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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喉》


楔子

更新时间:2012-06-01

“呀,过来过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少年揉揉了自己的鼻子,尽量摆出和蔼的样子。

被他招呼的小童大约只有**岁,梳着朝天辫,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肯靠近,手上似乎还捏了个东西,“大茶壶,你想干什么,我姐姐说叫我少理你。”

“呀,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对你们姐弟俩还不够好吗?”大茶壶有点恼羞成怒的道,不过很快他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装作不经意瞟了瞟小孩手上捏着的东西,“小璋儿,听说你姐给你发过年钱了?”

“你怎么知dào

?”小璋儿的小脸上一遍讶然,他手里捏着的红纸包正是姐姐偷偷封给他的岁钱,不过其姐再三叮嘱不要让楼里人知dào

了。本来过年给小孩岁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这对姐弟不一样,小璋儿更是寄人蓠下,有所避忌。

“让我看看你姐发了多少岁钱给你?”大茶壶漫不经心的道,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小童拿着红包的手。

“不给你看,我姐说了,不给你看,我,我回去了。”小璋儿被他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想起其姐的叮嘱,更是把手向背后藏,扭头就跑。

眼前一花,小童哪里跑得过大茶壶,大茶壶年龄差不多是他一倍,身强力壮,一把拦在小童面前,像老鹰盯上小鸡似的,涎笑道:“别走嘛,手上是啥?”

一个要看,一个不给看,两人纠缠起来,大茶壶力qì

大得多,小童哪是对手,眼看急了,一口咬在大茶壶手上,痛得他松了手,小童撒腿就向园外跑,只要跑出园门进入楼区,大茶壶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所有人面抢一小孩东西,:。

眼看着小童就要跑出去了,大茶壶突然叫道:“你还想不想让你姐姐离开这里?”

小童顿时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停住了,大茶壶看了看园子周围,现在正是早上,客人们都还没来或是没起来,他吐了口唾沫地上,这才慢条斯理的向小童走去。

小童怔怔的看着大茶壶,半信半疑但又带着克制不住的希翼,“大茶壶你有办法让我姐离开这里?”

“什么大茶壶,小茶壶的,叫茶壶哥!”大茶壶神气的道。

“茶,茶壶哥。”小童咬了咬嘴唇改了口,虽然他知dào

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姐姐一再叮嘱他不要理他,但是刚才大茶壶提出来的诱惑却是他没办法抵挡的。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听听,或许眼前这狗嘴里真能吐出点象牙。

“让你姐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钱,大笔的钱,你和你姐要是拿得出来让喜娘动心的银子,自然就能离开了,更不用担心她会逼你姐去…”

“可是,我,我们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小童听罢不由大失所望,大茶壶说的话是正确的,问题是姐弟俩现在都身不由己,而且年纪幼小,哪来的银子满足喜娘的胃口。

大茶壶眨眨眼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你姐肯松口,现在就开始接客,只要遇上一个喜欢上你的豪客,那赏钱银子就跟水流似的,你想挡都挡不住,这钱按规矩是分成的,虽说楼里拿大头,但积少成多也是个数,你姐不就有希望离开这里了。”

小童听得捏紧了拳头,怒道:“你又来诳我,无非是想骗我姐姐就范,休想,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她。”

大茶壶见意图又被识破,不由一时滞了话头,不过转眼他又有了别的主意,试探着问道:“那我有别的办法赚钱,你学不学?”

“赚钱?”小童迷惑的道,:。

当然了,大茶壶上前一把拉住小童,强拉着带来到园内一颗树后的石桌边,正色道:“你既然不想你姐呆在这里,总得有银子才出得去,没银子,就是仙女来了也得脱衣服,这是规矩。不过我有办法让你赚钱,一本万利,就看你学不学了,不过先说好,你手上的年钱就当学费了。”

“你,你想骗我钱,要有这么好的法子,你不自己用?”小童不信的道,转身又想走。

“好好,我的小少爷,我免费教你,还不成?”大茶壶连忙拉住他。

“免费?”小童几乎不敢相信大茶壶有这么好心。

“免费,唉,就当我做善事好了。”大茶壶痛心疾首,仿佛一夜间做生意蚀本状。

“那到底是啥法子?”小童想了半天,如果根本不需yào

自己付出什么,似乎就不是骗人,帮zhù

姐姐的愿望终于占了上风,不由心动了。

见小童终于上勾,大茶壶嘿嘿一笑,一伸手,掌心出现了三颗骰子,向石桌上一丢,骰子一阵乱滚,最后落定分别是四五六。

“四五六,大。”大茶壶哈哈一笑,手指石桌道:“看到了吧,你平时也有看到那些豪客有时会在楼里摆赌局,并且不禁人参加,只要你能从中赢钱,就算是喜娘都没办法强拿走,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你如果能当庄,扔出来豹子就通杀。”

两盏茶功夫之后,小童呆若木鸡的看着大茶壶,手里的小红包不知dào

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

大茶壶收起红包就想走,小童这才如梦初醒般扑上去叫道:“你又骗我,快把岁钱还给我,那是我姐姐给我的。”

大茶壶把小童一把推开,骂骂咧咧的道:“什么骗你,愿赌服输,你刚才自己输给我了,还想讨回去?说到哪儿我都不怕,这可是你家茶壶哥我光明正大赢的,你就告到你姐,告到喜娘那里,我也不怕。”

小童又冲上来死死抱住大茶壶的腰不放,哭闹道:“你骗我,你骗我,把钱还给我,还什么一本万利,你骗我钱。”

这下可惹火了大茶壶,一把把小童推到地上,凶狠的道:“呸,你要能坐庄,人人输钱给你,这不是一本万利是什么?茶壶哥教你的就是个赌字,你自己刚才和我赌了,愿赌就要服输,这算是我额外再教你的。”

小童见钱是要不回来了,不由号啕大哭,好在园子里这时没人,大茶壶见他哭得厉害,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如非这几天手头紧得很,他再厚脸皮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到小童的岁钱身上来。

“奶奶的,我看看有多少?”大茶壶掏出红纸包,拆开一看,里面也就不过五十个铜钱,不由心下大为失望,本来以为里面至少值一两银子的。

小童见他拆开纸包,忽然收住哭声,也不抹眼泪,只把目光凶狠的盯着大茶壶,那目光恶狠狠的像是想把他连骨带皮一起吞了,看得大茶壶忽然有点心虚,讪讪的笑了笑,走过去,把手上的五十个铜板里掏了一个丢在小童面前,故作豪爽的道:“今儿茶壶哥最后再教你一个乖,记得赢了钱后要分红,做人不可以赶尽杀绝,日后好相见。”

“大茶壶,你又死到哪里去了?”远处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大茶壶连忙停了口沫乱飞的说教,“不和你这赖皮小鬼说了,喜娘在叫了,今天的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这是赢来的钱;我半点不怕,;但你的岁钱是你姐私下给的,万一喜娘计较,连带你姐也有苦头吃。”

说完,大茶壶一溜烟的跑了。

第一节 他乡遇故知(上)

更新时间:2012-06-02

鞭炮声声,过年了,:。

喜庆之色,溢满全城,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如果说庆州城内还有人不高兴的话,那就是金风玉露楼的老鸨喜娘了。平日楼里自然是客似云来,唯独新年这一天,就算平时再悠闲的主儿也得装模作样回到家里陪陪家人,像郑大官人那种更不消说,家里一大摊子事得家主亲自主持,比如祭祖;又比如虽然已经破落,但是舍得花钱的破家户皮二也不得不乖乖回家,不然这一年里他休想从其他亲戚手上得到半个铜板。

喜娘狠狠的呷了一口茶水,随即立即吐了出来,瘦长的脸一沉,尖着嗓子道:“大茶壶,你死哪去了,敢给老娘喝冷茶?这个月的月份子你是不想要了?”

“别别别,我的姑奶奶。”她话音刚落,外边一个小胖子就窜了进来,看模样也就二十不到,“姑奶奶,我刚才得先侍候客人啊,杨大人那里”

喜娘一怔,扬起手帕的手轻轻垂下,“杨大人…”。

恍然大悟道:“是杨任武杨大人啊,唉哟,他老人家怎么还没走,留在咱们这里了?”

“姑奶奶,这话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啊。”大茶壶给吓了一跳,他年纪不大,但在这金风玉露楼也呆了好几年了,知dào

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见喜娘忘了其中的厉害,少不得提醒一句,不然万一惹火了这位杨大人,吃罪的是整个楼里。

“听说他可是被贬出京的,才到咱们庆州,夫人又不肯跟来,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大茶壶小声道。

“对,对,我把这给忘了,唉呀,不行,我得亲自去招呼一下杨大人。”喜娘心中一动,也就不再计较大茶壶没给她泡热茶的事儿了,扭扭腰出去了。

在金风玉露楼的三楼上,一个长身而立的中年人打量着站在琴边的少女,少女瓜子脸,俏生生,算得上美人胚子,只是年龄还不算大,身子还没完全长开,饶是如此已经楚楚动人,只是面上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意。

“想不到真是贤侄女在这里。”中年人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下咧,一丝讥诮从眼眸间闪过,心中闪过那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语。

少女眼眸一红,但眼泪却没掉下来,只是垂头不语。

中年人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了,当年政敌之女在自己面前沦落到如此地步,是何等快意之事。自打被贬出京,来到这庆州,虽是一地之长,但是与在云京的繁华相比自是差多了,连夫人也不肯跟着随行,弄得过新年,孤家寡人一个只好跑来这金风玉露楼里作乐。原本是想找两乐伎听曲,谁知却听说楼里有一雏人,乃是京城犯官之后,一时兴起叫来一看,竟然是当初与自己作对的孔家之后。

中年人躬身坐下,向少女道:“我记得你叫孔幽吧?嘿嘿,据说你小小年纪就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有京城小才女之名。你父把你当成宝似的,这样吧,我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弹几曲给我听听,:。你放心,我怎么说也是你叔伯辈,不会强迫你陪侍。”

少女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多谢大人。”

少女走向窗边的几旁,那里放着一张琴,她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正准bèi

强行把杂念抛去,刚才被人认出时,有种羞愧欲死的感觉。

“慢着,你不是该在教坊司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中年人忽然道。

“哟,杨大人,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幽儿姑娘本来是该在教坊司没错,不过,其他地方也缺人啊,咱们这里本来也是属于教坊司的产业,不过谁叫以前的经营不善呢,于是就卖给了我们东家,我喜娘就是受命主持这里大小事务的。”一阵香风穿过,房里多了一个三十许人的丽人。

“哦?”杨任武不动声色的道。

“幽儿来这里可没人欺负她。”喜娘陪笑道,先前她才一近门就听到杨任武的话,暗叫不妙,想不到自己才到手的雏儿他竟然认得,“咱们这里毕竟是求财,大人若是喜欢她,不妨这几天就叫她陪着你,只不过她还是个雏儿,你可得怜惜一点。”

杨任武就是这庆州新来的通判,管的就是户口、诉讼这类事务,喜娘虽然背后极有势力,不然原本官办的金风玉露楼也不会落到她这一方手里,而且还能通过教坊司买到乐伎,但是也不得不与这新任通判搞好关系,不然哪天万一出了麻烦,杨任武可是关键人物。

杨任武心中冷冷一笑,晒道:“本官之事就不劳喜娘操心了。倒是眼前这小妮子,是本官故旧之后,虽然不幸如此,你们也不可怠慢了,更不强迫于她,否则让本官知dào

了,便当你是没把本官的话放在眼里。”

这一番话说出,房里的人顿时愣了,那少女幽儿喜极而泣,她年方十五,不幸沦落已经一年,按勾栏里的规矩,一般最迟十六岁就得接客,若是遇上喜欢幼女的,十二三岁被人开了苞也是常有之事,其他书友正常看:。这一年来,她担惊受怕,就怕遇上个蛮横的豪客看上自己,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喜娘倒是张口结舌了,她本来还指望着把这幽儿当成摇钱树培养,待价而沽,所以也没急着逼她接客,反而先打了招呼尽量让她接待一些文人,让她擅长的琴棋书画名声先传出去,待身子完全长开时弄个楼里花魁的名头,到时一夜风流管叫色鬼掏空口袋,这下杨任武开了口,倒是为难了。

杨任武倒不担心喜娘不买这个面子,毕竟幽儿不过是个乐伎,就算以后被弄成花魁,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因小失大的事,不要说她,就算是她背后的人听到自己开了口恐怕也会买这个面子。

“大人,这个,还真有点为难,你知dào

,我们可是用了不少关系,还花了不少银子才…”喜娘涩声道,教坊司的乐伎,即使是一个才发落到那里的也一般是只进不出的,要从里面弄走人,难如登天,法理上本来是不允许的,因为法理上犯官之后进了那里就是官家的财产。

就算喜娘背后的势力有本事暗地里打通了关节赎买了人,但如果这幽儿或是幽儿的一些故旧闹将起来,有人参上一本,牵出来就可麻烦了。也不知dào

这幽儿是为啥心甘情愿肯跟着来到这楼里的,不然如果她不肯,即使关节打通,也没人敢冒风险把人买走,一旦闹出事来,幽儿虽然没有了主宰自己的权力,但是那些有风闻奏事之权的御史们未必会放过,这一点杨任武也颇疑惑,不由多看了一眼幽儿。

“她可是心甘情愿和我们来的,她有个弟弟,父母已死在了流放途中,她被送入教坊司,弟弟因为年幼加上父母已死,被免了流放,但是无人照顾。我们正好想从教坊司弄点会琴棋书画的苗子出来,答yīng

了她只要不闹跟着我们,其他我们来打点,她的弟弟也可以跟着她在楼里白吃白住。大人,我们这可是做好事啊,不然她在教坊司迟早也是一样,弟弟也必然饿死,跟着我们还能救弟弟。”喜娘被杨任武这一眼吓了一跳,想起刚才杨的话,说幽儿是他故旧之后,只当杨是想庇护她,这一下她也想通了,不要说她,就算是她背后的那位京城人物也不会因为一个还没成为花魁的雏儿得罪杨任武啊,他这是被贬了,但谁知dào

哪天他又回京城变成更大的人物?何况现在他是本州通判,正好管辖着自己这里,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里喜娘也动了点小心眼给杨下绊子,这买卖教坊司的乐伎,说白了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可以追究,也可以不追究,喜娘打的算盘就是你不是说她是你故旧之后,你要庇护她的样子,那行啊,我把她来历都说了出来,这事买你的面子,那这事过了,你就不能再追究什么从教坊司买卖乐伎的事了,以后咱都可以这样办了。

杨任武一时倒没察觉喜娘这方面的心思,他被贬后本就没想长久待在这里,只想快点回去,教坊司之事他只消装作不知dào

就可以,他诧异的是另一件事,“她的弟弟?”

这时门外传来吵声,“不要欺负我姐姐。”

“喂喂喂,里面你不准进去。”大茶壶在外面廊道里大声道。

不过他显然没拉住那小孩,就见一道瘦弱的影子冲进了门里,猛地扑进杨任武怀里,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唉呀,大茶壶你这没用的东西,怎么让这刑子跑进来了,还伤着杨大人了,你这作死的。”喜娘惊慌的道。

大茶壶进来连忙拉开了那小孩,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虽被大茶壶拉着,却怒视着杨任武,“你这坏人,休想欺负我姐姐。”

“小璋儿,姐姐没事,这位,这位大人好心来着。”少女忙过去拉起弟弟的手。

小童可以不信别人的话,但对自己姐姐的话却不得不信的,但是日前听到的一些话又让他不能完全释去担心,只得半信半疑的又望向杨任武。

杨任武被无端的咬了一口,心中也有点恼怒,但是以他的身份自是不便和一小孩计较,手指小童道:“这就是她的弟弟?”

第一节 他乡遇故知(下)

更新时间:2012-06-04

喜娘忙答是,陪笑道:“大人,这无知小童,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转头又喝斥小童道:“你这刑子,白吃老娘的白喝老娘的,还敢干扰老娘赚钱,信不信老娘大扫帚赶你出去,冻死你个小没良心的。”

“喜娘,不要啊,我当初跟你们来,你们答yīng

过我…”幽儿被吓了一跳,连忙道。

“当初我们是答yīng

过你,但是可没说这刑子不听话也白养他,平时闹闹也就算了,你看他今天做了什么事,敢咬杨大人,:。还不向杨大人赔罪,不然回头收拾你。”喜娘恶狠狠的道。

那小童却很是倔强,咬了就咬了,明知dào

闯了祸也不肯低头,就把眼眸死盯着杨任武不放。

杨任武点点头道:“小孩子我自是不会计较,喜娘且放宽心。”

杨任武转过头去看着那小童,小璋儿与他对视竟然不惧,杨任武笑道:“嘿嘿,倒也颇有乃父之风,可惜可惜。”

他略一沉吟,向喜娘道:“本官向你讨个人情。”

“哟,大人这就见外了,你有什么吩咐,只要我喜娘能办得到的,一定给办。”喜娘忙道,不过她也人老成精,虽不敢得罪杨任武,但留了托词,她能办的就办,如果她不能办的就自然办不了。她这是看杨任武左一个故旧,右一个可惜给弄的,万一这位通判大人提出要把这对姐弟带走,这喜娘可就不愿意了,这小童自然是巴不得滚得越远越好,金风玉露楼养他本来就是看在他姐姐还有价值的份上,这是青楼,又不是娈童院。但是幽儿被带走就不行,这是花了不菲成本从教坊司弄出来的活宝,准bèi

养大了当摇钱树的,刚才杨任武叫别强迫她,喜娘已经有点嘀咕了,这女人啊身子迟早都是要给男人的,既然如此何不卖个好价钱?至于什么强迫不强迫,那有什么关系,反正生米成了熟饭,女人不就认了?自己当年十三岁就让京城那位给开了苞,一开始痛得寻死寻活的,一个月后不也变了样。

不过杨任武刚才那要求喜娘倒也不会明里反对,因为如果真打算把幽儿当成摇钱树,也没打算过份用强,如果她真不愿意,这也是自抬身价的招数之一,太容易让人吃到本来就容易降份儿,大不了每次让她接客时都问过她,引来的恩客都合她眼缘便是,这样说不定反而更显得矜贵,男人不就好这口儿?

“本官想向贵东讨的这个人情。”杨任武这是第二次以本官自称,先前他本不打算以这身份自称,但现下却突然在讨这人情时用上,喜娘心中一凛,知dào

杨任武这人情恐怕有些为难自己,其他书友正常看:。

“放心,本官不是要带走她们两个,所谓行有行规,你们既然花了大笔银子买来,本官若是强行带人未免太说不过去。”杨任武这一开口顿时让喜娘放下了最大的心,她最怕就是杨任武说不能看着故旧沦落要带人走,连忙道:“大人英明啊,我们不光是买了她回来,这一年来吃住,还有花了大本钱大心血在她身上啊,还有她这弟弟…”

“行了。”杨任武听得不耐,喜娘连忙住了嘴,“不过她到底是本官故旧之女,而且本官现在又执掌本州通判一职,若是你们薄待了她,将来有个什么不妥,岂不是让人为难。”

喜娘听得这语带威胁的语气,强笑道:“这哪会呢,大人的故旧之女,我们自然不会强迫她,就算她要迎客,总也得挑个她顺眼的。”

“本官说的便是这个,第一,你们不可强迫她,你们让她迎客陪曲弹琴,像现在这般待本官即可,若是强迫她卖身,被我知dào

了,当依律行事。”

“依律?依什么律?”喜娘茫然道。

“她原本属于教坊司,是你们通了关节才赎了身出来,但这事可上不得台面,若是捅出去,有人追究,你们东家或许没事,你可跑不了关系,喜娘。”杨任武淡淡的道,“既然是不合法得到的,本官当然不能眼睁睁让你逼她卖身,所以如果她不愿意,你不可逼她;你们花的银子,她陪曲弹琴迎客,做个乐伎也可偿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再说本官又认识她,你当是人情也好,道理也罢,不知dào

喜娘可愿意卖个面子?”

喜娘听得张大了嘴合不拢,要让她真心说,她肯定不愿意,她买来就是想培养成花魁,然后一夜风流,光这头一夜的开*苞,说不定就能把从前付出的赚回来,之后女人只要有了头一回,二回三回自然有,到时候还不大赚特赚,当然不能随便接客,一般人只唱唱曲弹弹琴什么的就可以了,这是保持身份的不二法门。

但是若依杨任武之言,就成了彻底的乐伎,这倒也不是不能回本,但是离赚钱就远了;但看杨任武这样子不是开玩笑,连本官的称呼都带出来了,要不答yīng

,只怕就得罪了此人,喜娘登时头大了。

“你是个好人,我刚才不该咬你。“小童忽然道。

杨任武心下惭愧,他刚才讨的人情绝不代表他完全安的好心,如果真是十足好心,他就想办法带走人了。其实刚才所说,他怀了一箭双雕之心,一来他的确有些惋惜幽儿沦落,杨任武自命雅士,但又顾及辈份不想被人笑话啃嫩草,而且亲自下手昔日政敌的女儿,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心胸,他是野心勃勃之辈,可不想沾上这污点,但自己吃不到的娇花将来让人吃了未免有点可惜,一半是雅士心理,不想看到美好的东西被别人破坏,一半是也有点怜悯小姑娘本身;第二他又不肯放过让昔日政敌丢脸,向他身上抹黑的机会,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顺便报点仇也不为过,而且这种报仇手段如此隐蔽,别人都未必知dào

,就算知dào

了也只能赞他心胸广,人仗义,居然肯为昔日政敌之后说话,但实jì

杨任武却自知,这般把政敌之后留在勾栏,自己胟àn

沃慌孪肫鸲蓟嵝睦锎笮Γ?馐呛蔚瓤煲猓?约合氚旆ㄕ庥亩?挥寐羯恚??渌?巳绻?猟ào

了可未必清楚,只会称孔家女儿沦落风尘,仗义相助的是他杨任武杨大人。

这般龌龊的心思自然是不为外人道,只小童适才这句才让杨任武有点自惭,不过他脸皮也厚,强笑一声道:“还有”

“还有?”喜娘给吓了一跳,适才杨任武提出来的要求已经是让她非常为难,这等于让金风玉露楼未来的银子长翅膀飞了不少,居然还有,但又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不错,还有,不可以让人赎走她,只准她自赎,什么时候她能拿得出来当初还给你们买她出来的那笔银子,你们便不得再约束她。”

“大人,这不成了我们雇请她了?这么说来,那她平时里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也得算在里面,大人,这可得有利息的,如果不是喂了她,我们这些心血用来培养楼子里的其他姑娘,那早成花魁了。”喜娘叫起撞天屈来,杨任武的要求虽然为难,但是幽儿不过一雏儿。有个笑话说一农妇顶着一篮鸡蛋,路上幻想鸡生蛋,蛋生鸡,最后卖鸡买牛,牛又换房,篮子被人打破,她便找人赔房;喜娘就算认定了幽儿有花魁潜质,但是现在到底不是,杨任武现在开了口,她哪敢按花魁的标准去和杨讲价还价,便是闹到背后的靠山那里也不太可能,背后的东家也不会愿意为了这一小事去得罪杨任武,何况杨任武适才说的非常狡猾,又没强行带人走,反倒是一次次提醒她们得到此女也非正途,闹大了未必没麻烦。

这般情况之下,喜娘只得赚点算点,不甘心的抬高成本,这样将来幽儿如果要离开,付出的成本也就大些。

“还,还有这刑子吃的也得算上。”大茶壶也急了,大着胆子插了一句,指着小童道。

“他,他吃你们的,住你们的,自然也算到我头上。”少女咬牙担了下来。

杨任武哈哈一笑,拍手道:“好,就如此办了,此事本官自会记下,若将来有人不遵适才所说,便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喜娘的脸顿时灰败了,她本来还存着念头,要是杨任武将来不在这里,这口头契约便可不遵守了,听杨任武这么说,那就是揽上身了,只要他不倒,将来就是回了云京,只要有什么风声万一传到他耳中,那有什么后果也难预料。

杨任武这最后肯揽上身,其实还是心中多少存了点愧疚,他报复其父,但是这手段却是利用了这对姐弟;当然他可以不报复,但是做好人的成本对他来说又太高了点,强行带走这对姐弟,喜娘倒不怕,但是对方背后东家是谁,他也略有所闻,为自己仇家之女去得罪对方,未免不智;就这般处理反而是恰到好处,对他来说良心、利益、报复都兼顾了。

从此,金风玉露楼便多了这样一对姐弟。而那位杨大人三年后便又高升回了云京,他官越做越大,喜娘也就越不敢违反当初之诺。

如此,十年转瞬而过。

第二节 淫*人妻妾笑呵呵

更新时间:2012-06-05

“好人儿,还不进来?”女子娇嗔的声音,:。

房内传来一阵衣物摩挲的声音,一个压低的声音轻轻道:“叫声哥哥,我就进去。”

回答他的是一个女人的吃吃笑声,“死人,年纪比我小,花样却比那老鬼花样还多,要我叫你哥哥,那得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不能像上次那样生猛了。”

接着便听到女子传来半声惊呼,令得守在楼下的老嬷嬷都颤了一下。之所以说是半声,那是因为前半声的的确确是惊吓之下,仿佛突如其来的受到了什么袭击;而后半声却低了下来,仿佛空虚得到了极大的充实,由开始的惊骇转为了极力压抑的惊喜。

皮肉撞击之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仿佛一首生命之歌,充满了让人冲动甚至喷血的原动力。片刻后房内又响起如歌如泣的轻喘声,而男人的气息也慢慢粗壮起来,仿佛在大力的呼气和出气,像一口气犁了九块田,又像猛虎发xiàn

猎物正欲扑上之时。

“孔哥哥”女人媚眼如丝,肌肤慢慢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像是快要失禁似的叫了出来,那声音像是在糖水里滚过。

这一声出口,男子亦吐出一口粗气,肩头大耸,弄得身上的女人第二声“孔哥哥”也呻吟了出来,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男子的耸动与女人的呻吟构成一首动听和谐的乐曲,其中高低俯扬惹人心挠,而那时不时的一句“孔哥哥”更是令得男人节奏越发加快,将这首乐器不断推向更高峰。

“孔哥哥噢孔哥哥不啊孔哥哥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孔哥哥,孔哥哥,孔哥哥,孔叔叔,孔叔叔,孔叔叔,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孔叔叔!”

男人不知疲倦的耸动下,女子败下阵来,先是破坏了彼此的默契,孔哥哥的叫个不停,而那男人也煞是心狠,任由女子求饶也不肯稍作停息,身下女子粉红欲滴,骨酥体软,从孔哥哥叫到孔叔叔。

吐出一口长气,男子停下了刚才龙精虎猛般的动作,身下佳人却已是软成一团烂泥,浑身泛红,正是娇艳,双眸紧闭,朱唇微张,仔细看去鼻翼在不自觉的轻轻翕动,仿佛还在期待着,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得yì

的笑了笑,这才缓缓退出,长吁一口气意犹未尽,他也不立即起身,只是侧身而卧似笑非笑。

女子脸上桃红未褪,双眼仍是紧紧闭着,仿佛正身陷一个妙不可言的美梦中不愿醒来,却又如有所觉般将张扬的四肢也缩了了缩,掩住了要害之处,侧转了身子。

孔璋无声的一笑,伸出一手去,轻抚那具羊脂白玉,另一手捉狭式的轻轻击打在对方背对着他隆起的香*臀上,顿时上面犁涡轻现,随即又弹回原状。

女子再也无法沉浸在她的美妙世界之中,星眸半张,歪斜着头回眸相视,口里轻轻吐音,意味深长:“你这冤家,又来捉弄奴。”

孔璋心中一荡,故yì

把脸凑近对方面孔,四眸相视,嘻嘻笑道:“刚才是谁孔哥哥孔哥哥的叫个不停?”

女人一手撑起身子,一手轻掩檀口,狠狠的横了一眼孔璋,似嗔似喜,“奴家喜欢叫你孔叔叔。”

孔璋倾身过去一把抱住那软玉般的身子,故作惊讶:“你说什么?孔叔叔?唉哟,那不是乱了辈份。”

女子粉面一红,小拳连连擂在孔璋的胸膛上,看似凶狠,实则适才的激烈运动后手脚无力,不过是借此撒娇:“你好坏,明知dào

奴现下无力,只能任由你欺负。”

孔璋不待她说完,双手一紧,覆上她的香唇,女人嘤咛一声再也说不下去,顿时又和情郎陷入了疯狂的吸*啜之中。两人半裹着绣被又温存了一阵,女子用手掠了掠乱发,微皱秀眉埋怨道:“都是你,害得人家香喷喷的被子都沾上腥味了,还不让我起身去梳洗一下。”

孔璋正待说话,忽然便听到楼下有吵闹之声传来,其他书友正常看:。两人顿时一惊,这偷情之举虽是香艳,但万一被人发xiàn

,便有大麻烦临头。

楼下喧闹继xù

传来,越发让刚才卿卿我我的两人心惊。

“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兔崽子敢偷人偷到老子头上了。”一个暴燥无比的声音猛地响起。

“不要上去啊,老爷,你误会夫人了,夫人烧香回来早早就睡了,你不要听福贵搬弄是非,哪里有什么人进了房里。”楼下老嬷嬷语声微带惊惧,但仍然拼命在试图阻止,而且声音陡地高昂起来。

“给我松开手!”那老爷有些恼了,接着人体坠地之声传来,想是那老爷不耐老嬷嬷的阻挠,施了重手,接着咚咚咚大踏步上梯的声音响起。

这么一耽搁,已足以让楼上的两人回过神来,两人霍然分开,女子一脸惶恐,知dào

大祸临头,为今之计唯一可想之法就是不要被抓个当场,那还有转机,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她连忙以哀求之色望向刚才的情郎,孔璋也是被吓了一跳,心中暗叫糟糕,不过事已至此,先保住自己再说。

来不及多想,他回应了对方的哀求眼色,一脸毅然道:“绿娘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绿娘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惊慌的道:“老嬷嫲是挡不住他的,你,你躲在哪里是好?”

绿娘环顾房间,整个房间也就两个躲处能让人第一眼找不到,一是床下,二是那具大衣柜,她迟疑了一下正想指向衣柜,却见孔璋已经穿上了小衣,随手抓起其余衣裳,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绿娘大惊,连忙走下床来到窗边,却见窗外夜浓如墨,一时间哪里看得到孔璋跳到何处去了,只依稀听得远处隐约有咚的一声闷响。绿娘又惊又怕,更是有些担心孔璋,但眼前大祸却得先想法避过才是首要。

夜风穿窗袭来,胸前一凉,绿娘这才惊觉自己尚是裸*身,连忙关窗重新上床,手忙脚乱的穿上亵衣。便听见门轰的一声被人撞倒,自家老爷凶神恶煞般的出现在面前,不由得哇的一声哭了。

且不说这庆州府里一等一的大户镇关西私养外室家中此时的热闹,孔璋在离刚才跳楼之处约几十丈远的地方捂着脚,钻心般的疼痛使得他头上泛起了类似刚才绿娘胸前般的细汗。不过他却半点不敢耽搁,一瘸一拐的出了城,直奔城外荒野。

越走越是荒凉,到得后来四周一片黑暗,孔璋却是连火具都不用,仿佛熟得不能再熟,直至淌过一条小溪,远处亮起幽幽的绿色光晕。那光晕星星点点,移来动去,尤如鬼火,很是悚然。

孔璋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这里是庆州府一带的乱葬岗,连白天都少有人愿意来,只每次官府处决人犯,若犯人是无名氏或是家里穷得连买棺材无力,便会把那尸首搬到这里故乱埋了,若遇上懒鬼衙役就那么抛在这里也是常事,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乱葬岗。不过孔璋却又比旁人多知dào

一点,他听一个风水先生说,这里在成为乱葬岗之前就已经怨气深重,据说很久以前这里打过仗,本身下面就有一个千人坑。

孔璋跑来这里倒不是胆特别大,或者说他胆子也是被逼出来的,每次他闯了祸,被人算帐时,他没处可去,就只能躲到这里来,待伤好了或是风头过去了再偷偷溜回去。别人或许怕了这里,但他却是常客。所以一见那飘来飘去的磷火,常人多半是掉头就走,他却松了一口气。

他找了处隆起的土包坐下,这才呲牙咧嘴,小心翼翼的褪下鞋来,从楼上跳远处本就伤了脚,又强行了这几里路跑到此处,脚上的疼痛感越发厉害。

不过这点疼痛怎么也难抵心中的沮丧,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那绿娘本是城中一大户郑大官人年前私养的外室,他这次费尽心机,把才从赌档里赢来的一点银子买通了上泉寺的沙弥帮他引线布局,假作在寺中无意邂逅惊为天人,再扮富家公子苦苦追求,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差不多把这娘子弄得迷迷糊糊信以为真。

绿娘虽被纳为外室,但是苦无名份,一心想进入郑家门,前不久才因为吃飞醋落了大官人的面子,郑大官人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上门,每月的恩养钱也减了半。绿娘一面后悔何苦去与一个过气乐伎计较,一面也暗怨那大官人无情,答yīng

过的话不算数。

孔璋扮的这富家公子正中了绿娘的软肋,一面是曾经恩养自己数载的旧主,一面是家有钱财,苦苦追求自己的英俊少年,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娶亲,路过此处一见钟情,这天秤不消说慢慢是滑向了谁。两人尔虞我诈,一个扮痴情公子,一个装被大户豪强霸占的落魄妇人。

到最后终是孔璋占了上风,扮痴情扮得连绿娘这等女子都信了,在知dào

绿娘的外室身份后还信誓旦旦愿带她离开此处,回家成亲。这顿时打动了绿娘,与其在这里继xù

没名没份,倒不如赌一把跟着情郎跑了,就算情郎话里有假,家中有妻,能落个妾的名份也强似现今的处境,只是她哪里料到得到孔璋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公子。

孔璋打的就是一箭双雕的主意,一是报复,二是捞一笔。

前不久绿娘怨恨郑大官人不肯兑现诺言,在家中撒泼想引自家老爷来安慰,然后逼其实现诺言时,却听说大官人当晚在城里金风玉露楼里陪人玩乐,还特地请了个据说了不得的乐伎陪酒奏乐。绿娘满腔希望落空,不敢当着郑大官人发,却是把这怨恨记在了当晚那乐伎头上,怪她坏了自己的打算,又担心自家恩主喜新厌旧,把那乐伎迎回来,从此又多个对头。后来在城里脂粉店里相遇,她禁不住狠狠的羞辱了对方一番。怨气全是出了,但是这事被人当成笑话时,郑大官人的面子也被落了不少。

最糟糕的是,那乐伎虽是个善良而不幸的女子,奈何不了绿娘和郑大官人,却有一个阴险狠辣的弟弟,他的名字叫孔璋。

第三节 孤坟野鬼话凄凉(上)

更新时间:2012-06-05

这番报复算是成了一半,但捞一笔的打算却是落了空,弄得不好,绿娘那婆娘如果把不住嘴,把自己供出来了,那小命也堪忧,其他书友正常看:。孔璋坐在一个土头包上屈起双膝环抱着腿沉思着,城里暂时不敢回去了,看来得在城外躲上几天,看看没什么动静,绿娘那里没出事才敢回金风玉露楼。

思来想去,也只好如此。孔璋定了主意,松开腿脚,仰面躺在土包上,以手枕头,望向头上无尽的夜空。

此时夜空半弦月如勾,繁星点点,目光投入这深遂无垠中,不由心情慢慢放松下来,暂时抛开了远忧近虑,孔璋感觉眼皮有点沉重,其他书友正常看:。

就在孔璋快要入睡之时,忽然他头上异像突生,远处三道光华一前一后掠飞而至,一绿在前,深浅不一的两道红光在后追赶,相隔遥远虽听不到声响,但光华耀空,每当深色红光华、追近绿色光华时,那绿色光华便会被压制得黯淡失色。但那绿色光华也好生顽强,总是过不了几息便会放出一片五彩烟霞,冲出红色光华的压制,只是这时候又总会被另一道浅色红光华趁机干扰,于是又会被追近。

就这么一飞一逃,看得下面的孔璋目瞪口呆,登时睡不着了,爬起身来半跪在土包上仰望空中这异象。

三道光华在孔璋头上又是一阵缠斗,忽然间红色光华大涨,宛如夜空中陡然生出了一个太阳般骇人,猛地罩向绿光,绿光受另一人的侵扰眼看脱身不得,厉啸一声,忽然绿色一消,化作一团庚黄赤红两色的光团迎向敌人。

红光中传来一声冷笑,募地一包,便把庚黄赤红二气整个给包住了,任他在里面左冲右突,接着红光中传来爆竹般的连响声,整个包在外面那层红色光芒抖动不止,越来越亮,直有把这乱葬岗上空变作白昼之势。随着一声霹雳般的巨响,却见红光被硬生生冲破一个缺口,先前那道绿光重新出现,只是刚才化出的庚黄赤红二气已消失不见。

绿光却半点也没有想反击的意思,一冲出红光包围,立即头也不回的向前飞,身后的红光汇聚成火一样的身形,冷笑一声道,“老**,你已经被我破了庚黄赤阴真气,还想逃?”

红光中一凝,陡地生出一道远比身上颜色更炽更烈的剑光,形如飞鸟振翅,向飞逃的绿光追斩而去,绿光中再次传来厉啸,这次却不像是上次只带着愤nù

,还带着惊恐。偏偏这时候一旁的另一道红光也趁势发动,拦在绿光前飞的路上,分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迎头斩下。

绿光身上及时的亮起一道五彩烟霞,挡住了那斩过来的剑芒,但身后的烈焰剑光却已追至,就见红光一闪,绿光已经被拦腰斩为两截,分为两半后,光华顿淡,半空中分别现出两个半截人身,各自被烈焰焚烧,把绿光最后护身的彩烟烧了个精光,只两个半截人身上的绿色衣袍不知为何物所致,竟然烈焰都一时间烧不透,:。

那被斩为两截的绿袍人也好生了得,上半截身子双手扬处,自身和另外半边身子的火焰如遇甘露般顿熄,只是到底已经被重创,两个半截身子顿时分开急坠而下。空中两道红光紧追不放,却见那绿袍人的半截身子双手再扬,又是一大片桃花般的云气飞出,一出手就扩大为数丈方圆,且不停向上扩大。追下来的两人一见这桃花般的云气,立即皱眉升空,同时深红光华中人影手指连弹,数点红光飞入桃花云气之中,爆起数团雷光,生出烈焰。

烈焰所经,就像是点燃了一片火海似的,夜空之中生出晚霞来,煞是好kàn

,孔璋一时不由看得呆了。

待得雷光烈焰将云气焚尽,偏偏乌云飘来,将月光星光一起遮住,乱葬岗上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顿时失去了绿袍人的踪迹。

孔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连忙伏低了身子趴在地上,好半天不敢动一下。

待得月明星复,勉强能再有点光线时,孔璋看到半空中一道深红光华凝立不动,内里依稀有人影,只是模糊不清;另一道浅红光华却性急多了,立即追了下来。

孔璋怕被她发xiàn

,连忙屏了呼吸,倦起身子再偷偷望去,好在他附近有半边怪石遮挡,又有野草掩饰。

两道红光绕着乱葬岗飞了一圈,似乎在寻找刚才的绿袍人,但一无所获,这下离得近了,依稀见得里面有个宫装少妇,只是身周有红芒环绕,看不真切。那红光中的宫装少妇见寻不到人,旋及化作一道长虹破空而去。剩下那道浅红光华却似不甘心,又绕着乱葬岗飞了数圈,孔璋仿佛看到里面是一个少女,双腿颇长。

也不知dào

那绿袍人使了什么法子藏了起来,一无所获,少女最后也只得走了,其他书友正常看:。孔璋趴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良久见刚才两女没有返回,这才敢爬起身来。他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呆上几天的,但刚才发生了这一番异事后,他却不敢再呆在这里,谁知dào

刚才那两女还会不会回来?神仙打架,万一秧及自己可就吃不消了。

孔璋一咬牙,看来也只好回去躲到金风玉露楼里躲上个几天,自己与绿娘之事并未被当场抓住,她也是个有点心机的女子,想必知dào

后果,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正当他换了主意准bèi

离开时,忽然身眼前绿影一晃,喉头一紧,全身失了力道,却是被一双大手平空生出扼住了喉咙。

“呃呃呃。”孔璋大惊,但喉咙被捏住,话也说不出来,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那只手才松开了他。

孔璋干咳了两声抬头,看清了抓住他的这个人,准确的说这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一袭绿袍,齐腰而断,竟然只有半个身子,浮空三尺,正是刚才在空中被两女差点斩杀的绿袍人。

“鬼!”孔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遇上鬼了,毕竟这是乱葬岗,所谓久走夜路必遇鬼。

“老夫不是鬼,不过如果你不听话,那保证你比遇上鬼还要难过。”绿袍人的声音阴森森的传到孔璋耳朵里。

不是鬼?孔璋心里缓过神来,联想起刚才看到半空中的异象,心中一动,但面上却仍是一幅惊恐之极的样子,“原来是仙人,小人孔璋,不知仙人有何吩咐。”

绿袍人的脸如冠玉,原本颇有几分儒士风采,但是此时却是布满汗滴血渍,尽显疲态,眼瞳间还隐隐带着惊惧。

绿袍人厉声道:“替本真人做点事,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有天大好处给你。”

孔璋换上一幅面孔,惊惶中带点贪婪,结结巴巴的道:“不知能为真人做点什么,小的愿为效劳。”

第三节 孤坟野鬼话凄凉(下)

更新时间:2012-06-06

绿袍人越发满yì

,他威逼利诱孔璋也是不得已,若在平时,一只手指就能捻死的人哪会看在眼里。现下却是想靠孔璋这等人物来过关,他适才与人斗法,身上法器损失得七七八八,连身躯都被斩为了两截,虽然仗着舍了件护身法器桃花彩云瘴才脱了身,但也元气大伤,而且还得提防对头不肯相信自己身死回来撞个正着,必须立kè

找地方隐藏起来。偏偏他半截身子不见了,身体内的窍脉循环大受影响,真元气机在不断流失,但为了日后续接窍脉复体,他一时又不敢立kè

将所有窍脉闭死。那样的话,虽然能保证真元不再流失,但以后续接时将会大费周章。这等状态自是无法作长久御空飞行,只好威逼孔璋替他找寻一个藏身之所,再想办法归元复体。

孔璋听明白了这绿袍人要他找一个藏身之所的意思后,不由暗暗叫苦,他只是想敷衍他,如果依了他的话,岂不是以后甩都甩不掉。面前这家伙休说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不定替他办完了事就会没命,就算真是会依诺给自己天大好处,但看他一副狼狈样,就知dào

他的对头更加厉害,自己未必有小命等到那一刻。

绿袍人见孔璋面带犹豫,冷冷一笑,指尖弹出一缕五彩般的轻烟,一下钻入孔璋身体之内。孔璋大惊,绿袍人笑道:“你也不要惊谎,刚才这缕五蕴仙气固然是用来钳制你的,但若肯听我使唤,不但不会有危险,我还会传你口诀,助你吸化此气,对你那是有莫大好处的。”

“什,什么好处?”虽是才被人在体内不知dào

下了什么禁制,但是一听到好处,孔璋不由胆子大了三分问道。

绿袍人一面示意孔璋俯身负上自己前行,一面傲然道:“这五蕴仙气是本派大欢喜道法修成后方能修习的一门神通,能潜伏在人体内随施法者心意而动,侵精蚀脉。不过若你办事让我满yì

,我可以传你小欢喜法诀,让你慢慢吸化了这缕五蕴气,反倒对你修习大小欢喜法有事半功倍之效。”

“啊,多谢真人。”孔璋负起这半身绿袍人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道路前行,听到绿袍人如此说不免有些失望,这什么五蕴气是绿袍人打入他体内的,按他所说得到的好处不过是化解这股气劲,那算什么好处?说什么对修liàn

有好处,那也得这家伙肯传授才行。

想是看出了孔璋的失望,绿袍人也有想利用他的地方,需得他真心肯使唤才有利,于是又道:“你休要失望,:。大欢喜法不去说了,那是本派大*法之一,非正式入门不得传授。倒是小欢喜法不禁传于外人,内中有奇术多门,不乏常人朝思暮想之术,御女之术可以保你百战不疲,从男欢女爱之中抽取女子阴气补益己身;如果你对你那*话*儿不满yì

,想换一个,也并非不可能。”

孔璋听得一滞,背上这老鬼说的倒真是让他心中微微一动,不过现下他最需yào

的却不是这些,这辈子他最大的两个愿望就是出人头地和把姐姐赎出金风玉露楼。这绿袍人许的诺若是让常人听了,比如那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郑大官人,不知dào

欢喜什么样了,但换成孔璋,他现下正是年轻,便不学什么小欢喜法不也把绿娘杀得个丢盔卸甲求饶不止了。

绿袍人在孔璋背上,看不到他脸色,只感觉他行走中的身子僵了一下,以为是他心动了,心道威逼利诱一起用上,应该能彻底收伏这小子了,眼下自己身子不便,后面的事还须得暂时利用孔璋,比如先得寻觅好一处藏身之所,再遣他回适才的乱葬岗中找寻自己的另半截身子。

孔璋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背上的绿袍人惊道:“不好,她们回来了,小子快走。”

只见黑夜之中远方有一道红芒电射般飞来,而背上的绿袍人不知dào

用了什么法子收敛了气息,一下子轻了许多,就像背了一截枯木似的,半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了,想来刚才也是凭借此法逃过追杀的。

孔璋眼皮一跳,连忙伏低身子一动不动,头上那红芒飞驰而过,在乱葬岗上空盘旋了一阵才又向远处飞去。

待得那红芒远去,身上的绿袍人声音恨恨响起:“这阴魂不散的妖妇和丫头,老夫虎落平阳被犬欺,等老夫归元复体了,定要寻个机会擒下她们,变成老夫的练功炉鼎,让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消心头之恨。”

“真人,不知我们现在逃到哪里去为好?”孔璋硬着头皮问道,说实话他是不想和背上这老怪物呆在一起太久,只希望他肯说话算话,自己帮他找个藏身之地就可以活着离开。

那绿袍人环视四周,嘴唇微动,寻思了一会儿道:“得找个她们找不到的地方,:。平时里随便找个僻静的山谷一藏,再施展老夫的枯木藏春大*法或是借物布下隐匿身形之阵便可逃过此劫;但眼下却是不行,老夫被金乌剑斩为两截,身上窍穴循环已破,真元凝聚比平时困难许多,支持不了一直施展大*法。为今之计只有你背着我逃入城去,我便躲在你们居所中,如此众多气息混杂,便是不借大*法也混乱不堪,那臭丫头想找出我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进城?”孔璋傻眼了,他原以为把这老鬼背到某个僻静的山谷让他养伤,自己就算完成了,结果对方却提出要随他进城,以后岂不是要日日受他钳制?

“怎么?你不愿意?”绿袍人在背上斜睨了孔璋一眼,阴测测的问道。

孔璋只觉心头一寒,感觉对方已经动了杀机,只要自己说个不字,只怕立时会遭到毒手,连忙道:“小人当然愿意,能帮zhù

真人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只是我身份地位低下,怕怠慢了真人,不知dào

真人如何称呼,既然要进城,须得有个称呼比较好。”

背上的杀机敛去,绿袍人微微点头道:“小子倒也乖巧,我乃桃花真人。你且放心,我只是借你地方暂居养伤,好避过刚才的对头,期间或许会再遣你为我作点小事,但是并不需你如何刻意奉承侍候,便是地方简陋也无妨,我也并不会去引起麻烦,免得你为难,若是你遇上麻烦,本真人说不定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更不用说本真人还答yīng

传你小欢喜法诀和其中的御女之术。这等好事,若不是你福份高,如何遇得上?”

孔璋心中已经用所知的污言垢语把这桃花真人骂了个遍,但面上却是恭敬异常的道:“多谢真人大德,小人必为真人效犬马之劳。”

两人各怀鬼胎,孔璋却是势弱一方,性命操于人手,没办法,只好背着个半截身子,趁着城门还没关,又跑步回城。幸好这绿袍人虽被斩为两截,但毕竟是活人,稍加掩饰装作双腿已残,加之又是夜晚,进城之时倒也没有引起人怀疑。

第四节 借室一用(上)

更新时间:2012-06-06

金风玉露楼的大茶壶正在打瞌睡,突然感觉腰间微微一动,他眼也不睁,伸手就后向腰间,却拍了一个空,其他书友正常看:。起身再一抓抓到孔璋手腕,笑骂道:“好你个小贼,舍得回来了,不怕你姐姐把你吊起来抽?老实说,又闯了什么祸,一回来就偷地下室的钥匙,是不是又想在里面躲藏?”

孔璋趁他说话把手猛地的一抽,“哪有什么闯祸,不过是输了点银子没钱给住宿了,只好回来借喜娘房子住住,反正你们现下又没有不听话的小姑娘需yào

禁闭,就算有,我免费替你们看着她便是。”

大茶壶啐了他一口,“呸,老子才不放心把那些雏儿和你关在一起,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喜娘要知dào

了非剥我皮不可。我说正经的,你要借这地下室住段时间那是没问题,只是若是喜娘知dào

了你又回来白吃白住可说不过去,依我看,你就听我的话入了楼里作个执事,又有钱拿多好。”

“执事?说来好听,还不是和你一样当茶壶,你知dào

我姐不会答yīng

的。”孔璋不耐烦的道,“废话别说了,我也不白吃白住,若是我住在这里这段期间,楼里有了什么泼皮客人,需yào

人手,你只管叫上我,这总成了吧?吃了多少,以后我拿银子还你便是。”

“好,好,那我便帮你担了这关系就是。”大茶壶听孔璋这么说,眉开眼笑的道。他素来贪婪,但年纪越大,银子越想要,胆子却越小,有时候遇上那种来楼里嫖了没钱给的地痞便觉头痛,因此一直想多收点人手,多招几个心狠手辣的打手,哪怕是养着壮胆也行。

孔璋便是他心中的极佳人选之一,正当年轻,而且流连街坊赌档之间,习了一些拳脚功夫,又从小在这楼里长大,只是因为其姐坚持不肯让他入楼里,大茶壶一直惋惜,其他书友正常看:。难得现下他有求于己,可惜还是被拒绝了,好在他答yīng

遇事肯帮忙,只要肯出了手,一次两次慢慢劝说,只要他自己答yīng

了,他姐姐日后就是发xiàn

也无可奈何。

孔璋借得了地下室的钥匙,也不敢多待,便又趁黑来到后花园,背了桃花真人,然后在假山背后打开经过掩饰的门户,到了地下室。

“真人,你看这里如何?”孔璋也不敢在欺瞒,便把这地方的来历向他说了。

桃花真人环视了一下四周环境,点头道:“简陋是简陋了一些,不过正好。”

孔璋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道:“这里一般没人来,而且深处地下,就是声音大点也不会被发xiàn

,就是不知dào

真人的那对头…”

“哈哈哈,我都说了正好。”桃花真人大笑,这地下室很是广阔,内里被隔成七八间小室,上有通气的气孔,但声音在里面却传不出去。每间小监室里随便放了几张草席,原本是用来监禁那些违反了楼里规矩或是不肯听话的雏妓,只是现下却是无人,正好被孔璋用来藏人。

见孔璋一脸疑惑,桃花真人笑道:“这居所在在地下,本就较地上容易隐匿气息,城里人的气息众多,你这儿本是青楼,那个臭婆娘和臭丫头又都是女性,自命清高,看到这种地方定会厌恶,更不容易发xiàn

我在这地下归元复体。”

听得他这么一说,孔璋算是放下心来,被这老鬼逼迫,加上利诱,但是就算眼前保得小命,如果会被老鬼对头发xiàn

,到时候论个助纣为虐的罪名秧及池鱼,那小命也恐怕同样不保。但听老鬼这么说,似乎他的对头真难以找到他,那就谢天谢地了,等这瘟神伤好送走,就万事大吉,至于什么好处,到时只有看这老鬼还记不记得了。

“你可是还不明白?”桃花真人想是现在心情较好,见孔璋似懂非懂的样子,难得的愿意给解释一下。

“你以前不是修道中人,不明白其中也是正常,也罢,横竖我以后还要遣你办事,现在就教你点东西,让你知dào

,说不定以后也有用处。”桃花真人向孔璋一指道,“你且过来。”

孔璋依言前行,桃花真人半截身子忽然从草席上升起,凝空而立,半个身子反倒比精壮的孔璋高出了整个头。

他伸出一手按在孔璋头上,喝道:“你且看看你和我有何不同?”

孔璋只觉得一股极为充沛的元气从头顶与桃花真人手掌相接的地方传入体内,那股元气化作热流,强行贯通了自己身上某些地方,像蛇一般在体内不停的钻来钻去。孔璋禁不住喷出一口白气,双股之间又接连不断响起几个臭屁,全身上下就像是跳进了烂泥坑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般,舒服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最神奇的是感觉所见所闻所觉似乎与从前稍有不同。以前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最多再加上在这楼里学到的察颜观色能猜测别人的情绪变化。但现在却仿佛能看到一些以前从来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对面那间小监室,看过去仍然是空空如也,但心中却隐隐感觉那里有团与四周不太一样的阴气在那里凝聚不散,

孔璋不由打了个寒噤,据说那里上次死了个叫小翠莲的雏儿,自己适才进来时就下意识的离那儿远点。

看看自己和眼前的桃花真人,也能感觉到不同,对方体表隐有隐无的泛起淡淡绿芒,似处于蓬勃喷发之状,想是正运转传入自己体内之故;而自己的体内原本的气息相较之下便显得孱弱不堪。若说有区别,便是孔璋隐隐感到桃花真人虽强,却似乎元气不稳,看似极强,但未必能持久;而自己体内原有的元气虽然弱小,却持续稳定,来源于自己正年轻的身体支持,并且随着桃花真人的元气导入,有着细微的增长。

孔璋又惊又喜,这一刻便像是被人强迫着在眼前打开了一扇前所未见的窗户一般。先前还有些被迫,现下却多了几分真的想拜入其门下的心思,学些神通法术。孔璋隐隐觉得有一条什么路就在眼前若隐若现,整个心脏都为之剧跳不已。

第四节 借室一用(下)

更新时间:2012-06-07

不过这番感应气机只有这么短短时间,桃花真人只是让他体会一下引气入体的境界,:。

随着桃花真人收回传来的真元,孔璋头顶上传来的滚滚元气突然中断,那种浑身泡在热水里的舒服感觉顿时消失,其他书友正常看:。只不过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孔璋又看到一幅奇怪景象,他看到以桃花真人为中心的方圆之地呈现一种水波般的荡漾感,原本肉眼不能看到,只能由感知察觉的种种元气仿佛在这一刹那实质化了。

孔璋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空间感,仿佛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空间”中的种种气机正不停的向外发散,只是在这发散过程中不断的减弱,尤其是越超出这“空间”的范围,转瞬就微不可察了。或者说如果把自己和桃花真人比做各自不同的小空间,那么自己和桃花真人之外的天地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空间。自己和桃花真人维持着这种空间存zài

的独立感,但从自己和他身上流失出去的元气被更大的空间给吞噬同化了。

而构成这种空间感的却是自己的身体和散于体表的元气,正是这种不断流失的现象才在这一刹那让孔璋神奇的察觉到了这种存zài

。并且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元气流泄的强弱与桃花真人也绝不相同,自己就像个漏斗,完全没闸门似的在流失。

而桃花真人身上元气的流失就缓慢细微得多,并且一呼一吸之间还略有不同,吸气之时,他身上的那种水波荡漾微微生出内凹的波动,不但元气流失更慢,而且似乎还隐隐反过来在吸扯外界的元气,只是他这种吸力才刚刚生起就后续无力,想是受其伤势影响,并没有真的吸取多少。

不过这种奇异的空间存zài

感转瞬就消失了,快得孔璋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产生了什么错觉。

“刚才好舒服,像洗了个澡一样。”孔璋揉揉头,把自己除了最后以为是错觉的感知没有说之外,老实的把先前桃花真人替自己引气入体的感受说了一番。

“不错,不错。”桃花真人深深看了一眼孔璋,“想不到你一次行气就产生气感了,虽说是有我助你一臂之力的原故,但是也证明你本身的姿质相当不错了。刚才是我替你引气入体,直接在你体内窍穴中走了一遍,日后你自己行气便事倍功半了。适才你说的感觉便是气感,天地间凡是有元气之物都会产生气感,尤以生命为最,有气感之物便会产生气场。天生万物,气场各有不同,即使是一母所生双胎,气场看来大同小异,其实还是略有差别。甚至就是你身体各处各个气场频率也各不相同,只是你感觉不到罢了。若是你精神能臻至气场振动的不同频次,便能慢慢把握到气场的本源。”

“把握到了这气场就能得到什么呢?”孔璋听得似懂非懂不由问道。

“能得到什么?”桃花真人哈哈大笑道,“能得到的东西自然多了,蜉蝣朝生而暮死,奇木冥灵五百载一个春秋,我们修道求的便是长生,更不用说还会得到种种神通,让你为所欲为。”

孔璋听罢,咽了一下口水,双膝一跪,拜倒在地道:“求真人收录,小人也想跟真人学习道法。”

桃花真人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老实说你姿质不错,我也有点心动,不过我们这些门派都有些规矩,若是你只想学一两手法术,只要这次肯真心助我,小欢喜法中的种种门道我都可以传你,虽说在修道中人不算什么,但是足够你在世俗中自保了。但是如果要入我门中得到真传大*法,却是需过得考验方可。”

“真人放心,小人真心诚意,不知是什么考验?”孔璋见有可能,不由大喜。

桃花真人却摇头道:“这考验现在不说也罢,那不是常人能过的。我们被人列入邪宗,便是因为这些臭规矩,各派的规矩也不一样,一般不讲什么道德,便是真不真心诚不诚意都不是最要紧的,最看重的是你姿质够不够,修道之心坚不坚。你姿质那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还有一关就是求道之心坚不坚,却不是问你拜师诚不诚,嘿嘿,欺师灭祖却艺业大成的倒也不是没有。”

孔璋听得汗颜,他原本是想拍拍马屁,接着显示自己对他忠心耿耿,以求得拜入门下的机会,但桃花真人却轻描淡写的说来,似乎他们收徒并不太重视什么尊师重道,只需yào

姿质够好,还有求道之心够坚便有机会入门。只是不知dào

那考验求道之心的到底是什么?

“你还是先替我办事,若是办得好,我归元复体之后便可以考lǜ

一下是不是给你考验。”桃花真人肃然道。

“真人请说。”孔璋见愿望落空,只得先起身。

“我也不瞒你,此番我与人斗法受了些伤,连身子也被人斩为了两截。肉身是我辈渡世之宝筏,现下窍穴不全,使得我行气不畅;我须得在一定时间内找回另半截身子归元复体,才不致毁了道基。所以你须得在三日内替我寻回另半截身子。”

“真人放心,小的一定替你找回另外半截身子,到时希望真人不要失言。”孔璋忙道,虽然明知dào

眼前这道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如果真能得到他传授一两手,自然是大有好处,远的不说,将来实在没银子赎走姐姐,说不得要用强时,只怕派得上大用场;近的万一前几日事败,郑大官人找自己算帐,也有手段应付。

孔璋欢喜之余又连忙问桃花真人还需yào

些什么饮食,不料那桃花真人却只摆摆手,说只需些清水即可。

这样更不容易被人察觉,孔璋更是放下心来,只要近日内楼里没人犯事被送来这里,料想就不会被人发xiàn

,待得自己找到那半截身子,助他复体便大功告成。

桃花真人见孔璋脸上忽喜忽悲,猛地一睁眼,忽然间伸手一拍,拍在他后心处,孔璋只觉背心处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地下室梯道处滚去,适才那引气入体之感又仿佛重临,一股热气在自己体内蔓延,像小老鼠一样钻过去钻过来。

耳边却听到桃花真人传音教他如何控zhì

这股气机,最后道:“速去速去。我先予你一点好处,这股小欢喜法生成的真元气机驻在你体内能暂时供你驱使一次,但是记住只有一次使用机会,若是遇上小命不保时方可使用。”

孔璋又惊又喜,一面默察体会着体内这股真元气机游走之势,一面退出地下室。

第五节 初遇(上)

更新时间:2012-06-07

从这日起孔璋便溜到了城外乱葬岗附近寻找桃花真人的下半截身子,奈何那乱葬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方圆总是有几里,怪石林立,野草长得齐胸深,要从中找到一具半截身子谈何容易,:。饶是孔璋年轻力壮,在乱葬岗这么不停息的走了三圈下来也累得喘气了,却仍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孔璋找了块大石头,坐在石下稍作休息,自那晚见了空中斗法和经桃花真人引气导体后,就像是有人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窗户,看到了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胸中就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很想说出来却又偏偏差那么一点儿。

但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了替桃花真人效劳是一个机会,只要他真的不食言,到时引自己入门,从此自己就有机会踏上一条通天之路。

快到黄昏时分时,孔璋听到了狼叫声,脸色微变,乱葬岗附近已经临近山区,有野兽经过出没并非奇事。但如果野兽好死不死的把孔璋要寻找的半截人身给拖走甚至吞吃了,那他就哭都哭不出来了,到时候不但再没什么通天之路,反倒有性命之忧,别忘了自己体内还被桃花真人用五蕴气下了禁制。

想到禁制,孔璋不由默察体内,先前桃花真人下的气机禁制感觉不到,倒是他赋予的那点好处,小欢喜法生出的气机此时停留在小腹位置静止不动。

这股气机每隔两个时辰便会在他体内自动游走,令得有衰弱迹像的气机重新恢复,煞是神奇。

孔璋小心翼翼的按桃花真人所授调动这股气机从小腹至右臂,感觉臂上微微发麻,仿佛肿大了不少,但是肉眼所见,手臂却又丝毫没有异像。他紧握拳头,那股气机已经行至掌心,只要将拳头松开,便能依法诀将这股气机放出。

但孔璋却牢牢记得桃花真人说过这股气机他只能使用一次,不由微叹一声,重新导气归体,然后又开始寻找起那半截身子来。

如此两天,孔璋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垂头丧气的返回,没找到目标,他也不敢去见桃花真人。

睡了一觉,一早他又到乱葬岗去寻找,可惜还是没有找到。午时时分,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啃起了准bèi

好的饼子。就在这时候,小腹处一热,桃花真人在他体内埋下的气机又自动游走起来。

孔璋精神一振,平心静气,闭上双目专心致致的感觉体内气机游走的路线,默默记下。这两日来,他隐约猜出一点门道,那就是这股气机并不是他自己修liàn

得来的,而是被外力强加进来的,只不过是以一种比较柔和的方式,还能供自己驱使。但是因为并不是自己修liàn

得来的,孔璋之前也半点不会,因此体内并没有滋养这气机的环境,这气机便会慢慢衰弱直至消失。

好在那桃花真人也早已考lǜ

到此点,因此也使了手段,令得这股气机能在孔璋体内定时自己游走壮大,以保持存zài



但这种方法到底是借腹生子,不过是依循桃花真人预先设定好,每隔四个时辰才自动运走一次,恰恰好能保持气机不致于衰减,却也不会让气机有过度壮大的机会,除非孔璋能真zhèng

掌控这股气机为自己所用。

孔璋也是聪明,而且对此心热,竟默记这气机游走的路线,除去睡觉不算,他也尝试默记了六七次了,而且小欢喜法只能算得上是炼气士入门的法诀之一,滋养气机的窍穴路线并不复杂,竟让他默记下了十之**。

午时这一次之后,孔璋双目一睁,神采奕奕,这次把剩下的十分之一也补上了,他差不多已经把这气机自己运行的窍穴路线全都记住了。虽然此时他还不知dào

这些窍穴的名字,但是气机每到某个特定位置时,相应的位置便会一热,气机也会变得活泼一点,如此连经数个窍穴后就会壮大一丝。

“让我试试。”孔璋将心一横,走下石头,来到一处草丛中坐下,深吸一口气,将刚才记得的窍穴路线又回忆了一次,这才运起桃花真人所传的驱使法门。不过这次他却不是按桃花真人所授的路线驱使气机,而是以法门驱动那股气机按自己记得的自动游走路线行走。

桃花真人所授是让他如何把这气机用掉,或许有不小的威力,但是却只有一次使用机会,而孔璋野心勃勃,梦想踏上通天之路,与桃花真人一样,又哪肯一次用掉,所以才不惜心神记下气机行走路线,如果能成功,他不但可以自己控zhì

气机,而且可以壮大气机,到时候便不止一次使用的机会了。

他定了心神,驱使着气机按先前默记下的路线行走,开始倒也顺利,到了后来却慢慢艰涩。孔璋大惊,不知dào

为什么气机自动游走时顺顺利利,而自己主动驱使却由易转难。只是已经开始,便骑虎难下,他也不知dào

如果此时停下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后果,只好硬着头皮继xù



这倒是孔璋不知dào

了,他两日前还只是一个普通人,气机自动游走是无为而作,而到了他主动驱使却是下水的新手初戏水。就好比之前是坐在船上别人划船,而现在是自己划,虽然是走的同样的路线,但是其中的意义大不一样。

像初学步的婴孩跌跌撞撞,摇摇欲坠却始终不坠,气机行走了一大半,孔璋驱使法门稍微熟练,气机行走起来也活泼多了,每经过一处窍穴便热一下,感觉比先前似乎微微壮大了一丝。孔璋不由大喜,知dào

自己撞对了。

不过这一喜,心神稍分,气机却不知dào

怎么走入了一处不是默记路线的窍穴。

孔璋由喜转惊,连忙想驱使气机回到正途,就在此时却异变陡生,那气机刚一接触那处窍穴,从那窍穴中又涌出一股气机。

“五蕴气,是五蕴气!”孔璋张大了嘴想叫,却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为什么身体一麻,连转动一根手指头都办不到了。他这一走岔气,好死不死刚好将桃花真人在他体内布下的禁制给激发了,顿时心中大寒。

更糟的两道气机此时在窍穴中撞击起来,他动弹不得,同时又感觉到体内某处忽涨忽缩,忽冷忽热,那窍穴就像是被人硬拿着刀子在挖掘,几个眨眼后,这种忽涨忽缩之感甚至扩展到了窍穴附近路线上。

第五节 初遇(下)

更新时间:2012-06-08

孔璋苦不堪言,却偏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想叫人救自己也没办法,而且这里是少有人来的乱葬岗,就算真能叫,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孔璋只觉那涨缩之痛越来越烈,就好像身体某处给强塞进了一只大水牛,现在大水牛醒了想钻出来一样。

就在这时,忽然身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咦?”

接着鼻间一香,一片红影,一只手掌按在胸前。

充沛的暖流透过一只柔软的小手传来,正好按在孔璋之前引发禁制,气机冲撞的窍穴位置,其他书友正常看:。暖流透体而入,孔璋微觉好转,但好景不长,随即这股新入的气机与他体内原有的两股气机便争斗起来。

“嗯?”红衣少女微皱了下眉头,加大了气机输入。

在孔璋体内失控的一道五蕴气和一道小欢喜法气机是桃花真人留下的,桃花真人如果没受创倒是胜过这红衣少女不少,但是这到底是无根之木,比不得这少女持续输入。

少女诧异了一下后继xù

输入气机,而且她这一派的心法本就有些克制桃花真人,不一会儿便有将这两股气机强行压下之势。

“我暂时替你压住气机,你快导气归元,然后我有话要问你。”红衣少女声音带着一点奇特口音,而且说话微带青涩。

孔璋不知dào

什么叫导气归元,他只会两样,一是桃花真人所授如何驱使气机冲至掌心然后放出去伤敌,二是自己记下的如何运使气机行走壮大。

他大着胆子重新驱使那道小欢喜法的气机行走,却发xiàn

五蕴气与纠缠在了一起怎么都甩不掉,气机这一行走,就像是一个人在脚上绑了块比自己还重的石头在迈步一样,比先前还要生涩困难。

好在接下来孔璋发xiàn

重新驱使气机行走,每当经过一处窍穴时,一热过后,而缚着的桃花五蕴气便少了一丝,小欢喜法气机却轻松一点,最可喜的是还壮大了一点,这壮大之势是先前的数倍,感觉非常明显。

孔璋沉浸在这莫名的喜悦中,忘记了先前差点身死之险,甚至忘了看一眼这助自己压下气机的红衣少女的样子,全神投入。不知不觉便完整的把气机按默记路线走了一个完整循环。

一个周天循环走完后,气机越发活泼,虽还没化解完五蕴气,却已是好转多了。

第二个周天循环,第三个周天循环走下来,那股五蕴气越发微弱,而孔璋控zhì

的气机却更加壮大。那红衣少女似乎发xiàn

了他的异处,停止了帮他压制,冷冷的在旁旁观。

孔璋却恍如未觉,自顾自的驱使气机行走,他已经隐约猜到,真气这般行走,每过一处窍穴便将那原本是隐患的五蕴气给吸纳一丝,转化为自己的气机。不过他不知dào

的是,他这次其实是险到极点,也幸运到极点。

他行气走错本来已经危险,要知dào

每一门心法都是有成熟的窍穴经脉行气路线,方能滋养出特异的气机,如果在成熟的窍穴路线之外再开辟新的窍穴行气,要么是改良心法成功,要么就是岔气伤体,严重的会走火入魔。更不用说他还极为倒楣的引发了桃花真人下在他体内某处窍穴内的五蕴气,引起了气机冲撞。

幸运的是在气机行岔时有贵人相助,那红衣女子替他压制了一段时间气机冲撞,延缓了气爆之险,使得他有机会重新引导气机,而偏偏小欢喜法的气机和五蕴气其实是一脉相传,又有红衣女子先前替他暂为压制,因此在行气过程中,重新控zhì

的小欢喜法气机便把那一团五蕴气慢慢吸纳转化了。此消彼长,虽然后面红衣女子发xiàn

有异停止了相助,但是孔璋控zhì

的气机在吸纳了部份五蕴气后已经强于剩余部分,虽然品质上小欢喜法气机远低于五蕴气,但是一个是能主动控zhì

行气,另一个却是呆滞状态。

孔璋双眸一睁,一口长气吐出,伴随着这一口气吐出,代表他已经把体内那团五蕴气吸纳殆尽,此时不但没有了岔气爆体之险,反而体内的小欢喜气机因为吸纳转化了同源更高阶的五蕴气而壮大得惊人。

五蕴气被这般吸纳,因为行气不同,本身并不会滋养壮大,但是被吸纳后依小欢喜法的窍穴行气,等于是投下了极多养料,会被转化为小欢喜法的气机,继而行气壮大。

修真第一境是感应境,以引气入体,驱使气机主动运行窍穴经脉之间,滋养壮大为标志,被道门细分为六阶,从太皇黄曾天到七曜摩夷天,:。孔璋两日前不过才是一普通人,得此奇遇却是跨过第一阶,进入第二阶太明玉完天。

“你倒是聪明又大胆,竟然借着我的好心练功,哼!”旁边冷冷的传来一声。

孔璋这才醒觉旁边还有一人,侧身相望,不由心中一热。

他这一热倒不是又走岔气,也不是感激对方援手,而是类似于惊艳的惊。

他看到的是刚才助他压制五蕴气的红衣少女,这少女让他泛起“惊”的感觉,并不是因为美貌。虽然她也算得上美貌,微显红长的脸颊上有一双明丽眸子,鼻小巧挺直,肤色白腻,檀口小嘴却鲜艳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趋前轻咬,耳垂玉坠似的精致可人,难得的是身材也相当傲人,腿长腰细,红衣之下双峰傲然隆起,形状隐约可猜非是梨形而是孔璋向来偏爱的倒扣碗状。

这等相貌就算是在金风玉露楼里也是一等一的货色,有成为花魁头牌的资格。但孔璋是什么人,在金风玉露楼里生活多年,再美貌的女子也难得让他惊讶,他感觉特别的是这女子身上从内到外透出的一股生命力。

那是一种在金风玉露楼从未见过,甚至是从未想象过的感觉,像静止火山随时可能喷涌,又像暴风雨前的那一刻宁静,混合在一起,仿佛从她的身体里蕴藏着无穷的活力,随时有可能喷发出来。

这一刻的感觉无以名状,难以描述,在金风玉露楼是永远不可能发xiàn

的。因为那里的女人只有三类感觉,一类是像多数女妓一样已经认命,外表艳丽,但从内到外透着腐朽的气息,像早已死去,只不过仍挂着美丽的画皮;第二种是才买来需yào

调教的雏儿,她们眼睛里永远只有恐惧和不甘,直至有一天变成第一类;还有一类是极少数,像孔璋的姐姐,身处逆境却甘于平淡并不认命,虽有不甘却深藏心中不肯自污,仿佛一朵飘在污水池里的白莲花。

但即使是孔幽,也不免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面前这个女子这样充满了生命力。

第六节 胁迫(上)

更新时间:2012-06-08

孔璋认出来了这个红衣少女是谁,那天夜里在空中和桃花真人斗法的有两道红影,一深一浅,这个红衣少女依稀就是其中浅红光团中的人影,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眼皮微跳,“刚才多谢相救。”

“你也不必谢我。”红衣少女冷笑道,话锋一转,“我也不计较你刚才借我好心练功,不过你得带我找到桃花真人,否则我便先斩了你。”

孔璋心中一惊,心忖自己哪里露出马脚让这少女知dào

自己与桃花真人的关系了?他一面寻思,一面缓声道:“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什么桃花真人?”

耳边传来一声哼声,红衣晃动,孔璋心知不妙,右手一抬依照桃花真人所授法门,气机运至掌心,不过还没等他从掌心放出气机,便被人一把抓住了胸口处,一道如火烧般的气机透体而入,切断了孔璋的气机运行,瓦解了他的反抗之力,其他书友正常看:。

“还想骗我?”红衣少女怒道,“你说得再好听,但是你刚才走岔气时,我助你归元复体,你借机修liàn

的分明是阴阳仙宗的法诀。”

孔璋被这少女一把抓住胸前窍穴,浑身软绵,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百思不得其解哪里露出了马脚,却原来是在这上面被她看破了。

“快快说出桃花真人到底在哪里?你修为如此差,不过才入门的样子,肯定不是桃花真人早就收下的弟子,想必是他近几日才收下的,定然知dào

他的藏身之所。“红衣少女凛然道

孔璋眨了眨眼,脑子却是已经千思百转,计较着其中的利害。

桃花真人已经流露出了有可能收他为徒之意,孔璋明白若是如愿,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将向他敞开;但若是不答yīng

,眼前却是小命堪忧。

“姑娘刚才才救了我,必定是宅心仁厚的女仙,又怎么会杀我。”孔璋强笑道。

“少拍马屁。”红衣少女啐了他一口,脸色稍缓,但语气仍是强硬,“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你,你这点修为杀你易如反掌。哼,我让你说出他下落也是救你,这种邪道妖人,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传你的更是邪术。”

“邪术?”孔璋故作惊惧,颤声道:“老神仙只说他传我的能强身健体,还能,还能”

“还能什么?”红衣少女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能御女不疲。”孔璋大声道。

“呸,:!”少女顿时脸色变得和衣裳一个颜色,随手把孔璋丢在地上。

孔璋落在地上一阵酥麻,下意识的又用小桃花法驱使气机,气机经过处,酥麻感淡去,不过他自知和这少女相差太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低着头。

“快说出桃花真人藏身之气。”少女正色道,“这妖人被我师姑斩破身躯,元气大伤,正是除去他的好时机。你若肯说出来,我就饶了你,否则便把你视为他同党。”

“我说,我说。”孔璋连忙道,刚才他故yì

用话拖了点时间,现下已经想好,修真之路虽好,但是如果小命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说那桃花真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同样胁迫自己,而且还刚一照面就对自己下了禁制。

孔璋吞吞吐吐的说出桃花真人藏身在金风玉露楼,少女狐疑的道:“金风玉露楼是什么地方?”

孔璋倒是有点为难,如果直接告sù

少女那是家青楼,说不定又要吃上一记。

看着孔璋吞吞吐吐的样子,少女更加疑惑,不过她这次出来,师姑倒也带着她走了不少地方,再不是白纸一张,对世俗界一点不了解。

少女猜出是什么地方后,脸一红又啐了一口,“原来是那种肮脏地方,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躲藏的地方。”

“我什么都向女仙你说了。”孔璋苦着脸道。

“行了,行了,我言出必行,你只要说了,我自然不会杀你。”少女一摆手。

“那我可以走了吧?”孔璋赔笑道。

“当然不行,我又不知dào

那金风玉露楼在城中什么位置,少不得要你带路。再说先放你走了,万一你去向他通风报讯,我不是空欢喜一场。”少女却不肯放过孔璋,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顿时变色道:“要我带路?”

“当然,难道你不愿意?”少女明亮的眸子斜睨了一眼孔璋。

孔璋看她神色,大有不愿意就会又重新把他划至桃花真人一党之意,不由暗暗叫苦,只得把牙一咬道:“愿意,愿意,能为女仙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那邪道邪法惊人,我担心姑娘安危。”

听他这么说,红衣少女神色稍动,微微一笑道:“桃花真人是阴阳仙宗的邪人,如果没受伤,我自不是他对手,但是他这次被我师姑重创,连身子都被斩为了两截,窍穴已破,连位阶都被打落了一境,现在也不过和我一样是炼气境。对了,别叫什么女仙了,难听死了,我叫靳青思。”

孔璋听靳青思言下之意有把握胜过那桃花真人,不由得稍稍放心,但是随即又想起一事,“可是他还曾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

“禁制?”靳青思一惊,把手伸向孔璋的手道,“让我看看。”

孔璋只觉从靳青思柔软的小手上传来一股炽热的气机,这股气机在他体内穿行了一周,甚至经过了一些他小欢喜法没有经过的窍穴经脉。

靳青思收回手,微皱眉头道:“奇怪,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哦,我明白了,刚才我替你压制失控的气机时,你体内有两道气机,其中一道后来被你吸纳了,那道气机原本是深藏在你一处窍穴中,却被你气机走岔时引出来了,想必就是他对你下的禁制。”

“这么说我没事了。”孔璋听她如此说不由大喜,桃花真人对他下的禁制始终是心头之患,也是他适才犹豫挣扎的原因之一,如果真如靳青思所说已经消除掉了,那倒是不妨考lǜ

真的站在靳青思一边。

不过靳青思的下一句话却又把他吓了一跳,“等等,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你得去把他引出来。”

第六节 胁迫(中)

更新时间:2012-06-09

“什么?”孔璋失声道,靳青思叫他去把桃花真人引到这里来,这风险就大多了。先前只叫带路,他只管把靳青思带到金风玉露楼,如果靳青思胜了,自然他是带路功臣;如果桃花真人胜了,只要他没亲自露面,还可以推托是靳青思自己找到的,桃花真人还要利用他继xù

找那下半截身子,想必不会杀了他。

靳青思解释道:“如果在那个什么金风玉露楼内和他动起手来,会伤及无辜,就算诛杀了这妖邪,我也少不得要被师门训斥。所以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你去将他诱来,在这里动手,到时我除去此妖邪,也记你一大功。”

记我一大功?能有什么好处?孔璋嘴唇无声的翻动了一下,她倒说得轻松,自己去引桃花真人出来,万一被看破,又或是真引出来了,靳青思却不是对手,那岂不是断了后路?

孔璋犹犹豫豫,靳青思却以为他是想讨要好处,想了一下道:“你别在这里磨蹭,我让你冒险,也不会亏待你。这样吧,你也算是入了修真之门,虽然浅薄得很,我传你一点东西,你学了不但能防身,说不定我和桃花真人动起手来,你还可以发挥一点作用。”

孔璋听了大喜,抱拳道:“靳姑娘果然想得周到,不知dào

能传我点什么?”

孔璋精神一振,他现在学会了小桃花真法中导气法门,但是对于如何运用,就只会桃花真人教他那招把气机运至掌心放出,但是威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靳青思歪着头考lǜ

道:“我们星宿宫的心法,我当然是不能传给你的。但是,一些各门各派都知dào

的东西我却是可以指点你一二,还可以传你一道用来伤敌的法术三阳箭。”

听到前一句,孔璋顿时沮丧,但听到后面不由又开心起来。

当下靳青思将三阳箭传给孔璋,孔璋这才明白人体之内的窍穴上映天心,光是十二正经便有已知的三百六十处窍穴,奇经八脉中千奇百怪的窍穴便更多了,感应气机储于气海,再以不同的方式行走于不同的窍穴,便能壮大气机和窍穴经脉;再以修liàn

出的气机为根基便可施展种种奇术或是御使飞剑法器,其他书友正常看:。

诸如先前桃花真人所传的只属于小桃花法中的周天搬运法门,在固定的窍穴内搬运气机,其中另外的法门却是没有传给孔璋。不过依靳青思所说小桃花法中的其他法门也没什么用处,多是些损人利己的妖邪淫*秽之术。

至于靳青思师门的奠基道法未得师门允许却是不能传给孔璋的,但靳青思指点了一番孔璋,总算让孔璋明白了一些基本道理和小桃花法所经的经脉窍穴,知dào

了自己先前为何会岔气差点走火入魔。靳青思没有不食言,果然传了他一门叫三阳箭的法术。

孔璋依靳青思所教,先在气海中振荡气机,在一次周天震荡之间内,孔璋生出二十八丝气机,再沿足阳明经转手阳明经,气机经十二正经中带有三阳属性的阳明经后转化赋予三阳属性,先前的二十八丝气机化为一道二十八层,层层相叠。

孔璋口中清啸一声,一道红光从指尖飞出射在旁边的山石上,那山石顿时出现一个豆粒大的孔洞,孔洞四周焦黑欲裂,宛如被烈火焚烧过。

他不由又惊又喜,连忙趋前上去观看那孔洞,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靳青思却鄙夷的道:“才不过相当于感应境第二阶,有什么高兴的,这还是你得我相助吸纳了那妖人留在你体内的真元气机。行了,快去将那妖人诱来。”

孔璋为难的道:“可是如何才能将他骗到这里来,那老鬼被斩去半截身子,现在行动不便,所以才会对我下了禁制要挟我来替他寻找残躯。有了!”

“我就说已经找到那半截身子,只是在猛兽巢穴之中,只有请他亲自出手。”

靳青思先点点头,然后皱眉道:“你鬼心眼倒是蛮多的,不过用猛兽托词,他未必肯信,你不如说是鬼灵僵尸,若他信了,就只有亲自前来。快去快去,休想玩什么花样,老实告sù

你,我刚才在替你探查禁制时已经在你身上下了一道神识,方圆三里内我能感应到你的位置,如果你敢骗我私自跑了,哼哼,我就先杀了你再找上门去斩了那妖人。”

孔璋顿时脸都白了,他本来还有点这念头,顿时只好打消了,将牙一咬下了狠心,索性赌了这一博。

当下两人议定,孔璋依计折返城中。

回到金风玉露楼,孔璋却没有先去见桃花真人,而是打算先去见见姐姐孔幽。虽说靳青思说得极有把握,桃花真人也真的身受重创,但若是事败后果不堪设想,他总得先预作筹谋。

谁知到了孔幽侍客的房间外却听得里面有琴声,琴声优雅动听,如流水淙淙而过。

孔璋一怔,想不到姐姐竟然有客。孔幽在楼里地位特殊,早前是因为杨任武之故,后来却是凭着自身精湛的乐艺,这十年来虽未卖身,但金风玉露楼的大小头牌名角学习乐技却多是向她求教。因此她已经很少陪酒侍客,只偶尔如郑大官人这种有头有脸又恃强指名点姓,喜娘卖不过面子才会请出她奏上几曲。但若是有人硬要她侍夜,喜娘都会替她挡了回去,这么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今天会是什么人呢,竟然能让姐姐弹琴相侍,孔璋心忖道。

房中一曲奏完,有人拍手道:“好曲,好曲,想不到我无意中竟然能听到这样好的曲子,比家里那些好听多了,不如姑娘随我去,每天弹给我听如何?”

房里孔幽还没有回答,孔璋却急了,伸手一推房门,大喝道:“不行!”

他话还吼完,那行字的余音还没吐尽,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喉咙,像抓小鸡一样扼住了他咽喉。

“不要伤他,他是我弟弟!”房间里一个穿着素白衣裳的美貌女子连忙推开琴急声道。

第六节 胁迫(下)

更新时间:2012-06-09

“不得无礼。”先前喝彩的男子淡淡的道,那只扼住孔璋喉咙的手立即松开缩回,孔璋连看都没看清这只手,只隐约看到那五根指甲又黑又长。

孔璋捂着喉咙咳了几声,心中大骇,他学过拳脚棍棒功夫,又曾在街头巷尾和痞子地赖们开过架,等闲之人靠不得身,而且这几天才经桃花真人和靳青思指点,半只脚迈进了修真之门,但刚才被人一抓,竟是来不及抵抗。

孔幽上前拦在孔璋面前,双手一张道:“夜公子,我敬你是知音,通晓音律之人,才弹了一曲又一曲,为何你却如此待我,他是我弟弟,适才不知,多有冒犯,我代他向你道歉。”

“原来是令弟。”那被称为夜公子的人,一身华贵,宛如翩翩佳公子,旁边还站了一个管家老奴模样的人,却是生得又瘦又小,长得也很是丑恶,一张脸活像才从古猿变成人似的,偏偏还穿了一件非常宽大的青袍,双手收拢缩在袖中。

“我不管你是谁,不过你休想带走我姐姐!”孔璋虽知这两人有古怪,但是护姐心切顾不得这么多了。

“哼,我家小魔公子想要什么,何时轮到你们自己作主。”那长得比像猿猴的管家冷笑道。

“袁长老!”那夜公子喝止了下人,转首淡淡一笑道:“孔姑娘不用生气,我刚才只是戏语,既然你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你。既然令弟来了,正好我也听了一上午曲该休息一下了。”

待那夜公子带着管家出门而去,孔璋连忙关上房门,转过头来话还没说,头上却先吃了一记,却是被孔幽狠狠敲了一下。

“你这几天又到哪里去鬼混了?刚才一回来就几乎闯祸。”孔幽怒道

“我哪里去鬼混什么去了,这几天我很正经的在替人做事,到时候自有酬金,说不定万一得人赏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孔璋叫起撞天屈来,话锋一转道:“刚才那夜公子是什么人?”

听到孔璋这样说,孔幽稍稍放心,她自幼家中遭难,不幸沦落风尘,虽未污身,但是自忖名声已经坏了,从未想过以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只有这个弟弟一直放心不下,盼着他能走上正途,娶妻生子,延续孔家血脉,也就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

“我哪里知dào

,这是今天上午来的客人,十分挑剔,喜娘叫了许多姐妹出来,他一个都没有挑中,后来不知dào

怎么听到我在楼上练琴,便要听我弹琴。喜娘不知dào

得了他什么好处,无可奈何我只得出来弹了一曲,不想这夜公子真通音律,还从我曲里听出了淡淡愁绪,我便又多弹了几曲,直到你刚才回来。”孔幽道。

孔璋眉头微锁,他直觉这个夜公子和他身边那个管家不简单,:。不过现下有更重yào

的事,却是暂时无瑕理会,只要他不强索孔幽就好。

“姐姐,你想过离开这里没有?”

“离开?”孔幽吓了一跳,随即疑惑道:“你怎么突然间提起这个,我当然想离开,但是这么多年来吃穿用都是喜娘的,还没还清,哪有这么容易离开的。”

“呸,还有什么没还清?又没吃她山珍海味,早几年不过是粗茶淡饭,晚几年倚重于你,才有改善,但是这么多年你替她教了那么多人,也算是还给她了。”孔璋愤愤的道。

孔幽叹了口气,摇头道:“哪里这么容易还得清,就算我还了自己的,你也在这楼里吃了几年饭,喜娘一时又哪里找得到人替我,她定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

“哼,如果她不肯放,我就来硬的。”孔璋握紧拳道。

吓得孔幽花容失色,连忙拉住孔璋的手臂道:“这楼里养有一帮人你又不是不知dào

,你能打得过几个?就算你全都打倒,还有官府,当年的契书还在喜娘手里,我就算要出去,也得堂堂正正的出去,总不能,总不能让人笑话孔家的人落了难,还要作逃奴。”

孔璋心中一酸,轻轻抱了一下孔幽:“姐姐放心,我定会让你堂堂正正的走出这里,没人敢对你说个不字。”

孔幽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松开孔璋手臂,只是声音还有些哽咽,“我,我名声已污,也不求什么有什么好结果了。但是你当年只是寄居在此,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将来,将来就算不能重整家门,只要能娶妻生子,我也就对得起爹娘了。”

“唉呀,姐姐,你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作什么?”孔璋听得头大,而且这几日间发生的事令得他心中志向已改,这却暂时不敢说给孔幽听。

“姐姐,你这几日不如暂时出去,找家寺庙上上午,住上一两日再回来,喜娘若是不放心,让大茶壶随行好了,其他书友正常看:。”孔璋道。

“为什么突然要我出门去?你知dào

楼里规矩,姑娘一般不能独自行动,就算是头牌出去也得有人跟着,大茶壶向来懒惰,叫他为了陪我上香还愿,他定然又要在喜娘面前嘀咕。”孔幽茫然不解弟弟为什么突然想让自己去烧香还愿,想了想也当只是刚才那番话姐弟感动,弟弟有心拜神,她倒也有点意动,若是求得神灵眷顾,保佑孔璋大吉大利,当然是好事。

“这个”孔璋顿时有些伤脑筋,若是时间充足,他倒是可以先将一切安排好,把孔幽骗到临近的寺庙去住两日再回来,到时候若是事成,自然千好万好,若是事败,至少不会连累姐姐。

但眼下却是发动在即,如今已是第三天,找不到那下半截身子,桃花真人不会放过他,靳青思也在等他发动,如今只有博一博,但这如何对孔幽说得。

幸好靳青思自居什么正道中人,担心在楼里动手会伤及无辜,叫自己把桃花真人骗出去再动手。

孔璋心中长叹一声,狠下心来决定什么都不对孔幽说,“好吧,那过几日你现去烧香拜神好了,这几日我替人办事可能不在城里,不能时常来看你,等我赚到钱,我就去和喜娘说要赎你出去。”

孔幽不疑有它,只是恳声道:“那你在外要小心,我们不求你赚什么大钱替姐姐赎身,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赎身之事从长计议。”

“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孔璋不敢再和她多说,怕再说下去,心肠软了,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后面孔幽倚门而立,满目担心,她只盼着弟弟无事就好,至于赎身出楼却并不太放在心上,还有个担心也不便于和弟弟说,就算真的出了楼,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孔璋迟早要成家立业,自己这个名声已污的姐姐若是住在一起,又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敢嫁过来,就算嫁过来,弟弟一家以后不免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第七节 交锋(上)

更新时间:2012-06-10

孔璋见劝不走姐姐,暂时也无法可想,那么剩余一途也还真只有把桃花真人骗出城去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花园中,却发xiàn

怎么都找不到那原来那个假山后的入口了,他按照自己之前记忆中的地方去,明明是熟悉的路,但照此走去,却走来走去走到花园另一边去了,不由大奇。

这时候桃花真人的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孔璋,是你回来了吗?”

孔璋看看四周,没看到桃花真人,下意识的点点头,这次再走,却又发xiàn

顺利的找到了那地下室的入口。

他小心的掩好门户,走下甬道,看到了桃花真人的半截身子。

“你还没找到我那半截身子?”见孔璋两手空空的回来了,桃花真人不由眼中凶意一现,语气冰冷。

孔璋心中一寒,忙道:“真人,我有好消息禀告,其实这三天来我几乎踏遍了那乱葬岗附近,几乎每一寸土地我都找遍了,终于让我发xiàn

了。”

“找到了?”桃花真人的半截身子浮空而起,一把抓住孔璋胸口,抓得他胸口发闷,“在哪里?为何不见你带回来?”

“真人,你抓疼我了,听我说好不好?”孔璋苦笑道。

桃花真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孔璋深吸一口气道:“真人,不是我不肯将你那半截身子带回来,实在是,实在是我没能耐把它带回来。”

“哦?难道落在什么人手里了?”桃花真人一惊,随即望向孔璋的目光又趋冷,而且杀机顿起,如果是落在别人手中了,孔璋没带回来,那说不定就连他也出卖了,:。

“不是不是,可以说是落在别人手里,也可以说不是。”孔璋忙解释道,“是落在不太干净的东西手里了,那东西从棺材里跳出来,追我了好一阵,我连滚带爬的逃出那个地下洞穴,连你教我的那招掌心放气都用上了,却伤不了他分毫,吓死我了,幸好我出洞后,它不曾追来,你的半截身子就被那东西放在棺材里。”

“僵尸?”桃花真人狐疑的自语道,“嗯,那里是处乱葬岗,阴气极重,出现僵尸倒也不奇怪,不过僵尸为何会对我的半截身子感兴趣?”

孔璋见要穿帮,忙补救道:“我也不知dào

,我是看到一点有些像你身上的衣裳碎片在那洞穴附近才注意到那处还有一个洞穴,进去看到一副棺材,不由大奇,乱葬岗从来都是乱抛乱埋的。真人,我听说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要准bèi

黑狗血,淋到它身上就有用了。”

这句话果然岔开了桃花真人的思索,听到不由笑道:“你不懂就不要胡乱出主意,那地方阴气极重,就算是出只铜尸级的僵尸也不奇怪,若是炼尸宗的人在此自是有兴趣,本真人只需抢回半截身子即可。你所说的黑狗血对一般的僵尸还有一点用处,但你气机外放都伤不了这僵尸分毫,我驻留在你体内那道气机是我自身真元所化,这僵尸至少是铁尸级数,说不定是铜尸级。”

“真人再传我大*法,我定当替真人夺回那半截身子。”孔璋一面道,一面偷偷打量桃花真人的表情。

桃花真人摇头道:“如果真是铜尸级,这么短的时间,不论我传你什么,你都不是这僵尸的对手,就算我再耗费真元在你体内驻留几道气机也是枉然,最多能让你保命防身,但要除去这僵尸非得我亲自出手了,好在现在时辰是日间,僵尸威能必定大减。”

“只恨我力量微薄不能替真人分忧。”孔璋叹道。

“此事倒不怪你,其他书友正常看:。”桃花真人沉吟道,“只是我有点担心,前几日伤我的那对头不知dào

还在不在附近寻我,万一撞上,我如今还未复原,多半不是她对手。”

孔璋紧紧的闭着嘴,心中嘀咕,这妖人死要面子,完好无损都让人斩成两截,现在却说什么未复原多半不是对手。他知dào

此时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一切前期功夫已经做足,只等桃花真人自己决断,若是多说反而有可能让他起了疑心。

“此处我已经布下小多寅迷踪阵,能掩去我的气息,只要我不出这这地下室,那对头要找到我就千难万难。”桃花真人道踌躇道。

先前孔璋在花园中迷路正是因为桃花真人布下的小多寅迷踪阵,他出身邪道九宗之一的阴阳仙宗,这一宗派宗主是长春真人谢滨,宗派精擅以男女之术夺人精元补益自身和布阵之法。

桃花真人现下却是有些为难,他布下此阵,虽是个临时布的,但自忖只要不出阵,凭自己对头肯定找不到自己。但是如果孔璋所说是真,那僵尸分明是铁尸级数的,只有亲自出手才能夺回半截身子。而今日已是第三日,如果再不夺回那半截身子,便只有另想他法,否则三日一过,自己就算找回半截身子重新补上,但那半截身子没有经过秘法收藏,稍有损伤,筋肉萎缩,都会令得自己以后道基大损。

思前想后,桃花真人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行险一次去夺回那半截身子,“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夺回那半截身子,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去,正好载我。”

“愿为真人效劳。”孔璋干净俐落的道。

“如此甚好,只要我夺回半截身子,便可归元复体。正好你这处居然还有一个元阴丰沛之女,待我复体之后便夺了她的元贞,施展吸姹大*法吸尽元阴以补我真元,到时再约齐帮手找我那对头算帐。”桃花真人眼眉俱跳,凶相毕露。

孔璋心头一跳,不由试探的道:“这里是青楼,也有元阴丰沛之女?”

“嘿嘿,说给你倒也无妨,所谓元阴丰沛并不一定是处子,也可能是天赋异禀,但处子之身在第一次采摘时元阴必定远较平时丰沛。不过我发xiàn

的那名女子不但天生元阴异于常人,而且尚是处子之身。待我采摘之后,便将此女带回山去日夜采补,变成炼功鼎炉。”桃花真人道,他也没想到在这世俗界的区区青楼中竟然会发xiàn

此上好鼎炉。

见孔璋脸色微变,桃花真人又道:“我知dào

这有些为难于你,不过自有好处予你,只要此次你助我归元复体,我答yīng

你给一次机会,看你是否有缘入我阴阳仙宗门下。只要你过得了考验,我就亲自收你入门,传你宗门大*法,再带你回无咎山长春岭见掌教真人。”

孔璋把他带到此处,桃花真人想来必是这里熟客,借这里躲灾,最后却要拆了这里楼抢人走,是有点说不过去,但上好的鼎炉难找,只要答yīng

收孔璋为徒,也就算补偿了。但他哪里知dào

,如果只是拆楼倒好,但是要将他口称元阴丰沛之女变成鼎炉却是万万不可,因为金风玉露楼最近并无新的雏儿,元阴丰沛而又尚是处子之身的就只有一个人,孔璋的姐姐孔幽。

桃花真人自是不知dào

他这一番话使得孔璋心中的天秤彻底的倒向了靳青思,为了迈进这修真之门,只要桃花真人给的诱惑大,孔璋可以毫不犹豫卖了靳青思,但是却怎么都不可能卖了孔幽。

孔璋心中发狠,脸上却是一片欢喜,躬身下拜:“多谢真人。”

桃花真人不知dào

孔璋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要助靳青思除去他,一把把孔璋抓过来,凌空一跃便伏上了他肩头,又塞了一个小革囊到孔璋手里,“我再借你一件法器,这囊中藏有七根木须针。那地方如果不止一个僵尸,你就在旁边暗放木须针助我,这施针的法门我现在便传你。”

孔璋听他授完法门,收好了革囊,桃花真人骑着他来到门户前,又仔细聆听了外面的动静,确信没有异常,这才收了小多寅迷踪阵,然后与孔璋直奔城外那乱葬岗而去。

第七节 交锋(下)

更新时间:2012-06-10

悠扬的琴声在室内如歌如泣般响起,孔幽专心致致的弹着琴,自小不幸,境况如此,只有在专心弹琴时,她才能如此忘我。

一旁青衣老者侍立如松,背负双手,神情看似肃然,只有那双半闭着的小眼睛暴露了他的其实不耐。

贵公子坐在一张安乐椅上,不时拿起边上一颗水晶式的紫葡萄抛入嘴里。

“停!”贵公子忽然似有所觉,神色微变。

孔幽愕然,她不知dào

一直听得好好的贵公子为何突然叫停。

青衣老者也一反常态,猛地抬头向某个方向望去,但那里明明是墙壁,青衣老者却仿佛看到了猎物的凶狼一般,变得好生骇人。

“小公子,可能是他。”

贵公子吐出了嘴里的葡萄皮,微微点头,随即换上温柔的笑容道:“孔姑娘,你的琴声如此动人,就算让我再听上一天一夜也是好的,只可惜今日有事不能再听了

孔幽忙起身施了一礼,“公子若喜欢,可随时来听,孔幽愿随时为公子弹奏,:。”

贵公子一阵大笑,一副怪有趣的样子看了眼孔幽,“我倒是有点想带你离开这里,可惜你那弟弟却不允。不过各人各有缘法,你若真随我去了,是好是坏也未可知。”

说罢,孔幽只觉眼前一花,两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仿佛这房子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两人似的。

前路渐尽,前方草木渐生,齐胸般高的野草随风飘荡,孔璋负着桃花真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纵是白日,这一带仍然给人阴气极盛之感。桃花真人随口指点了几句,孔璋这才明白,这种地方实是邪宗诸派喜欢的地方,借此练功聚练阴煞多有补益,又或是育出僵尸,邪宗中的炼尸宗便专寻这种地方寻尸、养尸、炼尸。

“那地下洞穴到底在何处?”见孔璋背着自己走来走去还没停下,桃花真人终于有些不耐。

前面就是一块巨石,孔璋忽地放慢了脚步,笑道:“快到了,快到了,那前面不就是。”

桃花真人举目望去,默运玄功,想探查巨石方向异常。

便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自己被人大力抛向空中,身不由己的在空中旋了几圈,同时耳边听到一直对自己温顺驯服的孔璋大叫道:“靳姑娘,这妖人我可是带来了,剩下看你的了。”

桃花真人真元气机喷涌而出,凌空稳住身形,他原本是真人境的炼气士,即使不借助法器也能凌空飞行,只是之前被对头破身斩躯,身体窍穴不全,即使不运使气机,全身真元也会自泄,若是运使气机,全身真元泄得更快,所以他才要如此急着找回原来的半截身子。

“好小贼!竟然敢背叛本真人。”桃花真人凌空望去,正好kàn

到孔璋这狡猾小贼和身一滚,滚入了乱草之中,他情知中伏,将手一伸,便要先取了孔璋狗命,:。

“妖人,看剑!”一道丈许长的火红剑光随着着声音而到,剑上带着层层有若实质般的剑芒直射桃花真人。

桃花真人一见这火红色的剑光,不由心中暗叫不好,果然是自己对头的剑光,顾不得再伤孔璋,将双手一合一搓,大股五彩般的烟霞从手中聚起,风柱般迎向剑光。

烟霞风柱与那火红剑光下一刻撞在一起,烟霞剑芒像破碎的冰晶般四散,剑光上的剑芒也为之一黯,变回一把通体红色,宛如玉琢般的长剑倒飞而回。

破散的烟霞剑芒四迸,烟霞落处,原本茂密的野草顿时枯萎,剑芒落在地上,立即就是一大团火焰,把野草烧得精光。

桃花真人的五蕴气被破反而转惊为喜,待看清来人之后更是大笑道:“我道是列冷香那贱人在此埋伏本真人,原来是你这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黄毛丫头。”

红玉般的长剑飞回靳青思手间,如龙归大海,剑芒一闪又灿烂如昔,长剑遥指,靳青思喝道:“你这妖人,坏了多少女子性命贞节,人人得而诛之。师姑虽不在,我一样能斩了你。”

“就凭你?一个炼气境的小丫头,也不怕风把你吹上天了。”桃花真人冷笑道,目光淫邪的望向一袭红衣的靳青思,“嘿嘿,先前与列冷香斗法时就有看到你,不过那时奈何不了你。现下没了她护持,本真人这就拿下你,看你还是元阴之体,本真人饶你不死,夺了你的元阴,正好大补亏损的真元,待我归元复体成功之后,便将你变成鼎炉,永为侍奴。”

两人唇枪舌剑,那块巨石之后,孔璋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来看着这边,心中大叫道:“该死的笨女人还不动手等待何时?若是这妖人趁机跑了,以后我岂不是要担心吊胆过日子。”

孔璋正自担心着,却听靳青思呸了一声,“死到临头还打这些万恶念头,你若是没被我师姑伤了,我还惧你三分,现在半边身子等若残废,窍穴不全,乖乖的让本姑娘将你斩了,好给师姑一个惊喜。”

“哼,废话少说,待我擒下你,再抓住刚才那小贼拷问我半截身子的下落,等我接体复原,我自会让你这小丫头知dào

本真人的厉害,到时候恐怕你求饶都来不及。”桃花真人阴声道。

“那半截身子你就别想了,老实告sù

你早已被我寻到,我用剑斩成了几十块扔给野兽了。”靳青思冷笑道。

一听此话,桃花真人再也遏止不住,在空中飞扑向靳青思,双手一伸,十根指头凝起十道数丈长的烟霞芒柱狠狠抓向她。

靳青思手上红光一现,原本静止不动在手间的红玉剑破空飞出,宛若活过来的飞龙一般,剑身上放出比先前还要浓厚的剑芒迎向烟霞。

烟霞、剑芒再次撞在一起,这次却是没有溃散,先前那次双方不过是试探性进攻,这次两人生死相拼,真元倾力而出,持续注入烟霞和飞剑之中。

这一记对拼到底是桃花真人功底深厚,他原本就是比靳青思还要高上一境的修为,只不过是被列冷香斩破身躯才降了半阶,加上窍穴不全,他一身真元在自动外泄,因此不敢倾尽全力。

饶是如此,已非靳青思一把红玉相思剑能敌,靳青思粉脸微变,手上剑诀一变,红玉剑不再硬拼那张牙舞爪的烟霞,灵活多变起来,寻隙而攻。

那十根烟霞芒柱却是紧缠不放,如附骨之疽,纵有一两根被红玉剑割断,也是随即续上,而且只要有一根缠上红玉剑,其余九根立即如蛛丝般缠来。

亏得靳青思的御剑术倒也不弱,倒也始终没有被烟霞芒柱把红玉剑困死。

两人这一番好斗,烟霞漫舞,光剑矫若惊龙,生出的剑芒烟光把四周的野草全都焚尽烧毁,而且以两人为中心还在不住的扩大,到得后来,地上半人高的石头不论是被剑芒扫过还是被烟霞笼罩,立即化为粉末,好不骇人,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躲在的那块巨岩下,一是离得稍远,波及有限,二是纵有真阳剑芒焚烧野草,但是随即便有烟霞罩过,火焰俱熄,那两人四周已经寸草不生,乱石翻滚,他这里倒是相对安全。

他一面看得心惊肉跳,担心靳青思不能取胜,一面又与桃花真人和靳青思传授给他的心法口诀相映照。

这下亲身观看两人相斗,不论那烟霞还是靳青思飞剑上火龙般的剑芒也罢,实jì

都是两人的真元气机凝结而成,所谓炼气成芒。真元气芒指的便是真元气机浓列到一定程度后,气机层层叠叠凝成气芒。

像孔璋现下振荡气海,在一呼一吸间约摸能聚气成丝,三十已是吃力,最多不会超过四十,若是能超过四十八之数,即可算作跨入感应境第三阶清明何童天,若能炼气成芒,便可在一击之间重叠四十八层真元气机,威力十倍于第一阶太皇黄曾天之时。

道门将修真分为六境三十三阶,每一境每一阶的以境界和战力区分,但不一定只限于炼气成芒时能聚化多少层真元气机,因为如果心法不同,上阶位的心法即使聚化气机较少,但是仍然可能远胜于下阶位的心法,这是境界决定。又或者对手有厉害的法器相助,威力也自是不同。

但是无论如何,在无法具体估量战斗力时,同阶位一呼吸间能聚化多少层真元气机却是一个较为直观的数据,像孔璋现在不过才入第一境感应境第二阶和第三阶之间,不要说聚化气机有限,而且未得真zhèng

的炼气心法,就算勉强聚化气机,也是散漫不堪,绝对达不到场中两人气机层层相叠互为补助,能称之为“真元气芒”,克敌制胜的程度。

现下他境界远不如两人,相关心法口诀也欠奉,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dào

两人现下斗法所用烟霞、剑芒都是真元气芒所化,却看不出双方每一击间层层相叠的气机到底达到怎样一个数量。

第八节 捕蝉(上)

更新时间:2012-06-11

场中相斗的两人又生变化,桃花真人斗得有点不耐烦,若是未受伤,这等小辈早已拿下,但就此长斗下去反而更加不利,真元催得越急,窍穴不全,行气得别辟蹊径,风险大增,威力也受影响,最糟的是不利于久战,真元泄得越发加快,其他书友正常看:。

桃花真人冷哼一声从空中急扑地上的靳青思,十指放出的五蕴气柱也忽生变化,五根仍是紧紧缠住那柄红玉剑不放,另外五根却随着这下扑之势由长变粗,五条巨蟒般噬向靳青思。

这一击来得很是突然,五根五蕴气柱虽然击溃不了星宿宫九烈神君列焚余亲自炼制的这把红玉相思剑,但若只是缠住干扰一时却轻而易举,毕竟靳青思本身修为有限。而桃花真人展开突击之势,另外五根五蕴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要击倒靳青思,那把红玉相思剑迟早都是囊中之物。

五道烟霞幻彩般降临,孔璋大急,他在旁边倒是有心提防,奈何桃花真人速度太快,他虽看到了仍然反应不及,将革囊中的木须针都捏到手里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靳青思独自面对这雷霆般的一击。

五道烟霞在离靳青思还有七尺不到的距离,忽然像是撞上了什么无形的气罩一般,爆出片片雷火,任那烟霞翻滚不止,但空中却宛如有一面无形的屏障般阻止了烟霞下落,只是不断有雷火生出,反袭过去。

“六阳雷火罩!”桃花真人狂喝道,此罩是星宿宫日月星中紫薇星君采九天之上的罡煞雷气所炼,用于防御,对阴功邪法最是有效,桃花真人不要说受了伤,就是没受伤全力一击,这罩也能至少防得住一击。

“妖人,纳命来!”靳青思清喝一声,全面反击,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自知修为较桃花真人差得多,即使对方被师姑重创,自己又有红玉相思剑在手也未必是其对手,所以才让孔璋将其诱来,此地虽是阴地利于邪宗,但是如果她预先布下真阳破邪阵,就未必不能转化地利之势;光是如此还是不够,她又故yì

缠斗,引得桃花真人主动攻击自己本体,却趁机祭起师姑赠予的护身法器六阳雷火罩将其全力一击抵消掉。

现下桃花真人小半力量正在与红玉剑缠斗,大半力量刚才却耗在六阳雷火罩上了,正是靳青思发动的最佳时刻。

那边烟霞滚滚,雷火四漫,孔璋只看到靳青思不知dào

掐了个什么诀,地上窜起数道火柱撞向桃花真人,桃花真人怪叫一声,连红玉剑都不管了,剩下的五根烟霞气柱闪电般飞回,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身前,硬生生的把那几道火柱给挡下了。

不过靳青思即使发动,当然也是竭尽所能,真阳火柱虽被挡下,但是红玉剑却重获自由,凌空一转,剑身上剑芒大盛,自动斩向桃花真人。

刚才发动的六阳雷火罩被五蕴气激生出的朵朵雷火也反袭过来,靳青思手指如戟,一道巨箭般的梭形火焰凌空飞出,这却是用上了之前教过孔璋的三阳箭,只不过威力自是比孔璋那点三脚猫强过太多。

任桃花真人再如何厉害,仓促间被逆转形势,受到如此多的反击也受不了了。挡下真阳火柱,再勉强接住反袭的点点雷火后,五蕴气构成的层层气机障壁已经薄如轻纱,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走,偏偏红玉剑和三阳箭又到了。

生死关头,桃花真人咬破舌尖,一溜儿血喷出口来,强行把真元贯通,虽然这样事后不免真元大损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强聚起的真元气机瞬间又重新聚化生成,烟霞高涨,顿时把三阳箭火给包裹住,三阳真火虽然爆出火芒,但是在烟霞中被强行束住,火光微闪后随即涅灭。

倒是红玉剑强行斩破了桃花真人的护身烟霞,硬生生的把烟霞劈开一道大口子出来,紧接着桃花真人胸前血光一现。

孔璋也等这个机会等了多时了,他虽不知dào

靳青思布置的手段,但是自从刚才取出了木须针便一直在等,终于等到桃花真人护身的五蕴气被破开后,连忙依照桃花真人所授法门,聚起体内气机将手中木须针一抛。

一道绿光顺着红玉剑破开的地方一没而入,桃花真人闷哼一声,只见胸前一处凄惨的大口子,从肩头真拉至前胸,差点没把他半个身子再斩为两截,肩上也爆开一处血花,内中更是透着诡异无比的绿光。

红玉剑一斩成功还待再斩,但桃花真人已经回过气来,五蕴气尽出,十根烟霞住将红玉剑紧紧缠住,任剑上剑芒不断闪烁却动不了半分。

“该死的小妮子,竟敢如此伤我。”桃花真人受此重创,气急败坏。

靳青思却是心中长叹,自己已经是施尽手段想不到还是没尽全功,虽然重创了桃花真人,但是对方还有一战之力,而自己已是所有底牌都亮尽了,如今只有坚持住,寄希望于敌人受伤势所累先败下阵来。

“待我先制住你这把红玉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桃花真人狞笑道,十根五蕴气柱加紧炼化红玉剑,剑上剑芒越发黯淡,若是等到剑芒全灭,下一步就轮到靳青思联系飞剑的神识印迹,印迹再被化去,靳青思就暂时失去对此剑的掌控,只有重新拿回剑再以师门法诀重新祭炼方能御剑如初。

桃花真人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邪道妖人,先前的交手让他已经看出,要想取胜先得破了这把威胁最大的红玉剑,此剑不但需他用一半的力量来压制,而且也是目前对他直接威胁最大的,甚至能直接斩开他护身的五蕴气罩。其他诸如法术三阳箭伤害有限,真阳诛邪阵所化的火柱已经用过,六阳雷火罩虽然不简单,但是却是以防御为主,只要自己不主动进攻,六阳雷火便不会反击。

只要炼化了这把红玉剑,拼着真元大亏,强行把气机提至接近真人境的程度,单凭六阳雷火罩也防不了几下,到时自可手到擒来的捉住这个黄毛丫头。

第八节 捕蝉(下)

更新时间:2012-06-11

靳青思也猜到了桃花真人的打算,但是却暂时无计可施,诚如敌人所想,六阳雷火罩以防御为主,三阳箭这类法术迅快有余,但伤害力却不足以破掉五蕴气罩,最有威胁的是红玉剑,但刚才重创桃花真人后也被对方趁机压制住,一旦被其炼化,形势必将逆转。而且此剑是师门所赠,又是施展剑遁的载器,不论是阻止妖人逃走或是自己要逃走,都必须依仗此剑。

无可奈何,靳青思只得隔空传识试图召回红玉剑,但是桃花真人以五蕴气紧紧吸住,一时间哪里挣脱得出。

就在两人力拼红玉剑的控zhì

权时,忽然桃花真人肩头的绿光暴涨,一下冒出肩头,那时平空从血肉之中长出一根绿油油的藤枝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妖藤一生出肩头,仿佛嗅到了血腥味似的,自动又生出细小枝条插向桃花真人那道长而凄厉的伤口。

桃花真人猝不及防,在空中大叫一声,漫天烟霞顿时溃散,人也从半空中跌下。

孔璋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趁隙发出的木须针竟然有如此威力,竟然在这关键时刻立了大功。

他却不知dào

,这木须针是阴阳仙宗极为阴损的一件物事,是宗主长春真人采南方修真界十万大山中的吸血鬼藤和食人妖花为主料炼制而成,一旦射中人,便会在人体中发芽生根长成妖花,这妖花能反过来吞食宿主助其生长。此物相当阴损,但是炼化成木须针后,本身攻击力有限,并不太容易攻破防御寄宿人体。

孔璋能侥幸成功是因为有红玉剑破开五蕴气伤了桃花真人在前,方能把木须针植入他的体内。

靳青思更加意想不到孔璋竟然会在关键时候扭转局势,没了五蕴气牵制,红玉剑在空中一个转折重新回到她手上。

孔璋长吁了一口气,心神刚刚一松,却听得一声暴喝:“我先杀了你小贼!”

跌落在地的桃花真人双手在地上一撑,一跃而起,两道烟霞卷来。

烟霞未至,狂风先到,真元气芒带起的飓风如刀般割过孔璋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出现无数微小的血丝,这还是他竭力运使体内气机透过掌心放出抵挡后的结果。

靳青思柳眉一展,回归手间的红玉剑闪电般驳空飞出,切向孔璋和桃花真人之间。

桃花真人却是仿佛早就猜到会如此一般,扑起的身形在空中凌空一转,放出的两道五蕴气也由向前冲击突然间逆向舒展,由前冲之力变为后推之力,却恰好推动桃花真人转向。几乎转身的同时,十道比先前还要粗大的五蕴气疾弹而出,化作漫天烟霞从四面八方挤压靳青思。

靳青思情知中计,怪不得桃花真人发出的两道五蕴气来势比先前缓慢很多,反倒是带起的风势浩大,刚才关心则乱,以为桃花真人强弩之末要杀了孔璋泄愤,原来是早就算计好了,假作攻击孔璋,引得自己相护,红玉剑在外,趁机尽全力袭杀真zhèng

的对手。

五蕴气从四面八方如波涛般挤压过来,烟波霞海犹如实质,内中气机重重叠叠不知有多少层方能演化至此,连续不断的撞向靳青思,再一次激发了六阳雷火罩,生出千百点雷火与烟霞对撞。

桃花真人算计得逞,但是仍是难解心中的憋屈感,想他本是靳青思师姑一个级数的邪宗能手,现在和一小辈动手,却落得个要假借攻击他人来欺骗方能得手,要是被其他人知dào

了,必被耻笑。

只是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旧伤未愈,真元外泄,适才动手又被靳青思使尽手段破开防御,再中了孔璋一记木须针,光是那木须针就相当麻烦,幸好这木须针出自自家宗派之手,桃花真人的五蕴气本就有克制之功,妖花被强行压制。

丢面子和自家性命比起来,当然是性命更加重yào

,否则以他原本真人境修为,就算是被人斩破身躯降了阶位,也是炼气境的高阶位,随手一击便可取了孔璋小命,哪会才刮了些血丝出来。

桃花真人持续不断的放出五蕴气芒,烟波霞气阵阵翻滚,每一击都会激起大篷雷火反袭过来,又被后面的五蕴气给强行压灭,红玉剑已经疾速回斩,试图斩开重重烟海。

但是桃花真人这一波攻击放出的五蕴气却是犹胜动手之初,就算没有重回真人境,也是炼气境高阶位的修为,红玉剑剑上芒光红若滴血,每一斩必有大片烟霞如分浪般破开,但是过后又有重重五蕴气芒补上,靳青思急切间竟然斩不破这烟波霞海。

六阳雷火罩中的靳青思粉脸通红,此时已经是形势危急,虽然不知dào

桃花真人是用了什么秘法把伤势压下,将修为强提至如此惊人地步,但料想这种强提真元的秘法必不能持久,而且后患极大,不然他一开始早用了。

只要自己熬得过这段时间,待他修为回落,必然比先前被重创时还要虚弱,到时诛杀这妖人就轻而易举。只是红玉剑在外,仓促间布下的真阳诛邪阵在这极阴之地难以自动聚集阳气,只能依靠自己先前布阵之时贯入的真元施展了一次,现下全靠六阳雷火罩防住妖人攻击,其他如三阳箭之类的法术,两人修为差得太远,施展也是于事无补。

“给我破!”桃花真人怒喝一声,刚才这短短时间里,连续九波冲击,凭空轻轻的响了一声,仿佛有什么被击破了,那六阳雷火罩爆出最后一篷火星后再也无法发挥作用,除非重新祭炼一番,重新贯入真元。

靳青思大急,红玉剑不再试图回急,不顾一切的斩向桃花真人,打算拼个两败俱伤。

孔璋也看出形势危急,从革囊又摸出一根木须针打出,但凭他这点修为御使木须针,却是难以破开桃花真人的五蕴气罩。

红玉剑疾斩而来,但仍是迟了一步,桃花真人第十波五蕴气吐出,靳青思只觉一股大力击在胸上,顿时口中一甜,血箭溅出,娇躯打横飞出,不知死活。

烟霞如波浪般回归,桃花真人顿现萎缩之态,靳青思所料无差,他以宗门秘法强提真元,过后必然大损,再加上两次被人重创,现下修为差不多已经跌到炼气境的低阶位。

他凶狠的望向孔璋,孔璋心惊胆战下连退数步,翻身一滚,欲再学刚才一般逃入草丛中。

“小贼还想跑?”桃花真人弹出一道五蕴气击中孔璋背心,孔璋只觉如被电击般,顿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第九节 黄雀在后(上)

更新时间:2012-06-12

桃花真人过去将孔璋提了起来,再凌空飞至靳青思昏倒的地方,将两人并排放在一起,这才把残躯落在地上,狞笑道:“好个小贼,本真人本来还想收你为徒,想不到你竟然敢勾结这贱人背叛于我。”

孔璋虽然浑身软弱无力,但是还勉强笑得出来:“真人息怒,都是小人一时糊涂,现下愿意弃暗投明,还望真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遭,孔璋愿为真人鞍前马后,服侍周到。”

“你这人心志为何不坚,死便死,却向这妖人求饶,难道你以为你替他作奴,他便会饶过你了?”怒骂的孔璋的却是靳青思,她适才晕了过去,现下却是刚刚醒转过来。

“不用急,不用急。”桃花真人狞笑道,“小丫头你可知我为何刚才不一击杀了你?你敢伤我,我定要把收作鼎炉,吸尽你的元阴再把你送去炼尸宗炼成妖尸,到时看列焚余和列冷香还有何面目说什么诛魔除邪。”

靳青思顿时脸都白了,她虽向来胆大,不然也不敢背着师姑又倒转回来单独对付桃花真人,但是听到连死后都不得安宁却是再也抵抗不住恐惧。

旁边孔璋也被桃花真人所说给吓得魂飞天外,不过他向来机敏,如果说靳青思还有被可利用之处,那么自己背叛这妖人还能不当场死掉,想必这妖人也还有想利用自己的地方,难道是他身子不便,还是需yào

自己背负之故?

明知dào

这想法可能性非常低,妖人岂可会为了贪一时之便而放过自己这个叛徒?但是人到了绝境就算是只有一丝可能也会抱住不放,不然孔璋想必脑袋也一时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别的地方能让这妖人不杀自己。

“本真人先前曾经答yīng

过你,会给你一个机会,如果通过考验,便收你入门下。”桃花真人向孔璋道。

孔璋强笑道:“我自知罪孽深重,哪里还敢奢求如此福缘,只求真人念在小人还能服侍真人的份上”

“嘿嘿,本真人言出必行,现在就给你机会,其他书友正常看:。不过你自己也说了,背叛有罪,所以这考验就会比原本所设难上十倍不止。”桃花真人冷冷一笑。

“真人请说。”孔璋强自镇定,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了。

“我阴阳仙宗立派之本是从男女之事入手,别辟蹊径追求大道,而考验门下弟子,入门之初最重心志,只要你有一颗一往无前的心,便是你现下作了欺师叛祖的事,宗门也不是不可以将你收归门下。”

桃花真人嘴角轻轻一咧,手指庆州城方向道:“欲借男女之事而修成大道,便得先绝情绝义,再视男女之事如粪土方可能悟道,若是窥不破这关,终究无用,纵然修真,成就也有限。所以你的考验便是回到适才我藏身那座楼里,将楼里所有人擒下,不分男女全都淫辱个遍,再将所有人都斩尽杀绝,亲手断了俗缘,我便收你入我阴阳仙宗。”

此言一出,孔璋顿时呆住,就算是刚才被吓住了的靳青思也忘记了自身的恐惧。孔璋在桃花真人提及男女之事时便猜了个遍,甚至连桃花真人要自己折磨靳青思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但仍是没有想到对方提出的所谓考验是如此灭绝人性,匪夷所思。

至此,孔璋终于明白阴阳仙宗会被列为邪道九宗之一不是没有道理,欺师灭祖都可以被原谅,但所谓斩俗缘的考验又是如此残忍。

“孔,孔璋,你万万不可以听他的,如果你作下如此灭绝人性的事,以后我正道中人必不会放过你的。”靳青思喝道。

孔璋脸色惨白到极点,桃花真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你杀了我吧。”孔璋终于开口,“这等事我还是做不出的。”

靳青思轻吁一口气,以为自己的警告加劝告还是起了作用,却不知孔璋不可能去作这种事最大的原因其实是两点,一是金风玉露楼里有孔幽在,二是桃花真人要他男女不分,行这龙阳之事如果只是一人,为求保命,说不定孔璋捏着鼻子就忍了,但是要与那楼里所有男人都行龙阳之事,实非常人能作到,光是一个大茶壶就能让人倒足胃口。

“既然你不愿意,就休怪我不给你机会了。”桃花真人冷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对我来说就只有一个用处了。”

“你,你想作什么?”孔璋见桃花真人将目光移向自己下体,不由大急。

幸好桃花真人接下来的话倒并不是有龙阳之癖,“嘿嘿,我身躯被列冷香那贱妇斩破,原本的下半截身子又被这臭丫头毁了,要想归元复体就只有一个办法,用你的半截身子接在我的身子上,我就能补全窍穴,重新修liàn

。”

桃花真人面相狰狞的说了留下孔璋一命的真实原因,他先命孔璋去寻找自己半截身子,若是寻不到,便只有用此下策,找个人割了半截身子接在自己身上,只是到底是两个身子,若是接上了,修为必定大损,因此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这法子的。

孔璋怔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他自知必无幸免,便是先前妖人提出考验也不过是戏耍自己,不然不会把考验设置得如此灭绝人性。若是自己真的依他的话行事,他斩了自己半截身子扔在地上不管,自己就算不被疼死,失了半截身子没办法逃走,也是死路一条。

桃花真人却不着恼,狞笑道:“你尽管骂,待我割下你半截身子接在我身上后,我便当着你面将这星宿派的臭丫头变成鼎炉,吸尽她的元阴补我真元,再回到那楼里,杀光所有人,那里还有一个元阴丰沛不下于此女的女子,正好再补我真元。”

“妖人,你若干下如此作天害理之事,我诸位同门定会替我报仇,到时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靳青思又惊又怒。

“嘿嘿,我半截身子被你师姑列冷香斩掉,以后我自会找那贱妇报仇,在此之前,你不过先算个添头罢了。我邪道九宗本就不被你们正道中人所容,你以为几句话便能吓住我?”桃花真人冷笑道。

修真界诸派中,阴阳仙宗虽然邪门,但其实除了采补女子致死之外,倒少有因为另外的目的屠戳,现下桃花真人却是顾不得这许多,他现下真元大亏,若是再遇上一个靳青思,便有性命之忧,必须得尽快弥补真元,一个靳青思不够,金风玉露楼的孔幽也早就被他视为补品,不然孔璋也不会因此而和他反目。

孔璋只觉手脚冰凉,自己费尽心机,不惜联合靳青思,还是无回天之术,不但救不了自己,还要连累无辜的姐姐。

“你这妖人,我”

恍惚之间,孔璋仿佛听到靳青思怒喝了几句,似乎还挣扎着站了起来,那柄红玉剑跳跟着动了几下,但接下来就让人大失所望了,靳青思刚站起来便身子一软又倒下了。

“被我五蕴仙气击伤,堵塞了大部份窍穴还敢妄自逞能,乖乖的躺在那里等我补全身子,再让你欲仙欲死吧。”桃花真人哈哈大笑道。

靳青思被的五蕴气击伤,窍穴闭塞,真元不通,刚才强行提气,气机逆转,顿时晕倒在地,人事不醒。

“好了,该办正事了。”桃花真人双手撑地就要弹起,就在他双手下压刚接触身下泥土时,忽然两只粗大腐臭的手臂破土而出,臂上还长着像钢针般粗细,长短不一的绿毛。

这双手臂一探出恰好紧紧抓住桃花真人下压的双手手腕,事出突然,桃花真人也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大篷泥土破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冲天而起,一个浑身长满绿毛,面容枯瘦,有獠牙突出唇边的怪人出现在桃花真人和孔璋眼里,大嘴一张,带着令人欲呕的臭味,獠牙咬向桃花真人的脖子。

第九节 黄雀在后(下)

更新时间:2012-06-12

“好胆,其他书友正常看:!”桃花真人又惊又怒,双手一挣,但对方力道却是大得出奇,竟然没有挣开。

情急之下桃花真人扭头将嘴一张,那绿毛人的大嘴正好盖过来,两人宛如亲了一个嘴似的,但孔璋却看到实jì

是绿毛人快要咬到桃花真人时,从桃花真人的嘴里喷出一道烟霞,:。

他竟然以口喷出了五蕴气,这道五蕴气似利箭般从绿毛人张开的大嘴里喷了进去,然后洞穿了他的后颅,从前至后贯穿了一个大洞出来。

绿毛人受此重创,行动一下停滞了下来,桃花真人再次用力一挣,挣开束缚,气机运转,离地三尺浮在空中,抹了一下滴在身上的腐肉和尸汁,但一时间怎么都去不掉那股特有的腐臭味。

“想不到竟然真有铁尸级的僵尸。”桃花真人怒道。

孔璋也没料到先前本是欺骗桃花真人的谎言竟然是真的,这绿毛人就是一只原本藏在地底的绿毛僵尸,看样子已经生出一点灵智,懂得白天深藏地底,天黑了就出来吸取月华之精,已晋入铁尸。

平进这绿毛僵尸都是等天完全黑下来才出来,今天想是被两人打斗给惊醒了,太阳还没尽落,西边犹有晚霞,这绿毛僵尸就提前出来了,还施加暗算,桃花真人都差点中了道。

浮在半空,桃花真人再次发出五蕴气,真元气芒灼灼生光,原来的法器大都在和列冷香斗法中损殆,那套木须针他又给了孔璋还没收回,只能以五蕴气应敌。原本他还炼有一门庚阳赤阴真气,但是被斩破身子之后却是施展不出来。

那绿毛尸脑袋被穿了个洞竟然没有失去行动力,只是行动呆滞起来,常人若是脑袋都被人打穿了,早死了,但是绿毛僵尸是死过一次的,而且又是铁尸级别的。

修真界最会操控僵尸的是邪道九宗之一的炼尸宗,他们将僵尸分为僵尸、铁尸、铜尸、银尸、金尸、夜叉、鬼王这七个级别,若是桃花真人巅峰时期,就是铜尸也不会放在眼里,这等铁尸更是举手可毙,但是现下他连遭重创,一下洞穿铁尸头颅看似威风,实jì

若非伤势过重,而且连经激战真元外泄,这一记就能把绿毛尸的整个脑袋给打得稀烂。

绿毛尸又吃了一下五蕴气,一条腐烂的左臂被烟霞覆上,发出滋滋异响,仿佛被浇上了强酸似的,腐肉尸皮不断下掉,一些直接化成尸水蒸发。

僵尸这下知dào

厉害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连忙舍了桃花真人向刚才破土而出的位置钻去。它脑袋虽然破了个大洞,但是到底已经是铁尸级别,非比寻常僵尸,只要逃到安全的地方,以后还能吸取月华恢复伤势。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桃花真人五指一张,五道气芒射出,如今他真元大损,连十指齐发都有些困难,但是对付一只铁尸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五道烟霞击在正在钻洞的绿毛尸背上,立kè

侵蚀进去,那绿毛尸体浑身颤抖,发出嘶嘶怪叫,却不敢回头,反而头也不回的继xù

钻洞,但那五蕴气却如烟波般扩展开来,将绿毛尸全身都包住了。

桃花真人狞笑着接连击出五蕴气,那绿毛尸半边身子钻进了洞中便停止了一切动作,腐肉枯皮剥落,半边身子融化,尸汁融进旁边的泥土之中。

五蕴气继xù

侵蚀绿毛尸,先是绿毛脱尽,不一会儿便把这动弹不得的僵尸化成滴滴尸水,融进土中,若非那破开的大洞,让人以为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一个梦。

孔璋的心再次坠进冰窟,他宁可被这僵尸咬死,也不愿意被桃花真人斩去半截身子安在自己身上。何况若是桃花真人身死,就算自己陪葬,至少孔幽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区区一只铁尸,刚有点道行灵智,以为本真人伤重,就想偷袭,实在是不自量力。”桃花真心情稍松,刚才看似轻松,实则是鼓起余勇,一举格杀这只绿毛尸,以举慑其他。此地是极阴之地,先前未见僵尸,本以为是孔璋弄诈,现在既然真的出现了铁尸级别的僵尸,那说不定地底之下还有不少,自己这种受伤的炼气士对这些僵尸来说亦是大补之物,远胜常人,稍有示弱,群尸齐出,就算能打退,也是极大麻烦。只有一举震慑,让潜藏暗伏的心生畏惧才不致为祸。

“的确是不自量力。既是如此,想必你是不会不自量力的了?”就在桃花真人以为大局已定,准bèi

开始实行换躯之术时,忽然多了一个声音。

孔璋顿时一震,场中无声无息的多了两个人,而且他竟然认得。

一老一少,少年贵公子模样,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青衣老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像只大马猴,竟然是日间在孔幽房中见过的那对主仆,当时就觉得很有些古怪,只是急着诱出桃花真人,故没有加以理会。

“你们两人是何人?”桃花真人一时也是惊疑不定,被孔璋算计在先,想不到还有人黄雀在后。

贵公子笑而不语,那马猴似的青衣老者上前一步道:“哼,桃花真人,快将你得到的妖剑玉帛交出来,否则你今天便注定身殆此处。”

桃花真人神色大变,紧紧盯着两人道:“原来你们两人也是为了妖剑魔宗的东西而来。”

“哼,你得了那玉帛却又修不成妖剑魔体,不如献给我家公子。”

桃花真人面肌一阵蠕动,他自十年前得到了那张妖剑玉帛,上面据说是当初妖剑魔宗留下来传承宗派心法的载体,但他苦研十年,却是始终没能冲破第一关。妖剑魔宗当年也是魔道宗门之一,宗门所载妖剑魔体修成后,能吸化神兵利器,将身体炼得无坚不摧,攻守合一。

虽然他没练成,但是要他就这样交给面前这两人,他如何甘心。

“嘿嘿,本真人也不是被吓大的,休以为我现在有伤在身,便可欺我,须知我阴阳仙宗向来有仇报仇。”重伤之下一时看不出来两人深浅,不过既然敢出来拦道,想必有一定把握,桃花真人现下修为跌至炼气境,对方两人只要有炼气境的修为,合力之下,他便不是对手。

“阴阳仙宗?”这次却是贵公子说话了,“就算是谢长春在我眼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他口中的谢长春便是阴阳仙宗的宗主无咎岭长春真人,听对方口气如此之大,连宗主都不放在眼里,桃花真人不由心中倒吸一口气,知dào

今天只怕是不能善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不料那贵公子又说话了,不耐的道:“先前袁长老说话,你若肯交出来,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现下却是不可以了,袁长老了,擒下他,再找那玉帛。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桃花真人想不到现世报来得如此之快,对方之蛮横,又听对方袁长老前袁长老后的,他猛地想起一人来,颤声道:“袁长老,可是魔师宫的那位袁长老?”

那马猴般的青衣老者咧嘴一笑:“你如今知dào

了又如何?难不成宰了你,日后谢长春还敢上魔师宫要人不成?我家公子既然已经发话,你就受死吧!”

话声刚落,袁长老已经化成一道青光飞掠而来,一直缩在袍袖中的一双手伸出,上面尺余长的指甲弯曲如勾,乌黑如墨。

桃花真人双手一张,七道五蕴气交织成网护在自己身前,那袁长老却是夷然不惧,十指一伸,十根尺余长的乌甲陡然弹直,忽地飞离手指,化作十道墨光精芒横空划过。

墨光划过,桃花真人布下的五蕴气网顿时支离破碎,不堪一击。桃花真人心中一沉,他久闻魔师宫西方巡使座下有两名护法,猿长老和鹤真人,那猿长老练的是小诸天乌喉魔罡,借助魔罡将自身十指指甲练成了十把飞剑,便是自己一点伤没有,真人境对真人境,也一点赢的把握都没有,何况是现在这般模样。

更可怕的是,如果和自己动手的真是猿长老,那么这贵公子便极有可能是魔师宫主人五大弟子之一,位列宫中五方巡使之一的夜照空,此子在魔师宫五弟子中艺业并不是第一,但是心狠手辣却颇有当年魔师裴鈺之风,被称为小魔师。

第十节 种魔大*法(上)

更新时间:2012-06-13

十道墨光破开五蕴气芒构成的防御后,带着奇特的怪啸声袭来,桃花真人狂嘶一声,真元全开,气芒尽出,十道五蕴气芒撞向猿长老的小诸天十绝魔剑,人却趁机后飘飞起,掠向孔璋,其他书友正常看:。

“嘿嘿。”猿长老冷笑一声,所炼的十绝魔剑也不收回,剑上墨光乌芒暴涨数丈,如鲸吞水般将五彩烟霞击溃,不过桃花真人这拼命一击,倒也使得十道墨光中有七道都稍稍受阻,只有三道墨光及时的追了上去。

孔璋仍旧软倒在地上,明知dào

桃花真人的目标是自己却想不出半点办法躲开,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双方差得太远,任孔璋再狡猾也没办法,怀中还有装有木须针的革囊,然而孔璋却无力催动。

桃花真人飞掠至孔璋面前,孔璋暗道我命休矣,不料桃花真人却没有向他动手,而是单手一提将孔璋提在手里,再度掠起,同时另一只手伸入孔璋怀里乱摸,狠声问道:“小贼,把我的革囊还来,:!”

孔璋此时只能任人鱼肉,桃花真人忽然面现喜色,想得已经摸到要找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后面三道墨光乌芒追至,怪声啸啸,所经之处,怪石立断爆为漫天石末落下,竟然不能稍阻半分。桃花真人面现怖色,竭尽全力一闪,身上仍是血光暴现,抓着孔璋的那只手与他身子顿时分离。

桃花真人惨叫一声,不甘的用仅剩下的手向前一抓,试图要再抓住孔璋,但剩下两道墨光乌芒围着他又是一斩,便将伸出去的那只手也斩断了,

桃花真人再也无法凌空虚渡,跌落在地,最后那道乌芒就盘旋在他头顶,却没落下。

“现下知dào

厉害了吧?速速交出妖剑玉帛献给小魔师,就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便将你带回魔师宫炼魂索魄,到时候你同样保不住玉帛,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猿长老横空飞至桃花真人上空。

“你们以为我会给你们?我得不到,你们也休想得到!”桃花真人向空中惨笑道,他现在只剩下头和躯干,下半截身子先是被列冷香所斩毁于靳青思之手,刚才连一双手臂也被猿长老斩去。

猿长老冷哼一声,正待再行威逼,跌在地上的桃花真人却忽然弹丸般冲起,直撞向猿长老。

“不好!”猿长老色变,他看到桃花真人的脸呈淡金色,猜到对方想做什么,连忙后退,同时将小诸天十绝魔剑一齐放出挡在身前。

桃花真人弹至半空,浑身肌肤呈现淡金色,大叫了一声,随着这叫声,全身上下忽然猛地膨胀起来,然后仅剩下的头颅和躯干爆了开来,血肉四溅,只是其中还混合了一些淡金色的液体。

这些血肉金汁向四面八方飞溅,袭向猿长老方向的一部份与十绝魔剑的魔罡乌芒正面相撞,像两个巨人角力般,十道剑光被撞得四散开来,剑上乌芒都淡了不少,但总算是把桃花真人自爆的威力给拦了下来。

“好个死鬼,临死还想拉老夫垫背!”猿长老立在空中愤nù

的道。刚才那一波,不论是猿长老的魔罡剑芒还是桃花真人借自爆陡然提升的真元气芒,都约摸在一万层气机以上,所发生的对撞之激烈可想而知。

桃花真人本来就是已晋入真人境的炼气士,气海之中已经结有金丹,只是被人所伤才暂时阶位下降,刚才存了同归于尽之心,竟然不顾一切的自爆了身体和金丹,借助自爆之力,桃花真人这临死的一击差不多和平时未受伤时相仿佛,猿长老大意之下差点吃了亏。

“唉,可惜了,这下他死了,那玉帛也没了。”猿长老这才想起正题,那妖剑魔宗的传承之物一般情况应该是不容易损坏的,但是桃花真人自爆金丹**,如果那玉帛是在他身上,那就很可能随之一起陪葬了。

“这厮倒也有点烈性。”小魔师夜照空出现在猿长老身旁,脸色也有点难看。

“都是我办事不力。”猿长老低垂着头道。

“算了,师尊已经传我种魔大*法,我已经能炼出魔种。若能得到妖剑魔宗的传承,自是能让我再上一层楼,对宫主之位多上一分把握。如今没有就没有,我专心修liàn

种魔大*法便是。”夜照空道。

猿长老忙陪笑道:“魔师的种魔大*法威震宇内,妖佛道邪都畏惧三分,妖剑魔宗那点东西哪里能和种魔大*法相比。”

夜照空扫了一眼猿长老笑道:“哼,种魔大*法当然是罕有敌手,但是这次得到传授的可不仅仅是我,他们三个也都开始修liàn

。至于妖剑魔体连师尊也称赞过,说是和本派的种魔大*法一样别出殊机,虽然比不上本派大*法,但是自有其独特之处,当年妖剑魔宗的宗主是想突pò

原有心法的限制吸纳第八柄神兵,结果失败引起体内所有神兵反噬才爆体而亡的。”

“是,是,既然魔师他老人家都称赞,这门大*法想必是不简单,可惜这死鬼自爆了,不然若是公子能得到,和种魔大*法一起修liàn

,定然稳压另外三位巡使一头,:。只是,只是”猿长老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你是担心我大师兄吧。”夜照空道,“大师兄已经在师尊面前当着我们表态无意接掌神宫,只想一心求索大道,所以师尊已经允诺接掌神宫之人将在我们四人中挑选,除非我们四人都达不到他老人家的期望,才会命大师兄接位。”

猿长老听得精神一振,魔师宫五方巡使各成一系,魔师一心求索大道,现在连那位大师兄也有意效仿其师,那么有资格接掌神宫的就只有剩下的四方巡使,自己跟着的这位主子若是能接掌成功,那么猿长老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我们下去吧,看看那小子死没有,若是没死,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正艰难的在草丛中爬行,他窍穴被闭,力qì

只恢复了一点,为了逃命只好手足并用,至于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只好顾不上了,其实他也知dào

逃生的希望很渺茫,但仍是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过当猿长老把他从草丛中提起来时,孔璋便知dào

刚才飞冲上天的桃花真人已经完蛋了,顿时不由一阵心寒,身受重伤的桃花真人都能把自己和靳青思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不过转眼间桃花真人就丧命于这两人之手,连多耽搁一点都办不到,他还不知dào

桃花真人冲上来时已经是准bèi

同归于尽。

猿长老把孔璋向地上一丢,正好丢在夜照空脚下,夜照空淡淡的道:“想不想活命?”

孔璋一呆,然后连连点头。夜照空轻轻一笑,右手食指伸出,指尖泌出一颗米粒大小的幽深黑珠,黑珠如水积般变大,到豌豆般大小时,食指疾若闪电般的刺向孔璋。

孔璋只觉头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袋里,那东西一进入脑袋后便循着窍脉经脉下潜,最后穿入气海消失不见。说来也怪,这魔种在体内穿行一周后,原本被五蕴气封住的窍穴全都畅通了。

“我已在你身上种下魔种,好处是你修liàn

起魔道功法来会颇有助益,坏处就是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上,只要在我感应范围之内,我唤醒魔种,你便是死路一条。”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身子一颤站了起来,咬牙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我对你有什么用。”

夜照空扭头看了一眼那边仍昏迷不醒的靳青思道:“你这点修为当然对我没什么用处,但是如果加上她和她背后势力,便有用了。我要你一会儿救醒她,然后让她相信桃花真人已经被刚才的绿毛尸给吃掉了,不可向她提及我们。她窍穴淤塞,至少要花个十天半月才能御剑,你可以主动护送她回去。”

孔璋渐渐听懂对方要他做什么,似乎是要他欺骗靳青思取得好感,然后有机会混入靳青思的宗门或是背后的势力,而眼前这人则借控zhì

他来谋划什么。

夜照空继xù

道:“不过你凭救她这点功劳,就算混进去也不过成为一个普通弟子,不要说替我做事,恐怕连象样的消息都传不出来什么。所以路上你须得想尽办法得到此女信任。最快的捷径便是得到她的元阴,女子多对夺去她元阴之人记忆不忘,你若能再哄得她开心,回到星宿宫生米已成熟饭,便有机会成为此女道侣。她是星宿宫真传弟子之一,你若是成了她的道侣,就有机会成为星宿宫真传弟子之一,那时对我便有那么一点点用处了。”

夜照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宛如情人低语,但听在孔璋耳中却如惊雷,心中大苦,自己分明是不一小心卷入了正邪两方的争斗之中,成为马前小卒。他虽不知dào

夜照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就算自己真能如他所言混入星宿宫成为弟子之一,自己身体内被他种下了什么魔种,日后还不是被像木偶一样被他控zhì



ps:抱歉了,今天挺忙的,现在才回到家中,周五可能也有点事会忙,但是一定会更新的。

第十节 种魔大*法(下)

更新时间:2012-06-13

见孔璋默然不语,夜照空笑了一下道:“这可是天大便宜,此女天生异禀,是极宜双修之体,若是你不愿意,那也好办,杀了你后,我便将此女带回宫去作我侍妾,其他书友正常看:。”

只是现在形势逼人,不答yīng

只怕自己立时就步了桃花真人的后尘,孔璋只得道:“小人愿为公子效劳,只是有一事请求。”

夜照空仿佛早就猜到他会说什么,“你是担心你那姐姐吧,放心,她没事,我听了她半天的琴,也算是有点香火情。不过你若是不听我命,恐怕她便会从此少个弟弟了。记住,你护送她回去,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混不进星宿宫,那你对我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到时我收回魔种,种生鼎亡!”

说完,夜照空飞掠而起,猿长老怪笑一声亦如随之飞起,两人身上气芒闪动,一个眨眼便已经在百十丈外的空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孔璋呆呆的站在地上,四周空空,先前桃花真人战靳青思,猿长老灭桃花真人,两番大战,已是把这乱葬岗破坏了差不多一半,草木尽毁,泥土翻飞,突出的怪石被削平粉碎。

夜色渐暗,孔璋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过去找到仍旧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却见她身上红衣破碎多处,更有大片雪白的胸肌都露出了出来。

若是放在平时自是艳福不浅,但此时孔璋哪里有心情,只得脱下自己的衣袍将她遮掩一番,然后负在背上向城里走去,自己今后的身家性命都在此女身上了。

回到金风玉露楼,孔璋将靳青思藏在先前供桃花真人藏身的地下室中,这才去见孔幽。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如何安顿孔幽,要知dào

夜照空迫他去做的事,一旦暴露,以他这点微末本领,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够,如果不在开始之前让孔幽脱离金风玉露楼,他如何放心得下,:。

见了孔幽,他将一路上想好的话说了一遍,大意是这几日帮人做事得了一位东边来的商人赏识,愿意带他回去,他也愿意跟着去长长见识,只是放心不下姐姐孔幽,一定要在跟着出去之前将孔幽从金风玉露楼脱籍。

孔幽听说有人赏识他,愿意带他走正途当然开心,心里更是暗谢,定是父母有灵。她之前一直担心孔璋成天不务正业,和那些地痞混在一起,虽然学了一身打架的本事,没人能欺负得他,但是这却与她所愿相差太远,只是她能力有限,自身都难保,又哪里管得住弟弟,只能暗自担心,有时午夜里醒来垂泪罢了。

但孔璋说到要让她出楼,她却好生踌躇,心中一片茫然,她从十四五岁便进了这金风玉露楼,喜娘虽然刻薄,但是总算没有过份为难她,现在一下出去该做什么,她都没个打算。

孔璋见她沉吟不语,顿时急了,他此去生死祸福不知,如果死了,就剩下孔幽一人在这楼里,万一以后那什么云京的杨大人也不管了,喜娘那婆娘会做出些什么来没人知dào

,叫孔璋如何放心得下。

“姐姐,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远行?”孔璋这句出自真心,双眸微红,既是放心不下,也有对自己今后未知命运有所感触,他有预感,不论此行祸福,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自己的姐姐了。

“我,我只是有些担心,喜娘会不会答yīng

?”孔幽嚅嚅的道,手指捻着衣角,“还有,离开这里去哪里,我也不知dào

。”

“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楼里,你就不再是贱籍,都比呆在这里强。”孔璋斩钉截铁的道,“至于喜娘那里,有我在,她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莫说这种话,你不要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在喜娘面前耍狠,她手下可是专门养了帮人的。”孔幽大惊失色,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就放心吧。”孔璋说完便大步出门前去寻找喜娘,任后面孔幽怎么叫都叫不住。

果然,喜娘听说孔幽要自赎脱籍,先是推说当初的契书找不到了,孔璋便说若真是契书没了,那便没法证明孔幽是楼里的人,正好离开。喜娘立kè

翻了脸,从当初两人进楼吃饭开始算起,叫出一个天价来。

孔璋这几年一直也在积攒钱财,为的便是这一天,但是积蓄和喜娘说的身价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自是不会答yīng



两人说到激烈处,喜娘将桌子一拍,大茶壶便带了七八个手执棍棒的人出现在门口。

“孔家小子,我知dào

你能打,不过你给老娘听好了,大茶壶他们也不是吃醋的。”喜娘手指孔璋喝道,“你姐姐这几年是替老娘替楼里做了不少事,大家相处这么多年,我也想她有个好归宿,不过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就别想把人带走,她就还得在楼里再呆着,一直呆到让老娘觉得做的事值这个钱。”

若在以前孔璋还真只有忍了,另想它法,他虽能打,但要一个人对付七八个手执武器的壮汉却还不是对手。但是现下却是另一回事了,得桃花真人和靳青思指点,也算是跨半只脚跨进了修真界,何况怀里还有那只桃花真人当时给他的革囊,里面的木须针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连桃花真人都不免中招,只是用出来有点惊世骇俗罢了。

以手作刀,随手一斩,便将喜娘面前的厚木桌斩为半轰然倒下,吓得喜娘尖叫一声,连忙躲在大茶壶后面去了,叫上来的打手们见到孔璋这一手也被吓了一跳。

孔璋上前两步便待动手硬抢契书,打手们虽被吓住了,但是食人衣禄也不便还没动手就退缩,眼看一场冲突就要暴发,这时孔幽却及时赶来,阻止了双方。

最后喜娘终于同意在孔璋拿出来的数目之上再加一笔孔幽付出的价码,才肯烧了契书,涂了楼里名册让孔幽脱籍离开,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本有些不甘,孔幽赶来加的这笔银子,是她这么多年从客人处所得赏赐攒下的积蓄,刚才至少付了一半出去,但孔幽却只道能离开就好。

孔璋想想也只有算了,不然双方闹翻,孔璋就算把楼里全打趴下了,硬抢了契书带人走,但喜娘告到官府去,孔幽一样不得安生,到时自己又要护送靳青思,哪里护得住她。

“这下你放心了?明天我便收拾东西离开楼里,只是该去何处?”孔幽自语道。

孔璋知dào

此事有些急迫莽撞,但是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他更加不放心,只得硬着投头皮道:“姐姐不如上云京,那里我记得还有几个远房亲戚,又或者去投那个杨大人,当年就是多亏他,不然我们姐弟更加不堪。”

孔幽皱眉苦笑道:“那几房亲戚当年在爹娘出事之后便唯恐沾上,如今去投,人家未必肯接纳;至于杨大人,当年多亏了他,不知dào

他当年是不是爹的朋友,只是事隔多年又要去麻烦人家,我觉得很不妥。”

孔璋大急,孔幽见他模样又道:“你不用担心姐姐,就只是为了你放心远行,我也会好好活下去。你且莫急,不论我是去投人还是自己营生,我们两人都约定好了日后在云京见面便是,明日我便租辆马车收搭好东西上京去,或是亲戚不肯帮衬,我便厚着脸子去求杨大人,如果那位杨大人也不肯,我手里还有点积蓄,便自己过活。”

孔璋大力点头,虎目含泪,别过头去用袖抹了,不想让孔幽看到。他亦知dào

孔幽一人前去云京,一个妇道人家生活必是艰难,但是这已是目前最好的结果,留在楼里更加危险,就算喜娘不去迫她,日后青春不再,便只能一直呆在楼里替喜娘教那些新伎乐艺,再无其他半点价值。自己若在,还能庇护一二,但此去当真是半点把握没有,如何放心得下让姐姐留在这虎狼之穴。

何况从当初进楼开始,孔璋就发过大誓,一定要让姐姐离开这里。

第十一节 上路(上)

更新时间:2012-06-14

这一晚孔璋和孔幽就没合过眼,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晚上话,孔幽拉着孔璋的手从小时候说到现在,叮嘱了又叮嘱随人远行千万小心。

孔璋哭笑不得,不过为了让姐姐安心,也只好耐着性子听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孔璋便出去寻那要往云京方向的马车,出了双倍银子,方才在一辆往这个方向的马车上硬挤了一个位置出来。孔幽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孔璋扶着她上了车,临行前,孔幽又硬是塞了一些钱财给她。

马车缓缓驶离,孔璋跟着马车跑了好长一段路,一直跑到城门口才挥手作别。

他握紧拳头,如今后顾之忧暂去,接下来便是全力以赴如何取得靳青思的信任好混入星宿宫,不然如果那个给自己种下魔种的男子没骗人,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其他书友正常看:。

溜回金风玉露楼后园的地下室时,却见靳青思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似乎没有完全恢复,倚着墙半坐着,仍披着孔璋那件外衣,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一鼓一涨。

孔璋只觉心底一热,靳青思这副样子实在是诱人之极,先前虽然也帖身背负,但是当时担心小命,又没下定决心,所以没有心情欣赏。现下孔幽已走,而且自己想清了目标,顿时淫*心稍起。

看到孔璋进来,靳青思明显有点戒备,强自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但是刚站起来便又软了下去,双手死死摩挲墙壁,指甲在壁上刮出难听的声音。

孔璋急忙过去搀扶,靳青思挣扎了一下,还是被他扶了起来,呼吸不由更加急促,气息也稍乱了。

近距离与靳青思站在一起,鼻间嗅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搀扶间时不时与对方小蹭一下,不经意斜眼一睨还能看到她异常娇挺的奇峰形状,孔璋不由心猿意马。

不过到底正事要经,如果色心被她看破,必然倍增恶感。小命要紧,孔璋强收心神,正色责道:“你不好好休息,非要逞强起来作什么?”

“那妖人呢?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靳青思冷冷的道。

“咳,那桃花真人已经死了。”孔璋依着夜照空所编的谎话道,一面扶着靳青思小心的坐下,“也是我们两人好运道,本来都被那妖人制住,妖人还想用我接他身子。你晕倒后却奇变陡生,之前我们骗他说那地方有僵尸霸着他的半截身子,结果还真的有僵尸。”

他一面说,一面偷看靳青思的面色,见她陷入沉思,似乎半信半疑,忙又添油加醋的将那只绿毛尸突然出现与桃花真人相斗的过程说得绘声绘色。

这段经lì

的确有发生,靳青思听了不免信了两分,孔璋见她渐信渐疑,话锋一转,开始大编大造,说这只绿毛尸被桃花真人除去后,便惊动了地底的好几只僵尸,每一只威能都不下去那只,桃花真人陷入了苦斗,其他书友正常看:。

“嗯,那地方阴气极重,后面这几只出来的僵尸想必也是铁尸级数,若是他没有被我师姑和我伤在前,要对付这几只僵尸不过反掌之事,但强弩之末遇上却不免大费周章。”靳青思微微点头道。

“后面还出来了一只大僵尸,这只比那几只更厉害,而且更狡猾,趁那妖人苦斗时从旁偷袭又伤了他。唉,我若是他,此时便该跑了,他却又放不下我和你,还想逞强过来带了我们两个一起跑,结果却被群尸缠上身。我被他解了禁制,抱着你就跑,却看到他被群尸给活生生的咬死了。”孔璋终于把一番谎话中最关键的部份说出来了,如果不能让靳青思相信这番话,那也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桃花真人死了,他们两人还活着。

不过靳青思却是信了,因为她醒来时本来很是惊惧,身上那件师门赐下有一定防护作用的符衣已经碎裂,却披了一件男子的外衣。幸好她细察身体并无异样,不免便对孔璋又多一丝好感。

她不知dào

夜照空两人的出现,只道孔璋并无骗她的理由,要知dào

桃花真人当时已经大获全胜,必然用孔璋的下体来续接自己的身体,再采补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又何必绕一个大圈来作假?何况桃花真人身体被斩已经超过三日,势必续接身体,这种法子没有千年续断相辅,就算接上了也修为大损。而且最好续接者也是修道之人,当时附近就只有她,还有孔璋勉强也能算是半只脚跨进修真之门的,女体不符桃花真人要求,也就只有孔璋最适用,所以开始桃花真人并不介yì

传授一点道法给孔璋。

如此一想,孔璋的话虽然让人也有点怀疑是如何逃过那群厉害的僵尸,但是靳青思却是渐渐信了。

“那后面出来的僵尸想必是铜尸级数的僵尸王,哼,也活该那妖人倒楣,身子被斩,法器也被师姑毁了大半,不能长久飞行,最多只能短暂浮空,想逃都没办法逃。”靳青思咬牙恨恨的道。

“姑娘好像非常痛恨这妖人啊,其他书友正常看:。”孔璋小心翼翼的带着好奇问道。

“当然了,我有一个好友便是被邪宗擒住采尽元阴而死,见到这等恶徒,我绝不会放过。”靳青思脸庞一寒,因好友之死,她对桃花真人这等淫邪之徒是极度痛恨,故而才会骗过师姑又偷偷溜回庆州附近想斩杀妖人,想不到差点就步了好友后尘,幸好邪不胜正,天道昭昭,妖人自食恶果,终于伏诛。

“如今妖人已死,不知dào

姑娘想怎么办?”孔璋眯起眼问道,与其直接说出想护送她回去不如诱导,免得引起她的疑心。

果然,靳青思迟疑起来,先前桃花真人向两人下手之时,对孔璋只用了普通手法,而对靳青思却是以五蕴气芒击中她,一来是因为孔璋和靳青思修为相差极大,二是桃花真人还要用孔璋的身体,因为下手极轻。

而靳青思被五蕴气击破了护身法衣,此时全身窍穴经脉淤塞,真元气机不畅,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靳青思眸光流转,落在孔璋身上,将从认识此人开始到现在的过程又回想了一次,最终拿定主意,“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此次受伤不轻,本来我和师姑约好在首阳山附近会合。但以我现在的情形,无法御剑飞行,也不知dào

能不能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首阳山。而且这一路上如果又遇上些旁门左道之徒,说不定又生出事端。”

“不知孔璋能否为姑娘出力一二?”孔璋恰到好处的接道,“先前我是被妖人胁迫,加上鬼迷心窍信了他收徒的诺言,自从被姑娘点醒之后,我如梦初醒,若是姑娘担心路上有事,我正好闲来无事,愿意陪姑娘走上一遭,待姑娘身体稍复再返转。”

靳青思微微点头,“你虽修为不高,不过多个帮手总是好一点,而且你倒也聪明灵活,先前和那桃花真人相斗时,你从旁相助,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伤到他。这样吧,你陪我走上一遭,我自有好处给你,一路上我可以指点你一些修liàn

的基础法门,若是顺利见到我师姑,我可以向她进言将你引入我星宿宫门下,:。”

孔璋听她如此说,心里乐开了花,他本是遵照夜照空之言,但看靳青思所说,是真的有几分信他,还主动愿意引他进门。这一瞬间,孔璋差点动摇开始的想法,如果靳青思真的信他,自己又何必非要受夜照空的胁迫?说什么在自己体内用种魔大*法种下了魔种,想来也是和桃花真人在自己体内所下禁制类似,如果自己将一切向靳青思合盘托出,就算她解除不了这种禁制,但是她的师姑或是星宿宫其他人能解除,自己便不但不用受夜照空胁迫,而且还可以真的堂堂正正的进入星宿宫。

这一刻孔璋心潮起伏,差点就想对靳青思全说了。不过他在金风玉露楼长大,耳濡目染,看到的坑蒙拐骗,背信弃义的事太多了。就是他自己,也还一直记得当年被大茶壶所骗,以赌博的方式赢走他岁钱之事,那是他生平学到的第一个大道理。

这道理当然不是大茶壶说的什么赢了钱后一定要分红,而是如果想对失败者表示可怜,一定要在胜负已分,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才可以,主动权要尽量掌握在自己手上,切忌滥好心。

所以如果现在什么都对靳青思说了未必是好事,如果这一路上真的有危险,不能把她送到她师姑面前,那把真相说了有什么用?反倒可能现在就使她不再信任自己,自己得先在她面前立下功劳,加重自己在她心中的筹码,说出来后才有保障。

何况那夜照空万一真的派有人暗中监视自己,自己一说就被他发xiàn

了,连靳青思也有危险,就算要说,也得在见到靳青思的师姑,在她庇护下再向靳青思说出实情。

想至此处,孔璋熄了现在就说出的念头,不论自己是想罢脱夜照空的胁迫,还是依照夜照空的话行事,都得陪靳青思走上这一遭,而且都得先取信于她,没有把握便不要轻易落子。

当下两人议定,孔璋去准bèi

路上所用,再弄两匹座骑供两人骑乘。

ps:今天就这点。

第十一节 上路(下)

更新时间:2012-06-15

当孔璋与靳青思骑着买来的两只毛驴离开庆州时,离庆州城数里外的一座山头上,夜照空背负双手遥望庆州方向,猿长老恭敬的立在他身后。山头上气温远较地面为低,甚至不时有霜花凝结落了下来。但两人四周宛若有一层无形的气罩似的,不论风如何吹都吹不进两人身周尺内,霜星降下,快至头顶时便改向飘落。

忽然间夜照空神色一动,淡淡的道:“他离开庆州了,看来应该照我的话陪星宿宫那女弟子上路了。”

“我现在便跟着他们。”猿长老道。

“暂且不用,那女弟子窍穴闭塞,无法御使飞剑,两人只能步行,你就是晚几日再追上去也来得及。”夜照空摇头道。

“是。”猿长老答道,不过他始终难解心中疑惑,禁不住问道:“不过我始终有一事不解,像那小子般的蝼蚁,小魔师你何苦在他身上花心思,昨日随手辗了,再将那女子擒回宫去不是更好?那女子天生异禀,实在是上好的炉鼎。”

夜照空没有直接回答猿长老的问题,仰望天空悠然道:“师尊有几个心愿,其中一个就是一统魔道八宗,他老人家曾言,道门能力压魔道、邪宗、妖族、旁门,是因为有两大优势,其中之一就是不论是魔道还是邪宗,都太过于互相争斗,而自命正道的那群人虽然内里也会争斗,但是他们有较稳固的同盟,与我们争斗时至少会一致对外,不会互扯后腿。”

猿长老眨眨眼,“既然是宫主说的,想必是怎么都错不了的。”

“所以,不论是我自己想将来一统魔道,还是纯粹为了师尊的心愿,还是单纯与其他几位师兄弟争一争这宫主之位,若打击正道十六派,都需用上些手段。刚才我说了正道的优势,你可知dào

我们的优势又在哪里?”

猿长老想了想道:“我们不像正道那群人一样臭规矩多,行事随性所为,只要结果对我们有利就好。”

“所以,这么多年来,其实魔道邪宗都有试图派出弟子投到正道诸派之下。”夜照空道,“一来可以掌握正道诸派的动静,避开他们的锋芒;二来可以窃取他们的心法。其中有几人还成为了派门核心弟子,在修真界中闹出不小的动静,可惜身份还是被识破,大都形神俱灭。”

“正道十六派也曾经派出过弟子试图掩饰身份进入魔道邪宗,不过若说我们还有机会成为核心弟子,他们派出的人就更容易被识破了,除了当年昆仑的骑大先生之外,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成功过,就算是骑大,昆仑算是胜了,也算是输了。骑大虽骗过师祖,成为入室弟子,但是最后也与尊师立约,只要师尊不攻击昆仑,他就绝不插手正道盟中的事务。”夜照空提到骑大先生四个字时,脸皮不由抽搐了一下,这四个字在魔师宫也少有人提及,尽管如猿长老这种仅次于五方巡使的人隐约知dào

此人与魔师宫有某种渊源,也是今日才知dào

竟然是这样一种关系。

夜照空冷笑道:“自骑大之事后,不论魔道还邪宗诸派收录真zhèng

的门人弟子便更加小心,行那斩俗缘之事也变得越发绝决,唯有如此才能将如骑大这般人拦在门外。那群正道中人如果再想行骑大之举,便得狠下心来如我们般行事,绝情绝义。若是有人能做得到,那么就算收入门中又有何妨,此人做下斩俗缘之事,便不可能再回头,正道也会视他为魔为邪。”

孔璋没有听到夜照空这番话,不然就会恍然大悟,为何桃花真人所谓的考验斩俗缘,会那样的绝情狠毒。

“不过,这与这小子有什么关系呢?”猿长老还是不解。

“我们以斩欲缘为考验,将正道中人拦在外面;但是大家斗了这么多年,正道十六派收录门下也越发谨慎,要么有前辈相荐,要么便是主动挑选人选再暗中观察,确信无疑才会收为真传弟子,否则纵然收入门中,一辈子当个杂役弟子或是普通弟子,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我将他人失败之例一一研究,终于想到如何尽量能避开正道怀疑,或是就算他们怀疑也决计查不到底细的办法。”夜照空微感得yì

的笑道,“之前失败的人无不是先在派中服役多年,对各自门派的忠耿之士,再遣出去行事,但是这般人身上不论是功法还是行事手段到底有魔道痕迹,所以偶然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于是身份败露。而这孔璋却大不同,他之前根本不是修真界中的人,就算查他以前的底细也一样查不出来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只是临机而动。而且他身上也没有带有魔道或邪宗的痕迹,最多也就是桃花真人传过他一点入门法诀,这一点那星宿宫的女子也知晓,更加不容易启人怀疑。试问,这天下间还有比他更适合的吗?”

“只要再以种魔大*法的隐魔种控zhì

住他,他日便可成为一只奇兵。”猿长老终于明白了夜照空的意图,不过随即他又皱起眉道,“不过此子如果不能成为星宿宫真传弟子,那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夜照空冷冷的道,“这一路上便对他的考验,如果他不能成功取得那星宿宫女徒的信任,混不进去,便对我们没有什么价值,那你便出手将他灭口。如果他真的进入星宿宫,他日便有机会用得上,若是敢背叛,我已在他身上种下隐魔种,到时种生鼎灭,他一身修为将被魔种吸食殆尽归我所有。”

“猿长老,不妨暗中制造一点麻烦,这样更加可信。百八鬼和君子楼都有人在这附近,星宿宫重创过梅君子,百八鬼也与他们素有仇怨。”

猿长老迟疑的道:“可是这小子修为低下,万一岂不是有违你初衷?”

“此人修为的确低下,不过他手上好像有一套阴阳仙宗的木须针,想必是得自桃花真人那倒楣鬼的,此物阴毒,如果用得好,他也不是没有一点反击的力量;而且那星宿宫的女徒这几日也必然会试图重新贯通窍穴;若真是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那么就让人宰了他好了。”夜照空轻松写意的道。

第十二节 在路上(上)

更新时间:2012-06-15

孔璋此时正专心的听靳青思说话,丝毫不知dào

背后想*操纵自己的人主动给自己在制造麻烦,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与靳青思骑着两只毛驴赶路,骑驴是丢脸了一点,但是孔璋身上的钱财在给了喜娘后已经所余无几,全靠其姐孔幽离开时又硬塞了一些,不够买马,只好买了两只毛驴代步。

这一路上,一切自有孔璋打点,鞍前马后把靳青思侍侯得舒舒服服。

从庆州府到首阳山有近千里路途,占据中原的大楚王朝一统中原后将之分为九州十八道,王朝居于中州云京,庆州城位于九州之一的雍州境内,过了首阳山,便是另一州凉州境内。

靳青思除了赶路就是运气企图重新贯通窍穴,而孔璋除了侍侯打点,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向她讨教修真之事。

两人离开庆州以来,初几日还有经过闹市,后来慢慢便进入荒野,甚至山岭,野外之事孔璋不辞辛苦,靳青思也看在眼里,心中小有感动,故而除了尽量回答孔璋的问题,偶尔还会主动指点。

两人日渐和睦,靳青思恢复也有进展,预计贯通淤塞的窍穴,便是在这一两日间的事,到时虽然仍不能一下就恢复,但是至少能短暂御剑了。

故而靳青思心情大好,除了指点孔璋之外,还向孔璋聊起自己所知的修真界的见闻。

孔璋听得津津有味,从靳青思口中慢慢知dào

了一些修真界的状况。

中原的修真界被划为五界天,即东南西北中五方界天,是道术发源之地,域外则复杂得多,妖魔与异兽横行,一些在中原被排挤的宗门或是个人也有把驻地迁去。

中原五界天中,势力最庞大的首推道门,共由十六个门派组成,号称玄门正宗,其中靳青思所在的星宿宫便是其中一派,位于西方修真界与西域交际之处。

如桃花真人所在宗门则位属邪道九宗之一的阴阳仙宗,魔道则有八个宗门,邪宗魔道各宗门势力加起来未必不能和天道盟一抗,但是邪魔之流向来自私,除了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会全心联手之外,其他时候,特别是涉及利益相关,大都是一面和正道中人对抗,一面又对临时盟友暗扯后腿,因此难以动摇大势,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等情形在道门助大楚一统九州之后,更是化优势为胜势,邪魔外道除了少数宗门,大都或是搬离九州,远迁海外或四极穷寒之地,或是由明转暗,隐了自身山门,暗中活动。而道门势力水涨船高,不光在修真界声势大涨,便是在世俗界,那些入世弟子形成的势力也隐隐与大楚皇室、世家豪强三足鼎立。

靳青思此次是随师姑列冷香出来历世,谁知半路遇上邪宗妖人。

孔璋听靳青思说起正邪各派,心中微微一动,趁机问道:“靳姑娘,刚才你说的什么魔师宫很厉害吗,不知dào

比那桃花真人所在的阴阳仙宗如何?”

“阴阳仙宗如何能与魔师宫相比。”靳青思肃然道,“当今魔师斐鈺被专事情报刺探的潇湘夜雨楼评为魔道第一人,虽然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但是魔师宫不隐山门,光是这份自信骄傲又哪是阴阳仙宗可比的。”

“那为何正道中人还容许魔师宫大开山门?”孔璋奇道。

靳青思有点尴尬的道:“这个,一来是因为魔师宫在魔道中算不得恶行最盛,这一派既不好杀,也不似阴阳仙宗般专做些下作之事,只是我行我素,犯我者亡,我正道中人就算要出手,也得先找出对方有违天理之处;二来那魔师斐鈺据说有通天之能,宫内又有旁门能手供奉相助,座下五大弟子均已迈入真人境。不过休说是道门,便是我星宿宫也不会怕了他们,只要他们当真犯下天理不容的恶迹,自有师门长辈向魔师宫问罪。”

“哦,这魔师斐鈺有什么通天之能呢?”孔璋问出此句,心一下紧张起来,他好奇于魔师宫只因为自己体内正有一颗魔师宫人给他种下的什么魔种。要想以后摆脱那人的挟制,多知dào

对方一些底细总是好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个我知dào

得有限。”靳青思粉脸微红,她所说的也大半是从师长或是师兄们那里听来,不过为了不在孔璋面前露怯,维持她的尊严,她想了一下道,“我记得听三位师傅谈论过,魔师宫历代魔师冠绝魔道的是太上天魔法体,但是斐鈺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太上天魔之外还自创了一门种魔大*法。”

“种魔大*法?”孔璋心一下提到了喉咙处,心道果然是这个。

“据说这种魔大*法是魔道中最阴损毒辣的法诀之一,修liàn

者先得在自己身上修liàn

出魔母,然后才能从魔母上分裂产生魔种,这魔种身具修liàn

者部份灵识,能侵入敌人体内,敌人便会成为炉鼎,随修成大*法者心意,夺取炉鼎真元化为己用,所谓种生鼎灭。”

“炉鼎?可是桃花真人所说的炉鼎?”孔璋表情顿时凝住了,难道这种魔大*法和桃花真人的炉鼎差不多,看不出来那夜照空还是好男风,随即便暗叫糟了,自己身中魔种,若是不能抗拒,那以后岂不是

看到孔璋的怪异表情,靳青思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嗔道:“你这个人想到哪里去了。此炉鼎非彼炉鼎,我道门所谓炉鼎是修liàn

时借别人的身体或神识修liàn

内外功,很久以前这些什么魔道八宗,邪道九宗也是玄门一支,只可惜他们走入邪道。我道门也有道侣,可合籍双修,互为炉鼎,不但不会有害于对方,反而可以彼此增益。而魔道邪宗的炉鼎却并非如此互利,而是视他人为草芥,单方面的掠夺。阴阳仙宗是借男女之术掠夺他人真元和生气,魔师宫的种魔大*法更是将别人整个人变为炉鼎,种生鼎灭。”

“这,既然魔师宫如此邪恶,你们竟然还不想办法对付他们?”孔璋怒道,魔师宫邪恶不邪恶其实才不关他的事,只是偏偏倒楣的是他,现在身受种魔大*法所制。

“刚才才和你说了,魔师宫恶迹不彰,又有诸邪为辅,哪有这么容易就铲除得了。你道这种魔大*法这么容易练啊,斐鈺创下大*法,大成的也就只有他一个,除此之外只有五个弟子得授,而那魔种凝练又岂是容易之事,虽是大恶,但数量太少为恶便不显;倒是像阴阳仙宗这般,随心所欲淫辱女子,还将种种邪法流毒天下,才是首先需yào

诛杀的恶徒,:。”靳青思恨恨的道。

“那,那可有办法灭了这魔种?”孔璋忙问道。

靳青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当他好奇,心忖他不过是初接触修真界,想必听到种魔大*法被吓住了,便柔声道:“其实这种魔大*法非常难以修liàn

,纵能产生魔种也不代表能用来斗法,因为必须修liàn

到随心所欲产生魔种才有可怖威力。你想,如果不能修liàn

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别人除非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硬受一记,否则未必便能在斗法时用得上。”

“至于化解这魔种,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至少我没听说过有人把这魔种化解干净过。当年无量府中有位长老不慎中了种魔大*法,不知用什么办法隔开了对方的神识感应,使魔种暂时失去效用,但是二十年后他渡四九劫时,眼看雷劫将完,那魔种却突然发作,结果这位长老身化劫灰,连兵解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不然,这种魔大*法也不会被人如此忌惮。”

这番话让孔璋听得心都沉到谷底了,依靳青思所言,这种魔大*法只有魔师和其五大弟子才有可能炼成,那么对自己种下魔种之人必是五弟子之一。自己一区区才接触修真界的人,竟然被对方以魔道一等一的奇功所制,当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靳青思见孔璋低头不语,以为刚才把这种魔大*法说得太过以致吓着他了。其实这关于魔师宫和种魔大*法都是她随侍星宿宫的三位主人九烈神君、太阴元君、紫薇星君时,听他们谈论时所知的一鳞半爪。但魔师宫的确实力强dà

,一般又不会主动作恶,只是不论正邪凡有人敢惹到他们头上,必倾力报复。

道门十六派联手自然远在魔师宫实力之上,但是要想不付出一定代价却肯定破不了魔师宫的山门,而且纵然山门被破,只要没能消灭魔师斐鈺,便会后患无穷,因此星宿宫三位主人说起魔师宫时也毫不掩饰那惋惜之意。

第十二节 在路上(下)

更新时间:2012-06-16

两人便这样一路走来,孔璋除了了解到一些修真界的资讯外,也向靳青思讨教一些关于修liàn

上的问题,其他书友正常看:。

道门将修真分为六境三十三阶,靳青思已是炼气境中的玄明恭庆天,现下虽然未曾恢复,但是要指点一下孔璋还是绰绰有余的。

孔璋得她指点,靳青思也不可能把星宿宫中的秘法相授,即使她有心想引介孔璋入宗,但现在到底还是个外人。即使只是一些基础的东西,但是孔璋却觉得在他眼前真真实实的打开了一道大门,内中妙不可言。

说到底,虽然靳青思境界也不算高,但是到底星宿宫是玄门一脉相传的源流,此等门派就算是对于最基础的理论,也比那些旁门散修们底蕴深厚。比如同样是对于手太阳经,一些旁门散仙只在其中发xiàn

五十二个窍穴,而星宿宫的洞神五星诸宿日月混常经中所载手太阳经却有六十一个窍穴,多出来的九个窍穴中有六个若是行气,虽能令每次炼气时多增加真元,但是若是斗法时也利用上这六个窍穴,便会令自己每一次御使真元气芒的时间延长;另有两个则是连星宿宫所载都没有研究透彻,只在经中告诫不宜加入经中太阳真诀的窍穴图,否则有真火**之险;真zhèng

能增加真元又不影响御气速度的只有剩下那最后一个窍穴。

但也就是这最后一个窍穴,便足以改良星宿宫太阳真诀,令得其威力再增一分;这就是这些底蕴深厚的宗门的好处之一,旁门散修们再羡慕也没用,人家是一代一代积累了诸多人的智慧才累积若此。

这类窍穴还仅仅是对真元增长或是影响御气速度,斗法之时若双方法诀性质没有生克之理,阶位也相差无几,那么在单位时间内,御使的每一道真元气芒自然是气芒层数多者占便宜,而影响这气芒层数的便是自己真元雄厚程度及御气的速度。

更有一些隐秘窍穴具有改变自家真元质性之妙,若有相应的法诀相合,便有机会将自家道法提升难以估计的威力。

若是靳青思对孔璋所授,便不会提及那真zhèng

有用的窍穴,就算将来孔璋能进入星宿宫,两人关系较今日不同,靳青思最多也就只能告sù

手太阳经中有这一窍穴的存zài

,而不能将这窍穴的具体位置告知孔璋,至于太阳真诀中配合此窍穴的功法不要说靳青思也更加不可能传授给孔璋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靳青思所授,孔璋在炼气时却是可以利用类似于那多出来的前六个窍穴,这样每次修liàn

时,真元便会比从前多增长一点,长久以下,与别人的差距便会显现出来。

所以说有一个好的宗门及师傅绝对是一种优势,孔璋幸运就幸运在遇上了靳青思。

靳青思出身星宿宫,虽然只是炼气境,但是她却是星宿宫三个主人之一太阴元君的内门弟子,也就是说可以得到太阴元君的直接传授,入了炼气境后便已是星宿宫真传弟子之一,只是靳青思虽是太阴元君门下,修liàn

法诀却反倒修起真火一系,论理就应该转入九烈神君门墙才最适合。但此女自幼便被太阴元君抚养长大,虽只是她门下,实则相当于太阴元君养女,九烈与太阴元君又是夫妻,因此修为虽然不是门中弟子翘楚,但平时随侍九烈和太阴日久,从一旁听到的东西却是不少。

因此将一些不是派中法诀修liàn

相关的窍穴指点却是可以的,如此一来,孔璋在炼气时便可少走许多弯路,避免了一些风险,不至于再像最初行气时差点气爆。更重yào

的是在同一条经脉中行气时多加入一两个以前不知dào

的窍穴,便会感觉真元增长的速度与从前大不一样。

孔璋喜不自胜,靳青思却反而皱起眉头:“我虽是指点了你一二,但是你炼的是阴阳仙宗的小欢喜法,这门法诀也就是道门入门之诀,而且里面的异术大都龌龊不堪,你千万不要沉迷进去。只有行气导气之诀还勉强算是我道门支流一脉。你现在借此炼气聚元也就罢了,我实话对你说了,只要我这次能见到我师姑,我愿引你入我星宿宫作个外门弟子,你便可以得到正道法诀,若是勤恳努力,得到我师叔、师姑或是其他长老的赏识收为内门弟子,便有机会一窥玄门正宗法诀,到时前途光明,切不可自误。”

孔璋心中一跳,这是十日来,靳青思第一次向他正式提及有意引他入星宿宫。不论是继xù

受夜照空控zhì

或是自己打算反戈一击卖了魔师宫,都有个先决条件便是孔璋能先混进门内,不然对于任何一方来说他一点价值都没有。

谢天谢地,看来通过先前与靳青思的并肩作战再加上一路上来两人日渐融洽的关系,此女已渐渐有点信任自己。孔璋心中暗喜,面上却是恭恭敬敬,一本正经的在驴上大礼道:“多谢仙姑指点,孔某必牢记在心,每日早中晚各诵一遍,不敢忘记,他朝若是有成,再奉上厚礼相谢。”

靳青思听他如此说,在驴上忍不住大乐,她性子本就偏外向一些,不然也不会去改修真火一系,便是觉得九烈神君一系的法诀更适合自己。平时在星宿宫中,日夜面对长辈们还得装装样子,但现下却是在外面,而且自从受伤之后,她平时养心抑性的功夫不免有些减弱,自制力不如以前。这一路上与孔璋相处也慢慢惯了,这一笑便丝毫没有像平时一般压抑自己,虽明知对方是胡说八道,存心讨好和逗乐,但是还是觉得开心。

这一笑,如风吹云清万里晴空,靳青思在驴上觉得这几日一直运功贯通的窍穴都隐隐似通非通,大有转机的样子。

孔璋更是看得一呆,靳青思生得固然美貌,但是她身上最吸引人的其实是那股充满了活力的气息,浓烈到了逼人地步。在这一笑时表现得更是淋漓尽致,孔璋受这股出自天然的气息相吸,恍惚间进入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便是当日桃花真人助他进入气感时末尾产生的那一刻重现。

现下与当时又不同,当时孔璋不过初入感应境,现在经过吸收了桃花真人的一些真元加上这十日靳青思的指点,已经差不多是太明玉完天的巅峰,全身气机活泼,随时可能进入清明何童天。

因此这一刻进入那奇妙境界时感觉到的又比当日更加清晰和深刻,除了有上一次的经lì

外,他还清晰的感觉到了靳青思身上有一层淡红色的气域笼罩,当他注目靳青思时,自己全身的气机便如怒潮般涌了一下,便是这一涌,自身的真元气机又深厚了一分,已隐隐正式迈入了清明何童天之列。

最奇妙的是气机还悄然与靳青思的红色气域产生感应,他模糊不清的能感觉到气机在靳青思身上以一种生涩艰难的速度在非常缓慢的运行。

同时从靳青思身上传来的那种惊人的活力也像是一下放大了十倍不止,产生的诱惑力令得孔璋小腹下自然而然的一热一昂,龙杵傲然挺立。

这一下却顿时分了孔璋的心神,顿时刚才那奇异的境界破碎开来,不复重现,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心中大悔,刚才产生这奇妙的感应,他自身气机活泼,真元有增,若是能保持在这种感觉下修liàn

,那么修liàn

速度更是不知dào

比现在快多少。更不用说他竟然还能隐约窥见靳青思的气机,如果能再清晰一点,说不定能知dào

一点星宿宫法诀之秘。

靳青思也发xiàn

孔璋有异,见他脸色怪异,忽喜忽悲,双眸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连毛驴走偏了道都不知dào

。刚想喝叱,但是看到孔璋这怪异的样子,不由自己泛起古怪的感觉,没来由的想起前几日自己伤势未好转时劳烦他,有时连上下驴都要扶持,两人牵手相握的情景。

靳青思顿时俏脸微红,“喂,看什么看呆了?”

孔璋这才清醒过来,先控住驴,然后正色道:“青思,你不知dào

你刚才一笑就像灯下最浓烈的一抹艳红,美不胜收,我想我以后怎么都不会忘记。”

靳青思大羞,“胡说八道什么,我真有那么美丽吗?少骗人了,我道门十六派中最美的四女真里可没有我。”

孔璋大言不惭的继xù

道:“我没见过什么道门四女真,不过我想来她们定然比不上你,若说容颜或许她们能和你一较高下,但是青思,刚才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独特活力,却是你独一无二的。”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夸了靳青思,又把自己的一些真实感受掺杂在里面,说得靳青思都不知dào

是该打他还是赞他。

“哼,你这人喜欢胡说八道。”靳青思说完,一催毛驴抢前,不敢让孔璋看到她此时的表情。天下女子大都如此,少有例外,就算明知男子所说的夸赞之语大有水份,但是当一个男子面不改色的在自己面前大赞自己,特别是夸赞美貌时,总会油然而生好感,何况孔璋不仅说她容貌不下于道门四女真,而且还口口声声说她身上有四女真没有的独特活力,这杀伤力又是不同。

第十三节 得宝(上)

更新时间:2012-06-17

孔璋从最深层的冥想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体内真元气机活泼悠长,随着自己心意便可从指尖凝出,随意划过,旁边不远处,碗口粗的树干上便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宛如被利刃割过,其他书友正常看:。

树脂流出,大气中泛起淡淡的树脂香味。

孔璋满yì

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自那日真元再度增长,他感觉到自己又较以前有明显的提高,按靳青思的估计应该已经可列入清明何童天。

道门将修liàn

的境界大致分为六境,从开始调节自身气机的感应境到传说中飞升仙门的大罗天境。同时又将六境与三十三天相合,作为估计战力高低的标准。这种估计的办法其实也不能完全真实的估计出一个人的战力,因为没办法将对方身上的法器飞剑、强力法术也估计在内,除非是有通天玄机派类似的秘术才有可能进一步推演。

但只从真元气机的一些外在表现,仍然能大体上了解对方的战力指数,因此各宗各派都有测试的法阵或是专用灵晶来测试门下弟子御使气机的状况,再以三十三天阶区分,以便派遣差事,或是作为真传弟子后备之选。

但若是没有测试的法阵或是灵晶的散修们也有办法大致估量出门下弟子的进展,便是看一次御气间能御使的气机数量,这种方法比用测试法阵和灵晶更不准确,因为只是单纯的从真元气机的数量作为评判,而无法衡量不同质性法诀对战力的影响。

但孔璋现在便只能用这种最粗略的办法来观察自己的进步,从第二天阶升入第三天阶,最少需yào

一次御气层叠四十八层气机,若从清明何童天升入下一天阶玄胎平育天,则最少要一次御使六十四层气机。

刚才那一击,孔璋聚起的气机便层叠了五十层,稳稳的进入了清明何童天,但要进入玄胎平胎天却还需yào

更快的御气速度,才能形成更强的杀伤力,那时或许一击便不只是割开树干,而是割断树干,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孔璋已经很满yì

,因为据靳青思所说,除非是宗门一开始就打算重点培养的弟子,外门弟子除非有奇遇,否则很难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顺利进入第三天阶,有些资质鲁钝之辈甚至在两三年后才达到。

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受到的优待,这等弟子宗门自然会赐下灵药改善体质,或是有特殊功法能助长修liàn

速度,甚至有长辈不惜耗费自身真元替他们贯通开拓窍穴气脉,再有长辈随时关注修liàn

过程,修liàn

起来事半功倍,甚至十倍百倍于常人也不奇怪。而外门弟子若是没有奇遇,便只能老老实实的靠自己,若是偶有长辈肯指点一两次少走点弯路已经是莫大幸事。

孔璋幸运便幸运在炼化了桃花真人想用来禁制他的那股真元气机,那股气机虽然连靳青思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一个才入门弟子来说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一路上又有靳青思的讲解指点,孔璋自身也是勤恳用功,方能达到如此惊人的效果。

不过即使是如此靳青思仍然不指望若是真的再遇上强敌,孔璋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但孔璋却不以为然,他还有秘密武器,得自桃花真人的木须针。此针是法器中极为阴毒之物,别看当日桃花真人似乎中了之后并未产生极大伤害,那是因为阴阳仙宗的功法先天上便对此针有克制作用,不然桃花真人也不敢把针交给孔璋使用。但换了别人若是中针便没这么轻松了,吸血鬼藤和食人妖花都是南方修真界十万大山中的奇物,一降生便初具灵识,三十载便有灵智,再三十载便可借身边的其他植物蔓生移动,进入与道门炼气境相对应的妖族炼体境;三百年内便有希望化形。炼体境时已经可算是半人半妖,化形境则相当于道门的真人境,能演化出人体般的身躯,产生相应窍穴,同时在气海结成妖丹。

木须针便是要在吸血鬼藤和食人妖花才降生的三十年内,只有本能而没有灵智时取来炼化最容易,若是等它们生出了灵智再要炼化,便难上许多了。

孔璋把那装有木须针的革囊取了出来在手掌中摩挲,他将手指探了进去想取针一观,谁知这次取针却与上次生出不一样的反应。手指刚探入便莫名的感觉似乎大了许多,手指探入空空荡荡,明明就是一个小小革囊,但一探进去却感觉就像是手指伸入了一个庞大的空间之中若非之前依桃花真人所授法诀留有一丝气机和神识在木须针上以供识别,他几乎就要以为失去木须针了。

孔璋顿时大奇,连忙试着以桃花真人所授控zhì

木须针的法诀将神识分出一丝与气海中的气机结合探出,看能不能在这奇异的空间中准确的找到剩余那六根木须针。谁知他这一施展却有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那丝气机水乳*交融般被这革囊中的空间给“吃”了。

孔璋由奇转惊,连忙持续放出气机,那革囊也照吃不误,一直差不多吃掉了孔璋一半的真元所化气机,才又产生变化。

木须针的位置忽然准确的出现在孔璋气机探测之内,并且这革囊忽然像是接受了孔璋一般,把内里的秘密全部展现在了他面前。

这革囊竟然拥有一个不小的空间,内里空间足足有一个房间般大小,除了木须针之外,竟然还有阴阳仙宗一些修liàn

法诀在内,比如五蕴气的修liàn

和靳青思视为淫邪之术的种种男女之术都在其中。

孔璋翻了翻阴阳仙宗的修liàn

之术,五蕴气诀倒本就是玄门支流所传下的木属性炼气术,并非邪道之学。

倒是那些专修男女之术令得孔璋大开眼界,内里不少挑情手法比自己知dào

的一鳞半爪多了,讲究的是如何挑起男女间的情*欲,然后以我为主,全面主宰对方,将被控者化为炉鼎,不断榨取对方体内生气、精气,转化为自己的真元,或是补充自己损耗的生气,甚至可以快速疗伤,修补**。

孔璋倒吸一口气,这般损人利己之术,难怪被靳青思斥为淫邪之术了。

不过桃花真人留下的法诀最后却有一段,与前面不同。

这一段法诀据说是古修士的双修之术,却不是主宰对方榨取生气精元,而是讲求真元与神识共振,对人对己都有利,但是法诀却要求,要达到真zhèng

的双修效果,必须双修的男女互有好感,肯信任对方,完全开放自身窍穴,才能搭成天地桥,真元共振增幅。

若想神识都实现共振,要求更高,双方除了得完全信任对方开放窍穴之外,还得从互有情*欲开始,情*欲最高涨时却达到忘情境界,在双修之时保持神识清明,才有机会神识共振。

孔璋看得讶然,最后这段法诀分明比阴阳仙宗创下的法诀高明了不少,除了能提升真元外,似乎还能锻炼神识,只不知为什么阴阳仙宗会弃宝玉而拾顽石。

不过下一刻,他便知dào

其中原因了。

不是阴阳仙宗不知dào

这双修法诀的高明,而是魔道中人很难做到法诀中的要求。

这段法诀本身就是远古时不知哪一对修士道侣所创,却适用于固定伴侣之间,始能有情有意,互相信任。

但魔宗邪道中人生性自私,其间尔虞我诈乃是常事,又哪里可能完全信任对方,向对方开放自己的窍穴,这等于让对方窥得自己真元窍穴之秘。

因此魔道中人才会另起炉社,创出炉鼎之术,主宰对方,夺取精元,供自己修liàn



这两者根本不同之处,便是魔道邪法有借无还,轻者似小偷般偷取对方真元,重则便像强盗,无限索取。而孔璋看到的这双修之术却是双方窍穴,甚至神识相连,借男女双修搭通天地桥,将两人不同质性的真元融合往返于体内窍穴达到修liàn

增幅,实是一种互利互惠的行为。

似桃花真人般虽得到此法诀,明知双修法的好处,也难以实行,他先得令一个女子钟情于他,再传对方炼气之术,待得对方稍有根基再开始双修,如何比得掳掠女子,挑起情*欲,直接夺取对方精元来得爽快。

魔道中人修liàn

本就追求冒险精进,不然也不会生出各种借外物炼法之辈,诸如炼尸宗这种奇葩宗门。

另外还有一张似纸非纸,似帛非帛的法诀,孔璋仔细一看,上面的提及的修liàn

之术已经不是单纯的窍穴行气,而是一些他看不太懂的,似乎是讲求如何转换真元质性。

孔璋心中一跳,想起桃花真人之死,难道这东西就是夜照空本来想从他手中抢的那份什么妖剑魔体的修liàn

法诀?如果真是,那自己真是走大运了,桃花真人那死鬼竟然放在这革囊之中,现在落在自己手中,又有谁会知dào



他却不知,这革囊本是桃花真人用来存放重yào

物品的法器,在桃花真人死前,这革囊是经过桃花真人以真元和神识双重封锁了的,就算交给孔璋用,孔璋也只能拿得出来木须针。但桃花真人死后,那丝神识衰弱消散,只余下真元气机,待得这十几日之后,真元气机没有那丝神识掌控也慢慢消散回归自然,这封锁之力便消失殆尽。

这无主的革囊之前是受的阴阳仙宗的法诀祭炼,孔璋适才一探,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恰好修liàn

的也是阴阳仙宗这一脉的基础法诀,孔璋的那丝神识和气机一进去,便等若是重新认主。

这下孔璋顿时兴奋得想纵声大笑,不要说有那张夜照空都想抢的什么妖剑魔体之诀,就光是桃花真人留下的阴阳仙宗的一些法诀已经是让人喜出望外。当然这绝不能告sù

靳青思,不然这姑娘又会告诫自己不得修liàn

这些邪魔外道之法,万一因此而断了自己进入星宿宫之路就得不偿失了

直到此刻,孔璋其实也没有打算去修liàn

桃花真人留下的法诀,因为靳青思既然肯答yīng

引他入门,他不论是为自身作想还是顾忌身上被人种下的魔种,都必须先混到星宿宫里去。而且这十余日经过靳青思的指点,他已经深有体会,一个有宗门护庇和没有宗门护庇的的散修大不一样,所以说什么也得先成为星宿宫的弟子再说。至于桃花真人留下的东西,以后待自己根基扎牢了,再修liàn

不迟。

第十三节 得宝(下)

更新时间:2012-06-17

主意打定,孔璋这才注意到自己结束今天的功课后竟然没看到靳青思,往日自己跌坐炼气时,她也会在一旁同样用功冲周淤塞的窍穴,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起身东张西望,仍然没有看到靳青思,不由走出藏身的树林。沿着道路而走,过不多时忽然听到淙淙水声,有水气随风飘来。孔璋抬头望去,前面山坳遮住视线,但在山坳之上有一条小瀑布匹练般淌下,刚才的水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孔璋精神一振,他和靳青思在荒野行了多时,已经多时没有洗浴,陡见瀑布,顿时觉得身上有点痒痒的,不由快步向前走去。

不料刚走几步,瀑布方向便听到一声娇喝:“谁?是孔璋吗,快快止步。”

叫声微急,不过声音却有几分熟悉,正是靳青思。

孔璋一怔,靳青思的声音又传来:“叫你别过来,听到没有,不然我一剑斩了你的头。”

这下孔璋恍然大悟,当真是心同此理,好不容易遇上这水源,靳青思定是也在瀑布下的水潭沐浴。

孔璋不由鼻腔喷出一口热气,脑海中幻化出靳青思正在洗浴的样子,想像着那具充满异样活力的饱满身躯半浸在潭水之中,一时不由痴了。

那边靳青思感觉到孔璋没有继xù

前进了,不由放下心来,只是继xù

不继xù

洗下去却微觉踌躇。多日行路早就想有机会洗浴,适才才洗了一半,偏偏孔璋也发xiàn

这处的水源过来了。

想了一下靳青思还是开始了擦拭身体,只要一想到孔璋就在山石那边,虽然止步不前,但自己却在这边洗浴,万一万一不小心被他看到一眼岂不是太糟糕。

孔璋此时也正挣扎要不要去偷窥一眼,靳青思本身的吸引力自不必说,还有夜照空的挟制,又或自己就算入了星宿宫,有此女青睐必然也更加如鱼得水。如果真能像夜照空所说与她结为道侣,孔璋绝对十二万分的愿意。

之前一路上两人关系渐进,眼前正是大好机会之一,孔璋在金风玉露楼生活了多年,十四岁就被楼里的一位姐儿给采了头花,当时差点没被喜娘给吊起来打死,一向温柔的姐姐孔幽也疯了一样的和那诱引他的女子打了一架,把那姐儿的脸都抓破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喜娘气的是两人敢破坏规矩,用她的话来说楼里的姐儿出来就是卖的,没钱就别想嫖。姐姐为的什么他始终不明白,他只记得孔幽当时求了喜娘把他从吊索上解下来,抱着伤痕累累的他哭了一晚上,却没有责怪他,也没有再骂那勾引他的女子,只是自责自己没用。

就是自那次后孔璋生出了离开楼里的心思,不过他对姐姐如此在意此事却不以为然,尝到滋味后的他明白了床间妙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虽不愿再去招惹楼里的,但是之后出外混迹巷间那几年,和那些地痞一起调戏妇女,甚至是和几个久旷的寡妇互相满足调济却是没有少做。

所以年纪虽不大,但说到女人的心思,孔璋也能琢磨个剔透。像眼前这局面一个不好会惹怒靳青思,这种名门正派的女子必然相当保守,而且看她如此痛恨桃花真人,对那种淫邪之徒必然深恶痛绝。

但是反过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能装作不小心,又能让她不责怪,必定能在她心里更近一些。

到底要如何才能不引起她反感而又占到这点便宜,从而让两人的关系再突pò

一点,孔璋人站在原处,心思却百转千回,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能恰到好处的“看”到之后还不引起对反感。

幸好突如其来的变化把这个难题化解了,就在孔璋绞尽脑汁之时,瀑布下的靳青思忽然传来一声怒叱:“淫邪之徒,看剑,斩!”

这喝声把孔璋吓了一跳,心中大惊,难道靳青思如此厉害,竟然能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心思?

不过马上他就发xiàn

自己是作贼心虚,靳青思这喝声并不是针对他,而是另有其人,就听到一声剑鸣,一道红光从潭边飞起,斩向山坳之上伏着的一个影子,:。

那影子原本伏在那里几乎和山石颜色溶为一体,一直小心的不被靳青思发xiàn

,直至看到靳青思全身探出潭水擦拭身体,那雪白动人的胴*体一览无疑,不由气息稍乱,登时就让靳青思发xiàn

了。

红玉相思剑所化剑光斩来,那影子双手一伸,放出一道灰蒙蒙的气芒稍稍抵挡,人却没有跃向山坳下,而是纵身跳入水中。

竟然有人暗伏在一旁偷窥?孔璋怒火中烧,老子都还在犹豫要不要偷窥,竟然有人敢捷足先登,他双足一顿,人大鸟般弹起跃向水潭方向。

人尚在半空,孔璋已经看到美妙的一刻,靳青思正一面以神识控zhì

红玉剑,一面手忙脚乱的穿衣。

孔璋来得还算及时,靳青思刚穿上亵裤,正准bèi

披上内裳,顿时那无限美好的上身落在眼中。半个身子就好像用最顶级的美玉雕刻而成的,肩如刀削,但胸前又奇峰突起,两团碗状的白腻滑肉颤颤巍巍,上面两粒凸起犹如樱桃,令人垂涎,偏偏还腰肢细细,越发显得诱人。

孔璋只觉得在半空中气息都乱了,顿时控zhì

不住身形向下便坠,还好脚下已是潭水。

靳青思也发xiàn

孔璋,忙先叫了声:“小心,有敌袭。”

紧接着看到孔璋在半空中的异样神情,这才省起自己此时还半裸着身子,顿时大羞,连红玉剑都顾不得了,先把内裳穿上,遮去了外泄的春光,接着披上外裳,微恼道:“谁叫你过来的!”

“我,我是过来帮你的啊。”卟的一声,孔璋从半空中掉进潭内,激起数尺水花。

便在这时,刚才的影子无声无息的从水里升起,虚空踏步,御气逃向潭外。

靳青思眼露杀机,先前这影子潜入水中,一来出乎她意料之外,而潭水本身就是一重阻隔,红玉剑又是以阳性法诀祭炼而成的,若是在水里斗剑多少会受影响,孔璋的出现又分了她的心神,这才让这影子暂时逃过一劫,其他书友正常看:。

现在这影子竟然还想逃,靳青思哪里肯放过,剑诀一捏,红玉剑化光便追。

不料这影子的速度身法好生了得,在空中转折自如,红玉剑一时竟然没能追上把他给斩了。直至这影子逃至潭边,速度才到底比不上飞剑,眼看就要被斩杀,那影竟然又反手丢出一物,红玉剑顿时不由自主的刺向丢出来的那物,影子趁机又逃窜。

若是被那人逃入林中或是躲到什么地下裂隙之中,纵有飞剑要杀他也不免大费周折,这人手上抛出之物明显是早有准bèi

经过祭练专门用来吸引误导别人法器的攻击,自己好趁机逃命。

水花四溅,就在这人眼看有机会再夺得一线生机时,孔璋忽然从潭边冒了出来,他大嘴一张,一口水箭喷了出来。

这口水箭是他御气全力喷出,虽然伤不得那人,但是却能影响那人的御气摄空。

真zhèng

御气飞行只有达到真人境的炼气士才能办得到,真人境之下都要依靠飞剑或是法器配合相应法诀才能作长途御气飞行,但数十丈内的短暂御气凌空,炼气境也能办得到。

这个偷窥靳青思的人其实真实实力还不到炼气境,只是他们是所在门派专门训liàn

出来作某些特殊用途的,因此不长于战斗,而长于隐匿和身法,因此也能如炼气境一般短暂御气飞行,不然早被红玉剑光一圈,不死也被擒了。

那人又不是真人境的炼气士,御气飞行时没有真元气机形成的真元气罩护身,被孔璋的水箭喷个正着,顿时气机稍乱,气机一乱便无法再蹑空,顿时坠向地面。

这时红玉剑也追至,化成一道圆形剑光把他圈住,顿时逃脱不得。

第十四节 君子楼(上)

更新时间:2012-06-18

“这下看你还向哪里跑,:!”靳青思随后跟至,缓缓落地。

那人见被剑光圈住,脸上出现绝望之色,脸色一凝,从袖中又抛出一块和刚才引开红玉剑光一模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块灰色的符石。

这符石一抛,红玉剑原本无瑕的剑势便自动的被一牵一引,露出一个缝隙。

“还想跑!”靳青思一面加强与红玉剑的联系,一面将足在地下一蹬跃向敌人,手上一凝劲,便要放出一道真元气芒。

谁知那人竟然不跑不躲,从袖底又滑出一筒针筒,对着靳青思就是一喷,一张由千百条晶液构成的液网瞬间就罩向靳青思。

“不好!”靳青思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招,虽不知dào

这晶液网是什么东西,但对方已经明知dào

自己的厉害还敢用这东西来对付自己,应该是有恃无恐。

但前冲之势一时改不过来,这张网又不小,靳青思将牙一咬,红玉剑挣脱了那符石的牵引力向那人斩去,再不求捉活的了。

忽然斜横里一道黑影撞来,居然在靳青思就要被那晶液网上前挡在了人前,靳青思大惊,一看却是孔璋,这才强收了差点发出来的气芒。

孔璋一把抱住了靳青思,两人急坠在地,那晶液网依然向两人罩来,:。

靳青思不知dào

怎么的,被他这么一抱便软了身子,又羞又恼:“你想干什么?”

孔璋却来不及答话,把靳青思抱住就地一滚,两人滚出了晶液网的大部份笼罩范围。

靳青思被孔璋压在地上,半点没沾上那晶液,孔璋却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靳青思鼻间嗅着他灼热的男子气息,一阵意乱神迷,轻喘道:“你,你还不放开我?”

“我,我动不了了。”孔璋苦着脸道。

“你又胡说八道。”靳青思气恼惶急,生平还从来没被陌生男子这样欺负过,一时间只觉得孔璋那沉甸甸的身子就像座山似的,既重不说,还压得自己身上酸软麻痒,什么滋味都来了。

“快放开我!”情急之下,靳青思扇了孔璋一耳光,却见对方仍然一动不动,不过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用力一推,孔璋从她身上歪倒向一边,但竟然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刚才似乎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动弹不了身子了。

靳青思怒气稍息,爬了起来拍拍身子,将红玉剑一召,剑光回转,重新化作长剑回归剑匣。

先不理孔璋,走了几步,发xiàn

了刚才那人的尸首,头与脖颈已经分开。靳青思这才放下心来,仔细察看起这人身上的东西,希望能找到线索。

“青思,青思,快想个办法,我真的动不了了,就是刚才沾上了那筒里喷出的晶液。”孔璋还好能说话,拼命大叫道。

靳青思从那人身上摸出两块灰色符石,正是刚才牵引开自己红玉剑的东西,她经过刚才的探索,看到这人身上的衣裳上绣有一朵梅花,倒是有一点猜测了。

听到孔璋在那里大叫,她又拿起尸体手持的那筒针筒,那东西就是一个圆筒,能在下部用力旋转,一转之下,筒头就会出现蜂窝般的小孔,晶液就是从这些小孔中喷出来的,:。

靳青思心中有数了,这才走过去坐在孔璋面前,叹了口气道:“刚才没打痛你吧?你得这样保持姿势三个时辰以上。”

“什么?”孔璋顿时傻眼了,心中不由叫苦,早知dào

自己就不替靳青思挡这一下了。

“多谢你替我挡了这一下,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不能动的就是我了。”靳青思幽幽的道,她现下对孔璋也微带歉疚,那针筒喷出来的晶液名唤五通擒龙网,是以秘法设坛召五通神上身再与女子**后留下的秽*物加上曼陀花等物共炼而成,一被喷中,据说蛟龙也得瘫软,虽有夸大,但靳青思真要中招,不说像孔璋一样瘫软三个时辰,只要瘫软上一时半刻,也有麻烦。

看着孔璋疑惑的样子,靳青思解释道:“我们有麻烦了。这个人是君子楼的探花郎之一,那能引开红玉剑剑光的符石是引气石,是以秘法祭炼过,一石只能用一次,但是只要御剑术未到身剑合一的地步,就能起到干扰剑主与飞剑感应的作用。你中的这晶液是从那筒里喷出来的五通擒龙网,更是君子楼独有,那些探花人倚仗此物不知dào

毁了多少女子清白。”

听靳青思细说,孔璋这才明白,他们刚才遇上的那人是君子楼的二十四探花郎之一。君子楼是旁门中的门派,原本是一个正经清白的组织,楼中梅兰竹菊四君子虽是散修出身,但向来洁身自好,时有行侠之举,道门诸派颇有赞赏之意。

谁知三十年前突然君子楼大变,变成了五君子,多了一个什么玉君子。自从此人加入君子楼后,君子楼便变得面目全非,从前颇有侠义之风的楼中人不是死便是离开,五君子掳劫女子,还专门培养了二十四个探花郎替他们找寻目标。

这些探花郎修为有高有低,战斗力在同阶中不强,但是身法速度却是超出同阶,所以之前连红玉剑都一时斩不到,而且身上带有君子楼炼制的引气石和五通擒龙液,一遇上目标就用引气石暂时牵引开对方法器,然后用擒龙液擒掠。

连一些女散修都遭了毒手,被擒回去让五君子采了元阴,成为炉鼎,终日被人采补淫*虐。

靳青思算是运气好,只遇上一个探花郎,如果是被几个探花郎一起围攻,红玉剑又被引气石暂时牵引,几张五通擒龙网同时罩来,说不定也着了道。

越想越是后怕,看看仍是摆着奇怪姿势的孔璋,靳青思又多了两分感激。

“君子楼由正变邪后,到处掳劫有奠基的女散修,虽然当时没有惹到我们道门头上,但是我们又岂会坐视,后来被毁了总坛,从此与我道门算是结下了仇。”靳青思银牙轻咬下唇,迷惑不解的道:“所以他们对我们动手倒不奇怪,我唯一不解的是君子楼的人如何知dào

我现在的状况,难道是凑巧遇上的?”

靳青思出身玄门正宗,比起那些同阶的女散修来自然更佳,而且她天生异禀,极具活力,连桃花真人见了也为之动心,直指为上好炉鼎之选。那探花郎是经过特别训liàn

的,能在一定范围内辨察女子身上气息,说是凑巧遇上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先别想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才是。”孔璋道,“若这个探花郎不是凑巧,而是君子楼知dào

你受创未复,那定然还有人在附近,我们得快点想办法躲起来。”

靳青思点点头,先掘了个坑,把那探花郎的尸体丢了进去。

轮到处理孔璋时倒是犯了难,靳青思拖起他的一条腿拉着走,刚拖了几步,孔璋叫唤了一声。

靳青思回头一看,孔璋苦着张脸,左边脸颊被刮出一条血痕。靳青思停了下来,孔璋苦笑道:“要不,你丢下我先跑吧。”

靳青思本来正在犹豫,若真是君子楼看上了她,想擒她回去以报复当年被道门毁坛之仇,现下带着孔璋就完全是自讨苦吃,:。但是被孔璋抢先这么一说,加上想起先前若不是孔璋凌空抱住自己挡了擒龙网,现在躺在地上不动的就是自己了。

一念及此,靳青思毅然道:“我不会丢下你的。”

说完,她松开抓着脚踝的手,走到孔璋面前,弯下身子把他给背了起来,然后快步奔跃起来。

孔璋虽沉,但靳青思既然已经恢复了窍穴行气,这点重量倒还难不倒她。只是她在今日前就没和男子这么亲近过,幸好现在没有第三人,不然要是被人看着她背着个男子到处跑,羞也羞死了。

孔璋在她背上倒是蛮舒服的,不用动,四周的景物疾若奔马般倒退。尤其是与靳青思那软玉温香般的身子如此接近,光是奔跃中两人肌肤时轻时重的接触就让孔感觉心头像有小手在挠一般。

从靳青思脖颈透出来的女子体息,如兰似馨,还带着点温热,想是才从女儿家身体上散发出来之故。幸好孔璋现在不能动,不然说不定就大嗅特嗅起来。

“你在做什么?”虽然看不到背上孔璋的样子,但是靳青思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吩咐道:“你快行气,好早点驱除这药液的效力,恢复行动。如果真的再遇上君子楼中的人,我可顾不得你这么多。”

孔璋被吓了一跳,连忙收起心猿意马,意淫固然美好,但是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当然小命更重yào



他收了心思,专心致志的按小欢喜法行气,谁知果然有奇效,气行窍穴一次,感觉那瘫软之力便减弱一丝。

其实这倒不奇怪,阴阳仙宗与君子楼都是修liàn

双修之术,借炉鼎行功,所不同的是君子楼只好女子,而阴阳仙宗男女皆不放过。所以阴阳仙宗的法诀对以五通神秽液为主料炼制的擒龙液自然是有一定抗力,可惜小欢喜法只是入门之诀,恢复效用有限。

第十四节 君子楼(下)

更新时间:2012-06-19

两人不敢在原地久待,靳青思背负着孔璋深入荒野,依然是向着首阳山方向前进,虽然明知dào

敌人可能已经知dào

自己的前进方向,但是只要能和师姑会合,以列冷香真人境的修为,就算是五君子亲自出马也无惧了,:。

暮色黄昏时,两人才在一处没人居住的破房处歇脚,房顶处处见光,墙也只剩下了三面。两人倒不在意,反正只是暂时休息,只要气力稍复便会立即赶路,不然万一被人追上便不妙了。

靳青思早已把孔璋放下,两人在半路上,孔璋四肢便已渐渐恢复,可以下地拄根树枝勉强行走,只是还需yào

靳青思扶持。这剩下一半路,初时便是靳青思牵着他走,后面气力渐渐便无需了。

两人坐下,靳青思想生火,却被孔璋阻止,开始不解,孔璋解释如果生火,在这荒野中目标就太明显了,靳青思想想也是,不由对孔璋又多看一眼。

这一眼看去,恰好与孔璋眼对眼,靳青思脸蛋一红,想起在水潭处被孔璋看到时的羞人模样,好在天色已黑又未生火,倒不怕他发xiàn

自己的异常。

饶是如此,两人竟然一时无言,一时间安静得连对面的呼吸都清清楚楚。

越是安静,靳青思越是无端的害pà

起来,这其中缘由是为什么,她也不明白,按理说,现在的孔璋虽然较初见时虽然稍有进步,但是她现在修为恢复了大半,就是十个孔璋也不是她对手,何况还有红玉剑在身边,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她偏偏就是怕这种安静,终于忍不住打破寂静,把两样东西塞向孔璋手里。

孔璋正准bèi

运转气机聚炼一番真元,他是真的很刻苦,自得传炼气之法后,随时随地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运转气机通行窍穴,那种一丝丝增长,积聚至自己又强了一点的感觉是他持之以恒的动力。

“这是什么?”感觉到手里多了两样东西,孔璋一愣,低头一看,看不真切,连忙把气机运行至眼部附近的窍穴才勉强看清,是两块灰色的符石和一个针筒。

“这是得自那个探花郎身上的东西,符石能干扰牵引对方的气机,那让你麻痹了几个时辰的擒龙液就是从这筒里射出来的,里面还有半筒,只要用力旋转柄部就会露出细小孔洞,再用气机一激就会喷出去。”靳青思轻声道。

“你给我,那你呢?”孔璋又惊又喜,那符石的效用是亲眼所见,连红玉剑都受了影响,至于擒龙液就更不用说了,自己沾了几滴就麻痹了小半日。

“你留着防身吧。”靳青思本想说他修为低下,所以特意留给他的,但是又担心他听到了会在意。她性格向来明快,加上自幼被太素元君养大,除了对尊长之外,对旁人都是直来直去,少有拐弯抹脚,现在对着孔璋却不知不觉间要考lǜ

对方的想法,却是从未有过。

“翻过那座山便是首阳府境内了,离师姑便不远了,君子楼,也许还有什么别的敌人如果是蓄意对着我们来的,肯定就会在这两日间动手。”靳青思叹了一口气,吐气扬声间,唇齿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孔璋心中一凛,这一路上他也在思索为什么会泄露行踪,除了凑巧一说外,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想胁迫了自己的夜照空故yì

传出去的,其他书友正常看:。但是这逻辑也不通,他既然想利用自己,却又传讯靳青思的仇家,就不担心万一自己两人真的落到仇家之手,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成空?所以到现在,孔璋也没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两样东西威力不小,你用不是更恰当?”心中一百个愿意收下,孔璋还是假意推辞了一下,那引气石也就罢了,擒龙液如果突施暗袭得手,就算是靳青思恐怕也要受影响。

“我已经恢复大半,已能御剑,有红玉剑在手,只要不是五君子亲临,怎么都有一拼之力。”靳青思傲然拍拍肩上的红色剑匣,“倒是你如果没有防身之物,只凭现在的修为凶多吉少。”

靳青思停了下,偷偷看向孔璋,虽是黑暗之中,但靳青思的目力强过孔璋多多,两人距离又不远,倒是能看到他神色一点未变,这才放下心来。

“这两样东西,只要对方不是真人境,多少都会受点影响,你拿着照顾自己,到时我才能放心应敌。”靳青思柔声道。

孔璋点了点头收好引气符石和擒龙筒,心想老子可不是全靠你,自己还有木须针,但话语间能感觉到靳青思发自内心的真意,他亦不由微微感动,自是不必再假装,多件东西保命总是好的。

“对了,你是如何御剑的?”孔璋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事,自从看到靳青思御剑,他便心生羡慕,现下两人关系拉近,顺势便问了出来。

靳青思见他收下两物,不由满yì

欢喜,听他发问,欣然答道:“这个本来应该等你入门之后由授师告sù

你,或是你借阅宗门的御剑篇便可知晓,现下先告sù

你也自无妨。”

孔璋忙凝神倾耳,靳青思见他专心听自己讲话的模样,不知为何越发开心,开口道:“其实御剑共分几个层次,最浅的是驳剑,其实就是以真元气机摄剑杀敌,只要稍好的精钢剑便可以作为驳物,不过此等手段距离越远杀伤力便越弱,十数丈外劲道已衰,只能伤人不能杀人,威力最多与弓箭相若;第二个层次就是我现在的御剑,需寻得一柄上好飞剑作剑器,或是以材料锻制剑器,然后日夜用功以御剑诀中的神识呼应之法祭炼飞剑,到得将自身神识烙印深深刻印在飞剑之内才算初步小成,之后仍须以神识配合自身气机每日温养,以求人与剑的契合达到最佳,如臂指使一般才告功成,其他书友正常看:。”

“那如何锻制才能得到一柄飞剑呢?”孔璋听得心痒。

说起道术和飞剑,靳青思便淡了面对孔璋时的羞涩和不自然,慢慢恢复从前,正色道:“你才开始修liàn

,哪有这般容易就得到一柄上好飞剑的,就算是一柄普通的飞剑的材料也要用上千斤精钢重炼,取其精华重铸铁母才能炼剑。我手上这柄红玉剑是家师之夫取接近地心的温阳软玉炼成,本身随真元气机便可硬可软,温养时少了许多功夫便可达到御剑诀中提到的剑化圆光。而且此剑天然带有一些地心真火,只是我修为还不到显定极风天,怕驾驳不了真火,所以暂时被封印了。”

听靳青思继xù

解释下去,法器与法宝的分别便在于法宝天然具有或是能后天加持各种道术威力在上面,越是上好的法宝或飞剑便能加持数量越多或是强力的法术;而法器本身尚不能承载法术,品阶最低下的法器就只能被人驳物伤敌,好一些的具有与主人真元气机互相呼应,额外增幅威力的效果;高品阶的法器或飞剑就类似红玉剑一样,具有额外的类法术效果了,几可媲美法宝,而且若是红玉剑这类以地心温阳软玉炼成的,一炼成就是六阶飞剑,就算被封印了真火威力,也可被评为五阶,如果继xù

祭炼未必没有机会升到七阶评定资格,那就具备了进入法宝的行列,能在剑上加持道术。

若是靳青思与人拼斗时,剑上带有本身的真元气机,再加红玉剑的地心真火,还能在剑上突然爆fā

加持的道术,猝不及防下,就算是修为高过她不少的人也要吃个大亏,当日若是有升为七阶的红玉相思剑在手,最后倒在地上的很难说是靳青思还是桃花真人。

不论法宝飞剑又有先后天之分,先后天的区别就如红玉剑一样,主材质中天然带有一些地心真火,而且最难得的是炼成后,只要整支剑不被毁去,就算真火一时耗尽,仍会源源不绝的缓慢恢复,若能与适宜的功法相应,还有助长修liàn

之功,:。

而后天法器或是法宝就需yào

时时补充,比如魔道邪宗们喜欢用的各种阴邪法器,多是后天法器,因此习惯杀了人后连带敌人的生魂阴气都收入法器飞剑中,并非他们一开始就天生残忍,有时也是需yào

补充法器损耗,但是这却断绝了别人转世或是夺舍的最后机会。

因此,以同阶法器相斗,先天法器的自然略胜后天法器。

孔璋听得释然,不想靳青思话音一转,又告诫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是把红玉剑给你,你也绝无可能御剑。御剑功成,目视鼻闻耳听神至,剑即可至,若是炼气境的最高阶无极昊誓天,神识探测可达两里之内。你现在真元气机微弱,就算是以最粗浅的驳剑之法,也最多只能勉强让飞剑在几尺内飞起一时半会,至少要元明文举天的修为,一呼一吸之间可以聚气一百层以上,你才勉强可以学习驳剑,不到七曜摩夷天,你的真元气机不足以支持你御剑实战。”

这番话顿时把孔璋听得沮丧,靳青思见他有些垂头丧气,心有不忍,柔声安慰道:“你也别难过,其实你修liàn

时间才近一月,已经有第三层天阶清明何童天的修为,已是极大的异数,全是仗了炼化桃花真人的那团真元,但接下来的修liàn

每进一层都更加艰难,就算是我,从三岁便开始修liàn

,又有明师指导,宗门时有赐物,苦修二十载,现下也不过才炼气境的玄明恭庆天。”

孔璋不由咋舌,靳青思怕他听了自己的话失去信心,又或是日后因此生出取巧之心,被人引入魔道那就麻烦了,“我玄门正宗初时修liàn

是艰难一点,但是根基却比那些邪魔外道扎得牢,以后修liàn

起来破境的机会便高过他们,哪像那些旁门左道一般不顾一切,视人命如草芥,肆无忌惮的借助外物。”

这时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说得好,今天我这个邪魔外道就肆无忌惮的来会会你这个玄门正宗的小姑娘,如果你不是对手,可别怪我擒下你后献给首领。”

几乎是同时,靳青思色变喝道:“什么人?”

第十五节 乱斗(上)

更新时间:2012-06-20

五道人影陡然现身,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头带面罩,只双眼在外,精光灼灼,:。

“等你落到我们手上,自然就明白我们是什么人了。”为首的一个大汉面罩微微起伏道。

孔璋揉揉恢复得差不多了的双手,右手滑入袖底紧紧握住靳青思交给他的那只擒龙筒,靳青思微微上前一步,肩上剑匣嗡嗡作响蓄势待发,只要她神识微动便能唤醒匣内红玉剑。

眼看两方就要动上手时,刚才表现得有恃无恐的大汉忽然眉头一皱拦住了伙伴望向一旁的大树上,阴森林的道:“是君子楼的朋友吧?出来吧,想躲在一边占便宜可不行。”

靳青思只比他慢了一线也发觉那边隐隐有人埋伏着,掉头一看,场中又多了四人,这四人有老有少,有女有男,装扮也千奇百怪,有的华丽盛装,有的却宛如落魄书生人,但手上的武器却尽现富贵荣华,那老公公模样的人手上拿了根镶满珠石的长杖,年长男子则拿了根玛瑙玉石串成的长鞭,便是其中的女子手上也双执了一对翠绿玉勾,俱都珠光宝气,只有最年轻的男子手上空空。

“地煞鬼,我们有名探花郎丧生在这小娘们手上,此仇非报不可,她就交给我们吧,君子楼会记得百八鬼相让之德,他日若有机会合zuò

,两家不妨亲近一二。”为首的探花郎道。

那被他称作地煞鬼的大汉哈哈大笑道:“玛瑙郎君,你们君子楼无非是当年总坛被人破了之仇,擒了这女子回去加以折辱报复,这事我们百八鬼也可以帮你们做,若是你们还不解恨,等我们首领玩够了,把她剥光了挂在首阳府城头上,旁边吊个白幕,上写五君子到此一操如何?”

君子楼的二十四个探花郎各有名号,现在场中的四人分别是玛瑙郎君、宝石公、翡翠夫人、琥珀子,为首的玛瑙郎君听到地煞鬼如此说,面色一冷:“这么说,你们百八鬼是存心和我们争这个炉鼎了?不过你想清楚了,这女子是星宿宫的内门弟子,如果不是伤势未复,你未必就拿得下来。就算你拿下了,如果被星宿宫知dào

了,你们百八鬼抗得住烈焚余吗?抗得住星宿宫背后的玄门十六派?”

靳青思听到两方肆忌惮的讨价还价,争夺自己,完全就没把人放在眼里,差点气炸了肺,但是却不敢抢先出手,现在一出手,两边必然联手先打倒自己再互相残杀,胜者获得猎物;但若是就这么看着他们争来争去,气坏了不说,等他们真的达成交yì

,一样难逃厄运。一时间,靳青思又急又乱,却是想不出来什么好方法。

忽然手心被人悄悄捏了一下,孔璋悄声问道:“百八鬼又是些什么人?”

玛瑙郎君继xù

和地煞鬼说着,地煞鬼冷笑道:“这个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们既然敢接下这档子事,自然不怕星宿宫报复。老实说吧,这女子正合我们首领大用,却非是和你们一样想当作炉鼎,而是要取她生魂炼制一样东西,所以断断不能让给你们。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吧,如果真劫了此女,烈焚余恼怒起来,再扫荡一次你们现在的总坛,看你们又得变成丧家之犬。”

“呸!”玛瑙郎君被地煞鬼揭了疮疤,很是恼怒,他身后白须飘飘的宝石公听了也忍不住怒道:“不劳你们百八鬼惦记,我们总坛如今由明化暗,想找到可没这么容易。自从当年道门遣人扫了我们总坛后,此仇便不共戴天,就算不劫此女,难道道门就会放过我们?正好难得此女落单受伤,我们可以稍报当日之仇,也顺便给那些正命正义的家伙一个警告,如果逼得急了,我们虽然不敢进攻他们的山门,但是他们行走历练的弟子可得小心点了。”

翡翠夫人长得秀丽端庄,宝石公来硬的,她便来软的,一说话便是娇声柔气,“我说地煞鬼哥哥,我们两家都被他们列为旁门左道,虽不像魔道邪宗一样是生死大敌,但是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都好不了哪儿去,现在这小妞已经是瓮中之鳖,但是如果我们斗起来,万一让她跑了岂不是节外生枝?既然你们是想要她生魂,这有何难,就让我们先带她回去,让五位郎君采了她的元阴练功之后,我翡翠愿意亲自将她再送交到你手上,到时你们再取她生魂炼制法器,你看可好?”

翡翠夫人一番话,宝石公、琥珀子都纷纷点头,玛瑙郎君哼了一声也没说话,显是勉强也同意,:。

这时孔璋已经从靳青思处知dào

百八鬼的来历,这是一个由各类散修组成的帮派,首领来历神mì

,只知dào

名字叫羿死奴,精擅玄阴幽冥之术,在旁门左道之中独树一帜,手下得力之人合称百八鬼,共有一百零八人,分为天罡地煞两系,其中天罡三十六鬼修为较高,内中更有真人境的旁门散修。不过适才听探花郎们叫破他们身份时称为地煞鬼,眼前四人应该是地煞一系的群鬼,那么还有一拼之力。

不过这一拼之力也指的是靳青思,不论是百八鬼还是君子楼得到的消息,靳青思旁边之人都是一个才入门的小子,实在是微不足道,在场诸人自忖不论是哪一样都能轻易杀了孔璋,自是不会放在眼内。

“哼,你们倒是会作买卖,但是如果由你们君子楼先采了这女子元阴,她元气大伤,生魂气场必受影响,便不合炼制要求了。如果你们有诚意,就不如先助我们擒下此女,摄了她生魂用法器盛走,然后留下她的身体,你们尽可以带回去糟蹋。”地煞鬼不满的道。

那边君子楼的听了这话全都面带怒容,五君子虽然淫邪不堪,但自忖还是比不上阴阳仙宗男女皆采,阴阳仙宗虽然抽雌吸雄,既是因为男女之妙,同时也是为了练功,但也从来不奸*尸。

百八鬼这主意实在是让涵养再好的人都受不了,把君子楼当成牛马畜生都不如了。

地煞鬼此话一出,双方之间便势成水火,难以调和,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叫了一声“动手”,然后红玉剑抢先发动了进攻,目标便是刚才提议君子楼奸*尸的地煞鬼。

叫动手的是孔璋,以他混迹街坊地痞之时的经验,这时候的敌人两方矛盾达到了最**的时候,就在这时候动手,这两方因为刚才的互相讥诮,互不相让而生了隔阂,把联手应敌的可能降到了最低,至不济就算真的联手,也可能占到上风就会开始自相残杀,说不定能给靳青思和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翻盘,:。

靳青思红玉剑抢攻却不是因为听到了孔璋这句动手,而是她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两方左一句抽她生魂,右一句奸*尸,前者足以让她生不如死,后者更是会让她宁可生不如死,这里哪还受得住,索性把心一横,不管敌我力量对比,大不了临死前先用红玉剑把自己砍成几截,免得死了还要受辱。

地煞鬼冷哼一声,手上多出一根黑乎乎的长杖,杖头有个拳头大的骷髅,迎着红玉剑连连挥动,幻起重重杖影,每一道杖影有呈现光气状态,显是层层真元气芒重叠而成;骷髅头也随着杖影挥动发出尖啸声,若有若无的绿色烟气从中喷出,这些绿色烟气一生出,就如有灵觉般的自动缠向红玉剑。

地煞鬼一动手,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百八鬼中人也准bèi

动手。自从得知有星宿宫女弟子落单的消息,想打靳青思主意的邪道中人只能快速的集结力量,百八鬼分为天罡地煞两系,天罡三十六鬼通常都呆在首领附近,而地煞七十二鬼则是分布各地,为百八鬼掌控当地,传递信息。地煞鬼身边这四人已经是短时间能集结的力量,分别是地奇鬼、地异鬼、地角鬼、地满鬼。

其余四鬼正待配合地煞鬼一起动手,忽然从旁边一侧扑过来一张大网,一张由亮晶晶的液体构成的大网。

孔璋心中叫了一声好,精神一抖,人悄悄向后缩了点,到目前为止,他的推断没错。

如果一开始地煞鬼没这么羞辱君子楼,靳青思自然是首要目标,但适才双方矛盾激化时靳青思恰好出手,君子楼一方便没统一意见到底是先一起对付了靳青思再分个高下,胜者得到战利品,还是同时动手对付百八鬼。

虽然玛瑙郎君还在犹豫,宝石公人老成精也没出手,但是年轻一点的琥珀子却是忍不住动手了,:。百八鬼本来就比君子楼多出来一个人,而且百八鬼们比探花郎更擅于战斗,如果等百八鬼擒下了靳青思,说不定不光是空手而归,一个不好百八鬼反手再做了君子楼一方也不是没可能。当然,以探花郎们的迅捷还是有自信能逃生。

也是一切发生得太快,地异鬼和地角鬼便没料到君子楼说翻脸就翻脸,顿时被那擒龙液织成的液网给喷中了,所中面积也远远大于孔璋白天时。

百八鬼来的这四人修为有高有低,地煞鬼修为最是高强,约摸已经达到炼气境的第十天阶太焕极瑶天,就是靳青思完全恢复过来也还稍逊他一筹,他本就是百八鬼派驻在西方修真界的总联络。地异鬼和地角鬼就差远了,一个是炼气境的第二天阶太极蒙翳天,另一个比他还不如,是炼气境的初阶虚无越衡天,被这擒龙液一喷中,顿时感觉全身一阵麻痹动弹不了了。

琥珀子像鬼影子一样出现在地异鬼身前,他的修为还逊于地角鬼,不过是感应境的最高阶第六天阶七曜摩夷天,这一阶和炼气境的初阶相比,就只以聚气层数而论,一个是要达到一百五十层,而一入炼气境,便至少聚气三百层以上。

也就是说抛开真元质性,只以这一点而言,地角鬼在真元浑厚程度上是远胜过琥珀子的,真要动起来,琥珀子只能靠迅捷的身法缠斗,再寻机伤敌。但现在却不一样,就算地角鬼真的强过琥珀子一倍也没用,琥珀子是全力进攻一个暂时动弹不得的对手。

就见琥珀子轻烟般的飘过,绕着地角鬼瞬间周行了半圈,腕间一把晶丸时闪时亮,真元气芒起伏间像一根晶带缠着地角星。

地角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明明修为还胜过对方,却因为成为动弹不得的靶子,双臂首先就和身子分了家,接着晶芒一闪,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出来,琥珀子的气芒在胸腔处炸开,血肉四溅,好不血腥。

ps:今天中午和晚上可能都有事,所以先早点发了。

第十五节 乱斗(下)

更新时间:2012-06-21

“动手!”这一次说话的却是玛瑙郎君,这声动手在琥珀子发动不过稍迟一线,他就作出了决断,虽然有点被迫。但是既然琥珀子已经动手,便不可再迟疑,不然就算停手,百八鬼也不会放过自己等人,索性趁地煞鬼要全力应付靳青思时,自己四人借助擒龙液的威力发动突袭,能一举剪除了地煞鬼的帮手最好,到时四人再联手做了地煞鬼,擒下靳青思。

地煞鬼又惊又怒,喝道:“该死的,你们干掉他们,这女人交给我,她尚未复元,不是我的动手。”

他说得倒是一点不错,靳青思虽然恢复了大半,但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何况就算完全恢复也不见得是他对手。靳青思虽有红玉剑在手,但是他手上那柄绿烟吸魂杖也是件不错的法器,除了能增幅自己修liàn

的阴冥法诀之外,杖头的骷髅头还能将自己的气机转化成绿烟吸取敌人生气。

虽然暂时吸不动靳青思的神魂,却也能在不知不觉间加速她的疲惫,待得精神不济时便可吸取生魂,让她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地煞鬼只希望自己剩下的三个同伴能稍挡一会儿君子楼的四个人,以自己的修为,加上绿烟吸魂杖相助要拿下已经从玄明恭庆天跌落至玄明恭华天的靳青思,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别攻,缠斗,:!”孔璋看清场中形势,低喝道。

靳青思正拼了命发动红玉剑进攻,红玉剑在她神识操控之下,化成一道红色光芒不停的斩向地煞鬼,但对方的修为明显远胜过状态未复的她,只是挥动绿烟吸魂杖,重重杖影就挡住了飞剑。到得后来,杖影如山般反推,红玉剑被杖影形成的重重暗劲所阻,就像是一下陷入了一个泥沼中似的,变得渐渐不灵便了。而那骷髅杖头喷出来的绿烟也一层又一层的缠向红玉剑,企图消蚀靳青思控zhì

飞剑的神识,一旦消磨殆尽,红玉剑上的神识刻印便会很微弱,靳青思对飞剑的控zhì

力便会跌落到最低,到时地煞鬼便有机会暂时割断飞剑与靳青思的联系。

地煞鬼可不只是想得到人,人献给首领,这剑可是好剑,到时便可留在自己腰包中,就算自己所修的法诀和此剑相克不合,但是也可用来找别人换取自己所需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想得太好了,刚才琥珀子实在是替君子楼一方立了首功,那突袭的第一道擒龙液可是暂时使百八鬼一方的两人失去了战斗能力,加上玛瑙郎君三人应援及时,以三敌二拦住了剩下的地奇鬼和地满鬼,琥珀子便有机会再杀地异鬼。

场中又是一声惨叫,被擒龙液喷中的地异鬼也被琥珀子洞开前胸,挖心剖肺,前后两人大量血液一下喷出,把琥珀子染得个血人似的,越发狰狞。

“替我杀了他报仇。”被心肺都被挖出来,剧痛之下地异鬼不知dào

哪来的力量,竟然恢复了一下动弹,一把抱住琥珀子,琥珀子哪里还把他放在眼里,用力挣了一下,但地异鬼这一抱却是把所有力量都用上了,他竟没挣开。

左边荡起刀风,七道刀风夹着层层暗劲劈来,琥珀子色变,地满鬼竟然趁地异鬼抱住他时,蓄满真元的劈出数道刀影,刀锋还没劈至,带起的层层暗劲已经与大气急速磨擦,生出惨异的啸声,声音尖锐得若是常人听了就会晕过去。

“你们竟然敢杀我兄弟!”地煞鬼仍是没有击溃靳青思,玄门正宗的弟子,气脉悠长出乎他意料之外,反倒是自己一方两人已经丧生,:。地煞鬼不得不暂时放过靳青思,转攻探花郎。

整个战场上最被无视的就是孔璋,他是亲眼看到琥珀子是如何杀了两鬼之后又被另外两鬼左右夹击而死的,然后场中就陷入了混战,彻底的乱了。

玛瑙郎君和宝石公、翡翠夫人见琥珀子身亡,厉啸一声,各自抡起玛瑙鞭、宝石长杖、翡翠钩攻向地满鬼,剩下三鬼中最弱的就是地满鬼,如果能杀了他,三对二,未必便惧了地奇鬼加地煞鬼。

不过他们却杀不了地满鬼,因为地煞鬼见势不妙,舍了靳青思回援,玛瑙郎君三人常于潜踪隐迹和突袭之术,这种明对明的战斗中,地煞鬼却是诸人中最强,三人联手一击击破了地煞鬼的重重杖影,打得地煞鬼脸色惨白,但是却到底被他挡住了。

地满鬼被救下,连忙窜向一旁,三个探花郎却没有继xù

追,反而不约而同的拿出一个长筒,顿时漫天晶液喷出。

又是擒龙液,而且是三人齐发,地煞鬼吓了一跳,手上绿烟吸魂杖递出,杖头的绿烟大量冒出,撑起一个圆形气罩,想把喷来的擒龙液卸开。

但这擒龙液却直如无视般直接穿过了气罩,地煞鬼急中生智,顾不得颜面,就地一滚,这才躲过了,地上却顿时被晶液沾上,发出阵阵轻烟。

玛瑙郎君暗叫可惜,他们三人齐攻地满鬼,其实真zhèng

目标是地煞鬼,只要灭了他,就算硬打,三对二也能稳胜了,相反,如果没杀掉地煞鬼,只杀了地满鬼,剩下的两鬼,三人可没有取胜的把握。

三人还在惋惜,忽然眼前红光一闪,就见宝石公大叫一声后纵,却是迟了,持杖的手臂齐腕而断,那根镶满宝石的华丽长杖飞向一旁。

“死女人,竟然敢伤我!”宝石公怒喝道,出手伤他的正是靳青思的红玉剑,也是他躲得快,不然就被红玉剑斩为两截了,饶是如此,一条手臂还是没了。

“君子楼的蠢猪,你们以为偷袭我们就胜券在握了?别忘了这女人还在一旁渔人得利!”地煞鬼躲过晶液,重新站起后大骂道。

“先杀了这女人,我们再拼!”宝石公大叫道,不过话是这样说,他人却向后慢慢退开。

“好!”场中剩下四人对望一眼,齐齐向靳青思攻去,顿时气芒横生,孔璋只觉眼皮如被重压,眨动都觉困难异常,不由骇然。

“现在怎么办?”靳青思大惊,刚才她趁机偷袭了宝石公正在得yì

,哪知dào

刚才还生死相拼的敌人又突然联起手来,她现在连地煞鬼都打不过,幸好红玉剑是温阳软玉所铸,她修习的大日真火诀能焚烧邪氛妖气,这才没被绿烟吸魂杖暗算,否则哪堪四人联攻。

“当然是跑路,带上我!”孔璋心中大骂这女人,明明是大好局面,只要在一旁佯攻牵制,探花郎和地煞鬼就会打生打死,虽然最后肯定还是会醒悟过来停止内斗,但是再迟一点,说不定两鬼三探花中又会少一个,哪知dào

这女人急着伤敌,一下就提醒了敌人她的存zài



靳青思一指红玉剑,剑芒气劲横生,将敌稍稍一拦,人却急退向孔璋一侧。

若是跑,孔璋这点修为是肯定跑不过面前这几人的,尤其是有身法导捷的探花郎在,只有靳青思肯携走他,还有一线生机。

“想跑?”宝石公仅存的一只手运劲抓来,他没了惯使的长杖,攻击力大降,这一抓也是极不灵便。孔璋哪敢和他硬拼,就算只剩下一只手,人家至少也是感应境高阶的修为,学着地煞鬼刚才的举动,也是就地一滚。

宝石公又是一抓,随即一痛,这一下却是忘了另一只手断了,他举起的是另一断了手腕,血肉模糊的右臂,气芒驱使至手腕处时,刚才才止住血的手臂伤势又重新被破开,顿时痛得叫出声来,这一下自然也就对孔璋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缓过这一下,靳青思便及时赶到了,一把抓起孔璋,下一刻换气已在数十丈开外。

在被靳青思带动的刹那,孔璋手中一点绿芒飞出,正是准bèi

了很久的一根木须针,不过射中宝石公没有他也不敢肯定,人就被带走了。

“追!”玛瑙郎君和地煞鬼果duàn

的下令,如果这样让靳青思跑掉了,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人没得到,自己这方倒先折损了。

不过君子楼和百八鬼都有自信靳青思跑不掉,因为她虽然恢复了御剑之能,但似乎还没全恢复,还不能御剑飞行,那么就没可能摆脱探花郎,而地煞鬼自忖真元深厚是诸人之冠,长途追击,说不定到后面自己最占优势,何况靳青思还带了一个人一起跑,那人就是累赘。

一追一逃,两鬼两探花紧紧蹑在靳青思之后。

只有宝石公落在最后,一方面是他受创不轻,另一方面也是他老奸巨猾故yì

如此,这四人追上去,那星宿宫女弟子必然临死拼命,说不定还有人会受伤,而且就算擒下他,两鬼三探花终究还是要分个胜负的。他落在后面,悄悄赶上,在最关键的时候再用擒龙液暗算一次,说不定便能起到关键作用。

他前一刻还在如此想,后一刻却突然觉得手腕伤口处一痛,不由大奇,自己明明刚才运气重新止血凝创了。

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只见断腕住一根妖异的绿藤生出,自己的血肉出现收紧的感觉,创口附近惨白,竟似这绿藤在吸食自己的血肉。

接着这绿藤似乎动了一下,宝石公便看见绿藤主枝上蔓生出十数条发丝般的小枝,争先恐后的顺着自己破腕处扎了进去,犹如钢针刺体的痛感传来,更恐怖的是这次血肉被吸的感觉更加清晰。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小枝在扎入自己血肉之中后在拼命向钻,一面钻,还在一面吸取自己的血肉精华,这过程中那绿藤仿佛得到满足,越发生长迅速。

“吸血鬼藤?是吸血鬼藤!”宝石公如见鬼魅般大叫,但是他一个人落在后面,四周空旷无人,就只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向四周散播。

宝石公满足大汗看着自己的断腕像看着最大的敌人一样,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自己和这见鬼的吸血鬼藤分开,不然它会继xù

吸食自己的血肉生长,把自己彻底变成养料。他哆索着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刃,却看着自己的断臂迟疑着,毕竟人要自断一臂,哪怕是残臂也是需yào

勇气的。

痛感继xù

传来,就在他把牙一咬要斩下去时,那已经生长得粗如儿臂的吸血鬼藤主枝枝头上忽然凝起一个花苞,陡然间花苞盛放,花苞张开,里面却不是什么花瓣,而是长满了利齿,浓浓的血腥味从中透出来,使得整个张开的花包就像一张猛兽的大嘴一样。

这妖花张开大嘴一下就咬住了宝石公的脑袋,咀嚼有声。

宝石公还待运气反抗,拼命挣扎,但吸血鬼藤又同时在体内吸血抽精,两方齐下,宝石公顿时真元一溃,彻底被木须针所化鬼藤妖花的组合体所制,沦为养料。

这鬼藤妖花是被截了根部再以秘法炼在一起的,虽然合成一体后威能远胜各自幼体时,但是由于没了根源,无法驻土,只要没了血肉吸食,或是吸食的血肉精华一旦耗尽,就会枯萎而死。

但是有了宝石公这大补料,这鬼藤妖花自然比平时要多存活一段时间,只是失了灵智,余下生存本能,必然见人就噬。

宝石公就这样丧生,临死前回光返照他忽然醒悟到这是木须针,一定是阴阳宗的木须针,只有这阴毒的东西才是把鬼藤和妖花结合在了一起,不然自己还有保命的机会。

但是那个孔璋是哪来的木须针呢?宝石公至死都没有想通。

第十六节 逃亡(上)

更新时间:2012-06-22

山岭间一前四后数道人影疾若奔马般闪掠,常人需小心翼翼才能行走的山径,甚至无路可走的峭壁,这五道人影,不,准确的说是六道人影却夷如平地。

孔璋被靳青思就那么挟在腋下,鼻间若有若无的嗅着体香,但是这滋味可不好受,虽然靳青思把他挟得稳稳的,但是毕竟两人都是在逃亡中,哪里还顾得上他的感受。

“星宿派的小娘们别跑了,这次你插翅难飞,乖乖跟我回去,尚可作首领的炉鼎,若是惹恼了,我便废了你的修为,直接把你卖入勾栏院,然后再叫些同道来照顾你的生意。”身后数十丈处地煞鬼的声音阴侧侧的传来,地煞鬼和地奇鬼不擅长身法,不过靳青思手上多了一个人,大家跑得齐鼓相当,你别想追上我,我也别想撇下你。

麻烦的是那两个探花郎,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探花郎们迅捷的速度就算靳青思没带着孔璋也要稍逊于一筹,何况现下负了重。

幸好靳青思有红玉相思剑,一旦探花郎们追上,靳青思便会一拍剑匣,红玉剑飞出,闪电般斩向两人,迫得两人停下来或是速度骤减,而靳青思趁机继xù

逃,其他书友正常看:。

一追一逃,这般相持多次,有两次靳青思故yì

稍慢,想以红玉剑斩了翡翠夫人,可惜还是功亏一馈,差点得手时,被对方抛出块引气符石,把红玉剑硬生生引偏了数尺,最后只斩下她一绺头发。

不过经此一下,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便再不敢肆无忌惮的追上来了,不然就算截住靳青思,自己被飞剑扎上一剑,那不是便宜百八鬼了。

见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明明比对方快却速度慢了下来,地煞鬼气得破口大骂,但是两人装做没听见,地煞鬼也不可能停下来和他们再翻脸,那靳青思就会趁机溜之大吉。地煞鬼凶晴大烁,索性住了口,反正这样跑下去,自己真元远较靳青思深厚,靳青思终有慢下来的时候。

“咦,那两人不见了?”孔璋强扭着头看了下后面观察敌情后提醒道。

靳青思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百八鬼的两人仍像吊死一样在后,但两名探花郎却突然间不见了。

靳青思微微皱眉,这倒是有几分奇怪了,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的速度是诸人之冠,就算是顾忌红玉剑,刚才也是落后下去和百八鬼并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难道是内讧了?这想法连靳青思都觉得不可能,就算真内讧了,百八鬼的两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了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还能吊在自己身后距离一点不变。

“那两人绕到前面去了!”孔璋一下就明白过来,疾声警告道。

靳青思也一下醒悟过来,原来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索性不追了,而是依仗速度赶到自己的前进方向上埋伏,到时候突然杀自己个措手不及,与后面的百八鬼合围自己。

靳青思忍不住看了一眼腋下的孔璋,见他被自己挟在腋下的样子有些难受,心下不由微微感激,适才执意带走他,本是有些冒险,但是自己不忍,怕百八鬼迁怒于无辜,:。但是就光是孔璋提醒这一句,也足以告慰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靳青思得孔璋提醒,立即中途变向,横里掠开。

后面的地煞鬼没料到靳青思竟然看破了他们与探花郎的企图,只好也跟着改向。

靳青思改变方向直掠而下去,片刻后便冲下了这道山岭,便在这时,忽然前面飞起一对玉勾疾斩而来。

靳青思早有准bèi

,红玉剑早就蓄势待发,随念而起迎了上去。一声剧响,那对玉勾倒窜而回。偷袭她的是翡翠夫人,她与玛瑙郎君分两方向打算在前面堵截,不料靳青思中途改向,玛瑙郎君一时便没赶过来,恰好这边是翡翠夫人在的方向,她看到靳青思过来,虽然很是忌惮红玉相思剑,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拦截,不然靳青思如果冲破包围圈真的跑出三人神识搜索之外,再找起来便麻烦了。

她自忖也不是没有优势,从旁突袭对方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重创靳青思,只要能让她停上那么一停,合围之势便有机会布成。

谁知dào

却被对方反算计了,一记硬拼下来翡翠夫人吃了大亏。两人都是用的御器之法,但靳青思的飞剑已达到御剑的境界,而翡翠夫人长于身法,玉勾若在手上挥使威力方是完整,为了拦截才以御器之法暗算,她却只是驳物的境界。

两者境界不同,御使飞剑或类似飞剑的法器时威力便不一样。红玉剑上的真元气芒挟着蓄势疾斩之力,翡翠夫人只觉与玉勾相连的真元被轰然震动,脑海中犹如针刺,更可怕是针刺感传来的同时,两只玉勾不受控zhì

的横里飞出,她一时竟然分不出气芒去重新控zhì



这时真元气芒的威力也传导而来,翡翠夫人连忙像蝴蝶一样飘开,饶是退得快,退出二十丈后却发xiàn

胸前衣衫尽碎,一对硕大白兔身不由己的跳了出来暴露在大气之中。气得她一面大骂一面心悸,不敢再上去拦截。

“快走,其他书友正常看:!”孔璋替靳青思掠着阵随时注意与身后百八鬼的距离。

靳青思这次倒不用孔璋提醒,一剑斩开翡翠夫人后便全速掠去,刚才若是停下来,趁着一剑把翡翠夫人砍懵了,继xù

攻击,有八成把握能在数剑间就取了这滑溜的探花郎之命,但是却就会被后面的百八鬼给缠上。

如果被地煞鬼缠上就麻烦了,君子楼一方忌惮红玉剑,一是此剑本就有些相克,二是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的修为并不足以压制靳青思,所以才会被红玉剑牵制得厉害。但换了地煞鬼就不同了,虽然红玉剑同样对他有克制之功,但是他修为胜过靳青思,红玉剑斩杀不了他,到时地奇鬼和探花郎再一涌而上,靳青思连逃都逃不了了。

这一冲前,前方果然再没有拦阻,靳青思暗叫谢天谢地,看来孔璋果然猜对了,玛瑙郎君和翡翠夫人是分开两个方向绕前企图拦截,不料自己中途变向,就只有修为稍弱的翡翠夫人能撞上,修为较强的玛瑙郎君却是离得远了。

从遇上敌人到现在,靳青思首次稍松一口气,对逃出生天多了一丝信心,心忖这次全仗孔璋提醒,不过对他越发感激。

她对孔璋的感觉,从最初遇上时以为他误拜妖人而惋惜,之后得他反戈一击助自己抗击妖人而微觉赏识,后来一路上修为未复时得他照顾一二,虽然察觉得到他有点功利之心,想学道法,自己也允了他会引他入门相谢,但还是极承他情。

但这些都还不足以让靳青思对孔璋另眼相看,因为说到底,她觉得自己只要引他入了星宿宫便足以报答,因此严格说来是一半是交yì

,只是没有喧之于口。

只有从遇上强敌开始,这份关系便不知不觉变了,靳青思不忍抛下他,但这不忍里还蕴藏了什么没有,她有些茫然,而孔璋适才的提醒也救了自己两人。这一番就不再是交yì

了,而称得上患难与共了。

“我现在把你抛向一旁,你自己逃命,愿不愿意?老实告sù

你,虽然现在暂时抛下了君子楼一方,但是能逃出去的把握我只有三成,其他书友正常看:!”靳青思一咬牙,边跑边道。

“靳姑娘,你我患难之交,我岂能抛下你独自逃生?”腋下孔璋义正言辞的道,目光却闪烁四周,咬牙切齿的道,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着靳青思,眼看着大好前途在望,而且要是自己独自跑了,先不说跑不跑得掉,自己体内的魔种怎么办?再说,万一后面的追兵追不到靳青思了,恼怒之下追上来给自己一刀,以自己这点修为哪可能跑得那两个凶神恶煞,只能赌一把了,以靳青思的修为加上自己的指挥,说不定生机还大一点,刚才不就被自己看破给逃出来了。

靳青思心中一暖,她哪知dào

孔璋的考lǜ

如此之多,只道是对方情深义重不肯抛下自己独自逃生。不过,这番情义,这番情义让靳青思感觉之余又有些惶恐,因为在她看来,也没必要跟着自己一同犯险,如果一个男子在生死关头还不肯抛下自己,难道,难道靳青思无端端的突然想到在水潭边自己半裸着身子被孔璋看到的情景,不由脸红心跳。

她这一胡思乱想,气息稍乱,后面两鬼又追近了七八丈,孔璋更是突然大叫一声:“糟了!”

靳青思神志一清,向前一看,顿时大惊,心道难道天绝二人?

前面一条大河蜿蜒流长,江面流水湍湍,面向两人方向的江面至少也有百余丈之宽,除非御剑飞行,否则断断没可能一跃而过。

靳青思和孔璋暗暗叫苦,两人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没想到却反成死路。靳青思真元虽有恢复,但是却未全复,炼气境本无蹑空飞行之能,靳青思以前能御剑飞行,依仗的是红玉剑。现在剑虽在手,但是真元不足,却只能御敌。

“哈哈哈,这下看你们两人向哪里跑?”后面的地煞鬼和地奇鬼也看到了前面的大江,顿时哈哈大笑,精神一抖,适才的颓然一扫而空,发足奔来,在他二人之后数十丈才是翡翠夫人小心翼翼的持着翡翠双勾吊在后面。

第十六节 逃亡(下)

更新时间:2012-06-23

“怎么办?”靳青思下意识的向孔璋问道,不知不觉中她有点依靠孔璋的判断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四顾,发xiàn

附近的江面就没有狭窄一点的,他却知dào

现在必须下决断,咬牙道:“尽你的力量跃过去,实在不行我们落在水里也比直接落在他们手上强。”

靳青思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我虽不能御剑飞行,但是如果以法诀助力,或许也能跃得远一点。”

她却自有打算,如果使尽全力都跃不过去,便在中途把孔璋用力抛向对岸,至少能让他逃生。

眼看离江水越来越近,奔跃中靳青思深吸一口气,忽然把孔璋移到背上,喝了声:“抱紧我我!”

孔璋连忙伸手一抱,却抱得不是地方,靳青思本意是叫他抱着自己头颈,孔璋却是拦腰一抱,两手正好覆在一对丰满盈软的物体上。

以孔璋的经验立即就知dào

自己抱着什么了,但是却不敢缩手,怕一松手,靳青思万一恰好一跃,自己就会跌向地面了,相反他索性抱得更用力了。

靳青思可被他害苦了,胸前要害被这么一袭,气息差点都乱了,不过好在她也知dào

生死在此一举,也没时间去计较孔璋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了。

靳青思一跃而起,横空虚渡,眨眼间便跃过了接近五十丈的江面,这时候一口气尽。她轻叱一声,反手一拔红玉剑,将剑向后疾刺,真元气芒运至极致,剑尖上气芒凝成火尾状,平空又生出一股大力推动在空中已经微向下坠的两人。

已追至江边的三人看着靳青思提跃的一口气机已尽,竟然还有办法再推动自己前进,不由大急,但是相隔已经五十丈。

“不能让她跑了!”地煞鬼大喝一声跟着跃起,同时一挥手上吸魂杖,杖头的绿烟汇集成一股,像一根活索般直袭靳青思。

地奇鬼可没他这份本事,只能呆在原地,后面赶来的翡翠夫人也不敢追跃,她手上的翡翠勾只达到驳物境界,三四十丈内还能控zhì

自如,但五十丈却难以及远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就在这时,诸人都没有发xiàn

,几乎是在靳青思跃起之时,有一道人影从另一方向也赶了过来。

这道人影轻飘飘的飞起,同时口中大喝道:“翡翠,用你的双勾助我一臂之力!”

那人影直袭靳青思,但他同样不可能横跨这百余丈的江面,翡翠夫人见到来人却是精神一振,而且领会了他的意思,翡翠双勾齐齐飞出,却不是斩向靳青思,而是飞向那人影前方脚下。

那人一跃四十余丈,气息已经出现微滞,按此下去,最多比靳青思多跃出二十余丈会坠落,但就在这时翡翠双勾飞至,那人脚尖在勾身上一点,气机再生,又重新跃起。他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抛下的君子楼探花郎玛瑙郎君赶至了。

孔璋看得心惊肉跳,活索般的绿烟有若实质般在后面,地煞鬼气尽之时若是吸魂杖的绿烟没缠上二人,便算是又多出一线生机。靳青思却是看都不看后面,全神御剑,把真元气芒催发至极,源源不绝的大力生出推动两人前行,若是能支撑她再飞行个二十余丈便能到达对岸。

玛瑙郎君借翡翠夫人相助,后发而先至,他身法迅捷本就在诸人之上,但是靳青思借御剑取巧而行,玛瑙郎君始终还是阻不住。他冷哼一声,珠光一闪,袖底那根玛瑙鞭毒龙般飞出,法诀相应,此鞭竟然宛如活物般一直伸长。

全神御剑中的靳青思眼看对岸将至,忽觉脚踝上一紧,接着是一痛,那缠着自己的东西上似乎生出无数小刺,一阵麻痒的感觉传来,心知不妙。

“哈哈哈,玛瑙郎君,多亏你赶到,不然就让她跑掉了。”半空中地煞鬼兴奋的道。

玛瑙郎君用尽一收,地煞鬼气机已滞开始坠向江面,却将杖上绿烟竭力缠向靳青思,:。

靳青思此时心中的悲愤无以言表,她索性不理脚上缠着自己的玛瑙鞭,反过来把这股缠劲当成空中的凭依换气,红玉剑脱手飞出,嗡嗡作响斩向地煞鬼。

红玉剑火阳之气所过之处,绿烟顿时消散,地煞鬼却是不惊反喜:“来得好,我正想回去!”

杖剑相交,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地煞鬼向急抛。

不过靳青思二人也身不由己的被玛瑙鞭抡了个大圆向原岸飞去,那边地奇鬼正好整以待,还有翡翠夫人,若是再加上地煞鬼能退得回去,靳青思二人是重回绝境。

半空中靳青思一咬牙,对孔璋歉声道:“对不起你了。”

她强运气机和玛瑙鞭上的气机相抗,抛飞之势再变,由回转变成下坠,宁可坠入江水中也不愿落回去。

“别让她掉下去!”地煞鬼借劲回跃,见状大叫道。

地奇鬼被地煞鬼命令,只好大喝一声硬着头皮跃起,真元气芒尽放,袭向靳青思。

地煞鬼落回对岸,只是迟了一线便重新跃起,绿烟大盛。

翡翠夫人倒是没有趁机攻击,因为她还得帮玛瑙郎君,翡翠双勾再度飞出,竭力向玛瑙郎君脚下飞去。

这时候靳青思气机已尽,只勉强移换了一下身子,地奇鬼的重重气芒打在她的肩上,地煞鬼的吸魂绿烟却宛如灵蛇般缠上她的大腿,想把她再拉回去。

靳青思气机虽尽,但神识还在,红玉剑一斩将绿烟截断,不过已经是迟了,那绿烟丝丝点点沾上便浸入她肌肤之中,若是平时倒也不惧,这时候受创在前,气机又尽,却是阻不住这妖烟。

两人一下便掉入江水之中,被湍急的水流一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玛瑙郎君也掉入了江水,翡翠夫人虽然竭力想助,但是到底离得太远。

翡翠夫人正待收回双勾,忽然感觉有异,左边暗劲丛生,地奇鬼无声无息的潜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带起重重气机。

翡翠夫人双勾在外,百八鬼却趁机暗袭,一面闪躲,一面大骂道:“百八鬼,你们好生无耻!”

不妨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嘿嘿,无耻的还在后面呢!”

一支长杖端端正正的出现在翡翠夫人身后,和地奇鬼同时夹击翡翠夫人。

翡翠夫人勉强强移,不料那杖头却爆出大量绿烟,丝带般缠来,翡翠夫人顿时中招,气机一滞,神志也是一昏。

就滞了这一下,地奇鬼和地煞鬼的二度夹击双至,顿时把翡翠夫人送上黄泉路,脑袋打个稀烂,胸膛也凹陷下去好大一个坑。

“啧啧,地奇鬼,你真是心狠。”地煞鬼责备道,却浑然忘了,把翡翠夫人脑袋打烂的可是他。

对岸一个湿湿的人体爬上岸来,相隔百余丈却仿佛还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异状。

“百八鬼,你们够狠,今日之仇,我君子楼有机会一定会有回报。”玛瑙郎君虽发xiàn

翡翠夫人被暗算了,但是身在对岸,而且如果现在同在一边,也只有立即溜之大吉,光地煞鬼一人他就取之不下,何况还有个地奇鬼相助。

“哈哈,谁叫你们自己笨,留个女人呆在这边。”地煞鬼洋洋得yì

,先前两鬼已经把靳青思击伤,如果没死,只需沿江搜索,再无反抗之力,这时候自然就轮到对付刚才的临时盟友了。

第十七节 交*媾(上)

更新时间:2012-06-23

首阳府附近有两条河,其中一条被称瑞河,此河是澜沧江的支流,河面宽广,江水湍急。

此时已近枯水季,但江水急流仍是奔腾若虎,孔璋和靳青思一被卷入河中被顺流而下。

他自然不知dào

此时百八鬼和君子楼两方已经内讧,但是靳青思却是已经陷入昏迷,两人一入江水也有一个好处,江水湍急,疾若奔马,片刻便已将两人卷出地煞鬼神识范围之外。

在江水中浮浮沉沉,竭力挣扎,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孔璋只觉耗得精疲力尽,才拖着靳青思上了岸。

他将靳青思丢在沙滩上,连忙上前一探呼吸,发xiàn

靳青思气息若有若无,仿佛随时会断绝一般,但一摸她肩膀,身体绵软,而且是那种肌肉失去控zhì

的感觉,顿时暗叫糟糕。

当下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他将手按上靳青思胸腹一阵推拿,强行帮她呕出几口清水,鼻间呼吸才比适才稍强了一点,人却仍是没有醒过来。

孔璋不由微慌,他可是把注下在了靳青思身上,如果她死了,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病急乱投医,他想起桃花真人留下的一些东西,连忙取了出来翻看,看里面有没有办法能救靳青思。

翻了几本,除去阴阳仙宗的炼气术外,那些记载大小欢喜法杂术的,多是针对女子的挑情手段,以及如何令炉鼎失去自控,好夺阴补元。只有记有五蕴气的那本里有阴阳双修之术,讲求气感交达,神识相交,双修共振,提元增气,但这看起来对双方都有益处的双修术也不是现在能对靳青思用得上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她现在命悬一气,看样子随时可能一口气提不上来。

正自焦急间,靳青思却嘤咛一声,美眸张开,孔璋顿时一喜。

“我怀里有”靳青思吃力的道,孔璋马上领悟过来,伸手入怀,在靳青思怀里一阵摸索,摸出几个药瓶,依她目光所示,把其中一个药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红色药丸。

“可是要服下此物?”孔璋问道。

靳青思受创不轻,她原本被桃花真人击伤,窍穴经脉淤塞,才打通不久还没稳固又被地煞鬼和地奇鬼夹击重创,还有一条腿也已经麻木失去知觉,想是先前被玛瑙鞭上的细刺刺伤之故。

孔璋连忙喂她服下药丸,退开三步,紧张的看着她。这由不得他不紧张,若是靳青思死了,就宣告他所有赌注落空。

这番情景落在靳青思眼中却是别有滋味,适才孔璋冰冷的大手伸入她怀中一阵摸索,已是让她生出羞意,现在看他模样,关切之色溢于言表,当真不是作伪,不由心下感动。

尽管身有伤势,却禁不住双颊微红,这时气海一热,刚才的药丸化作股股元气充盈,靳青思感觉稍好,道:“我刚才服下的丹药是师门所赐,能提气增元,你不用太担心。不过我一只腿被玛瑙鞭上的毒刺所伤已经动弹不得,现下,现下却是又要靠你了。”

孔璋听她如此说,心下稍安,忙道:“青思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两人一番计较,都决定马上离开江边另寻地方藏身养伤,免得被君子楼和百八鬼沿江搜索找到。

孔璋打望了一下四周,负起靳青思向一处山谷走去。

山谷之中并无他人,孔璋背着她一直到到谷内深处,找了块背风巨石之后才把她放下,:。

靳青思勉强提气,旋即又放qì

,苦笑道:“地奇鬼那一记在我气机已尽之时击中我,现在要重新打通窍穴,至少也要两三日。我还身中了地煞鬼的吸魂绿烟,此烟已经浸入我身体,能不断的侵蚀人的生气,我现在没法运气,只能任它蚕蚀。”

孔璋听得眉头直皱,听起来两三日不久,但是吸魂烟也在不停的吸取靳青思生机,她能不能捱过这两日还不知dào

。就算有她有师门丹药相助能补足吸魂烟侵蚀的生气,但是百八鬼和君子楼此时必然已经在沿江搜索,一旦找到那才是真的在劫难逃。

目光移向靳青思裸露在外的小腿,那原本白皙娇嫩的小腿现在已经肿胀不少,而且青紫交杂,煞是吓人。

孔璋蹲下细看,靳青思不禁缩了一下腿,但是此时那只腿却像是完全不属于她似的一动不动。

仔细看去,脚踝处有一圈伤痕,伤痕里有若干针尖大小的小孔,这些小孔应该就是玛瑙鞭缠住靳青思时毒刺所伤。

孔璋想了想,一狠心伸手双手握住靳青思的小腿,吓了她一跳,尖叫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孔璋却理也不理,将嘴凑上去一阵猛吸。

靳青思初时大惊,继而明白过来孔璋是想救她,又羞又喜,连忙用手推他头道:“快,快快放手,你这样也吸不出来多少毒液的。”

孔璋愕然,松开大嘴,将吸出来的毒液吐在地上,却仍是握着那段小腿道,靳青思白了他一眼道:“你这大傻瓜,先前从我怀里摸出来东西里有袪毒散,你这般吸,就算给你吸出来,你也会中毒的,你替我把药敷上就好。”

说到最后两字已经羞不可抑,孔璋却是心中一荡,那头一句里的大傻瓜三字看似责斥,实jì

却充满了亲昵之意,:。

替靳青思敷上袪毒散之后,靳青思勉强又试了试提气,但气海中的气机却是艰涩难行。

到得夜晚时,四周寒冷了不少。孔璋气机行完一周天,转头一看发xiàn

靳青思也停止了行气,双颊苍白,再无初见时的活力十足,别有一番柔弱模样。

孔璋不由微生怜惜之意,扶着靳青思向巨石与山壁的夹角又靠近一点,然后自己坐在外边。

“谢谢你了。”靳青思道。

“好些了吗?”孔璋关切的问道。

靳青思点点头,又摇摇头:“腿上有点知觉了,吸魂烟驱除不了,一会儿再喂我服下一粒补元丹。最麻烦的是要重新打通窍穴,我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进展。”

“不用心急,我们还有时间。”孔璋安慰道。

靳青思苦笑着微微点头,她明知孔璋说的不过是安慰之语,但是倒也奇怪,听他这么一说,她真的有点心安下来。

孔璋又喂她服食了一粒补元丹,然后重新搀扶她倚着巨石半躺着。

靳青思继xù

运起气海中的气机冲击窍穴,希望能早一点贯通周天,恢复战力,至不济如果能恢复行动力,也可以和孔璋离开。

孔璋站起身来巡视了谷内一圈,顺手打了一只黄羊回来架起木枝用火烤起来。

谷内离巨石不远处,还有一个隐蔽的洞穴,但洞穴不大,人进去都得低着头。

孔璋尚未进炼气境,体力消耗极大,需yào

补充,吃了半只黄羊,见靳青思还在凝神行气,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十七节 交*媾(中)

更新时间:2012-06-24

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怀里,孔璋下意识的抱紧,只觉触手温暖轻柔,不禁感觉有异。

缓缓睁开一眼看,不由一呆。怀里多了一个人,靳青思像只小猫似的挤进了他的怀里。

这时已临近深夜,山谷内寒风凛凛,靳青思窍穴不通,真元大损,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在这种气温下自然坚持不住,是睡熟了后便不知不觉的钻入了孔璋的怀里。

孔璋搂着靳青思玲珑的胴*体,那张美丽的小脸便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微微失色的双唇,他尚是第一次如此近的仔细看她。

受伤后的靳青思少了先前那份英气,多了份柔弱,却反倒更加容易激起人的怜惜。

寒风刮过,虽有巨石遮掩,孔璋仍是不禁把怀中人抱紧了一下。靳青思迷糊的嘤咛了一声,把孔璋抱得更紧了。

两人这般帖得紧紧的,靳青思胸前两团软*肉触感十足,让孔璋不由回想起水潭边时的惊鸿一现,顿时只觉小腹处一热。

熟睡中的靳青思浑然不知莫名的危险,孔璋已经再按捺不住,重重吻上了靳青思的柔唇。

孔璋粗糙的舌头撬开那娇嫩的唇瓣,试图叩关闯入,顿时惊醒了靳青思。

靳青思从未和男子如此亲热过,先是一呆,待得发xiàn

孔璋的舌头已经在她惊诧间叩关直入时,已然迟了,一大一小两条舌头像灵蛇般纠缠在了一起。

靳青思又羞又怒,好不容易才与孔璋舌头分开,正待气恼的责备,却觉胸前有异,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已穿过衣物的遮掩袭了上来。

孔璋喘着气,直看着靳青思道:“你真美,:。”

靳青思双手正在阻止孔璋的侵袭,突然间听到这一句,又是一怔。

孔璋不等她反应过来,大嘴又盖上了她的嘴唇。

这几日两人间的种种情意,互相扶持流过心头,靳青思手上不禁一软,双唇又被一张又热又大的大嘴盖上,那奇异的吮吸感让她陷入从未有过的甜蜜和迷茫中,却又有些舍不得这份感觉,更可恶的是那只已经探入衣底的大手正在胸前揉*搓,还得寸进尺的扩大了范围。

靳青思本来没有这么容易被他这才初学不久的阴阳宗手段挑情成功,但是一来两人先前已有几分情意,二来靳青思连连创,此时修为比孔璋都强不了多少,心志更是远不如平时坚毅。

自受伤后的压抑全在这一吻间爆fā

出来,靳青思开始时羞涩,双臂亦下意识的还想推开孔璋,到得后来樱唇吮动,主动接纳了孔璋的舌头,甜美的香津由微张的檀口流入两人纠缠的舌尖。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喘着粗气,浑然忘我的热吻着,靳青思全身发热,适才的寒冷早已不知去向,连身上的衣衫被孔璋另一只手一件件解下也没在意,那裸露出来的肌肤柔滑娇嫩,泛起粉红色。

孔璋正准bèi

一举夺得这星宿宫女弟子的身心时,忽然谷外响起了怪异的啸声。

这啸声一起,初听起声音并不是太大,但是连绵起伏,感觉越来越大,直让人恨不得把耳朵皱上为止。

“啊!”靳青思在啸声中终于清醒过来,发xiàn

两人状态不由惊叫了一声,瞬间双颊烧红,羞不可抑。

“我们怎么会这样。”靳青思喃喃的道,“快放开我。”

那啸声又起,靳青思身子一颤,脸色煞白,“地煞鬼来了,他已经到了附近了。他一时找不到我们,便不异耗费真元发出这啸声,这啸声能引动他吸魂仗中的绿烟,加剧对方的伤势,他想逼我们出来。”

孔璋顿时心中一冷,欲*火降了一半,地煞鬼已到附近,那么自己两人便很难从他眼底脱身了,而且还有一个不知dào

是不是也和他一起的地奇鬼,若是两鬼齐至,那就在劫难逃了。自己一番谋算,眼看就要成空。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孔璋沮丧之时,忽然听到靳青思天籁般的声音,不由下意识点了一下头。

火热的身体主动与他紧紧搂在一起,刚才的柔唇主动吻上了他的双唇,轻轻吸吮之后,靳青思暂时离开孔璋的双唇,轻轻喘气,一脸凄然:“喜欢我就抱紧我,我宁可与你死在一起,也不愿被百八鬼们污辱。”

这番话顿时让孔璋又惊又喜,龙杵重振雄风,虽然大敌当前,随时都可能会被敌人找到丧命,却也反而激起了他性子里的桀傲。

什么地煞鬼、探花郎,你们不是千方百计想夺得这星宿宫女弟子的元阴吗?现在就算已经到了附近又怎么样,还不是先被老子抢先得手了。

孔璋低吼一声,带着三分喜欢,三分骄傲,三分快意以及一分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向前怒挺。

靳青思闷哼一声,猛地张开檀口,一口咬在孔璋肩头,登时血丝渗出。

孔璋却不觉得疼,越发兴奋的在靳青思身上起伏不停。

谷外啸声再度响起,时远时近,显然地煞鬼已经来到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正在四处搜寻。

靳青思忽然身子一颤,雪白的肌肤上浮现一抹绿色,孔璋吃了一惊,靳青思却反手一紧,身子像八爪鱼般缠紧了孔璋,低喘道:“如果陪我死在这里,你会不会后悔?”

“当然不后悔,:!”孔璋横心大声道,几乎时同时耳边啸声大作,震得他差点晕过去,把他刚才响亮的回答给淹没在啸声的海洋中,令得他都不知dào

靳青思到底有没有听到这一句。

地煞鬼终于走进了这座山谷,啸声在谷内回荡,威力更甚刚才。

孔璋修为与地煞鬼相差极大,虽是运起真元相抗,但是也抵御不住,一时间连抽*插的动作都差点停止了。

为了与这啸声相抗,孔璋顾不得那许多,把自己记得的所有心法口诀都用了出来,却仍是觉得脑袋像要炸开了似的难受。

体下的绿色又悄悄浮现出来,那侵入靳青思体内的吸魂绿烟也被啸声引动,体内如万针攒体般难受,她又是一口咬在孔璋肩头,这一次咬出比刚才更深的牙印,却死死咬住不肯再松口。

孔璋被这一咬,神志竟然稍稍一清,脑海中陡然浮现一段口诀,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照诀施为。

啸声再起,地煞鬼渐渐向谷内深处行来,这一下啸声达到最巅峰,犹如山崩地裂,震得回音阵阵,谷内的什么黄羊、山猪昏倒在地,离他近一点的更是直接四肢抽搐,眼看是不活了。

孔璋神志再次模糊起来,只还下意识的保持着依刚才的口诀行气。

鬼使神差的事却发生了,孔璋依口诀行气,气海中生出一种真元气机蕴含某种玄妙规律的震荡感。明明他除了仍在机械的抽*插外并没有其他动作,但那真元震荡的感觉却以小腹为中心向全身传递。

他只觉全身毛孔都在时胀时缩,肌肤表面更是变得极为敏感,犹如蚁行。

这种种异感越来越强烈,他下意识的越发想传递出去,以减轻这种说不清是痛苦还是难受的感觉,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知不觉中他抽*插的动作便暗合了那真元震荡之势,真元震荡借随着胯下凶物竟然传递进了靳青思的体内,带动了对方体内气机。

靳青思既受吸魂绿烟之扰,又是处子新开,本就已对孔璋没有抵抗之力,连原本的啃咬都松开了,体内气机本已停止了游走重归气海,但受孔璋这真元震荡的影响,却又重新焕发生机。

随着这震荡之势,孔璋的真元震荡隐隐在帮zhù

靳青思冲击淤塞的窍穴,不过他修为到底不高,效果实在有限。但是当靳青思气海中的真元也开始随这震荡之势游走时便大不了一样了,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两方气机同时汇合在一处窍穴,然后合为一条长龙,继xù

冲开下一处窍穴。

两人同时咦了一声,汇合后的气机势如破竹连破数个窍穴。靳青思又惊又喜,她本是怀着必死之心,心想在临死前既然和孔璋在一起,两人又有情愫,这才委身于他,总胜过被百八鬼们污辱。

想不到两人交*欢到现在却突然发生这等异事,片刻间竟然就冲开了自己冲击了几个时辰都没冲开的窍穴。

“不,不要停。”靳青思颤声道,惊喜还不止于此,随着这真元震荡之势,连被啸声引动的吸魂绿烟都一丝丝化去,肌肤上粉红重新泛起。同时身体的快感也被开发出来,刚才的破*瓜之痛渐去,不自觉想要轻轻的叫出来,柔美的腰肢青涩的轻轻摆动,想迎合孔璋的抽*插。

但到底是没有经验的处子,虽有想配合之心却笨拙得还没找到其中的韵律,只是紧紧抱住了孔璋的背,一双浑圆修长,弹力十足的美腿蔓条式的缠上了孔璋壮实的腰身。

孔璋却恍如未觉,幸好他还保持着刚才的一切,抽*插与刚才的真元震荡依旧传来,两人的气机如洪水决堤般轻而易举的把靳青思体内的一条经脉贯通,两人合一的气机从靳青思体内又回转到孔璋体内,然后又注入她气海中。

第十七节 交*媾(下)

更新时间:2012-06-25

这样每回转一次,两人的气机都同时有所壮大,足抵靳青思平时数日之功,孔璋的真元气机亦是狂增猛长,不过在绝对值上仍是没有办法和靳青思相比,其他书友正常看:。

如果靳青思是增长百分之一,孔璋是增长百分之十,但两人的基数不一样,靳青思修liàn

的法诀出自星宿宫,属于玄门正宗,而孔璋修liàn

的却仅是阴阳宗的入门法诀,两者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这真元震荡之势是发自孔璋,靳青思不通法诀,不敢妄自去引导,怕万一破坏,便失去这难得的机会。只是羞红了双颊,身体尽量配合着孔璋,任由这因两人交*媾而产生的气海震荡,激起的气机运行自行冲击其他经脉窍穴,其他书友正常看:。

任由这般下去,如果不是地煞鬼已经临近,或许只需半个时辰,她便能恢复大半修为。

精神和**上同时传来的快感冲击着靳青思,她不明其理的惊喜。孔璋却陷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准确的说是类似于前两次已出现过的那莫以名状的超气感之中,这一次却是因为刚才体内真元震荡和耳中传来的啸声共同所致。

地煞鬼的啸声虽然让孔璋难受不堪,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就是震得孔璋原本千转百回的心思没了,只知dào

专志凝气,虽然如果这样继xù

下去,他甚至可能被彻底摧毁神志变成白痴,但这一刻却恰好迎合了他运起的法诀所符合的要求。

他病急乱投医运起的法诀是得自桃花真人所遗的大欢喜法中末尾记载的一段,其实这段法诀是玄门双修之术。

大欢喜法诀中的种种通过男女之事夺取其他修真体内真元,皆是从这段法诀而来。但是这段法诀本身是残缺不全的,阴阳仙宗本来也是玄门支流之一,得到这不全的双修法后,无法修liàn

,但其开派祖师也是天纵英才,竟然硬是根据这不全的法诀想出另一条路来。

玄门的双修法原理本是借助法诀,通过男女双修,让双方在交*合之时,通过气神双交,使得两方的真元气机能够暂时结合,在这种状态下修liàn

将十倍,甚至百倍于平时,而且阴阳相合,对于疗伤驱毒更是有不可思议的妙处。

阴阳仙宗达不到这种男女欢好气神双交的和谐,却根据这原理想出一条损人利己的路,便是起诀之人以自身真元震荡加上秘术引动对方体内真元,只要使得对方的真元律动与己相合,便可以己为主,逐步渗入对方真元,慢慢抽吸。

其他精于吸精纳阴之术的,如君子楼都是基于此理,只是粗浅不一。所以才会寻找炉鼎,从身心上控zhì

对方,然后以情*欲挑动对方至不能克制,刺激到炉鼎欲*火焚身不能自控时,便是最易于抽取对方先天生气和真元之时,一般女子第一次被破身且达到**时,先天生气会大量放出,对修liàn

人来说有弥补生机,增元补气,甚至延寿的可能,这便是谓之真阴,:。

君子楼和百八鬼,包括之前的桃花真人之所以都认定靳青思是上好的炉鼎,便是因为她活力十足,先天生气盈然可察,若收为炉鼎,除了第一次时会放出大量生命精华,之后只要每次交*合能使她达到**不能自控,放出的先天生气也绝对异于常人。

孔璋与她这番欢好,便是受了这番益处,而且无巧不巧,地煞鬼的啸声帮他达到专志的状态,恰好身边又有玄门女弟子与他真元震荡之势相合,不但体内真元水涨船高,不知不觉便迈过门槛达至第四层玄胎平育天,而且无意中补全了那套玄门双修法的条件。

不过最大的好处却还不是真元又上了一阶,而是双修法本就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不但能助人修liàn

,增气补元,而且对于神识修持也是大有好处。

孔璋现在便第三次进入了从前那奇异的超气场感应之中,而且这一次比先前两次清晰十倍,先前两次只能隐约感觉和自己有直接关联的东西。这一次却大不一样,孔璋只觉自己像是与整个山谷连在了一起,无所不在,谷内每一处的动静都了如指掌。

连离自己两人只有两百丈不到的地煞鬼有如目睹,而且能捕捉到地煞鬼身周的气场正以一种奇异的规律在起伏运转,在双修法带来的支持下,孔璋的神识一落在这地煞鬼身上便感应到这种律动,神识下意识的锁定气场变化,顿时明白了地煞鬼的气机运行。

可以这样说,如果孔璋能一直保持在这种神奇的状态中,他就可以像当日记忆自己体内气机运行一般掌握地煞鬼的一些修liàn

功法秘密。

这种状态让孔璋惊喜无以名状,不光是地煞鬼,事实上他的神识扫过谷内每一处,气场上都有不同,即使是无生机的岩石也有很微弱的气场存zài

,只不过有无生机的气场大不一样,无生机的气场几乎是固定不变的气场波幅,而有生机的气场却存zài

波动区间。

有生命的物体气场变化较接近于人,而树木的气场便缓慢许多,甚至相差成倍上千倍。

即使是接近于人的气场,这种接近也是一定程度,其实仍然大有不同,比如孔璋能分辨出自身气场与地煞鬼就明显不同,对方的气场波幅比自己宽广一些,靳青思的也远高过自己,与地煞鬼颇为接近。

不过这种探察还是受神识和距离远近的影响很大,超出这山谷之外的物体孔璋的感应就非常模糊了。

孔璋珍惜着这难得的体验,将神识收回落在离自己最近的靳青思身上。两人此时正处于最亲密的状态,受双修法的支持,他对靳青思的感应也是最强的,不但是气场变化幅度很容易就嵌入,而且他几乎能感应到她身体的每一分变化,察觉得自己的每一下抽动都令得她向女子**不断接近,此时若是孔璋生出歹意,对靳青思施展大欢喜法中夺取女体真元的邪法,成功机率十倍于平时。

同时他也能感应到她气机的变化,正在一分一分的冲击窍穴,争取在地煞鬼找到两人时尽量恢复战力。

地煞鬼的啸声已经对孔璋已经影响不大了,他的啸声本来是同时可以对人身体产生音波攻击和带有神识上的伤害,但是由于并没有捕捉到两人准确位置,因为音波伤害并不能达到最大,不然孔璋早就昏迷去了,只有神识上的伤害是持续不断。但是在孔璋现在这暂时被提升了的神识频率之下,伤害便微乎其微了。

就在这时,靳青思身子突然一阵痉挛,孔璋受此刺激也攀上极乐的巅峰,不过极乐之后,精神由高峰跌入低谷,神识却是一萎,刚才神奇的超气场感应顿时不复再来。

还没等到他从畅快中懊悔,靳青思终于克制不住,呻吟了一声,地煞鬼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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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死里逃生(上)

更新时间:2012-06-25

地煞鬼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声音便是从那石后发出来的。

吸魂杖一挥,足足两千九百层气机层叠成的真元芒气破杖而出,气芒粗如人腿,色泽深绿。

气芒击在巨石上,那足有一人半高的巨石顿时四分五裂,漫天石屑中,两道人影分左右窜出,正是只来得及穿上小衣的孔璋和靳青思。

“靳青思,你还不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去。”地煞鬼随手一道气芒打向孔璋,孔璋哪敢硬接,连忙闪开,饶是如此,也是狼狈不堪。

地煞鬼咦了一声,想不到孔璋竟然短短时间比一日前所见又有进步,换成日前的他绝计躲不过这一击。

等目光落到靳青思身上时,地煞鬼面色大变,须发怒张道:“你,你的元阴被什么人”

再一看孔璋,地煞鬼顿时明白过来,大怒道:“你这小子敢坏我们大事,其他书友正常看:。好,我就先宰了你,再擒她回去”

地煞鬼心头大恼,百八鬼的首领羿死奴正在炼制的一件法器,需yào

一百名有修道根基之人的血肉生魂祭炼,是以地煞鬼听说靳青思受创的消息,便起了念要生擒她。

靳青思已是炼气境,称得上已有道基,而且又是处子元阴之体,用来祭炼,必然效果更胜一般人。若是献给首领,地煞鬼便是大功一件,至于星宿宫的怒火虽然可怖,但是星宿宫本来就一直在打击百八鬼,便是不趁机对付靳青思,两方也是势如水火。

但刚才一眼,地煞鬼却看出靳青思已是新瓜初破,就算擒了献上去,这功劳想必也要打个折扣了,自然怒火中烧,刚才谷中又无别人,这坏了百八鬼大事的除了眼前这名男子肯定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靳青思现在仍是感觉身酥体软,想起两人刚才的香艳,不禁面红耳赤,只是现在大敌已至,她只能勉强收摄心神应敌。

好在借助刚才双修法的神妙,把主要的经脉打通了,勉强已能行气御剑。

她一面放出红玉剑斩向地煞鬼,一面向孔璋急道:“他的目标是我,我来抵挡他一阵,你快出谷,有多远走多远!”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他坏我大功,我就当你面先擒下他,活剥了他皮,再慢慢收拾你们两人。”地煞鬼狞笑道,吸魂杖连连挥动,道道绿气芒气放出,敌住红玉剑,左手却是一抓,一道无形气机摄住孔璋。

气机一收,孔璋只觉身不由己的飞向地煞鬼,两人修为相差太远,幸好地煞鬼想折磨孔璋,一来泄恨,二来以此摧毁靳青思的抵抗心志,所以并没有一来就痛下杀手。

靳青思大急,红玉剑不顾一切的疾攻,可惜她本就比地煞鬼略有不如,红玉剑虽有破邪之性,但是奈何绿色气芒越来越多,反倒把红玉剑困住了。

孔璋被地煞鬼摄至面前,地煞鬼狞笑一声,一道气芒打出,便要先制住孔璋。

孔璋深吸了一口气,胜败便在此一举了,他将一物以气机激活弹了出来。

灰芒一闪,地煞鬼发出的气芒顿时被孔璋得自君子楼的引气符石引开,这一击便没有奏效。

地煞鬼一怔,不过接下来的变化更出乎他意料之外,孔璋手底一翻,一个针筒模样的东西出现在手间,对准地煞鬼就是一喷。

地煞鬼认出这是君子楼的擒龙筒,不过他却不知dào

为何孔璋会有,但现在却是躲开要紧,他怪叫一声往后便闪。

但这个机会,孔璋却一直在等,他知dào

地煞鬼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地煞鬼生了警惕,自己两人就输定了。

晶液化成网状笼罩过去,地煞鬼虽是竭力在躲,但是先前两人离得太近,任他如何闪避,不免还是中招了。

地煞鬼只觉身子一麻,全身动弹不得,心知要糟。

果然靳青思大喜,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红玉剑破空斩至。

飞剑凌头时,地煞鬼强行动了一下,擒龙液虽然厉害,但是地煞鬼真元雄厚,而且刚才躲掉了大半,并没有全中。

一大片血肉飞起,从肩至肘,大半个手臂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地煞鬼惨嘶一声,不过到底躲掉了杀身之险。

孔璋将手一挥,数点绿星飞起,趁着红玉剑伤了地煞鬼之际,也将自己手上的所有底牌都放出去了。

绿星没入模糊的血肉中,地煞鬼虽不知dào

中了什么,但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连靳青思都顾不得应付了,强压下体内擒龙液的药力,怎么也要先杀了孔璋,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大骇,他刚才一口气发了三根木须针,见地煞鬼将目标改向自己,连忙合身一滚,滚向靳青思身后。

地煞鬼中了擒龙液,虽暂时强压下了,但多少有影响,动作比平时迟缓了不少,这一击竟然又让孔璋躲过了。

待要再痛下杀手时,靳青思又指挥着红玉剑拦截攻击。

地煞鬼只得暂时息了杀孔璋之心,一面放出吸魂绿烟抵挡,一面凝神运气想先逼出擒龙液。

“你快走!”靳青思焦急的对孔璋道,她窍穴未全通,便是相斗,真元也不能持久,见也孔璋还不走,不由大急。

“你放心,他中了我的”孔璋话还没有说完,忽听地煞鬼大叫一声,这叫声就像一只绝望的野兽。

只见从地煞鬼口鼻各腔,还有刚才被红玉剑斩伤的手臂处,数十根鬼藤陡然生出,顿时真元断绝,溃不成军。

红玉剑在空中一绞,把已无后续的绿烟绞碎。

地煞鬼挥舞着双手把冒出体外的鬼藤一一扼断,似乎已经暂时压制住木须针,他看到孔璋,怒叫了一声向他冲来。

靳青思此时真元气机已经难以为续,幸好见地煞鬼似乎也受木须针困扰,这才稍松一口气,见他又想伤孔璋,勉强控zhì

红玉剑直刺地煞鬼胸口。

地煞鬼双手一合,欺靳青思气虚神弱,竟然一下把红玉剑抓住了,“竟然敢用阴阳宗的木须针暗算我!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靳青思剑诀连指,但她早已是强弩之末,红玉剑被地煞鬼抓在手里连连跳动,却始终挣脱不出那双大手。

第十八节 死里逃生(下)

更新时间:2012-06-26

地煞鬼狠命一挥,竟然强行制剑,反过来要用红玉剑宰杀孔璋,:。

孔璋顿时脸都白了,这一剑迅捷无比,他连躲都躲不及。

靳青思尖叫一声,不过孔璋福大命大,眼看要毕命之际,地煞鬼手臂伤处却募地长出一朵红花,顿时气机一滞,再也斩不下去了。

接着,左眼眶爆开,眼珠爆裂,又一朵食人妖花从那里伸了出来,一伸出来就反噬向地煞鬼的右眼;右边耳朵里也长出一朵妖花,这朵妖花一出来就开始啃咬他的鼻子。

地煞鬼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红玉剑也扔在了一边。

靳青思将牙一咬,聚神一召,红玉剑疾刺而下,穿透了地煞鬼的背心,将他直钉在了地上。

地煞鬼受此重创更加不是妖花的对手,三朵妖花争相吞噬,不到片刻,当着孔靳二人之面便把地煞鬼的血肉噬得一干二净了。

靳青思施出了最后的力量,见大敌终死,又见妖花如此凶残,不由双腿一软,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连忙将她拦腰一抱,两人离得三朵妖花远远的不敢靠近,连红玉剑都不一时不敢拾回。

远处的绿藤妖花随风摆舞,把附近的活物一一摄来吸食血肉。

两人不敢动弹,生怕引起妖花注意。

“它会发xiàn

我们吗?”靳青思轻轻的道。

孔璋眼也不眨的看着这妖花绿藤,回忆着桃花真人留下的纪录,道:“它是木须针所化,只具本能,无根之木只能靠吸取血肉来维持,别看它他现在凶威大作,只要附近能吸食的血肉一空,就会枯萎而死。它现在正在吸食附近的血食,一旦食尽,便会寻找较远处的。”

“那我们岂不是也难逃一死?”靳青思忽地抱紧孔璋,若是平时倒也不惧,但现下却肯定不是绿藤妖花之敌,一想到自己也会像刚才的黄羊山猪般被妖花吞噬,饶是靳青思胆大也不由寒气直冒。

孔璋低头吻了一下她冰凉的双唇,道:“我们被这妖花堵在谷内了,一会儿它必定会探索我们这方向,它用的方式和我们的神识类似,只是不如神识般细致,一般呈波状,称为灵波。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能逃过一劫,只是并没有十足把握,你可愿意赌上这一把?”

靳青思将头埋入孔璋胸前,幽幽道:“若是不成,今日和你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那好,一会儿屏住气不要呼吸,将身体尽量靠近我。”孔璋微微一笑,轻轻抚摸了胸前的满头青丝,心知至此时,靳青思和自己的关系已经非比从前,只要能逃过眼前这一劫,前途一片坦荡。

他深吸一口气,凝神以待,正要再说话,忽然脸色微变道:“来了。”

靳青思修为本在他之上,但在神识感应上,此时却反而落在他之后了,而且伤势未愈,感应能力也大降,不过她此时全身心信任孔璋,当下依言屏气,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子缩向孔璋怀里。

孔璋将靳青思合身一抱,覆住她的身子,两人以一种极亲密的姿态互抱着。

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在妖花的灵波扫过来的一刹那,孔璋将自己的神识尽量外放,却是极力模仿自己记忆中山谷中树木的气场频率。

按桃花真人所录,这由噬人妖花和九阴鬼藤合成的妖花绿藤虽然可怖,却也继承了两者的习性,吸食血肉,却并不会伤害其他花草树木。

因此只要让它以为自己是和它差不多的树木,自然就会转移目标。

各类生命之间的气场频率是不一样的,要以神识探测到其他生命的存zài

,已不是件容易的事,修真者们是通过锻炼神识,提高思感波束上下探测的宽度和广度,以及细密度来增强探测能力;而要模仿其他生命的气场频率来欺骗探测者,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首先你得先知dào

你要模仿的对像的气场频率大致范围,然后再将自己的气场频率调整至与之近似才有可能瞒过对方。

孔璋本来神识修为并没有达到能够仅以思感波束感应到花草树木气场频率的地步,但是幸运的是他在与靳青思交*媾时,又无意中进入了那暂时能提高神识的状态,那短短时间内,他感应到了谷内诸多生命的气场频率,因此现在他才能想出这样一个主意。

他所有的精神都要用在被探测的那一刹那间,因此他只能观察妖花吸食,一旦妖花吸食完毕身边的血食,转向己方方向时,便是他应付之时。

当思感灵波扫过来时,他便调整自己的神识波束,而且尽量外放迎上去。

幸好妖花只具本能,无法思考,感应到的气场频率近似于同类,便没了兴趣,撤回灵波,无根的绿藤带着妖花向谷口移去,一路上继xù

吸食血肉,但是先前黄羊山猪的惨死已经惊动了谷内的其他动物,妖花移动也慢,一旦吸食不到血肉,过不了多久会迅速枯萎而死。

孔璋见妖花远去,这才收回外放的神识波束,这说来复杂,其实就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但是他感觉自己却像是整个人都空了一样,不由大骇。

这并不是一种**疲劳的感觉,而是像三天三夜未睡后的神疲,恨不能立即闭上眼睡觉。

不过孔璋却不敢睡觉,他虽还没得到真zhèng

的神识修liàn

之法,只是凭几次进入那气场感应的状时得到的经验在自行摸索,但他有一种直觉,如果就这样睡去,对自己神识上的修liàn

将是极为不利的。

孔璋正极力与自己精神上的疲倦抗争时,忽然胸前一阵摸挲,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裳,伸了进去。

“抱紧我。”惊魂稍定的靳青思喘息着道。

孔璋低头一看,胸前像受惊小猫一样伏着靳青思,媚眼如丝,那对充满弹性的傲人凸起紧紧帖在孔璋胸前,肌肤的触感几乎能感觉得到上面乳珠的形状,显是情动。

孔璋感觉到肌肤上的细密摩挲感,不由一阵口干舌燥,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翻身将靳青思压在身下,亵衣像两片蝴蝶般被除去扔开,俯身下压。

靳青思一颗心已系在孔璋身上,而且两人已有交*合在前,便放下矜持,由轻声的呻吟转为快美的哼声。

两人在经lì

了刚才的生死关头之后,将所有感情都用**的动作来表达,顿时谷内春色无比,直至畅快淋漓,尽皆疲倦不兴,这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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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对话

更新时间:2012-06-26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孔璋醒来时,感觉到日光晒在脸上,自己却仰面躺在地上,其他书友正常看:。

靳青思仍旧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活像一只捕捉到食物的八爪鱼,让他连稍稍动弹一下都觉得困难。

他勉强扭动脑袋,恰好kàn

到靳青思那美丽的脸庞,不由一时痴了。

而对那美丽而活力十足的脸庞,孔璋越看越心动,情不自禁的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其他书友正常看:。

早晨雄阳,靳青思鼻间微哼一声,悠悠醒来,想起两人昨夜的疯狂,不由又红了双颊,将脸悄悄藏在他耳下颈边,不敢看他。

孔璋却不肯放过她,将她侧身轻放,然后握住她雪白的双峰,轻轻把玩。

靳青思不由大羞,连忙抽身从孔璋身上爬起,寻找四处散落的衣物。

孔璋也起来穿好衣物,然后从背后抱住靳青思,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找了处干净的岩石坐下,商量起后事来。

“你且放心吧,我窍穴已初通,气机运行虽仍然微有滞碍,但周天搬运却已能勉强完全,而且最难对付的地煞鬼已死,就算再遇上地奇鬼或是君子楼的人,我有红玉剑在手,便不会惧了他们。”靳青思默察体内真元气机运行状况,末了补了一句:“昨夜多亏了你那几根木须针。”

孔璋也有点后怕,不禁打了个寒噤:“这都是托那死鬼桃花真人的遗福,不过今后要是再遇上”

“再遇上怕什么!”靳青思柳眉微竖,银牙暗咬:“百八鬼和君子楼敢这样暗算我,等我和师姑会合后,必定详细禀告给她听,回宫后也自会求师傅给我主持公道!唉,你这人,手好生讨厌。”

末一句语气却是一变,突地变得娇嗔起来,

靳青思亵衣已被撕坏,现在所穿只有外袍,孔璋的手又伸进了她的衣袍内,随意把玩。

两人嚅嚅叨叨的说着话,关系已然如此,语气虽似有嗔,实则并未真的生气,只是处子新开,到底还是有几分羞意。

接下来两人的说话,靳青思却是清楚的表明会尽lì

让孔璋也列入星宿宫的门墙之内。

孔璋自是大喜,顿觉拨云见日,自己冒了如此大的险,费了如此大的力,终见回报,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也有几分真心喜欢眼前的靳青思,这女子不光貌美*体娆,而且对于自己列入星宿宫门墙,甚至以后修liàn

都是极有帮zhù



而且现下两人关系已是如此,孔璋不由暗下决心,索性再反了魔师宫,将夜照空挟制自己之事告sù

星宿宫以示忠心。

至于魔种,未必真有那般可怕,就算有,凭着自己和靳青思的关系,如果能成为合籍道侣,太阴元君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婿见死不救,总比有大好前途不要,非要当人棋子,到头来什么都落空的强。

他娘的,怎么都要博上这一博了,那魔种再厉害,也只是夜照空的魔种,又不是魔师裴鈺的。

孔璋既然下定决心,便打算先向靳青思合盘托出,趁着两人关系已定,只要将一切说出,再加甜言蜜语,他有七八分把握能让靳青思完全相信,她再在星宿宫内替自己说话,可比自己到时候说出来强多了,而且意义也不一样。

孔璋嘴一张正待要说,忽然谷外又起了一声清啸,这声清啸倒不似地煞鬼先前以特殊法诀催出能引动别人身上的绿烟气芒,倒像是纯粹在召唤某人。

原本躺在他怀里被他爱抚得浑身发软的靳青思听到这啸声却是一惊,霍然而起,惊喜交加的道:“啊,是我师姑,是师姑来了。”

“是你师姑列冷香来了?”孔璋一怔。

“对,一定是她来了,她用的是本宫召唤同门的手法之一,而且她的声音我听得出来。”靳青思连连点头,喜不自胜,狠狠白了一眼孔璋,开始整理衣袍,将衣襟重重掩住,将那对弹力十足,傲然高耸的乳*峰也硬是遮掩住了,那上面还有孔璋适才重重捏*摸时留下的淡淡指痕。

不过孔璋此时也没有再把玩这对佳乳之心了,就听到靳青思也张开檀口发出类似的清啸之声,:。

两声同起,另一边啸声立即向这边靠拢,同时靳青思气机运行,真元气机外放,希望师姑神识搜索时能尽快发xiàn

自己。

不多时,啸声便直入谷内,似乎被什么阻了一阻。

片刻后,一个红衣丽影飘然出现在孔璋和靳青思的面前。

“师姑!”靳青思上前抱住这红衣丽人不放娇声道。

“你这孩子。”红衣丽人眉头微皱,无可奈何的任由靳青思抱着,嘴里仍是责备道:“说是会合,却敢骗我,私自回转,那桃花真人是与我同境修士,就算被我斩伤,也岂是你能对付得了的?还好你无恙,不然我如何向元君嫂子交待。”

“这不是没事吗?”靳青思一面撒娇,一面恍然大悟道:“原来师姑你回转了庆州附近?”

“哼,当然,你骗我先离,然后说要寻访一位朋友再与我会合,我后来便醒悟,你这丫头才初次出道,哪来的什么道友可以寻访?自是以为桃花真人被我斩伤却未死,你心有不甘,想立功受赏。”

孔璋在一旁低眉顺眼,一动不敢动,闻听两人述说,偷偷瞄了一眼列冷香,此女脸庞白腻如玉,身着红色衣裙,此衣裙上有复杂不明的符纹,显然不光是一件衣裳这么简单是;一双眉毛又浓又长,斜飞入鬓,倒有一分男儿气,但鼻唇却是生得极为端庄,配上凤眉,美丽中透着三分肃杀,却是既冷且艳,与靳青思的活力十足又有不同。

“谁说的,我不是还有云裳妹子她们几个可以寻访吗?”靳青思扭了扭身子道。

列冷香鼻间微哼一声,不想和这个平时自己几人宠溺惯了的弟子计较。她先前被靳青思所骗,先自去寻友,访友完了后到达约定之处,却未见靳青思前来,生疑之下一想便猜到一个可能,把她吓了一跳,:。

桃花真人虽被她轻易斩伤,两人同境,但是同境之中阶数却是不同,而且列冷香手上有宫中法器异宝,功法上又有些克制桃花真人,但靳青思却敢去打主意,一个不好就反落虎口。

这女弟子自幼被星宿宫太阴元君收养,虽资质不是宫中最好,但却是被元君当女儿一般养,太阴元君是九烈神君烈焚余的合籍道侣,是列冷香的嫂子,而且她也极为喜爱靳青思。一经发xiàn

这可能,自然是吓了一跳。

待她急忙赶至庆州附近搜索了个遍,寻到桃花真人与靳青思大战之处,却发xiàn

桃花真人已死,总算心放下一半。再寻路一路追来,才在这里终又寻到靳青思。

“这人是谁?”列冷香终于目光落到孔璋身上。

“他,他,他”靳青思连说了三个他,一时不知dào

如何启口,虽然两人关系已如此亲密,但女儿家心思却仍是不知如何向师姑说明,哪怕平时与她言笑无忌,无话不谈,但那等羞人之事却是从未有过,而且这关系到自己将来选择合籍道侣。

“小人名叫孔璋,本是被妖邪挟制对付靳仙子。”孔璋却主动上前,从容不迫的道。

“不是的,哦,对,他是被挟制,但是后来他弃暗投明,全心助我,不然我们都不是桃花真人的对手,我反会受其所害。”靳青思大急道。

列冷香冷眼看了看孔璋,“他这点修为,才第三阶清明何童天,连炼气境都没入,有什么资格能助你打败桃花真人?就算这妖邪被我斩伤,但至少也是炼气境顶阶那几级的修为,你加上红玉剑都不是对手,凭他?”

孔璋虽恼她言语间的轻视之意,但也知dào

她说的是事实,只能强抑住陪笑道:“列仙子有所不知,我这点修为自然是不堪一提,但是当时妖人不知dào

是不是顾忌你,却是将一套木须针交给我,叫我如果见他和人斗法,就偷偷从旁暗算。结果,我被靳仙子一番言语打动,明白正邪之分,便用此针反算那妖人,这才助了靳仙子一臂之力。”

他说完看见靳青思偷偷向他竖了下大拇指,不由会心一笑。

列冷香听了沉吟道:“这样说来倒是有几分可信,你这点修为不足一提,但是如果和人斗法时,从你这让人忽视的人手上突然发出木须针来,中者却不免有点麻烦。这套妖针倒也有几分威力的,虽然对真人境的修士本身不具大威胁,但是生出的妖花毒藤不断吸食血肉,斗法之际却足以影响一时胜负。不过我看过现场,似乎那桃花真人最后却是自爆真元而死?”

孔璋眉毛一跳,生怕她起疑,夜照空之事,他现在一时却不敢说了,因为列冷香现在并未重视自己,如果一说出来便被当奸邪灭了,那就哭都来不及了。只得以后再找机会先试探靳青思和列冷香的态度再说,实在不行,就推在桃花真人身上,说魔种是他学了魔师宫妖法给自己种下的。唉,这种谎言倒有点难以取信于人,只好kàn

步行步了。

“咳,是这样的,桃花真人虽被我反算,但是当时情况危急,靳仙子已然无再战之力,而我针发出后,他有了警觉,要再中针却是不能,而且他功法有压制此针之效,幸好靳仙子乃是有大福运之人。一番打斗惊动了当时地下的僵尸,群尸齐出,那桃花真人灭了几个铁尸级的僵尸,最后却不是敌手,眼看要被群尸噬体,便自爆了真元同归于尽。”孔璋编得似模似样,这得功于他从小生活在金风玉露楼里,学会的要说谎话,需得九真一假,只在关键处巧妙改动。

“就是这样,师姑,全靠了孔璋。你不知dào

,百八鬼和君子楼尤其可恶,我被桃花真人所伤后,消息不知dào

如何被他们知dào

。这一种上,他们遣人想掳了我去,然后淫辱我,再让我们大大的丢个脸。”靳青思委屈的叫道。

孔璋差点就想把靳青思搂过来大力揉*搓那对弹性十足的双峰,心中大叫不愧是我家娘子,太对自己心思了,知dào

在这时候相帮。

果然,列冷香被靳青思一番话吸引住了注意力,怒道:“什么?百八鬼和君子楼敢向你下手?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其他书友正常看:。听说百八鬼最近在炼什么异宝,君子楼倒是早就想报当年被毁坛之仇。不过他们从来都只敢躲在暗中狂吠,这次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待回转宫中之后,我请兄长在玄门大会上提议再度清剿这些旁门左道,免得他们趁势而生,反增妖魔两宗势力。”

“不过你也不用急,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先收了一点利息,路上有个百八鬼的家伙被我发xiàn

了,已顺手取了他的性命。”列冷香道,又看了一眼孔璋道,“难道他又帮了你什么?”

“是啊,我们被地煞鬼困在这谷里,差点被擒,又是他暗放木须针助我,地煞鬼被木须针所化妖花吞噬。”靳青思忙道。

“原来谷口那阻路的妖花鬼藤也是你放出来的。”到此时列冷香终于脸色微缓,对孔璋和言悦色了一些。

“诛杀地煞鬼其实都是靳仙子的功劳,如果没有她正面抵挡那妖人,分了他的心神,我哪有机会?”孔璋谦虚道。

“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救了清思,我自然有所回报。”列冷香凤眉微扬。

“师姑,他,他,其实我是想荐他入我星宿”

话还没有说完,列冷香已经打断靳青思,“好了,怎么回报我自有分寸,你们两人且随我离谷。”

靳青思只好住口不言,又悄悄向孔璋作了个手势,让他放心,自己后面自会替他说说好话,定要师姑答yīng

准许孔璋入门。

孔璋感觉得出列冷香似乎不是太喜欢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救了靳青思才有所缓和,有靳青思这番动作,他才稍稍放心。

当下两人随着列冷香离谷,直奔西方而去。

第二十节 引荐(上)

更新时间:2012-06-27

三人一路西去,因为靳青思尚未全复,孔璋更不会御剑飞行,就算是列冷香平时赶路,也不可能一直飞行,因为这是会消耗真元的,因此三人只能步行。

一路上,孔璋继xù

发挥吃苦耐劳的精神,全心侍候着两名女子,便是想喝口水,孔璋也会立马端到列冷香面前,:。

如此作派,倒是列冷香对他好感稍增,便传了他一门剑诀。

这门剑诀唤作天羽剑诀,却是星宿宫三位宫主中星宫之主,紫微星君传给列冷香的。

星宿宫这一代有三位宫主,日宫之主九烈神君,月宫之主便是靳青思的师傅兼养母太阴元君,以及星宫之主紫微星君。三宫之中紫微星君通晓术数及兼通杂学,这天羽剑诀便是其从海外散修处得来,因紫微星君与列冷香有道侣之约,故此列冷香会这门剑诀倒也不奇怪。

天羽剑诀也算得上一门不错的剑诀,若只是论御剑之术,剑诀所载并不弱于星宿宫的御剑之法,本就是那位海外散修生平得yì

之作,紫微星君精于术数,被誉在十六正派中仅次于通天玄机派。

那次恰逢那位散修抵御劫数,一般天劫来临时,少有人敢直接助人,因为无益,一人抵御天劫时,若是有外来力量敢随便相助,天劫便可能引发两人之劫,到时反倒更加凶猛。当今玄门,除了蓬莱岛那两位之外,就只有旁门中的天残地缺两兄弟在进阶天人境时共同御劫。

但以术数演天机,布奇阵助人却并不会引发更大劫数,正因如此,如通天玄机派门下向来不多,甚至一代只出过数名弟子也是不奇,但始终能屹立在十六派之列,便是此因。

紫微星君以术数之理助那散修一臂之力,御劫成功后,那散修死里逃生,对紫微星君极为感激,非要将自己这门剑诀相授,以偿相助之恩。紫微星君推拒不过,便收了这门剑诀。

只是剑诀还得需有与之相配的修liàn

心法相配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甚至衍生悟出剑技。

天羽剑诀便是缺了与之相应的修liàn

心法,威力受到限制,这名散修一直心有所憾,星宿宫的心法与这门剑诀也不符。这门剑诀讲求的是万古云霄一羽毛,来去自如,独行于天地间的逍遥,而星宿宫日月星三宫的主修心法,太阳真诀太刚烈,太阴素功又偏阴柔,紫微北极太皇真法又讲的是以术数通星辰,穷天机待人变。

紫微星君所会的其他杂学中有稍稍能配上这门剑诀的心法,但是威力却又不能和星宿宫三大心法相提并论了,因此得了这剑诀后,紫微星君除了传给列冷香和其他几个平时喜欢的小辈,便没再放在心上。

如今列冷香却正好拿来传给孔璋,孔璋初时还有疑心,但得授之后一试,却是感觉到这门剑诀当真不弱,不由对列冷香大为感激,差点以为自己先前模糊的感觉她对自己不喜是种错觉。

列冷香倒也认真的指点他,虽然这门剑诀她也只是粗通,而且星宿宫并不是以剑术称雄,但是比起孔璋这才入门的,要给他讲解一些剑术入门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论天羽剑诀如何了得,但是最基本的御剑之理,各宗各派却是相差无几的,只是各有不同,各有精妙罢了。

孔璋把整门剑诀背得滚瓜烂熟,不过他基础太差,只能慢慢修习,好在有列冷香和靳青思指点,进展倒是极快。不过他修为不足,虽已差不多是清明何童天巔峰,却仍然不能真zhèng

御剑,真元仍是不是足以支持他御使飞剑,就算是御剑术中的初境驳剑之术,他至少也得达到元明文举天之后才能尝试练习,真zhèng

初步掌握得进入七曜摩夷天。

饶是如此,孔璋每天除了侍候两人之外,一有功夫便会炼气习剑,不肯浪费。

列冷香冷眼旁观,看在眼里,凭这点倒是又对他感观稍有改善,心中暗叫了声可惜。

这一日三人已临梁州附近,梁州接近西域,又有西凉之称,再向西便会进入西域,那里是星宿宫势力范围了,而从这里转东,却是会朝着中土荆州方向。

平日里少有进食的列冷香忽然起了兴致想吃肉食,让孔璋去准bèi

,孔璋只得出去寻食,一时间就只剩下列冷香和靳青思两人,:。

“师姑”靳青思轻轻捏着衣角不敢直看列冷香,今日只剩下两人,她莫来由的有点心虚。

列冷香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青思,你可知dào

我今日为何要支开那孔璋?”

“啊?”靳青思惊得抬头,随即又连忙低下头道:“青思不知,不过他,他其实很好,师姑为何对他似乎有点不喜?弟子还想求师姑引荐他入门呢。”

“引他入门?”列冷香嘴角微微冷笑,忽道:“要不要我再在你师傅和我大哥面前替他美言,好让他成为你的道侣?”

语气悠悠,但话中之意却犹如惊雷般在靳青思耳边响起,震得她骇然,脸色惨白。

列冷香语声如利剑般,剑剑穿心而来:“你还想瞒我?那日在谷中见到你时,我就知dào

你元阴已失,当时谷中除了那已死的百八鬼妖人之外,就只有他一个男子,你除了**于他,还会有谁?”

靳青思张大了嘴欲辩,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此子分明心术不正,有趁人之危之嫌,我当然对他不喜。不过你却为他百般美言,我倒也相信他的确救了你,但是你元阴已失,却也是他造成的。这等人如何能引入我星宿宫门下?”列冷香道。

靳青思泣声道:“师姑明鉴,当时并不能全怪他,那百八鬼和君子楼的妖人之前都想夺了弟子元阴,我两人当时被困谷内,以为难以幸免,与其被妖人所辱,不如给了他。而且我得他相助不少,一路上已有情愫,算不得他趁人之危,其实弟子也是暗许了他,师姑要怪便连我一起责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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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引荐(下)

更新时间:2012-06-27

“糊涂!”列冷香怒道,“好吧,就算你对他真有几分情意,但是此子也断断不能引入门下,更配不上你,我自会对他有适当补偿,以割断你两人之间的孽缘,免得影响了你的道心,误了天人大道。”

靳青思拭泪道:“原来,原来师姑早有打算,难怪之前肯传他天羽剑诀,这门剑诀我从前求你传我都不肯。”

“天羽剑诀不合你,我传你也无益,如果你真是想修习,待以后回转星宿宫内,我传你便是。这门剑诀倒是有点适合孔璋心性,我传给他,也确是补偿手段之一。”列冷香微微点头,“不过我既然打算替你割断这门孽缘,一门天羽剑诀自然还不足够,你想引他入门,好,我阻他入我星宿宫,但是自会还他一个机会,将他引荐给另一个绝不比我们星宿宫差,犹有过之的宗门便是,至于他能不能把握得住这个机会,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靳青思素来知dào

自己这个师姑的脾性,向来说一不二,便是对上自己师傅和有道侣之约的紫微星君也未必肯让步,生平也就只可能在大哥九烈神君之下服软。

她止了低泣,低声问道:“那不知dào

师姑当然把他引入哪个宗门呢?”

“我自有分寸,一会儿告知他时,你可在一旁静听。”列冷香淡淡的道。

靳青思见她现在不肯说也无可奈何,只有希望如她所说,但仍是有些不甘,咬住下唇,鼓起勇气道:“师姑,为何我就一定不能与他结成道侣?而且我已经**于他,将来,将来难道还能再与别人结为道侣不成!”

列冷香微怒道:“你哪里知dào

道侣的要紧,我们修道之人,本该抛绝儿女私情,专心大道,分心私心,只会逆水行舟。唯有道侣如果适合,双方资质皆佳,又两心如一,却不但不会有碍道心,反倒对于成道有莫大帮zhù

,所以道侣最是要紧。若是寻不到合适的道侣,宁可不要也绝不能随意,否则轻致道心受损,孽缘缠身,误了大道;重则便会入了邪道,似那阴阳仙宗般在孽海欲途中沉迷,妄想以邪魔之学达天道,给自己招来无穷劫数,甚至兵解陨落。”

“那孔璋出身不正,本是市井之徒,我前去寻你之时已经在庆州城内略知他来历。偶有机缘才踏入修真之途,已是他莫大幸运。你是我星宿宫月宫之主的爱徒,如何能与此人结为道侣?若是成为道侣,他对你不会有半点益处,反倒会时时影响你的道心,我如何能许?至于你失了元阴,这要放在其他宗门自是极大的麻烦,但对我星宿宫来说却并非无解,你忘了你师傅的太素阴功?若是能有小成,便可恢复你纯阴之气,:。我答yīng

了引他入别的宗门,到时你正好再在外寻个幽静之处呆上一年半载,重修太素阴功,恢复纯阴之气,然后再返转星宿宫。”

太素阴功是星宿宫月宫绝学,修liàn

有成后,能延缓衰老,滋生先天阴气,凭此法迈入真人境,更能青春长驻,不少女修士求之不得,只恨无缘从太阴元君手上学到。

靳青思紧咬下唇,血色俱无,玉躯轻颤,列冷香却是神色不变,面冷如水。

这时候孔璋却回来了,列冷香对他道:“孔璋,今日你便要在这里与青思分开了。”

孔璋扛了一头幼虎回来,他现在有炼气境第四阶玄胎平育天的修为,加上这近月来修习天羽剑诀越来越顺手,再非当日才入门之徒,杀死这么一只幼兽对他来说已非难事,就算遇上这幼兽的父母,那一样是可以斩了当口粮。

闻听此话却是吃了一惊,不禁把幼虎尸首丢在了脚下,“为,为什么?你们难道是不是要回星宿宫吗?”

列冷香别有深意的道:“青思当然是要返回星宿宫的,至于你,救了青思,此德不能不报,我星宿宫更不是以怨报德之辈。不过本宗自有本宗的规矩,你却与本宗无缘,不能引你入门。我已经决定引荐你进入另一宗门,这一宗门博大精深,只在我星宿宫之上,说来也是你的天大缘份,那宗门中一位长老恰好欠了我一点情份,想必我出言,他不会拒绝。如此,既全了报德之心,你也有一份机缘,至于将来如何,全看你自己了。”

孔璋一阵木然,微微失落,这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夜照空胁迫自己是要己进入星宿宫,现在星宿宫看来是没机会了,但列冷香却答yīng

引自己进入另一宗门,想来也是正道十六派之一,只是不知dào

是哪一派?

他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靳青思,两人目光相触,恋恋不舍。

孔璋想起两人那日在谷内的欢好,不由问道:“多谢前辈,不过我真有诚心拜入星宿宫门下,而且这多日相处,我对靳姑娘其实”

“住口!”列冷香不待他说完,面色一变,“青思岂是你能非份之想的,你与她无缘。我修真之辈求的是天人大道,你不想妄想以儿女私情阻碍于她,这是修道中的魔障,只会妨碍你们两人。她将来的道侣自然不是平凡之辈,今日便在这里分手,她自此返转,你跟随我,我会把你带到那处宗门,实现我的诺言。从今以后你们两人便各不相干,你可明白?”

孔璋眉毛一跳,列冷香最后一句已是略带威胁,不过自知与她相差太远,只得将怒火压了又压。

“孔,孔璋。”靳青思心中欲哭,却还是出言,她怕孔璋不知dào

列冷香的脾气,若是出言顶撞,少不得有苦头吃。

孔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前辈打算把我引荐入哪一个宗门呢?”

列冷香见他服软,这才放了心,虽说她已经打定主意强压此事,但是到底孔璋有救过靳青思,纵然强压,未免也有几分愧意,只是为了自家师侄以后的前途,那是断断不能让此子就此缠上靳青思的。

列冷香声音缓和了许多,傲然道:“你且放心,我列冷香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许了你诺言,当不会亏你,我正道十六派中以蜀山派为第一,我便是打算将你引入此宗。”

“啊,是蜀山派!”靳青思微感惊喜,但旋又想到要就此与孔璋分别,心情又黯然下来。

孔璋暗暗握紧了拳,不由大恨列冷香,入星宿宫既能修道,又能和靳青思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现在却被这女人给搅合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孔璋敢断定,如果自己拒绝,列冷香就会顺势连这个也省了,只得强笑道:“愿听从前辈安排。”

第二十一节 入门

更新时间:2012-06-28

四周云雾缭绕,汇集如海,这就是宇内著名的蜀山云海,其他书友正常看:。

蜀山派占据了蜀山的诸多山峰,除此之外,各峰四周还有许多浮游岛,漂浮在云海之中,以某种固定的规律围绕着某一座山峰缓慢移动。

孔璋环顾四周,不由得小心翼翼,站在列冷香身后唯恐踏错一步。四周的云海蕴藏禁制,即使是列冷香都要顾忌三分,更不用说孔璋。

不过即使是适才的引路弟子不提醒,孔璋也隐约察觉到这云海中有古怪。

这得力于他数次晋入那气场感应的奇异状态时的感悟,虽然现在没办法再进入那状态中,但是孔璋却福至心灵的隐约明白了什么是气场。

一花一木一世界,微小至蜉蝣,大至如鲲鹏,天生万物,不论有无生命,都会有气场。只是各自气场不同,因此如果能将自身的气场频率所涉及的宽度和广度能自由调控,那么能感受到的世界就会比现在丰富许多。

这一经验是孔璋悟出,并在应付妖花鬼藤时实践了的,当时虽然浅薄之极,如果换成稍有灵智之物,多半就会看破,但是用来应付只余本能的妖花却险之又险的生效了。

但却验证了孔璋的想法,只要自己的神识足够强dà

,神念波动便能提高至常人难以企及的宽度和广度上,如此便能探索到更多的气场。再进一步,如果能准确的掌握到探索到的气场特征,便有模拟对方气场的可能。

不过孔璋目前也就到引为止,接下来要修liàn

的路却又茫然一片了,他对神识的修liàn

,其实非常浅薄,只是仗着进入过气场感应的状态而有所提高,手上不论是得自桃花真人的秘籍还是天羽剑诀中,虽也有提到对神识的修liàn

,但都是以神识修liàn

为辅,主要是为配合秘籍或剑诀中的功法而提及。

虽然按此修liàn

有提高神念波动力量之效,但是让孔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没法供孔璋解惑。

列冷香把孔璋带来的是蜀山天柱峰,蜀山派的一位长老孟浩然修liàn

的洞府。

列冷香答yīng

把孔璋转入蜀山派倒是说到做到,不惜用上当初孟浩然欠她的一点人情。

孟浩然听罢列冷香的话,看了看低眉顺眼的孔璋,稍显为难的道:“列仙子,当初你助我一臂之力,今日之事我理当答yīng

。不过”

列冷香柳眉一扬,她是九烈神君之妹,性格有些类兄,加上从小到大,不论是兄长还是未来道侣都护得周全,少有吃亏,更不用说求人了。难得求次人,一听孟浩然此语,不由有些不悦。

孟浩然见她变脸,知她性子,微微一笑道:“仙子勿急,既然你已出口,我老孟怎么也得替仙子办成此事。先前所说不过,是因为我得告知仙子,有仙子引荐和我去说项,此子入我蜀山派不难,不过入门只能暂做外门弟子。”

列冷香脸色稍缓,微微颌首道:“我也知dào

你们蜀山派收徒严谨,不然代代相传,哪有如此威名,始终执我正道牛耳。不过我既然答yīng

了他,还是得尽心,免得日后被我师侄埋怨。”

孟浩然为难的道:“我蜀山内外弟子之分,通常入门,特别是带艺投师都是从外门弟子作起,待对蜀山有所贡献且考察心正方能成为内门弟子;除此之外就是必须长老级别的人物直接收为门下,自然而然也是内门弟子。但是很不巧,我马上就要闭关修liàn

一门道法,用作抵御四九重劫,无法收他入我门下。所以如果仙子坚持要将他转入我蜀山,便暂时只能成为外门弟子。不过仙子勿急,我答yīng

你,只要等我出关,我便禀告宗门收他入我门下,便可进入内门弟子之列,你看如何?”

列冷香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转过身来注目孔璋道:“你都听到,非是我不尽lì

,实在是太不凑巧,你可愿意拜入蜀山门下,先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孔璋心中微恼,自己本来好端端的就快要成为星宿宫弟子,而且按自己与靳青思的有关系,肯定会直接引荐自己拜入某位长老门下,成为星宿宫内门弟子,现在被眼前这女人一搅合,跑来蜀山派却变成了外门弟子。

不过,尽管不情愿,孔璋却知dào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然这女人一撒手,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无可奈何,孔璋只得挤出笑容道:“能拜入蜀山门下是孔璋之幸,愿听从两位安排。”

孔璋既然愿意,大事便定。孟浩然从洞府中命执役弟子取出仙泉佳酿,珍果奇实款待两人,孔璋也吃了一枚珍果,只觉一股清凉直透心底,气海微微荡漾,真元气机竟然微有增长,不由大喜。

孟浩然仿佛知dào

,手指异果笑道:“这是我蜀山派研究古籍自行培植出来的异果,不过功效到底不如天生的朱果般神奇,只有第一次食用时对真元有所增益,过后却是效果甚微;不过长期服食,也有轻身健体,排除体内污秽之功效,你若喜欢不妨多吃几枚。”

孔璋得了此言,便不客气的又抓了一枚在手,列冷香却与孟浩然谈笑起来。

正自说间,忽然传来钟声,孟浩然一惊,抚须望向蜀山主峰凝碧崖方向道:“咦,这是我派中如今各长老议事的讯号,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掌教师兄。”

“自上次羽真人与家兄一别,冷香还未再见过他,正好随孟兄一同去拜见。”列冷香道。

孟浩然起身道:“你我两派同气连枝,俱属正道,向来守望相助,掌教师兄相召,不知有何大事发生了,你随我一起去,如果需通知星宿宫,正好告知你。”

孟浩然吩咐自己洞府中的执役弟子将孔璋领去凝碧崖报道,以自己的名义引荐入宗,自己却与列冷香先行一步前往凝碧崖峰顶的议事殿堂候见掌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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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璋被执役弟子领去宗门报道时,那猿长老亦在向夜照空报gào



“我照你的吩咐,先是把那星宿宫女弟子受创的消息传了出去,果然百八鬼和君子楼的人动了心。不过时间太紧,他们能动用的人也有限。然后我跟在后面一路追蹑,仍然按你的吩咐,不管他们斗得多厉害我都不出手。”猿长老一面说一面比划,说到酣处,还搔一搔后脑。

他把自己一路追蹑所得告sù

了夜照空,一直说到发xiàn

列冷香到了附近,他怕被她发xiàn

,只得放qì

追蹑,远远遁出列冷香神识可能搜索到的范围,其他书友正常看:。

夜照空听罢,哑然失笑道:“那孔璋本事低微却运道不低,百八鬼和君子楼出动的人虽然不值一提,但是要对付他和那受伤的星宿宫弟子却非难事,这样居然还没得手。既然后来列冷香已经赶到,想必也就有惊无险了,他进入星宿宫问题不大。”

“可是,可是,后面我远远的蹑着,却发xiàn

他们三人分开了,那女弟子自回星宿宫方向,列冷香却带着人直奔蜀山方向。”猿长老皱眉道。

“哦?”夜照空一怔,随即展眉道:“你没动手吧?”

“没有,老猿见她没有把人带向星宿宫,以为那姓孔的小子没机会了,本来是想出手宰了他的,不过那列冷香不好对付,我想了想还是没出手。”猿长老尴尬中又带点惧意的道,因为顾忌列冷香而没有出手灭口,猿长老有点担心自家主子责怪。

“没动手就好。”夜照空道,“虽然没带他回星宿宫,但是我猜列冷香是想把他引入蜀山派。”

由于列冷香的出现,猿长老的监视出现了空白,对靳青思和孔璋在谷内所发生的事就不知dào

。但是夜照空何等人物,转瞬就猜了**不离十。

“其实我看那姓孔的小子未必能起什么作用。”猿长老始终对于孔璋能发挥什么作用表示怀疑,“还要你在他身上浪费一枚魔种。”

猿长老是夜照空的得力属下,自然知dào

魔种威力虽大,但是夜照空才有小成,就算是大成,用来伤敌杀敌的魔种蕴生出来容易一点,而蕴生出能潜伏在人体内控zhì

敌人,甚至能种生鼎灭,吸化宿主精华的魔种却是困难得多。否则魔师一个魔种控zhì

一人,早就一统魔道,扫平正道十六派了。

夜照空却是不太在意,挥手道:“没关系。虽然魔种用在他身上是有些浪费,但我初悟大*法,正好在他身上实验,若是用在一个修为高深之辈,我到底是初次蕴生魔种,说不定其中还有缺陷,比不得师尊和大师兄,被人窥破反倒不美,:。”

“只是这姓孔的小子进了蜀山派,我们便暂时联系不上他了。”猿长老抓耳道。

夜照空笑道:“这颗种子便由他埋在蜀山罢,将来用得上便用。只要魔种还在他身上,将来用不上便吸化了他,我正好从中一窥正道第一大派功法的奥妙。”

长空中忽然一声鹤鸣,一只巨大的黑鹤从外掠来,收起羽翼落在夜照空面前。

“老鹤你怎么回来了?”猿长老讶然道,“而且竟然以原形御空飞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需得如此紧急?”

那黑鹤羽翼收起后化作一个高瘦的黑衣道人,尖声道:“当然是发生大事了,不然用得着我这么急着赶回来吗?本想用飞剑传讯,但事情非同小可,我怕说不清楚,便直接赶回来了。”

这黑鹤和猿长老俱是夜照空得力之人,魔师宫西方巡使座下两大高手,夜照空带着猿长老办事,鹤真人便替他关注西方巡使界内之事。

飞剑本可传讯,由修真者以神识在飞剑或本命法器中留下一定讯息,然后远隔千百里传给特定之人,这特定之人通常有办法或是身上有东西能够让传讯之人定位。不过这鹤真人和猿长老虽已经是真人境,但是才破境不久,而且是兽类得道,真元倒也雄浑,神念修持却是相当一般,飞剑传讯却是与神念力量有极大关系。

因此这头黑鹤才会不惜现出原形紧急赶来,自是西方修真界发生什么大事了。

“到底什么事?”猿长老急不可待的问道。

夜照空虽未问出口,但是眼色中也透出同样的意思。

鹤真人忙道:“这次可真是出了大事了,狮驼山要立国了!”

第二十二节 役事(上)

更新时间:2012-06-28

孔璋到了蜀山派已经三个月,在第三天,他就知dào

自己上了列冷香那婆娘的当,:。

口口声声说蜀山是正道十六派中排名还在星宿宫之上,执牛耳的首派。

这个列冷香没有骗他,孔璋入门没几日便感觉到了蜀山弟子们那发自内心的骄傲,向以正道之首而自居,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问题是孔璋只是一名外门弟子。

内外门弟子在蜀山差别之大,犹在其他诸派之上。

在蜀山,外门弟子每月只有少许银两供其购买外界的食物,供给那些还没进入炼气期,不能辟谷的弟子;而内门弟子一应供给俱由宗门拨付,每月更有各类丹药和灵石辅助修liàn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内门弟子有真zhèng

的老师,而外门弟子是没有直接的老师。

外门弟子学艺,有几种途径,一是向所谓座师请教,所谓座师在蜀山派内专门负责传功于弟子。

蜀山派现在的掌教是羽皓然真人,宗门中大小长老,除了那位久不问世事的太上长老外,多是他的同辈。但纵是同辈,就好像内外门弟子之分一样,区别也是蛮大的。负责授艺的座师长老们大约是诸长老中地位最低的,虽然地位上算是掌教真人师弟,但是在宗门事务上没有什么发言权,唯一说话较有分量的是座师之首的传功长老。

内门弟子也可向座师们求学杂艺或是座师精通的某一门法术,不过通常内门弟子们较少求教于座师,因为他们皆有自己的师尊。

而外门弟子就不同了,向座师求教须得有足够的宗门贡献。

服役宗门各种杂役或是完成宗门公布于门墙功德榜上的任务,便可在功德簿上纪录下宗门贡献,然后凭此向座师求教。

第二种路径则是用宗门贡献换取进入宗门藏书阁的机会,从中选取一门法诀自行修liàn

。不过这条路径,内外门弟子仍然相当大,因为同样的法诀,内门弟子只需一半的宗门贡献。

不过据孔璋打听,还有第三种途径,在服役各种杂务时,如果有幸能得某位长老青睐,便有机会被私下指点,:。若是运气顶了天,被那位长老直接收为门下,便可一跃成为内门弟子。

知dào

这一切,孔璋心凉了半截,把个列冷香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他能进入星宿宫,凭着和靳青思的关系,靳青思定会帮他找位长老成为内门弟子。在星宿宫就算一时成不了内门弟子,但是由于其他诸派都不像蜀山派门下这般弟子众多,因此纵是外内弟子,每月固定给养也不会连丹药都一点不给,最多也就是短了灵石。

修liàn

上,其他诸派也没有蜀山派这么多座师,内门还是外门其实就看所拜师尊在派中的地位以及弟子受重视的程度。

因此有靳青思肯帮忙,如果在星宿宫,孔璋无疑会好过上许多。

哪像现在在蜀山已经三月了,却一无所获。

当然孔璋倒不是连一点宗门贡献都没有,只要服役宗门,便都可有贡献产生。但是据先入门的几位外门弟子所说,攒够宗门贡献,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拿去换取向座师求教的机会,而是先入藏经阁第一层选取一门蜀山派的法诀。

向座师求教,得事先知晓这位座师擅长什么,否则宗门贡献花了,要求教的东西这位座师不会,那么是概不退还的。

而且既然入了蜀山派,也很少有人拿以前自己学过的法诀去求教座师。因此先入阁选取一门法诀修liàn

,遇上不明再之处,花费宗门贡献求教才是上策。

孔璋入门后遇上的唯一好事,就是入藏经阁的宗门贡献减半,原本进入藏经阁第一层一次要一千的宗门贡献,第二层则要一万,第三层据说需十万。

自从列冷香带着孔璋上山参予蜀山议事会后,便自行离去,都没再来瞧上孔璋一眼。但是随后宗门便传下法旨,奉掌教之令,天下妖氛大涨,邪气凛然,我正道弟子当除魔卫道,故特恩加于诸弟子,其中一项便是外门弟子第一次进入藏经阁时,所需宗门贡献减半,选取第一门法诀时所需宗门贡献也减半,:。

这三个月来,孔璋拼死拼活,也只得到三百的宗门贡献,尚差二百。这倒不是他不努力,就算是外门弟子,他不过是个新人,负责向外门弟子发布役事的师兄又哪会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有什么不太费力但贡献不低的差事,也多是给了旁人。

至于门墙功德榜上的任务,那是想都不用想了,上面最多的是诛杀某位有名有姓的邪道修士或是妖族,最轻松的是去寻找某种珍草异物,但就凭孔璋现在感应境第四阶玄胎平育天的修为,和人同时找到药草时,人家万一不买蜀山派的面子,打斗起来,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

但是现在掌教传下的法旨,第一次入藏经阁,宗门贡献减半,不知dào

期限何时为止,何况入阁之后选取法诀还要花费一些贡献。按现在的进度,孔璋要入阁加上选取法诀,差不多得再等三个月。

所以他一狠心,就向役事弟子报名参加挖掘灵矿的役事。

挖掘灵矿是件苦差事,唯一的好处是在诸般役事宗门贡献不低,只要挖掘一日,便会固定纪录贡献五十,每上交一块低阶灵石便又有五十的贡献,如果上交的是中阶灵石便有五百的贡献,高阶灵石五千的贡献。只不过中阶灵石,外门弟子还有挖掘到过,高阶灵石通常出自洞天,外门弟子不要说挖到,便是见都没见过。

每个下矿的外门弟子都会先参加三天的培训,由专门的座师讲解灵石的知识,灵石的分类,以及下矿时需yào

注意的事项,这番讲解倒是不需一点宗门贡献的。

三天后,孔璋便拿着分发的矿锄和灵石锤以及灵石凿走入了矿脉之中。

走进矿洞之中时,阴气袭来,孔璋感觉微微发冷,好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有简易防护效果的法袍,亦同是随掘矿工具一起发放的,具有御寒及防护阴气入侵的作用,虽然效果甚微,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第二十二节 役事(下)

更新时间:2012-06-29

法袍立生效果,一团暖气从前心后背生出,扩展到四周,孔璋又运起真元,这才好多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挖掘灵石之所以在宗门役事中给出不低的贡献,主要是因为灵石的用途极广。

灵石传说是天地初开时,大地的精华便凝结成大小矿脉,蕴含能被修真者利用的能量。

一块灵石在手,不但可以及时的补充修真者的真元,而且随着道术的发展,符纹和法阵都需yào

越来越多的能量来启动和运气,灵石是非常好的一种替代品。像孔璋身上这件法袍上的御寒符纹就是以低阶冰寒灵石磨成粉,再配以其他材料制成御寒灵液后绘上去。

蜀山云海之中,除去供弟子们居住的七大主峰之外,其他山峰不乏有灵石矿脉。自正道十六派助大楚王朝一统中原后,便一直享有特权,每派都有在自己山门一定范围内自由挖掘矿脉的权力,更不用说借着各派弟子服wù

于大楚王朝的便利,大楚境内任何一个地方出了什么稍大的矿脉都很难瞒过道门。

不过十六派中开采的方式各不相同,像通天玄机派、浩然仙剑宗、金鼎派这种派中人数较少的宗门,加上地处中原,便借着自身在大楚王朝中的特殊地位,与王朝合zuò

开掘,五五分成;像星宿宫、无量府、苍穹派则是远处中原之外,雄霸一方,开采灵石矿除了门下服役的弟子之外,还会驱使被宗门擒下的妖邪,封印了他们的修为,押入矿脉之中。

这种方式倒是学自魔师宫,魔道八宗之中,魔师宫自裴鈺执掌宫主之位后,便一反过去作法,转而与大楚王朝合zuò

,提供给大楚王朝各种符纹法阵技术,因此同样取得宗门开采权,只是其中六成得交给王朝。

魔师宫为开采出更多的灵石,最先把各种误闯宗门之人或是擒下的仇敌驱使去开采矿脉,果然开采量大大增加,品质也提高不少,虽然其他诸派开始不悦,但大楚王朝却是默认。

魔师宫行为虽霸道,但是非常狡猾,自始自终只是驱使误闯宗门的修真者和仇敌,却并不胡乱掳人,因此正道十六派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近几年王朝帝王有意扶持修真世家和异派人士,以平衡道门对王朝的影响,所以除非正道全面对邪宗魔宗开战,否则还真拿裴鈺这老奸巨猾没有办法,其他书友正常看:。

加上自家派中灵石需求益发增长,便有宗门以牙还牙,同样将镇压在派中的邪魔外道驱使前去采矿。

蜀山派原本就是修真诸派中数一数二的大派,当初联合正道诸派助大楚王朝一统中原后,宗门越发兴旺,自羽皓然执掌掌教之位后,光外门弟子便有近万之众,所需灵石矿可以说是诸派之首,能稳超蜀山的也就只有大楚王朝。

迫得他不得不改了宗门规矩,一面减少对外门弟子的各项恩赐,才会有今日孔璋入门之窘迫;另一方面便是设立宗门贡献,方才收支好转。

不过饶是如此,天下间前来蜀山外事弟子处投报之人仍是络绎不绝,蜀山派除了有人引荐之外,五年一开山门,凡略有资质者便可收为外门弟子,其后发展便看来人造化了。

所以孔璋也是倒楣,其实列冷香想断了他与靳青思之恋,本来也有补偿的心思,打算请那位孟长老收他作弟子,便可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奈何不巧。

天下之人如此热衷于拜入蜀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大楚立国得益于十六派相助,之后雄霸中原,对外扩张,威加四海之内,将原本肆虐中土的妖族赶往四极。现在王朝之中,各地御灾建设,皆有十六派不少弟子主持,王朝在每府特设道术仙官一至两名,主政之人御灾防疫、修路铺桥,都问事于仙官,仙官可以道术加持路桥,使路桥坚固远胜从前。

若是府中出现猛兽或妖邪,仙官也会主持清剿,应付不下,便可直报王朝巡天仙府,仙府专责缉拿那些邪魔外道和旁门。

而现在巡天仙府中三名主持之人,便分别是浩然仙剑宗、唯一正气宗以及无量府之人。

其他,如王朝工部若是没有天工派的合zuò

,早就头疼万分,天工派在十六派中最擅法器制造,王朝第一任工部侍郎便天工派的宗主,只是实在不耐其中的政务琐事,才辞了职务,自回宗门修liàn

,:。

再如兵部,人族孱弱,除了修真者外,少有能正面抵抗妖族,而大楚能驱除妖族,除了当时本身人族的诸多修真者都参予了此战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十六派将道门符纹之术贡献给了王朝。

这倒不是说王朝的其他势力不懂符纹,一些修真世家亦有精通之人,但是底蕴之深却没有办法和当时的十六派相比,十六派中通天玄天机派,千年宗门专研于此,试问就算某一个世家一世之中出了个天才,又如何能与这种传承相比?

以灵石配合符纹,再加上军中仙官,大大的增加了大楚的战斗力,这才能将妖族逐个击破,赶往穷极之地。

因此可以说,没有道门,就没有大楚。

道门势力在大楚之中已经根深蒂固,所谓王与道共天下之说,人人皆知,是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前来想拜入蜀山之中,有想求长生的,也有想学得一些道术,走仙官之路直上青云的。

这数代大楚皇家已经深深忌惮道门势力,所以才会扶持其他势力,如修真世家,甚至不顾道门反对接受魔师宫,都是想建立制衡之势。

但是这都不能彻底改变,因为若是离了道门,王朝极可能一落千丈,重回妖族肆虐之时。

道门也不是不知dào

皇家已经越来越不满这种状况,但是十六派除非从此封锁山门闭关不出,否则门下弟子越来越多,诸位内门弟子要修liàn

,长老要渡劫,灵石、丹药需求量越来越大。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介入王朝事务,只有如此维持住王朝不得不倚重于道门的形势,道门才能继xù

享有特权,打压邪宗魔宗,从各地开采灵石、原料中分享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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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掘矿(上)

更新时间:2012-06-29

灵石是大地精华所凝,其中蕴含的能量能被修真者转化为真元暂时利用,因此一般情况下只有掘开原矿后,发xiàn

内中不同,才能分剖灵石,其他书友正常看:。

而修真者中精擅神念者却是可以不剖开原矿,神识强dà

之辈,只需站在矿洞中,便可借神识搜索矿脉,感应到灵气浓郁之处,该处十有**便蕴有灵石。

下矿前的培训倒未这么说,只是说开始修liàn

神识,会有助于发掘灵石,但是外门弟子少有开始神识修liàn

者,听到也不明所以。

孔璋却是因为之前洞悉了气场之理,既然万物皆有气场,那么灵石也不例外。它蕴含大地精华,自然也有自身特殊的气场,只不过经过在谷内以神念扫描那些生命之后,孔璋便明白了,普通人感觉不到一些东西的存zài

,不是这些东西本身不存zài

,而是它们与自己能够感应到的气场频率不一,:。

普通人能感应到的气场频率太窄,只有经过修liàn

的修真者,能感应到的气场频率宽度和广度得到扩展,若是专门修liàn

过神念的修真者,更在一般修liàn

者之上。

孔璋恰好勉强算一个,他比起那些修liàn

神念的修真者,神念的强度自然是差远了,但是在对于神识的基本运用上,某些脑袋不太灵光之辈恐怕还不如他。因为修liàn

神念者多是为配合自己的御剑术或是某门法诀,鲜有直接用神念波动进行攻击,那需yào

神念强度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才有可能。

孔璋却举一反三,悟出神念的另一基本作用其实是修真者用来感知万物气场的路径,神念越是强dà

,感知的范围越宽广,这个宽广不仅仅是指一般意义上的范围大小,而且指能感应到的气场频率。

若是真人境的修真者明白这道理一点不奇怪,因为从炼气境破入真人境,除了专炼**的修真者之外,莫不是在神识上有所突pò

。但孔璋一个连炼气境都没到的初入门者却也明白了这一点,除了自身有些小聪明能触类旁通外,侥幸数次进入那气场感应的境界却是无意中给他打开了一扇门,现在他便是利用这一点来掘矿。

一人分配了一个矿洞,其他人纷纷开挖,孔璋却并不着急,先平心静气,深吸一口气,脑中万物滤空,然后神念起。

初起神念,一无异常,孔璋不死心,不断调高感应的频率。

顿时能感应到自己身周有强弱不同的能量反应,大多数地方和刚才一样没有反应,但是隐隐有几个方向却有稍浓的气息。

孔璋大喜,连忙再度提升感应,锁定那几处的具体位置。不过他到底神念太弱,只能大概确定,却没办法精确定位。

他信心百增,不论怎么说,这种方法的确是有效的。

他牢牢记住大约的方向和模糊位置后,放qì

了感应。这种方法的确有效,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对神念要求太高,就刚才这短短一会儿,他已经感觉非常吃力,而且感应已至极限,如果再提升感应的频率,不是不想,而是怕立即就会昏死过去。

稍事休息,喝了喝随身带来的水,孔璋走到感应到的第一个大约位置,接连十几锄下去,坚硬的山岩被凿开,露出一抹白色。

孔璋差点想纵声大笑,按传授灵石知识的人所授,这正是灵石原矿,只要凿了出来交给专门负责清点的役事弟子,便可估量出到时能从中分离出多少块灵石,以及灵石的品质。

旁边矿洞也传来一声欢呼,显是有人也掘到了灵石原矿,惹得同样初入矿洞的其他人纷纷进去围观,赞赏那人好运气。

孔璋却微微一笑,也不去看,只要证实了自己的办法是有效的,他便与其他外门弟子撞运气的掘矿大不相同了。

他将第一块灵石原矿掘出,约有拳头大小一块,只是不知dào

分离后还有多少,但不管怎么说第一天已经不会空手而回。

孔璋将灵石原矿塞回腰间的矿物袋内,然后又开始搜索起灵石能量的反应来。

第二块,第三块接连入手,第三块更是足呈现火红色,看得孔璋一怔。

如果没有弄错,这是带有属性的灵石。一般的灵石都是白色或乳白色,一般灵石的好处是灵石中蕴含的能量非常通用,不论用来帮zhù

修liàn

、临时补气还是布置法阵,研磨后作为原料皆可;但是缺点就是某些特殊用途时,这类灵石替代,效果会有差别。

而越是高端的符纹或是法阵布置时,如果有属性要求,普通灵石的替代性就越差,甚至不能替代。例如用来御劫所布置的法阵,如果用上一般灵石,便没有了属性相克上的优势,只差那一点,便可能导致兵解。

因此带有单一属性的灵石,哪怕是低阶,虽然比不上中阶一般灵石的宗门贡献,同阶内却是一般灵石的两倍。

孔璋拾起这块火红色的灵石原矿,到底是不是火属性的灵石,只要交给负责登记的弟子时就知dào

了。

不过掘出这第三块灵石原矿后,孔璋便决定休息了,一是的确非常疲倦了,以他目前的状态,这已是神识的极限,再使用神念感应下去,肯定晕迷过去。

而且如果第一天进矿洞就挖掘出过多的灵石,难免让人奇怪。

作了如此计较后,孔璋收拾好东西出了矿洞,来到矿脉出口,将三块灵石原矿交给负责纪录的役事弟子。

这些负责纪录的役事弟子要么是内门弟子,要么是外门弟子中的资深者,才会有机会得到如此轻松的差事,而且一般是固定的。

他们虽然不亲自采矿,但是如果分配到他们队下的外门弟子采到灵石后,役事弟子便会得到其中百分之十的宗门贡献。

别小看这百分之十,一名役事弟子下面最多能负责五十人,除非他们都一无所获,因此这差事其实优厚到了惊人。

这次负责孔璋这队的役事弟子是名内门弟子,但当孔璋把三块灵石原矿交上去时,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一队多是新入宗门的外门弟子,他当然是知dào

的,因此对于初次采矿,能发掘多少灵石他并不抱太大希望,心里还有些叫苦,不能像其他役事一样多分配些入门较久的外门弟子。

想不到孔璋一交就上交了三块原矿,而且其中还有一块竟然是火属性的原矿。

第二十三节 掘矿(下)

更新时间:2012-06-30

役事弟子顿时眼前一亮,对孔璋态度也好些了,这三块原矿交上去最后能从中分离出多少块灵石,现在他也不知dào

,这需yào

炼器堂那帮弟子才能大致判定,多少得看看运气,但最差一块原矿至少也能分离出一块灵石,何况还有一块火属性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错,不错,你第一次进矿洞竟然便有这般收获,我役事多年也少有遇见过。我这便替你记下,不过你的宗门贡献却要等将原矿送交炼器堂管事弟子之后,由他们判定能得到多少灵石,才能计入你的宗门贡献。”役事弟子眉开眼笑的将原矿收起。

孔璋微笑着点头,心头也极是愉悦,拱手道:“这位师兄不知如何称呼?小弟入门已经三月,也就今天是遇上师兄你给我分了一个如此好的矿洞,一发不可收拾。归到底都是师兄之功。”

这马屁一拍,那役事弟子更是心头大爽,不客气的挥手道:“哪里哪里,我姓杨名德全,役事堂内门弟子。我今日也沾你光了,哈哈。”

孔璋见他表情不似作假,心中微微一动道:“不瞒师兄,小弟不辞辛苦入洞采矿,实在是因为近期便要第一次入藏经阁,从中挑选一门法诀来修liàn

。若是天天都能有今日的收获,想必宗门贡献便足够了。”

杨德全眨了眨眼,想了想才回答道:“嗯,我今日心情不错,便多嘴两句。藏经阁每次进去都需得宗门贡献,尤其是你们这些外门弟子,因此挑选法诀时千万小心,其实第一层的法诀往往与楼上的本宗的高阶法诀有一定关系,将决定你修liàn

的方向,需慎之又慎。不然选错法诀,徒然浪费时间,须知我等都没过真人境,未结成金丹,寿元有限,开始便走错路,后边修liàn

便会事倍功半。”

孔璋心中一凛,陪笑道:“多笑杨师兄指点。万幸得师兄指点,小弟就是担心不知dào

该选哪门法诀,也不知dào

到时候第一层中有哪些法诀。”

杨德全将脸一扳,负手道:“有哪些法诀我倒是不能告sù

你了,能对你说这么多已是例外。至于你该选哪门法诀,唉,可惜你是外门弟子,若是与我一样是内门弟子,便可请自己师尊替自己参详一二。”

孔璋无语,再一次感受到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差距,别的不说,光是在修liàn

途径上的指点,便是一大软肋,若是拿这种问题去问座师,一来对方未必能替自己参详,二来又需宗门贡献,其他书友正常看:。

“那不知dào

第一层里可有专门修liàn

神念的法诀?”孔璋最后试探着问道。

“神念修持?”杨德全讶然,摇头道,“我倒没注意有没有专门修liàn

神识的,不过你这时候去选取修liàn

神识,实在是无用啊。”

杨德全苦口婆心的劝道:“外门弟子要晋升为内门弟子,除了被长老们收为门下,或是有足够的宗门贡献,还有一条最常见的路,就是每年的宗门小比和宗门大比时,外门弟子间也有比试,前一百位胜出者定能升入内门弟子之列。你的宗门贡献不拿来选取一门颇具战力的法诀修liàn

,却去选择修liàn

神识,对你无益。那神识修liàn

一时间又不能形成战力,你到时候拿什么参加宗门比试?”

听完杨德全的话,孔璋回到外门弟子的居住地。

整个蜀山云海是以七大峰为主体,隶属于七大主峰的诸长老、首座弟子的居处,又或是役事堂炼器堂这些或是分居于其他山峰,或是建于云海的浮游岛上,每块浮游岛大小不一,地位高的通常岛上面积便大,浮游岛上有法术加持,借着云海禁制之力浮空,各有数百根儿臂粗的铁链连接在最近的山峰上,每日环绕漂浮,是蜀山云海一大奇观。

外门弟子的居住倒是老实的集中在一座名叫凝碧崖的山峰上,由七名役事弟子主持,离峰上峰都需先去通报方可回房。整峰上居住着数万名外门弟子,平时各弟子便按所领役事去宗门各处服役,没有役事的便可在山峰自家居室内修liàn



山峰上有法阵提水,能化云海中的雾气为净水,而这蜀山云海自古便是一大奇迹,终年云雾汇成海洋从未消散过。

蜀山派祖师花大神通将整个云海炼成禁制,将这奇观变成了护佑宗门的一道防护,仅次于七大主峰上的禁制。

云海之外大楚王朝,靠近蜀山派的各城便是外门弟子们的食物来源,外门弟子有些已经辟谷,有些却还未辟谷,其他书友正常看:。就算有已经辟谷的,凡心仍在,看到同门大嚼肥鸡,也会参上一脚。

因此蜀山派的存zài

,外门弟子越收越多,倒是影响了周围诸城的耕作。而蜀山派为了保证外门弟子们的食物,也主动派出弟子协助各州各府。像某一年有地方大旱,便是蜀山派弟子出手,以法术提取地下河水,才救了不少人和保证了耕作的顺利。

蜀山大兴,外门弟子也越来越多,如今这座山峰上的居住已经多次扩建,仍是显得拥挤,孔璋还算幸运,分配的居住分作四室,各有一人,四人同住。听峰上役事弟子说,大约明年另几处山峰上的居住便会建好,到时外门弟子的居住也会大大改善

与孔璋同住的三人,一叫洪兴,另两人叫聂英和孙海。三人都是入门已经数年,孔璋新人初到,一些小事抢着做,比如准bèi

用水和打扫居室之类的,倒也在区区三个月内便与三人混得熟络了。

只是关于入藏经阁选取法诀一事,他先前也探过三人口风,想得到一丁半点消息,但三人都不约同转移话题。如今听杨德全一说,孔璋倒是恍然大悟了,原来宗门比试中,前十位是能成为内门弟子的,怪不得三人缄口不言,如果自己选错法诀,当然对其他所有弟子都无形中少了一个竞争者。

明白这一点后,孔璋也就断了从三人口中知dào

关于修liàn

的念头了。

不过他却决定,如果一月后自己的宗门贡献足够,除了选取一门修liàn

法诀,余下的便试试再选取一门修liàn

神识的。

别人觉得这个没用,孔璋却绝不会同意,别的不说,光是神识强dà

后,自己如果再去矿洞,必然更加省力。

思前想后,计划才定,白天掘矿确实太累,更累的是用尽神念之力,孔璋想到最后,眼前一黑,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十四节 入阁(上)

更新时间:2012-06-30

孔璋醒来时,竟然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不由吓了一跳,这差点就过了进入矿洞的规定时间,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连忙换好那件有简易防护效果的法袍,拿上诸般工具便进了矿洞。

这一次却并非上一次那个矿洞了,也不知是杨德全给他换了,还是有人先占了他的宝洞。

孔璋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记得上一次用神识感应时,隐约感觉到的灵石反应相当不少,如今这洞却少上一半。

幸好是他,换成别人,这发掘灵石的机率也会少上许多,不骂娘才怪。

孔璋心中暗骂一声,不过也不便去寻杨德全理论,此事闹将起来,就算杨德全被责,但从此得罪了他,自己也未必有多大好处。

他凝神搜索,不一会儿就在离地十丈之下掘到两块原矿,可惜都是一般的原矿,却没有遇上上次的火属性原矿了。

当第四块原矿被小心挖出后,孔璋意识到自己身上怪异之处,似乎自己的神念之力有所增强,其他书友正常看:。

上一次掘矿时,孔璋记得每探索一次,便得稍事休息,待精神稍稍恢复再凝神感应。

但是这一次却是一连探索出了两块原矿,他才觉得有点神倦,现在第四块原矿都到手了,但是感觉还有余力,没有上次那般伤神。

这是为何?

孔璋不由大奇,一时间他将灵石锄都丢在地上,干脆一屁股坐下来苦苦思索起来。

想了不知dào

多久,脑中灵光一现,他终于明白了。

只有一种解释,用神念去感应灵石原矿,无意中便有锻炼神识的作用。

怪不得当他上次精神耗尽后,此次再来,便感觉有些增强。

孔璋高兴得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如果这是真的,就算自己在藏经阁中找不到专门修liàn

神识的法诀,也可以先暂时用这种笨方法先修liàn

着。

更妙的是,如此一来,自己回到峰中可以修liàn

其他法诀,役事采矿时却可在赚取宗门贡献同时还修liàn

神识,当真是一举两得。

这一天孔璋共挖掘出了七块灵石矿,哄动了在此峰中掘矿的数千名外门弟子,直叫世间竟然有人运气如斯。

回到凝碧崖,连洪兴等三人都主动跑来询问。

孔璋自是不会告sù

三人自己的秘密,只是怀着兴奋之情早早休息了,准bèi

第三天再去采矿。

孔璋这条路倒是误打误闯撞对了,不过并非没有人知dào

用神念搜索便可感应到灵石原矿。

蜀山派真人境的能手个个都俱备这种能力,但是这些人自身修liàn

都还来不及,哪可能舍得用这种笨方法来修liàn

神识。而且就是真人境的能手,大都也是把神念修持作为辅助,用来配合自己的主修法诀。

内门弟子中大都都是炼气境,虽然也有人开始修liàn

神识,为他日冲击真人境作准bèi

。但是这些弟子都是得其法而不知其所以然,就是说懂得怎么修liàn

神念,却不像孔璋一样知dào

神念还可以这么用的;又或者有人知dào

可以这么用,但是炼气境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内门弟子,自有宗门贡献优厚的役事可以拿到,每月还有固定的灵石丹药,甚至法器发放,又何须像孔璋一般。

因此外门弟子虽多,但至今却只有孔璋一人做出这种怪胎般的事。

没过几日,整个外门弟子居住都知dào

了有这么一个幸运儿的存zài



孔璋倒是怕了树大招风,之后连续三天没敢上交一块灵石原矿,那名役事弟子杨德全每天都替他换一处矿洞,还是一无所出。

其实孔璋在矿洞中用神识仍是一一找出了灵石原矿的大致位置,并且随着神念之力的缓慢增长,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对于灵石原矿的感应比最开始清晰了一些。

只是顾忌着被人发xiàn

秘密,惹出风波,他才故yì

不挖出原矿,装作一无所获的样子,灭了由自己打造的神话。

一连三天未掘出一块原矿这消息又传遍,诸多外门弟子这才相信此人先前不过是运气好到了极点,慢慢熄了对他的好奇。

孔璋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后每天以至少一块,最多三块的速度上交灵石原矿,保持着宗门贡献的稳步增长。

但实jì

上每到一处矿洞,他都会用神识尽量探尽所有原矿的位置,把自己的精神耗尽才会回峰休息,其他书友正常看:。

慢慢的,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他运用这种探测的方式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得心应手。

先前第一天交上去的三块灵石原矿也已经由炼事堂分离出灵石,其中第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矿分离出两块灵石,其实分离后的散碎灵石也可以用于某些用途,只不过这个便不会计入宗门贡献了,由炼器堂当作零散材料给收了。

呈报役事堂计入他的宗门贡献之中,尤以是那块火属性的灵石所获极多,竟然分离出三块火属性灵石,而且是双倍计算,光这三块就给了孔璋增加了三百的宗门贡献。

加上第二天时过于兴奋,忘了藏拙的七块原矿,光是两天内,孔璋便得到了一千二百宗门贡献,加上先前役事的四百,如今已有一千六百宗门贡献在手,进藏经阁已然足够。

不过孔璋却仍然坚持在一月后再去选取法诀,一来有时间看能不能再打听到哪种法诀厉害,二来他是有心想在藏经阁中多选取一门修liàn

神识的法诀,但这是第一次入藏经阁,他也不知dào

到时候一门法诀需yào

多少宗门贡献才够,自是只有多准bèi

一些,以免真的在里面找到法诀,却发xiàn

贡献不足,就悔之晚矣。

一月后,孔璋禀明役事弟子,想入藏经阁选取法诀修liàn



结果役事弟子却意wài

的告sù

他,以前外门弟子一月只有一次进去选取法诀的机会,但是如今掌教真人有旨,宗门小比将至,外门弟子只要宗门贡献足够,便可随时入内。

孔璋听到这消息,颇觉奇怪,似乎从自己到了蜀山之后,宗门对外门弟子宽松了许多,隐有鼓励之意。

回到居住告sù

洪兴等人之后,这几个比自己早来数年的果然有消息来源。

宗门现在的确有鼓励之意,究其根源,却是因为孔璋初上山前,西域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二十四节 入阁(下)

更新时间:2012-06-30

狮驼山三大妖王在西域立国,数个人族国家担心妖族立国后对人族不利,欲结成联盟共抗,其他书友正常看:。不料那三个妖王都是杀伐果duàn

之辈,立起狮驼山妖军发起屠国之战,将西域诸小国中的流沙国屠灭。

流沙国虽小,但在西域小国中却是影响巨大,国中国师出自中原正道十六派虚无感应宗门下,是虚无真人的师弟,早年访友至西方修真界,被流沙国老王挽留成为国师。流沙国小张太子更是异数,兼修流沙国皇室落日神枪以及虚无感应宗两派之长,虽是国师飘渺真人的半个弟子,但是实jì

修为却不在其师之下,只在其师之上。

流沙国最最难以应付的还是国中有五大神龙,有五只与流沙皇室订有契约,具有北海龙族血脉的蛟龙守护。

因此流沙国虽小,但实力却是诸小国中前三之列,竟然都被狮驼山攻破都城,传闻老王战死,国师和小张太子仗着虚无感应宗名震天下的秘法才逃出生天,赶往中原求援,五大神龙更是一只不存,据说全被那大鹏妖王吞食干净,半点不给北海龙族面子。

这是自大楚王朝驱逐妖族之后听到过的妖族最残暴之事,影响之大非同小可,代表妖族有想卷土重来之势。虽然中土之外并非大楚直接领土,但是既然西域诸国受害,难保下一次便不会侵入大楚。

因此消息传回后,大楚兵部立即加强兵备,加强兵备便需各项准bèi

,包括训liàn

士兵,准bèi

物资,派遣道术仙官。如今的大楚军队无论是从装备还是作战上,都与道术息息相关,就算是士兵训liàn

,模拟实战时,亦有仙官以撒豆成兵术相辅。

这自然是少不得正道诸派,何况就在孔璋上山那日,恰好是飘渺先生和小张太子亲上蜀山拜访羽皓然,听说连其师兄虚无真人都来了。

商议的结果,外门弟子们自然是不知dào

,不过随着这件大事的发生,一些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例如外门弟子可以和内门弟子一样,只要宗门贡献足够便可随时进藏经阁了。而且据洪兴这些人向认识的内门弟子打听,宗门确有鼓励之意,希望大量外门弟子加紧修liàn

,早日位列内门,便会被派遣入军中服役,甚至可能上阵与妖族厮杀。

最后洪兴三人还吞吞吐吐爆出一个惊人的内幕消息,极可能本次宗门小比开始,外门弟子升为内门弟子的名额不再仅是一百名,但具体多少还没打听到,有说三百名的,也有说五百名的,更有人夸张的说是一千名。

听到这消息,孔璋也不由一喜,他对现在宗门大量利用外门弟子服役一事心中早有诟病。

这种服役,其实就是在免费利用劳力,而给外门弟子的福利却极少,只是给他们一个希望,给一条竞争相当激烈的路让所有人去无声的拼杀,互相竞争。

能想出这办法的人委实厉害,可以说对蜀山派非常有利,不但有大量近似于免费的劳力可以用来维持内门弟子和长老们的修liàn

,而且五年一小比,十年一宗门大比,能从中脱颖而出的人,必然比同辈高出一筹,以庞大的数源作支持,自然人才辈出,蜀山派近千年来始终坠,执诸派之牛耳不是侥幸。

怪不得这几百年来,其他诸派也开始有模仿蜀山之意,只是蜀山抢了先手,而且其他诸派不论是派中能手还是底蕴都不及蜀山,纵有心也难成第二个蜀山。

受此消息刺激,孔璋越发想快点选取法诀开始修liàn

,屈指算来,离宗门小比之日已不足两年。那孟长老闭关还不知dào

要多久,宗门小比未必会出关,若是等到大经,还有七八年之久。靠攒足贡献来成为内门弟子,也不知dào

需yào

多少贡献,想必是一个不菲的数字,就算不再低调,每天上交十块灵石原矿,也不知dào

够不够?

而且孔璋上得山来,抛开被夜照空挟制,也是想的求长生,要求长生,如果就靠这般一直当免费劳力当足近十年才能转为内门弟子,那岂不是被人抛得远远的?

因此参加宗门比试,列位内门是孔璋打定主意之路。

别了洪兴等三人,孔璋拿着役事弟子处领来的出云仙牌和号牌,登上云海浮槎,直奔七大主峰之一的天柱峰,其他书友正常看:。

云海既是景观也是禁制,因此要离开本峰,前往别处,能通晓禁制者自然是无妨,否则便是能御气飞行之辈触动禁制也会生出危险,更不用说外门弟子,去其他峰服役时,便需借助出云仙牌和云海浮槎。

出云仙牌上的符纹能让持者通行于大部份蜀山派非紧要之处,而云海浮槎却是较为低级的浮空舰,舟上加持特殊符纹,故能通行云海。

云海浮槎载着孔璋浮行于云海之中,虽说是舟,其实是类似梭形,通体不知dào

是以什么材料打制而成,整个云海平时共有十艘云海浮槎往来于各峰固定路线,周而复始,只要有出云仙牌便可登舟。

云海浮槎抵达天柱峰,孔璋出舟后将自己号牌和出云仙牌交予守峰弟子验证,方许前往峰上藏经阁。

这一路上白玉为径,种满香花异草,不过孔璋却目不斜视,一心赶路。来此数月,他已明白,这些花草或许对自己修liàn

有一定用处,但是却并非是给他们这些外门弟子留着的,出云仙牌可只能保证自己行走在这条规定的白玉径上无事,并不代表自己胡乱伸手会没事,何况万一被峰上执事弟子发xiàn

,一个毁坏公物或是偷盗的罪名,足以让他彻底没有机会列位内门。

路径数转之后,眼前豁然开谦谦君朗,出现一个足以容纳近千人的演武场,演武场对面便是藏经阁。

与其说是藏经阁,不如说是藏经塔。

藏经阁是一座通体尖锥形的建筑,最奇异处通体似乎是出自同一处的材料,使得整体看去浑然天成。

孔璋信步过去,向执事弟子递交号牌,号牌代表他在蜀山派的编号,执事弟子只需一验,便可查到他的宗门贡献有多少。

第二十五节 选法(上)

更新时间:2012-07-01

执事弟子验过号牌之后,微微点头,“你可以进去了。”

孔璋大喜,不过随即又被执事弟子叫住。

“原来你就是孔璋。”

孔璋不由大奇,自己与这位执事弟子从未见过,还好下一句话便解了他的疑惑。

“家师孟浩然,在下白方。”执事弟子淡淡的道,“听说你是列仙子本想荐自家师门下,不过家师入关在即没有答yīng

。不过入关前,家师已经叮嘱我等,若是遇上你,能方便就方便一二。”

孔璋越发惊喜,这数月来在蜀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白方见孔璋的样子,微微一笑,将手一摆道:“你也不用这么般欢喜,我能做的也是不违反宗门规矩的前提下给你稍开方便。”

孔璋连忙施礼:“哪敢让白师兄为难,只是小弟尚是第一次前来藏经阁,对里面一无所知,师兄捡能说的指点一二,已是万分感激。”

白方见他如此识趣,便笑道:“里面有什么法诀,按宗门规矩是不能说的,实话告sù

你,外门弟子进去,就算是第一层的法诀也并不会全呈现在你面前供挑选,却得看你的缘法了;只有内门弟子进去时,法诀才会一一呈现。”

孔璋微感失望,白方又道:“里面法诀虽不少,但是大致可分为法、术、体、用、补五大部,若是再细分下去,每一类又可细分太多。所谓术,就是比较单一的某种驱使法门或是道术,此类法诀偏重实战,但若是无与之相配的法,威力未必能尽显;所谓体,就是专修身体的法诀,内里又可分为三类,一类专炼身体,开发潜力,提升战力,另一类却是能延长己身寿元,但拙于实战,能将两类都结合起来的,第一层法诀稀少无比,几乎没有;所谓用,估计对你用处不大,这类法诀讲求的是道术或符纹用于法器之理,兼有材料、丹药、推演天机等诸般杂学,这一类繁杂无比,而且每一门都十分艰深,非有十年之功,不能登堂入室,你就算选了,也绝计来不及助你参加宗门比试,:。”

孔璋听得连连点头,感到这白方确是真心替自己考lǜ

,不由好感顿生。

“倒是将来你再入藏经阁,可以从中选取一项杂学。”白方叹口气道:“家师此次不知何时出关,若是你入不了内门弟子之列,去选门杂学,就算不能服役于兵部,日后家师荐你去大楚地方上做个道术仙官,你也得有几分真材实学方能坐得稳。”

听白方继xù

说下去,孔璋算是又明白了一点。蜀山这么多弟子,包括内门弟子在内,日后若是突pò

不了真人境,便注定与长生无缘,而且也没办法继xù

进军天道。便会有许多人转而热衷于红尘,愿意前往大楚做名仙官;何况现在如此多的弟子中,本身便有相当一部份是从一开始就想走这条路,而不是想来修长生的。

大楚取材现在有三条路,朝廷科举,世家勋贵,还有就是道门仙官,其中最特别的就是道门仙官,仙官们几乎是自成体系,虽然也听命于皇室和政事堂,但是谁都知dào

,真zhèng

在背后掌握仙官们的是道门长老会,那是由正道十六派组成的联盟机构之一,统一对外。

道门仙官们本身在政事堂便有极大的发言权,凡是涉及需yào

道术服wù

于世俗的,他们便是权威,掌握着话语权,普通儒士出身的宰执们只有干瞪眼的份,就算是世家勋贵们与之联手,在这一领域也没办法相抗,别人要插手进来,非常困难。

大楚这一代帝皇武帝是除了开国大帝之外最强势的帝王,大力支持世家勋贵,想削减道门的影响,但历经百年,也不过才在中央权枢撬动三分之一,这还是道门克制的结果,各地方仙官上,武帝和世家就算有心,也没有那么多人力去替换,只能依旧任由道门把持。

最令人忌恨的是,这些仙官也可以参加科举,也可以由宗门推荐担任仙官之外的职务。

不过孔璋从一上山开始就没打算走这一条路,他想的却是修长生,并且以自身实力成为修真界中的传奇,:。

白方继xù

说下去,最后一类补却又可分为续、解、补、改、注、纪等十余类,这最后一类却很少是单独的修liàn

法诀了。简单的说,宗门历代先辈对宗门法诀的增补修订称之为续和改,对某本法诀修liàn

时的心得体会称之为注,专门针对某种法诀所作的通篇解释称之为解,甚至有数位同修一门法诀的大能某日的讨论中发xiàn

了什么前人所未见的,只要稍有价值亦可命身边服役弟子记下然后送交藏经阁所属录籍堂,只要录籍堂验证评估通过,便可存入藏经阁,自羽皓然设立宗门贡献以来,还可加上一笔宗门贡献在人头上,这一类便称之为纪。

只是这一类对孔璋而言,或许日后有用。最后一类补可以说是凝结着蜀山派上万年来历代先贤的经验,宗门法诀修liàn

之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准确的掌握修liàn

之道,比如某本法诀上说某种窍穴在脐下三分处,但是人体各有不同,若是认死理,便可能找不到这处窍穴。

若是有老师,便轻松得多,当会指出其中不同;若是自己修liàn

便麻烦多了,稍有不同,只能自己不断尝试,这其中自然风险大增,轻则延缓修liàn

,重则一个不好就像孔璋当日岔了气机。

所以有师无师,有宗无宗,那大是不同。那些海外散修独居海外,天材地宝不少,却犹自结识中原大派修士不及,不说其他,万一自己修liàn

时的盲点能得一言而醒,便是莫大机缘。

稍有资质之人,首先也是愿意投在各大宗门之下,哪怕是邪道九宗、魔门八道这些被正道十六派打压得已经衰败的,便是因为这些宗门始终有千年底蕴,远超过海外散修。

海外散修不管强横之辈,但是只要一个渡劫失败,那一脉便可能自此烟消云散,若真是能屹立千年不倒的,那是少之又少,强如北海烛龙这等已经晋身天妖位境的超级妖王,能破境成功,也是得了蓬莱岛二圣的指点,因此北海烛龙府与蓬莱岛门下现在都是莫逆之交。

第二十五节 选法(下)

更新时间:2012-07-01

得了白方指点,孔璋心中有数,他这第一次要进去选取的法诀最好是第一类“法”,法类是综合最强的,里面有如何修liàn

真元气机,同时还有如何运使这些气机的法门,这便接近于术了,只是未必有专门的术那样强力;至于还涉及不涉及其他杂学,便得看是具体法诀了,:。

若是选取术的法诀,孔璋也不是不可以,因为他本就修持有桃花真人留下的阴阳仙宗法诀,甚至连五蕴气的修liàn

法诀手上也有了,用来驱使术诀,一样有杀伤力。

但是若是为以后着想,却现在就得下决断,既然入了蜀山,如果真元道法修liàn

上不承继蜀山道统,日后五蕴气就算修liàn

下去,遇上瓶颈,难道去找死鬼桃花真人?

当然,孔璋也有打算,自己现在只能在第一层选取法诀,五蕴气说什么都是真人境的桃花真人的修liàn

法诀之一,手上好像还有一本更厉害的什么庚阳赤阴真气,两者应该都强过自己在第一层藏经阁选取的法诀,若是有时间就当是研究邪宗,也不妨拿来练练,他日下山行道,说不定有用处,所以这入山以来几个月,孔璋都不曾断了修liàn

,更是在月前神识得到突pò

时,便开始了尝试修liàn

那五蕴气,虽然还没未进入下一阶,但比才入感应境第四阶玄胎平育天时已强上多多。

谢过白方之后,孔璋迈步,白方最后又叮嘱了一句:“藏经阁乃是宗门洞天之地所化,第一次入内选取法诀后,若是宗门贡献足够,可再付出一千,允准呆上一日。”

最后之语似有深意,孔璋虽不明白,但是料想白方对自己是善意无疑,自己这一月来依靠神念识矿,不声不响的已经将宗门贡献积攒到近万,除付出了入阁必须的五百之外,还有八千多,若是选法后还有剩余,便听白方之言,再付出一千留在阁内看看有什么好处。

一道缝隙出现在那尖锥状的塔体上,缓缓扩大,仿佛拉开了一扇光门,内里透出灼眼亮芒,任孔璋如何运足目力都看不清里面,只神识忽然灵动起来,隐隐感觉里面与外界大不一样,仿佛另一世界一般。

孔璋迈入那无限光明之中,只觉踏身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异界,脚下明明是虚空,却仿佛有实地,四周充斥着乳白色的光芒,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吾乃录籍执事之一,负责监管此地,你可在沙漏时间之内选取法诀,若是想去第二层选取,亦可向本执事提出,只是需再付出五千宗门贡献,其他书友正常看:。”

“多谢。”孔璋向虚空中声音施礼道,“弟子孔璋,才入宗门不久,第二层尚无法前往,只想在第一层中选取一本适合修liàn

的法诀,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呵呵,来此选取法诀全靠缘法,又或者你有老师来前预先指点,大道艰难,哪有便宜随便给你?若是修道这般容易,便失了当初祖师贯通洞天,立下规矩之意。好了好了,这便开始了。”录籍执事喝道。

随着这句话,孔璋发xiàn

自己一旁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金色漏斗,内中不断有金沙粒掉落,知dào

只要沙漏漏尽,自己的选法时间便到。

自远处的无尽虚空中,各色光点飞来,有的快,有的慢,每一个光点中都有一本法诀。

孔璋静下心来,并不着急,运足目力望去,却见头一本是通明御剑法,应该是一本基础的御剑法诀,但是自己已经有了天羽剑诀,一时倒不缺御剑术,这本虽称为法,但应该是算作术部法诀。

光点纷呈而来,孔璋细数一下,足有近百之多,围绕着他如蝴蝶采花般旋转不休,时远时近。

坐忘起息法、青龙引水经第一卷、元阳纳虚诀第一卷、太平守形图(残)、观天蹈形纪、日月含景录,不一会儿,孔璋便看到了七八个名字,相当一部份还是写的第一卷,这代表这一层中就只有基础部份,如果选取了这门法诀,要得到后面的,就需yào

进入第二层和更高的层次去寻找。

孔璋将这漂浮在空中的光点一一看去,仍是没有出手选取,朗声道:“不知弟子可否取下一本一观,若是不选,可有妨碍?”

“你当然可以随便取下一观,只是这观阅时间也在你沙漏时间内扣除,定下哪门法诀再告sù

本座,然后再查验你的宗门贡献是否足够。”录籍执事答道。

孔璋大喜,凝神看去,从飘近的一个光点中抓了一本法诀出来。

这门法诀叫黄庭安魂经,整本法诀似帛非帛,帛纸里隐绘有什么隐秘符文,如水印般深藏在法诀图文之下。

孔璋看了这半天,其实已经决定选取什么法诀,虽然他不知dào

到底哪门法诀才是蜀山派的根本法诀,但是挑本名字拉风的想来没错。

“念你是初次入阁,本座提醒一句,这藏经阁中除了我蜀山宗门本身的大*法嫡传所录从低到高脉络相继,还有历代先贤所留注解、讨论,除此之外,诸代弟子行道天下所得异派典籍,或是与别派交换法诀所得,若是经过录籍堂评估,只要不是极度邪恶,都有可能收录于此。只是异派法诀不在本派传承之内,你选取之时须得注意。”

孔璋一惊,忙出言相谢,不过他现在之所以还拖着时间,甚至刚才询问能否一观,主要是想挑出一本专修神识的法诀来。

藏经阁第一层已出现在孔璋面前的法诀来看,至少有半数是异派法诀,剩下一半中三分之一是对一些本派法诀的注解、讨论纪录,也就是说大部份的法诀,若是外门弟子选了,成就有限,除非能恰好选中有蜀山宗门传承的法诀或是属于异派但有后续的法诀,有些异派法诀被蜀山得到了,蜀山派自然也有人一直修liàn

下去,并演化推绎,转化为蜀山宗门自身的传承。

不过这并不代表那些没有后续的对外门弟子就没有用,因为外门弟子中有很多并不是一心求道,而是想学一两门法术就去行走天下或是投入大楚王朝之内,那么挑选一门没有后续传承的法诀,甚至专挑术部法诀反而最佳,不求长生,只求纵横。

孔璋当然不是,他打开黄庭安魂经一观,却是大失所望,这经里倒也讲的是温养神识,但是似乎偏重于养生,讲求的是稳固黄庭,也就是说这门温养神识之法炼下去,最有帮zhù

的是增长寿元,若是能得到一门讲求炼体增寿的法诀相合,那是相得益彰。

但对孔璋却是鸡肋,虽也有温养神识之功,但是效用不对,太过温和,孔璋所想,起码得对自己修liàn

御剑术有帮zhù

吧,里面什么少思十三法,对御剑可是半点用处没有,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只得丢了这本黄庭安魂经,这经一离他手,经下隐含的符文光芒一闪,便若有生命一般重新爆闪出一团光芒,悠忽间飞起加入环绕之列。

这时沙漏时间已经过了四分之一,孔璋又抓下一本洞玄子说符文纪,这本却是蜀山先贤中一个名唤洞玄子的前辈所录自己对玄门符文的见解,幸运的是此人所说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相反却是从最基础的说起,看得孔璋大喜,他的计划中,除了修liàn

神识之法,如有可能,他还想再多拿下一本关于符文的,这本正合心意。

他便将这本暂留手中,又凝目继xù

寻找。

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选定。

光点一敛,法诀入手,上书三个奇形大字“搜神诀”。

孔璋翻阅看去,不由大喜,终于让他找到,这本搜神诀果然是一本修liàn

神识的法诀,开头几句,孔璋便只明白一句,但这一句却是已是与他在矿洞中用神念四处扫描灵石原矿隐隐能映证。

这本法诀比刚才那本黄庭安魂经可深奥多了,竟然也会出现在第一层。

孔璋正自奇怪时,录籍执事的声音响起道:“老夫多句嘴,此诀倒也不凡,不知是哪代先贤行道时得来,首座曾有极佳评语,可惜没有后续,才会放入第一层供人挑选。这数百年来,此经从未被选取过,因为此诀没有后续,想继xù

修liàn

下去便缺了传承,而且外门弟子中少有人开始修liàn

神识,你定要选取这本,可曾想清楚了?”

听得此诀没有后续,孔璋忙仔细一看,才在搜神诀三字旁边又看到三个小字“第一卷”,这才释然为何会放入第一层中,当真可惜了。

他主意已定,这要在第一层中就找到蜀山派本宗的神识修liàn

之法恐怕是无比艰难,而且依白方之言,第一层所有法诀并不会在自己入内时全部呈现出来挑选,因此纵然真有,自己这次似乎也挑不到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禀告执事长老,弟子就决定选取这本,还有意选取手上这本关于符文的。”孔璋恭声道。

“这两本,一是符文,一是神念,对于真元道法的根本大*法,你舍弃了吗?”录籍执事讶然道。

孔璋抬头,他早胸有成竹的一伸手,又从早就看准的一团光点中抓落一本法诀。

“弟子还想修liàn

这本法诀。”

“唔,是破体无形剑qì

。”录籍执事淡淡的道,“洞玄子说符文纪需得八百宗门贡献,搜神记需得一千八百宗门贡献,至于这本破体无形剑qì

,乃是我蜀山派正宗基础法诀之一,需求五千宗门贡献,三本一共七千六百贡献,你恰好还有八千六百贡献,倒是够了,剩下这一千贡献,你可愿意也付出来,如果付出,便可留你在此多呆一日修liàn

法诀。”

孔璋得了三本法诀已是万分高兴,正想拒绝了赶紧拿着法诀回去修liàn

,忽然听到这录籍执事后面的话,便想起白方的暗示。

“弟子愿意再将剩下一千宗门贡献付出,在此修liàn

一日。”

“呵呵,那就便宜你了。”一声长笑,虚空之中忽然生出一只亩许大的大手,将漫空飞舞的各卷法诀尽皆纳入手中。

“这三本法诀七日之后,本座便会收回,你且先呆在此修liàn

一日吧。”

三本法诀,洞玄子说符文纪暂不需yào

,搜神诀孔璋虽然恨不得立即就开始修liàn

,但是这本法诀中尚有很多看不明白之处,得以后慢慢揣摩,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于是他打开了那本破体无形剑qì



第二十六节 修炼(上)

更新时间:2012-07-02

云海浮槎上,孔璋背负双手,目光落在无尽云海之中,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终于明白白方的暗示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在那藏经阁中修liàn

一日,竟然有在外边十天半月的效果,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难怪白方叫他多付一千宗门贡献留在其中一日。

可惜,只能留一日,他身上的宗门贡献也只够一日。

这番藏经阁之行,可以说是把之前整整四个月积攒下的宗门贡献花了个精光,但是孔璋却只恨不得再有几千宗门贡献让自己可以在藏经阁多留下几日。

孔璋隐约猜到在自己之前进入藏经阁的外门弟子想必没有人愿意付出这一千宗门贡献,得到想要法诀的在听到询问时,人的习惯性思维就是尽快离开回去修liàn

,而不愿再额外付出一千宗门贡献。

这一千宗门贡献虽然说来不多,但是对于每个初进藏经阁的人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如孔璋这般第一次进去时竟有近万的宗门贡献,已是强过一般人甚多,所以才能一口气选取了三门法诀。

在藏经阁这一日的修liàn

,孔璋只觉顺畅到了极点,而且气机运使时,如水银泻地,比平时修liàn

快了数倍,周身更是毛孔大开,隐觉有气息包裹浸润。这气息却并非坏处,孔璋隐约能感觉到这气息有极浓的灵气,能随着自己的气机运转化为一丝丝的真元。

故此,以他才感应境第四阶玄胎平育天的修为,只经这一日的修liàn

便又有所增长,直攀此阶巅峰,要是能再多呆个几日,保不定能达到元明文举天。

不过已经足矣,既然得到了想要的法诀,孔璋便有信心修liàn

下去,不日一举进入元明文举天,到那时便可修习天羽剑诀中的天羽御剑术。

孔璋却不知dào

,当他离开藏经阁后,藏经阁内那奇异的空间中,一个白袍长须的矮胖老者和他认识的白方一起出现。

“多谢秦师叔成全。”白方躬身道。

藏经阁隶属于蜀山宗门录籍堂,录籍堂共有十七名长老负责,其中有十名长老是专责拱卫藏经阁安全的,称为执事长老。这矮胖老者秦广正是其中之一,白方是内门弟子,却只是藏经阁役事弟子之一。

“既然是老孟的意思,我也不过做个顺水人情,你我都没有违背宗门规矩。”秦广抚须道。

白方道:“此子本是星宿宫列仙子援引想荐入家师门下的,不过按家师之意,因为四九重劫将至,似乎不想再收徒,纵然勉强收了,只怕也没有余瑕指点。因此才在入关前嘱咐我等,若是平时遇上此人,能照顾就照顾一二,算是还了列仙子所托。”

“唔,原来是列冷香荐来本派的,奇怪,她为何不直接引入她们星宿宫门下呢?”秦广纳闷道。

“这个弟子也不知dào

。”白方道,“不过,若是此子一心修道,也未必不能从外门进入内门。以师叔观来,不知dào

觉得此子如何?”

“他选了一本符文的法诀,是我蜀山先贤一代符文仙师洞玄子所著,不过却非是那些高深之学,恰好是洞玄先师为后辈弟子特著的入门法诀。”秦广想了想道,“还挑了一本破体无形剑qì

。”

“破体无形剑qì

?”白方吃了一惊。

“正是破体无形剑qì

。”秦广道,“这本法诀所需宗门贡献差不多是第一层中最多的,想不到他进来竟然有如此多的宗门贡献,这数百年来,第一次进入藏经阁选诀的人,除了你们这些内门弟子,在外门弟子中,他算是第一。”

“不瞒师叔,那破体无形剑qì

,弟子当年都曾想修习。”白方道。

“这破体无形剑qì

在本宗基础法诀中也算得上是一流法诀,第一层诸般法诀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不过此诀最重yào

之处倒不是这些,因为基础法诀再厉害,也顶多支持他修liàn

到炼气境,到时就要看他能不能突pò

,如果能突pò

,此诀就会转化为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秦广缓缓道。

“此诀真zhèng

的秘密在于,它是修liàn

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基础!”

“啊?!”白方不由再吃一惊,若是他知dào

孔璋其实并不知dào

此诀的厉害,只是看名字很威武霸气,所以选取了这门法诀,否则更要大叹他好命了。

“你也不用羡慕,内门弟子中也有不少在修liàn

破体无形剑qì

。不过你看有几个能将破体无形剑qì

转化为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更不要说把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修至大成,至于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宗门近千年来,也就只有你叶师叔修成了,连掌教真人都没去挑zhàn

修liàn

这门剑诀。”

白方这才收起讶容,“师叔说得也是,这门剑诀太过艰难,也只有叶师叔那种人杰方能成功。”

“罢了,七日后那三本法诀会自动收回,你再走一趟将这本诸界志以你师傅的名义赠给他吧,老夫也就算是完成了你师傅所托。”秦广袖中飞出一本书,落在白方手上,接着白袍一招便消失不见了。

--

孔璋自回到凝碧崖,七日内便强行把这三本法诀记下,以免七日后被收回时还没记忆完。

七日后,他正想再记一次时,手上、桌上一振,三本法诀内的水印符文同时亮起,凌空飞起,直投窗外。

孔璋大惊,不过想起秦广的话,知是录籍堂收书回去,便不敢阻拦,好在这七日尽心记忆,已全都记下。

接着房外却有人唤他名字,他出去一看,却是白方。

白方神色复杂的打量了他一番,“你所选法诀可都记下了?”

孔璋连忙说都已记下,白方点点头道:“那就好,家师不知dào

何时才能出关,暂时不能收你入门,你只有自己多加努力,方不负列仙子一番心意。”

孔璋虽对列冷香没好感,而且此女强行分开他和靳青思,虽说白方等看在列冷香面上照拂了他一二,但他领白方之情,却不会感激列冷香那婆娘,没她坏自己好事,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星宿宫弟子加靳青思的未来道侣了。

白方向他递过一本书,看模样与他从藏经阁中携出的法诀几乎一样,不由又惊又喜,难道是白方之师因为暂不能收他入门所以赠下法诀?

打开一看,却根本不是什么法诀,不由大失所望。

看着孔璋的失望之色,白方不动声色的道:“你切莫失望,此书名唤诸界志,说起价值,不在藏经阁法诀之下。它是宗门集合了诸长老之力,以所有人的见识加上录籍堂所录编成,是对修真各界的介shào

。本来此书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得到,不过现在特地给你一册。”

孔璋这才动容,明白手上这本诸界志的价值。他在修真界就一新丁,不知dào

的东西太多了,如果有这样一本书,对他帮zhù

之大,至少是不亚于那本洞玄子说符文纪。

谢过白方,孔璋把诸界志也收好,白方完了使命告辞而去。

第二十六节 修炼(下)

更新时间:2012-07-02

自此,孔璋便全心全意开始修liàn



平日在凝碧崖便修liàn

那破体无形剑qì

,若是去矿洞,便依照那本搜神诀所载修liàn

神识,同时挖掘灵石原矿。随着他修liàn

那搜神诀,加上感应灵石原矿双管齐下,神念之力果然也突飞猛进。

最明显的例子,以往在矿洞中感应原矿只能模糊定位,但是两月之后,识海之中已经比较清晰的感应出矿洞表层原矿的位置,甚至隐隐还能感觉到矿洞土层之下还有一些隐藏较深的矿石,这些气场频率有的与灵石原矿的气场有异,却又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孔璋仗着比以往强盛了许多的神识在一块灵石原矿之下继xù

深挖,却挖出一块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灵石原矿,交予役事弟子。三日后传来消息,他这次挖得的竟然是一块灵玉原矿,而非灵石原矿。

灵玉具有灵石的效用,但却又有灵石所没有的效用。灵石是一次性消耗品,只要耗尽灵石中所蕴藏的灵力,便会化为粉末。而灵玉则不然,灵玉若是耗光了其中灵力后,却还可以作为储用品使用,即可以向灵玉中逆向注入己身真元储藏起来。

因此灵玉比灵石更加珍贵,品阶越高的灵玉,能接受的储藏量便越大。

一块灵玉是同阶灵石的百倍都算便宜,灵玉是可以直接用来制成某些法器的载体材料。

可想而知,光这块灵玉就给孔璋带来了一万以上的宗门贡献,顿时轰动了所有外门弟子,有人记起数月前也是这个名字身上发生过的事,曾在第一天入矿洞就挖到火属性的灵石,第二天连续上交七块灵石原矿的旧事,一时间孔璋之名又引人关注起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就在风口浪尖,孔璋在进入蜀山半年后,不声不响的跨过门槛,步入元明文举天,这意味着他的真元气机外放可以达至百层之多。达到这种程度,才可以开始修liàn

御剑术了。

天羽剑诀是专修御剑之术,但对御剑之理其实讲得倒是少了一点,为此孔璋又去了一次藏经阁,花了三千宗门贡献借阅了一本蜀山先贤所著关于御剑和剑qì

的笔记。

换成其他外门弟子要是知dào

他随随便便就花了三千宗门贡献只借阅这样一本对于战力没有实jì

提高的笔记回来,定然大呼浪费。

但是孔璋却不会同意,到现在,他已经略为明白这些大派宗门的底蕴便在于此,此举看似浪费,实jì

却是为自己打下坚实的基础,能早一步了解,便能提前规划自己所学。

这对于内门弟子来说的确是不太需yào

,因为可以请教师傅,甚至连这书也不需借阅,直接询问师傅即可。但是外门弟子没这福利,便只好花宗门贡献了,但是孔璋认为,除非自己也像很多外门弟子一样,目标就只是将来下山去大楚当个小小道术仙官,否则能多学一些便要多学。

至于宗门贡献,这东西就像世俗中的金钱一样,如果自己将来下山时挂了,就算有几十万几百万宗门贡献又如何,还不如现在能多学一点,将来下山说不定就少一分危险,多一分机遇。

何况现在凭着他找矿的本事,每天的宗门贡献倒不太愁,除非是将来要步入第二层选取更高深的法诀。

他看了笔记,才明白依剑诀修liàn

出来的剑qì

与御剑之不同,前者其实仍然是真元气机的路子,而后者却必须依附于剑器。修至极处,前者是以己为主,以器为辅,而后者却是反过来,御剑三层大境界,驳剑、御剑、身剑合一,在其上还有什么御剑雷音,御剑化丝,御剑化芒其实都是身剑合一的衍生。

御剑之理也明白了,万事皆备,独欠一口剑器而已,:。

不过这却暂时没办法可想了,因为真zhèng

的飞剑难得,至少对外门弟子是如此。

孔璋把天羽剑诀已修liàn

得精熟,却独独缺了一口飞剑来演练,只能勉强趁下山购粮时买来一般精铁长剑作练习之用。但是凡铁不堪,根本禁受不起百层气机的驱使,神识附在上面,感觉操控起来极为生涩,最为要命的是气机陡发之时,长剑便会突然爆为漫天铁屑让人好不扫兴,种种精妙之处只得作罢。

这般下去,这御剑之术看来是只能一直停留在驳剑的境界,而无法踏入真zhèng

的御剑境界了。

无可奈何,孔璋只得暂息了御剑术的修liàn

,又把时间留给破体无形剑qì

,甚至还不忘修liàn

一下阴阳仙宗的五蕴气,这门法诀据说修至极处能十指生出风雷,期间他也开始翻阅洞玄子说符文纪和那本诸界志。

符文暂时是没得办法去学的,虽然他读了洞玄子说符文纪,甚至花了两千宗门贡献求教了一位可以教授符文的座师,对于符文之理已经稍通,但是离作符以及在法器上刻印符文,却是还有十万八千里。

这倒不是他作不出来符,而是不需任何媒介物作符那是高阶符文师才有的本领,以神识为笔,以真元为墨,刻印虚空,号令鬼神。

而一般的符文师还是需yào

大量媒介才能作符的,并且要有相当的练习才能准确无误的作出正确的符文,这意味着不菲的材料,甚至是天文数字。

孔璋之前还觉得宗门贡献足够,待从座师处知dào

练习符文的花费后,便觉得自己实在是个穷光蛋了,只得暂时作罢。

倒是那诸界志真的极为有用,孔璋读后总算大致了解世界是个什么模样。

蜀山派所在的大楚身处之地被称为中原,古称九州之地,但实jì

上大楚立国后,已不止九州,共有三十一州道,修道之人更习惯把这三十一州道划为东南西北中五方修真界,:。

而这一切,不论是中原还是中原之外的四极之地,又都是在一块被称为东胜神州的大陆上。

东胜神州之外,尚有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和北俱芦洲。

四大部洲之外还有没其他部洲便不得而知了,这便是主世界的大致模样。

主世界之外,尚有不知dào

多少异界,佛门称为三千世界。之间的关系,就像主世界是一个大气泡,三千世界便是依附于大气泡上的小气泡。

三千世界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路径互相沟通,必须经过主世界,因此主世界才会如此重yào



传说中有一些极厉害的妖族便是某一异界生命降临主世界后的产物,在远古时与古修士们有过惊天动地的大战,主世界几乎沦落,直至道门崛起,助大楚一统中原,将妖族驱赶至四极之地。

诸界志还解开了孔璋之前的一个疑惑,就是在藏经阁中为何会修liàn

起来十倍于平时。

按诸界志所说,藏经阁内有些空间应该是洞天所化。所谓洞天,大者就是某一个较小的异界,只不过已经被道门探索开发,并掌控,里面的天材地宝,特殊材料自然也归道门所有,原有空间也被改造;小者则是那些异界也是会毁灭的,当其毁灭后,仍然有空间碎片存zài

,形成不完整的或是有缺陷的微空间,如果能找到入口,便也可以改造为洞天。

蜀山派之所以占据蜀山云海立下宗门,便是创派祖师在寻址立派之时发xiàn

云海一带的特别,隐隐通向其他的异界。

蜀山派便从中找到了不少洞天,为宗门所用,其中一些灵药、材料,便是从各洞天中发掘而出。

第二十七节 交易(上)

更新时间:2012-07-03

又是半年过去,离宗门小比只余一年,但孔璋仍是没有找到一把称手的剑器来练习飞剑,看来宗门小比之时只能修得半吊子的破体无形剑qì

前去应敌,其他书友正常看:。

好在这门法诀倒没出什么问题,已经有几分威力,而且旁人也不知dào

孔璋修的是哪门法诀。

洪兴、聂英、孙海三人倒是拐弯抹脚的想知dào

他选了哪门法诀,孔璋只是苦着脸,说从中选了一门御剑术,但是现下缺少合适的剑器,有诀无剑,其他书友正常看:。

三人平时也见他从山下购来普通精钢长剑练习驳剑,倒也相信了。

聂英还劝道:“你以山下那那些铁剑来练习御剑术是不行的,我听内门弟子说过,那些剑最多只适合驳剑,质地不一,只要真元稍微雄厚一点,驳剑之时便承shòu不起,需得找那些老字号的铸造铺打造出来的兵器才能勉强作为剑器。但是,若是你还想求剑术有所精进,便是这类剑器也不适合,最好当然是得到一把前代遗珍,至不济如果宗门肯开炉起符铸出的剑,也强过这些凡铁不知dào

多少。”

三人中这聂英倒是厚道一点,所说虽然孔璋已经知晓,这些道理,不但在那本从藏经阁中借阅回来的先贤笔记中说过,就是白方交给他那本百科书式的诸界志也有提及。

如果能寻得前代遗珍自然是最好,问题是哪来这么多前代遗珍,就算有,也轮不到自己;求宗门铸剑,自己连内门弟子都不是。

不过聂英到底见识浅了,自从读了那笔记和诸界志之后,孔璋所知已是远远超过这三人,所以平时由得三人敝帚自珍,自己也自扫门前雪,只要不给自己制造麻烦就行。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普通长剑,只要神识足够强dà

,仍然可以用来御剑。因为御剑术的第二个境界与第一个境界不一样,关键便在于气识并御。

驳剑境界时,以真元气机操控剑器为主,因此驳剑御敌,剑器变化极少,转变非常不灵动;而要进入御剑境界,需得开始修liàn

神识,然后将神识烙印剑器之上,御剑之时便能沟通神识烙印,气识并御,神识足够强dà

,飞剑便可如臂指使。

到了第三个境界,身剑合一,剑器已经宛如御剑者的肢体,可分可合。御剑境界时,斩敌尚须在视线之内,故此通常范围多在三里内;而身剑合一,分则可超视距伤敌,只要神念探至,飞剑便至;合则剑与身合,能让剑器威力倍增。

因此御剑术中这第三个境界是最关键的一个境界,其后笔记中虽有说还有什么御剑化丝,御剑化芒,御剑雷音等境界,其实都是身剑合一演变而来,只有到了御剑生灵的境界才又完全不同。

不过这御剑生灵的境界,连笔记中也说得不清了,只说是需得是极佳的剑器,加上御剑者的强dà

神识日夜温养方有极低的机率,能令得剑器中蕴生出灵胎。灵胎如果能升阶成元灵,那这把剑器就强dà

得不亚于一名妖修,再加上本身作为剑器,斗剑之时便可想而知。

偏偏孔璋现在的神念之力在外门弟子中是一个异数,就算是拿去和内门弟子比,也不会垫底,因此将来就算是真的没有一把合适的剑器,他还是足以施展御剑术。现在之所以还停在驳剑的境界,大半原因是因为他的真元不足,就算辅以神识并御,也只是在驳剑的范围内御剑罢了。

这事伤脑也没办法,只能等机缘,宗门贡献能进藏经阁借阅法诀来修liàn

,却没听说有地方能换来飞剑法器。

因为感念聂英的好心,孔璋借着下山的机会买了瓶好酒和他对饮一番,本意是偿他好意。

想不到一顿酒喝下来后,聂英先是大吐了一番苦水,说自己上山快十年了,还没学到真zhèng

的道门法术,也不知dào

哪天才能升为内门弟子。他目标其实真的不高,只是想成为内门弟子后,便有机会学到点真本领,然后得宗门推荐便可有机会去做个道术仙官,什么降妖除魔,长生不老,他是没指望过。

孔璋陪着他说笑了番,两人关系不知不觉拉近。

说到后来,聂英面有愧色,长叹一声,以手抚孔璋肩道:“孔兄弟,我知平时你可是觉得我们三个有些孤立你?不过你也别怪他们两人了,大家都是外门弟子,谁都想升入内门,你也看到了,一旦成为内门弟子,那完全不一样。但是靠积攒宗门贡献也不知dào

要哪年哪月才会足够,大家都是指望着的宗门比试上能出人头地,便可升位,其他书友正常看:。你来得倒也是时候,从前五年一小比,十年一大比,自从你来了,掌教传下法旨,改为三年一小比,十年一大比,你当真是我等的福星。”

“不知这宗门小比如何个比法?”孔璋趁机问道。

聂英带着醉意道:“大比不知dào

,那是内门弟子才有资格参加,听说若是进入前三位,宗门有法器宝物赐下。小比才是我等外门弟子间的比试,至少得过两关,第一关是文比,宗门会放出测灵台,让报名的弟子测试”

“第二关呢?”孔璋皱眉道。

聂英一笑,扳着手指道:“感应境最末一阶七曜摩夷天需得一次外放气机一百五十层,炼气境第一阶虚无越衡天外放气机则要达到至少三百层。若是你达不到七曜摩夷天,便无法进入第二关。第二关,与其他外门弟子在比试场上一较高下,胜则有机会升入内门,败者就像我等一样又得苦挨数年。”

一番话听得孔璋眉头越皱越深,他现在才是感应境第五阶元明文举天,元明文举天外放气机一百层,离炼气境第一阶差得也老远。要想在剩下一年的时间内进入炼气境,孔璋实在是没有把握。

要知dào

修liàn

到现在,若是聂项等人知dào

他是在差不多一年时间内从一个门外汉一举达到元明文举天,已经不知dào

要多吃惊了。外门弟子中有人五年十年才他如今的境界都不奇怪,他进展如此神速,除了自身的确勤恳,身上的遇合也是这些普通外门弟子所没有的。

一开始打他主意的就是真人境的桃花真人,算计不成反噬了对方的一些真元,指点他的先后有靳青思和列冷香,靳青思倒也罢了,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出自星宿宫;列冷香更是真人境的修士,这几可等于内门弟子的待遇了。

这还不算,他在那山谷内拔了靳青思的头筹,误打误撞来了场双修,对他和靳青思都不亚于一次大补。还有外门弟子中现在有几个懂得神识修liàn

之法,他却已经在用神念帮zhù

搜索灵石原矿。

第二十七节 交易(下)

更新时间:2012-07-03

不过就算是这样,孔璋还是没有把握在一年内突pò

到炼气境,修liàn

到现在,他已经感觉到每进一阶都比之前艰辛得多,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是像御剑术,对真元程度,气机外放,是有最低要求才能施展,否则就算勉强驳剑,也操控不住,甚至气机不足驳剑时会容易岔气,是以才会有至少炼气境第五阶元明文举天方能修liàn

御剑术的门槛,这是各宗各派的经验之谈。

听了聂英这番话,孔璋自忖到了宗门小比之时,自己与人较技,现在就得准bèi

。自己手上的底牌虽有不少,但是阴阳仙宗的东西却不敢暴露,尤其是那威力不小但是过于歹毒的木须针,虽然手上还有一枚,但这要用出来了,自己只怕也会被宗门当作妖邪给诛了。

别人都不知dào

自己修liàn

的是破体无形剑qì

,到时倒是奇兵,但是光凭这个还不足够,得真的弄到一把飞剑,把天羽剑诀中的御剑术修成才有把握稳入内门。虽然自己真元不足,也还结不成神识烙印,并不能像真zhèng

的御剑境界一样。

但是驳剑时有神识相助,在驳剑的范围内,却比别人灵活得多,光凭这一点,便能稳压他人!所以关键还是得有一把合适的剑器!

聂英见孔璋陷入沉思,以为他在担心,便道:“今天谢谢你这顿酒,尤其是谢你肯听我吐这么多的苦水。既然你是修liàn

的御剑术,其实倒有一条路子可能对你有用。”

“哦?”孔璋讶然。

聂英打了酒嗝,“洪兴他们不肯对你说,我对你说。其实就算我们不说,过了今年,你迟早也会知dào

。只是如果你现在不知dào

,没有准bèi

,恰好错过,那宗门小比便未免吃亏。”

孔璋听他如此说,连忙又给他倒上一杯。

聂英一饮而尽,“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秘密。那就是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之间,每年快到年末时就会自发的组织一次集市。集市上大家以物易物,你或许有机会从中得到你想要的。”

孔璋皱眉道:“我现在需yào

的可是一把合适的剑器啊,难道其他外门弟子手上有?就算有,他们肯卖出来?”

“肯,只要有,为什么不肯卖出来,前提是你有足够让他愿意交换的东西。”聂英笑道,随即声音稍低道:“你有所不知,这外门集市,日久天长,宗门已经半承认了。最早只能以物易物,但到了后来,宗门每年都派出一位长老和数位内门弟子主持,负责秩序,并且能以转换两名弟子名下宗门贡献的方式,使得宗门贡献也可以在集市上使用。不过集市上最常用的还是直接以物易物。连内门弟子都有参加,把自己手上无用的东西拿来换取对他有用的,所以,你想要的,就算外门弟子没有,说不准哪位内门弟子却愿意拿出来。”

听到这里,孔璋顿时明白过来,忙再次谢过聂英,“当真是多谢老哥了。”

送走了聂英,孔璋不禁大笑,这顿酒简直是太值了,得到的消息太有用了。

如果能在外门集市上找到一把合适的剑器,配上自己的神识相助,那么参加宗门小比便有望胜出了,而且听说这次内门弟子的名额当真有一千之多,自己的机会在此一举,不然又得等上三年。

孔璋盘算着自己手上的资源,看有什么适合拿出去在集市上交换,:。

这一番算却是冷了半截心,说起来他手上有价值的东西也不少,桃花真人的遗泽,那空间革囊中有阴阳仙宗不少,但大都是法诀,这种东西拿去集市,有几人愿意舍了蜀山法诀转修阴阳仙宗?木须针这种歹毒之物就更不敢拿去交换了。

其他物事便多是得自蜀山,比如手上那本诸界志其实对于外门弟子也有些用处,破体无形剑诀更是珍贵,不过按聂英所说,宗门法诀是绝不敢拿到集市上去明里交换的,被发xiàn

会立即废了修为逐下山去。

盘算来,盘算去,孔璋也就只有把主意打到自己现在擅长的地方,灵石矿!

外门弟子每次采矿都是必须把所发掘出的矿石上交的,入口处有法阵,若是有人私藏,那法阵便会有反应。

但是孔璋看着自己那个得自桃花真人的空间革囊,却不知如果把东西藏在这革囊内能否瞒过那法阵?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也只有博上一博了,不然年底马上就到,这集市交yì

自己拿不出来东西,等到明年底再到手便迟了。

主意既定,孔璋也就开始思索详细计划,不再考lǜ

后果。

万一被发xiàn

,逐下山去,自己便舍了蜀山道统,转修阴阳仙宗,横竖阴阳宗有不少法诀在自己手上,大不了做个散修。

孔璋心底发了狠,想来想去,如果一定要从矿洞中携带,只能带出价值较高的,然后咬定是列冷香留给自己的。

虽然也许会有人怀疑,但是自己是列冷香亲自带上山的,在没有明确证据之下,就算是长老一级多少也要给列冷香点面子,自己不利用利用那就浪费了。

只要能成为内门弟子,这点小问题便不会再有人追究下去。

矿洞中能带出来的高价值之物,只有两类,一是阶位高的灵石,二是灵玉。

不过掘了快一年的灵石矿,加上诸界志上的所述,孔璋已渐渐明白,蜀山云海附近的灵石矿脉比起从前已经匮乏了许多。

其实不光是蜀山,正道十六派多少都面临这一问题,又不可能像邪道魔宗、旁门妖族一样随便抢掠,甚至利用人命修liàn

,至于佛门走的路数与道门不同。

因此蜀山和其他宗门才会与王朝有紧密结合,实在是双方都需yào

对方,大楚需yào

十六派的诸多人才和道术支持,而十六派亦只有依靠大楚,通过介入大楚事务,才能名正言顺的控zhì

修liàn

的资源。

恐怕当初十六派肯助大楚太祖立国,也正是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当然,除此之外,蜀山还有其他途径获取资源,比如找到异界入口,便可开发洞天,从中自然也有天材异宝。

但是主世界始终才是资源最丰富最集中的地方,而且开发洞天并不是没有风险,探索成功到全面控zhì

一处洞天,蜀山也要往往要付出一定代价,其中内门弟子中的精英,甚至长老都死伤不少,才有今日的成就。

灵石,孔璋现在要发掘已是驾轻就熟,但问题是,在蜀山掘矿,大都是在固定的矿脉,就算自己有心从中掘出高阶灵石或灵玉也不容易,前次那块灵玉也是低阶,高阶灵石则从未发xiàn

过,据说早就发掘一空了,现在自己等人发掘的矿脉已接近废矿。只有彻底掘完,宗门才会另换一处。

如此说来,要想掘出能在集市上有交换价值的灵石或灵玉,就算主意打在矿脉中也未必有可能。

孔璋思来想去,只好又推翻之前的想法,看来只能冒险出峰,去蜀山附近其他峰峦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还没有开始开采的灵石矿脉,然后从中找到灵玉。

第二十八节 斗蛇(上)

更新时间:2012-07-04

蜀山的范围非常大,云海是其中最为核心的一部份,但就算是蜀山派也不可能占据整个蜀山,总会有一些空无人烟的山峰。

当然,潜意识里,蜀山派是把整个蜀山都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的,很少有外来修士能在蜀山,哪怕是云海之立足。能长时间允许在蜀山势力范围内驻足的,多少与蜀山有着一些特殊关系。

孔璋打主意的就是这些暂时还没有人在上面居住修liàn

的山峰,只要在上面找到一两还没经人开掘的灵石矿脉,从中掘出较有价值的灵石,甚至灵玉,便有机会在外门弟子的交yì

中换到自己所需之物,即使换不到合适的剑器,如果能换到一两件法器,对自己也有用,:。

孔璋面前这座孤峰位于蜀山群峰中的西南角,他已经在附近搜索了两天,黄精山药倒是发xiàn

了不少,其他看上去有些特异的药草也见到一些,还扯了两把在革囊里,但孔璋却不通药理,纵然看到一些珍奇之物也会错过

灵石矿脉却是没有发xiàn

,孔璋甚至怀疑这是一座已经被蜀山派采尽才废弃的山峰?

灵石矿脉是大地精华所凝,地底蕴藏最多,但是地底世界复杂,又有阴气所掩,非深挖数十丈上百丈很难发xiàn

端倪。但山峰就不一样了,高出地面,受地底阴气遮掩较少,较易被发xiàn



孔璋使尽手段,绕着山峰上下了几次,却感不到什么灵气踪迹,除非这山峰没有灵石矿脉或是矿脉已经被采尽而废弃。

灵石矿脉被采完后,随着天地循环,其他的能量精华,如日精月华又会随天地大循环而沉淀,重新凝结出来,但是那需yào

时间。

孔璋有些丧气的坐在地上,点燃一堆篝火,把才打来的山鸡野兔用树枝串了烤在上面,随便在上面撒了点自己带的盐,一会儿就香气四溢了。

啃了一只山鸡和半只野兔后,孔璋决定离开这山峰,到别处再碰下运气,此处出来共向凝碧崖役事弟子告了五天假,如今已经用去两天,剩下三天如果再没有收获便只有回去了。

就在孔璋正准bèi

离去时,却发生一件奇怪的事。

耳边传来急促的嘶嘶声,数条五彩斑澜的毒蛇从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爬过,却对他这个大活人视若不见。

孔璋自是不会怕了这几条毒蛇,但是毒蛇竟然睬也不睬他,显然是有什么着急之处。

一时好奇,孔璋决定跟着看看,这一跟不要紧,却发xiàn

漫山的毒蛇仿佛都同时出窝了,和这几条一样全部在朝着一个方向赶路,其他书友正常看:。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一点好奇,现在便是大奇了。

孔璋一路跟着这些毒蛇,终于到了一处山谷前,发xiàn

成千上万条毒蛇已经汇集于此。

山谷前血雨纷飞,赶来的毒蛇正悍不畏死的攻击着一人,原来这些毒蛇却是被叫来的帮手。

毒蛇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一处岩石包围着,石上有一白衣人,宽袍大袖,正喝叱叫骂与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巨蛇相斗。

那巨蛇也颇有些异处,蛇头处已经不是蛇类的脑袋,而是类似一个艳丽的女人头,上面还长出了稀疏的黄发。

白衣男子空着双手,却以手作刀,每一探臂就有长达十余丈的气芒斩出,每一斩至少有十余条毒蛇被斩成肉酱。

此人能凝气成兵,修为远在孔璋之上,看来至少也是个炼气境的。

但是四周毒蛇实在太多,而且还在不停的赶来,数量已经近万。

再加上为首那条美人蛇并不太惧他的气兵,每次气兵斩向美人蛇,它就会张开大口,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啼哭声,然后从中喷出一道黄烟,将斩来的气芒消去。

有了这条美人蛇的牵制,这白衣男子就更难脱身。

白衣男子想来也是意识到不妙,如此被美人蛇牵制着,再加上毒蛇越来越多,斗下去纵不被美人蛇击败也会被耗死,到真元不继时,群蛇噬来,只怕会落个尸骨无存。

白衣男子越发焦急,他本来是接了宗门任务来此除妖赚取贡献,想不到这美人蛇灵智已开,还懂得叫帮手,多出这么多毒蛇来,反过来埋伏他。

这样下去,他不但完不成宗门任务,反倒可能遭劫。实在不行,他只有放出师门求援讯号,但如此一来,这宗门任务等于失败,而且还会在同门中成为笑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甘心。

那美人蛇想是瞧到便宜,看出白衣男子前前后后真元已经被消耗了不少,竟然一反先前防御之态,开始主动进攻,嘴里那道黄烟接二连三喷出,迫得白衣男子想留手都不行。

那些毒蛇想来也是得了美人蛇的指令,像潮水一样往岩石上冲锋,完全不顾生死,此起彼伏,令得白衣男子更加吃力。

“孽障!”白衣男子急得大吼了一声,正准bèi

拼死一击,如果不成就放出宗门求援讯号,忽然却听得斜刺里有声音传来:“师兄勿慌,小弟助你一臂之力。”

白衣男子诧异的看去,却见一个少年向自己这边冲来,但奇怪的是毒蛇却对他也视若不见。

这少年正是孔璋,他一时好奇,跟着蛇群来到这里,谁知dào

在他之后毒蛇络绎不绝,连他藏身之地也一并包围在内了,弄得他暗暗叫苦。

现在要逃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了,必然惊动蛇群,为今之计只有和离自己不远的那个白衣男子联手尚有希望。

他狂奔入蛇群,却并不冲向那白衣男子,而是直冲向那美人蛇。

白衣男子心中一动,神色一厉,手臂接连挥动,气芒如刀,接二连三的斩向美人蛇。虽未能真个伤了这蛇王,但是攻势突然转厉,却是把美人蛇硬生生的又斩回蛇群,打得转攻为守,刚才的嚣张气焰不再。

得白衣男子配合,孔璋越来越接近美人蛇,直侵入它三丈之内。

这时候美人蛇终于发xiàn

孔璋,稍稍迟疑了一下,蛇眸中厉芒一闪,口中发出尖厉的叫声,叫得周围蛇群一阵骚乱。

第二十八节 斗蛇(中)

更新时间:2012-07-04

四周的蛇群被蛇王叫声所唤,提醒有敌人在附近,但是普通毒蛇不比这只已经成精的美人蛇,灵智低得多,却是始终没有发xiàn

除了白衣男子之外的敌人,仿佛孔璋是个隐形人似的。

美人蛇空自嘶叫了半天,属下却始终没进攻孔璋,孔璋知dào

自己已被美人蛇发xiàn

,趁蛇群还没醒悟过来,他陡然暴发突进,一个箭步越过两丈的距离,直冲进了美人蛇身边。

蓄势已久的真元化作层层气机喷涌而出,一百零八层无形气机如刀锋利刃般割向美人蛇。

孔璋修习了许久的破体无形剑qì

,今天终于开张。

这门法诀胜在气芒出手时无形无色,无声无息,对方除非以神念探测,否则极易吃亏。

不过蛇类,尤其是眼前这条灵智已生的美人蛇却没那么容易被孔璋才修liàn

没多久的破体无形剑qì

暗算。

几乎是才一发动,那美人蛇已经反应过来,却是不避不闪,将嘴一张,先前大斗白衣男子那道黄色烟芒就集束喷出。

孔璋知dào

厉害,连忙向左一闪,看似完全避过,但离那烟芒最近的一角衣襟却陡地变黄变黑,蜷曲起来,就像是被火烤了一般。

那却并不是火,而是毒,孔璋鼻中嗅到一丝腥味,顿觉天旋地转,真元一下竟然凝聚不起了。

他这一下被美人蛇的毒芒所侵,神识也受了影响,原本的伪装不再,四周的毒蛇立时发xiàn

多了他这个异类。

那边美人蛇也发出难听的尖厉叫声,却是孔璋全力发出的破体无形剑qì

像无数小刀一样割过它的身上,美人蛇仗着身上鳞甲全挡了下来,血都没流一滴,但是这一击到底是孔璋全力,割出道道白痕,虽未见血,却也极痛。

美人蛇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在孔璋的身上,厉叫一声正要喷出第二道毒芒,忽然感觉有前所未有的危险。

不过这次却是迟了,乘着孔璋突袭引走大半注意力,石上的白衣男子也发出了全力一击,而且还祭出了身上的一件法器。

一把七寸长短的金刀被白衣男子抛出,金刀在空中一闪,变成数百柄一模一样的金刀,像刀雨般落下。

那些毒蛇被金刀一触,立时被割成两半。

数十柄金刀落在美人蛇身上,刚才孔璋全力一击都破不了皮的鳞甲却是没能挡住这锋利的金刀,至少有十余柄金刀破开了美人蛇的鳞甲,把它钉在了地上,其他几十柄虽没钉死它,但也割得它身上多了十几条伤口出来。

美人蛇痛极狂嘶,嘴里接连喷出毒芒,却是全力向白衣男子反击。它现下知dào

中了敌人的计,被真zhèng

的大敌趁机暗算了。

不过先前白衣男子拿它没法是因为它有蛇群相帮,本身又极为滑溜,现在好不容易用法器将它钉在地上,哪里还肯放过它。

白衣男子一跃而起,四周的群蛇护王心切,也纷纷跃向空中,但是蛇无双翼,到底跳不到那么高。

白衣男子在空中真元一吐,气芒连续挥出,美人蛇也是越发感到危险,口中毒芒向空急吐。

真元所化气芒被毒芒所挡,但是先前出手的那柄小金刀却再奏奇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美人蛇颈边,横空一划,顿时鲜血溅出,蛇头与身体分家。

失了蛇王,蛇群顿时没了指挥,白衣男子气芒挥出,连斩数百条毒蛇,终于蛇群四散而溃。

孔璋捂着腿坐在地下,还好这白衣男子出手够快,重新把美人蛇和蛇群引过去,不然不要说美人蛇他对付不了,就是被这几千条毒蛇围上,光凭他现在半吊子的破体无形剑qì

也只有夺路而逃的份。

那男子来到孔璋面前,看了看孔璋被毒蛇咬伤之处,还好不是被刚才那条美人蛇的毒芒给喷中,只是普通毒伤。

他拿出身上的药替孔璋敷上拔毒,这才道:“在下柳南,多谢兄弟相助,你也是我蜀山门下吧,我看你刚才出手,似乎是宗门的破体无形剑qì

。”

孔璋脸一红,破体无形剑qì

在宗门基础法诀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刚才出手连这美人蛇的皮都没破,只是打得蛇王生痛。

“小弟孔璋,正是宗门中人,隶属外门弟子,不知dào

师兄为何与这妖蛇相斗。”

柳南替孔璋袪了毒,移步蛇尸中将那美人蛇的头和身子都拾了过来,又把孔璋扶出去,两人坐在先前的山石上说话。

“哦,你有所不知。我是接了宗门的一项任务,除此妖蛇。宗门有长老发xiàn

了这妖蛇,灵智已开,身具剧毒,迟早会成为一患。只是长老们身份尊贵,不便与一个炼体境的小小妖类计较,便在宗门内颁布了这除妖的任务。我接了这任务,与这妖蛇斗了几场,它倒不是我对手,但是好生奸滑,只要一斗不过就会溜回谷内,潜在洞内不出来。”

孔璋读了诸界志之后,已经知dào

,妖族中有的是远古大妖之后,还有的是畜类得道,开了灵智。妖族的修liàn

与道门的六境也有对应,其中与感应境相对的是启智境,畜类灵智初生,入此境,便会于朦胧间吸收日精月华或是其他能量改善己身;与道门炼气境相对应的则是炼体境,妖类的六识渐开,准bèi

化形,并且进一步淬炼己身,但到这一步还是没有完全脱离畜体,刚才两人合力杀死的这条美人蛇已经有一半身子转化成类人,单论境界,其实还在柳南之上。

只是这美人蛇全靠自己修liàn

,没有任何师承来历,和人对敌也是靠的天生异禀,并不精通法术,才会被柳南挟法器之威而斩。

孔璋却是将马屁一通好拍,将刚才杀死妖蛇之功全说成是柳南,直说得柳南都不好意思了,正色道:“师弟万勿如此,虽然你是外门弟子,但是实打实的说,这妖蛇有群蛇相助,刚才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并且引开它和蛇群的注意力,为兄是绝计没有机会斩杀它的,说不得只好放出宗门讯号求援。如此一来,我的脸便丢大了,斩妖不成反求救。”

孔璋连忙又谦虚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转到柳南灭妖的那件法器上,柳南倒也爽快,道:“那件法器是我师尊所赐,名唤覆雨刃,上有刻印符文,以金属性真元加上法诀催动,便能借法器之威幻凝出与真刀无二的金刀破敌,每一柄都有覆雨刃本体近半的力量,所以才能破开这妖蛇坚韧的鳞甲,将它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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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斗蛇(下)

更新时间:2012-07-05

柳南一面说,一面用那柄覆雨刃剖开妖蛇,先将妖蛇的鳞甲小心剖下,惋惜的道:“真是可惜,它的鳞甲被我的法器毁了,本来足够做一套护身鳞甲的,寻常刀剑都难伤,现在这点估计最多只能套背心了,:。对了,你又为何来这里,这里虽属蜀山,却在宗门禁制之外,发生危险,如果没有办法向宗门求援,便有性命之险。”

孔璋连忙把自己准bèi

参加年底的外门弟子集市,想换东西,所以只好冒险到这里看能不能掘到灵石相告。

不料这番话听得柳南大笑,一拍孔璋肩膀道:“还好你遇上我了,不然你这几天当真是白废了。其实这座山峰里就有灵石矿脉,不过你却是找不到的。”

孔璋听柳南相告,才知dào

云海之外的这些孤峰中,也有不少蕴藏着矿脉,但是却大都被蜀山派的长老们用绝大*法力给封存了,有的还加上了法阵相掩,其难寻难找之处,不亚于地底的灵石矿脉,除非孔璋的神识强dà

到能接近这些长老,不然要想发xiàn

矿脉那是千难万难,只能踏遍峰上每一处洞穴,恰好遇上有浅露在外的原矿,才有机会发掘。

听柳南如此一说,孔璋大失所望,这等于宣告他的计划失败。

看到孔璋沮丧,柳南眉头一皱,覆雨刃再动,这次却是剖开了那蛇头,从那脑中取出了一粒拇指大小的珠子,递给孔璋道:“先把这个服了。”

孔璋伸手接过,脑中只微微一转,手上却不迟疑,依言吞了。

柳南笑道:“寻不了灵石矿就罢了,你想和人交换东西也不过是因为想参加宗门小比罢了,我自有办法。妖蛇已经开了部份六识,而且也算得上是灵物,刚才这颗服中的灵珠便是精华所结,你服了它,有清神醒目之功,以后便能破开云雾,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目力大进。”

孔璋听得惊喜,想不到这东西还有这作用,而柳南也大方,居然就这样让给他了。最重yào

的是刚才柳南所说,似乎还有下文,:。

柳南抓过从妖蛇身上剖下的鳞甲,略一沉吟道:“这鳞甲我本来是想给哪位师妹做副护身甲的,不过这种蛇类身上剖来的,想必她们也不喜欢,而且估量着也只够做背心了,到时我便送给你,你穿上去参加宗门比试,便多层保障。”

孔璋大喜,连忙谢过,这蛇甲之坚他是见识过的,自己的破体无形剑qì

全力一击竟然都破不开,也就是说炼气境以下的人都未必破得开这鳞甲,要是穿上这鳞甲背心和人打斗,自是大占便宜。

柳南继xù

道:“你今天助我一场,我助你也是应该。宗门比试得了名次,你才能列入内门。我这里便可以透露给你,此次宗门扩大了内门弟子的名额,足足有一千名之多,你机会不小。只是光有此甲还不够,我看你修为连炼气境都未入,要想在比试中争胜,委实有些困难,那破体无形剑qì

你也才修习不久吧?”

孔璋忙道:“说来惭愧,小弟才入修真不久,是被星宿宫列仙子荐入宗门,先前都是得了她指点才修习一年。”

这次却是轮到柳南一惊了,讶然道:“原来你真修liàn

一年,那倒是进展神速了,列仙子不愧是星宿宫的能手,竟然只指点了你一年,就让你到达如今地步。”

“不过宗门法诀破体无形剑qì

我才得到数月,修liàn

更浅,实在是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孔璋惭愧的道,“我倒是已经在开始修习御剑术,可惜偏偏没有合适的剑器,不然对于宗门比试便多上几分把握,所以这次来寻掘灵石,其实就是想参加外门弟子集市时看能不能换到一把合适的剑器。”

“剑器?唉,这倒是真有几分为难了。”柳南搔头道,“寻常铁剑哪禁得起我辈以真元多次御使,最多御使个几次便会断裂,是得寻上合适的剑器方才趁手。不过那些受神识温养多年的剑器在修真界中被称为飞剑,却不是那么好寻的,就算是我们这些内门弟子也没有几人有多余的,身上有飞剑的,多半也是宗门所赐,或是有奇遇得到。此事你不要急,那外门弟子的集会上其他东西或许好换,但要换一把真zhèng

的飞剑,我看是不太可能,你能换到一把剑胚已经不错了,:。”

孔璋忙问何为剑胚,柳南耐心相告,所谓剑胚其实是完整的剑刃,同样能用来御剑,只是从来没经过自家神识温养,御使起来便强不了寻常铁剑多少,只是剑质上佳,不易在御使中毁坏,已具备成为飞剑的潜质。

得了剑胚,若是有耐心,日夜用剑诀祭炼,以神识温养,便能在己身和剑胚间建立神妙感应,这种感应一旦建立,御剑者进入御剑术第二层境界便指日可待了。当然,你若是神识强dà

,举手投足间便能结成神识烙印,然后祭炼剑胚成功,理论上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柳南劝孔璋在剑器一事上勿急,他也会试试帮孔璋想办法,看能不能寻到一柄飞剑,实在寻不到,剑胚也行。孔璋参加外门弟子集市,若是有剑胚也可交换。

灵石矿脉虽难以寻到,但是柳南却自有办法,他剖开妖蛇之身,那妖蛇体内还有一粒拳头大小的灰色丹元,这妖蛇身具剧毒,但体内这粒丹元却是解毒圣品,如非孔璋此番帮了大忙,柳南是不会让给他的,便可以拿此物去外门弟子集市上作为交换之物。

纵是这样,柳南还叮嘱一句,若是他能帮孔璋寻得一把飞剑或是剑胚,这粒丹元便得还给他。

孔璋自是答yīng

,得了如此多的便宜,他已是喜出望外。

末了,柳南又问了问他先前为何直闯毒蛇阵中时,毒蛇竟然没咬他。

孔璋没说真话,只说是身上涂了一种药物,能让毒蛇以为是己类。

柳南不疑有它,倒也信了。其实孔璋当时是灵机一动,将己身气场频率尽量模仿毒蛇,误导蛇群。这种法子由于他神识有限,也就只能暂时瞒过那些灵智未开的毒蛇,像那妖蛇就没有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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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外门集市(上)

更新时间:2012-07-05

和柳南分开,回到凝碧崖后,孔璋便抛开一切,专心修liàn

,其他书友正常看:。除了每天会有两个时辰去替宗门挖掘灵石之外,其他时间就专心修liàn

破体无形剑qì



与那妖蛇斗了一场后,孔璋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急需增进,依柳南所说,要想在宗门小比上有希望争得名次,至少得进阶七曜摩夷天。

外门弟子中就算是迈入炼气境的人也不是绝对没有,毕竟有带艺投师者,就像列冷香引荐孔璋一般。

十余日后柳南倒是驾临凝碧崖,如言将妖蛇鳞甲制成的背心带给了孔璋,其他书友正常看:。

柳南的师傅是席慕白,虽然不是蜀山最出名的一真三绝中人,但也是蜀山中较有地位之人,云海之中有独立的浮游岛作为洞府,门下数个弟子中,柳南排行第二。

蜀山派现在最出名的四个人被修真界称为一真三绝,一真便是指的掌教羽皓然,三绝则是与羽皓然同辈的三人叶孤、白千秋、庄璇玑。

凝碧崖的役事弟子见到柳南如此亲近孔璋,顿时对孔璋又多了三分另眼相看,这且不说。

可惜柳南此来还是没有剑器的消息,不过却给了孔璋一颗定心丸,叫他放心。

若是到明年宗门小比之前还是寻不到一柄合适的剑器,柳南便向人借一把飞剑给孔璋。这种别人祭炼的飞剑借给孔璋,只能暂时以真元和符文封印了原主的神识,对借用者来说不能彻底祭炼,用起来肯定大受影响,不能完全发挥飞剑威力,但是总比没有强。

孔璋大喜,有了柳南这句话,他就放心多了。

柳南走后,孔璋自是越加勤恳,又是数日过去,终于到了去参加外门弟子集市之日。

自从蜀山宗门半承认外门弟子们每年一次的这种交yì

集会后,便给了一处山谷提供给诸多的外门弟子。

孔璋揣着从那妖蛇身上得来的丹元以及在孤峰附近采到的不知名药草漫步走在谷中,看了半天,这些外门弟子交换之物倒也有限。

其实那些有背景的外门弟子,如同孔璋般有大佬引荐的,多半已经通过自家关系准bèi

了一两件法器,不太担心宗门比试;只有孔璋是个例外,虽有人引荐,但引荐人早已离去,而且列冷香也肯定不会对孔璋有什么后续支援。

幸好遇上柳南,如果真能从他那里借得一柄飞剑,便有望在宗门比试上争上一争。不过,孔璋也必须在小比前进阶感应境最后一阶七曜摩夷天,不然相差太远,就算有破体无形剑qì

和御剑术,也是出局的可能大。

在谷中交yì

的弟子们拿出来的货色,绝大多数是一些原材料,有类同孔璋怀里的药草,还有一些通过服役或是选取法诀机会学会了炼丹术,制出的一些丹药也拿出来了。

其中倒不乏对修liàn

有帮zhù

之物,看得孔璋心中一动,他现在争的就是时间,毕竟入门太晚,根基太浅,如果能有帮zhù

修liàn

的丹药,当然是最好。

可惜他身上除了那药草外,能换之物就只有妖蛇的丹元,这个还得留着看能不能换到合适的剑器,柳南虽然允诺,但只是后路。

外门弟子中也有服役炼器铸物的,因此孔璋倒也看到了几人摆出一些剑器,可惜的是都不是什么好货,只是比蜀山之外的普通兵器强上一些,用来驳剑勉强能用。

孔璋看了半天,还是不甘心用那颗妖蛇丹元去换这种剑器,而且对方估计也不愿意换,妖蛇丹元虽好,但最直接的方式是合于丹药最见功效。

走到后面,又见到有几人拿出了几件法器在准bèi

交换,其中一个拿出来的是一柄金丝小旗,上面刻印了黑水符文,被称为压海旗,可惜此旗共有十三柄,此人手上却仅有一柄,威力大减;

还有一人竟然拿出来了一个难得之物,一个有储物功能的手环,即类似于孔璋得自桃花真人处的革囊,不过手环的储物空间要小得多。此物虽好,而且在外门弟子手中极是稀少,也不知此人是从何处得来的,但是对孔璋来说却更是无用。

孔璋挑不到入眼之物,索性也寻了一处,铺了白布,然后将那颗妖蛇丹元拿了出来摆放在布上,看有没有人需yào

此物。

“咦,这是开了灵智的妖物丹元,:!”有人识货讶然道。

顿时有数人围了过来,这种妖物丹元多是灭了妖物方能得到。外门弟子中敢像柳南一样去接了任务除妖的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是像孔璋一样接些役事任务赚些宗门贡献,是以几个会炼丹合药的认出此物后顿时有了兴趣,这种有了道基的妖物丹元如果合成丹药来助长修为,效果远在场中拿出来交yì

的丹药之上。

不过一问孔璋欲换之物,差不多都摇头,飞剑比这妖物丹元更加难得,除非是哪个有背景的外门弟子方有可能从自家得到,但又怎么会拿出来交换。

看着围过来的人又走开,孔璋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拿得出来剑器,甚至孔璋都决定,如果实在没有剑器,只要能拿出一件具有攻击效果的法器,他也愿意换了。

可惜还是没能如愿,就在孔璋都快要失去信心时,忽然旁边多了几人。

“你这妖蛇丹元是想换一把飞剑?”

孔璋愕然抬头,看到两个女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两女俱都生得美貌,一绿一黄,绿裳者鹅蛋脸,一双大眼,看上去颇有点天真纯洁;黄衣少女却是脸泛冷意,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形,显得娇俏动人。

“唉呀,这东西给方师姐一定有用,定能助她过关,炼成毒龙丸。”绿裳少女喜道。

黄衣少女狠狠的瞪了同门一眼,自家师妹如此说,岂不是把欲换之意表露无遗,本来她还想试试以别物和孔璋交换,毕竟飞剑在内门弟子中也不是人人都有富余。

孔璋听得心中一动,不过他从市井出身,对这种明明想要却非要抑价的小手段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在金风玉露楼厮混时,被那胖子茶壶哥早锻炼得油滑,知dào

此时谁先出价谁就被动。

第二十九节 外门集市(下)

更新时间:2012-07-06

黄衣少女仔细端详了一下妖蛇丹元,对孔璋说:“可否让我详细看看?”

孔璋大方的将丹元递了过去,两少女鉴定这丹元,孔璋却在“鉴定”她们,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两女身上所着的衣裳都明显与自己等人有别,似有符文隐现,孔璋以神识扫过,果然发xiàn

有灵气波动,类似于自己掘矿时宗门发放的简易防护法袍,只是两者的波动大相径庭,其他书友正常看:。

下矿时的简易防护法袍极为简陋,孔璋天天穿着,加上这几日开始学习那本洞玄子说符文纪,对上面的符文已然清楚,就只有一个最简单的御寒符阵。

而面前这两女子身上的符文却绝非如此简单,孔璋的神识扫过并不能洞悉清楚,但明显比御寒符阵复杂得多,所具的护身功效也就强dà

得多。

再看看四周和自己差不多的外门弟子,孔璋几乎可以断定这两女是内门弟子的可能性非常大。本就听说这外门集市,偶然也会有内门弟子前来参予,一些不错的东西便是通过这种方式落入外门弟子之手的。

“果然是妖蛇的丹元。”黄衣少女看了半天后点头道,“这条妖蛇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修为了,最少也是开了灵智,步入炼体镜的妖物。按理说以你的修为是断断斩杀不了妖蛇,得到此物的。”

孔璋笑道:“只要此物不假便是,你管我怎么得来?好吧,我实话实说,免得你以为我行为不端,你且放心,此物是我在云海之外与一位内门师兄共同斩杀妖物所得,那位师兄好心,说我还为此受了伤,过意不去,非要把此物留给我。”

“哦?是哪位师兄,说来听听?”绿裳少女插嘴道。

孔璋报出柳南之名,两女听了对视一眼,缓缓点头,又是那绿裳少女嘴快道:“原来是柳师兄,那就难怪了。啊,前几日柳师兄还找我和禇师姐商量要借把飞剑给一位外门弟子,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孔璋听得一怔,想不到柳南答yīng

自己借剑之事,眼前两人却是正主儿。

黄裳少女又瞪了自家师妹一眼,向孔璋道:“原来你就是柳师兄所说那人,倒是巧了。算了,我本就答yīng

借剑给柳师兄,正好在此处又遇上你。我实话对你说,这妖蛇丹元我是想换的,虽然不是换来我用,我二人有一师姐,她除了修liàn

主修法诀外,还醉心于丹道。此次传她丹道的师傅给了她一个考验,若是过了方能进修更高深的丹道,你这妖蛇丹元正好合她用。我与她感情甚好,正好才蒙恩师另赐了一把飞剑,手上原来用的一把沉碧剑便可给你。”

“你可别小看这把剑,虽然只是一把二阶飞剑,但是得我师姐多年用神识温养,剑光灵活不亚于三阶,只是攻击力还是只能算二阶。”绿裳少女怕孔璋以为被占了便宜,又插起嘴来。

“绿萼,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黄衣少女喝止了师妹,“她说得不错,便是如此。而且此剑是交换,不是借,所以我可以将此剑中预先留下的神识抹掉,这样你就能彻底祭炼此剑归你所有,用起来便不至于缚手缚脚。”

孔璋听得早就千愿万愿,不过面上却还是略带犹豫,看得那绿裳少女好不耐烦。

倒是那黄衣少女似已看破了孔璋心意,只淡淡的道:“你若是不换,只怕就算日后我肯卖了情面给柳师兄,将沉碧剑借出,但你不能彻底祭炼,便不能完全发挥飞剑威力。”

“换了!”孔璋道,到这地步,他也明白,作戏不可太过份,不然弄巧成拙就大不妙了,错过这两女,未必还有人这么巧需yào

这颗妖蛇丹元。

“我刚才犹豫,不过是因为此剑是两位心爱之物,我却是一大男子,嘿嘿。”

孔璋将妖蛇丹元递过,那黄衣少女则从身上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个剑匣。

剑匣整体青碧色,泛着寒气,匣身上刻印有符文,有温养剑器之功。

孔璋接过剑匣,神识微探,便感觉到剑匣内有一股冰寒静伏其内,从剑名上来看,这柄剑应是有阴寒属性或是具有五行中的真水属性。

黄衣少女看了一眼剑匣,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舍,“此剑就给你了,望你善加利用。此剑随我多年,是我入宗门后,恩师赐下的第一柄飞剑,:。”

“便宜你了,要不是看在柳师兄的面子上。”绿裳少女作了个鬼脸,拉着黄衣少女欲走。

“多谢两位,尤其是绿萼师姐。只不知dào

这位师姐姓名,在下孔璋,必当在柳师兄面前提及两位。”孔璋忙道。

“我叫程绿萼,她是我师姐禇青枚!”

孔璋得沉碧剑后,连忙离开这外门弟子的集市,也没立即回凝碧崖,寻了一处山峰落脚,这才把那沉碧剑取了出来。

神识探入剑内,果然发xiàn

飞剑之中控剑神识已经消失,剑体却是经过多年温养,只需自己将神识刻印在飞剑核心,再温养一段时间,待这丝神识与整个飞剑融合,此剑就归自己所有了。

孔璋越看越喜,虽然这柄飞剑原本是个女子所有,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有把飞剑了。

一声清叱,沉碧剑应声而起,剑上气芒忽生,逼出剑锋七尺吞吐不定。

孔璋将剑诀一捏,戟指一点,沉碧剑带着丈许长的真元气芒飞出斩向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

轰的一声,那棵人抱粗的大树被沉碧剑划过,缓缓倒塌。

孔璋剑诀一收,沉碧剑直线飞回。

孔璋信心大增,虽然得自桃花真人的一些手段在宗门比试上不敢用,但是凭着御剑术加这柄沉碧剑他也打算争上一争,何况还有破体无形剑qì

,虽然修liàn

尚浅,但是离宗门比试还有接近一年,这一年的时间只要肯下苦功,破体无形剑qì

的杀伤力必然有所提高。

举目望向天上的月钩,孔璋暗自发誓,终有一日,他要让所有人都知dào

孔璋非但不会逊色于那些内门弟子,而且还将超过这些得天独厚的家伙。

第三十节 宗门小比(上)

更新时间:2012-07-06

一年的时间其实很快,外门弟子们都盼望着的那一天终于到了,这将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日子,其他书友正常看:。

如果能脱颖而出,就意味着前途光明,否则便是两条路,要么现在就下山去,要么继xù

在山上苦挨三年,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外门弟子中有背景的,或是得了哪位长老青眼的,等不过三两年就自然会有途径升入内门,犯不着去参加这种比试;还有一些在宗门服役多年的弟子,念其劳苦功高,同样有机会被考察外门的役事堂推荐;再加上不是每个人都吃得下修真的苦,先不说其他,光是在外门时这般为宗门服役,每年就会有上千名弟子吃不了这份苦而打退堂鼓。

最后再除去才入门不久,自忖修为不足的弟子,因此说起来每次的宗门小比虽然至少都有近万人参加,却只是占到外门弟子总数中的三分之一不到。

不过即使只是这三分之一,人数也够多了,以往每年通过比试升入内门的弟子名额只有百人,只有今年掌教颁下法旨,蜀山各脉长老可尽挑根骨、人品良好之辈收入门下,因此役事堂将小比升阶名额扩大了十倍,其他书友正常看:。

即使如此,仍是需过德、力、技三关。

所谓德,就是役事堂弟子会根据外门弟子在宗门服役时的纪录来评定,如果存zài

偷奸耍猾,品德不端的行为,自然就没有资格。

德行过关,第二关便是力。测力是录籍堂与炼器堂合zuò

,每个参加宗门小比的都进入琅琊殿,以自身力量对着炼器堂布下的幻景台作下印证,过得了关便有资格进入第三关。

第三关才是技,过了前两轮的弟子排序较技,以定名次。

琅琊殿,幻景台前,四周白茫茫一片,这是以符阵之力隔绝空间造成,里面是一个以符文力量推动演化的小型世界,同时也布下了隔绝力量的结界。

每一个参加第二关测力评定的弟子都要在幻景台中的幻景中接受考验,通常是斩杀幻化出来的猛兽。

斩杀时,真元气机的种种变化都会被幻景台一一记下,然后传走。

一声虎啸,一只幻化白虎出现在孔璋右侧,孔璋眼皮微抬,袍袖微动。

符力形成的白虎冲过来时并没有察觉到异样,突然间却风云一变,剑qì

纵横,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一下便被分尸成数十块。

这一年的修liàn

,孔璋的破体无形剑qì

威力比起初炼时强了不少,勉强到了剑qì

无形的地步,只是出手间总还是有点痕迹,所以才以袍袖遮掩。

这是第二次斩杀,幻景台中一共要经lì

三次斩杀。

和前一次的斩杀比起来,孔璋把所用的力量又降低了一点,倒不是真元不济,他适才是运用破体无形剑qì

隐而不发的在自己前方布下一个剑阵,:。当幻化的白虎冲入这个剑qì

的剑阵时,所有的剑qì

一起爆fā



原本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要想做到前后左右布下剑qì

成阵,非得达到先天气机大自在,才能准确控zhì

每一道破体无形剑qì

布成剑阵。

孔璋却利用自己的神识在每道剑qì

生成时,使剑qì

延后一点时间才爆fā

威力,因此他并不是真的布下了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阵,而是让这百余道剑qì

在同一时间爆fā



因此在第二斩,他才能做到比第一斩时用更少的力量,但是斩杀幻化白虎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白虎第三次出现在孔璋的面前,孔璋瞳孔微缩,这一次他要用更低的力量,更少的真元气机一举斩杀白虎。

神识扫过白虎,虽然他将那本洞玄子说符文纪已经读过,而且从中学到了不少关于符文的原理,但是到底时间太短,根本不可能在一眼间就看破幻景台的符文变化,从而以符文生克之理斩杀白虎。

但是他的神念扫过白虎时,却能找到白虎相对薄弱的地方,这并不是幻景台的符文有问题。幻景台幻化出来的测试之物本来就是有弱点的,只是看身在其中的人能不能准确的找到,如果不能找到,就只有以力破之。

孔璋两指手指伸出衣袖,剑qì

无形,但却有声,带着轻微的嗤嗤异响斩出。

―――

琅琊殿内数十个幻景台,每个幻景台都是录籍堂与炼器堂合zuò

制成的符阵,能够将测试者力量变化清楚的传回琅琊殿中心,这里役事堂抽调了数十名内门弟子会将每一个测试结果纪录下来。

这数百年来,升入内门有不成文的惯例,若是达到炼气境,则直接过了此关进入较技,否则至少要达到感应境的最后一阶七曜摩夷天,再按符阵所传录的纪录除去那些后位者。这一关是考核弟子们的基础修为。

白方是录籍堂派来主持此次小比的内门弟子之一,若是符阵传回来的纪录连七曜摩夷天都未至,在他手上首先可勾去该名弟子的名字。若是两名弟子力量相若,则两份纪录便需得递呈给主持第二关的三名长老定夺。

一个个弟子的纪录由幻景台处传回,白方不经意间便看到了孔璋的名字,顿时来了兴趣。

待看了那份纪录后,白方不由微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不到他如此短的时间竟然可以再上一阶。”

大笔一挥,白方便要将孔璋之名列入准入第三关的名单,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叫刘柳的役事堂弟子却道:“且慢,白师兄,你手上纪录需呈给三位长老定夺。”

“哦?”白方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每次宗门小比时都有可能出现这种状况,除了在第二关测力时明显实力远超诸人的弟子之外,还会有一批人在幻景台上测力传回来的纪录不相上下。

如果说第三关的较技是动态实力,那么幻景台的纪录,反映的是弟子的静态实力,从中可以看出诸弟子力量的程度。

之所以说幻景台上展现的力量纪录要达到七曜摩夷天只是不成文的惯例,便是因为蜀山前代曾经有过弟子以元明文举天的境界在幻景台上一剑斩出,符阵传回后这力量程度却已半点不弱于七曜摩夷天的杀伤力。

白方手上那份孔璋的纪录便接近于此,按理说,孔璋的纪录虽然也可列入感应境最高阶七曜摩夷天,但是凭着白方的印像,孔璋之前最多也就是元明文举天,一年的时间就算让他成功进阶,但是到底境界未固,展现出来的实力排在现在够资格进入第三关的外门弟子之末,并不奇怪。

换句话说,孔璋本该止步于第三关之前。

第三十节 宗门小比(下)

更新时间:2012-07-07

白方适才便是想作个人情把孔璋直接推入第三关,就算是代师把对列冷香的人情还完了,若是他进入第三关较技再被人击败而失去进入内门的机会便怪不得自己了。

结果刘柳所言却是孔璋虽然列不入前列,不能直接进第三关,却能与一些入门远较他为久的弟子不相上下。

这反倒是让白方有些惊讶了,对比着看了孔璋和其他人的纪录后,白方想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你不妨把这数百人的纪录上呈主持长老,由他们定夺哪些能进入第三关,其他书友正常看:。”

纪录经刘柳之手直呈主持小比的三位长老,诸般纪录由他们再一一阅过,以定人数。

到得孔璋的纪录时,其中一位长老,阅后皱眉道:“此子明显才入七曜摩夷天不久,境界尚未稳固,你们来看,他灭杀幻景台幻化的异兽三次,但是真元气机外放时高时低,三次中最高一次已经不亚于旁人,但最低一次的却仅有一百四十八层气机,连七曜摩夷天的最低标准都还差一点。”

“马长老此言差矣。”另一个长老不同意他的意见:“但是此人纪录所示,杀伤力已在感应境顶阶之列无疑,马长老所说最低一次虽然外放气机似乎稍少,但是界定境界并不光是看外放气机程度,岂能不考lǜ

他的功法属法?我们可以比较此人每次出手斩杀所需的时间,还比别的弟子所需时间稍少。”

“张长老,此人明显境界未稳。”马长老眯起眼道,“我并不是说此人战力不济,此人初入七曜摩夷天,便能发挥出不逊旁人的战力,也算是难得了。不过我倒觉得此次勾了他的名字,未尝对他不是一件好事,再让他磨励三年,下次宗门小比定然不需再经我等评判,可直接进入第三关。”

“这样岂不是对他很不公平?”张长老隶属炼器堂,愤然道:“你可知dào

这一勾去,便得再等三年?”

“三年又如何?”马长老不以为然,伸出手指道:“我役事堂负责管辖外门弟子,外门弟子已有数万,如果他连这区区三年都等不得,又如何证明自己道心坚定?何况他三次斩杀纪录中,确有一次气机外放不到七曜摩夷天之阶。”

两人争论不下,吵来吵去,一起向最后一位长老,录籍堂派来的秦广道:“不知dào

秦长老有什么看法?”

秦广仍在观看孔璋的纪录,闻言笑道:“两位不要争了,且听我一言,其他书友正常看:。”

马、张二人互望一眼,齐声道:“请说。”

“两位所说都有道理,也各有前例支持。马长老所说,他三次斩杀中气机外放高低不同,似有境界未稳之嫌,若是如此勾了他名字,让他再磨励三年并不为过。”秦广缓缓道。

“道兄,但他三次斩杀时间并不多于旁人,即使是稍逊那一次所需时间也不多。别忘了前代之中,便有先例,独孤师叔便曾以元明文举天之阶御剑,让当时负责评判的长老误判,然后在第三关较技中大败所有人夺得魁首之位,这才得了掌教师祖的青睐,亲自收入门下。”张长老姓张名其英,一听秦广如此说,当然有些不服气。

“哈哈,张师兄,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独孤师叔?你竟然拿他和宗门近千年来最杰出的人相比,真是好笑。”马长老冷笑道。

“两位稍安勿燥。”秦广微微一笑,“其实你们都还有一点不知dào

。此子曾入我录籍堂选取法诀,因此我对他比你们多知晓一点。”

“他修liàn

的是破体无形剑qì

,而且马长老可以回去查阅一下此子的入宗纪录,他入宗才两年。”秦广淡淡的道。

“才两年?”马长老一怔,皱眉道:“莫非他是带艺投师?否则断断难以在两年间便达到感应境的顶阶,这般速度便是在直接拜师的内门弟子中也不多见。”

“他是星宿宫列冷香荐入宗门,原本想让他拜投孟浩然师兄府下,可惜时机不巧,孟师兄闭关修liàn

一门神通准bèi

御劫,便只得把他放到外门弟子中。”秦广道。

马长老脸容缓和下来,“既是如此,便当是替孟师兄还列冷香一个人情,准他进入第三关也无不可。”

---

孔璋自然不知dào

在进入第三关的过程中,他还经lì

过如此波折。他从幻景台中出来后,还是颇有信心的。

斩杀幻化之物并没有规定用哪种法诀,因此其实用御剑术也是允许的。

但孔璋一来有心检验一下自己这两年来修liàn

的宗门法诀,二来御剑术算是他隐藏的底牌,在测力这一关他倒不打算使用,而是准bèi

在较技时让人大吃一惊。

到得听到役事弟子宣bù

进入第三关人选时,终于念到孔璋二字,他才算放下心来。

近万弟子参加此次的宗门小比,除去第一关德行考察勾去了千余人的名字,至少还有七八千人参加了测力的考验。

不过这便是大浪淘沙的一关,足足有三千余人被勾去了名字,其中约摸有一半是还未至七曜摩夷天,另外一半却是如孔璋被三位长老评判一般,只不过是被列入了不进入第三关之列。

剩下恰好是四千之数,只需按序较技,赢两场便可进入内门弟子之列。

很多人只是满足以可以成为内门弟子,对于能否成为本届魁首却并不在意,因为在外门弟子中在也有所谓热门人选,有一男一女,男的叫杨景,女的叫潘秀儿,都是平时的翘楚,私底下很多人认为魁首之位也就在这两人间而已。

不过宗门似乎存了心想激励这次的比试,秦广、张其英,还有那位役事堂的马长老联袂而出,在琅琊殿中对所有进入第三关的弟子宣bù

,宗门此次决定,进入前十位的弟子都可以得到宗门所赐的一件法器,前三位更是有一定自由挑选的权力,也就是说十件法器中,前三位的弟子挑选后,再随机发放给后七位弟子。

此言一出,顿时让不少准bèi

放qì

争位的弟子改变了主意,也使得较技的激烈程度增大不少。

除此外,三位长老所说前三位还另有特殊奖励,更是惹得人好奇不已。

第三十一节 比武较技(上)

更新时间:2012-07-07

比武较技开始,同样是在琅琊殿的演武台上,被符文结界分隔成的一百个小台,每轮能有两百人决出胜负,:。

在台上符文结界的压制下,每个比试者的真元、力量、速度都没有被压制,但是实jì

攻击到对手后能造成的伤害,符文结界会帮zhù

被破去一切防御后的弟子承shòu一半的伤害,:。

毕竟外门比武的最大目的是选拔优秀者,而不是希望他们生死相斗。

孔璋的第一个对手叫周信,修习的是镇天鞭法,修为也是感应境的顶阶七曜摩夷天。

和孔璋一动上手,这人就像头蛮牛,真元鼓涨而出,每一道鞭影长达丈许,至少带着一百六十层以上的潜劲。

孔璋以破体无形剑qì

应之,但周信每一鞭都不管不顾,他除了镇天鞭法外还修习了一门乾元天罡功,这是一门以炼体为主的法诀。

乾元天罡功有极强的炼体护体之效,使得周信浑身坚若钢铁,所以他才敢像蛮牛一样冲杀。兼且这门法诀是炼体为主,因此对于自身真元淬炼也是极有好处,能助长镇天鞭法的战力。

因此周信存心和孔璋拼个两败俱伤,依仗的便是对换之下,同样有符文结界承shòu一半的伤害,但极可能是孔璋的伤势重过周信,而被判输了这场比试。

孔璋虽不知dào

周信的乾元天罡功,但是只看对方肤色有异,油光水滑,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犹如粘了一层油质般怪异,也心知有异,当然不会笨得和他硬拼,而是以一门同样用宗门贡献从藏经阁得来的法诀移星换斗躲闪着周信的猛攻,破体无形剑qì

却一道接一道的从手间发出。

很快周信就发xiàn

自己陷入了一个极狼狈的局面,虽然他的镇天鞭法威力不小,但是对手却一味躲闪,而对方修习的不知是什么剑诀,放出来的真元气芒无形无质,每一道都像小刀一般切割着自己的皮肉,若非有乾元天罡功护体,被这么割了几十刀,早就落败了。

孔璋也暗暗称奇,他的破体无形剑qì

练了一年多,已有小成,每一道剑qì

不亚于一次普通人的剑刺,但那周信中了数十道剑qì

却宛如无事般。

两方都暗自决定要趁早拿下对方,免得在第一个对手身上就耗费太多力qì

,不利于后面的比试,自从三位长老宣bù

前十位的弟子有法器可拿,前三位更有特殊奖励后,不少人都暗自转了心性想拼力一试,看能否列位其中,其他书友正常看:。

周信募地一声大喝,这声大喝是乾元天罡功中的音波攻击,效果有点类似于佛门狮子吼或是当日在谷内地煞鬼所用的摄魂魔音,是以真元气芒借音波施展。

乾元天罡功当然比不上佛门狮子吼奇功,周信的修为也远孙于当日的地煞鬼,因此这一喝的威力当然就小得多了,最多也就是猝不及防下会受些影响。

孔璋之前仍一味游斗,受此一喝,当即呆了一下。

周信大喜,他要的便是孔璋呆这一下,当即连全力攻去,这一记镇天鞭足足聚起二百四十层真元气芒,就算有符文结界承shòu一半伤害,他也有信心让孔璋失去大半战斗力,接下来便胜券在握了。

孔璋竭力的闪了一下,但是肋下仍然被重重的扫了一鞭,就在周信以为已得势时,却见孔璋诡秘的一笑,并没有像他以为的一样被打得气溃而退,只是闷哼了一声,双手却趁机伸出袍袖,捏了个剑诀。

“着!”

上百道破体无形剑qì

同时在周信的周遭显现,有乾元天罡功护体,孔璋的破体无形剑qì

到底修为不高,杀伤力就显得相对不足,因此之前都造不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但这一次不同,周信可以一次挨一记剑qì

没事,不等于一次挨一百记剑qì

也无事。

剑qì

在丈许空间内交错而过,虽有符文结界帮周信承shòu了一半的伤害,但是也割得他遍体鳞伤,好在没有丧失所有战力,这使得他还存着挨过这一记后再鼓余勇与孔璋一战之心。何况孔璋这般发动,真元消耗也必然不心,胜负犹未可知。

不过他却错了,孔璋算计了这么久,不发动则已,一发动自然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先前周信喝声,如果换成是才上山时的他必然大受影响,但是自从修liàn

了搜神诀后,他的神念之力再有增长,这喝声连地煞鬼都不如,其实对他的伤害便没有周信以为的那么大。

只不过孔璋也不想在周信身上浪费太多力qì

,所以才将计就计,硬挨一记镇天鞭,发动简易版的无形剑阵一举困敌。

将上百道破体无形剑qì

滞后同时爆fā

形成的伤害巨大许多,不过孔璋倒也没指望这一下就能把周信击倒,和周信动手至今,他也看出来了,周信走的路子恰好和自己相反。

自己修liàn

飞剑,锻炼神识,而周念却是以近战和炼体为主。要击倒他,自己拿出所有底牌便能办得到,但是孔璋却并不想一下把底牌都亮出来。

破体无形剑qì

所造成的伤害其实还在其次,因为并不能一下就击倒练有乾元天罡功的周信,但是除了积累的伤害外,还有一个孔璋特意造成的效果,就是上百道剑qì

一起发出时,真元气芒重重叠加,潜劲一起爆fā

,周信虽然真元雄浑还在孔璋之上,也要被困扰得一时动弹不得。

一道火光起于孔璋手间,箭一般射向周信,正中周信额头。

虽有符文结界代为承shòu一半伤害,但既受剑qì

之扰,又受孔璋的三阳箭一击,周信也不得不当即倒地。

铃铛声响,负责观战评判的役事弟子宣bù

孔璋胜,将结果纪录在案,然后上报白方和主持比试的三位长老。

孔璋大口的喘气,先前被周信鞭劲划过肋下,那里衣衫被气芒摧毁,露出一大片暗色鳞甲,正是当日杀了那妖蛇制成之物,柳南非要将此物送予给他,果然派了大用场。适才周信的全力一击,被这鳞甲挡去大部份力量。

不然对上这周信还真麻烦,能否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犹是未知之事。

第三十一节 比武较技(下)

更新时间:2012-07-08

胜了第一场总算有些休息时间,孔璋在琅琊殿提供的静室中回复真元,:。

后面第二场、第三场却是较第一场轻松多了,破体无形剑qì

本来就是门很难对付的法诀,攻击极其隐蔽,虽然不是无迹可寻,但是同是感应境的外门弟子要想办到却是近乎不可能,只有已经开始修liàn

神念的弟子才有可能神在机先,及时反应过来。

后两场的弟子既没有神在机先的境界,也没有周信那样强横的防御和体魄,孔璋的破体无形剑qì

便如鱼得水,第二场的对手几乎是一动手便被放倒,第三场的对手还勉强挣扎了一下,但是连中三记破体无形剑qì

之后,也被判失败。如果没有符文结界代为承shòu一半的伤害,这名弟子已经被孔璋斩杀。

倒是第四场遇上个有趣的对手,对方竟然修习的也是破体无形剑qì



这场破体无形剑qì

对破体无形剑qì

仍是有惊无险,只因孔璋身上那件柳南送的蛇鳞甲。这蛇鳞甲如果是遇上炼气境的弟子或许就只能挡得住对方全力攻击下的一两击,但是在外门弟子间的比试,这蛇鳞甲便显得绰绰有余了,连周信的全力一击都被鳞甲给挡住,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名和孔璋一样是修习破体无形剑qì

的弟子,其实在这门法诀上的修为还胜过孔璋一筹,毕竟人家起码修习了五年以上,孔璋才两年不足,不论是剑qì

凌厉还是运用手段上,都胜过孔璋。

可惜孔璋的这个对手运气实在不佳,大部份剑qì

被蛇鳞甲挡下,只给孔璋手臂和腿上添了两处轻伤,便被孔璋全力反击所败。

过了第四场孔璋便跻身前二百五十名之列,三长老再次出现宣bù

进入下一轮的可以在琅琊殿休息整整一日,明日再开始后面几轮。

孔璋在安排的静室中花了半日功夫回复所耗真元,另外半日除了睡觉外便回忆前几轮比试的过程,这些比试都是宝贵的经验,说不定对后面的比试会有用处,尤其是第一场对周信和第四场遇上的那个与自己修liàn

同样法诀的对手,从第四场中他更是又窥得破体无形剑qì

的一些运用,先前以神识延后剑qì

爆fā

时间,令其集中爆fā

的招数也越用越熟。

这半日的思索对孔璋来说又是一番增益,自打进入蜀山派以来,他时常对自己所修liàn

的东西进行思考探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外门弟子没有拜入长老门下,得不到直接指点,又没有宗门每月规例的丹药灵石助长修为,光靠座师和自行修liàn

,异常艰辛。

虽然藏经阁中有前人留下的修行笔记可以助人在修liàn

过程中迈过瓶颈,但是每进入一次藏经阁和选取法诀都是要花费宗门贡献的,即使是以孔璋这种能靠神念发掘灵石矿脉,较轻易赚到宗门贡献的弟子,也承shòu不起。最让人气愤的是,外门弟子进入藏经阁时,供其挑选的法诀是不能指定的,也就是说随意性相当大,很可能花了宗门贡献进去,却恰好提供的没有想要的修行笔记在内,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向藏经阁役事指定范围索要。

一番休息之后,孔璋重新投入激烈的竞争。

虽然明知dào

后面的争斗会更加激烈,但是前四轮都有惊无险的过了,孔璋在静室中又借着上一轮对手的经验有所长进,身上那件蛇鳞甲更是依恃之一,满以为还是有点把握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结果第五轮便遇上一个硬手,这人修习的法诀后来孔璋才知dào

是无极神罡,就像破体无形剑qì

是修liàn

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基础一样,无极神罡是修习宗门先天太乙神罡的基础法诀。

但此人在无极神罡上的修为远远超过孔璋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个对手,孔璋才修习两年不到的破体无形剑qì

破不开他的护体气芒,连以神念延后剑qì

集中爆fā

也不过是堪堪将对方护体气罩攻破,仍是伤不到对方,甚至连像困周信一样都失败了。

随后发出的三阳箭也被对方举手投足间发出绵密细白的真元气芒化去,随即展开的反攻更是让孔璋几乎绝望,对方的攻击力看似不如周信猛烈,但每一下攻击都迅捷紧密,实jì

的能造成的伤害绝对不在周信全力一击之下,而这人却可以做到随手发出。

只以这一点而论,此人就远在周信之上,孔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跨入炼气境。

孔璋被他打得满场游走,半吊子的移星换斗在对手面前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是仗着柳南所赐那件蛇鳞甲连挨数记攻击,才苦苦支撑。

琅琊殿内的观察室中,白方借着符阵之力能够看到每一个比试台上的情景,这几场他都有注意孔璋。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微微摇头,心中叹了口气,孔璋能到第五轮才败北已经是大出他所料。他现在的对手,白方看出,虽然是外门弟子,但已经初入炼气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孔璋可以凭着狡猾,凭着不知dào

何人赐他的宝甲过了四轮,但在这实力远超他的对手面前要想再翻盘已经几乎是不可能。

白方调来这对手的资料一看,更是摇头,这名弟子叫许嘉良,修习的正是宗门先天太乙神罡的基础法诀无极神罡,资料上明确的有纪录他已经进入炼气境的初阶炼气境初阶虚无越衡天,是被役事堂列为此次比试极有可能进入前十位的弟子,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无极神罡更是难以对付,与先天太乙神罡是一个路子,修liàn

有成后,气脉悠长,真元浑厚,防御和持久作战比其他法诀更胜一筹,也就是说像现在场中这种攻势,对许嘉良来说并非极耗真元。

但对孔璋来说却是极度危险,虽有蛇鳞甲护体,但像这样打下去,肯定撑不了多久蛇鳞甲就会毁在无极神罡之下。

白方实在看不出来孔璋还有什么转机,许嘉良如果说还有缺点,就是才入炼气境不久,而且从一开始选取这门法诀开始,所有修liàn

都花在这门法诀上了,因此没有其他强有力的术诀相配合。

这或许是他作为一个外门弟子,能以数年时间就跨入炼气境的原因,但是也造成他一身修为都在这无极神罡之上。

白方认为孔璋没什么机会,几乎必败的时候。场中的孔璋也的确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在许嘉良的绵密攻势之下,孔璋被打得一点脾气没有,连还手之力都欠奉。

最后连蛇鳞甲都开始崩坏,许嘉良大喜,在他眼中,孔璋实在是造不成什么威胁,全靠身上这件不知哪来的宝甲才支撑了这么久。既然宝甲出现崩坏的迹像,胜利也就在眼前了。

许嘉良一喜之下,也就稍稍大意了一点,给了孔璋一点喘息的机会,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以两人表现出来的实力,许嘉良只要持续先前的攻势,只怕数息之间役事弟子就会宣bù

孔璋败北了。

但是逆转也就发生在这一刻,孔璋拼着硬吃了一记许嘉良的无极神罡,身上的蛇鳞甲掉了一大块,然后袍袖一振,一道水色精芒激电般射出直斩许嘉良。

许嘉良没想到在孔璋即将败北之际还有底牌,仓促之下只得以无极神罡硬抗一记,他心中也不太相信孔璋能伤得了他,之前孔璋的破体无形剑qì

和得传自靳青思的三阳箭都被他的无极神罡给挡下了。

炼气境初阶虚无越衡天至少能外放真元气芒三百层,几乎是感应境的顶阶七曜摩夷天的两倍。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是许嘉良信心来源,比试到现在,后面越发得看谁的基础扎得牢实,毕竟外门弟子不比内门弟子得授法诀、术诀机会多,更多的是专修某一门法诀。

然而这一次许嘉良却错了,这道精芒一出现时,观察室中看到传来景象的白方便微带惊容的低语道:“飞剑?!他哪来的飞剑?”

旁边有人皱眉答道:“奇怪,这柄飞剑有点眼熟,好像是褚青枚师姐以前用的沉碧剑,自从方师伯又赐了她一把飞剑后,这把飞剑阶位太低,便没有见她再用过,如何会到了此人手上,难道这姓孔的和褚师姐竟然有什么关系?”

白方等内门弟子疑惑着,比试中的两人却是没时间去想这么多,沉碧剑qì

化剑光像利刀剖面团一般把无极神罡所凝起的护身气芒剖开,斩在他胸口中,许嘉良临危也发出反击。

两人一击分出胜负,役事弟子根据符文结界传回的结果却判定是孔璋胜了,蛇鳞甲替孔璋挡下这最后一击后崩坏了。

但借沉碧剑发出的御剑术却破开了许嘉良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极重的伤创,只是借着符文结界之力才没倒下,但是根据役事弟子的计算,如果不是有符文结界承shòu了一半的伤害,这一击足以令许嘉良重创。

许嘉良虽败却极为有礼,仍是向孔璋发出恭喜之意,然后才黯然退场。

孔璋一面接受对方的恭喜,一面也有些后怕。虽然有飞剑这张底牌,但是他也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一击没有重创许嘉良,以对方已入炼气境的修为,后面谁胜谁负并不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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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晋升内门(上)

更新时间:2012-07-09

又回到静室休息,赢了这一场,代表孔璋已经进入前百位,特别是以感应境战胜了炼气境,在此次比试排位评定上算是有上佳表现,其他书友正常看:。

过了几轮,人数已经不似第一轮时几乎人人都可以对战,开始出现有个别人运气极好,可以轮空一场。

孔璋非常幸运,在战胜了许嘉良后,下一轮恰好轮空,直接进入前五十名之列。

第七轮开始,孔璋又遇上“同门”,对方竟然也以御剑术对他的御剑术,而且那人手上的飞剑也绝对不逊于沉碧剑,至少也应该是一把三阶的飞剑,而非一般的剑器。

孔璋胜了许嘉良之后已经引起了主持比试的役事弟子注意,甚至已经有役事弟子将此禀告了三位长老。

秦广三人听了也不由微露讶意,想不到孔璋竟然能胜过比试前被视为有希望进入前十位的许嘉良,而且从他手上的沉碧剑来看,这暗中帮zhù

他的人不止一方,:。尤其,他手上的剑如果真是沉碧剑,此物本是宗门一真三绝中的庄璇玑门下女弟子禇青枚之物,难道除了孟浩然,连庄璇玑也要卖列冷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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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御剑拼斗,孔璋又一次反败为胜。

开始还处于下风,两柄飞剑驳剑相击,对方真元虽然比许嘉良的无极神罡稍逊一分,但是差不多也是炼气境或是半只脚跨入炼气境初阶虚无越衡天之辈,驳剑一击,剑上真元气芒便胜过孔璋,两人的飞剑阶位也差不多,孔璋自然便被压制。

不过渡过最初的慌乱后,孔璋便显出他的御剑的底牌。

御剑术中的驳剑是最初的境界,主要是凭真元气机来操控飞剑攻击,因此攻击的范围较短,而再上一层的御剑却是能以神念控剑,其中的差别,先不论配合御术剑的真元道诀差异,以神御剑和以气御剑,在攻击范围和灵活度上便大不一样。

虽然大家都还是驳剑的层次,但是孔璋却有修liàn

神念,因此实jì

上他可以以接近以神御剑的境界操控飞剑,只是神念有限尚不足在剑上结成神识烙印,加上自身的真元道诀修为太浅,只能在驳剑境界的数十丈内以神念影响飞剑的灵活程度,而不能像真zhèng

的以神御剑一样,结成神识烙印,然后以神念连接烙印,气识并御,大幅度提升飞剑的灵活以及攻击力。

简单的说,飞剑上的神识烙印既是一个增幅器,同时还能减少剑主的神念消耗,而孔璋的修为现在尚不足以形成这个增幅器,只能临时将神识附在剑上,这样神识的消耗就较大,对御剑的增幅也更为有限。

但饶是如此,已经足以让孔璋反败为胜了。

此战结束,孔璋出人意料的跻身前二十名。

接下来的一场,孔璋以神御剑再次战胜一个名叫孙胜的外门弟子,这名外门弟子修为倒还没有跨入炼气境,依仗的却是两件法器,一件是能像飞剑一样御空攻敌火焰飞刀,另一件却是具有防御妙用的紫金锁子甲,:。

这一战倒不凶险,但是却是孔璋用时最长,耗力最多的一仗。对手有两件法器在手,攻守俱备。孔璋的蛇鳞甲已毁,只能仗着飞剑既守且攻,幸好那把沉碧剑具有水属性,正好克制孙胜的火焰飞刀。

最后孔璋以神念控剑,精确的连斩十二剑在同一位置才破开了那件紫金锁子甲,将对手斩伤。

进入前十位的外门弟子终于产生,先前的热门人物杨景和潘秀儿俱在其内,不过最大的黑马却是孔璋。

三长老再次出现,宣bù

十位弟子可以在静室休息一整天,后日继xù

,同时将会通过符阵将十人争夺前三位的比试投射在琅琊殿前,其他外门弟子都可以前来观看。

孔璋的名字也出现在十人之列,倒也引起了不少轰动,有人羡慕,有人欣慰,也有人忌恨,自是不提。

静室中的孔璋却是却是无瑕去思索,除了尽快恢复真元之外,他也在考lǜ

后面的比试,到如今,虽然进入前十,但是他已差不多是底牌尽现。

如今唯一可恃的就是尽快消化连场大战的经验,以及经过实战后的以神御剑,他隐隐感觉到了神念之力不知不觉中又有增长,御使飞剑越发纯熟,不然上一轮也不能做到连续十二剑斩在同一位置上破开紫金锁子甲的防御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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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广等三人也在讨论这次比试,白方等少数几个地位较高的内门弟子随侍在旁。

“这次外门弟子扩大晋升名额,老实说,我本来有些不以为然,想我蜀山千年基业,向来奉来的是精挑细选,如果只是一味扩大山门,却降低标准,有何用处,其他书友正常看:。”马长老第一个说话。

张长老抚须道:“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次外门比试涌现出来的可造之材却是比往日多了一些。”

“两位师叔,弟子听说,掌教真人扩大外门晋升内门弟子的名额,也是为了给予更多人机会,好应付可能来到的妖族之劫,不知是也不是?”白方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张、马二人对望一眼,缓缓点头道:“掌教师兄应该是有此等考lǜ

,上次流沙国小张太子和虚无真人联袂前来,掌教真人便言从此多事,只恐妖族有卷土重来之心。这才会大开山门,给予诸多外门弟子机会,只要内中有可造之材,宗门会不吝栽培,将来人妖二族争斗时,便也多一分力量。”

“那不知两位师叔看来,这次十人中谁有机会进入前三呢,听说这次前三位,宗门会另有赏赐,就连弟子都有些好奇会赏赐什么?”白方笑道。

“呵呵,外门弟子中,那杨景和潘秀儿已经跨入炼气境,本就有资格直接晋升内门,只是两人俱都心高气傲,不想被人说是借助家势,非要通过外门比试晋升。在我看来,这两人是必定会入前三的,只是谁会是第一,倒殊为难料。”马长老道。

张长老笑道:“这一点我倒是与你看法一样,杨、潘二人必入前三。只有第三人却煞是难猜,不如我俩赌上一赌,看谁能成为第三?”

“好,就与你这老鬼一赌,我以三朵金兰花下注,你以何物作赌?”马长老当即应战。

“你倒舍得,听闻那金兰花你向人换了十朵,这一下就拿三朵出来赌。好吧,我便以一把五阶的迅雷剑作注好了,此剑经过天雷淬炼,御剑飞行迅捷,而且如果能配合雷属性的真元道法,威力不下于六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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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晋升内门(中)

更新时间:2012-07-09

两人当即下注,轮到说出具体人时,两人都思索起来,好一会儿还是马长老先开口道:“我看好十人中的余玄,此子修习的是心剑诀,而且是诸多外门弟子中极少数开始修liàn

神念之人,不出意wài

,前三当有此子之位,其他书友正常看:。”

张长老一怔,拍腿道:“我也看好此子,心剑诀乃是修习剑心通玄大*法的基础法诀,宗门中修习剑心通玄大*法之少,仅次于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不过只有两三人炼成,其中成就最高当数白千秋师兄,据说白师兄见过余玄此子,已有直接收为门下之意。”

“两位师叔所说余玄,弟子也曾经听闻过,不过,那孔璋一路胜过来,竟然也进入了前十,难道说他就没有机会吗?”白方忽道。

“孔璋?哦,你说的是先前那个差点被我拦在比试较技之外的弟子。”马长老道,“我先前的确有点看走眼了,此子虽然入门太短,真元不够浑厚,但是为人机敏,而且似乎也修liàn

得有神念之力,这在外门弟子中极为稀少,又有人暗中助他,他手上那把沉碧剑似乎就是褚师侄之物,配合上神念御剑,虽然攻击范围和力道不足,但是在驳倒的范围内却是远远灵活过一般驳剑之境,故而能闯进前十,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我们看他也就只能止步前十了,十人中,其他人他或有胜机,但是对上杨景和潘秀儿定然败北。”张长老也断言道,“就算是遇上余玄,也是九死一生。”

“这是为何?”白方不解的道。

“因为那余玄所修的心剑诀能料敌机先,若是这孔璋的御剑之术真的达到了完全的第二层境界,发挥远距离的优势,倒是胜算大增。”这次却是秦广开口道,“可惜他并未真的达到御剑之境,而心剑诀同样要借助神念之力,以心御气,气剑伤敌,足以匹敌孔璋的御剑术。”

“而且那余玄的神念之力还在孔璋之上,所炼的神念修持之法中还有利用神念攻击别人的法门,正好克制孔璋。就算孔璋不被余玄的神念直接击倒,但是稍受干扰,御剑术的威力便会大打折扣,又如何敌得过余玄的心剑诀?”张长老又道。

白方点点头,“弟子受教了。”——

十人争夺前三名的比试与前面的有点不一样,分成了两个组,一个组是是四人,一个组是六人,两组的第一名再争夺整个外门比试的魁首,而所有败过的人争夺第三名的位置。

孔璋非常幸运的分到了四人的那一组,然后凭借天羽剑诀的御剑术战胜了十人争夺赛的第一轮。

然而第二轮孔璋遇上的竟然是早前风传的夺魁热门之一,潘秀儿。

人如其名,这女子细长的眼睛,琼鼻玉唇,额前刘海,生得秀中带媚,尤其是一双长腿,撑起身子,竟然不比孔璋矮多少,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对上她的孔璋却感觉不一样,之前和人动手,他的神识掠过对方,多少都能获得一些信息,但眼前这女子站在那里,却是气定神闲,不张不扬,感觉不到什么异常,这说明对方也是修liàn

神念之辈,能够非常好的收敛自己的气息,让孔璋探测不到深浅。

动手不过一会儿,孔璋就知dào

自己不是对手。

潘秀儿修liàn

神念无疑,因为她用的也是一把飞剑,御剑之灵活绝不在孔璋之下,表明同样是在神念在配合操控飞剑,只是与孔璋一样达不到御剑的境界。

飞剑互斗,不过数剑,孔璋就有些招架不住,对方御剑之妙不在他之下,但是剑上的真元气芒却远在他之上,肯定是一脚跨入炼气境。

攻击比不上潘秀儿,更让人绝望的是她祭起了一件法器,这件法器呈环状,紧附在潘秀儿头上尺余处,不停的放出一圈圈的光圈,由小变大,像水中的涟漪一样。

不论是孔璋的沉碧剑还是暗放的破体无形剑qì

,只要一接触这光圈,就必然受到影响,破体无形剑qì

当即被消于无形,而沉碧剑也会像是突然在剑上挽了千斤重物一般。

“停!”孔璋当机立断。

潘秀儿一怔,本来她正准bèi

一举拿下孔璋,以全胜的姿态迎接与杨景的魁首之战。

孔璋在她眼里虽然还算不错,但是真构不成什么威胁,她的飞剑也就罢了,也是一柄三阶的土属性飞剑,但那件护身法器却是有些来历之物,出自佛门四宗,心禅宗门下须弥子以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祭炼过,名唤纳芥环,所放出的光圈具有辟邪护御之功。

孔璋见潘秀儿真停下手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潘秀儿冷冷的看着孔璋道:“你不是我对手。有什么想说?不要以为拖延时间有用。”

谁知孔璋却将沉碧剑收了起来,干脆俐落的道:“我认输。”

潘秀儿一怔,孔璋摊手道:“你说得对,我不是你对手。”

负责纪录这场赛事的役事弟子也不由一怔,就算明知不敌,也很少有人像孔璋这样直接认输的。

不过既然孔璋认了输,这场比试也就只有作罢。

潘秀儿望着孔璋离去的身影,秀眉微微皱起,若有所思——

两组赛完,孔璋这组潘秀儿以两战全胜进入了争夺魁首之战,另一组也不出意wài

是另一热门杨景。

孔璋被挤入了败者组之列,败者组中两战皆北者直接被去掉资格,于是就变成了另一人和孔璋争夺第三名。

几乎所有的人都去观看潘秀儿与杨景之战去了,孔璋争夺第三名的比试少有人关注。不过这对孔璋来说才是真zhèng

的考验时刻,因为从一对上潘秀儿,他就决定了认输,以退为进去争夺第三名,宗门另有奖励的名额中,第三名也是有份的。

这场战斗真如白方所听到的那样,如果说对上潘秀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那么遇上和他争夺第三名的对手余玄,就是九死一生。

余玄用的不是飞剑,而是修liàn

心剑诀衍生而来的气兵,以心御气,以气化兵。

对方同样是修liàn

神念之人,而且单论修liàn

神念不仅在孔璋之上,甚至还在潘秀儿之上。只不过潘秀儿有那件佛门大德所祭炼的纳芥环护身,据孔璋估计,余玄同样奈何不得潘秀儿,最后仍是只有失败。

第三十二节 晋升内门(下)

更新时间:2012-07-10

唯一幸运的是,想必余玄修liàn

神念,真元道法上也就有所迟滞,尚停留在七曜摩夷天,还没突pò

至炼气境,不然孔璋连打都不用打了,也只有再次认输,将第三名之位拱手相让。

这场比试,孔璋打得异常憋屈,他终于明白自己第七轮对手时的感觉,那位“同门”当时也是以御剑术对他的御剑术,但是因为他有神念相辅,虽是驳剑的攻击范围,但是神念加持在飞剑之上,不论是速度还是灵活度都有一定提升,甚至攻击伤害也胜过对手一筹。

他现在遇上的余玄,就恰好是当时的情形掉了一个儿,余玄在神念上的修持胜过孔璋不只一筹,心剑诀全力施为下,孔璋左支右绌。唯一不同的是孔璋用的是飞剑,而余玄是以心剑诀衍生的气兵,即使是驳剑境界的攻击范围,飞剑仍然远胜过心剑诀,前者是中远距离攻击,后者是是以近距离为主。

如此一来,孔璋才能勉强支持不立败当场,但是不论沉碧剑还是破体无形剑qì

,在余玄的心剑诀下统统无用。

余玄本来神念修为就高于孔璋,而且心剑诀是修liàn

蜀山剑心通玄的基础法诀,剑心通玄的神念感应之力在诸般法诀中是数一数二,心剑诀虽然远比不上,但是神念感应却仍是足以压制孔璋绰绰有余,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管是破体无形剑qì

还是沉碧剑,剑意刚动,余玄便生感应,真元气芒凝成的心剑剑芒便会准确无误的劈斩在飞剑袭来的路线,以蓄势破半路之兵,将孔璋的攻势轻易瓦解,再趁势反击过去。

而且余玄的每一记反击,常常是恰好攻击在孔璋真元气芒间生的空隙时,每每如此,孔璋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破体无形剑qì

和回转的沉碧剑尽出才能险险化解。如此一来,自是高下立判。

琅琊殿中,白方看到孔璋的苦战,也不由微微动容:“此子倒是坚韧。”

“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吧。”旁边一个内门弟子道:“心剑诀果然不凡,换成是我,也只有靠真元硬行压制余玄。余玄也是倒楣,就凭现在场中的表现,都不逊于内门弟子了,偏偏遇上了杨景,不然有资格和潘秀儿一争短长了,可惜可惜啊。”

另一人闻言失笑道:“那眼前这孔璋岂不是更加倒楣,先遇潘秀儿,现在又遇上余玄,我看这第三名不出意wài

,铁定是余玄的了。”

孔璋身在局中只能苦苦支撑,他也自知不妙,从一开始的互有攻守,到现在,基本上是他守多攻少了,而且往往主动进攻一次,就得耗费大量真元才能化解余玄的攻势,幸好余玄的真元也强不了他多少,不然早就落败了。

余玄的真元强不了他多少,也不像潘秀儿一样拥有一件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器,只是所修法诀极为厉害,似乎能窥破他的真元变化,所以才能料敌机先。

孔璋凭着自己对神念之力的运用,以及搜神诀所载,明白这表示对方能通过自己真元道法外显的气场频率,就勉强感应到自己的气机变化,但是自己却感应不到对方的气机变化。这样打下去,即使是防守,孔璋所耗费的力qì

也是在余玄的倍数。

但是孔璋却绝不甘心认输,先前对上潘秀儿,他果duàn

认输,一是因为的确不是潘秀儿对手,光那件纳芥环,他就没办法破,其他书友正常看:。但还有一原因,就是他想留着实力争夺第三名。

虽然在比试前没见识过杨景和潘秀儿的厉害,但是孔璋并不以为以自己入门两年就有望超越所有外门弟子,虽说有些际遇,但是外门弟子数万人,杨景、潘秀儿既然能被视为热门,必然是艺超同侪。

孔璋这里苦苦支撑,白方微微摇头,的确是困兽之斗,他微叹一声,转目向潘秀儿和杨景的魁首之争看去,这第三名如三位长老所料,肯定是余玄的了。

余玄却是有些不耐了,而且表面上他冷静从容,实jì

心中窝着一团火。

杨景和潘秀儿是热门,但余玄却是得了白千秋赏识,有意收归门下之人,因此一直是把自己与杨景、潘秀儿并列。

与杨景之战,余玄虽是不凡,但是杨景更加厉害,真元道法已经晋入炼气境,凭着雄浑的真元强行击溃了余玄,让他只能去争第三名。

本以为第三名是手到擒来了,想不到和孔璋却战了如此之久,明明此人被自己克制,但不知dào

哪来的韧力,竟然坚持到现在,几次露出败象都硬是撑了下来。

又周旋了一阵,孔璋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却仍是咬牙不认输,余玄也微感真元出现滞窒,显出气机不济之兆。

两人这场比拼时间之长,不下于魁首之争,两场比试竟然到此时竟然都还没分出胜负。

孔璋是先前对潘秀儿时果duàn

认输,所有没有耗去多少真元,故能支持如此之长。余玄是与杨景大战了一场,出了全力,真元本来消耗得比孔璋大,只是两人相斗,攻守易帜,孔璋消为了应付他的心剑诀,所耗真元却是他的倍数,此消彼长之下,反倒是孔璋先一步到了极限。

不过余玄却已经大感丢了面子,本就败于杨景之手,再和一个之前从来没听过名字的对手竟然斗了如此之久,就算得到第三名,今后又何谈与那两人并列?

余玄心中一发狠,把所有憋屈都算到孔璋头上,再不肯拖延下去,将心剑剑qì

一收,集中所有精神,凝神为剑,双眸一亮,整个眸子放出灼亮之光,心神凝聚之剑直射孔璋。

孔璋见余玄突然收了攻势,不由一怔,他已经随时可能倒下,只是那股子不甘心让他支持了下来,突然被余玄眸光一照,只觉脑子中像有一柄利剑刺入了自己识海之中。

孔璋一声大叫,惊动了琅琊殿中正在观战魁首之争的诸内门弟子。

“是心剑诀中的戮心剑,糟了。”白方失声道,他虽没修liàn

过心剑诀,但是到底役事于录籍堂,对宗门法诀了解远超其他役事弟子。

连一边的三长老都被惊动了,秦广一面看着符阵传回的景像,一面皱眉道:“这下麻烦了,比试用的符文结界只能代为承shòu一般攻击,对于神念攻击却是没有效果的。戮心剑直攻识海,一个不好,孔璋识海被伤,就算不变白痴,也会大碍于他今后修liàn

。”

明知如此,秦张马三长老却已然来不及救援,神念攻击何等迅速,如今只能看孔璋造化了。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却是大出众人意料,只见孔璋大叫一声之后,却双眸也是诡奇的一亮,双眸尽黑,然后重变清明。

余玄却是目露难以置信的眼光,摇晃了两下便倒下了。

孔璋也是一阵摇晃,将沉碧剑驻地,却是勉强稳住身形。

琅琊殿诸人连魁首之争都浑然忘了,一片讶然。

这第三名之争,竟然是孔璋胜了。

第三十三节 宗门奖励(上)

更新时间:2012-07-10

不管如何不可思议,孔璋却是真的胜了。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余玄甚至动用了心剑诀中专伤人神识的戮心剑,以神念化为心剑攻击孔璋识海,以图一举击溃。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莫名其妙,余玄倒下了,孔璋还站着。

役事弟子将结果禀告上来,三长老对视一眼,虽不知原因,但是也只能承认结果。

孔璋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关心魁首之争,是杨景胜了还是潘秀儿胜了。他现在只想立即回到静室大睡一觉,适才发生的逆转,别人不明究里,他却是知dào

原因的。

其实很简单,余玄的神念化剑而来,孔璋的确是毫无胜机的,心剑诀专修神念中的杀伐之术,余玄的神念也胜过孔璋不只一筹,这般直接神念交锋,强者胜,弱者败,毫无转圜余地。

不出意wài

,本来应该是余玄的神念斩入孔璋识海,轻则重创识海,影响今后修liàn

,重则变为白痴。

但是偏偏就出了个意wài

,一直潜伏在孔璋体内不知何处的魔种,在孔璋面临变成白痴之险时却跳了出来。

余玄的戮心剑斩破了孔璋自己的抵挡,但是夜照空留在孔璋体内的魔种却被迫反击,不然魔种的宿主变成白痴,识海被破,精神便会混乱。

而魔种之玄妙,来自于寄生于宿主之身,同时汲取宿主自身的体内的精元和精神作为养料,其他书友正常看:。

魔种是夜照空以自身精魄炼成,魔种之诡秘且不去说,但是要控zhì

魔种,靠的便是在魔种诞生之时,夜照空植入其中的神念精华,这样才能保证日后见到宿主时,他能遥制宿主体内的魔种。

神念一旦离开本体,随时间便会慢慢衰弱,要想魔种一直存zài

下去,并且发展壮大,本身便是靠的汲取宿主的精元,而控zhì

魔种的神念则是暗中汲取宿主的精神作为补充。

因此当孔璋识海被创,有可能导致今后魔种难以汲取孔璋的精神作为养料时,魔种感觉到了危险,被迫应战。

当日猿长老之所以对于夜照空在孔璋这种微不足道的人身上也使用魔种不以为然,就是因为魔种上所寄神念并不少,,但魔种只具本能,并不具有真zhèng

的分识,属于攻伐之术。

但即使如此,要对付余玄却是绰绰有余了。

神念修持,与御剑术一样也各有境界。

所谓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驻其身。天地二魂玄妙异常,据说并不在人身本体,而是游离于天地之间,必须先完全了命魂,才能求索天地二魂。

命魂又分为七魄,神念修持便是逐一觉醒这七魄的过程。

这七魄分别是力魄、气魄、精魄、地变魄、灵慧魄、天象魄、天冲魄,孔璋连力魄都没开,余玄胜过他多多,已然是开了力魄。

但孔璋体内的魔种却是由夜照空所种下,夜照空的神念已是七魄齐开,而且命魂合一。

就算魔种只是拥有夜照空的少量神念,但要对付才开了力魄的余玄却是不难。

魔种反击之下,戮心剑倒逼而回,余玄自然是经受不起,其他书友正常看:。纵然被救醒,说不定倒是变成白痴。

这个结果意wài

之极,但是却是成全了孔璋的侥幸。

孔璋也没有想到自己被种了魔种竟然还有这种好处,之前他一直忑忑体内的魔种,只是任他如何搜索,都找不到那东西,只好暂时不理。

想不到魔种却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显现,还救了他一次。

孔璋在静室休息不提,杨景和潘秀儿的魁首之战也终于分出胜负,最后是杨景胜出。

潘秀儿那件纳芥环当真了得,替她挡住了杨景无数攻击,不然早就落败了。

但这杨景也的确了得,手上一柄四阶飞剑,神念修持也是开了力魄,真元雄浑,气脉悠长,从各方面压制潘秀儿,虽然同是炼气境,但据白方所看之前第二关的纪录,杨景差不多是已晋入炼气境第二阶太极蒙翳天。

苦斗多时,潘秀儿真元被硬生生耗尽,竟然无法再对杨景反击,只靠纳芥环自行护持,失去了潘秀儿主持,杨景尽展所能,连斩四十八剑,硬生生轰破纳芥环,夺得魁首。

至此,这一年的外门比试终于尘埃落定,魁首是杨景,第二名是潘秀儿,孔璋却是黑马杀出,取得了第三名之位。

且不管外门弟子们是如何议论,孔璋大爷这一觉却睡得甚是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孔璋忽然醒来,醒来的那一刹那,原本和余玄斗法耗得枯竭的神识不但重新变得丰盈,而且更加强dà

,如果现在再与余玄相斗,虽然可能还是稍逊一筹,但是必定能够支持更长的时间。

因为与余玄的一战,加上魔种的刺激,他的神念在枯竭之后恢复,反倒是有了极明显的进步,不知不觉竟然突pò

了命魂七魄之一的力魄,:。

要御剑术要进阶御剑之境,突pò

七魄是基本条件之一,力魄的觉醒,至少能让他御使飞剑的范围扩大一半,神念加持在剑上的力道、速度也有所增加。

孔璋大喜,这意味着修liàn

御剑境界的神念条件已经足够,只是真元道法还不够,如果能突pò

七曜摩夷天,他的御剑术便可向前迈出一大步。

那余玄想必也是受真元道法所限,不然斗法之时,哪里还容得自己支持如此之久。

出了静室,却见着了白方。

白方看了孔璋好一会儿方道:“恭喜你了,老实说你能得到第三名,实在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大的惊讶了一番。”

孔璋连忙客气了几句,心里却暗道,这第三名从一开始才是自己算计的,只是没想到余玄如此了得,如果不是魔种,自己便失算了。

“好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赢了就是赢了。”白方淡淡的道,“现在随我去见三位长老,领取这次外门比试前三名的宗门奖励吧。”

白方带着孔璋来到秦广三人所居之室,室里早已有另外九名外门弟子相候,孔璋晚来一步,连忙告罪,然后站到九名弟子之列。

潘秀儿也在其内,见到孔璋,眼皮微挑,算是打了个招呼。

秦广和张、马二长老少不得对十名外门弟子勉励了一番,然后袍袖一指,室中桌上便多了十件法器供他们挑选。

按照宗门规矩,自然是杨景和潘秀儿先挑,然后才轮得到孔璋。

那十件法器,有两柄飞剑,一柄玉尺,一颗珠子,一块虎形玉偑,两面小旗,一根火红色的飞针,还有一件羽衣似的法袍和一面青色小盾。

第三十三节 宗门奖励(下)

更新时间:2012-07-11

“这十件法器,各有妙用,并且为了表彰你,我们曾经打了一个赌,赌你们十人中谁能晋位前三,却想不到全输了,其他书友正常看:。两位长老拿出来之物也不好意思收回去,索性就把其中的赌注之一替换了这十件法器中的一件。不过谁能得到各凭机缘,便按你们的排位先后来拿吧。”

石室中的十名外门弟子不由一喜,既然秦广如此说,想必这件法器在十件法器定然数一数二了。

杨景是这次比试的魁首,第一选择自然是他,孔璋尚是第一次见到这今届魁首,生得倒是俊秀白皙,宛如翩翩公子,只是眉宇之间微带傲气,整个人便似一把出鞘无回的利剑般锋芒毕露。

不过孔璋开了命魂中的力魄,神识又有长进,于细微之处便又能多观察出一些,杨景气质如此,极可能是与他修liàn

的法诀有关,只是不知dào

他炼的是本派哪门法诀了。

杨景上前,在十件法器中看了看,最后在诸人担心吊胆中选了那面青色小盾。

第二上前选择的是潘秀儿,她首先上前看了看两把飞剑,沉吟不语,最后却是没选两柄飞剑中的任何一柄,而是拿了那块虎形玉偑,:。

轮到孔璋时,余下之物,孔璋每样都摸了一下,不过十件法器应该都是被三长老封印了,纵使以神念扫过,除非神念强dà

到能渗透封印,不然也瞧不出十件法器的高下。

孔璋心中一阵计较,先前被被潘秀儿拿走的玉佩不知有何功效,但是那面小盾想必是能防御护持,杨景拿走那面盾,多半是因为和潘秀儿相斗有关。

他这番猜测倒是猜了个**不离十,杨景和潘秀儿的魁首之争,杨景的实力其实胜过潘秀儿,所习斩龙诀更是极为厉害的真元道法,潘秀儿早该落败,之所以斗了那么久,就全仗了那件让孔璋绝望的佛门大德所炼异宝纳芥环。

以杨景之能都要耗费数倍的真元,斗了如此之久才耗尽潘秀儿真元后一举破之,是以杨景才会选了那面小盾。不出意wài

这面小盾应该是件防御性的法器,如果早有此物,与潘秀相斗时,便可祭起这面小盾护体抵挡潘秀儿不成气候的御剑术,然后以斩龙诀直接轰破纳芥环的防御,击溃对手。

孔璋没人指点,横竖不知dào

这些法器到底有何妙用,只有飞剑最实jì

,他一横眼,便只把两柄飞剑拿起,其他法器索性舍了。

两柄飞剑,一把隐透青气,另一柄却是宛如墨石般黯淡无光。从卖相来看,自是第一把好些,但是孔璋却嫌这把透着青气不合自己性子,反倒是这把黑漆漆的剑稍微顺眼。

于是他放下前一柄,把另一柄拿在手上道:“弟子便选这把剑吧。”

秦广一怔,随即向脸色古怪的张长老道:“哈哈哈,有意思,想不到你拿这把剑出来当赌注,最后因他而输,最后连剑也落到他手上了。”

转过头来,秦广向孔璋正色道:“此剑你既然选了,便拿去吧。这柄剑名迅雷,是炼器堂张道兄才炼成不久之物,颇有些不同于同阶飞剑之处,等下来,让白方告sù

你。”

余下诸人一阵失望,特别是也有修liàn

御剑术的更是眼红,此物竟然是出自炼器堂,想必比一般飞剑更胜一筹。

孔璋大喜退下,把玩着新得到的迅雷剑,心忖从这剑名来看,此剑当是长于速度,只不知dào

另一个雷字有何妙用。

余下之物也被其他人纷纷选了,法器选完,秦广才出手将十件法器解了封印。

其他外门弟子退下,只余下前三位的杨景、潘秀儿和孔璋,宗门还另有奖励。

“恭喜你了一柄好飞剑。”潘秀儿悄悄低声了一句。

孔璋一扭头,看到潘秀儿那秀媚的眼神,连忙应了一声,前番他主动告输,固然是为自己节省了真元,实jì

上也令潘秀儿省了力qì

,是以两人不觉积下一分香火情。

不过这时候自然不是聊天的时候,三人都等着长老宣bù

宗门的特殊奖励是什么,这在以前还没有过。

“宗门给予你们前三位的特殊奖励却并不是什么法器或法诀,而是一个机会。”三位长老中的马长老率先发话,“这个机会就是本派正在开发的一处洞天妙境,大约五年后会由六位内门弟子率先进去探索。宗门为了鼓励后进,已经决定,到时外门弟子比试的前三位可以前往,跟随另三位内门精英。此番探索自然是有风险,但是首去探索之人也是有莫大好处,因为在探索期发xiàn

之物,只有其中的灵石矿脉,珍奇药物之类才归宗门所有,如果得到什么法器、法诀,法器却是归你们所有,而法诀只需交录籍堂复录一份即可。”

孔璋三人一听,顿时明白了,这又是替宗门打工,不过好处却是自己可以得到一些,如灵石矿脉之类的,必然庞大,就算想据为己有也不太可能。

张长老又解释了一番洞天,不过孔璋倒是早就在诸界志上看到过,而杨景和潘秀儿也是有些来历之人,并非白角,对洞天亦有一些认识,:。

末了,秦广道:“不过确定这洞天的准确位置,却需三年之后,然后还要一至两年时间建立空间通道,因此,这五年时间,你们一定不可松懈,虽然这洞天是新开辟之地,应该没有魔道中人潜入,但是洞天原生说不定也有什么凶物,若你们三人五年后还是只有现在这点儿本事,进去便是凶多吉少。”

马长老又道:“秦师兄的话,你们想必都听明白了。你们这次能晋升内门,实在是天大机缘。不说适才的法器和进入洞天探索的机会,三日后,你们这些晋入内门的弟子还可拜入宗门各长老门下,从此享有月例以供修liàn

,切不可骄傲自满。”

孔璋三人忙应是,然后各自退下。

临别时,潘秀儿又看了一眼孔璋。

这一眼却是看得孔璋火热,这才注意到此女面孔秀气无比,胸前却是丰满,他自是上山之后几乎断了欲念,忘了自己是个男人,却被这一眼看得重新记起自己是个男人。只是碍于有旁人在外,孔璋也只好把这一眼生受了。

白方将孔璋领到一旁,向他介shào

这迅雷剑的特异之处。原来这柄剑其实是炼器堂为了打造高阶雷属性飞剑的试验之品,成是成了,但是限于一开始的设计和材料,因此阶位只有五阶。

但饶是如此,在同阶飞剑中,这迅雷剑已是了得,御剑速度比同阶飞剑至少快了三分之一,快要赶得到六阶了。另外还有一个特异之处便是能吸纳雷劲,储于剑中。御剑者以法诀激发,便可用这雷劲伤敌。

不过要想动用这剑中储存的雷劲,却需得修liàn

有雷属性的真元道法才可不受反噬,否则纵有迅雷剑保护,御剑之人自身仍是要受到至少三成的反伤。

孔璋听得暗暗叫苦,只先得记在心头,他所修liàn

的,天羽剑诀和破体无形剑qì

并无明显属性之分,算上越练越少的阴阳宗一脉法诀,五蕴气应属木属性法诀,从未练过的庚阳赤阴大*法则是气分阴阳,雷属性法诀却是连名字都没听过,:。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柄飞剑已经比先前得自禇青枚那柄沉碧剑好多了,特别是御剑速度快这点,他尤其喜欢。

白方见他欢喜,心里暗叹一声,踌躇了一下还是道:“你这次非常不错。不过,不过,余玄因你而变成白痴,恐怕会多少有碍于你。”

孔璋闻言笑容一滞,“余玄之事,当时非我之过,是他先用”

白方打断孔璋话道:“我知dào

,他用了心剑诀中伤人识海之术,但是不管如何,现在受创的是他,现在宗门还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恢复他的识海,如果不能恢复,他就变成白痴,就算能恢复,也会忘记以前很多东西,这等于让他从头再修liàn

。”

孔璋不以为然,心道若是当时不是魔种自动反击,那现在落得这般下场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白方突然压低声音道:“最关键之处,在于,这余玄本是白千秋师叔看中,打算收归门下之人。也是此子和杨景、潘秀儿一般高傲,非要参加外门比试再入白师叔门下,结果却闹得这般下场。我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孔璋也是人精,顿时明白方之意,余玄受重创,自己只怕已经得罪了白千秋。他来蜀山已有两年,蜀山一真三绝,一真指的便是掌教羽皓然,三绝就是终年在东海和南海之间游荡,少有回山的叶孤,另两人便是白千秋和庄璇玑。

白方微叹一口气,拍拍孔璋的肩膀道:“你这次真的很好,大出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不过我听说白师叔已经在长老议事时提出你比武重创同门,应该剥夺第三名的名次,幸好其他师叔都没同意。不过只怕多少会卖他面子,只怕对你拜师大有妨碍。”

孔璋心中大恨,不过表面也只好装得没事,谢过白方。

第三十四节 师傅(上)

更新时间:2012-07-12

升为内门弟子,就会离开现在外门弟子所居之处,只不过孔璋还没正式拜师,这数日仍是居于旧处,洪兴、聂英、孙海三人见孔璋升入了内门,去山下买了酒肉上来非要与他大醉一场,颇有巴结之意。

孔璋自听到白方的提醒后,心中郁闷还得强做欢笑,索性真醉了一场。

醒来后便有役事堂弟子来告sù

他,宗门已经为他指定了一位师傅。

孔璋收拾好东西,与洪聂孙三人告别,跟着领路的役事堂弟子乘坐云海浮槎到了一座不大的浮游岛上。

这座浮游岛上的布置非常简单,即使是花草也不像其他浮游岛上种植的都是为炼丹合药之用,而是一些世间能见到的最普通的花草。

孔璋一面打量,一面据此猜测着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面随役事弟子来到了目的地。

一如先前所见,自己这便宜师傅也真够懒的,连居室也是随意搭建而成。

役事弟子恭敬的在室外道:“素师叔,弟子奉宗门长老会之命将孔璋带至,宗门指定他拜入你的门下。”

孔璋忙低下头来装作恭敬,却听门里传来一个缓慢悠扬的声音:“想不到长老会还记得我这个残破之人,给我送来一个弟子,好,你且去,留他下来便是,其他书友正常看:。”

役事弟子离去,孔璋站在门外愣了,过了一会儿才敢上前去敲门,本想口称师傅,却发xiàn

自己此刻还没正式拜师,而且只知dào

他姓素,但蜀山长老上百人,其中却没有听说过一个姓素的。

“弟子孔璋求见。”孔璋索性这样说道。

门一下开了,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孔璋面前,黑面白底的布鞋,微微发白的蓝布长袍,若非是在蜀山浮游岛上亲见役事堂弟子称他为素师叔,还以为是哪家的教书先生。

孔璋上前,一撩衣袍便要行拜师大礼,却被一双手托住,不由愕然。

抬头一看,看见一双温和的眸子,素玄机淡淡的道:“我叫素玄机,以后就是你师傅了。”

素玄机将孔璋引入室内,询问他所炼的法诀,孔璋老实的将自己在蜀山所学过的一一告知,对于来蜀山之前,只说蒙列冷香传授了一门天羽剑诀。

听完之后,素玄机皱起眉头,半晌方开口道:“怪不得有人传话给我,说我这位弟子得罪了人。”

孔璋心中一跳,正待解释,谁知素玄机叹了一口气说出更惊人的话:“你可知dào

,你拜入我门下,你我只有十年的师徒之缘?”

“为,为什么?”孔璋这次是真大吃了一惊,自己才入门,眼前这师傅便说只有十年之缘,那十年之后自己怎么办?

“因为十年之后我便要面临第二次四九重劫,而这一次肯定过不去了。”素玄机说得平静而淡然,仿佛刚才说的是与他无关的旁人一般。

孔璋把眼都瞪直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得了外门比试第三名,他开始也想着凭这机会能拜入一个好师傅门下。白方暗示他害得余玄变白痴,扫了白千秋的脸面,可能会妨碍他。他还有些半信半疑,到得被引来这浮游岛上见素玄机,倒是信了三分,因为平日里听人说起宗门中道法高深或是权位不低的长老名字里,没有听说过素玄机。

不过他见素玄机能一人独居一个浮游岛,心想怎么说也还是有点地位吧。没想到素玄机竟然告sù

他,十年便要去御四九重劫,而且肯定过不了。

“师傅,这四九重劫到底是个什么?这十年里只要师傅肯时刻教诲弟子,我必定勤下苦功,到时助师傅一臂之力。”孔璋有点紧张的道,这话他倒不完全是虚言,如果眼前这便宜师傅过不了重劫挂了,那自己在宗门里就没人照应,在外门弟子中辛苦的挨了这几年,孔璋知dào

如果没有师傅,对自己没有好处。

“你助我御劫?”素玄机嘴角噙笑,仿佛听到什么异常好笑的事一般,随即笑意敛去,似乎想起了什么,转成苦涩。

“也罢,你才入宗门不久,修liàn

时短,不知dào

劫数的厉害,我便说给你听听,算是你拜师的第一课吧。”素玄机袍袖一指,两人间凭空多了一张小几,几上有杯有壶,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孔璋也倒了一杯。

“我道门修真讲求道法自然,多是顺天而行,但唯有本身的目的求长生,求飞升却属逆天。因此,逆天便有劫数产生。最厉害的当属每隔一千二百年一次的破灭大劫,渡不过便会身死道消;其次便是每隔四九三百六十年一次的四九重劫,为师十年后要遇上的天劫便属于四九重劫。”

孔璋听得微微色变,诸界志中也有提到修真到一定境界后会遇上天劫,却没有像素玄机说得这样清楚详细。他遇上靳青思和桃花真人,便羡慕修真者的强dà

,却想不到即使成为修真者,还是会遇上劫数。

“除此之外,道门修行中人还会遇上提升境界时的天劫,炼气境晋升真人境时有真人劫,真人境跨入天人境时会有天人劫,天人境迈向圣境之时的劫数更是超过四九重劫。”素玄机缓缓道,见孔璋模样,不由哑然失笑。

“你却不需担心,你现在连炼气境都还差半步,这些劫数,却至少得你升真人境时才会遇上。”

孔璋忍不住问道:“师傅,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劫或是不用渡劫的法门么?”

素玄机眸子一亮,赞道:“问得好。当然有,你若能得纯正的佛宗真传,传说便能避开三灾六劫,只需提防阴魔。”

孔璋欲言又止,素玄机仿佛知dào

他想问什么,“既然佛门可避开天劫,你可是奇怪我当初为何会入蜀山,而不去拜入佛门?”

素玄机自问自答的道:“其实这很简单,就像现在入我蜀山,而不在佛门一样。我入道之初遇上恩师提携,莫大机缘,便入了宗门。现在就算回到从前,我仍然会入蜀山而不去佛门,因为佛门虽能不经天劫,但是却最重机缘,我未必有那个机缘能在佛门修到与真人境相仿的罗汉果位。”

这算是素玄机对孔璋上的第一堂课,从素玄机口中,孔璋知dào

了佛宗与道门的不同,佛宗虽能避开天劫,但是却不像道门一样能利用灵石来帮zhù

修liàn

,而是讲求不假外物,只凭己身苦修。只凭苦修,佛门弟子要想从金身果位进阶到与道门真人境相仿的罗汉果位,往往便得花费比道门弟子更大的力qì

,具备更坚毅的心志。

因此佛门占据西牛贺洲,连东胜神洲也广为传播,信徒众多,但是论起宗门势力,却只有四宗能在修真界与道门一争短长。

孔璋倒是对素玄机的话也有一些感触,自己又何尝想到会入蜀山,一开始时想的却是进入星宿宫成为内门弟子,成为靳青思的道侣便有机会求长生。

谁想到阴差阳错,先被夜照空胁迫,又被列冷香转手,竟然入了蜀山的宗门,其他书友正常看:。

一念及此,孔璋倒是对素玄机这师傅生出一丝好感。

接下来的日子,素玄机倒是认真的对孔璋所学进行了一番梳理,并且开始琢磨自己能教孔璋些什么。

这倒是让孔璋有些失望,自己这位师傅也是真人境无疑,而且是真人境第三阶翰宠妙成天,但是曾在四九重劫中受创过重,施展道法不能持久,否则便有气海崩溃之险,是以才会说自己过不了下一次的四九重劫了。

而且素玄机修liàn

的是氤氲紫气,这门法诀的基础法诀是紫府一系的道法,与孔璋主修的破体无形剑qì

不合。

孔璋现在倒是可以改修紫府一系的法诀,问题是这便宜师傅十年后便可能挂了,到时候一样便断了自己进阶之路,只能靠自己摸索。

只此一点,孔璋越发认识到自己的确是被人坑了。坑自己之人算计得真是厉害,安排人拜入一个与自己原本主修法诀不符的师傅门下,如果改修法诀,这师傅却极可能十年后就挂了,让人进退两难。

因此孔璋发狠便没有改修紫府鸿蒙大*法,素玄机也由得他。

素玄机能指点他的倒是御剑术,孔璋得他指点,不论是操控飞剑还是修liàn

神识都有极大进步。

孔璋虽不肯改练紫府鸿蒙大*法,但是在修liàn

神识上,紫府一系的神识法门却是可以配合搜神诀所载一起修liàn



那本搜神诀其实是相当正宗的修liàn

神识之术,唯一可惜的是只有第一卷,孔璋借此开了力魄,但是要继xù

修liàn

下去,却需得比这更高深的法诀,一时找不到后面的第二卷和第三卷,紫府一系的法门倒也可以暂时接续上。

自此孔璋便在素玄机居住的浮游岛住下,每日修liàn



第三十四节 师傅(下)

更新时间:2012-07-12

三个月后,柳南造访浮游岛,见过素玄机后,约孔璋出外游玩。

孔璋正好也有事想请教,顺便从柳南那里看能不能得到些消息,便向素玄机告了假。

两人离了浮游岛,寻了处清净之地。

柳南带着歉意道:“我数月前接了一个颇难的宗门任务,才回山不久,听说你在外门比试中取得了不错的名次,却为何拜入了素师叔门下?”

孔璋也不隐瞒,将自己倒楣的遭遇说了出来。

柳南听得脸色一变,微吸一口凉气道:“看来这次白师叔是真的有些生气,存心要打压你。”

孔璋故作从容,哈哈一笑道:“我也想不到白师叔这等高人会这般小心眼,只有希望以后日子淡了能揭过此事。”

柳南紧盯着孔璋,沉思了一下道:“白师叔既然出手打压你,是断断不会给你机会翻身的,说不定有心拿你立威,让其他人都知dào

得罪他的下场。也是太巧,杨景现在拜入了掌教真人门下,潘秀儿成为了方师叔的弟子,原本余玄是白师叔属意之人,却偏偏被你给替了。”

孔璋心中苦笑,难怪白千秋竟然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进行打压,原来是关系到他的面子。不过他无法控zhì

,何况当时余玄当时出手甚狠,就算孔璋能加以控zhì

,也无法留手。

“说回你现在吧,其实素师叔,我们应该称为素师伯才对,他入宗门尚在掌教真人之前,只不过本派讲求达者为先,而且素师叔自从渡劫失败后,一身修为大受影响,在宗门地位也大不如从前。”

孔璋忽地想起一事道:“柳师兄,正好小弟有一事请教。我师傅说他十年后就要遇上四九重劫,不知到时可否请动几位师叔一起助他御劫?”

孔璋满怀希翼的看向柳南,他这倒不是关心才拜没多久的师傅,实在是这师傅就算不如人意,但是总比没有强,如果真的十年后挂了,岂不是影响自己的前途。

谁知柳南却连连摇头,“你切莫有这等想法,断断不能请人相助。”

孔璋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心想自己这师傅在宗门中的地位难道差到如此地步了,连御劫都没有人愿意相助?

不过柳南后面的话倒是释去了他心中的担忧和疑惑,“你有所不知,道门修liàn

,有灵石、符文相助,初期远胜佛门,只是求长生是逆天之举,因此才有劫数,其他书友正常看:。人劫是本人因果演化,天劫却是世界意志要阻止修真者的逆天之举。因此每个人的天劫通常都只有自己去承shòu化解,过得了便在逆天之路上再进一步,过不了就此身死道消,或是兵解转世,重新修liàn

。若是抵御天劫之时有人从旁相助,劫数便会变化,甚至会把相助之人的劫数也提前引发,到时御劫者和相助之人会共同面临更重的劫数。”

孔璋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知dào

其中的凶险,明白为何之前自己在素玄机面前表示愿意助他御劫,他却不置可否。本以为是他嫌自己修为低下,想不到还有这般原因在内。

柳南见他震惊,安慰道:“不过也有例外,因为两人如果联手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那么一起抵御天劫,也不是不可能。像东海蓬莱岛的两位老神仙,旁门中天残地缺两个老怪就是同时抵御天劫。除此之外,一些道侣如果修liàn

得心灵相通,得到可以联功合璧的法诀,亦可以一起抵御天劫。所以我道门中人如果选择道侣,都会异常慎重。”

孔璋听得连连点头,“多谢柳师兄教诲。”

柳南摆手笑道:“不用谢我。白师叔行事霸道,他如此打压你,实在是有些过份了,而且我这一脉一向与方师叔交好,上次给你沉碧剑的禇青枚便是方师叔门下弟子。其实说来也是有些怨我,我当时只顾帮你借剑,你得了沉碧剑,又伤了余玄,白师叔想必是认出此剑来历,把你当成是方师叔有意栽培之人了。”

孔璋一呆,不过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说不定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如果柳南没骗自己的话,这白千秋气量不大,又有心拿自己立威,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柳兄,事已至此,我也不再指望白师叔能对我转了好感。只是这样对我修liàn

大有妨碍,不知你可以什么好办法?”孔璋真心诚意请教道。

柳南正色道:“白师叔纵然把你当成方师叔一系,但是你到底在他眼里还是小角色,时间长了只要不出现在他眼里,应该不会一再针对你。你说得不错,修liàn

才是大事。不过现在这情况,素师叔恐怕是无法指点你修liàn

破体无形剑qì

,其他修liàn

破体无形剑qì

的长老们估计也不会恶了白师叔来指点你,你只能继xù

以宗门贡献去藏经阁换取后续后法诀和前人修liàn

笔记。”

孔璋无奈,知dào

也只能如此了,“也只好如此了,师傅那里,我已问过,破体无形剑qì

上他所知也不多,倒是御剑术上能听他教诲。除此之外,我还想钻研符文。”

“符文?”柳南微讶道,“符文道门杂学之基,不论是炼器、布阵,还是演绎推算都有借助符文之处,易学而难精,不知多少人试图入门,可惜坚持下去的却没有多少。你如果真能成为符文师,就算炼不成破体无形剑qì

,只凭着符文之道,不论是出山还是留在宗门,都有你一个位置了。”

“不过嘛,学符还有一桩难处,需得耗费大量的材料、灵液。”

孔璋静静的听他说下去,柳南笑道:“不过我却是可以替你想想办法,方师叔掌管宗门各项物资材料,不论是炼器堂还是符文院都得卖他面子,我便再去找他门下弟子向符文院求个差使,你在那里长期服役,额外的好事便是可以免费使用灵液和材料练符。”

孔璋大喜,柳南皱眉又道:“不过,你想继xù

修liàn

破体无形剑qì

的后续法诀,恐怕只能从藏经阁第二层开始才能得到,所需宗门贡献更多,光是在符文院服役是不够的,等你进了炼气境,不妨接下宗门任务中一些歼灭妖物的任务,宗门贡献丰厚许多,就像你上次遇上我时,我接下的便是除去那条妖蛇的任务。”

柳南让孔璋好好修liàn

,他答yīng

之事自会去设法玉成。

孔璋心知柳南这是有心将自己拉入庄璇玑一系,不过既然已经得罪了白千秋,那么说不得也只有暂且站在与他对立的一方。

第三十五节 符文院(上)

更新时间:2012-07-13

柳南果然没有食言,孔璋顺利的进入了符文院。

内门弟子服役与外门弟子截然不同,首先符文院、藏经阁这种重地,外门弟子是很少有资格服役的,哪怕只是做最粗浅的事。

其次内门弟子服役于诸堂,虽然才进去时地位不高,一样得从低处做起,但是却可以长期服役,而不像外门弟子进入炼器堂干些搬运的粗活都要每次得役事弟子允准。

藏经阁的重yào

性是不必提,符文院在蜀山中的地位虽稍有逊色,却绝不低于炼器堂,甚至还要高上半筹。

炼器堂在宗门话事权上虽然与符文院平起平坐,但由于有时还有求于符文院,因此无形中便低上了这么半筹。

符文院主要负责研究符文,而宗门不少地方都需yào

符文院的支持,如炼器堂祭炼法宝法器,丹道堂开炉炼丹时的九阳聚火阵亦是符文院改良出来的,能令一炉成丹率增加一成半。

孔璋进去亦是从最低做起,毫不例外。

从最开始搬运物品的杂工开始,半年后升到研磨灵石制成绘符灵液的研磨工;再到管理符文院材料的役事弟子,最后到有资格现场观摩符文师绘制符文,真zhèng

接触符文,已是第三个年头。

这期间白千秋倒没有再找他麻烦,毕竟在他眼中,孔璋说到底只是一只小蚂蚁。

孔璋除了在符文院服役,便是修liàn

,御剑术上有素玄机指点,一日千里;最令孔璋惊喜的是在符文院服役还有另一桩好处,便是可以借用符文院中的的聚灵阵进行修liàn

,虽然最初的半年时间,杂工是没有资格使用,白白浪费了半年时间。

聚灵阵是以灵石发动,营造一个灵气充沛的环境,且能自动聚敛游离在外的天地灵气,在阵法笼罩中修liàn

自然事半功倍。宗门中一些有权势的长老或是财富众多的长老在自己洞府都布有聚灵阵,虽然聚灵阵对真人境以上的修士用处已经不大,因为真人境以上的修士破境升阶涉及的已经主要不是元气充沛,而是如何转换真元质性和修liàn

神识。

但是对于真人境以下却是极有用处,能帮zhù

弟子提高修liàn

速度。

得聚灵阵相助,在进入宗门比试后的第三个年头将尽时,孔璋破境成功,突pò

感应境,进入了炼气境第一阶炼气境初阶虚无越衡天。

而神识的修liàn

上,孔璋得素玄机指点和继xù

修liàn

那本不完整的搜神诀,却隐隐有突pò

力魄,进入气魄之相。

一旦神识达到气魄之境,御剑术第二层御剑中境界的神念之力便足够,只余下真元道法仍是不足。

只有主修法诀破体无形剑qì

最是麻烦,孔璋几乎都后悔选择这一门法诀作为宗门主修法诀了。

破体无形剑qì

的杀伤力随着孔璋真元境界的提升,从感应境进入炼气境而提升了许多。但是作为主修法诀,并不只是作为斗法所用,更重yào

的是关系到将来的破境和求长生。

没办法突pò

真人境,寿命便不会得到大幅度提高,似现在这般就算达到炼气境巅峰,寿命也不过三五百年,只有达到真人境,寿命才会延长到五百年至一千年之间。

偏偏孔璋便是在这上面吃了亏,所拜的师傅素玄机虽然也尽心教诲,但是主修的亦不是破体无形剑qì



破体无形剑qì

这门法诀关系到将来有无可能修liàn

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因此虽然是基础法诀,也颇为不凡,但是如果不能将一身气机转换先天,达到先天气机大自在,便无法炼成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而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却是修liàn

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必须。

这千百年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修liàn

之艰难那是有目共睹,至今也就只有叶孤一人修成,宗门虽然还有几位长老也在修liàn

,但都仅是修成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为止。

孔璋选了这一系为主修法诀,再受白千秋打压,便越发艰难,不要说最后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了,如何突pò

先天气机大自在,修成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他都摸不到门径。

炼气境内他尚可依仗真元增长将破体无形剑qì

的威力蓄至巅峰,但是如果不能转换成先天气机,主修法诀滞后,却会大大影响他破境的可能。

真元道法进入炼气境后,孔璋狠了狠心,花费了两年来积攒的宗门贡献又进了次藏经阁,从中换出了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的修liàn

之法,可惜上面记载的却是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后的修liàn

之法,仍是缺了如何达到先天气机大自在。

倒是学习符文上,孔璋不过短短数年已经饶有进展,这主要归功于两点。

一是孔璋本身刻苦;二是孔璋身在符文院,成为院内符文师的助手后,有一桩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利用符文院近乎不竭的材料练习。

特别是第二点,如果没有这种机会,孔璋纵然再刻苦,但不经过实践,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符文登堂入室。

到目前为止,孔璋已经能用灵液绘制出一些简单的符,如增加自身力量的神力符,加持护御的金刚符,能使飞剑更加锐利的锋锐符等等,:。

这一日,孔璋负责服侍的符文师乐平长老绘出三道破罡符后,满yì

的离开了,三道灵符交由孔璋处理,须得以玉盒装好封存,待转交宗门内务堂。

三道灵符在没有转交前便是孔璋的机会,孔璋封好两道,将剩下那道灵符悬空挂好,便开始观摩符意。

灵符悬空,符条不过三寸有余,上面的符文简明有力,饱满欲溢。

孔璋在案桌上铺好了同样大小的符条十余张,案桌右上角便是一方砚台,只不过里面盛满的却不是寻常笔墨,而是灵液。

灵液是以灵石研摩成粉后,再加上其他材料调制而成。

符文要生效,却是需得有能量,灵液绘成的灵符,便天然具有一定的能量,因此只要以真元气机配合符法引导,即使是感应境的弟子也可以使用一些简单的灵符。

孔璋正在学的这张破罡符已经不属于简单之列,比锋锐符更胜许多,如果加持在飞剑上,能在一定时间内提升飞剑的杀伤力,甚至威胁到真人境的修士。

算上乐平符师前几次完成的破罡符,孔璋都有观摩符意并偷偷练习,前前后后已经花了近半个月,却连点符意都没有掌握到。

这却是开始在符文院练符以来从未有过,又连着练了二十余张符,却仍旧无一成符。

孔璋一阵沮丧,砚台内一半的灵液都被他用掉了。

不过他素来倔强,自幼与姐呆在金风玉露楼那种环境都没有放qì

过,始终挣扎向上爬,自然也是不会被这区区逆境所困倒。

第三十五节 符文院(中)

更新时间:2012-07-13

当下又抖擞精神,重新拿起院里特制的符笔,沾上灵液,凝神照着悬空的灵符又绘了一张。

这一张绘成,孔璋却是大为满yì

,单从外观看,此符与乐平符师所绘一般无二。

孔璋深吸了一口气,便待试着将此符以真元气机激发,加持在自己的迅雷剑上。如果绘制成功,迅雷剑除了破有的剑力,便会暂时多出一股庚金破罡之气。

当日孔璋受失挫于那妖蛇,破体无形剑qì

斩不破妖蛇的鳞甲,如果现在以迅雷剑加上破罡符的加持,恐怕能一剑斩首,取那妖蛇性命。

两指夹符,气机激发,灵符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脸色顿变,他自忖此符已经是这段时间观摩符意之后绘得最成功的一次,想不到仍然是废符一张。

“呵呵,破罡符已是五品符了,四品以上的符都不是你那样成符的。”室门处忽然飘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孔璋一惊,虽说他利用院里材料练习符法,乐平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能完成一个助手应该做的事。

但是他毕竟只是符文师的助手,而不是真zhèng

的符文师,如果被人逮个现行,如白千秋般大作文章,这份服役却难免失去。

身后是一个光光脑袋的老头,须发皆白,宽袍大袖,身上白袍上以各种丝线绘成孔璋也看不明白的符文。

孔璋认不得,不过来人既然在符文院出现,又是这般打扮,多半是符文院里哪位符文师。能在符文院成为符文师的,除了蜀山宗门本宗的长老外,还有几个精通符道的客卿长老,除此之外,内门弟子中听说也有两个符法天才,成为了符文师。

那光头老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孔璋是在偷练,走了过来道:“你可知dào

你这道符如此之象,却为何还是不成符,变成废符?”

孔璋一凛,顾不得以后有没有找自己麻烦,忙拱手道:“正要请教。”

老人笑眯眯的一指悬空灵符道:“乐平这道符中规中矩,你绘得一般无二,你基本掌握了符意,但仍是缺了一样东西,就是符神。”

“符神?”

“不错。一般的符有九品,四品以下,只要掌握了符意,绘出符形,仗着以灵液蕴含的灵力便可成符;但是四品以上却不行,像这道破罡符,你如果还没有开始修liàn

神识,咦,你已经在修liàn

神识了,那倒好办了,:。符法不是学画,你记得绘符时需得气识双达,直透符神,如此才能成四品以上的符。”

孔璋一听,顿时如醍醐灌顶,也不多话,将案桌上废符一一扫落桌下,重新拿起一张院里的符条,平铺在案桌上。

信手一抓符笔,一沾灵液,深吸一口气直接落笔。

老人在旁微微点头,抚须不语。

符笔笔尖点落符条的第一笔开始,孔璋一反之前绘符之态。之前绘符,他总是力求绘得和乐平之符一模一样。这次下笔却是浑然大忘了乐平的符是什么样子,脑中只有这数年来从洞玄子说符文纪中提到的数百个基本符文,然后在自己脑海中依观摩乐平符意所得自行组合成一道完整的符文。

而且绘符之时,他以神识为导引,真元气机透过符笔下和千百根符毫,每一笔符文的形成,都蕴含了他的真元气机和神念。

最后一笔收,孔璋只觉自己饱满的神识几乎去了一半,不由骇然。

再看绘成的破罡灵符,与悬空而挂的乐平之符却是只有一大半相象,另有一小半根本不一样。

老人却大笑道:“好,好,此符成了。”

“什么此符成了?”先前出去的符文师乐平信步走入室内,一见老人,顿时吃了一惊,“见过掌院师兄。”

“罢了,乐师弟,你来看,此符成了,只怕我蜀山中不久又要多一个符文师了。”老人笑眯眯的道。

乐平本来看到符文院掌院师兄在此,心道要糟,虽说各个符文师都不禁自己的身边人利用院里材料练习符法,但是被掌院亲自抓到,这事却是有些麻烦。

待得听到老人如此一说,心中却是惊喜参半,喜的是掌院师兄似乎并未生气,既然没生气,想必就不会追究此事,可以松一口气了。惊的是他说什么不久又要多个符文师了,难道是指的孔璋?

乐平上前一看孔璋所绘的破罡符,先是微微摇头,掌院也不说话,乐平再看一眼便是一怔,孔璋所绘之符和他所绘的不大一样,但是符意却基本把握到了,而绘四品符以上的符法也不知dào

怎么就被他学会了,自己可是从来没指点过。

符文师的助手们虽然可以接触到学符的机会,但是符文师们却很少主动指点,除非是自己门下弟子。这倒不能全怪他们敝帚自珍,孔璋这般绘了一次五品符后,就知dào

为什么了。

绘五品以上的符需得耗费自己的神念,绘制得越是成功的灵符,所耗神念越多,因此符文师一天绘完符后,亦会神倦,若非自己门下,又岂会花费心神再加指点。

“他所绘的符不是正规的符形,不过符意却是异曲同功,最难得的是他落笔坚定如一,神念凝聚在符意中,透过灵液聚而不散。孔璋,四品以上的符法需得气识双达,你读过的洞玄

子说符文纪中却不会提及这一点,任何一本符书都只会列具各种品阶的符文、符形,却并不会教你如何气识双达,你是怎么学会的?”

掌院听得乐平如此说,也不由微微吃了一惊,诚如乐平所说,世间的符书所记载的都是符文、符形,即使提到符理,也是艰涩深奥,比如一句气识双达,符书中却并不会告sù

你如何气识双达。

这本身就需yào

符文师对于神识修liàn

有一定造指,才能在绘符时用上神念之力。可以这样说,符文一道是有门槛的,不具备一定资格是无法成为符文师,乃至更高层的符师。

是以连符文院掌院听了乐平之言也不由动容,想起先前孔璋虽是得自己指点才绘符成功,但是如果他没跨过那道门槛,就算有自己指点,仍然是不可能的。

第三十五节 符文院(下)

更新时间:2012-07-14

孔璋恭敬的道:“两位有所不知,弟子除了符法,还一心修liàn

御剑术,适才听到掌院师伯如此说,与御剑之理一映照,这气识双达之理,与御剑术中的道理有几分相似,:。”

“想不到你能举一反三,当真是难得,这道理说来简单,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上面碰壁而归,便是短了这点悟性。”掌院讶然道。

乐平亦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孔璋道:“你今日能绘出这样一张接近七成破罡符威力的灵符来,才算是勉强入了符道。不过符乃天地之文字,我道门以符纪录天地之理,你若能掌握七品以下灵符符意,随手绘出,才真的算得上一位符文师,符文师之上还有符师。”

“不知符师与符文师有什么不同?”孔璋问道。

“呵呵,符师能绘出八品以上的符文,一般符文有九品,但如果加上天地两品灵符文和神符文,共计是十二品符文。八品上只有符意、符理、符神,却无具体符形了,因为八品以上是自身得道后所理解的大道所绘,每个符师所得不一定相同。”

“符师与符文师的区别便在于,符文师作符还须得借助灵液、符条才能形成完整的灵符;而符师却是以神识为笔,以真元为液,以天地万物为符条作符。”掌院道,“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孔璋听得心旷神怡,乐平与掌院之话,符文师还得借助媒介。别人不知dào

,他这几年服役于符文院,却是知dào

的,不要说灵液,光是那符条看似像白纸一张,实jì

非纸非帛,是宗门内务堂下役物司专门养殖某种灵蚕所吐的丝,混合其他七八种材料制成,是制作符条的最理想材料。

除去这种蚕丝之外,朱砂纸亦可作符,只是效果便会差上许多,而且不便保存,似这种灵蚕丝制成的符条便是盛在玉盒上放上个几百年都仍然有效,而最好的朱砂纸,保护得再好,也最多能顶个数十年,上面的灵力便会衰弱殆尽。

符师则不同,需得真元道法、神识修liàn

都修liàn

到极高的境界,才可像掌院所说一般以神念役万物成符,甚至直接聚气成符。九品符文以上,能聚气生成灵符文和神符文的被称成灵符师和神符师,以灵符师而言,需得真元道法突pò

真人境,同时神识修liàn

达到命魂合一,才能随意聚气生成九品符文,进军地符文。

似乐平虽然亦真人境的修为,但在符道上却只能算是符文师,还不是符师,便是因为他神识修为未能命魂合一,要聚气生符便有些困难。

“想不到你如此有潜质,可惜听说你已经拜在了素玄机师兄门下。”掌院沉吟道:“我也不绕圈子,我听说你在外门比试中伤了白师兄看好的余玄,才会被安排拜入素师兄门下。素师兄还早我入门,早年也是我门中天才,只可惜一身修为大半毁于四九重劫之下,而且下一次四九重劫他过不过得了还难说。你若是肯入我符文院,我悉心载栽培一番,将来我院里又多一名符文师,说不定几十年后,你修为大进,能破境成为符师也说不定。”

听得掌院如此说,乐平都猛吃了一惊,掌院这话期许之意明显,想不到竟然有几分看重孔璋。

“孔璋,苏祥师兄执掌符文院多年,少有如此期许,实在是你莫大的机缘。”乐平喝道。

孔璋也不由怦然心动,不过想起自己身上的秘密,却是不敢答yīng

,一咬牙道:“敢问掌院,符法可能得长生?”

苏祥一怔,缓缓摇头道:“不能,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以求平衡;若符法能得长生,应是入了魔道,损不足补有余。”

“那弟子会继xù

学符,但是却不愿意入符文院。”孔璋朗声道。

“可惜,可惜。”苏祥微叹了一口气,有点意兴索然,他前几日在乐平处无意中发xiàn

孔璋练符,接连观察数日,发xiàn

他只凭自学符法便可基本掌握一至三品的符文,到今日见他练破罡符有碍,忍不住现身提点,发xiàn

确是一个人才,奈何却不肯入符文院。

符法一道易学难精,能用朱砂纸绘几道不太灵的符,便可以下山去招摇撞骗了,如果真zhèng

学会绘四品以下的符,便是去大楚从军也勉强够格。但是诚如孔璋所说,符法其实属于术部,却不能得长生,因此这数百年来除了那些老的还在,内外门弟子越来越多,肯学符的却越来越少。

是以苏祥才会忧心,四九重劫将至,虽说符师渡劫较一般人要容易一些,有符法可借助力,但是也没有十足把握,陨落一人便少上一人。学符的却越来越少,其中有资质的更少,因此院中符文师们才会任身边服役的弟子私自练符而不管,便是有鼓励学符之意。

便是这般,这百年来服役的弟子中竟然连以前都不如,放着有随意使用宗门材料练符和观摩符文师绘符的机会都无意符道。

要不然,以苏祥掌院之尊,何苦对孔璋如此看重。

“唉,也罢,人各有志。”苏祥摇了摇头,转首对乐平道,“既然如此,以后只要他做完了平时的事务,院里的材料,任他使用练习,只是不入我符文院,却不得再指点他,须得他自己摸索,符法一道,能走到哪里,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苏祥如此一说,等于是将孔璋练符合法化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用顾忌,只要做完服役之事便可自行练习。

得苏祥肯首后,孔璋在符文院中的地位又与同样是内门服役弟子不一样了,别的不说,光是役事院给他算的宗门贡献从此便较之前多上一成。而且他绘成功的灵符只要是四品以上,可交给宗门内务堂,再折算成宗门贡献。

虽然这其中的折算,实jì

相当吃亏,因为乐平绘成一道破罡灵符,内务堂若是折算成两千宗门贡献,孔璋那张只有七成威力的破罡符交上去,却只有两百的宗门贡献。

尽管如此,孔璋已是大喜,自己练符还有额外的宗门贡献。

这隐约都是因为苏祥有些欣赏他的,暗中助了他一把,而且明知dào

他得罪了白千秋都还愿意收他入院,大有庇护之意。

可惜符法虽有千般好,既可用于斗法,便是炼器合丹都有借重符法之处,却不能作为长生之道的主修法诀。现在孔璋最需yào

的便是一门能够持续修liàn

下去的主修法诀,而且符文院里,多是些穷究符理,钻研符道的无趣之辈,让孔璋这般年纪就像他们一样,孔璋也不太情愿。

因此孔璋只能辜负了掌院的一番期许,却想着学成一身本领后下山去,天地任纵横,还有寻到姐姐孔幽。

第三十六节 结盟(上)

更新时间:2012-07-14

自得苏祥指点后又是一年过去,有了苏祥暗中肯首,符文院中的符师们虽然碍于规矩不能直接指点,但孔璋却可观阅一些符书,无形中少付出许多宗门贡献,:。

这些符书纪录的都是七品以下的符文,书中所载灵符都是最正统的符形。

孔璋把五品的灵符挨个学了个遍,其中至少一大半灵符已经能顺利成符,只有特别难的几种成符率要低上一些,只有一半,至于六品的符文,勉强一试,十张里能成功两张已是侥幸。

这倒不是孔璋资质不够,而是四品以上成符时需得附上神念,每高一品对神念要求越高。以孔璋如今的进度,已经是异数,全仗着他入门之初便有开始修liàn

神念,加上曾经误打误撞进入过几次只有真人境才能达到的超气感状态,对他的神识修liàn

都大有帮zhù



不过一直练习下去,孔璋也发xiàn

了修liàn

符法其实大有好处,绘制四品以上灵符时,需得气识双达,:。每每神识耗尽后,他根据以往的经验,都强撑不倒,以搜神诀或素玄机所授法诀重聚神识,便会发xiàn

神念之力又有些微增长。

入符文院之前,他已是开了力魄,这四年下来,他却是隐隐感觉自己快要冲击气魄了。神识上的修liàn

反而走到了真元道法的前面,真元道法上才临近炼气境第二阶太极蒙翳天,亦是一线之隔,随时有可能突pò

。但一般情况下是达到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神识才开始冲击气魄。

虽然仍是没有办法解开先天气机大自在,但是四年兼修符法下来,孔璋御使真元的技巧却是足以让人吃上一惊。这得归功于成符时,每一丝真元气机都必须控zhì

得恰到好处,否则真元透过符笔笔毫时,偏差率稍大,就会造成符意失真,产生废符。

同样,气识双达,因此神识附于其上也得非常小心。

而且同样功效和威力的灵符,比的便是谁用的符文更少,谁用的符文更少却能发挥同样的效用,就意味着成符时能够少耗费自身的一些真元和神念。

因此在符法理论上,每多用一个符文都应该有其道理,或增加灵符的效用,或增加灵符的威力,否则便是多余的。

大境界的符师在改进灵符时,除了增加符文来改良灵符效用或增加威力外,还有一个方向便是灵符效用威力不变,但是减少灵符符文,以达到减少自身成符时的付出以及加快成符速度。

孔璋自然达不到这等高深境界,不要说创造新的灵符,便是改进灵符也难以办到,像上次得苏祥指点成符时,虽然按自己理解的符意勉强生成了破罡符,但是那符却只有正常符的七成力量。

因此孔璋这一年里做的便是先按最正统的符形练符,熟能生巧,到有那么一天时,自然水到渠成,自己再开始尝试增加或减少符文,:。

而且御使真元和操控神念的技巧大进,御剑术也跟着水涨船高,两者隐隐有相通之处,只不过一是以剑为器,一是成符。

孔璋一心修liàn

,异常低调,直至一日柳南忽然相邀。

做完符文院中的事后,孔璋又回了一趟浮游岛,见素玄机没有吩咐,便告了个假,前去赴柳南之邀。

两人约好在初遇时的那座孤峰相见,孔璋这数年来埋首符文院,少有外出,一路行去,月华如水般映下,不由豪情微生。

到达约定地点,当日斩杀妖蛇的那块巨石上,已有一人俏立石上,白衣袂飞,却不是柳南。

孔璋一愣,脚步顿时慢了下来,巨石上那人似乎已察觉,袖中伸出一只欺寻赛霜的柔荑,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拂了一下,募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望向孔璋。

看到那张宛如月下神女般的面庞,孔璋一怔,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潘秀儿。

潘秀儿将手微招,轻声笑道:“孔璋,别来无恙?”

孔璋轻咬了一下唇,脚尖一点飞上巨石,与潘秀儿并肩而立,谨慎的道:“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你,不过托院里弟子传话,邀我前来的明明是柳南师兄。”

“对啊,邀请你来的是柳南师兄,不过见你的未必是他啊。”潘秀儿嫣然一笑,此女秀媚齐生,面相大方端庄,但偏偏骨子里又带着一点媚意。

孔璋这几年既是为了修liàn

,也是为了淡出白千秋的视线,终日往返于浮游岛和符文院之间,最多偶尔会去去藏经阁,看能不能从中挑到前人笔记中提到如何修成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只可惜虽然内门弟子只要宗门贡献足够,已经可以尽阅藏经阁相应层数的典籍,但是关于修liàn

笔记上却无法一眼就找到目标,不是每个人都像大符师洞玄子般好心,会专门录书导人符法入门,其他书友正常看:。

“那么,不知dào

秀儿相邀到底有什么事呢?”孔璋试探着问道,不知不觉间把称呼更近了一层。

潘秀儿嗔了他一眼,亦是注意到他的称呼,不过此次相邀,她亦是存着与对方拉近关系之意,因此虽然微微有点讨厌对方这么快就粘乎上来,但是旋及不介yì

了。

“你莫非忘了我等三人当日夺得外门比试前三位之后,宗门另有奖励,允许五年后探索新洞天时可随同前往?”

孔璋募然一醒,这几年他完全沉迷在修liàn

中,几乎把这事给忘了,算起来还有一年时间便是期限到了。

潘秀儿吃吃笑道:“我听说你这几年刻苦到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你若是把这一桩大好处给忘了,便是自甘吃亏了。”

说罢,潘秀儿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孔璋,讶然道:“看你精气神充足,与上次我们比试时大不一样,想必已是突pò

炼气境了。”

孔璋微笑不语,“岂敢在秀儿面前卖弄,何况几年前你就已经是炼气境,如今想必更加厉害。”

“我也不瞒你,当日与你比试时,我已是炼气境第一阶虚无越衡天,杨景是炼气境第二阶太极蒙翳天。一年前,我已经达到炼气境第二阶太极蒙翳天,或许在我们前往洞天之时,我能达到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潘秀儿坦然道。

孔璋没料到她如此坦白,不过如果潘秀儿没骗他的话,这样坦诚,又托柳南相邀,想必有所图。

孔璋念头微转,口中却道:“既然秀儿都如此坦白,我也没啥好隐瞒的,我也快要突pò

炼气境第二阶太极蒙翳天了,或许就是这一两月间,现在你可以告sù

我,邀我前来的目的了吧,可是为了一年后的洞天之行?”

第三十六节 结盟(下)

更新时间:2012-07-15

潘秀儿秀眸一亮,“想不到你修liàn

得也不慢,原本听说你被白师叔在长老议事时强行安排拜入素师叔门下,还担心于你修行大有妨碍。可惜,我们两人还没有一人能有把握在一年间连破两至三阶,达到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不然此次洞天之行,把握便又要大上一分。”

“这次要去的洞天很危险吗?”孔璋皱眉道,他虽从诸界志中看到关于洞天,但是却不够详尽。诸界志只提及以主世界为中心,其他位面被称为异界,而相对较小的位面,或是世界规则不完整的位面便被称为洞天,还有一些空间碎片形成的半独立空间也被列为洞天。

空间碎片形成的小洞天若是被修道之人发xiàn

了,往往会作为自己藏身之所,将一些物品放置在内。而较大的洞天,或是世界规则正在形成中的洞天则已经能产生资源,虽然可能比较单一,远远不如主世界丰富,但胜在如果宗门首先发xiàn

,便有可能独占。

“这次要去探索的洞天据说是一个正在形成中的世界,是一位长老无意中从前人笔记中找到的线索,疑似洞天座标,恰好就在我蜀山云海附近。经过诸位长老花费了数年时间轮番在那座标附近搜索,终于确定大致的空间入口位置,然后建立单向传送法阵,能够把一小队人传送进那洞天之内。”潘秀儿不紧不慢的道。

“那么我们需yào

做的是什么?”孔璋亦不动声色的问道。

“探索并纪录,建立永久性的位面标志和传送阵,形成双向传送通道,这样以后宗门就能持续派出人手对这一洞天进行开发。我们是第一批探索者,因此能得到的好处就是除了灵石矿脉这些固定资源必须归宗门所有外,其他可以归我们所有。”

孔璋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和我合zuò

?”

潘秀儿轻笑一声,媚意撩人,“不错,我来找你,便是提议我们两人联手。这次洞天之行,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还有三人是老资格的内门弟子,而且其中原本一人被白千秋师叔的儿子白晏宇给顶掉了,:。如果你肯和我联手,两人的机会便都大上几分,至少比杨景一人强。”

“那你为何不找杨景联手,他可比我强。”孔璋淡淡的道。

“你是明知故问。”潘秀儿有点气恼的道,她这态度反倒让孔璋多相信了几分她的诚意。杨景自然是比孔璋更适合的联盟对象,但上次和潘秀儿争夺魁首时胜出,潘秀儿虽然承认技不如人,心中却始终有隙。

而且潘秀儿如果与杨景联手,此人性格骄傲,肯定掌控不住,相反在潘秀儿心中,孔璋是不如自己的,两人合zuò

关系中,潘秀儿便可以处于优势地位。此外还有一点,上次孔璋果duàn

认输,虽让潘秀儿稍有轻视,但是也博得一点好感,因此才会有这次的合zuò

提议。

孔璋倒是信了潘秀儿的联手诚意,看来对两人是有益无害,毕竟三个老资格的内门弟子不论是从实力还是经验都胜过自己,就是杨景,自己现在虽然大有进步,但对方肯定也不会停滞不前,与潘秀儿合zuò

是目前的最好选择。

不过,孔璋却敏锐的发xiàn

了问题,此事绝对不是潘秀儿说的这么简单。

“好,我也愿意与你合zuò

。不过在大家既然是盟友了,你是不是该把所知dào

的全告sù

我呢。”孔璋道。

潘秀儿秀眉一挑,“哦,你还想知dào

什么?

“哼,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和杨景都是实力足以直接晋入内门弟子之列的人,但是你们两人却偏偏非要通过外门比试去进入内门。听说杨景此人素来自负,还有可能是真的为了证明实力,而你看来便是为了这次进入洞天的机会吧?”

潘秀儿想不到孔璋反应如此之快,一怔之后格格娇笑道:“果然是聪明人。好吧,大家既然是盟友,我也就不瞒你了。将这处洞天的探索机会作为外门比试前三位的奖励,我是从某种途径知dào

的,所以才会甘愿放qì

直接升入内门,而通过外门比试博得这次机会,:。杨景此人倒真是自负,你可知dào

他本是大楚王朝铁血将军府的幼子?将军府出来的人都这德性。不妨再告sù

你,那余玄也是因为白师叔之故知dào

前三位有这次的机会,才会参加外门弟子比试,说不定本身便是白师叔故yì

如此的,可惜被你横空杀出坏了好事,不然前三位便是杨景、我、余玄。上次你主动认输,我便铁定进入前三位,因此我才会舍杨景而选择找你联手。”

孔璋默然,想不到看似简单的事背后竟然还有如此算计,如果连余玄都是为此而来,那么潘秀儿应该告sù

自己的还没有说完。

“那洞天中到底有什么,能让你和余玄都放qì

直接进入内门的机会?”孔璋问道。

“那前人笔记是一位以前与宗门颇有渊源的散修五福真人所留,笔记中还说五福真人打算亲身前往一探。不过他却从此再也没有现身过,因此宗门长老们估计,他八成是殒落了。此人之所以被称为五福真人,便是身上有五件仗以成名的异宝,玉枢剑、清音磐、拘神役鬼牌、七七四十九面红云幡,还有一朵传说是从紫府八景灯上掉落的紫府神焰。”

孔璋顿时双眸一睁,呼吸微动,明白潘秀儿和余玄都是为此才会放qì

直接升入内门的机会。

果然,听到潘秀儿续道:“我可是已经把所知全都说了,现在你该完全相信我的诚意了吧?余玄虽然因为你失去了此次洞天之行的机会,但是白晏宇却硬是顶掉了一名内门弟子的名额,想必也是为此而来。这五件异宝全都得到不可能,但是只要能得到一件,我也就满足了。你我二人合zuò

,却先得约定好,如果两人只得到一件,肯定得归我,不过我会给你相应的补偿,你意下如何?”

孔璋沉吟不语,潘秀儿这条件却是有点苛刻了,因为他亦对这五件法器有些意动,虽然不知dào

五福真人有多厉害,但是既然潘秀儿和余玄会为此放qì

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白晏晏宇又横空插上一脚,想必五件都不是凡物,如果到手,必然实力大增。

潘秀儿见他不说话,有些恼了,喝道:“莫非你不愿意?你可想清楚了,六人中我未必是最弱的一个,那白晏宇倒是很可能会针对你,你不和我合zuò

,到时吃亏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虽然我有优先权,但是我也答yīng

了会补偿你,而且如果能得到两件,你便可以分得一件。”

潘秀儿有点紧张的看着孔璋,她不惜浪费了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便是想一举双得,既通过外门比试依然晋升内门,又可以得到前往洞天寻找五福遗宝的机会。如果孔璋却不答yīng

联手,虽然如她所言,未必是她最吃亏,但是也不会有利于她。

正在这时,孔璋却突然晒然一笑,“五福遗宝虽好,终究不过是外物,你我修道之人,更应该注重自身的修liàn

,太过依仗外物,未必是件好事。好,我答yīng

你便是。”

潘秀儿大喜,笑意盈面,妩媚至极,那动人姿态看得孔璋心中一热。

“我就知dào

你终究会答yīng

的。”潘秀儿笑盈盈的道,伸出手来,“来,大家击掌为誓。”

孔璋心中暗暗发笑,女人就是女人,居然会相信誓言这东西,所谓誓言自己在金风玉露楼里听过不知dào

几百次,便是自己发过几十次。

不料潘秀儿白皙的手掌间却多了一块黑漆漆的木牌,她将适才所说重述了一遍,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然后递给孔璋道:“这是元命牌,滴血发誓在上面,便会拘了你的一丝神识,如果你违誓,虽不会像魔道的元命牌一样伤人魂魄,但是也会影响你的神识,令你修liàn

大为停滞,甚至倒退。不是我不信你,不过总得有点约束才好,你说是不是?”

孔璋脸容一僵,才知dào

小看了潘秀儿,人家早就算计好了,而且既然都是元命牌,鬼才知dào

她手上这一面是不是没魔道宗派的元命牌那样阴损。

不过事到如今,也退缩不得了,孔璋一咬牙,将誓言重述了一遍,然后咬破手指,滴血在牌上,那血一下便被黑木牌吸收了,点滴不存。

“你且放心,此牌对你我都有约束,如果到时只有一件法器归我,我却不给你补偿,我一样受元命牌所拘,神识受损,修liàn

停滞倒退。”

孔璋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潘秀儿正色道:“离前往洞天一行还有一年之期,这一年你我除了刻苦修liàn

,还需得筹备一些丹药,听说你在符文院,如果能取得一些灵符就更好了。大家各自准bèi

,到时随机应变,毕竟现在谁都不知dào

洞天中会遇到些什么。”

孔璋淡淡的道:“你放心,一年之后,你我联手便是。”

潘秀儿春风满面,微微一点头,下一刻已经跃离巨石,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一年后再会。”

孔璋瞳孔微缩,这次却是被此女小小的算计了一把。不过他倒也不太在意,倒不是他对五福遗宝不动心,而是诚如潘秀儿所说,如果白千秋之子也在此行之中,说不定会针对自己,到时得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吃亏,因此与潘秀儿联手方是上策。

法器的确动人心,五福遗宝应该算得上是前人遗珍了,得到一件,也必然实力大增,到时在内门弟子中的地位必然上升。但是孔璋现在最大问题却不是法器,而是体内的魔种和主修法诀。

如果迟迟解不开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孔璋便只有更换主修法诀,只是如此一来便会无形中浪费了时间。而且受白千秋打压,只怕自己就算更换主修法诀,也讨不了好去。

难道自己因为伤了余玄,便会被迫断了修真之路?

这是孔璋决不甘心的,实在说不得了,便是异派法诀也只有炼上一炼了。

孔璋一阵意动,摸了摸当初桃花真人留下的革囊,那里面还有阴阳宗的修行法门和那张桃花真人因此而死的妖剑魔宗法诀。

第三十七节 破空(一)

更新时间:2012-07-16

终于到了那一天,役事堂弟子一早便来浮游岛传讯,要孔璋速去报道,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收拾好准bèi

好的物品,全都装入桃花真人留下的革囊之中,这才施施然去向便宜师傅素玄机告别。

不料素玄机却拿出来两件东西给他,一是叠成巴掌大小的一张青纱,另一物却是三颗黑色的弹丸。

“你拜入我门下也有五年了,说起来我这个师傅颇为汗颜,除了指点你一下御剑术,也没给你什么好处。这次你去探索洞天,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不过从未探索过的洞天,说不定也有什么危险。当初我的随身法器大都毁于上一次的四九重劫之中了,所剩无几,这张青纱名唤青云障,是这这几年重炼的,略具防御身之效。我已抹去其中原本的神识烙印,你只需稍加祭炼便可以使用,虽不是什么至宝,但也聊胜于无。”

孔璋又惊又喜,原本已经认定拜入素玄机门下是倒楣至极,现在还能得到青云障,倒也算是意wài

之喜了,上次柳南的蛇鳞甲已破,正好缺件护身之物,只是不知dào

那三颗黑色弹丸又是什么了。

素玄机拿起那三颗弹丸,叮嘱道:“这三颗弹丸却是这十年来,我收集穹苍高空上游离的雷电之气,以雷法炼成的霹雳一元子,可以媲美真人境的神雷之法,不过此物能崩山坍峰,你使用时务必小心,非遇上生死之险不要轻用。”

霹雳一元子给孔璋的惊喜尤在刚才的青云障之上,按素玄机的说法,这三颗霹雳子,每一颗威力都比得上真人境修士的神雷一击。

所谓雷法是术法中极为厉害的一类,以自身真元合天上的雷电余气修liàn

的术诀,修成雷法后还可以炼成各种神雷,雷法威力极大,只是极耗真元,因此便有人如素玄机一般将之炼成霹雳一元子类似的物品,还可以在必要时给后辈弟子使用。

孔璋小心的收好了青云障和霹雳一元子,告别了素玄机,随等候在外的役事弟子前往役事堂总坛。

到了那里,发xiàn

早已有人,认识的长老有秦广,还有三人却不认识。

除此之外如自己般还有几个年轻弟子,杨景、潘秀儿也赫然在内。

孔璋顿时明白,那另外三个弟子便是此次要一起同行的内门弟子了,孔璋连忙走过去站在潘秀儿一旁。

“老夫蔡伯洋,执掌役事堂,此次杨端长老无意中在五福真人留下的笔记中找到这一处新洞天,因此本派决定派出一支由内门弟子组成的小队前去探索一番。尔等且记住了,你们必须完成的任务是在洞天彼岸建立固定的座标,再构建一个简易的传送阵和小型营地;只要能完成基本任务,你们回来便可记上一笔宗门贡献,再得到一壶丹道堂炼制的龙虎共济丹,此丹有助长真元之效,能帮zhù

你们修liàn

。”

“你们还可以探索洞天,绘制洞天中的地图,将灵石矿脉等标注其上,等到宗门以后验证完后,会依据你们地图的准确性和探索出的有价值之物多少而纪录宗门贡献,甚至赏赐丹药、法器。除此之外,你们探索中如果另有机缘,可归你们自行处置,宗门并不过问,可听明白了?”执掌役事堂的蔡伯洋是一个中年儒士模样的人,他身边除了秦广之外,另外一人背负双手,自孔璋进来后便以冰寒的目光扫过他一眼后便不再看他。但这一眼,却让孔璋生出寒意,此人眼眸如同两潭不可测的深渊,一眼扫过来似乎能把人看穿看透。

“你们六人俱都入选此行,其中三人是本门精英弟子,另三人却是上次外门比试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此行当互相护持。”那让孔璋生寒的男子踏前一步道。

孔璋、潘秀儿、杨景三人连忙应诺,另外三人却姿态各异,其中一名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仿若未闻,倒是两男中其中一个白袍男子笑嘻嘻的道:“爹,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定然完成宗门所托,倒是那三个新人,不拖后腿就是幸事了。”

此话一出,杨景当即变色,他向来心高气傲,哪容得有人这般轻视,潘秀儿也皱起秀眉。

“在下房遗,家师是李太真,见过三位师弟师妹。”倒是另一个内门弟子颇为友好,没有那姓白的那般嚣张。

“他就是白晏宇。”潘秀儿暗指刚才出言不逊的人,孔璋却偷偷望向那令他生寒的中年男子,如此说来这人就是阻了自己修liàn

之路的白千秋了。

他心中一阵怒意涌来,随即连忙克制住,刚才进来时白千秋给他的感觉非常怪异,那种看通看透的感觉让人极不好受,对方极可能是非常精擅于神识,自己必须抑制住,免得被他发xiàn

自己的敌意。

“好了,你们进入洞天之后再作打算。现在且随我们前往五福真人留下的座标处,由白长老替你们打开一个通向那处洞天的临时通道。”蔡伯洋一拂衣袖,率领众人走出役事堂。

众人出了役事堂,登上一艘云海浮槎,浮槎载着众人疾若奔马似的穿梭在蜀山云海之间。

“你可都准bèi

好了?”潘秀儿悄悄问道。

孔璋微微点头,摸了摸革囊,别的不说,这一年里在符文院绘成的各种灵符,都有数百张,如今都在革囊中。

“我已顺利突pò

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潘秀儿略微得yì

的道。

两人私下交谈间,浮槎忽然停了下来,四周是茫茫云海,却不知到了哪里。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蔡伯洋道。

“好了,我等速速施法替他们打开通道吧。”蔡伯洋道。

浮槎内三道遁光飞出,色彩各不一样,蔡伯洋是一道金色遁光,秦广是火红色,只有白千秋的遁光是紫色,显得威严高贵。

三人一声齐喝,从各自身上飞出一道匹练似的光华,几道光华在浮槎前方云海一阵乱转,似乎在搜寻什么。

第三十七节 破空(二)

更新时间:2012-07-16

募地白千秋猛睁双眼,一声大喝道:“是这里,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那道接近无色的光华忽然在空中猛地一定,炫出彩芒,这彩芒笼罩的空间却生出异样来,仿佛被扭曲了似的。

“是这里了。”其余两人喜道,“还请白长老出手。”

白千秋微微点头,手上光华大盛,那异样空间处再生变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拉开了道裂隙似的,黑漆漆的裂隙被逐渐拉开,由半尺变成半人高,再变成容得下整只云海浮槎。

白千秋出手找出那能通向洞天世界的空间裂隙后,蔡伯洋和秦广也不敢怠慢,毕竟白千秋也只能支持一时,不能长久一直维持。

两袖中飞出一些灵晶和材料,在神念操控下,布成一个孔璋也看不透的阵势,从中射出一道光柱定住那被打开的空间裂隙,顿时那空间裂隙便维持在现在的大小,代替了白千秋的出手。

“速速进去,浮槎中有构建传送阵的各种材料,你们到过后便首先选一处安全的地方布置营地,再构建传送阵,同时我们也会在宗门内布下与之呼应的传送阵,便能沟通洞天两端,形成固定的空间座标。”白千秋喝道。

浮槎陡地加快速度,直冲入了那裂隙之中。

冲入后,孔璋看到的是无边的黑暗,虽然浮槎实jì

在迅快的飞行,但由于绝对的黑暗,却让人感觉不到明显的变化。

与此同时,沉重的压力感传来。云海浮槎本来就是最简易的浮空舰,虽然只作行驶之用,上面没有布置可以发出攻击法术的法阵,也没有安置进攻类的雷塔等物,但是基本的防御力还是有的,纵然是飞行于九天之上,历经罡风雷电,都可以抵挡一阵子。

但在此时却生出吱呀之声,压力渗进舱内,逼得孔璋等人不得不外放真元,凝起真元护罩才能稍加缓解。

好在孔璋这一年也没闲着,虽然仍是没有悟通先天气机大自在,但是真元道法的层次却是提至了炼气境第二阶太极蒙翳天,逼近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倒还勉强支撑得住。

在这吱呀声中,云海浮槎不知dào

飞行了多久,陡然间前方出现一片光明,众人大喜,这分明是已经快要出这空间通道了。

就在这时,云海浮槎的吱呀之声越来越烈,仿佛随时都会解体一般。

四周依旧一片黑暗,唯独前方光明,越飞越近,有人叫道:“是太阳!”

“小心,:!”潘秀儿突然惊叫道,前面募地飘出一抹飘带状的暗红色,这是空间乱流中的能量带。

云海浮槎竭力想避开,但仍是被那能量带扫中了一点。

“不好!”这次大叫的是杨景。

云海浮槎是最低级的浮空舰,在这穿越洞天空间时本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再被这乱流能量带一扫,顿时不堪重负。

光明陡然大放,浮空舰终于在解体前冲出空间裂隙,刚一站出,半空中便碎裂成无数块。

“啊,糟了,舰上还有传送阵的材料。”房遗在半空中祭出一把飞剑,自己上身与飞剑上同时亮起青色的剑芒,人顿时飘浮在空中,青色剑光向空中急坠的各种材料一圈,倒是抢回来了一小半。

空中又亮起两道剑芒,一金一白,也是各自一圈,纷抢云海浮槎解体后下坠的材料。

三名内门弟子出手挽救传送阵的材料时,孔璋也祭起自己那把迅雷剑,人附剑上,剑上生出一道淡淡雷光将他包裹住。

再瞧潘秀儿了,也是一道水色剑光将她包裹在内停在半空,但是却没办法像另三人一样出手抢材料。

只有杨景似乎极不服气,空中长啸一声,一道青龙般的剑光从己身飞出,身上也勉强凝起另一道青芒,学那三人般抢夺。

这四人用的都是御剑术,而且分明都已经是第二层御剑境界。

孔璋和潘秀儿也已经进入御剑境界,若仅仅是斗剑,未必就一定输给这四人,毕竟斗剑除了剑术外,还要看双方的剑诀、飞剑质地、神识操控。

因此两人也勉强能御剑飞行了,但是要想在空中一边斗剑,一边保持飞行,须得修成剑遁,不然便只有真人境的高手才能直接以遁光飞行,:。

剑遁之术修liàn

倒不难,麻烦就麻烦在炼气境的修士未入真人境,须借助飞剑,因此飞行斗剑时,真元消耗便比单纯斗剑大,因此同时维系自己和飞剑,瞬间输出的真元层数至少要达到七百层气机,差不多等于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的标准。

又或是潘秀儿已经达到的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外放气机五百层以上,但是同时神识境界上须得开了气魄,才能以精妙的神识操控减少施展剑遁时对真元气机的消耗,勉强飞行斗剑。

按眼下孔璋和潘秀儿的表现,若是没有藏私,潘秀儿是勉强达到了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但是神识未开气魄,孔璋连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都还没突pò

,因此都只能勉强御剑飞行,却不能像三人般一边飞行一边以剑光抢救材料。

四道剑光如光龙般闪掠,圈回了大半材料,但云海浮槎解体的碎片和材料混合在一起,一时间难以分辨,到底还有不少材料落入了下空的海水中,泛起几个泡沫便沉了下去。

六人凌空飞行,这才发xiàn

身处之地,下面是无垠大海,离自己数百丈的高空位置,空间通道形成的裂隙已经彻底关闭,宛如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们真是没用,刚才就只有我们四人在抢救,若是你们两人也能出手,就能抢得更多一点。”白晏宇朝潘秀儿和孔璋怒道。

“白师兄,你就不要责怪他们了,他们毕竟修liàn

不如我们,只能勉强御剑飞行,不能分化剑光。”房遗劝道,“现在还是快找个落脚点停下,大家看看抢救回来的材料能不能重新构建传送阵吧。”

白晏宇这才暂时住了口,仍是恶狠狠的瞧了一眼孔璋,却转过头来向那蒙面女子说话,换上一副温柔笑脸道:“红袖,你没事吧,刚才云海浮槎解体,不知dào

有没有把你吓着。唉,早知dào

会这样,我应该听我爹的劝,向宗门申请一艘碧云舟。”

第三十七节 破空(三)

更新时间:2012-07-17

碧云舟,孔璋倒是听平时在云海间驾驶浮槎的役事弟子提过,说浮空舰,宗门共有三类,云海浮槎除了日常使用的外,还有十余艘备用,只有进行洞天探索时可以配发,这一类是浮空舰中最低阶的,无道法防御或攻击,载人数量也最少,十人以下;第二类便是碧云舟,宗门共建有七艘,如今仅存五艘,上有防御法阵,以灵石启动,能生出碧云防护,穿云破海,如覆平地,至少能载十五人;第三类,役事弟子也不知dào

,只知dào

仅有一艘,上面攻击法阵和防御法阵俱有。

白晏宇如此讨好那被称为红袖的女子,对方却是不太领情,只冷漠的扫过诸人,便继xù

前飞。

孔璋见他讨了个没趣,不由暗暗好笑,其他书友正常看:。

白晏宇在红袖面前碰了个钉子,只得讪讪一笑,转头对其余四人态度又是一变,喝道:“你们还不快跟上,寻个地方盘点材料,尤其是你们两个,听说还打败过我余玄师弟,哼,这么没用,也不知dào

是怎么取巧胜的。”

剑光一振,白晏宇也不再理睬诸人,紧追红袖的剑光而去。

孔璋四人被他如此无礼的抢白一番,俱都有气,当下也都互不说话,聚起剑光紧随。

飞行了百数十里,众人才在这海中找到一处小岛,落下剑光,一阵盘点,不由叫苦。

房遗皱眉道:“这下惨了,我身上倒是有构建传送阵的阵图,但是适才事出突然,抢救不完,除了一些材料掉落外,还有大量灵石也随着坠落海中了,因此就算凑集材料,如果灵石不足,一样是无法启动传送阵的。”

“灵石之事不妨再想办法,这里也不知dào

有没有陆地,如果有,或许能找到灵石矿脉。”杨景环顾四周,这岛却是极小,一眼看去都能看到边际,方圆不过数里之地,若说在这上面发xiàn

灵石矿脉,那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却不知dào

那遗失的必须材料是些什么?”

房遗一面清点,一点苦着脸道:“缺了的构件以青玉石铸成,而且最麻烦的是构件上有符文院绘好的符文。”

“符文可是件大麻烦。”这次连白晏宇都皱眉了。

“小弟初通符文,虽没有绘过这传送阵的符文,但是如果阵图上有标明是哪种符文,倒是可勉力一试。”孔璋忽然出口道。

“啊,我倒忘了,你这几年一直有在符文院服役的。”潘秀儿喜道。

“在符文院服役几年就能绘符?我瞧是吹牛,:。”白晏宇冷笑道。

孔璋也不和他争辩,只拱手向房遗道:“现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有先找齐材料和灵石,再由小弟试试能不能补全符文,才能向宗门传回讯息。否则大家就只有坐等宗门发xiàn

不对,主动再派人过来寻我们。”

“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直接宣告任务失败?”杨景道。

“如果等宗门再派人来,我们只要能支持到那一刻,当然就能安全返回,但是肯定代表失败了。”房遗回答杨景道。

“既然如此,大家也就只有依刚才孔师弟的话行事了。”杨景又道。

这次白晏宇只冷哼一声,却没有反对。

房遗便把传送阵的阵图取出来让孔璋过目一番,孔璋眯起眼看了一番,叫阵图和阵图所用到的符文默记了下来。

这传送阵所用的符文结构相当深奥,不过还好有阵图直接可以依模样构建,并不需yào

理解其中的符文构建。内中除了少数几种特殊符文孔璋从未接触过之外,缺失的两构件上所用的基本符文,孔璋先前绘符已经绘至六品,倒是用过,只是从未像阵图这样使用,变成这类组合符文。

当下开始议事,不过主要商量却是房、孔、杨、潘四人,白晏宇冷笑连连坐在一旁,那叫红袖的女子更是冷漠,干脆坐到一旁恢复真元,对其余诸人毫不理睬。

杨、孔、潘三人都有点恼怒,房遗看三人神情,倒是苦笑道:“三位不要在意,白师弟向来得白师兄宠爱,对人向来如此;至于红袖,她,她是不在意这宗门贡献的。”

孔璋听得心中一动,向那红袖又瞄了一眼,如果此女完全不在意宗门贡献,那么必定也是和潘秀儿一般为了五福真人遗宝而来。

转过头来恰好kàn

到潘秀儿细长的眼眉,两人眼光一触,都猜到对方的想法了,:。

一番商议之后,加上白晏宇插嘴,决定先暂时分队,这样找到灵石矿脉和其他材料的机率会大些,反正白晏宇已经表明,肯定不会和孔璋、潘秀儿这两个不中用的人在一队。

继白晏宇之后,杨景也表示独行惯了,房遗本来倒想和他一起的,只好算了。

约好两月之后,众人再在这处小岛上汇合。

为了方便联系,四人各打了一道神识在其余三人的飞剑上。

这便是到了御剑境界后的好处之一,可以飞剑传讯,只是必须飞剑上有对方主动附上的一点神识,才能以飞剑传讯。并且飞剑传讯的距离不能超过御剑者神识控zhì

范围之外。

飞剑变化需yào

的神念之力和操控程度与单纯依循神识传讯所需完全不一样,像孔璋三人都是开了力魄之人,操控斗剑当在一两里之内,但如果只是飞剑传讯,却是上百里都可以。

在这茫茫大海,以及不知dào

到底有多大的世界内,区区上百里自然是无用的。但是多一丝机会,如果恰好在百里内,却是可以以飞剑传讯。

白晏宇却是坚决不愿参予,房遗只得作罢,转过头来,那蒙面女子红袖更是已经不见了,众人远眺,也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纯白剑光消失在北方天际,随后白晏宇也驾起剑光追去。

无奈何,原本的六人只好分成四队,如果把红袖和白晏宇算成一队的话,杨景和房遗也各选了一个方向出发,剩下潘秀儿和孔璋顺理成章的成了一队。

待剑光都飞远了,潘秀儿始开口道:“他们都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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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 破空(四)

更新时间:2012-07-17

“五福真人的遗物,你可有线索?刚才听他们说话,那叫红袖的女子不知dào

是哪个长老门下,白晏宇这般讨好她,也看不出来她修为深浅,却肯定也是为了五福遗宝而来,其他书友正常看:。”孔璋道。

“哼,那女人鬼鬼崇崇的,连脸也不敢让人看,说不定是什么丑八怪。白晏宇仗着其父嚣张惯了,也当真讨厌。线索没有,我想那个红袖也是一样,大家都最多只知dào

五福真人进入了这里,他进入前已经面临四九重劫,也不知dào

遭了劫数没有。”

孔璋点点头:“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论是寻五福遗宝,还是构建传送阵,我们都得出力寻上一寻。”

“这茫茫大海,却不知dào

要飞行多久才有陆地,其他书友正常看:。”潘秀儿看着无边大海,微微发愁道。

六人之中就数孔潘二人实力稍逊,红袖不知深浅,但是此女先前和白晏宇、房遗一起抢材料时露的那一手来看,境界肯定远在两人之上。就算是杨景,也能勉强御剑之时分化剑光,代表他飞行斗剑全无障碍,至少真元道法已经是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

而孔潘两人虽然也能御剑飞行,但是海上不比陆地,期间如果找不到小岛休息,就得一直飞,真元消耗尚可以灵石补充,但是神识同样会缓缓消磨,只是不比斗剑消磨那样快而已。

孔璋一笑,忽然御剑飞起,半空中一声清啸,人剑分离,身上同样凝起一团剑光,只是这剑光迹近无色透明,如果不是近在眼前,潘秀儿几乎看不出来。

“你,你这是以破体无形剑qì

修成的剑遁?”潘秀儿又惊又喜,喜的是同伴实力远在估计之上,令得寻宝信心大增,惊的是自己低估了孔璋,还好事先准bèi

了元命牌互相制约。

“还是比不上他们三人。”孔璋淡淡一笑,收了剑光落回地面。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能修成剑遁,分化出剑光,并不是仗的真元雄厚,而是他的神识修liàn

一直在真元道法修liàn

之前,半年前就开了气魄,隐隐有逼向精魄的迹向,因此才能以神识让御剑时的真元损耗减到同阶最少,勉强在御剑时分化剑光。

只是如此一来,他用来护身的剑遁剑光便相对较弱,而且迅雷剑有雷光属性,他所修却是破体无形剑qì

,并不相合,便不能把迅雷剑的威力施展到最大。另外还有一桩坏处便是,原本是破体无形剑qì

是无形的,御剑时受迅雷剑影响,却是有了一点痕迹,所以刚才施展剑遁时才会被潘秀儿看到痕迹。

带来的好处却是御剑时的速度增加,迅雷剑因为具有雷光属性,御剑速度就算在同阶之中也是数一数二,可与六阶飞剑相比。

潘秀儿听他说出其中的原委,又羡又妒,更是有些惊讶于孔璋在神识修liàn

上的速度,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自然不会告sù

她自己曾数次莫名其妙的进入超气感的状态,在那状态下修liàn

神念事半功倍,更重yào

的是从中把握到的修liàn

法门和经验弥足珍贵,远非炼气境可比。在他读了许多前人笔记后,可以肯定是只有真人境的修士在修liàn

神识时才能把握到。

可惜的是他亦不能随心所欲的进入,不过自从上次和靳青思双修之后,他却找到一条路径,就是如果真的能找到合适的人一起双修,倒是有可能重现当日情景。如果这一判断是真的,就等于是找到了越阶修liàn

的法门。

双修之术,不光是可以在真元修liàn

上有莫大好处,在神念修liàn

上也同样可以共振同炼,远胜过魔道邪宗把人炼成鼎炉,单纯夺取生气精元的法门。

潘秀儿一阵踌躇,孔璋既然能施展剑遁,分化剑光,要渡这大海,自然就容易许多了,高出一筹的神识操控足以让他在御剑飞行时真元损耗减少许多。她这几年却是把修liàn

方向主要放在真元道法上了,因此才能顺利晋阶为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但神念修持上却不免弱了一点。

孔璋猜到她的迟疑,微微一笑,从革囊中取出十余张灵符,将其中两张在自己两边肋下一拍,灵符一附上去,真元激发下生出效用。

只见两道状如翅膀般的气芒横空生出,孔璋微一振翼,便凌空飞起,只是速度灵活上比起刚才御剑时稍有不如。

“灵飞符?”潘秀儿又一次被孔璋弄得惊喜交加。

孔璋点头笑道:“我在符文院学会了此符,好在此符只是六品,如果再高一品,我便绘不出来了。我绘的当然远比不上院中的符文师之作,这一符却仅能维持两至三个时辰。”

“够了,够了,而且有了此符,我便也能飞行斗剑了。”潘秀儿大喜,其他书友正常看:。

灵飞符能借灵气幻化出两只翅膀,如果所用材料上佳,翅膀能支持半日之久。孔璋虽学会此符,但是符文院只准他自学,加上材料也不可能以最好的练习,因此绘出来的便只能支持三个时辰。

但是对潘秀儿来说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有了此符,不但能在御剑飞行感觉力竭时换符飞行,借机恢复真元,而且以符飞行,便可直接以飞剑攻敌了,唯一的缺点是少了剑遁遁光护体,不过她有纳芥环在手,防御更佳。

先前白晏宇等四人施展剑遁术分化剑光,杨景也能勉强施展,已经够打击人,孔璋再以精妙的神识操控减少真元损耗的方式也勉强施展剑遁,潘秀儿内心已是翻江倒海,之前原本对着孔璋拥有的心理优势不知不觉间便被瓦解了,说不出是啥滋味。

这时孔璋拿出灵飞符,原本只存着单互相利用之意,现在却是真有点依仗之意。

孔璋这次为准bèi

洞天之行,炼制了不下数百张灵符,其中这灵飞符却只有数十张,却是炼制少了,不过好在他将符笔、灵液以及空白符条都带了一些在身上,当即取出来又绘了一些。

这一耽搁,两人却是比其他人晚出发了三天。

三天中孔璋又炼了十余张灵飞符,凑足百张之数,其中大部份给了潘秀儿,只留下十二张,以备万一自己真元不足,无法施展剑遁术时使用。

其他灵符也给了一些给潘秀儿,潘秀儿越发吃惊,更加对孔璋刮目相看。

诸事俱备,孔璋一声长啸,迅雷剑飞起,剑光冲天而起。

在他身后,潘秀儿只慢了一线,灵飞符幻出两只气翅,带起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凌空飞起,紧随着孔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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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僬人(上)

更新时间:2012-07-18

两人在海上足足飞了三日四夜后才见到陆地,潘秀儿身上的灵飞符耗去了三分之一,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有没有发xiàn

一件事?”潘秀儿皱眉道。

孔璋沉声道:“你是指这里的日升日落似乎都比我们那里长?”

“不错,按日升日落为一天,这里的一天似乎是二十四个时辰,而不是十二个时辰。”潘秀儿道。

孔璋微微点头,似乎在这洞天中,时间的流逝比在外面慢了一半。

两人同时一惊,互视对方,如果这是真的,也就是说意味着在这里修liàn

,时间比在外面多了一倍。

“可惜,这里可得不到宗门指点,更没有种种便利。”孔璋叹息道,虽然这里有这好处,但是不利的地方更多,不然倒不失为一处适合修liàn

的地方。

“当初五福真人来到这里就不回去了,该不会就是发xiàn

了这等妙处吧?”潘秀儿若有所思的道,“而且听说离东胜神洲越是远,各种天劫之力便会有不同程度削弱,因此有人为求御劫,便会远走海外,这种洞天之地离神洲岂不是更远?”

“如此说来,五福真岂不是还有可能没陨落?”孔璋皱眉道。

“这倒未必。”潘秀儿摇头道,“五福真人与本宗有些渊源,他是前代某位女修士的道侣,那位本宗前辈与魔道斗法时兵解,五福真人亦面临四九重劫,恰好发xiàn

这一洞天,便在笔记中记下。若是他在这洞天之中还活着,凭着与本宗的关系,怎么都该传递些信息回来。但是事隔数百年都没有传回一点消息,因此长老们才估计他也已经陨落。”

孔璋点点头:“若是如此,他总会在这处洞天留下些痕迹,只要被我们找到,便有机会寻得遗宝。”

“正是如此,现在你我两人好好休息一番,养精蓄锐,明日便开始四处搜寻。”

两人休息一晚,第二天精力恢复,便开始四处搜索。

身处之地尽是莽荒密林,两人一看这般搜索不是个办法,不知dào

到哪年哪月才能有所发xiàn



索性驾起剑光飞临高空,却见一片密林接一片,却看不到什么人烟。

只得再按下剑光,低空飞行,细细搜索。

“莫非此处洞天并无类人的种族?”

“现在还言之过早。不过据说较小的洞天不足蓄育出高等级的生命。”潘秀儿答道。

两人低空飞行了半日之久,飞过了两片茂林,期间有水桶般种细的巨蟒突地窜起想吞了两人,把潘秀儿吓得花容失色。

以潘秀儿之能其实自然是不惧巨蟒,只是女子天性怕蛇,总是有些害pà

,:。

孔璋信手斩了,他如今的破体无形剑qì

早非当日威力,纵是钢甲也能一斩而破。

又飞过一片密林,忽然前面出现一片黄土原,两人齐齐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

“是人的叫声!”孔璋凝神细听,同时放出神识向那方向探过去,同时剑光疾飞。

两人又飞了里许,到眼睛看到地上一些细微黑影,孔璋的神识也捕捉到一些生命波动的频率,这些生命气场的频率与自己修真之前有些类似,说明亦是类似人族的生命。

只是个数似乎颇多,足有数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生命特征远远强过这些个体,甚至单论生命力还在孔璋和潘秀儿之上生命存zài



两人飞近目标上空一看,却是看到一群人在和一只巨象争斗。

那只巨象浑身披毛,突出来的牙齿弯曲如勾,形相颇巨,足有四丈之高。

围绕着巨象的一群人则长得又黑又瘦,而且个子矮小,比普通人还矮一尺有余,只有三至四尺,上身**,下身围着兽皮做成的裙子,脖子上挂着用兽牙编成的项练,手执石弓石矛,正在围殴那只巨象。

这些小人倒也勇猛,那巨象抬足便能随便踩死他们一个,獠牙一勾,便会有一个小人身首异处,但是竟然无一人退后,尽皆上前,给那巨象添了无数伤口。

巨象发起狂来,獠牙接连把挡在身前的三个矮人开膛破肚,包围圈露出一丝空隙,那巨象顿足狂奔,便要一举冲回密林之中。

小人们想是也知dào

若是被这巨象冲了回去,要再诱出来便难了,于是数十个小人一齐抛出绳圈套住巨象脖颈和獠牙想拉住巨象。

若是如孔璋般大小的普通人一齐用绳子套住巨象,合数十人之力,或许还能牵制住,但这些小人实在是身体孱弱,不能相比,:。

虽是套住了巨象,反倒被巨象拖得向前,其他小人见状,分出一半帮zhù

拖绳,另外则继xù

用石矛石弓攻击。

巨象死命向远处的密林方向狂奔,只听一声响,数十根绳子齐断,巨象顿时发出一声欢快的嘶声。

眼看巨象就要重归密林,就在这时,两道剑光从空中斩落。

巨象惨嘶一声,脖颈间溅出两道血泉,象鼻朝天狂卷,潘秀儿猝不及防却是被一下卷中了,巨象象鼻一收,獠牙如利刀般割来。

“找死!”潘秀儿秀眸含火,抖手间手上水色剑光疾斩。

水色剑光也斩中了巨象脑袋,潘秀儿所用这把飞剑亦拜入庄璇玑门下后获得的赐物,不比孔璋差,名唤水天一色剑,兼具冰、水两属性,亦把五阶飞剑。

巨象的脑袋被水天一色斩出个巨大的口子来,但象头实在太大,巨象的生命力也够强,这等伤势仍是不能让它立即倒,反倒发出狂嘶,转眼间獠牙近在眼前。

潘秀儿色变,正待发动纳芥环护身,却见一道雷光般的剑光落下,却不是斩向象头,而是斩在象鼻上,将象鼻一分为二。

潘秀儿脱去束缚,忙一振灵飞符幻化气翅,重新飞上空中,这才惊魂稍定,向孔璋道谢。

刚才那一剑正是孔璋所发,他本来也待斩杀巨象,但是看到潘秀儿急着出手却是无功,那巨象连遭重创竟然还不倒,反倒差点伤了潘秀儿,便出手一剑斩断象鼻。

虽然这巨象生命力颇顽强,但是两人一齐出手,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又是两剑过后,巨象脑袋几乎剑光剖开三分之一,发出凄烈叫声,突地身子一硬,向旁一倾,便不动了,污血流了一地,:。

“哼,终于倒下了。”刚才几乎被这巨象反算,潘秀儿感觉大丢面子。

两人动手时,原本出手在攻击巨象的那群小人都惊呆了,只在一旁观战,这时见巨象倒了,全都跑上来,把潘秀儿和孔璋围在中间,纳头便拜,嘴里伊牙乌牙的不知dào

说些什么。

孔璋又觉好笑又有点飘飘然,只不过被这么一群小人崇拜似乎也不是太值得骄傲之事。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潘秀儿喝道,“我们有话问你们。”

那些小人似乎听懂了潘秀儿的意思,纷纷站了起来,潘秀儿见他们又黑又丑,而且上身**,下身虽然围着兽皮裙,但都污浊不堪,连忙一推孔璋,让他上前问话。

孔璋问了几句,小人们一片茫然,似乎不能完全理解孔璋的话。

“他们似乎只能听得懂一部份我们的话。”孔璋若有所思的道。

“那怎么办?”潘秀儿捏着鼻子,也就没注意孔璋话里的意思。

孔璋只得补充道:“但是,他们能听得懂一部份,这代表他们以前听过类似的话。”

潘秀儿这才听懂孔璋话里的意思,秀眸一亮,连捏鼻子的手都松开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见过五福真人?”

“不一定,也或许是这洞天世界中有和我们类似的人族。”孔璋沉吟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有些用处。就算和五福真无关,如果能从这些小人口中找到能听得懂我们说话的人族,要再找寻五福真人或许就容易一点了。”

第三十八节 僬人(下)

更新时间:2012-07-18

潘秀儿点头称是,不知不觉中,两人间的关系由原本打算的以潘秀儿为主的结盟形式渐渐变成了平等,甚至潘秀儿还会不自觉的重视起孔璋的判断,:。

两人决定跟着这些小人回去,于是向小人们一说,由于小人们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的话,加上连比带划,才总算让他们明白了。

这些勇猛的小人却似乎很是高兴,手舞足蹈的向潘秀儿表示欢迎,当下分出十数人领头带路,其余人却留在原地用绳索重新绑好那只巨象,拖动着跟在后面。

小人们的村落约在五里之外的一处平原,以简单的木栅围出了一个村庄的范围,里面尽是些低矮的茅草房,见族人回来,里面的老幼纷纷跑了出来。

当一些女的挺着一层皮似的乳*房,长得又黑又瘦,出现在孔璋面前时,连孔璋都有些受不了了,潘秀儿更是羞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领路的小人将孔璋两人领至一个稍高的小人面前,这个僬人稍高,也是相对而言,其实不过是四尺。

孔璋本来已经不报什么希望,想不到这小人听他说话却听得稍懂一些,而且竟然还蹦了几个词出来,孔璋一听,分明与自己这方的语言非常接近,却绝非小人土话,顿时精神一振。

连比带划问了半天,才知dào

这个小人是这支部落族长之子,他能听得懂多一些孔璋的话,是因为其父所教。

他们的族长必须学会和孔璋所说一样的话,因为每隔两年便要去王城参拜,顺便用打猎的兽皮换回日常所需的盐。族长之子房间内还挂了一把铁剑,虽然样式其实相当粗陋,但是已经让孔璋更加有信心。

不过更多的却暂时问不出来了,这族长之子所知也有限,只说其父因为适才那巨象肆虐,已经赶往数百里外的王城求援,去了已经十余日还没回来。先前是那巨象越发肆无忌惮,于是族人们组织起族中精壮之士,设置了陷井,好不容易把巨象引至平原地带加以围攻,想不到却被巨象挣脱陷井,差点逃了回去,幸亏遇上孔潘二人出手,不然巨象以后必然报复。

两人只得暂时留在这小人的村落中等待那位族长回来,虽然这些小人把两人敬若天神,把族中最好的茅草房都让出来给他二人,但是潘秀儿却仍是受不了,而且小人无知,以为两人是夫妇,只提供了一间草房,把潘秀儿气得脸色绯红,却又不好意思发脾气,只得冲孔璋发了阵脾气,便一个人跑到村外找了处洞穴暂时住下。

孔璋倒是不嫌肮脏,住进了小人们提供的草房,就那样呆了两日。

两日后的晚上,小人们在村前的空地点起篝火,邀请孔璋二人,原来是将那日拖回来的巨象宰杀后分食。

潘秀儿嫌小人们粗鄙,不愿前来,孔璋却和小人们大口吃肉,还喝起小人们自酿的土酒,:。这两日借着与这些小人亲近,慢慢熄了他们的敬畏之心,生出亲近之意,倒又问出来一点东西。

孔璋把自己身上的灵石向小人们询问,虽然不能全部听懂,但是看对方比划,显然是见过此物。得消息,孔璋心中大定,这洞天中的这片大陆,果然有灵石矿脉,如此也就有了启动传送阵的凭仗。

肉也吃了,酒也喝了,小人们这些日与孔璋亲近,酒随人胆,一群又黑又瘦的小人们围着篝火跳起舞来,嘴里还伊呀乌的唱起难听的歌声。

孔璋一面啃着粗糙的象肉,一面好笑的看着小人们乱蹦乱跳,正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把潘秀儿也叫过来。

外围的小人们却是一阵欢呼,孔璋站起身来,却看到些小人们让开一条路,两个与一般小人不同的人向自己走了过来。

之所以说不同,是这两小人中,当先一个虽然与其他小人打扮差不多,但是昂首挺胸,颇有气势,见着孔璋也没有露出惊咋之意,看周围小人对他的表情,孔璋猜此人应该就是这支小人部落的族长了。

而另一人就让孔璋越发惊喜了,样子仍然是小人的模样,但是装束却是与那些上身**,下身兽皮胡乱围着的小人们完全不同,头上葛巾,身着长袍样式的服装,腰间还挎了一把铁剑,只看装束,已经与孔璋等人非常接近。

“小人恭迎上仙,我等刚入村便听说了上仙之事,我身边这位是来自王城的上仙。”来者中果然有这只小人部落的族长,当先向孔璋介shào

道,他说话孔璋大致能听得懂了,只是咬字吐音间还有点模糊。

倒是那挎剑的小人走上前来和孔璋攀谈,除了模样之外,说话发音,甚至抱拳施礼都与常人无二。

终于遇上个完全能交流的人,而且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打探到点什么,孔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阵交谈之后,孔璋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这些小人被称为僬人,身材矮小孱弱,一般寿命五十便算高寿,本是穴居,后来有真仙降临,开启了其中一支的灵智,那一支部落便发展壮大,乃至统治了所有僬民,教他们生火打猎,制作刀枪工具。

之前这支僬人部落的族长因为巨象肆虐,无计可施,便去了王城请援,于是王城中便派出了这个僬人前来斩杀巨象,不想人还没到,巨象已经丧命孔璋和潘秀儿之手。

孔璋听得仔细,问起那位降临此地的真仙的消息时,这个僬人武官也不知dào

了。如今统治僬人王城的却也是僬人,据说是那位真仙所收的僬人弟子,如今成为了僬王,神通广大,不亚于那位真仙,护佑全族已经数百年,百年前曾有妖物前来伤害僬人,便是被僬王借真仙所留之物打退。

听到此处,孔璋心中大笑,踏破铁鞋无览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是自己运气好,当真得到了关于五福真人遗物的下落。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什么僬王就是五福真人来到这洞天世界之后所收的门人,真人大约已经陨落,所留遗宝八成就在这僬王手中。

至于这僬人武官,想必是僬王为了统治而传下来的门人弟子,但是僬人太过孱弱,瞧这武官正当僬人寿命中的壮年,但是一身修为最多也就感应境的清明何童天,比自己初学道法时强不了多少,腰间那把铁剑倒似乎是经过道法祭炼过,据说僬王以仙法加持过,但是就凭他加上这群僬人要拿下那只巨象并非易事,也幸亏是遇上了孔璋和潘秀儿提前替他们解决了这个麻烦。

孔璋向那僬人武官提出随同他去僬人王城一看,想亲自拜访一下那位僬王,这僬人武官稍一迟疑便答yīng

下来。

孔璋连忙找到潘秀儿,将所得到的信息告知,潘秀儿又惊又喜,颇有些后悔先前怠慢了那些僬人,若非孔璋,险些便错过线索,不由越发对孔璋信赖。

第三十九节 僬王姜僬(上)

更新时间:2012-07-19

第二日孔璋和潘秀儿便告别这个小型的僬人部落,跟着那名来自王城的僬人武官离开村落,前往王城,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潘二人虽能飞行,但是这名僬人武官却是不会,只有感应境的修为,路上倒是在孔璋面前演练了一番剑法,倒也虎虎生风。

孔璋询问下,才知dào

僬王继位这数百年来倒也训liàn

了一批僬人武士和僬人术士,不过僬人先天孱弱,僬王所授并算不得真zhèng

的修liàn

,却是分开专精传授,似这僬人武官便专炼真元气机和兵器,而选为术士的却是在感应能力上较强,便修liàn

真元,锻炼神识,学些法术。

不过这等修liàn

却是绝非正途,若是放在蜀山宗门甚至有可能被视为邪道,因为只炼真元气机,却不追求境界的提升,寿命一至尽头便会老死。不过僬王如此安排,或许也是僬人体质所限。

僬人武官不能飞行,孔潘二人这场路随着他走得煞是辛苦,特别是潘秀儿几次都皱起了眉头差点发飚,只是看到孔璋若无其事的样子才又忍了下来。

倒是那僬人武官福至心灵,路上还向孔璋请教剑法,孔璋闲来无事,便随意传授了一手天羽剑诀中的剑术,将其中御剑的招数转成手持剑舞教给了这僬人武官。

僬人武官喜不自胜,一路上不停的练习,还斩了几只恶狼。

孔璋趁机向他打听了一下自己想知dào

的,首先是地理环境,这块大陆基本上处于莽荒时代,没有类似主世界中人族那般聪慧的人族,勉强类似的就只有僬人,但是僬人太过孱弱,如果不是遇上怀疑就是五福真人的所谓真仙,只怕孔璋等人来时,这些僬人还在穴居。

但是这片大陆和海中已经有妖物,据说其中的强者还曾经与僬王争斗过,只不过被僬王打败赶走了。

这倒是个惊人的消息,孔璋和潘秀儿记在心上。

再问下去,孔璋关心的灵石矿脉,果然存zài

,不过僬王似乎也知dào

灵石的一些用处,因此发xiàn

的几条矿脉都掌握在僬王之手,由僬人术士们监督那些罪囚开采,其他书友正常看:。

十数日后,三人才终于抵达僬人武官口中的王城。

在看了十余日这莽荒般的世界后,这王城看来倒也算是有些壮观,建筑在一片平原之上,里面能容纳数万户人家,算上城池附近依城而居的,至少有十万僬人依附此城,难怪一路上那僬人武官有些得yì

,这倒也勉强比得上大楚的一座小型城池了。

“那些云霞只怕有些古怪。”潘秀儿注意的却不是这座城池大小,虽然这座城出现在这平原上,在僬人眼里算得上雄城,洋洋自得,但是在潘秀儿眼中真不算什么,更不要说和蜀山宗门相比。

她注意的却是那座城池上空飘浮着的一片云霞,如烟似幻,却始终只停留在这僬人王城之上。

孔璋也注意到了这片古怪的云霞,但僬人武官在一旁,倒不便讨论,只淡淡的道:“我们还是快点入城面见僬王吧。”

入了城来,两人更加肯定这必是五福真人手笔,因为僬人王城的布局依稀就是大楚风格,连东区西市都一模一样。

两人跟着僬人武官来到僬人王殿前,一会儿便有一个又黑又瘦,穿着白袍的僬人出来请两人进去一叙,说僬王同意接见。

僬王与其他僬人模样倒没多大差别,但是两人一见却是猛吃了一惊,因为僬王明显就是一个修士,而且修为之高,还在孔潘两人之上。要知dào

僬人的寿命短,体质孱弱,两人一路上来是亲眼所见,这僬王竟然有炼气境高阶的实力,实在是难得了。

僬王在殿中见到两人,吩咐其他人退下,只余下三人,这才微微一笑道:“两位不必惊讶,我活了五百三十六岁才有今天的修为,算起来足足比一般的僬人多了五百年,若是再算上这里一天约摸是四十八个时辰,我相当于修liàn

了千年之久。”

孔璋施礼道:“僬王殿下,你似乎对我们前来拜访一点都不惊讶?”

“的确如此,因为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一名女子先来拜访过本王了,:。”僬王解释了其中的原因,“所以我是知dào

你们的来意的,你们没有猜错,当初先师五福真人降临此处,见僬人受猛兽困扰,生活凄苦,便出手帮了其中一支僬人,那便是本王的族民。先师还传授僬人各种生活、战斗、文化的知识,开启他们的智慧,只可惜僬人先天不足,寿命过短,却是很难修liàn

大道。我与另一人算是僬人中难得稍微适合修liàn

,先师一时怜惜,便收作了门徒,帮我取名,因先师姓姜,而我是僬人,因此我便叫姜僬。他还替我们易筋洗髓,因此本王才能活到现在,并且修liàn

到无极昙誓天,离突pò

真人境亦只差一步而已。”

孔璋两人听得一惊,想不到这僬王已经离真人境只有一步之差了。

“可怜本王寿命也将尽了,正好诸位也降临此界,真是来得太是时候了。你们想必是为了先师的遗物而来?”

孔璋听僬王如此直接,只好点头道:“不敢欺骗僬王殿下,我们的确是从五福真人留下的笔记中得到线索,因此寻来。不知dào

先前拜访你的那名女子是什么模样?”

“她么?蒙着面的,不过修为之深,比我也只是一线之差。”僬王缓缓道。

孔璋两对视一眼,依僬王之言,那蒙面女子就应该是红袖,此女竟然先一步找到僬王。

“那么不知dào

五福真人现在何在?”潘秀儿抢着问道。

“先师已然三百年前逝于四九重劫之下。”僬王苦笑道,“不瞒两位,我自五十年前便修至无极昙誓天,但我僬人体质实在孱弱,就算是同阶修为,也远逊于你们,连妖物都不如,因此却不敢冲击真人境。我自忖是通不过真人劫的,寿元也将尽,担心一向得先师和我庇佑的僬人们从此没了依靠,会被人欺凌。先师遗物都在我手上,若是两位能替我解决后顾之忧,我便将先师的遗物作为酬谢,不知意下如何?

第三十九节 僬王姜僬(下)

更新时间:2012-07-19

潘秀儿听得一喜,正想一口答yīng

,孔璋却暗中按住她,然后试探的问道:“我看僬人王城已成,僬人虽然身子孱弱,但只要躲进这王城,等闲的野兽便不需惧怕。其他僬人也可学这般筑城,又有何惧呢?”

“不错,只要躲进此城,就算是你二人斩杀的巨象那般野兽也奈何不得我的族民,不过,你却是有所不知,其他书友正常看:。也罢,我就再说一次。”僬王道。

听了僬王述说,孔璋才明白其中原委,当初五福真人开悟的只是姜僬这一支的族民,因此只有这一支发展得最壮大,已经形成明显的规模,甚至筑出了堪比大楚城池的这座王城,但是其他僬人却是散布在这大陆之上,总计大约有百余万,数百个部落,便是僬王姜僬也没能一一统治。

这数百年间,从五福真人开始到姜僬,也就只做到勉强让各部落的族长学会了一些语言文字,因为他们需yào

代表各部落向僬王臣服朝贡,还要代表部落来王朝交换物资。

因此实jì

上除了姜僬这一支外,其他僬人仅仅是才离开了穴居生活而已,并不可能像孔璋眼下所见能筑起一座城池,不然也不会受巨象困扰了。

不过这也就罢了,但最让僬王担心的却是这大陆之上还有五个妖物,这五个妖物是日久生灵,五福真人来时曾经不驯,被一一镇压后才屈服。五福真人因为念其无大恶,加上初临此界没有其他修士,难得有灵物成精,便没有诛杀,反而有时给姜僬两徒进法时默许他们也在一旁听,因此五个妖物都学得了一些道法。

但是自从五福真人陨于四九重劫下,这五个妖物便开始不安份了,不但抢走了五福真人留下的部份法诀,还联手杀害了五福真人的另一徒儿,幸好当时姜僬修为已经不低,仗着五福真人的遗宝勉强自保。

妖物联手本来也是权宜之计,一时拿不下姜僬,便起了内哄,这才渡过危机。

这两百多年来,那五个妖物亦是有所精进,百余年前还来打了次僬人王城的主意,被姜僬击退。

姜僬渡真人劫若是过了,自然是什么都好说,足以继xù

护庇僬人,但若是失败,不但五福遗宝可能会毁于天劫之下,而且僬人从此没了依恃,只怕不是被这几个妖物当成食物,便是沦为奴隶,:。

所以,姜僬的要求便是以五福真人留下的遗宝为酬谢,只要孔璋二人,包括在他们来之前的红袖,能诛杀了这五个妖物,他便将遗宝相赐。

孔璋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此,连潘秀儿也微微迟疑,两人又向僬王问起这五个妖物的深浅。

“若说以真元道法而论,这五个妖物有高有低。我也不欺骗两位,五大妖物中,眩目妖蛇、青面凿齿、赤眼屏蓬稍弱一些,但是另两个妖物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加上自身的天赋神通却不在我之下。这些年,我一直是仗着先师遗留的法器才能自保及护住这一城之地,但对这座僬人王城之外的僬民便无力庇护。若是我渡劫失败或是寿元一尽,只怕不出数年,僬人便会灭绝在这些妖物之手。”

按僬王的说法,眩目妖蛇、青面凿齿、赤眼屏蓬这三个实力稍弱,虽有听五福真人讲经,但真元道法的修为这么多年也不过只达到炼气境第十阶太焕极瑶天左右,但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却有近人灵智,就算还没达到炼气境第十八阶无极昙誓天,但也离此不远了,因此都面临冲击真人境。但是有五福真人这等真人境的高手都陨落于四九重劫之下,这五个妖物对于冲击真人境亦有相当大的畏惧,因此既害pà

又贪图僬王手中这几件五福真人留下的遗物。

“却不知到时你如何分配真人留下的遗宝呢?想必那红袖也是接下了你这任务,如果我们各玩成一部份,到时如何分配?”潘秀儿一咬牙问道。

孔璋本来还有点疑惑,不过见潘秀儿已经出口相问,也只好暂时静观其变。

“先师号称五福,世人皆知他有五件法器玉枢剑、清音磐、拘神役鬼牌、红云幡、紫府神焰,但其实他来到这里还炼出了一件法器,便是你我头上那片始终停在僬人王城之上的云霞,名唤太虚幻烟罗,是一件护身至宝,可大可小,这些年全仗此宝护住王城,因此若是诛杀了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我都会再送上五宝之一,只是杀死这两妖物之人有优先权,先选择哪一件法器;若是有人能将五妖物全都诛杀了,僬人便不用再担心,姜僬愿连太虚幻烟罗也一并奉上,不知两位可满yì

?”

潘秀儿听得又惊又喜,孔璋却是眉头微皱道:“僬王殿下,我有一事不明白,:。”

“请说无妨。”僬王微笑道。

“依你所说,这五个妖物中,前三个妖物都不是你的对手,只有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最为难缠,但是你有五福真人遗宝在手,其实还是胜过一筹的,那为何不主动出手将他们逐一击破呢?”孔璋有些不解的道。

“哈哈哈,你有所不知,自从先师劫灭后,这五妖物便与我翻了脸,先偷袭杀死了本王同门,令本王孤掌难鸣,全仗法器才能勉强自保,而且那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生性狡猾,要诛杀必须一击必中,否则我一旦离开稍久,另外的妖物闻风而动前来僬人王城,便后果堪忧。而且这五妖物联手,我便不是对手,只是他们要想杀掉我也势必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五妖俱都是自私之辈,又有哪个肯为了杀死我令得自己也没命,因此才能勉强维系这平衡之局到今天。但如今我寿元将尽,这五妖都有些蠢蠢欲动。如果你们肯出手相助,不论成与不成,我都先行奉上一枚先师遗留的五行真形丹,此丹两位想必听说过,或许能助两位增长不少的修为。”

僬王说完,手掌一摊,手心上多了两粒枣大般的火红丹药,涌出扑鼻清香。

“真是五行真形丹吗?听说五福真人的五行真形丹是丹中佳品,好,大家一言为定,若是我们诛杀了这五大妖物,你可不许食言。”潘秀儿伸出手去将两粒丹药拿在了手上。

“决不食言,姜僬活了数百年,早已足够,只是忧心我去之后,无人护佑吾民。”僬王收回手淡淡的道。

孔璋和潘秀儿对望一眼,潘秀儿已是心动,悄声道:“我看可以试试下,若是他敢反悔,便在他老窝里先闹个天翻地覆,再回去求宗门长辈作主拿下他。”

第四十节 岭南温家(上)

更新时间:2012-07-20

孔璋和潘秀儿还提出一点条件,便是让僬王提供一些材料,自然是那些构建传送阵的材料。

僬王都满口答yīng

,他在此修liàn

数百年,所收集的炼材倒也不少,立即命僬人武士将自己库中的一些炼材奉上供孔璋和潘秀儿挑选,两人一见心花怒放,里面果然有青玉石,只有灵石尚不足。

僬王也答yīng

待两人诛妖回归,必定奉上足量启动传送阵的灵石,孔潘二人这才满yì

的诀别了僬王,御剑离开僬人王城。

两人寻了处山头落下,潘秀儿迫不及待的将那枚五行真形丹吞服了下去,然后缓缓炼化。

足足半个时辰后,潘秀儿睁开秀媚的双目,两道精芒射出,欣喜的道:“果然有效,是真的五行真形丹,一下就助我突pò

了这一年来的瓶颈,达到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现在就算是不借助你的灵飞符,我也能施展剑遁飞行斗剑了。这里还有一枚,不如你也服了,定能突pò

至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说不定直逼我如今的阶数。此丹不愧是当年五福真人所炼,当真是丹中佳品。”

见孔璋一动不动,潘秀儿讶然,取出那枚五行真形丹道:“莫非你不想要这枚丹?”

孔璋却答非所问的道:“你真的决定替那姜僬诛杀五妖?”

“当然了,你没听见他说只要能诛杀一个,便能得到一宝,若是五妖俱灭,他便连那件太虚幻烟罗也送上。那件法器依我看,比之五福真人从前的五福绝不逊色,说不定还在其上。难道你不打算助我?别忘了我们都立誓于元命牌,若是有人毁约,不免阴神会受制,影响修liàn

。而且如果能诛杀两妖,你便也能分润一件,又何乐而不为?”

潘秀儿见孔璋沉默不语,秀眉一挑道:“莫非你还在担心到时他会反悔,他说来也是五福真人的门下,而且别忘了我们有六人,若他真敢反悔,大不了将遗宝分润给其他人,也要叫他知dào

欺骗蜀山弟子的下场。”

“就算他真的肯将五福真人的遗宝奉上,但对那些妖物,你就这么有把握?”孔璋道。

潘秀儿见他语气松动,不由喜道:“这五妖听起来修为远在我俩之上,但是你若是做过宗门诛妖任务便应该妖族与我们的区别,他们多是仗着天赋神通,若是修liàn

真元道法反倒常常不如人族,因为真元道法多是适合人族创出,利用的窍穴也是人体内的经脉窍穴,与很多妖族体内窍穴不一样,因此妖族要想进一步修liàn

,特别是真人境之后的修liàn

,大多会把身躯历劫后转成类人,以更契合真元道法,所以妖族修liàn

到与真人境相仿时便称为化形境,除了能不能渡过相应劫数之外,其潜力便要看他们化形后的结果,其他书友正常看:。所以这五妖真元道法上的修为虽在我等之上,但并不代表我们没有一点机会战胜他们,别忘了我们手上还有飞剑相助,除此之外,我还有护身的纳芥环,既然到了这里,怎么都要试上一试,否则等传送阵建好了,宗门长辈或是其他弟子来了,便没我们的份了。”

孔璋微微点头,“说得倒也有点道理,你我身上俱有法器飞剑,而且两人联手,未必不能和实力稍弱的三妖之一一博,如果能逐一击破,也有些机会。”

潘秀儿见终于说动孔璋,不由欣喜的道:“正是如此。何况如果能诛杀三妖,日后宗门计算贡献,也是额外之数。红袖虽然先我们一步亦接下任务,但是她只有一个人,总不可能将五妖俱灭,我们怎么都有机会分润一些。趁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找到僬王,先下手为强才是。”

孔璋目不转睛的看着潘秀儿,看得她微觉羞赧又有点恼怒,方才道:“老实说,我有一点不解,你这么上进,所为何故,难道单纯是为了求道?”

潘秀儿一呆,然后妩媚一笑,展颜道:“你我既然合zuò

,我便说给你听也无妨,不过这到底是我身上**,不知告sù

你后有何好处?”

孔璋哈哈一笑,手指她手上那枚五行真形丹道:“我只是好奇,不过如果你肯告sù

我其中的真实原因,我必然更加理解你,对你我二人以后的合zuò

实在是有益无害。你既然要些好处,我一大男人又岂会和你女儿家计较,不论你说或不说,这枚僬王所赐的五行真形丹都送予你了,这下你可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潘秀儿几乎不敢相信孔璋竟然如此大方,但是丹在自己手上,而且先前已经服了一枚,此丹绝对不假。

看了看手中之丹,潘秀儿一咬银牙,毅然道:“好,既然你如此大方,我便告sù

你其中的原因,:。不知dào

你可听说过岭南温家?”

“岭南温家?”孔璋略一思索,便想起曾在诸界志中有提及,正道十六派雄冠天下,就算是大楚朝局也是身不由己被其暗暗影响,难以平衡。但是历代大楚帝皇都无不有这一心病,想扭转这一局势,尽量平衡,因此从第一代帝皇到现在的武帝都或多或少的有意扶植其他势力来牵制。

其中从大楚立国便有一股力量不容忽视,便是各大世家的势力,这些世家从某种程度上说隐隐与一个宗门差不多,也是家族高阶修士们借助大楚朝廷之力分享中原各地的资源,源源不绝的供其修liàn

和家族立足,有资质修liàn

的便暗中成为家族的立足之本,另一些不求长生之辈便会代表家族插手大楚朝局。

这些世家在与正道十六派的争斗中居于劣势,慢慢的便结成松散的联盟合力抵抗玄门的影响力,再加上大楚皇室的有意纵容扶植,虽然仍是没办法和玄门十六派正面抗衡,但是却也能始终屹立不倒。

其中最著名的几个世家家族,便有被玄门逼得不再修liàn

飞剑的江南雷家,自称封刀挂剑,转修雷法,却反而独树一帜,竟然能与十六派中最精擅雷法的苍穹派分庭抗礼。

除了雷家之外,唐门精于飞剑和炼器,亦是世家中数一数二,只是可惜与蜀山派同处蜀州,才被迫韬光养晦,始终当个老二。

两人现在所提的岭南的温家,却是以丹道、毒术而列位修真世家之列

“可是你不姓温。”孔璋疑惑的道。

“我母亲姓温。”潘秀儿冷冷的道,秀眸之中蒙上一层淡淡润意,似乎想起了母亲,咬牙道:“我有母无父,家母是受人所辱才生下我,坚不说出我父亲是谁。因此我一出生便受尽歧视。我发誓不求长生,却定要出人头地,修成让家族刮目相看的实力,让他们后悔如此待我母女。这次能拜入蜀山,全仗了家母当年仅剩下的一点情面,如果失败,便难以实现我的誓言。所以,你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第四十节 岭南温家(下)

更新时间:2012-07-20

孔璋这才恍然大悟,想起自己其实也有点迹近此心,不免有一点点心有戚戚焉,:。他拜入蜀山,虽有一半是被形势所迫,受人挟制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另一半又何尝不是想出人头地,日后修道成功,傲啸天下,顺便惠及孔幽。

“原来如此。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枚五行真形丹便归你了。”

“如此多谢了。”潘秀儿小心的收好丹药,她才服了一枚,药力还没有完全炼化,这一枚却准bèi

等着完全炼化了前一枚丹药之力后再行服用。

“这次如果能顺利完成探索任务,并得到五福真人的遗宝,你我在门中地位必然上升,而且实力大进,日后行道也有所依恃。只要是有机会提升实力,我都愿意一试。”潘秀儿道。

孔璋听得一动,“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迅速提升实力”

“哼,我就知dào

你还有隐藏的东西,你才入门几年,又不像我还有个家族可借助,就能如此快的修liàn

到这地步,还不快快说出来,对你我二人实是双益之事。”潘秀儿早就猜想孔璋有什么修liàn

迅速的秘密。

“不知dào

你”话到嘴边,孔璋却改变主意,他想说的是双修之术,但是临到头却仍是没有把握如果现在向潘秀儿说出会是什么结果,万一此女恼羞成怒翻了脸,将此事向宗门告发,自己被安个淫邪的罪名,变成邪魔外道就惨了。

不过此女功利之心甚重,实是潜在的目标之一。孔璋最后还是决定待再有把握一点,至少此女肯定不会摆自己一道时再说,看她是否愿意为了提升实力而与自己双修。

“到底是什么?”潘秀儿见孔璋欲言又止,不由疑惑中又有些恼怒了,“我连自身的秘密都告sù

你了,莫非你还心存顾忌?”

“那倒不是,我只是怕我说出来了,吓你一跳而已。”孔璋急中生智想到一个说辞,“其实你想迅速提升实力,得到五福遗宝,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潘秀儿越发疑惑,不过先前孔璋数度给她惊喜,超出她的原本估计,令得她不知不觉中有些信赖,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一变化。

“还有一条路就是不去杀那五妖,我们反过来杀了那僬王姜僬,便可尽得诸宝。”孔璋一语惊人。

“这,这怎么可能?”任潘秀儿在孔璋说话前猜了种种可能,也没想到孔璋说的另一条路竟然如此。

“这怎么可能,不说那姜僬实力远在我两人之上,比五妖物中最强dà

的两个还胜一筹,而且他手上有五福真人遗宝,就得五妖物合力一时都奈何不得他,我们两人如何是他对手,除非是我们六人联手才有把握。再说,他又是五福真人门下弟子,五福真人生前道侣是宗门前代修士,算起来大家也是自己人,如何能下手?若是对他强行下手,日后宗门知晓,必定会责罚的。”

孔璋大笑声中御剑而起,“所以我说我说出来会吓你一跳。”

潘秀儿听清了他笑声中的戏弄之意,不由将他刚才让丹的一丝好感抛下,羞怒中驾起剑光紧追而去。

“你,好你个孔璋,吃我一剑。”

两人开始只是嬉戏,但慢慢的认真起来,竟然在空中斗起来剑。

当然不是生死相搏,但是自从在外门比试之后,两人还没交过手。而且两人既然决定马上要去诛杀五妖物以求换取五福遗宝,那么现在练练手也是好的。

特别是潘秀儿,之前由于无法施展剑遁术,尚不能在空中御剑,现下正好熟悉新的作战方式,毕竟自己飞行的同时御剑,是分心两用,真元损耗也相应增加,不比先前借助灵飞符飞行在空中。

正好孔璋也有心一试身手,两人便在空中缠斗起来,:。

两把飞剑像两条蛟龙一样交尾互击,潘秀儿却是越斗越心惊。先前她虽然知dào

孔璋神念之力非同小可,极可能已经开了气魄,但是自忖真元道法上胜过孔璋一筹,两人所用飞剑也都是五阶,剩下剑诀剑术,孔璋的天羽剑诀虽然不错,但是自己修liàn

的是蜀山御剑术,怎么也不可能比天羽剑诀差。

但这番斗下来竟然是没占到便宜,而且潘秀儿才得五行真形丹之助,真元道法又进了一层,说起来已经隐隐盖过孔璋两阶,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外放气机七百层以上,孔璋就算是已经无限逼近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外放气机也不会超过五百层,就算主修的破体无形剑qì

在功法质性略胜自己所修的无极神罡,但是两阶之差,必定仍是自己在真元道法上略胜一筹!

却竟然是现在这结果,一时取之不下,孔璋竟然能凭着高妙的神念驱使还弱于她的真元气机与她斗了个不相上下,任她剑光如何变化,却始终不能真zhèng

压制孔璋的飞剑,空有雄厚的真元气芒,但始终被孔璋以游斗的方式化解。

潘秀儿亦可驱剑直攻孔璋,这不失为一个好战法,因为如此一来孔璋的迅雷剑虽然在御剑速度上胜过水天一色剑,但却不得不救,但是孔璋这人好生赖皮,潘秀儿驱剑直斩他,他却并不回护,也是御使剑光直接攻击潘秀儿。

迅雷剑与潘秀儿所用的水天一色剑都是五阶飞剑,倒也相当,若说质性,却恰好互相克制,水天一色剑配合潘秀儿的无极神罡,真元气芒会透过飞剑慢慢形成类似水波般的迟滞影响,不但能影响对方的速度,甚至连飞剑也会越来越慢。

迅雷剑与之相反,因为经过雷电淬炼过,速度上是同阶中数一数二,两人互相对斩,孔璋若是被斩为两截,潘秀儿也难以在迅雷剑下逃过。

“你休得得yì

,我们两人只是比剑,若是,若是生死相搏,死的必定是你。”潘秀儿小脸微红,有些羞恼的道。

她这话倒不全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若是生死相拼,她直接不顾一切的挥剑斩杀,身上尚有那枚纳芥环可以防御,只要孔璋一时没办法攻破纳芥环的防御,那么十有**最后活下来的便是她。

孔璋长笑一声,收了飞剑,潘秀儿见他收剑也悻悻的收回水天一色,两人重新并肩立在空中。

“先前倒是小瞧了你,你现在的确有资格当我真zhèng

的盟友了。”潘秀儿细白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语气却是古怪之极,让人分不清她是喜是怒,是赞还是不甘。

孔璋却是微微一笑,也不和她计较此时的意气,“你刚才也说了,这只是比剑,比的只是飞剑,如果你动用上次的纳芥环,只怕输的便多半是我了。”

“你知dào

就好,还有,我现在拜入庄璇玑门下,因此多花了一年时间才能把从前所炼的真元尽数转换为无极神罡,以便将来进一步修liàn

先天太乙神罡,浪费了不少时间,要不然,要不然,我未必就落后于杨景,更不会今天被你欺负了。”潘秀儿不甘的道。

适才孔璋虽然承认若不光是比剑,便会输给她,但潘秀儿却仍觉得有些牵强,说到底,适才她才服了一枚五行真形丹,借丹力把真元提升到了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否则,否则岂不是光斗剑还要逊一筹,如果在真元上不能占据压制之势,纵有纳芥环相助,只怕要胜过孔璋也不是说的那么容易,鬼知dào

这家伙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呢?

一番斗剑之后,两人关系比初成盟友时又微微进了一层,虽然表面上潘秀儿还在气恼,但实jì

上孔璋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借比剑之机又展现了一下肌肉,令得潘秀儿更需yào

倚重于他。

两人停下来商议了一番,合两人之力要去诛杀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只怕是力有不逮,偷机不成倒蚀一把米就惨了,不如杮子先捡软的捏,先除去较弱的三妖之一。

根据僬王提供的信息,两人合计一番后,最终选定的目标是青面凿齿。

第四十一节 青面凿齿(上)

更新时间:2012-07-21

两人首先找上的是青面凿齿,根据姜僬提供的讯息,离僬人王城千余里外的沼泽地带找到了这只形如巨人的怪物。

妖族在兽体状态时开悟便会进入感应境,然后只要修liàn

了人族一脉的修liàn

法诀,身体便会慢慢向类人化进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利于形成体内窍穴,更好的修liàn

法诀;若是只以妖族本能吸收日精月华或是吞噬其他生灵来增进力量,却会相当缓慢,而且体型却会向巨型化发展。

但自从人族与妖族争斗至今,不论是异界妖物的后裔们还是主世界原生妖族们都慢慢掌握了人族的一些修liàn

法诀,并结合自己的天赋神通形成了新的修liàn

法诀,:。

如这个洞天内的凿齿就是很好的一例,原本以妖兽状态存zài

时的他修liàn

缓慢,最早只是凭着偶然觉醒的灵智,稍有意识的吸收月华,直至五福真人降临此界给僬人**,五个妖物偷听**,学得一些修liàn

法诀,后来虽被五福真人发xiàn

旋及擒住,但是五福真人也没当场诛杀这五妖物,反而利用他们为自己效劳,找寻此界的一些东西,以及开辟僬人王城也出了不少力。

到得五福真人御劫失败之后,五妖兽便各自独占一方,凿齿回到从前的南方沼泽地带继xù

修liàn

,进入炼气境之后,原来的妖兽之体越发类人,又因其身躯巨大,却成了一个巨人似的存zài



相较其他四妖物,凿齿天赋神力,但也有明显的缺点,就是还不能飞行。

因此孔璋和潘秀儿才会首先找上凿齿,两人精心计算过,凿齿虽然力大无穷,又修liàn

了人类的法诀,但其心思较鲁钝,五福真人所授也以炼气为主,他并不擅长法术,又不会飞行,而孔璋和潘秀儿凭着御剑和灵飞符可以一直在空中攻击他,就算这样都不是他对手,至少两人逃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一次对上妖物,当然要找个最安全的下手试试才行。

战斗开始后,果然不出孔璋所料。凿齿的修liàn

以强化自己身躯为主,皮厚肉糙得让两人头疼,以两人亦进入炼气境的修为加上飞剑,连续七八剑斩在凿齿身上,每一剑都只能割开一条伤口,然后凿齿便若无其事的反击。

他的反击方式是抛石,力大无穷的凿齿单手就能抡起一块七八百斤的巨石,像小孩扔石子一样的掷向空中的两人,连续不断的掷了十余块石头,饶是两人有飞剑在身,能御剑飞行,都差点被掷中。

两人能施展剑遁术,身上有一层真元气芒形成的气罩防护,但是凿齿的力量加上巨石本身的重量,如果被掷中,这层防护亦必破无疑,虽然未必会死,但一个不好就会重伤,更重yào

的是极可能会坠空,其他书友正常看:。

在地上和凿齿作战,两人却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般打法,两人斩上几剑,便只有御剑急速升空躲避凿齿掷出的巨石,足足和这妖物厮磨了两个时辰都奈何不得他,凿齿浑身上下也布满了伤口,便都是些皮外伤,以两柄五阶飞剑之利,都不能斩开他坚如铠甲的韧皮。

潘秀儿打得有些不耐烦了,和孔璋在空中一盘算后,御剑直下,凿齿再次抛出巨石。这次潘秀儿却不躲避,趁凿齿举石抛出,连续在他身上狂斩了十四剑,,将凿齿的半边脖颈斩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出来。

破开韧皮后,凿齿已经掷出第三块巨石,不过出乎这妖物意料之外的是,连续三次正面投掷都没能伤得到潘秀儿,因为从她头上放出了纳芥环,纳芥环的层层精光护住潘秀儿,令得短时间内,即使是凿齿神力掷出的巨石都没能攻破。

潘秀儿趁机斩出第十五剑,这一剑恰好斩在破开韧皮后的血肉上,层层相激的真元气芒趁机破坏,凿齿疼得大声怪叫,半边脖颈血肉模糊,这一记却是令得他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剧痛之下,凿齿嘴里发出类似人音的话:“你们这些人族,为什么我躲在这里,还是要来骚扰我,实在是可恶。”

凿齿大嘴一张,形如凿子的两根尖牙脱离了大口飞出,飞击潘秀儿,同时一道碗口粗细的黄色精光从凿齿嘴里喷出。

这黄色精光后发先至,却是好生厉害,竟然连纳芥环的精光都没抵挡得住,像纸一般的被撕裂开来,不过好在这精光破去纳芥环的防御后,一层无形的气网却陡然出现,将其余威两两抵消。这却是孔璋及时出手,以破体无形剑qì

帮潘秀儿挡了一下。

但是凿齿那两根灵牙却恰好射至,而且从牙上泛起的气芒来看,这两根灵牙倒像是两把飞剑似的,只是远不及潘秀儿和孔璋手中的飞剑灵活,:。

潘秀儿骇然,水天一色剑一迎,将其中一根灵牙拦下,旁边雷光似的剑芒一闪,却是孔璋以迅雷剑帮她拦下另一根灵牙。

飞剑与灵牙一缠斗,两人顿时觉察出凿齿竟然似乎真的把这两根天生的灵牙炼成了类似飞剑的存zài

,只不过这家伙脑筋不太灵光,神识修liàn

更是差劲之极,因此虽然走的飞剑路子,天生的灵牙本质也不差,却是只能停留在驳剑状态。

“斩!”孔璋眼中厉芒一闪,放出苦修了数年的破体无形剑qì

,破体无形剑qì

要伤连飞剑都斩不动的凿齿是有些困难,但是形成的剑网暂时困住区区驳剑状态下的灵牙却还是能办得到的。

迅雷剑疾若闪电的斩向凿齿先前受伤的脖颈,另一边潘秀儿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也是暂时挡住灵牙,水天一色只慢了一线亦斩向凿齿的脖颈。

第十六剑和第十七剑连续斩在凿齿先前受创之处,终于把这力大无穷的怪物整个脑袋和脖子分了家。

一个狰狞的头颅飞上半空,无首的巨大身躯缓缓倒下。

凿齿一死,两根灵牙也失去了控zhì

,孔璋剑光一闪,把两根灵牙捞住。

“哼,归你就是,还怕我和你抢不成。”潘秀儿嘴上气恼,实则喜之,虽然这一战稍有惊险,而且费了不少时间,但是合二人之力,终于成功的诛杀了凿齿。

“你我原本就说好,其他收获可得归我的。”孔璋也不客气,收了这两根灵牙,灵牙本质不差,是凿齿与生俱来之物,几百年的修liàn

,凿齿本就有意把这两根牙齿炼成类似飞剑,只是自身神识太差,用起来才不太顺。

孔璋得了,回去蜀山后却是可以求炼器堂的人将灵牙炼成飞剑。

第四十一节 青面凿齿(下)

更新时间:2012-07-21

两人取了凿齿的头颅,便向回飞。路上两人总结刚才的战斗,除了灵牙,凿齿最后喷出的黄色精光,应该是其多年修liàn

的本命之源结合了从五福真人那里学来的真元道法,演化成了接近于神光型的真元气芒。

神光类的真元道法是极为厉害的道法之一,修真界较有名的是离合神光、冰魄神光、极元神光等,神光道法,真元气芒更加紧密,威力也就更加霸道,加上一般还带有特性属性,因此同阶类斗法是出名的难缠。

凿齿最后发出的黄色精光已经有点接近神光型的真元气芒,只不过他是以本能修liàn

而成,并不是真的得到了神光类的法诀,因此威力有限,尽管如此,却仍是洞穿了纳芥环的防御。

斩杀了凿齿,潘秀儿十分开心,孔璋却是微微皱眉。

潘秀儿开始倒没注意孔璋的古怪,只自顾自兴奋的道:“孔璋,你说我向那僬王先要哪件法器呢?喂,孔璋,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问你?”

这才注意到孔璋的神情有点古怪,潘秀儿一扬秀眉正待再问个究间,孔璋却先道:“只怕我们一会见到姜僬,暂时得不到什么法器,:。”

“什么?你是说那家伙骗我们,会失信?我们可是已经斩了凿齿了。”潘秀儿一扬手中凿齿丑恶的头颅。

“倒未必是失信。不过先前僬王曾言,斩杀了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之人可有优先选取法器之权。”孔璋淡淡的道。

潘秀儿一怔,想起僬王似乎的确说过,“说下去。”

“所以,如果僬王说的是真的,不论是真的我们替他除去五个妖物,还是要实现诺言,让斩杀了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的人先选取法器,那么都不会现在让我们先得到法器。不然如果有人斩杀了那两个妖物,却发xiàn

自己需yào

的东西被我们先拿走了,他如何交代?”

潘秀儿玉齿紧咬下唇,心中却不得不承认孔璋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两人御剑飞回僬人王城,直入王宫,重新见到僬王姜僬,果不其然如孔璋所说,僬王见到两人斩杀了凿齿十分欣喜,不过却为难的说现在尚不能把五件法器拿出来任潘秀儿挑选,因为曾说过,斩杀了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之人可有优先选取法器之权。

潘秀儿气结,不过也暂时没有办法,一来僬王有言在先,二来就算打算和他翻脸硬抢,人家修为远胜两人,看凿齿当知其他四妖物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但是五妖物与姜僬互相忌惮这么多年,就知dào

这僬王的厉害。

潘秀儿只得和孔璋飞离僬人王城,寻了个清静的山头落下商议。

“实在是气死我了,如果不是念在他是五福真人的传人,我真想一剑劈了他,其他书友正常看:。”潘秀儿恨恨不已的道,因为极度的气恼,胸脯一起一伏,荡漾出撩人的波浪,看得孔璋心中也不由微微一荡。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孔璋连忙收摄心神,说起正经事来。

气恼之下潘秀儿倒是没注意到孔璋之前的异态,狠狠把手上的一根草茎掐断扔在地上道:“剩下还有四个妖物,如果挨个杀过去,只怕就算再杀两个,那僬王还是要搬出先前的话。所以我打算下一个目标直接是厌火魔猿或窥窳妖君。你需得再助我一次,只要能成功诛杀了这两个妖物中的一个,僬王便再无理由不让我先选一件法器了。那红袖已经抢在我们前面,也不知dào

得手没有,我们须得尽快了。”

孔璋却道:“再助你一次倒也无妨,不过,合我二人之力斗凿齿亦并不轻松,这还是仗着发挥飞剑之利,而避开与凿齿正面作战之短。虽然你我应该都还有些手段没有施展完,但是凿齿也只是五个妖物中较弱的一个。合我二人之力再去斗剩下两个较弱的妖物,把握会大些,如果直接去斗厌火魔猿或窥窳妖君,只怕”

“怎么,你怕了吗?”潘秀儿猛然回头,孔璋嗅到她口中微微带出的阵阵口脂香气。

两人离得本来就极近,这一猛然回头,几乎撞在一起,孔璋禁不住贪婪的饱览潘秀儿那惊色的秀色和饱满起伏的曲线。

潘秀儿终于发xiàn

孔璋这奇怪的神态,不由微觉害pà

,退了一步。

脸色微红,潘秀儿似怒实荏,不敢看孔璋的眼眸,“你,你在看什么,快帮我想办法。我当然知dào

那两个妖物难对付得多,但是红袖已经先一步了,后面也不知dào

杨景他们会不会也找到僬王,到时如果他们先得手了,我们便吃亏大了。”

看到潘秀儿这般色厉内荏的窘态,孔璋心中微微好笑,这才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的道:“我们先分析一下彼此的实力差距。”

“快说,其他书友正常看:。”想起刚才孔璋刚才的目光,潘秀儿心中既有些羞窘,又有些微微害pà

,但当孔璋不再那样看她,她又微微有些奇怪的失落。

“你现在是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我虽是第二阶,但是仗着神识修liàn

,实jì

战力不在第三阶之下,而且马上也要突pò

至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到时也约摸能和你一样相当于第四阶的战力。不过这种算法却是以宗门标准在算,但在这里,我们所习法诀本就比妖物们高出一筹,还有法器飞剑相助,战力便可再高算一至两阶。”孔璋慢条斯理的道。

早在孔璋前来蜀山的路上,通过与列冷香和靳青思相处,那时他便明白一些底蕴深厚的宗门出身的修士与小宗门或是散修相较,就算是同阶,但实jì

却是胜过不一筹。

孔璋继xù

道:“而有一点你可能没注意,但是斗凿齿却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妖物虽然得了五福真人的指点修liàn

成妖,但是到底太过浅薄,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助力的法器,不然凿齿不能也不会在和我们相斗时吃了大亏,他们也不会那么贪图五福真人留下的东西。”

“嗯,说得有理。”潘秀儿想起凿齿拼命之时的两大手段,也不过是以本命精光和天生灵牙炼成的牙剑,凿齿分明就是一个穷鬼,哪像自己有纳芥环护身,手上有飞剑。

“所以,凿齿如果是接近炼气境第九阶玄明恭庆天,把我们所炼的法诀优势考lǜ

进去,再加上你我手上的法器,而妖物却缺少法器,种种因素都考lǜ

进去,你我二人在这世界勉强可算作炼气境第六阶竺落皇笳天或炼气境第七阶虚明堂曜天,因此合力才能斩了凿齿。”

“但是接下来如果你把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当成目标,这两个妖物按僬王所说,却差不多是炼气境第十七阶上揲阮乐天的妖物,除非他肯不还手让我们杀他,否则,即使是按我刚才的算法,我们仍然和他相差了十阶,没有一点胜算。”孔璋斩钉截铁的道。

最后他淡淡看了一眼潘秀儿秀美的面颊,说出结论:“现在找上他,我们是在找死。”

第四十二节 双修提议

更新时间:2012-07-22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潘秀儿虽然明知孔璋说得不错,但是已经有红袖在先,如果再落后,自己想得的东西不免落入他人之手,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这么着急,想必五福遗宝中有你极欲得到之物吧?”孔璋反问道。

犹豫了一下,潘秀儿道:“不错,五福真人虽然有五件法器,但是也是有高下之分的,那朵紫府八景灯上掉落的紫府神焰最是珍贵,其次是玉枢剑和红云幡,玉枢剑是七阶飞剑,红云幡攻防一体,剩下的拘神役鬼牌则据说能拘人魂魄,若会阴冥之术还能借此牌强行役使阴魂,清音磐则能防止音波类攻击的同时以音波攻击别人。”

“拘神役鬼牌对你我最是没有用,因为我们两人都不会阴冥法术。”孔璋首先排除了拘神役鬼牌,剩下四物中清音磐如果要发挥最大的威力也得精通乐理,最能直接提升战力的还是焰、剑、幡,其他书友正常看:。剑和幡自是不必说了,紫府神焰据说是出自紫府八景灯,此灯原本属于昆仑派至宝之一,昆仑派凭此灯曾灭了魔相宗宗主,但也被其临死反击加上将灯体给毁了,上面的八朵灯焰自失离散。

昆仑派穷其千年也只收回了七朵灯焰,第八朵却落在了五福真人手上,成了他最厉害的凭依。

“纵然得不到紫府神焰,能得到玉枢剑或是红云幡也不错嘛。”孔璋倒没存着一定要得到紫府神焰之心,焰、剑、幡能得其一,他已经满足。

潘秀儿目光灼灼的盯住孔璋,两人面对面,她挺直了长胸和酥胸,孔璋差不多得平视她。

“我给你说过我的身世。所以五福遗宝我一定要尽量得到最好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快速的提升实力,在宗门中得到更高的地位,再借助宗门的支持得到家族中的大权,让这些年一直看不起我的那些人都后悔。”潘秀儿凛然道。

“得到五福遗宝的确能很快提升你的实力。不过要提升实力未必只有这一条路。”孔璋斟酌了半天终于道。

“哦,你还有什么办法,难道你知dào

什么奇功异法或是天材地宝在哪里?”潘秀儿道,如果是在来这洞天世界之前听孔璋这样说,她未必相信,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却知dào

此人深蕴暗藏,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

“不知dào

你听说过双修之术没有?”孔璋道。

潘秀儿一怔,随即面色一红,原本娇挺的酥胸向后一缩,急退了两步,同时水天一色剑凌空遥指孔璋。

“你想打我的主意?”

孔璋被水天一色剑遥指着脑袋,却是镇静自若,并不惊慌,“你何必如此大的反应。”

“哼,你竟然有这种淫邪的念头,还打到我头上,若不是念在你才助我诛杀了凿齿,我现在就一剑斩了你,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忽地大笑起来,潘秀儿疑惑的道:“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看错人了,以为你是为了成功不计较手段,和我差不多,结果我看错了。”孔璋叹道。

“我是想提升实力,不过双修之术是借淫邪之事行采阴补阳之实,你当我不知dào

吗?”潘秀儿怒道,她生起气来,面色绯红,高耸的胸脯微微晃动,煞是诱人。

孔璋仿佛一点没看到她这般动人的天生媚态,又叹道:“这你就错了。魔道中有人借双修之名采阴补阳不假,但是真zhèng

的双修术却是两人共同修liàn

的不二法门,否则何来道侣一说。”

“当真?”潘秀儿半信半疑的道。

“我何必骗你。”孔璋淡淡的道,“我入门比你晚,修道也比你晚,但是如今的成就却已经不下于你。”

“哼,我听说你是星宿宫列冷香荐入宗门的,一直以为是她替你奠的基,所以你才能一帆风顺。”

“她的确有传授我不少东西,比如我现在御剑术所用的天羽剑诀便是得自她。”孔璋颌首道,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没有借助双修之术,我也难以有如今的进境。”

“那你是以淫邪的手段骗了山下女子?”潘秀儿冷笑道。

“非也非也,你以为双修之术是随便寻个女子便可以双修的吗?”孔璋摇头道,“如果随便寻个女子,只能学魔道一样采阴补阳,采尽她体内生气精元,虽然对修liàn

有一些帮zhù

,但远远不能和真zhèng

的双修之术相比。双修之术就是寻到一个彼此都适合的异性道侣,交*媾时达到天人合一的状态,同时将双方的真元、神识共振增幅,因此我道门中确定道侣时才会如此小心。”

“我可从来没想和你成为道侣。”潘秀儿又羞又恼,她原本对孔璋有点好感,但是对他提出的双修提议却不知为何很是反感。

“放心,我绝无借机和你成为道侣之意。”孔璋笑道,神色一黯道:“你是因为身世之故想出人头地,让轻视你的人后悔。而我,好不容易进了蜀山宗门,却被白千秋打压,给我安排了一个十年后就会逝于天劫的师傅。现在我也是进退失措,只有自己想办法继xù

修liàn

,不然便没有出头之日。这双修之术我上山前助列冷香诛杀阴阳宗一妖人,从他身上得来的一本书上记载的,但绝对不是采阴补阳之术,我可与你共享这段法诀,你观阅之后便会自知。”

“若非如此,我何必冒着被你向宗门举报的风险,向你提出这个提议。”孔璋半真半假的黯然道,“皆因我二人虽然实jì

目的不一样,但却都想提升自己的实力,算是同道中人。而且这些日子相处,你想必也有几分了解我,我若是安心算计你,何必等到现在。”

潘秀儿面色微白,似乎内心有些挣扎,良久始道:“此话休要再提。就算你说的双修之术真有莫大功效,但是,但是我一个女儿家却是难以接受。要知dào

,我现在接受了与你的双修提议,纵然另外再寻道侣,终究会被人发xiàn

不是冰清之躯,一个不好便会惹出风波。”

“你我修道之人何必计较这个。想必你也听说过前辈女仙中一样有人在前道侣御劫失败后又重新与人结为道侣的例子,只要能修道长生,这区区身外之名何足道。”孔璋微微有点失望,看样子还是说得早了一点,好在似乎潘秀儿也没非常生气。

“你若是不信,我孔璋可以发誓,与你双修,纯粹是为了互相提升实力,修liàn

道法,绝无淫邪之念,更不会借引相挟成为道侣。”孔璋尽最后的努力道。

潘秀儿怔怔的看着孔璋,那目光奇异之极,先是有些迷惑,然后迷惑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得孔璋有点心虚时,她却忽然失笑起来,最后幽幽叹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还梦想过破境真人境后,也寻得一位道侣,和他携手长生,他助我夺得家族大权,我则长伴他左右,其他书友正常看:。”

潘秀儿坚定的摇了摇头,“所以我不会答yīng

你的提议的,而且五福遗宝有机会到手,只要你肯助我诛杀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其中一个,我便可以抢先得到紫府神焰,此宝不但威力极大,而且传说对于抵御天劫也极有帮zhù

,是我辈成道的希望,那红袖虽不知是哪位师叔门下,但是想必也是专为此而来。”

孔璋只得暂进熄了劝说的念头,他倒真是想说服潘秀儿和他双修,当初与靳青思在山谷中双修带来的好处,他至今记得。如今他还打算坚持修liàn

破体无形剑qì

,这一脉以后要修到太清玄门有无形剑qì

去,必须先转成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而其中的关键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他却一直没有找到契机,又受白千秋暗中打压,不太可能从宗门得到指点,只能自悟。

因此他才想到借双修之机,不但能同时将双方真元修liàn

效率提升许多,同时连神念也大幅度提升,或许有可能明白什么是先天气机大自在,就算不能,双修同炼,那修liàn

效率也是对彼此有益的。

难只难在要找到非常适合的炉鼎,靳青思是目前认识之人中最适合的,但是却已分离。潘秀儿其实虽然天生媚态,但倒算不上最好的双修伙伴,只是在有可能的对像中,孔璋却是没得挑的,潘秀儿到底是修道之人,彼此双修,肯定远胜过去山下随便找个农妇采阴补阳。

可惜潘秀儿不肯答yīng

,孔璋只得暂且作罢。

当下两人不再提此事,孔璋若无其事,潘秀儿也竭力表现得自然,两人重新商议如何诛杀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之一,抢在红袖之前从僬王那里得到紫府神焰。

计算良久,两人仍是没有半点胜算,即使是现在两人各自再升一阶,加上身上暗藏的手段,也仍是没有一点把握能诛杀超过自己十阶以上的两大妖物。

“不管了,你定要想想办法,陪我冒上一次险。”到了最后潘秀儿嗔道,说话语气却似嗔非嗔,倒有些在像情人撒娇,其他书友正常看:。

话出口后,潘秀儿也觉察出不对,尤其是在孔璋先前还提出双修之议后。

好在孔璋装作不知她的异态,皱眉道:“如果你坚持对付这两妖物之一,我们便挑上一个冒险去靠近看看。不过你须得答yīng

我,如果没有一点可趁之机,便得立即退走。我虽然想帮你,也想得到五福遗宝,但是如果连小命都没有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潘秀儿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秀眸一亮,“你的意思是说”

“那红袖不是也在想诛杀这两妖之一吗,而且还不似我们先找上容易对付的,应该是想抢先得到紫府神焰,想必是直接把两妖作为了第一目标。所以我们只要找到她对付的那个妖物,便说不定有机会收渔人之利。”孔璋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打算,虽然这主意有点阴损,但是潘秀儿应该不会介yì



果然,潘秀儿虽然不肯接受双修,但对于孔璋这一想法却是一点都不反对,笑盈盈的道:“好啊,反正那红袖神神mì

秘的,一路上连话都不肯和我们说,连对白晏宇也爱理不理,我们坏了她的好事,也算是出一口气。不过也不知她是哪位师叔门下,能暗中下手不让她发xiàn

是最好。”

“你若是怕了,便还是不要去了,其实我真的觉得再找一个容易对付的妖物下手,让那红袖得紫府神焰好了,如果能抢在白、杨、房三人之前先把容易对付的三妖诛尽,我们也可以得到三件法器。”

“不,我就要和那红袖抢上一抢。”潘秀儿现在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想提升实力必须得到紫府神焰多一点,还是因为隐隐和红袖有些不顺眼,女孩子间的赌气。

两人当下不再多说,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中,最后选了厌火魔猿,南方离火,厌火魔猿却在更南方的地方。

两人御起剑光,直奔南方而去。

第四十三节 围杀妖蛇(上)

更新时间:2012-07-23

两道剑光经天而过,仿若两道流星,明显速度上孔璋要快上一线,:。

这得益于他手上这把迅雷剑之故,潘秀儿的水天一色剑却是水属性,并不常于速度,其他书友正常看:。

两人飞了三百余里,便见到前面有一道彩芒迎面撞来。

潘秀儿想也不想,剑遁一施,自身泛起遁光,水天一色剑却迎了上去拦下那彩芒。

却听得一声怪吼,那彩芒缓了下来,分出一道更细的彩芒撞在水天一色剑上,竟然逼得潘秀儿的飞剑倒飞回来。

雷光一闪,孔璋的迅雷剑也斩了上去,那彩芒团中同样分出一道细芒敌住迅雷剑。

烧灼感从与飞剑相连的神念上传过来,这彩芒不知dào

是什么怪物,似乎精擅于神念攻击,竟然能通过攻击飞剑影响到孔潘二人的神识,虽然还不能彻底干扰两人对飞剑的控zhì

,但是已经足以让人大吃一惊。

“是眩目妖蛇!”

彩芒虽然暂时敌住了两人,但是也现出了原身,一团彩色光晕中藏着的怪物是一只人头蛇身,肋生双翅的妖物,正以一对三角凶睛狠狠盯着孔璋二人。

“前面可是孔师弟和潘师妹二位?”眩目妖蛇之后两道剑光随后而至,想是一直在追蹑妖蛇,被孔潘二人这一阻挡,终于也追上来了。

孔潘二人定睛一看,后面两道剑光正是房遗和杨景,看来之前一直是这两人在追杀此妖蛇。

“两位师兄为何追杀这妖物?”孔璋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妖蛇吞食了不少僬人,被杨景师弟遇上,苦战了一番,恰好我也赶到,两人联手,这才将他赶跑。孔师弟小心,此妖物似乎擅长神念攻击,能影响飞剑的操控。”房遗警告道。

四人顿时分成四个方位将眩目妖蛇困在中间,也是活该此妖蛇倒楣,先前他吞食僬人被杨景遇上,一番打斗,杨景也施出浑身解数也只能斗个不胜不败,其他书友正常看:。房遗赶到后,合两人之力,妖蛇便只有落荒而逃。

眩目妖蛇天生有三大神通,一是肋生双翅,有控风之能,对敌时能激起风刃伤敌,二是双目能激射彩芒伤敌,三是天生凶厉,能以神念令敌人混乱。

单个遇上,就是房遗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顶多能赶跑他。

但此刻却是蜀山派四个弟子围住他,任妖蛇凶顽也只有死路一条。

妖蛇当然不甘心就此赴黄泉,还想顽抗,发挥他的控风之能,搅起数十道风刃,呼啸着向四人乱斩过去。

四人各自挡下,潘秀儿有纳芥环护身,杨景则是将眉头一皱放出一道青色屏障挡在身前,风刃撞上去就消于无形,孔璋则是不动声色放出破体无形剑qì

与风刃对撞在一起抵消得一干二净。

唯有房遗最是厉害,风刃一到他身前不足丈许,便自动分向两边,竟是被他以剑遁术的遁光就直接挡下了。

剑遁遁光具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通常是应付急速飞行时的风力,以孔潘杨三人之能,都不敢只凭遁光就硬挡妖蛇的风刃。

风刃无功,妖蛇发出一声怒嘶,那成名的眩目中接二连三的放出适才的彩芒,溅射向四人,数量之多之密显是存着拼命之心了。

这一下倒是弄得四人有些手忙脚乱,被妖蛇拼着损耗元气放出的眩目妖芒攻了个不备,连忙召回飞剑抵挡。

就是潘秀儿有纳芥环护身,也得驾起遁光不停移动,能避开一些彩芒就避开一些,不然纳芥环的护身宝光若是被持续攻击洞穿,也不免受伤。

“小心妖蛇趁机遁走!”房遗瞧出妖蛇看似凶狠,实则这是大耗元气,最多也就这一波,只要挡下也就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了,却得防着他趁机逃走,:。

妖蛇却竟然没有立即逃走,反而吐信作了个无声的呐喊动作,那原本附在妖蛇身上有一层淡淡彩色光晕,随着这一动作却像水波般扩散开来,把孔璋等四人都波及在内。

孔璋只觉被眩目妖蛇身上的妖光罩身的刹那,一股凶厉的神念降临己身,仿佛当初在外门弟子斗剑时与余玄相遇时一般,只是此时的凶险远远超过彼时,妖蛇可比余玄强多了。

脑中如被万针所刺,痛不堪言,全身上下却是一阵麻痹动弹不得,与飞剑的神识印记感应立时也变得若有若无。

移眸一看,另外三人,包括房遗在内都似乎与自己一样,被妖蛇的神念攻击一下“定”住了。

妖蛇那仿若人头般的脸发出一声狞笑,一掠双翅向孔璋急飞过来。

他被房杨二人追了半天,又被四人合围,适才先以自身的眩目妖光攻敌,再透过凶厉的神念令得四个强敌暂时麻痹,连对飞剑的操控都减弱了。却没有趁机逃跑,反而立心要吞了一个敌人后再跑。

潘秀儿有纳芥环护身,没有攻破那宝光之前伤她不得,房遗的修为极高,妖蛇和他相若,都是接近炼气境第十三阶显定极风天,亦无把握能一举灭敌;杨景身前则有一片青色屏障,先前把风刃都挡下了,妖蛇也有看到,因此算起来倒是孔璋看起来最弱,先前挡下风刃也是凭着自身真元道法。

一旦四人都受到妖蛇凶厉神念影响时,房遗修为最高,潘杨二人有法器自动护体,自然最适合的目标便是孔璋了。

孔璋大惊,但妖蛇这一击算计了许久,不发动则已,一发动却是直奔他而来,其他三人都没反应过来,而且就算反应过来,一时被妖蛇神念攻击影响,也救援不得。

值此生死关头,孔璋只得靠自己。

他修习搜神诀,又有得素玄机指点,加上自身所悟,倒是明白神念攻击先得循得对方神识的大致频率范围,才能通过己身的神念加以影响,甚至直接攻击。总之如果能把对方神识的频率范围缩小,越准确,那么神念攻击时才能越集中。

眩目妖蛇其实并没有学会如何扩展自己的神识感应,但是他天生异禀,能感应到的神识频率比孔璋四人都只强不弱,如果换成道门划发神识修liàn

的境界,妖蛇的神念攻击烈度已经超过地变级。

唯一可惜的是,妖蛇当初听五福真人**,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的天赋进行神念攻击,却没有学会如何修liàn

,只能凭自己自身的被动成长来提升,而且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浪费了不少威力。

妖蛇急飞,神念攻击却先一步源源而来,而且对其他三人只约摸用了一半的神念进行压制,另外一半却是集中攻向孔璋,把孔璋对飞剑神识印记的感应几乎都隔断了。

孔璋只觉整个脑袋像是被塞了一只大象进来似的,而且大象还在不停的想挤出去,由于妖蛇近半神念攻击他,而且刻意形成神念屏障把对迅雷剑的感应隔断了,孔璋的剑遁术也顿时施展不下去了。

剑遁术是炼气境时就可以使用的一种法术,但先要修liàn

飞剑才有用,因为炼气境还不能御空直接飞行,便只能借助飞剑生出剑遁遁光,,因此必须保持在神识感应范围内与飞剑的神念印记的感应,真元气芒才会透过飞剑形成回射变成遁光,使剑主保持御空飞行状态。

但妖蛇这一隔断感应,剑遁术就施展不下去了,幸好孔璋还有灵飞符,勉强摸出一张拍在肋下,这才及时避开妖蛇冲过来的一击。

因为先前激射眩目妖芒过多,妖蛇的元气也消耗得不少了,这一击便没有射出妖芒,想不到竟然被孔璋避过了。

妖蛇一怒,神念越发攻击得厉害。孔璋顿时在半空中身形一滞,好在灵飞符发动的气翅,自行维持住他在空中不坠,:。

这一切说来虽多,其实也就发生在妖蛇一飞一扑之间

妖蛇那凶厉的神念持续而来,孔璋只觉脑袋随时可能爆了开来,他将心一狠,陡地把自己神念运作的频率宽度、广度、长度大幅提升。

孔璋这样作是十分冒险的,自身的神念运作,在正常情况下是有极限的,都是通过逐步的修liàn

来来提升频率上限。突然的提升感应,甚至是运作时的幅度,对自己会产生极大负担,一个不好就会神竭而衰导致昏迷,重则甚至变成白痴。

这其中的凶险,就只说最浅显的,好比一个人之前只需yào

同时计算十件不同的事,这一刻却要他同时处理一百件不同的事,光是这思索过程中的信息量就足以让人受不了。

但是孔璋此时却是别无他法,因为妖蛇蓄势已久的神念攻击太过凶猛。

此时妖蛇的神念攻击就好比是泛滥的洪水,孔璋此时却只是一座小小水加,洪水硬要挤进水库之中。

要想逃过此劫,孔璋只有突然也把自己的河道,自己的容量变大,流通的速度跟得上妖蛇神念攻击的频率才行。

否则他重则爆脑而亡,轻则也是会全身动弹不得,然后被妖蛇追上轻而易举的斩杀。

妖蛇连扑两记都被孔璋仗着灵飞符躲过,不由微咦了一声。在他如此凶厉的神念攻击下,孔璋竟然不但没有当场倒下,甚至都不像另三人一样被“定”住了,还能勉强飞行躲开自己攻击。

孔璋却是连苦都叫不出来了,神念上的隐藏的实力几乎是在这一刻被这妖蛇给全逼出来了。先前他与潘秀儿斗剑,真元道法明明逊上一筹还能斗个不相上下,便是全仗的他神念上的操控其实胜过潘秀儿不止一筹,约摸已经逼近精魄级。

第四十三节 围杀妖蛇(下)

更新时间:2012-07-24

现在为了保命,这两扑之间,妖蛇的神念攻击他全都承shòu下来了,只是对方已经接近地变级,他是根本不敢反击,不然失败之后反噬会更强,:。

也幸好妖蛇还得分出一半神念攻击却持续影响另三人,因此孔璋才能支持下来了。

但就现在这两扑间的神念强度,孔璋敢打赌,已经达到精魄级,因此他鼻间两道鲜血不知不觉淌下,耳间也有血痕渗出。

若是此战不死,孔璋几乎可以肯定,不出十日他的神念境界便可以从气魄级进入精魄级。

但眼下却是要先撑过这一关,正当孔璋都以为自己勉强能撑到三人,特别是房遗出手时,从妖蛇处传来的神念攻击又猛地加大了。

几乎是同时,房遗、潘秀儿、杨景三人却缓了过来,纷纷发出怒吼声。

原来妖蛇见孔璋这样都支持下来了,一下撤回了压制另三人的神念,集中攻向孔璋。

生死一线时,孔璋再顾不得,先前他一直提升自己神念运作的幅度,但至少还顾忌着自己的承shòu力,已是鼻耳流血不止。

但这一下初接角妖蛇冲击过来的神念,他就知dào

接不下来,只有放开所有顾虑,要么承shòu下来,要么当场身亡。

他无限制的把神识幅度向上提升,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被冲开了似的。

孔璋只觉自己仿佛分裂了开来,一半仍是刚才的自己,脑袋随时可能爆开,另一半却是仿佛与天地连接在了一起,神清气明,从上空俯视大地,竟然能同时看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在空中的情景。

至于对身周感应之清晰,简直达到了片蝇不能落的境地,任何细微变化都能察觉。

孔璋又惊又喜,他原本是想赌一把,看妖蛇的神念攻击会不会像上次余玄攻击自己时刺激到体内魔种出来反击。

谁知魔种没动静,这一刻却仿佛又重现了自己之前几次无意中进入的超气感状态中,而且似乎犹有过之。

身子仿佛分成了两个,虽同时被妖蛇的神念攻击,但是其中一半若无其事,另一半仍在苦苦挣扎,好在另一半支持不住,快到上限时,那些神念便会被这一半分担一些过去,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两个“一半”合成一体,他隐约感觉到在刚才被迫进入的超气感状态下,又恰逢妖蛇以神念攻击,自己的一半因为进入超气感状态,神念境界被提到了一个远超平时的境界,而另一半却仍停留在接近精魄级,因此在妖蛇的攻击下苦苦支持。

如果能把两个一半重新合成一体,说不定不但能在妖蛇的攻击下逃生,而且能提升神念境界。

眩目妖蛇的神念攻向孔璋,突然间如石沉大海,仿佛孔璋突然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似的。

不过孔璋也突然就那么立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妖蛇不敢大意,先前两次攻击都被避过了,这一次却是决定再耗损已然不多的元气激射妖目中的彩芒,要一举格杀孔璋再逃走。

妖蛇这几日被杨房二人追击,早就火冒三丈,只是奈何不得两人联手,房遗修为不在妖蛇之下,杨景又有一面盾牌护身。

他凶念大作,却是打算要杀掉孔璋再脱身。

谁知背后传来一声娇喝:“休得伤人!”

水色剑芒一闪,当先斩至,紧接着杨景和房遗的剑光也劈了过来。

妖蛇大吃一惊,顾不得再杀孔璋,妖目中激射出的彩芒一转,迎向三把飞剑,然后就准bèi

溜走。

这时孔璋却及时动了,他鼻间和耳边四道血柱溅出,双眸猛地一睁望向妖蛇。

妖蛇只觉脑中一震,先前他以神念攻击四人,这一下却是发生在他身上了。

这一下的神念攻击倒还要不了妖蛇的命,但是这么“定”了他一下,后面的三把飞剑破开彩芒后便斩了过来,加上孔璋的飞剑,顿时把妖蛇斩成了七八截,:。

“你没事吧?”潘秀儿见妖蛇伏诛,忙剑光一圈把那仿若人头般的蛇首收了放入随身革囊中,然后关切的看了看孔璋。

孔璋脸色苍白,加上五官都渗出了血,看上去凄惨无比,但是心情却是愉快到了极点,摇头道:“我没事。”

孔璋的确没事,反而因祸得福,适才他终于把自己的两个一半神识重新合为一体。

他一半的神识在妖蛇的逼迫下已经临近精魄级,另一半在超气感之下却是攀升得更加厉害,只不过这一半却是在超气感下以一种极为危险的不稳定方式存zài

,随时可能崩毁。一旦崩毁,必会伤及识海,令他轻则变成白痴,重则变成一具一丝灵魂都没有了的行尸走肉。

以前是在初开气感和双修的强烈刺激下才有那么极短时间令得自己的神识出现这种不正常的增幅,唯有这一次最长,而且前几次都是无为而生,无为而消,因此危险相对较小。

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他主动要把两个一半合成一体。

孔璋感觉得到自己的神念之力在以一种痛并快乐的方式增长,这种既危险又让人欣喜的状态下,所带来的每一分神念之力的增长固然让人欣喜,但是一旦崩溃,所产生的反噬也必然让他完蛋。

“我绝对不能死!”孔璋内心大叫着,没有人知dào

在这不过弹指间的时间内,他面临的境地是如此危险,而且只能凭自己渡过。

这对孔璋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妖蛇的神念攻击,而且是妖蛇的神念攻击引发了他的神念蓄积,他的神念蓄积本就快要面临破境,恰好在此时被引发,一发可收拾,要么破境更上一阶,要么沉沦。

这也是他的幸运,如果是他一人遇上这妖蛇,却是必定完蛋。

因为妖蛇的神念一开始是高他一筹的,一展开攻击,他措手不及,难以取出其他底牌,妖蛇乘他神念被压制,便可毁了他的肉身,其他书友正常看:。

适才电光石火间,从小到大的事在这一瞬间如水般流过,小时候孔幽的爱hù

,被喜娘责打时,她将自己护在怀里,而自己被荆条打得青一条紫一条的情景。

稍大一点,孔璋所吃的苦,闯荡市井时与地痞大打出手,为此第一次躲到效外的乱葬岗。

纷乱影像一一掠过,一点一滴都化为孔璋坚毅的心志,助他渡过难关。

当神识重新合为一体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神识能感应到的幅度,神念操控的速度、强度都较以往有飞速的提升,轻而易举的迈过了精魄级,隐隐达到地变级才稳固下来。

妖蛇攻击了他如此之久,他之前是不敢反击,也不能像妖蛇一样准确的感应到频率,当孔璋的神识境界达到地变级时,已经隐隐超过了眼前的眩目妖蛇,反过来感应到对方的神识频率便不是太难。

因此妖蛇想逃却反过来吃了他一记模仿的神念攻击,然后被四把飞剑分尸了,只留下那对蛇目作为证物。

潘秀儿不明究里,孔璋当着三人自然也不会说。

四人聚在一起述说,这才知dào

杨景和房遗本来是分开的,现在才因为妖蛇之故聚在一起。

“两位师兄,不瞒二位,那僬人国主颁下赏令,如果能诛杀眩目妖蛇、青面凿齿、赤眼屏蓬、厌火魔猿、窥窳妖君这五个为祸僬人的妖物,他便将五福真人的遗宝相赐。这妖蛇已然伏诛,虽然你们两人也有份诛杀,但是如果不是孔璋拖住他,恐怕会被他逃走。”潘秀儿抢先道。

杨景和房遗还没有见到僬王,但是既然已经遇上僬人,迟早会见到姜僬,因此潘秀儿如此说,先把诛杀妖蛇之功揽到手再说,:。

杨景冷哼一声,“区区妖蛇,你要便拿去好了,还有四个妖物,我却不会再让了。”

潘秀儿也不和杨景计较,闻言嫣然一笑道:“如此就多谢杨景师兄了,不过小妹先前和孔师弟联手已经将青面凿齿除去了。”

房遗讶然道:“想不到你们二人已建首功,这么说那僬王已经将一件法器送给你们了,不知dào

师妹得了哪一件呢?”

杨景冷笑一声:“恭喜两位不声不响已拔头筹,不过一件法器你们如何分配?”

潘秀儿脸上一红道,装作没听出杨景的嘲讽之意:“我和孔璋有约在先,此行所得属两人共有,而且我有一定优先权。”

孔璋点头,房遗才这释然,叹道:“唉,我们来到这洞天内,一片陌生,原该像孔师和潘师妹一样互相扶持才是。现在还有三个妖物,不知dào

你两人接着准bèi

除去哪一个呢?”

潘秀儿将目标一说,房遗点头道:“听你如此说,这厌火魔猿的修为只怕比我们四人中任何一个都要高。只怕你们两人诛杀不了他,反受其害,不如这样,我们四人一起去,到时候从僬王处得到的遗宝便内部分配,若是有人得了遗宝,可适当补偿另三人,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孔潘二人对望一眼,点头同意,四人联手虽然分的人多了,但是还有成功的希望,只他二人,只怕更难。

杨景最后一个点头,他素来骄傲,本不想与三人一起,但适才四人围杀妖蛇已是不易,厌火魔猿如潘秀儿所说比妖蛇更难对付。

他骄傲是骄傲,但到底不是傻子。

如此说定,四人便稍事休息,然后御起剑光,冲天而起。

第四十四节 捷足先登

更新时间:2012-07-25

四人虽说联手,但是仍是分成两路,杨景和房遗在前,杨景本来连与房遗在一起都不习惯,只是四人中,潘孔二人已然联手,他也只好不得不与房遗接近一些。

孔璋御起剑光和潘秀儿在后,有意与前面两人落后一些距离。

忽然感觉护身的气罩微微一颤,孔璋已然警觉,却是潘秀儿将剑光飞近。

孔璋撤开气罩,两人的气罩一合,形成两个重合的气罩将己护在其中,顺便隔绝了声音。

“适才对付妖蛇时,你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潘秀儿妙目在孔璋身上转来转去。

“是的,妖蛇逼迫下,我拼死一博,竟然侥幸在神念境界上再有突pò

。”孔璋也不打算瞒她,免得她认为自己隐瞒,心存芥蒂,影响两人合zuò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放qì

想劝诱她双修之念。

“这么说你的神念境界已经进入精魄级了。”潘秀儿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同时心中更加疑惑,难道那双修之术真的如此有效,孔璋自称双修过,神念境界提升竟然如此容易。

孔璋微微一笑,神念上的突pò

,他现在岂止是精魄级,适才已迈入地变级,不说别的,光是现在以神念周围的范围都比潘秀儿远了不少,就算是前面的房遗都逊了他一筹。

不过这个却不必向潘秀儿说得这么详细了,人总得留点底牌在自己手上。

“你若肯和我双修,要突pò

境界也未必是难事。”孔璋柔声道。

“你,你休想。”潘秀儿没料到他忽然又提起此事,不由粉脸一红,护身的剑遁气罩离开孔璋,与他分开。

孔璋哈哈一笑,他劝诱潘秀儿一起双修也是没法。

自从被白千秋打压,他就已经预见到自己修liàn

将会变得非常麻烦,在宗门内求人指点破体无形剑qì

一脉的路几乎断绝,素玄机一脉的法诀又亦是鸡肋。

这种情况下要有精进,唯有非常手段。双修之法的效果,他已是尝试过,自是不肯放过。

除了一面寻求自我突pò

,另一面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开始修liàn

手上的异派法诀。他手上有传承的异派法诀,阴阳宗桃花真人留下的同样可以让自己有机会冲击真人境,而那妖剑魔宗的似乎更加神mì



那张妖剑魔宗留下的法诀,孔璋已经慢慢读通,只是尚不敢开始修liàn



这门法诀号称妖剑魔体,果然奇诡之极,与众不同,竟然是淬炼己身,而且吸纳炼化剑器入体,将自己身体的一部份慢慢变成与吸纳剑器类似的存zài

。因此此魔功最初吸纳第一柄剑时最为凶险,如果炼者已经炼有其他真元道法,极易冲突,轻则僵身,重则爆体。但如果能吸纳第一柄剑成功后,继xù

修liàn

吸纳其他剑器却是相对要容易一些了,甚至可以借助已经吸纳的剑器之力来压制。

当初桃花真人得到此法诀,珍视万分,但是到手后尝试却是僵身数次便不敢再试,只好放在革囊中。便是因为桃花真人之前修liàn

的阴阳宗真元道法五蕴气一诀带有东方乙木属性,金克木,与他打算尝试吸纳的剑器之力有冲突。

所以后来桃花真人便尝试改炼庚阴赤阳大*法,这门大*法却是气分阴阳,与妖剑魔体冲突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可惜他还没完全修liàn

成功就被列冷香所伤。当日桃花真人与靳青思相斗时,很想夺得她手上那柄红玉相思剑,也是起了心思,既然庚阴赤阳大*法已破,那么尝试吸纳红玉剑,或许也能降低道法冲突的可能。

因为红玉相思剑在炼制时与别剑不同,其他剑炼制时多数都会加入一些金属性材料,哪怕是天外陨铁,银晶精金,但红玉剑却是以地心温玉制成。

两日后,四人飞抵据说厌火魔猿经常活动的赤火岭一带,此岭连绵百里,远处望去通体火红,近处一看,山体全是由暗红色的岩石构成,坚硬异常不说,而且温度比沸水还烫。

“此岭地下应该连着一条火脉。”房遗不比三人,见识广博得多,当即判断出其中原因。

“师兄果然渊博,一眼就能看出。”孔璋笑道,虽说和房遗不算熟,不过此人性格温和,如果能亲近,此行彼此也可以真心助力。

“呵呵,哪里哪里,其实我能看得出来,是因为此岭与火云岭有些相似,只不过此岭地底下那条火脉远比不上被天残地缺那两个老怪霸占的火云岭罢了。”房遗谦虚的道,他口中所说的火云岭位于主世界的西南蛮夷之地,却是被旁门中的两个怪物天残地缺所霸占,这两个两怪物据说已经成功渡过天人劫,相当难缠,而且地处蛮荒之地,平生除了喜欢护短倒也没有什么和玄门十六派正面冲突的地方,因此也少有人愿意主动去招惹。

当下四人围着赤火岭开始搜索,足足花了三日功夫,却是没有发xiàn

厌火魔猿的踪迹。

又以守株待兔的方式在此岭附近等了两日,仍是没有发xiàn

厌火魔猿。

大家一商议,要么是此妖已经发xiàn

四人,惧怕之下潜踪匿迹,要么是魔猿现在并不在这常剧的巢穴附近。

“看来我们得另换一个目标,去东方碰碰运气了。”杨景不甘心的道,既然找不到魔猿,只好再去东边看能不能诛杀窥窳妖君。

孔璋游目四寻,仍是没有发xiàn

半点魔猿的踪迹。

自神念突pò

到地变之境,他自忖神念搜索的频率和宽广度已经远胜从前,但还是没有发xiàn

魔猿踪迹,看来真如杨景所说或许得换个目标。但是那红袖肯定也是在诛杀窥窳妖君和厌火魔猿,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dào

她已经得手没有。

“咦?”孔璋忽然心中一动,举目向西方望去,只比他慢了一线房遗也察觉到了。

只见西边天空中一点赤芒向这边急飞而来,后面却跟着一道纯白色的剑影,风驰电挚般的你追我赶。

半空中传来好像猿啼般的暴怒叫声,赤芒中飞出一道红光迎向纯白色的剑影。

刹那间那道红光便与剑影中分离出的纯白剑光斗在了一起,同时一个类人的怪异声音喝道:“你这女子,追了我几天了,到底有完没完,你当本圣真的怕你了?再劝你一句,你我现在罢手,便不结仇,否则本圣就和你分个生死。”

“区区一只会玩火的猴子也敢自称大圣?”纯白剑影中一面传来女子的冷笑声音,一面加紧催发剑光。

“好,好,好,本圣就叫你知dào

惹怒了我的下场!”赤红遁光中传来咆哮般的怒吼,红色剑光猛地暴涨,反卷纯白剑光,声势骇人,剑光四周热浪滔天,隐有暗火焚烧。

“这想必就是厌火魔猿?”杨景问道。

“想必是了。”孔璋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相斗的两方,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魔猿似乎也炼有飞剑,他这把剑想必与这地底的火脉有关,飞剑似乎倒算不上什么,但是你们注意没有,剑光中带有火云般的气焰,如果遇上,要特别小心。”房遗嘱咐道。

“我倒是不怕,我的水天一色剑与他这把火属性的飞剑正好有克制之功。”潘秀儿跃跃欲试,飞剑离了剑匣,便要准bèi

参战。

“且慢。”房遗忙阻止道,众人不解,房遗苦笑的指指正在相斗的双方,“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了,那纯白剑光,正是红袖,她不太喜欢别人助她。”

“她也未必是魔猿对手。”潘秀儿不甘的道,房遗虽然说的是红袖不喜欢有人助她,其实是暗指不喜欢有人插上一脚。

但是潘秀儿也想诛杀了魔猿去找僬王换取紫府神焰,哪里甘心就让人。

剑光一起,潘秀儿已经率先冲了上去,孔璋略一犹豫也跟着放出了迅雷剑,杨景望望房遗,也把飞剑缓缓出匣。

“唉,你们,唉,你们。”房遗阻之不及,不由连连叹息。

不过,当孔璋二人刚刚升空,却又被人拦住,来人一脸傲气,正是白晏宇。

他将袍袖一挥,一道气芒横空生出挡住两人,叱指道:“停下,红袖不用你们相助。”

“我们分属同门,为何不让我们上去?”潘秀儿大怒,明知故问,末了还忍不住讥讽一句白晏宇,“不像有的人平时装作关心红袖姑娘,这时候却袖手旁观,不肯上去帮忙。”

这次轮到白晏宇大怒,脸色比朱肝还红,咬牙切齿,却偏偏又不好发作。

他倒不是顾忌潘秀儿和孔璋,甚至下面的杨景、房遗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是有苦说不出,因为是红袖不肯要他相助。

那日他跟着红袖,不久就被摆脱,后来好不容易寻到她时,却发xiàn

她与厌火魔猿在大战,却偏偏不肯让他相助。

白晏宇明知她是肯欠他人情,但也只得乖乖听话,不过这不代表他不能做点别的,比如适才现身阻止孔潘二人。

三人争执之时,相斗的两方又起变化

原本那红袖祭起的纯白剑光与魔猿的赤晶剑斗了个不相上下,论起真元浑厚,魔猿稍胜一筹,赤晶剑又有离火之精形成的火云,但是那红袖的御剑之术却是精妙了不少,而且那道纯白剑光也不知dào

是什么飞剑,在火云中穿来穿去,却是半点无损。

到得后来,红袖袍袖一展,一条紫色虹影从袖中飞展而出,魔猿脸色顿变,连连躲闪。他御剑本就是半吊子,学自五福真人,哪比得上蜀山正宗,还要躲避紫光,顿时抵敌不住。

红袖放出的紫色虹影却是蜀山紫府炼气诀中威力极大的一种法诀紫气贯日,如果能将紫府炼气诀修liàn

完全并冲击真人境成功,便可修liàn

之后的氤氲紫气,甚至可能修liàn

出氤氲神光。

但现在拿来对付这只猴子却已是足够,厌火魔猿之前已经与红袖斗过数次,便是在这紫气贯日下吃过苦头,此时见红袖又施展出来,哪里不知dào

厉害。

只是先前见已逃回老巢附近,便说了大话,现在如果又跑却未免有些示弱。

“好,我便与你拼了。”魔猿将心一横,依旧以赤晶剑抵挡红袖的飞剑。他这赤晶剑却是集多年苦功以地底那条火脉精华淬炼所得,再花了近六十年时间才炼成的一柄飞剑,以火晶淬以少量赤金炼成,虽然飞剑阶数按玄门的标准不过五阶与六阶之间,但是因为火晶之故,天然带有少量离火之精,御使飞剑时便会有火浪滚滚,如果与人相斗,不论是人还是飞剑,都会被此火暗伤。

第四十五节 窥窳现身

更新时间:2012-07-26

“哼,就怕你不拼。”红袖在空中一声冷笑,先前斗了数次,魔猿真元道法虽是胜她一筹,但是妖物修liàn

粗糙,手上法器也似乎就一把赤晶剑稍具威力,反倒被红袖压制得没脾气,打得抱头鼠窜。

后来到白晏宇也现身,魔猿就更不肯正面相持,一味逃窜,好在不知何故,追杀自己的女子似乎不让白晏宇帮手。这样追追逃逃数千里,绕了一个大圈又逃回老巢附近。

红袖的飞剑与魔猿的赤晶剑仍旧斗在一处,手上却接连放出紫气贯月,魔猿见状大喝了一声,身体突然膨胀起来,赤芒之中他原本不过七八尺高度,这一膨胀却顿时变成一只三丈高下的巨猿。

巨猿双手一捶胸,仰天怒啸,面对袭来的紫气不避不闪,却是全都硬受了下来。

紫气击打在巨猿身上,泛起类似火焰般的燃烧,烧得一块块的白斑出现,:。

巨猿负痛,却是不退反进,一个闪身,迅捷的出现在红袖身周,双手紧握成拳便向她擂打过去。

红袖微吃一惊,先前魔猿只要一中紫气贯月,身上至少会多个血洞,因此才会如此顾忌,想不到却还有变身这一招。

变身后防御力增强了何止一倍,紫气贯月已经无法重创他,看样子就算是自己的银河剑如果伤不到他的要害,只怕也没什么效果。

不过红袖此来也是准bèi

充足,虚影一晃,巨猿打了个空,不过变身后,一拳擂出的巨力即使不正中目标,力道也震荡得四周大气如波纹般动荡不休。

红袖在离巨猿五丈处重新现身出来,任何遁术的移动都得有所依仗。火遁术便只能在火焰中得到移动的加速或是某种特效。

剑遁术便是以自身所用的飞剑作为依仗的媒介,借助飞剑,不但可以御空飞行,还可以在飞剑为中心的有限范围内得到类似其他遁术的某种效果。

红袖刚才能躲过巨猿变身后的突袭,便是在剑遁术范围内施展了一次迅捷无比的移动,靠的是她真元道法能透过飞剑,得到一定程度加强后反馈回自身所产生的效果,但是这种短时间的提升对身体的负荷和真元的瞬间消耗也是相当大的,并不能连续施展。

饶是如此,红袖甫一现身,脸色微变,她身上的服饰在不停的抖动,整个人倒像是被人半路给强行震出来似的。

事实也是如此,魔猿一变身,红袖便晓得厉害,厌火魔猿和窥窳妖君根据僬王所说至少已是炼气境中第十七阶上揲阮乐天,红袖也不过是第十六阶无思江由天。因此红袖连忙施展剑遁术中的术诀,产生近似于瞬移的效果,便是为了躲开魔猿即将来到的雷霆一击。

依这术诀的效果,她原本是应该顺势移到十丈之外,但是魔猿的这一拳带着强dà

之极的真元气芒,而且真元气芒以一种极为古怪的方式形成了强烈的震荡波。

红袖的剑遁移动到底只是近似于瞬移,但并非真zhèng

的瞬移,仍是依靠飞剑增幅后的真元气芒快速带动移位,只不过移动速度在这一瞬间快得惊人罢了。

受到魔猿震荡波的影响,自然也就半路就被震出来了。

红袖娇叱一声,身上的衣裳忽然泛起金黄色的光华护住自身,然后一道火龙般的镖影,一团带着火焰的宝轮募地出现袭向魔猿。

魔猿怒啸一声,两只巨大的拳头猛地举起向面前的虚空一捶,那奇异的震荡波以他为中心再次向四周扩散,形成持续不断的真元波纹。

红袖放出的火焰宝轮顿时停在半空中,仿佛陷入泥沼一般移动缓慢,倒是那只火龙镖与震荡波一冲激,发出尖锐的怪声,陡地火光大盛,一条龙形凭空而生,冲破波纹,打在魔猿的身上。

魔猿怪叫一声,周身上下被一条火龙缠上,红色的火焰不断烧灼,如果不是他变身之后力量大增,而且本身也是精于控火,这下便惨了。

他发出的真元波纹也后继无力,但前面的波纹却如滔天洪水般涌向红袖,不过却始终被红袖衣裳上放出的黄色光华所阻,虽压得护身光华黯了一黯,倒底不能破去。

孔璋、潘秀儿、白晏宇三人也停止了争执,眼看如此,不出意wài

魔猿必被红袖重创。

可惜就在诸人,包括红袖都以为大局已定,心神稍松时,奇变陡生。

一道淡淡的影子十分突兀的出现在红袖身旁,孔璋与白晏宇几乎是同时发xiàn

,白晏宇色变道:“小心!”

不过这声提醒已经迟了,那淡淡的影子一凝,身材修长,五官清晰,如果不是双足如马蹄,当真与人无疑。

一道银弧般的亮光闪烁而起,一瞬间不知dào

挥动了多少斩,红袖身上那道连魔猿的震荡波都挡住了的宝衣光华此时却如纸糊一般,应声而破。

血光飞溅,白晏宇剑光一闪飞身过去,“好妖物,敢伤红袖!”

那出手偷袭一举重创了红袖的妖物咧嘴一笑,原本清俊如书生般的面孔随着张开的嘴巴,露出一口刀刃般的利齿,顿时显得狞恶。

“你们想杀本妖君,我自然先得杀了你们。”

这妖物竟然就是五妖之中最强的窥窳妖君,难怪能一举重创红袖。

说话间,窥窳妖君手间那银色的弧光再度亮起,红袖却募地再次消失,却是在生死关头又借着飞剑施展剑遁移动及时躲开了。

窥窳妖君咦了一声,却是看也不看袭来的白晏宇,银色弧光追着红袖斩去,誓要把她斩杀。

白晏宇怒不可遏,同时又担心红袖,连忙指挥飞剑拦截窥窳妖君。

飞剑刚飞出去,白晏宇脸色一变,飞剑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挡在身前,却听两声金铁交鸣之声,两把袭来的飞叉被飞剑及时挡住了。

“破!”白晏宇喝道,飞剑上剑芒一盛,两把飞叉还没来得及退回去,便被他的飞剑硬生生斩为四截。

他此行,其父白千秋自然也是怕出意wài

,因此特地把他手上一柄本来在使用的六阶飞剑给收了回去,赐下一柄八阶的列缺剑,只不过白晏宇修为不足以御使,因此这柄八阶的列缺剑到了他手上却只能发挥出七阶的威力。

这柄列缺剑有破甲破器之效,那两柄飞叉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器,原意也只是想阻上一阻,被斩为两截倒也不奇怪,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偷袭者仍是大怒,这两柄飞叉虽不是什么上好法器,但是五妖物本就缺乏法器,所以就算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也是珍视异常,想不到就这样被对方的飞剑斩破了。

两道晶光飞起,偷袭者这次不敢再怠慢,把自己好不容易炼成的两把飞剑放了出来。

白晏宇一面御使列缺剑,一面也看清了这胆敢偷袭他的妖物。

这妖物是一头两身,生得奇怪,两个头方面大耳,长得憨相,有点类似猪头,唯有四只眸子血红如芒,显出妖异之相。

两个头,四只眼紧盯着白晏宇,却是一头一剑各自指挥飞剑攻来,等若是两人联手。

那边银色弧光连闪了三下,第一下把红袖再度催发的宝衣光华第二次斩破,第二下红袖强催真元又一次施展剑遁移动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这时候她不是不能反击,但是之前被窥窳妖君偷袭成功,此时完全处于下风,飞剑仍是被魔猿的赤晶剑缠着,火龙镖倒是伤了魔猿,不然魔猿也趁机攻来,那就更惨了。

到第三下时,那团火焰般的宝轮及时挡在身前,却是被窥窳妖君的银弧一斩,轮上火焰顿灭,横飞数丈。

那银弧般的亮光受此一阻也总算是现出原形,却是一把长约五尺半的细长银刃。

窥窳妖君还待再攻,房遗却不知何时终于赶来,与杨景同时出手,飞剑自后袭来,迫得窥窳妖君只得先应付两人。

潘秀儿剑光一振便待上前救援,孔璋却回手一拉,疾声道:“跑!”

不等潘秀儿回答,孔璋的剑光便护着他向与三妖物相反的方向疾退,其他书友正常看:。

潘秀儿稍一迟疑,再看了一眼场中变化,连忙也跟着孔璋逃去。

窥窳妖君的银刃放出数丈长的银弧,与房杨二人的飞剑撞在一起。

房遗还好,只觉得飞剑如被雷击,与飞剑相连的神识感应都几乎被斩断,但还勉强能控zhì

住飞剑。

杨景却是惨了,飞剑受此一斩,眼前一黑。

不等他反应过来,窥窳妖君手上银弧连闪,杨景一口鲜血喷出,勉强收回飞剑,身上遁光一黯,人便向下坠去。

房遗也是一口鲜血喷出,有时扶住杨景,挟在胁下,顾不得再拦截窥窳妖君,立即有多远跑多远了。

得房遗二人拦了这么一下,红袖终于回过一口气来,但是场中大势已定。

只得恨恨的盯了一眼窥窳妖君,红袖也御使剑光遁走。

“等等我!”白晏宇顾不得与偷袭自己的双体怪赤眼屏蓬纠缠,连忙跟了下去。

“窥窳,你终于赶到了,你再不来,我就被那女的给伤了。”红袖既去,火龙镖没了御使之人,厌火魔猿接连发动真元震荡,强行把缠身的火龙震成几截,化成一只梭形短镖落入手中。

“我去追那女的,猴子去追那两男的,屏蓬,那没敢动手的一男一女就交给你了,能杀多少就杀多少。他们已经杀了眩目和凿齿,定是受姜僬盅惑来与我们为难的,待杀了他们,替眩目和凿齿报仇,再去寻姜僬算帐。”

“好,早该如此了。”厌火魔猿道,“我们五个如果不是不齐心,姜僬又能奈我何,现在就算只剩下我们三个,只要肯联手,姜僬也不是对手,就先杀了这几个小贼再去报仇。”

第四十六节 请君怜惜

更新时间:2012-07-27

孔璋和潘秀儿御起剑光一路奔逃,一场对厌火魔猿的合击却被另两个妖物偷袭,反被追杀,其他书友正常看:。

好在追击孔潘二人的是三个妖物中最弱的赤眼屏蓬,五个妖物中最强的是窥窳妖君,此物原形是人面牛身马足,头有独角,他手上那柄银色细长奇刃就是以炼体过程中,把脱落的头上独角炼成的剑器。

次之就是厌火魔猿,拥有变身的能力,变身后能将天赋神通与所炼道法合一,威力大得出奇。第三位则是已经被四人合击而死的眩目妖蛇,妖蛇具有御风之能,能眼放彩芒,而且擅长精神攻击;赤眼屏蓬与眩目妖蛇倒是实力相差不多,只是修liàn

的方向不太一样,因为他生来就是双体合身,因此两个脑袋便有两个指挥,天生默契,与他斗就等于同时与两个妖物相斗。

两人一路向海洋方向飞逃,却没有选择逃向僬人王城,因为两人都明白,如果狼狈到要向姜僬求助,就算诛杀了这赤眼屏蓬,只怕姜僬就不会再把五福真人留下的遗宝交出来了。

“总得想法子杀了这只妖物。”潘秀儿发狠道,:。

随着这句话,在海边的上空,孔璋和潘秀儿联手与追来的赤眼屏蓬大战了一次,那赤眼屏蓬炼有两把飞剑,一个脑袋指挥一把,却是半点不惧孔潘二人,而且一体双头,两把飞剑配合得也是天衣无缝。

两人一时奈何不得赤眼屏蓬,这怪物只论真元道法的话,还略胜先前四人所斩的眩目妖蛇,差不多已经接近炼气境第十一阶元载孔升天,每一击外放真元气机差不多有三千层,单论气机层数,是潘秀儿的三倍。只不过妖物所修法诀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当年在听五福真人**时习得了御剑术,而孔璋与潘秀儿所炼俱是蜀山基础法诀中一等一的,质性上却是胜过不少,这才能抵消不少妖物的凶威。

但妖物在真元上到底远超两人许多,赤眼屏蓬的飞剑自然力量也就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孔潘二人各自应付不同,潘秀儿真元道法才增长了一阶,加上又有纳芥环的护体宝光,水天一色发挥至极至,更隐隐带有沉沉水压,能迟滞敌人的飞剑,仗着法器之威,才能正面抵挡赤眼屏蓬的飞剑。

孔璋则是仗着地变级的神识操控着迅雷剑,把迅雷剑胜人一筹的速度发挥出来了,飞剑从来不与赤眼屏蓬的飞剑正面相抗,只从各个侧面斩击,不让赤眼屏蓬有发威的机会。同时他也不再藏私,把身上的另一些符也用上了,能增加自身速度的迅捷符,增加防御的金刚符,还有锋锐符都给自己和潘秀儿用上了。

赤眼屏蓬恼怒万分,但是却拿孔璋暂时没有办法,因为孔璋的迅雷剑速度上本就胜他一筹,加上神识境界的提高,连已死的眩目妖蛇都比不上了,赤眼屏蓬却并不长于神识修liàn



这一战,赤眼屏蓬强在自体配合和真元道法上胜过两人,孔潘二人却是依恃法器、各种灵符以及自身神识。

打到第二日黄昏时分,孔潘二人真元将竭,赤眼屏蓬真元浑厚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趁机加紧反攻,甚至血红的双眸中也放出妖异红芒助战,与眩目妖蛇那彩芒有异曲同功之妙,:。

孔璋打到此时,神识操控越发纯熟,施展起天羽剑诀所载的御剑术更加精妙,奈何真元上委实比不得这个高了自己数个阶位的妖物。

潘秀儿也好不了多少,虽然真元上强过孔璋,但是她除了飞剑还要控zhì

纳芥环,真元消耗更大。

两人抵挡不住,只好继xù

逃窜。

两人连剑光也不御使,改用灵飞符飞行,借机恢复真元。

赤眼屏蓬自是不肯放过,一直追赶在后,两人恢复真元后与他又是一番大战,仍是互相奈何不得。

如此追追逃逃,两人一妖,四道剑光,海面上剑qì

纵横。

“这样可不是办法。”潘秀儿皱眉道,虽然这样下去赤眼屏蓬伤不得两人,但是两人也没办法摆脱他。

“他们是想逐个击破。”孔璋边飞边道。

三个妖物重创了红袖后,便兵分三路,任中不论哪一路只要能击杀蜀山弟子后便可以去帮zhù

其他妖物。

红袖被窥窳妖君偷袭,只白晏宇还有战力,也不知dào

他能不能抵挡得住窥窳妖君;杨房二人那一路,肯定不是厌火魔猿的对手,先前魔猿变身后的威势,众人都有见到。

算起来反而是孔潘二人这一路最安全,至少和赤眼屏蓬还能拼个旗鼓相当,这一路上的数次大战,随着孔璋和潘秀儿的配合,两人也越发默契,虽然比不上赤眼屏蓬天生的一体双头,但是两人也不再各自为战了,潘秀儿的纳芥环奇光连孔璋一起护住,孔璋便可没有后顾之忧的痛击赤眼屏蓬。

如果不是这妖物修为远胜两人,气脉修长,说不定两人已经反过来把他给宰了。

照此下去,结果却仍然不妙,因为赤眼屏蓬虽然奈何两人不得,但是摆明了会死缠住两人。一旦另两路被妖物所趁,前来帮zhù

赤眼屏蓬,那时孔潘二人就必死无疑。

“下海!我的水天一色剑有分水之能。”潘秀儿一掠剑光,水天一色剑改向朝下,快落至海面时,她发动剑诀,水天一色剑剑芒暴涨,竟然把海水分开七尺空间。

孔璋略一犹豫急忙掠入这分开的七尺空间中,与潘秀儿一起分水而入。这时候他倒是本来有机会逃走的,因为迅雷剑的速度略胜于赤眼屏蓬,妖物如果选择追他,迟早会被他甩开。

水天一色剑分水而入,身后的海水立即合涌而上,将赤眼屏蓬阻在海水之外。

妖物大怒,祭起两道剑光朝着海水就是一阵乱劈,但是两人已经下沉数十丈,这剑光虽猛,却也无可奈何。

“啊,好美!”两人仗着水天一色剑的分水神通下潜了不下百丈后,四周只有淡淡光芒,对常人而言几乎是黑暗一片,但是两人都是修liàn

小有成就之人,具备夜视之能,只要稍有光亮,便可视物。

在潘秀儿眼里,不远处有重重叠叠由种种珊瑚形成的奇山异石,千奇百怪,尤其是一些由红色珊瑚形成的山礁,美不胜收,剑光形成的分水空间之外更有见到没有见过的奇鱼异兽不时游过。

“快找个地方休息,商量一下如何对付上面那只缠人鬼吧。”孔璋叹道,对于潘秀儿此时对海底世界的好奇,他哭笑不得。

两人寻了处红珊瑚形成的礁石洞里停下,这海底世界难辨方向,如果一直这么游走,会走到哪里去也不知dào

,等到真元枯竭,剑光形成的分水空间不能维持,两人就得死在海底。

就是现在这样也不是没有危险,海底不知dào

会不会有什么异兽,如果因为好奇冲击分水护罩,两人斩杀,必然会引来更多的海兽,:。

商量之下,两人只好再上浮到海面去看赤眼屏蓬走了没有。

谁知甫一露面,头上就是两把飞剑剑光袭来,那赤眼屏蓬竟然一直在海面上空搜索,见两人冒头当即攻来。

没有办法,两人只得重新潜入海底。

“现在如何是好?”潘秀儿气恼之极,自己还想着斩杀窥窳妖君和厌火魔猿,现在却被赤眼屏蓬逼得动弹不得。

“就现在你我二人的修为,只能维持和他斗个不相上下,但是真元上始终不及他修长浑厚。除非你我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再有进展,不然便被他这样缠定了。”孔璋沉吟道。

“那有什么办法能短期内修为再大进,我倒还是有一颗五行真形丹,不过只凭一颗要再进一阶却不可能。”潘秀儿苦恼的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孔璋微微一笑。

“有什么办法?”话一问出口,潘秀儿就立即知dào

自己问错了。

孔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潘秀儿顿时脸色通红,知dào

对方所说必是先前提出的双修之术。

“你不愿意双修,我们便只有另想他法,不过除此之外要在短时间内再增长修为,实在是太难。”孔璋淡淡的道。

潘秀儿咬着下唇,隔了良久才细如蚊呐的道:“你说的双修之法当真这么有用?”

孔璋的语气仍是一如刚才的平淡,“双修之法是你我现在唯一的机会,和五行真形丹一样,单一并不能保证助你提升境界,但是两样合在一起,我觉得至少有八成可能。”

潘秀儿娇躯一阵颤抖,似乎有点害pà

,过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猛然抬头望向孔璋:“好,我答yīng

和你在这里双修,其他书友正常看:。不过,你不要借此要胁和我成为道侣,我实话告sù

你,我梦想成将来回到岭南温家成为温家第一个女宗主。如果我能成为宗主,肯定不能嫁给你这样籍籍无名之辈,哪怕你是出身蜀山也不行,多半为了宗族着想,我或许会与另外某个家族的继承人联姻。”

孔璋笑道:“我像那种死缠烂打之人吗?双修不过是对你我彼此都有好处之事,你且放心,这里除了你我二人便无别人,再诛杀了赤眼屏蓬,就更没有人知dào

我们曾经在一起。”

“还有一个条件。”潘秀儿咬牙道,“你日后得助我一臂之力争温氏宗主之位。”

这次却轮到孔璋皱眉了,“助你倒也不难,不过我得声明在先,我的相助是有限的,将来我自然也有自己的目标,并不可能因此卖身给你。如果你是怀着这种想法,那双修之议作罢,你我就此浮上海面,各安天命,看赤眼屏蓬追谁。”

“只要你在关键时候肯帮我就行了。“潘秀儿急忙道。

两人就此约定,达成妥协,否则便只有如孔璋所说趁真元没有耗尽之前浮上海面,然后看谁倒楣,赤眼屏蓬会追杀谁。

不过如如果真这么做,孔璋却也不惧,因为就算赤眼屏蓬追上他,仗着迅雷剑的速度,他也大有机会逃掉,只不过妖物未除,又没有建起传送符阵,待得其他妖物也开始搜寻他,便凶多吉少了。

潘秀儿的水天一色剑剑芒大盛,她注入了大量真元,不但把剑光分水的空间扩展到了一丈左右,而且足以维持相当一段时间,免得两人双修之时,分水空间消失。

飞剑飘浮在两人头顶,潘秀儿羞得别过脸去,轻轻一拉衣带,衣裳滑下,露出洁白如玉的肩头。

“来吧,请君怜惜。”

第四十七节 海底双修(上)

更新时间:2012-07-28

“不要怕,:。”孔璋轻轻将潘秀儿搂入怀中,感觉到她的娇躯在剧烈的颤抖,像一只受惊的羊羔。

孔璋手法熟练的除去自己的衣物和潘秀儿剩余的衣裳,只剩下亵衣。

她的身躯火热,像喷发前的火山,脸蛋红如火烧,却别过去不敢看孔璋,玉齿咬紧下唇,任她平时虽然大胆,雄心勃勃,但是对男女之事却是初次。

“不用担心。”孔璋一面用尽温柔语言安抚潘秀儿,尽量消除她现在的紧张,一面开始施展从阴阳仙宗秘籍上学来的挑情手法,抚上潘秀儿半裸的身躯。

“好痒唔。”孔璋手指抚过,潘秀儿之觉如蚁行般奇异,而且引起自己身体淡淡的变化,惊惧之下刚想叫孔璋停止,刚一开口,却不料对方大嘴一张已盖住她的檀口,其他书友正常看:。

潘秀儿顿时迷醉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中,同时后背上蚁行的感觉开始扩展开来,迷迷糊糊之间,从后背移到前胸、小腹。

潘秀儿刚想反抗,便觉檀口中又有一条粗糙的舌头如游龙般钻了进来与自己的香舌搅在一起,更加芳心大乱。

胸前微凉,孔璋已经对她展开无所不在的侵袭,只是特别注意力度,避免将潘秀儿这个初女提前惊醒过来。

潘秀儿不由自主的双臂抱紧孔璋脖颈,只觉浑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dào

孔璋的手在作什么怪了,只有嘴里的感觉却是异常甘美,越发搂紧孔璋。

身体慢慢倾斜,潘秀儿被平放在地上,孔璋覆身上去,两人缠绕在一起。

孔璋双手不停,凑到她通红的耳边喘气道:“我要来了。”

不等潘秀儿点头,孔璋便将腰一沉,缓缓挺进。

进入从未开发之地的疼痛感惊醒了迷糊状态中的潘秀儿,她登时清醒过来,双手急忙推阻孔璋紧压过来的胸膛,惊叫道:“不,不要了,我不要双修了。”

到口之食,孔璋哪肯放过,神识一凝,便像当日攻击眩目妖蛇一般,登时令得潘秀儿一滞,趁机继xù

挺进。

木已成舟,潘秀儿将头歪向一旁,晶莹的泪水禁不住流出。

倒不是因为后悔,虽然适才叫出不要双修之语,其实只是因为初次疼痛下的惊惧所致,此时流泪却是莫名所以,复杂之极,有疼痛,也有奇怪的感伤,还有对未来不确定的畏惧,种种交织在一起。

孔璋继xù

施以阴阳宗的挑情手法,加上阵阵轻吻,同时抽*插之时也尽量轻缓,减轻潘秀儿的不适和害pà

,其他书友正常看:。

慢慢的潘秀儿觉得疼痛渐去,麻痒重起,而且越发火热。

孔璋见时机已到,便运起双修之诀,借抽*插之势暗合双修法诀,以自身真元气机的循环带动潘秀儿。

同时在潘秀儿耳边温柔的把部份双修法诀告sù

她,让她能跟着一起引导气机,这样效果上比当日他与靳青思初次双修时效果会更好。

潘秀儿只觉随着孔璋抽*插,自己小腹处像升起了一轮太阳般火热,当这火热产生时,自己体内的真元果然开始萌动,而且暗合孔璋此时的抽*插之势。

两人的真元气机同时在各自体内被带动,以比平时顺畅不知dào

多少倍的速度开始了流转。

借助双修之法,此时孔璋搭起了天地桥,等于把自己和潘秀儿的体内循环窍穴暂时联成了一体。

这样真元气机都是由己身开始,到达彼此,循环之后再回归己身。

潘秀儿到底是初次,而且是女身,开始还能依诀施为,到了后面孔璋抽*插得越迅猛,她便陷入狂乱迷醉之中,真元气机只是下意识随着孔璋在动了。

即使如此,火热的真元从她体内窍穴流出,到了孔璋体内循环后再回归时已经变得清凉,但不论是真元的精纯还是悠长都增加了不少,等若她平时十倍之功。

双修之法的关键便是借男女之事成功搭起天地桥,把对方的窍穴暂时化为己身的一部份,让自己的真元也能顺畅的流转修liàn



要知dào

,任何一个宗门的真元道法在改良自己的修liàn

法诀时,要增加一个窍穴的流转都是不容易的,如苍穹派的裂天剑诀更是特地让真元气机在体内窍穴不能最简便的运行路径流转,反而走绕路来求真元叠加之效增长剑qì

威力;当然,这么做,却造成苍穹派的剑诀威力奇大,但是施展速度却稍慢,有利必有敝,其他书友正常看:。

而双修法搭起天地桥后却是把窍穴轻易的扩展了一倍,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只要是在双修之中,便可借此炼气。

修liàn

到真人境后,便牵涉神识的必要修liàn

,并不是真元气机一味增长便有用,但是在炼气境时,搭起天地桥双修,却是显而易见的有效。

而且在双修时,两人的气机之活泼也是平时绝对达不到的,甚至一些平时运行时显得生涩困难的窍穴,此时都轻松之极。

“我的药,我的五行真形丹。”潘秀儿竭力的让自己清醒了一点,一面依孔璋所授配合双修,一面开始摸索地上衣物中那颗五行真形丹。

她此时是又惊又喜,孔璋果然没有骗她,这双修之下效果惊人,如果能这样一直双修个十余日,就算不服下五行真形丹也能冲破桎碍。

挣扎着摸到了丹药一口服下,药力在双修之下被转化为了真元,并且迅速稳固下来。

潘秀儿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真元一分一分的增加,体内经脉窍穴有着细微的扩展,但当相当多的细微加在一起,就是一个较明显的扩展,这意味着今后真元外放时能有更多的真元气机可以调用。

“不知dào

孔璋怎么样?”潘秀儿相信自己此时如果测试,必然已经迈入炼气境第五阶耀明宗飘天,而且还在向竺落皇茄天冲击,欣喜之余脑海中迷迷糊糊闪过这个念头,不知不觉中,孔璋在她心中也有了些微地位。

耳畔传来孔璋粗壮的喘气声,那抽*插之势越发猛烈。

真元气机在两人体内如风车般轮转,虽然不知dào

孔璋得了多少好处,但是潘秀儿相信必定不会少于自己,因为整个过程中自己被动居多,只有一半时间是清楚的在配合,另外一半却是被他在引动,:。

“我没有骗你吧。”伴随着粗喘,孔璋含着潘秀儿的晶莹耳垂轻笑道。

潘秀儿羞得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只觉身体越来越热,浑不知身在何处。

募地孔璋低吼一声,潘秀儿再也禁受不住,两人相拥着昏昏睡去。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潘秀儿是被阵阵从胸前传来的异感惊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躺在孔璋的怀里,双腿与孔璋的一只腿纠缠在一起,胸前一对丰腴的美*乳正被他肆意把玩,仿佛他对这对珍物特别有兴趣。

潘秀儿羞恼之下便欲挣脱,不过刚推开孔璋,以手撑地,双腿间传来的异样痛感便让她又跌回原地,重新被一双虎臂紧紧抱住。

“怎么,舍不得离开了。”孔璋一把搂回潘秀儿,捉狭的调侃她。

潘秀儿被他抱住挣脱不开,忽地叹了一口气,凝视孔璋道:“你老实告sù

我,你从双修中得了什么好处?”

孔璋笑而不语,只是不住把玩潘秀儿的美*乳,一对娇挺美丽的椒*乳在他手上不住的变形。

见潘秀儿脸色有点难看,孔璋这才开口道:“其实你我双修,都没得到最大的好处。”

“为什么?”潘秀儿诧道,被孔璋如此一说,她果然注意力被吸引到了。

“因为我和你用的双修之法是正宗古修士所用,本就是道侣修liàn

之法。”孔璋解释道,“双修法讲求的是真元与神识并修,灵肉交融共振。但是你我双修之时,真元共振是做到了,但神识上没有共振,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是为什么?”潘秀儿皱眉道,孔璋也不解释,只是俯身吻向她,潘秀儿下意识的想躲开。

孔璋也不强求,静静的看着她,潘秀儿忽然间明白了。

古修士们创下的这门双修法讲求灵肉交融,真元与神识才共振,但是自己却并没有爱上孔璋,只是为了提升实力,为了自己的野心才勉强与他双修。

就像刚才孔璋作势欲吻,潘秀儿潜意识里还是想抗拒,而双修法要神识都共振,便得相当信任对方,将自己的识海向对方敞开,才能使得两人的神识频率越来越接近,直至完全一致,这时修liàn

神识便会有奇佳效果,冲破桎碍不在话下。

孔璋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对潘秀儿的解释有所保留,而且有意误导了一部份。

的确要识海也向对方敞开,加上神识频率无限接近,双修时神识才能共振增幅,道侣间如果达到这种地步,不但是修liàn

时大有好处,便是联手对敌时也可以借助道侣之力。

这正是玄门为何如此重视道侣的原因之一,一旦确定道侣,合籍双修,便少有分离。

潘秀儿肯定无法全身心的信任孔璋,因此孔璋有意诱使她这样去想,便可使她自然的把双修时没有得到神识修liàn

好处的责任归于她自己。

但是实jì

上孔璋也无法完全信任她,两人现在的关系,虽然异常亲密,孔璋的一双大手正放在潘秀儿上半身最**的地方,但是两人的结合却是因为利益。

不要说潘秀儿,便是靳青思,孔璋也不会向她完全开放识海,两人在谷内第一次双修时,神识上之所以能得到一些修liàn

的好处,是因为以孔璋为主,靳青思被动,但却信任孔璋,这样以其中一个的神识为主来带动,因此仍然能得到一些共振的效果,只是到底不是真zhèng

达到灵肉交融。

第四十七节 海底双修(下)

更新时间:2012-07-29

孔璋身上有一些秘密,比如魔种,他并不确定识海敞开后会不会因为处于这种状态下被靳青思或是潘秀儿发xiàn

,其他书友正常看:。

更重yào

的是,从小在金风玉露楼里长大的他,从来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

从小时候茶壶哥教他赌钱,赢光了他的钱又怕他告状而故yì

还了他一个铜钱开始,他就明白一个道理,一切都要尽量把主动权控zhì

在自己手上。

因此不论是在和靳青思还是潘秀儿后来的双修交*合时,他都果duàn

杜绝了互相敞开识海的可能,刻意隐瞒了这方面的法诀,最多只以自己的神识为主来带动对方。

这样虽然在神识修liàn

上效果不是最佳,但是却对他最有利,而且如果潘秀儿能像靳青思一样信任他,单方面敞开识海,那么仍然能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共振,只不过修liàn

上的好处大半归于孔璋,所以才能助他进入超气感之中。只有小半效果会归于神识依附的一方,而且由于这种单方面的依附,另一方通常神识会处于不完全清醒状态,就是这小半效果也不能及时消化掉,所得益处聊胜于无。

这些孔璋当然不会告sù

潘秀儿,至少双修时真元共振所带来的效果却是真实有效的,潘秀儿一次双修加上那颗五行真形丹,便又把真元道法提高了一阶,甚至逼近竺落皇茄天。

“算了,这不怪你。”果然,潘秀儿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惆怅之余也只得作罢,毕竟除了今日这般亲密,两人之前都是以礼相待。这场交*媾中虽说也有一两分好感,但光凭这两分好感可不能像现在这般模样,八分倒是利益结合,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搂紧她,两人亲密的紧紧帖在一起,肌肤上传来的细密感觉重新唤起彼此心中的情*欲。

“难道你就打算就这样一次就完了?”孔璋柔声道。

“我没有第二颗五行真形丹了。”潘秀儿无力的拒绝着孔璋的继xù

侵袭。

孔璋吻住潘秀儿的粉唇,她挣扎了一下便放qì

抵抗,两人的舌头重新纠缠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唇分,孔璋将她压在身下道:“是没有第二颗五行真形丹了,但是双修可没说只能修liàn

一次。先前第一次效果如此之好,我估计你的真元道法在药力的帮zhù

下至少提升了一阶吧,这却还因为你是处子,初次之时释fàng

出了真阴。后面效果便会差上一些,除非你我能达到灵肉交融,神识共振的双修至境。”

“那,那怎么办?”潘秀儿只觉全身火热,明知孔璋又在她身上摸挲游走,却偏偏无法抗拒,而且适才双修带来的好处也让她无法拒绝这种引诱。

孔璋轻轻分开她并不坚决的双腿,那双长腿此时完全**着,洁白修长,被孔璋一分,不由自主的紧紧交缠在他腰间。

孔璋俯身,又一次进入潘秀儿那温暖的膣道之中,在她耳边中嗤笑道:“那就只好多干几次了。”

潘秀儿一阵羞怯,孔璋这种市井俚语若在平时说出,她不是一巴掌打过去就是扭头便走了。

但此时两人结合得如此亲密,**在他手间,耳垂嘴唇被他贪婪的吮吸,双腿间的细密绒毛间,龙杵更在不住的出没。

便是这等平时认为丑恶不堪的俚语,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相反倒隐隐觉得有一种异样的亲近感。

孔璋大力的抽动起来,两人的真元再一次被连接在一起,天地桥重新搭通,风暴波的真元流在两人体内疯狂的涌动,却因为双修法带来的效果不但不会因为所炼法诀不一而伤害对方,反而相互激励,两人的真元同时高涨起来。

潘秀儿感觉自己在飞,真元共振的同时,身体内传来的情*欲也把她推向高峰。她苦苦的克制着,因为虽然处于真元共振之下,但是如果能保持尽量的清醒,有意以法诀引导,比无为而作效果会好上一些。

只可惜两人都对对方抱有戒心,神识上的共振却是绝无可能达到,甚至连以孔璋为主实现被动共振都没有可能,除非潘秀儿或孔璋彻底投降,愿意全身心信任另一方。

这种双修法虽然并没有达到古修士创下这门法诀时的初衷,但是也绝不同于阴阳仙宗以及其他邪宗魔道所用的采补之术。

因为采补之术是完全以己需为主,对炉鼎泽渔而竭,少有回补,纵有回补,也不会是在采补中,而是事后或事前以药物催补,因此对炉鼎影响极大。成为炉鼎,除了天生元阴丰厚之外,很多人都是因精元丧尽而死。

而孔璋和靳青思、潘秀儿的双修却大不相同,并不是完全以己需为主,而是借情*欲催动对方,真元上共振对双方机会是均等的,只是看各自利用和消化的方向不同,因此而得到的好处也不同,取决于双方修liàn

的法诀。

只有神识上的好处,因为女方法诀不全,孔璋刻意隐瞒,纵有好处,也大半归于他了。

这场双修liàn

,孔璋对于真元气机的领悟又深了一层,对于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隐有所悟,两人交*媾时构成的体内窍穴暂时互为一体,正与人在未出娘胎,尚在母体内的先天环境有几分类似。

真元道法上的提升,借着潘秀儿初次元阴释fàng

的浓厚效果,孔璋也是厚积薄发的冲上了炼气境第三阶赤明和阳天,直抵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

所以说不论是结为道侣或是将人变成炉鼎,都喜欢挑选有道基之辈,因为对方根基越是深厚,双修或是采补时,自己得到的益处才越大,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孔璋与靳青思双修时却是浪费了一次大好机会,因为当时他所修法诀实在是普通,自身根基也极为浅薄,所得益处反而不如靳青思大,只是神识上得双修相助进入超气感才另有所获。

现在却是不一样,潘秀儿的修为接近靳青思当时,自幼修道的根基也打得极为牢实,同样也是处子,初次元阴涌出时,对双方的益处都大得惊人。

更重yào

的是,孔璋在借这个机会修liàn

之前一直犹豫不决,要不要修liàn

的法诀。

那门妖剑魔宗的妖剑魔体之诀。

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之前一直无法悟通,纵然悟通成功炼成先天破体剑qì

,但是如果得不到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传承,始终得不到大道。

若是如此,自然得另寻一门道法,孔璋理解了妖剑魔体之诀后便知这门法诀不论修liàn

还是斗法都非比寻常,虽是魔宗法诀,却同样可以借此破境求道,而且有准确的方向,便是寻找世间奇兵神器炼化,合于己身。

难就难在第一关太难过,妖剑魔宗当初修liàn

此法,莫不是从小培养门人,让他们自幼开始修liàn

本宗基础法诀,这样到修liàn

妖剑魔体之时,便能轻易转换真元质性,减少炼化剑器时的冲突。

但是孔璋手上虽有妖剑魔宗的最高秘密,却和桃花真人一样独缺了基础法诀,而且就算有基础法诀也没用。因为无法从头炼起,除非肯在得了基础法诀后,先弃了现在所有真元,然后将那门基础法诀再炼个二十年。

除此之外,就只有在可能引起真元冲突的情况下强炼法诀,这其中的风险就大得惊人了,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因此孔璋才绞尽脑汁想到一法,就是借双修时,自己与潘秀儿真元结合,神识上也处于优势地位时来修liàn

此法。

如果产生真元冲突的后果,他便可趁潘秀儿半迷糊戒心较低时将冲突的后果引向她的体内,令其代为承shòu,而自身无损。

这么做自然是损人未必利己,如果不成功,潘秀儿代为承shòu必是凶多吉少,而孔璋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次修liàn

机会而已。

但是对孔璋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他认为是一场非常公平的交yì

,自己传给潘秀儿双修法诀,让她有机会提升真元道法,自然也得付出点代价。

不过这法子也就只适用于孔璋,桃花真人若是活着必然哀叹,但他却绝不可能想出此法。因为孔璋借的便是双修法在真元共振上的“公平”而产生的特性,而魔道的采补之术却无法达到这一效果,是单方面的索取,就算强行传递真元上的冲突,由于并不是“公平”状态下的共振,其结果也并不能完全替代,极可能是两败俱伤,与炉鼎一起承shòu。

也不知dào

是孔璋或潘秀儿运气好到爆天,还是说民间市井中破红撞大运的说法当真煞有其事。

总之孔璋在双修时借机修liàn

妖剑魔体,狠心将自己的随身飞剑迅雷剑吸纳炼化,竟然侥幸成功,也没有到把潘秀儿作为替代承shòu的地步。

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但是其中的凶险却是险到极点,稍有差池,孔璋必然令潘秀儿承shòu才能保证自己不受反噬。

潘秀儿茫然不知自己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创下这门双修法诀的古修士,本意是供道侣间修liàn

,不料后世有人取其中部份改为单向索取的采补之术,已是大违其初意,更没料到的是,就算是保持原貌,仍然有孔璋这种人能绞尽脑汁利用到如此淋漓尽致的地步。

桃花真人若在,必然也对孔璋拜服。

第四十八节 斩杀屏蓬

更新时间:2012-07-30

两人便这么在在海底待了数日,浮在珊瑚礁洞上的水天一色剑,潘秀儿也前后注入了真元七八次,以继xù

维持这供两人交*媾的避水空间,其他书友正常看:。

洞中不知日月长,潘秀儿在这海底数日,从清涩少女变成妇人,从之前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到现在已经学会主动扭腰迎臀配合孔璋。

两人双修之时,除了修liàn

,潘秀儿也渐渐不再抗拒男女间的欢乐愉悦,不再一味认为这是羞耻之事。

再加上孔璋鼓动不烂之舌,说得天花乱坠,潘秀儿又本对他稍有好感,也就越发默认现实。

这一日,两人云散雨消,潘秀儿静静卧在孔璋身上,手指微微划着孔璋的肌肤。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不如现在便上去联手斩了那妖物,也不知dào

那赤眼屏蓬现在还守在上面没有。”

孔璋却猛地一翻身,重新把她压在身上,龙杵挺入,这次却没有双修,这数日间,两人除了正常炼气,便是没日没夜的双修。

这次纯粹是单纯的享shòu

男女间的愉悦,潘秀儿挣扎了几下便双腿夹*紧孔璋结实的腰肌,只是嘴里还有不甘:“你这人就不能停下来和我正经商量吗?”

“既然你决定马上就要离开海底上去,那当然得多干几次。”孔璋将嘴凑巧她耳边,喷出的热气温暖了她的耳垂,不过经过这数日的双修,潘秀儿已经习以为常,再不像初时那样会不由自主的躺避。

她正想大发娇嗔,孔璋却道:“若是等上去后,你认为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双修?”

这番话顿时令得潘秀儿迎合的娇躯一僵,却不得不同意孔璋的话。

两人在这里双修是没人知dào

,但上去后,又或是将来能重返蜀山宗门,都不太可能像现在这样随意,除非潘秀儿能公开表示与孔璋结为道侣。

但是潘秀儿又偏偏不愿这样做,因为孔璋现在籍籍无名,如果和他结为道侣,将来争夺岭南温家宗主之位时便大有障碍。

不过这倒是正中了孔璋下怀,对于潘秀儿,他只是怀着与她双修,彼此有益的想法,也没想和她真的结为道侣。

若真是必须得挑一个结为道侣,他还是愿意选靳青思,不说与靳青思的情意要多上几分,就单从双修上来说,靳青思也更适合他一些。

与靳青思双修,虽然孔璋同样不敢放开识海,但是靳青思信任下却可以被动共振,而且此女身上有一种天生的惊人活力,如同磁石般吸引着孔璋,只是不知此时她过得如何?

潘秀儿自是不知dào

孔璋在她身上驰骋时,却念头转到了别的女人身上。

她却是在因为孔璋所说而矛盾,这数日双修下来,她对孔璋的好感又多了一分依赖,大凡天下女子都是这样,破身之前傲娇异常,破身之后却往往对她的第一个男子念念不忘。

这种不忘倒不完全是因为爱恋,而是第一个男人留给她生理上的疼痛,多少会有些影响,即使是修道之人也难以完全避免,除非已是太上忘情。

但得情后忘情,谈何容易。

好在潘秀儿是女子中少有的野心之辈,正如孔璋所说,其实有些地方,两人很相似,所以才会因为利益而结合,甚至荒诞到双修,只不过是因为这有机会让两人脱困并提升境界。

少许的困扰,片刻后就被潘秀儿抛之脑后,专心的享shòu

这男女间的风暴。

两人尽情的享shòu

了一次男女爱*欲后又开始双修,连续双修三次后才停了下来,真元异常高涨,体力却是暂时耗尽了。

“如果能像这样再呆上个十天半月,我说不定能突pò

至炼气境第七阶虚明堂曜天。”潘秀儿细细的喘息道。

孔璋没有答话,他同样在默察体内,借着这数日疯狂的双修,他所得益处更大,真元道法也突pò

到了炼气境第四阶炼气境第四阶玄明恭华天,更重yào

的是已经将那柄迅雷剑成功炼成妖剑魔体的第一步。

并且还有点意wài

之喜,迅雷剑带有一丝雷性,但在剑器时,孔璋却是基本利用不上,因为没炼成雷法。

但是现在把迅雷剑吸纳炼化与左臂合为一体,只要随神识催发,左臂便会化为一柄比原有迅雷剑更强的攻击性剑器,而剑器被成功炼化后,那丝雷性也若有若无的与他的真元结合。唯一的缺憾是迅雷剑以前是作飞剑御使,现在却只能近身攻击,好在他还有原来那柄沉碧剑可以暂时使用。

两人浮出水面,第一眼时倒没看到屏蓬,潘秀儿神色刚松,孔璋便喝道:“来了!”

剑光起于两人左侧,赤眼屏蓬那双头猪面,**人身牛蹄的样子出现在两人眼帘内。

潘秀儿娇叱一声,水天一色剑疾速出匣,带起一蓬水浪袭向妖物。

赤眼屏蓬在这附近守候了几日才又守得两人出现,两个脑袋一扭,两道澄黄剑光一左一右分击合进,瞬间便和潘秀儿的水天一色剑交击在一起,:。

孔璋炼化了迅雷剑,只得暂时使用沉碧剑,这剑的阶位不过两阶,是他还在感应境时所用。

屏蓬初时没顾得上注意他,潘秀儿和孔璋在海底一番双修,真元道法足足提升了两个阶位,实力与赤眼屏蓬拉近了不少,仗着纳芥环宝光护体,妖物一把飞剑已经难以压制,须得双剑齐出。

孔璋御使着沉碧剑的剑光,悄没无声的趁着赤眼屏蓬与潘秀儿力战时一剑劈中他,却是发出如同刺中败革般的声音,剑光一凝,一道白印出现在妖物身上。

孔璋苦笑,沉碧剑的阶位实在是太差,不然这一剑倒是可以让妖物受伤。

赤眼屏蓬虽未被孔璋真个斩伤,却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不明白为何这敌人突然换成了一把这么差劲的飞剑在用,若是还在用先前那把速度奇快的飞剑,这一剑少不得受些伤害。

赤眼屏蓬一阵咆哮,御使的两道剑光大盛,一把强自敌住潘秀儿,另一把却分来攻击孔璋。

孔璋手上一把二阶飞剑,就算现在修为增长,仍是不敢和屏蓬正面对抗,否则对方真元、飞剑俱远胜于他,说不定几剑下来,沉碧剑便被生生毁了。

不过由于没了迅雷剑,虽然剑遁术仍然勉强能施展,但是御剑飞行的速度却是差了许多。

于是天空中便形成这样一番奇景,潘秀儿大展神威,纳芥环护体,水天一色剑全力进攻,压制得赤眼屏蓬一把飞剑剑光越收越窄。

另一边,赤眼屏蓬的另一道剑光却是逼得孔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赤眼屏蓬口中发出类似猪叫般的鸣声,他认定只要一剑守御,另一剑先斩了孔璋,两剑合力,便能再大败潘秀儿,却丝毫不知这正中了孔璋的圈套,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与潘秀儿上来前早就约好,由潘秀儿主攻吸引赤眼屏蓬的火力,让他将大半心神放在潘秀儿身上去。

原本一直护住潘秀儿的纳芥环忽然变大,环口向赤眼屏蓬的飞剑放出层层宝光,顿时阵阵吸力吸住妖物的飞剑,有生生夺走之势。

赤眼屏蓬大惊,这两柄飞剑在五阶飞剑中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却是他苦炼多年之物,他苦追孔璋和潘秀儿不舍,也是因为贪图两人手上那两柄飞剑。

那两柄剑尚未到手,如果再被潘秀儿的纳芥环夺走一柄,那就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他连忙舍了孔璋,另一道剑光回援斩向纳芥环,定要破坏纳芥环的吸剑之举。

就在这时,忽然心灵上的警兆忽起。

刚才被他杀得东奔西逃的孔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前,诡秘的一笑,一扬右臂,整只手臂化作剑刃模样。

屏蓬大惊,血红的双眸亮起,七八道赤眼妖芒射出,希望能阻挡一下孔璋,强行撑到自己解了飞剑之困,再双剑回援斩杀这可恶的敌人。

不料妖芒刚射出,孔璋面前也浮起一层青纱般的云障,将妖力所化气芒尽皆挡下,正是孔璋祭起了素玄机所赐下的青云障。

这一击孔璋谋算已久,借着青云障护体,右臂一挥,那只已化成剑刃模样的左臂依旧斩下,如划帛纸一般正好切割在赤眼屏蓬两个脑袋之间。

大篷的血水泉涌而出,差点溅了孔璋一身,赤眼屏蓬发出两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便被一分为二了。

被分成两个半边屏蓬的妖物左右一分,还想逃跑,孔璋眼中杀机一现,吸纳了迅雷剑妖化后的右臂恢复,双手放出破体无形剑qì

,周遭十丈之内顿时布满破体无形剑qì



满天血雾纷飞,赤眼屏蓬被活生生的变成无数碎肉,落向海水之中,染红了一片海面,浪花一卷,便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至此,两人计划了许久的斩杀屏蓬计划成功。

半空中两声脆响,却是赤眼屏蓬留下来的两柄飞剑失去了主人,剑光顿敛掉向海面。

纳芥环宝光一收,一柄落在潘秀儿手上,另一柄却被孔璋抢到。

“你的飞剑呢,还有刚才用的什么斩了妖物?”潘秀儿奇道,刚才有青云障,她又全神贯注的控zhì

纳芥环,却是没来得及看个真切。

孔璋把玩着手上那把飞剑,这柄剑宛如黄玉铸成,虽然稍逊于迅雷剑,但到底比他现在能用的沉碧剑强多了,见潘秀儿发问,漫不经心的道:“你不也没告sù

我,你已经能催使纳芥环夺人飞剑了。”

潘秀儿一阵气恼,先前她真元不足,自是不能完全发挥纳芥环的威力,只能驱使发出宝光护体,却非有意不说。

“不说就不说。”

孔璋收好飞剑,这柄是赤眼屏蓬采黄晶精炼而成,上面还有赤眼屏蓬的残余神识印记,好在原主已死,只需花数日功夫便可将印记驱逐干净供自己御使,虽不太趁手,但总比没有强。

见潘秀儿和自己有点赌气,孔璋一笑:“这柄剑归我了,那柄归你,正好一对儿。”

潘秀儿玉脸微红,刚才的嗔怒忽然烟消云散,“谁和你是一对儿。”

第四十九节 连番大战(上)

更新时间:2012-07-30

两人和好如初,又才斩杀了妖物,两柄剑各分一柄,亦可作为信物将来向姜僬证明妖物已死,:。

两人御起剑光向内陆飞去,寻找其他同门。

三妖物的实力已经见过了,虽然斩杀了屏蓬,但是两人自忖如果遇上魔猿或是窥窳妖君,仍然远非敌手。想要斩杀这两个妖物,须得汇合同门后合力,然后逐个击破。

两人由海面返回内陆,飞行两日,这才在东边发xiàn

有人斗法的踪迹。

两人继xù

前飞,便在一处山头发xiàn

了正被两妖物围困的同门。

白宴宇浮在半空中,正自指挥那柄列缺剑与窥窳妖君相斗。白晏宇的修为本来逊于窥窳妖君,连比受伤的红袖都稍有不如,不过仗着其父赐下的八阶列缺剑,这一路奔逃,后又遇上被魔猿追杀的杨房二人,倒是全仗了他抵挡住窥窳妖君手中那把细长奇形银刃。

那窥窳妖君虽把自己脱落的独角炼成飞剑,但是却喜欢拿在手上用来近身攻击。因为一来此角是他本体脱落,虽炼成剑器,但持在手上,加持力量更强于御剑攻击,二来此妖有一种天赋神通,能在百丈之内施展类似红袖用过的剑遁移动,迅捷无比,配上那把威力奇大的银刃,除了有八阶飞剑在手的白晏宇,其他人难挡他的蓄意一击。

不过白晏宇到底修为不足,不能完全发挥列缺剑的威力,只能勉强缠住窥窳妖君一时。

另外三人,受伤的红袖加上杨景、房遗二人却在面对咆哮如雷的厌火魔猿。

魔猿的那柄赤晶剑与红袖的纯白剑影斗在一起,身子却在空中不停飞舞,每次掠过山头的三人头顶,便会有大股火云生出,涌向山头的三人。

这时候却是全仗着从山头飞起的一片青色盾影把大部份火云挡住,这盾正是当日内门弟子比试时杨景得的那面小盾,名唤贝仙盾,是以千年蚌妖的原壳炼成,极俱防御之效,其他书友正常看:。

贝仙盾挡下了大半魔猿火云术的威力,少部份则被房遗以另一件网状的法器锦云兜加飞剑拦下,仅余下一星半点火雨落下在山头,但凡是一掉落在地便立即化作一道冲天火柱,窜起数丈高,经久才熄。

孔潘二人赶到时,魔猿斗得性起大声嗷叫,他也不与窥窳妖君去争白晏宇手上那把飞剑,只是一心想报被红袖追杀之仇。

随着这一声嗷叫,魔猿收了赤晶剑,却再次变身,他的变身神通虽然厉害,却极耗元气,也不是想施展便能施展,继前一次施展已经超过三日,现在元气渐复,久战不下,便凶性大发了。

半空中魔猿在剑遁之光中强行变身,迅速涨大的身子几乎在一瞬间把遁光护罩撑满。

虚空中作了个捶地的动作,那狂猛的震荡波凭空而出,震得杨景、房遗的飞剑差点倒飞,连与赤晶剑相斗的纯白剑影也凝滞起来,被趁机压制。

杨景的护身之宝,那面贝仙盾离得最近,而且魔猿针对的便是这面盾,挡了他半天了。

盾影被震得由千百面重新化为一面,与之神识相连的杨景顿时口吐鲜血,好不狼狈。

房遗暗叫要遭,正在这时恰好kàn

到远处两道剑光正迅速向这边靠近,待看清来人,不由大喜。

“孔师弟、潘师妹,你们来得正好,快快与我们一起除妖。”

两道剑光一闪,齐齐攻向厌火魔猿的后心。

房遗将手上锦云兜化作一面巨网将剩余的漫天火雨收去,所用的铁木剑配合孔潘二人攻势,化作一道剑光斩向魔猿。

杨景也不甘示弱,唇边的鲜血还没抹尽,飞剑攻去,一时间形成四把飞剑齐魔猿。

以厌火魔猿之能,一时间也要吓了一跳,双手捶空,震荡波如水波般震出,攻来的四把飞剑如陷泥沼一般。

魔猿却凶性大发,不顾一切的疾冲向盘膝坐在山峰上的红袖。

“休得伤红袖!”白晏宇见到大急,顾不得和窥窳妖君再纠缠,忙御剑回援,免得心中佳人受伤。

“速速救人!”房遗大惊。

四把飞剑划出一个弧线循尾疾追,但魔猿却也来得极快,一飞临山头,便又是一记真元震荡波。

红袖脸色苍白,祭起那道纯白剑光勉强飞起,身上那件宝衣光华化作一幢黄光护住自己,与魔猿的震荡波一挡,便像飓风的浮萍般飘开。

轰隆的一声,震荡波没能重创红袖,却是把她脚下的山峰之尖轰垮了半边,无数的碎石滚落下去,良久才能听到一声回音。

那边窥窳妖君却是一个急闪,肉身突击至白晏宇的身后,白晏宇只得御使列缺剑抵挡。

又有两道剑光加入这一战团,却是孔璋和潘秀儿见红袖暂时无事,白晏宇倒有些吃紧,便出手相助。

不过这好人果然是当不得的,窥窳妖君一眼便瞧出相助的两道剑光弱上不少,当即又施展天赋神通,在三剑齐齐攻来之前闪掠开去,却募地出现在孔潘二人身前,银色弧光一闪。

幸好自见过红袖被窥窳妖君偷袭后,潘秀儿知dào

他的厉害,早就防备,纳芥环的宝光及时放出挡了一下。

只一下,宝光便当即碎裂,要想再次放出,便须潘秀儿被险些被破去的神识引导真元重新注入才行。

银色弧光第二下闪起,却是针对孔璋,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心头泛起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窥窳妖君并不擅长法术和御剑,就只是借道法修liàn

配合自己的天赋神通,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却是最难对付的妖物,他手中以本体独角炼成的剑器,也就只相当于七阶飞剑,但是却有一特性不惧邪污,如果持在妖物本体手上时,便能力抗白晏宇手上的八阶飞剑,甚至反过来压制对方。

孔璋连半点神识上的实力都不敢隐藏,发挥到极致才勉强捕捉到窥窳妖君的攻势,妖物手上的银色奇刃看似随意一挥,实jì

竟然暗藏不下数千层气机,以孔璋与他的差距,正面相抗,只一击就足以让他不死也伤。

施展浑身解数,孔璋才窥破窥窳妖君这一击的变化,以最强破最弱,用自身剑势最强的一点与窥窳妖君剑势最弱的一点接触,勉强化去这一击。

饶是如此,孔璋身上略具防御效果的符衣化作片片蝴蝶飞舞,先前来时给自己和潘秀儿都加持了的真符统统被这一击破去。

没能一下斩杀了孔璋,窥窳妖君也有点意wài

,不由咦了一声,银色奇刃化作弧光转而又攻向潘秀儿,速度之快令得潘秀儿连重新祭起纳芥环的机会都没有。

潘秀儿的水天一色剑奋力还击,但妖物随剑芒而生的潜藏真元气机接近八千层,足有潘秀儿六倍。潘秀儿又不能像孔璋一样以神识在瞬间捕捉到来袭剑芒的薄弱之处,若不是她所学是玄门正宗,远胜过妖物的半吊子真元道法,只这一击就足以让她兵解。

水天一色剑奋力一挡,只听得一声剧响,剑光被倒劈而回,一时间连与飞剑相连的神识都断了,人更是被这一击打得当即口喷鲜血。

潘秀儿飞剑虽失去控zhì

,倒也把窥窳妖君的这一击化解了大半,争取了一线时间祭起纳芥环,宝光将自己罩住,而且有了上次的教xùn

,这次真元倾力注入,宝光尤胜上次。

第四十九节 连番大战(下)

更新时间:2012-07-31

这时,白晏宇却趁机远离战场,只远远抛下一句:“你们两人暂助缠住此妖,待我们收拾了魔猿后再来帮你们。”

孔潘二人气得连骂人的话都省了,白晏宇这分明是打算用两人的性命拖住窥窳妖君一时,然后与杨房二人加红袖斩杀魔猿,再求与窥窳妖君分个胜负。

不过事已至此,孔潘二人就算肯放过窥窳妖君,妖物也未必肯放过他们,只得为自己的小命拼博了。

“把那把剑也给我。”孔璋狂嘶道。

潘秀儿听话的把得自屏蓬的黄晶剑抛给孔璋,两人在路上已经把原主人的神识印记抹去,不过潘秀儿却没有重新祭炼此剑,因为此剑比不上她手上的水天一色剑,她留着这剑全是因为孔璋那句一对儿。

剑一到孔璋之手,潘秀儿也配合无间的将纳芥环宝光一卷,把孔璋也护在其中,虽然窥窳妖君能破去宝光,但是真元道法大进后的潘秀儿至少还是能挡下一击,给孔璋创造点机会。

双剑在手,孔璋同时御使双剑,这对他的神识操控是极大的考验。

幸好与妖蛇一斗,他的神识已经地变级,要同时操控两柄飞剑也并非难事。

银色弧光一闪,孔璋得自屏蓬的两把黄晶剑左右架起,勉强挡下这一剑。

只是窥窳妖君手上的银色奇刃太过厉害,却是有一把黄晶剑当即折损过度,竟然无法御使了。

那边白晏宇加入战团后,列缺剑的威力顿时给魔猿构成极大威胁,一声怪叫便生出逃逸之心。

一连三记震荡波放出,把房杨二人的飞剑震得连神识都感应不到直向下坠,厌火魔猿趁机逃窜。

不过白晏宇哪里肯放过他,魔猿的震荡波虽然厉害,但是列缺剑却是位列八阶的飞剑,闪电般追了上去便是一斩,其他书友正常看:。

魔猿一声怪叫,赤晶剑一挡,被列缺剑震退,只得举臂一挡,顿时小半个手肘不见了,露出森森白骨。

争得这一线时间,魔猿继xù

逃走,便在这时,浮在空中的红袖脸色突如其来的潮红,将手向那道白色剑影一指,白芒顿时敛去,变成一柄璀璨如银河,剑身泛起千百颗星光的奇剑,威势之盛,绝不下于白晏宇手中的列缺剑。

“斩!”

这柄银河般灿烂的飞剑闪电似的朝着魔猿又是一斩,顿时把魔猿斜着斩成两半。

众人一阵欢呼,便在这时,孔璋和潘秀儿齐叫了一声:“小心!”

被斩成两半的厌火魔猿在生命即将消失之时发出最后一记真元震荡波,带起鲜红的血雾撞向众人。

杨景、房遗以为孔璋是叫他们小心这个,连忙一个重新祭起贝仙盾,另一个却剑光一卷准bèi

闪开。

银色弧光却出乎众人所料的在房遗身前闪起,房遗被魔猿最后放出的震荡波震得一滞,顿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银色弧光闪过,当即被斩成两截。

第二下却是斩向杨景,幸好有房遗在前,又有贝仙盾护体,杨景倒是保住了性命。

列缺剑和刚才红袖解封的银河剑齐齐攻至,两柄八阶飞剑联手攻来,窥窳妖君再顾不得继xù

斩杀杨景,下一个闪动,身形出现在二十丈外,及时避过这两把飞剑的一击。

便在此时,红袖身上紫气大盛,隐有雷电在身周环绕,最后如水流般聚向手指处,一团亮荧荧的紫光脱指飞出,带出轰隆隆的雷声,如影随形般追上妖物。

窥窳妖君似乎识得厉害,身形一闪,便又消失。

就在此时,那一团紫光却提前爆fā

,几乎是与妖物身形消失同时。

一声霹雳响起,妖物先前立身处,中央一片不规则面积的炽白,炽白之外却是紫色的雷光乱窜。

下一刻在紫色雷光之外约丈余处,窥窳妖君被活生生的震出身形,他虽有天赋神通可随意移动,但是红袖却是存心报复他先前的偷袭,不惜损耗真元施展雷法。

还好他见切得快,没被雷法*正中,但是仍是受到波及,不但被迫现出身形,而且这雷法威力可怖,就算是被波及也极不好受。

“斩!”两把八阶飞剑再次斩至,好个窥窳妖君,手上银色奇刃奇迹般的一挡,竟然挡住了列缺剑。

可惜还多了一柄才解封的银河剑,此剑一落,窥窳妖君身上顿时血光飞溅,身子直向下坠。

“哪里逃!”孔璋一掠剑光疾追而上。

众人只见孔璋疾追而上,奋不顾身的与下落的窥窳妖君力搏,窥窳妖君虽然厉害,但是之前被银河剑穿心,已是身负重创。

一人一妖向峰下的云雾坠下,云雾遮去了众人视线。众人看不真切,只隐约见到窥窳妖君的银色弧光闪动了一下,孔璋身前却浮起一片青影挡了一下,接着是雷光、霹雳一起发作,形成如刚才的雷诀一般白炽一片。

片刻后孔璋身上带着一处凄惨的伤口飞回山峰,向众人告知窥窳妖君已葬身峰下,这一次他却是不惜动用了素玄机所赐下的一粒霹雳子,威力还在刚才红袖施展的雷法一击之上。

只不过这雷法和霹雳子威力虽大,但也有缺陷。霹雳子到底是外物,出手痕迹太重,如果不是妖物受重创在先,极易被躲过。

而雷法是与自己真元气机结合,出手迅捷得多,但是所耗真元甚多,炼气境施展极为勉强,需得积元蓄气方能施展,其他书友正常看:。

若不是有其他人先缠住妖物,就算红袖施展紫阳雷诀,也未必能重创窥窳妖君。

饶是如此,青云障被破,孔璋却是借着青云障勉强挡了窥窳妖君一击,幸好妖物重创之下,银色奇刃的力量也减弱了不少。

借这个机会,孔璋手臂妖化后的迅雷剑也斩中了妖物,本来妖物的修为远超赤眼屏蓬,迅雷剑没斩中他要害,是要不了他命的。

但是孔璋却借机将迅雷剑吸纳时,剑中所带的那一丝雷劲也放了出来,任妖物再强横,重创之身在这雷劲之下也要一滞。

这时孔璋才放出他真zhèng

的杀手锏,素玄机所赐的霹雳子。

霹雳子威力还在红袖的紫阳雷诀之上,这倒不是说素玄机的雷诀强过红袖,但是两人境界不同,一是真人境,一是炼气境。

窥窳妖君若是全盛之时,或可受此一击不死,但先后受重创之下,再被霹雳子所伤,当即先爆为漫天血雾,接着连血雾都被雷光所催化,尸骨无存。

唯有那柄银色奇刃乃是窥窳妖君身上最坚韧之物,而且又被他以妖法祭炼多时,足抵得上一柄七阶飞剑,若只论破坚之力,一般的七阶飞剑都比不上,却是丝毫不损。

这却正中孔璋下怀,与他先前估计的一模一样。

他算计如此之久,便是存了要得到此物,将之作为妖剑魔体第二层剑位炼化之物。

大战余生,五妖伏首,不过蜀山一脉也有房遗丧生,红袖被偷袭重创,杨景、孔璋轻创在身,只有白晏宇和潘秀儿二人倒是无碍。

第五十节 分歧

更新时间:2012-07-31

接下来活着的五人却在山峰上发生了争吵,潘秀儿指责白晏宇先将窥窳妖君引来,自己与孔璋替他抵挡,他却趁机撒手,简直是不顾同门之谊。

白晏宇却是完全不把潘秀儿和孔璋放在眼里,反倒指责两人无用,连多拖一会儿时间都办不到,害得房遗身亡。

潘秀儿气极,想不到白晏宇竟然反咬一口,两人吵得几乎拔剑相向,这次连杨景也站在潘孔二人这边。

直至红袖缓缓起身说了一句话,才止住了众人的争吵。

“房遗他学艺不精,有此劫也不奇怪。白师兄虽然没助你们两人,但是却也和我们一起联手斩杀了厌火魔猿。你们要吵就留在这里吵个够吧,我却是要去僬人王城了。”红袖起身淡淡的道。

说完也不管众人,便驾起剑光自顾自的飞离了峰头。

“三个没用的废物。”白晏宇见红袖走了,忙丢下一句便匆匆跟了上去。

潘秀儿气得脸色发紫,呸了一声道:“像条狗一样跟在人家后面,却不见对他笑一下。”

杨景微叹了一口气,六人一起来到这洞天之中,五福遗物尚未得手,构建传送阵的材料也还没有找齐,却先分裂了。

“孔师弟、潘师妹保重,房师兄的尸首我且带去存放,待得传送阵构建好时,再想办法送回宗门。”杨景虽也极度不满白晏宇的傲慢,但是他与潘秀儿在外门弟子魁首之争中有隙,也不欲与她呆在一起,便自告辞,自行前往僬人王城。

众人皆走,只剩下孔潘二人,潘秀儿再不用强忍委屈,扑入孔璋怀中,切齿痛骂白晏宇。

孔璋将她搂入怀中,手抚青丝,随口安慰了几句,心思却是放在了别处。

先前窥窳妖君被重创,他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搏杀,还受了伤,却总算把想得到的东西到手了。

妖剑魔体第一重境界修成后,便可以吸纳两柄剑,将与两只手臂契合,称之为剑位。

之前为了诛杀屏蓬,孔璋将迅雷剑给吸纳炼化了,但是却还有一个剑位,他便瞧上了窥窳妖君的那柄银色奇刃。

所以才会趁窥窳妖君被重创之下下手,窥窳妖君重创之下反击,到此时他才将素玄机给他的保命之物都用上了,先放出青云障挡下银色奇刃,再施展与手臂合为一体的迅雷剑强斩窥窳妖君,最后连素玄机给他的三粒霹雳一元子都用上了一颗,这才把窥窳妖君真个灭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柄到手的银色奇刃给炼化了,正好潘秀儿与白晏宇争吵后需人安抚。孔璋搂着她一阵抚慰后,潘秀儿便有些情动。

半推半就下,两人寻了处干净的山洞,孔璋放出青云障遮了洞口,将早已情动身软的潘秀儿放倒,两人裸*身相拥颠龙倒凤起来。

孔璋却借着这次双修的机会趁机炼化那柄银色奇刃,这次却更加顺利,妖剑魔体最难过的一关是头一关,之后却是可以借体内已经炼化的剑器压制新炼化的剑器,加上双修时有潘秀儿作替代准bèi

,如果失败了,便将反噬转嫁在她身上,孔璋自是有恃无恐。

将银色奇刃吸纳炼化与左臂合为一体后,孔璋已经前后两次炼化成功,第一层境界容许的两个剑位已满,如果要继xù

吸纳炼化剑器,便得继xù

修liàn

妖剑魔体。

这门法诀不论修道还是斗法都是极为可怕,而且吸纳炼化剑器后,并不止于剑器原有之力,还能与自身真元磨励,威力更胜从前。

两剑吸纳炼化成功后,孔璋的真元道法又增长一阶有余,离耀眼宗飘天也不过只有一线之隔。

潘秀儿浑身不知自己又无端的面临了一次危险,反倒是讶然的道:“你似乎修为又有增长?”

孔璋将她**的身子翻过来,在香*臀上重重的拍了一掌道:“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潘秀儿顿时霞飞双颊,就这样被孔璋掩饰过去。

孔璋缓缓退出潘秀儿体内,这次双修他不光是将银色奇刃炼化成功,而且还在潘秀儿体内发xiàn

一件奇怪的异事,隐隐证实了他的一个荒诞猜想。

如果这个近似于荒诞的猜想是真的,那么接下来的局势或许会急转而下,再生出难以想象的变化。

这种变化具有极高的危险,但是也未尝不是逆转形势的机会。

“可惜这次五福遗物只能让红袖先得手了。”潘秀儿恨恨的道,两大妖物中,窥窳妖君虽死,却是被孔璋以霹雳子加炼化后的迅雷剑斩杀,银色奇刃却是被他私吞了,不能拿出来当证物。反倒是厌火魔猿死在红袖的银河剑下,首级可以作为证物。如此一来,红袖便可先挑选遗物。

盘算着心中的念头,孔璋一边以手轻抚潘秀儿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一面悠然道:“这世上的事只有死人没有机会,活着便有机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猜不到。”

两人收拾好这才收了青云障,离开山洞驾起剑光直奔僬人王城。

到了僬人王城中的僬王宫时,杨景、红袖、白晏宇已经先到。

见孔潘二人到了,白晏宇不耐烦的道:“你们两个终于到了。”

转首向那五福真人的弟子姜僬道:“这下人都到了,你总没话说了吧?现在可以把五福遗宝拿出来让人挑了吧?红袖她斩杀了厌火魔猿,有首级为证,理当先挑。”

孔璋也呈上屏蓬的双剑和凿齿的首级、妖蛇的双目,向姜僬证明这三个妖物也各自伏诛。

姜僬一一一验过之后,点头道:“果然不假,这四个妖物都已丧生,只有窥窳妖君你们虽说他死了,却是没有任何证物。”

“那你也应该让我们拿走四件遗宝,莫非你想赖帐不成?”白晏宇恼道。

“窥窳妖君也的确是被我们先后攻击,最后丧生在孔璋之手。”潘秀儿忙替孔璋说话。

姜僬为难的道:“就算我相信窥窳妖君已死,但是你们都有份杀死此妖,却是让我为难了。好吧,不如这样,你们可以挑走四件遗宝,另外我再每人赐下一粒五行真形丹作为补偿,不知如何?”

潘秀儿满心不情愿,嘀咕道:“这怎么行,明明窥窳妖君死了。”

红袖却道:“我答yīng

了,快将遗宝拿出来让我们选吧。”

“喂,我们还没答yīng

,你怎么就答yīng

了。”潘秀儿大怒。

“你不答yīng

是你的事,红袖和我都愿意拿一粒五行真形丹,听说五福真人当年亦丹道能手,这五行真形丹对增长真元极有好处,:。”白晏宇道。

姜僬将手一扬,五粒丹药飞向五人,正好每人一粒。

“此丹不宜久存,五位不如立即服下,我还有当年师尊留下的化丹口诀一段可以帮zhù

诸位催化丹力,比你们自行炼化更胜一分。”姜僬微笑道。

听姜僬这么一说,白晏宇不敢怠慢,连忙服下。

红袖迟疑了下,也将丹服了,她先前被窥窳妖君偷袭重创,又力拼厌火魔猿,还强行解封银河剑斩杀魔猿和窥窳妖君,真元损耗得着实不少。

杨景稍一迟疑也将丹服下了,斩杀前三个妖物证物在潘孔二人之手,斩杀魔猿的信物则在红袖手上,他本来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但现在却是意wài

的得了五行真形丹。

姜僬果然不食言,念出一段口诀,诸人依诀炼化丹药之力,只觉药力弥漫,顿时真元充沛,比手握一块灵石,吸纳其中的灵气快多了。

潘秀儿面带喜色,先前她服食过两粒五行真形丹,又借双修相助,已经逼近竺落皇茄天,现在借助第三粒五行真形丹及化丹口诀,顺利突pò

竺落皇茄天。

杨景也是脸上喜色一闪,想来也是借助丹力冲上了新阶位。

红袖却是似乎并不太在意区区五行真形丹,“何时能将遗宝拿出来?”

“诸位何必如此着急,且随我来。”姜僬将王座扶椅按了一下,王殿侧面现出一道门户。

姜僬迈步走入门户之中,众人忙跟着过去了。

门户之外却是一处花园,花香袭人,异鸟采蝶飞舞,宛如桃源,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将我们带来此处作什么?”白晏宇不耐的道。

姜僬也不说话,迈步疾走,众人只得跟随着来到花园正中,却见花园正中央摆放了一张水晶床,床上躺了一个僬人女子。

这僬人女子却与一般僬人不同,个子虽然同样矮小,但是肌肤却是生得洁白如玉,并不似一般僬人般漆黑如墨,生得像一个精致的娃娃般乖巧,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熟睡一般。

“她是什么人?”潘秀儿见床上这僬女生得精致,倒生出一分怜惜来。

“她便是贱内。”姜僬上前,爱怜的扶起那沉睡不醒的僬女,搂在怀里道。

“啊,她为何沉睡不醒?”

“还是先将答yīng

给我们的东西先交出来吧。”红袖冷冷的提醒道。

姜僬却仿佛没有听到红袖的话一样,爱怜的替爱妻擦了一下唇边,“她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全是拜我那位好恩师,五福真人所赐啊。”

“啊?!”这话听得连孔璋都吃了一惊,想不到姜僬之妻变成这样,竟然与五福真有关。

“你们想要五福遗宝?”姜僬冷笑道,“我现在便给你们看,不过想拿走,却得拿命来换。”

众人越听越不对,却见他身前涌出千百朵红云将他和水晶床一起笼罩在内。

“姜僬,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晏宇又惊又怒。

“什么意思?”红云之中传来姜僬的狞笑,“那几件法器是我算计了老鬼才得到的,以后还想依仗着渡过真人劫,你们想要便拿命来换吧。”

第五十一节 旧事(上)

更新时间:2012-08-01

“竟然敢反悔,其他书友正常看:!”白晏宇怒道,列缺剑出匣,“也好,便斩了你这背信弃义之徒再取回五福真人遗物便是。”

孔璋退后一步,喃喃的道:“谁斩了谁还不知dào

呢。”

“你说什么?”白晏宇扭头喝道。

“没什么,我说白师兄快大展神威斩了这个无义之徒。”孔璋矢口否认,一脸无辜的样子。

“哼,我若斩了他,他手上的五福遗物便得让我挑,那朵紫府神焰我便送给红袖师妹。”白晏宇向红袖笑道。

说话间,对面红云中已经抢先飞出一道剑光浩然正大的飞剑,此剑剑光极是雄正清奇,一看便是是用玄门正宗手法炼成,其他书友正常看:。

“是天枢剑!”

白晏宇一惊,不敢怠慢,将列缺剑放出与天枢剑战在一起。

一时间两道剑光双龙恶斗,却暂时分不出个胜负,白晏宇手上这柄列缺剑本是位列八阶的飞剑,只是他修为不足以完全驾驳,而天枢剑在七阶飞剑中也是前列,姜僬虽然可恶,言而无信,但修为之高,却是窥窳妖君都未必比得上。

孔璋与潘秀儿、杨景对望一眼,三人都不喜欢白晏宇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但是现在姜僬不但背信弃义,而且连他们也想算计,这时却只有同仇敌恺,先打倒共同的敌人再说。

“我们助你一臂之力。”孔璋御起剩余的那柄黄晶剑,本来他手上有两柄黄晶剑,但是先前被窥窳妖君硬生生斩破一柄,如今却是只剩下一柄了。

孔璋的神识修为突飞猛进,御使起飞剑来越发得心应手,手上这柄黄晶剑虽然来不及祭炼,但是在精妙的神识操控下,却是至少有八成御使迅雷剑时的风采。

他也没想使用这柄黄晶剑多久,自把迅雷剑和窥窳妖君的银色奇刃炼化后,他便存着要那柄天枢剑的念头。

孔璋一出手,潘秀儿和杨景也连忙出手,潘秀儿先放出纳芥环的宝光把三人护在一起,然后放出水天一色剑与杨景一起攻打。

“米粒之珠也来放光华。”姜僬冷笑一声,为了这一天的算计,自红袖来时便开始,他准bèi

已久。

三人的飞剑攻至姜僬身前便被红云阻住,被那红云一沾,不论是孔璋的两柄黄晶剑还是杨景的飞剑,顿时都觉得沉重无比,御使起来格外困难。只有潘秀儿的水天一色剑稍好,与红云一触发出冷水浇沸锅般的怪响,剑光所过,红云便会消融一小处。

但是那红云足足有千百朵,一朵刚消融,便又有一立即补上,潘秀儿一时也无可奈何,其他书友正常看:。

“今天你们全都得死在这里,哈哈哈。”姜僬狂笑起来,身上红光忽盛,数十道红光破开外裳飞出,化作一面面鲜红欲滴的笑。

红云幡一现,那些本来居于防御的红云立即如都煮开了的沸水般涌动起来,向四面八方扩展,向诸人包围过来。

原来五福真人的红云幡本就有衣幡两种形态,平时可以将四十九面幡变化成衣穿在身上作为一件中衣,随神识会放出红云护体,化为幡时更可驱动这些红云攻敌。

“大家小心!”杨景身上青影一旋,背负在背上的贝仙盾化作千百盾影绕着三人急旋,在纳芥环宝光之外又加了一层防御。

“红袖小心!”白晏宇大叫一声,将与天枢剑争斗的列缺剑回收,剑光回旋,将袭来的红云割得支离破碎,护住自己。

“你自己小心吧。”被白晏宇示警关心的红袖却对他的好意并不太领情,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先前护住自己的那件宝衣光华重现,将红云挡在外。

“你且看我如何斩了他。”白晏宇一心想在佳人面前邀功,先前与窥窳妖君相斗,这妖物擅长偷袭,动作实在太快,法器都来不及取出,施展的一些道术又被对方一剑破万法,让那柄独角炼成的奇刃尽数破去,现在却是有机会卖弄了。

一块玉牌出现在白晏宇手上,盾上有个只栩栩如生的异兽,长得似虎,便肋生双翼。

白晏宇将嘴一张,一道青蒙蒙的气机喷在上面,身前三尺便有一只与牌上异兽一模一样的出现,只是周身上下青色光焰旋绕,不似真有血肉。

那光焰凝成的飞虎一出现,便护在白晏宇身前,将涌来的朵朵红云抓碎,或是放出与自己身上一样的青色光焰敌住红云,:。

白晏宇的列缺剑再度与天枢剑斗在一起,剑光大涨,反压回去。

“现在若肯投降献出五福遗物,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白晏宇占回上风喝道。

“五福遗宝?好,就都给你们看看。”红云中传来姜僬的声音。

场中募地多了两个身影,周身漆黑,但模样却象极了先前诸人斩杀的两个妖物,青面凿齿和厌火魔猿。

“这便是我用拘神役鬼牌将你们先前斩杀的妖物残魂转化出来的役兽,你们不是要见识一下吗?”姜僬冷笑。

这两个重新转化出来的妖物大踏步向孔璋三人冲来,三人只得先抵挡住这两只妖物。

那拘神役鬼牌本是五福真人得自旁门的一件异宝,可以作为神识攻击时的辅助物之用。除此之外殆在自己手下的妖物,如果能得到其残魂,便可拘在牌内,再以真元气机重新转化出来,转化的完整程度却是看御使者的修为。

孔璋等人杀死了五妖物,并且把厌火魔猿和凿齿的残躯当成证物交给姜僬,正好被他利用上了。

孔璋等人为了证明杀死妖物,将妖物的残骸交给了姜僬,这也早在姜僬计算之中,正好转化为妖鬼。

白晏宇施展的那块飞虎牌也类似于此,只不过飞虎牌中拘定的是一只插翅虎,而拘神役鬼牌内却是不固定,比白晏宇的法器强上不少。

红云肆虐,妖物逞威,三人顿时转为全面防守,只能仗着纳芥环的宝光和贝仙盾护住自己。

“大家先合在一起再想办法。”一旁未出手的只有红袖,此时叫道。

第五十一节 旧事(下)

更新时间:2012-08-01

这句话如果出自孔璋三人,白晏宇定然不理,但出自她之口,白晏宇连忙将剑光一展与她汇合在一起,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三人自是同意,大家汇合在一起后,果然好过得多,贝仙盾、纳芥环加上红袖上的宝衣光华,孔璋也放出青云障,四层防御将红云及役兽挡在界外。

“再让你们见识一下清音磐!”

几声磬响,声音初听并不大,但每一下却仿佛直接敲击在众人脑袋里面,让人痛如针刺,几乎连飞剑都控zhì

不住了。

“不好,这清音磐是能进行神识攻击的,其他书友正常看:。”红袖神色一变。

若在平时,光清音磐虽能干扰众人,倒也不是致命之险,但现在多个清音磐却是很要命。

被这么干扰下去,飞剑和法器一旦失控,便会被敌所趁

好在僬人在神识修为上不能与常人相比,姜僬苦修多年,真元道法还勉强在众人之上,但是神识修为却是只与孔璋现在相仿。

“不如先退去,待红袖伤好了,我们再找他算帐。”杨景竭力操控着飞剑和贝仙盾,再被清音磐相扰,更觉吃力,不由萌生退意。

“胆小鬼。”白晏宇不屑的道。

杨景气结,红云中姜僬却狂笑道:“想走,天上地下,我早已用太虚幻烟罗团团围住,你们能向哪里跑,不如将手上那些飞剑法器都献给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众人抬头向天上一看,果然,头上数丈高空处,隐有一层烟罗霞光笼罩,姜僬算计已久,反正五妖物已经伏诛,他便将原本用来护城的太虚幻烟罗也布在此处,存心不让一个人逃走。

潘秀儿又惊又怒,众人中只有红袖对清音磐的攻击宛如未觉,孔璋和白晏宇小有妨碍,杨景和潘秀儿却是受影响最大。

“姜僬,你可知dào

,你若是敢伤我们,待我们师门长辈日后赶来此处定然饶不过你。”

姜僬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心有所忌:“只要我今天能把你们一网打尽,便推在那五个妖物身上,到时再说是我亲自斩了五个妖物,你们的长辈只怕还要感谢我呢。”

白晏宇却道:“和他多说什么,你们没听他说,连五福真人也是被他算计而死的,这等欺师灭祖之辈禽兽不如,只有手底下见真章。”

姜僬闻言却是大怒:“呸,你们和姜福那个老鬼一模一样,嘴里假仁假义,一见面就向我索要紫府神焰,凭什么我要给你们?我当然只得骗你们,行这驱虎吞狼之计,让你们和那五个妖物争斗,我好收渔人之利,居然还有脸骂我,其他书友正常看:。至于姜福那老鬼,不错,我是欺师灭祖,但是却是他对不起我在先。”

姜僬与白晏宇一斗嘴,磐声便停了,孔璋悄悄施了个眼色,同时提高声气问道:“你休想掩饰自己的罪行,五福真人传你道法,培育你成材,更给僬人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你却算计他,实在是罪该万死。”

“老鬼是收我为弟子,传我道法不假,一开始我也真的把他当恩师,视若父亲。”姜僬怒道,“但是到了后来,他却强抢我爱妻,还非要令她生下一子。”

此言一出令得斗法的诸人齐惊,本来众人引他说话是想让他忘了施展清音磐攻击,然后再寻找机会破敌或是逃走,但姜僬适才之言却真是太耸人听闻。

“你胡说什么,五福真人乃是真人境的高人,怎么会行这逆伦之事。”红袖皱眉道。

“呸,如果不是老鬼先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我如何想欺师灭祖。不错,他是早就对肉*欲不动心,但是他抢我爱妻生子,却非是为了肉*欲,而是担心自己过不了四九重劫,便存了兵解转世之念。恰好我爱妻体质特殊,如果能令她产下一个婴孩用来夺舍,最是适合不过。”姜僬的声音咬牙切齿。

听姜僬继xù

说,众人这才明白,五福真人的四九重劫将至,道侣也殆于魔道中人之手,他一人孤掌难鸣,实在没有把握渡过四九重劫,这才会躲入这个洞天世界之中。

他收僬人为徒,一开始纯粹是顺手而为,打发时间,并没有存着传续之念,不过姜僬和其师妹却是僬人中最接近常人资质的,修liàn

多年,倒是炼出一身本领。

虽然躲入这洞天后四九重劫被延后,但是到底不能避过,随着时间推移,五福真人苦思渡劫之法始终没把握,便想出一个近乎邪道的办法,:。

五福真人打算临时找一个女子替他生下一子,若是渡劫不过,便在劫数下兵解,逃出残魂夺舍重新修liàn

,这样就等于舍了大半前世修为。

不过找遍了僬人,最后发xiàn

只有姜僬的师妹最是适合,因为其女体质便与主世界十三四岁的幼女无二。

姜僬为求渡劫保命,强行令其女徒生子,却不知dào

女徒早就和姜僬情投意合,结下道侣之约。

如此一来,姜僬和其师妹自然是转恩为仇,五福真人却茫然不知,先是将法器也交给逆徒保管,打算等夺舍后再拿回来。

渡劫时果然失败,肉身被毁,残魂便一头扑入早就准bèi

好的婴孩之躯。

五福真人早就炼好一炉五行真形丹,只要夺舍成功,马上再借助丹力,便可迅速重新奠定道基,保住一半的修为。

只可惜这一切却被两个徒儿全毁了,特别是那女徒竟然以僬人中的养盅之法暗算,将盅母在怀子时便养在体内,待那婴孩出世,身上便布满了盅虫。

五福真人夺舍成功,占据的便是一具布满盅虫的身躯,那女徒更不惜同归于尽,发动盅母令得万盅噬心。

姜僬却不知dào

师妹存着玉石俱焚之心,待发动时已经来不及,五福真人尤想顽抗,但夺舍后前世修为丧失大半,又有盅虫暗算,便被姜僬灭师成功,几件法器也归了孽徒。

不过姜僬却是痛不欲生,因为师妹肉身亦被盅母反噬,现在只是以道法保持完好。

“你们说,那老鬼该不该死?”姜僬怨毒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ps:今天会多更一点

第五十二节 药是不能乱吃的

更新时间:2012-08-01

众人一阵默然,如果姜僬所说是真,想不到五福真人得道多年,四九重劫之下却是算了方寸,连邪道之中夺舍之法都使了出来,而且是用在自家门徒身上,死得倒也不冤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哼,姜福已死,你怎么说都可以了。”白晏宇却不肯嘴软,“再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改变不了你欺师灭祖的事实。”

“不错。不管怎么说,你都欺师灭祖了。”杨景也醒悟过来,不论五福真人该不该死,此时却不能让姜僬得yì

,最好是继xù

让他纠结这个,而且给众人制造机会。

“桀桀,早知dào

你是一丘之貉。”姜僬冷笑道,“你们一直拖延时间,以为我不知dào

吗?现在就让你们彻底绝望!”

猛地一声磐响,这次却不是对着众人发动的神识攻击,但紧接着众人便感觉体内犹如蚁行,仿佛钻进了万条虫子一般。

“是盅!”白晏宇神色大变,潘秀儿和杨景也脸色非常难看。

孔璋神色微变,先前所料之事果然发生了。

“哈哈哈,这盅卵细若微尘,我将它们暗藏在五行真形丹中,你们贪图丹药果然服下。如今我以清音磬催醒它们,它们便会在你们身体中长大成熟。”姜僬得yì

洋洋的道。

从红袖找上他强索紫府神焰开始,他便开始了算计,先是驱使蜀山诸人与五妖物争斗,然后又赐丹给诸人,再加上手上诸般法器,至此才奠定胜局。

“速速斩了他,如今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下来。”白晏宇状若疯虎般叫道,玉牌所控的飞虎连红云幡都不抵挡了,与列缺剑一起全力攻向姜僬。

杨景、潘秀儿也知dào

形势危急,全力发动猛攻,众人必须抢在体内盅虫控zhì

自己之前先斩杀了下盅之人,否则便输定了。

姜僬哈哈大笑,玉枢剑敌住列缺剑,红云翻滚,连他自己都不护了,配合拘神役鬼牌唤出的两个役兽将白晏宇的玉牌飞虎,孔璋等三人的飞剑全都敌住。他只需yào

再拖上一段时间,胜利便唾手可得,其他书友正常看:。

红云前涌,现出姜僬身形,他虚空浮在半空中,那僬人女徒的身体却被他放回了先前的水晶床上。

咫尺天涯,众人被红云幡所阻却是只能空着急,伤他不得。

时间越来越少,众人都感觉到越来抵挡不住盅虫,若在平时还可立即寻地全力驱出,但此时姜僬却是断断不会给众人机会的。

清音磬也同时响起,神识修为稍低的潘秀儿和杨景越发吃力。

“你们诱他说话分心,我的真元只够施展银河剑上的道法一次,到时你们全力进攻,胜败在此一举。”红袖忽然道。

白晏宇见她发话精神一振,众人应诺。

一道银河般灿烂的剑光忽然生出,红袖从口中吐出一道浓烈之极的紫色气柱投在剑上,下一刻剑上光华大盛,一个方圆五丈大小的光璇产生,将四周红云一扫而空,继xù

前逼,所过之处,红云土崩瓦解。

“出手!”

随着红袖的发令,银河剑化作银龙斩了过去,白晏宇大喜,一拍玉牌,玉牌唤出的飞虎当前开路,他紧随其后,其余人的四把飞剑也怒斩过去。

红袖手指扬起,一团紫光带着霹雳声响飞出。

紫光飞出后,她脸色煞白,她自被窥窳妖君偷袭后便没有复原,刚才强行沟通银河剑上的符阵,施展剑上的道法破去红云幡,接着又施展了一次紫阳雷诀,已然是油尽灯枯,如果这样还不能诛杀姜僬,也就只好认命了。

姜僬身周爆出一道雷光,就像当日窥窳妖君一般顿时中招。

孔璋却眉头一皱,红袖也微微摇头,雷光爆开,却是拘神役鬼牌唤出的两个妖物残魂被雷光震得魂飞魄散,姜僬却是逃过了这一劫,其他书友正常看:。

众人暗叫可惜,红袖所修雷法是紫阳雷诀,载于紫府别册,窥窳妖君便是被紫阳雷法所算,才会被双剑所斩。

雷法威力奇大,但是要采集九天之上的雷劲和气机炼合,也很是有些危险。自身真元道法不同,修liàn

出的雷法雷劲便各有不同,如红袖修liàn

的紫阳雷法在诸般雷法中威力亦是不俗。

姜僬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差一点被红袖反算了,想不到这女子还有这么厉害的法术,幸好拘神役鬼牌的两个妖物所化役兽及时挡了这一劫。

众人的飞剑法器暴风般的碾压过去,姜僬虽是躲过了紫阳雷法,但现在一击却是合众人之力,却是可以立分胜负。

姜僬身前忽然升起一团紫色焰火,这团焰火精纯之极,一现身便募地扩大开来,足足丈余大小,与红袖借剑施展的道法光璇撞在一起,其余诸人的飞剑也没入其中。

两柄黄晶剑一投入这巨大的紫焰中,孔璋只觉神识一颤便断了联系。

“紫府神焰!”红袖脸色一白,她的银河剑是八阶飞剑,紫府神焰炼化不了,但是也不敢在里面呆得太久,免得有所损伤,但是这一击之力和剑上道法星辰光璇的威力却是被紫府神焰给挡了下来。

其余诸人更惨,除了白晏宇的列缺剑无损外,孔璋等三人的飞剑都已被紫府神焰炼化。

不单如此,白晏宇开始急进得太厉害,紫府神焰一出,他识得厉害连忙后退,却是稍稍慢了一点,被一团紫火罩住,幸好在被罩住的刹那,那玉牌忽然爆碎,光焰凝成的飞虎变成一团光罩及时在紫焰和他之间拦了一下了。

饶是如此,白晏宇退回来时一个踉跄,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至此,集众人之力的合力一击宣告失败,不但没有杀掉姜僬,反而连最强的两人都失去了战斗力,红袖力竭,白晏宇被紫府神焰重创。

不过紫焰伤了白了白晏宇之后,便时涨时缩,显出不稳定的状态,姜僬神色凝重,竟然没有趁势追杀。

“他还没有真zhèng

炼化紫府神焰!”红袖萎顿在地上捂胸道。

姜僬终于收回紫府神焰,依旧化旧一团细小的紫色火焰消失不见,冷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没有中盅虫,那粒五行真形丹你没有服?我是还没有真zhèng

炼化紫府神焰,不过用来对付你们却是足够了。”

姜僬此时的确有资说这句话,白晏宇与红袖已暂时丧失战力,只余下不足道的杨景、潘秀儿、孔璋三人。

而他手上,虽然红云幡暂时被银河剑上的符阵道法破去,拘神役鬼牌中的妖灵已死,暂时也失去作用,但仍有天枢剑和清音磬可用,紫府神焰他却是不到万不得己不敢动用,因为此宝是五福真人留下的最厉害遗宝,本是紫府八景灯上的一朵焰花,连真人境御使起来都有些艰难,这么多年了,姜僬一直都没能真zhèng

炼化它。万一斗法时失去压制,凭空飞走便得不偿失了。

“和他拼了!”孔璋暴喝道。

杨景、潘秀儿硬起头皮御起飞剑,明知dào

难以奈何姜僬,但诚如孔璋所言只能拼了。

姜僬哈哈一笑,踏步上前,天枢剑飞起,以一剑敌两剑将杨景和潘秀儿的飞剑逼得左支右绌。

孔璋叫起声后,却没有跟着两人一起拼了,而是一跃而起窜向那水晶床。

“你没中盅虫!”

姜僬又惊又怒,想不到除了红袖没中盅虫之外,还有孔璋也没中计,顾不得斩杀杨潘二人,天枢剑后发而先至,匹练般拦向孔璋,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御使黄晶剑将天枢剑在半路上架住,然后以一个极其难看的滚地姿势滚至了水晶床前。

姜僬顿时乱了方寸,蜀山弟子中竟然有如此卑鄙的人,竟然打算去挟制爱妻的尸首来要挟自己。

“卑鄙!”

姜僬的天枢剑被黄晶剑暂时挡住,他只得身法一展亦出现在水晶床边,他绝不会让孔璋得逞。

虽然僬人体弱,炼体更差,但是姜僬到底在真元道法上高了孔璋数个阶位,因此对于近身相搏他还是信心,何况只要挡得一挡,天枢剑破了黄晶剑后,便能轻易将这贼子斩杀。

孔璋刚沾上水晶床,见姜僬来得如此之快,也不和他争抢,出人意料的舍了就跑。

终于抢回自己爱妻的尸首,姜僬不由松了一口气。

诸人见孔璋功败垂成不由大为沮丧,虽然孔璋抢尸首意图要挟的手段有些下作,但是现在众人命在旦夕,那姜僬如此重视亡妻的遗体,若真能控zhì

在手,说不定还可以谈谈交yì



孔璋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姜僬心中警兆微现,莫名的危机感生起,却不知dào

危险到底来自何处。

姜僬捏诀施法,残余的红云幡放出红云将自己重新护住,虽然刚才红云幡被红袖银河剑上的道法破去了大半,但是残余的红云仍有一定的护体之效。

同时天枢剑怒鸣,将黄晶剑生生斩落尘埃,前后两把黄晶剑,孔璋都来不及真zhèng

祭炼,留下恒定的神识烙印,只是临时以一丝神识附在上面,一柄被窥窳妖君的银色奇刃斩破,这一柄又被天枢剑强行斩破,都驱之不动了。

天枢剑斩向孔璋,姜僬决定先把这个小子斩杀了再说,免得再有变数,其他书友正常看:。

几乎在天枢剑斩去的同时,却从姜僬手上的爱妻遗体上传来奇异的波动,刚才莫名的危机感越发清晰。

但是姜僬却迟疑了一下要不要立即抛弃亡妻的尸首,便是迟疑了这么一下,两声霹雳巨响同时响起。

原来孔璋适才见抢夺尸首不成,便将来时素玄机赐给他防身的霹雳子暗藏在了那尸首中,他原本有三颗,窥窳妖君坠峰时,他为了抢到妖君那把银色奇刃用了一颗。

现在却是又藏了一颗在尸首上,这霹雳子的威力不在红袖的紫阳雷法之下,正好孔璋所修的是破体无形剑qì

,剑qì

无声无息的引发了霹雳子,任姜僬再如何厉害,被这霹雳子如此近的距离一炸,便见一阵不规则的炽白和雷光闪过后,血肉横飞,当即消失。

这一下更是威力四下波及,幸好杨景和潘秀儿尚在,及时祭起纳芥环和贝仙盾,加之众人又不在霹雳子爆fā

的核心位置,虽是东倒西歪有些狼狈,到底是有惊有无险。

天上地下虽是一阵波动,雷劲四溢,冲天泄地,但所经之处立即有无形波动生出,烟霞异采连连将雷光挡下,却是幸好大战前,姜僬就将那太虚幻烟罗收缩于此处。

原意本来是想阻止孔璋等人逃走,此时却将霹雳子威力限制在这花园中。

倒是姜僬身死处,数十面残破不堪的红色笑散落一地,间中还有一块黑呼呼的牌子、一只小磬,以及一盏奇形灯盏,灯盏上有一小朵紫色火焰载于其上,仿佛恒古不灭。

当的一声,天枢剑没了主人御使,从空中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孔璋身前三尺处。

加上这柄枢剑,五福遗宝终于齐全。

第五十三节 分配

更新时间:2012-08-01

孔璋微松一口气,提聚的真元气机散了开去,:。

若是这颗霹雳子不见功,他便唯有仗着才炼化了迅雷剑和银色奇刃的妖剑魔体与姜僬再斗,不过姜僬修为胜过他太多,却是胜机渺茫。而且妖剑魔体虽说不现世间多年,但到底是属于魔宗法诀,万一被人认出生出后患,当然是能免则免。

诸人这才开始全力驱除盅虫,其实僬人养盅之术远不如邪道九宗之一的百盅门,藏在诸人体内的盅虫名唤微尘盅,厉害之处在于细若微尘难以察觉,但却不如百盅门的诸般盅虫霸道。

而且控盅的姜僬已死,众人要驱盅便又容易了许多。

花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陆续将盅虫驱除体外,这场由驱虎吞狼开始,到黄雀在后的闹剧终于结束。

结果却是两败俱伤,姜僬驱虎吞狼,以五福遗宝为饵诱使蜀山诸弟子消灭了五妖物,然后又暗中算计要把蜀山弟子全都干掉。

不料孔璋却在暗中早有发xiàn

,他在来僬人王城前与潘秀儿的最后一场欢好时,由于潘秀儿服食五行真形丹最早,而且服用了两颗,因此丹内所附盅卵已经开始化为虫体。

两人双修之时气机互通,孔璋便察觉有异,却故yì

不说。

后面的事是姜僬一心算计谋划,孔璋故yì

纵容才有如此局面。

也唯有如此,才能改诸人对五福遗宝的分配序位。原本是红袖凭着斩杀了魔猿之功要求得到紫府神焰,但姜僬既然暗中捣鬼,这序位便已然失效。

现在孔璋更算是救了诸人之命,排在分配首位,便是红袖也没得话说。

潘秀儿将孔璋连忙扶起,嗔怪道:“你不早与我通个气,如此冒险差点没了小命。”

孔璋强忍疼痛道:“事急从权,非如此不能令这僬人上当,我瞧他连个死人尸首都如此重视,才想出如此下策。”

潘秀儿一面埋怨,一面开始计算如何分配战利品。

白晏宇仍是昏迷不醒,也就不计算在内,也就是只有剩下的四人有权分享姜僬手中的五福遗宝。

姜僬留下的遗宝共有六件,尚未炼化的紫府神焰,已经残破的红云幡,清音磬、天枢剑,妖灵已死的拘神役鬼牌,以及仍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的太虚幻烟罗。

孔璋先选,红袖脸色难看之极,但最后还是只得缓缓点头,她现在力竭,白晏宇也昏迷在地,反倒是孔璋和潘秀儿还有战斗力,何况孔璋也算是救了她的命。

在紫府神焰和他天枢剑之间,孔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了紫府神焰。

轮到红袖时,此女却向孔璋道:“这紫府神焰于你并非至关重yào

之物,不过算件厉害一点的法宝,但是你看姜僬炼化如此多年也没有降伏此宝,你不得其法,就算花上百年也未必能炼化它。不如你我作个交yì

,接下来其他诸物我一件都不要,全让给你们三人,然后回去后我再拿一件让你满yì

的法器或是飞剑与你交换紫府神焰。我也不瞒你,我修liàn

的是宗门紫府一脉炼气诀,若能炼化紫焰,对我突pò

真人境以及修习后续道法有莫大助力。我这次跟着你们来这里,便是为五福真人留下的这朵紫府神焰。你若肯答yīng

,额外再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孔璋略一思索便含笑答yīng

,潘秀儿见他如此轻易答yīng

不由有些不舒服,但孔璋既已答yīng

,而且这般做法对她和杨景也是大为有利,三人每人都可以得到两件遗宝,便不再反对。

孔璋与红袖答成交yì

,第二轮的选宝权便轮到潘秀儿,她想也不想的选了天枢剑。

后面的杨景却皱起眉,他尚缺一口上好的飞剑,在此战中已经显现无遗,剩下的红云幡本来不错,可惜已经残破,清音磬又不太合自己所用,拘神役鬼牌里的妖灵已死,在重新拘入妖灵凶魄之前,此物等于废物,:。

杨景苦笑,想不到只能选太虚幻烟罗,此宝是防御法器,而且能大能小,小能防身,大能护城,但是却只具防御之能,不似红云幡一样可攻可守。

杨景挑选后又重新轮到孔璋,孔璋将残破的红云幡拿走,潘秀儿选了拘神役鬼牌,杨景拿了拿了清音磬。

众人收了五福遗宝,重新回到僬人王城大殿中,杨景召来僬人们,言明僬王逆天行事,已经被自己等人所斩。

很有几个僬人武士和术士试图反抗,但姜僬既死,他手下的这些僬人武士和术士修为低浅便不足为惧,被杨景以飞剑当场斩杀数人后,余者再也不敢反抗。

接下来,孔璋养伤,红袖徐徐恢复,潘秀儿和杨景却威逼僬人们开始贡献构建传送阵的材料。

蜀山早就在主世界中构建了一个类似的传送阵,只要这边也构建同样的一个传送阵,便能将此处的空间坐标传回,定向打开通道,然后凭借浮空舰返回。

白晏宇仍是昏迷不醒,红袖言道必须尽快送回蜀山施救,杨景和潘秀儿便天天威逼僬人。

终于三日后,僬人将构建传送阵的材料筹齐。

又是一日,通向回去之路的传送阵构建完毕,在僬人王城上空强行打开了一个通道裂缝,只是来时所乘那辆云海浮槎已毁,孔璋等人都只是炼气境的修为,如果以肉身去闯这位面通道,几乎是必死无疑,便是真人境也是凶险。

只好继xù

等下去,好在通道一开,那边负责看管传送阵的弟子必然会发xiàn

并禀告宗门,如果数日后不见回去,宗门想必也会再派人前来察看。

又等了三日,一辆云海浮槎出现在僬人王城上空,舰门一开,几道剑光飞出,当先一人却是蔡伯洋,:。

与孔璋等人见过之后,来援之人首先将白晏宇抬上云海浮槎带回去救治。

蔡伯洋见红袖无事,首先放下心来,“贤侄女无事,老夫也就放心了。”

他言语间对红袖异常客气,红袖却是语气平淡,手指孔璋道:“此番多亏了孔璋,不然我们都要被五福真人在此处收的一名弟子给暗算了。”

“想不到五福真人当年竟然留下这等孽徒,房遗丧命于此,连白晏宇也重伤,此事还不如如何向白师兄和赵师兄交代呢。”蔡伯洋听完诸人大致的诉说皱起了眉头。

事先的确没有想到姜僬竟然胆大至此,探索之前众人担心的也就是主世界原生的妖物成精成怪,僬人虽是原生种族,但是如此落后,而且因为五福真人道统之故,错以为就算姜福在洞天世界中收有弟子,也应该不敢伤害蜀山众弟子。

“你们能安然无事,特别是孔璋,此番全是仗了你才救了众人。”蔡伯洋和颜悦色的赞道,“如今那孽障和几个妖物都已被除去,此处洞天今后便归我蜀山所有。”

孔璋忙谦虚了几句,更抬出素玄机的大旗,直吹得仿佛是素玄机料事如神,事前便算到孔璋此行会有凶险,故此才将霹雳子付之。

蔡伯洋倒是点了点头,“听闻素师兄当初为求御劫,曾研习天机推演之术,若是真给他推算到了一点先兆也未尝不可能。尔等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皆可向老夫发问。”

孔璋趁机又问道:“弟子有一事不解。”

“说。”

“此处洞天已经探索完毕,师叔刚才说归本宗所有,弟子对于探索这些洞天不免有些好奇。”

“你且坐下,其他书友正常看:。”此番孔璋力救众人,蔡伯洋不由得也对他客气三分,“你们几人中,便是红袖之前也是一直从未参予过类似行动,今日我索性便多讲几句,好解你们之惑。”

蔡伯洋娓娓道来,众人渐渐明白。

主世界是诸界之首,但是人族并未控zhì

整个世界,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赡部洲人妖混杂,北俱芦洲却是环璋恶劣得连妖族都稀少。

随着人族大兴,特别是玄门十六派将道术传播于世俗,对修liàn

所需的资源便越发吃紧,这也是十六派不肯完全脱离控zhì

世俗,必须将影响施加于大楚王朝的原因,否则便不足以维持宗门所需。

但自从大楚这一任帝皇武帝登基为帝后,越发不甘十六派对世俗王权的威胁,自然也就影响到了十六派对资源的获取。

正是在这背景之下,道门也是为了缓和与皇室及世家的矛盾,放缓了对大楚境内各种灵矿及材料的攫取,开始向大楚之外探索。

但这种探索,势必受到其他势力的干扰和抵*制,大楚境外仍有许多妖族,虽然各自为政,散沙一盘,但仍是不易对付,还有魔道邪宗、旁门散修也不可能个个都甘心服低,任由自己的势力范围被道门十六派侵占。

因此,对于大楚境外的资源探取,也只能徐徐图之,每当道门帮zhù

大楚的军队打退一处妖族,多占得一块地盘时,才有希望从中分润。

除此之外,就是对这次孔璋他们所行类似,针对其他异界和洞天的探索,希望能获取更多的修liàn

资源。

现在已知的异界和洞天,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半位面的空间类型,此类多是空间夹缝形成的半位面,被某些前辈修士发xiàn

后利用储物,内中纯粹是一处空间,多有禁制阵法或是灵物看守,但内中除了原主的储物外,一般不会有原生生灵或是资源产出,多属于一次性。

第二类便是孔璋等人这次探索的洞天类型,介于异界和洞天之间,已经萌生天地法则,形成海洋陆地,产生生灵,能持续产出资源,但一般都相当落后,其他书友正常看:。探索成功后,一般首先发xiàn

者便会派驻人手,如十六派多会顺势将原生种族中人收为弟子,好名正言顺的将其划为自己势力之内。

若是邪道魔宗便没有这么客气了,多是直接以血腥手段压服原生种族,奴役生灵为其效劳。

不如这等事如果让正道中人发xiàn

了,少不得又会替天行道与之争斗一番。

第三类才是真zhèng

的异界,广大得无边无际,不在主世界之下,只是已知途径必须经过主世界才能到达,传说太古时代的天外妖魔便有不少来自于某一个异界。

不过这类异界,却是连十六派也没有想过前去征服,因为太过广大,而且已经发xiàn

的异界中,至今还没有发xiàn

一个资源能丰富至与主世界相比,反倒是不太适合生灵生存的居多。

例如发xiàn

的火界,里面从外到内,终年高温,到处喷发各种火焰,每年只有不到十天时间火焰会稍弱,除了火界原生的几种生灵能生存外,就算是真人境的修士或是更高的天人境修士也不可能一直生存zài

哪里,因此只有修liàn

火术或是各种元阳、真阳法诀的修士才有可能冒险前往呆上一段时间。

就连太古时代侵入主世界的天外妖魔据说也是本来的异界环境越来越恶劣才会不惜一切进攻主世界,试图霸占。

“此番探索原以为是最安全不过,因为这处洞天除了五福真人留下的线索外,并不曾为别派知晓。宗门派遣你们探索,本是想让你们积累一些经验,日后也好下山行道,想不到竟然仍是有人伤亡。”蔡伯洋叹道。

接下来蔡伯洋分派人手,与他同来的宗门弟子中留下了几人替代孔璋等驻守于此,孔璋等人便上了云海浮槎,通过传送阵打开的空间通道返回蜀山。

第五十四节 休整

更新时间:2012-08-02

孔璋回到蜀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拜望素玄机,向便宜师傅告谢,此行若非他临别时相赐的霹雳子,自己能否活着回来都要两说。

从素玄机那里出来,他并没有呆在浮游岛上,而是立即赶往了符文院拜见苏祥。

看着一面面残破不堪的红色笑,苏祥皱眉道:“这就是姜福随身五宝之一的红云幡?”

孔璋一面察颜观色,一面恭敬的道:“正是,不知可有修复的可能?”

孔璋满怀希望的看着苏祥,要知dào

此行斗妖物,斩姜僬,他也是冒了九死一生之险,将紫府神焰让予红袖,是因为他已猜到几分红袖的身份,诚如红袖所说,紫府神焰虽然厉害,但是他不得其法驱之不动,既然红袖愿意交yì

,他想想也就答yīng

了,还可以借此得到红袖的好感,说不定将来派上用场。

本来是天枢剑对他也很有用,他虽炼成妖剑魔体,将迅雷剑和银色奇刃炼入左右双臂,但是妖剑魔体前两层的极致,如果要炼入更强的剑,只有继xù

修liàn

魔体,提高肉身的承载力,才能容纳更高阶的剑器融合。

魔体的第三层却是要炼成自由转换,即将身体的四肢,甚至每一处脏器都能随意炼化融合剑器,这是进一步的提高**的承载力,为增加新的“剑位”打基础,同时修成第三层后,炼化入体的剑器将有更加诡秘的进攻方式,双手双足,甚至连龙杵都可随神识变化为剑器伤人。

这第三层既需yào

更强的肉身,同时也需yào

极强的神识修为才能实现,好在孔璋现在神识上的境界已是地变级数,倒也勉强可以开始修liàn

了。

妖剑魔体在没有炼成第七层前都只能以近身攻击的方存zài

,只有炼成第七层,将剑器彻底融入体内后,方能随手便施展出剑器所化的气兵,由近身攻击转变为近身加中程攻击。

但不论如何,飞剑仍是需yào

一柄,以弥补远程攻击的不足,这个只能寄希望红袖拿来交换的飞剑能让孔璋满yì

了。

除此外,他最缺少的其实是防御,光凭一件素玄机赐下的青云障似乎不太保险,倒是这攻防一体的红云幡让他动了心,因此才选了这些残破的幡回来。

别人或许没有办法,但是他初通符法,却是知dào

有修复的可能。

苏祥摸了摸自己的颌下,慢吞吞的道:“想要恢复,是不可能的了。”

此语一出,孔璋心都凉了,早知dào

不如选其他的了,但是清音磬和失了役兽的拘神役鬼牌实在是鸡肋之极。

不过苏祥的下一句话立即又给了他希望,“不过,残存的红云幡有一部分还是能复原的。”

孔璋这才知dào

此老是在戏弄自己,不由得哭笑不得,深施一礼道:“掌院就莫再戏弄小子了,还请指点。”

苏祥笑骂道:“谁教你个小子难得让老夫看中,却不肯入院。“

苏祥收起玩笑之心道:“也罢,我就都说了,你听好了。”

孔璋忙仔细聆听,却听苏祥道:“这四十九面红云幡全都修复是不可能的,我估计能修复三十六面。如此一来,威力便大不如从前,不过我却有一法子,将这红云幡重新炼过,并增添符文在上面,提升承载的威力,并且可以整体构思一套符阵,令得红云幡布下一套阵法,这样虽然数量少了些,但是威力说不定还在从前之上。”

孔璋大喜,正待问个究竟,苏祥却摆手道:“修补之法你可以前往炼器堂询问,你到底不是我符文院中的符师,老夫也就只能指点你到这一步了。增加的符文和构思将三十六面红云幡联合成一个符阵却需yào

你自行研究并增添了,天下没有平白掉下来的馅饼。这就当你成为符师的考验吧,如果成功了,虽然你不愿入我符文院,也能承认你为符师,有与我们交流符文的资格了。”

告别苏祥,孔璋既喜又忧的返回浮游岛。

喜的是红云幡真的能修复大部份,而且苏祥还说可以增添符文,提升威力。

忧的却是这老鬼不肯把话说完,还把这个当成一个考验丢给自己。

第二日,孔璋一面前往炼器堂,打着苏祥的旗号询问如何修补残破的红云幡,一面苦苦思索增添的符文,以及还要利用增添符文的机会将三十六面红云幡组成一套符阵。

三日后,符文研究还没有想通,倒是蔡伯洋又召集了孔璋等人,红袖却没有前来,白晏宇据说也在养伤,只有杨景、潘秀儿在。

蔡伯洋将三人又夸赞了一番,然后将宗门对三人的奖励发下。

这番奖励却是比三人预料的要丰厚,每人赐下十粒琼玉修行丹,此丹虽然比不上五福真人的五行真形丹,但是足足十粒,足以将三人的真元阶位再次提升。

而且除了丹药之外,还每人赐下三块上品灵石和一件法器。

潘秀儿得到的是一根混天索,能缠敌困敌,杨景得到的是一柄六阶飞剑,正合他意。

孔璋得到的却是不是法器,而是一本法诀,无音雷诀。

这倒是挺意wài

的,其实孔璋最想得到的是关于先天气机大自在的前人心得,不过这个他也没抱指望,纵有前人纪录了自己的心得,但是录籍堂掌管的书籍太多,谁又会替他去一本本的翻呢?

无音雷诀属于雷法,雷法虽称为法,实属术部,斗法时逞雄,但是却不能凭此求长生,:。

修liàn

雷法,便是以自身的真元气机吸纳淬炼九天之上的雷电余劲而成,因此自身的真元道法不同,各宗各派修liàn

出的雷法也不尽同。

像之前红袖所施展的紫阳雷法,便是以紫府一脉基础道法紫府炼气诀立基修成,若是日后道法上能转修紫府一脉中更高阶的紫府鸿蒙大*法或是氤氲紫气,紫阳雷法的威力又是不同。但以这一脉的真元道法立基修liàn

雷法,优点是带有破邪之力,缺点是声势过大,容易让妖邪之辈生出警惕。

现在孔璋得到的这本无音雷诀却与之相反,在雷法中威力较小,但是有一个优点,便是施法迅捷,而且悄无声息。

这无音雷诀本就是以蜀山宗门中有修liàn

破体无形剑qì

一脉的前人,以破体无形剑qì

乃至更高阶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立基所炼成的雷法,因此正合孔璋。

三人都满yì

,潘秀儿更悄悄向孔璋施了眼色,两人装作不经意的靠近一点,迅捷的商定了私会的时间和地点,这才分手告别而去。

虽然与潘秀儿有了亲密关系,但两人都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显露。

离开役事堂,孔璋又去了次炼器堂,这一次总算是从那里得到修补红云幡之法,知dào

了红云幡的幡布是由什么材质炼成,回头在符文院的器库中去寻找,如果实在找不到,便以符文院的名义向内务堂讨要。

解决了修复红云幡的第一关,孔璋心情轻松了不少,踏上前往浮游岛的云海浮槎,却发xiàn

上面多了一个蒙面女子。

“红袖?”

红袖负手而立道:“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这几日你一直在忙于试图修复红云幡?苏师叔应该有办法,不过除非你是符文院的符师,不然他是不会亲自出手帮你修补的。“

孔璋心中一凛,想不到她对自己的行踪倒是了如指掌,“不错,我是在想修复,不然紫府神焰已经答yīng

与你交换,我此行不是一无所获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哼,什么一无所获。紫府神焰对我晋升真人境有极大用处,不过我既然说了要以让你能满yì

的法器或是飞剑来交换,总得需yào

点时间。”红袖道。

孔璋眯起眼打量着她,心想此女一直不肯脱下覆面的面纱,也不知dào

长得如何。

“这么说,你现在来,是已经能拿出让我满yì

的东西了?”

红袖微微点头道:“你的飞剑先后被窥窳妖君和姜僬所毁,现在最需yào

的是飞剑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以银河剑与你交换,此剑你也曾见我用过,是八阶飞剑,而且此剑刻印有一套符文道法,名唤银河星璇,威力奇大。不过缺点是以你的修为御使起来只怕有些吃力,至于剑上的道法,需得修习有紫府一脉真元道法才能发动。”

孔璋先是一喜,待听得后面的话,不悦的道:“莫非你是戏弄我不成?”

红袖微带嘲讽的道:“我若是戏弄你,怎么肯连自己现在在用的飞剑都愿意拿出来与你交换,实在是这紫府神焰对我目前更有用处,否则你想都不用想了。是你自己修为不足,此剑就算我给你,你也用不了。”

孔璋倒也相信她的话,红袖的修为已是炼气境的高阶,但最后发动剑上的道法时,真元损耗之大,也只是将星璇发动维持了少许时间就停止了,之后连战力都丧失了。不过那道法的确威力巨大,将红云幡震破了大半,不然没有后面的机会。

“还有一个选择呢?”

“还有一个选择便是以一柄七阶的飞剑换紫府神焰。”

孔璋皱眉道:“八阶的,你说我御使不了,所以便只能给我七阶的?天下间有这么奇怪的事吗?”

红袖听出孔璋话语中的不满,淡淡的道:“当然不止于此,再加上一件焰光轮,此宝你也见我用过,能迸发真火,而且还能御使飞行,速度远在一般飞剑上,其他书友正常看:。”

见孔璋不为所动,红袖只得再道:“再加上我羽红袖欠你的人情,日后我晋升真人境成功,定当还你。此次你倒是大放光彩,但白晏宇受伤,白千秋师叔可是恼怒异常,若不是我说了你几句好话,你以为你能得到那本无音雷诀?”

孔璋听她首次报出姓名,特别是姓名中的那个羽字,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不错。

“原来那本无音雷诀是你居中帮忙。”

“知dào

就好,所以三样东西,加上我还承认欠你人情,你应该知足了。”羽红袖哼道。

孔璋一笑,从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个灯盏,上面有一朵紫色的灯焰亘古不灭。

这却是五福真人当年得到紫府神焰后为了维持神焰不灭而向佛门心禅宗换来的灯盏,方能将紫府神焰保存下来。

羽红袖大喜,孔璋却道:“且慢。”

这次轮到羽红袖不满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孔璋干咳一声道:“你我也算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刚知dào

你的全名,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真面目,所以在我将灯盏给你之前,希望你能脱下面纱让我看一眼,免得以后连将紫府神焰换给谁了都不知dào

。”

面纱下的羽红袖神色微变,不过前路已行九十九步,总不能在最后一步被绊了脚。

虽然不喜欢被陌生男子看到自己,但羽红袖咬了咬牙,还是缓缓将面纱脱了了下来。

第五十五节 私会(上)

更新时间:2012-08-02

蜀山云海之外,某座山峰的山洞中,两具躯体像蛇一样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良久,云散雨熄,两人齐齐从鼻孔中发出满足的哼声,这才稍稍分开。

潘秀儿枕在孔璋的臂弯中,用尾指勾勾他的下颌,“羽红袖到底用了把什么飞剑换走了你手中的紫府神焰,如果是那把银河剑倒也不错,其他书友正常看:。”

“极光剑,据说是柄七阶的飞剑。”孔璋懒洋洋的道。

潘秀儿不由好奇心大起,狠推了一把孔璋:“死人,拿出来看看嘛,不知dào

比玉枢剑如何?”

剑光一闪,一柄仿佛是由耀眼光芒组成的飞剑出现在孔璋手上,潘秀儿连忙持在手上观赏,“也不知dào

是不是七阶飞剑,宗门炼器堂中有对飞剑的详细评估分阶,你可以前去请求鉴定。”

这柄剑外形上倒是胜过了自己新得的玉枢剑一筹,潘秀儿看了半天仍是有些不甘的道:“七阶以上的飞剑便能刻印符文,承载道法,也不知dào

这柄极光剑上有什么道法?”

孔璋将剑拿了过来道:“此剑没有承载攻击道法的符文,但是剑上却有永久的辅助性符文,加上材质极为特殊,据红袖说是采集北极极光与海底寒晶合炼而成,因此除了能作飞剑御使之物,真元气机透过此剑时会产生变异,加上剑上所铭刻的符文,便能使自身真元气机产生类似极元芒气的效果。”

“极元芒气?”潘秀儿一惊,也难怪她吃惊,这极元芒气的进阶道法便是极元神光,这一脉的真元道法据说是当年旁门一位宗主级的人物,北极极光老祖创下。

极光老祖创下此等魔功,恃之横行北极,独立于正邪各宗之外,甚至与玄门十六派在北极的势力代表水晶不夜城叶家争斗了近百年,最后重创于天劫之下,叶家这才取胜,将其门下弟子尽数驱逐。

这一脉的道法以极元芒气为基,进阶便是五大神光之一的极元神光,两者都有一个特点,便是能使自己的真元气机振幅远超一般的气机,因此一旦伤人,伤者要想以自身的真元道法化解极元气机便非常困难。

极元芒气倒也还罢了,只是驱逐起出大费手脚,但是极元神光就更阴损了,能自动吸纳伤者的真元转化为极元神光,一面破坏,一面壮大侵入伤者体内的气机。

若是孔璋这柄剑竟然能有类似极元芒气的效果,难怪没有承载其他道法符文也能列位七阶了。

“竟然有如此特性,难怪能名列七阶飞剑了。”潘秀儿讶然,随即稍带不满的道:“红袖,红袖,你叫得倒是亲热,她真是如你所猜,是掌教真人之女?也不知dào

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孔璋微微一笑,也不肯告sù

她自己已经看过羽红袖的面目,回想起那翩如惊鸿的一瞥,脑海中不由充满了羽红袖那如玉树生琼花,天池堆银雪,翩然若仙的样子,只可惜那神情太过淡然,自己是借着紫府神焰半要挟,有幸看到真面目,却肯定半点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我有八成把握她是掌教之女,至少也有特殊的关系,两者同姓羽,而且你没见从始到终,几位长老都对她很是客气?”孔璋扭头道。

“放开我。”潘秀儿一把打开孔璋伸至自己胸前的怪手,凝神想了想道:“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白晏宇谁都不放在眼里,却唯独对她大不一样,先前只道是喜欢这女子,现在看来不止于此。”

孔璋手被她打回,见脸上不克制的带着微妒的表情,他自是猜到一些,大凡女子对于同性中有比自己更优秀者,妒忌之情比男子之间犹重三分。

想了想,孔璋道,“除了飞剑之外,还有一件焰光轮,既能御使飞行,还能迸发真火伤敌,此轮便送给你吧,除此之外还有这个你可以拿去修liàn

一二。”

那本无音雷诀出现在孔璋手上,潘秀儿惊叫了一声,抢过来道:“竟然是修liàn

雷法之诀,此诀是宗门上乘术诀,听说要在藏经楼三楼才能寻得,进去一次所需宗门贡献,你我现在皆不足,羽红袖定是仗着自己是掌教之女才能拿到,不过此诀最合的是破体无形剑qì

,我所习道法与此诀不合,虽也能修liàn

,但是便只能炼出雷法之威,却没了无音二字。”

孔璋肯将无音雷诀拿出来与之分享,也是存着与潘秀儿加强关系之想,其他书友正常看:。

自己的便宜师傅说不定哪天渡劫失败就没了,到时自己孤立无援,总得要找点盟友。

潘秀儿被他所诱双修,但是回到蜀山之后两人要像今天这样双修便非常麻烦,得先找借口溜出云海,再寻个僻秘的地方交*媾。

今后这种机会肯定不多,不然容易引起人怀疑,传了出去,必然影响潘秀儿在家族中的地位,而且勾引本门女弟子,孔璋也未必有好结果,如果白千秋之辈看他不顺眼的再歪嘴几句,便有被逐出宗门之险。

因此,总得想点别的办法让此女有甜头可吃。

除此之外,当初双修时,孔璋存了万一修liàn

妖剑魔体失败便以她替代的念头,幸好运气极好不需如此,但说来也有点亏欠。

当下潘秀儿便将雷诀记下,一面思索其中的法诀,一面道:“如果我能早点炼成法诀,这次宗门遣人下山说不定就多我一个了,真是可惜。”

“下山?”孔璋皱眉道。

“哼,你不知dào

吧?我是听师傅的女儿说的。”潘秀儿微带得yì

的昂起小脸,“听说自从妖族攻陷流沙国,自立狮驼国后,人妖之间的大战便可能爆fā

。魔道邪宗也趁势而动,大楚已经请求我们玄门遣人相助,帮zhù

扩军,增加道术仙官的数量。”

孔璋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潘秀儿继xù

道:“要想和妖族开战时后方不起火,便得先行震慑住那些邪魔外道,因此我们十六派联盟的长老会已经决定发起一次行动,由各宗派出下一代弟子中的精英对君子楼和百八鬼进行打击。这两个旁门左道尽作些伤天害理之事,以前君子楼更是连总坛都被扫荡了,元气大伤,但经过这些年的休养,又蠢蠢欲动起来,这一次定要将他们消灭,替天行道。”

第五十五节 私会(下)

更新时间:2012-08-02

“而且听说这次长老会决定拿出一些东西来奖励后辈弟子,:。”潘秀儿数了数道:“法器、飞剑肯定是有的,不过你现在有了极光剑,我有了天枢剑,倒也不缺飞剑。但是听说还有些好东西。”

孔璋一震,想不到竟然是针对的君子楼和百八鬼,不由忆起当年与靳青思一起激斗百八鬼中的地煞鬼的情景来,心中微微一热,不知dào

这次的行动中,她参加不参加呢?

“喂,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听到我在说?”潘秀儿见他出神的样子不由微奇道,“看在你送我焰光轮,又将无音雷诀与我分享的份上,我也不让你吃亏,那面拘神役鬼牌便借你一用,再外带送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此次下山中的人有你。”

“什么?”孔璋再次一惊,听到这次将对付君子楼和百八鬼,他忆起靳青思,当然也不免心动自己如果能再见到她,但是却没料到真有下山的机会。

“谁叫你这次的表现如此优异,而且既然羽红袖是掌教之女,应该也是替你暗中说了话。听说将你列入名单时,白千秋大力反对,说你一个入门尚浅,此次行动关系宗门威望,我师傅庄璇玑倒是大力赞成,最终掌教却是一锤定音,决定将你列入名单。”

“还是你师傅对我不错,不枉我如此疼爱她的女弟子。”孔璋笑嘻嘻的一拍她微隆的玉*臀。

潘秀儿被他一拍,又羞又恼,一指戳到他额上道:“你欺负我也就罢了,少拿我师傅和庄师妹开玩笑,我师傅和她女儿是再正经不过的人了。”

两人在山洞中打情骂俏,又温存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各自驾起剑光一前一后返回,免得被人看破徒生事端。

今日一会,孔璋倒是大有所得,拘神役鬼牌交换焰光轮倒无所谓,但却知dào

了自己可能被遣下山行道。

ps:感谢疯狂考试人生同学

如此一来,倒是要早做准bèi

,加紧修复红云幡,当日一个地煞鬼就打得自己差点生不如死,百八鬼中还有更厉害的人物,自己的虽然如此今非昔比,又有法器飞剑在身,但仍是大意不得。

不过想想有可能再见到靳青思,孔璋又对即将到来的下山感到期待,其他书友正常看:。

重新回到浮游岛上,孔璋便不再吝惜,将当日宗门所奖励的十粒琼玉修行丹取出来,一日一粒服下,一狠心,又将那三块上品灵石也取出,每日修liàn

之时握在手上汲取。

如此十日后,孔璋的真元道法再升一阶有余,直逼虚明堂耀天。

除此之外,他便每日思索如何在能修补的三十六面红云幡上增加符文。

第十三日上,他豁然开朗,半夜起身将红云幡取出,再以灵液拓印符文,灵感不断,连拓二十四面红云幡,将所思符阵倒是构建完成了一大半,直至回山的第十五日上才感觉神倦力疲不得不去休息。

醒来后,孔璋马不停蹄又用了一日的功夫才将红云幡修补好,符文也增添其上,并且三十六面红云幡还能形成一个符阵,孔璋称之为九曲红河大*法。

红云幡上的符文组合成符阵,标志着孔璋已能自创符阵,正式迈入符文师之列。

就在这时候,役事堂终于有弟子前来传召。

孔璋不敢怠慢,连忙跟着一同前往。

这次要去的却不是役事堂,竟然是长老们议事的主峰大殿。

殿上除了已经见过的蔡伯洋等人外,白千秋也在,还有一名女修士,青冠羽衣,虽是徐娘半老,但是风姿卓约,旁边两女随侍,其中一个正是潘秀儿,此女修士不用多说便是蜀山三大绝顶高手之一的庄璇玑。

不过最受人瞩目的无疑是高踞殿中最上位的那名男子,生得儒雅,但浑身上下却透着高深莫测的气质,以今日孔璋的修为和神识,也是半点看不出来他的深浅,只能隐隐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生命气场如渊似海。

“来者可是素师兄门下孔璋?”庄璇玑见孔璋进来不由问道。

“还上前见过掌教真人?”

孔璋一凛,连忙知机上前拜见那气质如渊似海的男子。

“罢了,听闻此次开拓洞天,全仗你机警得力才护得伙伴周全。原本该让你多休整一段时间,不过如今道消魔长,魔道邪宗又蠢蠢欲动起来,值此天下将乱,须得以雷霆霹雳手段一举震慑宵小之辈,绝了他们妄想之念,免得为害天下。因此经过道门长老会决定,一月后由各宗门遣出精英弟子除魔卫道,此事颇有危险,不知dào

你可愿意?”羽皓然目光炯炯的问道。

孔璋心道,这哪轮得到自己拒绝,何况只要答yīng

,说不定能见到靳青思,当即应道:“除魔卫道正是我辈弟子本份,愿遵从掌教真人派遣。”

“如此甚好。”羽皓然微抚颌下道:“此次除魔行动,道门长老会议事,特别仿效本宗,设立贡献度,由各宗贡献一些法器、丹药,或是法诀,凡在行动中有所建树的弟子,便可评定贡献度,换取这些东西,以励后进。这次行动,本宗决定派出三名弟子,一是我门下的楚歌吟,另一人是庄师妹门下的师雨浓,还有一人便是你。启年如今尚在外,他会在你们行动时前来汇合,此番下山,你且与雨浓一起前去,一路上互相照应。”

孔璋连忙答yīng

,庄璇玑含笑道:“雨浓是我门下弟子,前次潘秀儿也得你相助甚多,素师兄倒也收了个好徒儿。此次下山需得千万小心,不比前次洞天探索,魔道妖人阴险毒辣。你二人下山前可前往内务堂领取丹药,除了疗伤、袪毒以及补元益气的丹药外,得掌教允准再赐下你二人各十五粒琼玉修行丹,你二人好生利用。”

孔璋大喜,虽说真元道法修liàn

到了后面要越发艰难,但是背靠宗门的好处终于显现出来,如此大手笔的一发就是十五粒琼玉修行丹,就算不足以让自己的真元再上一阶,但也最多是一线之隔了。

第五十六节 下山

更新时间:2012-08-03

按在议事大殿中所授,一月后道门会派遣各宗弟子齐聚江州城,然后开始除魔行动,主要针对百八鬼和君子楼。

当然如果有发xiàn

其他魔道邪宗或是旁门左道胆敢出来兴风作浪,亦不介yì

顺手除去,多加点贡献。

此次道门长老会仿效蜀山派的贡献度,代表道门相互间,融合得更加紧密,如果这次实施顺利,极可能以后会长期实施。

孔璋虽也好奇能换到些什么,但是更让他心切的却是其他。

既然是对付君子楼和百八鬼,星宿宫一脉极有可能是靳青思代表,便能又见到她了。

而且孔璋还打算待事了之后,自己便趁机去一趟云京,寻找一下姐姐孔幽。

不过下山之前却是须得作好万全的准bèi

,孔璋将那十五粒琼玉修行丹也毫不吝惜的用了,真元道法果然再攀一阶,达到炼气境第八阶观明端靖天。

然后便开始修liàn

那部无音雷诀,如果能在下山前有所小成,到时也多些手段。

这无音雷诀却是要御使飞剑来到极高的高空之处,采集雷电过后残余的雷劲罡煞与自身真元气机结合方能修liàn

,其他书友正常看:。

而且越是飞得高,采集残存的雷劲罡煞便会容易一些,但是危险也就相应增大。

孔璋御使着新得来的极光剑,在雷雨后直升上千丈高空,四周罡风劲吹,电蛇狂舞,雷电所余罡煞四溢,稍不留神便会感觉全身一麻动弹不得,这还只是雷电罡煞之气的残余,不是什么厉害之极的雷电,远比不上各种天劫时产生的雷劫,否则只需来上几记,他便得形神俱灭。

前人本就是灵感来自于御劫时所遇的各种神雷,才会创下雷法以雷破雷。

仗着灵敏的神识感应,他小心的避开那些危机重重的区域,那些地方雷电罡煞还在向四周渲泄,而是向一些较稳定的区域进发。

这些区域雷电罡煞已经找到固定的渲泄方向,只要避开正面,便可以在一旁以雷诀收纳少许。

饶是如此,仍是危险不小,幸好孔璋的神识修为在蜀山弟子中也是前列,小心翼翼之下倒也有惊无险。

如此修liàn

数日,雷法还未成,倒是发xiàn

神识感应越发锐利,又有提升的迹像。

孔璋大喜,他的神识修为达到地变境之后,下一个境界便是灵慧境,但由于搜神诀不全,第一卷上所载的炼神之法对他如今的提升效果已经不明显了。

他正发愁如何再度提升神识修为,如今却发xiàn

在高空的雷电区域中收敛雷电罡煞,想是受危险刺激,竟然有增长之效。

这一日他从高空御剑归来,还未休息,浮游岛上却多了两女。

其中一女鹅黄宫裙,面覆轻纱,正是羽红袖。

身边另一女子嫩绿衣裳,精致的瓜子脸,淡扫峨眉,看去柔弱之极,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怜惜之意,:。

“红袖今日竟然有瑕前来?”孔璋讶然道。

羽红袖反问道:“看你刚才落下峰时,剑遁护罩之外竟然有一层电劲萦然,莫非刚从极高的高空上归来?”

孔璋点头,羽红袖双眸一亮,更是讶然,不过她还没说话,旁边的绿衣女子倒是先开口道:“孔师弟难道已经在开始修liàn

红袖给你的那本无音雷诀?”

“正是。”见两女表情古怪,孔璋微感不妙,忙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羽红袖面纱下微微轻笑,“想不到你真元道法最多才炼气境第八阶就感修liàn

雷法,不过你要真修liàn

成功,那雨浓妹子这次跟着你出去,我也就放心多了。”

“这位是?”孔璋嘴里问道,不过心中却已是猜到此女身份。

“她便是此次要和你一起下山除魔的师雨浓。”羽红袖淡淡的道,“本来这次下山有我,但是我既然得到了紫府神焰,便要准bèi

先将真元道法炼至无极昊誓天,然后准bèi

冲击真人境了,因此便由雨浓前去。”

“红袖师姐夸你为人机警,此次下山还望彼此有个照应。”师雨浓道。

孔璋忙客气几句,羽红袖却道:“你也别自谦,上次洞天世界之中,其余诸人都中了盅虫的道,只有你我二人未上当。我虽未上当,却也因为自负而吃了苦头,从头到尾只有你看准时机,才能反败为胜。”

“雨浓与我交好,此次既然一起下山,我便携她前来与你招呼一声,望你看在我面上守望相助。”

孔璋正色道:“这是哪里话,本该如此,其实我入门不久,修为尚浅,还望雨浓师姐多多提点。”

“提点不敢,你是素师伯的弟子,不过这无音雷诀我也已经开始修liàn

,沿途倒是可以交流一下,:。”师雨浓被孔璋打蛇顺棍上的一声雨浓师姐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不少。

“不过孔师弟修liàn

雷法时需得小心,雷诀上虽未明确限定,但宗门之中无不是进入炼气境第十三阶显定极风天始敢修liàn

,否则贸然升上九天交界之处,极易被雷电罡煞所伤。”师雨浓提醒道。

“师姐还请放心,小弟已经修复了红云幡,就算被雷电罡煞所困,也能抵挡一下。”孔璋道,不过这近月来修liàn

雷法,自从那日发xiàn

以神识探测雷电罡煞之气,是一种修liàn

神识的方法,且卓有成效后,他便故yì

冒险没有放出红云幡护身,只是化作红云衣穿在身上。

若真是被雷电罡煞所困,红云衣状态下的防御自是比不上红云幡状态下的层层红云。

但是只要有机会有提升神识,冒冒险倒也值得。

“好了,我也带你们两人见过面了,还有三日便是下山之时。”羽红袖道。

“不是还有楚歌吟师兄吗?”孔璋讶然道。

“王师兄恐怕是来不及赶回山了,他自会前往江州汇合。”师雨浓答道。

两女施然离去,孔璋继xù

修liàn

,这一月时间,他总算是将无音雷诀初步炼成。

只是他真元道法比不上羽红袖,这雷法虽然修成,却发不了几击。

最后两日,他又花了些时间绘制了一些灵符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下山之时,拜别了素玄机,与师雨浓一起离开蜀山。

两人先是御使飞剑,两日后抵达澜沧江边,又租了一条船沿江而下,直奔江州,:。

这一路上,孔璋忆起师雨浓所言,便诚心向她请教雷法。

两人互相交流心得体会,皆感有所获,孔璋更是获益良多,毕竟雷诀之中虽载有修liàn

之法,但是一些细微却未提及。

有师雨浓这个先行者提点,孔璋施放雷法更加得心应手,只是真元道法所限,气机仍不够雄浑,施放次数有限。

“孔师弟果然聪慧,而且胆大心细,竟然以炼气境第八阶就敢深入九天交界之处修liàn

雷法。此次我辈弟子要除去君子楼和百八鬼的妖人们,师弟正好大放光彩。”

孔璋忙道:“全仗师姐指点之功,至于除魔,恐怕小弟这点修为在此次诸人中不过寻常,自当尽lì

为之。”

师雨浓笑道:“你也莫谦虚,你入门不长,但是修为却是突飞猛进,除了真元道法修为比不上我,其他倒也不弱,尤其是红袖赞你心思敏捷,说在洞天之中就只有你与她未曾中了僬人的盅虫,却不知你当日是如何瞧破其中蹊跷的?”

孔璋忙打了个哈哈,当日他能看破其中的蹊跷,纯属运气,那微尘盅本是极难察觉的,但是他与潘秀儿双修时,搭通了天地桥,潘秀儿体内稍有奇怪之处他便会有所感应。

盅虫未成破卵而出时,孔璋也没办法察觉微尘盅,但是潘秀儿却是服食五行真形丹在先,盅虫虽未经姜僬以秘法催引,也仍是成形了。

偏生孔璋向来不吝惜以恶意衡量他人,因此姜僬赐给两人五行真形丹时,他虽然不能肯定其中有问题,却并没有服下,而是送给了潘秀儿。

“纯粹是运气,当时我打算留待回来再服下,好寻个地方静静运功吸纳药力,谁知dào

那姜僬竟然包藏祸心。我倒是也很好奇当初红袖师姐是如何瞧破其中蹊跷的?”

孔璋成功的把话题引向羽红袖,师雨浓对于这好友似乎极是感情浓厚,果然不再关注孔璋,笑盈盈的道:“告sù

你也无妨,红袖也是运气,她素来高傲又有洁癖,而且她是掌教真人之女,五福真人的五行真形丹虽是不错的丹药,但是倒也未必能让她非常在意,因此她也没服下罢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原来如此。”孔璋恍然大悟。

“说到丹药,此次诛魔,想必你也知dào

,长老会首次效仿本宗设下贡献度,所拿出来的奖励之物也是凭贡献度换取。这次听说除了法器、飞剑之外,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丹药,连延寿丹也有。”师雨浓道。

“延寿丹?”

“不错,我等炼气境中人一般寿命不过三百载,只有渡过真人劫,跨入真人境,才能再增长寿命五百载,若能像我师傅或是掌教真人一样成为天人境的修士,才是真zhèng

的迈入长生之路。因此这延寿丹一粒便能让普通人都延寿三十至六十年,对我等来说便凭空多出几十年的修liàn

时间。”

“多谢师姐。”孔璋深施一礼。

“怎么突然行此大礼,莫非你已经决定要换取此丹?”师雨浓奇道。

孔璋微微点头,心中同时决定,这延寿丹一定要得到。不过他打算得到延寿丹却并不是为自己,而是想替其姐孔幽准bèi



他虽迈入了修真的行列,但是却还一直记挂着孔幽,如果能得到一两粒延寿丹,日后寻到孔幽时,让她服下,便能长命百岁,又多出几十年时间。这几十年时间,若是自己能再有突pò

,说不定能让孔幽的寿命再度延长。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不被孔璋放在心上,纵有一时合zuò

,也不过是利益结合。

但是唯有对自幼照顾爱hù

自己的姐姐,孔璋却是放之不下。

第五十七节 江州(上)

更新时间:2012-08-03

江州城烈日晴空,独有一处建筑上空却有一层幻彩般笼罩,那层幻彩极是淡薄,平时里都是若有若无,只有经日光透过始现端倪,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江州城上下却习以为常,自一百多年前江州城设立仙官府,十余年仙官府上便多了这么一层幻彩禁制,在城内独一无二。

大楚立国之初有两百余军州,经过这数百年扩张,版图已扩大一倍有余,接近五百军州,分镇各地。

最早有三十六处军州设立仙官府,由道门遣人担当,一般不直接介入地方行政,覆行诛妖伏邪与监察地方、协练军队之职。

若有妖邪作崇,仙官府便会出手,有时遇上特别厉害的贼人,由当地州府提请,仙官府亦会出手帮忙。

大楚皇室尚未忌惮道门时,仙官府与军队甚是密切,除了会帮zhù

协练之外,若是大楚需yào

集结军队,当地驻军受命拔营起军,留驻的少量军士则交由仙官府统领。蜜月时期,仙官府甚至可直接借调军州兵马围捕妖邪。

不过现在此权却是有名无实,因为这百余年来皇室与各大世家绞尽脑汁从道门手中要限制其对军队的影响力,要借调军队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过饶是如此,仍是没有办法完全把道门从军队中的影响力根除掉,一是因为大楚军队征战四方少不了道门支持,若是失去道门支持,军队的战力就会严重受影响。二是虽然皇室将军队上层统领之位夺回,但是军队中的随军仙官却有九成都是道门弟子,下层军士也受道门影响太深。

最初的三十六处仙官无一不是道门真人境的高手坐镇,仙官府内更是由门人直接充当,始能在大楚立国之初镇压四方。

其后随着其他军州建立,现今大楚已有四十一州府,自武帝登基后还在扩张,道门中人也不是个个都有兴趣出来*经lì

红尘,而且之前的三十六位真人境修士之所以愿意出来坐镇,也是当时顾念着才逐走妖族,需yào

稳定世间太平。

如此一来,自然是无法再每一处军州都坐镇一位真人境的修士,便改由炼气境高阶弟子担任,正好各派也有意派遣弟子历练。

而且随着诸派对灵石矿脉及各种资源的需求,在各地也的确需yào

有自己的影响力存zài

,因此大楚现今各州,皆有玄门十六派弟子坐镇仙官府。

不过只有最初的三十六处州府布有护城大阵,纵有妖族犯界,也可抵挡一时。

其他州府却只有神雷塔拱卫,此塔是由天工派设计并监造,能在雷雨时吸纳天雷残气,一旦有外敌或是妖邪出现,仙官便可以借助仙官符印催动神雷塔诛妖灭邪。

除此外各州仙官府内有符文布下的禁制,帮zhù

仙官高防御城池,镇慑妖邪,江州城上空这层幻彩正是其中之一

侍童蔡平偷偷的向厅内看了一眼,然后连忙将头缩了回来,然后禁不住好奇,又偷偷向厅内看去。

仙官府原本有各种职司,甚至最多可设立一支三十人的卫队以供差遣,但是自从大楚皇室与道门失和后,这些职司虽有,却借口地方负担过重,不肯拨付,沦为空职。

要想实jì

建立,便得由仙官背后的宗门自己承担,如此一来,各州仙官对地方的影响力便无形中被压制减弱了,只有一些大州或是有拥有重yào

资源之处,各宗倒也舍得,为仙官府添制了各种实职派遣。

江州仙官府便属于前者,加上侍童蔡平在内,整个仙官府也不过五人,还包括一厨子。

平时里因为倒也太平,仙官府前冷冷清清,而且这一任的江州仙官蔡伦出身金鼎派,是丹鼎真人弟子,醉心丹道,本来就对担任仙官不感兴趣。只想等这十年仙官之任完毕,便立即卸任返回宗门侍奉恩师,潜心炼丹。

倒是身边收的这个侍童蔡平,倒也机灵伶俐,年龄虽不大,府里大小事务倒是有不少交给他操办,而且最难得的是这小童儿对丹道也有兴趣,他已决定待回山时正式禀告师傅,将之收归自己门下

今日仙官府内一反平时的清静,竟然多了四名客人。

一名虬髯大汉,身材挺拔,头带一顶半覆面的虎头盔,背插一面大斧,那斧双刃,如车轮般大小,斧柄暗红,斧刃漆黑,若是细看,从斧柄到斧刃还铭刻了奇异的符文,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旁边却站了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子,面容长得有些猥琐,站在那里平凡得像一粒尘埃,他手上无物,但腰间却横插了一根似锥非锥的东西。

“怎么这半天了,那些人还没有到,不如就由我们五人先行出手好了。”说话的却是一个美貌少妇,生得楚楚动人,只是双眼带煞,背负一剑,一身银裳不知是何物制成,整体竟然找不到一条缝和纽扣之类的,仿佛就那样生在她身上似的。

“三娘还是那般心急。”她旁边的中年男子莞尔,“不过其他诸派弟子还没到,我们便先行出手,若是被他们告上一状,只怕到时候功过相抵,成了猴子捞月一场空。”

“哼,说好今日是集合的最后一日,若是他们仍然不到,难到便要我们这样一直等下去?”许三娘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何况就算我们肯等,君子楼的邪人万一跑了,或是百八鬼趁机炼成魔器,那我们如何向宗门及长老会交代。”

这时,厅内响起一声轻咳,却是蔡伦。

他正欲说话,忽然面色一变,喜道:“有同道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头顶天空处有声音道:“蔡兄,你仙官府这幻光禁制还不收了?”

厅内人举目向空中望去,见空中有两道剑光,分别是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黄衣,生得俊逸出尘,旁边那女子头戴红花簪,生得也是貌美如花。

“无量府斩天斧黄公望,虚无感应宗空空儿,天工派天衣许三娘,这一位是唯一正气宗的哪一位呢?”空中男子目光一凝道。

第五十七节 江州(下)

更新时间:2012-08-03

“原来是昆仑高弟,正气宗门下曹孟雄在此,不知阁下姓虞还是姓施?”厅内先前与天衣许三娘答话的中年男子沉声道,他出身十六派中的唯一正气宗,唯一正气宗除了宗主之外,有四唯八极,这曹孟雄便是八极弟子之一,其他书友正常看:。

蔡伦手上放出一道清光,收了空中的淡淡幻彩,让昆仑门下两弟子能进入府内,:。

听了曹孟雄之言,昆仑派这两人中的男子面色却有点难看,竟然不理,只向蔡伦拱手道:“昆仑门下虞北、吴绮奉宗门之令前来相助仙官诛邪。”

曹孟雄见对方架子如此之大,不由哼了一声,正待再说话,却察觉有人扯动自己的衣袖。

耳畔传来天衣许三娘的声音道:“他是虞正南的弟弟,你这话可是犯了他的忌讳。”

曹孟雄一凛,顿时明白过来其中原因。

昆仑派年青一辈中最出名的是虞正南、施附南和梦采兰三人,这虞北恰好是虞正南的弟弟,有这个光芒四射的兄长在前,任他如何努力,别人都只会记得他是虞正南之弟,因此他与人交谈时最希望别人直接提他名字,而不是说他是某人之弟或是问他姓什么。

曹孟雄适才正好犯了忌讳,问他姓虞还是姓施,摆明就是以为他是虞正南或施陵南之一。

向蔡伦答过话后,虞北这才转过头来,白牙一露,向曹孟雄傲然道:“区区旁门妖邪,何须我兄或施师兄出马,只我俩作马前卒便可荡尽妖氛,还朗朗乾坤。

“蔡兄,不知妖邪都身在何处?”虞北疾声道。

“诸位请入内,待我细细说来。”蔡伦见虞北这似谦实傲的话一出口,原先四人都面色一变,不由暗叫不妙,连忙打圆场。

虞北和吴绮理也不理其他诸人,当先而入,其他诸人随后,曹孟雄被虞北的傲态激恼,重重的跺了一下脚,溅起一地灰尘,最后才进了厅内。

诸人分座,蔡伦开始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数年前就有传闻百八鬼们在暗中炼制一件厉害的法器,这几年来越发证实可能是真,特别是这一年来,大楚境内有不少童男童女失踪和已有道基的散修遇害引起了道门重视,:。

玄门十六派在京中的代表势力之一巡天仙府负责世俗界中的安危,通令各州仙官侦缉此事,两月前终于圈定两处地方疑为百八鬼炼制法器之所,为求稳妥,决定将两处同时扫清剿。

其中最有可能之处便由执掌巡天仙府的三派遣出长老级别修士亲自除去,而江州这一处,不论是是真是假,也需铲除,便由诸派内门弟子下手。

除此之外,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江州境内最近又接连有女子失踪,惹得城中人心不稳,江州州府侦缉中却被妖术连杀三人,只得求助于仙官府。

蔡伦出马,却发xiàn

是君子楼的探花郎所为,还差点中了探花郎的擒龙液,幸好金鼎派精于丹药之术,这才拿下了两个妖人。

“原来如此,不知人可到齐了,若是到齐,便由蔡兄下令吧。”虞北道。

“尚有蜀山、苍穹派、星宿宫,通天玄机派、不夜城等诸派弟子未至,不如还是再等一等比较妥当。”曹孟雄忍不住道。

“想不到唯一正气宗门下弟子如此胆小。”虞北一声冷笑,自顾自向蔡伦道:“我与吴绮师妹除恶心切,若是有人胆子小,那不如让我二人先打个头阵。”

蔡伦一阵头大,他本就只醉心丹道,担任这仙官都是勉强为之,就算卸任也绝无升迁至云京巡天仙府的想法,而是打算回转宗门。

让他来协调这各宗门下心高气傲的弟子,实在是有些头疼,好在金鼎派丹道之术在十六派中是首屈一指,任哪个宗门都难免有求助之时,多少要买他们些面子。

“苍穹派离此较远,而且自狮驼三妖屠戳域外小国以来,那边的大楚西军秣兵历马严阵以待,苍穹派一向是西军所持,已传讯仙府言明此次不会参予;星宿宫也不知dào

会不会派人前来,他们同样地处西域,虽然未首当其冲,但是恐怕西域魔宗邪道都会蠢蠢欲动。只蜀山派颇为奇怪,所遣弟子至今未至。”蔡伦苦笑道。

道门虽然有十六派,但如蓬莱岛和水晶城叶家都是居于海外,离中原较远,本身有较充沛的资源可供利用,也不太需yào

倚仗大楚,对于这类争斗也少有参予,除非是魔宗邪道正式对道门宣战,才会派遣门人弟子参予。

通天玄机派则是以术数闻名,但是术数上有天赋的人本就少,能入通天玄机派的就更少,这一宗门弟子极少,就算有杰出弟子,也是闻达于京师,成为王侯座上客,哪会跑来参加这种苦力行动。

其他未提及的宗门也莫不是如此,要不是路途遥远,便是有其他原因未必会肯定参予。

“我倒是多知dào

一点,听说这一次蜀山派共会派出三名弟子参加,其中连楚歌吟师兄也在内。”许三娘笑吟吟的道,有意无意间看了虞北一眼。

虞北果然一惊,起立道:“许三娘,你没有弄错吧?区区百八鬼一个巢穴,竟然要劳动送楚师兄?”

其余诸人也是一惊,楚歌吟是蜀山派掌教真人门下首座弟子,可以算是蜀山派年轻一辈第一人,已是真人境的修士。

虞北更是惊讶,昆仑派三大弟子被视为与楚歌吟齐名,实则是要逊上一筹的,只观乎楚歌吟已然渡过真人劫便可知。此次昆仑三大弟子没有一个现身,只遣了虞北前来,便是因为恰好这三人正在准bèi

渡真人劫。

“虞兄莫要小视百八鬼,百八鬼分为天罡地煞两部,天罡中更有七八人亦是真人境的修士。”蔡伦皱眉道,“此次百八鬼狡兔三窟,虽然主力在另一处,由巡天仙府亲自出手,但此处也不可小视,恐怕会遇上真人境的修士。所以依我看,还是再等一日,最好蜀山派来人也能及时赶到,诸位合力,就算真有真人境的修士,便也无惧了。”

第五十八节 半路遇敌

更新时间:2012-08-04

孔璋倒不是不想早点与诸人会合,不过他此时却是与师雨浓一起遇上大麻烦了,:。

两人所御之舟沿江而下,最多还有半日便可抵达。

所雇舟手在船头操舟,孔璋与师雨浓自在舱中打坐。

这一路上,孔璋与师雨浓攀谈,此女看似随和,实则不易亲近,除对于修liàn

有兴趣,只提到羽红袖时会话多一些。

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眸向上空望去,虽有舱篷遮挡,但是只能挡住两人的目光,却阻碍不了两人的神识。

就在头顶,江面上空,两道流光掠来,一前一后。前一道流光洁白无瑕,后一道却是翠绿。

“贱婢,你还能逃到哪里去?”翠绿遁光速度胜过白色流光不少,这一路追来,白色流光中的女子已然是施出浑身解数才能逃至此处,其他书友正常看:。

随着此语,只见翠绿遁光中飞出一道墨绿光华向白色流光击去。

白色流光稍稍一滞,从中飞出数只白色大鸟,努力扇动翅膀或扑或抓,拼命拦截那道墨绿光华。

那墨绿光华好生了得,这数只白色大鸟拼命拦截却是无用,一沾上墨绿光华上的真元气机,便纷纷破碎,化作数根断作两截的奇形长羽坠下。

“斩!”墨绿光华在操控者的催动下,破去对方的御羽奇术后,斩中逃窜的白色流光。

“糟了,来迟一步。”孔璋和师雨浓升空恰好到这一幕,不由面色大变。

连后面的追击者都以为已经得手,不料结果仍是大出所料。

只听篷的一声,墨绿光华斩中之物却是一具人形玩偶,被斩为两截,但白色流光却在被斩中的刹那,募地出现在数丈之外,及时逃过一劫。

“替身神偶?”翠绿遁光中的人讶然道,“想不到玉羽清吟那老虔婆连这个也让你带在身边,好,我就看你身上有几个替身神偶能挡我的有教无类刀一击。”

先前的白色奇羽所化的大鸟及后面的替身神偶却是师雨浓认出被追击者是谁,面色顿变,一面飞快驱动剑光掠去,一面道:“快帮她,她是光明圣巫宗的弟子。”

孔璋跟着掠去,三人站在一处。

那道墨绿光花如此厉害,孔璋不敢大意,先把青云障放出,挡在三人面前,又暗中祭起红云幡,随时可以化作红云护身,这才稍稍放心。

“小妹玉羽琼,两位不知是哪宗弟子,:。追击我的是君子楼兰君子,千万小心,他妖术厉害。”被追击者终于缓得一口气报出姓名。

孔璋这才看清这名女子,这个女子与先前看过的女子又大不一样,身穿一身由纯白羽毛编织成的衣裳,肌肤雪白娇嫩,唯有一双大眼睛漆黑有神,初一看煞是天真散漫,但不如为何,孔璋却有点下意识的想回避开她的眼神。

她手上还拿着一根五尺长的羽翎,笼罩她全身的淡淡白色流光就是来自这奇形羽翎之上。

孔璋和师雨浓听了玉羽琼的话却是大吃一惊,追击她的人竟然是君子楼五君子之一。

君子楼原本是四位散修所创,行事颇为正派,后来第五位玉君子加入后,这一组织便自甘堕落。

但是,不要说后来那位罪魁祸首玉君子,便是先前四位义结金兰的散修梅兰竹菊四君子都是真人境的修士。

“三个小辈,我便一起拿下好了,正好我缺炉鼎。”兰君子那道墨绿光华唤作有教无类刀,上面气机猛涨,横扫过来。

三人面对真人境的修士,哪敢大意,纷纷施出各自的绝招迎敌。

从三人手上各自飞出三道光华,孔璋的极光剑,师雨浓手上的飞剑则叫长相思,加上玉羽琼那白色奇羽上放出的细长流光与墨绿光华狠狠的闯在一起。

四人法器的真元气机撞在一处,江面上空爆起一阵激烈气旋,孔璋三人只觉被巨力所催动,身不由己飘飞。

气旋四处肆虐,在三人脚下,先前载着孔师二人前来的那艘小舟却是当即就翻了,舟子落水生死不知。

墨绿光华得势不饶人,在兰君子的催动下,暴涨为一条七八丈长的经天长虹,向三人斩来。

青云一现,却是青云障所化挡在身前,但兰君子的修为比孔璋之前所遇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强dà

,墨绿光华过处,青云障如昙花一现,便被破开。

以孔璋现在的修为勉强才达到观端靖天,自身外放气机不超过一千九百层,不过他手上那把极光剑虽然没有任何攻击道法,却有极元敛性之效,足以使他每一次借飞剑外放的气机提升五成以上威力,接近炼气境第十阶太焕极瑶天。

但即算如此,也没可能和兰君子抗衡,连招架都不可能,因为一旦跨越真人境,光是外放气机层数便可达到一万一千层左右,足足是孔璋现在使用极光剑后的五倍,这还不算渡过真人劫后真元气机质性变化,以及真人境修士吸纳天地间元气的能力远超过炼气境。

即使三人出自玄门正宗,所炼法诀都较旁门散修为胜,但遇上如此实力辗压,在阶位上压制的修士,法诀上的优势便被抵消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以玉羽琼已达炼气境第十六阶无思江油天的修为,却在这短短十余里的距离被兰君子打得狼狈不堪,差点被擒。

不过眼下却是比先前好多了,兰君子虽然厉害,但是攻击却是被三人承担,而不是像先前只有玉羽琼一人。

玉羽琼和师雨浓都是炼气境高阶的修为,三人分受倒勉强无恙,但孔璋才勉强入了炼气境的中阶,受了这三分之一的攻击,却是吃了点苦头。

幸亏他先前祭起了青云障,稍稍挡了一下来势,一见被破,忆起对方先前一击之威,连忙发动了身上的红云幡,身上涌出百朵红云,每一朵都注入了他的真元气机,这才将墨绿光华挡下。

“咦,红云幡?”兰君子倒也识货,墨绿光华无功而返,落入手间,却是一把墨绿色的长刀。

“好,我就看你们还能挡我几击,:。”兰君子祭起有教无类刀,墨绿光华再次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墨色长虹,声势比先前还要惊人。

“我来缠住他这把刀,你们攻击。”玉羽琼一声娇叱,从怀里掏出两个白色玩偶状的东西,咬破舌尖,将血箭喷在两个玩偶的心窝处。

两道白色精光过后,两个白盔白甲的武将出现,挥动手上的兵刃拦向墨色长虹。

“白羽卫?”兰君子讶然道,这两个白色玩偶所化的武将煞是厉害,竟然能拦住他的有教无类刀,墨色长虹纵然斩中他们,但是不知这两个神偶是什么来历,竟然连有教无类刀一下都斩杀不死。

孔璋和师雨浓趁机攻击,极光剑和长相思化作两道流光斩去。

“你们以为仗着老虔婆赐下的几件法宝便能挡住我?”兰君子狞笑一声,身形一晃,刻不容缓间躲过两人飞剑一击,出现在三丈开外。

两人的飞剑接连攻去,兰君子却连连躲过,躲到第四击时,兰君子已经不知不觉欺近三人二十丈内。

便在此时兰君子身形忽然一滞,顿时被两柄飞剑击中。

在三人惊喜的目光中,却见兰君子身上泛起一层翠绿光罩,及时的把两柄斩下的飞剑挡了下,竟然状若无事。

孔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此种情况,如果不是对方身上有护身法器,便是自己与他修为相差太远,纵有极光剑在手也难以攻破他的护身真元气罩。

“破体无形剑qì

?”兰君子却是咬牙向孔璋看来,先前他躲得好好的,第四击时却没有躲得过,便是因为孔璋暗放了破体无形剑qì

干扰,两人修为相差太远,破体无形剑qì

伤不了兰君子,但绊他一下却还是能办得到的。

兰君子却是大怒,刚才若不是他有护身的兰花神袍,加上修为远胜过孔师二人,便要殒落在这飞剑之下了。

一阵花香忽然飘来,玉羽琼急叫道:“小心,这是迷神花香。”

“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兰君子扭头狂笑道,有教无类刀所化墨绿光华纵空飞舞,如电练驰空,一个白羽卫已经被斩中多次,再经这一下猛攻,顿时经受不住,被斩为两段。

玉羽琼无奈只得又拿出一个白色玩偶,将自身精血喷在上面,催化为一个白羽卫,同时连手上的那只五尺白色奇羽也飞了出去,化作一只硕大的白鹤将有教无类刀敌住。

兰君子却是赤手空拳闪移向孔璋,他已瞧出孔璋在三人中修为最低,因此打算先击破最弱的。

先前那阵花香一入鼻,孔璋和师雨浓同时感觉一阵目眩,行动上不由迟缓了一线。

到得兰君子冲过来,孔璋想要躲开已是来不及了,一只拳头募地在眼前变大,遮天盖地般击来。

兰君子虽然并不擅长炼体,但是两人修为相差较大,这一拳要是中了,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孔璋狂嘶一声,身上红云翻滚,全部涌向身前,才总算把这一拳挡住。

几乎是同时孔璋的极光剑和师雨浓的长相思再次斩中兰君子,这一次兰花神袍虽然放出光罩,但师雨浓的飞剑上却突然生出一股青色火焰,与兰花神袍的光罩相抵,而且还烧到了兰君子的身上。

孔璋的极光剑趁此机会斩落,终于在兰君子身上斩去一片血肉。

“相思火!极元芒气?”兰君子只是被斩去了一小片血肉,却像是撞了鬼一样大叫了一声,面色大变,有教无类刀应声飞回,放qì

了马上就要斩破另一具白羽卫的机会。

第五十九节 先天气机大自在(上)

更新时间:2012-08-04

兰君子身上兰花神袍所放光罩一淡之后猛涨,及时将附身烧来的相思火大半都弹开,只余有一丝火焰烧在他身上,有教无类刀一回他手,刀光便是一闪,墨绿光华强行把这一丝相思火也斩灭,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他出奇的没有反攻,而是呆立原地。他身上真元猛涨,气机如海潮般涌出,先是强行把师雨浓借长相思剑放出的相思火压灭,接着真元气机全力放出,真元的振幅瞬间提到一万一千层,孔璋的真元气机在达到炼气境第八阶观明端靖天之后已经接近两千层的瞬间外放,极光剑能将施者的真元集中,加上剑上原有的极光之力,故能提升近五成的威力,而且剑上没有攻击道法,却是以符阵仿效极元芒气之效,就算真元振幅达到六千层,仍然会被透过极光剑放出的气机附生,难以驱除干净,持续的伤害和影响身受者。

这柄极光剑本就是蜀山派炼器堂的杰作之一,当初极光老怪纵横北域,遭天劫之前与十六派之一的水晶不夜城叶家争斗了多年,极元神光曾经给叶家,乃至整个北方修真界都带来巨大的困扰,难缠度仅在种魔大*法之下。若非之后极光老怪殒于天劫之下,还不知dào

要争斗多少年。

极光老怪陨于天劫后,不夜城叶家发出檄令,他门下极光一脉被驱逐出极北之地,逃往北俱芦州,这过程中一些门人弟子被玄门清剿,派中一些法诀典籍不免落入他人之手,部份法诀窍要才被十六派获知。

这等侵精蚀元的法诀虽然被玄门不耻,不让门人修liàn

,但是炼器堂却曾经试图仿效在法器上,极光剑便是试验品,可惜的是法诀不全,炼器堂与天工派通力合zuò

也只能在极光剑上达到极元芒气的七八成效果,没办法在剑上达到极元神光的威力,否则此剑的阶位便不止七阶,至少是九阶。

虽有极光剑相助,但是孔璋对兰君子也无法造成致命威胁,两人修为相差太远,除非兰君子已无余力,不然就算一时驱不净孔璋的气机,也能暂时压制在体内某处。

但是兰君子却是连这点险都不冒,故此才瞬间将真元气机提到巅峰。就算是真的极元芒气也不可能无限附生,也仅仅是在一定范围内的真元振幅内吸纳对方气机,超出那个范围频率的真元气机,极元芒气就吸纳不到,就像人奔跑跟不上骑马,只能像一般的真元气机一样被对方气机强行压灭,:。

兰君子这一下提升到一万一千层,就相当于是一个人在骑马,另一个人在用两条腿跟着,极光剑放出的气机再也跟不上这频率,便无从借力借势。

虽是如此,兰君子也算是差点吃了大亏,师雨浓的相思火是一种阴火,也是如极元芒气一般烧身即燃,极难压灭。

因此他才出奇的没有反攻,而是先将隐患一一压灭。

孔璋第一个反应过来,手一扬,一点暗影飞出,“别让他缓过气来。”

师雨浓也醒悟过来,长相思剑紧接着飞出,同时手上也是一道寒光飞出,生出隆隆雷声。

两人这下都是施展了雷法,只不过孔璋用的是无音雷诀,师雨浓却是用的其他雷法。

兰君子刚压灭了相思火,再断了极元气机的附生之机,便听到雷光飞动声音,他识得厉害,这雷法是炼气境的术诀中少有可以威胁到真人境的,却是大意不得,只凭兰花神袍未必挡得下来。

有教无类刀一展,墨色剑光暴涨十余丈,在半空中就把师雨浓所发雷光斩破。

不料孔璋的无音雷却趁机打在他身上,两道雷光,如果单发,兰君子未必不能发xiàn

孔璋的,但是有了师雨浓的雷法吸引在前,孔璋所发无音雷诀,更难察觉。

无音雷诀本就以破体无形剑qì

为基修liàn

的雷诀,这一雷诀本身威力在诸般雷法中威力算较小,但是优点却是远较其他雷法隐蔽。如果修liàn

者是像孔璋一样修习的破体无形剑qì

,雷法发威时便只有微弱声音,若是孔璋能再进一步修成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这一雷法便会无声无息。

这一雷法的最高境界却是得修成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之后,雷法会绝一切声,灭所有色,化为无影无形神雷。

雷光在被斩的刹那也随势爆开,兰君子身上的兰花神袍光罩再次发动,但雷法却是炼气境术诀中少有能威胁到真人境的。

这一下爆开,雷光顿时把兰花神炮整个都炸得支离破碎,不经祭炼是无法再用了,顺便还在兰君子身上也留下不轻的创伤。

幸好先有兰花神袍挡下大部份威力,兰君子再以真元气机一压,才把雷法威力消弥干净。

“好,你们三个小辈居然能逼得我施展百花大阵,也算是可以自夸了。”兰君子气急败坏的道。

下一刻,花香盈然,百十朵妖花忽然出现百丈之内,将三人团团围住,每一株都高达丈许,光花茎都有人腰般粗细,长枝乱舞,像一个个多手多足怪,每一根枝条都粗如儿臂,如刀似锯,上面更是布满手指般长短的尖刺。

连无音雷诀都没能重创兰君子,孔璋情知不妙,接下来必是兰君子的全面反扑。

孔璋将红云幡祭起护住自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手上虽然还有妖剑魔体这底牌,但是也要近得了兰君子的身才行。

兰君子将手一指,那百十朵妖花猛地喷千百花粉,每一颗花粉都有人拳头大小,像经投石机抛出一般。

“小心。”

玉羽琼身上羽衣,肩上部份忽然离肩飞出,化作一片羽影,每一个羽影瞬间就化作一只只白鸟,悍不畏死的拦在身前,将妖花的攻击挡下。

孔璋的红云幡也勉强挡下百花大阵的攻击,刚松一口气,正待看看师雨浓如何化解时,忽然孔璋面前窜起一株巨大的妖花,足有三丈高下,花苞一张,顿时把孔璋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第五十九节 先天气机大自在(下)

更新时间:2012-08-05

这一下猝不及防,虽然身上有红云幡护体,但是这妖花也似乎早有准bèi

,这一吞却是连他身上的红云幡一起吞了,:。

一被妖花吞下,孔璋便像是坠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一般,四周都是粉艳艳的花粉涌来,鼻间嗅着醉人的花香,却生不出来半点抵抗之心,:。

空有红云幡,红云在身前涌动自发护住,与涌来的无数花粉对磨,但是却阻不住花香。

孔璋一阵神智模糊,心知不妙,连忙咬破舌尖,这才清醒了一点,勉强指挥红云幡。

花香继xù

涌来,这妖花的花香具有非常强的迷神作用,常人若是嗅到一丝就晕了,三人都是炼气境的修士才能支持一段时间,但此时孔璋却是被被妖花摄入了自己体内,在这里面无时无刻不是花香花粉,除非孔璋能破开出去,不然绝对支持不了多久。

孔璋也知dào

不妙,但是指挥红云幡已是勉强,只得闭了呼吸,不敢再吸入花香。

但这样憋气也不是个办法,孔璋顾不得这许多,双手一化,妖剑魔体发动,他如今已经是修成妖剑魔体第三层,第三层并没有增加剑位,但修成第三层却是能将吸纳炼化的剑器随意重现在身体的四肢上互换,再不限于某一肢体。

若是等他修成第四层,不但可以增加一个剑位,更可以真zhèng

形成剑体,即将吸纳的剑器之力现于身体表面,这样身体的防御力不但大幅度震加,而且若是被人攻击,还有一半的反击之力。

只是要修成第四层,便须得再吸纳一柄比窥窳妖君银色奇刃只高不低的剑器,便是手上的极光剑都达不到要求。

迅雷剑所化的剑器还好,对这妖花空间作用不大,但窥窳妖君银色奇刃所化的剑器却是天生有辟邪之力,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这些迷神妖异之物,孔璋吸纳了此刃之后,此刃威力更增三分。

虽是在迷糊之下手臂所化剑刃乱挥,但是剑刃挥动的数尺间,那些花粉就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烧个精光。

连花香也越来越淡,孔璋顿时一醒。

虽然破了妖花的迷神之法,但是人却仍是被困在妖花体内不得出,孔璋飞剑、妖剑齐出,却仍是斩不破这妖花花壁,不由大急,:。

这般下去,长久不能呼气,他又不是真人境修士,仍是只有死路一条。

也不知dào

乱斩了多久,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发了疯一样乱斩,斩得花壁上纵七横八都是些伤痕,却是始终不破。

孔璋的真元气机不断涌出,但这花壁却始终不破,于是又弹回来,顿时充盈了整个空间,他便这般‘泡’在了自己的真元气机之中。

迷糊之间,呼吸虽然越来越困难,但是身体却感觉一阵温暖,仿佛回到了还是母体的时候。

孔璋只觉一股气憋在心间,上窜下跳,想吸不到新气,想吐却又吐不出这口气。

他体内真元已十去七八,全部充盈在这妖花苞内,若是平时也就是散溢于天地之间,然后他大亏一场,需得个十天半月,甚至数月才能补回损失的真元。

但此时这些真元气机却是全都在这妖花苞内,内外相压,将他呼吸断绝。

便在这时,孔璋忽然心中涌起一阵明悟,就在这刹那间,他外呼吸虽断,腹部却是一阵轻颤,如胎儿般轻啼一声,生出内呼吸来。

这内呼吸一生,体内真元重新走上顺畅,而且内外气息重新连成一片,原本散溢于体外的真元气机如遇磁石般回流。

周天运行一周后,孔璋内视之下,体内气海之中便会生成一滴金汁液般的真元。

孔璋大喜,接连运行下,溢出体外的真元气机不但全部收回,而且尽数化成金汁一般,只是不像过去尽数归于气海,而是散步在各处窍穴间。

几乎是同时,他感觉得到,自第一滴金汁般的真元生出后,自己的真元气机在经脉窍穴间的运行速度起码加快了一倍,总量也增加了不少。

这便是先天气机大自在!

孔璋终于明白先天气机大自在之秘,便是能将各处窍穴作为临时的气机发力点,若是等他将此境界稳固下来,威力还会有所提升。

不过将各处窍穴作为临时气机发力点,却并不等于能将各处窍穴真的当成气海使用,宗门炼气之路仍是以气海为始,最终归于气海,并且气海是温养气机之所,窍穴却是办不到的。

也就是说孔璋在机缘巧合这下虽然达到了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却仅是可以通过法诀和神识将气海中的真元散布在各处窍穴,然后同时发力调气,如此真元反应速度以及瞬间出气都将大大超越之前(瞬间出气功率除了受此影响,还得受本身体的承载度影响,简单的比喻,以前是一个出口输出气机,现在是除了气海能输出,其他窍穴预先散布气机,然后同时输出,功率自然提高,但是如果施者本身的身体不足能支持,那么首先崩坏的是自己,因此提升的程度还得看自己的炼体程度。)

先前孔璋差不多已经是进入炼气境第八阶,这一悟通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后,光是真元的增长就再跃升一阶,又因为非常凑巧,他修liàn

了妖剑魔体,这门法诀是当初妖剑魔宗的镇宗之术,既有炼气又有炼神,只是炼神失于偏颇,专攻一路,除此外亦是极为强悍的炼体之法。

因此光是在真元道法上,他实jì

已经不逊于炼气境第十阶太焕极瑶天,而且既然悟通了先天气机大自在,加上妖剑魔体的影响,今后他的真元每提升一分,对实jì

战力的影响却绝不止一分。

悟通了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后,他的破体无形剑qì

便可转换为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真元回归气海时化为金汁更是直指真人大道,今后修liàn

下去,便是将这些金汁一滴一滴的融合,直至凝成一颗完美的金丹,便代表真元质性的转变彻底完成,开始跨入真人境。

第六十节 退敌(上)

更新时间:2012-08-05

待这妖花花壁间溢出的真元气机尽归气海后,孔璋只觉精力弥漫,真元充沛得想纵声大叫,神念波动也似乎又有提升的迹像,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被困在这妖花腔内,也不知外面现在是个如何情景,不敢怠慢。

双手一探,两只手臂已然化成剑形,连环斩向花壁。

这株妖花本是兰君子百花大阵之眼,阵内一百零八株妖花之王,本已快进入化形期,将要生成人形,却被兰君子发xiàn

,得玉君子相助将这花妖拿下,再以玉君子的邪法炼成这妖花之王,将来更是要准bèi

炼成身外化身之物,到四九重劫避不过时,便可以用妖花代之,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先前修为又低,虽有妖剑魔体和极光剑在手,一时都斩不破这妖花花壁。

兰君子以妖花将他吞噬,本意就是将他困在妖花腔内,任由妖花将他慢慢溶解,这花妖腔内的迷神花粉浓度比之前高出十倍不止,一旦被吸入,短时间内破不开花壁,此消彼此之下,不过几个呼吸就会越来越弱,直至昏迷不醒,任由妖花分泌腔液吸食一空。

幸好孔璋修liàn

妖剑魔体吸纳炼化的第二柄银色奇刃是窥窳妖君以自己的独角炼成,此角有一定辟邪之力。

迅雷剑与窥窳妖剑之力斩在花壁上,花壁上发出一阵阵异响,却仍是没有破裂,孔璋大喝一声,极光剑也应声飞出,再以刚才悟出的先天气机大自在迸发真元气机。

他初悟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还做不到所有窍穴都临时发力,但神识修为却是异于常人,能将真元气机先从气海调动至身上主要的是二十四处窍穴,再以神识沟通,同时操控发力。

虽然这二十四处窍穴所临时储存的真元远不可能与气海相比,但是也足以让他一击间,真元气机瞬间输出频率提升接近八成。

再加上极光剑有极元之效,他适才真元提阶,炼气境第十阶太焕极瑶天的真元气机外放上限在二千九百层气机内,如此种种重叠,他一瞬间将放出接近七千层气机,只以威力而论,已经在炼气境第十五阶至第十六阶之间。

那妖花虽然强悍,又得玉君子以妖法祭炼过,但是被孔璋这般狂轰乱炸的连续攻击,花壁终于吃受不住,顿时破裂。

孔璋抹了一脸汗,终于破开这妖花之壁,如果再破不开,只有祭出身上仅剩下的一粒霹雳子了,但这是最后的手段,纵能破壁,但威力在妖花腔内爆fā

,自己也未必能幸免。

他重见天日,外面却是情势危急到了极点,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被困入妖花内这短短时间内,少了一个人制肘,兰君子发动百花大阵向玉羽琼和师雨浓猛攻。

两人联合在一起面对百余株妖花的不停攻击,又有迷神花粉侵扰,最可怕的是兰君子隐藏在妖花背后,看准时机就一击。

玉羽琼的白羽卫已经死了七个,每一个都是光明圣巫宗的心血所炼,随巫者的修为提升,这种傀儡卫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dà

,但饶是如此也没办法在百余株妖花的攻击下支撑多久。

玉羽琼本人真元也是接近油尽灯枯,既要防备迷神花粉,每驱动一个白羽卫也需yào

她献上自身精血。

不过最难应付的还是兰君子的突袭,她此次出来身上原本有三个能代替主人承shòu一次攻击的替身神偶。这种神偶极难炼制,光明圣巫宗的十二个弟子每人也只拥有一个,不过她是最得宠的关门弟子,素来被宗主喜爱,这次派遣出来,师傅便又赏赐了一枚。

她在宗门中人缘也是极好,其他十一个师兄师姐也素来极为宠爱她,这次出来,又借了三个白羽卫神偶,大师兄更将自己的替身神偶也给了她。

若非如此,她已经在兰君子的突袭下身亡。

但是现在三个替身神偶已去其二,仍是被困阵中。

师雨浓也好不了哪里去,她师从庄璇玑,修习的是太极神罡一脉,手上这柄飞剑亦是七阶飞剑,附带有相思火道法,能迸发阴火,一经沾上便难以熄灭。

这阴火名来相思,便是取其刻骨铭心之意,连兰君子也不愿意沾上,对这些妖花也有极大的杀伤力。

这阴火的催动却是要师雨浓提供大量真元才能驱动飞剑上的符文生出,几乎每一道阴火发出,便会有妖花被焚烧而死,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是这百花大阵足足有一百余八朵妖花,师雨浓虽是炼气境高阶,但也只是勉强依仗宗门法诀能自如御使七阶飞剑,要想不断催发飞剑上的道法,也是极为吃力,除非她跻身真人境,真元质性都发生转换。

到如今,算上之前攻击兰君子那次,她已前后四次催动飞剑上的道法,将七八株妖花焚毁,但是妖花的攻击仍是铺天盖地而来,源源不绝,方圆数百丈内,妖花的迷神花粉,粗如儿臂,上面长满尖刺的枝叶横空乱舞,根本无法御剑遁走。

师雨浓脸色苍白,幸好她的太极神罡号称柔可分水,刚可摧金,而且源源不绝,气脉悠长倒是蜀山诸法诀中首屈一指。

兰君子也是有些顾忌相思火,隐藏妖花后的偷袭,也是针对玉羽琼,免得大获全胜之余还被那相思火烧上一下,回去定然让其他四君子耻笑。

两女已近绝境,兰君子却是一面微微恼怒,一面又暗自心喜。

恼怒的是以他真人境的修为收拾这三个不过是炼气境的弟子,竟然还费了些手脚,连本来是用来对付同是真人境对手的百花大阵都用上了才占据全面优势。

心喜的却是,正是如此,方能显出这些出身玄门正宗门下弟子果然是根基深厚,自己欲修liàn

赤身魔功,正需yào

如眼前两女这种根基深厚的玄门女真,到时收伏为炉鼎,采尽她们的真阴,必然大有裨益。

想至此处,兰君子正欲发动最后的攻击,将已近油尽灯枯的两女擒下。

便在这时,那株他有意将来炼为身外化身的妖花之王忽然发出撕裂之声,然后就那么四分五裂开来。

一道人影利箭般从断开的巨大花苞中射了出来,身上窜起一道剑光,横空一斩,便将拦在他和兰君子之间的一株妖花斩为两截。

第六十节 退敌(下)

更新时间:2012-08-06

这人正是孔璋,他脱困而出,斩了一株妖花之后,与兰君子已无阻碍,将手一扬,雷诀发动,一道雷光放出,其他书友正常看:。

此时他悟通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破体无形剑qì

已经转成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无音雷诀便更上一层楼,发出后无声无息。

兰君子猝不及防,他先前试过了孔璋的修为,以百花大阵的阵眼困住他,只道他必死无疑,哪知dào

竟然被他破了妖花之困。

雷光攻来,兰君子识得厉害,不过此时有百花大阵相助,他却用像之前对雷诀顾忌,神识一动,与他神识相连的妖花便有一株挡在身前。

无音雷爆开,这株妖花顿时被灭,连带附近的两株妖花都受创不轻。

兰君子正待再发动大阵,让其他妖花一齐攻击,眼内却看到第二道雷光,他顿时大吃一惊,只得再驱使一株妖花挡住。

不料这道雷光的威力还远在孔璋的无音雷之上,这一爆fā

,把这株妖花灭杀不说,还震死了三株妖花,更有八株妖花也跟着受创。

最糟糕的是兰君子也在这范围内,而且他只道这雷光也是孔璋发出来的,不料却中了孔璋的算计,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前后发了两三次无音雷诀,都是凭自身修为,这无音雷诀胜在隐蔽,威力不是雷法中的翘楚,他修为又不高,威力自然也就有限,便给兰君子形成一种错觉,对自己有威胁,但是威胁有限。

这一次孔璋便将自己的算计一股脑儿施了出来,他先以自身修为发动了无音雷诀,然后将素玄机赐下的最后一粒霹雳子后一步也发了出去。

兰君子大意之下果然中招,这霹雳子生出的雷法威力便比孔璋的无音雷要大多了,足当得上真人境的高手雷法一击,当初姜僬有红云幡护体,本身修为也已经是炼气境最巅峰,也是被孔璋算计,一粒霹雳子便送下黄泉。

只见雷光过后,兰君子惨嘶一声,小半个身子支离破碎,半只手掌都不见了,这还不是直接身受,有妖花先挡了一下,不然伤势更重。

紧跟着孔璋的极光剑也攻至,兰君子重创之下,来不及放出自己的有教无类刀,只用自己完好的另一只手挡了一下。

以孔璋先前的实力估计,虽然手执的七阶飞剑,但是兰君子的真元远在他之上,真人境初阶皓庭霄度天全力一击接近一万二千层气机,现下虽是以手仓促挡去,但手上带起的气机却也至少是高达八千层气机,极光剑虽加持有极元之效,一时也难以攻破。

只要缓上一缓,有教无类刀便可架住极光剑,然后全面反击,把这个可恨的小子全力斩杀。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与兰君子所想大相径庭,眼下的发动,孔璋除了没有趋前近身发动妖剑魔体之外,差不多已经是竭尽全力,如果这样还不能翻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兰君子的手掌将飞剑一架,顿感不妙,孔璋这一剑是以先天气机大自在发力,以接近灵慧级的神识操控,再加上极光剑的极元加持,虽然只有三千多层真元气机,但是产生的破坏力却不亚于七千五百层气机。

再加上极光剑本身也是一柄七阶飞剑,兰君子以肉身相抗,顿时抵挡不住,气机破尽,血光一现,两根手指头脱掌飞出,不由痛彻心肺。

更糟的还在后面,透过极光剑发xiàn

的气机被剑上加持的符文转化为类似极元芒气,这极元芒气有依附身受者的真元气机寄生,吸纳壮大自己之效。

上一次兰君子能将极元之效压下,是因为孔璋的气机外放在两千层之下,极元芒气的上限是三倍增幅内,芒气都能寄生,也就是说只要身受者的真元气机频率没办法达到六千层以上,极元芒气就会一直附生在身受者体内持续破坏。

而这一次,孔璋的外放气机随着真元道法的提升,加上悟通先天气机大自在,瞬间频率已经是过了三千,逼近炼气境第十一阶元载孔升天的门槛。

要想驱除这一次的真元气机极元之效,兰君子只有一个办法,立即坐下全力调动真元驱除。

问题是现在眼前还有三个敌人,哪里可能容得下他有余瑕。

百花大阵顿时乱了,兰君子这一受创,一时无瑕操控妖花,本来还有妖花之王可以作为备用中枢沟通所有妖花联合进攻,执行兰君子预先的指令,但是偏偏那株妖花之王也被孔璋给灭了。

师雨浓精神一振,她面前的妖花突然变得迟缓起来,只凭本能还在乱舞枝条,之前像军队一般攻守有据,现在显得呆滞,不知所措。

“妖人受创了。”玉羽琼亦是一喜,她和师雨浓联手也只是苦苦支撑,眼看就要落败被擒,一想到如果被君子楼这种淫邪之辈所擒的后果,她便是一阵后怕,已是作好准bèi

,若真是不敌,但只有与师雨浓自杀一途,看兵解后的残魂有没有机会逃回宗门。

哪料到以为已经身死的孔璋竟然不但未死,还突施暗算,反算计了兰君子,重创了一下妖人。

“三个小辈,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兰君子原本儒雅的面孔变得狞恶不堪,脸上像布满了青虫般扭曲起来,煞是吓人。

他受创不轻,素玄机炼成的霹雳子威力不小,更让他心疼的是竟然让孔璋毁了妖花之王。

那本是他打算用来炼作身外化身,将来四九重劫之下的保命替劫之物。

而且因为这百花大阵尚未完全炼成,须得以妖花之王作为阵眼中枢,借着它,兰君子能与所有妖花神识相连,妖花附近的情景一清二楚,等于多出上百只眼睛。

现在阵眼被破,兰君子便不能同时操控所有妖花,而是只能控zhì

在他附近的妖花,其他妖花便只能依据本能行事。

自己又中了孔璋飞剑上的极元之效,他现在如果坚持不顾体内的极元芒气,强行发动百花大阵,仍然有八成把握将三人杀死,但是如此一来,极元芒气趁机肆虐,他这具躯体就算不千疮百孔,也是后患无穷。

玉羽琼瞧出妖人左右为难,色厉内荏之态。她也不说话,手上掏出两个白羽织成的玩偶,师雨浓也强撑着身体,捏诀拿剑,摆出欲拼死一搏的姿态。

孔璋目不转睛的盯着妖人,诸人之中也就只有他完好,但若是妖人真的要继xù

动手,坚持杀死三人才罢休,那现在的首要目标就必定是他,先前的逆转翻盘也全是因为他,兰君子必然已经将他恨入骨髓。

若是一动手,只怕转眼就会分出胜负,孔璋手上就还有一个底牌,妖剑魔体,两女大约已是强弩之末,能否挡得住兰君子实在是没有半点把握。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有几点光芒飞来,远远的有人道:“那边可是光明圣巫宗的同道?”

第六十一节 诸派会合

更新时间:2012-08-06

这声音传来,兰君子顿时色变,将脚一跺,恶狠狠的向孔璋三人道:“你们三人我记住了,千万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我定会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兰君子风一般的消失在三人面前,那漫天妖花也随之消失不见,想是被他收走。

三人互视一眼,皆有死里逃生的感觉。

玉羽琼苦笑道:“我此番出来带了九个白羽神偶,加上同门又借了三个给我,竟然被他毁了七个。”

师雨浓也是一阵心悸,“这妖人好生厉害,不过最难对付的还是他后面布下的这妖花之阵,那些妖花等若让他多了百十个帮手,若非孔璋先破了那株最大的,又用雷诀暗算了妖人,你我都要遭他毒手。”

孔璋连忙谦虚一番,然后目望从远处飞来的剑光道:“其实最后全仗后面来的这几道剑光才惊走了妖人,不然我们都凶多吉少,只是不知dào

他们是哪派的同道。”

三人并立,等那几道剑光和遁光飞近。

双方飞近,那边先自通名报姓道:“在下江州蔡伦,执掌江州仙官府,出身金鼎派,身边这几位分别是昆仑高弟虞北、吴绮,天工派天衣许三娘,无量府斩天斧黄公望,虚无感应宗门人空空儿,唯一正气宗曹孟雄。”

孔璋在三人中身体最低不便出头,玉羽琼精血损失极多,一时也不想说话,师雨浓便上前答话,道明自己三人身份来历。

双方汇合一处,直落蔡伦的仙官府,侍童蔡平知趣的奉上香茶,众人一叙,才知前后来龙去脉。

先前玉羽琼奉宗门之令参予此次行动,从南方而来,抵达江州附近时却发xiàn

了不少妙龄少女失踪。

她是女性,又向来心慈,便追踪下去,结果发xiàn

是君子楼有人在附近行事。

她生得冰雪美貌,那行事的探花郎不知死活,打算布个局连她一起掳了去,献给五君子。

玉羽琼一怒之下斩了两个探花郎,却被剩下那个逃了,她也不以为意,便趁机解救了那些被掳的少女,将她们放回家。

谁知这一耽搁,那逃走的探花郎便联系上了恰好在附近的兰君子。

妖人本来对于在江州附近生事还有所顾忌,但是听说伤了探花郎的那名女子是极有道基之辈,便顿时动了心。

五君子正在修liàn

一宗魔道妖法,这魔功传自当年已经覆灭的赤身魔教,若是功成,渡过四九重劫便多上几分把握。

因此兰君子便决意出手,只要能赶在对方师门察觉之前掳了去,对方要寻他晦气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玉羽琼自然不敌兰君子,只好一路逃走,幸好在江面上遇到师雨浓和孔璋二人,得两人相助这才敌住兰君子,没有遭劫。

蔡伦等人则是本来在府中争论,昆仑派虞北心高气傲,却是坚持要独行一帜,立即前往蔡伦所说可能是百八鬼祭炼魔器之处打探。

虞北独走,蔡伦等人只好追出来,好说歹说这才劝住这位虞家二爷再等一日,如果蜀山等宗门所遣之人未至,他们便立即发动进攻。

谁想这一出来,却发xiàn

江面那边天空有异,过来一看,正好惊走了受创的兰君子。

“原来那逃走之人便是兰君子。”虞北一脸惋惜的道,“早知dào

我便快行一步,好截住妖人,你我一拥而上斩杀了这妖邪,也是大功一件。”

“虽没有斩杀妖人,但是她们三位能重创妖人也非易事了,五君子俱是真人境的修士,你我单独应敌,绝非敌手,:。”黄公望道。

这次虞北倒没有反对,便是他兄长也是真人境尚差最后一脚,只有渡过真人劫才能真zhèng

号称跨过真人境,不然劫数之下化为劫灰或是兵解转世,不过是一场空。

任他如何自傲自大,也不敢说不惧连自己兄长虞正南都未必应付得下来的敌人。

“三位放心,虽未诛杀妖人,但是三位一番苦战,逼退妖人,将君子楼这个变数先除去了,我自是会修书禀告巡天仙府,由仙府知会长老会,为三位评定此次行动中的贡献。”蔡伦点头道,不过他说话时却是对着玉羽琼和师雨浓,两女之名在年青一辈弟子中虽不如虞正南之辈,也是赫赫有名。

因此在他想来,此番能退敌,应该是两女之功,至于孔璋看起来没什么损伤,自然是受两女庇护。这名字也是初次听到,想必是跟随师雨浓出来历练的。

“此番却是多亏了孔师弟,还请蔡师兄在修书时重重提上一笔。”师雨浓道。

此言一出,众人讶然,孔璋忙将功劳全推在素玄机赐下的那枚霹雳子和自己的极光剑上。

当时孔璋被困在妖花腔内,师雨浓和玉羽琼也不知dào

他身上发生了哪些具体变化,更不知dào

他身具妖剑魔体,也只道是素玄机的霹雳子建功,极光剑的极元之效厉害。

众人听孔璋这样说,方才释然,尤其是虞北,刚才如果不是师雨浓亲口所说,他是半点不信三人中竟然依靠孔璋才侥幸支持到众人前来。

“其实最后还是多亏了诸位及时赶到,不然妖人断断不肯退去。”孔璋加上这一句话,众人的脸色顿时好kàn

多了,如果蔡伦在修书时也肯提到这一点,那么此事的功劳,大家也都可以分润一点了。

见孔璋如此知机,众人也不由对他生出些许好感,对他新人的身份也就不那么介yì

了。

“蔡师兄还是将关于百八鬼的情况也对他们三人说上一说,大家好计划如何行动吧。”虞北道。

蔡伦面色凝重的道:“经我探查,百八鬼祭炼魔器之所应该是假借离此不远,江对面一处山庄别院,只是好生奇怪,他们不知dào

用什么法子遮掩了魔法异像,竟然半点察觉不到。我也是接到宗门指令后四处探查,侥幸在那附近遇上一个百八鬼中的人。恰好数年前此人曾经在江州生事,与我交过手,同伙被我拿下,此人却是逃走了,所以我识得此人,这才发xiàn

那处庄院的异常,疑为百八鬼团踞之处。”

“那倒简单,不论到底是不是百八鬼此次祭炼魔器之处,我们都将它捣毁了便是。”虞北傲然道。

众人微微点头,倒是不反对虞北的这个决定。

除恶务尽,不论此处是不是目标,但既然与百八鬼有关,摧毁了总是没错。

蔡伦却是凝重的道:“虞北之言当然不错,不过我是江州仙官却要多顾虑一重,既然对手,便须得全力出手,以雷霆之势洞扫犁穴,不可留下余孽,免得狗急跳墙,侵扰了江州百姓。”

“蔡师兄所言极是。”天衣许三娘一脸敬意,“师兄任此处仙官也有八年了吧,造福一方,却不知将来如何打算?”

蔡伦苦笑道:“许三娘笑话我了,蔡某哪里称得上造福一方,勉为其难担任这仙官如此之久,也没有作下什么大事,也就只有瘟疫来时曾经依仗所学施法制丹救过人。唉,我还不是适合在这世俗长居,待这仙官之任完毕,便卸任返回宗门,侍奉恩师。”

说完,他倒是看了一眼门外的正在探头探脑的小童,露出一丝慈爱之意,“若说最大的收获,便是在这里收养了个小童,这八年来他侍奉我,两人情同父子,我已决意收他为门下弟子,只等回转宗门便正式入门。”

“恭喜蔡师兄。”众人不由纷纷贺喜,金鼎派不比蜀山、昆仑,甚至连天工派都比不上,门人向来稀少,也就只比通天玄机派强上一点。如今收得一门人,的确是可喜可贺之事。

蔡伦这一番谈及,众人少不得议论起仙官、巡天仙府相关。

仙官也好,巡天仙府也罢,道门也是不得不维持其存zài

,道门各宗需yào

世俗的资源,如果全面退让,彻底消除自身的影响,不吝是一种倒退。

而且之前道门打压魔道邪宗这么多年,将不少异派旁门迫得由明转暗,甚至几次斗法,覆灭了好几家宗门,如果退让,任由这些昔日对手卷土重来,分享资源壮大,只怕他日悲剧便可能重演在自己身上。

因此仙官及巡天仙府,乃至道门在大楚朝政上的代表人物都必须存zài

,而且得不时彰显自己的影响力,虽不欲进一步激发与大楚皇室的矛盾,但是在自身的关键利益上却不能退让。

众人一番商议,由于玉羽琼和师雨浓都精元大亏,于是坚持至少再待一日才发动进攻。

玉羽琼言明自己的白羽傀儡经与兰君子一战损失慘重,必须得补充一点,须得临时取材炼制几个傀儡。好在仙官府还勉强能提供一些材料,供玉羽琼炼制。

经与兰君子一战,众人对于真人境的修士的神通也是倍感警惕,若是百八鬼的那处巢穴真有真人境的修士,众人虽是不惧,但多准bèi

一下,便多一点把握。

就连虞北也敌不过两女要求只好答yīng

,孔璋这才知dào

知那玉羽琼竟然是道门四女真之一,其余三女真他也还识得一人,正是前次一起的羽红袖,其他两女真,一人远在极北之地,不夜城叶缤,还有一女便是昆仑派年轻一辈中的女修士梦采兰。

提到道门四女真,孔璋便不由想起靳青思,这次却没见到她,不由有点茫然若失。

第六十二节 突入(上)

更新时间:2012-08-07

离江州城约有十余里外的一处无名山庄,以前一直是黑道大豪的别院,不过那位黑道大豪很少有光临此处,也没有在此金屋藏娇,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自从十个月前,这里忽然来了不少陌生人,戒备也森严起来,凡是稍有敢靠近者不是打断腿,就是莫名其妙失踪。

这数月间,时常也会马车驶入,过后不久再有马车驶走,但是马车总是藏得严实,并不知dào

里面装的是人还是物。

在午后火辣的日光下,两名负责巡逻的守卫沿着固定的路线走来走去。

“唉,这苦日子要到何时才能到头啊,想我们海砂帮也是常常江州大帮派,却被派来这里,也不知dào

马老大为什么会”一名守卫抱怨道。

“杨三,你小声点,让祝三爷听到了,马老大也保不了你,说不定把你移到地下去,:。”另一名守卫悄声的作了个斩头的手势。

称前的守卫打了个寒噤,“到现在我都还不知dào

到底在帮祝三爷守卫什么,地下到底有什么?”

“别那么好奇,知dào

多了对你没好处。”伙伴道。

“说说嘛,七哥,谁不知dào

你消息最灵通。”杨三奉承道,他嘴里这七哥和他同属江州海砂帮,但是七哥的妹子却是帮主马元的小老婆之一,因此消息往往比别人灵通得多。

“好,我就说一点,但你听了就当没听过。”七哥正色道。

“是,是,是,你放心,我杨三的嘴最严实。”杨三没口子的答yīng

,七哥这作派他是早知dào

了,不这样不足以显示他的消息灵通。

“地下似乎是祝三爷在帮人炼制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件兵器,炼成后有极强dà

的威力。”

“炼制兵器?”杨三皱眉道,“什么兵器要弄得这么麻烦?难道是上次看到剑仙用的飞剑?”

“你就只知dào

飞剑,这世上厉害的东西多了去,祝三爷手上的黑欲刀就厉害得紧,不然我们马老大会这么乖乖听他话?”

“那是,那是。”想起祝三爷的狠辣手段,以及他手上那把黑欲刀的厉害,杨三不由打了个寒噤,不过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感觉还是那些会飞的剑仙要威风一些。”

便在这时,忽然一侧有劲风吹来,在杨三惊骇的目光中,刚才还摆足姿态的七哥从头到胯被人劈为了两段。

“别,别杀我!”被突如的攻击吓呆了的杨三结巴的道。

对面一斧斩了杨三的是一个铁塔式的虬髯大汉,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起杨三,露出白白的牙齿一笑道:“给你一个机会,告sù

我,你们刚才说的地下入口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dào

啊,我真不知dào

啊,我就是听七哥吹牛罢了,这里是祝三爷和他的朋友在主持,听说是帮人炼什么东西,我们都是平日里被他收伏的帮派。”杨三哆嗦起来。

“不知dào

?”大汉将手上那面巨斧插回背上,皱眉道:“那你岂不是对我没什么用了?”

一阵骚臭从杨三胯下透出,却是被刚才大汉杀死七哥的狠辣血腥给吓的,又听到大汉说他没用,那岂不是可随手像杀鸡一样给杀了。

“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带路。”

大汉将这杨三夹在肋下,哈哈一笑道:“还带什么路,看我用这把斧头杀进去。刚才你小子说什么那些剑仙更威风一点,我黄公望就让你看看,老子不用飞剑,一样不比他们差。”

黄公望说毕便像一团旋风般杀进了别院,负责守卫的暗桩明桩顿时发xiàn

异常,一面惊诧的出来拦截,一面报警。

不过这些守卫大都是平时臣服于祝三爷的江州帮派,武力平平,像杨三和七哥已经算是从中挑选过的,也最多相当于感应境第一阶的实力,连孔璋当年没入道时,凭着一身拳脚功夫也未必会输给他们。

祝三爷弄这么一帮人守卫,原本也没指望过他们能守住真zhèng

的敌人,但万一有事可以分散注意,充当炮灰。而且这些帮众对于日常押送,以及威慑附近的山民还是能起些作用的,让普通人不敢接近,免得有人发xiàn

异常,报到江州府衙去,惊动了江州仙官府,便会引来道门中人。

黄公望的大斧翻飞如轮,像收麦子一样收割着生命,不论是人是物,在他面前都难挡一回,就是别院那厚达尺余的铁门也是被他一斧就辟为两半,竟然不能挡他半点前进的步伐。

别院各处暗桩射来的强弩冷箭也不过令他只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开始还用斧面遮挡一下,待得被射得不耐,他一口张开,突然咬住了一支从旁射来的劲箭,吐在斧面上一看,哈哈大笑道:“吓了老子一跳,还当是军中里那种绘有符文的弓箭,原来也就是些普通货。”

这番话说出后,黄公望越发无忌,索性连遮挡都省了,只管往前冲杀。

这些帮众平时欺负欺负山民还行,但哪里见过黄公望这种杀神。

―――――

“里面动上手了。”离别院不过一里许的地方,蔡伦诸人默默的用神识锁定黄公望,虽不能亲眼目睹,但黄公望这般毫无顾忌的冲杀,倒也容易察觉。

因为不知dào

别院中百八鬼实力的深浅,本意是想侦探一番再直捣黄龙。

但是昆仑派的虞北却认为自己等人是诛魔除邪,何须偷偷摸摸,直接杀过去便是。

最后达成折衷的办法,黄公望自告奋勇愿意以身作饵,他虽已达到炼气境第十五阶,但是由于修习的是炼体之术为主,并不是飞剑,并且也不会剑遁之术,因此并不能直接御空飞行。

他又曾被遣入大楚军中在北境围剿妖族,生平极喜赤膊抡斧冲杀,因此索性就由他打头阵,引起百八鬼的注意力,其他诸人则随后而来,暗中下手。

孔璋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神识修liàn

在修liàn

雷法时又有开始增长的迹像,上次悟通先天气机大自在时,对神识也不无裨益,因此锁定黄公望,感觉到黄公望气机异常,显是遇上强敌了。

不过有人却比他似乎还快了一线,却是玉羽琼咦了一声道:“黄公望似乎遇上有点分量的敌人了,应该是百八鬼们亲自出来拦截他了,我们快出手帮他。”

第六十二节 突入(下)

更新时间:2012-08-07

黄公望的确是遇上麻烦了,在以雷霆万钧之势杀破别院第二道门后,前二后一三道突如其来的力量慑住了他,:。

前面的两人,气息一强一弱,气息弱的一个空着双手,以黄公望的感应,此人的体质比起杨三也不过稍弱,但既然也是百八鬼中的一员,想必是修习的道术;另外一个人却是手执了一把黑色长刀,那刀颇有凶厉之气,连黄公望这般杀戳习惯的人都下意识的感觉不舒服。

不过最有威胁的还是在背后不知何处的那人,那人必是一名使用飞剑之辈,因为黄公望的感应中此人离自己较远,却始终有一股芒制般的剑意遥遥的影响着自己,使自己始终要分神。

“果然是你们这些道门的狗腿子。”手执长刀的就是原本负责这江州一带事务的祝三爷,当然,真实的身份却是百八鬼中的一员,地位与当日的地煞鬼相当,在百八鬼中的称号是地阖星。

祝三爷狞笑道:“早防着你们会前来干涉捣乱,这次光我们地煞一系便有十位兄弟在此相候,不过你也真有种,一个人便敢冲进来。待我们收拾了你报给首领,说不定升上天罡一系。”

“哦?那好,大爷现在就在这里,你们来取好了。”黄公望哈哈大笑道。

就在出来的三个百八鬼都以为黄公望会拼命时,这厮竟然扭头就走,向来路杀回。

“杀!”祝三爷没料到这个貌相粗豪的汉子竟然来这招,连忙发动攻击。

一直在后面牵制黄公望的股芒制之意立时化为一柄飞剑,募然出现在黄公望的左侧,疾刺而至,那剑上带出的气机森厉无匹,这一剑的威势竟然不下于黄公望一斧劈开院门之时。

“滚!”黄公望把夹在肋下的杨三一扔,原本单手持斧变为了双手持斧。

斧影如山般搬在身前,至少蕴含了五千层以上的气机,令得这蓄势已久的飞剑只有硬拼一途。

飞剑以不逊于来势的姿态倒飞,黄公望斧影也是一滞,不过嘴角却是一丝冷笑,这一直想牵制自己的百八鬼不知dào

是哪一个,这御剑术倒也有几分,但是自己先前故yì

示弱,挟着杨三,以单手持斧应敌,这下突然全力,对方不但占不了便宜,反而吃了点小亏。

不过这并不代表黄公望脱离了险境,因为后面的两人已经紧紧追来,祝三爷一步跨越十丈,两三步间就赶到了黄公望的后面,高高一跃,从上空罩住黄公望的所有去路,然后黑色凶刀一挥,怒斩而下。

这祝三爷之前利用炮灰消耗,借机观察黄公望,已经略微猜出他的来历,应该是出身十六派之一的东海无量府,这一派专走真元雄浑之路,本身功法繁杂,既有专攻道术,也有修liàn

飞剑,但无论修liàn

什么,这一派的功法都是一力降十会,宗门各种法诀载于一本叫无量心经的道书,基础法诀便是黄公望所习的山岳诀,修习至巅峰便可进阶修liàn

无量心经上所载的山海无量和摩诃无量。

斧影一盛,与黑色凶刀带出的残影激烈的碰撞,祝三爷走的也是硬打硬冲之路,并不能御空而行,他手上的这柄刀却是首领亲自赐下的法器,名唤黑欲断魂刀。

这柄刀以是整整两百五十六条人命炼成,而且是这每一条人命逝去时都是处于极度不甘心,如此才能保证成刀时的凶厉,因此这把刀虽然材质稍差,本来不能列入较高阶位,但是魔道邪宗惯用外物温养,借这两百多条人命枉死时的凶念,却是活生生的把这柄刀推上六阶,离七阶也只差一线。

祝三爷更是得了一套以身噬刀之法,如果肯以本身精血喂噬此刀,精血不断,此刀威力便可突pò

那一线迈入七阶。

双方真元迸发的层层气机在一撞后四散,黄公望这一脉法诀既然以山岳为名,以无量为号,自然是气脉悠长,震退祝三爷之后,斧影再起,护住自己向外继xù

疾冲。

先前被震退的那柄飞剑却又呼啸而至,而且这次威势更盛,挡住去路。

黄公望喉间响起一声低沉的怒吼,膀上虬肉一鼓,斧影再起。

就在这时,那第三个百八鬼动了,这人却并非攻击,袍袖一展,便是数张符纸飞出。

符纸疾落在祝三爷的身上,被黄公望一斧劈回的他顿时精神焕发,这数张符纸分别代表着回力符、神力符、金刚符、锋锐符、灵动符等不同灵符之意,瞬间就把祝三爷力衰的状态回复,而且还额外加持了种种力量。

这第三名百八鬼竟然是名符师,虽然还不是灵符师,但是凭借事先绘好的符,他能给同伴加持种种状态。

祝三爷与那柄飞剑一上一下同时发动了攻击,这下连黄公望都面色凝重了,虽然论实力,两人在炼气境上的阶位都不如他,但那飞剑也就罢了,祝三爷手上的刀却很是让他有些顾忌,旁边还有名符师在帮zhù

他们。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至少也得挡下这一轮迫在眉睫的进攻。

“五岳倒为轻!”随着这一声大喝,黄公望也是全力出手,山岳诀中最强力的杀招以攻代守硬撼敌人。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却是响自杨三之口,他被黄公望抛下,本来已经躲得稍远,因为看到祝三爷等三人与他激战,他便躲在庭院一根柱后偷看,不想这一击之下,这处庭院所有柱石都被刚烈的真元气机摧毁,顿时断柱将他砸倒在地。

黄公望眼鼻都渗出血来,面相可怖,以斧拄地。

不过攻击他的人也不好过,那柄飞剑却是剑刃破损了三分之一飞回,施剑之人也现出身形,是一个黄衣老者,他是百八鬼地煞一系地嵇星。

飞剑受损,上面的神识烙印都受到影响,短期内御剑之力下降不少,老者不由心疼不已。

“别心疼了,杀了他,首领自会赏赐更好的。”祝三爷形相更惨,适才这一击双方都是全力以赴,走的又都是不留余地的路子。

不过祝三爷却是一点都不惧,因为他身边有那名符师地灵星,自会又用灵符替他回复体力并加持力量、速度。

只要这次祭炼法器之事顺利,首领已经答yīng

到时会传他完整的御使黑欲断魂刀之术,到时不但不再需yào

时时以精血噬喂此刀才能提升威力,而且其中还有能御刀飞行之诀,到时更加如虎添翼。

这时黄公望却只作了一件事,他仰起头来向天空大叫了一声:“你们还不出来,老子就要完了!”

第六十三节 入口(上)

更新时间:2012-08-08

空中传来一阵长笑,两把飞剑从天而降,紧随其后的是诸人剑遁的遁光。

地嵇星面色一变,就地一滚,同时自己的飞剑已经随念而起,飞腾而上,及时的将虞北的金鳞剑挡住。

祝三爷也是神色一变,一道剑光向他疾射而来。

黑欲断魂刀化作一道长虹在刻不容缓间斩出,与昆仑派吴绮的玄女剑撞在一起。

玄女剑一击不中便欲飞回,祝三爷怪叫一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剑上,黑欲断魂刀上升腾起数十条似有还无的黑影,化作绞索般的黑气缠住玄女剑,任玄女剑随割随生,却是断之不尽。

祝三爷这才稍松一口气,他修习的是近身烈战之术,与吴绮相斗,如果任由对方的飞剑自如,便难以对敌,故不惜自损精血,一面提升黑欲断魂刀的战力,一面施法逼出炼剑时附于剑上的那些凄厉余魂缠住玄女剑,其他书友正常看:。

遁光中的吴绮面色一变,玄鸟剑竟然被对方以这种方式缠住。

玄鸟剑被大股黑气所化凶魂紧紧缠住,那些凶魂黑气甚至令得吴绮御剑都变得吃力了一些,不得不从百丈高空拉近距离,落到现在的二十余丈,但剑光却仍是逼在数丈的范围内,一时不得脱,还不要说有时时疾斩的黑欲断魂刀。

剑修与祝三爷这种近战者对敌,第一要注意的便是距离。

虽然御剑者近身一样可以以飞剑御敌,但这对于虞北和吴绮这种弟子来说还是难了一点,他们平时练剑,都习惯和对方拉开距离,剑光纵跃,阻敌于数十丈外,倒是多半仗着手上剑器阶位和质性,自身所修真元道法破敌。

说来这也是玄门十六派家大业大,底蘊深厚,换成那些小家小户的门派,哪可能几乎每个内门弟子都有一把飞剑。

何况不论是虞北的金鳞剑和吴绮的玄鸟剑本来都是宗门试炼更高阶剑器时的副品,虽未成功,但炼剑时一样封入了异兽灵鸟的精魄。虞北的金鳞剑本是昆仑炼制寒螭剑时的副品,当时昆仑为炼制寒螭剑,斩杀了三条恶蛟,以蛟灵炼剑,结果恶蛟到底比不上真zhèng

的寒螭,三次都没成功,但其中两把虽然失败,却只是降了剑器阶位,却不曾完全毁坏。

两柄剑以剑质而论都只有六阶的评定,但是其中的金蛟剑能凝聚蛟影助攻,实jì

威力不亚于七阶飞剑的道法,因此勉强也可以列入七阶飞剑之列。

另一把便是虞北手上这把金鳞剑了,这柄剑却是较金蛟剑逊上一筹,虽然炼制时也吸收了部份恶蛟的残魄,却是凝聚不出完整的蛟影,就算以昆仑的太元一炁法催动,也只能现出一些鳞甲之形,增加飞剑的锋锐和坚固,在普通攻击时与七阶飞剑有一拼之力,却不似金蛟剑一样唤出蛟影,能比拟七阶飞剑上的道法,其他书友正常看:。

因此虞北这把金鳞剑实jì

是六阶和七阶之间的一把飞剑,威力约与当日靳青思手上那把没有解封的红玉相思剑相仿,若是靳青思能御控得了红玉剑上自带的地心极火,自是胜过这把金鳞剑。

吴绮的玄鸟剑与金鳞剑类似,虽是炼制失败的残品,不能凝聚出青鸟原形,但是却能在太元一炁仙法的催动下凝出双翅,大幅增加御剑速度及少许的攻击力。

不过吴绮这种才出山历练不久的弟子如何比得上祝三爷这种身经百战之辈,祝三爷一待对方剑修出场,便催动了黑欲断魂刀上的残魂缠住玄鸟剑,这些厉魂原体死于炼刀之时,其中较虚弱之辈在炼刀时就被魔法强行转化用来强化刀质,而有部份厉魂妖术魔法也没转化完毕,便滞留在这柄魔刀之上,被羿死奴的九幽秘法操控用来对敌。

因此这柄魔刀虽然炼成后并没有达到异死奴的要求,但仗着这些凶魂厉魄相助,便是遇上七阶飞剑也可以斗上一斗。

这次在江州附近祭炼魔器,百八鬼虽别有筹谋,而且还派来了多人相助,但是祝三爷在此地却是一个关键性人物,表面上需得他主持,因为他一直负责江州附近的百八鬼事务,当地的帮派都曾被他以凶狠手段慑服。

炼器之时得这些地头蛇相助,不但可以多些人手支配,而且最重yào

的是才能隔绝消息,尽量不引起江州府衙的注意。

故羿死奴才会慷慨的赐下这柄魔刀,并且答yīng

只要这次炼器成功,便会将控zhì

魔刀之术彻底传给他,其中包括御刀飞行的刀遁之术。

借着这柄魔刀,祝三爷实力大幅跃升,刚才对上黄公望都拼了个两败俱伤,对上吴绮,以他的老道,更是一眼瞧出双方的优劣之处,便是自己如果近不了身,空有魔刀也迟早落败。

因此果duàn

催逼出刀上厉魂缠住玄鸟剑,炼气境的剑修御空飞行到底不是像真人境一样能凭己身,而是借助于剑器,凭的是自己与剑器形成的对流遁光,如果离得远了,不但御剑之力会减弱,而且如果被影响了遁光,便维系不住在空中的姿态,其他书友正常看:。

祝三爷不是第一次和剑修为敌,他现在身边的帮手中,那黄衣老者地嵇星也是修liàn

的飞剑,只不过飞剑阶位不如虞北和吴绮的剑器。

如此果然有效,旁边那符师又抛出数张灵符助阵,祝三爷身上接连亮起异芒,魔刀夹杂着重重气机轰击在玄鸟剑上。

孔璋这一方一现身,庄院内亦再腾出了六七道影子,其中有如黄衣老者般御使飞剑者,有身着符袍之辈,升空掠地前来阻截。

顿时双方战成一团,道门弟子实力强dà

,但是这次百八鬼们行事也是早有预谋,早就提防会有道门中前来干扰。

这次百八鬼共有十二人汇聚此处,其中天罡一系五人,地煞一系七人,现在现身的已有十人,只余两人不知所踪。

道门一方单人实力稍强,但百八鬼人数上却略占优势,而且其中属于天罡一系的三人和得到羿死奴赐下黑欲断魂刀的祝三爷足以与孔璋等人正面一拼。

黄公望虎吼一声,抡起那面斩天爷也加上战团,受百八鬼驱使的帮众也手持刀枪棍棒出来助阵。

孔璋盯上的却是那个符师地灵星,极光剑一展,便从高空轰下,要将此人先行灭杀,免得他不停的施展灵符给其他百八鬼助益。

剑光轰下,地灵星面色顿变,连忙将手一挥,一道绘好的灵符飘出,当空爆散,一道足足丈许大的龟形气劲罩在他身上,竟然然极光剑这一击挡下。

龟形气罩被极光剑斩碎,但是地灵星却是毫发无伤,只是一时也不敢再停留当场,拔腿就跑,同时抛出水火二符,生出火箭冰刀,向遁光中的道门弟子一阵乱射。

第六十三节 入口(下)

更新时间:2012-08-08

孔璋看得又惊又喜,他对符法也向有修持,只是在符文院所习大都是辅助类的灵符,地灵星刚才施展灵符所化火箭冰刀也就罢了,杀伤力有限,但是先前那道龟形气符却引起了他的注意,竟然能挡下极光剑一击,若能弄到手,以后又多一个手段防身,:。

孔璋也顾不得对其他百八鬼动手,便追蹑着这地灵星不放。

孔璋这一举动出自私心,却恰好破坏了双方的均势,失去地灵星的灵符加持,百八鬼一方的战力受到影响。

先是那黄衣老者地嵇星最选遭劫,他的飞剑一开始力拼黄公望,便曾被损伤了近三分之一。

黄公望手中的斩天斧是无量府取大量海底寒铁重铸铁母精心炼制,缺乏远攻能力,只宜近战,但本身的坚固程度就算是对抗八阶飞剑都不易破损,地嵇星的手上的飞剑不过是五阶之列,:。

后又遇上虞北,本就不是对手,虞北又催动太元一炁法,金鳞剑上浮现蛟龙鳞甲残相,与虞北的真元气机相呼应,每一剑的威力至少比先前提高了两成以上,数剑之下,地嵇星手中的飞剑便吃消不起,被硬生生斩断,随即被斩为两截。

地嵇星一死,又失去地灵星的符法支持,百八鬼也就只有天罡一系的天威星、天佑星、天暗星加上祝三爷还和道门弟子有攻有守,其余诸人都是节节败退。

募地一声惨叫,却是地灵星终于被孔璋追上。

他倒也机灵,一见不对,立即窜逃进屋,任孔璋飞剑横扫,斩得到处是残垣破壁也不肯出来。

孔璋只得将遁光落入屋内追去,如此飞剑之利便大受限制。

地灵星见孔璋坠入自己所算,便将数张灵符都抛洒了出来,龟形气符护住自己,至少七八道火箭冰刀飞袭孔璋。

不过孔璋岂会畏惧,身上红云翻滚,便将这些冰刀火箭全都化去,接着极光剑斩破龟形气罩。

地灵星还待再挣扎,孔璋此时离他只有数尺之远,双臂一展,一只手化成剑刃模样,迅捷无伦的将他斩成上下两截。

地灵星死,孔璋连忙在他尸首上摸了半天,果然摸到一本经书,名叫阴符经,上面载有不少符法,其中就有刚才地灵星所用的玄龟灵符的绘制之法。

不过这道灵符的绘制之法却是不完整,依这本阴符经所说,这玄龟灵符是脱胎于坎离仙符中离龟仙符,单以离龟仙符而论便已是九品符文,如能绘出,便可唤出离龟之相,称得上灵符师了,坎离仙符更是需yào

同时唤出坎蛇和离龟二相,能绘出此符,已是神符师中的地符师。

而坎离仙符之上则是玄武神符,即符法中至高的四相神符之一,能掌握其中之一,即可被称为天符师,其他书友正常看:。

而这玄龟灵符,在符法中的阶位却只是七阶。

不过孔璋已是喜出望外,能得到这阴符经已是意wài

收获。在符文院学到一些符法大都以助益为主,要想学到更高阶的符法,除非自己肯投身符文院,但是这又不是孔璋所希望的结果了。

孔璋追杀地灵星时,玉羽琼又抛出两个才炼制好的白羽傀儡,她已前后抛出了七个白羽卫,还不算上她手上那根诡秘奇异的白色长羽威能。

与她对敌的是天暗星,用的法器是一柄白骨噬心锤,锤体是由六个白骨骷髅组成,锤柄是一根不知dào

什么异兽的兽骨,既能执在手上乱舞,又能祭在空中变成六个车**小的骷髅头乱咬,两人一时倒是难分高下。

天衣许三娘对敌的则是天佑星,天佑星用的是飞剑,许三娘是天工派弟子,身上那袭天衣不知是何物制成,吃了飞剑一击都若无其事,反倒是她身前身后同时浮现六个手臂般粗细的筒状物,正是天工派四大重器之一的雷芒崩心炮,能将天工一派的天机真元转换成淡黄色的破坏芒能射出,射到什么残垣碎石上,便立时出现一个大洞来。

另一边却是天威星加上一个地煞系的地伏星在大战师雨浓,三人都是御使飞剑,在空中斗得难分难解。

黄公望、曹孟雄加上蔡伦将其余几个百八鬼接下,黄公望在地上猛打猛冲,曹孟雄在空中御使飞剑扰敌,蔡伦出身金鼎派,也御使飞剑,御剑之法没有出奇之处,但他所用的剑却是别有妙处,所过之处有一股奇异的药香,令人一嗅精神为之一振,仿佛吃了灵药一般,体力、真元都缓缓恢复。

黄公望开始诱敌时受了不轻的伤,三人在一起后,他越战越勇,便有此剑的功劳。这柄剑是金鼎派独有的百药剑,论阶位并不高,不过五阶飞剑,但是炼制时却是与灵药一起出炉,而且出炉后还要浸泡在金鼎派的百药池中达三百日之久,:。

虚无感应宗的空空儿则身如鬼魅般的在整个庄院移动,他每一次的移动,都无迹可寻,快得惊人,有点类似当初窥窳妖君。

每次他一动后,身边就会无缘无故的倒下一两具尸首,数次之后,那些被祝三爷降伏的帮众就士气大降,四散逃开。

地灵星一死,孔璋亦重新腾出手来加入战团,百八鬼一方越发招架不住。

孔璋出手将夹攻师雨浓的百八鬼接下一个,极光剑数击,红云幡一涌,便送下黄泉。

空空儿杀散了那些帮派,也募地出现在天佑星背后,一个鹤啄,手上破空锥暗袭天佑星,几乎是同时,许三娘的六门雷芒崩心炮齐齐射出芒能,其中三门的芒能被飞剑拦下,却仍是有三门射出的芒能击中了天佑星。

“撤!”己方连死四人,百八鬼一方再也支持不下去,祝三爷发出撤tuì

之令。

道门这一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一路追杀过去。

到祝三爷等逃至庄园最内院时,百八鬼已是仅剩下祝三爷和天威星、天暗星三人。

不过孔璋等人却没能如愿将三人除去,因为三人俱消失不见,庄园最内院里竟然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地洞,百八鬼的三人显然是逃进了这地洞之中。

一眼望去,这地洞之下黑暗幽深,似乎有数十条分支,也不知通向多远多深。

百八鬼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着手准bèi

,才能弄出这样一个规模巨大的地下世界来。

“难怪之前我们一直发xiàn

不了他们祭炼魔器,原来他们是在地下进行的,遮掩了魔器祭炼时的异像。”蔡伦恍然大悟道。

第六十四节 虫洞(上)

更新时间:2012-08-09

道门诸弟子正在入口处踌躇时,蜀山派宗门中却有人亦在谈起他们。

“爹,不知这次明州和江州两处,哪一处才是百八鬼真zhèng

祭炼魔器之处?”问话之人却是曾经和孔璋等一同在洞天世界中冒险的白晏宇,他上次因为中了盅毒,又被紫府神焰所伤,因此没能参予这次的江州之行

“可恨孩儿未能痊愈,不然定然参予,白白便宜了上次那个姓孔的小子。那小子上次大出风头,听说连红袖也有些欣赏他。”白晏宇妒恨交加的道,上次与孔璋同探洞天,结果他受伤昏迷,到最后反倒是全仗了孔璋,众人才能侥幸反败为胜。

“都是,也都不是。”白千秋立在崖边,眼望漫天云海道,“你没能参加也好,百八鬼向来诡计多端,那些人说不定立功不成,反倒有苦头吃。”

“至于那小子,毁了我本来打算收归门下的余玄,又害得你昏迷,有机会定要给他些苦头吃,等素玄机再一死,我看还有谁能帮他。上次听说符文院的苏老鬼有意收他入院,我本来还想找个机会警告一下苏祥,不过竟然被他拒绝了,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白晏宇心中一喜,本来洞天世界中他受伤一事与孔璋其实无关,但是他回来后却在白千秋面前说是被孔璋所算计,让他做替死鬼,冲前受了紫府神焰一击,然后才用素玄机的霹雳子伤了姜僬,成就了功劳。

白千秋本来因为孔璋上次阻了他看中的人而有芥蒂,这次又听说连儿子受伤也是被其所算,以他向来阴狠的性格虽然表面淡然,其实内心已然怒极。

不过在儿子面前,白千秋也不愿表露太多,只道:“不过最重yào

的还是你自己要努力,我到底是他长辈,不便亲自出手对付他。”

白晏宇眉开眼笑的道:“爹放心,如今我伤势已愈,有机会我定然会好好教xùn

他一番,:。”

―――

看着那巨大奇怪的地洞,众人也没有急着立kè

跃下去,而是一面商量,一面拿出灵石汲取,帮zhù

自己恢复真元。

“看来得下去,才能找到他们祭炼魔器的地方。”许三娘道。

“下面似乎分支颇多,也不知dào

哪一处才是真zhèng

的通路,看来只有大家各选一路了。”曹孟雄皱眉道,本来最忌分兵,但是此时却不得不分,这地洞之下看来极广,又有多条岔路,偏偏众人还没有找到百八鬼祭炼魔器的地方。

“不知为何,楚歌吟师兄也还没有赶到,不如等他赶到后,大家一起下去更有把握。”空空儿提议道。

“楚歌吟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会到,等他赶到了,说不定百八鬼已经祭炼魔器成功,然后溜之大吉了,现在时间宝贵,如果你们胆小不敢下去,便由我昆仑派一手包揽好了。”虞北傲然道,吴绮皱了下眉头,她本来有点担心,祝三爷等人和己方大战一场,祭炼之所却可能是在地下,那么说明百八鬼还有人在下面,自己两人下去可未必能讨好。

“刚才的三人只伤不死,下面只怕还有人在主持。”黄公望亦是想到这一点,提醒道。

“莫非无量府怕了?”虞北大笑道。

黄公望大怒,他本是好意提醒,被虞北这样一说,连另一桩本来想提醒之事也懒得出口了。

“我听宗门说,此次明州和江州同时发xiàn

百八鬼掳掠修士祭炼魔器,楚歌吟师兄恐怕是在明州与诸位师伯师叔一同行动,待那边事了之后才会赶过来。”玉羽琼接道。

最后还是蔡伦道:“诸位,除恶务尽,我等船至江心,舟行一半,岂有不继xù

下去之理?”

“说了半天,不知dào

这次百八鬼到底祭炼的是什么魔器?”孔璋问道,:。

“极可能是百鬼幽冥剑。”蔡伦面色凝重的道,“此剑要以千条人命祭炼,而且最好是童男童女,再以一百位有道基的修士的生魂驻魂入剑,在剑上加持百鬼夜行之术,方能大成。此剑若成,持剑者则有出入幽明之效,虽说没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qì

那么神妙,但也不易堪破,而且伤人后如百鬼噬心,被剑所控,成为剑奴。所以这柄魔剑虽然只评定为九阶剑器,但因为能控人为奴,却是比十阶魔剑威害还大。”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气,依蔡伦所言的确如此,或许单纯比较威力,此剑尚不如更高阶的剑器,但是如果能控人为奴,就凭这一条就须得群起而攻之,否则必然为祸天下。

“事不宜迟,我等这便行事!”曹孟雄果duàn

的道。

孔璋也默默点头,同意下去,不过他却是自有打算,除了想立功好去换取延寿丹之外,他却是将主意打到了众人所说的百鬼幽冥剑上。

他的妖剑魔体已经突pò

第三层,开始修liàn

第四层,体内将再增加一个融合炼化的“剑位”,本来他的目标是祝三爷手上那把黑欲断魂刀。

不过此时却听说百八鬼炼制的是百鬼幽冥剑,他心中一动,却是打起主意,如果能将此剑炼化至体内,肯定比黑欲断魂刀强上许多。

众人自是不知dào

他暗中心怀鬼胆,互道珍重,便各选了一条岔路,向那硕大的地洞入口跃下。

―――

孔璋选的是偏差的一条,一跃而下,感觉四周漆黑一片,耳边风声朔朔,也不知脚下有多深,连忙放出飞剑,己身与飞剑同时亮起遁光,生出感应,这才止住了下跌之势,虚浮在半空中。

他运足目力,才看清脚下还有数丈才到底,而到底之后看去似乎又是一处拐弯,这个地洞不知dào

怎么开掘出来的,:。

而且还有一个麻烦,这地洞岔路并不宽大,约摸只有一人高,勉强只容得下一人低头而行,如果御使飞剑在这种地方飞行,须得小心控zhì

,对真元气机的损耗更大。

孔璋突然生出警觉,看来百八鬼选在地下祭炼魔剑果然是早有准bèi

,提防道门干涉。光是这地洞岔路,道门十六派中御剑者占多数,在这里必然处处受到限制,像虞北这类习惯了和人拉开距离斗剑的人,如果在这地洞中遇敌,不知会何等狼狈。

孔璋此时的担心其实和先前黄公望想虞北的,正好想到一处去了,只是黄公望当时被虞北讥讽,便索性住口不提,反正他用的斩天斧,本就擅于近战,在这地洞中自是不惧。

不过孔璋也是半点不惧,他御剑之法未必比昆仑派的御剑之法强,但是斗剑的经验经过洞天世界一役却是强出虞北不少,而且他还有底牌,若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以飞剑为主进行进攻,那就大错特错了,别忘了他还以妖剑魔体炼化了两柄剑器。

孔璋索性收了飞剑,在这地洞中摸索前进,同时以神识探索四周,可惜地势奇诡,他的神识探测也是忽强忽弱,遇上沙土便能探没得远一些,但若是遇上坚硬的岩石层,神识的探测效果便会减弱。

手上摸到岩壁,有的地方干燥,有的地方却是粘乎乎的,仿佛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粘液,带着浓烈的酸臭,奇怪之极。

如此走了一阵,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与自己相隔不远,正在并行。

他连忙以神识向那感觉有异状的方向探去,隐约间感觉到有一个正在急速移动的庞然大物离自己越来越近。

刚得到这一讯息,那庞然大物似乎也感觉到了孔璋的探测,全力向他冲来。

下一刻,还没等孔璋完全弄清是怎么回事,身侧一边的岩壁已经破开一个巨大的洞来,一条巨蛭般的怪物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那巨蛭头部传来,将孔璋紧紧吸住,孔璋奋力一争,竟然没有争脱,反倒被吸了过去,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心念一动,极光剑已疾射而出,刺入巨蛭体内,溅射出腥臭无比的血,溅射到孔璋身上,发出淡淡轻烟,竟然也有毒性。

但是这一剑却没能让巨蛭放开孔璋,反倒是激发了它的凶性,从头部传来的吸力大增。

这地洞岔道中的空间实在是狭窄,发生得又突然,孔璋虽然挣扎,甚至御起了极光剑重创了巨蛭,仍是被巨蛭吸*啜到了嘴边。

这才看清,这怪物的头足有门板大小,无眼无鼻,只有一张腥红大嘴在中央,围着嘴长满了大小不等的吸盘。

巨蛭将孔璋吸到嘴边,中央的大嘴一张,一股酸臭无比的口液喷了出来,将孔璋喷了个满脸都是。

孔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这巨蛭的口液亦有毒性,还好孔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普通少年,换作普通人,只消被这酸臭口液喷上一口便已中毒昏迷。

不过更糟的却在后面那口液一喷在孔璋身上,便迅速的凝结成茧。

孔璋暗叫要糟,在这狭窄的甬道中和这诡异的巨蛭作战实在是最不利的,纵有飞剑都难以御使,因为到现在为止,他终于想明白这地洞下的分支岔路是怎么形成的了。

这巨蛭身体的大小正好暗合甬道,而且刚才所经之处有奇怪的粘液,味道也与这巨蛭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这些甬道正是巨蛭开掘出来的。

第六十四节 虫洞(下)

更新时间:2012-08-10

他猜得一点都不错,此次在江州负责祭炼之事的共有十二个百八鬼中人,除去先前出现的十人,另有两名天罡系的此时便在地下,其中一个便是天虫星,擅于役使各种虫类。

百八鬼从数年前便开始筹划祭炼百鬼幽冥剑之事,当初地煞鬼等准bèi

掳掠受伤后的靳青思便是所为此事,因为此剑需yào

上百位已有道基的修士生魂。

而羿死奴也猜到迟早会被道门中人发xiàn

,甚至招来大楚的干涉,因此一面极力隐匿此事,另一方面便着手如何在动起手来限制道门中人发挥实力。

最后便决定了狡兔三窟之策,两地同时祭炼,虽然所耗费的资源更巨,但只要有一处成功,羿死奴便心满yì

足。

明州那边,羿死奴在地下布置大量禁制,并且将百八鬼中最强的力量都聚集在一处,道门十六派只要不是蜀山派倾力出手,他都有自信对抗一番,:。

而江州这边他却是遣出十二位百八鬼,其中便有天虫星,先是挖出一个巨大的地坑,然后以巨蛭在地底蚀出众多的甬道,再派遣人手穿过甬道向下深挖,在离地百丈之下构建祭坛。

这些巨蛭,皮厚肉粗,身长数十丈,不论人兽,只要被它们在地底甬道一发xiàn

,身上没有天虫星赐下的御免之物,便会被视作猎物。

孔璋的飞剑在神识驱动下,仍在攒刺巨蛭,但是随着巨蛭喷出的酸液越来越多,他身上积起液茧也越来越厚,连真元气机要透出茧外都越发困难,这巨蛭喷出口液所形成的液茧,竟然有隔绝气机之效。

到得后面,仅剩下神识还与极光剑紧密相连,在巨蛭体内继xù

穿刺,但是这巨蛭血肉极是坚韧不说,身长数十丈,找不到要害,一时间却是杀之不死。

液茧从头到脚把孔璋包住,形成一个人形的白茧,让他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好在孔璋在与兰君子对阵时已经悟通先天气机大自在,能将外呼吸转成内呼吸,不然就算不被口液的毒性蚀死,也要被闷死过去。

巨蛭一面忍受体内飞剑攒刺的剧疼,一面缓缓张开了巨口,那蛭口之内无齿,只有粉红色的内壁,内壁中有无数人手般长短细芽,纷纷冲着人形液茧伸来。

蛭口中的肉*芽触手一接触包裹着孔璋的茧体,便生出巨力将之向口内拉去。

只要进了蛭口,那些肉*芽般的触手便分泌更多的酸臭口液注入茧中,将茧中已经动弹不得的猎物溶解,供巨蛭消化。

眼看巨蛭就要心满yì

足的享shòu

这猎物之时,忽然那包裹着孔璋的厚厚巨茧一阵难以察觉的蠕动,其他书友正常看:。

若有神念高手在此必然会发xiàn

有一道神念冲击透过茧体发出,直接攻向妖蛭。

妖蛭受此神念攻击,便像当日孔璋等人被赤眼屏蓬所慑一般,一时动弹不得。

接着口液凝结成的人形茧便支离破碎开来,孔璋怒啸一声,身上红云翻滚,双臂更是化作两只不同的剑形挥出,左边乌黑,右边却泛着奇异的银色。

那些正在拉动茧体,准bèi

注入口液的肉*芽触手一接触孔璋身上红云,如被火焚,纷纷断裂,巨蛭疼得在甬道中一阵乱翻,口中又是大量酸液接连喷出。

孔璋正是在生死关头先是以神念攻击了妖蛭,果然令其暂时陷入混乱之中,借此机会祭起了身上的红云幡,以红云烧灼茧体,又发动了妖剑魔体,这才脱困而出。

左手迅雷剑所化妖剑,右手银色奇刃所化妖剑接连挥动,硬生生向蛭口方向杀出。

一个纵跃,孔璋身上带着难闻的酸臭,终于从破开的缺口逃了出来。

那巨蛭受此重创,同时体内还有一只极光剑在乱刺,疼得在甬道中乱翻,追蹑着孔璋的气息。

便是这短短时间,孔璋身上的红云已淡薄了不少,连忙逃走,这巨蛭生命力极强,虽受重创,但他可不想在妖虫临死前的反扑下同归于尽。

这时一道人影却是被巨蛭的乱滚给震了出来,那人影刚被震出,便绝望的叫了一声:“不!”

便将巨蛭敌我不分的喷出口液,将那人像刚才一样包裹起来,同时口器附近的吸盘用力一吸。

那人知dào

巨蛭的恐怖,这妖蛭本就是集合百八鬼之力才在南疆中寻得的异种,再由羿死奴亲自加以妖法,缩短了其寿命,却令得其妖力大增,其他书友正常看:。

天虫星携自江州后,催化虫卵,借助妖蛭本能开掘甬道,平时便向甬道中投下活牛活马喂食,甚至将不听话的人也投入其中,令其习惯将进入甬道中的敌人都当成猎物。

偷袭之人手上出现一面黑色长刀,带出妖异黑气,面临生死关头,他更是接连喷出自身精血,将魔刀威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正是先前逃入甬道之中的祝三爷,他们三人逃入甬道后便暗伏起来,准bèi

借助巨蛭伏击诸人。

祝三爷发xiàn

了孔璋,却想不到孔璋竟然能逃出蛭口,更料不到巨蛭受伤剧疼之下敌我不分,连天虫星的御免都不起效果了。

此时为了保命,他也只有全力出手,否则便只能像刚才孔璋一样成为妖蛭的口中之食。

就在这时,至少接近三千层的真元气机忽然在这狭窄的甬道中爆fā

开来,如丝如刃般来回切割。

这要在平时,祝三爷还可以仗着黑欲断魂刀抵抗,但要命的是偷袭之人却是在他与巨蛭搏斗的关键时刻发出。

这些真元气机在狭窄空间爆fā

的威力远胜平时,而且偷袭之人连巨蛭一起包括在内。

像被千百把利刃割过似的,祝三爷半边身子被巨蛭口形成的茧体包裹着,但没有被包裹住的半边身体却立时翻卷出无数凄惨无比的口子,整个人都成了血人。

那巨蛭本是凭气息分辨,先前剧疼下敌我不分,现在却是近在眼前的人身上冒出大量血腥之气,同时蛭体也被那些真元气机所伤,便把帐也算在了此人头上。

祝三爷情知难以幸免,黑欲断魂刀奋力一送,正好插入张开的蛭口之处,剑上黑气大盛,他将那些凶魂厉魄再次催逼出来拼死一击。

蛭口先就被孔璋重创,再受此一击,整个口器部份破开一个难以愈合的大洞,甚至里面的肉壁深处露出一些白花花的脑髓,:。

甬道中又滚出一道人影,闪电般投向妖蛭口器破开的大洞处,双手齐挥,准确的插入那脑髓所在之处,狠狠一插再横拉一斩。

巨蛭拼命乱翻,口中再次喷出巨量的酸液,连祝三爷和后来这人一起攻击,蛭口再度伸出千百条细芽般的触手向两人狠狠噬来。

这后面反过来偷袭之人正是孔璋,他抓住机会哪肯放过,两臂妖剑持续破坏巨蛭的脑髓,这才是妖蛭真zhèng

要害之处。同时发动身上的红云幡,以身上的真元气机为源形成红云将妖蛭的酸液挡在体外。

妖蛭脑髓被破坏,挣扎几下后终于不动。

祝三爷此时终于摆脱酸液形成的茧体,不过也已是强弩之末,先是被孔璋暗放的先天破体无形剑qì

暗创,又和妖蛭两败俱伤。

一道极光从蛭体中激射而出,将举起魔刀的祝三爷身体贯穿钉在甬壁之上。

当的一声,黑欲断魂刀从祝三爷手上脱落。

极光剑飞回,尸首缓缓落地,孔璋上前拾起黑欲断魂刀,剧烈的喘息几声。

这番苦斗耗力不小,既有妖蛭拦路,又有百八鬼暗伏在一旁,不过最后活下来的仍是自己,孔璋也不由微感骄傲。

他将战利品黑欲断魂刀丢入随身革囊中后就暂时不管,接下只怕还有大战,却是暂时不敢吸纳炼化此剑。

此剑吸纳炼化倒不难,阶位还比不上窥窳妖君的银色奇刃,但是剑上有凶魂厉魄,吸纳时这些厉魂必然是个麻烦,须得寻个安静之所方敢下手。

第六十五节 天蛊星(上)

更新时间:2012-08-10

借着当日宗门赐下的高阶灵石相助,真元恢复了大半,孔璋也不敢再多待,这妖蛭极可能不止一只。

沿着这妖蛭腐蚀产生的甬道,孔璋慢慢走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得到前方微有光亮,已至甬道尽头。

甬道的尽头,下面是数百丈高的深渊,孔璋运足目力望去,也看不清楚,只隐约能看到下方深渊的最中央位置似乎有奇异的光焰在闪烁。

孔璋深吸了一口气,一跃而下,飘飞数丈后,肩上剑匣中的极光剑飞出,同时自己身上也亮起一团遁光与飞剑相呼应。

两道同源而出的真元气机生出感应,借着飞剑之力悬浮空中。

孔璋御起遁光向下方那团光亮飞去,飞了数十丈后,他神色微变,察觉到有人在自己后方出现,剑光一指,极光剑便猛然转向轰出。

后面之人只是比他迟了一线察觉,所用亦是飞剑,两剑相交,孔璋明显胜了一筹,将对方的剑光轰散,正待斩出第二剑,:。

那人咦了一声,疾声道:“可是蜀山弟子?我是昆仑吴绮。”

孔璋收了飞剑,遁光与那人飞至一处,果然是昆仑派那女修士吴绮,只见她钗横鬓乱,眼角似还有泪痕,不由心中一凛。

“发生什么事了?”

吴绮见果然是孔璋,终于敢放松下来,听到孔璋相问,又想起刚才的恐怖,不由泣声道:“虞师兄,虞北师兄为了救我被妖蛭给吞了。”

孔璋神色一变,他遇上妖蛭之后,便猜如此多的岔道甬路,必不至一条妖蛭,也在担心其他人会不会遇上,现在听吴绮所说,果然是遇上了,而且虞北因此遇难了。

细问之下,方才知dào

,昆仑派两人亦遇上了一只妖蛭。

本来两人战一虫,应该比孔璋还轻松些,吴绮女子心性,见到妖蛭那恐怖丑陋的模样,便有些害pà

,原本十成的力量就只发挥得出一半,全仗了虞北抵抗。

战到后来,又是因为吴绮胆怯,被妖蛭喷出的粘液弄得心神大乱,结果虽然却害得虞北重伤。

两人杀了妖蛭后,先前的一名妖人出手偷袭两人,虞北为救她身亡,那偷袭的天暗星也被虞北临死反击所伤,吴绮一路紧追而来,却遇上了孔璋。

听完吴绮的讲述,孔璋心中微叹,虞北先前傲态十足,本来让人不喜,不过关键时刻肯舍生相救师妹,倒也算是小看了他。

孔璋与吴绮结伴,继xù

向最中央那团光亮进发。

行至半路,见下方隐有人影,然后便听得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上面可是蜀山孔璋?”

两人听到声音降下遁光,看到数个先前的伙伴,不由又惊又喜,连忙汇合一处,:。

下面却又有五人无恙,分别是黄公望、许三娘、师雨浓、蔡伦和玉羽琼。

“啊,孔璋,你没事就好,我们先前一直担心你。”玉羽琼喜道。

孔璋一看,五人虽是无恙,但也各有狼狈,特别是黄公望,竟然断了一只手,蔡伦亦是面色惨白,胸口处隐有血迹透出。

“我们都中了诡计,百八鬼故弄玄虚在这地底弄出多条岔道,让人以为是迷宫一样,便只好兵分数路,实jì

这些甬路都是妖蛭蚀出,每一条都能直接通向地底。”黄公望恨声道。

“不错,百八鬼中的天虫星役养了数条妖蛭,我们一进甬道,这些妖蛭便发xiàn

了,跟踪前来袭击。曹孟雄、空空儿他们都遇难了,连蔡师兄也不幸”许三娘黯然道,诸人在地面上与百八鬼相斗可谓是大获全胜,但在甬道中却是吃了大亏,连折数人。

师雨浓见吴绮与孔璋结伴而来,却不见虞北,心中也浮现不妙的感觉,上前拉起吴绮之手道:“吴家妹妹没事就好,却不见虞师兄?”

吴绮泣声,大哭起来,将虞北为救自己身亡之事又说了一遍,黄公望呸了一声道:“百八鬼这些杂碎,老子独斗那只妖蛭时,也有一个家伙从旁想偷袭,被我拼起命来连妖蛭一起斩了,不过那家伙似乎有操控妖蛭之能,竟然又唤来一只,还好许三娘及时赶到,不然连斗两只妖蛭,我也吃不消。”

蔡伦却黯然道:“那是你好运道,恰好你我在附近,我却得多谢孟雄与空空儿,若不是他们,我怕已死在妖蛭之口。”

众人互相述完,算计了一番,如今也就只剩下眼前这几人,而且黄公望断了一只手,现在战力大损,那只手只有等他回转宗门后,却向蓬莱岛求取千年续断才能接驳得上,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百八鬼一方也折损得差不多了,连天虫星也死在黄公望之手,仅剩下天威星还和一个重创了的天暗星。

遥望数百丈之外的那团光亮,师雨浓道:“那里定然就是百八鬼这次真zhèng

的祭炼之所了。”

“既然已经到此,岂可止于九十九步时?我辈自当奋进,铲除妖氛,还一个朗朗乾坤。”蔡伦挣扎起身道。

众人驾起遁光前进,这地底阴晦,有瘴气升腾。

孔璋将自己所绘的灵飞符赐了十张给黄公望和蔡伦,黄公望不由大喜,对孔璋好感大增。

飞近那祭坛,这才看清是一个足有数十丈之广的平台,平台之上立有数杆妖幡。

正中却有一黑鼎,这鼎足有千斤之重,四四方方,鼎中有青色异光腾起,光焰之中悬浮一柄幽绿色的半透明长剑。

绿剑只成了大半剑形,尾部与青色异光相连,还差了些火候才能完全成形。

鼎前还有一人正在施法,随着法诀祭炼,每一次捏诀作法,从各杆妖幡中便有一丝丝异彩或是灰白色气丝从幡中飞出,投在那柄剑上。

“那,那些是虫子!”师雨浓忽然惊叫道,众人在遁光中望去,果然看到那从鼎中喷出的妖光奇异之处。

那青色异光之中,隐然是一条条细长如发的线虫,正争先恐后的涌向上方悬浮着的绿剑,直至没入剑中。

“那不是虫!”玉羽琼出身南方正道修真第一大宗光明圣巫宗,对南方的一些东西知dào

不少,神色一变,顿时认出那是什么,失声道:“那是蛊,羿死奴竟然用摄魂控心蛊来祭炼剑体!”

第六十五节 天蛊星(下)

更新时间:2012-08-11

原来那些在光焰中涌向妖剑的是南方邪宗之一百蛊门才有的一种蛊,被称为制神锁脉摄魂控心蛊,:。

南方正道第一大宗是玉羽琼所在的光明圣巫宗,南方邪道第一宗则是黑暗魔巫宗,两派俱都是炼制傀儡,拜神引念,不同的是光明圣巫宗引的是帝江、句芒、祝融、共工等太古大能陨落后遗留的残魄,而是黑暗魔巫宗拜神入体的异界黑天诸魔残魄。

南方邪修除了黑暗魔巫宗外,百蛊门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只是这个宗门一向限足于南疆,多与蛮人、生苗和侨人接触,虽被道门列入邪宗,但是互相间冲突较少。

玉羽琼所说的摄魂控心蛊便是百蛊门炼来控zhì

蛮人、生苗及侨人的魔蛊,此蛊钻入人体后,能噬食人的精气神维系自身,将被控者变得浑浑噩噩。

眼前这人是百八鬼中的天蛊星,出身百蛊门,而且还是现在百蛊门宗门蛊道人的师弟,当年争夺宗主失败,反被指为叛逆,只得拼死逃出南疆宗门,被羿死奴所救,因此心甘情愿成为百八鬼中的一员。

羿死奴就是受他的蛊术启发,才要重炼百鬼幽冥剑。原本的百鬼幽冥剑是以上百个有道基的修士生魂祭炼成魔识,伤人之后,便可以借魔识强行镇压对方神识,控zhì

对方的身体。但魔识奉剑为主,控人为奴却不能离开魔剑太远,否则镇压减弱,身体原本的神识便可能摆脱魔识镇压。

而且控人为奴,如果对方神识强dà

,魔识镇压起来便很困难。

而摄魂控心蛊却需yào

修士已经受制的情况下,或是面对蛮人、生苗、侨人这类原本就徒具蛮力,智力较低者才容易得手。

若是神念修持已有根基,却是可以控zhì

自己神念,令得摄魂控心蛊难以吸收对方的神念。

如此一来,魔蛊便不易在体内存活。

而羿死奴重炼百鬼幽冥剑,岂会甘心,便异想天开,加入摄魂控心蛊来祭炼剑体,如果成功,百鬼幽冥剑便是一把“活”剑,而且具备自己主动吸纳敌人神念的能力。

以摄魂控心蛊吸纳敌人神念,壮大剑中魔识,提供给魔识源源不绝的动力,魔识便能持续不断的镇压被制者,一直控zhì

被制者的身体。

不但可以减少魔识能量的消耗费,提高控zhì

人数的上限,而且由于以摄魂控心蛊祭炼,还可以分出蛊虫潜伏在被制者体内,大幅度提高魔剑与被制者相连的距离,从而提高被魔剑所制者的活动范围。

所以,百鬼幽冥剑若说用于个人斗剑,列入九阶都勉强了,但是其恶毒邪恶却是让人悚然,连道门长老会都被惊动了,自从侥幸擒下一名百八鬼,从其口中获知自消息后,誓要将这把魔剑扼杀。

孔璋他们的剑光刚飞近,祭台上的天蛊星就已经发觉了,缓缓起身道:“他们真是没用,连多阻挡你们一会儿都办不到。不过你们来得也好,我正嫌祭炼所用修士神魂不足,算上你们正好。”

师雨浓冷笑一声,剑光一掠,长相思剑已经飞出直取天蛊星头颅,其余诸人也纷纷动手。

玉羽琼再次唤出白羽卫,她这一脉最擅长的便是两样,一是炼制傀儡,二是拜神引体。

炼制傀儡自不必说了,这拜神引体却是与一些远太古大能遗留世间的残魄沟通,借助他们的力量。

太古时有大能互相争斗,又有天外妖魔入侵,彼此互相攻伐,陨落之后,神识所结的神魂消失,只有被本能所控zhì

的残魄还存zài

于各个世界,如果能沟通并取得这些残魄的认可,便可以凭借秘法或是某种媒介引入体内与自己暂时结合,从而得到强横的力量。

只是即使是残缺不全的灵魄,其威能也极大,因此需yào

拜神引体者具有极高的神识容量和操控力才不会爆体。

玉羽琼却还没有达到拜神入体的境界,一是还没找到适合的残魄,二是她的神识境界还没有达到命魂合一,:。

生灵魂魄,魂为主,魄为依,魂掌记忆、主动意识和少量神识之力,魄掌大部分神识之力,并受本能驱使。

若是神魂受损,除了变成白痴,也可能变成僵尸,僵尸便是神魂受损甚至消失后,灵魄还在,便转为受本能驱动,噬人吸血,无不是感应到了神魂的吸引,因此才会想生噬生灵,以求汲取一二,恢复神魂。

孔璋却是一来便将眼睛望向悬浮在那鼎上的百鬼幽冥剑,体内妖剑魔体之力都仿佛醒了过来,在涌动,就像一个饥渴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汪甘泉一样。

这是修liàn

妖剑魔体后的本能反应,在没有大成之前,吸纳诸剑入体,便需得不断吸纳更强的剑来镇压平衡。

从一开始,孔璋加入这行动,便想的不是毁去此剑,而是若有机会便吸纳了此剑,在自己体内形成第三柄妖剑。

反正道门长老会要求的是此剑消失,自己吸纳了,羿死奴便没了,也算是达成要求了。

“你们这些小辈,我便让你们知dào

厉害。”天蛊星阴笑一声,随着他的声音,大股的粉色淡烟喷涌而出,向众人涌来。

“小心,是蛊云!”玉羽琼见过百蛊门中人斗法,知dào

厉害,一面急退,一面御使白羽卫挡在身前。

蔡伦却抢前一步,他的百药剑一引,顿时一股清香扑鼻,粉色蛊云一触,发出异声,内里隐现虫形,细如蚊蚋,却似乎不太愿意靠近百药剑附近,蛊云自动分开,意欲绕开百药剑数尺之内。

“金鼎派的百药剑?”天蛊星面色微变,金鼎派擅长医道和丹道,正好对百蛊门有一定威胁,蔡伦手上那把百药剑用来斗剑不行,但是此剑祭炼时亦是药池灵液中浸泡了百日,里面便有蛊虫不喜之物。

“好,我就看你们能支持几时,其他书友正常看:!”天蛊星不借任何法器便御空飞起,从他身上喷出各色烟云,转眼间这些异彩烟云就已经包围住了整个祭台,将孔璋等人笼罩在内。

“他是真人境的修士,小心!”黄公望面色一变,能不借外物御空飞行,正是真人境几大特征之一,代表金丹已结,体内形成固有的能量来源。

众人在天蛊星刚放出蛊云时便已经心生警惕,将护身之宝放出。

许三娘身上那件天衣却是只能护住自己,好在孔璋的红云幡此时大放异彩,化作朵朵红云将诸人护住,蔡伦强撑着也将百药剑剑光来回纵扫,剑光所到之处,蛊云便会自动退散少许。

耳边传来沙沙的异声,仿佛蚕虫食桑,孔璋更是皱起眉头,红云幡是他所有,他自是能感应到是蛊云中的万千蛊虫正在啃噬红云,一旦蚀空,便会如风卷残云般将自己等人淹没。

这些蛊云是以南疆瘴气炼成,内中蕴含了不知dào

多少蛊虫,常人在这些瘴气中极不舒服,蛊虫却是无妨,甚至个别蛊虫在其中凶威更甚。

“大家快快出手,蛊虫正在蚕食护身红云。”孔璋朗声道。

众人纷纷放出飞剑法器,孔璋和师雨浓更是施展雷法。

可惜却仍是伤不到天蛊星,众人被七色蛊云包围,只能凭神识感应他的位置,但天蛊星已是真人境,虽然命魂尚未合一,神识却已是迈过天象,接近天冲,才能操控如此多的蛊虫。

天蛊星的神识境界远在在场诸人之上,黄公望强于力量,连御空都是靠着孔璋的灵飞符,天衣许三娘的雷芒崩心炮也好,众人的飞剑也罢,都要准确捕捉到天蛊星才行。

但诸人之中,玉羽琼、师雨浓和孔璋三人神识可列入前三,却都还是比不上天蛊星,而且身处蛊云之中,这神识感应也有所减弱,其他书友正常看:。

因此尽管飞剑尽出,却是没办法斩杀天蛊星,至于玉羽琼唤出的白羽卫,没入蛊云,不一会儿便被蛊虫所噬,断了与她的神识连接。

只有孔璋和师雨浓的雷法威力极大,每一道雷光一出,蛊云便为之一弱,天蛊星似乎也颇为忌惮,不敢随意靠近。

但是雷法极耗真元,孔理和师雨浓轮番施展,也未必能支持多久,而眼前的蛊云却有增无减。

这般打下去,实在是有败无胜。

众人心生退意,天蛊星立即察觉,喝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他向那几杆妖幡一指,那几杆妖幡中是将所屠戳的生灵和近百位修士神魂储存zài

内,受魔法禁控,用来护持禁坛和随时祭炼百鬼幽冥剑之用。

妖幡生出感应,放出肉眼难辨的灰白气丝,顿时在祭坛上下左右结成一个临时结界,阻住众人的去路。

如在平时,众人只要持续攻打,这结界也挨不了多久,但是此时却是稍加阻挡,蛊云便重新围上。

孔璋没料到如此棘手,事先他也有考lǜ

到真zhèng

主持魔剑祭炼一事的极可能是真人境的修士,不过先前他与两女一起和兰君子战了一场,现在帮手更多,因此觉得就算打不过,至少逃走应该是无碍的。

哪想到天蛊星却是如此难缠,被蛊云包围,有力也难施。

ps:1、得黑暗雷奥提醒,才发xiàn

,所有的蛊字,我都似乎打成了盅字。汗汗汗,非常抱歉。在此谢过黑暗雷奥。

2、有位朋友说有点像龙魔,是的,我最喜欢的仙侠是还珠的蜀山,其次是龙魔。

第六十六节 神剑御雷

更新时间:2012-08-12

离孔璋等人的遁光约有二十丈远的空中,天蛊星悬浮而立,面现狞笑,如此下去,就算道门中人能再支持一阵,也只有落败,被自己所擒,到时血肉让蛊虫噬尽,神魂却被他用魔法拘入妖幡之中供魔剑祭炼之用,:。

就在这时,从孔璋一方接连放出数道雷光,震破蛊云,各人的飞剑却没有趁机攻向天蛊星,而是转向攻击那柄悬浮在鼎上的百鬼幽冥剑。

天蛊星大叫一声,身形募地出现在魔剑处,却仍是迟了一步。

不过这魔剑也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没有被毁去,数把飞剑斩过,便如利刃划过水波,水波虽断却又复连而上,:。

“哈哈哈,此剑威能岂是你们这些小辈所能窥见。”天蛊星见魔剑安然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遁光中众人暗叹一声,想不到这魔剑还没完全祭炼而成已经如此妖异。

百鬼幽冥剑的祭炼完全不类其他飞剑的祭炼是取某种具体材料,而是仅以极少量的阴冥之物为载体,然后以生灵魂魄炼出剑形,因此才能出入幽明,号称与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炼的无形飞剑媲美。

而羿死奴虽有改良,却是以摄魂控心蛊加炼其中,这些蛊虫在众人眼里看上去细如长发,但实jì

上每一根长发般的蛊丝是由三千六百条蛊虫缠绕生成,这些蛊虫生命力极强,极难消灭,而且具有再生之力。

“动手!”黄公望猛喝一声,灵飞符形成的气翅带动下,他疾飞而出,单手一扬,斩天斧全力劈向天蛊星。

众人先前定下的策略,如果能直接破坏百鬼幽冥剑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亦可逼出天蛊星的踪迹,集众人之力杀死或重创他。

结果天蛊星果然中计,为护魔剑现身,而且之前孔璋和师雨浓施展雷法破开蛊云,便是为黄公望等创造机会,不然他空具神力,却只能呆在众人的护持之下

天蛊星正欲躲开,吴绮却抛出一物,化作一个淡淡光圈圈了天蛊星一下,顿时令他一滞。

下一刻那光圈便已被天蛊星震破,但是黄公望也赶到了,斩天斧当头劈下。

这一斧,但是黄公望也是拼了老命,将山岳诀发挥到极致,虽受创后只有单手,但是却只是力量稍逊,内中蕴含的真元气机半点不弱于从前。

斩天斧劈下时,天蛊星闷哼一声,身上身衫似受气劲所逼尽裂,但身上的血肉却无端的枯萎下去,只有一层淡淡的皮肉相连,由先前的正常人模样眨眼间变成一个半骷髅状的怪物,:。

不过更惊人的还在后面,天蛊星的身上涌出一层血色怪雾。

黄公望这一斩顺利斩中,不过结果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将天蛊星斩成两半,斩天斧像是嵌入了坚韧无比的牛皮之中,任他将数千层真元气机同时迸发,那牛皮都始终不曾破裂。

在众人眼中却是看到黄公望一斧劈中,天蛊星身上那层薄薄的皮肉顿时出现龟裂,样子可怖之极。

众人的飞剑也紧接着斩去,却听黄公望一声惨叫,他一斧劈中天蛊星的同时,天蛊星身上那层血雾也紧紧吸住他的手臂,吸蚀他的血肉精华。

黄公望忍痛抽离,半只手臂却已经仿若七八十岁老人的手臂一段苍老枯萎。

天蛊星身上龟裂的皮肉却慢慢恢复,诡异之极。

这正是百蛊门最厉害的几种妖法之一飞头降,天蛊星还未练至大成,若是更进一步,便能将整个身体永久形的化成一具骷髅模样,身上的血肉精华彻底转化成血煞光屏,不但可挡飞剑法器,而且能吸蚀敌人血肉精华。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只道天蛊星只是蛊云厉害,想不到还有如此诡秘的妖法魔功。

天蛊星被逼出了飞头降之身,他的飞头降还未大成,不能永久固形,极是耗费真元才能维系现在的模样,而且血煞光屏也没有炼成,只能形成血雾吸噬血肉,却不能抵挡飞剑,因此需得速战速决。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却又出自众人所料,没等黄公望飞回,天蛊星重新出手。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祭坛之上,伸手抓向悬浮的魔剑。

天蛊星怒吼一声,立即舍了黄公望返身,同时怒吼道:“兰君子,你敢趁火打劫,:!”

这突然现身的正是君子楼的兰君子,先前他与孔璋三人相斗未能得手,却猜到道门诸弟子齐聚江州是为了百八鬼炼剑之事。

待孔璋等人大破别院,闯入地下,兰君子也带着几名探花郎闯了进来。

不过一如道门中人一样,君子楼一方同样在这地洞甬道中吃了苦头,只有兰君子以真人境的修为,强斩三条妖蛭闯了过来。

见道门和天蛊星斗得你死我活,兰君子当即趁火打劫。

血雾涌动,天蛊星眨眼便至,若是兰君子非要取走百鬼幽冥剑,少不得要吃上一击。

兰君子不敢强抢,返身便是一刀,他的有教无类刀亦是七阶之器,本人更是真人境的修士,如果吃上一刀,比道门弟子的飞剑或是斩天斧一击伤害更大。

天蛊星的飞头降之身还没大成,也不敢硬接,怪叫一声飞开,蛊云却是一涌而上将兰君子重重围住。

“兰君子,你敢趁火打劫,我让你有去无回。”

兰君子身处蛊云之中,有教无类刀刀光闪动,接近万层的真元气机震颤之下,靠近的蛊虫纷纷被震死,脱离蛊云落下。

不过若长久斗下去,兰君子这般却不是办法,因为在天蛊星的里不知dào

有多少蛊虫,就算被他一一杀尽,必然真元大耗,还不说如何应付飞头降之身的天蛊星。

“天蛊道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若不让我取走百鬼幽冥剑,那就要同时应付道门和我的攻击,你吃得住吗?”兰君子反唇相讥。

兰君子在蛊云的攻击下也不敢托大,法诀一捏,之前差点灭了孔璋三人的百花大阵重现,其他书友正常看:。

顿时三方陷入混战之中,蛊云将兰君子围住不得脱,但天蛊星也被百花大阵的朵朵妖花追噬,只得指挥蛊云与妖花互噬。

这倒是无形中减轻了孔璋一方的压力,许三娘趁机出手,她身前浮现的六门雷芒崩心炮增至八门,雷芒一闪,向兰君子攒射过去。

天工一派真元道法无甚出奇之事,却专修器械,再以神识操控,雷芒崩心炮便是其中之一,以雷晶为源,若是神识强dà

,操控数十门齐射,便是真人境修士也要被一轮轰杀。

许三娘这一出手,孔璋却暗道要糟。

果不其然,兰君子身前出现一株妖花代替自己受了这一击,自身却没事。

下一刻,两妖人不约而同的转向,蛊云飞扬,妖花狂舞,目标却指向道门中人。

众人大惊,许三娘更是花容失色,诸人应付其中一个妖人问题倒是不大,但是两方同时攻来,众人连经大战,哪里还抵挡得住。

孔璋和师雨浓不敢保留,连忙全力以赴,扬手两道雷光,极光剑将一株妖花斩为两截,师雨浓更是不惜损耗真元发动长相思上的道法相思火。

那火光倒是克制蛊云,一经沾上,烧得里面吱吱作响。

蛊云中出现一片空白,但是随即便又被更浓密的蛊云补上。

就在众人几近绝望之时,忽然一道剑光掠过,一株狂舞的妖花当即被斩为两截,剑光周围,霹雳突然响起,在那浓密的蛊云妖花正中,顿时炸出一个大洞,连带两株妖花也被震为亟粉。

不过惊喜还在后面,霹雳声连连响起,蛊云四处是洞,其他书友正常看:。

连响了七记雷声后才停下,蛊云一下至少少了三分之一,变得稀淡了许多,不知dào

有多少蛊虫死了。

“什么人?”天蛊星心疼到了极点,他身上蛊虫虽多,却都是自己饲养,不像当年在宗门般容易,而且当初与师兄争斗,几种神蛊都殆尽,不然也不会去强炼飞头降。

“神剑御雷真法,是蜀山派哪位高人到了?”兰君子神识搜空,面上神色惊疑不定。

这一剑斩空,七雷连响,正是蜀山法诀中神剑御雷真法,需得先修成御剑术,再修liàn

成雷法,然后以剑御雷,每一剑斩出都伴随着雷法威力,与御剑术中的极高境界剑化雷音有异曲同功之妙。

“诸位师弟师妹,你们速速去破坏魔剑,此处自我有来应会这两个妖人。”来人身影已现,却是一个身材伟岸,俊美挺拔的带冠男子。

“是楚歌吟师兄!”师雨浓神色一动,不过即使如此,她面色中也没有刻意的惊喜。

孔璋早闻楚歌吟大名,蜀山派首座弟子,羽皓然门下第一人,诸弟子中第一个渡过真人劫。

“好,楚歌吟,如果是我一个人,倒还怕了你,现在我们却有两人,我倒要看你一个人如何拦下我们两人!”兰君子大怒,不过话语中却很自然透出和天蛊星准bèi

联手之意。

天蛊星刚才被楚歌吟一剑七雷毁了小半蛊云,也知dào

厉害,自忖单人只怕不是对手,一听兰君子之意,哪有不愿意的。

“不错,我们百八鬼和君子楼只是意气之争,十六派向来霸道惯了,这次你我联手,叫他们有去无回!”

楚歌吟浮空而立,剑光一扬便轰向两人,孔璋等趁机脱身向悬浮在鼎上的百鬼幽冥剑飞去。

第六十七节 三识大战

更新时间:2012-08-13

楚歌吟的出现拦下两大真人境修士,倒是给了孔璋等机会,但是如此一来,却也违了孔璋初衷,他是想收了此剑,而不是毁了此剑,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见机而作了。

众人落在鼎前,这才看清,那鼎里有无数青丝般在攒动,不知dào

是多少摄魂控心蛊,汇成数十上百条青丝直通向百鬼幽冥剑的剑尾。

四周的妖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射出几缕神魂提供给剑体,一是炼化在其中,二是提供给摄魂控心蛊吞噬,使得炼化合的魔剑控zhì

力更加强dà



这些飘出来的神魂,异彩连连的便是有道基的修士,一些灰白气丝的多是由普通人的神魂结成。

想起先前毁剑不成,玉羽琼正欲提议先毁了那些妖幡,断了炼剑之源再尝试毁剑。

就在这里,忽然师雨浓叫道:“小心!”

面前一柄白骨骷髅锤募地出现,迎风一涨变成六个巨大的骷髅头噬向众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柄飞剑狠狠刺向蔡伦后心。

蔡伦本就受了伤,猝不及防下登时被这柄飞剑穿心而过。

“是百八鬼的妖人。”孔璋此时也只能放出青云障挡了一下,红云幡先前为了护住众人与蛊云对磨厮久,已是大损,暂时不可再用,又得返回宗门后重新修补方可。

那六个骷髅头一阵乱噬便将青云障噬破,不过有这一挡,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反击。

剑光一闪,数把飞剑齐齐击在那暗中偷袭的天暗星身上,天暗星当即身亡。

另一个偷袭者天威星却是一见得手,便御剑逃走,众人见他杀了蔡伦,哪肯放过。

独有孔璋却没有追去,对他来说,这两个暗中偷袭的百八鬼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待所有人皆去,孔璋将心一横,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运起妖剑魔剑的吸纳之术,探手抓向百鬼幽冥剑。

手指轻轻一触,已是触摸到了悬浮的半透明剑体,那感觉就像是以手轻轻抓住了一块冰似的,有淡淡的凉意。

孔璋默运吸纳之法,便待吸入体内,然后炼化。

谁知这一运法,却引来了不可测的变化。

从百鬼幽冥剑中传来强dà

的神识波动反侵入他体内,这股神识波动强横至极,就像是要夺舍占身一般,所过之处,孔璋身体的控zhì

权一一失去,就像当初被擒龙液喷中了一样,以伸手抓剑的姿态就那么僵立在当场。

却没有人知dào

此时他的身体内成了一个战场,孔璋此时已经惊惧到极点,他却不知,这百鬼幽冥剑炼成后本就不是以攻击见长,而是凭借以修士神魂转成的魔识控zhì

别人,就算炼成,要使得动此剑,也需得是神识强dà

之辈,不然神识衰弱时如果强用,便可能反过来被魔剑主宰。

他也是好死不死,贪心过甚,竟然试图吸纳炼化此剑,就算是日后要主宰此剑,也最多是以强dà

的神识慑服魔识为己服wù

,亦不可能像他现在这般想吸纳整柄剑。

这魔识是寄生于剑体之中,如果消失,便会被罡风所催,不久同化于天地之间,是以虽然魔识还没生出主动意识,但是就是出自本能也必定要抗拒,已是把孔璋视为生死大敌。

魔识反侵入孔璋体内,孔璋立时知dào

不对,但手指所触却如磁石般挪动不开,只能硬抗。

魔识带起的神识波动如潮水般涌来,似惊涛般在他体内肆虐,就像是开了大闸向一个小水库注入过量的水一样。

孔璋的神识修为虽比不上天上此时正在相斗的三个真人境修士,但是在此次道门行动的诸弟子中也是仅次于玉羽琼和师雨浓,已隐然有冲击灵慧境之兆,:。

但是在魔识的冲击下,却是溃不成军。

魔识是由近百个已有道基的修士神魂转化,再以秘法结成,其强度烈度就算是楚歌吟都要退避三舍,何况羿死奴炼此剑是为了与道门各宗主,其中不乏是天人级的修士争斗,所以才会另开新法,加入了摄魂控心蛊再炼,又岂是孔璋这等小小炼气境的修士能抗的。

如果不是此剑还没完全炼成,孔璋一个照面就已经被魔识镇压变成剑奴。

魔识横冲直闯,直达四肢百骇,只差储存真元的气海和神识所在的识海尚存。

在这等契机下,孔璋的神识也悍然变强,值此生死关头,平时修liàn

的积累在此时显出底蕴,在如此狂暴的冲击下,他感觉自己的神识时而薄得像一张纸,时而细得似一根线,却始终不破不断,苦苦支撑。

不过任他神识已经已经接近灵慧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眼看就要失守。

就在此时,忽然识海之内出现另一股强dà

的神识,竟然是自从上次被余玄逼迫出现过一次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魔种!

百鬼幽冥剑的魔识要侵入并占据孔璋的识海,而当初夜照空种下的魔种亦是深藏在识海某个角落,两者自然起了根本冲突,就像当初余玄直接攻击孔璋一样。

上次赤眼屏蓬也曾攻击孔璋神识,但是魔种此物与其他不同,玄妙至极,种入孔璋体内后是暗暗汲取孔璋的神识,悄没声息的壮大,因为深藏是识海之中,而且汲取的也是孔璋的神识之力,可谓是同源而出,因此任孔璋如何在识海之中搜索找不到魔种半点踪迹。

就像是把一滴水滴入另一盆水,你如何找得出这滴水的踪迹?不比摄神控心蛊之类到底还是有细微形体存zài

,多少找得出蛛丝蚂迹来

当初魔种还在幼期,因为余玄的攻击,被迫提前耗费能量出来反击,但也因此耽搁了成长,所以赤眼屏蓬攻击时,魔种都处于沉眠状态,以减少平时的消耗,将吸纳来的神念之力全供成长,其他书友正常看:。

直至孔璋这段时间神识境界突飞猛进,魔种能暗中吸纳的神念之力也多了不少,顺利成长,这才结束沉眠。

哪知dào

又遇上百鬼幽冥剑的魔识入侵,来势之猛要将孔璋整个识海都清剿一空,这将使魔种都没办法再生存下去,自然只有出来反击。

魔种是夜照空的所炼,同样是汲取孔璋的神识之力,但是利用效率上却高出太高,夜照空命魂已然合一。

如果不是百鬼幽冥剑的魔识也非常强横,而且还有妖幡源源不绝的提供源力未必便动摇得了魔种。

不过魔种到底不是夜照空本人,在妖幡源源不绝的支持下,剑上魔识逐渐占据上风,魔种为了不被消灭,开始大量汲取孔璋的神识之力进行对抗。

百鬼幽冥剑的魔识,魔种的魔识,加上孔璋本人的神识,三者便以孔璋的身体为战场,在他识海内纠缠交战。

其中剑上魔识和魔种较为强dà

,如果不是孔璋的求生意志极强,此时早已被其中一种魔识给镇压,甚至湮灭。

就算是这样,也不好过。幸好剑上魔识大部份力量用于压制消磨魔种,而且每当孔璋快要撑不下去时,魔种亦会加强反击,令得百鬼幽冥剑全力应付,孔璋便可喘息一下。

魔种被剑魔上魔识猛烈镇压时,孔璋喘过一口气,亦会奋不顾身的“相救”。

不过这般下去,孔璋却知dào

百鬼幽冥剑的魔识迟早会获胜。

因为魔种已经抵挡不住,在抽取自己的神识之力,现在等于是多个了个人在帮自己使用识海中的神识之力,这种速度简直可以说是燃烧,:!

百鬼幽冥剑却是仗着有妖幡上源源不绝的传来生灵及修士被转化后的魔识支持,一旦当孔璋识海中神念之力用尽,不论是孔璋本身的神识还是魔种的魔识都会被剑上魔识镇压或是吞噬。

按平时的积累,孔璋此时神念早已应该枯竭,但是他素来求生意志极强,便是凭着这顽强的求生意志,他一直支持到现在。

疯狂的求生念头之下,孔璋顾不得那许多,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运起了妖剑魔体中的法诀,直接在识海中抽取炼化另外两股魔识的神识之力。

妖剑魔体的吸纳炼化本来是针对各种剑器,可以依仗自身神识先将别人飞剑上的神识烙印破开,再吸纳炼化,然后再吸纳炼化剑器本身与身体结合,亦属于魔道之中借助外物之法,不过却比一般的借助外物之法高明了许多。

但是这种吸纳炼化却是静态的,别人剑器上的神识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现在孔璋却为了死中求活,不顾一切的用来汲取动态的神识,汲取这两股在自己体内交锋的魔识。

他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三股神识在他体内交锋,什么极光剑、红云幡都帮不上自己,总不能拿极光剑向自己身上斩落。而且魔种的魔识已经被提前引发,受此催长,此次交锋除非是孔璋胜了,不然,不论是剑上魔识还是魔种的魔识取得胜利,他的下场都会极为悲惨。

所以只有试试这从来没有人试过的法子,只怕当年妖剑魔宗创下这门法诀的祖师都没料到过会有今天这种诡异险恶至极的情形。

也没有人能预测到孔璋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第六十八节 鼎生种灭(上)

更新时间:2012-08-14

在离孔璋足有千里之外的某处,夜照空从深深的冥想修liàn

中醒来,面色大变,:。

虽然隔了千里,他不可能直接操控孔璋体内的魔种,但是魔种遇上如此异变,他凭借体内的魔母却是能感觉得到一二。

“奇怪,哪里来的如此强横的神识在试图直接摧毁魔种?难道有人发xiàn

了我种在他内的魔种?”夜照空自语道。

旁边随侍的猿长老微微昂起头,夜照空摆手道:“不关你事,是我当日种在那人体内的魔种出了事。”

猿长老听了,晃了晃头道:“莫非真如公子所言,是他宗门长辈发xiàn

了魔种?不过就算发xiàn

又能如何?便是真人境的修士也没办法消灭魔种,如果强行摧毁,那这小子也必然跟着一起毁灭。”

“相隔太远,感应非常模糊,我也不知dào

具体情形。但应该不是蜀山派的人发xiàn

,似乎是有一股非常强横的魔识在以很霸道的方式想直接摧毁魔种。魔种到底不是在我身上,而是寄生在那小子的身上,纵然能抽取他的神念补充自身,但是寄体太弱,只怕不是这股魔识的对手,魔种的本能是在向我体内的魔母在告急。”夜照空若有所思的道。

“那现在怎么办?”猿长老道。

“你速速出去,想办法找到这小子,如果他已经死了,也至少弄清现在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夜照空吩咐道。

夜照空当初在孔璋体内留下魔种,只是一时兴之所至,当时种魔大*法初成,能够凝生魔种,孔璋被当成了试验品。

他倒没有认为过孔璋日后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修为,值得他借魔种将孔璋的修为尽归己身,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是这不等于有人可以直接攻击孔璋体内的魔种,对方竟然霸道到连自己留在孔璋体内的魔种都想强行镇压,甚至毁灭。

魔种的可怕就在一旦被攻破,便会彻底失控,在别人体内演化成一场巨大的灾难,而且流毒无穷,任何与之有接触的神识都会被逆向波及,如果命魂没有合一,连波及都没办法抵抗。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夜照空淡淡的道,至于孔璋,不过是一个随手下的小卒子,现在唯一要弄清的是在这小卒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检验自己的种魔大*法是否存zài

缺陷。

―――

霹雳连响,剑qì

纵横。

祭台上空,三个真人境的修士已经斗到分出胜负的地步。

天蛊星与兰君子合力齐斗楚歌吟,但是斗到如今,两人就像两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已明显露出败像。

而楚歌吟却是静静的浮在半空中,随手发剑,他的飞剑每一次攻出,都是一剑七雷。

神剑御雷真法,最高境界可以一剑附带十八雷。

而楚歌吟更是少有的同时兼修蜀山派氤氲紫气和先天太乙神罡,氤氲紫气是紫府一系法诀,能令雷法威力提升,先天太乙神罡则是真元悠长,才能让楚歌吟一人独战两人,连发十三剑九十一雷,面上仍是闲淡如初。

蛊云已经被彻底炸散,就连天蛊星空间袋内的蛊虫也十不存一,兰君子的百花大阵也被完全破去。

“楚歌吟,算你狠,这笔帐我们五君子记下了。”兰君子见势不妙,有教无类刀一展,连忙撤tuì



天蛊星身上龟裂得像老树身上的树皮,这九十一雷下来,岂止是蛊云被破,他尚未大成的飞头降都吃不消了,又无血肉可以吸蚀,其他书友正常看:。

见兰君子没义气的先跑了,天蛊星哪里还敢再呆下去,连忙也准bèi

撤tuì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楚歌吟当即紧追在后,只能追其中一个,结果天蛊星很不幸的被选中了。

兰君子毕竟是自己半路跑出来的,而且五君子虽然淫恶,但是此次的正主儿是百八鬼。

――――

祭台上空分出了胜负,祭台上的孔璋更是生出谁都意料不到变化。

他横了心,不计后果的以妖剑魔体之法反抽两股魔识的神念之力。

若在平时,这根本不可能。

但是在此时却是例外,魔种因为对抗剑上魔识与孔璋的神识本就有些纠缠,剑上的魔识又因为三者交缠在一起交锋,大敌是魔种。

偏偏不论是剑上的魔识或是魔种都不是真zhèng

的人,基本上是依据本能,魔种稍胜剑上魔识一筹,算是半主动意识,所以才会给孔璋机会。

打个比喻,孔璋吸纳剑上魔识的神念之力,就只相当于挖出了铁矿,他自己的那些神念之力也仅是相当于铁矿。

而魔种转化后的神念之力却相当于把铁矿炼成了精铁,等阶上已经高出,所以才能对抗剑上魔识如此之久。

而孔璋现在吸纳剑上魔识也就罢了,不过是使得识海之中又有新的神念之力,足以维系现在的均衡多一些时间,但剑上魔识源源不绝的攻来,他汲取的速度比不上他现在“燃烧”的速度,也不过是多延缓一下时间。

但是他反过来吸纳魔种的魔识就不一样,魔种也在汲取他识海内的神念之力,这就相当于他提供给了魔种铁矿,魔种炼成精铁后,他又取回一部份。

取回来后的神念又与他自己生出的神念之力和从魔剑上窃取的神念之力混在一起,生出的神念之力复杂到如此地步。

但这还不算完,因为妖剑魔体之诀的完整循环是吸纳炼化与自己的肉身相结合。

这仓促之间,孔璋哪可能分得清这法诀哪些该用上,哪些不该用上,而且窃过来的神念之力,他也怕又被魔种汲取回去,因此便依照法诀与自己的**结合。

于是便产生了亘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变数。

裴鈺创下的种魔大*法,能夺取寄生者的精元,而且能顺着修士的神识寄生,介于有质无形和无形无质之间。

不过若光是如此,种魔大*法仍然不能令得天下修士忌惮万分。

魔种真zhèng

让人惊惧的是,当发xiàn

无法夺取寄生者的真元时,会令寄生者的生命在瞬间以近乎燃烧的速度无序进化,并且波及当时与之相连的其他神识。

修士的修liàn

过程其实就是一种有序的进化,而魔种真zhèng

的可怖之处便在于能以自身毁灭为代价,在瞬间把这种进化速度加快。

修liàn

是需yào

资源支持的,当这种进化是远超正常千百倍,甚至数百万倍时,修士得到的未必是修为暴涨,而是横死。

因此孔璋不知dào

他这样逆向汲取魔种之力是何等危险,若是正常情形下等同找死,就算魔种肯借力给他,这股力量与他身体一旦结合,就无法逆转燃烧般的进化之势。

但是偏偏现在剑上魔识和魔种的魔识正在对抗,达成一个奇妙的均衡,而孔璋汲取过来的神念之力便在这种均衡之下,一点一滴的被他与自身的神识同化,不知不觉和魔种结合得更深,其他书友正常看:。

此时的情形就像是孔璋在服食毒物,但不是大量一口气服完,而是一点一点的在服食。

慢慢积累下虽然也仍有毒性,但是他又偏会一门妖剑魔体之法,这门法诀连魔师裴鈺都要称赞一声有独到之处,能将各种剑器炼化入体。

就相当于把生命燃烧之势稀释了千百倍,虽然后果仍然有,但是同时经妖剑魔体之法炼化后也有好处,在不断的适应因此而来产生的种种变化。

这怪异的情形就等若是一面服毒,一面又产生了抗性,如果毒性带来的恶果超过了抗性产生的速度,那孔璋就会死亡。

初时,孔璋只是因为自己识海之中的神念之力已近枯竭才会行此不计后果之事,但是既然已经行事,到得后来便索性不去顾这后果,全力汲取转化。

而且随着这种转化,他竟然慢慢夺回了已经被剑上魔识控zhì

的躯体其他部份,开始恢复知觉。

隐隐感觉到身体上有了非常诡异的变化,只是现在三股神识争斗正烈,他无瑕细究。

也不知过了多久,此消彼长,孔璋识海内蓄积的神念之力已经浑厚到一个惊人的地步,而且与魔种互相争夺识海内的神念之力,同化得已经仿若一体。

剑上的魔识仍在不分孔璋和魔种的区别一体攻击,但魔种却在面临被彻底同化之前,本能感觉到不妙,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鼎上的青焰依旧,百鬼幽冥剑却募地发出怪异的嗡声,紧接着猛地一亮,那剑体显出无数青丝般的摄神控心蛊原形,全都发光发亮,如青色烟气般钻入孔璋体内消失不见。

第六十八节 鼎生种灭(下)

更新时间:2012-08-14

孔璋无力的倒在地上,整个身体唯一的感觉就是饥饿,无比的饥饿,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场艰难的三识大战从剑上魔识侵入开始到两股尽灭,孔璋惨胜结束。

后果现在却才刚刚开始,肉身表面看上去依旧,但只有他自己才知dào

,自己的身体正在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吸纳了魔种之后,再以妖剑魔体之诀炼化与肉身结合,产生的结果就是构成身体的微粒在不停的蜕变,本能在不断的向孔璋索求能量支持这种蜕变。

这股蜕变是从脑袋和小腹开始的,本能不断的蜕变,并试图与肌体的其他部位结合,想让其他部位的肌体也产生蜕变。

种魔大*法产生的魔种,本身介于精神和物质之间,当它爆fā

时,寄生者的生命以近乎燃烧的方式推动进化。

但是,在这进化过程中所需yào

提供的庞大能量,没有人能预先准bèi

充足,其结果就是死亡。

即使真有人的准bèi

得万全,有不竭的能量支持,但是这进化过程近乎燃烧,比正常修liàn

进化快了千倍,万倍,甚至是百万倍。

当达到百万倍,甚至更高时,在这种频率下,几乎没有任何生灵的神识频率跟得上进化的频率,来得及纠正进化时出现的岔路。而生灵进化时可能出现的岔路实在是太多了,否则妖族为什么非要学习人族的种种法诀,人族之所以强盛,不正是因为传承了自己的法诀,并且一代一代的改良吗?

这种传承和改良就是要找到正常的道路,修liàn

本身就是一种可控下的缓慢进化。

种魔大*法之可怕便在于任何强横的生灵在这种疯狂的进化速度下,来不及适应,于是被消亡。

消亡的原因是自身的进化被加快到了失控的地步,种魔大*法把风险放大到原来的无数倍,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能连投十八把豹子,但是你连投一百八十万把豹子吗?你能连投一百八十万把豹子,但你能连投一亿八千万把豹子吗?

所以,即使是修成种魔大*法的裴鈺或是门下弟子,都从来没有人敢将修成的魔母或是魔种彻底与身体结合,而是在炼成魔母之前便先以神识祭炼,在魔源上形成天生的等阶压制,才能以自身神识控zhì

魔母,再以魔母控zhì

魔种。

一旦魔种在体内爆开,修成种魔大*法者可倚仗魔母强行中止这种疯狂燃烧般的进化,但是寄生者要想活下来,纯属逆天。

孔璋之所以能逆天,实在是机缘巧合。

首先是魔种离魔母有千里之遥,魔母并不能直接控zhì

魔种,而是靠魔种的本能在决定行为。

其次魔种在被寄生入孔璋体内时,便因为余玄直接对识海进行攻击而被迫反击,导致成长放缓。

在与孔璋的神识纠缠同化时,恰好又同时面临百鬼幽冥剑那雄浑魔识的压制。

而孔璋又胆大包天到以妖剑魔剑之法反抽两道魔识,把魔种激起的进化又放缓了,不至于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最后孔璋在这被加快了又放缓了的进化开始后,他没有过多的繁琐念头,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变强。

活下去等于生存,变强则是进化。

这正是最正确的进化之路,也是一切生灵进化的目的。

这样产生的,早已超出妖剑魔体的炼体之术,构成孔璋身体的每一个微粒都是前所未有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魔种就是在如此多的机缘巧合之下,奇迹般以一种物质的形状在世间驻形成功,可以称之为魔质。

魔质基于本能,还在不停的要求进化,并未彻底的稳定下来,但是持续的进化和稳定都需yào

大量的能量,本能一直在不停的索求能量。

孔璋体内能作为能量支持的,最直接的就是真元被消耗一空,还产生无比的饥饿感,这代表着本能仍然不满足,需yào

更多的能量,才能继xù

进行进化。

不过现在魔质的进化只是根据本能,本能的进化仅仅是如何根据已经受到过的毁灭威胁来提升魔质的各种抗性和防御,最理想的是当然是彻底产生完全豁免,但是这受制于两点,实jì

无法完全达到。

一是孔璋无法完全满足魔质进化的能量需求,二是魔质的进化现在是受控于本能,是一种被动的进化,进化的方向来源于孔璋受到过的被伤害经验和他的知识。

而孔璋对于魔质非常警惕,并不敢与魔质的本能彻底结合,虽然两者在**上已经结合得越来越深。

尽管如此,得到的好处也是非常惊人,比如他以前的识海是位于脑内,气海各宗不同,但道门的气海一般是在小腹之下。

可是现在,他的气海可以出现在全身任何一处,甚至可以自行改变窍穴的结构和位置,这使得他全身真元气机的运行可产生更复杂的变化。

虽然这种复杂变化有好有坏,在未研究透彻前运转可能会出现自己初学炼气术时气机暴走的后果,但是孔璋却不需yào

惧怕,魔质的每一次进化时,只要能量充沛,都会基于本能产生抵御之前恶劣环境的结构或是抗性。

又比如因为孔璋吸纳了剑上魔识,这些神念之力虽然庞大雄浑,但杂而不纯,而且是炼化了近百修士,还有其他人或生灵的神魂储于妖幡,再供给百鬼幽冥剑的,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记忆片段,:。

等若让孔璋经lì

了近千人的轮回,以他原来的神识境界,识海必受重创,甚至从此变成白痴。

但魔质是不可能让自己跟着毁灭的,因此魔质在继xù

进化和稳定自身结构时,自然而然的在孔璋体内生成第二个思维中枢来帮zhù

他将过多的神念渲泄出去,如果不是能量不足,甚至会产生第三个思维中枢,。

第二个思维中枢的产生,令得孔璋神识可以感应和振动的频率几乎比以前宽广了近一倍。

他原本就已经接近灵慧境,在这个思维中枢一产生之后,神识立时便突pò

了灵慧境。

不过因为本能,也令孔璋产生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比如冷漠无情的情绪。

其实魔质的本能就只是要求进化和生存,根本不应该存zài

情绪这种东西,基于本能产生的认知是所有低级的生命存zài

都是浪费,在浪费进化的资源。

只是不知dào

该如何形容这种不是情绪的情绪,所以姑且可以把这种基于本能产生的东西以孔璋从前的认知,形容为冷漠。

这与孔璋仍然存zài

的感情产生了冲突,如果这就是浪费,而应该抹杀,那么靳青思应该不应该抹杀?孔幽应该不应该抹杀,曾经低级的自己应该不应该抹杀。

就算是以他现在身体内存zài

的识海加上第二个思维中枢一起想,也得不出他觉得正确的答案,反而产生另一种魔质本能无法理解的情绪,这种情绪叫作痛苦。

孔璋更隐隐感觉得到自己的神识再也无法脱离魔质,已经结为一体,一旦魔质被完全毁灭,一点都不存zài

于世间,就意味着他的彻底消失。

得到总是会有代价的。

第六十九节 返回宗门(上)

更新时间:2012-08-15

魔质的这次产生,尽管有种种凑巧,但仍是把孔璋的真元消耗一空,甚至连自从进入炼气境后,很久都没有过的饥饿感都重现,:。

孔璋虚弱之极,浑身滚烫的倒在地上。

隐约间听到一个女子惊叫的声音,紧接着似乎有一只温柔纤细的手将自己干枯的嘴唇撬开,塞进了一粒丹药。

药力融入口中,药力产生的真元能量迅速的被吸收,支持魔质持续的进化。

孔璋几乎是下意识的吮吸了一下伸进自己嘴里的手指,于是他被不小心似的丢在了地上。

这才稍微清醒一点,体内干竭得像夏日暴晒后干枯的河床,那种烧灼感比火烧还要难受。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脸色通红,一脸厌恶的师雨浓,想必是众人追击天威星之后返回了祭台,见孔璋倒下,连忙施救。

师雨浓似乎并不太喜欢和男人太过接近,便是两人来江州时乘舟而下,也是隔了一张舱内小几对坐,若是水杯被孔璋饮过之后,便绝不会碰上一碰。

“怎么了?”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出现在师雨浓面前,孔璋眼前一阵模糊,像重病的人一样看不太真切,听他们说话也有些恍惚不清。

师雨浓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才道:“他,他对我无礼。”

男子一怔,接着看了看孔璋此时的状态,哑然失笑道:“想必是他拼死破了百鬼幽冥剑,受到魔剑反噬,你看他现在的样子,神智不清,定然不是有意的。”

男子仔细看了看孔璋,奇道:“这百鬼幽冥剑果然诡异,尚未彻底炼成都这么厉害,孔师弟真元几乎枯竭,而且神识有些混乱的样子,应该是被剑上魔魂冲击所致。”

男子连说边从怀里掏出几粒丹药塞进孔璋嘴里,叹道:“可惜我来迟了一步,不然诸位师弟师妹也不致于伤亡如此惨重。”

孔璋此时看到的这名男子正是蜀山派首座弟子,羽皓然的大弟子楚歌吟,他在年青一辈弟子中威名赫赫,早在五十年前就渡过了真人劫,如今修为达到真人境哪一阶,却是没人知dào

,但适才轻松挫败两名真人境修士,已可瞧出其实力的强横,便是蜀山派一般的长老都未必比得上他。

楚歌吟连喂了孔璋七粒丹药,这七粒丹药的药力总算令得孔璋魔质的本能暂时满足,身体饥饿般的烧灼感稍退。

顿时孔璋那干枯的肌肤慢慢恢复润泽水色,只是吸纳的剑上魔识过于庞大,纵有第二个思维中枢帮zhù

运转炼化,仍是显得有些神识不清,更显得像是被百鬼幽冥剑反击所致。

待孔璋完全清醒过来时,人已在江州仙官府。

厅外传来小童的痛泣声,却是蔡平在悲痛蔡伦之死。

蔡伦的性子本不太适合居于仙官之位,只是金鼎派既然作为十六派之一,便有义务为道门利益服wù

,才不得不在此一呆数年。

他与蔡平名为主仆,但实jì

上性子温和,从未真zhèng

把这小童视为奴仆,而且见他颇有天份,已经有意正式收归门下,成为金鼎派的门徒。

金鼎派、通天玄机派这几宗不比蜀山、昆仑、星宿宫势力庞大,门人众多,但是也有一个好处,便是宗门资源平均下来相对充沛,特别是金鼎派和通天玄机派,一个长于丹药,一个长于符文、阵法演绎,不论是大楚还是在道门内部,都有须得倚重的地方。

“你也莫悲伤了,从前也我听蔡师弟提起过有收你为徒之念。”楚歌吟温言抚慰,叹道:“这次为了除魔卫道,他不幸遇难,我们十六派红花白藕本是一家,我定会替他完成这未了的心愿,将来在丹鼎真人面前进言,将你荐入金鼎派,其他书友正常看:。若是你不愿意进入金鼎派,我可以代蔡伦收你为徒,进入我蜀山派。”

纵是孔璋还虚弱不堪,也不由得伸直了颈子,暗叹这小童好运道,想自己舍命救了靳青思,又有列冷香引荐,也不过入门做个外门弟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升入内门。

眼前这小童倒是好运道,两个宗门任他挑,就算是入了蜀山作第四代弟子,但也得看师傅是谁啊。

楚歌吟可是蜀山派首座弟子,在宗门中的地位,只怕一般的长老都比不上他。

“我,我”小童泣声缓了下来,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多谢这位大哥,不过我家主人对我很好,小人就算要拜师,还是宁可拜入主人先前的宗门。”

楚歌吟听罢,微微点头,这小童倒也对蔡伦情深义重,不枉两人主仆一场。

处理完蔡平之事,楚歌吟便来看望孔璋。

“孔师弟,你此次奋不顾身破坏百鬼幽冥剑,大家有目共睹,我定会上报宗门和长老会,为你记下功勋。”楚歌吟道。

他说话的声音极是温和,不过那温和与蔡伦又不一样。

蔡伦是平易近人的温和,便像是医者淳淳问于患者一般。

而楚歌吟的温和的背后却带着一种领袖群伦的气质,只是用柔和的语气告sù

你,显得不怒自威。

孔璋心中有鬼,虽然勉强要说,百鬼幽冥剑也的确是毁于他之手。

“我不过是谨遵宗门平时教导。”少不得孔璋得谦虚一番。

“王师兄,却不知明州那边,你们可曾得手,听说百八鬼这次下了大本钱,两处同时祭炼魔剑。”问话之人是玉羽琼。

楚歌吟转首答道:“原来是圣巫宗玉仙子,你且放心,明州一役,才是正邪较量的真zhèng

之处。百八鬼于此处不过是仅派遣了一名真人境的天蛊道人,在明州的祭炼之处,却是聚集了八名真人境修士,连羿死奴都亲临。”

“啊,连羿死奴都亲临。”许三娘、黄公望等都吃了一惊,自己等几人合力应付一个天蛊道人都吃力,明州却聚集了八个不逊于天蛊道人的修士,何况还有羿死奴亲至,那战况之激烈可想而知。

楚歌吟点头道:“诸位不用担心,这次行动长老会亦是早有准bèi

,同样派出了苍穹派风雨雷电四将、星宿宫太岁真人、荧惑星官、太白真人,唯一正气宗四唯真人,连蓬莱岛也有北枢七子中的两位参予,至于羿死奴,虽然厉害,但是幸得厉岳宗主亲自出手将之击退,才把那把魔剑也毁去了。”

黄公望听得眉飞色舞,脸上生光,厉岳不是别人,正是无量府的府主,黄公望的师傅。

“唉,师尊既然出手,为何不索性将那羿死奴除去,还要放他逃走。”

楚歌吟摇头道:“羿死奴本身亦是天人境的修士,厉宗主虽能击败他,但要除去他,却非易事。何况此番交手,终于证实当初几位宗主的猜测,这羿死奴的一身魔法妖功果然是出自北邙山九幽门下。”

“九幽门下?”听说过此名头的玉羽琼和师雨浓等人都是眉头一皱。

孔璋倒是没听说过,玉羽琼说予他听,这北邙山九幽神君是旁门中顶尖的人物,多少年前便已是天人境,这许多年来,四九重劫都渡过了三次以上,据说后来冲击圣境,也不知dào

过了破境时的大劫没有,这些多年却是未再听到此妖人的消息。

众人在蔡伦的仙官府又呆了三日,待孔璋身体稍有恢复,这才各自起程返回。

孔璋随着楚歌吟一起回返蜀山宗门,想是楚歌吟以为孔璋为毁去百鬼幽冥剑奋不顾身,因此一路上倒是露出欣赏之意,对孔璋的提问,几乎是有问必答。

孔璋趁机问了问一些近期自己修liàn

时疑惑和瓶颈,楚歌吟也一一作答。

数日后,三人抵达宗门,孔璋和师雨浓告别,各自返回居住,楚歌吟自去宗门回禀此处行动始末,顺便上报孔璋等人的功绩。

孔璋乘上云海浮槎,浮槎迅快的飘向素玄机居住的浮游岛。

他立于舟上,回想此次的得失。

魔种消失,代表他脱离了夜照空的挟制,但是却不知dào

如果对方真有感应,会有什么举动。

但是自己的体内的变化,魔质的产生,正在无时无刻与自己的**结合,本能暂时停止了进化,不是因为彻底的满足,只不过是认识到现在的自己无法满足魔质进化所需yào

的庞大能量,这代表着需yào

大量的资源。

魔质本能在孔璋神识威压下作出了妥协和让步,暂时停止了进化的步伐,否则孔璋体内的真元都会被魔质要求用于继xù

进化,比如生成第三个思维中枢,那将进一步提升孔璋的神念容量和运转速度、感应频率。

当然,要从灵慧境突pò

至天象境,绝对不是只生成一个思维中枢就足够了的。

魔质停止了持续消耗孔璋的真元,否则这是孔璋无法忍受的,他威压住魔质的本能,才能继xù

修liàn

蜀山派的法诀。

对于魔质的诞生,孔璋现在还是恐惧多于惊喜,因为虽然两者已经密不可分,实则为一,但是魔质到底会进化演变成什么样,连孔璋自己都不知dào



第六十九节 返回宗门(下)

更新时间:2012-08-16

特别是因为魔质产生后,自己心灵上的变化,对于世人的冷漠,时不时冒出的诡异念头,认为低级生灵的存zài

是在浪费资源,这让孔璋自己都惊惧不已。

但是他已没得选择,魔质本能传递的信息,他已清楚的了解两者已经密不可分,而且魔质在放qì

了消耗他的真元、神念之力进行进化后,只是在不断的要求与孔璋进一步结合,直至他的全身都魔质化。

孔璋还在抗拒,无论是下意识还是有意识,但是这种抗拒并不能完全阻挡魔质化,只不过是延缓这一过程。

浮槎停在了浮游岛前,孔璋上了岛,操槎弟子驾舟远去。

孔璋深吸一口气向岛内深处走去,远远的便见到平时少有走出那间房子的素玄机竟然背负双手站在前面,似乎是专门等他回来。

“师傅。”孔璋连忙上前见礼。

素玄机淡淡一笑,道:“我等了你许久了,想想你也该回来了。”

孔璋猛吃了一惊,“师傅不知dào

有什么事要专门等弟子回来?”

“来,随我来。”素玄机不答,返身向那间陋室行去。

孔璋只好收拾心情,跟随在素玄机背后。

走进室内,两人分坐,素玄机眯起眼道:“你这次出去,似乎有什么奇遇。”

孔璋心中一跳,好在魔质已经彻底停止了进化,只是在不断与身体作进一步的结合。

“弟子这次出去得了一点炼体之法,而且神识修liàn

上略有一些进展,现在已经突pò

灵慧境。”

素玄机似乎也无意追问下去,双眸望向室外的云海道:“想不到你能这么快就突pò

灵慧境,看来你在神识修liàn

上颇有天份。那么真元道法现在你到了哪一阶了?”

孔璋默察体内气机,谨慎的道:“弟子前往江州之前,已经约摸是炼气境第八阶观明端靖天的修为,其他书友正常看:。因为在江州上略有遇合,又得了一点炼体的诀要,虽未去真zhèng

测试,但想来却有第十阶太焕极瑶天的修为。”

他这番话却是不尽不实了,与兰君子战,他侥幸悟透先天气机大自在后,真元道法阶位就差不多达到第十阶太焕极瑶天,但若是再算上身体逐渐魔质化后,不论是真元气机在体内运转的速度都得到提升,经脉窍穴承载气机的强度都达到令人惊异的地步,更不用说魔质化后的身体还具有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神通。

现在他真元道法的阶位还没有达到更高的阶位,欠缺的只是修liàn

时间和所需的资源,到突pò

真人境之前的修liàn

,他可以说已是一马平川,不知dào

比其他人要快速多少。

就好比以前是野径小道,只容得下行人单过,现在是道路已经修好,连马车都能疾驰如飞,但是仍然欠缺马车。而且以实jì

战力来说,现在就算是对上炼气境高阶,他亦是半点不惧。

孔璋已经决定,这次江州一行的功绩,除了兑换延寿丹给孔幽准bèi

之外,他会尽量向宗门求取灵石和丹药。

虽然他感觉得到素玄机对他并无恶意,相反有淡淡的关爱之情,但是魔质实在是菲夷所思,而且如果细究其来历,势必要牵扯到夜照空的种魔大*法,因此他便是连素玄机都不肯告sù

,他不能确定说出这一切后会发生什么事。

“你真元道法和神念之力并修,还能取得如此飞速的进展,实在是让我这个师傅有点愧对。”素玄机苦笑一声道,“那你记得我现在说的话。”

孔璋一凛,素玄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既然两者同修,便不要放qì

,最好在日后冲击真人境,渡真人劫之时,将真元道法修至炼气境第十八阶,神识修为达到命魂合一再破境渡劫。”

“师傅的意思是,如果两者都修至巅峰,渡劫破境会容易一些?”孔璋问道。

“非也。”素玄机摇头道,“那是因为这影响到你以后的修为,甚至会限制你继xù

破境渡劫。”

孔璋不由微微动容,知dào

眼前素玄机所说都是他这数百年修liàn

的精要,甚至修liàn

至今自己失败之处所总结出来的。

“突pò

真人境时,便是你以神识驱动体内真元结丹之时,金丹生成时需yào

你充足的真元,并且与你道法有关,除此之外你神识越强,金丹生成时的品质便会越高。渡真人劫时虽然可能陨落,但若能平安渡过,真人劫数莫尝不是助你把金丹淬炼一番。所以如果你的真元道法与神识修liàn

都能达到巅峰再去尝试结丹破境,不但把握增加,而且生成的金丹品质才会较佳。”

“那就是说并不一定非要达到巅峰才能尝试结丹破境?”

“当然不是,结丹成功会将你的所有真元转化质性,炼成更高层次的真元,若是你真元不足,便是借助外物一样可以结丹破境,只是失败机率较大,就算成功,也难以再有提升。”素玄机再次苦笑道,“当初我便是只将真元道法修至第十八阶,但是神识修为止于天象境便尝试结丹破境,结果虽然真元足以支持结丹,但是神识修为所限,结成的金丹先天有限,才会累得我在四九重劫时差点形神俱灭,更不用说突pò

至天人境了。”

素玄机目光炯炯,看着孔璋,缓缓道:“突pò

真人境,大多数人都是专注真元道法,一待真元道法达到结丹要求便开始结丹。少数人是在神念修持上极有天赋,即使真元不足,但仗着神识修为过人,也能顺利结丹。但两者都有不足,于以后的破境颇有妨碍。你拜在我门下,我对你的教导也不算多,倒有大半时间是你自己在修行,我今日等你回来,告sù

你这些,俱都是我多年修liàn

得出的经验,或许可以助你日后修liàn

少走弯路。”

孔璋心中微微感动,正待说话,却听素玄机展颜一笑,语出惊人的道:“因为我已时日不多,明日日出之时就是我四九重劫一刻。”

第七十节 渡劫前语(上)

更新时间:2012-08-16

孔璋猛吃了一惊,素玄机却坦然道:“不用奇怪,这些年我渡劫没有把握,想尽办法拖延劫数,甚至想过寻找一处时间流速与主世界不同的洞天,学那姜福一般躲进去再拖几年,其他书友正常看:。但是想想却也无益,纵多上数年,我还是没有把握渡过这四九重劫,何况姜福躲入洞天,最终仍是陨落。”

素玄机起身走至室门,望向云海深处道:“若不是青囊当日舍身,甘愿引发自身的四九重劫,然后以身相代,将两人劫数一并挡下,我早已化成劫灰,这么多年偷生,却没有一天过得开心。”

孔璋默然无语,内心深深被震撼,一是因为素玄机之前的话,二是也感念其恩,自己这师傅虽然便宜,但是这一刻却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关心爱hù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感慕之情,孔璋收起,素玄机也不是矫情之辈,既然到天明一刻便是四九重劫来临之时,现在的时间自然是宝贵之极,自己如果能多知dào

一些,对以后的修liàn

也是大为有利。

“说吧,只要我知dào

,一定会告sù

你。”素玄机微笑道,自从四九重劫前被重创,这些年他推演无数次都没把握渡过劫数,也曾恐惧过,最终却是平淡下来,尤其是这即将面临劫数的时候,他心情平静,只是想临劫之际和自己的弟子多说上一些话。

孔璋想了想道:“我修liàn

神识来自一本叫搜神诀的法诀,但是只有第一卷,上面只有修liàn

神识至地变境的炼神之法,现在我修liàn

神识都不得不自思其法。因此想知dào

如何才能将神识修liàn

到命魂合一?”

素玄机道:“人族能崛起,非是偶然,其他生灵有的并非魂魄俱全,唯有我人族虽然身躯孱弱,但窍穴上映天象,而且三魂七魄齐全,故潜力无限。”

“所谓三魂,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驻其身,命魂有七魄,七魄合一才能真zhèng

觉醒命魂。这七魄就是力魄、气魄、精魄、地变魄、灵慧魄、天象魄、天冲魄,每开一魄,便是一境,:。七魄合一之前,你只要有合适的修liàn

神念之法,便可逐一觉醒。就算没有合适的神念之法,你也可以自创修liàn

之术,只要法诀有效,又何必拘于前人?”

孔璋听了此言顿悟,之前他一直担心自己没有搜神诀的后续,自己在修liàn

雷法时发xiàn

的修liàn

神念之法不知dào

到底对不对。

“若是只比谁活得老,而没有创新。不要说佛门根本不会出现,便是我道门之中,这千百年来各宗创法立诀又所为何来?”素玄机缓缓道。

孔璋明悟在心,微微点头,已明素玄机之意。

人族修liàn

的强势一在于传承,二便在于并不拘泥于前,而是不断有改良和新创,再与传承结合,才能在太古妖魔横行之下由弱变强,直至如今与妖族分庭抗礼,甚至反压对方。

“不过,天下新创之法何止千百之数,但是最终能被宗门接受,列位藏经的,莫不是经过千锤百炼。”素玄机又道。

孔璋微微点头,以蜀山派道法而论,哪一系的法诀都是经过历代祖师创立并不断完善始有今日的地位,时至今日,仍然在不断的尝试改良,只不过要在现在的基础上改良,已经是困难得惊人。

孔璋也曾在以神识探索原矿和修liàn

雷法时悟出一些神识修liàn

的诀窍,但是却是一鳞半爪,要想自成一系,却还有十万八千里之远,须得不断修持,同时借鉴他山之玉,方能有朝一日自创新创。

“待七魄俱开之后,你方能尝试七魄合一,否则就算合一,也会影响你的道基。”素玄机语速加快道,“但是如何七魄合一,这世间并没有明确之法,便是你找到搜神诀后面的卷数,上面也不会载有。我在四九重劫后曾经在宗门藏经阁找来许多前人留下的经籍观阅,得出的结论是,要想七魄合一,你得有坚韧意志和共同之心。”

孔璋皱眉道:“坚韧意志我能明白,我辈修liàn

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果没有坚韧的意志,根本不可能修成大道,但是共同之心却不明所以,其他书友正常看:。”

“共同之心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并不见于任何典籍之内。七魄逐一而开后,除了需有坚韧意志之外,你还必须找到能让七魄深处意识趋归于一的动力。”

“要想命魂合一,你得直问本心,缘何修liàn

?”

孔璋一震,终于明白素玄机之意,七魄开后,自己需得寻找出共同的意志,令七魄都认同,方能像一根线一样将七魄联合,才有机会命魂合一!

“此事说来简单,但说难也难,全在个人。修liàn

之人,有的人心思单纯,一心修liàn

,便在此点上容易一些,但是却可能在觉醒七魄上难如登天;也有的人修liàn

神识不难,但是心思过于繁杂,便不易寻得七魄的共同意志。”

素玄机淡淡一笑,“我翻阅前人所留,很多人是求长生而踏上修liàn

之途。但是他日你想命魂合一之时,七魄俱开之下,是否也能以此作为本心?须知七魄乃是我们最深层的意识区域,不论你自己对自己说多少次,如果你的本心不一,这共同意志便不会形成,命魂合一便大有阻碍。否则,我道门历代修liàn

之士,为何不是人人都将真元道法修至炼气巅峰,神识达到命魂合一再去破境结丹?便是我自己也没有做到,因为我虽然也求长生,但是却深深爱慕青囊,内心深处隐有过如果能与青囊结为道侣,便是明日即死亦心甘情愿的想法。”

素玄机这番话可谓是将自己的隐秘都一一说出,孔璋恍然大悟,这番经验虽然只有素玄机总结出来了,但是其实各宗各派历代前人肯定在修liàn

时也隐隐有感觉到命魂合一遇上的种种阻碍,只不过没有人能非常详尽的纪录下来,或是故yì

没有纪录下来。

因为修liàn

之上,有些本就是互相矛盾的,例如素玄机所说男女情爱有可能阻碍求索命魂合一,但是玄门为求真元道法的修liàn

又创下了双修之法,这实则是两条不一样的方向,如果单求一方,倒也不难,难就难在要同时兼顾两方。

第七十节 渡劫前语(下)

更新时间:2012-08-17

这中间自然有人想兼顾,比如阴阳宗将双修之法改出以我为主,借男女之事夺炉鼎真阴真阳再转化真元的邪法,想来便是挖空了心思,既要利用类似双修法来修liàn

真元道法的好处,又顾忌男女情爱而对神识修liàn

的滞绊,:。

邪宗魔道常有斩俗缘之举,隐隐之中也未必不是前代祖师很模糊的察觉了素玄机适才所说之意,:。

孔璋还是有些不死心,“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素玄机道:“还有一种寄元之术,却是借助法器之力,但是一旦法器被毁,你的神识便会重创。”

“以后你自行修liàn

,若是有一天感觉前行无路,这世上还有个地方或许可以帮你解开疑惑,破去瓶颈。”素玄机又道。

孔璋听得一奇,现在素玄机所说的每一句他都记在心头,没办法,以后可能就是个没爹的娘啊,现在这师傅虽然便宜,但至少还是有师傅。

“若是你日后穷尽心血,仍然打不破修liàn

上的屏篱,这世上还有一个法子可能能解开你的疑惑,为你指出一条路来。”

孔璋不禁问道:“还有什么法子?”

“向玄门之源求法。”

素玄机续道:“你可知dào

,我道门、魔道、邪宗同出玄门,但玄门之源却在何处?便在西昆仑,那里分为上下两界,昆仑派在下昆仑,而在上昆仑是一处依附于主世界而生的半位面,那里是我玄门之源,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之所在。”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孔璋尚是第一次听到。

“那是一本书,也是一扇门,更是传说中仙界与此界相通之处,飞升的无上之所。不论是道门还是魔道邪宗,任现在法诀千万,皆是由此演绎而来。数千年来,魔道邪宗与我道门三次斗剑斗剑,除了争夺玄门正统之位,其实还争的便是这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献祭的机会。只要掌握了下昆仑,便可以占据通向上昆仑之路,本人想提升力量,或是各宗各派创下各般法诀,遇上瓶颈,推演不过的,只要献上祭品,便可请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进行推衍演算,将创下的法诀完善尽美,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恍然道:“那得献上什么祭品呢?”

素玄机道:“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最喜欢的是具有强dà

能量而且新颖的物品。不论是远古陨落的妖魔遗骸还是什么蕴含庞大天地能量的东西都可以作为祭品,比如大量的高阶灵石或是灵玉。不过也并非只能提供此类祭品,如果你创下一门新的修liàn

法诀,让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入眼,那么此套法诀本身亦可作为推衍代价的一部份。”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古怪的东西,孔璋倒是没有想到,如果真如素玄机所说有这东西存zài

,倒像是在双方彼此作一场交yì



素玄机想了想又道:“不过一般献祭的都是宗门,少有个人,因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所要之巨,便是宗门都感觉棘手。视你献祭目的不定,若是能寻来能智经入眼的物品,或许一具妖魔遗骸便能令它满yì

,但是如果折换成灵石,却可能等若把整条灵脉都献上。而且根据献祭的经验来看,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并不喜欢直接将大量灵石直接献上,而是有鼓励献祭之人探索新的洞天或异世界,献上主世界未有之物。”

素玄机继xù

说下去,孔璋更知dào

了一些远古时的情形。远古妖魔肆虐时,玄门之源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出现,人族当时孱弱,一时福至心灵献上大量蕴含能量的灵石,使得智经能在本界驻形成功,连通仙界与本界,以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形态出现。

不过智经的驻形和维系两界连接却是需yào

庞大的能量,故开启献祭之路,当时世界混乱,玄门三大支脉道门、魔道、邪宗皆可自由前去献祭。

为了争夺这献祭之路,同时也是限制对手献祭,玄门历经三次斗剑,最后道门一跃成为玄门正统,将魔道邪宗斥为异端,同时把持了前往上昆仑的献祭之路。

“只要你能奉上足够的祭品,便是延缓劫数之法也能向根源智经求得。躲入一些时间流速与主世界不同的洞天能拖延四九重劫,便是从前有人献上了让根源智经满yì

的祭品而获得的,其他书友正常看:。”素玄机道。

这一夜大约是师徒间最坦诚也最漫长的谈话,素玄机将一些隐秘一一道来,在孔璋面前将世界未知的一幕又掀开一些。

“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前去献祭。”素玄机缓缓的道。

“为什么?”孔璋不解的道,明明献祭是提升实力最快的途径,唯一可虑的是只有真人境的修士才有资格献祭,而且需yào

献上的物品自己从何而来。

素玄机轻声道:“那终非自己修liàn

而得,内中细微体会全无。何况即使献祭,也并非直接赋予你力量,而是与你本身的修liàn

有莫大关系,根源智经观其身而择其法。”

“我人族起于危难困苦之处,虽得智绝相传,但那等艰苦环境中亦是一代代修士依仗自身努力。”

孔璋微微点头,素玄机哈哈一笑,踱步走出屋门,来到浮游岛上,手指上空道:“我渡劫之时,你可在一旁观看,或许能对你日后有所助益。”

“师傅。”孔璋这声师傅叫得很是真切,他已明白素玄机之意,让他在一旁观看渡劫,也许就是最后对他的教导,将以生命换来的经验传递给他。

“不必难过。”素玄机镇静的道,“我去之后,恐怕会有人更加为难你,到时你不妨自请出外历练,周游天下也好,或是前去大楚军中服役,到得你积累足够,突pò

真人境,别人要再为难你便没那么容易了。”

孔璋默然,知dào

他所说的是白千秋,之前伤了余玄,已经扫了此人面皮,后在探索洞天时又与其子有隙,当时潘秀儿与之大吵一场,自己与潘秀儿亲密,自然也被算了进去。

不过孔璋也并非心胸宽广之辈,白千秋以长辈之尊算计自己,让自己不得不拜入便宜师傅门下,存心为难。日后要是自己出了头,这笔帐少不得要算上一算的。

第七十一节 天问(上)

更新时间:2012-08-17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马上就要过去,云海之东彤红一片,:。

孔璋不得不离开这座浮游岛,因为素玄机的四九重劫马上就要降临了。

他驾起遁光在离浮游岛二十里外的一处山头落下,这时刚好红日东升,跃出云海,霞光万丈,远处的浮游岛在云海中浮沉,宛如仙境。

远处出现一大片劫云生出,迅捷无伦的向蜀山方向飘过来。

劫云飘浮在浮游岛之上,将素玄机所在浮游岛上空十里之地全部笼罩。

浮游岛周围的云海如有所觉,生出云光霁波若有若无的护住浮游岛。

轰!第一声雷响。

素玄机的四九重劫终于开始,这一劫却是太阳真火雷劫。

第一波便是二十四团炽白雷火降下,轰击在云海禁制之上。

蜀山宗门的云海禁制本就有御劫之妙,是前代祖师花了大心力,历经数代才成功的将天然云海化成护山禁制,虽然不可能完全抵御各种劫数,但是有所减免却还是能办得到的。

那二十四团雷火将云光霁波轰破,但云海禁制也立即生出反应,四周云光如遇磁石般向此处汇来,硬生生的将这第一道雷光挡下。

不过劫云既生,当然不可能如此简单,其他书友正常看:。

第一道劫雷虽被挡下,紧接着,又是四十八团劫雷降下,每团劫雷都伴随着炽白的太阳真火。

那太阳真火一沾云光,便像是火焰遇上了白蜡,顿时融穿,直钻而入。

便在这时,云光之下飞起一道剑光,剑光矫如光龙,环岛而行,将破开云海禁制的这波雷火一一拦下。

孔璋不禁站直了身,知dào

这是素玄机自己出手了。

四九重劫的第三波又来,却是刚才劫雷的两倍,近百团雷光焰火像天女散花一般落下。

素玄机的剑光依旧飞起,与浮游岛附近的云海禁制一起抵御这威势更加惊人的劫雷。

一阵声音从浮游岛处升起,那声音苍凉悠扬,听得人不由动容。

“太古之初,谁传道之?”

随着声音,剑光飞舞,云光霁波怒旋,素玄机仗着剑术却是将这第三波劫雷也挡了下来。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苍凉的声音透过云光而来,纵是在劫雷阵阵中仍是清晰可闻。

第四波劫雷已是一百九十二团太阳真火雷,如繁雨纷落,这时云海禁制已被压制,云光霁波虽然还在不断涌出,但是已经不能正面与劫雷相抗,剑光也不能将雷火全部挡下。

已有雷火落于浮游岛上,一团雷火落下,便是一片火海,四处蔓延,其他书友正常看:。

离素玄机所在浮游岛有数十里远的一处山峰上,亦有数人遥望观劫。

“素师兄这关或许真的过不了。”庄璇玑遥望之下叹道,侧身向旁边一人恭声道:“掌教师兄,我等虽不敢助他渡劫,但是何不尽开云海禁制助其一臂之力,似现在这般只是云海禁制在被动抵抗,终究威能有限,只怕第五波劫雷便无能为力了。”

“庄师妹,你关心同门当然是好事。不过云海禁制尽开,所需灵石及其他资源之巨你可算过?素师兄虽是我宗门人,但为他一人尽开禁制抵御,从无先例,便是历代祖师也是凭己力渡劫。”说话这人正是与庄璇玑向来唱反调的白千秋。

“白师兄,大家都是同门,便是尽开禁制又何妨?所需虽大,但以我蜀山派的底蕴还承shòu得起。白师兄向来小气我是知dào

的,不然也不会把人荐入素师兄门下,若是素师兄此番陨落,岂不是正好遂了白师兄心意。”庄璇玑冷笑道。

“你!”白千秋与她素来不合,又被她损了面皮,不由大怒,“承shòu得起?是承shòu得起这一次,不过后面还有数波劫雷,就算开了云海禁制,也未必担保一定能渡过此劫。何况素玄机渡劫,便要宗门发动云海禁制相助,那日后每个人渡劫,是不是都要如此相助?我蜀山底蕴虽深,但也不是无穷无尽,我瞧倒是庄师妹是想为自己日后渡劫借助宗门之力大开方便吧!”

庄璇玑听他夹枪带棒的直指自己有私心,亦是恼怒。

“好了,别争了。庄师妹,我知dào

你不忍素师弟陨落。”最后是羽皓然终止了他们的争吵,“不过此事上白师弟稍有道理,云海禁制尽开向来只有遇大敌入侵之时,若为素师弟开此先例,则下一次四九重劫又如何?若是其他门人弟子御劫又如何?”

“御劫一事,不禁私下相助,但宗门资源却不可妄动。御劫之前,我已与素师弟说话,问及可需yào

借助诸位师兄弟的飞剑法器相助,他皆已拒绝,自言此次没有一丝把握能渡劫成功,徒然白损大家的法器,只是要了一大批高阶灵石,我已给他,:。”

众人说话间,第五波劫雷落下,三百八十四团雷火所过之处,已经是连成一片的白炽之色,以惊天动地之势降临。

云海禁制未尽开,被动抵御的云海霁光被雷火催化干净,浮游岛方圆三里内空出一大片,让人可以直接看到岛上情形。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纵是雷火也掩不住素玄机的声音,他在漫天雷火之中向天发问。

天问!

“修道之士,缘何劫数?”

“天地不仁,何为刍狗?”

第六波七百余团雷火降临,整个浮游岛白炽一片,虽岛成时便有各种禁制符文加固,但在劫火之下也禁受不住,纷纷崩裂,化成碎石倾下。

唯有岛中心孔璋与素玄机向来居住的简室处却亮起一团法光,将太阳真火都暂时挡下,那却是素玄机以向宗门讨来的大量灵石布下的法阵,有那些灵石作为能量为源,法阵之力自可将这雷火抵挡一时。

天劫无情,第六波雷火还没有灭尽,第七波又至。

在抵挡了第七波半数雷火之后,那大量灵石构成的法阵也支持不住,分崩熄灭。

数道雷光闪现,却是素玄机施展雷法,袖中更飞出霹雳子数枚化作雷光,以雷克雷,将第七波剩下的雷火引破。

到得第八波时,只三分之一雷火便将浮游岛从蜀山中毁灭殆尽。

第七十一节 天问(下)

更新时间:2012-08-18

素玄机升空御劫,只是如此一来,空中雷火尽数引来,不似先前身下还有浮游岛可以遮挡,形势却是更加危险,其他书友正常看:。

到得此时素玄机自是不敢再有留手,数件法器飞出,抵住劫雷攻势。

孔璋看得惊心动魄,这一场御劫,他从中看到素玄机这种真人境修士全力发挥下,法术、飞剑、雷法、法器连环运用的威能,于日后和人斗法斗剑大有帮zhù



而且对他日后如何渡劫也是极为有用,劫数不定,那么御劫之时需得准bèi

大量灵石、丹药,否则难以在劫数下支持。

这是素玄机以生命在演示。

第九波劫雷降下,六千一百四十四团太阳真火雷,虽在十余里外,孔璋只觉眼中生疼,心知不好,连忙闭上双目不敢再视。

只耳边还听到素玄机那苍凉的声音仍在平静的传来。

睁开眼时,远处空中已经澄清一片,浮游岛也好,素玄机也罢,好像从来没有存zài

过似的。

只有浮游岛原处的天空之上生出一个怪异的大洞,劫云风卷而入,连带一些云海禁制的云光霁波都被吸入。

这波四九重劫到底有多少波才完,众人无法知晓,但是只以第九波的威势,除非尽开蜀山云海禁制,否则就算有人肯借给素玄机法器也多半无用,徒然损坏,甚至毁灭。

――――

“罢了,唉,这也是素师弟的劫数。我辈当以此为警,刻苦修liàn

,免得异日劫数之下身陨。”羽皓然默然半晌后叹道,目视白千秋和庄璇玑二人,“白师弟和庄师妹尤其不可松懈,我的第三次四九重劫这数十年内便将至,就算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献祭求法延缓或是寻处洞天躲进去,也绝计不会超过百年。若是渡不过,叶师弟又向来居于海外孤岛少回宗门,宗门便要依靠你们两人与其他诸位师弟支撑。道长魔消近两百年,现在群魔复苏,妖族虎视,乱象已初现,异日恐有惊天之变。门下弟子需得加紧培育,以应他日之变。”

“谨遵掌教师兄教诲。”白千秋和庄璇玑谨声道,两人所争不过是羽皓然若去,谁人执掌蜀山。

羽皓然微叹一声,返回峰内居所,刚进室门但停目脚步,面露慈意。

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从内室中走出道:“爹,素师叔似乎渡劫失败了?”

羽皓然点头道:“四九重劫是生死大劫之一,仅次于千三年一次的轮回大劫,而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凶猛,便是为父也没有把握。素师弟上次御劫失败,还累得未来道侣青囊仙子身死道消,这多年来一直内疚于心,其实早存必死之念。”

“啊,那他剩下的那个徒儿岂不是惨了,现在连师傅都没有了。”羽红袖眼波一转道。

“此子我也有观察,前次洞天之中救了你们,这次江州除魔也表现不俗。素师弟虽逝,不过我还是要准bèi

给他一些机会,白师弟不太喜欢此子,如果留在蜀山上只怕会有冲突,我打算命他下山前去云京一行。”羽皓然道。

羽红袖看着其父,目不转睛的道:“如此多谢爹了,我还欠他点人情,若能帮他一下,倒也无妨,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也就罢了,宗门也只能给他一二机会,能否把握还看他自己。”羽皓然话锋一转道,“倒是你,上次我与你向你提及挑选道侣之事,你考lǜ

得如何了?”

羽红袖心中一跳,低声道:“爹,孩儿自转世重修以来,对男女情爱早已看淡,只想陪着爹修liàn

。”

羽皓然摇头道:“你上一世是我爱女,只是遇上魔道中人,惨遭屠戳才被迫主动兵解,转世重修。但最多百年以内,我的第三次四九重劫便至,我亦是没有把握渡过。一旦身死道消,只留你一人在世上,我如何放心得下?所以你须得挑选一名道侣,与你携手,将来道魔相争,人妖大战,也才有个可以依赖的伙伴,免得重蹈复辙,为父才能放手御劫,纵然失败,也可安心。”

“爹!”羽红袖扑入羽皓然怀中,父女相拥,羽皓然轻抚女儿青丝。

羽红袖紧紧抱住羽皓然的腰背,却是头疼,羽皓然虽是慈父,但担任掌教之位多年,一旦有事坚持认定,却是不容置否。

这羽红袖道侣之事便是羽皓然于蜀山宗门事务之外最关心的事。

但是羽红袖却对挑选道侣半点兴趣都没有,任那白千秋之子白晏宇平时如何殷勤,她可是半点没给过好脸色。

―――

待空中那劫云之洞慢慢合拢消失不见后,孔璋失魂落魄的飞回浮游岛原处,浮空半晌,直至有役事堂弟子前来唤他,这才跟着弟子前往去蔡伯洋。

这次重见蔡伯洋,才知因为素玄机已逝,宗门念其孤苦,特地加恩,赐下上等丹药五十枚。

孔璋借机要求兑现自己在江州除魔一役中的贡献,楚歌吟返回宗门后已将孔璋的表现汇报宗门和道门长老会,相应评价已经纪录在案,:。

蔡伯洋查阅后告知孔璋,孔璋沉思半刻后,决意以这次单独计数的贡献(与蜀山宗门贡献不同,相当于能在整个道门进行兑换的贡献值)向长老会要求兑现延寿丹一枚,除此之外的所有贡献也全部要求兑现各种能帮zhù

修liàn

的丹药和高级灵石。

延寿丹能增强人的身体机能,延缓衰老,增加寿命,却只有金鼎派能炼,因此只有道门长老会能拿得出来,便是蜀山宗门自己炼丹也力有未逮。

孔璋兑现延寿丹是为了其姐孔幽,希望再见到她时,让她服下此丹,增加寿元,以弥补这多年辛苦。

而兑现丹药和灵石,放qì

法器飞剑之类的,却是考lǜ

到他现在所用的七阶飞剑已经合适,就算有更高阶的飞剑,他现在未必能操控自如。

身体魔质化之后,要使魔质稳定,并且持续进化,需yào

的庞大的能量。

兑换完毕,丹药和灵石到手,但延寿丹蜀山却是没有,蔡伯洋告sù

孔璋须得前去云京巡天仙府才能得到。

至于宗门贡献值,这次代表蜀山参加江州之役却是可以双重纪录的,即孔璋的功绩既可以在道门长老会处兑换各种丹药,在本宗也是会有相应纪录的,毕竟这也是替蜀山争光添添彩之事。

光是本次江州除魔,蜀山宗门便给他记上了一万八千贡献值。

孔璋算了算身上的贡献值,加上之前在符文院服役每天固定的贡献值,额外绘成合格的灵符呈交给符文院还能再增加贡献值,再加上这次江州之行,他的贡献值已经累计达到近十万。

是时候再去一趟藏经阁了,便宜师傅已逝,今后便连个挡风遮雨的人都没有了,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第七十二节 原始魔质(上)

更新时间:2012-08-18

孔璋这次再入藏经阁,却是直奔第二层,其他书友正常看:。

先进入第一层的空间后,一道白蒙蒙的光柱摄住他和随行的役事弟子,悠乎之间空间变化已经进入第二层。

这里却与第一层又不一样,空间宽广,足有两个浮游岛大小,空中有金色镶边框位虚浮空中,每一个金色框中都摆放了一本法诀或是玉简。

这里却是供人自行寻找所要法诀,然后便须得向随行的役事弟子申报观阅的法诀,扣除相应的贡献值之后便可观阅。

与第一层不同的是,这里的法诀一般不能带出去,须得在此观阅并修liàn

,若要带出藏经阁,却须得到传功长老的首肯。

如此一来,进来第二层没个数万贡献值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因为光是门槛费便是一万,内门弟子就算减半,门槛费也是五千。

第二层的法诀已有宗门进阶的法诀,任选一本只怕也要上万的贡献值,而且还必须呆在藏经阁中观阅和修liàn



在藏经阁中修liàn

,孔璋上次已经试过了,这是一个特殊的半位面,蕴含能量的灵气远比外界充沛,又有法阵聚集灵气,修liàn

起来一天足当数日之功,但是在第一层每呆一天就要一千的贡献值,这第二层每呆一天却是须得五千的贡献,听说第三层每呆一天便是两万的贡献值。

饶是孔璋进来之初感觉口袋颇丰,算了算后,也只敢呆上七日。

他此行却主要是想寻找关于炼体的法诀或是前人笔记,因为身体一天天的魔质化,或许能从炼体的法诀中得到启迪。

寻了半天,炼体的法诀没找到一本满yì

的,倒是先找到了关于御剑术的前代祖师手录,里面却有提到御剑术后面几层的修liàn

之法,孔璋心中一动,将这本也借来观阅,其他书友正常看:。

之后终于在第二层找到几本炼体的法诀,大梵炼体神通,乾坤绵体,龙虎坎离大*法相,甚至连妖族创下的炼体神通都有收录。

不过在翻阅了这些炼体法诀之后,孔璋却发xiàn

并没有一本法诀能超出妖剑魔体。

而他现在体内魔质之怪异,已经是连妖剑魔体的法诀都没办法指引,修liàn

起来都感觉非常不协调。

或许真的像素玄机所说,玄门修liàn

应该重在创造,而不是因循守旧。

自己魔质之奇,恐怕是从未有过,那么要修liàn

,说不定也只有自己摸索着创出一套方法来。

现在魔质本能传来的讯息,就是一个饿字。

需yào

大量的能量,如果不是孔璋的神识能压服本能,本能就会像那一日一样把他的真元全部用来完善自己,甚至尝试新的进化。

本来任由魔质进化也无不可,但是这种进化孔璋却隐隐非常抗拒。

从小生活在金风玉露楼,处处受人挟制,因此他内心最渴望的实jì

是有朝一日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随心所欲。

因此魔质的进化如果是基于本能,而没有完全理解和控zhì

,只是受到他神识的压制,他都非常谨慎,希望用自己可以理解的法诀来控zhì



一切都要在自己的可控或是可理解范围内进行,这就是他今日为何再入藏经阁,想寻找一门炼体法诀帮zhù

修liàn

的原因。

很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到,虽有一两部法诀也颇为不凡,炼到高深处甚至可以与妖剑魔体一争高下,但是不代表适合自己,其他书友正常看:。

每部法诀他都尝试修liàn

了一下,对于魔质却没有什么明显作用。

虽然他现在体质之怪异,要修liàn

这些炼体法诀一点都不难,只要花时间。

但魔质本能没有一丝异常变化,说明这些法诀对魔质的进化并没有多大帮zhù

,仍旧只有妖剑魔体还勉强能让魔质本能传来饥饿的感觉

这般尝试已经耗去两日时间,孔璋不敢怠慢,想了想,决定解决魔质的饥饿。

他将得自宗门赐下的丹药和灵石取出,服下丹药,再手握灵石汲取其中能量。

然后稍稍放松对魔质本能的压制,再以神识引导首先生成思维中枢。

虽然仍然没有想清楚魔质的进化方向,但是孔璋却非常聪明的抓住一点,他现在对于魔质的掌控全来自于自己的神识能压制本能,勉强掌控进化的大方向。

如果有一天神识压制不住这种本能,会有什么后果,他也不知dào



因此他现在第一步却是先引导魔质生成思维中枢,新的思维中枢生成,他的神识就会越发强dà

,就能继xù

压制本能,掌控魔质。

只有魔质在掌控之下,他才敢进行尝试进化完善魔质。

凭直觉,他感觉得到现在的魔质只是一种非常原始的状态。

任何修liàn

都是需yào

能量的,魔质也不例外。

当第三个思维中枢生成后,孔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变化。只要再生成一个思维中枢,或许就能觉醒天象魄,神识境界达到天象境。

从灵慧境到天冲境,别人或许需yào

苦苦修liàn

,但是对于他来说,依仗魔质的特殊,只要有庞大的能量,生成足够的思维中枢就能达到。

他没有把握的是如何把七魄合一,化成命魂。

将宗门赐下的所有丹药、灵石耗尽时,他的神识已经从才冲破灵慧之初达到逼近天象,而真元道法也提升了一阶,至于魔质与身体的结合,他也感觉到越来越深,随之而来,身体的硬度、韧度都与从前大不一样。

而这种变化与之前妖剑魔体不一样之处在于,这是一种常态,如果割开孔璋的血肉与常人的血肉对比,会发xiàn

其中的异常,他的血肉比一般人紧密数十倍,温度也高得多。

这种种异处使得孔璋现在的身体像是一个修liàn

炼体法诀数十年的修士,而以前只有在运起妖剑魔体之时,身体才会呈现吸收剑质后的变化。

魔质的本能仍在不停的传递饥饿感,那汹涌而来的本能随着孔璋提供给丹药、灵石所化能量后似乎也有强dà

,几乎有那么一刻他都要为之屈服。

但最终仍然被孔璋以神识压制了下去,重新进入沉眠中。

孔璋抹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在放松对本能的压制,准许魔质进一步结合完善时,先生成了一个思维中枢,使自己的神识也得到提升。

现在的魔质就像一个才出生的孩子,却又像饕餮一样贪吃,尚处于非常原始的状态。

自己体内魔质的变化已经是不可逆的了,即使有神识的压制,但魔质仍然会不断结合并尝试进化,自己唯有水涨船高一样的提升神识修为,才能始终压制魔质的本能,将这种变化纳于掌控之下。

否则今后的一次次进化如果出现一次重大偏差,或者是本能强dà

到反过来压制神识,自己或许不会死,但会变成什么怪物却是不可知的了。

第七十二节 原始魔质(下)

更新时间:2012-08-19

回到居所,自浮游岛被四九重劫毁后,他便借居于符文院所属的一处居室,:。

屋里却多了一个人,淡雅清丽,窈窕动人,却是羽红袖,与上一次相见,似乎也有些什么变化。

“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半日了。”羽红袖神采飞扬的道。

孔璋一怔道:“我是前去藏经阁挑选几本炼体的法诀,你找我有什么事?”

“炼体的法诀?”这次轮到羽红袖一奇,“你不是修liàn

飞剑和真元道法吗,从未见你修liàn

过什么炼体的神通。”

孔璋忙打个哈哈,好在羽红袖也没追问下去,只道:“我这次过来是来谢你的,你肯将紫府神焰换给我,我在父亲的指点下已经成功炼化,数年内我就会尝试破境。”

听说羽红袖已经炼化紫府神焰,他心中一动道:“红袖你可知dào

破境结丹时有何不同?我听说真元道法和神识境界如果达不到,勉强结丹,于日后修liàn

不利。”

羽红袖以为他关心自己,微微一笑道:“想必是素师叔告sù

你的吧。不错,真元道法达到炼气境巅峰,神识境界也达到命魂合一的地步结出的金丹才是最佳。不过这非常困难,被称为双极如一,一般只达到单极便已结丹,非要达到双极如一,普通修士的寿元未必足够,特别是命魂合一,最是玄妙,不知dào

多少人卡在这一关上,浪费了许多时间。所以有不少修士看看寿元将尽,也只好勉强尝试破境。”

“那你”

“我也没有达到命魂合一的地步,不过既然我得了紫府神焰,便可以施展寄元之法。”羽红袖也不隐瞒,爽快的给出答案。

“何为寄元之法?”听到这里,孔璋想起素玄机临去前也有提到过这寄元的办法。

“所谓寄元之法,非独我蜀山才有,其实各宗都有各自的寄元之法,这法诀不是什么大秘密,难的是找到合适的法器寄元。必须先找到一件合适的法器祭炼成功,然后七魄也已经一一觉醒,便用阴神出体之术,将七魄神识全部遁出体外,与法器结合,凭借法器的力量将七魄合一。若是成功,则命魂合一,而且那件法器也将成为本命法器。”羽红袖道。

孔璋一震,这法子倒是不错,等于以那件法器为凭依,将七魄凝结合一。不过凶险之处便是在于如果本命法器被毁,等于神识境界生生被打落至命魂之下,除非法器被毁之时,能马上再度凝聚化成命魂。

不过这法子却不适用于自己,因为魔质化之后,他能分识,却不能移出本识。

也就说神识再强dà

,他也只能将神识从身体内分出去感应、探索、御使法器攻击,但是没办法把所有神识移到某一件法器中去,必须连带着魔质一起。

修道士之士如果遇上重劫或是与人斗法不敌时,有的会便寻求机会兵解,然后神识所凝的神魂遁出,求助于友人或是师门转世重修。

兵解之时却不能沾上污秽,否则神魂被污,便无法夺舍或是转世。

若是兵解之后神魂被伤,转世后便可能前世记忆不全,甚至变成白痴。

羽红袖狡黠一笑道:“寄元之术是取巧之法,先借助本命法器破境提升,有了足够的寿命再寻求真zhèng

凝聚命魂。”

孔璋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难怪羽红袖要向自己讨要那朵紫府神焰,此焰品阶极高,本是当年昆仑派异宝的一部份,就算是本体载器八景灯被魔相宗宗主反击所破,但那八朵紫府神焰却依然存zài

,用来借助凝聚命魂,化成本命法器,威力未必超过别的法器,毕竟只是当初八景灯中的一部份,但是别人要想摧毁却是异常困难。

“现在你明白了?”羽红袖见他脸色变幻,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道:“看来你从藏经阁中修liàn

出来,也颇有进展。”

“略有提升,不过还需yào

更多的丹药、灵石。”孔璋坦白的道。

羽红袖摇头道:“修liàn

本就是件大耗资源之事,若是天资不佳,更是要数倍的资源才有有所提升。宗门资源也是有限,不可能无限提供,需得你也为宗门作出贡献,宗门才会赐下丹药、灵石。”

“我这次过来,便是想告sù

你,我已经在父亲面前替你美言,算是答谢你肯交换紫府神焰。不日你就将被派遣前往云京,服役于巡天仙府。”羽红袖道。

“云京?”孔璋又惊又喜。

“不错,你不是这次在江州除魔有功,要兑换一枚延寿丹吗?其实你已经到了炼气境,离寿元将尽至少还有接近两百年,用不着这么快就兑换这种丹药,应该兑换其他修liàn

真元的丹药,尽快破境,真人境后,自然寿元会增加三五百年不等,又何须如此着急,其他书友正常看:。”

羽红袖道:“此丹只有金鼎派能炼,除了他们,只有道门长老会才有,便是本宗也没有,你要兑换此丹,便只有前去云京巡天仙府处领取。所以我便在父亲面前进言,让你在仙府服役一段时间。”

孔璋略一思索,这倒也好,反正他得了延寿丹,也是要给姐姐孔幽,当日约定在云京相会,他正发愁如何找个借口前去云京寻她。

这些年也不知dào

她过得如何了?

羽红袖见他神态平淡,倒是不知dào

心底下的想法,以为他不知dào

其中好处,那可白费了自己的唇舌。从中出了力,当然得要这小子清楚,以后有用得着他之时,才能让还人情,甚至掌控在手心。

“你去仙府服役,宗门对内门弟子每月的给养照例发放,而且仙府役事之人另外还有一份更加丰厚的丹药、灵石。你不是正好缺吗,还不谢谢我?”

孔璋这才明白其中妙处,他在坊间厮混多年,马上就明白羽红袖肯这样示恩于他,说不定是有所图。

“竟然还有这般好处,多谢红袖了,不知dào

可有什么地方需yào

我效劳的?”孔璋忙道。

“你记得就好。”羽红袖轻轻一笑,那美态看得孔璋一呆,“日后我若有用得着你之处”

“定当效劳,绝不推辞。”孔璋斩钉截铁的道,两人表面说的是上面的话,实jì

互相试探之下,却是暗暗结盟约。

羽红袖离去之后,孔璋陷入沉思之中,虽不知羽红袖所图,但刚才笼络自己,这等好处却是得要,否则只怕适得其反,甚至反目成仇。

自己修liàn

所需资源本就不小,魔质结合得越深,这所需资源只怕更加惊人,没法估算,其他书友正常看:。

以前还有个便宜师傅,宗门中多少有人要给点面子,现在却连他也不在了。

还有白千秋父子始终不喜自己,以后难保不会继xù

针对打压,若是得羽红袖笼络,或许也能令他们稍有顾忌。

―――

孔璋却不知dào

,羽红袖与他相会之事早已被人告知白晏宇。

他千算万算,却唯独算漏了一点。

“红袖竟然又去见那小子?”白晏宇语气森寒的道。

“不错,白师兄,是我亲眼所见。羽师妹出来之时面带笑意,似乎极为高兴。”暗中偷窥的人是一名同样服役于符文院的内门弟子,才拜入白千秋门下。

想起这些年羽红袖从未对自己假以辞色,竟然却对着这小子语笑嫣然,白晏宇心中恼怒之极。

告密之人偷看了一眼白晏宇的脸色,心道自己这次看来是赌对了,将这消息告sù

白师兄,白师兄必然极领自己的情,索性再加上一把火。

“听役事堂的弟子说,羽师妹还说动了宗主,将孔璋派往云京,这可是美差啊。”这名内门弟子妒忌的道,前去巡天仙府服役,宗门给供依旧,还有仙府的月例可拿,而且还可以结识其他宗门修士,不说有什么遇合,光是攀上点交情,那也是人人称羡的。

听到这话,白晏宇反而静了下来,嘴角逸出一丝冷笑道:“服役仙府?哪有这么容易!”

“师兄难道还能让宗主改变主意?”

“让宗主改变主意当然困难。但是巡天仙府可不是蜀山,这其中却是可以想想办法的。”白晏宇冷笑道。

第七十三节 初至云京(上)

更新时间:2012-08-19

孔璋辞别相熟之人,离了蜀山云海,向东北方向而行,直奔云京而去,:。

时而以剑御空,时而步行涉水爬山,离了蜀山三百余里后,他便感觉似乎被一丝神识给摄住了,不由一凛。

身后数十丈处,一个马猴般的青袍老者现身,不借任何御空剑器、法器,身上便自有一股遁光所住身体,浮在空中。

真人境修士与炼气境修士的差别便在于,真人境结成金丹之后,体内自生源力可以御空而行,斗法斗剑。

而炼气境修士却要借助御空的法器才能升空,而且御空之时,人器相隔不能太远,全凭本身神识境界,若是离得远了,轻则御空速度大减,重则便会坠落。

似这老者般御空,已是真人境无疑。

孔璋却是一阵头皮发麻,先前他察觉被人以神识摄住,还在猜测是何方神圣。

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这老者他倒还认得,正是当初夜照空身边那个猿长老。

“看来你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难怪公子说感应不到你身上的魔种了。”猿长老眯着眼,他手上有一块黑乎乎的木牌,这块牌子却是夜照空临时加了一滴精血炼成,如果魔种还在,距离越近,便会生出感应,持牌之人便可以借此牌引发魔种。

现在猿长老手上的木牌就普通得像一块烂木头一样,但孔璋却离他并不远。

孔璋一认出猿长老,遁光立起,他什么话都不说,御剑便逃。

猿长老一愣,他还在琢磨如何让孔璋自己束手就擒,然后老实告sù

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回去禀告夜照空,哪知dào

这家伙二话不说就跑。

孔璋修仙之前出自坊间,与地痞打架,若是对方人多势众,他向来是拔腿就跑,待得对方追之不及,散去之后,他再把为首之人记在心上,趁其落单时报复。

眼前这老者,当日他可是清晰的记得桃花真人是如何死的,真人境的修士,就算只是真人境第一层皓庭霄度天,他现在也肯定还不是对手,当然得跑。

“想逃,哼!”猿长老手上五指一伸,黑乎乎的指甲弹出,离指飞出,眨眼间便化作五把尺许长的墨黑飞剑向孔璋袭去。

孔璋身上红光一闪,百十朵红云次第飞出,那五把墨黑飞剑洞穿一朵,立即又是一朵涌来。

等猿长老将红云一一破去,孔璋已经只看得到一个小小黑点了。

“是红云幡!”猿长老气急败坏的叫道。

两人在空中一追一逃,孔璋仗着红云幡、青云障,还有自己的飞剑,甚至无音神雷也施展出来阻敌,且战且逃,始终不肯半点停留,给猿长老机会。

猿长老急得搔脸,他本是猴妖,得裴鈺指点才化形成功,所以投身魔师宫为仆,虽然已化人形,但是一些动作习惯还是免不了。

飞剑数量越多,神识的感应操控也越发艰难,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修习的是魔师宫小诸天乌喉魔罡,但自身神识境界连天冲境都不到,便借助本体炼化之物,就象窥窳妖君将本体脱落之角炼成妖刃一般,所以才将自身的十指指甲花了一百二十年时间炼成十把墨黑飞剑,否则他难以同时控zhì

十把飞剑。

这十把飞剑无坚不摧,就算与八阶飞剑对攻也不吃亏,只是不像高阶飞剑一样可以在剑上加持道法,所以刚才破红云幡和青云障这类防御法器易如反掌。

在他看来,要杀孔璋并不难,只是夜照空命他前来是弄清孔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得魔种感应不到了,杀了对方却没弄清原因,回去也不好交差。

他领命前来,刚离开魔师宫便彻底失去对魔种的感应,只能依着大致的方位寻到江州附近。

但是那时魔种已经彻底消失,孔璋也已离开江州,随着楚歌吟等返回蜀山,他自然是怎么都找不到,只知dào

道门中人在江州剿灭了一处百八鬼的巢穴。

无可奈何,他只得用了个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潜至蜀山云海之外守候。

蜀山的厉害,他也深知,不敢靠近,便终日守候,好不容易等到孔璋出现,他又小心的跟了近三百里,这才出手擒拿,却不料孔璋如此机警。

要完成夜照空的吩咐,心有顾忌之下,猿长老自然是不便痛下杀手,还幻想着破尽对方法器之后加以擒拿。

这便给了孔璋机会,两人一追一逃,数日之后一座巍峨壮观的重城出现在眼前,那便是孔璋此行的目的地云京。

“云京?”猿长老一怔,御空一缓,任他胆子大,也知dào

到了云京附近须得小心。

话还没说完,便见前方正在驾起剑光急急逃窜的孔璋忽然一声惊叫,身体直坠而下,其他书友正常看:。

“糟了。”猿长老叫道。

云京不比别处,是大楚五京之一,其他四京是西边的玉京、北边的华京、南方的琼京、东边的瑶京。

这五京俱有一国都城之像,地下各有大型法阵拱卫,城中更有成百上千的神雷塔防护,而且布有禁空法阵。

除非持有御免法阵之力的器物,否则一到五京附近,便不能再御空飞行。

就算有人强dà

到可以抗拒禁空法阵,也要面对神雷塔的可怖攻击和防卫法阵。

大楚便是以五京作为五个方向的最大军事中心,再以相邻州府驻军拱卫,形成抵抗四方妖族的重镇体系。

孔璋却不知dào

云京还有禁空法阵,他只知dào

要是落到猿长老手上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一路只顾逃命,不敢稍作停留。

半空中孔璋手舞足蹈的向下直掉,极光剑虽然仍在飞行,但是剑遁之光却已经消失,无法给孔璋提供御空之力。

两人起码是在百丈以上的高空御空追逃,孔璋一阵乱抓,在下落过程中侥幸抓住根树枝,缓解了一下坠力。

但这坠空的力量实在太大,那粗如人腿般的树枝也承shòu不起,下一刻应声而断。

不过幸好有这树村缓上了缓,而且身体魔质化之后,体质之强有异常人,孔璋掉落之时才没摔死,他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的城门跑去。

猿长老此时已经在禁空区域之外落下,看到孔璋坠下和没事一般,亦不由吃了一惊,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到云京城门处,他却是不敢上去擒人了,只有另寻他法。

第七十三节 初至云京(下)

更新时间:2012-08-20

孔璋灰头土脸的跑至云京城下,被守城的士卒喝住,这些士卒个个精壮,手执长刀斧钺,身上披着皮甲,:。

“在下孔璋,被蜀山宗门遣往巡天仙府。”孔璋报上名去。

守门的士卒看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由半信半疑,孔璋忙将宗门所赐下的玉牌递上。

“果然是我蜀山之物,原来真是孔璋师弟到了。”却见从城门楼上走下一名武将模样的人,亲热的叫起孔璋的名字。

孔璋不识得此人,他自我介shào

道:“我叫高洛,当初也是蜀山外门弟子之一,只差一步便可成为内门弟子。”

孔璋这才明白此人来历,高洛当初也拜入蜀山成为外门弟子,可惜运气不佳,当时宗门小比之时,他在百名之外,列位一百零五名,那时又不似孔璋小比之时扩招,便只能学了一门炼体术五牛二虎劲和一门刀诀便投奔大楚军中,也曾随军征讨妖族,活着回来便得了个屯将之职,却是连品级都没有。

“来来来,巫小七,你带着孔师弟进城好好kàn

看,帮他找到巡天仙府。”高洛向手下一名士卒使了个眼色。

孔璋本待拒绝,但是奈何高洛实在太热情,只好跟着那名叫巫小七的士卒向城内走去。

待孔璋稍稍走远,高洛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唤过另一名士卒道:“我已让小七带着这厮在城中先乱转一气,你速去巡天仙府后门处报讯,就说严仙官吩咐的人已经来了。”

―――

孔璋任由那名叫巫小七的士卒带着他在城中闲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着。

他已经发xiàn

这名士卒不太对劲,故yì

带着他在城中走来走去,云京以南北为轴线,街道呈井形分布,但这士卒却带着他从南门入城,绕过西边,转到北边,最后才到东边。

在小巷中,指着远处的一处府邸,巫小七道:“那便是巡天仙府了。小的带路就带到此处,就此告辞。”

孔璋面带微笑点了点头,巫小七心中微松一口气,扭头就准bèi

走。

不料颈上一紧,还没醒觉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孔璋抓着脖子给拉了回来。

“你,你想干什么?”巫小七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足尖离地,被孔璋给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任由巫小七胡乱挣扎,孔璋淡淡的道:“你带着我绕了这么大一圈,明显是帮人拖延时间,总得告sù

我是谁吩咐你的吧,不然我现在便扼死你。”

孔璋将手指上的力道放松一点,巫小七惊恐的道:“你,你敢杀我?我是大楚士卒,刚才高头儿吩咐我和你一起的。”

“他肯定也是其中之一,不过想必是受人所托,告sù

我是谁托他的?否则我现在便杀了你,然后便说你是想偷我东西。”

巫小七还待坚持,孔璋冷漠的笑笑,手指上用力,巫小七顿时翻起白眼,用最后的力qì

眨了眨眼。

孔璋一松,巫小七掉到地上,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始道:“我说,不过你不能告sù

高头儿,是严峻严仙官,是他托高头儿守城时注意,如果你来了,便预先通知他一声,其他书友正常看:。”

“严峻?”孔璋皱眉道。

“对,严仙官也是你们蜀山派出身的,以前是内门弟子,曾与高头儿一起征讨妖族。不过高头儿当时只是一名外门弟子参军作为普通士兵,那严峻身为内门弟子却是一名道术仙官。平时高头儿都有向我们炫耀与他的交情,说严仙官马上就要升为大仙官。”巫小七一股脑把知dào

的全说了。

孔璋点点头,转身离去,任由那巫小七呆在那里。

他却没有向巡天仙府走去,而是随意的在城中漫步起来。

他几可肯定此时若是去巡天仙府,那严峻必然是已经准bèi

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进退两难。

至于谁在背后主导,孔璋倒是也有怀疑的对象,只是没想到对方以长辈之尊竟然如此小气,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自己。

他随意的漫步着,既然对方有意为难,想必现在已经准bèi

好,自己什么都不清楚,便不可踏入对方的陷井中。

虽然这陷井,孔璋料想严峻也不敢伤害自己,多半是设了个什么圈套想让自己大大出丑,自然也就没有再呆在巡天仙府,又或是自己厚着脸皮,对方也可以以此为由将自己逐走。

才来云京就丢脸被逐,自己就算回到宗门,也必然成为莫大的笑柄,孔璋微微冷笑着。

所以孔璋才不会立即跑到巡天仙府去报道,既然高洛把自己当路痴,故yì

让人乱带路,自己就装路痴装到底好了。

一念及此,孔璋轻松起来,顺便观看这难得的云京盛景。

他身上穿着蜀山派的装束,一看便知dào

是道门中人。

时值大楚立国数百年之后,道门与大楚合zuò

,道术的应用已经相当广泛。

以炼铁而论,从前冶炼因为炉火不够,炼出的铁器不够坚硬,而且易折。

现在兵部辖下御器监和工部器械房的各个工房俱都可以符阵助长火力,冶炼出的精铁不但品质远超从前,而且产量也是十倍于从前。

最难得的是工部将此法传之天下,专门简化了组成符阵的符文,使得火力虽然稍有减弱,但是构建符阵却是简单了许多。

民间各大商家及私冶铸场得此符文,冶炼技术得到提高。

冶炼技术的提高,势必会影响器械的质量和产量,工部又有民器房专替民间设计各种工具辕器,使得各行各业都篷勃发展。

大楚更是专门设立符学,科举中也增加了术科和符科,前者攻天机演算、器械设计,后者便是专门研习符文,可直入天机院和符文堂,归于工部辖下。

如此强军利民之举,令得人人叫好,大楚皇室作出这些变革,既增强国力,又聚拢世家之力组成天机院和符文堂平衡道门的影响力,而且还借机争夺民心。

孔璋他所经之处,行人无不微微侧目。

不过也有对他咬牙切齿之辈,道门影响日深,皇室与世家也不过是与之争夺,却绝无禁绝道术的可能。

但是天下却仍有一股势力视道门如猛兽,道术如洪水,认为道门依仗方士之术惑国殃民,非治国之理。

这一党便是同出一源,但自道门入世后,已然失势的儒生们。

第七十四节 募然相见(上)

更新时间:2012-08-20

儒生奉孔圣为祖师,亦是远古时玄门的支脉之一,传闻孔圣于昆仑山中问道后白日飞升,留下五经六艺。

五经分别是易、书、诗、礼、春秋,六艺则是术、乐、射、御、书、数,五经中的书是指书经,而六艺中的书则是指书法,御便是指的玄门道法。

虽然同属玄门支流,孔圣所奉之理与道门诸派一开始便不同,主张入世,并且身体力行,教化弟子。

不过历经这千百年后,孔圣身后的儒生们早已变质,将五经中的易经剔除,变成四经,六艺中的术、数、射、御也都丢得差不多了,却专注于人伦大礼,道德文章,认为该以此治理天下,其他都是鬼域小道,:。

儒生们一度成为皇室统治人族的代言人和工具,不过当道门挟雷霆之威入世,皇室转而与道门合zuò

后,儒生们的地位便再不复从前,日渐衰落。

到得后来,儒教分裂,有的依旧为皇室服wù

,有的成为世家工具,也有的干脆投身道门,如十六派中的唯一正气宗、浩然仙剑宗便有不少是儒教中人。

不过最顽固的却是一些依循守旧之辈,依旧相信道德文章才是治理天下,人族鼎盛的正道,最是痛恨道门,认为方术惑国。

有人便大着胆子走到孔璋面前吐了一口痰,然后指手划脚痛骂一番,期待孔璋回应,好驳斥他一番,以壮自己声名。

孔璋将身形一晃,便从人前消失,徒留那人在后跺脚。

道门对这等芥藓是向来不搭理的,道德文章说得再天花乱坠,却是当不得饭吃,道门带给人族的变化却是有目共睹,儒生遗老们不过是掩耳盗铃。

不过这一避却是无意中进入一户宅院附近,孔璋将身上蜀山法袍脱下,只作劲装打扮,暗叹被刚才的儒狗坏了心情。

他正待离去,却听到隔壁墙内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鲁嫫嫫,这些豆腐虽不值钱,却是我与相公的一点心意,听说杨大人六十寿诞将至,我们没有什么礼物可以奉上,只好将平日自己贩卖之物挑上好的送上两担,还望收下。”

“好,知dào

了,来人,把这两担东西收下。”一个苍老的老妇之声应道,语气却冷淡之极。

接着送客之声,先前说话的女子告辞。

孔璋身躯大震,脑海中嗡的一声,几乎不能自持,又惊又喜,一个旋身就上了墙头,举目望去,却只能看到一个窈窕背影正从此府人家的后院小院走出。

“真是不知所谓,大人寿诞,就送些豆腐来当贺礼,把这豆腐给我扔了,:。”老嫫嫫冷笑道。

“嫫嫫,这豆腐怪不错的,听说这小娘子有豆腐西施之名啊,今日一见果然是怪水灵的。”旁边的仆人谀笑道。

老妇人一拂袖,厌恶的道:“这女子不过是个想攀龙附凤之辈,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唉哟!”

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正中这呓喋喋不休的老妇人额头,顿时砸了个头破血流,那仆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也被一阵怪风扑面便昏倒在地。

这石头正是孔璋所为,老嫫嫫刚才吐漕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思念已久的姐姐孔幽。

虽然云京有禁空法阵,一般修士不能御空飞行,但孔璋要追上孔幽却仍是轻而易举。

不一会儿他便在巷尾看到了前面的苗条身影,担着一副空担。

他的嘴唇轻轻的哆嗦着,脑海中顿时把什么巡天仙府和与他为难的人都抛天九宵云外。

满脑子思索的是如何上前和姐姐相认,第一句该和她说些什么。

也不知dào

她生活过得如何,但看刚才她上别人府上送礼,都只能送点豆腐作贺礼,这日子想必过得也并不是很好。

一个府上的老妇人都敢轻视她,自己日后定然不能让她再受苦受累。

一时间孔璋百感交集,差点热泪盈眶。

就在孔璋打算冲过去与孔幽相认时,前面却多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生得倒是剑眉朗星,一身儒袍,虽然已经洗得发白,却颇有神采,见到孔幽便一阵埋怨:“唉,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耽搁如此之久,:。”

说完便伸手抓向孔幽肩头,孔璋眼眸一寒,不过这男子接下的动作和孔幽的话却让他立即止住了欲出手之意。

孔幽任由那名男子除去自己身上的挑担,“我将豆腐已然送到杨府,唉,不过看样子杨府不会看在眼里,我们又没有别的好东西。”

那男子将挑担挑在自己肩上,然后前行,头也不回的道:“那又如何,豆腐虽薄,却是清白之物,是我们家能拿得手的东西,是娘子你和我亲手制成,平日里便靠此物为生。若是别人想要,我还不送呢,需得拿钱来买。我们送予杨府,他们爱与不爱,自是他家之事,不过是略表心意,以感杨大人昔年对你回护你之恩。”

孔璋听得一呆,他听得分明,大约已经猜到孔幽与这男子的关系,一时不知该不该立即上前,只是像傻子一样跟在后面倾听他们的说话。

那男子挑担前行,孔幽缓缓跟在后面,低头带着心事,

两人拐巷转道,连经数个街道,走入一处简陋的小院。

关上宅门,孔幽终于忍不住道:“相公,你说如果我求杨大人见见你,提携一二,他会不会”

男子一听此言,却是立即止步,将挑担放在地上,厉声道:“胡言乱语,真是妇人之见。我王启年饱读诗书,便是将来要立于朝堂,也自然是凭自己之力,岂能学那些无耻之徒行那小人之径?娘子,你休要再提起,免得污了我的耳朵。而且我听闻那位杨大人也非我同道中人,为求个人富贵,屈从于方士治国,须知那些道门方士介入世俗,不过是贪图各地资源,想染指那些灵石矿脉。日后必然原形毕露,祸及天下,还须得我辈出来重振朝纲。”

孔幽被他一喝,只得住了嘴,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的丈夫。

第七十四节 募然相见(下)

更新时间:2012-08-21

孔幽被他一喝,只得住了嘴,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的丈夫。

躲在对面墙上的孔璋却是听得又好气又好笑,道门志不在朝堂和世俗不假,但是如果儒教那帮子人成天挂在嘴上的道德文章有用,亦不会被妖族攻陷当初的大晋,形成人妖混杂的五代十国,令得人族在黑暗中足足沉沦了数百年之久,直至南北朝形成才稍有好转,最后由大楚一统天下,方有如今的太平。

王启年见孔幽噤若寒蝉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神情一松,过去将孔幽拉过来搂在怀里道:“刚才是我过火了,这几年苦了你。”

孔幽吃他一搂,两人抱在一起,伏在丈夫肩上,想起委屈,不由低泣道:“我不苦,每日有相公与我一起做豆腐,我不过是舍下点脸面去叫卖。这等日子虽然清苦,却是比我从前好上百倍,有你陪在身边,我从未如此开心过。便是粗茶淡饭也胜过山珍海味,破衣烂裳也强似绮罗绸缎。唯一让我放不下心的便是我那弟弟,当日他送走我,说是要跟人去行商,如今生死不知,不知何时能相会。”

纵是隔了一条街的墙头,以孔璋的耳目仍是听得一清二楚,伸手抹了抹眼角没忍住的泪珠,:。

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立即上前去和孔幽相认,他要去领了那枚延寿丹之后再来。

――

“你就是孔璋?”问话之人一身红色法袍,目光炯炯。

孔璋递上宗门的玉牌,来人验过之后,忽地一笑道:“果然是我蜀山弟子,我叫严峻,是仙府仙官之一,亦是出自蜀山”

孔璋目光一凝,想起巫小七所说的名字,原来暗中打算为难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人,如果不出所料,严峻应该与白千秋所有些关系。

“小弟出自素玄机门下,敢问严师兄是哪位师伯师叔门下?”孔璋问道。

“我师是白千秋,素玄机师叔不知近来可好。”严峻面带笑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天道不公,家师前不久逝于四九重劫之下。”孔璋淡淡的道。

严峻神色一变,心中却是一松,他收到白晏宇的水镜传讯,要他对付孔璋,他多少还是有一点顾忌素玄机,现在听闻素玄机已经殒于四九重劫,顿时心中一松。

“你既然来到仙府,当知宗门之意,服役期间却是得听从仙府调遣,我现在便和你说一说仙府规矩。”

“本府主要负责大楚护卫之职,不过一般的治安自有云京府衙,若是有敌大举入侵亦不需仙府直接出手,除非大楚军方有求。但若有邪魔外道作崇,或是云京府衙也解决不了的,我巡天仙府便可出手。本府有一正两副三位府主,府主之下是十方御守,御守之下是二十四位大仙官,大仙官之下才是仙官。你初来乍到,虽然宗门推荐你担任仙官之职,但是为了避免别人说仙府任人唯亲,照例是需yào

考验一番的,其他书友正常看:。至于你想领取延寿丹,也得在你证明实力,入了仙府之后。”

说到此处,严峻很是恼火,本来他已经做好准bèi

,存心刁难,而且在高洛报讯后,他便立即设法支开了当时与在一起的仙官。

谁料到孔璋却在巫小七处得知之后,没有立即来巡天仙府,而是四处闲逛,令得他的准bèi

只好作罢。

现在府内已有其他仙官,如果刁难太过明显,孔璋闹将起来,不但达不到目的,而且被人瞧出其中蹊跷,发xiàn

蜀山派内讧,不但颜面大失,而且传入宗门耳中,后果也非同小可。

所以现在要如何不露形迹的为难,严峻也有些踌躇,但此事却是白晏宇所托,他怎么也要相帮。

孔璋既然前来,心中早有料到,从宗比小比打倒余玄开始,他就知dào

得罪了白千秋这一脉,不过对方势大,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避让。

但如今在巡天仙府,对方还要执意为难,他亦只有面对。

而且见到了孔幽后,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斗志昂扬,不论对方想出什么刁难之举,他都一定要拿到属于自己的延寿丹。

“不知严师兄打算怎么考验?”孔璋淡淡的道。

严峻目光落在孔璋身上,见他连蜀山道袍都没穿,只背了一个剑匣,不由沉吟不语。

“不知孔璋师弟你在宗门都修习了什么,擅长哪方面呢?”严峻思索之下决定先试探一下。

孔璋正待回答,却忽听门下有人道:“原来你就是孔璋?”

两人齐齐向门外望去,却见到一个腰缠符带,头带玉冠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不如就让在下出手代仙府考验一番如何?”

孔璋和严峻都没料到横刺里竟然会杀出这样一只黑马出来,房外又走入一人,却是一名中年道人,喝道:“范钧不得无礼,:。”

道人转首对严峻和孔璋道:“他是本宗门下,亦是宗门推荐担任前来服役,担任仙官之职,适才我才考较了一番。”

听道人又说了几句,孔璋才知dào

这两人竟然是靳青思的宗门星宿宫,这名道人唤作辰真人,是仙府二十四位大仙官之一,修为还在严峻之上,已是渡过真人劫。

不料那范钧却道:“辰师兄,我正想瞧瞧害得靳师妹受罚之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让靳师妹如此倾心,甘愿领受元君宫主的责罚也不认错。”

孔璋目光一凝,“你说的是靳青思?她现在如何?”

孔璋没想到在巡天仙府倒是得到靳青思的消息,不由又惊又喜。

范钧冷冷一笑道:“想知dào

靳师妹的消息,倒也简单,只要你胜过我。”

严峻在一旁轻咳一声,两人对话间他已经想定,便将这范钧行事,如果能直接将孔璋阻于仙府之外自然是最好,到时便可向白晏宇交差。

若是不成,他再想别的办法。

“孔师弟,既然星宿宫的道友一时心喜想与你切磋一番,你是我蜀山门下岂可推辞?不如就这样,让范道友与你比试一番,若是你胜了,便当是入府考验通过,有资格担任仙官,可以登入玉册,担任准仙官。”

孔璋看了一眼严峻,知dào

他不怀好意,但是他本来就没打算避让,既然眼前这个范钧非要打败他,才肯说出靳青思的消息,那就让自己给他一点教xùn

好了。

第七十五节 挫敌(上)

更新时间:2012-08-21

巡天仙府自然是有供人切磋斗法的结界场,而且这种结界场远比当初蜀山外门弟子斗法时那种以简易结界分隔防护的强多了,:。

整个巡天仙府除了云京原有的地方之外,还以须弥藏芥子的方式借用了无量府的一件法器构建了诸多的半位面空间。

这件法器是当年无量府祖师以一只万年玄龟的龟壳炼成,内里有巨大的半位面空间,而且具备极佳的防御力。

十六派要在云京建立驻地,地方有限,各派派来之人也需yào

独立空间修liàn

,无量府便将此物贡献出来,如此一来巡天仙府的地盘比表面大了百倍不止,而且易守难攻。

孔璋与范钧比试的结界场便是这巡天仙府内里空间中的一部份,是其中一个单独的半位面空间,经过了诸多符文加固,就算是真人级别的修士在其中斗法也是绰绰有余,打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损及其他地方。

孔璋御起极光剑,剑光浮游在身前七尺处,剑上身上同时亮起一团遁光,使得孔璋能御空飞行。

范钧出现在离孔璋三十丈开外,冷哼一声,十指箕张,放出十道紫色奇光向孔璋冲击而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星宿宫的道法却不似蜀山一般要从基础法诀炼起,再转炼进阶法诀,而是一门法诀炼到底,只是每一阶的提升都越来越难。

三位宫主所修道法,九烈神君修习的是太阳真诀,太阴元君修liàn

的是太素阴功,而紫微星君一脉则是北极太皇真法。

范钧手上迸出的这十道紫色气芒正是北极太皇真法所化紫微星光,宛如经天紫虹,还未真个接触,孔璋只凭神识便能感觉其惊心动魄的威力。

极光剑应识而动,剑芒横空斩出,与紫色奇光对撞在一起。

范钧放出的真元法光顿时被斩碎,纷落而下,在这虚空生白的结界场中,便好似下了一场紫色星雨一般。

极光剑也是禁不住倒撞飞回,范钧试探之举被打破,十指轻弹,又是十道紫光放出。

极光剑再度斩出,范钧这次却是不再仅是试探,轻啍一声,持续注入真元,紫光连绵不绝,顿时将极光剑吸住,便准bèi

困住此剑,再分元凝光伤敌。

不过不过眨了几下眼的功夫,范钧脸色便是一变,喝道:“极元之术?”

原来先前他试探时,放出的紫微星光被极光剑斩碎,真元并连持续连接,因此也就没有受到极光剑极元之效的影响。

但现在他为了困住极光剑,却是持续放出真元,虽然暂时困住了极光剑,但是极元之效影响也立即显现。

极光剑本就是当初蜀山派为了仿效极光老祖的极元芒气而尝试的炼器,极元之效能将御剑者放出的真元集中,平添攻击,除此之外便是仿效极元芒气能使得剑上透出的真元气芒紧附在敌人的真元上,在一定范围内的频率上似附骨之蛆一般难以摆脱。

当然,真zhèng

的极元芒气与孔璋这把极光剑上的极元之效还是有差别的,其他书友正常看:。极元芒气和进阶的极元神光所具有的特性都是能在一定范围内的频率上难以摆脱,而这个难以摆脱是要看双方神识和对真元气芒频率提升的范围及宽广度而定的,也就是说修liàn

极元芒气,随着你的神识境界和真元道法的提升,极元芒气能紧附不放的真元振幅是会随之提升,更难摆脱的,会持续对敌造成影响。

而极光剑却是借符文达到这一效果,因此也就是说是固定在一个范围内的频率了,而这个范围和宽度度便是有限的,只要能超出这个范围,就能将极光剑上的极元之效消弱,甚至是无效。

再简单的说,就是人修liàn

极元芒气是有潜力可提升的,而极光剑的极元之效是“死”的,如果要提升极光剑的极元之剑,就得大幅度修改剑上固化的符文,必须同时精通符文和炼器之道,这岂是易事,而且要达到现在的极元之效已经是穷蜀山派符文院之力,要再提升剑上的极元之效,差不多是幻想了。

如果不是这样难缠,当年极光老祖也不会犯了众怒,惹得北极一带的修真各派或明或暗的相助与之作对的叶家,最终在极光老祖刚渡过一次四九重劫之后立即发动猛攻,终于将此魔歼灭,连带将整个极光门也杀得七零八落,逐出北方修真界。

孔璋微微一笑,神识指挥飞剑持续试图破开紫微星光,每一次飞剑的撞击,极元之效都会显现,不但撞得紫微星光波动不已,而且气芒凝附在星光之上却是不会立即消散。

范钧神色微变,他想不到孔璋手上这把剑竟然如此难缠。

之前孔璋和人对敌,极光剑显不出威风,多是因为遇上之辈强过他不少,比如兰君子,比如天蛊星都是真人境的修士。

但现在对上真元道法不过是高阶的范钧,这极光剑的威力便显现明显。

“北极星光,紫微神鉴!!”范钧喝道,他双眸一亮,眸光由黑转紫,不敢怠慢将紫微星君的另一门奇学紫微神鉴施展出来。

这门奇学却是上映天心,借星光之力在一定时间内将自己的神念之力提升,至于能提升多少却是和这个人的本身资质以及神鉴道法修liàn

有关。

范钧得紫微神鉴之助,神念之力足足至少提升了一阶,达到天象境,随着神念的提升,他十指放出的紫微星光颜色也忽浓忽淡,却是在不断提高真元振幅频率,要摆脱极元之效的真元依附持续破坏效果。

孔璋嘴唇微动,手指一伸,便有两道团白炽雷光在范钧面前炸开,趁着范钧全力应付极光剑,他亦不会闲着,发动了无音雷法。

从前他的雷法说是无音,实则还有微音,此时他先天气机大自在已成,雷法所生雷威却真个是无音,只是还没有炼到最高境界的寂一切色,灭所有音的地步。

若不出意wài

,便是这一下就可分出胜负,两道雷光直接在范钧身边炸开,就算有场内结界护身,也必受小创,而孔璋毫发无伤,自然是属于胜利一方。

不过范钧身为紫微星君门下,虽然还没有渡过真人劫,但既然能被星宿宫推荐成为仙官人选,自然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几乎是雷光出现的刹那,范钧已经反应过来,头上的玉冠便忽地放出一片星光将他护住。

紧接着范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腰上玉带自动飞出,转眼便化作一条蛟龙模样,张牙舞爪向孔璋扑来。

孔璋不敢怠慢,身上红云一翻,先前被天蛊星破去,回到蜀山后又重新修补炼好的红云幡生成朵朵红云挡住这腰带所化蛟龙之形。

两人这番斗法,这一下便陷入了胶着之局,互有攻守,也暂时互相奈何不得。

第七十五节 挫敌(下)

更新时间:2012-08-22

范钧心底好生恼怒,他主动提出要伸量一下孔璋,却是因为靳青思之故,:。

星宿宫中喜欢靳青思的弟子不是少数,范钧亦是其中之一,而且三位宫主和少数几位与宫主同辈的长老以下,便是早年所收的几大弟子,如今都已是真人境的太岁真人、荧惑星官、太白真人、辰真人、镇狱真人。

除了这五人,再向下数,便是范钧等已经进入炼气境高阶,有望在数年间便挑zhàn

真人劫的真传弟子。

想不到明明在真元道法上胜过孔璋,对方却有一柄极光剑如此难缠,他以紫微星光困住剑光,本欲先压制了飞剑再一举破敌,但极光剑上的极元之效一发动,产生的剑芒气机却是并不会轻易消散,而是紧附星光,持续影响。

这就等于是让范钧拖泥带水,带上脚镣和人动手了,如果不摆脱,持续下去,负担会越来越重,直至反过来被拖垮,而且这极元之效还能沿着自己的星光逆向侵袭。

所以才迫得他发动了紫微神鉴术,先借天心星辰之力提高自己的神念感应之力,再以神鉴术测算极光剑上的极元之效锁定的真元气机振幅范围,波窄宽度,:。

最后再以提高的了的神念之力配合北极太皇真法将真元气芒发出的振幅频率不断提高,直至达到极光剑极元效果之外,便能顺利摆脱,然后反过来压制飞剑,镇压飞剑上孔璋的神识烙印,割断人剑之间的神识连接,使得孔璋的真元气机与飞剑无法联合,便能将极光剑暂时镇压收伏。

孔璋不敢怠慢,继xù

以极光剑与紫微星光纠缠外,无音雷法再放,不过都被范钧头上那玉冠放出的星光挡下。

范钧忽地一声长笑,紫微神鉴术配合北极太皇真法终于超出极光剑极元振幅一线,虽然仍未完全摆脱气机依附,但是已经把极元依附的效果削弱得很低,极光剑唯一能牵制他的是极元增幅的效果仍在,这足将孔璋还未达到炼气境高阶的真元道法硬生生推至一个可以和范钧抗衡的地步。

但是有力不代表便会占优势,紫微神鉴术和北极太皇真法配合下,同样能将真元气芒发挥至极,而且还能通过术数演算窥出对方薄弱之处。

紫微星光一涨,先前还在左冲右突的极光剑越发动弹困难,犹如困兽。

范钧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笃定,再有片刻,他便能全面压制极光剑,一旦镇压住此剑,孔璋离败也就不远了。

孔璋想是也瞧出危机,先是红云大涨,甚至红云幡索性飞离身体,化作数十面红色笑,红云平添一倍有余,迫得那腰带所化龙形不得不反攻为守,竭力挡下。

无音雷法接二连三的施展,又是三道白炽雷光爆出。

范钧分出一缕紫微星光投向头上玉冠,那玉冠放出的星光一涨,而且绕体狂旋,将无音雷法所现雷光有惊无险的挡下。

雷光虽是轰得那玉冠星光晃动不已,却是始终不破,这也是无音雷法的弊病,虽然隐蔽,却是威力在雷法中不大,否则范钧也不能单凭头上星光冠连挡数记雷法。

这时孔璋却募地冲前,范钧的紫薇星光正与极光剑相斗,龙形腰带与红云幡相持不下,又被孔璋的几记雷光引得星光冠全力应付,却是不防他这一下直捣黄龙。

不过范钧也不惧,蜀山弟子中大都是以修liàn

飞剑为主,看孔璋也是,纵还有隐藏手段,也未必能攻得破自己星光冠的防御。

孔璋双臂一探,体内真元在一瞬间从气海涌出,却并不先放出,而是先分流向各处窍穴。

然后气海与各处窍穴同时发力,气机尽放,化作漫天剑qì



先天气机大自在,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几乎是同时,无音雷法三度施展。

星光冠放出的星光吃无音雷法一震,再被这数千层气机汇成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一斩,顿时告破。

剑qì

触衣,结界场内忽地爆起烟雨般的奇光,迅快绝伦的在范钧身上一闪,及时的把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剩下的威力承shòu了大半下来。

饶是如此,范钧身上像是被无数利刃刮过一般,衣衫尽毁不说,而且多了不知dào

多少细微伤口,鲜血淋漓。

若是生死相敌,此时他就算不死亦是重创了,在这切磋中,却已是算输了。

范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撤去已快要镇压制极光剑的紫微星光,又将龙形腰带收回,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穿过符文结界。

“范师弟,范师弟。”辰真人连忙高叫,却也叫不住心高气傲却丢脸完毕的范钧,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知dào

我这可算是过关了?”孔璋收回极光剑,向辰真人和严峻淡淡的道。

“自然是过了,从今天起,你便可算是我”辰真人点头,正待承认孔璋过关成为新任仙官。

不料严峻咬了咬牙,突然开口阻止道:“算是过了第一关,可以担任准仙官,但是仙官职责重大,岂能如此轻易授予,还须得再加以考验方可。”

辰真人一愣,不过他急着想去追寻师弟,何况孔璋是蜀山之人,严峻自家愿意为难,他也没得这么多闲功夫弄个究竟。

“便请严兄主持,我去追上范师弟。”

孔璋却朗声道:“辰真人请自便,不过还请追上范钧之后,代我议问关于靳青思之事,须知这是先前赌约,范兄输了便输了,记性却不太好。”

此话让辰真人一阵尴尬,道:“范钧他想是受挫之下忘了,你要知dào

之事,我代他告sù

你便是,也不是什么大秘密。靳师妹返回之后,不听列师姑之言,被元君宫主训斥,如今禁足无涯海,要她突pò

真人境后才准出来。”

辰真人说完,一揖后亦离去。

孔璋转首向严峻道:“严师兄还有什么考验可以直说,不过我既然已经过了一关,那应该给我的延寿丹想必是没有问题了。”

严峻只好道:“延寿丹自然可以给你,但这考验却是少不了的,还望师弟见应该,仙府规矩,不可以因你而坏。”

孔璋心中冷笑,不过只要严峻肯先将延寿丹给自己,便可以拿去给姐姐孔幽,这是他现在的底限,若是严峻还要罗唆,那就只有翻脸了,大闹一场,大不了闹到仙府和蜀山宗门去,自己受罚受责,这严峻也未必好过。

第七十六节 延寿丹和御空符(上)

更新时间:2012-08-22

严峻后续的为难之举,却是要孔璋代表仙府前去湘州调查多处人口无故失踪之案,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自然能猜得到这事并不简单,说不定是极度棘手之事,严峻才会故yì

让自己去,不过为了顺利拿到延寿丹,免得他又刁难,却是一口就答yīng

下来了。

孔璋既然都答yīng

得如此爽快,严峻自然也不好再压着不拿出延寿丹。

事实上此丹是孔璋参加江州除魔一役的功勋所换,经宗门转递他的请求后,道门所赐之物。

只是此丹并非蜀山派所炼,而是由金鼎派每次炼成后上交一些给整个道门作为公共之物,存放在巡天仙府内。

严峻再是怎么设置障碍,也不过最多假言托辞暂无存货,而不可能不承认此丹是孔璋所有,否则孔璋大不了在巡天仙府多待些日子,向别人讨要自己应得之物。

延寿丹终于到手,一只琉璃瓶中盛着这枚指头大小的淡黄色药丸。

孔璋强抑着内心的狂喜将丹瓶收好,此丹是他用江州之行的功勋贡献换来。

此丹出自金鼎派之手,能将人已经衰老的机能借助药力恢复到人的盛年时期,与驻颜丹恰好相反。

延寿丹是恢复的人体内机能,却并不将药力浪费在保持外表形体上,而驻颜丹却是以药力恢复人肌体表面机能,对关系生命机能的五脏六腑却没有什么影响,不过驻颜丹却是足以让女修士趋之若鹜之物,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收好丹药又道:“严师兄,我此去湘州调查,若是邪魔作崇,该当如何?”

“自然是除去邪魔。”严峻沉声道,湘州前后已经多达百人以上无故失踪,搞得当地人心煌煌,湘州的道术仙官亦是白千秋门下一脉,怀疑有邪道妖人从中作崇,将暂时寻到的蛛丝蚂迹上报至仙府,请求巡天仙府支援。

严峻隐约猜到一点,知dào

此事不易应付,但仙府二十四位大仙官之中,正好有一位即将返山准bèi

闭关,他是最有希望补上此缺之人,却是推托不得。

况且湘州的道术仙官亦是同门,不得不帮,正好孔璋此时送上门来,还挫败范钧,显出不弱的实力,正好利用去应付此事。

对同门,他也算派出了得力之人;对白晏宇那里也有了交待,此事如果真是棘手,孔璋应付不好,说不定便有杀身之险;对自己,有了孔璋,他便不用亲自出马犯险。

孔璋也不是傻子,眼珠一转道:“那若是敌人太强,我也不是对手呢?”

严峻鼻中轻哼一声,“师弟出自我蜀山门下,岂可涨邪魔威风,灭自家志气。我蜀山神剑之下,邪魔不过是螳臂挡车,迟早化为亟粉。”

孔璋肚子里大骂,这些堂面话可连把二阶飞剑都当不了,真要遇上强敌,这几句可救不了自己的小命。

他苦着脸道:“严师兄,非是小弟惧怕,若是遇上邪魔作崇,自然是奋勇上前诛魔,但是江州一役,也有多名我道门弟子身殒,若是无援手,小弟以身殉道是小事,坠了宗门威风却是大事。”

严峻见他如此怠懒,也只好道:“若是魔焰嚣张当然只有暂避一时,再求宗门支援。”

此言一出,严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孔璋只当没有看见,顺势笑吟吟的道:“若是如此,到时不知该向师兄求援还是向湘州的仙官求援?”

严峻刚想回答,转念一想不对,若是孔璋真遇上大敌,引到湘州去,凭借湘州的防护法阵和大楚驻军,就算是真人境也未必讨得了好去,但是若因此造成杀戳,到时孔璋称是自己允准的,那倒是不得不防,何况湘州的仙官是自己同门,:。

无可奈何,严峻只得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灵符道:“若是不敌邪魔,也不便引去湘州,若是惊扰了军民,又有人会说我道门不是。也罢,我这里有一张御空灵符,乃是仙府中东方御守玄化真人所炼地级灵符,能够驳气御空,瞬间移动到两里之外。若是你不敌,御气发动此符,便能逃命,到时再向仙府求援。”

孔璋听得是以地符文所炼御空灵符,不由又惊又喜,他修liàn

符文,起于那本洞玄子说符文纪,但是后面的却不是很有系统,多靠在符文院炼符自修,以及东一鳞西一爪的参悟,到如今修为大进,符文院九品以内的灵符,只要肯花功夫和时间,他倒是基本能绘得出来了,只是成功的机率问题。

再向上,便是如苏祥所说成为符师,能御气生符,直接克敌。

不过要想成为符师,孔璋还差得远,他连真人境都未入,符师御气生符,对真元的质性要求要更能易于融合天地之气,才能以自身真元气机结符引动外界能量生威,气脉亦是要悠长浑厚;神识境界亦有颇高要求,否则不能御气生符时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甚至会此动天地之气反噬自己。

但是,这不妨碍孔璋增长见识,因为不肯加入符文院,那地符文和天符文虽然也能看到基本符文,却无人给他讲解符文的用处,而且也见不到以这些符文绘成的灵符成品,便是要揣摩符意也没得去处。

如今倒是在严峻手上得到这么一张九品之上的地灵符,孔璋不由大喜过望,什么用来保命逃生只是其一,可以见识一下九品之上的符文,说不定便能从中悟出一二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见孔璋收了灵符出门去,严峻的脸色却是铁青,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居然敢拿话挤兑我,哼,等你用到此符时才知dào

厉害。”

这符是以地符文绘成不假,也的确是一张御空灵符。

所谓御空神符便是借符文之力使施符者通行于微空间之间,从而在主世界两点间实现瞬间移动。

孔璋、严峻等人所在的主世界是所有空间的最中心,天地初判时的核心,同时联系着未知的异界或是一些洞天。

这些能够形成异界或洞天的空间都是较为稳固的空间,除此之外却还有一些微小的空间存zài

,便是微空间。

所谓微空间,佛门曾有一沙一世界之说,便是指会像异界和洞天紧附主世界一样,存zài

着微空间紧附着世间万物。

只不过这些微空间非常难以利用,第一是极不稳定,随时在生灭变幻,稍有不慎便会有灭顶之灾,第二即算能进入这微空间之中,里面的空间之力就算是真人境都抵受不了,这一点孔璋等人当初乘坐云海浮槎穿越空间前往洞天之时已经体会过了。

蜀山有一门镇山大阵唤作生死晦明幻灭阵,以太清一元神符镇压阵眼,便是利用微空间的这两大特性将敌置于随时变幻的微空间之中,借空间变幻及本身的空间破灭之力灭敌。

这御空灵符当然没可能像太清一元神符一样连微空间的变幻破灭之力都能镇压利用,仅是能凭符文准确的在附近找到一条稍微稳定的微空间路径,让施符者暂时借微空间通行,不过符文之力能够保证施符者不受微空间内的破坏粉碎之力影响的时间只够穿行主世界两里。

一过那时间,就会自动把施符者从微空间里弹出来,随机出现在离原处两里外,以免施符者被微空间充斥着的空间乱力所粉碎。

第七十六节 延寿丹和御空符(下)

更新时间:2012-08-23

天忽然下起了雨,刚才还围在豆腐担前的行人们立即抱头四窜,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幽叹了口气,天公如此不作美,影响自己的生意。

自从当初离开庆州来到云京,除了身上有一点银两外,人生地不熟,还差点被人打上主意。

幸好遇上王启年仗义相助,还收留她住下,两人暗生情愫,结为夫妻。

平日里夫妻一起做豆腐,然后由王启年挑到街上,孔幽叫卖。

相公是有大志向的人,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想到此,孔幽便又觉如今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了。

雨越下越大,转眼就淋湿了孔幽的衣裳和头发,这场雨来得如此之急之骤,只怕王启年还在家中来不及接应。

孔幽抹了抹额前的头发,将豆腐担收拾好,勉力挑在肩上向家赶去。

走不到两步却听到前面一声怪笑:“小娘子,哪里去,可要帮忙?”

孔幽心中一惊,只见前面窜出个锦衣汉,双手一张拦住去路。

情知遇上痞子,孔幽也不敢答话,一摆担子,便欲避开。

不料对方却是存了心想调戏,身体跟着一侧,仍旧拦住去路。

“豆腐小娘子,雨下得这么大,不如停下来,和我到旁边屋里,我替你好好擦拭身体?”

孔幽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听出对方话语间的不怀好意,只是被对方拦住去路,:。

她转过身去,便打算从后面的另一条路走。

谁知刚转过身去,后面亦是一人嘻笑着张手拦住去路,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在孔幽身上瞟来瞟去。

雨水沾湿了孔幽的衣裳,紧紧帖在肌肤上,那凹凸形状份外分明,孔幽本就美貌,身材样貌俱是一等一,生得又是楚楚可怜,在这烟雨般的朦胧雨下,越发动人。

这两个街头痞子看到孔幽这般玲珑曲线,都禁不住吞了吞口水,后面这个更是禁不住道:“老大,不如我们先把她拉到那边去乐一乐再交给冯大官人?”

“你想作死啊?”另一个痞子原本也是一直色迷迷的看着孔幽,听到自家老二这句话,却是被吓醒了,“替冯大官人作事,你也敢先拔头筹?”

痞子老二一时语塞,想起冯大官人的狠辣,不由打了个寒噤。

当下两人一横心,一个便来拖孔幽的手,另一个更是直接拦腰抱向孔幽。

孔幽这般标致的人儿,在这里卖豆腐卖了几年,街边的几个痞子早就眼馋了,只不过王启年虽然落魄,读书人虽然地位已经大不如以前,但是身份地位还是比他们这些地痞强,如果闹到官府去,吃亏的是自己。

但这次不同,是冯大官人看上了孔幽,前几日酒醉之余提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恰好今日这条街负责管辖青皮地痞的老大有幸与冯大官人同席,平时都没有机会巴结,听到此言便立即唤了眼前这对痞子兄弟。

听他们一说,这孔幽夫婿不过是个书呆子,就算惹出事来,也翻不了多大个天,最多是要向府衙塞些银子,何况如果冯大官人满yì

,便是府衙想必也不会拿人怎么样。

这才派出了这对痞子兄弟准bèi

出手,难得今天下雨,路人都散开了,只余下这豆腐小娘子一人,那书呆子夫君也没来得及前来接应,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只要掳了人去,等那书呆子寻来,冯大官人恐怕都颠龙倒凤完毕,再应付不迟。

孔幽惊慌,尖叫了一声,嘴便被一只臭哄哄的大手捂住。

“妈的,这腰真是细。”

孔幽一阵挣扎,但却被那大手死死捂住,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人事不醒。

“快把袋子拿过来装上啊,万一让人看到,我们就完了。”

另一个痞子恋恋不舍的从孔幽苗条的身材上收回贪婪的目光,如果不是为了给冯大官人办这小娘子,当真是舍不得。

用手把孔幽捂晕的痞子见伙伴这般不堪模样,啐了声没出息。

老大不耐烦,正待出言催促,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头便与躯干分了家。

另一个痞子吓得腿都软了,怔怔的看着孔幽背后,结巴的道:“别,别杀我。”

“别,别杀我,我是为冯大官人办事。”痞子腿间一热,这次却是连尿都吓出来了,连忙把冯大官人的名头都抬出来。

“冯大官人?”那个人皱着眉笑了一下。

痞子勉力挣扎起转身就逃,不过刚跑了两三步,便觉全身各处一痛,身体不由自主的的抖,整个身体便像是同时被上数十把无形的利刃割过一般,就好似在边跳舞边分解成一团团的血肉似的。

血水混着肉糜被滂沱大雨一冲,就此了无痕迹,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两人一般,:。

孔幽醒过来时,发xiàn

自己平躺在一处干燥的平台上,身上衣衫完整,身体也没有异常,这才稍稍放心坐起身来。

接着看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温和的看着自己,孔幽想起刚才被痞子差点掳去,似乎是有人出手相救,还杀了那两个痞子。

“多谢壮士相”孔幽正欲道谢,忽然却怔住了,紧接着脸庞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孔璋!你是我弟弟孔璋?!你是小璋儿?”孔幽呼吸急促,颤抖着伸出双手探向对方脸庞。

这出手救孔幽的人自然是孔璋。

他得了延寿丹便马上前来寻找孔幽,谁知竟然看到有人敢打姐姐的主意,一时怒从心中起,便斩杀了那两人。

不过他倒不担心麻烦,因为他现在已经算是入了巡天仙府,身上有了准仙官的身份,有仙府腰牌可为证。

只要说这死了的两人与他现在正在查的案件有关,便是云京府衙也不会理会这种小事。

王与道共天下,道门势力之深之广,那绝非说着玩的,巡天仙府更是道门在云京的势力代表。

“就是我啊,姐姐。”见孔幽终于认出自己,孔璋也不由心下激动,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仔细端详。

孔幽抽噎着,梨花带雨,“小璋儿,果真是你,长大了,俊了。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让姐姐在云京好等。”

孔璋只觉一股暖流在心间回荡,禁不住眼眶一热。

他正待回答,却听到旁边有人怒吼道:“好贼子,敢欺负我家娘子,不怕天打雷劈。”

第七十七节 斩俗缘(上)

更新时间:2012-08-23

王启年一头向孔璋撞去,他一介书生,也不会打架,只会这笨拙的方式,:。

总算孔璋记得这位应该是自己姐夫,不敢伤他,只是将袍袖一拂。

王启年便只觉如同撞在一个又绵又软,偏还旋转不休的物体上,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不由己的跌坐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孔幽正在感怀姐弟情深,被王启年这么一打搅,才省起往日这时候夫君已经出来接自己了。

她连忙上前扶起王启年,王启年那书呆子起身来,整了整衣冠,虎吼一声,便要再冲上去拼命。

吓得孔幽连忙拦住王启年,将被人调戏,正好被弟弟所救一事说了一番。

姐弟相认,王启年尴尬的在一旁搓手,为自己刚才的鲁莽不好意思。

“这个,小弟勿怪,刚才委实不知dào

,多有得罪了。”

“无妨,无妨。”孔璋对于这个姐夫也是无可奈何,当然不可能介yì

,:。

三人回到孔幽家中,坐在桌旁,姐弟俩互诉衷肠。

孔璋这才知dào

这王启年出生云京一书香之家,本来家境还不错,但随着儒生地位下降,其父郁郁而终,不久其母也逝世。

自此家道中落,如今就只剩下这一间容身的小宅院供夫妻居住。

孔璋将自己大多经lì

略去,只说如今拜入仙家门派,学了些道术。

没料到王启年一听,当即脸色一变,拂袖而起,竟然劝起孔璋回头是岸来。

原来王启年自幼受其父影响,对当今道门把持天下,方术横行,深恶痛绝,认为以术治国,以术愚民,绝非长久,绝仁断义,更是遗祸千秋。唯有正本清源,重复古礼,以道德治理天下才是正途。

孔璋对王启年滔滔不绝的吐槽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若是依他之言,或可感化人族,但如何感化妖类?

儒门先贤之辈确有感化妖族之举,经典中故留下有教无类之说,但是那也是建立在实力之上,若无镇服妖族的力量,又如何肯听教化?

现在儒门衰落,如孔圣般的先贤根本不存zài

,门下传人要么是早就丧失理想,成为表面夸谈,实jì

逐利之辈,要么是如王启年一般籍籍无名,流于空谈,却无实力改变天下。

孔璋顾着孔幽的面子,只好敷衍以对。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启年见孔璋这便宜大舅子不肯听自己劝告,态度便立时冷淡了许多,离开桌旁,自去房内看书,只留下孔幽与弟弟独自叙话。

“你别怪相公,他,他向来不喜欢那些仙官,说他们为祸天下,贪婪榨取。”孔幽不懂这些大道理,平时只是信服王启年之言,时常听他在房内对朝政议论,故此对道门仙官一系也谈不上有啥好感,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弟弟却是例外,不论孔璋成了什么,在孔幽眼中都还是弟弟,一眼望去都是甜蜜。

孔璋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介yì

,想起此行的目的,从怀里掏出延寿丹。

“此丹是我是费了些心力才得到之物,能强身健体,增长寿命,特地为姐姐准bèi

的。”孔璋轻轻的道,说话间目光带着欣喜。

孔幽听得惊叫了一声,如今道门之势天下皆知,纵有如王启年之辈视如蛇蝎,但道门的种种神奇之事却也有被人亲眼目睹,反倒是如冶炼之术之类的提升已经溶入普通生活,寻常人只觉如今的铁器越来越好用,这也是道门之功。

但孔幽相信自己弟弟不会骗她,既然弟弟说这丹有增寿之效,那就必然是真的。

只是太过于珍贵,孔幽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孔璋一笑,将丹瓶打开,将那粒淡黄色的延寿丹轻轻放在孔幽的手掌掌心,催她服下。

“姐姐,从小就是你照护着我,没有你,我早就死了,这粒丹你快快服下。”

孔璋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孔幽服下此丹,就算孔幽体质孱弱,此丹也至少能增加她寿元二三十载。

孔幽看着掌心的丹药,怔怔发呆,却没有立即服下,反倒是落起泪来。

听到孔璋的催促,她如梦初醒般昂起头,道:“这丹药你送给我,我可以决定如何处理吧?”

孔璋一怔,轻轻点了下头,他隐约猜到孔幽之意,却不便拂了姐姐心意,阻止此事。

孔幽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如花开般笑道:“那好,我,我去把这丹给相公服下。”

孔璋叹了口气,刚才他听孔幽之言,就猜到自己这姐姐有这心思,只是不便阻止,这丹若是给王启年服下,只有日后再设法弄一颗给孔幽。

何况刚才与王启年的一番交谈,他估计自己姐姐会失望而归。

果不其然,一会儿孔幽黯然返回,王启年坚决不肯服下此丹。

孔璋不怒,反倒一喜,他向道门换取此丹本就是为孔幽预备,自己已经踏上修行之路,未来长生或可期,但是姐姐却只是一介常人,会被生老病死所苦。

这粒延寿丹虽然只能延寿一时,而且只有第一次服用最为有效,之后再服,药效便会递减。但是多这二十年时间,说不定将来孔璋修成真人境,甚至天人境的大修士,便有其他办法可想。

不料孔幽却也不肯再服此丹,大出孔璋所料。

“姐姐,此丹难得,先前你想让姐夫先服,只要姐姐开心,我也不会阻止。但是既然姐夫都不肯服下,为何你”孔璋好生不解。

“先前你说了此丹是送给我的,那我怎么处理,想必你都不会反对。”孔幽摇摇头。

孔璋只好点头,孔幽嫣然一笑,步出外宅,来到自家宅院前的水井旁,将那粒延寿丹就那么投进了水井之中。

一朵水花激起,旋即化作涟漪。

“这丹虽能延寿,但是相公却向来不信方术,坚决不肯服下,就算你强迫他服下,他性子倔强,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若是他不服,而我服了,我便会比他多活数十年。但是,璋儿啊,我不要比他多活这几十年,我最希望的是比他早走一天。”

第七十七节 斩俗缘(下)

更新时间:2012-08-24

冠盖般的苍松离地足有数十丈高,像一个巨人般屹立着,静静的俯视大地,:。

孔璋盘膝坐于树间枝条之上,身形被枝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若非离近了细看,绝想不到有一个人这一连五日都坐在这上面一动不动。

自从那日见过孔幽后,孔璋便离开了孔幽家,他与王启年话不投机,这姐夫也不太欢迎他。

倒是孔幽拒丹令得他有些失落,便像是和人打架时,憋足了劲了,却突然发xiàn

对手跑了,无处下手一般。

从孔幽那里出来,他首先去寻了那两个痞子嘴中,打孔幽主意的冯大官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杀死。

那两个痞子虽死,但是祸根未除,说不定哪一天又会前来寻孔幽麻烦。

王启年一介书生,除了些书呆气和硬骨头外,根本不是这些恶势力的对手。

孔璋自忖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前去湘州,索性把这恶根一并除了,免得危及孔幽。

做完此事,清理了一下现场,免得留下后患,他才又重回到孔幽家附近。

之后便寻了这株树,跃身而上,盘坐在树枝上。

他在这树上呆了五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是望着树下不远处那宅院,从这树上恰好能望到孔幽的宅院。

每天早上能看到姐姐清晨起来梳洗,从井水里打水,与王启年一起做豆腐。

能看到孔幽与王启年一起将豆腐放发,再推到街上,孔幽不辞辛苦的在街边摆摊叫卖,直至日落时分,再与王启年一同返家。

能看到王启年夜读之时,孔幽拨油掌灯,递上一豆腐脑儿作夜宵。

王启年便会停下手中所读之书,将孔幽搂入怀中嬉戏一番。

如此看到第五日,孔璋忽然大悟。

姐姐仍然是姐姐,自己仍然是自己。

但是两人却已经不是从前,两人所希望的得到的也完全不同。

这五日看下来,不论是孔幽卖豆腐时的艰辛还是归家时的满足,与王启年夫妻间嬉戏时的开心,一颦一笑皆真性情,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真实而弥足珍贵的。

而这一切,如果没有了王启年,或许就截然相反。

至少以前在金风玉露楼时,孔璋从未看到过自己的姐姐如此开心,充满活力过。

所以孔幽才会说并不要比夫君多活几十年,宁可比他先走一天。

孔璋陷于思索之中。

生灵生存于世,到底什么最重yào



一般的答案是生存,以群体而论,这更几乎是百分之百正确的答案。

但落到个体上却未必尽同,比如孔幽的选择。

生灵的进化之复杂,正是因为有个体的不同选择。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动其一,则可能产生无数变化。

生灵的进化亦然,每一步每一个环节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尽弃,去到一个无解岔路中,失去进一步成长的可能,:。

月晖透过树枝照射在孔璋的脸庞上,心灵募地静了下来,这数日来因孔幽而生的负面情绪淡去。

在这无比的宁静中,孔璋举起自己的右手,这外表没有任何异样的手,又有谁知dào

里内蕴含着可惊可怖,亘古未有的奇怪魔质。

这一夜,孔璋第一次体会到物竞天择之理。

以后他还会再来看孔幽和她的后人。但他已经明白,孔幽选择的道路和他截然不同。

他能带给孔幽的未必便是孔幽欢喜的,相反孔幽现在拥有的如果能不受打扰,未尝不是大欢喜。

“姐姐,如果这就是你要的,那璋儿祝你心想事成。”孔璋缓缓起身,立于树梢,望着那处宅院。

孔璋遥望明月,此刻他的道心便如这明月映空一般澄静。

修liàn

之途艰辛,为了澄清道心,避免为七情六欲所扰,古修士们往往择清静之地而居,以求精进修为。

但自道门大兴以来,门人越来越多,所需资源匮乏,这才不得不打破古修士们坚持的规矩,介入世间,如此一来,修liàn

资源上虽然充沛了许多,十倍百倍于从前,但是道心修liàn

上却远不如古修士。

因此邪宗魔道甚至演化出斩欲缘的恶规,以此来坚定门人的信念,使他们在修liàn

和与世俗接触时不被动摇,不被情*欲影响。

而道门却不可能学此行径,否则与邪魔无异,仅能凭个人意志抵御世间诱惑和七情六欲的侵扰。

孔璋这五日四夜,坐观其姐起居行止,却无形中经lì

了一次世情与道心的洗涤,等若是斩俗缘,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不会忘记过去,不会忘记姐姐孔幽,却明白两人已经不同,不会再像初上蜀山时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得道,便可带携姐姐,鸡犬升天。

道心澄明之下,他已经知dào

该如何,今后当继xù

精进修liàn

,自己的路与姐姐选择的路都是生灵进化,天道演变中无数分支中的一支,就像大海中的无数水滴中的一滴。

或许有一天自己这滴水会变成滔天巨浪,但是姐姐亦有她欢喜的道路,甘愿只是一滴水。

既然如此,各自尽心而为,得大欢喜之境。

期间的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对孔璋来说是遮掩大道的迷障,对孔幽来说,只要和王启年一起,却可能是蜜糖。

现在唯独还迷惑,道心不明的,却是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如果仅仅是为了生存,那么孔璋现在应该以魔质的本能为引导,魔质本能的一切进化都是为了利于生存。

但是如果以本能为主,那人与禽兽又有何区别?

何况如果本能压倒孔璋现在的神识,那曾经的记忆也将荡然无存,这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孔璋仰望明月,修liàn

之人大多是求长生,难道长生就是终极目的?

但是长生在孔璋看来,也不过是生存的衍变而已。

就好比人小时候没有钱,所以一直想赚钱,但是赚到很多钱之后又该做什么呢,赚钱难道就是终极目的?

孔璋隐隐觉得自己已经触及与素玄机所说的七魄合一有关,只要能找到自己真zhèng

想要的,七魄或许便能在觉醒后合一。

第七十八节 赶尸之术(上)

更新时间:2012-08-24

孔璋抵达湘州,首先拜会了湘州的道术仙官丁纶,其他书友正常看:。

丁纶倒是一番好言语,向孔璋说了些与此案有关的状况。

原来这湘州附近从大约一年前便开始不断有人失踪,最开始是从存放尸体的义庄。

义庄在离城较远的效区,因此开始有人失踪也没在意,当整个义庄的人都消失了,才引起湘州府的重视。

丁纶也曾前去一探,但是整个庄子空荡荡,原本义庄的十几人都不见了。

其后各乡里正上报人口,竟然皆有人失踪,丁伦便怀疑是与邪道九宗有关,这才上报巡天仙府,请求支援。

“我坐镇湘州城,若是当真有妖人作崇,倒是可以请令遣出楚军随我一起清剿便是。但是现在尚未完全查清原因,我又需坐镇湘州,便只好劳动孔师弟了。”

“小弟必定全力以赴,:。”孔璋表态道。

丁纶迟疑了一下,挥手道:“我手下还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师弟一二。”

一个中年汉子从门外走进来,拱手抱拳道:“小人谭胜,见过孔仙官。”

丁纶道:“谭胜乃是本地通,而且精于一门异术,此事起于义庄,或许他能帮上你点忙。”

孔璋见丁纶肯派人相助,倒也满yì

,当下就告辞,带着谭胜前去出事的义庄查看。

待孔璋走后,丁纶陷入沉思之中,他虽对孔璋说了大半实情,但其实还是有少许情况未曾全盘托出。

此事起于义庄,不独是义庄中人失踪,连带义庄所存放的那些尸体也全都不见了。

因此丁纶才会猜测与邪道九宗有关,因为邪道九宗中正好有一个宗门炼尸宗,专门便是在各地寻找尸体,炼成各种仆尸,以供驱使。

本来孔璋下来,丁纶应该亲自出马配合,但严峻却水镜传讯,暗示孔璋与白晏宇师弟有隙,不必尽全力帮他,最好让他吃些苦头,寻到他的错处。

如此一来,丁纶却是有些左右为难,师门之令不得不考lǜ

,但是此事起于湘州,若真是与邪道九宗有关,不将妖人缉获或是驱逐出去,万一酿成大事,自己难辞其咎。

因此思前想后,丁纶这才只派出谭胜相助。

“希望你好运吧。”丁纶自语道。

―――

孔璋在前往义庄的问了谭胜几句,倒是极为满yì

,丁纶推荐的这名助手不但对湘州附近极为了解,而且还真如丁纶所说,精于一门异术,赶尸!

原来这湘州附近阴煞之所极重,又喜土葬,人死之后受煞气温养,尸体有时便会尸变,变为僵尸。

谭胜所在的家族只是一家修真的小家族,也没其他本事,也就是对僵尸略有研究,并且掌握了赶尸之术。

所谓赶尸,就是人死之后,以某种灵符帖在尸体额头上,便能令这些尸体自行起身,随着谭家的摄魂铃行走,从而一夜行百里,自动从一州赶往另一州。

听说有如此奇术,孔璋倒也好奇,谭胜苦笑道:“仙官大人,小的家族当初只是为混口饭吃,别人不敢接触死人,我们只好自己接触,慢慢便略通养尸之道,知dào

一些尸变的原因。后来某一代家主侥幸得了本符经,里边却是讲些由死趋生,由生趋死的符法,经过数代研究,才创出这赶尸灵符。不瞒仙官,凡是南方,各州要是闹起瘟疫死了人,或是经lì

战争死了人,一般义庄都不敢去处理尸体,便得出动我们。”

见孔璋听得认真,谭胜只得继xù

说下去:“我们随身会携带成百上千张赶尸灵符,到时往尸体额头上一帖,再以摄魂铃驱动,那些尸体便可在一夜间自行百里,走到我们为处理尸体准bèi

好的坑里。”

听谭胜继xù

说下去,赶尸完成后,埋尸的坑也是颇有讲究,要避开三煞之地,否则这些在战场上或是瘟疫中死的人不是化为厉鬼便可能尸变。

谭家行此营生已有两百余年,却是人丁稀江薄,原因无他,成天与尸体打交道,便是要婚嫁都难。

因此到了谭胜这一代,谭家家主却是一狠心,只让长子继承家业,却让次子谭胜拜入了湘州仙官府,谋得一职,以求将来能慢慢脱离,得个好名声,甚至带着谭家转换营生。

谭胜说到此处颇有涩意,他从小与其兄一样学习家中养尸、赶尸之道,其实并不厌恶与尸体打交道,而且父亲只留下兄长独撑家伙,让他却投入仙官府换个好环境,他心中颇为愧疚,:。

孔璋感兴趣的却是那赶尸灵符,向谭胜要了两张。

来湘州之前,他一直在揣摩那张严峻交给他的御空符,此符以地符文绘成,能自动在施符者附近找出可通行的微空间,将施符者从微空间内通行,传送到两里之外。

孔璋精于符文,但地符文所绘之符却是之前一直没有接触过实物,难得有幸得到一张地符文绘成的灵符,而且还是与空间有关的,自然得好好研究一番。

不过来湘州的路上时间太短,他半是赶路,半是御剑飞行,这张御空符却仅仅是摸了个开头,解开了几处地符文配合的效果,于解通全符还差得太远。

倒是谭胜处要来的赶尸灵符,孔璋拿到手,从湘州赶到义庄路上,便基本解晓了符意。

此符的符文倒不高深,既非地符文,更不是更高级的天符文。

论起品阶,这赶尸符也难以在九品符文中排位,因为除了赶尸之外,似乎既不具备攻击力,也没有防御效果,连辅助的作用也没有,只能归入杂符之中。

但是孔璋却从这杂符一般的赶尸符中,发xiàn

了极为有趣的东西。

此符相当粗糙,符文不高深,绘制得也粗糙,甚至于经过这两百多年后,谭家人自己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因此他们现在绘符都是苦练多年后,绘成的符再帖于尸体额上试验,若是成功便成符,若是失败便继xù

练符,却没有人能像当初创符之人一样通晓符意,明白灵符中的每一处符文的作用,以及各符文相生的效果。

但是孔璋通晓符文,神识也不弱,又有灵符实物在手,要解晓符意却是不难,一眼便看出此符胜在立意。

第七十八节 赶尸之术(下)

更新时间:2012-08-25

人有三魂七魄,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驻其身。

但要想命魂合一,却得先觉醒七魄,但常人的七魄都是不自觉的潜藏体内。若是人死了,七魄便散去,若人的意志极为坚强,便还能勉强维持死前的气场,这种气场便是身体与神识俱存时的气场频率,能将已经觉醒的七魄保留一部份。

这种气场若是存zài

,那么短时间内残魄还能继xù

维持神识的存zài

,人的记忆便会保留最强烈的那部份,往往化成厉鬼凶魂。

但是这种气场环璋往往受到罡风吹拂而缓慢改变,特别是强dà

能量级数的冲击而破坏,例如天上的雷电。

一旦气场频率变化,再不能维持从前的频率,那么厉鬼凶魂自然也就彻底消失。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存zài

方式便是僵尸。僵尸却与厉鬼凶魂有所不同,厉鬼凶魂是人死后的残余神识因为气场频率能保持不变而形成,因此往往是局限于某一个地方,一旦离开那个地方便会消亡,其他书友正常看:。

僵尸所受限制就要轻得多,僵尸是因为产生尸变,导致在尸体内部形成一个奇异的气场,但是往往因为尸变在后,因此僵尸形成之时,人的神识已经逐步散去,记忆也就随之消亡得差不多了,只有残余的一点本能还存zài



当尸变后,僵尸体内虽能暂时形成一个供神识存zài

的气场频率,但是灵智已失大半,也就只能被残余的本能控zhì



厉鬼和僵尸是不同的,厉鬼一开始便已无**,只要破坏其生存的气场环璋或是改变其附近的气场频率,便能使其消亡。但是厉鬼还存有部份记忆,拥有灵智,因此可以主动修liàn

,某种程度上说,借兵解而遁的修道士的元神,便是与厉鬼凶魂类似的存zài



而僵尸却还有躯体,要使其消亡,首先得破坏其躯体。低级的僵尸只是在体内温养本能,本能驱使其若看到活人,多半便要噬之,因为活人的气场频率吸引着僵尸的本能,而且鲜血、脑浆俱有阳气,具有改善僵尸体质之效,促生灵智之效。

僵尸的等级有七级,普通僵尸、铁级、铜级、银级、金级、夜叉、鬼王,铁级以上便开始复生灵智,知dào

在夜晚可以吸纳月光修liàn

,每一级灵智必然跃升,最后两级夜叉与鬼王灵智已经复生完全,只是躯体仍以死亡后的阴质形态存zài

,除此之外实不比一个修道多年的修士差。

就算是邪道九宗中以控尸出名的炼尸宗,镇派之宝也只是十二具金尸,另外一具夜叉级别的毗那神尸只有宗主天尸童子能够控zhì

,却没人知dào

天尸童子是如何能免控zhì

一具灵智已经全复,等同于天人阶初阶无上常融天之境的夜叉。

所以一旦尸变,往往就是一场灾难,须得小心处理。

谭家的这赶尸符妙就妙在当初创符之人得了本符经,既通晓一些符文,又常年与尸体打交道,慢慢了解了处于生死之间的特殊频率,这才能创出此符,其他书友正常看:。

以此符帖于尸体额头,便能借符文之力减弱罡风对神识的削弱,同时保持尸体的干燥,将残余的本能封存尸体内,再以摄魂铃的铃声模拟出与尸体气场类似的频率,形成交流。

因此说穿了赶尸符并没有什么非常神奇之处,不过是通过符使尸体暂时处于尸变后的僵尸状态,再以摄魂铃“告sù

”僵尸前方有他们想噬咬的活人,如此僵尸自然会跟着铃声前进,形成赶尸奇景。

至于赶尸时,谭家人自然会穿上特制的尸衣,尸衣上亦是以绘有类似赶尸符一般的灵符,能让僵尸觉察不出活人的生气,误以为是同类僵尸。

只要一揭去所赶之尸的赶尸符,尸变状态便会消失,所赶的尸体到底没有经过真zhèng

的尸变,因此残存的本能不强,没了灵符支持,也就变回尸体一具。

谭家赶尸之秘大抵如此,不过这种赶尸说到底是偷机取巧,如果赶尸符帖在尸体额头太久,亦有可能真的尸变,形成僵尸,因此赶尸一般都有时间限制,要在多少天内将尸体从某处赶往某种,途中不赶之时,还得视情况在沿途休息的时侯暂时揭去灵符,。

这揭符的时间全凭经验,揭符时间少了,可能形成尸变。揭符时间长了,尸体内的气场频率彻底改变,连残余的一点本能都不能保留,那就真的变成一具等待腐烂的尸体了,赶尸赶到半路只好弃尸。

孔璋感兴趣的便是这涉及赶尸符的生死频率,若依这赶尸符的符意,人之死并非彻底消亡,实jì

是一种频率的转换。

生灵是以物质(躯体)为依托,将能量聚集形成特定的频率,从而存zài



每一种生灵之所以是不同的,正是因为这种频率如果无限分解下去,气场频率和构成生灵的物质形态是不同的。

就好比单独拿一只鸡蛋,一只青椒,都不是青椒炒鸡蛋,只有将鸡蛋打碎调匀与青椒混炒变成蛋饼后,才叫青椒炒鸡蛋。

但其中如果把青椒换成番茄,换成别的东西,甚至只炒鸡蛋,那么所炒出来的鸡蛋都是不同的。

从出生开始,随着生灵成熟长大,气血双旺,是以一种抛物线的轨迹进行着,这种频率从弱到强,再到弱,直至彻底消失。

死后,这种频率改变,但并不代表彻底消亡,只是能量再不能通畅运行,频率处于减弱到停止的过程,最后频率会受到天地间大频率的影响,逐渐被影响同化,到同化后才是真zhèng

的消亡,所谓的回归自然老妈。

修道便是逆转这一过程,无限的延长生灵气场频率存zài

这根抛物线处于顶点的时间,甚至追求抛物线变成向上的射线,永不衰减,是为长生。

但除非修liàn

到极高的境界或是有极为特殊的方法,否则生灵都还是脱离不了躯体,因为肉躯是吸收和转换能量的中转。

修liàn

之道便有这样两个方向,一是修liàn

神识,将神识的频率锻炼到极为坚强的地步,哪怕肉身毁坏,神识也能在短时间内不散去,从而主动投胎转世或是夺舍。

另一个方向却是追求无限加强自己肉身的能力,既使其坚不可摧,自然也就延缓了频率衰减消亡的时间,还可以加强吸收和转换能量的能力,从根本上提升频率的强度。

这张赶尸符虽然粗糙,却不亚于孔璋手上那张以地符文绘成的御空符,因为两者都是同样在他面前,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向两个不同世界的门户,前者是涉及空间之秘,后者则是生死之间。

虽然两者都还不能尽窥其秘,但是无疑这张赶尸符要理解起来却是相对容易些。

至少让孔璋解出符意,已知其然,不过生死频率涉及生灵之秘,光靠这一星半点却还差得远。

第七十九节 义庄尸变(上)

更新时间:2012-08-25

谭胜自是不知dào

只凭自家的一张符,让孔璋窥得了修道中极为隐秘的一条路径。

两人赶至义庄之时已是下午,孔璋直接入庄,穿廊过道,察看了一番庄内各室。

义庄的室分为三个区域,一是义庄服役之人的居室,只有几间院落,二是验尸室,每具新进义庄的尸体都要先进这里由人检验过死因,纪录在案后再盛入棺木之中,然后再放到第三个区域去。

第三个区域占地的面积最大,每个房间放了数十具棺木,全是储放的尸体。

一般横死、暴死,或是流浪汉的尸体都会送来义庄,正常死亡又有家人收殓,七日后便会下土安葬或是火化,并不会送来义庄。

放在义庄的尸体一旦查明死因,或是验明身分后就会处理,若是仍无人认领安葬,便会由官府寻地挖个大坑,把数十上百具尸体一坑了之。

孔璋所见,帐破幔乱,一片狼籍,似乎经过一场追逐打斗,只有那一排排的储尸棺木仍旧摆放得整整齐齐,其他书友正常看:。

谭胜也跟着孔璋四处看了看,却是皱眉不语。

孔璋心中一动,以谭家对尸道的了解,或许是发xiàn

了什么异常。

正待发问,孔璋却陡然生出一阵寒意,仿佛这原本就阴气森林的义庄中多出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若是从前孔璋还不一定能发xiàn

,也就是现在神识境界已经接近天象境,感应之力大增,而且这暗藏之人在主动观察他,因此神识探索的频率便才会被他有所感应。

当孔璋察觉异常,神识四处搜索时,刚才那股奇怪的感觉便立即消失了。

但孔璋却是能够肯定,在这义庄之中,刚才的确有一股神识在扫描自己。

这股神识与一般的神识完全不同,甚至与之前孔璋遇上过的神识波动都不同。

之前哪怕是与真人境的高手对敌,对方的神识波动也是趋向于既密且急,频率宽、广、快、急,神识波动密集,如果跟不上这种速率,便极可能被跳脱开来,而失去对方的踪迹。

但这股神识却是相反,阴柔缓慢到了极点,就连适才孔璋的神识扫过全庄上下,也没能发xiàn



对方伏在暗中,神识频率与整个义庄积尸多年后的阴气频率几乎无二,孔璋的神识扫过,就像是在一张网去捞水。

如果不是对方贪心,想多“看清”一点孔璋二人,或许还未必会被发xiàn



“我们不如退出此庄。”谭胜面色凝重的道,显然他也发xiàn

了什么。

“为什么?”孔璋一面戒备着刚才的那股奇怪神识,一面装作不知的问道。

谭胜四处望了望,狂风吹入庄中,除了满庄遍屋的盛尸棺材外,活人就只有他们两人。

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谭胜硬着头皮道:“刚才我也看了看,发xiàn

了这个。”

孔璋向他手指处望去,只见他指头有一些粘腻的晶液,带着一种奇怪的腐臭气息。

谭胜颤声道:“这是尸液。但是义庄的尸体全都应该在棺材里的,不应该在庄内到处出现尸液,而且这里的人全都失踪了的,上次丁仙官曾带大队人马来勘察过,的确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你是说这些尸液是在丁纶来之后才有的?”孔璋心中一惊,想到刚才暗藏的神识,顿时隐约猜到谭胜的想法。

“我,我怀疑”谭胜吞了一下口水,正待说出自己的猜想,却看到对面孔璋的面色一变,伸手便把谭胜拽了过来。

“好胆!”孔璋大喝一声,肩头处剑匣洞开,极光剑电闪雷鸣般飞出,将扑过来的一个黑影劈成了两半。

不过随着这一道黑影扑出,满屋遍响吱吱怪声,那些原本盛放着尸体的棺木全都棺盖飞开,一条条黑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尸变?!”孔璋尽管早有心理准bèi

,还是吃了一惊,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义庄大厅,里面至少有近百口棺木,竟然全都跳出僵尸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些僵尸身上大都还是白毛一片,也就是说是新变僵尸不久,而且是处于僵尸等级中最低,只有少数几个僵尸身上白毛已经褪尽,变成绿毛,进入了铁尸级别。

但如此多的僵尸一起扑来,纵是孔璋早有戒备也不由闹了个手忙脚乱,极光剑飞纵横扫,将数个冲在最前面的僵尸斩成两截,一时尸臭盈屋,尸液乱溅,:。

“小心尸毒!”谭胜脸也白了,刚才他看出一些蹊跷,但是也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多的僵尸。

他迅快的从身上掏出一瓶药,在自己口中塞了一粒,然后将其中的半瓶递给孔璋,疾道:“此药是我家传之物,能防尸毒,每半个时辰需服下一粒。”

“选退出去。”孔璋连忙也服了一粒,此药倒也有效,服了一粒后,顿时耳鼻一清,连那些尸臭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孔璋拉着谭胜便向厅外急冲,身后是一大群或跳或跃的僵尸在后面追逐。

两人且战且退冲出厅外,这时天色已暗,从庄内各处都响起棺木滑动的声音,僵尸从四面八方跳出来拦截孔璋二人。

孔璋的极光剑至少斩杀了数十具僵尸了,但是这整个义庄存放的尸体至少有几百具,而且不乏有铁尸级别的僵尸混杂在内一起向孔璋发动进攻。

孔璋冷哼了一声,这些僵尸无痛无畏,换成常人早就被噬咬分食了,特别是其中的铁尸,已经开始吸收月华,强化身体,滋长灵智,重新产生记忆,不再完全是凭本能行事。

当日桃花真人和靳青思在乱葬岗激斗大胜后,便有一铁尸级别的绿毛尸出来搅局,还偷袭咬了桃花真人一口,彼时虽说桃花真人因为被列冷香斩破身躯,身受重创,但是可见铁尸已经能对炼气境的修士造成一定威胁,若是当时能眼前这么多的僵尸,说不定孔璋撒的那个谎,说桃花真人最后是死于群尸乱噬之口会变成事实。

不过现在孔璋却是并不太惧怕,因为他掌握着对僵尸能造成重大伤害的法术。

一道雷光无声无息的在尸群中炸开,十余个僵尸顿时被雷法威力炸得支离破碎。

第七十九节 义庄尸变(中)

更新时间:2012-08-26

孔璋连连冷笑,左手雷法,右手先天破体无形剑qì

尽出,带着谭胜直线杀向庄外,:。

雷法的威力自是不必多说,而且雷法一系本身就对阴晦暗魅之物有克制之功,正好是这些僵尸的克星。

他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虽离大成还早,但是自悟通先天气机大自在后,威力已是不凡,剑qì

纵横数十丈内,布下剑网,不亚于数百柄低阶飞剑在不停的切割,而且无声无息,无形无影,只有爆fā

的一刻才能察觉,用来算计偷袭是再妙不过。

尸变之后,僵尸的视觉和嗅觉其实已经退化,只有随着等级的提升,五感才会慢慢复苏,但这需yào

大量的能量,而且与生灵有关,因此最好是有生灵的血肉滋养。

在五感没有完全复苏之前,僵尸们实jì

也就是凭着对自身气场的感应来判断敌我。

僵尸的气场与生人已经完全不一样,而孔璋和谭胜两个活人在一群僵尸中,就好比是在黑暗中放了两盏灯,说有多炫目就有多炫目。

孔璋一番厮杀,遍地都是残肢碎体,尸液四溅。

快要冲出庄外时,忽然谭胜一震,指着侧面的几个僵尸大叫道:“那是义庄的人!我明白了!啊,不对,我还是不明白!”

孔璋迅快的扫了一眼,果然看到几具新变的僵尸身上还穿着义庄服役的衣裳,只是衣裳已经破烂不堪,颈上还有似乎被什么噬咬过的痕迹。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谭胜的话,义庄的人不是失踪了,也不是死了,而是也变成了僵尸,然后自己爬进了那些空棺中,所以当丁纶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义庄之时,找遍了整个庄子,独独没有想过去翻查所有棺木。

由此而推,不只义庄,这一年来在湘州附近失踪的人如果与此事有关,那么或许都已经变成和义庄服役之人一样,所以谭胜大叫他明白了。

但是谭胜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把义庄之人变成了僵尸?

而且以现在整个义庄的僵尸都出动了来拦截自己两人来看,似乎背后有什么力量在推动和指挥。

孔璋自然而然的想到刚才那道阴晦难明,只一掠就消失踪迹,重新潜藏深隐起来的神识。

杀至庄门前,已经能看到义庄那黑乎乎的大门时,孔璋略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倒不担心逃走,僵尸虽众,但他炼有雷法,而且又有飞剑,实在挺不住了,几记雷法轰开一片,御使飞剑升空,想必僵尸也奈何自己不得,只是带着谭胜一路,把他独自丢下,日后在丁纶面前不好交待。

眼看便要冲出义庄,却又有一道黑影斜刺里杀出来,孔璋信手一剑,不料这一剑斩出,那具僵尸喉间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声,却只是退了一步,胸前出现一个极为凄惨的伤口,但是却没有被斩为两截,反而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战到如今,孔璋也有点力乏,他又将部份精神一直在留心潜藏在暗处的那道神识,却不料这陡然出现的僵尸竟然还有如此威猛,刚才那一剑斩过去,宛如斩在厚厚的甲胄上,竟然没办法完全破开,顿时被它给一下欺近。

孔璋一惊,这一下却是有点措手不及,那僵尸也不同之前的僵尸,甚至比已经出现的铁尸级还要厉害。

一只手及时的伸出,却是谭胜,他手指间拈着一张符,正是孔璋之前琢磨了半天的赶尸符。

这具陡然出现的僵尸目标是孔璋,谭胜手拈灵符一下拍出,正好将符拍在那僵尸的额上。

僵尸顿时身形一止,不过下一刻这僵尸便立即恢复了行动,伸手一抓便把灵符抓落,接着将目光转向谭胜,吓得他连忙缩回孔璋身后。

谭胜抹了一把冷汗,孔璋大战群尸,他帮不上忙,只敢拿着两张赶尸符在手。

这符对一般的僵尸只要一帖到额上,便能干扰僵尸对外界的感应,赶尸时便是先帖符,然后以摄魂铃诱使。

但现在和孔璋相斗这具僵尸却已经不是普通僵尸,因此这赶尸符却是只能影响了这短短时间。

不过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却已经起了缓冲作用,剑芒掠起,孔璋手持极光剑挥出,这僵尸再中一剑,从脑门一直斩至肋下,出现一道深达近尺的伤口,这才把这具僵尸几乎斩成两半。

但就是如此,这僵尸都还没有彻底被毁灭,快要变成两半的身子摇摇晃晃,张牙舞爪,甚至可以看到分裂处,正冒出白浓的尸液,缓缓愈合。

孔璋皱起了眉头,若说第一斩还有些轻敌未尽全力,刚才这第二斩已是全力出手,竟然还没能彻底毁灭这个僵尸。

“铜尸!”以孔璋现在的修为,一路斩杀出来,就算是遇上铁尸级别的僵尸,也是一剑斩破。

何况手上极光剑被列为七阶飞剑,上面没有加持别的道法,就只有极元之效,加上先天气机大自在之境,足以让孔璋御剑一击与炼气境高阶的修士相抗。

当初桃花真人被打落阶位,身受重创下,斩杀偷袭他的铁尸亦不见吃力,现在孔璋的实力还略略胜过那时,却斩破不了这僵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僵尸的阶位已经超出铁尸级别。

铁尸若相当于炼气境初阶,那么铜尸则已经约摸相当于炼气境的高阶,当然二者不可能和同阶的修士真的相比,因为同阶的修士所炼法诀,所持法器都是实力的加成。

不过更让孔璋吃惊的还在后面,前后左右又各冒出两具巨大的僵尸出来,飞纵跳跃异常灵活,每一起落至少都是十余丈。

谭胜眼都瞪直了,谭家精于尸道,虽是修真的小家族,但是亦是知dào

僵尸的分级的,后面出现的这两具僵尸分明就和才被孔璋重创的铜尸是一个级数。

也就是说这小小义庄的群尸中竟然已经出现了三具铜尸了。

这根本就不是难以想像的事,不错,义庄因为经年积尸,阴气极重,因此偶尔也会出现尸变,产生僵尸,但到底不比乱葬岗那种天阴之地,就算出现僵尸也一般是普通僵尸,除非是送来的尸体有特异之处,比如是什么死于战场的凶悍武将,尸变为铁尸的机率便会大上许多。

因为这种事发生过,因此一般义庄都会请懂得道术之人设置法阵或是改变风水,将阴气不断泄去,免得积多导致尸变。

此处义庄虽然不是谭胜亲自布的局,但却是出自其父之手,几乎不可能阴气蓄积。

但现在的事实却是满庄的僵尸乱跳,甚至连铜尸都出现了,正常情况下普通僵尸进阶铁尸要十至二十年,铜尸则要六十年至一百年,铜尸之上的银尸则要三百至五百年,金尸则要千年左右,等阶越高,便还会有其他苛刻的条件。

第七十九节 义庄尸变(下)

更新时间:2012-08-26

孔璋隐约感觉不对,但新出现的两只铜尸却是恶狠狠的纵跃扑来,带起剧烈的腥臭之风,:。

孔璋扬手就是一记无音之雷,这一雷这威将左边铜尸方向的数具僵尸体轰成一堆残渣,但那铜尸却只是半个肩膀不见了,仍是扑来。

极光剑飞斩右边的铜尸,这具铜尸举手一架,那支手臂便被极光剑硬生生斩落,它却恍如未觉,另一只手臂趁势一拳击过来。

谭胜手上捏了两张灵符,准bèi

必要时再帮孔璋一把。

却见孔璋身上长袍自动裂开,朵朵红云飞出,袭向尸群。

双手连挥,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接连施展,尸群中仿佛多了一支无形的刀,不断有残肢脱离僵尸身体,漫天乱飞。

不过这般施展却是极耗真元,孔璋到如今,雷法、飞剑、破体剑qì

三者同施,还要注入真元驱使红云幡,其他书友正常看:。

“走!”孔璋喝道。

两人便要趁机闯出庄外,就在这时,一道诡秘的黑影陡然出现在孔璋身前,一把抱住孔璋。

谭胜大惊,两手一拍,早已准bèi

好的灵符拍中那黑影额头和后心。

连铜尸都要被这赶尸符影响一下,那黑影却是半点不受影响,冲着孔璋脖子就是一口咬下去。

这黑影一出现,孔璋立即就分辨出其气场频率恰好是之前窥视自己那道神识的气场频率一般无二。

他来不及召回红云幡,飞剑也不及返回救主,只能发动先天气机大自在的御气之术,真元气芒同时发劲,从全身各处窍穴猛地向外发劲。

这下就算是先前的铜尸都要被弹开,并且受创,只要缓得这一下,不论是红云幡回防还是飞剑回护,这黑影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但是出乎孔璋意料之外的是,他全力运使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竟然没将这道黑影切割分裂,甚至连弹开都没能做到。

他只觉脖子上一疼,那黑影已经咬中了他的脖颈,并且吮吸有声的狂吸他的鲜血。

一阵麻痒的奇异感觉从被咬处传来,这种麻痒酥软感所过之处,孔璋只觉知觉顿失,仿佛身体被别的什么接管了,同时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就在孔璋被黑影暗算中了尸毒之时,谭胜亦已经认出了黑影的来历,肝胆欲裂的叫了一声:“是魃!是尸魃!”

那黑影听到谭胜的叫声,把浑身酥软的孔璋向群尸中一丢,然后发出怪声道:“想不到你倒有点见识。”

谭胜脑袋中轰的一下狂震,暗叫一声完了,想不到湘州这小小义庄中竟然出现了一只尸魃,不过这也就解开了为什么整个义庄的活人和尸体都尸变成僵尸的原因,:。

从普通僵尸到鬼王是指的僵尸不同阶位的实力等阶,而尸魃却是僵尸中的一种异类,就像是普通人中会有天才产生,但天才不等于真人境。

一般的僵尸都是人先死了,埋葬在阴气滋盛之地,或是有其他异变条件,又或是有精通炼尸之道的邪道妖人催化,才会发生尸变。

僵尸的进阶除了吸收阴气之外,越是高阶,越是需yào

活人的气血,元气越是旺盛越好,若是如孔璋般的修士那更是大补,能缩短进阶的时间。

而尸魃与普通僵尸不同之处,它是僵尸中最特异的两种存zài

之一,比另一种天尸还要难以成形

所谓天尸,若有怀孕的女子在怀胎时死去,又变成了僵尸,她肚里的孩子十有**就跟着死了。

但是这世上总是会有异数,若是那肚里的孩子没有死,而是也受到了尸毒感染,并且没有毁灭,在娘胎里变成了僵尸,那么生下来就是天尸,如炼尸体宗的宗主天尸童子据说就是天尸得道。

尸魃比天尸更可怕,因为尸魃不但同样具有灵智,而且尸魃能将咬噬过后的活人以及新死不久的尸体都产生尸变,转化为僵尸。

这两种僵尸中的特异存zài

,修liàn

起来并不亚于常人,比起那些要数十年才重生神智的僵尸容易十倍不止,而且尸魃能将活人转化为僵尸,等于能招兵买马,制造许多同伴并操控他们,这是普通僵尸要升阶到夜叉或是鬼王级别才会具有的神通。

因此往往一只尸魃的出现就会带来一场灾难,谭家已经很多年没有遇上过尸魃了,谭胜所知dào

的还是从家传的纪录上提到过,想不到现在却“有幸”亲眼目睹了一只尸魃。

这只尸魃之狡猾,把整个义庄的人都变成了僵尸,而且把其中一些新死之人中较为强悍的转化成了铁尸和铜尸。

尸魃自己的实力约摸也在铜尸这个级别,却先让众多的僵尸围杀孔璋二人,见挡不住两人,便令手下最得力的铜尸出手吸引住孔璋,然后趁机偷袭得手。

尸魃一阵得yì

,发出难听的笑声,身上蛆虫不停的掉落在地上。

孔璋二人一进庄,他就发xiàn

了两人俱是有根基的修士,而且由于晚上群尸出来活动,留下了尸液的痕迹,以至于被谭胜看出破绽,所以他也是断断不能放过两人。

一番算计,终于咬到了孔璋,那甘美的热血,令他如饮醇酒,这等修士之血,元气充足,能缩短他的进阶时间,而且把孔璋也变成僵尸,他手下又多一铜尸级别的手下。

谭胜已经绝望,身陷群尸之中,唯一有实力带他冲出去的伙伴又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想到自己可能也要沦入尸魃口中之食,不由一阵恶寒。

他正打算自己结果自己,不过若是谭胜自尽,便彻底消亡。

他所在家族不过是一小小修真家族,精于尸道才独行特立,对于道法不要说和蜀山比,就是和其他小宗门、小世家比都没什么优势,本人更是没有修liàn

至真人境,就算自尽,神魂不够坚凝,也没办法兵解转世或是夺舍。

这时空中却转来一声阴测测的笑声:“原来你躲在这里,害得我找了你许久。”

笑声一至,尸魃立即将注意力移向空中,口中发出厉啸声,庄园中的群尸若跳或跃,却都舍了谭胜。

却见空中圆月如盘,一个黑衣道人御风而至,虚浮于空,冷冷的注视着地上的群尸。

第八十节 炼尸宗(上)

更新时间:2012-08-27

这名黑衣道人又瘦又高,背插九面黑色小旗,手上拿持一把骨杖,杖头是一只硕大的白骨骷髅,:。

尸魃发出厉啸声,庄园中的群尸全都聚拢过来将他护卫住。

那道人目露狞光道:“你躲了我一年多,还是被我找到了,乖乖就擒,成为我的第九名仆尸,否则万劫不复。”

尸魃目露惧意,缩在群尸中间,黑衣道人不耐的道:“难道你以为你身边多了这些僵尸便能阻挡我将岸了?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死心的了。”

黑衣道人将岸反手拔下背上倒插的三面小旗,迎风一摇,便见三道黑光从旗上闪出。

黑光中出现三只奇怪的僵尸,身形比刚才的铜尸更加高大,而且僵尸浑身上下长满了钢针般的黑毛,黑毛之下却又隐有淡银色的光辉。

这三只银色黑毛僵尸直接落在地上,一现身就扑向尸魃,口中发出厉啸。

尸魃也是一声厉啸相应,身前护卫他的群尸毫不畏惧的扑了上去,顿时展开一场群尸大战。

“咦?”将岸倒是惊讶了一声,要知dào

他放出来的这三具僵尸并非一般的僵尸,而是三具半步迈入银尸级别的僵尸。

将岸背上有九面小旗,名唤煞尸旗,每一面都有一个存储空间,专门是用来存放他所炼的这些仆尸的。

九面旗中已经炼成功的银尸共有三具,另有两具实力已有银尸级别,但是还没有渡过雷劫,也就是说有银尸级的实力,但是一露面使用,却是随时可能毁于雷劫,只有等过了雷劫才能放心唤出助战。

现在放出来这三具却只是半步迈入银尸,身上黑毛还没有褪尽便是明证。

在他想来,这三只半银尸级别的仆尸要对付庄园这群僵尸却是不难,因为阶位之差,僵尸间是存zài

一定威压的。

不料在尸魃的指挥下,那些僵尸竟然抵消了威压的影响,这既让将岸恼怒万分,又越发惊喜。

他自从一年多前发xiàn

了这具尸魃,便决意要擒下来收为仆尸,只要凑齐这一具仆尸,他便可以开始修liàn

九尸化身。

到时九尸一心,平空多了九个近乎真人境的帮手。

特别是这具尸魃,乃是僵尸中的极品,只要假以时日,进阶银尸那是必然,甚至金尸也不奇怪,如果能有极大遇合,将之炼成夜叉都不是不可能之事,:。

如果真能炼成夜叉,将岸甚至有觊觎一下炼尸宗宗主之位的念头。

所以也就难怪他一直追踪这具尸魃长达一年多了。

只是这尸魃也狡猾到了极点,以不到银尸的修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从他手中逃脱,甚至现在还占据了这义庄,变了一堆僵尸当帮手来和他对抗,实在是让将岸哭笑不得。

但是这些普通僵尸因为被尸魃所噬而尸变,一面证明了尸魃的可怕,这种传染并控zhì

的神通据说是只有夜叉和鬼王级别才有的,尸魃还在铜尸阶段竟然就能办到,难怪是僵尸中最特异的存zài

之一;而且这些僵尸因为受尸魃控zhì

,便能不惧上级僵尸的威压影响。

将岸惊喜之余越发不肯放过尸魃,本人浮空总揽全局,指挥三具仆尸进攻,与尸魃控zhì

的群尸大战。

群尸大战,论实力自然是三具半步银尸级别的稍胜一筹,不过尸魃一方的群尸却是胜在数量众多,一时炮灰尽上,将岸的三具仆尸也暂时奈何不得尸魃。

尸魃一面发出怪叫指挥自己的仆尸应战,一面却瞟向地上被自己噬咬了的孔璋。

他也是好生奇怪,自从他咬了孔璋,注入尸毒之后,便一直在等此人尸变,变为他的仆尸,到时他手上便又多了一具厉害的仆尸,正好用来抵挡将岸,必要时甚至舍了新仆尸,自己好逃命去。

但孔璋却偏偏一直背对天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谭胜躲在一块大石后,他现在是跑也不敢跑,亦不敢动手,也将目光望向孔璋。

这时没有人知dào

孔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尸毒的确猛烈,而且尸魃放出的尸毒又与一般的尸毒不同,不光是毒性惊人,而且尸魃的尸毒中还含有他的尸性,:。

尸毒如烈火侵入孔璋身体,开始破坏,同时尸性如附骨之疽般传来。

换成常人,就算是炼气境高阶的修士也难逃这一劫数,只能被尸魃变成僵尸。

但孔璋却不一样,尸毒和尸性进入他身体,体内的魔质便立即开始反应。魔质的反应,却完全是基于本能,就像你用小锤子去敲打膝盖,用手背去接触热源而产生的自然反应。

尸毒猛烈,之前魔质从未遇到过,也就没有什么极强的抗性,几个眨眼尸体毒就沿着伤口侵入孔璋身体,令他的颈部生出白毛,。

随着魔质本能的反应,孔璋的身体迅速产生针对尸魃尸毒的抗性,在第一波对抗中,这种抗性只迟滞了尸毒的感染,因此孔璋的半边面孔和锁骨、两肩等部位,继xù

生出白毛,而且白毛开始变绿。

魔质的第一波抵抗虽然失败,却已经初步解析出尸毒的属性,本能产生相应变化,一面继xù

迟滞尸毒的侵入,一面开始调整魔质的结构。

第二波对抗平分秋色,令得尸毒无法进一步扩散。

尸魃传来的尸性亦被魔质解读出其中的奥秘,那是尸魃利用自身与身俱来的感染特性与神识连接后的产物,与尸毒配合下,能先将猎物以尸毒将全身机能结构破坏,特别是人的大脑。

破坏后,尸魃便会以感染特性将自己的神识频率传入对方体内,引导对方身体的气场随着自己的神识频率变化。

而尸魃是僵尸的一种,因此这实jì

就是一种催化状态下的尸变。

由于又是以尸魃的神识作引导,在尸变后的僵尸体内留下尸魃的神识烙印,因此当僵尸产生后便会自然而然视尸魃为主。

尸魃这种催化下的尸变能够产生的僵尸级别同时受到两方面的限制,一是尸魃自身的阶位,一是僵尸变体生前的实力和底蕴,因此这只尸魃最高也只能产生铜尸。

尸毒侵入失败后,尸性的侵入亦受到反击。

对付尸毒的侵入,孔璋是直接任由魔质的本能反应,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了解魔质,并不敢随意指引魔质的进化方向,魔质和尸毒的对抗是本能依照解除对自身威胁的原则进行的。

而尸性的侵入却是关系到神识,因此孔璋可以介入的程度就大得多了。

可以说是尸性的侵入受到了魔质的本能加上孔璋神识的双重反击。

当尸性侵入,魔质本能一面反击,一面将感应到的尸性性质反馈给孔璋的神识,孔璋立即明白尸魃的尸性是要将自己的气场变成和僵尸的气场类似,从而引发尸变,变成一具唯命是从的仆尸。

尸魃是僵尸中的极品,这具尸魃虽然还没有渡过雷劫,变成真人境级别的僵尸,但是神念之力的强度已经约摸与天冲境相当,其实还高过孔璋本身神识强度一截。

尸性感染一般是先以尸毒破坏对方的身体机能,瓦解对方的抵抗,才易于一举制敌,引动尸变。

但尸毒却被魔质给清除了,因此尸性要感染孔璋便如同是遇上了坚城,理所当然的碰壁而回。

到第三波对抗开始,已经一半变绿的体毛由半绿变白,再缩细脱落,皮肤回复原来的光洁。

尸魃猛然回头,孔璋正缓缓站起,颈上的牙印也由深变淡,缓缓消失。

尸魃发出厉啸声,代表了心中的不解和不甘,明明已经得手,却莫名其妙的失败,而且连传入孔璋体内的尸性也被截断消失。

“咦,原来下面还有两个活人。”将岸这才发xiàn

除了群尸之外还有两个活人。

手指轻弹,数点白骨磷火从指尖飞出,袭向尸魃和孔璋。

尸魃将口一张,吐出灰白混浊的气芒将白骨磷火挡住,磷火一投入其中便随即消失。

孔璋不敢怠慢,身上红云一闪,发动了红云幡护身,白骨磷火连穿数十朵红云,但红云层层叠叠,最终还是没于红云之中。

将岸眉头微皱,尸魃有手段挡下他这些白骨磷火倒不奇怪,否则也不能逃出他的追捕,但是孔璋却也能轻松挡下,倒是先前有些小瞧了。

他将手中骨杖一举,杖头那只白骨骷髅头立即变大飞出,化成磨盘大小噬向尸魃,袖中却飞出一把白骨妖剑攻向孔璋。

孔璋的极光剑当即飞起与白骨妖剑对撞在一起,一撞之下,极光剑倒飞,白骨妖剑却是断为了三截。

将岸出身邪道九宗之一的炼尸宗,这一派擅长操纵尸体,炼化仆尸,深谙生死之道,却并不擅长御剑术。

白骨妖剑不过是将岸平时在寻尸炼尸时随手将白骨炼制而成,位阶只约摸四阶,只是胜在材料简单易得,数量极多,却是难挡极光剑。

将岸刚才放出白骨妖剑仍然是存zài

相试之意,又一次被孔璋轻易击破,便有些挂不住脸了。

“哼,仗着有柄不错的飞剑便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将岸怒道。

袍袖一展,又是数道妖光飞出,化作数柄白骨飞剑,还有点点白骨磷火也随之飞出,罩向庄园下方的群尸。

第八十节 炼尸宗(中)

更新时间:2012-08-28

将岸不肯放过,孔璋只好继xù

应战,刚才他还和尸魃生死相拼,而且差点被尸魃算计了,但是现在却被迫联起手来。

这一联手,将岸一时也奈何不得一人一尸,白骨飞剑虽多,但难挡极光剑,孔璋又有红云幡护体,白骨磷火被一一挡下吸收。

有孔璋在空中牵制将岸,尸魃也在地上连连厉啸,和手下仆尸一起与那三具将岸的仆尸战成一团。

将岸大怒,他追踪尸魃至此,想不到却平空多出来一个孔璋如此难缠,当下将背上的另外三面煞尸旗取在手上作法引尸。

空中顿时多了三只银光闪闪的僵尸向他扑来,两只向孔璋扑去,另一只却加上了对付尸魃的战场,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操纵着极光剑一击,那具银尸竟然不避不让,伸手硬抓极光剑。

极光剑上气芒一盛,剑势一折一转,硬生生从将这具银尸斩退。

不过这一剑却竟然没有给银尸造成多大的伤害,就只像是用刀轻轻割了常人一刀似的。

孔璋只觉心头一紧,自得到极光剑以来,这还是第一遭,这银尸的身体强度比刚才的铜尸可强多了。

这却是孔璋不知dào

炼尸之道了,尸道中僵尸每提升一级,实力便有极大变化,到了银尸这一级已经是可以等若修士中的真人境初阶,当然由于僵尸是“裸装”,而且灵智和神识都不可能和真zhèng

的真人境修士相比,一对一远非修士的对手。

但是僵尸修liàn

时,所吸纳的月华和阴气,强化**是第一首选,效果等同于修liàn

时的炼体,只是炼体的法诀到目前为止还从未有专门为僵尸而设计,即使传闻是天尸出身的炼尸宗宗主修liàn

的不死邪体仍是属于人族修士的炼体法诀。

不过说到底,还是孔璋实力不足,七阶飞剑本就是真人境的修士所用才能完全发挥,他不能完全发挥极光剑的极元之效,对上炼气境的顶阶都已经不会吃亏,但是要伤到真人境中专门炼体的,却还差了一点。

除非他现在的真元道法连上两阶,达到炼气境第十五阶太黄翁重天,再加上极元之效和先天气机大自在的双重助益,那便可以像刚才斩铜尸一样对眼前这具银尸造成巨大威胁。

受此一阻,银尸也被激怒了,发出厉啸声,手臂募地变长,长满银色尸毛的手臂探出疾抓孔璋。

一只都如此难对付,何况是两只,孔璋想也不想,手扬处,一层青纱飞起挡在面前,身形急退。

不过他刚一退,退的方向便又有数柄白骨飞剑刺来,外加几点磷火,迫得他身形一滞,其他书友正常看:。

两具银尸凌空飞起追来,四只手臂齐抓,只连抓了数爪,青云障便造被破,变成两个半截薄纱飞回孔璋衣袖中,不经重新祭炼是暂时不能用了。

孔璋手一扬,一团炽白在银尸飞行前进的路线上炸开,雷法威力却恰是能克制僵尸。

虽然孔璋雷法尚未大成,但是这一记雷法却却是将银尸炸得有些狼狈,虽然它们及时的将手屈起护住头脸,但是雷法炽光却将手肘炸得皮开肉绽。

银毛脱落,腐肉肉块不断掉落,露出骨头。

孔璋施展雷法,这才稍挫银尸,但是银尸御空飞行,紧摄着孔璋不放,幸好虽能御空,但转折间还是不太灵活,不然孔璋只有束手就擒。

不过孔璋想逃也是不可能的,银尸紧摄着不放,将岸的神识也一直摄在他身上,只要他稍有想借机脱身之意,便会有十余把骨剑和白骨磷火断去他的后路。

一边打一边逃,孔璋的脑袋却是百转千回,将岸断断不止眼前这点手段,肯定还有后着,只是将大半精神都放在尸魃身上,所以才只是让一只银尸缠住自己,再分出小半精神以白骨飞剑和磷火阻止自己离开。

只要等收拾了尸魃,便会全力对付自己,到时不要说将岸的全力出手,单就只是他放出来这六具仆尸就能打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孔璋的猜测还真没错,将岸的第一目标是尸魃,对于孔璋,他只是不想得到尸魃后走漏消息,所以才不肯放过他。

但是前一次擒捉尸魃却让它逃掉了,因此这一次将岸是特地回了次洞府将自己的数具仆尸都带了出来,另外还有后着也是专门为了尸魃而准bèi



孔璋又施展了数次雷法,倒是给银尸造成了一定伤害,如果只需yào

对付这一具银尸,这么打下去,或者他倒是能将这具银尸磨死。

但问题是庄园中属于尸魃一方的尸群已经越来越不行了,在两具银尸加入战场后,尸魃和仆尸连连败退,数百具僵尸转眼间便被毁去了接近一半。

孔璋将心一横,便准bèi

要赌上一把。

事实上这时他和尸魃既是被迫联合,又同时处于极度微妙的状态。

两人之中谁首先全力拼命想逃,都极有可能激起将岸的全力出手,而另一个却有可能在将岸全力出手的刹那有机会逃脱。

眼前的微妙状态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孔璋有飞剑法器之利,还施展了雷法,而尸魃的狡猾莫测,上次已经在将岸手上逃脱过一次了。将岸也是没有把握能在两人一起拼命时,同时留下一人一尸。所以宁可采用水磨功夫,动用仆尸缠住孔璋,同时像绞肉机一样绞杀掉尸魃的仆尸,再一举成擒。

某种程度上来说,孔璋和尸魃既是“盟友”,又是在互相期待对方先忍不住。

就像有个笑话说的,当遇上熊时,你不一定非要跑得过熊,只需yào

比同伴跑得快也有可能活下来。

孔璋先动手拼命,全力逃脱,除非有把握在拼命的一刹那能跳脱开将岸的神识掌摄,或者将岸完全放qì

阻截。

不过孔璋打算全力出手也是迫不得已,他估量着将岸的目标既然是尸魃,那么自己存了拼命之心,对方真还未必会全力拦截自己,不然尸魃就会逃走。

否则就这样一直缠斗下去,也是温水煮青蛙,最后会为成将岸先收拾了尸魃,再擒下自己。

就在孔璋准bèi

拼命一博时,异变忽生。

第八十节 炼尸宗(下)

更新时间:2012-08-28

“桀桀,踏跳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子,终于让我又找到你了,其他书友正常看:。”随着一阵笑声,十道乌黑的剑光飞来,直刺孔璋背心。

飞剑和笑声还没至,孔璋便已心生警兆,来人虽然了得,但是神识境界却和他相差无几,又没刻意隐瞒行踪,纯粹就是想以快打快。

一发xiàn

来人,孔璋当即便知dào

不妙,立即改变主意,他御剑急降,直落入正在混战中的僵尸群中。

那十道乌黑剑光紧追不舍,发出呜呜怪叫斩落。

孔璋一落入尸群中,立即就催动神识驱使体内魔质,顿时他的生命气息一敛,身上的气息变得和眼前的僵尸一般无二,神识频率更是在几个呼吸间不断跳变,务求出其不意的跳出将岸和猿长老的追摄中。

自从体内产生魔质以来,孔璋一直小心翼翼,在没有彻底解开魔质之秘前,他并不想彻底和魔质结合,但是事实就是在战斗中,他遇上的敌人越来越强,迫得不他不得不和魔质结合得更深。

不过魔质的确是够强悍,像孔璋这次的神识跳变,瞬间达到五万波,早就超出了正常灵慧境的范畴,就算是天象境正常情况下都只能达到四万五千波。

孔璋在魔质进化时就生成了三个思维中枢,借助这三个思维中枢,虽然他天象魄未觉醒,但是本身识海加上三个思维中枢全力进行神识跳变时的速度却是不亚于天象境的,而且随着继xù

进化更多的思维中枢,以及思维中枢本身的进化,将会带来更大的提升。

但这种越阶的现像,第一是不可能持久的,因为三个思维中枢平时未使用时,魔质基于本能,会让思维中枢处于半沉睡状态,减少生命能量的损耗,但是一旦启用,也就意味着孔璋体内真元的额外支出。

第二,如此高强度的神识跳变,势必会给身体带来额外的负担,换成其他人,可能持续不了多久就会崩溃或是中止。

也就是魔质可以承shòu下来,因为在进化时,每生成一个思维中枢,可能会对身体产生的影响都是在魔质本能控zhì

下的。

以前孔璋和柳南诛杀妖蛇时,也有过伪装成蛇的举动,不过那时只能用来欺骗蛇类这种蠢物。蛇类的视力极差,辨别物类时是靠的舌头。

但这次却是不一样,要在两大真人境高手面前跳脱出他们的神识追摄。

在瞬间高达五万波的神识跳变下,孔璋却是成功跳脱,在将岸和猿长老的神识追摄中硬生生的变成一片空白。

猿长老一声怒哼,孔璋这一跳变,顿时他的十道乌光便失去了目标,不过幸好他的眼睛还能看到孔璋,神识驱动下,乌光只是略略一顿,便继xù

追斩而下,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这却正好中了孔璋的下怀,在跳脱出两人的神识之后,他从怀里取出另一物,这件东西本来他一直以为没什么用,但此时却恰好能派上用场,五福真人的另一宝拘神役鬼牌。

此物本是分给了潘秀儿,后来恋奸情热,两人私会相通时,潘秀儿又将此物借给他在用。

拘神役鬼牌有役使仆兽之能,其原理其实也就与炼尸宗的炼尸术及尸魃的尸性感染有相通之处,即以法术或器物将身受者的气场频率强行改变,从而受制于拘神役鬼牌。

当然这三者中,以尸魃的天赋神通尸性感染最为厉害,而炼尸术和拘神役鬼牌都最好是先制住身受者后,再用法术或器物,而且需yào

一段时间的不停炼化。

此时尸群混战的群尸分属两个阵营,一是尸魃的仆尸,一是将岸的仆尸。

但不论是哪一方的仆尸,孔璋只凭拘审役鬼牌都不可能夺得来控zhì

权,因为这些仆尸要么是在尸变时就被尸魃借尸性感染控zhì

,要么就是被将岸用了数十甚至上百年时间来慢慢炼化。

除非孔璋肯再次动用魔质之力,凭借刚才被尸魃尸性感染时的经验,反解尸性感染的奥秘来和两方争夺仆尸的控zhì



但是这风险实在太大,在一大尸道高手和尸魃面前争夺仆尸,他不知dào

会有什么不可测的后果,比如两方借此在瞬间重新捕捉到他的神识频率,直接对他展开神识攻击,而且孔璋也从未想过去真的收几具仆尸带在身边。

他现在需yào

的只是干扰,这借助拘神役鬼牌就可以办到了。

孔璋的神识先寄于拘神役鬼牌上,再发动役鬼牌后,仆尸们果然受到影响,虽然不可能被夺去控zhì

权,但是等级低的普通僵尸变得无措,已有灵智的铁尸、铜尸,甚至包括追在孔璋后面的两具银尸行动也迟缓了一些,:。

孔璋趁机似游鱼般钻入尸群,但猿长老那十道乌光可不是吃素的,跟踪而来,顿时行动迟缓的群尸成了孔璋的挡箭牌。

真人境修士的威能岂是一般仆尸能抵挡的,普通僵尸就不要说了,铁尸和铜尸在这十道乌光面前也像是纸糊的一般。

直至斩上了一具半步银尸,孔璋靠近这银尸时,以役鬼牌干扰,使得将岸对仆尸的控zhì

减弱,本身又伪装了尸息,银尸的敌意判断下就又减弱了许多,只是银尸的灵智已生,要完全瞒过亦不可能。

但偏偏这时猿长老的飞剑来了,立时就被银尸判断为最大的威胁,加以主动拦截,而任由孔璋躲到了银尸的背后。

顿时,猿长老的十道乌光就斩在了银尸身上,深深的扎了进去。

半步银尸身体防御之高,远胜铜尸,但是猿长老的十道乌光却是特别,是他以小诸天乌喉魔罡炼化了自己的十指指甲而成,而且这十道乌光剑形并未有任何道法加持,只增其利,所以其坚硬远在一般七阶飞剑之上,直追八阶。

猿长老的修为也超过孔璋多多,十道乌光所采用的攻势也是刺而不是先前孔璋的斩。

十道乌光扎进银尸体内,同时也就等于受阻,再不能追杀孔璋。

猿长老哪会甘心,他还想抓住孔璋,如果不能抓活的,也得带着尸体回去交给夜照空。

神识一动,十道乌光便银尸体内往外猛迸,带着撕扯之力飞出,顿时把这具银尸体变得像个破娃娃似的。

“什么人,敢伤我的仆尸!”将岸吼道,袍袖一挥,大片白骨磷火罩向猿长老,数柄白骨飞剑也飞刺过去。

第八十一节 投名状(上)

更新时间:2012-08-29

猿长老的十道乌光刚脱出银尸体内,便见将岸攻来,他冷哼一声,身上一层黑光冒起,化成一个气罩,便将白骨磷挡下,同时十道乌光中飞回两道便把刺来的数柄白骨飞剑斩为数截,另为八道乌光却是继xù

追摄着孔璋不放,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孔璋却狡猾到了极点,又躲到第二具银尸身后。

这第二具银尸却是先前追摄着孔璋的完全银尸,不比前一具是半步银尸,皮硬肉坚还在其上,刚才连孔璋的极光剑都不能重创。

八道乌光飞至,被银尸伸手抓住两道,另外六道却在气机牵引下攻向银尸。

这一次六道乌光便没能把这银尸弄得支离破碎,但是也带出六道极重的创口,再来这么两次,这具银尸也必然步上前一只的后尘。

将岸怒到极点,神识驱使下,剩下的四具仆尸舍了孔璋,全力围捕尸魃,同时伸手一抓,便有一只白骨森森的巨手凭空化出,抓向猿长老。

“白骨神爪?”

猿长老猛吃了一惊,认出这是邪道九宗之一炼尸宗的几大秘法之一,不敢怠慢,十道乌光呼啸着迎上。

白骨神爪与小诸天十绝魔剑斗在一处,就只见那白骨大手遮天盖地,似天罗地网般搜捞猿长老的飞剑。

十道乌光却是忽涨忽缩,时而十剑合力齐斗白骨大手,时而又分成两边,一股抵挡住白骨神爪,另外分出两三道剑光直取将岸,:。

将岸却是夷然不惧,运起飞尸大*法,一个头变得巴斗般大,獠牙反翻突出嘴唇,身如百炼精铁,比仆尸还要坚硬,猿长老的小诸天十绝魔剑刺过去,也只能造成轻创,一时难分难解。

就在两人激斗时,孔璋立kè

把握到了机会,发动了从巡天仙府得来的那道御空符。

从巡天仙府中出来时,他就有些担心万一会又遇上猿长老,所以厚着脸皮也要从严峻手中要来一点帮zhù

,这御空符倒也正合他意。

御空符一发动,孔璋立即感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进了一个微妙的世界中,这是与主世界平行的微空间,依附主世界而存zài



但是各个空间之间的屏障被打破时,大都会存zài

空间乱流,甚至会遇上空间折带和空间切割。

御空符是按符意发动,在瞬间将孔璋从主世界的某点通过平行的微空间再传送到主世界的另一点。

在各宗各派的法诀中,这种通过微空间进行短距离传送的法术,有着多个名称:千里户庭、诸天挪移大*法、千里腾光法、缩地成寸术、催光穿云诀等等。

在这一过程中,身处两点间的微空间时,一般的外力是无法伤害到施术者的,因为传送过程中他不在主世界,而且传送的速度非常快。

要想在这种状况下伤害到他,除非是对方能够追踪到平行状态微空间的施术者,并加以攻击。而要做到这一点,只有跨越了天人境的修士才敢出手,真人境的修士也没几人敢尝试。

这难度很大了,因为微空间中的空间乱流是肯定会影响到神识追摄的,甚至一个不好,就算成功追摄到对方,也会引动空间乱流反噬自身。

孔璋之前一直不惊慌,便是仗着有这张底牌,能将自己在一瞬间传送到至少两里之外去,其他书友正常看:。

灵符发动,孔璋募地从猿长老和将岸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而且御空符发动时产生的空间涡旋会对周围也产生干扰,使神识的追摄在这一瞬间受到削弱。

当这种干扰消失时,猿长老固然是发xiàn

孔璋突然不见了,而将岸也发xiàn

尸魃也是趁这难得的机会神识跳变出了自己的追摄,潜入了地底。

将岸又惊又怒,顾不得再和猿长老斗下去,白骨神爪向尸魃消失的地方抓去,把那里抓出一个丈许大小的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将身一扭便没入土中向尸魃追去,不过他已经有预感,这一次又要让尸魃逃走,因为地行之术上,虽然炼尸宗也颇精通,但是尸魃却是天生地行,上一次便是被它钻入地底后逃掉的,这一次本来一直留着白骨神爪潜而不发,就是预备当尸魃准bèi

钻进土中地行时,以神爪之力出其不意将那丈许空间的土地全都抓破,一举擒获。

孔璋此时的惊怒却是丝毫不下于将岸,因为他踉跄着从离原地五十多丈的地方跳现出来,而御空符原本应该是将他传送到两里之外,那样他逃脱猿长老的追踪就容易许多了。

初时他几乎以为是猿长老或是将岸有什么秘术或是法器干扰了御空符,但是一现身,身上却没有任何神识立即追摄过来,他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自己是被严峻那厮给算计了,对方给自己的御空符肯定是有问题的。

这次他倒是没有猜错,严峻的确阴了他一把。

严峻给孔璋这张灵符的确是出自仙府十方御守之一,通天玄机派宗主玄机真人的师弟,玄化真人所绘,但是这却是一张残品。

从表面看,是完全看不出异常的,只有精通符文的人才能看破是张残品。

本来孔璋也算是略通符文了,但问题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御空符,因此也上了严峻的当。

用了这张灵符,并不能在瞬间移动两里,而是只有不到五十丈。

如果用在战斗中,一瞬间未尝不能改变形势,但问题是孔璋需yào

的是逃命。

这时候他顾不得再细想下去,趁着猿长老还没有追摄到自己,连忙御剑飞起。

刚飞了五十余丈,他便感觉到有一丝神识从自己身上划过,迅速的罩定自己,猿长老很快便追摄到他了。

孔璋连忙开始神识跳变,摆脱对方的感应,但是还是迟了一步,两人相隔实在不远,不过百丈距离,即使是他瞬应反法过来,并且一下摆脱感应,但是在视距范围内,猿长老能直接看到他,神识很快就重新摄住他,并且欺身追来。

孔璋吓了一跳,他自知还斗不过这只老猿。

不过这次猿长老却是吸取了上次的教xùn

,十道乌光分进合击,不像上次一般单追一个方向,而且上次飞剑是直取孔璋本体,总想一剑功成斩伤孔璋再擒拿,但又踌躇着要不要真的伤他性命,所以才会给他机会逃走。

这一次,猿长老却是有备而来,小诸天十绝魔剑甚至不求追斩孔璋,孔璋如果御起剑光阻截迟滞,十绝魔绝便会硬碰硬的和极光剑在瞬间互击。

这一来,孔璋便吃足了苦头,逃窜之势顿缓。

原因无他,真人境的修士御空飞行是不一定非要借助飞剑的,是可以肉身御空,因此即使是和人对敌时,飞剑对斩互撞,对真人境修士本身的御空速度一般是没有影响的,除非双方对攻时的力量太强,波及四周。

第八十一节 投名状(下)

更新时间:2012-08-29

炼气境的修士并不能依仗本身的力量御空,之所以很多宗门和修士会修liàn

御器之法,便是因为如御剑术中的剑遁术是可以使炼气境的修士也能御空飞行。

但这其中的差别也就显而易见了,炼气境的修士在飞行斗剑时,如果力量能压制对方,那么自身速度受到的影响就会最小,但是被压制的一方连自身的飞行速度都会受到较大的影响

而且炼气境修士飞行全仗御剑,因此自身并不能离飞剑过远,这让孔璋连想逃远一点都不行。

虽然极光剑的剑质在七阶飞剑中算得上极佳,但是猿长老的十绝魔剑却是专门追求坚利,而且真元道法也在孔璋之上。

每一轮的撞击都令得孔璋速度受到迟滞,如此数轮下来,猿长老却是越追越近了,:。

“这次看你向哪里逃!”猿长老狞笑道。

飞行速度越来越慢,孔璋自知这次是难以再逃了,索性就不逃了,陡地一停,极光剑全面收缩成一个防御圈子,抵挡从四面八方飞来斩而来的十绝魔剑。

“你到底想怎么样?”

“哼,你如果肯乖乖束手就擒,我就饶你一命。”猿长老喝道:“还有,你是如何摆脱我家少主在你身上种下的魔种?”

“这个,我也不知dào

,我一觉睡醒,那魔种就不见了,也许是他不喜欢我,所以就自动离开了。”孔璋一面思索脱身之计,一面嘴里胡言乱语的回答。

“呸。”猿长老听他胡说八道,不由手上一紧,十绝魔剑加紧攻势。

孔璋顿时苦不堪言,连忙放出红云幡,却还是不敢把关于魔种的事告sù

猿长老,因为这关系着他身上魔质的秘密,一旦暴露,说不定下场更糟。

猿长老全面发动十绝魔剑仍是一时取之不下,也不由有些诧异,孔璋的修为明明离炼气境的高阶都还差一点,就算是手上有把不错的飞剑,但是自己的十绝魔剑也是由本体的一部份炼化而成,算得上是性命交修之器,威力远胜过寻常剑器。

孔璋将手一扬,无音雷诀发动,炽光雷威无声无息的在猿长老身前爆开,饶是他躲闪得快,又凝起气罩护住身体,仍是被这雷法之威震破气罩,手肘被震得皮开肉绽。

孔璋趁机极光剑全力一击,荡开一个方向的乌光飞剑,冲了出去。身后数柄魔剑追来,却又被朵朵红云挡住。

不过这仍是饮鸠止渴,过不了多时猿长老便又追了上来,重施故技,真元气机借着飞剑透出,形成阵阵震波狠命震荡,迟滞孔璋的飞行速度,直至十绝魔剑重新将他围在中央,:。

这次猿长老也学乖了,再不敢一直停留在同一处,而是身如鬼魅般在空中飞来飞去,指挥着十道乌光不停的进攻孔璋。

每一次飞剑互击,孔璋都受到震荡,偏偏还没办法躲,因为猿长老共有十柄飞剑,四面八方避无可避。

若是与别人相斗,孔璋还可以依仗神识提升御剑之妙,避实就虚斗斗御剑术,但是猿长老却是走的纯剑修路子,而且这十柄飞剑是他以自身指甲加上其他材料炼成,天然的在与剑器的控zhì

上便有远胜其他剑器的效果,类似于窥窳妖君的那柄妖刃。

数量也多于孔璋的飞剑,若是只有一两柄,孔璋倒也夷然不惧,若是三四柄,孔璋也可以抵挡得久一些,但现在是十柄飞剑轮番进攻,他能支持到现在,全仗着极光剑加红云幡,以及魔质进化后的体质变化,才能硬生生的承shòu下来。

眼看不是对手,孔璋只好虚以委蛇,“我真的不知dào

那魔种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和上次我奉命前去破坏百八鬼炼制百鬼幽冥剑有关?我接触那魔剑,剑上传来强dà

无比的神识攻击,我一下就晕过去了,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dào

。”

“百八鬼的百鬼幽冥剑能伤得到魔种?”猿长老听孔璋如此说,半信半疑,不由得将攻势稍缓。

孔璋趁机喘了两口气,硬着头皮道:“我所说半点不假。”

十道乌光暂时停止了攻势,但仍然将孔璋围在中间。

猿长老阴冷的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自会禀告少主,让他判断,如果胆敢骗我,到时候你小命不保。不过眼下,你想先保住小命,却是需得做一件事。”

“什么事?”孔璋问道。

猿长老咧嘴一笑道:“打家劫舍的强盗入伙时有个名头,叫投名状,你可知dào

?”

孔璋心中一跳,猿长老冷笑道:“这投名状你做是不做?若是不做,就算你今天能逃得性命,只要我将你是奉我魔师宫之命潜入蜀山派传闻出去,只怕你便有天大的麻烦。”

“这样做对你们也没有好处。”猿长老所说正击中了孔璋的要害,虽然现在他被猿长老飞剑困住,但孔璋仍有一半把握能逃出生天。

只是如果猿长老把此事一宣扬,让蜀山派起了疑心,白千秋一脉又在打压自己,就算不能凭此定自己的罪,也会让他本来就很艰难的修liàn

之途更加黯淡。

“你好好想想吧。”猿长老得yì

的道,“如果肯真的归顺我魔师宫,那么我不但不会传闻出去,反而会帮zhù

你。”

孔璋脸色阴晴不定,陷入左右为难之局。

要说替魔师宫当卧底,孔璋倒也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他从内心抗拒的只是被人挟制,猿长老的威迫,只要他走出第一步,后面便会被继xù

挟制,变得身不由己。

猿长老也不催促,反而将飞剑收起,他已言明其中利害,不怕孔璋不就范。

双方僵持不下时,孔璋募地抬头,猿长老也猛然望向东方。

一道剑光从东方迅捷的飞了过来,直停在离孔璋两人二十余丈远的地方。

“什么人,敢对我蜀山派下手?”来人喝道,剑光掠起,带起一道丈余长的曳光斩向猿长老。

猿长老冷哼一声,将手一指,两柄小诸天魔剑飞出,一剑敌住来人的飞剑,另一剑斩向来人。

这时孔璋已经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负责镇守湘州的道术仙官丁纶。

第八十二节 胁迫

更新时间:2012-08-30

丁纶能被派来镇守湘州,自然也是有几分本领的,一身真元道法已是迈入炼气境的高阶之列。

手上的飞剑虽被猿长老的小诸天魔剑敌住,立即手指一伸,弹出一道丈余长的青色气芒挡住另一把小诸天魔剑。

“你是何人?”一番交手,丁纶已经感觉到猿长老定非正派中人,多半是邪魔外道,一来是长得丑恶不堪,二来那小诸天十绝魔剑是借助了小诸天乌喉魔罡炼成的,心法与丁纶所知dào

的道门诸宗道法并非一路。

“老夫是魔师宫西方巡使座下护法。”猿长老很爽快的自报家门,不过接下来一句却是让丁纶大吃一惊,孔璋又惊又怒。

“孔璋,你还不出手和我一起把这名蜀山弟子干掉?”

丁纶大吃一惊,望向孔璋。

孔璋暗暗叫苦,知dào

这是猿长老在逼自己就范,他只得干咳一声:“丁师兄,切莫听这老魔胡说。”

思前想后,孔璋还是打算尝试能不能挽回,魔师宫不过是存着利用自己之心,而且如果夜照空一心想弄清魔种在自己身上失效的秘密,难保今后会因为魔质和自己起冲突。这些年的修liàn

,也让他知dào

背靠蜀山派这种大宗门,修liàn

方能顺利许多。

丁纶听完猿长老的话,面色顿变,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孔璋。

严峻算计孔璋,让他前来调查湘州之事,本就不怀好意,又故yì

给了张残品的御空符。而且在孔璋来之前,便通过水镜传读叮嘱丁纶不要给孔璋太多帮zhù

,还要伺机寻找孔璋的错处。

所以丁纶才会推托,只派了谭胜相帮。

不过此事到底是发生于湘州,丁纶也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才会还是走一趟,看看孔璋他们有何进展,顺便暗中监视,如果能找到孔璋的错处,便回报严峻,也算是完了师门之令。

想不到竟然获悉孔璋与魔道勾结的消息,丁纶见两人行径如此古怪,又互相不动手,再想起之前严峻命自己暗中监视之语,莫不成便是早有怀疑,一时间倒是有一大半信了。

丁纶怒道:“我这就先诛除了你这叛徒!”

丁纶双手一搓,连续放出两道青色气芒,暂且挡了一挡小诸天魔剑,却将飞剑一扬,御剑来斩孔璋。

猿长老嘻嘻一笑,两柄飞剑与两道青色气芒一触,发出异响,却任由气芒缠住飞剑。

他的小诸天魔剑共有十柄,现在只拿出两柄来应付丁纶,还一付不支的样子,分明是存心想看丁纶和孔璋动手。

“你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猿长老阴笑道,他故yì

如此,无非是想逼孔璋与丁纶彻底翻脸,这样孔璋便只有杀了丁纶,再无回头之路。

丁纶御剑斩来,转眼便连破十余朵红云,孔璋不由色变,如果这样任由他施为,自己不还手,还真可能给斩杀了。

虽然明知dào

猿长老打的什么主意,但孔璋心念电转下似乎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将牙一咬,手一扬,便有一片炽白在丁纶飞行的路线上爆开,炸得丁纶一个踉跄,气息紊乱。

“你勾结魔道,竟然还敢用在蜀山学到的雷法来对付同门,:。”丁纶惊怒交加。

“你刚才的飞剑,可也没把我当什么同门。”孔璋森然道,既然已经痛下决心,极光剑飞出,向丁纶痛下杀手。

两人战在一起,猿长老满yì

的看着两人,如此一来,孔璋便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激斗之中,孔璋突然回头,森然喝道:“你既然已经称心如意了,还不出手帮我?”

猿长老哈哈一笑,十道乌光从身上飞出,配合孔璋向丁纶下手。

丁纶虽然在真元道法上稍胜孔璋一筹,但孔璋的飞剑却是比他的好,又有红云幡之类的法器,因此真斗起来,丁纶本来就不是对手。

再有猿长老这种真人境的修士出手,丁纶败亡得更快。

不过几个回合,丁纶的飞剑便被十绝魔剑制住,诛心的一剑却是故yì

让孔璋施为。

猿长老发出哈哈大笑之声,孔璋冷然收剑,声如寒冰的道:“此事还没有完,你迫得我出手杀了他,但是此人是湘州仙官,死了定然要给说法的,我又恰好被派来此处。而且他这番出来,定然也是出来监视我的,你须得还助我杀掉一人。”

“谁?”猿长老皱眉道。

“巡天仙府大仙官严峻。”孔璋道:“此人与我不睦,如果不除去他,他必然会追索丁纶之死,而且故yì

牵扯到我的身上来。”

孔璋与猿长老商议如何除去严峻时,蜀山派本宗内正好亦有人提到孔璋的名字。

“师兄,你当真打算将才开发的两处洞天都交给大楚皇室?”白千秋问道。

羽皓然微微点头道:“这两处洞天实jì

都已经诞生本源,将会慢慢演化为与本界类似异界,特别是上次小女红袖与晏宇、孔璋等人探索的那处五福洞天,内里已经生成大陆,并且诞生类人的智慧生灵,:。如此规模的世界,就算是以本宗的实力,全力以赴下,要掌握并不难,但却难在如何开掘其中的灵石矿脉和其他材料。”

白千秋也不由皱起眉头,孔璋等人上次探索的洞天已有世界的雏形,相当广大,内中资源丰富,但如何发掘利用却是摆在宗门面前的一个难题。

单单利用当地的僬人发掘,明显效率不足,而且自孔璋等人离开后,蜀山派派去接管僬人王城的弟子已经惹起僬人反抗,只不过全都被镇压下去了,当初姜僬培养出来的那批僬人武士和术士全都伏诛,只是如此一来与僬人的关系也就更加恶化了。

虽说蜀山有近万门人,但是其中大都是外门弟子,真zhèng

能动用的内门弟子,即使是上次扩招后也不到两千,这些内门弟子自己也要修liàn



因此羽皓然也不太可能将这些弟子当成矿工来用,只好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与大楚皇室谈判,进行合zuò



将这两处洞天都交给大楚皇室,并且替大楚构建巨大的传送阵,分数批传送数千军队过去先镇压住僬人王城,然后再传送部份工匠和开采矿脉的矿工过去,直接在那边开采并分离原矿,将灵石再传送带回来。

而蜀山派要与大楚皇室谈判的就只是如何分脏,不过这一次大楚皇室却异常的大方,竟然爽快的答yīng

了蜀山派可以拿走每月六成收益的要求。

“但是他们有一个附加条件。”白千秋脸色有些难看的道:“他要我们提供构建传送阵之法。”

“如果给了他们,以后如果找到其他异界的座标,皇室便可以撇开我们自己去。”庄璇玑亦忧虑的道。

“即使我们不提供,最多十年内,皇室天机院加上世家的力量也同样能成功构建传送阵,我们不过是帮他们节约十年的时间。事实上他们已经能成功构建小型的传送阵,别忘了皇室和世家中同样有不少天人境修为的修士。”

天人境的修士已经能凭肉身勉强直接穿梭跨越诸界之间,而真人境还做不到这一点,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器,否则跨越界面时,亦禁受不住空间乱流之力。

皇室和世家中亦有天人境的修士,便在一定程度上知悉空间之秘,只是如何转化成能传送低阶修士的符阵,却还需yào

在符文上有极深的造诣。

在这一点上,皇室的天机院起步稍晚,世家对符文的研究亦终究不能和道门十六派的底蕴相比,因此至今只能构建出小型传送阵,尚不能构建一次性传送五百人以上的大型传送阵。

“目光要放远一点。”羽皓然淡淡的道,“如果我们继xù

发xiàn

类似于红袖、晏宇、孔璋他们发xiàn

的这种世界雏形,甚至不亚于本界的异界,就凭我们十六派也难以掌控。而且两位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需求资源,不是去管理这些异界。所以何不趁皇室还需yào

我们时,和他们谈好价钱,不但提供给他们传送阵,而且以后发xiàn

新的异界,都可以由我们先派人探索,然后由大楚传送军队过去掌控并发掘,我们从中发掘所得。”

“如此一来,便可皆大欢喜。我们可以得到宗门所需的各种资源,而大楚也同样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并且扩张疆土。”

庄璇玑和白千秋互望一眼,不由微微点头,“既然宗主已经决定,我等自然支持,不过尚须与其他诸宗商议。”

“这是自然,到时候内部如何分配,大家亦需达成一致。不过我担心的倒不是其他诸宗会不同意,而是担心大楚出于制衡,会将魔师宫等邪魔外道也引入进来。”

庄白二人一惊,隐现忧虑之色,羽皓然的担忧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大楚一直不甘心被道门掌握如此庞大的势力,所以才会试图制衡。

就像刚才所说的探索异界和洞天,大楚皇室其实一直想得到道门关于传送阵的构建之法,因为大楚的扩张之势在本界始终是受到妖族的牵制。事实上现在大楚已经是占有了极为肥沃的土地,再向四极扩张,都会面临域外妖族的拼死抵抗,而得到的土地或许有道门需yào

的灵石矿脉,但未必适合人族居住,得不偿失。

所以大楚才会开始命令天机院研究古籍中提到的通向其他异界和洞天的座标,寻找与本界类似的异界。

但是小型的传送阵只能支持小规模的冒险探索,要占领一个与本界类似的异界,就一定要掌握构建大型,甚至是巨型传送阵的方法。

只是这牵涉到对符文的研究,每增加一定规模的传送,传送阵所用的符文都可能产生变化,涉及天文数字般的推衍和极为精深的符文知识。

照此下去,道门如果始终拒绝,很难担保皇室会借此机会与邪宗魔道诸派合zuò

,如果得他们相助,构建大型传送阵的研究便能缩短周期。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却肯定会削弱道门对大楚的影响力。

“那大家就各出手段,再争个胜负好了。”白千秋一阵冷笑,为这次的商议作了最后的结尾。

ps:1、想说的是,孔叔叔是个坏人,从一开始我就这样写的,一出场就玩了人妻的,所以后面如果有什么吃软饭之类的行为,大家不要奇怪。

2、关于一些用词,有同学觉得很难接受,我不是故yì

如此,只是一时也想不出能既表达这个意思,又更适合的词语,比如代替进化、能量之类的。我个人的抗毒性是非常强的,所以无所谓。当然,读者的意见重yào

,所以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可以在书评区留言告sù

我,我不介yì

将这些词改为大家觉得可以接受的,只是有个前提,替换的词能同样表达意思。

第八十三节 修炼感悟

更新时间:2012-08-31

呯,:!一拳重击在桌上,严峻面色阴沉如水。

丁纶失踪数日的消息已经传回巡天仙府,孔璋却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云京,向仙府禀告了此去湘州之行。

当然,关于丁纶和猿长老的自然是隐去了,只提到湘州的异事是起于尸魃,内中又有邪道九宗之一的炼尸宗插手。

孔璋此行虽未得全功,但是业已查明真相,尸魃也已经逃窜,至少是无过而有微功了。

严峻也只得让孔璋此行的考验过关,让他正式成为一名巡天仙府的仙官。

仙府仙官,大仙官之下,如孔璋这类便是内府直属仙官,而丁纶却是外府派遣仙官,虽然平级,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内府仙官无形中是要高上一筹的。

严峻倒不担心孔璋得了仙官之位会危及自己,因为他已经实jì

相当于大仙官,最新消息,仙府此次升迁,他已是铁定会补上大仙官之位,只等三位府主之一的回来禀告一声便授印佩绥。

因此就算孔璋成为了仙官,严峻仍然会压在他头上。

只是丁纶失踪,却是严峻心头多了一块大石,不知dào

此事到底与孔璋是否有关。

如果丁纶失踪是孔璋干的,则表明孔璋已经洞察他的用心,双方将是不死不休之局。

若是与他无关,那么严峻此时收手还来得及,毕竟白晏宇虽然相托他对付孔璋,也没叫他一定要孔璋的命,用不着亲自出手。

不然闹将开来,就算严峻是大仙官,宗门地位也高于孔璋,但先是想借刀杀人,后又撕破脸在后,如此直接针对同宗弟子,只怕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思索良久,严峻握紧的拳慢慢松开。

回到云京后,孔璋便讨了间静室,专心修liàn

,半步都不出室门。

每次炼气完毕,神识默扫,都隐隐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这间静室,孔璋心中有数,也不追摄,免得被对方察觉。

暗中窥视之人的神识境界相当高,至少也是天象境,但是孔璋的神识的层级和感应广度、宽宽亦不下于对方,其他书友正常看:。

神识探索过的地方就像人走过的脚印,多少也会引起能量的波动变化。

从理论上说任何事物的存zài

,这种“存zài

”本身就代表一种模式。

但这仅仅是理论,实jì

上任何事物的存zài

几乎都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前一刻“存zài

”的结构在不停的被打破,这就是所谓的变化。

但是,事物的存zài

就是在不停的变化,同时又维持相对稳定的结构,一旦这种稳定结构被彻底打破,原有的模式就不复存zài



事物

哪怕是同一块空地,之前一点风都没有,下一刻吹来大风,这是变化。

一切生灵,比如孔璋,同样是变化着的,虽然是同一个生灵,但是时间或是空间转换带来的变化亦是构成“存zài

”的结构之一。

只不过这种些变化的层级,不同境界的人能感应到的变化是不一样的。

在同一处地方,普通人能感应到风吹,但感应不到草动。

如果是修liàn

已经登堂入室之人,感应境之末,或是炼气境之初,专心之下便可感应到风吹过时的草动。

但这仍是停留在炼气的层次,属于被动的层级,亦是修真界专门炼体的修士与兼修神识的修士的区别之一。

若有修liàn

神识,便可主动察觉远远低于普通人感应频率之外的东西,比如切入兽类、虫类、花草树木特定的频率。

但是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说是勉强能感应到,就像是听到有人在叫,但你听不清他叫的什么。

只有无限接近于这个频率,才会更加清晰的感应捕捉到,甚至反过来影响对方的频率。

以孔璋如今的神识修为,更隐隐比上面所说又多了一场感悟,那就是“场”的频率。

场是指在特定的空间和时间范围内,内中一切的变化频率非常接近,因此有任何与其差异过大的频率要切入时,就会显得格外明显。

自然变化可能形成“场”,但如果神识非常强dà

,亦可以主动操控空间中的事物振动频率,使之趋同。当这种趋同达到非常高的强度时,便可能形成“域”。

这就是孔璋在修liàn

神识中的感悟,一些得益于那卷残缺不齐的搜神诀和素玄机的指点,一些是得益于多次神识交战的亲身体会。

因此如果把世间的每一处都看作存zài

一个“场”,那么任何神识搜索过,都可能留下痕迹,问题只在于你自己能否察觉到这种感应的层次。

就好比要观察一个东西,可以选择尽量化入环境中,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去看,这是无限趋同于“场”原有的频率,使别人无法察觉其中的细微差别。

亦可以选择在非常高的高空直接以可以帮zhù

视物的器具来观察,这却是以超出“场”原有频率的方式。

因此,暗中窥视孔璋之人要想瞒过孔璋,神识境界至少要接近命魂合一才有可能。

除此之外,被尸魃咬了一口,原本该受到尸性感染,因为魔质之故而豁免,并且得到一些信息。

但却让孔璋在修liàn

上又有所悟,所谓的尸性感染就是尸魃借助其身体的特质,促使被咬的人从身体开始质变,这种质变将会引发身受者从身体的结构到神念频率都发生变化,趋同于尸魃的层次,即僵尸化,其他书友正常看:。

其实质就是以自身的频率带动对方身体和神识的频率一起振动,并且在这种振动的过程中质变同化。

这和孔璋之前遇到过的神识并不一样。

之前余玄攻击过他的戳心剑是直接以自己的神识去破坏对方的神识,让对方的神识崩溃,就好比是拿针去刺气球,直接刺破。

百鬼幽冥剑与魔种以及孔璋自己三识相争时则是另一种模式,那是完全的吞噬转换,彻底抹杀对方存zài

的频率,最终完全吸收殆尽。

而尸魃的尸性感染又有所不同,就像是煮鸡蛋,鸡蛋可能还会保持鸡蛋的外形,但是煮熟后的鸡蛋和母鸡才生下来的鸡蛋已经是本质区别。

在这一感染的过程中,尸魃是凭借物质和神识的双重传递来进行同化共振,使被感染者不论是身体还是神识的频率都质变同化为僵尸,并且在这一过程中,尸魃借机植入等阶链,使自己位于等阶的最高点,从而可以威慑操控。

尸魃的这种诡异之极的攻击方式让孔璋大开眼界,仿佛撞开了一层窗户纸。

就目前孔璋见识过的几种神识攻击中,戳心剑是直接的破坏式,但自身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就像比剑一样,比的是谁的神识强度更高;而百鬼幽冥剑的方式则是吞噬式;魔种如果爆fā

,却是另一种绝对不下尸性感染,甚至还要奇诡,以促使宿主超快的过度进化,甚至无序进化而毁灭,这已经不仅仅是神识上的攻击,而是从物质到神识的全方位。

而尸性感染则是一种介于百鬼幽冥剑和魔种之间的,以压制的方式,促使对方身体质变和神识频率改变,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魔种完全相反,不是以促进进化来毁灭对方,而是通过共掁,让对方衰变退化。

不过孔璋也发xiàn

了尸魃这种攻击的弱点,那就是对于比他强dà

的敌人,他想进行尸性感染就非常困难,除非对方处于一个相对虚弱的状态,也就是说理论上尸魃现在的尸性感染只能不强过他的生效,因为不论是对尸质的抵抗还是神识频率上,他要感染必须做到能先压制对方一部份,其他书友正常看:。

事实上这种尸性感染,某些高阶僵尸,如鬼王级别的也具有,但尸魃与生俱来便具有这种主动性和强度。

孔璋能知dào

这一切,都是因为尸魃那一咬,被魔质抵抗化解后,魔质便“纪录”下来了。

而在孔璋之前的人,要么是遇上比尸魃强的人,根本不起作用,要么是被尸魃咬过后变成了僵尸,要么就是赶紧用什么办法抵抗或是解除掉。

而孔璋身上的魔质则直接和尸性感染这种奇诡的攻击方式交锋,但是魔质之奇诡还在尸性感染之上,它有一半是魔种的特性在世间以物质的方式驻形。

而魔种以前的攻击结果与尸性感染截然相反,一个是压制然后导致衰变退化,一个不但不压制,反而点起一把火,顺便还充当助燃剂的作用,让你一次烧个光。

但从最核心的本质上,这两种攻击都是从对方内部破坏结构和模式,而魔种显然更加阴险奇诡。

魔质的存zài

正是魔种半爆fā

状态下,促使进化而没有毁灭,却以物质的形式存zài

下来,因此魔质诞生有一半是经lì

了魔种助燃式进化那种强度,对于尸性感染来说,自然也就是如轻风拂面了。

可以说这种经lì

也就是孔璋因为魔质的原因才能获知,神识像旁观者一样的“看”到了,但也仅限于看到了,和魔质本能是如何细微的与尸性相争并反过来解析了尸性感染的模式,自我进化出抵抗方式,由于孔璋始终不肯和魔质本能进行完全的结合,也就“看”不清了。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第八十四节 诱出

更新时间:2012-09-01

十五日后,孔璋才步出静室,这半个月他将宗门例行颂发的月例丹药、灵石,加上完成湘州之行巡天仙府发放的奖励全都用上,再凭借之前的种种感悟,却是将真元道法终于冲上了炼气境第十四阶始黄孝芒天,其他书友正常看:。

倒是神识上虽然感悟既深且奇,却只是限于理论,而无法实行。

尸质本身具备主动侵蚀感染敌人的特性,而孔璋体内的魔质仍是依本能在行事;神识上压制并引起共振变化也只能是纸上谈兵,要想达到压制并引起共振变化,是要非常准确的捕捉到对方神识频率才有可能,并且还要在神识强度上超过对方不止一个阶位。

双修时的神识能共振,便是要求双方同时向对方尽量开放,或是一方极度信任另一方愿意主动开放自己的神识任对方切入,来奠定神识共振的基础,即使是如此也不一定能完全成功,还得靠双修时的种种状态,先引发气机的共振,最后引发气识共振。

尸魃之所以能引起共振变化,本身是针对比他相对弱小的个体,而且他的尸质在侵入对方体内后,有削弱对方抵抗,促使对方衰减退化的作用。

孔璋前脚才跨出静室之门,便发xiàn

早已有人等候自己,却是严峻。

“不知dào

严师兄有何事?”孔璋一脸愕然的样子。

严峻背负双手,一身紫色法袍,袍上符文繁杂,孔璋一看便知dào

这袍胸能生出的效果绝不止一种,与初见他时的那件法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严峻冷冷的看着孔璋,看了好一会儿始道:“你可知dào

丁纶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

“丁师兄失踪了?”孔璋惊讶的道,“唉,怎么会这样,那日我到湘州本来还想求他助我一臂之力,他说城中有事不便相助,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

“哦?当真?”严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孔璋皱眉道:“严师兄该不会以为我与丁师兄失踪有关吧?”

严峻面色一冷,松开背负的双手道:“当然不是,不过你曾经到过湘州,所以过来问问你。我现在已经升为仙府大仙官,丁纶一事也归到我门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孔璋深深的皱起眉头,深思了一会儿,才小心的道:“会不会是遭了那炼尸宗修士的毒手?依我看,尸魃虽然厉害,但是丁师兄至少还能跑掉。”

“你不要太小看尸魃了,此物是尸道中的极品妖物,神通增长极快;炼尸宗的将岸的确杀得了丁纶,不过如果丁纶是在湘州城里,有仙官府的法阵相助,再加上大楚在湘州的驻军以符箭攻击,将岸绝对无法得手。”严峻道。

“在城里连将岸也伤不了丁师兄的话,也就是说丁纶可能是出城后遇上敌人了?”孔璋奇道,不过随即又皱眉道:“不过这就更奇怪了,丁师兄说有事,连助我这个同门都没有时间出城,不知又为了什么会出城才导致可能遇敌呢?”

严峻脸皮跳了跳,强抑声音道:“这我也不知dào

了,不知dào

你觉得什么人有嫌疑?”

孔璋想了想摇头道:“真是抱歉了,严师兄,小弟此行湘州,就只遇上了这两个有可能杀得了丁师兄的,如果不是他们,就不知dào

还有谁有可能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严峻紧盯着孔璋,见他神色不变,只得点点头道:“目前也只能将这两人视为嫌疑,不过炼尸宗一向诡秘,居于地下,便是邪道其他宗门与他们打交道的也不太多,要向他们质询基本上不可能。我已经向东方御守请求直接将炼尸宗列入黑榜,公布奖励,一定要逼得他们现身;至于尸魃,我也列入了黑榜,不过此物是天生妖物,就算仙府肯给奖励,只怕被人捉住,也未必每一个都肯献给仙府。”

“有严师兄主持此事,想必会还丁师兄一个公道。”

严峻冷笑道:“那是自然,我与丁纶同师,若是让我找到那凶手,不论他是谁,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孔璋听罢,微微点头,“我与丁师兄亦是一见如故,若是严师兄能找出凶手,便算上我一份好了。”

送走了严峻,孔璋微微一笑,径直出了巡天仙府向城外行去。

他此时已是仙府仙官之一,出入云京自是不成问题。

一离开云京禁飞法阵范围之外,孔璋立即御起飞剑。

向东直飞了百余里,见到一处山岭,剑光这才落下。

孔璋向岭内走去,走了一半后,忽然停下来,返身向后方笑道:“严师兄,你跟了我这么久,何不现身一见?”

“你居然能察觉我一直跟着你的?”紫影一闪,严峻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孔璋眸内。

严峻心中微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监视着孔璋,但孔璋竟然就老实的在那室内修liàn

了二十日之久,:。

直至今日出室,他故yì

用话在孔璋面前试探了一下,孔璋出城,他便一路跟踪而来。

“不知dào

严师兄为何要跟踪我呢?”孔璋冷然道。

“因为除了尸魃和炼尸宗的将岸之外,还有一个人可能杀得了丁师弟。”严峻望向孔璋,一字一句的道:“那就是你。”

孔璋神色微动,“严师兄,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小弟杀了丁纶?”

严峻缓缓摇头道:“暂时没有证据。不过应该是你,因为如你所说,尸魃逃命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去招惹新的敌人;至于将岸,他的目标是尸魃,而且丁师弟是我蜀山门人,炼尸宗杀了他,麻烦不会太小,将岸又为何要杀他?”

孔璋叹了口气道:“可是,似乎我也没有杀丁师兄的理由?尸魃是逃命都来不及,不过说不定正好丁师兄碰上他了。炼尸宗本就是邪道九宗之一,和我们天然不睦,遇上丁师兄,顺手就宰了也是大有可能的。”

严峻目光一凝,“真人面前何必说假话,这二十日里我已经将你从入城开始的一举一动都打听清楚,包括你入城时似乎就窥破了我想算计你,所以第一时间并没有来仙府;还有你莫名其妙的在关注城里一户普通人家,似乎与这家有点渊源?因此一开始你就知dào

有人要我给你制造些麻烦,那么你自然后面也就知dào

去湘州也是我在为难你,丁纶师弟就是我嘱托监视你湘州之行的人。”

听到连自己关注孔幽一家也被严峻察觉了,孔璋不由微微色变,脸上笑容更盛,心中却是杀机大起。

严峻冷冷的道:“此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受小师弟之托要给你点厉害瞧瞧。湘州之事与尸乱有关,我本来就怀疑可能与炼尸的邪道有关,所以故yì

遣你去,盼你吃个亏回来,我正好有借口驳了你的遣职,将你退回宗门,让你大大的丢个脸,也就遂了小师弟的愿。不过我也不想做得太过份,所以才会又叫丁师弟既明面不帮你,又暗地里监视你,想不到却因此让他丢了性命。想必是他看到了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我知dào

,如果丁师弟遇害,你才是最有嫌疑杀他之人。“

孔璋冷冷一笑,“说到底,严师兄你还是在全凭猜测,算了,事已至此,想必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在心中认为是我杀的丁纶。既是如此,好吧,我就告sù

你丁纶是怎么死的吧。”

“丁师弟之死果然与你有关。“严峻狠声道。

“准确的说,是老夫与他一起把你的丁师弟给宰了。”旁边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严峻讶然望去,只见山岭之上又多了一个人,长得精瘦,像只大马猴似的。

孔璋皱眉道:“你似乎没有照我们约定好的行事。”

原本他和猿长老约定好,由猿长老从旁边偷袭。

“嘿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用小诸天魔剑在他头上布下十绝剑阵,他就算是插翅也难飞。”猿长老狞笑道,“我怎么说也是名真人境的修士,对付他一个还没有渡劫的修士,和你联手还要偷袭,也未免太没面子了。”

“小诸天魔剑,十绝剑阵?你是魔师宫的猿长老?”严峻认出了猿长老的来历。

转首厉声向孔璋道:“原来你是勾结了邪魔外道被丁师弟看到,所以才会下毒手杀了他!”

孔璋也懒得解释当时的情景,倒是猿长老笑道:“这你就弄错了,他在入你们蜀山之前就已经被我魔师宫种下魔种,其他书友正常看:。”

话还未说完,严峻身上淡青色气芒一闪,人已经凌空飞起。

不过他刚飞起,虚空中便有一道黑色剑光刺向他,严峻冷哼一声,身上紫色法袍上符文一亮,便有一圈紫色光影飞起将剑光托住。

不过随着第二道第三道小诸天魔剑接连从虚空中闪烁而出刺向他时,严峻便没这么轻松了,袖中飞出一道淡青色的剑光连挡三柄小诸天魔剑的刺击。

到得十柄小诸天魔剑齐出时,严峻便有些狼狈了。

便见空中十把乌黑的剑光将严峻围在中间,任他左冲右突,却始终中不出这十把飞剑构成的剑阵。

不过这严峻倒也了得,见冲不出去,那一道淡青色的剑光便全力防守,游龙般将他圈在剑光之内,十绝剑阵虽然厉害,但一时也攻不破他的防御。

“孔璋,今日我若逃得性命,必定将此事禀告宗门,到时天下虽大,看你何处能容身。”严峻虽被围困,却是半点不肯示弱。

“唉,严师兄,你这么一说,我也只好与猿长老再联次手了。”孔璋叹道。

严峻也不答话,身上紫袍光影大生,生出道道紫色光影,帮zhù

飞剑一起抵御十绝剑阵。

同时将手一扬,身前虚空便有数道气旋生起,每一道气旋正中都有雷光光柱平地生起,光柱边上电光环绕,隆隆声大响,雷光光柱猛地爆开,炽白一片,有的落在剑阵中,有的却是直接飞向猿长老,甚至孔璋。

“五雷正*法!”猿长老微微色变,在空中身形一晃,身子刚动,原来之处便有一道雷光闪过,方圆三丈内炽白一片,这雷法的威力却是比孔璋所用的雷法威力大多了,只是起手时必须起诀,诀起风雷生,动静太大,容易预先让敌人警觉。

第八十五节 绝户(上)

更新时间:2012-09-02

猿长老一边躲避着严峻的雷法威力,一面控zhì

着小诸天魔剑加紧攻击。

猿长老一身修为大半都花在这十柄以指甲为主炼成的飞剑上,严峻的雷法威力虽大,但是要正面摧毁他这十把坚固程度不亚于八阶的飞剑,那至少还是得正面轰上数十击才有可能造成损坏。

但猿长老何等狡猾,见严峻雷法威力不俗,自然也不会让飞剑去和他的雷法硬拼,十剑轮转,一面避开雷法光柱,一面始终阻碍着严峻,不让其逃脱。

孔璋悄悄祭起飞剑,严峻一见他,顿时眼红,喝道:“今日就算我要死,也定要先斩了你这恶徒!”

他身上紫色符文大盛,涌起一层如同光盾般的密集紫影,堪堪把来袭的飞剑挡住,那道青色剑光却是化作游龙般全力斩向孔璋,同时手上雷法继xù

施为,只是目标换成了孔璋。

孔璋大急,“猿长老救我,其他书友正常看:。”

“没用的废物!”猿长老一怔,骂了一句,他正全力攻击严峻。

他虽是真人境的修士,但是严峻亦是已经结成金丹,只是尚未渡过真人劫,气机淬炼不够,不如猿长老精纯,算不得真zhèng

的真人境,但一身真元气机的悠长,凭借体内的金丹支持,连发数十记雷法,还要操控飞剑进攻,外加激发法袍威力,却仍是不显半点疲态。

不过猿长老却是不得不救,孔璋已经和他合谋杀了丁纶,此事已是把柄,现在在一起杀了严峻,以后就更无退路,到时自己取了这严峻的飞剑作为证据持在手里,以后叫他向东,他就不敢向西,只能乖乖听魔师宫的话。

如此一来,如果此时让他身死在严峻剑下,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

猿长老只得分出五柄魔剑助孔璋抵御来袭的飞剑和雷法,另五柄依旧困住严峻。

就在此时,严峻脸上厉色一闪,也不知dào

起了一个什么诀,只见原本与孔璋极光剑斗在一起的那道青色剑光当空一凝,几乎是同时所有的雷法生出的雷光柱全都汇向剑光处。

顿时以青色剑光为剑体,汇集雷法威力形成一柄巨大的光剑,光剑四周还有数十团雷球环绕。

此剑出,孔璋红云幡所化的红云连连爆破,极光剑那环绕剑光的雷球一触,孔璋只觉自己连接着飞剑的神识像是被大铁锤重重的击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说来话长,但实jì

那光剑的生成几乎是眨眼间的事。

“神剑御雷,给我斩!”那光剑却并没有斩向孔璋,而是夹杂着雷光重重轰向猿长老。

这却是神剑御雷真法的另一种法门,与当日楚歌吟所用法门并不一样。

当日楚歌吟所用,随手所发,剑剑生雷,何等自如,而严峻却是没办法做到这一步,只能取巧。

他修习的是太玄一真神雷法,与神剑御雷真法相合,先得起诀聚雷,再以真法配合御剑术聚雷,等若是将数道雷法威力借真法之力与御剑术合二为一,威力强悍,但是如果事先让人看破,便会被敌人或避开或想办法破坏,而且一击不中,要再次御雷,便未必再有机会了。

严峻其实从未想过临死前只拉一个人垫背,而是想的将两人都灭杀掉。两人中猿长老明显强过孔璋,要反败为胜,首先就得杀了猿长老,因此他刚才故yì

全力攻向孔璋,引得猿长老来救,然后全力施展神剑御雷真法一举破敌。

只要先杀了猿长老,他自信还吃得住孔璋。

猿长老发出一声厉啸,知dào

眼前这一剑的厉害,双手一扬,原本护向孔璋的五把小诸天魔剑收回全力防护自己。

十把飞剑交织乱飞,漆黑的气芒瞬间在面前布下一道道气网,这自然是阻挡不住严峻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击,却只是想拖一下时间。

黑色气芒一触涌来的雷光剑qì

,便像是雪遇上了火般消融,却是阻挡不住来势凶猛的雷光剑qì



严峻这一剑借雷法蓄力,单论威力还在楚歌吟当日单独一剑之上,不过楚歌吟是可以随手连发,剑剑生雷,却不似严峻般要蓄势良久,才能借雷法成势。

猿长老放出的黑色气芒源自所习的小诸天乌喉魔罡,虽然仓促下抵挡不住严峻的神剑御雷,但是多少争取了点时间,他借机可以施展自己最强力的绝招来应对。

“十剑合一”

十把小诸天魔剑合在一处,一只接近五丈的漆黑大手凭空生成,一把抓向来袭的雷光剑qì



巨大的光剑被这只大手一把捏住进退不得,剑上虽然不断涌出层层雷电,更有那数十团雷球不断撞击,但那只漆黑大手上亦不断涌出层层黑芒与雷光剑qì

相抗。

“孔璋,杀了他!”猿长老狞笑道,他与严峻一时相持不下,孔璋此时倒是成了大有用处的棋子。

严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拼尽全力先施展雷法,再借雷法威力施展神剑御雷真法,本能为能一举重创猿长老,想不到敌人倒也了得,竟然能将十绝小诸天魔剑合一化成一只大手相抗。

听到猿长老的话,他心知要糟,现在他与猿长老都全力对持,孔璋再一插手,他便危矣。

一瞬间,严峻便下了决断,大喝一声:“爆!”

原本夹杂环绕在巨大光剑的数十团雷球一齐爆开,而且引发了构成光剑表面的层层雷光,所有雷劲一起爆开。

顿时以光剑和漆黑大手为中心出现一大片炽白,在炽白的最中心地带,猿长老以十绝魔剑化成的漆黑大手只支持了片刻便被不断轰击的千百道雷劲轰破,先是还原成十把黑色飞剑,紧接着雷光持续下,十把飞剑上发出怪异的声音,当即有四把飞剑化为乌有,另外六把亦是出现破损。

不过严峻那道构成光剑的青色剑光亦是消失不见,雷光威能如流水般向四面八方渲泄,猿长老原本就精瘦的身子被这巨大的力量冲击得连连后退,浑身上下更是千疮百孔。

“我的剑!”猿长老想不到严峻还有这一招,连十绝魔剑所化大手都被破去,而且剑器本体也受到如此重的损毁,要知dào

这十只剑是他得道时,夜照空将他的十只指甲加上其他材料炼成的剑器,与他相伴已经数百年,乃是性命交修之物,这一损坏,不但以后对敌大打折扣,而且性命交修之物被毁,他的神识都同时受到重创。

第八十五节 绝户(中)

更新时间:2012-09-02

严峻亦是被迫得没办法,想不到连神剑御雷真法都被猿长老抵挡住了,只有将剑器自爆,同时引发所有的雷光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而且这样一来,便把正准bèi

出手的孔璋也包括在内一起杀死。

严峻的盘算的确厉害,孔璋亦被包含在内。

那如流水般的雷光威能是数十团雷球加上构成光剑的雷光一起爆fā

的力量,大得出奇,受到冲击最大的是十绝魔剑所化剑器,其次是猿长老,然后才是孔璋,严峻虽然也会受到波及,但他是施展法诀之人,却是可以避开大部份威能。

饶是如此,严峻亦是脸色苍白,身上那件紫色法袍早就支离破碎,身上的伤势亦是不轻。

孔璋只觉极光剑上一麻,自己与极光剑的联系便暂时中断了,然后遍体生疼,浑身上下先是有如针刺,接着像有什么力量要硬生生撕开自己的身体似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大惊,身上的红云幡放出,不过在这雷光威能之下,数百朵红云也仅仅支持了几个呼吸便告破去。

接着是青云障,更是如纸糊般的直接被雷光威能催化消失,连以后修复都不可能了。

雷光经这两道防护抵消了部份之后,力量始侵入孔璋体内。

魔质立kè

立kè

生出反应,虽然因为孔璋没有将自己的神识与魔质本能彻底结合,因此仍是不明白魔质本能究竟是如何反应的,但是最终本能传递给孔璋的信息,却是基于魔质的现状和孔璋这个宿体能够提供给魔质的需求,包括孔璋的真元和知识,魔质仅仅能做得到尽量削弱这种雷光之力,但不能完全豁免。

幸好这时候,孔璋还有一道底牌,一道龟形气罩及时从他身上冒起,将雷光之力第三度削弱。

经过玄龟灵符气罩再次削弱后的雷光便所余无几。

严峻只觉五脏如焚,心中不由苦笑,这次就算成功杀敌,也是自损八百。原本渡真人劫有十足把握,经此一役,再无丝毫把握。

只有待伤势复原,再借得两件厉害法器再说了。

白晏宇那里应该能借来一件,自己这番麻烦可都是为了帮他出口气才惹出来的。

他怨毒的向孔璋处看了一眼,亲眼看到孔璋身上的红云朵朵破碎,然后又是一层青纱般的云障也被破去,他这才放下心来。

从宗门处得到的消息,孔璋仅此两件防身法器而已。

真zhèng

的胜负还是要看猿长老的伤势啊,严峻不禁望去,:。

猿长老此时伤势之重是三人中最重的,不过他本来是妖族出身,被魔师宫收服,妖族大多体质强悍,生命力远胜于人族,因此虽然是三人受创最重的一个,浑身是伤,内外雷光电劲乱窜,却还是没有死。

严峻没有了飞剑,但是他已结成金丹,腹下金丹中源源不绝的真元使他能够不借助飞剑亦能御空飞行。

清叱一声,便向猿长老扑去,只要再杀了猿长老,反败为胜,日后在宗门,甚至在整个道门中,他都将名声大振,说不定成为一方御守都有可能。

猿长老的飞剑也被严峻的剑器自爆重创,暂时不能使用。

两人这番死斗,都知dào

是生死存亡之战,举手投足之间,都存了拼命之心。

猿长老十指连弹,虽然十绝魔剑被毁了,但是他还炼有小诸天乌喉魔罡,每一弹指都是一道乌黑如墨的流波激射,内中蕴含了高达一万零三百层的气机变化,狠狠的罩向严峻。

严峻双目放光,身形却是不停的凭空移动,每一次移动无不恰好令猿长老攻击最猛烈的一击落空,同时手上放出青色光波反击,内中的气机变化虽达不到猿长老这般强度,但亦至少是九千层以上。

严峻虽然没有了剑器,但白千秋一脉修习的是蜀山的剑心通玄,这一门法诀最早创建出来是为了克制其他御剑术,但经lì

代探索完善后,除了能预计御剑术的攻击轨迹,从而加以克制外,就算是对其他真元道法也有提前预测之能。

不过这却要看修习这门法诀之人术数天机达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像白晏宇对术数天机便是一窍不通,因此炼来炼去,最后还得兼修别的法诀,其父最擅长的剑心通玄,他反而没耐心修习,更不要说通过掌握术数天机触类旁通,克制御剑术之外的真元道法了。

严峻则不一样,剑心通玄已有小成,猿长老的攻击虽猛,但落在他的感应中,力道是如何分布,气机是如何变化,瞬息间便能被他知悉个七八分,几乎等于前知,:。

之前所以被猿长老压制,那是因为猿长老仗着十绝魔剑布下了剑阵。

若非有这些依仗,严峻又何能在猿长老和孔璋二人联手之下还敢反击,要知dào

两人中孔璋也就罢了,猿长老可是一名真人境的修士。

猿长老越斗越是心惊,严峻仿佛能洞悉他的气机变化一般,总是能预先避开他最猛烈的攻击。

若是十绝魔剑还在,重新布下剑阵,定能管教他避无可避。

若是身上无伤,也可以以力破巧,毕竟严峻虽然也结了金丹,但是未过真人劫,气机淬炼上仍是逊色于他。

但是现在偏偏两人都有伤在身,每一次气机变化,猿长老都感觉得到伤势在加重,一些之前被雷光电劲肆虐过的窍穴仿佛随时可能崩损,想必严峻也是如此。

性命相搏之下却是都不敢停下来,只能依旧死斗,任由真元气机流经已经严重伤损的窍穴,继xù

加重伤势。

现在的形势便是猿长老真元气机较为浑厚,而严峻仗着剑心通玄,能感应到猿长老气机变化中的强弱分布而闪避。

两人现在的生死斗已经不像是要直接打倒对方,更像是在比赛谁先支持不住,剩下的人便能获胜。

严峻心中默算,照此下去,不出意wài

,他将会惨胜,猿长老大半修为都在那十柄性命交修的魔剑上,被自己果duàn

的以剑器自爆加上神剑御雷真法的威力这才破了他的十绝剑阵。

就在严峻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心灵立生警惕。

第八十五节 绝户(下)

更新时间:2012-09-03

一道剑光从严峻脑后飞来,正是孔璋的极光剑。

严峻怒啸一声,剑心通玄立时把孔璋的飞剑攻击亦纳入预测推演之中,千钧一发的避过孔璋的攻击。

在他先前的推演中,虽然孔璋离得较远,只是受到神剑御雷真法的余劲波及,但是就算不死,也应该丧失战力,不可能危及自己。

现在却还能御剑攻击自己,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自己不知dào

的变化,超出了当日他观摩孔璋与范钧相斗时实力。

孔璋这一加入战斗,猿长老顿时大喜,精神一振,不顾伤势加重,小诸天乌喉魔罡气芒激射,越发猛烈。

严峻不由暗暗叫苦,受两人夹攻,他看似还能有惊无险的应付,但实则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边缘。

剑心通玄虽然能在一定感应范围内预测推演对方的气机变化,但是全力推演一个猿长老已经相当吃力,再加上孔璋,便可能超出严峻的推演极限。

但猿长老到底是大敌,无可奈何之下,严峻只得大部份推演猿长老的攻击,而对于孔璋的攻击,只能放到第二位。

顾此失彼之下,严峻便没有发xiàn

三人在空中互斗,孔璋除了飞剑攻击之外,人也越来越靠近严峻,其他书友正常看:。

一声厉啸,猿长老十指猛翻,小诸天乌喉魔罡大盛,迫得严峻全力推演他的气机变化。

孔璋飞剑斩来,严峻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推演,只能全凭修为躲闪,顿时剑光划过,肩上大片血肉爆烈,露出森森白骨,不过总算这一剑没能要了严峻的老命。

就在严峻以为已经避过这一劫时,孔璋募然出现在严峻的身边,双手一伸,两只手切入严峻体内。切入的刹那,两只手已经化作剑形,其中一只手掌更是变作银色。

严峻剑心通玄之下,虽然大半心神放在猿长老身上,但其实还是有感应着孔璋,极光剑的攻击轨迹都难以逃过他的感应,只是剑心通玄同时感尖推演两人,特别是刚才猿长老发疯一样的攻击,使得严峻只能感应到飞剑,却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神推演了。

更不用说,他没想到孔璋真zhèng

的杀着却是近身这一击上。

严峻虽然没有专门炼体,但是修liàn

到他这一步,身体的强度已经远超常人,但是孔璋双手切入他肋内,却是轻而易举,那攻击力竟然不亚于他手上的飞剑。

问题是他何时炼成了如此厉害的炼体术?不过严峻已经无法得到答案,道道震波从切入他体内的两只手掌传来,高达六千层的气机变化在他体内猛烈爆fā

,将他的五脏变成一堆靡肉。

孔璋抽回双手,抽回之时,两只手已经变回原来的模样,宛如白玉,血滴在上面都无法凝结,只能像珠子一般的滚动滴落。

这一击他却是用上了从尸魃那里学到的攻击方式,双手严峻体内后,以震波的方式进行破坏,气识同振,真元气机破坏对方的身体机能,神识同时产生剧烈的震幅。

他虽然不知dào

严峻是修习了剑心通玄,但是适才在一旁看猿长老和严峻相斗时,却是有看出严峻似乎能够预测推演出猿长老的攻击变化,所以明明猿长老真元道法胜他一筹,却反而被克制,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事如果换成是别人必然感到棘手,但是孔璋不一样。他虽然不明白剑心通玄,但是却能够猜得到,即使是剑心通玄也是以神识感应到对方的攻击才能进行推演。

事实上,孔璋的体内自从产生另外的思维中枢之后,他其实也具备了推演别人攻击变化的能力,只不过他如果推演只能凭自己的经验,却不像剑心通玄一般神奇(这其中的差别,就像是在预测股票时,散户是全凭经验,而剑心通玄等于是有一套完整的模型和软件在帮zhù



比推演,他现在是肯定不如剑心通玄的,就算再长出几个思维中枢也推演不过剑心通玄。

但是要干扰严峻的剑心通玄他还是办得到的,便是学自尸魃的神识震荡,在自己的神识频率范围内,以极高的速度调整神识的频率,借此来冲击对方的神识,一旦对方的神识频率受此影响,甚至崩溃,就会被受制。

简单的说,如果孔璋的神识频率是一至一百,那么他双手切入严峻体内的刹那,除了输入真元气机进行破坏外,他的神识借双手为延伸也发动了攻击。

这种攻击第一时间为一百,下一刻可能就是二,然后变为九十八,再变成三,接着是九十五,再变成六。

这种变化的前提不能超出孔璋自己能掌控的神识频率范围,同时波峰相差极大,而且变化的波次要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当对方的神识频率受到影响,比如尸魃如果攻击别人时,别人的神识频率为二十到五十,但在尸魃如此高强度的攻击节奏下,便可能受到影响,而身不由己的随之共振,神识频率一直以二十以下振动,当被攻击者的神识频率习惯这种共振,以固定的频率振动时,便正好落入尸魃的控zhì

之下,接近僵尸的神识频率,再加上尸质的感染转化,便会真的化为一具僵尸,:。

孔璋就是根据这一道理,悟出了这种神识震荡跳变式的攻击。

所不同的是,他并不像尸魃一样目的是同化别人的神识频率,更不会模仿僵尸的神识频率来进行同化共振,而是采取的另一种模式。

如果对方的神识频率是二十到五十,孔璋的攻击却是一会儿一,一会儿一百。

对方的神识若是比孔璋更加强dà

,那么对方的频率反过能影响孔璋,失败一方就会神识崩溃。孔璋的神识强过对方太多,那么对方的神识频率就会受到因为共振而崩溃。

正因为这种神识相斗的凶险之处更甚于当初余玄攻击孔璋时的所用戳心剑的方式,因此尸魃所施展的对像从来都是不强于他的人,或是在对方虚弱时才敢使用。

因此孔璋开始只是停留于理论,一直不敢实行,便是因为这其中的凶险太大。而且这种跳变式的神识攻击,固然是在攻击别人,但首先承shòu如此强度的却是自己。

现在却是不得不用,哪怕是为此和魔质结合得更深。

因为此次的算计中,绝对不能让严峻有任何逃生的机会。哪怕是**被摧毁,但是有神识凝结成的分识逃遁。

因为一旦被蜀山派知dào

此事,孔璋便只有立kè

反出宗门,从此逃亡,所以必须连他的身体连魂魄一起摧毁。

相斗的三人神识境界都差不多是天象境,但孔璋这种学自尸魃的攻击方式却是凶狠至极。

严峻催动剑心通玄同时应付两人已经超出他的极限,在孔璋这种凶狠的攻击下,甫一接触下便吃上大亏,剑心通玄的推演本就吃力,在这种激烈的神识跳变下,被加上如此重的负担,立时便受到干扰,不但连孔璋攻来的气机变化感应不清,就是原本对猿长老的感应也立时被破坏,:。

所以严峻才会被孔璋一击得手。

当然为了掩饰这其中的微妙,孔璋双手一抽,极光剑却跟着一掠而斩,严峻顿时身首异处。

这时候猿长老的小诸天乌喉魔罡亦攻至,数千层的气机变化直接把半截身子催化成粉末。

“干得好,不过刚才你竟然能躲过那片雷光?”猿长老这才敢喘上一口气狐疑的问道。

先前他也有看到严峻借自爆剑器和神剑御雷真法之威将孔璋也囊括在内。

那威力他是深有体会,连他这种已经渡过真人劫,而且本身是妖族血统的修士都身受重创,想不到孔璋看样子却仿佛没有受伤。

“你想知dào

其中的原因吗?”孔璋微微一笑,飞近猿长老。

猿长老正待再问,忽然觉得孔璋的笑容有点奇诡,心中一动。

就在这时孔璋的双手像刚才攻击严峻一般狠狠的切向他肋下,猿长老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孔璋的两只手被他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一只,另一只银色的手掌仍是切入了他肋下。

这才是孔璋真zhèng

的算计。

不论是严峻也好,还是猿长老,孔璋索性一并干掉。

“你们两人一起去死吧。”孔璋淡淡的道。

猿长老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亦是像严峻刚才情形一样,身受重创,却受到孔璋的偷袭,而且亦是遭到与严峻类似的攻击,体内被孔璋那只手掌借机传入高达六千层的气机。

他刚聚起真元气机相抗,并打算凭借自己雄浑的真元进行反击时,对方竟然还附带发动了神识上的攻击,而且这种神识跳变式的攻击之奇诡,以猿长老常侍于夜照空身边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这种神识攻击下,猿长老的聚气受到影响,只勉强聚起一半的真元,顿时体内像是被刀刃刮过一般。

但是在孔璋神识攻击的影响下,猿长老除了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不停毁灭外,却连对方气机侵入的方向和途径都无法掌握。

这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瞬息间的事。猿长老比严峻幸运的是,他现在只面对孔璋一个敌人,不像严峻当时同时面对两人,所以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发出那声叫声后,虽然只聚起一半真元相抗,导致重创,但是猿长老也得以让身体脱离孔璋那只手。

那只手一被抽离猿长老的身体,在日光之下色泽银白,整只手光滑异常,宛如剑形,亮无瑕疵。

“妖剑魔体!”

猿长老恐惧的大叫道,普天之下能将自己的肢体炼得宛如剑器一般,以猿长老的见识,也就只知dào

当年妖剑魔宗留下的法诀了。

“原来当初我们要找的法诀在你身上!”猿长老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御空就跑。

“想逃?”孔璋冷冷一笑,虽然猿长老脱出了妖剑之斩,但是孔璋还有飞剑。

极光剑电射而出,自后一剑洞穿猿长老的后背。

不料猿长老竟然还没有死,妖族的体质果然强悍,居然背上嵌着一把飞剑继xù

前飞。

孔璋没料到他生命力如此强横,只得一面试图召唤飞剑破体,一面紧追不舍。

第八十六节 天外来客(上)

更新时间:2012-09-04

两人这一逃一追,又是百余里,其他书友正常看:。

远处出现一点苍翠,一座山峰隐约可见,猿长老连忙竭力向山峰飞去。

孔璋暗道糟糕,如果山峰上有什么人,猿长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不过他也不可能放过猿长老,只能硬着头皮追下去,希望山峰上没有人。

这却是孔璋幸运了,两人一前一后飞临那处山峰,却发xiàn

峰上果然没人。

只是却有一些异像,在接近峰顶的空中,大约高过峰顶三十余丈处,一处与旁边空间完全不同,有一道漆黑裂隙,而且正在不停变长,且由线变为纺锤形,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手在把列隙向两边拉开似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敢杀我?就不怕蜀山派知dào

你的一切?”

逃到这处山峰,猿长老已经精力尽,从被严峻剑器自爆开始,他身上的伤口流血便没停止过,一直到现在已经是支持不住了,更不用说刚才孔璋还在他身上新增了伤势。

极光剑现在就嵌在他身上,不断的跃跃欲试,随时可能破体飞走。

猿长老此时是以残存的真元加上依靠妖族过人的体质强行镇压住这飞剑,因为飞剑一旦破体飞走,至少会使猿长老小半个身子崩溃。还不要说剑回到孔璋手上后,飞剑再度攻来,他又如何应付。

但就是这样强行镇压也没用,孔璋紧追不放,不停的调动神识和气机试图召回飞剑,每一次都等于是在他体内用飞剑割上一道口子,极元芒气又有吸附别人气机的异效,如果猿长老不是真人境的修士,气机悠长,修为远在孔璋之上,早就完蛋了。

他现在必须尽快摆脱孔璋,觅地疗伤,不然,轻则如当初桃花真人一样修为大幅倒退,重则就是死亡。

“怕啊,所以才要算计这么久,将你们两人一起宰了。”孔璋也是一阵后怕。他的算计中,是要让猿长老和严峻两败俱伤,而自己夷然无损,才有可能同时将两人都除去,这环环相扣,只要差了一环,两人没两败俱伤,或是自己也一样身受重创,那孔璋都会失败。

严峻自爆剑器加上神剑御雷的威力,差一点就让孔璋也被重创了。幸好当时他离得稍远,又有红云幡和青云障抵消了第一波雷光大半威力,余劲侵入体内激起魔质的本能反应。

魔质为了保护自身,当即根据雷光的属性威力调整自己的结构。

虽然因为孔璋不能提供充足的真元,以及魔质宿体的知识所限,不能完全豁免太玄一真神雷法的威能,但是却能削弱雷法对自身的伤害,所以孔璋才能避过重创的危机,为之后的行事奠定基础,其他书友正常看:。

“我家公子仍然在,你杀了我也没用。”猿长老仍在作垂死挣扎。

“你是说夜照空么。他和你不一样。因为他够骄傲,在他眼里,我不过是只小虫。他利用小虫子算计另一个庞然大物。如果成功了自然不用说,现在却是失败了,他如果还有脸亲自去告sù

蜀山派,这脸倒是丢尽了。”

“所以,只要把你宰了就可以了。”孔璋说完,狠命一收飞剑。

猿长老只觉眼前一黑,再也压制不住身上那把飞剑,极光剑整个一下透体而过,在他身上带出一个大洞。

剑若游龙般重回孔璋之手,猿长老直坠向峰顶,半个身子连连爆响,右肩连着前胸后背像是一下被凿穿了无数个眼似的,成百上千团细小血肉四分,小半个身子被这一剑之势给毁了。

孔璋见猿长老如此惨状,心才一下安定下来,他刚才话虽是那样说,其实对于夜照空会不会将当初之事告sù

蜀山也没有绝对把握。

夜照空算计蜀山,找了个小卒当间谍,不料小卒却反叛,还宰了猿长老。

去揭发,这种丢脸的事,如果是换成孔璋倒有可能做,反正他一向觉得实利最重yào

,面子不是问题。

换成心高气傲的夜照空,有几分把握,孔璋也不知dào



但是孔璋既不甘心受猿长老胁迫,如果答yīng

了猿长老,就等于跳下了一个自掘的深坑,以后处处被动,到了最后说不定被当成弃子兑掉。

恰好又有严峻也在算计孔璋,孔璋便大胆的筹划了这么一个算计,幸好虽然几经波折,到底还是成功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猿长老一死,不要说夜照空未必会去告密,依他的高傲,就算要告sù

蜀山派,多半也是先擒下孔璋之后,将一切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握中之后才会去告sù

蜀山。

事到如今,也只好赌上这一搏了,大不了抛弃一切跑路。

孔璋正待上前彻底结果猿长老的性命,就在这时,两人头顶上的那道黑色裂隙忽然生出极大的变化。

裂隙在两人初至时已经由线型慢慢变成纺锤型,现在更是扩大至有一道门般大小,而且还在扩大。

一道蓝光从里面飞出,飞临峰顶上空,见到孔璋和重创的猿长老,不由一愣。

“那位道友救我一救。”猿长老看到裂隙里面飞出来的人,虽然不知dào

是谁,却不由大喜,他生机已近断绝,就算此时孔璋不杀他,他逃回夜照空身边,也只余下兵解转世或是夺舍重修这两条路。

从裂隙中飞出来的蓝色气罩中的人身着宝蓝色长衫,与气罩浑然一色,听到猿长老如此说,不由皱起眉头。

他从里面好不容易出来,虽然有座标,但是传送还是出了问题,谁知一出来就遇上这种局面。

他看了看孔璋和猿长老,一时也不知dào

该帮哪方,下意识的觉得猿长老长得丑恶些,说不定是妖类化形。

不过还没等此人拿定主意,猿长老见他犹豫,便喝出了彻底改变局面的一句话:“道友快逃,帮我传讯,此人是混入蜀山派的魔道中人。”

从裂隙中出来的人一愣,还没等他完全消化完这句话的含义,孔璋的极光剑便已经飞刺过来。

急切间,他只得一指飞剑,一道炫华飞出敌住极光剑。

第八十六节 天外来客(中)

更新时间:2012-09-04

猿长老见状一阵狞笑,嘴里不断有血沫冒出,呕出的血里还有些不知dào

是什么内脏的血块,他吼出这句话终于把来人拖下水,其他书友正常看:。

虽然不知dào

来人是谁,但是一吼破孔璋的身份,孔璋便只有连来人一起干掉。

如果孔璋胜,也不过是拖个人一起死,如果来人胜了,猿长老便还有一线生机能拖着这具残躯回到魔师宫去兵解或是夺舍。

但眼下猿长老不要说是连自行兵解之力都没有了,而且就算能,他也不敢,因为兵解后,他大半力量和神通已失,重创后的神魂要回到魔师宫,此去千里之遥,路上光是罡风吹化这一关就过不了。

身着宝蓝色衣衫的修士又惊又怒,他此来负有重任,原本是和师兄一起,谁知dào

传送时遇上了空间折层,不但所载飞车被毁,而且耗损身上诸多法器,受了些伤才成功脱身,但是受此干扰却是脱离了原来的传送地点。

两人的飞剑斗在一处,孔璋也是暗暗叫苦,对手的修为绝对还在他之上,只看那一道与极光剑斗在一处的炫华飞剑,便至少也是七阶。

而且飞剑拼斗间,明显能感觉得到来人气脉修长,真元绸密,质性却是偏冰寒一类,真实修为怕是未必在猿长老之下,其他书友正常看:。

只是不知dào

为何,他似乎也不是在全盛状态,是以虽然修为在孔璋之上,但是孔璋仗着极光剑的特效加上红云幡护身,反倒成了主攻一方。

不过任他如何剑光如何狂轰,对方却也如江中碣石屹然不倒。

孔璋一咬牙,干脆放qì

了防御,身上的红云幡飞出,直接变成面面笑,放出浓密的红云,从四面八方向对方的剑光挤压过去,接着默念起诀,无音雷诀跟着发出。

那蓝衣修士看似居于守势,实则占了上风,因为从头到尾人家就只用了一把飞剑。

孔璋的极光剑如星光般四耀,却硬是穿不透对方的飞剑光芒之内,红云幡放出,也不过是令得对方的剑光范围在不断收窄,仍是没有办法立kè

突pò

防御。

蓝衣修士的真元却在这过程中一点点的恢复,也就是说孔璋如此狂猛的攻势下,不但没有破开对方的防御,耗去对方的真元还比不上对方借丹药和灵石回复的真元。

这就是真人境修士与炼气境修士的又一差别,真人境修士的真元绸密程度、回复速度都远在孔璋之上,之前孔璋遇上真人境修士,没有吃上大亏,那是因为对敌时并不止他一人。

雷光一闪,却是无音雷诀发威,孔璋将此诀已修有小成,虽然无法达到无影无色的地步,但是却是敛了声音只余光色。

趁两人剑光乱斗之时发出,饶是蓝衣修士也不由着了道儿。

一片不规则的炽白雷光在蓝衣修士身前爆开,蓝衣修士面色顿变,但是雷法之厉害便是在于迅捷绝伦而且威力强dà



任蓝衣修士如何厉害,在被孔璋先用种种手段牵制下,这一记自知躲不过,只能硬抗了这记无音雷,顿时受了不轻的创伤,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大喜,趁蓝衣修士被雷法所伤,极光剑和红云幡放出的红云全力进攻,同时剑遁术牵引下,直接冲向蓝衣修士,一瞬间打出九拳十二腿。

他虽不是专门炼体的修士,但是修习过妖剑魔体之诀,而且与魔质结合以来,体质一直在不断的变强。

这九拳十二腿,每一记都带起数千层的气机,密密麻麻罩向蓝衣修士,虽然没有了极光剑的极元之效,但是却是带着先天气机大自在,也就是说在出招前,孔璋已经暗暗运转真元气机流转至全身二十四处窍穴临时储存,然后一鼓作气同时放出,所以这一串连击,比平时的威力又至少增加了五成。

加上极光剑的全力突刺,红云重重包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孔璋的真元气机几乎在这一刹那全部放出去了。

可以说,这是孔璋自修liàn

以来最强的一击,如果还杀不死这蓝衣修士,他就只有想办法逃命了,至于蜀山派也不敢回去了。

这一刹那,蓝衣修士眼里露出绝望和悔恨之色。

他是一名真人境的修士,论实力是远在孔璋之上,只不过因为在传送时和同伴遇上了空间折层,不但载具被毁,而且为了保命逃生,被迫动用了身上的种种法器。

因此穿出空间时,身上除了这把随身多年的飞剑还在,其他法器几乎消耗殆尽,而且真元亦处于低谷,所以才会如此狼狈。

偏偏孔璋看似实力才堪堪达到炼气境高阶的标准,但是身上法器却是颇有几分威力。

这几下同时施为,加上被雷法暗算在先,蓝衣修士自知难以幸免了。

“大家一起死吧!”蓝衣修士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残余的真元不进反缩,疯狂的内缩向体内的金丹处,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欺近对方,九拳十二腿攻出,每一记都是以先天气机大自在蓄劲放出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既凌厉又无形,只能凭神念捕捉到他的攻势,更增防御的难度。

对方虽是真人境修士,而且看对方御使飞剑之妙也在自己之上,神识修为上的境界说不定也高上自己一筹,但是在数种凌厉攻势同时出手下,对方要在一瞬间捕捉到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的每一道攻击频率,那也是非常困难的了。

果不其然,蓝衣修士的剑光在数道攻势告破,剑光如镜子般碎裂开去,极光剑一斩而过,蓝衣修士肋下出现一个凄惨的伤口。红云幡虽被飞剑挡下大半,但仍是有一两朵落在了他身上,立kè

化成一大团火焰袭身。

九拳十二腿带着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也有大半命中,蓝衣修士顿时像个破偶娃娃般摇晃起来。

但就是这一刻,孔璋心中忽然警惕之意大生,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危险。

他放qì

了继xù

的进攻,向后便退。

不过几乎是在他刚起念的同时,魔质的本能忽然像是全面苏醒过来似的,似乎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强烈要求与孔璋进一步的结合。

是金丹自爆!

ps:nie_tang兄,孔叔叔其实无所谓做好事或是坏事,他喜欢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不喜欢做对自己不利的事,这一点和魔质非常契合。当然,极少数时会有例外,因为他过往的经lì

和感情还是会影响他的,但这种影响是有限的。

另外,某位同学担心的送妞行为是不会的,虽然感情戏上不要指望孔叔叔有多大的真心,孔叔叔就是一个拔***无情的人,但是送妞还是不会的,他拔***无情,但被他上过的女子是难以接受别人的。

第八十六节 天外来客(下)

更新时间:2012-09-05

孔璋看到已经被重创的蓝衣修士脸上泛起的决然之色,想起当初桃花真人死时的情景,终于想起对方想干什么了。

蓝衣修士在未恢复状态下被他算计,全力袭击下自知不能幸免,便打算与他同归于尽,恰好孔璋为了杀死对方也是全力以赴,不惜欺近身前,同时也给了蓝衣修士机会。

这金丹自爆的威力,当初桃花真人还没恢复实力自爆都让猿长老很是狼狈。

孔璋现在更是比不上猿长老,如此近的距离受这金丹自爆,同归于尽那是极有可能,所以连魔质本能都感觉到了危险。

电光石火间,孔璋已经决断,彻底与体内魔质结合在一起,任由魔质与身体的每一分每一质合而为一。

这时蓝衣修士的身躯已经主动爆开,血肉化成淡金色的汁液,大半在蓝衣修士自爆前的神识指引下袭向孔璋,小半四溅开去,将四周红云幡所化重重化云射出数十个大洞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就在这金丹自爆所化汁液就要追袭上身来时,孔璋厉嚎一声,身子急剧膨胀开来,原本束在头上的头发黑而细密,在一瞬间变成青而硬粗的鬓毛,猛地挣断了整发的发环,飘散在脑后。

不过更惊人的变化则来自于他的身体,他身高原本只有七尺多一点,这一膨胀却足足两丈有余,浑身肌肉贲起,肌肤的表面却像变得像甲壳一样。

脸上亦是奇怪之极,与其说那是头,倒不如说那是一张带着覆面的头盔,覆面般的面颊亦是如身上般变成甲壳一般的奇怪存zài



那双眼睛足足有铜铃般大小,但是细看上去就会发xiàn

这两双眼睛是复眼,每只复眼都是由数千只单眼组成,使得他的可视范围差不多接近三百六十度,基本无死角。

金丹混合了血肉的汁液射至,孔璋甲壳般的肌肤上立kè

出现裂纹,接着裂纹扩大开来,首当其冲的部份破裂开来,流出青色的汁液。

不过金丹汁爆,并不只冲击力这一种攻击,自爆时金丹若有特别属性,那么这些金色汁液亦会带有,金丹本就是真人境修士的元力之源。

孔璋变身后那怪异的身体表面是甲壳,内里筋肉亦是非常复杂的形式存zài

着,紧密得惊人,起到的作用就是把所受到的冲击层层缓解。

饶是如此,在金丹自爆之下,仍是吃了不小的亏。

孔璋放下挡在身前的双臂,上面甲壳状的肌肤已经被撕去大半,露出里面怪异紧密的筋肉和青色的汁液。

但细眼看去,就可以看到落在孔璋身上的金丹汁液虽然如火如荼的产生伤害,但那些紧密的筋肉除了具有怪异的承shòu力外,还有惊人的恢复力。

眨眼间,那些受损的筋肉便迅速的生长起来,甲壳表面的裂纹也在缓缓弥合,甚至落在甲壳表面的残余丹液都被顺带吸收。

他定了定神,总算险险逃过这一劫。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与魔质彻底结合变身后,自己随身的衣物尽毁,连剑匣和那空间革囊都掉下山峰了。

不过好在还有神识标记,隐隐知dào

大约位置,寻得回来。

在他身前约丈许处,一道蓝色虚影一闪,正是那蓝衣修士的模样。

虚影带着强烈的不甘,随即在风中慢慢淡去。

这运气楣到极点的蓝衣修士就这样从世间消失了。

这道虚影就是蓝衣修士最后的神魂,所谓神魂是修士间的特定称谓,若是普通人一般称为魂魄。

神魂就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源与神识存zài

所组合在一起的特定模式,每一个人的神魂之所以不一样,便是因为这两者有可能都不一样。

即使生命之源是一样的,比如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牛,一模一样的马,但是生灵的神魂存zài

仍然是存zài

差异的。

打这样一个比喻,如果一个人的神魂是由123构成,而另一个是213,第三个是312,如此的区别。

并且这种存zài

模式是不断变化的,但前提是这种变化是在自己的掌控下。

一旦不是在自己的掌控下,或是被强dà

的外力打破这种存zài

模式,就等于将这种生灵抹杀掉了。

普通人在**被毁后,生命之源就熄了,无法再提供给神识存zài

,并维持特定模式的能量模式,原有的神识就会散失为基本能量归于自然,:。

就好比一辆车,整个车被拆了,被拆后的车变成的碎片仍然存zài

,甚至如果可以废物利用,那么还可以回炉重炼为铁,但是原来作为“车”的存zài

已经消失了。而每种生灵生命之源能转换的能量也不是一样的,就像马要吃草才能转换成所需yào

的能量,而不能吃石头,但对于自然来说,草也好,石头都是物质。

因此普通人死后,还能维持原有的所有或是部分神识存zài

的,莫不是遇上了极为特殊的地方,这种地方的气场频率与人死后的神识频率接近,能及时的产生一个维系神识存zài

的能量转换通道。

这就是极阴之地能滋养阴魂的原因,当然也有人死后因为怨念或是某些执念而导致神识极度集中,纵然不是在极阴之地也能维系一段时间。

如孔璋这种修士,特别是修liàn

过神识的,一旦身死,神魂能存zài

的时间往往就要比普通人长得多,神魂的强度也高得多,所以猿长老之前才一直盼着有机会逃回去兵解或是夺舍。

真人境结成金丹后,生命之源更加充沛,对于体质的强化是显而易见的,反过来对于神魂的滋养,提供给神魂的能量不论是数量或是质量也比炼气境高出一个级数。

玄门的修liàn

方式,就是不断的向着更高的境界,更高等的生命模式进化。

更高的境界代表着更高的能量转换效率,而目的就是更高级的进化。

蓝衣修士能修liàn

到如今的地步,原本即使是身躯没了,神识也应该能维系一段时间。

但是眼下却是不同,一是身处的环境是峰顶附近,高空罡风对神魂的吹化尤其厉害,而且他又自爆了金丹,没有了肉躯的阻碍,光是所造成的能量风暴就能直接吹化了他的神识频率,这还不算孔璋的各种攻击所造成能量波动,同样能在他肉身破损后破坏他的残识结构。

第八十七节 外道内魔(上)

更新时间:2012-09-05

孔璋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有人高声叫道:“师弟,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暗道不妙,脑后生出极度寒意,不过他现在与魔质结合,能力之怪异,与从前也是大不一样。

例如他现在不用飞剑亦能御空,真人境能不凭飞剑御空,是因为体内结成金丹后,金丹可以自给自足的提供御空的能量。

而魔质亦有类似的作用,只不过到底不是金丹,金丹本就是炼气进入高阶后,能量高度凝结的产物,成为真元汇集的中心,同时也是真元转换淬炼的中枢。

魔质所需yào

的能量还只能依靠孔璋体内的真元,而炼气境的真元气机绸密度上是无法与真人境相比的,因此虽然也能御空,但每一步孔璋所消耗的真元更多。

孔璋及时的躲过这一击,却见身后那裂隙中又飞出一道清光。

清光中一个道人打扮的老者怒不可遏,浑身发抖的指着孔璋道:“什么妖物,竟然敢杀死我师弟!”

孔璋见他把自己当成妖物,哪敢回话。

这道人正是刚才蓝衣修士的师兄,两人同出身元辰道,而且俱是真人境的修士,只是在这次的传送中出了意wài

,才会一先一后赶到,:。

只是想不到他还在裂隙内,临近要跨出来时,便感应到在另一头自己师弟的自爆,出来便看到犹如魔物般的孔璋。

道人报仇心切,双手一搓一放,便有道道光束般的真元波放出,每一道都是高达万层的气机波束,密密麻麻如网状般封死孔璋身周。

现在飞剑、法器俱不在身边,孔璋只能仗着魔质的特异之处硬生生承shòu下来,同时殊死反击。

道人的气机波束纵横交错,足足有数十道气机波束切割在他身上。

也亏得是魔质强悍,从身中第一道气机波束时,便已经将这气机的质性传递到孔璋的神识内。

以往魔质处于原始状态时,都是依据本能来调整魔质的变化,但现在孔璋的神识与魔质的本能连接在一起后,这变化的最终决定权便转移到了孔璋的识海内。

魔质的本能只是负责将身受的信息清晰的传递给他,除此之外,会在现有状态下尽可能的减轻伤害。

根据身体传来的信息量进行分析则是孔璋的识海以及后来陆续生成的三个思维中枢在进行,负责对比对方气机质性变化与自己的状况。

此时孔璋已经掌握魔质现在的大致状况,但仍是被吓了一跳。

顺着魔质本能的指引神识内观,一开始魔质是由无数个细微的胞构成。

这些胞排列得紧密无比,每一个胞的胞壁近似于透明,胞内有黏稠透明液质在缓缓流动,液质中更隐约有线粒状的颗粒,就好像一条条的虫一样。

根据魔质本能传递来的信息,魔质现在的原始状态是魔质诞生时与孔璋身体的肉质类同的,:。

如果说有差别,就是这些胞的排列与孔璋作为一个人时的胞排列大不一样,而且胞的数量和密集度也完全不同,所以才会生成甲壳般的外表和复眼。

而魔质本能之所以会选择这样进化,是因为它之前并不是受孔璋的神识主动选择,只能基于本能的认知和宿主的经lì

,生成如现在般的模样将会拥有强过以前的防御力。

但即使是如此,在道人的气机切割在孔璋的身体上时,魔质本能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威胁,面临被毁灭的威胁,并且迅速传递到识海之内。

而在孔璋的神识下达新的指令前,魔质只能凭着现有的状况强行抵抗具有毁灭性的气机侵入。

神识内观之下,那些胞在气机的侵入下迅速衰亡,内中小虫一般的线粒体化为乌有。

孔璋的神识调动下,胞以更加密集更加复杂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着,每一种排列组合都是一种新的尝试,不亚于一次炼体修liàn



若是换成有专门修习炼体的修士知dào

这一切,必然大吃一惊,因为这般胡乱修liàn

,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自伤。

魔质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孔璋表面的肌肤亦接连变化了数次,由甲壳状变成皮质,再变幻为角质。

气机最初落在这妖物身上,势如破竹,那怪异的甲壳被十二相元辰的真元气机硬生生切开,绿液四溅。

接下来却看到那妖物的外壳接连变幻,由最初坚硬的甲壳已经为成厚重的角质,气机侵袭切割都变得困难异常。

那道人眼里大吃了一惊,妖物防御惊人,以他真元气机的威力竟然不能一举毁灭,难怪能逼得师弟自爆金丹以求同归于尽。

他与蓝衣修士不一样,蓝衣修士在宗门修liàn

的是飞剑和真元道法,而他却是专攻真元道法,是以得授宗门根本法诀十二相元辰,如今已经炼到第六相,其他书友正常看:。

道人又惊又怒,心道这是什么变形妖物,如此难对付。

道人惊怒不已,孔璋却是面临生死关头,他的神识与魔质本能连接后,依据魔质本能之前掌握的一些进化神通,重新排列魔质的胞质,变成角质般的皮肤才将那道人狂猛的气机伤害大大减弱。

但是这样下去,仍然抵挡不了多久。魔质转化为角质,

孔璋急切的在魔质中内察搜索,这才发xiàn

魔质中还有其他东西的存zài

,包括非常微量的金石草木,甚至有孔璋遇到过的蛭虫残质,不知dào

是何时被魔质收摄进体内的。

这些东西每样都只有非常少的微量,就仿佛是样品一样的存zài

于魔质之内,被魔质区分,甚至可能是划分了区域进行储存。

难道魔质现在的一些变化,就是根据收摄进来的这些物质而产生的?

孔璋的脑袋迅速的转动着,如果是这样,那魔质是否可以转换为其他的物质?

一念生,孔璋的神识便传递给魔质本能。

落在道人眼内,情形更是怪异到无以复加。

如果说先前眼前这妖物的皮肤变得犹如犀皮般坚韧,然后又如角层般坚硬,他还都能理解。

但是不过眨眼间,孔璋的身体便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先是如铁般坚硬,然后变得如黄金般柔韧。

道人狂吼一声,气机如潮水般蓬发,不论眼前这妖物有多妖异,他都一定要灭杀了他,替师弟报仇。

第八十七节 外道内魔(下)

更新时间:2012-09-06

孔璋叫苦不已,他将魔质转换,已经从最初的肉质,转换为蛭虫的皮质,然后是类似角层的存zài

,接着将魔质转换为铁,甚至黄金般的金属甲壳状。

但每种变化,最终的感觉,必然在这道人手下撑不过去。

募地,孔璋的神识在魔质之中捕捉到一些与众不同的银色物质。

那是窥窳妖君独角所化妖刃被他以妖剑魔体之术炼化进入体内后的刃质,孔璋心念一动,神识摄住那团刃质。

这团刃质被他吸摄入体内已久,魔质早就对这团刃质进行过侵入和分解,除了这一团之外,刃质被分解为了成了数百万团。

只要孔璋运起妖剑魔体之诀,自然而然就会从将这些刃质重新凝聚在一起形成那把妖刃。

但是孔璋现在要做的却并非凝聚刃质,而是借魔质之力,将整个身体都变成银色角质。

魔质变幻,这是孔璋所掌握的魔质特性。

道人在半空中闪过狞笑,眼前这变形妖物虽然让他吃了一大惊,但是到底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千变万化,甚至能将身体化成金石之质,但是在十二相元辰之下,气机已经切入对方体内,如千丝万缕深般,只等最后妖物耗尽气力,这些气机便会像一张渔网一样网住对方,然后同时无序切割,将之变成一堆肉末。

说来倒是有点可惜了,这妖物如此怪异,以道人的见多识广亦是从未见过。

但妖物可恶,杀了自己师弟,妖物又诡异,十二相元辰气机制住他,也只好一举毁灭,免得夜长梦多。

道人冷哼一声,御空飞舞,元辰真元一波接一波。

这时魔质提供给孔璋的御空飞行能力与真zhèng

的真人境修士差别便显示出来了,不论是飞行速度还是灵活程度上都有不如。

这道人又不缺乏作战经验,也不与孔璋硬碰,只是绕着孔璋纵空飞舞,气机绵绵不绝的从手上放出,就像一个茧一样的在方圆十丈内层层压向孔璋。

这十丈内的气机已经密集到一个程度,孔璋每移动一分就感觉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自己的同时,还有成千上百把小钻在攒钻自己的身体。

最先抵受不住的是背部的肤质,爆碎开来,绿色黏液溅射开来。

道人一阵狞笑,妖物身体崩溃就在眼前,师弟之仇可报矣。

不过下一刻却异变忽生,就从受到重创那处开始,金属甲壳般的肤质又转换为了角质。

不过这一次却是与上一次不同,变成一种紧密细致的银白角质。

接着从那处开始,孔璋整个身体的肤质都迅速转为银白角质状。

道人顿时感觉自己的十二相元辰气机被切为了两截,侵入孔璋体内的那半截如石沉大海,而剩下的半截被阻于那层银白角质之外,比先前艰难何止了十倍,:。

魔质变幻,孔璋整个身体的绝大部份都转换为了窥窳妖君独角的角质,这角质坚硬无比,不亚于七阶飞剑。

趁此机会,孔璋全力反击,双爪抓出,直摄道人之心。

道人不防孔璋如此凶狠险恶,只得稍稍一侧避过要害,肩头被一爪抓过,带起一大篷血肉。

道人厉啸一声,十二相元辰气机,接二连三的放出,连续七波,共每波都是万层气机击打在孔璋身上。

孔璋厉啸一声,亦同时发动了蓄势已久的攻击。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的拼命一击都互相发动了。

这七波气机叠加在一起的攻击,任是窥窳的角质也禁受不住,孔璋胸前的银白甲壳几乎全部爆碎,一颗绿色的心脏也跟着变成肉靡。

道人受到的攻击更是怪异,先是感觉一阵神念波动直接攻击向自己。

道人主修的是真元道法十二相元辰,但这门道法中也有关于神念的修持,因此对于神念攻击并不陌生。

但问题是孔璋的神念攻击却与他从前遇到过的都不一样,并不是狠狠的冲击式,也不是单纯的凝念为剑,而是“震荡”。

第一时间跳变便高达十万波以上,道人猝不及防下,神念几乎便跟不上孔璋的神念。

当两个人的神念相接,其中一方跟不上另一方时,这意味着对方的神念随时可能转换为冲击或是针刺式的念剑,其他书友正常看:。

只有跟得上对方的神念,才有可能防御住。

而以孔璋刚才跳变十万波的速度,一旦转换为攻击,那么必然可怕。

幸好道人的神识境界虽还没到命魂合一,但已经是七魄皆醒。

几乎是在脱离孔璋神念频率的瞬间,道人竭尽全力调整神识,重新捕捉到孔璋的神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下一刻足足十二万波的跳变开始时,道人连汗都流不出来了。

到第三波,高达十五万波的跳变袭来时,道人已经意识到了孔璋这种攻击方式的诡异。

这种神念跳变全是神念上稍沾即变,但只要被攻击者稍微跟不上对方的频率,对方就会由虚变实化为猛攻。

这时候是攻击者能掌握得到被攻击者的频率,而被攻击者掌握不到攻击者的频率,完全的被动,如果没有什么足翻盘的后续手段,几乎是必然落败。

要应付这种诡异的神念攻击,就只有和孔璋一样神念进行疯狂的跳变,并且在跳变的同时既要掌握对方的跳变的频率,还要让对方掌握不到自己的频率。

但要达到如眼前这么高密度的跳变,先不要说神识能否达到,光是对自身**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这本身已经是一种变相的“攻击”。

就像是当普通人奔跑时,自身能禁受得住,但是当修士们御空时,真人境以下便要借助剑器施展剑遁,而真人境在御空时亦会有护身气罩。

否则光是飞行时与罡风的摩擦,就不是一般修士能禁受得住的。

同样的道理,这种高密度的神念跳变,也不是一般修士禁受得住的,极可能自身这个“载体”就先废了,所以很少有人用这种跳变式的方式进行攻击,其他书友正常看:。

就是眼前这个已经到了真人境的道人,在第三次高达十五万波的神念跳变之后,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但是孔璋却若无其事,魔质之强悍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自身已经被重创的情况下,魔质化的身体还要支持如此高密度的神念跳变。

并且孔璋的后续攻击还在持续而来,第四次高达十八万波的神念跳变开始时,道人终于捕捉不到孔璋的神念。

不是他的神念比孔璋差,实在是这种攻击方式对自己身体的负荷令他滞了一下。

极深的危机感在道人心中掠过,他当机立断全力放出最后一波气机,在孔璋已经靡烂的胸空中爆开,然后全力飞掠。

就算这一击仍然不能把这妖物彻底毁灭,只要他脱离开这妖物的神念攻击范围,也就无惧了。

孔璋的大半个胸腔被这一击爆得粉碎,但是他最后的攻击也发动了。

道人在飞退中,便看到根根青丝般的绿线从孔璋的身上与自己的伤口相连,构成一幅奇观。

接着他脑袋、心脏、气海三处各自一疼,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分别向这三处猛钻一样。

“蛊!”道人惊叫了一声,退得更加急迫。

战到如今,纯以力量而论,孔璋这个“妖物”除了防御力惊人,力量并不算强dà

,也就只相当于炼气境的高阶。

但是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之密集之诡异,却是让这老道惊了又惊,其他书友正常看:。

孔璋的神念跳变是向尸魃学来的,本来这方式是尸魃用来进行尸质感染的辅助攻击手段,针对的是比自己弱小的对像。

但是孔璋却用作了神念的主要攻击手段,偏偏魔质之强悍,能承shòu眼前这种强度的大量神念跳变负荷的。

这最后的一波攻击,孔璋却是用上了尸质感染类似的方式,不过除了将魔质从尸魃那里得到的尸质转化感染过去,他还放出了一件大杀器,摄魂控心蛊!

摄魂控心蛊本来是百八鬼炼制百鬼幽灵剑时的剑质主材之一,当日魔质异变时却是将此物一起随魔质摄入进来。

这蛊就不同于之前与羽红袖等人在僬王手上中的微尘蛊了,此蛊能穿脑噬心,令身受者的神智错乱,只接受蛊母的指挥。

魔质将此蛊摄入体内后,从未见过蛊母,便没能解析出控蛊之法。

摄魂控心是百蛊门七大恶蛊之一,也不是现在的魔质能在短时间内解析控zhì

得住的。

只能像对金石草木各种元素一样专门设置一个“隔离区”。将蛊虫困在里面,慢慢解析。

面对这实力比自己强dà

不少的老道,孔璋为求伤害已经不顾一切了。

除了以神念发动猛攻外,孔璋先前也用手抓伤了老道,便借着伤口将尸质和这蛊虫也一并传了过去。

虽然他并不能真zhèng

控zhì

这蛊虫,但没有蛊母或魔质压制,这蛊虫到了老道体内不翻江倒海才怪。

他不求控zhì

这老道,只想他死。

两人互换这一击之后,彼此身形越离越远,终不再见。

第八十八节 救人(上)

更新时间:2012-09-06

夜暮时分,一处深谷的阴影中缓缓站起一个人影,捂着胸轻咳了两声。

月光慢慢照进,照在人影脸上,清晰的印出了他的脸庞。

正是恢复了人形的孔璋,脸色惨白如纸。

魔质形态所消耗的真元是惊人的,需yào

他供给大量的真元才能维持的,炼气境的真元并非无穷无尽,所以当真元耗尽时,魔质形态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除非他能进阶真人境,结成金丹。

一旦金丹结成,相当于体内便多了一个能自动汇集转换天地灵气的中枢,源源不绝,便可持续供给魔质。

又或者魔质如果能解开那蓝衣修士自爆时溅在他身上的那几滴金丹丹液之秘,魔质进一步的进化,那么就算是永远保持在魔质形态亦非不可能。

孔璋缓缓坐下,身边的青石上放着他掉落的剑匣和革囊。

麻烦的是倒是衣物,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荡然无存,现在赤身**,身无片缕。

月光下,他看着自己**的肌肤。

魔质之诡秘,即使是他这个宿主和截体的亦深感震惊。

受了那么重的伤,半个胸腔都粉碎了,心脏也靡烂了,他竟然都能不死。

在惊退了那老道后,趁着魔质形态还在,他快速的修复**。

对魔质来说,只要有充足的能量,被毁灭的部份便可以殖生。

孔璋重新将头移到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从头到尾将今天发生的事再算计了一番。

发xiàn

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这才稍安了心。

虽然出现了蓝衣修士和后来的道人这变数,但是能立即影响他的两人,严峻和猿长老都已经死了。

那老道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从头到尾都只当他是只妖物,恰好当时他的飞剑也掉落到了峰下。

就算再见面,也不用担心被这老道认出。

何况尸质感染也就罢了,那摄魂控心蛊可是难缠得紧,百蛊门七大恶蛊之一。

他却不知dào

,他与那老道之战生出了不小的风波。

――――

山谷内云雾弥漫,忽然间谷外天空两道遁光一左一右飞掠而来,直飞至云雾外数丈处才停住。

其中一道遁光中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道:“玄机道友,你发讯说有急事相召,我已经赶到。”

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发自另一道遁光中:“玄机子,老身也已经来了,还不快快撤了你的剑qì

千幻阵。不然老身拔脚就走,就当是已经还了你当年的人情。”

“呵呵,彭婆子,你性子还是未变。”谷中传出声音。

随着声音,之前弥漫全谷的云雾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露出谷中的屋舍来。

云雾散去后,谷外的两道遁光一闪便落在屋舍之前。

“葛老鬼,你可知dào

他叫我们来是为什么?”遁光敛去,左边站着的是一个手持棘杖的老妪,右边却是一个大腹如鼓的老翁。

老妪口的葛老鬼,那大腹如鼓的老翁笑道:“你彭婆子都不知dào

,我如何知dào

。”

这时屋舍中传来话语:“两位不必猜了,进来便知dào

了。”

两人互视一眼,跨门入室。

只见房间内共有六人。

为首者貌相清奇,颇有仙风道骨之相,身着青袍,腰系紫绥。

他的身后站着三个年轻人,除此之外,房间内还有两人,一人盘膝坐在一张绘着奇异符文的平台上,在他身前,还有一人正凝神观视,对正进来的老妪和老翁却是视如不见。

“玄机子,你现在可以说叫我们来做什么了吧?”老妪性急的问道,她当年欠了玄机子人情,难得对方肯动用这张人情牌,她求之不得,自然是希望越快知dào

能做些什么。

老翁却是看向那个正在凝神观视的人,那人一身黑袍,身上隐有清香的药味透出,只要稍稍走近他便能嗅得到。

玄机子正是那貌相清奇之人,身边的三个年轻人都是他门下弟子,闻言转首向老妪和老翁道:“我请你们来,是想救人。”

“救人?”老妪和老翁再次互视一眼,老妪突然哈哈大笑。

“我说玄机子,你没开玩笑吧?救人,你请来药仙葛老鬼还算可以,让我五毒仙妪救人?杀人害人还差不多。”老妪尖声笑道。

老翁干咳一声道:“要救之人莫非就是那位坐在你八卦通天台上的?不过,如果我没有看错,在他面前那位便是丹鼎真人,有他在,我葛量岂敢冒头。”

听老翁如此说,五毒仙枢亦是一怔,八卦通天台,她亦有所闻,听说是玄机子的一件法器,人坐在上面,沟通天地灵气纳入体内,速度十倍于平时,因此不论是予疗伤还是修liàn

都大有好处。

通天玄机派人丁向来单薄,又醉心于术数,修liàn

上若非依仗此宝,早就没落。

“葛药仙既然到了,不妨也过来看看这位病人吧。”一直在凝神观视病人的那个黑袍人忽然长身而起。

“丹鼎道兄,如何?”玄机子见丹鼎真人起身忙问道。

丹鼎真人摇摇头道:“待彭妪和药仙也看看再说吧。”

那老翁葛药仙一抱拳:“难得有机会与金鼎派宗主一起诊治病人,那葛某也就献丑了,不过这药仙二字却是旁人不知深浅给诨号,让真人见笑了。”

丹鼎真人微微一怔,眼前这两人俱是以前受了玄机子恩惠,因为眼前这病人伤势十分怪异和棘手,所以才请来一起看看的。

这两人虽然出身旁门,但是向来无大恶,那葛量有药仙之名,是道门丹鼎派,岭门温家等几处之外极擅医术之人,只是替人治伤,必然要收受满yì

的东西才肯出手。

姓彭的老妪却是性子古怪,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擅长毒术要和篆养毒虫。

这两人都是欠了玄机子的人情,一直找不到机会还,这次玄机子遣了两名弟子御剑飞行前去请他们,他们闻听后,立即赶来,倒是那两名弟子被抛在后面了。

老翁走到那病人面前,这病人却是古怪之极。

光看脸相,生机盈然,并不似有病,反倒像是处于精力弥漫的时候。

再仔细一看,老翁皱起眉头,伸手一探,将病人的手腕抓住,目光落处,那腕脉处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绿气。

第八十八节 救人(中)

更新时间:2012-09-07

“还真有点古怪,似乎用得上你彭老婆子,其他书友正常看:。”葛药仙叹了口气。

“是吗,还真用得着老婆子?”彭妪有些不信的走上前去,也看了看那病人。

那病人一身道袍,貌相已老,紧闭双眼坐在那余款八卦通天台上,台上隐有光华乱转,每转一次,隐隐能感觉到有能量传和那道人体内。

但是偏偏从他身上传来中人欲呕恶臭,极是难闻,先前有丹鼎真人坐在他面前,药香中和了那股恶臭,故还不觉得,现在却是越发明显。

彭妪收回有些贪婪的目光,重新落在那“病人”身上。

忽然间她面色大变,扭头向老翁道:“难怪你刚才说用得着我,他中了蛊。”

“不止是蛊,不知dào

两位还看得来什么没有?”玄机子道。

“惭愧,我只看出来有两种伤势,一种是中了蛊,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是当年百蛊门威震南疆一带的七大恶蛊之一的摄魂控心蛊。老夫对于治伤略有心得,但是对于这蛊却是一知半解,恐怕彭婆子出力更有把握一些。”葛药仙面色凝重的道。

“还有一种,似乎是被什么近似于僵尸的妖物噬伤了?他的部份身体已经开始僵化,如果不解去此尸毒,百日之后极是麻烦。这个,我倒是可以效劳。”

“我老婆子没本事,就只看得出来中了摄魂控心蛊这一种。算你们找对人,也算是他运气好,他身上这蛊虽然厉害,但是很奇怪,我看这些蛊虫身上似乎没有蛊母的印记,属于无主之物。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凭借我身上的蜘蛛蛊母将之压制吸取出来。”五毒仙妪道。

玄机真人一侧身,“那还请两位立即施为。”

葛药仙上前一步道:“那我先来吧,要解这尸毒倒不难,本来需yào

配制药物,不过既然是玄机了你要我出手,那么我便下点血本,不用耽搁,免得万一尸毒提前发作,我身上的百草化毒丹便可解去此毒。”

说完他将从身上摸出一小瓶,里面装了七粒小手指头大小的丹药。

一开瓶,立即就有一股清香透出来,一时间连那病人身上的恶臭似乎都消失了。

葛药仙将药瓶中的药丸小心翼翼的倒出三粒交给玄机子的一名弟子,但脸上那表情却像是被剜了肉似的心疼,叮嘱道:“立即给他服下,不过需得无根水为引。”

三名年轻人中,立即有一名出去取平时储存的无根水来喂药。

这时候那病人却缓缓睁开眼睛道:“多谢玄机子道兄了。老道被妖物所伤,累得道兄辛苦。”

“邓道兄何须客气,我与贵宗主隔空神交数十年,难得他这次下定决心连接两界,派遣你们前来。”玄机子神色一正,“不过这几日一直焦急于你的伤势,对伤你的那妖物还没仔细相问,不知当日伤你的妖物到底是什么?”

“是只能变形的妖物,生有复眼,全身被甲壳覆盖,不过就算你们知晓这外形也没用,他在我面前,我亲眼见到他千变万化,外表变作皮质、角质,最后还变成全身银白色角层的模样。”

老道吃力的回忆着,描述的正是当初他与孔璋大战时的情景。

众人听得心惊,包括五毒仙妪和葛药仙,都是初闻此事,不由色变。

“这,这到底是什么妖物?”葛药仙和五毒仙妪也算是修真界中见多识广之辈了,但是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怪物,能变幻万千,还能传染尸气和蛊虫。

尸气和蛊虽然都是极为阴邪之物,但这两者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之物,那妖物竟然都能掌控。

“不止如此。这妖物还擅长神念攻击,我便是先中了他的道儿,猝不及防下被他凶狠至极的神念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才会近似于没有抵抗的中了他放出来的尸气和蛊虫。”病人恨恨不己的道,“不瞒诸位,那妖物本身的力量并不算强,不过炼气高阶左右,但是攻击的手段之诡奇却是我生平仅见,尤其是神念攻击非常诡秘怪异,诸位如果遇上,千万要小心。”

“好了,邓道兄,我们已经知dào

不少情况了。你如今有伤在身,暂且闭眼休息,一会儿服下葛道兄的药袪除尸气,再由仙妪试试替你驱除蛊虫。”玄机真人温言相慰,:。

待人服下葛药仙的丹药后,便轮到五毒仙妪上场。

“好吧,现在看老身试试那传说中的摄魂控心蛊到底有多厉害。”五毒仙妪尖声道。

不过她话虽说得有点托大,行事时却是不敢怠慢,一步便跨上前去,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这老妪竟然一掀衣衫,将半截身子裸露了出来。

当然,这老妪一身鸡皮,两个乳户也是干瘪,活像两层皮搭在胸前似的。

玄机真人的弟子中有一个年纪最轻,见状不由脸上一红,心中暗道这老妪出身旁门,果然也是近似于妖邪一流。

玄机真人却视如不见,朗声道:“仙妪施法,非关淫邪,红粉骷髅,不过大梦一场,尔等好好kàn

着,也多番见识。”

五毒仙妪**着难看的上身,又从随身革囊中掏出几根火红的怪虫,那虫似蚊蚋一般,长有半透明的红色双翼,但足足有半个拳头大小。

五毒仙妪一声尖啸,这时她身上异状陡现。

她胸窝处慢慢浮现出一只漆黑硕大的蜘蛛形状,那蜘蛛越来越清晰,最后占据了她大半个胸膛,同时肢足也慢慢生成,直从胸窝延伸到肩膀。

葛药仙看得亦是一阵恶心,不过他和这孤僻的老婆子却是相交多年,对她底细略知一二,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的道:“这摄魂控心蛊如此厉害么,竟然要你这老婆子与蛊母合一。”

“呸,你知dào

个屁,这摄魂控心蛊是百蛊门七蛊之一,你当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有种你葛老鬼来试试。老身的蜘蛛蛊是五毒相争炼成,但摄魂控心蛊的原体不在五毒之内,所以老身也没有把握,只有与蛊母合体,才有希望将他体内的摄魂控心蛊强行抽取出来。”五毒仙妪啐了葛药仙一口,其他书友正常看:。

葛药仙被她一说,涎着脸退后。

五毒仙妪却将刚才掏出来的那几只怪虫抓在手里。

她先前掏出来这虫,众人都还在好奇,接下来却是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她张嘴一口将那几只怪虫给吞了下去。

顿时看得玄机真人的几名弟子喉间一阵蠕动,差点想吐。

仙妪对众人的反应却视如不见,喉间一阵蠕动,竟然便将那几只怪虫生吞下去,看她喉间到胸腹的肌肤蠕动,仿佛能感觉到那几只怪虫是顺着喉间如何到了她肚子里的。

准确的说是到了她胸前浮现的那只蜘蛛的肚子里,玄机真人的一名弟子指着她的上身惊讶之奇。

原来此时从她的喉间到胸前这段肌肤竟然慢慢透明起来,众人便清晰的看到几只怪虫恰好落在那浮现的蜘蛛爪上,接着那蜘蛛便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抓住那几只怪虫便是一阵噬咬。

吞食了几只怪虫后,那蜘蛛已经清晰得宛如实物,仿佛随时会从仙妪的身子里跳到众人面前似的。

“你既已吃饱,还不快快听我号令!”仙妪面色凝重的叫道。

说完之后,她胸前蜘蛛的长爪延伸了她的手肘上,五毒仙妪伸出干枯的手掌,屈指成爪,一爪便向那病人老道胸前抓去,嘴里喝道:“给我出来!”

从她五指指尖射出细如蛛丝般的细线,直穿向病人胸膛。

随着这一举动,果然有奇状发生。

ps:重翻了一下前面的,忘了把猿长老写死了,真是抱歉,就当他已经死了吧,孔叔叔已经把他灭口了。

第八十八节 救人(下)

更新时间:2012-09-07

那黑色蛛丝刚刚沾到病人的胸膛,便见胸前肌肤出现怪异的青纹,一大团青丝般的色迹浮现在病人胸前,浓密异常,其他书友正常看:。

黑色蛛丝在离那团青纹不到一寸处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似乎有所忌惮,不敢真的落下去。

“不过是没有蛊母指挥的摄魂控心蛊,有何好怕的!”五毒仙妪尖声叫道,也不知dào

她是在给自己说还是在对胸前那只蜘蛛吼道。

不过这话倒是起了点作用,那黑色蛛丝当即落下,顿时青纹与黑丝在病人胸前混杂起来。

“噢!”病人缓缓睁开眼眸低叫了一声,声音中禁不住有痛苦之色。

五毒仙妪喝道:“千万忍住,老身以蛊制蛊,用蜘蛛蛊替你强行驱除摄魂控心蛊,其他书友正常看:。给我起!”

她这一喝,先前渗入人体中的黑丝顿时疾速拔起,不过这次随着这一拔,却从病人胸前带起了一大篷青丝起来。

那些青丝被黑色这样一带,漫空乱舞,半截连着黑丝,半截还扎根在病人胸膛,诡奇之极。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些青丝不知dào

是多少更细的青色线虫组成,每一条青色线虫细得常人的眼眸几乎都无法分辨清楚,只是太多的线虫聚合在一起,看上去便像是一条条的青丝了。

那些青丝虽然被带出来了半截,但是仿佛也知dào

不妙,竭力想再缩回去,只是被黑色蛛丝缠住,刚一缩又被拉住。

病人身子颤抖起来,仿佛正在经lì

极大的痛苦。

玄机真人神色不由一变,葛药仙仿佛知dào

他的担心,咳了一声道:“诸位放心,彭婆子虽然人脾气怪了点,但是做事向来有分寸,若是没有一定把握,她不敢接下这件事。”

“还是你老葛了解我。”五毒仙妪赞了他一句,这时青丝缩动得更加厉害,陡然间便缩回去了近一半。

五毒仙妪神色一变,凝空浮起,胸膛处的蜘蛛形状募地扩大开来,弥温向她的全身上下,令得一时间众人几乎生出错觉,面前这老婆子已经变成了一只蜘蛛般的四爪怪物。

这情景就真的像是一只蜘蛛正在捕食猎物前的动作,五毒仙妪将嘴一张,便有大篷如先前黑丝蛛丝般的黑丝喷出,疾落在病人胸口上。

“起!”

大篷的黑丝缩向五毒仙妪的嘴里,随着这一缩一带,那些已经缩了一半回去的青丝便像拔萝卜带泥般被连根拔起。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病人却身子一歪萎顿下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无妨。他体内蛊虫刚去,且让他先休息。”金鼎真人沉声道。

留下两名弟子照顾病人,众人缓缓退出屋舍。

“玄机子,老身这次可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了吧”五毒仙妪叫道。

“有劳仙妪了。”玄机真人含笑道。

五毒仙妪与葛药仙当下告辞,遁光一闪,便出谷而去。

金鼎真人目送两人遁光远去之后始收回目光,转首道:“玄机道兄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救治此人,却不知是为何?”

玄机真人目光烁动道:“此人来自另一个界面,那个界面亦有像我们一样的修士,他所在的宗门叫元辰道。我约在百年前通过术数推演隐约察觉到这个界面的存zài

,然后以神识隔空搜索,恰好元辰道的宗主亦在漫游,无意中便遇上了,从此时有交流。”

金鼎真人霍然醒悟过来,“莫非你想得到那个界面的空间座标,然后…”

“不错,我是想得到那个界面的空间座标,作为我本人,很有兴趣在这些不同的界面去看一看,不过若是道门得到这处的座标,便可前往探索。”玄机真人道,“不过那元辰道的宗主似乎也是与我目的有些相似,竭力想避免让我探出具体的空间座标,却反过来想知dào

我这边的座标。”

“啊,那你这次助他门下前来,却又不知dào

他们那处界面的座标,岂不是亏大了?”金鼎真人皱眉道。

“那倒不是,既然我敢助他们先传送过来,当然是早有准bèi

的。前不久我术数上又有新的突pò

,就算是助他们传送,亦能反向推导出他们的座标。”玄机真人傲然道。

金鼎真人笑道:“若是如此,倒是不亏了。只不知元辰道所在的那界有什么好东西,还有为何他们要遣人传送到我们这里来?”

“我与那元辰道的宗主交流时,他口风极紧,倒是这次过来的这道人邓通被我套出一些口风。我猜是元辰道在那界遇到极大的麻烦,因此已经生出要迁移的念头,因此在遇上我之后,才会极力想得到此界的座标。”玄机真人道。

金鼎真人见玄机真人神色有些凝重,眉间殊无欢欣,不由讶然道:“既然连他们的空间座标也已经被你反向探出,为何你还如此愁眉不展?”

玄机真人苦笑道:“我是担心那伤了邓通的妖物。这次元辰道传送过来,一共有两人,俱都是宗主的师弟,修为都已经达到真人境。但却落得个一死一伤的下场,俱都毁在那不知名的变形妖物手下。”

金鼎真人皱眉道:“那妖物到底是何来历,你可看出来了?莫非是妖族中遣人潜入了进来?不过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奇诡的妖物。”

“若是一般妖物,我又岂会放在心上。这妖物却是极为特别,邓通身上的伤,你适才可看出来了几重?”

金鼎真人毫诧道:“他受尸气感染,又被蛊虫侵袭,身上应该还有些内外伤,不过在你的八卦通天台上,真元凝聚快,那些伤已经不碍事了。“

“不,他身上还有一种伤。“玄机真人沉声道。

“还有一种?”这一下却是把道门医术号称第一的丹鼎派宗主都难住了,他适才细察病人,也就只发xiàn

了这些伤。

玄机真人叹道:“严格的说,其实那不算是一种伤。”

金鼎真人露出恭听之意,玄机真人正待详细说说自己的看法时,忽然听到之前派去照看邓通的那名弟子慌张的跑出屋来叫道:“他,他有些不对。”

两人一听,一个掠身便进了屋内,看到一个怪异的情景。

只见屋内的一人穿着邓通的先前穿的衣裳,但是人却肤质细嫩,宛如少年一般。

两人不由一呆,还没等金鼎真人相问,一晃眼间,感觉那面前的少年已经似乎老了几岁。

“两位,我现在全身如火在烧一般。”那细嫩少年发出痛苦的声音,听声音却是与之前邓通很是相似。

“邓,邓通?”金鼎真人张口结舌的问道。

“正,正是邓某。”邓通吃力的答道。

这几句话之间,邓通仿佛又老了数十岁不止,回复到从前的老态。

这时两人已经肯定在邓通身上有异,只是一时间还不知dào

具体原因。

邓通却突然叫了起来,接着全身忽涨忽缩,忽冷忽热,身体也由刚才的年轻人模样继xù

老化,变为中年,然后变成一个垂暮老人的模样。

而露出衣衫外的肌肤变化更是诡异,由人的肤质变成犹如兽皮一般,再变为宛如角质。

瞬息间数变,最后整个人变得宛如金属一般。

金鼎真人和玄机真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骇然。

变得活像铜浇铁铸般的邓通吃力的张了一下嘴,似乎想发出一声大叫,但这个动作却导致了他整个身体的崩溃。

就那么活生生的在金鼎真人和玄机真人面前崩溃了,就像一具铁像忽然变成了无数的碎片一般。

第八十九节 魔质风波(上)

更新时间:2012-09-08

两人久久不能说话,都被刚才发生的事所震惊。

还是金鼎真人先说话,不过他发话的对像却是刚才那名玄机真人的弟子,这名弟子叫霍霆。

“怎么会这样?刚才在我们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霍霆这才从呆如木鸡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启禀金鼎师叔,弟子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刚才将邓真人送回此处休息,他说想喝一点水,弟子便问他想饮山泉水还是无根水。他张口想回答弟子,谁知一张口便面色大变,弟子便看到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变得如婴儿般大小,继而长成两三岁的模样,再一眨眼已是七八岁的模样。”

顿了一下,霍霆继xù

道:“如此诡秘的事,弟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连忙禀告两位,待你们进来时,便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金鼎真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转首望向玄机真人。

“这就是我说的第三种伤。”玄机真人语带涩意,“他与那妖物动手,据说是重创了那妖物,不过他也受了些轻伤,还有就是中了尸气和摄魂控心盅。但是我在他身上却发xiàn

有异常,真元异常的活泼,而且在急速的消耗中,即使是在抵御尸气和想驱除摄魂控心盅,也绝对不应该达到那种程度,不过我一时也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那妖物还在他身上下了什么暗手?”金鼎真人疑惑的道,这个邓通并不是道门中人,死了也没啥可惜,不过到底算是玄机真人的客人,而且如果依邓通之前告sù

玄机真人的话。

那妖物身受的伤,放在炼气境高阶的修士身上足以死个三五次,但是邓通却直言那妖物非同一般,多半死不了。

现在连邓通也莫名其妙的殒落,那么更有必要弄清楚那妖物的底细才是。

玄机真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摊摊的看着那落在地上满地都像是碎片一样的邓通残躯。

那些残躯像破碎的金属一样落在地上,但又慢慢在溶解。

玄机真人眸子一亮,手指道:“你看!”

只见那些金属碎片般的残躯溶解为近似于水一般的物质后便如水珠般聚合在一起,越聚越多。

“就是这个!”玄机真人大喝一声,募地出手,一手探出,五道指风准确的扣在那滩水上。

那滩尸水被一滴一剩的抓向空中,不住的扭曲,活像里面有什么生活在蠕动一般。

“金鼎道兄,我已经用三才锁空大*法锁住了这附近的所有微空间,请你用你擅长的九曜日轮火助我一臂之力炼化,其他书友正常看:。”

金鼎真人忙将袖一挽,准bèi

施展他的九曜日轮火,此火火力极强,不在太阳真火之下,却有一巨大缺点,将真元振幅转化为火劲发出时,蓄势太长,因此并不适合用来斗法,倒是适合用来助火炼丹。

但眼下有玄机真人以三才锁空大*法锁住那诡异尸水的所有动作和可能的遁路,他却是有充足的时间来施展这门炼丹神通了。

一溜金色的火光起于金鼎真人手指,直射在那滩尸水之上。

尸水宛如有知觉般扭动得更加厉害,但是被玄机真人牢牢定住。

日轮火持续炼化下,那滩尸水越来越小,随着尸水的缩浓,色泽也慢慢转为奇诡妖异的幽绿色,最后凝缩成只有两三个手指头大小的半固质半液质。

“这,这是什么?”金鼎真人讶然道。

尸水浓缩成幽绿色的半液质后,便是连九曜日轮火都难以炼化了,虽然肉眼看去似乎还在缩小,但是那速度与之前才被炼化时相差数十倍。

“我也不知dào

是什么,但是我相信这就是导致邓通莫名其妙殒落的罪魁祸首,极可能与那妖物有关。”玄机真人仔细端详着那团绿色半液质似的奇怪东西。

“玄机兄,不如把它交给我研究一下,说不定发xiàn

其中的奥妙。”金鼎真人一面有些骇然,但也有一些兴奋,刚才亲眼所见邓通身死,但是殒落前的异关也是奇怪到了极点,竟然返老还童,仿佛重历了一次生命的过程。

如果这就是因为眼前这团奇异的绿色半液质,那么如果能解开其中奥妙,或许可以炼制出让人返老还童或是大幅延长寿命的丹药。

这对于修士来说亦是非常让人动心的,而且金鼎真人精擅炼丹术,对于此道的狂热自不必说发,如果有机会能启发自己炼制出新的丹药,他当然不想放过,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行!”不想玄机真人却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之干脆连旁边随侍的弟子霍霆都有点诧异。

金鼎真人顿时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尤其是还当着一位后辈弟子的面,却又不发作,只好一拂袖,闷声道:“既然如此,那金鼎子便告辞了。”

“且慢!”玄机真人这才回过神来,明白是自己刚才让金鼎真人误会了。

“玄机道兄还有何事?道兄已入天人境,就算这妖物有天大神通,想必道兄也自能寻出克制之法,我也不用再留下了吧。”

“请金鼎道兄恕罪,刚才是玄机子鲁莽了。此物不敢交予道兄,并非是不舍得,而是担心会害了道兄。”玄机子诚恳的道。

金鼎真人看了看仍是凝在半空不断疯狂扭曲,宛如活物的绿色半液质,不由道:“此物当真有如此可怕?莫非道兄已经看出有什么奥妙来?”

玄机真人凝视着半空中那空被三才锁空大*法锁住的诡异物质道:“此物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根底。但是邓通之死,我却是才想起修真界与之类同之事。”

“哦?”金鼎真人一扬眉,略感兴趣的问道。

“种魔大*法。”从玄机真人嘴里吐出四个字。

金鼎真人立即色变,“你说的是裴钰的那门妖术?”

“正是那魔师宫裴钰创下的那门魔功,金鼎道兄应该还记得当初我道门与裴钰及其门下大弟子黄泉曾有几次暗斗,有好几位道兄就是身殒在此门魔功之下,其中不乏达到天人境的修士。”玄机真人道。

第八十九节 魔质风波(下)

更新时间:2012-09-08

“这团物质与那门魔门有什么相似之处?”金鼎真人不解的道,其他书友正常看:。

“管某当年曾经苦心钻研,试图解开裴魔这门魔功之秘,以备日后除魔之用。因此对那门魔功略有了解,种魔大*法的厉害在于近似于无影无形,甚至能在神识相斗时都择机附入体内。这门魔功本身并不具备直接的杀伤力,可以这样说,中了此术之人,等于自己杀死自己。”

“怎么说?”

玄机真人解释道:“此术的效果是让人修liàn

进化的速度提升成千上万倍,甚至无数倍。”

金鼎真人一怔,接着便恍然大悟,拍手道:“我明白了。凡我修道中人,修liàn

进化都是有法可循,循序渐进,即使是邪魔外道追求提速,仍是在一定可控范围内进行,例如吸蚀人的精气来提升自己功力的,至少可以做到停止吸蚀来避免过盈则溢的现像。”

“而种魔大*法就是让你无法停止下来,而且助你一臂之力,打开你体内的阀门,帮你疯狂的加速。”玄机子道出自己针对种魔大*法研究了多年后的心得。

“光是对真元的消耗就足以让一个修士满足不了而身殒。“金鼎真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光如此,我们修liàn

之时,特别是创立新法,改良祖师留下的法诀时,无不是小心翼翼加以求证、变化,但在种魔大*法之下,身不由己的疯狂进化,这中间只要踏错一步,便会一错到底,根本来不及纠正,直至崩溃为止。”

“你是说这团奇异的东西有类似的作用?”金鼎真人一震,望向那团妖异的绿质。

“不错,邓通之殒,你我亲见,其身体进化的速度异于常人,倒是于种魔大*法有些类似,只是速度又远不及种魔大*法,倒像是放慢了许多的种魔大*法。但是身体出现的异变之奇,诡秘之处不下于种魔大*法。”

“如果这团绿质是出自那妖物之手,莫非那妖物与魔师宫有关?”金鼎真人奇道。

玄机子摇头道:“这只有找到那妖物才知dào

了。不过找到这妖物,如果与魔师宫无关,或许将之剖析研究,说不定能寻出破解种魔大*法的契机。这团魔质可能便是出自那妖物之身,天生便带有类似种魔大*法之效,而妖物如何能自身不受伤害?如果能找到妖物本身,或许方能解开秘密。”

金鼎真人肃然道:“刚才误会玄机道兄了,原来是怕我不知厉害,贸然接触这团魔质而受其害,其他书友正常看:。不过,更应该将它交给我,本宗擅长炼丹和医术,或许能破解此物之秘。”

玄机真人叹道:“金鼎道兄,非我不愿交给你,实在是这魔质太过诡异。魔质的促化速度虽然降低了许多,但是自身却能随着伤害而进化改变。所以刚才你的九曜日轮火的对它的伤害越来越差。“

“我明白道兄的意思了,你还是担心现在交给我,我会奈何不了这团魔质,甚至反过来受其害。”金鼎真人有些不快,不过想想玄机子也是一片好意,“如果像道兄所说,那岂不是没办法消灭它了。如此说来,那邓通的话不假,极可能那妖物还活着。”

“那也不是没办法消灭,如果炼化它的力量太过于强dà

,或是超过了它理解的振幅之外,便能产生巨大的,甚至是几乎无法弥补的伤害。这团魔质出自那妖物之身,以邓通之言,那妖物本身的修为尚不到真人境,所以这团魔质能理解的振幅也仅止于真人境,我现在是以三才锁空法锁控它,涉及空间之理,远远超出了那妖物的境界,魔质出自那妖物,尚不能达到这般高的层次,所以便会被我制住。”

“那道兄准bèi

如何处置此事?”金鼎真人问道。

玄机真人遥望那团诡秘之极绿质道:“如今之计,我耗费真元,继xù

以三才锁空法锁控住这团魔质,然后由你我二人送往巡天仙府,请天工派的巧手神匠打造一件法器来锁控住魔质,然后再想办法破解这团魔质之秘。不过要真的解开魔质之秘,必须找到那妖物本体,知dào

魔质是如何诞生的,到底与魔师宫有无关系。”

“道兄主意甚妙,到了巡天仙府,还可以请厉府主他们发下巡天令,一定要查出这妖物来历。”金鼎真人已经完全抛却刚才那一点点不快,“事不宜迟,现在便辛苦道兄,我随侍在旁相助,我这里还有可以补元益气的七珍散,若是半路道兄真元不济了,可以服下一瓶,立时可以增元补气。”

孔璋自然不知dào

他为求生存,拼了老命算计猿长老和严峻,然后为了杀人灭口,又先后灭杀了才从空间传送中出来的两名异界修士,竟然惹来风波。

他与两名修士先后一战,受伤之重早就该殒落数次有余,不过那魔质也是奇诡到了极点,竟然如此重的伤都没能让他的生命归于停止。

在上次悟通赶尸符和这次与魔质结合后,他对于生命进化又多了解了一些。生与死不过是生命的不同振动层次,就像一件器械,启动与不启动的不同状态,但这件器物本身还存zài



要真zhèng

的毁灭这件器械有两种办法,一是将其结构破坏至完全不能修复,二是将从物质的层次将这器械完全湮灭,半点不存。

对于魔质来说,甚至第一种办法都不能真的消灭它,因为即使是孔璋的肉身结构被破坏掉,只要还剩下一星半点,有持续的能量供给,便能慢慢修复。

因此要真的毁灭魔质,唯有完全湮灭才是唯一之途,否则最多也只是让魔质现在的生命形式暂时停止。

孔璋的一身真元都被魔质汲取来恢复伤害,真元大亏,幸亏他终于寻回了革囊和飞剑,里面多少还有些宗门赐下的丹药和灵石,能助他慢慢恢复真元。

这次魔质受创,加上真元大亏,也萎缩了回去,本能陷入半沉睡之中。

当然孔璋既然已经和魔质结合到目前这程度,已是随时可以唤醒魔质本能,进入魔质化后的状态,只是需yào

供给充足的能量,比如他自身的真元。

日后要永久保持在魔质状态中都不是不可能,比如他只要能进入真人境,生成金丹这种类似能量中枢的东西,魔质便可以得到充足而持续的能量供给,炼气境与真人境在真元的持续上亦不是一个层次。

不过,现在他最需yào

的却是立即离开这处藏身的峡谷,找套衣服穿上,然后返回巡天仙府,看看严峻和丁纶之死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第九十节 玄化质询

更新时间:2012-09-09

孔璋回到云京巡天仙府,此时他已经算是仙府中的一名仙官,分配有自己的静室,:……

不过还没有在自己的静室呆多久,便有人找上门来,正是辰真人。

“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可有见到严峻大仙官?”辰真人一双眸子闪闪发亮,直视孔璋。

孔璋心道老子当然知dào

严峻那死鬼在哪里,却一脸讶然道:“严师兄也出府了吗?辰师兄,小弟曾被派往湘州调查一桩案子,在那里吃了些炼尸宗的亏,数日前听说有炼尸宗妖人的踪迹,因此便赶去调查一番,实在是不知dào

严峻师兄的踪迹。严师兄修为远在我之上,就算遇上什么变故,应该也无事吧?”

辰真人仔细看了看孔璋,见他说话脸不红心不跳,不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而且此子刚才说得也是,他的真元道法才不过刚迈入炼气境的第十五阶太黄翁重天,勉强算是炼气境的高阶,与严峻却不是一个层次,严峻可是已经差不多算是真人境的修士,只是尚未渡过真人劫。

但是严峻的一身修为出自蜀山,所修的心剑通玄更是能料敌变化于先,便是自己遇上也大感头痛,孔璋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辰真人沉吟了一下道:“东方御守玄化真人已经回来了,他有话要问你,你且去见他。”

孔璋心中微微一跳,按理说自己已经将谎话编得极是圆泛,除非对方一开始便认定自己有嫌疑,否则不应该如此关注自己。

微微压下心中的不安,孔璋一时也不知dào

问题出在哪里,但有辰真人现在在旁,就算想走也不容易。

孔璋跟在辰真人身后,来到仙府东部的静室中,里面却早已坐了三人。

“蜀山门下孔璋见过东方御守玄化真人。”孔璋微微一揖,向坐在当中,貌相清奇的那位施了一礼,其他书友正常看:。

辰真人是靳青思的师兄,亦是渡过真人劫的修士,但是论起彼此间的辈份却是算平辈,但玄化真人便不同了,是通天玄机派宗主的师弟,辈份便远远高过孔璋了,便是比素玄机也不多让。

不料他拜的那人却是将手摆,微微一笑道:“你拜错人了,我并不是玄化。”

坐在右边的长须道人道:“这是我师兄玄机真人,执掌通天玄机派,那一位是丹鼎派宗主金鼎真人。”

孔璋不由微微一惊,自己竟然惊动了十六派中的两位宗主加上一个玄化真人,难道严峻那死鬼在临死前还留下了什么线索给人?

一瞬间孔璋把自己之前的布置再回忆了一次,确定自己不可能留下任何线索给人,唯一有可能的破绽就是出在严峻不知dào

是不是提前留下了什么。

“你可知dào

我唤你前来为何?”玄化真人一抚颌下长须道。

“弟子不知dào

,御守若有吩咐,弟子必定遵命行事。”孔璋恭敬的道。

玄化真人含笑点头,不过下一刻脸色就瞬息而变,如突来的雷霆一般,暴烈的声响在静室中震荡不休:“既是如此,你来告sù

我,为何胆敢残害同门?”

孔璋身子一震,愕然抬头,手足无措的道:“御守真人,弟子实在不知dào

您所说的是什么回事?弟子何时残害同门了?”

玄化真人冷哼一声,目光灼灼,孔璋一脸无辜的面对他的目光。

“前番丁纶失踪,已经被证实身亡,你却是有嫌疑。”玄化真人冷冷的道。

“弟子何时与丁师兄之死扯上关系了?”孔璋叫起撞天屈来,“前番严师兄让我去湘州调查一桩案子,弟子本想求得丁师兄相助,但丁师兄自言要镇守湘州,责任重大,只派出了一个属下相助。自此之后,弟子便未再见过丁师兄。”

“当真?”

“弟子句句属实。”

玄化真人鼻间又哼了一声道:“若是如此,你且先回你的静室中修liàn

,未得我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否则便视作你心虚。”

孔璋一脸悲愤的抱拳便待退下,这时玄机真人忽然看了孔璋一眼问道:“你可曾修liàn

过蜀山之外的异派法诀?”

这一问让孔璋的心跳都加快了两分,好在他以前就想过应对,微一躬身道:“启禀玄机宗主,弟子的确修liàn

过异派法诀。”

“哦?”玄化真人目光立即扫来,“你是带艺投师的?”

“不是,弟子一开始便是拜入的蜀山。”孔璋镇静自若的道,“不过在拜入蜀山之前,弟子是因为偶然间助了星宿宫列仙子一臂之力,才被她引荐入蜀山的,因此路上曾经得她传授过一门天羽剑诀。”

“天羽剑诀是海外散修云霄阁一派的剑诀,在御剑术也算是有独到之处。”玄机真人微微点头,目光却仍是看着孔璋。

孔璋心中一动,装作踌躇的样子道:“弟子,弟子还私练过阴阳仙宗的一些法诀。”

“阴阳仙宗?谢长春那老鬼的那些不入流法诀,你怎么会得到的?”玄化真人勃然道。

“师弟勿怒,阴阳仙宗昔日也是我玄门一脉,其实与我道门所学极为接近,可惜走入岐途,但宗门法诀中有不少地方也算是玄门正宗。”玄机真人道,又向孔璋道:“我适才观你身上真元气机,有驳杂之相,故此一问,你能诚实作答,倒也没有作伪。”

孔璋恭敬的再施一礼,心中却是冷笑一声,自己十岁时就知dào

了说谎的诀窍在于九真一假,只需在最关键,最容易误导别人的地方,其他却最好真实详尽,越容易取信于人。

“弟子刚才说助了列仙子一臂之力,便是助列仙子门下斩杀了当时已经受伤的阴阳仙宗妖人,然后从他身上得到了一些阴阳仙宗的法诀。弟子入门之初与余玄相争,不知他是白千秋师叔欲收为门下之人,因此入门后修liàn

颇为艰难,一时得不到人指点,又见阴阳宗的法诀与我道门之学颇有可印证处,便擅自修liàn

了一些。”

玄机真人微微点头,金鼎真人则是微微摇头,似有叹息之意。

“你且下去吧。”

孔璋不再多言,依言退下,辰真人一揖后随同在后跟去。

待两人都出了这间静室,三人互视一眼,玄机真人不动声色。

倒是金鼎真人道:“玄化道兄,我看还是待严峻返回之后再说吧。我门下弟子蔡伦身亡,新收了个他昔日的侍童蔡平,听他说当日各宗弟子所言,这孔璋在对付百八鬼时奋不顾身,不像是会与邪魔外道勾结之徒。“

“金鼎道兄,我又岂是有偏见之人?实在是因为白千秋道兄传讯予我,说严峻密告,怀疑丁纶之死与孔璋有关,已在收集相关证据。“

金鼎真人微微皱眉道:“既然是严峻在收集证据,那严峻呢?为何不见他出来指证?先前你问话时,我隔空察他脉象,脉象心跳呼吸都没有心虚紧张的异相,只有微微愤nù

亢奋的脉象,正合受了委屈,白千秋道兄是不是弄错了?而且此子也是蜀山门下,白千秋道兄还没拿出证据便要我们先拿下他,不怕他师尊出来讨个公道?”

“他师尊是素玄机,前不久已逝于四九重劫之下。”玄化真人轻声道。

金鼎真人一怔,摸摸鼻子道:“难怪,难怪,其他书友正常看:。”

“师弟,我与金鼎道兄前来仙府,是有更重yào

的事。仙府仙官身死虽不是小事,但是眼下只凭白道兄一面之词便要定了孔璋罪名,也实在是有些草率,不如就像现在这般让他待在静室之中,等严峻归来,两相对质,再作定夺。”玄机真人皱起眉头。

“师兄所言极是。”玄化真人点头道,“我已命辰真人负责监视孔璋,一切静待严峻回来再说好了。倒是师兄与金鼎道兄这次带回来的这团魔质非同小可,我已经命人去请天工派宗主藏*独行。”

―――

且说孔璋被变相的软禁在静室之中,他自幼生在金风细雨楼那种尔虞我诈之所,作伪不过是家常便饭,而且与魔质融合后,身体上要作出相应的虚假反应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目前可以说暂时瞒过玄机、玄化等人,似乎那金鼎真人还对自己颇有好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现在孔璋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是严峻临死前摆了自己一道,在自己设计杀死他之前,他定是已经将对自己与丁纶之死的怀疑告sù

了人,极可能是其师或是玄化真人,才会仍是惹来这场灾祸。

想不到自己布局杀了可以威胁自己之人,还是躲不过。

事到如今,叹息无用,孔璋也不是那种自怨自艾之人,相反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应对。

但如今局势未明,不知dào

严峻还留下了什么没有,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反正猿长老已经死了,丁纶、严峻也死了,死无对证,除非是夜照空跑到蜀山去自己打自己的脸,告sù

对手自己是他派出的卧底。

孔璋思前想后,索性丢开一切,不再想那么多,静下心来修liàn



第九十一节 讨价还价

更新时间:2012-09-10

孔璋在静室中待着,巡天仙府中却又迎来几名贵客。

当先一人身着大楚的官袍,长得干枯瘦小,但一双眼眸却宛如鹰视,最奇的是此人走路,每一步间的间距完全相同,宛如预先用尺子量过一般,分毫不差,令人称奇。

他身后却跟着一个娇美的少女,长得青春可人,胸前丰隆,束了个双叉鬟,娇美中带着天真可爱。

不过让玄化真人等大吃一惊的人却是另两人。

另外两人一个是儒雅长者,手执羽扇,一个却是翩翩公子,长得是鼻直口方,双眸犹如天上星辰般灿烂,举目间自有一种高贵威压的气质。

“藏道兄,我等邀你前来,想不到竟然连神侯府的长史长孙大人也到了。”玄化真人认出后面两人中的一个。

“莫非玄化道兄不欢迎长孙?”那手执羽扇的人名唤长孙越,是铁血将军府的长史,深得铁血将军的器重,本身更是精通术数。

长孙越见到玄化真人旁边的金鼎真人和玄机真人,先是一怔,然后继而一喜。

“想不到玄机真人亦在,长孙越自从上次见识过真人的术数之后,苦无机会请教。”

玄机真人淡淡的道:“长史大人于术数一道亦能手,玄机岂敢献丑,况且长史大人今日前来,必是有什么事要与玄化商议吧?还有这位贵客,祈皇子殿下不在自家府中,特地专程前来巡天仙府中一趟,莫非陛下有什么旨意要传达给仙府或是整个道门?”

玄机真人此言一出,玄化真人和金鼎真人都是一惊,想不到面前这个带有贵气的公子竟然如此有来头,是皇室第四子,名字中有个祈字,因此被称为祈皇子。

“倒是让真人认出来了。”祈皇子被玄机真人识破身份,却没有任何局促,洒然一笑。

玄机真人见他落落大方,也不由暗赞了一声,微微一笑道:“玄机子虽未见祈皇子殿下,却是久闻其名,而且当初几位殿下降生时,皇室曾经将诸位的生辰八字交由玄机推算了一番。”

此言一出,倒是让祈皇子也不由暗吃了一惊,自己的生辰作八字竟然被玄机真人推算过,不知dào

当时他推算自己几兄弟的命数时得到些什么?

不过此时人多,祈皇子虽然想知dào

,也不便问出口。

他干咳一声道:“诸位不必介yì

,此行是长孙先生代杨将军前来,小王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诸人心中一凛,包括随同一起来的天工派宗主巧手神匠藏*独行,那女子却是他最心爱的弟子玉玲珑,于制器一项的才华还在先前孔璋见过的天衣许三娘之上,已然是被暗许为最有可能继承天工派道统之人。

祈皇子越是这样说,众人越觉得长孙越此次前来不是那么简单。

因此金鼎真人和玄机真人虽然邀藏*独行前来,本是为了与玄机真人合力造一个困住那魔质的法器,然后再慢慢研究。

此时却不得不压住念头,先看看铁血将军府这位长史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不知杨将军有什么话要托你转达给我们呢?”

“长孙此次前来,一是代表将军府感谢道门上次提供的洞天坐标,将军府已经派遣了一支小队过去,发xiàn

果如蜀山派所言,是一处极大的原始世界,有数条灵石矿脉,还发xiàn

了不少珍奇矿穴,不过……”长孙越话音一顿。

“长史大人可是说想如何将矿石带回来?”

“那倒不难,将军府虽穷,倒也还有几件可供装载的空间法器,只需yào

将寻得的珍矿、奇物、灵石原矿装入其中便可以带回来了。玄化真人,大家明人不说暗话,难的是开采。”

长孙越续道:“那里的僬人体质孱弱,就算是硬行催逼,开采也是有限。要想大量开采,便需得我们再加派人手过去。陛下已经见过了先遣小队带回来的矿石样品,非常高兴,已经下令将军府一定要尽快驻军进行开采。所以,我此次前来是想请道门将大型传送阵的符阵布置之法转授给我们。”

玄机真人道:“这个要求是你们将军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呢?”

长孙越面上笑容一僵,幸好这时祈皇子轻轻一笑将话接了过去,“陛下也有此意。这百年来,星辰移位,天地变动,空间障壁越来越薄弱,不论是道门还是天机院,神游虚空发xiàn

洞天都比从前容易。陛下已有心要挥军进入发xiàn

的异界之中,建立据点,将异界中的资源为我所用。”

“不过大军要前往异界,仅凭现在一次能传送几人和一次传送几十人的中小型传送阵是不行的。”长孙越连忙道,“所以,如果道门肯将大型传送阵转授,陛下必然心喜。”

祈皇子续道:“此事合则双利。陛下已经同意,以后在那僬人的异界中开采出来的资源,固定有三成归属于道门。若是道门肯在此事上合zuò

,凡提供异界空间通道座标的宗门,可持续得到该界开采资源的一成,如果除了提供座标,还有派遣门下随军探索,那么除了自行探索所得归己外,凡开采的资源可再得一成。若是道门肯将大型传送阵转授出来,那么只要是道门随军探索的异界,除了上述两成之外,额外再增加一成。”

“如果道门无意将大型传送阵转授呢?”玄机真人悠悠的道。

长孙越和祈皇子顿时色变,祈皇子强笑道:“若是道门不愿转授,我等自然也不能强迫。”

下一刻,祈皇子已然恢复先前的自如,笑道:“不过陛下有言,若是道门不肯,便只好转而与别人合zuò

。”

这次轮到道门诸人齐齐色变,玄化真人忍不住道:“陛下所说的别人,可是指魔师宫的裴钰。”

长孙越和祈皇子笑而不语,玄机真人淡淡的道:“陛下雄才大略,我道门中人向来深深佩服,不过这等选择我等也早已料到了。大型传送阵转授一事并非不能,不过光凭殿下刚才所说的条件却稍显不足。”

“哦,那你们还想要什么?”祈皇子精神一振,此次前来巡天仙府与道门诸人谈判,本就是替武帝与道门讨价还价,只怕没得谈,倒不怕对方不还价。

虽然道门不肯交出来,也有办法,便是真的和魔师宫或是其他邪宗魔道合zuò

,又或是待天机院突pò

大型传送阵之秘。

但是不论哪一条路,这时间都会延后,生出变数来。

在传送阵的符术上,其他势力都无法与道门相比,要差上一筹。

玄机真人道:“除了先前殿下所说的种种权益之外,我道门还要有自行在该界探索并驻人开采的权利。”

祈皇子面色微变,“真人的意思是说,道门除了得到我大楚开采所必须给予的三成外,还有自行开采发掘的权利,而这自行开采的全归道门所得?”

“不错,正是此意。”玄机真人道,“如果陛下能够答yīng

,我道门可立即奉上才发xiàn

的一个异界座标,共同探索。”

玄机真人见祈皇子面色不好kàn

,又道:“殿下若是难以决断,不妨回禀陛下,待陛下圣裁。其实我道门坚持要这一权利,主要是为了开采一些珍奇矿物。一些稀罕少见的珍矿,即使是异界也不多,如果也只按一到三成收益,诸位道兄必定不会答yīng

。”

祈皇子起身道:“好吧,既然真人已经代表道门说话,小王这就回去覆命。”

送走了祈皇子和长孙越,玄化真人不解的道:“师兄,这大型传送阵是你当年与星宿宫紫薇星君合力才成功的,向来被长老会列为机密,当真如此轻易的给他们?”

玄机真人叹道:“大型传送阵上,我和紫薇星君虽先行一步,但是魔师宫亦是人才济济,近数十年来一直在试图破解这传送瓶颈。大楚的天机院亦是雄心勃勃,暗中联合那些修真世家之力想独自钻研出来,我们就算不肯交出去,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至于收益上,我们道门要的不过是各种资源,占领异界驻军最好还是由大楚来做,尤其是,如果异界当地之人起了反抗之心,难道我们便当真将其赶尽杀绝?有大楚军队出面,便好上许多,何况我们还保留了自行开采的权利。”玄机真人一番话产得师弟和其他诸人连连点头,恰是与当初羽皓然说给白千秋之话大同小异。

“现在还是先劳烦师弟速速将这一情况传给其他宗门知晓,顺便也告sù

蜀山派,我们已经暂时将孔璋软禁在府中,请他们也派人过来,待严峻归来,便可当面对质。”

玄化真人连忙答yīng

,自去施法传讯。

这时玄机真人才对藏*独行带以歉意的道:“让道兄久等了。“

藏*独行道:“不知dào

兄让独行前来有何效劳之处?”

从玄机真人袖中飞出一团绿光般的东西,凝在半空中,却是一团似液非液的绿质。

“道兄请看这个。”

第九十二节 交易(上)

更新时间:2012-09-11

巡天仙府自然是等不到严峻的归来的,这一点,孔璋一点都不担心,死人是没办法自己回来的。

他虽被暂时软禁在仙府内,除了不准他跨出那间静室加囚室的房间外,其他一应待遇倒是不差,甚至连他服役仙府应得到的月例丹药和灵石,仙府都仍然供给,毕竟现在还没有定他的罪。

最初两天,孔璋尚竭力思索此事,但想来想去,自己是否会获罪,应该最多也只是五五之数,毕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显示是自己杀了丁纶和严峻。

这是对他最有利的,但是丁纶也就罢了,严峻之死却是非同小可,才晋升仙府大仙官之职,算是道门后起之秀,在宗门中的地位也高过自己,师傅更是蜀山宗主之下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之一,白千秋的得yì

弟子。

不过事已至此,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箭。

不论是被猿长老控zhì

还是被丁纶、严峻以此揭发,都是孔璋不可接受的,他可是千辛万苦才有了今时今日。

从被软禁那一日开始,孔璋不是没有想过事败的后果,生出逃走的念头。

但是当时玄机、玄化、金鼎三人俱在府中,身边又跟了个辰真人。

而且就算能逃出仙府,人却在云京城内,此城有由天工派监造,数量众多的神雷塔,更有禁空法阵,就算是妖族大军攻至,都未能攻陷。

若逃,必然要面对这一切,就算有魔质化后的强悍体质,都没有一点可能。

还不用说仙府建筑所用的材料全是以天青石为主,此石坚比精钢,仙府内亦有法阵暗中掌控。

孔璋索性不去想自己控zhì

不住的部份,一切静待后续的发展,而是专心致志的默察内观,修liàn

打坐,体会与魔质深度结合后的种种情况。

那一日凭借魔质化后近乎变身的强悍体质才死里逃生,孔璋亦相当震憾。

内观之下,体质已经恢复到从前的结构,只是强度韧度都远较自己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但仍是不能与魔质化时的状态相提并论。

魔质能化成他神识记忆中所知的生灵体质结构,并且改变性质。

孔璋衣袍下的手由细变粗,五指膨胀,甲壳生出,而那表面却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

下一刻又由甲壳状变成了角质状,整只手呈现银白色,正是窥窳妖刃的妖质,这是他目前已掌握的最坚韧物质。

但与从前不一样的是,他体表的各处都可以化成窥窳的角质,这令得他在魔质化时的防御力高得惊人。

妖剑魔体练到大圆满境界时,亦像现在这样,把身体变成吸纳入体内的各处剑器之质,整个人变成一柄剑,无坚不摧。

但魔质现在就可以做到这一步,当然差别还是有的,魔质现在的变化都需yào

孔璋消耗大量真元才能变化维持,特别是如果连内脏的器官也要变成窥窳的角质,所消耗的真元更是体表的数倍。

银白褪去,恢复原状,孔璋沉吟着。

魔质化的确强dà

,但看来要长时间,甚至永久固化,就必须能够提供大量的持续真元。

以孔璋现在炼气境的修为,还做不到永久固化,看来唯有更进一步,待自己结丹渡过真人劫,迈入真人境之后才有可能了。

除此之后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却是基于魔质可怖的分析拟化能力。

那蓝衣秀士自爆时,虽然对孔璋造成了伤害,但是金丹的一些丹液却也被魔质吸纳了进去,不亚于一次大补,这也是他后面和那老道动手时还能撑过去的原因之一。

更重yào

的是魔质本能当时的兴奋感,隐隐透出对金丹丹液的“兴趣”。

对于魔质来说,金丹的丹液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奇“物质”。

而魔质的本能并不能更深一步的考lǜ

,只是像我们的鼻子嗅到香味,身体会产生愉悦感罢了。

但是孔璋却更邪恶的想到,如果自己能弄到一颗完整的金丹,是否魔质在解析出金丹的性质和结构后,也能像拟化窥窳角质一样?

不过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一考lǜ

,他忆起素玄机临去那晚对他说的话,要在日后的修liàn

中越走越远,基础一定要打好,命魂合一后结丹才是最佳。

自己如果随便得到一颗完整的金丹,魔质解析拟化,也仅能达到部份的神通。

而且其中如果再牵涉到命魂合一,若是没有那份复杂的体验,只怕对自己日后的修liàn

也大有障碍。

孔璋正自思索间,忽地感觉魔质的本能出现奇异的波动,更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有一团与自己同出一源的东西离自己忽远忽近,直至最后再也感应不到。

他猛然站起,随即意识到自己尚在软禁之中,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应,但是也没办法脱困出去看个究竟。

仙府建筑所用材料是以天青石为主,此石坚若精钢,而且仙府亦有庞大的法阵运转,孔璋连脱出去都是奢望,何况是去寻找这突如其来的感应。

心中狐疑之时,忽然静室门开了。

抬头一看,却是辰真人,他背后似乎还有一人,身材娇小。

“孔璋,有人来看你来了,有话要问你。”

孔璋一愣,一阵狐疑之后,心中微微一紧,看来是蜀山派有人到了。

辰真人一闪身,向身后之人道:“羽师妹可与他交谈一番,我先出去了。”

孔璋心中一惊,任他之前想过蜀山派会派谁来处理之事,白晏宇?甚至白千秋亲自来?有可能,因为死的是他的亲传弟子。

又或者是派中某位重yào

人物,庄璇玑?还是羽皓然的首座弟子楚歌喉?

唯独没想到过竟然会是羽红袖。

“怎么会是你?”孔璋不由讶然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羽红袖冷冷的道。

孔璋一阵语塞,强笑一声正待解释,羽红袖却是兴趣盈然的看着他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难道不知大难临头?”

孔璋脸上一僵,“红袖勿要吓我。”

羽红袖缓缓坐下,道:“我吓你作什么?你可是觉得已经数日过去,连严峻师兄都一直没有回来,没有人能和你对质,所以就奈何不了你?”

“丁纶师兄之死当真与我无关,至于严峻师兄失踪更是与我无关。”孔璋一脸委屈的道。

/ 第九十二节 交易(下)

更新时间:2012-09-11

羽红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严峻师兄一直未归,玄机真人以天机奇术推衍过,找不到他的气息所在。这代表,要么他身处在一个极度奇异的地方,连天机奇术都推衍探测不到,要么便是他真的陨落了。”

孔璋心中一跳,嘴上却道:“严峻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想必,想必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被困在了什么地方,说不定明日就能回来。”

“孔璋啊,孔璋,我都有点佩服你了,现在还能如此冷静,若无其事。”羽红袖叹道。

孔璋不由脸色一变,羽红袖却道:“严峻师兄不论是被困还是真的陨落了,但他之前却有传讯给白师叔,直指丁纶师兄之死与你有关,怀疑你与魔道邪宗有勾结,谋害同门。”

老子勾结谋害的是严峻那死鬼,但丁纶完全是个意wài

,孔璋心中大叫道,其实一切都应该怪猿长老那个老不死的丑八怪。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给羽红袖,羽红袖续道:“所以,虽然严峻师兄现在都失了踪,但你却反而最有嫌疑。”

“如果是我干的,我还会这么若无其事的返回仙府吗?”孔璋不由分辩道。

“或许你觉得没人能指证你什么,你也想不到严峻师兄会传讯给白师叔吧。”羽红袖悠然道。

孔璋微微冒汗道:“严峻师兄岂可没有证据便胡乱怀疑。”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缘由才会让他这样认为,又或许是他真的弄错了,但是现在连他也失踪了,却反而成了对你最大的指证。”羽红袖眼波一转,声音转冷道:“现在你还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吗?”

孔璋不由再次色变,经羽红袖如此一说,他当然已经明白了。

“何况严峻师兄是白师叔的真传弟子之一,心剑通玄已有小成,此事非同小可,不找出真凶,白师叔如何肯善罢干休?”羽红袖道。

羽红袖每说一句,孔璋脸上的神色便难看一分,依羽红袖所言,他先前还是有些低估了白千秋可能的反应。千算万算,只是没料到严峻在没有找到自己动手杀丁纶的证据,便敢把对自己的怀疑先传讯给了白千秋。

又或者是严峻根本没有传讯过,但是白千秋因自己之死却认定是自己,以他的身份地位说严峻有此传讯,自己的辩解便会无力。

“现在你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虽说你的实力或许能偷袭丁纶得手,断断伤不了严峻,但若是有勾结邪魔外道,那又当别论。只是这又会多一条罪名了,若只是你自己动手,还可以推说是与两位师兄生隙,一时斗气失手伤了人。”

羽红袖一字一句把孔璋可能的生机一分一分的削减,孔璋已经汗流浃背。

若是一般人听了羽红袖这些分析,差不多信心已经崩溃,但孔璋的心志却也是坚韧到了极点,至此刻仍是没有丧失理智,脑中灵光一现。

孔璋灵光一现,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一整衣袍,盘膝正身道:“红袖说得仿佛我已经被定罪似的,但丁师兄和严师兄之事的确与我无关。你与我说这么多,如果不是吓我,那么想必有教我之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不妨直言吧。”

羽红袖一怔,随即笑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在现在的局面下还能觉察出我的真意。”

孔璋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羽红袖,等她揭开谜底。

“我刚才真不算吓你,严师兄是白师叔门下真传之一,你现在嫌疑最大。若是素师叔还在,或许还能在诸位宗门长老面前替你辩论一番。但素师叔现在已经陨落,既然严师兄有对你不利的言论,只怕你是难逃一劫,就算能够不死,但剥去你在蜀山得到的一切,那对你而言也是生不如死;最轻也会让你在宗门再无出头之日。”

羽红袖所说的三种结果,没有一种是孔璋愿意接受的,不过他仍能沉住气,“那么红袖赶来,想必是有办法帮我一二了?”

羽红袖嫣然一笑,她人本极美,在上次僬人洞天之行中却是覆面,又极少言笑,现下一笑更是娇姿美态,美不胜收。

但孔璋现在却是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的姿容,他甚至能从她这一笑中隐隐察觉自己似乎已经步入了羽红袖的节奏中。

“此事宗门本是派出楚师兄前来处理,将你带回宗门,接受长老们的质询。”羽红袖正色道,“我得知此消息后,却施了点手段,找人帮忙拖延了楚师兄一下,绊住了他,然后竭力提前赶来。辰真人以为我是此次负责带你回宗门之人,所以才会放我进来见你。”

“依现在的形势下去,结果不会出我刚才所说的三种之一。但若是我肯帮你,或许能扭转一二。”

孔璋忽地站了起来,向羽红袖深施一礼,“那么便请红袖帮我,孔璋必铭感五内。”

“你先不要谢我。我若帮你,便等若直接与白师叔作对,虽然你上次肯将紫府神焰与我交换,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但是光凭这点人情,还不足以让我为你出头。”

孔璋心中一跳,心道这才是真的条件要出来了,沉声道:“那么红袖要我作什么才肯助我?”

说实话,直至此刻,孔璋仍是没有想通自己有什么地方有能被羽红袖利用之处。

她是蜀山宗主之女,法诀、丹药、灵石样样不缺,修liàn

条件远远胜过自己,又得了紫府神焰可以寄元,看她此时脸上神采奕类,似乎修为又较上次相见大有不同,也不知dào

是不是已经渡过真人劫了。

这样的天之娇女,自己有啥让她瞧上眼的?

孔璋再自作多情,也不敢相信此女是因为爱上自己。

不是个个女子都像当日那庆州城中大户镇关西的外室绿娘那样没头没脑,被自己装成公子哥给轻易骗上手。

任孔璋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出来其中缘由,但是有一点羽红袖却是没有说错,若说宗门中还有人可能真zhèng

帮得到自己,或许就是她了。

因为她爹是羽皓然,所以就算现在孔璋明知dào

对方是一步一步,以先吓再利诱的方式,也没得选择。

相反,孔璋还唯恐自己真没利用价值了。

“交yì

。”羽红袖直接说出了目的,“还是作一场交yì

,只要你肯答yīng

这场交yì

,自然而然便能在即将到来的质询中占到便宜,让白师叔还有其他长老都有所顾忌。”

孔璋既喜又奇,一时间猜不知羽红袖能有什么法子扭转乾坤。

第九十三节 质询(上)

更新时间:2012-09-12

蜀山主峰宗门大殿之中。

“师兄,那邓通因为被不知何处的妖物所伤,已经离奇死去,仅留下一团怪质,现在被玄机真人和藏宗主合力造出的一件法器保存下来,留待慢慢研究,以后好找出那妖物的蛛丝蚂迹。”庄璇玑道。

羽皓然听罢点头道:“有劳玄机真人和藏*独行宗主费心了。”

“还有关于这次祈皇子的要求,我们如何回复祈皇子以及他背后的武帝?”

“师兄,依我之见,不妨答yīng

。现下我道门弟子众多,大楚境内的灵石及其他修liàn

资源的产出,早就有固定分配,即使是新发xiàn

的灵石矿脉和每年的丹药产出,各派也是不均,更不用说现在武帝有意削减弱化我道门的影响力,扶持那些修真世家和我们相抗,甚至连一些邪魔外道也都插手其中。所以要在大楚境内想得到现在份额之外的资源,实在是困难重重,也唯有寄希望于发掘更多的洞天或是进入其他异界。”说话之人却是宗门中的一位长老,平时宗门内各弟子的月例丹药供给便是他在负责。

羽皓然微微点头,却没有说出直接的意见。

“不过那邓通的宗门元辰道乃是和玄机真人有些交情,两人隔空神交数十年。元辰道与我们接触,似乎是因为他们那里三大势力相争,元辰道已经落于下风,所以才想引入援手。而我们却帮zhù

大楚试图占领,似乎有失道义。”秦广迟疑了一下道。

“秦师兄,你这话就说差了。须知天下有能者得之,我道门当兴,正是需yào

大量资源之时。彼处既然元辰道正处于争斗下风,若是我们不去取而代之,也不过是落到邪魔外道之手,于元辰道没有半点好处,既然如此,为何不由我们取而代之?若是我们能助大楚占领,那元辰道不是也可以转危为安?”有人驳斥道。

秦广心中不以为然,不过此事涉及非是一人一事的道义,而是动辄整个道门的利益,他也只好收起继xù

辩论下去的心思,静待羽皓然裁决。

羽皓然静默了一下,忽然转头向一人道:“白师弟,你一言不发,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白千秋本来一直肃然站在一旁听众人讨论,既然被宗主点了名,便开口道:“启禀宗主,千秋敢问,若是我们不助大楚,会不会有别人相助?”

此言一问,众人中还有些赞同秦广所言的人都神色微变。

白千秋环顾四周,森然道:“若是我道门不出手,那些外道旁门会趁机兴风作浪。武帝要的是结果,并不会在意会与谁合zuò

。既然不可避免,我道门自然只有主动插手,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因此敢请宗主代表宗门回覆道门的长老会,表明我蜀山的态度。”

羽皓然展颜笑道:“千秋说得不错,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可将此事作为我宗的态度传讯其他各宗,待道门达成一致后,便可回复武帝。”

羽皓然下了决断,在座中的长老们倒是有大半面带赞同之色,只有小部份微微摇头,大约是觉得元辰道与玄机真人结交,本是想引入援军,却想不到道门会趁势助大楚染指。

此事说到底有点不义,不过白千秋所说也是为了宗门利益着想,因此就连一向与白千秋不睦的庄璇玑这次都没有出来言语。

“若是无事,我等便先告退了。”秦广等人纷纷告辞,准bèi

退出大殿。

就在此时,忽然一名弟子急匆匆的进入殿中道:“启禀宗主及各位师叔,楚师兄已经将孔璋从云京带回,现正候于殿外等待召见。

殿中顿时为之一静,最近的大事,除了那元辰道求援于道门之外,便是宗门两名弟子先后失踪,并证实已经陨落,而凶嫌却可能同样是宗门弟子。

秦广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白千秋目眸中精光一烁,沉声道:“还不快将他带进来,老夫要亲手斩了这畜生。”

旁边却有人冷笑道:“白师兄好大的威风,还没有水落石出,难道只凭只言片语,便能定人罪名不成?”

白千秋霍然转身,“庄师妹,这只言片语是出自老夫徒儿之口,传讯予我,莫非庄师妹认为我在说谎?又或者是已经死了的严峻在诬陷他?”

庄璇玑道:“白师兄自然是不会说谎,严峻也未必是存心诬陷,但只是这只言片语,没有任何证据,严峻弄错了也说不定。”

“咳,好了,让那孔璋进来。你们两人也不用争吵了,待他进来一问便知。”羽皓然摆手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殿外。

孔璋安详的站着,丝毫没有即将被问询的紧张感。

他旁边站着的俊美青年正是当日一剑七雷,以神剑御雷真法大败天蛊星和兰君子的楚歌吟。

楚歌吟亲赴云京将孔璋带回蜀山宗门,这一路上孔璋极度配合,毫无半点委屈,故yì

迟滞不前之意。

两人星夜赶程,终于在今日赶回了蜀山。

听罢守殿弟子的传话,楚歌吟转过身来,凝视了孔璋一阵方道:“宗门和诸位师叔长老们在殿中相候,你这便进去吧。是非屈直,自有分晓,你且好自为之。”

孔璋闻言,恭敬的施了一礼,昂首走入殿中。

孔璋走到大殿中央,朗声道:“弟子孔璋参见宗主和各位长老。“

“孔璋,你可知突然中断你服役仙府,召你回蜀山宗门,所为何事?”羽皓然道。

“弟子听说是因为严峻师兄指认弟子勾结旁门左道。”

“那你可曾作过此事?”

“弟子并未与邪魔外道勾结,向来对宗门忠心耿耿。”

“若是如此,为何严峻会指是你杀害了丁纶,而且他又失踪,玄机真人更是借天机奇术推衍他也陨落了?”诸位长老中冒出一个声音。

孔璋看了一眼那人,却是认不出来名字,不过既然发话,想必是与白千秋交好的。

“弟子也不知dào

为何严师兄会有这种误指。”孔璋一脸无辜。

“老夫的两个徒儿都先后身陨,现在严峻更在身陨前指你是嫌凶,若是你不能自证,休怪老夫不念素师兄这点道统,只有奏请宗主将你以宗门规矩处以极刑。”白千秋终于发话。

“白师叔明鉴,我奉严峻师兄之令前往湘州,丁师兄当时不愿出城,此事当时湘州仙官府中不只一人知dào

此事,因此他后来为何会遇害,孔璋实在不知。”孔璋一脸诚恳,“至于严峻师兄,他一身修为远远高出我,若真是认为我是杀害丁师兄的凶手,那么自然会对我百般防备,我又如何害得了他?”

第九十三节 质询(下)

更新时间:2012-09-12

“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若是勾结魔道,便能加害于他。”

“那不知dào

我是勾结了哪宗哪派,方能谋害严师兄的?”孔璋反问道。

白千秋冷笑道:“你勾结了哪宗哪派虽然还不得知,但老夫徒儿所言必定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他现在身死,正好证实他先前所言。”

此言一出,殿中诸人都露出深思之色。

孔璋心道要糟,白千秋抓住严峻已死的事实步步紧逼,而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又有徒儿身陨的悲情,只怕殿中诸人都会偏向于他。

心中不由一紧,心道羽红袖答yīng

了自己,怎么还不现身?

就在这里,忽然殿中偏门处响起一个优美的声音道:“诸位师叔,白师叔所言差矣。”

一道红影从偏门转出,正是羽红袖。

“红袖侄女是什么意思?”白千秋眼见自己已经快要得手,被羽红袖突然横插一杠,不由一阵恼怒,不过看在她是宗主之女的份上,也只好强抑怒气。

“白师叔,诸位师叔。严峻生前指认孔璋勾结魔道邪宗,但并未提出有力证据。”

“贤侄女,老夫的徒儿已死便是最好的证据,否则他为何会遭人毒手,恰恰是在传讯老夫发xiàn

孔璋有异之后?”白千秋沉声道。

羽红袖微微一笑道:“通天玄机谷的玄机师叔推衍出严峻师兄已然陨落,现在死无对证,我也不知dào

严峻到底认为孔璋勾结了哪派邪魔,但是我此次前往湘州却得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不妨说来听听。”庄璇玑插口道,“孔璋此子从外门升至内门,宗门派遣之事办得也算妥当。此时正是我蜀山用人之际,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只凭只言片语便定罪处死,岂不是寒了诸多弟子之心。”

白千秋被庄璇玑这一挤兑,不由神色微变。

“不错,听听红袖都发xiàn

了些什么也好。”一人忽然开口道,这人孔璋却是认得,正是符文院院主苏祥。

羽皓然微微点了点头,羽红袖见诸人有允准之意,便向身后那偏门处道:“你进来吧,将你当日所见所闻全都说出。”

诸人目光一凝,却见从偏门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孔璋认出此人,奇道:“你是谭胜?”

那中年汉子想是被殿中诸人所慑,有点畏缩,见孔璋认出自己,神情稍松,抱拳道:“正是小的。”

“这谭胜便是丁纶仙官府上的属吏之一,出身湘州一修真家族,精通尸道。当日孔璋前往义庄,便是他陪同的。”羽红袖道。

“小的谭胜,见过诸位仙长。当日丁仙官身有要事,不便出城,因为所查之事与阴冥相关,因小人出身,略通尸道,便命小人配合孔璋仙长一同前往义庄。”

“你都见到些什么?”诸位长老中有人一发问道,这人孔璋也认得,正是当日自己由外门升为内门弟子时,与秦广一起的三位长老这一的张长老。

谭胜迟疑了一下,羽红袖负手淡淡的道:“你当日看到些什么,就说什么,不可掺一句虚假,你只需yào

说出事实即可。”

“小的当日陪同孔璋仙长到了义庄后,便遇上尸魃操纵诸尸袭击,然后有魔道中人出现。”

“是哪一派的邪魔外道?”白千秋眼眸一亮,疾声问道。

“那个魔道中人精擅尸道,曾放出数具仆尸助战,似乎是专为收伏那尸魃而来。孔璋仙长与他,还有那尸魃混战,小的见势不妙躲在一旁,仗着懂点尸道,不敢出手,只敢伏在一旁偷生。后来又有一个魔道中人突然赶来出手,四下混战,孔璋仙长不敌遁长,那尸魃也趁机逃走。那些僵尸没得指挥了,小人这才敢逃回湘州。”

听罢谭胜之话,殿中有人道:“前一个能操尸为仆,应该是魔道中的炼尸宗,后一个却不知是谁?”

谭胜将当日看到的猿长老模样及放出的十把飞剑也形容了一番,猿长老的修为在殿中诸人看来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他模样古怪,那十把飞剑又极为明显,因此,诸人立时便知晓了是他。

羽红袖命谭胜退下,然后向殿中施了一礼道:“依谭胜所言,当日孔璋在湘州先后遭遇炼尸宗和魔师宫的修士,虽然不敌逃走,但是奋勇抵抗,并无勾结之举。”

白千秋脸色如乌云盖顶般难看起来,“红袖侄女这是何意?不远千里迢迢把这个谭胜找来,就算能证明当日湘州之事,孔璋并没有背叛宗门,但是严峻既然指他勾结魔道谋害同门,他没有勾结炼尸宗和魔师宫不代表他没有勾结其他魔道中人。”

羽红袖笑而不语,这次殿中诸人却是有的摇头,有的点头了。

白千秋这话人逻辑上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严峻既然已经死了,本来就是没有确实证据之事,白千秋依仗的是自己的身份和徒儿已死前的指认。

但羽红袖既然搬出了证据证明孔璋曾经和魔道中人奋力抵抗,那么说他勾结魔道的嫌疑便显得没先前有力了。

白千秋将殿中诸人的反应收在眼底,不由微恼,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羽红袖会横手插上一道,不由担心起来,难道这是宗主暗中授意?

“贤侄女,老夫是因为身陨的是自家的两名徒儿,你这般为人出头,不知又是为何?”

白千秋说此话时,却是将目光微微望向座上的羽皓然,心中惊疑不定。

羽皓然皱眉道:“红袖退下,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得再多言,是非屈直,诸位师叔师伯自然会有判定。”

白千秋心中顿时一定,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这是羽皓然暗中授意,但是任他左思右想,羽皓然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孔璋和自己暗中为难,就算是念着素玄机的份上,也最多是私下暗示自己,减轻对孔璋的处罚,断断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令羽红袖突然发难。

“谁说我与他无关了,若是我与他有关,请问诸位师叔,是不是我就可以继xù

呆在殿中呢?”

此话一出,连庄璇玑都微微皱眉,“红袖,你与孔璋到底有何关系?”

第九十四节 道侣(上)

更新时间:2012-09-13

羽红袖听到庄璇玑的问询,微微一笑道:“庄师叔,红袖已与孔璋有道侣之约。”

大殿中顿时一静,一瞬间鸦雀无声,这个消息不但突然,而且太惊人。

“胡闹!”羽皓然猛然起身,惊怒交加。

“爹,你不是让女儿自己选择道侣吗?如今女儿已与孔璋约定,若是他亦能突pò

真人境,便结为道侣。”羽红袖道。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不过连白千秋一时都说不出来话,羽红袖如此帮孔璋的谜底是解开了,但是,但是为何一向眼高于底的羽红袖会选择孔璋为道侣,却是令诸人既尴尬又不好当场问询。

羽红袖是羽皓然女儿,从前曾遇劫兵解,得其父援手后转世重修,再被羽皓然援引入蜀山,因为两世记忆,因此修为精进一向也是诸弟子中前列。

她生得美貌,修为也是后进弟子中一流之辈,一年前更是凭了一件奇物寄元渡过了真人劫,有好事者将她与其他三个女真并列为道门四女真,仙子般的人物。

不过她向来爱洁,眼高于顶,很少对人假以辞色,蜀山诸弟子中仰慕她的不知有多少,便是道门其他门派中的男弟子也只要见了她也是大献殷勤。

诸弟子暗中议论,也就只有大师兄楚歌吟与她最是般配,最有希望与她结为道侣。

宗门之外,如昆仑的虞正南之辈也莫尝没有一点希望,但是终究隔得远了,还是楚歌吟最有可能。

便是白千秋也知dào

自己那宝贝儿子也是暗恋羽红袖许久,不过此事白千秋在没有十足把握前,也只能暗中鼓励,不好明里揭破,免得万一被羽红袖拒绝,自己儿子便彻底没了机会,反倒是恶了羽皓然,得不偿失。

修道之人对于结为道侣是相当慎重的,这个虽不是世俗中的婚嫁,并没有什么三媒六妯。

但是道侣双修,往往能令双方修liàn

速度更快,而且共同进退,别的修士如果想与你为敌,便极可能要面临对方的道侣联手。

以羽红袖的条件,不论是谁都得承认,是极佳的道侣选择。

但是,今日,却突然得羽红袖亲口承认,她愿与孔璋结为道侣。

所以她才会如今卖力的帮孔璋!等这消息传出去,不知dào

会有多少男弟子失望,又有多少人暗中妒恨孔璋。

“你选道侣之事,不可如此草率。”羽皓然扬手道,不等羽红袖开口,他又道:“至于孔璋之事,严峻已死,又有谭胜证实他曾奋不顾身与魔道中人搏杀,若是随便处置,似乎也欠妥当,不知诸位长老有何意见?”

殿中之人顿时面面相觑,就算是与白千秋交好之人也一时不好出来说话,这事到如今波折起伏,更有羽红袖的道侣之言在先。

“宗主师兄,我认为孔璋有功无过。”庄璇玑开口道。

“那老夫的两个徒儿岂不是白死了?”白千秋怒道。

“那就请白师兄说出他到底勾结了哪派魔道?”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羽皓然一拂衣袖道:“不必吵了,孔璋既然曾经力搏炼尸宗和魔师宫的修士,说他勾结魔道便未必为实,严峻与丁纶之死,日后再查个水落石出,但孔璋既然当时身在湘州,总是没有及时救援同门,也需得责罚,便罚他去宗门炼丹、炼器诸处各服役五年。”

众人听罢,不由再度面面相觑,没料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羽皓然快刀斩乱麻并不奇怪,从羽红袖说出道侣之约开始,若是不快速结束此事,再闹下去,就不可收拾了。

但羽皓然刚才的表现却似乎又不满yì

这件事,因此才会将孔璋罚役。

羽皓然却顾不得众人是如何想的了,脸色一沉,“此事便如此定了,红袖你且随我进来。”

袍袖一指,羽皓然退向内殿,羽红袖浅浅一笑,跟了前去,临别时饶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孔璋。

――――

孔璋被炼丹堂的长老带走,不过羽红袖的道侣之约已然是被蜀山派上下皆知。

一时间暗流四涌,或愤nù

,或惊讶,各有不同。

不过当事者之一的孔璋却是绿着一张脸正呆在炼器堂中。

当日羽红袖提出的条件便是这道侣之约,不要说现在听到这消息的人是如何的惊疑不定,就是当时孔璋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自己有王雄之气?上次瞬间征服了羽红袖的芳心?

当然不是,紧接着,羽红袖便直言告sù

他,并非真的要与孔璋结为道侣,而是拿他当幌子。

依羽红袖之言,孔璋之事并无确凿证据,只是白千秋身份地位远超于他,但若是孔璋能沾上羽红袖未来道侣的身份,那么白千秋要借在宗门中的地位操纵之事,便不太可能了。

不论派中何人都要顾忌一二,哪怕是羽皓然。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羽红袖预料之中。

而孔璋要付的代价就是明明没吃到果子,却得背上一个偷果子的罪名,成为蜀山乃至道门众多年轻男子,暗中仰慕羽红袖之人的公敌。

形势比人强,孔璋只有答yīng

下来的份,既然羽红袖把条件都开出来了,若是不答yīng

,只怕到了蜀山上,会再多一个敌人。

这件事委实看不出来对羽红袖有什么明显的好处。

孔璋现在静下心,推敲了一番,猜测羽红袖一定是已有意中人,但这意中人只怕是不合羽皓然的心意,甚至犯道门之忌,使得两人不能在一起。

羽红袖若是既不想与其他人结为道侣,又不想将其他仰慕者得罪完,便想出这李桃僵代之策,将自己置于众人眼光之下,所有明刀暗箭便会将目标瞄向自己,而羽红袖真zhèng

的意中人便安然无事。

虽然不知dào

羽红袖这样一个“拖”字诀,到最后又有何翻盘手段,但是一旦情况变化,羽红袖有可能与真zhèng

的意中人在一起,那只怕到时自己这个名为道侣,实为棋子,叫作孔璋的道具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就之前的状况,若是没有羽红袖这一招,只怕白千秋就得逞了,孔璋就真的得去赔他两大弟子的命了,又或者被废去修为,比死还难过。

现在不过是被罚役,何况严峻和丁纶也真是被他所杀,算起来孔璋还是占了莫大便宜。

在房中将前因后果,以及今天殿中发生的过程再思索了一番,孔璋这才起身,悄悄溜出炼器堂,向着与羽红袖约定的地方行去。

第九十四节 道侣(下)

更新时间:2012-09-13

到了云海浮槎之处,孔璋正要登槎,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回头一看,一个白衣女子正衣袂飘飞,足不沾尘的赶来。

孔璋认出来人,却是曾一同前往江州的师雨浓。

见她脸色不善,孔璋正待打个哈哈,不料师雨浓却抢先发难道:“孔璋,你,你如何配得上红袖,她为何会在众人面前说与你有道侣之约,是不是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强迫她?”

师雨浓一见面就是一串连珠炮似的话,问得孔璋哑口无言。

特别是还怀疑孔璋用了什么不耻的手段,正好相反好不好,是羽红袖借机把自己当成挡箭牌推上前台。

不过当初与羽红袖的约定,便是不能说出此事,何况严峻、丁纶之死风波还没完全过去,这未来道侣的身份实在是孔璋的护身符。

若是现在揭穿,不但与羽红袖立时反目成仇,而且难保白千秋会趁机再度发难,到时自己就麻烦大了。

所以不管现在有多少人暗中妒恨,孔璋也只能先硬着头皮先承shòu下来再说,至于日后羽红袖若是要与真zhèng

的意中人在一起,自己如何安全脱身,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雨浓师姐,这是我与红袖之事,与旁人无关。”孔璋道,他思前想后,此时应付的最佳手段就是什么都不说,任别人自己去猜,以不变应万变。

“好,好,好!”师雨浓连叫了三声好字,却是眼眶微红,最后狠狠的一跺脚,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而去。

孔璋本以为还得再费番唇告才能过关,甚至作好接受对方进一步指责的准bèi

,想不到师雨浓如此干脆的离开了。

不过她的表现也是有些奇怪,自己与羽红袖之事,她纵是再不满,也没必要非跑到自己面前直言相斥吧?

就算她与羽红袖关系再亲密,再关心对方,也不应该如此反应,难道就一点不顾虑自己这道侣的身份?虽然道侣前还要加上未来二字。

孔璋跨步上槎,操槎的弟子笑道:“你与哪家师妹闹了纠纷,若是喜欢人家,还不快上前去赔礼道歉。”

孔璋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多事多嘴的人,脸色却忽然一变,似乎想起什么,浑身一震,眼望师雨浓离去的方向,眸中涌起狐疑之色。

若是一般人未必能立即联想到什么,但是孔璋不同,他出身的地方对于一些有异常人之处却是不鲜见。

“难道说…”

孔璋眉头一展,心中浮念,如果所猜为实,那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羽红袖要用自己挡箭牌,而刚才师雨浓如此大的反应了。

不过此时绝对不是要弄清这件事的时候,孔璋暗暗点头,只有先记在心中,以后再作求证了。

浮槎在云海中穿行无碍,不多时便将孔璋送到一处浮游岛。

这里便是与羽红袖约好见面之处。

孔璋信步走上前,此岛之前应该尚未分配给人,岛上一片荒芜,比起素玄机当初疏于打理的浮游岛也不多让。

走了没两步,还没见到羽红袖现身,却听到有人说话,孔璋一凛,忙屏了真元气息,又将神识频率提高到一个极广的境地,然后切入过去。

“楚师兄,此处就是宗门新分配给羽师妹的浮游岛啊,不过似乎还没开始建设。”

“宗门中只要渡过真人劫,成为真人境的修士,便有机会得到一处浮游岛或是小洞天。这里,想必是才分给她,她还在宗主身边,因此尚未建设这里。”

“既然羽师妹不在此处,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去别处寻她吧。此事定要问她个明白,她为何会选了那个孔璋作她未来的道侣。”

楚师兄一阵默然,良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好意我明白,不过此事是在我送孔璋入殿之后亲耳听到。”

另一人顿时急了,道:“楚师兄,只有你才配得上红袖师妹,若是旁人,我倒是要替羽师妹考较他一番。”

楚师兄正待说话,忽然剑眉一扬道:“什么人?”

孔璋没料到自己因为听到另一人说的话,神识稍有波动,竟然便被发xiàn

了,只得干笑一声,走了出去。

三人一见,对面两人中,一人正是蜀山派首座弟子楚歌吟,另一人孔璋是不认得。

“原来是孔师弟,你是来见羽师妹的吗?”楚歌吟没想到竟然会是孔璋。

孔璋尴尬的一笑,对面另一人却喝道:“原来你就是孔璋,来得正好,我正想瞧瞧,你有什么资格成为羽师妹的道侣。”

对面之人气势一凝,孔璋不由脸色微变,此人的修为不低,说不定已渡过真人劫,只是不知dào

是哪位长老门下的弟子。

“雷明,且住,大家都是同门。”幸好有楚歌吟喝止住。

“雷师兄真是好气魄。”孔璋讪讪的道。

“哼。”雷明被楚歌吟喝住,只得散了凝起的真元气机,不甘的重重哼了一声。

“雷明是元师叔的弟子,刚才一时情急,孔师弟不要放在心上。”

“岂敢,岂敢。”孔璋强笑道。

雷明却犹自愤愤不平,“楚师兄何必与他客气。”

“不得无礼,他既被红袖视为道侣,自有过人之处。”

楚歌吟转首又向孔璋道:“当日在江州初见孔师弟时,便觉非是池中之物,只是想不到还是让我大大吃了一惊。不过羽师妹虽称与你有道侣之约,却是要你先渡过真人劫,你尚须勤勉精进,需知天道酬勤,我辈修liàn

,容不得半点怠慢松懈。自古以来,天份极高,但中途陨落者亦是不少,孔师弟好自为之吧。”

孔璋微微色变,若说雷明是明刀,那楚歌吟便算是暗箭了,话语间看似客气,实则却是指出羽红袖声称的道侣之约是要孔璋先成为真人境的修士,而这过程中自古以来陨落者众多。

“多谢楚师兄提醒,小弟修liàn

向来勤力,自然不会让诸位和红袖失望。”

“如此,我等拭目以待了。”楚歌吟也不再多言,淡淡一笑,当先而行。

雷明再次狠狠的看了孔璋一眼,跟在楚歌吟身后离去。

两人来到浮游岛边,亦不登槎,御空而起,便直接穿破云海离去。

第九十五节 蜇伏(上)

更新时间:2012-09-14

待两人离去,孔璋这才脸色转阴,因为羽红袖这道侣身份的麻烦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不知dào

会不会有其他暗地里的情敌跳出来伸量自己,比如可能已经气得暴跳如雷的白晏宇?

若是真的是羽红袖道侣也就罢了,偏偏自己不过是个她用来挡箭的棋子,前面还得加上未来二字。

“你可是后悔了?”

身后响起一个女声,孔璋霍然转身,正好kàn

到羽红袖俏立在身后。

羽红袖生得貌如仙子,但是经此一事,孔璋却是半点不敢小看她了,自己被她算计掌握在手心。

“他们是来见你的,你既然在,为何不现身见他们一面?”

“相见不如不见,他们不过是来问我是不是真的选了你作道侣罢了。”羽红袖眼波微转,望向孔璋道:“见了,我又如何答他呢?”

孔璋眼中精光一烁道:“老实说,我都对你真zhèng

的道侣人选感到好奇。”

“这不关你的事。”羽红袖淡淡的道,目光转冷,“有时候好奇会害死人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dào

有些事太好奇,对你没好处。”

孔璋笑笑,现阶段去弄清楚羽红袖的一切,的确不是件聪明的事,不过不代表以后。

“如果太好奇了,也许我会考lǜ

换一个。”羽红袖冷冷的道。

孔璋微微色变,现在他可还离不开羽红袖,强笑道:“不用这样吧,先前大家合zuò

得挺愉快的,刚才你也看到了,有人对我不满,我可是都忍下来了。如果你换一个人,未必有我这么好用,说不定弄假成真,非要和你成为真zhèng

的道侣。”

“总之你弄清楚你的身份,我能帮得了你,便也能毁得了你。”羽红袖道。

“那我今后该如何?”孔璋强压下心中的不爽,他生平极讨厌被人挟制,但此时却不得不忍下来。

“既然安排你去炼丹、炼器的地方服役,你便老老实实的去。道门已经决定助大楚涉足一个极为庞大的异界,以后自然有你的机会。”

“异界?”孔璋半信半疑的道。

“不错,这个异界远比当初我们遇上僬人之处大得多,而且其中的修士已经成宗立派,甚至有堪比我们十六派的宗门。”

听到羽红袖透露的信息,孔璋心情稍好,如果她没骗自己,说不定便有重新出头的机会。

“那异界中的宗门也在互相争斗,其中有一派隔空搜念,在数十年前与通天玄机派的玄机宗主相遇,两人隔空神交,我们才知dào

这一界的存zài

。直至最近,这一宗门在争斗中越来越处于下风,所以才终于向玄机宗主透露了自己更多的信息,使得玄机宗主能推衍出空间座标。”

“那一宗门更是在互相知dào

座标后,曾遣派中两名修士前来我界求援,商谈条件,不过却是遇上一妖物,两人都先后遇难。”

孔璋听得眼皮一跳,这后面几句似乎有些熟,有点像扯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此时他也不敢发问,只得任由羽红袖说下去。

“不过大楚武帝得知之后,却是决意借援助为由侵入此界,获取异界资源。我适才所说机缘便是因此,本宗,甚至整个道门都已经与大楚达成协议,到时需得由我道门加上大楚共同遣人先行潜入,以援军之名寻找一处合适的地方搭建大型传送阵,到时便能将大楚的军队和更多的修士传送过去。”

“什么时候开始?”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

孔璋不解的道:“为何要如此之久?”

羽红袖笑道:“拖一拖,让那元辰道更加着急,对于我们更有利,到时遣人前去所受限制必然更少,更利于行事。而且大楚和我们也需yào

时间准bèi

,光是到时的人选及传送阵的准bèi

就得花去不少时间和大量资源。现在道门的大型传送阵最多仅能一次传送五百人,但是大楚却要求能一次至少传送三千人,最好是五千人。”

孔璋一凛,他学过符文,自然知dào

这其中的差别,人数增加六倍以上,但符文的繁杂程度却可能增加得更多,何况传送阵牵涉了空间之理。

“现在玄机宗主与大楚天机院正在联手改良大型传送阵,同时储备构建大型传送阵的各种材料,到时选遣之人到了异界,寻到合适之处,便可以构建出传送阵的另一端,由此界传送大量士兵和修士过去。”

“所以,你现在便安心的听从宗门吩咐,到时我自会替你想想办法谋求机会,如果你有机会前去,再立下功勋,便不难重新出头。”羽红袖道。

“多谢红袖。”孔璋拱手道。

“你也不用谢我,我以后还有用得着你之处。”

“愿为红袖效犬马之劳。”孔璋厚颜无耻的道。

许是想起孔璋那未来道侣的身份,羽红袖难得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冷哼一声道:“你现在的境界对我助益有限,想日后真的帮上我,还是尽快突pò

真人境吧。”

与羽红袖分开,孔璋思索起来,羽红袖应该不会骗自己,不然也不会花了力qì

将自己保下来。

虽说她有借自己当挡箭牌的缘故,但似乎不仅于此,适才的交谈中,隐隐能感觉到此女隐藏着不小的野心。

孔璋想至此处,身躯微微一震,难道此女竟然有想女继父位,问鼎下一任蜀山宗主之意?

所以她才会想借机顺便收服自己,成为将来的班底之一?

一时间孔璋惊疑不定,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猜测而动容。

若是如此,自己先前饶是已经不敢小看此女,终究却还是轻视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反正对自己并无半点坏处,只要自己还有被利用之处,便可以从中寻找机会,腾跃挪移。

何况,自己虽然先前小看了此女,羽红袖又何尝不是小看了自己。

以后谁利用谁,谁骑在谁身上,犹未可知呢。

想至此处,孔璋冷哼一声,现在便先依羽红袖之言,老实的呆上一阵子再说吧。

将大袖一拂,孔璋转瞬亦离去,返回炼丹堂。

第九十五节 蜇伏(中)

更新时间:2012-09-14

一阵烟起,丹炉下的青色火焰篷的一声拔高,直冲起七尺有余,把整个丹炉都包围住了。

“糟了,我的丹,我的丹。”一个矮小道人急得跳脚。

孔璋忙停了真元的输入,丹炉的火顿时小了下来。

那矮小道人又怪叫起来:“谁叫你停的?”

孔璋心中微恼,几乎想一掌劈了面前这个道人。

不过也只能想想,如果真一下劈了面前这道人,那麻烦就大了。

孔璋现在是以获罪之身,援救同门不利的罪名被罚来这炼丹堂服役。

负责炼丹堂那位长老便将他分配在面前这个道人手下,这道人名叫孙洪元,是炼丹堂的丹师之一,有独立炼丹的资格。

孔璋到了他手下,倒是正合他用,被安排掌炉。

这数天下来,孔璋就是陪着这位孙丹师炼丹,负责掌管炉火。

“若非那炉五火真阳炉被宋师弟先占了,哪里须得如此费力。”孙洪元一面紧张的看着丹炉,一面喃喃的道。

孔璋心中暗骂一声,继xù

注入真元,火苗顿时又窜了起来,慢慢包围丹炉的底部,且有继xù

上升的趋势。

“好,就这样,就一直维持在这炉火的水平。”孙洪元一面看着丹炉,一面掐起指来,似乎在计算什么。

“可惜,可惜,你的真元气机不属火,你修的是什么法诀?”孙洪元随口问道。

“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

孙洪元先是随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怔了一下,有些意wài

的道:“竟然是这门剑诀?听说这门剑诀是本宗最高深的几种剑诀之一。”

孔璋苦笑,先天无形破体剑诀倒也厉害,但是就他现在的修liàn

来看,绝对当不上是蜀山最高深的几种剑诀之一的赞誉。

不过这门剑诀是修liàn

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前提之一,或许那门剑诀才称得上蜀山最高深的几种剑诀之一。

孔璋也懒得去纠正孙洪元的错处,这几天相处下来,这道人的脾气他也摸得了几分。

孙洪元脾气有些暴燥,而且不太擅于言词,但是炼丹却是极为专注,有时候孔璋甚至认为炼丹对于他不是宗门交给他的事务,而是兴趣。

不过对于炼丹而言,光凭有兴趣是不够的,再加够勤力仍然不足以成为一名优秀的丹师。

有些东西,不是勤便一定能补拙的。

还需yào

有一定的天赋,这与成为一名优秀的符师有类似的地方。

但是,丹师比符师还要多一条件,如果修liàn

有适宜炼丹的法诀,那就更容易成功。

任何人炼丹,都无法保证一定成丹。

事实上一般丹师的成丹率只有三至四成,大丹师也不过只有五至六成的成丹率。

成丹率关系着你同样一炉丹,你可能要花双倍甚至多倍的资源,以及时间。

影响成丹率的因素不少,例如所用丹炉,所耗费的炼丹材料的品质,所炼丹药的品阶和性质等等。

除去这些之外,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炉火的温度。

成丹,特别是一些品阶较高的丹药,有时候需yào

的炉火温度高得令人发指。

但真zhèng

的炼丹高手却更是要在追求在成丹极限高温上限内最高温。

这不但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成丹率有细微影响,更重yào

的是,还对成丹后的品质有一定影响。

偏偏这位孙洪元缺的就是这个。

这位道兄修liàn

功法实在是有欠天份,如今已经年过百岁,修道八十余年,但是却只是靠着积年苦修修至炼气境的高阶,始终无法突pò

真人境。

他为炼丹倒是下过苦功修liàn

了一门火灵诀,奈何他在修liàn

上的资质实在是差强人意,这门法诀他苦修六十余载,也不过才炼到第四层,对于他炼丹的帮zhù

并不是很大。

他手下的还有几个炼丹童子和外门弟子中服役之人,但是也都不符合他意。

这次孔璋分来,他听说是已是炼气境高阶,本来还期望如果恰好他修liàn

有火属性的法诀,说不定便能帮到他大忙,炼出几炉上好丹药来,打打平时轻视他之人的脸。

可惜孔璋还是让他失望了。

丹炉中忽然冒出一阵清香,孙洪元喝道:“停!”

孔璋连忙停止了注入丹炉下方火槽的真元,看样子是成丹了。

孙洪元深吸一口气,隔空一摄,炉盖被他凌空抓起,只见丹炉内丹格中多了几粒黄澄澄的丹药,但是另几个丹格却是黑乎乎一团,似泥又非泥。

“一、二、三、四。”孙洪元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才四粒,才四粒。”一炉丹格一般是九宫格,也有十二相位格,但不论哪种丹格,这次成丹才四位,都是未足半数的。

成丹率,首先是有没有成丹,其次是看一炉丹中成了多少。

孙洪元这一炉丹说到底倒是成了,当然之前他失败了几次,孔璋来得晚却是不知dào

了。

但这炉丹成丹后的数量只有一半不到,委实也有些差劲了,一般成丹后,成丹的数量都是格数的七成左右,一名优秀的丹师,成功后的数量更是满格数。

因为这代表了在调制丹药,每一粒所用的材料比例都是一致的,偏差极小。

调制原丹时,偏差极小,那么炼丹时,要么一炉丹全部不成丹,要么成丹后便是满格成丹。

这正是丹师的水平之一,像孙洪元这样成丹后却不但不满格,而且成丹数量连丹格数的一半都不到,只能说明他调丹时,各粒原丹的用材比例误差不小。

孔璋虽然还知dào

得不是这么清楚,但是看这样子也知dào

孙洪元炼丹虽然成了,但是极不满yì



“孙师兄可有什么需yào

小弟帮忙之处?”孔璋察颜观色,小心翼翼的道。

孙洪元将丹药小心放至储丹箱中,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孔璋。

“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是内门弟子,虽然是获罪之身,所以发配到我手下,但是以后未必便没有重新出头之日。我原不该对你大呼小叫,只是我生来脾气不太好,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最近不太顺利。”

第九十五节 蜇伏(下)

更新时间:2012-09-15

孔璋笑道:“孙师兄不必在意,我也知dào

师兄你其实心善,小弟是真心诚意帮忙,绝无半句虚言。”

孙洪元愁眉苦脸的一屁股坐在丹室的台阶上,叹气道:“你也帮不上我什么。你虽然也是迈入炼气境高阶的修士,但是真元充足,也不过只能炉火旺盛一些,比那几个小童儿强点。”

“那师兄需yào

什么呢?”孔璋皱眉道,这几日他已经很用心的在学习了,但是对于丹道,他实在是非常陌生。

“炼丹最讲材质,所用材质最是重yào

,除此之外,所用丹炉及其他炼丹器皿亦会影响成丹的机率和成丹后的数量、品质,越是高阶的丹药,成丹率越低。不过这些,大家炼丹都是在同宗内,我与几位师兄弟相差并不会太大,就算是好一点的丹炉,只要我起个大早,也未必不能抢先。”

“但是炼丹还需有法诀辅助,方能提升成丹率,我欠缺的便是这个。”孙洪元倒是自知自己的短处,平时却是不愿承认此点,今次打击不小,用了三倍的材料,才出了一炉丹不说,而且成丹数量才不到一半格数。

想必数日后丹堂长老一验丹,他又要敬陪末座,被其他师兄弟暗中讥笑了。

因此心情激荡之下,倒是忍不住对孔璋吐起苦水来。

孔璋听了半天,这才明白一些,难怪孙洪元说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所修法诀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倒没有什么明显的属性,对于炼丹没有额外的助益。

而且修liàn

火诀的人除了能对火槽内的炉火有加成之外,还能借法诀以自身真元气机更精妙的操控炉火,这在追求成丹极高温上限内最高温时便有助益。

这其中的差别,就好比,如果大家其他条件一样,原本火槽中的炉火上限最多能达到十,但是修liàn

有火诀的人便能将炉火达到十二,甚至十五。

在炼制一些普通丹药时,如果所需炉火都是十以内,那便没多大影响,但是所炼丹药品阶越高,通常对炉火的要求便越高。

若是能拥有更好的丹炉和炉火材料自然更好,但是如果没有,便需yào

有额外的助益,比如修liàn

有火诀对炉火的加成。

这倒也罢了,那追求成丹极高温上限内最高温却是很难借助外物的。

如果一炉丹所需炉火上限为二十,那么其他条件一致的情况下,越是接近二十,便有助于提高成丹率和成丹后的品质、数量。

所以,孔璋现在的确是帮忙有限,最多也就算得上一个苦力。

其实认真说来,师兄弟间的轻视、暗笑都还不是让孙洪元最难受的。

最难受的是他难以过自己这一关,拭问让孙洪元如何不沮丧。

就在孙洪元自怨自艾之时,孔璋忽然道:“孙师兄,修liàn

火属性法诀对炼丹有帮zhù

,但世上不是只有火属性法诀才有用的吧。”

孙洪元一听,立即就跳了起来,略显紧张的一把抓住孔璋的肩头,摇晃起来道:“莫非你有什么办法?”

“为何不借助符文?”孔璋想了想道。

“符文?”孙洪元先是一喜,接着苦笑道:“我当然知dào

符文的作用,我们日常所用丹炉是炼器堂所制,丹炉便有符文,那引发炉火的火槽中亦有符文,不然光凭那些燃材未必能达到炼丹时的炉火。只是丹炉已成型,要改动谈何容易?何况我对符文也是一窍不通。”

“小弟虽不曾修liàn

火属性法诀,却是习过符文。”孔璋含笑道。

“你通晓符文?”孙洪惊喜的道。

“略通一二。”孔璋答道。

“还是不成。”孙洪元想了想,颓然道:“改良丹炉牵涉到符文和炼器两项,炼器我还能找找熟识的师兄,符文院那些符师却是难侍候。光是你略通一二恐怕是不成的,这丹炉上的符文都是与炼丹有关,与一般的符理不一样,光凭你,恐怕是不成的。”

“小弟当初得过符文院掌院赏识,说不定到时能替师兄搭桥请得他们出手替你改良丹炉上的符文。何况,不一定非要改变丹炉上的符文,我觉得从外部布下符阵,在炉外助力也是可以的。”

孙洪元眼眸一亮,终于有了点生气,一拍孔璋肩头,“若真是如此,说不定倒是真对我有些帮zhù

。你说吧,若是真能玉成此事,想得到些什么好处?”

孔璋心道这孙洪元虽然脾气不好,倒也不是不通人情,微微一笑道:“孙师兄这就见外了,其实我这么卖力,主要是被孙师兄对丹道的一片赤诚所感动,其次,小弟既然这几年遵宗门之令必须呆在炼丹、炼器两处服役,自然也想学点真zhèng

的本事,说不定对日后成道有帮zhù

,还望师兄成全。”

孙洪元紧张的看着孔璋,他嘴上虽然说,但是还是有点担心孔璋借机狮子大开口,提些自己为难的条件。

现在听到孔璋说只是想借机学习炼丹,他顿时放下心来。

“这有何难,服役弟子来丹堂,本就有机会学习,若是你能帮上我这个忙,我更是会详细指点你。”孙洪元一拍胸膛,豪气万千的答yīng

下来。

“如此到时就有劳师兄不吝指点了。”孔璋笑道。

“哪里哪里,你我本来就是同宗门下,师弟虽然是被贬来此处,但是我看师弟如此乐于助人,必然是受了委屈,红花白藕,本是一家,你我间自然应该互相帮忙才是。”孙洪元言语间顿时比以前亲近多了。

孔璋听得暗暗好笑,心道要想拉拢人,果然以利动之是最容易的。

这孙洪元之前对自己大呼小叫,现在听到自己可能帮得了他,便也改了态度。

他准bèi

帮zhù

这孙洪元却也不假,想学学炼丹也确是实话。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更深远的计划。

和那元辰道的两人先后一战,险死还生,他倒是隐约间摸索到了一点魔质突pò

,继xù

进化的方向。

或许能从炼丹和炼器中寻找到灵感与契机。

不管是羽红袖还是别人,都不是真zhèng

可以依恃的,唯有自身的强dà

才是可以信赖的。

第九十六节 炼丹(上)

更新时间:2012-09-15

“用符文帮zhù

炼丹?”苏祥皱眉道。

孔璋恭敬的道:“正是,不过这类符阵我从未接触过,所以才来求教一二。”

“用符文布置成阵法,助控炉火,的确是可以的,我们符文院也有帮丹堂布置过数处。不过,对于你,还是那句话。”苏祥微有期待的望向孔璋。

孔璋一征,心知苏祥指的是当初有意收他入院之意。

现在孔璋被分役到丹堂,苏祥隐晦的重提此议,只要孔璋答yīng

,符文院便可破格揽他入院,免了这几年的役事。

“我这老头的几分薄面,想必宗主还是要卖的。”

孔璋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道:“多谢苏师叔的厚爱,不过我这人脾气倔,一来不喜欢随便欠人情,二来家师以前也教诲过,修liàn

也罢,做人也好,当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根基方能扎得牢。既然我已经被裁决在炼丹堂服役,孔璋有心在那里学到一二再离开。”

苏祥不由有些失望,孔璋是他这数十年来发xiàn

具有符师潜质的弟子,其他弟子中虽然也有天资不错的,但是都对符文一道没什么兴趣,难得孔璋人既聪明,又有兴趣。

孔璋见苏祥面色微变,硬着头皮道:“如果苏师叔肯指点一下如何布置符阵炼丹,我已经心满yì

足。”

苏祥有点意兴索然,微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道:“这本符经上所载符阵都是些与炼丹炼器有关的,借予你去看吧,不过能悟得多少,却是看你自己了。”

孔璋接过符经,深深一揖。

苏祥似又想起什么,又叮嘱了一句:“绘制符阵不比你从前绘符,如果不行,千万不要勉强,不然伤及自身。”

孔璋谢过苏祥,倒退着离开。

对苏祥的招揽,他有点抱歉,不过,他却是必须留在炼丹堂,因为他现在摸索出的魔质进化之路与此有关,符文一道却是暂时没有什么助益。

路上他翻阅了一下苏祥借给他的这本符经,发xiàn

符经还没有取名,上面所绘符阵新旧不一,有的墨迹陈旧,有的却是似乎是新近才添上。

孔璋恍然大悟,这本符经看来应该是苏祥自己所作,总结自己多年替炼丹炼器绘制符阵的经验,看来还在持续添加中,没有全部完成,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

他不由微微感动,连忙翻阅下去。

符经的确是苏祥根据自己这多年来的经验准bèi

撰写的符经,一共有数部份,借给孔璋这本便是他总结的为炼丹炼器所绘制过的符阵。

符经中他由浅至深的讲解了如何利用符文帮zhù

炼丹和炼器,其中不乏与丹师和炼器堂的匠师共同摸索出来的经验和例子,甚至提到了刻印在丹炉、器物上的符文种类及需得小心注意之处。

孔璋回到房中继xù

观看,利用符阵帮zhù

炼丹和炼器,基本符文仍是未变,只不过其中的组合布置与从前所学不太一样罢了。

但有从前的基础,只要明白了符理,要掌握并不算太难。

一夜读了符经一小半,孔璋便已经明白了最基本的东西,剩下的便是如何符经中所载的一些符阵来实践一下了。

次日,孔璋找到孙洪元一说。

孙洪元先是听说得拿出相当数量的灵石作为代价,不免有些肉疼,但想想如果能改变成丹率,在诸师兄弟中的排名中上升,那么每月从丹堂能领到的资源也自然会增多。

一咬牙,孙洪元拿出了让孔璋满yì

的灵石。

孔璋拿出从符文院借来的灵石砚,将灵石磨碎,与其他材料一起调制成可以用来绘符的灵液。

孙洪元开始心中还有点七上八下,但见到孔璋熟练的手法,不由又多了几分信心。

孔璋调好灵液,闭上双目,将昨晚在苏祥那本符经中所载的聚阳阵回忆了一番。

就在孙洪元有些不耐时,孔璋猛然睁眼,伸手一抓,泡在灵石砚中的符笔便凌空落入他手中。

孔璋起笔落符,一个个孙洪元看不明白的符文从蘸满灵液的符笔下生出,在空中微微一滞,便如有灵性般直落丹炉附近的地面上

这些符文一落在地上便消失不见,过了片刻,丹室中光滑的地面才慢慢浮现出刚才的一个个符文。

孔璋继xù

凝神起符,比起当初在符文院中初学符时,他现在的真元道法和神识都强dà

了许多,所以才能将凝符在符纸之外的载体上。

不过他还是要借灵液和符笔才能起符凝符,如果有朝一日他能脱离这些媒介,直接借真元气机起符凝符,便稳稳的进入了真zhèng

符师之列。

不一会儿,生出的符文便以丹炉为中心,由简至繁的布满了周遭。

孙洪元又惊又喜,虽然他不通符文,但是炼丹堂长老级别可以使用的丹室中,便有符文院布置下的符阵,依稀便和孔璋现在绘出的有相似之处。

孔璋的鼻间微微传来喘息声,绘符,对尚未跨过真人境的修士来说本就是颇为费力之事,何况眼下是要一口气将符阵所需yào

的符全都绘出来。

这正是绘制符阵与一般绘符的不同之处。

符阵比起一般的灵符庞大得多,而且灵符有符纸作为载体,元气滞留容易得多,因此,在关键处需一气呵成,但非关键处还是可以停笔,稍作休息再续上。

但孔璋眼前要绘的符阵条件便差得太远,丹炉附近的地基没有经过特殊处理,便不具备停笔的条件,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符阵所需所有符文全部绘出,形成阵法循环,才能形成符阵。

符文持续飞出,后面的符文已经不是飞向地面,甚至有的落在丹室的四壁和头顶上。

最后一笔完成时,孔璋已经气喘如牛。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苏祥要叮嘱他,如果不行不要勉强了,这样绘制一次符阵不亚于一口气连续绘制数十张灵符。

当然,如果这间丹室事先经过特殊处理,符师绘符时,便可在不是关键处停笔休息再绘,便不会这么辛苦了。

但是,对于孙洪元和孔璋来说,这肯定是奢望,只能一气绘成。

“成了?”孙洪元试探着问道。

孔璋点点头,胸中微微生出豪气,苏祥的叮嘱虽有爱hù

之意,但也显出有小视了孔璋之处。

但孔璋也今非昔比,不论真元道法还是神识境界都非当日在符文院时可比,而且自从魔质化以来,身体体质越发强壮,所以才能一次性便成功的完成了这个聚阳阵。

孙洪元不由大喜,一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九十六节 炼丹(下)

更新时间:2012-09-16

孔璋不由莞尔,又取来一块空白玉牌,凝神起符,符笔在真元气机的驱使下,笔尖如刀,蘸着灵液便透牌而入。

玉牌不多时便变成一块符牌,这符牌却是驱使符阵之物。

孔璋将符牌交给孙洪元,传他如何用符牌控zhì

符阵。

孙洪元牢牢记住孔璋所说,然后准bèi

开炉炼丹。

既然孔璋如此帮忙,孙洪元自然遵守诺言,将原丹入炉的每一步都故yì

放缓了展示在孔璋面前,并加以细细讲解。

他首先取来这次欲练的丹液的各种材料和丹方,当着孔璋的面将丹方上所载材料按量分取。

“丹方上所载通常为一炉丹所需的份量,而我们根据所用的九宫格或是十二相位格的不同,便需将这些材质均匀的分为十二份或是九份,而其中各种材质的比例仍然保持不变,否则便容易废丹,或是炼出什么别的东西来。”孙洪元道。

孔璋听得连连点头,只见孙洪元将丹方上所需材质分取好后,分成均匀的九份,然后又拿出一个小臼,将一份的份量放入,然后拿起玉杵轻捣起来。

一会儿这各种材质便在药臼中被捣成了糊状,孙洪元再将药糊全部倒在九宫格中的一格内。

所谓九宫格,虽然是分为九格,但每一格的格内却是卵状。

如此将剩余八份也分别倒在九宫格内,药糊慢慢凝结,成半固状的丹丸形状,这便是所谓的原丹。

孙洪元道:“制好原丹后,便可将原丹放入炉中准bèi

炼制。不过我现在所用的调制原丹之法是最常用的之一,若是炼制一些品阶较高的丹药,却又有不同。”

听孙洪元说下去,除了九宫格和十二相位格之外,还有一种一元格是炼制一些高阶丹药,和试制丹方时所用。

这种一元格,便是将所有材质直接放入一个可以密闭起来的丹格中,再置于丹炉内。

然后借炉火和真元气机刺激,使得各种材质在一元格中自然凝生丹药。

九宫格和十二相位格通常是用于已经确定丹方的丹药,批量生成。

而一些品阶高的丹药或是特别的丹药,是不能用调制原丹的手法来调制的,因为那样会把材质破坏掉。

就只有放置于一元格之中,然后借炉火和真元气机刺激吸引,令得各种材质自行凝生吸引,产生新的质变。

研究新的丹方,试制新丹时,也是用一元格。

孔璋一一记在心中,孙洪元将九宫格在丹炉中放好。

然后走出符阵之外,将手一拍,一道真元气机起于手间,迅速的落在丹炉下面的火槽中,顿时引发了火槽中的燃材。

火焰先是通常的红色,接着丹炉上刻印的符文被孙洪元以真元气机激发,火焰由红转青,丹室中的温度顿时上升。

这种温度若是常人已经晕过去了,但孙孔二人俱是修士,又不是被直接烧中,自然不惧。

孙洪元双手遥拍,引导着丹炉底部的青焰炙烧炉身。

一面炼丹,孙洪元一面为孔璋详细讲解自己双手遥拍的各个动作,是炼丹时的哪些手法,各自有什么作用。

“其实若是神识强dà

,便可以以神识引导炉火,可惜我神识境界低微,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借这套手法来遥控了。”孙洪元有点惭愧的道。

如此炼了一阵,孙洪元面色慢慢凝重起来,喝道:“现在便试试你的符阵是否有效了。”

他一手依旧不时拍上一下,另一只手却取出刚才孔璋交给他的符牌,气机一发,启动了符牌上的灵符。

只见孔璋刚才落笔生符的各处几乎是同时有灵光生起,前后左右上下,恰好将那丹炉围在正中。

灵光一聚,便将一轮红日般的虚像凭空生出,丹室中更加灼热,连孔璋都不得不微微运起气机相抗。

孙洪元适才一声大喝,须发微张,这轮红日生出,热力甚至令得他的发梢都蜷曲起来。

他却是不惊反喜,连喝:“果然有用,果然有用。”

那轮红日虚像一生后便投向丹炉之下,炉火顿时高涨,青色火焰的色质更加纯净起来。

孙洪元不敢怠慢,接连以真元气机引导,同时再次注入气机在符牌之上。

数次红日虚像生出,丹炉中隐隐传出清香,已有成丹之兆。

这红日虚像是符阵聚敛附近的元气后生成,有助长火势之效,更在符阵的约束下,投入到了炼丹之用。

又是一轮红日虚像生出后,清香越发明显,嗅在鼻间,令人飘飘欲仙。

孙洪元募地一声大喝:“成了!”

只见已经包围了差不多整个丹炉的青色炉火一涨即缩,孙洪元疾若大鸟飞至丹炉之旁。

炉盖掀盖,清香扑鼻而来,充盈整个丹室。

“哈哈哈,成了,真的成了,九颗,九颗啊,一颗都没废。”孙洪元大笑起来。

孔璋慢慢走过去,走近之时,孙洪元却又大哭起来,“成了,真的成了。”

“恭喜师兄,贺喜师兄一次成丹。”孔璋笑道。

孙洪元止住哭笑,将丹格从炉中取出,又从身上取出几个空的丹瓶,将炼好的丹药放置入内。

“适才失态了,让师弟见笑了。”

“哪里哪里,师兄是性情中人,我是再明白不过了,这种心情,当日在符文院中学符时亦曾有过。”孔璋正色道。

“全仗师弟今日相助啊。”孙洪元叹道,“这符阵果然对我炼丹极有助益,先前不论是那几个童儿或是你在一旁助长炉火,但终究与我是两个人,对炉火的掌控,细微之处顾及不到。现下借着这符阵却是可以精妙控zhì

,难怪丹堂的诸位师叔们的成丹率远远高于我。”

孙洪元这话自然是有些不妥,丹堂的师叔们炼丹成丹率高于他,有符阵相助的因素在内,但是绝不仅仅因为此。

不过,符阵的作用的确也是明显。借着符牌控zhì

符阵,再以符阵聚阳成红日虚像助长火力,比起之前只以炼丹童子和孔璋这种服役之人相助来说,炉火的操控精确多了。

而且是炼丹、炉火集于一人之身,便不会出现炉火配合不上,该高时低,该低时高了。

“此次多谢师弟了,有了这符阵相助,我日后炼丹便轻松多了,成丹率也高上许多,以后看那几个家伙还敢嘲笑我!”孙洪元大笑道,“刚才我炼丹时已经向你详细讲解了一番,你若是还有不明白之处,尽可以向我发问。”

孔璋道:“得蒙师兄指点,小弟万幸。不过这符阵并不能长期使用,丹室条件太差,这符阵借着灵液生成,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个三五日之久。”

“啊,那,那怎么行,我以后……”初尝了符阵好处的孙洪元登时慌了神,拉住孔璋道:“师弟你可得继xù

帮我。”

“这当然没有问题,只要我还在这里,师兄提供绘符的材质,小弟自会再替师兄绘制符阵,这次绘的只是聚阳阵,若是等小弟修为大进,如能绘出其他炼丹炼器的辅助符阵来,想必对师兄更有用。”

“那是,那是。”孙洪元亦越想越美,“你放心,绘制符阵所需材质,我来提供。只要符阵好了,我成丹符大增,在丹堂弟子中的排名上升,向宗门要求更多的材料和资源也不是太难。”

“不过小弟还有一个请求,不知dào

师兄能否答yīng

?”

“你说便是。”

“小弟这几日便跟着师兄继xù

观摩炼丹,再过几日,待小弟有点把握,也想学着试一试。”孔璋道。

“这个……”孙洪元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咬牙道:“没问题,你试炼丹药这次所需之物都算在我头上便是。”

第九十七节 乱质之道(上)

更新时间:2012-09-16

寂静的丹室中只有孔璋一人,面前的玉案上摆放着三份炼丹的材料。

孔璋左手抚膝,右手托腮,陷入沉思中。

他费了这么大的周张,就是为了有机会炼丹。

役事弟子虽然也有机会观摩,但是初期却难以接触到丹材,而且一开始是不可能有机会给你炼丹的,有些丹材比灵石更加珍贵。

少则一年,多则数年,甚至十年,要么得了丹堂允许,成为炼丹士,才有机会开始正式炼丹,看到完整的丹方。

要么便是像孔璋一样别走蹊径,得了哪位丹师青睐,不过若是后者,在孔璋还没得到炼丹士资格之前,他所炼丹药所需之物却是得算在孙洪元的头上。

孔璋从怀中掏出丹方,仔细阅读了丹方上所载,并与面前的丹材一一核对。

按孙洪元告sù

他的规矩,每个丹师每月都必须完成宗门下达的炼丹数量,才有资格继xù

呆在丹堂,领取宗门给予的优厚月例,享shòu

一些特殊的待遇。

炼制一炉普通的丹药,宗门最多只提供三份材料,因为一般的丹师成丹率至少要达到三成,才有资格独自炼丹。

领取三份材料,只炼出一炉丹,这一炉丹便必须交给宗门。

除了这一炉之外的才归丹师所有,所以成丹率越高,理论上便越有机会有机会获得额外的利益。

当然实jì

又不尽然,因为丹药的品阶越高,成丹率是成反比的,所以即使是最厉害的丹师也需yào

尽量借助外物来提高成丹率。

正因为如此,孔璋提出想试炼丹药,所需之物算在孙洪元头上,以孔璋的新人之姿,失败那是必然的,自然让孙洪元感觉肉疼。

若不是孔璋才帮他绘制了符阵,而且之后还得靠孔璋,他断断不会同意的

丹师是炼丹水平的一个分水岭,向下是炼丹士,又称丹士,从丹师开始就有资格独自炼丹了,之后是大丹师和丹君,以及徒具名誉,没有实jì

评判标准的丹王。

如果以大丹师和丹君之能,去炼一些低阶的丹,成丹率就算不是百分之百,也至少有个九成。

但任何宗门如果让大丹师和丹君去炼制最普通的丹药,都是一种浪费。

能成为大丹师和丹君的人,也通常是有志于丹道的人,追求的是挑zhàn

炼制更高阶的丹药,或是发明丹理,创造出新的丹方。

孔璋却两者都不是。

他要炼的丹是普通的补气丹,有类似灵石的功效,能补充元气,转化为真元气机。比起灵石来,此丹的优点是服下后便能自动补充元气,而灵石尚须以法诀抽纳。

而且灵石品阶不一,内中所含灵气纯度也就不同,补气丹却相对稳定得多。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灵石与补气丹差别并不大,但在与人斗法时,补气丹补气的速度无疑更胜一筹。

这是比较普通的低阶丹药,另外还有一种益元丹,却是调理经脉窍穴,能帮zhù

行气,如果修liàn

时服上一粒,对修liàn

有额外提升的作用。

这两种丹药在真人境之下都还用得着,也是宗门中消耗量最大的几种丹药之一,平时孔璋每月的宗门月例中便有益元丹。

“柏心草、通明草、西贝母……”孔璋心中默念着丹方中的材料名称。

清点完毕后,他拿起其中的通明草,缓缓伸至面前,凝神看着这株药草。

他用拇食二指稳稳的捻着药草,神识却扩展到了丹室之外,以极快的频率扫射了一番,确定无人靠近。

那捻着通明草的两根手指却生出诡异的变化,先是变成宛如犀皮般粗糙,接着两根手指呈现出银色光泽,宛如角质。

最后两根手指变成了幽绿色,而那根通明草在孔璋的手指变得幽绿之后,便在他指间慢慢开始融化。

手指恢复原样,那株通明草却已从人间蒸发,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孔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里面微微的带着一点兴奋,他拿起了第二株药草,柏心草。

接着是西贝母,直至丹方中的五味材料全部都像先前一般的消失在他指间。

“果然是这样。”孔璋喃喃的道,眸中微微有了一丝狂喜。

还没开始炼丹,一份材料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但是孔璋不但不着急,反而那声音中带着欣喜。

因为适才他是用魔质将这五种材料都一一吸化了。

炼制补气丹的药草并不是什么罕有之物,魔质吸纳之后,很快便解析出了这五种材质。

孔璋缓缓伸出左臂,掀开衣袖,露在外面的手臂变得犹如草皮树根般难看,五根指头甚至变成了五根草茎。

如果孙洪元在这里,就能认出,这宛如一根超大超粗的通明草。

下一刻,变化再生,手臂缩短,却变得宛如棒槌般粗,表皮却变得宛如薯皮,这是西贝母的特征。

最后手臂恢复原样,孔璋陷入沉思之中。

他与那蓝衣秀士和邓通一战,被逼得利用魔质之能,将整个身体化成窥窳妖君独角之质,才保命逃生。

这让他发xiàn

了魔质的特异之处,便是如果能解析某种物质,他便有可能转化出那种物质。

越是复杂的物质,越难解析,解析之后,要转化出相应的质性来,所需的真元也就越多。

像眼前这通明草、柏心草这几种材质,所耗真元倒是不多。

这几种材质虽然轻易便解析开了,但是如果和人斗法,把自己转化成一大株通明草有屁用,难道等着让人塞进丹炉炼丹。

不过,孔璋的目的只是试验,确认魔质是否真的具备这种能力。

而刚才已经证实他没有弄错,这才是让他欣喜之处。

魔质要继xù

进化下去,这世上从来没有先例。

他只能靠自己摸索,现在隐隐想到的一条路,就是不断提供新的物质给魔质吸纳解析,从中寻找和诞生新质的机会。

炼丹和炼器,正是世间可能遭遇不同物质最多的地方,在目前来看,再也没有比这两者更好的机会了。

虽然,他还不知dào

其中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第九十七节 乱质之道(下)

更新时间:2012-09-17

孔璋终于开始炼丹,他将第二份材料按孙洪元所授捣碎调匀,倒入九宫格之中,放置进丹炉内。

然后学着孙洪元的手法开始了炼丹。

一会儿清香飘来,已有成丹之兆。

孔璋一喜,便在这时,丹炉中传来一股糊味。

孔璋暗叫一声糟糕,停了炉火,打开炉盖,糊味扑鼻而来。

他不由一声苦笑,自己果然不是什么炼丹天才,这初次炼丹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好在还有第二份丹材,他果duàn

的又拿起丹材放入药臼之中。

还是失败。

孔璋摸了摸自己的头,看来的确是小看了这炼丹。

现在却是有点小小麻烦了,自己这三份丹材是借着孙洪元才领到的。

之前他自认为炼最普通的补气丹和益元丹,应该难不倒自己。

现在三份丹材都没有了,却交不出一炉丹来,孙洪元下次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借他的名头领取丹材了。

难道要自己根据已经解析出的丹材质性,利用魔质直接化成五种药草再试炼?

沉吟了一下,孔璋还是决定老实的去告sù

孙洪元自己炼丹失败了,再想其他办法说服他,继xù

通过他接触炼丹堂中众多的丹材。

虽然他有把握能运用魔质分别转化成这五种丹材,但是却并不敢保证一定能炼丹成功。

而且魔质毕竟是魔质,能在外形和质性上拟化,但是不代表魔质原本具有的一些质性会消失。

这种情况下炼出来的丹,除了他自己,却是不敢给别人服下。

不然万一暴露了魔质的存zài

,只怕便有大麻烦。

不过当他步出丹室时,却是一愣。

因为从对面一间丹室中恰好走出一人,却是他的熟人。

“你……”来人轻咬玉齿,先是一怔,接着是爱恨难分的表情。

孔璋大步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

那女子挣扎起来,脸上怒意渐生。

“你清减了。”孔璋叹道。

这一句话便击碎了女子抵抗的意志,软倒在孔璋怀里。

孔璋趁机搂住她不放,顺手推开她刚才打开的丹室,两人半抱半搂的进了丹室。

反手把室门闭上,孔璋原本抚在她肩背的双手下滑至幼细的腰间,将她搂得更加紧密。

两人身体紧紧相帖,几无缝隙,孔璋很久没有动过欲念了,这一下却是情*欲突发。

重重的吻上女子的香唇,两只手顺势滑入她的腰*臀,正待先逞一番手足之欲,忽觉有异。

孔璋停下动作,见她睫毛微闪,有晶莹泪珠滑落,不由怜意微生。

“秀儿怎么哭了,莫非不想见到我?”

这女子正是潘秀儿,听到孔璋说话,她嘤的一声微泣起来,两手紧握成拳,捶打起孔璋的胸口。

“你这死没良心的。”

“我怎么没良心了?”孔璋不悦的道。

“你,你不是成了羽红袖的什么未来道侣了吗?还来找我作什么?”

孔璋一呆,心道糟了,把这个给忘了。

再厉害的女人,只要喜欢上了一个人,都会吃醋,潘秀儿当然也不会例外。

两人从双修开始,本来说好是互不干涉,但数次交*媾后,潘秀儿多少都动了些情意,何况孔璋又是她第一个男人。

“唉,你有所不知。”孔璋长叹一声。

潘秀儿一阵乱打脚踢,然后又咬又啃,孔璋又不是在魔质化之下,又不好运起真元相抗,也不由得有点吃疼。

被她咬得兴起,孔璋索性一把扳过她身子,把她双手交剪按在墙上,然后再度痛吻起来。

潘秀儿初时还抗拒,慢慢便主动配合起来,软玉般的小舌与孔璋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唇分,孔璋微微着气,看着面前这张宛如美玉般的小脸,“总之我是有苦衷的,你如果想知dào

,明晚我们在老地方见。现在你若还肯帮我,就去以你的名义领三份丹材给我。”

潘秀儿仍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星眸半迷,胸前的衣衫也被孔璋弄得凌乱不堪,原本雪白的肌肤已经一片通红。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整理好衣衫,狠狠的白了孔璋一眼,推开室门出去。

片刻之后,潘秀儿按他的吩咐拿着三份炼制补气丹的丹材进来了,低声道:“这是你要的。”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孔璋看了看,满yì

的道。

潘秀儿脸微微红了一下,“你忘了我出自岭南温家?”

孔璋这才省起潘秀儿的出身,岭南温家以药物和丹道出名,潘秀儿投身蜀山修liàn

,兼修丹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且有先天优势。

潘秀儿见孔璋没有生疑,这才放下心来。

她兼修丹道不假,而且最近已经成为一名丹师,所以出现在这里丝毫不奇怪。

但是她最近这几天却是特意来此的,因为羽红袖宣bù

与孔璋有未来道侣之约传出后,她又气又恼。

略一打听,便听说孔璋被贬来了炼丹堂,所以潘秀儿这几天都故yì

来此,今天终于遇上了这冤家。

她见孔璋开始一本正经的炼丹,不由卟噗笑道:“你居然真的炼丹。”

孔璋被她讥笑,不由微恼,转念一想,心中微动道:“我倒忘了你,正好,你来教我炼丹。”

潘秀儿酥胸一挺,“想我教你炼丹倒不难,不过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明晚你不就知dào

了?”孔璋笑道。

潘秀儿顿时败了,玉脸通红,避开孔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强自镇定。

孔璋继xù

炼丹,这次有了潘秀儿的指点,终于在第二份丹材上成功的炼成了一炉补气丹,而且一炉九宫,竟然只有一格未成丹。

“我先走了,免得被人瞧见生疑。”潘秀儿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孔璋,才推开丹室离去。

孔璋开始打扫丹室,炼丹堂中,只在大丹师和丹君才有固定的丹室,一般的丹师都需得向管理丹室的执事弟子预定。

所以孔璋用了之后必定要打扫一番,不然乱七八糟,下一个使用丹室的一状告到执事弟子处,下次孔璋便休想再预定丹室了。

清理起那炼丹失败生出的泥状物时,孔璋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缓缓伸出手去,手指伸入了那黑乎乎的废丹泥中。

废丹泥就像通明草一样慢慢被魔质吸纳,孔璋忽然发疯一样的将手上的东西丢开,猛地拉开室门,冲向自己先前炼丹的那间丹室。

那里面同样有他炼丹失败而产生的废丹泥。

魔质将那一团废丹泥亦吸纳掉,解析的结果,两团废丹泥是一样的。

孔璋微微皱起眉头,接着掏出已经炼好的补气丹,捻在指间。

补气丹慢慢缩小,被魔质吸纳了。

孔璋的眉头猛然舒展开来,仰天大笑起来。

他此时的心情愉悦至极,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魔质进化下去的方向。

废丹泥也好,补气丹也罢,都是由五种不同的丹材借炉火及炼丹之法炼成。

但是结果却是两种不同的物质,一为废丹泥,一为补气丹,再加上未成丹时是五种不同的丹材。

也就是说炼丹的结果是由五变一,变成截然不同的物质。

他在炼丹堂最开始想到的是可以接触非常多的丹材,魔质可以借机解析拟化。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只是停留在模仿的阶段,哪怕魔质强到可以解析出所有材质,他的身体便可以进行拟化。

何况实jì

上,魔质还不是万难的,世间的万物,都有各自的气场,以自身独有的频率在向外界散发元气或吸纳元气,特别是有生命的生灵,更是既散发元气,又吸纳元气,形成独特的循环。

要解析,就必须切入这种频率,直至完全掌握频率的秘密,这与神识的强度和境界有关。

而拟化却是要需yào

真元的支持,魔质可以消耗真元根据解析的结果,转化出那种材质,从而具备其外形和质性。

而对孔璋而言,凭空相耗等量的真元拟化出一颗补气丹再服下,这对他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徒自费力。

如果是给别人服下,魔质拟化出来的丹药,除了具有补气丹的效用,但魔质的本性亦在,在别人的身上会产生什么结果,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现在不一样,五变一,这一却有两种不同的结果,但不论哪一种结果,代表的都是一种新物质的产生。

炼丹的过程和结果,就是把不同的物质在特殊的条件下淬炼,尝试创造出新的物质。

对别人而言,需yào

的是结果,要的是成丹。

对孔璋来说,明白这一过程却反而是他最大的收获。

因为这就是魔质进化的方向之一。

炼丹是根据丹方,丹方等于是根据固定的途径创造出新的物质。

但是如果不以固定的丹方呢?

便有可能都诞生类似废丹一样的废质,但也有可能诞生新质。

每一种新质的诞生都会被魔质记忆下来,挑取对自己有用的质性,复制在魔质上。

最初孔璋的想法是通过炼丹和炼器,便有机会接触到各类材质,魔质拟化的选择就越多。

但是适才借炼丹之悟却更进一层,自己甚至可以像炼丹一样创造出新质。

再思索下去,如果魔质能拟化出一种最优的结构和形态,同时具有魔质记忆下的复数质性,那魔质的可怖将远远超过现在只能单一拟化的程度。

这样进化下去,魔质会越来越复杂,兼具世间诸多物性,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魔质呢?

这或许就是乱质之道?

第九十八节 试丹(上)

更新时间:2012-09-18

一只雪白粉嫩的腿儿被举得老高,裙裾破碎,半团被潘秀儿撕下咬在嘴里。

脸蛋通红,犹如滴血,瞳孔睁大,仿若失神。

两只秀臂只懂得狠狠搂住孔璋的脖颈,仿佛死都不会松开。

云消雾歇,两具**的躯体靠在一起。

孔璋轻轻抚摸了一下胸前的青丝,胸口处一张俏脸翘起,微微喘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难道羽红袖的意中人真的见不得人?”潘秀儿**的娇躯紧帖着孔璋的小腹,玉唇微分,将一根不知dào

是属于自己还是孔璋的毛发轻轻吐出。

孔璋伸出手去覆盖在一团软*肉上,懒洋洋的道:“反正我就是一个挡箭牌。”

“会是谁呢?”潘秀儿凝神思索。

对于羽红袖,初见时她便有妒忌之心,不过后来得知此女身份后,便自知无法与其相比。

猝闻孔璋成为羽红袖未来道侣时,潘秀儿只觉天崩地裂。

虽然她明知dào

她与孔璋的关系也极为奇特,她也没权干涉孔璋,但还是禁不住又妒又恨。

现在得知孔璋与她是场交yì

,充当一面挡箭牌,她顿时如释重负。

只是对于羽红袖的目的仍然猜不透,如果说如孔璋所猜是另有意中人,借孔璋当挡箭牌,那么那人会是谁?

“我哪知dào

?”孔璋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不过没有告sù

潘秀儿。

“那她为什么非要选你?”潘秀儿禁不住还是有些吃醋,胸前却一阵奇痒,发xiàn

胸前那两团又白又嫩,弹性十足的软*肉,正被孔璋专心的把玩着。

潘秀儿不禁又羞又恼,狠狠打了一下孔璋的手。

孔璋若无其事的继xù

把玩着,嘴里慢吞吞的道:“因为以她的身份,如果和相配的人成为道侣,便不可能只是名义上的,只有我才是最适合的挡箭牌。”

潘秀儿恍然大悟,如果与羽红袖身份相配的人结为道侣,不论是楚歌吟,或是宗门之外的后起之秀,甚至白千秋不争气的儿子白晏宇,羽红袖都不可能只给对方一个名头。

看看自己现在与孔璋肢体交缠的模样,潘秀儿便知dào

其中原因了。

道门结为道侣,大多数是为了合籍双修,少部份是志同道合。

羽红袖既然会造出孔璋这个挡箭牌,可见与所谓身份相配的人是不可能志同道合的。

如果是因为不想合籍双修,那么便有两种可能,其一是羽红袖修liàn

的法诀不能失去元贞,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如果是因为功法的原因,她大可以直接作为理由,并不需yào

如此大费周张,借帮zhù

孔璋,施这挟恩之举。

排除种种不可能,那剩下最大的可能也的确只有孔璋所猜的,此女心中另有一个意中人,而且这意中人不适宜,至少目前不适宜暴露在人前。

而羽红袖可能又需yào

一个道侣在身前,挡住那些想成为她道侣的男子。

孔璋便自然成为了极佳的人选之一,在宗门中孔璋并无什么有力的靠山,唯一的师傅都已经逝于四九重劫,本身实力在羽红袖看来也稍逊于自己,成为挡箭牌,也没可能转虚为实。

日后就算孔璋反悔,告sù

别人自己只是一个空头,其他人就算相信,也必然是欣喜多过同情。

因为别人本就对孔璋成为羽红袖的道侣感觉不配,甚至有妒恨。

可以说,羽红袖算计得极为巧妙。

而且再依孔璋的性子想下去,如果他是羽红袖,孔璋这种挡箭牌就不过是消耗物。

以后如果那真zhèng

的意中人能出现在人前了,设计点巧合让孔璋遭遇横祸,重新挑选未来道侣,并非不可能之事。

否则为何是未来道侣,非要孔璋晋身真人境,而不马上结为道侣?

不过此举实在是高妙,未来道侣四字,令得其他暗中窥觎羽红袖的男子又不至于完全绝望,却只会将妒恨落在孔璋头上。

孔璋并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羽红袖的算计,但如果是真,此女的心机之深,便是自己至今为止遇到过的女子中最为厉害的,潘秀儿那点儿小聪明简直是拍马难及,恰恰与心思单纯的靳青思截然相反。

潘秀儿生着闷气,不过她也是心思转得极快的人,片刻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就算明知dào

是被羽红袖利用,孔璋和潘秀儿都不敢揭破此事,因为一旦揭破,孔璋没了这个名头依仗,便要面对白千秋的怒火。

潘秀儿只觉一阵憋闷,正好胸前还在被孔璋时轻时重的抚弄着,不由大恨,翻过身前,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腿肉,然后一口咬在孔璋的肩头,顿时又掀起一场男欢女爱。

梅开二度之后,孔璋觉得时机已到,开口道:“现在你也知dào

我有苦衷了,我还有一事需得你相助。”

“什么事?”潘秀儿四肢交缠在孔璋身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炼丹。”孔璋道,“我要重新出头,便得再让宗门意识到我的价值。既然身在丹堂,也只好借炼丹了。”

“你想我如何助你?”

“你已成为丹师,正好传我各种炼丹之术,还有,我很想进丹材库看看。”

潘秀儿眼眸一转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孔璋大力的在她体内动了两下,“你想要什么好处?”

潘秀儿只觉一阵酥麻从两人肢体相接处漫延至全身上下,不由将孔璋抱得更紧,声如蚊蚋般道:“和我双修。”

“什么?”孔璋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两人先前的关系虽然奇特,但是潘秀儿却其实只接受过他这一个男人。

潘秀儿承shòu着孔璋的冲击,将火烧般的脸埋在孔璋胸前。

她的心思正如孔璋所料,她也是一个有着野心的女子,投入蜀山学艺,是想有朝一日回到宗族中得到重用,洗去私生女的身份耻辱。

自从与孔璋双修后,便发xiàn

双修对于修liàn

的确有极大助益,但是除了孔璋,她又如何找得到第二个适合的对像。

不要说双修术并不是人人都会,便只是女儿家的性子已是极大的滞碍。

潘秀儿虽是私生女,而且被孔璋所诱**,但是到底不比邪道魔宗那些采阳补阴的淫*娃妖妇。

要孔璋和她继xù

双修,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而且孔璋带给她的快乐,也是她虽然不肯承认,但心底却自知难以抵抗的事实。

甚至还有一个她不愿告sù

孔璋的原因。

孔璋现在的身份是羽红袖的未来道侣,但这未来道侣现在却和她一起双修。

虽然这件事不可能告sù

羽红袖,但是这并不妨碍潘秀儿因此而生出一种奇妙又畸形的快感。

当这种快感越来越清晰时,潘秀儿猛地翻身,把孔璋压在身下,反身骑在他的胯上,狠狠的起伏起来。

第九十八节 试丹(下)

更新时间:2012-09-18

自这一日之后,孔璋炼丹便有了极大的进展。

明里有孙洪元,暗地里还有潘秀儿指点,潘秀儿出身岭南温家,对于丹道本来就有家传优势,比孙洪元强多了。

得潘秀儿指点,孔璋炼制补气丹已经驾轻就熟,成丹率在七成左右。

接着开始学习炼制二品的益元丹,亦是顺利掌握,不过成丹率却只有三成。

如此这般,随着炼丹品阶的提高,孔璋能够接触到的丹材也越来越多。

有些丹就算他不能炼,但跟在孙洪元和潘秀儿的身边,接触到的丹材也越来越高阶。

甚至连青蛟血都见到了,只可惜高阶的丹材,就算是以丹师的身份要领取也是有数量限制的,因此孔璋也不敢趁机让魔质吸纳了,免得起疑。

看来还是只有两条路,一是自己把炼丹术炼起来,便可以借炼丹为名直接领取这些高阶丹材,二是成为负责管理丹材室的执事弟子,亦有机会接触这些丹材。

随着魔质吸纳解析的丹材增多,魔质能够拟化的形态和质性也丰富起来。

但与孔璋的目标却还是相距极远,因为现在他能够直接炼制的丹药才三品,而从孙洪元和潘秀儿那里虽能接触到五至七品的丹材,但是五品以上的丹材已经不可以随便领用,便是丹师每月也有数量限制,如果领取了却交不出来相应的丹药,便是丹师也可能因此而失去在炼丹堂待下去的资格。

丹材品阶越高,魔质吸纳解析便越困难,所需时间也越来越长。

除了魔质的拟化之外,借炼丹之理而来的乱质之道虽然悟出,但是真zhèng

修liàn

起来却也没那么容易。

尽管魔质已经吸纳解析了一至三品,近百种低阶丹材,但是要产生反应,诞生有用的新质却并非那么容易之事。

更不用说纳多种质性于一体,更是难上加难。

孔璋一时没了头绪,只好先尽量提升自己的炼丹术,再每隔个三五天便与潘秀儿溜到云海之外的孤峰山洞里欢爱一番,顺便双修。

这日子便这样如流水淌过,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

期间倒也羽红袖见过两次面,羽红袖只是嘱他勿要着急。

孔璋虽不知dào

羽红袖有没有暗中监察自己,但这两年来,他的确是几乎埋首在炼丹堂,除了自身的修liàn

,便是醉心于炼丹。

这倒也有个好处,就算有因为羽红袖之故妒恨他的人,至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冲进炼丹堂来为难他,无形中省了不少麻烦。

只是他一心想进入的丹材库,也始终没有机会。

不过当他能炼制第三品丹时,孙洪元倒是帮了他一把,将他炼制的丹药呈交给丹堂。

次日丹堂便承认他为炼丹士,从此以后有资格正式在丹堂开始炼丹,再不用像从前偷偷摸摸。

只是没有丹师的资格,他能领到的丹材却是只有三品以下,而且所属也挂在孙洪元名下,尚不具备独立炼丹的资格,名义上仍须接受孙洪元的指导。

孙洪元自从孔璋帮他绘制聚阳阵之后,成丹率提高了不少,在丹堂弟子中的排名也上升了一些,不然也没这么容易帮孔璋拿到炼丹士的资格。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论大楚还是道门都在为数年后进入异界作准bèi

,因此不论是丹药、兵器都需大量储备。

炼丹士虽然是等阶最低,但是一至三品的低阶丹药却是可以交给他们炼制的。

这一日孔璋刚成功炼出一炉袪毒丹,退出丹室,却听到有人说话。

“禇师姐,你为何不让我帮芷青师姐试丹?”

“胡闹,这张丹方还没有定方,芷青也是才炼制出一炉,但是丹性都还不能确定,岂能让你试丹。”

孔璋顺着声音看去,正好kàn

到两女,似乎有点眼熟。

又看了两眼,他猛然想起这两女一叫禇青枚,一叫程绿萼。

当初孔璋从外门弟子升入内门时,便是和这两个女子换来了生平第一把飞剑沉碧剑,那是一把水属性的低阶飞剑。

“两位,不知可有需yào

我效劳之处?”孔璋心中一动,慢慢靠近过去。

“你是?”

“在下孔璋,是这里的服役弟子。”

孔璋忙报了姓名,两女一惊,特别是程绿萼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原来你就是羽师姐的未来道侣?哦,我想起来了,好像以前柳南师兄曾经想从禇师姐那里借剑给你用。”

程绿萼一片天真烂漫,胸无城府的样子,禇青枚却是比她稳重多了,先狠狠的盯了自己师妹一眼,淡淡的道:“你记错了,那柄沉碧剑,最后是被他用一枚妖蛇内丹换走的。多谢了,不过你应该帮不上我们什么忙。”

“我看两位面有难色,刚才又在说什么试丹之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孔璋却是不死心。

“是这样的,我家芷青师姐马上就要成为大丹师了,她正在研制一张丹方,却是需得验证丹性,才能定方。”程绿萼嘴快,当即就说了出来。

“师妹,你……”禇青枚阻拦不及,只好将前因后果一并说出。

程绿萼嘴里的芷青师姐便是庄璇玑门下的大弟子兼义女,先前最早禇青枚飞剑换妖丹,亦是帮师姐炼丹所用。

如今庄芷青正在研制一张新丹方,如果这张丹方成功,得到丹堂的认可并纳入丹方室内,那么便可以晋级成为大丹师,有独自确定丹方的资格,领取的高阶丹材,接触的丹方也就更多。

但这丹方尚在研究阶段,并未定方,因此所炼丹药需得验证一番,以确定药效。

先前孔璋所炼的几种丹药是成熟丹方,所有的配材分量,产生的功效早就已经验证过。

这种新丹方炼出来的丹效用能否达到庄芷青设想的,有没有负作用,尚不得而知。

最佳的验证方式,当然是人。

蜀山派身为名门正宗,当然不敢随便用人来试验,因此一般都是用蓄养的动物来试验。

孔璋听了,心中一动,抱拳道:“这试丹之事,不如让小弟试试。”

第九十九节 转折(上)

更新时间:2012-09-19

“你?”禇青枚忙道,“那怎么行,我蜀山派怎么说也是名门正宗,试丹都是在野兽上试验,怎么可以在人的身上。”

“可是人兽终究有别。”孔璋道。

“是啊,是他自愿的。”程绿萼亦道,“又不会死人。”

“你知dào

什么!”禇青枚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妹。

“多谢孔师弟一番好意,不过青枚可不敢代芷青师姐胡乱答yīng

什么。”

禇青枚说完,便拉着一脸不甘的程绿萼强行走了。

孔璋不由微微失望,这试丹之举在别人来说或许是有一定危险,但是对魔质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本来他是打着结交两人,魔质亦正好可以吸纳一些新质的目的。

不想禇青枚如此谨慎,却是不给他半点机会。

走了数步,程绿萼悄悄回头向孔璋眨了一下眼,孔璋本来已经失望,见状不由心中微微一动。

两女前行了数十丈才开始说话,程绿萼委屈的道:“师姐,为什么不让他去试丹呢?”

“你太没规矩,这试丹从来没在人身上试过,连丹方都没有定。你没有炼过丹,哪知dào

其中厉害,甘味子配醇母草,份量适合可以解剧毒,但是如果比例失调,便反成毒药。”禇青枚没好气的道。

程绿萼嘟起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对芷青师姐没有信心吗,芷青师姐炼的丹肯定没事的,只不过验证一下罢了,难得有人肯自愿试丹。”

“那也不能是他。”

“为什么?”程绿萼好奇的道。

“此人是羽红袖的未来道侣,而且之前曾被怀疑杀害了白千秋师叔门下,虽然没有证实,但是师傅叮嘱过,不可过于接近他。”禇青枚神色凝重的道。

“是吗?不过看着他挺和善的啊,不像啊。而且白千秋师叔门下弟子挺厉害的,除了他那个不成气的儿子最差劲之外,他门下的弟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他杀了谁,说来听听?”程绿萼缠着禇青枚问道。

禇青枚被缠不过,道:“长老听证会上没有证实他是凶手,否则哪还轮得到他呆在炼丹堂,残杀同门,就算不死,至少也会剥夺所有修为,然后幽禁起来。”

“至于当时怀疑他杀了谁,我听说白千秋师叔指认他杀了丁纶和严峻。丁纶也就罢了,修为尚不如我,这孔璋的修为虽然也有限,但是如果暴起突袭,倒未必不能得手,而且听说他上次与人在一处洞天中得了几件法器的。但是严峻就不同了,白师叔门下虽不是最厉害的一个,但是金丹已成,听说马上就要渡真人劫了,而且已修成了剑心通玄,一身修为之高,就算是渡过真人劫的修士都要折在他手上,这等人物,岂是他暗算得了的。”

“那不是要比师姐你还厉害?”程绿萼歪着头道。

禇青枚白了她一眼,算是默认。

程绿萼猛一拍手,“那不就得了,既然是如此,想必不会是他。他初入门中之时,参加内门弟子比试时,连柄飞剑都没有。”

“就算不是他,试丹也不能找他,欠了他这个人情,终究不好。他已经得罪了白师叔,我们不可以牵扯进去,免得将来殃及池鱼。”

“师姐你就是这么胆子小,反正白师叔和咱们师傅也素来不睦,他那些门下也一个比一个讨厌,要么从来眼睛长到头顶上,要么就是喜欢算计别人。”

“总之,试丹之事不可以去找他。”

两人渐行渐远,最后走出丹堂长廊,登上了云海浮槎。

孔璋收回神识,不由怔怔出神。

两女也算谨慎,足足走出数十丈才开始说话。

但是孔璋如今的体质,耳目之灵远超寻常修士,而且利用神识神不知鬼不觉的定位在两女身上,所以虽然离得很远,仍是听了个大半去。

看来这两女现在的态度便是代表了蜀山派中其他诸人对自己现在的态度,袖手旁观。

倾向于认为自己与丁纶和严峻之死无关,但又不想得罪白千秋。

杀了丁纶和严峻,虽然是形势所迫,而且得羽红袖庇护,安然无事。

被罚在这炼丹堂服役本就不算什么大惩罚,而且对孔璋来说,正好借机淬炼魔质,寻找进一步的进化方向。

但是有形的惩罚虽然轻微,无形的影响却始终存zài



被指残杀同门是大罪,虽然没被证实,但是白千秋亲自出面指责,多少会让其他人对他心存疑惑。

刚才没有得到两女的信任,被禇青枚所阻,便是为此。

庄璇玑虽然有帮他说话,但是也未必是真心想帮他,不过是想借他打击白千秋,乐得看他失败,不然也不会叮嘱门下弟子不要随便结交自己。

虽然如此,没有得到两女的信任,但是刚才能窃听到两女的说话,了解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是件坏事。

旁人到了这种地步,也许会灰心丧气,甚至会离开蜀山。

但孔璋此时却是离开不得,他虽被羽红袖庇护,但要是逃离蜀山,难保此女会反悔,到时重新坐实自己残杀同门。

以孔璋现在的微末本事,如果被道门定罪,天下之大,只怕是无处容身,除非肯投身魔师宫,躲在里面从此不出世。

问题是,猿长老也是他杀的。

不过他半点不气馁,幼时便从金风玉露楼那种环境中长大的他,心志之坚韧异于常人,不仅仅是表现在对修liàn

上的追求上。

就是在眼前这恶劣环境中,他亦马上根据经验想出对策。

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切都不去主动解释什么,像刚才禇青枚和程绿萼对他的态度便不一样,程绿萼便似乎有点同情他,而禇青枚则是中立。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呆在炼丹堂,便老老实实的服役,摆出以诚待人的模样。

所谓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便大抵如此。

一般人,总是相信什么时间长了,便能看得出来一个人的真心。

什么一个人能伪装一时,便不能伪装一世。

但你家孔叔叔是什么人?

小时候被茶壶哥骗过后,孔璋对于如何骗人那是驾轻就熟。

什么说假话一定要九真一假,只能在最关键处弄伪,其他真实的地方越细节越容易取信于人。

什么要骗人,便先要骗倒自己,假话才能与真话一般无二。

这些骗人原则,孔璋早就掌握得炉火纯青了。

想当初在金风玉露楼,孔璋偷了喜娘的首饰去卖,然后还贼喊捉贼的帮喜娘找了半天窃贼,得了喜娘一席酒菜犒劳。

如果不是最后首饰被陪着楼里艺妓逛街买水粉的茶壶哥认出,喜娘一直蒙在鼓里。

当然事情揭露后,孔璋亏大了,卖首饰的钱被他拿去赌,赌赢的钱全赔给喜娘才算熄了那老娘们儿的怒,不再追究孔璋和孔幽的麻烦。

就算是这样,孔璋也被迫不得不离开金风玉露楼,在市坊间混迹了数年。

第九十九节 转折(下)

更新时间:2012-09-19

摇了摇头,孔璋收拾心情,回到静室。

一天的服役结束,他自然而然要打坐修liàn



不一会儿就虚室生白,气机盈然。

也不知打坐了多久,忽然心灵中起了警兆。

孔璋缓缓睁开双眸,这时天已黑,静室中漆黑,但是经过魔质强化后的体质,视这黑暗直如白昼。

有人在向孔璋的静室靠近,孔璋微微皱眉,不知是何人。

难道是白千秋门下有人不服宗门的裁决,要来为难,甚至暗算自己?

但这是炼丹堂,就算能伤得了自己,那厮闯堂伤人,亦会被定罪。

神识悄悄如丝如缕般放出,感应到来人身上的热气,和呼吸、心跳等等构成的气场。

微微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孔璋猛地省起,与适才见到的程绿萼极为相似。

这也是亏得这妞儿太天真烂漫,在师姐们的庇护下,没有什么经验,才会轻易被孔璋窥破。

程绿萼这小妞无疑是极没有经验的,加上身在蜀山宗门内,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所以日间一会,孔璋几乎是把她的气场特征记忆犹新,才会有点熟悉感。

现在程绿萼悄悄潜来,孔璋心底发笑,虽然她刻意收敛了脚步,弄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但是体温却没有丝毫掩饰,而真元道法生出的气机通常是与呼吸密切相关的,特别是真人境以下的修士,呼吸法是真元道法中基础之一。

孔璋的神识扫过她时,便像是在水中发xiàn

了一团火一样的明显。

而对于程绿萼而言,孔璋神识频率下的能量波动接触她而回,几乎是无影无形,因为她的神识境界与孔璋不在同一层次。

就好比蜗牛在上爬,飞鸟在天上飞。

飞鸟看蜗牛能看得到,而蜗牛要感应到飞鸟却是困难许多。

所以当程绿萼轻轻推开室门时,孔璋只好叹了一口气。

“啊!”程绿萼的一声尖叫倒是把孔璋反吓了一跳。

“原来,原来你有发xiàn

我?”

孔璋摸摸鼻子,一个弹指,室中照明顿起,这是用灵石粉加上其他材质炼成,属于修士们炼丹时的意wài

发xiàn



孔璋当然不好说,在我的感应中,你比这照明还亮。

他干咳一声道:“程姑娘,不知此来找我有何贵干?”

“嗯,你这人还不错,发xiàn

了我,叹气提醒我,所谓君子不欺暗室,不枉我在禇师姐面前替你争辩一番。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的,你还敢不敢试丹?”

孔璋一怔,按日间听到的,禇青枚并不完全信任自己,所以不想和自己有过多接触。

但这程绿萼似乎不听她师姐的啊。

“你白天时不是说大话吗?现在畏缩了?真是胆小鬼,害得我费劲支开两位师姐,偷来一枚丹药,想让你试一下。”程绿萼鄙视孔璋道。

孔璋微微一笑,起身道:“有何不敢,不过不知dào

是什么丹药?”

“哈,我就知dào

你不是胆小鬼。”程绿萼嫣然一笑,伸手出来,洁白的手掌心上有一丹瓶,里面只装了一颗红色的丹药。

“这是烈阳丹,是芷青师姐创出的丹方,按师姐所说,应该有助长火性之效,是辅助修liàn

火属性法诀的极佳丹药,如果经常服用,能提升对火属性法诀的抗力。但是,但是…”程绿萼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道:“但是,因为根据丹方炼出的才第一瓶,因此有没有负作用尚不得而知。”

她急急的又道:“所以才要你试丹,是你自己答yīng

的,不准反悔,这关系到芷青师姐这一次能不能晋升大丹师。”

听程绿萼又说了一大堆,孔璋总算明白了。

庄芷青修liàn

丹道,当初孔璋升任内门弟子时,她正好是处于成为丹师的考验,所以才会需yào

一枚妖蛇丹元来炼制丹药。

现在却恰好是处于晋升大丹师的考验时刻,考验的题目,就是独创出一种五品以上的丹方,而且炼制成功,负作用微乎其微。

丹师与大丹师的区别就在于,丹师只能炼制已经定方的丹方,而大丹师能够创造新的丹方。

所谓定方的丹方,就是指已经有前人的经验,确定了炼制丹药的各种固定材质比例,炼出的要么是废丹渣,要么是唯一的结果。

孔璋之前学的丹方都是已定的丹方,而庄芷青接受的题目其实就是要创造出一种新的丹药。

但是这丹药虽然炼好了,却不知dào

效用是否达到了庄芷青应对考验题目时的要求。

如果交上去,就是由炼丹堂的长老尝试,评定是否达到了要求。

所以这种未定的丹方,通常都会先测验,如果没达到要求,或是达到要求,但是负作用太大,那么就会削减或是增加炼制材质中的各种比例来调整,增强丹药的效力,同时消除或是减少丹药的负作用。

丹药既然服用的对像是人,当然最佳的测试对像也就是人。

可是蜀山派一向是自命正派,当然不可能学邪魔外道试丹时,随便抓个活来人试。

但这也就使得炼丹的弟子要自己测验丹药有些困难,用在蓄养的兽类上,肯定没得人在身上准确。

而且增元也好,益气也罢,甚至解毒,要测验结果都相对容易一点。

服用后就算不知dào

增元程度,至少动物的生命元气会旺盛一些,只是兽类不会修liàn

法诀,这股暂时的元气不久不会泄去。

偏偏庄芷青亦是外谦内傲之人,这次晋升时选的丹方,竟然是要创出一种辅助火性法诀的丹药来。

要过关,就得表现出对火属性法诀的的辅助修liàn

作用,这是最基本的,而且还要求附带如果长期服用可以加强火性抗力。

这只有是修士本身或是妖修才能比较准确的测验得出来。

庄芷青炼好了丹,才想到这一问题。

但是题目已不能改,要么直接交上去,让负责评定的长老服用后测评,或是自测后再交。

庄芷青无法,甚至想自己服用后试一下。

但服丹测评,炼丹堂都是有专门的长老负责此事,以定丹方。

通常敢服丹测评的长老,莫不是专修liàn

体神通的,体质与普通修士大不一样,而且本身常年服用各种丹药而无事,身体的抗力更是不一样,而且身处炼丹堂,各种应对丹药负作用的手段亦是有的。

但庄芷青即使是炼丹到了大丹师的水平,试丹却是另外一回事,她专修的并非炼体术。

万一现在丹药尚有极大的负作用,她服下后,惊动了炼丹堂其他人才能消除,就算人没事,晋升大丹师也会受影响。

程绿萼向来受几位师姐照顾,看在眼里,便想出点力。

所以听到孔璋一说愿意试丹,她求之不得,因为如果没有孔璋,她已经决定由她来帮师姐试丹。

第一百节 人情(上)

更新时间:2012-09-20

程绿萼眼也不眨的看着孔璋慢吞吞的从她手上取过药丸,孔璋看了看这枚丹药,火红色的丹丸透着一股焦烈的气息。

“你答yīng

了就快服下嘛,不要怕,我还从师姐那里取了一瓶玄冰散,能克制烈阳之气,万一有事,你就再服下玄冰散。”

孔璋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紧张,手指捻动丹药,一口服下。

程绿萼满怀期待的看着孔璋重新盘膝坐下,小手不由握紧了。

孔璋服下丹药,却暗地里通过魔质将其中半粒截取分解,由魔质储存起来进行解析,另半粒才真的吸纳了。

顿时一股极其刚烈的阳气由小腹处升腾而起,宛如有一轮烈日在那里产生了。

孔璋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全身若焚烧般难过,欲念也不由大炽。

他不敢怠慢,忙运起法诀将这股极为刚烈的阳气转化为真元气机,真元开始有些微的增长,眼神也重新为得清亮起来。

程绿萼仔细的看着孔璋的变化,开始见他脸色火红,而且神情古怪,突然间望向自己的目光宛如野兽,不由吓了一跳。

待得孔璋的眼神重新变得温和,回复清亮时,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孔璋已经成功的吸纳完了这半粒烈阳丹,正待考lǜ

如何有选择性的告sù

程绿萼时,忽然想起程绿萼说起她手上还有一瓶玄冰散,不由一时贪念大炽。

孔璋暗中一运气,硬是憋着自己的脸重新变得通红,然后身子微微摇晃,装作不支的样子道:“这烈阳丹的药力好生威猛,不行,我顶不住了,快把你的那瓶玄冰散也给我。”

程绿萼本来见他状态已经好转,突然见他脸色大变,又如此说话,不由也慌乱起来,想也不想的就把玄冰散也递了过去。

孔璋大喜,连忙取过来,一仰脖子就服了下去。

“怎么样,好点没有?快告sù

我服药下的效果。”程绿萼连忙道。

孔璋脸色却是忽青忽红起来,这一次却不是作假,而是真的出问题了。

本来以魔质的强悍,不论是烈阳丹或是玄冰散,单独一种对魔质的影响都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两种丹药光从名字上就知dào

是截然相反的效用,效力同时在体内发作时,却是连魔质一时间都适应不过来了。

偏偏一时半会儿,魔质没能解析开这两种丹药的性质,无法拟化。

只能凭魔质本身的抗性进行抵抗,这逼得孔璋衣袍内的身体都产生了变化,肉质的结构都在作细微的调整,以抵抗这龙虎交会,水火同济,宛如山崩地裂般的药力。

但露在衣袍之外的肢体,孔璋却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强行压抑使之不产生变化,免得被程绿萼看出古怪,那麻烦就大了。

程绿萼不知dào

孔璋正在与药力相抗,见他神色古怪,不由大急。

就在这时,室门处有人喝道:“好啊,你真的在这里,你给他服了烈阳丹?”

一阵香风,人影如旋风般的闯进了静室之中,来人一见孔璋的神色,便知dào

药力已经发作,他正在与药力相抗,如果抗得住,将药力完全吸纳,便会没事,不然后果难料。

“师,师姐,你怎么来了?”程绿萼做贼心虚的道。

来人狠狠的瞪了自己师妹一眼,正是禇青枚。

“都是你惹的好事,叫你不要让他试丹,竟然还敢偷了芷青师姐的丹药,私自来寻他。他现在正在与药力相抗,如果吸纳不了,你就闯祸了。”

程绿萼脸都白了,想起自己刚才还给孔璋服了玄冰散,不知dào

该不该也告sù

师姐。

玄冰散与烈阳丹相反,烈阳丹是修liàn

火属性法诀的辅助丹药,玄冰散则是修liàn

水属性法诀的辅助丹药。

庄芷青在创出烈阳丹的丹方时,其原理正是从玄冰散得来的,既然某些丹材配合能够帮zhù

修liàn

水属性法诀,那么有丹材配合炼出可以帮zhù

修liàn

火属性法诀的丹药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丹理当然并不只有庄芷青知dào

,但难就难在哪些丹材配合能实现这个丹理。

世间的物质无数,修士们已经验明性质,可以作为丹材的便多达数千种,要在数千种材料中分清君臣王佐,以及丹材间的比例,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有通过不断的试炼丹药,才能最终确定丹方。

所以现在世上的丹方,能确认下来莫不是经过千锤百炼。

正因为如此,庄芷青晋升大丹师的考验才会是独自创出一个五品丹药以上的丹方。

这个道理,孔璋现在已经深深的有所体会了,因为他自进了炼丹堂后,前后也接触了许多丹材,凭着魔质拟化的可怖能力,每获取一种丹材后,他几乎都要在体内进行无数组合式的融合。

但是绝大多数都失败了,直接成为废丹渣,还好魔质强悍,能迅速的将废丹渣分解排除,否则丹毒郁积下来,足够他死上数次了。

只有少部份才有结果,但这些结果中有部份又让他啼笑皆非,对修liàn

没有半点好处,倒是可以产生一些狗屁没用的效果。

比如魔质拟化五味子和风笑花,产生的新质,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让人笑个不停。

因此这少部份中又只有极少数才对修liàn

有所助益,这还是针对的修为不高的修士,对一些品阶较高的修士而言,效果更会减弱许多。

犹其是对于孔璋来说,有所助益的就更少了,因为每产生一种新质,魔质都会记忆下这种新质的特征。

所以不论是什么新质,如果有助长修为的作用,都只能在第一次对孔璋的效用较大,之后便微乎其微。

魔质基于保护自身的本能,会在记忆下新质后,竭尽全力的产生对抗的质性,甚至身体也能在受到这种药力影响时,生出迟滞和抗拒这种药力发挥的结构。

在这一过程中,孔璋也在慢慢学会通过神识主动调整魔质,如果发xiàn

产生的新质对自己是有益的,便会暂时消除迟滞药力发挥的结构,同时魔质大量拟化这种新质。

不过他很快发xiàn

,这只能帮zhù

他修liàn

某一门法诀时或许有用,但对于他现在主修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却是没半点好处。

因为这门法诀似乎就不在五行之中,没有明显的属性,他目前吸纳的各种丹材,胡乱创出的每种组合,也没有任何一种对这门法诀有明显的助益。

至于他现在最大的凭恃魔质,就更不用说了。

按他现在自己思索的魔质进化方向,是如何尽快解决魔质多质多性化。

目前魔质的拟化,在解析出一种丹格的质性后,便能拟化出这种丹材,甚至像“炼丹”一样的创造出新质。

但不论哪一种质,魔质的拟化都是单一的。

如果魔质能够突pò

这一限制,使多种质性同时共存,那么在魔质进化上便找到了一个清晰的方向。

能做到这一步,魔质吸纳越来越多的新质,进化就会越来越强dà



第一百节 人情(下)

更新时间:2012-09-20

禇青枚见孔璋脸色怪异,不由一阵心惊,如果孔璋因为试丹出事,那麻烦就大了。

就算是个普通弟子因为试丹而出事,都免不了会受重罚,孔璋更是身份特殊,羽红袖宣bù

为未来道侣对像。

如果因为试丹出事,这如何解释?

要是因此直接牵扯进羽家与白千秋现在的矛盾中,那就更不划算了。

禇青枚一横心,伸手便探向孔璋,看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压下药力。

就在这时,孔璋忽然睁开了双眼,哈哈一笑,扬手弹开禇青枚的柔荑。

禇青枚的手被孔璋打开,不由脸上一红,但此时她也顾不得对方这一有点失礼的举动,忙问道:“孔师弟觉得如何?都怪我师妹,不知天高地厚,擅自作主将芷青师姐所炼的新丹拿来给你服下。”

孔璋起身笑道:“禇师姐为何如此说,先前本就是我对你们说愿意试丹的,不想禇师姐一片爱hù

我之意。绿萼师姐她也是关心芷青师姐,才会拿来给我服下。放心吧,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当真没事?”禇青枚一片狐疑,先前分明见到孔璋不大对劲,转瞬竟然似乎已经平息。

她虽然反对让孔璋试丹,但是既然已经试了,当然要问个清楚,这关系到庄芷青晋升大丹师。

“真的没事。”孔璋若无其事的挥了挥双臂,“你看我多精神。”

禇青枚吁了一口气,半信半疑的自语道:“这么说,芷青师姐这次的丹药是成功了?”

“不,不,不。”孔璋连连挥手道,“依我看,是有问题的,我觉得……”

“药力太重了。”室门外有人淡淡的道。

三人一惊,来人什么时候到了门外,居然没有注意到。

虽说三人有太过专注之顾,但是来人能无声无息的避过三人的感应,修为之高也是不必说了。

“师,师姐……”程绿萼见到来人却是一阵结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禇青枚亦是脸色大变,上前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管好绿萼,才惹出这麻烦,师姐勿要责怪绿萼。”

孔璋眯起眼望向来人,依两女的反应,面前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便应该是庄芷青了。

庄芷青身材硕长,几与孔璋齐高,体型虽然难以称得上娇美,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风姿,而且胸前硕大,但让人失望的是她的脸形线条过于刚硬,缺乏女子应有的柔美,便是适合男子的什么刚毅等赞美词能用得上。

换句话说,她并不难看,却属于看身材有**,看脸蛋,**立kè

消失的那类。

对于禇青格的请罪,程绿萼的惶恐,庄芷青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进室便目不转睛的望向孔璋,“绿萼她还在我那里拿了一瓶玄冰散,你也一并服下了?”

孔璋点了点头,庄芷青闪过一丝惊讶,皱眉道:“那就更加奇怪了,我也服下了自炼的烈阳丹,确认的确丹材比例不对,虽然能达到预期效果,但是也有亢阳助性的负作用,助性也就罢了,但是亢阳太盛,如果没有合适的法诀,却是会损伤体质的。”

她踱着步子围着孔璋走了两步,“你能抗下烈阳丹的负作用,我还相信,但是那玄冰散却是助长修liàn

水性法诀的丹药。两者同时服下,你就算不爆体而亡,现在也应该苦苦挣扎才对。”

孔璋揖了一礼,对于庄芷青的疑问,他刚才早就想好对策,本来是想糊弄禇程二女的。

“不瞒师姐,我有修liàn

过异派的一门炼体法诀,后来又曾经入阁寻到过一本大梵炼体神通与之相映证,所以,也许是这原因能抗下两种丹药的冲突。”

禇青枚这才知dào

程绿萼还把玄冰散也偷来让孔璋服下去了,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

庄芷青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下,孔璋所说异派法诀是什么,她当然不知dào

,但大梵炼体神通她倒是有过耳闻。

“好吧,不管怎么说,绿萼既然拿了丹药来找你试丹,你也服下了,而且吃了些苦头,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说出你的要求,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当尽量替你办到。”

程绿萼一听顿时急了,“师姐,既然你自己服丹试药了,他当然不算了,为什么还要欠他人情。”

孔璋一怔,也不争辩。

庄芷青却是喝了一声,“都是你惹出来的,还不住口,不论如何,既然他已经试丹,便算我欠个人情。”

转首向孔璋道:“你如果不知dào

这个人情怎么用,那我来给你两个选择好了,一是等我炼好烈阳丹,第一炉成丹,给你一半,此丹对于修liàn

火属性法诀颇有助益,效用还在赤心丹之上,如果丹方能定,至少是七品。”

孔璋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听庄芷青的话,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想法,是想一次性了结这个人情,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涉。

“二是如果你对丹道有兴趣,我可以指点你一些炼丹的诀窍。”

孔璋忽然笑道:“不知dào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呢?”

庄芷青秀眉一扬,“你说。”

“芷青师姐,依我适才服药的感觉来看,你的丹药虽然有达到预期效用,但是负作用太强,如果不是我恰好修有炼体术,一般人约计承shòu不了。依我看,你要将这负作用削减到一个微乎其微的地步,至少还需yào

数次调整丹材比例,重新炼制。”

“如果是那样,想必师姐还有可以用到我的地方。”孔璋负手道。

庄芷青不由微微心动,孔璋所说是继xù

帮她试丹。

一般丹药都是需yào

多次炼制,才能取得最合适的丹材比例,将负作用控zhì

控zhì

在极低的水平。

而这就需yào

在生灵身上尝试,在兽类身上尝试,始终与在人身上尝试有或多或少的差异。

蜀山派又自命名门正派,不便学邪魔外道拘人试验,只有那些修liàn

炼体之道的长老们倒是可以服下这些试炼中的丹药。

这些长老也只是在评定时才会替人试丹,平时,就算是庄芷青也不可能拥有让一个长老每次都帮她试丹的资格,除非她再度晋升到丹君,能够炼制一些世罕有的丹药。

除此之外,不少大丹师便是自己服下丹药,以便取得最准确的比例。

不过如此一来,风险移于自身,不少颇有希望晋升丹君之人就是因此而陨落的。

但是眼前就有一个再好不过的对像,孔璋。

第一百零一节 提升

更新时间:2012-09-21

“那你想要些什么?”庄芷青缓缓开口。

孔璋眼眸一亮,“我是个贪心的人,你说的烈阳丹我就不要了,不过炼丹的诀窍如能蒙你指点,不胜感激,权当这次我帮你试丹的酬劳好了。我继xù

帮你试丹,却是想请师姐帮我美言几句,免了现在的杂役,我想专心学习炼丹。”

“要我帮你什么?”

孔璋恭声道:“我三年后便要结束在丹堂的服役,前往炼器堂再服役五年。对于丹道,我基础太差,如果非要役事,我希望能去管储材室,这样能接触诸多丹材,明白药理。”

庄芷青微微一怔,“嗯,你倒也聪明。如果让你去管储材室,能弄明白那些丹材的分类和作用,的确是能打下极好的炼丹基础。”

“师姐……”禇青枚欲言又止。

庄芷青似知其意,摆手道:“我自有分寸。”

“好,你所说的条件,我都答yīng

。只要这次我晋升大丹师成功,在丹堂便也说得上话了,到时我自会荐你去储材室。”庄芷青道。

孔璋大喜,深施一礼道:“多谢师姐了。”

“不用谢我,不过是互利。”庄芷青道,“至于指点你炼丹的诀窍,现在便可以。你先炼一炉丹给我看看。”

孔璋忙取来自己从孙洪元和潘秀儿处得来的丹材,按照他们所授,炼制了一炉益气丹。

庄芷青观看了他炼丹的全过程,孔璋三份丹材,却是有两份成丹,只有一份废丹,成绩倒也不差。

庄芷青却摇头道:“如果照这样下去,你要成为丹师不难,只要炼丹炼上个数十上百年,经验丰富了,能炼出几种五六品的丹药,便也就勉强跨入丹师之列。但是要想成为大丹师,却是休想。”

孔璋当然没有想成为什么大丹师,他修习丹道的根本目的只是为了魔质进化,包括刚才打着要掌握丹道基础,尽快掌握各种丹材的分类和作用,所以求庄芷青帮他调去守储材室,都是别有用心。

魔质如果要接触更多的丹材,就没有比储材室更适合的地方了。

所谓炼丹,不过是幌子。

但是,虽然如此,孔璋也不介yì

顺便学习学习丹道。

所以听庄芷青如此说,他也有些微的不服气。

庄芷青却不理睬他的感受,续道:“你若想在丹道上有所成就,有朝一日成为大丹师,甚至更上一层楼,第一步便是要打好基础。”

“我想去管储材室,正是为了方便了解丹材。”孔璋忙再一次道。

庄芷青微微点头,“但这还不够,你需得再去修liàn

一门火属性的法诀。”

孔璋恍然大悟,差点要拍自家脑门,自己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修liàn

一门火属性的法诀对你极是有用,炼丹时如果有火属性的法诀,便能帮zhù

你更精准的控zhì

炉火。五年后你还要去炼器堂服役,火属性的法诀一样用得着。”

“多谢师姐指点。”孔璋这句倒是真心诚意了,由庄芷青的提醒,他猛然间省起一件事。

如今的魔质进化方向,他实jì

是从炼丹之理中悟出的,却偏偏忘了炼丹是要借助炉火的。

对应到魔质进化上来说,自己一直试图拟化,像炼丹一样生出新质,但绝大多数都失败了。

或许这关键便在于缺少了像炼丹时的条件,新质的产生不光是要用各种魔质去融合、碰撞,或许还需yào

借助类似炉火一样的条件!

这条件或许不一定非要是炉火的高温,也有可能是极度的冰寒,或是其他什么极端的条件。

――

第二天一大清早,孔璋早早做完份内的役事,便告了一个假前去藏经阁。

在藏经阁第二层中,他专门挑选火属性的法诀,最后挑了一本大日真火。

贪多厌得,他的打算就是先修liàn

一门火诀,至于极寒等其他极端条件,等他修成火诀之后再来修liàn



接下来的数月时间,他除了日常役事,便专心修liàn

大日真火。

这门法诀别人修习起来或许会很慢,但对孔璋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因为魔质既然已经“记忆”下了烈阳丹,便可耗费真元进行转化,每次便相当于令孔璋服下一次烈阳丹。

借助烈阳丹对修liàn

火诀的帮zhù

,孔璋修liàn

起大日真火来简直是突飞猛进,足以打破修liàn

这门法诀的纪录。

短短半年,他的大日真火便突pò

至第四层。

不过从第五层开始,他便发xiàn

烈阳丹的效力开始减弱了。

又是半年过去,大日真火修到第五层时,烈阳丹助长火诀的效力越来越弱。

不过他亦证实了之前的思路是正确的,在尝试继xù

用魔质拟化产生新质时,借助大日真火诀,原先一些在常温下没有动静的开始出现变化,产生新质。

尽管失败的机率仍然高得惊人,但比起之前来说,总算诞生了几种对孔璋来说稍有价值的新质。

而且最值得他惊喜的是,借助大日真火之力,魔质和吸纳进来的丹材都活泼了许多。

在不拟化的原始状态下,魔质出现了从各种丹材身上记忆下的多种质性,或是产生出了新的质性。

只可惜大日真火才修到第五层,魔质完全融合共存的多质性仍是极为有限。

不过这对孔璋来说已经是极大的鼓舞,证明他从炼丹之理悟出的,借高温极寒等极端条件融合异质的确是魔质进化的一种方向。

答yīng

了庄芷青的事,他自然也做到了,庄芷丹在他身上试了三次丹,终于成功的找到了最合适的丹材比例,定下了丹方,一举通过了考验,晋升为大丹师。

庄芷青也没有食言,果然帮孔璋脱离了现在的杂役,调往储材室中。

孔璋到了储材室,更加如鱼得水。

储材室说是一个室,实jì

分为内室和外室,外室占据了蜀山的一座浮游岛,而内室更加惊人。

内室的入口在外室所在的浮游鸟最深处,却是丹堂所拥有的一个小洞天改造而成,里面的积更是外室的数十倍。

外室通常放置普通的丹材和已经炼制好的五品以下丹药,而贵重稀少的丹材和五品以上的丹药便放入了内室。

整个蜀山收藏的丹材共有三千零八十种,纵然不是世上最丰富的,也是数得着的,就算是丹鼎派都比不上,虽然如果单纯论丹道,丹鼎派是十六派中第一。

孔璋心思缜密,虽然打着这些丹材的主意,却知dào

如果在他任上,丹材大量失窃,必然怀疑到他头上。

如今三年过去,杀了丁、严二人的风波才稍稍平息,万万不能再惹出新的麻烦。

不过他自然也有办法监守自盗。

内室他还接触不到,但光外室亦有一千七百种普通丹材。

一是可以利用储材室的自然损耗,储材室有符文院特别绘制的法阵,只要将丹材分类放入法阵,法阵能够防尘防风,还能维持一定的温度上,以供不同的丹材保存。

但是损耗始终是存zài

的,孔璋便打起心眼,特别注意那些时间过长的丹材,将其中一些供魔质吸纳,却记在自然损耗的上面。

二是在别人前来取拿丹材时,只要对方的丹方上所要提取的丹材有魔质尚未吸纳过的,他便会在配置好之后,吸纳极其微量的份量。

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在从储材室取出丹材时,自然是足量的,不敢动半点手脚,不然习惯成自然,分量差得太多,便会给人怀疑监守自盗。

但当交给准bèi

炼丹的人时候,便是他趁机下手的时候,每次只吸纳极其微量的份量。

越是珍贵的丹材,魔质解析起来便越是麻烦,所需便越多。

每次只吸纳微量,并不足以供魔质解析,但是孔璋却显出了极大的耐心,每次决不贪心。

哪怕要化上几个月的时间,从不同的人手上才能借机得到足够的份量,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异常被人发xiàn



如此,又是两年过去。

凭借烈阳丹之质,以及后来魔质乱质无意中产生的对修liàn

火诀有提升之效的离火之精,大日真火终于修至第六层。

真火修至第六层,按庄芷青后来几次的指点,已经对炼丹有明显的帮zhù

,即使孔璋是借炼丹为名头,其实意不在此,但成丹率亦有明显的提升,已经能炼制第四品的丹药。

从庄芷青后续的指点中,孔璋亦是得知真元气机和神念亦是可以帮zhù

炼丹的。

某些丹药是需yào

借助一些特别法诀修liàn

出来的真元气机在炉外培烘,这时候一尊好的丹炉便非常重yào

,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隔绝真元气机的迅速侵入,但是又能让微量的气机缓缓而均匀的渗入进来,帮zhù

丹药形成所需的质性。

神念虽然不具备某些真元气机的特殊质性,但是亦对炼丹有帮zhù

,一是神念附于炉上,甚至如果神识够强dà

,可以延伸进入炉内,便能掌控成丹前的种种状态,然后根据经验判断成丹与否,便能提升成丹率。

第二点却是孔璋自己发xiàn

的,当他以神念跳变的方式在密闭的丹炉内震荡时,会促使丹药产生一些与正常炼丹不一样的结果,有时候是废丹,有时候却是炼制出具有别样效果的丹药。

不过对于孔璋来说,最重yào

的是魔质的进化正在朝着质变的方向发展。

拟化对魔质来说是只是一种复制和模仿,是基于魔质本能自我保护而诞生的能力。

但孔璋与魔质结合,并且没有迷失在魔质本能之下,那么魔质的进化之路便只能由他自己来设计。

他现在设计的魔质进化之路,便是超越拟化的阶段,使魔质成为一种结构不断改变,多种质性共存的新质。

在丹堂的这段时间,借助吸纳丹材,加上大日真火,魔质已经踏上这一方向。

不过由于吸纳的是丹材,对于提升魔质的强度却是没有多大的帮zhù

,倒是把他的五行抗性以及对各种酸、毒、药、盅的抗性也提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孔璋当然对此还不满yì

,不过五年一过,他便会转去炼器堂再服役,那正是他提升魔质强度的又一大好机会。

第一百零二节 议事(上)

更新时间:2012-09-22

“真人难得上次我蜀山,先饮了这杯清茹茶。”羽皓然道。

“羽宗主客气了。”

室内共有五人,除了羽皓然、白千秋、庄璇玑之外,对面还坐着两人,却是玄机真人和玄化真人。

玄化真人道:“我是上来禀告羽宗主,大楚皇廷已经快要将大型传送阵建好,或许数月后就会尝试打开通向异界的通道。到时我道门便得派遣弟子组成一只先遣队,以帮zhù

元辰道为名先行进入,待到达后寻得一处合适的地方,构建另一个传送阵,便能实现双向传送。”

“那么厉府主他们的意思是准bèi

派出哪些弟子呢?”庄璇玑问道。

“滋事重大,蜀山派执掌我道门牛耳,所以我们两师兄弟这才亲自上山前来与羽宗主商议。依厉府主的意思,人贵精不贵多,而且大楚朝廷有意引入其他势力制衡我们,此次的选遣队不但佛门有参予,便是一些邪魔外道也被允准了。”

“什么?武帝实在太过份了,竟然连邪魔外道也准许参加进来。”白千秋道。

“好叫三位知dào

,听说魔道九宗,邪宗八派据说已经发下圣誓,暂时联成一气,这次前往异界,亦会各自遣出一人作为行走,再算上大楚一方多少会遣出一人,我道门至少也得遣出三人才能旗鼓相当。”玄机真人道。

“不过三位想必也知dào

,最近诸派都严阵以待各地的暗流,以及监视妖族的动向,便是巡天仙府的三位府主都一时抽不开身来,蜀山派向来为我道门之首,所以此事还请蜀山派大力襄助。”玄化真人道。

羽皓然微微点头道:“三位府主一向辛苦,不惜耽搁自身修liàn

,维护世间正道和我道门的利益,实是大智大勇。这区区小事,由我蜀山派承担,责无旁贷。三人么?那其中两人便由我蜀山遣出好了,余下一人,再由你们决定。”

“余下那一人也早有定论,原本昆仑派的虞正南最近渡过了真人劫,意欲前往,不过却被人替了。”玄机真人含笑道。

这回连羽皓然也微微吃了一惊,虞正南是昆仑弟子小一辈弟子中的后起之秀,现在又过了真人劫,更有直追自己大弟子楚歌吟之势,竟然能有人替了他。

“这次连太上感应派都派出了一个人。”玄机真人一语惊人的道。

蜀山派三人这次齐齐动容,比先前听到魔道邪宗达成暂时联盟还要在意。

庄璇玑最先忍不住道:“什么事竟然能惊动太上感应派?”

“不知dào

。不过既然太上感应派会出人意料的遣人下山,只怕是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有关。”玄机真人凝重的道。

蜀山派的三人互视了一眼,均能感觉对方眼中的震惊。

道门十六派中,太上感应派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宗门,人数非常少,最多时亦不过十余人,但是其历史之悠久比蜀山的传承还长。

这一宗门虽然被称为宗门,但派内除了宗主之外,其他人身份并无高低之分,据说是太古时最先接触到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修士所创,或者说他们的存zài

就是为了侍奉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太上感应派居于昆仑上境,俗称上昆仑,但是一般除了收弟子时,平时绝不下界,一般所需物资,亦是由昆仑派提供。

而这一宗门的好处便是在上昆仑之中,便能受到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庇护,不历劫数。

所以如果连这一宗门的人也突然要求参予此役,至少八成是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有关。

“不知dào

羽宗主准bèi

派出哪两位呢?此去异界虽然意义不小,但是我道门的根本重心仍在此处,如今外有魔道、邪宗联成一气,大楚皇族隔岸观火,外又有妖族蠢蠢欲动,实是风雨欲来,诸宗的长老和首座弟子只怕都不能轻易离开。”玄机真人皱眉道。

羽皓然沉吟道:“此去,我本待命红袖前往一行,不过如今她金丹才结成,只怕真人劫即将到来,倒是不便遣她前往。人选之事,待我与白师弟、庄师妹商议过后再传讯予你们。”

“如此甚好,老道我也喝了宗主半天的茶了,便先行告辞了。”

玄机真人大袖一挥起身,便与玄化真人一起告辞离峰而去。

出了蜀山云海,两人便要分别,玄机真人回转自己的通天玄机谷,玄化真人却是要回云京的巡天仙府。

两人将别,玄化真人却忽地想起一事道:“师兄,不知上次那妖质你可查出来了来历?”

说到上次令得邓通陨落的那团妖质,玄机真人亦是神色凝重起来,摇头道:“没有,那团妖质诡奇之极,我与藏宗主合力造出的法器困了它七天,七天后它便自己萎缩消亡。”

玄化真人听得也是一惊,听玄机真人所说那团妖质竟然宛如有生命一般。

“不,那妖质,并非一种独立存zài

的真zhèng

生灵,依邓通所说,应该只是妖物身上的一部份妖质,能寄生宿主,吸纳宿主能量为己用,不过这妖质必定与魔师宫有一定关系。”

玄化真人得点头,寄生宿主,吸纳宿主能量为己用,供自己生存虽然可怖,但其实并不稀奇。

邪宗魔道,天下妖物,南疆百盅门的盅术,不少有这种让人又憎又厌的法门,说来虽然可惊可怖,其实正是正邪之分,各自修liàn

的理论不同造成。

邪魔之辈,亦不过是仿自大自然的生灵的行为,比如木类中的菟丝花,便是寄生于其他木类之上;又如蚂蝗,吸血而生。

但是寄生宿主,然后还能变异,进一步进化的,至今为止便只有魔师宫那诡秘难言的种魔大*法了。

便是尸魃的尸质感染上也和种魔大*法有所不同,尸质感染是将敌人同化为僵尸,变为僵尸后的力量要看身前的实力,但并无催化之效。

僵尸之后虽然也能借着吸食月华缓慢进阶,但那是成为僵尸之后的进阶之道,而且只有这唯一的进阶,与魔质和种魔大*法的催化完全不同。

“不过这妖物的妖质与种魔质大*法又有不同,种魔大*法更加单纯的追求毁灭敌人;而这妖质似乎同时具有同化和催化之效,邓通应该是无法与那妖质融合在一起而死,你可还记得他临死前的异状?”

玄化真人微微点头,想起邓通死前,身体那怪异的变化。

“这妖质如果真能将宿主变成与妖物类似的存zài

,那是万万不能留在世间的。”

“师兄,如果你说的是真,那邓通不死,岂不是也会为成灵智丧失的妖物?”

玄机真人静默了一下,缓缓点头道:“我虽不能完全肯定,但想来应该是这样,这妖质具有同化和催化的双重作用。唯其如此才更加可怕,可惜那团妖质已经自我消亡,现在又找不到那妖物。你回转云京之后,请禀明三位府主,若是日后能得到这妖物的踪迹,一定要斩尽杀绝,万万不可以留情,免得祸害世间。”

“师兄放心,自当如此。三位府主俱是嫉恶如仇的性格,特别是厉府主,必不会放过的。”玄化真人当即答yīng

下来。

玄机真人一抚长须,“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倒是不知dào

蜀山派这次会派出哪两位弟子。”

玄化真人皱眉道:“此次异界之行,孤身犯险,元辰道也不可靠,迟早发xiàn

我们的意图,会翻脸相向,至少也得派出真人境的修士。魔道邪宗派出的行走弟子不知dào

,但是佛门这次的行走你猜是谁?”

玄机真人奇道:“莫非你已经知dào

?”

玄化真人摇头,“不过我却猜得到是谁。”

玄机真人听了师弟的哑谜,忽然脑中灵机一现,失声道:“难道会是真如宗妙觉观!”

玄化真人苦笑着点点头道:“我也猜是那女杀神的门下,佛门四宗向以慈悲为怀,真如宗大悲和尚更是侠骨仁心,只是生平喜欢游戏人间。却偏偏有这么一个师妹,杀性之大堪称第一。”

玄机真人亦苦笑道:“这老尼姑生平又最为护短,与其师兄截然相反,教出来的徒弟灭度头陀人称小灭绝,虽说佛门不争资源,只重信仰,与我道门并无太大冲突,但是如果是小灭绝亦去,别与我道门弟子起了冲突,徒让魔道邪宗占了便宜才是。

---

玄机玄化两师兄弟离别之后,蜀山派的三位好一阵静默。

半晌过后,羽皓然始道:“此次襄助大楚前去驻占异界,人选问题,师弟师妹有何意见?”

“我门下俱是女流之辈,只怕不宜前往。”庄璇玑一口便封了自己这条路,转而向白千秋笑道,“倒是白师兄门下人材济济,三大弟子中虽然去了严峻,但是还有两位高徒,俱都是过了真人劫的,不如派一人前去?”

白千秋脸色微变,强抑怒气道:“庄师妹,我门下总算还有两个可继道统之人,却不知dào

庄师妹日后是不是就靠那个喜欢炼丹的来传承衣钵?”

庄璇玑脸色陡变,刚才她以严峻之死刺激白千秋,不过是两人斗惯了,逞一逞口舌之利。

但白千秋的反击却更是犀利,庄璇玑门下的大弟子是庄芷青,更是她的义女,向来被她看重,视为接续自身衣钵之人。

可惜此女醉心丹道,却是分了心,不然以她早就入了真人境的修为,便不至于落了楚歌吟一阶之多。

第一百零二节 议事(下)

更新时间:2012-09-23

如今楚歌吟已是真人境第三阶翰宠妙成天,而庄芷青虽然有借助丹道,却只在年前才冲击第二阶渊通元洞天成功。

真人境四阶,每一阶实力相差都极大,像楚歌喉尚在第二阶时,便可轻松击败两名第一阶的修士合力。

一过真人劫,便是进入了完整的真人境,经过真人劫不死的修士,金丹越发凝实,体质体魄,甚至神念都宛如接受了一场最严酷的洗炼之后。

第一阶皓庭霄度天,生命源力大增,寿命长达三百年以上,气海中结成金丹,以金丹为中枢,储存真元容量十倍于炼气境,瞬间放出可高达万层以上,即使被人斩为两截,只要不毁灭识海或气海,便不会当场死亡。

当初桃花真人被列冷香斩为两截犹能不死,还打算控zhì

孔璋,接体续生。

第二阶渊通元洞天,外放真元气机高达一万五千层以上,金丹化桥,成为沟通气海内窍与天地元气的桥梁,从此真元气机源源不绝。

第三阶翰宠妙成天,外放气机两万二千层以上,除去识海和气海所在部位之外,都能以真元转化重生。

第四阶秀乐禁上天,外放气机三万层,金丹再度质变,金丹转化的气机逐渐产生趋近于另一种性质,质性与两界通道打开时的空间之力近似,具备肉身直接穿行空间通道的可能性。

在这之上则是天人境修士,更是洞悉了空间之秘,如果说真人境第四阶还只能勉强穿行空间通道,那么天人境则是可以真zhèng

穿行。

不过饶是如此,纵是天人境修士穿行空间通道时,仍是小心翼翼,虽然两界障壁打开,空间通道中的一般力量伤不了天人境修士了,但是如果遇上上次那种空间折带,却仍是能重创天人境修士。

而且跨越两界,最让人惧怕的是迷失在无尽无限,且不断变化中的空间中,所以有座标才敢去以真身前去。

因此一般天人境修士也等闲不会肉身前去冒险,而是以神念神游八极,以免回不来了。

庄芷青分心之下,自然是不及楚歌吟的,便是比起白千秋的另两个弟子,只怕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好叫白师兄放心,小妹除了芷青之外尚有其他弟子,芷青她虽沉迷于丹道,师雨浓却马上就要渡真人劫了。”庄璇玑狠狠的看了一眼白千秋。

羽皓然一怔,然后笑容满面的道:“雨浓师侄女向来努力上进,红袖亦时常在我面前提及,只是不知dào

这次渡劫,她有几分把握。”

“启禀师兄,十足的把握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如果师兄肯恩准她在云海内渡劫,借着云海禁制相助,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庄璇玑傲然道。

“如此真是要多多恭喜师妹了。”羽皓然大为高兴。

白千秋重重的哼了一声,自己门下三大弟子死了一个,儿子是不争气的,就算自己以后再怎么扶持,白晏宇也难以承继他的衣钵。

自己在宗门中的对手倒是又多了一个好弟子,由不得白千秋不爽。

“师兄,说到这派遣蜀山行走之事,我倒是有一个上好人选。”白千秋忽然道。

羽、庄二人讶然望向他,白千秋道:“玉不琢不成器,红袖侄女的未来道侣罚役之期将满,不如便派他作为我蜀山乃至道门此次的行走,前往如何?”

“什么?这怎么可以?!”还没等羽皓然出声,庄璇玑失声道。

白千秋冷冷的道:“庄师妹,你逾越了,此事应该由羽师兄定夺。”

“宗主,我不是要替你定夺,我……”庄璇玑忙解释道。

羽皓然抬手止住,转眼望向白千秋,定定的道:“白师弟为何觉得孔璋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孔璋担当此任,一鸣惊人,不但一洗前咎,而且可以证明自身价值,足以匹配红袖侄女无疑。”白千秋一脸肃然道。

庄璇玑却是心下微恼,在她看来,白千秋是不可能安了好心的。

“师兄,我认为孔璋尚不足以担当此任,不如改派他人。”

白千秋冷笑:“庄师妹,我三大真传弟子已殁一人,另两个一随大楚军队征战,一在巡天仙府担任大仙官,不然我倒是真的愿意派出一人前往。既然师妹反对,正好你门下又有弟子,不如等雨容师侄渡劫成功后前去如何?”

庄璇玑登时哑然,她门下庄芷青醉心于丹道,日后能否承继衣钵尚是未知之数,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培养对像,哪舍得遣去险境。

“好了,你们不用争了,白师弟之言亦有理,便遣孔璋作为我蜀山行走,若是他拒绝,便在丹堂和炼器堂里呆一辈子吧。”羽皓然挥手决然道。

“师,师兄……”庄璇玑叫了一声。

羽皓然却意兴索然的挥手道:“还有一个人选,不妨在雷明等人中挑选一个。”

眼望羽皓然离殿而去,庄璇玑突地转过身去向面带微笑的白千秋道:“你实在太过份了,竟然让孔璋前去。他尚是炼气境,异界之行凶险异常,便是真人境都没有十足把握,何况同路的还有魔道邪宗中人。”

“那又如何?”白千秋冷笑道,“身为我蜀山弟子,便应该有承担这种凶险的觉悟。何况他是红袖的未来道侣,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如何能让大家心服。”

“你,你既知他是红袖未来道侣,还敢如此。”庄璇玑杏眼圆瞪。

“难道师妹没有发xiàn

宗主似乎也并不太喜欢红袖这个未来道侣吗?”白千秋森然道。

羽红袖当日当众宣bù

孔璋是她未来道侣,羽皓然避重就轻的将孔璋罚往丹堂服役,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白千秋知难而退,只好忍气吞声。

但是这数年来观察,羽红袖是不是真的当孔璋是未来道侣,他不清楚,但是羽皓然未必喜欢,他却是有七八成把握。

正好今日玄机玄化前来造访,他趁机试探性的提出派遣孔璋,羽皓然却并不意wài

的同意了,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庄璇玑不由一怔,想起适才的情景。

白千秋哈哈一笑,出殿而去。

第一百零三节 十年(上)

更新时间:2012-09-23

“瑞儿,来见过自家舅舅。”

孔幽招手,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童子,怯生生的走到孔璋面前。

孔璋含笑看着面前这个小童儿,小童叫王瑞,是孔幽和王启年之子,如今已经快七岁了。

这是孔璋被罚往丹堂和炼器堂服役的第十个年头。

除去初去时的窘境,孔璋借助羽红袖未来道侣的名头,加上潘秀儿相助,更与庄芷青搭上关系后,在丹堂成为了储材室的管理。

到五年服役期满,要转去炼器堂时,由于孔璋上任后,一切井井有条,丹堂的首席执事弟子竟然有些舍不得,加上庄芷青已成为最年轻的大丹师。

有她助言,丹堂便有意要孔璋就此留下。

孔璋却是不愿,但同时也有些舍不得丹材室中还没有接触过的丹材,便身兼二职。

如此一来,他在丹堂中,由于渐得信任,除了内室中已经炼好的丹药尚不可能让他接触外,就算是内室中一些珍贵的丹材,亦有机会了。

不过魔质从丹材中解析,炼化新质,大都是提高他的五行抗性和异常状态抗性,比如对毒、酸的抗性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

让魔质再度进化,兼具多种质性,却是在炼器堂中的服役。

孔璋在丹堂也好,在炼器堂也罢,他并不是真的要成为丹师或是炼器堂的匠师,目的不过是只有两个,一是接触更多的材质给魔质,二是希望触类旁通,从丹道和炼器上寻找魔质进化的方向。

这两个目的,这十年来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炼器堂中接触的各种材质虽然少于丹材,但其中一些能被魔质解析出的材质已经能在极大程度上丰富魔质的变化。

但最重yào

的是,借着炼器,他找到了让魔质兼具多种质性的办法。

那便是从结构入手。

即使是同质,但如果异构,生出的材质却可能天差地远。

此事如非亲见,万难让人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

孔璋从丹道中悟出的是材质的比例,而炼器揭示的便是结构。

这也亏得他从小在金风玉露楼里长大,便是在逆境也能左右逢源,借助一些手上的资源,混得风生水起。

博得炼器堂匠师们的信任后,他这个服役弟子便有大把机会亲眼观看匠师们的炼器。

得悉一些炼器之法倒还是其次,他却是亲眼看到同样的材质,各种材质比例也一样,但在匠师不同的铸造法下,最后生成基材的质性竟然有区别,以适合不同的需yào



这其中的差别便是结构。

此理一通,魔质便根据孔璋所想,尝试生成能兼容多重质性的结构。

只是如此一来,魔质的结构之复杂,却是越来越精密。

特别是每增加一种质性,支持变化时的结构便更加复杂,而且必须维持各种质性的平衡。

否则一旦构建的结构崩溃,便等若自伤。

可想而知在这种尝试过程中,孔璋失败了多少次。

最终才在现阶段找出一个暂时的办法,以神念助力维持质性平衡。

魔质现在以层状结构构成,以他现在的真元道法境界,只能支持魔质同时具有七种质性,再增加一种,便随时可能结构崩溃。

不过他真元道法倒也有极大进步,十年内又升一阶,已经到了炼气境第十六阶。

这等进步就算是放在蜀山内门弟子中,亦是罕见的了。

而且这还是他分心修liàn

五行属性法诀的缘故。

能够如此迅速,全仗丹道。

他悟出了炼化新质需yào

一定外部条件,最常见的是高温,还有其他极端条件。

明白这一道理后,他便花时间在宗门藏经阁第二层借阅了关于五行以及异派关于毒术的法诀进行修liàn



别人要同时炼这些,少不得有些障碍,他却是没有的。

魔质拟化新质,虽然失败了千百次,但总是会有些成功的,再加上从潘秀儿和庄芷青那里偷学到的丹方,类似于烈阳丹、玄冰散这种辅助修liàn

五行属性法诀的丹药,他以魔质拟化出类似效果,无形中便当是可以有大把丹药不要钱似的辅助。

虽然这种效果只在修liàn

法诀初期有效,在修liàn

到一定境界后再想进阶,便需得更高阶的丹药,不然药效越来越弱,比如到孔璋的大日真火修liàn

到第六层后,烈阳丹已经基本无效了,后面的修liàn

要稀释吸纳太阳真火或是更高阶的丹药才有效果。

但是对法诀入门却是大有帮zhù

,所以孔璋才能在十年间,五行法诀俱全,虽然都境界不高,用来对敌,难以应付强敌,但是他的目的本来就是帮zhù

魔质进化。

在炼器堂混得不错后,孔璋便渐渐有外出的机会,比如押送一批物资,包括蜀山替大楚炼制的丹药、灵符、武器,到云京交给大楚的军队。

这已经是这十年内他第二次来看孔幽了。

孔幽一家亦产生了极大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如刚才所看,由一家两人变成了一家三口,数年前添了一子,取名叫王瑞,取祥瑞之意。

这一孩子出世后,可能当真是带来了祥瑞,王启年苦读多年不中,儿子一出世,便中了榜,得授云京主簿之职。

这官职虽不大,但是地位微妙,干得好了,日后出任一方亦不无机会。

不过个中微妙却是在于如今云京知府恰好姓杨,名叫杨任武。

杨任武肯这么提携一把王启年也不是没有原因,当初孔璋见到孔幽去送豆腐时,恰好是杨任武比较倒楣之时,差点被夺了官身。

幸好杨任武后来见风转舵,投了朝中另一派,结果不但楣光尽去,还被委任执掌云京知府之职。

这期间,看杨任武要倒楣,自然是有人跟红顶白,让杨任武感叹不已。

恰好孔幽送豆腐,杨任武最终还是吃到了豆腐,赞了句这豆腐不错。

旁边有帖心人自然将孔幽之事一说,杨任武左思右想,猛然想起当年似乎被一小童子狠狠咬过一口,这才想起孔幽的来历。

顿时心有戚戚焉,思及当年,自己以前的对头的下场,他不由一阵悸然。

难得的是,自己当年其实不怀好意的随手帮了一把,人家竟然这么多年了还把自己当恩人,一直记得。

杨任武一时感动之下,却是把孔幽找到,两家从此时有来往。

孔幽本就是白莲般的人儿,天长日久,杨任武的夫人一时心喜,便认作了义女,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第一百零三节 十年(中)

更新时间:2012-09-24

十年期将满,孔璋已经静极思动。

到期后,不论羽红袖兑现不兑现她的诺言,孔璋都打算离开丹堂和炼器堂。

因为能够借鉴之理已尽,剩下不过是学习丹道和炼器,虽然他现在也算是个半吊子的丹师和匠师,但他意不在此。

成为大丹师才是丹道的真zhèng

开始,要像庄芷青一样真zhèng

醉心于丹道,没有个近百年的苦功是不可能的达到的。

就如庄芷青所说,如果光是成为丹师并不算难,只要炼上个数十年的丹,资质差得像孙洪元都能成丹师,借助符录或其他外部条件也能提高成丹率。

但是丹师永远是在模仿,只有独创才是丹道的真zhèng

开始,正如用同样的药材,不同的比例,炼制出新丹药,从而确定新的丹方一样。

这就是丹师和大丹师的区别。

但这中间要尝试多少次?要失败多少次?

别人不知dào

,孔璋却是知dào

的。

因为类似的经lì

在魔质上早已重复过了。

他的幸运在于魔质不惧怕失败所带来的种种致命危险。

但即使是如此,那失败时的无数次伤疼,亦不是一般人忍受得下来的。

更可怕的是失败之后又得重来,不知dào

未来需yào

多少次才成功的枯燥无味,必须得有一颗能守得住寂寞的心,这才是一般人难以具备的。

在这一点上,孔璋却是绝对不逊色于庄芷青。

――

在孔幽家盘桓了数日,孔璋便离别而去,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自从上次不小心被严峻发xiàn

他在暗中关注孔幽一家后,他更加小心。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因为自己之故,而让姐姐一家受到牵累。

孔幽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yì

,虽然在孔璋眼里,这种甜蜜和幸福不过短短数十年,与他所要追寻的截然不同,那么就让她这样幸福下去,便是对姐姐最大的回报。

自从魔质进化开始,对于世俗间以血缘产生联系和纽带,孔璋显得越来越淡漠。

但对于孔幽,作为入魔前的感情却依然存zài



一路上孔璋纵剑飞掠,一日一夜,便直抵蜀山。

远处天空云海在望,波澜起伏,烟波浩荡,在清晨日光下映射出层层金光,环状般重重闪耀。

孔璋的剑光一扬,便待向炼器堂所在的山峰落下去。

就在这时,旁边一处山峰上一道剑光掠起,拦住孔璋的去路。

孔璋一怔,对面剑光中现出一人,似乎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

来人却是极不客气,手指孔璋道:“孔璋,你成天缩在丹堂和炼器堂,今日终于被我寻到,我现在就要伸量伸量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红袖师妹的未来道侣,而且还要成为蜀山行走之一。”

孔璋这时却也认出来人,依稀记得此人是当日跟随在楚歌吟身边的,似乎叫雷明,当日便想为难自己,只是被楚歌吟给喝止了。

“雷师兄,你我份属同门,小弟无意与你计较,还是快快让开路,我要返山覆命。”孔璋自从成为所谓未来道侣之后,便知dào

迟早有一天会被某些雄性动物找上头来,所以这些年没事就不离开丹堂或炼器堂,只是这一次终究还是被人寻上门来了。

“让路也行,只要你能打败我。”雷明在剑光中沉声道,“如果你输了,这蜀山行走之位就得还给我,再自己去寻红袖说个清楚,你如何配得上她,天下间只有楚师兄才是她最佳的道侣人选。”

孔璋心中大怒,虽然他与羽红袖的关系不足与外人道,但是又何时轮得到雷明在这里指手划脚,大谈资格。

不过他亦不是笨蛋,雷明敢孤身前来拦截自己,只怕修为不低,在不暴露魔质的情况,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能胜过此人。

孔璋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恕孔璋不能答yīng

,红袖并非货物,她选谁为道侣自有她的用意,莫非雷师兄自认为能主宰她?至于这什么蜀山行走,小弟委实不知,待返山弄个明白再说不迟。”

“你今日休想花言巧语糊弄过去!”雷明怒道。

“这次异界之行,蜀山行走之位本属于我,却因为你是红袖未来道侣而强夺了去,不和你分个胜负,我绝对不服。”雷明说到后来,几乎是在吼。

孔璋这才恍然大悟,看来羽红袖当日许下的诺言,倒没有诳自己。

他自是不知dào

,由于此次大楚集合诸派之力前去异界,各派派出之人的身份便等若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己这一方,被称为行走。

这是一种荣耀,对孔璋、雷明这种内门弟子来说,更是在宗门中位置上升的一条捷径。

只要此行成功,回来者便有资格成为宗门某一堂的首席执事弟子,跻身诸弟子前列。

任何宗门,即使是庞大如蜀山,资源都是有限的,会相对倾斜于身份较高,受重视的那些弟子。

如此,雷明焉能不急?

何况据他之前所知,遣出的行走之位有两人,其中一人但是他,只是后来不知dào

为何又没有了他。

雷明暴喝一声,身形不动,身上剑光却飞掠斩来,口中喝道:“你我分个胜负,我再去和你在长老们面前说个分晓。”

孔璋只得祭起极光剑迎敌,两剑一交,孔璋便觉对方剑上的真元气机层层涌来,如山如岳,如海如渊。

毕竟是同门,何况又在云海附近,孔璋自然也不敢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只好以极光剑御守。

雷明的飞剑如疾风骤雨般攻来,如此猛烈的攻势,真元气机消耗必大。

但他的攻势却犹如江水般连绵不绝,仿佛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孔璋顿时头大,他并不想与雷明相斗,但对方的攻势给他的感觉竟然不下于当日与那邓通相斗时的感觉。

换句话说,这雷明极可能也是渡过了真人劫的修士,如果不动用其他法器,只以飞剑相斗,虽然极光剑在剑器上胜过一筹,但落败的却必然是孔璋。

孔璋心念一转,便待出口认输,先糊弄住这冲动暴燥的眼前人,安稳返山再说。

就在这时,一道银白色剑光凭空生出,陡然插入两人相争的剑光中,轻轻一挑,恰到好处的将两人的剑光分开。

孔璋和雷明只得暂时停手,这道剑光凭空而出将两人分隔开来,如果有人还欲动手,便等若同时将要面对两道剑光。

何况雷明已经认出这道剑光的主人,不由脸色铁青道:“红袖师妹。”

“雷师兄,小妹这里有礼了,你为何在此为难孔璋?”银白色剑光一收,离两人数十丈外的空中,羽红袖现身出来,与孔雷二人形成一个三角形。

雷明脸色阵青阵白,分辩道:“我不是故yì

与他为难,不过听说此次异界之行本来是遣我前去,不知何故却变成了孔璋,所以前来相询。”

羽红袖看了一眼雷明,挥袖道:“遣何人为行走,自然是由宗主和长老们决定,你不去寻长老们问个清楚,却来问孔璋作什么?”

雷明脸色通红,像是憋气良久一般,终于忍不住吼道:“我不服,他不过还是个炼气境的修为,我却已经渡过真人劫,为什么却不让我去。我当然会去找长老们申辩,但是去之前却要和他分个胜负,免得到了长老面前没有证据。”

羽红袖神色转冷,“雷明,你简直是不知好歹。只知dào

蛮力,此次异界之行,是各派遣人,却并非一味讲求修为高低,还须得兼通符法,这样才能在抵达后安置传送符阵。你修为虽是不错,但你可通晓符术?”

雷明不由张口结舌,看了看羽红袖,又看了看孔璋,如果羽红袖没有骗人,的确孔璋在这点上比他更适合。

雷明大叫一声,剑光暴涨,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羽红袖眼望剑光由大变小,这才飞临孔璋身边,两道剑光并肩而立。

“多谢红袖为我解围。”

“不用谢我,你现在遇上的这些麻烦也是拜我所赐。”羽红袖眼波微转,似笑非笑的道:“何况雷明这头蛮牛其实找错了对像,此次前往异界,宗门共要遣出两人,其中最先确定之人便是你,第二个倒本来是他,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他虽是真人境的修为,但是不通符术,其实并不是最佳人选。”

“那到底是谁代替了他?”孔璋不由微奇,“难道第二人是你?”

“这你可猜错了,我金丹已成,马上真人劫就要到来,需得全力应劫之事,如果前去异界,正在吃紧关头,劫数却降下,对我大是不利。”羽红袖微微一笑,笑容如琼花般盛放。

“不过这替代了雷明之人也是你认识之人,乃是我的好姐妹师雨浓,她比我还提前一步结了金丹,并且已经渡过真人劫。”说到这里,羽红袖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诧意,“本来庄师叔是不希望她去的,不过她却执意要去。”

孔璋眨眨眼道:“雷明和师雨浓都争着想去,看来此行好处不少啊。”

“当然不少了。如果你能活着回来,头上便带着蜀山行走的名头,在诸弟子中的排位中自然水涨船高,仅在长老和首座弟子之下。”羽红袖道。

第一百零三节 十年(下)

更新时间:2012-09-25

孔璋微微动容,他自然明白身份的提高,代表着他能从宗门得到的好处亦会更多。

“此行你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羽红袖肃然道,“立下大功,你自然会受到宗门重视,我亦会因为荐人有功,有资格列席宗门议事。”

羽红袖所说宗门议事通常是长老级别才有资格,诸弟子中只有楚歌吟和庄芷青这种级别的弟子才有资格参议。

羽红袖之前虽有时也能参予,却是因为宗主之女的身份,严格来说资历尚嫌不足。

不过如果她这次成功渡过真人劫,再加上推荐的孔璋立下功劳,便足以助她毫无争议的正式跻身宗门议事,再无人敢置疑,与比她长一辈的师叔们分庭抗礼。

“似乎我们的交yì

中没有这一项?”孔璋皱眉道。

按两人之前达成的约定,孔璋顶着羽红袖未来道侣的名头,麻烦得自己抗,羽红袖把聚焦在她身上的一些矛盾便可以转移到孔璋头上,却没有约定要替羽红袖另外完成什么。

如果是真zhèng

的道侣,自然不会如此计较,但是既然是貌合神离的假道侣,孔璋当然半点不肯吃亏。

“我替你争取此行机会和蜀山行走之位,只是要你必须成功,难道过份了?如果你觉得吃亏了,那从此呆在丹堂也无不可。”羽红袖冷冷的道。

“这算不算望夫成龙呢?”孔璋笑嘻嘻的涎着脸道,一句话把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又缓和了下来。

“当然不是。你既然已经猜到几分,便知dào

至始至终,你我只是一场交yì

。好吧,实话告sù

你,我有心继承宗主之位。”羽红袖将话挑明了道,“过早定了道侣,若是强如楚歌吟,我必沦为他的附庸,断了宗主之望;若是一个还不如我的家伙,但偏偏又背景让我不得不顾忌,比如白晏宇那类,又如何让我甘心。所以说不得才挑了你,你孤独无援,道法实力也俱不如我,我不便没有以上种种制约。你也休要痴心妄想,我既然连楚歌吟都不放在眼内,这世间男子,便没有几个能入得我眼来。你最好收了你的那些小心思,不然,我能帮得了你,也能毁得了你。”

孔璋脸色微变,羽红袖冷冷的道:“我需yào

的是帮手,你乖乖听我吩咐,将来我登上宗主之位,自然你在宗门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虽然成不了我的道侣,将来殿中议事之位却有你份。又比如说你所修的先天无形剑qì

的进阶剑诀便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你想不想看上一看?”

孔璋本来脸色有些难看,一听羽红袖后面的话,顿时顾不得她先前威胁自己,忙问道:“那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可是在藏经阁第三层?”

“你错了,此诀是宗门最上乘的几种法诀之一,便是藏经阁第三层都没有,只有为宗门立下大功,且资质足够才能资格修liàn

,但自古以来炼成者却廖廖无几。不过我是宗主之女,自然可以替你想办法,只要你自己再肯努力上进,替宗门立下几桩功军,要一窥此诀,便不无可能。”

孔璋沉吟不语,心中微微心动,不过老实说,他自从身具魔质之后,便坚定决心走魔质进化之路,蜀山派的法诀虽然厉害,但是先天无形剑qì

老实说已经不是他最厉害的手段之一,甚至未必比得上他这十年来新创下的一项神通。

不过这时羽红袖却又开口道:“那先天无形剑qì

的威力是随着你的真元道法增长的,你如今尚在炼气境,威力自然有限。何况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又有不同,是我道门有数的剑诀之一,便是现在给你,你也没资格修liàn

,至少得等你晋身真人境之后才有资格观阅,此诀牵涉空间之秘,不但可以将飞剑都炼得从有形转无形,而且炼至极处,有出入空间的奥妙。”

“好,我答yīng

你了,此行必定全力以赴。”孔璋当机立断,先天无形剑qì

是他进入蜀山以来选择的主修法诀,虽然现在有魔质在身,但是仍是有些不舍。

羽红袖却笑盈盈的道:“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何等珍贵,光是你答yīng

全力以赴完成此行,助我晋身宗门议事可还不够。”

孔璋道:“那你还要什么?”

“祭品。”

“什么祭品?”孔璋微微皱眉道。

“你想必也听素师叔说过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结丹最佳条件,除了真元气机达到炼气境第十八阶外,还需七魄合一,方才是神凝气实。我的真元道法已是满足条件,但是七魄合一却是困难重重,无可奈何,上次才与你交yì

,寄托紫府神焰将七魄合一。此次晋阶真人境我倒是有十足把握,但是晋阶之后,七魄与紫府神焰合一,要想突pò

至天人境,便宛如常人拖着铁球前行,所以需再想办法将紫府神焰分化出来。”

孔璋恍然大悟,“你想求助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不错,正是如此,要想再将紫府神焰重新分化出来之艰难,更胜将七魄借紫府神焰合一百倍,便是我爹也没有办法。如果要求助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却须得奉上祭品。所以你此行,还得替我找寻。”

孔璋皱起眉头,想起素玄机说过的话,不由道:“此事,我答yīng

便是。但是那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喜好,据说喜欢新奇之物,特别是此界从未有过的……”

说到这里,孔璋只觉胸口被猛*撞了一下似的怔住了。

羽红袖却以为孔璋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推荐他去异界的另一目的,“所以这正是我力荐你去的原因之一。”

孔璋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羽红袖所说却是弄错了,他真zhèng

吃惊的并不是因为这个。

他突然间升起一个念头,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喜好交换的是新奇之物,最好是从未见过的。

而他此去异界,魔质亦有机会摄取吸纳新质,加速自身的演变。

难道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目的与自己有相近之处?

ps:有谁能告sù

我,为毛连“猛*撞”都成了违禁字,实在是无法理解。

第一百零四节 起程(上)

更新时间:2012-09-25

蜀山宗门大殿中,孔璋与师雨浓并肩而立,垂首听聆。

“孔璋,刚才所说你都听明白了?”羽皓然道。

“弟子都听明白了。”

“此行凶险,与你上次前往僬人洞天截然不同,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允准。”羽皓然淡淡的看着孔璋。

孔璋心知这是自己的机会,何况若是不愿去,只怕从此就只有老死丹堂和炼器堂的份了。

他将心一横,拱手道:“启禀宗主,若没有宗门培育,弟子何来如今的成就,就算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弟子也愿意。请宗主放心,弟子此行,必定全力协助大楚,不会堕了宗门的威风。”

羽皓然微微颌首,“既然如此,你便去吧,你与师雨浓二人须得互相照应,若能尽功而回,当记你二人一记大功。”

孔璋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师雨浓,两人齐声应道:“是!”

二人步出大殿,向云京出发。

大楚皇廷已经在云京西效布置好了一处传送阵,能够破开空间障壁,根据玄机真人得到的空间座标,将集结好的修士小队传送到那邓通来的异界。

殿中人影一闪,羽红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殿内。

羽皓然目眸中闪过一丝爱怜,微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可满yì

了?我已经给了这个孔璋一个机会,如果他此次能完成目标平安回来,那在宗门的地位便可以上升,倒也勉强配得上你了。”

“爹,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的。”羽红袖道。

羽皓然默然不语,对于孔璋,他自然是不太满yì

的。

此子出身不高,据说是被列冷香援引进门,虽然天资还算是不错,但是宗门中胜过他的亦有不少。

何况他本来属意的是自己的首座弟子楚歌吟,如果与羽红袖能结为道侣,他甚至会直接指定楚歌喉成为下一任的宗主。

但是不知为何,自己女儿却对楚歌吟没有半点感觉,其他宗门的年轻俊杰也是视如不见。

羽皓然的又一次四九天劫将至,他对于此次渡劫亦没有十足把握,更是有些心急,希望羽红袖能确定道侣。

这样即使他渡劫失败,亦放心了。

但羽红袖选的这个未来道侣实在是让他不太满yì

,而且还与白千秋生隙。

虽然当日殿中羽红袖力证孔璋清白,但是此子终非爱女最合适的道侣人选。

不过羽红袖前世即为自己爱女,兵解时不惜花费倘大心力才保住她神魂不散,转寄投胎,然后一出世便亲自下山援引上山。

爱女心切,当初他便许下诺言,任她自行挑选道侣。

只是却想不到她会选了个孔璋。

―――

两道剑光冲天而起,冲出蜀山云海,直奔云京方向而去。

一处浮游岛上,白千秋冷冷的看着剑光远去,直至消失不见,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爹,你把这机会给他,是不是有点冒险了,万一这小子没事归来,不是反而成全他了?那时候他说不定真能成了红袖的道侣。”白晏宇忍不住道。

“不给他,难道给你?”白千秋厉声道。

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白千秋是比较失望的,不要说比不上楚歌吟,便是与女流之辈的羽红袖,甚至师雨浓都不如,甚至连孔璋都要赶上他了。

“当日在殿中,羽红袖替他洗白了罪名,要想再拿旧事追究他,不太可能,宗主也会不答yīng

。虽然这十年来他一直呆在丹堂和炼器堂,我暗中监视,也从未发xiàn

过他有与其他魔道邪宗暗中联络之举。但是,不管他是勾结了外道,还是意气之争,严峻临死前传讯,他始终是最大的嫌凶。我两个弟子身死,终须着落在他身上。”

“这次暗修栈道,暗渡陈仓,助大楚驻占异界,其实凶险无比。据玄机真人所言,彼界的修真宗门中有实力不下于我的修士,而且三方势力争战不休。大楚联合各方派出的行走,实是抱着九死一生之意,只要有一个活着成功在彼界寻到一处合适的地点布置好了传送阵,能将大楚的军力传送过去即可。就是这几个行走之间,我道门,魔道邪宗,佛门,再加上大楚皇廷的代表,必然也有一番勾心斗角,甚至暗下阴手,将他遣去,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此子狡猾异常,如果真是他当初暗算了丁师弟和严师兄,万一能从这场争斗中胜出……”

“胜出?”白千秋笑了笑,“佛宗这次派出的行走是灭绝老尼的得yì

弟子灭度头陀,魔道的行走是化血老怪的弟子血手人屠,邪宗代表则是冥狱派的屠九命,大楚皇廷一方想必是铁血将军麾下的四将八骏之一。”

白晏宇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凶险,但是同时,如果成功也能大力提升宗门地位的机会,父亲却推荐孔璋,而不让自己去。

上面说的人,俱都是真人境的修士,就算是与孔璋同去的师雨浓前不久也安然渡过了真人劫。

以孔璋一个还没有结丹渡劫的炼气境修士,要在身处异境,而且同去的伙伴指不定就暗下阴手的情况下平安归来,的确不是一般的难。

白千秋摊开手,掌心上放了两块传讯玉牌。

“何况,我连他最后的生机都替他断绝了,这两块传讯玉牌本是宗主命炼器堂和符文院替他和师雨浓打造的,上面镶有破空法阵,能将一定讯息传回来。符文院送来时,我将之截下,假说由我交给他们。”

白千秋看了一眼手中的两块玉牌,嘴角逸出一个讥诮的笑容道:“这两块传讯玉牌可没办法再交到他们手上了,谁叫他们走得这么快呢,都不肯等等。”

白千秋身为蜀山派权力核心之一,两块传讯玉牌没能及时交付,就算别人明知dào

他是故yì

的,也绝对没可能拿这点来向他兴师问罪。

但如此一来,孔师二人如果需yào

宗门支援,便困难许多。

白晏宇既喜欢又有点惋惜,白晏宇心喜的是孔璋这次只怕是死定了,惋惜的是师雨浓却可能要陪葬了。

此女丰娆多姿,而且已经晋升真人境,如果不能与羽红袖成为道侣,那么此女未尝不是后备之选。

可惜了,太可惜了,白晏宇心中微有不舍。

不过孔璋得羽红袖青睐在前,后又是害死自己同门的嫌凶,不死岂能善罢干休。

第一百零四节 起程(下)

更新时间:2012-09-26

云京西效的一处山谷外,旌旗飞扬,谷外是连营扎寨,大楚神卫军把这山谷附近围得水泄不通,不许寻常人靠近。

因为这里便是大楚为传送到异界而建立的传送阵所在。

传送阵可分为单向传送阵和双向传送阵,又可分为普通传送阵和通道型传送阵。

单向传送阵就是直接将人传送到指定的座标,但只能去而不能回,双向传送阵则是在两个座标间实现互相传送。

普通传送阵就是孔璋上次所经lì

的传送阵,这种传送阵先单向后双向,需yào

两个座标,然后在两个座标之间开通空间门扉,再穿越过去。优点在于耗费能量少,但是安全性不高,在穿越空间障壁时有可能会遇上空间折带,甚至空间风暴。

传送过去后,便须得由过去的修士布置好另一个座标所在的传送阵,形成稳定的时空座标,才能进行持续双向传送。

而通道型传送阵却比普通型的传送阵强过太多,首先如名示义,传送时形成专用的通道。

通道有法阵之力保护,能够抵消空间障壁被打开时的空间之力,传送所需的时间也远较普通型传送阵为短。

时间短,在一定程度上能提高传送的精确性。

要知dào

,两处不同的空间,随着空间规则的变化,位置实jì

和之前得到的时空座标是存zài

偏移量的,某些异界甚至处于极不平静的异常动荡中,这导致其在虚空中的位置波动极大。

这情形就有点像在海上相遇的两只船,要从一只船上跳到另一只船上时的情景。

船在海上是随着波浪不停的动的,即使是你肉眼看到一个落点,但是实jì

跳过去的时候极可能便产生偏差,而这偏差的大小便与风浪和自身船速有关系。

并且这种波动并不一定单向增减,而是很难推衍,几乎是无规则的变化。

但是如果当一个人跳了过去之后,在两船前搭出一块跳板,那么后继者再过去,便会稳定多了。

邓通所在的异界,玄机真人曾和元辰道宗主神交数十年,那处异界倒是相对稳定,两界虽然也在作不停的移动,但是相对来说,玄机真人已经能凭着超绝的奇门道术,能推衍出一定时间内的偏移量。

即使是如此,此次事关重大,大楚和参予的正邪宗门都同意采用通道型传送阵。

通道型传送阵所耗费的灵石及其他材料是普通型传送阵的近百倍,一般就只适合个体传送,如果要实现多人的传送,灵石的消耗便不是简单的翻倍,而是至少再增加三倍以上。

传送阵中的所有符文亮起,一道光柱射在离孔璋十数丈处的虚空中,一阵奇异的波纹过后,漆黑的空间之线出现,然后如被人拉开的帷幕一般,变成一个眼状的空间之门。

这时候站在传送阵中射出一道炫丽的光柱,直接贯入空间眼门之中,那光柱无尽的延伸,似乎有直接贯通两界之势。

一个血袍秀士在这光柱中,飞快的投向了眼门之内,转瞬消失。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光柱由明转暗,直至消失。

炫光过后,传送阵中所有部位的灵石都呈现灰白之色,不堪再用。

自有军士连忙上前将符文阵中的废石取下,一一换上新灵石。

趁这机会,孔璋向师雨浓搭讪,“雨浓这次亦会参予此役,实在是令我有些意wài

。”

师雨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似乎还对孔璋成为羽红袖的未来道侣心有芥蒂。

孔璋碰了个壁,只好讪讪收回话题。

他对于师雨浓会参加此役,委实觉得有些奇怪,此去明显凶险万分,自己是不得不来,否则便真有可能从此埋没在丹堂中,要么便反出蜀山。

为何师雨浓也要来,他暗觉奇怪。

要知dào

师雨浓和自己在宗门中的地位大有不同,一个是面临宗门考验不得不来,另一个却是宗门庄璇玑一脉中有可能将来继承道统的弟子。

后者根本无须冒此险,就算是孔璋此行成功回转,地位提升,都未必比得上师雨浓,因为无论如何,他比她差了一个在宗门极有权势的师傅。

难道是羽红袖不放心自己,因此暗中派师雨浓来监视自己?

但这想法不符合逻辑,自己这个不值钱的未来道侣如果挂了,羽红袖大不了另寻目标,甚至拿已死的自己当挡箭牌,以此为由伤痛过度,短时间内不选道侣都行。

如果师雨浓真是如自己所猜与羽红袖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又岂会派她陪着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孔璋左思右想仍是想不通师雨浓前来的目的,难道是这妞儿真的脑袋发热,才晋阶便以为自己真的牛*逼哄哄,把此行当成是游历试炼之旅?

“孔兄,在下先行一步。”离孔璋不远的一名秀士抱拳,向孔璋及诸人告别,缓步走入传送阵中,炫光过后,便被传送走了。

加上孔璋会有六人被先期传送过去,打着各派精英的旗号,以帮zhù

元辰道为名,实则探路,真zhèng

的任务是寻机找到合适的地点布置才研究成功的巨型传送阵,然后在彼界以此处为座标,逆向进行传送,供大楚军队进行渗入。

这六人中,蜀山两人,孔璋和师雨浓。

佛宗则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头陀,又高又胖,背插一把戒刀,被称为灭度大师;另两人则应是魔道中人,其中一个便是先前首先被传送走的化血宗修士,此人一身血袍,身上血腥肃杀之气就算是在数十丈外都能感觉得到,他一走,众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另一个则是黑袍罩体,走近他身周五丈,便会感觉如处冰狱之中,整个人更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幽冥气息,让人不想靠近。

最后一个便是刚才和孔璋告别之人,此人却是铁血将军府麾下四将八骏中的破千军司马难。

武帝临朝,手上有文武两大臂助,有亚圣之称的王纯阳,另一个便是铁血将军杨战。

杨战替武帝征讨妖族,几乎是百战百胜,武功赫赫,据说一身修为已经达到天人境,手下共有一史四将八骏,一史便是指的长孙越,出身北方修真世家长孙氏;四将却是雷将雷辟,神将左禅,兽将马骥,和神mì

的影将。

八骏分别号称绝光影、破千军、鬼神辟、追日月、菩萨蛮、风火雷、万里云、玉胭脂,据说八人义结金兰。

司马难对孔璋二人礼敬有加,却是因为杨景之故。

杨战有四子,杨景虽是庶子,但不论如何也是将军之子,投入蜀山门下,与孔师二人是同门。

况且僬人洞天一役,多亏孔璋机智,才能杀死僬王,也算是对杨景有恩,所以将军府中人自然也对他客气一二。

继司马难之后,浑身幽冥气息的冥狱派修士、佛宗行走灭度头陀亦是先后被传送离开。

最后轮到孔璋和师雨浓二人,孔璋抢前一步,笑嘻嘻的道:“雨浓师姐,小弟先行一步。”

孔璋步入法阵之中,符文亮起,灵石中的灵力被法阵抽取出来,经过符文转换变成两种不同质性的力量,一股打开了通向异界的门扉,另一股却降临在孔璋身上,将他包裹住。

炫丽光柱陡地射出,孔璋只觉被一股奇异力量所控,疾如流星般投向那扇未知吉凶的漆黑之中。

第一百零五节 初临贵境(上)

更新时间:2012-09-26

身处于光柱之中,孔璋可以看得到自己被传送的情景。

从传送阵中聚集了大量灵石,借法阵之力形成的传送光柱在虚空中延伸,孔璋便被这光柱带动着自动飞行。

这飞行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普通飞剑的十倍,达到一个惊人的速度。

而且半点不需yào

花孔璋自己的力qì

,全部来源于传送阵中。

虚空中一片黑暗,但是远处偶尔也会闪烁起各色的异彩,初时是一个光点,色彩不一,紫蓝二色最多。

接着这些光点就会爆裂开来,变成一片闪亮,像是一团团的火焰,但是如果细看,更像是一团团闪光,只是与火焰燃烧时的最顶端有些相似,又似高空闪电劈下的一刹那。

闪光的最核心保持着初起时光点的色彩,从核心升出数量不等的炽亮弧光,同时带起一层朦胧的蓝白闪光,那蓝白闪光围绕着核心的光点,由明转暗。

这些光点此起彼伏,由明转暗,逐渐消失,然后又有新的光点诞生。

当有时光点过于密集时,便会汇合成飘带状,色泽也开始变异,紫蓝白红俱有,这便是上次孔璋等乘坐云海浮槎时遇上的空间折带。

这种能量的异变,上一次毁灭了云海浮槎,令得诸人差点丧生。

不过这一次不同,传送阵生成的光柱通道带着孔璋安然无羔的从那些密集的光点,甚至空间折带中穿过,就仿佛只是一场观光,难得的机会欣赏到虚空中空间折带是如何生成的。

那一团团美丽璀璨转瞬被传送光柱抛在后面,前方陡然大亮,通向另一界的眼状空间之门已经到了。

光柱从门扉中探出,宛如一道虹桥般垂落。

孔璋便从这虹桥般的光柱中飞落,颇有几分谪仙降世的风采。

但是很快一声冷哼打断了孔璋的良好感觉,离他不远,比他先期到达的几人正望向他。

灭度头陀、冥狱派的屠九命,化血宗的血手人屠,还有先前的破千军司马难,他们并没有站立在一起,而是各自隔着足有数十丈的距离冷冷的看着他。

孔璋立即站定了不动,这数人现在互相隔着的距离对大家来说是最安全的。

虽然这次都是同一目的,但是并不代表互相之间是和睦的,特别是魔道邪宗派出的这两人。

两股气机感应罩定在孔璋身上,一股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间中又充满着狂暴凶虐的神念;另一股却是如坠冰窟般让人遍体生寒,但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宛如冰棺罩体。

孔璋立即运起真元道法相抗,免得万一被这两个魔道修士突起暗算,由虚化实,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正紧张时,幸好身后传来一声轻叱,一道虹光如孔璋刚才般从空间眼门探出,师雨浓衣袂飘飘,宛如凌波仙子般降临,落在孔璋身旁。

蜀山派两人亦齐至,并肩同抗屠九命和血手人屠的隐隐敌意。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又有一股惊人气势横插进来,而且蛮横不讲道理的同时对抗双方。

这一股气势却是发于那灭度头陀身上,和尚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四人,冷冷的道:“要打便打,四人像斗鸡般的瞪来瞪去作什么?”

“和尚,你想找死?”随着这声音,孔璋鼻间那浓烈的血腥异味突地转淡。

几乎是与此同时,血手人屠身上血光一现,单手一探,五根指头冒出五道血红光影,凭空抓向灭度头陀。

“化血宗的血光落影,化血追魂。”师雨浓轻声道,却并不出手相阻,有心看看灭度头陀如何应付化血宗这凶名满天下的化血大*法。

不料灭度头陀却是一动不动,只口吁佛号,从他背后生出一道灵光,灵光首尾相连呈轮状,生出奇异灵纹,缓缓转动。

五道血红光影落在那灵光宝轮之上,便如石沉大海。

血手人屠不由脸色微微一变,他这一下虽未尽全力,但是化血宗名列魔道八派之一,岂是浪得虚名。

化血大*法所生的血光落影,除了气机凶厉之外,而且蓄含剧毒,只要中上一记,便会身化脓血。

想不到这和尚竟然轻易便以佛宗的慈悲光明轮接下来了,血手人屠不由心中微惊,便待收手,忽然心灵上闪过一丝警兆。

一柄佛门戒刀模样的法器陡地出现的灭度头陀手上,他双手一握向前一斩,隔着数十丈,一道如惊涛般的气浪涌向血手人屠,甚至连与血手人屠相邻的屠九命都被囊括在内。

几乎是同时,背后那道真元气机形成的慈悲光明轮如佛光普照般扩大开来,牢牢护定自身。

血手人屠没料到灭度头陀的反击来得如此快,连忙双急搓,血色光影接连从手上发出,这才将这股猛烈的气机变化抵挡下来。

“度厄灭魔刀?”被刀气波及的屠九命微微皱了一下眉,身上寒息陡然猛涨,以脚下为中心,土地开始结起冰晶,一面冰墙平地而生,挡在面前。

刀气与冰墙相接,冰墙立即粉碎,不过刀气也被消弥无踪。

孔璋瞳孔微缩,面前这些人都是真人境的修士,自己的表面修为无疑是其中最差的,要想与他对抗,只有魔质化后才能不惧。

一股气机横空弥出,恰到好处的拦在三者中间,暂时将三人隔开。

司马难趁机跨前一步道:“诸位,此次大家都是前来襄助我大楚的,暂且摒弃前嫌如何?”

有司马难这一调和,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血手人屠和屠九命狠狠瞪了一眼灭度头陀,不过此来的成败关系到魔道邪宗和大楚后续的合zuò

,两人虽是各自所在宗门的得yì

弟子,但是也不敢把此事败了。

“大家还是先做正事吧,做完正事,再拼个你死我活,不会有人拦着你的。”师雨浓冷冷的道:“司马将军,这里应该离元辰道的宗门驻地不远吧,不如我们搜索一下周围。”

“且慢。”司马难摆手道:“还有一人没有到。”

第一百零五节 初临贵境(下)

众人讶然,竟然还有一人没到?

就在这时,空间之门再度打开,一道白光飞出。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白衣男子,司马难一见此人,忙迎上去道:“来者可是庞皓道兄?”

“正是庞某。”白衣男子答道。

“庞兄,我等打算先寻到元辰道的驻地,不知你是如何计划的?”司马难似对此人极为客气。

孔璋目不转睛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在宗主的交代中,只提及过自己等六人,却没有此人的来历。

“这个人是谁?”孔璋凑近师雨浓低声道。

师雨浓只觉一股热气发自孔璋嘴里,喷在自己的耳垂上,不由浑身一热。

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微退一步,与孔璋拉开一点距离。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向孔璋透露一二,这白衣男子的来历,宗主虽然没有告sù

孔璋,但却有告sù

师雨浓。

刚才魔道邪宗的两人明显已经同气连枝,何况师雨浓本身也想缓和与孔璋之前的紧张关系,取得他的信任。

不过又担心所说会被对面的魔道中人听到,师雨浓只好又退回原位,还得强忍着将小嘴伸到孔璋耳边,轻声道:“他应该是太上感应宗的人。”

孔璋微微一怔,太上感应宗,他自然听说过,与蜀山同样位列道门十六派之一,但是这些年来,他先后都多少见过一些其他宗门的弟子了,这太上感应宗的人倒是第一次遇上。

不过同属道门中的再多上一个,七人中道门便占了三人,就算司马难和灭度头陀两不帮,也不用再惧两名魔道中人了。

“不要指望他,他不一定会参予我们的行动。”师雨浓苦笑着打破了孔璋的幻想。

两人说话间,魔道邪宗的两人亦在打量着庞皓,不过显然也是不知dào

他的来历,眉宇间满是疑惑。

“诸位请自便,庞皓此来尚有……”庞皓目光如电,一一扫过众人,看到师雨浓时,忽然一怔。

“不过我对此界尚不熟悉,暂且先跟着司马兄,不知意下如何?”庞皓话锋突然一转。

司马难眉毛微动,掩不住内心之喜,这庞皓的来历,众人之中也就只有他和师雨浓知dào



太上感应派虽在道门之中,但一向位置超然,从不正式参予道门的行动,因为他们是替侍奉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极少离开昆仑上境。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并不禁止魔道邪宗,或是旁门、散修的人献上祭品,只不过在经lì

两次斗剑之后,道门已经把持了向根源智经献祭的途径。

魔道邪宗之中也有人屡次想偷上昆仑上境,若真能闯入昆仑上境,太上感应派并不会阻止他们献祭,因为这是根源智经不允许的。

但是昆仑派和道门是不会允许的,因为给对手机会,就是不给自己机会。

所以只要没有到达上境,任何试图闯入昆仑的旁门左道都会被阻击。

这等有些霸道的行为自然是让人不忿,不过道门势大,别的宗门也奈何不得。

魔道邪宗为与道门争夺昆仑,在大楚立国之前便曾经与道门各宗两次斗剑,两次皆败,甚至连魔道九宗中的魔相宗宗主都为此而陨落,圣极宗也被打得半残。

旁门散修也曾数百年前因此掀起过一次喧然大波,西海某位散人因得到一本残缺法诀,想向根源智经献祭补全法诀,却被昆仑派所阻。

这位散人一怒之下,便回转海岛,花了二十七年的时间准bèi

,祭炼了两件厉害法器,又呼朋唤友,更在海外散修之间宣扬道门的霸道之处,激起同仇敌恺之心。

最后聚集了西海修士三百余人,其中光是真人境修士便有一百二十七位,准bèi

硬行冲山。

不料道门却早就得到消息,先一步聚集了各宗精英修士,双方在昆仑山展开一场大战,最后以西海散修近乎全灭收场。

道门亦损失了近三十位真人境修士,其中便有五福真人姜福的道侣。

此一役后,西海散修势微,直至这百年内才渐渐又出了几个人物。

再无人敢与道门争夺献祭,唯一有可能夺回昆仑上境的只有大楚皇室,但当时的皇室认为,皇室力量来源于对大地龙脉的承载度,对献祭却兴趣不大,更不值得因此与道门翻脸。

但从武帝开始,对根源智经献祭却有所意动,皇室虽然不在意献祭的机会,但是大楚却未必不需yào



像这一次与道门讨价还价取得大型传送阵的符阵,如果有献祭的机会,便未必只有这一条路。

只是当年皇室既然暗中承认了道门控zhì

昆仑上境的权力,现在却是没有借口再插手其中,而且对于献祭也不太了解。

所以司马难对于接触这位来自太上感应派的弟子亦是极有兴趣的,只不过之前道门传来的讯息,要求准许这位庞皓随行,但不得限制其行动,也不得强迫对方参予此役。

司马难正发愁如何能与对方接触多一些,却听到庞皓不明所以的忽然改变主意,要跟着诸人一起,心中顿时一喜。

血手人屠、屠九命、灭度头陀都还在猜想庞皓的来历,一时看不出深浅,只看得出对方的修为不低,未必便在自己等人之下。

孔璋对太上感应派所知有限,但是师雨浓却是知dào

得稍多,而且之前也知dào

庞皓此行恐怕是另有原因,所以才会告sù

孔璋,不要指望庞皓会帮zhù

自己两人。

却料不到他突然间改变主意,正自疑惑间,却看到庞皓的眼神注目于自己身上,那眼波温柔如水,她心中不由微微泛起一阵厌恶,将头别向一旁。

众人暂且放下以往的敌意,准bèi

先寻到元辰道的宗门驻地再说。

此行说白了,不论道门还是魔道邪宗,只要谁先觅地布置好大型传送阵的另一端,让大楚的军力成功在此界立足成功,便得首功。

尤其是道门,按照道门与皇室的约定,只要大楚能成功占领的地盘,便有三成资源归于道门名下,而且道门还有额外的开采权,这意味着丰厚的灵石矿脉和其他丹材和器质。

道门唯一失算的是,没想到武帝如此阴狠,全部答yīng

道门要求的同时,居然宁肯自己少得两成,将这两成拿出来作为彩头让魔道和邪宗也参予此役。

武帝这一招狠到了极点,不论是道门还是道门的对手,要完全占有和开采一个异界的所有资源,都是不现实的,受人力物力的限制,而且宗门弟子本身也要修liàn

,不可能全部把时间花在开采和镇压异界原住民上。

因此都必须依靠世俗中大楚的力量,这正是世俗政权的最大优势。

而武帝将此点利用得淋漓尽致,不愧是被誉为自大楚初帝之后最厉害的帝皇。

牺牲两成利益,看似损失大,但是同时也有好处,减轻了大楚对于道门的依赖度,令得道门今后不得不顾忌,形成新的制衡之局;在占领过程中得到魔道邪宗的支持,虽然损失利益,却同时也能减少自身的人力损失,否则这一次就不光是司马难来了,只怕至少得出动八骏中的三位。

顺便也等于把道门仗势要到的自由开采权给无形中废了。

这权力虽然武帝答yīng

了,但是以眼前为例,既然魔道邪宗参予进来了,道门还想自由开采,只怕是有些难了。

虽然可以自由开采,但是如果道门自己保不住,大楚当然不会对此负责。

这里面的算计,司马难虽不是全部明白,但也明白一大半。

此行首要保证寻得一隐秘之处布阵成功,免得在大军成势之前就被元辰道等此界宗门发xiàn

目的,只需有一人成功即可,所行七人,除去庞皓之外,其他人,包括司马难自己在内都是可以牺牲的。

不过在此之前却还是得先寻到元辰道,毕竟众人现在对此界一无所知,了解得太少,不敢觅然随便找个地方布下符阵。

要知dào

按玄机真人之前获得的信息,元辰道已经是有天人境修士存zài

的宗门,实力之强,虽然不及道门中的几个大派,但已不可等闲视之。

而元辰道之所以会向玄机真人求助,是因为在与此界其他势力的争斗中居于下风。

所以最保险的作法莫过于先期与元辰道合zuò

,在了解此界较深的情况下,再寻找合适的地方布置好法阵。

对于司马难的想法,其他人自是同意,灭度头陀也没有反对,淡淡的道:“就依司马将军之意吧,我佛宗会参予此役,是想借机传播信仰,将我佛慈悲普渡众生。”

灭度和尚是佛门此次派来的助力,不过对于佛门的参予,道门却并不反对。

因为佛宗的目的就如灭度头陀所说,只是为了传播信仰。

佛宗起源于主世界西海之外的一片大陆,但亦分为几个不同的派别,传自东胜神洲之后,正是妖族被逐,人族立国之时。

在道门势力强盛之时,佛门还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佛道两脉没有直接冲突。

道门需yào

的是有充沛的资源来提供给宗门发展和门人修liàn

,以维持道统的延续。

而佛门对于修liàn

资源的需求极少,更注重于信徒的增加。

因此两脉并无明显的冲突,相反佛宗对于魔道邪宗亦是正邪不两立,无形中倒是有利于道门。

至于大楚皇室,只要佛宗肯被自己所用,亦不会介yì

多一个选择,反倒是暗中支持佛宗发展,佛宗需yào

的少量资源便是大楚贵人们拜访佛门各宗高僧大德时赐下的。

众人议定,便准bèi

行动。

就在这时,孔璋心念一动,其他诸人也几乎是同时察觉了异常。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右方百丈高空处有七八个黑点正向这边迅速飞来。

第一百零六节 元辰道(上)

更新时间:2012-09-28

七八个黑点转瞬便至,有的人御剑而行,但至少有一半是没有依靠法器,也就是说其中至少有四人的修为是真人境。

“在下元辰道门下乌恩其,诸位来自何处?”这七八人为首的一个落了下来,发声询问道。

孔璋悄悄向后缩了一点,然后眯起眼睛打量起这几个元辰道的弟子来。

“我等是应玄机真人之邀前来的。”司马难缓缓出列道。

乌恩其眼眸一亮,若非近年来形势越来越恶劣,元辰道尊也不打算引入外援,要知dào

请神容易送神难。

但是黑伽山和无极派暗中有了默契,元辰道不断被削弱,这才迫得向玄机真人求助。

所透露的空间座标位置,如果传送过来便正好应该是在这位置附近。

对面这七人,一看修为便不低,而且在这时间,这地点,如此之巧的出现,已经有七成可能是自己师尊所说邀来助拳之人。

不过为了谨慎,他还是问了一声,司马难口中说出玄机真人之名,便又把这可能性提高了两成。

而且还能说出玄机真人之名,乌恩其身为元辰道尊座下几个得力弟子之一,在宗门内的排名仅列于首座弟子宝力德和长老之下,自是知dào

师尊此交相邀之人并非来自本界,而是神游八极之时认识的好友。

但这名字,不论是黑伽山还是无极派都不可能知dào

,况且眼前这几个人面孔俱是从未见过的。

乌恩其打消了疑虑,热情的迎上去道:“真人果然是信人,请诸位随我前往宗门驻地,家师早已相候。”

一番互相介shào

之后,跟着乌恩其前来的七八个弟子中果然还有三人亦是真人境的修为,分别是苏合、格根、海日古,另外三人亦是炼气境高阶的修为。

众人腾空而起,化作曳光,随乌恩其飞掠而起,直向数百里外的元辰道宗门驻地落去。

孔璋这一方的七人中除了他,其他六人飞行都不需yào

飞剑,显示出真人境的修为,与乌恩其等四人自然而然飞行在前。

元辰道的另外四名弟子却是和孔璋飞行在一起,无形中已经显示出乌恩其等人更加重视那六人,把孔璋这个尚在炼气境的有些轻慢。

不过孔璋倒也不在意,他此行捞取实利最为重yào

,倒是仔细观察了一番元辰道八大弟子。

这八大弟子中,自然是乌恩其这四人为尊。

不过就算是乌恩其,飞行时虽显示出浑厚的真元气机,但在气机的细微操控下似乎始终比不上司马难等人。

这是一种难以言传的感觉,甚至于没有什么明显的依据,只能是仗着有丰富的斗剑斗法经验,或许才能敏感的察觉到。

毕竟这一番飞行,虽然双方都在互相观察,甚至存着暗暗比斗之心,但是到底不是真zhèng

的斗法斗剑,不可能明显分出高低。

乌恩其心中暗暗点头,师尊所言不虚,这番前来助拳之人不弱,与自己并肩而飞的六人,虽不知dào

擅长什么法诀,但光凭飞行时的气机操控,便可看出不凡。

稍弱一点的也就是落后元辰道四大弟子和这六人的孔璋了,但是也隐隐超出剩下四弟子半个身子。

孔璋七人有如此实力,让乌恩其更加放心,便向众人说起面临的境况。

这一界起源于多久已不知dào

,远古时亦是人妖混杂,只不过妖族远远没有像孔璋所在的主世界那样强dà

,曾经统治世界。

之后人族修士团结起来形成宗门传承,打败了妖族,逼得妖族修士远遁海外。

这一片大陆被人族修士称为天罗大陆,因为人族修士们的修liàn

理论来自于观想和星象,与孔璋等大为不同。

数千年的历变下,一些传承断绝,一些则被其他宗门吞并,到如今便以三大宗门为尊,分别是黑伽山、无极派和乌恩其所在的元辰道。

这三大宗门各有一位天人境修为的修士,被尊称为道尊,神游八极之后,方知还有其他不亚于自身的洞天世界,遂把此界称为星界。

三大宗门修liàn

的资源来源于天罗大陆诸多部落的供奉,每个宗门都有一定的势力区域。

在天罗大陆上,人族还是部落的形式,远远比不上大楚的繁荣,更谈不上像大楚一样已经隐隐可以与道门分庭抗礼,互相依存。

这里的各个部落在三大宗门庇护下生衍繁殖,供奉宗门所需,替宗门挖掘灵石、器材,奉上自己部落最美丽的女子。

如果得幸,自己部落有修士资质的小孩侥幸被宗门收为门徒,则意味着这个部落未来有可能大兴,最直接的体现就表现在每月需交纳的供奉和劳役上有所减轻。

若是那小孩最终能成为宗门的首座弟子,那么该部落便更加不可一世。

不过,反过来,因为宗门专心于修liàn

,日常所需,甚至修liàn

的资源全部来自于部落,或依靠部落去发掘再供奉,所以势力控zhì

范围便是三大宗门这千年来明争暗斗的焦点。

这种宗门间的争斗已经持续近千年,从妖族还没被完全被逐出大陆便开始了。

三大道尊在那时还直接参予过争斗,互相屠戳对方的低阶修士。

但这种残酷战争下得到的结果是近乎共同毁灭,宗门只有真人境的修士还能幸存一部份,几乎造成各自的道统中断。

而且妖族也聚集起最后的力量反攻,三大宗门只得再次联手,将妖族彻底赶出大陆。

有鉴于此,三大宗门达成默契,三位道尊不再直接参予宗门间的争斗。

因此势力的变化,都是道尊之下的争斗所影响,比拼的便是宗门整体的实力,除非某一个宗门能产生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天人境的修士。

这种争斗的方式,使得宗门更加注重培养弟子,甚至于为了争夺某个有资质的部落小孩而大打出手。

本来三大宗门实力相若,但是元辰道接连得到不少资质优异的门人,这近百年下来,这些门人中便有一些晋升到真人境,加上派中长老一级的修士,实力便无形中成为三大宗门之首,势力范围也随之扩张了不少。

三大宗门中,元辰道以观想物象而得道修法,黑伽山和无极派却是以观想星象而炼法。

元辰道得势后,黑伽山便和无极派暗中达成默契,双方尽量减少争斗,而同时加剧与元辰道的争斗。

如此一来,元辰道便等若面对两派不完全状态的联手,一直处于失血状态。

那些部落见元辰道开始衰落,有的便转而被两大宗门纳入势力范围。

元辰道苦苦支撑数十年之久,直至二十年前的一次大争斗中,连着宗门好几位真人境的修士和炼气境高阶的修士都死在斗法之中,元气大伤。

此消彼长之下,元辰道不但不再是三宗门实力之首,更是已经有沦为末尾之嫌。

元辰道尊迫不得已之下这才求助于玄机真人,不过他也知dào

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因此并不求玄机真人亲身前来,只要求邀请来一些真人境的修士助拳。

第一百零六节 元辰道(下)

诸人降落在一处山岭之间,岭间建有宏伟的宫殿,宫殿的建筑隐有禁制,更暗含五行八卦之理。

不过孔璋通晓符术,在他看来,元辰道的符文禁制之术比起道门所学显得粗糙,不够精妙,便一如他们的真元气机一般,粗犷却失之细腻。

众人进入宫殿之中,迎面又出来一个青衣人相迎,此人却是显得风神俊朗,颇有仙风,而且身上气势静如渊水,气机收放自如,似乎胜过身边的乌恩其不止一筹,不在司马难、屠九命等人之下。

“诸位远道前来,贫道宝力德有礼了。”

原来此人便是元辰道首座弟子,孔璋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两人,听说似乎也是元辰道的,不由一凛。

“家师已经在殿中相候。”

宝力德和乌恩其前面带路,众人随之鱼贯而入。

殿中奢侈华丽,地板以白色玉石铺列,这玉石似云如彩,使得人行于殿中,如置身于白云之上。

玉案罗列,各有数人在座,见众人随乌恩其进来,不由微微侧目。

乌恩其上前,向高踞在殿中正方台上的高冠老者覆命道:“启禀师尊,人已带到。”

乌恩其向元辰道尊一一介shào

司马难、孔璋等人,每念到一个名字,孔璋便感觉他的目光一一扫过。

那踞于台上的高冠老者身形并不高大,但在目光扫过自己的那一刹那,那老者的形相猛然间在孔璋眼中化成撑天巨相,仿佛要硬挤进他的整个识海。

孔璋微微一惊,下意识的神念迸发,顿起相抗,这才将对方神念对他识海的影响消去。

其他诸人全都脸上神色怪异,想比都是如孔璋般受到元辰道尊的神念压制。

若不是知dào

这是在元辰道的宗门驻地中,面前这老者便可能是与玄机真人相交的元辰道尊,人人都几乎要起诀驳剑了。

“哈哈哈,诸位不用紧张,贫道不过听玄机真人说道彼界人才兴旺,如贫道座下般的弟子数不胜数,还道是他有所夸大,但今日一见,却当真是如此,七位中竟然大半不弱于贫道首徒。”就在众人几乎色变时,压力忽然一松,元辰道尊含笑道。

“请坐,请坐,今日这迎宾会专门为诸位而设。”

刚才那庞大的神念压制转瞬便失,仿佛从来没有存zài

过似的。

众人互视一眼,各自落座,宝力德和乌恩其也并坐在一张玉案前。

“诸位,此次诚蒙诸位相助,敝派铭感五内,必有所报。诸位面前的赤茹果和素心果有通气明目,舒经活脉之效,于修liàn

大有益处,请用,请用。”宝力德起身,以首座弟子的身份代其师向孔璋等人道。

众人面前的玉案上有青红两色鲜果,闻之异香扑鼻,不过众人现在却是无心进食。

“道尊,我们之师俱是玄机真人之友,应真人之邀前来,不知如何才能相帮贵派?”司马难沉声道。

“杀戳即可。”元辰道尊淡淡的道,“这片大陆,乃至星界之内,除了我与另外两个老鬼互相顾忌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强者才能拥有。这百年来,黑伽山和无极派暗结盟约,停止了暗中争斗,只死命与我宗相争,我宗每死十个门人,他们两派不过各自五五之数,长此下来,我宗失血过多,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说到此处,元辰道尊目眸中闪过一片恨意,黑伽山和无极派暗中停止互斗,令得元辰道实力大损,势力范围已经缩水近一半,那些部落更是见转舵,全都投了两宗门。

“既然他们与我玩手段,老夫自然也得加以还击。诸位来援,老夫铭感五内,便请诸位自由发挥对两派修士加以狙击,所得之物归你们所有,另外每狙杀他们一个炼气境十六阶以上的修士,本宗便给予五百枚灵石的悬赏,每升一阶再加一百,若是能斩杀真人境的修士,每一个价值一千枚灵石。”元辰道尊倒也干脆俐落,说话直截了当。

七人互视了一眼,这买卖倒还不错,五百枚灵石虽然不多,但是如果多杀几个,倒也不少了。

司马难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尊请放心,我等前来就是为了相助贵宗,以全道尊与玄机真人之谊。漫说有贵宗的悬赏,就算没有,我等也会全力以赴,为贵宗助拳。”

司马难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

孔璋却是心念微转已明其意,不要说还有额外好处可捞,就算没好处,帮着元辰道反击无极派和黑伽山,也必然会使得这天罗大陆上,甚至星界之内都动荡不安。

到得把水搅得最混时,各宗对各处的控zhì

力会下降不止一个级数,那时就算是发xiàn

了有异界大规模入侵,互相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下,也未必联得起手来了。

“阿弥陀佛,道尊,贫僧对于灵石没有什么兴趣,却想向道尊求得一个允诺。”说话之人却是那和尚灭绝头陀。

“大师可是想要什么器材或是丹材,又或是飞剑、法器之类?”元辰道尊目光炯炯,他能看得出灭绝头陀在七人中的修为数一数二。

“贫僧不要这些身外之物,刚才听令徒和道尊所说,若是元辰道势力大涨,所辖部落便会增多,贫僧只求能在诸落间传播我佛宗真义,还望道尊允许。”

元辰道尊微一沉吟,决然道:“好,只要大师肯尽lì

,尽量削弱敌方实力,本宗所辖范围之内的部落,任大师宣扬真义,绝不食言。若是我元辰道所辖能恢复到从前控zhì

范围,大师所能传道的地方只会更多。”

灭绝头陀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牙道:“如此,贫僧敢不尽lì

。”

元辰道尊转而对其他诸人道:“对诸位也是如此,只要诸位肯尽lì

相助,我元辰道必不会薄待。”

孔璋等人连忙应诺,当下众人开始拿起面前盘中的青红二果进食。

离了元辰大殿,宝力德又给诸人了一些早已准bèi

之物,包括地图在内。

众人飞离元辰道所在山岭,立在空中开始商议。

率先发难的却是魔道邪宗的两人,血手人屠和屠九命。

“和尚,你们佛宗不是教人为善吗?你几时为得和我们一样了,现在用人头和鲜血来传道?”

“哈哈,屠兄你就别取笑这些和尚了,早就说了他们不过是一群伪善之徒。”

血手人屠和屠九命忽然冷笑起来,两人先前在灭绝头陀面前吃了一点小亏,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冷嘲热风一番。

灭绝头陀冷冷的看了一眼两人,合什道:“佛有诸相,佛门亦需有护法传道之人,贫僧修的便是忿怒相,明王印,两位若是想再试上一试,贫僧不介yì

拿你们的人头算在刚才答yīng

的五人头之数内。”

血手人屠和屠九命面色齐变,这灭绝头陀简直就是一个魔僧,不愧是号称佛宗第一杀神灭绝老尼的得yì

弟子。

师徒俩的脾性简直是完全一样,对于魔道邪宗丝毫不客气,一个字杀杀杀。

两人初遇时和这头陀都较量了一下,吃了点小亏,自忖如果一对一,恐怕不是这头陀的对手。

“好,和尚,你且得yì

,大家各自行事,待事了之后,再看谁狠。”屠九命冷笑道。

说完之后,魔道两人便再也不与诸人招呼,径自飞走了。

司马难心中一声长叹,大楚纠集这么一帮人,除了想制衡道门外,也是在尝试看能不能让各宗之间合zuò

,这样才最符合大楚的利益。

但是刚才这么一番,便知深度合zuò

绝不可能,能在一定程度上制衡道门已经是最佳结果。

“贫僧也去了,诸位好自为之。”灭绝头陀。

望着灭绝头陀远去的身影,司马难看着剩下的人,加上自己,只剩下四人了。

司马难凝重的道:“诸位,我们四人便不要再分开了吧?此界真人境的修士并不少,我等联合在一起,反倒较容易行事。”

“不过这首功到时候如何算呢?”孔璋精明的笑道。

司马难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能让我大楚能在此界立足,司马难绝不与你相争便是。”

第一百零七节 狙杀(上)

天色将黑的时候,夏日高勒部落中最华丽的那顶帐篷内正有一场激烈的战斗。

男人与女人间的战斗。

乌兰巴日奋力的冲刺着,身下的女人早已不堪重负,从午饭后到现在,已经被他按在身下蹂躏至今。

这是夏日高勒部落最美的女人,名叫其其格。

夏日高勒部落原本是属于元辰道的辖下,但是原本负责这一区域的元辰道弟子数日前才丧生在黑伽十虎之手。

乌兰巴日正是黑伽十虎之一,这近百年来的残酷争斗中,黑伽十虎也只剩下了五虎,阿拉格巴日在数日灭杀镇守这一区域的十余名元辰道弟子时阵亡。

能活下来的这五虎,现在都是真人境的修士。

元辰道这数十年来在黑伽山和无极派默契的打击下,控zhì

范围开始全面收缩。

像夏日高勒部落这种小部落便只有投靠新的主子,否则便是举族被灭的下场,而且都不需黑伽山动手,自有其他早就等着吞并的大部落率军杀来。

星界与孔璋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

孔璋在的世界,虽然也有黑暗,也有残忍,但是至少还有大楚,还有律法,还有规矩。

在这里,是完全的丛林。

人与人之间,宗门与宗门之间,莫不如是。

除非你有三大道尊般的实力,证明你能让对方付出难以接受的代价。

否则便只能像夏日高勒部落这样。

宗门间的战斗输了,只需yào

让出地盘。

又有谁去关心那些部落的遭遇,有无数的小部落就是在这长达数百年的宗门战争中灭绝了。

但是部落这种松散的形式,导致了没有一股力量足够真zhèng

起来向三大宗门说不,进行反抗。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过,但是那几个部落都是先后起事,而且三大宗门太强dà

,轻易的便把这些胆敢进行反抗的部落剿灭了。

所有的男性族人被屠戳一空,女性族人被剥去人皮,做成了黑伽山那面悬空鼓的一部份。

其其格默默的承shòu着乌兰巴日的猛烈冲击,眼角无声无息的泌出泪花。

但是她不敢反抗,因为在前不久的战争中,夏日高勒部落出手帮zhù

了元辰道。

原本按照习惯,宗门之间发动战争时,那是宗门的事,即使是诚服于他们的小部落不是必须直接参予其中的争斗。

因为对三大宗门来说,这些部落都是财富和工具而已,谁打赢了,这些工具就会归谁,但没必要在战争中损坏这些工具。

在三大宗门数千年的统治下,作为工具存zài

的部落从来没有像大楚一样统一过,仅有的反抗之心也在前车之鉴,被举族屠戳的部落灭绝之后,随之烟消云散。

有三大道尊在,灭恨一个宗门是不可能的,只是谁失血不止,承shòu不了了,便会分出胜负,重新划定势力范围。

部落直接帮zhù

宗门参加战争,利益和风险都是同样的大。

如果帮zhù

的宗门胜了,那么在这个宗门的势力范围之内,这个部落必然蒸蒸日上,受到宗门的青睐,免除一定的劳役。

但是如果失败了,最通常的结果就是现在其其格的下场,奉上族中最珍贵的东西,大量的财富,最美貌的女子才能平息新主子的怒气。

三大宗门中,黑伽山是最严酷的,诚服于他们的部落,每年除了要上交大量财物,派遣族人服役,替他们开采大量灵石矿之外,往往还要被索要族中美貌的女子,哪怕是已经嫁过人生过子的,只要被看上也不放过。

所以黑伽山和元辰道的宗门战争开始时,夏日高勒不免偏向于元辰道,便是不希望脱出元辰道的控zhì

范围,落到黑伽山之手,那会给整个部落带来更深重的苦难。

然而事与愿为,本来镇守此处的元辰道弟子亦不少,但其他吃紧,便抽调了一部份实力,结果黑伽山却集结了凶名赫赫的黑伽十虎予以重击,将元辰道的镇守弟子一举歼灭,把附近十余个小部落全都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中。

其其格只是夏日高勒部落为了平息新主子愤nù

,让整个部落存zài

下去所付出的惨重代价之一,哪怕前不久她还是部落中所有小伙心仪的对像,梦中的女神。

现在其其格只有疼和生不如死的耻辱感,但偏偏为了整个部落,她连求死都不可以,只能像不小心跳到了岸上的鱼,竭力而绝望的呼吸着。

从最开始的剧痛到慢慢开始有快感,但是随着乌兰巴日这禽兽一样的持续,那耻辱的快感不久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比开始时还要剧烈的疼痛。

那个东西现在像一把锋利的锥子一样的在她体内进出着,每一下都带起钻心般的疼痛。

下体又在开始流血,乌兰巴日却更加兴奋。

其其格不敢叫疼,也不敢反抗,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咬破了皮,任由血丝泌润了双唇。

因为她知dào

,她的反抗根本伤不了这个死死压住她身子的黑壮男子。

相反只会激起他的凶性,甚至给整个部落带来灾难。

黑伽十虎之一的阿拉格巴日在此役中丧生,乌兰巴日现在是夏日高勒部落的镇守者,黑伽山为了表彰乌兰巴日的勇猛,将夏日高勒部落封给了他。

所以夏日高勒部落为了要继xù

生存下去,只能把部落里最美丽的姑娘,族长的女儿其其格献给乌兰巴日。

其其格觉得一阵恍惚,她有一种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而身上那个男人仍然勇猛若虎,不知疲倦。

和每一个做过梦的姑娘一样,其其格一样梦想过有一个勇士骑着黑色的大马前来迎娶自己。

而现在,她恍惚间又做起一个梦,会有一个勇士骑着黑色的马,举着大斧,斩杀了这个黑伽山的魔王,将自己拯救出去。

救星真的来了。

而且不只一个,就在其其格身体慢慢冰冷的时候。

乌兰巴日头顶上的帐篷无声无息的裂开,一把飞剑疾刺而来。

乌兰巴日在最危急的时候反应过来,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其其格已经慢慢失去生机的身体被应声抛向空中,挡向这一剑。

那把飞剑见状收了回来,一束白带抛出将**着身子的其其格接下,但随即发xiàn

已经迟了一步,其其格生机已经断绝。

师雨浓愤恨的看了一眼下面那个黑壮的丑陋男人,他**着身子,伸手一招,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中飞出一把斧头和一面盾牌落在他的手上。

师雨浓飞剑再度出击,乌兰巴日这次早有防备,伸出那面绘有虎头的怪盾挡在面前。

飞剑猛地刺在盾上,顿时受阻,正待回飞时,那盾上的虎头却突然像活了似的。

一张巨吻张开,一张一合,便将飞剑紧紧咬住,那力道大得出奇,任师雨浓一时竟然召不回飞剑。

师雨浓暗道不妙,果然,乌兰巴日狞笑一声,手上那柄手斧猛地掷出。

手斧带着强猛的气机几乎是瞬间就飞至师雨浓的面前,不过幸好这时候有人及时的挡在了她面前。

第一百零七节 狙杀(中)

那是一个白衣若仙的男子,只那么伸手一抓,带着乌兰巴日真元气机的手斧便顿时缓了下来。

乌兰巴日腾空而起,仍是**着全身,这倒不是他不想穿衣了,实在是面前这一男一女俱都不是弱者,他可不敢轻忽大意,万一穿衣时被两人再偷袭一次,说不定便要身殒。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黑伽山庇护的部落,你们出手偷袭我,可知dào

后果?”

若非面前这对男女,面孔很是陌生,乌兰巴日差点以为是元辰道反攻过来了。

“你们就是这么庇护他们的?”师雨浓一提手上的女尸,其其格尤自圆睁着双目,死不瞑目,身上布满了青紫伤痕。

“这女子是他们部落自愿送给我的,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两位若是路过,听我奉劝一句,休要多管闲事。”乌兰巴日的飞斧倒飞而回,重新落在手间。

师雨浓冷啊一声,便准bèi

斩杀了面前这个壮汉。

“师姑娘,何必与这妖人一般见识,待我效劳,替你斩了他,博佳人一笑。”白衣人正是那太上感应宗的庞皓。

不过还没等师雨浓点头,一柄枪陡然从乌兰巴日身后的虚空中探出,枪头旋转,带着千钧之力,狂猛绝伦的刺向乌兰巴日的后心。

这一枪之疾之狠,刺出之时,猛烈的气机带动着枪头至枪身附近都出现了类似波纹的振动。

千军破,波纹枪。

乌兰巴日只来得及把刚才锁拿师雨浓的那面盾牌拦在身前,一枪正中那盾上的虎头。

虎头宛如再次活过来了似的,探出盾面来咬住波纹枪的枪头。

司马难的高大身形出现在诸人面前,见枪势被阻,大笑一声:“你要吞,我怕你吞不下去。”

那枪头陡地急旋起来,波纹宛如实质般向四面八方扩展。

首先是那虎头的森森白牙立即崩碎,接着是那虎头被枪头再一击而碎,依旧化作一个虎头重新回到盾面上。

司马难大喝一声,波纹枪继xù

冲刺,乌兰巴日那面黑虎盾顿时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开来。

乌兰巴日立即冲天而起,面前的三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尤其是这个才破了他盾的司马难。

“哪里走!”师雨浓的飞剑疾刺而出,剑上更喷出一溜碧火,适才其其格当着她面死去,同是女人,她激起了义愤之心,誓要斩杀了这妖人。

乌兰巴日想也不想的把手上飞斧掷出,此斧是他心神相炼,名叫噬天斧,有类似飞剑般的功用,只是攻击距离不如飞剑。

不过飞斧掷向的对像却不是师雨浓,而是庞皓。

刚才与两人动手,师雨浓的飞剑被他的黑虎盾锁拿,庞皓却能接下他噬天斧的御空一击,在他心目中,自然是庞皓更难对付一些。

司马难破了乌兰巴日的黑虎盾后,也不由微微一滞。

他手上这柄龙胆霸王枪配合浑天波纹功施展出的波纹破碎枪,当初斩杀近百上千的妖族,为他博得千军破的称号。

乌兰巴日的黑虎盾虽然不错,但还是被他连催三枪而破,只不过浑天波纹功施展时耗费真元甚巨。

不过这时师雨浓剑上道法所化的相思火和飞剑亦袭至,乌兰巴日猛吼一声,天空上陡然有四颗星辰陡然间大亮,这四颗星辰附近亦有一些较小的星辰亦由隐至现,肉眼几乎可见。

这些星辰间互相射出一道道的金色光线,构绘出一幅图案,隐约似一种兽类。

星辰出现异像时,乌兰巴日体外亦出现出一个金光闪闪,巨大的牛形气相。

师雨浓剑上的相思火本来极是阴损,一沾上便会烧个不停,极难熄灭。

但这牛形气相却是出现得非常及时,恰好将相思火与乌兰巴日隔开。

碧绿色的火与那构成牛形的金色气相相接,发出滋滋怪声。

乌兰巴日怒喝一声,双臂一振,身外的牛形的气相忽地又长出两只弯角来。

顶角,抖蹄,宛如真zhèng

的狂牛一般,将碧绿色的相思火竟然弹开了近一半。

飞剑随后刺来,正中那金牛气相胸口中,气相顿时一黯,本已受到压制的相思火趁机猛炽。

乌兰巴日便带着一团狂炽的相思火,整个人如同一个绿火人般狂冲,誓要逃出生天。

就在他快要上升冲出三人合围的包围圈时,上面忽然出现一片火红色的云,遮天盖地般的压了下来。

乌兰巴日身上的金牛气相本来就在与师雨浓发出的相思火相持不下,再吃这火红色的怪云一压,顿时金牛气相为之崩溃。

他身上这金牛气相是修liàn

黑伽山观想术万象观星诀而生。

黑伽山、元辰道、无极派三宗的法诀都是起源于观想术,只不过分为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元辰道的元辰十二相是观想的物象,创派祖师观日升月落,叹沧海横流,感自身较天地之渺小,而得九相。其后历代传人又将自身的感悟所得补于元辰相图之上,又得两相。

至这一代的元辰道尊成就天人境的修为,超越了创派祖师,便又在元辰相图上补了一相,成为元辰第十二相。

而黑伽山和无极派则是观星象创法,但是这两派观同一片天空,所悟之道却是大不一样,因此同是观星,互相却各视对方为异端。

如果不是元辰道近百年来太过强盛,这两派未必会联手。

三派观想术最初阶都为澄光明,即以神识观想内景,体内光明一片,得清净澄明。

不过至后便有所不同,如黑伽山便从澄光明中生出八十八种强弱不同的星相,其中最强的被称为黄道十二宫。

乌兰巴日本来观想所炼为熊相,因为黑伽十虎在对元辰道的战争中勇猛过人,黑伽山宗主黑光道尊便准许十虎入祖师堂重新选择一门观想之相。

十虎在祖师堂内际遇各有不同,其中有两虎运气极佳,各见到了黄道十二宫中金牛与白羊的观想图,乌兰巴日便因此修成了金牛观想之相。

金牛之相按法诀所载,完整的共有三百余颗星辰构成,但其中最主要的是毕宿、昂宿、天关、天廩四星。

修liàn

时,须得先澄光明,清净内心,再以神识在识海内观想出金牛之相,金牛之相一成,修liàn

之人便会力量大增,逐步产生一些神通,比如乌兰巴日体力之强,活活将其其格干死,便是炼成自金牛之相后所赐。

不过黑伽山和无极派的观想之法再进一步,便是突pò

真人境,内外相合,能沟通天地间的星象,观想之相与星象合一。

就像乌兰巴日这般,金牛之相已有小成,观想的金牛之相已暗合天上毕宿、昂宿、天关、天廩四星。

当然按金牛之相的观想图,构成金牛之相的共有大小三百余颗星辰,其中毕宿、昂宿、天关、天廩四星是主星,但是如果能沟通的其他辅星越多,则金牛之相便越完整,与道门追求的天人合一有异曲同功之妙。

第一百零七节 狙杀(下)

乌兰巴日身上的金牛气相一破,陡地虚空中便又有一剑刺来,正是孔璋的极光剑。

乌兰巴日勉强聚起残余的真元气机试图一挡,但是这一剑孔璋亦全力御使,若是他金牛气相尚在,倒是挡得下来。

现在却是不成,顿时被极光剑穿心而过。

乌兰巴日虎吼一声,不过这吼声响到一半却萎了下来,他身上此时气相被,绿火焚烧,又多了穿心一剑。

他带着绿火、飞剑竟然强行越过孔璋的拦截,不过就在越过的一刹那,他忽然整个人颤抖起来。

全身上下的血肉忽然一片片的飞离他的身体,血水四溅,令得追上来的众人一呆,师雨浓更是禁不住感觉一阵恶心,连忙向后飞退了一些距离。

乌兰巴日继xù

颤抖着,他眼瞳中透出绝望,拼尽全身力qì

吼出最后一声,然后血肉尽离,化作森森白骨。

半空中这一具人形骨架猛地碎裂开来,化作片片骨屑掉落向地面。

孔璋收剑,乌兰巴日最后却是中了他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才被分尸而死。

飞剑收回,剑上却托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孔璋一摸,这空间袋中应该是那乌兰巴日的一些物品。

按照事先的约定,谁斩杀了乌兰巴日,他的遗物自然也就归谁所有了。

“我们快走吧。”司马难果然说到做到,也不和孔璋来争夺东西,严格说来杀乌兰巴日是四人联手所为,其中司马难、师雨浓出手最多,孔璋是最后捡了个便宜。

“嗯,只怕此人最后的叫声已经惊动了黑伽山的其他高手。”师雨浓降落地面,将其其格的**尸体轻轻放下,微微叹了一声,随手抓起一块布幔盖住。

四人这才迅速的离开。

师雨浓并没有料错,乌兰巴日自知不能幸免,最后的叫声却是传讯,声音中蕴含了黑伽山独门的传讯暗号,是要告知在附近几个部落作威作福的同宗,有敌来袭,自己危险。

离夏日高勒部落百里之遥的宝勒格泌部落里,黑伽十虎中的另一虎斯钦巴日猛地从宽大的床上跳了起来。

斯钦巴日只剩下一只独目,面相之凶恶,已死的乌兰巴日与之相比算得上英俊。

他穿着露出半边胸膛的斜襟短衫,快步走出帐篷,眼望夏日高勒部落方向。

“好像是乌兰巴日的声音,这传讯之法是不到最危急之时是不会发出来的,难道元辰道开始反攻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斯钦巴日腾空而起,手提两柄重锤,这是他祭炼的法器,能崩山碎岩,易如反掌。

“施主哪里去?”

不知何时,一个和尚欺近了斯钦巴日身周百丈之内,他才发觉。

斯钦巴日眼瞳闪过一丝寒光,紧盯着和尚,“你想拦住我,不让我去援助乌兰巴日,你们是什么人?”

“贫僧是什么人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贫僧是来传法的,施主身上戾气太重,可愿意坐下来听贫僧讲解佛法?”

“什么狗屁佛法,你是哪里来的?可是元辰道请来的帮手?”欺钦巴日凶光一现,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五道气机离指探出,抓向和尚。

黑伽十虎俱是凶恶之辈,斯钦巴日已经决定抓住这和尚之后,立即把他撕成两半。

头陀却是念了一声佛号,身上响起淡淡白芒,这五道高达八千层以上的气机便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我佛有不动真身,贫僧修的是中央不动明王忿怒相,施主既然不肯乖乖坐下来听我以佛法化解你的戾气,那贫僧只好请出度厄刀将施主超脱了。”

斯钦巴日一抓不成,反倒沉静下来,因为他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和尚绝对不简单,堪称生平仅遇的大敌,之前斩杀的数个元辰道修士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斯钦巴日低吼一声,身上气机大盛,如乌兰巴日一般,观想法相,天上某几颗星辰同时光芒大放,一尊硕大无比的白羊之相从他身上凝出。

几乎是同时,与夏日高勒部落、宝勒格泌部落成犄角之势的孛尔只斤部落里,黑伽山的另一名修士乌力罕一把甩开缠在他腰间、腿上、手臂上的数只女子肢体,旋风般的从帐篷中冲天而起,直飞乌兰巴日发出传讯的方向。

但是飞了不过一半,便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一左一右有两道充满杀意的气机罩住了他。

左边带着比他还要凶恶的血腥残虐之意,浓烈得宛如实质。

右边却是让他如坠冰狱,但又绝对不光是寒冷,还带着说不出的死亡意味,就仿佛是把自己和数百具尸体一起放在了一座冰窖中的感觉。

魔道邪宗的两大修士同时现身,一左一右的将乌力罕夹在中间。

乌力罕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原本是察觉了乌兰巴日示警求援的传讯,以为是元辰道的修士大举反攻,这才赶去应援,谁知dào

半路上遇上的却是两个强dà

的异派修士。

这两个修士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修liàn

的是什么法诀,但是绝对不是易与之辈,光是一个,乌力罕都没有把握,何况是出现了两个。

“你们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左边那个血腥味奇浓的人道。

“死人何必知dào

得太多。”右边的人亦冷冷的道。

乌力罕一咬牙,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默运观想之术,双手间立即多了一张宛如真琴般的银色长琴。

他十指拨动,观想术凝生出的天琴颤动,以乌力罕为中心,生出类似司马难波纹枪出手时类似的灰色波纹,向血手人屠和屠九命攻去。

“给我破!”血手人屠手上忽然多了一把血红色的长刀,若是司马难等人也在,便会认出此刀正是化血宗最恶毒的法器化血神刀,本是化血老怪的宗主标识,亦是化血宗最厉害的三件法器之一。

这血红色的长刀一斩,便强行将袭向他的灰色波纹斩破。

而屠九命却是双手一伸,指间凝放上万层冰寒气机,层层叠叠的拦在身前,宛如一道无形的冰墙。

只有当灰色波纹穿过时,才会有大片绿白相间的晶体陡地凭空生出,将灰色波纹挡住,其中的绿色更是会化成一股股的绿气,内中蕴有骷髅状的气相,时隐时现,不时的侵蚀灰色波纹。

两人所用方法各有不同,却是都将乌力罕的攻击挡下。

乌力罕色变,他观想修liàn

的是八十八星相中的天琴相,与斯钦巴日和乌兰巴日不同,这两人观想之相出自黄道十二宫,攻防一体。

而天琴之相却是能凝生破灭天琴,将自身真元气机转化成那极具破坏之力的灰色波纹,论起攻击力并不逊于黄道十二宫中的一些观想之相,只是不具防御之效。

但是天琴之相发出的破灭波纹竟然亦被这两人挡了下来,若是只有一人,乌力罕还有信心再斗上一斗,但是对方却是两人。

乌力罕转身便走,身上遁光一闪。

“想走?还是留下吧!”血红色的长刀再次斩出,一道长达数十丈的暗红色刀气,带着浓烈无比的血腥味道袭向乌力罕。

屠九命则是不声不响的继xù

放出冥狱派独门的真元道法,同时身体迅快绝伦的在空中移动,那冰寒而且带着死亡气息的气机将乌力罕的所有退路封死。

乌力罕的天琴相本就以攻击见长,又不似金牛和白羊之相攻防一体,顿时被屠九命那难缠之极的冰寒气机弄得身形一滞。

血光趁机从他身上划过,乌力罕身子被斩为两截。

不过到底是真人境的修士,乌力罕上半截身子竟然没被断绝生机,那丑陋的脸上闪过一片狞恶之色,。

他小腹处忽然隐有金光透出,却是自知不能幸免,所以打算自爆金丹,在临死前给仇人予以重创。

血手人屠却没有再出手,只冷笑了一声:“中了化血神刀还想挣扎?”

随着这句话,乌力罕的半截身子上泛起浓烈的黑斑,黑斑迅速的侵蚀着乌力罕的生机。

乌力罕的金丹就要爆开,被那黑斑一侵蚀,就像是在鸡蛋上打了一个洞似的,眨眼间便有大量精元散出体外。

两颗眼珠子从乌力罕的眼眶内猛地跳出了出来,金丹终于爆开。

但是由于黑斑力量的侵蚀,在金丹自爆之前,精元就已经丧失了将近一半,因此爆开时的威力便小了许多。

“真是浪费。”屠九命摇了摇头,冰风般的气机从他手上发出,在金丹爆开一刹那,冥狱派玄阴炼魂大*法生出的真元气机就从四面八方挤至,将金丹自爆之力封锁起来。

若在平时,屠九命虽胜过乌力罕一筹,但要完全封锁住金丹自爆亦不可能,但是乌力罕被两人夹攻,又先吃了一记血手人屠的天魔化血神刀,便大不一样了。

血手人屠手上这把天魔化血神刀能伤修士的神魂,与化血宗的化血飞升大*法相合,能生出黑斑侵蚀和切割即死两种恐怖威力。

血手人屠的化血大*法还没大成,施展不出第二种威力,但即算是第一种黑斑侵蚀之力,也是非同小可。

乌力罕若是遇上其中之一,纵然不敌,还有逃走之机。

但同时遇上两人,而且这两人俱是魔道邪宗出身,出手狠辣,不择手段,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ps:大家双节快乐,感谢每位打赏的同学,恭喜四周岁了

第一百零八节 驱狼引虎(上)

更新时间:2012-10-01

孔璋等人一击而中,立即远扬,但是掀起的大波却才开始而已。

黑伽山上宗门禁地全面戒备,下令分镇各处的门人弟子,哪怕是真人境修士都开始集结成团,形成数个战斗小组,免得落单被元辰道反扑。

数天后,无极派亦有门人殒落,损失了一个真人境的修士和数个炼气境高阶的修士。

这是从两派在与元辰道的战争中,渐获优势后,首度吃这么大的亏,一时间黑伽山和无极派的门人们都叫嚣着一定要抓住敢袭杀他们的敌人。

在元辰道实力大损后,两派本来已经有些不和睦,迟早亦会爆fā

冲突。

先前能暗中停止争斗,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中,不过是为了压制元辰道。

但是被孔璋等七人这一狙杀,两派却是再度放下敌意,将目标再度指向元辰道。

一时间两派精锐中坚门人形成的战斗小组如捕鱼之网一般撒了开来。

孔璋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四处游走,寻机再度狙杀。

终于在又狙杀了黑伽山和无极派各一个正在与附近同宗汇合的修士后,被紧随而来的黑伽山修士发xiàn

,随之爆fā

一场大战。

黑伽山一方共有八名修士,五名真人境,三名炼气境高阶。

一场血战下来,孔璋的红云幡被其中一个真人境的修士观想出的白狮之相震破,差点被逼得魔化。

幸好他身边的三个同伴,师雨浓也就罢了,不过初入真人境,但是司马难却至少是真人境第二阶的修士,一人独挡对方三人。

那庞皓亦显现出真zhèng

实力,不逊于司马难,一人挡下两人,还有余力时不时的支援一下师雨浓。

只有孔璋最倒楣,被那个能观想出白狮之相的真人境修士特木尔追杀得苦不堪言,他又不敢在司马难等人面前暴露底牌,让他们知dào

魔质的存zài



打到最后,孔璋将心一横,借机遁走。

他已想明白,如果继xù

和三人在一起,自己便不敢魔质化,实力上大打折扣。

这与他前来此界的谋划可不符,他来这里可是想着大发横财的,和这三人在一起不免缚手缚脚。

借机遁走,便可以以魔化后大杀一通,肆无忌惮。

孔璋想逃,那修liàn

白狮之相的黑伽山修士特木尔抉择一番,还是没有追赶。

因为刚才的一番打斗中,孔璋虽只表现出炼气境的修为,但是身上的法器都不是凡品,为人又狡猾,很不好对付,以特木尔之能要斩杀孔璋亦要费番手脚。

他对上孔璋虽然占尽上风,但是剩下的同门七人对上司马难等三人却是渐处下风。[

若是等他追上孔璋,就算能斩杀,自己的同门恐怕死伤更加惨重。

所以孔璋得以顺利逃走,特木尔返回后向司马难三人发动猛攻。

一番激战下来,司马难受伤遁走,师雨浓被特尔木尔和另一名观想出巨蟹之相的修士击伤,被庞皓强行救走。

黑伽山一方亦付出不小的损失,又折损了两名炼气境高阶的门人,那观想出巨蟹之相的修士亦被庞皓打成濒死的状态。

几乎是同一时间,无极派派出的两只搜索小组亦和魔道二人组、灭度头陀分别相遇。

结果魔道二人组斩杀对方两人后负伤遁走,灭度头陀却是在七人围攻之下仍然全身而退。

至此,应援元辰道的援军终于暴露在人前——

“师尊,黑伽山和无极派似乎已经发xiàn

了他们,我们要不要配合他们进行反攻?”

元辰道尊静坐在蒲团之上,乌恩其和宝力德一左一右随侍在旁,将得到的信息禀告他。

元辰道尊微睁细长的双眸,摆手道:“不用。我求援于他们,本就是想借他们的力量来吸引住黑伽山和无极派的注意力,减少我宗实力的损耗。”

“不过如果我们不支援,他们已经暴露,只怕他们很快便会陷入苦战之中,未必支持得了多久。”乌恩其小心翼翼,斟酌着话道。

元辰道尊冷笑道:“能支持多久就支持多久,只要能拖到你元阳师叔观想出完整的血夕阳,本宗便能再多出一个天人级的道尊,到时候就算是黑伽山和无极派正式联手,也只有与本宗和谈,平分对诸部落的控zhì

权。那时本宗先前失去的领地不但会归还,只怕连多的都会有。”

元辰道尊所说之人是他的师弟之一,他共有九个师弟,除了有一人逝于这次两派联手之势,另外两个被他派去和玄机真人联络,结果莫名其妙的被妖物所杀。

剩下的师弟中,便是以这元阳真人的修为最高,差不多达到真人境第四阶的境界。

两派联手之势难以抵挡人,但是如果元阳真人能够破境,成为元辰道第二个天人境的修士,那么自然能称压两派一头。

就算两派道尊撕破脸正式联合,但元辰道到时亦有两位天人级的道尊。

“这些来自异界之人未必便有好心。”元辰道尊语重心长的道,“未始不是存着前来探路的念头,如果有便宜可占,既然他们能来,他们的宗门便可能会继xù

派遣人来。”

宝力德与乌恩其对视一眼不由点头称是,若是孔璋这七人能来,那么他们身后的宗门如果垂涎此界的资源,便未必不会再派人来,到时三大宗门甚至可能需yào

携手抗敌。

“所以要尽量利用他们,行这驱狼引虎之计。只要等你元师叔功成,本宗便可重新占据主动之势。因此,现在不但不要去支援他们,反而要虚张声势,就说我元辰道反攻在即,命令那些还肯归服于我们的部落向黑伽山、无极派辖下的部落进行反攻。同时命令本宗弟子本部撤回,集结在宗门驻地。这样黑伽山和无极派便会疑惑,多半会先调集主要力量,先去歼灭那七人。”

“师尊好计谋。”两人不由心悦诚服。

诸部落一般是不会直接参予宗门间的战争,但是元辰道尊之计却是让这些部落向黑伽山辖下的部落发动进攻。

部落间的攻伐,如果黑伽山一方抵挡不住了,那么黑伽山肯定亦会分出实力帮zhù

自己这一方的部落。

这不但会造成更复杂的形势,而且会分散敌人的力量。[

虽然动用部落的力量去拖延时间,有些饮鸠止渴,但是元辰道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同时元辰道却集结门人在驻地,这样除非是黑伽山和无极派完全放下两派间的戒备,倾巢来攻,还得两大道尊放qì

之前的约定,完全联手,才有可能攻破元辰道的驻地。

这种情形,两派自然会优先剿灭孔璋等人,再来寻求与元辰道会战。

而元辰道尊要争取的就是时间。

“不过,就凭这七人,真能搅动现在的局面,给我们争取时间吗?”宝力德微微皱眉道。

“大师兄,你勿要小看这几人,我观这几人中,只有那孔璋稍弱一点,其他几人亦都是你我同级的修士,特别是和尚,修为深厚,恐怕是最难对付的。”乌恩其道。

宝力德微微点头,乌恩其所说的话,他深以为然,七人中,明显那灭度头陀最为高深莫测,不过他向来自认是三大宗门第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嘴上却是断断不会服输的。

“那和尚的确气度不凡,不过也要动过手才知dào

谁高谁低。”

“你们不要小看了他们。”元辰道尊缓缓道。

宝力德和乌恩其不由一惊,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尽量高看了这七人,特别是宝力德,适才的说话已经是默认灭度头陀为极难对付的对手,等若将对方视为三大宗门首座弟子级别。

“七人中那头陀的修为无疑最高,恐怕只有我出手才能镇压住他。”元辰道尊沉声道,“另外六人也无一是弱者,定会给无极派和黑伽山一个大大的惊喜。”

乌恩其不由迟疑不定,元辰道尊看到他的脸色有异,似乎知dào

他的想法。

“乌恩其,可是不信为师的话?”

乌恩其吓得连忙跪下道:“弟子岂敢不信师尊之言。”

元辰道尊满yì

的道:“便是那孔璋也未必是其中最弱的,他真元道法虽不如那六人,甚至连真人境都没有跨过,但是适才为师威压之下,他的神念竟然能摆脱为师的威压。单以神念而论,此子的境界亦是仅次于那和尚,七魄已开。”

宝力德和乌恩其神色一动,对视一眼,宝力德道:“师尊,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

宝力德吸了一口气,道:“师尊,本宗道法修liàn

真元迅速,但神念修持上却是平平,因此历代祖师,大多都止于真人境巔峰,只有创派祖师与您等少数几位道尊级别的修士跨过了真人境的限制,故能将元辰九相补为十二相。眼下元阳师叔正准bèi

冲击天人境,不过,就算他冲击成功,本宗重新一跃成为三大宗门第一,却仍是不能将无极派和黑伽山彻底压服。但眼下就有一个可能改变以后的机会……”

第一百零八节 驱狼引虎(下)

乌恩其立即明白了师兄的意思,生怕被他全说完了,显得自己无能,连忙抢前一步道:“不错,师尊,这七人的神念修持有不凡之处,想必是有独门法诀。如果我们找机会能得到,溶于本宗的传承中,以后本宗弟子冲击天人境的机会便大大增加了。”

宝力德狠狠瞪了一眼乌恩其,续道:“还请师尊示下。”

元辰道尊眸中异彩微转,沉吟不语。

两徒的这番进言的确有点打动了他,他进阶天人境,创出第十二相,但此相却还臻至完美无瑕的地步。

而且若是能得到七人的神念修持之术,于后辈弟子冲击更高境界大有好处,说不定千百年后,能多出现几个天人境的修士,从此将无极派和黑伽山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吞并了其宗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这七人却是打着助拳的名义来的,身后亦代表着庞大的势力,而且以元辰道尊的宗师身份,去谋夺后辈弟子之物,也有些汗颜。

“不可贸然行事,人家终究是助拳来的。若是还没等他们和无极派、黑伽山先拼个你死我活,倒和我们先动上手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而且这七人是受玄机真人之托而来,背后亦代表着强dà

的势力,若是有蛛丝蚂迹,如何让本宗向玄机真人交代。”

宝力德和乌恩其对视一眼,已经听出了元辰道尊之意。

孔璋从溪水中站起,手掬一汪清溪,拭去腿间的一处血迹,然后拿出一瓶丹药,轻轻敷在上面。

一阵清凉感传来,舒服了不少。

这肉身虽然比起一般的修士来已经强横不少,但是到底还是不能和魔质形态相比。

他掏出得自乌兰巴日身上的那个空间袋,里面有一些战利品,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瞧瞧。

首先是一些丹药,不外是补气益元或袪毒的功效,对孔璋来说没什么用处。

其次是一本黑伽山观想术的基础法诀,倒是令得孔璋心中一动。

知己知彼,或许在后面的战斗中能作用。

孔璋慢慢翻开了那本黑伽观想术的法诀,里面除了讲述如何观想,使得识海中光明如海,再转识化元。

孔璋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为什么来此之后,看到的黑伽山、元辰道门人中,炼气境高阶的弟子相当多,便是真人境的门人都为数不少。

当日前来迎接他们的元辰道八弟子中竟然有四个真人境修为的弟子。

这若是蜀山倒不奇怪,但元辰道底蕴怎么可能与蜀山相比,而且真人境之上的天人境反而只有三大宗主有此修为,原因便在这观想术的奥秘之中。

观想术可以转识化元,即将神识波动的能量转化为真元。

不论是黑伽山、元辰道、还是无极派,三宗的创派祖师在开山立派,立下本宗根基大*法时,原理都是一样的。

但是放qì

了气识同步的修liàn

方式,而别辟蹊径,采取了转识化元的修liàn

方式。

这使得门下弟子在炼气阶时的真元道法修liàn

特别轻松,炼气境修liàn

到大圆满时,结丹也轻而易举。

最让孔璋注意的是,似乎他们不历天劫,只要丹成便可跨入真人境。

但这也使得他们的真元气机没有经过更进一步的淬炼,比不上道门弟子的细腻精凝。

这本法诀中除了载有修liàn

之法,还大力吹嘘黑伽山的观想术才是观想星相的正宗之术,将无极派的观想之术称为邪道。

孔璋接着看下去,虽然这上面不可能载有无极派观想的星相,却也阐明了两派的相同与不同,无形中也算是了解到了一些黑伽山与无极派的渊源。

原来这两派的祖师在立派前本是朋友,而且交情不错,同观星相,互相探讨,于是悟出了观想星相之法。

但是两人的理念却是南辕北辙,黑伽山的祖师认为天空中的星辰可以划分为八十八种星相,观想这八十八种星相,便可得大道。

而无极派的祖师却将天空中的星相划分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再加上一种从未有人修liàn

成功,只理论存zài

的归元之相,合称无极三十六相。

原本是好朋友的两人因此而反目,各自创下的宗门也因为理念的不同对抗至今。

那时候,除了黑伽山、无极派,还有元辰道和其他一些同样修liàn

观想术的修士,互相争斗不已,最后便诞生了现在的三大宗门。

黑伽山、无极派是观想星相,元辰道却是走的另一条路,观想物象,并且在灭杀其他宗门修士时,顺便将别人的法诀和修liàn

经验也吸收了,创派之时才有元辰九相,到得后来又补上三相。

但不论三大宗门中的哪一宗,或是其他修liàn

观想术的修士,观想之始,都是澄光明。

孔璋手上这本法诀也就只有澄光明的观想之法,以及如何转识化元之术。

孔璋深吸了一口气,将杂念排除,依这法诀所述,观想识海之内光明大放。

他的神识境界经过这十年,已经是连天冲魄都觉醒了,达到七魄俱开的境界,只是仍然无法七魄合一。

以他强横的神识力量要修成这观想术的第一层,实在是轻而易举。

静心虑气之下,识海平静,一点光明从中而生,募地扩大开来,光明无边无际,如海似渊。

这观想术的确有独到之处,光是这澄光明,如果修liàn

神识之初就依此诀,效果比道门大多数法诀都胜过一筹,很容易就能进入道门典籍中碧海无波,澄空万里的境界。

只可惜后面的转识化元看似初始得利,实则越到后面越是憋大于利。

孔璋依那转识化元之术,不过片刻,这神念之力观想出的光明一片之相便有部份顺利的转化为了真元。

导气归元之后,这转化得来的真元虽然只有一部份能顺利储入气海之中,但是真元也有细微增长。

这还只是观想术的第一层,如果是观想术的其他诸相,想必观想成相再转识化元后,真元增长更加明显一些。

有这种速成之效,难怪元辰道底蕴远不如蜀山,但后辈弟子中炼气境高阶和真人境的弟子数量之多,竟然可以和蜀山相比了。

不过真要打起来,孔璋却是不惧,自忖便是不魔化,对上真人境的元辰道修士亦有一搏之力。

他这十年来修为大增,眼下真元道法已经隐隐有突pò

至炼气境第十七阶的迹像,身上的法器也是凭依之一。

而且元辰道也好,黑伽山、无极派也罢,他们的真人境修士成也观想术,败也观想术。

观想生相,借识化元,的确能让他们的真元增长迅速,若能观想出完整的黑伽八十八星相或无极三十六相,更是相当于借星相凝生一种“力量模板”,增加不同的神通。

但是这种修liàn

之法的弊病也十分明显,第一会让人的神识修liàn

滞后,有得必有失,转识化元,神识修liàn

必然受到极大的影响。

第二,观想星相或是物象所得的“力量模板”虽然厉害,但是却也使得修士对于力量的细微操控不足。

这在之前的数战中已经可以看出端倪,黑伽山的修士力量虽强,但气机操控相对于他们几人来说却很粗糙。

那能观想出十二宫中白狮之相的修士特木尔,如果光论力量,已经差不多是真人境第二阶的修为,不亚于司马难。

但是力量虽强,运使之间却比不上司马难,否则以孔璋连真人境都没有达到的修为,身上便不只是现在这样的轻伤了。

孔璋收起黑伽山这本观想术,凝神再向空间袋里探去。

乌兰巴日的空间袋里还有数量不菲的灵石,品质还相当不错,都是些高阶灵石。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物品了,他所观想的金牛之相,是得自黑伽山祖师堂,却是不可能准他随身携带的。

孔璋稍稍失望,如此便不能进一步了解观想术的奥秘了。

总的来说,孔璋以道门的理念来看,这星界三大宗门的观想术是走错了路。

虽然观想诸相,借识化元,能在初期修liàn

迅快,但是修liàn

到真人境之后,如果神识修liàn

还不能跟上真元道法所需,便会止步不前。

要更上一层楼,突pò

天人境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三大宗门才仅仅不过三个天人境的修士,在高端战力上不论是与道门还是魔道邪宗都无法相较,只有联合加上地利才有相抗的实力。

不过对于孔璋来说,已经大有收获,他的神识修liàn

一向是走在真元道法之前的,现在七魄俱开,神念之强,可以说是命魂合一之下的第一人。

一天突pò

不到命魂合一,就像真元道法上没有结丹,真元和神识的上限容量便没办法进一步增加。

但这观想术中的转识化元之法,对司马难等人来说可能是歧途,对他眼下的状况来说,却是来得正及时。

转识化元,再加上乌兰巴日这批品质不错的灵石相助,孔璋有把握在近期内便突pò

到第十七阶去,到时魔质化身的时间必然更长一些。

而且真元增长,孔璋便想尝试进一步改变魔质现在的结构。

第一百零九节 领赏(上)

更新时间:2012-10-03

“果然是乌兰巴日的随身之物,这是黑伽山观想术。”乌恩其讶然道。

孔璋含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乌恩其。

乌恩其合上了手上那本孔璋得自乌兰巴日的黑伽观想术,哈哈一笑,拍拍孔璋的肩膀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旗开得胜,诛杀了黑伽十虎之一,乌兰巴日当日屠戳我同门时,恐怕没有想到有今日的下场吧。”

随即笑容一签,正色道:“你放心,本宗对你的奖励必然会兑现,乌兰巴日是真人境修士,观想修liàn

的是黑伽山最上乘的十二种星相之一,绝对值一千枚灵石。”

孔璋趁机问道:“我们与黑伽山的修士一战,发xiàn

他们的观想术果然奥妙无穷,只是不知dào

贵宗的观想术与黑伽山相比……”

乌恩其明知dào

孔璋大约是想趁机一探观想术的秘密,但是三大宗门争斗已久,他又岂可在外人面前示弱。

“黑伽山和无极派乃是观想星象,与我宗并非一脉。虽然同样是观想,本宗立基却是观想的物象,本派祖师观天地万象,从中悟出澄光明、灰魅影、青云烟、黄沙障、绿幽火、蓝虹光、玄水漩、靛沧海、血夕阳这九相,其后千年时间,本宗历代祖师又添补了两相,在血夕阳之前的银冰雪之相,血夕阳之后的紫雷殛之相。”

“那还有一相呢?”孔璋不禁问道。

“还有一相却是家师悟出的,更凭此相成为道尊。”乌恩其不由得傲然道。

元辰道尊能在本宗历代祖师之后再补一相,更能凭此相冲击天人境成功,可见此相之厉害。

孔璋本待再想问,但乌恩其亦警觉自己说得有点多了,不由干咳一声道:“这一相家师亦还没有完全参透,尚属于本宗极大的秘密。若是能完全参透,说不定能一举压过黑伽山的黑光道尊和无极派的无极道尊,请恕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了。”

孔璋眼珠一转,装作感动的样子拱手道:“乌兄说到哪里去了,你能对我说这么多,可见是真心结纳小弟,把小弟当成好友。小弟必定不会把这等重大机密告sù

别人,只希望令师能参透更高一层奥妙,一举盖过其他两位道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孔璋这样一说,乌恩其不由心花怒放。

如果元辰道尊能将最后一相参透,压服其他两大道尊,那么他这个弟子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

“承你贵言了,不过这天道之数,哪有这般容易的。”乌恩其嘴上谦虚着,但神态间却克制不住的流露几分飞扬之色。

得yì

之余,乌恩其又省起正事,需得快点兑现给孔璋的奖励,然后驱使他们这些炮灰继xù

吸引住黑伽山和无极派的注意力。

“孔兄,你在此稍等,我去取来灵石,兑现奖励。”

孔璋却皱眉道:“且慢,先前灭度大师与道尊约定,不要灵石,却想传道。不知dào

我可不可以也不要灵石,而要些其他东西呢?”

乌恩其停下脚下,不由一怔,看了一眼孔璋,露出深思之色,不动声色的道:“不知dào

孔兄想要些什么?”

“丹材和炼器所用的器材,或是其他什么天材地宝都可以,最好是我们那里没有的。”孔璋淡淡的道。

“原来孔兄还精通丹道和炼器?”乌恩其颇为意wài

的道,因为孔璋的年龄在世俗界已经是迈入中年,在修士中却只能用年幼来形容,但是已有炼气境高阶的修为。

光是修为,倒不足为奇,凭借着观想术借识化元,元辰道也有不少年龄与孔璋相仿的修士以不到六十之龄便迈入了炼气境的高阶。

但是孔璋还能兼通丹道和炼器,便不得不让乌恩其大为吃惊了。

“不过是粗通一二罢了。”孔璋道。

乌恩其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孔璋,发觉自己说不定小瞧了此人。先前孔璋等七人中,看上去孔璋的修为是最弱的,因此元辰道的门人们也对孔璋最为不重视。

但眼下竟然是他第一个毫发无损的回来领赏不说,而且居然还会丹道和炼器。

“哈哈哈,我们三大宗门倒也收藏了不少东西,不过丹道和炼器上,却不甚精通,也不知dào

哪些东西入得了你的法眼。不如这样,我去禀明师尊之后,便带你入我内库中一观,换取等价一千灵石的物品,如何?”

当下孔璋在室内奉茶,乌恩其前去禀明了元辰道尊。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回到室内,笑容满面的带着孔璋向元辰派内库重地走去。

一路上都有元辰道的门人把守,沿途更有符文禁制。

孔璋一面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跟在后面,实jì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异日打劫此处时,今日所见必然用得上。

这些符文禁制虽然他匆匆路过,不可能一眼就窥破奥妙,但是以他的符文造诣分辨一些强弱还是办得到的。

到了内库门口,乌恩其拿出一柄玉匙,开了厚重的库门。

玉匙更是发出淡淡的毫光包住两人,不至激发库内的保护禁制。

孔璋紧跟着乌恩其缓缓行走,乌恩其有些得yì

的道:“这里面之物都是本宗收藏和得自诸部落的供奉,不过珍贵不一,孔兄可以从中挑选,只要价值在一千灵石之内,便可任孔兄拿走。”

孔璋举目望去,同时感应着库内诸物的气息。

万物皆有气场,孔璋更因为锻炼魔质而去修liàn

了五行之法,因此对于各种材质的感应便较一般人更是强上不少。

“火芝、海底寒铁、水玲珑…….”孔璋随便一看,心中便一一默念出数种难得一见的材质。

听庄芷青说过,那火芝是炼纯阳丹的主要丹材之一,而纯阳丹比孔璋服过的烈阳丹更好。

孔璋修liàn

的大日真火诀,练到第六层后便停滞不前了,要想再修liàn

下去,必须吸纳炼化太阳真火才能有进展。

但是太阳真火不易采取,而且太阳真火是世间最为刚烈的几种真火之一,以孔璋现在魔质吸纳了如此多异质,能拟化出的最具火性抗性也不过是玄天乌金。

但就算是纯度最高的玄天乌金,若是在太阳真火时间稍长,同样会被炼化。

但是大日真火诀既然能被人创出,总是有办法想的。

纯阳丹便是替代品之一,功效虽然远不如吸纳真zhèng

的太阳真火,但是却安全许多。

所以火芝无疑是好东西,而且对孔璋来说绝非无用之物。

问题是纯阳丹至少是九品丹药了,这丹方,以孔璋一个准丹师的资格还接触不到。

水玲珑与火芝相似,是炼出水属性丹药的珍贵丹材之一。

海底寒铁却是在从流星上掉落的异种金属,而且凑巧得掉入海中,被万钧海水沉压五百年以上,异种金属受水压而结构发生改变,又吸纳了水性,质性也有变化,是炼制飞剑、法器的极佳选择之一。

其他还有一些孔璋能认出的东西亦无不是珍贵之物,虽然蜀山派也有,但元辰道的收藏倒也算得上丰富二字了。

乌恩其以为孔璋被震慑住了,心中不由微微得yì



正待说话,孔璋忽然脸色微变,伸手一招,从一排玉架上飞起一物,直落他手间。

“哦,这是昂昴晶芯。”乌恩其想了半天才想起此物的名称,不由稍稍尴尬。

孔璋却不在意,只是把玩着此物,这是一块多面晶体,晶莹透彻,在手中闪闪发光。

但奇怪的是,任孔璋以气机探测,里面似乎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反应。

“这东西虽然产量不大,只产于大陆极西和极北数处,据传是天雷打在某种晶体产生的变异之物。极少能用作炼器之途,我宗倒是开发出来一种用处,可以用来在天雷刚过之后收敛剩余雷气。”

乌恩其一面说,一面打量孔璋的反应。

这昂昴晶芯的确如他所说,只是用来收敛天雷过后的剩余雷气。

他仔细看着孔璋的反应,可惜却是让他失望了,孔璋脸色没有生出半点其他变化,只是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块晶芯。

乌恩其本意是想借机从孔璋嘴里看能不能套出这昂昴晶芯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用途,但是他注定会失望,因为孔璋感兴趣的是这晶芯的结构。

这是一大块昂昴晶芯,整体呈现多面体,但是如果凝足目力看去,便会发xiàn

晶芯的构成是由无数细小的斜四面晶体构成,而且是正四面体。

孔璋刚才的气机探测过去,他便发xiàn

这昂昴晶芯有极佳的容纳性,不论是大日真火还是他修liàn

过的其他几门五行法诀产生的气机,都能在初始一下就吸纳过去了。

这说明昂昴晶芯的结构非常利于多种属性共存。

只不过气机又立即会被排除出来,因为昴昂晶芯是被天雷激发后的变异之物,对天雷之外的其他属性具有极强的排斥。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孔璋大喜了。

心念电转之下,孔璋便已决定要换取这块昂昴晶芯。

乌恩其没有套出来关于昂昴晶芯的用途,不免有点失望,不过之前已经说好,他也不好食言,只好点头同意,这块昂昴晶芯便作抵消五十枚高阶灵石。

孔璋得了昂昴晶芯,继xù

游目四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自己中意之物,如果实在没有,就只好要了刚才的火芝或是水玲珑等物,他虽炼不出来纯阳丹,但是取了这些东西回去,求那位已经晋升为大丹师的庄芷青,未必便没有机会在成丹后分润一些。

募地又有一件物品入了孔璋法眼,这东西之前从未见过,但是身具的质性却是让孔璋认了出来,不由心中一动。

第一百零九节 领赏(下)

更新时间:2012-10-04

“这是琉璃晶,具有通幽贯空的质性,可以用来炼作空间法器。”乌恩其见孔璋对这件物品似乎有兴趣,不由微觉奇怪。

诚如乌恩其所说,这琉璃晶有通幽贯空之性,是祭炼空间法器的载体,但是就算乌恩其不知dào

孔璋手上有件当年得自桃花真人的空间革囊,至少刚才孔璋拿出杀死乌兰巴日的证据时却是看到了空间袋的。

孔璋微微一笑道:“小弟并不缺这种空间法器,不过却从未祭炼过此种法器,好不容易见到一件能祭炼的原料,所以对此物倒是有些兴趣。”

乌恩其微微点头,一摆手,大方的道:“既然孔兄喜欢,那拿去便是,这琉璃晶虽然较昂昴晶芯稀少,但是北方的水晶海里总还能产出一些,这一块便算三百枚灵石好了。”

孔璋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他要这块琉璃晶却并不是为了直接祭炼空间法器,而是另有构想。

上次魔质化时,他的衣物被撑破,随身之物全部掉落。

后来虽是寻了回来,但是以后战斗时如果这样,终是不便。

这些年他倒是想到一个办法解决,这个办法却是基于空间法器的原理和魔质。

空间法器能够装载下大量的东西,并不是说法器本身具有庞大的空间。

而是因为所选的载体,比如孔璋现在手上的琉璃晶具有通幽贯空之性,也就是说琉璃晶天生比其他材质容易沟通连接微空间。

一沙一世界,如果视所有世界为树,则孔璋所在的主世界便是世界树的主干,其他异界,包括现在身处的星界只是树的支干,而微空间便是在某一处支干上的一片树叶而已。

微空间不像星界,甚至连孔璋到过的僬人之界都比不上,空间法则不完整,或者说在世界树上没有形成支干,只是一片树叶。

树叶终究是要凋落的,凋落便意味着这一个微空间的崩溃。

不同的微空间崩溃时,对世界的影响是不一样的,有的微乎其微到无人可以察觉,有的比山崩地裂还要可怕,其中的区别在于微空间形成的空间法则,空间法则越是完善的微空间崩溃时,释fàng

的能量便越是巨大和明显。

空间法器便是利用了这一特性,通过祭炼琉璃晶这一类特殊质性的材质,便能连接上某一个还没有崩溃的微空间,然后将微空间与载体祭炼成一种半融合的奇异状态。

这种奇异状态,使得载体的一部份在微空间中,而微空间的一部份借载体出现在世间。

从而避免了这一个微空间的立即崩溃,甚至于只要这个载体和载体上的祭炼之法,或是符文一直存zài

下去,这种半融合的状态便能一直存zài



这时候这件载体便形成了空间法器,这是一种同时存zài

于两界之内的状态。

孔璋便是异想天开,准bèi

以魔质拟化成具有空间质性的物质,然后以从炼器堂学到的祭炼之法加上符文的帮zhù

,连接一处微空间,便可以形成一件临时的空间法器。

当魔质化时,身上所携之物便可以放置在里面。

但是这一想法却必须找到一件还没有被祭炼成空间法器的原质,否则已经被祭炼成空间法器,牵涉到炼器、符文,甚至有时还要借助奇门推衍,便不是魔质能破解拟化得了的了。

因此他手上原有的空间革囊,以及从乌兰巴日手上得来的空间袋便不合用。

而眼前这块琉璃晶却正合他心意。

“就依道兄所言。”孔璋含笑收起琉璃晶。

“不知dào

孔兄还想要什么?”见孔璋先后取走两物,但是还有六百五十枚灵石之数,乌恩其不免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这一次慷慨的领着孔璋进入内库,任取挑选,也是得了师尊元辰道尊的暗中授意。

不妨大方一点,让孔璋这些炮灰生出贪心,更加一心一意替他们与黑伽山和无极派交战。

虽然所谓灵石之限还有六百多,但是孔璋得了这两物,其实已经基本满足了。

正待说话间,他忽然又看到一物,不由眼眸一亮,伸手欲抓。

这次却被乌恩其阻住,抢先一步拿起那物,皱眉道:“孔兄还看上了此物?”

这东西似乎是一片甲壳,约有一人高大小,上面有似乎天生,但是极为繁复的怪纹,看上去就有些类似符文。

孔璋点了点头,乌恩其脸上阴晴不定,此物比起刚才孔璋拿的两件东西,甚至比起火芝、水玲珑等物来都珍贵许多。

“这是一片离龟之甲,的确是用来祭炼防御型法器的上佳材料。”乌恩其道,“本宗曾经组织人手前往南方火阳之地狙杀离龟,只可惜损折了不少人手,还是让离龟带伤遁走了,只得到数片龟甲,到现在就只剩下三片了。”

孔璋听他如此说,已知其意,想了一下会儿,从空间革囊中取出一把黑色长刀道:“此刀是一位魔道中人所炼,传给其门人,被我所夺。这片离龟之甲我也想要,以我的灵石数再加上此刀换取这片龟甲,不知如何?”

他掏出来的这把黑色长刀,正是当初斩杀了实为百八鬼之一的祝三爷后,得到的黑欲断魂刀。

此刀是百八鬼首领羿死奴所炼,祝三爷并不能完全御使,如果消除上面的禁制,发挥完全的功效,此刀不亚于一把七阶飞剑。

看到此刀,乌恩其眼眸一亮,虽然这把刀眼下并不完全适合他,但是如果能到手,以元辰道的法诀重新祭炼过,也不失为一柄利器。

元辰道以观想术立基,但对于丹道、炼器却甚是粗陋,所以空有不菲的收藏,更有部落供,却根本无法与蜀山等宗派相比,这正是与蜀山等宗门的底蕴差别之一。

乌恩其砰然心动,老实说,孔璋先前要的两物并没有超出此来的底限,但这片离龟之甲却足以让元辰道再炼出一件防御型法器来,便超过了元辰道尊命他来之前的吩咐了。

“唉,看来让道兄为难了。既是如此,罢了,罢了。”孔璋摇摇头,惋惜的作出准bèi

将黑欲断魂刀收起的样子。

乌恩其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按住孔璋的手道:“且慢,道兄误会了。本宗邀请你们来助拳,岂会吝啬一片离龟之甲,适才迟疑,只是此物所余不多了。”

“既然孔兄如此喜欢此物,而且又肯出这柄刀相换,我便大着胆子作主换了。”乌恩其毅然道。

孔璋连忙一个长揖,然后将黑欲断魂刀递给乌恩其道:“此刀上的神识烙印我已抹去,道兄只要将自己的神识烙于其上便能操控,只是此刀凶厉,是魔道凶人所炼,与你我所习法诀不太合,只怕道兄还要花点精神磨励此刀,才能操控自如。”

“多谢孔兄提醒。”乌恩其连忙接过刀,然后将那片离龟之甲给了孔璋。

两人相视一笑,皆感满yì



出了元辰道的驻地,孔璋寻了处僻静之处,先花了三天时间,将那琉璃晶解析了。

如他所想,将身体的一部份魔质拟化成琉璃晶,便沟通连接上了一处不稳定的微空间。

但是借着通幽贯空之性,微空间与有实质存zài

半融合之后,状态便稳定许多,避免了崩溃,可以用来暂时储存物品。

然后孔璋又花了一月的时间以黑伽山观想术中转识化元之法,令得自身的真元增长,一举突pò

炼气境第十七阶。

真元道法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孔璋再次改变魔质结构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他神识内观,能看到现在魔质化的身体细微之处,每一处的魔质是由细微的颗粒构成,而这些细微的颗粒却又分了层次,彼此之间是以一种层状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孔璋的神识细细的触及这些颗粒,由于这些颗粒比尘埃还细小,因此即使他撕下一片血肉,运足目力看上去也相当困难。

对于这些细小之物,修士们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利用神识去“看”。

但在接触到观想术之前,这种“看”往往如盲人摸象,得窥一斑,却失去全貌。

而孔璋必变魔质结构,却正是需yào

掌握全局。

这在得到观想术之后却是正好达到目的。

他的神识内敛探去,同时识海中按神识所探观想出这魔质微粒的层状结构,便一目了然了。

他运用观想术观想的虽是物象,但由于所炼只是最基础部份的澄光明变化而来,所以只有显形的作用。

不过孔璋修liàn

这观想术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这一点,道门一脉所学与此界三大宗门的观想之法并非一路。

孔璋既没有时间和耐心去修liàn

更深的观想术,而且他手上也没有得到诸如黑伽山的八十八星相,或是无极派的三十六相,更不用说元辰道的十二相了。

待魔质微粒的层状结构清晰的出现在孔璋的识海之中时,孔璋开始尝试先在识海中通过模拟状态改变这种结构,并调用身上已经生出的九个思维中枢一起计算这过程中的变化,以及会产生的结果。

当识海中那粒神识观想出的魔质微粒最后演变成一颗晶状正四面体时,孔璋断然一声低喝,身上的真元气机如雪崩般迸发。

身体从头顶发梢开始晶晶发亮,全身宛如神迹一般,身体的各部份依次慢慢变成一种闪闪的晶体。

那构成身体的晶质中的每一颗微粒正好与他神识中观想出来的晶状正四面体一模一样。

第一百一十节 雷芒峡之战(一)

一道飞剑破空飞来,孔璋看出来剑非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传讯。

神识境界没有达到命魂合一的地步,不论是飞剑还是其他御空法器,除非是法器天生有能育为器灵的灵胎,否则都只能可视即攻,而难以作超视距的攻击。

即使是像孔璋这样七魄已经全开,神识之力连元辰道尊都注意到了的地步,也只是在力度上能支持极光剑作超视距的飞行。

但是如果勉强攻击,攻击的精度便难以把握,而且超出视距之外,越远对法器的控zhì

力越弱,被人趁机夺了去的可能性便会增大。

同来的七人中,除了那灭度头陀摸不清底细外,其他强如司马难,孔璋也有自信在神识不会输给他们,甚至还在其上,哪怕他们都已经渡过真人劫,但却没有一个是真元道法和神识都大圆满之后才结丹渡劫的。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真元道法修liàn

圆满,到达炼气境巅峰的并不少。

但是神识之境也要大圆满至命魂合一却非易事,孔璋现在七魄俱开,但是说到如何合一,这关键的一步却仍是没有头绪。

但眼前这道飞剑却是为了传讯而来,孔璋和师雨浓在从蜀山出发前,都各自打了一道神识在对方剑上。

当日与白晏宇、羽红袖、潘秀儿等人在僬人之界时,几人也曾互相在对方飞剑上附上一道神识。

这样虽然超出视距之外的距离,飞剑攻击的精度已经无法掌握,但是凭着这一道神识,便有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以神识之力定向投放,仍然可以在百里之外以飞剑传讯。

现在无论是孔璋还是师雨浓,两人的修为都远胜那时的诸人,这传讯的距离只怕已达两三百里内。

果然,飞剑飞到孔璋面前,缓缓落下,飞剑传来的讯息却是告sù

孔璋,速速前来会合,他们已经找到一处极为隐蔽,适合构建传送阵的地方。

传讯之后,飞剑便破空返回。孔璋不由微微愕然,想不到师雨浓如此快的就找到了适合之处,看来首功非她莫属。

自己却是落后了,这些天来为了魔质而耽搁了时间。

本来孔璋还想再花点时间破解身上那块离龟之甲的,他千方百计的换取这块离龟之甲,是因为这龟甲上有离龟天生的龟纹,却是令他灵机一触。

他身上本来就有当初得自百八鬼的玄龟气符,此符的进阶正是离龟之符。

完整的离龟之符是以地符文描绘而成,地符文孔璋倒是已经掌握,但是离龟之符却未曾见过,自然也就绘不出来。

但是,试想,当初创出离龟之符的人又是如何创符的?

当孔璋见到这片龟甲时,便觉得和自己所习的玄龟气符颇有相通之处。

当初的玄龟气符,甚至离龟之符说不定便是符师从离龟龟甲上这些天生灵纹得到的灵感。

符,是天地之语言。

离龟是天生灵物一级,如果不是身体太过庞大,天生难以化形,勉强都可以算成是玄灵了,即相当于半只脚跨入天人境的修士。

而且这种灵物灵力充沛,生命力远在同阶的人族修士之上,离龟这种以防御力见长的就更是比一般灵物更加皮厚。

这等天生灵物,身上的灵纹本来就是他们驾御天地元气的奥妙之一。

所以孔璋才会千方百计从乌恩其手中将这片离龟之甲换来,为的便是这一丝灵感,希望能窥破龟甲上灵纹,找到补完玄龟气符,使之进阶离龟之符的途径。

就算不成功,

至不济,大不了用魔质吞长了龟甲,至少也能试试解析离龟的体质。

孔叔叔是断断不会作亏本生意的。

不过这打算在眼前却是只有暂停了,孔璋并不是太想与师雨浓会合,但是既然师雨浓前来相召,若是不去,却是不妥。

否则这女人似乎因为自己成为羽红袖道侣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将来她立了首功,却回去后告上自己一状,倒显得自己又不肯应援同门。

这罪名放别人头上也就罢了,他却是已经为这个罪名而在丹堂和炼器堂呆了十年之久。

无可奈何之下,孔璋只好收起打算,先御起飞剑,向飞剑传讯中所说的地点飞去——

在离孔璋飞去方向两百里外的一处山头,师雨浓静静的看着远方。

她的身后,微退一步的样子,庞皓负手而立。

“师姑娘,我不明白,你和他是同门,却为何要这么做?”庞皓叹道。

“道兄若肯助我,合你我二人之力,要诛杀他,易如反掌。既然你不肯助我一臂之力,又何必知dào

这么清楚?”师雨浓声音平静,但是话里透出的意思却是惊心动魄。

“我是关心你。”庞皓温柔的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师雨浓,“他到底是你同门,若是让人知dào

今日之事,你难道不怕贵宗降罪于你?”

师雨浓有一点受不了对方那热烈的目光,香肩微侧,避开眸光道:“多谢道兄,前次若非你出手相护,我说不定已经身陨。杀了他,自然是有风险的,若是被宗门知晓,就算我师傅肯护着我,再加上此中的微妙,我也会被禁于某处,终生不得离开。”

庞皓不由皱起眉头,师雨浓又道:“庞兄可是奇怪我为什么执意要除去此人?这个中自然有我的理由,只是事涉别人隐秘,小妹不方便透露。不过庞兄可以放心,刚才之计不出意wài

已经成功,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其中的阴差阳错。”

“如此,既不用庞兄为难,也不用我亲自动手,以免万一被他警觉逃走,回到宗门后告我谋害同门。”师雨浓那轮廓分明,美艳的脸庞上,嫣然巧语,带起一抹动人心魄丽色。

“我不是不肯帮你,只是,我此来也另有要事。而且本宗虽列位于道门之列,却向来不插手道门事务。”庞皓苦笑道,他虽对师雨浓动情,但是太上感应派向来超然,连道门事务都不参予,又何况是涉入其内部弟子间的争斗仇杀?

“小妹明白,所以小妹也不会问道兄到底是身负何事。”师雨浓微微一笑,“虽然此来之前,宗门也有令我等,暗中关注道兄此行。”

师雨浓如此坦诚相告,倒是令得庞皓稍感歉疚。

“说来此事还是得多谢道兄。若非道兄机警,窥破其中的一点痕迹,眼下落入陷井的只怕便是你我二人。现在利用这陷井除去孔璋,正好合适。”师雨浓冷冷的道。

第一百一十节 雷芒峡之战(二)

天空中的雨云越来越浓,黑压压的像漫天的乌鸦。

云层越积越厚,孔璋御起的剑光全速飞行,前往与师雨浓所说的地点与之相会,免得以后又落下应援不利的罪名。

如果师雨浓构建传送阵成功,成功帮zhù

大楚的军队驻占此界,首功自然是算她的,但是孔璋自然也能跟着沾个辅助之劳。

虽然未得到首功,但是从元辰道手中得到了离龟之甲,魔质进化也有了新的进展,倒也不虚此行了。

思索间,前方出现一片山峡,只要穿过便将到达师雨浓所说的地点。

孔璋一压剑光,避开头上厚厚的云层,直落山峡,准bèi

要穿峡而过。

如此厚积的云层,一会儿风雷必重,虽然比不上天劫时的劫雷,但是亦是能避则避。

就在此时,异变忽生。

孔璋募地停住,只见后方空中出现七个修士,三红四黑,呈扇形布开,将孔璋上下左右后五方都封死了。

这七个修士都是没有凭借法器便能浮空,也就是说七个都是真人境的修为。

孔璋顿时色变,他没想到,突然之间,自己竟然会陷于绝地之中,而且是如何中伏的都不知dào



“你就是元辰道请来的外援吧,杀了我们不少人,速速束手就擒,让我们将你带回无极道宫,将你所知的一切都禀告我家道尊,否则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居于正中的一个修士冷冷的道。

孔璋一面盘算思索着,一面虚以委蛇的道:“诸位是不是弄错了,在下不过是一普通炼气士,并非是诸位要守候的人。”

“是与不是,你现在就束手就擒,不是最简单了?让我们把你带回宗门,一审便知,若是清白,从此便在我无极道宫做个奴役,也算是你好运道。”另一个黑衣稍胖的修士阴冷喝道。

这七人将孔璋的所有退路全都封死,步步紧逼,不让孔璋有半点蒙混过关的机会,任他如何舌绽金莲,只摆出一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样子。

孔璋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峡那方,对方七人,封死自己的退路,却故yì

将这处留出。

孔璋几乎可以肯定,这看似唯一的生路,只怕亦是死路,所以这七人才会故yì

将这方向没有派出人拦阻。

“还不肯束手就擒,那就让我危月燕来帮你一把吧。”最左边的一个黑衣修士虚空踏步,在空中走出流云行水般的七星罡步。

每踏一步,危月燕手上便冒出一丝黑气,集结在双手间。

孔璋见势不妙,只得先发起抢攻,神念动处,肩上的剑匣一阵嗡响,极光剑破匣飞出,直斩这个自称是危月燕的修士。

“还敢顽抗!”危月燕狞笑一声,也不出手抵挡,只是将身子一摇,便有数把黑乎乎的叉子飞出,迎向孔璋的飞剑。

但这次却是小看了孔璋,孔璋的修为虽然没有晋入真人境,但是他手上的这把极光剑却是不凡。

危月燕这几把自炼的飞叉不过只相当于四五阶的法器,平时和元辰道中的人对敌还可以打得难分难解,但是遇到极光剑,却是立时吃了大亏。

第一把飞叉便被极光剑一削而断,第二、第三、第四把飞叉总算合力将极光剑锁拿住了。

就只见三道黑光将一道晶光闪闪的飞剑牢牢钳制住,饶是如此,危月燕脸上神色也有点难看,自己所炼法器竟然被孔璋的飞剑一削就断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贪念顿起,这岂不是意味着孔璋手上这把飞剑远胜过自己所炼法器,如果能得到,就大赚特赚了。

如此一来,他倒是犹豫了一下,将本来准bèi

趁机杀死孔璋的第五把黑叉收了回来,也加入锁拿极光剑之列。

“老五,可要我们帮忙?”其他几名修士见危月燕出手第一击竟然无功,不由叫道。

“不用,区区一个连真人境都没有入的修士,何须你们出手。”

危月燕刚才法器名唤黑燕叉,被孔璋削断了一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现在虽用四把黑燕叉锁拿住极光剑,但是却又唯恐几个同门出手,趁机和自己抢这把飞剑,连忙出口拒绝。

他此时手上的黑气已经在双手间汇集成两团,双手一放,便施出自己拿手的法术来。

便见两团黑气化作两道黑色虹光在空中一交,形如利剪般剪向孔璋。

“此人既然不敢投降,还是灭杀了算了。”危月燕喝道。

其他几名修士见危月燕施出这门奇术,便暂时打消了出手之意。

他们几人会埋伏在这里,是因为日前有同门悄悄在此处跟慑上了一男一女。

孔璋因为魔质进化耽搁了时间,但其他诸人却没有歇着,一面和两大宗门的修士像捉迷藏一样的厮杀,互相狙击,一面也在寻找能够构建传送阵的合适场所。

所以终究还是让无极派和黑伽山的修士们发xiàn

了他们的异处,似乎是在找寻什么,虽然不知dào

他们到底找什么。

这次跟慑上了师雨浓、和庞皓的无极派修士一面传讯给这七名修士,一面却一直跟了下去。

只是想不到,这名修士却被庞皓发xiàn

了,当即便灭杀。

危月燕等七名修士赶到时,已经迟了一步,只能根据那修士的传讯,推断出这雷芒峡附近有他们可能在寻找的东西,于是便埋伏了起来。

庞皓和师雨浓灭杀了那名修士再返转时,庞皓先一步发xiàn

了这七名修士的埋伏,两人隐遁了起来。

孔璋过来,却正好落入了这七名修士布下的埋伏之中。

只不过中伏者不是传讯中提到的一男一女,而且修为连真人境都没有迈入,这七名修士也就不免轻视了起来。

要知dào

他们七人乃是无极派三垣四象二十八宿中的北方七宿,修liàn

观想的便是北极七相,连他们的名字也是以七相命名的,分别是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

那两道黑色虹光所化的飞剪正是危月燕在观想之相以外最得yì

的法术,名叫黑凤剪,是他进入真人境之后,真元气机威力大增才修liàn

而成的,借气机幻化交剪,就算是铁人也吃不住这一剪。

他心贪极光剑,生怕几个同宗万一按捺不住,有借口抢夺,所以决定速战速决。

“那可不一定。”孔璋冷笑一声,身上红云狂涌而出,黑色虹光剪在百重红云之上,任危月燕如何厉害,一时间也剪截不断。

不等危月燕反应过来,孔璋已经发动全面反击。

第一百一十节 雷芒峡之战(三)

左手微扬,危月燕身边立时炸起一片白炽,雷光直接将危月燕笼罩在内。

总算这危月燕也是无极派中有名有姓之人,非是一般的修士,危急关头,身上的黑色法袍忽然自动飞起,化作一层黑色屏障将孔璋的神雷挡了一下。

雷光炸开,黑袍化作飞灰。

危月燕踉跄数步,身上须发皆焦,被雷光余劲波及所致,有些狼狈的出现在数十丈外。

危月燕这一轻敌,吃了大亏,几把黑叉也再锁拿不住极光剑。

极光剑一振,便又将一把黑叉削断,然后剑上极元之力爆fā

,将剩下的三把黑叉震形,电光般的斩向危月燕。

孔璋双手连放,气机聚于掌心,再成网状放射出去,如千丝万缕般罩向危月燕。

他已是将所修习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也全力施展,一连串的攻击,务求在其他几个修士反应过来之前,先干掉一个,那么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危月燕脚上还没站稳,孔璋的攻击便又攻来,他不由又惊又怒。

先前小看了,没想到孔璋身上的法器一件比一件强,而且竟然还精通雷法,这可是对真人境修士都能造成巨大伤害的法术。

危月燕一声厉啸,随着这声厉啸,他的身上,前胸后背共七处地方冒起了光亮,与之相对应,天上星辰竟然也有七颗突然间大放光芒。

遥相呼应,一只巨大的黑燕形相从危月燕身上冒起,铁喙利爪,燕尾如刀似剪,形态逼真。

这黑燕之相一现身,极光剑便至,危月燕冷哼一声,右手一挥,那黑燕右翅便是一扇,硬生生将极光剑拍歪到一边。

那巨大的真元震荡之力,令得神识与剑上神识烙印相连的孔璋如被铁锤迎胸打了一下,呼吸不畅,为之难受。

接着是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如丝如缕般缠割在黑燕之相上,两种不同质性的力量发生切割对撞,产生出怪异的声响。

危月燕如有所感,这黑燕之相是他所修liàn

的观想之相,跨入真人境后,更可以遥感星力,将自身气机、观相之相与星辰之相相合。

无极派观相星相,本就与黑伽山如出一辙,只是双方所认定的星相不一。

危月燕观想的黑燕之相其实并不擅长以硬对硬,此相更擅长的是避实就虚,以速度偷袭的路子。

只不过他一来就轻视了孔璋,没有观想生相,然后就被孔璋全面反击。

极光剑迅捷自是不必说了,这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更是已经迹近无形,尤其是随着修liàn

者的修为日深,斩杀破体之力更强。

从前孔璋真元道法尚浅,现在已至炼气境第十七阶,刚才若不是危月燕及时观相出黑燕之相,孔璋这蓄势已久的一串连击便能像当日斩杀那蓝衣秀士一样的将危月燕斩杀了。

饶是如此,黑燕之相也被孔璋这蓄积已久的一记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网弄得狼狈不堪。

千百道细如丝缕的无形剑qì

来回的切割黑燕之相,将黑燕气相小半割得支离破碎。

不过有黑燕之相护在体外,危月燕总算缓过气来,身子轻盈的一展,硬是从气网之中冲破一个缺口。

极光剑先前被黑燕之翅拍开,危月燕一冲出,极光剑亦再次斩刺。

危月燕狂嘶一声,身上又是两只黑燕叉飞出,希望能再挡得一下极光剑,他便能再次观想凝相。

孔璋亦是铁了心想斩杀他,极光剑上剑芒一盛,极元之力二度发动,极光剑速度不减反增,猛地将其中一把黑燕叉斩断,闪电般追上危月燕。

危月燕发出一声惨叫,一只手臂带着血光离体飞出,但总算是逃得性命。

孔璋不由暗叫可惜,这几击他已经是尽lì

而为,但对方到底是真人境的修士,虽然实jì

战力比起主世界的真人境修士要缩水一些,亦不是他轻易便可以斩杀掉的。

“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危月燕惊魂稍定,发狂般的大叫。

刚才这几击说起来繁琐,但实jì

兔起鹊落,只是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的事。

其他六宿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短的时间,危月燕竟然会在一个起看来还不是真人境的修士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

六人怒吼一声,向孔璋扑来。

孔璋想也不想的掉头就跑,飞向身后的山峡。

虽然他明知dào

这山峡必有古怪,但是面前却足足有六个不弱于刚才危月燕的敌人。

他能趁危月燕因敌之际,聚力反击成功,但是也没能杀了对方,再加上六人,孔璋觉得不如先去撞撞那“唯一的生路”。

剑光加持下,孔璋的速度陡增,一抹芒光飞入了那山峡之中。

此时天上厚积如城的云层终于发威,一道道电光雷芒笼罩四野,如树根分叉般的电芒一道道的劈下,没入前面那道山峡之中。

远处看去,便好似雷电将那山峡劈开似的,天地之威,奇景若此。

六人齐齐停步,止于那山峡之前,此时孔璋没入峡间,里面炽亮一片,仿佛充盈着电光雷芒。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他竟然斩了我一只手臂!”危月燕迟后一步赶至。

“他逃入雷芒峡了!”六宿中的虚日鼠尖叫道。

“此人逃入雷芒峡,必死无疑。”七人中的老大斗木獬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适才七人出手将孔璋后路截断,独独留下前面通向雷芒峡的路,便是因为那也是死路。

这雷芒峡是一个极为特别的地方,峡间不知为何,每适雷电时,附近能聚起巨大的雷电雨云。

而且这些雨云生出的雷电也最容易落在峡内,峡内便会在地上空中凝生出一颗颗宛如晶体般的东西。

这种东西被称为雷晶,雷晶一生出便极不稳定,很容易爆开,而雷电之时,那峡间凝生的雷晶不知dào

有多少。

只要有一颗爆开,便会有千百颗连续爆开,而且还有雷电持续落于峡间。

因此在雷电时,此峡宛如死地,少有人敢穿越。

只有等雷电过后,有时还能在峡间拾到残余的雷晶,此物却极有用处,可用于炼器,亦可稍加祭炼用来伤敌,威力虽比不上于当初素玄机炼成的霹雳子,但是胜在天生,成本上可比霹雳子低多了。

无极派多年以前便有门人弟子陨落于峡内,因此雷电之时,无极派这七人便只截断孔璋后路。

若是孔璋真如他所说并不是什么元辰道请来的外援,那么应该听说过这雷芒峡的奇诡,绝对不敢自蹈死地,宁可与自己七人拼死一战,或许还有一分逃生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冲入雷芒峡中受万雷轰顶而死。

“可惜了他身上那把飞剑!”危月燕望着峡内炽光,咬牙切齿的道。

他这次损失最大,被斩断一臂不说,孔璋的极光剑也没到手。

现在人冲入了峡内,他就算再贪心也不敢跟着冲进去找死。

第一百一十节 雷芒峡之战(四)

“我们走吧,可惜没捉到这个活口,此人也不是先前同门所说的那两人。”七宿中的老大斗木獬道。

危月燕恋恋不舍的看着雷芒峡,心中念头转动,想着怎么找个理由留下来,等雷电过后,冒险入峡一探,看那把飞剑在万雷之中还能幸存下来不。

“老五,你还在张望什么,莫非是贪图那小子身上的法器?”室火猪道。

“老五,我们知dào

你这下吃了亏,想从他身上捞回来,不过这小子已经死定了,他身上的法器也必定跟着一起陪葬。”女土蝠亦道。

“好了,你的手臂我有替你接着,走吧,先回无极道宫领些续断替你接上。这次我们二十八宿一起出动,分成四组对元辰道请来的援兵进行反击,虽然没有将原来的目标干掉,但总算也宰了一个,回去可以覆命了。”

“可惜这小子已经身化劫灰,不然从他口中能多得到一些虚实,知dào

元辰道从哪里请来了这么一帮援兵,听说不光是本宗一些修士死在他们手上,黑伽山那些家伙也吃了不小的亏,黑伽十虎仅存的五虎也被人又宰了三虎。”说话之人却是壁水獝,提到黑伽山时却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无极派与黑伽山现在虽然暗箱操作,作消极式的不互斗,而各自集中全力压制元辰道,但是如果黑伽山吃了亏,他们也是乐见的。

六宿便欲离开,危月燕虽然不甘心,也只能先跟着离开,再想办法溜回来,看能不能捡点便宜。

但就在此时,危月燕咦了一声。

手指那充斥着雷电之威的峡内,危月燕失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六宿随着危月燕手指处,只见那峡内一道怪影冲天而起,向众人急速飞来。

这道怪影来疾如闪电,几乎是从危月燕发xiàn

到出声,话还没说完,这怪影就飞到了危月燕的身前。

危月燕大骇,身上七处闪光,遥感天上星辰,便要观想凝相。

但那怪影动作实在是太快,双臂一伸,便已经把危月燕挟制住了。

危月燕只觉从对方双臂上传来的大力,直欲把自己撕成两半,不由一面惊叫求援,一面奋力抵抗。

这时候他观想凝想亦成功,一只黑燕缓缓成形,越涨越大,这代表七宿之中危月燕,黑燕之相已经生成。

若是这从峡内的怪影再不松手,等这黑燕之相完成生成,便会被真元气机加上星辰之力生成的法相挤压成肉渣。

然而那怪影却是丝毫没有松手的样子,相反倒是从他身上传来怪异之极的狂猛力道。

仿佛这怪影要任由黑燕之相生成时的巨大力量辗压,同时以蛮力撕扯危月燕的身躯。

危月燕惊骇欲绝,他本来就受创在先,没想到这怪影竟然以这种野蛮的方式应对。

他这黑燕之相生成时的重压,便是一个铁人都能压扁,但那怪影竟然行若无事。

倒是他的身躯承shòu不住对方的撕扯,如果不是有黑燕之相代为承shòu大半力道,他已经被撕成两半了。

“救我!”危月燕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一股雷芒从那怪影身上传自危月燕的身上。

危月燕本来就在全力抵抗怪影的蛮力,再被突如其来的雷劲一触,顿时连黑燕之相的凝生都为之一窘。

然后只见血光暴现,在其他六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从雷芒峡中突现的怪影就那么硬生生的把危月燕当着他们的面撕成了两半。

这时,其他六宿的攻击亦如潮水般攻至。

斗木獬直接凝生出了青獬之相,一头形状似犬非犬的异兽之相从他身上凝现,随着他双手一探,那异兽的前爪如影随形,陡然生出两道青色旋风,打出他修习的青帝木皇功。

牛金牛身上则是凝生出一头牛相,他双手五指翕张,指尖相对构成一个拱形,猛地向外一推,身上的牛相身子微缩,接着牛角怒张,气机如山崩地烈般狂涌而出。

最妖异的肯定是女土蝠,身上出现一团巨大的暗影,仔细看去,便恰似一只硕大的蝙蝠。

他的攻击却是张开嘴,真元气机通过口腔,化成无形音波,罩向怪影。这是他修liàn

的音波功,凝相而发,威力更是强dà

,音波焦点罩落处,就是一座小山也要为之崩裂。

虚日鼠、室火猪、壁水獝也各自凝生出自己修习的七宿之相,加上已死的危月燕,恰好是北方玄武七煞,斗、牛、女、虚、危、室、壁这七相。

除了观想凝生之相,虚日鼠放出大片明暗不定的流光,这是他修liàn

出的流光毒焰,看似美丽,实则中者便如烈焰焚身,不过最可怕的还是这流光般的火焰中蕴藏着剧烈的毒性。

室火猪手上则聚起一团巨大的光焰,正是他修liàn

的耀日玄烨。

壁水獝的则张嘴一吹,一条冰线从他口中吐出,转瞬便化作一股强烈的寒风,能将人冻成冰雕。

六宿的攻击中带着不同的五行之性,而且所习各不相同,同时攻至,就算是有人身具异禀,在某一种属性上具有极强的抗性,但也难以同时抵抗多种五行之术。

但令得六人大吃一惊的是五行法术打在那道怪影身上,却是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不论流光毒焰、耀日玄烨,还是青帝木皇功化出的青色旋风,盘旋在那怪影身上,那怪影却任由这些可焚金烁铁,摧枯拉朽的力量肆虐,竟然就那么带着浑身火焰、流光异彩,身外还裹着青色旋风横冲直撞。

直至牛金牛牛相牛角的崩山怒角生成的气机击打在那怪影身上,才把他身上的风火打得四散逸去。

这股牛宿之力是牛金牛观想之相的全力一击,倒是非同小可,而且胜在纯粹是气机攻击,并不似其他人属于五行攻击,对那怪影的威胁反而最大。

那道怪影顿时为之一滞,众人这才看清,这竟然是一个浑身晶亮,通体宛如晶石的人形。

他的身上闪烁着如幻彩般的晶光,只能在第一眼的瞬间勉强看清,如果再看第二眼便会觉得看不清整体,难以捉摸住他的准确位置。

这个从雷芒峡现身的怪影自然便是孔璋。

第一百一十一节 龟蛇之相(上)

孔璋遁入雷芒峡,刚进峡的一瞬间,他便知dào

背后七宿留给自己的果然是条死得不能再死的死路。

一入峡便发xiàn

雷芒峡内雷电如潮水涌现,天雷聚敛在峡内爆fā

后,电光四爆如蛛网般密集,雷光之后,雷电余劲与此处特异的地气凝生成雷晶。

雷晶在如此天气下难以稳定幸存下来,只要有一颗爆fā

,往往便会又引爆其他雷晶,使得峡内数十里之地,雷电交织。

雷电之力,就孔璋目前所知,以劫雷最难应付,各种天劫时产生的劫雷已知的有数十种,比如什么太皇玉枢雷、上清大洞雷、应元飞迅雷、太阳真火雷、五行炼魄雷等等。

除此之外,修士们以修liàn

雷诀至大圆满之境,雷法威力也未必弱于劫雷,修士们创出雷法,本来就是想以雷制雷,以雷抗雷,诸如什么东极乙木神雷、癸水阴雷、庚金神雷等等。

次之,积雨云自然形成的天雷亦有可与劫雷相媲美的威力。

雷晶爆fā

后形成的雷电之威远远不如真zhèng

的天雷,更没有办法和孔璋见过的劫雷相比。

但是这峡内实在是太多了,当数量达到一个级数时,仍然不是孔璋能够承shòu得来的。

此起彼伏,孔璋一进峡但祭起红云幡,挨了不过数息,红云幡生成的红云便缩水了超过一半。

好在孔璋敢进峡,自然也是早有打算,立即启动了魔质形态。

身上的每一颗微立都转化成正四面体的菱形晶状,整个人便宛如晶玉铸成一般。

现在的魔质是这十年间孔璋借炼丹、炼器所悟得之理淬炼而成,魔质的各种抗性已经高得吓人。

但是对于雷属性来说,仍是相对偏低,因为即使是炼丹、炼器,要用到具有雷属性的物质,还是较少。

不过当时的情景如果让外面六宿看到,也必然惊得咋舌,因为雷电几乎是如遇磁石般追着孔璋。

不知dào

挨了多少雷击,饶是孔璋这魔质之躯强悍,也自知不可能穿越这雷芒峡。

每一雷电击打在魔质之躯上,虽然能能凭借极高的抗性硬抗下来,但是都会额外增加真元的损耗。

在如此密集的雷电之下,只怕连三分之一的路都撑不过去。

唯一的生路就是从原路返回,突围而去。

所以他才猛地冲出雷芒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击杀了危月燕。

孔璋被牛金牛的崩山怒角打在身上,魔质的抗性能让他抗下风火毒的攻击,但是对这种纯粹是真元气机的攻击,便没那么容易了。

这要是换在十年前,魔质还只能拟化出窥窳角质,吃上这一击,亦要立时受到不轻的创伤。

但是来这雷芒峡之前,恰好他的魔质已再度进化一次。

那崩山般的气机轰击他在身上,晶莹宛如玉石般的外表立即生出裂纹。

但裂纹刚生,孔璋亦轻哼一声,侵入的气机便有部份被吸纳入他的身体晶粒之中。

裂纹立即复原,这时候女土蝠的音波功和壁水獝的冰魄寒岚亦击打在他身上。

冰魄寒岚的寒气自是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音波功的震波也不过是只让他稍稍再度迟滞。

孔璋瞬间便移动到了壁水獝的身边,双手一抓,壁水獝怪叫一声,气机迸发,亦是拼命一博。

但孔璋的打法却是再野蛮不过,也最简单不过。

他任由壁水獝的气机击打在他的身上,以魔质的强悍硬生生承shòu了这一击。

然后双爪狠狠的抓在壁水獝的胸前,直接没入对方的胸腔。

血光再现,壁水獝的胸前破开一个大洞,他在中了这一击的瞬间,立时后退,这才避开了孔璋接下来的撕胸裂肺。

而壁水獝的真元道法以及观想之相都是助长冰寒之气,冰寒奈何不得孔璋,只凭气机的威力,杀伤力却是大减。

孔璋暗叫可惜,到目前为止的种种攻击,他用的都是依靠魔质本身的力量,所习的种种道法却暂时不敢用。

因为对方原本一共七人,他就算再厉害,也没敢妄想全都歼灭,而且他一开始能袭杀危月燕,重创壁水獝,一是仗着出其不意,二是对方不知dào

魔质的抗性如此之高,偏偏他们所用法诀又多是带有五行之性。

但七人都非弱者,他现在每一击,甚至刚才抵抗众人的攻击时,看起来轻松,但实则都在增加他维持魔质此时形态的真元输出。

如果动用了所习的真元道法,这七人中只要逃走一人,日后有人将这怪物与他联系起来,难保不会生出事端。

无极派的七人却是惊怒交加,以他们七人之力,竟然在这妖物手下吃了大亏,也不知dào

这妖物是从何而来的。

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雷芒峡中有过这种妖物,竟然天生具有如此之强的抗性,令得诸人的五行之术徒劳无劳。

而且身体之强横,连牛金牛观想牛宿之相生打出的崩山怒角都没能重创他。

就这么短短时间内,竟然一死一伤,简直是奇耻大辰。

“布阵,一定要灭杀了此妖物!”斗木獬又惊又怒,大喝一声。

其他五人,包括才被重创的壁水獝都挣扎着重新凝相,七人向来关系融洽,眼见危月燕死在孔璋之手,壁水獝又被重创,自然是不肯放过敌人。

六人各占方位,观想生相,斗、牛、女、虚、室、壁六相齐生。

六相齐生,六人脚踏罡步,移形换位,六相交汇,顿时生成一个巨大的奇相。

此相却是一龟一蛇互相缠绕,巨蛇漆黑,巨龟却是火红如炎,这正是北方玄武之相。

二十八宿之上便是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这四圣兽在太古时代号称圣灵,虽然亦已不现人间,可能陨落,但是它们的一些血脉依然还存zài



主世界中,南方妖族中的玄灵万圣宫,自称四圣的四妖便以四象而作为自己的名字,自称是血脉承继于这四大圣灵。

在这星界之中,无极派借观星象所悟出的四象,亦是具有这四大圣灵的部份力量。

而二十八宿之所以要分成四组,便正是为了对应这四象,七人联手,借祖师传下的阵法,便可以聚七人观想之相生成接近大圆满的玄武之相。

他们七人聚合生成的玄武之相,如果完整无缺,威力还在宫中那位单独修liàn

观想玄武之相的人之上,因为此相毕竟是合七人之力生成,而单独修liàn

观想玄武之相的人却只是凭己力在修liàn



只不过此相到底是七人汇合而成,七人不一,所以最大也只能接近大圆满之境,并不能真zhèng

达到大圆满之境,充其量也就只相当于真人境第四阶的修为。

而单独修liàn

玄武之相的人却是有可能修liàn

观想出完整的玄武之相,借助星象中所有主星和辅星之力达到大圆满之境,从而冲破真人境第四阶。

也是孔璋一现身便手黑,宰了危月燕,重创了壁水獝,所以六宿布阵合相,合六人之力汇成的玄武之相就更不完整了。

饶是如此,此相也至少相当于真人境第三阶的修为。

这不完整的龟蛇之相一生,孔璋立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以他此时的魔质之躯,只要真元能支持,便是对上真人境第二阶的修士,他都能毫不落下风,甚至如果肯冒着暴露的危险,以魔质之躯动用蜀山道法,那么还能反过来占据上风,但是真人境第三阶的修为却还不是他现在能应付得了的。

孔璋立时知dào

不妙,立即放qì

了继xù

杀敌的打算,返身便逃。

此时六宿为了合相站在了一起,自然也就破了合围之势,孔璋说逃就逃,六人却是没有料到这妖物居然如此狡猾,又惊又怒却不敢分身去追,只能立kè

催动合成的玄武之相。

龟蛇之相催动之下,那巨大的黑蛇张开巨口喷出一道黑水,天河般袭向孔璋后心,同时巨尾一摆。

那巨龟则是口喷烈焰,一只巨大的龟掌,重重拍下。

这龟蛇之不完整,放出的水火攻击虽然比适才七宿的要强得多,但还是奈何不了孔璋。

不说别的,光是火性抗性上,孔璋的魔质将在炼器时得到玄天乌金的质性拟化在了魔质之上。

玄天乌金质地坚硬还在其次,此物能御真火,除非火性达到三大真火级别的火焰,否则对孔璋来说还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

这水火被孔璋硬生生抗下来了,造成的伤害也最多就等于一般火焰烧到了普通人的身上,虽然伤害不轻,但是一时难以致命。

只要真元充沛,魔质的恢复力也是强得可怕,这等伤势,转眼便在孔璋神识驱使下,魔质自我修复了。

真zhèng

对他威胁最大的是巨蛇之尾的一抽和巨龟的一掌。

这虽是虚相一击,实jì

是合六宿之力的气机一击,是七人的气机借阵生相。

七人合相凝生而成的龟蛇之相较真zhèng

观想至大圆满境界的玄武之相,另一个不如的地方便是,到底是七人合力,借阵法合成,力量参差不齐,只要稍有人出现迟滞,便会使得龟蛇之相分解。

黑蛇的一尾和巨龟之掌拍打在孔璋身上,饶是以魔质的强悍,亦差点在这两股庞大的力量下崩溃。

第一百一十一节 龟蛇之相(下)

这一抽一掌,瞬间气机高达两万层以上,而且真人境修士的气机较炼气境凝炼密实得多,其中的差别就差不多是用木棍和铁棍分别敲人一下。

魔质微粒在凝生出正四面体结构之前,拟化出是层状结构,五行抗性层叠生成,即在同一时间内对某一种单独的五行之一具有抗性,同时兼具金铁般的坚硬。

这种组合而成的质性比起之前拟化成窥窳角质,在总体上胜过不少,窥窳角质在五行抗性上并没有什么特殊。

但如果只论防御效果,坚硬的金属有不少反而不如窥窳角质,一味的坚硬,遇上更坚硬,更强dà

的力量,便会崩灭。

而窥窳角质坚中带韧,所以在减少伤害上自有其殊胜之处。

但是眼前这龟蛇的连环击,就算是窥窳角质也抵挡不住,因为已经超出它能承shòu的极限。

星界三大宗门,他们比起道门诸弟子来,虽然底蕴不足,但是仗着转识化元特异,纯以真元气机的浑厚而言,却是绝不逊色,所以这龟蛇之相的两击威力可想而知。

只是在神念修持上差了不止一筹,所以对真元气机的利用效率上便远远不如,造成即使是同阶,实力却大大缩水。

万幸的是孔璋在来此之前,恰好在元辰道得了好处,魔质凝生出正四面晶状,这把魔质能兼具的质性和品阶又提升了不少。

比如之前孔璋在魔质中拟化之一的是赤炼火铜,但能凝生出正四面晶状后,魔质能分配在火性上的拟化份额足够提升为玄天乌金。

不但如此,除了五行抗性、坚硬程度,这种结构下形成的形体韧性也提升到了一个不亚于窥窳角质的地步,还能微量的吸纳转泄侵入的气机。

所以,在中了龟蛇之相这一记连环击之下,孔璋只觉身体的每一颗粒都被这狂猛的气机冲击得向外崩张,却始终没有彻底崩溃。

一旦崩溃,孔璋现在的魔质形体便会消失,在接下来的打击下,更加脆弱,除非他能立即凝生出更强dà

的魔质形体。

六宿见一击无功,孔璋明明中招,但是竟然没有倒下,连忙准bèi

第二击。

孔璋虽然硬接下了这龟蛇一击,并没有受到重创,但是却是不敢再让龟蛇之相击中自己了。

其实他现在最大的短处就是由于没有跨过真人境,魔质形体的维持需yào

真元,而以他现在炼气境的修为,还不能一直维持。

特别是像刚才遇上这种接近他极限的攻击,魔质形体虽然没有崩溃,但损耗的真元却是倍增,所以哪里还敢再吃上一记。

危急之际,他立时想到了应对之策。

修士间的对战,可以分为视距内的攻防和超视距的攻防。

两者其实并没有绝对的高下之分,比如炼体上的有殊胜成就的人,可能就会仗着可怖的炼体神通和反应速度,更喜欢视距内的攻击。

但是一般的修士而言,却是兼而有之。

超视距的攻击便涉及对神念的操控,孔璋来此界之后和无极派、黑伽山都分别动过手了,按他现在得出的经验,两大宗门早期追求速成,转识化元,导致他们的神念修为上与自己差得太远。

如果纯以炼体神通带来的速度和反应,不要说眼前这六宿,就算是专门炼体,修至真人境第二阶的修士也未必强得过现在的魔质形态。

而神念操控上,这六宿又如何能与孔璋七魄俱开的境界相提并论?

他顾忌身份暴露,蜀山道法和法器飞剑暂时不敢使用,但是神念操控却是另一回事了。

六宿不过是动念间便观想聚力,催动龟蛇之相,黑天蛇张开长吻,狠狠向孔璋噬下。

谁知就在长吻刚开之时,在众人的神念范围之内,孔璋忽然“消失”了。

虽然在眼眸内仍然看得到他残影般在作快速掠动,但是神念之中却的确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黑蛇相之噬便这么滞了一下,让孔璋脱出攻击范围。

不过六人反应也够快,龟相的一击紧接着发出,但就像刚才一样,就在龟相一击将临时,孔璋明明在他们的神念范围内,却成了一个隐形人似的。

斗木獬连忙将神念搜索范围和频率再度提高,重新将孔璋纳入。

但眼前这妖物的神念波动却像发了疯一样的跳跃起来,极不稳定。

六宿在他们眼中的“妖物”这种持续的神念波动下,原本统一的神念频率终于出现裂痕。

壁水獝到底是负伤在前,这般急剧的神念跳动,他们本来就从未以这种方式融入战斗过,而且即使知dào

,这种波动对身体的负荷之大只有专门炼体的人才承shòu得下来。

但是专门修liàn

炼体神通的人,还兼具强dà

的神念修为,更是少之又少。

壁水獝一跟不上,这龟蛇之相顿时更加不完整,巨龟之相倒还完整,但黑蛇之相顿时淡化,只剩下一层虚影。

这时巨龟的一掌总算在六宿的神念加视距联合下,又让孔璋吃了一记。

不过到底受了影响,这一记便没能正中,只是波及。

孔璋身形急速的脱出龟相气机摄拿范围,狠狠的瞪着六宿,身上的晶芒都黯淡了不少。

壁水獝一张嘴,嘴里涌出的便是血,“我支持不住了,没办法再助你们合相,你们不要管我,一定要杀掉这妖物!”

其他五宿既心疼又心惊,直至此时还是没有想通这雷芒峡里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妖物,强悍至斯。

五宿齐齐一点头,再度观想合相,蛇相只剩下一层几乎看不清的虚影,龟相却大涨,四肢如撑天巨柱般向孔璋踏去。

死了危月燕,现在壁水獝又支持不住了,便索性倾力于龟相。

玄武之相是取龟之厚重,蛇之灵活,同时黑蛇属龟水,巨龟则是兼具土火二性。

既然眼前这妖物的五行抗性高得可怕,五宿便只有变换攻击方式。

巨龟四足连踏,那形如撑天般的巨足虽是气机虚相,但是实则如果被踏上一足,比一百只大象比身上辗过还要悲惨。

而且这次巨龟足踏,以踏足点为中心,气机形成震波。

孔璋虽然借神念跳变让五宿无法准确追摄住他,但五宿亦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震波可以伤及一定范围内,就算不能把孔璋当场震死,但是中了一下也必然受伤和迟滞,巨龟连环踏足之下,妖物便避无可避了。

果然,孔璋在这一招下大吃苦头,被对方这种野蛮的打法以拙破巧。

不过明知如此,孔璋却没有办法反破,因为五宿依仗的便是合相后压倒式的力量。

战至此时,孔璋真zhèng

萌生退意,真元要持续下去,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

要战胜五宿不太可能,但要逃走,孔璋却还办得到。

在硬吃了一记震波,却循着震波向外扩展的方向,有选择性的趁势脱身而出。

孔璋刚一脱出震波范围,神识又是一阵猛地跳变,瞬间跳动二十五万波,然后全力飞掠。

五宿一直也没停下以神念追摄,陡然间又遇上这般剧烈的跳变,室火猪五官渗血,忽然间神念散乱,一屁股坐下,满头大汗。

室火猪一滞,那原本威猛的龟相顿时也是一滞,身躯立即缩小了五分之一,踏足生出的踏波也缩小不少。

五宿只能眼睁睁看着孔璋的残影绝尘而去,消失在远处。

剩下的四宿倒是可以继xù

去追,但是这妖物的可怕,四宿都尝过了,只有观想合相,以龟蛇之相才有压倒性优势,如果分进合击,一个不好便要被他各个击破。

何况如果四人追去,这妖物却仗着高速杀个回马枪,反过来袭杀壁水獝和室火猪怎么办?

四人只得息了追击的念头,斗木獬伸手抚在室火猪背心处输入真元,“怎么样?”

室火猪苦笑道:“没有大碍,不过这妖物的神念催动时太过怪异,使得我现在神识大衰,比当初凝相破境时还要惨过十倍。”

牛金牛也伸手在壁水獝的背上,他比室火猪更惨,室火猪不过是因为竭力去跟上跳变的神念而导致神识大衰。

壁水獝除了神识大衰,还被孔璋开胸破腹。

“我们立即回转无极道宫,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告道尊。”斗木獬沉声道,“我们三大宗门斗至如此惨烈的地步,现在却突然出现了这厉害的妖物,说不定是当年被我们三宗合力逐至海外的妖族中又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诸人点头称是,这妖物的厉害已经见到过了,如果再多来几个,恐怕只有道尊及一两位达到真人境第四阶的师叔出手才能灭杀得了。

众人准bèi

离开,虚日鼠看了看身周,不由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等人,来时意气风发,誓要将元辰道的援军一举歼灭。

虽然也的确逼得其中一个被天雷殛死,但是自己一言也莫名其妙与一个妖物大战一场,一死二伤。

这妖物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可恶可怖!

第一百一十二节 疑窦横生(上)

孔璋这个可恶可怖的妖物,此时正躲在一处隐秘僻近之处缓缓恢复真元,这番激战几乎让他真元油尽灯枯。

足足三天之后,孔璋缓缓眼开双眸,对于这场战斗虽然是迟早的必然,肯定会和无极宫这中坚战力二十八宿对上。

但是不论是对上的时间、地点,还是人数,都不是孔璋想面对的。

精光烁动,孔璋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这场战斗实在是有些诡异,自己险象环生,如果不是魔质才进化了一次,几乎是必死之局。

孔璋自己向来腹黑,不吝以恶意揣度别人,自然想到是不是有人在算计自己。

但是算计自己对方能有什么好处?

元辰道没必要在这时候算计自己,因为自己如果能持续作战,远比一下子消耗掉更有价值。

司马难也没必要,因为不论是谁,只要能成功构建起传送阵,传送大军过来,都对司马难有利,害死自己,便少上一分机会。

魔道二人组倒是有可能,害死自己,便少了一个竞争者。

总体上虽然对大局不利,但是这关他们屁事。

修魔者自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否则如何会创出采阴补阳,夺人精血以补自身元气这些邪法。

那头陀可能性倒是不高,因为虽然看着也不顺眼,但是倒不像是暗中耍弄这种诡计的人。

庞皓,孔璋一时看不透,但此人出身太上感应宗,此来似乎并非为了帮zhù

大楚,而是另有什么目的。

而且与自己远无仇,近无怨的,应该不会闲得无事如此算计自己。

倒是原本最没有可疑的,也最不可能的师雨浓反倒是有点可疑。

因为孔璋此来的路线,恰好是去与她会合。

所以如果有机会从中算计,她算得上一个。

只是,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如果死了,她势单力孤,对她绝无好处。

孔璋微微皱起眉头,一时间想不明白。

若说仇怨,自己不过是成了羽红袖的未来道侣,难道她就恨自己到不惜残害同门的的地步?

等等,孔璋猛然一震,仰首望天。

刚才的思索一一再复现了一次,他不由握紧拳,瞳孔微缩。

想起当初孔幽为了王启年,连可以增长寿命的灵丹都不要。

孔璋向来拔**无情,但这不代表只会局限于自己的想法。

他本人的信念中,虽不觉得情爱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但是却明白这世上有一些人未必和自己想的一样。

而以前他便猜测过师雨浓和羽红袖的关系,如果为真,倒是有些棘手。

该如何化解这段麻烦,孔璋一时也没有好办法,不由沉吟起来。

踏步出洞,孔璋决定先回转元辰道驻地。

适才虽然差点陨落在七宿之手,但是也不是没有意wài

的好处。

那七宿最后观想合相生成的龟蛇之相,正是不完整的玄武之相。

孔璋之前得了离龟之甲,是因为上面有天生灵纹,触动了符意,打算参悟一番,将玄龟气符升阶为离龟之符。

符者,天地之语。

玄龟之符、离龟之符,坎离神符,到最后的玄武神符,正是符师想借符意,以天地元气凝化出圣灵之威。

得了离龟之甲已是意wài

之喜,适才一场大战,却是塞翁失马。

与符相比,七宿观想合相,却是另一条途径在想模仿圣灵之威,两者不无可以对照映证之处。

换成旁人,或许困难重重,明知有路而不得。

但是孔璋却是本就通晓符术,最近又得了黑伽山的基础法诀,虽然没有修liàn

观想出澄光明之外的星相,但是这观想术最基础的原理却是明白了。

孔璋赶回元辰道驻地之时,乌恩其第一时间赶来相迎,一见孔璋便笑容满面。

“孔兄如此快速便返回,莫非又斩杀了他们什么人?”

先前还有些轻视孔璋,但是自从听了元辰道尊对孔璋的评价,加上乌兰巴日的信物,乌恩其亦再不敢轻视,只道是孔璋又斩杀了什么人,回来领赏了。

想起上次与他交换黑欲断魂刀,乌恩其也些小心思,如果有机会不妨再作作交yì

,此人似乎连炼丹、炼器也通晓,端地是个人才,或许正是因为太过于分心,他在真元道法上的进展才没能迈过真人境吧。

孔璋却是苦笑摇头道:“乌道兄,你太抬举我了。此次出去,我吃了大亏,险些就殒落,差点见不到你了。”

乌恩其闻言猛吃了一惊,猛地打量了一番孔璋,见他不像身负重创的样子,才稍稍定放心。

“孔兄遇上什么人了,说来听听?”乌恩其皱眉道。

孔璋将七宿一说,乌恩其立时明白,倒吸一口气道:“这是无极宫二十八宿中的北方七宿,他们最是赖皮,向来同战,还自称什么和一个人打是七个人一起上,和一万个人打也是七个人一起上。不过如果遇上他们,就算是我们大师兄一个人的情况下,也只有返身便逃。这七人单打独斗,我都有信心胜过一筹,但是他们七人却有一秘法能观想合相,生成玄武之相。”

“没错,我是看到了他们生成一龟一蛇,厉害无比。”孔璋点头道。

“他们施展了玄武之相,你还能逃得了,而且……”乌恩其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孔璋,言下之意你可是没受什么伤的。

孔璋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我自然远非敌手,莫说什么玄武之相,光是他们中出来两个,我就只有逃的份了。但是他们后来的敌人却不是我,而是一个妖物。”

“妖物?”乌恩其讶然道。

孔璋便将自己魔质形态的样子述说了一番,反正这样子已经被七宿看到,又没灭口,迟早都会被元辰道也探听到。

听完孔璋所说,乌恩其连连色变,他最直接的想法却是和七宿之首的斗木獬一样,直接联想到是不是被当年三宗联手逐走的妖族残孽又遁回大陆兴风作浪。

现在三宗斗得你死我活的,如果妖族再插一手,就更加混乱了,而且让局势脱出元辰道的算计,生出另外的变数便不妙了,须得赶紧禀告元辰道尊。

乌恩其略显紧张的向孔璋拱手道:“多谢道兄及时把这么重yào

的情况告知我,我立即前去禀告师尊。”

孔璋还礼道:“何须谢,我不过是据实相告,若真是海外妖物归来,贵宗须得早作准bèi

啊。”

顿了一顿,孔璋便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他自己出卖自己的信息,当然也得有点补偿。

“乌兄,我需yào

静室一间略作休息。”

乌恩其这次却是相当大方,先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抛给孔璋道:“多谢孔兄的消息,这瓶还草丹对于恢复真元颇有帮zhù

,静室之事小事也。”

乌恩其指派了一名元辰道门人带着孔璋前往静室,他自己则连忙前去拜见元辰道尊,将孔璋所说妖物之事相告不提。

第一百一十二节 疑窦横生(下)

孔璋进了静室后,先默想了一阵被玄武之相中龟相击中时的种种感受。

沉思了一阵之后,又拿出那片离龟之甲,仔细观摩那龟甲上天生的灵纹。

这一观他便心神尽都沉浸入内,不知时间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长吁一口气。

缓缓伸出一根食指,虚空划符。

一道玄奥的灵符慢慢凝生,只是这符却不同于他往日所绘之符。

往日他绘符都是借助灵液和符纸这些媒价才能成功绘符,但现在他却是直接凝元绘符。

这道灵符绘至后来,越来越慢,仿佛那手指上吊上了千钧重物。

孔璋的鼻息也越来越重,手指竟然慢慢弯曲,虚空中的符文也越来越淡,竟然有绘不下去趋势。

他闷喝一声,额上青筋暴突,整张脸筋肉毕现,说不出的可怖。

借这一声,神与气合,原本已经快要接续不下去的符文竟然猛地绘了下去。

可惜他到底未入真人境,真元气机还无法达到真zhèng

灵符师的要求。

画至最后一个单符时,他禁不住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不过他却笑了,因为这口血虽喷出,但最后那一笔却毕竟还是绘了出来。

一个巨大的龟相猛地现身,将整个静室充塞得满满的。

不过这龟相出现时间之短也是出人意料,几乎是刚出现,一眨眼就消失了。

孔璋大口喘气,一阵骇然。

这离龟之符能将离龟之相现出,就类似于无极派北方七宿合相生出的龟蛇二相中的龟相。

不同的是,两者,甚至包括无极派观想出大圆满境界的玄武之相,都是只是不同程度上具有部份圣灵的威能,而不是真zhèng

的圣灵。

并且,孔璋借符道绘出的离龟之相与无极派观想的圣灵威能,双方同源而异途。

无极派的玄武之相更注重的是攻击,而孔璋所习的玄龟气符为始,刚才才绘出的离龟之符,都是以防御为主。

刚才绘符虽然勉强算是绘成,但是,虚空绘符,本来是该以自身的真元引动天地元气,共同聚而生符。

但是孔璋却到底不是真zhèng

的灵符师,亦没有结丹,只能能自己的真元为源提供给绘符时所需的庞大元气。

到最后虽然勉强绘成,但真元损失亦是不少。

最关键的是,此符虽然算是成功,但是根本不具实战意义。

因为绘制过程如此缓慢,孔璋绘来更是谈不上半点举重若轻,挥洒自如。

到得真到战斗,他这样绘符,不等他绘完,早被人宰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达到真人境,真元不足,就算再跨一阶,到达炼气境第十八阶,也最多只是能绘出此符,但是不论是绘符速度上还是数量上,都难以真zhèng

影响战斗。

难怪当初苏祥提及灵符师时,说灵符师一般是越过了真人境的,光是真元上的这道坎便得拦下不少人。

到是神念修为上,孔璋倒是绰绰有余,虽然还没七魄合一,结成命魂,但是已经七魄俱开,绘离龟之符却已足够。

孔璋向元辰道又讨要了一些灵液和符纸,重新回到静室,静下心来绘了几张刚才的离龟之符。

有媒介物,绘制离龟之符便没有那么吃力了。

不能像灵符师一样绘出就算了,既然悟出此符,总得先绘上几张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只不过这等绘在符纸上,又得加上一层材质的影响。

始终比不得以天地为符纸,以神念为笔的纵横捭阖,威力上不免受到影响。

出了静室,孔璋又见到乌恩其,见到神色有点阴晦,不由微觉奇怪。

“恐怕海外妖族真的有余孽回来了。”乌恩其低声道。

原来,孔璋在静室中这一闭关,足足便又是近十天之久过去了。

被他的魔质形态这么一搅,三大宗门之间的争斗竟然缓了下来,都派出人手四处搜索他形容的妖物。

问题是真zhèng

的妖物却正在元辰道大本营大模大样的独自修行,这些人就算搜遍了也不可能找得出来。

但是,三大宗门派出去的弟子,却有人离奇的死了和失踪了。

失踪的人自是不必说,那死了的却是死状凄惨,让人惊怖。

因为竟然其他都完好,但是唯独脑袋上破了一个大洞,脑髓被吸得一干二净。

“孔兄,你能不能再回忆一下当日那妖物可有吸人脑髓之举?”乌恩其沉声道。

孔璋哭笑不得,他拿自己的另一面的消息换点利益本是随手而为,而且他主动说出来,别人便更想不到这其实是他。

但是这不等于要把另外的恶行算到他头上,尤其是吸人脑髓这般恶心的事。

“当日那妖物虽然凶恶霸道,但是绝没有吸人脑髓之事。”孔璋连忙撇清。

“这倒奇了。”乌恩其沉吟道,“难道又多出一个什么更厉害的妖物?但是家师也查阅了本宗的各种纪录,星界之内从未有过专嗜食人脑髓的妖物。”

孔璋猛然一震,正好乌恩其说出此言之后亦是想到了什么,同时也是一震。

―――

“除非这妖物不是来自本界之内,而是其他界面。”一个浑身黑衣,身形瘦小干枯,但目中神光灼灼的道人缓缓的道。

“道尊,你是说有其他界面的妖物突pò

空间障壁降临本界了?”他旁边一人睁大眼眸道。

这黑衣瘦道人正是黑伽山宗主,星界三大道尊之一的黑光道尊。

“你尚未突pò

天人境,难以神游八极。”黑光道尊道:“但这些年我神念破空,探索到了不少其他界面或是洞天,却是发xiàn

障壁之力开始减弱。这意味着要到达其他界面会比从前容易一些了。”黑光道尊淡淡的道。

“这次元辰道明明已经被我们两派默契的压制住,势力大衰,我和无极老鬼都等着他求和,大家重新划定所辖,从此将原本第一的元辰道打至尘埃。想不到他却突然来了援军,而且不弱,连伤我们的门人弟子,听说不光是本宗的黑伽十虎折了数人,无极派亦死伤不少,而对方却不过伤了一人。”

“是两人,道尊。数日前本宗南方七宿在紫竹林附近将其中一人拦截下来,一场激战,将那人重创,七宿也有人受了点伤。”

“我怀疑这些奇怪的援军便是元辰老鬼从其他界面引来的援军。”黑光道尊道。

“他竟然如此大胆?”

“哼,有何奇怪,难不成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宗门衰落?反正他引来这些人也没有好意,消耗我们的实力,待达到目的,甚至再联合我们剿杀对方也不奇怪。”黑光道尊冷笑道。

第一百一十三节 斗妖魔(一)

孔璋静静的屹立在山头,任由山风从身上刮过,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从元辰道得来的消息来看,自己这几人的存zài

基本上已经暴露了,不论是黑伽山也好,无极派也罢,都意识到了他们的存zài

。所以才会连无极派二十八宿都派出来了,分成四个小组反过来猎杀,明显是为了针对自己等人。

因此构建传送阵必须得加快了,之前师雨浓应该是的确已经寻到一处准bèi

构建传送阵,但却被无极派的北方七宿跟蹑而不可能实施。

其他的人,从元辰道得来的消息来看,似乎也不太顺利。

其实此事的关键有两点,第一点是寻一处地方避开三大宗门构建传送阵,第二个关键却是传送过来的第一批军队如何稳固阵营。

最佳的可能自然是在三大宗门和此界其他修士都没察觉的情况下进行,但是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的杀伐,孔璋也经lì

了此界不少地形。

可以这样说,适合人族聚居的地方,必然有此界的大小部落存zài

,而且这些部落有不少是逐水草而牧游,在一定范围内四处流动,要完全避开根本不可能。

不适合人族聚居的地方,即使是构建传送阵成功,大楚的军队传送过来,首先面临的就是恶劣的环境。

而且孔璋他们的机会,不会太多,一旦构建成功传送阵,大楚军队传送到此处,被三大宗门发xiàn

,这三个原本敌对的势力便极可能联合。

构建传送阵成功固然是首功,但是如果构建成功后传送过来的军队被围剿,全军覆没,说不定就是大罪了。

这也是魔道二人组,血手人屠和屠九命直到现在也没敢构建传送阵的原因。

因为这一次的合zuò

对于魔道邪宗来说实在是太重yào

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最低的底限,不能失败在他们两人的手上。

否则,道门必定会指责魔道邪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此一来,即使是武帝如何想拉拢这两股势力平衡道门的影响,也只有暂时放qì



但若是演变成这样,对魔道邪宗来说,将是一次极大的打击。

孔璋放目山下平原,那里绿草如茵,牛羊遍地,聚居着黑伽山辖下的一个大部落兀良哈。

连绵的帐篷群是兀良哈部落的居处,远处看去,就像一朵朵云彩,他们便是以这些像云彩一样的帐篷帐为中心放牧。

兀良哈是一个人数超过二十万的大部落,在这方圆数百里内分为了三个聚居点,山下这处是其中之一,这个聚居处几乎从两百年前定居后便再未更换聚居地。

除非是黑伽山衰落了,从此庇护不了他们,那么这处肥沃美丽的土地才会拱手让人,或是被元辰道,或是被无极派庇护的某个部落侵占,取而代之。

以孔璋的目力,站在离这部落足足有三里远的山峰上仍是看得一清二楚,却不用担心被他们发xiàn



冷冷的目光扫过,如果将目光所视的部落全部屠尽,此处倒是颇为适合大楚军队传送过来营建第一个基地。

但是除非把眼前这聚居处的人全部屠尽,否则要想不惊动三大宗门,是不可能的。

孔璋摸了一下鼻子,以一人之力冲进这数万人聚居的地方,以他的实力夷然无损也未必不可能,但是要想杀个精光,一个不留就太难了。

不要说这得多心狠手辣,关键是只要走脱一个,谋算便可能失败。

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所以七人中除了那个灭度和尚是打的什么主意,孔璋不知dào

之外,其他诸人的谋算应该基本一致的,竭力让三大宗门斗得更厉害。

当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分不开身时,诸人才会有机会。

这也是孔璋等人如此卖力的替元辰道厮杀的原因,只是现在已经暴露,这份筹谋便越来越难了,因为黑伽山和无极派必然已经把他们数人列入必杀名单之上。

孔璋长啸一声,御起剑光冲天而起,身下兀良哈部落的帐篷群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剑光经天而行,孔璋的神识却巡游四周,超出视距之外,一旦发xiàn

黑伽山和无极派的单个修士,便打算跟踪狙杀。

若是再遇上如北方七宿那种战斗小队,自然是避之则吉。

飞了数十里外,孔璋募然感应到下方极为强烈的神识余波。

这种余波非常奇怪,仿佛是一种陡然间释fàng

的感觉,就有点类似于金丹自爆的激烈程度。

但是这与金丹自爆又不同,虽然激烈,毕竟只是余波,没有那么强dà

的杀伤力,而且产生的威力是对神识的影响。

普通人在面临非常极端的情况下,也是可能释fàng

这种强烈的神识波动的,就好比遇上极为恐怖的东西,又或是特别高兴时。

即大喜大悲大恐怖大愤nù

下都有可能产生出这种激烈的神识释fàng

,这种情形下释fàng

出来的神识波动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仍然是茫然无知的,但是对于孔璋这种经过严格神念修持的修士来说,却是可以发xiàn

异常的。

孔璋心中微微一动,剑光一敛,循着这股神识波动的余波方向急降。

然后那股余波陡然消失了,而且是完全的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孔璋一征,这意味着那个产生神识余波的人已经突然,而且死亡得异常的迅速,并且极可能死亡时头部受到了致命伤害,因为一般生灵的识海都是关系到头部。

他猛然想起乌恩其在询问他魔质形态是否噬脑时的情景,当时他和乌恩其同时想到,是不是随着空间障壁的减弱,有什么其他异界妖物像孔璋等人一来到了此界?

孔璋剑光下降到一定高度,巡空一圈,仍是没有找到半点踪影,就连半具尸体都没有发xiàn



孔璋悻悻然准bèi

离去,别人对上这种妖物或许是避之不及,他却是极有兴趣。

从魔质形态得来的经验,妖魔的血统实jì

上是一种固定模式的生灵形态结构、质性的传承,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模板”。

如果把孔璋的魔质形态也视为一种模板,那么他与这些血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这个模板现在还处于成长期,还没有形成最终的固定形态、结构、质性。

如果能得到妖魔的血肉精华,魔质形态甚至能解析出妖魔血统的奥秘,有足够的真元支持,便能获取他们的某种或是全部的神通。

越是高级的妖魔血统,魔质要解析和拟化便越发困难。

某种程度上说,人族之外的任何生灵,对于魔质来说,也不过是像丹堂、炼器堂所见到的种种材质之一,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剑光拔起,孔璋便待离开。

就在剑光拔起的刹那,孔璋陡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危险。

第一百一十三节 斗妖魔(二)

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其程度甚至比遇上北方七宿时,潜入雷芒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胸前背上几乎是同时一麻,孔璋顿时动弹不得。

四根触须般的软手从他背后的虚空中探出,以一个擒抱的姿势将他抱住。

强烈的麻痹感持续不断,孔璋只觉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zhì



同时一股邪恶而冰冷的神念直接侵入他的识海之中,然后猛地爆了开来。

换成是一般人,哪怕是元辰道下的真人境修士在这一连串的突袭下都只有饮恨的份。

特别是那侵入他识海中的神念爆破,实jì

上也是一种频率上的陡然变化的极端方式,与他的跳变式攻击有异曲同功之妙。

不同的是跳变式是以一种持续不断的方式进行,而这种神念爆破却是蓄积神念于一击间的猛烈变化。

原来刚才感应到的神念余波并不是什么修士临死前留下的,而正是这妖物的心灵爆破留下的痕迹。

这心灵爆破是针对孔璋,但余波显露在外竟然还能让人察觉得到,普通人遇上这种神念爆破,直接就会变为白痴,即使是修持神念的修士在如此猛烈的方式下,也会识海一乱。

而这暗袭之人的麻痹擒抱便会趁机得手,瓦解对方的一切防守,将其置于自己的控zhì

之下。

但孔璋的神识境界已经到了七魄俱开的地步,而且他操控神念也早就习惯了跳变式的猛烈变化。

所以这种爆破式的攻击对上别人那是极为有效,用在他身上,效果却起码减少了一半。

所以他还能在被这一记心灵爆破震得失控前聚起意志发动魔质形态应敌。

这一记心灵震爆的确威猛,以孔璋之能,也不由识海中空白了这么几个眨眼。

那触须般的软手看上去软软的,但是上面分泌出的黏液却是极具腐蚀之能。

孔璋识海中一片混乱,肌体也被他触须般的软手弄得麻痹不堪,软手上黏液所沾肌肤顿时溃烂消溶。

那软手见孔璋受制,这才放心大胆的探向他的头部,这才是他真zhèng

的目标。

软手刚一摸上孔璋的头,之后的变化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孔璋的头原本是正常血肉,在软手触及的刹那,忽然由正常的血肉感产生怪异的变化。

软手触及的没有半点血肉的感觉,反倒是像触及在一块冰冷光滑的物体上,看到的更是一个闪烁着血红双眸的晶莹怪头。

软手通常猎获食物时,都是先擒抱加心灵震爆,然后软手裂脑,最后吸食对方的脑质。

这一流程已经完成了大半,最后这一下却是出了问题,不但没有裂脑成功。

反而随着孔璋的一记厉喝,四根触须的软手被齐齐震开。

孔璋惊出一身冷汗,这突如其来的怪物差点就暗算了成功了他。

首先这妖物似乎有存身于微空间的能力,所以在刚才他发xiàn

那阵神念余波之后循踪而来,却什么都没有发xiàn



对于在微空间中存身,孔璋研究过,微空间中的空间乱力不像两界间的空间障壁那么可怕,但是一般的真人境修士仍然没可能存身在其中,只有真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已经摸到空间力量的一些门槛,或许可能短时间能够存身其中。

而且藏身于微空间中,如果别人的神念扫过,并非不能发xiàn



比如佛门的须弥藏芥子大*法,便是一门借用微空间的法术,号称能将须弥山藏于芥子之中,实jì

虽然太过夸大,但是如果能找一处微空间,将自己藏身其中却是完全可能的。

问题只在于是什么数量级的,如果是一片沙形成的微空间,那么就意味着神念要的扫过每一颗沙,从中找到通向那处微空间的“门”

但是微空间是极不稳定的,随时可能破灭,即使是一时没有破灭,内中的空间乱力对于存身于其中的生灵来说,虽然比不上两界间的空间障壁,但每时每刻不亚于成百上千把飞剑在不停的攻击。

所以之前,孔璋是借用的御空符,而并非凭借本身的力量进入微空间。

而眼前这妖物似乎别有异能,竟然狡猾的藏身在微空间中,趁孔璋准bèi

离开时才现身予以偷袭。

孔璋看着离自己数丈外,刚才偷袭自己的怪物,怪物亦以一双银白的双眸注视着他,。

孔璋的血红双眸是为了强化而出现的,这双眼眸不是没有作用的,虽然是下意识拟化出来的器官,但是却是为了应对刚才被突袭而强化感应产生的,如果此时眼前这妖物再度遁入微空间,在这双强化血眸的注视下便不可能再像刚才一样无影无踪。

他到底是由人修liàn

到现在这地步,很多时候魔质形态变化时,他还是依着以前的习惯,下意识的会拟化出一些原来的特征。

此时不论妖物也罢,孔璋也好,都在惊异于对方的奇异。

在妖物的感知,是从来没见过此时所见的魔质形态,宛如玉石铸成的人形,而且对他黏液的腐蚀、触手的麻痹擒抱竟然有极强的抗性。

孔璋更是觉得像活见鬼了一样才会看到眼前这怪异的妖物。

眼前这妖物人不像人,怪不像怪。

比普通人略高的身体,上面还罩了件破烂不堪的紫袍。

除了脑袋之外都可以称为人形,四肢俱全,只是肤色泛着怪异无比的紫色,肤质则像是砂石般粗糙,就像是失水失了千年,马上就要崩塌的砂岩一样,

但上面的血肉却是像被无数利刃刮过一般,有的地方血肉已经掉尽,只剩下白骨森森,不过这怪物却宛如无事一般。

最怪异的是他的头,原本应该称为脑袋的头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像章鱼般的玩意儿,上面有一双银白色的眼球,还像长瘤子一般长了一个象鼻般粗细的肉管子,然后肉管分叉生出四根触须般的软手,最恶心提这四根触须上还能清晰的看到浓浓的黏液。

但是却千万不要小看这四根触须和上面的黏液,就是刚才,触须的擒抱让孔璋这炼气境高阶的修士一时都动弹不得,差点被裂脑。

那黏液更是有极强的腐蚀作用,能消溶血肉。

只不过出乎这妖物意料之外的是,在他的心灵爆破之下,孔璋却没有彻底失守,而是启动了完全的魔质形态后,识海才被爆破震得乱了一下。

那几个眨眼的功夫,如果换成是其他修士,都可能遭了毒手,但是不论是触须软手的麻痹擒抱还是黏液的腐蚀,转换成魔质形态后却是轻易的就抗下来了。

如果说这眼前妖物是一个怪胎,那么孔璋则是另一个绝不逊色的怪胎。

怪胎遇上怪胎,即使是强如眼前这妖物,也没能在一击之下要了孔璋的老命。

第一百一十三节 斗妖魔(三)

离地数十丈的高空之上,孔璋以魔质形态和眼前这怪异的噬脑妖物对峙着。

双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但是全神戒备到了极点。

下一轮再度爆fā

战斗,必然会分个胜负。

随着观察,孔璋已经摸到了这妖物的几分底细。

从这妖物的奇形怪状和噬脑之举来看,他已经明白,刚才察觉的那阵神识余波应该就是这妖物发出的心灵震爆威力的余劲。

而妖物之所以这样奇怪,在于他的本体应该只是现在看到的头部那活像章鱼的部份,头部以下宛如人形的部份,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遭了他毒手的某个此界修士的身体,只是不知dào

是哪派修士如此倒楣。

这妖物吸食了这修士的脑质后,便将其身体寄生,与本体联接在了一起。

这具身体上面伤痕累累,活像被剐过一般,应该是妖物刚才强行御使遁入微空间藏身时被空间乱力所伤。

他虽有遁入之能,但却根本不能藏身太久,所以才会忍不住又出来偷袭孔璋。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孔璋在他眼里非常“美味”。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但不论如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孔璋竟然能变成一个如此怪异的存zài

,让他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两者对峙良久,终于那妖物忍不住先行动手。

就像适才被偷袭时一样,一股冰冷而邪恶的神念毫无先兆的直接侵入到孔璋的识海之内。

孔璋虽惊不乱,此时他已经能肯定这妖物在神念上有极为特殊的神通,自己是七魄俱开,但是在神念感应上却仍然远远不如这妖物,怕只有命魂合一才能与之一争。

不过孔璋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他的神识迅速开始跳变。

心灵震爆下一刻在他识海中爆开,但他的神识已经跳变,这一记震爆便不能像之前那样让他识海彻底混乱。

这其间的差别,之前就像是被人命中了靶心,给直接打得晕厥了过去;而现在却远离靶心,所以只是剧痛,但是还能勉强思考。

那妖物寄生身体上的双手一挥,却是数千层的气机逼压过来,同时眼前一片火红,大团火焰飞舞着袭了过来。

孔璋这才知dào

这妖物为什么要寄生在这已经被他吸食了脑质之后的修士身上,因为他吸食了这修士的脑质后,再将本体与原主的身体联接在一起,竟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替原来的大脑。

这样,这倒楣修士的一些神通,这妖物也能施展。

孔璋心中杀机大起,眼前这妖物不论是个什么东西,他都一定要想办法除掉。

因为适才为了应付那突如其来,几乎是毫无先兆的袭杀,他被迫直接现出了魔质形态。

虽然说这妖物不太可能将这个告sù

到师雨浓等人耳中,但是孔璋却绝不会冒这个险。

两个妖物一般的存zài

瞬间对撞在一起,孔璋的肌肤被气机压迫,像千万根针在同时钻攒。

但是他却一声不吭的抗了下来,这场战斗发生得诡异,发生得也迅快,但战斗的双方也不约而同的不想被第三者知dào



四根触须的软手缠绕在孔璋的双臂上,传来的力道像象鼻在卷缠。

同一时间,双方的神念也在激烈的交锋,妖物的心灵震爆一次次在孔璋的识海中震爆,虽然孔璋的神识不断的跳变,但是吃亏是被方侵入识海,每次震荡都宛如常人被人狠狠的在面目打了一拳那种感觉。

好在他七魄俱开,神识之坚韧也是超过一般修士极多,这种震荡产生的晕厥感不到一个弹指的六十分之一时间便会消失。

加上他神识不断的跳变,晕厥感无法形成连续时间,妖物要侵袭控zhì

他的神识便难以办到。

在妖物的操控下,寄生的半截妖尸亦发出层层气机攻来,更不断祭起所会的各种法术。

这个说来倒是好笑了,如果是原来那个修士在,断断还发不出现在这般凌厉的攻势,因为一心二用之下,那修士的神识根本就跟不上如此程度的攻击。

但是这噬脑妖物的神识之强,连孔璋都比不上,操控起寄生之尸来,却是轻松自如,真元道法和法术同时俱发。

不过缺点却是这妖物虽然吸食了修士的脑质,更有异通可以通过联接本体与修士的尸体而操控,但是知和行之间的差距不是这短短时间就可以弥补过来的。

所以在斗法经验上,这妖物却只是一昧强攻,没什么技巧。

换成旁人,还真应付不下来,这相当于妖物和这修士联手攻击了。

但魔质形态下的孔璋却是有惊无险,如果论起纯粹的力量,眼前这怪异的噬脑妖物是比不上在雷芒峡遇上的无极派北方七宿合相后的威力。

他强就强在那心灵震爆之上,如果换成旁人,只要吃了那记心灵震爆,加上这妖物寄生修士之尸上,可以短时间遁入附近的微空间,然后进行偷袭,十有**便会遭到毒手。

但孔璋的意志坚韧无比,神识亦达到七魄俱开,那心灵震爆虽然能影响他,但是失神的短短时间内,凭借魔质形态的超强抗性,妖物其他的致命手段却是难以一击致命。

心灵震爆一波接一波的在孔璋的识海中震荡,这妖物亦是天生在神识上具有极强的神通,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孔璋跳变式的神识变化。

但这样斗下去,那妖物凭借比孔璋还强的神念,却总是能非常快的反应过来,捕捉到孔璋神识跳变的频率,然后便是一记心灵震爆震得孔璋没有还手之力。

两人纯力量的比拼上,那四根触须般的软手力量虽大,却难以损及孔璋的躯体,黏液的腐蚀对孔璋来说更是作用微乎其微。

但孔璋也几乎无法反击,识海内的心灵震爆虽然无法连贯,但是间歇式的影响,同样使得他的动作,真元气机运使都时断时续。

如此双方便形成了僵持之局,胜负的关键反而在妖物持续不断的心灵震爆之下,孔璋能够坚持多久。

第一百一十三节 斗妖魔(四)

孔璋心中很是惊讶这妖物的神识力量,自他修liàn

以来,同阶修士中,他几乎没有遇到过神念力量比自己强dà

的,就算是比自己强的修士,神识境界上也未必能强过他。

但是眼前这妖物的神识却是不论在强度还是感应能力上都胜过他,而且还有心灵震爆这种诡异的手段,那是一种把神念压缩到极点再猛然释fàng

的攻击方式。

在持续不断的心灵震爆下,孔璋识海内中一片空白,但坚韧的意志却始终把持着一个念头,求生。

就是凭着这个念头,任心灵震爆如何猛烈,孔璋的一点灵觉始终不灭,神识始终不断。

又一记心灵震爆在他识海中震荡,刹那间七魄都被这前所未有的一记猛烈震荡震得动荡起来。

就好像七块本来没有联接的区域忽然被绝大的力量迫使得产生了交集一般。

产生交集的刹那,孔璋那向来千思百虑,绞尽脑汁的头脑中,此时却只有一个求生的念头。

宛如一道闪电在脑中劈过,仿佛什么东西被打通了一般。

孔璋神念跳变以从未有过的频率跳动,如果以前是以十万波次计,陡然间升到了百万波次。

这是与这妖物开战以来,妖物首次捕捉不到孔璋的神识频率,入侵孔璋识海的神念顿时中断。

这一刻孔璋从未如此清明过,他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孔璋厉喝一声,瞬间捕捉到妖物的神念,反侵入他的识海,神念跳变一百二十万波后浓缩为一点在妖物的识海中陡然震爆。

妖物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的逼迫下,孔璋鬼使神差的暂时七魄合一了,反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施展了一记心灵震爆。

吃了这记心灵震爆,任妖物神识上如何天赋神通,也滞了这么一下。

孔璋趁机反击,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狂涌,左手一扬,一片炽白亮起在妖物身周。

妖物在神识上的确是强dà

,只滞了不过一个眨眼就恢复过来了。

不过孔璋的攻击也到了,剑qì

如无数飞剑切割而来,几乎不亚于适才他藏身微空间时遇到的空间乱流之力。

更可怖的是雷法之威,两击之下,妖物那触须般的软手都痛得蜷了起来。

一股强烈到极点的怨恨直接侵入孔璋的识海内,这次却并非是要施展心灵震爆,是妖物交战以来首次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是对孔璋极度的仇恨,还有恐惧,然后妖物返身便走。

“哪里走!”

一道剑光从孔璋身上突然飞出,向着那妖物身上绕体一旋,便将那躯体斩为了两截。

那妖物之躯断为两截却并没有受到重创,被孔璋破了飞行之势,两个半截身子向下便落。

孔璋一呆,他倒忘了这妖物的本体是寄生那修士之尸上的,他斩为两截,却只是中断了妖物的控zhì

之力。

修士之尸断为两截,真元道法运行便中断了,以妖物之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便不能凭借半截尸体继xù

保持飞行。

极光剑化作一道激电在身前绕行不止,这是孔璋在魔质形态下首次连飞剑都动用上了。

之前是担心魔质形态时动用极光剑被人认出身份,但刚才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那两个半截身子其中一截还载着妖物本体,但下落太急,孔璋刚才稍稍迟疑,转瞬脱出他的神识范围之内。

孔璋深吸了一口气,适才是全仗着自己在心灵震爆下,奇迹般的七魄合一,凝生命魂,神识陡然加强到反超过这妖物,这才破了对方的心灵震爆,反过来重创了他。

但是当时是处于毫无杂念,一心求生的状态下。

在这种状态下,七魄由各自独立合而为一,他的身体机能与神识达到几乎是完美的和谐。

原来这就是命魂!

之后渡过危机,杂念一生,这暂时凝生的命魂却散去。

因为说到底,他刚才能凝生命魂,凭借的是大危机下,意志的统一。

而当危机一过,杂念一生,这命运凝聚之势便不再。

不过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他终于明白如何凝生命魂。

这其中的关键便在于找到自己内心深处最统一的意志,能让七魄,自己不同层次下的意识都认可。

然后凭借这七魄都认可的意志,便可凝生命魂。

用道门的理论来说,这便是道心。

孔璋眼望虚空,离这道心命魂,他只有一步之遥了。

迈过去便是海闊天空,迈不过去便是尘埃。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先做。

适才的妖物已经连吃雷法和无形剑qì

所伤,受创不轻。

痛打落水狗的事是必做的,而且这妖物亲眼看到他由人身变为魔质形态,不杀了他如何心安。

孔璋神念密密的搜索着所经的每一处。

那妖物强在神识之上,凭借神识上的异能,那强悍的心灵爆破暗中偷袭,只怕就算是真人境第四阶的修士遇上都未必不吃亏,除非神识上达到命魂合一。

但本体**上却并不是如何强dà

,虽能操控修士之尸,但是说来也不过是攻强守弱。

被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和雷法所伤,孔璋敢断定他已经被重创,所逃必然不远。

于情于理,孔璋都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搜索了半天,孔璋仍是没有找到那妖物的踪迹。

不死心之下,他又搜索了一遍,这妖物虽然有短暂遁入微空间之能,但是却并不能在里面藏身太久。

而且受了重创,按道理说已经不可能再遁入微空间藏身。

再说在孔璋魔质形态下的神念搜索,即使是藏身微空间,也多半仍会被察觉到,除非那处微空间如沙粒般的数量级,或是微空间存zài

的频率超出了孔璋能搜索的范围之外。

孔璋将搜索的范围扩大到了原来的一倍,路上甚至发xiàn

了一两个黑伽山的修士。

但是他志不在此,一时间都没心思去狙杀,反倒是先行避开,继xù

搜索那妖物要紧。

终于在飞临一处山谷时,他察觉到怪异。

这怪异倒并非是直接发xiàn

了刚才那妖物,而是看到了另一种奇怪的生灵。

第一百一十三节 斗妖魔(五)

这种生灵长得像虫,头部生了两个刀镰般的大颚,看上去极为有力和锋利。

孔璋毫不怀疑,只凭这对大颚,这怪虫子就能轻易的把人剪为两断。

但此时他看到的这怪虫子正在做的事却并不是伤人,若真是在伤人,甚至食人,他都不会奇怪。

毕竟此界有一些主世界没有的奇怪生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怪虫此时作的事却是用一对大颚夹着一大块东西向山谷内迅速移动。

孔璋惊讶的是他认出来这怪虫夹的是什么,竟然会是灵石!

没错,就是灵石,所以他才会如此惊讶,不由停下脚步观察。

这些怪虫还不止一只,从山谷中源源不断的跑出来。

孔璋仔细一看,原来在这山谷前的一片地下竟然是一个不小的灵石矿脉。

这些怪虫就是凭着这对大颚对灵石矿脉进行开采,他们似乎能分辨出一般石头与灵石的区别。

一对大颚也异常灵活,从矿脉中夹起一大块灵石原矿后,左一剪,右一剪,就把与岩石连接的部份剪去了,只余下大部份灵石。

孔璋悄悄隐住身形,跟在一只怪虫身后进了谷,他想知dào

这些怪虫把灵石送到什么地方去。

进了谷,他首先发xiàn

的异常是地面。

山谷的地面与外面的土地截然不同,而是一种类似泥沼的褐色半液质,显得浓稠无比,又似半凝固的火山溶桨。

山谷里的温度至少是外面的三倍以上,还充斥着毒性。

孔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妖物,似乎就算是刚才暗算自己的妖物也不可能有这种威势。

怪虫沿着这种褐色浓浆地而行,到了山谷的最深处,有一个半隆起的物体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完整的半圆形物体,表面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和地面褐浆一模一样的浓浆。

孔璋却看出这是一种掩护色,是起着掩藏和保护的作用。

那半圆形的东西在浓厚的褐浆层下剧烈的一起一伏,那些长着一对大颚的怪虫就是把采到的灵石直接送进这浓厚的褐浆中。

一块块的灵石就这样被直接吞没了,仿佛那褐浆之下是一个永远喂不饱的大嘴。

孔璋皱了皱眉,他隐隐看出那褐浆层下的存zài

是在进行着某种进化。

不过要不要出手打断,孔璋却犹豫着。

他此时不过是好奇,眼下还是先寻到那前面的妖物,先斩草除根更为要紧。

面前这不知dào

是什么的存zài

虽然怪异,但是出手能否顺利除去对方犹未可知,只看对方进化竟然需yào

这样大量的灵石,便一定不简单。

就在他这一犹豫下,那褐色的浓浆下又生出变化。

像是沸腾了的火山喷发一般,浓浆喷涌四散,一个巨大的怪异存zài

出现在孔璋面前。

眼前所见的东西足足有近十丈方圆,身上布满了如同皱褶般的怪异回沟,从上方俯视,整个就像一个裸露在外的大脑一般。

孔璋压住心中的惊讶,今日一前一后已经见到了两个稀奇古怪的存zài



这时候他可不愿多生事端,便准bèi

抽身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你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了。”

随着识海这声音,地下那褐色的浓浆从四面八方冲天而起,将整个山谷的上空包住,宛如天幕一般。

孔璋见势不妙,顾不得掩住身形,身子一拔,便从隐藏的位置冲天而起。

但仍是迟了一线,那褐色浓浆形成的蛋形天幕已经像一个盖子一样的挡住他的去路。

孔璋自恃魔质强悍,冷哼了一声便硬冲,谁知与他褐色天幕一接,顿时便觉不对。

那情形就像好像他主动跳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沼一般,身子顿时被浓密粘稠的褐浆粘住。

孔璋仍是不服输,奋力上冲,试图强行冲破。

他便看到那原本均匀的天幕顿时产生变化,他向哪里冲,那天幕中的褐色浓浆便开始向那里流动,使得他要硬冲的方向面对的始终是最厚的。

孔璋色变,面前这天幕无疑是被下面那脑状怪物控zhì

着的。

当机立断,孔璋向下疾退,猛力挣脱天幕的困扰。

只是身上仍是带着了少许那褐色浓浆,边些浓浆的粘性极强,那些采掘灵石矿的怪虫行若无事,但是其他人一粘上便如同落在蛛网上的苍蝇。

至于那褐色浓浆还带着的毒性,对孔璋来说倒是小菜一碟了。

孔璋虚立在半空之中,与脚下那脑状的怪物对峙着,此时褐色浓浆形成的幕墙封锁了这山谷的所有方向,孔璋成了瓮中之鳖。

脚下那脑状的怪物一阵蠕动,回沟皱褶像一张张大嘴似的,看得孔璋恶心不已。

他能感觉得到那怪物也在注视着他,因为他刚才的表现也出乎那怪物意料之外,居然没有擒下他。

“呃,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孔璋心念电转,尝试着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的让我吞噬了你,你足够我让创造一个精英级别的刺兽。”冰冷的声音在孔璋的识海中直接响起。

孔璋又惊又怒,眼前这怪物竟然把他已经视为了食物。

“你不相信吗?那我让你看看我的力量。”

那脑状怪物的身周褐色浓浆中一下冒出近百个约有半人高的卵形物来,上面还流淌着褐色的浓浆。

这些卵形物微微的涨缩着,仿佛有生命正在孵化。

孔璋见势不妙,一个疾冲,双拳狠狠的打在那脑状物的身上。

以他现在的力量,对方就算是钢铁铸成,吃了这两拳也得粉碎。

但是两拳打上去,他却感觉气机被顺势吸走,沿着那脑状物的回沟皱褶失去踪影。

孔璋一击无功,不敢造次,连忙闪身退走,以防这怪异到极点的妖物反击。

不过那脑状物出人意料的也没有任何反击,就在这时候,那近百个卵形物孵化完毕了。

壳破,从里面飞出稀奇古怪的虫子来,那虫子长着蝙蝠一样的翅膀,蜻蜓一样的复眼,蜜蜂一样的腰身,但每一个足足都有一尺来长。

这些怪虫一出来,立即就向孔璋飞去。

同时他的识海中再度响起声音:“警告,再不投降,你将被毁灭。”

孔璋冷哼了一声,他倒不相信就凭这百余个怪虫就能灭杀得了他,以为自己是百蛊门的百万金蚕蛊?

怪虫纷纷飞来,孔璋也不敢再藏拙,极光剑飞舞护体,双拳亦连环击出,凝起层层气机。

一个首先被极光剑绕体一斩,斩为两截,尸体掉了下去。

另一个被孔璋一拳打个正中,顿时中拳处的肌体深陷了下去,然后侵入的气机猛然爆fā

,把这只怪虫变成千百碎片。

连杀两虫,孔璋心中稍定,虽然他左臂上也被一只怪虫用尾上针扎了一下,但是怪虫的毒性对他来说却是起不了太大作用。

这时候他已经慢慢明白脚下这脑状物的攻击模式了,这怪物自身似乎没有攻击的能力,而是通过类似产卵孵化出另外的怪物来进攻。

不过这怪物的防御却是惊人,而且那些看起来恶心的回沟皱褶似乎有极为特殊的卸力作用,能将攻击的力量大部份化解掉。

但是,很快孔璋就发xiàn

自己错了。

因为见毒针无效,第三只虫立即改为了攻击的方式。

孔璋一拳打向虫体,这只虫也猛地爆开。

但这一次却与前一次不同,其实是在孔璋的拳击中虫体之前,这只虫自己主动爆开了。

这一爆的力量几乎不下于一颗霹雳子的威力,也幸好孔璋现在是魔质形态,若是人身状态,只这一记,便得受重创。

这只虫子一爆,孔璋立即意识到不妙,顾不得再杀伤其他怪虫,开始在空中迅速的移动。

果然,那些怪虫如同得了赴死的指令一般,发疯一样的追着他,只要一趋近他身周丈余,便会主动自爆。

这怪虫自爆的威力约相当于一个霹雳子,但是问题是现在足足有差不多九十只怪虫!

只要有五个以上的怪虫凑一起同时爆开,那力量便接近一次金丹自爆。

孔璋施尽了浑身解数,身上的红云幡还没有修复好便只能又拿出来用,挡下了两只怪虫齐爆后便不堪再用。

极光剑如何竭力怒斩,也只斩落了十余只怪虫,甚至到后面有五只怪虫一轮齐爆后,极光剑受到剧烈震荡,一时间与孔璋的神识连接竟然非常微弱了。

以雷制虫,孔璋连发数记雷法,又毁去二十余只虫子,然后便被七八只虫子追上,总算他躲闪挪移得及时,这七八只虫子虽然爆开,但是他迅速移动,穿行在虫爆圈内,却始终没有被五只以上的怪虫自爆时同时命中。

否则,他便相当于挨上一记金丹自爆,虽然死是不会死,但是只要一受创,剩下的虫子蜂涌而来,他便危矣。

如此仗着魔质形态的超强防御,他总算一一挨过这些怪虫自爆。

不过下面那脑状妖物的第二轮孵化也已经完成,比上次还要多了近一倍的虫卵爆壳,和先前一般无二的怪虫振动蝠翅向孔璋飞来。

孔璋瞳孔微缩,眼前的情形如果想不出来办法应付,他今天恐怕真的会交待在这里。

头上和四周是那怪异的褐色浓浆构成天幕,如果去试图冲破,就会像刚才一样被粘住,然后就可以想像得出来当挣脱时,速度必然狂降,这时候被这一百多只怪虫追上自爆是个什么下场,就算魔质形态再强上一倍,恐怕也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候,孔璋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对付这些会自爆的怪虫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三节 斗妖魔(六)

一百多只怪虫从四面八方将孔璋团团围住,战到这时候,孔璋就像是一个人在和一支军队作战。

但他最不明白的不是那褐色天幕,也不是眼前这些会自爆的怪虫,甚至不是那脑状妖物本身。

而是,他不能理解的是,这脑状妖物驱使这些怪虫是怎么作到像眼前这样如臂指使的。

仿佛这些怪虫,甚至那褐色浓浆形成的天幕都是这脑状妖物的一部份,所以反应才会如此迅速。

但彼此之间的配合却是惊人的默契,如果不是仗着魔质形态,孔璋几可断定自己早就完蛋了。

但这种驱虫之法却是比百蛊门还要厉害,因为那些怪虫在进攻孔璋时,每一只虫都如同又有独立的灵智,会自动寻找孔璋的空隙进行突pò



幸好,他终于想到怎么解决这些怪虫的办法。

怪虫如同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一百多只怪虫同时发动了冲锋。

孔璋却是哈哈一笑,身子猛地的一沉,双足连踏,强行踢飞了下方的数只怪虫。

虽然还是有几只怪虫奋不顾身的冲到到身周自爆,但是都被他硬抗了下来。

而头上和前后左右的怪虫猛地冲到了他原来的位置,汇合在一起,眼看就要再顺势向下方的他追击。

就在这时,他原来位置猛地生出奇异的嗖嗖声,仿佛有万千风刃在同时切割。

怪虫像陷入了网里般的惊惶乱窜,但是已经迟了。

孔璋虚浮在离原来二十余丈处,静静的看着那些怪虫陷入他以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布下的剑qì

之网中,被一一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到得后来,虽然也有怪虫自爆,但是自爆的结果却是将更多的怪虫一起殛死。

如此,近一百五十余只怪虫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孔璋轻吁了一口气,他总算找到了对付这形如自动飞行神雷一样的怪虫的办法了。

虽然他不明白脑状妖物是如何控zhì

这些怪虫,让他们甘心赴死的,但是同样的脑状妖物也没办法察觉他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不过当他再向下看去时,立时再大吃一惊,那脑状妖物的身周又冒出了数百虫卵,数量几乎是刚才的接近三倍。

“等等,你刚才也见到了我力量了,我并不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或许我能带给你别的好处,大于你杀死我得到的。”孔璋连忙道。

虽然他找到了对付这些怪虫的办法,但是,刚才那么大手笔的布下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网,真元的损耗却是不小。

他现在还要同时维持魔质形态,两者缺一不可,任中少了一样,他都只有死在怪虫自爆之下。

如果这脑状妖物能这样持续不断的再来几次,孔璋几可肯定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你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少量的蜂虫无法致你于死地。不过,我相信我仍然拥有毁灭你的力量。我吞噬了你,将能创造一个精英级别的刺兽,而毁灭你所付的代价将大于得到的,我们可以谈谈,但是希望你能说服我,否则,我仍然会选择毁灭你,以避免被其他人发xiàn

。”

孔璋长吐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心情稍松。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需yào

灵石。”孔璋直截了当的道。

“是的。”识海中的声音响起,对方能直接在孔璋的识海中传递讯息,要么是神识远比他强dà

,要么是类似于先前那个章鱼头的妖物一样有什么天赋异能。

“我可以给你。”孔璋淡淡的道。

“我需yào

非常多的灵石,以供我成长进阶和孵化守卫。”

“我知dào

,我身上的灵石当然不够,但是这个界面内不止有你面前这一处灵石矿,还有其他灵石矿,而我可以告sù

你在哪里,甚至我可以去帮你找。”孔璋微微一笑。

一时间没有了声音,那脑状的妖物似乎在思考孔璋说的话。

好一阵,声音再度响起:“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是你必须接受我的寄生。”

孔璋心中大笑,脑状妖物虽然厉害,但是却过于理智。

孔璋证明,杀死他所得到的将远远小于毁灭他所付出的代价,所以妖物必然会考lǜ

其中的得失。

至于什么寄生,无非是妖物想控zhì

他的手段。

换成旁人自然是受制,但是孔璋却是对自己的魔质形态极有信心,而且事到如今也只有搏上一搏。

孔璋静静的降落到与脑状妖物齐平的位置,正对着他的回沟皱褶中忽然升出一根粗大的吸管一样的东西,一股乳白色的浓浆喷了出来,顿时把孔璋喷成了一个面糊般的人儿。

孔璋只觉被这面糊般的乳浆一喷中,里面仿佛蕴藏了万千小虫似的,争先恐后的向他身体中乱钻。

孔璋任他施为,脑海中传来那妖物的声音道:“唔,难以相信,你竟然是如此奇妙的存zài

。你的身体之复杂,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难怪我创造出来的毒性无法伤害到你。”

孔璋趁机问道:“你我既然结盟,我也接受了你的寄生,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那么你可以告sù

我一些关于你的事了吗?你来自哪里?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我来自的地方没有名字,如果你非要有个名字,可以称那里为脑界。你可以称呼我为脑蜗,我是接受母蜗的命令,以种子形态来到这里,我必须要成长到第三阶才能创造出虫洞。”

“所以你需yào

大量的灵石?”孔璋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越多越好。我来到这里后,发xiàn

你所说的灵石矿能够直接提供给我能量,供我进化和孵化。如果我能创造出虫洞,便能重新联接上母蜗。”

孔璋眨了眨眼,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极为歹毒的计划。

“你放心,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块草原,下面就有不少的灵石矿,只不过上面有一些人居住着,我可以带路,但是我一个人是无法清除他们的。”

“没有关系,只要你带着我的守卫找到那里,我会自己清除他们。如果这里的灵石矿的确如你所说很多,联系上母蜗后,我会请求母蜗继xù

派来其他种子。”

孔璋倒吸一口凉气,他本来的计划是想引得这妖物去屠戳数百里外的兀良哈部落,这样势必会引起三大宗门的注意。

而以这妖物的恐怖,应该吸引住三大宗门的注意力。

这样,他就可以趁机寻处地方布下传送阵了。

不过按这妖物的话,似乎他的背后还有更强dà

的母蜗,如果对此界满yì

,更会要求母蜗派遣其他像他一样的种子来。

如果是这样,就算传送阵构建成功,大楚军队过来了,将会同时面对这恐怖的妖物和三大宗门。

到时候之乱,孔璋都推想不出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了。

但事已至此,而且为了眼前保命,孔璋亦顾不得这么多了。

哪管我死后洪水涛天?

第一百一十四节 妖魔斗(上)

孔璋定了定神,轻轻落在褐色浓浆形成的地面。

说来也怪,可能是接受了脑蜗的寄生控zhì

的缘故,这原本应该极具粘性的褐质对他也就没有这效果了。

头上的天幕也消失了,先前那些长着一对大颚的怪虫也从褐质地面下爬出来,重新爬出谷去采掘灵石矿供脑蜗进食。

孔璋偷偷的吸化了一点褐质,加上之前那能自爆的蜂虫在他身上的残余,魔质都进行了吸化解析。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蜂虫的血脉极为简单,似乎脑蜗创造他时就只是为了作为一种兵器使用,根本不具备进化的可能性。

除了尾上的毒针,仅仅是强化了蜂虫作为飞行时的器官和具备自爆的能力。

又看了看正在采掘灵石矿的那只怪虫,脑蜗称之为颚虫,是专门为了发掘灵石矿而创造出来的,那对大颚便是最好的例证。

孔璋陷入沉思中,这脑蜗的存zài

与他从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脑蜗和眼前的一切更类似于蜜蜂或者蚂蚁,各种子虫间有非常明确的分工,被创造出来时就已经根据这一目的确定了他们的结构和器官,绝不会在这之外多浪费。

就在这时,忽然谷外飘进来一只蜂虫,不过这只蜂虫却是没有尾上的毒针。

孔璋微微一惊,脑蜗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道:“不用惊慌,这只蜂虫没有攻击力,我创造他时只提高他的飞行速度,他可以在飞行时作我的眼睛,帮zhù

我看到远处的东西。不过创造他们比刚才攻击你的麻烦许多,所以我只创造了五只,是用来搜索我的敌人的。”

“你的敌人?”孔璋一愣,“这里你也有敌人吗?”

“当然有,我来到这里不久,我的敌人也来了,我们互相想消灭对方已经很久了。”

孔璋想起那个章鱼头一样的妖物,心中不由一动,“你能说说你的敌人吗?”

“那是一个卑贱的种族,但是不可否认,他们也非常的强dà

,和我们已经对抗了数万年。”

“他们具有强dà

的神念力量,天生能够操控生灵,就连我们创造的子虫,也无法幸免。”

“或许我见过。”孔璋将那章鱼头妖物的样子说了出来。

“对,就是他。这是一个游离者。”

“游离者?”孔璋皱了皱眉。

下一刻,经过脑蜗的解释,他算是明白了一些。

那章鱼头一样的妖物被脑蜗称为脑魔,亦是一个非常强dà

和妖异的种族。

脑蜗与脑魔共存的界面中比这里更加混乱和黑暗,充斥着众多强dà

的魔物。

虽然其中不乏个体力量强横的妖魔,但以族群来说,其中最为强dà

的就是脑蜗一族和脑魔一族。

两者又同时是非常敌视的世仇,脑蜗中至高无上的存zài

是母蜗,那是诞生所有脑蜗的母体。

而脑魔则相反,他们至高无上的主宰被称为主脑,这主脑却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当脑魔死后,他们的身体便会被放至在脑池中。

当众多的夺心魔身体在脑池中融合在一起,同时脑魔也是为了对抗母蜗,便集合所有脑魔长老,被称为噬魂怪的力量施法创造出了主脑。

而所谓的游离者则是脑魔一族中的异数,或者说是其中的异变者。

自主脑产生后,主脑便反过来成为了所有脑魔的主宰。

但是凡事总是有例外,游离者便是天生与主脑的精神联接较为薄弱者,于是这种脑魔便较容易脱出主脑的威压,代价就是会被主脑和其他脑魔逐出种族。

一般这种脑魔中的游离者在被逐出后,生存能力便会大大减弱。

因为脑魔虽然厉害,但是单个在外,也绝对不是其他族群的对手,脑魔一族的数量仅仅是比脑蜗多一点,他们能与脑蜗双雄并立,大半是依靠他们的天赋异通,能够操控其他生灵变成自己的奴隶。

但是他们所能够控zhì

的奴隶的数量和品阶是受到其神识力量限制的,也就是说数量是有限的,并不可能无限增加。

所以脑魔们总是群居在一起,并接受主脑的指引,因为主脑实jì

上起着脑魔们神识交流中枢的作用,这也是主脑为什么能够反过来影响所有脑魔的原因。

脑魔们群居在一起,虽然他们的数量并不多,仅仅只有千余只,但是如果算上他们控zhì

的奴隶,总数便可能有数万妖魔。

单个脑魔通常可以当成是一只小型的部队,而群居在一起的脑魔,加上他们的奴隶,就真的可以称得上军队了。

任何去进攻脑魔老巢的都有可能会被他们控zhì

成为奴隶,特别是在主脑出现后,在主脑神识范围内,所有脑魔的心灵控zhì

能力都会得到强有力的增幅。

脑蜗一族和脑魔们战斗了这么多年,最成功的一次是在主脑诞生之前,那一次几乎攻进了脑魔的老巢,但是那时也是恰好主脑出世之时。

脑魔们面对脑蜗的大军,面临灭族之祸,于是创造出了主脑。

结果是主脑一出世,脑魔们的心灵控zhì

能力陡然得到加强,在那范围内所能控zhì

奴隶更多,顿时把脑蜗创造的子虫足足有四分之一控zhì

了过去。

然后脑魔们便凭着这四分之一的子虫与脑蜗的大军对抗,虽然一开始仍是脑蜗一方占据了上风,但是脑魔们控zhì

的奴隶一死,他们会继xù

操控脑蜗一方新的子虫进行补充,继xù

与脑蜗的大军作战。

此消彼长,到最后,等于是脑魔们操控着一半的脑蜗子虫与另一半脑蜗子虫大战。

因此在那一战中,脑蜗仍然没能消灭脑魔,无法独霸脑界。

“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脑蜗忽然道。

“我们是朋友,愿为你效劳。”孔璋眨了眨眼,这时候正是博得脑蜗信任的时候。

只要取得他的信任,即使屠杀完了兀良哈部,发xiàn

草原附近其实没有灵石矿,想必也不会有事,到时再乱指一个地方说是灵石矿,甚至先去探明黑伽山或是无极派的灵石矿脉所在再告sù

脑蜗就是。

“灵石矿等以后再去采掘,现在发xiàn

了这只脑魔游离者的踪迹,侦察蜂虫找到了他在这里的老巢,他应该已经产卵,这是杀死他的最好时机。”

“我会孵化子虫,创造一只大军去进攻他,你具有比我创造的精英级刺兽还要强dà

的单体力量,你可以暗中帮zhù

我。”脑蜗道。

第一百一十四节 妖魔斗(中)

孔璋赶到时,脑魔与脑蜗已经开始交战。

交战的地点是一个巨大的巢穴,原来脑魔藏身的地点在地下,他和他的奴隶们在地下挖掘出了一个巨大的球型中空。

虽然脑蜗也没有找到他藏身老巢从地面进入的真zhèng

入口,却蛮横不讲理的命令众多的颚虫直接挖掘出了一条通向脑魔藏身之所的通道。

脑魔的奴隶大军和脑蜗的部队在巨大的巢穴中厮杀着,这一战,孔璋暂时作为旁观者。

孔璋作为脑蜗的盟友,看到了脑蜗目前能够派遣出的力量。

数量最多的是迅猛兽,这是一种形如狼狗般大小的怪物,实jì

是脑蜗创造的一种子虫,长着一个楔形的脑袋,锋利的牙齿长满了颌边,显得格外狞恶。

迅猛兽共有六条肢体,其中四肢着地可以用于奔距,另外还有一对稍为细小一些的前肢,形如螳螂般的虫刃,上面长满了锯齿。

据脑蜗说,在他进阶之前,创造的迅猛兽只有四肢,但在进阶后,迅猛兽得到了强化。

迅猛兽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可怕的,但还不放在孔璋的眼里。

即使是数量多得让孔璋也只有退避,但是只要飞到天上便无所惧了。

另外还有一种是刺兽,如果说之前的迅猛兽还脱不开兽体,那么这刺蛇的形态相对来说拟人化一些。

刺兽的头、脖、肩和前肢的上半部份有清晰的类人轮廓,下肢生得类似于蛇体,但到了尾部却又长成了一个托盘状,生有强有力的吸盘,能够支持刺兽像人形一样站立起来。

长条形的脑袋足足有迅猛兽三个那么大,没有张嘴时还显得相对温顺一些,当张开那张布满利齿的大嘴时,仿佛整个脑袋都裂开了,能将上下颌张到极限,这样所产生的咬噬力可想而知。

刺兽主要的攻击来自于他那可怖的口器和强壮的前肢,前肢和迅猛兽一样已经演化刀刃一般的存zài

,不过比起迅猛兽来,刺兽还能够从口中喷出长达数丈远的毒液。

这种毒液除了毒性,还具有褐质的特点,具有极高的粘稠性,被喷中后的移动速度便会降低。

脑蜗的大军就主要是这两种子虫构成,数量最多的是迅猛兽,多达千只,而刺兽就相对较少,只有数十只。

出人意料的是那种蜂虫并没有加入进攻的序列,不过随即孔璋释然,蜂虫主要是对付空中的敌人,在狭窄的地底并不适合

而且蜂虫和刺兽的孵化都比迅猛兽麻烦许多,这从刺兽的数量就可以看得出来。

至于这个中的原因,脑蜗没有说,但是之前脑蜗曾说如果能吞噬孔璋,便可以创造出一个精英级的刺兽。

因此孔璋据此推断,创造刺兽,需yào

脑蜗吞噬足够的智慧形生灵。

事实上他这一猜虽不中,亦不远矣。

刺兽相比迅猛兽不但更强dà

,而且这种类人形的战斗生灵也具有更高的独立智慧,因此在孵化他们时需yào

一定条件。

脑蜗通常是吞噬其他具有智慧的生灵,智慧越高,特别是像孔璋一样修liàn

有神识的生灵,便能提供给他更充份的转化。

所以在脑蜗来自的脑界,虽然脑蜗一族和脑魔一族是最强dà

的两个种族,但始终没有灭绝完其他妖魔。

原来便于一是其他妖魔中也有个别强dà

的异类,二便是两族也都需yào

自己之外的存zài



那既是脑蜗和脑魔的食物来源之一,更是脑魔的奴隶来源。

在地底中空的巨大地穴中,脑魔的奴隶们奋力的抵抗着。

脑魔的奴隶则是千奇百怪,有地底长达数丈长的怪蚓,也有狮子般大小的螟狮,甚至有一只上半身已经化成人形的妖蛇。

这只妖蛇上半身已经类人,生出清晰的五官,也就是说不亚于当初孔璋和柳南杀死的那只美人蛇了,但一样被脑魔的心灵控zhì

给变成了奴隶。

孔璋不由心中微微一寒,如此自己也变成这样,当真是生不如死。

想起差点就被这脑魔暗算了,孔璋后怕之余不由杀机大起,不管是为自己还是想博得脑蜗的信任,怎么也得宰了这差点让自己吃了大亏的脑魔。

不过当他看到脑魔奴隶中竟然还有人族时,不由猛吃了一惊。

脑魔奴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人族,也不知dào

是哪个部落中的人族被脑魔俘获了。

这些普通人族的眼眸已经变成灰白色,这是被脑魔心灵控zhì

后的迹像。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看到脑蜗的大军,想必已经被吓得四散逃开,但此时在脑魔的心灵控zhì

下,他们全部都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充当炮灰的角色。

间中甚至还夹有几个穿着修士服饰的人族,应该是不知dào

是哪个倒楣的宗门修士被脑魔给俘获了。

这场战斗,孔璋看得分明,脑蜗一方和脑魔在指挥上完全不是一个级数。

脑蜗的部队具有异常统一的指挥,虽然刺兽相对有较高的独立智慧,但是不论是迅猛兽的奋不顾身还是刺兽狡猾的夹杂在迅猛兽中,通过喷吐毒液进行精确狙杀,始终都是在遵照脑蜗的指令。

而脑魔的指挥则非常凌乱,虽然奴隶们都在他的心灵控zhì

下奋力抵抗,但是显得各自为政。

很快,奴隶中的人族防线便被迅猛兽攻破,怪蚓、螟狮、妖蛇以及几个强dà

的修士奴隶被迅猛兽分割开来。

只要再攻破这几个强dà

存zài

形成的防线,便将直指脑魔。

不过这时候,真zhèng

的战斗才开始。

一阵剧烈的神识余波在这近乎封闭的地穴中显得比在外界时更加明显一些。

脑魔施展了心灵震爆,围绕着他一周,包括怪蚓、螟师、妖蛇附近的迅猛兽全都明显一滞,像中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只有几只刺兽还没有被控zhì

,似乎对于心灵控zhì

有一定的抵抗。

当那一圈,足足有近百只迅猛兽恢复过来时,眼眸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转向向自己同类发动了咬噬。

紧接着又是一记心灵震爆,这一次连那几只刺兽也不能幸免。

与和孔璋对战时不同,脑魔此时施展的心灵震爆不是针对的单个目标,而是呈扇形,甚至是全方位。

针对个体时,目标单一,但是威力最强,适合控zhì

那个强力个体。

而脑蜗的部队太多,脑蜗还在持续的孵化子虫,因此脑魔只能降低威力,分散攻击。

所以先前第一波时,没有什么智慧的迅猛兽很容易中招,但是已经有一定智慧的刺兽便能稍加抵抗。

“请准bèi

出手,现在是我与他交战到最激烈的时候了。”脑蜗的声音在孔璋的识海中响起。

在脑蜗和脑魔交战数千年的历史中,总是这样。

由于脑魔的奴隶强弱不同,一般都会被脑蜗的大军攻破,但是随即便会被脑魔利用心灵震爆加上心灵控zhì

反过来操控脑蜗创造的子虫,演变为一场消耗战。

除非脑蜗的子虫大军多得消耗掉脑魔所有的神念,否则是难以杀死一只成年的脑魔,但是脑魔通常也会在自己的神念被耗尽之前就逃走。

所以脑蜗要顺利的杀死脑魔,要么有强有力的帮手,要么便得营造出一种脑魔不能逃走的环境。

后者在两族当年的大战中倒是有过一次,即脑蜗所说的主脑出世那一战,脑蜗们集结了大军直接进攻脑魔聚居的最大老巢,迫得他们决战。

而眼下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这地穴中要逃走的路径十分有限,脑蜗要孔璋帮手的原因便在此,就是要在脑魔准bèi

逃走时,需yào

孔璋这种强力的帮手进行狙击。

孔璋却没有立即加入战斗中去,因为现在脑魔的奴隶还没有死完,防线没有彻底崩溃。

而且他可没忘了与脑魔的那一战,差点就被他的心灵震爆给震得神智不清,变成奴隶之一。

这时候冲上去,如果脑魔拼命,他肯定变成最显眼的目标。

就算能杀了脑魔,万一自己也因此受到重创就不划算了,孔璋可没有替脑蜗当炮灰的觉悟。

所以他只是一面继xù

冷眼旁观脑蜗的部队与脑魔之战,一面思索。

脑魔并没有发xiàn

混杂在脑蜗大军中的孔璋,只是不断的发动着心灵震爆和心灵控zhì



整个地下巢穴已经变成了血肉战场,人间地狱。

即使是有着心灵控zhì

的异能帮zhù

,但是脑蜗这次也是全力以赴,迅猛兽和刺兽持续不断的涌进地穴之中。

所有充当炮灰的人族奴隶已经全部死尽,全靠着脑魔反转控zhì

的脑蜗子虫在抵挡着进攻。

接着是那几个修士奴隶也被撕成了碎片,脑魔的防线近一步收缩。

但是就算是到了这般时候,那脑魔竟然还没有想逃走。

孔璋皱了皱眉,神念四放,搜索着整个地下巢穴。

他想起之前脑蜗说的话,脑魔应该已经产卵,所以是杀死他的最好时机。

对,一定是这样,因为脑魔的卵就在这巢穴之中。

按脑蜗告sù

孔璋的资料,每一个脑魔,包括噬魂怪长老在内都是雌雄同体的,单性繁殖的脑魔一生中仅能产卵两次。

所以直到此时,脑魔还在心存侥幸,希望能撑到脑蜗的部队退去。

孔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既然如此,自己就先当次刽子手,让仇人断子绝孙好了。

第一百一十四节 妖魔斗(下)

神念四搜之下,果然发xiàn

一处异常的地方,在整个巢穴的右边似乎还有一处石室。

孔璋悄没无声的从迅猛兽中间挤了过去,作为友军,只要迅猛兽还没被脑魔控zhì

,就不会伤害他。

尤其是他还被脑蜗实施了寄生控zhì

,在某种程度上,迅猛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更会视他为同类。

来到神念搜索发xiàn

异常的地方,却是一面光滑的峭壁。

很显然,脑魔不是没有准bèi

,这间石室另有进去的道路,却不知dào

在哪里。

时间紧迫,孔璋当然没有功夫去寻找。

而且脑魔虽然隐藏了门户,那只对一般人有效。

对于孔璋来说,却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一连数拳击出,峭壁一阵震颤,掉落了不少石屑,却没有出现破裂。

孔璋意念一动,极光剑飞出,冲着那处石壁划了一个方方正正,高达七尺,深达数尺有余的框。

将飞剑一收,峭壁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孔璋信手一推,便不断有大块的岩石破裂掉落。

清除了岩石,出现了一个人高般的甬道,后面便现出了另一个洞穴。

孔璋哈哈一笑,迈步而入。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异常的干净,最中央有一个孤零零的池子。

这个池子并不大,只有七八尺见方,但是里面没有一丝水,有的只是一些灰白色的液体和一些髓质,那色泽就和外面奴隶们眼眸的颜色一模一样。

池子中竖立一些卵囊,互相之间黏黏糊糊的,像是被某种粘稠的分泌物粘在了一起。

每一个卵囊中都可以看得到有数百枚晶莹的卵挤在一起,被灰白色的液质浸泡着。

脑魔一生中只能产卵两次,每次数千枚卵,但并不意味着这些卵都能存活,最终能存活下来变成完整幼体只有不到千分之一。

数量一直是制约着脑魔争霸的最大原因,每一个脑魔的增加都意味着族群可以控zhì

更多的奴隶。

否则,脑蜗一族真还未必是脑魔的对手。

孔璋仔细观看着,那些灰白色液质间还有一些紫色蝌蚪般的东西在慢慢游动,那是已经开始孵化的幼体,但离成熟幼体还很早。

那些紫色蝌蚪不时会游近液质中像豆腐一样的髓质,似乎在摄取。

孔璋越看那些髓质越觉得恶心,陡然间醒悟这是什么。

这些髓质正是生灵的脑质,那些灰白液质亦是人的脑汁和脑魔的分泌物混合后的产物。

脑魔心灵控zhì

下的奴隶既是免费的劳工,也同时是后备的食物,脑魔的食物就是生灵的脑髓和脑汁。

越是强dà

,特别是像孔璋这类具有强dà

神念力量的修士,更是他们眼中的美味。

之前孔璋斩去了脑魔寄生的一具身体,正是脑髓被脑魔吸食后的产物。

脑魔的幼体就是在这种环境成长出来的,这个池子就叫做脑池。

如果是在真zhèng

的族群聚居地,脑池至少是眼前这个池子的十倍,而且里面有丰富的生灵脑髓以供幼体吸食成长,提高他们的存活率。

但这只是一个脑魔的游离者,被族群驱逐出来的家伙。

毫无疑问,这个游离者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选择在此界建立脑池,并且产卵,如果能够成功立足,或许一个新的脑魔家族都可能因此而诞生。

当然,产生第二个主脑的可能性近似于零。

现在的主脑在数千年,不知dào

多少脑魔死后将身躯供献给脑池,融合在一起才构成的基础。

而在这基础上,还有几乎所有噬魂怪长老共同施法,才诞生出了足以对抗母蜗的主脑,使得脑魔从灭族的边缘给拉回来。

而这名游离者的野心也仅仅是想以这个脑池为基础在此界繁衍,产生子孙,形成一个新的脑魔家族。

当这个家族将此界占据的时候,游离者便有资格向噬魂怪长老会们提出重新回到脑魔大家庭的要求。

在被驱逐的这段时间内,游离者已经吃尽了苦头。

脑魔们单个虽然也强dà

,但是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zài

,或许只有主脑勉强称得上是。

非常不幸的是,他遇上了孔璋。

所以他的野心也罢,愿望也好,到此为止了。

极光剑首先飞出,冲着这池子中央就是一划,接着孔璋的手上出现了熊熊真火,这是他修习丹道和炼器时所学的大日真火。

真火在手间一聚,向池子中一压。

顿时池子中的灰白液质像煮沸的水急速的蒸发,那些卵囊和游动着的紫色蝌蚪幼体被大日真火不断的灼烧。

下一刻,石壁外的巨大洞穴处传来了反应。

孔璋感觉得到脑魔在迅速的向这边移动,他已经察觉得到了有异。

人形章鱼头一般的脑魔从孔璋破开的洞口冲进来时,一头撞上的是洞穴口密集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虽然这气网并不能一下子致脑魔于死地,但是不论脑魔那章鱼头一般的本体还是他寄生控zhì

的尸体都被割得遍体鳞伤。

然后是炽白一片,孔璋的无音神雷出手。

在此狭窄的空间中,无音神雷的威力尤其集中。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让人几乎以为这山体就要塌陷时,极光剑无声无息的电射而出,直钉向脑魔。

极光剑刺在脑魔本体上,宛如刺在一个滑不溜手的皮球上,以飞剑适才削岩如削纸之利竟然都一下没能刺破。

但这一记又岂止是飞剑之利,更蓄有孔璋的庞大气机。

终于,随着气机的爆fā

,一丝紫色的魔血沿着飞剑淌下。

被极光剑穿体而过的脑魔发出了拼命的反击,但先前脑魔和孔璋相斗时便已经受创,受脑蜗大军围攻时又频繁施展心灵震爆,刚才被孔璋袭杀受到近乎致命的重创,仓促间的这记心灵震爆却是比不上上次和孔璋拼斗时的威力了。

而且孔璋出手前早有准bèi

,凝神以对,中了这记心灵震爆,只是身子一晃,却没有停下来。

脑魔愤nù

到了极点,同时也恐惧到了极点。

他发出强烈的心灵呼唤,仍处于他心灵控zhì

下的迅猛兽,甚至还有数个刺兽都舍弃了对手,全力阻击孔璋。

他只要缓上一缓,挡住孔璋这一下,他就会不顾一切的逃走。

然而孔璋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的眼中只有脑魔的本体。

迅猛兽的扑咬撕扯,刺兽的毒液喷吐和骨刃斩击,都被他以魔质形态的强悍硬抗了下来。

直至他终于追近了脑魔,亲手握住了极光剑。

狠命的一抽,一股紫血泉喷而出,然后一记重斩疾斩而出。

四根触须被斩成了两半,接着是先天破体无形剑qì

化作剑网罩下。

那银白色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孔璋,然后失去光彩,逐渐黯淡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节 摊牌(上)

乌恩其旋风般的出现在孔璋的面前,“孔兄果然回来了,我一听说孔兄归来,立即就过来了。司马道兄和师仙子也已经回转本宗,正在疗伤和休养,不知孔兄要不要见上一面?”

“暂时不用了,我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所以才急着赶回来,不知乌道兄想不想知dào

?”孔璋盘膝而坐,淡淡的道。

“什么消息?”乌恩其疑惑的道。

“黑伽山的一个部落全灭了。”

“什么?”乌恩其一呆。

孔璋将那兀良哈分部的大致位置说了出来,乌恩其面色凝重,抱拳道:“我现在便去验证。”

孔璋等他走后,长吁了一口气,开始打坐炼气。

到得晚饭时间,乌恩其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便开门见山的直接道:“孔兄是如何知dào

的?”

“当时我就那部落附近,亲眼看到可怕的兽潮冲进了兀良哈的帐篷群里。”孔璋睁开双眼道。

乌恩其深吸一口气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已经决定暂时停止与无极派和黑伽山的争斗,先找到操控这些妖兽背后的妖魔,加以诛杀。”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得暂时停止对黑伽山和无极派的狙杀了?”

乌恩其老脸微红道:“家师已经知dào

此事,先诛灭了这惊天妖物再说,诸位的行动只好暂时停止。”

他见孔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心虚的道:“孔兄放心,敝宗绝无过河拆桥之意,实在是事有轻重缓急,我们三大宗门日常皆受这些部落供奉,视如天人。现在他们被妖魔残害,如果我们坐视不理,以后谁还肯供奉我们。家师非常谢谢孔兄及时报讯,现在那些妖兽大部份停留在兀良合部落处,有少量侵袭到了其他部落。其中有几个是归辖于我们元辰道的,幸好得道兄及时报讯,本宗命这些部落迁往他处,不然伤亡不知dào

会有多惨重。”

“不用客气。”孔璋微微一笑,对于乌恩其所说,倒没出他意料之外。

三大宗门是此界的统治者,就算是三大宗门连绵千年的宗门战争,也很少会直接去屠戳部落,除非这部落胆敢直接插手宗门间的战斗,最多也就是宗门斗宗门,所辖部落斗部落,最终的胜负始终是要在宗门间分出胜负。

不论谁胜谁负,这些部落就像圈养的牛羊而已,不过是从这家换到另一定,到得下一次宗门大兴,再抢回来便是。

但脑蜗这种异界妖魔却肯定没有这种想法,而且从脑蜗现在的表现来看,残忍之极,竟然将兀良哈分部举族上下数万人屠戳一空,自然令得三大宗门都为之震惊。

脑蜗这样做当然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制造更多的刺兽和为升阶作准bèi



这一点,三大宗门还不明白,只以为妖魔天性嗜杀,孔璋倒是隐约猜得到几分。

乌恩其又道:“家师命小弟带孔兄再去内库一趟,任孔兄从中挑选一样,以示谢意。”

听到这话,孔璋哈哈一笑,不客气的道:“如此多谢乌道兄了。”

跟着乌恩其进了内库,孔璋再一次扫视了元辰道内库的各种材料,里面甚至还多了几把飞剑和法器。

不过元辰道炼器的手法远远不及蜀山,这些炼出来的飞剑和法器,孔璋觉得有糟蹋材料之嫌,或许也有一些不错的法器,但想必都是一出世就已经被分了下去,这内库之中剩下的尚未分配之物却是连极光剑都比不上。

至于材料,虽然也有一些可观之物,但是孔璋一时也用不上。

正当孔璋打算随便挑上一样材料时,乌恩其见孔璋似乎都没瞧上眼的,不由讨好的拿起一块黑乎首的石头道:“孔兄,不如我替你挑一样东西吧?”

孔璋扫了一眼这块不起眼的石头,乌恩其笑道:“这块影印石说来也没什么大用,不过如果配合法诀,却是可以将人说话时的影像声音影印在石上,然后再显像出来。

孔璋本来意兴索然的神情顿时一变,从乌恩其手中接过此物,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么乌道兄是否可以将那段法诀也一并传授给小弟呢?”

乌恩其见他满yì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数天,孔璋便安然的呆在静室之中,全力破析那脑蜗对他的禁制。

脑蜗虽然在他体内留下了寄生之虫,但是却仍是小看了他。

那些寄生入他体内的虫子虽然小到肉眼难察的地步,但是仍然逃不过魔质的禁锢,就像摄魂控心蛊一样被魔质锁住了。

只不过孔璋也不敢立即灭杀这些比蛊虫还要细小十倍的脑虫,因为一旦灭杀了,他不能担保脑蜗会不会立即察觉。

借着观想术的显形之效,孔璋倒是在识海中把这些脑蜗用来想控zhì

自己的脑虫勉强放大到能看清的地步。

经过对这些脑虫的观察,孔璋敢断定这些脑虫近似于蛊,但是比蛊更加难以对付。

因为蛊虫分为很多类,有微小如尘埃般的微尘蛊,以及细如发的摄魂控心蛊,亦有巨大如黑虺王、刀螂蜥般的蛊虫。

但是像脑虫这样微小的,就是微尘蛊都远远不如。

和脑蜗的接触时间不算长,但是孔璋已经有些了解这一族。

脑蜗的邪恶绝对不在脑魔之下,脑魔喜欢控zhì

别人成为自己的奴隶,脑蜗斥之为小偷,那么脑蜗就绝对属于强盗一类的了。

从脑蜗处旁敲侧击得来的信息来看,在他们的本界,那被称为脑界的界面中,脑魔和脑蜗两族正在处于持续不断的战争中。

原本脑魔居于下风,但自从脑魔在大危机下创造出了主脑后,虽然在总体战争中仍然居于下风,但是在主脑神识一定范围内,脑魔处于不败之地。

因为在那区域中,所有的脑魔心灵能力得到加强,不论脑蜗创造出多少子虫都无法在那区域中取胜。

对此脑蜗一族的主宰,所有脑蜗中最初也是最强dà

的存zài

母蜗也在推算寻找战胜脑魔的办法。

最后从战略和战术上找到两个途径,战略上就是脑蜗得到更多的资源,足够他们创造出比现在更多千倍,甚至万倍的子虫,去超出主脑和脑魔们能控zhì

的极限。

战术上则是创造更多的精英级别的子虫,只有精英级的子虫才能对脑魔的心灵控zhì

稍有抵抗。

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源,母蜗凭借其强dà

的神念打开了空间障壁,向其他界面发送了脑蜗的种子。

虽然绝大部份种子在时空乱流中直接就死亡了,但总是有一些种子活了下来,比如孔璋遇上的脑蜗,而且借着三大宗门互相争斗的机会,这只脑蜗成功的渡过了幼体期那个最困难的时期,在幼体期的脑蜗仅仅能创造出脑虫和颚虫。

但这只脑蜗如果能重新联接上母蜗,将会成为脑蜗一族中的大功臣,因为他发xiàn

了灵石矿这种可以作为脑蜗进化以及创造子虫的新资源。

而战术上,要创造精英级别的子虫,脑蜗就必须吞噬其他具有智慧,特别是神念强dà

的生灵。

神念越是强dà

,吞噬后创造出来的子虫对脑魔的心灵控zhì

抵抗便越强。

但是这一招难以在脑界实行,如果脑蜗的企图在脑界被发xiàn

,其他妖魔种族为了保命,只好先和脑魔联手。

不过当这只脑蜗在星界却找到了足够的代替品,那就是所谓万灵之长的人族。

再没有比人族更好更美味的代替品了,他们的身体大多数孱弱,但是却拥有足够的智慧,所以兀良哈分部落的人被屠杀一空了,其尸体都被颚虫搬回去供脑蜗吞噬了。

当孔璋把这些信息梳理了一遍后,他发xiàn

有些小看脑蜗了,这东西必须得毁灭。

否则脑界如果真的找到通向此界,甚至通向主世界的稳定通道。

那将是一种何等的灾难?

第一百一十五节 摊牌(中)

暂时将脑虫禁锢住后,孔璋这才稍稍安心,自己当时的一博总算没输。

至于现在脑蜗发展到什么地步,先由三大宗门去头疼吧。

反正脑蜗如果真的一发不可收拾,甚至重新联接上母蜗,倒楣的第一个也是三大宗门。

现在有脑蜗吸引火力,身上背负的任务终于有了完成的可能。

不过在那之前,最好是先能解决另一件事。

孔璋步出静室,发xiàn

元辰道宗门驻地中的弟子明显都比以前稀少了一些,想来已经在开始集结,去剿灭脑蜗去了。

孔璋一振衣袂,剑光化龙冲出元辰道驻地,直向大陆东边的不落林海飞去。

那里树木连绵如海,附近部落也不多,虽有几个,但离不落林海也有一段距离,很是适合传送过来的大楚军队隐藏。

而且大楚军一过来,就可以伐木为营,最是便捷不过。

孔璋落在不落林海之前,面前屹立着一株株参天古树,最小的都有一人合抱般粗细,树冠似华盖,枝叶苍翠。

孔璋缓缓走进了林海,在他走进去后不久,一道人影随即飞至,在离林海约五十丈处悬浮不动,露出一张美艳的俏脸,却正是师雨浓。

师雨浓秀眉微皱,看着渊深静默的林海,“他到这里来干什么?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机会。”

心意一决,师雨浓飘落林前,林海中树木太多,却不太适合飞行,她也只好落了下来。

孔璋在林间中不疾不缓的行走着,偶尔也会有不开眼的野兽或是以吸食生灵血肉为养料的木类悄悄向他发动袭击。

但只是剑光一闪,甚至有时连剑光都不闪现,伸过来的藤条便会如被利刃切割般断裂,扑过来的猛兽便会被剑光斩为两截。

如此他竟是半点不作停留,直闯不落林海深处。

约莫至少走了五里之远,孔璋才停下脚步,左右环视一下,再无野兽敢跟在他后面,那些什么妖花怪藤也悄悄缩回了原处。

剑光飞旋而出,轰的一声,便将一株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斩断,树还在巍巍倒下,孔璋的身形已经鬼魅般来到另一株树前,一拳捣出。

那株树中拳处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剩余部份再承shòu不住自身的巨重,发出断折缓缓倾倒。

不一会儿孔璋便清出一大片空地来,然后他取出自己的空间革囊,一件件刻有繁杂符文的构件出现在他手间。

这些符文构件就是大型传送阵的另一部份,是事先就由许多灵符师共同完成,然后交给孔璋等人,只需yào

他们能理解大型传送阵的符阵阵图,到了此地便可以按图索骥似的布阵即可。

只要符阵一布好,便等于在此界立下了一个稳定的道标

再开启符阵后,久候在大楚的军队便可以以符阵为指引,驾驶类似碧云舟一类的高阶浮空舰过来。

符文构件被一一放好,只差最后一块时,孔璋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猛然转过身去,向林间幽深的黑暗深处扬声道:“雨浓师姐,我真的很佩服你,你跟了我这么久。”

师雨浓脸色有点发青的从一株大树上跳下,她一路跟踪孔璋至此,本来是想寻找机会。

眼见孔璋都快要完成传送阵了,一旦传送阵完成,大楚部队很快便会过来,那时候人多繁杂,要想再下手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师雨浓心情矛盾之下不免稍稍露了点气息,没想到竟然就被发觉了。

“原来你寻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师雨浓冷哼道。

孔璋点点头道:“不错,我路经此处时,觉得这里不错,而且现在三大宗门都在忙着寻找异界妖魔。”

师雨浓眼眉一挑道:“那什么异界妖魔该不会是你弄出来的什么幌子吧?”

“确是我发xiàn

的,但并非幌子,若是虚假,如何能惊动他们?如果他们低估了那妖魔,说不定还会吃上些苦头,再多争取一些时间。”孔璋道。

老实说,孔璋也不知dào

脑蜗能拖延多久的时间,按他当日的估计,如果给脑蜗充足的时间发展,只要灵石矿足够,这妖魔几乎能无限衍生子虫,到那时候,就算三大道尊一齐出手斩杀了脑脶,只怕也会损失惨重到不比宗门战争低,怕只怕脑蜗没有足够的时间。

按理说孔璋应该再替脑蜗隐瞒一段时间,哪怕多延迟一天,脑蜗能制造出来的麻烦就或许更大上一分。

但是孔璋其实对于脑蜗也相当的顾忌,如果可以选择,他还是宁可与三大宗门反目,也不愿让脑蜗制造出漫山遍野的子虫出来。

尤其是如果脑蜗再度进阶,便可以联系上母蜗,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就算脑蜗将此界占领了,孔璋仍然有把握凭着魔质形态生存下来,只要不像上次一样过于靠近脑蜗,被封闭在无法脱逃的空间中。

但是如果母蜗也降临此处,孔璋就不敢想象了。

所以一方面他鼓动脑蜗去攻击兀良哈部落,夺取更大的灵石矿,帮zhù

他进阶,以博得信任,才能顺利的脱身。

另一方面他却立即将这消息告sù

了乌恩其,由三大宗门去对付脑蜗。

因为他知dào

以脑蜗现在的能力,每多隔一天,只要灵石充足,他便又能制造出更多的子虫。

至于完成大型传送阵,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能回去,倒不是首先完成任务了。

“师姐,你也看到了,这符阵已经基本完成了,只差我手上这最后一块了。”孔璋扬了扬手上的符文构件。

“恭喜师弟,贺喜师弟得到首功。”师雨浓冷冷的道,虽说恭喜,但她声音冰冷却没有一声喜意。

孔璋难得的沉默了一下,忽然将手上的构件扔出,直飞向师雨浓。

师雨浓谨慎的接过构件,见没有任何异样,不由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璋手指符阵缺少的那一部位道:“只要师姐将手上构件放置好,符阵便完整无缺了,再发动法诀便能启动符阵,这首功便归于师姐你了,现在师姐可相信小弟的诚意了?”

如此好事,孔璋愿将这首功轻易让出,直让人不敢相信。

但师雨浓出奇的却一动不动,手上翻转着符文构件,冷冷的望向孔璋。

孔璋负手而立,坦然与她对视,“小弟愿将这首功让出,只求一件事,请师姐熄了对小弟的仇怨。”

“哦,我们之间何时有莫大仇怨?”师雨浓道。

孔璋微微皱眉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师姐,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了。师姐若不肯熄了心中的怨恨,小弟上一次能在雷芒峡逃生,下一次却未必办得到了。”

师雨浓看了看手上的符文构件,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嘲,终于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你命如此之硬,既然被你窥破,我现在承认了又如何,反正你也没证据,就算告到宗主面前,你又能奈我何?你虽是红袖的未来道侣,宗主可未必喜欢你。而且你已经得罪白师叔在前,没有证据还敢指认我,那就是连我师傅也一起得罪了,到时就算红袖肯帮你,你在本宗也要落得个寸步难行的结果。”

孔璋目光烁动,强抑心中怒气,却知dào

师雨浓有恃无恐,正是因为她刚才所说的话并不假。

蜀山宗门三大巨头,一个未必喜欢自己,另一个已经得罪得深了,如果连庄璇玑也得罪了,那真是不要混了。

如果宗门不容,那整个道门也必然容不下自己,只有投向魔道邪宗,问题是自己把猿长老也宰了。

只要他还想在蜀山混下去,遇上这么一个女人,时时会把自己当成最大的仇人,寻机算计自己,而自己又不便痛下杀手。

上次宰了严峻和丁纶已经激起那么大的风波,落得在炼器堂和丹堂服役十年,卖身给羽红袖。

若非如此,孔璋如何肯这般低声下气,冒着生命之险,引动脑蜗吸引住三大宗门,有机会布置传送阵,却又将这首功如此轻易的便让给师雨浓。

孔璋强笑道:“师姐说笑话了,小弟何曾想过向宗门告状。红袖美若天仙,不论天资道境也都高过我多多,为何会选上我作为未来道侣,我一直也觉得如梦似幻,仿佛不真实一般,生怕哪天一入睡,这个梦就会醒来。”

“你既然自知配不上她,为何不主动提出解除道侣之约?”师雨浓冷冷的道。

孔璋顿时语塞,直到现在他也只能肯定羽红袖心中另有他人,但这个他人到底是不是师雨浓却是没有把握,若是她,羽红袖应该告sù

他自己只是个挡箭牌而已。

孔璋斟酌着字句道:“以红袖的智慧,自然是有我想不到的原因,师姐以为呢?”

师雨浓默然,孔璋苦笑道:“其实小弟现在尚只是未来道侣,尚未与红袖成为真zhèng

的道侣,师姐又何必如此在意。”

孔璋思前想后,到底不敢冒险将自己与羽红袖的交yì

全盘托出,只能这样暗示一下,老子又没真zhèng

的推倒羽红袖,你吃啥醋呢?

如果师雨浓真和羽红袖有那种关系,那么回去向羽红袖一逼问,羽红袖自己将其中内幕说出来。自然师雨浓对自己的敌意就会大减。

但如果师雨浓只是单相思,并非羽红袖意中人,那孔璋更不敢主动告sù

师雨浓,不然生出什么乱子来,便更麻烦了。

师雨浓秀眸泛起异彩,似乎被孔璋提醒了,忽然展颜笑道:“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她一扬手上的符文构件道:“好吧,我就接受了你的好意,当作你的陪罪。”

孔璋不由大喜,说到底,如果能这样解决最好了。

第一百一十五节 摊牌(下))

庄璇玑的两大弟子,庄芷青已经被他费尽心思,不惜帮她试丹而搭上关系。

师雨浓已经成为庄璇玑的另一个得yì

弟子,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虽然眼前吃些亏,连到手的功劳都让出去了,但是来日方长嘛。

至于向女人低头,横竖孔璋也不是第一次了。

别人或许对于向女人低头服首有莫大的障碍,但孔璋长于市井之地,却没那么多心障。

师雨浓缓步前行,向孔璋布好的符阵中缺少的一角走去。

孔璋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符阵布好,他只求回去,至于这边脑蜗和三大宗门会斗成什么样,大楚军队传送过来会面临什么局面,他可管不了了。

还是那句话,哪敢我死后洪水涛天!

“啊!”师雨浓一声惊叫,接着仰天便倒。

“怎么了?”孔璋连忙过去。

刚走了数步,孔璋立即觉得生疑,他本就是疑心病极重的人,又向来不吝于以自己的恶意去揣度他人,何况这次行事他本来也就作好两手准bèi

的。

不过似乎还是迟了,他这几步走过去,已经快要到了师雨浓的身边了。

一团碧火陡地在孔璋面前生起,瞬间间便变作丈余方圆的火云罩住了孔璋的全身。

“啊!”孔璋猝不及防之下中了这记暗算,发出惨嘶,全身化作一个碧火燃烧的火人踉跄着后退不已。

师雨浓一跃而起,虚浮空中,见顺利得手,孔璋中了相思火的道法,不由大喜。

她手上飞剑长剑相思离匣而出,直接穿过火云,将孔璋刺穿,直带着孔璋的身体钉在一株巨树树干上。

“师姐,你暗算我,你刚才明明答yīng

我从此放下心中的仇怨!”孔璋有气无力的道。

师雨浓掐诀熄了孔璋身上的相思火,见他转眼间就已经被烧得凄惨无比,但竟然还没死,也不由有点意wài

,心道师傅说此子天资不错,倒也不假,修为竟然能抵御住相思火了。

不过被飞剑穿体而过,孔璋已经难有还手之力,师雨浓一时倒也不急于杀死他了。

“我又不是什么大丈夫,说过的话必须守信。”师雨浓一阵娇笑,饱满的胸膛一阵乱颤,那娇姿美态说不出的诱人。

“那你为何非要杀我不可?”孔璋嘶哑着声音,不甘的低吼道,“我只不过是红袖的未来道侣。”

“闭嘴!”师雨浓声音冷冽如寒冰,“你可知dào

你在我面前左一个红袖右一个红袖,每一声都是在取死?”

说完这句,师雨浓的声音又转缓,嫣然道:“说起来也是你自己想死,本来我都被你说得有些意动,打算放过你了。但是你说你只是红袖的未来道侣,倒是提醒了我。如果你真的已经是红袖的道侣,我就算再恨,说不定也要考lǜ

杀了你之后,会令得红袖伤心,但你还不是她真zhèng

的道侣,正好将你除去,彻底解放了红袖。”

“你这疯女人,你不怕杀了我,她就难过伤心?不怕被宗门追究?”孔璋破口大骂道。

“你就骂吧,反正你已经离死不远。”师雨浓微微一笑,也不动怒道,“杀了你,或许她会在意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自然会忘了你,何况还有我呢。”

“至于宗门追究起来。”师雨浓冷冷一笑道,翘起小指摸了一下自己的朱唇,“在这里杀了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是我杀了你的?大不了,我也去丹道和炼器堂服役十年。”

利刃穿心,孔璋似乎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师雨浓微闭上双眼,自呓道:“就算去服役十年也值得,只要是为了红袖。她是我的,她是这世上唯一值得我守候的人,也只有我才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树干上的孔璋一震,师雨浓这话终于证实了她和羽红袖之间多少存zài

一些不正常的关系。

“你,你可知你这等逆伦之情如果被宗门知dào

……”孔璋挣扎着道。

“如果被宗门知dào

了,我自然是前途尽毁,从此会被视为邪魔外道。”师雨浓冷咧的道,她缓步走向孔璋,昂首挺胸,明眸动人,宛如女神般凌然不可侵犯。

“可是又如何?”师雨浓眼神忽然浓烈起来,“我被师傅援引入门,说我天生是修道之人。但是当我遇上红袖时,我便知dào

,什么长生,什么大道,哪比得她看我的轻轻一眼。”

“现在我都还记得当初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像一个小仙女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那轻轻的一眼是那样的让人难以抵挡。于是我想尽办法引起她的注意,直至成为她的朋友,我知dào

她是宗主之后,天之娇女,根本不会和普通的弟子随便接触。所以我只有努力修道,从众多女弟子中脱颖而出,才能博得她的注意。”

“和她成为好朋友后,我们无话不说。我们,我们越来越亲密。”师雨浓仿佛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中,缓缓闭上一双如梦似比幻般,美不胜收的眸子。

忽然间她又猛然睁眼,厉声道,“可是你突然出现,便一切都变样了。”

孔璋几乎想骂娘了,在这件事上他纯粹是冤得不能再冤的冤大头了。

不过从师雨浓的话来看,倒是接近潘秀儿的推测,羽红袖心中还另有他人,极度排斥别的男人,所以和师雨浓可能越来越亲密,或许是借女人间的嬉戏,来缓解心中的情火。

但是偏偏遇上师雨浓这个在情*欲上并不正常的女性,爱上了羽红袖,更视她如禁脔。

当然最倒楣的是,师雨浓或许也感觉到了这样不正常,不想越陷越深,而且也需yào

一个道侣的名头来掩饰。

否则师雨浓这般下去,迟早会连累羽红袖,若是让人知dào

两人的不伦关系,在向来以名门正派,玄门正宗自居的道门诸派中,肯定会被视为异端。

虽然以羽红袖宗主之女的身份不会受到什么处罚,但是肯定会被宗门和道门都列入只宜清修的之列,休想再染指宗门大权,难以继承道统。

甚至于会被宗门强迫各自安排一名道侣,免得被魔道邪宗知dào

后,成为道门之耻。

第一百一十六节 老子姓孔不姓冤(上)

“所以,你死了是最好。本来我不想亲自对你下手,想借此界修士之力除去你,又或是让别人出手。”师雨浓悠然道。

“不过谁想你命大,竟然能从无极派的陷井中逃生活下来,庞皓又不肯出手,最后只有我自己出手了。”

师雨浓淡淡的看了一眼孔璋,上前一把拔起飞剑。

孔璋的身体跌向地面,就在这时他宛如见鬼般看着师雨浓的身后,呻吟了一声:“红袖?!”

师雨浓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不管她刚才如何认为自己在理,但孔璋始终占着羽红袖未来道侣的名头,杀了他已经不是小事,何况还被羽红袖如果亲眼看到。

师雨浓更加担心会因此而与羽红袖闹得更僵,羽红袖突如其来的声称与孔璋有了道侣之约,师雨浓所受到的冲击比其父更大,否则当日也不会失态到在孔璋面前露出憎意,让孔璋怀疑到她们的关系。

回过头去看到的却只是一片树木,哪有半点人影。

师雨浓立时知dào

上当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气机近距离爆fā

时层层叠叠的压迫感如针似芒的扑面而来,师雨浓娇嫩的肌肤在这冷厉的气机和伴随而来的杀意侵蚀下冰凉一片。

孔璋如鬼似魅般闪现在师雨浓的身前,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师雨浓几乎是一瞬间便中了三拳一脚,处于气机差点溃散的窘境。

不过幸好她已经成功渡过真人劫,不论在真元的绵密程度还是在体质上都比渡劫前增强了不少。

便凭着那一丝始终不散的气机,她屈指一伸,硬是在她和孔璋一拳收回后的空隙中找到一丝机会,一道水波般的幕华生出。

这正是她进阶真人境后修得的一种法术水幕天华,孔璋接下来的气机击打过去,都被那道水幕挡住,生出阵阵涟漪般的荡漾,但水幕却始终不破。

师雨浓疯狂的运转体内的真元气机,刚才被孔璋的偷袭,气机差点崩散,她现在只需yào

一点点时间便能重聚气机,贯通窍穴。

只要一旦回过气来,师雨浓便会第一时间拉开距离,凭借着长相思剑和孔璋重新斗过。

在她看来孔璋现在的拼命反扑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毕竟之前已经受创在她剑下。

就算公平一斗,师雨浓亦有自信将孔璋击败,毕竟她已经渡过真人劫,而且渡劫之后,庄璇玑又传了她几种道法,那水幕天华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时间太紧,庄璇玑还有意替她祭炼几件法器的。

孔璋见充盈气机的数击都一时没能击破这层水幕,知dào

必是师雨浓保命的防御法术。

他立即游走起来,企图寻隙而攻,但那水幕天华是庄璇玑所修宗门大*法先天太乙神罡中衍生出来的护身之术,由神罡凝成,随念而动。

不管孔璋从哪个方向攻来,这层水幕都会及时的挡在孔璋进攻的方向上。

孔璋眸中寒光一闪,极光剑飞出,这一剑直刺在水幕之上,深深的陷了进去,竟然仍是破不了。

孔璋脸上阴晴不定,如果再加上无音雷诀之威,他倒是有把握破了这层水幕,但是他却是打算生擒师雨浓。

无音雷诀一出,却难保破障之后师雨浓不会重创。

这时师雨浓身上响起轻轻的脆响声,这正是窍穴将要全部贯通的先兆。

师雨浓睨见自己掉在一旁的飞剑上竟然雪亮,不由恍然大悟,为何孔璋不但能疯狂反扑,而且生龙活虎一般,原来刚才其实并没有真的重创他。

但适才明明是以飞剑将他穿心而过,且钉在树干上。

虽不明白孔璋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师雨浓却眸中杀机一浓,只要窍穴一通,便立时御起飞剑诛杀此贼。

现在她却只能将神念分注于水幕天华之中,用以操控水幕抵挡孔璋的进攻。

骨骼窍穴间的脆响声由密转疏,气机终于重新贯通。

就在此时,师雨浓只觉识海中像是被人硬生生挤进了一股神念般生涩怪异。

她不由大惊,连忙聚神相抗,想把这股神念从识海中驱除出去。

神念相斗,一般都是虚空相接,或是运使在法术、飞剑中,直接在对方识海中相斗,本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也是一件非常凶险的事。

困难在于得非常准确的捕捉到对方神念的频率,即使是神识境界胜过对方不止一筹也不敢说一定能办得到。

通神者,神亦通之,如果能准确到攻入对方识海之中,那么在攻入的刹那,两者的神识频率必然非常接近的,如果不能胜,意味着对方要反击也比平时容易得多。

即使是孔璋精擅神识跳变,那也是得神念退出对方识海之后,因此当初他与余玄相斗时,余玄仗着神念胜过他,直接攻击他识海,却被魔种反击变成白痴,便是为此。

那股神念却是猛地在师雨浓识海中爆了开来,师雨浓气机都已经贯通自如,但识海中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却是立即身子一僵,动弹不得。

那层水幕立时也凝止不动,孔璋斜飞飘动,绕过水幕,冲至师雨浓身畔,五指探出,如轮急转,如雨般点落。

每一点下,师雨浓身上便又响起如同适才贯通气穴时的异响。

足足数百余声异响后,师雨浓仰天便倒。

一只手掌及时的托住师雨浓的脑后,另一只手却仍没有停下,移到她小腹处,如抚琴般伸缩不定。

师雨浓眸中终于出现绝望之色,孔璋现在她小腹处的动作,看似轻薄,实jì

却是还不放心,又以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将她小腹处的窍穴尽皆封死。

将师雨浓的头缓缓轻放在林间草地上,孔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是不得不小心,师雨浓已经渡过真人劫,真元气机的绵密,气脉之悠长都胜过他。

他适才全仗着分了她心,先偷袭得手,却又被水幕天华挡住。

一旦师雨浓能恢复,除非他肯暴露魔质形态,否则实在是没有把握能胜过师雨浓。

而即使暴露魔质形态,万一师雨浓不是对手,仍是成功逃脱,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就算如今的魔质形态已经与以前有所不同,但是如果宗门真的生疑,孔璋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一定瞒得下去。

眼看着师雨浓重新贯通窍穴,孔璋大急之下却是灵光一闪,博了一把,想起脑魔的心灵震爆来。

他自然是没有脑魔那等天赋异能,但是却另生了一法,便是在瞬间将神念倾出,直接在师雨浓识海中以最大的波度跳变。

这种拙劣的方式自然是远不如脑魔真zhèng

的心灵震爆的,脑魔的心灵震爆除了可以震荡人的神识之外,甚至强如噬魂怪长老,心灵震爆可以产生类似法术的效果,直接像雷法一样产生毁灭物质的功效。

而孔璋这模仿之举与其说是震爆,不如说是扰乱。

全仗着他神识以高密集程度进行超高跳变产生震荡,但是对于师雨浓来说,猝不及防之下却是再中暗算。

这其中的最大难点始终在于,孔璋并不想杀她,甚至不能让她变成白痴,否则既没好处,反倒可能又有麻烦。

脑中的晕眩感虽然渐去,但是师雨浓却已无半点还手之力,只能软倒在地上,全身窍穴被闭,只能任孔璋宰割。

第一百一十六节 老子姓孔不姓冤(下)

“你炼了什么邪法魔功,竟然能穿心不死?”师雨浓喘气道。

孔璋淡淡一笑,他本来的确有心和师雨浓和解,但对方既然不肯,非要取他性命,他只好用上第二种解决途径。

至于能被师雨浓一剑穿心而不死,却是在中剑的那一刹那,他将中剑的部位转换为魔质,这一剑虽能透体,却没能致他于死地。

孔璋慢慢低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抚在师雨浓的脸庞和秀发上。

师雨浓脸上出现厌恶的神色,竭力想将脸别向一边,但如今受制于人,便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要作出来却是艰难无比。

孔璋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有没有人告sù

你,其实你很美呢?”

师雨浓陡听此言,如被雷击般一震,她生得美艳动人,自己早就深知。

只不过她喜欢同为女子的羽红袖,对于男子便没有兴趣,所以听到什么仰慕奉承之话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但此时此情此景从此人口中说出来,尽管那声音温柔到了极点,师雨浓却不由自主的生出极大的恐惧。

“杀了我,你敢杀了我吗?”

连说了两名,师雨浓眸中的惊恐越发浓烈,最后竟然化作一声低低的叫声,只可惜这叫声在失力之下也宛如哀鸣。

因为一只粗糙的大手已经拉开她的衣绊,顺势滑入她的内衫。

师雨浓又是一声状如哀鸣般的尖叫,但是这丝毫不能阻止孔璋那粗糙而冰凉的大手扯开内衫,坚决的抚上她挺拔的椒*乳上。

在红梅樱桃被指尖挑捻了一下后,师雨浓的第三声尖叫却嘎然而止,因为孔璋已经半倾着身子跨*坐在她身上,大嘴覆上她吐气如兰的双唇。

双舌交缠一番,唇分,银丝般的口涎仍连在两人的瓣唇。

“不要……”师雨浓模糊不清的道。

孔璋伸出舌尖,将两人口涎相连的银丝吮回,一面开始解脱师雨浓的衣衫,一面道:“你既然向我出手,便得承担这后果。我也想杀了你,杀了你后或许又有麻烦,比如你那师傅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但是我总得想个办法让你从此以后听我的话。”

一具美绝人伦的胴*体裸露在林间草地上,尽管孔璋此时是怀着功利的目的行此恶行,但是也不由被这具美妙的胴*体引起欲*火。

师雨浓不但美貌不下于潘秀儿,身材更是略胜一筹,特别是那对挺拔的美*乳,是孔璋生平仅见,高高隆起,到了腰肢处却又收窄,美*臀圆而翘,曲线玲珑,美不胜收。

“你以为污辱了我,我就会屈服了?”师雨浓喘着气,在孔璋那双妖异魔手的抚摸下,身上粉红渐渐泛起,她与羽红袖有过假戏,对于这种抚摸不由自主生出一丝熟悉,但又自知绝对不能迷失在这种感觉中,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别人我的确不敢担保,我们修道之人,本该摒情绝性,即使结为道侣,也是为了修liàn

,而非欲。”孔璋一面将阴阳宗的挑情手法一一在师雨浓身上施展,一面居然和师雨浓讨论起来。

“不过,我敢肯定,你是办不到的。”孔璋笑道。

师雨浓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她被孔璋封了窍穴,无法运转气机相抗,身体本身又相当敏感。

阴阳宗的挑情法本就是专门用来挑动鼎炉情*欲,好趁机采补,到此时,师雨浓还能保持一丝清明,全仗着始终心中有羽红袖和对孔璋的恨意。

孔璋见自己挑情手法之下,师雨浓的心防还没彻底崩溃,眼珠一转道:“其实你何必如此坚持。我都不明白,两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好?你那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只要今天尝过之后,说不定以后我赶你走,你都舍不得。”

“我对红袖之心岂是你这恶徒能明白的,除非你敢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孔璋俯下身子,将自己身体的重量交由师雨浓承shòu,凑到她晶莹的耳边轻吻了一下,轻轻道:“你这般念着她,可笑却不知她心中还另有别人。”

“胡说,你胡说,你休想挑拨我们!”

孔璋俯视着眼下的那张美奤,微微摇头道:“其实我们一般可怜,只不过你比我更可怜。”

“胡说,胡说,我一定要杀了你。”师雨浓被孔璋紧紧压住动弹不得,心情激荡下,大口喘气,香兰可闻,脖颈处锁骨毕现。

孔璋忍不住轻抚了一下她的锁骨才道:“我绝对没有胡说。她与我有道侣之约,很明显便是想疏离你。但是你可知dào

,我空与她有道侣之约,其实也不过是一场交yì

,实jì

上我从未占到过她半点便宜,反而还要为她出力卖命。”

师雨浓身子一颤,两人肌肤紧帖,孔璋立时便感觉到了。

“你骗我,你在骗我。”

孔璋淡淡的道:“我是不是在骗,只要你活着回到蜀山,去告sù

她,你把我杀了,看她反应便知dào

了。”

“如果我没有骗你,她宁可找到我这个挡箭牌,以此来和你保持距离,可见疏离你之心了。”

师雨浓此时已经没有去注意孔璋后面的话了,因为她正是感觉到了羽红袖的疏离之心才会着急烦燥,当羽红袖突然与孔璋有道侣之约时,她更是惊怒到了极点。

不过偏激之下,她却以为或许羽红袖是真的对孔璋有了一丝感情,所以如果宰了孔璋,或许两人又能回到从前。

如果真如孔璋所说,孔璋纯粹就以挡箭牌,那么可见羽红袖想与她改变关系的决心了,反倒与孔璋关系不大。

而单纯是这种想回到正常,师雨浓虽然难过,还勉强可以接受。

但孔璋却很肯定的告sù

她,羽红袖不但是想疏远她,而且其实心中还有另一个人。

“这不可能,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师雨浓在孔璋的挑情下,心中执意又被破开,浑身彻底软了下来,再没有一丝抵抗的意志,只是眼神痴痴的望着天空呓语。

孔璋缓缓分开师雨浓那双洁白细腻的长腿,将自己的凶器往前凑去。

缓缓进巷,感觉到触及到了一层明显的障碍。

随着孔璋前进之势,那层障碍受到的力道越来越大,处于崩裂的边缘。

剧痛惊醒了师雨浓,她从呓语中清醒过来,尖叫道:“停下来,停下来。”

“老子姓孔不姓冤!”孔璋凶狠的道,不顾一切的狠狠往前一挺。

第一百一十七节 调教(上)

师雨浓宛如被利刃剖身般一颤,孔璋吐出一口长气,嘴边的热气喷在师雨浓的耳垂上。

前方募然一松,冲破一层阻碍,直入深处,撞进一个温暖狭窄的所在。

那等感觉妙不可言,尤其是孔璋在用言语打击师雨浓时,其实也渲泄着自己被羽红袖算计的屈辱感。

从遇上桃花真人开始,他便不断的被人挟制,再想尽办法摆脱,但始终没能完全逃脱这种命运。

孔璋用力的起伏着,凶器没根而入,直抵师雨浓的花房深处,重重的撞击在她蜜*壶花*芯之上。

他与师雨浓之间,不需yào

去顾及她的感受,这与和靳青思、潘秀儿时并不一样,那多多少少还带着一点男女间的情爱。

而对于师雨浓,孔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削弱她的意志,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直至她臣服,至少是暂时的屈服。

孔璋从未这样纵意恣狂过,从生下来到现在,他从来是得小心翼翼,看着别人脸色。

小时候看抄了自己家的衙役的脸色,然后看喜娘,看茶壶哥,看比自己强壮的痞子脸色。

当他再也不用惧怕喜娘和茶壶哥时,又得看桃花真人,看夜照空,看猿长老,看白千秋,看羽红袖的脸色。

这些人影如走马灯一般在他心中轮现,与他们有关的情景也一一浮现。

到得如来,随着他思绪越来越快,这些情景如电闪雷鸣一般。

师雨浓张开了唇,喉间发出低低的哀鸣,犹如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她看到孔璋的脸越来越红,最后赤如朱血,仿佛随时会裂开皮肤一般。

她不由越发恐惧,却万万想不到孔璋此时亦正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步。

那些人影和情景越晃越快,先是支离破碎,到了后面出现了交错,猿长老出现在桃花真人茶壶哥的场景中,茶壶哥却像桃花真人一样威胁着自己,羽红袖募身回首却变成喜娘的面孔。

孔璋宛如陷入了梦魇之中,惊讶、恐惧、愤nù

、仇恨种种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在这场意wài

的纵意狂欢中也同时被引发了。

这恐怕是孔璋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他的本意是通过种种手段挑动师雨浓最敏感的地方,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从而征服此女,甚至化为自己的助力。

但在这场交锋中,不知不觉他自己的种种负面情绪也意wài

的爆fā

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内心中的种种负面一直都存zài

,只不过小时候处于艰难之地,便不得不藏起来,时刻告诫自己不可以露出太多,否则便会给姐姐带来麻烦。

这使得他的性子越来越阴狠,开始修真之后,这些负面影响依然存zài

,且随着后面的境遇越发加深。

而且神识修liàn

亦不知不觉滋长了那些黑暗负面,只不过分散于七魄之中,他的意志又向来坚韧,因此从未失控过。

但随着七魄俱开,那些负面黑暗的情绪亦不知不觉活跃起来,暗中影响着他。

后来他与脑魔一战,虽然没有被控,但是受到对方强dà

神念的影响和心灵震爆的伤害,他对源自己黑暗负性一面的控zhì

便进一步减弱了。

这时候他身上的黑暗负性已经有转化为阴魔的迹像,偏偏他又为了应对师雨浓而至眼下这一步。

终于在纵情狂欢之时,随之爆fā

出来。

用道门的理论来说,这便是修士的阴魔之劫,是修士自身累积的黑暗负面在天长日久之下凝生而成。

如果当阴魔战胜修士灵智,反过来汲取了修士的本源,便有可能凝生独立的灵智,晋升为天魔或是心魔,前者能脱离修士的身体,藏到阴冥污垢之所,伺机夺取其他生灵的生命本源和灵智而继xù

存活下去;后者却会继xù

纠缠在修士的体内,但反客为主,令其性情大变,倒行逆施。

孔璋眼神幻彩连连,神情更是变化多端,时而惊,时而怖,时而怒,时而喜,时而温柔,时而凶狠,宛如天魔万相。

但他七魄俱开,此时阴魔之劫爆fā

,神念之力更是不受控zhì

,身上竟然生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影,自身气场牢牢罩定师雨浓。

师雨浓苦于受制,只凭自身神念本就不如孔璋,受创之后更是衰弱,在孔璋气场笼罩之下,身体又同时遭到摧残,意志不由进一步被削弱,不知不觉内心深处蒙上一层阴霾。

虽然这无意中达到了孔璋想要的效果,却无助于孔璋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

处于阴魔之劫之下,而且他这么多年一直压抑,此时爆fā

出来,他自己置身梦魇之中却不能自觉。

那种种幻像依旧而来,正当孔璋如陷泥沼,浑然不自知自己亦将毁于此劫之下时,忽然幻像中有一幅场景飘过。

一个柔弱娇美的女子当着他面将一粒丹药掷于水井之中,然后带着歉意却又坚决的看着他,嘴唇蠕动,似乎在叙说着什么。

“姐姐!”孔璋想大叫,但却没有一点声音发xiàn



下一刻从识海深处忽然传来苍凉的声音,““太古之初,谁传道之?”

“天地不仁,何为刍狗?”

孔璋狂嘶一声,刹那间灵智复生,种种破碎支离倒错的景像尽皆还原,喜娘仍是喜娘,猿长老还是猿长老,茶壶哥还是茶壶哥,羽红袖仍旧是羽红袖。

识海之中神念幻化为雷,雷光荡尽阴影,那些阴影正是他的种种黑暗负面形成的阴魔。

他身下奋力一挺,龙杵凶猛绝伦的又一次撞击在师雨浓那不堪征伐的美躯深处。

孔璋猛地一张口,狠狠咬在师雨浓那美伦的肩膀上,皮肉绽开,鲜血泌入他的唇中。

“我要这天遮不住我眼!”

孔璋七魄俱开,本来就只差一步便可以合一凝生命魂。

这一下却是令得他一下子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凡人求财,求富贵、求子。

修道之人十个中却有九个是求长生。

只是长生当真那么好么?

没有人会抗拒长生的诱惑,但是孔璋却亲眼看到孔幽将可以增加寿元的丹药丢至井中,她求的不过是能和丈夫相守至死。

亦看到过素玄机向天发问,既得长生之机,为何天道又非要降下劫数?

莫非修道也罢,不修也罢,长生也罢,不长生也罢,最后终究是一场刍狗之数?

若得长生,但却要像金风玉露楼中从小便被买来的稚妓,从垂髫之龄到人老珠黄,都在那楼子里辗转,见过的男人成千上百,却连名字都记不住几个。

若是这种长生,要来何用?

第一百一十七节 调教(中)

孔璋一想通此点,只觉浑身通畅,神念通达,识海中宛如被清净了一番。

原本已开的七魄又生出变化,便如当初在脑魔的心灵震爆下连成一片般,只是这次却是再也不会分离了。

至此孔璋已然明白,所谓七魄合一凝生命魂的关键,便在于要直指本心,明心见性。

只有想通了自己要的是什么,七魄都接受认可,才能以此为链将七魄融合。

否则七魄各执一念,互争不己,这命魂便难以凝生。

这命魂凝生之道,说来简单也简单到了极点,但做起来困难也困难到了极点。

凝生之道难以立下文字,因为各人各有不同,**也不尽同。

有减少甚至消灭其他**,单独壮大一种的清净之道,甚至极端者莫过于当初玄门儒圣中有人提出“存天理灭人欲”,此道最常见于玄门之中。

而魔道邪宗则不以为然,有的采取放纵之道,自称崇尚自然,其中极端者更是认为像什么清净之道纯粹是逆天而行,相反就应该像野兽一样,生出什么**就尽量满足。

想杀就杀,想奸就奸,当各种**都尽量满足之下,自然而然便会分出高下,其中哪一种能使得七魄共鸣,便会促使融合。

魔道邪宗中也有赞成壮大一种盖压其他**来令七魄共鸣融合的,但是他们采取的手段却是与道门截然相反。

比如有魔道修士试图以杀意立基,便会通过杀戳来主动影响自己的七魄,当七魄始终浸溶在滔天杀机和嗜杀后的快意之中,亦可能会因此而融合,凝生命魂。

这种状态,便有点类似于孔璋当初在脑魔的心灵震爆之下,因为求生的本能,七魄暂时融合在一起。

但人不可能始终处于那种生死之境,同样的人也不可能始终存着杀意,这以杀意立基的魔道修士为了使自己的道基不倒退,将这本只要能长期保持七魄融合,凝生成命魂,便只有每隔一段时间,不断的继xù

杀戳下去。

这般凝聚命魂太过凶险,休要说在不断杀戳中可能会殒落,就算成功凝聚命魂,亦容易生成阴魔。

师雨浓虽然不知dào

孔璋一举突pò

神识境界,凝聚成功了命魂,但是孔璋命魂初聚,还未收敛自如,那凛然的威压感却是溢然而出。

两人本来就肌肤相亲,甚至可以说是负距离接触,孔璋之前更是施以种种手段摧破了她的身心。

再加上神识上的威压,师雨浓的道心纵然日后能重立,亦从此会被孔璋影响。

可以说,师雨浓亦生出了阴魔,而这阴魔却是因孔璋而起。

不浇林海的深处,两条**裸的躯体仍在交缠着。

男子却如同一只捕食住了猎物的蜘蛛一般牢牢的缚住身下那具美不可言的娇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女子光滑如脂的肌肤上流淌着汗滴,眼眸失神而迷茫,不过有时也会清亮一下,但那就像是在一浊浑水中滴入了一滴清水,转瞬便会重新变得混浊。

孔璋不知疲倦的在她身上驰骋,这已经是两人在一起的第十三天。

林间天然的清香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从师雨浓股间淌出的体液浸清润了身下的草地,凝固后将青草粘连在一起。

这十三天里,除了连孔璋都觉得疲倦的时候,才会让师雨浓进入昏睡状态。

除此之外便是像现在这样不知疲倦的疯狂,师雨浓仅存的抵抗在第四天时终于完全被瓦解,之后彻底放qì

了抵抗,任由孔璋玩弄。

这十三天下来,孔璋连习自阴阳宗的诸般男女秘术都又提升了一筹。

当师雨浓非要杀他,他反算制住她时,便如过河之卒,再无退路。

虽然也可以杀人灭口,但是此行原定是由雷明与孔璋同行,师雨浓用尽办法才顶替了雷明,此事连其师都未必赞成。

如果师雨浓死了,就算没有证据,但是难保庄璇玑会怎么想。

如果不杀师雨浓,那就必须征服她,至少也要破了她的道心,让她万分顾忌。

孔璋用的这些手段,说到底还是用的金风玉露楼里调教稚妓那一套。

少时他见喜娘买回来稚女,先是威逼利诱,如果不听,便关起饿上几顿,如果还是不肯屈服,便会打骂。

到这地步,一般就会屈服了。

遇上性子特别烈的,喜娘便会拿出绝招,便宜了茶壶哥和他麾下那几个护院,轮番凌辱,先破了稚女的身子。

被破了身子的,孔璋也就看到有一个不堪受辱自尽了事,还有一个竟然狠咬了茶壶哥一口,结果受到毒打,当晚猝死在地下室里。

其他被喜娘趁机劝服,被男子破身前,如珠似宝,但是被两个、三个乃至更多的男子淫辱后,很多女子便会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孔璋要的便这效果,淫辱师雨浓一次,她自然是恨她的,但是如果和她交*媾一百次,一千次呢?

所以这十三天里,孔璋几乎是竭尽了全力,以阴阳宗的男女秘术刺激师雨浓,使得她虽然心中大恨,但身体上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这样十余天下来,师雨浓便似分裂了一般,这十几天里她唯一做的就是和孔璋疯狂的交*媾。

这种密室效应下,从最开始的必杀孔璋,转为既恨且畏,还有对感官快乐的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不舍。

所以才会在第四天便放qì

了抵抗的意志,任由自己陷入交*媾带来的感官快乐之中。

到了第十二天时,师雨浓甚至已经情不自禁会在孔璋起伏时,生涩的抬股迎合。

这时候孔璋停了下来,却没有再继xù

征伐,而是凑到她耳边说了一段法诀。

当两人又开始新的交*媾时,孔璋有意放缓了节奏,令得师雨浓从这些天疯狂中稍稍清醒。

“如果想恢复,就照着我刚才告sù

你的法诀和我配合。”孔璋淡淡的道。

师雨浓别无选择,只好咬着牙依诀和孔璋双修。

双修法诀至少要有一方彻底放开自己,才能增益彼此。

师雨浓虽然是被迫,但是至少也做到了彻底放开,她身上的窍穴虽然都被孔璋封了,但是此时孔璋却是借龙杵探入她的蜜*穴之中,所谓生死窍中往来复。

随着真元先被吸引而出,再从孔璋身上回流回来,真元不但没有损失,反而略有增加。

师雨浓渐渐相信孔璋这法诀并不是又设下什么陷井,虽然她不明白孔璋如果打算让她恢复,为什么不直接解开窍穴,却要借用这方式。

难道,难道说这**是借这个好多淫辱自己几次?

PS:本来这本书的标签中是有种马二字的,但是呢,最初写孔叔叔的床*戏时,就被编辑大人无情的宣bù

不能太露骨,这样呢,导致写孔叔叔的床*戏就兴趣大减了。所以呢,大家对于看孔叔叔的床*戏如果觉得没什么兴趣,或是觉得偶写这种擦边球实在是写得不好,可以留言给我,我会考lǜ

改改剧情走向,后边让孔**清心净性。

第一百一十七节 调教(下)

师雨浓不禁如此作想,是了,定是这**贪图自己美色。

一时间师雨浓心头涌起难以述说的感觉,其中自然仇怨仍是占了大半,但是身子却越发敏感起来,被孔璋一个猛*撞,顿时打断思索,鼻间不由轻轻一哼,盘在孔璋腰间的双腿不由自主的一紧。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骄傲,自己的美色令得孔璋这万恶贼子也情不自禁。

她却不知,这正是孔璋故yì

如此的。

既然师雨浓已经开始屈服,自然亦是一个双修的好对像,胜过潘秀儿,她的道基本就比潘秀儿强,何况还是一个已经渡过真人劫的修士。

如果与她双修,双方真元交汇,对孔璋的真元气机大有好处。

而且直接解开师雨浓的窍穴,太过于简单粗暴,她清醒之下自然又会恨意大生。

但是以双修诀相授,在交*媾中让她自己冲开窍穴,这一丝一丝的冲击过程,每冲开一个窍穴,师雨浓便会在爱恨纠缠中多浸渍一分。

窍穴一个个的被冲开,师雨浓心中大喜,心道只要一恢复,就一掌劈死眼前这个贼子。

到得最后一个窍穴贯通时,师雨浓顾不得娇羞,竖掌成刀,正要一记掌刀劈出时,孔璋却是如有先知一般,双手一按两人身下的草地便要腾身而起。

师雨浓大急之下,双腿一夹,将孔璋拉扯住,掌刀正中他胸膛。

便见他胸膛似乎凹了一下,接着张嘴便是大股血腥喷出,全喷在了师雨浓背后的草地上。

师雨浓一呆,才脱困时恨意充盈心头,但见他喷出这么多血,这第二记掌刀便不知为何发不出去,凝在空中不动。

“你为什么不反抗?”

“你不是很恨我吗,让你打上一掌好了。”孔璋抹去嘴角的血渍,师雨浓这一击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却不会致命。

两人刚才处于双修交*媾之中,而且是以孔璋为主导,虽然师雨浓恢复了过来,但是在这种状态下,她体内的真元气机变化哪里瞒得了孔璋。

几乎是她一决定出手,孔璋便知dào

了,只是为了进一步影响此女,他才故yì

博上一把。

师雨浓的双腿仍交缠在他腰上,两人现在的状态怪异之极。

“你当我不敢杀你吗?”师雨浓想起这些天受的凌辱,恨意重上心头,一咬牙,便要再出手。

这次孔璋却是不敢再博了,龙杵向前狠狠一撞,师雨浓膣*道再度被贯通,她自从身子被破后这十三天里不知dào

和孔璋疯狂交*媾了多少次,身体敏感到了极点,顿时全身一软。

如果孔璋是用的法术、真元气机要挡她这一击,都未必容易,她毕竟是真人境的修士,倒是神识破境后,施展心灵震爆类似的神识之术,说不定倒是轻易制住师雨浓。

因为师雨浓现在真元虽然借双修之机不但恢复,而且反有所增长,但是道心却处于破境以来的最低谷。

但孔璋却偏偏用这种最无耻的法子,妄图让她屈服。

“我绝不会屈服给这恶徒的!”

师雨浓只觉浑身一软,这些天身体上的疯狂记忆对她影响之深,连她自己都低估了。

孔璋却趁机一把握紧她双手纤细的手腕,将之压紧在草地之上,然后俯身而上,重新分开她的一双美腿,做起这些天做得最多的动作来。

师雨浓想反抗,但身体上的感觉阵阵传来,又令她无力反抗。

“放开我,你这**。”师雨浓娇*喘息息,言词间像是在充斥,但声音娇柔乏力,听起来又像是情人间的嬉戏。

“我放开,你舍得吗,刚才我想放开,你不是‘挽留’了我吗?”孔璋轻轻一笑。

师雨浓又羞又怒,适才她哪是想挽留孔璋,她是情急下才会缠住他,实则想借机伤人,却被他歪曲成是舍不得想离开。

她刚想出口分说,甫一张嘴,便被孔璋双唇覆上。

她只挣扎了一下,便又陷入迷失之中,只觉身体上传来让人为之神迷的愉悦感觉。

她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唇舌间的吸吮之声。

直至第十四日的日光照入幽深的林间,师雨浓从极度疲倦的深睡中清醒过来。

“你醒了啊。”孔璋的声音响起。

师雨浓惶然起身,从林间草上的找到被孔璋扔得四散的衣袍。

但是亵衣已经破烂,亵裤更是不知dào

到哪儿去了,只得用外袍遮掩了事。

她咬牙切齿的道:“你不杀我,定会后悔,等我回到宗门……”

“回到宗门又如何?”孔璋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不知他用什么法诀催动下,那黑色石头上亮起一层莹光。

顿时林间出现幻想,将师雨浓暗袭孔璋,将他制住,用剑将他钉在树干上时,得yì

之下的情景重现了一遍,甚至连师雨浓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师雨浓遍体生凉,知dào

自己是彻底中了孔璋的陷井。

“你真是卑鄙!”

“彼此彼此,我本来是有心与你和解,奈何你不肯,便只好用第二个办法了。”孔璋收起影印石。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就算是两败俱伤,我也要你这**受到宗门责罚……”师雨浓狠声道。

淫辱本门女弟子,孔璋必然死定了,但师雨浓意图谋杀同门,同样不会好过。

“错了,是三败俱伤。”孔璋淡淡的收好影印石。

师雨浓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话语间却是将羽红袖也扯了进来,此事如果被宗门知晓,自己和孔璋固然是同归于尽,但是羽红袖和她的不伦之情亦会被发xiàn



羽红袖固然不会因此而被施以重刑,但是只怕从此会被安排一处浮游岛清修。

师雨浓只觉脑中轰然,身子一软,这些天她和孔璋的疯狂缠绵,体力已被耗尽。

遇上现在这般进退两退之境,顿时再也支持不住了。

孔璋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师雨浓挣扎不脱,只觉自己就像一只坠入了蛛网的蝴蝶一般,不由凄苦的道:“不准再碰我,你这**。”

PS:这节修改了一下,因为编辑大人说尺度大了,好吧,偶改,偶改还不成吗,其实偶真的很有诚意写好这节,写好孔**的,但现在网文这尺度,把偶写孔叔叔肉戏的热情真的浇灭了。偶对不起孔叔叔啊,看来种马之言要失信了。后面用词造句,如果发觉偶用词不新颖,总是“XX一软”,写得类似“虎躯一震”似的,真别怪偶,因为连“酥麻”和“诱惑”都尺度大了。

第一百一十八节 首功(上)

孔璋将她揽入怀中,重重的吻了一口,咬吮着她晶莹的耳垂道:“拿来。”

“你这恶徒,还想干什么?”师雨浓身子一颤,现在对他又惧又恨。

这十余日疯狂交*媾,不但破去她的道心,甚至让她的神识境界足足倒退了两个大步。

之前她虽然神识境界上虽然比起孔璋稍有不如,但亦是七魄俱开,只不过因为羽红袖之故,道心不纯,始终无法凝聚命魂罢了。

本来因情入道,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道,古修士中亦有借双修共同修成天人境之辈。

要知dào

双修诀**分两个不同的层次,一是有一方能放开自己,任由另一方带动彼此真元在双方生死窍中搭起天地桥,形成真元回转而彼此增益。

但更进一层却是互相连精神层次都完全信任打开,互相汲取对方神识,达到两心如一的地步。

这后一层次如果真能达到两心如一的地步,即使是两人的七魄都没尽开,但两心如一之下,仍有可能凝生命魂。

这又分成两种可能,一种是一人七魄俱开带动另一人共同凝生命魂,只是这种情况下凝生的命魂借了双修对像的“势”,不如自己修成的凝固。

另一种却是两人互补凝生而成,这样两人日后修道、破境,甚至对敌都要始终在一起,否则便会大有影响。

这是双修诀的殊胜之处,魔道邪宗的采补之道为何永远都没办法和真zhèng

的双修术相比,便在于此。

采补之道与魔道邪宗的思想一脉相承,追求的是损人利己。

而古修士们创下的双修术是彼此增益,只不过孔璋无论如何也只达得到第一个层次,而在第二个层次上无法两心如一。

说到师雨浓,却也无法以情入道。

因为她的情爱是不伦之情,所以会有疑虑、焦灼等种种负面情绪充斥在内。

而七魄俱开,凝生命魂的前提,第一是七魄这七种不同层次的自我意识俱都认可这个“道”,才能贯通联接七魄,形成共生命魂的基础。

但却还有第二个前提,便是你可以千思百虑,可以行善作恶,但是对于这个道,一旦悟出,便是“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只有两个前提都达到,七魄才会由各自独立而转为贯通联接,再融合为一。

远古时道德未彰,未有如今的伦理之说,诸圣之前,特别是儒道孔圣之前的古修士们因情入道便容易得多。

孔圣与其他诸圣重辩阴阳,再释道德后,创礼仪,立伦理,以浩然气为基础指出一条直通天道之路。

此路对于后辈弟子来说却是越行越窄,皆因为其后辈弟子中鲜有孔圣般的胸襟,反倒是道术之争上打着孔圣大旗,真实修liàn

时却是杂念频起,这未尝不是儒道衰落,在玄门各支中越发势末的原因之一。

但是孔圣势压其他诸圣的时代,他的“道”却的确是影响极远。

一些玄门旁支针对孔圣的道提出完全相反的看法,认为人就应该像野兽一样,想吃就吃,想杀就杀,绝不应该弄出什么礼仪伦理来束缚自己,这一脉日后便是魔道邪宗中雏形之一。

而其他旁支亦有吸取孔圣大道中的一些精华,便不可避免的也接受了一些礼仪伦理之说,因为古代修士们在天劫中殒落,需yào

传承道统,伦理之说正符合传承道统所需。

而俗世中,礼伦之说为人族接受后,才有更明显的尊卑之分,有了尊卑之分后,以上御下,才能如臂指使。

如此岁月匆匆,即使是孔圣殒落后,儒道凋零,道门临世,但有一些东西亦是不可改变了。

所以师雨浓的情爱自然亦受到影响,她既爱上羽红袖,却又会担心自己的情爱,会生出种种负面情绪。

不断的坚信,又不断的自我怀疑。

七魄不纯,她连凝生命的第一步,贯通七魄都困难重重,做不到七个层次的自我意识都接受这份情爱,更不用说第二步,达到一往无前,明心见性从不疑。

不过即使是如此,她七魄俱开,神识境界已经不凡。

庄璇玑并不知dào

自家徒儿道心上的问题,自庄芷青之后,还把她亦视为或可继承衣钵的第二人选。

师雨浓的道心原本就不纯,被孔璋施尽手段破碎后,更是倒退到了灵慧境。

人天生会趋利避害,受到极度伤害和震惊时甚至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东西,师雨浓虽然没有失忆,但天象、天冲两魄都有所萎缩,至少目前动用神念时想借且两魄之力暂时不行了。

所以虽然孔璋传了她双修法,她的真元不减反增,但是神识上大大倒退,她现在的战力反而比不上从前,反倒是有些像星界这些真人境的修士。

“我先前布好的传送符阵已毁,不过你那里不是还有一份吗?”孔璋探胸入怀,作出要探索的样子,却趁机在她的椒*乳上大逞其手。

先前孔璋布好符阵打算和师雨浓讲和,但两人打起来后就毁去了一部份符阵,后来胡天胡地,把符阵更是弄得零乱不堪。

当初孔璋等人来前,每人身上都带了一份符件,用来布置传送阵的终端。孔璋布置的虽然被毁去了,但是师雨浓身上的却还在。

此时孔璋占了上风,自然也就毫不客气的人财两得了。

师雨浓连忙退两步,离开那只魔手,面红耳赤的掩好衣襟道:“不要再欺负我,我给你就是。”

她从身上衣袍中摸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先后取出另一份布置传送阵的符件。

不一会儿,符件构建接近完成。

当孔璋将最后一件符件放在位置上时,所有符件贯通,发出芒光。

孔璋退后两步,来到师雨浓的身畔,师雨浓下意识的想离他远点,孔璋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想他们来到时发xiàn

你的异常吧?”

师雨浓闻言脸色微变,只得站在原处,将自己的衣袍又整理了一番。

孔璋也不理她,负起双手悠然看着传送阵。

芒光四起,便如先前他们来时的样子,拉起一道空间裂隙。

裂隙向两边拉开,眼状门形成。

这次的眼状门却是异常高大,已经扩至十丈高下还在不断升高。

直至那眼状门长到三十余丈时,传来异声,一艘足足上下接近三十丈高的浮空舰缓缓浮现。

这艘浮空舰比起当初孔璋等人乘坐过的云海浮槎,那是强过太多了。

整体呈纺锤形,外壳光滑,足有过百丈长。

孔璋不由微微色变,这艘浮空舰绝对已经超过了蜀山第二级的碧云舟。

云海浮槎的载人数标准是十人,如果经过加载和改建扩大,也至多三十人。

碧云舟一般是五十人,如果经过加载和改建,限制速度和其他功用,最多可以搭载两百人。

但眼前这艘浮空艘,不知dào

改建过没有,载人数至少是在三百人以上,就算五百人也不稀奇。

眼状门扩至接近五十丈时已经是极限,然后便开始迅速的收缩,这是传送阵能量耗尽的先兆,如果需yào

再度打开,便必须补充灵石。

浮空舰陡然加速,顺利的冲了出来,一冲出来便将一路上的巨树撞倒无数棵,辗出一大片空地来,然后停浮在了离地二十丈的半空中。

饶是师雨浓心神恍惚,也不由得被这般巨树如积木般倒下的威势所摄,情不自禁的向孔璋靠近了一点。

孔璋依旧负手,他虽然也震惊于这艘浮空舰的威势,但是却比师雨浓好多了,轻轻捏了一下师雨浓的小手,示意她勿惊。

那浮空舰悬浮空中,忽然一声巨响,两边弹开,变成平台状,看去就像是多出了一对窄小的翅膀一般。

这一变形,浮空舰顿时外形上失分不少,反不如刚才外壳光滑的样子。

但是这才是浮空舰一般情况下的状态。

那平台上有联接舰内的门户,可以供舰内中的人出击,而且平台上更弹竖出支架般的建筑,那是以符录和材质构成的神雷塔,能够吸取雷电之力储存,用来作战。

若是储存的雷电余劲用光了,改以灵石充能,亦能发挥神雷塔的功效。

两个平台各有五个大型神雷塔,神雷塔除了特别建造的不算,一般有大中小三类,中型神雷塔一击便有接近一颗霹雳子的威力了,大型的更是超过了霹雳子的威力。

而且据孔璋估计,这艘舰上绝对不会只有这十具大型神雷塔。

浮空舰右翼的平台上出现一道门户,从中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有三人,呈品字形。

“哈哈哈,本王终于过来了,下面两位是哪派弟子?”

孔璋拱手道:“蜀山孔璋、师雨浓侥幸搭成传送阵,在此恭迎。”

上面那人点头道:“本王祈王,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祈皇子,受父皇这命,担任这次战役的两大统帅之一,由我与皇弟曦王各领一军,之前阵图显示有两个道标生成,表明有两处同时搭成了传送阵,本王选择的是你这处,皇弟与左神将选择的是却是另一个道标。”

孔璋一怔,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巧,同时生成了。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这首功是他的,只不过因为和师雨浓纠缠,为了使她屈服,两人在林间草疯狂了十余日之久,现在却是不得不与人分享了。

第一百一十八节 首功(中)

孔璋定了定神,将刚才的念头抛之脑后,和人分享首功就分享吧,只是不知dào

另一处道标却是何人生成的。

“殿下,此处名不落林海,本就极为僻静,而且现在有妖兽作乱,此界三大宗门都去弹压了,正是好时机。”孔璋道。

剑光掠起,祈皇子率领身边的数十人从舰上平台飞落,来到孔璋面前。

那浮空舰则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从二十余丈的高空开始缓缓降落,一声闷响过后,不知dào

又撞倒了多少树木。

从浮空舰中陆续走出不少人,各拿着各种工具以及构建营寨的材质,开始忙碌起来。

“我们先建造一个营寨,你将此界所知先告sù

我。”祈皇子向孔璋走过去。

孔璋将此界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关于脑蜗肆虐之事,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为求保命引起的。

祈皇子一听之下,眉头慢慢皱起。

此界与他来之前所想大不一样,看来竟然没有什么城池要塞可供占据以为根基。

这里大都是部落聚居,除了三大宗门的宗门驻地之外,基本无险可守。

祈皇子皱眉道:“三大宗门实力如何?”

孔璋将三大宗门的情况又介shào

了一下,特别是观想术,“因此以元辰道为例,他们在修liàn

之途上越到后面进阶越难,但是要突pò

真人境却是相对容易一些。他们的真人境修士虽然实力比不上我们的同阶修士,但从数量来说,我估计光是元辰道就至少有接近五十人。”

他这个数量是以无极派有二十八宿来算的,二十八宿虽然缩水,但在此界俱可称为真人境修士。

而二十八宿并不是无极派所有的中坚战力,只是其中一部份,孔璋估计约占其中一半。

按此算,那三大宗门的缩水版真人境修士各有四五十人之多。

祈皇子身边的两个修士不由面色一变,想不到三大宗门竟然有如此实力。

祈皇子眉头一皱,此次他领军其中一支,如果失败,势必会对他的声望造成打击,不利于他在诸皇子中脱颖而出。

“殿下,根据玄机真人提供的情报,一直与他神交的那位元辰道尊是天人境的修士,如果还有这么多高阶修士,我看还是先安营扎寨,一面徐徐蚕食,一面回禀陛下,待援军来了之后再大举进攻。”他身边两修士中的一个道。

祈皇子摇头道:“若有天人境的修为,便是本王也并非敌手。不过,本来我们计划是自有人会前来对付他们的三大宗主的,我们只是负责扫平他们的城池和其他胆敢阻挡我们的人。只是没想到此地竟然以游牧为主,无城池之险。”

祈皇子一时陷入沉吟中,星界这些部落以游牧为生,如果不能一举慑服,四散开去,以后必成后患。

这些游牧部落虽然武力装备上远不如大楚军队,但是毕竟是地里熟。

大楚筹划占据此地,也是为了此界的资源,总不可能大军始终只在一处。

如果不能慑服他们,日后挖掘、运输都必然会遭到袭击。

在祈皇子原本的计划中是占据此界所有城池,然后以城池为节点,日后的资源开采、运输都就近先入城池,但专门建立护送军负责押送到传送阵附近,这样风险就会相对较小,源源不绝的送回大楚。

“殿下,不如还是等上一阵,重新启动传送阵,然后驶动浮空舰回去,再载来援军。”祈皇子手下的修士进言道。

祈皇子不禁望向孔璋,温言道:“不知孔兄可有教我?实不相瞒,此番我与皇弟同时受命领军,颇有竞争之意,我可不想先到一步却反被皇弟超过。你虽得了首功,但是如果我这一路最终输了,你脸上也未必光彩。”

祈皇子话中之意,似乎武帝命两位皇子各领一路,颇有考验之意,甚至关系到两位皇子在武帝心中的评价。

若是如此,恐怕对皇子继位都会有一定影响。

武帝共有六女七子,除去年幼者尚不知底细外,眼前这祈皇子和另一路的曦皇子都是有希望的。

孔璋沉吟了一下道:“其实此界情况与别处不同,那些部落宛如散沙,早已被三大宗门摧毁斗志。殿下既然与曦皇子要争个先后,那么便只有两个法子。”

“说来听听。”

孔璋道:“一是现在就开始进发,从此地开始,一路横扫附近部落,然后选一适宜之处筑城,再以此为根基,逐步扩大,花数年之功。此一法,现时正是最好时机,因为三大宗门应该正在剿灭妖兽之乱,无瑕顾及,待他们发xiàn

殿下时,有了城池为依托,甚至可将此传送阵移至城中,援军源源不绝,迟早能攻陷此界。”

“此法稳妥,但是太慢,若是只有我这一路军,我定会依你此言。”祈皇子皱眉道,“但是我那皇弟向来性如烈火,行军如风,又有左神将相辅,我慢吞吞的定会落到他后面去,还有什么法子?”

“还有一法,就看皇子敢不敢了。”孔璋淡淡的道。

“大胆。”刚才向祈皇子进言的修士不由喝道。

“无妨。”祈皇子笑道:“只要对我真zhèng

有用,我必不会怪罪。”

孔璋亦不禁对这祈皇子微生好感,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一法就是直接攻下三大宗门驻地。”

此话听得三人一呆,祈皇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刚才你告sù

我三大宗门实力时,似乎便有劝阻我之意,为何现在又出这个主意?”

“刚才我不过是据实而说,免得影响了殿下的判断。现在是殿下要我说话,我也是依自己所知和心中所想说出,并无半分夸大。”孔璋若无其事,理也不理祈皇子身边那两个修士阴狠的目光。

“殿下如果求速,一举攻下三大宗门驻地,哪怕只是其中一个,都对日后大楚占据此界大有帮zhù

。此界的诸部落被三大宗门统治多年,以前的种种反抗均告失败,宛如一盘散沙,除非三大宗门尽去,再给他们几十年时间,才有可能联合起来。而现在,只要殿下能一举攻陷宗门驻地,比如元辰道的宗门驻地,这些部落必然震惊,然后殿下再施以柔政,只要比三大宗门对他们的压榨稍好,则他们便未必会与殿下为敌了。”

“你有多大把握?殿下乃是高贵之躯,岂可像你说的这样犯险?”一位修士冷笑道。

“没有把握。”孔璋将手一摊道:“他们的宗门驻地毕竟有千年沉淀,内里禁制防御不少,加上我刚才所描述的实力,除非你们的兵力再增加三倍,而且元辰道尊有天人境的修为,我们这里无人能挡。”

另一个修士也不由被他的话气急了,怒极反笑道:“既然如此,你还向殿下出主意要直接攻陷宗门驻地?”

孔璋瞟了一眼浮空舰道:“我只是指出如何能令殿下抢在曦皇子前面的方法,至于如何完成,似乎是你们两位的事。”

那两位修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大楚皇室的麾下的修士来源复杂,有道门派驻的,有皇室供养的,亦有修真世家的。

此次曦皇子和祈皇子两人带过来的修士并无道门中人,这两个修士却是旁门散修,贪图皇室愿意提供的修liàn

法诀和资源才效力的。

但是之前听孔璋说起光元辰道就有四五十人真人境修士,哪怕孔璋已经非常诚实的告sù

他们,此界的真人境实力并不如主世界的真人境。

但这两修士对比双方实力,己方不过只有十二位真人境修士,对方除了真人境修士,其门人弟子肯定还为数众多,一旦打起来,四周的部落再参战,又岂是对手。

“殿下,切不可听信他胡说冒险,我还还是先寻得一处筑城,然后等待援军。至于曦皇子,殿下不用担心,虽然他有左神将相助,但是如果三大宗门真有他所说的实话,那曦皇子必然也不会顺利。”两名修士统一意见,齐声向祈皇子道。

祈皇子微微点头,却没有接他们的话,反而手指两人道:“他们**有九位真人境修士,如果再加上我们三人就是十二位,炼气境各阶足有一百八十六人,其他剩下的虽然尚未入炼气境,但无一不是军中精锐,千挑万选出来的,更有军中符器相助,可以和炼气境初阶的斗上一斗。”

他又手指浮空舰道:“此舰是玄级浮空舰,标准载人三百人,但经过特殊的扩建和加载后能载五百人。依你所见,此舰加上我们可能攻得下他们的宗门驻地?”

孔璋顺着他手指看去,果然那些正在构建营寨的俱都身手敏捷,非是一般人。

两个修士一紧,生怕孔璋继xù

胡说八道,说动了祈皇子,让自己等人去送死。

幸好孔璋嘴里吐出来的话让两人心中一松:“请祈皇子恕罪,如果以这等实力去直接进攻,恐怕不够。”

祈皇子笑了笑,一点都不气馁,反倒负手,饶有兴味的盯着孔璋道:“你既然敢给我出这主意,总不能告sù

我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吧?”

孔璋竖起两根手指道:“机会当然还是有的。不过除非有三个前提,第一是那位元辰道尊离开,第二是他们中的实力分散,第三是起了内乱。”

第一百一十八节 首功(下)

祈皇子眼眸一亮,缓缓道:“刚才你告sù

我有什么妖兽之乱,三大宗门现在正全神应付?”

孔璋微微点头,那两名修士越听越不对,连忙道:“殿下不可啊,太过冒险……”

祈皇子面色一冷,向两人道:“申法师、崔法师,本王此来就是替大楚开疆拓土,替父皇分忧解难。现在我大楚国势蒸蒸日上,但是各种资源却入不敷出,两位法师向来受我大楚供奉,从来不曾短缺两位所需,两位却不知dào

这其中为难之处。”

这两名修士一名申不害,一名崔圆,俱是真人境第三境的修士,从皇室供奉堂中遣出,是祈皇子此番带来的众修士中最厉害的两名。

大楚对修士们的待遇在各自的封号便能看得出来高下,最高一级是天师,差不多是国师之意,这一位置如果按实力论,只有一些老家伙够资格,如果按名望论,亚圣王纯阳和蜀山宗主倒是勉强够了。但皇室早就想削减道门的影响力,又如何会把这位置再授给道门,反倒是王纯阳的机会大一些。

不过王纯阳暂时也坐不上这位置,因为必然会招来其他人的反对,王纯阳有官职在身,如果想坐上这天师之位,其他人必会要求王纯阳辞去官身,所以这位置暂时空悬。

其次便是真君,道门中倒有数家宗主都授了这一封号,这一封号的待遇倒是小事,事实上大楚授给他们封号也仅仅是表示尊重,一种虚衔,并未真zhèng

按真君的待遇供给,真zhèng

愿意为大楚皇室效劳的中坚力量在于真人和法师两级。

申崔二人的脸色难看,祈皇子话声又转缓道:“两位法师勿对小王刚才的话着恼,实在是我大楚现在看似风光,实则已有隐忧,妖族又开始虎视。攻下此界,占据此界资源,将会极大程度上缓解我大楚所需。两位法师受我大楚供养多年,此次正是出力之时,以两位的实力,实在是已有资格问鼎真人之位。本王答yīng

两位,只要诸位尽lì

,论功行赏,特别你们两位,待功成后,本王定会向父皇保荐两位晋升真人之位!”

申崔二人顿时大喜,两人觊觎真人的封号已久,只是由法师升为真人,不光是虚荣,更代表了皇室的供给的大幅度增加,可以调阅的皇室修liàn

法诀更多,因此竞争一向很大,而皇室也是通常一开始就根据各自的实力而准确的定下封号,少有名不符实。

正常情况下两人要升为真人,那是困难重重的,但是如果有祈皇子保荐,那自然是容易上许多了。

“殿下放心,我二人身受皇恩,岂有不为大楚效劳之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申崔二人心中一衡量,如果直接表示反对,只怕从此就和大楚反了脸,一直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最后却不出力,坏了自家名声不说,而且得罪的可是大楚啊,真到了那地步,只怕除了逃入域外妖族之地,就只有遁至海外才有活路了。

而且祈皇子以利动之,答yīng

保荐二人升真人之位。两人年岁已经不轻,四九重劫将至,殊无把握能御劫成功,但是如果升为真人,可动用的资源大增,便可以祭炼几样厉害的法器,或是用来和其他修士交换一些有用之物,对于渡劫自然又多上几分把握。

所以两人一横心,立即改了态度。

祈皇子满yì

的点点头,转过头来向孔璋道:“你看,我们已有决心破釜沉舟,不过万事俱备,也还需东风。”

“在下已经完成了构建传送阵的任务。”孔璋何等精明,闻弦歌而知雅意,却立即堵住祈皇子的话头。

祈皇子此时对孔璋的评价是既赞其精明,但是又对他这么快就堵上自己微生不悦,不过他向来城府不浅,面上却是丝毫不在意,笑道:“你当然已经完成任务,这首功本王不会打半点折,但是如果本王这一路输了,你这首功多少会受些影响。”

“在下与雨浓师姐都是一心为大楚和宗门,并不奢求什么奖赏。”孔璋暗中拉了一下有点魂不守舍的师雨浓,后者失魂落魄般的跟着点了点头。

祈皇子虽然觉得师雨浓的状态有点怪异,但是此时他全部心神都放在孔璋身上,倒也没有多加注意,皱眉道:“你也说了,你一心为我大楚,更应该为本王效劳。你既然已经给本王指出,只要能攻陷元辰道宗门驻地的好处,如果能袖手旁观。”

“在下并无袖手旁观之意,殿下如果攻打元辰道驻地,在下和师姐愿意与诸位一起出战。”孔璋特地强调了一起二字。

祈皇子只得摊牌道:“我是想命你二人再去元辰道潜伏。你刚才说了三个条件,每一个都需yào

有内应,有你二人潜伏,如果妖兽之乱扩大,想必元辰道会派遣更多的修士出战,说不定连元辰道尊都会离开,到那时便是我们进攻之的最好时机。而且有你们两人作内应,才有机会在我们进攻前掀起内乱,到时我们便容易得手。”

“但是,这太危险了。”孔璋一脸难色。

“是有些危险,但是没有人比你们两人更适合了。”祈皇子道,“若是你肯,本王功成,自然大有你的好处。”

孔璋作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师雨浓则是一脸茫然,仿佛像是没有听到祈皇子在说什么。

祈皇子深吸一口气道:“这样,只要你们两人肯答yīng

去作内应,除了首功和本王刚才允诺的别有赏赐之外,元辰道宗主储藏之物,在本王的人手接管之前,你能拿多少走,便拿多少走!”

此话一出,申崔二人顿时眼睛都红了,元辰道虽然比不上大宗门,但是毕竟也立派千年以上,派中所藏怎么也有些东西,祈皇子为了让他二人答yīng

去继xù

作内应,竟然作了这个允诺。

不过两人眼红也没用,因为就算两人想去当内应也来不及了,也只有眼前的孔璋和师雨浓有这资格。

只不过现在再回去,然后等到祈皇子进攻时便会危险大生了,更不用说还要制造内乱帮祈皇子,弄不好真的得小命交待了。

祈皇子说完后眸子直盯着孔璋,孔璋突然哈哈一笑:“既然殿下如此慷慨,我就再卖命一次。”

祈皇子顿时神采飞扬,抚掌笑道:“你肯答yīng

就好,我绝不食言。我这里有传讯玉牌,你且拿去,有此物便能在千里之内隔空传讯,一有消息便可以通过这玉牌传讯给我,到时玉牌上会浮生讯息文字,免得飞剑传讯被他们怀疑。”

孔璋接过一块玉牌,上面布有复杂的符文,连忙小心的收好了,然后向祈皇子告辞。

待孔璋和师雨浓走后,祈皇子眼眸内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孔璋留给他的初印像不错,知进退,又肯替自己效力。

他沉思了一下,吩咐手下人继xù

建造营寨,然后又命人从舰内储存库中取出灵石重新启动传送阵,由刚才跟在他身边的两人中的一人带着少量人回去继xù

运送士兵过来。

浮空舰鬼魅般的钻入眼状门中消失不见,祈皇子又拿出另一块传讯玉牌,用神念启动之后,上面传来声音:“殿下,如何?”

祈皇子沉声道:“我们已经抵达,不过对方的宗门驻地森严,一时不便进攻,我已命人驶回浮空舰,继xù

运送军队过来。另外,替我向魔师宫传讯,他们如果再不出手,他们与皇室之间的约定便作废。”

第一百一十九节 内应(上)

孔璋拉着师雨浓离开了祈皇子的营地,两人一起御起剑光,飞了不过十数里,师雨浓的那道剑光忽然间便向下落去。

孔璋连忙紧随其后降落,一把抓住师雨浓的手腕恶狠狠的道:“你想干什么?”

师雨浓紧紧咬住下唇,声音微哑道:“你这疯子,得了首功还不够,还敢去替祈皇子当内应。”

孔璋想起元辰道内库中的储藏,心中贪念一炽,道:“那又如何,富贵险中求。”

随即眼珠一转,将师雨浓顶在旁边的一株树干上,紧帖着她的酥胸,与她唇齿相接的道:“怎么,有些舍不得我了?”

说着孔璋一只手已经伸了过去探入她的衣襟中,师雨浓不由奋力挣扎起来,“谁舍不得你了,你去死最好不过,省得以后我动手杀了你这个**。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一起,啊!”

师雨浓在他淫威下,虽然不敢真个与他动手,但是修为已经恢复大半,左挡右挡,孔璋却也不能顺利得手。

孔璋被她一说,也有点心凛,自己先前没有太大危险是因为一切未暴露,当祈皇子大军攻过来,那就不一样了,而且自己还要掀起元辰道的内乱。

祈皇子答允他在他的人手接管元辰道内库之前,他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光这个他也得给元辰道制造一场内乱,否则如何能顺利的拿到内库中的东西?

但是这样一来,那危险程度就更大了。

孔璋心中发狠,富贵险中求,反正现在一切都得看那位脑蜗能掀起多大的乱子了,如果已经被剿灭,自然是一切休提,尽快找机会离开。

师雨浓还在挣扎,孔璋心中狠劲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狠命将师雨浓扯进怀中,向地上倒下去,两人滚成一团。

想到将要面临的危险局面,孔璋反而欲念大炽,动手便剥师雨浓的衣袍。

师雨浓惊叫一声,右手扬起,气机凝聚,迟疑着要不要一掌拍下。

孔璋却恍如未觉,重重吻在她唇上,狠狠的吸吮那香软小舌。

十余日来的熟悉感觉重新袭来,师雨浓只觉心中一颤,仿佛又回到了日前两人交缠不清的样子,神智不由一迷,手臂便软垂了下去。

孔璋却是野兽般的压了上去,将她双臂平展开来,双手各执一腕压紧,然后开始了激烈的运动。

云散雨息之后,孔璋任由这具羊脂美玉般的胴*体蜷曲在地上微微喘息。

“此去是挺危险的,但是老实告sù

你,我也是为了羽红袖,我答yīng

回去时得交给她祭品,她去祭祀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求取将七魄寄托法器还原重新凝聚之法。”

师雨浓蜷曲着身子,身子白皙得晃眼,唯独双腿间那浓密的绒毛呈现微微黑色,看得孔璋欲念又起。

不过他刚才是面临将来的压力时的发泄之举,此时既已泄去大半,便止住欲念不再扑上去。

“所以,如果此去,你立即向元辰道告密,我便九死一生。”

孔璋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一改先前,话语中丝毫没有威逼之意,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他俯身拍了拍师雨浓的脸庞,看着她的美眸,还是决定赌这一把。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敢把生死交到我手上?”师雨浓嘶声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是被羽红袖利用,在她心中你不过是个工具。”孔璋一脸诚恳的道,“我也是,所以我必须回去时得给她弄到祭品,不然没了这未来道侣的身份,白师叔就肯定不会再放过我。我们两人其实是同类,为什么不能互相帮忙,互相扶持呢?”

“我不信,我还是不信,一定还是你在说谎,等我回去,我一定会弄个清楚。”师雨浓摇头道。

“你也好,不信也罢,先得有命回去。”孔璋善意的提醒,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在影响师雨浓,最终要达到的目的便是让她在重新跨入元辰道时暂时和自己一条心,至少不能给自己增加麻烦,否则就真的是死翘翘了。

当然他也可以强令师雨浓不得进入元辰道,但是想想腿在她身上,除非制住她,否则一样难以控zhì

她,而且如果再制住强迫她,很难说效果不会适得其反,把先前的成功诱导再全盘打破。

师雨浓默默起身穿好衣袍,心中一时委决不下,要不要在孔璋重新步入元辰道时,自己揭发他。

只要一揭发,只怕他便立时会受众人围攻而死,自己被他淫辱之仇便可得报,甚至不用担心他以后会对羽红袖不利了。

但是自己被他逼着一起,纵然揭发,这恶徒身死,自己也不能幸免,想到以女儿之身会落到元辰道那众多人之手,心中不由浮起当日其其格被乌兰巴日淫*虐致死,死不瞑目的样子,顿时心中打了个突。

而且这恶徒还告sù

自己他冒险潜回元辰道,是为了得到祈皇子的允诺作为奉献给羽红袖作祭品之用,这,这说来也是为了她。

如此矛盾纠结,师雨浓不知该如何决断了。

她被孔璋破了身心,淫威之下,虽然其实真打起来,孔璋不展现魔质形态还奈何不了她,但是心中阴霾导致早就丧失正面抵抗的意志,神识境界更是大幅度倒退。

所以眼前可以说是致孔璋于死地的最好机会了。

孔璋在一旁看她神色变幻,已然猜到她大半心思,所以他先前的种种说话都是在潜引暗伏,此事上一昧威逼,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只有让她既有顾忌,又以为取内库之物是为了羽红袖,才有可能让她顺从自己之意。

当然,为了眼前让她更纠结,更分不清楚,同时也是为了日后行事,还得再加一把劲。

师雨浓刚系好衣带,孔璋又凑了过去,两人胸前相帖,师雨浓一颤,“不要,你才要过了!”

孔璋捧起她的脸,深深一吻道:“雨浓,其实自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一直想得到你,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就算这次失败身死,我也无怨无憾了。”

师雨浓在他怀中一震,孔璋不等她说话,搂住她充满弹力的腰背轻轻抚摸,口舌交缠过去。

师雨浓顿时心中大乱,在孔璋这般纠缠下,她分不清孔璋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这,这恶徒为何如此可恶?

不知不觉间,孔璋在她心中从**变成了恶徒。

第一百一十九节 内应(中)

回到元辰道宗门驻地之前,师雨浓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原本涣散的目光终于回复常态。

孔璋一面暗暗观察她的神色,揣摩着她最后会如何决定,看到她的反应,心中倒是有七成把握自己赌赢了。

反倒是元辰道驻地处笼罩着一层从未有过的威势,孔璋命魂合一后,神识更加敏锐,冥冥中能感应到在元辰道的驻地附近有着天地元气的剧烈变化,只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明显,而是非常的隐晦。

或者说是处于一种临界状态,就像已经浇上了油的干柴,只差一点火星就会燃起大火来。

孔璋一面以神识探索着这些元气波动的范围,心中微凛,看来元辰道宗门驻地的禁制已开,才会有这种种异像。

“来者何人?”孔、师二人一现身,驻地中的警戒弟子便一下冒出了七八人,十分警惕的望向孔璋二人。

“在下孔璋,诸位中可有人识得?不知乌恩其或是宝力德道兄可在?”

警戒弟子中有一人认出孔璋,“啊,我认得他,的确是前来为我派助拳的那几人之一。”

既然认出孔璋和师雨浓,刚才的紧张气势便缓解下来,一面准许二人入内,一面分人去向在宗门中的乌恩其等人报讯。

“我记得我十几天前离开时,贵宗还未如此,为何现在这般模样?”孔璋一面走,一面随口向引路的弟子发问道。

“这个,这个。”那引路的弟子不知如何回答。

孔璋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待我见了乌道兄再问便是。”

正说间,乌恩其已经迎了出来,那引路弟子连忙退下。

乌恩其将两人迎入旁边一座偏殿之中,才道:“孔兄这十余日去了何处?还有师仙子也突然失踪,差点让我们以为你们遇上什么意wài

。”

师雨浓微微色变,孔璋却是神色自若的道:“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暂时不用我们出手,小弟便趁机想出去走上一走,特别想起曾看到一株血灵芝,结果等我去时,不知dào

被何人抢先了一步,唉。”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乌恩其神色微动,半信半疑。

“返回时倒是遇上了雨浓师姐与一妖物相斗,便助了她一臂之力,这才一同返回。”孔璋说得煞有其事。

不想乌恩其听了之后却是神色一紧,身子微微趋前问道:“什么妖物,孔兄可能详细说来听听。”

孔璋想也不想的把脑魔的样子说了一次,乌恩其越听越是皱眉,孔璋说罢含笑相望,他所说的大都是真,只不过脑魔已经被他宰了,乌恩其就是想找也找不到。

乌恩其一时也听不到他什么破绽,便不再纠结,叹了一口气道:“孔道兄还好回来了,我等白担心了一场。”

孔璋趁机问道:“乌道兄,莫非出了什么大事不成?先才我向引路的弟子发问,他却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哼,他当然不能随便回答,否则宗门大刑……”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话语有失,乌恩其干咳一声掩饰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况孔道兄正是报讯之人。的确出了大事,先前孔兄报讯有妖兽之乱,这十余日里我三大宗门合力围剿了妖兽,却是损失惨重。”

孔璋瞪大了眼,他心中也的确有点惊讶,他虽然蛊惑了脑蜗,用来吸引三大宗门注意力,但是心中也没有觉得脑蜗能给三大宗门造成非常巨大的威胁,只是对他们辖下的部落来说却是惊怖之极,足以令得三大宗门不得不出手罢了。

听乌恩其说来,孔璋这才知dào

他与师雨浓离开,在不落林海抵死交*媾这十余天内发生的事。

那脑蜗在占据了兀良哈分部附近那块巨大灵矿后,便开始疯狂的孵化子虫,三大宗门第一批前来剿除妖兽的弟子足足有五十余人,但是却被那脑蜗孵化出的数千蜂虫就爆杀了一半,剩下二十余人被迫得舍去御空之能,落下地面,躲至一处山岭,用各种五行法术才将这些蜂虫杀死。

不过当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那处山岭的地上便钻出数量更多的迅猛盖,前仆后继的发动猛攻,将一个个撒手不及的弟子撕成碎片。

剩下的七八个弟子只得升空想逃回去,这时脑蜗孵化的第二批蜂虫正好赶到,最后只落得有两人活着回来。

此一役后,三大宗门大怒,足足花了七天时间来招唤各自散布在星界天罗大陆各处正互相争斗的门人,聚合起一只足有接近千人的修士队伍前去,其中更是连无极派二十八宿和黑伽山数名名声卓著的门人都在内,元辰道也遣出了众多门人,乌恩其和宝力德虽然没有前往,但是却有三名与元辰道尊同辈的师弟前去,其中更有一人已经臻至真人境第四阶。

这一场仗除了三大道尊未到场,可以说三大宗门泰半精英已经遣出,仅次于三宗合力将妖族屠戳驱逐那一战。

在这数百修士的出手下,足足上万妖兽身灭。

三大宗门联军将兽潮击破后,便直捣黄龙,开始攻击脑蜗藏身的那处山谷。

脑蜗凭借那怪异无比,防御非常惊人的褐质天幕抵挡了一阵,但是在剩下数百修士的猛烈进攻之下,那天幕也没支持多久就告崩毁。

就在三大宗门联军以为即将铲除妖兽源头时,却发xiàn

中了那脑蜗之计,那脑蜗竟然在山谷中埋伏了数千只刺兽,其中更是不乏有能与炼气境高阶修士正面相抗的精英级刺兽。

并且更孵化出一种众人首次遇上的妖禽,犹如刺兽般狞恶,却肋生双翼能够飞行,口喷毒液,那毒液不但蕴含剧毒,而且一喷便是一片,且与那褐色怪质类似,一被喷中便会速度狂降。

数百修士被这数千妖兽从空中地面同时夹攻,由胜转败。

孔璋听到这时也禁不住有些色变了,他只是利用脑蜗这妖物,可没想到脑蜗竟然真的成灾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脑蜗的潜力,一听乌恩其的话,他顿时猜了个七七八八。

第一百一十九节 内应(下)

脑蜗占据了一大片灵石矿,有充足的资源孵化子虫,只是之前为了消灭脑魔才死了不少部队。

三大宗门找上门去,第一批弟子太过冒失,区区五十人如何是对手。

第二波倒是倾力而出了,但是脑蜗在击溃他们的第一波后,又多了数天时间来孵化子虫,他有大片灵矿,先前更吞噬了数万兀良哈部落牧民,这些牧民虽然神识微弱,但是亦已经足够他孵化出众多刺兽。

刺兽的战斗力可就远远胜过迅猛兽了,但是一开始却没有和刺兽配合,使得迅猛兽群被三大宗门的修士顺利屠尽,这只能是一个原因。

那就是当时脑蜗正在晋阶,就像孔璋初遇上他时一样。

所以当时刺兽在他藏身的山谷处负责守卫并不出战,而没有脑蜗的指挥,迅猛兽群才会被修士们较为轻易的屠光。

到得修士们攻入脑蜗藏身之处,正好脑蜗晋阶完成,不但防御力大增,而且立即发动了守卫自己的数千刺兽向敌人进行反击。

刺兽虽然厉害,按理说,修士们人数也不少,而且修士们各有法器,更有如元辰道尊师弟般的高阶修真存zài

,未必便不能取胜。

但是妖兽不但数量上是修士们的数倍之多,而且脑蜗晋阶之后似乎又能孵化化更加厉害的妖兽了,那能飞行攻击的妖禽明显是脑蜗根据修士们战斗的特点才创造出来的妖兽。

不过若光是如此,脑蜗仍然未必能胜,但他却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孵化出来的妖兽受母体控zhì

,宛如一体,就算战至最后一只也会奋不顾身的扑去。

而修士们虽然厉害,到底是会畏惧死亡,何况三大宗门也不过是表面联合,实则仍然各自存有私心,既想剿灭脑蜗,又不介yì

另外两派比自己伤亡惨重。

“这么说这妖魔已经无人能制了?”孔璋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其实最担心的是脑蜗如果联系上了异界的母蜗,那才不知dào

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数来。

即使母蜗不能直接递力量过来,但是光是知dào

了这一界的存zài

,日后的麻烦就会接蹱而来。

就是孔璋个人的麻烦也不小,母蜗如果知dào

自己的存zài

,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在孔璋的计划中,脑蜗既然见过了自己的魔质形态,本来就是属于必须灭口之列,只不过自己都不是对手,这才想出这种阴险的招数。

“哼,孔兄也太小看我们元辰道和其他两大宗门了。”乌恩其被孔璋这么一说,感觉脸上无光,只不过第二役中,三大宗门近千修士都没能剿灭脑蜗,反倒被击溃,也的确很是有些丢脸。

“这妖魔的确非同小哥,但是三大道尊一齐出手之下,他亦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乌恩其傲然道。

原来第二次剿兽失败后,元辰道尊与黑光道尊、无极道尊大怒,终于一起出关。

这第三役,脑蜗虽然还有数千刺兽,再加新近孵化出来的飞行妖禽虽然数量也不少,但是既然连三大道尊都一齐出手了,脑蜗的大军也不是对手。

那黑光道尊修liàn

的是黑伽山八十八种星相中最特异的双子神相,而且已经突pò

天人境,掌握空间之力,首先出手打开一处微空间,将大半飞行妖禽兽送入其中,暂时禁锢起来。

如此一来,原本士气低落的各宗门弟子顿时士气大振,在双方实力上也出现逆转。

剩下的小半飞行妖禽被三大道尊合力灭杀,地上的刺兽群倒是抵挡住了修士们的一**进攻,死死护卫脑蜗。

但是当三大道尊腾出手来帮zhù

门弟了时,那数千刺兽也抵挡不住了,被屠戳殆尽,终于被三大宗门攻入脑蜗藏身的山谷中。

幸好此时先前被黑光道尊以异界放逐术禁锢在微空间中的飞行妖禽兽及时脱困,将三大道尊及诸人又拼命拦截住。

最后那妖兽之源的脑蜗虽然被重创,但是却侥幸逃脱了。

“现在诸位道尊仍在那附近主持,我三大宗门已经倾力而出搜索这妖物的踪迹,这次定然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翻身。”乌恩其恨声道。

孔璋嘘了口气,这么说那只脑蜗应该是才晋阶还没联系上母蜗就遭到了重创,否则断断不会躲藏起来。

可惜啊,可惜,如果能把脑蜗也杀了,那就最完美了。

“难怪我这番回来却发xiàn

贵宗戒备森严了。”孔璋不由点头道,偷看了师雨浓一眼,两人目光交接,师雨浓转头扭向。

孔璋心下笃定,看来师雨浓是已经想通了,再次屈服,不会想趁机揭露自己。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继xù

行事了。

孔璋心念电转,正想继xù

探问现在元辰道的虚实时,乌恩其也有意无意扫视了一眼孔璋和师雨浓,目芒扫过师雨浓时,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贪婪和充满淫*欲的目光。

孔璋望过来时,乌恩其的眼神已经回复平常模样,笑道:“孔兄回来得正是时候,现在这妖魔虽败且受重创,我们却一直没找到他下落,孔兄当初是最早接触到这妖魔之人,诸位道尊也正想见上一见孔兄,详细询问一下。”

“哦,此事小事一桩,不知何时起程?”孔璋心中一凛,三大宗门既然已经摒弃前嫌,难保不会卸磨杀驴,此去是有一定危险的。

不过他也别无选择,乌恩其一直注视着他,饶有期待,看来只要自己拒绝,说不定会惹起他怀疑。

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最麻烦的还是时间,孔璋现在最需yào

的也是时间,要知dào

并不光是只有祈皇子这支楚军来到了此界。

尚有曦皇子率领的另一军也传送到了此界,只要曦皇子的大军出现在天罗大陆,攻击诸多部落时,便瞒不了多久了。

三大宗门一旦发xiàn

曦皇子率领的军队,便肯定会怀疑孔璋等人。

虽然情况已经紧迫,但是孔璋却是面上一点异样都没有。

“马上起程,不知可否?”乌力德紧接着道,“我与师兄宝力德亦会陪同二位一起去,在这之前,我已经遣人去通知尚在部落间传道的那位佛宗大师,以及司马道兄,另外血手道兄和屠道兄行踪太过诡秘,我们失去他们联系已久。那位庞道兄倒是最近回到了驻地之中,曾言若是师仙子回来了务必通知他一声,不知两位可要见上一面?”

灭度头陀出手替元辰道诛杀另外两大宗门的修士,只要一成功,便会趁机在那些修士镇守的部落附近传播佛宗,倒是好找。

司马难也不难找,血手人屠和屠九命失去联系,八成另一个助曦皇子传送到此界的便是他们了。

如果是真,这两人想必不会再回到元辰道的宗门驻地,而是会成为曦皇子一军的带*路*党了。

倒是庞皓最为古怪,孔璋一直不知dào

此人跟随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偏偏在这么节骨眼的时候又回到元辰道来。

“我去见见他。”师雨浓忽然道,她话是向乌恩其说的,但是眼光却瞟向孔璋,微有恳求之意。

乌恩其摆手道:“师仙子请。”

孔璋却心中一沉,如果师雨浓突然失控,向庞皓说了自己什么就麻烦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反正都赌到这地步了,自己对师雨浓的控zhì

还是有几分把握,乌恩其在旁边也不便明面阻止。

“速去速回,记得替我也问候一声。”孔璋顺势道。

师雨浓微微点头,飘身离去,留下孔璋与乌恩其二人在此。

第一百二十节 指路(上)

窗户之畔,一名白衣人负手而立,听到门边响起的敲击声

见师雨浓推门而入,庞皓不由惊喜的道:“雨浓……”

师雨浓看到庞皓亦不由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人初见之时,庞皓便对她萌生情愫,两人并肩杀敌时不会感觉不出来,更何况之后遭逢强敌时还曾得他援手数次。

只不过师雨浓的心在羽红袖处,因此便不能接受这正常的男女之爱,而庞皓似乎也有所顾忌,并未有进一步的追求下去。

现在见面却是恍如隔世,师雨浓思及自身遭变,纵然与羽红袖没有结果,也绝无可能与庞皓再在一起。

一时间自怜,对庞皓的歉疚,对孔璋的恨意齐齐涌上心头。

“红袖,我此来是见你此界的最后一面。”庞皓叹道。

“最后一面?”师雨浓猛地惊醒过来,吃惊的望向庞皓。

“不错,我此来是另有目的,如今我马上就要行事在即,所以特地赶至此处想再见你一面。”庞皓道。

“是否还是不能告sù

我呢?”师雨浓道,“不过,难道此事会令你非常危险?”

“不是,说到危险,其实倒并非危险。”庞皓见她脸上有关切之色,不由微微感动,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不过却会因此而暂时消失六十载之久。”

“啊?”

“雨浓,我一见你就心生情愫,但身负重任,却是不得不离开你,望你好自珍重。”庞皓忍不住重重的握住手中的一只柔荑不放,他将要的行事,对常人而言等若生离死别,对他来说虽别有办法,但亦要消失一个甲子之数,心情激荡下更是有些难以自制。

“那孔璋之事你还是收手吧,我虽不知你到底为何要诛杀他,但万一事败对你大大不利。”

庞皓停了一下,忽然面上出现决绝之色,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一只手镯大小的玉环,轻轻套向师雨浓的手腕。

“若是你当真要诛杀此人,便用上此物,这件法器是我这次出来,宗门借我的防身之物,名唤离合二相环,一环困人,二环杀人,如果你真元足够,更能催发出一道离合神光。”

师雨浓心下微微感动,一时也不忍将手从庞皓手中抽出来,垂下头不敢看庞皓,。

时间宛如凝固了,两人各怀心事,室中却仿佛如情人重逢般,若两人的心思能互相被对方知晓,也不知dào

如何收场。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师雨浓手上一松,庞皓已经离开她步向房门,临别时禁不住回过头来道了声:“珍重。”

师雨浓痴痴的望着庞皓消失的方向一直站着,直至一只手拍上她的肩膀,她才霍然惊醒过来,回过头来便看到了孔璋那可恶可憎的脸。

“他对你都说了些什么?”孔璋不动声色的道,他一直对庞皓的目的怀有好奇。

“你不用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什么?”师雨浓一把拂开孔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些厌恶的道,她感觉自己就像陷入孔璋蛛网中的猎物,身不由己,却已然无法摆脱。

“他此行必定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有关,但是就算是我也探听不出底细。”

“那就算了,我瞧他对你挺有意思的,以为你自从和我在不落林海中之后,便想通了,开始喜欢男人了。”孔璋笑嘻嘻的道。

师雨浓又羞又怒,“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师雨浓的羞怒之姿别有一番美态,看得孔璋心中一荡,如果不是顾忌身处元辰道的宗门驻地之内,差点就又想上前将她推倒。

当然他也并非真的色急到这地步,不过他是有注意到自从刚才师雨浓见过庞皓后,自己对她的心灵影响似乎有所减弱了。

他用尽办法才击溃了师雨浓对自己的大半抵抗意志,再加上以羽红袖的利益连带出纠结不清的状况,使得她心有顾忌,不得不接受控zhì



但一个女人敢反抗,除了爱之外,还有的可能便是自身的尊严,这种尊严便有可能来自于自信。

而一个男人喜欢自己,哪怕即使自己不喜欢他,仍然会带来自信的增加。

孔璋可不想在现在这关键时候,师雨浓脱出自己的控zhì

,那会带来极大的变数。

“一会儿我们便要与乌恩其和宝力德一起出发,你路上小心谨慎,我总觉得他们有些问题。”孔璋见师雨浓受他言语刺激,将刚才因庞皓带来的自信影响消弥了大半,便暂时收手,转而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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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雨浓见过庞皓之后,四人便起程赶往兀良哈分部所在位置。

诸人御风而行,穿行于罡风云间,不一会儿便将元辰道驻地抛在身后。

四人一开始并肩飞行,过了一会儿孔璋便装作落后,师雨浓虽然仍是憎恨孔璋,但是在三人中仍然下意识的愿意向孔璋靠拢,便也放慢了飞行速度。

孔璋故yì

迟滞了速度,却是因为神识破境后,神念之力大增,他凝生命魂后,在识海中能够将以前的细微之物观摩得更加入微,比如之前脑蜗寄生在他身上的脑虫,,之前孔璋借观想术显形,已能将脑虫放大数百倍。

但即使如此,仍是看不真切,只能勉强分辨形体禁锢起来。

但是现在比起从前清晰何止十倍,便能看清脑虫是一些半透明的球形刺毛体,表面鼓鼓囊囊的,每隔一段时间那刺毛一般的体表便会轻轻裂开,分泌出一丝液质注入孔璋的身体,然后顺势从孔璋身体中吸走一丝体液。

若是常人看到这情景定会毛骨悚然,但孔璋却是有些兴奋,这番显形下,他已是将脑虫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于他能感觉到,如果他的真元能再充沛一些,这观想显形之术还有余地。

之前他尚不能肯定脑虫的属性,因此只能禁锢起来了事,但是如今却是能看清这脑虫虽然诡秘莫名,却也与某些蛊虫一样是要吸取宿主精血才能生存下去的。

蛊虫生存,有自养和异养以及混合三大类。自养就是自己能寻览食物生存,多是黑虺王、刀螂蜥一类大型蛊虫,也有细微如微尘蛊,能自行吸吮污垢生存。

异养则是完全需yào

吸吮宿主的精血体液才能存活,本身并不能存活下去,这类中如摄魂控心蛊最是出名。

而混合类最出名的便是金蚕蛊,此蛊殖养时以血蚕叶喂食,血蚕叶须以人血配以一些特别材质浇灌才能生成。

金蚕蛊喂食这种血蚕叶习惯后,便会转变为混合类,本身可以蚕叶为食,但是更加喜欢人血和人血浇灌生成的血蚕叶,才会受御者驱使不死不休的攻击目标。

但既然是异养类的,孔璋便放下心来,他是这类蛊虫天生的克星。

即使脑虫再细小,他只需将魔质转换成金铁之性,而非生灵之体,这些脑虫便会不攻自破。

如果想他们死得更快一点,借助五行之术在体内也形成火焰般的高温或是寒冰似的冰结,同样会有巨大的杀伤力,只是不知dào

这脑虫惧怕哪一种了。

以当初孔璋在脑蜗藏身的山谷中看来,那脑蜗能在高温下孵化子虫,这些脑虫说不定对火焰有极大的抗性,若是如此,那么冰雪寒性对他们应该有效。

第一百二十节 指路(下)

不过孔璋到现在仍是不会动这些脑虫一丝一毫,因为脑蜗还没死,免得被他发觉。

现在孔璋却是借观想之术在识海中重新构建魔质结构,由正四面体演化为正六面体。

之前他将魔质颗粒形成正四面体已是穷习体内真元和神识极限,但现在命魂凝生,神识精微之处饶有余力,跟不上的反而是真元。

数个呼吸之间,他便已经借观想之术在识海中演化出完美的正六面体,只需魔质随之转化,则意味着孔璋实力的进一步增长。

当然现在有师雨浓在旁,前面更有宝力德和乌恩其,孔璋只能强忍兴奋。

师雨浓在他身旁飞行,心中忐忑,手指不停的摸挲着袖中手腕上套着的那只离合二相环,庞皓郑重其事的将此事交给她,想必威力不小。

但是那十余日实在是把师雨浓的意志摧毁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庞皓和此环又激起她的一点勇气,她是已经完全不敢生出一点杀机。

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那日亲眼所见将孔璋飞剑穿体都没能杀得了他,想必这恶徒炼有什么炼体秘术,防御和生命力强悍得惊人。

如果一击不中翻了脸,那后果便会相当严重。

就是她这一犹豫,孔璋已经从神识内察,观想显化中清醒过来。

师雨浓见孔璋眼芒充盈,精气神完足,与刚才沉吟中显得有点迟缓的样子大为不同,立时知dào

自己失去了一次机会,不由咬紧下唇,一时也说不出来是悔还是喜。

孔璋神识精进之下,已经远超师雨浓,虽然不能直接知晓她的想法,但是却也感觉到她神识有不弱的波动。

前面忽然传来乌恩其的声音:“两位,此处离原来兀良哈分部聚居地已经不远,不如稍加休息,如何?”

孔璋张口欲答,忽然面容一僵,然后才应声答yīng



原来就在这时他识海中忽然生出一阵冰寒的感觉,传来脑蜗微弱的声音:“我需yào

帮zhù

,我需yào

帮zhù

。”

之前脑蜗能聚念传至他识海中是因为脑蜗的神识远远的强过他,但是现在他命魂凝生,神识之强就是算是脑蜗没有受到重创也未必比得上了,相反脑蜗现在倒是处于弱势,只不过脑虫寄生在孔璋身上,只要在一定范围内,脑蜗便能感应得到他。

孔璋神识剧烈的跳变下,终于准确的捕捉到脑蜗大致的位置和搭上他传过来的神识频率,这意味着他也能像脑蜗聚念一样直接显音在对方识海之中。

孔璋一面和师雨浓随着乌恩其二人落下山岭,这番急速飞行虽然颇耗真元,但是其实对于真人境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太费力的事。

不过孔璋既然联系上脑蜗,乌恩其二人想稍加休息,那正中下怀。

“你的神识似乎比之前变得强dà

了,但是**却比从前弱小了。”脑蜗疑惑的道。

孔璋当然不会向他解释自己的魔质形态,反正对方也不是真的看到自己,只是因为脑虫的原因才能找到自己。

“我受了点伤还没好,倒是你,为何如此虚弱了?”孔璋反问道。

脑蜗的神念持续传来,乌恩其所说基本属实,脑蜗的确再度进阶,所以才能大败三大宗门的第二轮进攻,但是却被三大道尊出手重创。

“你可联系上了母蜗?”孔璋连忙问起最担心的事。

“没有,我要联系母蜗,必须有足的灵石和吞噬大量生灵,然后才能在褐地上生成领主之眼,但是我现在受到重创,没有办法联系母蜗。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

孔璋心念疾转,刚才脑蜗以神念借脑虫联系上他,但同时也给了他反察对方的机会,若在平时如果脑蜗未受创,即使孔璋命魂已凝生,但是要反察他,也多半会被同时发xiàn



但是现在脑蜗虚弱,却是不知不觉就被孔璋反察到了他的位置,这才发xiàn

他正好躲在先前脑魔巢穴之中。

“你需yào

我怎么帮你呢?”

“灵石矿!大量的灵石矿!之前找到的灵石矿都被我吞噬用作孵化子虫和晋阶,已消耗光了,只有更遥远的地方才有灵石矿,但是那三个强dà

的存zài

还在以神念锁空不停的搜索我,我只能躲在深深的地下才能避开他们的搜索,快帮zhù

我!”

孔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此来原本就是存着找到脑蜗并宰了他的心思,不过如何下手却是还没想好,这一瞬间,他却是立时想到了。

他给脑蜗指了一个方位,然后叮嘱道:“那个地方储有大量的灵石矿,不过有人看守,你必须从地下一直挖过去,才能避开搜索你的敌人。”

脑蜗的神识在孔璋的识海中作出一个笑容,只是看起来就像一团大脑在激烈的蠕动,“只要不是那三个强dà

的存zài

,我不会惧怕的。等我恢复过来,我会悄悄的躲起来,先联系上母蜗,等他将其他种子也传送到此界来,到时我们的伙伴便会遍布此界,得到没有压制的发展,再收拾这三个胆敢伤害我的人。”

冰寒感退去,脑蜗的神识从孔璋的识海中消失。

孔璋静静的屹立原地,用神识竭力向找寻到的脑蜗大致位置探去,但即使是他用尽了神识,也只勉强能捕捉到一丝那地底深处的异动。

深藏在地下,才能凭借地层的复杂状况躲避三大道尊的神识搜索。

以孔璋之能,若非脑蜗先联系他,他也无法找寻到地底深处的脑蜗,即使是现在他捕捉到的地底那微不可察,换作一般人必然会忽略过去的异常,也不是脑蜗本体的运动,而是他孵化出的颚虫在不断的挖掘,替脑蜗清理出一条直通孔璋所说地点的路径来。

孔璋冷冷一笑,微带嘲讽的看着远处,他给脑蜗指的地点不是别处,正是元辰道的驻地。

他一点也没骗他,那里的确有大量灵石,而且是大量已经分离好的灵石,还有其他珍奇之物。

他也很诚实的告sù

了他,那里是有人看守的。

现在该想想如何找个借口溜回去,才有机会干掉脑蜗。

这是杀死他的最好机会,否则等他再隐遁到地底深处,便没那么容易杀得了他了。

第一百二十一节 反算(上)

给脑蜗指出一条死路后,孔璋神识回扫,顺便把附近都搜索了一遍。

这一搜索,孔璋顿时发xiàn

宝力德和乌恩其悄悄的到了山峰的另一侧,似乎在商议什么。

他心中一动,摄起身形向后峰两人所在的地方潜去。

“你真要在这里动手?”首先听到的是宝力德的声音。

“不错,师兄,你好好想想,在这里制住他们两人,他们身上的东西就尽归我们所有了。”接着是乌恩其那急不可待的声音。

“可是万一……”宝力德犹豫的道,“我觉得还是将他们带至师尊身边,当初师尊也没反对,现在三大宗门已经停手,师尊拿下他们,逼问出修liàn

神识的法诀后,再把他们交出去,便能平息黑伽山和无极派的怒火,只要元阳师叔再能破境,一软一硬,我元辰道反而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好处。”

“师兄所说自然是没有错的,不过,如果是由师尊或是别的师叔、师弟们将他们拿下,那这中间的好处就不多了。”乌恩其慢条斯理的道,眼眸闪烁着精光,宛如一只即将扑向羊的狼。

宝力德皱起眉,乌恩其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由元辰道尊将孔璋等人拿下,日后大家最多也就能分享神识修持的法诀。

乌恩其见他还在举棋不定,便又道:“师兄,此功本是你我首倡,若是师尊将他们拿下,倒也罢了,若是让别的师叔、师弟们出手,哪里还有人会记得我们的首倡之功?到时肯定早在底下就分完了。”

宝力德一凛,乌恩其说得极是有理,孔璋也罢,师雨浓也好,两人身上的飞剑都不是凡品,身上还有其他法器。

其他人出手,多半会趁机贪墨,到时哪还有分给自己之理,哪怕自己是首座弟子,说不定以后来挑zhàn

自己的,争夺首座弟子的便是趁机贪墨之人。

而这种事,师尊多半也会睁一眼闭一眼,并不一定会记着首倡之功为自己两人讨还,若是被师叔辈的人贪墨了,那更是不用指望了。

“好,那就在此处下手,不过他二身上的法器得首先让我挑!”宝力德道。

乌恩其低声笑道:“你是师兄,你先挑自然可以,不过那女子却得留给我,只给师尊说已经失手杀了。”

宝力德看着乌恩其一脸五淫上面的样子,心中啐了一口,不过乌恩其贪恋女色,他却只会高兴,这般猥琐之辈日后更难以撼动他的位置。

“不行,这女子肯定得交给黑伽山或是无极派,方能平息两派怒火。你平时贪恋美色也就罢了,如果在这女子身上也贪恋,小心被师尊知dào

。”宝力德不同意乌恩其的要求。

乌恩其脸色微变,但自知宝力德所说也有道理,如果因此事恶了师尊,那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师雨浓实在是美艳动人,乌恩其一见她那挑挺的隆起,纤细收窄的腰肢,脸上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就越发想将此女压在身下,好好宠幸一番。

先前是碍着要利用孔璋等人,现在三大宗门既然已经结束争斗,元辰道肯定要软硬兼施的逼迫其余两派让步,这外来的援军正好作为弃子抛出去。

“好,不留就不留,但是制住她之后,得让我先玩个够再交给黑伽山或是无极派。”

宝力德拿他没法,只得勉强点头,反正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归己便成,如果乌恩其鬼迷了心窍非要留下此女作为禁脔,那也由他,反正最后吃亏的不会是自己。

两人既然达成协定,接下来便开始商量如何下手。

在两人心中,孔璋等人中,就以师雨浓和孔璋的修为较低,两人自认为还是要胜过师雨浓一筹的,再加以偷袭,只要能得手先制住一个,合两人之力再收拾另一个也就不难了。

孔璋隐在暗处将两人的议定全都一一听到了,他的神识境界本就胜过两人一筹,命魂合一后,神识上两人更是不能望他项背,所以根本发xiàn

不了他。

孔璋悄悄退回师雨浓身边,将两人的阴谋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得师雨浓柳眉倒竖,尤其是知dào

乌恩其对自己的觊觎之心后,更是羞怒交加。

孔璋趁机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抚了一下她的发梢,“不用惊慌,一会儿你我联手,反过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师雨浓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膀,双唇蠕动了一下,很想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默默的微点了一下头。

“孔道兄,师仙子,不知两位可歇息好了?”乌恩其和宝力德并肩归来。

孔璋迎上前去一番客套,“两位,不如我们还是赶路吧。”

乌恩其和宝力德对望了一眼,齐齐道:“不急,不急。”

“莫非还有什么事?”孔璋故作惊讶的道。

宝力德眼珠一转道:“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想向你请教,不如你随我去那边瀑布说说话,如何?”

乌恩其一怔,随即笑道:“是啊是啊,我师兄有一点小事想向孔道兄讨教一二。”

他心中却是暗骂,自己这师兄专喜欢挑软的捏,孔璋修为看起来最弱,师兄便先挑上他,却让自己去暗算师雨浓。

他瞟了一眼师雨浓那高耸的胸部,喉咙吞咽了一下,心道,师兄真是狡猾,不过这样我喜欢。

孔璋本来也有些为难,他为难的是如何在师雨浓面前既不暴露魔质形态又要干掉这两个家伙。

表面上乌恩其和宝力德已经分别臻至真人境第二阶和第三阶,即使是神识修持上远远不如同阶修士,会导致战力有极大缩水,但孔璋二人要应付起来也是风险不小的。

再加上反算偷袭的优势,如果不暴露魔质形态,孔璋计算了一下,或许能顺利干掉其中一个,但另一个必然会警觉,逃走的机率便大多了。

但是既然宝力德既然生出分而制之之心,却是正中孔璋下怀。

不过表面上孔璋却自然不能如此,反而皱眉道:“不知是何事,为何不能在这里说呢?”

宝力德还没说话,乌恩其抢先道:“有一些事不方便在女道友面前论及,还请师仙子见谅。”

乌恩其说完,还故yì

作出一副“你是男人你懂的”模样,弄得师雨浓不禁别过头去,不想看他这幅样子。

孔璋作出恍然大悟状,暗中向师雨浓打了一个眼色,嘱她小心,这才随宝力德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山边瀑布之旁,孔璋心道最好速战速决,还得赶回去监视脑蜗的行踪。

“道兄不知dào

有什么事要与小弟说呢?”

宝力德心念一转,计上心来,哈哈一笑道:“孔道兄过来一点吧,你我亲近时间不如我二师弟,但是我一向认为你潜力无穷,家师也对你颇有赞誉之词。”

孔璋慢慢走近宝力德,道:“孔某哪里当得起道尊之赞,我们几人就小弟修为最浅,实在是惭愧。”

“修为之事需yào

时间积累,还有虚无飘渺的运道气数。孔道兄真元道法虽然尚未破境,但是神识修持上却似乎有过人之处,不知dào

是不是贵派有什么特别的法门呢?”

“也并无什么特别法门。”孔璋微微一笑道,“倒是对元辰道的观想术,小弟有几分好奇,不知dào

兄可否见教一二?”

宝力德心道滑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元辰道的观想术应该是三大宗门之首,向来不授外人,除非能拜入本宗门下。”

“那就太遗憾了。”孔璋搓手道,一阵风飘过,似乎随之而来有异声,孔璋作出倾耳的动作。

宝力德暗道不妙,自己想先再探探孔璋的底,所以时间上拖延了一点,不知dào

自己那猴急的师弟是不是已经出手了。

他怕孔璋起疑,连忙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孔璋讶然道:“哦,还有什么法子吗?”

宝力德见他果然被自己的话吸引住,干咳一声道:“刚才我说家师对你颇为赞誉绝非虚言,如果不愿直接拜入本宗,还有一个法子,若是孔道兄愿意娶家师座下的一个女弟子,亦等若从此与本宗有了密切关系,那么本宗的观想术向孔道兄泄露一二,便也就不打紧了。”

换作其他人,听到这话,大多已然是相信元辰道确有收揽自己之心,即使是有少数人仍旧不信,但是也肯定不会怀疑此时宝力德却是深具杀心。

但孔璋却是亲耳听到了两人计划的,知dào

他动手在即。

孔璋低头沉吟,吁气道:“这个,道尊门下的女弟子我也见过几位,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貌如天仙,不过小弟与雨浓师姐其实早就暗生情愫,这实在是让我为难得紧。”

宝力德虽然并不贪恋女色,倒是有些恋栈权位,但是听得孔璋胡说八道和师雨浓早就互相爱慕,也不由一怔,但随即心中狞笑,管你们是不是情侣,反正今天两人都会被拿下,甚至当着男的面将女的操得死去活来。

“其实,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法子。”孔璋冥思苦想似的道。

第一百二十一节 反算(中)

宝力德开始提聚真元,闻言大奇道:“还有什么法子?”

孔璋猛然抬头,他这一抬头,身上的肌肤便从正常的肉色急剧的变化为晶莹如玉般的质感。

一只拳头夹着层层气机重重的轰向宝力德,宝力德猝不及防下只得将提聚起的真元先用来防守。

他双手一交叉掌心内凹,气机形成涡旋般的气旋,这正是元辰十二相中第七相玄水漩的道术技法。

这只拳头带起的气机被这气旋所吸纳尽吞,孔璋嘿嘿一笑,又是数拳连环击出。

玄水漩能吸纳对方所气机反吐,但是不代表没有容纳的上限,宝力德又惊又怒,本来是他想偷袭孔璋,没想到竟然被孔璋抢先反过来袭杀自己。

开始他还不在意,因为孔璋的修为差他不止一筹,就算不知如何看破了自己的居心,反过来偷袭,但是他也有信心凭着绝对的实力轻易便制服孔璋。

事实上他如此费尽心机,为的便是想活擒对方,先逼出孔璋修liàn

神识的法诀,再废了他,断去手脚,割去耳鼻口舌再交给其他两派,这样便没人知dào

自己等人从他身上得到了些什么。

但是孔璋的每一击都让他大吃一惊,那气机之凶猛,几不亚于一个同阶修士在向自己进攻,如果还有所保留,那简直是在想寻死了。

他交叉的双手向外一展,那内凹的气旋顿时伸展外吐,劲气四弥,一道淡蓝色的气相从他身上凝起,使得被气机罩住的孔璋感觉如同陷入了无边大海之中似的,元辰十二相第八相靛沧海。

不过宝力德很快发xiàn

,孔璋的厉害还远在他估计之上,观想出的沧海横流之势虽然看似笼罩孔璋,但狂猛尤如大海般的气机击打他在身上,竟然都伤不了他。

而靛沧海所具有的癸水阴力似乎也半点影响不到孔璋,就只看到一道晶影般的人在宝力德深沉若海般的气机中鬼魅似的闪现。

宝力德倒吸一口气,他眼中的孔璋全身宛如晶玉一般奇诡,甚至连须发都似玉丝。

他不知dào

孔璋修liàn

的是什么奇异法诀,只道孔璋之前是一直压抑修为,不但瞒过了自己等人,甚至连元辰道尊都被瞒住了,只以为他神识有异常之处。

孔璋也暗道一声侥幸,他此时体内魔质已经更上一层,每一颗粒都转化为了正六面体,将魔质的防御推向一个更强的地步,才能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在宝力德沧海般的气机中游走,若是换成之前,未必能如此轻松。

宝力德脸色铁青,但手上却是越发凶狠,他自知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便再无余地。

孔璋的实力虽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但是他自忖也是不惧。

靛沧海气相的气机并不光是雄浑有力这一种变化,大海即使是静若下来,那底下仍然可能是波涛汹涌,暗潮潜生。

孔璋顿时感觉到宝力德的气机变化,忽然转缓,但是内中的气机变化却更加复杂,从先前的劲气四弥,打算以力直取变为了另一种攻击。

沧海般的气机聚集在孔璋身周,却生出千百个气旋来,每一个气旋却都在凝而不散,只是迟滞孔璋的移动。

但是那些气旋却似刚才的玄水漩之相一样,每一个气旋都在吸纳气机,不论是宝力德的,还是孔璋放出的气机。

孔璋立即明白这定是靛沧海气相中的大杀技。

他的确没有猜错,这是宝力德最为厉害的一招千漩破灭。

第七相之后才是第八相,而这一招却是以第八相为基将两相合一,每一个气旋虽然都小于先前玄水漩的气漩,但是数量却是千百个。

当所有气旋一齐爆开时,那内中的气机变化将是先前的数倍,不亚于真人境第四境的攻击。

就在宝力德感应到诸多气旋吸纳气机至极限,马上就要准bèi

爆开时,忽然感觉到识海中一震,顿时整个人一僵。

然后便看到孔璋闪现在他身旁,一只玉石般的怪手突pò

了他的真元罩,直接挖向他的心脏。

破体之痛直彻心底,神识虽然在短暂的一僵后恢复过来,但是要害之处却已经被孔璋摧破。

宝力德痛嘶一声,气海中的金丹急剧内缩,便想自爆金丹和孔璋同归于尽。

不过孔璋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模仿自脑魔的心灵震爆再一次施展,这也是宝力德的神识和孔璋相差较远,否则也不会如此容易就又中招了。

宝力德一滞,孔璋的另一只怪手便抚在他小腹处,五指轮转,连连敲击他气海处的诸多窍穴,将他的金丹与窍穴隔绝开来。

再用力一插,宝力德便被剖开胸腹。

一团金色弹丸般的东西飞跃而出,落在孔璋手间。

宝力德身子缓缓后仰,他胸腹被剖开,心脏被挖出,连金丹也被孔璋强行夺出。

孔璋返手一掌印在他的头颅上,将他脑袋击了个粉碎,再一脚把他的剩下尸首踢向瀑布,转眼间残尸便被瀑布冲走。

真人境第三阶,除了气海和识海之外的地方都可以转元复生,但是孔璋却是同时毁了他的气海和识海所在,彻底断了他的生机。

原本马上就要爆fā

的千百气旋却失去了宝力德的控zhì

,气旋逆转,气机又重新放出,虽然密如气网,但是却远远比不上真zhèng

爆fā

之威,自然也就不可能重创孔璋了。

孔璋身上的晶质怪状缓缓恢复成正常肤色,眼望师雨浓所在之处,略有忧色,这边他以魔质形态干净利落的干掉了宝力德,但是不知dào

修为有所倒退的她是否支持得了这么久。

宝力德的真元修为上是要胜过才破境不久的师雨浓,但是星界修士在神识修持上却是刚好相反。

因为修liàn

之初,借助观想术转识化元,真元道法的修liàn

上虽然得益,神识修持便大受影响。造成在进入真人境后,不但进阶困难,而且战力也受影响颇大。

若是没有孔璋等人与之相比,星界修士大都如此,倒也未必能完全能发xiàn

其中弊端,但是如孔璋与宝力德相斗,此中害处已然是尽显无疑,可惜宝力德再无机会弥补。

所以原本乌恩其与师雨浓相斗,两人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乌恩其若是占了偷袭之利,那师雨浓仍是可能会受制,但是有孔璋先提醒,则此项又扳平。

但师雨浓先前受制于孔璋后,真元虽借双修恢复,神识却也是大幅度倒退了。

这样算来,师雨浓恐怕仍不是乌恩其的对手。

孔璋心念转过,将自己原本完好的衣袍撕裂,然后又故yì

把血迹东染一块,西染一块,这才向师雨浓处奔去。

不过等他到了山峰另一边,却发xiàn

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

乌恩其与师雨浓正斗得难分难解,两人的御器在空中缠斗,师雨浓的相思剑化作一道幽幽绿光,往复如电。

乌恩其抵御相思剑的法器却是一把手杖,抛在空中,化作一只五爪蛟,奔腾怒啸,与相思剑斗个不休。

除了法器相斗,两人亦在斗法。

一般修士斗法,都是御器施法占据上风后,趁势掩杀。

似这般法器相斗的同时以真元道法直接相斗,真元的损耗速度更加惊人。

不过这样却正合乌恩其,他原本打算暗袭制住师雨浓,不料此女竟似早有准bèi

似的避过他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偷袭,还趁机一团相思火反击过来,差点被乌恩其烧死,动用了一滴内库中珍藏天一真水才浇灭了此火,好不狼狈。

由暗袭变为明战,乌恩其也夷然不惧,他自负是能胜过师雨浓的,唯一担心如果师兄收拾了孔璋后,自己还没拿下师雨浓,到时万一宝力德反悔要先拔师雨浓头筹,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拼命,不惜损耗大量真元,便是为了尽快拿下师雨浓。

他这战略倒是没有错,师雨浓的飞剑被他那把用蛟龙筋加黑檀木炼成的黑龙杖给挡住,近身相斗下,他真元雄浑,气机势压师雨浓,倒是将她压制住了。

但是师雨浓修liàn

的是蜀山先天太乙神罡,这一门法诀修liàn

有成后,最是持久,耐力十足,否则师雨浓焉能与孔璋持续交*媾十余日。

虽被压制,但是乌恩其一时间想制住师雨浓却也没那么容易。

乌恩其久攻不破,心情烦燥,气机尽出,一道漩涡般的水相隐与他身影重叠。

师雨浓只觉对方身上凝出一个巨大的虚灵水相,自己一直坚守的气机如抽丝剥茧般被一丝丝的吸了过去,不由骇然。

这正是乌恩其的玄水漩之相,他与宝力德不同。

宝力德修至了第八相靛沧海,在观想之道上自是胜过了乌恩其,但是如果都只用第七相玄水漩相斗,宝力德也未必能胜,甚至单纯论起在这第七相上“术”的造诣上,他可能还要略逊一筹。

因为乌恩其和他不一样,宝力德突pò

至第八相后,便醉心于第八相的修liàn

,而乌恩其一直停留在第七相,这些年想尽办法都观想不出第八相靛沧海,便只能将时间花在第七相上,因此对第七相的精微之处却是已经炉火纯青了。

第一百二十一节 反算(下)

这个巨大的水涡之相正是乌恩其以观想术构形,以真元气机布构而成,此相一成,便是师雨浓的气机便去控zhì

尽皆投去,甚至那巨大的吸力笼罩住了她,挣脱不得,只有持续的放出气机抵抗,否则便有整个人都被吸过去之险。

“还是乖乖的投降吧,不要指望有人来救你了,孔璋有我师兄出手,此时想必已经沉尸体瀑底。”乌恩其见自己已经完全占了上风,两只蒲扇般大的双手缓缓生出狞笑道。

师雨浓一声不吭,但随着乌恩其这两只大手一伸,隐隐感觉那涡旋水相忽地一涨,吸力更增。

她不由额间添汗,脸色绯红,平添艳色,看得乌恩其食指大动,心想一会儿这具娇躯美*体便属于自己了。

师雨浓更觉吃力,乌恩其的狼子野心她已经瞧出来了,孔璋没有骗她,只怕落在他手里,自己就会沦落到当日其其格那般下场。

只是她现在神识也大幅倒退,否则凭着神念之力或许能找到乌恩其玄水漩之相的弱点,或许有脱身之机。

现在却是脱身不得,不知dào

孔璋那贼子为什么还不来帮自己,虽然宝力德刚才将孔璋引过去看来是不怀好意,但是既然那恶徒会提醒自己小心,他想必也是有所准bèi



别人不知dào

,师雨浓已经是见过孔璋的手段,自己就是栽在了他身上,差点变成他的玩物。

而且当日他被一剑穿体都能不死,明显是还修liàn

有什么炼体秘术,未必不能让宝力德吃上点亏。

想至此处,师雨浓精神一震,不过这种振奋士气的想法并不见得有助于她脱离现在的困境。

乌恩其那玄水漩之相上的吸力牢牢的吸住师雨浓,力量越来越大。

师雨浓脚步一浮,只觉就这一浮间,护住自己身形的气机便又被吸走不少,而乌恩其那玄水漩之相却悍然由虚化实,已经肉眼可见,至少已经比初现时增大了近一半。

乌恩其意气风发,水漩如轮般飞转,虽然这样他自己的真元亦加速损耗,但是却能更快的瓦解师雨浓的抵抗。

当师雨浓的气机不能抵抗住玄水漩的吸力时,便会身不由己的被吸至身前动弹不得,就像是对自己投怀送抱一样。

到那时他便会逆转玄水漩,由内吸变为外吐,这时的玄水漩所蕴含的气机实jì

上是合他与师雨浓二人之力,一旦爆吐,便等若两人全力合击,休要说师雨浓,便是宝力德恐怕也要退避,不愿硬接。

师雨浓连连晃动,脚步禁不住在虚空中连动数步,有把持不住身形的势头。

乌恩其大喜,正待加紧施为时,师雨浓挥袖一扬,露出一段玉藕般的手臂,那皓腕上套的一对明环陡然离臂飞出。

这对手环一飞出便涨大至数丈方圆,直向乌恩其落下来。

一环困人,二环杀人。

离合二相环一下便套住了乌恩其,但是乌恩其此时身上正浮现玄水漩之相,二相环便等于是将水相与乌恩其一起套在内了。

此时玄水漩之相已经吸纳了两人的气机,饱盈充满,虽被二相环套住,但二相环却也立时被撑住,无法缩减下去。

玄水漩之相也无法再涨长一分,成了一个相持之局。

乌恩其怒啸一声,将自身真元注入玄水漩之相,要硬生生撑爆二相环。

师雨浓脸色一白,此时法器与她神识相连,自是感觉得到其中的庞大压力。

她缓缓伸出手指,遥指二相环,两个环顿时又生变化,一个环左移,一个环右移。

两环一错,便像两只无形的大手在想把玄水漩硬生生扭断一般。

乌恩其连连怒吼,两股大力相持不下。

便在这时孔璋一身破烂,身上尽染鲜血,踉跄的跑了过来。

乌恩其见到孔璋这般模样,只道宝力德便在后面,但竟然还放此子负创出现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无能,枉为首座弟子。

师雨浓见到孔璋这般模样却是脸色剧变,她也只道孔璋身受重创,虽觉这恶徒不应该如此没用,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他浑身浴血。

看来希望是不能寄托在他身上了,师雨浓一咬牙,将剩余的气机全注入二相环中。

她放qì

防守,将气机注向二相环,顿时便控zhì

不住身形,如飞燕般被水漩吸去。

但那二相环却受气机激引,双环交错,泛起一黑一白两道光芒。

这两道光芒交*合在一处,便合成一道芒光,这道芒光却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黑白层层交杂,却又黑白分明。

此光一生,那巨大的玄水漩之相顿时告破。

离合神光直刺入玄水漩中,只听乌恩其狂嘶一声,胸前便被穿破一个大洞,玄水漩吸纳的巨量气机四溢,带起漫天水气。

乌恩其只觉那二相环生出的离合神光还在灼伤自己的躯体,沿着那胸前被破开的大洞直透全身。

他怪叫一声,顾不得收回空中那把黑龙杖,竭尽全力一跃,便待飞出离合神光笼罩的范围。

便在这时一个人影向他投来,他身负重创之下已然慌神,加上水气漫天,只道是先前被玄水漩吸过来的师雨浓。

不由得色心又起,伸手一抓,准bèi

擒下师雨浓。

谁料那人影却是陡然加快速度直投向他怀里,同时识海内如被雷击般一震。

一道剑光募然亮起,更有密集的气机陡然袭来封死他所有退走的方向。

乌恩其全身一震,硬接了孔璋这阴狠的一击,却是被定死在空中不能动弹。

虽然他的真元胜过不是魔质形态下的孔璋,但是已经先与师雨浓大战了一场,而且又中了孔璋的心灵震爆。

顿时气机崩散,黑丝般的乌血从乌恩其嘴边以及胸前破损的大洞中溢出。

他修liàn

玄水漩有成,体内最精纯的乌血是精华所在,他的金丹之质便是由这乌血与真元深缩凝生。

现在这样溢出,代表他的金丹已经破碎,才会乌血反溢。

他难以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小腹处,那里插着一把光芒四射的飞剑。

乌恩其双手颤抖着想要去握住飞剑,阻止飞剑透体反向飞出,那样他的金丹就彻底完了,性命也难保。

“饶命,饶命,孔道兄,念在你我相交一场,以前我待你不薄,今日饶了我吧,都是我师兄出的主意,不关我事啊,我是,我是贪恋美色才会作这帮凶。”

乌恩其苦苦哀求起来,到这时候宝力德还没现身,而孔璋虽然身上血迹斑斑,但是出手如此狠,气圆机纯,哪里有半点像受了重创的样子。

乌恩其又不笨,隐隐猜到此番自己和宝力德是想吃小鸡,结果反被鸡啄了米。

眼下自然是保命重yào

,乌恩其顾不得什么颜面,只求能活下来,金丹虽被碎,但是没尽碎,只要孔璋不再下杀手,他回去立即闭关疗伤,修为虽然会倒退,而且断了进阶之望,但是命至少是能保住的。

在孔璋的逼问下,乌恩其将一切合盘托出。

在孔璋不在这十余日里,果然元辰道有了异心。

在经lì

了脑蜗之灾后,三大宗门损失都不小,再战下去只会继xù

失血。

元辰道虽然先前迫于形势,引入了孔璋等人助拳,但是也一直防范着他们和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如果三大宗门这样继xù

失血下去,有其他势力想介入就会动摇三大宗门在此界的根基。

在这一点上,元辰、黑光、无极三大道尊都是非常清醒的。

三大宗门也就很快停战,除了齐心追剿脑蜗外,还要将孔璋等人交出来。

乌恩其对孔璋说什么他是第一个发xiàn

妖魔脑蜗的,所以希望他能去面见三位道尊,并参予搜捕脑蜗,其实只是幌子,实jì

是将他们召回,诱骗过去然后逐一拿下。

不过这其中,元辰道又有私心,将孔璋列为首要目标,并不在交给两派作替罪羊之列。

因为元辰道尊受两徒蛊惑,默许了他们找机会将孔璋擒下,逼问神识修持之法。

原本的计划是由宝力德和乌恩其将他们骗去,到时周围尽是元辰道的修士,更不用说连元辰道尊也在,两人插翅也难飞。

但是半路上两人一商议,如果照计划行事,虽能擒下孔师二人,但是功劳可就未必全属于他们了,到时论功行赏时说不定得靠边站一站。

而且他们又有些贪图孔璋和师雨浓身上的飞剑和法器,所以宝力德和乌恩其才会改变主意在半路上下手,没想到的是反被孔璋二人一杀一擒。

“我全部都说了,这事与我无关,师尊是受宝力德蛊惑。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知dào

的元辰七相的观想法诀。”

孔璋眨了眨眼,微微有点心动。

两个巨环却从天而降,重新套住乌恩其,一套住便急剧缩小勒紧,眨眼间便勒住乌恩其,直至缩得不能再缩,把他勒得跟根干柴似的,眼珠凸现,舌头伸出一大截来。

然后两环左右一错,乌恩其便断为三截,再无声息。

PS:纵横有一位作者出了车祸,祈祷一下,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尽快康复。

第一百二十二节 火中取栗(上)

出手杀了乌恩其的自然是师雨浓,先前乌恩其偷袭她时,那点龉龊心思已经表露无遗。

她被孔璋所辱,至少有一半是算是自找的,加上又奈何不得孔璋,更被反过来要胁。

心中的怨怼本就无处发泄,正好乌恩其撞上来,她又哪里肯放过乌恩其。

孔璋暗道一声可惜,本来乌恩其为求保命已经愿意献出元辰道的正宗心法了。

观想术一道能转识化元,初期修liàn

时能令真元增长迅速,但是除了不知不觉影响神识修持之外,本身也并非就毫无限制。

真元到了一定地步,转识化元就会越来越难,观想术必须随之精进到一定地步,转识的效率才能让人满yì

,否则不如自己打坐炼气了。

以元辰道为例,尚是感应境时,第一相澄光明转识化元都能让人突飞猛进,但是如果到炼气境,澄光明转识化元的效率便不那么让人满yì

了,往往得以前数倍的神识之力才能有所增长。

孔璋先前能转识化元一举突pò

炼气境第十七阶,仗着的是之前从未转识化元过,而且他神识本就强过一般同阶修士甚多。

即使是如此他也感觉到其中的不划算,只是当时正好处于即将突pò

第十七阶的瓶颈关头,有此一助力正好进阶。

但进阶之后,不论是窍穴经脉的拓展,还是真元气机的行气速度都胜过先前,同时要想再以澄光明的观想术转识化元就更不划算了。

打个比喻,进阶之前转识化元如果是一百比一的换来真元的增长,那么现在就是两百,甚至两百五才能换来真元的增长了。

因此真元道法境界提高后,要继xù

转识化元,唯有在观想术上有所进展。

乌恩其愿意献出元辰七相的法诀,才能微微的打动孔璋。

不过随着师雨浓的出手,这个机会是彻底的没了。

按孔璋现在接近炼气境第十八阶的心法,至少要拿到第五相绿幽火的法诀转识化元才称得上划算,否则不如自己按炼气口诀自己修liàn

得了。

但是能拿到第五相的法诀,在元辰道已是接近高阶弟子了,离晋入真人境只有一线之隔。

若是以无极派和黑伽山的观想术而论,也意味着所修的星相中的主星接近全部沟通。

这种弟子杀死容易,生擒就难上许多了,还要他肯背叛宗门,就更不容易了。

看着孔璋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师雨浓不由一阵心虚,尽管心中仍然大恨眼前这恶徒,恨不能给他点厉害瞧瞧,但是内心却已种畏惧。

“他刚才想污辱我,难道你会容许你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欺负?”师雨浓为求平息孔璋之怒,只好违心的这样说。

孔璋倒没想到师雨浓会搬出这个理由,其实他向来拔**无情,自己虽然不肯接别人的盘,但是自己上过的女人,别人会不会接盘,他其实是并不关心,也不在意。

不过师雨浓这样说,也代表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向他屈服,至少表面上已经自居为他的女人。

这倒让他一时也不好再追究下去,毕竟乌恩其已经死了,而师雨浓对他还有大用。

他费尽心机想令师雨浓屈服,并非沉迷于女色,虽然此女绝对称得上绝色。

而是想借这条线以后反探羽红袖,以他和羽红袖的关系,羽红袖必然对他有防范之心。

但是对师雨浓的防范之心就肯定没这么强,而且说不定还怀有一定的愧疚,这就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只要这里面能找到一丝契机,说不定就能反过来要胁羽红袖,将双方的关系由现在的附属变成合zuò

,甚至把她变成第二个师雨浓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之事。

孔璋换上笑容道:“算了,死了就死了,我虽然对元辰十二相有点兴趣,不过此法诀先利而后弊,其实已经走错了路,哪里有你对我的重yào

。”

他一阵淫笑,将师雨浓搂入怀中,大逞手足之欲,不一会儿就将她弄得娇软如绵,喘息连连。

师雨浓虽然仍觉颇不习惯,但是也无可奈何,一是心中虽不习惯,但身体却对孔璋越来越接受,二是才杀了乌恩其,她也不敢进一步触怒孔璋。

“那,那个宝力德呢?”不过她还是不忘问了一句。

“当然是死了。”孔璋随口答了一句,顺手扳过她的身子,贪婪的吮吸着她肩颈处的香气。

师雨浓却是微微一震,宝力德竟然真的已经死在孔璋手中了。

与乌恩其一斗,师雨浓自忖就算神识未像现在这样大幅度倒退,玄水漩以水克火,她剑上的相思火道法先天上便受克制,仗着先天太乙神罡也就能斗个平手,幸好有庞皓的离合二相环才能反败为胜。

师弟如此,宝力德更胜一筹,但他竟然能杀了宝力德,实在是让师雨浓没有想到。

她本以为孔璋是仗着早就猜到两人会暗袭,反过来偷袭了宝力德,伤了他,或是困住了他。

竟然能杀了宝力德,不知dào

这恶徒还隐藏了什么手段,虽然神识上异常的强dà

,但明明连真人境都没破境。

这让师雨浓百思不得其解,也越发对孔璋忌惮,不敢反抗。

被孔璋吻得狠了,她也只敢稍稍转动脖子,两只小手还象征性的抵在孔璋小腹处,做着有限的抵抗,却不敢推开他。

孔璋仿佛知dào

她心中的疑惑,稍稍离开师雨浓的脖颈处道:“星界三大宗门的观想术在炼气境高阶之前,炼气远较我们有效,因为他们可以转识化元。但是却会造成神识修持迟滞不前,甚至倒退,不利于进入炼气境第十五阶之后的修liàn

。真人境后更是困难,所以我才会说他们先利而后弊。斗起法来,他们的神识更加不如我们,若是能充分利用这点,以弱胜强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当然,我还另有手段,所以才能宰了宝力德。对了,你最后用来杀乌恩其的法器是什么。”

听到孔璋发问,师雨浓只得将本已收起的二相环从手上抹下给他看。

孔璋看了看后,问起来历,因为他之前记得师雨浓是没有这件法器的。

师雨浓只得将来历说了,孔璋心中一动,庞皓竟然会将这件宗门留给他护身的法器都给师雨浓,虽然说明他对师雨浓有情,但是也说明他似乎自知要出什么事,不然不会有什么六十年后之语,而且还将法器借给师雨浓用。

“这件法器借我用用。”孔璋将二相环收入袖中。

师雨浓啊了一声,欲言又止,孔璋搂紧她的腰肢道:“你刚才不是已经说是我的女人吗,我岂能让我的女人用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师雨浓顿时哑口无言,她刚才那样说本来是因为杀了乌恩其之故,但是现在却被孔璋拿来作文章,还借机拿走二相环。

“你放心吧,我不会白拿你的二相环的,过一段时间我就另外给你一些好东西。”孔璋柔声道。

师雨浓虽然一百个不相信,但是此情此景之下也只好点点头。

孔璋抚弄着她胸背,遥望元辰道的宗门驻地方向,他的心思已经飘向了那里。

先前故yì

给脑蜗指向了那里,现在不知dào

它到了没有。

师雨浓被孔璋一阵抚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更感觉到隔在自己与孔璋之间那只手已经触及到了他昂然而起的凶物,心底不由勾起前几日那既可怖让人沉迷的经lì

,心底不由慌乱起来。

就在她既担心他会逞兽欲,又痛恨自己身体深处那丝不愿承认的渴望时,却发xiàn

孔璋猛推开了她。

“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我们杀了乌恩其和宝力德二人,三大道尊那里是不能去了。你先去寻祈皇子与他会合,就说让他准bèi

好,这几天我随时会传讯给他。到时只要我一传讯,他就立即率军借浮空舰直扑元辰道的宗门驻地,你正好为他作向导。”

师雨浓一面应允,一面禁不住一阵茫然,发xiàn

自己对孔璋的感观似乎又有所误判。

刚才他明明兽欲已起,那凶物如怒龙般昂起,却转瞬间便能克制住,还吩咐自己立即离开。

到底是自己在他心中其实没有什么分量,还是因为他说的其实一早便喜欢自己才会有所克制?

师雨浓发xiàn

自己再也分不清了,只得先依孔璋的话前去不落林海附近寻找祈皇子。

待师雨浓离开后,孔璋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他刚才欲念的确大起,但是眼下他还有更重yào

的事要去办,那就是返回元辰道的宗门驻地,趁脑蜗出手之时,好趁机掠夺元辰道内库,然后再传讯通知祈皇子。

孔璋安排好了师雨浓,便沿路重新返回。

先前干掉了宝力德和乌恩其,他估计能有几天的缓冲时间。

但是一旦宝力德和乌恩其久不归来,只怕便会起疑。

所以,现在一切都是在与时间赛跑。

他沿路返回,果然在快至元辰道宗门驻地之前,那冰寒的神识再度侵入他的识海。

孔璋身上的脑虫并未除去,只要在一定范围内,脑蜗便可以通过脑虫定位找到他,并与他沟通。

第一百二十二节 火中取栗(中)

重新联系上后,孔璋便在脑蜗的指引下找到他现在藏身的入口。

那是一个隐藏在乱石中的地底入口,是脑蜗命令颚虫挖掘出来的,直通向如今他在地底的藏身之处。

在颚虫的带路下,直潜和地底百丈之下,孔璋才见到了脑蜗。

脑蜗果然进阶了,虽然仍是那副丑恶的样子,但是却多了一层壳,使得它更像一只蜗牛,不负脑蜗之名。

这壳孔璋虽不知dào

是什么质性,但是既然是进阶后所生,防御力想必惊人,说不定脑蜗能在天人级别的道尊生下逃生,便是依仗的此物。

孔璋估计,脑蜗现在的位置之上百丈就是元辰道宗门驻地之内了。

“我已经到了这里,上面就应该是你所说的位置,不过我既没有感觉到有灵石的能量反应,而且往上再五十丈,便有一层极为强dà

的力量隔绝着,如果要冲破这层力量,将会耗费我不少力qì

,你确定是这里?”脑蜗问道。

孔璋望了一眼头上,这里是脑蜗为了栖身临时开辟出来的地穴,头上全是岩石和泥土。

他将神识透过岩石和泥土向上探去,果然在五十丈处感应到一处静止不动的力量。

这应该是元辰道宗门驻地禁制法阵的力量,不光影响地面,连天空和地下数十丈内一样,任何人想潜入,都是难上加难,若是硬闯,只会惊动元辰道中的人,招来禁制的反击。

“这上面的确有大量灵石,不过此地是那些修士储藏灵石的地方,所以有所防备并不奇怪,你总不可能认为他们会敞开来让你拿吧。”孔璋淡淡的道。

脑蜗不由语塞,孔璋的说法自然是有理的。

“那么你得帮zhù

我。”脑蜗想了想道,“我能够冲破这层禁制的力量,但是那三个强dà

的存zài

还在搜索我的踪迹,我一出手后暴露行踪,不能耽搁太久,否则引来他们就麻烦了。”

“我可以先潜入进去破坏他们的禁制,然后你我内外发力,你一便可以一举攻入。”孔璋道。

脑蜗思考着,他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成功,但是如果这是一个陷井,那他就是自投罗网了。

脑蜗全力思索,分析着成功的机会,孔璋不再说一句话,只是耐心的等待。

如今的脑蜗已经晋阶,只需yào

足够的灵石转化生出领主之眼便可以联系上母蜗,召来自己的大量伙伴,霸占此界。

眼看就要成功,他怎么甘心在走了九十九步后,在最后一步却失败。

而且孔璋表现得也没什么异常,没什么急不可耐的催促

没脑蜗一再确定孔璋身上的脑虫依然存zài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还可以信任。

最后脑蜗决定博上一博,便和孔璋开始商定如何行事。

商议完毕后,孔璋顺着颚虫开辟的甬道回到地面,然后返回元辰道宗门驻地。

元辰道的驻守弟子见孔璋一人返回,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元辰道尊决定擒下孔璋等人的事还没有让这些普通弟子知晓,毕竟不是什么太光彩之事。

真到行事之时,想必也会找出什么理由,给诸人安加个罪名。

因此这时候孔璋等人在元辰道一般弟子中仍然是远来贵客,前来助拳的客卿。

孔璋编了个谎话,说是因为受乌恩其所托回来取一样东西。

按照他和脑蜗的约定,他应该在驻地中找到储存灵石的位置,脑蜗通过他身上的脑虫便可定位精确,便直接从地底破土而出,掠夺走所需之物便,依旧从地底遁走。

然后便以这些灵石矿恢复自身所损,并转生出领主之眼,联系上异界的母蜗。

孔璋向元辰道当日接见自己等人的大殿中走去,走到殿前的玉阶上,遥遥的可以看到殿门处有十六个元辰道弟子在守卫,台阶之下亦有一队元辰道弟子巡逻而过。

以孔璋的身份也仅能走到这里了,除非有乌恩其或是宝力德的带领,才能入殿。

孔璋眸子里闪过一个嘲弄的表情,然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只要他长时间站在某地不动,按约定就是表示找到了储存灵石之处。

巡逻而过的一阵元辰道弟子在转了两圈后看到孔璋仍站在原地不动,终于生出疑心,踌躇了下,领队的弟子踱步过来,准bèi

询问一下孔璋。

不过等他刚走到孔璋面前,便听到地底转来怪异的巨大声响。

接着在孔璋的身后,殿门之前玉阶的位置,猛然间传来剧烈的震动,地面拱起,仿佛有什么怪物即将钻出来似的。

轰的一声,碎石、泥浆像喷泉似的冲天而起,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在殿门之前,将玉阶破坏得面目全非。

远处响起警钟声,这是负责监控驻地禁制的弟子发出的警报,代表有人触及了禁制,正试图闯入。

在这巡逻领队的弟子目瞪口呆之中,那破开的地穴之中涌现出数百只迅猛兽和十余只刺兽,向这队巡逻的弟子们扑去。

巡逻的这队弟子约有二十人,但是在数百只迅猛兽和十余只刺兽的围攻下,显得力单体薄,立即便陷入危机之中。

“那,那是什么?”领队弟子惊恐的看着地穴处,那里一只庞然大物正缓缓升出地穴。

“飞起来!发出警报,妖物在我们这里!”领队弟子大声疾呼,他也第一个御起飞剑升空。

不过他也第一个死亡,因为从那小山般的妖物身下,地穴之中又飞出了数百个怪异无比的飞虫,形如巨蜂。

领队弟子一指飞剑斩过去,虽斩杀了十数只,但是却也被更多的蜂虫逼近,数个蜂虫自爆开来,领队弟子还没尽展一身所通,便当即死亡。

其他被迅猛兽攻击险象环生,不得不升空的弟子刚松口气便发xiàn

领队弟子的死亡,接着是剩下那数百只蜂虫向他们袭来。

不一会儿这队巡逻的弟子便被脑蜗的部队给消灭了。

不过脑蜗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第一,他虽快速的消灭了这一队巡逻弟子,但是在玉阶的另一头,还有那十六个守卫大殿的弟子来得及发出警报。

警报一发,用不了多久,此地的修士便会陆续赶来此处,而脑蜗虽然看起来还有数百迅猛兽和刺兽,蜂虫也孵化了数百只之多,但是这与他先前全盛时的部队数量相比,简直就叫一个惨字。

这也是没办法,他的大军被三大宗门联手剿灭后,又失去了灵石矿,只能靠储藏在小山般巨大身体中的残余能量孵化子虫,现在是用一点就少一点。

而且由于没有补充,脑蜗只能放qì

孵化晋阶后的蝠龙,只孵化迅猛兽、刺兽、蜂虫这三种,现在的情形也就只比才临此界的幼体期好一些。

所以他才冒险一博也要夺得此地的灵石矿,才有机会活下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元辰道的大半实力都已经倾巢而出,如果脑蜗依靠这些部队抵挡一时,顺利夺得灵石矿遁回地下,那倒也不亏。

可是就在这时,脑蜗却发xiàn

自己与孔璋身上脑虫的联系中断了。

在离脑蜗足有近百丈远的一棵株椤神木下,这种神木可用来炼制木属性的飞剑。

孔璋盘坐在华冠般的枝叶间,居高临下看着百丈外的大殿间。

那里脑蜗刚歼灭了元辰道那队巡逻的弟子,迅猛兽、刺兽、蜂虫的组合正在围歼守卫大殿的那十六个弟子。

但是从孔璋的眼眸看得到,整个元辰道的宗门驻地已经被惊动了,留守的三百余名元辰道修士正从各处赶来。

冰寒从中孔璋眼眸中一闪,不过更加寒冷的是他此时的身上,霜气在他脸上开始浮现,眉毛、胡子、头发生出霜花,先是肌肤表层生出一层薄冰。

霜气漫延,他的整个人表面上都结出一层玄冰,寒气延伸到树上,这株元辰道从异地得来的株椤神木的枝叶受寒冰侵袭开始变黄,慢慢枯萎。

孔璋将在蜀山罚役十年时修行的五行术中玄凛冰煞发挥至极限,在他体内原本就被魔质禁锢住的脑虫并不太惧怕火热,因为脑蜗孵化子虫的褐质土壤本就带有超常的高温。

但是寒气却能给他们双倍以上的伤害,当玄凛冰煞催至极限时,脑虫便越来越迟钝,直至僵死。

脑虫一死,脑蜗便断绝了与孔璋的直接联系。

若是以前,凭借脑蜗胜过孔璋的神念之力,还能再次在一定范围内搜寻到他。

但现在孔璋的神识已经达到命魂合一的地步,比起脑蜗的神识有过之而无不及。

孔璋从枯死的株椤神木上跃下,谋算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要收获的时候了。

元辰道的宗门驻地虽然还有不少弟子,甚至也许还不乏极为难对付的人,但是有了脑蜗这黑锅加火力点,注意力自然都会吸引过去了。

那真zhèng

储藏器物的内库,防御上必然比平时更加薄弱。

孔璋一笑,最后看了一眼陷入苦战的脑蜗,此时不但元辰道大部份修士都已经赶至,而且场中还出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青衣秀士,一出手就灭杀了数十只迅猛兽和两只刺兽。

然后他便那么大摇大摆的向着乌恩其带他看过两次的内库走去。

第一百二十二节 火中取栗(下)

经过乌恩其带他去过两次内库后,他已经大致分清,元辰道的储物分为内外两库,外库存放着大量灵石矿和一些普通的丹药、材质,而内库只有少量特异的灵石矿,例如带有五行属行的灵石矿和能用来能参予铸造法器的灵玉,其他却是一些比较珍奇的材质。

孔璋对于灵石矿倒没多大兴趣,星界灵石矿富饶,三大宗门在此界威权至上,又有各自所辖部落免费当劳力,虽然这些凡人开采灵石矿,经常是一锄下去,把原矿都捣毁了,但耐不住此界矿石丰富,而修士也远远不及主世界之多。

部落每年开采奉献给三大宗门的灵石都堆满了外库,甚至到后来元辰道的修士们都懒得分离原矿了,直接将原矿向外库中一放。

孔璋的革囊空间有限,就算是再加上得自乌兰巴日的那个空间袋,也拿不了多少,拿到手的如果以原矿居多,还得分离,所以最佳的选择就是直接掠夺内库。

此时元辰道的修士正从四面八方赶来诛杀闯入宗门驻地中的妖物,孔璋一路上遇上的直接阻碍少得可怜。

路上遇到的几个修士,大都以为他也是在赶向大殿处阻敌,只有一个看出有点不对,但立即就被孔璋先下手为强的干掉了。

到了内库门口时,孔璋二话不说便痛下杀手,将守卫内库的那两名元辰道弟子也宰了,然后便开始破解禁制。

他将手轻轻按在内库门上,顿时那库门之上荡起一层光晕,这是禁制之力,不但能保护内库,而且如果强行突pò

,便会受到反击。

试了几次后,那附在内库之上的光幕却始终不破。

内库是元辰道重地之一,库内库外都布有五行禁制,守卫内库的弟子也仅有开启库内的钥匙,并没有能免受禁制的玉符。

前两次来,都是乌恩其带他来的,来时领有元辰道尊所制的玉符,在玉符范围内能免受禁制。

守卫弟子有钥匙而无玉符,如乌恩其之辈有玉符而无钥匙,必须取得元辰道尊的法旨,守卫弟子才会开启内库。

这内库本来有八名弟子守卫,日常还有两队巡逻弟子,只是因为这次对付脑蜗,宗门先是抽调了大批弟子前往,然后适才脑蜗闯入宗门驻地,又有两名守卫弟子和巡逻队也前去增援,因此才会被孔璋如此轻易的得手。

光晕在孔璋的气机激荡下,幻化出阵阵彩光,这些彩一脱离那禁制光幕,便化为刀剑枪矢袭向孔璋。

孔璋身上极光剑飞起,将之一一挡下,却不得不停下手来。

沉吟了一下,要破解这些禁制,孔璋的符文造诣倒是勉强够了,元辰道和其他两大宗门独霸此界,资源丰富,但是符文、炼器、丹道的水准差了道门不只一筹,连一些修真世家都比不上。

但是能破归能破,还是得花时间的,元辰道的禁制在符文造诣上远远不如道门是事实,但是在维持符文的能量来源上却是充足得不能再充足,为了防止符文失效,供应给内库禁制的能量来源足足有三处备用。

就算孔璋能仗着对符文的理解,切断其中一段符文的效果,另两处也会立即被激发,继xù

维持禁制的存zài



而现在孔璋最缺的就是时间,虽然有脑蜗这个背黑锅的,但是能支持多久犹未可知,何况现在脑蜗肯定也知dào

中了他的计,想必已经快发狂了。

不论哪一方发xiàn

内库处有异常,肯定都会来找他麻烦。

心念一动,孔璋身上的肌肤呈现晶质般的变化,两个眸子更是变成六角型宛如蜂巢般,那是无数正六面体聚合在一起的异状。

既然如此,那就硬闯!

孔璋一发动魔质形态,探手便抓向内库大门的门环。

手刚一伸过去,那层光幕就立即闪现,这次动静更大,除了刀剑枪矢之外,火焰、寒气,甚至雷电都被幻化出来。

虽然幻化出来的雷电并不能与真zhèng

的天雷相比,但是胜在数量众多,而且持续不断。

但魔质形态下孔璋的五行抗性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一面将这些禁制之力硬生生承shòu下来,一面手指处出现一把钥匙,正是取自守卫弟子身上。

那钥匙勉强打开了内库之门便化为点点铁汁滴落,这是由于禁制未除,钥匙也就此损毁。

内库之门缓缓打开,孔璋想也不想的将身一弓,便似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进去。

这一冲,禁制之力被激发得更加厉害,孔璋每行一步,几乎都能感觉到五行变化生出的元力宛如层层海水般压向自己,又似千针万刺攒向己身,这是禁制元力变化的自然攻击,因为对整个禁制而言,孔璋就是个异物。

然后才是禁制进一步变化,元力幻化出的种种水火刀兵一路袭杀。

孔璋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一面硬抗,一面所过之处,也不分辨材质了,随手抓起便向自己借琉璃晶之理连接起来的临时微空间内。

在内库中扫荡一番后,元辰道积攒千年的珍贵材质便有大半落入了孔璋之手,到了后来,那微空间中实在是放不下了,孔璋只得抛弃一些稍差之物,将另一些自己识得的珍稀之物放入。

这时内库之内的禁制亦已经被完全激发,元力幻化,水火风雷几乎是包裹着孔璋,到这地步,孔璋亦没办法再收取了,只要他一伸手,这些水火风雷便立即爆fā

,虽然目标是他,但是已经会波及他想染指之物,好几种珍奇材质便是这样在他面前化为殛粉。

孔璋只得惋惜的退出内库,这般硬抗于他真元的损耗也是极大,既然没有便宜可占了,那只好算了。

一退出内库,禁制元力幻化便停止了,不过如此大的动静,若是监控禁制处还有人,想必已然察觉。

不过孔璋早就想到此点,他立即掏出祈皇子给他的那面传讯玉牌,激发上面的符文,立即传讯过去。

就在这时,他的左方已经有数个修士朝他杀来。

第一百二十三节 血阳气相(上)

孔璋见势不妙,立即一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数十丈外,然后冲天而起,向外疾飞出去。

他先前闯入内库之举果然是惊动了元辰道,在他身后至少有上百个修士追来。

急切间,他在高空中还看了一眼脑蜗所在的方向,隐约看到脑蜗的部队已经大半被歼灭,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迅猛兽和刺兽的尸体,还有一些是元辰道围攻他的尸体。

不过脑蜗居然还没死,整个身体已经缩进了晋阶后生成的甲壳之中,那甲壳倒是非常坚硬,任那些修士的飞剑、法器,或是真元气机一时都摧毁不了。

孔璋一路狂飞,向着不落林海方向飞去,背后一大串元辰道的修士紧追不放。

孔璋暗暗叫苦,在他身上,这些修士的攻击就没停过,若不是魔质形态强悍,他早就抗不住了。

但若是返身对敌,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脑蜗明显已经拖不了多久,再被这百多人缠上,就算不惧,后面不知dào

还要来几倍的修士,特别是适才一出手就诛杀了脑蜗数十个子虫的青衣秀士,孔璋非常忌惮。

此人实力绝对在乌恩其和宝力德之上,如果不算元辰道尊,此人差不多是孔璋到此界后看到过最厉害的修士之一了,也就只有无极派北方七宿合相后的威势可与之相比。

这个人想必便是元辰道尊敢离开宗门的依仗,留下镇守宗门的厉害人物。

若是被缠到此人也追了上来,再加上几百个元辰道修士一拥而上,孔璋便必死无疑。

事实上,孔璋也猜得不错,这青衣秀士正是元辰道尊的师弟元阳道人。

元阳道人不但是真人境第四阶的修士,而且正试图冲击天人境,一旦成功,便会是元辰道尊最大的后援,到时集两大道尊于一身的元辰道便势必压过其他两大宗门,以前所失自然会重新一一夺回。

不过星界修士的神识修持因为一开始便因为观想术之故而走岔了路,所以越是修liàn

到后面,越是艰难。

元阳道人真元道法已经是真人境的巅峰,但是却始终离突pò

天人境还是差了一点。

这次元辰道尊暂时离开,便留下他负责镇守宗门驻地,想来只要三大道尊在一起,那么星界之内能胜过元阳道人的便几乎没有。

哪里料到孔璋为了图谋元辰道的内库却是不顾一切的把脑蜗指引来了,脑蜗孵化的部队一出现,便穷凶极恶的杀了巡逻队弟子,留下的宗门弟子中也有一些之前参加过围剿脑蜗之役,虽然不识得脑蜗的本体,却是认得迅猛兽和刺兽这些怪物的。

当下便有弟子通知了入定中的元阳道人,这才逼得正冲关的元阳道人破关而出。

若非如此,脑蜗的部队或能再多支持一阵,帮孔璋再多吸引一段时间的火力。

眼下孔璋却是只有一路遁逃,如此追追逃逃,离不落林海还有一半距离时,后面突然出现一股强横的气机感应,孔璋回头一看,一道青影快速的出现在追击自己的诸多修士之中,正是元阳道人也追上来了。

孔璋心中一沉,元阳道人追上来,这代表着脑蜗已经完蛋了。

他还来不及兔死狐悲,元阳道人已经怒啸一声,伸手一抓,一道银光陡然射出,内中夹杂着无穷寒气击向孔璋。

孔璋连同身周丈许方圆立即凝结成冰,下一刻,那冰又立即破碎开来,一身晶光,宛如晶质的怪物又行若无事般继xù

狂掠。

元阳道人大怒,须发皆张,五指一伸,五道血红色的光柱起于手指,激射向孔璋。

先前那一击,元阳道人用的是元辰十二相中的银冰相之相,而这一相已经是用到了第十相血夕阳之相。

银冰雪之相是元辰道祖师观星界极北苦寒之地漫天冰雪纷飞之景悟出,但是此相除了真元气机本身的威力外,最厉害之处便是生成的极寒之气,修至极处,号称能冻结万物。

但是偏偏孔璋的魔质形态也是天地间的一大异数,在蜀山罚役十年,接触到的材质成千,将魔质的种种抗性提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尤其是最近孔璋神识破境后,魔质由正四面体提升为正六面体,令得抗性再进一步。

虽然这不代表他在银冰雪之相下可以毫发无伤,但是元阳道人想凭银冰雪之相杀伤他,却是大打折扣。

第二击,元阳道人却是已经用到了血夕阳之相,此相若是大成,除了能形成火性伤害与血煞凶威外,更隐隐可以触及到空间法则。

孔璋亦察觉到了这一击更胜之前的银冰雪,哪里还敢让他击中,拼命一挣,拼着被另外几个修士命中,也硬生生的躲了开来。

但元阳道人这一击却也不是那么简单,孔璋一避,那五道血红光柱便立即爆散开来,化作血雨般向他罩下。

饶是孔璋避得快,身上仍是吃了几记血雨,以魔质的强悍,都立时感觉到一阵麻辣剧痛,血雨挨上的地方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撕了一层皮,然后撒上盐,再放到辣椒水里去侵泡了一下。

而且这种感觉还在不断衍生,魔质迅速的在修复,但是那血雨的侵蚀也相当不慢。

孔璋心中一凛,当初在宗门接触的材质虽多,但主要是集中在五行之列,特别是炼器堂的材质,多是金铁玉石之物,都在五行之中,所以魔质的五行抗性才有明显的提升。

除此之外,对于风、雷、毒也有一定接触,所以也有抗性,但是由于到底是道门之故,对魔道邪宗或是来自于妖魔的黑暗质性便接触得少些,在此类的抗性上便差了一些。

元辰道的元辰十二相是观天地诸相而悟,十二相中往往是光暗俱有,正邪不分,第一相澄光明且不去说,第二相灰魅影就有黑暗质性,第五相绿幽火也有黑暗质性,到了第十相血夕阳虽无黑暗质性,但血煞之性也绝非道门正途,倒是常见于魔道邪宗。

第一百二十三节 血阳气相(中)

元阳道人也是心中讶然,这个破坏了元辰道内库禁制的怪物不知dào

哪里来的,连吃自己两击竟然都不过微微一滞便行若无事。

但这妖物破坏了内库,席卷了内库至少一半的奇物,另一半也因他毁损不少,元辰道尊临走时将宗门托付给元阳,却先被脑蜗一闹,再被孔璋趁机得手,如果不把两妖击毙,等元辰道尊回来了,元阳如何交待。

孔璋心中咒骂,不过他被百余修士一齐盯着,不论向哪个方向逃窜,都会有修士及时补位拦截,只要稍稍一阻,立时便会被大队人马缠上,重新陷入苦斗,因此他绝不敢稍停。

正当被元阳道人为首的修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时,远方忽然有一个庞然大物向这边飞来。

孔璋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正是祈皇子的那艘浮空舰。

孔璋不由大喜,拼着又吃了数记攻击,在空中翻滚着窜向浮空舰。

元阳道人等哪里肯舍,孔璋身上的晶质越来越黯淡,虽然左躲右闪,但是在元阳道人的指挥和主攻下,包围圈越缩越小,眼看就有望生擒此贼,拿回被他窃走的东西。

孔璋离浮空舰越来越近,浮空舰上的神雷塔甚至都清晰可见了,不料那些神雷塔却逐个亮起,塔尖闪烁起一团拳头大小的明光,继而这团炽亮越来越烈,亮至使人无法正面看去时,炽亮如放闸之水,射出一道道雷光。

孔璋暗道要糟,这才省起自己是以魔质形态出现在这里,祈皇子一方自然是不识得的,见他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敢靠近,自然少不得当成敌人招呼。

这虽然不是十道神雷塔齐放,但至少也有一半的神雷塔发挥了威能。

孔璋一时还真不敢拿肉身去硬抗了,魔质形态同样对雷光的抗性亦比不如对五行的抗性,这种大型神雷塔的威力还在霹雳子之上,让五六道同时击中,不死也会重创,先前又已经被元阳道人等打伤,以魔质的恢复速度也没来得及完全复原。

眼看雷光将至,孔璋手上忽然捏碎了一道灵符,一只黑色的巨龟之相悄然浮现,不过这龟相只成形了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五六雷光便激射在上面,只略略一滞便将这巨大的龟相击溃,快得恐怕连舰上的人和仍追击在后的元辰道修士都没看清孔璋是用什么挡了一挡。

这正是孔璋悟出离龟之相后绘出的灵符,以他此时的真元道法,要绘制出玄龟升阶后的离龟之符,也是极耗真元的。

当时他绘了那么两三张,随手带在身上,此时便放在微空间中,这时及时的幻化出离龟之相挡了一下。

受这灵符所化离龟的阻挡,神雷塔放出的五六道雷光虽然将离龟之相击溃,但这五六道雷光也硬生生的停滞了那么一下。

有这一阻,已经足够孔璋施为了,他又不是来和浮空舰拼命的,已经险之又险的越过浮空舰。

雷光差之毫厘的在他身后聚合,宛如雷爆般震荡虚空,千百团电弧离散着向四周扩散。

紧接着,刚才剩下的一半神雷塔亦次第亮起,第二轮雷光转眼即至。

元阳道人等见浮空舰的神雷塔亮起阻击了孔璋,不由大喜,顿时又追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第二轮雷光射出,孔璋已经冲了过去,这轮雷光便扫向了元阳道人等。

“好胆!”元阳道人大怒,双手探出搭成桥状挡在面前,凝起一层晶镜,这是他以银冰雪之相施展的术法,名唤冰幽镜,能反射敌人的气机和法术。

不过这反射也是有极限的,浮空舰上的神雷塔比起一般修士的攻击可强多了,差不多等于真人境高手的全力一击。

第一道雷光射在冰幽镜上时,冰幽镜一黯,却将雷光反激回去,与第二道雷光撞在一起,顿时抵消。

但是第三道雷光射至,冰幽镜承shòu下来,却是没办法将之再反射回去了,而是镜面一黯后便彻底失去光泽,破碎开来,不过总算是把第三道雷光给挡了下来。

但神雷塔的厉害就在于一旦发动,一轮雷光是转瞬即至,目不睱接,以元阳道人之能亦只能施展一次冰幽镜,来不及施展第二次术法。

元阳道人只得闪身前冲,离开神雷塔攻击的范围,但是后面还有三道雷光射来,那些跟在元阳道人身后的修士倒了大楣。

三道雷光交击在一起,顿时有两个修士当场被击中,叫都叫不出来一声,直接化灰。

雷光交击后,一团炽亮爆起,又是四五个修士惨嘶声中灰飞烟灭,雷光化作百十团电弧向四周扩散,这些电弧的威力自然是远比不上雷光状态时的威能,但是胜在数量众多,正适合群攻。

一时间刚才还聚拢一起的修士们恨不得早一点飞开,飞得慢的被那电弧一触,顿时浑身一颤,有数个就那么驾驳不住飞剑,跌了下去,当场跌死。

其他的虽然未死,只要中了电弧的,也是轻重伤不等。

元辰道的修士们退出神雷塔的攻击范围,惊魂稍定,这时候顾不得孔璋,纷纷盯着浮空舰怒目相视。

元阳道人阴沉着一张脸,心忖来者不善。

自师兄一走,便怪事连生,脑蜗、孔璋,接着是这浮空舰,分明都是冲着元辰道而来。

关键是对方为何能如此准确的把握到元辰道出事了,而恰好都在这时机出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先后出手的三方都不是一路,而且脑蜗已经被自己以血夕阳之相破甲诛灭,总算是灭了一个心腹大患。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元辰道追缉罪人,若是不想与我元辰道为敌,就速速离开。”元阳道人喝道。

浮空舰上一阵沉默,孔璋眨眼间便化作一个小黑点,离诸人越来越远。

元阳道人心中大急,元辰道的内库可是有一半被此贼扫没了,如果让他跑了,那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元阳道人冷哼一声,掠身追去。

便在此时浮空舰上的神雷塔再次亮起,十道炽烈的雷光一齐射向元阳道人。

身在半空中的元阳道人顿时成了靶子,大喝一声,他身体表面浮现一层血色,这浓烈的血色以他身上为圆点化成一个巨大的光罩扩展在身外,就像是陡然间在虚空中升起了一轮血红色的残阳一般。

元辰道第十相血夕阳!

第一百二十三节 血阳气相(下)

此相是元辰道跨越真人境与天人境的桥梁,将此相修至大成,便可初步领悟空间法则,在自己身周凝生一个布满自己威能的领域,敌人只要一堕入其中,便会每时每刻承shòu烈焰与血煞的同时交织。

十道雷光齐射在元阳道人这已经初步凝成的血夕阳之上,雷光却被阻于血阳光罩之外,白炽闪烁,然后震爆开来,化作团团金色雷弧沿着血阳边沿乱窜,状如游龙一般。

此时纵然是丹青圣手也描绘不出这般诡秘而美丽至极的景色,宛如在一轮血色夕阳上镶了一层金色的花边。

元阳道人的血阳之相本来扩展到了十余丈方圆,但是被十道雷光一射,雷光爆震后又是电光萦绕,这血阳之相便急剧缩小。

一直至压缩到三丈大小,那十道雷光的威能才终于耗尽。

元辰道的其他修士见元阳道人差点吃了志亏,不由大怒,纷纷出手攻击。

一时间飞剑、法器以及各种气机纵空,齐齐攻向浮空舰。

浮空舰上符文毕现,一道护舰的光罩生出,但是元辰道的上百数士含怒出手,威力自是不同一般,那光罩只挡了一下便被击破。

浮空舰被硬生生震退数十丈,元辰道的修士们见一击得手,纷纷蹑了过去。

元阳道人阻之不及,再看孔璋逃跑的方向,哪里还有人影。

他撤回目光,不由将怒气撒在浮空舰身上,若非刚才浮空舰相阻,他还能追蹑上孔璋。

浮空舰被震退后,忽然中间位置开出门户,亦从中飞出数十个修士,与元辰道一方战在一起。

元阳道人一腔怒气,拉着血夕阳之相直冲浮空舰,他眼力何等之高,舰门一开,他一眼便看出诸人众星拱月般的祈皇子是其中的首领。

今日虽是诛杀了脑蜗,但是元辰道亦是死了不少修士,现在跟随在他身边的这百余修士已经是元辰道目前驻守的主力。

擒贼先擒王,只有一举灭杀或是生擒了祈皇子,才能快速结束这场战斗,把损失减到最小。

元阳道人刚一掠动,从祈皇子身边亦飞出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过来。

左边一人长得圆圆胖胖,出手却是狠辣无比,双手握着一把足有九尺长刀的巨刀,脚踏七星罡步,连挥九刀,每一刀都带起如山般的气机。

九重刀浪重叠在一起,如浪叠浪般压向元阳道人。

另一人却是身材高瘦,身形飘忽,在虚空中若隐若现,却有一道玉勾般的法器随着他移动。

九重刀浪刹那间便与元阳道人的血阳气相撞在一起,血阳顿时蚀去一角,刀浪直劈入血阳之中,几乎攻至元阳道人身前。

元阳道人大喝一声,血阳复炽,这九重刀浪便如炽阳下的水渍般被化去。

那圆胖道人顿时如被雷击了一般,张嘴就是一股血浪喷出,连忙疾退,满脸骇然。

“崔老鬼,你没事吧?”那高瘦之人是申不害,适才这长得圆胖的则是崔圆,两人受祈皇子之命阻击元阳道人。

“没事,你小心。”崔圆说头两个字时还声音洪亮,后面三个字却哑了下去。

申不害微微一惊,看来崔圆当真受创不轻,适才的九重刀浪,是他生平绝学九极凄煌斩,能九刀合一,非是生死大敌不用。

若是一般的飞剑、法器,被这真人境的修士以秘法祭起的九刀合一斩中,立时便会毁损。

就算是七阶以上的飞剑,包括孔璋手中的那把极光剑,恐怕也会破损严重。

想不到撞上元阳道人的血阳之相,竟然反倒吃了大亏。

崔圆却是心有不甘,他学道时偶然奇遇得了古修士留下来的九极凄煌斩,初时极为高兴,可惜修习到后来,却发xiàn

自己所炼真元道法飞云诀以轻灵见长,却是与凄煌斩不合,否则便是凭这一招,与高上一阶的修士斗上一斗也未必不可。

但真元道法路数与技法不合,凄煌斩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

他见连神雷塔都没伤得到元阳道人,便已经很是重视,一出手就是生平绝招,却仍是在一个照面下就险些吃了大亏。

元阳道人见一招间就震退了崔圆,也是心中得yì

,不过崔圆的生平绝招也不是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至少令得他气机滞了一滞,这血阳之相他也本来就没修至大成,先后经了神雷塔连击和崔圆的拼命一击,便不由得出现了一处薄弱的缝隙。

这缝隙一生,便有一道白光趁隙而入,却是那申不害身前那道玉勾不知何时掠空数十丈,陡然间便顺着那道裂隙攻至了元阳道人的面前。

元阳道人猛地一惊,来不及躲闪,将嘴一张,喝了一声,一道气浪从嘴里喷出,那气浪猛烈,能让人清楚的看到气机激烈处如碧海生浪,又如莲花般盛放。

雷间叱空,却是硬生生将那玉勾给震得当空一滞,然后元阳道人的血阳气相轮转,虽然他因为连番出手,气机不纯,那薄弱之处仍在,但是却施展了血阳轮转之术,如此一来薄弱之处便在不断轮转中隐藏起来,使人无法再准确的找到。

而只要等他稍加恢复,气机一顺,血夕阳之相重新变得完美,这处破绽便会消失。

“不能让他恢复过来!”崔圆看出关键,既然存了替祈皇子卖命之心,他一横心,重新提刀,以飞云诀御刀,这次刀走灵动飘渺之势,刀化长虹重新斩向元阳道人。

申不害的玉勾终从血阳中退了出来,申不害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元阳道人的血夕阳之相果然厉害,玉钗不过在他的血阳气相中呆了片刻,而且他血阳气相亦没有大成,尚未凝生出真zhèng

的领域,但是玉勾却已经黯迹斑斑,宛如被烈焰焚烧过似的,上面还有深深的血色痕迹侵蚀其中,令得申不害加持在玉勾上的神识烙印都消蚀了不轻。

申不害不由一阵心痛,这玉勾本来叫幻月勾,申不害得勾时还得过一部挪影转空诀,此诀本是不知哪一个修士创出冲击天人境的法诀,但是创诀这人都修诀不成,这诀说白了也就是个半成品。

申不害修liàn

此诀上百年,也没能凭此诀修至天人境,甚至受神识境界所限,连真人境第四阶没冲破,但是却将此诀用了十年时间作了一些改动,用来祭炼无影勾。

无影勾受挪影转空诀御使,便能在短时间内出没于微空间,出手前无影,杀敌后无踪,所以才被称无影勾。

见无影勾都差点被血阳气相所污,申不害心痛下便不敢再用无影勾,转而祭起另外的法器。

一道巨大的伞影将申不害和崔圆笼罩起来,一团亩许大的黑云包住两人,这是申不害的护身法器暗云伞,能放出黑云护身。

申不害这把暗云伞在防御上不下去孔璋的红云幡,而且他是真人境的修士,催动起来威力更胜,只不过红云幡攻防一体,这暗云伞放出的黑云却只能围绕在宝伞附近。

他手上又祭起一灯,这灯放出粗逾丈许的幽深绿光,光柱中隐隐传来震人心魄的咆哮声,仿佛里面藏着许多凶兽。

光凭暗云伞是绝计挡不下来元阳道人的血阳气相的,但是两件法器加在一起,却是勉强能抵御一时了。

那灯名唤十凶蚀阳灯,放出的绿光与血阳气相交织在一起,却是能将最前锋的血阳气芒击散,被击散的血阳气芒便难以攻破暗云伞的防御了。

只不过两件法器同时御使,申不害的真元便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泄去,饶是他是真人境的修士,能沟通天地元气,仍是感觉入不敷出。

不过凭这两件法器再加上崔圆相助,两人一时倒也绊住了元阳道人。

第一百二十四节 元阳之死(一)

崔圆加申不害绊住元阳,本就是祈皇子出战时制定的战略。

另一边便是祈皇子率领的楚军与元辰道的其他修士战在了一起,祈皇子在孔璋走后命人经传送阵维持的空间通道,以浮空舰又载来了一批援军,里面又有六名真人境的高手,其中还有三人是道门修士。

不过在数量上也不过是与眼前这些元辰道修士持平,元辰道的大半精英也随着元阳道尊追剿脑蜗,或死或伤。

眼下元阳道人所率领的这百余修士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真人境修士。

双方甫一交火打得倒是难解难分,但片刻后,元辰道一方在真人境以下的修士力量中显示出优势,慢慢占据上风。

这便是星界修士转识化元之功了,说到速成方面,观想术便有此等优势,在炼气境时如果走极端只讲求真元道法的修liàn

,便比道门修士更易增长真元。

只不过越到后面越是艰难,元阳道人便是一例,他年岁已经逾千岁,六十岁时便凭着观想术转识化元之功修至炼气境高阶,二十年后便突pò

至真人境。

但从此以后进阶却缓慢下来,百年后才突pò

至真人境第二阶,两百年后至第三阶,两百年前,也就是他八百岁时才终于突pò

至第四阶。

但到了第四阶,他尝试冲击天人境便始终没有成功。

虽说这一次闭关他又有所悟,觉得希望比从前大了许多,但是仍是没有绝对把握。

宝力德和乌恩其能说动元辰道尊,准bèi

连脸都不要了反过来谋算孔璋等人,便是存了杮子捡软的捏,从中谋夺神念修持之法,来修补观想术的弊端。

祈皇子在浮空舰伸出来的两翼平台上挥舞旗语,己方修士丢下数具被斩杀的尸体,退向浮空舰。

元辰道一方顿时精神一振,以为敌人自知不敌,准bèi

退回舰内,随后蜂涌般的追杀过去。

双方的飞剑、法器带起了血雨腥风,当元辰道的修士们追杀至浮空舰五十丈以内时,忽然舰上的神雷塔次第亮起。

又是十道神宵雷光射出,元辰道一方猝不及防,十个目标中有顿时七死一伤,仅有两名修为达到了真人境第三阶的修士全力祭起自己的法器才及时把雷光挡了下来。

祈皇子将旌旗一展,刚才佯退的己方修士又回转过来,死死缠住元辰道的修士,把他们逼迫在浮空舰五十丈之内的范围。

当神雷塔上的雷光又放出一轮时,元辰道一方瞧出了不对,敌人是打算凭借这浮空舰上的神雷塔以蚕食的战术取胜。

一些人不由生出退避之心,但更多的人却不甘心,祈皇子一方虽有浮空舰相助,但是己方修士相斗却占据了上风。

此时元阳道人偏偏又被缠住,不能指挥他们。

进退犹豫不决中,神宵雷光又放出一轮,这次又有数名修士遭了劫数。

余下的修士中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大伙索性夺了此舰!”

如此一说,众志成城,元辰道所有修士如黑蚁般冲向浮空舰,索性决定直接冲入舰内夺下浮空舰,看敌人还有什么凭仗。

那边正被崔圆和申不害牵制着的元阳道人的血阳气相已经扩展到足有三十丈方圆,将崔圆和申不害都包在其中,暗云伞放出的暗云已经被压缩至身前三丈处。

崔圆催动手上那柄七阶法器玄光寰空刃,九极凄惨斩生出的重重刀浪虽能将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两人的血阳气机劈开,但是随后便会有更多的血阳气机补满,直似无有穷尽一般。

只有申不害的十凶蚀阳灯本是一件旁门中的著名法器,放出的幽深绿光倒是能抵住血阳气劲一时,但是蚀阳灯的光住只能抵挡一面,而元阳道人已经以血夕阳之相将两人包住。

真人境的修士与炼气境修士相比,最大的区别便是在于金丹凝生后,能以金丹为中枢沟通吸纳身外的天地元气。

金丹被誉为修士成道之基并非虚言,修士沟通天地元气后,经金丹转化,天地元气便会迅速的被转化为与自身法诀相合的质性,然后储于气海之中,供修士调遣。

若是气机一时过溢,更可以以法诀压缩部份真元储于金丹之内。

因此修至真人境,真元的持续和瞬间施放都远远超过炼气境了,再加上经脉窍穴的拓展,一些更高阶的法诀才能进一步修liàn



崔圆和和申不害斗元阳道人,两人都是真人境第三阶的修士,但是元阳道人却差不多已经是修至真人境第四阶巅峰,只是在神识境界上比不上同阶修士,强不了两人多少。

本来真人境相斗,如果不是实力差距太大,不能在短时间内击杀对方,便多半会演变成持久战,比拼的便是双方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和每一次能够吸纳转化的数量。

这一点上,即使是有境界差异,如果有一方所修liàn

的法诀胜过对方,未必便不能拉近劣势,比如师雨浓的先天太乙神罡气机绵实悠长,天生在持久战和防御上有优势,乌恩其与之相斗,一时都没拿下,最后反倒被她借二相环所杀。

但是这一条在元阳道人身上却是失了效,因为元阳道人是第四阶巅峰。

到了第四阶巅峰,已经悟得一丝半点空间法则,开始将自身气机融合法则,气机所至,将会形成对自己有利的领域。

不过元阳道人神识修持上没有命魂合一,到了空间法则的门槛上,已经遥遥能感觉到一点半点,却始终不能真zhèng

跨进去。

若是能突pò

,他所修的血夕阳之相便能大成,形成血阳气域,气域之内不单单是对自己有利,而且会隔绝敌人与天地元气的联系。

这便是天人境与真人境的不同,天人境的修士能修成自己独有的气域,具有空间质性。

真人境的修士与之动手,若是被气域空间压制,便断绝了与天地元气的沟通联系,只能凭自身真元与之相抗,而对手在气域中依然能吸纳天地元气。

第一百二十四节 元阳之死(二)

修士斗法,真元气机倾出体外后,不论伤敌与否,随着修士操控第二道气机,前一道气机便会断开与修士的联系,向四周自然扩散,慢慢被天地元气所同化,重新变成天地元气的一部份。

而真人境第四阶巅峰开始凝生的气域,便是能令这一过程变得缓慢,延缓十倍,甚至百倍。

这样,元阳道人的前一道血阳气机即使是与他断绝联系后,仍然会凝聚在身周附近,然后随着第二道气机的出现,气机牵引,亦会对敌人造成伤害和影响,只是到底不是由元阳道人亲自操控,威力始终不如元阳道人真zhèng

操控的气机。

当成百上千道气机如此层层牵引时,气域便凝生而出。

如果能进一步悟通空间法则,这气域便能更进一步隔绝敌人与天地元气的沟通。

当然,如果相斗的两个人都是天人境,或是对方身上有什么特殊法器能强行贯通天地元气,便未必能隔绝对方了。

元阳道人到底不是天人境的修士,所以他的血阳气域,需得待自身的气机散逸于身周后才能慢慢凝生,否则崔圆和申不害也拖不了他这么久。

现在血夕阳之相凝生血阳气域,元阳道人便压制住了两人,兼具血夕阳之相兼具火性与血煞威能,本就霸道绝伦,顿时两人只能苦苦支持,如巨浪之下的小舟,随时可能船翻舟覆。

不过元阳道人此时却无心诛杀两人,因为他一见己方修士冲向浮空舰,打算夺舰,他便心中暗道不妙,只是先前被崔申二人拖住,来不及警告诸人,现在场面混乱,却是迟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元辰道的修士一飞近浮空舰,祈皇子冷笑了一声,只见浮空舰上浮起一层青色光罩,光罩上更有乱流般的雷光电弧乱窜。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修士一撞上那些雷光电弧,顿时如被天雷所击,半边身子焦黑如炭。

其他修士大骇,连忙在冲锋中紧急停下,各种气相凝生的气机如狂潮般击向青色光罩,飞剑法器也拼了命似的狂攻过去。

那青色光罩被近百名修士全力一击,剧烈的颤动起来,但却始终不破。

就在这时浮空舰上的舷窗打开,一排排强弓利箭瞄向这些倾力而出的修士。

数百只利箭射出,这些箭一射出,便有符文或是幻光异彩隐现。

这些符箭正是道门和修真世家平时替大楚军队炼制之物,或是在上面加持了破甲符文和锋锐符,又或是加上了灵识导引符。

前者能击破炼气境高阶修士的身体,甚至真人境修士被连续攻击,一个不小心也会被重创,而灵识导引符却是与当初孔璋遇上靳青思时,所遇到过的引气石有相似之处。

但是却是相反的应用,引气石是干扰对方的感应,将对方的法器或是气机攻击引向符石,以替代自己遭受的攻击。

而这导引符却是借气机感应,使得射出去的符箭向放出气机的人攻击,只要对方气机不绝,便等若一直是此箭的目标。

若是断了气机,便差不多等于是停止不动,但射手射出前箭之前也有瞄准,便等若硬抗。

而这导引符若是再加上灵识二字,此符便能从五品升至七品,符师在绘符时特意加持过,不论是攻击效果还是追踪效果都更胜一筹。

大楚军队能镇压四方,甚至杨战还率大军主动征妖族,以人族孱弱之躯压制妖族,这些符箭还有其他专门制作供军队所用的法器居功至伟。

所以道门的作用暂时对大楚来说仍是不可替代的,各种资源更是不可或缺。

否则大楚这个建立在各种资源基础上的巨人便会变得蹒跚难行,这些年好不容易面对妖族逐步建立的优势便可能被逆转。

这一轮符箭又快又急,箭一射出,上面的符文便被激发。

一些符箭上浮现出巨大的三角锋锐虚影,这是破甲符的符力发挥至极时的异像,一些箭上却燃起火焰的虚影,这是加持了火焰符文的符箭。

这样的箭,每一支的成本大约是最好的普通弓箭的五十倍。浮空舰上足足有三百人在放箭,这些人全是从楚军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最差的也有感应境的修为,勉强能触发箭上的符文。

而且这类射手经过专门训liàn

,能在别人发一箭的时间内连发三箭。

元辰道的修士被这一轮蓄谋已久的疾射射得死伤惨重,若是普通的弓箭,就算是再强的神射手来射,对他们的杀伤力也要大打折扣。

但是这些符箭全有符文加持,顿时贯体而入。

不断的有人影向下坠落,惊呼声起:“快退,快退!”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尽管元辰道的修士们竭力后退,且凝出气相,放出法器护体,但是冲在最前面的仍有二三十人中箭从空中坠下,身上要么被有破甲效果的符箭贯出巨大的三角形伤口,要么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即使是在后退的修士也不好过,射出来的符箭中有部份是灵识导引箭,在百丈之内会追蹑着不放。

元辰道的修士自然比普通人强得太多,所以浮空舰上的射手虽然经过强化训liàn

,但在这一进一退间也来不及连射三箭,只来得及放出第二箭。

第二轮攒射,元辰道已有防备,便比刚才好一些,但是仍有十余个修为较低的修士非死即伤。

如此一来,历经浮空舰的神雷塔攻击,舰上射手的攒射,元辰道一方的修士死伤拉近一半,对着祈皇子一方便没有那么大的优势了。

祈皇子终于露出微笑:“反攻!”

随着这句话,原本静止的浮空舰重新驶动,虽然看起来是庞然大物,但驶动间却是轻盈如蝶。

浮空舰硬生生的闯入元辰道修士一方的阵形中,彻底的把他们冲得七零八散,然后舰上的神雷塔、符箭再次发威。

此时元辰道剩下的修士中至少都是炼气境高阶的修为,但是被浮空舰撞散阵形后,便处于逐个割据的状态,虽然看似有同门就在不远处,却是在各自防御,各自逃逸。

第一百二十四节 元阳之死(三)

而祈皇子一方借着浮空舰为基,攻击却是相对集中,可以数个神雷塔集中攻击一人,射手攒射一个目标。

顿时连真人境修士都有殒落,元辰道一方更无战意。

“速退,我们退回宗门驻地,他们有浮空舰,我们也可以依恃宗门禁制与他们对抗。”元辰道中有人喝道。

这时众修士才纷纷醒悟,连忙后撤。

祈皇子冷哼一声:“全面出击!”

刚才退回来的修士重新飞出浮空舰,开始追杀散布的元辰道修士。

此时敌人心已寒,斗志已衰,无心恋战,而祈皇子一方的修士大多经lì

过与妖族作战,配合默契,并不贪心,总是数个联手追击落单的一个,加上浮空舰上的神雷塔和射手相助,元辰道修士不时便有人坠下。

元辰道一言兵败如山倒,原本百余修士,里面更至少有一半是炼气境高阶,真人境亦有二十余人,便被这只楚军借浮空舰相助反过来杀了至少三分之二以上,而自身损失才不过五分之一。

这里面除了神雷塔和浮空舰具有的舰载道法外,那些射手亦是功不可没。

这些射手的修为其实是远比不上元辰道的修士的,只具有炼气境,甚至有些只有感应境的修为,只能勉强触发符文。

但是以舰载道法青元罩为屏,神雷塔在明,射手隐藏舰内在暗,以自己一方的高阶修士诱敌,却是反过来把实力明明还强自己一筹的敌人杀得大败。

这就是经过与妖族作战沥练的大楚军队与宗门修士的不同之处。

论起修为,宗门修士自然是强过不少,但是真打起来,却未必是修为高的一方必胜。

剩余的元辰道修士虽然还在拼命的逃,但是浮空舰的速度亦是快得惊人,只要被追近百丈之内,舰上的神雷塔或射手集中攻击下,便是真人境的修士不死也会立即带伤,祭起的法器被数道神宵雷光连射,有数人的法器禁受不住而出现损毁。

护身法器一毁,下一轮攻击便更无幸免的可能。

再加上祈皇子麾下的修士也在拼命拦截,而元辰道修士早就士气涣散,各顾各,再无联手之势,眼看便有全军覆没之险。

就在此时,一轮巨大的血色气相笼罩住了浮空舰。

宛如血焰燃烧般的气相与舰上青元罩相接,发出滋滋的异响,宛如有两只无形的大手在角力一般。

浮空舰顿时停滞,元辰道一方的修士顿感一松,趁机逃得更远。

有个别人发xiàn

自己能逃脱的原因,不由惊呼起来:“元阳师叔!”

这拦下浮空舰的正是元阳道人,也只有他达到真人境第四阶巅峰的修为,全力催动血夕阳之相形成的血阳气域才能办得到。

“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们!”元阳道人四肢凌空一展,血阳气域横贯三十余丈,牢牢的把浮空舰吸缀住,血阳气域那特有的暴烈凶煞气机开始压迫舰上的青元罩。

他与崔圆和申不害相斗,本来已经占据上风,再过片刻便可耗去两人大半真元,然后破开那暗云伞和蚀阳灯将两人诛杀。

但是见宗门弟子中了祈皇子的诱敌之计,死伤惨重,他只得舍了两人加以救援。

“快走!”元阳道人喝道,然后舍身扑向浮空舰双翼平台上的祈皇子。

如今之计要反败为胜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擒贼先擒王,如果能擒下对方首脑,才有可能逆转形势。

“殿下速退!”原本在追击元辰道修士的楚军修士顿时大惊,连忙回援。

但是元阳道人的血阳气域遮天盖地,其他人要想援助,等于是要先冲进这血阳气域中,随时经受烈焰与血煞的双重攻击。

随着元阳道人这一冲,他的血阳气域也不展反缩,但这一缩并不代表血阳气域衰减,而是借缩减之势,将血阳气域更加凝缩,也就是说缩至二十丈大小的血阳气域威力反而更加强dà



浮空舰面临的压力也就更加大了,青元罩越发单薄,仿佛随时会破。

终于听到一声轻响,舰载道法形成的青元罩在经过元辰道近百修士的猛攻,再加上元阳道人血阳气域的侵蚀下完全失效。

如果要再度发动,至少得需yào

三个时辰时间和大量的灵石作为启动源,否则强行发动,浮空舰便有解体之险。

面对元阳道人的反攻,祈皇子面上亦出现一丝狠色,气机一振,身上的华袍寸寸碎裂,露出里面黑色的战袍。

血色掠过,将祈皇子笼罩在其中,血色充斥天地,连他身上的衣袍一时都仿佛被浸染成了血色。

元阳道人的血阳气域再次缩小,笼罩的范围已经降至了十五丈,但是领域内里血阳气相却浓烈得让人已经看不清祈皇子的身形,仿佛他已经融化在这血一样的气芒中。

“殿下!”

众人大惊,此次率军,军中身份最尊贵的便是这位祈皇子,如果他死了,就算赢了这场战斗,只怕也是有罪无功。

崔圆和申不害二人顾不得回气,九极凄煌斩和十凶蚀阳灯全力出手。

元阳道人冷笑一声,他已经感觉得出祈皇子的身体被血阳气相的气机侵入体内,火、煞二性损经蚀脉,即将丧失一切抵抗。

数道神宵雷光射来,浮空舰为了求主,亦将神雷塔再次发动。

神雷塔的发动,原本是可以积蓄雷力,还可以以灵石作为启动源力,但是两次发动间必然需yào

一定的间隔,否则自身便会承shòu不住雷光产生时的破坏力。

先前的数次出手,神雷塔在极短时间内连续发动,便有四架终于毁损,这次为了救主,将隐于舰首和舰尾的神雷塔亦发动攻击,重新凑足十座之数。

十道神宵雷光加上九极凄惨斩和十凶蚀阳灯出手,还有其他修士亦已回援。

但元阳道人自认胜券已经在握,拼着被众人合攻重创,只要擒下了祈皇子,便可以要胁众人。

而就在这里,忽然那血日一般的气芒深处传来啪啪啪的筋骨伸展异响。

一道黑影忽然从里面忽然冒出,那情形就像是在一碗血中忽然滴下一滴浓墨一般。

第一百二十四节 元阳之死(四)

“想擒下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声音仍旧是祈皇子的声音,但是却显得苍茫而雄浑,仿佛突然间成熟了二十年,由一个看起来还带点稚气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威严的皇者。

血阳气域的祈皇子身子至少膨胀了一倍有余,身上那件黑袍仍旧在,应该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护身法袍,才能在元阳道人的血阳气相中没有破碎。

但他露出法袍之外的部份可以看到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密如甲状,他的头虽然仍仍维持原来的脸型五官,但是眼眸却变成漆黑凸睛,放出灼灼黑光,将面前的血阳气芒冲得七零八落,头顶更是生出了两只状如鹿角般的坚角。

“大地龙脉!”申不害又惊又喜。

大楚皇室是得到了大地龙脉的传承的,从第一代楚帝开始,他的子孙中便有一部份能够觉醒,拥有承载龙脉之力的资格,最终能承载多少龙脉之力,却是因人而异。

一旦承载龙脉成功,体质转换,便能拥有堪比最纯正龙族的血脉力量。

而龙族从一出生便有炼气境高阶的力量,**的强横更是比专门修liàn

炼体术的修士还要强横,天生更是具备各种属性的抗性。

六十到一百年后,龙族便会依血脉浓度的不同而产生力量分化,进入幼体期,即使不是纯正血脉的蛟龙、虺龙、虬龙、蟠螭、应龙、蜃龙,也能轻易拥有真人境的修为。

龙族本身寿命悠长,又没有天劫之灾,依照血脉的纯正度,三至六百年后,龙族便会进入成年期,那时真龙血脉的龙族便是天人境的修士都不愿轻易招惹。

但若是血脉不够纯正的龙族,也往往会止步于天人境之前,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北海烛龙,得蓬莱派的指点得道,甚至突pò

至圣阶的修为

真龙如果能再有突pò

,便可成为天龙,拥有与圣阶修士同阶的力量。

除了一些血脉不纯正的龙族隐于各地之外,拥有真龙血脉的龙族却向来隐居于北海,极少出现在北海之外。

而大楚皇室所承载的大地龙脉据说是太古神龙遗蜕所化,不知dào

为何,竟然会视大楚始帝为其传承,并且其血脉子孙在成年后,有一部份便会觉醒出可以承载龙脉的异兆。

能够承载大地龙脉之力的皇族,很容易便拥有强dà

的力量。

但是大楚皇族的寿命却远比不上真zhèng

的龙族,因为这毕竟不是他们天生的力量,只是得到太古神龙的传承,除了始帝天赋过人,承载度最高,而且还活过了两百岁以外,其他承载龙脉力量的大楚皇族寿命并不比常人多上多少,甚至有过早矢亡,英年突逝之辈。

据道门推测,皇族承载龙脉之力,有利必有弊,这弊端就是令得他们的身体负荷非常大,所以才会有少数人突逝。

虽然始帝有创出一套在得到龙脉之力如何修liàn

的法诀,但是这种皇室最大的秘密却只是对提升力量有关。反过来说,力量提升得越快,将龙脉之力与身体融合得越彻底,那么身体要承shòu的负荷也就越大。

所以这并不能令皇族寿命增长,反而有可能带来寿命的缩短,好处是力量提升较快。

因此在之后的数百年间,大楚皇室也曾经秘密的召集一些修士研究一些法诀,也搜罗各种修liàn

法诀,特别是炼体之术,试图创出一套既能提升力量也能增长寿元的法诀。

但得到的结果却似乎极不理想,并且部份皇族开始遭遇天劫,便有传言产生,说大楚皇室得龙脉传承已是极限,妄想再修liàn

其他功法便会遭天忌而降下劫数。

从此后大楚皇室表面上似乎停止了想创造新的修liàn

法诀的尝试,但是仍然继xù

搜罗各种修liàn

法诀,供于皇室的藏书阁内。

祈皇子已然觉醒并承载了龙脉之力,便拥有与堪比真龙的血脉,同阶之内,凭借龙族天生的体魄和神通,元阳道人的血阳气域虽然厉害,但要在短时间内击溃半人半龙的祈皇子却是困难。

如果在平时,两人独斗,元阳道人已是半只脚跨入天人境,必定还是能胜过祈皇子的。

但此时,他正面临的是内外交困,内有祈皇子突然显化龙脉变身,抵抗住血阳气域,而且全力反击,外有申不害、崔圆的倾力一击,十座神雷塔的痛击。

血色气相轰然而破,祈皇子一身黑色鳞甲掉落了至少三分之一,身上的血肉随着鳞甲脱落,整个人顿时变成一个血人似的,便被血阳气域的残力震得直撞向浮空舰。

崔圆、申不害亦被震得气血浮动,直退出数十丈外才停下来,但那些侵入体内的血阳气机仍如附骨之疽一般,令得他们一时动弹不得。

神雷塔又有三具承shòu不住连续发动的破坏力而崩毁。

血阳气域被破,但四射飞溅的血色气机仍具有极大的破坏力,令得后面并来增援的修士们也不由得一滞,不得不出手化解。

内中便有一道青影踉跄着闪向一边,这正是元阳道人。

他修成血夕阳之相后,能凝生血阳气域,离大成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但此时血阳气域被众人联手摧破,也就令得他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甚至可以说连道基都被动摇了,修为都暂时大幅度下跌。

元阳道人强忍住喷血的感觉,转身便准bèi

趁乱逃走,他修为大损,血阳气域也被破去,此时如果再不走,便有性命之险。

只有逃回宗门驻地,立即在内库中寻来几样珍奇大补之物先控zhì

住伤势,恢复大半实力,然后联合剩下的宗门弟子,借助驻地禁制与眼前的敌人再周旋一番,支持到宗门回援才能反败为胜。

否则,如果让眼前这些敌人攻入宗门驻地,毁了元辰道千年基业,那他便难以向元辰道尊和宗门其他同门交代了。

青影一动,趁机飞出百丈之遥,而祈皇子一方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元阳道人遁走

元阳道人急速飞掠,片刻间便飞了数十里之远,这才稍稍放缓速度缓气。

就在他精神稍松之时,忽然一道人形从旁陡然出现,全身晶莹透彻,只有面目模糊。

这道晶质怪影一现身,便直扑青影。

元阳道人重创之下没料到还有大敌一直在旁窥视,趁自己伤重之际偷袭,对方潜踪隐迹之术高明得可怕,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xiàn

他。

这正是元阳道人先前一直在追杀的孔璋。

第一百二十四节 元阳之死(五)

两道人影乍分乍合,瞬间气浪起伏,方圆里许之内气机纵横,任何鸟禽一旦飞近,便自动身裂而亡。

元阳道人又惊又怒,他虽然血夕阳之相现在使不出来,但是仍然勉强能凝生银冰雪之相。

但是孔璋却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完全不避不闪,任由元阳道人的漫天气机交击在他身上。

银冰雪气相的杀伤力在于寒气和锐利的气机,但孔璋魔质抗性之强,连祈皇子都未必比得上,寒气对他作用不大,反倒是锐利气机倒是有一定威胁。

但是孔璋既然存了以伤换伤的打算,可谓是歹毒之极。

魔质形态的恢复力本来就可怕,而元阳道人现在却是重创之身。

人影连闪,元阳道人既然察觉孔璋的用意,当然不肯让他想拖至自己伤势暴发,便且战且退。

孔璋以伤换伤,仍是不能再次致元阳道人于死地,魔质形态达到如今这地步,虽然具有高恢复力,极强的抗性,但是在攻击上却还没有强到能越阶击杀如元阳道人这般级数的修士。

即使是元阳道人现在重创之下,修为大幅度后退,孔璋仍是没办法轻易击杀他。

孔璋一横心,倾尽全力,蜀山法诀、飞剑、法器也尽出,这才将元阳道人遁走之势打断。

“你不是妖族,你是从异界来的修士?!”元阳道人被孔璋全力攻击,虽然他闭关没有像乌恩其一样见过孔璋极光剑,也没有一起论法接触过蜀山道法,但是孔璋所用的道法、飞剑堂堂正正,绝非一般妖族自创,令得他顿时起疑。

孔璋一声不吭,只是加紧攻势。

元阳道人伤势本重,再被孔璋这样拼命打法,顿感吃不消,但是身周飞剑剑光环绕,每移一步,便会感觉有无形气机切割自己,想要遁走谈何容易。

“老夫和你拼了!”元阳道人怒喝一声,脸色酡红,他催动宗门秘法,瞬间压下伤势,血阳气域虽然暂时无法凝生,但是血阳气相却是借秘法可以催动。

孔璋冷笑了一声,一道灵符破碎,巨大的离龟之相浮现而出,将血阳气相的气机抗住,然后他袖中各自飞出一环。

离合二相环一出,便套住了元阳道人。

两环一错,但是元阳道人却不比乌恩其,这一错却是裂不了他的身,反成相持之势。

元阳道人一声狞笑,手上血色气机抓向离合二相环,他的血夕阳之相有火焰与血煞二性,其中的血煞之性最是难以应付,破坏力既强,而且能污人飞剑法器。

所以先前申不害和崔圆会受制于他,倒有一半是因为血阳气域中,他们的法器等于是无时无刻在被浸污。

元阳道人何等眼光,自然一眼便看出这离合二相环孔璋才得不久,只是勉强抹去了原有神识烙印,并没有完全祭炼得使用自如。

如果能污了这件法器反夺过来,说不定能让孔璋反吃上亏。

就在元阳道人下手欲夺时,孔璋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倾力注向二环之中。

他的真元在二环之中充盈,顿时阴极阳变,被他激发了离合二相环上的道法。

一道匹练似的华光生出,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偏又黑白分明的流光,直透元阳道人胸前。

元阳道人没料到还有这般变化,血阳气相竭力向前抵挡。

就在这时,元阳道人又觉脑中一震,顿时身子僵了那么一下。

就是这一下,那流光趁机贯身。

元阳道人一呆,大叫了一声,身体便亦变得似那道流光般变幻不定。

他虽竭力运起血阳气相,但是奈何之前受了重创,已是强弩之末,身受神光照体之后,血阳气相一起便被神光荡尽。

这一击孔璋几乎是把己身大半真元注入二相环中启动道法,二相环上的道法一成,便能将孔璋的真元转化为神光伤敌。

严格的说二相环上借道法生成的离合神光尚并非真zhèng

的离合神光,不过却也接近有八成的质性了。

各种神光的修liàn

,本就是修士在达到天人境甚至更高境界,摸索到大道法则后再创造出的道法。

因此孔璋的修为现在要伤元阳道人有些困难,但是真元被二相环上的道法转化为离合神光后,却是对他有致命的威胁。

下一刻流光碎裂,元阳道人的身躯亦如琉璃般粉碎,修道近千截,离天人境只有半步之遥,却至此陨落。

空中却有一把没有随之化光而去的玉匙掉落下来,孔璋连忙伸手抓住。

如果不出意wài

,这把玉匙应该是能打开元辰道收藏典籍的钥匙。

他这已经是倾尽全力,但是魔质形态能大幅度提高他的生存防御能力,但对于越阶灭杀却远远比不上生存防御的提升,而有其极限。

他能越阶杀掉宝力德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要杀元阳道人便肯定办不到。

所以才会先暗伏在一旁,等到元阳道人与祈皇子一方两败俱伤才出手偷袭。

就是这样他仍是没办法杀掉元阳道人,最后是借用了从师雨浓那里搜刮来的离合二相环,成功激发了上面的道法,发出离合神光才一击得手。

元阳一死,孔璋连忙隐起身形。

随后浮空舰便赶至,不过却是一无所获。

稍稍一停后,祈皇子只得放qì

搜索,立即赶往元辰道的宗门驻地。

现在元辰道元气大伤,祈皇子自然是要一举拿下此地。

浮空舰像水中的游鱼般缓缓驶向远方,与此同时,在浮空舰前进方向之下,同一路线,还有一支多达两千五百人的大楚军士亦在向元辰道方向进发。

师雨浓便在这支队伍中,这支队伍中仅有她一个高阶修士,负责的却是要将沿途可能增援元辰道宗门驻地的几个大部落先行击溃。

然后再与祈皇子这一支合力攻下元辰道驻地,一举震慑周围的其他部落。

如果能够成功,则宣告元辰道对部落的统治开始瓦解。

师雨浓仰望空中,她有些心神不宁,相信孔璋就在这附近,只是却始终没有发xiàn

他出现。

第一百二十五节 宗门陷落(上)

当浮空舰出现在元辰道驻地上空时,逃回来的元辰道弟子又如乱蝇般飞起,匆忙迎战。

宗门驻地的禁制倒也启动了,在元辰道上空方圆数十里内出现茫茫黄沙的奇景。

祈皇子这艘浮空舰原本属于玄级浮空舰,名唤紫电青霞舰。

此舰被列为玄级,原本能飞天遁地,更有一攻一守两种舰载道法。

但是由于此行之故,这艘紫电青霞舰却是作了改造,增加了载人的面积,便相应的缩减了其他,最终只保留了防御用的舰载道法青元罩,攻击道法却是没有了。

又为了不让速度减少太多,只得又削减了遁地的符文,因此此舰现在实jì

应该称为青霞舰。

青霞舰一进入元辰道宗门驻地上空,便宛如人陷入了浮沙一般,前进顿时缓慢起来。

虽是在飞行之中,但那些看似虚景幻象生出的黄沙却真的有迟滞飞行之效,而且如铁遇磁石般向青霞舰飞来,越积越多。

青霞舰就像被绑上了一层层的沙土一般,舰中之人不由大惊,如果照此下去,浮空舰便有坠落之险。

“这是戊土禁制!”申不害双眉一皱。

虽然祈皇子和他们在舰内,但是却可以通过舰内的晶镜以法术观看到舰外的景象。

在元辰道宗门驻地的密室之中,有一名高瘦道人却是没有随着众人一起出战,而是神色紧张的缓缓伸出双手。

在他的面前,有一幅异景,正是青霞舰在元辰道宗门驻地上空浮现的景象,只是真zhèng

的青霞舰缩小了千百倍。

这名高瘦道人额头轻筋暴起,双手连拂,密室中的符文接连闪现,便生出万千黄沙涌向这缩小了青霞舰。

这万千黄沙之中,若是细看,又有数颗晶粒般的细砂很是特别,细循其来路,便可以发xiàn

是来自于房间中几处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几处地方亦有符文,但更有几块宛如巨岩,甚至是山峰般的土石,初看去像是小孩顽童之作似的,但却偏偏又被郑重的放置在这元辰道禁制中枢的密室中,周围更是布满了符文。

密室中上部中间则是悬有一个巨大的龙首,双睛怒凸,死前之威犹在。

此龙虽非真龙,但是观其模样,应该是蜃龙一脉。

道人面前的青霞舰被困景像就笼罩在这蜃龙口中喷出的一道清光之中,那清光从龙口中喷出时只有尺余粗细,但是喷出后便扩展为丈余方圆,青霞舰不论在驻地上空如何挪移转腾,都始终显现在这一道清光之内而不自知。

道人虽然额上现汗,青筋暴起,但是一脸狞相。

这名道人亦是元辰道尊一辈的师兄弟,名唤元毖道人,之前随元阳及众人与祈皇子一众遭遇战的便有他,到得被诱中伏,元阳为救众人断后,他们便先逃回了驻地之中。

元阳至今未归,倒是这浮空舰先至,十有**元阳已经是遭了毒手。

元阳不在,这元毖道人辈份最高,便指挥众人迎敌。

他一面命两名修为不弱,平时也机灵的弟子悄悄遁出前去向元辰道尊报讯求援,另一面命众人升空拦截,自己则来到这禁制中枢发动禁制相助。

元辰道的禁制之学虽然比不上道门,但是毕竟也是千年沉淀,并非一点底子都没有。

像现在用来对付浮空舰的便是两大禁制,一是蜃光幻景,一是移山换岳。

蜃光幻杀是元辰道当年以两件法器向黑伽山换来一副蜃龙尸骸,经过符文禁制后,这蜃龙的龙骸被镶入禁制中枢之中,龙首垂现于人前,从那龙首中喷出的清光便是蜃光,能制造幻景。

可惜的是元辰道到底符文一道比较粗糙,用尽全力也只能想出在幻景之中再加以五行禁制,使之真假夹杂,虚实难分,而不能借虚还实,使得蜃光幻化的每一道景象都具备真实的杀伤力,成为蜃光幻杀。

不过饶是如此,亦不可小瞧,脑蜗能得手,全仗着的是从地底冲破防御禁制一举攻入驻地之内。

蜃光幻景是用来迷惑敌人感官的,其他禁制便是负责迟滞和杀伤敌人的。

随之发动的还有浮沙禁制,能使任何飞入宗门驻地附近二十里内的生灵都宛如陷入浮沙之中,速度大减。

蜃光幻景也在随之幻化出与浮沙禁制相近的漫天黄沙,才使得青霞舰不论怎么转换方向,始终都无法摆脱。

一般的生灵如果遇上浮沙禁制加上蜃光幻景,在不辨方向的情况下,受禁制所制,身上重量便会越来越重,越飞越吃力,最终只有坠落一途,或是趁机被攻击致死。

但是这青霞舰却是不同,浮空舰有两类排级,一是天地玄黄,一是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是用于规模战的浮空舰排名,例如青霞舰,归属于玄级,若是天地二级则载人量更多。

而宇宙洪荒的排级多用于修士斗法的法器,体积较小,载人量也少,但是攻击防御却未必输给这类大型的浮空舰,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修真世家中的南海公输家,其镇宗之宝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宇级浮空舰,号称万法难伤,能穿梭空间,无往而不利;又如魔道八派中的秘魔崖亦有一件类似的法器,名唤秘魔青鳞冲,虽比不上辟魔神梭,但亦是宇内已知的宙级浮空舰之一。

青霞舰是玄级浮空舰,虽然改造后减少了攻击道法,但是舰上的防御道法仍在,一遇幻景和浮沙禁制,祈皇子小心翼翼便命人再度启动了已经可以重新使用的青元罩。

那一层青光蒙蒙的元气罩顿时撑开数十丈的空间,不但把浮沙挡在舰外数丈,而且在青元罩内,蜃光幻景也失去效用,重新现出上方的元辰道驻地。

元毖道人便只有发动了第三道禁制,便是那移山换岳。

移山换岳,奥妙便在于这禁制中枢散布于地下那几处看起来像顽童之作的巨岩,甚至小山峰之上。

那些缩小了的巨岩或是小山峰实jì

是取自真实之地的原土再以元辰道观想之术结合禁制生成,而且只有元辰道尊这种天人境的人才有办法生成。

看似简单,实jì

上却是以符文加上天人境的无上神通祭炼而成,以禁制中枢加上道法催动,这些形似原地的巨岩和小山便能在一定时间内等若真实的沉重。

当其以道法催动化为一颗颗晶砂撞向青霞舰时,便不亚于真zhèng

的巨岩撞击。

第一百二十五节 宗门陷落(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元毖道人的修为虽然不弱,却只到了真人境第三阶,却是没办法催动其中最大的一座,那一座却已经不是巨岩或是小山,而是来自于一座真zhèng

的山峰。

若是此峰也被催动撞上青霞舰,青霞舰纵有青元罩相护,也立即会被撞毁坠落,里面的人十不余一。

饶是如此,那夹杂在黄沙幻景中的晶砂撞上青元罩时,顿时现出巨如山岳般的体积。

一阵巨力撞上来,青元罩虽然没有当场破裂,但这一撞之力已经是超过之前遇上的被元辰道众修士合击之力。

撞得浮空舰不由虚退了十余丈,祈皇子不由色变。

“避开那些晶砂!”

但是要避开那几颗晶砂谈何容易,青霞舰体积庞大,而那几颗晶砂却是何等细小,只有一旦撞上才会显化,禁制生威。

如此下去,青元罩支持不了几下便又会被破去。

就在祈皇子心一横,打算趁青元罩还能支持一会儿之时冒险直接向下冲,坠入元辰道宗门驻地时,却又生变化。

那漫天黄沙忽然间凭空散去,蜃光幻景和移山换岳的禁制不知dào

为何突然失效了。

失去幻景掩护的元辰道修士们顿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之前他们凭着幻景的掩护,亦在向浮空舰发动攻击。

“速退!”在呆了一下后,数名修士尖叫着率先向下飞降。

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自家宗门的禁制失效了,但是之前这些人大半都参与过与青霞舰一战,忆起之前被敌诱入,结果被舰上神雷塔轮番攻击的下场。

舰内的祈皇子等人虽然也不知dào

其中原因,但是既然有机会,哪肯放过。

浮空舰当即下沉,便见下面一处地面凸起,紧接着暴裂开来,尘土飞扬,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中飞出。

前面一道人影,身上多处凄惨的伤口中,脸上神色又惊又怒。

后面却是一道晶影,依稀便是这前莫名引来元辰道修士在半空中大战了一场那道怪影。

这道怪影自然是孔璋,在偷袭灭杀了元阳道人之后,他得到那把密室玉钥,便想着趁有祈皇子为前驱吸引注意力,正好可以趁乱混水摸鱼,劫走元辰道的元辰十二相图。

他对于修liàn

元辰十二相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却对元辰道观想术有兴趣。

毕竟他所得的黑伽山观想术只是基础的,到现在为止,他要观想,在识海显形魔质,只凭黑伽山的基础观想术已经力不从心,达到极限。

魔质的颗粒形态,按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便要构建出更复杂的结构,才能继xù

得到力量的增长。

有祈皇子打头阵,而且青霞舰作为战略类的玄级浮空舰,声势浩大,自然是非常的吸引火力,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还有人暗伏在一旁。

到得元辰道发动了宗门禁制,孔璋也不敢贸然闯入,灵机一动,却是想起脑蜗潜入的通道。

脑蜗虽死,但是当日他是从地底破入,元辰道的禁制对地底的防护较弱,而且又已经被脑蜗强行破开,虽然禁制重新覆盖防护,但是脑蜗掘开的地下通道一时间却是没来得及复原的,孔璋便是经那通道重新潜入元辰道驻地之中。

恰好众修士大都升空迎敌,孔璋便顺顺利利的潜入了元辰道的大殿,然后搜寻了一阵才找到了元阳道人坐关的密室。

元阳道人坐关的密室在地下,共有五个房间,俱有禁制防护,东边的是元辰道尊平时坐关之所,西边则是元阳道人之前坐关之处,而南边的便是收藏有元辰十二相图的虚相堂入口。

这虚相堂是元辰道尊发xiàn

的一处比较稳定的空间裂缝改造而成,而入口便设在孔璋发xiàn

之处。

平时里这一路上都有禁制,若无元辰道尊的允许,十有**便会死于地水风火之下,更不用说通常地下密室中还有人驻守。

孔璋倒不太惧怕这些禁制,这些禁制对于元辰道修士来说极具杀伤力,但却难以伤到他。

但是以前驻守之人,他却不是对手。

元辰道尊便不说了,就只是元阳道人若是坐关驻守,孔璋也绝无得手之理。

偏偏这两人一离一死,现在只是由元毖道人守卫。

本来以元毖道人的修为,孔璋要得手也难,元毖道人的修为还胜过已死的宝力德,已是逼近真人境第四阶的修为。

但是孔璋潜入时,元毖道人正全力发动蜃光幻景和移山换岳两大禁制,准bèi

合诸弟子之力一举摧毁青霞舰。

这两大禁制,尤其是移山换岳对元毖道人的负担极大,以他的修为,全力发动有些勉强。

所以孔璋才能仗着魔质形态的强悍,强行突入了虚相堂,夺走了藏在里面的元辰十二相图。

孔璋得了元辰十二相图后出来,正是元毖道人发动禁制,想把缩影成形的那座山峰也化作一粒晶砂撞向浮空舰之时。

这若是得手,莫说是青霞舰,就是地级浮空舰也未必承shòu得下来。

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却是被孔璋偷袭,祈皇子一方浑然不知曾经身处如此险境。

元毖道人被孔璋袭伤,两人在密室中一番狠斗,论起修为来,倒是元毖道人胜过一筹,但是他受创在前,而且孔璋的杀伤力虽然不如他,但是魔质形态的防御和抗性却是让人惊怖。

两人一番激战,禁制中枢中的禁制大半被破坏,不要说移山换岳,便是连蜃光幻景都被破去了。

孔璋和元毖道人打得头顶的地壳裂开,两人先后窜出。

正好浮空舰下压,不分敌我,上面的神雷塔放出神宵雷光,顿时灭杀了两个凑得近的元辰道修士。

元毖道人挡下两道雷光,也只得暂避一时,顾不得再理会孔璋,毕竟老命要紧。

孔璋躲闪不及也吃了一记雷光,左臂出现一处裂孔,伤口处更有雷光在萦绕,持续破坏他的身体。

但是魔质形态的超强恢复力亦显现出来,那伤口处有细密的生长,一颗颗宛如晶粒般的肉质迅速的在填满伤口。

孔璋见青霞舰悍然下压,立即掉头就走,身子一沉,便钻进刚才被他和元毖道人穿破的地壳之中。

第一百二十五节 宗门陷落(下)

青霞舰上的祈皇子双眼微转,舰外的观影晶珠传递回来的景象中已然失去孔璋那怪异的身影。

祈皇子不由微微皱起眉头,魔质形态已经出现过两次,引起祈皇子的好奇,而且两次都能从浮空舰的攻击下逃生。

虽然这也算不得什么,毕竟青霞舰为了装载量改建后,减少了神雷塔的搭载,并且只剩下了一个防御用的道法青元罩。

但是祈皇子直觉,刚才元辰道漫天禁制忽然失去效用,怕是也与这不知是人是妖的东西有关。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果duàn

的放qì

了对孔璋的追索,浮空舰上的观影晶珠将已然大乱的元辰道修士们重新摄入,神雷塔次第发动,道道雷光又一次展开攻击。

同时舰门大开,已然从上一次激战后恢复过来的麾下浮空飞出,紧蹑着目标一个个的加以截杀。

元辰道修士们自禁制失效后,便士气大降,又被浮空舰攻击,又无人指挥,顿时便四散开来,被祈皇子一方在自家大本营中杀得抱头鼠窜,死伤惨重。

浮空舰更是来回的在宗门驻地低空巡掠,神雷塔虽然又崩坏了一座,只得暂停攻击,待其冷却恢复。

但是上面的舰窗一开,那些经过训liàn

的射手却又拿出符箭进行乱射。

每一轮都是数百支符箭齐射,只要被列为目标,便极难逃脱,而元辰道修士想要反击却是谈何容易。

休要说青元罩还在,而且既没有禁制的攻击,又没有修士们的合力达制,青元罩亦在缓缓恢复,虽然极耗灵石,但是现在正是决一雌雄之时,祈皇子又岂会吝啬。

更不要说,就算没了青元罩,只凭玄级浮空舰本身的坚固程度,也不是一两个修士,哪怕是真人境修士能够轻易破开的。

众人合力倒是肯定办得到,但是既有青元罩,元辰道修士又已是散沙一盘,如何反击青霞舰这庞然大物。

一时间便只能任得这巨*物在宗门驻地内肆虐,所过之处,房舍树木被直接撞毁,靠近浮空舰五十丈内的不是被神雷塔放出的神宵雷光击破,便是吃上一轮符箭。

元毖道人鼓起余勇聚集了十余名修士,全力一击,暂时破开浮空舰外层的青元罩,却发xiàn

光凭青霞舰本体的坚固,要破坏也不是容易之事。

十余名修士加上元毖道人,也不过是以法器和道法袭杀了三名舰上射手,到得观影晶珠摄上他们,神雷塔和射手纷纷还击时,片刻间便只剩下元毖道人一人了。

元毖道人环顾不由骇然,知dào

大势已去,以他的修为,在众多敌方修士的围攻,还有浮空舰这种战争利器在旁,若是再不走,也必然是身殒的下场。

他一跺脚,趁着刚才破开的青元罩还没有合拢,便打算立即保命逃生。

就在这时,一柄飞剑迎头斩来。

元毖道人才挡下数道神宵雷光和符箭,猝然受袭,连忙双手气机一放,一道七八丈长的寒光放出,挡向这道飞剑。

只见那飞剑被他的寒光摄住,竟然还如游龙般向前飞窜,不过他这道寒光却是银冰雪之相所化,天生带有极重的寒气,飞剑纵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抗衡他的气机,便是仍要被这冰寒质性冻住,速度大减。

真人境修士与炼气境修士的区别便在于进入真人境第二阶后,便能沟能体外的天地元气,不断的回补自己所损,金丹在储藏和转化元气为自身真元的效率上也是远远超过炼气境。

但是这不代表真人境的修士就不会力竭,适才元毖道人等强行破开青元罩妄想反击失败,其他人都死了,只有元毖道人修为较高才能逃脱一劫。

但是他也接连挡下数道神宵雷光和符箭的攻击,正是力竭之时,这一道冰雪寒光威力便大大不如以前,否则以他与对方表面的差距,只凭气机便能摄住飞剑,哪还狼狈得靠冰寒质性才冻住飞剑。

正当银冰雪的冰寒冻结了这飞剑,元毖道人的真元也回复过来,便要一举夺过对方这把看来还不错的飞剑时,那敌人却抢先发动了。

那剑上的力道陡然一增,将凝结在剑身表面的寒冰全部震碎。

元毖道人立时也反应,正待施为,那飞剑却狡猾的不进反退,趁着震碎寒冰之机,飞退而回。

元毖道人大怒,举目望去,这个胆敢拦截自己的人离他足有数十丈远,眉目间依稀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你名叫孔璋!”元毖道人想不起来也就罢了,真想起来反而更加怒火中烧。

眼前这男子分明就是前不久打着助拳的旗号来到宗门之中的几个修士之一,现在却明敢暗中偷袭自己。

“你们果然不安好心!”元毖道人不由破口大骂。

不过他很快就闭嘴,没时间也没精力再骂孔璋包藏祸心了,因为被孔璋这一耽搁,申不害和崔圆在各自料理了一个元辰道修士后,一齐掠来,合力向他发动猛攻。

说起修为,元毖道人和二人都是真人境第三阶,神识修为上元辰道虽然走岔了道,但是崔圆和申不害这种旁门散修也好不了哪里去,否则又如何会被大楚皇室以利诱之成为护国法师之一。

但就算是在伯仲之间,这要一以敌二,元毖道人却是办不到的,他毕竟不是元阳道人,更不可能与元辰道尊相比,顿时左支右绌,被两人杀得险象环生。

孔璋信手一招,极光剑归回剑匣,索性笑吟吟的看起热闹来。

不是魔质形态,他远远不是元毖道人的对手,就算是凭着蜀山道法和极光剑也最多有信心与已死的乌恩其斗个高下,与主世界真人境初阶分个胜负,而这元毖道人的修为,就算是司马难也未必移操胜券。

但是适才只是趁着元毖道人力竭之时拦截一下,这还是办得到的。

虽说飞剑差点被银冰雪寒光凝住夺去,但是他紧急时爆fā

了极光剑上的极元之效,还是强行挣脱了元毖道人的擒拿。

有孔璋这及时的一挡,再有申不害和崔圆联手,加上浮空舰的关照,元毖道人亦只有身死道消一途。

元毖道人再一死,元辰道众修士更无斗志,或死或降,整个元辰道驻地终于落入了祈皇子之手。

第一百二十六节 元辰道尊(上)

祈皇子激战元辰道驻地时,另一支部队便在师雨浓和另两名炼气境高阶修士的带领下奔袭数百里,将元辰道驻地附近的部落一一袭破。

这支部队的兵卒素质便不如浮空舰中的射手了,只有一部份是修liàn

过气机的,大部份只是比普通人强壮一些的精卒。

这已是乘坐浮空舰通过传送阵生成的传送门,飞越空间障壁的最低要求了。

以普通人的标准,要乘坐浮空舰倒是无妨,但是在穿越空间障壁时却未必承shòu得了。

就是这些十里挑一的精卒也不是个个都能安然无恙,途中损失一两成人数已是不错的结果,如果运气楣,只剩下一半也不是不可能。

正因为如此,大楚皇室才需yào

大型,甚至是巨型传送阵,这样形成的空间通道才越大,才能让更大的浮空舰穿越过去。

当然,如果不开辟空间通道,强如天级浮空舰亦有强行破开空间障壁之能,但是这种方式,不要说这些精卒,就是青霞舰上那些射手都活不下来,只有真人境的修士在舰内才禁受得住了。

师雨浓率领的这支部队便是负责清扫那些顽抗的部落,将忠于元辰道的部落重创,以便于日后的统治。

这支部队虽然不多,不过千余人,但是全是甲士精卒,全副武装到了牙齿,且是参予了与妖族作战的精兵。

部落则是有的人多,有的人少,多的如兀良哈那种大部落,光是一个分部就有十万人以上,这种师雨浓便会避开不去招惹。

专找那种万余以上的中型部落或是数千人聚居的小部落袭击,这些部落,一般能出来抵抗的战士便不会超过两千人,在武器装备,兵卒素质上也比不上楚军。

偶然也会有部落中有那种天生神力的勇士,或是得过元辰道赏赐,修liàn

过道法的部落强者,又或是某些部落与一些已经没落的小宗门有干系,亦会出现修士级别的强者出来抵抗。

这时候便会由师雨浓和两名道门出身的炼气境高阶修士出马将对方击溃斩杀。

如此一来,楚军所过之处,连战连捷。

连破五个小部落和两个中型部落后,其他部落也有警觉,那些小落部纷纷向大部落靠拢,献上贡品求取庇护,大部落也派出部落骑士开始追击。

若是其中的几个大部落肯联手凑出一只近万的骑军,这支楚军不要说再不能如此得yì

,恐怕还有全军覆没之险,只有师雨浓和两名道门修士能脱身。

但是这样的事却一直没有发生,因为在三大宗门的统治下,是严禁部落私下联盟的,即使是同一个宗门所辖的部落,不论是黑伽山还是无极道,或元辰道都是采取打压分化,竭力在部落间制造矛盾,让他们永远不可能和睦。

只有这样,三大宗门才能以仲裁者和统治者的身份超然于诸部落之上。

而各部落也被三大宗门以种种手段弄得服服帖帖,胆敢反抗和企图追求什么共荣发展的也在历史中举族被诛,偶有有识之士想提出各族放下猜疑和仇恨,携起手来,但这种人必然是三大宗门的眼中钉,不是被安上罪名而死,便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在这种情形下,师雨浓所在这支楚军才能如无人之境,一时间弄得草原上人人自危。

不过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几个大部落商议了一番,见自己等派出向元辰道报讯的人一直没回来,元辰道也一直没有派出使者出来指挥部落如何剿杀这可恶的入侵者,便总不能置之不理啊。

又等了一日,在又听到一个小部落被楚军袭破后,各大部落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大着胆子联军一处追剿楚军。

若是元辰道日后问罪,几大部落再行请罪,眼下也要先下灭杀了这支入侵者部队再说,否则不等元辰道降罪便已经先家破人亡了。

几个大部落的联军骑兵终于凑拢,正准bèi

追上楚军决战,这时候却传来元辰道宗门驻地被入侵者占领的消息。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千年来已经习惯被三大宗门统治,如牲口被摆弄的部落无所适从,也不敢置信。

然而,这一切却是真的。

部落联军追上师雨浓这支部队,将之团团围住,准bèi

一举歼灭时,祈皇子的浮空舰突然现身,联合地面部队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联军展开攻击。

部落联军中本来就缺乏强者,以往宗门大战,亦是各大宗门互相交战,而部落间率军力战,一旦宗门间分出胜负,也就意味着停战即将到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部落联军中连一个强者都没有,三大宗门虽然统治诸多部落,但是一些没落的宗门亦会潜藏在部落间收徒传承,一些大部落以前也自有自己秘传的修liàn

之道。

不过这终不能在使部落在强者数量上与三大宗门相比,不论是选拔弟子还是修liàn

所需资源,三大宗门威压下,各部落都是不得不每年按三大宗门的清单供奉上献,能留给自己的自然就少了。

这其中部落自己传承的能分润的居第二位,那些没落宗门的隐秘传承能得到修liàn

所需便更是只能靠自己了。

如此一来,三大宗门自然是始终保持强势,部落间有资质的少年一被发xiàn

,也多会被强制加入宗门。

只有被三大宗门挑剩下的适修者才会留给部落,这中间要再出现真人境以上的机率便可想而知了,不论是能得到的资源还是法诀,以及自身的资质都无法与被引入三大宗门的少年。

三大宗门便是通过这种种手段御制辖下的部落,如今这恶果便在部落联军与祈皇子之战中显现无遗。

部落此战先有上万骑军,后来又有五千战士加入,总共一万五千人,却被地面两千楚军精卒加上浮空舰之助反败为胜。

祈皇子一方的修士御空飞舞,法器逞威,飞剑翔空,每一起落便有数个部落最忠诚最勇敢的战士倒下,逼得部落也只有派出强者拦截。

大的部落有祭司,这些祭司具有修士的实力,甚至其中一些实力达到炼气境高阶,甚至连几个隐藏多年的古代宗门修士也于战斗中出手相助,但仍然不是祈皇子一方的对手。

斯役,部落联军折损一万二千余人,祈皇子一方地面的部队尚存一半。

浮空舰安然无恙,祈皇子一方的修士仅一死一伤,而部落的祭司、修士们全军覆没。

此役之后,诸部落终于相信元辰道宗门驻地是真的被人攻占了。

一时间部落联军再不敢向楚军发动进攻,虽然他们的战士仍然很多,部落大多以游牧为生,年青男子多会骑马,又有血勇,能战之士不少。

便是再聚起一支上万人的骑军,甚至更多也未必不能,只是先前一战已经被祈皇子打掉士气,又相信元辰道驻地就是被那浮在空中的战舰攻破。

三大宗门统治诸部落千余年,积威之重,旁人难以想像,如今竟然会被人攻破宗门,这造成的震憾和疑虑足够让诸部落裹足不前了。

第一百二十六节 元辰道尊(中)

“似乎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啊,我已攻破了元辰道宗门驻地,甚至连这些土著牧民的联军都击溃了一次,也不见他们立即遣使前来归顺?”祈皇子在浮空舰上对孔璋道,他现在又恢复了之前那少年皇子般的模样。

但孔璋当日却是亲眼看到他显化大地龙脉之力的样子,绝对不会小瞧他的实力,笑了笑道:“殿下须得有些耐心,你要知dào

三大宗门统治此地多年,岂是一两战就能令这些部落转向。”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祈皇子目光转冷,虽然攻下元辰道宗门驻地后,他从元辰道的外库中得到数量庞大的灵石原矿以及其他材质,但是辖下修士历经数战,也死伤不少,所率精卒也在与联军一战中死伤过半。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如果还不能达到目的,仍是被皇弟抢先,那可不是他想要的。反倒是孔璋不知dào

得了些什么好处,岂不是成了反过来被他利用了。

孔璋见祈皇子目光不善,忙道:“殿下勿急,听我慢慢来。”

祈皇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容忽展,刚才的阴冷之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要你帮我赢得此局,先前我许过的好处绝不会失言。”

“殿下,这些部落对三大宗门其实是畏多于敬。殿下武勇,率军一举击溃他们,正是显示出有毁灭他们的强dà

实力。要想赢得他们的敬畏,这是必须的第一步,展示出殿下毫不留情的铁血手段。”孔璋不慌不忙的道。

祈皇子微微点头,看得申不害和崔圆心生妒忌,崔圆忍不住反驳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不见这些部落前来归顺?”

孔璋也不理他,只是向祈皇子又道:“接下来,只要殿下展示怀柔的一面,表示成为统治者之后,对他们的盘剥会略轻于元辰道,这些部落就必然会生出动摇之心。”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只要派出使者前去对那些部落族长或是首领宣bù

接管后,所收供奉少于元辰道,便能令得这些部落归顺了?”申不害冷笑一声。

“不,就算现在告sù

他们,他们现在还是不会前来臣服。”孔璋摇摇头道。

申不害和崔圆正待说话,祈皇子已经先一步皱眉,孔璋不等他发问便道:“因为他们还在等,我们也还得再过一关。”

“过什么关?”

“元辰道尊。”孔璋淡淡的道。

申不害和崔圆互视一眼,祈皇子亦是双眸中精光一闪而没。

三人都已知孔璋之意,虽然通过一举击溃部落联军,加上攻占了元辰道宗门驻地,惊摄住了诸部落,令得这些部落不敢联合起来再向自己等继xù

发动进攻,但是元辰道积威千年,特别是元辰道尊仍在,这些部落便绝对不敢立即倒戈,最多只敢观望。

申不害和崔圆虽然有些妒忌孔璋得祈皇子如此重视,而且肯听其计,但是也反驳不了孔璋所说。

尤其是两人曾经与元阳道人一战,两人合力都仍不是其对手,元辰道尊的修为还在元阳道人之上,必然更加可怖。

“想必我们进攻宗门驻地时,元辰道已经遣人前去通知元辰道尊了。只要得知宗门被袭,元辰道剩下的修士必然返回,那时才是真zhèng

的考验之战。如果殿下能再过得了这一关,我敢担保那些部落必定会带上大量珍奇之物,族长亲自前来表示臣服。”

“说得有理。”祈皇子抚掌道,“那好,既然如此,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是继xù

留在此地等待与那位元辰道尊一战定乾坤,还是抛下这好不容易攻下的宗门驻地,与他们作游击战?”

“殿下,如果你只是想捞一笔便跑,当然是立即遁走,反正元辰道积攒多年的储存已经落于你手。但是如果你是以后永久的统治此地,每年都从这里得到大量的资源,你就一步都不能离开,只能留下来与元辰道一战,向那些部落展现出你不光强dà

,而且强dà

到了能替代元辰道的地步。”孔璋道。

祈皇子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此次他与曦皇子兵分两路,最后的战果是看谁能给大楚带回的收益最多,便会得到更高的评价。

就目前而言,他攻破了元辰道驻地,虽然损失不小,但是也将元辰道积攒千年的库存搬回了大半在浮空舰上和随身所带的储物空间法器中,就算此时弃守返回,也不会被训斥,而只会被褒扬。

但是,关键是他无法控zhì

曦皇子能做得到哪一步,如果皇弟比他做得更好,那他就算得了褒扬也没什么意义,因为这代表他不如曦皇子,在皇位继承的顺位上便会失分。

祈皇子忽然沉静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孔璋道:“大楚皇族岂有不战而逃之理,本王就留下来等着这元辰道尊。”

“殿下,那元辰道尊是天人境的修士!”崔圆和申不害惊道。

祈皇子转过头来,目光扫过两人,令得二人不由自主的避开。

“那又如何?本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好不容易抢了皇弟一个先,如果现在退缩了,便前功尽弃。”祈皇子厉声道。

“可是,可是……”崔申二人欲言又止,他们是想提醒祈皇子,自己这一方中恐怕无人是那元辰道尊的对手。

“我知dào

你们所忧也是为我着想,不过我们这里实力亦不弱,听孔璋说元辰道这三大宗门为了剿灭妖物也损失惨重。”祈皇子神色微缓。

“殿下,我们正是为你的安危着想,想那元辰道尊若是得知宗门驻地被毁必然大怒,他可是一个天人境的修士。”两人声音越说越低,之前二人被祈皇子利诱,竭尽全力,但是与元阳道人一战中却是差点死在血阳气域之中。

好处虽然想要,但是命更重yào

,元阳道人已经不是两人所能挡得住的,再来个比他更强的元辰道尊,两人自然是又转换了念头。

祈皇子自然也知dào

这些被皇室所用的散修良莠不齐,而且到了生死关头便未必会为利卖命,不由得望了孔璋一眼。

第一百二十六节 元辰道尊(下)

在这一方面,便是宗门优势所在,宗门传承,师徒恩义产生的宗门的凝聚力却是要强过皇室单纯以利诱之,门下弟子的忠诚便不是皇室封个护国法师、护国真人在短时间内能超过的了。

自古以来,修士宗门中为自己宗门舍生取义的修士还是有的,但真到了生死头头,能有几名法师、真人会不计生死为皇室效命就要打个问号了。

不过祈皇子自然也有办法稳定人心,他敢前来此界,亦不是没有所仗恃。

“两位不用担心,本王既然敢留下来,又怎么会没有依恃,皇弟有杨将军在背后支持,这次更是直接派出了左神将相助,但本王亦不是没有人帮忙。”祈皇子淡淡的道。

崔圆和申不害听他如此说,想起先前他曾命人回去传讯,不由心中一动,喜道:“殿下所说的莫非是…….”

孔璋站在远处,竖起耳朵正想听听祈皇子所依恃的是谁,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浮空舰上负责观察周围敌情的修士发出的警讯。

孔璋的真元道法在舰内诸人中虽然不然什么,但是在神识上却是诸人之冠。

几乎与负责监察观影晶珠的修士同时,他亦感应到了在元辰道宗门驻地上门的元气变化。

“什么人在向这边传送?”

观影晶珠中传来的景像,离元辰道宗门驻地上空大约百丈之高的地方,一个漆黑的裂缝正募地生出,宛如在碧蓝色的天空上撕裂了一个口子。

那裂缝正在缓缓变大,情景便与孔璋利用传送阵过来时很是相似。

裂缝扩展到约有一个门户般大小时,一个高冠道者带着一脸怒相从里面跨步而出。

“元辰道尊!”孔璋心中一凛,认出了这高冠道者正是元辰道尊。

舰中顿时都为之一静,至止最大的考验终于来了,祈皇子如果能过了这一关,便成功能在此界立足,与曦皇子之争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祈皇子脸色微白,这元辰道尊比他想像中来得更快,虽然他知dào

攻打驻地时,元辰道必然已经派出人前去求援,但是这元辰道尊也来得太快了,算上那修士路上所耽搁的时间,元辰道尊只怕才知dào

宗门陷落,便出现在这里。

“他,他是利用不间断微空间传送,果然是天人境的修士。”崔圆色变道。

刚才的空间裂缝正是空间传送的征兆,在本界面内传送,自然是利用微空间传送,即元辰道内部必然有某种东西能让元辰道尊定位,而他身上也恰好有同样的物品,再经过道法祭炼,便可以将这两件物品祭炼成类似的空间道标。

一般人即使有此空间道标,也只能用来定位,而没有其他用途,因为即使是凭此能找到两件物品的微空间,也不敢以肉身通行。

一般的微空间通行,在微空间中跨越一步,便可能在此界出现时已是数十丈,但所承shòu的空间之力也必然庞大无比。

因此即使是天人境修士等闲赶路也不会通行于微空间之中。

但这元辰道尊却是硬以肉身通行,于数千里之外强行赶来。

“迎敌!好,就让我看看这元辰道尊到底有多厉害!”祈皇子深吸一口气,虽然他还有后着,但是却没想到元辰道尊来得如此之快,自己传讯的那人什么时候能到犹未可知,眼前只能尽lì

支持。

元辰道尊俯视着自己离开前还是好好的宗门,现在到处是残垣断壁,处处被破坏,大楚的军士正在下方严阵以待,张弓搭箭对准空中的他。

他禁不住太阳穴突了突,为平定妖魔脑蜗,三大宗门和解,他已经有意要把孔璋等几人除去,想不到对方果然包藏祸心,竟然抢先下手。

趁自己不在宗门,竟然将宗门驻地都攻陷了,元阳、元毖两名师弟也不见踪影,看来可能是遭了毒手。

“也罢,我就将你们全都宰了。”元辰道尊怒道。

说这句话时,他还在离地百丈之元的地方,离浮在半空的青霞舰却足足有近两百丈之元。

但话音刚落,人已经出现在了青霞舰前,须发怒张,一拳轰出。

不过操舰之人也是反应极快,青元罩生出,猛地挡在舰体表面。

只见青色的光罩外面凝起一层寒气,化成厚厚的冰层。

“不错,不错,难怪有我师弟镇守还是被你们得了手。”元辰道尊不怒反笑,心中却是一沉。

这一拳虽只是银冰雪之力,但是元辰道尊在元辰十二相上的造诣却又胜过元阳道人不少。

若是元阳道人要接下这一拳,便得运起血夕阳之相才能相抗。

但这一拳却也只是暂时冻结了青霞舰行动之力,青元罩并没有立即破裂。

如此看来,没有见到的两个师弟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冲出去!”祈皇子喝道。

青元罩内,剩下的神雷塔一齐放出神宵雷光,将厚厚的冰层击破,化作万千冰屑掉落。

就在众人心中刚一松时,观影晶珠中血色忽现。

元辰道尊为中心的百丈之内血光弥漫,饶是青霞舰退得快,仍然有一半舰体落在血光范围之内。

顿时一股庞大的吸力吸住舰尾,幸好还有青元罩挡了挡,形成一个月牙状的缺口。

但青元罩也只是稍稍一阻,那血色便如潮水般涌来,青霞舰总算及时驶出。

“出舰!”祈皇子第一个冲出舰外,大喝一声,发动了大地龙脉之力,出现鹿角和黑鳞。

众修士纷纷飞出舰外,他们虽也知dào

元辰道尊厉害,但不相信以自己这么多人的力量加起来还不是对手。

即使是阵亡了一些修士,这里仍然有十余位真人境以上的修士,特别是申不害、崔圆是真人境第三阶,祈皇子的实力也不下于这两人。

元辰道尊身外笼罩着血光重重,那是血夕阳之相所化,他负起双手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诸多修士。

“你们若是躲在舰内,或许还可以多支持一阵,既然敢冲出来,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身随音动,元辰道尊的血阳气域已将诸人摄入。

众人一进入元辰道尊的血阳气域之中,顿时与先前对阵元阳道人时又不一样。

元阳道人的血阳气域与之相比,一样的险恶阴毒,烈焰与血煞双重属性,烈焰焚烧,血煞侵蚀。

但那时崔申二人还能凭着法器抵抗如此之久,因为元阳道人的血阳气域并不能隔绝真人境修士吸纳天地元气补充自身。

双方大战,拼的是谁先支持不住,耗不下去。

最后元阳道人虽以一敌二,但是血煞阴毒,烈焰霸道,双重属性之下,崔申二人只有凭着手上法器才能抵抗一时,但驱动法器所耗真元更多,终于自身真元出现穷竭之相。

但此时元辰道尊的血阳气域却更加可怕,血色所及,身上如被烈焰袭身,偏偏还有血煞侵蚀,不论什么法器或是飞剑之类的一被那血煞侵蚀,便会慢慢出现破损。

崔申二人色变,元辰道尊比他师弟元阳道人厉害多了,若是元阳道人的血阳气域,崔圆手上的玄光寰空刃虽然也会受到损伤,但是所受损伤却是极微,申不害手上的十凶蚀阳灯便是可以逼开血阳气机。

两人最后不敌,其实是御使法器所耗真元速度远超元阳道人的血阳气域,吸纳天地元气也补充不及,才被压制败北。

但这元辰道尊的血阳气域却是令得七阶玄光寰空刃的破损快了十倍不止,这倒不是说元辰道尊的真元超过他师弟十倍,而是血阳气域中的血煞侵蚀的速度快得惊人。

玄光寰空刃挥动时,剑刃上原本有一层黑色光芒,此刃是崔圆机缘巧合下得自古修士遗蜕之旁。

可惜的是此刃却加上了两层封印,以崔圆之力仅能解开一个,释fàng

出玄光,第二个封印却是解不开,所以只能算作七阶剑器。

这层黑芒此时被血煞侵蚀,逐渐黯淡。

不过更可怕的却是,众人发xiàn

宛如进了另一个空间似的,再也吸纳不到天地元气了,这才是让诸人最吃惊的。

元辰道尊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天人境修士不惧同阶以下的修士围攻,原因便在于此。

元辰十二相中,血夕阳之相修至大成时,已经可以在血阳气域中初步构建空间法则,进入气域之中的人除非是同样掌握并构建自己的空间法则,否则便会被隔绝与天地元气的联系。

如果不论真元道法的威力,只将真元的浑厚以数量来衡量,真人境的修士远在炼气境之上,金丹的储存量上也是数倍于炼气境,最重yào

的便是可以吸纳天地元气转化为真元,使得真元的补充比炼气境快上许多。

但天人境修士,如元辰道尊此时所施展的血阳气域却是能隔绝众人吸纳天地元气。

元辰十二相中从紫雷殛开始,严格说来才是真zhèng

构建了完整的空间法则,血夕阳之相却是从真人境第四阶修至天人境第一阶无上常融天的桥梁。

血夕阳大成后所构建出的空间法则还不完善,但是用来对付眼前这些人,元辰道尊却是认为足够了。

第一百二十七节 援军(上)

众人惊呼声中,自己的飞剑在这血阳气域中飞不到十丈便灵性渐性,自己祭炼时附在剑器的神识烙印便消失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器掉落。

崔圆眼见自己的一记九极凄煌斩,带出一道玄光斩出,但只斩出二十余丈便被血煞消蚀,黯淡消失,连元辰道尊一丝衣角都没碰到。

倒是申不害的十凶蚀阳灯厉害一些,放出的绿光直射至元辰道尊面前,令得他眉头微皱,把头上高冠一拍,一道白光放出将十凶蚀阳灯的绿芒抵住。

前有白光抵住,又有血煞侵蚀,烈焰梦烧,十凶蚀阳灯亦只有节节败退。

申不害竭力御使也不过稍缓,而且真元消耗之快,让他心惊。

“殿下,我们快退出去。”

祈皇子却是一声不吭的冲近了元辰道尊,他现在半人半龙,血阳气域虽然厉害,但是龙体抗性之高,大约只有孔璋的魔质在其上,对他的影响便不如其他人那么大。

一道紫光起于祈皇子腰间,奔雷疾电般斩向元辰道尊。

这道紫光却是祈皇子身上所带的兵刃,名唤紫雷龙胆刀。

八阶剑器在血阳气域中受到的破损更少,差不多等同于崔圆的玄光刃在元阳道人血阳气域中的伤损。

如此一来,这剑器的伤害力便没受到多大影响,即使是如此,祈皇子还以强横的肉身突pò

到元阳道尊身前才斩出,免得御使剑器过程中被血煞所污。

“来得好!”元辰道尊被这一道紫光所摄,亦不由微微动容赞了一句。

祈皇子以强横力量配上八阶剑器斩出,这一斩的威力已是目前诸人中最强,就算是十凶蚀阳灯都要逊色。

光凭血阳气域要在如此近的距离把剑上力量瞬间消蚀,那是不可能的了。

眼看祈皇子不计安危,崔申二人既有些担心,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

要知dào

在这血阳气域中,天人境修士都吸纳不到天地元气,时间越长越是不利。

要么立即想办法退出气域,要么便只有趁真元未竭之前合众人之力重创元辰道尊。

却见元辰道尊将手一推,手上凝起一层气相,光明一片,却是观想术中最初的澄光明。

紧接着又是一层灰暗气芒生出,第三层却是一层青烟般的气相。

第四层宛如黄沙,后面的绿幽火、蓝虹光、玄水漩、靛沧海、银冰雪次第而生。

最后再生出一层血色,诸相叠加,宛如一面光盾般。

祈皇子这记蓄谋已久的全力一击便被这诸相叠加的光盾挡了下来。

诸相吃了这一斩,纷呈碎裂开来,最后只剩下澄光明和灰魅影之相未破,但祈皇子力已尽,狂嘶一声,只得后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元辰道尊冷笑一声。

其他人只觉自己身上微微一松,原本吸纳不到半点天地元气,现在却竟然能吸到一丝半点了,不由又惊又喜。

祈皇子却是生出危险的感觉,他退了不到十丈便身子一僵,凝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然后在他身周的血色陡得变浓起来,一大团血色暗影把他包围在中间,如莲花般盛开,化成一只血色怪手把他抓在手心。

那怪手一握,祈皇子只觉得身上传来庞大的力量,以他的龙体都承shòu不了。

“快救殿下!”崔圆急道,众人是随祈皇子而来的,若是他出了什么意wài

,众人以后就只有亡命天涯了。

祈皇子面色已经紫红,束缚着他身体的巨大力量并不光是烈焰和血煞,更重yào

的是带有空间之力,所以才会动弹不得,而且连龙体都快抗不住了。

他身上的黑鳞已经开始掉落,露出血肉,血阳气域的血煞之性趁机侵蚀,若非大地龙脉强横,他此时已经爆体,血肉消蚀。

众修士的攻击一到了那血色怪手附近便被扭曲,始终不能真zhèng

命中,就仿佛一个人全力一击却就是打不中目标一般难受。

这血手怪手正是元辰道尊借空间法则所凝生,众人的攻击也是被空间法则所影响才会出现扭曲和挪移的现像。

不过血夕阳之相的空间法则并不完善,所以当元辰道尊显化怪手对付祈皇子时,其他人所受到的压制便稍有减轻。

而且天人境修士不惧同阶以下围攻,也只是相对而言,并非一人能面对成百上千的真人境修士。

就像是在一杯墨汁中滴入一滴清水,是不会变化的。

但是如果持续向这杯墨汁中注入清水,数量太多时,墨汁便会被冲淡。

一团炽白猛地亮起,接着又是数团炽白在祈皇子身周闪烁。

道法中的神雷一直是一种很特殊的属性,实jì

上是模仿自然雷霆之威。

雷霆本有荡氛涤空之威,或者说有破空之能,从道法上来说就是天生能影响空间法则。

所以雷法才会被道门如此重视,修真世家中的雷氏更是因为御使剑器不如道门,索性封刀挂剑专修雷法。

这几团雷光正是孔璋发出的,他的雷法并未大成,修习尚浅,而且不是魔质形态,只能炼气境高阶的修为,这点雷光也就只能起到一点干扰的作用,并不能让捏着祈皇子的血手溃散。

不过对祈皇子来说已经是救命稻草了,血手至少还是受到一点影响的。

祈皇子趁血手稍稍一松的机会,身上那件衣袍募地光华大盛,将血手又撑开少许,使之不能合拢,人却趁机脱身。

“咦。”元辰道尊见本已要得手,却被孔璋的雷法干扰,令得祈皇子脱身,不由微讶的望去。

待看到孔璋,元辰道尊不由神色微变,他本来已经嘱两徒将孔璋召来,准bèi

趁机拿下。

此时孔璋就在眼前,宝力德和乌恩其却不在,看来也是遭了毒手。

元辰道尊心中不由腾起一股怒火,他先前曾派了两名师弟前去玄机真人处探测一番,结果却莫名其妙两人都死了。

玄机真人告sù

他是死于不知名的妖物之手,他半信半疑,只是当时碍于大势,需yào

玄机真人的帮忙,才没有翻脸。

此时自己的两个徒儿也可能已经死了,更是令他越想越怒。

祈皇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惊魂稍定,立即全力退向浮空舰,众人也知dào

厉害,急忙跟着后撤。

孔璋却是最狡猾的一个,一发出无音神雷后,他也不管有没有效,第一个就后撤,免得被元辰道尊摄住。

众人眼看就要退出血阳气域之中,背后却传来元辰道尊的狂笑声。

接着那血阳气域如潮水般扩展,众人退得快,它追得更快。

到此时,一些修为稍差的修士已经支持不住血煞的侵蚀,惨叫几声,却是身上的真元罩或是法器防护之力已经被血阳气域蚀尽,顿时血肉消融,身上出现森森白骨。

孔璋飞出三百丈,眼前血色消褪,身上的血煞侵蚀也为之一松。

他虽不能当着众人化为魔质形态,但是他探索魔质时也修liàn

了好几种炼体术,因此这肉身本身也比同阶修士强上不少,否则说不定也会血肉消融,说不得就只有暴露魔质才能活得下来。

但不到万不得已,孔璋却是不敢的,一旦施展,别人也就罢了,眼前这元辰道尊,他如果杀得了。

不过他逃得快,元辰道尊的血阳气域追得更快,方圆数里都被血色笼罩,诸人重新被摄住。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佛号响起。

接着似乎有人硬闯了过来,元辰道尊又咦了一声,众人虽被摄住,却发xiàn

真元一滞后又是一松,又能吸纳到少许天地元气了,不由又惊又喜。

看过去,却是在这漫天血色中又多了一个和尚。

孔璋倒是认得他,这和尚正是先前一直未现身的灭度头陀。

血色暗影重现,如夕阳般包住灭度头陀。

一阵扭曲后,血色暗影分化出五根手指,只是这次却合拢不了了。

灭度头陀身上燃起一团金光,挡住这五根血手指,不论是烈焰还是血煞一触便化为乌有。

不过灭度头陀也脱身不得,因为那血手是借空间法则生成,灭度头陀虽然厉害,到底还没入天人境,一时间便僵持在那里。

“和尚倒也有几分本领,比那姓司马的可强多了。”元辰道尊赞道。

“司马将军可是被道尊所擒了?”灭度头陀身上飞出一道灵光,灵光首尾相接化成一轮宝轮,由缓渐快的转动起来。

这正是佛门的慈悲光明轮,号称法纶常转,诸邪不侵。

他身上的金色佛光却是小旌旃佛光,虽不如大旌旃佛光神妙,但也是佛门中一等一的法诀所炼。

有了灭度头陀全力出手,元辰道尊为了继xù

困住他,法则之力便不得不倾向于他,对众人的束缚便有所减少。

这便是说,诸人加上灭度头陀,已经快要超出血夕阳之相空间法则的束缚上限了。

毕竟这灭度头陀的实力在祈皇子一方中差不多是最强的一个了,虽然脱身不得,但小旌旃佛光加慈悲光明轮,竟然能将空间之力都抵抗一时。

第一百二十七节 援军(中)

“不错,他已被我擒下,你也去与他作个伴吧!”元辰道尊冷笑道。

随着这句话,法则之力所化那五根手指又开始合拢,慈悲光明轮首先崩溃,灵光化成千百光点四散而去,小旌旃佛光也不由得收缩了近一半,浓烈得有如实质。

灭度头陀身子微颤,道:“和尚尚有众生未度,不敢答yīng

施主。”

说完之后,灭度头陀袖中飞出一道虹光,双手握住,在小旌旃佛光的护持下横空一斩,竟然把那大手的五根手指斩断。

在无边血色中硬斩出一段空白出来,他手上这把法器竟然也有破空之能。

趁此机会,灭度头陀迅速后退。

“是真如宗妙觉观的业火红莲剑!”申不害认出此剑来历。

“传闻此剑有斩断世情,破碎虚空之力,看来果然不假。”崔圆亦是一脸震惊。

业火红莲剑传闻是佛门二圣成道时留下的法器,能诛灭外魔。此剑更有一了不得的地方,传说每诛灭一个外魔,便能将魔头的罪孽吸纳于剑上,免得遗害世间。

道门对此剑却是另一番评价,孔璋在炼器堂服役,曾听说过谈论此剑奥妙,说和尚们故弄玄虚,只合去骗世间的愚夫愚妇。

此剑实则是被佛门二圣以大愿光明世尊地藏无上轮回破祭炼而成,因此每当诛灭外魔,凡阴、煞、血、毒等质性就会被剑上的琉璃光明佛光炼化,再被剑中的无上轮回破转化为熊熊业火。

这业火被佛门称为地狱之火,血煞阴毒不过是其养料,更有六欲在内,只要人心有一点不净,业火袭身便会常燃不熄。

佛门二圣炼此剑最初是为了降伏外魔,到成道后,又以此剑所生业火来考验门下弟子,能灭业火者,心思纯净如琉璃,可传其衣钵。

结果门下十大弟子倒有一大半不能浇灭业火,差点成了业火红莲的一部份。

到头来连二圣都嫌此剑太过狠毒,外道邪魔若是被此剑诛灭,实jì

上便等于神魂被吸入此剑,化为业火,而彻底消亡,所以蜀山炼器堂才会说和尚是故弄玄虚。

所以此剑在佛门二圣成道后传闻便被封印起来,但后来真如宗妙觉观的第一代祖师绝尊者却又解开了此剑的第一道封印,使得此剑能重新诛灭外魔,但是却不知为何没有解开第二道封印,却是不能催发业火。

纵只是解开第一道封印,此剑也足以列为九阶,能断裂虚空不足奇,而且业火滋生,本就蕴含血煞阴毒,元辰道尊的血夕阳之相虽然厉害,却是恰好遇上克星,被此剑吸去。

此剑是真如宗镇宗之物,向来执掌在灭绝老尼手中,这次想必是担心自己这唯一的弟子遇险,故暗暗交给他了。

反正此剑虽然厉害,却是不惧佛门之外的人来夺,因为夺去了也没用,此剑只能以佛门秘法催动,别人拿去只会平白树了灭绝老尼这个大敌。

崔圆看得又羡又妒,他手中的玄光寰空刃若是能解开第二个封印,也有破空之能,对上天人境修士,便有机会斩破空间法则束缚,虽不能胜,却有逃脱的机会了。

“多谢大师相助。”祈皇子又惊又喜,率众人与灭度头陀会合一处。

灭度头陀将业火红莲剑放出,剑器浮于众人头上,自动巡飞,所过之处一片澄白,血阳气域的血煞阴火都被此剑吸去。

就是元辰道尊的空间法则也被红莲剑不断斩破,使得众人吸纳天地元气时断时续,虽然仍是不尽如人意,但至少众人再不像刚才一样。

众人趁此良机便欲遁回浮空舰中,舱门一开,孔璋第一个就飞了进去。

唯有灭度头陀不愿进去,独自留在舰外与元辰道尊相视。

元辰道尊见血夕阳气相所化的血阳气域一时都奈何不得灭度头陀,不由微讶。

在他眼中,灭度头陀的修为也就与他师弟元阳道人相仿,却想不到对方手上竟然有一把能斩破虚空的法器。

以灭度头陀的修为,加上这件法器,已有可能对抗天人境初阶的修士了。

“我来挡住这魔头,殿下速速离去。”灭度头陀沉声道。

“大师,我已将传送阵从不落林海移至了下面。”祈皇子面带难色的道。

破了元辰道宗门驻地后,祈皇子便命人将传送阵直接移至了这里,准bèi

日后以此地为基重建驻地,作为大楚统治此界的据点。

“如此,看来只有斩杀了面前这邪魔一途了。”灭度头陀皱眉道。

舰内众人不由面带苦色,此番交手,众人已知这元辰道尊的厉害,就算是围攻,也不是其对手。

“好,一会儿大师出手,本王便驾驶这青霞舰助大师一臂之力!”祈皇子亦发了狠。

元辰道尊不待他们商议完毕,便又发动了下一轮攻击。

这一次却是血夕阳之相消失不见,在他身周三里这内,尽成紫色。

紫华遮天盖地,唯有灭度头陀以小旌旃佛光形成的一团光焰和青霞舰的青元罩在里面没有被紫色盖住。

下一刻,虚空中的紫华震颤,空间中生出万千雷响,宛如成千上万个霹雳子一齐爆开。

电舞狂龙,青霞舰的青元罩像纸一样的破了,千百道雷电直接击打在舰体上。

青霞舰除了青元罩这防御道法之外,本身亦是经过道法祭炼,所用材质更是坚固。

这一轮霹雳虽未能摧毁青霞舰,但舰身上却是坑坑洼洼。

舰内人被震得东倒西歪,那观影晶珠一声爆响后便化作一缕轻烟。

舰身的防御符文被这一轮雷电后破坏得惨不忍睹,如果再来一轮,便绝计挡不住了,只有解体的可能。

灭度头陀的小旌旃佛光光焰受此一击,亦是被压缩倒体外不足三尺。

元辰道尊一脸狞笑,他已然是用上了元辰十二相中的第十一相紫雷殛。

在此相演化下,他神识所摄空间内,能将天地元气都转化为紫微璇枢雷。

这紫微璇枢雷虽然威力尚不如天人境修士渡劫时的劫雷,更比不上一千三百年一次轮回大劫时的劫雷,但是数量之多之密却犹有过之。

灭度头陀若不是有小旌旃佛光和红莲剑护体,祈皇子等人若不是躲进了青霞舰内,只这一击便不知dào

要殒落多少人。

星界诸部落被三大宗门统治,早就断了反抗之心,至少有一半便是因为三大宗门中各有一位道尊。

孔璋在舰内被震得东倒西歪,刚才若是他在舰外,势必被逼出魔质形态来才能在这紫雷狂域中存活下来。

这一片雷海的威力论起数量来虽稍逊于当初雷芒峡的遭遇,但是紫微璇枢雷蕴含毁灭之力,那质性孔璋依稀见过,便与他这次以通道型传送渡过空间障壁时,看到的那炫丽空间异景中的异光幻彩有几分相似。

眼前的局面说起来倒是一半起源于他,祈皇子立功心切,他顺势为之,怂恿祈皇子攻下元辰道宗门驻地。

要不要立即化为魔质形态独自逃生呢?孔璋心中涌起这个念头,但就算他化为魔质形态,也不过是能抵抗这雷域一时,却仍会被元辰道尊这紫雷殛气相中的空间法则所禁锢。

他悄悄看了一眼祈皇子,只见他虽然惊惶,但是眼中还有一丝火热,并不似完全绝望的样子。

他娘的,赌了,人家是皇子都不怕,楚帝没可能让自家儿子来送命的。

元辰道尊缓缓举起右手,只要此手一落,紫雷气域中的所有天地元气就会被法则之力又一次转化为数百道紫微璇枢雷。

从他听到报讯之人说宗门被灭开始,他就抛开剩下弟子,先一步孤身赶来,便是怕这些家伙得手后便逃脱,那就算能重建宗门驻地,也必然沦为笑柄,元辰道在诸部落中的威信也会受到深深的打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倒楣的不止自己一家,听说黑伽山也受到了攻击,黑光道尊和他一样也是匆匆赶回去,说不定亦和眼前这些人有关。

这次当真是引狼入室,失算了。

那边灭度头陀的小旌旃佛光重新燃起,他念了声佛号,正准bèi

使出佛门涅盘救命大*法。

此法不但能令他伤势瞬间复原,而且战力亦会比平时增加一半,只是一个时辰之后便会真元丧尽,昏迷不醒,而且减寿一个甲子。

不过就算是用上此法,灭度头陀也自知最多只能再拖延些时间罢了。

他虽已是真人境第四阶修士,也微微悟出了一点空间法则,但这点明悟仅能让他比其他人在遇上法则之力时自保之力强上几分,却并不能完全豁免。

而且元辰道尊现在施展的第十一相,空间法则之力更胜血夕阳之相,他以真人境之力催动红莲剑斩破起来更加吃力。

更有那千百道紫微璇枢雷,只怕就算是天人境初阶的陷落在此域中也要狼狈万分。

“小和尚,别用你的拼命法子,不然你家老尼姑到时可是会找人拼命的。”一个声音却陡然传进他的耳朵,令得他顿时一惊,停下了施展大*法。

“什么人?”元辰道尊也立时察觉了异样,暂缓了手上施法,警惕的望向左方数百丈外的虚空。

那里的虚空就像元辰道尊出现之时一样,一道漆黑的裂隙生出,一个人影从中迈步跨出。

这黑影看似只迈了一步,再出现时竟然已经出现在元辰道尊的紫色气域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节 援军(下)

元辰道尊的紫色气域是第十一相紫雷殛所化,同样具有空间法则,而且这法则之力已隐隐与空间障壁的质性相似,比血夕阳之相更胜一筹。

但此人却是似闲庭散步般便轻易的走了进去,只这一下便显出不亚于元辰道尊的实力。

孔璋等人被困于青霞舰中,观影晶珠又被紫微璇枢雷所毁,却是看不到外面来了什么人。

灭度头陀却是认出来人是谁,一怔之下却并不如何欣喜,“原来是黄泉先生,早知先生会到,小僧便不该出手,差点送了自己一命。”

孔璋在舰内听得一震,祈皇子却是大喜。

崔圆、申不害亦是脸色一白,舰外那黄泉是魔师宫首徒。

这些年来,魔师裴钰压制自己的力量,常年呆在魔师宫内闭关悟道,以准bèi

迎接每一千三百年一次的轮回大劫。

宫内事务早就交给自己的五个弟子,其中首徒便是这黄泉。

魔师归隐之初,道门,甚至一些修真世家都以为机会来了,暗中都向武帝进言,准bèi

请大楚收回魔师宫对宗门附近的处置之权。

这时便是这黄泉跳出来,连下三封战帖,首战便击败道门无量府长老米昊元,令得后两个接到战帖的修真世家自动认输。

而那一战后不久,米昊元的四九重劫便至,在渡劫时,眼看就要渡过了,却莫名其妙的身体出现异变,前功尽弃,被劫火焚身而死。

至此,众人才知这黄泉亦修成了种魔大*法,就算是裴鈺闭关,魔师宫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孔璋等人看不到黄泉,灭度头陀却是看得到的,黄泉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文弱书生一般,但是他虚浮空中,在元辰道尊的紫雷域中却是来去自如。

元辰道尊脸色阴沉下来,黄泉能来去自如,代表此人至少已经是天人境的修士,同样掌握了空间法则,自己紫雷殛气相的法则之力对他制约不大。

“道友可是前来为这些人出头的?”元辰道尊冷冷的道。

“也算不上出头。”黄泉懒懒的笑道,“你如肯退去,我们便不用走上一场,否则我也不介yì

和你动动手,正好多年没有活动过了,松松筋骨也好。”

元辰道尊大怒道:“道友,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与玄机真人神交已久,也有几分交情,这才请你们前来助我一臂之力。结果你们竟然趁人之危,夺取我宗门基业。”

黄泉歪了歪头,向青霞舰道:“是他说的这样吗?”

“非也非也,元辰道曾想诱我与师姐前去,趁机擒下逼问修liàn

的法诀,早就包藏祸心。我们为助他们,不畏艰险跨界而来,他们却是只存了利用之心,想着卸磨杀驴。”舰内一个声音道。

这声音正是孔璋,说得极是义正言辞。

严格说来,元辰道尊与玄机真人相交,双方一开始倒纯是道友,不过到了玄机真人将得到的星界消息告sù

宗门,甚至传到大楚之时,这份交情便变了质,起了谋夺之心。

而元辰道不敌其他两大宗门,引来外援,其实也只是想利用,并没有安好心,不然不会对孔璋修liàn

神识的法诀起意。

他们见孔璋年纪不大,修为也不高,但是偏偏神识境界却是极高,就是师雨浓的神识境界也超出元辰道的水准,便以为是蜀山派在修liàn

神识上有独门法诀所致。

正因为一开始就是存的利用之心,所以元辰道尊才有点担心,才会派遣两名师弟前去大楚看一看,顺便摸清玄机真人一方的实力。

哪知dào

两名师弟一到那边便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令得元辰道尊极是恼怒,却又发作不得。

这中间的恩怨纠旨,情况变化,再加上孔璋为了一己之私在其中上下其手,胡乱作为,最终才演变成眼前这一局。

否则若是元辰道尊不离开,三大宗门的平衡之势不变,祈皇子纵然率军而来,见无机可趁,说不定便只能回去。

“你也听到了,原来你们也是不怀好意,大家彼此彼此而已。”黄泉懒洋洋的笑道,“你们这里资源丰富,如果我们得了,道门、我魔道,还有邪宗,以及一些世家便可少些矛盾,免得争来抢去。说到底,你若是没本事守得住,那这里还是交给我们吧,你若肯归顺,虽然天师当不上,但是大楚封你个真君之位却是无妨的。”

元辰道尊差点肺都气炸了,元辰道在此界虽然只是三大宗之一,但是除了黑伽山和无极派,谁敢逆他之令。

眼前这男子却叫他归顺什么大楚,变成一个什么真君,简直是岂有此理。

“既是如此,便手底下见真章,若是我输了,这便退出此地,若是你们输了,不但要将我宗门驻地归还,而且要将此舰中人全数交我发落。”元辰道尊厉声道。

“行行行,到时你要我命都行。”黄泉失笑道,转首却向灭度头陀道:“小和尚,你们还不速退出去,免得一会儿动起手来,万一我没护住你,害你却见了佛祖,你家老尼姑不依不饶,只怕会和我打上一架才肯罢休。”

灭度头陀放在真人境高手中差不多已经是前十之列,但适才被元辰道尊困住,知dào

在这两大天人境的修士面前,自己这点修为还真不算什么。

尤其是那是黄泉,魔师门下首徒,喜怒无常,就算是自己师傅灭绝老尼那等霸道的人,提到他名字时也会透出三分忌惮。

灭度头陀和浮空舰向后退去,元辰道尊眼眸闪过一丝寒光,陡然境紫华大盛,如怒潮般向四面八方扩展开去,将本已快要退出紫雷殛范围之外的灭度头陀与浮空舰重新置于气域之中。

刹那间紫色雷域中布满雷光,雷域之中顿时变成绝域。

元辰道尊目中闪过一丝快意,他先前示弱,实jì

上的他雷域足以影响方圆五里之内。

如此猝然施出,就算眼前黄泉有天大本领,相信也保不住所有人,或许只有那灭度头陀能活下来。

第一百二十八节 天人对战(上)

雷光复起时,灭度头陀其实已经退出元辰道尊的雷域之中,但是没想到元辰道尊先前一直有隐藏实力,此时全力施展,雷域却又将他笼罩在内。

数十道紫微璇枢雷落下,灭度头陀到底是佛门新秀中的有数人物,虽然年龄不算大,但是一身修为当真是比大雷音寺七罗汉,心禅宗的三大德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旌旃佛光光焰从他身上燃起,硬生生的抗住了雷光,但丈余高的佛光只是这一记交锋间,便被压制至不足三尺。

第二轮又是数十道雷光如狂龙般袭来,小旌旃佛光光焰转眼间便淡如纸薄。

这时候灭度头陀身上的红光浮现,红莲剑舞终于斩破虚空,将雷域中的空间法则破掉,重新恢复行动力,否则,他就始终只能被困在这雷域之中,被接蹱而来的雷光打击,直至身死。

而且最惨的是,在这雷域之中,就算是他能果duàn

的在雷光及体前主动舍弃肉身,企图遁出神魂逃回妙觉观以求转世重修,都未必能行。

**破灭后,真人境修士神魂的存zài

时间自然是比炼气境要长久得多,但是真人境修士到底没有达到脱离肉身能永存的地步,其身、魂滋养之源仍来自于本体和金丹。

灭度头陀是佛门高弟,更是最得灭绝老尼真传的弟子,现在年龄不过一百一十八岁,便已经是真人境巅峰。

能到如此地步,除了灭绝老尼的教诲,灭度头陀自身天资之高亦是一等一,神识境界上,他在真人境之前便已经同样凝生命魂。

但即算是如此,在元辰道尊的雷域之中,灭度头陀如果真舍弃肉身,神魂能逃生的机会仍是不足一成。

因为空间法则对神魂的束缚力虽然会减弱,但仍然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就算是灭度头陀七魄已经合一,命魂已经凝生,能抗过空间之力,但还有紫微璇枢雷,同样会对神魂造成伤害。

灭度头陀狂嘶一声,小旌旃佛光光焰终于在第三轮雷光的打击下溃散。

也就是这时,他终于施展了先前一直没有施展的涅盘救命大*法,本来被雷光贯体的躯体已受到重创,但在他燃烧寿元的激起的生气下,小旌旃佛光重新燃起,强行把雷光驱除体外,重伤之躯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第四轮雷光落下之前,他终于仗着涅盘救命大*法强行冲出了这可怕的雷域。

至此时,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元辰道尊的修为绝对不止天人境初阶,能够稳胜他的或许只有自己师傅灭绝老尼前来,又或是师伯大悲和尚肯出手。

灭度头陀倒是凭借佛门大*法强行突围而出,但祈皇子等就惨了。

元辰道尊敢如此悍然出手,乃是将胆敢毁了自己宗门的祈皇子等人已经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虽然他也很是忌惮莫测高深的黄泉,但是他的第十一相紫雷殛所化的雷域除了空间法则之外,最厉害之处便是能将天地元气转化为无边狂雷,而这雷光迅猛绝灭,他有信心就算黄泉再厉害,也未必阻挡得住自己杀人。

果然如此,在雷光威能下,灭度头陀虽然逃得性命,但是浮空舰的防御道法青元罩已破,第一轮雷光下,便是舰体硬抗住了。

青霞舰能列入玄级浮空舰,本身的防御力绝对不差,舰体之坚固,犹在青元罩这上,这第一轮雷光打击下,也不是把前次经受雷光产生的凹洼坑痕变得更大,到底还是没有破裂。

不过到了第二轮雷光降下,那些凹洼的底部便出现裂痕,接着整个舰体分裂成数截,在雷光中破碎开来。

舰中之人顿时浮在空中,却受到雷域空间法则的束缚并不下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三轮雷光降下。

孔璋瞳孔一缩,便要准bèi

以魔质形态拼死一搏,试试能不能学那灭度头陀一般逃得一条性命。

仗着魔质形态,他有把握能比灭度头陀在这雷域之中挨上更长的时间,但是如果不能破去空间法则的影响,他始终会被元辰道尊的雷域所束缚,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庞大力量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在接近自己等人,不由心中一动,放qì

了化为魔质形态的打算。

雷光击下,在祈皇子等人身前却浮现出一层阴影,那层阴影看似极薄,但连灭度头陀都差点丧命的千百雷光却轰之不破。

那阴影如球般将祈皇子这数百人包裹在内,在漫天雷光中将众人送出了雷域。

祈皇子等人死里逃生,飘浮在空中,定睛望去。

那层阴影如乌云般舒展,竟然又径直投向了雷域之中。

接下来的战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看不真切了。

因为在元辰道尊的雷域之中,不断有紫微璇枢雷凝生,方圆五里之内已成死域。

雷光之中,众人完全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神识境界极高的修士才能凭借神识隐约感应到里面的状况。

诸人之中,勉强算来也就只有崔圆、申不害、祈皇子、灭度头陀、师雨浓,以及孔璋六人能对战况感应到一二。

神识感应之下,能勉强察觉元辰道尊在雷域之中以超快的速度移动,甚至会突然消失在众人的神识感应之中。

消失的一刹那,只有祈皇子、灭度头陀和孔璋能极模糊的感应到元辰道尊似乎是遁入了不可知的空间之中,但是又隐约还在此界之内。

毕竟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之下,就算是元辰道尊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打破空间障壁遁走。

孔璋微微色变,他却是因为和脑魔战斗过,知dào

元辰道尊这是遁入了微空间之中。

微空间和打破空间障壁的区别,前者就好比是在同一座大楼中的另一个房间,而打破空间障壁则是走出整个楼去。

对于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天人境修士,尤其是元辰道尊应该已经超越第一阶,要突pò

法则之力的空间障壁还不能随心所欲,仍然需yào

空间道标和施展法诀,但如果只是是自己雷域之内进行短距传送却是举手之劳。

第一百二十八节 天人对战(下)

“哈哈哈,你这些招数用来对付天人境以下,甚至天人境初阶未尝不能占据上风,不过何必用在我面前。”雷域之中传来黄泉的大笑声。

黄泉则是另一种战斗方式,他先前施展出来护住众人的法器名叫玄冥九阴闇魔网,便是仗着此宝他才能在突pò

天人境时的劫数中平安渡过,并且连四九重劫都没能奈何得了他。

此宝早已被他炼得心神合一,此时身与宝合,整个人就如一道诡影,时而如一束暗光,时而如网般散开,变化之诡奇就如坊间小童转动万花筒时的光怪陆离。

偏偏他这身如幻影,时开时合,时散时聚的移动,每至一处,便会凭空在充满紫色的狂暴雷域中硬生生的斩出一大片空白,那效果就如同灭度头陀挥动业火红莲剑破空之效。

最诡异的是在雷域之中还不断有奇异的波纹颤动,每一阵波纹颤动生出,一直时隐时现的元辰道尊便会有些狼狈的跳出来。

那每一阵波纹颤动都代表着元辰道尊潜入的微空间被黄泉以天魔大*法催动玄冥九阴闇魔网给破去。

微空间在此界,与本界面平行,就好比房间中的一个盒子,只不过是一个极不稳定的盒子。

有的是异界毁灭后的空间碎片与本界面接触而产生,有的则是本界面中的某些物质衍生而来的微小空间,但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结构极不稳定,即使是长存百年,也随时可能崩灭,无法预测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此即使是天人境的修士也没办法用来作为永久储物的地方,否则极可能血本无归。

到底什么样的物质才能衍生微空间,物质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产生微空间,这是连天人境修士都想知dào

的答案。

万物都可能诞生微空间,只不过存zài

的时间长短,但事实就是同样的物质,也不代表一定会产生微空间,随手抓起一把砂,可能里面半数都会产生微空间,但也可能一个微空间都没有。

然而这并不违背到目前为止天人境修士对微空间的认知,万物都可能诞生微空间。

微空间与洞天有根本的区别,洞天有极为稳定的结构,只有产生稳定结构的洞天才有可能慢慢衍生法则,演化为界面。

而微空间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

随时生,随时灭。

并且不同的微空间破灭时,会释fàng

不同的力量。

一般来说,微空间破灭时,释fàng

的力量都是极为轻微的,轻微到连普通人都觉察不了,否则世间的人早就死了不知dào

多少次了。

也有微空间破灭时释fàng

的力量强dà

到接近突pò

空间障壁,个中的原因却是连天人境修士都不能完全了解。

但是就只凭着对部份空间法则的掌握,天人境修士已经可以稳压真人境修士,即使是强如灭度头陀在元辰道尊面前都险象环生,要靠着师门重宝才能从雷域中逃脱。

然而在天人境的对战中,元辰道尊便没有刚才的威势了。

他隐没于虚空间存zài

的微空间之中,时隐时现,出入自如,便好似一名绝世刺客一般,与孔璋遇到过的脑魔藏身微空间时完全不一样。

脑魔只是仗着天赋能暂时进入微空间,但是绝不敢久待,因为微空间的不稳定性,本身随时可能崩灭。微空间更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一粒尘埃而诞生,若是那粒尘埃毁灭,微空间同样会崩塌。

但元辰道尊的出入隐没则不一样,在雷域之中,微空间会暂时处于一种稳定的状态,至少在他离开时是稳定的。

所以他才能时隐时没,掌握好出击的时间。

雷域之中除了空间法则的束缚,除了数以近千计的紫微璇枢雷的击落,任何敌人想在雷域之中追击他,都会面临他随时可能隐没在微空间之中,从敌人面前消失,然后取而代之的是紫微璇枢雷的攻击,而他的本体则会出现在数十丈外的位置再发起第二轮进攻。

在星界,三大道尊几乎就是无dí

的存zài

,就算是黑光道尊和无极道尊也绝对不敢任由元辰道尊由自己完全摄入雷域之中。若是黑光道尊,只能同时发动自己的观想术,凝生黄道十二宫中的双子神相,依靠双子神相号称空间变化第一的神通来破解;若是无极道尊,会沟通所有主星辅星,以力破力,将所有紫微璇枢雷尽数挡下、破尽,逼元辰道尊决战。

然而黄泉出现时,三大道尊的无dí

神话便破灭了。

从祈皇子占据元辰道宗门驻地开始,四周原本臣服于元辰道的部落就有派人随时观察动静。

初时,祈皇子还打算斩杀这些不知好歹的土著牧民,但是后来听孔璋劝说,明白他们在观望,在期待。

要这些土著牧民全部臣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占据元辰道的宗门驻地,并且守住元辰道的全面反扑,他们昭示入侵者有强dà

的力量取代元辰道成为所辖部落的统治者。

土著们在三大宗门的千年统治下,已经习惯服膺于强者,只要你能证明你比原来的统治者更强dà

,那么他们就会跪倒。

祈皇子只做到了一半,攻陷了圣地般的宗门驻地。

然而元辰道尊孤身一人抛下其他还在日夜兼程的门人弟子,以微空间传送的方式在最短时间赶回来,便是要逆转形势,将宗门驻地被占的耻辱洗净。

祈皇子他们每多呆一天,就意味着在动摇元辰道的威信。

只有赶回来并当着所有偷偷窥视者的,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入侵者杀个片甲不留,才能以铁与血的现实告sù

所有部落,三大宗门仍然是星界唯一的统治者。

任何胆敢挑zhàn

三大宗门的势力,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论是脑蜗还是异界的修士。

元辰道尊正是怀着这种目的赶回来,并且前面非常顺利,哪怕是灭度头陀及时现身也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

所有部落派出的窥视者看到元辰道尊大展神威,几乎诛灭祈皇子一方,甚至连那艘让人惊惧的浮空舰都被破坏了。

但是还有黄泉。

黄泉的身体与玄冥九阴闇魔网合为一体,借助魔网的威能,魔网变幻无方,如聚如散,有时看似妙到毫巅,有时看去却是没有半点理由,就像一只黑蝶在展翅,又似孤独阴黯的阴影在独舞。

但就是这诡秘之极的攻势令得元辰道尊不但雷域在崩解,而且魔网的触角探入了一个个的微空间中。

原本因为雷域而暂时稳定的微空间立时崩塌,迫得元辰道尊只能现出身形,如此强dà

的空间神通,就算是黑光道尊的双子神相都不一定比得上。

元辰道尊被迫现身,再不能借微空间隐没。

黄泉发出一声笑声,如细沙般散开的密密阴影立时又聚拢起来。

元辰道尊脸色又青又白,第十一相紫雷殛是奈何不了面前这个敌人的,再斗下去十有**会落败。

他发出一声厉啸,宗门数千年基业不能毁于他手。

三大道尊已然摒弃前嫌休战,要做的是联手灭掉脑蜗和驱逐元辰道引来的异界修士。

但是这次没想到异界修士包藏祸心,早就做好准bèi

,在三大宗门决定出手前就先行发动了。

受到攻击的不止是元辰道,黑伽山也受到了类似的攻击。

元辰道尊赶回宗门时,黑光道尊同样在惊怒中赶回去平乱。

黑伽山附近也同样出现一只异界大军,不同的是这只大军没有祈皇子这样目的明确,直攻宗门驻地,而是先浪费了些时间花在歼灭部落上,然后才挥军进攻黑伽山。

得讯之时,黑伽山尚未陷落。

无极派没有受到攻击,但无极道尊至今也没有赶来助元辰道尊一臂之力,看来就算肯遵守互助的同盟,也是出手帮zhù

黑光道尊去了。

这表示黑光道尊所遇上的敌人也绝对不会弱于自己面前这些人,甚至更强,内中肯定亦有天人境的修士。

元辰道尊一想至此,终于决定拿出压箱底的底牌。

一点黑光从他身上闪烁而出,募地扩展,便似雷域一般瞬息间扩展至数里之内。

没人知dào

黄泉到底有没有能力躲开黑域的笼罩,但事实就是他没有任何躲闪,只是饶有兴味的任由黑域将笼罩住。

元辰道尊大喜,黄泉的实力之强,他已经明白。

但是此人竟然敢任由自己的黑域将之罩住,他势必为他的自大而付出代价。

因为这黑域便是元辰道第十二相,由元辰道尊创出,但尚未完成的第十二相所化。

黑地狱!

什么能消灭影子?

不是地水风火,也不是光明。

而是黑暗。

绝对黑暗的黑地狱。

元辰道的第十二相是元辰道尊在神游虚空时,某一次不小心被空间风暴卷到一处不知名的异界之中,被困在那里长达十余年。

那十余年中没有光,没有任何生命,面对的只有虚无和黑暗。

受此所启,元辰道尊在进入天人境之后才又有突pò

,创出第十二相,称之为黑地狱。

不过此相尚有极大的缺陷,如果能完全悟透演化完毕,元辰道尊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进入一个崭新的境界中,其他两大道尊将再也不是对手。

与黄泉斗到现在这地步,他已经差不多施尽浑身解数,却落在下风。

迫得他只有施展黑地狱,这原本是他打算万一元辰道和无极派、黑伽山真的全面翻脸,打一场生死劫的大战时他才会用出。

因为此相未完成,尚有缺陷,那么也许就只有第一次出手时会让另外两个老怪物大吃一惊,中了他的道儿。

又或者他能补完此相,那就真的是星界之内再无dí

手了。

而现在却用在黄泉身上了,这是元辰道尊最后的依仗。

第一百二十九节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上)

黑地狱一现,顿时便将黄泉吞没,就像影子是飞不出黑暗的。

祈皇子等顿时色变,黄泉差不多已经是祈皇子手上最后的底牌。

此一役,两位皇子争锋,原本明显是曦皇子颇占优势。

只看看他们身边各自是些什么人就知dào

了,祈皇子这边虽然也有不少真人境的修士,但是最得力的两个却是崔圆和申不害。

老实说,崔圆和申不害能位列护国法师,修为也不弱了,孔璋如果不以魔质形态现身,绝对不是任中一个的对手,对方毕竟是真人境第三阶的修士,哪怕出身旁门。

而曦皇子身边一样有类似崔圆和申不害这样的护国法师相辅,在这一点上武帝是公平的,允许两位皇子动力的初始力量不会出现明显的差距。

曦皇子先挑随行的护国法师,那么祈皇子就可以先挑选浮空舰;曦皇子先挑选随行精卒,那么当两个传送点同时出现时,祈皇子便享有优先选择其中一个的权力。

但是在盘外的力量,就得看皇子的个人势力、自身魅力,还有其他势力愿意在哪位皇子身上投入多少了。

大楚皇室历代的帝皇,可能是因为继承了大地龙脉的原因,骨子里从来不惧挑zhàn



而这一代的武帝更是超越历代先帝,从来不禁止皇子建立自己的势力,甚至会鼓励,因为在他眼中,如果一个皇子连自己的班底都没有,也就缺乏魅力。

如果没有任何势力愿意在一位皇子身上下注,那么这个皇子就会在皇位争夺战中第一个出局,因为这代表他没有任何价值。

一个既不能承载龙脉这力,自身也缺乏魅力,更没有价值的皇子,只能得到宗人府每月提供的月奉,甚至连生第二个孩子都必须得到宗人府的同意,因为这需yào

增加月奉。

然后等到新皇登基,最好的结果是得到一个郡公的封号,食邑五百户。

祈皇子和曦皇子当然不是这样的废材血脉,他们既能承载龙脉之力,更是刚成年便请求随军征讨妖族。

出身高贵,又立有战功,龙脉之力也觉醒,这才能获封为王,成为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之一。

获封为王后最直接的权力就是可以随意的生子,宗人府不会再加以限制。

大楚皇室这种奇异的制度很大程度上是限制废物后代过多,保证历代中能继承皇位的人是最强的一个。

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能力应付道门的庞大压力,继xù

保持皇室的地位,甚至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

自楚立国后,只有初帝能与道门的影响力分庭抗礼,平分秋色。

投注在祈皇子和曦皇子身上的势力,暗中并不知dào

有多少,但就现在露出来的,一开始是曦皇子胜过一筹,因为铁血将军杨战明显表现出了自己的倾向,他派出了手下四将之一的神将左禅。

杨战手下一史四将八骏全是真人境以上的修为,四将八骏中更是各有所长,有的擅长情报,有的擅长布局,有的擅长刺杀。

八骏的修为稍低一些,但是四将的修为至少都是真人境第四阶,一史虽然修为上未必比得过四将,但是他姓长孙,这背后代表着长孙世家与铁血将军府是盟友。

孔璋等人一开始却是不能算在内的,包括司马难,因为他们是先行者,是过河卒。

只有当传送阵完成后,才会有所分化。

所以当祈皇子传送过来后请求孔璋出手帮zhù

,都需yào

利诱,因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处于中立。

但孔璋和师雨浓帮zhù

了祈皇子,构建了另一个传送点的血手人屠和屠九命似乎却选择帮zhù

曦皇子。

而祈皇子此行最大的依仗却是请动了魔师宫的首徒黄泉,可想而知曦皇子一方必然也有天人境的修士相助,否则不敢走上与祈皇子一样的路数,去攻占黑伽山的老巢。

这绝对是有擅长军谋的人在大军攻击了几个部落后立即掌握到此界的形势,与其一个个的去扫荡部落,又不可能全都杀光,不如擒贼先擒王。

先不说兵力的问题,这些土著牧民本身便是日后的便宜劳力。

与孔璋的提议不谋而合,本来祈皇子唯一占的优势仅仅是孔璋指明在先,有一点时间上的优势。

论起实力,曦皇子有左禅相助,再得屠九命和血手人屠愿意效劳,可是远比仅得了孔璋与师雨浓的强上不止一筹。

虽然祈皇子有黄泉这张底牌,但是很明显这一次魔道邪宗是两面下注,虽然不知dào

魔道邪宗是哪一位天人境的修士会出手相帮曦皇子,但想来在化血宗和冥狱派之间最有可能。

如果曦皇子还有其他助力,那么或许此次他背后不止一位天人境的修士。

相形之下,祈皇子便只能依仗黄泉了。

若非孔璋出于一己之私,先是利用脑蜗,继而搞得元辰道尊的师弟元阳道人追出宗门驻地之外,死于众人围攻和浮空舰攻击之下,未必能走到眼下这一步,说不定祈皇子早就只有退兵一途,黯然回归等待曦皇子的战果。

若是两位皇子都失败,便看武帝的心意了,或就此作罢,或举起大军,征调道门和其他宗门、世家的修士随行,强行再攻。

眼前黄泉如果败了,祈皇子只有想尽一切办法逃回下方,利用现在布在元辰道宗门驻地旧址的传送阵回去。

但是浮空舰都毁了,如果以肉身回去,类似于孔璋等过来时的通道型传送阵,传送通力是有限的。

所以黄泉不能败!

然而自黑地狱生出后,离众人十里之外便宛如多了一个数里长的椭圆球型,漆黑无比,任何光都照不进去。

众人的神识也感不到任何信息,连孔璋的神识都探测不到,只要一接近那黑地狱之域,便消失殒尽。

没有人知dào

里面战斗到了什么地步,是元辰道尊占据上风,还是黄泉即将破域而出。

崔圆和申不害不禁又生出想劝说祈皇子去之意,一旦黄泉败了,元辰道尊二度出手,自己等人绝对不是敌手。

孔璋拉着师雨浓悄悄来到众人的最边缘,只要发xiàn

丝毫不对,他就会立即飞向下方的传送阵位置,甚至必要时连师雨浓都可以推出去,毕竟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yào

的。

当然,在黄泉和元辰道尊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他还是不太甘心就此离开,祈皇子想必也是如此,所以才甘愿冒险。

毕竟众人历经数战,已走到如此地步,眼看目标将成。

就在这令人焦急而又不得不等待的时候,忽然孔璋发xiàn

一个奇怪的变化。

这个奇怪的变化来自于他从师雨浓那里强要来的离合二相环。

此环对他目前倒是极有用处,即使是以魔质形态现身,拥有远远超出同阶的变态防御和抗性,但是本体的修为低下,导致他的攻击威胁有限,遇上元阳道人或是灭度头陀般级数的修士,就算施尽浑身解数也难以伤及对方。

而这枚离合二相环倾力注以真元,便能激发环上道法,发出一缕离合神光,虽然神效较真zhèng

大成的离合神光有所不如,但是却已经能伤到真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元阳道人就是死在此环之下。

但是就在刚才出现变化之前,孔璋本来都还一直没有完全控zhì

这枚二相环,因为这环中始终留有一丝庞皓的神识烙印。

一件法器,品阶越高,越难祭炼,但一旦真的祭炼成功,成为法器之主,别人要夺去也就越发困难,因为法器原主留在法器内的神识烙印就会越难驱除。

只有几种情况能够在瞬息间将有主的法器夺过来并驱使,一是夺器之人的修为比原主实在高得太多,虽然不能一下就将法器中的神识烙印除去,却能凭借强绝的修为强行压制法器,不过这种方法能发挥出的法器效力必然大打折扣。

另一种是天机术数、符录炼器之道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的人,在夺器后能凭借术数、符术、炼器之道,先找到驱使法器的关键点,但以外力压制后,夺取法器的部份控zhì

权。

还有一种是掌握了某种特殊的秘法或具备某种特别的血脉,某些法器炼制之时,为了让这件法器永远保留在自己血脉后裔之手,会以秘法祭炼限制,后来的得者不论如何祭炼深刻,只要夺器者拥有某种血脉或是施展某种秘法,便能一举夺回法器。

除了以上三种情况,如果拥有能克制欲夺法器的克星,以器制器,也未必不能强行御使夺来的法器。

二相环一开始是庞皓决定不顾宗门禁令,先借给师雨浓的,所以才会将内中大部份神识烙印都抹去了,只留下最核心的一缕神识烙印,这样便于师雨浓迅速掌握,只要稍加祭炼便可初步御使。

孔璋从师雨浓手中强行要来之后,便发xiàn

要暂时御使倒没什么问题,师雨浓虽然初步祭炼,毕竟时间尚短,他要驱除师雨浓的神识烙印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要在短时间内驱除庞皓还留在二相环中的那缕神识烙印却是非常困难,毕竟这环是属于庞皓身后的太上感应派所有,庞皓若非爱慕师雨浓,原是连借出都不应该。

PS:今天去回复了几位读者的帖子,实在是不好意思,现在才回,从十月过后,开始忙碌起来,预计可能会忙到春节前,有时间都去打字了,所以看版内的帖子就看得少了,抱歉了。

第一百二十九节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下)

所以二相环中一直仍然存zài

着庞皓那丝微细但是坚韧无丝的神识烙印,孔璋以二相环去对付别人倒是无妨,若是拿来对付庞皓,只怕便会被重新夺回去。

但是,现在他身上那枚离合二相环中庞皓的神识烙印忽然间消失了。

突然的,彻底消失了,连一丝存zài

的痕迹都没有了。

孔璋愕然,这代表有可能庞皓身殒了。

然而还不等他继xù

惊讶下去,极远的天空处忽然猛地亮起一道闪光。

那是在这天罗大陆的最中央之处,一根肉眼可见的光柱陡然亮起,上贯入天,下没入地。

要知dào

众人离天罗大陆最中央处还是有一段非常遥远的距离,但是这光柱一生出,竟然肉眼可见,那么其实jì

所在的区域必然相当广大。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从那光柱处竟然有淡淡的无量无尽光芒向四周耀射,刹时间便光耀大地。

被那无量之光光照到的人立时生出感应,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僵住了,继而面上出现如痴如狂的神色。

只有极少数人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祈皇子面上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混合了好奇、羡慕、敬畏和克制,他的双手指甲已经陷入肉内,不自觉的渗出血丝强迫自己不移动一步,死死的盯着远处那挚天光柱。

灭度头陀则是低垂下头,不停的口喧佛号,那声音形成一种奇怪的节奏,仿佛也在抗拒着什么莫大的诱惑。

孔璋也呆住了,因为在被那光照到的时候,他的识海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的仿佛“看”到了一些神奇的变化,那些变化,代表的是他本体现在所修liàn

过的各种法诀演变的过程和结果。

或者说在被那光照到的同时,在某种神奇的感应之下,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推动着他修liàn

的法诀开始演化,在演化过程中指出他修liàn

中的不足,一些平时想不到的地方豁然而通。

不过这种推演似乎是有极限的,是根据每个人现在的状况和所掌握的法诀。

而且时间极短,就仅仅是光掠过自己的那一刹那。

但就算是如此,已足以让人欣喜若狂,比如孔璋就隐隐明白了他一直在修liàn

的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再修liàn

下去的方向,或许便是和空间法则有关。

其他人想必也是遇上了和孔璋类似的遭遇,所以才会如中邪魔一般。

试想如崔圆、申不害之辈,困在当阶已经久矣,无不渴望能破境升阶,否则如何会甘心被皇室所用。

现在竟然有这样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帮zhù

自己催动停滞不前的境界,如何能不让人疯狂。

众人都受这光柱出现的影响时,那一直不动的黑地狱忽然产生变化。

漆黑之域如潮水般消失,元辰道尊以难以相信的眼神望向那奇异的光柱,猛地大叫一声,返身便向那光柱飞去,竟然半点不理身后的诸人。

黑地狱刚才所在的位置,有一个浑圆的黑球虚空悬浮,元辰道尊飞去后,那黑球表面出现阴影般的暗纹,继而裂开如细沙般散去,再聚拢回时已经化成黄泉的样子。

元辰道尊的第十二相到底没有完成,尚有缺陷,黄泉虽一时走不出黑地狱的领域空间,却以天魔大*法催动玄冥九阴闇魔网化成魔浮黎,黑地狱也只能困住他,却杀不了他。

黄泉此时脱困,对元辰道尊的离去却浑如不觉,只是眼望着那远处奇异的光柱,露出微带狂热的神色。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那光柱竟然会是号称玄门之源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此消息如果传出,必定轰动天下。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dào

,诸圣留下的典籍中称他是经,是书,是光,是门,可引生灵飞升至新的天地。

除去中途殒落的诸圣不算,人族历史上有数位大能不见于人间,骑青牛周游诸天的太上圣人,御风而行的列圣,逍遥游的庄圣,相信便是已经突pò

轮回劫,而被智经指引飞升。

他是何时出现的已经秘不可察,只知dào

他最初出现时便是如这般神奇,以无量之光照耀界天之内,启迪生灵,并与生灵约定,通过生灵对他进行祭祀,继xù

指引他们。

最先得智经启迪而繁荣的是上古巫族,他们拥有强横的**,并以血脉相传的形式产生并继承各类神通,称霸大地,其中尤以帝江、句芒、祝融、共工等祖巫为最。

巫族繁荣,祖巫强dà

,慢慢生出傲慢之心,不再敬畏智经。

智经便不再光耀巫族,其后黑天诸魔入侵,与巫族爆fā

大战,两败俱伤。

智经第二次光耀的是妖族,由兽类启迪智慧而生。

妖族对智经敬如天神,但是由于兽类万千,进化也各不相同,与巫族也有不同之处。

有的妖族能萌生类似巫族的血脉神通,有的却是平平无奇。

智慧也有高下之分,有的妖族领悟出调动天地元气之法,与日后人族创出的各种真元道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妖族野性难除,纵有智慧之辈,仍然纷争不休,更有天外妖魔来袭,数场大战,使得天地异变,生灵涂炭。

第二次光耀之后,便出现了天劫。

之后数万年,才有第三次光耀,人族受到启迪,其中人族修士中的大能之辈被称为诸圣。

诸圣出现在人族历史上不同的时期,正是这些圣人们带领并引导人族集结起来对抗妖族。

不过诸圣最大的贡献却是教会人族传承自己的知识,这才产生了远古时的宗门雏形。

历次光耀之后,智经均是接受巫人妖的祭祀而继xù

指引三族。

但这种情形在人族战胜妖族,将妖族驱逐至四极之地后便发生变化,人族独自霸占了与智经的接触,断绝了妖族的祭祀之路。

不过其后玄门分裂,道门与魔道邪宗两次斗法,终于独霸了通向智经所在的上昆仑之路,由道门十六派中的昆仑派将宗门驻地设在下昆仑。

之后的数百年,魔道邪宗,乃至旁门修士,海外散修无不对道门这种霸道行为不满,但是却又无法改变这种形势,连魔相宗宗主都因此而殒落,只能坐看道门繁荣。

但是现在发生在众人面前的事足以震惊天下,不知dào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以什么方式竟然在这星界降临。

虽然这光耀只是极短的时间,那无量般的光海已经在极速回缩,与传说中的三次光耀完全不同,传说中的光耀是整整七天七夜。

但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在这星界便能突pò

道门的包围,同样向智经献上祭祀!

元辰道尊本来以黑地狱之相困住黄泉,两人僵持不下,就是因为智经光耀之故,触动元辰道尊,使他隐隐窥视到一种可能突pò

瓶颈,真zhèng

完成黑地狱之相的途径,所以才会中断战斗,发疯一样的赶往智经所在。

纵然是强如黄泉,也不得不动心。

黄泉深吸一口气,不理众人,紧随元辰道尊向那最中央之处飞去。

本来这次两大皇子率军前来星界争功,魔师宫趁机与武帝约定助其一臂之力,趁机便可以此插手道门的一些领域。

而武帝亦需yào

其他势力来抑制道门,因此索性暗中默许魔道邪宗都介入,反而不去请求道门派出更多修士。

因此此战其实是关系到魔师宫,乃至整个魔道邪宗由暗转明,由黑变白的身份转变。

否则不会连黄泉都出手,便是曦皇子那边又何尝不是有强dà

的修士压阵,化血宗的化血老怪,秘魔崖的秘魔神君无一不是天人境的修士。

听到黄泉叫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名字,申不害、崔圆等修士又惊又喜。

从道门独占西昆仑以来,旁门修士便再无机会祭祀,申不害这些修士只有师长还见过智经,他们就只闻其名不闻其形了。

申不害的喉咙一阵颤动,仿佛在吞咽着唾沫,最后大叫一声,亦如风般向那大陆最中央之处飞去。

其他修士见申不害飞去,亦有数个一咬牙,拱手向祈皇子道:“殿下,那元辰道尊已经退去,殿下功业已成,我等,我等好不容易有此次见到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机会,便是拼拼命也要去看看。”

说完,这些修士也转身离去。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崔圆一面大叫,一面以犹豫不决的眼光看着远处那正在收缩的光柱。

最后崔圆也抵受不住诱惑,向祈皇子告别,亦跟着众人后面去了。

血水凝痂在掌缝之间,祈皇子强抑下跟着去的冲动,环顾身边,自己麾下的修士已经只剩下炼气境的修士了,这些修士也不是不想去,而是自知修为低下。

刚才智经光耀,只怕此界内强dà

的修士,甚至一些被三大宗门压制下残存的强dà

生灵都被惊动了,正在赶往那里。

像他们这些炼气境的修士如果去,完全是炮灰,争夺不到祭祀的机会,而且就算有机会,身上也绝对拿不出来什么让智经满yì

的祭品。

当然孔璋是绝对不在此列的,他席卷了元辰道至少一半以上的精华库存。

第一百三十节 报讯(上)

“你们三人为何不去?”祈皇子望向孔璋等三人。

“一切神通悉具自足,何况神通变化是降魔传道的手段,而非大道本身,我佛门自有妙谛可达净土,不须假求异道。”灭度头陀停下佛号道。

祈皇子微微点头,这并不代表他同意灭度头陀的话,只是代表他理解了灭度头陀的意思。

诸圣齐出的年代,佛门二圣算得上其中最早的,却并非出自东胜神洲,而是起源于西牛贺洲,传自东胜神洲后反倒比西牛贺洲还要繁荣,当世佛宗最顶尖的有五个宗门,心禅宗、菩提宗、真如宗都在东胜神洲,只有大雷音寺和小雷音寺对峙于西牛贺洲,不过其中小雷音寺又被修真界列为邪宗九派之首,在佛门里小雷音寺也被视为邪道。

佛门二圣留下的传承所走路子与玄门并不同,而且自佛门二圣开始就从不向智经祭祀。

刚才智经光耀同样启迪灭度头陀,但灭度头陀最终还是抗住诱惑没有前去。

祈皇子将目光移向师雨浓和孔璋二人,师雨浓不自觉的偷看了一眼孔璋,低声道:“我与他,与孔师弟此番共进退,我见他没有去,我便也留下了。”

祈皇子最后将目光定在孔璋身上,三人中,对于孔璋没去,他倒是最为好奇的。

以他与孔璋的接触以来,他感觉其人看似温驯,实则城府颇深,胸有山川之险,而且野心勃勃,绝对是个贪婪之辈。

这样的人竟然会舍弃眼前的机会,让祈皇子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在下留下来,非是不想去,其实是想寻找办法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宗门。”孔璋道。

众人一震,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出现,肯定是修真界中的一件大事,孔璋能在这时候还保持清醒,不以一己之利为重,想着如何尽快通知宗门,实在是显出对蜀山的耿耿忠心。

“孔施主一片丹心,难怪道门能始终不坠,执掌天下正道牛耳。”灭度头陀一怔后赞道。

只有师雨浓不相信孔璋真是如此想的,猜这恶徒必然是别有缘故。

孔璋当然是别有缘故,智经光耀而过,孔璋所修的法诀亦起了感应,出现种种演化,隐隐向他指出异常迹像和可能修liàn

的方向。

但是唯独魔质却没有任何变化,而且魔质竟然隐然有一种畏缩的感觉。

孔璋已经与魔质融合一体,自然也受到影响,毫无理由的生出要离得远远的莫名念头。

而刚才智经光耀后的诱惑仍在,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他也是用了极大的心神才强迫自己不跟着前去。

他反复告sù

自己,就算不去,凭着自己手上席卷元辰道不少材质,只要交给庄芷青,只怕九品的丹药也能炼得出来不少,炼气境第十八阶一点都不难,到时便可以直接进军破境。

当然这原因是不可宣之于口,他便只得故作大义,声称是想留下来办法如何通知宗门。

祈皇子倒是听得他这理由不由愕然,半信半疑的道:“孔兄要通知宗门和前去并不矛盾,难道你身上没有我上次给你的类似玉牌吗?你只需通过这种宗门颂下的传讯玉牌便可以将这消息传出,唉,不过再快,还是慢了一步,黄泉既然已经赶去,除非道门决定再来一次第三次斗剑,否则是不可能再像当年一样独占了。”

这次倒是轮到孔璋讶然了,他从怀里摸出祈皇子给他的那块传讯玉牌看了看,然后向师雨浓苦笑道:“想必宗门的传讯玉牌是放在你那里了吧,快快拿出来。”

师雨浓摇摇头,脸上亦是一片疑色。

“当真没有?”孔璋不由疑云大起,师雨浓再次摇头,两人对视一眼,感觉在这点上隐隐被人算计了。

“这倒是奇了。”祈皇子俊颜上也闪过一丝讶然,随即敛去道:“你们七人虽然作为先锋前来,但是到底还是有一定危险的,按理说会颂下这种以空蝉玉所铸玉牌,或是有别的传讯法子,可以在遇上真zhèng

危险时可以向宗门传讯。”

孔璋猜想自己被人算计了,但此时却是不好说出来,只得强笑道:“或许忘了,不知dào

你这块玉牌可有此功效。”

祈皇子微微一笑道:“这种空蝉玉虽能借符传讯,但是却必须是同一块玉矿中剖出来的才具有破空之效,另一边接讯,手上也必然是拥有同一块玉矿制作的符牌。你要借我的符牌传讯并不难,但是只怕便会引来更多的人。”

听祈皇子这么一说,孔璋已然明白,祈皇子答yīng

帮他用这空蝉符牌传讯回去,然后转告道门,但是这过程中必然会泄密,他人在这边,无法阻止,而且也不愿阻止。

孔璋发狠道:“让大家都知dào

也比宗门最才知dào

,然后责怪我俩要强上一筹。”

“既是如此,你将玉牌给我便是。”祈皇子点点头道。

孔璋将玉牌扔了过去,祈皇子以法诀启动玉牌,这次用的传空法诀却是与当初给孔璋时的又有差异,当初所传是只能用于本界面内的传讯,此番却是要破空传讯。

传完讯后,祈皇子收好符牌,淡淡的道:“这下孔兄可以放心了,他们会立即向道门告知此事,只是这中间其他人也会知dào

了,这点还请孔兄谅解,道门截断西昆仑,其他宗门对此早就怨声载道,甚至曾托人向亚圣进言,不过最后父皇以遵守当初皇室与道门立下之约,绝不插手道门各派宗门驻地之事回绝。”

孔璋见终于传讯回去,这才稍稍放心。

谁也料不到事情竟然会变化到这般地步,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竟然会显现此界,偏偏大楚此番存心想借机把魔道邪宗引入,所以请动的修士中除了孔璋和师雨浓便无旁人。

哦,不对,还有庞皓,但二相环上庞皓的神识烙印消逝后,紧接着便是智经现身,若说与此无关,孔璋打死都不信。

现在此界中后援修士都是魔道邪宗之人,而且还是天人境的修士,自己和师雨浓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住,道门已经注定迟了一步,没可能再独霸着向智经献祭。

不管怎么说,至少自己和师雨浓已经传讯回去了,就算还有罪责也必然极轻,倒是那暗中黑手,把宗门应该颂下的传讯玉牌给吞没了才是真zhèng

的祸首。

孔璋患得患失,既然已经传讯回去,他不禁将目光重新望向远处的光柱,心想到底要不要去前去呢?

远处那原本插天入地,气势磅礴的光柱竟然在急剧的缩小,这片刻间便已经缩至原有的一半长短了。

就在这时,远处靠近智经显圣光柱的方向传来可怕的声音。

PS:电脑现在显示什么堆积区攻击,是中毒了还是中木马了?

第一百三十节 报讯(下)

那声音好似两股绝大的力量撞击在了一起,天空中凭空生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就看到天边流霞,乌云幻彩身不由己的被那黑色空洞吸入。

众人耳边隐隐传来一声愤nù

之极的厉啸声,便看到有一道邪异之极的红光也被那黑色空洞摄住。

那红光有种说不出的邪恶,虽然众人相隔甚远,只是遥空一望,但鼻尖便仿佛嗅到滔天血腥,耳边传来无数惨嘶厉叫。

红光还未近身便有如此感应,可知其厉害,但被那巨大的黑色空洞摄住,竟然也脱身不得,慢慢吸向空洞之中。

“化血神刀?而且绝对不是血手人屠在用,难道是化血老怪?”灭度头陀认出那红光来历,而且上次血手人屠和屠九命差点和他性命相拼,对于化血大*法他比孔璋二人了解得更加详尽。

如果那道红光是化血老怪亲自御使宗门法器化血神刀,有此威势倒也不奇怪,但是竟然连化血老怪亲自出马都看上去抵敌不住,那巨大的空洞不知dào

又是谁施展的了。

孔璋眉头一皱,倒是猜出几分,此时智经出世,黄泉、元辰道尊都已赶去,若是相斗,这两人必又斗成一对儿。

但除了祈皇子这一支之外,还有曦皇子领的一军,化血老怪想必便是属于那一路,如黄泉一般隐在背后压阵的,说不定也像是黄泉一样和人斗上了,智经出世便同样放下争斗赶来了。

如果照此推断,那与化血老怪相斗的人便呼之欲出了,不是无极道尊便是黑光道尊。

远处天空中隐隐传来一声厉啸,那红光便被那黑色空洞给一下吸了进去,消失不见,然后黑色空洞亦是跟着急旋起来,边旋边缩,最终消失不见,半点痕迹都不留下。

众人正惊疑不定中,却见智经光柱附近又升起两场战斗的迹像。

一场同样是升起一片黑,不过这片黑域却与疑似黑光道尊放出的黑色空洞不一样,黑色空洞是吸,而这片黑色区域却是静止不动,但是就那么横亘在智经光柱之前。

另一边却是陡然间亮起一团星芒,这团星芒一生,天空中便有无数星辰灿然亮起,无数星辰射出丝丝灿亮银线投向最先亮起的那团星芒。

然后以那团星芒为中心,爆出一幅璀璨的星相,这星相便与天空中适才传下能量的星辰无二,只是缩小无数倍。

那星相所及范围,恰好有一座山峰在内,星相一生,那座山峰顿时宛如被无形巨力所摧,峰体先崩塌成三截,然后爆为齑粉。

这两场战斗其实与众人相隔千里,只是战斗太过激烈,就是当事人也无法再控zhì

,能量四溢,才会被众人看到如此变化,但要看个真切却是休想了。

孔璋的眼眸急剧的幻变着,别人看不到,但是他能“看”到的却又比别人多一些。

那星芒异相崩山塌峰,威不可挡,但是偏偏就在那上映星空的星相之中却有一个黑点,孔璋以观想术显化,在识海中将那黑点放大千倍以后便能清楚的看到一具怪异的浮空舰。

这具浮空舰比祈皇子的青霞舰小了很多,整个就像一只浮在空中的穿山甲,全身被青色鳞甲覆盖,看不出来有加载神雷塔之类。

星相崩山塌峰时,这浮空舰也不由一滞,被迫停在原地,构成舰体的所有青色鳞甲如临大敌般产生怪异变化,每一片甲片上都出现漩涡。

这些漩涡浮于甲片表面,内旋不止,星相之力连山峰都都可以摧毁,但一接近这浮空舰,便被这千百甲片上的怪异漩涡分纳吸化掉了。

另一处的黑域,孔璋先前亲眼看到黄泉与元辰道尊相斗,几可肯定那黑域必是元辰道尊再度施展黑地狱,只是这一次不知dào

黄泉是不是又在里面了。

不过就算不在里面,孔璋虽有借观想术修成神识显化放大的神通,也难以捕捉到黄泉那诡秘的踪迹,一时不知胜负。

如此看来,应该是星界三大道尊联手正在和人恶斗,对手至少是有黄泉,还有化血老怪,只不知dào

另一个在浮空舰上的人会是谁了。

而且似乎三大道尊占了上风,黄泉与元辰道尊胜负不知,无极道尊破不了浮空舰,但化血老怪却是逊了一筹,竟然被黑光道尊催动双子神相施展空间变化神通给放逐到了未知的界面,虽然未必死,但是也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如此一来,以三敌二,胜利的天平便慢慢倾向三大道尊。

就在此时,忽然身周的虚空之中传来一阵奇异的颤动,这种颤动,孔璋已经有点熟悉,虽然极难察觉,但是他命魂凝生后,神识居于诸人之冠,却最是灵敏。

两道空间裂隙生出,显示出正有人根据元辰道宗门驻地内的传送阵作为空间道标定位,即将传送到此界。

裂隙扩大,分别各有一男一女现身。

女的年约三十计人,生得风姿绰约,眉目如画,孔璋和师雨浓见了连忙躬身,一个口称师叔,一个口称师后,却是庄璇玑都被惊动了。

另一人却是长身而立,背插长剑,面如冠玉,貌似中年,颌下三长髯,与庄璇玑一齐现身,便宛如一对神仙中人

庄璇玑虽然现身,但脸色却是绝不好kàn

,先勉强向祈皇子招呼了一声:“多谢殿下及时遣人转告。”

祈皇子连忙回礼,然后便知趣的率领剩下的修士落向元辰道宗门驻地。

“这位是灭度大师?”那背插长剑的秀士注目在灭度头陀身上,灭度头陀忙微微躬身道:“真如宗妙觉观门下灭度见过庄真人和浩然大先生。”

孔璋一凛,原来与庄璇玑一起来的这男子竟然是道门十六派中浩然仙剑宗的浩然大先生。

浩然仙剑宗是剑修一脉,专修飞剑,浩然大先生身后抱负那柄剑便是威震四荒,不知dào

诛杀了多少邪魔的丹心剑。

见过两个天人境的大修士后,灭度头陀也知趣的离去,佛宗对智经光耀并无兴趣,他们所修的法门与道门不同,讲求自身苦修和从信仰中来。

适才智经光耀之时虽也对灭度头陀形成不小的诱惑,但相隔太远,灭度头陀还是抗住了这股诱惑。

第一百三十一节 争祭(一)

见灭度头陀也去了,庄璇玑这才沉着脸道:“你二人此番为何犯下如此大错?智经在此界出世,你们竟然事先未觉,又不及时通报宗门,竟然通过大楚皇室转告宗门,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此一来,你可知dào

有多少人蠢蠢欲动?还好我等先一步赶来了。”

孔璋道:“庄师叔,事出突然,只怕与太上感应宗的庞皓有关。不过不是我们不想通报宗门,但是不知dào

如何通报宗门,只好出此下策。”

“你们的传讯玉牌呢?”庄璇玑怒道,见两人一脸苦笑。

“师傅,我们没有此物,宗门并没有颂下传讯玉牌。”这时候师雨浓也不得不帮孔璋说话了。

庄璇玑可以不信孔璋,但是不能不信自己的徒儿,不由皱起眉道:“不可能,你们这次前来,宗门必定会颁下传讯玉牌,除非……”

庄璇玑猛地省起一种可能,不由面色大变。

不过此时尚有浩然大先生在一旁,而且到底事实是不是如自己所猜还得回去查验,庄璇玑只得停了疑虑,鼻间重重的哼了一声:“算了,先不与你们计较,待回去再论功过。大先生,我们现在还是先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智经吧。”

“庄师妹,恐怕还是迟了,魔道邪宗先来那几个,我看要败了。”浩然大先生缓缓的道。

“不管那么多,先赶去再说,大先生,你先行一步,我带着他们一起来。”庄璇玑道。

孔璋微言一骇,因为魔质的反应,他是不想去接近根源智经,但庄璇玑既然出了此言,他也不敢反对。

浩然大先生微微皱眉,在他看来,如果再打起来,孔璋和师雨浓都是累赘,带在一起还要护着他们。

不过不论是庄璇玑还是浩然大先生,以天人境修士的自负,怎么也不可能在晚辈面前示弱,表示护不住两人,要两人离去。

浩然大先生想至此处,微一颌首,然后手指一指,肩上的丹心剑飞出,化为一道红光在身前浮沉。

接着浩然大先生身上凝起深碧色的光芒,化作一道碧光与丹心剑所化红光一合,顿时变成一道红中有碧的剑光。

这道剑光一现,剑光所指前方的空间便无声无息的裂开一道口子,丹心剑芒将剑光一摇便遁入其中。

孔璋看得分明,心中又羡慕又妒忌,这分明是御剑术中更进一层的身剑合一。

能达到这地步,才真zhèng

进了御剑术的上乘境界,其他后面的什么剑化雷音、御剑化丝也不过是身剑合一的衍生。

而且浩然大先生的身剑合一更是厉害,他是天人境修士,自然也是掌握了一定的空间法则,所以直接身剑合一后,以御剑术洞开微空间,要像元辰道尊当初赶来宗门驻地那样,跨越空间限制,以最快速度直接赶至智经的光柱附近。

浩然大先生一走,庄璇玑却带着两人飞向远处。

孔璋二人不可能学浩然大先生以通行微空间之法来个缩地成寸般的抵达,庄璇玑又怕自家徒儿吃亏,所以才会让浩然大先生先行一步,而且她亦有事想再问清。

只剩下三人后,庄璇玑一边飞,一面将两人从领命开始到现在的经lì

,从头到尾再问了一次。

师雨浓把除了她想杀孔璋,却反被孔璋擒住污辱不敢说出来以外,其他都说了。

庄璇玑心中有事,也没注意徒儿说到不落林海那段时有点异样,只是思索自己所想,终于确定的确是有人从中弄鬼,截留了宗门应该颁下的传讯玉牌。

师雨浓和孔璋情知有异,不过看庄璇玑的脸色阴沉得像能滴出水来,却是一点都不敢问。

“算了,我已经明白了。我虽让你暗中监视那庞皓,但此人既然是存了舍身之心,那也就不怪你了。智经能在此界出世,应该是太上感应宗遣庞皓来到此界后,以舍弃肉身和金丹的方式,自爆留下一个空间道标的位置,使得根源智经能在此界现身。”

“那,那庞皓岂不是死了?”师雨浓不禁有点惘然,虽然她不喜欢庞皓,但是此人对她的好感历历在目,还送了一枚离合二相环给他。

“不会的,他虽以秘法舍了肉身和金丹,才有足够的能量产生一个空间道标,但是神魂应该未全灭,说不定太上感应宗有什么办法让他转世重修的。”庄璇玑铁青着脸色道,太上感应宗虽然位列道门十六派之中,但是向来特立独行,以侍奉根源智经为己任,这次之事,或许是智经对于道门把持献祭,久久得不到其他宗门献祭表示出了不满。

“至于传讯玉牌之事,你们两人暂且不要向旁人提及,此事是我宗门内事务,回去之后我自会向掌教师兄禀明一切,将这个不顾大局,差点害死晚辈的人揭出来。”说至此处庄璇玑一脸杀气。

三人飞行了近千里,将到前面当空立了一人,却是浩然大先生,先前出于贪心赶来的修士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迟了,庄师妹。”浩然大先生手指远处,“先前在我们前头赶来的修士已经遭了他们毒手,只有两人负伤逃走。”

这时众人离智经所在又近了许多,看得更加清楚。

孔璋连忙顺着浩然大先生所指看去,只见那原本横亘空中的黑域依然不变,但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在那黑域之前有一层阴影在不住的幻变。

只是不论阴影如何幻变,那黑域都始终横亘在阴影前进的路上,而阴影不论如何变化,时隐时现,当他重新现身时,黑域也必定挡在他之前,阴影也始终不敢让黑域罩住。

孔璋情知这是元辰道尊和黄泉正在相斗,而且斗得旗鼓相当。

另一侧,无极道尊仍在与那艘浮空舰相斗,星相幻变,不论那浮空舰如何前进,始终将其罩定在星相之中。

一旦罩定,星相便会汇集天上群星之力锁空摄形,但那浮空舰也着实了得,虽被群星之力锁空摄形,就依靠舰体青鳞甲片那怪异的漩涡,始终不破。

无极道尊修liàn

的是无极派三垣中紫微垣,星相至高,在无极派的星相学中被视为群星中的天子,除了大道象征的无极之相,便再无在紫微垣之上的,竟然攻不破这一具浮空舰。

“那是秘魔崖的秘魔青鳞冲,看来是秘魔神君那老怪物在操纵此舰,否则换个人,就算有此舰在,也难以抵挡这浩翰的星相威力。”浩然大先生在一旁观战,却丝毫没有想出手相助之意。

庄璇玑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冷笑道:“先看他们分个胜负,魔道邪宗虽然抢了个先,但是若是败阵,便怨不得我们摘桃子。”

说话前胜负已分,正当秘魔青鳞冲在全力抵抗无极道尊的紫微坦星相时,忽然一个黑袍人出现在秘魔青鳞冲的上空百丈之处,此人一现身,伴随而生的便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

黑色空洞一现,紫微坦星相便灿然生光,秘魔青鳞冲登时被这两股力量同时夹攻,身不由己的被那黑色空洞吸住。

就像之前化血老怪被吸走一样,秘魔青鳞冲亦被这黑色空洞吸入不可知的空间,转移到未知界面去了。

三大道尊合力,黄泉所化阴影顿时知dào

厉害,再不与元辰道尊纠缠下去,一散一聚,说走便走,元辰道尊也拦不住他。

黄泉在庄璇玑等四人右方数十丈处现身,冷笑道:“原来是浩然大先生和璇玑真人到了,想不到自命正义的人也来抢别人的东西。”

“什么叫抢别人的东西,你们暗中与大楚皇室约定,撇开道门行事,现在却不是人对手,何况根源智经一向是我道门在献祭。”

“呸,从太古开始,便是妖族都可以来献祭,是你们横行霸道不准别人来献祭,现在智经在此界出世,从此以后你们道门再也不能靠占据昆仑山把持献祭了。”

两人争吵间,前方的黑域、星相都消失不见,三大道尊倒是一齐现身,并列在一起。

“根源智经既然出现在我们这里,从今以后但只能由我们献祭,你们这些异界修士如果想献祭,只能通过我们。”

三大道尊此言一出,黄泉和道门立时熄了争论,共同对外道:“呸,就凭你们?”

黑光道尊上前一步,阴测测的道:“刚才你们已经有两人被我放逐到未知异界去了,若是不服气,大不了再打一架。”

庄璇玑微微色变,她虽不知dào

黑光道尊用的什么法术人,但是却看得出来黑光道尊施展的是极厉害的空间神通。

黑光道尊刚才暗算秘魔青鳞冲和化血老怪所用的是双子神相中最厉害的异界放逐,能强行打开空间障壁,将神识锁定之人吸入一个临时开辟的空间通道,传送至未知的界面去。

此法对天人境以下的修士来说极为可怖,因为被吸入后,可能便会直接死亡,若是天人境修士,虽然不会死去,但是只有寻到此界的空间道标才能回来。

化血老怪在空间神通上远不如黑光道尊便中了招,而秘魔神君虽然有秘魔青鳞冲相助,但是却是受到两大道尊夹攻,也没能逃脱,只有黄泉最是狡猾,见势不对便退了回来。

第一百三十一节 争祭(二)

庄璇玑和浩然大先生就算不惧三大道尊,但是却只有两人,除非肯和黄泉联手。

孔璋见势不由得把身子往后缩了缩,作好准bèi

一旦开打,立即有多远逃多远。

庄璇玑不由得脸色微青,浩然大先生却是将丹心剑祭起。

浩然仙剑宗所修的法诀,基础法诀是碧血转生诀,之后是一气贯日月,宗门本是孟圣的传承,取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意,修liàn

时讲求的便是杀生成仁,舍生取义,绝不退缩。

这次却是轮到黄泉袖手旁观,眼看双方动手在即,却摆出一副绝不会插手的模样。

三大道尊看出黄泉与浩然大先生两人的不对路,不由大喜,若是三人肯联手,他们还有些忌惮,黄泉的厉害不用多说,眼前浩然大先生和庄璇玑亦是天人境的修士。

但不会联手,那以三敌二,便是三大道尊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道:“庄师妹勿忧。”

在孔璋的神识感应中,隐隐感觉到自己身周的空间在微微颤动。

下一刻数个空间裂隙生出,显然是有人利用微空间传送至此。

看到来人,庄璇玑精神量一振,浩然大先生也熄了拼命之心。

来的有四人,一个生得仙风道骨般的中年道人,一个却是一脸冷相的秀士,另外还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这女子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看她那慈眉善目,一身布衣的样子,孔璋差点会以为是小时候的邻家大婶。

最后一个孔璋却是认得,正是玄机真人。

三大道尊立即色变,先前他们三人对上庄璇玑和浩然大先生,黄泉又不愿联手,自是大占便宜,但现在对方后援已到,却是形势急转,以三敌六,肯定不是对手。

“羽宗主传讯给老道,恰好唯一正气宗的正气真君亦在,我们两人连忙依道标位置破界而来,想不到玄机真人和辛四娘亦赶到了。”那道人道。

“辛苦守缺宗主了。”庄璇玑忙道。

她面前这四人,有三人都是一派之尊,就连那女子辛四娘来历也不简单,是无量宗宗主厉岳的夫人。

那老道是昆仑派两大宗主之一,抱残守缺中的守缺真人;冷脸秀士是唯一正气宗宗主正气真君。

“玄机道友,你也来了,正好正好,你来评评理,你我相交多年,原本我是想请你派人来助我一臂之力,结果你派来的人不但不助我,反而勾结外人夺我基业。现在这些人更与我等为难,争夺献祭。”元辰道尊先发制人向玄机真人道。

玄机真人老脸一红,正想打个哈哈,忽然脸色一变望向黄泉身边。

那边亦两个空间裂缝生出,现出三个人来,其中两个怪模怪样,最后一个却是生得风神俊朗。

那两个长得丑恶的,一个长得矮小如童子,皮肤上更是生有白毛,如果不是白天见到,还以为是夜晚撞上了僵尸;另一人却是身披一件由各色羽毛编织成的怪衣,长相也极是狞恶,背上却背了一把狭长的怪刀。

“天尸童子、拜月魔巫、长春真人!”浩然大先生瞳孔微缩,喝出这三人的名号。

听得孔璋心中一凛,三人他都听说过,长春真人谢长真自不必说了,已经死了的桃花真人就是他的师弟;天尸童子,孔璋在遇上将岸后也打听过炼尸宗的情况,便知dào

其宗主正是眼前这天尸童子,传说此人未出娘胎,其母已经被千年僵尸所咬,亦变成僵尸,连累尚在母体中的他亦变成僵尸之胎,未出世便成尸,出世即受雷劫,差点死亡,恰好被路过的炼尸宗宗主发xiàn

带回收为徒,成为炼尸宗的下一任宗主。

拜月魔巫则是听玉羽琼说起过,是黑暗魔巫宗的宗主,修的是大黑天秘法,能沟通当初与巫族两败俱伤后,流失于世间的大黑天残识。

“哈哈哈,正是本童子,此次真是巧了,大家全凑在一起,为这智经出世而动。”

“天尸,和他们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大家手上过,输的一方便乖乖退去吧。”

“可是现在有三方。”最后说话的是长春真人,他紧紧的盯着三大道尊。

现身的这几人,差不多就代表了此次背后与大楚皇室达成密约的魔道宗派,天尸童子代表炼尸宗,长春真人代表阴阳仙宗,份属邪道九宗;拜月魔巫是黑暗魔巫宗的宗主,黄泉是魔师宫首徒,这两派则属于魔道八派之二,如果再算上中了黑光道尊暗算,被拉入未知界面的化血老怪和秘魔神君,则分别可以代表魔道八派中的化血宗和秘魔崖。

估计这就是邪宗和魔道联手组成的圣盟,只是不知dào

是不是诸邪都参予了,就只光是这六个宗门已经够让人头痛。

好在化血老怪和秘魔神君现在不在,眼下还是道门一方实力最强,不算孔璋和师雨浓共有六人,就算后来的诸人中玄机真人和辛四娘实力要稍弱,但是仍是三方中实力最强的;次之是魔道邪宗,不算已经被空间放逐的两人,仍有黄泉、天尸童子、拜月魔巫和长春真人;反倒是三大道尊人数最少了。

但是不论哪一方都没有信心能同时对抗两方,一时间场中不由陷入寂静。

浩然大先生与正气真君还有守缺真人交换着眼神,他们来之前都没想到形势竟然会是如此。

就在相持不下之时,忽然有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那仍在不断缩短的冲天光柱之前幻化出一道人影。

“什么人敢凝识传空?”

那苍老的声音道:“老夫是太上感应宗祈高阳。”

守缺真人讶然道:“原来是七大感应之一的袪欲真人,我等正有疑惑,不知dào

为何智经会在此界现身?”

那幻化出的人影随着声音慢慢凝现,宛如真人一般,但众人却知dào

这实jì

只是一个虚影,只是不知dào

用了什么秘法跨界而来。

“莫非是我道门供奉不够,智经才会在此界降临?”正气真君上前一步道。

祛欲真人显得极是和善,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众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根源智经在此界现身非我等能左右,即使是七大感应也不过是感应到了智经之意,才派遣出庞皓前来勘察此界是否生机盈然,需yào

教化。”

“哈哈哈,正气老鬼,你们道门妄图把持智经,强行闭塞昆仑,不准他派进入,霸道了这么多年。却不知智经代表天地意志,岂是你们困锁得住的。”拜月魔巫冷笑道。

道门一方怒目而视,当初为了争夺献祭,道门与魔道邪宗两次大斗,殒落无数修士,与之相比,西海修士强攻昆仑,还有一次旁门也曾经试图打通昆仑之路倒是小意思了。

当初道门只有十五派,斗法大胜后便将太上感应宗也列入道门之列,独霸献祭便更加名名言顺,但是这太上感应宗自远古时便侍奉根源智经,实jì

上却是特立独行,并不会听道门长老会的指令,只是昆仑派将宗门驻地都立在下昆仑与太上感应宗作了邻居,太上感应宗也是人,亦有炼丹合药的需yào

,香火情却是有的。

“诸位,根源智经非一人一派之物,也非哪一方可独霸,他会出现此界,皆因为此界灵智未全开,智慧需启迪,智经慈悲,光耀此界。”祛欲真人道。

“既是如此,你还不快快让开,让这什么智经继xù

帮我推演我的黑地狱之相。”元辰道尊按捺不住道,他与黄泉相斗时,智经光耀而过,他的黑地狱之相生出感应,又推衍出了几分,这才将黄泉困在里面,否则未必是黄泉对手。

能有如此机缘,元辰道尊急迫之心而知,所以才会连毁了宗门驻地的凶手都不顾了,立即赶来争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其他两大道尊也莫不类似,原本曦皇子率领大军强攻黑伽山,黑光道尊赶回却被化血老怪和秘魔神君夹攻,差点吃了大亏,幸好有无极道尊赶至才扳回劣势,却逢智经出世,四人都舍了战场立即赶来。

修行到三大道尊这地步,已是星界内至高,之后的修行全凭自己,不论是同门还是祖师所传差不多都已经被超过。

黑光道尊已将黄道十二宫中最强的双子神相修至最强,前途无路;无极道尊却是修成紫薇垣后,困于无极之相前,此相是无极派创派祖师提出的理论,却从未验证过;元辰道尊更是了得,在元辰道本身所传的紫雷殛之后再创出一相。

所以若有破境的机缘,才是三人心中最重yào

的事,如果能破境,就算门下弟子全死了,宗门被毁了又如何,以三人的修为,大不了再重建三大宗门,多费些时日罢了。

“若是我们不肯呢?”天尸童子阴声道,他尚未与三大道尊动过手,见自己一方与道门斗嘴,他们竟然敢插嘴。

“哼,你们虽然人多,不过别忘了,破坏容易建设难的道理。”无极道尊道。

第一百三十一节 争祭(三)

“三位之意若何呢?”长春真人忽然道。

“此界是我们元辰道、黑伽山、无极派所共有,你们妄自闯入已经是过份,我们暂且不计较,但是这智经之事,我三大宗门定要占上一份,否则……”黑光道尊目光扫过诸人。

“否则如何,难不成你们还敢毁了根源智经?”黄泉忽然笑道。

“有何不敢!”黑光道尊冷笑道,伸出一手,虚空一按,层层气机虚按向那光柱。

却见道门诸人都面带讶然,魔道邪宗一方则各自冷笑,黑光道尊情知有异,但是这时候却是骑虎难下,如果立即收手,那三大道尊一方更加示弱。

“不可,黑光!”

“黑光,你疯了!”

急的倒是无极道尊和元辰道尊,两人怕他当真毁了根源智经此次的降临驻形。

黑光道尊自是不会当真吐血,以他的修为,这气机放至光柱之前便可随心收回,他见无极道尊和元辰道尊出言阻止,正待顺势下台阶,却不料异变忽生。

这代表了智经降临此界的冲天光柱此时正在不断的缩短,较最初时已经只有一半左右,不过缩势也开始减缓。

但当黑光道尊一出手,这光柱却猛地一涨,至少又涨了三分之一。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意志笼罩当场,那光柱之中竟然缓缓的张开了只类似眼睛的东西。

光眼一张便死死的盯住黑光道尊,从那眼中射出一道炽白光芒。

黑光道尊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脸色顿变,在他身前那巨大的黑色空洞猛地浮现,挡在身前。

八十八星相之中,双子神相最擅长空间神通,黑光道尊能借双子神相开启异界之门,连化血老怪和秘魔神君都吃了亏。

黑光道尊不知dào

炽白光芒有多厉害,不敢大意下,直接就施展自己最厉害的一招。

他这异界之门攻则能放逐他人,守则能使敌人的攻击与他相隔不可知的空间。

那光射至异界之门中,顿时没入。

黑光道尊正想哈哈一笑,却见自己身前陡地出现一条裂缝,裂缝之中,先前没入异界之门的白光激射而出,正中黑光道尊。

那光一射中黑光道尊,黑光道尊的整个身体就像在海边搭成的沙塔遇上涨潮一样,顿时崩解。

身体崩解后,那光中又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小人人影,正是黑光道尊的神魂。

那小人与黑光道尊一般无二,只是小了许多,面带惊惶。

元辰道尊和无极道尊刚想出手,祛欲真人连忙喝道:“不可!”

两人一凛,省起黑光道尊正是因为攻击根源智经才招来此劫,自己若是出手相助,难保不会同样下场。

就在两人一迟疑音,黑光道尊仅剩下的神魂也在那光中化为乌有。

然后那光缩回,经黑光道尊放出的黑色空洞回到光柱之中。

光柱经此一役却又是猛地一缩,已经只有最初的四分之一了。

“唉,这位道兄冒犯智经,招来天罚之光,只是如此一来,智经此次降临还能存zài

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诸位如果想要献祭就赶紧吧。”祛欲真人叹道。

元辰道尊和无极道尊却是惊怒到了极点,若说先前还怀有如果能将智经独霸之心,现在可以说是彻底的熄了。

黑光道尊与两人并列,修为如何,两人深知。

但看刚才黑光道尊之死,那智经的天罚之光射中黑光道尊之前分明已经被摄入他施展的异界之门中,竟然能在瞬间就再次破界准确的击中黑光道尊,这代表这根源智经能从不可知的空间瞬间再回到此界。

两道尊如此想,自然是因为不知dào

根源智经有庞皓舍弃肉身和金丹生出的空间道标,但即使是如此,根源智经能在瞬息间灭杀黑光道尊,至少代表在黑光道尊最擅长的空间神通上,双方差距之大不可以道里数。

难怪黑光道尊威胁众人要一拍两散,不论是道门还是魔道邪宗一点都惊慌,只是惊讶,黄泉更隐隐故yì

出言挑唆。

“真是愚不可及,智经被视为玄门之源,自诸圣开始不知dào

有多少人打过它的主意,但从无一人能独占,就算是道门也只敢施展卑劣手段,堵塞献祭之路。”黄泉冷笑道。

这次轮到两大道尊怒目而视,痛心黑光道尊之死,令得自己一方更加势弱。

“我有一言请问,不知此次之后可还有机会献祭?”长春真人忽然发问道。

祛欲真人未答,但刚才那白光中的庞大意志却在每个人的识海中直接显现意思,根源智经每六十年会在此界一现,所有生灵,不分高低贵贱皆可前来献祭。

“好了,此次献祭已经时间不多了,如果大家仍旧如此相持不下,最后开心的只会是他们。”天尸童子手指道门一方道。

庄璇玑色变,不过天尸童子所说倒不为错,如果献祭不成,道门一方肯定最高兴,因为昆仑始终掌握在道门手中,而且智经在昆仑中,并不似现在这样跨界而来,自是可以随时献祭。

不过这怎么都改变不了道门大输的局面,哪怕破坏了此次的献祭,只要根源智经以后每六十年一次降临此界,那么不但是三大宗门有机会献祭,便是魔道邪宗也同样可以跨界而来献祭。

这就将道门垄断的昆仑献祭之路给打破了,除非道门再来一回三次斗剑。

但是就算道门敢三次斗剑,也未必能像上次一样取胜了。

因为说到底,前两次的斗剑斗法,到底是玄门分裂后的各脉相斗。

大楚皇室碍于当初与道门的约定,道门各派宗门驻地一定范围内的事务自理,大楚不得随便进入,因此只能坐看。

而其他修真世家无力与道门相抗,皇室既然不出头,散沙一盘的各世家便只有流着口水看道门在斗法中大胜。

但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智经降临此界,不在昆仑之内,见者都有份,谁要想垄断,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忽然又有一道空间裂隙生出。

空中又多了一个声音:“诸位稍安,不如让我来作个评判。”

来人头戴儒巾,身着儒袍,貌相清奇,尤其是那双眼眸清澈如水,一现身便令得众人微微一震,连一直冷目的黄泉也不由动容。

“想不到连王纯阳都动了凡心。”天尸童子冷笑道,不过话语中却能听得出他的忌惮之意。

“放心,老夫只是代表陛下前来调解,绝无与诸位相争之意,即使献祭,也必排在最后。”王纯阳道。

玄门分裂后,孔圣一脉曾经大兴,教化人族各族,使人族能团结一心抵御妖族,功莫大焉。

之后孔圣的学说虽然在人族之内广泛流传,但修liàn

之法却日渐末微,更被后来的儒生视为偏离大道的奇技。

如此一来,儒生们空有满腔热血,修liàn

之术日渐失传,在始帝起兵之时,孔圣一脉对战争的辅助便相形见绌,道门趁势而起,下注于楚帝身上,才能在大楚立朝后博得如今的地位。

不过孔圣一脉在修liàn

之道上虽然如夕阳西下,但到底根深叶茂,并不曾完全断绝。

像道门十六派中的浩然仙剑派和唯一正气宗,其实本来就与孔圣一脉有极深的渊源,只不过在孔圣之道衰落,道门崛起时归入了道门。

听得他如此说,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王纯阳被称为亚圣,修为之高在场之人亦是无不忌惮三分,尤其是他还代表着楚帝而来。

献祭虽然是魔道邪宗必争之事,但是此次魔道邪宗结为圣盟,存心要借机与道门再争高下,这其中大楚皇室是关键,如果得罪了,于今后魔道相争大为不利。

“诸位请听我说,眼下虽有献祭的机会,但是我想请问诸位,你们身上谁带有足够的祭品?”王纯阳笑道。

此言一出,不论是天尸童子还是黄泉等人都不由面面相觑,黄泉等三人本来是前来帮zhù

大楚两位皇子的,身上自然是没有准bèi

祭品。

天尸童子等人虽然是听闻智经出世赶来,但来之前并没有料到智经跨界而来,比不得在西昆仑,献祭时间有限。

若是现在回去准bèi

好祭品再来,恐怕来时已晚,庄璇玑等人亦是同样的问题。

倒是无极道尊喜道:“不知献祭需yào

些什么东西,我二人倒是拿得出一些。”

“献祭之物并无特定,天地奇珍,古兽骨骼、妖魔残骸皆可。就算是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文,却是智经也不知晓的奇物,亦可作为祭品。不过视你所求之事,若是所献不足,未必能尽如你意。”祛欲真人言道。

无极道尊也不多言,袍袖一拂,从他随身所带的空间法器中便飞出了一堆东西。

这些东西约有十七八样,有一些在场诸人都说不出来名字,但也有几样众人倒也识得,比如有一块色泽鲜红如赤日,但内中又有玛瑙般的幻彩的奇物应该是赤日幻璃;一块碧绿幽森,偏偏又似火焰燃烧般的奇物,实jì

上却是一块石头,唤作碧炎石;还有一具状如巨虫甲壳的东西,表现黝黑油滑,魔道邪宗之人却一眼认出那是一具千年蝎王蜕壳后的遗蜕,可用来制作护身宝甲。

第一百三十一节 争祭(四)

“我面前之物愿意都献作祭品,只求根源智经能重复适才光耀时的天启之机,能令我悟通无极之相!”无极道尊喝道。

祛欲真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无极道尊,念起了一段咒文。

随着这咒文的念动,适才在黑光道尊攻击光柱时曾经昙花一现的那庞大意志隐约间又降临下来。

接着光柱中飞出一道白光,似飘带般卷住无极道尊,无极道尊和那十余样祭品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一凛,虽然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根源智经直接将无极道尊带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中,但是以众人的修为,竟然没有一个能追索到无极道尊的位置。

下一刻,无极道尊出现在原地,那十余样奇物都已经点滴不剩,但无极道尊却是红光满面,兴奋异常。

他一拂袍袖,向代表智经的光柱深深一揖道:“多谢根源智经提点迷津。”

这才转首向元辰道尊道:“道兄,我多年困惑一朝得解,如今便要立即回转宗门闭关修liàn

,不日再来寻道兄一叙。”

言罢,无极道尊竟然不再理众人,飘然而去。

元辰道尊看到这里不由急了,上前一步道:“我亦要献祭。”

祛欲真人再次念动咒文,先前的庞大意志再度降临,接着元辰道尊便如无极道尊一般凭空消失。

眼看着两大道尊先后献祭,无极道尊更是一朝解惑,黄泉等人不禁面色有异。

但那代表智经降临的光柱却在不断缩减,到现在已经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不到。

其他诸人没有合适的祭品,便只得作罢。

不过魔道四人却已满足,此次是准bèi

不足,但既然智经能降临此界,也就打破了道门的独霸,下一次六十年后,不论是魔道邪宗,甚至是旁门散修皆可献祭,只是到时恐怕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就是了。

无极道尊现出身形,清啸一声,狠狠的看了一眼黄泉,也不多言,转身便飞走。

“这两人献祭之后只怕会再有提升。”长春真人皱眉道,“不如现在便追上去斩草除根。”

天尸童子目眸中阴光闪烁,显是意动,黄泉虽不发一言,只怕也不会反对。

魔道四人看了一眼道门诸人,他们有所顾忌的却是怕道门黄雀在后,趁四人袭杀两大道尊时攻击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诸位且慢动手,大楚既然决定占领此界,不如让我先去适才那两大道尊商谈一番,如果能说得他们服膺王化自是最好,如果不服,再施以霸道一击也不迟。”王纯阳忽然道。

拜月魔巫桀桀笑道:“就依亚圣之言,免得我们出手,却被别人趁机捡了便宜去。”

说话间那光柱不断缩短,最后化为乌有,表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已经离开此界,借智经之力显像的七大感应之一,祛欲真人之相也烟消云散。

智经既去,魔道四大修士当即便要离开。

临离别之时,黄泉却忽然看了一眼孔璋,露齿一笑,饶有深意的道:“原来你就是孔璋。”

庄璇玑以为他要为难孔璋,连忙跨前一步拦在身前道:“黄泉,你也是天人境的大修士,休得与小辈计较,若是有什么,尽管朝着我来。”

她只道是孔璋在自己来之前得罪了黄泉,却不知其中另有缘故。

“我不会动他,不过他日自然会有人前来寻他。”黄泉冷冷一笑,与其他魔道三大修士一起极速飞离。

“亚圣,今日之事,我等需得立即回转向道门长老会禀告。”眼见黄泉如此嚣张,浩然大先生强抑心中恼怒。

“大先生何必如此,智经跨界而来非你我之意,想必是天地意志所导。”王纯阳笑道,“既是如此,何不顺其自然。”

道门诸人冷哼一声,不再和王纯阳多说,今日之事,大楚皇室与魔道密约,想重新打破均衡局势,借外道之力牵制道门显而易见,再加上智经在此界出世,道门再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独霸献祭,以后还不知dào

会有多少腥风血雨。

庄璇玑带着孔璋二人返转,师雨浓一时处于极度震惊中,倒也没注意孔璋的异样。

这场争祭之中,孔璋和师雨浓的修为微不足道,最多算是跟着庄璇玑长了一番见识。

但是实jì

上,孔璋却是有机会献祭的,他的空间法器中藏有元辰道的精华库存奇物近半,内中再怎么也挑得出来几样可以当作祭品。

只是他却不敢拿出来献祭,当着如此多的天人境修士在,如果一拿出来,不说元辰道尊多半会认出是自家之物,也不说魔道诸人可能会出手抢夺,单说庄璇玑在一旁,只怕他一拿出来便会被迫贡献给宗门。

而且还有一点也让孔璋不敢献祭,那就是那庞大意志数次降临之时,扫过孔璋,令得孔璋生出一种感觉,自己已经被人看得全身通透,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dào

自从他融合魔质,凝生命魂之后,虽然强过他的人仍是如过江之鳅,光是眼前这些天人境修士,哪怕是魔质形态下的他,随便一个都能置他于死地,但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本体状态下看透他的所有秘密。

刚才,他却生出被人看通看透的感觉,如果所料无差,应该是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已经被根源智经悉破。

但是偏偏智经却没有对他作出半点动作,也没有将他的秘密泄露半句,令得他稍安。

直至现在他才从震惊中警醒,是自己想岔了。

虽然自己的一切可能都被根源智经悉破了,但是根源智经与道门的关系奇特,否则道门也不会因为这次智经在此界出世而惊怒异常了。

如果真如魔道诸人刚才所说智经是玄门之源,是天地意志所化,那么自己的秘密或许在道门看来是邪魔外道,在智经看来则未必如此。

或者说,孔璋身上这点秘密或许在自己看来有了不得之处,甚至为道门所忌,但是在智经眼中不过沧海一栗。

如此一想,孔璋才心神稍定。

第一百三十二节 论功行赏(上)

道门诸人返回原来元辰道宗门驻地处,祈皇子已经在指挥麾下精卒修葺驻地。

庄璇玑再次向祈皇子道过谢,此次道门最丢脸的地方莫过于本宗弟子传讯宗门竟然还要借助祈皇子之力。

不过也幸好有祈皇子肯首,否则若是只有魔道诸人赶至,说不定便会仗着实力强行将三大道尊驱走,独霸献祭。

而不会像现在这般三方各有顾忌,只好各自献祭。

不过六十年后智经会再度在此界降临,想必会再有一番争夺。

而现在献祭完了,面临的共同敌人又回到三大道尊这些星界修士上了。

之前王纯阳有流露出想借机招附两大道尊之意,因此这才暂时熄了战争。

但若是招附不成,此界又是智经异日将会再次降临之地,其重yào

程度已经从最初武帝视为考验两大皇子的试炼之所变成了一方战略要地。

何况此界广大,资源丰富,光是这一点,大楚亦不会放过,这也是最初大楚决定征服此地的目的,不可同日而语。

“殿下可以放心,我道门已经接管此地的驻守,浩然大先生和正气真君会暂且留在此处。”庄璇玑道。

依她所说,两大天人境修士会留下,毕竟星界尚有两大道尊,万一联手反扑,没有天人境修士坐镇,祈皇子麾下这些精卒和修士根本不是对手。

祈皇子含笑点头,黄泉与元辰道尊相斗,虽因智经之故中断,但至少也使得祈皇子这夺宗之役算是成功了,抢在了曦皇子的前面。

现在传送阵直接构建在这宗门驻地之中,以另一艘浮空舰来回运输物资,还搭载了两名灵符师过来修补原来的禁制。

过不了多时,这元辰道宗门驻地便会变成大楚在此界的第一个要塞。

这场与曦皇子的争斗,终究还是祈皇子先行一步赢了。

曦皇子当初攻打黑伽山的宗门驻地,不可谓是准bèi

不充分,手上的实力更是胜过祈皇子一筹,但是却没有祈皇子的运道,也没有孔璋从中作内应,只能强攻。

强攻之下,自然是引出黑光道尊,曦皇子一方押阵的两大天人境修士一齐出手,但是无极派却及时向黑光道尊伸出援手。

智经出世,引得天人境修士都离开了,曦皇子继xù

强攻黑伽山,他手下修士比祈皇子手下稍强,还有四将之一的神将左禅相助,后面血手人屠和屠九命也加入,黑伽山的修士便抵敌不住了。

此时曦皇子仍未完全得手,但是黑光道尊已逝,无极道尊必然是返回自家宗门,一来立kè

参悟献祭智经所得,好修成无极之相,二来适才不论是道门还是魔道邪宗一方的天人境修士齐现,无极道尊心惊之下自然先回自家宗门,防备被偷袭暗算。

但就算曦皇子攻下黑伽山,也是迟了祈皇子一步,所以祈皇子完全有理由笑了。

“本王此次能胜过皇弟一筹,有你的功劳,之前的允诺必不会忘记,不过现时我还需yào

待在此界一段时间,等待陛下的旨意召回。待我回去后,再与你相见。”祈皇子向孔璋道。

孔璋连忙谢过,他此时也是归心似箭,星界之役到了这般地步,已经不是他和师雨浓能左右局势的了。

剩下的战役,包括祈皇子和曦皇子也会返回,祈皇子建设的要塞如果由道门押阵,那么曦皇子打下的黑伽山到时恐怕便会由魔道邪宗派出天人境修士坐阵,只是不知dào

是哪几人。

至此三大道尊苦心经营的宗门已经瓦解大半,王纯阳会去招附剩下的两大道尊,如果招附不成,恐怕接下来大楚会联合道门、圣盟以及其他修真世家、旁门散修,大举进驻此界,将三大宗门彻底剿灭。

三大道尊虽然厉害,但是黑光道尊已死,剩下两大道尊绝对不是大楚联军的对手。

交代完星界之事,孔璋和师雨浓便随庄璇玑返回。

三人搭载的是道门紧急派遣过来的一艘碧云舟,碧云舟是属于宇宙洪荒四级中的洪级浮空舰。

这类浮空舰与青霞舰设计重点不同,青霞舰属于天地玄黄之列,载人量是必须注重的,哪怕为之牺牲攻击力和一定的防御。

而宇宙洪荒的分类更注重于个人或是小队使用,因此并不过份追求载人量,而是以防御力作为第一位,兼顾载人和攻击,特别是宇宙二级浮空舰基本上都是宇内有数的法器,比如孔璋日前看到与黑光道尊相斗的那艘外覆青鳞的浮空舰便正是秘魔三宝中的秘魔青鳞冲。

庄璇玑本来不需搭载浮空舰,祈皇子构建的传送阵仍在,便有空间道标,天人境第二阶的修士便可凭着这道标直接跨界而来。

但是她却是有话想交代孔师二人,免得回到宗门之后反倒不方便。

“此次我道门输得极惨,大楚已经明显有意用魔道中人来制衡我们,此事只有静待长老会决议再看如何行事了。”庄璇玑叹道。

她忽然语锋一冷,“但是智经出世,我们却措手不及,你二人通过祈皇子才传回消息。也幸好祈皇子肯卖这个面子,存了结交之心,否则我等如果得消息慢了,先是被早有准bèi

的魔道中人独霸献祭,接着再由他们遣人镇守此界,那就等于生出第二个昆仑了。”

师雨浓被其师的话吓了一跳,忙道:“师尊,非是弟子不想及时禀告,实在是……”

庄璇玑摆手止住她的说话,冷笑道:“先前我已问过,你不需再重复。此事责任不在你与孔璋,而是有人私心作祟,结果却损害了宗门利益。待我回去,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在掌教师兄面前分说。”

孔师二人对视一眼,隐隐猜得到此事与何人有关。

“总之此事你们回转后先不要与人说,待我调查当初传令弟子和内务堂给你们准bèi

出行之物的弟子,有了证据之后再到宗主面前去。”庄璇玑吩咐道。

孔璋、师雨浓哪敢不从,连忙应是。

第一百三十二节 论功行赏(中)

庄璇玑又冷笑数声后,才脸色一缓道:“此役也算是难为你们两人了,雨浓也就罢了,你是自讨苦吃,我本来就不允你前来,你偏要前来,以为渡过了真人境便了不得了,须知天下之道,能人众多,真人一境不过是修liàn

起步,如今可知dào

厉害了。”

师雨浓默然不语,她此役的确是吃了大亏,不过这大亏却是因为孔璋。

庄璇玑对自己这女徒其实极是心疼,否则不会一开始就不允她前来,然后一得消息便立kè

请命与浩然大先生先一步赶来,固然是因为智经出世,同时也是担心徒儿。

到了之后更是将师雨浓一直带在身边,唯恐徒儿出事,看得孔璋这没师傅的很是有点眼热,只好拿你这徒儿再宝贝也让老子先骑了来安慰自己。

庄璇玑自然不知dào

自家徒儿已经落入孔璋的魔掌,相反从祈皇子口中得知孔璋不惜以身犯险,见师雨浓似乎也与孔璋颇为亲近,对孔璋的印像不由更佳。

原本她是因为孔璋得罪过白千秋,所以大半心思倒只是存了拿这张牌时不时恶心一下白千秋,甚至孔璋的存zài

,本身就是对白千秋的一种打脸。

但是现在孔璋星界之役后,有如此出色表现,回到宗门必然更受重视,而且他又有宗主爱女未来道侣之名,自己的几个徒儿似乎对他印像也颇为不错。

不知不觉中,庄璇玑倒是有点觉得可以拉他一把,变成“自己人”之心。

“你此次功劳不小,以身犯险,祈皇子才能成功占据桥头堡,如果不出意wài

,那里必是大楚在此界的第一个要塞级驻地。待回去后,除了大楚将来恐怕会论功行赏,我亦会禀告宗门,特加封赏。”庄璇玑道。

孔璋见她如此和颜悦色,不由微生受宠之意,口里连称不敢,谦虚一番全是宗门教诲有方,自己不过是一直遵从宗门教诲,誓死为宗门利益才答允祈皇子的提议。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马屁更是拍得顺口之极,听到后面连庄璇玑赶来都成了早有预谋,师雨浓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

虽然明知并非如此,但是庄璇玑仍是不由心喜,不管怎么说她与浩然大先生等赶至,总算是将道门大输之局化为少输一些,而且得讯后道门便立即向大楚要求负责遣人镇守祈皇子建设中的要塞,也算是挽回败势的一些功劳。

庄璇玑不由对孔璋生出惜才之心,“你此番也称得上大智大勇,更难得的是对宗门一颗赤诚之心。只是你修为着实有点低微,到底入道年浅,素师兄又去得早。我看你似乎已经到了炼气境第十七阶的瓶颈,如果能冲破,便可准bèi

冲击真人境。”

孔璋忙道:“师叔法眼无差,小侄正是准bèi

此次回去便潜心修liàn

,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攀上第十八阶,然后着手冲击真人境。”

庄璇玑微微点头道:“冲击真人境非同小可,你可有把握?破境之时会有真人劫,不比平时修liàn

,一个不好便会身死道消。”

孔璋笑道:“不瞒师叔,小侄在作内应之,破了元辰道驻地时,趁着祈皇子他们还没接收宝库,在他们内库中趁机捞了一笔,准bèi

回去后与庄芷青师姐打个商量,请她帮我炼些丹药。到时有丹药相助,小侄便能以最快时间进入第十八阶,只是冲击真人境倒没有十足把握,不知到时候的劫数比之我师遇害的四九重劫如何?”

他这番话出口,师雨浓不由在心底鄙视他,实在是狡猾加无耻,明明是当初与祈皇子约定好的分脏,他才肯去当内应,到了师傅面前,他却轻描淡写的说成是顺手捞了一笔而已。

只不过师雨浓受他所胁,自然是不敢揭露。

她却不知,孔璋是借这个机会将自己所捞的洗白,只要庄璇玑点头揭过,回去后他在宗门中逐步分批拿出各种材质,便可名正言顺的用来炼丹炼器,而不用担心。

这种把戏,孔叔叔从十二岁开始就从大茶壶手底下学会了,之后亲出于蓝而胜于蓝。

果然庄璇玑不以为然,她现在对孔璋印像极佳,“你冒险办事,再说此界收益,宗门本就与大楚约定占有份额,你辛苦一场,拿一点点又有何妨,就算日后祈皇子发xiàn

闹将起来,也自有宗门为你说话,不用担心。”

孔璋含笑点头,庄璇玑却微微皱眉道:“芷青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沉迷于丹道。唉,你要求她炼丹,自己去给她说吧。”

话音萧索,孔璋所说,唯独有这一点让庄璇玑不甚高兴,不过刚才她还在夸孔璋,也不便阻止孔璋。

孔璋听出她不悦之意,再不敢多说。

一阵白烟冒起,程绿萼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跳了起来,掐诀作势。

地面的聚阳阵符文闪烁着红光,在程绿萼控火诀下停止了。

“糟了,糟了,这炉丹又废了。”程绿萼叫道。

不过祸不单行,白烟冒尽之后,丹炉忽然发出一声脆响。

程绿萼呆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了看通红的丹炉,看了又看发出脆响的位置,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不是吧,竟然裂了!”

“这下惨了,这,这怎么向师姐交代。”

程绿萼大急,自从当初帮孔璋说项试丹后,她也对炼丹生出兴趣。

初始两个师姐都当她是小孩心性,过不了多久就会放qì

,不料她这次却是认了真,竟然在这上面花了数年时间。

不过程绿萼在炼丹上的天份当真是惨不忍睹,花了数年时间,又有师姐庄芷青指点,到现在为止还只炼得出二品丹,挑zhàn

三品丹已经七八次,全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废丹。

庄芷青对她已经失去耐性,对这师妹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三个月内还炼不成一次三品丹,以后便不会再教她炼丹,而且会禀明师尊,禁止她前来丹堂。

所以这次炼丹,程绿萼已是竭尽全力,只不过天不从人愿,不但废丹,而且连从师姐处借来的丹炉也裂了。

“什么不能交代了?”室外传来一个略带戏谑的男子声音。

程绿萼正在焦急之间,听到声音不由柳眉一竖,鼻间微哼,正待喝问,忽然省起这声音是谁。

“孔,孔璋?是你回来了?”

孔璋缓步走入室内,背负双手道:“可不是我回来了。”

程绿萼走上去把孔璋好一番打量道:“看样子你倒是完整无缺的。”

孔璋不由哭笑不得,“你好好kàn

看,我当然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切,你这次去,连庄师姐也说你修为不够了,去得有些勉强。快快给我说说,你去那里都遇上了些什么?”程绿萼先是呶呶嘴,然后眉开眼笑的道。

孔璋只得把在星界所见捡不重yào

的说了一些,但已说得程绿萼心神向往。

“唉,外面的世界多好玩,可是师傅和师姐老是说我修为不够,不准我离山。但是你明明也连真人境都没有渡过,宗门却非要派你去,真是不公平。”

孔璋一窘,心忖你以为你家孔叔叔想去啊?

他此来另有要事,也懒得陪程绿萼这天真女孩多说,忙道:“不知dào

庄师姐可在,我有要事想见她。”

“喂喂,你还没给我说完呢,我还想听。”程绿萼不满的道。

“我真的有事要急着见庄师姐,请她帮忙。”孔璋作揖道,“待我见过庄师姐之后,你想听什么,我就讲什么。”

“好,一言为定。”程绿萼这才高兴起来,一挺酥胸,看得孔璋微微一怔,这姑娘单纯可爱,但是身材娇人。

“庄师姐在静思室苦思新的丹方。”程绿萼不知dào

孔璋色心微动,轻易便将庄芷青出卖了。

程绿萼带着孔璋走了两步,忽然省起一件事苦声道:“哦,不行,我现在不能去见师姐,你自己去见她,也别说是我告sù

你的。”

孔璋愕然,程绿萼说完便退回原来的丹室。

孔璋摇摇头,不由微微失笑,在尔虞我诈的星界呆了一段时间,重新回到蜀山,遇上这单纯的程绿萼,倒是轻松不少。

他举步欲跨,不防程绿萼又旋风般的冲出来道:“对了,你还得帮我一个忙,帮我再借个丹炉。”

“我上哪里去给你借丹炉,你不是有一个吗?”孔璋不由头疼。

“帮我借一个嘛。”程绿萼一把抓起孔璋的手臂摇动,胸前的粉肉微微与手肘磨蹭犹不自知。

孔璋为了急于摆脱这缠人的少女,快点见到庄芷青,只好答yīng

下来。

他在丹堂也服役了数年,有一些人缘,向管炉的弟子商借一尊丹炉应该还是办得到的,如果借不到,大不了向潘秀儿开口,将归属于她的丹炉暂且借给程绿萼便是。

“对了,小师姐也跟你一起去了,她人呢?”程绿萼眨眨眼问道,一对乌黑亮丽的眼珠微微转动。

她口中的小师姐便是指的师雨浓,因为姓师,叫师师姐颇为别扭,便称她小师姐。

提到师雨浓,孔璋眼望云海方向,口中却称一回蜀山便与她分开,并不知dào

她去了哪里。

第一百三十二节 论功行赏(下)

蜀山云海之中,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在一座浮游岛上。

落在岛上的女子生得娇丽无匹,那眉目间没有任何妆扮,却天生犹如浓墨重彩般描绘而成,轮廓分明,白肤黑发,黛眉如羽,眼若点漆。

女子打量着这座浮游岛,岛上显然经过精心布置,奇花异草遍生,但井然有序,各有区域,而且似乎在种植前连花草的色泽都考lǜ

过,多以蓝、白为主。

“璇光岛。”女子看了看浮游岛上的石碑,这显然便是浮游岛的主人对此岛的命名。

“哪位师兄驾临本岛?请恕小妹迎接来迟。”岛中心处传来一声女子声音。

声到人到,一个白衣白裙,赤着双足的少女眨眼间出现在浮游岛边,这名少女与面前的女子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一个是浓烈到极致的美,让人一见便印象深刻,她却是清丽绝伦,而且越看越觉得美丽和亲近。

“雨浓,你平安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少女惊喜的道。

“我杀了孔璋。”先前落在岛上的女子正是师雨浓,不过她见到羽红袖的第一句话语气虽淡,却透出惊人的信息。

“你杀了他?!”羽红袖募然一惊,秀眸带着一丝煞意望向师雨浓。

师雨浓却是半点都不退缩的回视,“我千方百计,不惜违逆师尊也要顶替雷明跟去,就是想找机会杀了他,不想你落入他的手里。”

羽红袖眸中生出怒意,酥胸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抑制怒气。

好一会儿羽红袖才长叹一声道:“雨浓,你这是何苦。算了,他既然已经死了,那也只好怨他倒楣命苦了。”

师雨浓猛然飘前冲到羽红袖的面前,双手一抱搂住羽红袖,张开双唇重重的吻在羽红袖唇上。

羽红袖猝不及防,加之以前两人关系极为亲密,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疯狂,如果是带着杀意,气机和神识感应下,她反倒不会被如此偷袭,偏偏师雨浓这行为并不带有一丝杀机。

双唇稍沾,师雨浓香舌还没探入羽红袖的檀口便被她猛地推开。

“你疯了。”羽红袖恼怒的一抹双唇。

“我没疯,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红袖,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从前?”

“什么从前,我都忘了。”羽红袖神色微动,随即又淡然下来。

“从前我们何等开心。”

“不必说了,我已有道侣。”

“那小贼死了。”

“我会再找一个,愿意冠上我未来道侣之名的人不知有多少。”羽红袖冷冷的道。

师雨浓如胸口中了一箭般,娇躯一颤,脸上血色顿失,“原来你真的是想疏远我。”

“够了。”羽红袖真的有些生气了,“雨浓,你杀了他,若是被宗门知晓,最少也要从此禁足。而且他本来对我尚有用处,你可知dào

你这样做已经坏了我的计划?我念在昔日之情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更会助你掩饰此事,但你切不可一再如此任性,否则迟早有一天连我也不愿再见你。”

“还用得着迟早那一天吗,你现在不是已经如此绝情了?”师雨浓眼眶盈泪道。

羽红袖微微一噎,见师雨浓模样也不由忆起从前两人亲密的时刻,微生不忍。但是师雨浓杀了孔璋,的确有碍她行事,若是这次不硬起心肠,日后麻烦更多。

“你果然只是把他当挡箭牌,借他来摆脱我。”师雨浓抹了抹鼻翼双侧的泪痕。

羽红袖双眉轻皱正待分说,师雨浓却语出奇峰的道:“你心中真zhèng

爱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什么?”羽红袖微微一震道。

师雨浓昂起道,冷冷的道:“不要瞒我了,你我曾如此亲密,你却突然疏远我,更借孔璋作未来道侣来绝我之望。但是适才我说孔璋已死,你却可没什么伤心难过的,可见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喜欢别人了,那个人绝对不是孔璋,应该另有其人。”

羽红袖凝视着师雨浓久久不言,那目光越来越冷,甚至生出煞意。

师雨浓也不由微微害pà

,羽红袖的这般模样是她亦未曾见过,不过越是如此,她倒是越是想起孔璋的挑唆之言,更加想知dào



这是她能在羽红袖面前支持住并追问下去的凭借,否则,以两人的关系,看似师雨浓刚烈咄咄逼人,羽红袖阴柔,但实jì

上两人间的关系却是以羽红袖的心意为主导。

不然也不会是羽红袖说变就变,由昔日的亲密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孔璋根本没有死。”师雨浓忽然道。

羽红袖一怔,师雨浓又道:“但是他对你有什么用呢?他的修为比我高不了多少,你连楚师兄都不看在眼里,却偏偏选他作未来道侣。我刚才说他死了,你也并不难过,难道不论是他,还是我,在你心中就只是,就只是……”

泪花再次在她眼中打转,工具二字已经到了嘴边却始终吐不出来。

羽红袖微微叹了一声,“他的确对我有些用处,既可以帮我挡挡宗主对我道侣之事的迫切,而且借着他,我已有入主宗门议事的机会,这次你们能平安归来,想必星界之事已成。孔璋是我的人,又是我推荐的,以后宗门事务我再有进言便容易多了。若是能再有一两件事务也像此事般成功,宗门议事便有我一席之地,诸位长老也不敢再以我年纪轻视我。”

“红袖,宗门事务劳神费力,你争来何用?何不与我继xù

修liàn

,作一对神仙伴侣?”

“修liàn

?修liàn

不用资源吗?”羽红袖冷冷一笑道:“你平时里不缺修liàn

所需,那是因为你师傅是庄璇玑。宗主的第二次四九重劫将至,四九重劫一次比一次重,而他是绝对不愿意见到我助他的。”

师雨浓被吓得一呆:“四九重劫比真人劫更厉害,而且神通越大,劫数亦水涨船高,外人相助,不但劫数更大,而且会连相助的人也牵连进去。他虽是宗主,虽是你爹,但,但你若出手相助,不但于事无补,反倒平生妨碍。”

“若是他去了,我便一定要成为宗主。”羽红袖淡淡的道,“因为我相信,若是宗主渡劫失败,只有我才是最适合接掌宗主之位的人,只有我才能将宗门继xù

维持,甚至推向更高的巅峰,我绝不会让宗主心血所在败坏在你师傅和白师叔的勾心斗角之下。”

师雨浓怔怔的看着羽红袖,她不知dào

羽红袖此时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我可以帮你的。”师雨浓不甘心的道,“宗门之中,难道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吗?只要我们像从前一样,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一切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羽红袖微微摇了摇头,“雨浓,若是我们两人的秘密被人发xiàn

了,对我只有害而无利,你忘了吧。”

师雨浓脸色煞白,酥胸起伏,“你还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因为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所以我们不能再在一起,是不是?!”

羽红袖眉间闪过一丝倦色,无奈的道:“好吧,就当是因为他。嗯,我想他不会乐意看到我和你再像从前一样。”

“那个人到底是谁?”师雨浓颤声道,“为什么他这么狠心,为什么?你让我见见他,我去求他。”

羽红袖怒道:“雨浓,我念在昔日之情才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宁顽不灵。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见他的,你也无需去求他,我从来没有向他告sù

过你和我之间的事。”

“原来,原来是你怕他知dào

了你和我而讨厌你?”师雨浓这一刻的伤心难以形容,娇躯微颤,那种难受的感觉比当初孔璋第一次贯穿她时还要痛苦十倍。

“就当是这样吧。”羽红袖说完,转过身去,左手负后便欲进岛,不想再与师雨浓纠缠。

忽然衣袖一紧,回头一看却是被师雨浓拉住了衣袖。

“我已说得如此明白,你还待怎地?”

师雨浓怯声道:“红袖,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雨浓,我言尽于此,你若是再这样,便休怪我无情了。”

“不,你让我见见那个人,我去求求他,哪怕,哪怕让我服侍他,只要肯让我跟你们在一起,你们在一起时别抛下我就行。”

羽红袖一怔,继而明白师雨浓的意思,不由又羞又怒的道:“你疯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她一怒之下大力一挥,衣袖顿时裂开,师雨浓空自抓着半边衣袖,羽红袖却脱身而出。

退开数步,羽红袖看着师雨浓绝望的样子道:“好好,你要留在这里发疯,我让你,我离开便是。不过我可告sù

你,我和你的事别在人前胡说八道,否则就算我不好过,你从此也会被禁足。”

羽红袖一挥衣袖,人如白鹤般飞起,钻入茫茫云海之中。

浮岛之上只留下师雨浓一人,好半晌她才如失了主心骨似的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第一百三十三节 修炼准备(上)

“你倒是好命,竟然能平安归来。”静思室中,庄芷青看也没看屹立一旁的孔璋,自顾自的看着一张帛纸,上面墨迹新干,才记下她苦思了数天的丹方,至于能否成功则要试过才知dào



“嘿嘿,好人不长命,坏**千年嘛。”孔璋笑嘻嘻的道。

“哦,这么说,你是坏人?”庄芷青这才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眉宇间熟女的风情显露无遗,可惜的是她这张脸的确生得平凡,而且略带男子之相,让人一看欲*火顿熄。

“有什么要我帮忙就快说,如果合适我会考lǜ

,但是近来我在苦思一张丹方,太麻烦的事我不会帮你。”

孔璋知dào

此女沉迷于丹道,肯在钻研丹方的时候见自己已是难得,若是废话太多只怕立时便会给赶出去。

“庄师姐,我这次回来要准bèi

渡真人劫,想以最快速度晋升真人境。”

庄芷青一怔,这次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孔璋,皱眉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连炼气境第十八阶都还没有突pò

,居然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要以最快速度晋升真人境?”

孔璋胸有成竹的道:“现在我的确还没有突pò

第十八阶,但也不过一张纸那么薄了,就算不借助任何外力,我也有把握在一年之内便突pò

真人境。”

“那你还来找我?不赶紧找个地方苦修一年,修至第十八阶再说。”庄芷青冷冷的道。

孔璋连忙陪笑道:“突pò

至第十八阶我自然是有把握的,不过晋入第十八阶后还需将气机修至大圆满才能结丹,正常情况下最快也要再花我七八年的时间,我却不想等等到那么久,所以只有来求师姐助我一臂之力了。”

“你想我替你炼丹来增长真元?”

“正是如此。”孔璋道。

“我现在没空,我研究的这张丹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没有时间为了你炼丹,而且你只需yào

闭关数年,便应该能修至气机圆满,尝试结丹。其实你想晋升真人境,最大的难关并非气机圆满,而是在结丹后,真人劫会随之而来,若是渡不过去,便会身死道消。”

“小弟总是要试试的。”孔璋自不会把自己的打算全告sù

她,现在他只是想如何说动对方替他炼丹,见庄芷青不肯答yīng

,好在他早有准bèi

,不怕她不动心。

“师姐钻研丹方,原本我是不应该是打搅师姐的。但是,若是师姐肯替我炼丹,其实是对你我双利之事,我包准拿出一些东西后,师姐会重新考lǜ

。”孔璋笑道。

庄芷青冷笑道:“哦?你这么有把握?好,我就再听你说说,看你怎么能打动我,让我替你炼丹。”

孔璋微微一笑,掏出空间革囊,将一些东西取出虚浮在庄芷青面前。

庄芷青开始不以为然,待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先是一怔,继而肃色,最后神色转为惊喜,终于忍不住霍然起身。

“千年血参,还有差点成形的芝马,天哪,这是谁把它们采摘了弄成这样,简直是暴殄天物,这血参再等二百年便可能转生出人形,这芝马,这芝马,你看,马头都生出来了,就差根部还没转化成四蹄,不然它就可以四处游走,要想抓住它就没那么容易了。还有,这是什么,哦,是云烟露,那是纯阳藤。还有什么,我看看,天仙草、火芝、水玲珑…….”

庄芷青嘴里接连念出数种珍贵材质的名称,不过仍不是孔璋拿出来的全部,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东西是庄芷青也叫不出名字,但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材质在行家如庄芷青手里,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之物。

“你从哪里得来了这么多种难得一见的材质?”庄芷青目光炯炯的看着孔璋,看得他一阵心虚。

孔璋强笑一声,正待分说,庄芷青已经抬手道:“你不用说了,定是你这次去那个什么星界中得来的,说不定还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些东西如果只是几样落在你手上倒不奇怪,但是这么多种,而且有一些材质数量还不少,想必你的革囊中还有一些没全拿出来,不知dào

是你是拆了哪家宗门的库房才得来的。”

孔璋干咳一声,被庄芷青吓了一跳,她随口说来,几乎等于事实。

“算了,我才不管你是怎么得来的。这些材质中有不少是合我用的,有一些古丹方我早想炼来试试,但是就是缺了一些材质,你现在拿出来的正好有;还有我自己创造的一些丹方也缺少一些材质,于是不得不用替代品,结果要么失败,要么效果不如原先设想,你这里面也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孔璋抚掌大乐,“我就知dào

师姐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也明白。没错,小弟愿将这些材质尽都献给师姐,只求师姐替我炼丹,助我以最快速度突pò

真人境。”

庄芷青从孔璋拿出这些东西后,眼眸便没离开过,闻言立即道:“你才是聪明人,居然想到如此来打动我。嗯,我认输了,虽然我很想拒绝你,但是你的确挠到我痒处了。我答yīng

你,替你炼丹。不过先说好,就算我肯替你炼丹,对你尽快冲上第十八阶帮zhù

是有的,但是你突pò

第十八阶后要结丹却没那么容易,不是光凭丹药便可以的,否则随便是个人都能试试晋升真人境了。”

“因此助你突pò

至第十八阶后,如何结丹得你自己去想办法,反正你这番既然能成功回来,想必宗门也会奖励你,定会准允你进入宗门藏经阁第三层,那里面自然有关于结丹的典籍,不过每个人的结丹不一样,前人的笔记、遗录就算说得再详细,也始终是他人的经验,不可完全复制,渡劫之时更要千万小心。至于替你炼丹所需的材质,这样吧,你送上这些东西给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本来如果用你的这些东西炼出了古丹方或是我自己的丹方,我是打算一人一半的,但是既然你要我助你突pò

第十八阶,那炼丹所需的材质便从这里面抵扣好了。“

孔璋大喜:“如此甚好,全听师姐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十日后再来,我会给你第一批丹药,这些丹药能增长你的真元,助你将突pò

至第十八阶的时间大大缩短。等你结丹之后,我会再给你一些丹药,渡劫之时用得上。”

孔璋见达到目的,便不敢再打搅庄芷青,退出静思室,长笑而去。

师雨浓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浮游岛的了,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驾起遁光飞出云海。

她凭着仅剩一丝的理智不辨方向的乱飞,来到蜀山之外的一处小溪处,才停了下来,落在荒野之中。

凝视着清澈的溪水,照耀出一张凄然欲绝的脸。

师雨浓痴痴一笑,溪水中的脸儿仿佛也化作了羽红袖最后那决然的样子。

她弯腰松开鞋绊,取下登云靴,一双玉足宛如玉刻,晶莹洁白。

她将登云靴左右手各提一只,淌着溪水而过,漫步荒野之中。

她就那么一直走着,一路上也不运转气机,任由溪水漫过,任由荆棘扎身,也不觉得疼,因为更疼的在心底。

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面前雾气忽然生出,师雨浓却毫不迟疑,眼也不眨的便走入雾中。

忽然从雾中伸出一双手臂将她拦腰抱住,她的心智才稍稍回复,心念动处便要反击。

那双手臂处却传来一个让她惊畏的声音:“是我!”

师雨浓放qì

反抗,这在雾中搂住她的人正是孔璋。

孔璋将她抱紧,半强迫的拖向荒野中一处僻静的地方,然后才训斥道:“你疯了?在这里走来走去,如果有人发xiàn

,禀告你师傅,定然知dào

你发生了什么事,到时追问下来,你如何应对。”

师雨浓柔若无骨的依偎在孔璋怀里,她虽屈服在孔璋的淫威下,但以前就算被孔璋强行搂抱,身体必定不自觉的畏缩,显得僵硬是,此时却是仿佛放qì

了一切似的,任孔璋施为。

不过孔璋这时候却是没这心思,虽然此女受制于他,但是瞧她这模样,不知dào

受了什么刺激,万一刚才自己找到她之前,她失心疯的说了些什么出去,那就大大不妙了。

“你说的果然是真的。”师雨浓低声道。

孔璋心中一跳,师雨浓反手搂紧孔璋,“抱着我,不要松开我。”

她的声音依然甜美,但却透着就不出的软弱和哀求之意,令人心疼。

孔璋依言搂紧她,心中却在急速的思索她适才的话,心忖难道师雨浓真的听自己的话去试探羽红袖了?

他上次挑唆师雨浓时,便是存了借师雨浓之手试探羽红袖之心。因为他知dào

自己在羽红袖心中只是一枚棋子,必要是用不着师雨浓出手,就是羽红袖也可能会主动弃子,否则难道真的让自己变成她的道侣?

一旦成了弃子,或许不会死,但是要想在宗门中出头那是千难万难。

孔璋自然不甘心,所以他才会挑唆师雨浓,若是由自己现在出手,羽红袖必定怀有戒心,弄巧成拙不说,万一生出杀机,那自己就惨了。

只有师雨浓才有可能令得羽红袖心情激荡下露出一些蛛丝蚂迹,而自己暗窥于一旁,说不定就能找到羽红袖的弱点。

比如说那个能让她舍弃了师雨浓的人是谁?

第一百三十三节 修炼准备(下)

这个人肯定会令道门生忌,说不定是魔道邪宗中的人物,所以羽红袖才不敢让人知dào



但若是孔璋能找出这个人,或许便可以以此作胁,从此脱离羽红袖的掌控,甚至平起平坐。

“到底发生了什么?”孔璋一面搂紧师雨浓,一面尽量平静的问道。

师雨浓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说着。

孔璋听着她的话,慢慢理出其中的头绪。

“你说得没错,果然她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直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告sù

你那个人是谁?”孔璋不甘心的道。

师雨浓摇摇头,忽然伸出双臂搂住孔璋脖颈,双唇微微翕张,印向孔璋的唇。

孔璋本来正在思索刚才师雨浓的每一句话,看能不能从中再找出点有用的,忽然受到这种袭击,只觉唇上被冰凉的唇瓣触着,一条香滑的舌头生涩的伸进自己的唇齿之间。

“你作死啊!”孔璋失声笑骂道。

“给我。”师雨浓像蛇一般缠向孔璋,脸颊微红,玉面生春。

孔璋顿时欲*火升腾,虽然现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是羽红袖的秘密仍是讳莫若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倒是眼前的师雨浓,显然是受到了羽红袖的刺激,竟然一反常态的向自己主动求欢。

孔璋大手一伸,便除去两人之间的束缚,师雨浓一对洁白如玉的胸乳弹跳而出。

孔璋双手刚抓上这对玉兔,还没等他抚弄,师雨浓却主动起来。

师雨浓将牙一咬,一下跨*坐在孔璋身上,主动的摇晃起来。

她此时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想的,和孔璋之间,她原本是受胁,但被羽红袖所弃后,她现在却觉得这样也是一种报复。

孔璋任她折腾了一会儿,见她实在是生涩,再也忍不住,反客为主起来,一把推倒师雨浓,自己覆身而上。

师雨浓惊叫一声,但是在孔璋的积威之下,她只像征性的反抗了几下便屈服了。

孔璋施出浑身解数,师雨浓仿佛又回到了当日不落林海中与他疯狂的时候。

她自从身心受创,神魂境界倒退之后,便没有完全复原,刚稍稍平复,回来后又被羽红袖所弃,神魂境界比不落林海受创时更加不稳固。

加上当时孔璋为了收服她,借着阴阳仙宗调教炉鼎的手段竭尽全力开发了她的身体,经过阴阳仙宗的秘法调教,现在她的身体对着孔璋时,丧失了大半抵抗力,很容易便敏感。

真人境虽然厉害,但是到底要依靠肉身,即使是天人境都不能完全脱离,只有圣阶以上或许才能彻底摆脱肉身滞碍。

师雨浓只觉快感一阵阵的传来,令得她暂时忘却了羽红袖带给她的难过,不由得轻摆香*臀,生涩的迎合孔璋。

“用我上次教你的法诀。”孔璋心中一动,说起来,如果双修,师雨浓可是比潘秀儿更适合,自己如果想尽快突pò

真人境,此女大可以借用。

正好她现在受刺激太大,上次虽然在**上征服了她,但是并未算真个令她屈服,这一次如果能令得她身心一起臣服,对自己是大大有用。

师雨浓迷糊之间依诀行法,孔璋与她连接得最紧密之处顿时一凉,借着双修密法,将两人的天地桥搭通,真元气机循环往复起来。

如此循环数个周天,孔璋只觉真元立有点滴攀升,师雨浓到底是真人境的修士,不由心中大喜,更加卖力起来。

随着真元气机贯通窍穴,师雨浓却渐渐恢复理智,察觉自己与孔璋正处于异常亲密的状态,回想起之前的事,忆起这次可是自己主动,不由又羞又惭。

从前尚可一直对自己说是受孔璋要胁,迫不得已,但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借口了。

孔璋稍缓了一点势头道:“以后每隔三日我们便来此一会,我传你的是古修士道侣的双修之法,你我双修,对彼此都有益处。”

大错已成,师雨浓银牙微咬,唇瓣沁出一丝血丝,喘息着向孔璋道:“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yīng

我一件事。”

孔璋正在借双修之法行气,闻言随口问道:“什么事?”

“你要答yīng

我,把她变成你真zhèng

的道侣,今日在我身上做过的一切,有朝一日全都在她身上施为。”

孔璋微微一惊,望向在自己身下的师雨浓,见她在自己的胯下,双眼迷离,微微娇*喘,但仍然强自镇定的对视。

对于羽红袖,孔璋作为男人当然也会生出**,但是此女心机极深,孔璋只是想摆脱她的挟制,倒没有想过真的征服此女。

这中间的风险太大,羽红袖可是宗主之女,稍有差池,自己死十次都不够。

什么未来道侣,实jì

狗屁不值,看宗主对自己的态度就知dào

了,所仗的不过是羽红袖坚持要利用自己。

“答yīng

我。”师雨浓道,她全身上下泛起粉红,说不出的娇艳动人。

“这,这可有些困难。”孔璋为难的道,摆脱羽红袖的挟制,自己慢慢能在宗门独挡一面便算是不错了,或是能与她的关系,由棋子变成合zuò

者。

“我不能让那个人得到她,一定不能。”

孔璋不由愕然,师雨浓不愿意让那个真zhèng

的情敌得到羽红袖,但是为什么就愿意自己得手?

仿佛知dào

孔璋在奇怪什么,师雨浓喘息着笑道:“只能是你,也最多是你。既然她不肯再和我在一起,便只能和你在一起,到头来她会发xiàn

,她还是和我在一起。”

孔璋动作一僵,师雨浓竟然是这种逻辑,因为自己与她现在的亲密,所以只能接受羽红袖与自己亲密。

这神一样的逻辑,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因爱生恨?

师雨浓看向荒野的天空,其实她却是爱恨难分。

不过既然自己的身体只和孔璋、羽红袖两人作过最亲密的接触,那么她也不能再和第四人。

师雨浓感觉到孔璋的玉杵在自己腟道中的进出,她的脸上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当他的玉杵也像这般在她身体里时,便等若是又和她在一起了。

第一百三十四节 问讯传法(上)

“为何今日才来见我?”羽红袖背负双手,修长的手指在另一只同样美丽的手背上轻轻弹击。

看似漫不经心在发问,但孔璋却知如果答得不好就会引起她的怀疑。

“我一回来,便有人传讯,说庄师叔传我再去问话。谁知到了才知dào

是有人假传命令,我也不知dào

谁和我开这种玩笑。”孔璋摊手苦笑道。

“哦?”羽红袖玉容沉静如水,看不出是信或是不信,不过随即她似乎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撒手道:“我知dào

了,是雨浓和你开的玩笑,她抢着来见我,说我不可见色忘义,你和她此番一起,没有发生什么吧?我看她似乎是有点不满yì

你。”

孔璋心道来了,忙道:“我也不知dào

雨浓师姐为何忽然对我有了不满之意,她这次倒像是专门跑来为难我似的,一会儿帮我,一会儿又不肯给我好脸色看。有次她让我去和她会合,结果中途我却遇上星界修士的埋伏,只差一点就丢了小命。”

他如此一说,羽红袖果然脸色再变,不过随即又恢复正常,皱眉道:“我也不知dào

她为何突然变成这般样子,是不是你做过什么令她不高兴的事,又或是这段时间里你可有发xiàn

她有什么异常之处?”

孔璋心道,令她不高兴的事,自然只有自己连你小手都没摸过一次的道侣之名,却害得自己和她差点生死相见,迫不得已之下只好行险把她搞定了。

现在羽红袖这样问,看来是已经对师雨浓生出疑心,自己再加上一把,让两人彻底不能复合,才有机会从中弄巧。

孔璋作出苦苦思索状道:“她除了对我喜怒无常之外,倒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之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最后祈皇子传送过来时,是我们两人一起在场,祈皇子当场已经将首功并许给我们两人,雨浓师姐就算先前对我还有什么误会,现在想必已经烟消云散了。哦,不过我倒是瞧见她与太上感应派的庞皓曾经一度走得极近。”

“庞皓?”羽红袖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将话题一转道:“我吩咐你给我预备的祭品呢,你可有收获?”

孔璋连忙从革囊中取出几件东西,浮现在羽红袖的面前,一件是如冰晶般透明的昆虫遗蜕,第二件是那几块离龟甲片,这几件甲片上的灵纹孔璋已经参悟完了,便索性*交给羽红袖。

还有两件,一件却是状如兽眼,色泽金黄,最后却是一根巨大的兽骨,上面透着苍凉悠远的味道,更有一种慑人之威。

“冰晶蝉蜕,这是离龟之甲?嗯,倒也都可以作为祭品,不过这两样只勉强够得上祭品的资格。”羽红袖一一点评道,秀眉皱起,看样子不是很满yì



看到后两件时,眉头才稍稍松开,迟疑了一下道:“这金色兽眼我也认不出来是什么,不过这样更好,如果是此界无,只有星界才有的妖兽之物,越是稀罕,用来献祭越是可能有用,至少我还能感觉到这兽眼上残存的气息绝不弱小;这骨头我虽认不出来具体来历,但是上面有龙族气息无疑,这一件想必更容易得到较高献祭评价。”

孔璋不由奇道:“难道智经对于龙族特别感兴趣?”

羽红袖瞟了他一眼,还是答道:“我也不知dào

内中缘由,不过同样的献祭之物,往往只有第一次献祭时能得到较高品阶评价,若是再献祭便会被降低品阶,但是与龙族相关的却不会被降阶。”

“那何不大家联手将龙族多屠几条进行献祭。”孔璋一拍大腿道。

“哪有这般容易,太古圣灵中传承最完整的就是龙族,人族崛起后,他们又不是没被围攻过,后来索性群居于北海。他们的族长是有圣阶修为的天龙,又没有天劫相扰,每当阳寿当尽时才会在后辈真龙中挑选一个杰出之辈,将族长之位传承,岂是容易对付的。”

想是孔璋现在献上这几件祭品还勉强让她满yì

,所以孔璋发问,羽红袖倒也愿意回答。

孔璋这才明白,太古圣灵在巫族诞生之前便已存zài

,不过智经光耀,巫族独霸此界后,圣灵纷纷殒落,玄门遵崇的四圣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亦是其中之一。

不过最强dà

的圣灵还是龙凤麟,只是麒麟一系已灭绝,再未现世;凤凰一族也只剩下天凤、冰凰、黑凰这为数不多的几支,人族修士只在北俱芦洲还偶尔见过。

唯有龙族传承最为完整,留存的实力也最强dà

,仅东胜神洲之北的北海便还有数十条最纯正血脉的真龙,真龙与妖兽相交生成的其他龙族也大多聚居北海,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不过真zhèng

最可怕的还是真龙一族中一直有天龙存zài

,这堪比圣阶修为的强者,龙族血脉强横,更是胜过同阶人族修士。

而且自烛龙以并非真龙之身借道门法典突pò

至圣阶修为后,等于是龙族又多了一位天龙。

在海上龙族更有天生的优势,因此便是再有胆大之辈,也不敢去寻龙族麻烦。

孔璋想起当初在元辰道禁制中枢中遇上的蜃龙幻景,这根龙骨只怕是与那蜃龙有关,此龙虽非真龙血脉,但若是年代久远,力量一样不可小视,当初元辰道诛杀此妖龙时,想必也费了不少力qì



这根龙骨说不定亦是那蜃龙的残骸之一,到头来却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好了,这四样加起来去献祭,想必能求得令我七魄与紫府神焰重新分离再聚合之法了。”羽红袖欣喜的道。

见羽红袖终于满yì

,孔璋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几样东西你是如何得来的?”羽红袖又问道。

孔璋只好道:“我去星界日短,并不能尽知根底,那里强dà

的妖兽大多都被三大宗门驱至海外,我孤身一人也不敢去寻。只好将主意打到他们的宗门所藏上,借祈皇子之手摧破元辰道驻地之机,顺手在他们内库拿了几样。”

“你倒聪明。”羽红袖微微一笑,玉颜如花般盛,下一句却哼道:“只怕你不止是顺手拿了这几样吧?”

孔璋顿时张口结舌,有时候羽红袖就宛如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只得道:“我还拿了一些灵石,那里三大宗门独霸,上品灵石所储甚多。”

“哼,算了,你还藏着的我也不向你要了,你这回来可是准bèi

破境结丹?那些灵石对你也有用,最好再能从丹堂得到一些丹药相辅。”羽红袖道。

“正要求你指点。”孔璋摆出谦卑的态度。

第一百三十四节 问讯传法(中)

羽红袖不回应他,却道:“你这番成事,听说不但庄师叔很是赞了你几句,大楚那边也对你也很是赞赏。而且似乎庄师叔有求见宗主,指白师叔谋私误了宗门大事,有提到你的名字,你倒是告sù

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孔璋吓了一跳,省觉想必是庄璇玑找到了证据,能证明白千秋私下将本应该发放给自己和师雨浓的宗门传讯符牌给私藏了。

他连忙将庄璇玑叮嘱的大致说了,不忘加了一句:“庄师叔本来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有她,不过既然是你问起,我当然不会隐瞒。”

“哼,这种事下次你要主动告sù

我。”羽红袖道,“这对我来说倒是件好事,本来你这次大放光彩,证明我荐人有功,识人有明,我晋升宗门执事,参予大殿议事已无疑问,如果白千秋因此事受累而不得不卸下权位,那说不定更能省我几分力。”

她转头看了一眼孔璋,笑道:“也算你有几分功劳,你要结丹破境,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有聚灵池的修建之图,你本身的符文造诣已足够,如果再能有足够的灵石,便能构造此池。”

孔璋从她手上接过聚灵池的图谱,不由又惊又喜,猛地又省起一件事道:“还有你答yīng

我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羽红袖眉头一皱道:“此诀其实现在就算给你,你也没办法修liàn

,就算你突pò

至真人境都没有资格,除非能达到真人境第四阶,接触到空间法则。不过我既然答yīng

了你,你放心,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你见到剑诀,不过时间有限,到时候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弟子孔璋见过宗主与诸位长老。”

孔璋受召进入大殿,才发xiàn

大殿之中林立着百余人,除了远在异地或是正在闭关紧要关头之外的,蜀山长老竟然到了大部份。

“孔璋,我来问你,你此去星界,向宗门报讯,为何不用宗门赐予的传讯符牌,却要借用祈皇子之手?”羽皓然的声音从最上方从来。

孔璋立即毫不迟疑的答道:“启禀宗主,弟子与师姐离开宗门时,宗门有赐予丹药和灵石,但是并未赐予传讯符牌。弟子在星界之时见情况紧急,魔道邪宗早有准bèi

,其他人也各有传讯之法,唯独本宗缺少。情急之下只好借用祈皇子之力,还望宗主恕罪。”

羽皓然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处理还算得当,否则道门惘然不知。此次你有功无过,宗门决定允许你进入藏经阁第三层一次,之后再进入一阳洞天中修liàn

十日,另赏上品灵石两百枚,玄阳养气丹十瓶,定光八星帕一件,现在你且先退下吧。”

孔璋徐徐退下,出殿门时役事弟子递给一块白玉牌,凭此牌便可去丹堂、炼器堂和藏经阁领取赏赐之物。

在役事弟子一脸羡慕之中,孔璋恭敬的离开了议事殿。

待孔璋离去后,羽皓然双目微睁,轻叹了一声道:“白师弟,你可还有话说?”

白千秋脸色阴沉,负手而立。

“诸位师兄,白师兄为了一己之私险些害了我徒儿和孔璋两条人命,而且为此,智经出世之际,唯独我道门惘然不知,若非孔璋借祈皇子传讯,此次道门的脸就丢大了。”庄璇玑看了一眼白千秋,森然道:“虽然小妹一向敬重白师兄,但是也不得不如实禀告。”

白千秋冷然看了一眼庄璇玑,向羽皓然道:“宗主,各位同门,白某未给孔璋二人传讯符牌,的确是我疏忽了,没料到他们走得急,并无对他二人加害之心,更想不到会因此险些误了大事。此事之责,我愿领宗主责罚。”

庄璇玑不由大恨,她与白千秋暗争暗斗多年,这次好不容易逮到白千秋的错处,而且内中更有自己弟子在内,是以一心想借此扳倒白千秋。

但是白千秋却是老狐狸一只,避重就轻,偏偏孔璋和师雨浓只能证明未得到传讯符牌,当时的役事弟子也只能证明是将符牌交给了白千秋,却无法证明白千秋是故yì

不交给二人的,这样看来只怕难如己愿。

果然,羽皓然淡然道:“如今事实已清,白师弟的确有所疏忽,这样吧,星界尚未完全平定,魔道邪宗组成的圣盟得了大楚暗许,看来是肯定不会轻易放手了,好在大楚也不会让圣盟一家独大,也需yào

我道门派遣高阶修士。此事既然是有白师弟疏忽之因,便罚你作为道门派遣之一。你身上的宗门职司暂且卸下,刑堂职司可暂且交由庄师妹,内务职司……”

羽皓然顿了一顿,脸上微微出现一丝暖色,环视了一下大殿中人方道:“此次孔璋二人甚为得力,师雨浓是庄师妹弟子倒不奇怪,孔璋能以一未入真人境的身手没有坠了本宗威名,而且在险境之下还能镇定自若,想到及时通知dào

门,实在难能可贵,先前本宗已经加以奖勉,但推荐他的人却还没有奖励,所以我决定将内务职司暂且交由羽红袖。”

殿中长老微微一惊,就是庄璇玑也不由一怔。

虽然内务职司不似丹堂和炼器堂一样重yào

,也不似刑堂一般威名显赫,管理内外物资调遣,将宗门得来的各种材质按丹堂和炼器堂等所需分配提供,在宗门各执事中很是辛苦,容易耽搁修liàn

,但毕竟已是一方之权,司掌执事之位,便不仅有立于殿上听议之权,更可影响决议。

不过羽红袖有推荐孔璋在前,羽皓然挟处置白千秋之威提出,殿中众人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反对。

孔璋离了蜀山主峰,先去丹堂和炼器器领了赏赐之物。

玄阳养气丹比他先前所得的丹药更胜一筹,于真元修liàn

大有好处,有此丹相助,对他加快升阶破境自有助力。

灵石两百枚也极是有用,羽红袖给他的聚灵池构建之法正好需yào

大量的灵石,两百枚都还远远不足,还需从别处再寻。

来到藏经阁,这次却是秦广亲自出来验过玉牌后才准允他入内。

看过玉牌之后,秦广讶色微微一闪道:“藏经阁第三层有我宗门数种根本大*法在内,以你现在的境界原不该进入,至少要等到真人境才可,不过既然宗主已然同意,我也不阻拦,你小心挑选。”

孔璋谢过,施然进入藏经阁第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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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节 问讯传法(下)

这第三层其实也是一个独立的洞天,孔璋进入后才发xiàn

数团金光悬于空中,孔璋伸出手去抓向其中一团,那团金光立时化为一本法诀,上有金色篆字斩神诀。

孔璋心中大喜,想起刚才秦广所说第三层藏着的是蜀山根本大*法,正待翻阅法诀,不料斩神诀却重新化为一团金光,猛地挣开孔璋的手掌,飞了开去。

孔璋没料到竟然还有这种事,只好kàn

着斩神诀越飞越远,伸手抓向第二团金光,这团金光却化作了一本先天太乙神罡,不过孔璋依然抓拿不住。

孔璋不信邪,又连抓了数本,分别是氤氲紫气录、玄天斗胜法,却还是不肯落于他手。

至此时,他已明白,这几本法诀是蜀山根本大*法,恐怕不是创派祖师留下,就是堪比祖师的天才修士所留,非是有根基有道缘之士难以修liàn



而且这些经书典籍出于祖师心血,书写时更是借用了玄奥的神识之力,又养在这灵气充沛的地方,日久天长,已经迹近通灵,若是能再进一步,生出灵胎,便有可能生出道基。

所以秦广和羽红袖皆说现在他并不适合,皆因为他尚未破境,这些已经近乎通灵的法诀也不肯屈就于他。

不过既然他能来一次,岂可空手而归。

孔璋不甘心的又伸手抓向剩下的几团金光,这次抓到的却是通玄剑经,应该是记有白千秋所修的剑心通玄。

最后一抓,那团金光却是停在他手中不动,并未如前几本一样立即离开。

孔璋心神颤动,这团金光却化成了他自进入以来字数最多的一本。

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孔璋不由轰然大震,那法诀却化作一道金光印向他眉心正中,种种玄奥奇妙纷呈而来。

待他从那庞大的法诀信息中清醒过来时,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化金光已经离他而去,在数丈前的空中微微一滞,似乎在看着孔璋,只是经文的金光却是比其他几团金芒黯淡了不少。

孔璋已然明白,蜀山派的祖师在给后来弟子留下这些法诀时动用了玄奥的神识之力,点化出一丝灵神,并且在这独立的洞天中使得其不被打扰,不但纪录下了法诀,而且同时给了一丝成精得道的机会。

而这些法诀载体开始萌生灵识,接近通灵后,也离不开这这第三层的洞天,因为萌生的本能会影响他们,只有这洞天之中持续存zài

的灵气才能滋养他们,在没有真的生灵成道之前如果离开,不但丧失得道的机会,更可能令已萌生的灵识本能转为枯萎,从而化为一本死物。

一旦化为死物,旁人要修liàn

这几种蜀山根本大*法便难上加难。

这几种法诀不比寻常,之所以以这种玄奥的,甚至不惜点化生灵的方式留下,便是因为修liàn

时的艰难,而且须得有根基,这根本,便是得者须先行修liàn

过与之相关的基础法诀,否则便会像孔璋刚才一样,数种法诀跳离他手。

若是勉强修liàn

,先得强行制住这些通灵经文,但能以这种玄奥方式纪录下来,一旦用强,最让人担心的倒不是毁损,而是内中修liàn

之法会不会因此而错乱变异,毕竟已经通灵,正在蕴生灵胎,虽无灵识主动辨人,但已有本能能辨气分出根基不同。

用了强后,灵物本能驱使下只要将法诀稍作影响,得到错乱法诀,反倒有害。

不过有一点孔璋却也不知dào

,那就是这般纪录下诸般法诀,还有一重作用,这作用便是如何让后来修liàn

者如何将自己的补遗、见解、注释加在这几本法诀之中。

要知dào

这几种根本大*法既然是用了这种蕴物生灵方式传法,不说光是维持这些通灵法诀存zài

的洞天所需灵气,就需yào

多少灵石支持。

单说与第一层和第二法那些法诀不同之处,那些法诀若是后来传人,晚辈弟子中有青出于蓝者所写续、解、补、改、注、纪,便只有来到此洞天,以超出孔璋现在境界的神识之力将之留于这些通灵法诀之内。

光只是这一道门槛就能拦下不知dào

多少人,以孔璋命魂已生的神识都只能初步解读刚才法诀传来的信息,要想反过来留下自己对法诀的见解,那是休想。

所以必然是与修liàn

此法有根基的修士才能在进入这里后得到法诀,得法修liàn

有成后又重新回到这里将自己的心得重新还给法诀本身。

得法后传予亲人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这几种法诀以这般奇异的形式传下,便是因为神识显形最为直接有效。

如第一层第二层般留下文字,始终存zài

差异,容易失了原意,传者会根据自己对法诀的理解而传法,受者也会因为天资的不同而各有领悟。

只有像现在这般直接进入洞天,接触通灵法诀,才能最完整的“看到”原始经文和历代修liàn

此法者的各种补遗。

孔璋能有此机缘在还未入真人境便进入几乎是不可能,想必是羽红袖答允过他,所以暗中加了一把力。

而其他长老也是早就知dào

第三层的法诀就算有缘进入,无能识得,也无可奈何。

反倒可以以此酬孔璋这次之功,让孔璋无话可说。

但谁都料不到孔璋虽然真元道法滞后,但偏偏神识境界上了得,命魂已生,便有了初步接受通灵法诀传承一次的可能,他修liàn

的是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虽不合于其他法诀,但恰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基础法诀,能使通灵法诀感应到而不排斥。

传承时是要消耗此间灵气,那金光黯淡便是例子,因此一人进入只有一次机会,下次要传承便得等上些时间,待灵气补满之后方再可。

这传承过来的法诀信息量巨大,孔璋命魂已生倒勉强承shòu得了,但是识别记忆上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幸好他在星界得了观想术,观想术的神识显化恰好与这传承方式有相通之处,他可以借观想术将这些显化法诀全部记下,便如描图一般绘入识海,日后再一一显现出来,一丝不差。

由此可见,当初玄门所传,并非没有可能发展出与星界观想术相似的法诀,只不过前人恐怕是已经察觉观想术借识转元是修liàn

上的歧路,所以并未由此演化,反倒是用在了孔璋如今所遇之上。

PS:谢谢打赏的各位朋友。

第一百三十五节 敕封(上)

孔璋从藏书阁出来后便又进入一阳洞天之中,这洞天便与最初他初入藏经阁得人指点留在内修liàn

之处类似,里面灵气充沛,在里面修liàn

胜过在外面十倍,可惜他还没突pò

真人境,不然对于真元增长更快。

经过在藏书阁第三层所遇,他已经明白这类洞天便与第三层仿佛,内中蕴含惊人灵气,不但是对于修士修liàn

极有利,若是将灵物放在其中,成长必然远胜在外,不亚于什么地脉灵泉。

比如他交给庄芷青的芝马,如果放置在这里面,说不定百年后便可彻底成形,那时更不用一次性消耗掉,只需让芝马挤出一些芝液便可用于炼制更高品阶的丹药,其损失在这种灵境中用不了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怪不得庄芷容要说元辰道是暴殄天物,哪怕元辰道尊能修至天人境,也无法缩短这其中的差距,这是宗门根基的不同,就像是乡下的土财主永远无法和三世而贵的豪门大族相比。

十日后孔璋出来,庄芷青果不食言,命程绿萼送来不少丹药,最差的都不逊于宗门此次所赐玄阳养气丹,有数种的品阶更是远远超出。

不过她也命程绿萼带话,这些丹药有的是成品丹方炼制,有的却是她还在研究中的丹方,虽然炼成后药效惊人,堪比高阶丹药,但是有的副作用明显,有的更是不知dào

日后有没有大问题。

虽说孔璋之前也试过她的丹药无事,但此次不比一般,孔璋带回来的材质,有的是连丹君都未必敢像她现在这样奢侈的,所以她是放开想像在拟方炼丹,把从前奇思妙想只是没有机会实践过的想法进行尝试。

她的言下之意,若是幸运,便对孔璋有极大助益,若是失败,孔璋也莫怨她,简单的说就是吃死了别怪她。

经过一阳洞天的十日,加上庄芷青这批丹药的相助,孔璋潜心闭关,终于在两月后便顺利进入真元道法第十八阶。

这时候庄芷青的第二批丹药也送来了,不过孔璋算了算要将真元修到第十八阶的大圆满并顺利结丹,就算有持续的丹药相助,也要花十年之功。

他却很想缩短这时间,他现在危机四伏,身处羽红袖胁迫下,说不定何时又得为她去卖命,这次是好容易骗过她,让她以为把得到的最珍贵之物献给了她作祭品,但下次未必有这运道贪污下来。

星界之时,黄泉那句“自有人会来寻他”,更是令他心惊肉跳,旁人听了以为是黄洋不屑于以大欺小,以后会让门下弟子来寻他麻烦。

他却知dào

那只怕是指的夜照空,何况他还杀了猿长老。

偏偏在星界时他尚敢以魔质形态出现,但在此界顾忌便多,万一被人发xiàn

,归入魔道一流,同时被正道邪魔视为仇敌,那当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唯今之计只有迅速提升实力,哪怕是日后再施展魔质形态,进入真人境后能吸纳天地元气,也才能永久解决维持魔质形态的真元不竭。

孔璋想要大幅度缩短结丹破境的时间,除了借助丹药之力外,看来只有再借助羽红袖给他的聚灵池了。

那聚灵池是以巨量的灵石为基,再以法阵将灵石中的灵气引出,法阵笼罩下,灵气散失缓慢,自然形成一种气场。

人在法阵之下修liàn

吐纳,修士气场与这法阵气场频率越是接近,便越容易受到灵气滋养,不论是对于修liàn

道法还是直接修liàn

体术都有莫大好处。

孔璋一眼便看出这原理是基于类似一阳洞天的构建,不同的是一阳洞天和藏经阁第三层这种地方都是取独立的洞天构建而成,在洞天内聚灵效果最佳,损耗最少。

而聚灵池是仿造而成,到底不是真zhèng

的洞天,是依靠法阵之力,灵气仍然会慢慢散逸出去,化于天地之间。

孔璋要建成这聚灵池,并维持效果,所要的灵石想想都让人头疼,光是手上这两百枚,连布置灵池法阵都不够。

羽红袖看似大方给他奖赏,说不定正是因为料到他不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灵石。

她修liàn

虽然可能也借助过这聚灵池,但是她乃是宗主之女,孔璋这从外门弟子爬上来的怎么都不可能与这天之娇女相比。

如此一来,孔璋空有宝山而无灵匙,陷入一筹莫展之地。

不过就在这时候却天降救星,随着一队人马浩荡上山,孔璋的难题登时生出转机。

“……故敕封蜀山弟子孔璋为白圭真人,师雨浓为护国法师。”

上山的是祈皇子,竟然是代表大楚敕封孔璋和师雨浓,而且封号竟然是真人。

孔璋等人这次助大楚攻占星界,大楚有所封赏并不奇怪,不过道门自成一体,虽会受敕,一般只是虚衔,只受封号,并不会接受大楚真zhèng

的供奉。

这次与孔璋等人一起受封的还有其他人,但是受敕为真人的却只有崔圆、申不害和孔璋。

崔申二人升为真人倒不奇怪,祈皇子从中出力甚多,有意将两人收为己用。

但孔璋初受敕封便是真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吃一惊。

敕封完毕,祈皇子又一一拜见了羽皓然、庄璇玑等人,最后才有时间与孔璋单独一叙。

“多谢殿下。”孔璋恭敬的道。

他这声谢意是倒是出自真意,这敕封出乎他意料之外,但是祈皇子带来的封赏却极是深厚,这笔封赏他收下却是无妨的。

其他世俗之物也就罢了,但其中有足足五百枚上品灵石,较一般情况下的封赏厚重了一倍,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孔璋敕封为真人之故。

只可惜真人之位虽然不凡,崔申二人想了多年,但孔璋却是只能当是虚衔,并不敢当真去接受每月的供奉,否则在宗门中便难以交代。

这五百枚上品灵石算是又解了孔璋燃眉之极,帮他凑齐了聚灵池的大半。

聚灵池初步构建便需yào

一千零八枚上品灵石,之后每三日催动一次,每催动一次又需一百零八枚。

如今孔璋手上已经有接近八百枚上品灵石,剩下的两百余枚想想办法,倒不是绝然无望。

祈皇子一直在观察孔璋,见他听到随行赏赐之物中有五百枚上品灵石露出喜色,不由心中一动道:“莫非你最近极需大量灵石?”

孔璋微觉尴尬的一笑道:“不瞒殿下,此次回转,我正准bèi

着手结丹破境,更在无意中得了一种法阵能辅助修liàn

,只是需yào

灵石才能构建,正好这次赏赐之物中有五百灵石,解了我大半难题,需得谢过殿下为我美言。”

“这是你应得之物,包括这真人之位。”祈皇子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若非你,我实难抢在皇弟之前攻占元辰道的宗门驻地,便没办法赢了这第一仗。这些灵石虽然较通常的赏赐多出不少,却是慷他人之慨,别忘了此次我将元辰道所藏一扫而光,带回了大量灵石,而且我回来前召见那些部落头领,已经得知在元辰道原辖地内尚有不少灵石矿脉。父皇得知后圣心大悦,这封赏便较往日重了不少。”

他顿了一顿,略带惋惜的道:“只可惜你们道门向来爱惜羽毛,就算是对父皇的赏赐也不太放在心上,这真人之位旁人趋之若骛,道门弟子却受封不受奉,听调不听宣。不然,你剩下所需的灵石实在是举手可得。”

说完他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孔璋,看得孔璋不由心中喀登一声,祈皇子虽未明说,但先前的这些话已流露出有招揽孔璋之意。

虽然祈皇子只字不提孔璋为何能得到真人之位,但是很明显是他从中出力,孔璋才能跃过护国法师成为真人

孔璋悄悄咬了一下舌头才忍住,他到底还是不敢贸然为了区区几百灵石便答yīng

祈皇子。

所缺灵石实在不行,他大可以试试以革囊中剩余的珍材与人交换,或是涎着脸去搜刮身边女人的,潘秀儿虽然没有多少灵石,但是师雨浓这次可也是被赏了两百上品灵石的。

见孔璋并不接话,祈皇子也不恼怒,这点上他比他那脾气暴烈的皇弟曦皇子便好上不少。

孔璋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倒是不介yì

替大楚做事,只是未得宗门暗许,便贸然直接站队,以后在宗门便会处境艰难。

只是这样一来,他想问的一件事便有点难于启齿了,不过好在他皮厚肉糙,仍是笑吟吟的道:“只不知当初殿下答允我的另一件如何?”

他所指的是大楚皇室的藏书,当初祈皇子曾经以此为诱,不过此事只能算是祈皇子的私人承诺,如果现在抵赖,孔璋也只有一笑了之,尤其是他才婉拒了祈皇子的暗示招揽。

不料祈皇子却爽快的道:“我大楚藏经天一阁内,内有天下经书千万卷,光是修行法门便有成千上万,我既答yīng

了你,他日你来云京一行,我自会践诺。”

孔璋大喜,两人间的关系登时无形中拉近了不少,说话也随意了一些,孔璋这才问起他返回蜀山之后星界的状况。

这一问才知dào

他离开后,星界又有变化。

PS:今天逛了一下龙空,看到某帖好像猜到点什么,哈哈。

第一百三十五节 敕封(中)

祈皇子攻占了元辰道驻地后,除了修建要塞,还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由传送阵中输送来兵力。

直至要塞落成,祈皇子离开之时,那被名为落日城的要塞中已经有精卒千人,健卒五千人,两者的区别在于精卒略谙修liàn

,而健卒只是合格的士卒,勉强能禁受得住传送之苦。后者在大楚军队中三人中便可以挑出一个,不论边防军还是各州镇军都可从中挑出。

但前者却不一样了,成份复杂,有的是道门和其他宗门,或是修真世家的内外门弟子,也有散修,更有大楚军队中自己的传承,通晓修liàn

之人挑选军中略有资质的士卒传下修liàn

、杀人的法诀,比如一些将军便会传给身边的亲卫血战之法,若是能集结成一队,在大战时作为精锐冲杀,往往收到奇效,不过这一类往往通术不通法,与长生无缘,当初僬王姜僬宫中那些术士便是如此,只不过僬人体质太差,与大楚军中这些术士相比犹如天与地一般。

原因也是诸多,有的是因资质有限,见修行无路或不甘寂寞,将一身本事卖给帝王家,不博长生博荣华,想仿效铁血将军杨战士。

也有的是受自家排挤,争不过同辈,便将心一横投身军中,如果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未尝不可独立门户,这多见于修真世家的子弟,例如铁血将军府中那位一史长孙越。

道门内外门弟子也有投身军中的,有的是宗门允许他去军中磨炼,有的大楚直接向道门提出希望派遣修士参战,宗门奉诏遣出。

适才孔璋遇上的情形便与上面不同,因为是祈皇子的私人招揽,而且就算是武帝下诏,没有蜀山的同意,孔璋便贸然行事,也会惹来麻烦。

除非孔璋像上一次在云京时一样领有巡天仙府的职司,那是道门受命于大楚而直接产生的机构,即使是这样,巡天仙府也相当独立,连祈皇子也难以插手。

这些精卒本身便可以说是修士,或是通术不通法的术士,有他们驻守,配发一些符录和低阶法器,加上健卒为辅,便可对普通修士造成巨大的威胁。

祈皇子尚在的时间,更是威压诸部落,不服者讨之,有逐步代替元辰道地位之势。

相比之下曦皇子就要倒楣一些了。

黑光道尊逝后,黑伽山修士与曦皇子相持不下,黑伽山修士胜在数量,而曦皇子一方当时数量上虽然稍有不及,却有将军府下四将之一的左禅相助,又有魔道邪宗两大门人为辅,与剩下的黑伽山修士激斗数次,却仍是没有拿下黑伽山。

天尸童子、黄泉等大能修士不知为何也没有出手相助,所以一时相持不下。

但是数日后,化血老怪和秘魔神君终于从被黑光道尊放逐的界面找到返回之路。

两人归来后却是不讲什么宗师风度,大开杀戒,将对黑光道尊的恨意发泄在黑伽山弟子身上。

有这两大宗师出手,黑伽山剩下的修士自然是再也抵挡不住,一场大战下来死伤近一半,剩下一半便如当初被三大宗门剿杀的妖族一般遁逃海。

曦皇子这才占了黑伽山,学祈皇子一般开始修建驻地。

只是终究慢了皇兄一步,这两皇子之争,祈皇子便先胜了一仗。

黑伽山被灭后,无极派终于迎来无极道尊出关,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无极道尊刚一出关,亚圣王纯阳便前去拜访。

这中间是如何拜访的不得而知,只知dào

当日无极派附近天地变色,频频异相生出,之后无极道尊便宣bù

归附大楚。

而亚圣也代武帝宣旨,敕封无极道尊为镇国真君。

同时亚圣传旨于二皇子,令得第二轮竞争开始,却是考验两位皇子的治国之能。

两皇子现在各黑伽山和元辰道的驻地,原属两派的辖地也归附两人管治,两皇子及手下不得直接冲突,辖地内的部落可以自由迁移,以三年为期,看哪一位皇子治下更加繁荣。

王纯阳传旨完了便返回,言明以无极道尊代为观察两位皇子作为,若有违反便直接输了这第二轮之争。

王纯阳走后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失踪的元辰道尊忽地出现,黑地狱之相又有精进,欲夺回原来的元辰道驻地。

大楚一方也早有准bèi

,一直暗伺守候的黄泉、天尸童子、正气真君、浩然大先生四大天人境修士一起出手,将元辰道尊的黑地狱之相破去,重创了他。

不过仍是被元辰道尊破空逃去,四大修士加上后面赶来的秘魔神君和化血老怪搜寻多日后无果,估计元辰道尊为求保命已经离开此界。

之后化血老怪和秘魔神君暂时镇守黑伽山要塞,正气真君和浩然大先生驻守落日城,不过四大修士却是不会干涉二位皇子之争,亦不会直接对那些不服的部落出手,这一切都得靠两个皇子自己想办法。

说到这里,孔璋这才明白祈皇子为何先前露出招揽之意,他手上实在是缺人啊,曦皇子已经隐有杨战支持,而他虽有得到黄泉之助,但魔道邪宗摆明是两面下注。

祈皇子说完不免微露愁意,两位皇子现在是暂时受召返城,两月后便得再度返回星界竞争。

两人现在都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收服那些不肯屈服的部落,虽然离两座要塞较近部落已经相继臣服,但是离得较远的部落却是始终不肯屈服。

大楚入侵虽然瓦解了三大宗门的统治,但是也令得部落原本的朝奉体系崩溃,陷入比以前更加混乱的黑暗乱世之中。

楚军虽然厉害,部落不是对手,但是双方不论习俗还是文化都差之极远,不少部落奉行“打不过,我躲得过”,宁肯远离,也不愿向从前一样朝奉。

祈皇子是头疼万分,要想怀柔也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更不用说从部落中招募人手开采那些灵石矿脉了。

曦皇子应对的办法则是继xù

打,整天率领要塞驻军东征西讨,谁不屈服就打谁。

他虽不敢将部落举族诛灭,但是每打一仗,必将领头反抗的部落首领斩杀,其家中男丁没入要塞作苦役,女子稍有姿色则收入帐中。

如此残酷的的高压手段下,倒也有一两个部落开始屈服,向曦皇子效忠。

祈皇子却不太想走这种路子,因为他的着眼点和曦皇子不一样。

曦皇子看到的是自己已经用强硬手段能令一个部落屈服,那么打下去就能令更多的部落屈服。

而祈皇子却认为皇弟令得一个部落屈服,却没有看到更多的部落因为恐惧而迁移,大多数虽然还在当初黑伽山辖地之内,但是离黑伽山已越来越远,曦皇子要继xù

征伐,战线也会越来越长。

甚至有的部落已经迁移至元辰道和无极派的辖区之内,在三大宗门统治的时期,诸部落也是财富之一,只准许在划分好的辖地内迁移,如果不经宗门允许便举族迁移出界,会被三大宗门共同出手诛灭,而三大宗门划分辖地是能过每隔数十年或是数百年发动的宗门战争来划分地盘的。

一旦宗门战争分出胜负,辖地便会重新划分,内中的部落也就自然归胜利一方的宗门,除非那部落能在自己愿意依靠的宗门即将落败前便迁移到辖地内的其他地方。

孔璋见祈皇子面带苦色,心忖他也算是给了自己不少好处,虽不能直接替他做事,以免惹恼宗门,但是出出主意却是无妨。

“殿下,这治下繁荣到底是何标准,不过是看陛下一句话吧,只要讨得陛下欢心不就行了。”

祈皇子微微点头道:“虽是如此,但是要讨得陛下欢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比如持续开采星界灵石矿脉,向陛下献上大量灵石,缓解大楚所需便不失为一条明路。但是像现在这样部落不愿为我等所用,难道真的要动用驻军去开采?就算如此也只能开采一些较近的灵石矿,远的终究不行。”

“何不运送更多的士兵前去?”孔璋道。

“不行。”祈皇子断然道,想是觉得语气稍重了一点,声音又低了下来道:“传送需得借助传送阵,亦会耗费灵石;此次相争,父皇暂时也只允许我与皇弟配备现在的部队,士卒也并不擅于开采,强行命令,效果并不佳,父皇若是知dào

我将士卒遣去开采,必不会赞赏。”

孔璋见此路不同,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大楚占领星界,占有此界的资源是主要目的之一,顺带武帝有考验两位皇子能力之意。

根据事先的约定,两位皇子开采出来的资源越多,便会按比例分成给大楚、道门和圣盟,所以亚圣才会出手招附无极道尊,道门和圣盟亦派出天人境修士在两大改造完成的要塞镇守,防备已被击溃的元辰道、黑伽山余孽的破坏。

祈皇子不愿学皇弟曦皇子般以力压人,而且就算他现在也走这路子,手上的实力始终比皇弟差了一筹,不比曦皇子有将军府暗中遣人相助,所得的健卒、精卒在素质上也要胜过两分。

第一百三十五节 敕封(下)

想到此处,孔璋缓缓道:“恕我直言,你若是也如曦皇子殿下一般行事,便注定会落在他后面,如果满分为十,他得三,你只会得二。”

祈皇子无奈的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头大。”

“所以你只有想办法别辟蹊径。”孔璋肯定的道。

“怎么个别辟蹊径法?”祈皇子疑惑的道,他虽有一点欣赏孔璋,但倒没想过孔璋在这方面也能帮他出主意,刚才随口说来,主要是因为孔璋也在星界呆了一段时间。

“开采出更多的灵石奉上,无疑是最直接也最有效得到陛下赏识的途径。但是我认为绝不止于此,尤其是如果陛下真的将星界视为考验你们二人能力的话。”孔璋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语气肯定的道。

祈皇子听得yì

动,霍然站起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如果你能再帮我一次,助我此次胜出,我在诸皇子中的地位便会得到提高,虽然仍不能超过二皇兄,但是肯定能力压曦皇弟一头了,我自会记得你的好处。”

孔璋笑道:“殿下勿急,且听我说。既然陛下有考验你二人之意,开采灵石不过是等等于决胜沙场,但是别忘了陛下的左膀右臂有两人,杨战是决胜千里之外大将军,而王纯阳却是定乾坤安天下的亚圣。”

祈皇子并不笨,听孔璋如此一说,顿时醒悟,铁血将军决战沙场,但是王纯阳出身儒道,却是替武帝完善法度、礼仪,出谋划策的谋主,若说危险,直接面对妖族的杨战无疑功劳卓著,但是就算是杨战本人也绝不敢就此认为自己功盖王纯阳。

孔璋见祈皇子已经明白,又道:“我看诸界志上说,主界之外尚有诸天万界,大小洞天。那些前辈先贤独自留下的洞天,若是被人发xiàn

只怕是不会广告天下,但若是像星界这种界天级别的洞天,广袤辽阔,没有哪一个宗门能轻易降伏。即使是以道门之力,恐怕也要花上数十年时间,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像三大宗门一样建立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而且若是半途来有旁人觊觎,引发战争,那么极可能前功尽弃,最后谁都得不到。”

祈皇子微微点头,孔璋继xù

说下去道:“不瞒殿下,我入蜀山之前曾混迹红尘的世俗帮派之中,那时候有一条街的店铺为求平安便会向帮派交纳平安费。于是常会引起帮派争斗,大家打得头破血流,但是后面渐渐大家发xiàn

,由于经常发生打斗,那些生意人有些便只好迁址,这样下去就算某一方抢到也吃得少了。便只好坐下来谈判,想出法子来定城中各条街道的平安费分配,同时决定若是有在场帮派之外的过江龙想插手,大家便须得共同出手将对方伸过来的手斩断。规矩一定,最后大家皆大欢喜。”

祈皇子眼眸一亮:“虽是市井之徒,想不到也有法有理,嗯,我明白了。”

孔璋借市井之事比喻,祈皇子已明其意,其实现在在星界一役上,已隐然如此。

圣盟靠着武帝支持,已经走前一步,终于插手星界,道门虽然棋差一着,但是靠着是他们得到的星界空间道标,也享有固定分成。但不论哪一方,都像孔璋所说,要开拓星界都要持续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单靠宗门派遣人手开采星界资源必定有限,最佳的办法莫过于慑服当地部落,像三大宗门一样驱使土著。

若是道门单独一方,花个上百年时间,也能做到像三大宗门般的影响,但是时间太长,而且魔道邪宗组成的圣盟必然不甘心退出,尤其是此界六十年后智经可能再现。

道门和圣盟同时直接插手,迟早就会爆fā

冲突。

所以大楚的作用便体现出来了,以一种代理人的姿态可以平衡双方的利益,代替三方进行管治,将所得再按协定好的比例分享。

从统治的角度来说,大楚才是最专业的,道门和圣盟毕竟只是宗门。

得孔璋的提醒,祈皇子从小便受到皇室教育,其中的政治,最后一层纸也通了。

那就是,更要超出星界这盘棋来看星界,如何将星界看起来已经成功了第一步的模式形成类似法理般的存zài

,这样今后诸天万界,大楚都可以和任何宗门共同开发。

能办得到这一点,大楚就等于是坐庄,永立不败之地。

这一模式又岂止是仅应用于面对道门和圣盟,各大修真世家想必也同样会发xiàn

不同的洞天,甚至界天,限于自家实力开拓程度有限,但是只要大楚立下规矩如何分享利益,自然会有实力不足的修真世家献上空间道标。

只要能利用好这种制衡的关系,就算是道门和圣盟爆fā

直接冲突的机会也非常小,因为不顾规矩大打出手的一方,只会令得大楚和其他修真世家反感,最后就像孔璋所说的市井之事中一般,最后焦土一片,谁也得不到好处。

此事其实已经接近水到渠成,不论是武帝或是道门、圣盟中的厉害人物想必也是已经想通此点,就只差有人主动提出来而已,借星界这个契机立下万年不变的法理。

而祈皇子如何能第一个进言,至少是在诸皇子之中第一个想到此点并提出,肯定会被武帝另眼相看,未比将星界的灵石都掘出来差。

祈皇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孔璋道:“幸得你提醒,我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番见识。”

孔璋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想世间同理。”

祈皇子哈哈大笑:“好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过,殿下,我以为你能做的还不光如此,就是在开采资源上你也不能落后于曦皇子。”孔璋道。

祈皇子脸色顿时又苦了起来,“我也不想落后于人,但是此事的关键是看谁能驱动的部落土著更多,另外再看谁运气好点,辖地内的灵石矿丰富。后者凭天运,败了也没得话说,但前者如果我照皇弟的办法来,也是注定会落于他后面。若是等等父皇定下的期限一到,我二人还是管治不如意,陛下才会大量增派人手前来强行慑服部落,只是如此一来,我二人的评价就肯定被排在其他皇子下面了。”

“我觉得,这其中的关键其实是在第一条上,谁能驱使的部落土著更多,虽然未必一定胜,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不败。”

“说下去。”

“殿下想想,就算你运气背到极点,辖地内的灵石矿脉比曦皇子辖地内的少,但是如果你能令得他辖地内的部落也来到你的辖地内,他便无人可用,最多强行命令士卒去开采了。”

祈皇子色变,“没错,最关键的还是在人心之争,陛下给我们立的规矩是不可直接冲突,只要他辖地内的人逃到我辖地内来,他便失去优势,若是强行来我辖地内掳人,便是他率先挑起争斗,先就输了。如果放任不管,便会如你所说,最后他无人可用,所以他现在到处征伐,越是霸道,越是在将人向我这里推。”

“殿下想得大体没错,但是也不尽是如此理想。因为别忘了还有无极道尊的辖地存zài

,听你所说,无极道尊虽然归附,但是大楚还是保留了无极派的辖地,如果曦皇子辖地内的人是迁移至无极派的辖地内,你们两人都得不到好处了。”

祈皇子点头,的确如此,只有令曦皇子辖地内的人愿意进入他的辖地内才是胜机,如果迁移的是无极派那里,虽然武帝没有定下不准他们去那里掳人,但是无极道尊可是天人境修士,除非能说得动道门或圣盟驻守在两大要塞的大修士牵制,否则肯定难以压服无极派。

更不用说无极道尊也领有命令可监察此次两位皇子的竞争之役,得罪他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他未必能帮得到两人,却可能能坏了两人。

“我看还得是从你刚才所说的利字上下手。”祈皇子道,“那些部落受不了皇弟的征伐准bèi

迁出时,如果我能想出一个办法,能有吸引他们的利益产生,那么他们才会选择迁移到我这里,而不是去无极派的辖地。”

孔璋点头表示赞同,两人都苦苦思索起来如何才能做得到这一点。

想了想后,孔璋道:“殿下,老实说我也不知dào

你该具体怎么做。不过曦皇子既然示之以烈,你只有示之以利,如果有办法能让那些部落土著心甘心甘情愿的去挖取矿脉或是作出某种交换,或许便能达到我们刚才所说的目的了。”

祈皇子眼前一亮,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孔璋的肩膀道:“你当真是我的福星,只可惜不肯直接前来帮我,若是有你,当不亚于当初父皇得王纯阳相助。”

祈皇子兴奋之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孔璋所说的确对他又有启迪,很可能真的想出了如何解决问题。

第一百三十六节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上)

祈皇子在室内来回的走了几步,以拳捶向另一只手的掌心道:“我现在已经想到三点。第一点便是你所说的如何让那些土著心甘情愿,哈哈,你不知dào

,我发xiàn

了一个秘密,那些部落使者前来觐见我,非常喜欢参加我们的宴会,因为他们嗜酒!”

“难道他们没有酒?”

“有,他们有一种以牛羊之奶渗制酿成的奶酒,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星界酿酒之术太差,这奶酒的酒味极淡,我倒是挺喜欢,但那些部落土著却似乎更喜欢我们的酒,而且是越烈的越好。”祈皇子笑道。

“你莫非是想……”孔璋何等机灵,马上想到了祈皇子意思。

“不错,我大楚为何想占有此界?”祈皇子问道。

随即他又自答道:“因为此界资源丰富,而我大楚的优势便在于如果得到这些资源,比这些部落土著,甚至是三大宗门使用得更好,这些资源就是落在他们手上也是浪费。比如这酿酒,如果得到了他们酿制奶酒的方子,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加以改善,在保持原有风味的同时,开发出酒性更烈的奶酒。所以我应该做的便是利用好这一点,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他们喜欢烈酒,我就以烈酒诱之,他们的贵人喜欢大楚的奢侈之物,我便赐送一些,然后宣bù

他们可以用一些自己身边之物前来交换。”祈皇子道,“不论是灵石原矿还是酿酒的材质,只要他们肯拿来交换,我就换给他们喜欢的东西。只要能激起他们从上到下的**,主动之权便操于我手了。”

孔璋眼眸中露出一丝佩服之意,这丝佩服却是出自真心,因为他听懂了祈皇子的意思。

说到底,祈皇子这一方是先尽lì

打击的元辰道,只与部落联军狠狠的战了一场,并没有与部落整体结下真zhèng

的血海深仇,更没有像曦皇子现在这样以强凌弱。

因此无形中与部落的关系要缓和一些,同时又发xiàn

那些部落土著竟然喜欢烈酒,其中的部落贵人对于大楚精致的奢侈品,精良的盔甲武器都十分羡慕。

祈皇子想出以这些东西诱惑,双方实行交yì

,而且就交yì

本土资源,哪怕一开始是他吃亏,但是只要交yì

习惯一形成,双方关系就会进一步改良。

这只是第一步,后面接着而来的才是真zhèng

的重头戏,就如祈皇子所说,大楚在各方面都远远超过部落,星界这些部落处于相对原始的程度,只比僬人稍好一些,当然,这并不是说星界就没有一点厉害的东西,像三大宗门便并不弱,是能造成一定威胁的,更是将以往星界大量财富积攒在手上,掌控和压制着整个界面的发展。

所以只要利用这不平衡之处,便可以用最开始的东西从部落手中交换来最基础的资源,然后制成他们喜欢的东西,再反过来和他们交换。

最后形成良性循环之后,等于是部落主动拿出物资让祈皇子制造,然后自己再用更多的物资交换其中的一部份,产生的溢余部份便是祈皇子的获利。

如果作为一个商人,祈皇子便可以以数年时间便产生巨大的财富。

但是孔璋知dào

,祈皇子的目的当然不仅仅为了财富。第二步在进行的同时,不论是大楚的奢侈品还是改良烈酒,又或是其他东西慢慢被部落习惯接受时,主动之势便尽操于他手。

那时候祈皇子便可以影响交yì

的价格和种类,如此一来,要想得到灵石矿便不再是难事,自然有部落土著愿意主动去开采,然后与他交yì



部落间的这种影响如果再扩散出去,只怕不光是原来元辰道辖地内的部落,便是黑伽山,甚至无极道尊辖地内的部落都会受到影响。

偏偏这种影响并不需yào

用刀用枪,曦皇子若是越阻止,效果便会越得其反。

当这种影响力越来越大时,祈皇子便可以再进行第三步。

这一步却是孔璋都想不到的,因为毕竟孔璋的出身限制了他此时的眼界,他仅仅能想到祈皇子的第二步,达到那样的程度便可以说到时只需坐等部落送来灵石原矿,而付出的可能只是一些烈酒及其他奢侈品,而商品的原材料完全可以来自于星界自身,部落交换献上来的材质。

这第三步却是进一步的让整个部落为己所用,这是建立在第二步基础上的。

祈皇子的这种交换法固然自己才是获利最大的人,但是不可否认,由于大楚的优势,超越这些部落太多,即使是不平等的交换,也同样大幅度提升部落的生活质量,而之前摧毁了三大宗门的统治,不管怎么说也是拓展了部落的生存空间。

而贵人们得到奢侈品,部落中的修liàn

者只要肯为祈皇子所用,甚至也可以纳入他的体系,帮zhù

他进一步加固构建的统治体系,成为他手中的武装,得到的好处便是既不用像三大宗门在时一样还得偷偷摸摸,而是可以正大光明,甚至能得到更高等的修liàn

法诀。

所以客观上说虽然仍是不平等的交yì

,但是主观上说,即使祈皇子再剥削得狠一点,仍然会令整个部落体系比以前满yì

得多。

这样下去,只要各种交换明码实价,部落中的中上层便自动维护这种模式,而低层部落土著也会对祈皇子产生“信任”。

这时候便是所谓的人心归顺了,当所有人都认为有一定利益是依附在祈皇子身上时,祈皇子便可以进一步借助这些力量了。

就像之前和孔璋所议,星界之役,武帝期待的是产生万世不易之法,而非一时的战果。

所以孔璋才提醒祈皇子,就算拿不到比曦皇子更多的灵石,如果祈皇子能看准时机,第一个提出以大楚为主导,将各方势力平衡下来的办法,而且能应用于今后的界面征伐之中,那就是万世不易之法,其功劳之大虽然未必能让他立即胜出,却可以使他在这星界之争稳立不败之地。

而且孔璋这样提醒也不算是背叛宗门,因为魔道邪宗介入已成大势,如果不在主界之内与道门相争,便会在其他异界或是洞天与道门争斗,既然这样,不如将战场引向异界,而且立下规矩。

不论是道门还是圣盟,他们都想得到资源,尤其是修liàn

的资源,但是如果将大量的时间、人力浪费在如何治理和统治上,并不等于人人都会赞成,相反,只怕绝大多数人是不赞成的,只有少数修liàn

之路上已经走到尽头,或是本身热衷于此的人才会愿意。

这道理在修士看来,就等于是赚钱是为了生活,而非生活是为了赚钱。

所以大楚为主导是完全有必要的,否则当初大楚始帝去世后,道门若是不满皇室开始限制道权,何不干脆扶植反对者另立一国,为何还要帮zhù

大楚平息楚帝死后跳出来兴风作浪的势力,连灭四个修真世家。

皆因为谁能保证替代大楚之后的不会同样不满道门?

大楚至少占了驱逐妖族的正统,能令天下平静下来,只有平静下来尽量依照道门意志运转的世界,才对道门最有利。

天下大乱,道门又怎么能顺利的获得自己所需,说不定更会有不开眼者觊觎道门的财富。

虽然那样的人对于道门这个庞然大物来说只是一个苍蝇,但是苍蝇多了就烦,同样影响清修。

而祈皇子得孔璋的启迪,便想得更加深广,只是提出平衡各方势力利益分配之法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若是再加上治理星界的成功模式,并转换成可以应用于以后其他异界的不易之法呢?

那就不止是可以胜出这场与曦皇子的争斗,甚至也许能使祈皇子在武帝眼中的地位达到一个让其他皇子惊羡的地位。

而祈皇子至少也可以从眼前的星界中获得更大的好处,比如第三步如果完成了,便可以从星界之民中挑选忠诚度较高的人加入大楚的军队,自然而然便会成为祈皇子的属下。

部落土著中也不乏有修liàn

资质的人,只是之前受三大宗门压制,要么被三大宗门收走,要么便是被灭杀了,但当第三步完成后,祈皇子便可以从中挑选优秀人才送回大楚,遣其拜在各宗各派之下修liàn

,修liàn

有成后自然也会为其所用。

这种“留学”的机会不但可以为祈皇子将来扩展势力时储备人才,而且会进一步缓和剥削和压榨部落的矛盾,增加彼此的信任,使得更多的部落彻底归心,绑在他的战车上。

甚至将来如果祈皇子受命征伐新的异界,这些部落战士便是他兵力来源之一,当然前提是他武装得起。

其实星界部落的普通战士体力上并不亚于大楚最普通的士卒,而且由于大多数部落是逐水草而牧,精于骑术。

只不过受到三大宗门压制太深,失去锐气,武备更是简陋。

但一旦祈皇子能恢复千年前他们的锐气,释fàng

他们被禁锢的血气之勇,再加上基本的武装,虽不能与祈皇子三选一的健卒,数十人里才有一个的精卒相比,但却可以补充成为后备兵力,胜在廉价啊。

对于这一点,祈皇子毫不怀疑,因为他们还喜欢酒。

孔璋虽不知dào

祈皇子的全盘打算,但是看他模样,知dào

他已经彻底想到办法,胸有成竹。

“恭喜殿下。”

“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绝想不出这其中的关键。唉,我恨不得立即便开始实施,待我离山返回京,便会立即向父皇进言,然后马不停蹄的返回星界去按我刚才所想实施,免得被皇弟万一也想通了其中关键先我一步。”祈皇子抚掌道。

“殿下不用急,我看曦皇子殿下的风格似乎比较强硬,喜欢用拳头说话。”孔璋淡淡的道。

“那倒是,他自幼好武,一身修为也在我之上。”祈皇子自嘲道,“加上幼时杨战受命护卫过他,所以才能得到将军府的支持,而我便没这么好命了,亚圣又偏向大哥。”

第一百三十六节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下)

顿了一顿,祈皇子挥拳道:“话虽如此,但是还是不可松懈,胜在我,岂可恃敌懈为胜机。我与皇弟虽非生死之争,但同样容不得留情。哈哈,这番回京后,我需yào

的不再是想办法求父皇增派军队给我,而是要求允许我带一批各类工匠,尤其是酿酒宗师,恐怕会有不少人瞠目也!”

孔璋会意道:“日后殿下成就之时,这些鼠目寸光之徒便会后悔了,又怎么及得上殿下的高瞻远瞩呢?”

虽然明知孔璋是在拍马屁,但是祈皇子还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微微露出真性情,他在皇子中属于不得yì

和得yì

之间,母族也没有什么强dà

支援给他,所以平时里尽量抑制自己。

此时却是禁不住的兴奋,只是看了孔璋一眼,长叹道:“可惜你现在还是不肯直接帮我。”

孔璋微微一笑,长揖道:“小人求长生心切,祈望能像历代祖师一样超凡入圣。不过与殿下却是出奇的相投,他日想必宗门还会让我下山历练,到时自会助殿下一臂之力。”

“好,那就一言为定。”祈皇子喝道,“你虽对修liàn

之外的没有什么过多需求,但是只要我能帮到你的,必然也会尽lì

支持。他日如果我水涨船高,也会反过来助你在道门中得到更高的地位。”

即使是不求俗物的修士在这个世界中仍然不能无视地位,因为地位的高低会影响得到的修liàn

资源。

“其他的我暂时给不了你更多,但是之前答yīng

你的进入大楚藏书之处天一阁一览群书的机会,我必定会替你办到,即使我不在,也自然会安排好人引你前去。”祈皇子道,他迟疑了一下方道:“不过进入天一阁观阅的机会不是随便可得,到时你需得有选择。”

“哦?”孔璋微倾头颅。

祈皇子又道:“天一阁是我皇室藏书,虽然藏书量天下第一,其中关于修liàn

的,数量上或许仍然是第一,但质量上却未必比超得过道门,道门十六派毕竟立派万年的都有好几家,各宗的根本大*法更是直指圣贤之路,经过千锤百炼的。但是天一阁也有一样东西是道门各宗没有的,准确的说不是你们办不到,而是你们自己不会去收藏。”

孔璋听得大奇,“请殿下明示。”

“那就是诸圣先贤遗留的大道。”祈皇子淡淡的道,“道门也好,魔道邪宗也罢,自玄门分裂,诸圣对立之后,便势如水火,其中消失的分支便有不少。现在道门大昌,从前儒道却也曾极盛,再向前的历史,人族未统一时,各种思想大道林立,现在魔道邪宗便是当时的失败者遗留下的支脉之一,他们的东西,在你们眼中是邪道,自然不会尽收,同样的,你们的东西他们也会贬低。”

孔璋皱起眉头道:“但是,我在宗门的藏经阁中找到过异派功法,并且修liàn

过,蜀山派并不是如你所说的拘泥自封,收藏这些法诀,只怕也是有知己知彼之意。”

“不然。”祈皇子摇头道:“你有所不知。的确你们恐怕互相也都有收藏得异派法诀,但是诸圣所创下的道法中有不少修liàn

到最后是要悟得他们的‘道’才能到达更高的境界。比如孔圣的浩然之气,孟圣的‘虽千万人吾往矣’,道门‘大宗师’之道的磅薄,南华真君‘逍遥游”的真意。难道你认为以魔道的霸道,邪宗的偏激能将这些至圣留下的大*法修至圆满?”

孔璋不由微微点头,像孔圣留下的浩然之气,便是讲求要胸如明月,心似晴空,才能顺理成章,修liàn

起儒道大*法来水到渠成。

传说中亚圣王纯阳便是三十岁之前只是一手缚鸡之力的书生,无意中得到三坟五典,然后以书法入道,在区区一个甲子中便突pò

真人境,就是因为他的修liàn

上在蕴养浩然之气远较别人容易许多,而其他号称儒道传人的书生,要么像王启年一样呆腐不堪,要么便是虚假作伪,又哪里养得出来真zhèng

的浩然之气。

儒道末落,非道门打压,而是失了真义,真zhèng

的儒士越来越少。

王纯阳虽有大能亦不能改变这一大势,他虽可置身事外一心修liàn

,但是孔圣之道本就是入世之道,真要超凡入圣,却是先要在红尘中历练。

祈皇子所说便指道门也罢,魔道邪宗也好,他们即使收藏有其他宗门的法诀,但对于严重对立的诸圣思想所示大道却是肯定会删减,即使因为法诀修liàn

必须载于其上,也会加以篡改,如此一来,便可能失了真义,导致法诀不能修liàn

圆满。

“而我大楚皇室先天上便没这限制,我们的力量来自于承袭于大地龙神血脉。只是有得到必然有失去,我们这一族得到血脉的承袭,便丧失了长生的可能。当初始帝并不甘心,所以晚年时为子孙万代着想,密令建立天一阁,收罗天下群书,想从中找到或是创造能适合血脉的法诀。所以不论诸圣,都尽量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而后来因为要依仗道门和亚圣一支的辅助,虽未曾明言禁止其他大道,却是暗地里抑制,所以魔道邪宗多年不得入朝,其他大道便更加势微。”

“那你们找到了?”孔璋不禁问道,不过下一必他便意识到失言了,这是大楚皇室的重大秘密之一。

“找到了,但也等于没找到。”祈皇子苦笑道。

孔璋知dào

不适合再问下去,便住口不言。

祈皇子拍了拍孔璋的肩膀道:“我特意向父皇求得这敕使之职,本来是想当面还你在星界助我一臂之力的情,想不到却又欠新的,哈哈,不过值得,太值得了。天一阁是我之前就答yīng

过你的,这样,我再送你一样东西,离蜀山八百里的秦岭雄关附近有我一座小型灵石矿,虽然已经开采了近一半,但是储量至少还够挖个三五年,我就将此矿赐给你。”

孔璋惊得挺直了身子,灵石矿脉向来是严加管制之列,可以说是全部把持在大楚皇室、各宗各派以及各修真世家之手,一般人或能得到上品灵石,甚至是灵玉都不奇怪,但是整个矿脉的开采权却是极少遗漏在这体系之外。

祈皇子是皇子,而且在诸皇子中有开府立衙之权,之前也曾随军征讨过妖族,受了封赏,有几座灵石矿脉倒也不奇怪,但是竟然手笔大到将手上为数不多的灵石矿脉转送一座给孔璋。

换了其他礼物,孔璋都能拒绝得了,但这灵石恰好是他现在需yào

之时,若有这座灵石矿脉相助,他要布置并维持聚灵池再不是什么难事。

祈皇子神色自若,仿佛送出的再寻常不过一般,“呵呵,你不要拒绝我,你现在唯一的弱点就是修为还太弱,如果有这种灵石矿的出产相助,对你加快修liàn

莫大帮zhù

。你既然是我朋友,我当然希望你强dà

起来,以后你越是强dà

,对我帮zhù

越大。何况这座灵石矿只是小型的,而且已经开采了近半。”

“那就谢过殿下了。”孔璋下定决心,当即也没矫情,甚至除了个谢字,连其他话也不多说了。

祈皇子见孔璋领了他的人情,笑道:“不用如此客气,以后只有你我二人时,你叫我祈襄便是。”

大楚皇室本姓楚,祈皇子的本名楚祈襄,受封祈王。

孔璋将祈皇子送走后,禁不住想仰天大笑,羽红袖以为他没办法凑齐布置聚灵池的灵石,想不到却有人千里迢迢的送来。

虽然收了这座小型灵石矿,以后自然会与祈皇子结交得更深,但是眼前却是急需,就算有人眼红,那也先顾不得那么多了。

按祈皇子之意,以后灵石矿的出产,自有他的人打量,只不过从前是直接送交祈皇子,以后是会遣人直接送至蜀山来。

孔璋欣喜之时,祈皇子已经下山,下山前还遣人通知了一番蜀山内务堂,言明从下月开始,每月秦岭雄关附近那座都会有一批灵石送来,指明是给孔璋的。

这消息传出,顿时轰动蜀山,虽然祈皇子给的理由是孔璋在星界之行帮了他大忙,但是如此大手笔,而且是赐给一名弟子级别的,却是前所未有。

不过蜀山对此倒也没阻止,因为孔璋并不是接受的皇室俸禄,而是祈皇子的私人馈赠。

“殿下,您当真要把那座小型灵石矿赐给他?”在祈皇子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沉声问道。

“怎么了?”祈皇子漫不经心的道。

“那座灵石矿虽小,但产量一直稳定,每月能出三十块上品灵石,五十块中品灵石和一百七十块下品灵石。此子不过是蜀山宗门一个弟子,竟然值得殿下如此付出?”中年人有些不解的道。

“呵呵,怎么了,王猛,你可是羡慕了?若是你需yào

,我亦不会吝惜。”祈皇子微微一笑道,“在诸皇子中,我虽不算富有,但是这灵石矿怎么还是有个七八座的,这一座已经开采近半,价值已经没那么大了,用来赐给他正好。”

“我受过殿下救命大恩,当初与对头仇人拼死一战,若非有殿下早就死了,岂会因为殿下恩赏他人而嫉妒。”那叫王猛的人道。

祈皇子道:“我知你是为我好。不过此番与他相见,本来只是想笼络他,看能不能收为己用。结果他对宗门有顾忌不肯明里站队,但是却对我有所启发,令得我想出了如何在星界之争中胜过皇弟,甚至进一步得到父皇赏识的途径,你说,我该不该赏赐他呢?”

“那大不了再送他些灵石便是了,这整座灵石矿都送给他,实在是贵重了。”王猛仍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祈皇子哈哈一笑,王猛如此倒不奇怪,绝非出于嫉妒,而是因为王猛正是替他掌管手上资源之人。

“此子他日必非池中之鱼。”祈皇子正色道,“他胆子大,下手狠,敢答yīng

我去做内应,翻脸就无情帮我灭了元辰道,而且借着我之手想必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但是这些我都不会计较,关键是他能帮到我。之前星界之役就不说了,现在又替我出谋划策。不过我更看重的是绝非甘心蜇伏之辈,就算是蜀山恐怕日后也缚不住他,他日不乘青风而上,便是自己掀起一场风云。现在正是他尚未振翅之时,我先布下一子,他日他要是如我所言,就算不能收为属下,至少也是助力。”

见王猛仍有不甘之色,显然是认为祈皇子投得过大了,祈皇子笑道:“何况我只是命你到时遣人将那灵石矿中的出产送至蜀山给他,这矿的地契仍在我手,甚至连每月产出是多少他都不知晓。若是他没那个本事,中途就夭逝了,这座灵石矿便仍会回到我手。”

王猛恍然大悟,“殿下高明。”

第一百三十七节 结丹(上)

孔璋得了祈皇子送上的灵石相助,便省了大半功夫,再在潘秀儿和师雨浓处搜刮了一番,半年后便凑足了布置聚灵池所需上品灵石和其他东西。

他这次虽在星界之役中立下功劳,但是总的来说仍是资历浅薄,修为连真人境都没迈过,自是不会像羽红袖一样得到浮游岛或是洞天可以作为修liàn

的场所。

他只得在云海之外的荒山野岭之中选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将谷内的野兽全都驱逐,然后布下阵法,不但可以防止野兽,而且连一般修士也可以阻挡一时。

这才掘地造池,池有九尺方圆,七尺深浅,经过平基后再以灵石砌之,暗合“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的九宫之数,再按羽红袖所传祭炼一日一夜,终于同时引动天光、地气与池中灵石之气交汇。

聚灵池既成,孔璋只需每隔数日在阵眼中添加上品灵石便可以将这灵池维系住,引得天地元气与灵石的能量交汇,笼罩这池中面积。

数日后,天地元气汇集至最浓烈之时,池中形成有如实质般的乳白色云气。

孔璋脱下所有衣物,**着身子步入池中,自动虚浮起来,那云气便包裹着他身体各处。

孔璋运起法诀,只觉修liàn

起来不但气息较以往快了许多,而且原本停滞身周的云气随着修liàn

开始风起云涌,在池中翻涌不止。

但随着这翻涌之势,孔璋只觉法诀每运行一次,那身周的云气便如遇磁石般涌来粘在肌肤上,甚至开始缓缓渗入。

真人境较炼气境不同,破境之后,法诀运行,便能自动大量吸纳天地元气,而炼气境却是以自身修liàn

所得为主,只有借助某些特别法器或是至高法诀才能勉强办得到,即使如此吸纳融合也非常困难。

像孔璋便是借助聚灵池,有聚灵池相辅,汇集天地元气再加上灵石的能量,配合法诀,等于是主动向孔璋灌输。

孔璋体内真元奔腾如龙,灵池生出的云霁也在法阵的作用下从四面八方涌来,借由毛孔渗入他的肌肤,在这过程中随体内运行不休的真元洪流而通行与各经脉窍穴之间。

灵池元气在随法诀运行一周后便转换质性,暂时等等若孔璋体内真元骤然大增,并且拓经展脉,若经脉像河道,他便相当于是在开拓河道。

以前只能凭自己的力量运行法诀开拓,现在却是有了外力帮zhù



不过金丹未成,最终能有多少留在气海内,彻底化为自己的真元却是因人而异。

聚灵池的作用就相当于一阳洞天中的灵境,只不过是法阵形成聚而不散的灵气笼罩,效果虽然要差上一些,但是孔璋却可以持续使用。

在这种环境下,孔璋的真元提升自然远较自行修liàn

快多了,再加上有庄芷容的丹药相助,更是一日千里。

如此悠忽而过,转眼三年时间。

这三年里他每日除了在宗门点卯,偶尔去去炼器堂和丹堂帮忙,人虽然已离开了这两处,但是那两堂的役事弟子还认得他,而且又知他与庄芷容关系密切,倒也不阻拦他。

每隔七日还会寻潘秀儿和师雨浓双修,一来是通过她们随时探听消息,二来双修对双方亦是极有益处之事。

羽红袖也没怎么再吩咐他,只是叫他加紧修liàn

,想是通过献祭得了令七魄与紫府神焰分离之法,亦需yào

时间和精力去炼化。

除此之外,他便是在聚灵池中修liàn



三年过去,他终于将真元修至无极昙誓天的大圆满境界。

原本至少需yào

十年时间,但因为有了种种助力,却是只用了三年。

这时候,他终于开始准bèi

结丹。

结丹之法,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中亦有。

他在藏经阁第三层所得的剑诀,传法并非文字,那道金光所化留在他识海中的是一些奇异的神符,比地符文还要深奥。

每一个神符中蕴藏的不光是文字,更有声音、影像、神意,孔璋只是凭着观想术将之‘影印’了下来。

请教过符文院的苏祥后才知dào

,这便是天符文,一个符文便可以包罗万象,甚至自成天地。

以孔璋之能要绘出天符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天符文的构建牵涉到空间法则。

但如果只是解读天符文,他命魂已生,倒是勉强能解读出最浅显的一部份。

因此从剑诀中他能得到结丹之法,但对于其他内容却仍是束手无策。

得到结丹之法后,他却是讶然,因为结丹之法的原理竟然有些类似于他之前自己创造出的锻炼魔质之法。

龙虎会济,铅汞分而丹露胎。

凝炼金丹是内丹之法,但原理亦是得自外丹锻烧。

孔璋学过丹理,知dào

炼制外丹便是将各种材质聚于丹炉这种封闭的环境下,以法诀和火力作控zhì

,使之达到一定条件时,各种材质便会产生变化。

而各种材质在各自变化下便可能融合生出新的物质,有可能是大毒之物,也有可能是废丹,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得到上好的丹药。

同样,炼气境达到第十八阶大圆满后,体内真元凝炼已经接近极限,再进一步,唯有变。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神。

结丹之法并无什么特别的奥秘,但是最后每个人结成的金丹却可能各有不同。

这原因别人可能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但在孔璋眼里却是只有惊喜。

因为这与他之前自悟之法非常接近,金丹生成时的品质与结构便会影响金丹的品阶。

对品质影响最直接的便是修士所炼的法诀,这一点上孔璋却不担心,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是蜀山正宗法诀,虽然只是基础法诀,但却是修liàn

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唯一途径。

至于金丹生成时的结构,这才是各宗各派结丹之法的不同之处。

有自然结丹和炼法结丹两种,结丹实jì

上是由外丹之理而来,所谓自然结丹之法,便是穷百年,甚至数百年修liàn

之功,期待真元凝炼至极时,真元在气海中借助神识之力凝炼交实,自然而然结为金丹。

这种结丹法的危险最低,因为结丹时的真元运行一般不会超过自身能承shòu的极限,即使结丹失败,不过损失一些修为。

而炼法结丹则不然,便是借法诀、借法器、借助丹药,甚至借其他难以想像的手段催使金丹结成。

第一百三十七节 结丹(下)

自然结丹基本不控zhì

金丹生成时的结构,而炼法结丹却等若是先有图再建造房子,不但借助外物会有危险,而且如果造房子时没有按图索骥,稍有差池,轻则气海受损,重则终生再无法破境。

到现在,自然结丹的那是越来越少,多现于妖族身上,因为那不但需yào

数倍于别人的时间,而且其中结丹的契机并不由己控zhì

,虚无飘渺,有可能寿命将尽那契机仍是水中月一般遥不可及。

而且人族有了宗门传承后,便越来越趋向于炼法结丹,虽然其中危险性大一些,但是相对于人族的寿命而言,值得冒险一试,何况宗门传承结丹之法便等于是经过验证的造房图谱,只要按图来,危险性便会降低。

孔璋自然是准bèi

炼法结丹,而且对于其中的危险,他自忖把握远大于旁人,因为他已经经过锻炼魔质这一关。

金丹与魔质有相似之处,不过,魔质注重于自身质性的改变,而金丹等于是修士体内的一个真元储存和转换中枢,能将真元压缩凝炼至不同的程度再储存起来,而且经过金丹转换后的气机质性不但具有原来的真元质性,更可能萌生新的变化。

孔璋为了这一天又提供了庄芷容一批得自元辰道的材质,换来丹药。

孔璋更蓄积了半年的灵石,这三年来,祈皇子果然不食言,秦岭那座小型灵石矿的产出,他全都命人专门送至蜀山交给孔璋。

其中更得到了数块灵玉,灵玉与灵石不同,灵石是消耗品,而灵玉却可以作为储器反复使用,而且能经过炼器扩展其容量。

一切准bèi

就绪,孔璋悄悄遁往聚灵池所在。

他脱下衣物悬浮在池中,身上的肌体极为匀称,从内到外隐隐透着一点晶莹感。

运起法诀,令得真元气机由气海而出,分散于百骸,沿不同经脉分成两股,以龙虎之势再重新交汇于气海之中。

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传结丹之法,虽然是同源而生的真元气机,但在法门的催动下却生出坎离之分,形成龙虎之势,在气海中相持不下。

气海是修士的修liàn

重地,不亚于识海,一旦受损可能断了修liàn

之路,因此其他异种真元如果进入便得小心翼翼。

若是修的大液元,异种真元进入便会被镇压或同化为一种质性,而大混元则相反,在不伤及自身的前下尽可能保持及独立质性。

道门追求抱元守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因此在结丹上与魔道邪宗也有差别,倾向于质性纯粹宏大之道,而魔道邪宗多追求诡变狠辣。

两股真元从气海出再汇于气海,形成一个独特的循环相持,不比平时修liàn

时气海只生一股自气海出再归于气海。

孔璋小心翼翼的操控着两股真元,务必使得两股真元在气海内均衡,否则便会提前宣告失败,甚至会损及气海。

在真元流转的过程中,他服下的丹药药性生出,令得真元汹涌,又有聚灵池相助,元气不断渗入真元洪流之中,使之更加粗大。

好在之前修liàn

至了第十八阶,他经脉窍穴不论是通行带宽还是能承shòu的强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内外一起持续加力,但那气海之中的两股真元却因为所增加完全相等而继xù

相持下去。

受此影响,前仆后继的真元便慢慢在气海中被压缩起来。

在神识感应中生出气海鼓涨的感觉,虽然实jì

上小腹处平平,没有半点异样。

真元持续被压缩,气海中央真元凝实,慢慢生出一团如聚灵池中般的白霁。

这团白霁一生,代表真元已经被压缩到了一个接近极限的程度,气海之中其他各处的真元稠密度也是高得惊人。

那团白霁忽方忽圆,忽长忽短,忽扁忽涨,不停的变幻着形状。

孔璋陡然间觉得全身燥热起来,虽是全身**仍是觉得宛如暴晒于烈日之下,肌肤枯燥欲裂,只得苦苦忍耐。

这时已到了结丹的关键时刻,那团白霁便是金丹的雏形,孔璋正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中所载结丹之法,以神识加以引导。

在神识的引导之下,两股同源而出的真元从龙虎对持之势化为太极之势。

那团白霁募地涨大,一瞬间几乎填满整个气海。

孔璋差点觉得自己的气海都炸了开来,幸好下一刻那白霁又重新缩了回去,变成一团黑白二色旋转不休的气团。

那气团再不像刚才的两股真元一般以真元相持而维持存zài

,而是浑然一体,里面既有斥力又有引力。

气团悬浮于气海之中,时而混沌,时而清澈,依旧处于一种尚未完全稳定的变幻过程。

孔璋却是又惊又喜,知dào

过了第一关,雏形已成。

这气团悬浮自成一体,神识默察之下,却并不影响真元气机的正常运行。

只是真元从气海散于百骸窍穴后重归于气海内,会如磁石般投于那气团之中,再重新溢出。

而真元在经过那气团中再随黑白旋转一周天后,质性越发活泼,更加凝实,这等于将气海的真元储存量在不停的扩展,但威力却更胜从前。

孔璋知dào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不停的淬炼金丹雏形,好在他准bèi

了大量丹药,加上聚灵池相助,也不计惜灵石的消耗。

随着淬炼,那气团又生变化,黑白二色渐渐相溶。

这正是大液元之路,内中的旋转之势其实依旧,气海其他地方的真元只要进入这金丹雏形之中,便会被这旋转之势进一步压缩,一部份储于金丹中,一部份返溢出来。

黑白二色的淡去,气团慢慢由虚返实,生出金色,代表真元质性亦在开始变化,此时已经可以称为金丹。

一团金色椭圆形慢慢凝实,不过说是由虚返实,但实jì

金丹仍不是实物,而是一种介于虚实之间,以近似于气形的状态存zài



但又与气形不同,比气形实,而比实质虚,或可称为超气态。

孔璋脑中灵光一动,隐隐找到相似之物,这状态便有些与他在通行空间障壁时看到的那虚实不定的各色异彩光点有些接近。

整个金丹在最核心处的金色光泽最是稳定,便从那一点开始波状般振动,虽仍是金色,却浓淡有异,生出明暗不定的感觉。

孔璋哈哈大笑,从聚灵池中一跃而起,不枉他如此费心费力,终于顺利结丹。

就在此时,天上忽然一黯,一大团火红的红云笼罩荒野山谷。

第一百三十八节 渡劫(上)

“咦,你们看那边?”三道遁光从庄璇玑的浮游岛上飞出,正是程绿萼、禇青枚,还有一人却是师雨浓。

三人拜见庄璇玑,师傅问了一些最近修liàn

的近况,分别加以指点。

三人中师雨浓和禇青枚都已在数年前就结丹,并且师雨浓还渡过了真人劫,禇青枚却是尚未渡过真人劫。

只有程绿萼还停在炼气境,近年来又发疯般缠着师姐学习丹道,这修liàn

更加荒废了,还好几个师姐都没告sù

庄璇玑,否则必被责骂。

另两人举目望去,那处恰好是孔璋所在的方向,师雨浓有渡劫的经验,讶然道:“似乎是有人在渡天劫。”

“啊!渡劫?”程绿萼喜道,“太好了,我还没渡过,正好去看看。”

师雨浓赶紧阻止道:“不可,修道之人渡劫乃是大事,如非事先邀请相助或是观礼,一般是不喜欢人在旁的,如果加重劫数便大大不妙了。”

她如此一说,连禇青格也打消了过去一观的想法,蜀山毕竟是名门正宗,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不比那些邪魔外道。

“谁叫这个人在蜀山附近渡劫的,他既然在这里渡,自然本姑娘有权看看。”程绿萼犹自不服。

“不可,师妹以为这只会加重渡劫人的劫数吗?你若是一旁观看,极可能将你也卷入劫数之中,劫数加重,但你也会承shòu一部份,所以不得主人相邀,一般不得在别人渡劫时打扰,这是修士间不成文的规矩。实在是因为别人渡劫时去打扰,好处未必有,反而可能对人对己都生出不必要的大麻烦。”

“那为啥我听有师兄说,有的魔道修士会趁人渡劫时加以暗害?难道他们便不怕被卷入劫数之中?”程绿萼不服的道。

“干扰人的劫数,需得极为精通奇怪门术数或是借助某种厉害法器,才能在远隔千里之外不直接卷入对方劫数之中。但是就算是如此,仍须知dào

对方准确的渡劫地点,你别看你轻易的就发xiàn

了有人渡劫,那是这渡劫之人没什么经验,如果是本门中人渡劫,在云海禁制的护庇下,便能遮瞒住先机;又或其他宗门也会布下禁制,或是借助奇门术数极力掩饰,免得被对头察觉。实在是没办法的,大可以往四海中寻一孤岛渡劫,大海之中,仇人要想找到也同样不易,况且与你为仇者又有几人能精通到奇门术数?”

师雨浓耐心的向程绿萼道:“干扰别人渡劫,就算不被直接卷入当场的劫数之中,但在自己以后渡劫时必然增加难度,只不过精通奇门术数者越能将这影响减轻一些,所以凡精通奇门术数者,通常都被人奉为上宾。你所说魔道修士趁对方渡劫加以暗害,大都是发xiàn

了对头渡劫的地点,然后躲在数百里之外,在对方真zhèng

渡劫并不敢相扰,免得把自己也卷了进去,一起引发双重劫数同归于尽,而是趁对方刚渡完劫,身上法器损毁,真元大亏之际,趁机偷袭。”

“你该不会也想学那些魔道修士趁火打劫?”禇青枚皱眉道。

程绿萼心虚的道:“哪里会,我不过是想看看是不是魔道修士在渡劫,如果是,我正好除魔卫道罢了。”

两女听罢一笑,齐声道:“你那点本事还是乖乖呆在宗门内,能渡劫的修士,就算只是渡真人劫也必然远胜过你,就怕你除魔不成被他逃了,以后便会视你如生死仇敌,平白添下冤家对头。”

“那也不惧,就算如此,我有师傅和诸位师姐,更有宗门。”程绿萼张开小嘴吐出香舌扮了个鬼脸。

“总之不准你前去。”两女板着脸下了严令。

孔璋自是不知自己渡劫已经被蜀山有人发觉,更有女强盗差点想来打劫,不过他现在的确想骂人。

结丹之后很少会立即降下真人劫,通常金丹会再度淬炼下去,直至完美后的两三年内,真人劫才会随时降下,使得人有充足的时间准bèi

应劫。

像他这种才金丹成形,劫数便降下来了的,气运已经是差到了极点,也同时是数百年都不一遇的难得。

但不管如何,既然劫云已生,他便得应劫,否则刚结丹成功便要身死道消,这也让人太心酸了。

孔璋性子即使是到了山穷水尽都不肯服输,眼下虽然明显气运欠佳,但是立即转换心思,准bèi

应劫。

准bèi

结丹前,他也去了藏经阁,付出宗门贡献查阅过关于真人劫的各种纪录,因此便认出这劫云应该是火劫。

那劫云笼罩方圆数十里,孔璋飘在空中傲然相望,他也没存着避开之意,按宗门查阅到的纪录,就算他想躲避,这劫云也会始终相随,劫力越积越大,最终仍是会爆fā



玄门万年来亦有人想过种种办法来破劫避劫,目前最有效的是借助奇门术数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避开劫数感觉,然后立即想办法令得自己的修为大降,劫云便可能消失或是减轻劫力。

但是有哪个愿意在破境之后再自废修为?

至少孔璋是绝对不愿意的,所以他只有面对真人劫。

哪怕是气运差了一点,他也要逆行而上,何况不幸中的大运,真人劫是修道途中各阶劫数中最低的,而火劫又是各劫数中最常见的,一般威力不会太大,想必是天道也不好意思一再为难吧。

天上劫云越生越浓,荒野四周的生灵似乎是也觉察出了不同往日之处,纷纷开始避难,竭力奔出劫云笼罩的范围。

孔璋一直望着劫云,直至上空劫云一动,千百团火雨降下。

真人劫终于开始,这数百团火雨状如流星,孔璋随手一挥,聚灵池旁的法器飞起,却是红云幡发动。

化作层层红云迎上,那火雨落在红云上,立时烧出数个大洞,但红云层叠而上,倒也抵挡住了。

劫云再降下第二波,这次却是数百团蓝幽幽的阴火。

“空明火!”孔璋微微色变,此火比第一波的烈焰要厉害多了,粘物即燃,而且极难熄灭,虽然稍逊于师雨浓的相思火,但是数量可是多了不少,只怕红云幡抵挡不完。

果然,那空明火落在红云上,将红云都烧了起来,而且任红云如何层叠翻滚都燃烧不止,结果令得红云全都烧了起来,让人错觉生出第二道劫云。

红云幡所化红云大都毁损,数十面红色笑发出焦黑臭气从空中一一坠落,这火竟然是将红云幡毁得如此严重,孔璋要想修复都要大花一番手脚了。

空明火也被消去大半,但仍是有少量蓝火落下,孔璋一指聚灵池,池中灵气所化白霁立时化成一道屏障拦去。

空中发生滋滋异响,白霁迅速的消融,但剩下的空明火总算被拦了下来。

第三波火焰降下时,孔璋顿时脸色大变,这火焰佛门称为大光明净焰,道门却是叫作明光宝焰。

此火能将邪魔炼化纯粹,连神魂都不放过。

到此时孔璋是真有身死道消之危了,这明光焰如果挡不下来,他极可能连神魂都消失在这火焰之下。

极光剑飞出,剑光飞舞竭力挡向漫天火焰。

此火一出,孔璋这真人劫的难度便不在别人之下了。

极光剑每拦一朵火焰,由剑上神识烙印传来的感觉,飞剑便会微微毁损一点,这火焰有炼化之效,竟然对七阶飞剑也能造成损伤。

而且漫天焰落,极光剑也拦之不尽。

孔璋只是催发雷法,神雷凭空爆响,所经之处,炽白一片,便能将火焰又荡涤不少。

但饶是如此还是阻挡不完,那些旁落的火焰看似偏落,但只要没了阻拦,便会如有灵性般袭向孔璋。

他只得将极光剑收低,缩小拦截的范围,力求尽可能的阻挡。

聚灵池中的灵气白霁再度飞出,如此多管齐下,才总算将这些明光焰给挡下大半。

剩下小半劫火落下来,孔璋无物可挡,厉啸一声,悍然化作了魔质形态。

魔质形态的各种抗性高得可怕,而且恢复力惊人,这明光焰虽然厉害,但是却也难以毁灭他。

孔璋稍松一口气,如果劫云止于此,他倒是放下心来。

虽然三波劫数,其中明光焰更是厉害,但是他金丹已生,虽然还没到真人境第二阶能自动吸纳体外天地元气的地步,但是转换真元却是可以办到,而且储存真元比以前强胜数倍,又有聚灵池补充,足以一直支持下去。

挡下了明光焰,劫云忽然停了一下。

孔璋却忽地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是在头上的劫云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观察着自己。

这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他以为只是一时错觉,而且接着第四波火焰便降下,他也没时间再去细察。

这第四波火焰却更加可怕,竟然是太阳真火。

他不由勃然变色,就算是以魔质形态的强横,他也没有把握能挡得下太阳真火。

真人劫中竟然会出现太阳真火,这是他所查过的纪录中都没有的事。

第一百三十八节 渡劫(中)

一团团炽亮白色色泽的火焰降下,孔璋已经没有什么能真的抵挡得住了,连极光剑挡了几下便毁损严重只得收了起来。

聚灵池的灵气屏障加上他原先在山谷中布下的禁制也只抵挡了这太阳真火一会儿便尽告完蛋,白金色泽的火焰掉落在地上,掉在哪里,哪里便会消蚀出一个巨洞。

一大团太阳真火落入聚灵池中,终于令得整个池子都毁损了,灵气一边燃烧起来,一边四溢。

孔璋狼狈的在劫火空隙中躲避着,虽然劫火会追着他,但是在生死之际如果能稍避正锋总是要好一点的。

太阳真火粘上他肌肤,那恐怖惊人的火力便有将他焚尽的感觉,以魔质强悍都抵挡不住,幸好还有惊人的恢复力支持,否则他只是中上一团便要死翘翘。

饶是如此,他已是浑身焦黑。

孔璋一横心,以观想术开始在识海中显形魔质。

他要死中求活,只有在这太阳真火临身之际再度令得魔质进化。

渡真人劫之前,魔质每一颗粒的结构是正八面体。

魔质要达到更复杂的结构,取决于两点,一是他的神识境界足以引导构形,二是真元充沛到可以支持。

结丹前他的神识是绰绰有余的,差的不过是真元不足。

事实上当他突pò

至炼气境第十八阶时,就足以令魔质再生变化了,只不过他一心结丹。

但现在面临生死,他却是不得不再借助魔质。

识海之中,观想术凝现出的魔质形态从正八面体萌生变化,先是化成正十二面体,接着更是转生为正二十面体。

到正二十面体时,这差不多已经达了结构变化上的极限。

观想构形完成,神识引导下魔质以新的形态重构,幸好他金丹已结,魔质便顺利的重构形态。

魔质进化之下,太阳真火对他的伤害也大为减弱,加上魔质惊人的恢复力,要比的已经是变成能否支持到劫云消散的那一刻。

就在孔璋松了一口气,以为有大半把握能渡过此劫时,却又生出新的变数。

这新的变数却并非来自天上的劫云,而是来自孔璋自身。

准bèi

的说是来自于孔璋身体中的某处,有一股他未知的力量被激发了出来。

这股力量并不会对孔璋造成直接伤害,但很要命的是这股力量能得孔璋生出久违的感觉。

仿佛自己的生命再一次被点燃了,上一次生出这种感觉正是魔种与百鬼幽冥剑争斗之时。

是魔种!

虽然孔璋不知dào

自己是何时被种下了魔种,但是可以肯定这多半和黄泉有关。

上一次能在魔种爆fā

时活下来是有百鬼幽冥剑替他抵消了大半威力,但这一次却是内外交困,只能自谋生路。

魔种最可怕并不是直接伤害被种魔者,而是会诱发和促使对方再度进化。

但任何生灵的进化都应该是有一个适应过程的,当生命以近乎燃烧的速度进化时,如果不能从中寻找出正确的路来,便会自我毁灭。

孔璋的魔质本就是因魔种进化而产生的怪胎,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对魔种有抗性的东西,本身对魔种的这种促化之力有缓解和抵抗的效果。

魔种如果能将生灵的进化加速千百倍,但如果是在魔质上则又会被极大的迟滞下来。

就算是如此孔璋仍然感觉自己在燃烧,他凝结金丹后,凭借金丹之力,维持魔质形态存zài

的时间已经十倍于从前,如果等他达到真人境第二阶,能自动吸纳天地元气后,甚至可以将魔质形态直接作为本体一直存zài



但是,现在在魔种的促化下,金丹之力提供给他的真元竟然显得不足了。

而且这种燃烧的感觉还在继xù

下去,除非他能使魔质马上再度进化成功,否则魔质现在的结构便可能在这种燃烧般的催化下崩溃。

不要说魔质崩溃后的结果,就算能不死,一旦解除魔质形态,他如何抵挡得住还在降临的太阳真火?

但是魔质刚才在太阳真火的威胁下,他已经观想凝生出正二十面体的结构,结构复杂至此。

若非如此他早已抗不住魔种的催化,他现在最需yào

的是时间,而魔种的阴险便在于不给人时间。

就在他感觉快要抵抗不住魔种爆fā

后的催化时,天上的劫云忽然转为雪白,冰雪一样的颜色。

然后便是漫天雪花和冰晶落下,冰寒落在孔璋的身上。

他感觉到彻骨的寒意,魔质形态下的他,对火焰、寒冰俱有极高的抗性,连空明火和明光焰都伤不了他,只太阳真火有威胁,而现在却会像普通人一样感觉到极重的寒意,只能说明劫云变化生出的这些雪花冰晶的威能在品阶上不下于太阳真火。

真人劫到了这地步,竟然陡地逆转,由极阳化为极阴,极阳衍阴,由阳劫转为阴劫……

寒能直侵而入,孔璋却不惧反喜,差点开心得想大叫出来。

他认不出这劫云降下的寒能,但是这寒能侵入后,魔种爆fā

生出的催化竟然出现减缓。

脚下已毁的聚灵池瞬间便被冻了起来,一层白霜沿着地面疾走,所经之处生机断绝,立化玄冰。

孔璋身周结起厚厚的冰层,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冻结在内。

那寒能之强在短短几息间便将以孔璋为中心的方圆数里之地化为极地,比起刚才太阳真火焚烧万物的威势绝不逊色。

寒冰中的孔璋栩栩如生,这劫云生出的寒劫不但将他冻住,而且令得他的生机正在慢慢停止。

若非他临阵突pò

,魔质化为正二十面体结构,不论是这寒劫还是太阳真火下,他都早已死去。

不过最可怖的还是他体内突然爆fā

的魔种,如果不是寒劫降临,误打误闯竟然有减缓之效,那才是真的无法可解。

而现在寒劫虽然会令得他的生机冻结,但是却也意wài

的把魔种催化给减缓下来,给他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在这惊天寒能之下,孔璋身体内还能保持活动的只有三样,魔种爆fā

后的催化之力,才结成的金丹,以及他的神识。

魔种之力不用说了,而且这次的魔种是黄泉所炼,更胜夜照空一筹。

金丹是大道之源,不过遇上这种寒劫或是太阳真火级数的,就算金丹还能保持活力,如果肉躯被毁,金丹也就成了无枝之根。

魔质已经是强悍到极点,在寒劫下还没完全断绝与金丹的联系,金丹不停的转换气海内的真元,再由气海传至孔璋的全身,令得他时不时的能恢复一点活动,但随即又会被冻住。

在这寒劫之下,所有生机都减缓,趋于死亡,靠着才结成的金丹和魔质,他还保持着一点微弱的生机,但这生机能支持多久,他也不知dào



但若非如此,孔璋又会死于魔种催化导致的魔质崩溃,就算他找支撑到宗门有人发xiàn

,将他从寒劫中救出,他却仍是死路一条。

真zhèng

还在孔璋掌握下的只有他自己的神识,神识丝毫不受影响,除非他的生机彻底断绝,神识才会停止。

到了这地步,孔璋仍在拼命的想找出一线生机。

这线生机只有他自己找出来,天劫也罢、魔种也好,都是想置他于死地,但两者同现反而帮他争取了一线生机。

识海之中人,万千图像纷飞而过,孔璋以惊人的速度观想着。

每一次观想,都是他对魔质进化方向的一次思索。

第一百三十八节 渡劫(下)

然而在他的推衍下,已观想过的所有方向都是死路。

魔种的催化之力促使魔质现在的结构必定崩溃,这种崩溃是来源于自身的进化需求,就像人饿了想吃东西。

寒劫令得催化之力减缓,但是却不能让它完全消失,甚至不能让它真zhèng

停止下来,因为完全停止下来,就代表孔璋的生机也会随之彻底断绝。

以孔璋现在所掌握的各种道法,加上他的奇思异想,已经在识海演化出六万五千五百三十五种方向,都能产生新的魔质,完成一次新的魔质进化,使催化之力消失。

但是这六万余种方向却并非都可行,因为他人尚在这冰层之中,新生的魔质必须还要能抗得住寒劫之力。

因此便只剩下二百五十六种选择,但却偏偏都是死路,因为这二百五十六种魔质虽然都有可能超过原有魔质,却没有一种是稳定的魔质。

不稳定的魔质就意味着脱出孔璋的控zhì

,随时会解体,甚至产生魔质反噬。

这二百五十六种魔质不稳定,会解体或是反噬的原因,在于孔璋还不能将之完善。

比如他已经得了太清玄清有无形剑诀,但是对里面的奥秘却没能破悉完全;他曾经身处天人境修士对战之下,对空间法则也见识到了一点,但自身却并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在观想魔质时,他自然而然便会把自己所学和所接触过的一切都包含蕴化在内。

这二百五十六种新魔质的方向其实并不见得都是错的,问题只在于他现在没能力补完,若现在强行凝生,却是死路。

唯一的生机就是在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握的方向上再求变化,才能熬过这魔种催化之力,并且渡过寒劫。

孔璋立即放qì

了其他所有方向上的探索衍化,专注于在魔质结构上,毕竟如果继xù

于质性上的衍化,不但变化更加复杂,而且他所知的材质中,有一些是得自星界,尚不能完全洞悉质性。

重新开始推衍,特别注重结构的平衡稳定。

若论世间最稳定的结构,勾股之理生成的三角形最为稳定,但是却满足不了魔质进化。

而其他形状,在他转生出正二十面体时已经尝试过。

魔质的结构以正多面体结构生成能保持稳定平衡,但正二十面体已是他能观想出的极限。

穷极变,此路似乎是已经不通。

那么世上最难划的形状就仅于此吗?

不对,这世上最难画的绝对不是正二十面体。

而是一个众人经常见到过的形状,圆。

一元复始,包罗万象。

圆看起来是世间最常见的形状之一,但是其实却是世上最难画的,因为从圆点到圆孤上的每一点都必须保持相等。

孔璋在符文院学过符,学习符文也会牵涉一些基本的奇门术数,而且符文首先就要求尽量绘制准确。

其中对于圆的纪录,圆便有像征道门一元复始之意。

但随手划出的圆,任你肉眼如何觉得相等,在奇门术数之下都会显出差异。

奇门术数中倒是提及有另一种形状是仅次于圆,便是正十七边形。

但是孔璋推衍至此发xiàn

又走入了死路。

圆者虽能包罗万象,但孔璋要想将魔质以圆,而非似圆的结构衍生出来,除非他已经掌握空间法则。

而正十七边形却是一个形,而非体。

莫非天绝我也?孔璋不由一阵沮丧。

寒意袭来,在这寒劫之下,他的生机逐渐减弱,即使是以魔质的强悍也不过是将这过程变得漫长一些。

寒至极处,反而生暖,朦胧间,他仿佛回到了幼时姐姐教他习字之时。

小时候与孔幽寄居在金风玉露楼里,孔璋没有任何孩童的玩耍之物。

就连认字,孔幽也只能用平时自己练字之纸的边角,因为喜娘是有心把她培养成头牌的,所以倒是准许她用上好的纸练字习画。

此外还有孔璋缝补两人衣裳所裁剪余下的废料也会被孔幽蘸上墨写上字,再教孔璋辨识。

为了节约,后来孔幽更想出一法,将一些字凑在一起教孔璋,比如孔璋的璋字,便可以用以前教过的‘王’和‘章’凑一起。

迷糊间孔璋心中微微笑了一下,对于这个温馨的回忆他一直都记得,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会忘记。

陡然间他却是灵光一现,已经快要停止的神识又动了起来。

‘王’和‘章’凑在一起,是璋!

这昔日的回忆却是再一次救了孔璋,之前所想,正二十面体已经是穷尽单一正多面体的变化。

但是如果组合呢?

冰层之下,孔璋的身体猛地爆出晶光,宛如半透明般奇异,小腹处那团金丹却缓缓转动,时涨时缩。

如果将孔璋身体放大万千倍,便可以看到魔质正在产生新的变化,最后魔质的每一颗粒都化成一个球体。

而这个球体却实jì

是一个三十二面体,表面有十二个正五边形和二十个正六边形拼接而成。

金丹在一阵转动和涨缩后,看去仍是一团似气非气的虚质,但是却生出清晰的纹理,那纹理所示,赫然与魔质变化一模一样,竟然也化成了一团三十二面体的球状模样。

金丹重新铸形之后,便有一点金光从小腹处透出,瞬息间便贯透全身。

玄冰洞开,孔璋整个人冲天而起,仰视天空,天上的劫云已经消散。

他只觉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直通气海,生出道道无形的微小通道,而天地元气就沿着这些微小通道渗入,与气海中的真元溶合在一起。

原本他只是想结丹,结果却是在一番险死还生之后,连跃三阶,直抵真人境第二阶渊通元洞天。

不过最大的收获却不是真元道法的进展,而是魔质的再度进化。

正十七边形是平面上最趋近于圆的形状,而孔璋却以十二个正五面体加二十个正六面体构成的球状作为魔质进化后的结构。

至此魔质的神通不退反进,而金丹的结成,加上真人境第二阶的修为,实jì

上孔璋已经可以近乎永久的以魔质形态出现在人前。

或者说到了这一步,他的本体和魔质形态已经区别不大了,除非他被人以空间法则困住断去与天地元气的联系,自身真元也耗尽,才会维系不住。

但是一般金丹结成后,真人境修士储元就是炼气境的数倍,而孔璋的金丹质性是以道门最正宗的法诀衍生而出,更借构建魔质之机重铸金丹。

此时他集道胎魔体于一身,金丹储元更是突pò

了同阶修士的上限。

而若只于此还算不得惊世骇俗,金丹与魔质此时的结构一致,只不过两者质性不同,金丹介于虚实之间,宛如云气凝结重压生成,求精求纯;而魔质虽是千变万化,却是实质。

所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能结成金丹但不代表孔璋已经尽悉金丹之妙,经lì

这一番结丹,他更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洞悉金丹之秘,魔质未必便不能在质性上作出新的突pò



第一百三十九节 暗盟(上)

孔璋缓缓伸出右手向下虚按,一股无形的气芒压在下方的坚冰上,这一片荒地已经被劫云带来的寒劫化为极地冻土,如果无外力破坏,静待这些坚冰化去至少要数年的时间,而且纵然坚冰化去,此地的地貌要恢复原样,至少也要百年时间。

坚冰被孔璋放出的气芒一按,以此为中心,发出脆裂之声,细密如蛛网般的裂纹生出。

裂纹不断加大加深,部份冰块禁不住与整个冰原分裂开来,一块,两块,最终整个冰原表层结成的坚冰支离破碎,露出下面的青黑色冰土。

五行之中,戊土居中,载育大地,滋生万物,但若是化为冻土,便只有天生异种的木性生灵或是具有阴、冥二性之物或能从中顽强生长。

就算孔璋能破开这表层的冰层,但此片荒原受天劫威力所致,方圆五里之内已成死地,二十里内都有不同程度影响,

孔璋穿上从微空间中取出的崭新衣袍,拂袖一挥,那已经被碎开来的无数坚冰纷纷破碎,便有寒澈彻骨的冰水流向四面八方,五里之外还幸存的林木花草立时又枯萎了不少。

不过冰层被破碎成这样,便能加快融解,算来却是可以使得恢复原貌的时间提前三年。

孔璋满yì

的收了手,此次结丹实在逢上了意料之外的凶险。

他原意不过是结丹,然后再准bèi

一番,迎接真人劫。

却想不到天道难料,或许是他结的丹有异常人,太清玄门有无形剑qì

千年除叶孤之外便未听说再有人真zhèng

修成,就是像孔璋这样能以剑诀中所载之法结丹成功的也不过只有十指之数。

这劫数来时便特别的重,孔璋翻阅的前人修士笔记中,真人劫应该远不及素玄机所渡的四九重劫。

修士三大劫中,真人劫是入道之劫,虽是劫,但是对修士修liàn

不无裨益;四九重劫却是修为越深,劫数便越重,最后的轮回大劫却是连诸圣先贤都会陨落的大劫。

孔璋所知来看,真人劫止于第三重明光焰时已是寻常修士渡劫时的极限,渡不过便会身死道消,明光焰更有湮灭神魂之能,真要肉身被毁,剩余神魂在漫天火雨之中能幸存下来的可能性千中存一。

但是他竟然还遇上第四重火劫太阳真火,这便远远超出正常水平了。

太阳真火是最厉害的真火之一,只出现在四九重劫中,熔金化铁只是等闲。

他仗着魔质都难以抵抗过去,幸好临阵突pò

,魔质衍化才有可能渡过。

不过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无声无息的就中了黄泉的暗算而不自知,被他的种魔大*法种下魔种。

在最关键的时候魔种出来作崇,若非真人劫亦生出第五劫,而且恰好生出的寒劫将魔种冻住,差点让孔璋前功尽弃不说,而且必死无疑。

恐怕任黄泉怎么也想不到,真人劫前所未有的凶险,但是却也与魔种产生了生克之效。

但是危机过后,孔璋亦是得到难以想像的好处。

魔质穷尽变化,生成三十二面体的结构。

结丹之后其实已勉强可以算是真人境第一阶,金丹一成,储元数倍于前,且真元更加凝实,施展各种道法威力更加强dà



真人劫的劫数虽有令人身消道亡之险,但是亦会淬炼气机,令得境界进一步巩固。

而金丹更是借着魔质的变化在劫火、劫水、魔种的淬炼下,重新铸构,成就真人境第二阶。

令得自身能吸纳天地元气,直接储存于金丹之中,从此真元源源不绝。

更有一个隐秘的收获,寒劫与魔种的遭遇,让孔璋无意之中意识到种魔大*法并非完美的,虽然寒劫并不能消灭魔种,却能在一定程度上迟滞魔种。

不过这一点却是孔璋以性命换来的教xùn

,自然是不会随便告sù

别人的,而且一旦泄露,自身也会惹人怀疑,他是如何知dào

寒劫能迟滞魔种的?

神识内观,小腹处一轮金丹缓缓转动,吞吐气海之息,吸入无量真元再返溢出来。

孔璋哈哈一笑,飘身离去。

侥幸渡劫,他打算先去见过羽红袖,免得此女又对己生出疑心,自己现在虽是真人境的修士,但是在宗门中仍然需yào

有人支持。

孔璋走后,又有数道人影先后飞临此地。

先是一个粗壮汉子,过来看了一眼便迅速离去。

第二人孔璋却是见过,正是被师雨浓顶了位置的雷明,过来后见到渡劫之人不在,便冷哼一声也离去了。

第三人却是程绿萼的师姐禇青枚,她停驻在半空中看了看冰水四益的地面,不由微微皱起眉头道:“竟然是寒劫?而且是极为厉害的寒劫,奇怪了,明明隐约看到天上一片红云,理应是火劫才对,怎么会转为了寒劫。到底是什么人在此遇劫?看样子似乎侥幸渡过了。”

她倒不是想过来乘火打劫的,只是有人离蜀山派宗门不远处渡劫,作为此地主人,理应前来过问一下,若是此人不幸倒楣,留有什么遗物,也可收起,交予其门人弟子。

而且程绿萼一直好奇怪,一味阻止,难保此女不寻个机会自己跑来,倒不如她跑上一趟,看个究竟。

渡劫之人似乎已然成功脱身,正好回去熄了她的念头。

且不褚青枚回去如何转诉程绿萼看到的情景,满足自家师妹的好奇心。

羽红袖的那座浮游岛上此时却有一位座上客,白色缁衣,容貌秀丽。

若是禇、程二人见到此人必吃上一惊,因为羽红袖面前这位客人竟然是她们的师尊庄璇玑。

“庄师叔今天来访,不知有何贵干。”羽红袖遥遥一指庐内那座沉香炉,里面嗡然一响,却是被她真火隔空点燃里面的龙涎沉香。

仙香四溢,这龙涎沉香是死后的龙族或是具有龙族血脉的妖兽遗涎加以其他珍物炼成,修liàn

时若是点燃,便有提元固气,清心明神之效。

庄璇玑上下打量了一番羽红袖,却道:“恭喜师侄不但重聚七魄成功,真元道法也更上一层楼。”

羽红袖妙目微转,微微一笑道:“不过是真人境第三阶,师叔天人修为,弟子这点修为如何入得你的法眼,便是庄芷青师姐去年亦已先一步升阶。”

庄璇玑听了此话却是神色一黯,并没有什么喜色,微微一叹道:“芷青这孩子聪慧过人,我本有意让她继我道统,可惜她一心丹道,便是这次晋阶,也是不知dào

哪里得了许多天材地宝,炼出一些罕有丹药,才有此机缘。”

庄芷青本是她义女,属意继承道统之人,却不料此女沉迷丹道,日前得孔璋奉上各种材质,她炼丹炼得万分欢喜,一些丹谱中罕有丹药和她奇思妙想下的丹方都被她尝试了个够。

其中便有数种是大增真元,有助修liàn

之药,令得庄芷青久滞的修为倒是提升了一大截,冲上真人境第三阶,更将一些丹药敬奉给了恩师兼义母的庄璇玑。

不过庄璇玑却是无论如何都喜悦不起来,因为庄芷青的资质不在楚歌吟之下,现在却是才借着丹药之力冲上第三阶,而且只凭丹力升阶,少了修liàn

上的妙悟和打磨,根基便差了不少,对今后大为不利,第四阶都还可以凭丹力相助,但突pò

天人境时便更加缺少境界上的体悟。

倒是眼前这个师侄,庄璇玑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大的毅力和决心,将借紫府神焰溶合的七魄分离,再重新合一凝生命魂。

她这个师侄女,前世是宗主之女,彼时宗主才入道不久,尚只是一名真人境的修士,离宗主之位也还差了数步。

遇上魔道旧敌,虽然斩杀了敌人,自家妻女却是遭了劫难。

宗主之妻拼了自家性命不要,却是护着女儿一丝真灵不昧,一直等到羽皓然杀尽敌人,然后嘱托丈夫定要保住女儿,这才残魂散尽。

羽皓然在负伤之下不惜再损耗修为,护着女儿的残灵不灭,找到一家快要降生的婴胎渡入转生。

不料这转生的婴儿体质极弱,出生不久便死了,羽皓然只得又护女再度转生。

一连七世,皆有不同磨难,难以入道。

直至第七世出身于同姓羽家,羽皓然在其降生时便亲至,稍稍显露神通,被视为神仙,将其收为弟子,依旧取名第一世为他女时的名字红袖。

修道之人的姻亲关系与世俗不同,与妖族也不同。

妖族的姻亲关系倒是与世俗类似,极其讲求血脉相承,皆因为妖族的力量来源很大程度上是血脉所属,先天决定影响很大,后天要想改变,修liàn

各种法诀,不似人族一般容易有大成就。

而修道之人眼中的血脉却并不是真zhèng

的纽带,他们更易于接受道统传承。

此一点在魔道邪宗的一些宗门中更是发展到极端,所以才有斩俗缘的偏邪之事。

道门中人虽不会施以斩俗缘这么狠绝的手段,但是同样亦在一定程度上认为得道前的血亲之情亦是修道中会影响自己的。

只不过道门不赞成以魔道那种方式斩俗缘,而是认为应该顺应本心,了结因果。

所谓了结因果,便是看妻侣后代是否也有随同修道的姿质,若是有,大可以一同修liàn

,化爱侣为道侣,既全了夫妻之情,又携手入道,互相扶持,像苍穹派日帝夜后便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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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节 暗盟(下)

羽皓然之妻逝去前拼命护下女儿,嘱夫照顾,羽皓然便不惜耗费修为也要护持羽红袖七世,护住她真灵不昧,始终渡她入道,以了此因果。

此既是出于父爱之情,也是为全因果,了缘法。

这中间的联系凭依便是女儿的真灵始终不灭,他更以秘法保得她不致胎中迷,失了前世记忆。

前后七世,羽红袖都是最多三岁便会开悟,忆起前世之事。

若是没有秘法相护,被胎中迷毁了前世记忆,那便等于真的再世为人,羽皓然与她的父女关系就此断绝。

而正因为前后七世,羽皓然都能保住她真灵不昧并援引入道,所以宗门才会默认羽红袖这宗主女儿的身份。

说到底,修士对于父子、师徒的认证,却是看另一方的神魂记忆是否存zài

,而非单纯的以血脉作为纽带。

我思故我在。

不思即二世。

宗门修士与妖族和修真世家维系利益的纽带不同。

修士修liàn

,与人斗,与天斗,个人之力始终微薄,不要说那些才开始修liàn

之人,便是以前的诸圣也要传承弟子来讲自己所悟所学发扬光大。

所以宗门更注重以真灵不昧作为维系纽带,以血脉相承为辅,将之视为自身因果的一部份,而修真世家和妖族倒是和世俗类似,更注重血脉相承,作为利益维系的纽带,以血脉相承的关系产生尊卑上下之分。

说回羽红袖,想是因为前世受创之故,因此虽然得了羽皓然以秘法相护,但是前七世不论如何扶持,羽红袖修liàn

起来始终有障碍,难有成就。

直至这一世,羽红袖的心志远超前世,以少女之姿便修至炼气境,虽说是因为宗主之女的身份,得了旁人得不到的助益多多,比如那聚灵池,比如还是炼气境时,手上便有了一把八阶飞剑银河剑。

但是这份心志便是庄璇玑门下弟子中也难有与之匹敌之人,唯一可以相比的是庄芷青对丹道的沉迷。

而羽皓然为其女也是费尽了心思,不惜借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献祭之时求法,得到玄机可借法器凝生命魂,虽然比不得真zhèng

的七魄合一,但是总是比前一世好上许多。

羽红袖得了紫府神焰,便借此凝生了命魂,从此有了破境成为天人的可能。

只是庄璇玑也想不到她竟然还不甘心,居然想尽办法凑齐了祭品,向智经再求分离之法。

分离后再凭绝大毅力重新聚合七魄,凝生命魂,令得修道之途更加坦荡。

只凭这份心力,便让庄璇玑为之动容,还不要说羽红袖重新聚魄生魂后竟然晋阶了。

“师叔门下四位弟子,如今已有三位晋入真人境了吧?”羽红袖含笑道。

“不错,雨浓和青枚也已经晋阶,雨浓此番从星界归来,起伏较大,回来之时似乎连神识都倒退了不少。不过这孩子到底有些心性,这两年来不但已经恢复过来,而且似乎犹有精进,若是我没看错,今年以内她可以再上一层楼了。”只有说到师雨浓时,庄璇玑方才笑道。

她心中还是稍有遗憾,师雨浓结丹渡劫,晋升真人境时,神识境界虽然高妙,但是也是止于天冲魄,还是没有凝生命魂。

这样不免道基稍差,将来冲击天人境便会障碍较羽红袖大得多。

在她看来师雨浓的资质并不比羽红袖差,甚至犹有过之。

羽皓然护持女儿七世之久,倒是以这一世转生为羽红袖,资质为诸世中第一,而且似乎当年神魂所受的创伤已经全愈。

羽红袖开始借紫府神焰聚合七魄,这虽然也胜过天冲魄,但是到了真人境之后,异日冲击天人境,却是要再由实返虚,到时紫府神焰反而成了障碍,须得炼化。

所以羽红袖才会千方百计向智经献祭,再求得分离之法,重新聚合七魄,令得道基完整。

这分离很是危险,稍一不慎便会散了真灵,重新聚合的过程中也可能污了神魂。

光是这份心力,便凌驾师雨浓,甚至本宗绝大多数弟子之上。

“你与雨浓向来交好,今后还望互相扶持。”庄璇玑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羽红袖。

羽红袖眼皮微跳,庄璇玑嘴上说的是希望羽红袖与师雨浓巩固友情,互相持,但实则却是指的面前这二人可以暗暗结盟。

“大家份属同门,我与雨浓又交情深厚,红袖更向来敬仰师叔,视为本宗女修中的典范,自当如此。”

听到羽红袖的回答,庄璇玑脸露笑容,虽然暂时扳倒了白千秋,但是蜀山乃至整个道门中女修仍然是少数。

然而偏偏庄璇玑却是一个自命不比旁人差的女修,不但在道法修liàn

上不肯落于男修之后,更想证明自己亦有领袖群伦之力。

羽红袖既是宗主的隔世爱女,又借荐人之机得以正式涉足宗门议事,正是她认为可以守望呼应之人。

大家同是女子,又都雌心不伏,在女修远比男修少的情况下,更应该联合起来。

“不瞒师叔,红袖正想在本宗女修之中成立一个女真同修会。”羽红袖浮起浅浅笑意。

“女真同修会?”庄璇玑讶然道。

“不错,不论是世俗还是修真界中,我们女子都是弱势一方,理应守望相助,奋发自强,联起手来,互相交流修liàn

心得,共同对付外敌,师叔以为如何?”庄璇玑道。

“是这样啊,嗯,好主意,可要师叔出什么力?”

“我会尽量说服本宗女弟子参加,姐妹同心,同气联枝,必会为本宗大放异彩,到时再扩展到整个道门,甚至天下各宗各派都可参予进来,师叔若是有心,可为同修会呐喊助威。”

庄璇玑微微点头,心中不由微惊,看来这同修会便是羽红袖手中的棋子,不过她这说法颇是新颖,很是能煽动人心。

道门之中,如庄璇玑般有职司的长老或弟子,自然容易聚起一股势力。若是没有职司的修士却也可以走教外别传,宗门分支的路子。

不过这却是要有极大机缘寻到一处地方足以开宗立府,然后再广聚本宗弟子,才能有望以宗门分支的形式立派。

对于这种形式,道门并不禁止,更不会反感,因为像蜀山之中,由于宗门兴旺,人越来越多,资源已经吃紧,若是有弟子能开辟新洞府,只要还自承是本宗源流,也接受本宗的节制,自然是皆大欢喜。

像远遁南海的叶孤便是当初与几位同门有隙,一怒之下便远走南海,只不过他却是性子怪异,虽然得了一处仙府,却是不肯广收门人,只是以一剑光慑南海四十七岛,压得南海诸邪又恨又惧。

接下来庄羽二人便不再谈论,庄璇玑告辞而去,她已达到目的,与羽红袖结成一定程度上的暗盟。

庄璇玑刚走,浮游岛外又来一人,不过经过这几年的布置,羽红袖这座浮游岛上已是禁制重重,再不比昔日刚得岛时,雷明与楚歌吟等人想来便来想去便去。

那道人影在浮游岛外游离不定,羽红袖立时便察觉了,一抹面前虚空,一道灵光闪过,如镜般波光炫起,映出岛外情景。

孔璋受阻于浮游岛外的禁制,这些禁制虽然厉害,但他若全力闯岛,花些时间终是能闯进去的,但却碍于这是羽红袖的居处。

正待离去时,忽然禁制散去,一条道路现出,能直接看到岛内小庐。

孔璋毫不迟疑,将身一扭,遁光掠向小庐。

“你似乎修为大进了,可是渡过真人劫了?”羽红袖看着孔璋道。

“正是。我本意只是结丹,想不到结丹之后,劫数便至,令得我措手不及,差点功败垂成,连极光剑都差点被毁了。”孔璋忆起渡劫之事,仍是心有余辜,早知dào

要渡劫,他还应该向羽红袖或是其他人借点法器。

“到底渡过了劫数。”羽红袖道:“能至真人境,以后便是本宗精英弟子,地位又有所不同,加上前次你在星界中的表现,更会重视你。那柄极光剑不过是昔日炼器堂的试炼之作,你能渡过劫数,待宗门知晓后,想必还有赏赐。”

“全仗红袖给我机会。”孔璋道,“我渡劫成功便来见你,不知可有什么吩附?”

“算你明白。”羽红袖道,“现在暂时无事,我也刚分离紫府神焰,重聚七魄成功。你可逍遥一段时间,不过宗门可能会遣你差事。过段时间,我会拉拢本宗女修成立一个女真同修会,集合本派女弟子的实力,更会有庄师叔暗中支援。这是我明面上的力量,你却可以替我作一些暗地里的事,一明一暗,对我皆有大用。”

孔璋只得点头答yīng

,他来见羽红袖,也是怕她起了疑心。

不料却得知羽红袖有成立同修会的打算,此女看来的确是雄心勃勃,若是真的让她渐成势力,只怕自己想摆脱她就更加难了。

不过她成立同修会还要些时间,趁这时间内,自己还有空闲去做点别的事。

孔璋心中念头转过,管她如何,只要自己日后能晋入天人境,便有破界神游八极,甚至肉身突pò

空间障壁去往他界之能。

到时再和羽红袖摊牌,能合则变成真zhèng

的伙伴,不能合则大家一拍两散,休想把自己当成她的工具榨得干净。

何况自己手中还有些线索和师雨浓这个棋子,如果能找出羽红袖的秘密,更可提前就摆脱她的挟制。

第一百四十节 拜访(上)

从羽红袖那里出来后,他亦没有先去宗门鉴真堂。

鉴真堂有三大职责,其一便是纪录弟子修行和功过得失,其二却是鉴别不明来历的物品。

在外修行的弟子游历中若是得到什么不知来历的其物便可以交给鉴真堂负责鉴别,只是需得付出一些灵石或是指定的东西。

若是修士间斗法斗胜,赢了的战利品若是认不出来历或是无法驱使,亦可交由鉴真堂鉴别破解。

最后一项职责却是研究对头,在明在暗,道门都有不少对手,研究对手的道法破绽,想出防御或是破解之法本就是鉴真堂成立之始的目的。

孔璋却先去了另一座浮游岛,极光剑虽在真人劫中受损颇重,但是他既已成就真人境,真元源源不绝,却已是可以凌空虚渡,只凭真元便生出遁光。

遁光在云海中飘逸灵动,他是蜀山弟子,身上有玉牌,等闲并不会引动云海中的禁制,除非是宗门进一步开启禁制。

来到要至的浮岛前,这座浮岛上隐隐有一层淡淡薄光笼罩,显然是什么禁制所化的防御。

遁光一停,孔璋朗声道:“柳兄可在,孔璋前来拜访。”

不多时,浮岛之上传来一声略带惊意的男子声音:“可是曾与我一同斩蛇除妖的孔璋?”

“正是!”

“请进来一叙!”

那淡淡薄光消失,孔璋遁光落向浮岛,薄光再起,重新将整个浮岛笼罩住。

孔璋面前屹立了一个白衣男子,他将孔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讶然道:“孔师弟宝光充盈,似乎修为突飞猛进。”

“不瞒师兄,前日小弟侥幸结丹,并且一举渡劫成功。”孔璋道。

“啊?”饶是柳南早有心理准bèi

,也不由大吃了一惊,要知dào

当初他与孔璋一起斩除蛇妖时,他已是炼气境,但当时孔璋连炼气境都不是。

“师弟修liàn

神速,这般速度便是在本宗史上也无几人。”柳南一脸羡慕,这十余年来他虽然也刻苦修liàn

,有师傅培育,又有宗门照拂,现在也不过是炼气境第十七阶。

“唉,师兄有所不知,小弟是没娘的孩子,是以只得逆流而上,拼命为之。”孔璋长叹道。

“那是,听说师弟几番出生入死,探索洞天,破去百八鬼的阴谋,最近又在星界大展神威。”柳南笑道,“这番若是让鉴真堂知dào

你已破境,想必宗门又会有所赏赐。”

柳南说至此处,心中不禁微微尴尬,他与孔璋最初相识,本有心进一步相交,但之后孔璋拜入素玄机门下,又被指杀了白千秋的两大弟子,被罚往丹堂和炼器堂服役,他便有些迟疑。

到得孔璋被指派前往星界,柳南便更是断了此想,就算孔璋有成为羽红袖道侣的机会,但是星界凶险,他一个连真人境都不是的弟子被派去,分明是有人为难他。

而宗主却听之任之,这其中便大有文章。

柳南是席慕白一支,其师与素玄机虽是同宗,但素玄机受创后修为停滞不前,席慕白却在前不久突pò

天人境,正有心为宗门效力,大展拳脚,却是犯不着为了孔璋得罪白千秋,甚至宗主。

至于羽红袖的垂青,是个男人都会不满,这只会是孔璋的催命符,除非他能熬到真zhèng

与她结为道侣,其他有希望的男子才会死心。

柳南虽然自忖没太可能与宗主之女结为道侣,但作为男人自然也不会因此而乐见,说到底羽红袖之前身份尊贵,但一切到底来自于宗主,与白千秋无法相提并论。

只是没想到孔璋竟然能毫发无损的从星界归来,还得到大楚的敕封,这固然让更多的人心中妒恨,但是也让柳南、白方等人有点懊悔。

而且白千秋也莫名其妙的被宗主贬落,派往星界驻守,突然间便形势逆转。

数月前的殿中议事,席慕白归来更是告sù

徒儿,羽红袖已经领有宗门职司,因举荐有功,宗主赞她识人有明,与庄璇玑分掌白千秋留下的职司。

这一来,孔璋的前途顿时大为看涨,虽然仍是无法盖过最顶尖的几个弟子,但是诸如雷明之辈也不过仅仅是在修为还有些优势。

可是今天孔璋亦破境成功,那便已有挑zhàn

最顶尖的几个弟子的资格了。

可恨前日白方来访,言及是否主动前去拜会孔璋时,柳南还在犹豫。

“我能有今日,全仗宗门悉心培育。”孔璋一脸诚然,说得诚恳无比,话锋一转却又道:“还有诸位师兄的照顾,若是没有柳师兄、白师兄当初的指点和照拂,小弟也断断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这番话顿时让柳南脸红起来,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说来惭愧,之前你被罚往丹堂,我等也有误信人言之时……”

话尚没有说完,孔璋已是打断,“以前之事,师兄不用再说。当时小弟虽是冤枉,但是白师叔正在激愤之时,宗主不得不示之安抚,诸位师兄因此而有疑虑,一点都不奇怪。但日久见人心,所以小弟此番破境成功,便立即前来拜会柳师兄。”

柳南不由感动,孔璋这番话却是半真半假。

他当然是刻意笼络,毕竟之前他被贬往丹堂,又被派去星界,都显出失势。

此时虽然修为大进,但要想在宗门中得到进一步的重视,人缘这东西却也是不可缺少的。

另一方面,他也的确不太在意如柳南之辈在他失势时的选择,跟红顶白,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

尤其是在金风玉露楼里,有钱的便是大爷,没钱的便是措大。

一些豪客来到楼里用尽了银子,第二天被大茶壶命人给扔出楼去的也不是没有,前一日这还被奉承为大爷呢。

“柳师兄可在,白方前来拜访。”岛外又有人发音道。

柳南顿时又惊又喜,干咳一声向孔璋道:“白方师兄前不久也曾登门,言及师弟时也是好一番赞誉。”

“正要与白师兄一会。”孔璋含笑道。

柳南撤去禁制,不一会儿白方的剑光掠入,现出身形,见到孔璋不由吃了一惊。

不过很快白方就恢复了过来,朗朗一笑,上前与孔璋见过。

三人交谈数句,见孔璋的确毫无芥蒂,柳南、白方慢慢放下心来。

“恭喜师弟竟然率先破境成功,唉,我尚在准bèi

结丹。”白方也是好生羡慕,他比孔璋先入宗门至少十年,而且一入门便是内门弟子,直接被那孟姓长老收入门下,到现在已臻炼气境大圆满,只等结丹和渡劫了。

“小弟愿与师兄交流一些心得体会。”孔璋微微一笑。

白方不由大喜,孔璋才结丹渡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知dào

一点对自己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两人当下交流了一番,孔璋当然不能把自己结丹渡劫的所有经lì

都真实的说出来,便只说了前三重火劫,把太阳真火劫给隐去,然后急转而下说到寒劫,但又刻意把寒劫的威力降低了,免得两人起疑。

饶是如此已经让柳南、白方二人很是吃惊,柳南更是连连搓手道:“孔师弟你楣至极点,结丹后便逢劫的,修士中也不是没有例子,但向来极少。火劫虽是常见的劫数,但明光焰却很是难缠,能消魂灭识,如果抗不住,在劫火中便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何况你预先又没什么准bèi

。”

“后面的寒劫已经算得上第四重劫,你的真人劫远比一般劫数为重啊。那寒劫能将方圆数里都化成冻土,劫力之重,只怕还在明光焰之上啊。”白方亦讶然道,若是白方知dào

孔璋是把坚冰破去,只余冰土,那更要大吃一惊。

“岂止啊,先是火劫,再是寒劫,冰火同至,本就较寻常厉害。”柳南亦道。

“不过总算师弟最后还是渡劫成功了。”两人齐道。

一番交流,白方将孔璋所遇劫数记下,宗门中本就有以前修士纪录下的渡劫经lì

,再与孔璋的印证,更加清楚劫火的质性,才能准bèi

得更充足。

当然,若是白方遇劫时不是火劫,便没多大效用了。

末了,柳南更提醒孔璋道:“师弟可前往藏经阁一行,将自己渡劫的经验纪录下来,如能蒙藏经阁收录,少不得又有一份赏赐。”

孔璋点头谢过,然后又道:“小弟今日能与两位师兄欢聚,实在是高兴。”

“师弟破境成功,眼下又正是魔道邪宗得势,准bèi

趁势复出之时,想必未来必有大用。”白方眼眸中又露出羡慕之意。

“白师兄,你马上也要结丹破境,只要成了,想必也赶得上这番时机,倒是小弟还要加紧修liàn

才是。”柳南叹道。

孔璋心中一动,趁机道:“为宗门效力自是责无旁贷,不过前次小弟在星界之中,与雨浓师姐一起被元辰道尊攻击,见识到了天人境的修为。我等完全就像一只蚂蚁般,若非魔师宫的黄泉现身抵住此人,我们不但要功败垂成,而且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四十节 拜访(中)

“孔师弟何必气馁,似元辰道尊般天人境的修为,休说你那时尚只是炼气境,便是现在真人境也万万不是对手,但只要我等刻苦修liàn

,未必没有一天也如他们一般。”白方正色道。

“正是此理。”柳南亦点头道。

“两位师兄误会了,小弟怎么会因此堕了心志。只不过刚才两位提起魔道邪宗现在有复出迹像,我怕日后再遇上天人境的修士,不知如何应对。”孔璋道。

柳南、白方两人一想也是,如果孔璋会因此堕了心志,也没可能结丹渡劫了。

“师弟有些担忧过度了,虽说魔道邪宗现在打算搞风搞雨,不过那些天人境修士也算得上是大能之辈,到时上驷对上驷,下驷对下驷,他们若真出手,我道门自然也会有天人境修士出手。”柳南道。

“也未必尽然,那些魔道中人卑鄙无耻。”白方倒不像柳南那样想,他想了一想道:“师弟可是想问在天人境修士手下有没有什么逃生之法?”

孔璋点头,他和两人说了半天就是想问这个。

求这种指点,本来可以向自己的师傅请教,但是素玄机早就去了,而且素玄机也止步于真人境,未必知dào



羽红袖是宗主之女,平时肯定得过指点,但是孔璋却是不便问她,以免引起她的警觉。

眼前这两人虽然修为比自己都还差点,但两人之师席慕白和孟浩然却是分别在这数年前晋升天人境,两人说不定得过一些指点。

“难,难,难。”白方一连说了三个难字,叹道:“家师突pò

天人境后,曾在门下弟子间开了一个小小法会,将所有弟子聚拢,听他**。倒也提及过天人境。天人境领悟空间法则,与其交战时,在一定区域内可以隔绝修士与天地元气的联系。”

孔璋皱起眉头,白方所说与他在星界的亲身经lì

一样。

“不过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白方道,“家师曾说,天人之隔虽然难以跨境挑zhàn

,若只是想保命逃生,如果有极厉害的法器在手,却也未必不能啊。”

孔璋眼眸一亮,想起曾看到无极道尊的紫微垣之相中那艘青鳞浮空舰了。

不过随即又黯淡下来,那青鳞浮空舰应该就是秘魔崖三宝之一的秘魔青鳞冲。

若有宙级浮空舰,就算面对天人舰修士,也未必落于下风,但是这世上有几艘宙级浮空舰。

“法向自身求,何必求诸外物。”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三人一惊,柳南却听出声音来,连忙恭敬的向外道:“恩师驾到,弟子恭迎。”

从庐外走来一个约莫四十许人的中年秀士,长眉入鬓,脸如冠玉,生得煞是风流。

柳南既然称他为恩师,此人应该便是席慕白。

“见过师叔。”孔璋和白方施礼道。

席慕白微一点头,看了一眼孔璋,道:“素师兄门下唯你一人,想不到他去了后,你却还能有此成就,他日必大放异彩。”

孔璋却是着紧他刚才所说的话,他适才套柳白二人的话,绝非无的放矢,黄泉当日的话犹在耳,而且已经预先中了黄泉一次暗算,渡劫之时差点身亡。

便只是夜照空日后找上自己,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席师叔,不知你刚才之意?”孔璋恭声道,对方是天人境修士,刚才之话应该是意有所指。

“也罢,我就指点你一二。”席慕白道,“天人境共分四阶,第一阶能利用空间法则在神识所及的范围内出没,亦能形成一个领域隔绝对手与天地元气的联系,但是你犹有机会逃走,因为第一阶形成的天人领域并不完整,只需yào

冲出他的领域,你便大有机会逃生,不过天人境的修士掌握了空间法则,只要神识所及便能破空而至,你要想从他面前逃走,要么速度比他飞行速度还快,要么便是令他找不到你。”

“天人境第二阶所形成的天人领域除了能隔绝元气之外,还能与自身所修法诀结合显化为物为相,产生庞大的杀伤力,这种显化视各人修为,魔道邪宗最喜欢显化为血云、乌煞,佛门则喜欢显化为莲台、瑞云、香雨,我道门则喜欢显化为巨灵大手。”

孔璋心中一动,如果这样说来,元辰道尊借观想术形成的天人领域应该至少是第二阶的修为了,化为雷域。

“第三阶才能称为真zhèng

的天人领域,因为若是被困在里面,便难以出来,等若一阵大阵。先前白方转述孟师兄的话,说若有一件强力法器,或可在第一阶和第二阶天人修士面前逃生,但却断断逃不出第三阶天人修士之手,即算是同样掌握了一定空间法则的天人修士被对方困入天人领域之中,也未必能脱身。这一阶修至极点,更可以将笼罩之域割裂出来,化为一处独立空间困杀对方,让对方无处可逃。”

孔璋一震,若依席慕白所说,那元辰道尊与黄泉大战时,后面施展的黑地狱之相便隐约有第三阶的修为了。

“至于第四阶,便是我也不知dào

了,只知dào

第四阶需得炼虚合道,方能一窥圣阶的可能。”

孔璋沉思了一下道:“那师叔先前所说法向自身求又是何意呢?”

席慕白道:“真人境要战胜天人修士,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有两种修士却是例外。一是修liàn

有雷法和各种神光的修士,因为雷霆有震撼空间之能,能破坏法则,而有的神光本就是大能修士在领悟了空间法则之后创出,修liàn

稍有小成,亦能影响空间法则;第二种却是剑修,你们如今都已经练成御剑术,但是在这之上还有身剑合一。若是修成身剑合一,便能寄托元灵,令得所御飞剑在极短时间内威力大增。”

原本御剑是经过心神祭炼,在所御飞剑中留下神识烙印,然后凭借神识驱使飞剑,更可附上自己的真元气机。

如果遇上天人境修士锁空断元,则飞剑也同样是无根之木,待剑主真元、心神耗尽便会无用。

但按席慕白所说,若是以身剑合一之术,飞剑不论攻击还是速度都会立增,在斗剑之时甚至可以一发逆转。

若是能中破一个临界点,更可在剑内剑外形成一个特殊的神魂空间,在极短时间内抵御空间法则的锁定,就能借机破空逃走。

身剑合一在斗法之时威力巨大,但也极度危险,但是仍不能长时间经lì

罡风,若是在斗剑时被人破去身剑合一,所受创伤巨大,稍有不慎便会毁了道基,甚至身死道消。

因此施展身剑合一之术,神魂越是强dà

,威力便越大,如果命魂已经凝生,施展这门剑术,便是对天人修士也可能产生威胁。

身剑合一是御剑术中最关键的一步,之后的什么剑化雷音,御剑化丝,都不过是身剑合一的衍生,只不过需yào

神识更加强dà



“多谢师叔指点!”孔璋长揖到地。

听了席慕白的话,他总算找到一点对抗天人境修士的可能,虽然胜过对方困难重重,但要在对方手中逃命却是多了一点把握。

雷法他修得很是粗糙,无音雷法在于迅捷隐秘,并非在于威力巨大,修至如今,威力已经略显不足,要凭之破开天人领域等于是杯水车薪。

唯有身剑合一之术才是可恃之道,神识越是强dà

,施展这门剑术便越有威力,这正合孔璋之意。

孔璋离去后,白方亦告辞去。

柳南恭声道:“想不到我三人叙旧惊动了师尊。”

席慕白笑道:“无妨。那孔璋虽然交恶于你白师叔,但此番你白师叔失势,被遣往星界驻守。我观此子聪明伶俐,心志倒不似一般只有小聪明之人缺乏恒心,在素师兄过世后还能一心向道,有如此成就,真是难能可贵,现在卖个好予他,说不定日后用得着。”

孔璋辞别后便去了宗门的鉴真堂,闻听孔璋已经结丹渡劫成功,倒是小小的骚动了一把。

出来两位长老,一人姓许,一人姓高,前来鉴别是否属实。

孔璋坐于二人之前,鼓动腹中金丹,金丹剧烈的涨缩起来,吞吐气海中的真元气息。

身上万千毛孔都打开来,天地元气顺着金丹吞吐之势顺着毛孔直接渗入,最后沿窍穴经脉归于气海,再随法诀行气转化为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随着行气,孔璋的身子自动浮起。

许长老和高长老目也不眨的看着孔璋,目现奇光。

两人修有一门瞳术破妄之瞳,与佛门的天眼通类似,能透躯看到孔璋腹中金丹的模样和变化。

“果然是结丹成功了,若真如你所说连真人劫也过了,那便从此大道坦荡。”许长老点头,转首向高长老道:“我等速速写成鉴书,上禀宗门。”

高长老点头道:“自当如此,我蜀山当兴,所以近年来接连不断有弟子结丹入道。不过,似他这般的金丹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奇怪。”

“哦?”许长老疑惑的道,他重新运起瞳术再仔细看了看孔璋结成的金丹。

第一百四十节 拜访(下)

这才发xiàn

孔璋腹中的这粒金丹的确是非常奇怪,一般的金丹虽称为丹,实则是团状、丸状,皆是似圆非圆。

而孔璋所结金丹却是看上去宛如浑圆,仔细一年,表面更有奇怪的纹理。

许长老和高长老不由面面相觑,两人虽然只是真人境,但是岁数皆已超过三百载,只是因为神识修为上没有凝生命魂,因此难以突pò

天人界限,所以才安心呆在鉴真堂。

平生见过弟子结丹众多,但像孔璋这种金丹,倒是第一次见到。

“你修的是什么法诀?”许长老皱起长眉。

“弟子结丹之法是从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中得来。”孔璋神色自若的道。

高长老一抚长髯,自以为找到其中的原因了,“那就难怪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虽是本宗根本大*法之一,但是这千年来只听说叶孤有修成,其他虽还有几人结过丹,但是都是四百年前的事了,难怪以你我二人的阅历都一时没有认出来。”

孔璋见瞒过二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待二人走后,他以魔质形态现身。

全身上下皆是魔质,唯独腹下一团金光不熄。

他这丹结得之怪,亦是前所未有,虽是依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载之法结丹,但是在渡劫时为了活命却重新铸形,金丹的结构亦化成了三十二面体。

此时金丹魔质共存一体,魔质不断侵染金丹,但是金丹已固,魔质稍稍侵入便被逼出。

这金丹的质性,竟然连魔质一时也解析不开。

鉴别完,第二日宗门便有法旨传下,赏孔璋固本培元丹五瓶,每瓶十粒,准允无偿进入藏经阁一次,在洞天妙境中修liàn

十五日,更特别允许孔璋至炼器堂挑选飞剑一柄。

那固本培元丹除了增长真元之外,对真元境稳定金丹别有好处,在洞天妙境中修liàn

时配合使用,便能将金丹彻底稳定下来。

不过在去藏经阁之前,孔璋先去了炼器堂。

出来接待孔璋的是一名姓陆的师兄,身形枯瘦,颌下一缕黑髯,生得颇有仙风道骨,他是炼器堂首座长老的亲传弟子之一。

孔璋交过宗门法旨,顺便将极光剑拿了出来,递向这位陆姓师兄。

陆师兄在看过极光剑后,皱眉道:“孔师弟,此剑受损颇重,若想修复此剑,其他都不是问题,但是需yào

不少的北极璇光铁。此铁只有北海一带才有,那里人妖混杂,听说自从玄阴教主死后,其他宗门想借机扩展地盘,时常发生冲突,一时间却是没人前去采集,只怕你得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修复此剑了。“

“多谢师兄,既然如此,我还是先挑选一柄飞剑吧。”

宗门既然有法旨赐剑,炼器堂也拿了三柄飞剑出来给孔璋挑选。

第一把通体碧绿色,是木属性的还真剑,此剑虽是八阶飞剑,但威力平平,甚至还比不上发动极元效果后的极光剑,唯一的好处是剑上附带有两种道法,一是小还春法,只要剑主还未死,便能在瞬间提元振气,修补**损伤,镇压各种邪气毒性,保住剑主的一条小命,顺带连真元也能恢复不少。

第二种道法唤作移花接木,能在修士本体受到敌人狠命攻击时,将一半的伤害都转移给飞剑承shòu。

还真剑对于还没有达到真人境第三阶的修士倒是极有用处,真人境达到第三阶后方能调动体内真元直接修补被重创的**,甚至重生肢体。

修士与人相斗,难免不会受到损伤,甚至有时打斗起来,还有以伤换伤的时间,有还真剑上的两种道法相助,保命的机率便大上许多。

此剑的缺点是攻击力太差,御剑飞行的速度也不如人意。

孔璋是不会要此剑的,因为他现在虽只是真人境第二阶,但是如果以魔质形态出现,魔质本来就有惊人的恢复力,在结丹后恢复能力更加惊人,比起真人境第三阶的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剑对他意义便不大。

第二把剑通体淡金,样式古朴,一看便是以锋锐见长,果然,此剑名唤斩铁剑,同样是八阶飞剑,剑质上佳,同时剑上也铭刻有庚金元芒的道法,修士只需yào

将真元透入剑中,便能催动此法,萌生金系的庚金元芒杀敌。

第三把却是有些特殊,名唤离光,剑质在还真剑之上,却比不上斩铁剑,但是此剑是以无痕真晶和和光宝玉为主材炼成,如果炼化彻底,能分光离合,分化多柄飞剑,而且分化出来的飞剑威力不过是只比原剑低上一至两阶,剑主真元越是充沛,分化便越多。

此剑却明显是蜀山派为了仿造昆仑派的一门绝学太乙分光剑而铸造,昆仑派有一门剑修之术,便是以真元合于剑上,然后分化由心。

不同的是,昆仑派这门剑术,属于气剑结合,分化出来的剑光修至最高境界,却是可以与原剑威力一般无二,而这柄离光剑却是做不到的,而且还需得靠以无痕真晶加和光宝玉,再在铸剑时铭刻复杂的符文在剑体内才能办到。

孔璋最后挑选了斩铁剑,因为他现在需yào

的提高自己的攻击能力,若说保命能力,魔质形态下的他,只要不遇上天人境修士,他便有十足把握脱身。

多了这柄斩铁剑,若只论攻击,还在极光剑之上,毕竟是八阶飞剑,剑上的庚金元芒同样也是以攻击为主。

最后他才去了藏经阁,这时才去,他已经胸有成竹。

虽然宗门没有禁止他去藏经阁第三层,但是他却忍住了没去。

贪多勿得,第三层中虽然有其他几门根本大*法,但是他现在连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都没有修成,又何必左顾右瞻,不如一门心思就苦修有无形剑诀。

因此他选择是进入是进入第二层,找到了身剑合一的法门,又竭力找出一些前人修liàn

剑术时的随笔。

宗门这次给的奖励中有十五天的灵境修行,他打算在灵境洞天中开始修liàn

身剑合一之术,直待炼成之后再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节 你谋我算(上)

灵境洞天之中,孔璋盘膝而坐。

面前浮起一柄淡金色的长剑,正是才到手的那柄斩铁剑。

他命魂已生,此剑之前又没有主人,因此要在剑中烙上自己的神识,倒也不难。

这十余日来,除了修liàn

,他便是尝试身剑合一之术,前后试了五次,却都未成功。

这是第六次,希望能一举功成。

他伸出手去一指斩铁剑,剑身嗡嗡大响,在他头上盘旋不休。

依诀催动真元,腹中金丹一缩后猛地涨开。

便见一团金光从小腹处扩展开来,遍及全身,将斩铁剑也包了进去。

剑中神识烙印、识海生出一种奇异的共鸣,接着是金丹加入,变成第三极,涨缩间的起伏节律隐隐与这神识间的共鸣越来越接近。

金丹吞吐真元的节奏越来越快,逐渐带动气最要命的是,这种御剑方式是将真元在极短时间内极限输出,因此就算是真人境修士能吸纳天地元气都撑不了多久,入不敷出。

海,气海真元进出百骸窍穴也越来越快。

到得后来,只见一抹流光生出,孔璋连人带剑化作一团梭形光芒飞射而出。

藏经阁外,虚空之中,忽然一道流光破空而出。

那流光一现,其身后出现一团不规则的光亮,不知dào

通向什么地方,却有大量的灵气涌出。

“不好!”一个矮胖老者猛地出现,目送那道流光飞走,却盯着这团空间裂隙暗暗叫苦。

孔璋这一击强行穿破灵境,却是等若弄出一个破洞出来,灵境的元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泄出。

这矮胖老者正是孔璋也认识的秦广,他是录籍堂长老之一,但是论修为却仅是真人境第四阶,还没有突pò

天人境,这空间裂隙他却是修补不了的。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勿急,待我补上此洞,适才是哪个弟子如此不知规矩,竟然以身剑合一之术强行冲破灵境洞天?”

一团亩许大的银色光亮出现在空中,下一刻银光变形,化成一只大手般的模样,向孔璋冲出的位置一抹,那灵境被冲破之处便弥合起来,断了灵气泄出的通道。

“启禀首座长老,刚才是本宗弟子孔璋。他持宗门法谕在灵境修行,想必是修成了身剑合一之术,兴奋之下施展。”秦广道。

“哦,我知dào

了,就是红袖侄女看上的那名修士,这次便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先擒下他,给我录籍堂作上一年苦功再放出去。”首座长老的声音道。

孔璋身剑合一所化那道流光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飞射,这速度至少是他平时御剑速度的三倍以上。

但是这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冲出云海,来到数十里开外的空中。

流光一黯,孔璋的身形踉跄着与剑光飞离。

孔璋大口的喘着气,贪婪的吸收着天地间的元气。

适才以身剑合一强闯出灵境,在一击间所耗费的真元比他大战一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御剑冲出灵境是故yì

为之,就是存心想试试身剑合一的威力,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让他在天人境修士手底逃生。

斩铁剑归匣,孔璋闭上双眼,元气渐复,脑海中将刚才的种种又重新思索了一遍。

这身剑合一,追求的就是将真元在极短时间内极限输出,引发质变,威力的确是大得惊人。

但是所涉及却是牵涉甚广,可以说已经到达了天人境之下术之极致。

首先是神识振动要达到一个惊人的速率,而真元的瞬间输出越是接近这个速率,身剑合一的威力便越大。

光是如此也是无用,因为即算真元输出能无限接近神识振动的速度,但是真元后继不足,身剑合一便维持不了多久。

真元充沛决定着身剑合一后的持续时间,难怪真人境以下几乎没有听到过有人修成过身剑合一,想来便是因为真元不足的缘故。

就算真人境以下有人明悟此术,但是真元不足,身剑合一连一息的时间都支持不过去,那在实战中也没有什么用处。

而且此术几可算是舍身一击,若不中,真人境还可以借金丹吸纳天地元气快速恢复真元,而炼气境之下却只能依靠丹药和灵石,在战斗中便极可能落败身死。

就算是真人境的剑修施展此法都撑不了多久,身剑合一时,金丹虽能吸纳天地元气,仍然入不敷出。

在灵境修行十五天里,孔璋已经慢慢了解金丹的一些质性。

金丹吞吐真元,转换气机远较气海为快,所以真人境修士才能辗压一般的炼气境修士。

身剑合一之术几乎是要求以飞剑为引导,将修士的神识振动、真元吞吐联成一线,以非常接近的速率展开攻击。

神识振动上,孔璋自是不必说了,他七魄合一,命魂坚固无比,就算是神识振动要再快数倍,他也禁受得起。

真元吞吐上,适才差不多已经是他的金丹极限,不过随着他日后修liàn

,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因为他的金丹结构怪异到了极点,质性虽是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载结成,但内中结构却是从魔质衍化中得来。

在结构上,金丹与魔质是同源而生,但是在质性上两者却是截然相反,道门追求至精至纯,再生质变,将质性向更高的层次发展。

而魔质却是兼蓄并收,并且任由各种质性淘弱存强,产生多种质性并存或是更强dà

的质性。

除此之外,施展身剑合一,还需得飞剑的品质和修士身体的承shòu度。

神识为引,真元为源,达到极快的速率时,却是以人剑为载体,由实返虚,化成一道流光。

这道流光所罩天然会排斥自身躯体、神识、真元、飞剑之外的一切,如果这种速率达到一个临界点,就算是天人境修士的空间法则也会大受影响。

这就是席慕白指点孔璋,所说身剑合一甚至有可能对天人境修士也产生一定威胁的原因。

但是,施展此剑术,不论是剑质或是修士的身体都有一个承shòu的极限,有一方承shòu不了神识和真元的速率,便会崩坏。

身剑合一固然强dà

,但是也是对天人境之下修士所学一个整体的检验,从神识到真元道法,到所持法器的品质,到炼体的要求。

任中差一点达不到,施展此剑术,就不是在要敌人的命,而是在要自己的命。

刚才那一剑已经是孔璋现在的极致,但如果以魔质形态施展,却还有提升的空间。

现在唯一的弱处反而是飞剑的品质,手上这柄斩铁剑虽然是八阶飞剑,却只能勉强施展身剑合一。

不过也勉强够了,至少适才已经证明就算是处于空间法则之下,孔璋持此剑也有机会冲出去。

灵境洞天的形成便是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法则,虽然比不上天人境修士灵动,但至少孔璋已经有能力破空。

与天人境修士对战时,猝不及防的施展出来,便大有机会逃出去。

孔璋虽对手上的飞剑还不能完全满yì

,但是也只能先凑和着用了。

以后如果有了机会,就算是偷蒙拐骗,也要再弄到一柄更好的飞剑。

第一百四十一节 你谋我算(中)

孔璋这一剑惊动了不少人,他刚飞出云海没有多久,便有数道遁光追了过去。

他停驻云间沉思身剑合一之术,那几道遁光便追了上来。

“孔璋,接宗门法谕。”

孔璋募然警醒,从对道法的思索中摆脱出来,连忙恭声道:“弟子孔璋接谕。”

“宗主有令,修liàn

法术不可妄自损毁宗门重物,此次只以口谕斥戒,若是今后再如此任性妄为,必有惩处。”

“弟子遵命。”

“另,立召孔璋至宗门议事大殿。”

孔璋连忙跟着这几道遁光飞向蜀山主峰,落在议事大殿前,这才一振衣袍,缓缓走入殿中。

殿中已经人影林立,宗门长老、真人境以上的弟子已大都在此,正聆听羽皓然说话。

“故此番道魔相争,我蜀山必是中坚。”

“还请宗主示下,我等应该如何行事,才能抑制如今的滔天魔氛。”一人朗声道。

孔璋身在最后亦认出此人正是席慕白,不过想想也是,他一朝破境,跻身天人境修士之列,肯定不甘就此埋没。

何况就算是成为天人境修士,此后的数百年间,每隔三百六十年左右,便会有一次的四九重劫,亦是天人境修士不得不渡的大劫。

要渡劫,便需得更多资源提升修为,准bèi

法器御劫。

就算是要布置法阵,或是求得精通奇门术数的修士助己一臂之力,那亦要倾心结纳,博得人缘。

所谓得道者多助,绝非是枯坐在浮游岛上,这一切便会从天而降的。

是以当初孔璋上山,列冷香本来也想以当初帮过孟浩然的情份求其收入门下,只是阴差阳错孔璋却拜到了素玄机这短命鬼门下。

众弟子更是群情上面,如果与魔道起了大争,这些弟子便有立功的机会。

“我已命役事堂颁下诸多宗门任务,门中真人境弟子可以量力取之,只消完成,必有重赏。”羽皓然道。

“本宗必定施以雷霆手段震慑群邪,免得他们以为天变将至,徒自祸乱人间。若是他们定要一意孤行,自取灭亡,到时道门定会挺身而出。”羽皓然声色俱厉的道。

听到这里,孔璋已然渐渐明白,在星界之时便有端倪,魔道邪宗的部份宗门组成所谓的圣盟,而且得了大楚皇室默许,形成对道门的牵制,甚至有玄门争斗和人间朝堂与道门争锋之势。

不过应该暂时不会出现正面冲突的第三次斗剑,因为大楚皇室并不希望看到这一点。

而且圣盟既成,魔道邪宗前所未有的联合,真要是斗起来,道门就算胜了损失也不会小。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但是二十年前妖族也有久极欲动之像,人族若是再内斗起来,这变数就难以预测了。

所以像前两次般明争是不太可能,相反,在大楚皇朝的周璇下,极可能会达成一个妥协。

暗斗却是免不了的,不论道门与皇室、圣盟如何博奕,这暗斗不但不会停,反而会越演越烈。

但是如何控zhì

暗斗不演变为明争便得看手段了,羽皓然在宗门中颁下诸多任务,目的便在于此。

通过指定的任务,便可以将争斗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既震慑魔道邪宗,又可以将一些异派先行剪除。

众弟子士气高涌,轰然应命。

孔璋跟着吼了几嗓子,此番道门出手,露出狞牙,亦是向大楚皇室和圣盟还击,如果太过份,道门必不会接受。

羽皓然挥手示退,众弟子领命散去,各赴所选,此去必是杀劫连起。

孔璋没有被派到任务,也没有上前挑选任务。

黄泉当日既有所语,虽然碍于身份和祈皇子面前没有立下杀手,但也有施以暗算,想必夜照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正值道魔相争之际,说不定夜照空正千方百计想针对自己下手,免得日后被人打脸。

就把自己作为道门的新秀弟子杀死以立威,才是解决此事最佳途径。

虽然已经初步修成身剑合一之术,但是孔璋却是抱着能在宗门多赖一天算一天的想法。

不过他虽想得美,但世事又岂会如他所愿。

他背影一转,便准bèi

悄悄出殿时,忽然被人叫住。

“孔璋,宗主召你上前说话。”

孔璋只得回头,跟着殿侍弟子上前。

“原来今天一剑破空,差点毁了我藏经阁灵境洞天的弟子就是你啊。”一个灰衣老者看着孔璋道。

孔璋愕然,席慕白含笑道:“还不上前谢过莫长老,你今天差点一剑洞穿他的藏经阁,他都没有责怪你。”

孔璋这才知dào

此老便是录籍堂首座长老莫觉闲,连忙上前见礼。

“你可知dào

宗主独独留下你来,有何用意?”莫觉闲道。

“弟子不知,但只要宗主吩咐下来,弟子必定全力以赴。”

“好。”羽皓然道,“独留你下来,是因为有一件艰险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办。”

孔璋顿时头疼,上一次是将自己这个连真人境都不到的人丢到星界去,这一次从羽皓然嘴里能吐出艰险二字,只怕更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正是道魔相争之时,但是这番争斗,又不可脱出控zhì

,以免被妖族所乘。先前我已颁布诸多任务,其他宗门也纷纷如此,命诸弟子行道天下,以震慑群邪。过些时日我道门各宗便会齐聚云京,与所谓的圣盟辩法*论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亦需先做点声势,好教大楚皇室知dào

下辈弟子中仍然是道长魔消,邪不胜正。”

孔璋渐渐明白羽皓然的意思,看来是在星界的事上,道魔相争之势渐起,大楚皇室有意调停。

到时大楚皇室的态度便非常微妙,羽皓然命门下弟子行道天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荡群邪,就是想向大楚皇室展现道门的实力。

除此之外,道门还准bèi

派遣数名后辈弟子,以后起之秀的名义挑zhàn

或是等待魔道邪宗的挑zhàn



道魔的争斗既然要控zhì

在一定范围内,那么这些宗主级人物就不便大打出手。

索性通过后辈弟子挑zhàn

来展现实力,印证到底是道消魔长,还是魔消道长。

这已经不单纯是关乎宗门声誉,甚至这些新秀弟子的胜负,将会影响到皇室、世家、道门、圣盟间的博奕。

而羽红袖顺理成章的将自己未来道侣又推荐出来,若是孔璋作为道门行走能再次大放异彩,羽红袖的地位便会更加牢固。

“大楚皇室已经颁旨,因圣盟在星界之役中襄助皇室有功,特在云京效外西山崖划出一块地来供其建立道场。”

“圣盟各派已然传檄天下,邀请天下修士前往观会,并且大楚皇室也决定在道场中举办皇室法会,进行辩法斗胜。若是让圣盟立了道场,便给了邪魔外道自命玄门正宗,与道门相争的口实,所以道门各宗决定各遣行走前往相贺。”

羽皓然这相贺二字说得森然无比,显然语意实反。

果然,听他再道:“已然约定,到时由双方的行走弟子献上贺礼,再行辩法斗胜,看看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此次定下楚歌吟与你二人作为本宗后辈弟子的代表。”羽皓然缓缓道,“希望你不要辱没了蜀山的声威。”

“可是,万一那些魔道高人也出手,弟子万万不是对手。”孔璋忙道。

“将争斗限制在后辈弟子间,是大家现在的默契,直至皇室举办法会为止,若是他们先打破这一默契,便先输了一筹,以后大楚皇室便不可能再在明面上支持圣盟,所以你尽可以放心。”

孔璋只得先答yīng

下来,退出殿去。

出殿后他便飞往浮游岛,径直去见羽红袖。

“你似乎心有不平啊,莫非觉得我荐你,让你不高兴了?”羽红袖微微笑道。

孔璋强抑怒气道:“你是否应该在这之前与我商议一番,我不过初晋真人境,便要直接去面对魔道邪宗各派精英弟子,道门行真走,说得好听,一个不好就可能没命。”

“若是你不去,便得我去。”羽红袖眼波微转,长袖抬起,一只欺雪赛霜的皓腕露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袭长衣,宽袍大袖,但至腰肢处又束紧了,既有修士的潇洒风骨,又有女修特有的窈窕妩媚。

她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孔璋,“谁叫你是我的未来道侣呢?”

孔璋恨得牙都痒了,叹道:“我虽是借了你的名头,但是也替你带回祭品,不如大家就此作罢。”

“什么时候作罢,应该由我说了算,而不是你。若是你不肯,旁人定会耻笑你堂堂男人,竟然要我一女修出头,有负道侣之名。”羽红袖冷冷一笑,“若是你连道侣之名也不要了,便休怪我日后翻脸无情。只怕你走出这大门,不出一日便会有人前来为我讨回公道,以博我欢心。”

孔璋不由愤然而起与羽红袖对视,照适才所说,羽红袖是吃定了他,万事都要他顶在前面,若是出了错漏,自然黑锅也是他的。

若是大家翻脸,羽红袖便会以被弃的姿态出现,到时不说宗门长辈会如何看待孔璋,光只是那些对羽红袖莫名其妙选了孔璋为未来道侣的弟子就会对他不客气,绝对不会在意教xùn

一下他这个前“未来道侣”来博取羽红袖的青睐。

第一百四十一节 你谋我算(下)

羽红袖到底是宗主之女,即使孔璋也隐隐察觉羽皓然未必便喜欢自己这个女儿的未来道侣,但若是女儿受屈,宗主会偏向何方,不问可知。

偏偏自己其实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偏偏眼前这女人还在人前人后做出一副毫不嫌弃自己出身低微的样子。

但事实上,她根本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什么未来道侣,自己只是她手上比较好使的一颗棋子。

“你何必如此愤nù

。此番虽然又要你出头,但亦是你立功的机会,如果不是你有我道侣之名,还未必能得到出头的机会,据我所知,雷明师兄便极度不服,恐怕还会找你理论一番呢。”羽红袖掩口笑道。

孔璋愤nù

过后反而冷静下来,羽红袖说得也对,此事有利有弊,若是此番再能大放异彩,过后便有机会成为宗门一堂的首座弟子,拥有与执事长老并列的权柄。

不过他仍是讨厌这种被人操控,身不由己的感觉。

他已下定决心,就算能过了这一关,也断断不能再让羽红袖为所欲为,需得想个办法找到羽红袖的把柄,反客为主。

否则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因她而身死道消。

而她大不了在自己这个冤大头灵前哭泣几声,便可另选道侣,甚至打着为自己报仇的旗号博得旁人同情。

自命魂凝生,道心初明那一刻,孔璋便决心不做棋子,要做也是做那下棋之人。

现在虽然还不太可能直接做棋手,但是路总是要一步步走出来的。

羽红袖见孔璋沉吟不语,知他意动,又道:“我将你推至前台,也是迫不得已,我重聚七魄,道行大进,便是对上其他宗门弟子也未必便惧了。但是我另有打算,先前曾经告sù

你,我要筹谋女真同修会,便无瑕分身来应付此事。而且同修会不成则罢,一成便要惊人,我到时需得总揽全局,此事已经详细禀告宗主,不但可以遏制旁门散修投向圣盟,更可以有助于我道门成为毫无争议的玄门领袖,所以才会以你代我。”

“只要事成,女真同修会必然一鸣惊人,引得天下女修侧目,若是有其他宗门的女修也加入同修会,便可以借此关系广结善缘。等你再在此番道魔后辈弟子争锋中大放异彩,人人都知dào

你是我羽红袖的未来道侣,到时趁热打铁,你再宣bù

加入同修会,成为同修会的外门护法,自然对同修会更加服膺。”

羽红袖柔声道来,饶是孔璋已经高估她,亦想不到她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构想是如此的奇妙。

道门之中,并不禁弟子教外别传,另立道府,只要仍然自承是宗门传承,听从宗门的调遣即可。

也不是没有人像羽红袖一样单独成立小团体,甚至同样是跨越了宗门的,比如昆仑派的几位高弟便曾经与道门交好之友成立过论剑会,一起论剑修法,除魔卫道。

但是这种跨宗门组织始终不像宗门传承一样严密,过于松散,很大程度上依靠发起者的个人魅力,倒有些像世俗中的帮派。

不过孔璋却不得不佩服羽红袖的着眼点,与众不同。

她选的是女修,修真界女修虽然不少,但不论从人数还是修为上,女修都弱于男修。

不论是世俗还是修真界,女修的地位也不如男修,道门十六派中,真zhèng

执掌宗门的女修只有一个,光明圣巫宗的宗主玉羽清吟。

其次世居北极小光明境附近的水晶不夜城叶氏,这一代的宗主虽是男性,但在其背后的叶家老祖宗却是一名女修。

羽红袖以女真同修会的名义聚拢女修,实在是很容易得到各派女真的好感,只要能一鸣惊人,说不定真能让她达到目的。

她极会借势,除了从女修起手外,更早早布下自己这颗棋子。

女修不比男修,男修们凑在一起,更容易彼此间不服而导致组织分裂。

女修多数并无领袖群伦的能力,倒是容易因为对某一人的好感恶感而同生敌恺之心,意气相投。

羽红袖一早便借自己定下名份,谁又知dào

自己只要没有了价值便会成为炮灰。

但那些女修可不会这样想,羽红袖既然定了名份,女修们便不用担心她与自己争夺属意的道侣,无形中便多了亲近,少了提防。

到时此女以超然之态,便能更好的掌控同修会,再逐步引入男修作为外门护法,既扩充实力,又互为牵制。

若是她的设想成功,这女真同修会从女修入手,进而便会转成跨越宗门的超级组织,甚至连旁门散修都不放过。

真要是被她成了,日后蜀山乃至整个道门格局都要为之一变。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羽红袖日后能不能镇服得住。

难怪此女要让自己寻来祭品,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求法,冒着大险将凝生的命魂打散,再聚七魄,重塑道基。

唯有如此,她日后的修道之路才会更加坦荡,方有大成就。

如果说借紫府神焰聚魄生魂,日后只有一半的机会突pò

天人境,那她重聚七魄之后,便再多了两三成把握。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羽红袖的心性与孔璋极象,从始到终,都希望由自己掌控别人,而不是由别人来掌控自己。

为此,哪怕是要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

不同的是,孔璋出身低微,而羽红袖是宗主之女,背后更有蜀山可恃,若是自身修为也突pò

天人境,便可镇服群伦,将同修会彻底掌握在手中,更可凭此奠定在道门中的地位。

孔璋越是猜到羽红袖的计划,心却越向下沉。

若真有那么一天,除非羽红袖真的会与自己结为道侣,否则必是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

无论如何,孔璋可不想落到那种地步。

但眼前却是无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羽红袖在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可以利用别人。

从羽红袖那里出后来,孔璋便分别与潘秀儿和师雨浓相会。

他将羽红袖可能会成立女真同修会的事告sù

了两人,潘秀儿乍听之下一喜,以为孔璋是特地将此信息告sù

她,让她抢得先机。

若是羽红袖成立同修会,潘秀儿先行一步表明态度并加入,便算得上是同修会的元老,而且这些年间她修法和炼丹都十分刻苦,虽不如孔璋神速,如今修为亦是迈入了炼气境的高阶。

更是通过孔璋结识了庄芷容等三姝,从中亦得了些好处,再等上一两年,修行顺利,便可望着手准bèi

冲击第十八阶,进而准bèi

结丹破境了。

她出身岭南温氏,却一心想日后回转家门时能风光扬眉,若是能加入同修会,女修间互助,对她来说不亚于一有力臂助。

看着潘秀儿露出雀跃之意,孔璋更加对羽红袖把握人心感到佩服和惊惧。

女修与世间女子一样容易臣服于强dà

的力量,进而依靠强dà

的力量为恃,但是却又不容易信任男修,反倒是同为女性之间容易接近一些。

只要不生出情爱纠葛,女修团结起来,便能形成一股力量。

羽红袖从此着手,便能让女修易于接受,依仗为宗门之外的第二凭恃,从潘秀儿身上便可以看到。

一念及此,孔璋自是不敢把自己的真意告sù

潘秀儿,只得强装笑脸,鼓励她到时加入,仿佛是专门为她好而特来告知一般。

任她大发娇嗔:“你做了这什么未来道侣,也就只有这一次给我带来好处。”

孔璋不由苦笑,在潘秀儿身上不告知更多,只好当一步暗棋,日后从她处探知印证一些关于同修会的情报。

到了师雨浓面前便没这么多顾忌了,不过师雨浓却并不想加入同修会。

她自与羽红袖反目后,好不容易才道心归复,修为复增,眼看便要突pò

至真人境第二阶渊通元洞天。

孔璋却是耐心的说服她,言明她虽可避羽红袖一时,但岂能避羽红袖一世?

若是羽红袖功成,同修会在道门内自成一系,虽非十六派之一,却比一宗一派的影响或许更大。

到那时难道师雨浓要远离道门避世,或是自闭于蜀山?

师雨浓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阵后,终于玉牙一咬道:“好,我便答yīng

你,若她真是成立什么同修会,我亦去加入。不过若是她不肯收揽,你却怪不得我了。”

孔璋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道:“这你倒是可以放心,她定然会收揽你的。”

这一点上,孔璋几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师雨浓和羽红袖虽然反目,却未公开,而且她若成立这女真同修会,若要想在宗门中寻求支持,除了宗主之外,庄璇玑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她亦是女真,而且是天人境的女真。

羽红袖成立同修会,有些时候就算是羽皓然也未必方便出头,但是庄璇玑却是可以的。

因此只要师雨浓稍有缓和,羽红袖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趁势将师雨浓接纳入会,以便同修会在早期得到庄璇玑的支持。

而孔璋需yào

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虽然师雨浓曾和羽红袖反目,但是他手上也找不出更好的人选,可以利用起来探听到羽红袖的秘密。

第一百四十二节 道门行走(上)

所谓道门行走就是代表宗门行走天下,持剑卫道之人。

上次星界之行,他也被冠以道门行走之号,不过事毕便没有了这代表的资格,此番却是重新便赋予这一称号,并且与上次不同,公告天下。

这一头衔虽然听起来十分威风,但孔璋却认为只是树大招风,除了得些名声和一件法器烈阳梭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好处,与他喜欢隐在暗处算计,再跳出来打阴棍拿好处的低调作风并不符合。

不过此事却是由不得他,此次圣盟出世,星界之行更是作为主力助大楚皇室夺取星界。

以此为由,大楚皇室宣bù

准许圣盟在云京效外开设道场,并且决定将皇室法会在那道场举行。

若是真的就这样成了,道门便失了颜面,而且在法会上便会居于下风,魔道邪宗必然声势大涨,形成第三极力量。

道门立即公告天下,会派出八位弟子作为道门行走前去朝贺道场成立。

限定在门下弟子范围,便可以既不扩大争斗范围,又同时展现宗门后一辈弟子的实力。

圣盟一方的炼尸宗、诡剑魅影宗、瘟皇派、血河派、化血宗、极乐魔宗、黑暗魔巫宗立时作出反应,声明会各遣弟子在云京相候。

这是一场以后辈弟子角力作为开始,背后隐藏道门、皇室、魔道邪宗、修真世家参予的博奕。

道场才开始兴工搭建,快也要三月后才能建成。

道魔双方的八位行走在这三个月内便需得下山,从各自的宗门行走至道场,献上贺礼。

直接遁光飞行,只需数日便可抵云京,这自然是最快的。

但这场朝贺比拼的并非谁最快达到,谁若最快到达,手上便必然是最干净的。

所谓的贺礼之路一开始便是血淋淋的,贺礼就是一路上挑zhàn

者的性命。

或者把别人作为贺礼,或者成为别人手上的贺礼。

换句话说,从下山的一刻起,道魔双方默认各自挑选出来的这八位行走可以随时接受对方门下弟子的挑zhàn

,直至落败身亡。

当双方的行走弟子最后会合于云京道场之内时,便可看出道魔双方后辈弟子的实力。

这种方式虽然残酷,却是可以将争斗限定在后辈弟子之间。

孔璋安抚好了潘秀儿和师雨浓,布下自己的棋子后便准bèi

下山。

从现在开始,他便要步行下山直奔云京。

不过孔璋的第一个对手却是还没下山便出现了。

一个青衣人拦在孔璋面前,挡在下山的道路上,孔璋只得停下,“不知这位师兄有何请教?”

“在下荆昂,家师柳三阳,向你挑zhàn

,若是你胜了,我自然让出这下山之路,若是你败了,你这次道门行走的名头便让给我吧。”青衣人荆昂扬声道。

孔璋心中暗骂,表面上仍是彬彬有礼的道:“这位师兄,小弟也是奉命为之,大家正应该同仇敌恺才是,你为难小弟,岂不是让对头开怀。”

“说得有理,不过你若是觉得实力不济,大可以让出此位,宗门虽有旨意,你下山后同门便不得再挑zhàn

,但是我现在并未违规。”荆昂一皱眉头道。

孔璋微微点头,欲言又止,荆昂以为他还要说几句客套话时,却见一道剑光从他身上飞起,直刺荆昂。

荆昂又惊又怒,他也是不服孔璋成为此次道门行走之人,当然这背后亦有孔璋莫名其妙成为宗主爱女道侣之因。

男修弟子中早有不少人对此耿耿于怀,上次星界之役倒也罢了,这次成为道门行走前往朝贺,实则是与魔道邪宗较劲,乃是后辈弟子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只消得在此役中大放异彩,必然得到宗门重视,成为重点培育对像,日后修道之路坦荡,自然也就比别的弟子多出几分机会成就大道。

所以于公于私,都会有人前来挑zhàn

孔璋,荆昂不过是按捺不住行了先罢了。

只是荆昂也没料到孔璋成为道门行走竟然还如此无耻,假作姿态迷惑自己,却突起暴袭。

不过荆昂也夷然不惧,将身一摇,身后便有一道剑光飞出,堂皇正大,抵向孔璋的剑光。

两道剑光一接,荆昂立时就变了颜色。

只觉从孔璋的剑光中透出猛烈的肃杀之机,那剑光更是沉如山岳。

荆昂心中微微一沉,他已达炼气境第十八阶,接下来便是结丹破境,真元浑厚,在后辈弟子中也不是弱者。

但孔璋竟然能给他如此感觉,至少也是同阶,甚至已经结丹才是,怎么与先前的情报不符,难道被人骗了,此人并不是全仗着羽红袖的缘故,实则有几分真材实料?

这边荆昂惊疑不定,孔璋却是没了耐烦。

既然荆昂敢出手挑zhàn

自己,说不定这身后还会有人作好准bèi

,只等荆昂失败,便会跳出来。

须得施以雷霆手段,一举震慑,才能顺利下山。

孔璋见荆昂还在抵抗,冷笑一声,腹中金丹转动,剑光沉沉下压。

荆昂这柄剑虽然也是七阶飞剑,但是在七阶中也不过是一般,远比不上极光剑,自然也比不上孔璋手上这柄斩铁剑。

斩铁剑虽然只有一个道法,但是剑质是在当日拿出来的三剑中第一,唯其精纯,所以杀伤力却是极强。

八阶飞剑加上真人境的修为,要压制一个尚在炼气境的修士加七阶飞剑,除非这修士另有逆天手段,否则没有什么悬念。

荆昂很显然不是,虽然他的师傅柳三阳在宗门中亦是各院各堂首座长老之外屈指可数的天人境大修士。

他只觉剑光就要支持不住,正要准bèi

改换策略,以游斗的方式与孔璋再决高下,然后再寻机取出师傅所赐下的一件法器出奇不意,以求胜机。

就在这时,孔璋的剑上却忽然生出巨大的吸力,令得荆昂的飞剑无法移开。

荆昂怒啸一声,一捻剑诀,便要控剑反移。

就在这时,孔璋剑上爆fā

洪流般的巨力,顺着荆昂的控剑方向一压。

受两人同时加力,这剑便飞一般的刺向旁边的山崖,射出一个洞孔来,荆昂的飞剑直没其中。

荆昂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如此,刚才在飞剑失控的过程中,他虽然竭力想拉回飞剑,但奈何孔璋抓取时机抓得极准,令得两力同向叠加。

孔璋大笑一声,手指飞剑,化作一片濛濛剑光压下。

第一百四十二节 道门行走(下)

荆昂不由魂飞天外,孔璋这几下一气呵成,妙若天成,他却是措手不及,连取出师傅赐下的法器都来不及。

寒气刮面,孔璋的剑光在荆昂身上一绕,一大篷头发飞扬而起。

荆昂面如死灰,呆呆的盯着孔璋,将手伸入袖中,似乎摸挲着什么,但最后却没有取出来,只狠狠的向地上跺了一脚,掩面而去。

孔璋一剑败了荆昂,也不将剑归匣,反倒负手而立,“诸位旁观的师兄,若是还有谁不服,便请现身吧。”

一时寂静,四周潜伏之人适才已经见识过了孔璋的身手,几可断定先前是低估了他。

此时若是上前应斗,都没有十足把握,反倒有可能便宜了后面出手的。

而且到底是同宗弟子,相斗取胜也就罢了,若是生死相斗,只怕会触怒宗门,白白让魔道邪宗耻笑。

“诸位既然不愿现身,那小弟便不久候了,这就下山去也。”孔璋转过身去,指剑归匣,作势要走。

这时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喝道:“与其大家互相牵制,不如一齐出手相试,若是他能接得下我几人联手一击,这次道门行走之位便给他又如何?”

便见四五道剑光,其色各异一齐飞出,孔璋不由微微一凛,这四五道剑其色极纯,看威势比起荆昂只强不弱,说不定其中有位列真人境的弟子,只是不知dào

是宗门中哪些师叔师伯的门下。

“你们也太无耻了,几个打一个。”

随着这声音,又各起一青一红两道剑光拦向攻向孔璋的剑光。

一时间空中剑光乱窜,那一青一红两道剑光也相当不弱,一时间倒也缠住了两道剑光。

孔璋的飞剑逼退攻来的一道剑光,将双手一拍,所炼无音雷法生威,平地霹雳,将另一道飞剑震得东倒西歪失去控zhì



他趁机哈哈一笑,将身向前一纵,便要就此离去。

第三道剑光却是闪电般追了过来,一剑削下,这一剑虽没打算要他命,但如果中剑,一只手臂不免分家,自然是再没脸皮作什么道门行走。

旁边山崖中有人惊呼一声,这第三道剑光其色如墨,剑光最纯,是其中最强的一道,便是青红两道剑光想帮,也未必是对手,何况自身也自缠斗不休。

一道浅蓝色的剑光飞起,作势欲帮孔璋拦上一拦。

两剑只一相交,浅蓝剑光便被击散,变成一把蓝色飞剑像刚才孔璋击飞荆昂的飞剑一般插在山壁上,深陷半截,嗡嗡作响。

“休得欺负我师妹。”先前山崖处又有一道绿色剑光飞起。

但那墨色剑光这次却不与绿色飞剑相斗,陡地加速削向孔璋正在下落的背影。

绿色飞剑的御使者不由微微气恼,她的御剑术虽然稍逊于这墨色剑光,但既然出手,墨色剑光想要在几招间便摆脱她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却不料对方并不与她相斗。

“师妹,你虽成就真人境,但终究斗剑经验少了。”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道。

“芷容师姐,你下次再教xùn

我们吧,还不快快出手。”程绿萼的声音疾道。

刚才的浅蓝剑光是程绿萼所发,但后面的绿色剑光却是禇青枚所御,她是见师妹吃了亏才出手。

庄芷容摇头道:“他并不需yào

我出手助这一把。”

只见那墨色剑光眼看便要削在孔璋肩膀处时,忽然仿佛受到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身不由己的停了下来。

孔璋的斩铁剑及时的回来,狠狠的斩在墨色剑光之上。

墨色剑光像被人敲了七寸的灵蛇般剑光一缩,然后暴涨。

只是暴涨后却没有趁势再进,而是闪电般缩回。

孔璋哈哈一笑,挥剑归匣,消失在茫茫山岭之间。

程绿萼等人俏立的对面山崖间传来一个声音道:“庄师姐,想不到你们竟然会出手帮他。”

“那又如何,刚才一击,想必你也明白,他并非只凭着羽红袖的名头。”庄芷容淡淡的道。

对面的少年剑眉一竖正要说话,忽然从空中有人似大鸟飞疾而至,人还未至,声音先至,“那孔璋呢?”

刚才出剑拦截孔璋的少年本有怒意,见这人来到,却转怒为喜,悠然道:“雷师兄,你来晚了,孔璋已然下山。”

地上人影一敛,现出雷明懊悔的样子,他左顾右盼,目光所及,将先前出手拦截孔璋之人和庄芷容等三人一一扫过。

“你们拦不住他也就罢了,我定要寻他分个胜负。”

“雷师兄,孔璋已然下山,按宗门旨意,你就算要挑zhàn

,也只能在山上,他若下山,你再挑zhàn

,便等于是帮zhù

我们的对头。”这次连对孔璋并没有多少好感觉的禇青枚都忍不住出言相劝。

雷明却冷笑一声,喝道:“楚师兄成为道门行走是理所当然,红袖师妹如果下山,我也不说二字,但唯独他不行,除非他能打败我。”

说完雷明将身一晃,展开遁光飞走。

“这可怎么办?”程绿萼不由大急。

“不如我们前去禀明诸位师长,请他们出手拦住雷明,免得两败俱伤?”禇青枚道。

“此事到此为止,我们已经尽lì

。”庄芷容摇头道,“至于雷明追去,先不说他胜不胜得过孔璋,此次道魔相争,各遣行走奔赴云京,每一路都至少有一位天人境的大修士暗中相随。”

“啊,原来有师叔师伯相护,那就不用担心了。”程绿萼娇声道。

庄芷容爱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妹,笑道:“这你却错了,这暗中相随之人只是负责观察弟子心性,以及防止魔道中人不顾廉耻,以长凌幼,出动长一辈的修士暗中下手。若是同辈挑zhàn

,却是不会出手相助的。何况圣盟那一方也定然会有人暗中护持,以防我们不守规矩。”

程绿萼捌了小嘴,呸了一声道:“我们才不会这样无耻呢。”

随即她仍是忍不住担心起孔璋来:“就算如此,雷明这番捣乱,总是对他不利。”

“修道岂有坦途,这番朝贺之途,是艰途,亦是磨炼。好了,我们走吧。”庄芷容道。

说完将袖一挥,遁光率先而起,次之是禇青枚,程绿萼最后看了一眼孔璋下山的方向,幽幽一叹,也只好跟着师姐回转。

第一百四十三节 帝王心术

祈皇子眼观鼻,鼻观心的侍立着,他不知dào

自己刚才那番话让那个人满yì

没有。

“嗯,你能想到这么多,也算不错了。”

说这句话的人粗眉大眼,两道眉毛浓烈得似两把出鞘之剑,手脚也大得异乎常人,露在外面的肌肤黝黑。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必然是第一个看到他。

不论和多少人同时出现,你都会第一个看到他。

他就是当今大楚武帝楚玄霸。

祈皇子得了武帝的夸奖却没有露出半点喜色,反而恭声道:“儿臣只怕所想有误,还望陛下教诲。”

武帝却只淡淡的道:“你回去星界吧,你与曦儿的这番比试还没有分出胜负,你又回来了一趟,只怕他又已经征伐了几个部落了。”

祈皇子稍微挺了挺胸,咬牙道:“儿臣这就准bèi

回去,不过却有一个请求。”

“哦,说。”

“此番回去,儿臣必定全力以赴与皇弟分个高下。但若是儿臣胜出,请陛下将整个星界交由我治理。”祈皇子朗声道。

武帝深深的看了一眼祈皇子,猛地暴喝道:“好,我就答yīng

你,不论你们两个谁胜出,星界就他一人全权治理。”

祈皇子的身影慢慢退出御书房之后,武帝的声音却响起:“纯阳兄怎么看?”

“恭喜陛下又有一位可独挡一面的皇子了。”随着声音,一个头带方巾的儒雅之士缓步走出,正是曾在星界中出现过的王纯阳。

“还差得远哩。”

“不过倒也想到了曦皇子未曾想到的,可算是暂时打平。只是他似乎极有把握在后面胜出,却是连老夫也有些好奇了。”

“我也有些好奇怪。”武帝缓缓起身道,“若是平定星界,不外乎三种方向。”

王纯阳上前一步接道:“第一道是王道,需得占据大义之名,然后以圣人仁义之道教化,必要时效孔圣诛太史春秋之行,穷数十年之功后,便能将彼民转为陛下的子民族;第二种是霸道,曦皇子殿下现在所行便接近于此,凡不服我者斩;第三种是王霸之道,前两者兼而有之。”

“都不是。”武帝想了一下道。

王纯阳目露讶然,武帝摇头道:“或许他真能给我一些惊喜,找出第四条路来。算了,就暂且等些日子就知dào

了,现在且算他与曦儿打平好了。”

武帝眯起眼道:“圣盟应该已经传檄天下了吧,道门如何反应?”

王纯阳道:“按当初与道门的约定,兵权尽掌于皇室之手,道门只可派遣门人辅助,可为将不可为帅。但是巡天仙府负责管辖宇内修士,凡有危及社稷,祸乱人间的邪修或是妖物,皆由他们出手,皇室亦不得随便干涉。此番陛下以功赏之名让圣盟立道场于云京效外,道门绝不会坐视不理,否则威信必然大受影响。道门长老会已经回檄,将会派遣八位弟子携带礼物作为行走前来朝贺。”

“礼物?”

“道门已经颁下诛邪令,这八位行走已经下山,离道场落成还有三月时间,少不得在外顺手除去一些异派修士。陛下,你为了牵制道门,当真要允许邪魔之辈在京传道吗?”王纯阳沉声道。

王纯阳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并不赞成武帝的这个决定,虽然他也非常想抑制道门。

王与道共天下,此言绝非虚假,光从刚才王纯阳所说的皇室与道门的约定便可以看出,道门虽然无意染指兵权,但是却把持了对修士的裁定之权,他们说谁是邪魔,谁就是邪魔。

在武帝之前,邪道九宗要么隐于人妖交界的极地边界,要么隐没于野,魔道八派,圣极宗低调,魔相宗当年被杀得隐姓埋名,其他几个宗门也是忍气吞声,只有魔师宫屹立不倒,没有被杀上门来。

王纯阳传承的是孔圣之道,但时值今日,已是儒法末世。

道门不论在朝在野都根深蒂固,不论是国政、军政还是民间往来,修liàn

道术者,都得到远超儒者的尊重。

儒者在世人眼中已经被视为口才派的代表,有讥嘲者说光凭口水是抵御不了妖族大军,更不能让人吃饱饭的。

只有极少数儒道之士才享有盛誉,比如王纯阳,文武双全,早年一朝开悟,投笔从戎,助武帝在皇子之中胜出,然后又协助他治理朝政,派遣门下弟子改善农工。

儒道在他手里又有了新的发展,提出所谓心学,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

“自我登上皇位以来,道门步步退缩,任我提拔修真世家进入军中,开始替代那些门人弟子之位,形成牵制之势,只是牢牢把持巡天仙府对修士的管辖之权。但是他们乃是百足之虫,而那些世家也只是一盘散沙,我在世尚可利用一二,若是我不在,他们定然不是道门对手。”

王纯阳心中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道门虽然看似退缩,但是始终门人弟子遍布军中和朝野,即使不能身居高位,但是中下层仍然有大量门人,或是历练者,或是曾拜入道门之中,求不得长生道,只好卖命帝皇家。

只有道门才能提供这样多的修士给大楚,大楚和修真世家虽然也有天才涌现,但是不论从数量还是从质量上都不可能抹去道门的影响。

这迫得大家都只有妥协,而偏偏道门虽助大楚治理天下,防御妖族,却无意将妖族完全铲除。

因为妖族中同样有大能之士,而且真要与妖族决一死战,道门势必要冲锋在前,元气大伤。

所以对于道门来说,似现在这般维持自身地位才是最好,可以源源不绝的得到各种资源,供宗门修士修liàn



但这却与武帝的雄心不同,大楚皇室历代皇帝承袭龙神之力,武帝虽有绝世之力,却不得长生,一心想在生前一举荡平妖族,统一东胜神州,再跨海征伐,将四大部洲尽掌于手。

道门的顽固不化,最终使得武帝下了决心,不惜引魔道邪宗来刺激道门,逼他们进一步退让,彻底步上自己的战车。

若是道门仍是不肯,武帝便会当真允了圣盟,只要他们肯助自己征伐妖族。

不过魔道邪宗始终底蕴不如道门,最多也就是在征伐上能帮zhù

大楚,往往流于阴谋诡计,难登大雅之堂,或是简单粗暴,手段残忍。

在政事上的帮zhù

更是几近于无,因为魔道邪宗受道门打压多年,几乎从无涉及朝政的机会,就算是要教化天下也是困难重重,因为魔道邪宗自身的修liàn

之道血腥残酷不说,几大宗门所奉行的也未必相同。

反观道门,虽然也有内部争斗和倾轧,但是只要入了道门,同化得却是相当严重,唯一正气宗、浩然仙剑宗等当初本是儒道法统,但儒道衰退,便被道门接纳入内,到现在其中的儒法道统已是淡漠若无。

而正宗的儒道法统天理派已经势微,这些年来若不是还有个王纯阳冒出来,自创心学一派,儒道几乎便要断绝。

不过武帝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他寿元有限,道门便是打的这个主意,与他耗,耗到他这个自始帝之后最强dà

的大楚帝君死去。

武帝便只好引圣盟与道门相争,开成制衡之势,再因势利导,使得各方势力将矛头指向妖族。

星界之役便是一个最好的试验田,就像孔璋与祈皇子所想,武帝要的是万世不易之法,能使各方势力被利益所捆绑,而不得不被皇室挟制。

就好比赌场中同时来了几个腰缠万贯的大亨,他们都有一掷千金的能力,但是能赢到最后的必然是赌场,因为他们不是庄家。

皇室就是要做这个庄家,而其他的势力却不可能有离场的机会,因为他们需yào

资源。

需yào

大楚治理,然后将这些资源分配。

一直以来道门都在这种近乎独享的体制下占尽便宜,而武帝现在就是想进一步打破这种局面。

光凭圣盟或许还撼不动,但是若圣盟入场,再加上一直隐忍不发的各大世家与皇室自身培育的势力,道门便再也不能安坐。

否则这些势力如果合流,便真有可能替代道门。

这云京道场就是第一步,如果道场落成,皇室法会上圣盟大放异彩,道门却无动于衷,那么道场便有了正统性,可以正式传道,相当于将魔道邪宗由黑洗白。

王纯阳之所以不赞成,便在于此,这将会在以后令得天下群邪集结一处,作奸犯科之人也会千方百计托庇于道场之内。

而对于道门来说,巡天仙府的威信何在,便失去对天下修士的威慑。

道门并无另立王朝之心,动荡不安的人族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但对于道统之争却是大意不得,一旦失去,以前他们对异派种种手段,恐怕便要被人一一奉还。

八大行走前来相贺,王纯阳几乎猜得到道门会是怎么个相贺法。

提前三月遣弟子行走于天下,步行至云京,沿途诛杀异派修士,同时也迎接魔道邪宗的挑zhàn

,以千百条人命相贺。

若是圣盟各宗的后辈弟子在这场相争中输得太惨,试问道场落成时,道门八大弟子齐至,一人倒出来几十上百个圣盟各宗前去挑zhàn

的门人的身上之物,那会是个什么情景?

圣盟便再无脸开什么道场,就算勉强,巡天仙府在日后也绝不会顾忌,武帝也必然会对圣盟相当失望。

好在圣盟倒也不笨,针锋相对,立时也提出会同样派遣八位弟子在云京相候。

于是一场好戏就这样即将开锣。

从道门八大弟子下山开始,就注定是一场争。

弟子相争,沿途争,到了云京还是要争。

但真zhèng

的争却是在幕后,开局的好戏会影响各方在法会上的气势消长。

武帝主导的虽是立道场,以此为引,引出诸方对星界资源的分配博奕,却正如祈皇子所想,是要借此形成万世不易之法。

如果成功,便会形成以皇室为庄,其他为辅,今后除此之外的宗门也罢、世家也好,或是散修,对于洞天或是异界的勘探,都必须经过这庞大的组织。

否则一经发xiàn

便是非法,顺理成章的会被强行接收过来。

此体制一成,皇室影响力必然大增,道门亦不得不进一步被抑制。

到那时,武帝再挟帝皇之威,起大军征伐妖族之时,道门的制肘便再无复如今。

第一百四十四节 初战(上)

离蜀山云海一百四十四里之外,松柏成林,一条小溪贯林而出,溪水之畔,绿草如茵。

孔璋坐于溪畔石上,以水濯足,遥望蜀山方向。

此次道门八大弟子,除了他和楚歌吟之外,尚余六人,内中却是有一两个熟人,比如光明圣巫宗的玉羽琼,听说早在五年前便已经结丹破境。

还有昆仑派的虞正南,早在孔璋与其弟参予破坏百八鬼炼魔剑之役便已经结丹,正准bèi

渡真人劫。

如今想必更不得了,真人境难在结丹和渡劫,这是一个槛,旁人难以相助。

结丹关系到日后潜力的大小,渡劫若是过不了则是身死道消,但若过得了,天劫反有淬炼之效,因此常有修士在渡劫成功后立即闭关再度晋阶。

但是只要过了这个槛,便是一个将潜力慢慢释fàng

出来的过程。

而道门弟子依仗宗门之力,只要宗门肯悉门培养,一旦结丹渡劫成功后,再准bèi

充足的丹药和灵石,便可助其一举将修为提升到瓶颈,大大缩短这时间。

虞正南是昆仑派后一辈弟子中最有潜力的三人之一,若得此殊荣,那是毫不奇怪。

像孔璋便没得这么幸运,如果没有祈皇子肯在他身上投下重注,他连聚灵池都没办法布置出来。

能结丹之后一举冲上真人境二阶,全是因为魔种与天劫对抗下的因祸得福。

其他七大弟子在各自宗门中莫不是类似虞正南般的地位,只要一旦结丹破境成功,宗门便会准bèi

充分的辅助条件,再加上长老级人物耗费元气相助,便能在较短时间内将修为再度提升。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大道就此无忧,真人境是一道门进了后,能过持续修liàn

将潜力释fàng

完毕。

但是抵达真人境第四阶后,天人境便是另一个横亘在修士面前的难关,不知dào

多少人过不了这一关。

除了玉羽琼、虞正南之外,尚有苍穹派的岳卓,无量府的牟沧浪、唯一正气宗的唯真先生、星宿宫的殷千阳,加上孔璋和楚歌吟,恰好是八人。

孔璋这位置本来是属于羽红袖的,不过此女却另有谋算,便将孔璋再次强行推至风口浪尖。

孔璋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出这风头,若是他肯以魔质形态出现,绝对无惧此行。

他现在的修为攻击力稍略不足,但魔质形态保命求生之能却却是可以傲视天人境之下,他连太阳真火劫和玄幽真水劫都渡过了。

那日寒劫,他后来在藏经阁中专门进行了查阅,应该是属于真水中的玄幽真水,只一滴就足以将面前这条小溪冻成数年不化的玄冰。

明泽、玄幽、冰魄,三大寒劫,玄幽名列第二,虽弱于冰魄,但亦是不弱于太阳真火,尤其是质性与太阳真火相反,在太阳真火劫之后随之而来,端地是歹毒无比。

此三大寒劫,玄幽真水劫已是接近四九重劫的级数。

冰魄寒劫自然是更不得了,真元道法中的冰魄神光就是有大能修士渡过冰魄寒劫后从中悟出的。

但是孔璋却不敢以魔质形态出现,否则被道门发xiàn

,不知dào

会有什么后果。

此番出行,前往云京,孔璋原本是打算一路上能避则则,甚至考lǜ

寻个地方躲起来两月,快至道场落成时再前往云京。

那时看再找上两个软脚点的魔道修士斩了,算作自己“贺礼”

至于为了道门荣誉拼誉,这种事,还是留给其他七位核心弟子吧。

反正道门八大弟子中,表面上摆明他修为是最低的一个,他也不怕被人笑话。

正自沉吟间,忽然心神闪过一丝警觉,霍然起身,望向东北方向的天空。

便见那个方向一道黄烟滚滚,直向自己这边落来。

那黄烟落定,化作一个矮胖道人,肥头大耳,一双三角眼,又狡又恶的样子。

他见到孔璋一怔,上前打个稽首道:“这位小哥,敢问此地离蜀山云海尚有多远?”

孔璋见他目光向自己打量,心中有数,不动声色的回礼道:“离蜀山云海尚有一百五十里之遥,不过此地尚在蜀山派宗门辖下,不知dào

兄来自何处?”

那矮胖道人哈哈一笑道:“贫道姓尚名贤,来自……”

说到这里时,道人忽然声音低了下去,细不可闻。

孔璋下意识微斜脖颈,作出倾听状。

就在这时,那道人面上闪过一丝狞色,身子一抖,一团黄烟从他手中喷发出来,一个眨眼间便扩展成黄云一片,罩向孔璋。

饶是孔璋反应快,还是迟了一步,剑光已起,但仍是被那黄云罩住。

就见孔璋的剑光腾起十余丈高,被那黄云一罩之后,身形便一颤,剑光涣散,歪歪斜斜的向下坠去,一头撞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矮胖道人见偷袭得手,不由大喜,搓着手向倒地的孔璋走去。

一面走,一面笑道:“哈哈哈,蜀山弄这么一个小鬼出来做什么行走,难道除了楚歌吟就再也无人了?真是弄不明白这小鬼有什么难缠的,魔师宫小魔师居然还为了他颁下奖赏,倒让我老尚捡个便宜,出手就弄翻了。”

矮胖道人走到孔璋面前,见孔璋仍是毫无动静,警惕又减去三分,一面将孔璋翻过来,一面伸手掏向孔璋怀中,心想不知dào

能不能在他身上得点什么好处。

他此时心中得yì

万分,这道人刚才自报的姓名倒是无假,姓尚名景,出身邪道九宗中的瘟皇派,这一派与道门中的金鼎派向来是死对头,仇怨尤在金鼎派与百蛊门之上。

瘟皇派在邪道九宗中也是小派,独处西海一处岛屿之上,曾到过西域诸小国中肆虐,想在道门势力薄弱之处布局,建立势力。

结果被苍穹派出手逐走,散布的瘟疫虽然棘手,但苍穹派请来金鼎派宗主将之破去,结果令西域诸小国反倒是对道门感谢涕零

其宗主瘟皇尚景连天人境都不是,但是天人境之下的旁门散修中,却是没有几个人愿意招惹这一宗门,一来是因为顾忌邪道九宗中的其他宗门,二是瘟皇派独门的瘟煌诀颇有独到之处。

这门法诀论质性与化血宗的化血大*法有相似之处,但是没有化血大*法那样霸道,能将人在片刻间便化为浓血一滩。

而是走的阴损路子,只要沾上一丝,便会像寻常人染上瘟疫一样,专门破坏修士的身体机能,且难以袪除,能让人不断的衰弱下去,直至死亡。

更可怕的是如果能修liàn

至大成,出手时便会无色无味,让中者还不自知,且能控zhì

这瘟煌气发作的大致时间。

这矮胖道人是尚景之弟,瘟煌诀还没有修至大成,但是已经到了由浓转淡的关口,再炼下去,出手便会不再像现在这样黄烟滚滚,黄云遮天盖日,而是淡若暮气,直至无色无味。

尽管如此,他对自己的出手还是极有信心的,因为听说那孔璋不过是个才结丹破境不久的蜀山弟子,不知dào

为何这次却推他出来。

而尚贤自忖自己怎么也是真人境二阶的修士,所修瘟煌诀虽然难以与蜀山法诀正面相抗,但出手偷袭只要得手,料想可以手到擒来。

此番道门将八个弟子公告天下,圣盟一方便根据八人的资料绘图捉影,传檄各派,是以尚贤一落下来便认出了孔璋,只是故作不知,想暴起暗算罢了。

尚贤的手伸进孔璋的怀中,手指刚触及一个瓶子般的物体,不由大喜。

就在这时,被他翻过来的孔璋忽然睁开眼微微一笑。

尚贤一怔,立知不妙,不过已晚了。

一道黑黝黝的剑光暴现掠过,先是尚贤那双手齐腕而断,接着尚贤一脸惊怒的暴退。

剑光得理不饶人,化成灰濛濛的一片压了过去。

半空中尚贤怪叫一声,飞剑本来就快过一般修士的飞行速度,而且瘟皇派又不是以遁光见长。

他只来得及发动身上的一件法器相御,剑光及体时,从他身上冒起一层黄芒挡了挡。

但他又一次低估了孔璋,斩铁剑别无所长,唯有破坚。

那层芒便裂帛般被剑光撕光,剑光只一卷,尚贤的身子便断为两载。

也是活该尚贤倒楣,他好歹也是真人境第二阶修士,本不该如此不济。

但是孔璋差不多是金鼎派之外最为克制瘟皇一脉的人,瘟煌诀所炼瘟煌煞气足以让别人头疼不已,但孔璋却是不惧。

他见到尚贤时,见对方长得狞恶,不像好人,便已经心生警惕。

瘟煌煞气虽然杀伤力不如化血大*法,但是一但入人体却后患无穷,能引发修士自身脏器病变。

不过遇上孔璋却是无效,他虽不能直接以魔质形态出现,但是身体的局部化成魔质却是可以办得到的。

瘟疫煞气入体,并不是对身体所有都造成损害,而是择其弱处侵蚀损害,本身虽无五行之质,却能造成五行之伤。

若是修士身体圆满,毫无瑕疵,瘟疫煞气便会整体削弱修士体质,于不知不觉中夺人性命。

当初孔璋为了淬炼魔质,在丹堂和炼器堂试过各种各样的材质,身体的抗性不光是对五行之术有极高的抵抗,对上现在的瘟煌煞气同样有极强的抗性。

若是尚贤之兄尚景亲自出手,以修至大成的瘟煌煞气倒是能让孔璋忌惮一二,尚贤却是差得稍远。

当然,孔璋因为不敢完全成魔质形态,如果尚贤持续施展瘟煌煞气,他除非肯暴露,否则久斗下来,仍是会受些影响。

但只是适才那一下,瘟煌煞气一入体,他便将被煞气侵蚀的肌体转化为魔质形态紧紧裹住煞气,转瞬间,这令得别的修士头疼的煞气便被魔质若无其事的化去。

尚贤对自己的瘟煌煞气太过自信,又不将孔璋放在眼里,一上来见偷袭成功,便以为大局已定,哪知dào

会阴沟中翻船。

他双手先断,虽然及时放出一件护身法器,但又被斩铁剑斩破。

“饶命,饶命。”尚贤身子断人两截,上半截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四节 初战(下)

孔璋将手一指,斩铁剑剑光一敛,还原成一把黑黝黝的飞剑悬在尚贤头上三丈处,只要他稍有异动,便可取他性命。

“要我饶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尚贤半截身子疼得汗血齐涌,但自知此时是生死关头,他还不是真人境第三阶,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断肢再生,只有说服眼前这煞星,才有可能保住性命,进而将另半截身子也准他携走,再去求续断来生肌接骨。

“不要杀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尚贤忙道,见孔璋神色不善,他一狠心,心想自己眼看要没命了,那当初唆使自己之人却还逍遥。

尚贤想至此处,苦笑道:“孔道兄不要动手,我也是受人唆使。”

孔璋听他道来,这才知dào

,原来自道门作出反应,公告会遣八大弟子前往云京后,魔道邪宗将这八人绘影成形传檄各派,门下弟子尽可以前去中途以挑zhàn

为名截杀道门这八名行走,若是事成,自有丰厚奖赏。

孔璋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从未见过这矮胖道人,他却对自己痛下杀手,还好自己不惧他那怪异的气机所化黄云,换个人可能就着了道儿。

尚贤一脸谀笑道:“我本无意来为难你,实在是因为遇到了魔师宫的鹤真人那老儿,他说小魔师夜照空不知与你有什么恩怨,故此又额外下了一道谕令,如果有谁能杀了你,便可向他求允一事。”

孔璋听得眉头一皱,他倒是知dào

这其中缘故,也料到夜照空此次必不会放过自己。

尚贤见他信了,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所说不假,不过却是不全。

真zhèng

的事实是夜照空的确有颁下额外的奖赏,言明能杀了孔璋者,可向他求允一事。

但除此之外,尚贤会在八人中把目标定为孔璋,还因为表面看来八人中最弱的就是孔璋,杮子捡软的捏。

夜照空自重身份,他是裴钰的弟子,虽然大部份是由黄泉代师传艺,但是算起辈份,其实应该与蜀山诸长老是一个辈份。

如果亲自出手,有以长凌幼之嫌,所以才会颁下奖赏,孔璋之事必须料理,但不到万不得已,能借别人之手除之是最好。

尚贤也正好想讨好魔师宫,因为瘟皇一脉的瘟煌诀斗法虽有独到之处,但是修liàn

起来却离大道偏离,缺少根本。

所以其兄尚景成就真人境多年,连四九天劫都过了一次,却还是没能突pò

天人境。

不能破境,不但下一次四九天劫难过,光是寿元也将尽。

所以如果能讨好魔师宫,求得突pò

天人境之法,其兄必然大为高兴,甚至可以凭此传承下去,令宗门的传承都提升一大截。

鹤真人一说后,尚贤便立即将目标定在孔璋身上。

只是没料到会在孔璋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瘟煌煞气不在五行内,一般同阶修士遇上都会感觉头疼,一旦中了暗算,便会化成沉疴,缠绵久远。

孔璋听他说完,想了一想道:“你可知dào

魔道邪宗派出了哪八位弟子作为我们的对手?”

尚贤道:“此事甚为机密,我也知dào

得不完全。”

“有哪些,把你知dào

的全说出来。”孔璋沉声道。

“有化血老怪的弟子血手人屠、天尸童子的门下尸毗子、秘魔神君门下劫思余、黑暗魔巫宗的日巫,另外四大弟子连我也不知dào

,只知dào

是来自于圣极宗、极乐魔宗、诡剑魅影宗。本来我们瘟皇派也可以占据其中一位,后来却被圣极宗恃强硬霸了去,家兄一怒之下便返转了九龙岛,是我心有不甘,才会被鹤真人唆摆,万望饶过我这一遭,我立即回转九龙岛,再不出世。”

听完尚贤所说,孔璋暗自心惊,圣盟派出的这八大弟子虽然只知其四,但也无一弱手,别人不说,那血手人屠自己曾经在星界之中见他与灭度头陀相斗过,此人这番再出世,想必修为又有精进,最麻烦的是他手中有化血老怪所赐下的那把化血神刀。其他人也必难缠度也不会在此人之下,自己虽然修为大进,但是要想胜过,只怕也是不易。

他微微出神,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尚贤一脸祈求的模样,这才省起,将剑光一收,淡淡的道:“我说话算数,这便饶你一命。”

“是,是,是,小人必定立即回转九龙岛,再不出世。”尚贤半截身子不由大喜。

“且慢。”孔璋忽然想起一事,又叫住尚贤。

尚贤只道他要反悔,顿时惊惧上面,他现在被孔璋斩为两截,身上窍穴已破,虽金丹仍在,但是形不成完整的气海周天循环,宛如一个不停漏气的气球,如果与人动起手来,必定吃亏。

“我说了放过你自然会放过你,不过你也不用立即回转九龙岛,再见到那些魔道修士,便如实相告就是。”

尚贤一时呆住了,孔璋已是不耐,挥挥手命他离去。

尚贤顾不得那么多,先逃得性命要紧。抓起自己的半截身子,当下便以手撑地跃起,一撑一跃至少是七八丈之远,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尚贤的身影消失不见,孔璋陷入微微的沉吟中。

尚贤会找上他,是偶然也是必然,先前他本想能避则避,看来这主意是行不通的。

因为他估计错了魔道修士的品性,魔道之中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你越是弱小,便越会被人欺辱。

换成是在道门中,可能还会有几个自命正义的家伙主动挑zhàn

厉害的,而魔道中人却相反,先捡弱的干掉。

此次道魔争锋,如果能在八位行走抵达云京之前就干几个,必然大涨己方士气。

八位行走中,表面孔璋是修为最低的一个,那些魔道修士自然会视他为最佳对像。

如果选择躲避,避得开也就罢了,如果避不开,只会惹来更多心怀觊觎的人。

孔璋虽然未必真的就惧了,但是蚁多咬死象,他又要在道门之中隐藏住魔质的秘密,便须得立威,让本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魔宗弟子都心怀忌惮。

因此,他才会放尚贤一马。

尚贤出身瘟皇派,本来瘟皇派之前有份参加此次法会,但因为实力较弱,宗门中连天人境修士都没有,便被圣极宗硬顶了位置去。

尚贤正是心有不甘才会把主意打到孔璋头上,打算先下手为强干掉道门行走中最弱小的,既可在其他宗门面前挽回颜面,又可借机讨好魔师宫,得传道法。

放了尚贤,待他的惨状被人知晓,自然能吓阻一批自不量力的魔道修士前来寻己。

接下来想必还会有人寻来,这一路上,只好竭尽全力再杀几个,才会令得对手们自己并不好惹,才有可能改弦易辙,却找其他行走的麻烦。

孔璋主意打定,重新起行。

欲走之时,忽然心中一动想向远处望去,意念刚动便又止了这举动。

原来,就在此时和刚才剑斩尚贤时,他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另一股神念笼罩此地。

只是这股神念振动幅度非常之快,又极其极细微,几不可察,换成一般人根本无法发xiàn



即使同是命魂已生的修士都难以发xiàn

,因为这丝神念的主人在神识境界上要么不止是命魂已生,要么便是有宇内称雄的特殊法门。

孔璋能发xiàn

,是因为他不但命魂已生,而且对神念的操作,真人境内能超过他的几乎没有。

就算是如此,他也仅仅是隐约能发xiàn

一点异常罢了。

想要真zhèng

的抓住这丝股神念,却是如水中捞月,雾里观花。

他只试了一次就放qì

了这想法,免得被对方发xiàn

他已察觉蛛丝蚂迹。

对方虽是始终摄着他不放,却似乎没有恶意。

否则,刚才他剑斩尚贤时,对方便可以出手相助。

不过这对孔璋来说,仍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即使不是敌人,那么也可能是道门派出的监察。

孔璋离去之后,一阵微风刮过,先前孔璋剑斩尚贤之处多了两人。

这两人俱都是一身道装,长得宛如神仙中人,背插长剑,年约四十许人。

两人环视小溪之畔,之前孔璋濯足之时,此地宛如仙境。

现在却是树折木倒,绿毯般的草茵全都枯死,溪水混浊,仿如老年浊精。

其中一人恨声道:“这些魔道邪宗之辈修liàn

魔功,逆天而行,而且胆大妄为,竟然敢突入蜀山之地,师兄你适才为何要阻我。”

另一人看了看四周,也皱起眉头,闻言道:“这些魔道修士理当该诛,不过此次相争,只要对方不乱伤无辜,便由得对方挑zhàn

我后辈弟子。这是双方默契所在,一切留待法会上再分个高下吧。若是你出手,便会先落实了以长凌幼的口实。你我几人是受长老会之命暗中监察八位行走,一是观察品性,二是防止魔道中有天人境修士出手暗中相助门下。至于这尚贤,瘟皇一脉入了歧途,难窥大道,自初代祖师之后连一个天人境修士都没有出过,宗门地位一落千丈,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先前说话的人仍是心有不甘,哼道:“就算是我等不便出手,那孔璋既然已经剑斩了尚贤,为何不索性除去,以振我道门之威?似有放纵敌人之嫌,不如记下,日后告知羽宗主。”

“不用,我看此子是想借尚贤之手立威。”

“立威?”

那师兄模样的人笑道:“不错,八大弟子中,他声势最弱,听说前不久才结丹破境。魔道最喜欢欺软,所以才会找上他,打算先做过他,落了我道门的脸子。”

那师弟一怔,抚掌大笑道:“想不到却是一口啃在石头上崩了牙,如此说来孔璋放过尚贤也不算无理,让他活着也好,这样更多的人便知dào

,就算我道门随便派出一个弟子也不是可以轻侮的。”

师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孔璋想必也是因为这一原因放过此人。而且他还从那尚贤口中探知到了圣盟八名弟子名单中的四人,实是有功无过。既然他已决定如此,我们只作纪录便是。师弟,至此,你我二人便要分开,我去监察楚歌吟,这孔璋便交给你了。切记,不可随便出手,除非魔道先坏了默契,有天人境的修士出手。”

“师兄放心,师弟我省得。”

两人言尽于此,这才分道扬飙。

这两人正是道门暗中遣出的监察,虚无感应宗的两大修士,虚无先生真人和飘渺先生,这一派本就以潜踪隐形而名闻修真界。

两人之中虚无先生的修为更强一些,刚才孔璋感应到异常,也仅仅是察觉到了飘渺先生,而没有感应到虚无先生的存zài



好在不论是宗门中的地位,还是名气,孔璋都不如楚歌吟,因此虚无真人前去监察楚歌吟去了,却由飘渺先生负责监察孔璋。

第一百四十五节 战况(上)

一炉清香从兽头炉中飘逸而出,在虚空中慢慢发散淡去,但留下的香气淡淡而持久。

这种龙涎香是从巨大的海兽身上取得,能宁神养气,对修士而言亦是极为有用。

“楚歌吟至今无一战。”

“十五日,虞正南与冥狱派屠九命一战,屠九命败,虞正南继xù

向云京而来,之后再无人敢向其挑zhàn

。”

“十二日,诡剑魅影宗三名弟子水氏兄弟伏击苍穹派岳卓,岳卓斩杀之;十七日,炼尸宗长老将岸门下大弟子车坚挑zhàn

岳卓,岳卓斩杀之;十九日,化血宗门下公羊修挑zhàn

岳卓,岳卓斩杀之。”

房中一直在聆听消息的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俊逸青年,一身华袍,身上的气质与祈皇子有几分相似,听到这里不由微微皱眉道:“这岳卓好大的杀性,继xù

。”

禀报之人继xù

念道:“牟沧浪,二十日败东海散修白鸟真人,二十一日,黑暗魔巫宗门下火巫挑zhàn

牟沧浪身败。”

“哦,这火巫虽然未入魔巫宗十二巫使之列,但也是真人境的修士,想不到就这样死了。看来要阻止道门这八位行走,除非是魔道邪宗所选之人提前出手了。”

“二十三日,唯真先生斩炼尸宗左护法引尸道人门下弟子**道人和化骨道人,次日斩血河派弟子卫元化,斩,不对…”

俊逸青年听得一怔,“怎么了?快念。”

禀报之人忙道:“禀殿下,二十五日,百蛊门银虺子挑zhàn

,一死一伤,银虺子死,唯真先生重创,受金蚕蛊侵体,被无量府辛四娘现身带走,代其宣bù

退出。”

“好个百蛊门,这金蚕蛊是百蛊门八大恶蛊之首,如果倾数放出,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都要退避。这银虺子不是唯真先生的对手,定然是其师兄百蛊道人将金蚕蛊悄悄交给自己师弟的。”俊逸青年笑道。

“星宿宫的殷千阳,十三日斩西海散修两人,十七日绝龙岭上先大战死亡道弟子轩辕誉,后首级出现于极乐魔宗之手。”

“死了?这殷千阳能和死亡道的弟子战个平手,应该有几分本事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又死了,莫非是被极乐魔宗门下与轩辕誉联手干掉的?”

“殿下,此事的确离奇,但并无详尽消息。”

“那道门如何反应,他们定然派遣了人暗中相随的,若是圣盟一方太过份,他们不会没有反应的。”

“禀殿下,殷千阳死后,道门有人出现,传闻绝龙岭上空浩然大先生与秘魔神君大战了一场,但浩然大先生竟然没有收走殷千阳的尸首,任由殷千阳的首级后来出现在极乐魔宗。”

“这倒是奇怪了,白天君,你怎么看?”殿下扬眉道。

在房中响起一个不疾不缓的声音道:“殿下,极乐魔宗门下最擅伪装,我看这殷千阳八成是中了极乐魔宗的道儿,不过看后来浩然大先生虽出手与秘魔神君大战一场,多半是为了泄忿。连尸首都不要,看来这殷千阳是受极乐魔宗所还诱,作下了什么有辱宗门之事,所以死也就死了,浩然这家伙又向来最自命正义,都没脸去要回尸首。”

“先生曾与他交过手,想必所言不差。”

那房中除了殿下和正在禀报之人外,原来还坐了三个人,刚才说话的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声音响起道:“不知dào

圣盟一方选出来的八名弟子可有动静?”

“禀真人,圣盟一方仅知四人已定,分别是血手人屠、尸毗子、劫思余和日巫,另四人尚不知。这四人中,日巫已至云京道场,似无提前出手之意;尸毗子行踪未现,血手人屠与劫思余倒是分别出手,将前来挑zhàn

的道门中人杀死,目前死在他们手上的有无量府弟子梁博、苍穹派门下梅星雨、浩然仙剑宗门下饶极柔三人,连蜀山派的骆阳也大败退走,仅以身免。”

三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圣盟与道门相争,对他们以及眼前这位殿下来说都是乐见其成,不论哪一方死得多,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位殿下就是在大楚继承皇位的序列中最为靠前的大皇子楚旭,眼前的三位真人全是皇室供奉的真君级修士,最先说话的是东海阿含岛离恨天君;后一个问话的人是苍梧真人,最后还有一个没有出过声的是黑心老人。

真君级别的修士有天人境的修为,有开宗立派的资格,皇室所供奉的也不过只有十来位。

这些人肯接受皇室的供奉,有些是因为畏惧四九重劫,想借助大楚之力得到一些帮zhù

,比如云京皇宫之中便传闻有九鼎易天大阵,能隔绝天道追索尼;有的则是想再进一步,借助皇室之力;还有的苍梧真人,来自南海,据说是夹在蜀山叶孤和南海四十七岛群邪之间甚为难受,才索性来到中原,接受大楚的供奉;又如黑心老人,一身修为偏向邪道,嗜食人心,被佛宗灭绝老尼追杀得上天入地,最后只好托庇于大楚,才保得性命。

虽然武帝一直没有立储君,但旭皇子是目前大楚诸皇子中最有可能继位的人选,暗地里得到不少修真世家的支持,皇室供奉的真君级修士中,也有三位暗中接受了他的招揽。

“道门一方不是还有两个吗?”黑心老人忽然道。

“玉羽琼,接受黑暗魔巫宗十二巫使之一的风巫挑zhàn

,玉羽琼胜,风巫败亡。”

“这玉羽琼似乎是是玉羽清吟那老婆子的关门弟子,听说也是晋入真人境不久,想不到竟然能灭杀老对头之一的风巫?”苍梧真人来自南海,比南荒更远,但对南荒的两大宗门之争却是知之甚深。

南荒修真界如果只论宗门势力,当首推黑暗魔巫宗和光明圣巫宗。

这两大宗门的修行法门非常接近,但是各自立场却是迥然有异。

一属魔道,一属道门,而且就连各自修行法门的凭依也是天生的对头。

两大巫宗所炼的法门都是炼化上古大能的遗骸,从而易体变身斗法取胜,他们成道也就是看能与什么样的上古大能遗骸契合,又能从中汲取到多少神通。

不同的是,光明圣巫宗一系是炼化上古大巫的遗骸,门中除了宗主玉羽清吟之外,共有十一位门人修为在真人境之上。

不过被光明圣巫宗称为十一巫的门人所修liàn

的法门,炼化的是当初巫族最厉害的十一个祖巫级别的遗骸,而且借助道门掌控天下的优势,所收集到的祖巫遗骸远较黑暗魔巫宗为多。

可以这样说,这十一巫都有突pò

到天人境的机会。

而黑暗魔巫宗炼化的是当初黑天诸魔遗骸,黑天诸魔来自异界,当初曾侵入主界,与巫族打得天昏地暗,其中最厉害的魔头便与光明圣巫宗炼神入体的各大祖巫是死对头。

千年前,原本黑暗魔巫宗示要稍占上风,但自从七百余年前拜月魔巫尚是月巫,与同门争位导致宗门差点分裂后,失败的同门破门而出逃往北极,令得宗门实力受损。

拜月魔巫门下十二使,以黑巫为第一,其次是日巫,兽巫、力巫、斗巫、死巫、冰巫为第三级,妖巫实力不明,剩下的风巫、乐巫、灵巫、欲巫实力最末。

但在两巫宗内,能冠以巫为号,必然是真人境的修士。

因为只有真人境的修士,才能承shòu得炼神入体。

那些上古大能就算已经身灭,神魂早散,只留下些残魄依附在遗骸之上,要炼化入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之前孔璋初遇玉羽琼之时,见她施展傀儡道法,却也没有见她施展过巫法拜神入体,便是因为她修为不到,还没有开始炼化祖巫遗骸。

虽说风巫在黑暗魔巫宗十二巫使之中也是倒数之列,但是玉羽琼更是才晋入真人境不久,竟然能灭杀风巫,倒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孔璋,七日斩瘟皇派行瘟使尚贤,尚贤未死。”禀报之人继xù

念头。

黑心老人笑道:“这尚贤乃是尚景之弟,虽然也结丹破了境,但是一身修为不堪入目,休说是他,便是尚景又如何,他们瘟皇一派偏重于术,失了大道奥义,要想破境难上又难。这个孔璋连个尚贤都杀不死,想必是道门才晋升不久的弟子吧,他是哪一派的?”

“禀真君,是蜀山派的。”

“蜀山派的?唔,蜀山藏龙卧虎,得看是出自哪个门下了。”黑心老人冷笑道。

“出自素玄机门下,其师已逝于四九重劫之下。”

黑心老人冷笑一声,闭上双目,在他看来,这孔璋在八大弟子中想必是最末一人,前面七人就算是败亡的殷千阳也是和死亡道门下有名有姓的弟子打成过平手。

瘟皇派尚贤算什么东西,斩了尚景倒是可以值得重视一下。

不过禀报之人似乎是还没有念完,接下来继xù

念道:“十二日斩秘魔崖弟子翁飞尘,十五日斩西海散修liàn

气士碧涛子和白阳真人,十八日败南海寒鸦岛玄元上人,二十二日斩北极修士……”

第一百四十五节 战况(下)

这一念倒是令得诸人微吃一惊,却不是因为孔璋杀了什么了不得的修士,而是找上他的人数绝对是道门八个行走之中最多的,与楚歌吟恰好相反。

楚歌吟这些年早已成就威名,十年前,修为尚是真人境第三阶时便已有击败真人境第四阶修士的纪录,如今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却是不得而知了。

所以禀报的纪录上,独他一人无人前去挑zhàn



而孔璋却是相反,从禀报的纪录上来看,似乎敢插进这道魔之争的人都恨不得只找他动手似的。

因为诸人之中,就他声名最为不显,之前虽有与众人一起大破百八鬼炼剑,但那只能算成是真人境之下的争斗,主战场在另外一处,实在是不值一提;星界之争虽然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但是几次厉害的争斗他都是以魔质形态出现,别人也不知dào

,最多当他作内应甚是得力,帮了祈皇子不小的忙。

这一念下来,前后至少有十五人与孔璋斗法,半数被他所斩,半数败而不亡,也算是战绩显著了。

“这个孔璋是什么人?之前似乎声名不显?”旭皇子微奇道。

禀报之人是专门替旭皇子收集情报的,立即答道:“此人亦是才晋入真人境不久,故声名不显。之前似乎祈皇子殿下颇为重视此人,曾专门在给陛下的请功奏折中为此人大说好话,特旨敕封为真人供奉,还专门去了一趟蜀山。”

听到皇弟的消息,旭皇子立即重视了许多,皱眉道:“此子才晋入真人境,难怪我记不得他。不过能得皇弟赏识,想必有潜力,你替我记下此人名字,专门录档。”

“听起来斩杀的也不过些散修,圣盟一方稍有实力的修士并未与他真zhèng

对上。”离恨天君道。

苍梧真人欲言又止,旭皇子眼尖立即发xiàn

了,笑道:“真人可是有话想说?”

苍梧真人向离恨天君望了一眼始道:“呵呵,此等小辈,原本不需放在我等眼中,就算是真人境大圆满又能如何。不过适才天君所说着实有些低估了此子,他所败虽大多是散修,想必是都以为此子好欺,别的人我不知dào

,但内中寒鸦岛玄元上人修为不弱,乃是南海四十七岛之一,有真人境第三阶的修为,亦败在此子手中,他的修为就算没有超过其他几个行走,但也绝不会差多少了。”

离恨天君讶然道:“依真人所说,倒是白某低估此子了。”

“吩咐下去,加大对此人的关注度。”旭皇子吩咐道。

禀报之人领命而去,旭皇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我皇弟竟然找到一个颇有潜力之人相助,不过我有三位相助,胜过皇弟那些手下何止百倍。”

黑心老人道:“殿下放心,祈皇子对你威胁不大,他一直在想从修真世家中寻找助力,但至今为止只说动了炼器的唐家,雷家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仅凭唐飞鸿一人,光是我们三人便能压制得他死死的。”

苍梧真人亦笑道:“唐家对祈皇子的助力主要是在炼器上,也是因为大楚有天工派相助,自身又有研究,而唐家本身又身处蜀地,受蜀山压制甚深,朝野都不得力,所需资源也是常常不足,这才接受祈皇子,指望以后万一祈皇子得势,他们的窘境能有所改善,不过我却有办法为殿下抵消掉祈皇子的这一优势。”

旭皇子听得双目生辉:“真人请说。”

苍梧真人道:“我从前居于南海,南海公输家不知旭皇子可听说过?”

旭皇子动容道:“莫非是当初出过器圣的那个世家?”

“正是。那器圣原名公输良,正是这个世家的老祖宗,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正是出自他手,仗着此物,他已避过十次四九重劫。有此人在,所以尽管现在叶孤和南海四十七岛斗得天翻地覆,也没人愿意去轻易招惹公输家。”

听到苍梧真人如此说,旭皇子却摇头道:“真人有所不知,从前天工派在大楚一家独大,陛下初登基,自设天机院时,也曾经邀请公输家,却是被他们婉拒了。”

苍梧真人听旭皇子这样说,含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陛下初登基时是两百年前,那时南海四十七岛都还没有联成一线。后来四十七岛联盟,谁知却被蜀山的叶孤大闹盟会,这些年双方冲突,公输家颇为头疼,故有向外发展之意。若是殿下有心,日后苍梧愿作说客,前往一试。”

旭皇子登时大为高兴,正要说话,忽然先前禀报之人急匆匆的又返回。

“什么事?”旭皇子脸色微沉道。

“禀殿下和三位真君,有最新消息传到。”

“说。”旭皇子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不过当禀报之人将最新的消息道出,仍是令得他们吃了一惊。

“孔璋斩死亡道弟子轩辕誉,极乐魔宗闻人嫔亦死在他手上。而在此之前,极乐魔宗已承认杀殷千阳的正是闻人嫔,并且宣bù

闻人嫔将是极乐魔宗迎接道门八位行走的弟子之一。”

“什么?意思是说,道魔行走已经提前对上了,闻人嫔不知dào

用什么手段杀了殷千阳,然后又败在了这名不经传的孔璋手里?”

“殿下,正是如此。”

“殿下,还有两个消息,终于有人挑zhàn

楚歌吟了。”

“谁?”旭皇子沉声道。

“一佛西来,佛宗灭度头陀在渭水之畔拦截楚歌吟,邀法斗胜,声称若是楚歌吟败了,便由他代赴法会。”

旭皇子一呆,继而哈哈大笑道:“当真是妙极了,恐怕道门怎么料也没有料到灭绝老尼会在此事上横插一手吧,这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只是不知dào

号称蜀山后起第一的楚歌吟和灭绝老尼的得yì

徒儿谁高谁低了。”

不过当禀报之人说出第三个消息时,旭皇子却是更加震惊。

“蜀山派宗主之女羽红袖成立女真同修会,率一群女修大破君子楼,梅菊二君子亡,兰竹二君子身免,更揭露五君子中的玉君子其实是极乐魔宗传人。”

第一百四十六节 死亡道(上)

孔璋也是无奈,他放过尚贤,正是想借他之口震慑一些想挑zhàn

他的人。

不过似乎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一些散修和魔宗弟子仍是像逐臭的苍蝇般寻来。

他连续斩杀了七名散修或旁门修士,其中真人境的更是多达五名。

之后,总算清静了不少,接下来的七日之中,已经没人敢再随便挑zhàn

,只是不知dào

其他几位行走有没有自己这样倒楣了。

最大的麻烦还是在于一直在身后监宗自己的道门长老,虽不知dào

是哪一位,但是对方的遁术非常高明,任孔璋绞尽脑汁,想不动声色的摆脱追踪都无法办到。

但是如果不摆脱掉监察,真要是遇上强敌,孔璋并无必胜的把握。

若能以魔质形态应战,孔璋的把握便大上许多。

天色昏暗下来,前方出现一大团光亮,似乎是一处村庄。

孔璋大踏步前行,信步走入村口。

此时正应该是农人收工,回家饮食的时候,一路上孔璋行来各地,每逢此刻,都可看到农人扛锄归家,充满喜悦和疲惫的模样。

但这个村庄却是透着古怪,此时村口处静悄悄的。

孔璋打算借宿一晚,缓步走入村中的道路,这个村子想必有颇具财力的乡绅,地上路径竟然铺了石板,容得车行。

忽然脚步微微一停,看到路边有一条倒卧的狗,那狗应该是被利刃一剑断头。

孔璋微微一凛,神念放出。

顿时瞳孔微缩,神念所及,四周的房屋中没有一点生命的反应。

这是完全反常的,这本该是村人一天中全家欢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纵有一家两家无人倒也不出奇。

但是孔璋神念覆盖整个村庄,除了一处之外,没有一间房内有生命反应。

若是有修士能高明到隐藏自己,不让发xiàn

亦不奇怪,但这里却只是一处稍富裕的村庄罢了,村人不过是普通的农人。

而且就算整个村的农人都晚归了,但留守在家的妇女儿童呢?农人畜养的生畜呢?

孔璋眉头皱起,心中泛起一阵不安。

如果所料不差,看来又有人找上来了。

他信手推开道路左边的一家院门,这是村人以土石砌成的一个小院。

门一开,是刺鼻的血腥味,院中心一张桌子,桌旁围坐了四五人,人人手上还拿着木制的筷子,正在作出各种挟菜进食的动作。

但他们的头颈处却有一处不正常的断裂,血沫从那里泛出,在他们的脚下,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淌成小潭。

孔璋的心沉了下去,这农人一家已死,看得出来是才死不久,也许就在自己到达前几个时辰,这里突然发生了一场屠杀。

人死之后,随个人神识的坚凝程度,残识并不一定立时散去,特别是身处环境如果是阴冥之地,更有助于魂识凝聚,甚至会维持原有的神识频率。

这样就会形成灵体,俗人称之为鬼魂,但实jì

不过是人肉身损毁后,神识维系的一个过程。

在这过程中,残魂的气场频率会慢慢被天地的气场频率同化,于是魂消识散,重新归于天地之间。

若是经过修liàn

的修士、少数天生神识强dà

的凡人,又或是死前意志特别凝聚的人,就越能抵抗天地元气的同化。

当神识彻底崩散时,便会归于虚无。

但是对于修liàn

过神识的修士来说,对于灵体状态存zài

的神识仍然是有微弱感应的。

所谓道士们的捉鬼,便是将这些灵体状态,又不甘崩散的神识抹杀,免得他们影响未死之人。

以孔璋的神识之强,就算灵体已经崩散,归于天地,在几个时辰内仍是能分辨得出差异,当地阴性元气必然稍重一些。

但是此刻孔璋察觉到的情形却是非常奇怪,这一家都死了,而且死的时候并不长。

但是这院中的阴性元气非没有增加,反而有一个巨大的空。

孔璋返身退出,将道路旁的另一家屋门打开,里面情形与刚才所见类似,都是一家被灭门,但是阴气半点不存。

孔璋顿时脸色微变,人死魂消,归于天地,但现在人死后,阴冥之气不增反减,就好像是有一只手在这过程中插了进来,中途截胡了一样。

他举目望了一眼村正中那座最大的宅院,那里灯火通明,仿佛正有盛宴。

孔璋却立即转身,再也不看一眼那处极可能是村中乡绅的居所。

他几可断定,那宅院中必如自己适才所见,已经全家死光。

这一村也有数百人,被人杀得鸡犬不留,偏偏阴气半点不存,必是有精于死亡阴冥之道的魔道弟子所为。

在这节骨眼中,而且这么凑巧的发生在自己所经的路上,对方挑衅之意呼之欲出,对方的身份极可能便是邪道九宗中的死亡道。

不过他身形刚动,便见从那疑是乡绅宅院之中飞出一道水色剑光直向自己方向飞来。

接着便见宅院上空腾起一道黑气,内中传来阵阵狞笑:“还想走?给我回来!”

那黑气中分出一股,一下便缠向水色剑光。

水色剑光已经飞至孔璋头顶,却被那道黑气追上,顿时缓了焉为。

水色剑光中传来一声娇叱,一个疾斩,那黑气一断之后又愈合在一起。

接着那起初的黑气中又分出第二股第三股追了过来,和这道剑光斗在一起。

到第五股时,剑光便吃不住了,但那数道黑气却紧紧附住剑光,不让走脱。

剑光之外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显得越发无力。

“道友快走,他乃是死亡道弟子,将这附近数村之人屠尽欲炼邪法,我偶然见到,被他追杀,我还能抵挡他片刻,你快趁机逃走,只望代我通传师门东海落英岛,请家师落英真人日后替我报仇!”剑光中传来一个娇美的女子声音,那声音悦耳至极,有种说不出的柔腻感,让人不忍舍弃。

但孔璋却是想也不想的一抱拳道:“既是如此,多谢了。”

就在这时,那死亡道弟子所化的黑气已经追近,狞笑一声:“贱婢,还妄想有人替你通风报讯,指望师门替你报仇?若非我见你貌美,早就痛下杀手了,你真当你自己能抵抗得了我三招两式?”

第一百四十六节 死亡道(下)

随着这声音,那粗大的黑气疾扑而上,水色剑光顿时崩散,半空中现出一黑一白两条人影。

黑影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子,他一手扼着白影的脖颈,看样子已经将剑光中的那女子制住。

那男子看了一眼孔璋,冷笑道:“可是蜀山派的孔璋,我在此等了你很久了。”

孔璋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猜到,这男子的目标多半便是自己了。

“原来是蜀山派的道兄,落英岛门下张瑛,万望出手除去这恶徒。”死亡道弟子手间的张英忽然挣扎了一下惊喜的道,想是之前以为是一般修士,故劝孔璋逃生,现在听说是蜀山弟子,自己又被擒,便希望孔璋出手相救。

孔璋凝视着那女子,这落英岛女徒生得的确美貌,称得上有倾国倾城之色。

她容颜秀丽,五官之精美宛如画中之人,比之潘秀儿都要胜出一分,与师雨浓只在伯仲之间。

此女适才先好心提醒孔璋逃走,后在得知孔璋是蜀山弟子后又祈求相救,善良纯真与天生的楚楚可怜揉合在一处,让人一见便不禁要生出怜惜的感觉。

而那擒住他的死亡道弟子则完全相反,冷面黑目,身上透着生人勿近的森冷,与此女站在一处,更是让人禁不住要同情张瑛。

孔璋叹了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道:“不知dào

兄名号,你将这附近数村之人屠尽,费尽心机布下这绝灭幽煌阵,无非是想胜过我,夺这行走之名,好,在下认输便是。”

任那死亡道弟子之间想过孔璋的种种反应,却从一见到孔璋开始,就没料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道兄,原来你就是近日名动天下的八名道门行走之一,岂可不战而败。”张瑛诧道。

“哼,你想认输也没那么容易,总须得做过一场,才不负我轩辕誉费了点劲布下这阵法。”那死亡道弟子道。

孔璋却是微微一笑,身上遁光一起,便向外飞遁,口中言道:“在下既已认输,当不会与道兄再动手。”

“哪里走!”轩辕誉见孔璋遁光飞起,一声冷笑。

孔璋本已飞起,身凌半空,便见方圆百里之内,包括自己的脚下,腾起道道碧光,那碧光汇集成数个圆圈,一圈圈的罩向孔璋。

孔璋顿时觉得遁光之外压力奇重无比,而那道道碧光仍在源源不断的来,知是轩辕誉灭杀数村千人,在千人刚死之际便以秘法收集众人残魂,然后布下这绝灭幽煌阵,再借阵法引动了数百里之内的阴冥之气。

此时阵法发动,冥气源源而来,一撞在孔璋的遁光上便化成碧森林的幽冥煌炎。

不过片刻,孔璋便感觉到遁光吃不消了,当机立断在空中将一套旗门放出,这套青灵旗门是他从白方处借出来的,既能防身,又能困人,颇具神妙。

旗门一立,东方乙木青气生出,将幽冥煌炎迫开。

只是此时阵法已启,数百里之内的冥气全被从地底引出,孔璋也只能靠这旗门暂时防御,要想离开却是不能。

轩辕誉见一时奈何不得孔璋,不由狞笑道:“想不到竟然有如此胆小之辈,你们道门不是一向自命玄门正宗,处处将我们视为邪魔外道么,还不收了这旗门出来和我分个高下,只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旗门之中算个什么?”

孔璋却是笑道:“道兄算计在前,依仗阵法困住我又哪里算得上英雄,若真想和我大战一场,还请先收了绝灭幽煌阵。”

两人一番言语交锋,却是流氓遇上无赖,暂时都奈何不得对方。

轩辕誉冷笑一声:“就算你不出来,这幽煌阵迟早也能炼化了你的护身旗门,不过是多花些日子,到时看你还能往哪里逃。既然你不肯出来,我就当着你面先享用了这落英岛的女真,日后也好在世人面前宣扬你们道门是如何作缩头乌龟的。”

孔璋还没答话,轩辕誉将手缓缓伸入张瑛的胸衣之中慢慢摸挲起来,张瑛檀口疾张,却没有声音发出,仿佛被邪法封了口,但脸上惶急却显形于色。

就在这时,孔璋右方百丈处有一道人影忽然生出。

那是一个道人打扮的男子,一现身便须发怒张,手指轩辕誉喝道:“孔璋,你枉为道门行走,见到这种邪人不出手诛戳,竟然还眼见同道修真落难而不救,是何道理?”

“请教师叔法号?非是弟子不愿出手,实在是被他的邪阵所困,如果强行出手,非但救不了人,反而自身难保啊。”孔璋目光烁动替己分辩道。

“哼,强辞夺理。我道门弟子,便是明知不敌也当誓死不退,何况你身为道门行走,载负荣耀。好,我就先破去这幽煌阵,还你一个公平,你再与这妖人战过。”

那道人说完,身子化成一道玄光飞出,也不知dào

他施展了什么道法,所经之处,那些幽冥煌火便尽皆烧向他。

待得煌火都被他引开,汇成一条碧龙般追噬着他时,却见他手上多了一个净瓶,向外一倒,便有一道清泉般的水瀑倾出,正好与疾噬而来的碧火抵在一处。

“天一神水!”轩辕誉色变道。

碧火是阴火之性,这天一神水既是水性,又有净化之效,正好克制煌火,别看这倾出如此之多,实则只有一滴。

只不过这一滴就重若山岳,移于地上,便可立地成生泉,百年不竭。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黑光生出,幻化出一道亩许大的怪手向孔璋的护身旗门就是一抓。

旗门上青气大盛,迎向黑色大手。

那道人见到黑色大手一现,立时面色大变,顾不得再灭尽所有煌火,将净瓶一收,化成一道玄光就迎向大手。

青灵旗门的青气在黑色大手之下寸寸碎裂,不过到底还是支持了一阵,道人及时赶至,玄光一扭,亦化成一只大手迎了上去。

“幽魄妖君,你以长凌幼,好不害羞,有我飘渺先生在此,断断不容你。”

“呸!飘渺老鬼,本来大家都约好任由他们后辈弟子分个高下,你却先插手他们的争斗。”黑色大手不屑的道。

“哼,我出手是为了还个公平,你门下弟子为求胜利,布下这恶毒大阵,破坏公平在先。”

“我呸,为什么我门下不能布阵,分明是你这老鬼借口。”

“多说无妨,不如我们两人寻个地方分个高下,这里留给他们。你们死亡道为炼邪功,在西域也是伤天害理。”

两人边说边斗,逐渐远去,只留下孔璋和轩辕誉以及他怀中半裸酥胸的张瑛。

“孔璋,你现在可敢与我一斗?”轩辕誉松开张瑛,在她身上一指,凝起一团绿火禁住,向孔璋邀战道。

孔璋哈哈一笑,收了青灵旗门,现出身来,“既然轩辕道兄一心求死,那就让小弟成全你好了。”

“大言不惭。”轩辕誉冷笑一声,身上黑气复现,十指一张,便有十道黑线飞出,直射孔璋。

死亡道是邪道九宗之一,与炼尸宗一样专修幽冥之法。

不同的是,炼尸宗追求死中藏生,而死亡道却是由死返生,轩辕誉所修的宗门的大*法就叫作地狱行,取义生人在地狱中通行方可得道,可想而知这门大*法的阴烈之处。

死亡道的山门在西域,与道门的苍穹派一向敌对。

不过苍穹派与大楚镇守在西域边界的部队联系向来密切,西域最厉害的几个小国也站在苍穹派一边,死亡道便处于下风,连山门都隐了起来。

幸好西域局势复杂,又与妖族相临,因此苍穹派虽大占上风,但也没对死亡道痛下杀手。

飘渺先生本是西域流沙国国师,与这死亡道的幽魄妖君交过手,此番再见,便又斗了起来。

轩辕誉是死亡道的核心弟子之一,身上泛起的黑气是修liàn

派中根本大*法地狱行所生,他并无飞剑,杀敌也就凭着这地狱行大*法所化的黑线杀敌,却是比飞剑更灵活,而且聚合由心。

孔璋的斩铁剑飞出,他此时已是真人境修士,真元之强远较炼气境时为高,加上修liàn

身剑合一,御剑的技巧更是精进。

之前那些魔宗弟子和散修挑zhàn

他,他连其他法器都没用,只凭飞剑和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时不时再来一记无音神雷就将那些以为可以捡软杮子捏的散修摧枯拉朽般击破了。

只是这一次似乎没那么容易了,那轩辕誉发出的黑线被斩铁剑一斩就断,但是就如之前张瑛的水色剑光一样,黑线断后即合。

孔璋冷笑一声,斩铁剑也不与这邪门的黑线纠缠,直接飞斩轩辕誉。

射人先射马,擒贼要擒王。

眼看飞剑就要斩至,轩辕誉狞笑一声,袖中飞出一物,却是一朵精巧之极的黑玉莲花,那莲花一飞出来就盛放开来,恰好是飞剑刺来的一刻。

飞剑正中这莲花正中,三十二瓣莲立kè

层层合拢,宛如一张嘴一样的死死咬住飞剑不放。

轩辕誉见冥莲牵制住了孔璋的飞剑,十指复弹,前前后后放出四十八道地狱黑线缠向孔璋和斩铁剑。

第一百四十七节 剑斩轩辕

这四十八道黑线全是轩辕誉地狱行魔功精炼下所生,死亡道的魔功别走蹊径,精研死亡,壮大魂识,最终追求即使肉身毁灭而魂识不灭。

同样是修liàn

幽冥之道,炼尸宗是将初死不久的生灵遗骸摄来以秘法炼成自己的傀儡,尽可能的保存其生前的神通,所谓死中藏生;死亡道则相反,取“死者”之长补自己之短,地狱行大*法可以吸纳阴冥之气壮大己身,甚至是将死者的一部份与自己融合来创造新的武器或神通。

他们始终最相信的人是“自己”,所以同样是修liàn

冥道,他们也是用在使自己变强,而对于炼尸宗过于注重傀儡认为是歧路。

世间无一可恃,惟一可恃者独己。

所以那朵冥莲也罢,现在的地狱黑线也好,说不定都是以前死在轩辕誉手上的战败者身上的器官、污液炼化而成。

也幸亏孔璋手上这把飞剑是八阶飞剑,能拒邪污,换成一把稍差的飞剑,只怕被冥莲一咬,黑线一缠,不多时就污了里面的神识烙印。

饶是如此,孔璋也能感觉得到阴冥之气在不断的侵蚀斩铁剑。

从一开始到现在,轩辕誉算是他遇上的对手中最强dà

的一个。

孔璋当即发动了斩铁剑上的道法,斩铁剑剑身一颤,猝然一亮,剑身泛起耀目的金红之色,宛如在斩铁剑外加了一层剑套似的。

金红二色一起,那黑玉般的冥莲立时无声无息的裂破,四十八条黑线立时改变方向,尽数落向金红二色包裹着的斩铁剑。

但黑线只要稍稍挨近斩铁剑,便如雪遇春阳般立时融了。

轩辕誉神色不变,低吼了一声,十指如抚琴般急弹,密密麻麻多达上百根的黑线再次从他指间飞出。

孔璋亦将双手一拍,斩铁剑前所未有的大亮了一下,那金红二色竟然从剑上飞离出来,宛如一只飞梭般向前疾射。

轩辕誉放出的一百零八道黑线宛如一张蛛网般缠向斩铁剑放出的庚金元芒。

斩铁剑铸剑之理便是追求的杀伤力,所以剑上所载道法亦是金系的庚金元芒。

一百零八道黑线组的罗网虽然缠住了庚金元芒,下一刻却利刃断丝般齐齐断去。

元芒直射而出,轩辕誉却是冷笑一声:“你以为光凭一柄八阶飞剑上的道法就能伤得了我?”

一点绿光从他袖中飞出,立时涨大,化作一个绿幽幽,表面凹凸不平的大球。

这绿球一现,立时四周阴气大生,宛如阴府降临一般。

这绿色怪球实jì

上表面还算光滑,只是仿佛是由极稠的绿色浓质构成,里面浓烈得像是接近半凝固的汤汁。

若仔细看去,却能看得到内里的纹路实jì

就像一张张的人脸,成千上万个幽魂般的人脸挤在这个绿球之中,争先恐后的似乎想脱离此球。

于是才会时不时的造成这绿球微微凸起一小块,但这些幽魂脸的人脸不知dào

受到了什么样的强dà

束缚,始终不能真zhèng

离开这绿球,所以随即又平复下去。

不停的此起彼伏,才会让人生出错觉。

这绿球来得怪,也来得非常及时,庚金元芒射至,恰好便没入这绿球之中。

庚金元芒能成为一柄八阶飞剑上的独有道法,威力本来就不小,孔璋又是以真人境的修为催动,更是无坚不摧。

然而元芒被那绿球吞没之后却如水入大海般消失无踪,孔璋不由一凛。

轩辕誉有意无意间向旁边轻瞄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将手一指,那绿色怪球立时罩向孔璋,就像一只怪兽吞噬而来。

这绿色怪球是死亡道的道法地狱行修liàn

到至少第五层以上后,先以提炼过的百年老尸尸液,再借助真元特性凝液成球,才完成这浮屠球的第一步。

接下来却是要将所杀之人的残魂祭炼此球,越是凶厉的灵体越能增长这浮屠球的威力。

绿光一摄,孔璋便已落入浮屠球之中。

轩辕誉长笑一声,十指连弹,又有黑线投入绿球之中,进一步注入地狱行的真元,好助长其邪力,一举灭去孔璋。

只要孔璋一落入此球,他便有胜无败。

黑线一入球体,那绿球中本就拥挤的人脸更加疯狂,宛如将鱼饵倒入饥饿的鱼群中。

正当轩辕誉以为大局已定时,忽然间绿球中泛起一道剑光,宛如一把利刃从里面剖了出来。

浮屠球立是中分,一道白茫茫的剑虹宛如从另一个空间中钻出来似的,电闪雷鸣般射向轩辕誉。

“身剑合一!”轩辕誉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便被那剑光一斩而过,身体四分五裂,血肉爆裂开来。

轩辕誉肉身一毁,却有一道淡淡的人影跳了出来,向西飞射。

孔璋冷冷一笑,从袖中飞出一道火红的梭光,闪电般追了上去,那火红梭光一射中那淡影,便立时生出一大篷真火。

片刻后那淡影就被真火炼得一干二净,轩辕誉就此彻底灭亡。

那人影是轩辕誉的神魂所化,已经到了聚念成影的地步,在白日下都能形成清晰人形。

死亡道精修幽冥之道,在这种神魂长存上的确有独到之处,即使是肉身被毁,这神魂存zài

的时间不但远胜于其他宗门,而且就算找不到合适的夺舍之躯,也可以转修宗门中的另一门大*法,直接以灵体修liàn

成道,只是在真人境阶段到底比不上有肉躯者元气充沛罢了。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孔璋最后出手的烈阳梭变成泡影了,轩辕誉先是以浮屠球困住孔璋,孔璋一陷入浮屠球内,便立时发xiàn

觉浮屠球是一个什么东西。

简单的说就是利用地狱行秘法和成千上万的凶魂将一处微空间祭炼得变成接近稳定的独有空间,这样以秘法和凶魂之力便形成了类似天人境修士才有的空间规则。

不过轩辕誉这种仿空间规则而炼成的浮屠球,只有在这浮屠球依托的微空间中才能发挥,因此才会一定要将敌人吸入怪球之中。

假若敌人知dào

浮屠球的厉害,一开始便远遁,或是有法器能抵御住浮屠球的吸引,那便未必能伤敌。

但只要一吸入了此球中,就算是已经修liàn

到真人境第四阶,已初窥空间法则的修士也极难破球而出,而此球中尚有那些汹涌如流的凶魂人脸,不下万千之数。

就算是比轩辕誉强dà

的修士陷入此球都吃过大亏,因此在轩辕誉看来,孔璋已是必死无疑。

没想到的是孔璋竟然修成了身剑合一之术,身剑合一施展时,元气、飞剑、神魂共振成一体,就算是空间法则都会被排斥,更不用说轩辕誉这还只能算是模仿的空间法则。

当然孔璋如果真的遇上类似于元辰道尊当年所施展的那类空间领域,仍然不是对手,因为虽然身剑合一在施展时能排斥空间法则,不受所限,但是这却是极耗真元与神识的。

而如果是元辰道尊那般施展,空间法则所构建的领域几乎是随着他身动,甚至念动而生,而孔璋真元和神识有限,耗尽后便是落败之时。

轩辕誉这个却只是限于浮屠球内的微空间中,一旦孔璋冲了出来,便无所畏惧。

而且相反,冲出后,剑qì

反过来便毁去了浮屠球的束缚之力,令得其中作为源力维持微空间存zài

的凶魂趁机逃逸,浮屠球自然就此毁去。

“孔道兄,还望救救小妹。”那边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却是刚才被轩辕誉以妖法凌空束缚住的落英岛女徒。

孔璋上前去解了那层法术禁制,张瑛脱困,连忙谢过孔璋。

她盈盈起身,发xiàn

孔璋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不禁一怔,待得发xiàn

自己先前被轩辕誉亵玩时,胸衣大开,此时半边雪白露出,宛如美玉,顿时一层绯红从脖根处泛起。

孔璋干咳一声,微微转身,“张仙子,我尚有要事在身,现在就准bèi

离去。轩辕誉虽灭,但适才跟在他背后的尚有一名魔宗长老,只是被我道门前辈引走了,若是返回,发xiàn

邪徒已死,说不定会迁怒于你,你也快快离去吧。”

张瑛刚掩好胸衣,闻言微红着双颊道:“小女是听说大楚皇室要召开法会,邀天下修道之士共襄,正好我奉师命出来历练一番,一时好奇便打算去长点见识。途经此地时,见到那轩辕誉屠戳无辜村人以炼邪法,一时义愤才出手想诛灭他,谁知不是他的对手,反倒差点遭了毒手,幸亏遇上道兄你。我现在也无其他事,不知dào

可否随道兄一同前往,一来也好长点见识,二来若是小妹独自离去,万一离上那邪人的同门,又要重陷罗网。”

张瑛说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望着孔璋,一张瓜子脸形的俏脸上满是希翼,此时会是铁石心肠也不免要动心。

孔璋自然不是什么圣人,如此美女恳求自己,也就只好点头应下。

张瑛尚只是炼气境,只能借助飞剑飞行,但飞剑受了地狱行魔功的邪污,却是需得花上数日功夫才能化去。

两人只得步行翻山越岭,不过孔璋却不介yì



与轩辕誉一战,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宰了他,而是他借此令得在背后一直隐身跟踪监察自己的飘渺先生露出了行踪。

而且还引得双方背后监察的长老级别修士交战起来,借此一举摆脱了监察,这才是孔璋最大的目的。

第一百四十八节 天魔极乐(上)

日向西坠,云龙岭是桐柏山的支脉,山势高低起伏,绕舞云端。

阳光映照下,一片金红,宛如龙鳞怒张,山体起伏绵长,仿佛就真有一只刚睡醒的金龙迎阳而起,直冲云霄,正欲拔空而去。

山岭之上,正是丹枫红叶初盛之时,美不胜收,此乃自然造化之功。

山道之上,一对男女并肩而行,男俊女美,在这漫山红叶映照下,宛如一对璧人。

“原来此处应该作如是论,多谢道兄了。”

山道上这对男女正是张瑛与孔璋,这一路上,张瑛趁机向孔璋请教道法。

张瑛向孔璋请教道法,孔璋虽然不能直接传授她蜀山心法,但是点拨一二还是办得到的。

随着这番指点,少女似乎是越发崇敬这位道法惊人,力挫妖邪的道兄,不经意间会流露出崇拜仰慕之色。

数日后,少女的飞剑邪污经孔璋之手化去,若是少女自己只怕要花上数倍时间。

但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没有御剑而行的打算,仍是有说有笑的步行前进。

又是十余日过去,两人不知不觉间越发亲密,阳光映照之下,两人并行的身影已是越挨越近。

少女软体幽泽,口脂之香若有若无,混在这漫山流火,丹枫飘香之中。

她有时望向孔璋的眼神也由之前的一味崇敬变得偶有迷离,一张俏脸有时会无故生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晚,两人行至云龙岭,天色已晚,便打算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孔璋寻来柴火点起火堆,两人寻了块大石倚靠而坐。

张瑛照例向孔璋请教了一番道法之后,美目微转道:“其实不用点这堆火,道兄自然已是寒暑不侵之体,便是小妹虽只是炼气境,但是也不会惧怕这区区寒气。”

孔璋一怔,微微一笑道:“我虽修道,却本是从红尘中来,所以本性未改,虽不惧寒暑,一双眼眸黑夜中也能视物,但是习惯了如此,又想你想必也喜欢光明一些。既然妹子觉得不需,将之灭去便是。”

孔璋随手挥出,火堆立熄,顿时一片漆黑,只有天上星光的淡淡光辉。

“道兄真是体帖人儿,不知dào

可有道侣?”张瑛微带羞意的问道。

孔璋眼眸微转,“我与蜀山宗主之女羽红袖有道侣之约。”

“啊。”张瑛微叫了一声,声音中有掩不住的失望之意。

两人间一时陷入一片沉静,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孔璋始轻声问道:“妹子可是睡着了?”

“没,没有。”张瑛答道,却无别话,也不知dào

正在想些什么。

孔璋闭上双眼,默运气机。

忽然间鼻间传来一阵幽香,怀里却钻入一个软绵绵的身躯。

孔璋猛然睁眼,看到一张充满羞意的俏脸,正是张瑛。

“我一见道兄便心生好感,又受道兄援手之德,无物相报,只恨道兄已有道侣之约,小妹不能长伴道兄,但求一夕之缘,从此别离。明日小妹便回转落英岛,日夜为君祈福,盼君在法会上大展神威。”

伴随着软软话语,灼热的红唇印下,与孔璋唇舌相接,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顺势环勾上孔璋的脖颈。

孔璋脑中微微一震,面对如此佳人投怀送抱,哪里还按捺得住。

两人唇舌紧密,互相吮吸。

孔璋双手更是不闲,顺势探入张瑛怀中,捏住了一对洁白绵软的双峰。

微一用力,张瑛胸衣便裂开了。

“我自己来。”张瑛微带羞涩的轻轻拉开孔璋的,缓缓起身,自卸衣裙。

篝火虽灭,月光微照,两人**相裎。

孔璋轻轻一拉,张瑛便嘤咛一声纵体入怀。

整个人缩在他怀中,娇躯火热,整张脸似乎布满红霞,只埋在孔璋颈间,声如蚊蚋:“道兄怜惜一些。”

孔璋将她紧紧搂住,一面轻轻揉捏,一面将手一抖,四周的树木如被无形巨力所引,丹枫纷纷离树而起,飞向地上,眨眼间便在地上铺成厚厚的一层。

“我们到那里去。”孔璋轻轻吸*啜着张瑛的如玉耳垂,带着她凌空飞起落向那丹枫枫叶所铺成的席垫。

张瑛似乎禁不住他在耳边喷出的热气,向内缩了一缩,微微点头。

两人重重的倒在叶垫之上,孔璋一双大手袭遍张瑛全身,张瑛浑身肌肤战栗,似乎禁受不住孔璋如此侵袭。

好一会儿后,张瑛似乎才适应过来,身体由紧变软松驰下来,肌肤泛红,鼻息渐重。

孔璋这才分开她双腿,向前轻轻一挺。

张瑛眉间轻皱,娇躯轻颤,似乎禁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不过她被孔璋紧紧压住,动弹不得,只会将双手更加紧紧的搂住孔璋腰背。

乌云飘过,遮星蔽月。

孔璋开始还有怜惜,后来却如纵马挺枪的将军一般越战越勇,张瑛眉头也早已松开。

乌云散去,星月重辉,孔璋渐渐发xiàn

不对劲。

那张瑛开始的表现明明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就算是现在也表面上是没有什么技巧性的动作。

但是到现在这地步却是显出异常,首先,一般处子初子,不论男女,都不可能太过持久。

而张瑛现在虽有鼻息粗重,艳红泛身之像,但除此之外却仿佛如身上的沉静大地一般,任孔璋如何施展都坦然承shòu,没有半点不支的样子。

若说第一点是因为她天生异禀,那也就罢了,人生千百,总有不同。

但此番纯属男欢女爱,孔璋却有精元松动的迹像。

他并未运起双修法,也没有像对潘秀儿和师雨浓一样,在欢爱时传授双修法给张瑛。

但现在却出现真元蠢蠢欲动,叩击精*关之像。

孔璋面现惊容,双手一撑地便欲离开张瑛的身体再作打算。

就在这时,一直半闭星眸的张瑛忽然张开双眼,一张精致至极的脸上似笑非笑,乌黑的眸子微微转动,四肢一紧,如蜘蛛缠丝般紧紧缠住孔璋,断了他的脱离之势。

孔璋身上的真元刚起,张瑛身上忽然粉红大作,凝化成一个头带霞冠,***身子的美艳女相,就那么凝现在她身体之上。

“孔郎,你为何要离我而去?”张瑛幽幽叹道,她说话间,那凝现在她身体表面的女相也张开双唇,甚至身上的动作与她此时缠绕孔璋所为一般无二,将孔璋整个身子都紧紧搂抱在这**妖异的女相之下,咋看下去就好似孔璋一人在同时与两个不同的人交*合一般怪异到了极点。

但孔璋却脸色却也难看到了极点,张瑛身上这凝现的女子气相一出,便将他的真元气机压制住,她此时反过来在他背上、身上各处摸挲着,但每过一处,便留下一丝温暖气机。

这看似情人间的抚怜,但实则不然,这些温暖气机让人体软肢酥,所经之处让人生不出反抗之意,就像一张网一样将孔璋全身窍穴分隔开来,设下重重阻碍。

一时不察,竟然着了此女的道儿。

“你到底是什么人?”孔璋冷冷的道,此时身体受制,仍能完全控zhì

的只有气海,但是气海的真元与窍穴相通受冰寒气机相阻,只余腹下玉杵处有无穷吸力。

“我就是张瑛啊。”张瑛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孔璋脸颊上轻轻一刮,见他仍是僵硬,便微微一个翻身,将孔璋压在身下,自己伏在他的身上。

孔璋只觉全身闭塞,只有腹下如火,张瑛看似雏儿般天真,但那膣道内却在缓缓蠕动收缩,也不知dào

她练的是什么邪法,这蠕动收缩足以让男人感觉快乐至极。

孔璋却是头上都泛起了汗,因为虽觉快乐,但随着这蠕动收缩,气海的真元便有流去被吸出体外之像。

“你绝对不是什么落英岛的女徒!”孔璋虽惊不乱,一面准bèi

反抗。

张瑛伸出舌头,吻了一下孔璋的唇,然后缓缓坐起身来,但两人的下半身却仍然紧紧相连。

她在月光下端详着孔璋,忽然格格笑道:“结丹的修士,能利用金丹吞吐真元,不过如果你以为光凭这一点就能抵抗我的姹女吸阳,那就太小看人了。”

“唉,说实话,我真的有一些不舍得。换成是别的时候,我最多吸化完你一身真元,然后将你携回洞府,从此成为我面首之一,你知情识趣,我定会好好疼爱你。”张瑛道。

随即她又叹道:“可惜这一次不行,你贵为道门八位行走之一,我偏偏是圣盟这次选出来的弟子之一。我只有吸化完你的真元,再将你杀死,而且告sù

天下人,你是既禁不住我闻人嫔的诱惑,又不是我极乐魔宗的对手,才会一败涂地的。”

“极乐魔宗?”孔璋听她所说,总算知dào

此女天历,不过想想倒也不奇怪。

极乐魔宗是魔道八派中最擅阴阳吸化之道的宗门,不过也极为被道门厌恶,这一宗门比阴阳仙宗还要厉害。

这一魔宗门下多是女子,最喜欢诱惑强迫男子与其交*合,然后趁机盗取其真元。

越是根基稳固的修士,她们越是喜欢,一番交*合下来,若是喜欢,就吸化了对方的真元,毁了道基,从此被其带往居住,沦为面首。

若是不喜欢,则一番交*合,就吸尽其所有真元不算,连带生机都吸尽,变成干尸。

当初道门有不少弟子受这一魔宗诱惑毁了道基不说,而且丢人现眼,这才迫得出手,合数派之力毁了其山门,从此隐匿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节 天魔极乐(中)

阴阳仙宗与之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极乐魔宗不但在男女手段,吸精纳元上更胜一筹,而且能身化五淫*神魔相,传说此相与黑天诸魔中的罗刹魔王有密切关系。

罗刹一族是黑天诸魔中的上位者之一,男子丑恶不堪,而女子却是生得美若天仙。

尖利的指甲划过孔璋的胸膛,从正中直至脐眼处始停下,闻人嫔吃吃笑道:“你何苦再挣扎,你虽有金丹为恃,但是已被我的五淫*神魔相所锁,除非你是天人修士,否则休想脱身。”

孔璋也不答话,只是控zhì

着金丹吞吐真元,“既然如此,你何不快快下手?”

闻人嫔伏下身来,用双峰轻轻摩挲着孔璋的肌肤,娇笑道:“你用金丹吞吐,总是比别人能多支持一阵的,哪有这么快。再说我真的有几分喜欢你,也舍不得这么快下手就杀了你,总须得在你身上多了解几分道门法诀才是最好不过,不如你将你所知dào

的蜀山法诀全都说出来,一会儿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否则真元被吸尽之后,便是我吸精燃髓之时,那般痛苦只怕你禁受不住。”

孔璋这才知dào

闻人缤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吸化完自己的真元,更想借机得到蜀山的法诀,不禁冷笑道:“道魔殊途,只怕你得了也用。”

“哈哈哈,看来你对我极乐魔宗有所不知。”闻人嫔也不生气,一面继xù

施展姹女吸阳之术,一面道,“我们与阴阳仙宗不一样,阴阳仙宗虽然也利用男女之道吸纳修士的真元,却是走的大液元的路子,所吸纳的真元都需yào

以本门法诀转化为自身真元,如此一来损耗极大,宛如筛子打水,暴殄天物。”

“而我们极乐魔宗不一样,当初祖师得到黑天魔王罗刹的一些道统,我们与黑暗魔巫宗所选择的修liàn

之路大不同,他们妄想寻找到所有黑天诸魔的遗骸而得其神通。而我们却是以罗刹道统为基,自行修liàn

,不过仅凭罗刹残余道统如何得窥大道,自然得需yào

各方道碼的支持了。罗刹之道贪婪,本宗承袭其道统,一开始便是走的大混元的路子,所以就算吸纳再多的道友真元也不怕。”

孔璋微微色变,如果闻人嫔没有骗他,极乐魔宗的道基便是以罗刹留下的魔功为基础,但由于道统残缺不全,所以极乐魔宗便除了自身修liàn

之外,才会走上吸化其他修士的路子。

阴阳仙宗虽然吸纳修士真元,但是到底是玄门支脉,所以采补所得精元,仍是炼精炼纯,转化为自己所炼功法的真元。

而极乐魔宗却不一样,因为罗刹留下的大*法本来就不全,便迫得她们只有在此基础上创法立诀。

所以一旦修士落到她们手中,除了自身真元、生机将会被掠夺殆尽外,她们还打起修士所炼法诀的主意。

一般来说,由于所炼路子不同,别派的功法只可借鉴,要想改炼非常困难。

但极乐魔宗承袭的是罗刹道统,罗刹贪婪无所不吃,故极乐魔宗走的是大混元的路子。

别派法诀嫁借至本宗法诀上可能产生的真元冲突对其他任何一个宗门来说都是极大风险,不是每个人都敢尝试。

但对于极乐魔宗来说反而不是什么忌讳之事,若能将之有价值的部份融合于现有的魔宗法诀中,更可光大道统。

像闻人嫔已经凝现出了五淫*神魔相,此相每个极乐魔宗传人所炼都有不同,相当于玄门的结丹之法。

只要魔相初成,闻人嫔便可将任何从别派修士中吸纳的异种真元转至魔相之上,若有真元冲突、法诀冲突,都只会影响此相,而不影响本体。

更可借此相演化法诀,化解冲突,待破解之后再在魔相与本体间转化,成为能供自身驱使的真元。

五淫*神魔相既可攻敌,亦是防御至宝,如果闻人嫔能突pò

至天人之境,这五淫*神魔相便可成为身为化身。

眼下孔璋就是被五淫*神魔相所锁,在他体内阻碍游走的温暖气机却是极乐魔宗的软玉温香手所生,既能进一步制住孔璋,而且还能反过来探测孔璋各处的窍穴反应,进一步了解道门法诀的奥秘。

“你留在各处窍穴中的真元气机若有若无,看似无害,实则一旦爆fā

,威力极大。如果不是被我先一步以五淫*神魔相制住,只怕还有些麻烦,难怪先前轩辕誉那个笨蛋会死在你手上。”闻人嫔笑道。

“那轩辕誉也是魔宗弟子,你既与他一路,为何先前不助他?”孔璋苦苦支持着,不过在五淫*神魔相的压制下,虽然金丹旋转,不停的吞吐,但对方腟道却仿佛是一个贪婪的怪兽,同样在缓缓研磨榨取,每一轮总会有一丝真元被抽取过去。

“他与我一途不假,不过这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他的。”闻人嫔笑道,“先前他与殷千阳一战,也没能斩了他,结果还是要我出手,装作被他掳去的女修才能一举得手,吸尽殷千阳的元阳。哈哈哈,那殷千阳被我吸化后,被人引走的道门长老才醒悟上当,不过却是不敢说半个字,否则让人知dào

殷千阳是受我迷惑惨死,星宿派乃至道门更是丢脸之极。”

说完,她温柔的摸了摸孔璋的脸,“你就是第二个死在我手上的道门行走。就连楚歌吟,我也有点想去碰一碰,你说好不好?”

见孔璋不答话,她又笑道:“莫非你吃醋了?好吧,我对楚歌吟也没有把握,听说佛宗的灭度和尚已经去找他了,我就在一边看好了。”

孔璋虽听得惊人的消息,却仍是不敢答话,因为闻人嫔腟道内的吸化之力越来越强,令得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从玉杵开始,他整个人都要被吸进那幽深的腟道内。

但纯**上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愉悦,有种飘飘欲仙,物我两忘之势。

“你何必苦苦支持,你可知dào

,我看你如此模样是何等不忍。快放qì

抵抗吧,与我共登天魔极乐之道,你虽去了,但是却会与我融合,从此成为我的一部份,我会一直记得你的。”闻人嫔在孔璋耳边软软细语道。

先前看似单纯天真的女修,此时说出的话却是让人震栗,闻人嫔身上凝现的妖艳女相更是艳光四致,几为真人一般。

“道门修士根基果然不同一般,我只吸纳了你小半真元,这五淫*神魔相已有再度增长变化的可能。”闻人嫔欢声道。

她见孔璋还在苦苦支撑,媚笑道:“你说,我与你那位未来道侣相比如何?”

不过不等孔璋回答,她忽然色变:“咦,你,怎么回事。”

原本她一直通过五淫*神魔相和软玉温香手制住孔璋,再以姹女吸阳之法不断撼动孔璋的真元,一丝一丝的抽取出来。

哪怕孔璋有借助金丹相抗,但是五淫*神魔相抢占先机在前,而且借着软玉温香手仍能不断的榨取,不过是多费一些功夫罢了。

殷千阳亦是如此死在她的手下,魂识俱灭,真元被她吸化殆尽,而残魂则是被轩辕誉拿去炼入了浮屠球中。

本来孔璋这儿也是一帆风顺,极乐魔宗极擅伪装,她假装散修落英岛女修的身份,让轩辕誉与孔璋先斗,若是轩辕誉直接胜了,便不用她出场。

若是轩辕誉拿不下,则凭着先前演的戏,她就自然会成为孔璋所救的人,再伺机下手。

果然孔璋着了她的道儿,眼看就要被她抽元吸精,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但想不到的是现在却突然产生了她意料不到的变化。

突然间,从孔璋身上再也没办法抽取到一丝真元了。

孔璋的身上泛起一层奇怪的晶质,他的整个人就宛如玉晶铸成一般。

下一刻晶质般再度变化,宛如晶莹的液体般软化下来,沿着闻人嫔的肌肤流动,然后在她的身后重新凝生。

也就是说,本来孔璋是被她的五淫*神魔相制住,由她跨*坐在上,压在身下的。

这么一变,却变成了孔璋来到了她的身后,整个身子覆压在她背上。

闻人嫔呆了一下,然后尖叫了一声,五淫*神魔相原本一直压制着孔璋,孔璋身上除了气海尚未被攻破之外,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置于她的控zhì

之下。

但突然之间对方却不知dào

生出了什么样的变化,体内大变,就像是对她合上了一扇大门般,将五淫*神魔相彻底隔绝在外,而已经潜伏在孔璋体内的魔气也莫名其妙的与她失去了感应。

孔璋的双眸激闪了一下,闻人嫔只觉自己的识海中轰然一震,刹时一片空白。

然后听到啪啪两声,她才感觉一阵剧痛自双臂间传来。

孔璋借着神识震爆一下突袭,闻人嫔失神之际果然中招,双臂被孔璋强行扭断。

若在平时闻人嫔或者不惧,但眼下孔璋自然是不会给她半点机会的,重重的一压,将她从背后压倒在叶垫之上。

然后凶杵昂起,从背后重新贯入闻人嫔的体内,不同的是主客之势已经易位。

闻人嫔一招被制,立时感觉到孔璋的凶猛,只是她双臂已折,一时真元无法贯透,难以反击。

五淫*神魔相重新凝出,魔相的气劲击向孔璋。

“我们就在这上面分个高下好了。”孔璋受了魔相气劲,却是若无其事的就承shòu下来了。

然后胯下凶杵怒龙般向前一挺,狠命插向闻人嫔,来势之猛如疾风暴雨,差点让闻人嫔禁受不住,魔相涣散。

孔璋这一下已经动用了双修法,双修法本是讲求男女同修,但是如果用来采补亦不是不可以的,阴阳仙宗的采补之术本就是从双修法中截取变化而来。

“原来你懂阴阳仙宗的法门,想在这上面和我分个高下。”闻人嫔眸中泛起异彩。

她反倒稍稍放心了,被孔璋莫名其妙的脱出掌握中,更加以反击,她本有些惊慌。

但孔璋却舍长用短,想在男女之道上和她分个高下,她却是夷然不惧,就算对方会阴阳宗的采补之术,但是她修liàn

的是极乐魔宗的姹女吸阳,又岂会惧怕。

孔璋却是嘴角闪过一丝讥笑,只是狠命的猛*插闻人嫔。

第一百四十八节 天魔极乐(下)

闻人嫔虽被他反制,但是却还能以姹女吸阳之术反击,感觉得孔璋的真元极是被他一丝丝给抽取过来,不由大喜。

“你这么想要,我再多给你一些好了!”孔璋柔声道。

接着闻人嫔便感觉从孔璋体内传来的真元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般涌来,不待她抽取,便源着两人结合处侵了进来。

这一侵入,天地之桥顿时搭通,以前孔璋与其他诸女交*合,搭通天地之桥,是为了同修双修法。

现在天地之桥一通,孔璋却是直接将真元强行渡入闻人嫔的体内。

闻人嫔初时大喜,真元比刚才抽取时快了十倍不止,只要吸纳炼化了这些真元,便可反过来再度压制孔璋。

孔璋只冷冷一笑,腰间使力,加快了抽*插的频率。

他每抽*插一次,凶杵便长驱直入,狠狠的贯入玄牝之门的最深处,真元也随之渗入进去。

闻人嫔初时大喜,慢慢感觉不对,孔璋逼入她体内的真元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平时她吸纳修士真元时,都有一个炼化的过程。

但现在却是不由她控zhì

,甚至可以说是在变动接受,而速度和容量都已经超过了她炼化的速度。

突然间她明白了孔璋的意图,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幽幽道:“原来你想这样搞死我,不过你似乎忘了我还有五淫*神魔相!”

她体外的魔相越发清晰鲜活起来,宛如一尊艳丽的魔女,举手投足间向孔璋发动攻击,甚至红唇张开,一股股银丝般的晶液喷出,牢牢缚住孔璋。

那银丝般的晶液一缚住孔璋,便向孔璋体内急钻。

孔璋却只是冷冷一笑,依旧保持着不断冲击体下娇躯之势。

五淫*神魔相是罗刹法相的前身,按极乐魔宗的修liàn

之法,需得先修liàn

出五淫*神魔相,然后不断以真元淬炼法相,再掌握空间法则,魔相便能离体独行,之后炼化分识与魔相融合,便能变成身化化身,千里之外杀人。

达到身外化身的地步,魔相也等于平空多出一个天人境的帮手,最后才是将本体与魔相再度融合,将之炼化到不分彼此,可虚可实的地步,到那时便有望凭此晋入圣阶。

要将魔相淬炼并非易事,闻人嫔只有借此姹女吸阳之术吸化诸多修士的真元才有望加快速度,在短时间内达成,到后面几步更是遥远。

在魔相由虚化实变成身外化身之前,仍是虚相,能产生出的攻击都是利用元气产生五行变化,或是转化为世间至阴至冥至淫的魔气攻敌。

这对上其他修士,足以让对方头疼万分。

但是对于孔璋却恰好不惧,魔质形态本来就是比五淫*神魔相还要诡异的存zài



那魔相喷出的晶液一触及孔璋的身体,便发出阵阵青烟,却始终钻不进他的肌肤里面。

孔璋的每一记猛烈冲击,都伴随着大量的真元冲入闻人嫔气海之中。

闻人嫔也不明白孔璋的真元为何这样无穷无尽,虽然结丹破境后,能吸纳天地元气,但是那仍是有限度的,以孔璋先在传入真元之猛烈,她从未见过。

不过她已经猜到孔璋想做什么,竟然是想“撑”死她!

这些真元借天地之桥强行贯入她气海中,她只能炼化其中一部份,其他的便会滞积在气海中,就算她以本身真元压制,但越积越多,仍然会撑爆气海。

不过闻人嫔却仍是信心十足,因为比起一般的修士,她还多了一个五淫*神魔相,此相相当于额外的气海,她可以借秘法将真元导至魔相之中。

孔璋想撑死她,她却可以将计就计,难得有人如此大方肯以真元相渡帮她炼化魔相。

魔相越发逼真,若不是仍依附在闻人嫔身上,让人以为就是一个真人。

闻人嫔的脸色却是惊骇莫名,到这地步,魔相的淬炼都快要大功告成了,但是从孔璋龙杵处的真元仍是源源不绝的传来。

“不!”闻人嫔摧动魔相再一次向孔璋悍然反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有些地方弄错了。

孔璋再一次冷笑,闻人嫔的确是打错了算盘,孔璋既然敢不断渡入真元,自然是有把握的。

此时如果以观想术显化魔质的每一颗颗粒,便可以看到每一颗颗粒都在全力吸纳天地元气,然后顺着窍穴经脉集于孔璋气海之中,再借天地之桥传入闻人嫔体内。

魔质再一次进化时,孔璋便是借之化为与金丹一般的结构,之后魔质一直在不断侵析金丹,一分一分的解析着金丹的秘密,然后用在魔质的持续进化之上。

到现在,虽然金丹之秘仍没有完全解析出来,但差不多魔质的每一颗粒都有着近似于金丹般的功用,只是不像金丹作为真元中枢能够转化调节真元,吞吐元气等功用上,魔质也及不上金丹的庞大。

但是反过来想,魔质加起来却是比一颗金丹大上了许多,如果只论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魔质形态却是可惊可怖。

吸纳的元气是恢复真元的原料,这一速度魔质甚至于是百倍于同阶修士,这才是他敢这样对付闻人嫔的依恃。

天地元气被修士吸纳入体,还有一个转化的过程,但孔璋仗着速度远超别人,便占了第一个先手。

而论起转化为自己真元的速度,虽然远比不上吸纳元气的速度来,但仍然是足以让人震骇得掉落下巴。

转化的速度,一是取决于所炼法诀的高明程度,这一点上,孔璋并不比闻人嫔差,只在其上,他已得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一部份。

二是修士的身体要能承shòu得住,在这一点上闻人嫔又如何能与魔质相比。

两人这一番相斗,这就像不断的在向一个水桶的倒水,看谁先承shòu不住。

闻人嫔炼化真元,也是同时提高自己真元的容纳量,但这始终比不上孔璋如此疯狂的将真元送来。

本来她有魔相借转真元,等于是真元容纳上限多了一倍都不止,先转入魔相之中,既可淬炼魔相,还可以储存起来,日后再从魔相中导引回来慢慢炼化归本体。

但是却想不到仍是低估了孔璋,孔璋传送过来的真元不但没有转弱,反而越发凌厉猛烈。

如果两人是在双修,那么借双修之法,这真元在她体内运转一周便会重新回到孔璋体内,两人真元窍穴仿若一体,在这过程中真元的运转速度和容纳上限都会比平时增长得快上许多。

但现在两人却是相当于在斗法,这真元是借交*合之势,从玄牝之门强行渡来,一旦闻人嫔压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眨眼间,闻人嫔的肌肤便由雪白变得透明起来,脸上肌肤一会如被吹弹般鼓起,又似被人一拳打在脸部正中般扭曲,说不出的怪异。

“不!快停下,饶了我,饶了我。”闻人嫔发出惊恐的哀求声。

“你不是想要吗,我再给你一些!”孔璋淡淡的道。

沉腰落马,孔璋像打桩般将自己的凶杵再一次深深的楔入闻人嫔的体内。

闻人嫔肌肤再度鼓起,这一次却像是浑身长满了无数水泡般恶心。

她原本生得极为美貌,此时却是变成了说不出的丑恶。

不过最先爆开的却是五淫*神魔相,闻人嫔一直在将真元导入到魔相之中,但魔相仍是有一个限度。

魔相和闻人嫔的本体相当于两口井,而孔璋却是将这两口井都硬生生的填满了。

五淫*神魔相所化艳女作出一个惊恐的表情,然后五指叉开向孔璋恶狠狠的叉来,然而不等她叉实,便轰然爆开。

充盈到惊人的元气化作能量流扫荡着四周的一切,百丈之内的树木先是如玩具倒倾折,然后倒塌。

闻人嫔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身上肌肤裂开,接着是漫天血水四溅,她气海炸开,失控的真元下一步将她的窍穴经脉全部撑爆。

血雨纷飞中,一个尺余长的光影升起,正是闻人嫔的神魂所凝,上面五官与本体一般无二。

她的神魂能到如此地步,足以证明其结丹破境之时,根基之深不亚于孔璋,神识境界亦达到了命魂合一的地步。

只是想不到魔质之诡秘远在她想象之外。

那道神魂一飞出,只略一顾盼,便向云龙岭外飞去。

孔璋眉头一皱,便飞出一道烈光,闪电般击中闻人嫔,化为一道烈焰将其神魂包在其中焚烧。

闻人嫔的神魂发出一声怪叫,烈焰所化火圈竟然无声无息的就熄灭了一段,那尺余长的光影顿时冲了出来,继xù

逃向岭外。

孔璋想不到闻人嫔的神魂竟然比轩辕誉还要强这么多,居然连烈阳梭所化焰光都炼化不了,被她冲了出来。

他将手一指,无音神雷无声无息的发出,在闻人嫔神魂遁逃的路线上一震,顿时那光影如被雷击般,被一片炽白包入。

炽白散去,那光影摇摇晃晃,黯淡了不少。

孔璋身形一动,已经拦在闻人嫔神魂之前。

“我认输,念在你我刚才有一夕之欢的份上,饶我一命。”闻人嫔再次求饶道。

“一夕之欢?”孔璋笑道,“道友先前占据上风之时可曾想过饶过我?若非我早就看出你有些问题,而且自有依恃,换个人恐怕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他真诚的叹了口气道:“道友,我心只对大道向往,男女之情爱不过是生命中的过眼云烟,哪怕适才你我如此亲密,热情如火,但始终是各自不同的生命个体。适才你问我,你与羽红袖相比,我现在可以告sù

你,你是比不上她的,因为她与我是同一类人。”

说完,孔璋弹了弹手指,数道无音神雷发出,闻人嫔先受了两记重创,再加上这几记雷法,神魂顿时破散。

孔璋灭了闻人嫔,身形不动,片刻后身上便微微的出现一层芒光,那芒光不断的扭曲变形,慢慢竟然生出宛如人形般的魔相来。

这魔相却是漆黑的身躯,墨绿色眼眸和一头火红色的长发。

闻人嫔想探出道门法诀以完善她的五淫*神魔相,而孔璋后面明明可以以更轻松的方式灭杀她,却宁可用非常笨拙的方式撑爆她,同样也是有目的的,便是借机探测出五淫*神魔相的秘密。

虽然他并不能一下子得到魔相的所有法诀,但是用得到的一部份加上观想术的配合,却是已经足以显出虚相。

不过这虚相才是初成,自是远远不如闻人嫔的魔相般五官清晰,面目间仍是模糊一团。

孔璋收了魔相,穿好衣衫,这才缓步下山。

三日后轩辕誉与闻人嫔的死讯传出,孔璋之名从最开始的不被看好一下变得火热,一些本来还想前来挑zhàn

他的魔宗弟子登时熄了念头。

轩辕誉和闻人嫔都是魔宗极有潜力的门徒,一个出自死亡道,另一个出自极乐魔宗,竟然都死于孔璋之手。

第一百四十九节 旧帐(一)

呯!巨岩中分,一道剑光破壁而出,宛如神龙冲天般从山壁间冒出,直射向天空。

斩杀了两人之后,孔璋寻了处僻静的山岭,找了个山洞钻了进去,然后移来一块巨岩封闭了山洞。

他人居于洞中,闭关修liàn



先前费了这么多的心力,总算是借魔宗之手将一直监察自己的飘渺先生引走了。

先前的杀局,闻人嫔应该才是真zhèng

的对手,幽魄妖君应该就是暗藏在其后护持的长老级人物。

魔道一方处心积虑布下这杀局,索性便以幽魄妖君的弟子为明,以闻人嫔为暗,自然寻常正道中人如果遇上了,是必无幸理。

就算是遇上殷千阳、孔璋这种同样有长老级人物暗伏在后的道门行走,便会由幽魄妖君现身出来引走飘渺先生,再由两人对付。

殷千阳就是这样着了道儿,后援的长老被引走后,他与轩辕誉大战一场未分胜负。

轩辕誉退走,闻人嫔便以被救下的女修名义跟随在殷千阳身边,寻机暗算。

闻人嫔出身魔道八宗中的极乐魔宗,气质千变万化,最擅隐真藏实,殷千阳受美色所惑,便被其暗算成功,一身真元都被送去喂了五淫*神魔相。

也想这样来对付孔璋,谁知孔璋竟然先看破了。

而且将计就计,孔璋利用他们引开了飘渺先生,再大破轩辕誉的浮屠球,令得魔道两弟子以为胜券在握之际一发逆转,来不及联手。

闻人嫔只得再以张瑛的名义跟在孔璋身旁,故yì

装得天真散漫,一副崇拜孔璋的样子。

加以色诱,以五淫*神魔相一举制住孔璋,再以姹女吸阳之术吸尽孔璋真元。

这计划倒是差点得手,却怎么都料不到孔璋还有底牌未出,最后闻人嫔落得个躯毁魂消的下场。

孔璋这番闭关,一是既然已经摆脱了飘渺先生的监察,自然用不着非要再去打死打生,不如寻个地方躲起来好避开后续前来寻自己的对手,只到道场将好之时再出世前往。

二是他杀了闻人嫔,反探得了五淫*神魔相的部份秘密,有心整理一下所学,看能不能令自己的修为再进一步。

魔质形态之下,他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远胜寻常修士百倍,转化为真元的速度也是一般修士的数倍,就算是遇上楚歌吟和灭度头陀他都不会有半点畏惧。

但是他始终还是不能在道门中人在场的情况下以魔质形态对敌,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因此仍是需得竭力挖掘金丹之秘,自身才能有所突pò



正好闻人嫔的五淫*神魔相送上门来,他才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借机探测一下魔相之秘,看触类旁观之下对于金丹之秘有无助益。

在山洞中闭关两月,他也没修liàn

道法,就只是冥想魔相和金丹之秘。

自结丹破境,魔质进化后,他的思维中枢已经达到一百零八个,甚至于可以再度萌生,只不过已经对他意义不大。

因为这些思维中枢都是只能起到辅助计算的目的,而不能独立存zài



正好魔相倒是对孔璋重新有所启发,五淫*神魔相本来就是为了日后凝炼出身外化身所准bèi



只不过五淫*神魔相要化成身为化身,需yào

三个条件,一是由虚返实,要动用大量的真元不断淬炼,所以闻人嫔才会贪心到想算计孔璋;二是将突pò

天人境后才能掌握的空间法则融合在其中,魔相才能离体脱出,否则便永远只能依附在本体之上,作用不过是等同于一件法器;三是要寄识分魂,孔璋如果能掌握此法,配合魔质凝生思维中枢,日后要修成的身外化身比起闻人嫔来却是要厉害多了。

不过收获还不仅于止,此番闭关,孔璋进一步的肯定,金丹也罢、魔相也好,都是走上的不同之路,但本质其实又相同,这个本质就是如何最大程度上的利用天地元气。

结丹破境,修成真人境,与炼气境的最大不同是就是在利用能量上有了截然不同,炼气境多是靠自己修liàn

积累。

而真人境结成金丹后,金丹便相当于开辟出了一个比之前大上十倍的仓库,不论是积存储藏还是转移挪腾都要强上了许多。

真人境修士更可以直接吸纳天地元气补充己身,再以法诀转化,不论修liàn

还是对敌起来自是比炼气境有了天壤之别。

这个区别,更大的是体现在吸纳上的提升速度上,转化则要看所修liàn

法诀的高明了。

修liàn

或是对敌时,真元的传导应该是分为三步,第一步是吸纳天地元气,第二步是依法法诀转化为自身真元,第三步却是输出真元。

以孔璋为例,他在魔质形态下,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是普通修士的百倍,转化为真元也是同阶修士的数倍,但是攻击力却没有同幅度的大力提升,这问题便是出在输出真元这最后一步之上。

金丹和魔相实jì

是走的两条不同的路,但目的都是如何更大程度上的令得从吸纳到输出能够减少损耗。

在这一点上,道魔甚至佛宗都有结丹和成相,并不拘于一格。

只是相对来说,道门以结丹为主,法相较少。

结丹实jì

是在修士体内生成一团虚实难分的新质,这种新质对于能量的传导比起修士的肉身和世间大多数的物质来说阻碍轻得多。

也就是说当天地元气被修士吸纳入体,金丹吞吐时,转化为真元的速度就比在气海中快上许多,而且损耗也小得多。

同时金丹吞吐更有将真元助力的作用,若是把真元正常的运行比作一匹马在拉车,经金丹助力后,就相当于两匹马甚至三匹马在拉车。

金丹结成后,对于修士的整体实力是一个全面的提升。

而魔相却是走的另一条路,是以一种粗糙的法则构成,然后真元在法则下不断的淬炼压缩。

真元在魔相之中就有类似金丹的部份性质,能量的传导极快且损耗小。

但在掌握空间法则之前,魔相就只能相当于一件攻防一体的法器,而不能离体成为身外化身。

当然也有既结金丹又修法相的修士,只是如此一来且不说需得同时得到相应的法诀,而且需yào

付出的更是巨大。

这个巨大不只是同时淬炼金丹和法相所需,更是指日后进一步破境时。

金丹又被称为道胎,要想更进一步,实jì

之后的修liàn

便是以金丹为源,将自身**淬炼得与金丹接近,变成道体或是魔躯,然后再追求质变。

孔璋以金丹和五淫*神魔相互相映证,便知dào

自己先前所想并无差错,而且魔质有天生的优势,只要彻底解开金丹之秘,魔质转化成道体魔躯比其他人容易许多。

现在的魔质已经在向这方向蜕变,所以他才有信心,就算是遇上楚歌吟或是灭度头陀,都不会惧怕。

孔璋出得头来,算算时间,离道场落成只有数天时间了,暗忖该是时候前往了。

他清啸一声,将遁光一展,便向云京方向飞去。

离了云龙岭,遁光全速飞行,不过数日便可至云京。

飞行了两日之后,孔璋却是遇上了大麻烦。

横空一道遁光拦住孔璋去路,令得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待得遁光中的人现身出来,孔璋心头不由得一沉。

这么多年他担心了许久的东西,终于还是找上了门来。

面前这个拦住他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夜照空。

当初夜照空斩杀了阴阳仙宗的桃花真人,本来是想抢夺妖剑魔宗遗留的法诀,结果却没有得到。

于是便随手布下了一步棋,驱使孔璋跟着靳青思投入星宿宫。

谁知dào

半路出了岔,列冷香为分开孔靳二人,便将孔璋引荐入了蜀山派。

更没想到的是孔璋竟然胆大包天,敢暗中算计,且不知dào

什么缘故,竟然摆脱了种魔大*法的钳制,连猿长老都莫名其妙死了。

这笔帐夜照空自然是算在孔璋头上的,不过之前一直没向孔璋下手,是因为他长期躲在蜀山云海之内。

夜照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去蜀山派中枢之地找他的麻烦。

何况此事如果揭了出来,夜照空甚至整个魔师宫都要成为修真界的笑柄。

小魔师暗中算计道门,结果棋子不听话,脱离控zhì

不说,还反戈一击。

所以夜照空怎么都得杀了孔璋,只要孔璋一死,此事就算揭出,也就不会有什么了,丢脸的反而是蜀山派。

之前在星界一役中,他的大师兄黄泉已经暗中下了一次手,以种魔大*法再次暗算了孔璋。

本以为孔璋这次必无幸理,谁知竟然传来消息,孔璋竟然还没有死,且破境结丹不说,最后还成为道门行走。

彼时夜照空亦在闭关修liàn

,此次出关,正好已经晋入天人境,听闻连轩辕誉和闻人嫔都死了,便立时赶往云京附近。

孔璋见到夜照空,心中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夜照空负手而立,道:“我既现身,你也就别想逃了。哼,听说幽魄妖君与飘渺先生大战了一场,应该也是你弄的鬼吧?你自以为得计,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死路,二是跟我回转魔师宫。”

第一百四十九节 旧帐(二)

孔璋故作沉吟道:“死路我是明白,不过不知dào

跟你回转魔师宫……”

“哼,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按你的作为,就算死上十次也有余。不过,你先后各了两次种魔大*法,历经两次魔种催化蜕变竟然都没死,大师兄说你身上说不定有什么秘密,对我魔师宫都大为有用,所以要我将你擒下带回去。如果你肯束手就擒,就可以暂且活命。”夜照空道。

“你想知dào

我的秘密还不简单?”孔璋一声大笑,身上的肌肤肉质立生奇变,同时左手一扬,无音神雷,右手起处,斩铁剑疾斩而出。

“还想顽抗?”夜照空冷笑一声。

雷光爆开,将夜照空笼罩在内,斩铁剑几乎也是同时斩至,向着夜照空的身躯一斩而落。

夜照空的身躯却像水波荡漾般模糊起来,微微一阵扭曲,便出现在百丈之外,雷光、剑光顿时斩空。

是空间法则!

孔璋瞳孔微缩,这般的凭空移动与当初窥窳妖君看似相同,实则根本不一样,后者只是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如果面对孔璋此时的攻击,仍不免会被波及到。

而夜照空却是挪移空间再由虚空遁出,只能是掌握了空间法则才能办得到。

只凭这一点,夜照空就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幸好此人应该也是才入天人境不久,否则只怕连逃生的机会都未必有。

一想起当初数人在元阳道尊的攻击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时,孔璋不由心有余悸。

他立时发动了斩铁剑上的道法,剑上凝生出一大段庚金元芒,脱剑而出,向夜照空激射过去。

然后孔璋一收飞剑,立即遁光一裹,向云京方向全力飞掠。

庚金元芒射来,夜照空也不由凝神以对,右手衣袖飞出,变大变长,正好套在元芒之上,那元芒一入衣袖便像是进了一个无底洞般消失不见。

这门袖中乾坤的法术正是他进入天人境之后才能施展,将这庚金元芒挪移至了其他微空间之中。

再看孔璋,却发xiàn

他已全速遁逃,夜照空不由大怒。

“想逃?可没这么容易!”夜照空喝道。

他的身形便似刚才一般如水波般荡漾扭曲起来,下一刻出现在孔璋全速飞行的路线上,再次截住孔璋的去路。

夜照空将袖一展,再次施展袖里乾坤罩向孔璋。

孔璋一见不对,便停了下来,一道梭光从手上放出。

夜照空冷笑一声,他这袖里乾坤是以法术之力接通一处微空间,可以将任何攻向他的法术、法器都导引进去,除非对方同样通晓空间法则,否则便没办法伤得了他。

甚至于如果对方修为有限,只要被罩住,连人都会被困在那处微空间之中。

不料那梭光快要接近时忽然主动爆了开来,一大团炽光烈焰生出。

袖里乾坤虽然将梭光引走,但是梭光提前爆开的光火却是烧着了夜照空的衣袖。

这正是孔璋得宗门赐下的法器烈阳梭,不但有破击之力,而且能击发赤火神火,此火威力虽还比不上太阳真火,但却不下于明光焰。

袖里乾坤是门法术,夜照空借衣袖为临时媒介,就像孔璋以魔质拟化为具有空间质性的物质,沟通微空间一样。

衣袖只是具有一定防御效果,但到底不是专门的法器,明光焰一烧上去,衣袖便被烧去了大半,露出夜照空光生生的一只手臂。

夜照空不由脸都黑了,明光焰自然是伤不了他本体的,但是衣袖被烧去,袖里乾坤这门法术却立时被破去了。

袖里乾坤一被破去,孔璋立时便能再度感应到烈阳梭。

只不过那种感应极为奇怪,似极近又似极远,而且微空间内的似乎也有不可测的力量正在磨损梭光。

孔璋将心一横,聚起神念加以导引。

便见两人之间的空间有一道黑色裂隙缓缓打开,只是这裂隙似乎极不稳定。

梭光如灵蛇般从中窜出,直扑夜照空。

夜照空五指一伸,五道灵光生出,就像捕蛇拿七寸般捉住梭光,任烈阳梭如何挣扎都飞不出他手心。

“你还有什么手段全施出来吧,不然你也不会死心,不过休想逃走。”夜照空傲然道。

孔璋眼珠一阵乱转,忽然一咬牙道:“我和你拼了!”

斩铁剑飞出,剑上的庚金元芒也二度生出,孔璋十指连弹,每一弹都是一道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炼成的气机。

他得了部份剑诀,这无形剑qì

的威力又增强不少,每一道气机都不亚于一把五阶飞剑。

同时聚起神念,心灵震爆狠狠的向夜照空击去。

心灵震爆fā

后而先至,夜照空亦没料到孔璋会这种诡异的手段,初次遇上也不由得神识为之一滞。

无形剑qì

瞬间便割至,夜照空身上的法衣泛起一层紫光,及时的挡了一下,不过这件法衣也只挡下一半无形剑qì

,紫光便消失无踪,被剑qì

摧化为飞灰。

孔璋不由大喜,他聚全力这一击,眼看有得手的可能。

募地眼前黑光一现,却见夜照空身上的筋肉贲起,整个人趁着紫光稍加阻挡之际已生奇变。

夜照空的身形从七八尺左右一下就膨胀至三丈有余,发如蜂针,根根坚硬如石,浑身筋肉贲起,表面油光水滑,宛如抹了一层黑油一般。

夜照空化作黑色的巨人,孔璋的一切攻击便打在这具躯体上。

无形剑qì

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似的溃散,庚金元芒刺进这黑色巨人的身体,立即便消失无踪。

孔璋顿时色变,很显然夜照空的法体具有与适才袖里乾坤类似的神通。

他立即召回了斩铁剑,毫不迟疑的驾起遁光逃窜。

“还想走?”夜照空冷笑了一声,孔璋的全力一击已是迫得他施展了才修成不久的太上天魔法体。

他将双手向外一撑,根根蜂针般的长发立起。

正在飞行中的孔璋顿感不妙,只觉遁光一滞,无端的便停了下来。

接着感觉仿佛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一般,明明还在原地,但是却再也感应不到半点天地间的元气。

接着便感觉强悍的气机撞击在遁光之上,只一击便将遁光撞得粉碎。

孔璋顿时明白,夜照空已是发动了天人境修士的神通。

利用空间法则是天人境修士对真人境修士的优势,除了自身可以借微空间时隐时现之外,还可以借法则之力限制孔璋的移动,再隔绝孔璋对天地元气的吸纳。

数道气机持续的撞向孔璋,任中一道只要寻常真人境修士中了都要被重创。

但是孔璋却是硬行承shòu下来,令得夜照空也不由得猛吃了一惊。

夜照空的攻击持续而来,也幸好是孔璋,换成另一个修士早就死了。

但天地元气既然被夜照空禁锢了,任孔璋再厉害,也迟早是个败亡之局。

夜照空见自己接连数击都没能重创孔璋,仍是被他在那里利用无形剑qì

、雷法、飞剑苦苦抵抗。

不过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孔璋的魔质形态,便有些不耐了。

他双手连搓,从黑色的巨手上飘出深黑色的火焰,这是太上天魔法体凝炼出来的魔火,质性阴冥,极为歹毒,只要沾上一点,修士的神魂就不再洁净,会被魔火一直焚烧,将修士的神魂转化为魔火的燃料。

天人境的修liàn

除了领悟空间法则之外,就是一个慢慢将己身修liàn

得超越金丹,生命形态向更高层次进化的过程。

生命形态的层次越高,也就越有利于天地元气的转换和传导。

当迈过某个关口时,便有望突pò

至圣阶。

夜照空的天魔之体不过是初成,只能勉强化身成巨魔之相,凝炼魔火伤敌。

换成是其师兄黄泉,魔体已无具体形态,若是能再进一步,更如虚空般不可测,似真zhèng

的天魔般无影无形,到那时诸般法器飞剑都难以伤害,甚至最厉害的雷法都没办法致其于死地。

不过就算是如此,这魔火已经是非同小可,就算是藏身微空间之中,也会被魔火炼化。

同是天人境的修士,只有立即借空间法则瞬间移动逃走,但这却要和夜照空比一比谁对空间法则的领悟更深了。

孔璋一见不对,立即将身上的青灵旗门抛出,护住己身。

从旗门中飞出朵朵靑云,不过这青云只是稍稍一挨近魔火立即就像是火沸冰雪般,大团大团的融化,也不过就稍稍一阻。

夜照空眸中闪过一丝狞笑,喝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肯放qì

抵抗,就莫怪我以魔火炼形,不要以为你能禁受得住,我已用锁空之法将你锁住,就算你经过魔种变异,一时难以杀伤你,但只要我以魔火炼上你数日数夜,你仍是难逃魂识俱消的下场。”

孔璋在旗门中默不作声,夜照空鼓动魔火从四面八方涌去。

有青灵旗门护住,夜照空一时也不知dào

孔璋在搞什么鬼,但是只要他不是天人境,便没办法从自己眼皮底下破空溜走,最多也就是仗着魔种变异过的身体和这颇具防御妙用的旗门多支持一阵。

黑色魔火将旗门中不断飞出的青云一一炼化,到得后来,旗门中虽然仍有青云飞出,但是已经难敌魔火的炼化速度。

第一百四十九节 旧帐(三)

不过片刻功夫,魔火便将旗门的护身灵云炼化得一干二净,将旗门团团围住,魔焰高涨。

这时候,这旗门本身倒也显出灵异之处,尽管被魔火猛烧,四面旗门变得晶亮,宛如青玉一般,却仍是不破,将孔璋牢牢护住。

这旗门本是白方的师傅与另外几个同门合门炼成的,共有三套,用来抵御四九天劫所用。

御劫之后,白方之师怜惜弟子没有防身至宝,才将这套旗门赐给了白方。

旗门放出的护身灵云会被魔火轻易炼化,并非这套旗门远远不如夜照空的天魔黑火,而是不论是白方还是孔璋,都只是真人境的修士,在真元道法的质性上仍是不如天人境修士。

因此旗门生出的灵云自然不是魔火的对手,但当魔火烧至旗门本身时,这旗门到底是天人境修士合炼而成,天魔黑火想一下攻破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夜照空不耐起来,他本想以魔火炼破旗门后生擒孔璋,孔璋能经过魔种变异不死,如果能生擒回去,找出原因,说不定对自己极有用处。

魔师宫五大弟子,黄泉是最先突pò

天人境的,近年来其他师兄也突pò

天人境,夜照空是直至年前才突pò

,已经慢了一步。

据他估计,最多半日,他便可以以魔火硬生生的破了这旗门。

但是这里离云京已不算太远,万一有修士路过发xiàn

,引来道门干涉,便要前功尽弃。

夜照空想至此处,取出一物,却是一个玉匣。

他将手一招,玉匣翻开,内中一把只有中指长短的玉刀凌空飞起。

夜照空大口一张,一股如霜练般的真元喷在玉刀之上,那玉刀顿时飞了起来,变得宛如一团彩霞般炫丽。

好似流星经天一般,玉刀带着霞光飞斩向青灵旗门。

如裂帛般的异响生出,玉刀霞光斩击之下,一直坚如磐石的旗门顿时被一击斩破。

夜照空哈哈大笑,这霞光玉刀是他以紫绛玉、朱血璃,再加上几种已经到了化形境的妖兽内丹合炼为形,妖兽到了化形境,也就差不多等于人族修liàn

到真人境。

以这些东西才炼出了与五行无关的飞刀形体,再以数十年之功采北极极光与南极磁火炼成这把元磁神刀。

此刀一出,青灵旗门便立时抵挡不住。

旗门一破,魔火妖光汹涌而入,只是却没有出现夜照空意想中的孔璋。

那旗门之中竟然失去了孔璋的踪迹!

夜照空一怔,随怒意上脸,冷哼一声,将手一指元磁神刀,重重的在旗门原处就是一斩。

元磁神刀上霞光大放,元磁之力本来就能能克五金,而且以极光磁火磨炼之后,就算是藏身微空间之中都难以逃过极光磁火的攻击。

极光磁火大炽,就在刀光将落之际,却见夜照空不远处的空间忽然像水波荡漾似的生出异变。

一个黑色的裂隙生出,孔璋从里面飞身而出。

只是他这番出来却是好不狼狈,浑身上下凄惨无比,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有仿佛血液般粘稠,但色泽晶亮的液体在不停的向外冒。

夜照空冷笑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孔璋不知dào

是依仗什么,在旗门被破的刹那,躲进了微空间之中,才能避开被魔火焚体之险。

孔璋躲进微空间中,就好比一人在一楼,一人在二楼,虽然两人就只隔了一层楼板,楼板就好比空间障壁,夜照空的攻击要打到他,除非能直接破坏空间法则,否则便要绕很大一个圈。

随着天人境修士对空间法则的理解,便可以利用空间法则来抵挡对手的攻击。

在空间法则下,两人看似非常近,但实jì

却隔了很远,一般的攻击就会因这种缩地成寸的差异而产生巨大的偏移量,像夜照空的太上天魔法体刚才化去孔璋的一轮进攻便是用的这种法则。

还有空间法则则是直接利用空间障壁的力量来形成空间护盾,便可水火不侵,刀兵不伤,不过这种空间法则比夜照空所用就更要难上一筹了,夜照空的元磁神刀炼来便正是为了破这一类的空间法则。

有了元磁神刀,相当于夜照空便可以直接穿过楼板攻击到不在同一层的孔璋。

当夜照空以元磁神刀准bèi

斩出第二击时,孔璋便只有现身一途,否则极光磁火之下,那处微空间便会立kè

崩坏。

微空间崩坏时产生的巨大力量本就非同小哥,再加上元磁神刀,孔璋也禁受不住。

虽然他藏身微空间中,到底没有真zhèng

掌握空间法则,所以人虽然强行进去了,一进入后微空间的空间排斥便在无时无刻的在伤害他。

换成是别人,在没有领悟空间法则之下就强行进入微空间是死路一条,孔璋却是仗着魔质形态的超强抗力和恢复力强行在微空间中驻留,以期避过夜照空逃得生天。

但随着元磁神刀的第二击将下,极光磁火立时引起微空间的崩坏。

孔璋身处其中,立时感觉到不对,只有离开微空间,与夜照空拼命一途。

见孔璋重新现身,夜照空犹豫了一下,斗到如今,孔璋也算是让他大出意料了,本该召回元磁神刀,一刀斩杀最是简单。

但孔璋经lì

两次魔种异变未死,又令得夜照空有些不舍。

种魔大*法原本是裴钰创出来催化修liàn

的,结果发xiàn

魔种不可控zhì

,如果强行用于修liàn

会变得极度危险,才索性变成一门用来伤敌的魔法。

如果孔璋经lì

魔种异变未死的原因能找出来,岂不是代表当初魔师的设想又回到了正途上。

这一点对于裴钰或许已经没有意义,因为魔师已是圣阶,修liàn

之路不可逆转,但对于夜照空和黄泉来说却说不定还有极大用处。

夜照空心念电转,便没有立即痛下杀手,而是再度遥空一抓,打算定住孔璋。

不过他却忘了一点,孔璋既然先前已经能潜入微空间中,就必然有所依恃。

其实孔璋最早接触到关于空间法则是当初手上有一张御空符,虽然那张符是有缺陷的,却足以让他在微空间中开辟一条道路作为短暂的移动。

其次是从与脑魔一战中,脑魔借助天赋的神通,就能像他刚才对夜照空一样暂时性的潜入到微空间之中,令他对微空间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到得在藏经阁中接触以天符文所绘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时,对于空间法则又有所了解。

以他现在对空间法则的了解,仅仅是处于一个盲人摸象的阶段,得益于多次接触与空间法则相关所悟出的一点经验,并不算真zhèng

的了解。

而就只凭这点了解,他也可以断定,如果不是在魔质形态之下,他连利用的资格恐怕都没有,难怪都说只有达到真人境第四阶才勉强可以利用一些空间法则。

微空间是空间法则中最简单的,因为微空间与主界最为接近,甚至可以这样说是界中界,而其他的异界与主界是相连,而非被包含。

适才被夜照空锁空滞形,只能仗着青灵旗门先防守,但自知恐怕也挡不了多久,孔璋便绞尽脑汁寻找生机。

这迫得他将神识和元气的振动都竭尽全力的推高,当他的神识攀上从未有过的高速时,终于发xiàn

平时都没有留心的异常。

那就是在虚空中的元气变动,这种元气变动极为微弱而迅快。

就好像是将一滴水滴入大海的过程,一旦发生完,你根本没有办法再找出一丝异样来。

孔璋这数年的修liàn

,神识同样也在提升,单是神识运转的速度便已经远胜从前,只不过身在蜀山,不方便以魔质形态现身,以致于从未全力施展,也就无从知dào

自己的神识又有了多大的长进。

但现在生死关头,他自是竭尽全力,自然就会发xiàn

这一丝异样。

如果是别人也许会错过这丝异样,但是对空间法则已稍有了解的孔璋来说,他立时明白这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可能察觉的元气变动就是微空间生死幻灭所引起。

他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年素玄机告诫他,一定要重视神识的修liàn

,凝生命魂。

察觉微空间的生死幻灭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但是无疑修liàn

神念的高手却天然占有优势,因为他们更容易察觉到微空间生灭时的元气迁移。

剩下的就是如何连接上微空间,如果能掌握到这一方法,也就等于是摸到了空间法则的一点门槛。

那时夜照空已经开始猛攻,用魔火炼化了旗门放出的灵云。

留给孔璋的时间非常少,他半是赌半是试探的在旗门内发运了才修得的御剑术新一层境界,身剑合一。

当身剑合一的元气波动频率与他神识捕捉到的微空间生灭时的频率接近到一定范围时,果然连通了进入微空间的路。

频率越是无限接近一致,这通路就越稳定。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也找到了另一种进入微空间的办法。

如果神识上不足以准确的分辨微空间的生死幻灭,那么以类似身剑合一这种强力剑术,主动造成元气波动,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频率的改变。

这其中的区别,就好比一个是先用“眼”看到门,再去打开门,和另一个是还没看清门,但是却能伸出手去乱摸,甚至把那“门”拉得离自己近一点。

当然,这世上还不只有这两种办法,事实上这两种办法都只是最粗陋的法子。

第一百四十九节 旧帐(四)

那些天人境修士,甚至是更厉害的修士们创下的法诀,等于是将如何看到“门”,如何进“门”、出“门”,甚至于利用空间内的能量都形成一套体系。

体系的掌握和利用,就是空间法则的不同层次,而其中高明者甚至可以反过来改变其中的法则。

如果神念之力不足,要依靠元气波动来破开空间,首先得有一门极为强悍,能在瞬间产生剧烈元气波动的法术。

其次,神念之力越差,那么要产生的元气波动也就越大,所耗费的真元就越多,对真元的瞬间输出量要求就越大。

所以神识境界如果足够,神念之力够强,在掌握和利用空间法则上便具有天生的优势。

一个相当于人的“眼”,另一个相当于人的“手足”

如果视力好,就可以先看到,再走过去,花费力qì

少,危险性也最低。

反之看得越模糊,就只能伸手乱摸,花的力qì

就越多,甚至白白浪费,而且并不能准确的找到路,反而有可能引发危险。

大能修士们传下的法诀,等于是不用你自己去试验,为你直接指出一条康庄大路。

但孔璋所认识到的两个法门正是空间法则最简单之处,如果他没有领悟到这些,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虽然已经烙印在他识海中,却有等于无。

因为剑诀是以天符文封禁,本身便加持了空间法则。

他修liàn

有前置的法诀先天无形破体剑qì

,相当于是钥匙,但是光有钥匙,如果连门都找不到在哪里,仍然无用。

夜照空的这番逼迫却是起了意想不到的妙处,在生死的逼迫下,孔璋以神识捕捉到微空间生死幻灭时的元气波动。

当他的神念遍照大空时,四周微空间成住坏空,如梦幻泡影,就好像有一个个炫丽的泡影在他面前升起,又破裂。

只是有的如电光石火,有的如白驹过隙,有的却似飞矢掠空,有的却如老牛拉车。

这些微空间变化频率都非常快,之所以有感觉上的差异,是相对于他神念的频率和速度,如果有一天他的神念能再度增强,那么一些无法捕捉到的微空间频率也会清晰许多。

而当时他只能硬着头皮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慢的微空间,在它生成后的一瞬间,施展身剑合一,瞬间产生极大的元气波动,幸好有旗门掩饰,夜照空也没发xiàn

其中的异常,得以让他破空而入。

一进入微空间之后,他便发xiàn

微空间的能量极度的排斥自己,那感觉就像是把鱼丢到了沙漠,把老虎扔进了海里。

微空间里的一切都在“敌视”他,虽然那并不是有意识的生灵,但就像是蚌壳里掉进了一粒沙一样,蚌会分泌出珍珠质来包裹这粒沙。

而在微空间里,就是四周的能量会包围辗压孔璋。

幸运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微空间,而不是主界与异界连接的空间障壁,而孔璋的魔质形态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消灭的。

而且孔璋隐隐感觉到,蚌壳中加了自己这粒沙后,外来的能量与微空间本身的能量形成对持状态,无形中使得随机崩塌的微空间稳定了不少,如果不是夜照空的元磁神刀斩至的话。

如果说“看”到门是空间法则的第一步,那么如何在微空间中生存则是第二步,这一点上,孔璋其实并没有突pò

,他依仗的是蛮力,以魔质形态强行驻留。

不过时间上也根本容不得他仔细思索,只有留待日后。

夜照空以元磁神刀先破了青灵旗门,第二击就会令得他存身的微空间立即破灭,如果是那样,元磁神刀之力加微空间崩坏时的力量,就算是魔质形态也禁受不住,所以孔璋只有跳出来拼命一途。

孔璋一现身,相比夜照空的犹豫,他是立kè

想也不想的舍身一击。

从夜照空以空间法则锁空开始,孔璋便感应不到天地元气。

真人境修士便只能依靠自己气海和金丹所蓄积的真元,其优劣可想而知。

孔璋更是两次破空,尤其最后这一次更是要反击,所要耗费的真元更大。

一般的真人境修士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不说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单只是一个真元上的消耗,不是真人境第四阶,连资格都欠奉。

不过魔质形态进化到如今,单只论储元,真人境第四阶都比不上孔璋。

这足以支持他发动这拼命的反击,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剑光在夜照空面前暴涨,仿佛银河星旋般,先是形成一团纺锤形的剧烈光旋。

这团光旋一生,夜照空立时色变,“身剑合一!”

接着这团光旋便炸了开来,仿佛星爆。

但大部份的威力在孔璋的神识引导下仍是向着夜照空激射过去,从习得身剑合一开始,这是孔璋全力施展的一次,也是自己都没有把握控zhì

的一次。

他将剑qì

所生的元气振动已经提升到一个从来没试过的程度上,魔质形态能否禁受得住他也没有把握。

但是如果不如此,他也根本没有把握能破开夜照空的太上天魔法体。

这宛如银河星爆般的一剑,如果孔璋不死,相当于创出了身剑合一后的一种变式,类似于剑化雷音、御剑成丝一般,虽然技巧上还比不上这些境界,但如果单纯论威力,已经是非常接近了。

剑光湮没,将夜照空笼罩在内。

在两人身后,元磁神刀正以不亚于孔璋这一剑的速度回斩!

一个巨大的龟形无声无息的出现,挡在元磁神刀之前。

孔璋不出手则罢,一出手自然是全力以赴。

这是一个完整的离龟之符,以地符文绘成。

天符文是对天地间法则解析完后而生成的符文,内中便包含了空间法则,因此每一个真zhèng

的天符文生成时都自然而然形成一个相对稳定微空间,而不像一般的符文只是在纸上写几笔,最直观的不同,是平面与立体的差别。

符文是解析力量并纪录其中规律的语言,然后遵循所解析的规律,引动能量。

不同的符文组合能引动不同的能量,但是这仍然有个上限。

要突pò

这上限,以低级符文引动高层次的力量,就等于是用蚂蚁去拉马车。

不排除这世上有用一般符文都能解析和纪录空间法则的天才,但是这就像是蚂蚁在理论上也是可以拉得动马车的,前提是用多少只蚂蚁。

一般的符文如果要引动高层次的力量,不论那个天才如何精简符文,符文的数量肯定是呈几何数字攀升。

比如用来引动空间法则,或许所产生的符文并排在一起将会有成百上千里之广,这在与人斗法时,是没有可能有时间以普通符文书写如此繁复的符文。

所以才会有地符文和天符文的诞生,天符文在形成时便会以符文之力形成一个微空间,则它要引动的力量可想而知比一般的符文庞大不知dào

多少倍。

地符文则是介于两者之间,勉强已经可以引动一些高层次的力量,比如利用地符文可以绘制御空符。

这个离龟之相形成的龟形防御气罩正是地符文引动的,孔璋在解析完了得到的离龟之甲后,结合自己所会的符文,已经掌握了离龟之符。

而且他已是真人境修士,有充沛的真元可以支持他直接凝空生符,在战斗中直接使用。

这离龟之符引动的龟形气相厚实得有若一尊山岳,具有极强的防御,一般的真人境修士要破坏都相当困难,但是面对元磁神刀,在极光磁火的搓磨下,却仅仅只坚持了几个呼吸。

不过之已经足够了,只是将这元磁神刀略略一挡,那星爆般的剑光便在黑色巨人那巨大的身躯上破出一个巨洞,接着是肢体分离,血雨飞溅。

银河星爆般的剑光在裂体分肢后亦是一滞,元磁神刀亦正好斩灭了离龟之相,刀光与剑光撞在一起。

两股强横的力量瞬间交击,流溢的余劲带起飓风,将空中的风云搅动。

一时间万里无云,出现罕见的晴朗。

最终剑光到底抵受不住刀芒,孔璋带着茫然眼神现出身形,踉跄了数步方才止住。

元磁神刀余力未尽,一掠而过。

一道红线出现在孔璋的胸腰之间,一道巨大的裂口现出,一些晶液飞溅而出,与之前的血雨混合在一起。

孔璋眉宇间闪出一丝惊怖,这一道伤口从肩部开始,斜斜的将他险些分成两半。

那伤口一直在不断的崩裂,但魔质形态也在不停的修补这可怖的伤势。

他连遁光都施展不出了,扬手飞出斩铁剑,勉强靠飞剑御空,迅速离去。

空中那些血肉残肢却仿佛受到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最终聚合在一起,重新现出夜照空狂怒的脸。

他以天人境修士的身份打算拿下这个叛徒,最后竟然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虽然这其中有夜照空过于轻视,又想生擒孔璋的缘故。

但不论如何,这要是传了出去,孔璋在真人境修士中的排名将会立即跃至最前面几位。

第一百五十节 道场(上)

孔璋竭尽全力御使着飞剑飞出了百里之遥,便感觉到整个身体马上就要崩溃。

是崩溃,与以前受过的伤完全不同。

以前受过的伤,再严重,凭借魔质自身那超强的恢复力量和抗性,都能迅速复原。

而这一次,如果没有办法,却是身死道消就在眼前。

因为伤到那的是元磁神刀,夜照空也不过天人境的第一阶,对于空间法则的掌握还只是停留在利用法则自由出入的粗浅境界,远没有达到更高的层次。

后面还有三个境界,第二个境界是利用空间法则构建对自己最有利的战场,类似于元辰道尊初战时的境界。

第三个境界却是可以反过来小小的暂时改变法则,就像不能改变水从高向低流的规律,但是却可以改变流经的方向。

第四个境界却是汲取空间的能量磨砺己身,从而向更高层次的形态进化。

夜照空虽然才初晋天人境,但是在宗门和大师兄黄泉的指点下,却是炼成了元磁神刀。

此刀便具备部份天人境第三阶的威能,不同的是,并非暂时改变法则为己用,而是单纯的破坏。

建设困难破坏易,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破坏也是改变的一种,将之以法器的形式实现并固化下来,夜照空有了此刀,虽然仍不是天人境第三阶修士的对手,但已足以与天人境第二阶的修士抗衡。

孔璋中了这一刀,这一刀的破坏威能是以空间法则为基,已经超出了魔质所能抵抗的范围之外,因为宿主孔璋还不是天人境修士。

他没当堂崩灭,全仗着已经领悟了一点关于空间法则的皮毛。

但行到百里之外时,他已经感觉到魔质原本已经稳定的结构马上就要崩离,而一旦崩离,魔质就会走上毁灭。

他当然不知dào

,夜照空同样吃了他一记身剑合后,却是借助空间法则将身体重新凝合在一起,只是需yào

时间,。

魔质的强dà

在于不停的自我进化和超强的适应性、恢复力,以及包容度。

但这一次的伤却是已经超出了魔质解析过的力量层次之上,是被魔质都无法“理解”的力量重创。

孔璋立即降落剑光,寻了处僻静之处藏身,然后尝试了数种法诀,又吞服了好几种灵药,连从元辰道那里得来的几样罕见之物都吃了下去,却发xiàn

不论如何,对伤势帮zhù

都不大。

那一道可怖的伤口始终在缓缓的裂开,这还是在魔质的超强恢复力支持下,否则这具身子早就会先断成两截,然后爆碎成无数碎片,无数碎片再辗化为血雨与天地同尘。

他所吞服的灵药、珍品所产生的巨大元气,也仅仅是补充了魔质恢复所消耗。

危急时,孔璋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救自己的办法。

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只能如此了。

他深吸一口气,暂且停下恢复,将真元转作他用。

身上黑光一闪,一尊魔相从身躯上透出凝现在身外,这正是他当日肉搏闻人嫔,将之灭杀后,从她身上探得的关于五淫*神魔相的秘密,再凝化出的魔相。

凝化魔相,本就是以一定的法则进行凝化,掌握的法则越强dà

,凝化出的魔相威能便越强,与星界三大宗门的观想术有异曲同功之妙。

两者不同之处,观想术是以天地万物为借鉴,以神识观想出力量模板再构形,而凝化魔相却是直接以真元为基凝化宗门法诀所载。

前者主要是以结构变化提升力量,而后者却是相反,结构相对固定,反而力求真元凝炼,以质性变化来提升力量。

因此,如果凝化魔相时能增加各种属性或是法则,那么凝化的魔相便会更强。

孔璋死里求活便是利用的这一点,他将才悟得的那点空间法则的皮毛融会贯通在里面。

魔相生成后,仍是黑身、绿眸、朱发,只是这魔相却仿佛多了些什么东西似的,有一种通灵剔透的感觉。

就好像以前是一个工匠的作品,现在却隐有大师级的雏形。

魔相一生,相当于在身前这几尺之内,魔相范围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领域。

以空间法则对空间法则,这正是孔璋想到的唯一生路。

他对于空间法则只是略通了皮毛,更不可能像天人境第二阶修士一样直接构建成领域,但只能借五淫*神魔相来施展。

也就是说他现在凝化的五淫*神魔相中有一些空间法则在内,虽然极为微弱。

但魔相一生,也就自然而然将他的身躯血肉禁锢在魔相之力,同时与元磁神刀的破空之力产生冲突。

从力量上来说,元磁神刀的破空之力自然层次上更高一些。

但是这股力量已经没有了元磁神刀的持续支持,而孔璋却是胜在只要魔相不破,便能持续借魔相之力慢慢磨去极光磁火。

外借魔相,内里再依仗魔质的恢复力,孔璋终于将元磁神刀留在体内的极光磁火慢慢化解。

不过这对于真元的消耗却是大得惊人,即使是魔质吸纳转化天地元气的速度远超同阶修士都不够,将孔璋空间革囊中的丹药和补品足足消耗了接近三分之一。

孔璋长吁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命保住了,这才是最重yào

的。

他胸中也不禁微感觉自豪,这毕竟只凭己力就在天人境修士手下逃生,甚至拼了个两败俱伤。

这一战对他的意义还不仅于此,夜照空代表了他过去中最阴暗的一部份。

这一战的结果,代表他已经有力量正视过去。

既然这一次能从夜照空手底逃脱,那么下一次再见面,自己说不定能给他更大的惊喜。

毕竟孔璋也悟得了一点空间法则,他手上还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只要进一步解开此诀的天符文,获得更多的法诀奥妙,有朝一日,说不定连黄泉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孔璋长啸一声,重新冲天而起,这一番疗伤,却是不知不觉又花了数日之功,算算时间,已经到了道场落成之时。

云京之北,是一大片荒原。

越过千里荒原就进入了北方修真界的势力范围,那里是一个混乱的世界,人妖混杂,没有一个势力能够真zhèng

控zhì

所有的地带。

那里也是人族与妖族的一个缓冲地带,从那里再向北就是冰寒的北海。

而越过北海,就是北俱芦洲,妖族的圣地。

那片荒原上寸草不生,只有黑色的冻土和终年的寒风。

然而从几个月前开始,荒原的中心开始动工,慢慢一大片建筑拔地而起,更有云台高楼耸立其中。

更奇异的是,以那片建筑为中心,冻土变沃土,春回大地,琼花异草,玉树椤木,连绵成林。

每一天过去,那一片土地仿佛都在发生神奇的变化,而荒原的寒风只要一吹到那片建筑的附近就像遇上了无形的阻碍一般倒卷而回。

如果照这样下去,或许再经过若干年,这片因为人妖激战而变得荒芜的大地又会变得生机盈然。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大楚将这里封给了圣盟作为建立道场的地方。

那片已经巍峨成型的建筑群正是圣盟所立道场所在,荒原之变正是始于此。

对于已经隐有与道门对抗之力的圣盟来说,在荒原之中僻出一地,以法阵之地改天换地,令得生机重现,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就算是要改变整个荒原,也不是办不到,只不过是代价的问题。

天空中掠起一道光芒,向荒原正中那片建筑群落去。

“来者何人?快快停步,否则吃了苦头,休怪无情。”

光芒一停,遁光中现出一个身披羽衣的女子,那女子雪玉一般的肤色,身上这件羽衣更是由千百根纯白色羽毛织成,冰清玉洁,不分人间烟火的样子。

“光明圣巫宗门下玉羽琼奉师命前来赴会。”

“原来就是那位圣巫宗最小的弟子,听说风巫惨败在你手上?”一道遁光飞出,现出一人。

玉羽琼上下打量了一来人,讶然道:“莫非阁下就是秘魔宗的劫思余?”

来人哈哈大笑道:“正是劫某,小巫女,这下面就是我圣盟的稷下学宫,只要你有法子进入,劫某便在里面相候。”

说完,也不等等玉羽琼说话,将身一扭,遁光便落回下面的庄院内。

玉羽琼清冷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庄园,顿时看出不寻常之处,下面那些建筑仿佛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明明已经近在眼前,却时不时的会飘浮一下。

飘浮的那一瞬间,玉羽琼便会生出错觉,仿佛这些建筑远在千里之外。

但不等她凝神再观,那些建筑又会一如之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故弄玄虚。”玉羽琼冷哼一声。

大楚准许圣盟在这片荒原上建立道场,道场是祭祀和传道的地方。

换句话说,如果圣盟成功建立道场,等于圣盟从今以后拥有在这片荒原上传道的权力,即使是道门也不能阻止。

而只过了区区数月,这片道场已经巍然成型不说,而且还建起了法阵。

第一百五十节 道场(下)

那令荒原回春的法阵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任何一个宗门敢立山门,都会有能改善四周环境的法阵。

这种法阵一是改造环境,给修士提供喜欢的条件,大多数宗门都喜欢云山雾海般的仙境,但少数宗门也会特意将之改造得阴森恐怖。

第二种作用就是潜移默化,虽然环境的改造对于修liàn

有成的修士来说,难以动摇其心志,但对于才入门的弟子来说,却是可以使之越发崇敬宗门。

但是这种改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不菲的资源,若要将这千里冻土的荒原变回当年的沃野,光是要消耗的灵石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倒是令得玉羽琼适才差点产生错觉的法阵有些门道,不过一时间玉羽琼也不能分辨出这法阵到底是幻象之阵,还是具有空间法则的阵法。

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得重新估计圣盟之力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具有空间法则的阵法布下。

玉羽琼想了想,从身上的羽衣上抽出一根白羽。

这件羽衣是她晋入真人境之后,恩师采灵禽之羽亲手替她织成的,共织了两次。

第一次织成时用了八百一十根灵羽,成就了一件极具防身妙用的宝衣。

第二次织时在上一次的基础上再曾加了一百九十一根白羽,这一百九十一根白羽与前面八百十根灵羽并不冲突,又各自独立,妙用也有所不同。

前面的灵羽是内蕴阵法和空间法则织成,而这后面的一百九十一根白羽却是按圣巫宗的秘法炼成,一根白羽便可以化成一具白羽卫,还可以借此施展圣巫宗的其他秘术。

当初玉羽琼初出道时,身上也不过只有十余根白羽,内中还有数根是出来时师兄师姐们相赐的,一来是当时她的修为有限,二来也可见这白羽炼制不易,须得至少已有炼气境修为的禽类妖族或是天生灵禽身上获得。

玉羽境晋入真人境之后,已经能自己炼制白羽,但是身上这件羽衣所多出来的这一百九十一根白羽却是光明圣巫宗宗主亲手所炼,每一根至少都是从有化形境修为的禽妖身上取得,威力自然是远胜过师兄师姐们所炼,由此可见此女有多得玉羽清吟的喜欢。

她伸指一弹,白羽飘动,落向下方的建筑。

快要到时,白羽之前明明空无一物的虚空忽然抖动起来,那情景就像是烧水时,水将要沸腾前的一刻,生出热气四溢,透过这水波般的异样看去,下面的建筑仿佛扭曲了一般。

白羽在将要穿过这层怪异的“水气”波动时,忽然轻轻一颤。

一个七尺高,宛如白衣神将般的卫士募地生出。

这正是光明圣巫宗最常用的傀儡术,白羽卫。

自玄门分裂以来,巫法一分为二,同源而出,都是讲求寄物赋形,借物施法,他们的每一种法术都需yào

一些媒介,媒介越强dà

,他们的法术效果就越强dà



这根白羽所化的白羽卫是由圣巫宗宗主玉羽清吟炼成的,化形之后足以当得着一名真人境的修士。

白羽卫穿过那层水波,按理说就应该出现在下方的建筑之中,但是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玉羽琼,此阵乃是我布下的五行诸天挪移阵,你还是乖乖的降至地面,从我道场大门下进来吧,哈哈哈。”劫思余的笑声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

玉羽琼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不由犹豫起来,刚才以白羽卫相试,结果消失无踪,可知这道场上空及附近已经被圣盟布置下了极厉害的禁制,魔道八派中的秘魔崖正是以擅长制器和布禁、符法而出名。

依他的话,若是肯降落,从正门低头而入便可无事,否则便得闯一闯这诸天挪移阵。

明知是对方相激,但玉羽琼一时难以决断。

此次道魔虽然暗地里相争,却有意将争斗控zhì

在后辈弟子之间,但若是就这么落下去低头入门,便变相的等于承认圣盟道场。

“玉羽师侄,还在犹豫什么,邪门外道妄想重立山门,若不让他们见识一下我辈手段,岂能任由猖狂得yì

,为祸世间。”却听得一个暴雷般的声音响起。

玉羽琼连忙看过去,却是一个身材高大,雄狮般的老人募地出现在离自己数十丈外。

玉羽琼知是暗中护持、监察自己的道门长老级人物,忙道:“见过前辈,不知是哪位师叔?”

那雄狮般的老人呵呵笑道:“老夫无量府欧阳长春。”

玉羽琼惊喜的道:“原来是孤身诛四凶,一鞭破天目的欧阳师叔。”

这欧阳长春出身无量府,是当今无量府宗主厉岳的师弟,嫉恶如仇,早年曾孤身追杀旁门中的祈连山四凶,一战成名,后又与妖修天目神君大战,一鞭毁了其仗以成名的妖目,迫得其逃回北方。

欧阳长春望向脚下的那一片建筑道:“玉羽师侄,你一路上连胜了数个异派修士,连贵宗老对头门下的风巫也败在你手里,我都历历在目。本来我不应现身,但秘魔崖的家伙实在是卑鄙无耻,假借道场禁制之名为难你。眼前这些禁制,分明是秘魔神君那老魔头借其弟子之名布下,却故yì

让他门下弟子出来相激,引你入阵。老夫却是不能坐视不理了,罢了,我就与那老魔斗上一斗,我先入阵,你随我来,我就不信这破阵能阻得了我!”

欧阳长春说完,遁光一展,当先闯去。

玉羽琼连忙遁光一掠紧紧跟上,光明圣巫宗擅长引神入体、魂识交感和傀儡术,但对于阵法却是平平,无量府虽然也不是以此为长,但是欧阳长春是老一辈的大修士,修为胜过自己多多,跟在他后面总是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掠去,欧阳长春一飞近那层有奇异水气的波纹,便水纹立时像是沸腾了的水般,一股庞大的力量压来。

玉羽琼一惊,知dào

是禁制之力,正待发动自己身上这件宝衣,却见欧阳春冷笑一声,已然先一步出手。

他身上泛起一层淡淡金芒,将自己和玉羽琼一起罩住,任那水纹如何波动,自己都是夷然不动。

玉羽琼在他护持下,自然也是安然无事。

欧阳春正待说话,忽然色变道:“小心!”

话刚出声,玉羽琼便只觉眼前景象一幻,明明刚才还和欧阳长春站在一处,却莫名其妙的置身于一个青色的世界之中。

玉羽琼和欧阳长春被道场的禁制掠入后,青光一现,一个面目阴森的青袍男子出现,旁边还有一人,却正是先前现身对玉羽琼相激的劫思余。

“师尊,他们已经进了五行诸天挪移阵。”劫思余道。

秘魔神君点点头道:“道门此次派出的八个弟子果然了得,除了殷千阳死在闻人嫔手上,唯真先生被金蚕盅咬伤退出之外,却足足有六人。我圣盟的弟子一路挑zhàn

拦阻,却是死伤惨重,反倒成就了道门的威名,如果让他们剩下的六人都进入道场,天下人必然认为圣盟在后辈弟子中是输了一筹。”

“弟子以为,道门剩下六个行走中,以楚歌吟和虞正南最难对付,尤其是楚歌吟了,不过幸好佛宗乱入,灭度和尚向楚歌吟发出挑zhàn

,不论胜负都想必不会轻松,”劫思余道。

“嗯,不过话虽如此,还是不得不提前预作准bèi

,所以我才特地布下这五行诸天挪移阵相阻,却借你之名,又让你故yì

相激,引他们入阵。此阵可惜布阵时间太短,所需材料也没齐全,因此虽有虚空转移之力,杀伤力却稍显不足,像欧阳长春那种天人境修士只能困得一时,恐怕还要不了他的老命。我也不便趁机下手,否则在道场边生出大战,便会引起道门与圣盟全面爆fā

战争,有损我圣盟大计。但那六个道门行走,你们以同是后辈弟子身份出手,却是无妨,有阵法禁制助力,拿下一两个,也就扳平了劣势。”

“是,弟子遵命。”劫思余恭声道。

“嗯,这个玉羽琼自有诡剑魅影宗的弟子会出手,你且继xù

留在这里,若再有道门弟子赶至,你依然激他入阵,然后找机会收拾一两个,以挫其锐气。”秘魔神君吩咐道。

劫思余忙道:“师尊放心,弟子有恩师赐下的秘魔神装,余者皆有信心一战,又有五行诸天挪移阵相助,定然手到擒来。”

秘魔神君点点头,青光一转,身形消失不见。

劫思余正待也要隐去身形,却见从远处有两道遁光一前一后飞来。

“孔璋,你给停下。”后面一道遁光中传来声音。

前面那道遁光却是半点不会减速,一直向前飞来,只回应道:“雷明师兄,小弟此行是奉命行事,你我同是道门弟子,何须分个高低。”

“哼,你有何资格一再成为道门行走,若是怕了,便将这位置让给我,我来替你赴会。”

两道遁光一前一后飞来,见劫思余的遁光横空相阻,前一道遁光不由停了下来,后一道遁光也凝在其后十余丈远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一节 破阵(上)

劫思余适才隐隐听得这两道遁光的争吵,心中阴笑一声道:“两位可是道门派来赴会的行走弟子?”

“在下蜀山孔璋,正是此次八名行走之一。”孔璋打量着劫思余道。

后面却有人暴声道:“他没资格作这行走,由我前来代替他赴会。”

劫思余有心挑起两人相争,故yì

道:“在下是圣盟秘魔崖门下劫思余,奉命在此指引迎宾,却不知两位到底哪一位才是真zhèng

的行走弟子?”

“我才是。”孔璋皱起眉头,他养好伤后,在赶来道场的途中却是被雷明追上,对方莫名其妙的非要和他战上一场,以定行走之位。

“你先胜了我再说,我一路过来,一样斩杀了不少魔宗妖邪,若要我认你行走之名,须得胜过我。”雷明厉声道,他自忖入门比孔璋早,修为比孔璋深,虽说对方前不久也晋入了真人境,但是他却是早在七八年前就晋入了真人境,如今更是得恩师相助,正在冲击真人境第三阶。

但是之前宗门偏心,一再提拔此子,上次的星界之行,明明最初安排有自己,最后却让庄璇玑的弟子替了自己。

那也就罢了,师雨浓虽是女修,但其师在宗门的排位还在雷明师傅之上,而且师雨浓尚无道侣,雷明多少也有点想法,故被她替了,倒不觉得如何。

但这次道门行走,竟然没他的份,反倒又有孔璋的份,雷明便顿时觉得不忿了,这小白脸无非是仗着成了宗主爱女未来道侣,不然入门尚浅,哪有这么容易便晋入真人境了。

此番定然不能再让,所以雷明才非要与孔璋战上一场。

孔璋自是不肯,虽说他半点不惧雷明,但打赢了没好处的事又何必去做,出手重了,日后还要落个残害同门的名声。

这里又已经靠近云京道场,又不好宰了这不知好歹的死莽汉。

所以两人一前一后的赶至这里,这才被劫思余阻住。

劫思余一说话,孔璋便知dào

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两人相残,魔宗自然渔人得利,就算孔璋胜出,劫思余也可以从中窥得他的出手,探得几分底细。

“雷师兄,你定要与我分个高下,徒让旁人看热闹么?”孔璋有意一指劫思余道。

雷明愣住了,他虽不忿,但到底还不是傻子,被孔璋一提醒便醒悟了。

劫思余见没可能再挑唆两人相斗,不由眼珠一转道:“其实不需两位相斗,我也有办法替两位分出高下。”

“那还不快说?”雷明喝道。

劫思余一指下方的道场大门道:“圣盟立道场于此,诸位可从此大门进入,便是我们的贵宾。若是不从这大门下过,为了卫护道场,我奉师命已经在此布下五行诸天挪移阵,两位不妨一试,如果谁先一步破阵入我道场,不就胜出了?”

雷明一听,想也不想的道:“好,就这么办。”

他也不等孔璋回答,一振遁光,便向虚空中的禁制闯去。

孔璋眼见他飞了过去,禁制发动,一如之前欧阳长春与玉羽琼消失不见,不由微微色变,知dào

是这阵法发动,将他挪移到了不知何处去了。

劫思余见雷明已经被激入阵中,不过转过头来,向孔璋笑道:“孔兄如果担心,就请随我落下遁光,我将你由道场大门引入便是。”

孔璋看了一眼那道场大门,以他的目力看去,清晰的看到那道场大门上有一匾,上有四个大字“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孔璋轻轻念出声来。

“正是稷下学宫!”劫思余傲然道,“昔年道魔同出玄门,玄门诸圣在稷下学宫百家争鸣,如今我圣盟立道,便是要重继先贤道统,令得昔日诸圣之学重现于世。”

当年玄门未分裂之时,诸圣更一起在一处名叫稷下的地方传道,那里便被称为稷下学宫。

适时被称为百家争鸣,是玄门正鼎盛之时,但也是分裂之时。

魔道邪宗中有不少宗门承袭的便是当时稷下学宫诸圣争锋中失败一方的道统,此次圣盟有意将这道场取名为稷下学宫,雄心之大,正是想与道门再一次争争玄门正统。

孔璋顿时对魔道一方的这点小心思了然于胸,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阳谋用得不错。

若是他跟着劫思余从这稷下学宫的大门进入,便等若承认圣盟有资格问鼎玄门正统。

所以欧阳长春这等人物一见,也宁可闯禁制。

孔璋暗叹一声,他也没得挑。

“既然道兄设下阵法,小弟也只好闯一闯了。”孔璋微微一笑,遁光一展,向禁制飞去。

劫思余立于原地,眼见孔璋飞离,眼皮微跳,心忖此人原来就是孔璋,闻人嫔竟然就是死于他之手。

眼前是金光万道,瑞气千条。

不过下一刻那些金光瑞气就变成了无限的杀机,化成刀剑枪矢向孔璋激射过来。

孔璋的遁光只支撑了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轰然爆碎,幸好孔璋已经先一步脱身而出,御起斩铁剑飞出。

陷入这法阵之中,孔璋改以御剑和遁法交替飞行,二者各有优劣。

遁法能生成遁光护体,遁光较御剑灵活,并且真元消耗较少。

御剑而行,真元消耗较大,而且以坚对坚,但胜在速度比一般的遁光快。

孔璋御使剑光躲避这金光瑞气的追击,他所修的遁光并没有什么太出奇的地步,也不是以速度见长,只有御使飞剑,在充沛的真元和超卓的神识支持下,才能抢先那些金光瑞气一步。

所处的空间整个都是灰濛濛的,仿佛无边无际,唯有金光瑞气充斥其中,一旦孔璋挨近这些金光百丈之内,便会惹来刀兵之灾。

刀兵属金,此阵应该是五行中的金性奇阵。

再回想起劫思余之前所说,此阵似乎叫五行诸天挪移阵。

孔璋已经是心中有数,此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若是他所料无差,此阵的中枢具有空间挪移之法,然后连接了五处洞天或是微空间,将之祭炼得分具五行之气,任何人只要一进入,这些五行之气就会被阵法催动发动攻击,不死不休,耗费的不过是些灵石。

这五行诸天挪移阵,应该是天人境修士所布,绝非那个劫思余所为。

因为他在这金性奇阵的空间中不论如何飞行,眼前始终都只是一片灰濛濛的天地,若是换在从前,他未必知dào

是怎么回事。

但在与夜照空一战,悟得一点空间法则后,他便明白这是空间法则所致。

虽然不知dào

是如何办到的,但事实如此,所以他就算飞到真元枯竭也飞不出这片天地。

另外身处此处空间之中,外界元气吸纳不到,空间只有金性元气,因此孔璋一进入后,这些金性元气便会自动演化成各种兵器不停的追击。

虽然短时间内孔璋并不惧,斩铁剑一催动,但能将大部份金性元气所化的兵器摧毁,但是这些兵器一毁便会依旧化为金性元气,隔一段时间后被禁制催动,再度攻来。

如此不死不休,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陷入此阵,也得想办法破阵离去。

支持这阵法发动的自然是如当初元辰道的镇守大阵一般有个中枢,要想破去整个大阵,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先找到中枢,再设法破之。

但是任何一种阵法禁制,中枢必定都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何况此阵既然有虚空挪移之能,中枢想必也是隐藏在某一个与阵法连接的微空间或是洞天之中,就算是天人境修士也未必肯定能找得出来。

彻底毁去此阵虽难,但要破阵或是离阵却还有办法可想。

此阵既然是以中枢催动,五个分阵分属五行,则五个分阵中必定有相应的阵眼,只要破去阵眼,则可瘫痪分阵。

再次之,若是无法找到那阵眼,如果能离开这分阵空间,也不算败。

孔璋一面御使剑光灵活的躲避着金形奇光化成的各种攻击,此时这金形奇阵的攻击越发猛烈,最初只是刀枪剑矢,到了后面斧钺锤棍等重兵也一一出现。

孔璋初时顾忌着自身被空间法则所限,吸纳不到天地元气,体内真元用一分就会少一分,因此才驾御剑光一直在逃。

但思索良久,准bèi

破阵,便要试探这阵眼到底在什么地方,便唯有出手一途。

他当空一立定,身上遁光生出护住全身,将斩铁剑一催,剑光围绕身周一绕,袭来的各种兵器便被剑光摧毁。

这些金性元气所化兵器被摧毁的刹那,孔璋更是灵敏的感觉到大量的元气,心中一动,催动金丹,竟然吸了一些进来,不由大喜。

但也就只吸得到那一刹那,之后这些重新复原为元气的灵气便被阵法禁制又重新转换为金性元气,依旧化成各类兵器。

不过这已经等于是一个在游泳的人可以间中露出水面呼吸一口气,能支持的时间必然更长,何况孔璋吸纳元气远胜寻常修士,有此空隙,此阵如果没有更厉害的手段,他就算是在此呆上十天半月也夷然无惧了。

第一百五十一节 破阵(中)

孔璋这番出手,以斩铁剑施展御剑术漫无目的随处游走,终于让他发xiàn

越是向某一个方向,那处金性元气越是浓厚,且衍化出的各种兵器便越是密集,而且速度更快,甚至连独脚铜人、娃娃槊、提炉枪、紫金锤、方天画戟、浑铁杖这些奇门重兵都出现了。

孔璋暗叹若是此时从白方那里借来的青灵旗门尚在就好了,旗门一立,人在旗门中,等于是以阵破阵,虽然自己不是天人境修士,没办法催动旗门所有威力,但是至少有旗门相护,不须再应付这些袭来的攻击,只需yào

专心致志寻找阵眼即可。

现在却是得多费一些力了,好在斩铁剑其他属性没有,亦是以破坚披锐见长,正好与这金性奇阵的变化相克。

那些金性元气所化的兵器虽多,却始终突pò

不了斩铁剑的剑光,偶有一两道突pò

,但孔璋尚有遁光相护。

另一边,孔璋却是随手发出无音雷光,在这虚空之中不住的炸开,以找出那阵眼的踪迹。

终于,在一道雷光之后,离他百丈之外的一处有了端倪。

随着又是一道雷光过去,那里现出一颗足有半个房间大小的纯金色圆球。

孔璋一催剑光,直接向那圆球飞去。

一直飞到离那圆球还有二十丈远的地方,四周的金性元气所化的兵刃已经像疯了一样的攻来,密集的程度让孔璋为之头疼。

孔璋定了定神,知dào

这就是阵眼,如果能毁去,便可使这分阵失去与中枢的联系,自己就可脱身。

但出手必定得快,因为阵眼附近的金性元气已经密集如云,他除非显露魔质形态,否则绝对支持不了多久。

孔璋依旧以斩铁剑御敌,一手探出,连连发出雷法轰向那金色圆球。

却见那金色圆球受到雷光轰击,竟然连一点缺损都没有,孔璋倒吸了一口气,这金色圆球竟然是太白金精。

受此一击那太白金精所铸的圆球不但没损,反而从中腾起大片金性元气,化作一片剑光向孔璋袭来。

这一片剑光但与之前金性元气所演化的兵器有所不同了,那些说到底是金性元气感应到孔璋这个异类而自行生出的变化。

但这一片剑光中所含金色剑刃足有数百之多不说,但式样一致,一出手就像是一座剑阵似的笼罩过来,等若是数百人一齐御使飞剑攻来。

孔璋深吸一口气,立时催动斩铁剑上的庚金元芒。

这一次庚金元芒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化作剑形,而是爆碎成千百颗向四面八方飞去,其中倒有一半是迎向了这太白金精金阵眼所衍化的金色剑阵。

庚金元芒聚则强,分则散,所以道法催动时,一般都是作剑形出击,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些金形元气所化攻击单个并不强,但胜在密集和层出不穷。

元芒散击,以散对散,顿时在短时间内将金性元气荡涤一空,包括太白金精圆球所衍化出的金色剑阵也顿时破碎。

趁此良机,孔璋抖手放出烈阳梭。

梭光如龙,带起一大团烈焰,孔璋再将剑光一展,紧随其后斩去。

太白金精虽然坚固,但是以火克金,再加上斩铁剑一击,必要时甚至不惜施展身剑合一,孔璋倒不信这太白金精还禁受得住,毕竟它只是一个阵眼,似乎没人操纵的死物。

若是有人操纵,孔璋刚才就没那么容易能迅速的找出它的所在了。

刚才孔璋探出这些金性元气只是自行衍化攻击自己,便意识到既然如此,那么越是接近阵眼,想必这金性元气就越是浓厚。

眼看梭光加剑光就要正面轰击到太白金精之上,孔璋眼前忽然一花,暗道不妙。

眼前景象一换,所处之地已经不是适才的空间,而是一个漫天黄沙飞舞的地方。

遁光顿时一重,那些黄沙一沾在孔璋遁光之上,并不掉落,而是紧紧附在遁光之外,而且出奇的沉重,不多时便让孔璋明显感觉不对,这些沙比一般的黄沙重上百倍。

这自然是阵法禁制之力所致,如果所料不差,这里想必便是五行诸天挪移阵的土形奇阵。

孔璋鼓动金丹,真元震荡,将那些黄沙纷纷从遁光中震落,遁光速度才恢复。

但过不了多久,这些黄沙又会附来,遮天盖地,孔璋亦是没法可想。

募地漫天黄沙之中窜起一只巨狼,向孔璋狠狠扑来,孔璋随手一指飞剑,便将这狼首斩断。

狼首一破,这只巨狼却化作滚滚黄沙,接着黄沙之中聚化出各种猛兽之形向孔璋攻来。

孔璋也不惧,一剑在手,剑光萦绕,随手破之。

与金形奇阵一样,这些猛兽一破,还原成黄沙时,孔璋便能感觉到丝丝灵气,只是这时间极短,换成其他真人境修士,都没办法吸纳。

但他的金丹却是可以趁机吸到一点,稍稍补充真元。

他剑光所过之处,阻他不得,但是令孔璋失望的是,土性元气最浓厚的地方只是他剑光周围,他移到哪里,这些黄沙便越聚越多,但是其他地方却找不出什么异常。

孔璋再一回想刚才在金形奇阵中的遭遇,立即明白过来,在刚才差点破去金性奇阵之时,有人及时操纵了阵法禁制,将自己挪移到了这土形奇阵。

因为有人操纵阵法了,所以自己再想像刚才一样轻松的找出土形奇阵的阵眼,就没那容易了。

不过孔璋自然不会如此死心,一面游走,一面放出神念探索。

倒是发xiàn

自己左边方向土性元气较为浓厚,虽然他不信对方如此轻易的就让自己找到阵眼,但是也只有过去看看。

他催动遁光和飞剑,便见到那边有一团光亮,内中似乎有一女子。

“前方是哪位道友?”孔璋扬声道。

“小妹光明圣巫宗玉羽琼,不知是哪位师兄?”那边回应道。

孔璋大喜,一面催动遁光加速过去,一面道:“原来是玉羽师姐,我是蜀山孔璋,与师姐曾一起大战过君子楼的妖人,不知可还记得?”

玉羽琼听到是孔璋,不由神情微动,喜道:“原来是孔师弟,我记得哩,你怎么也被困在此阵中了?”

孔璋催动剑光上前,这才发xiàn

玉羽琼四周有数个高大的黄沙巨人在和她争斗,那些巨人个个高达四五丈,额中只生了一个独眼,发出红光。

玉羽琼倒没亲自出手,她的身旁足有十余个白羽卫,抢在她面前与那数个黄沙巨人之间。

两人合兵一处,孔璋将自己先前的情形说了一番,玉羽琼道:“我和师弟的情形也很是相似,本来我与欧阳师叔一起入阵,却被挪移到了木阵之中,不过我有师尊所赐宝衣护身,又有白羽卫护卫,他们也奈何不得我,反倒是被我差点找出阵眼,于是又将我挪移到了这土阵之中。此阵虽然比木阵要厉害一些,但短时间内也伤不了我,只是如果破不了这阵法的空间法则,始终无用。”

孔璋明白她的意思,此阵已有人在操纵,只要破不了阵法的空间法则,要找出阵眼就千难万难,自己两人并非天人境修士,阵法禁制一时虽奈何不得二人,但如此被阵法挪移过去挪移过来,迟早是个真元耗尽被擒的局面。

就算是孔璋能在破去禁制变化时吸纳一些元气补充,但也不过是多延长一些时间,始终处于被动局面。

孔璋默想了一番,他倒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实在到了危急的时候,他就只有像面对夜照空时那样,以身剑合一强行破空,争得一线生机。

但此时情况与那时不同,那时四周没有阵法禁制,而现在在阵法禁制下强行破空,会有什么结果不得而知。

“玉羽师姐,我们还是先找出阵眼,如能破去阵眼,便能令此阵停止。”孔璋道。

玉羽琼点头道:“其他阵我没有办法,此阵我倒是有办法找出阵眼,只是我全力找出阵眼时,只凭白羽卫未必护得住我,需yào

师弟劳心了。”

孔璋点头应诺道:“只要师姐有办法找出阵眼,我便在一旁护卫,必定护得师姐安全。”

玉羽琼欣然点头道:“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她玉容一正,收了笑意,双手缓缓左右伸出,身上那件羽衣顿时飘起,迸射出阵阵清光。

孔璋立即感应到大量的天地元气,不由讶然道:“师姐这件宝衣……”

玉羽琼微微一笑道:“此衣名白羽霓裳,乃家师特为我炼成,有贯空通元之能,所以就算身在此阵中,也能令我感应到天地元气。”

玉羽琼的这件宝衣是由光明圣巫宗宗主亲手炼制,炼制时同样祭炼了空间法则,只是玉羽琼修为有限,并不能主动催动,而宝衣以防御为主,所产生的效果就是抵消此阵空间法则对元气的屏限,令得玉羽琼能重新吸纳天地元气。

只是她修为太低,又没有悟得空间法则,因此只能靠宝衣自行变化,若是全力出手寻找阵眼,防护的力量便大为减弱。

而之前被人用阵法挪移过来,表明有人在暗中窥视,若是她放qì

防御全力出手,难保这暗中之人不会突然出手。

第一百五十一节 破阵(下)

幸好孔璋来了,两人合力一处,便可一攻一守解决这一难题。

玉羽琼将大量的天地元气吸纳入体,吐出一口长气,玉唇微张,顿时全身上下骤起变化。

她的身子一阵骨骼乱响,身躯涨大至七丈有余,原本少女清秀若仙的面部变得如妇人般丰腴,宽广的额头出现金色额黄,娥眉红唇,双耳圆润如玉,宛如女神般威仪。

这身体的上半部份分明是一个美妇人,但下半部份却是一段鳞甲密布的蛇尾。

“孔师弟,我全力施展时,便可令那阵眼无所遁形!”

这神女般的女巨人张口说话,声如洪钟大吕,说完双手连动,便见从她手间发出阵阵淡黄光芒,充斥空间的黄沙本来正不断的向两人袭来,她这一出手,那些黄沙便纷纷反转。

但接着又起异变,黄沙在空中竟然左右摇摆起来,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和玉羽琼争夺黄沙的控zhì



孔璋看着玉羽琼施法,看她的变化,应该是施展了光明圣巫宗的引神入体之法。

巫法分为两支,一是光明圣巫宗,一是黑暗魔巫宗,双方擅长的都是引神入体之术和傀儡术。

傀儡法上光明圣巫宗是采灵禽和有一定修为的妖禽之羽作为媒介,而黑暗魔巫宗则不同,除此之外,还喜欢将人死前的凶煞神念以法器收集祭炼作为媒介。

世间哪来这么多横死之人,自然就只有自己制造了。

引神入体上,两方所引之神也是天生对头,黑暗魔巫过所引是黑天诸魔的残魄,而光明圣巫宗却是远古的大巫。

看玉羽琼所引,应该是当初十二祖巫中的后土,天生土性,难怪玉羽琼说她一全力出手,必能让这阵眼无所遁形。

“阵眼在那里!”玉羽琼喝道。

孔璋举目望去,离两人数里之外有一处光亮闪起。

就在此时,忽然离两人数丈之内一个人影募地出现,向正全力与阵眼相持的玉羽琼攻去。

孔璋喝道:“小心!”

他等候多时,斩铁剑一扬便向来人斩去。

谁知那人却是半点不惧,一声长笑,伸出一手悍然握向飞剑,另一手却一把抓向玉羽琼。

斩铁剑的剑光被那人一抓,竟然被抓在手里,剑光跳动不止,但是竟一时脱不出那人的掌握。

孔璋眉头一皱,施展雷法,但雷光击中那人,竟然也伤他不得。

他这才发xiàn

此人穿了一身怪异的甲胄,这甲胄全身漆黑,将来人整个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缓!”危急时玉羽琼喝道,顿时飘浮在空中的黄沙迅疾的附在那人身上,令得那人身形顿缓。

“贱婢,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吗?”这暗中的偷袭客一声厉喝,那只手猛地向前一伸,变大变长,手上布满了锋利的尖刺,闪烁着幽幽黑光,依旧向玉羽琼抓去。

“是秘魔神装!”玉羽琼怒道,她猜出这暗中偷袭之人的身份,想必就是先前激自己入阵的劫思余。

秘魔崖擅长炼器,布禁,派中三宝除了秘魔青鳞冲之外,另有一件就是这秘魔神装,据说真人境以上的修士才能穿上,穿上后不惧刀兵水火,甚至能穿行空间,有莫大威能。

孔璋神色一变,这秘魔神装是秘魔三宝之一,虽然劫思余穿上后未必能发挥全力,但是绝对不是他现在状态下能伤得了对方的,除非他施展身剑合一,或许还有可能。

就在孔璋准bèi

施展身剑合一时,忽然一声暴喝响起:“小魔崽子,给老夫滚远点!”

一只大手募地出现,横空一抓便将劫思余抓住。

劫思余身上的秘魔神装立即泛起一层黑光,将那大手略略一挡,人如游鱼般滑走。

“想走,吃我一拳!”一个雄狮般的老人出现在数十丈外,孔璋这才看清,那只大手是从他脑门中发出的一股清光所化。

大手紧握成拳,一拳轰去,山岳般的巨力击打在劫思余的背心处,打得他浑身一颤,吐出一口鲜血,却丝毫不敢停下来,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去。

空中响起另一个声音,充满了愤nù

:“欧阳老儿,你以大欺小,有本事就与我大战一场!”

“哈哈哈,秘魔老怪,你说我以大欺小,你布阵在前,却托以徒儿的名义又怎么说?你以为把我在水阵和火阵中挪移过去挪移过来,就能多拖延时间,好趁机向小辈下手?”欧阳长春冷笑道。

秘魔神君一阵默然,他布下这五行诸天挪移阵时,因为时间太紧,只有中枢能借助空间法则施展虚空挪移,其他五个分阵却还不够完美。

欧阳长春入阵后,他便操纵阵法禁制将其拉入水性奇阵中,见奈何不得,眼看阵眼将现,便又挪移至火性奇阵中,但还是困不住欧阳长春,便准bèi

亲自下场,却命自己徒儿劫思余却对付玉羽琼。

不料欧阳长春却窥破先机,而且突pò

至土性奇阵中,顺手救了玉羽琼。

“多谢欧阳师叔!”玉羽琼收了法术,恢复成原来的少女模样,摇指远处的阵眼道:“那处想必便是阵眼了。”

欧阳长春微一颌首,向那处飞去,是看到亮光中浮沉着一块黑色骨骼般的东西。

玉羽琼一见那物,顿时双眼便亮了,欧阳长春亦是一怔,失笑道:“你倒是好运道,原来秘魔老儿用来镇压这土性奇阵的阵眼竟然就是一块后土大巫当年的残骸。”

欧阳长春头顶灵光那只大手向前一抓,那黑色骨骼便被他抓在手上。

这后土残骸灵性未全失,一阵乱跳,但奈何那大手力量之强非同一般,却强行将之拖了过来。

“哈哈,秘魔老儿得了这块后土残骸当真是暴殄天物,只会放在这阵中当成阵眼。玉羽师侄,此物便归你吧。”欧阳长春瞟了一眼旁边的孔璋。

孔璋微笑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玉羽琼大喜,接过残骸,这才想起孔璋,微带歉意的道:“孔师弟,此物与我有大用,本门神通修liàn

所必需。”

“本就该归师姐所有。”孔璋笑道。

“那就谢谢了。”玉羽琼连心收好,极为开心。

光明圣巫宗和黑暗魔巫宗的引神入体都是要寻找这些大巫和黑天诸魔的残骸,然后以秘法引出与之相合,便能具有其部份威能,因此手上如果掌握的残骸越多,修liàn

起来便越容易,神通便越大。

这片残骸是后土祖巫的残骸,恰好玉羽琼引神也是后土,所以欧阳长春便送给了她。

“欧阳长春,你抢我宝物!”

一道青光飞撞而来,欧阳长春一拍脑门,那大手迅速迎上,与青光一撞。

欧阳长春身不由己的后退几步,清光崩散,那道青光也飞退百丈才停下,却是一个身着与劫思余身上甲胄类似的怪人。

孔璋微退了两步,如果所料无料,眼前这怪人便是穿上了秘魔神装的秘魔神君。

“你们两人退下,这老怪恼羞成怒了。”欧阳长春面色凝重的吩咐孔璋二人。

“欧阳老儿,我就替你师兄教xùn

一下你,免得你以为我圣盟无人。”秘魔神君喝道。

欧阳长春冷哼一声:“老怪物,要动手就动手,你当我会怕你不成。”

话虽如此说,欧阳长春却半点不敢轻视,虽说秘魔崖是以制器和布禁见长,但是秘魔神君到底是一派之尊,秘魔神装穿在劫思余身上和穿在他身上,威能大不一样。

眼看大战就在眼前,忽然却感觉整个空间都颤动起来,仿佛随时会崩溃似的。

秘魔神君顿时又惊又怒,欧阳长春却是长声大笑道:“秘魔老怪,看来你有新的麻烦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有一个声音直传进这里,“秘魔老怪,你们既然口口声声邀请我等赴会,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布下这么一个龟壳罩在你们道场之上,等我替你除去吧!”

一听这声音,欧阳长春却是大喜:“是师兄到了。”

整个空间都剧烈的颤动起来,下一刻,孔璋只觉眼前的一切都碎裂成片,再被辗成了粉末,自己也禁不住感觉会随之化灰。

玉羽琼连忙将身上的宝衣清光一罩,将孔璋也笼罩入内,孔璋这才稍觉好转。

欧阳长春亦将头顶那道清光再罩住两人,道:“我师兄既至,秘魔老儿这劳什子破阵便不堪一击了。”

虽在玉羽琼宝衣和欧阳春护身神光的护持下,孔璋仍是感觉得到眼前一切都在剧烈变化,自忖若是自己一人,只有立kè

以魔质形态祭起身剑合一,才能逃生。

“我们出去!”欧阳长春将神光一展,护着两人。

孔璋眼前辖然一亮,三人出现在空中,下面正是被圣盟名为稷下学宫的建筑群,原先空中那层若有若无的奇异水纹却已消失踪。

“师弟!”

远处数人向这边飞来,当先一人面相平凡,唯有一双眼眸晶晶生亮,身着长袍,黑布布鞋。

“师兄!”欧阳长春亦呼道。

孔璋打量着此人,原来道门无量府府主厉岳便是这么一个样子。

第一百五十二节 稷下学宫(上)

两边人马会合一处,孔璋将厉岳看得更加清楚,此人个子并不算高,欧阳长春足足高了他一个头,但不知为何,两人如果站在一起,却会让人生出厉岳更加高大的错觉。

“师兄,我身边这两人一是光明圣巫宗的玉羽琼,他…….”

“弟子是蜀山孔璋。”孔璋忙道。

“原来你就是那位斩杀了轩辕誉和闻人嫔的孔璋。”厉岳身后一名年轻人讶然道。

随即了自报家门,拱手道:“在下是厉师门下牟沧浪,这位是苍穹派的岳卓。”

孔璋点头示好,牟沧浪生得又黑又壮,那岳卓却是玉树临风,风采裴然,只是面带冷傲,只玉羽琼望过来时,才露出一丝微笑。

又是一个淫徒,孔璋心中暗骂一句。

那边欧阳长春和厉岳一番交谈,才知厉岳本来是暗中护持岳卓,牟沧浪却本来是另有别人暗中监察,谁知此子不知dào

施展了什么手段,也是激得一个魔道长老与监察他的人斗了起来,他却趁机溜之大吉。

他却是知dào

其师是负责监察护持岳卓,所以就直接奔着岳卓寻来了。

到了这里,岳卓和牟沧浪自然也是闯入阵中,结果被困在里面。

厉岳随后出手破阵,救出两人,索性给秘魔神君来了个底朝天。

道门十六派各有所长,蜀山与昆仑源远流长,所传甚杂,星宿宫也是如此,只是逊了蜀山和昆仑不止一筹。

以剑术见长的有苍穹派、浩然仙剑派,无量府则是以炼气见长。

厉岳在道门所属的天人境修士中亦是最顶尖的那一级,名气更是可以排到前三位,因为丧生在他手上的魔道修士差不多是道门第一。

秘魔神君的法阵因为布置仓促,本就不完善,再有厉岳出手,更是招架不住。

秘魔神君当时又在与欧阳长春对峙,却不防厉岳赶至,以摩诃无量力施展惊神大手印,一举将这五行诸天挪移阵破去。

“厉岳,你们无量府敢毁我法阵!”天空的另一边,秘魔神君亦现出身形,怒不可遏的喝道。

“那又如何?”厉岳冷笑道,“或者你想与我较量一番?”

也不等秘魔神君回答,厉岳扬便是一抓,他五指翕张,五道金光飞出,在空中合成一只金光闪闪的大手,便向秘魔神君抓去。

秘魔神君脸色顿变,一拉他身旁的弟子劫思余,便向虚空中一钻,两人立即消失不见。

“出来!”厉岳喝道,那金色大手像捞鱼般在空中一阵乱抓。

然后便见到秘魔神君和劫思余狼狈的现出身形来,刚才秘魔神君两人遁入微空间中,想赶紧离开,但却被厉岳给强行抓了出来。

秘魔神君重新现身,目光怨毒的看了看厉岳,不过他知dào

厉岳的厉害,只得将手一拌,便有一道清光飞出。

那清光飞出来,化作一艘浮空舰,上面布满了青色的鳞甲。

秘魔神君与劫思余化作两道遁光飞入这浮空舰中,这艘浮空舰正是秘魔崖三宝之一的另一件,秘魔青鳞冲。

当日秘魔神君便是仗着此舰冲破无极道尊的拦截,虽然后来被黑光道尊摄入异界之内,但却仗着此宝力保不失,从异界重新返回。

此舰在浮空舰中被列为‘宙’级,更是秘魔崖三宝之一。

两人一入浮空舰,青鳞冲立即便想驶离此地。

厉岳见状眉毛一扬,金光大手狠狠的抓向青鳞冲,便像是以手捞出鱼般抓住那青鳞冲不放。

青鳞冲就好像一尾活鱼般在金色大手中挣扎不止,不过却摆脱不了。

“久闻青鳞冲之名,倒也不名不虚传。”厉岳赞了一句,他这一抓本是想毁了这浮空舰。

厉岳的实力在天人境修士中也是一等一的,换成是当初祈皇子那艘青霞舰都抵不住他这一抓,会被抓得支离破碎,但是这青鳞冲却是若无其事的承shòu下来了。

厉岳正待出尽全力,试试这秘魔青鳞冲。

却见秘魔青鳞冲上的所有甲片忽然旋转起来,下一刻青鳞冲就像刚才秘魔神君一样消失不见了。

厉岳冷笑一声,金光大手篷的一爆碎开来,化作万千光点散落四周。

光点所覆,异像立生,显出一个奇异的空间来,青鳞冲正在那空间中迅快的飞行。

所有的金色光点立即重新聚拢,重新化成一只金色大手,向着那空间中就是狠狠的一抓。

众人耳中就听得一声怒吼,那青鳞冲似乎是觉察到不对,竟然在金色大手即将抓住他的刹那,提前的扭了一下,从那处空间中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青鳞冲一冲出来,金色大手亦从那处空间中退了出来,那处空间立即崩溃,一股庞大的能量向四面激迸。

空间崩溃时产生的能量是不小的,尤其是刚才这处空间相当于是被金色大手硬生生破坏了赖以存zài

的空间法则。

能量飓风如巨浪般涌来,孔璋只觉自己像是身处惊涛骇浪中,随时可能船翻人覆,不由骇然失色。

这时,欧阳长春出手,他的护身灵光将诸人罩住,这好了许多。

青鳞冲迅疾绝伦的向远处飞去,欧阳长春叹道:“秘魔老怪的修为不算什么,不过他这艘浮空舰却是着实了得。”

厉岳听得却是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服气师弟的话,金光大手再度抓向疾退中的青鳞冲。

就在这时,忽然横空闪出一道剑光,这道剑光来得很是及时,事先却是没有半点征兆,连厉岳似乎都没有发xiàn



这道剑光很难说清剑形,完全就像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如果不是主动攻击厉岳以元神显化的大手,当真是难以发xiàn

,而且事称可能也是藏身在某一微空间内。

那剑光与厉岳的金光大手一触,立时从半透明状变得色泽越来越幽深。

“谭老怪,你也来了,好,我就看看你的无影诡丽剑有多厉害。”

金光大手一把抓住那剑光,那剑光从最开始的半透明变化到色泽幽深艳丽,难怪叫无影诡丽剑。

“师叔,现在与师傅较量的可就是诡剑魅影宗的宗主?”牟沧浪好奇的道。

“不错,正是诡剑魅影宗的谭老怪,你们看仔细了,他这门大*法叫无影诡丽剑,威力倒是颇强,但什么好的不学,偏要去学蜀山门的有无形剑qì

,结果只在不出手时能化作半透明藏匿,但是一旦全力出手,便唯恐别人看不到他似的。”欧阳长春道。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诡剑魅影宗的这门剑法原本是以蜀山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为假想的敌人创出的。

欧阳长春忽然转身对孔璋道:“你似乎炼过贵宗的先天无形剑qì

,若是如此,你不妨仔细看好,谭老怪这门剑法是以贵宗的根本大*法为敌,虽然达不到有无形剑qì

无形无影的地步,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对你修liàn

有帮zhù

也说不一定。”

孔璋得他指点,忙凝神观去,这一看,果然看出点门道来。

这时那剑光已经只能用鲜艳夺目来形容,但威势之强一时竟然不弱于厉岳的金光大手,在数百丈之间纵横飞舞,金光汇成的大手只要被剑光划过,便断裂开来。

若是换成下山前的孔璋必定都看不出来什么奥妙,但是与夜照空一战后,他对空间法则稍窥门径,便有所明悟。

不论是金光大手也罢,还是这从半透明转成夺目诡剑的剑光,都是这两个天人境修士以自己的修为结合空间法则的展现。

别看他们没有像元辰道尊一样利用空间法则凝生出类似领域一样的东西,实则两人已经是在以最少天人境第三阶的修为在互相拼斗了。

诡剑和金光大手一样具有空间法则的威能,只是与三大道尊不一样,三大道尊实jì

只达到天人境第二阶,能利用空间法则将战场变得对自己最为有利。

但三大道尊的领域却是相对固定的,不像诡剑和金光大手的灵活。

要维持领域,则法则力量必然分散,而诡剑和大手不但灵活,更能将力量集中,天人境第三阶更注重于要瓦解对方的法则。

像那诡剑,孔璋就看出来其杀伤力似乎是来自于将一个个的微空间在瞬间崩碎开来,利用那崩碎时的巨大力量强行破坏别的空间。

在诡剑的四周,形成一种切割的力量,包括厉岳的金光大手只要一接近,都会被切割分离。

孔璋想起欧阳长春的话,莫非太清玄门有无形剑qì

也是如此?

在对空间法则有所了解后,孔璋慢慢明白,空间法则的不同,则那个空间的能量便会有所差异。

就好像人与海兽在大海中相斗,虽大海有近乎无尽之水,普通人却难以利用海水去伤害海兽。

相反海兽因为生于水,长于水,在水中与人相斗便占尽便宜。

但是如果换成是一个精通水系法术的修士,则又未必的了。

不同空间的能量在空间法则之下形成,空间法则比之一般的水、火等五行能量元素法则自然是层次高得多。

第一百五十二节 稷下学宫(下)

天人境修士以空间法则对付真人境修士,便是根据自己理解的空间法则模拟出类似的法则,在法则之下,天地间的元气交互就“不通”了,无法再被修士吸纳到体内。

如果法则够强dà

,或是理解得够多,就能形成领域,不单是控zhì

敌人吸纳外界元气,而且能使元气以自己希望的方式汇集,甚至把在那范围内的敌人当成排斥,甚至是毁灭的对像。

但是不同的法诀,不同的修liàn

经lì

,对空间法则所悟是不同的,甚至对同一空间的空间法则的领悟都是不一样的。

最简单最容易获得的是微空间的空间法则,因为这些微空间法则较简单。

最为深奥难明的是空间障壁的空间法则,空间障壁分隔了主界与其他异界,另外某些异界的空间法则也玄妙异常。

无影诡丽剑就是利用空间法则,使得构成剑形的法则与所在位置法则无限接近,才会在出手前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让人难以察觉。

但它到底比不上蜀山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qì

,不能做到彻底的无形无影。

如果以此推之,孔璋一心想炼成的有无形剑诀就是一门讲求如何彻底洞悉空间法则的法门,所指的无形,并不是光指像现在的先天无形剑qì

一样以气剑伤人,表面上的无形。

而是指能操纵空间法则,出入于有间与无间之间,一点痕迹都没有,与身周的天地元气频率几无二致,任你再厉害的搜索之法都难以察觉。

如果能达到这一步,单在利用空间法则上隐踪上,就明显胜过无影诡丽剑一筹了。

至于攻击,无影诡丽剑与有无形剑诀都是以“切割”的方式攻击。

无影诡丽剑是先令得剑光四周的微空间加速崩溃,释fàng

出巨大的能量,因为空间法则的不同,这些能量质性便与敌人的力量截然不同。

一般来说由于空间法则的崩溃,微空间释fàng

出的能量很快就会被主界的空间法则所改变,质性化作与四周元气一样,被同化掉。

无影诡丽剑却是在破碎的刹那,以自己的空间法则将这些释fàng

出的能量凝聚起来,重新变成一种新的力量,这种力量虽然与主界格格不入,但在短时间内却是强dà

无比,因为非常的集中,且能量状态保持着释fàng

时的高活跃性,故能产生巨大的伤害。

在那范围内,不论是人或物,甚至是空间都会受到无影诡丽剑的巨大冲击,从物质结构到空间法则的破坏。

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其最开始的半透明是想效仿有无形剑qì

的无形,在任何空间中都尽量与空间法则接近,从而隐迹。

之后诡丽,却是因为能量的高度集中到直接影响空间法则的地步。

孔璋的心一阵乱跳,虽然猜想无影诡丽剑的剑理应该是如此,但没有剑诀在手,如何修liàn

却是无从下手。

而且他也不可能去修liàn

这诡剑之法,而且他能肯定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路子也这诡剑看似形似,但在根本上却不一样。

金光大手与诡丽剑光斗了一阵,仍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厉岳不由动了怒气,孔璋眼前一花,便见到厉岳已经来到了那无影诡丽剑之前,一拳打出。

他这一拳打出,伸出袖外的手色泽金黄,就有些像他之前放出的金光大手一般,却又宛如琉璃般透彻。

一直在于金光大手争斗的无影诡丽剑却猛颤起来,似乎想迅速离开,但那金光大手却缠住不放。

就在这时,忽然在厉岳的左方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这身影足有四丈高,全身灰白,生有四个朝着不同方向的面孔,八只手臂。

这宛如神袛般的巨像一出现,便向着厉岳缓缓张开额心的第三只眼眸。

那是一只妖异的魔目,仿佛里面是另一个世界,一股似火非火似光非光的光芒从中射向厉岳。

厉岳立即色变,原本攻向无影诡丽剑的一拳立即转向,并且全身上下都溢出金芒,仿佛重铸了金身似的。

那魔光与厉岳的金身一触,厉岳整个人就似乎开始融化了似的。

同时那魔相也中了厉岳一拳,露出一个难看的愤nù

表情,如万千粒子般崩散开来,

然后那些粒子在数十丈外重新聚合,化成另一副模样,还没等孔璋看清,就迅速消失。

趁此良机,诡丽剑光脱出金色大手,重新变成半透明状,然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师兄,你没事吧?”欧阳长春面色剧变,连忙赶了过去。

“没事!”厉岳沉声道,说话间,他那金身融化似乎停止了。

“刚才是黑暗魔巫宗的拜月魔巫,想不到这些年不见,他已经将黑天诸魔中最强dà

的三魔神全都引神成功。”

厉岳转过身去对玉羽琼道:“你回去见到你师傅,千万提醒她小心拜月魔巫,这三大魔神代表了黑天界至高的法则,分别代表创造、毁灭、守护,刚才我与他一斗,他还没能把三大魔神同时入体,他以湿婆之力破我的魔诃无量身,但也被我的无量之力反击而溃,只怕短时间之内都没办法再借助湿婆之力了,但是随即他却立即引梵天和毗湿奴之力入体将我的力量驱逐出去,如果等他能将三大魔神之力全部引入体内,就代表黑天界的空间法则都已经被融会贯通。”

玉羽琼一凛,连忙记在心上。

厉岳与拜月魔巫这最后一击的层次更是超出了之前厉岳与无影诡丽剑的交锋,达到了天人境的第四阶。

如果说第三阶是破坏敌人的法则,那么第四阶就是接近彻底洞悉某一界的空间法则,达到直接利用其力量来淬炼己身的地步。

当完全淬炼成功,整个生命形态便会发生变化,跨入圣阶。

但是能达到这一步的力量,必然是法则之复杂与主界相差不多的异界,比如黑天界,拜月魔巫如果成功,便等于将己身与黑天界连通,拥有从黑天界传来的不竭力量。

孔璋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他已经数次亲眼看到天人境修士间的争斗,甚至亲身与天人境修士交手而不死。

与夜照空的交锋,只是让他领教了天人境第一阶的实力,当然夜照空手中那把元磁神刀,实jì

上已经有模仿天人境第三阶的部份神通,使得其手执神刀,就算上对上比他高一阶的天人境修士都不会惧怕。

而厉岳适才分别与秘魔神君、诡剑魅影宗宗主、拜月魔巫三人交手,更是分别代表了天人境不同层次的神通。

天人,天人,就是指的天人合一,修士从自身的小天地中挣脱出来,与外界大道结合,借天地间的法则来限制敌人,攻击敌人,乃至淬炼己身,进化到更高的层次。

不过观乎厉岳也罢,拜月魔巫也好,他们走的路子到最后仍然是力求将自己的生命层次进化到与某一高等世界的法则暗暗吻合的地步。

拜月魔巫修liàn

到最后必是连通黑天界之力,那是一种至幽至深至凄至黯的庞大力量,就像是一尊不动的深海巨兽。

虽然不知dào

厉岳修liàn

到最后是什么样的力量,但就适才与拜月魔巫交手所展现出来的,却是同样庞大,具有至强活力的力量,仿佛可以无穷无尽。

孔璋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到了某种力量的边缘,只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可以见到一片新天地,但偏偏就还是差那么一点点,让人好生郁闷。

“好了,秘魔老怪弄出来的这点花样已经没了,我们这就下去吧。”厉岳一挥衣袖,当先向下面的稷下学宫降去。

厉岳带头,其他人自然紧紧跟随。

孔璋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思虑,遁光一掠,随着厉岳等人落下。

诸人落下的地方是一片硕大平整的广场,广场三侧是连绵成片的宫殿,独有一侧则是那稷下学宫的大匾所在。

道门一方刚一现身,便见从那宫殿群中传来呯的一声,几乎是所有的宫殿殿门同时大开,各人色等从中纷纷步出。

孔璋举目望去,左边一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披着由各色羽毛编成的羽衣,手执一柄如形如月牙般弯曲狭长,乌黑奇形怪刃的修士,他身后跟了足足数十人,最显眼的却是有十余人。

一见这些人,玉羽琼神情一凛,悄声道:“这便是我们的死对头黑暗魔巫宗,最前面的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适才与厉岳师伯交过手的拜月魔巫,跟在他后面的便是所谓十二巫使。”

孔璋听说过黑暗魔巫宗,传闻当今宗主拜月魔巫原本是上一代的月巫,所以才会被称为拜月魔巫,但观乎其已能引三大魔神之力入体,早已超出月巫的境界。

那十二巫使中,大半是其后辈弟子,只有黑巫、妖巫、斗巫三人是其师弟,黑巫据说是承继的黑天诸魔中玛哈嘎拉之力,斗巫是承继的摩利支之力,妖巫是承继的拉法那之力,力量层次仅在宗主的三大魔神之下。

右边一群人却是形形色色,不过孔璋却是识得几个,比如其中长得身材矮小如童子,肤上生有一层细密白毛的,正是当日在星界就曾经见过的天尸童子。

传闻此魔生来便是天尸之身,尚在娘胎时其母便已经成为僵尸,然后才生下他,一生下他便有雷劫,却侥幸不死,幸得过路的炼尸宗修士带回宗门。

第一百五十三节 法会(上)

其他的人却不是个个都认识了,有老有少,有长相俊美的,也有狞恶丑怪的,想来多是诸魔的门人弟子。

与天尸童子并肩而行的共有三人,左首一人孔璋亦识得,正是在星界曾经现身的长春真人谢滨。这老魔头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宛如书生秀士,实jì

年岁在六百以上,只是驻颜有术。

另两人一个生得圆圆胖胖,麻衣大袖,宛如庙里的弥勒,另一个却是一身彩衣,面容阴沉,手持一只鸠头杖。

“长春真人谢滨,圣极宗苏无遮。”欧阳长春立时认出两人来,不由微微动容。

长春真人是阴阳仙宗的宗主,那苏无遮却是魔道圣极宗的宗主,另一人虽不知dào

其身份,但能和谢滨、苏无遮、天尸童子并肩,身份想来也绝不简单。

“厉宗主,本盟蒙大楚皇帝恩赐此地作为立教之基,今日便准bèi

在此昭告天下,重建稷下学宫,再续当初诸圣争鸣之像。”那圆圆胖胖的苏无遮大袖一挥,上前道。

“玄门道统早就分明,舍我道门再无旁人。你们所继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以为重新建些房子,自称稷下学宫便可以妄图变天不成?”厉岳冷笑道。

“厉岳,此地是楚帝所封,莫非你连楚帝都不放在眼里?若你们不是前来朝贺的,就速速离开稷下学宫。”一个声音在众人头上响起,忽东忽西。

欧阳长春哈哈一笑道:“谭涿,你不过是我师兄的手下败将,适才和秘魔老怪一起才吃了苦头,莫非还嫌不够吗?”

那在空中的声音正是之前与厉岳较量了一番,差点吃了大亏的无影魅剑宗宗主,幸好拜月魔巫及时出手挡下了厉岳。

“厉宗主自然是了得的,不过若是再加上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呢?”从拜月魔巫身旁忽然出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拜月魔巫身边多出一个黑袍道人,一双眼眸有若阴火般飘忽不定,此人一现身,场中阴气顿时就浓烈了不少。

“原来是死亡道的幽魄妖君,不知贵宗主可也来了?”厉岳上前道。

“桀桀,我师兄正在闭关参道,不然也定来与厉宗主一会,一续多年前那场未分胜负之战。”幽魄妖君道。

欧阳长春皱起眉头,现在圣盟一方现身的人中,拜月魔巫、长春真人、幽魄妖君、苏无遮、天尸童子、谭涿六大修士,还有那不知名的彩衣修士与之前的秘魔神君,若是再加上拜月魔巫身后的三个师弟,黑巫、妖巫和斗巫,至少已经有十一名天人境修士。

以二敌十一,就算厉岳再厉害也不是对手,何况光是拜月魔巫一人就未必输给厉岳。

欧阳长春更是不知dào

其实还有夜照空在半路上被孔璋拼了个两败俱伤,否则还得再多算上一人。

“幽魄老鬼,莫非你嫌我俩前几日那一架打得还不够爽快?想以多欺少?说起人数,我道门可未必怕了你们。”天空中几道遁光忽然落了下来,说话的人亦是一名道人,正是当初负责监察孔璋的飘渺先生。

与他一同降下的还有三人,幽魄妖君见了冷笑道:“原来是虚无感应宗宗主都来了。”

随着飘渺先生一起落下的三大修士中,有一人正是其师兄虚无真人。

飘渺先生落了地,却向孔璋走来,眯起眼看了看孔璋,微微点头道:“不错不错,蜀山派人才辈出,那日我一直在你身后,被幽魄妖君引走后,本有点担心你,想不到你却不但剑斩了他门中的轩辕誉,还斩杀了极乐魔宗的妖女,算是替老夫出了一口小小的恶气。”

“飘渺老鬼,休要得yì

,一会连你带这小子一定都得留下,给我师侄偿命!”幽魄妖君怒喝道。

“门下弟子打不过了,就只得自己亲身上阵了吗?正好我手痒,妖君若是真想动手,不如我替飘渺接下这梁子。”与飘渺先生一同前来的两人中有一人笑道。

幽魄妖君一时识不出此人来历,不由狐疑的看了看他。

“原来是叶问真人。”适才广场拓侧殿门洞开,邪道魔宗占了两边,尚有一边亦有数十人,这些人却是来自各处,受邀前来观礼的旁门修士。

这说话之人正是其中之一,来自北极附近,所以认出叶问来历。

幽魄妖君听得有人说出眼前这个替飘渺先生接战之人的来历,不由小吃了一惊,忙道:“多谢玉阳真人。”

“叶家的冰魄神光,我倒有兴趣见识一下。”幽魄妖君不敢接下叶问的挑zhàn

,倒是那连厉岳都没认出来历的彩衣修士忽然道。

“多谢神君。”幽魄妖君感激的道。

他不惧飘渺先生,但叶问却是令他忌惮。

道门诸派中,水晶不夜城叶家世居北极。

北方修真界势力复杂,但是靠近北海附近却是简单,一向是龙族的天下。

但叶家却是个例外,不夜城就建立在北海光明岛上,硬生生在龙族的势力范围内挤出一块地来屹立千年不倒。

传闻叶家现在主持大局的是一位女修,是目前叶家当初开辟北海时硕果仅存的老人。

叶氏精擅冰魄寒光,突pò

至真人境之后便可转修冰魄神光,当初极光老祖肆虐北极,最后仍是灭于叶氏之手。

更有传闻蜀山派叶孤亦是叶家子弟,只是不知何故,投入了蜀山。

这叶问正是叶家此次遣来之人,一身修为亦是天人境,而且叶家的冰魄神光出名的难惹,当初极光老祖的极元神光都隐隐被克制。

所以幽魄神君一听是叶家的人,便打了退堂鼓。

但是这彩衣修士在听说是叶家人之后竟然还敢挑zhàn

,必然有所依恃,只是一时都不知其来历。

“北冥神君,想不到当初昆仑一战,你倒是未死。”空中忽然又有遁光落下,便有人点出这彩衣修士的来历。

“竟然是魔相宗的余孽?”厉岳都微微吃了一惊,这彩衣修士竟然是魔相宗的妖人。

魔道八宗中的魔相宗当初实力雄厚,天人境修士众多,与道门二次斗法时,曾经企图抢上昆仑,结果宗主被昆仑派牺牲了紫府八景灯所灭,其他门人也被道门来援的修士一一歼灭。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未再见到魔相宗修士出现,只道此派已经烟消云散了,想不到在稷下学宫中竟然二次出世。

“当初本宗受创,不得不暂时隐避,而今我已修成都天神煞,倒要瞧瞧你们如何能奈何得了我?”北冥神君傲然道。

“北冥神君,当初你师兄亦是修成都天神煞,以为可以横行无忌,结果一样伏诛,你以为你修成魔功,就能肆无忌惮了?只怕你重蹈覆辙,到时悔之晚矣!”玄机真人喝道。

北冥神君狞笑道:“那些老鬼若是出手,我自然只有暂避一时,只可惜他们畏惧天劫,若是敢向我出手,只怕每隔一千三百年一次的轮回大劫便会提前落下。若只是你们,老夫还真不怎么畏惧,不信,你玄机道人可以一试。”

这点出北冥神君来历的正是玄机真人,听得北冥神君这么说,玄机真人不由神色微变。

玄机真人虽说也是天人境修士,但是其实他擅长奇门术数和天机推衍,要与北冥神君动手只怕不是对手。

厉岳眉毛一挑,便待要出阵替玄机真人接下来,忽然又有人道:“想不到隐世已久的老魔也静极思动,既是如此,不如让你我过上几招,正好当年歼灭魔相宗时,我有事来迟一步,一直有憾未能亲手将你们这些魔头斩于剑下。”

孔璋望去,却见场中自己这一方又多了数人出来,却是有正气真君、浩然大先生,另外还有两人,俱都是身着白衣的秀士打扮,其中一人孔璋是初次相见,但另一人他却是识得。

“席师叔,你也来了。”孔璋不由大喜。

席慕白含笑道:“我闭关多年,此次道魔相争,便在掌门师兄面前自动请膺前来见识一下。”

适才说话之人正是正气真君,北冥神君闻言大笑道:“好,正气老儿,我便与你打个赌,若是我输了,立即自灭于你们之前,若是你输了,你们立即离去,不得再阻挠我圣盟今日之会。”

“老魔头倒也有几分豪气,不过正气道兄切勿中了他声东击西之计,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辬明正邪,岂是来与他斗个胜负的。老魔若是有兴趣,暂且把你脑袋寄存zài

你颈上一时,过后我必来取。”浩然大先生与正气真君素来交好,担心好友有失,忙将此战揽到自身身上。

正气真君不由暗暗感激,他早年渡四九重劫时,虽然最终过关,但是却被天劫所伤,一直有隐伤,别人或许不知dào

,但至交好友的浩然大先生自然是知dào

的。

平时与人交战倒也无妨,但是如果对手是二次出世的北冥神君,关键时候隐伤发作,便有莫大风险。

道魔相持,互不相让,这原本是圣盟开立道场的法会,眼看就要变成一场冲突。

第一百五十三节 法会(中)

“诸位,何不停下争持,听我一言。”

随着这声音,一道白光落入场中,恰好落在道魔两方的中间,令得两边高炽的气势为之一滞。

“原来是王纯阳到了。”厉岳淡淡的道。

落入场中之人正是有亚圣之称的王纯阳,北冥神君见状却是一声狞笑:“纯阳道兄来得正好,此地可是陛下赐给我们作道场之用,如今有人欺上门来。”

正气真君却是直接向王纯阳冷冷的道:“不知dào

兄此来是以我玄门同道身份,还是代表大楚而来?”

正气真君这话问得很是犀利,厉岳等人亦冷眼观之。

王纯阳却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真君,陛下赐此地给圣盟作道场,纯阳自然是代表陛下而来,无心与诸位辩难。”

法会上辩难是常事,通常是两方甚至是多方互相以问题发问,答不出来的便算输了。

王纯阳这么说,表示此来纯粹是代表的武帝,本身并不会加入玄门道统之争。

眼前的两方,道门一方代表的是当初玄门道统分裂时得势的群体,而魔道邪宗所组成的圣盟正是代表的当初失势的一方。

并且在之后的两次争斗中,也是道门继xù

占据优势。

王纯阳出自孔圣一脉,也是玄门支流,但是这一脉在道法上早已末微,这数百年来也只是出了个王纯阳。

正气真君听了王纯阳的话,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森然。

“好个开立道场,既然如此,之前我等便已遣弟子前来相贺,便让他们献上贺礼吧。”正气真君冷笑道。

“弟子斩杀魔徒七人,尽皆割耳于此。”岳卓上前,将一皮袋抛出,里面约有七八只耳朵。

“弟子斩杀魔徒十三人,因嫌血污,未取其血肉为证物。”牟沧浪亦道。

玉羽琼没说话,只是将目光向黑暗魔巫宗扫了一眼,黑暗魔巫宗上下除了拜月魔巫之外,人人脸色一青。

此番玉羽琼从南方过来,其他宗门都知dào

是两大巫宗之争,没几人敢去夹在两巫宗之间,所以玉羽琼所遇争斗最少,但是谁也没想到玉羽琼竟然轻松的将对手风巫击败了。

现在拜月魔巫门下一行人中并无风巫,想必是在养伤。

“我来之前,老祖宗曾言,叶家虽是道门之一,但是地处远僻,故以前少有遣人前来中土,这次特遣我前来听候调遣,不过据此看来,似乎不用我出手,便是些后生晚辈也能让你们手忙脚乱了。”叶问负手笑道。

“休得嚣张,你们派了八位行走弟子出来,如今似乎也没有全都在此?”苏无遮将袍袖一挥,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这时便听得东边一个声音响起道:“弟子虞正南晚来一步,恕罪恕罪。”

便见一道金光从道场之东飞入场中,落在道门一方。

遁光一敛,一个背插长剑的年轻道士出现在众人眼前。

道士英华内敛,但一双眸子锋芒如剑,身上血迹斑斑,来前想必经lì

了不少苦战。

至此道门当初派出的八位行走便已经到了五个,只余下楚歌吟还没有到。

“正南,你因何来迟?”正气真君微微皱眉,不过声音却没有不满,倒是有几分爱hù

之意。

“启禀诸位师叔,弟子此行,特地选了一条绕行路线,一路上魔障甚多,一时杀得性起,直追至北海边才将那妖人杀死,所以来晚了。”虞正南说完,将一人头丢在地上。

那人头在地上溜溜一转,孔璋看到不由讶然道:“屠九命!”

这人头赫然便是当初曾与他一起前往星界的冥狱派弟子屠九命,想不到这一次却毕命于虞正南之手。

虞正南冷笑道:“弟子此来,凡是敢阻我去路的魔道妖邪尽斩之,共计斩杀三十五人。”

圣盟一方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这场后辈弟子之争可谓是丢了面皮。

“你们也有两人一死一伤,不要太过嚣张。”天尸童子一说话,自有一股阴森弥漫开来。

飘渺先生哈哈一笑道:“你是说轩辕誉和闻人嫔么,他们已命丧孔璋之手。”

顿时场中诸人的目光落在孔璋身上,殷千阳死在闻人嫔手上,但轩辕誉和闻人嫔却都死在了孔璋的手上,算起来还是圣盟一方吃了亏。

“做得好,对付那等妖邪自是不必客气,你除去他们也算是为殷千阳和老夫的徒儿出了一口气。”正气真君向孔璋赞道,适才圣盟反击,所说道门有两人一死一伤中的伤者便是正气真君的门下唯真先生,他被金蚕蛊所伤,现在生死不知。

“我等便以这些妖邪之命向你们道贺,如何?”正气真君转首道。

正气真君君这话几近挑衅,顿时激起圣盟一方的怒气,只是门下弟子技不如人,一时也不好发作。

“正气老鬼,休要得yì

,你们适才破我法阵,但仍是有一人落在我们手上,不知此人的命你们还要不要?”秘魔神君的声音忽然响起。

厉岳微微皱眉,孔璋心中一动,想起一直没见到雷明。

“徒儿,把他还给他们。”

便见劫思余出现,手上提了一个胖大身躯,双手被缚,被劫思余倒提在手上动弹不得,显然是被制住了。

孔璋一见,忙道:“这是我派中雷明师兄。”

“蜀山不是只派了你和楚歌吟二人吗?”正气真君不由微愕,他本来正在得yì

,却被圣盟一方突然抛了一个雷明出来打断。

孔璋苦笑道:“他是私自下山。”

劫思余笑嘻嘻的在雷明屁股上踢了一脚,将他踢向道门一方。

“接好了这没用的家伙。”

席慕白上前解开了雷明所受禁制,雷明满脸通红,席慕白皱眉道:“你私自下山之事,回去再行发落,暂且跟在我后面。”

“是,弟子遵命。”雷明是被劫思余引入五行诸天挪移阵后被阵法所困,再被劫思余趁机暗算被擒,这番丢了大脸,自知犯规不小,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

圣盟故作大方的放回雷明,算是小小的挽回了点颜面,但是若细究起来,毫无疑问此番是既丢面皮,门下弟子也损失不小。

王纯阳喝道:“诸位,法会已经备好,不如先行入座,即时开始。”

说完袍袖一挥,众人眼前景象一幻,已置身另一片天地中。

孔璋上下打量了一番,现在置身之处上下皆是虚空,唯有立足之处白云连绵里许。

在这一片白云之上,放置了数列案几,将一高台围在中央。

众人入席,自然而然的分成数方,道门与圣盟各一方,另外其他前来的亦分为两方,一方是随王纯阳而来的,最后一方是些旁门散修。

孔璋缓缓入座,现在身处之地应该是一处洞天,被圣盟中人和王纯阳以道法与道场连通。

“诸位,你们面前的仙果玉液请自用,此乃本盟为了开场大典特地在东海琼英岛寻到的朱果和紫英琼液。”北冥神君微带得yì

的道。

朱果有增元之效,紫英琼液是以千年石乳、万载空青加上几味罕见药材炼成,有转换体质之效。

圣盟能拿出来待客,手笔倒也不小了,令得一众散修眉开眼笑,光是这一顿吃完,就能令他们省得十几年的苦修。

一道光芒掠夺过,苏无遮出现在那高台之上。

“本盟此次蒙陛下恩典,特赐地开立道场。”

“慢!”

苏无遮见是正气真君阻止自己说话,不由恼道:“真君有何话要说?”

“我有一言想请问纯阳道兄和陛下。”正气真君道。

王纯阳道:“真君请说。”

“道场乃传道授业解惑之处,圣盟由多个宗门组成,而且各个宗门所持之道并不尽同,甚至其中有不乏对立矛盾者,这如何能共存于一个道场?”正气真君言道。

浩然大先生接着道:“何况那里边还有迹近妖邪之说,阴阳仙宗、极乐魔宗淫邪不堪,难道此道也能传道授业?炼尸宗召尸炼尸,人神共愤;世人俱都担心瘟疫,独有瘟皇一派偏偏秘炼瘟术,以前独处南海尚不担心流毒天下,若是在此道场中发展开来,惹得瘟疫流行,便是大祸一场。”

当初玄门分裂后,孔圣势压诸圣,一些修士,归隐山岳,后来成宗立派,这便是道门的雏形,其中便包括了昆仑、蜀山,以及原在中土,后来见孔圣势大,迁移至北海的叶家,这一个群体大体上在对大道的体悟上虽然也不尽同,但是能互相体谅。

另外还有一些较偏激激进或是极端的修士则散于四海之间,后来也成宗立派,其中较大影响的就是魔师宫、魔相宗、圣极宗等,不过历次斗法,魔相、圣极二宗已衰,独有魔师宫屹立不倒。

孔圣一脉得势时,人族诸国俱都行孔圣正道,以此教化族人。

道门先圣只留下‘刚极易折,月盈则亏’之语,收缩活动,约束门人不得与儒道一脉起冲突。

不过此语成谶,孔圣虽力压诸圣,其后又有孟圣继往开来,但是两圣合于天道后,其门人弟子便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最终衰落,被道门所取代。

第一百五十三节 法会(下)

其中更有少数在思想和修liàn

上与道门融合,加入了道门,像正气真君所在的唯一正气宗和浩然大先生所在的浩然仙剑宗便是其中之一。

但不论孔圣得势或是之后道门掌握天下,俱都不曾对其他异端邪说加以容忍,即使是以魔师宫根脚深固,也只能在外独立山门,井水不犯河水。

那些思想偏激或是极端,又或是继承了其他大道的宗门便被归结至一起,被称为魔道和邪宗。

二者的区别,魔道通常是在大道的见解上与道门截然相反或是有严重矛盾冲突之处,邪宗却多数缺乏独自的大道见解,是在某一种大道之上分裂出来,缺少“道”而多注重于“术”。

如此杂乱,魔道邪宗虽然被称为“道”和“宗”,实jì

却是没有融合,只是为了共同的敌人而有时会联合起来,甚至某些宗门间亦时常争斗,所以这数千年来,魔道邪宗都没办法与道门争锋。

正气真君和浩然大先生所说正是抓住圣盟的最明显两个弱点,一是魔道邪宗对大道的理解都是混乱不堪,如何传道授业?二是一些宗门修liàn

之道不堪入目,向来被视为妖邪。

不过此次圣盟集合诸派之力联合起来欲与道门再争,除了在大楚在后面推手,显然也是有所准bèi



苏无遮笑道:“原来真君是有此担心。不过倒也不奇怪,自孔圣传道开始,不论是孔圣或是当今道门,虽然大道不一,但是都可归结于‘有序’,以为自己所持之道才是唯一正确。而圣盟立道,正是认为天道无常,玄门先贤亦有言:天下万物生于有,而有生于无。”

苏无遮所说正是魔师宫、圣极宗、魔相宗在大道上与孔圣一脉及道门的根本不同,孔圣也罢、道门也好,皆认为世间万物需得有序而作,而且这个序是唯一的,孔圣与道门不同,在于孔圣认为这个序是由简至繁,于是索性他老人家自己来安排这个序。而道门则相反,认为大道至简,不论表象如何繁杂,最后仍需返本归源。

也就是说两者都认同序是唯一的,只不过一个认为序是必须“走在中间”,不可偏,不可倚,若有偏倚则为邪道。

另一个认为大道就是个圆,从始,不论如何弯曲,如何繁杂,最后都要走回去。

两种大道体现在修士的修liàn

上亦是如此,孔圣创浩然之气,先正己后正人,若自身不正不纯不精,任你口吐莲花,也无法证道,所以孔孟二圣之后,儒道已失,只有儒生,而无儒士,更不用说成圣成贤。

道门的修liàn

上与此有相通之处,都是求精求纯。

魔道三宗同出于玄门,最根脚之处也承认世间万物有序而作,但在这个“序”字上的认知却是与其他大为不同,才会被归为妖邪。

最能说明的便是刚才苏无遮所说“天下万物生于有,而有生于无”这一句,道门据此认为这是返本归源后状态,而魔道却认为据此可以视为是万物产生有序的最正确方式,即世间万物一开始便应该任其无序,任其混乱,哪怕是如炼尸宗般炼尸为奴,如瘟皇派和百蛊门一样驱使蛊虫或散播瘟疫。

有生无于,所谓的有便是在这种无序和混乱中诞生,自然而然会产生正确的有序之道。

正因为如此,魔道邪宗才会通常被放在一起,不论是孔圣或是道门都视之为邪道。

一方认为大道如线,一方认为大道如点。

“这般,如何传道?”席慕白也忍不住发问道。

孔璋亦不由愕然,他修liàn

至今,蜀山的各种法诀都相当于明确的指出了一条风险最小的修liàn

之路。

如果依魔道所说,光是各宗的修liàn

之道不一,便难以传道。

苏无遮却笑道:“这有何难,本道场不禁世间之道,任何宗门都可以向本道场请求入驻,只要得到道场允准,便可以在此传道解惑。道场取名稷下学宫,正是想仿效当初诸圣时代,坚信百家之道汇于此,自然会优胜劣汰,假道伪道,任其之前如何一手遮天,终将无所遁形。”

厉岳忽然向王纯阳道:“纯阳道兄也赞成如此么?不怕乱了你们心中的伦理纲常?”

正气真君与浩然大先生目芒如剑般望向王纯阳,静待其回答。

“厉宗主,不瞒道门诸位道兄,十年后,陛下有征伐妖族之意。若是人族内部仍纠缠于道统之争,甚至因此而内乱,以陛下之意,便是弃千金于野而不用。”王纯阳道,“难得魔师宫向陛下进言,诸宗皆愿他日为王前驱,陛下以星界之役小试,遂有道场之赏。”

“就我而言,对于魔道诸宗的学说自然认为太过偏颇,但纯阳向来认为这世间之事需得‘格物致知’,陛下立此道场,便是在限定范围之内允其显现出来,坐而论道,伪道假道一格便知。”

听得王纯阳如此说,席慕无语,厉岳皱起眉头,正气真君却是怒极反笑道:“陛下倒是好大的气魄,血河派和化血宗以‘杀’立道,极乐魔宗、黑暗魔巫宗更是倚仗外道,想不到也能容之。”

“真君,若是贵宗有意进驻道场,学宫现有九宫十三殿你可自择其一,更准bèi

将数个洞天与此相连,目前我等法会之处便是其中之一。”苏无遮故作大方的道。

“我阴阳宗也是起源于玄门,借房中术而窥仙道,真君与大先生不理其理,有所误会。”长春真人含笑道。

长春真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一望便如神仙中人,若非孔璋曾经亲身经lì

被其师弟桃花真人所胁迫,不免对他的话要信上三分。

道门诸人眉间皆微生忧意,看来武帝是要一意孤行了,为了完成征伐妖族之战,打算动员出人族的所有力量。

对于大楚来说,魔道邪宗如果能为其所用,自然是实力大增,而且顺便可以牵制道门,何乐而不为。

对王纯阳而言,儒道已衰,道统被掌于道门之手,如果圣盟与道门相争,儒道乐得看热闹,甚至说不定从中找到复起的机会。

“此地是大楚所有,既然陛下执意恩赐允立道场,我道门也不便干涉朝政,只是话需得说在前,圣盟传道需得限于此地,若是出了这荒原之外,便得受巡天仙府管束。”厉岳漠然道。

“还有我道门原本所辖,他们俱不得前去传道。”

“道门当真小家子气,我们道场都允你们前来进驻,你们却对自家地方看得紧紧。”北冥神君道。

“尔等尸瘴血腥之处,岂能与我蜀山云海、昆仑仙境相提并论。”席慕白淡淡的道。

此话说得圣盟一方神色一变,王纯阳忙道:“诸位暂且熄了争吵,陛下并无大变道门所辖之意。主界之外尚有诸天万界,之前星界之役圣盟出力不少,陛下有意以此为范,联合道门、圣盟,以及其他散修,便在此法会立下规矩,凡是神游八极探索到新界面,都需得呈报大楚,然后统一各方之力共同进驻,待教化其子民,归于王化,则该界资源按出力多少与各方分享。”

“陛下英明,我等愿为陛下效劳。”声音出自散修一方,喜形于色。

修liàn

所需的资源,明面上大多被道门和大楚把握,所谓王与道共天下。

除此之外,魔道邪宗占据了一些偏僻之处,或是隐藏在暗中行事,也能获得一些。

另有一些旁门中人所建立的组织,如八荒藏真楼与十方珍宝坊,靠的是效仿世间的商人,在资源交换和买卖上作为中介,但也不敢染指道门所有。

只有这些散修是最苦的,好一点的远驻四海四极,占个孤岛,没得去处的只能苦挨。

一朝劫数至,便化尘土灰,是诸多散修的写照。

刚才王纯阳的提议,却是打破这一局面。

接下来王纯阳所说便与当初祈皇子在御书房内向武帝所说大同小异,孔璋至此才明白当日祈皇子的通盘打算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阳谋,虽然道门明知其中大楚获得最大,到时不论哪一方都离不开大楚,毕竟侵占异界未必的是件难事,但要管辖下来却是困难重重。

若是如星界般法则已接近主界程度的异界,幅员辽阔,道门要管辖下来都不是件易事,更不要说那些散沙般的散修,就是颇有实力的修真世家任中一家恐怕也要倾力为之才有可能。

但如此一来,必然宗门或世家的实力都需得贯注其中,以防备异界子民作乱,影响资源采取,又要防备有人暗中下手,哪里还有余力再探索新的界面?

正是如大楚的提议才最合乎众人的利益,定下规矩,各方分享,便可心无旁骛的不断探索新界面,得到更多的资源。

说到底,任何修liàn

都离不开资源。

道门也好,圣盟也罢,修真世家、旁门散修不论是修liàn

还是渡劫准bèi

,都需yào

大量的资源。

一百五十四节 赌斗南海(上)

大楚这一阳谋正是觑准了修士的弱点,修士自身的修liàn

、渡劫,宗门的延续,道统的传承,都离不开资源。

魔道邪宗会联合起来成立圣盟,修真世家会甘心为大楚所用,都是因为要争夺资源。

而在这一点上就离不开大楚,至少皇室在名义上是人族的共主,如果没有了这个共主,人族便会四分五裂,重复当初被妖族统族的黑暗岁月,那时更加凄惨。

不但人族修士得不到资源,更会沦为妖族之奴。

何况大楚皇室自身的实力足以保证不会被任中一方所操纵,皇室的血脉来自于大地龙神,在五京之地,连道魔双方隐世不出的圣阶修士都心存忌惮。

始帝自是不说了,当初率领人族将妖族逐走,当今武帝的强悍亦是有目共睹。

妖族虽被逐出中土,但是却分散在东胜神洲四极之地。

东海诸岛、南海诸岛上妖族势力稍弱,但是西域之外和北极妖族却仍是实力雄厚。

武帝继位之后,北方妖族曾一度反扑,在如今稷下学宫道场所在的这片荒原上血战。

武帝便是在这一役中亲自出手,将为首的大妖斩杀,击溃妖族大军,然后再令杨战率大军一度征伐北方,只是受阻于过于严酷的天气和当地修士才不得不撤回。

武帝提出的这一计划,无形中便联合了魔道邪宗、修真世家和散修,却又偏偏没有大动道门的利益,令得道门没办法正面反对。

“纯阳道兄的提议,厉岳亦无法立时答复,自当回去后向道门长老会禀告此事,共议之后再回禀。”厉岳与浩然大先生、正气真君等商议之后只能先如此回答。

“自当如此。”王纯阳淡淡的道,“只是还望道兄回禀长老会之后尽快答复,陛下之意,若是道门无意参予,此事仍是势在必行,无规矩便无方圆。陛下迫切想推动此事,如若大获成功,便可集诸界之力与妖族一战,到时便可彻底灭了我人族的心腹大患。”

道门诸人互望一眼,仍是厉岳道:“人妖两族之争已有数千年,不论如何,道门都自会尽一份力。不过眼下道场之事,既然陛下允立道场,圣盟取名稷下学宫,容许各派争鸣,那我们说不得要争上一争了。”

“厉宗主想如何一个争法?”拜月魔巫忽然开口道。

“若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斗上一斗也太没意思了,况且若是分出胜负,恐怕又会殒落几位,徒自内耗,不如把老骨头留待他日与妖族一战。”厉岳道,“稷下学宫,传道之所,你我两方便各遣门下后辈一斗,胜者便执掌此宫一个甲子,如何?”

王纯阳一抚颌下长须道:“这主意不错,门下弟子关乎道统传承,道场乃传道之用,哪一派弟子最为优秀,执掌此宫正是道理。”

圣盟一方的几大宗主嘴唇微动,悄然密语,一番商议。

“既然厉老鬼已经划下道儿来,我们接着便是。”北冥神君喝道,“你们想怎么个斗法,是各遣三人还是各遣五人?”

厉岳正待回答,忽然从那一群修真世家的观客中站起一人道:“神君、厉宗主,我有一比试之法。”

“是公输岛主,有话请说。”厉岳认出来人,是南海公输盘,公输家位列修真世家之列,僻居南海,极少涉足中土,在机关、造器、阵法上却是极为厉害。

“我以为各遣门下弟子比试虽好,但目前能派出的弟子无不是各派中的精英,之前道门派遣八位行走,一路上与圣盟各宗弟子已有一番交锋,显出不凡的实力。日后对阵妖族,个人实力虽是最重yào

的,但是弟子间协同作战亦会决定胜负。公输有一法,不如择一目标,你们两方各遣相等人数入内,最后谁能拿到目标,谁是胜者。”公输盘道。

浩然大先生微微点头,一面向其余几人看去。

圣盟一方仍是北冥神君说话:“公输岛主,你所说的目标是指什么?”

公输盘微微一笑道:“不瞒诸位,我找到了禽滑离的万象宫。”

此言一出,整个法会都是一惊。

先前与席慕白一起出现的另一名白衣秀士讶然道:“公输岛主说的可是墨圣传人?”

公输盘点头道:“正是墨圣传人禽滑离,万象宫据说他依照墨圣晚年所传布置而成,内中更藏有墨圣遗物。之前纯阳道兄代表大楚的提议,我公输家非常赞成,愿将此万象宫所在作为此盟约议立后第一个拿出来与诸位分享,按之前纯阳道兄所说,我提出此目标可以首先分得一成所得,我公输家其他皆不要,就只要墨圣遗物中的天工造物书。”

公输盘一说,众人已经明白其意,公输家的意思是愿意将万象宫所在拿出供大家一起探索,各取所得,但是其中的天工造物书必定得归他们所有。

“公输岛主能确定其中有天工造物书?”

“当然,我曾经驾御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亲身前往探视。”公输盘肯定的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加令人吃惊,公输家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是比秘魔崖的秘魔青鳞冲还要高级的浮空舰,号称万法难伤,公输盘驾御此宝竟然都还不能取到天工造物书,难怪公输家这么大方肯拿出来共享。

虽明知dào

这其中必不简单,但是众人都不由心动。

墨圣是当初诸圣中的全才,道法、术法、机关造器、阵法禁制无一不通,此一脉声势最盛时有与孔圣争锋之势,可惜墨圣之后传人不继。

那禽滑离正是当初墨圣的大弟子,曾与公输家的老祖斗过造器之学,令得公输老祖服输,遁至南海开家立族。

之后公输家为一雪此耻,造出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但彼时禽滑离已经再无消息,据说已亡于天劫之下。

北冥神君等亦不由露出贪婪之色,墨圣一脉的道法,北冥神君等倒不贪图,但墨滑离当初为御天劫而建万象宫,内中所藏必丰。

就算其他无用,光是墨圣留下的阵法禁制之学,说不定对御劫亦有帮zhù



修为到了北冥神君、厉岳这般级数,劫数也越来越大。

应劫之时亲朋师友又不便相助,否则便容易招来更大的劫数,倒是那些阵法禁制的辅助不会引起连环劫,能减弱劫数的威力。

“既是如此,不如就依公输岛主之言,将争胜之处定在那万象宫中。”北冥神君发话道。

厉岳淡淡的道:“既是如此,你我双方各遣五个门人弟子入内,谁探索所得最多,即为胜者。”

“那现在便定下入内之人。”

厉岳回首看了一下众人,稍稍犹豫,道门剩下的六位行走弟子中,眼前倒是有五个:虞正南、玉羽琼、孔璋、岳卓、牟沧浪,独缺了楚歌吟。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佛号直透进来:“楚道友,你我边走边斗,斗了这几天几夜,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灭度大师,这一番斗虽未分出胜负,却是令楚某获益良多。”

“彼此彼此。”

一轮佛光和一道剑光几乎是不分先后的穿进这一洞天之内,厉岳不由大喜。

那遁光一敛现出楚歌吟的模样,在空中揖礼道:“诸位师叔,我来迟了。”

“无妨,无妨,来得正好。”厉岳笑道,楚歌吟和灭度头陀并肩而来,一路斗法,观乎两人能直接冲进这洞天之中,分明是对空间法则已经有所领悟,就算还没突pò

至天人境,只怕也是一步之遥。

在最关键的时候楚歌吟赶至,令得厉岳心头一松,手上可用的筹码大增,虽还不知dào

圣盟一方会派出哪些弟子,但是已然把握大增。

说到底两方是以这万象宫为赌斗,遣双方弟子入内一探虚实。

厉岳扫视了一下六名弟子,目光停留在孔璋身上,六名弟子中他最不熟悉的就是孔璋,若无意wài

,六择五,此子当出列。

“厉宗主,孔璋前次星界之役颇有微功,而且精擅符录,也算是对阵法禁制有涉猎。”席慕白一看厉岳神色便知其意,连忙道。

厉岳眉头微皱,他本来有意将孔璋排除在外,但听席慕白如此说,不免又犹豫起来。

“厉师伯,我自愿退出,让四位师兄与孔师弟前往吧。”玉羽琼忽然道。

“玉羽师妹何必谦让,我蜀山派有两人在此,还是让我与孔师弟中退出一人吧。”楚歌吟道。

玉羽琼道:“多谢楚师兄,不过我以为此行不在于哪一派多少,而在于一致对外,胜过圣盟,好抢下稷下学宫的执掌之权,免得那些邪魔外道趁机流毒人间。小妹修为最低,愿将此机会让予诸位。”

楚歌吟还待再说,厉岳当机立断道:“不用争了,玉羽师侄所说不错,大局为重。”

当下道门、圣盟再对话,敲定在三月后齐会于南海公输家所在连山岛,再由公输盘引往万象宫所在。

道门一方便遣出虞正南、楚歌吟、孔璋、岳卓、牟沧浪五人一队,而圣盟一方也遣出门人弟子,分别是炼尸宗的尸毗子、黑暗魔巫宗的日巫、秘魔神君门下劫思余、化血宗的血手人屠、血河派弟子宇文悲。

第一百五十四节 赌斗南海(中)

双方约定,道门一方便带着人马返回云京中的巡天仙府。

巡天仙府三个府主正是厉岳、正气真君和浩然大先生,诸人落坐,三大府主对诸弟子一番勉励。

除去一死一伤的殷千阳和唯真先生,道门尚余六位行走,这番门下弟子的较量中算是胜了一筹。

接下来的南海赌斗,既关系到万象宫的探索,更是能否阻止圣盟进一步扩展势力的关键。

既然不能阻止圣盟建立道场,那就索性将这道场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道门的打算。

“那万象宫,星君可知一二?”厉岳向与席慕白一起来的那个白衣秀士发问道。

孔璋这才知dào

这个白衣秀士原来就是星宿宫三位宫主之一的紫微星君,传闻此人极擅奇门术数,这一次也亲身前来云京了。

“墨圣当初几近全才,禽滑离是他的大弟子,万象宫若是出自他手,绝不可小视。公输家明显是自己奈何不了这万象宫才抛出来,希望借道门和圣盟之力帮他们得到天工造物书。”紫微星君还没说话,正气真君先神色凝重的道。

紫微星君微微点头道:“这万象宫我以前也到处寻找过,据说禽滑离第三次四九重劫后,自忖必死,于是照其师当初留下的设想建成,到底有什么玄奥,我也不清楚。万象宫一行,第一是要胜过圣盟,第二才是取宝。胜过圣盟,只要我们在其中比他们探索所得更多,便可胜出。只是万象宫在传说中自成一界,内中颇有凶险,我这里有五枚星罗盘,到他们五人每人身上带上一枚,便可确定位置,万一遇险,也好施以援手。”

“若这万象宫真的自成一界,恐怕只有天人境的修士进去方能无虞。”浩然大先生亦道。

“此番前去,虽然说好仍是由小辈们争斗,我等先袖手旁观,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席慕白道。

“那是自然,你们五人有何要求可以说出来。”厉岳向孔璋等人道。

“诸位师傅、师叔既然已经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牟沧浪笑嘻嘻的道,他将目光掠向紫微星君,“听说星宿宫有一件宙光盘,是星君师叔的至宝,最能破禁,那万象宫如果自成一界,想必内中必然蕴有空间法则的奥秘,我等如果有师叔这件法宝相助,才有希望胜出。”

紫微星君听罢一怔,继而点头道:“原来你这小鬼头竟然是瞧上了我的法宝,也罢,此物可暂借予你。”

牟沧浪先开了口,其他人也就不落先后,纷纷向几位师长开口。

楚歌吟看了一眼孔璋,道:“师弟不需帮zhù

吗?”

孔璋浅浅一笑:“师兄先请。”

楚歌吟深深的看了一眼孔璋,向众人道:“我倒不要诸位师长赐下什么法器助阵,只是需yào

一间静室,这三月时间里我要静中参悟,力求突pò

。”

席慕白一惊,喜道:“歌吟,莫非你……”

楚歌吟点头道:“席师叔,我此番与那灭度头陀狠斗了数日数夜,虽是极为辛苦艰难,但也极有好处,我要试试在这三月中突pò

至天人境。”

楚歌吟这番话一出,顿时博得满堂相看,如果楚歌吟能突pò

至天人境,这番前往万象宫胜算必然大增。

八位行走这番出阵,原本楚歌吟被寄以厚望,结果却受阻于灭度头陀,战绩反不如其他几个弟子般辉煌。

但只凭他刚才的一番话,立时又成了最耀眼的人。

玉羽琼见不论是师长还是其他弟子都又注目于楚歌吟,却无人再关心孔璋的要求,不由心生不忍。

“孔师弟,你有什么需yào

诸位师长援手的,也赶紧说吧。”

孔璋正待说话,忽然厉岳一摆手道:“且慢,是羽宗主传讯来了。”

就见堂中一点光点萌生,继而一道椭圆形的光晕被拉生而出,化成一个羽士,正是蜀山宗主的样子。

这光晕所生,是羽皓然隔空千里以镜光术传讯,众人顿时屏了呼吸静待羽皓然发话。

“道场之事我已知晓,三月后南海之行,羽某亦会亲至,到时还要有劳诸位。”羽皓然道。

“一切都是应该,羽道兄无需担忧,事关我道门与邪魔斗胜,当全力以赴。”厉岳肃然道。

镜光术光晕中的羽皓然微微点点头,目光掠过孔璋和楚歌吟,“你二人此次代表我蜀山,不可坠了宗门声名。”

“恩师放心。”楚歌吟朗声道。

正气真君笑道:“羽道兄,楚歌吟马上就要突pò

天人境,此番有他带队,胜算大增。”

羽皓然听正气真君如此说,显然亦是有点意wài

,“歌吟厚积薄发,异日定必为我道门大放光彩。孔璋,你可有什么要求?”

“弟子听说那万象宫自成一界,因此想向诸位师长求教关于空间法则。”孔璋想了想道。

羽皓然皱眉道:“你修为未到,即使告sù

你,你也无法体悟,不如求取一件能防身保命的法器为上。”

“弟子决心已定,求宗主成全。”孔璋毅然道。

“既是如此,就成全你吧。”羽皓然微微一点头,光晕一敛,化成一道清光直向孔璋眉间投去。

孔璋也不躲开,知是羽皓然在隔空传法,任由那道清光没入他眉间。

离开巡天仙府后,孔璋前往祈皇子在云京的府邸,取到了一件信物。

这是当初他与祈皇子约定好的,祈皇子答yīng

帮他进入大楚的藏书阁中一行。

凭着祈皇子的信物,孔璋终于进入了大楚藏书之处。

那是一个与蜀山藏经阁类似的洞天,却还要大上许多。

光论藏书量只怕是蜀山藏书十倍有余,孔璋翻阅良久,这才发xiàn

,两者的差异在于,蜀山的藏书无不与修liàn

有关。

而大楚藏书虽多,却有一大半是与修liàn

无关的。

其中果然有不少先贤诸圣的经文,不过其中也是多与修liàn

无关,只是阐明他们的思想。

孔璋不由微微皱眉,他进入这里,以及之前放qì

得到法器的机会,而向羽皓然求取空间法则的指点,亦是为自己冲击天人境作准bèi



否则单只要一件保命的法器,就算是能在天人境修士手下逃生,终究是借助外物,哪比得上自身修为的提升才是根本?

羽皓然借那道清光传来的指点,倒也印证了孔璋自己的体悟,证明他之前想法是没有错的。

要掌握空间法则,必须得突pò

某一个临界点,而突pò

这个临界点后,便可以从更高的层次掌握元气的变化,甚至接触到主界之外的异界能量来淬炼己身。

羽皓然开始不赞成孔璋求取指点,是认为他修为不到,就算告sù

他这道理,但要打破这一临界点,接触到规则层次的大道,以他的修为,目前还办不到。

以孔璋表面的修为,的确是还难以办到,要么真元道法达到真人境第四阶,要么神念上的修持达到地魂的地步。

但是如果以魔质形态,孔璋却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进行对天人境的探索,这一点在他与夜照空的死拼中已经证明,若非如此他也不能仅凭己力就无师自通的体悟到打破空间法则的关键在一个“极”字。

有了这番明悟,加上羽皓然的指点,孔璋始敢再度去尝试进一步解开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那道天符文。

正好现在身处这大楚藏书之处,只有他一人,无人打搅。

那道天符文被他影印在识海中,就等于始终保持着通向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一条路,只是那扇门是关着的。

普通符文借媒介蕴天地元气于符上,威力在一符之上。

地符文以符为引牵动天地间的元气自由操纵,但仍是限于操纵一方的天地元气。

而天符文则是借符贯通空间,小至微空间的生灭,大至连通异界元气。

孔璋对那一道天符文的冲击,便等于是对空间法则的挑zhàn

,如果不能成功,便会受到法则的反噬。

也只有在魔质形态下,他才能勉强承shòu下来,否则不要说破符得法,光是这巨大的反噬就足以让他崩坏,难怪蜀山派这么多年来也没几人练成这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而且对着这天符文,他还不能用身剑合一之法去尝试破开法则,虽然身剑合一之法本身便是一种将真元猛烈释fàng

的法诀,配合神念搜空,便能破空。

但是那道天符文在他识海之中,而非在体外,所以也只能用神念去尝试破开符文。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他一次次的尝试将神念不断的提高到更高频率的密度和强度,去撞击识海中的那道天符文。

得到的自然是一次次的失败,但每失败一次,孔璋的神念便又有一点提高。

每当神思力竭之时,孔璋便停下来先蒙头大睡一场,然后便翻阅藏书处的那些诸圣文字。

虽然这些文字与修liàn

看起来无关,但是亦是当初诸圣的心血,里面包含了他们的思想。

这一日孔璋忽然想起南海之行与墨圣遗书有关,于是便在藏书之处寻找起墨圣的书籍来。

这些日子,他除了尝试空间法则之外,就是翻阅这些诸圣的经文,虽与修liàn

无关,但也发xiàn

一些有趣的地方。

比如在争论天地万物始于有还是始于无时,道门先圣说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而这位墨圣却截然相反,认为天地万物不能生于无形无状之物,而生于有形有状之物。

第一百五十四节 赌斗南海(下)

越是读下去,孔璋对于这位墨圣越是有些佩服,因为他代表了是从另一个角度在解析大道。

遥想当初百家争鸣之时,实则是诸圣先贤在按自己的理解解释天道。

其中的胜者便成了显学,先儒而后道,失败者便被归为旁门左道。

但像这位墨圣这样接近湮没,道统快要失传,只余一些书籍思想留在大楚这书库之中,那却是连魔道邪宗都不如了。

孔璋不由微微叹息,也就只有他还觉得这位墨圣遗留的思想颇有价值,似万象宫出世,人人在意的都是其中的藏宝和那卷天工造物书。

但那天工造物书在墨圣自己看来恐怕只是小术,他在自己的书中不过只草草的记下一笔有这卷书的存zài



诸圣思想的不同,孔璋一时也不知dào

谁对谁错,不过这位墨圣倒是极合他的脾胃。

这一日,他读到“端,体之无序而最前者”,这是墨圣在前面所说天地万物不能生于无形,而生于有形学说的依据。

在墨圣看来,空间为宇,时间为宙,过去不可动摇,不可改变,只可回溯,而宇是由形形色色的充实与空虚组成,其中的充实就是由‘端’所构成,那是宇宙中最小的微粒,不可分割,是万物的始源。

孔璋眼前的每一本书、身上的衣物,甚至身体都是由这种被称为‘端’的最小微粒所组成,只不过不同的端,不同的组成方式,就会产生不一样的东西,甚至世界。

这番道理若是让旁人看到或许难以理解,但在孔璋看来却是很容易就理解了。

因为他淬炼魔质时便有类似的体会,用不同的材质经过烈火、寒冷,甚至是酸毒等极端条件便可以炼出新的材质来。

他曾在丹堂和炼器堂服役,为淬炼魔质尝试过不下数万次。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觉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能记住哪一些材质混合在一起,经lì

什么条件才会淬炼出新的质性来,但对于更深层次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仍然无解。

若是依墨圣所说,那因为孔璋没有把手上的材质继xù

细分下去。

读至此处,孔璋缓缓望向自己的衣袍,他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蜀山常见的法袍,上面绘有符文。

修liàn

到孔璋这地步,就是普通一望,视力已经是远远超过常人,凝神一望百丈之内蚊蚋可见,若是动用某种法术,差不多可与天上的苍鹰视力一般无二。

若是感觉受更细微或是更远的东西,便只有靠神念才能超视距。

比如孔璋在星界得到的观想术,便可以将材质在识海中观想出来进一步放大。

他眼下所视衣袍不住放大,最后移于识海之中,聚集神念继xù

放大。

良久,脸色一白,从冥想中挣脱出来,微微苦笑。

这些日子他为了破解天符文,神念又所进步,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没办法看到墨圣所说的端。

隐约间,孔璋觉得墨圣和道门先贤们所说是一体两面,看似相反,实则都不为错。

道门先贤说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是指大道的规律,而墨圣却是指的具体对像。

就好比一个人在跑,道门在说这个人跑动时的动作,而墨圣指的是跑的这个人本身。

如果按墨圣所说万物始于端,那么任何空间都应该存zài

端,端是万物的本源。

孔璋本想从此入手,另辟蹊径,只可惜他仍是无法看到墨圣所说的端。

如此一来,他倒是对南海之行越发有了期翼,毕竟大楚这里只是收藏了墨圣的学说,已能触引自己摸索大道,或许那万象宫中别有枢机也说不定。

若真是如此,那万象宫中的东西对自己修liàn

说不定极有用处,说不定倒要使尽手段争上一争了。

原本对于南海之行,孔璋倒没存太大心思。

在道门中他师长已逝,要想与楚歌吟那种宗主嫡传相争实在太过艰难,此次他作为八名行走之一,接连斩杀两名魔宗弟子,比起牟沧浪、岳卓之辈已是胜出一筹,在道门中崭露头角,但楚歌吟一来,只说了一句自己即将冲击天人境,便又将他的风头盖过。

因此孔璋对于宗门的助力并不抱太大希望,修liàn

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只有当自己有了旁人不可忽视的实力时,宗门才会重视,加重在自己身上的投注。

只要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孔璋倒不在意什么修liàn

手段,反正他身上的魔质已经是一个大麻烦。

三月时间转瞬即过,孔璋飘然出了这大楚藏书之处,将开启藏书库的信物交还给祈皇子的家仆。

不过当他回到巡天仙府时,却意wài

的看到了羽红袖。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孔璋强压住内心的惊讶。

羽红袖不答反问道:“你去哪里了,我连使传讯之法都找不到你的所在。”

孔璋也不瞒她,只说得祈皇子相助,进入到了大楚王朝藏书之处。

羽红袖只道他是寻找法诀,冷哼一声道:“大楚王朝藏书虽丰,但是其中无用之书居多,对你未必有用。”

羽红袖这次前来另有要事,也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又道:“此去南海之行,你一定要压制住楚歌吟。”

孔璋失声道:“你没有搞错吧?我如何压制得住他?”

羽红袖道:“这便是你的事了,总之此次南海之行,你需得替我牵制住他。我从宗主那里得知,若是这次南海之行大获成功,楚歌吟便可凭此被推荐进入道门长老会在,成为最年轻的道门长老。”

孔璋默然不语,羽红袖道:“他若成为道门长老之一,将来成为蜀山宗主的机会便大上许多。我这次费尽心思组成女真同修会,一举将君子楼剿灭,更揭破是极乐魔宗遣出魔徒玉君子令得君子楼心性大变,已在道门长老和宗主面前得到极佳的赞誉,我亦有机会进入道门长老会。”

“我尽lì

而为便是。”孔璋缓缓道。

羽红袖这才笑道:“你此次作为道门行走斩杀了两大魔徒,也算是声名鹊起,南海之行之前你便宣告天下投入我同修会中成为外门护法,更添同修会声势。”

孔璋只得先暂且答yīng

下来,不论怎么说他此时还是被绑在羽红袖这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这般被羽红袖利用,孔璋自然也是极不甘心,一丝杀意从心中萌发。

他暗下决心,待南海之行完毕,总得想个法子摆脱羽红袖的钳制。

三日后,无量府的一艘浮空舰从东海驶至,仍是厉岳领队,依长幼之序登舰,载着一众修士向南海飞去。

一路上,孔璋与牟沧浪等攀谈,顺便了解南海一带的状况。

“以前南海势力最庞大的是四十七岛群邪和玄灵万圣宫,一方是旁门散修的联盟,一方却是妖族的余孽,四十七岛群邪以姬蓝和乌应元为首,实力几可比拟一方宗主,那姬蓝擅长癸水阴雷,只要是在海水附近,便能迸发无穷阴雷,乌应元则是旁门中少数精于炼器之人,修为虽不如姬蓝,却花了数年时间炼成过三枚乾元天罡绝灭梭,生平只用过一次,将与四十七岛群邪作对的一门修士连人带岛全都毁了,连其中的天人境修士都没能逃脱劫数。”牟沧浪道。

“那乾元天罡绝灭梭竟然这么厉害?”孔璋听得一惊。

“幸好那魔梭是类似于霹雳子似的东西,只能用一次,所以乌应元虽然炼成三枚,却也只能用上三次。不过也正是因为有此梭,即使是叶孤师叔在南海也没敢对四十七岛群邪痛下杀手。”楚歌吟忽然插嘴道。

“这是何故?”

“因为那魔梭能引发空间紊乱,上一次使用后,不但令得他的对头岛毁人亡,而且异界魔气顺着被破开的空间裂缝而来,遮天蔽日,整整三个月阳光无法透进黑云,附近海里的生灵相继枯竭。所以若是没有万全之法,没人愿去逼乌应元,免得他狗急跳墙,用手上那两枚绝灭梭造下更大的杀孽。”一个雄浑的声音插了进来,却是厉岳。

“弟子听牟师兄说以前二字,莫非形势还有什么变化不成?”孔璋道。

“这变化就是来自你叶孤师叔。”这次说话的却是席慕白,“自从叶师兄到了南海,以一人之力纵横南海,搅得整个南海天翻地覆,与玄灵万圣宫、四十七岛群邪鼎足而立,若非顾忌乌应元手上的绝灭梭,说不定连四十七岛的老巢都一并端了。”

孔璋听得悠然神往,心忖大丈夫当如斯。

“可惜南海离我等较远,光明圣巫宗也止步于南疆,受限于与黑暗魔巫宗争斗,南海之上没有足够的人手支援,叶师弟虽强,却到底只有一人。”席慕白叹道。

“此番南海之行,除了要防止圣盟暗中弄鬼之外,还要小心万象宫出世的消息传出后,玄灵万圣宫和四十七岛群邪也前来争夺。”厉岳沉声道。

说话间,浮空舰一滞,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南海边上。

公输家派遣前来的迎宾早已在南海边上等候,见到道门一行的浮空舰,当即上前与厉岳等人请安后,驾起遁光引路在前。

孔璋走至浮空舰上的舷窗之边,此时正是日出之时,东边海面上一轮红日跃出地平面,映红了半边天。

第一百五十五节 万象宫(上)

浮空舰在公输家迎宾弟子的指引下,足足又飞了数百里,便见到一处硕大的海岛。

浮空舰落下后,公输盘与公输家的一些门人迎了出来,将道门一行迎至一座宾楼之上。

“诸位可在此小歇片刻,待圣盟一众人等到达之后,再一起前往。”公输盘吩咐起侍童侍侯众人,又留下数个门人听候使唤。

“公输岛主,还是速速领我等快去那万象宫出世之所在吧。”厉岳却是半刻不愿等待。

“哈哈哈,厉老儿,你向来自命不凡,如何也使这等手段,不等我们到就想先行一步。”

楼外响起一个声音,孔璋举目望去,从远处天边正不断有遁光向这边飞来,宛如颗颗流星一般。

岛上却是已经有四道遁光屹立在半空中,说话之人正是其中一道,遁光中的人宛如笑面弥勒,正是那圣极宗的宗主苏无遮。

顿时从公输家这迎宾小楼中亦是道道遁光飞出,在海岛上空与圣盟一方再度形成相持之势。

“各位稍安,我已请示过敝祖,这便带路,只是希望你们不论哪方胜出,得到万象宫藏宝,都不要忘了将天工造物书交给本岛。”公输盘飞到双方中间道。

当下公输盘驾起遁光向南直飞,道门、圣盟各色人等或乘浮空舰,或直接以遁光跟在后面。

孔璋没有再进入无量府的那艘浮空舰中,不疾不缓的也驾起遁光,难得来到这大海之上,正好可以趁机观赏一番。

不经意间他却看到身后那座海岛似乎也在跟着移动,连忙见遁光放缓,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却发xiàn

并没有看错,公输家那座海岛竟然真的在移动,而且似乎越来越快。

“公输家这座岛是其老祖以天人修为断了与海底的连根,成了一座浮岛,又降伏了海底的一只巨龟,命其驮住海岛,便可举岛四处遨游,故此岛被称为浮踪岛,成为这南海一奇。”席慕白见孔璋诧异,在一旁含笑解释道。

“哪里值得席道兄夸奖,全是当初在南海之上四十七岛的道友与人争斗,那乌道友的绝灭梭毁人灭岛不说,更使得千里海域流毒不止,虽有辟魔神梭可以辟祸,但是我公输氏举族都在此,有些舍不得,家祖有鉴于此,这才想出这浮岛的法子。”前方带路的公输盘解释道,他貌似自谦,却不自觉的面带得yì



众人跟着公输盘的遁光足足飞了近一天,前面出现炫丽彩光,层层叠叠,仿佛一道道彩虹经天而过,又有似幻似真的大片城池楼宇让人惊疑不定。

孔璋却知dào

那些城池楼宇只是海市蜃楼之相,倒也罢了,但那些炫丽彩光却是两极特有的极光磁火,看似好kàn

,实则危险,能消蚀修士的真元护罩,一个不小心如果被卷入极光带中,便难以逃出生天。

公输盘的遁光停了下来,手指那片炫丽极光的一处道:“就在那里了。”

公输盘所指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众人本来以为万象宫出世,或许是在某座海岛,又或是深藏在海底的某处,想不到竟然会在空中。

公输盘接着说出公输盘发xiàn

这万象宫出世的地点,众人这才知dào

详情。

据公输家的老祖推测,这万象宫的出世倒是与乌应元有关。

乌应元在数百年前以手中的绝灭梭灭杀了对头后,公输家就引起了警惕,担心万一被他暗中偷袭也来上这么一记,到时就算有九天十天辟魔神梭也只能护住少数人,所以才会断了海岛与海底的连根,再让巨龟驮住不沉,四处遨游。

直至百年前,乌应元的四九重劫降临,想是他杀人灭岛做得太过份,这劫数也颇为强,直有将他灭亡之势,迫得乌应元又动用了一枚绝灭梭才渡过了四九重劫。

这一枚绝灭梭后,万象宫便显现端倪。

公输家的浮踪岛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任由巨龟驮着在海上迁移,以防被四十七岛的群邪或是玄灵万圣宫的妖修偷袭,来到此处时,公输老祖便察觉了异象。

原来这万象宫是禽滑离建立在虚天各界交接之处,如非乌应元的绝灭梭引起空间紊乱,当真是极难发xiàn



传天地之初只有一界,之后一界破裂,核心之处化为现在的主界,其他部份分裂为诸天万界,从此与主界分隔开来。

但诸界形成后,并非每一界像主界般适合蕴育生灵,或者说若是空间障壁被打破,异界能量贯入,必会影响一方地域。

比如蜀山笔录曾记载的火焰界天,整个界天中全是各种火焰,如果与主界贯通,虽然空间障壁会自动修复,但打破的那一瞬间,火焰界天的烈焰必然带来一场灾难。

又如当初黑天诸魔贯通空间障壁而来,便想永久占据主界,奴役生灵。

主界之中天生便有那么几处空间障壁较为薄弱,最易出现在南北二极,因为这里产生的极光磁火本身就有破坏空间法则的作用。

禽滑离就是在南极这里发xiàn

了这么一处地方,然后将万象宫就建在了虚天交接之处,此宫等于同时存身于多个空间之内。

而且万象宫玄妙异常,更利用这一点形成了极厉害的阵法,公输老祖曾亲自驾御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入内一探,亲眼看到天工造物书,但准bèi

取走时,万象宫中的空间变化立时将公输老祖移动了未知界面。

有辟魔神梭在手,公输老祖自是不会受伤,返回之后又试了多次,但始终无法取到天工造物书,所以才会在法会上抛了出来,希望能得到外力相助破了万象宫,得到天工造物书。

圣盟一方这一次却是先出手,五道遁光抢先飞出,向那万象宫在虚空中的入口飞去。

“你等过来。”厉岳将孔璋等人唤了过来,紫微星君拿出五个星盘分给五人,嘱咐道:“这五个子盘是我以秘法炼成,你们各持一盘在身,便能始终令我感觉到你们的位置,母盘我会安置浮空舰上,,若是你们感觉危急,可以法诀启动此盘,便开启一个直通母盘附近的临时通道。”

孔璋五人当即收好星盘,一振遁光,向万象宫的入口飞去。

飞行过程中,不时有极光在身旁不远处绽放,时而有磁火飘过。

孔璋人小心翼翼的控zhì

着遁光,免得被极光磁火波及。

饶是如此,在快要进入万象宫入口时,一团磁火募地爆开,附在孔璋的遁光之上。

孔璋只觉自己的遁光上顿时如被一股力道紧紧吸住,接着遁光仿佛受到什么巨力撕扯般,同时还有沙沙的异响声起,就好像置身于什么巨兽森森白牙之下正被厮摩,又好像遁光表面同时在被万千虫蚁啃咬一般。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孔璋的遁光便被破去,人向下掉,幸好他一直警惕,立即聚元生气,遁光再起才没被摔个粉身碎骨。

不过这一摔的好处是离那磁火便远了一些,那股吸力有所减弱。

不过当他真元重凝,遁光再生时,那股吸力又如巨鲸吸水般临身,幸好这次孔璋早有准bèi

,而且毕竟离得磁火已经稍远,在遁光被磁火磨破之前就遁出其吸力范围。

经此一厄,孔璋算是有些明白这极光磁火的产生恐怕正是因为此处是主界空间障壁薄弱之处,异界空间法则与主界法则冲撞,异界能量在法则冲突下变异所至,因此天生对于一般的空间法则有削弱作用。

之前与夜照空一战,对方手上的元磁神刀,正是以两极极光磁火炼成。

孔璋差不多是五人中最后一个飞入那虚天交接之处的入口,一进去,简直是里外两重天。

在外面是冰天雪地,极光炫丽,磁火飘浮,而一进去那入口,却仿佛进入了一个浩翰无边,幽深广远,却又光怪陆离的世界。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界的无尽虚空,虚空中悬浮着稀奇怪古代怪的飘浮物,那些飘浮物也是千奇百怪,有的黄凝如土,有的赤红似火,还有的黑黝如铁,还有一条条仿佛飘带,又似扁平虫体般的光带。

那些光带不住的变幻着,快速的移动着,里面仿佛是一个个不同的世界,虚空中的那些飘浮物有些便是从这些光带中飞出来的。

不过那些飘浮物并不能长存,有的在这虚空中飘浮一阵便会莫名其妙的粉碎,化为粉末,有的则会不小心撞上另外的飘带,突兀的就消失在孔璋眼眸内。

“大家小心,这里是虚天交接之处,也是主界空间障壁薄弱,与其他异界混杂之处,这里的元气能量十分混乱,特别是不要靠近那些光带似的东西,那些都是其他异界与此处冲撞的显现。一旦触及,轻则是被带入未知的界天,重则是在空间法则冲突下化为殛粉。”楚歌吟沉声道。

孔璋暗暗点头,楚歌吟所说与他的判断差不多,果然已经晋升天人境。

不过孔璋倒也不惧,随着他对空间法则的了解,虽然还没达到彻底洞悉其奥妙,达到能主动利用空间法则形成对自己有利的领域,但是现在对空间法则的了解已经差不多接近天人境第一阶了。

第一百五十五节 万象宫(中)

不同的法则下,界天间的元气会产生不同的变化,由此凝生出不同的能量。

天人境的第一阶就是感觉应到法则,并顺应法则来加速自身与天地元气的交换,或者是使自己施展某种道法时可以比真人境修士更加凝炼,从而增强道法的威力。

若是用在别人身上,就是法则来隔绝对手与天地元气的间的感应。

孔璋已经具备了利用空间法则的基本条件,身剑合一再加上强dà

的神识,他便可以感觉应到法则。

只是如果不以魔质形态,他的真元要施展身剑合一,只能维持几息的时间,最多能一下冲出空间法则的束缚。

但若仅是这样,遇上天人境修士仍是难以幸免,因为能逃得了一瞬间,却逃不了接下来的困境。

只有以魔质形态,他的真元及吸纳体外元气能量的速度都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他的身剑合一的威力不但更加强,而且维持时间也更长久,

单从自身真元的浑厚程度和吸纳元气的速度来说,魔质形态下的他已超越真人境第四阶,甚至天人境修士比之都有所不如,因为道门历史上不乏有修成双金丹,甚至三金丹的真人境修士,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魔质这种怪胎。

魔质在本质上自然还不是金丹,但是在吸纳元气上却具有与金丹类似的作用。

一个人形金丹,道门历史上,在真人境的阶段,吸纳元气上是肯定无人能超过了,虽不敢说后无来者,却的确是前无古人。

所以,从吸纳元气的速度来说,即使是天人境都要逊色,只不过天人境在道法上境界更高,吸纳同样的天地元气,转化为自身真元时却又胜过孔璋了,而且主动吸纳上虽然比不上魔质的恐怖,但是道门真法本身就是一个越炼越精纯的过程,掌握了法则好处就是可以利用法则令得元气能量向自己集中,如此同样一吸一纳,天人境修士所得到的元气精纯度也远胜过孔璋。

这样各有优势,纯粹在真元上孔璋已经不逊色于天人境,只是道法高低不同,最大的区别还在天人境修士对于法则的掌握上。

经过对空间法则的感悟和施展身剑合一大战夜照空,自身更是被元磁神刀重创,孔璋觉察出自己的身剑合一施展至极处加上神念的引导,也等若是临时构建出了一种类似法则的存zài

,所以才能冲破天人境修士的空间束缚。

但这种方法却是一种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恃之与天人境修士相斗,等于互持一刀猛击,力强者胜,所以身剑合一的施展持续时间很是关键。

孔璋正自思索着,忽然听到牟沧浪惊叫道:“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手指处看去,在这一片虚空的遥远深处,有一片辉煌,在那辉煌的光芒之中有一座宫殿。

“万象宫!”众人不由又惊又喜。

五人遁光一掠,便向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飞去。

飞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五人发xiàn

不对。

以五人遁光的速度,一般的飞剑都未必比得上,但这般飞行过去,离那万象宫的距离却似乎依然没变过。

五道遁光不由停了下来,孔璋道:“不大对劲,似乎是空间法则?”

楚歌吟讶然望了一眼孔璋,目光微微烁动道:“孔师弟似乎精进甚快,不错,我们是受到了空间法则的影响,空间法则除了会影响元气的凝聚和变化外,还会影响速度和彼此的位置。所以我们飞行了这么久,但离万象宫的距离却一点都没变,不过也不用惊慌,这万象宫既然是禽滑离所建,一位位列天人境巅峰,又是墨圣大弟子所遗之物,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我们靠近…….小心!”

楚歌吟一叫出这声小心,五道遁光便如烟花般炸开。

一颗大如鸡卵般的阴雷毫无声息的出现在刚才五人聚拢的附近,下一刻阴雷爆了开来,黑色的雷光吞没了附近十丈之内。

不过更可怕的不是雷光本身,而是雷光波及了那些变幻光带,雷法本就有震荡虚空之能,与这带有空间法则的光带交织在一起,产生的便是更强烈的能量冲突。

阴雷的黑色能量与那闪亮曲折变幻不定的光带仿佛在互相吞噬着,最终那光带明显占据了上风,闪烁间就像一只无形的大嘴将阴雷能量吞得一干二净。

不过光带中也分离出如粉末般的细微光点向四周发散,看去就像是璀璨的烟花,一圈一圈的如水波涟漪般扩散,最终阴雷与光带俱都消失不见了。

孔璋等人已经与突袭的敌人战在一起,牟沧浪的对手是一个手拿哭丧棒,身着禇黄色符衣,头戴一顶尖帽。

那哭丧棒挥动之间,便有层层烟气扑出,如波浪般从四面八方袭向牟沧浪。

牟沧浪是厉岳的得yì

弟子,修的亦是无量府的无量心经,虽然还没修至摩诃无量的地步,但走的却是以力破天的道路,真元的浑厚在真人境中亦是少有,面对炼尸宗妖人的偷袭却是夷然不惧,如海中礁石般将惊涛骇般的道道气波化于无形。

岳卓的对手则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修士,身上一件白色中绣着红日的法袍,举手投足间都有烈焰扑出,甚至身上法袍上的红日也时不时的会诡异的跳出来,向岳卓发动袭击。

不过岳卓也好生了得,他的兵器是一把巨剑,剑刃足足有门板厚,挥动间带起道道电光,气机激荡滞空,那些涌向他的火劲硬被他震得溃散开来。

偷袭孔璋的却是个熟人,正是那化血宗的血手人屠,星界之役时,孔璋表面上的实力比他还差上一些,但是现在就只算是表面的实力,孔璋也已经不逊色于他。

血手人屠一出手就是一道血光直奔孔璋,被孔璋的斩铁剑迎上,两刃一交,各自分开。

但斩铁剑上顿时像是多出了一些什么似的,孔璋感觉自己与飞剑的神识烙印只这一击就几乎减弱了三分之一。

他连忙收回飞剑,一看斩铁剑上多了一层淡淡的血污,正在不断的消蚀自己加持在飞剑上的神识烙印。

他并指如剑,往飞剑上重重抹,这一抹带着他浑厚的真元加上神念,这才把对方化血神刀的邪力给驱除干净。

心中微微一凛,看来星界之役后,血手人屠的修为也有所长进,比之在星界时初见胜过一筹。

牟沧浪和岳卓也逼退各自的对手,与虞正南和楚歌吟重新站在一起,怒视着刚才偷袭自己的魔道修士。

“所谓圣盟果然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虞正南负手而立,淡淡的嘲讽道。

“不错,暗中偷袭,不敢正面战。”牟沧浪亦怒道。

岳卓则心平气和的道:“不是说好各自探索的吗?”

对面传来阵阵阴笑声,刚才现身的有四人,除了血手人屠外,拿哭丧棒的是炼尸宗的尸毗子,那一袭红日法袍的则是黑暗魔巫宗的日巫。

另外还有一人也如虞正南和楚歌吟般屹立不动,并没有出手偷袭,是一个清秀少年,一张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神态也仿佛带着羞涩,如果不是身上的法袍鲜红如血,透着诡异,让人以为是邻家少年。

“岳道兄,说到对这万象宫,我们的把握自然是比你们大一点,不过我们商量之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不如先在此将你们全都干掉再慢慢探索,岂不是更好?”那血袍少年微笑着道,如果不是听着他的话,只看其表情,还以为是少年在羞涩的请求什么。

“宇文悲,你也不嫌风大扇了舌头?”虞正南冷笑着飘前一步。

孔璋眯起眼望向那血袍少年,原来此人就是宇文悲,听说此子是血河派阿修罗神君的嫡系后裔,因为颇有修道天资,于是被阿修罗神君援引入宗,其间也是劫难重重,灭于天劫,却是仗着阿修罗神君的护持,转世五次又重归门下。

“我正有心见识一下昆仑派的道法。”宇文悲冷冷一笑,全身上下已经化成一道血影飚来,与虞正南撞击在一起。

宇文悲一动,尸毗子等立时也发动了进攻,尸毗子二度再战牟沧浪,先前一交手,实则牟沧浪是占据了上风,无量府擅长力战,而炼尸宗其实并不擅长以己为主战。

这一番交手,尸毗子自然是施展了炼尸宗最擅长的召唤仆尸助力,空中立时多了三头能飞天遁地的银尸,也就相当于多了三个真人境修士与他一起围攻牟沧浪。

孔璋再与血手人屠交战,便小心了许多,遁光四转,采取游斗的方式,不过看起来却是他这处最为凶险,被化血神刀追得四处乱飞。

血手人屠自从在星界之役与那灭度和尚交手吃了点小亏后一直耿耿于怀,回去后亦是痛下苦功,又向师尊化血老怪颇颇请益,化血大*法突pò

桎梏。

他手上这把化血神刀是化血宗三宝之一,化血大*法突pò

后,化血神刀的威力便水涨船高,自信再遇上灭度也可全力一搏,自是没有把孔璋放在眼里。

第一百五十五节 万象宫(下)

孔璋左飞右飞,逐渐把血手人屠这一人一刀引离了主战场,更是借着悬浮在空中的飘浮物和不住扭曲变幻的光带抵挡血手人屠的攻击。

那些悬浮物也就罢了,说穿了不过是存zài

于其他异界中的物质,即使有什么特异之处,但要损及血手人屠手中的化血神刀还是不太可能。

但那光带就不一样了,是异界的空间法则与主界的空间法则冲突产生,本身就带着强dà

的力量。

如果撞上去,可能会被两种法则产生的力量所伤及,也有可能是直接被带至另一个未知的异界去。

如果是天人境修士自然还稍好,毕竟掌握了空间法则还有希望能重新回来,但对于真人境修士来说就麻烦大了。

化血神刀是化血宗三大至宝之一,化血老怪亲自祭炼过,光带也难以毁灭此刀,但是血手人屠的修为却不足以完全驾驳此刀,如果刀被光带引到异界而遗失,就算血手人屠是化血老怪最喜欢的弟子,那后果也是他承shòu不起的。

孔璋正是看出这一点,故yì

借此抵挡。

血手人屠被不知不觉的越引越远,两人身边的光带也越来越多,炫目扭曲,令人惊心。

血手人屠不由生出退意,再这样下去,就算杀了孔璋,恐怕自身也会陷入迷局中,一个不好被这些光带引至异界就麻烦了。

不过就在他萌生退意之时,孔璋的速度却慢了下来,似乎被身边的一条光带给吸住了。

血手人屠大喜,孔璋被光带吸住,全力挣扎,但空间法则之力岂是他一个小小真人境修士能对抗的,只怕会被吸入异界,遭遇到什么都不知dào



但眼下却正是杀了他的大好时机,血手人屠真元猛烈的贯注到化血神刀上去,魔刀化作一道血虹疾斩,同时血手人屠左手一牵一引,五道血芒抓向孔璋。

就在化血神刀斩落的刹那,仿佛一直在与光带对抗的孔璋忽然消失了。

血手人屠大惊,连忙想上回化血神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刀光虽然没有真个落在光带上,但是刀上的真元已经然引动了光带上的力量。

顿时两种质性不一样的庞大力量对抗起来,化血神刀被牢牢的吸向那光带中,那光带就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嘴要吞噬了魔刀。

本来血手人屠如果这时候立即撤舍了化血神刀才是最佳选择,但他哪敢让师门重宝遗失在自己手上。

只稍稍迟疑了这一下,光带的力量便迅速的波及到了他。

此时他的真元及神念与化血神刀融合在一起,光带的力量立即延伸到把他也视作了“敌人”。

血手人屠虽惊不乱,毕竟化血神刀是师门重宝,又经化血老怪及历代祖师祭炼过,虽然他不能完全发挥威力,但未必不能脱险。

不过就在血手人屠全力抵抗光带的吸力时,一个浑身闪烁着晶光的人影出现在血手人屠的左侧,然后人影身上爆起一道宛如实质的剑芒。

怪异的人影一敛,宛如银河星爆般的剑光掠起,血手人屠分身乏术,在光带的牵制下也没办法分身,只得怒吼一声,竭尽全力凝起一层血红光障,将自身的化血大*法摧至极顶。

然而在这道剑芒之下,却是如帛纸般便被轻易划开了。

剑芒一掠百十丈,将血手人屠斩为两截,光带之力立即也受到刺激,不过仍是阻止不住这剑芒的飞掠脱离。

血手人屠的肉躯一被毁,立即有一团金芒和一个小人般的淡淡元神冒出来。

不过也就只是冒出来这一瞬间,不到一个眨眼的十分之一时间,便立即溃散,就像是一个淹没在洪水中的婴儿,毫无挣扎之力。

百十丈外,剑芒敛去现出孔璋。

他有些遗憾的看着光带中浮沉的那道红影,失去了主人的化血神刀已经陷落在这光带之中,虽然光带难以损及这把魔刀,但是这把魔刀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却只有天道了。

孔璋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直接冲入这光带之中去抢夺这把魔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件魔器从手底溜走。

适才他是设下一个圈套,当化血神刀斩来时,他借领悟的空间法则在千钧一发之际脱离了光带的牵引。

他对空间法则的领悟还只处于一个极为粗糙浅薄,只到表面的程度,但这光带是两种空间法则互相争斗的结果,极度混乱危险,但是毕竟是不像天人境修士一样有自我意识。

而且孔璋并未完全被光带困住,只是比较靠近,假作被吸引住了,引得血手人屠上当。

因此孔璋才能借着对法则的领悟险之又险的脱身,虽然这中间法则的伤害力仍然极强,换成别人未必的承shòu得下来,但对魔质来说,受了元磁神刀的攻击都能恢复,要想杀死孔璋除非是把他一直困在法则影响之下慢慢炼化。

空间法则说到底是会把与法则不一样的一切元气能量都转化成符合法则的元气能量,所以两种不同法则的力量撞击在一起时,就像两只巨兽在互相吞噬,要么你吃了我,要么我吃了你。

在这种转化下,原有的规则消失,换成生灵和修士,就代表生命的印迹都没有了,而是被变成另一种类型的元气能量。

就像刚才的血手人屠一样,他最后的金丹和神魂都被法则之力湮没改变。

不过,这是不是代血手人屠存zài

的部份元气能量其实仍然存zài

的呢?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

孔璋不由微微一震,消失的是血手人屠这个生命的印迹,某种程度上说血手人屠是代表了一种元气能量存zài

的模式,损失的是这种模式,而不是这种模式下的能量。

就像我们用一堆泥组成了个球,然后把球重新再变成一堆泥,不见了的是那个泥球,但是组成的泥球的泥还在,我们还可以继xù

用它捏成泥人,捏成泥马。

那么如果墨圣提过的端是确实存zài

的,如果的确是再也不可分割的,只要掌握了端,便可超越空间法则的限制。

孔璋忽然明白,墨圣所说的端实jì

上是直指本源的大道方向,恐怕比空间法则更帖近大道。

大道如果似江海,天人境修士只是掌握了如何游泳的话,那本源大道就是如何直接变成水。

孔璋长吁了一口气,收起思索,对于大道的领悟也只能到此为止,一切都止于墨圣所说的‘端’。

眼下还有更重yào

的事,且先去看看道门的另几人与对手斗得如何了。

孔璋恢复平时的模样,驾起剑光往来路飞回,远远的便看到场中变化了。

却见虞正南的道袍已破,露出一身炽光四耀的龙纹宝衣,与牟沧浪、岳卓、楚歌吟站在一处。

他们的对面,尸毗子和一众仆尸以及日巫等人不见踪影,取而代之与他们对峙的是一艘浮空舰,上面布满了青色鳞甲,就像一只狰狞的穿山甲巨兽一样,透着阴诡狠烈。

孔璋心中微微一沉,连忙飞过去。

牟沧浪见到孔璋安全回归,不由微喜,毕竟伙伴无事,又多一份力量。

岳卓也低声道:“你没事就好,那个血手人屠呢?”

孔璋笑道:“托你们的福,那家伙被我引入一堆那种危险的光带之中,我先一步脱身,他却倒楣到了极点,连人带刀被吸入了光带之中。”

牟沧浪抚掌大乐道:“孔师弟当真有胆有识,换成是我,可不敢冒这险。”

孔璋装作无奈的道:“我也是没办法,他有化血神刀在手,我的这把飞剑都抵敌不住,好在我看他似乎并不能完全操纵这魔器,所以闪遁起来虽然狠烈,却是灵活不足。”

“蜀山派果然潜力无穷。”听得孔璋如此说,虞正南也不由赞了一句。

“现在怎么对付这龟壳?”岳卓苦笑着对众人道。

众人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这艘浮空舰,这正是魔道五人组最大的依恃之一。

有此舰在,魔道一方本就可以直闯万象宫所在,即使是遇上沿途的光带都丝毫不惧。

刚才孔璋施计除去血手人屠时,牟、岳、虞三人与对手展开一场大战。

结果,牟沧浪连斩尸毗子七具银尸,令得其心痛不已,于是放出了镇派金尸,镇派金尸整个炼尸宗也只有七具,如果能再炼出五具,便可以组成十二天魔阵。

但就是这一具金尸也胜过不知dào

银尸多少,如果说银尸只相当于真人境初境的修士,那金尸就相当于真人境巅峰的修士了,再加上尸毗子在一旁,牟沧浪立时险极。

岳卓对日巫倒是有惊无险,日巫施展引神入体,引动了黑天诸魔中的苏利耶残魄之力,但岳卓修习的是苍穹派裂天剑诀,这一门剑诀威力至大,一发如风雷,两人斗得却是难分高下。

宇文悲激斗虞正南,一开始却是宇文悲占了上风,阿修罗神君是魔道一方硕果仅存的圣阶修士之一,宇文的血河大*法展开顿时把虞正南都困在其中,痛下杀手之际,却被虞正南奇兵突出,破不了虞的护身宝衣,反倒差点被破去血河大*法。

虞正南身上此时那件光芒四耀的宝衣正是昆仑派此次为他出山特地赐下的龙纹夜光袍。

而且彼时楚歌吟也及时出手,本是想助虞正南,见虞正南有宝衣护身不惧血河大*法邪污后,立即改向,以迅雷之势震退了炼尸宗的金尸,然后合牟沧浪之力重创了尸毗子。

正待再乘胜追击时,秘魔崖这艘浮空舰便出现了,不但及时救下被追杀的尸毗子,而且向楚歌吟发动偷袭。

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楚歌吟却显示出天人境修士的修为,借空间法则遁走,避开秘魔青鳞冲发动的舰载道法,形成如今的对峙。

第一百五十六节 内外交战(上)

青影一闪,秘魔青鳞冲再次发动了攻击,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撞过来。

孔璋等五人纷纷出手,飞剑、神雷、真元光波毫无遮掩的落在青鳞冲表面的青色鳞甲上。

然而俱都徒劳无功,五人见一时难阻期锋,只得移开遁光,四散开来。

就在四人一分散的瞬间,浮空舰上一道人影飞出,正是日巫,漫天的火红云气生出罩向岳卓。

岳卓怒喝一声,手中长剑重重挥出,一道之字形的粗大剑光横生而出,硬生生斩开漫天火劲。

他傲然一笑,正想嘲笑几句日巫之时,日巫诡秘的一笑,不由得心生警惕。

不过却还是迟了一步,在被他斩开的火云中忽然生出一丝腥红,一抹血影裹在火云中瞒过了他的耳目,在他松懈心神的这一刹那发动了全力一击。

岳卓鼻间嗅到一丝血腥之气,便被那一袭血影给裹在中间。

怒叱声传来,是虞正南、孔璋、楚歌吟等纷纷出手援救,不过已是来不及。

血影一晃,松开岳卓,钻向秘魔青鳞冲。

岳卓满身已经枯干,显是中了邪法暗算,精血已丧尽,躯体坠向虚空之中。

孔璋扬手便是一记无音神雷,雷光打击在那回窜的血影之上,顿时震得那血影四分五裂。

不过四分五裂之后,条条血影又重新聚合在一起,现出宇文悲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难看。

“嘿嘿,你们也死了一个。”宇文悲冷笑一声,青鳞冲的表面无声无息的裂开一条缝隙,他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四人重新聚合在一处,牟沧浪面色凝重的道:“这样下去,只怕我们有败无胜。”

虞正南和楚歌吟都皱起眉头,牟沧浪所说并非虚言,魔道一方仗着有秘魔青鳞冲,退可守进可攻,岳卓已死,再这样打下去,下一个目标只怕不是孔璋就是牟沧浪,然后是虞正南,最后只剩下楚歌吟一人,只怕也是大局难返。

虽知dào

如此,但一时间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哪怕楚歌吟自忖如果宇文悲肯正面应战,自己有十足把握拿下他,但是有秘魔青鳞冲,却始终无可奈何。

“或许有个办法。“孔璋目不转睛的看了看不远处的秘魔青鳞冲,忽然道。

众人顿时或惊或讶,不由自主的望向他。

孔璋等人在虚天交接之处与魔道修士激战之时,南海之上却还是一片平静。

一众魔道弟子目不转睛的望着那通向万象宫所在的入口,但那附近有极光磁火,本身更是各界在此虚天交接之处,里面充盈着混乱的空间法则,除非亲身进去一探,便是神念延伸过去也会产生种种偏移,甚至引动极光磁火。

“师兄,你可能感觉应到日巫?”斗巫终于忍不住低声向闭目垂瞑的拜月魔巫问道。

拜月魔巫缓缓张开一双妖异的双瞳,摇了摇:“万象宫所在空间法则极为混乱,除非我亲身进去,才能探个究竟。”

“师弟不用太担心,宗主已经在日巫身上下了寄神大*法,必要时定会给那些道门弟子一个惊喜。”黑巫阴笑道,“何况秘魔神君已经将秘魔青鳞冲交给劫思余使用,只凭此舰,已差不多立于不败之地。”

“斗巫老弟真不用太担心,还有宇文悲也在里面的,此子的血河大*法和阿修罗魔功已得血河派真传。”这说话之人却是化血老怪,他又道:“万一宇文悲伤在道门弟子手上,对我们也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话说得奇怪,但斗巫却是知dào

一二,那宇文悲是血河派宗主阿修罗神君的后裔,转世渡引了几次,非常喜欢这孙辈。

魔道邪宗成立圣盟,血河宗并不太积极,阿修罗神君更是拒绝了各宗的邀请出头。

只宇文悲气盛,却是参予了进来。

若是他在此有所折伤,必然引来阿修罗神君的怒火。

此老是魔道中硕颗仅存的几个圣阶修士之一,如果得其支持,与道门争锋便更有把握了。

化血老怪说完得yì

的一笑,不过他笑容还未尽,忽然脸色剧变,尖声叫道:“我的化血神刀!”

“怎么了?”黑巫诧异的道。

化血老怪气极败坏的道:“我将化血神刀也给了徒儿使用,因为此刀是我心血聚炼过的,虽然在那里面,仍能保持些微感应,但适才却是彻底失去了感应,定然是我那徒儿已经出事。”

化血老怪越说越是凶光毕现,狠狠一跺脚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完,他将遁光一卷,便向那万象宫的入口飞去。

就在这时,道门一方的阵营中亦飞出一道光影,拦住了化血老怪的去路,两道遁光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庞大的光晕以这两人为中心生出,在这光晕之中,两道人影都是忽现忽闪,不断的在人眼前消失又出现。

最后一次同现时,两人相隔近得惊人,接着光晕爆开,连极光磁炎都被荡开不少。

化血老怪一头乱发的出现在数十丈外,手指虚空怒吼道:“正气老鬼,你敢阻挡我?”

他手指处现出正气真君的身影,肩头衣衫破裂开来,冷冷笑道:“化血老妖,之前大家说好以万象宫为赌斗,由门下弟子一争短长,以定胜负和宝藏归属。怎么了,你可是发觉邪不胜正,现在想反悔了?若是,圣盟爽快的认输,我便放你进去,不过稷下学宫这六十年却是得归我道门。”

“放屁!老子不过是凑近一点看看,待会儿你们门下弟子在里面被人杀得尸骨无存之时,便知dào

厉害了。”化血老怪吼道。

化血老怪被正气真君阻住,两人隔空对峙。

厉岳收回目光,沉声向紫微星君问道:“星君,你可能察觉内中情形?”

紫微星君看着面前那巨大的星罗母盘,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现在五道星光尚在,他们应该都安然无恙,看化血老怪如此,说不定是他徒儿已经身殒,他才想进去。”

厉岳听得紫微星君如此说,不由点头。

不过两人刚说完,那星罗母盘中的一道星光便无声无息的灭了,厉岳不由一惊,望向紫微星君。

紫微星君脸色也难看起来,“不好,他们中的一个也似乎殒落了,看来里面斗得非常激烈。”

厉岳长吸一口气喝道:“无妨,厉岳相信邪不胜正,我道门必将胜出。”

就在此时忽然从远处开始,暮云翻滚,如奔马怒车狂驰而动,云气以惊人的速度在向这边飞来,显然是有大群修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赶来,肆无忌惮的全速催动遁光,因此引起了云气变化。

“什么人?!”道门、圣盟两边,包括公输盘以及随之而来的其他旁门修士都在心中浮起了疑问。

“是四十七岛群邪和万圣玄灵宫的妖族!”公输盘色变,他最先认出来人。

就见在这虚空的另一边,云气狂涌,现出各色遁光。

这群遁光中有人亦有妖族修士,那些妖族修士修为高低也各不相同,不过既然能驾御遁光前来,至少也是化形境的妖族了,妖身已经化形,变得接近人躯,只是身上多少还有少许地方仍能看出妖类的影子。

但为首的三个妖族修士单从外表看来却是看不出什么妖气,左边一个生得瘦瘦高高,一脸阴沉,秀士打扮,但却偏偏会时不时的作出一个怪异动作,就是张开大口,将舌头吐出来又吸回。

中间那一个生得高大威猛,只是一头血红色的头发煞是显眼,令得其一看便迹近魔道,在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妖修,生得却是矮小肥胖。

不过出来说话的却不是这三个妖修,而是同来那数人中的人族修士,其中一个上前笑道:“那边可是道门和圣盟的各位道兄,在下南海修士乌应元,这里随我等前来的道友俱都是附近岛屿上的修士,听说墨圣门下禽滑离当初所建的万象宫出世,当是见者有份,所以大伙都跟着前来看看,诸位何故谦让,在此停步不前?”

化血老怪被正气真君所阻,正在恼怒,闻听之下怒极反笑道:“难道你不知dào

万象宫出世,已经被道门和我们圣盟列为赌胜争斗之所,你们前来,莫非是也想分一杯羹不成?”

道门诸人虽没有说话,也将目光凝注过去。

乌应元仍是不改笑容,“这位莫非就是化血道兄,万象宫出世自然是见者有份,何况据说此宫有助于抵御四九重劫,尚是无主之物,有缘者便可取之。”

“此处乃是道门与圣盟赌斗之处,与此无关者退下,否则休怪我等。”厉岳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但声音却是响彻全场。

乌应元脸色阴了一下,他旁边一个身着蓝色法袍,面相冷峻,神情高傲的修士忽然道为:“应元,与他们说这么多干嘛,此处万象宫出世,我四十七岛修士与玄灵万圣宫的道友放下恩怨,携手合zuò

,怎么也得分上一份。”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横空传来:“这么说,我岂不是也应该分上一份?”

第一百五十六节 内外交战(中)

青影一闪,那虚天交接的入口前又多了两个人。

男的一袭青衣,乌黑如墨的长发披于肩上,颌下留着短须,从面容看已近中年,但眉目前仍能看出年轻时俊逸的风采。

跟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子,一身黄裳,妙眸流转,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此人出现,众人都是一愕,要知dào

此时虚天交接的入口处看似无人,但实则众人的注意力都无不关注,不知dào

有多少神念暗伏在那一带,再加上极光磁火,任何人想不被发觉出现在那里都是近似于不可能的。

“叶孤,想不到你也贪图禽滑离的东西。”乌应元看到此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原本一脸的笑容不翼而飞。

“叶师兄!”道门一方却是又惊又喜,和圣盟相持不下,突然又来了南海本地的妖修和旁门修士,道门本来有些忐忑,但叶孤现身,顿时却是令己方实力大增。

“叶孤,你这算什么意思?”天尸童子忽然开口道。

叶孤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尸童子道:“不算什么意思,羽师兄以镜光术传讯给我,说担心你们不要脸,所以请我也赶来看看。道门与圣盟赌斗之事我已知晓。既是如此,便照原来计划公平行事,我立于此处,若有人想进去,便先接我一剑。”

“叶孤,你就对你们道门弟子这么有信心?好,我们就继xù

等待结果好了。”天尸童子笑道。

乌应元脸色更加难看,他本来还指望自己等人的出现激起道门和圣盟的进一步冲突,好从中混水摸鱼。

“叶孤,我却偏要进去。”姬蓝冷冷的道。

随着这一句话,一场大战陡然爆fā



“我的这个办法,或许只有楚师兄能办得到。”孔璋道。

楚歌吟一面警惕的看着秘魔青鳞冲,一面淡淡的道:“说来听听。”

“楚师兄已是天人境修士,只有倚仗你,我们才有机会。”

楚歌吟皱眉道:“不错,我已经破境,但是秘魔青鳞冲是秘魔崖至宝,就算我是天人境修士要破去此舰也无能为力。”

楚歌吟晋升天人境,实力自是胜出众人一筹,但是秘魔青鳞冲亦经秘魔崖历代宗主祭炼过,内中天人境修士比比皆是,就算是天人境第二阶修士都破不了此舰,当初黑光道尊也不过是将其抛至异天界面。

“楚师兄要想正面攻破此舰自是不可能,若是现在驾御此舰内的是秘魔老怪,我等更是必无幸理。但是里面却只是劫思余罢了,他并非天人境修士,亦不能完全发挥此舰威力。”孔璋缓缓道。

“劫思余最多只能利用此舰的超强防护力,但是对于空间法则想必还不能掌握,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只要楚师兄能借法则之力开辟一条通道,我们便有机会扭转现在的逆势。”孔璋解释道。

听了孔璋的话,其他三人反应不一。

牟沧浪一脸茫然,虞正南则露出深思之色。

楚歌吟却是眼眸一亮,拍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想不到孔师弟竟然已经有此妙想。”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孔璋,突然又道:“师弟想必已经明了一些空间法则了吧?”

孔璋平静的道:“不瞒师兄,小弟上次星界之限后得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以对空间法则的确有一些明悟,不过要掌握法则并非那么容易,光是真元道法上小弟便还差师兄太远。”

虞正南缓缓道:“我也明白孔道友的方法了,事不宜迟,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否则他们如果有了警惕,只怕此法要实行就更加困难了。”

楚歌吟道:“打开通道便交给我,只是你们尚未掌握空间法则,以肉身进去,十分凶险,须得小心。”

虞正南喝道:“楚兄太小瞧我们了,小弟不才,已是真人境第四阶,离天人境不过一步之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楚歌吟再不说话,只是将双手向外一伸,两道紫气透过手间放出。

紫气凝于他手间七尺远的地方,然后在寸许间伸缩不定,那一处虚空便剧烈的颤动起来,出现一大片扭曲的区域。

紧接着那大区的扭曲区域不停的缩减,最后化成约摸一个半人高的椭圆形区域,内中仿佛水波般翻滚起来。

“速进,紧跟着我!”楚歌吟喝道,然后率先走入那片透着怪异的区域。

说来也奇怪,他一进入那片古怪的虚空,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虞正南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牟沧浪仍是有些不解,孔璋解释道:“我请楚师兄以天人修为连通了直达那浮空舰内部的通道,胜败在此一举,牟兄,一会儿千万保重。”

孔璋跨步也走入那片区域,牟沧浪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孔璋所说的战略。

那秘魔青鳞冲以楚歌吟的修为也奈何不得,但是幸好驾御此舰的却是劫思余而不是秘魔老怪,因此却是有了破绽。

楚歌吟以天人修为要想限制浮空舰上各种禁制和符文与四周元气的感应仍是办不到,但是舰上的符文禁制牵涉法则,以劫思余之力也不能完全发动,因此孔璋想出来的法子便是反其道而行,不从外攻,从内部开始。

楚歌吟借助空间法则开辟一条空间通道,然后众人跟着他从空间通道中直接现身浮空舰内部,这样秘魔青鳞冲坚固的防御和大部份符文禁制便对众人无可奈何了。

四人消失在虚空之中,对面的秘魔青鳞冲自然也察觉到了,不过一时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孔璋一进入这空间通道之中,便感觉到庞大的压力迫体而来,一会儿仿佛要将自己压成肉饼,一会儿又有一双大手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他连忙运起真元相抗,这才稍稍好过,他曾进入过微空间通道,而且已掌握了空间法则,自然知dào

在微空间中的元气密度远远胜过外面,且极为混乱。

任何想借微空间施展遁术的人都必须得承shòu这种惊人的力量,所以就算是真人境修士都承shòu不起。

只有掌握了空间法则的人才能进一步解析出其中的力量走向,就好比识水之人比起不通水性之人更能迅速的分辨出顺水和逆水的区别,从而能在这种空间法则引起的能量变化中将受到的影响尽量减轻,在里面穿梭自如。

如果没有掌握空间法则,便只能凭自身真元或是强横的肉身硬抗,但在这种巨大而持续的力量下,就算是真人境第四阶都抵抗不了多久,特别是微空间大多不稳定,当其破裂的那一刹那,是其力量内缩到极点再崩坏之时,这一缩一崩,就算是楚歌吟也绝对不敢呆在里面。

天人境第一阶是顺应法则,第二阶就可以进一步利用法则产生对自己有利的领域,所以能将快要崩坏的微空间暂时稳固下来。

微空间空间法则通常都比较简单,尚且如此,其他异界界天的空间法则更加复杂。

孔璋忽然身子一震,说起来,主界的空间法则才是最复杂和强dà

的。

他之所以有此明悟,是因为突然想到,虽然有许多诸天界面,有的界面元气密度千百倍于主界,也有的界面产生的能量怪异到了极点,但是主界连通诸天万界,自古以来,任何界天与主界相接,主界却始终没有改变过,其他界天的元气变化只要一进入主界,迟早都会被变成主界内的元气。

这只能证明两界的空间法则上,主界更加强dà

,因此才能将任何渗入进来的能量都转化掉。

虽然主界的元气似乎是在能量层次上逊于某些界天,但是孔璋如今却隐约猜得到原因,因为这是为了蕴育生灵。

主界的元气能量层次和元气密度适合生灵存zài

并生长,如果也像某些界天一样,便不能蕴育如此多的生灵了。

“孔师弟,你怎么了?”楚歌吟以神念之法传念喝醒他。

牟沧浪体外凝起一层厚厚的真元,闷声道:“楚师兄,我们得想办法快出去,这里只怕再呆上一刻,我便会粉身碎骨。”

“放心,我正在以神念搜索秘魔青鳞冲的位置。”楚歌吟沉声道。

孔璋亦悄悄以神念从微空间中向外反过来搜索浮空舰,忽听楚歌吟喝道:“走!”

就见四人面前的虚空又是一阵扭曲,楚歌吟大步一跨,孔璋等人是毫不迟疑,跟着跨了出去。

眼前一亮,孔璋发xiàn

自己已经置身舰内,四周都是一些青色光芒,却只有他一人。

从微空间通跨出来,差之毫厘,位置便会有极大的差异,全靠主导这空间扭曲的人的实力,而这一点上正是取决于楚歌吟对空间法则的掌握和神念。

对空间法则的掌握将决定微空间与浮空舰内部空间重叠时的精度,而神念越强,发生位置偏移时的差异便会越小。

就像在海上跳船一样,两艘船以高速迎面驶来,相接的一刻,人从其中一艘跳到另一艘去。

如果其余三人自己能掌握空间法则,便可以尝试以神念锁定浮空舰内空间转移过去,但三人都是靠的楚歌吟的指引,落点不同,先后不同,自然出现在舰内时便位置不一样,被分开了。

现在孔璋等人的优势是敌人可能还不知dào

他们已经潜了进来,而劣势是被分开,一旦被发xiàn

,最先被发xiàn

者可能会被宇文悲他们围攻。

孔璋想了想,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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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节 内外交战(下)

一道晶光闪闪的人影出现在秘魔青鳞冲的舰尾,孔璋缓缓伸出手去,手心处放着那个星盘,那是紫微星君交给他们用来确定位置,甚至必要时可以通过这件法器与母盘间形成一个空间通道,获得一丝保命逃生的可能。

孔璋一握,星盘在他庞大的力量下扭曲变形,然后化为点点粉末从指缝间淌下。

身处在这浮空舰中,而且要面对强悍的对手,孔璋也没有把握,唯有以最强的实力迎接。

既是如此,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星盘不要也罢,否则万一让紫微星君通过星盘发xiàn

自己的魔质形态,只怕会多生事端。

孔璋迅速的向浮空舰舰首处冲去,他一动,那四周的青色光芒顿时生出感应,化为道道光束袭来。

这是青鳞冲上的防护道法所化,每一道光束不亚于真人境修士全力一击,这还是因为劫思余并不能完全掌握此舰的缘故。

如果能全力发动此舰上的禁制威力,每一道光束便不逊于真人境第四阶修士的一击,当千百道光束同时击中一个人时,就算是天人境修士也只有含恨而终。

若想应付这些光束,天人境修士唯有借空间法则来压制或是闪移,真人境修士只有凭借对禁制的了解和瞬间强dà

的计算才能避开。

但孔璋选择的却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他全都承shòu了下来,然后蛮横直冲了过去。

当他冲到舰首时,发xiàn

那里已经陷入一场激战之中。

舰首是一片大约十余丈的区域,正中央有一颗青色的宝珠悬浮着,从珠上有一层层光辉在向四周扩散。

珠光荡漾,能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力量在震颤,这珠光四散的力量中,孔璋感觉到了类似于空间法则,能将散步在这宝珠附近的能量频率改变。

牟沧浪正与尸毗子的两头金尸力搏,虞正南则与劫思余斗成一团。

不过两人却明显居于下风,与在舰外时相斗不同,两人的力量明显受到了压制。

虞正南还好,身上有昆仑派的护身宝衣龙纹夜光袍,劫思余虽身着秘魔神装,全身上下飞出幽幽魔光暗焰,但却只能把虞正南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牟沧浪就狼狈许多了,尸毗子有伤在身,但那两头护法金尸力量不弱,一对一,牟沧浪肯定能取胜,二对一就难分难解了,只是金尸灵智始终不如修士,所以本来还是能维持,但每当舰首中央那青色宝珠的珠光荡过,牟沧浪就会发出惊天怒吼,浑身一颤。

只有楚歌吟能不受那珠光的影响,但是却有一道血色光华紧紧缠住他,与他相持不下。

“哈哈哈,宇文道兄,只要你能缠住楚歌吟,此战我们必胜,以为潜入我青鳞冲内便能取胜,殊不知正好被我们一网打尽。”劫思余得yì

洋洋的道。

原来牟沧浪等三人一进入舰内后便齐聚舰首与劫思余等展开激战,不过很快发xiàn

或许错了,即使潜入舰中要想剿灭这几个魔宗弟子也未必的是件容易的事。

青鳞冲的控zhì

中枢在舰首没错,但是此舰最强的地方也在舰首。

整艘青鳞冲就是以那颗青色宝珠乙木天璇珠作为动力之源和控zhì

中枢,此珠能主动提取浮空舰周遭元气转化为先天乙木精气,既可伤敌,而且能令舰体自动修复。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在这天璇珠所在的舰首附近会出现空间法则的特性,隔断修士与其他元气的感应,除非修士同样是修liàn

的乙木一系,否则极难吸纳到元气的补充。

可以这样说,此珠在禁制和劫思余的操控下,能在舰首类似于天人境第二阶修士制造不完整的空间领域。

之所以说是不完整的,是因为天璇珠是生成乙木属性的空间领域,而操纵者劫思余尚不是天人境修士,他只能做到让乙木精气影响和攻击敌人,但对自己因为没有掌握空间法则,却并不能像天人境第二阶修士一样能反过来倍增自己的实力。

道门三人中,只有楚歌吟已是天人境,天璇珠又不是秘魔老怪在主持,所以他进退自如,倒也没受什么影响,只是被宇文悲死死缠住。

那宇文悲也显出隐藏的实力,竟然隐隐也显出对空间法则的了解,虽然还比楚歌吟稍逊一筹,但隐然也是已经跨入天人境。

劫思余双手连挥发动法诀,天璇珠上荡出层层光辉,罩在虞正南的身上。

就在这时晶光一闪,劫思余心中警兆顿生,他自是知dào

道门一方还有一人在舰中,因此也一直留着提防之心。

不过在他看来,就算孔璋现身也没什么用,除非具有楚歌吟般的天人境修为,否则都只会被困在天璇珠的威力之下。

在此珠威力笼罩之下,敌人的种种攻击都会被转化为乙木精气,反过来攻击敌人,此消彼长,胜负早已注定。

不过当他看到是一个全身晶光的怪人时,不由一呆。

道门中人亦是一怔,他们本来也以为是孔璋,但却发xiàn

似乎这舰内来了第三方。

孔璋却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既然决定了,就必然要全力进攻。

趁着劫思余错愕的那一刹那,孔璋一把抓住了劫思余,强dà

的真元波贯体而入。

劫思余眉宇间闪过一丝惊怒,不过他对自己的秘魔神装却是极有信心,就算是真人境第四阶修士要想一下攻破神装的防御也不太可能。

他一心三用,一面将秘魔崖心法修成的真元与秘魔神装结合,使之变得更加牢不可摧,另一面调动正在困缚炼化虞正南护身宝光的魔光暗焰回援,一举烧死面前这胆敢偷袭自己的怪物,同时神念与天璇珠结合,将天璇珠生成的乙木精气调动压向孔璋。

而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偷袭他的怪人竟然不躲也不闪,任收魔光暗焰以及天璇珠的珠光重压。

孔璋就只做了一件事,将全身的真元如狂潮般震荡劫思余。

劫思余开始还眼眸中带着狂傲狠厉之色,但紧接着便转为惊愕,然后是惊恐。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对方任由自己的魔光暗焰烧灼,要知dào

就算是虞正南也不敢硬接,需得借龙纹夜光袍上的宝光来抵挡。

这也就罢了,但是对方在这短短时间震荡过来的真元波才真的惊人。

每一波至少高达数万层,差不多接近天人境的修为,而且持续不断。

在天璇珠的威压下,就算是楚歌吟都不能像平时一样吸纳元气,多少会受些影响,但面前这怪物哪来的这么浑厚的真元?

“妖族!”劫思余感觉到自己的秘魔神装就要承shòu不住这疯狂的真元震荡了,张嘴欲呼。

不过他一张嘴,说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喷出一大篷血水,随即秘魔神装和他的身体炸碎开来。

血雨之中一道幽魂般的尺许暗影,依稀便是劫思余的模样,只是显得呆滞不灵。

这正是劫思余的神魂所凝,修士修liàn

神念有成,神魂便越发凝炼。

等到了天人境巅峰,便可借空间法则洗炼神魂,由暗转明,然后神魂反过来融化肉躯,最后将整个人化为不死不朽的存zài



到达这一步,修士便进入了圣阶,如果不是有生死轮回大劫,便可与界天一样永存。

这时候天璇珠的灵光重压也显出威力,孔璋真元震荡在将劫思余生生震溃后亦不得不一滞。

劫思余的神魂迟疑的稍一张望,便飘向天璇珠,此珠是受过秘魔崖历代祖师加持的,劫思余只有逃到珠里,选择与珠同化才有一线生机。

不过就在这时,孔璋忽然猛一睁目,一股神念震波发出,施展了心灵震爆。

劫思余飘动的神魂登时也是一滞,然后便看到孔璋伸出大手握住了那尺余暗影,又是大量的真元震荡产生,令得手掌间那尺余大的空间生出扭曲变形的异像。

而在这异像之中,劫思余便就此烟消云散。

“妖族!”虞正南喝道,没了劫思余的牵制,他顿时如脱困的猛虎,攻向孔璋。

孔璋却不欲与他对攻,避开他的攻击,飘向天璇珠。

虞正南把孔璋当成了妖族,心中惊疑不定,想不到道门与圣盟在此赌斗,竟然会有妖族也暗窥在旁,觊觎禽滑离留下的万象宫。

他正欲再攻,却看见牟沧浪正险象环生,只得先助牟沧浪一臂之力。

他这一放qì

,一直在互斗的宇文悲和楚歌吟却霍然分开,同时扑向天璇珠,同时口中疾喝:“他想炼化宝珠,快阻止他!”

不过仍是迟了一步,孔璋已经先一步站在了天璇珠的面前。

天璇珠本来是受劫思余的操控,秘魔神装和青鳞冲同是秘魔三宝之一,身穿秘魔神装的劫思余才能控zhì

此舰和天璇珠。

但是孔璋却是猜出其中的关键,故一出手便以雷霆万钧加偷袭将劫思余硬生生震毙了。

劫思余作梦也想不到会如此,他本来只顾忌楚歌吟,因为楚歌吟已是天人境,而且明显还胜过宇文悲一筹。

天璇珠虽然能勉强布下接近天人境第二阶修为的领域,但是毕竟不够完美,而且劫思余尚未掌握空间法则,所以楚歌吟还是能吸纳到部份元气。

孔璋能震毙他,却并不是因为突pò

了天璇珠的法则之力,而是因为魔质形态下,孔璋的真元本来就比真人境第四阶修士还要浑厚数倍有余,即使吸纳不到元气补充,也远胜过劫思余。

现在天璇珠已成了无主之物,而且失去了劫思余的操控后,虽然还在不断提取元气转化为乙木精气,但产生的攻击却再也不分敌我了。

第一百五十七节 夺宝(上)

孔璋的手抚向天璇珠,手掌压下之时,几乎能看得到珠光宛如实质般的清波,那每一层清波似的珠光都带代表着蕴含空间法则之力的乙木精气。

但孔璋的手仍然稳定而坚决的按到了天璇珠上,甫一接触的刹那,孔璋身上泛起蛛网般的裂纹,身上就像是划满了无数网格似的,仿佛随时会裂开。

孔璋长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了出去,他吸气的时候,气息之长,仿佛巨鲸吞海,吐气更加悠长,仿佛龙飞九天。

这一呼一吸之间,他身上的裂伤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这是孔璋竭尽所能的与天璇珠对抗的结果。

在入舰后他便打定了主意,一旦到了舰内再想留手就属于找死,倒不如以魔质形态大闹一场,如果能趁机夺得这艘浮空舰,便可试试一探万象宫,得点墨圣一脉的遗泽。

如果不成功,别人也认不出来魔质形态是自己,不能得手的话就立即远扬。

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孔璋的身体承shòu着天璇珠重压而来的力量,那里面带着空间法则之力,以孔璋魔质形态的强悍也宛如受到千刀万剐般难过。

当所有蛛网般的裂伤联成一片深入身体内部时,孔璋的身体就会分崩离析,化为与尘埃般的存zài



到了那个地步,孔璋虽然一时仍然不会死,这是魔质强悍的地方,魔质的每一个颗粒都与孔璋的神念同化,紧紧相附。

但这也是魔质致命的弱点,一旦肉身完全崩坏,孔璋的神魂就会消失,而不像其他修士一样如果肉身毁灭了,神魂还可单独逃逸,求师门宗长帮zhù

寻找转世的机会。

如果肉身崩坏,散化为万千微粒,孔璋神魂还没消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崩坏后散化成的微粒仍足够让孔璋的每一丝神魂依附存zài

于上面。

任何一件可以称为物质的实物存zài

,其实都是按造一定的法则构成,修士的肉身亦不例外。

如果说生命的特殊,比之无意识的死物,便在于其除此之外,还有独立的意志能够主动的与外界进行元气的交互,在这一过程中使得生命得到形体上的变化或是质性的变化。

法器正是模仿生命的这一本质而创造出来的,修士通过以符文和神念给死物制造元气交互的路径,称之为祭炼。

只不过这种交互是固定的,如果要变化,要提升必须修士加持更复杂或是更厉害的符文和神念,才能使法器的品质提升。

如果当一件法器能像人一样会自己主动思考如何更有力的进行元气交互,这就代表这件法器已经蓄生出灵胎,即所谓的器灵。

器灵一旦产生,比之没有产生器灵的同阶法器就强得多了,如果器灵修liàn

至能脱离法器的地步,其修为便可与修士中的圣阶相媲美,到了那个地步已经可以称为圣灵。

但是任何规则都必然有个最小的构成基础,打破这个构成的基础,就会使这个法则失效。

魔质的强dà

就在于生存力太过顽强,即使是碎裂成千百,甚至万千,只要孔璋的神念能分辨得出如此细微程度的微粒,便仍然可以借这些微粒得到元气的交互,然后重新聚合在一起。

魔质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接近于不死,但法则之力还是能彻底毁灭孔璋。

一是在法则之力中形成的领域中彻底隔绝他与外界元气的交互,然后以法则之力逐步改变魔质,法则之力具有将一切与自身不一样的元气或能量转化的力量,这样称为炼化。

还有一种方法,是在法则之力形成的区域中将他分解为细小的微粒,无限分解下去,直至细小到孔璋的神念不能再依附在上面。

之前元磁神刀和现在天璇珠对孔璋能真zhèng

造成威胁,便在于此。

尤其以现在的天璇珠,孔璋是主动正面对抗,更加凶险。

孔璋身上的裂伤正是代表着构成魔质的法则在崩坏,一旦串联成片,孔璋就会被空间法则之力一直分解下去,至于能分解到多细微的程度,则要看天璇珠的法则之力有多强。

如果分解成微粒的程度超过了孔璋神念控zhì

的极限,当孔璋的神念不能借助分解后的任何一颗魔质微粒进行元气交互后,便彻底死亡。

“孔璋”的存zài

,是独立的神念操纵魔质进行元气交互的唯一频率,当这个频率不存zài

时,“孔璋”就消失了。

这并不代表天地间元气和能量的损失,就像是我们用泥土捏了个泥人叫“孔璋”,然后把这个泥人打碎,踩烂,那么叫“孔璋”的泥人不存zài

了,但是构成泥人的泥却还在,如果我们愿意,我们还可以继xù

捏出新的泥人。

但假如构成泥人的那些土无限细分下去,变成我们肉眼都看不到的尘埃,变成我们手指都没办法触及到的微粒时,我们还能再捏成一个泥人吗?

我们能把泥捏成泥人,但是无法把一颗颗的沙拼合成泥人。

孔璋在降伏天璇珠的过程中,只有借助他目前领悟的空间法则,尝试突pò

天璇珠的法则重新吸纳到外界的元气。

幸好再厉害的法器,即使是像天璇珠这样能形成空间法则的法器,只要没生出器灵,便不可能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完全发挥力量。

孔璋以身体承shòu法则之力的伤害,换取的是以神念侵入天璇珠成为新主人的机会。

任何一件法器,要想成为其主人,都得以自己的神念在法器中留下神念烙印,神念的烙印必须神念频率与法器内部元气能量交互的频率达到最佳契合后才能留下,而一旦留下,别人要抹去这个印记便难上许多,除非大家是一脉相承,或是前代主人留下了什么后门给后一位继承者。

天璇珠受过秘魔崖多代宗主的祭炼,这个祭炼是指的以秘法引导元气能量不断的提升法器品质,甚至形成法则之力,但法器中的印记,本代是属于秘魔老怪的,就算是劫思余成为天人境修士都不能完全发挥天璇珠的威力,除非他成为宗主后抹去前代宗主的神念烙印。

但是现在对孔璋来说却是一个大好机会,能暂时操纵天璇珠的劫思余已死,秘魔老怪虽在珠内留有印记,但本人不在这附近,最妙的是这个地方是属于虚天交接之处,空间法则混乱,外面还有极光磁火屏蔽感应能力,只要孔璋能很快的降伏宝珠,就算老怪发xiàn

了也只能暴跳如雷。

孔璋的神念不断的提高,去与天璇珠元气交互的频率进行契合,开始每一次都失败,失败后果就是他必须不断的承shòu法则之力的攻击。

没有主人的天璇珠虽然只是被动的在发挥,但是孔璋现在在不断的想控zhì

它,却反而会激起法器的自我保护。

到后面,孔璋发xiàn

自己神念已经停不下来,与天璇珠交缠在一起。

直至识海轰然一震,他感觉天璇珠仿佛变成了自己的一部份。

顿时天璇珠发出的力量便不会再排斥伤害他,甚至于他感觉得到如果能像刚才一样将神念与宝珠的频率完美契合,便能直接通过宝珠吸纳转化元气能量。

最令他惊喜的是,如果把神念经过天璇珠再透空出去,他便能清楚的感觉应到天璇珠是如何把元气转化为乙木精气,并且如何凝聚排斥其他属性元气的。

这就是天璇珠中的空间法则,只要再给孔璋一些时间,等他完全理解这些法则,他便能自己使用这些法则,因为不同的法则之力也是需yào

不同的载体的,而在这一点上,魔质有天生的优势。

他的神念亦更加细微化,这使他能察觉到所谓的空间法则其实是对物质和能量更加细微的操控。

这一过程与炼丹时仍有类似之处,炼丹是像撞运气一般创造产生新物质的条件,把几种物质放在一起祭炼,期待其产生变化。

而空间法则却是借助更高层次的频率将物质和能量“击碎”或转化为更细微的微粒,再以另一种模式转化为新的能量。

这一刻,孔璋有种感觉,他以天璇珠为基点,从天璇珠到秘魔青鳞冲,再到外面的虚空之中,离他越近,元气频率便越发清晰。

他忽然明白这就是神魂中的地魂境界,之所以感觉应到的元气变化会时而清晰,时而混乱,是因为这里是虚天交接,空间法则充斥着,互相制约影响的地方。

命魂凝生,可以使自己的神念在自己的体内合而为一,而地魂境界就是神念不停向外探索,与外界空间的频率无时无刻契合的程度,达到地魂,甚至天魂的地步。

他想起墨圣的遗书,墨圣认为端是最小的微粒,那么如果能感应到端,就意味着他可以超越现在的空间法则层次之上操纵元气能量。

这一段过程说来虽长,虽然只是一呼一吸的时间,只是其中孔璋稍微差池,抵受不住,他便只会受得粉身碎骨,化为无数尘埃,还不知dào

能不能复生的地步。

这时候宇文悲弹出的血光和楚歌吟的雷法已经攻至,紧随其后还有虞正南的剑光和牟沧浪的真元气机,一时间孔璋成了众矢之的。

第一百五十七节 夺宝(下)

孔璋冷笑一声,真元和神念透入天璇珠中,刚才这珠子让他吃尽了苦头,但是现在却是轮到别人要吃苦头了。

天璇珠中射出千重绿色毫光,向四面八方激射,一切攻向孔璋的攻击,不论是宇文悲的血河大*法还是楚歌吟的雷法都河湮没在其中。

“不好,快走!”楚歌吟感觉得到在这绿色毫光所及范围内,他与元气的吸纳交互变得更加困难,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不断的扼紧他的脖颈。

身上更是像被无数的细丝紧紧缠住,接着像是掉进了荆棘堆里似的,有万千尖刺扎身。

他的身上泛起紫色毫光,形成一道紫色光屏般将天璇珠的绿色毫光挡在身外。

这紫色光屏是楚歌吟突pò

至天人境后才修liàn

成的氤氲神光,修liàn

这种神光须先得将氤氲紫气诀炼成。

当初素玄机修liàn

的也是氤氲紫气诀,只可惜被天劫所伤后难以大成,没办法修liàn

氤氲神光。

氤氲神光是蜀山根本大*法之一,其威力未必便逊于孔璋所修习的太清玄门有无限剑诀,是玄门中最厉害的几种神光之一。

不过光有神光修liàn

之法并不代表炼出的神光就是最厉害的,这还得看对空间法则的掌握。

特别是两种都蕴含着空间法则的力量对攻时,内中所蕴含的空间法则实则是在帮zhù

修士争夺对元气能量的感应和吸纳。

假如两名修士所掌握的空间法则差不多,那么吸纳的元气能量也会相差不多,这时候所修liàn

的法诀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

同样的元气能量,像氤氲紫光这种蜀山根本大*法所能产生的威力便远远胜过寻常法诀,使其在天人境修士中也可以占到优势。

但现在却是个例外,因为孔璋手上也有一件法器天璇珠,借助天璇珠,孔璋的法则之力稳稳的压住在场其他五个修士一头。

天璇珠如果发挥全力,本就能约莫与天人境第二阶的修士相抗,之前是劫思余修为不足不能完全发挥。

但现在换了孔璋,已经将其威力提升到九成以上。

楚歌吟全力发出氤氲神光,绿光和紫光在虚空中交织在一起,发出怪异的声响,仿佛在数万只蚕虫在一起食桑。

实jì

上这却是两股强dà

的力量在交锋,双方都拥有法则之力,而且都相差无几,只是孔璋有天璇珠相助,而楚歌吟的氤氲神光在法诀上却是胜过他不止一筹,毕竟孔璋仍是没得到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空中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道,却是宇文悲的血河大*法加入了战团,从侧面攻击孔璋。

孔璋无声的狞笑了一下,有天璇珠护身,对方除非先攻破天璇珠,否则多一人也难挽局面。

牟沧浪和尸毗子则根本插不上手了,在空间法则的压制下,寸步难行,只能苦苦抵抗,就像之前牟沧浪置身于微空间之时。

“我们先联手做掉这个妖族。”宇文悲也把孔璋认为是妖族,主要是他的身体宛如晶质,不像是人,倒像是某种器物得道后所化。

有的器物,或是法器得道通灵后生成器灵,器灵如果能脱离法器,便不逊于圣阶修士。

但在没有达到这地步时,器灵能完全控zhì

原来的躯壳的话,一样能飞天遁地,与真人境修士或是天人境修士相媲美,被称为化形期和玄灵期。

虽然不知dào

孔璋的本体是什么,但在场众人基本上都认为孔璋的本体与晶石有关,极可能是什么晶石炼成的法器不知dào

怎么化形成妖了。

楚歌吟微一点头,全力催动氤氲神光,宇文悲见达成协议,便不用再互相提防,也催动血河大*法,将自身所炼的阿修罗魔光猛攻向孔璋。

楚歌吟自是不必说了,虽然是天人境第一阶的修士,但仗着氲氲神光和精擅的雷法,就算是比他高一阶的修士要杀掉他也不件容易的事。

宇文悲虽然似乎略逊一筹,但是实jì

上此子的阿修罗魔光亦是魔道中的绝顶魔功,阿修罗神君依仗此法修成圣阶,只是宇文悲天资虽不低,但修liàn

刻苦却是及不上楚歌吟了。

但是加在一起,孔璋虽有天璇珠也有些吃力了,竟然一时间形成短暂的相持局面。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剑光亮起,宛如一团慧星般袭向孔璋,顿时把这短暂的相持打破。

这一道剑光却正是虞正南发出来的,用的却正是身剑合一之法。

要知dào

现在在舰首这不大的空间中,孔璋、宇文悲、楚歌吟的争斗都蕴含着法则之力,幸亏秘魔青鳞冲是地级浮空舰,亦是经过秘魔派历代宗主祭炼加持,否则在此等冲突下,早就被破开了。

这等近似于封闭的环境下,力量冲突更加激烈,难以发散渲泄,所以牟沧浪和尸毗子才会宛如置身在微空间中,只有那两具金尸拥有比真人境第四阶修士还要强悍的肉躯,所以在这等力量压制下还能勉强行动,干脆被尸毗子唤来挡在身前,抵挡法则之力的威压。

虞正南本来离天人境还有些距离,他突pò

真人境后,宗门花了大力qì

来栽培他,修liàn

上一日千里,但是对于空间法则的领悟却不是光吃丹药和天材地宝能行的,那顶多只能帮zhù

他提升真元。

反倒是这次出来他观摩天人境修士的争斗,又与楚歌吟交流道法反而微有所悟,但是还是差得太远,连此微利用法则都不可能,顶多是能让他在微空间内比牟沧浪好过一点,区别就是完全不识水性的人和略通水性的人在惊涛骇袭来时的逃生机率。

不过昆仑既然敢让他离山前来,自然也是有所恃的,就是因为他也和孔璋一样修成了身剑合一之术。

空间法则是对外界元气能量更细致更精微更高层次的掌控,从而形成对手的优势,甚至掌控对手的生死。

但身剑合一却是反其道而行,是在极短时间内将自身的真元与神念相合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依靠剑术形成高度凝聚的杀伤力。

在某种程度上说,身剑合一形成这种杀伤力的时候,也有类似法则的性质了,只不过空间法则是讲求的自如掌握力量,而身剑合一却是追求的把力量推至巅峰。

而且身剑合一的元气能量来源是自身,自身的真元、神念越强,身剑合一的威力便越强,才有可能突pò

空间法则的束缚。

虞正南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正是看准了孔璋受到楚歌吟与宇文悲联手牵制住了孔璋,他趁机施展自己最强的一剑。

这慧星般的一剑撞击在孔璋的躯体上,孔璋当即断为了两截。

天璇珠的珠光顿时一弱,氤氲神光和阿修罗魔光顿时大炽,直压向孔璋。

就在氤氲神光和阿修罗魔光罩中孔璋之时,孔璋突然消失不见了,紧接着这青鳞冲的舰壁窜起无数碧蛇般的绿芒,从四面八方向众人射来,正与孔璋在舰尾直闯舰首时遇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数量之多却是数十倍了。

这些碧芒是舰内的防御道法所驱使,孔璋受到虞正南这一击虽然不算不足以致命,但是也需yào

时间恢复,最头疼的是有楚歌吟和宇文悲在。

幸好他已经掌握了天璇珠,借着天璇珠他差不多已经反过来控zhì

了秘魔青鳞冲,索性用这些碧芒来阻挠敌人,拖延时间。

“他没死,躲起来了,必须尽快找到他,在他伤势复原之前除去他,否则便只有立即退走。”楚歌吟一面道,一面游目四顾。

宇文悲冷哼一声,目光乱转,他与楚歌吟与各自用神念在不停的锁空搜索,只要发xiàn

孔璋的踪迹,就会立即迫他现身一战。

“你们可看出来了这妖物的来历?”宇文悲道。

“没有,不过可能是晶石所化,已经蜕化出真灵,今天一定要除去他,不然异日再进一步成为圣灵,便成世间大祸。”楚歌吟道。

虞正南只微微点头,刚才一剑破敌,全靠他看得极准,否则胜负难分。

“出来吧!”宇文悲喝道,遥空一抓,血光罩落。

他与楚歌吟一直在用神念搜索,终于让他找到一丝孔璋的踪迹。

事实上,孔璋的确是一直舰中利用微空间不停的移动,但是在同样是天人境修士的全神搜索下,他也极难隐住身形。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却是出乎诸人意料之外,只听得宇文悲的阿修罗魔光罩去,接着眼前碧光、血光、紫光交织一片,充斥眼眸。

眼力勉强恢复时,众人已经在虚空之中,那艘秘魔青鳞冲却在众人十数丈外悬浮。

秘魔舰中,孔璋透过天璇珠能清楚的看到舰外的情形。

他适才虽被虞正南三人所伤,但是却隐遁起来,以魔质强悍的恢复能力,即是被法则之力所伤也一样能恢复过来,何况他现在也掌握了空间法则,恢复起来就更快。

所以宇文悲和楚歌吟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否则等等他再恢复过来,就只有楚歌吟和宇文悲有保命之能了。

就在他被宇文悲搜索出来,又陷入一场激战之时,孔璋果duàn

的发动了天璇珠,将众人送出了浮空舰外。

于是现在要想诛除孔璋,便先必须破去青鳞冲。

之前道门诸人能潜入浮空舰内是因为有心算无心之下,而且劫思余不是天人境修士。

但现在换成了孔璋夺得浮空舰,诸人想再潜入进去便千难万难了。

但是五人要逃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比拼速度,五人的遁光肯定不是浮空舰的对手。

第一百五十八节 乱战(上)

“大家小心!”楚歌吟喝道。()

“糟糕,那妖物逃了!”尸毗子大急道。

宇文悲连忙用神念搜索起来,这时远处那百十团遁光中却一面向这边飞来,一面从遁光中放出五颜六sè的真元波,还有道道光华般的飞剑、法器,狠狠的斗了起来。

其中有一团遁光却是无暇狠斗,径直向五人飞来。

“我徒儿呢?还有秘魔青鳞冲呢?”这道遁光一飞近,便疾声道。

来人正是秘魔老怪,他心急如焚,一脸杀气。

秘魔崖的三件至宝中,秘魔神装的铸造技术是一种,秘魔青鳞冲是第二种,天璇珠则是第三种。

只以秘魔青鳞冲便足以纵横八荒四极,但是秘魔神君却更进一步,将天璇珠与秘魔青鳞冲祭炼在了一起,以天璇珠作为秘魔青鳞冲的控zhì

中枢,增强了浮空舰的威力。

不过还不止于此,秘魔老怪这样做,还有更大的秘密,所以当孔璋将他在天璇珠中的神念烙印化去后,他仍是感应到了。

这一感应到,他登时大急,比化血神君还要着急,当即不顾一切的要闯进去。

叶孤拦在虚天交接入口之处,南海四十七岛的旁门修士和妖族与他之间已经像是随时可能爆zhà

的炸药。

秘魔老怪这一闯,登时把相互牵制的局势完全引动了。

秘魔老怪、化血神君一动,玄灵万圣宫的三位宫主也立kè

趁机动手硬闯。

玄灵万圣宫这三个宫主,大宫主自称九婴道人,实则是一只九头海蛇修liàn

至了玄灵的地步,二宫主龟至灵是一只玄水神龟,据说有四圣灵之一玄武的血脉,三宫主蚿先生,本体则是一只得道八百年的寒蚿。

五个天人境修士一齐动手,而且五人都不是像楚歌吟、宇文悲那种才晋升不久的天人境,九婴道人和蚿先生更难对付。

叶孤在南海上一剑光寒四十七岛,四十七岛的旁门修士只有姬蓝还没有败在他手上,乌应元苦苦劝住姬蓝不要动手,以免万一输了,这好不容易聚起的旁门修士联盟便会散了,而是以绝灭梭相胁阻住叶孤。

玄灵万圣宫九婴道人也没和叶孤分过高下,但龟至灵被叶孤一剑斩伤足足花了十六年才恢复,蚿先生是寒蚿之体,天生具有空间天赋和cāo纵寒气的神通,但偏偏遇上叶孤却是被克制得死死的。

但是这次事关重大,万象宫出世,说不定内中有抵御天劫之法,禽滑离当年是冲击圣阶失败惹来轮回大劫,之前却是足足抵御了三次四九重劫的。

万圣宫的三个宫主都渡过了一次四九重劫了,但第二次四九重劫也快临头了,如果得到万象宫禽滑离遗留下的东西,说不定里面有抵御劫数之法。

四十七岛一方姬蓝、乌应元也同样面临这一问题,所以这次原本一向争斗不休的双方才会联手,定要与道门、圣盟争上一争。

五人一动手,便是光华乱转,气机冲宵,然而叶孤只挥出一剑。

一剑之下,秘魔老怪伤,化血神君伤,龟至灵退,蚿先生退,只余九婴道人仍屹立原地。

不过这一动手,乱战便彻底开始了,九婴道人不惜现出本体,一只巨大的九头海蛇。

天人境修士能掌握一种空间法则便已难能可贵,而九婴道人却是在破境之初便掌握了九种空间法则,渡过一次四九重劫后更是突pò

极数,没有人知dào

他能掌握多少种空间法则。

有九婴道人牵制住叶孤,旁门修士和玄灵万圣宫的妖族们终于蜂涌而入,道门与圣盟的修士也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协定,先按以前的约定干掉共同的敌人再说。

所以才有秘魔老怪闯了进来,心急如焚的要找寻弟子下落和自己的重宝。

为了这次的赌斗,秘魔老怪才将秘魔青鳞冲与天璇珠一起交给了劫思余,等于是他身上三宝都齐了,现在竟然人也死了,其余两宝也被人夺了。

老魔听得宇文悲叙述完,怪眼中凶光大作,神念向四周探去。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青鳞冲遁行时的痕迹,在他全神搜索下,终于找到一点方向。

也顾不得和面前几个小辈再说什么,秘魔神君将身一扭,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数十里之外,在一堆能量光带和悬浮的陨石中间。

离秘魔神君不到百里之处,一点青sè鳞光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飞行。

孔璋坐在舰首的天璇珠之旁,通过天璇珠,他掌控着秘魔青鳞冲。

在天璇珠的帮zhù

下,秘魔青鳞冲真zhèng

的秘密也一点一滴在他眼前露了出来。

秘魔崖这三宝中,秘魔神装其实不能算是一宝,但秘魔神装的铸造技术却是算得上一宝,因为秘魔神装是一种可以大量制造的战甲,不但具有极强的防御力,而且能提升自身的战力,还能在秘魔神装上加载秘魔崖的其他战具,形成更可怕的杀伤力。

劫思余是倒楣在被孔璋偷袭,而且被以最直接野蛮的比拼真元的方式震死,如果有jing觉之下游斗,秘魔神装上的战具发挥作用,孔璋要杀死他就要费力得多了。

而秘魔崖这千年来研究的就是如何制造更可怕的战具,这战具的原型正是秘魔青鳞冲。

秘魔青鳞冲并不只是一艘浮空舰那么简单,是秘魔崖准bèi

压倒天工派这些老对手的终极武器,天璇珠与秘魔青鳞冲融合正是第一步。

有了秘魔青鳞冲,孔璋才感觉有了一丝得到墨圣遗物的可能xing。

至少他现在再也不用惧怕飘忽在虚空中的那些光带了,什么悬浮的陨石之类的更是一撞就碎。

在外面的修士一闯进来并开始乱斗时,他就驾御着青鳞冲悄悄遁走了,然后朝着万象宫所在直接飞过去。

不过这时候,他终于发xiàn

要想闯进万象宫中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论他如何飞,他发xiàn

与万象宫的距离始终没有变。

他自然明白这是守护万象宫的禁制所致,这些禁制保护着万象宫不被侵入。

如果那么容易能得手,公输家也就不用借助别人的力量了。

空间法则一般是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元气变化,能量转换的法则,一个是空间变化产生出的距离和挪移的法则。

公输家和秘魔崖一样是宇内闻名的制器大派,公输家的老祖亦是天人境的修士,穷其毕生之力制出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在元气变化、能量转换上有殊胜成就,不论身处何等艰难的环境和攻击下,都能辟易无碍。

但在空间变化上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虽然浮空舰不论青鳞冲还是辟魔神梭要破空并不难,要瞬息百里也不难,但要辨别方向和空间变化始终要依靠修士自己。

就好比一个人跑步是最快的,但是不代表他辨别方向,找寻正确的道路也是第一。

这正是制器的局限所在,再好的战具也得有合适的使用者。

孔璋立即以神念探过去,不由倒吸一口气。

他现在神念已突pò

至地魂,对空间变化的洞察十倍于从前,神念几乎能将身周的元气变化了如指掌。

但是向万象宫方向投去,就像是人游进了漩涡之中的感觉,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ps:这段时间超忙,又被叫去加班了,然后是吃饭,再然后就回来得很晚了。[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搜索138看-網(——)無彈窗閱讀]//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本站哦!

第一百五十八节 乱战(中)

若是换成以前,只这一下,孔璋的神魂就会破碎开来,哪怕他命魂已经凝生。

现在却还能及时的将神魂从那错综复杂的频率中脱离出来,而且总算明白这万象宫的奥秘。

禽滑离建造万象宫之所以会选在这南极极地,是为因为这虚天交接之处是多处界天与主界连接交织的地方。

万象宫就巧妙的利用了这一点,也不知dào

禽滑离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万象宫的奇妙就在于同时存zài

于多处界天。

万象宫附近的空间法则可以说是混乱到了极点,而万象宫却反过来利用这一点,使得这无数混乱的空间成为了它天然的屏障。

以万象宫为核心,就像一个转盘的轴心,无数混乱的空间与主界交接的裂缝、碎片就像是转盘的一部份在混乱的飘移,又或者是以孔璋暂时看不出来的规律变化着。

所以,任何人想要到达万象宫都要穿越这么一片恐怖的混乱空间,但孔璋一时想不出如何破解。

这片混乱的空间就像是护城河一样把万象宫护住,而且并非“死水”,而是周流不息,时时刻刻在变化,甚至多个空间裂缝同时出现在一处时,互相之间的空间法则都会激烈的冲突,形成能吞噬或是毁灭的空间风暴。

这种级数的冲突远远超过之前孔璋看到的空间光带,区别就像水沟和江河一样大。

即使孔璋现在修为提升,他也自忖没有把握能在空间风暴下安然脱身。

幸好手头有秘魔青鳞冲,加上浮空舰相助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极可能也是落得和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一样,会被这混乱的空间冲突带到不知哪里去,然后历经一定时间,重新找到回到主界的空间道标才能回来。

禽滑离为什么要在这种环境下建出万象宫?

据说禽滑离当初渡过了三次四九重劫,第四次时实在是没把握,索性冲击圣阶,结果引来了轮回大劫。

如果此传言不虚,那么这万象宫可能就是他建来抵御劫数的,里面应该就是禽滑离渡劫之处。

想通此点,孔璋却没有一点欣喜,反倒是无尽的惊悚,禽滑离为了渡劫,竟然妙想天开的在这里建造万象宫抵御劫数,但仍是失败了,这轮回大劫比起孔璋当初晋升真人境时的劫数不知dào

要厉害多少。

但已经看到了万象宫,孔璋又如何甘心就此放qì

,无论如何冲得尝试一下。

他驾御着秘魔青鳞冲小心翼翼的向前飞去,青鳞冲时而直飞一段,时而突然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数十丈前。

有时明明都已经飞了几里远了,却突然一个闪烁后出现在退后里许的位置。

青鳞冲停了下来,舰内的孔璋微微摇头,这包裹着万象宫的混乱空间当真比他想像中还要复杂得多,甚至于连青鳞冲的介入都变成了变数的一种。

刚才如果不是他知机退了回来,恐怕已经被卷到不知哪个界天去了。

在这片混乱的空间面前,就算是秘魔青鳞冲都只像只蛛网前的小飞虫,若凭孔璋自己的力量,要渡过去更是痴人说梦。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那就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在领悟了空间法则后,他已然猜到,蜀山派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其实就一部解析法则的无上剑诀。

之前奠基的先天无形剑qì

只是讲求无色、无形,而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却是通过解析空间法则来得到接近本源大道的力量,从而出入于有间和无间。

所以连剑诀的存zài

都那么独特,他影印在识海中的那一道天符文,其实就是通向储存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特殊空间的通道。

而要打开这通道,首先要得到这道指引道路的天符文,非蜀山弟子便不可能得到。

其次得到了后,还得凭自己的神念和空间法则的领悟能不能打开通道。

因为符文是以神念传承的形式影印在自己识海中,别人几乎不可能帮得到,而且还要掌握空间法则。

基本上只有天人境修士才有这个修liàn

的资格,真人境第四阶虽然已经开始接触一些空间法则,勉强也能试一试,但是身体多半禁受不住空间变化所带来的伤害,那种伤害是带着法则之力的。

孔璋之前就已经试过了几次想破解那道天符文,但都以失败告终,还好他的神念那时便已经相当强dà

,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现在说不得只有再试上一试。

他聚起神念再向识海中的那道天符文探去,那道天符文之前一直是如铁锁般巍然不动,以他以前的神念强度就像是拿着一把木刀想劈开铁锁。

现在他的神念已经是地魂境界,这道天符文就再也不是一道铁锁般了,而变得像一团云气般波诡云谲。

这种变化隐然就和万象宫前的有点类似,但是论起复杂程度就差远了,因为自始自终都是只是靠一道天符文在引导,这道符文虽然可能也连接了一处界天的空间法则,但是根本不可能和万象宫前那不知dào

有多少界天交织冲突的情形相比。

不过孔璋能依恃的也要少些,至少破解这道同样带有空间法则的天符文,他只能凭自己的神念和空间法则的领悟,没办法凭借秘魔青鳞冲这样的外物了。

连身剑合一都没办法用,因为是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想来蜀山派的祖师故yì

设下这等难关来考验门下弟子,即使是天人境修士要想破关得到真zhèng

的剑诀都不是件易事,难怪这道剑诀能练成者寥寥无几。

良久,孔璋猛然睁眼,哈哈一笑。

识海中的那道天符文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已经成功的进入了那藏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特异空间中一次。

以后要再进入,要么就看他能否再绘出一道之前的天符文,或者要看这次所领悟的剑诀对他帮zhù

有多大了。

那藏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特异空间,其实是创下这门剑诀的人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一处小界天。

这处小界天虽小,却与孔璋之前经lì

的微空间不一样,微空间随时生随时灭,正是因为其空间法则并不完整。

而上升到界天的级别,空间法则已经完整,具备蕴育生灵的可能。

那位祖师得到这个小界天之后,便存了仿效自创一片天地,创化生灵的念头。

但是不知dào

为何,那小界天任他如何培育,都不能自生生灵。

这位祖师也是个倔性子,认为定然是自己没有将这小界天的空间法则彻底解析所致,只要自己解析完成,促使这片小界天的法则完善便可以自成天地。

于是他神游八极,每经lì

一处界天解析出一道空间法则,他便会在小界天中依样以天符文布下,每一道天符文的诞生都是解析出一道不同的空间法则才能绘出。

如此一来,这小界天中最后解析出的空间法则之多,几乎就与孔璋在万象宫前看到的,长河般的混乱空间差可仿佛了。

到这时候,这位祖师却反倒失了要自创一片天地原意,他在这一过程中自行创出一套法诀,最后取名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空间法则有两面,一是在空间变化和距离上,一是在元气能量层次上。

孔璋长吸一口气,他现在所得仅是在空间变化上,不过已经足矣,只要修liàn

成这部份的剑诀,以肉身穿越诸多界天都再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是要去万象宫,他的把握也比之前大了数倍。

“你这小贼,还我青鳞冲和徒儿的命来!”

数里之外的虚空中,现出秘魔神君的身影,一见到悬浮在空中的青鳞冲,便像是见了杀父仇人般冲了过来。

青鳞冲瞬间消失在秘魔神君的面前,秘魔神君脸上出现怒色,身形亦是一个扭曲消失在虚空之中。

然后两者几乎是同时出现在百丈之外,秘魔神君恨声道:“快将青鳞冲还给我,你休想从我面前逃掉。”

孔璋冷笑一声,神念与天璇珠贯通,青鳞冲舰首处射出一道一人环抱般粗线的光束。

秘魔神君识得厉害,这本就是青鳞冲的舰载道法之一。

这道光束是大量的乙木精气汇聚而成,以前青鳞冲要发出这道光束,需得天人境修士主持浮空舰,借助舰上的符文从木灵界天抽取乙木精气才能施为。

但是加载上了天璇珠后,便能将其他能量转换成乙木精气,这道光束有些类似舰内之前袭击孔璋时那碧芒,只是粗大了千倍不止。

秘魔神君顿时色变,如果天璇珠在他手,他倒也不惧这一击。

身形一阵扭曲,秘魔神君立即消失,但那光束竟然也追了过去,射击在那一片扭曲的残影上。

下一刻秘魔神君出现在数里之外,但还没等他站稳,身后空间像水波涟漪般颤动,一股比先前细了一半的光束从中射出,正中秘魔神君的背心。

一击中秘魔神君,这一束光束便爆了开来,内中出现类似于雷法雷光般的振荡,只是比孔璋所见过的雷法都要激烈许多,雷法其实就是从元气能量层次上影响空间法则。

秘魔神君惨叫一声,身躯在这激烈的元气震荡中像遇上火的蜡般融解,却有一个宛如婴孩般的小人现出,只是仍被光束的余劲困锁在里面。

这婴孩模样正是秘魔神君以空间法则不断淬炼己身神魂所得,肉躯虽被毁了,如果这元婴般的神魂所在能逃出去,他还能寄世转生。

第一百五十八节 乱战(下)

秘魔神君的神魂在那光束余劲中挣扎,那光束产生的震荡正不断减弱,但是秘魔神君的神魂也同样在变得黯淡。

远处几点寒星陡现,秘魔神君在绝望中生出一丝希望。

“道友救我,我这里有一个妖族!”

那几点寒星迅速接近,却是在边飞边斗。

秘魔神君这才看清,这几个修士后面是灿若群星般的遁光。

云集在外面的修士此时都已经进入了这虚天交接之处,一面厮杀,一面接近万象宫。

这一路上形成了少见的混战,在场双方足足有数百位修士,而且修为最差的也是真人境修士。

这一场混战比当初西海修士前赴昆仑山的规模还要大,堪比当初道门与魔道邪宗的两次斗剑了。

一只彩袖忽地变大,充塞天地般的将秘魔神君连带那团乙木精光一起罩住。

一被那彩袖罩住,那团乙木精光就迅速的淡了下去。

秘魔神君的神魂已经淡得肉眼难见,而且还有继xù

衰弱下去,直至被这只袖子笼罩住,才稍稍好转。

“秘魔神君,发生了什么事,你落得这般田地,你不是进来寻找你的徒儿的吗?”袖子的主人正是那像笑弥勒一样的苏无遮,此时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沉声问道。

“有一个妖族,杀了我徒儿,抢了秘魔青鳞冲,连天璇珠也被他降伏了,刚才我一时大意,反被他用舰载道法发出的乙木神光重创。”袖中秘魔神君的神魂虚弱不堪的道。

苏无遮游目四顾,但是却没有发xiàn

孔璋的踪迹。

忽然眉毛一挑,随手一推,一股暗红色的光柱从他手中放出,与另一边宛如山海巨岳般的力量撞击在一起。

两股力量撞击的中心生出无声无息的真元震荡,那一处的空间像是塌陷一般,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然后那黑洞分裂爆了开来,化成数十道黑线四射,凡是被撞到的修士比被最厉害的飞剑刺到还要凄惨,身体立即断为两截,而且像纸一样被卷进那黑线之间。

“苏老怪,你滥杀无辜,不怕下一次劫数来时更重吗?”厉岳喝道。

“哈哈哈,你都不怕,我有何可怕的?”苏无遮冷笑道,“刚才的死伤可不光是我的血焰乌喉魔罡,还有你的摩诃无量。”

说话间数十道黑线在不断飞行的过程中慢慢黯淡下去,直至越来越线,了无痕迹。

刚才两人的一记恶斗将那一处的空间法则彻底的搅乱了,那一道道的黑线代表的是空间法则的破碎,就算是座山被那黑线一切也要断了开来。

这两个差不多算是天人境巅峰的修士刚才这一记狠斗,吓住了众多的修士,立即如清场般,离得他们二人远远的。

苏无遮环顾四周,场面极其混乱,不光是那些随自己来的门人,道门的年轻一辈修士,南海的四十七岛旁门修士以及玄灵万圣宫的妖修们斗成了一团。

就是自己这几个老家伙也是时而互斗,时而联手。

“厉岳,这么斗下去大家只会两败俱伤,说不定便宜了四十七岛的人和玄灵万圣宫,可还记得当初在稷下学宫,王纯阳曾经与我们订下约定,不如我们现在联手,先将他们杀个一干二净,然后再共同取宝?”苏无遮道。

厉岳心中暗暗赞同,其实道门、圣盟虽然势不两立,但是一来有先前的约定,二来有第三方的四十七岛修士和妖修介入,他们亦怎么会不提防。

实在是先前化血神君心急弟子引起了对峙,到秘魔神君察觉自己的青鳞冲都落到别人手中了,这才急了。

而南海修士一方却抓住时机,趁机引发矛盾,这才酿成现在的混乱战局。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出对方心中心意。

厉岳和苏无遮齐齐向四周喝道:“大家先停止混战,先灭杀了四十七岛的妖邪和玄灵万圣宫的妖族。”

这番命令一下,道门和圣盟的门下开始停止了战斗,虽然互相仍然不会援护,但却齐齐攻向南海修士一方。

南海修士一方不防刚才还打生打死混战成一团的两个对手忽然间就联合在一起了,顿时死伤惨重。

玄灵万圣宫的大宫主九婴道人发出愤nù

的吼声,不过他也只能空自咆哮,在他身前,叶孤时隐时现。

每一现身,便有一道类似刚才苏无遮与厉岳真元对撞产生的黑线割向九婴道人。

九婴道人对这黑线极为忌惮,宁可远避也不肯沾上一点。

九婴道人是九头海蛇得道,成就天人境时,九只头各悟得一种空间法则,一时间威震南海,之后以九婴为名,到底掌握了多少种空间法则已经无人知dào



他从来自忖天下间只论掌握空间法则数量之多,他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前三。

天人境斗法时,每多掌握一种空间法则,在相应的空间中便对自己越有利,而对手便越可能陷于不利。

似苏无遮和厉岳则是走的另一条路子,以力逆天的路数。

他们所掌握的空间法则没有九婴道人这么多,却是专研某几种与自己所炼法诀最为契合的法则。

就好比把自己炼成最锋利的剑,其他东西撞上来只有自己断的份儿。

这两种路数谁高谁低很难说得清,具体得看修士的自身修为。

一般来说,九婴道人在斗法时或许更占便宜一点,但到了天人境第四阶之后,修士要再想突pò

,总归要求精求纯方能入圣,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法则之力,用来淬炼己身,这时厉岳和苏无遮便可能反过来略占优势。

此时九婴道人却是又惊又怒,这里已经很靠近万象宫所在,空间法则越发冲突得厉害,混乱不堪,也就是他这种同时掌握了许多空间法则的修士才几乎不受影响。

但叶孤却还在他之上,不但半点看不出有受影响,反而还能利用附近法则冲突时的混乱生出一道道的空间切割,就是那些诡异的黑线。

与刚才厉岳和苏无遮真元震荡所产生的不同,这些具有空间切割异能的黑线是叶孤所控zhì

的。

“撤!”九婴道人大喝一声,面对叶孤生出的一道道黑线,就像一只蛛网慢慢成形,罩向九婴道人。

他不退也不行,光是自己面对叶孤就凶多吉少,这一下道门和圣盟联起手来,四十七岛的散修加上玄灵万圣宫更是溃不成军了。

道门和圣盟的年轻修士们发出欢呼声,对退却的南海修士趁机追杀,到处是光华环生,每一道光华闪过,不是有手臂飞起便是血光暴现。

“厉宗主,我们还是联手打开万象宫吧,只怕光凭一方要接近万象宫未必是件易事。”苏无遮彩袖一挥,摇指远处的万象宫。

厉岳亦看出这万象宫前的怪异,微微点头,向已经停止罢斗的紫微星君道:“紫微道友可能看出这其中玄妙?”

紫微星君飞前一步,凝神探向那万象宫,皱眉道:“禽滑离果然高明,将这万象宫建在这虚天交接,法则冲突最激烈的地方,却反而像一道镇海神针般将原本混乱冲突的空间平衡下来。这万象宫处于这位置,同时存zài

于同处界天,那原本混乱的空间反而成了它的屏障,而且就算是穿过了这屏障,要破去万象宫的禁制,就等于是要同时破去所有的空间法则,才能将万象宫从各处界天中带回此处。”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厉岳皱眉道。

“我才不信,紫微星君你别是故yì

说得这么厉害,想让我们知难而退,趁机独占吧?”冷不防一个声音响起,却是那魔相宗宗主北冥神君。

“神君若是不信,可独自一探。”紫微星君微微一笑。

北冥神君眼珠一阵乱转,却是没有再说话。

紫微星君精于禁制阵法,他嘴上说不信,实则心中已然信了几分,当然不愿替道门当开路先锋。

“厉老儿,你既然还记得之前在王纯阳面前,大家搭成的协议,若是紫微星君有什么办法,还不快让他说出来。”拜月魔巫忽然开口道。

厉岳望向紫微星君,后者沉声道:“若万象宫的禁制完整无缺,要想破去至少要再难上一个级数,非得花上数年的功夫。但眼下我观之,眼前这片混乱长河般的交织空间是当真的混乱,足以说明万象宫内只怕禽滑离和器灵都已经死了。”

“天劫!”天尸童子尖叫道。

“不错,只能是劫数。传闻说禽滑离渡过了三次四九重劫,对第四次没有把握,索性准bèi

冲击圣阶,所以才造出这万象宫。万象宫若是禽滑离在,又有器灵驻守,只怕我们都奈何不得此宫。不过人和器灵都不在了,万象宫便不能再主动操纵交织在附近的空间屏障和法则之力,只是因为这些空间同时与主界交织在此处的混乱在自然的保护万象宫。”

接着紫微星君便说出破去万象宫禁制和空间屏障之法,圣盟一方听了他的述说,商议了一番,终于同意。

当下集圣盟和道门在场的所有天人境修士之力,依紫微星君所布阵法,合力镇压向万象宫前的空间乱流。

万象宫前的空间乱流虽然厉害,但是合如此多的天人境修士之力就像一把利刃般把乱流剖开,现出一条通向万象宫的大道来。

紫微星君大喜,遁光向前飞动,其他人也不等他说,早已驱动遁光飞了过去。

就在这时,竟然有一道青光先行飞进。

那青光抢在众人之前,几乎是刚现出万象宫来,青光就飞了过去。

“是那个妖族,快杀了他!”秘魔神君在苏无遮袖中得到他相助,温养神魂,稍有恢复,便发xiàn

了孔璋。

孔璋这一动,驾御的又是浮空舰,按理说是无人能追得上了。

但是世间之事总是有例外的,一道梭形浮空舰从道门一方阵营中忽然飞出,速度之快,不但一众修士无法相比,就算是秘魔青鳞冲都要差之甚远。

另有一道人影忽然一个闪烁便出现在数百丈之外,再一个闪烁又是数百丈之多。

若在平时,眼前的天人境修士倒也不是办不到,但现在是身处万象宫前的空间乱流,如此施展缩地成寸的遁法,势必要借助空间法则,却是非常危险,但是此人却似乎半点不在意。

这一人一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超越众人,向孔璋的秘魔青鳞冲追去。

第一百五十九节 争夺(上)

孔璋很快就发xiàn

了追蹑在后的一人一舰。

那一人虽然他从来没见过,但是这个人所用的遁法他却是认得出来,正是他才学到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几乎一模一样。

只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才能在眼前如此复杂的空间乱流中穿行无碍,如覆平地。

所以这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定是叶孤无疑。

那在后面的梭形浮空舰,则是一副硬冲的直线趋势跟来,但速度之快,即使是无数空间乱流形成的屏障都没减弱其一点速度。

只凭这一点,这梭形浮空舰的品阶就肯定在秘魔青鳞冲之上了。

秘魔青鳞冲如果被卷入那些空间乱流中,虽不太担心会受到损伤,但是却可能会被拉进未知的界天中。

当初秘魔神君驾御此舰和星界三大道尊争斗,出入无碍,最后是黑光道尊趁其一时大意才将其卷入异界界天中。

但这舰浮空舰横冲直撞,途中不知dào

经过了多少空间乱流,却是没有任何一处空间乱流能影响到这浮空舰。

在这南海之上,若还有一艘浮空舰能办得到这一点,那就只有公输家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了。

在这一人一舰之后,还有遥遥的一段距离才是厉岳、苏无遮、北冥神君等天人境修士。

孔璋只能用尽全力驾御青鳞冲,希望能赶在叶孤和辟魔神梭之前先一步抢入万象宫中。

不过天不从人愿,越是如此想,越是事与愿违。

青鳞冲的速度已经提升到极限,孔璋更是将自身与天璇珠结合起来,同时抽取外界的大量元气补充给青鳞冲,在青鳞冲的舰体外面形成一层力场。

这层力场构建的法则是他以现在理解的空间法则布成,足以抵消大部份空间乱流对青鳞冲的影响。

甚至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青鳞冲与后面的一人一舰的距离不再缩短。

但是离万象宫的距离却像是亘古未变似的无法靠近,这已经与空间乱流无关了,而是万象宫同时存zài

于多个界天之中,所以看起来像是近在眼前,实jì

却可能远隔了整整数个界天。

孔璋身上晶光四射,神念分化而出。

在修习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之前,孔璋修持的神念都是如何温养神魂,壮大神念为主之术。

但不论如何温养和壮大,都是以一股神念为主,偶尔要分化出去操纵多种法器,也是偶然为之。

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却是与之截然相反,并不是教修此剑诀者如何温养神魂和壮大神念,而是讲求如何分化神念,每一道神念都可以锁定一处空间,分化的神念越多,所能利用的空间法则也就越多。

并且修liàn

此诀,必须得时时将神念分化布于空间之中。

这等修持之法,对于神念的损耗极大,如果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就算是天人境修士也禁受不起,神魂势必受损,所以除了斗法时,不会有修士没事将神念分化去操纵诸多法器。

而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却逆行,要求修者先过这一关。

只要过了这一关,分化的神念越多,就像是一只蜘蛛将蛛网搭建在身周的各处空间之中,建立起了网状的便捷通道,可以出没于有间和无间之间。

凭借着蛛网般的神念,修习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之人总能先一步于敌人,找到对方神念未及的微空间而入,于是便成了敌人眼中的隐身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眼前这局面,以空间乱流之复杂,也只有叶孤能仗着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分化神念在如此复杂的环璋下每一次都找出正确的路,因为他每一步前行前,必然是神念三千,相当于作出三千次的空间试探,瞬息间找到其中最优的选择。

与叶孤相比,那九婴道人凭借天赋神通能同时分化成百上千的神念,比起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来就小巫见大巫了。

叶孤能分化三千神念,并且这三千神念中,任何一丝神念的强度都不亚于命魂程度的强度和坚韧,只是没有那么壮大,反而有可能更趋于细微。

空间法则代表了某一种规则下的力量,与这规则不一样的力量都会被削弱,神念越强dà

,突pò

空间限制时衰减得越少,感应能力也就越强。

所以,一般的修士,像孔璋从前搜索微空间,也得把神念集束起来搜索,否则如果分化去搜索微空间,连空间限制都突pò

不了。

这样的话,一般的修士一次便只能扫描一处微空间。

主动分化神念,大都是用于操纵法器,但很少有人敢用来突pò

空间法则。

分化神念要用于突pò

空间限制,御使空间法则的地步,至少要达到命魂的程度。

神魂能修liàn

到命魂程度,代表着就算是肉躯毁灭了,只要没有修士间的**或是少见的天灾,那道命魂都可以在罡风大气中生存数月之久,如果是刻意的寻找阴晦之地,便直接相当于世间又多了一个灵体鬼魂。

这意味着修士转世重生的机会便大上许多,与人对敌时,只要没能一举消灭他这三千神念,他都有机会转世,不会落得像秘魔神君般凄惨。

即使是四九重劫要完全灭杀叶孤都近似于不可能,因为天劫之力虽强,但空间法则却是会削弱劫数的威力,神念布于三千微空间,甚至是未知界天中,劫数之力便会被空间法则抵消部份。

禽滑离建万象宫想抵御天劫也正是基于此理,只可惜轮回大劫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所以他仍是没有逃过劫数。

孔璋才修习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不久,自然是不可能与叶孤相比。

他的神念境界虽然侥幸达到了地魂的境界,但是也绝不可能像叶孤一样轻易的分化三千神念。

虽达不到他这地步,但是同样的道理,却足以分化出数百的神念锁定万象宫所在,每一根神念都如同触角般寻找着万象宫。

在这一点上,他虽是初修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但是魔质形态有一点却是无意中起到莫大的助力。

那就是魔质可以催生出诸多的思维中枢,以前孔璋觉得用处并不是很大。

因为一般修士在修liàn

境界提高后,自然控zhì

神念便会更快,而不需yào

像魔质一样利用思维中枢。

但现在如果分化神念,思维中枢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能更加灵敏的控zhì

神念,每一丝神念都可以同时按不同的心意行事。

要想准确的把握万象宫的位置及变幻的规律,从而使其完整的显出真身,就必须在其同时存zài

的界天中同时找到其存zài

的本体一角,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把握住万象宫变幻时可以进入的道路,否则始终是水中观月,雾里看花。

空间变化上,差之毫厘,便可能失之千里。

所以以九天十地辟魔梭的威能,就算没有众多天人境修士的镇压,也一样能穿行空间乱流无碍,却因为无法定位万象宫,而只能含恨而归,最后将消息告sù

别人。

就在孔璋的神念终于探测出万象宫在这一片混乱空间中的所有位置,从而将万象宫真zhèng

把握住时,叶孤忽然开口喝道:“斩!”

孔璋的前方出现纵横交错的数十道黑线,那些黑线把面前的虚空切割成了一片破碎。

孔璋只觉自己的神念像被利刃斩断了似的,再也无法把握住万象宫的所在。

叶孤并不是用神念直接“斩”断他的神念,而是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御使神念与剑qì

加剧附近的空间法则冲突,形成这种黑线。

这种黑线可以称为空间之刃,是两种甚至多种空间法则互相冲突时产生的,具备绝大的毁灭力量。

孔璋色变,眼看就要先一步抢入,却不防叶孤来了这样一手。

这一来,孔璋要抢先进入万象宫就成了泡影,需得再次找出万象宫的真zhèng

位置。

而且就算重新找到,叶孤再来一次,他又能如何?

待得叶孤赶上来时,那时就不止是万象宫了,说不定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

以孔璋现在的修为,加上天璇珠和青鳞冲相助,就算是面对天人境第二阶修士都有一定抗衡之力,但问题是叶孤的境界恐怕高了他不止一层。

大家都修liàn

的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但是孔璋现在也万万比不上叶孤。

和他动手,处处被制,只怕是有死无生。

理智告sù

孔璋必须立即放手,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但任是谁在现在这种情形要放手都会犹豫,都会觉得痛苦。

叶孤冷笑一声,他虽没看出对手用的是什么法诀,但是孔璋竟然能分化神念像他一样找出万象宫所在,的确让他吃了一惊。

他虽对万象宫出世并不太在意,但也绝不允许万象宫这种前人遗留落入妖族之手。

孔璋当机立断,收回所有神念,准bèi

立即开溜,此时万象宫还没完全显现,要退走,叶孤只能在追蹑他和万象宫中挑一样。

就在这时,叶孤忽然脸色剧变,喝了一声:“好胆!”

第一百五十九节 争夺(中)

在叶孤的背后忽然出现一片巨大的扭曲,这代表同样有人在像叶孤一样利用空间法则进行移动。

要知dào

,现在开辟通向万象宫的道路上,是合天人境修士之力强行镇压住的空间乱流,因此其他修士都只能采取遁光飞行的方式靠近。

由于空间乱流只是稍稍平复,遁光飞行同样会受到影响,只有叶孤仗着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敢直接穿行多个空间,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不惧空间乱流的撕扯和吸引,但现在却有第三者乘着叶孤和辟魔神梭贯神于孔璋身上时乘机悄无声息的也赶了过来。

那一片扭曲中现出九婴道人的原体,一条巨大无匹,长着九个狞恶脑袋的海蛇。

叶孤眼眸中浮现一丝杀机,九婴道人和蚿先生都是天赋神通,天生对空间法则感应极强,加上妖族比起普通人族来寿元悠长,所以才能修liàn

到现在这地步。

尤其是九婴道人亦能分化神念,虽然不像叶孤一样能分化三千神念,但却也勉强能在眼下这情景中通行无阻。

叶孤稍一犹豫,准bèi

仍是向孔璋先行下手,免得被他抢先冲入万象宫去,至于九婴道人虽然厉害,但叶孤自忖就算任其施为,对方要在短时间内仍是奈何自己不得的。

九婴道人九个脑袋狂舞,虚空中浮现出一张他化为人形时的巨脸,露出狞恶的表情。

一颗鸡卵大小,表面光滑异常的黑色弹丸从九婴道人正中间那个头的嘴里飞了出来,直直的喷向叶孤。

叶孤冷冷一笑,手上不缓,身形微动消失在原地。

孔璋神色微变,青鳞冲毫无先兆的向左移动,在原来的位置一道黑线募然生出。

孔璋险险的避过叶孤这一记空间之刃时,这时那颗黑色卵状的弹丸却恰好落在众修士与叶孤、孔璋、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的中间。

黑卵般的弹刃爆了开来,所有人都生出一种危机感。

“叶孤,这就当是本宫与乌道兄联手送给你们的一份大礼吧,哈哈哈。”九婴道人身形一阵扭曲消失而去。

以那黑卵爆开的地方为中心,一种震荡感从轻微到凝重,再到崩天塌地。

那感觉就像是一开始是一个人在走,然后是十个人在走,百个人走,最后到千万人在一起踏步,偏偏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生。

但这震荡感却是真实存zài

,而且令得人危机感越发凝重,特别是天人境的修士越发有此感觉。

一团足足有方圆数亩大小的炽亮出现在原处,那团炽亮就仿佛是千万个太阳浓缩在了一起般,有数个修士发出惊惶之极的惨叫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退!速退!”厉岳色变,不过他却没有退,而是双手一撑拦在最前面。

还有人在犹豫,毕竟已经在那一片乱流中走了近半了,而前面虽然有三人捷足先登,但是看叶孤和辟魔神梭是准bèi

联手牵制那个最先想闯入的,自己这些人就算得不到大头,如果能分点大能们剩下的残羹也未尝不可。

“退,是乌应元的乾元天罡绝灭梭!”紫微星君惊道,他迅速的向后飞退。

那团炽亮在原处不断的变形,向四周散发出一团团黑色的光焰,这些光焰带起难以想象的温度,几个犹豫的修士甚至不等被光焰正面袭中,就被光焰的高热直接化为灰岌了。

这正是乌应元的乾元天罡绝灭梭,传说能摧日毁月,令一方土地重返洪荒。

实则这绝灭梭是利用空间法则将巨量的元气压缩起来猛然释fàng

,单是这猛然释fàng

的威力也就罢了,但是压缩后巨量的元气突然释fàng

时,必然产生巨大的元气变化,当突pò

某一个界限时,就会影响那一处的空间法则,足以令天人境修士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道理说来并不难,但难就难在要蓄积巨量的元气压缩,这一过程本身就是异常危险的,因此要制成绝灭梭的材料便必须具有空间质性,而且坚固异常,再加上符录禁制才能制成载体。

然后要压缩元气,这元气必然要猛烈、迅速,乌应元共采集了好几种天地间至烈和至阴的煞气,包括了深入地肺的阴煞和冥火,再以秘法压缩进了绝灭梭内。

这一爆开,那团炽亮所及的空间顿成死域,产生出的光热、冥火、阴煞四处溅飞,就算是天人境修士沾上一点都要头大,若在南海上,更是会流毒千里。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反而是绝灭梭身处的位置恰好是已经平复的空间乱流的中间。

如此庞大的元气释fàng

,本就会搅乱空间法则,若不是在这一片地区,威力还会相对受限,只凭绝灭梭自身的力量,有厉岳拦在前面,足以护住大多数人。

但是现在正处于这特殊的位置,等等于是把已经控zhì

住的火势又重新漫延开来。

那团炽亮一收一缩,带动着众修士附近的空间出现怪异的变化,虚空中有的地方出现极度的扭曲,有的地方像是蒙上阴影的水晶,还有些地方像出现在了裂纹的玉石。

千百条先前孔璋见过的那种飘忽光带毫无先兆的出现,数十个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些光带斩破身躯,也有一些人被光带吞噬似的吸了进去。

九婴道人和乌应元这一招毒极,眼看道门和圣盟联手瓜分万象宫,他们不是对手,索性再度联手来个彻底大破坏。

九婴道人恐怕是除了叶孤之外空间遁行神通最强的人,即使孔璋也比不上二人,毕竟他才得到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不久,只是仗着有天璇珠和青鳞冲护身。

趁着叶孤对孔璋下手,与辟魔神梭相争时,九婴道人携带绝灭梭玩出了这一手。

绝灭梭本身的威力现在都只能算其次了,但引发的空间风暴却顿时令得四周变成了死亡陷井。

空间法则紊乱生出的那些光带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修士的生命,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都不敢硬挡,毕竟数量太多了,那些真人境的修士更是死伤惨重。

幸好还有厉岳这等大修士拦在前面不肯退,身上凝生出滔天威势,空间乱流和那光带一靠近他就化为乌有,倒是挡下了不少。

同样的,孔璋等人也一样面临这险恶的局面,九婴道人这一手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坑进去的。

叶孤色变,毫不犹豫,身形便消失不见了,即使是他也不敢在这种局面下一直呆着。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却爆出一团金芒,顿时如狂浪中的小舟变成了宛如在平地上的小车般稳定下来。

这等惊人的空间变化所产生的元气释fàng

几可毁灭空间,但仍是灭不了辟魔神梭。

辟魔神梭放出那团度厄金光,便自成天地,金芒之内自成法则,相当于一个稳定的空间,连如此狂暴的空间风暴都不能动摇其分毫。

孔璋却是迟了一步,既来不及逃走,也没可能像辟魔神梭那样放出度厄金光护住自己,只能竭尽全力向前飞去,希望能离绝灭梭远些,受到的威力便轻些。

不过只凭飞行,就算是再快的遁光也快不过这等空间变化。

很快那空间风暴便自后袭来,将青鳞冲卷入进去。

即使是离绝灭梭已经很远,孔璋仍然能感觉得到这恐怖的威力。

他分化放出的神念几乎在被卷进去的一刹那就全都湮灭了,探测不到任何可以遁入的空间,只能硬生生的承shòu这惊人的乱流之力。

幸好青鳞冲坚固异常,虽然比不上辟魔神梭,但是由于离得远,倒也不至于一击便碎。

而且孔璋有天璇珠在手,天璇珠被秘魔崖一派与青鳞冲组合后,威力更是倍增。

一层青色的乙木精气将青鳞冲包裹在内,不住的与空间乱流之力对耗,数次都被磨到其薄如纸的地步,又被天璇珠不住补充的乙木精气补充。

此时空间乱流形成的风暴还在漫延,已经越过了青鳞冲继xù

向前。

就在这时,前方缓缓出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竟然是万象宫奇迹般的现出了真体。

不但孔璋怔住了,其他仍在空间风暴中挣扎的修士也都发xiàn

了这一意wài



原本乱流似的空间风暴是像护城河一样环绕在万象宫之外的,但现在由于绝灭梭引发的连锁反应,令得一直作为屏障存zài

的超过了界限,空间法则激烈的冲突下,反倒令得万象宫在此界完整的显形了。

孔璋眼眸一亮,青鳞冲竭力向万象宫飞去。

这时辟魔神梭上的公输家的人也发xiàn

了异常,笼罩在梭外的金芒一盛,神梭再度向孔璋追来。

而且这一次辟魔神梭已经不光是追来,而是撞来!

青鳞冲虽然已经是秘魔崖精心打造的浮空舰,但是要和辟魔神梭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若是两舰相撞,青鳞冲就算不被撞毁也会被撞飞。

公输家已经懒得再用其他什么手段和道法,直接以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一定要第一个进入万象宫。

第一百五十九节 争夺(下)

孔璋深吸一口气,将神念再一次与天璇珠结合起来,然后延伸到整个秘魔青鳞冲上。

青鳞冲顿时生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舰体凝空一滞,接着从舰体四角分别探出四截肢体般的鳞甲,虚空而立,这使青鳞冲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表面长满鳞甲的无头巨人一般。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飞撞而来,青鳞冲所化成的鳞甲巨人疾如闪电般探出那两条手臂似的鳞臂,将辟魔神梭拿捏住了。

神梭内传来公输盘的怒吼声,远处苏无遮皱起眉头,淡淡笑道:“秘魔老鬼,想不到你还隐藏着这么一手。”

此时秘魔神君的残魂就在他的袖内,他能清楚的从其神魂的反应感受到秘魔神君的惊怒。

青鳞冲此时的鳞甲巨人形态才是青鳞冲的最大秘密,此时就这样显现在人前了。

青鳞冲在制造时,本来就是秘魔崖用得到的某个远古圣灵残骸制成,圣灵的残骸大部份被用来制造青鳞冲了,其中最精华的部份则被用来制成了天璇珠。

青鳞冲虽好,但是秘魔崖仍不满足,这么多年一心还想更进一步,使其具有原本圣灵的部份威能。

但这并非易事,历代祖师都曾尝试过,最终确定了一个方案,就是以一体所出的天璇珠作为控zhì

中枢融合进青鳞冲,使其具备变形能力,能从浮空舰的形态变成现在众人看到的鳞甲巨人的形态。

这样圣灵残骸的威能将被进一步发掘出来,掌握天璇珠的人便可以通过宝珠操纵这人形兵器。

青鳞冲从舰形转为人形时,会具备圣灵部份原始形态特征,体内能像修士一样形成各处“窍穴”,在掌器者的神念引导下,人形的青鳞冲就像是一个巨人般的修士,暂时成为掌器者的躯体。

这个巨人不论是在真元的吐纳量上还是防御力都比秘魔神君强得太多了,唯一缺少的就是真zhèng

的神魂,所以能多大程度上发挥这人形武器,就取决于掌握天璇珠的人的神念有多强dà

了。

秘魔崖一派创造出青鳞冲后,甚至觉得如果能够成功的将青鳞冲转换成第二形态来,凭借远古代圣灵的部份威能,未必不能挑zhàn

公输家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甚至于在攻击上还要胜过一筹。

但这只停留于理论上,因为秘魔崖以制器作为立派传承,本身虽然也修liàn

道法,但是却不足以完全激发青鳞冲,转换出第二形态来。

又不能将这秘密告sù

别人,请别人出手帮zhù

,哪怕同是魔道的盟友,秘魔崖也不可能这样做,万一真被人办到了,对方就等于同时控zhì

了秘魔崖两大魔宝,翻脸都没办法。

直到落入孔璋之手,他炼化了天璇珠,便同时掌握到了这一秘密,然后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不得不冒险一用了。

巨大的鳞手牢牢的钳住辟魔神梭,但却被辟魔神梭撞得鳞臂屈曲起来。

孔璋感觉自己的神念通过天璇珠与青鳞冲彻底结合起来,青鳞冲就像是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份。

他顿时感觉得到青鳞冲的材质出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就像有什么本能苏醒了过来。

魔质出现了很久没有再现过的主动饥饿感觉,就像是饕餮看到了可口的美食。

青鳞冲的内部,孔璋的足部像是溶解了似的与青鳞冲的舰体融合在一起。

一抹诡异的青色从足部一直升到孔璋的全身,令得原本是晶光四射的躯体慢慢生出无数的青色螺旋。

而在孔璋的神念中,青鳞冲的内部也布满了诸多的青色螺旋,在神念的感应下就像是一团团不停旋转的青色星云。

这些青色星云在青鳞冲变成的鳞甲巨人内部就像是修士的窍穴一般,似乎能直接接受来自不知dào

什么地方的海量元气,再经过青色螺旋后,便化为鳞甲巨人庞大的威能。

并且这些元气很明显的带有空间法则,能够在进入另一个空间时存zài

更久,并且与其他的空间法则对抗,虽然因为不是自己的主场,法则之力被消磨殒尽后,这些元气就会服从新的空间法则,变成另一个空间的能量形态。

鳞甲巨人的力量就来自于此,青色螺旋的作用就有些类似于魔质从金丹上得到的启示,只是层次无疑要高上许多,而且金丹只能吸纳主界的元气,这青色螺旋却是贯通到了孔璋都不知dào

的地方,极可能就是这圣灵诞生的源界。

虽然孔璋现在不论是力量还是神念都不足以解析开这圣灵残骸,但是圣灵残骸从诞生源界吸纳来的力量却暂时会被孔璋驱使,因为那天璇珠的主材本就是这圣灵的脑质精华,不过能驾御多少就得看孔璋自己了。

鳞臂上浮现出青色的螺旋,两只鳞臂硬生生的把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缓缓向外拉出。

神梭上金芒前所未有的浓烈起来,像是一只前古凶兽即将发威。

所有的金芒褪尽,一瞬间集中到神梭的前部,化为一道耀目的光柱射出。

在被这光柱击中的刹那,孔璋做了一件事,鳞甲巨人用双臂将辟魔神梭狠狠的抛出,向空间风暴最密集最混乱,冲突最激烈的地方抛了过去。

辟魔神梭内的公输盘愤nù

到了极点,但却是无可奈何,刚才动用了神梭上的攻击道法金光咆,打算一举摧毁青鳞冲,但是也同时令辟魔神梭的威能下降了不少,鳞甲巨人这狠命的一抛,神梭也身不由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离万象宫越来越远,陷身在猛烈的空间风暴中。

虽然空间风暴也撕扯不动神梭,但是在如此猛烈的空间冲突下,就像是人掉进了浮沙中,慢慢沉了下去。

神梭不知dào

会被牵引到哪一个未知的界天中,虽然多半能回来,但是这意味着公输家想亲自得到天工造化书的打算是彻底落空了。

金色的光柱贯穿青鳞冲,就像是飞刀刺穿一块木板,并不能完全刺透,而是光柱的前半截像钉子一样陷了进去,然后还在一寸一寸的深入。

这种深入,令与青鳞冲结合在一起的孔璋感觉到两股明显不同的法则之力在冲突,仿佛水火般的不相容。

又像两只互相吞噬的巨兽,都在想吃掉对方。

青鳞冲内,神念感应之下,青色螺旋四周多出无数的金色光点,继而像金沙一般漫天而来,青色螺旋原本不停的旋转着,但在金沙的侵袭下,旋转越来越慢,慢慢被金沙淹没。

孔璋知dào

这是自己所感应到的两种法则之力冲突的表象,不过以他对空间法则的理解也只能显现到这种程度。

每一个青色螺旋的消失都代表着青鳞冲正在一分分的走向毁灭。

在众人的眼中,只看到青色鳞甲的巨人将辟魔神梭抛出后,神梭射出的金光就像一把神圣的光剑一样刺入了巨人身体之中。

然后原本是浮现青色螺旋的巨人身上出现淡淡的金色,金色越来越浓,就像是表面披上了一层金沙。

最终青鳞冲所变化出的青色巨人爆碎开来,金沙般的光点顿时布满那一片虚空,一个巨大的青色星云螺旋却在最中间出现,将金色的光点不住的吸过去。

金色光点越来越少,星云螺旋也越来越小,最终两者归于沉寂。

苏无遮袖中的秘魔神君如果现在不是灵体状态,必然是一脸沮丧,脸色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

众人的心神都被这一幕所吸引,却没有注意到青鳞冲毁灭爆开的一瞬间,有另一道淡淡的青影抢在前面飞了出来,直投向万象宫。

孔璋飞进了万象宫,他现在的卖相比之前宛如晶质看起来难看了许多,身上浮现出不规则的青色,就像是把一块美玉不小心染上了青彩一样不伦不类。

其实这是刚才他借着天璇珠与青鳞冲融合时,魔质与圣灵残骸也暂时融合在一起,魔质自然而然对圣灵残骸开始了解析。

只不过他只能解开圣灵残骸的少许秘密,便不得不放qì

青鳞冲立即逃生,甚至连天璇珠都舍了,否则便得与青鳞冲一起陪葬了。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是公输家的老祖毕生之杰作,而且耗尽了这世家数千年的积累,还欠下不少人情,不愧是号称浮空舰中的第一。

一进万象宫,就像进了一个封闭的迷宫,四周是金色的甬道通通向四面八方,却不知dào

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路。

孔璋心中一凛,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神念在强行与自己的神念接触。

孔璋心中一动,虽然他抢先一步进入了万象宫,但是外面尚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如果不能尽快掌控中枢,也至少要先一步抵达禽滑离藏宝之处,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此时对方的神念与自己接触,他可以调整神念的频率避开,否则便可能爆fā

神念的直接冲突。

但既然决定赌一把,他便毫不犹豫的以神念与这在试图接触自己的神念碰撞。

这是有些冒险的,如果对方心存恶意,便是一场念战,失败者就可能像当初孔璋初战余玄之时。

不过他却是赌对了,说到底他是外面第一个进入万象宫的人,他赌的就是禽滑离在劫数来临时留下此宫的目的是想杀死入侵者,还是作为墨圣一脉在世间仅存的传承。

根据他在大楚藏书之处看到的关于墨圣一脉的思想,墨圣所提倡的兼爱、非攻、尚同尚贤,绝非那种非我即仇。

第一百六十节 天志明鬼(上)

一尊人影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清晰得纤毫毕现。

“道友是自我封宫之后第一个进入本宫之人。”这尊人影与孔璋见过的修士大不一样。

孔璋见过的修士,包括自己多少都有些注意自身的仪态,不说个个都是神仙中人,但都尽量使自己靠近“仙风道骨”这四个字。

这对修士来说也不难办到,因为修liàn

,按玄门的路子来说,是一个求精求存,不断进化的过程。

修士到了炼气境就可以数日数夜不进水食了,到了真人境就可以完全辟谷了,只需倚仗金丹吸纳天地元气便可以满足身体所需。

当然修士仍然会进食,但这些进食,有的吃掉的是非比寻常食物的天材地宝,对修liàn

有益。

还有的修士也像普通人一样饮食,就纯粹是忘不了食物本身的味道了。

魔道修士虽不是全走“仙风道骨”之路,但也会将自己的气势溢于外,或弄得阴气森森,或弄得狰狞丑恶。

这是由于双方的显现不同,但底子上仍是求精求纯,只不过表现为一方想让普通人崇敬,另一方索性想让人害pà



普通人不论是生出崇敬还是畏惧,便自然而然加深了修士与普通人的区别。

但识海中的这个身影穿着的是褐色粗衣,脚上竟然是一双草鞋,脸上的皱纹更是能用沟壑可见来形容,哪里有半点修士的风度。

若不是这里是万象宫之内,若不是对方的神念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当真会以为这是田间随处可见的老农。

“本人禽滑离,师承墨矩墨守一……”

从禽滑离留下的残存神念中,孔璋迅速的得到了一些宝贵的信息。

他的身子如游鱼般灵动起来,在眼前千篇一律的金色甬道中找到了通向万象宫中枢的唯一通道。

孔璋的身前刚刚消失,在万象宫的入口处便刮起微风,叶孤赫然出现。

看着眼前迷宫般的通道,叶孤缓缓向前,神念延伸出去,却发xiàn

随手挑的一条路上,神念深达百里,竟然所及依然是仿佛无有穷尽的金色甬道。

叶孤的脸色微微一沉,这万象宫内依然是带着重重的空间法则,要知dào

这万象宫外表看去也不过最多占地数里,哪里可能神念深达数十里还是只能探到一片金色甬道。

他的神念探过去却是被禁制引入了不知什么界天,根据无法找到正确的道路。

换成别人当真一筹莫展,只能慢慢在外花水磨功夫窥破空间法则,再花费时间破去禁制才能进去。

但对于叶孤来说,虽是禽滑离布下的禁制,但禽滑离已经不在了,万象宫中枢也没人掌握,这一切也就只是死物。

再厉害的死物,也不过就像是一局残棋。

而叶孤正好掌握有最适合破局的法诀之一,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他的双眼同时凝现出一片虚空般的白,那一瞬间,仿佛他的双眸变成了两个深不可测的未知界天。

然后他缓缓的迈步。

眼前依然是一片金色,不过已经不是先前那无有穷尽的甬道,而是一间巨大的房间,里面放满了各种稀奇怪古怪的东西。

有的就是一些法器,有的像是一些半成品法器或是法器的胚胎。

墨圣一脉精通百艺,制器上亦有殊胜成就,公输家老祖就是当初人族内争时助一方征伐另一方,结果惹得禽滑离找上他,比拼了一场制器。

公输老祖拿出九种厉害的法器,而禽滑离却当即说出另外九种法器的制法。

这后九种法器恰好能克制公输老祖所拿出来的九种法器,最后迫得公输老祖恼羞成怒,直指禽滑离只是说出制器之法,但没有当真制炼成功法器。

公输老祖仗着自己是带着浑身的法器在身上,便要凭武力强行驱逐禽滑离,结果动起手来,却仍是败在禽滑离的手下。

这才知dào

禽滑离除了继承墨圣的制器之术外,自身的修为也已经登峰造极,离成圣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公输老祖大败,于是才有举族远遁南海,发誓要以毕生之力造出一件了不得的法器,万法难伤,再与禽滑离分个高下,这才有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

双方在千年后这场万象宫之争中算是又斗了一场,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果然是万法难伤,公输盘在梭内,就是厉岳、叶孤这种差不多是天人境巅峰,隐然已与当初的禽滑离相差无几的大修士都奈何不得,但是辟魔神梭却仍是进不了万象宫中。

孔璋眯起眼睛,轻轻的看着这些法器和法器胚胎,这些法器各具属性,有的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空间法则。

但是孔璋却觉得古怪,因为这些法器制作得很用心,似乎又制作得很不用心,透着古怪。

制作得很用心,是因为孔璋也在蜀山的炼器堂呆过,看得出来这些法器各具特异,有的隐然透出极强的气息,显示出不凡的攻击力,有的却是静若渊海,必是极具防御效果,还有的似乎更是只具备某种功用,比如极速的遁速。

总之这些法器追求的都是某种单一的神通,法器上的符文都只是为了增强这种神通。

如果孔璋心中这种怪异的感觉没有错,眼前这些法器和法器胚胎更像是一些试验品,仿佛是墨圣或禽滑禽在为了验证自己的某种想法。

他的目光越过这些法器,直接望向这房间中最后面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在那里悬浮着一本书,这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墨圣遗书。

孔璋的眼中一片清明,对身边这一堆法器看也不看,径直的走向那边金光闪闪的帛书。

他缓缓伸出手向那金书探去,书面上金光暴闪,凝生出金色的符文。

孔璋的手指明明已经触及符文,离金书不过寸许,但是孔璋的神念却告sù

他,连他的神念都触及不到墨圣遗书。

这不是幻影,只不过那金色的符文是对墨圣遗书的最后保护,因为这是墨圣一脉的道统传承的最后希望。

第一个进入万象宫的人是有缘,但能不能破解这道金色的天符文,却是得看实力了。

要破解这道天符文并不止一种办法,如果是厉岳在这里,便凝现自己领悟的空间法则以力破之,如果是紫微星君在这里,虽然不能以力破之,却可以仗着精通的奇门之术,另起阵法禁制,以阵克符。

孔璋力不如厉岳,符录禁制也更比不上紫微星君,不过眼前这道天符文倒还不能拦得住他。

因为他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叶孤迈步,他现在的速度就像是普通人在步行。

但是他却是在和万象宫利用空间法则布下的禁制在作较量,不过死物到底是死物,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之下,这一切都拦不住他。

他时而前行两步,时而左移或后退,但下一刻身形却会出现在前方,四周的金色甬道依旧,叶孤却视为无物。

微笑慢慢出现在他的嘴边,随着这持续的移动,他的神念终于探到一处与其他金色甬道不一样的地方,那里就算不是万象宫的中枢,至少也是通向万象宫中枢的地方。

叶孤离那里越来越近,他的神念如蛛丝般向四面八方探去,他甚至感应到在万象宫的入口处已经有了其他修士。

但是不出意wài

的话,最多还有三次移动,他便能出现在那处地方了。

然而这时候意wài

却发生了,原本他已经探明了大半的金色甬道迷宫,忽然生出了新的变化。

那变化就像是玩魔方时,已经将魔方快要恢复原状,却被旁边的人抢过去乱转了几下,又重新变得纷乱。

叶孤色变,他的三千神念有近百没有收回来。

这些金色甬道看似完全一样,实jì

上却是与无数的未知界天有紧密的联系,所以连叶孤都只敢探索,而不敢硬行去击破,因为有可能引发像外面那样的空间风暴。

而那近百神念就是被这空间变化给截断了,这只能代表一个意思,就是在他之前进入的那个妖族已经掌握了万象宫的中枢。

不过,其实孔璋并没有掌握万象宫的中枢,只能说他触动了万象宫的中枢。

因为万象宫的中枢就是他竭尽全力要破解天符文接触到的那本墨圣遗书。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他破开了禽滑离的天符文后,接触到的是一个更玄妙的世界。

那仿佛是一片虚空,无尽的虚空。

接着他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神念不由分说的与他接触,这种接触比先前禽滑离的神念相接还要不可思议。

因为禽滑离的神念相接时,他还自忖有机会避开,而对于这股神念他却是连避开都办不到。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神念身不由己的被这股庞大的神念带动,面前的虚空忽然变成了旋转的星云。

神念深入星云之中,他看到了无数的世界。

从开始那庞大的神念中传来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告sù

他这就是太初世界。

天地之初从虚空中只诞生了一个世界,被称为原界。

原界中充满了一模一样的微小粒子,这些微小到不可再分的粒子组成了原界。

第一百六十节 天志明鬼(中)

然而不知dào

哪一天,其中一些微小的粒子发生了变化,与四周的粒子不再一样,没有人知dào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当这样的粒子越来越多的时候,变化就越来越复杂,产生变化的粒子也出现差异化。

不知dào

过了多少年,这些差异化的粒子越来越多,差异也越来越奇怪,区别也越来越大,并且接近的粒子在慢慢凝聚在一起。

由无数类似粒子凝聚在一起便诞生原界中不同的物质,而有一些更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意识。

这些具有意识的是太初世界最早的生灵,他们自称为神和圣灵。

然而这些最初的生灵却争斗起来,他们是太初世界各种法则的本源所凝生,却想将整个世界都变成只具有自己这种唯一的法则。

结果引来持续了不知dào

多少年的大混乱,最终导致了太初世界的大破灭。

太初世界崩溃后分裂为无数的世界,那些强dà

到难以想像的太初生灵在这场浩劫中一一死去。

分裂后的无数世界上就是现在的诸天万界,有些世界上仍然残存着太初世界遗留下来的本源,比如整个世界都是火焰的焰界天,还有一些太初世界上破灭所造成的特殊地方,比如随时可能发生空间法则冲突的雷殛界天,现在主界九天之上的雷光有大半是雷殛界天与主界交织时漏进来引起的,还有空间法则冲突严重到毁灭了一切,大毁灭后又重生的界天,被称为黑天界。

太初世界上崩溃,其最核心的部份就是现在的主界,主界也混乱了不知dào

多少年,后来终于各种法则稳定下来,于是地水风火出现。

于是在主界中出现了一块庞大的大陆,又不知dào

过了多少年,在那块巨大的陆地最中央忽然升起了一道光,接着那道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照耀四方。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孔璋被那股神念带动像路人一样观看着这一切,但是当看到这一幕时,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新一代的生灵在这这道光照耀后诞生,他们天生具有极大的神通,能移山倒海。

然后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主界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一个漆黑的空间与主界连通了,从那里面来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灵。

孔璋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如果没弄错,他现在看到的就是黑天界入侵与巫族大战。

黑天界的生灵与巫族展开了大战,天空、大地,甚至那块巨陆之外的海洋上都在战斗,黑天界中降落下带着破灭力量的黑色火焰,连巫族都禁受不起这强dà

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新生的法则,法则的唯一意义就是毁灭。

最终是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巫族最强dà

的十二位祖巫封闭了黑天界与主界的通道,并且与黑天界降临的强dà

生灵同归于尽。

但是后果是严重的,巫族大量的死亡,并且那带有破灭力量的黑色火焰似乎具有诡异的力量,被其沾上的生灵都会被转化为黑色火焰,所以巫族基本上灭绝了。

黑色的火焰仍然在继xù

燃烧,即使是巫族与黑天界生灵的大战导致大陆分裂,但那上面的火焰仍然存zài



大陆分裂为了四个大的部份,上面有不少黑色的火焰在燃烧,这些黑色的火焰吞噬着所有的生灵,凡是有生灵的地方就会受到黑色火焰的攻击。

于是又升起了第二道光,这道光来自于空中,分散为亿万流束散落,每一道光都会与黑色的火焰同灭。

孔璋沉默着,也疑惑着,他隐约猜到带着自己看到这一切的庞大神念是墨圣残存的神识。

但是现在看到的这一切未必就是真实的一切。

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在修liàn

过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后,他知dào

过去不可改变,不可动摇,但是可以回溯。

墨圣现在给他看的,极可能就是他探索远古遗迹,或是得到太古时代的信息加上自己的猜想而补溯的历史,这一段历史应该是处于第二次光耀之前。

但这中间到底哪些是真zhèng

的事实,哪些只是墨圣的猜测,孔璋也不知dào

,他现在只能“看”到光与黑色的火焰在不断的同灭。

墨圣到底想给自己的传承者看什么呢?

就在孔璋疑惑不解之时,墨圣的神念突然带着孔璋的神念向一团黑色的火焰撞去。

孔璋一惊,尽管他知dào

这只是在墨圣遗留的这奇怪异空间中的时光回溯,但是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团漆黑妖异的黑火在不断的变大,孔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带着他撞向黑火。

孔璋一怔后忽然有了一点明悟,他静静的跟着这股神念“看”着这一切。

他忽然明白了墨圣想让他看的是什么,就是端。

如果墨圣学说中提到的端真是世界最本源的微粒,那么这黑火必然也是由端组成的。

孔璋兴奋起来,自从从墨圣的书中看到了关于端的说法,他就一直想真的看到端,但是即使是现在神念已经到了地魂的境界,他仍然没办法感应到端。

而现在却是在墨圣遗留的万象宫内有了这机缘,而且说不定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因为墨圣实jì

上已经陨落,只是遗留了一股庞大的残识在这万象宫这独特的环境中。

黑火仍然在不断的变大,最后孔璋“看”到的是一个个的状如黑色云子般的颗粒。

难道黑火就是由这些组成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种乳白色的明亮生出。

无数像是白色云子般的颗粒震荡而来,那些黑火的微粒也震荡起来,两边奇异的震荡就像两股巨浪般冲击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

孔璋在自己识海中大叫,因为他看到白色云子般的微粒与黑火的微粒再度分裂了。

墨圣不是说端已经是最微小的存zài

了吗?但他现在引导自己看到的一切又在推翻他所说的。

幸好此时墨圣残留的神念中传来信息,孔璋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墨圣穷半生之力悟得‘‘端,体之无厚而最前者也”之理,并且在能操纵到他说的‘端’这个程度时,他就拥有了‘造物’的神通。

这个造物就与孔璋学过的制器、炼丹不一样了,孔璋学过的制器炼丹都是以相应的材质用来制作,或是利用一些条件使材质发生变化,而墨圣的造物是从端的微粒级别直接生成所要的东西。

如果说天人境已经在开始接触大道,明悟法则,掌握一些法则的粗浅层面,比如空间法则,那么圣阶就是掌握的更高层次的法则,直指本源。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墨圣穷尽物理,单从造物上,诸圣之中恐怕都没有人能超得过他,所以制器上禽滑离得其真传,能大破公输老祖。

而其他圣阶在达到‘端’这种微粒级别时,并不执着于外物,只是用于修liàn

和塑造自己。

真人境凝金丹,天人境转道胎,圣阶却是更进一步,将自己的肉身在虚实之间转化,成为更高层次的存zài



如果说空间法则是渔网,是筛子,那么世间万物,就像是过不了网眼和筛孔一样,所以必须受到空间法则的限制。

但是圣阶就达到了能对‘端’这种级别进行操纵,便自然而然可以无视一般的空间法则了。

原界分裂后,主界和与其他异界之所以会交织、碰撞,甚至出现黑天界入侵。

就是因为不同空间法则下,界天中的元气能量密度、形态、质性不一样,于是就像水会从高流到低一般。

在刚才孔璋看到的,‘端’的奇怪异震动会产生大量的元气和能量,这种奇异震动的频率就是形成空间法则的基础。

圣阶能实现在虚实间转化,实jì

就是能将自己的身体分解为小至接近‘端’,甚至到达‘端’的程度再重新组合起来。

墨圣几乎在‘端’这个层次上达到了极致,故认为‘‘端,体之无厚而最前者也”。

然而与他同参大道的一位道友却认为墨圣错了,如果止于此,将止步于大道之前。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大道,墨圣是认为,大道上便应该穷尽在“端”这个层次上的各种法则。

而墨圣的这位朋友却提出“端”并非大道的最细微层次,“端”还可以继xù

分裂下去,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这一对朋友在这一点上互不相让,而墨圣之友虽然也位列诸圣之一,但是修为上并不如墨圣,根本无法证明“端”还可以再细分下去。

所以墨圣怎么可能同意自己是错的,而相信友人的大道。

然而在墨圣悟道一千三百年后的轮回大劫来临时,墨圣却忽然又有明悟,推翻了自己所说的‘‘端,体之无厚而最前者也”。

端的确可以再分裂下去,端之下还有更细微的粒子,那代表更高层次的法则。

但是对于大道的理解,他与友人之争仍是没有分出胜负。

因为即使“端”能再分裂下去,但是真的可以“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吗?

这便产生一个大道上的问题,一粒砂可以无限细分下去,无有穷尽吗?

墨圣始终认为大道上存zài

“‘‘端,体之无厚而最前者也”,只不过圣阶所掌握的端非彼端,如果要以示区别,圣阶所掌握的端可以称为“原子”,而真zhèng

“日取其半,至分无可分”的“端”则在大道的终点上。

那么到底是“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还是“日取其半,直至分无可分”呢?

神念中传来最后这个疑问时,孔璋只觉得识海中一胀一缩。

先前感应到的奇异空间硬生生的挤进他的识海中来,他的识海中顿时多了一些东西。

那是墨圣最后遗留给他的。

那才是万象宫中真zhèng

最有价值的东西,比起一个圣阶修士成圣前后的体悟来,房间中那些法器和法器胚胎不过是些死物。

第一百六十节 天志明鬼(下)

叶孤站在原地,他感应到了远处那庞大的神念。

他现在被困在万象宫中,适才骤起的空间变化,令得他原本已经找到的通路全变成了死路,处处都通向未知的界天。

不过他倒不惧怕,即使被卷入未知的界天,凭着他的三千神念和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他都能回来,除非是不小心进入了像黑天界那样可怖的界天,左右不过是多费点时间。

但是当孔璋触动墨圣遗书,其中蕴藏的那庞大神念生起时,叶孤这才色变了。

这股神念之庞大,已经超出叶孤所修持的三千神念,更在其上,如果说三千神念是地魂的赌巅峰,这股神念就是天魂的境界。

刹那间,叶孤几乎想立即退出万象宫,有多远走多远。

这不可能是禽滑离,难道是墨圣尚在?

但是据自己家那位祖婆说,远古代时的诸圣应该都已经陨落了。

正在叶孤惊疑不定时,四周万象一体的金色甬道忽然裂了开来。

这个时候,道门、圣盟的几大修士都已经进入到万象宫入口处,同样陷入无穷无尽的金色甬道之中。

在万象宫之外,还有成百上千的各方修士,他们正惦量着自身的实力,寻找与自己相识的修士准bèi

组成队伍进去一探。

在某个未知的界天中,那里充满了云气,整个空间里没有一寸陆地,一艘梭形的浮空舰正疾速的飞行着。

云气中探出无数白色的三足鸟,头上长着金色的独角,一**的雷光从三足鸟的独角上放出,围绕着浮空舰正不断的攻击。

舰内公输盘低声的咒骂着,在被空间乱流带到这个界天后,便一直被这些可以放射雷电的怪鸟攻击。

这些怪鸟若是只有一只两只根本就半点影响不到浮空舰,但委实太多了。

虽然不可能攻破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但是每当神梭想开辟空间通道返回时,这万千怪鸟一齐发出的雷光却是会将任何空间通道都给毁了。

又一轮雷光遮天盖地而来,浮空舰上骤然亮起一层金芒,硬生生的将雷光挡在舰外。

浮空舰屹立不动,怪鸟们发出愤nù

的叫声。

在这个界天,唯一的生灵就是这些怪鸟,这里没有一寸土地,怪鸟们生于漫天的云气之中,也栖于云气之中,任何闯入此界的生灵都会被这些怪鸟所攻击。

不过这次是个例外,当辟魔神梭的金芒爆fā

出耀目金光之后,怪鸟们发xiàn

自己发出的雷光终于撞在了一起,然而刚才的“怪鸟”却已经不见了。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出现在万象宫的一侧,公输盘心叫侥幸。

公输家这艘浮空舰位列宇级浮空舰,穷公输老祖毕生之力,制舰所需材料倒不说了,其中牵涉的阵法符录之学,光凭公输老祖一人都不可能完成,因此更欠下不少人情。

此舰成为镇压公输家气运之物,凭此舰,公输老祖自信就算是与圣阶为敌都有把握不死,最多是被困。

所以任凭玄灵万圣宫、四十七岛最肆无忌惮之时,又或是叶孤一剑镇南海也罢,公输家这一带却是少有纷争。

但是只有公输家自己知dào

,此舰的威力在自家手中并没有被发挥到极致,因为即使是公输老祖亦只是以制器见长,在神念和道法修为上未必便比得上叶孤等人。

若论破坚防御,公输家操纵此舰自信不作第二想,但是在空间变化上,便逊色多了。

事实上整个公输家能操纵此舰的除了公输老祖外,就只有公输盘。

因此神梭被拉入适才怪鸟所在的界天中,便差点回不来了。

以公输盘的神念修为,如果没有早做准bèi

,等他赶回来,万象宫早就没份了。

因此公输盘完全有理由得yì

,因为公输家为了这次的万象宫可谓是早就做过准bèi



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被卷进未知界天时,公输盘便启动了早就散放出来的纳念球。

纳念球能让神梭感应到位置,作为返回的空间道标,公输盘就是凭此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万象宫附近。

公输家对万象宫势在必得,天工造物书只是底限,禽滑离已逝,里面定然有其毕生所学,说不定连墨圣的遗物都有。

如果公输家能一并得了去,日后便不止于制器世家了。

公输盘想到此处,心中的野心如火般燃了起来。

然后他便看到分崩离析的万象宫。

没错,是分崩离析的万象宫。

准确的说,公输盘仗着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和早就准bèi

好的纳念球返回时,第一眼看到的仍是金碧辉煌,宛如神殿的万象宫。

但第二眼开始,万象宫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虚空中的宫殿忽然四分五裂,化作万千金光射向四面八方。

正在飞向万象宫的众修士们全都停在半路上,和公输盘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再没有比这再离奇怪的事了,众人打生打死,甚至经lì

了南海修士的偷袭,眼看就要将宝藏收入囊中之时,万象宫却崩溃了。

一道金光从几个修士身边飞过,修士中忽然飞出一道剑光,缠向这道金光。

金光极力挣扎,但那剑光也好生厉害,终究还是被剑光所束,强行被拉至御剑的修士面前,化作一块砖头般大小的玉石。

“是空灵净玉!”这御使剑光的修士高叫起来。

周围的修士也如梦初醒,虽然不知dào

万象宫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分崩离析后的万象宫仍然有极高的价值,比如这块空灵净玉,就有非常好的空间质性。

顿时千百道剑光飞起来,纷纷缠向正在四处迸射的金光,都想收取一些下来,如果任其飞走,被附近的空间乱流卷走便太浪费了。

不过出人意料的还在后面,金光之后又是百十道五颜六色的光华飞出,来势之快更在之前的金光之上。

“是,是法器!”有人惊呼道。

这后面飞出的正是孔璋先前看到的那些法器和法器的胚胎,法器胚胎拿回去,只要铸炼得法,同样可以成为一件不差的法器。

这顿时惹起更大的风暴,如果先前万象宫分崩后的材质还只是天人境以下的修士在争抢,那现在却是连天人境的修士都动心了。

叶孤的身影募然出现在出现在虚空之中,数道光华从他身边一飞而过,他恍如未见,冰冷的眼神四处搜寻,但却一无所获。

“叶师兄,可有发xiàn

踪迹?”白袍一闪,紫微星君现身。

叶孤微微摇头,万象宫中墨圣留下的这些法器连席慕白都会动心,但是对于叶孤这个级数却是帮zhù

不大了,除非那法器上有着关于圣阶的秘密。

紫微星君见叶孤摇头,不由微微失望。

从之前牟沧浪、楚歌吟等人口中得知,有一个可能是妖族的修士不知dào

用了什么手段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入了青鳞冲,还趁牟、楚二人与圣盟弟子争斗时突起暗算将青鳞冲抢夺走了。

适才进入万象宫之前更是亲眼目睹有人驾御着青鳞冲抢先一步进了万象宫,连叶孤都没挡得住。

现在万象宫生出这等异变,也不知dào

与这名妖族是不是有关系。

紫微星君不知dào

的是,此时圣盟一方的几个大修士亦在同样搜寻着孔璋的下落。

而此时孔璋却现身远离那虚天交接之处千里外的一处南海无人小岛上。

只有他才真zhèng

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源于墨圣最后的神念消失了。

万象宫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存zài

于虚天交接之处,同时轮转存zài

于多个空间之内,这已经有些超出天人境的认识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禽滑离建造万象宫时是以墨圣留下的遗书为根基,那遗书实jì

上是墨圣以圣阶修为加上天魂境界强行开辟出来的一处独立空间,然后以庞大的神念维系着这空间的存zài

,所以才能在陨落这么多年后都无人察觉。

禽滑离冲突圣阶没有把握,便想起此法,以天符文沟通墨圣留下的遗物空间,再搜罗足够的材质构建成了万象宫,隐于虚天交接之处,以为这样或能抵御劫数。

不料,轮回之劫超出他想象之外,连万象宫已经蕴生出的器灵都横死当场。

眼看要陨落之时,禽滑离才大悔,自己御劫不成,反倒要将墨圣一脉最后的传承都彻底断绝。

禽滑离在最后关毅然离开万象宫,死于劫数之下,但万象宫却是被保存了下来。

当孔璋在墨圣的神念引导下进入那遗留空间中后,这股神念并不能永存,因为其主人已经身陨,在达成目的后,这股神念的力量亦耗尽。

墨圣神念力量耗尽,万象宫器灵亦已经身灭,孔璋自然便成为万象宫的暂时主人。

但孔璋自知外面有多少修士在虎视眈眈不说,光是随时可能现身的叶孤,自己就万万不是对手。

他当机立断,便将万象宫给‘拆’了。

只有万象宫分崩离析,拼着墨圣留下的诸多法器不要,他才有可能安然脱身。

事实也如此,虽然叶孤和圣盟的的几大修士都在想找出他,但是人人都拼命在抢夺万象宫的材质和飞出的法器,漫天都是神念、剑光,要想找出孔璋难度便大上了许多。

孔璋凝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眉头深深皱起。

墨圣最后的神念中留给他的东西相当多,需yào

慢慢消化。

当他消化殒尽,修为必然大进一截。

甚至于说异日成就圣阶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但是他现在所思所想却是墨圣神念中的警告。

“天志明鬼!”孔璋的嘴里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第一百六十一节 天若有志(上)

墨圣最后的神念中告诫,得其传承者,除了神念所留下的种种体悟外,尚有墨圣早年所制的一些法器,还有一些法器胚胎。

传承者若为人族,当以毕生所学庇佑族群,但不可支持侵略,可在人族受到异族侵伐时挺身而出,此乃非攻。

传承者若为妖族,墨圣则要求对人妖之争两不相助,对人妖两族不分贵贱高低,此乃兼爱与尚贤。

诸如此类,还有一些墨圣对人族如何治理以及发展的思想,正好与孔璋在大楚藏书处看到的墨圣思想纪录有相近之处。

不过这些都不被他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墨圣这些政治主张,道德思想就像放屁一样。

孔璋是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不论是道门也好,还是以异端的身份存zài

多年的魔道邪宗也罢,已经衰落的儒道也罢,又或是墨圣,孔璋都只对他们的法诀功法,如何修liàn

有兴趣,而对于这些宗门所讲的什么共利、大同、兼爱毫无兴趣。

如果反倒有点接受的倒是魔道邪宗中那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思想,比如大楚藏书中曾经记载玄门中有一位先贤,被如今的魔道邪宗尊崇为圣极宗的始祖,便曾经留下“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颇得孔璋赞同。

但墨圣在其后还提到了“天志明鬼”,告诫传人,天是有意志的最高主宰,天的意志是兴利除害,对于那些强dà

而未知的事物应该谨慎对待,不可尽信,亦不可全信。

孔璋对于天志明鬼的理解,第一眼嗤之以鼻,感觉自己就像是幼时逃出金风玉露楼,躲到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书时,某某人得到剑仙传授,临别时剑仙嘱咐不可用来行恶,否则必遭天谴和因果报应。

当年孔璋在茶馆中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最感兴趣的不是会不会遭天谴,而是如何得到剑仙传授。

自从他真zhèng

知dào

姐姐为了他而屈居在什么样的地方后,他就再也不信报应二字。

而今他的成就,又岂止是剑仙。

但若与墨圣相比,却又差得太远。

但是比他强dà

得太多的墨圣却特地在最后的神念中留下天志明鬼之言,若此等话单纯是墨圣为了扩大自己在人族中的影响,是愚民之言也就罢了。

可是墨圣在这最后的神念中却又告诫自己,这最后的神念是墨圣对自己衣钵传承所暗暗伏下的一步棋,每一分神念所传达的东西何等宝贵,岂会随随便便,更不可能将自己隔世的传人当成傻子愚弄。

对于孔璋这种人来说,他宁可相信墨圣最后神念中的每句话都有他的含义和希望。

那么天志明鬼中蕴藏了墨圣的什么企图?或者说他想隐晦的告诫自己的传承者什么?

孔璋在这无人的荒岛上整整想了三天,终于有所明悟。

他缓缓望向天空,双眸所见无边无际。

墨圣的天志明鬼之说若对修真界之外的人族来说,不过是其学说的一部份,旨在要人们有所敬畏,相信天有意志,能赏善罚恶,相信有强dà

的未知存zài

,这样才能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至于肆无忌惮。

但特地在神念中再次强调,却定然是有所指。

天若有志,天若有志!

天若有志,岂非天劫?

孔璋悸然而动,从地上一跃而起。

墨圣行将陨落,留下部份传承,这是因为诸圣也免不了有私,希望自己一生的道统能有传承。

但当时明明还有禽滑离这个弟子在,墨圣为何还要偏偏多此一举?

除非他早就料到禽滑离迟早也要步上他的后尘,而禽滑离也多半是知dào

这一点,才会构建万象宫,并且在最后劫数关头,宁可以己身引开劫数,而留下万象宫这一线机缘,以待墨圣一脉能继xù

传承下去。

天若有志,何其可怕?

天若有志,何其可怖?

对于天劫的认知,孔璋一直以来都认为这是修liàn

途中天道法则生出的感应,从而降下的考验。

虽是劫数,但若能渡过,莫尝不是机缘。

但天若有志呢?

天若有志,便等若为人。

凡人者,莫不有私心,圣贤如墨圣,如孔圣,如道门诸祖,玄门诸圣,甚至开创佛宗的龙树龙华,都不能免俗。

以己度人也罢,孔璋从来不相信人能做到完全的大公无私。

那么墨圣最后神念中特意再提到天志明鬼,未尝不是提醒得到自己传承者不可得yì

忘形。

能得诸圣传承者,莫不是有大机缘者,孔璋只是得了部份好处,若按墨圣、禽滑禽的算计,尚有万象宫诸多法器为辅,尚有天工造物书这些遗留给他,日后开宗立派,再现墨者风光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墨圣想必却担心因此而再触怒天道?

天若有志,前有墨圣、禽滑离的陨落,后来者就算得了传承,能重新开宗立派,甚至成圣成王,又如何是天道大势的对手?

如果是这样,那么墨圣最后神念便隐隐能说得通了。

墨圣陨落前便预料到了自己和其弟子将要陨落,故留下这一步棋与天道大势继xù

下下去。

他所传承的这一切固然是不甘心自己毕生的心血化为乌有,但同时他也不希望给传承者误解,以为得了他的传承便肆无忌惮。

就算能成圣,头上尚有天道大势。

但是天道降下种种天劫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却是孔璋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若说私心,总有立场,但当初玄门先圣的各种学说,几乎已经囊括了世间的种种思想,难道竟然没有一种是合乎天道的?

这天道大势到底是什么?

孔璋迷惑不解,但他却几乎可以肯定,墨圣是既担心,所以提醒,但又不便明说,或许是以为若直说了,对传承者有害无益。

但到底是因为明说了,天道便会察觉,便会将墨圣一脉彻底毁灭,还是担心若说得太明,传承者会彻底丧失与天道大势对抗的决心?

不合于天必亡,若人知dào

自己明日必死,会如何?

就孔璋所知,恐怕大多数人会恐惧,会崩溃,会尽情的疯狂享乐,甚至作出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一些事,稍有理智的则可能会去完成一些自己平时没有勇气做的事。

凡人有生必有死,但对于修士来说,修liàn

首先的好处是对长生的不断追求,人族也罢,妖族也好,在修liàn

的过程中,从感应、炼气,到真人,再至天人,最后成就圣阶,便可接近不朽,更具有强dà

到难以想象的力量,甚至足以毁灭众生。

然而却有天劫如时刻悬挂在修士头上的一柄利剑,一旦斩下,这一切便化为乌有。

这一刻,孔璋想起在天劫雷光中高吟长歌,奋而问天的素玄机,想起在星界祭祀中身亡的黑光道尊。

那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说不定与天道大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关系,所以才会如此神mì

,又如此深不可测,连黑光道尊那种天人境修士都不堪一击。

他再望向天空的眼眸中便有了敬畏之色,口中低吟道:“天地不仁,何为刍狗?”

他的身子微微的颤动起来,眼神却慢慢变得凶狠,与敬畏交织在一起。

若此时孔幽在,会发xiàn

这般眼神与当初她带着孔璋留在金风玉露楼中,最初孔璋屡被茶壶哥欺负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的心中所想是墨圣思想中的最后一个主张,墨圣思想对他来说是所托非人,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唯一可能有些例外的只是对自己的姐姐。

但这最后的一个主张却是甚得孔璋之心,那就是非命,通过自己的努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与孔璋突pò

命魂境界时所悟何其相似!

所以天道大势哪怕再强dà

,再不可逆,再令人敬畏,但如果执意要老子孔璋亡,那说不得也只有斗上一斗,逆上一逆了。

天若有志,何其怖!

但天若有志,便为人。

若是与人斗,孔璋何曾惧过?

墨圣借自己下棋也好,天道大势操纵棋局也罢,但自己既然入局,便从来没有只甘心当一颗棋子的意思。

孔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头上的天空已经漆黑如墨,他这一番思索竟然又是一个昼夜过去了。

远处几道如流星般的剑光向这边掠来,孔璋收拾好心情,万象宫所得,这几日所思所悟都是他现在不亚于魔质的秘密,不可泄漏半分。

本身也是互相关联,因为在叶孤等人眼中,是一妖族捷足先登入了万象宫,若是被人知dào

就是他,还不知dào

会生出什么样的风波来。

那几道剑光飞至小岛附近,立时便发xiàn

了孔璋,内中似乎有人识得孔璋,剑光一滞,有人朗声道:“下面可是蜀山派孔道友?”

孔璋沉稳的拱手道:“正是孔璋,敢问阁下是?”

“在下是无量府门下毕华生,与其他同门奉宗主和牟师兄之令四处搜寻救助同门,因为听牟师兄说起过孔道友的形貌,所以才敢一问。”剑光中的年轻人道。

孔璋微微点头,那毕华生与另两道剑光落下,另外两人却俱是他的师弟。

第一百六十一节 天若有志(下)

孔璋与毕华生师兄弟一番交谈,才知dào

万象宫爆散开来后,各方修士俱都陷入争抢中,孔璋来不及取走的天工造物书亦最后落入公输家之手。

一来此书,先前按大楚主持的协定,事前已经约定归公输家,二来当时公输盘有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就算硬抢,道门圣盟互相牵制之下,也难定归属,不如仍照原来约定,卖掉了这个人情,日后再想办法从公输家去获得天工造物书上的资料,亦不失为一种办法。

这期间,玄灵万圣宫和四十七岛群邪又有现身加入争抢中,被道门和圣盟联手迫退,万象宫所藏大部份是落入两家之手。

不过此行,两家死伤亦是惨重,所带来的弟子门人,有不少殒于九婴道人放出的那颗绝灭梭,此等恶行,不论道门还是圣盟都不会放过这帮南海散修,迟早必然会再有大战。

厉岳当初为保护一众修士,挡在绝灭梭威力之前,硬是挡下了绝灭梭相当大一部份威力,自己也受了创,故万象宫一役后便以玄光术通知宗门派人前来援护,其夫人当即携女和众徒以前两个同宗长老赶来。

道门在南方的大宗门,光明圣巫宗亦以宗主玉羽清吟为首亲自出动,带着门下十二个巫徒中的七巫赶来助阵,援护道门同宗。

孔璋自从随牟、楚二人一起冒险借微空间通道强行进入青鳞冲便失了踪,牟沧浪也不知dào

他的生死,不过微空间中跨界通行,失之毫厘便差之千里。

牟沧浪只道孔璋当日要么是殒于微空间之中,要么便是跨界通行时慢了一步,没能和众人一起出现在青鳞冲内,而是不知dào

跨界到什么位置去了。

若是后者,便还有生存的可能,因此也向同门毕华生等描述了一番孔璋的样子。

毕华生等奉宗门之令巡视南海,援护同道,这才发xiàn

了孔璋。

“孔道友既然无碍,快随我一起回去吧,此地偏僻,万一四十七岛的妖邪或是玄灵万圣宫的妖族发xiàn

落单,会对道友不利。”毕华生道。

孔璋心念电转,心道看来不管如何都得先跟着回去一趟了,于是点头答yīng



当下四人遁光飞起,直向公输家所在的方向飞去。

半日之后,四人出现在公输家的浮岛之前,遁光落下。

岛上现时除了公输家之外,就只有道门中人尚在,圣盟的修士似乎是已经退却。

看到孔璋出现,不少人还是有些意wài

的。

孔璋上前拜见几个道门中主持南海之行的大修士,此役原本是厉岳主持,此时因为他受了伤,在公输家处寻了处静室正在疗伤。

不过其他几个天人境的大修士仍在,而且还多了两名女修士。

这两名女修士,一个肤如冰雪,眉目如雪,头上戴着一顶白羽编成的帽子,身上披着一件同样是白羽织成的衣服。

另一个却是没有前一个女修士那么夺目,而是生得温婉,宛如邻家的大姐一般,只身上披着一件法袍,才显出修士身份。

“孔璋拜见诸位尊长。”

“孔璋,你能平安回来当然再好不过,不过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连我交给你的星罗盘都突然失效了?”紫微星君目光光灼灼的看着孔璋。

孔璋一脸莫名其妙加懊丧的表情答道:“弟子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当时我等与圣盟门下的争斗,他们倚仗青鳞冲,楚师兄决定通过空间通道直接潜入舰内,我跟着一起进入,但是他们先行了一步,我出去晚了一点,却是被困在微空间中了,然后我一心慌便动用了师叔赐下的星罗盘,才能从微空间中脱身,但是星罗盘却莫名其妙的坏了,而且我现身的地方也不知离他有多远。之后我飞行了数个时辰才赶到万象宫附近,正好遇上万象宫爆散开来,弟子也加入了争夺法器之列,侥幸得了一件千刃风车。”

“什么千刃风车,拿出来看看。”一个脑袋从两个女修士背后伸出来,却是一个小姑娘。

“若莲不得无礼,现在是你紫微师祖在询话。”那温婉的女修士道,说话虽带着斥意,但是看她脸上表情却并不如何严厉。

孔璋见那小姑娘瞪着乌黑的眼珠望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件法器来。

这件法器放在手上只有四寸大小,但一放到地上立即变得有三尺宽七尺长了,状如一张座椅,但是扶和两边却各有两个好似风车般的轮子。

“此物能御风而行,更能生出万千风刃。”孔璋笑道。

小姑娘眼中露出一丝羡慕,孔璋心中一动,将这千刃风车依旧还原成四寸大小的法器状态递到这小姑娘手中道,“你若是喜欢,拿去。”

“哈,你自己说的。”小姑娘欣喜的道,一把抢过千刃风车。

“若莲,你孔师叔也只得到这一件法器,岂可由你拿去。”

“不妨,您想必便是厉岳师伯的夫人辛四娘前辈吧?我能御剑或是用遁光飞行,此物对我并无大用。”孔璋微微一笑,这件法器是他在万象宫爆散前随手拿的一件法器胚胎,胚胎状态便只有以上的功效,的确对真人境修士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小姑娘却是入道不久,这千刃风车既能载人飞行,人坐于风车之上还能操纵风刃,对于炼气境来说却是一件不错的法器。

“阿婆,是他主动给我的。”小姑娘将法器小心收好。

这般可爱,惹得众人一笑,特别是那肤如冰雪,浑身缀羽的女修士更是看得眼都眯了,一拉辛四娘的手道:“还是你好福气,有这等可爱的孙女,便由他去吧。孔璋这里,记上一功,禀明羽真人,再补偿给他便是。”

有这小姑娘一打岔,紫微星君也不再追问孔璋细节,几个尊长级的大修士都摇头轻笑。

孔璋心中松了一口气,知dào

终于过关,星罗盘是被他主动毁了的,所以紫微星君多少有点怀疑。

“孔璋,此番与圣盟争胜,最后算是我们胜出一筹,那稷下学宫六十年内便须得由我道门执掌。”紫微星君肃然道,“此事自当禀明羽真人和道门长老会,对你们几人进行奖励。这几日我等逗留在此,却是为了等待离散的道门弟子前来会合,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明日便准bèi

返回。”

“弟子却是想……”孔璋道。

“孔璋,你没事就好。”一把女声忽然响起,悦耳之极。

孔璋回头一望,却是玉羽琼,却见她出现在那浑身缀羽的女修士之旁,他顿时明白这女修士应该就是玉羽琼的师傅,光明圣巫宗的宗主玉羽清吟。

“孔师弟没事就好。”这次说话的却是牟沧浪。

他的身边还有两人,正是楚歌吟和虞正南,不过虞正南一只手臂却是空虚绵软的样子。

孔璋微微一惊,虞正南扬了扬失去了左臂的衣袖道:“被四十七岛的贼子偷袭,不过不碍事,这只手臂倒是能长出来的。”

虞正南的修为至少也是真人境第三阶,此役之后说不定会更有突pò

,修liàn

到他这地步,**的损伤只要不是识海和气海所在,都能缓慢的重新生长出来,只是会耗去不菲的元气和大量的时间。

“听说孔师弟与庄师叔门下的庄芷青极是相投,若能代虞兄求得几粒化生丹,对于肢体重生极有帮zhù

。”楚歌吟忽然道。

孔璋一怔,虞正南却是听得目现异采。

他失去手臂,虽然能重新长出来,但是到底需yào

较长时间和消耗大量元气,这期间不但与人动手不方便,实力有所下降,而且窍穴不全,于修liàn

也大是有碍。

那化生丹据说的确是对肢体重生有奇效,若能得上一瓶,至少能帮他把这时间缩短一半。

不过虞正南生性有些高傲,却是不便直言相求。

孔璋心念微转,微笑道:“虞兄放心,我与庄芷青师姐在丹道上极是谈得来,虽然我炼丹的手段比她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却有些交情。你且放心,我修书一封,你带着前去,她定会看我的面子。”

虞正南听孔璋如此说,不由大喜道:“如此,多谢孔兄了。”

楚歌吟却听得眉头微皱,怔怔的看着孔璋道:“听孔师弟之意,是暂时不打算回转宗门了?”

孔璋平静的颌首道:“是的,我刚才正是想向诸位尊长禀明意思,我打算留在南海一段时间。”

玉羽琼惊讶的看着孔璋,玉羽清吟也皱眉道:“孔师侄为何要留在南海,须知此番万象宫一役后,已与玄灵万圣宫和四十七岛诸邪结下仇怨,虽然你回来前,我们和圣盟的几个老家伙联手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的巢穴扫荡了一番,诛杀了不少妖邪,但是为首的几人却是已经逃走。你孤身一人留在南海,难保不会遇险。”

孔璋连忙道:“多谢玉羽师叔关怀,弟子想留在南海,是因为在通行微空间时,以及在万象宫那虚天交接之处忽然有所感悟,怕离了此地,灵机便失,所以才想留下来参悟玄机。而且弟子看这南极之地有极光磁火,既可观摩以悟道法,还可以采撷一些日后用作炼器,所以才想留下来一段时间。”

“孔师兄已经开始参悟空间法则了。”玉羽琼惊喜的道。

孔璋含笑点头,他以参悟道法为名,终于摆脱众人,名正言顺的留在南海一段时间。

实则是他身上有太多秘密,要想好好的消化一段时间,南海远离蜀山,反而是个不错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二节 归还(上)

乌云翻滚,恶浪滔天,大海像是狂怒的巨人般在怒吼,飓风就是它的叫声,海啸就是就是它的愤nù



足足有两人高的海浪狂猛的冲上了岛,然后又不甘心的退却。

这座岛足有百亩大小,上面依稀能看到残破的建筑。

别看此岛现在残破如此,若是放在十年前,这座岛在整个南海都是赫赫有名的。

不夸张的说一句,那时候令从此岛出,整个南海敢违抗的廖廖无几。

因为此岛在十年前是南海四十七岛之首,是南海散修联盟的聚义之岛。

不过自从十年前四十七岛的散修联手玄灵万圣宫与道门作对,被道门和圣盟联手逐出南海后,此岛便荒废了。

惊雷响起,树根般的闪电在漆黑的天空下亮起,照亮了鬼域般的岛屿。

就在这恶劣的天气下,竟然隐约有一道遁光遥遥飞来。

遁光飞近,是一个中年修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荒岛,眼珠微转,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长叹一声,遁光转过,便待要离去,忽然却仿佛生出警觉般看着前方虚空数十丈处。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浓密的黑暗和被时不时亮起的闪电照亮的光明,二者交织,如日月轮转。

中年修士却如临大敌般看着那里,他头上甚至冒起了汗,仿佛那里藏着最凶恶的猛兽。

“是什么人?你既然刻意让我察觉,又何必装神弄鬼!”修士嘶声道。

那边依然没有动静,修士按捺不住,一拍肩头,飞出一道碧色剑光。

不过在修士眼里,那里看不到一个人,因此剑光也只能盘旋在身前。

修士一咬牙,五指弹出,飞出五点水色般的雷光。

这正是昔年南海四十七岛修士中的姬蓝所擅长的癸水阴雷,这名修士居然也会,必然也姬蓝有些关系。

雷光在虚空中闪没,却没有像他预计中的逼出敌人。

修士脸上闪过一阵狐疑,却听得耳边传来人轻轻的咳声。

他脸色顿变,原来就在身旁数丈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人。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戏弄我!”修士又惊又怒,不过对方表现出的来的实力极可能是比自己强得太多的修士,让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年轻人笑了笑,看着脚下那残破的宫殿自语道:“你想必是南海旧人吧?当初四十七岛的修士被逐出南海后,现在都到哪儿去了?”

修士脸色连变,“你是道门中人还是圣盟,想赶尽杀绝吗?休想我会告sù

你!”

年轻人眯起眼看着这中年修士淡淡的道:“这只怕由不得你了。”

中年修士怪叫一声,一道黄光从指上飞出,落在脚下的惊涛骇浪中。

那狂涛恶浪中立时窜起一大股水浪来,扑向那年轻修士,状如恶龙,同时他的碧色剑光也如出海蛟龙般斩向敌人。

年轻人一动不动,那窜起的恶浪在半途中再生变化,由一股化作千百浪花,每一朵浪花中都泛起刚才的水色雷光。

这才是中年修士真zhèng

的意图,一开始他用水龙术,是想让对方误判,实则会在中途化为癸水阴雷。

能借水化生癸水阴雷本就是其师姬蓝所擅长的道术,癸水阴雷在雷法中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在这海面上却是得天独厚。

这中年修士是姬蓝之徒,虽然不能像其师一样借着海水化生出无穷阴雷,但是将这一浪之水尽数化为阴雷暗算敌人还是办得到的。

然而那年轻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了,癸水阴雷撞击在一起,迸发出阴狠的威力,雷光将附近映得一片炽白。

那年轻修士募然再现,却是出现在中年修士的另一侧,伸出手去向他遥空一抓。

中年修士顿时察觉自己如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罩住了一般,与身外的天地元气被隔了开来,连带身上的遁光都被压了回来。

中年修士大惊,惊叫道:“你到底是何人?”

这由不得他不惊讶,对方看去年龄不大,但是只凭刚才这一手,便可证实之前的怀疑,此人有天人境修士的修为,所以才能随手一抓隔绝了自己与天地元气的联系。

年轻修士微笑不语,中年修士只觉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巨力越束越紧,身上的遁光都快要紧帖着身体了,但偏偏对方的真元却又极为柔韧,并不会攻破遁光。

他不由心胆俱寒,“住手,你想知dào

什么,我说就是,只是你得答yīng

我,我说了之后你不可伤我性命,必须放我走。”

年轻修士冷冷的看着中年修士,中年修士在他冰冷的眼神之下顿时气势一弱,软声道:“我说,我说。当初四十七岛的修士被道门和圣盟联手逐出后,便分散遁于各处。不过我们这些散修合则力强,散了开来,却更是不堪,而且所炼道法大都在南海上修成,近水则利,离水远了修liàn

起来也是事半功倍。所以有不少道友向家师姬蓝进言,要重返南海。”

“这么说,你是回来探路的?”年轻修士点点头道。

“是的,所以家师命我回来看一下,若是已经风平浪静,道门已不关注,我们便打算回来,重新树起四十七岛的大旗。”中年修士道。

“那玄灵万圣宫的人呢?”年轻修士听罢又问道。

“他们当初死伤比我们还要惨烈,连二宫主都死了,只剩下大宫主九婴道人和三宫主蚿先生全身逃出,据说是逃向北海去了,那里人妖混杂。家师命我回来探路,若是南海不宜回来,我们也打算前往北海。”

年轻修士满yì

的点点头,中年修士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活命的希望,哀声道:“我所知dào

的已经全都说出来了,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若是你一直不回去,他们应该便会去北海了吧?”年轻修士忽然轻声道。

中年修士怔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嘶声道:“你,我和你拼了!”

他大吼一声,身上遁光猛地涨了开来,原本被束紧的身体顿时恢复活动力。

一恢复活动力,他却不是再出招攻击敌人,而是猛地一掌自击天灵。

顿时他的整个身体便炸了开来,腹下更有一团金黄爆开,却有一条淡淡人影从血雨中升腾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自爆,顿时硬生生的在年轻修士的空间束缚中打开一丝缝隙,那淡淡的神魂影子便趁机被一片血光包围着钻出缝隙。

那一片血光拥这淡淡的神魂影子迅速的往北飞遁,其速之快,至少是一般修士御剑速度的十倍以上。

只不过在飞行途中,那原本浓烈的血光也在不断的变淡。

不过是一两个呼吸间,那神魂影子便离开原地足有数十里之遥了。

这神魂影子正是中年修士的残魂,他是真人境的修士,适才被敌控住,自知不敌,于是趁其不备,以师门秘法自碎天灵,再爆了金丹,以血肉精华凝生出一片护身血光,施展出血遁之法。

适才的敌人有天人境的修士,只要隔开他与天地元气的联系,他自是有败无胜,甚至连逃走都难。

不过他师从姬蓝,其师曾南海赫赫有名的大修士,他也不可能不知dào

一点应付天人境修士的办法。

要想逃走,先要挣脱对方空间法则笼罩下的力场,然后脱出对方神念感应范围之外,这样才能避免被法则力场第二次罩住。

所以他只好自爆其身和金丹,借着这猛烈之力震开一条生路,然后再以血遁之法遁走。

只要残魂能逃走,逃回姬蓝身边,还有机会转世重修。

血光越来越淡,速度也慢慢缓了下来,但是已经离开刚才足有近百里了。

就在中年修士以为自己终于逃出生天之时,前方忽然出现一阵怪异的扭曲,一人从虚空中跨出。

那人一跨出来,食中两指一撮,并伸而出,迎着中年修士的残魂便是一划。

中年修士的残魂顿时便被斩为两截,随即如雾般散化,消失不见。

这人正是刚才的年轻修士,轻轻的一击便将姬蓝之徒的残魂灭了,他却仿佛不太满yì

,看着自己的手指微微摇头。

叹了一口气收回手去,他向着那残魂原本在的位置淡淡的道:“我姓孔,可惜你听不到了。”

他正是孔璋,自他留在南海,至此已有十年。

这十年间他流转于各处荒岛上修liàn

,感悟墨圣在最后神念中遗留的法则,再与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相映证,修为大进。

不过魔质的进化上却是停滞不前,失去了方向感,这十年间只是对魔质的控zhì

上越发细致,像现在这样身体半魔化,既可掩饰魔质之变,却又同样能提升实力。

他若全力以赴,自然还是得完全晋入魔质形态,但若是半魔化,实力同样勉强可以提升到天人境,但又不致于暴露自己的异常。

适才经过荒岛发xiàn

这中年修士,顺手擒下问了来历,再杀了也不过是练练手。

最后那一击就是想像叶孤一样凝生出空间之刃来斩杀中年修士残魂,不过半魔化状态下却是力有未逮,所以才有失望的神色。

他负手凝空,遥望蜀山方向,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时候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节 归还(中)

在离蜀山约有一千五百里处的一处虚空,有数道遁光对峙着。

共有三道遁光将一名男子围在中间,那名男子一脸厉色,浑身血污,只余一目,身着黑袍,围着他的人却俱都是女子,一彩一黑一白。

“竹君子,这次你休想再逃走,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女子厉声道。

“你们这些女人,对我苦苦追杀,只要我这次能逃出生天,日后定然将你们一个个擒住,炼成我的炉鼎,以报今日之仇!”竹君子恶狠狠的叫道。

自从君子楼被女真同修会大破之后,梅菊二君子亡故,兰竹二君子逃脱,这十年间兰君子也被这些女真除去,只剩下竹君子一人。

“和这妖邪之辈说这么多干嘛,想想当初落在他们君子楼手中的姐妹,五君子已服诛三人,今日便是竹君子授首之期。”三女中的黑衣女子身前浮动着一对玉勾,直指竹君子。

“且慢,碧华妹妹,还有话要问过他。”彩衣女身前则有一支飞剑遥指竹君子,加上为首的那名白衣女子的飞剑,三人将竹君子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君子楼当初也是正派中人,后来变质,全是因为那玉君子,竹君子,你若是肯说出玉君子现在的下落,我们便给你一个痛快。”

竹君子听她提到玉君子之名,眼神现出一丝古怪,突地哈哈大笑道:“左右不过是一个死,我为何要出卖别人。”

“既是如此,留你不得。”白衣女眼中杀机一现。

“就凭你们,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竹君子冷笑道。

玉勾化作一抹冷电,两只飞剑亦是先后掠起,攻向竹君子。

这三女都是散修,新近加入女真同修会不久,黑衣女叫余碧华,彩衣女叫李沅,白衣女叫赵瑜,三女之师俱是东海上的散修,门下三女自幼亦交好。

竹君子厉啸一声,亦是一只飞剑飞出,敌住三女的法器。

竹君子在变质前所用这柄飞剑亦是一把上好的飞剑,唤作天理剑,后来作恶后,便被人戏称为伤天害理剑。

但这把飞剑不论如何都是可以列入七阶之物,竹君子的修为却是胜过这三个女修中任何一人一筹,一时间倒也防得滴水不漏。

斗了半天,三个女修越发显得不耐,余碧华叫道:“两位姐姐,我们还是用三绝阵吧。”

其余两女不由点头,三人稍稍变幻了方位,成一个品字形将竹君子围在中间,掐诀施法,三人身上同时亮起白色的光焰,更有一道拇指般粗细的光线从各自身上飞出,将三人串连在一起。

“斩!”三女齐齐喝道。

三人所御人的玉勾和飞剑上同样冒出白色的光焰,狠狠向竹君子斩下。

竹君子大骇,刚才他面对三女,还自忖凭借自己深厚过三人的真元,加上真人境境界的不同,仍然有一定把握能在三女手下逃生。

真人境第一阶只是体内凝丹成功,储元容量扩大,但对于吸纳天地元气还须领悟,只有到了第二阶才开始能顺畅的吸纳天地元气,从此真元源源不绝,辗压炼气阶的修士。

三女中李沅和赵瑜倒是勉强到了真人境第二阶了,但余碧华却还只是初晋真人境,只要打斗时间拖长,其真元虽远胜过炼气阶,却仍可能出现不继的现象,到时竹君子便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但是三女却偏偏不给他这机会,突然用了什么三绝阵,这阵势一摆开,三人的真元大涨不说,而且似乎融合在一起,原本还有些薄弱的余碧华竟然也变得毫无破绽了。

若和三女单打独斗,不论面对哪一个,竹君子都有把握取胜,这一击几乎等于是六个女修在同时攻击竹君子,他自然是抵挡不住了。

“我和你们拼了!”竹君子狠声道,他的飞剑亦是前所未有的一涨,稍稍向前一拦。

不过天理剑也难挡这远胜自己的力道,顿时被两剑一勾给硬生生撞飞。

趁这一机会,竹君子却是望了一眼云京方向,然后迅快的收回眼神,一声狂嘶,整个身体爆了开来,腹下一团金芒飞出亦跟着爆散,与血肉混合在一起激射向三女。

“啊!”三女失声惊叫道。

也是三女该遇险,虽然是真人境修士,但是从前都是受师长庇护居多,现在能晋升真人境,又是得了同修会中的友人相助提携,但修士间斗法的经验却不是三天两头能提携得上来的。

竹君子自知在三女手下难以幸免,索性自爆金丹和肉身,拼死也要反击三女。

若是能一举除去三女,竹君子自爆后的残魂或许还有机会觅地逃生,寻个合适的肉身夺舍,这虽是极为恶毒的法子,但总比烟消云散的好。

三女所用的三绝阵是加入了女真同修会后所得,此阵对三女极是适用,需yào

三人都修liàn

一段相同的法诀,修成后便能在极短时间内将三人的法力融合在一起随阵势布下。

像余碧华明明修为弱了一筹,围杀敌人时便容易被敌所趁,但是一用此法,三人的法力在一瞬间便浑成一体,不分强弱,敌人要想找出薄弱环节痛下杀手便无技可施。

而且此阵法还不止于此,一经施展,还借阵势将三人的修为短时间内提升,威力倍僧,所以三女对于诛杀竹君子是极有信心的,到时在会中亦是露脸之事。

但眼下却是形势逆转,竹君子竟然自爆金丹法身来反击,这反击亦是非同小哥,而且三绝阵却没什么防御效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肉夹着金芒飞来。

三女为了不与竹君子同归于尽,只能临阵撤法,散了三绝阵,凭各自修为抵挡。

激射向李沅和赵瑜二女的血肉金芒被其剑光硬生生挡下大半,只有几团突pò

了剑光,穿了过去,一团将李沅的左肩射出一个大血洞,另一洞却是洞穿了赵瑜的右胸,不过到底没有性命之忧。

挡下这劫数,二女这才有时间顾及余碧华,心道自己两人都应付得如此辛苦,自家姐妹中最弱的余碧华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料看过去,余碧华却是完整无缺,比二女还要轻松。

原因是她身前忽然多了一个人,也不知dào

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竹君子的拼死一击竟然是被其轻易的就挡下了。

两女诧异的对视一眼,连忙飞了过去。

那边余碧华正自微微喘气,她被竹君子反击,只道要同归于尽了,正打算不撤回剑光,拼着自己肉身被毁也要将竹君子的残魂灭却。

不料却是天降救星,被面前这个男子救下。

“多谢相助,不知dào

友高姓大名。”余碧华心存感激,面前这男修士虽不是什么貌比潘安,但是也生得脱尘出俗,刚才又救了她的命,无形中便生出一丝好感。

“在下姓孔,返山途中,刚才见三位与人相斗,见道友势危,这才出手。”

这男子正是孔璋,其实当这四人斗至此处时,他早已发觉,便遁入一旁的微空间中。

听四人交谈,三女欲杀之人竟然是竹君子,他不由想起当初初入道时和靳青思一起曾被君子楼的人追杀,后来又曾和人一起恶斗兰君子。

最重yào

的是如果他没料错,眼前这三女想必是出自女真同修会。

他这次返山回来,是要准bèi

与羽红袖摊牌的,要么成为真zhèng

的道侣,要么就从此各自行事。

如今他修为大涨,便是不再借羽红袖之势,亦有一定自保之力,如果不能成为真zhèng

的道侣,又何必让这女人一再利用自己。

不过在来之前他就知dào

羽红袖已成立这什么女真同修会,虽然不知dào

究竟,但是在大家摊牌前多知dào

一点她手中的底牌,总是好的。

万一到时与羽红袖反目,免得措手不及。

所以他才出手救下三女,一来是报君子楼当日之仇,二来还可借机试探一下。

李赵二女飞近,与余碧华站在一起,三女生得各有风姿,加上修liàn

有成,气质不凡,宛如三尊仙女一般。

其中李沅煞气最重,虽是真人境了,性子仍是有些火辣,她一直监视着战场。

此时竹君子的残魂正扭曲着想要遁走,李沅眼尖顿时发xiàn

,一指飞剑,便要将这残魂彻底灭去。

飞剑斩过去,竹君子的残魂上飞起一道精光将飞剑挡下。

修士魂体状态下,没有了**,便失去了真元的滋养,如无源之木,长久不得,即使是到了天人境都不能例外,也只不过是持久的时间长了,但根本不变。

所以**对于修士才如此重yào

,只有跨过了天人境,进入了圣阶,才能彻底摆脱**的滞绊,到了那地步,要么肉身已经与神魂同时被转换为另一种存zài

的层次,无分彼此,要么就算依旧在,但是就只像是一层衣服一样,失去后,神魂仍旧可以直接吸纳天地元气,从此晋入近乎不朽的地步。

竹君子不过是真人境,自然是不可能达到不朽,李沅的飞剑斩来,他勉强还能以魂光挡了一下,但是挡了这一下后,他的神魂更加衰败,黯淡了下去,仿如风中之烛,随时会熄灭一般。

第一百六十二节 归还(下)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快说出玉君子的下落来。”李沅喝道。

“哈哈哈,玉君子会给我报仇的,会给我报仇的。”竹君子的神魂形相如同颠狂了一般的叫道。

李沅的煞气终于按捺不住,飞剑再一次狠狠斩下,竹君子的神魂顿时化为乌有。

“这竹君子倒也有点骨气,可惜却是所托非人,竟然宁死也不肯说出玉君子的下落。”赵瑜叹道,妙目一转,落在孔璋身上,柔声道:“还要多谢道友刚才出手相助,不然竹君子就算伏诛,但我们姐妹若有损伤却是得不偿失了。”

余碧华脸色微红道:“若非道友,险遭不测。”

“可惜没机会斩杀玉君子了。”李沅有些气恼,虽然斩杀了竹君子已经足以让三女在女真同修会中露一小脸,但是若能得到玉君子的确切消息,将其斩杀才更加轰动。

“玉君子是君子楼由善变恶之源,只怕没这么容易。”赵瑜微微摇头,不过她心中也微微遗憾,虽没指望能斩杀玉君子,但若能得到玉君子的下落,亦会引起会中的重视。

实jì

上如果能生擒玉君子,对于女真同修会才是更为有用。

因为之前大破君子楼后便揭出玉君子是极乐魔宗门下魔徒,派遣出来蛊惑散修,引人堕入邪道。

但是圣盟才得到大楚王朝暗中支持,如果当真证实玉君子的身份,便会对圣盟不利。

到时候道门便可以借机发难,进一步打压圣盟,甚至以此为契机将圣盟诸派重新压制回从前的模样。

如果圣盟丢车保帅,那便只有将极乐魔宗从圣盟中逐出,但是这样一来圣盟便又有分裂之险。

不过这些话却是不便当着孔璋说出来了,虽然孔璋才出手救了余碧华,但到底结识不久。

“三位灭杀了为祸多年的竹君子,不过我似乎是听说在这之前君子楼就已经被人大破了?”孔璋问道。

李沅秀眉一挑道:“其实大破君子楼的也是我们,哦,是我们的人。”

“原来三位是同一宗门,不知哪宗哪派?”孔璋一步步的向自己想要知dào

的靠近。

赵瑜警惕心比其他两人稍高,不过到目前为止孔璋斯文有礼不似坏人,又救过余碧华,所问问题似乎是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也就没有阻止李沅答下去。

“哈哈,你可猜错了,我们三人虽然情同姐妹,却并非出自一个宗门,各有师承。你想必是刚才见我们发动了三绝阵,所以错以为是同一宗门门下。”李沅笑道。

孔璋故yì

装出一脸羞惭,余碧华不忍的道:“不过我们三人现在都加入了女真同修会。”

“女真同修会?”孔璋故yì

念起这五个字。

李沅忍不住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我们大都是女修士,起义同修互助,顺便除魔卫道,所以叫女真同修会。君子楼便是我们会长亲自攻破,将其中的梅菊二君子斩杀了,玉君子的身份也是我们会长发xiàn

的。五年前兰君子亦伏诛,刚才竹君子亦死了,现在就只剩下玉君子了,总算是替被他们污辱过的女真出了一口气。”

即使是三人中最稳重的赵瑜亦不由微微透出兴奋之色,五君子为祸多年,总是剿之不净,现在四君子已伏诛,更揭出了玉君子的真实身份,女真同修会在其中居功甚伟。

等竹君子伏诛的消息传出后,想必会有更多的女修士愿意加入这女真同修会。

像她们三人投身女子同修会,就是因为才入中原时得了女真同修会的援手而加入,慢慢却是被其中的氛围所感染,再加上也的确得了好处,连余碧华都顺利渡过了真人劫,三绝阵亦是会中所授。

三女极是佩服仰慕羽红袖的风采和手段,视之为榜样。

孔璋一脸抱歉的道:“我才从南海归来,所以孤陋寡闻了。”

李沅急道:“我们会长是蜀山派宗主之女,发前人所未见,成立女真同修会,跨越了宗门的桎梏。”

孔璋这才露出一丝讶然:“这倒的确是修真界中前所未有,这么说你们这个组织中尽都是女修士了?”

“那倒不是,不过主要是以女修士为主,如果有志同道合的男修士,可聘为外门护法,但是外门护法不得干涉女真同修会的行事。”李沅不假思索的道。

孔璋脸上神色不变,不过心中微起波澜,不得不承认羽红袖搞出来的这么一个怪胎组织的确是很有创意。

首先以道门中的女真为底子,然后吸收散修女真,再逐步连一些没有恶迹的旁门女修也引导进来。

初时倒不显,但实jì

上聚沙成塔,便自成一股势力,而且如眼前三女,背后也有宗门师长,三女归心,其身后的宗门自然也就与道门搭上桥了。

随着这股势力越来越强dà

,只怕便是道门都要侧目,而且还偏偏不能完全掌握,因为这组织中大都是女修,更因为跨越了宗门,超出了道门之外,道门想如臂指使都难,反倒是对羽红袖最为有利,是天然的各方能够接受的代表。

“就算如此,只怕仍是难以与一些邪魔对抗啊,尤其是魔道邪宗集数派之力组成了圣盟。”孔璋不以为然的道。

李沅涨红了脸道:“现在当然不如,但是,但是你们这些男人就习惯了看轻我们女子。我告sù

你,八年前我们会长应道门中的不夜城叶家老祖宗之邀前去拜会,极是得那位老神仙赏识,她不但同意其最得yì

的曾孙女加入本会,还愿意担任本会太上护法之一。”

孔璋听得脸色一变,李沅见他色变,不由有些得yì

,自觉总算扳回些颜面,随即补充道:“你可知dào

这位老神仙可是天下间最顶尖的修士,道门最厉害的几位圣阶之一?”

赵瑜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沅,李沅自知失言,不过嘴里却强自道:“姐姐,他刚才救过碧华,说给他听也没什么打紧,何况如果邪魔外道听说本会有叶老神仙支持,岂非更涨威风。”

赵瑜叹道:“妹妹,叶老神仙正是感于本会的宗旨,是要让女修自强不息,十分欣赏,再加上会长魅力过人,这才引得老神仙垂青,破例允诺担当太上护法。但若是我们得yì

忘形,自以为有圣阶修士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要说魔道邪宗中亦有不逊于老神仙的存zài

,就是没有,我等若是像你刚才一样自恃有靠山,便会失了会长创立本会时的初衷。你看凡间女子,夫在从夫,夫死从子,依附于男人,千年不变,受当初孔圣所创规矩束缚,我等踏入修真之途,是常人难得的机缘,更是女子中少有,在这上面,男女修士修liàn

,相比凡间男女,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修真界中到底是男多女少,所以若能团聚在女真同修会下,互助互利,才能更加扩大女修的影响,这才是会长创立时的初衷和老神仙会愿意担任太上护法的真意。”

这一番话说得李沅噤声,余碧华连连点头,“还是姐姐厉害,我们三人中果然只有你最似会长。”

赵瑜转首向孔璋道:“这番教xùn

自家姐妹的话原不该在道友面前提起,只是沅妹有了骄妄之心,我作姐姐的若不能及时指出,万一因此影响道心,甚至日后犯错坠入邪道那就悔之晚矣了,倒是让道友见笑了。”

孔璋听得也是一阵凛然,三女中这赵瑜倒是最具智慧,日后三女中极可能以此女成就最大,不可小视。

“无妨无妨,听得道友一番话,我亦是如晨钟暮鼓,尤其是对贵会长更加心仪。”孔璋笑道,心中却是微沉,从三女的表现来看,这十年间羽红袖一手创建的这组织已经初具规模,背后亦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只是不知dào

除了叶家那个老祖宗、庄璇玑,还会有什么人隐在背后没有?只是不知dào

羽红袖自身的修为如何?

“会长风采,赵瑜哪及万一。”赵瑜淡淡的道。

她越是如此说,孔璋越发凛然,羽红袖在女真同修会中的威望看来是真的很高,而且加上年龄辈份又不像叶家老祖宗一样高高在上,因此又具有极强的亲和力,至少目前能将女真同修会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却不知dào

友出自哪个宗门?”赵瑜妙目一转道。

“在下亦是蜀山弟子。”孔璋微微一笑。

“啊?!”孔璋的回答大出三女意料之外,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孔璋的神念感应到有人正在向这边迅速飞近,他连忙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日有机会再与三位相叙。”

不待三女反应过来,孔璋便驾起遁光迅速飞离了。

“唉呀,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余碧华回过神来急道。

“唉呀,就知dào

你舍不得他走。”李沅取笑道。

余碧华俏脸微红:“我是连他名字都不知晓,却又受了他救命之恩,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赵瑜却道:“此人修为远在我们之上,只怕比起会长来也不遑多让,若能拉拢过来成为女真同修会的外门护法,倒是不错。”

“可惜他已经走了,不过他刚才自称是蜀山派的弟子,不久会长便要在蜀山派举行女真法会,到时说不定我们便又能见到此人。”李沅道。

“什么人自称我蜀山派弟子?”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三女连忙望去,却见数十丈外一道遁光飞了过来,现出一个气宇轩辕的男子。

“见过雷道友。”三女道。

若是孔璋在此,必然能认出此人就是当初下山来非要与他比比高低的雷明。

雷明当初不顾宗门之规强行下山,结果却丢了大脸被圣盟擒下,于是被禁足五年,五年后始能自由行动,不知为何又成为了女真同修会的外门护法之一。

三女将刚才发生之事说了说,雷明初时脸色还平静,到听得竹君子临死的拼命一击都被孔璋轻易挡下时不由微微动容,到得听到后面听到孔璋自言来自南海,又自称蜀山弟子时却不由脸色顿变。

“雷师兄莫非知dào

他是贵派的哪位弟子?”赵瑜心细,见他有异不由问道。

“不,不知dào

,我蜀山派诸多弟子,若是从南海来的,说不定与叶孤师叔有关。”雷明一面掩饰道,一面却是心惊,心忖难道是那个人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三节 决裂

孔璋本已离蜀山不远,遁光一阵狂掠,不多时云海便遥遥在望了。

从前他窥不破云海之秘,此时再看,便隐约能看出云海应该是直通向某处界天,借阵法符录之力将那处界天的灵力源源不绝的引入云海之中,故能庇佑蜀山。

他遁光直落山前,然后缓步向主峰大殿行去,向守殿弟子禀告,求见宗主羽皓然。

不多时守殿弟子将他引入殿中,见到了蜀山宗主。

羽皓然双目深注他身上,微有嘉许之意,“孔璋,席师弟回来说你要留在南海修liàn

,如今既然归来,可是修成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孔璋摇头道:“弟子留在南海的确是灵机天动,自以为能一举冲破桎梏,不过却是还差了一点,后来想寻叶师叔求教时,却又找不到他了。”

“叶孤已然回转叶家去了。”羽皓然笑道,“他当年与家中失和,一气之下不修叶家的冰魄寒光道,反而前来蜀山拜师。这次叶家派人来南海与他冰释前嫌。他虽暂回,叶家却又效仿他当年,遣了叶缤前来拜师,我已将她收为关门弟子。

道门虽有十六派,但是内中其实是各自亲密不同。

比如太上感应派就只是侍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与其他宗门联系极少,只是道门仗着把持了下昆仑,这才与太上感应派联系得稍多一些。

就是道门内部,蜀山和昆仑也是一直有互相较劲之意。

道门内有六大圣阶修士,蜀山、昆仑、苍穹和北海叶家各占其一,再加上蓬莱岛的南斗和北斗二人。

蓬莱岛虽有两个圣阶修士,但是这两名圣阶修士之下却很是萧落,南斗北斗的几名弟子连天人境都没进入,只是仗着两名圣阶修士的威势才能镇压住东海一带。

蜀山派与北海叶家向来亲密,不然叶孤与家中斗气,也不会拜在蜀山门下。

而昆仑派和苍穹派则互为奥援,令蜀山派不能一家独大。

孔璋对这些略知一二,倒也不奇怪,连忙道:“恭喜宗主收得佳徒。”

羽皓然微微点头道:“如今内有魔道邪宗结成圣盟,欲与我道门争锋,外有妖族蠢蠢欲动,你们都需尽快成长,未来必然大放光采。前次你代表道门行走,扬我蜀山之威,此番回转,理应嘉奖,派中诸院,役事堂尚缺首座弟子,便由你主持吧。”

孔璋连忙谢过,蜀山派中宗主以下是两名执事长老,若宗主不在,便由两名执事长老共同决定,从前是白千秋和庄璇玑,不过自从白千秋因星界之事而被迫卸下执事长老一职后,便暂时只有庄璇玑一人了。

执事长老之下便是各院、堂、阁首座长老,各自主持一方,再下去便是一般的长老,而从弟子中选拔出来的首座弟子是协助各首座长老的,辈份虽然可能比一般的长老还低一点,但手上的实权却是极大,首座长老不在时便由首座弟子决之。

因此孔璋坐上役事堂首座弟子之位,今后便已有资格进入议事大殿中参予议事了,而一般的长老中却并非每一个都可以。

像那些传功长老虽然辈份与羽皓然是同辈,若未经召唤,便没有资格进入议事大殿。

首座弟子每月能从宗门中得到的资源又较之前增加数倍,而且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各堂管事的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像孔璋现在的役事堂,便可主持对门下弟子任务的分配,并对完成进行考评。

对于一般弟子来说,这役事堂首座弟子便是轻易得罪不得的。

就算是长老级别的,役事堂管不着,但是总也得为门下弟子着想。

“你既然回来了,便去见见红袖吧。你们有道侣之约,日后若有一方遇上劫难,理当守望相助。”羽皓然温和的道。

孔璋依言退下,前去见羽红袖。

他来到羽红袖所在的浮岛上,遁光刚落下,便被羽红袖发xiàn

了。

门户洞开,现出一条道路让孔璋进入。

羽红袖风采依然,而且面上依稀多了一层宝光,显得比上次见面庄严肃穆了三分。

孔璋微微一凛,心中有数,想不到羽红袖除了一手弄出来一个女真同修会以外,在修为上竟然又有突进。

据孔璋估计,她这一身真元道法只怕已是介于真人境和天人境了。

真人境第四阶和天人境第一阶在真元道法上,只凭外感难以分辨,最大的区别便在于真人境第四阶对于空间法则处于似通未通的地步,而天人境第一阶已经能初步利用空间法则。

两人相见,先说话的却是羽红袖,她黛眉扬动道:“你从南海归来果然修为大进,听说宗主会授你首座弟子之位。你回来得正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助你?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此番我回来,有些话大家却需得说清。”孔璋道。

羽红袖玉颜一冷,“原来你是自恃修为大进,想脱离我了?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了你一把,不然你焉能有今日。”

孔璋笑道:“想不到红袖也是挟恩求报之辈,不过当初也只能算是各自利用。适才宗主都还向我提起你我的道侣之约,你教我如何回答?”

羽红袖微微色变,“你想如何?”

“我今日便是要与你说个清楚,若是你不能当真与我结为道侣,你我这道侣之约从今日起便作罢吧,今后各行其事。”孔璋道。

他来蜀山之前便已经想好,是时候和羽红袖摊牌了,总不能做个傀儡做一辈子。

从前是不得已,现在修为大进,就算现在只是显露出真人境第四阶的修为,已经不容人小瞧,轻松便坐上了役事堂首座弟子之位,宗门议事也有资格参予了。

现在若不和羽红袖说个明白,难道被她一直利用下去,到死为止不成。

孔璋的道心,凝生命魂是便是来自于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若是一直受羽红袖钳制,对于道心亦是有损。

羽红袖闻言,脸上像是罩了一层寒霜似的,冷冷的道:“结为道侣你就不要想了。眼下我正在争取执事长老之位,你若肯助我,日后若是我成为蜀山宗主,这执事长老之一便是你。”

“你有资格成为执事长老?”孔璋微微一惊,羽红袖虽没有挂上首座弟子之位,但之前便已经有份能入蜀山大殿议事了,而且又是宗主之女,地位不在一般长老之下,但到底年轻,前面还有不少羽皓然的同辈,似乎问鼎执事长老之位不太可能。

“白师叔不在,这位置便空着的。说起来原本最有可能坐上去的是叶孤师叔,不过他不会,若是他想,当初他与宗主争夺掌教失败后便可成为执事长老了。除了他之外,楚歌吟以宗主大弟子的身份极有希望,近年来我创建女真同修会,亦极得同道推崇,叶家那位老神仙还专门修书夸赞我,所以我也有机会成为执事长老,其他还有几位师叔亦是一时之选,像席师叔、孟师叔。”

孔璋想了想,摇头道:“除非你肯和我结为真zhèng

的道侣,否则我是不想趟这浑水,虽然我也不太喜欢楚歌吟,但是我只想好好修liàn

,成就大道。”

“成就大道?”羽红袖忽然冷笑起来,“就算你晋入圣阶,还不是一样得压抑自身修为,甚至潜藏暗隐起来。”

孔璋心中一动,远古的诸圣虽然已陨落,但是之后玄门分裂,后世并不是没有圣阶,像如今的道门便有六大圣阶,魔道邪宗亦有三个圣阶,传闻其冥狱派的宗主也极有希望晋入圣阶。

但是这些圣阶几可无dí

的力量却少有在人前现世,南海之行前,孔璋以为是互相牵制和潜心大道所致。

但是从墨圣及其弟子陨落,以及刚才羽红袖刚才的话来看,这些后世的圣阶说不定是为了不引起天道的注意,故yì

压抑了自身的修为,再加上阵法禁制的掩饰,以避免轮回大劫的降临。

若是这样,就不难理解了。这些圣阶偶尔出手或许无妨,但如果与同阶的修士动手,动静太大便可能引起天道注意,他们定然是从远古诸圣陨落上找到了教xùn



“我意已决,除非你现在就肯和我一起手挽手走出浮岛宣bù

正式结为道侣,否则以后大家便互不相干了,各依自己利益行事。”孔璋沉声道。

“好,既然你定要如此,我也不阻你。”羽红袖冷冷的道。

“那我就告辞了,待宗主再行召见时,我便会禀告你我取消道侣之约。”孔璋起身,依来路走出去,化作一道流光飞出浮岛。

总算了结了与羽红袖的这点孽缘,老实说羽红袖若真肯与他结为道侣,他倒是可以考lǜ

真心与她合zuò

,不过此女太喜欢操控人,而且先前曾猜测她另有所爱,却又哪肯真和自己结为道侣。

她乃是宗主之女,身份尊贵,在她眼中,自己不过是个侥幸成道之辈。

罢了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孔璋自嘲的想。

自己也无心掺合进这未来蜀山宗主的争夺中,反正横竖自己是不太可能有机会,孔璋也自忖不太适合当领袖,反倒是独来独行最为习惯。

第一百六十四节 局(上)

孔璋离开羽红袖之后,便回转自己的洞府。

如今他身为役事堂首座弟子,宗门亦为他分配了一处浮岛,不过岛上光秃秃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好在孔璋倒也不计较,在浮岛上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搭了一间木屋暂时歇息。

一连数日,孔璋都在木屋中呆着。

这一日,却是白方和柳南联袂来访。

正好孔璋将从两人处借来的那套青灵旗门归还,这套旗门还是帮了他不小的忙,与夜照空相斗时颇有助益。

三人聊起这十年来的进展,孔璋刻意低调,语焉不详,白柳二人却已均至真人境第三阶。

“如今魔道渐盛,这次虽然暂时夺了稷下学宫,但是只怕五十年后便又有一争。”白方叹道。

“呵呵,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白师兄何必担心。魔道虽然复出,但是在我看来不足为惧。这次行走之争,孔师弟和楚师兄他们明显胜出一筹,还顺带宰了几个小魔头,五十年后再争,亦必然是我道门胜利。”柳南道。

“唉,楚师兄在十年前已晋升天人境,听说昆仑派的虞正南在去年也突pò

境界了,九年前佛宗那个灭度和尚也已进入菩萨果位。”白方羡慕的道,佛门的菩萨果位便相当于道门所说的天人境。

“灭度和尚成为天人境级别的修士,真如观未来主持之位已是非他莫属啊。”柳南凝重的道。

“却不知我蜀山将来会如何……”白方小声自语道。

“看谁能成为这次的执事长老吧。”柳南淡淡的道。

“那倒是,一般不出意wài

,在成为宗主之前都会先成为执事长老之一。”白方点头道,“只是这次执事长老之位不比从前,我听师傅说,当年羽、庄、白、叶四人,修为来说是以羽、叶二人最高,叶师叔痴于剑,却对宗门事务不太有兴趣,所以才没能成为宗主,还因此远去了南海,最终在南海修成太清玄站有无形剑诀。庄师叔和白师叔稍逊二人一筹,便成为了执事长老。但这次够资格坐上执事长老的至少有十余人,包括你我的师傅。”

白方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孔璋,柳南干咳一声道:“孔师弟为何不说话?”

孔璋笑道:“说起宗门以前的事,我当不如二位熟悉,当然只有洗耳恭听的份,至于这执事长老之位,反正也轮不到我。”

“哈哈哈,太滑头,太滑头,你虽然还欠奉一点,但是你那位道侣可是有资格的。”白方笑道。

柳南紧接着道:“不错。算了,我说实话吧,我二人此番来的确是想探探你的口风。这执事长老之位,我二人的师傅虽然也有资格,但是希望不大,与其去争,最后得罪了别人却什么都没得到,不如合力支持一位。”

孔璋心中一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柳南和白方的师傅是这样打算的,但又不太好直接向自己的师侄辈明说,便想透过自己中转。

说实话这倒的确是高明之举,虽然像席慕白、孟浩然亦有资格成为执事长老,但是这一次和他们争的师侄们也是相当耀眼,楚歌吟是下一代弟子中头一个晋入天人境的,在修为上已经不比这些师叔们差,而且楚歌吟在整个道门的后辈弟子,甚至放之天下,都是新生代中的数得着人物。

行走之战,虽然楚歌吟被灭度和尚牵制,没出什么风头,倒是让孔璋声名渐起,但是之后的南海万象宫一役,孔璋莫名其妙失踪,却是楚歌吟压制魔道弟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被不知dào

哪里来的妖族潜入青鳞冲,夺舰而去,作了个渔翁。

羽红袖却是有宗主之女的身份,自身修为也不弱,据说数年前受叶家所邀,前去拜访,得了叶家那位老祖宗赏识,很是指点了一番。

而且她创建了女真同修会,已渐成气候不说,连带一些旁门散修也借此与蜀山和道门搭上线。

这一点很是得到道门长老们的赞赏,称之为得道者多助。

恰好,当初羽皓然与叶孤,叶孤在修liàn

资质上略胜一筹,羽皓然却是在交往人脉及处置宗门事务上的能力远远胜过叶,最后凭此成为宗主。

白柳二人的到来,代表了席孟二人的态度。

今次的执事长老之位,几乎是未来宗主之争的预演,所以尤其关键,席孟二人自是知dào

其中厉害,也就不会再出头,不如早早站队。

因为孔璋的身份,所以白柳二人才会前来,自是希望借他将两人后面的意思传给孔璋。

孔璋略一沉吟,微微点头:“两位放心,明日我便再走上一遭,见过红袖便是。”

白柳二人放下心来,笑道:“如此就有劳孔师弟了,其实你也原该多见见红袖,你们二人有道侣之约。红袖师妹的女真同修会可是吸引了不少人,最近听说连叶家后一辈最杰出的叶缤也来了。”

“叶缤,我知dào

,听说才被宗主收为关门弟子。”孔璋想起来了。

“她也加入了女真同修会。”柳南含笑道。

“听说羽师妹有意请她成为副会长。”白方补充道,“而且她一入会,便立即有十七八名北海的散修也恳请加入。”

“啊?”孔璋不由愕然。

柳南见孔璋讶然的样子,不由失笑,一拍大腿道:“原来你不知dào

其中缘故。这些人有男有女,女的是叶缤手帕交,男的则是她的倾慕者。女子可以直接加入同修会,男的则成为外门护法。”

白方见孔璋有疑惑之色,解释道:“也难怪孔师弟不会明白,你一早便成为羽师妹的未来道侣,自然是没有和其他女修再怎么接触。但其他人可不比你,羽师妹成立女真同修会这招真是厉害,将我道门乃至修真界中精英女性弟子集合在一起,你想想天下间的男子岂不是急了眼?”

柳南哈哈笑道:“正是如此,就是我这种已经不抱希望和白方这种天孤星转世的人都忍不住想去看看,听说这几日正是女真同修会借我蜀山之地举行法会。”

“是啊,所以这几日宗门连云海禁制都开了一部份,不断有道门之外的散修到来,更添我蜀山威势。”白方傲然道。

孔璋听得半信半疑,“当真有这么大吸引力?不过若是圣盟也效仿……”

白方正色道:“孔师弟,虽然修道一途,越向前越孤独,但是修士亦是人。从入道开始,炼气、真人、天人,最后成圣,这过程中并非人人都能大成,自然也就有人还是希望有个同伴。何况借着成就道侣,有时便可让两家宗门更加亲密,结成盟友,共抗强敌。你想那叶缤是叶家后一辈中最受其老祖宗赏识的小辈,如果得其青睐,北海之中便可得到叶家的照应,自是趋之若鹜。”

柳南则道:“魔道邪宗效仿就不用担心了,道侣之法是从玄门之时传下。但是魔道邪宗早抛弃了此法,他们哪里还有什么纯粹的道侣,都是些淫*娃荡妇。阴阳宗、极乐魔宗都是以邪淫之法诱人入魔,坠入邪道,名声不堪入耳,就算想效仿,又有何人会上当?别是道侣没当成,反倒成了炉鼎被采补成了人渣才是。”

白方大笑道:“好你个柳南,一张嘴当真够损,不过所说却是不差,正是这个道理。”

孔璋缓缓点头,白柳二人见孔璋脸上神色微有古怪,不由试着轻声唤了一句:“孔师弟?”

孔璋的沉思被打断,苦笑道:“不瞒二人,我才想起,我也是外门护法之一。”

白柳二人一怔,然后放声大笑。

白柳二人离开,孔璋又沉思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再见羽红袖一次。

虽然他本来已经决定彻底置身事外,不参予宗门的争端,一心修liàn

,但是总觉得欠了白柳二人一些人情。

这代为传意之事,说来不过是举手之劳,权当是还情了。

想了想,孔璋取出飞剑,在上面附了神念,飞剑飞出。

他与羽红袖各有对方一丝神念作为种子,凭这丝神念种子,便可以以飞剑在一定范围内传书。

天人境修士倒是可以不用飞剑,而以玄光术交流,但是孔璋却暂时不想暴露实力,所以仍然以飞剑传书,反正两人都是蜀山之内。

飞剑飞出,却没有飞向那浮岛所在,而是径直投入蜀山后山方向,孔璋一怔,随即省起想必是因为那什么女真同修会法会之故。

他飞剑传书后,便自打坐。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飞剑首先飞回,后面却又跟着另一柄飞剑,正是羽红袖的银河剑。

孔璋轻轻拿住银河剑,剑上一丝神念传来,却是同意见面,让他傍晚来后山深潭处一叙。

孔璋点点头,松开手,羽红袖的飞剑便自己飞回。

孔璋缓缓闭上双目,老实说羽红袖倒也有些让他佩服,一些手段想法是他从未见过和想过的,例如这什么女真同修会。

之前他以为只是集合了女真独树一帜,已是难得。

结果被白柳二人一说,才知dào

其中还有这种妙处。

如此多的女修聚在一起,若是每个女修选择道侣都要受到同修会,甚至羽红袖的影响,自然无形中那些想成为道侣的男修便也会受到同修会的影响。

第一百六十四节 局(中)

乌云隐去,弯月重新高悬在夜空之上,撒下片片清辉。

潭水清幽,倒映出上空的月牙。

一道遁光落在潭边,现出孔璋的身形,他与羽红袖相约在此。

深潭之畔清雅幽静,除了孔璋别无他人。

见羽红袖还没有应约而到,孔璋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

远处一个白色衣影娉婷走来,不过孔璋却是讶然。

因为这女子却并非羽红袖,而是别人。

这个女子的姿容或许不如羽红袖,但亦极是出色,眉如淡烟,绛唇如樱,剪水般的双瞳,肤似无瑕白璧,称得上颜如碧玉,气似幽兰,整个人就像是将师雨浓身上的艳丽和羽红袖的淡雅揉和在了一起生成了个这般人儿。

孔璋心念电转,虽然对眼前女子的姿容有些动容,但是他手上坏过的女子也不少了,而且自从得窥天人大道后,他对于男女之情越发淡薄。

只是此时此地是他与羽红袖相约见面之刻,偏偏在这时候来了个这样的女子,是巧合还是故yì



若是故yì

,难道是羽红袖命她代表自己前来的?

若是如此,这女子的身份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孔璋眼光微转,微微向前一步迈出。

那女子走至孔璋身前七八步处,打量了一番孔璋。

孔璋干咳一声,那女子忽然笑道:“阁下可是孔道友?”

孔璋目光落在这女子白玉般的脸颊上,几可肯定对方是代表羽红袖而来的了,否则明明大家是第一次见面,自己也从未见过她,她却知dào

自己是孔璋。

不过如此,孔璋更加疑惑,羽红袖为何不肯来见自己,却派了别人来。

而且这女子的身份若是没有料错,或许便是羽皓然新收的那个关门弟子了。

“你可是姓叶?”孔璋沉声道,“为何她不来,却遣了你来,我可是有话想对她说的。”

那女子一笑,如清雪初落,“孔道友弄错了,我却不是会长遣来的,我是适才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

孔璋一凛,今天这番会面看来颇为蹊跷,先是羽红袖答yīng

了却不来,后又有这陌生的女子自称是无意中走到此处。

孔璋一拂袖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且慢。”女子笑道。

孔璋停下脚步:“姑娘莫非还有何见教。”

“孔道友,难得相逢,何不攀谈几句?”女子淡淡的道。

孔璋停下脚步,“道友有何事?”

“听闻道友与红袖会长有道侣之约,不知是也不是?”女子声音清柔,煞是好听,如珠落银盘。

只是这声音亦能让人生出好感,孔璋亦不例外,何况他也有些好奇这女子是如何‘无意中走到走到此处的’的。

虽然这女子自称是无意中走到此处,但是孔璋哪肯轻易相信。

世上绝无如此凑巧之事,而且羽红袖偏偏没来,却多了这个女子。

但是如果这女子是从羽红袖口中得知自己与她的约会的话,那这女子与羽红袖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

这正是孔璋好奇之处,一直以来他对于羽红袖心中真zhèng

所爱的人还是有些好奇的,甚至连对方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dào



若是男也就罢了,若是女,师雨浓的条件已经非常不错,能夺师雨浓所爱,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到得这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以他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确有资格夺人所爱,光是外表至少是不逊于师雨浓的。

至于修为,也不知dào

这女子修liàn

的什么宗门的奇妙功法,一时间连孔璋也没看出底细。

他很是有些怀疑这女子姓叶,就是那北海叶家小一辈中的长女叶缤。

这疑似叶缤的女子缓步趋前,走至孔璋面前,两人相隔不到三尺,身上传来一股淡雅的香气。

孔璋与她目光凝视,也不避让,淡淡的道:“我与她的确有过道侣之约。”

虽然孔璋已有与羽红袖断绝关系之意,但是到底还没有公示,在这不知dào

根底的女子面前却还是要谨慎一点。

“前几日会中姐妹曾谈起孔道友,所以我才会好奇。”

“哦?”孔璋面容不变,静待下文。

那女子一笑,似玉树花开般:“会长天仙之姿,向来被会中女修崇敬,更似为修道为人的典范,唯独与道友订下道侣之约让人有些不解。所以会中女修也分为几种意见,有的支持,有的认为需得有更加适合的人才配得上会长。”

“那么,你是哪一派呢?”孔璋心道,反正快则数天后自己便与羽红袖撇清,到时管得这群女修怎么看,反正与自己再无关系,现在倒无妨逗弄一下。

“我是第三派,旁观者。”女子嫣然一笑道,“不过我们这些旁观者也认为需得考验一番会长所挑选的人,免得让人笑话女真同修会,所以……”

“所以我今天无意中知dào

你会出现在这里,虽无意中走过来,却也是有意来看看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黠意。

孔璋一阵愕然,心中不由哑然失笑,不知不觉心神放松下来。

若这女子所说是真,原来竟然是这样,自己却是猜测她与羽红袖有磨镜之癖。

心中微微生出对这女子的一丝歉意,孔璋不由声音放缓道:“现在人你也已经看过了,可曾满yì

?”

“嗯,会长眼光果然远在我等之上,据说孔道友入道时间并不算长,但是突飞猛进,修为在这数十年间便已至真人境,如今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最难得的是渊停岳峙,并无浮燥之气。”女子缓缓的道。

孔璋微微动容,他想不到这女子竟然有如此眼光,按孔璋修道的速度来说已经是修真界中超快,短短数十年间,就算只是真人境,亦是不凡了,何况他实jì

已经领悟天人法则。

通常以这种速度提升出来的弟子,大都是某宗门刻意栽培的弟子,用上了大把资源在其身上。

但是,修为可以提升,心性却是不可以的,所以以血河派宇文悲的天人修为,但是心性却是差了一些。

孔璋的年龄按理说是不可能似现在这般,但是他本来就少年老成,在尘世间最复杂最肮脏的环璋下长大,养出一副腹黑心肠和深沉心思,现在修为大进后,气质转变,却是自有一番城府之象了。

眼前这女子不论是谁,修为如何,但能看出孔璋现在气质变化,只论眼光已是有几分。

“多蒙夸奖,姑娘又何尝不是出众之辈,气质高雅,脱尘出世。”孔璋不由赞了一句。

“成了我们互夸了。”女子脸上浮起一层羞意,“若是让人看到定会笑死。”

孔璋心中失笑,正待托词几句便准bèi

离去。

那女子忽然猛抬头,正色道:“你看着我的眼睛,真心实意的说,刚才夸我的话不是虚言吗?”

孔璋自然而然的向她的眼眸看去,要将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又有何难,不要说刚才所说的话本就带有几分真意,就算是对着无盐再说一遍,对从小能将谎话当饭吃的孔璋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眼眸对上那女子的眼眸,看到的是一双美丽得不似人眸的眸子,不由一呆,只觉心神一下就陷住了。

“我真的有那么美吗?”女子声音轻柔依旧,但每个字吐气都极缓,更带着一丝诡异,仿佛手上正握着什么稀世珍宝,唯恐声音稍大就会掉落手上摔个粉碎似的。

更诡异的是,随着她的声音,她那双本来美至极点,黑白分明的眸子竟然漆黑的部份扩大开来,将原本的眼白占据,整个眼眸化成了无底深渊似的。

“美……”孔璋不由自主的答道。

但是他的头上却冒出密集的汗,他万万没料到,在这深潭之畔竟然会突然中了人的暗算。

对方那对眼眸中透出的漆黑眸子已然是动用了不知dào

什么魔功妖法,牢牢的锁住了他的神念,将他的神魂钳制住,然后在一瞬间拉入一种奇异的频率中。

这一刻,什么空间法则,太清玄门有无形剑qì

都不管用,因为纯粹是神念上的比拼。

问题是对方是处心积虑,以有心算无心。

这定然是某种魔道功法,只有魔道功法才会如此霸道,强行要制住孔璋的神魂。

之前这女子贸然出现,孔璋当然有戒心,但这女子却搬出一套很有说服力的言词,自称是偷偷来考验孔璋的,而且此女狡猾到了极点,先前两人对视时,都没有用上邪法,却在和孔璋交谈一阵,让孔璋相信其是女真同修会中人后才突然施展。

而且这一施展便猛烈之极,令得孔璋的神魂都被钳制住了,下一步如果孔璋的神魂继xù

随着这种奇异的频率,这女子便可能顺势侵入他的识海。

如果是换成南海之前,孔璋已经凶多吉少,但是现在神念境界又远远强于从前,因此还勉强能与这女子对抗。

他却不知dào

这女子此时心中也是震惊到了极点。

从一开始,这女子就想对他下手,因此一见面,这女子的每一步,包括走路时的姿态,说话的声音语气,再加上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都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这女子已经修成派中摩伽之相,一音一颦都足以勾魂夺魄,自然而然令得对方的神念随摩伽之相进入一种奇异的频率中,从意志上认为这女子是心中最爱的人,对其俯首听令。

这女子也知dào

孔璋的一些战绩,因此不敢大意,从小处着手,松懈其心神,又故yì

在第一次对视中不施展邪法,到第二次与孔璋对视时才突然发动攻击。

只要一举得手,孔璋便会丧失对身体的控zhì

,要么对她俯首称臣,要么就被其用邪法中最厉害的锁神术将识海封闭起来,与自己身体隔离开来,沦为一具躯壳。

这女子冒此险,自然是有其用意的,只要控zhì

住了孔璋,最好当然是令其对自己俯首称臣,便可直接用他去做一些事,做出那些事后,孔璋固然不死也是身败名裂,却正好破坏女真同修会,令其分裂。

至不济,如果控zhì

不了,只能锁神闭识,那么这女子便会施展姹女吸阳之术,将孔璋变成一具干尸。

会长未来道侣被人吸阳变成干尸,羽红袖这会长还如何做得下去?

这号称得道多助的女真同修会就会变成道门最大的笑话。

所能造成的轰动,绝对比当初这女子一手搅动君子楼,令得梅兰菊竹四君子坠入邪道,变成淫邪之徒还要令人震惊!

第一百六十四节 局(下)

孔璋只觉对方的神念丝缠茧般束缚着自己的识海,而且对方这神念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隔断自己神念对躯体的控zhì



从某个角度来说,如果把人的躯体视作一个空间,那么人对自己身体的控zhì

亦是通往天人境所掌握的第一类空间法则。

眼前这个女子并不是说在空间法则上能够超过孔璋,而是她这一派对于人体与神魂的关系却是有非常独到之处。

她对付孔璋亦是出尽了全力,施展了摩伽之相,这是在五淫*神魔相修至大成后转生成的更高一级魔相。

而且还暗地动用了一件派中的法器增强神念修为,又布下巧妙的局进行暗算。

但就是这样,孔璋还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不要说丧失神智对她俯首称臣,就连要一举封闭孔璋的识海都办不到。

甚至她还能感觉到孔璋在不断畏缩的神魂中仍然蕴藏着极强dà

的反击力,只要她稍稍放松,极可能便是孔璋的全面反击。

神念上的争斗原本就比正面斗法有时还要凶险,当初孔璋与余玄神念初斗时,便已经尝试过。

现在算起来还是孔璋居于下风,这妖女的神念如丝如茧般拂过他的全身,拂过的地方孔璋便会觉得生出火热,欲念大作。

孔璋只觉得全身就像是被一只蜘蛛给缠住了,不断有无形的蛛丝缠绕着自己,不由又惊又怒。

他却不知这女子的惊讶更甚,她的摩伽之相已经修至无外相的地步,也就是说施展邪法时,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所以孔璋才会着了道儿,单论神念之强,这女子当初诱惑四君子时便已是命魂凝生之境,现在摩伽之相修至无外相的地步,神念也是地魂境界无疑了。

极乐魔宗一脉修liàn

的是当初黑天界流传下来的摩伽天魔道,摩伽,魔女也,天魔的女性外相显化。

天魔本无性别之分,但魔道中人从与天魔的接触中所悟出的法诀不一,摩伽天魔便是走的以欲入魔的法门。

如果将人体视作一个独立空间,人的情*欲无疑是这个空间中最特殊的法则。

极乐魔宗一脉便是精擅于操纵人的情*欲来控zhì

人的神念与躯体,这正是魔极显化的外道极致之一。

佛宗有一朝得悟,天花乱坠,教化众生的传说,说的是佛祖一朝成佛,口吐真言教化众生,甚至有令屠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能。

这般洗脑级数的神迹,实jì

与极乐魔宗的手法有相似之处,只不过极乐魔宗是反其道而行,令人放qì

多年恪守的道德,释fàng

内心的**。

两者所用的法门也有区别,佛宗以信仰入手,而极乐魔宗却是以挑动人的感官。

不过却又不似阴阳宗那般靠挑情手法,像眼前这个女子便已经达到了以神相交,便可令对方欲仙欲死,为己所控的地步。

因此孔璋竟然还能抵受得住,委实出乎这女子意料之外。

孔璋的鼻息渐重,像是身体中蕴藏了一个凶兽般,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一段相持后,她慢慢压制住了孔璋。刚才的迹像正是显示出孔璋的神魂已被动摇之像。

女子哼了一声,忽然鼻中哼出两道白光,那两道白光凝而不散,直钻向孔璋的鼻孔,便如两道灵蛇般钻了进去。

孔璋只觉识海中像是被两柄利剑刺了一下似的,神念差点为之溃散。

女子轻轻一笑,为了尽快控zhì

住孔璋,她已经不惜损耗施展出了天魔四蚀,这两道白光正是天魔四蚀中的天魔蚀魂。

只要侵蚀了孔璋的神魂,便彻底打开了通向其识海之门,到时孔璋便会变成一具仆尸般的存zài



她已经放qì

了像转化四君子一样的自然转化,那种转化对身受者影响更小,除了思想意志的变化外,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天魔蚀魂无疑更加霸道得多,但斗到现在,女子也收不住手了。

她原本打的两个主意都行不通了,自然转化是不可能了,因为她没料到孔璋在神念上的修为如此之强,如果不是预先设局,未必便能稳居上风。

封闭孔璋的神识,本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成功后可以吸尽孔璋的元阳和真元,再将其神魂禁锢起来,花上个数年时间炼化。

但孔璋的抵抗之力超乎她想像之外,而且似乎能分化神念,虽然她的摩伽之相已经牢牢钳制他,但孔璋却不断有神念分化溢出,恢复对身体的部份控zhì



这时的情形就像是两军对垒,双方兵力本来差不多,但这女子一方用计将孔璋的兵力分隔开了,而且令其陷入泥沼之中,只能被动挨打。

而孔璋的大军虽不能尽数脱离,却总是能间隔的传送一小批士兵在女子控zhì

的后方出现进行游击战。

但照此下去,总的来说孔璋败北是迟早的事,分化神念也只是拖延时间。

孔璋闪过一丝厉色,虽然他现在居于下风,但是却还没有到彻底绝望的地步。

这女子大约就是蛊惑了四君子的玉君子,玉君子竟然是一个女人,难怪女真同修会会找不出此人,反倒被她潜入女真同修会中。

不过任她怎么想,也绝料不到孔璋还有魔质,一旦魔质显现,便会与神魂融合得不可分离,到那时除非玉君子能将孔璋连带魔质和神魂一起消灭。

魔质诞生时便是与神魂有非常奇异的关系,二者紧密得同生同灭,使得要消灭孔璋的神魂非常困难,必须连带魔质一起消灭,否则只要还有一点魔质存zài

,孔璋便可以从那一点魔质催生出思维中枢,然后衍生出新的识海。

修士成圣一般有两种选择,一是以法则洗淬己身,最后神魂脱离**成为独立的存zài

,即所谓元婴化体,遨游天下。

另一种却是同时洗淬肉身和神魂,使两者同时质变,融合提升成一种崭新的存zài

,再无肉身与神魂之分。

两者虽然路数不一样,但最后成就却都相同,可在虚实之间转换。

依孔璋魔质的特异,几乎铁定只能走后一种路数了。

就在孔璋要被玉君子的天魔蚀魂逼出魔质形态时,忽然空中显出数道遁光。

有人轻哼道:“果然是极乐魔宗,这下你原形毕露不说,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子弟受了你的蛊惑。”

遁光一闪,便有数道剑光斩下,又有一道雷法跟着袭来,形成的雷光约有人头大小,但是内中炽烈,显出威力绝不小。

玉君子低声咒骂了一句,收回天魔蚀魂的神念,虚影一闪,人已出现在数十丈外,避开这一击。

孔璋的鼻下无声无息的出现两道血痕,浓浓的血液从鼻翼下淌出。

他亦在千钧一发之际退出数十丈,总算是狼狈的逃过一劫。

又有十数道遁光现出,分据四面八方,牢牢的将玉君子和孔璋的退路把持住,不论二人想向哪里逃,都会被人缠上。

远处隐约还有遁光正在向这边飞来,不下数十上百道。

玉君子心中微微一沉,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强笑道:“诸位姐妹,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哪里是什么极乐魔宗的妖人。”

空中传来一道清音:“我们该称呼你为摩伽妖女还是玉君子?你费尽心思趁女真同修会广邀天下女真之际加入进来,妄想毁我同修会的清誉,蛊惑道门弟子,逆天行事。却不知你的逆行早就被会长看破,顺便看看哪家子弟会禁不住你诱惑。”

空中有数个女真遁光并列,其中一个白衣胜雪,整个人就似一柄出鞘的利剑,锐不可挡。

玉君子望着那个女子格格笑道:“叶缤,原来你和羽红袖早就看破了,这么说故yì

诱我现出破绽的他也是你们故yì

为之了?”

叶缤微微一怔,不假思索的道:“他受你蛊惑,便是和四君子一般坠入邪道了,自然也是罪不可赦。”

玉君子哈哈大笑,眼波瞟向孔璋:“你听到了,你在她们眼中亦是邪道了。”

“啊,怎么是你?”空中的女真中有三人独立一行,其中一个看到孔璋忽然惊叫道。

这名女真zhèng

是先前斩杀竹君子时,被孔璋出手相救的余碧华,她身边的两女正是李沅和赵瑜。

“怎么会是他?”李沅和赵瑜也相当意wài

,觉得有些古怪,若是孔璋是与玉君子一起狼狈为奸的,那为何当日还要助她们诛杀竹君子?

孔璋对空中的诸人视如不见,甚至连叶缤的现身都没放在心上。

他游目四顾,只想找出一个人,然而却让他失望了,任他的神念如何搜索都找不到那人的半点踪迹。

这时候他才肯定,这才是真zhèng

的局。

“他是,他是孔璋!”有人惊叫道。

远处飞来的遁光中有人认出孔璋,正是那雷明,他脸上的表情精彩之极,既不可思议,似乎又带着一点惊喜。

孔璋深吸了一口气,从一开始到现在,真zhèng

的大赢家和在背后算计所有人的根本不在这里,也不会出现。

眼前的极乐魔宗妖女也罢,叶缤率领的女真同修会也好,都是棋子。

她一个人把所有人都算计完了。

这里面是局中局,她早就看破了玉君子潜入女真同修会想破坏之意,却故yì

引而不发。

正好自己飞剑传书想代白柳二人传讯,她便一起利用上了,同时布局。

利用自己让玉君子显出身份,也同时利用玉君子把自己捆绑上。

这全都是因为自己想脱离她的掌控,而且在女真同修会的关键时候,若是让人知dào

羽红袖连自己的道侣都要弃之,她这会长之位还有何脸面?又如何领袖群伦?

势必在众人眼中失分大减,更不用想与楚歌吟争夺执事长老之位,乃至将来成为蜀山宗主了。

要想摆脱这种不利的局面,要么就是令孔璋放qì

念头,但此念已生,便如毒刺,所以她便下了狠心,干脆来个一了百了。

解除道侣之约可以,但如果是因为孔璋坠入邪道,受到魔道妖女的诱惑,那她便不但不会失分,反而会博得众人的同情。

如果她再站出来来个大义灭情,亲手斩道侣,那就一切逆转,由坏事变成好事了。

孔璋尚是头一次被女人算计得这么狼狈,一时不禁想,难道真是报应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节 破局(上)

如果能逃出此局,一定要狠狠的报复这个女人。

孔璋心中发狠,但是眼前如何破局才是最关键。

破局之法孔璋现在也想不出来,毕竟羽红袖是已经算计好了的,而且他刚才游目四顾,神念搜索之下,怎么都找不到关于她的关点踪影。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天人境,潜藏在微空间之中,微空间千千万万,就算是化神三千不停搜索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另一个可能就是她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利用了叶缤出面,这样更加显得她毫不知情,纯粹是被孔璋背叛。

因此现在情形恶劣至极,但不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先脱身,只有先脱了身才能有希望破局,否则在这群女真同修会的包围下,素来敬仰羽红袖的女真们出于义愤来个不教而诛,亦并非不可能。

“他是孔璋!”雷明再次确认后大叫。

女真们这时的表情愕然,包括叶缤都是一怔,皱起眉头向雷明处传音道:“雷师兄,你真能肯定他就是孔璋?”

“没错,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雷明抑住心中的狂喜道。

“看来你的麻烦不比我少。”玉君子,或者该称呼她为摩伽女笑道。

“孔璋,你勾结邪道妖女,还不束手就擒?”雷明喝道。

孔璋微微一笑道:“雷师兄,我也是来诛杀妖女的,何来的勾结妖女一说。”

“孔道友,不用再和这帮人虚伪相对了,既然已经被发xiàn

了,不如你我联手杀出去便是,难道你还会怕这个在稷下学宫被人擒下,一脚踢出来的废物不成?”摩伽女道。

孔璋心中连摩伽女的祖宗都操了个遍,摩伽女这是存心要拉他作炮灰,现在被一众女真包围在这里,如果再不想办法突围,被蜀山的大修士们发xiàn

,即使摩伽女留有后着,恐怕也难逃劫数。

她之前借着女真同修会扩张,开始接纳旁门女修之际,以散修身份潜入,的确是想搅乱女真同修会的法会。

甚至在得知孔璋的消息之前,她已经秘炼了一种乱性之物,准bèi

寻机施展,到时如果得手,便会令得中招的男女修真情*欲大炽。

到时候只要发生几起不该发生的事,羽红袖这苦心经营才略有小成的女真同修会便会沦为大笑柄,又有何理由指责极乐魔宗和阴阳宗?

要知dào

如果中招,人是女真同修会的人,外门护法中的男修也是女真同修会的一份子,地盘也是蜀山派内。

极乐魔宗的妖法厉害就厉害在于并不是单纯的以挑动肉*欲为主,而是同样以神念引导为主。

那些外门护法中至少有不少是因为对女真同修会中的某位女真心存倾慕才会愿意担任女真同修会的,剩下的也七七八八多少会对某些女真存有好感。

能完全杜绝情*欲之念的,百不存一,能像孔璋那样虽然充满肉*欲,但是神念强dà

与摩伽女同级,可以强行压制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一旦发作,摩伽女几乎可以肯定会出乱子。

只不过她凑巧知dào

孔璋会出现此地后,便稍稍改了计划,决定先冒险一试能不能控zhì

孔璋。

如果孔璋也被她控zhì

作去作些侵犯女修之事,那这个乐子才叫大,绝对能彻底让散修们与蜀山乃至道门对立起来。

发生几起乱性之事,羽红袖或许还有可能掩盖住,甚至推在散修失德身上,但自家未来情侣作出这等恶事,足以让她一手创建的女真同修会从此崩溃。

到那时,羽红袖如果是一手翻云,那摩伽女便是一手覆雨。

若是立下此等大功,极乐魔宗在圣盟的地位,摩伽女在派中的地位都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更不消说孔璋曾经一手灭杀了闻人缤,此女与摩伽女同出一门,正是摩伽女的师侄。

只是现在这局面下,摩伽女这等心机的人,已然能猜出这是羽红袖布下的一个陷井。

虽然她还不太明白羽红袖为何狠到如此地步,连自己未来道侣都可以一并牺牲。

这个局如果单纯只是对付自己,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所以不论真相如何,摩伽女立kè

意识到,把孔璋牢牢绑死在这个局里,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因为至少能增加眼前突围的希望。

只是一瞬间,摩伽女便已经想透了其中的关键,所以发出了之前的声音。

也只是一瞬间,孔璋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不过明白归明白,他现在却是毫无半点办法。

若是羽红袖连这一点都料到了,那孔璋也只有佩服的份。

雷明却是脸皮一阵抽搐,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似的。

当初他不服气孔璋被选为行走前往稷下学宫,于是追下山去要和孔璋比个高下,结果孔璋在秘魔神君的阵法中安然无事,他却是被擒下,最后被一脚踢在屁股上,当众踢出来,可以说是丢尽了脸皮。

雷明当时又气又恼,却是更加仇恨起孔璋来。

所以雷明虎吼一声,两道红光便从手间飞出,激斩向摩伽女,但那剑势之猛,却是连孔璋一并廓括在内了。

这两道红光叫霹雳双弦剑,却是以雷鸣铁和天音木炼成,分开来每柄只能算成七阶的飞剑,但是合起来却是足以比得上一柄八阶飞剑。

剑上没有直接刻印道法,所刻印的符文却是能引动两块雷鸣铁之间的天生奇效,能产生雷光,可比拟雷法,如果能持剑者再修有雷法,威力便会更强,真元注于剑上时,双剑同时出击,每一剑便宛如自动施展一次雷法。

两道红光如交缠的红龙,一面斩下,一面在这过程中双剑中的真元通过剑上的符文所引发的雷光将附近形成一片炽白,啪啪的异响更是平地生出风雷般。

“雷师兄!”叶缤微微皱眉,她本来还想再弄清楚一点再动手,但雷明这一动手,顿时其他早就按捺不住的女真和外门护法的男修们也纷纷动手了。

叶缤长叹一声,只得道:“先擒下她们再说,交由会长和蜀山发落。”

孔璋与摩伽女互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对对方的忌惮和仇视,接着便陷入这漫天盖地而来的攻击中。

孔璋提聚真元,斩铁剑飞出,将袭来的几把飞剑一一挡下。

但是很快他便知dào

,除非他大开杀戒,否则,要想脱身非常困难,眼前足足有数百位男女修士。

如果任由他们攻击,自己就算暴露魔质形态也未必能稳胜。

天人境修士虽然能能过空间法则隔绝真人境修士与天地元气的感应,但是仍然有一个上限,眼前数百个男女修士,其中不乏有强横之辈,比如叶缤的修为孔璋便不知dào

深浅,已然超出了他的修为,除非他现在的修为达到厉岳那种程度,便能以一敌众,反过来尽数歼灭都不奇怪。

而且到了此时他也仍然没打算完全暴露所有底细,毕竟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若是暴露魔质形态,反倒是肯定死定了。

先不说如何解释魔质,光是他曾经在万象宫一役中先一步潜入万象宫,若是让人回想起来就足以被当成是潜入道门的奸细。

还有之前为了保命灭杀了元辰道的两人,但当时却是走漏了一人的,后来那人虽死,自己的行迹便已经暴露过一次了。

这才是最让孔璋哭笑不得的,他费尽千辛万苦,不惜杀人,才勉强摆脱了夜照空的钳制,自以为能从此掌控自己的命运。

却万万没料到,如今竟然还是会面临这种诡异而尴尬的局面。

女真同修会的男女修士们向孔璋和摩伽女发动了猛攻,摩伽女身上飞出一面盾牌般的法器,这件法器也算是不弱的七阶之物,若是与人单独斗法怎么也能抵挡一阵,但在这数百人的齐攻下,不过是两三个照片便告损破。

“孔道友救我!”摩伽女尖叫一声,从身上凝生出一片粉红,如水流般流向指尖,然后再从玉葱般的指尖扩展开来。

她指间的这一片粉红迅速扩展到身前十丈内,一进入这片区域的男女修士顿时神智便是一迷,情*欲大生。

这些男女修士中本来就有互有好感之辈,顿时脑中便像多了一个声音般在诱惑他(她)们。

如此一来,飞剑便失去控zhì

般飘浮在空中。

趁着这机会,摩伽女向孔璋一笑道:“孔道友,此番多谢你了,异日再见,记住了,我叫祈茵。”

不料孔璋却是狠厉的一笑,斩铁剑上忽然冒出一大篷金星,硬生生将来的攻击挡了一挡,再看时,孔璋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摩伽女顿时色变,顾不得许多,将身向地下一钻,亦消失不见。

“哪里走!”叶缤一见摩伽女的粉红放出,便心知不妙。

从她手上放出两道冰雪般的寒光,势如破竹般的楔入粉红之中。

那一片粉红是极乐魔宗摩伽之相的神通,能诱发人心中的**,若是完全着道,便会心魔入体,受施术者的操控。

如果配合天魔四蚀,更加可怖。

第一百六十五节 破局(下)

如果摩伽女已至天人境第二阶,便能利用空间法则布下领域,更是可以借法则之力产生迷神领域,这种领域不同于一般空间法则隔绝修士与天地元气的感应,而是在范围内都会被引发内心中的情*欲,因此只有范围的限制。

摩伽女还没有达到天人境第二阶,所布下的迷神领域并不够完整。而叶缤所修的冰魄神光却恰好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这种神通,冰魄神光至冰至寒,什么情*欲在这追求冰心一片的法诀下都要大幅度的削弱。

粉红一片只是初具法则,而且摩伽女急着脱身,向土下一钻后,叶缤的神光又有克制之效,倒也没费什么力。

但是两个敌人却是都踪影全无了,摩伽女是借土行术潜走了。

“哪位道友擅长五行变化或是指地成钢术?”叶缤喝道,前者可以追蹑摩伽女,只要稍加耽搁,后面的便可追上,指地成钢术则是可以立即令土地变成钢铁般坚硬。

众人一片嘈杂,互相询问着。

叶缤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摩伽女是要借土遁逃脱了,要想擒下此女,除非立即前往蜀山主峰中,请求全面发动云海禁制才能重新困住她,但是只怕已经是来不及了。

蜀山云海的禁制本来一直笼罩四周的,这段时间是因为女真同修会的缘故,才将部份禁制关闭了,以便同修会的散修们能出入非核心区域。

叶缤游目孔璋失去踪影的地方,一柄飞剑仍在绕空狂舞,直至被数人合力将此剑压制住,最后变成一把通体淡金,样式古朴的长剑。

孔璋竟然不惜舍弃了这把斩铁剑,换来一丝逃逸的机会。

但问题是就算舍弃了飞剑,以飞剑上的道法抵挡了一时的攻击,在这被众人团团围住处的情况下,他是如何脱身的?

叶缤神念搜索,却仍是找不到孔璋的半点踪迹,如果是有什么类似隐身术之类的潜匿法术,在神念搜索下也是藏不住的。

剩下就还有一种可能,他是遁入了微空间之中,然后借微空间通道逃出了生天。

叶缤面色微微凝重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孔璋的修为就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

“我要去见师尊,立kè

禀告此事。”

孔璋闪现在十五里之外,在云海禁制的影响下,他借助微空间亦只能通行到这里。

这还是因为女真同修会之故,禁制之力有所减弱,否则,如果是才晋入天人境,要想利用空间法则之力更是几乎不可能。

可以说在云海禁制全部生效之时,就算是天人境修士亦会受到极大的压制。

而孔璋适才正是以半魔化的状态逃出生天,但是仍然没有脱出云海禁制的范围之外。

此时他面临艰难的选择,现在暂时摆脱了同修会那帮修士,如果选择直接遁出蜀山,趁现在云海禁制还没全部生效,他要逃出去并不难。

只是一旦走出这一步,便等于从此成了蜀山和道门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通常是朋友,但是孔璋却自知即使成为道门的敌人,也不会成为圣盟的朋友,光只是夜照空那关便难以迈过。

孔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回视,望定某个方向,将身形一掠,遁光便向那里飞去。

蜀山大殿之中亦正为了叶缤的禀告而生出一场风波。

“叶师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席慕白皱眉道。

“当时系我们亲眼所见。”叶缤淡淡的道,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若是当时能再询问一下或许更好,毕竟孔璋当时几乎没为自己辩解什么,雷明动手又太快。

“你们以为如何?”羽皓然道。

席慕白强笑道:“若是叶师侄与这么多同修会中人都亲眼目睹孔璋与极乐魔宗勾结,这自然是罪该当诛。不过此子前次作为行走在稷下学宫一役中接连斩杀了数名魔道弟子,若说其与圣盟弟子勾结,总是有些古怪,你说呢,庄师姐?”

庄璇玑目光微转,不答席慕白的话,反倒说道:“此事不知dào

红袖师侄女若是知dào

了会有如何反应?”

“席师兄此言差矣,从前行善,其后坠入邪道的又不是没有先例,君子楼何尝不是?况且听叶师侄说,那潜入蜀山,混进女真同修会的妖女正是引诱四君子变质的摩伽女,若是孔璋受此女所诱坠入邪道并非不可能之事。如今只要拿住孔璋,便可真相大白,若是他肯束手就擒,便再给他一次辩解的机会,若是还敢顽抗,那叶师侄所说便定然无语了。”一名姓林的长老道。

席慕白默然无语,这姓林的长老与白千秋交情颇为不错,白千秋正是因为孔璋当日星界之事而被贬。

林姓长老此言一出,殿中议事的长老和首座弟子都纷纷点头,觉得可行。

再给一次辩解的机会亦是看在孔璋是羽红袖未来道侣身份的份上,否则叶缤禀告此事,加上如此多的旁证,便是直接灭杀了也不为过。

孔璋的身形出现在浮岛之外,此时他虽然不知dào

蜀山已经派出人手开始大肆搜寻他。

但是来到这里,或许是他唯一还有机会可以破局之处。

如果这里也找不到破局之法,那他只有立即有多远走多远,穷遁八荒四极之地。

一里外的那座浮岛正是羽红袖修真之处,岛上琼花玉树,异香传来。

不过孔璋却是凝重的看着这座小小浮岛,眼中双眸变幻,闪过一个个的不同的世界。

这座小岛上的禁制亦带着空间法则之力,将浮岛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几可猜出,帮zhù

羽红袖布置出浮岛禁制的人必然是一个极为强dà

的修士,甚至是羽皓然亲自出手都不奇怪。

孔璋现在便是打算潜入到羽红袖这浮岛之中看能不能找到有翻盘的机会。

他眼眸中的世界变幻,正是以自身的法则之力和神念去接触这小岛的禁制,再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推算的景象。

若是旁人遇上这浮岛禁制十有**碰壁而回,但是孔璋却并非没有一点机会。

布置下这禁制的修士的确极为强dà

,已是厉岳那般级数的天人修士。

但是孔璋此时身兼蜀山和墨圣一脉两家之长,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最擅长破解空间法则,再辅以墨圣留下的成道经验,眼前这禁制再强,终究还是比不上万象宫那神奇到将自身镶入数个空间的地步。

只不过孔璋现在缺少的是时间,眼下时间太过紧迫。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翻盘的机会,被蜀山派出的人发xiàn

,那时便只有走上逃亡之路了。

而要想翻盘,只有进入羽红袖这浮岛之中才有一丝机会。

孔璋的眼眸中骤然一白,化为无尽的苍茫。

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现在浮岛之中。

紧接着他在原处消失无踪,身体已经遁入微空间之中,然后神念分化,成百上千的神念如触角般从微空间中探出,寻找着禁制薄弱之处。

他分化出的神念多数都被禁制或灭,或引至未知的界天而断去联系。

但持之以恒下,仍然有一些神念还是突pò

了禁制潜入到了浮岛的深处,并成功的传回了一些信息。

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慢慢在孔璋识海中组成了一些画面,使得孔璋从中找出一丝或可潜入进去的途径。

孔璋深吸一口气,将分化的神念大都收回,只留下一丝神念附于浮岛深处的某物之上,作为从微空间通行时的空间道标。

不过当他顺利的突pò

禁制,现身在浮岛深处的一间静室中时,他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耳中会听到一阵怪异的呢声。

这声音落在旁人耳中或许还不能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孔璋听来却是顿时面色古怪。

孔璋伸出手指去,静室的墙上立即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洞*眼,他将眼眸凑了过去。

原本以神念亦是可以探察的,不过如果他刚才听到的声音真是那么一回事,那么不亲眼看看就太遗憾了。

静室的另一侧,一张锦床之上,一尊曼妙绝伦的女体浑身**着。

细白的手指从唇间滑落,轻轻划过面颊、颈间,在洁白的双峰间稍作停留。

孔璋从眼孔看去,那女体的双峰丰隆,特别是乳形完美,如覆碗一般倒扣,上面各生了一粒红樱桃般。

房间中忽然生出一声微带压抑的呻吟声,随着这声音,那手指又重新动作起来,从乳间继xù

向下滑落,越过平坦的小腹。

受眼孔所限,手指最后滑落的地方孔璋已经看不到了,但是他能想象得出那手指最后落在了什么地方。

接着便能看到那手臂在轻轻的颤动,似乎在作着什么奇妙的动作。

而随着这动作的奇特频率,那女子又慢慢发出怪声。

就在这时,那女子的另一只手颤抖着不知dào

从哪儿拿出一幅画像展开。

对着这画像,那女子一直在摸挲的手指动颤得越发厉害,甚至双腿不自觉的缓缓张开,越张越大,大腿根亦轻轻颤抖起来。

一些似脂非脂,似液非液的粘稠顺着大腿根流了出来,房间中多出了一股带着奇异味道的香气。

这味道来自于人身体液,但是这女子亦是修真之体,早就将身体中污秽之物化去多半,因此即使是在这诡异时候,体液的味道亦是没有半点寻常人的肮脏感。

反倒是此情此景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诱惑力,虽是无意为之,却实在是比摩伽女亲身施展的**空间还要让人容易神智丧失。

当孔璋看清那画像中所画的人时,一时间又惊又奇。

这时候房中那女子身子忽然一个急颤,像瘫软的烂泥般不动了,一只手臂缓缓抽出垂落,指尖带着一抹晶亮的黏液。

第一百六十六节 日后再说(上)

一声悠长的呼吸在室内响起,带着满足而慵懒的意味,仿佛惊天之潮冲至顶点后开始回落的那一刹那。

孔璋的身体无声无息的扭曲了一下,下一刻出现在那张锦床之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场香艳至极画面,一具欺雪赛霜的美妙胴*体裸露在他的面前,星眸迷离,秀发蓬松的散落在双肩之上。

胸前山峦般的起伏,尚有几颗晶莹的汗珠在孔璋的目光下滑落至**之间。

十指纤纤,一手垂落在床沿,指尖缠绕着晶亮的黏液,一只手手臂半屈,五指分开,食指探入黑色绒毛之间。

女体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交缠重叠,只露出一抹黑色绒毛的边缘。

孔璋一指点出,指尖带起一抹青色的旋光。

天璇珠虽然已随着青鳞冲被毁了,但是凭着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孔璋已经悟出了几分天璇珠的秘密,那关系到青灵界天的空间法则。

孔璋一指点下,那女子似乎也有所觉察,但是她才从一种难言的状态中醒过来,不免迟钝了许多。

这一指便端端正正的点在她的额头上,这时那女子的意识也完全恢复过来,但她此时**裸的躺在床上,仓促间只能运起真元相抗,同时一手抓向孔璋。

女子身体的表面泛起一层紫色的芒气,向外微微一涨。

与孔璋的指劲一触,像是玉石破裂的声音般响起,那层紫色芒气应声而破。

女子半扬起的手重新变得软弱无力,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孔璋收回手指,轻轻握住女子的手,将之送回她的胸前,轻轻放在**之间。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女子又惊又怒,孔璋出现在这里,委实大出她意料之外。

按她的算计,孔璋现在的结局不外乎三种。

一是被同修会的修士所斩杀,二是被擒至蜀山宗主面前。

若是第二种,迟早会有前来唤自己前去,到时再表现出以大局为重,狠狠斥责孔璋,若其未死,便顺手保他一命,更添自己的同情分。

如此一来,与孔璋解除道侣之约,也自然是没人会说半句闲话了。

乃至于今后就算一直没有道侣,也可以托词于受此事件影响太大。

第三种便是孔璋逃出蜀山,但仍能到达大半第二种的效果,只是如果被他逃了出去,以此子的心智,迟早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或许会有些后患。

不过羽红袖也半点不惧,孔璋若逃出蜀山去,便成为一名散修,又背上这等嫌疑,蜀山不找他麻烦,已经是谢天谢地。

何况羽红袖自忖最多再有十年,她亦有可能突pò

天人境,到时更不需yào

担心。

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第四种可能,孔璋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在如此羞人的场面下。

“红袖,你不嫌心狠了一点吗?”孔璋冷笑,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羽红袖**而美妙绝伦的胴*体。

羽红袖脸色赦红,白玉般的胸膛微微轻伏,但她在**之时被孔璋制住,一时间却是动弹不得。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一直在运转氤氲紫气诀,鼓动金丹偷偷吸纳天地元气,准bèi

一举冲突孔璋的真元锁制。

但是她却发xiàn

任她如何驱动金丹,却吸纳不到天地间的元气,仿佛在孔璋身影笼罩之下,这锦床附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

她被孔璋突袭在先,受制在前,如果能仗着金丹吸纳元气,还有可能重新凝聚真元,反败为胜。

但眼下的局面却是如此诡异,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你突pò

天人境了?”羽红袖惊讶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孔璋有天人境的修为,便是身上有什么奇物能在一定范围内隔绝自己与元气的感应。

孔璋笑而不语,伸手探向羽红袖的腿间,将那埋在绒毛间的纤手轻轻拉了出来,与另一只手交缠而握。

羽红袖的心顿时沉到心底,这一局却是她低估了孔璋。

“你已经算计得我很惨了,我好心想代人传讯给你,却是没料到你一箭双雕。”孔璋眯眼道。

“我原以为大家不合则分而已,反正我也只是你的一个挡箭牌,没想到你狠到如此地步。”

羽红袖也冷静下来,微微一笑道:“你不愿继xù

作这挡箭牌,给我出了个难题。若是让你这么脱身而去,对我才建立起来的声望是巨大的打击,连自己的道侣都要弃我而去,自然会多出不少质疑我领袖群伦的能力。而我与楚师兄争夺执事长老之位,论起修为,我是不如他的,能够了依仗的便是我一手创建起女真同修会。”

“说得也是。”孔璋叹了口气。

羽红袖此时所说都是实话,论起修为,孔璋眼前借半魔质化加上表现出来的修为不过与十年前的楚歌吟差不多,这十年后,他除非完全晋入魔质形态再加上太清玄门有无形剑qì

才能稳胜。

但是要成为蜀山宗主并不一定非要是修为最高的,当初羽皓然与叶孤便是一例,剑痴般的叶孤没有成为宗主,而是资质和修为稍差一线的羽皓然却是成为了蜀山宗主。

因为蜀山宗主这位置光凭绝世的修为还不够,还必须有领袖群伦的能力和庞大的人脉。

“其实我是真不太明白,你干嘛非要一心成为执事长老,甚至蜀山宗主?”孔璋对此点其实真有点不解,在他看来,蜀山宗主虽然尊崇,但是其实也与世间的虚名差别不大,既然已经踏上修真之路,便该放qì

这些俗念。

像当初在入道之前,孔璋又何尝不是**之徒,但是自从入道修真后,虽然还是有发生男女之事,却大都是与修liàn

有关,或是为了降伏对方,而并非单纯的为了欲念了。

羽红袖微微冷笑,“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过还不需yào

告sù

你吧。”

孔璋一怔,随即失笑道:“你不愿说就算了。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得告sù

你一个事实。”

他伸出手去,禄山之爪大力握住羽红袖胸前的一团软*肉轻轻收拢。

那一团绵软而温润,被他牢牢握住把玩,在揉*搓间变幻形状。

羽红袖身体受制,没有办法反抗,微微皱眉,脸色更加红润,却是因为羞怒。

孔璋的这个举动是在宣示,现在主宰她命运的人不是她自己。

到了这时候,羽红袖终于生出一丝惊惶,自从降生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一直追求,想要拥有的,其实和孔璋一样,就是主宰自己的命运。

“你……快住手。”羽红袖轻叱,死死咬住下唇,孔璋的手如有魔力,而她才经lì

过一场类似的**不久,身体其实敏感之极。

孔璋只是放慢了揉*搓的节奏,另一只手轻轻探向她的腿间,一线银丝般的晶液被手指带起。

羽红袖羞愤之极,“你到底想如何?我虽算计了你,不过你现在也没死。”

“我现在的麻烦全是因你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法。”孔璋淡淡的道。

“你放了我,我助你逃出蜀山。”羽红袖长吸一口气道。

孔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自动的解除了。

羽红袖大惊,孔璋叹道:“若只是逃出蜀山,我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险潜入到你这浮岛上来。”

羽红袖一颗心怦怦直跳,“那你想我如何?”

“既然你也不知dào

怎么帮我,不如我们成为真zhèng

的道侣,到了那时,你定然知dào

该如何帮我了。”孔璋笑道。

“你敢!”

“我为何不敢?”孔璋冷笑道。

羽红袖却也半点不惧,凤目生寒迎了上去道:“你想清楚了,现在你放了我,我助你逃出蜀山,而且保证会暗地约束住不来追究你,你至少能成为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修。而且如果你肯答yīng

,不过是稍作牺牲,就当我再欠你一份人情,将来如果我能登上宗主宝座,必有所报,到时再想办法释了你的嫌疑,令你重归道门也说不定。”

“但若是你现在敢凌辱我,性质便决不相同,杀了我,你更是从此会成为道门大敌,就算逃至四极之地,日后也难逃一死,就算是投入圣盟都没人能庇护得住你。”羽红袖冷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逞一时之快,日后落个万劫不复的结局。”

孔璋沉吟着,羽红袖看着他,心中亦不由微微紧张,能否打动对方就在此一举了。

孔璋俯下身去,两人肌肤相接,羽红袖不由失声惊叫。

孔璋叹道:“你我果然是非常相似的人,老子只当自己已经是自私之人,不过要像你一样说得理直气壮,恐怕都还是要差点火候。你刚才的提议,我只有四个字‘日后再说’”。

孔璋回以昔日市井中的粗俗俚语,同时缓缓分开羽红交缠着的双腿,一根庞然大物探去。

羽红袖眼神转为惊恐,随即又转为狠厉,喘息着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么做了,我就会屈服,你定然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我只会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孔璋的动作停了下来,羽红袖心中闪过一丝希望,以为自己的话终于还是生出作用,令他有了忌惮之心,熄了报复之念。

孔璋伸出手去,向枕边的虚空一抓,手上却多了一副画像,正是适才羽红袖自*渎时观看的那副画像。

那画像一落入孔璋之手,羽红袖脸色微变。

孔璋却是冷笑道:“从前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非要找我这样一个挡箭牌,不过看到这副画像时,我才终于明白了。”

他将画像缓缓展开,上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男子。

羽皓然。

第一百六十六节 日后再说(下)

“你喜欢的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若是让别人知dào

了,不知dào

会有什么后果?”孔璋冷冷的道。

羽红袖脸色再变,胸膛起伏,两人此时**着身体帖胸而卧,这份激动立时便让孔璋察觉。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孔璋不想背着一身黑锅逃出蜀山,从此沦为丧家之犬,就只有一个破局之法,让羽红袖出来帮他。

不过要此女出手相帮,几乎不可能。

即使是刚才以凌辱和性命相胁,她都不肯退让。

这场博奕,非常微妙。

如果羽红袖落到要自己出来推翻自己的布局的地步,日后不但再难钳制孔璋,而且不知dào

会有多忌惮他。

她所恃者就是孔璋不会与她同归于尽,若是杀了她,就算逃到四极之地,也难逃道门的追杀;若是辱她,也与杀她相差无几,因为她势必会将此事禀告宗门。

所以她只要一直强硬,迫得孔璋同意她的条件,由她答yīng

助孔璋逃出蜀山,从此远遁。

如此,对她来说,仍是皆大欢喜之局。

如果不是适才看到了这画像中的人是谁,孔璋或许还真的只有答yīng

这个条件。

毕竟现在逃出蜀山,虽然从此变成旁门,但他从蜀山学到的法诀却是仍在。

这结果,比奸杀蜀山宗主之女可是轻多了。

后者,几乎可以肯定,蜀山乃至整个道门若是不杀了他,肯定不会罢休的。

但他现在手上却也有一手好牌,他终于知dào

羽红袖的畸恋了。

她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当发xiàn

这一点时,孔璋始有了翻盘的希望。

从小时候被大茶壶骗,孔璋便知dào

,只要人还有感情,那么就必然有弱点。

此事如果被孔璋揭露出去,羽红袖同样完蛋,再无颜面在修真界立足,什么女子同修会都将变成烟云。

那些原本十分敬仰她的女修们会如何看待此事?就算是羽皓然都会因此而受到难以预测的牵连。

“他不是我父亲,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羽红袖道。

羽红袖挣扎起来,想摆脱孔璋的压制,不过她此时与天地元气的感应被隔绝,一身真元被孔璋制住,不过相当于一个练过武的女子。

但如果论起身体的强悍,孔璋此时怎么都是她几个级数以上,仍旧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羽红袖不甘心的继xù

道:“我转七世而生,七世之前才是他的女儿,如今的身子虽然也姓羽,但是却并非七世之前,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孔璋一怔,这委实是笔糊涂帐。

羽红袖在七世之前是羽皓然之女,当时遇魔劫,不得不兵解,之后羽皓然将之托胎转世,每一世都亲渡入门,但是由于第一世时影响,她的神魂受了损伤,每次再转世时都于修道大有干碍。

只有这一世她才顺利渡过真人劫,甚至有望在数年后突pò

天人境。

她被视为羽皓然之女,是因为她第一世时的神魂一直未溃散,更被羽皓然以秘法护持,每次转世都不会胎中迷,丧失第一世的记忆。

但要说到身体,这身体早已不是第一世时那具躯壳了。

羽红袖此时所恃之理,便是由此。

如果不击破羽红袖这番话,那孔璋要想她就范便有些难度,就算强来,最后可能却是鱼死网破之局。

要想此女就范,便得击溃她的心理,令她屈服。

孔璋笑道:“我修真界追求的是以神魂不灭,如果肉身毁了,还可以转世,所以神魂才是每个人真zhèng

的自我。你能被视为羽皓然之女,便是出自于此,所以不论你转世多少次,只要没有胎中迷,你便依旧会被视为他的女儿。你喜欢他,便是逆伦,与魔道那些逆天行事之辈有何区别?”

“喜欢以血脉认定后代的,只有妖族,到得他们也开始修liàn

神识之后,便以血脉和神魂共同认定。”孔璋继xù

道:“只有人间的普通人喜欢以血脉认亲,那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像修士一样辨识出神魂。但即使如此,那些普通的人在至亲死后,不也挖坟埋葬,期望其转世投胎么。”

孔璋此时和羽红袖所争论的已是人族、妖族的伦理。

以修真界之外的人间来说,世人都是寄希望于亲人死后能转世投胎,但是由于他们无法辨别神魂,所以就算真的有转世,也认不出来的。

所以人间的伦理,其实是以最初的肉身毁灭后,这一世的伦理关系便结束了。

妖族最初亦是如此,因为他们力量的传承最初是靠血脉传承,但到了后来却并非单纯这样了,因为妖族开始修liàn

锻炼神识的法诀,能分辨出神识所组成的神魂不同。

而人族在与妖族的战斗中,亦开始研究妖族的血脉传承,并发展出了攥取提炼异族血脉力量与自己结合的方法。

如此一来,如果纯以血脉辨别后代的话,那么那些为了追求力量,不惜将自己改造得半人半妖的魔道修士,岂不是成了妖族后代?

就算这些魔道修士肯认,妖族大能可未必会认这些将自己的后代捉去残酷折磨,最后提炼出血脉加诸己身的仇人。

因此,妖族亦不会单纯认定具有自己血脉的便是后代。

而对于人族的修真界来说,更不可能以肉身血脉来辨别伦理。

魔道修士们为追求力量,弄得自己人不人,妖不妖,血脉不纯的且不去说。

如果修士遇劫兵解,但侥幸逃出神魂,宗门便可能会助其夺舍或是转世。

夺舍便是寻找一具已经完全出世的躯体,将其原来的神魂抹杀了,代以遭劫的身体。

转世就像羽红袖这般,寻一才怀孕的女子,在其胎儿刚刚凝生,尚不足三个月,以遭劫的神魂附生。

转世所选,胎儿未足三月,在母体中肢体都不全,最关键的识海都未凝生,因此也就没有凝聚完神魂。

这时以遭劫的神魂代之,便算不得伤天害理。

夺舍则残酷许多,一般是魔道修士喜欢为之,比如当初桃花真人想过斩了孔璋的下半身来代替,虽算不得夺舍,但不代表桃花真人不想。

而是当初桃花真人尚有半截残躯在,夺舍孔璋,一来极为麻烦,二来当时孔璋不过一寻常人,除了肢体完整这一点之外,哪里比得上桃花真人原来躯体。

孔璋以上理驳斥羽红袖,“你能有今日成就,倚仗宗主女儿的身份良多。现在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羽皓然之女,岂不是好笑?”

羽红袖狠狠的看着孔璋,孔璋将她双手手腕以一手捏住,另一只手捏住她雪白的胸乳,轻轻揉*搓,右腿却悄然将她双腿分开。

“你想拿这个威胁我也是休想!”羽红袖仍然不甘心就此认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事后我禀告宗门,你认为他们会相信谁?你胡言乱语,只会被视为诋毁我的清誉。”

孔璋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所以我现在才要做成铁案。等一会儿我破了你的身子,你再非元阴之体,我的话便可信上许多了。”

羽红袖眼眸中终于露出惊慌之色,孔璋若对人说她喜欢其父,除非像现在这样当场看到她以其父的画像自*渎,否则难以让人相信。

但孔璋却也狠到了极点,竟然现在非要破了她的元阴之身。

元阴之身一破,便代表羽红袖确有经过男女之事。

问题是之前即使是孔璋,与她也只是有道侣之约而未有真zhèng

的男女行为。

“我从星界得到过一物,名唤影印石,能将人的影像留于石中。刚才你拿着画像自*渎时的情景已经被我影印在石中了。”孔璋一步步的打击下来,“再破去你的元阴之体,你向宗门禀告我奸*辱你,我却拿出影印石,到时候这官司可有得打了。”

“你好狠毒!”羽红袖浑身一震。

“是你先算计我在先,大家彼此彼此。”孔璋再不客气,开始付诸行动。

他将羽红袖那晶莹的**扛起一只,放到自己肩头上。

儿臂粗的龙杵昂立而起,凶神恶煞般的向那温柔源中探去。

“不,不要!”羽红袖自知在劫难逃,不由惊慌失措的挣扎。

孔璋依旧一手缚住她双腕,另一只手却从胸乳处移至她腰间,牢牢的固住她下体,令她不能摆脱自己。

“我不是她,你不能对我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我又不是他女儿。”

圣阶以下都还离不得肉躯,只不过离圣阶越近,受肉躯束缚影响便趋弱。

因此炼气、真人,到现在迈入天人境后,孔璋一心沉迷大道,对于肉*欲其实越来越淡。

但到底还不能完全脱离肉身的影响,而羽红袖可以说是他生平遇到过的人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

因此饶是他肉*欲已淡,此时也不免被勾起一些欲念。

欲念一生,对于羽红袖不甘就戳的挣扎和胡言乱语,他亦懒得放在心上,只一心要开恳这从未有人开过荒的隐秘桃园。

孔璋的龙杵缓缓探入羽红袖的膣道,感受到那份紧束与温暖。

“放开我,不要,我不是她,我与她没有关系,是老天把我弄到这里来,再把我和她女儿凑在一起的。”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从头到脚,从灵魂到身体。”

“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啊……”

羽红袖最后的胡言乱语被孔璋猛地一挺腰所彻底打断,小嘴翕张,像是离开了水的金鱼,身子竭力的想向后缩。

孔璋自是不会放过她,开始了乘胜追击,将羽红袖摆弄成各种姿势,顿时房间中充满了淫糜的味道。

良久,孔璋缓缓起身,抹去龙杵上女体的秽*物。

他虽破去羽红袖的元阴之体,但是自身却并不会留下半点证据。

修士修liàn

,本就是炼精化气,炼气还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的过程

修liàn

之初,凝化真元,虽有丹药可助长,但是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丹药可以支持。

平时修liàn

法诀,实jì

上都是将自身生命精元转化为真元,便不会凝化为让女子受孕的浊精。

只有到了真人境之后,金丹凝聚后,能聚纳天地元气,生命的精元不需yào

时时转换,才有余力可生出浊精。

但是到了这一步,修士已可控zhì

自如。

像孔璋这样蓄意不留下证据,只是破去羽红袖元阴之体。

为的不过是配合影印石上的影像,虽不能直接证明羽红袖与羽皓然有逆伦之行,但是只需yào

让人怀疑便够了。

只需yào

怀疑,不但羽红袖再无颜成为女真同修会的会长,便是羽皓然恐怕也难以再成为道门领袖。

羽红袖所恃,是孔璋不敢杀她。

而孔璋所恃,却是羽红袖不敢让这逆伦之爱公布于天下。

事情做到这一步,大家才真zhèng

可以谈判了。

羽红袖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孔璋伸手在她胸前抹了抹那一片汗渍,悠然道:“现在大家扯平了,可以好好谈谈了。”

PS:这一小节里呢,有一点点隐藏的东西,不过呢,那一点隐藏的东西就当是彩蛋了,毕竟不是大公敌,所以不会写下去,你们懂的,就只是顺便吐一吐某些东西的槽。

第一百六十七节 逆转

“还是找不到孔璋。”

“没有,蜀山附近已经搜遍了。”

“那厮定然是知dào

勾结魔道之行败露后,已然逃出蜀山了吧?”

女真同修会的数百名修士分成十余组,在蜀山云海的外围搜索了个遍,仍是找不到半点孔璋的下落。

修士们回来向叶缤复命,都是一无所获。

“叶缤,可以向宗主和诸位长老复命了,这般搜索都没见孔璋,此子定然已经逃走。“雷明终于按捺不住。

“这位道友,我觉得再找找比较好。”一个彩衣女修鼓起勇气道。

“还有什么好找的,如此大张旗鼓的搜索,都不见他踪影。”雷明冷笑道。

“可是,这是他唯一给自己辩护的机会。”彩衣女修道。

雷明狠狠的看了一眼这女修道:“孔璋勾结魔道,你竟然帮他说话。”

“孔璋是否魔道,还没有定论。再说我们姐妹隶属女真同修会,不是蜀山弟子,你休得对我们大呼小叫。别忘了在会中,只有女真才有处置事务之权,你们男修不过是外门护法。”彩衣女修旁边的一个黑衣女修亦道。

羽红袖所创的女真同修会,规矩相当特别,会中事务一应由女修决定,虽然允许男修加入,但是男修只是护法之责。

男修拥有自由,可以不听从会中的命令,但是同样的,男修对于会中事务便没有权力说三道四。

大体上,男修在女真同修会中属于一种客卿的地位。

雷明虽是蜀山弟子,但是在女真同修会中却一样只是外门护法。

“这里可是蜀山。”雷明又气又急,厉声喝道。

与他作对的两个女修正是李沅和余碧华,见雷明狂怒,赵瑜连忙一拉两个姐妹的衣袖,阻止她们继xù

与雷明争吵。

“两位妹妹,此事颇为古怪,况且那人若真是孔璋,别忘了孔璋是会长未来道侣,但是会长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赵瑜面色凝重的道。

“可是……”余碧华被孔璋救过,被其所救时甚至生出了几分好感,只不过在惊闻那人便是会长未来道侣后才怅然有失。

不过她却是不太相信孔璋勾结魔道,毕竟当时的场面有几分古怪,一直是那摩伽女在说话,雷明动手又快,让一切都来不及弄得更加清楚。

“姐姐,我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若他真是勾结魔道,当初为何要救我们呢?”余碧华道。

“是啊,我也觉得他不像是勾结魔道,说不定是弄错了,总得给他个机会说清楚,若真是勾结魔道想害人,再将其诛灭不迟。”李沅亦道。

赵瑜微微摇头道:“此间事,虽是关系到我女真同修会,但到底是蜀山之事,在一切没有水泄石出这前,两位妹妹还是与我一起静观其变,不要与那雷明争论。若还当我是姐姐,便听我一言。”

话都说到这份上,余碧华和李沅互望一眼,只好答yīng



女真同修会这些修士中,明显帮孔璋说话的也没过余碧华和李沅这两三人,其他人都认定孔璋已经潜逃。

雷明见自己喝止住了余碧华等两人,不由得yì

的向叶缤道:“叶师妹,宗主命你主持在云海附近搜索孔璋,已经算是给他机会了,现在搜索不到,还是速速回去复命,禀告宗主,就说他已潜逃,然后发檄天下,追索这恶贼吧。”

叶缤沉吟不语,她初来蜀山,才拜在羽皓然门下不久。

羽红袖赴北海见她家老祖宗,得其指点,她又拜入蜀山门下,本来就是两派间的一种交换利益的行为。

而对于这女真同修会,来之前那位老祖宗亦有暗示,如果有可能,当尽量掌握住这女真同修会。

这女真同修会道门内部已有默契,可以作为道门的外围存zài

并发展。

这些年道门独霸天下,掌握了各处资源,但是物极必反,也慢慢引起各处散修的不满,之前发生过西海修士冲击昆仑之战,前不久为了争夺万象宫,南海散修亦被道门和圣盟联手击溃。

虽说玄灵万圣宫和四十七岛的散修恶名在外,是咎由自取。

但是道门如此的霸道,总是会令散修不满的。

有鉴于此,又正好处于道门要应对圣盟的挑zhàn

之时。

要道门直接撇下脸皮,多少有些难为情,正好借这女真同修会收拢人心,分化散修,免得异日散修们联合起来与道门为难。

老实说就算旁门散修合起来,道门也不惧。

天下散修虽多,却只是胜在数量,若是同阶相斗,又怎么可能是名门正宗的道门弟子的对手。

但如今形势不一样,正值魔道邪宗组成圣盟挑zhàn

,大楚王朝在后面推波助澜,散修们在力量上虽然不足,但是却可以助长声势。

毕竟道门打压魔道邪宗之时,还是需yào

理由的,若是弄得所有人都反对自己,这个理字就占不住了。

而且女真同修会中的女修和男修,以散修之名加入,但是实则有些人背后是各地的一些小世家和小宗门,像余碧华等三女便是来自东海的三个岛,各自代表了三个小宗门。

散修,散修,当真是如散沙,如果可以选择,又有哪个愿意主动与道门或圣盟这种庞然大物对抗。

如果能借着女真同修会与蜀山派攀上交情,与道门搭上人脉,何乐而不为?

像余碧华三人的宗门所在岛,附近有几种东胜神洲都没有的奇物,奇货可居,但对于弟子修liàn

时的基础物品却是大大缺乏,因此严重制约了宗门的发展。

这些奇物,在弟子到达一定境界后,助他们增长真元,甚至破境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但反而是在基础阶段修liàn

时,需yào

的大量灵石、丹药而不可得。

所以三人来中土历练时,三人的师傅便嘱咐过不可妄起争端,尽量交结人脉。

道门、圣盟之外,女真同修会现在吸纳的只是一小股,这一小股背后代表是一些小宗门、小世家。

如果女真同修会能作为桥梁使得这些小宗门小世家与道门产生良好的联系,自然而然地位便会水涨船高,日后成为道门与其他势力的使者。

散修弱在一个散字,如果有人能整合起来,合众家之所长,散修加那些小宗门、小世家,未必不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在道门圣盟之外,亦有一些力量是不容忽视的,比如北海龙族,实力之强,就算是道门或圣盟也不愿意轻易开战。

又如八荒藏真楼、十方珍宝坊,虽然明面的力量不强,但是专事各种倒卖,就算是道门有时也得用到他们。

叶家的那位老祖宗非常欣赏羽红袖不假,叶家与蜀山也同为道门的强力宗门,但是不代表叶家会愿意女真同修会完全落入蜀山的掌握之中。

何况羽红袖一开始创建此会时,蜀山并没有给予有力的支持,仅是得到了庄璇玑的肯首。

说到底蜀山乃至道门的大权都是掌握在男修手中,虽然也有女修执掌宗门,比如光明圣巫宗,但是毕竟是少数。

叶缤知dào

此时自己的一举一动关系着自己在女真同修会中的形象,如果处置得当,那么便能在最短时间内建立起威望,对于日后大有好处。

虽然她心中仍然微有疑惑,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顺应众人了。

“我们如此大肆搜索,都找不到孔璋,如果他真的清白,此时也应该出来与我们相见了。”叶缤环视众人,朗声道:“我现在便去回禀宗主,请他定夺。”

雷明满yì

的点点头,如此一来,孔璋便被定下罪名,自己什么仇都报了。

余碧华嘴唇微张,不过却被赵瑜狠狠拉住,只得作罢。

叶缤略一思索又道:“我们这么许多人,都去是不成的,不如诸位中推出几位代表与我一起前去觐见宗主。”

当下她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便有赵瑜和李沅,再算上雷明,总共十余人。

叶缤率领着这十余名修士,驾起遁光便向蜀山主峰飞来。

众人列队而入,雷明忽然抢出队列,径直走到最前面向殿中诸人施了一礼道:“启禀宗主与诸位长老,我等已经搜遍蜀山云海附近,都不曾发xiàn

孔璋踪迹,此子定然是见奸计败露,已经逃出山去。还请宗主下令发檄追索,否则我蜀山派的威仪何在!”

“雷师兄,原来你们到处找我,真是辛苦了。”一个声音悠然自若的道。

雷明这番抢先出列是冒了险的,本来此事蜀山派是交给叶缤在主持,他先前看叶缤有些犹豫,怕节外生枝,所以不惜得罪叶缤。

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抬头一看,离他数丈之外有两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人不正是孔璋。

雷明顿时张口结舌,却听得孔璋笑道:“雷师兄率人在云海附近大索弟子,却不知弟子早就返回云海之内,向红袖覆命去了。”

“你,你覆什么命?大家都看到你勾结极乐魔宗的妖人,私会玉君子。”雷明迟疑不定的道。

“雷师兄,那玉君子其实是极乐魔宗的摩伽妖女,我率女真同修会的女真们捣毁了君子楼,诛杀了四君子,妖女一心想报复,因此借同修会吸纳新人之际潜入进来,妄想破坏。不过她一潜入进来,就已经被我识破,所以命孔璋监视,假作诱惑,引其现出原形。”

说话的女子声音虽轻柔,一句句却像是巨锤般打在雷明心上。

“结果妖女果然上当,倒是教雷师兄误会了。”

雷明手足无措,无助的回望,身后叶缤面沉如水,却有几道鄙夷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任他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何一日之间,便会形势逆转。

第一百六十八节 谈判

“现在你该满yì

了?”羽红袖语气冰冷的道。

孔璋笑笑,这一局却是他胜了。

不但一举破局,而且反过来挟制羽红袖。

他缓步走过去,将手伸向羽红袖的腰间,但是差点抱住的却是一柄飞剑。

孔璋的笑容僵住,羽红袖却凛然道:“不要太得寸进尺了,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否则必是我拼着身死道消,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两人目光如最锋利的刀剑般交击,互相都毫不退让。

良久,孔璋缓缓收回手臂,若无其事的道:“我那可算是在帮你,不管怎么说,我都算是你的未来道侣,总比让人知dào

你喜欢的竟然是……”

“住嘴!”羽红袖听到他近乎无耻的话,不由怒叱道。

虽是在恼怒之中,却反而在清丽之中多出一种难得的明艳。

孔璋乖乖的住嘴了,当时他强迫了羽红袖,是为了反过来布局。

赌的是对方到底不敢鱼死网破,虽然强迫一个女性通常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是公平二字并不在孔璋的字典中,何况眼前这个女性绝对不是什么弱者。

相反,是难得一见的强者。

这种强弱并不是以修为而论,而是心态。

她在算计对手失败,被对手反扑逆袭,强迫**下,还能冷静下来,并且忍辱负重与孔璋达成约定。

这反倒让孔璋在达成目的之余,不由生出一丝寒意。

除了在被强迫时,被孔璋揭破逆伦之爱时的失态,这个女子的神智坚韧得可怕。

只凭这一点,她在神念上的修持日后便可以走得更远。

神念修持的高手,无一不是心智超卓,意志坚韧之辈。

她当真做到了“就算被你强迫,也不过是当被狗咬了一口”这句话。

这世上,孔璋最喜欢,最尊敬的女性是自己的姐姐,但是持平而论,孔幽最多也就得到一个不屈的评价。

而眼前这个女子不知dào

脑袋是怎么想的,所行之事却是要在男权更重于俗世中的修真界中独树一帜,行千年未有之事。

修真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女子神魂产生时,便与男性稍有不同,天性上便无法像男子一般。

偶尔如果有做到了像男人一般的,某种程度上或许她们依然美丽,依然妖娆,但实jì

上也不过是遵循的男修们定下的规矩。

人族起源于智经光耀,大发展却是来自于诸圣争鸣,但是诸圣中却从无一个女子。

孔璋并不看好女真同修会,但是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这世上真有能实现眼前这个女子的理想,或许就是她自己。

当然,这一切得再加上一个前提,就是没有遇上孔璋。

或许随着孔璋的反击,羽红袖的命运也同样已经被改变了。

他对她的打击、强迫都是想迫使她的心灵上出现裂缝,才能趁机威迫破局,安然渡过前面的难关。

她并不同于之前的女子,既不会因为双方产生不该有的关系而像靳青思一样依恋她,也不会像师雨浓一样屈服。

他们是对手,但在对方没有完全屈服前,任何过激的行为,或许会让已经到手的利益变成一场空,最后两败俱伤。

孔璋并没有想刻意征服此女,因为就他的认知中,羽红袖在某种程度上和他很相似,都是冰冷无情之辈。

妄想征服此女,与玩火近似,自以为控zhì

住她,或许最后会落得个与火同焚的下场。

如果说幸运,不过是孔璋侥幸先抓住了对方的弱点,才能成功翻盘。

因此,孔璋对于她的威胁,也仅能限于一个程度。

如果过界,他并没有把握此女会不会选择同归于尽。

若是到了那地步,就算他能凭影印石中的纪录,但能威胁的目标已不存zài

,他并不能得到任何好处,相反,只有坏处,甚至成为道门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只有她活着,反而才有可能持续的得到好处。

而羽红袖已经清楚的表明,不要得寸进尺。

孔璋对于不能继xù

占有那具诱人的身体当然有遗憾,当时的强迫其实他并没有一点享乐,替处子破身本身就是一件挺麻烦的事,何况他当时是要快速造成事实。

现在不能再来一次,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

既然羽红袖暗恋其父,那么成于此,必然也会忌于此。

正是因为她暗恋其父,宁可和同性相戏,也不愿意和人结成道侣,才会让孔璋生出疑心。

正因为她精神上仍有这个破绽,孔璋才能发xiàn

并利用,进而反过来挟制。

人都是有弱点的,很不幸他比她先发xiàn

她的弱点。

但也正因为这一点,孔璋眼下才不能再在这问题上继xù

纠缠。

她不是潘秀儿,会被短浅的利益所诱惑勾引,她清楚的知dào

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也不是师雨浓,会被持续加诸的手段一夕改变,而屈服在孔璋的身下。

甚至靳青思也不如她,如果是同样的遭遇,靳青思会尽一切可能与孔璋同归于尽,若不能也会自毁,而非屈服。

而眼前这个女子,孔璋的评价是与自己极像。

正因为极像,孔璋才会生出寒意,甚至惧意。

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做?

“我已经实现了诺言,帮你脱身,你还不把影印石拿出来毁了?”羽红袖脸色铁青的道。

“我要求你帮我,可是我可没答yīng

过你要把影印石毁了。”孔璋缓缓的道。

仿佛早料到会如此,只是再证实一番,羽红袖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孔璋正色道:“你也很清楚,我能威胁到你的也仅有这次反击所得到的,此石正是关键之一,只有配合你已**的事实加上此石中的纪录,才能证实你的逆伦之爱。否则,你仍可以说是被我强迫**,到时我仍是死无葬身之地。”

缓了一缓,孔璋叹道:“若换成是你,在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下,又岂会交出此石?”

羽红袖竟然没有恼怒,只是狠狠的看了一眼孔璋,淡淡的道:“那么你是打算用此石威胁我一辈子了?若是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同归于尽好了,你我都不是愿意被人挟制一辈子的人。”

孔璋知dào

此刻才是真的到了谈判的关键,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

“我并没有打算能依靠此石能胁迫你一辈子,但是此石现在等于我的护身之宝,至少可以让你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先前你对我的算计,已经让我惊心。我只想安静的修行,可不想变成了随手可抛弃的工具,更不想莫名其妙又陷入你的杀局中。所以,你要我现在就交出此石,让我如何自保?”

“那就是没得谈了?”

“且慢。此石我自然会交给你,不过需得等到我自信只凭己力便足以自保的地步。”

羽红袖皱起眉头道:“你暗算我时,能隔绝我的天地元气的感应,分明是已经步入天人境,只是一直瞒着众人,看来你是已经初步修成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了,难道这还算是没有自保之力?”

“当然没有,如果对手是别人,我有自信。但对手如果是你,除非我的力量强横到成为修真界最顶尖的存zài

,否则我还真没有自信能一定在你的手段下自保。”孔璋坦然道,他这话倒不完全是虚言。

若说此次两人的交锋,孔璋是被算计在先,凭的是无耻无赖加胆大包天逆袭之外,还占了一点便是实力上的压倒性优势,否则亦无逆袭成功的可能。

两人得到的教xùn

各自不同,孔璋对于羽红袖的精心算计感觉头疼,除非实力强到不忌惮任何手段的地步,他是真不放心,他也只是想修道,并不想与这女人当真斗个两败俱伤的地步。

但是两人的关系已经微妙到地步,纠缠如斯。

羽红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莫非我还要等到你成为圣阶?若是你真的成就圣阶,这石头也价值不大了。若你成不了圣阶,我岂不是要担心一世?”

孔璋缓缓开口道:“如果等到我成就圣阶,的确这石头也没什么价值了,但你必然不相信我的诚意。但如果实力不强dà

到有自保之力,我也绝不敢贸然交出这护身符。光是蜀山之中便至少还有三五人能致我于死地,更不用说道门和道门之外,你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亦不敢冒这种险。”

“要灭杀一名天人境修士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你只是天人境初阶,但要灭杀你,只高出你一阶是难以办到的。我这次失败,便是低估了你的实力。”羽红袖仿佛在述说与己毫不相关的事,“不过我这次的失败也提醒了我,不能一昧只靠谋算,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你能成就天人境,虽然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办到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是本宗出名难炼的法诀。但是你既然修成此诀,世上能胜过你的或许还不少,但是能杀得了你的就不多了。”

“圣阶修士当然能随便灭杀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般情况下圣阶修士根本不会对你出手。像本派的那位师叔祖,如果出手,便是十个你也死定了,但是如果为了区区一个你,而引来轮回大劫就不值得了。”

孔璋神色一动,“会引来轮回大劫?”

“圣阶修士虽然成为不死不朽的存zài

,但是同样会面临劫数。因为成就圣阶,力量已经足以毁灭一方,令得天地失衡,因此天道会加以平衡之举,每隔一千三百年便会降下劫数,抗得了一次,抗不了第二次,连远古时的诸圣都要在劫数下灰飞烟灭。不过到底被后世成就圣阶的修士想出种种办法来避过天道的监视,有的布下极为厉害的禁制,在禁制范围内能令自己的气息改变;有的降低自身的修为,混入凡夫俗子之中;还有的以某种秘不可测的手段化身为一些特异的存zài

来避过劫数,但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没有代价。”

“就凭你,大约还不值得他们冒这个险。”羽红袖再次讥诮的道。

孔璋微微昂起头,羽红袖所说当是珍贵之极的消息,甚至于他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只是一时又没豁然贯通。

他沉思了一下道:“那么我们便各退一步,待我修行到天人境高阶之时,我自会交出此石给你,如何?到了那步,我若不交,你大可以来个玉石俱焚,将此事禀告那位师叔祖。你且放心,在这期间,我们的关系互不侵犯,如果万一需yào

动用对方,也仅仅是合zuò

,任中一方都不能无偿的使用对方的力量。”

孔璋所说乃是折衷之举,他见过了羽红袖的算计之能,要算计动用到那位圣阶修士的师叔祖,不太可能,因为圣阶修士要灭杀已经修成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修士,多少也要费些力的,引来天道关注的风险便大增。

要请动圣阶修士出手,羽红袖不暴露真相便非常困难。

但如果是算计动用到厉岳那个级数的天人境顶阶修士,却还是有可能的。

而这个级数的修士亦能威胁到目前的孔璋,即使是完全魔质化,孔璋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逃生,所以孔璋提出双方各退一步。

“好。”羽红袖终于同意。

随着这声,两人终于暂时达成和平。

不过孔璋自知这协定的脆弱性,并不代表羽红袖真的会完全遵照。

说到底她现在忌惮的是他手中的影印石,如果能一举同时毁灭他和影印石,她恐怕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做下去,毕竟他留给她的不但是失败,还有**的大辱,那见鬼的道侣身份迟早得有个解脱。

现在孔璋也想拍拍屁股走人,反正已经占到便宜了,日后不管谁能成为羽红袖的道侣,说到底都是个接盘侠。

但是由于之前为了破羽红袖精心布下的杀局,不得不让她出来释疑,如此一来,这道侣的身份却又更像紧箍咒一样同时扣住两人。

谁人想到两人表面亲密的关系下是暗藏杀机,犹如乱麻一般的奇异。

孔璋在这世上能够绝对信任的东西几乎没有,能够相对信任的东西也是屈指可数。

但不论怎么数,羽红袖都肯定不在其中。

真的要从这孽缘中解脱,只有孔璋不惧于羽红袖的算计,以绝对的实力辗压。

第一百六十九节 人间(上)

孔璋缓缓睁开眼眸,这已是三个月后。

如今他的浮岛上也初具规模,布置了一些简易的禁制。

这三个月间,他基本上仍是在岛上闭门不出。

没有人知dào

在三个月前,他和羽红袖惊心动魄的较量了一次,当然,这最后是他胜出。

当然表面上羽红袖的声望不减反增,因为孔璋配合,成了羽红袖一早就看破摩伽女的奸计,所以孔璋受命引其现形。

女真同修会的女修们更加崇敬这位会长,会长在她们心中的形像,睿智而美丽,就连对孔璋这个未来道侣的身份,也慢慢改变了看法。

最初不论男女,都认为以羽红袖的高贵、美丽、大方、聪慧,孔璋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的。

但是经摩伽女一役,当日在场的修士都知dào

孔璋不可小觑,于是就变成了羽红袖的眼光和平易近人,否则如何会选择孔璋。

只有当事者的两人才知dào

两人间的奇怪关系,实则水火不容,又不得不容。

修liàn

到如今,孔璋暂时又进入了一个瓶颈。

领悟空间法则之后的持续修行,应该是神游八极,探索无穷的界面。

这一点上修liàn

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孔璋在同阶的修士中有天生的优势,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本就是那位创下剑诀的祖师集合了诸多空间法则的法门后创下,而且在蕴藏剑诀的那处灵境中,那位祖师更是留下了各种法则之力。

在里面修liàn

剑诀的过程中,这些残留的法则之力本身就相当于一种锻炼,提前让孔璋能接触到不同界天的法则。

只有魔质的进化停滞不前了,天人境修士修练到第二阶时,通常便能确定哪种质性最适合自己,继而会尝试将天地元气都转化成该种质性,当其浓度突pò

至主界法则允许的上限时,便是考验天人境修士对法则之力的掌控了。

如果能依自己掌握的法则暂时突pò

主界法则的束缚,在一定范围内短时间的违反主界法则凝聚起领域,便代表掌握法则又大大前进了一步。

再继xù

修liàn

,便是探索无穷界面,找到一处具备该质性最浓密的界天,然后便是不断沟通此界,此来此界能量贯体,淬炼己身。

当整个身体化为虚实之间,或是神魂干脆脱离了肉躯的束缚,但是又可以时时刻刻与那处界天连通,便成为了天人境之上的圣阶。

主界与其他界天的关系,按墨圣的理解,是能量在不同法则下的转换。

任何两个具有不同法则下界天的接触,都会产生对能量的控zhì

转换,这是法则之力的天生冲突。

从这一点来说,主界的法则还有更高深之处,因为主界法则之下,能将更高层次的能量质性强制的转换成更低层次的质性。

这一点非常古怪,但是也很好理解,那就是更高层次的能量质性不代表更适合生灵的产生。

就孔璋这三个月神游八极所见过的界天,更高层次能量质性界天中所蕴生的生灵虽然非常强dà

,但身上也牢牢的打上了该处界天的烙印。

这就意味着某一些界天之中只能蕴生固定质性的生灵,这一点正好与主界相反。

主界天生万物,各种质性的生灵、奇物都可能在主界中蕴生,这正是主界奇妙之处。

存zài

着孔璋尚不能理解的原因,其他的界天似乎都在不断的向主界靠拢,然后便会偶尔有界天突pò

主界的法则,出现短暂的两界交融,异界庞大但是单一的元气便会与主界交换。

主界将这些转换为适合各种生灵蕴生的元气,而异界在这过程中带走的是什么,孔璋尚不得而知。

或许这两界的交汇,异界所得到的正好是补充其法则之力所缺乏的,依靠这个,异界才能保持稳定并延续下去。

这其中到底有何奥妙,孔璋现在还探索不出来。

修liàn

到这地步,麻烦的便是他找不到一处合适的界天来淬炼己身的魔质了。

以前以融合解析世间材质来淬炼魔质,走的仍是一个“大混元”的路子,这也本来就极符合魔质那诞生于混乱和无序的本质。

但天人境到圣阶的修liàn

,孔璋已经大至明白,不断的淬炼精纯,通过法则之力,将本体和神魂提升到更高的层次不假,但是所这修liàn

的过程实则却是一种“大液元”的过程,唯精唯纯。

可以说在修士们的修liàn

过程中,虽然发xiàn

了大混元和大液元的不同路数,但是到了越来越高的层次,逐渐就抛弃了大混元,而趋向于大液元。

就算能施展不同的法术,产生种种神通,但是这实则是转换能量,空间法则和其他的法则之力也只是更高层次的规则级转换方式,更加的接近本源。

越接近本源的,意味着转换效率越高,法则的优先性越明显。

但在修liàn

的本质上,天人境至圣阶,却是越来越单一。

因为不同界天的法则是会冲突的,能掌控某一类的法则已经近乎于神,要想同时兼具两类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法则,人本身就等于要先接受两个巨人从不同方向的撕扯。

法则冲突越是激烈的,这种撕扯感便越强,能在这种法则级的冲突下先禁受住的,才有可能在天人境中走出大混元的路子。

但这几乎没有听说有人成功过,唯一稍微例外的只有两人。

号称旁门散修中最难惹的北邙山老祖九幽神君,传闻此人能同时掌控至阴和至冥,因为这两种法则虽然有差异,但是却实则有接近之处。

另一个却是那位出身龙族旁枝,却靠惊人毅力和人指点突pò

天人极限的烛龙烛九阴,他创下的明闇对持法,等若同时掌控了两种完全相反的法则之力。

而孔璋郁闷的便是,魔质太过特异,又是明显的大混元路数,他找不到能单纯淬炼魔质的界天。

如果以不同界天的法则来淬炼魔质,每多一种,便等若魔质要先承shòu这法则之力的反噬。

即使是魔质也禁受不起,何况是多种法则之力。

修liàn

上遇到瓶颈,孔璋索性暂停了修liàn

,另待契机。

师雨浓与潘秀儿两女也不在山上,便是想做点别的事也没办法。

他不免有些静极思动,这些年的修liàn

,算起来已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也不知dào

孔幽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

心血来潮,孔璋便悄然离开浮岛,这座浮岛于他来说不过是暂时栖身之所。

他驾起遁光离开蜀山,飞离云海,直奔云京而去。

云京城效外,春日媚人,绿盛黄荫,正是最适合游人赏游之时。

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个青年男子,国字脸,生得颇为俊朗,白袍玉带,头带锦冠,也不知是哪家儿郎。

白马向着一株大树飞驰而去,突地停下,男子下马,见树下无人,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唉,她还是走了。”青年男子自言自语,掩饰不住失意。

他垂头丧气的转身,正打算离开之时,忽然眼前一花,身前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郎,长了一张宜喜宜嗔的圆脸,眼睛大得有异常人,虽算不得如何俏丽,但是却煞是可爱。

这女郎现身,背负着双手,微嘟起嘴唇看着男子,眼中微微带着幽怨。

“你,你果然还是来了,没有走。”男子又惊又喜。

女郎却哼了一声,侧转身道:“刚才是谁在背地里说还是走了?”

男子连忙陪笑,上前一步涎着脸拉起女郎的手道:“姐姐饶恕我这张胡说八道,你不知dào

,今日如果我见不着你,不知dào

会有多失望。”

女郎被他牵起手,不由心中微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上次你不是惧怕你爹爹不肯来见我吗?”

男子小心翼翼的道:“我爹平生最恨道门,说什么方士误国,祸国殃民,连带凡是修liàn

道术的,他都视为洪水猛兽,最希望回到什么圣人之治。”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男子学着其父平时的腔调摇头晃脑起来,逗得女郎终于笑起来。

见到心中佳人笑起来,男子微微得yì

,这份哄女孩子的手段,他也不知dào

是怎么无师自通的,仿佛与生俱来,但肯定不是来自其父,或许只能说在他的母族中有这种天生大能。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男子一挺胸膛,再次表演道。

这一次女郎却没有笑,反而道:“这四句可是有些了不起了。”

“哦?”

女郎白了男子一眼道:“你爹这么讨厌修士,但是孔圣当年亦是玄门一支。不过儒道一脉后来却是越来越重视伦理道德,要以礼治天下,而舍弃了修liàn

。”

“这是为何?”男子奇道。

“因为孔圣之后的儒道认为修liàn

只能拯救一人,只能令自己得道,但是却弃天下人不顾。”女郎叹道。

“难怪我爹这么讨厌修士,家里只要一提到和道门、方士,甚至与这些沾边的,他就会立kè

变了脸色,只有我娘在时,他会稍好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哦。”男子扮了个鬼脸。

第一百六十九节 人间(下)

女郎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打了一下他道:“儒道虽已末落,但只凭你刚才那四句话,便可遥想出当初儒道之中亦是有大能者。听我师傅说,儒道修liàn

与别支不同,如果能一朝悟道,凝聚浩然之气,便仍有得道之望,与心性有极大关系。”

“什么样的心性?”男子微微一扬眉毛,他的双眉乌黑浓密。

“我也不知dào

。”女郎摇头,“如果我知dào

,我说不定就能继承儒道衣钵了,我只听师傅说,现在儒道末落,便是因为再也找不出几个人有孔圣般胸怀之人,便是连像你刚才念那四句般的心性,也少有人能有,现在那些人,不过是些会说不会做的酸丁。啊,对不住了,我可不是说你爹。”

男子一笑,摆手道:“无妨,反正他现在也听不到,而且我爹也不算你口中的废物吧?”

女郎掩口而笑,妙目眸光一时看得男子呆了,“真要说起来,你爹虽然很是迂腐,但是却也算得有些心性的人,如果能通权变达一些,说不定刚才你念那四句话倒是有点合他了。”

男子听得笑起来:“可惜我爹生平最恨道门,是断断不会像你一般去修liàn

道术的。而且我倒是听说过一件奇事,有一次他喝醉了,曾和我说,他生平最得yì

的不是什么得了杨大人的赏识,而是娶到了一个为了他连长生都不要的娘子。”

男子说起满是骄傲,因为这话提到的两人正是他父母,而女郎却听出其中有一些蹊跷,“长生?难道有人曾经前来渡化你娘,想引入门下修道?”

女郎的确有些奇怪,因为对眼前男子的母亲,她偷偷远远见过一次,是位非常温婉的妇人,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什么修道的资质,甚至还不如男的父亲。

“我也不知dào

,后来我也问过,但是他们都不肯再说,只说我听错了。”男子拉起女郎的双手道:“芷仙,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女郎不由一震,仰头望向男子道:“告别,你,你要去哪儿?”

“父亲已得灵州知州之位,不日即将前去赴位,我们一家自然得随行。”男子轻声道。

“灵州?”女郎微微一震,眼眸不由自主向西北望去,灵州在大楚版图之西,已是靠近西域了。

爱郎之父原本一介书生,偶得贵人赏识,得了个最低等的主簿之位,为人方正得有些迂腐。

经过这么多年的辛苦,从主簿到县丞,再到一县之令。

现在再加上当初提拔他的那位老大人的推荐,他终于成为一州知州,只不过所要去的地方委实有些偏远。

但男子却知dào

自己父亲却是极为高兴的,认为终于可以一展所学,为民谋事了。

云京虽好,但是区区一个县令根本不算什么,所受制肘太多。

“瑞郎,那我们……”

“芷仙,你放心,我去后最多两三年,待朝廷科举,我便会赴京参加,只要考出一个功名,便能重回云京。到时,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

“瑞郎,不如你不要去参加什么科举了,和我一起回去,我去求恩师将你收入门下,一起修liàn

。等你修liàn

有成,便可以和我长久在一起,寿元也远远超逾常人。”女郎将头缓缓靠在男子肩上。

论起两人的实力,就算是几十上百个这男子都不可能是她对手,但是女子天性使然。

男子面露难色,他自小便受父亲熏陶,虽然不可能像父亲一样讨厌那些修士,但是生平理想却正是适才念的那四句话的路子。

只是眼前的女郎又偏偏是他所钟爱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位女修士,正是父亲生平最厌恶的类型。

男子踌躇着,差点想对她说出“不如你也随我一起”的话来,但是转念又想若是被其父发xiàn

后的后果。

男子的打算是待自己考出功名后,先告sù

母亲,再由母亲劝解父亲,接受眼前的女郎。

但在眼下来说,他却还不具备自立之力。

至于女子所说的修liàn

,男子也有微微的动心,听说修士修liàn

至极处,能长生不老,御剑飞行。

不过他到底自幼受其父影响,从小到大,父亲眼中那些修士都是些奸恶之徒,虽然具有常人所没有的威能,但是却只为私利,不顾公义。

想想自己饱读诗书二十年,突然间要抛下从小到大的理想,却变成一个父亲深恶痛绝之辈,男子自问还没有这个勇气。

何况就是从眼前爱人以前的谈话中也能知悉一二,修liàn

并不代表会一帆风顺,便注定长生。

首先修liàn

是需yào

极多的资源的,就像普通人避不开油盐酱醋茶一般。

修士的世界也是充满争斗的,因为资源总是有限的,而人心的贪婪却是无限的。

最后,就算是资源充足,争斗中也占了上风,也不代表就一定能得道,中途夭折之辈如过江之鳅。

得道之后,修士亦会有劫数。

对于这一点,男子倒是有些欣慰,这证明那些具有神通的修士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男子歉然道:“芷仙,我自幼读书,科举总得去试上一试方才甘心。若真是考不中,我再随你去修道好不好?”

女郎先听他拒绝,眼色不由一黯,后面听他补救那一句,又稍稍振奋,低声笑道:“真随我去修道,不怕你父亲雷霆大怒吗?”

男子一笑,避重就轻的道:“他到底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两人又拥bào

了一阵,低声呢语了一番,男子这才轻轻松开女郎,解开白马缰绳,跨上马背。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女郎,扬鞭而去,身后荡起一片尘土。

女郎轻轻握紧拳头,下齿轻咬,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唉,瑞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外面天色已晚,但见爱子却还没有回来,孔幽不免有些焦急。

幸好这几天夫君心情大好,因为不日就要离京赴任了,否则以他古板的性子,若是听到王瑞出外未归,少不得又要发顿脾气。

那一年在京中重遇杨任武,正值杨任武势衰之时,孔幽一家虽然根本不算什么,但在人落魄时总是容易让人记得的。

之后杨任武重新被启用,便顺手提携了一把王启年。

王启年得以有机会步入仕途,后来更在科举中考得功名,便成了云京辖下一县主簿。

王瑞出世,王启年更是瑞运降临一般,明明为人迂腐,按说要在这仕途中不触雷已经是侥幸,偏偏他还能有所上升,直至成为一县之令,到这次更是以成为灵州知州,主政一方。

随着境遇的变化,孔幽一家的生活自然也所改善。

王启年虽然为人古板,但生平只有孔幽一妻,亦不纳妾,两人膝下也只有王瑞一子。

日子过得这般,看着夫君开心,儿子也渐渐长大成人,变成一个英俊少年,孔幽已感心满yì

足,心中唯一还有牵挂的就是那不知所踪的弟弟了。

自从十余年前孔璋最后一次来见过她之后,便渺无消息,也不知dào

他如何了。

孔幽只能把这种担心放在心里,便是在王启年面前也不便提起,因为她知dào

自家夫君生平最为厌恶便是道门的那些修士,称之为蛀虫和蚂蝗,痛斥其把持天下,欺压良善,侮辱斯文,纳天下共有为一己之私。

所以连带着对自己那位小舅子,王启年也很是不满,两人的几次见面中若不是顾及孔幽,恐怕早就势如水火。

因此王启年从不在家中及外面提及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妻族,否则让人知dào

了,却是不知dào

被人如何看待。

孔幽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忽然感觉似乎房间内有点不同,仿佛比起刚才来多了一些什么。

她身子一颤,缓缓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青衣男子静静的站在房间一处角落,含笑的看着她。

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孔幽悄悄咬了一下舌头,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人竟然便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眼前。

“天可见怜,你,你还记得姐姐。”孔幽禁不住眼眸一热。

孔璋缓步走过来,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孔幽眼中带着泪花,却又绽出笑容。

两人十余年不见,孔璋由于修道有成,仍是保持当初时的样子,然而孔幽却已经不知不觉间由当初的柔美女子变成中年美妇。

姐弟俩这番重新相见,孔幽唠唠叨叨,恨不得知晓孔璋这十余年都去了哪儿。

孔璋当然不会把自己真实的经lì

全部告sù

孔幽,只说得了宗门任务,一去经年,之后又在南海修liàn

,最近才返回宗门,前来看望。

“可是你一去就是十几年啊。”孔幽幽怨的道。

孔璋微微点头,安慰着孔幽。

两人虽是一母所生,但到了现在,境遇不同,处于完全不同的轨迹上。

虽然没有像魔道邪宗一样斩俗缘,但修liàn

到孔璋如今的地步,除非血脉对于传承力量有直接影响,否则并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血脉也好,宗门传承也罢,其实都只是修士间的一种纽带关系。

即使是修真世家,血脉也并非唯一的凭识。

得道后的修士,并不是个个都会带契亲族,尤其是出身宗门的,百年之后,相隔时间越长,血脉所形成的关系便越发淡薄。

尤其是对孔璋这种人,孔幽虽是他真zhèng

在意之人,但这早已不是因为什么血脉相连,一母所出。

魔质进化到现在地步,若说血脉,孔璋早就不知dào

该算人还是算魔了。

但是过去不可动摇,不可改变,任孔璋如何变化,对于与其姐一起的经lì

却是始终记得。

第一百七十节 故人(上)

与孔璋能再见面,孔幽自然是非常开心。

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后,孔幽忽地想起一事,“数日后,我们便要离开灵州,相公将赴灵州上任。”

孔璋一怔,想了一下,忽然间伸手入怀,掏出两物来,却是一根怪异的手链和一块晶莹的玉符。

“姐姐,这两样东西你收下吧。”

见孔幽眼露疑惑之色,孔璋解释道:“这一根手链是我在南海修行时炼制的小物品,至于这道玉符,只要你一直带在身边,想念我时只要弄破这玉符,我便会知晓,到时方便前来寻你。”

孔幽眼中微露惑色,不过随即笑道:“好吧,既然是你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

这两件物品是道术所炼,孔幽也猜得到两分,不过到底是弟弟一番心意,从前赐她丹药,却因王启年之故而舍弃,已是有些愧对,这次却是不便再拒绝了,反正悄悄带在身边,夫君也不会知dào



何况那件玉符如果真有孔璋所说的功效,对孔幽来说是真的有用,不论王启年是如何讨厌道门修士,但是眼前之人却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如果有一件东西能让她以后立即见到孔璋,便是王启年不高兴,她也会收下。

孔璋见她收下自己的东西,面上亦出现笑容,轻声道:“如此我便先行离开了,日后我自会前去灵州寻你。”

说完,孔璋身形一展,已经消失在王家宅子中。

孔幽收好玉符,将手链抓在手上,怔怔的看着孔璋消失的位置,那里一无痕迹,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似的。

就在此时,外边传来喧闹之声,孔幽才惊醒过来。

房门被人推开,却见一个英俊男子闯了进来,见到孔幽道:“咦,娘,你将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面作什么?”

“没,没什么。”孔幽被吓了一跳,见到是自己儿子王瑞,这才开心起来。

“爹还没回来吧?”这男子正是那才在树下与爱人分手之人。

“你若是怕被他责骂,便该早点回来,又去哪里贪玩了?”孔幽见爱子额上还有汗球,不由掏出手巾上前替他攒汗。

“儿一时骑马出了城而已,正是怕被责骂,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咦,娘啊,你手上这根链子是什么?”

孔幽抓在手上的手链被王瑞眼尖发xiàn

,却见这根手链是条骨链,只是不知dào

用什么兽骨打造成的,上面似乎还有极为细微的纹路,显得古朴而精致。

孔幽心中一动,忽然抓起儿子的手,将那根手链套在他腕上。

“这是娘逛街之时看到的,一时觉得有趣,便买了回来。”

孔璋闪现在离王宅里许之外的一条巷道中,他自是不知dào

孔幽将他送给她的骨链又送给了儿子。

那一条骨链是孔璋南海修liàn

时,杀了几条海中凶兽,用其兽骨刻印上符录炼成,虽没有用到天符文,却是用上了地符文。

天符文能画地生境,自成一个小世界,只有领悟了空间法则的人才能绘出,地符文结丹之后,领悟了吸纳外界元气之理后便可绘出。

所以此兽骨手链虽然不是什么强dà

的法器,但是就算是真人境顶阶的修士出手,这骨链蕴含之力也能抵挡一下。

另外那块玉符却是定位所用,没有半点威力,但是一旦弄破,孔璋便立时能感应到玉符所在的位置。

只要是孔幽弄破,那么孔璋便能立时感应到,其作用就如同当初公输家为万象宫在那虚天交接,诸界混乱之处预先布置下的东西,最后凭着那同样能定位的东西,才能从异界中迅速返回。

孔幽一家并非修士,就算孔璋肯给出什么法器,他们也没办法使用,何况王启年不喜。

这骨链和玉符都没有什么攻击力,只是略具护身之效。

孔幽一家此去灵州,路途遥远,虽然会有一队人马护卫,但是孔璋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王家因为王启年讨厌修士之故,所以外间从不知dào

其妻族中还有孔璋这样一个修士。

而孔璋却是自己身边的环境险恶,也从不向人提及自己的姐姐。

何况当日在树冠上跌坐,他已明白孔幽所要的本就与自己不同。

离开王宅之后,孔璋想了想,举步向前迈去。

这一步之后,下一刻他出现在一处宅院之中。

在这里他重新找到当初助他进入大楚藏书之处的人,那是祈皇子当日在云京中留下的亲信。

见到孔璋神出鬼没的出现,祈皇子的亲信也不由吃了一惊,随即大喜道:“见过孔真君,您终于现身了,前几年小人有奉殿下之命前往蜀山探望,却被告知您留在南海修行。”

孔璋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刚从南海返回不久,想起殿下,动了欲念,便过来看看,如今他身在何处?”

“殿下如今就在云京城内,如果听说真君驾临,必然高兴,请真君稍候,小人想办法联系上殿下。”

说完,这亲信摸出一块当初孔璋在星界时见过的那个传讯符石开始联系祈皇子。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便见到了祈皇子。

“久不见殿下了。”孔璋笑道。

亲信知趣的退下,房中只留下祈皇子与孔璋二人。

两人相视一笑,祈皇子道:“听闻你留在南海修行,如今返回,想必又有所突pò

吧。”

孔璋微微颌首,“不瞒殿下,的确有所精进,侥幸修成本宗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晋身天人境。不知dào

殿下如今如何?若有需yào

我效劳之事,或可略尽绵力。”

他此来见祈皇子,本来就是想还了当初的人情。

虽然这人情也不是非还不可,但是祈皇子怎么说也算是有些香火情,只要不是太麻烦的事,孔璋还是愿意出手的。

“这说来就话长了。”祈皇子微微苦笑道。

然后便祈皇子将自己如今的境况简单的说了一番,孔璋这才有所了解。

当初祈皇子与皇弟在星界之争中,最后还是以祈皇子胜出为结局。

虽然曦皇子身边论起战力更强一点,但是祈皇子的怀柔,并且利用贸易的方式以更加阴险隐蔽的手段争取到了人心。

星界部族,祈皇子所辖的土著迅速被他分化瓦解,慢慢接受祈皇子的统治,其部族中的男丁也愿意加入祈皇子之军,成为手下士卒。

星界就像一个试炼地一样,是武帝借机考验两个皇子能力的。

准许两人开始的初始实力是相差不会远的,曦皇子虽然略胜一筹,那是背后支持他的铁血将军府额外派出的。

但就算是杨战也不敢太过明显和过份,因为太过份了,武帝便不会容许。

但是两人如果能利用辖区内的原始资源来转换成自己的力量,却是不在限制之内的,因为这本来就是武帝所要考验的能力之一。

在这点上,祈皇子得孔璋启示,却是胜过皇弟不止一筹了。

曦皇子以高压铁血的手段强行统治,并且横征暴敛,在最初,的确是胜过祈皇子一筹,开采出来送往云京的灵石也多过祈皇子。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慢慢颠倒过来。

祈皇子以贸易的手段诱引那些土著部族心甘情愿的去帮他挖矿,然后再以主界运过来相对廉价的东西就轻易的把灵石以及其他所需之物换走。

如此循环,与那些部族各得所需,甚至重新构建起稳固的利益关系。

随着开采的矿脉越来越多,运输矿脉也越来越远,护卫的军队不足,那些受其诱引的部族自愿加入军中担任护卫。

如此,第一年时,祈皇子远远落后于其弟,第二便已接近,第三年便持平,第四年便反超,到了第五年,却是曦皇子的数倍。

而且获利之丰,得来之易,足以让曦皇子妒忌得发狂。

最糟糕的是在曦皇子辖内的部族开始大规模向祈皇子辖内迁移,这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得到这些部族的效忠,那曦皇子也就不用再争什么了,因为得到更多的劳力,祈皇子每天能开采出的灵石都将会再幅度上升。

曦皇子也想尝试学习祈皇子的手段,但是很快发xiàn

,自己行不通。

因为祈皇子已经占了先手,而曦皇子一开始是用的暴力手段,这就好比两个人做同样的生意,曦皇子这个商人既无信誉,又出了名的野蛮,又有哪个部族敢信他,打不过他,自然就索性学人迁向祈皇子辖内。

最后曦皇子唯有走险,索性以追讨辖区内部族为名,直接攻入祈皇子辖内。

这原本是武帝所禁止的,但也是曦皇子唯一有可能反败为胜的机会。

否则五年时间一完,他便输定了。

甚至时间越长,他输得便越惨。

而如果他一战功成,将祈皇子所辖弄得七零八落,虽然违规,但是起码证明一点,祈皇子在某一方面虽有能力,但在保卫自己成果时却是不给力的。

那样的话,两皇子之争,他便未必就输定了。

不过他仍是低估了祈皇子,祈皇子手下缺乏的是较为高阶的修士,但是星界贸易所得利润,除了向云京定期定额输送外,所余作是丰厚得惊人。

祈皇子将之换成了大量的装备,随着土著部族的归附,这些装备与土著丰富的人力配合起来,发挥出令人意料之外的战力。

虽然星界的土著不论资质还是实力都比不上两个皇子带来的精兵,但是曦皇子的入侵仍是受到了祈皇子的强力阻击。

从一开始的占据上风慢慢变成相持,然后随着祈皇子激起了土著人,特别是迁移过来的部族的仇恨后,大量的部族男子自愿加入祈皇子的军队,得到以前梦想不到的装备。

这时候战争的胜负便注定了,即使是曦皇子手下的高阶修士要多一些,甚至还有左禅辅佐,但当那些被武装了的部族土著像浪潮一样不断涌来时,终于也抵挡不住了,只能返回原来的辖区。

而祈皇子却乘胜追击,将曦皇子原来所辖至少三分之二的领土纳入自己的掌控中。

最后,随着武帝特使的驾临,宣bù

以祈皇子胜出为结局,并且命令曦皇子迅速返回云京,将星界划给祈皇子统治。

第一百七十节 故人(中)

两个皇子间的竞争,武帝是不太可能允许这样直接性的对抗。

曦皇子赌了一把,但很明显是输了。

不但是在战场上输了,而且在皇子间的竞争中,甚至在皇子可能继承皇位的顺位中也暂时的输了。

在皇子间的顺位,祈皇子已经超过了曦皇子。

“那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吗?”孔璋淡淡的道。

“不。”祈皇子摇头,然后诚恳的道:“以孔兄的大智,我现在的处境如何瞒得过你,除非你想拒我于千里之外。”

孔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当然明白祈皇子的意思,也明白祈皇子现在的处境。

虽然在皇子顺位上祈皇子胜出了曦皇子一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彻底的赢了。

因为这只是代表祈皇子在武帝心中的地位上升了一步,暂时超过了曦皇子。

毕竟两人在星界之争上,祈皇子以自己的能力展示出了超越曦皇子的地方,但是曦皇子手头的实力却仍然祈皇子之上。

祈皇子坦然道:“有了星界,便相当于是父皇赐给我的藩地,在财力得到极大的缓解和支持。但是支持我的力量还是不足,不要说面对大哥,就是和皇弟比,我也还是不如。”

“如果再给你时间,曦皇子便比不上你了,他终究不像你可以在星界募兵。”孔璋不同意的道。

“但是他背后有铁血将军府的支持。”祈皇子苦笑道,随即他以热烈的眼光望向孔璋道:“但是如果你可以帮我……”

不等他说完,孔璋便打断道:“你不要指望蜀山派会直接站到你这一边,这影响太大,一来恐怕真这样做了,武帝都会生出顾忌;二来我也影响不了蜀山派作出这样的决定。”

祈皇子微露失望之色,他交好孔璋,当初也是存有结纳引援道门之心。

蜀山派是道门诸派之首,如果蜀山肯稍加支持,便意味着道门对他的态度可能产生变化。

一旦道门支持他,就算其他皇子全都联合起来,他也未必惧怕了。

不过孔璋这样一说,他倒是省起,道门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中立,不对大楚皇室帝位施加影响,也是一种默契。

皇室和其他修真世家对道门的忌惮极深,如果道门连帝位都要干涉,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大楚皇室和修真世家们会彻底联合起来与道门争斗。

如果局面成了这样,祈皇子会更加尴尬,到时皇室胜,则他反而可能失去帝位,因为他企图援引道门之力争;如果道门胜,那么就代表大楚皇室和修真世家的失败,没有了这些力量的牵制,祈皇子便可能沦为傀儡,道门的影响力将再一次扩大和提升。

他虽想通,但仍是有些禁不住失望,因为如果不能得到道门的支持,将来前有大皇子,后有曦皇子虎视眈眈,继承帝位的希望也不大。

“无妨,只要孔兄还肯助我即可。”他不得不将希望降低。

谁料到孔璋摇头道:“恐怕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帮你争这个帝位。”

祈皇子难色顿时有些难看了,想不到孔璋连出手都不愿意。

抛去孔璋与蜀山派的关系不提,光是真人境高阶修士的修为也是值得他收揽的。

不过孔璋接下来的话又令他转忧为喜,“偶尔替你出手料理一些小麻烦倒也不无妨。至于你想得到支持争夺帝位,我倒是可以另外给你一个可能。”

祈皇子不由又惊又喜:“孔兄有何好主意,请说。”

孔璋笑道:“你可知dào

女真同修会?”

“女真同修会?”

“不错,为恶多年的君子楼便是被这群女真同修会的人剿除的。”孔璋道,“蜀山派和道门不便涉足帝位之争,但是女真同修会却是可以的,而且女真同修会的会长便是当今蜀山掌教前世爱女。

祈皇子沉吟来,他亦不笨,当即明白孔璋之意。

蜀山派和道门目标太大,但是女真同修会却不那么引人注目了,而且表面上是集合了一些道门弟子和旁门散修、小世家小宗门之力的组织。

“不过都是些女修……”祈皇子迟疑的道。

孔璋嘿嘿笑了一声,“虽是以女修为多,但是同修会有外门护法,却是些男修。祈皇子,男修也罢,女修也好,女真同修会虽然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他们的背后都或多或少代表了一些势力,如果你能让女真同修会为你效劳,他们身后的人脉你自然也会慢慢用得上。”

祈皇子精神一振,孔璋说得一点都不错,何况不论如何女真同修会如果肯助自己,代表手下会多出一大批修为不差的修士来,正好弥补他的短处。

至于她们出身的宗门和人脉也未必不能让自己所用,一时难以改变道门的中立立场,但是那些小宗门和散修可不会管这么多。

“如何才能让她们为我效劳?”祈皇子长吸一口气,问到了关键。

“资源,殿下应该知dào

,修liàn

是最需yào

耗费各种资源的。”孔璋毫不犹豫的回答。

女真同修会现在的修士主要是停留在炼气与真人两境,这两个阶段的修士进阶正是需yào

大量资源来培元奠基。

散修们之所以会加入女真同修会,固然是羽红袖的魅力,提出的“女修系”概念很吸引人心,但是多少也有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入了会的修士们容易得到大宗门的指点。

同阶之内,那些小宗门和散修修士与道门修士的差别极大,如果是一个修liàn

了本宗强力法诀,加上有宗门赐下法器的道门修士,对上比自己高数阶,甚至高出一境之差的散修都不会如何惧怕。

在法诀和修liàn

经验上,这些散修和小宗门无不希望得到道门的指点,像余碧华、李沅、赵瑜三人,不是一个宗门,但是羽红袖却可以赐下一套三绝阵诀,将三人配合起来,使得战力大增。

但是女真同修会所面临的问题是,如果继xù

扩张,便不可能再利益均沾。

因为说到底,一开始女真同修会启动的一些资源都是羽红袖私人所有,宗门并没有专门拨付。

女真同修会发展到现在这地步,至少在资源上已经开始出现瓶颈。

如果这时候祈皇子能够在背后支持,与女真同修会结成互助的盟友,对双方都极为有利。

“短期内,我支持女真同修会并无问题,不过如果女真同修会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恐怕我也支撑不起。”祈皇子苦笑道。

孔璋道:“殿下现在正缺乏人支持,更人手不足,虽然我不知dào

殿下要做什么大事,以至于如此。但是与女真同修会合zuò

,只要踏出这第一步,令她们尝到甜头,自然会为你所用。至于以后,就算有一天女真同修会变成庞然大物,那时说不定殿下也继承帝位了,又有何支撑不起呢?倒是在继承帝位之前,如果女真同修会所需超出了殿下能力之外。”

“告sù

你也没什么关系。父皇筹谋多年,一心想在有生之力开疆拓土,将四极的妖族全部驱逐出东胜神洲,赶回北俱芦洲去。”祈皇子顿了一顿道,“所以到时候可能会兵分数路向妖族开战,我若想有所表现,势必要尽快充实自己的实力,但偏偏在这点上,我连皇弟都不如,更不要说和大哥相比了。”

孔璋恍然,武帝想在有生之力驱灭妖族,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真zhèng

统一神洲的大帝,留下不朽的威名。

这样的话,那未来的与妖族开战,皇子们的表现便极度重yào

了,应该会有数位皇子能单独领军,曦皇子、祈皇子、大皇子无疑是其中之一,难怪祈皇子急着扩充实力,如果在这里面落了后,大约也就与帝位无缘了,最多以后能守着星界藩地。

但问题是帝位之争,胜者才能掌握主动,败者以后有没有立足之地都不知dào

,祈皇子就算只为性命着想,这帝位也得去争一争。

“现在陛下已经命人开始巡视西域及北方,更命彻查各地灵石矿脉的情况。你应该知dào

,天下最大的几条矿脉虽然掌握在道门和皇室之手,但是一些小矿脉名义上虽然属于皇室,但实jì

上每年的产出都会被截留。”

这一消息倒是相当惊人,如祈皇子所说,天下间最大的几条矿脉是掌握在道门与皇室之手,但更多的是小矿脉,总数加起来储藏是超过这几条大矿脉的。但是这些小矿脉就算是道门和皇室完全联手,也不能尽数控zhì

,何况两方还各有忌惮,互相牵制。

因此落到地方上,这些小矿脉的归属只是名义上在大楚,开采过程上势必用到当地的势力相助,在这一过程上,从开采到运输,就像一条路上不停漏水的管子,这也是某一些较小宗门世家还能延续道统的原因。

“可是这样牵涉太大,武帝就不怕掀起的风暴所造成的麻烦?”孔璋皱起眉头,如果武帝想从这上面下手,那么其中得利者必然反对,这可不是一家两家的事。

PS: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百七十节 故人(下)

“陛下会让道门、圣盟一起处理,就是我们几个皇子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出手,反正清理出来的归清理者所有,最后都能用到战争中去。”祈皇子道。

孔璋这才明白,武帝并非要自己吃下所有利益,那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仍在于与妖族的战争上。

借清理小矿脉一事,他可以将零散的修真宗门和世家整合统领起来,同时对于灵石矿脉也进行再分配。

天下间质量最好也最大的几条矿脉还是掌握在道门与皇室之手,既得利益之人要让出来近乎于不可能,但是开源还是可能的。

之前与各方势力订约,合力开拓其他界天便是一条路子。

除此之外,对内的资源再分配上,清理那些寄生在小矿脉上的修真小世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要想继xù

享有小矿脉上的利益,便必须清楚的被绑上武帝的战车,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这必然撼动大势,阻力之大可想而知,光凭皇室之力要办到也极为困难,因为某些地方是各方势力都在伸手,盘根错节,非常复杂。

但是假如武帝联合了道门、圣盟,这件事便未必不能办成了,比如圣盟肯定会非常赞成。

原先的矿脉所属不动,圣盟要想从原有的体系之外得到资源的分配,也就只能从这些小修真世家手中夺取。

有些敏锐的小世家正是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愿意加入羽红袖的女真同修会。

虽然道门在如今的形势下不太可能直接为同修会出手,但是至少一些感觉到威胁的修真世家或是小宗门却可以通过同修会形成联系,进而产生联合。

对道门来说,能给圣盟造成麻烦,并且将一些中立的势力导引向自己,这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可以预想,如果武帝真的开始想将各地混乱的灵石矿脉收归到自己手中,必然将会引起人族内部各修真世家、宗门的变化,所有的宗门都必须“站队”了。

而这正是武帝的目的,不聚集整合好人族的力量,又如何谈得上反攻妖族,彻底将他们逐回北俱芦洲。

“我会替你联络女真同修会。”孔璋正色道,“不过能否让她们支持你,就看你自己的了。”

“多谢。”祈皇子道,目前形势下,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道门与圣盟虽然实力庞大,但是一来祈皇子也拿不出来什么让他们动心的,二来他们也不会在决出帝位前轻易表现出明显的趋向,何况得到其中一方的支持,极可能便会被另一方反对。

武帝要进攻妖族,少不得要用到道门的力量,但是之前一直打压道门,才稍微有些成效。如果在战争中,道门再一次掌控了更多的力量,武帝要重新将他们压制住,恐怕也很困难,所以才会暗地里支持魔道邪宗组成圣盟。

而几位皇子手上能掌控的力量就更有限了,其中祈皇子的根基更是比不上曦皇子和大皇子。

女真同修会不失为他的一个极佳选择,而且说不定将来会有机会令道门对其认同,因为毕竟同修会的会长是蜀山派宗主之女。

“不知孔兄需yào

什么酬谢?”

“酬谢?”孔璋倒是怔了一下,其实整件事上他根本不需yào

出太多的力,只不过是在祈皇子和女真同修会之间牵线搭桥罢了,就算不成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成了,就当是还了从前祈皇子支持他的人情。

“莫非孔兄日后不想传承自己的道统?”祈皇子讶然道。

普通人娶妻生子,为的便是传继血脉,而修道之人如果说还有挥之不去的**,那就是传承自己的道统了。

像孔璋这种情况,日后承继蜀山道统,成为蜀山宗主的可能性非常小,几乎为零,但是如果修为足够,成为长老却是极有可能之事。

成为长老后,愿意留在蜀山当然可以,如果不愿意,独走出来,亦可挑选一处洞天福地,建立道府。

只要还没有脱离本宗,这建立的道府便可算作是蜀山的支脉。

像叶孤先是与本家生隙,拜入蜀山,后来宗主之争时输给了羽皓然后,便独走南海,便可收徒建府,日后便是对上蜀山本宗,也是听调不听宣。

只不过叶孤人如其名,其人来到南海后,却是只沉迷于修liàn

,并没有去建立道府,身边只有一女,却是救了南海一女真后,两人所生。

之后,那女真在四九重劫中逝去,只留下一女,便是后来跟随在叶孤身边的女子。

这次叶孤与叶家释了前嫌,那女儿也跟着一起回家认祖归宗去了。

即使叶孤不开府,这女儿日后也可继承叶孤道统。

修道之人对传承道统的在意程度,就和普通人想生下儿子类似。

这一点上,即使是灰心丧志如素玄机,在快要遭劫前得知有孔璋这个徒儿后,也甚为欣喜。

所以祈皇子才会惊讶,“孔兄若是想开府收徒,我日后可奉上一处小型灵石矿脉给孔兄,加上从前那一处灵石矿脉,一起供孔兄以后所用。”

这个手笔不算小了,因为一处灵石矿脉如果省着用,那是足够一处小宗门正常修liàn

了,当然,如果要像孔璋当日那样布置出聚灵池来帮zhù

修liàn

,一处小灵石矿脉就得看产出有多少了,通常来说会比较吃紧,会影响门人的修liàn



孔璋不由微微动心,虽然他修liàn

到天人境后,对灵石矿脉的需求已经越来越小,几近于无,更注重于对空间法则的领悟,探索无穷界天的奥妙。

但如果他想传下道统,那却是需yào

灵石矿脉的,门下弟子修liàn

时没有足够资源,只怕寿元将近都还没有破境。

祈皇子见孔璋沉吟不语,以为他有些心动,于是又道:“其实这次父皇要清理天下的中小灵石矿脉,是一大契机,只可恨我自身实力不足,如果贸然插手,就怕肉还没吃到,却挨了打。孔兄肯帮我牵线女真同修会,我有了她们支持,便可以试试从中分一杯羹。但是没有高阶修士的支持,始终是一大软肋。若是孔兄能找来一些能人异士为我所用,说不定能抢得到更多的好处。到时,我奉献给孔兄的酬谢也必定更加丰厚。”

祈皇子满怀希翼的望向孔璋,他话里这番意思却是希望孔璋能替他联络到一些高阶修士,最好是天人境的修士,在高端武力上他非常的缺乏。

“据我所知,大皇兄手下似乎又增中了不少力量,放在明面的,我就知dào

南海公输家已经愿意辅佐大皇兄,他们的浮岛已离开原地,慢慢向近海驶来。”祈皇子叹道。

孔璋微微一惊,说起公输家,他不由想起那霸道强悍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神梭的威力,他至今记忆犹新,秘魔崖镇派二宝可以说就是毁在神梭之下。

不过,从孔璋嘴里说出口的却仍是模棱两可的话,“殿下放心,若有机缘,我必定会替殿下留心结纳。”

祈皇子不由微微失望,不过孔璋既然说到这地步,他也不便再说下去,先得到女真同修会的支持再说,否则以后与妖族开战时,独领一军,但没有修士的支持,要想建功立勋只怕会异常困难。

他却不知dào

孔璋心意到底若何,竟然连传承道统的诱惑都抵受住了。

其实孔璋想了一想,如果真有心与祈皇子交yì

,得其允诺,固然对以后传承自身道统帮zhù

不小,还有一事也可求到他门上。

那就是他姐姐一家,王启年的仕途。

在这个时代,皇室与道门分享着权力,皇室尊荣,但道门的势力之深,根基之厚,皇室也没办法抛开他们,哪怕皇室蓄意的推出圣盟牵制道门,但在短时间内仍然没可能动摇得了道门的根本。

而道门也抛不开皇室,因为找不到更好的代表,否则人族便会陷入四分五裂,重回当初散沙局面,互相争斗,被妖簇所趁。

是以“王与道共天下”。

但是在日常的行政上,还是需yào

一些儒生们为其效劳。

道门支持皇室,参予治理天下的原因,一是因为不如此,若重回妖族统治之下,那各宗各派将陷入可怕的黑暗时代,被妖族逐个击破。

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主动的得到资源的分配权,并将其中一部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一些政事的处置上,道门也会直接参予。

但是如果道门修士能肯定自己有可能破境,那便会产生分化,并不是个个都愿意将时间去浪费在世俗政事上。

这时候儒生们就仍然可以利用上了,所以儒道末落,却没有绝灭。

只是分裂且分化,各自为皇室、道门,再加最新出现的其他势力所利用,为其代言。

如此各取所便,儒生中仍有怀着济世之心的,愿意献其力之余,与道门这种大奸大恶在朝堂上周旋,以为这能稍阻其掠夺天下。

也有儒生只是为自己升官发财,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但是儒道已经失了大半真义,如同散沙一盘,现在的这些儒生更无复当初孔圣之能,修习的与修liàn

无关,寿元也与常人无益。

这样便只能依附于别人,却发不出自己真zhèng

的声音,充其量不过是代言。

因此,如果孔璋有心,便可趁机推荐王启年,令其成为祈皇子一系的代言人,对其仕途必有帮zhù



但是孔璋想了想,却是放qì

了此念。

一来祈皇子的根基也太弱,除非日后他压过其他皇子,成为帝位的第一顺位,倒是可以考lǜ



二来孔璋最大的担心,一直以来他自身都是处于一种游离于危险边缘的状态。

哪怕是现在修为大涨,暂时连羽红袖都制住了,但是他心中仍无时无刻有种危机感。

谁也不知dào

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极大的变数,若是有那么一天,那么现在暴露自己和王启年一家的关系,以后说不定便会祸及他们。

所以,他始终忍住了。

PS:新春快乐,这节有点晚了,不过终究还是在今天之内。另外,谢谢nxzhg和吞食天地两位同学,谢谢你们的贺卡,谢谢,非常谢谢。

第一百七十一节 风起灵州(上)

“你要女真同修会去帮祈皇子?”羽红袖微微动容道。

孔璋既然答允了祈皇子,自然不会食言,果然回了一趟蜀山,面见羽红袖。

“不是我要,我只是搭个桥罢了。”孔璋悠然道。

“如果我说不呢?”羽红袖冷笑道。

孔璋哈哈一笑,起身道:“当初你我便约定过,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反正你不愿意,对我也没半点损失。”

提到强迫二字,羽红袖脸色微白,想起当日之事,那日被孔璋制住强行凌辱,实是她生平最大耻辱,偏偏还被他捏住把柄,动弹不得。

甚至于现在每次与孔璋再见面,她都小心翼翼,特别是像现在两人单独在浮岛相处,万一再被孔璋来上一次,她也只能在哑巴吃黄莲和同归于尽中选择一样。

不过现在孔璋想再像上次一样也几乎不可能,上次是她沉迷于自*渎中,而且没料到孔璋竟然修为大增,竟然能潜得进来。

自发生那等事后,羽红袖不但向其父又借了一件专门对付天人境修士的法器,更以女真同修会的名义向符文院捐赠了不少材质,换得符文院增强了她的浮岛禁制。

最关键的是羽红袖这段时间几乎抛下所有事务,连女真同修会都暂时交给叶缤打理,一心一意修liàn

,期望能突pò

瓶颈。

“若是你将女真同修会只视为蜀山的外围附庸,那我今日所说你大可不必理会。不过,如果你的心思不止于此,又何必因人废言。”孔璋微微一笑道。

见羽红袖面沉如水,孔璋将袖一抖,便待要走出去。

虽然没亲身触发,但是这次来,孔璋已经能感觉到这浮岛上禁制较从前似乎又有变化,增加了许多。

看来上次之后,给羽红袖也留有阴影。

不过羽红袖仍是低估了孔璋,她现在浮岛上的禁制仍是针对当初制住她时的孔璋,却不知dào

如果孔璋完全魔质化,这些禁制虽然能伤他,却仍然不可能致他于死地。

其中涉及空间变化的禁制,最多也不过是把他转移到其他界天,但是修成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后,他自是夷然不惧。

只不过要在蜀山云海中暴露魔质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孔璋也不敢。

“且慢。”羽红袖终于发话。

孔璋立即停住,仿佛早就知dào

是这结果一般。

“你替我回覆那位祈皇子,我要见他一面。”羽红袖道。

孔璋眸光一亮,知dào

此行不虚了——

夜深人静,一株大树之上却有两道漆黑的人影伏在那里,遥望着与大树隔了一条街那么远的一处宅院,那里只有一两点亮光还亮着,其余漆黑一片。

“师兄,这里应该就是那灵州知州的家宅了。”两道黑影中的一道轻声道。

另一个被称为师兄的黑影微微点头道:“此事幸好有人及时告sù

我们,否则被他报上去,麻烦大了。”

“师兄,怎么办呢?不如你我现在就闯进去,将那个什么知州宰了。”师弟跃跃欲试的道。

“胡说八道,在这城里动手,你想死吗?”师兄斥道。

“为什么不可以?”师弟不解的道,“那知州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有些书呆气,手下虽有衙役,但哪里拦得住我们?”

“你疯了。”师兄压低声音道,“他再是个普通人,但代表的却是大楚王朝,这么直接闯进去取他性命,便是公然和大楚王朝作对,我们四象门便只有死路一条。再说他虽不是修士,但是随他来赴任的卫队中必然有一两个修士。一旦动起手来,惊动了城里,别忘了灵州还有道术仙官在。”

师弟一怔道:“道术仙官怕什么,不就是他……”

师兄喝道:“一旦闹腾起来,仙官也只有出手,否则他如何交代,所以在城里动手是绝不可行的,那灵州知州若是在城内出事,必然引来道门和大楚王朝的追索,到时便瞒不住。”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请师兄示下。”师弟郁闷的道。

师兄将目光移向宅院深处,缓缓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断绝他向云京传讯,拖得一时。”

师弟精神一振道:“这事就交给我们几个师弟吧。”

“嗯,你们分成几路,扼守灵州到云京的道路,只要这知州敢派人前去云京报讯,你们就将那报讯之人的性命取了,这样至少能拖上一个月。”师兄一边思索一边道,“不过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杜绝后患,我们必定要和这知州作笔交yì

才行。”

“师兄打算用什么和这知州交yì

?”师弟好奇的道。

“我得先回去禀报师傅,明日再来。”师兄摇摇头道。

又隔了半晌,从树上飞起两道蝙蝠似的黑影,向西飞去。

就在两道黑影窥视之时,他们所窥视的那处宅落深处,书房之中,王启年正挥毫落笔。

门吱牙一声,忽然打开了,却是孔幽捧着一个小碗盈盈步入。

“老爷,休息一下,喝碗汤吧。”孔幽轻轻将碗递了过去。

“小心一些,别脏了我的奏章。”王启年慌忙站起来,将那碗接了过去。

“老爷在写什么?”孔幽微微好奇的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打听这些作什么?”王启年不悦的道,话虽如此,只是他不惯于向家人述说国事,但对孔幽自是再信任不过。

“这灵州当真不虚此行啊,附近虽有五处灵石矿,但每年解送给朝廷的,实jì

连一处灵石矿的产出都不到。”王启年叹道。

这话听得孔幽大吃了一惊,她虽是妇道人家,但也作过小买卖,更在金风玉露楼中读过书识过字,以手掩口道:“那,那岂不是有人在从中亏空?”

王启年摇摇头道:“这不是亏空,而是盗采和截留。”

他缓缓起了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弦月,陷入沉思。

他离京来灵州已有一年,发xiàn

这里问题比来之前想象还要严重。

就像刚才所说,此地有五处王朝明文登记的灵石矿,但是实jì

每年上报给朝廷的灵石矿最多只有五分之一,大半的产量就被此地的两个宗门和一个修真世家给截留了。

所采用的方法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就是这两宗一门也围着灵石矿,从另外的方向挖掘而入。

然后官府采矿每天只采固定产量,过了就不采,而且专采贫矿之处,却故yì

放过富矿、优矿之地不采。

另一面,盗采私矿的却日夜不息的盗采,而且官府放过的富矿之地,他们便立即挖掘过去盗采。

采完之后再恢复原状,然后官府才又来采,自然也会视为贫矿之地。

如此采法,五处灵石矿大半产量都会落于这两宗一门之手。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手段。

比如明明挖采到了上品灵石,却在入库之前被调换,被记作中品灵石入库,中品灵石则记作下品灵石入库。

这些都是王启年明查暗访得出的结论,有一些已有实证,另一些却是连证据都没有,但是王启年敢肯定自己猜测的部份也是**不离十。

但要处理起来却是难度不小,这两宗一门在天下间排不了什么字号,但在这灵州却算得上是庞然大物。

在灵州附近,这两宗一门的门人弟子遍布,其中有很多根本连修士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得宗门中的修士传授了一点法诀或是法术罢了。

但人数众多,只凭王启年手下的衙役却是动不了他们的。

所以现在王启年打算一面写成奏章上报,另一面他与灵州的道术仙官商议,希望能取得道术仙官的支持,再加上灵州本地的驻守兵马来拨乱反正。

“老爷,这事,要不,你就别管了?”孔幽担心的道。

王启年双眉一皱,将汤碗在桌上重重一放,面向明月挥袖抱拳道:“胡说八道什么,真是妇人之见。我王启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何况我苦读诗书,正是要为天地立心,出仕也是为了做出一番事业,岂可明明知dào

这些龌龊却当什么都不知dào

。你休要多言,管好内宅即可。我已将此事写成奏章,明日便遣人快马上京奏报朝廷。明天,我会再请来曹仙官和奕将军,与他们商议如何处置。”

孔幽上前收拾汤碗,王启年心中一阵烦乱,忽然想起一事道:“他可是来过?”

孔幽一惊,抬头看见王启年的眼眸,见他目光,心中一颤:“他是来看过我,在我们离京之前。”

她见王启年目光有些不善,有些委屈的道:“我知dào

老爷你看到他不高兴,所以也没有向你提及,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唯一的弟弟,难道连来看看我都不可以吗?”

王启年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

孔幽也有些生气,她与王启年恩爱,但自从王启年知dào

她这弟弟是道门中人后便一直不喜,两人只要一提到孔璋,便会冷场。

孔幽收拾好碗便走了,生气之余连门都没有给他关上。

王启年坐在登凳上,一手支颌陷入沉思中,冷风吹来,不由打了个寒噤。

第一百七十一节 风起灵州(中)

孔幽以为王启年是为孔璋来见过她而生气,这一次却是错了。

虽然王启年最不喜道门中人,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倒不至于到这地步。

只不过人人皆知王启年反对道门,如果让人知dào

他却有个道门修士的大舅子,他面便不大好过,是以他从不在人前提。

这次他携家眷来灵州,孔幽本来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毕竟灵州哪比得上云京。

何况依孔幽的想法,王瑞便不用跟来了。

但王启年却不同意,担心儿子不跟在身边,独处云京,没了自己盯着,被什么纨绔子弟拐带坏了,所以却是坚决要举家而来。

不过现在王启年却着实有些后悔举家迁来,因为这一年下来,他知dào

自己掌握的情况非同小可,早知dào

不如自己独自一人前来。

若是他肯退一步倒也无妨,但王启年适才对孔幽说的那番话就已经表明了心意。

只是如此一来,王启年自知不但自己涉险,而且连带家人也置身于险境中了。

从他掌握的情况来看,灵州一地之前灵石矿的开采,明面上虽然是掌握在官府手中,但实jì

却是上下勾结,把持在两宗一门中。

四象门、流云宗、天狼宗。

细究起来,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是由于大楚忌惮道门,因此对于一些地方上的灵石矿开采便不肯让道门沾手,而是想自行开采。

但是武帝将道门排斥在外,命地方官府主持,却是面临地方官府对于灵石开采实力不足。

灵石的开采、储存、分割、运输,从前都是由道门派人主持,地方官府接手后,由于并无经验,光是开采一项,就做不到像从前道门一样派人以神念探测,区分富矿和贫矿,就只有加大人手,增加数量和频次来弥补产量上的损失。

更不用说从前道门主持时,还可以在灵州就地炼丹、炼药,甚至筹划在灵州开建炼器。

如此一来,地方官府便只有与当地宗门合zuò



灵州附近这两宗一门便是如此得势的,流云宗和天狼宗是正经的宗门传承,四象门却是举门都姓向。

有了两宗一门相助,地方官府才在较短的时间恢复开采。

但是开采过程却也被两宗一门渗透严重,所以才会出现王启年所发xiàn

的奇异现象,探矿之人探到富矿区却不采,命人去采穷矿区,让两宗一门的人乘机先采,待采完后,留下为数不多的灵石矿,官府主持的再回采。

这样,灵州的灵石矿产量便较从前下降了许多,向上禀报却说是前期开采太过,储量已经不足。

当然,这样操作,两宗一门的风险也不小,是以中间打点不说,还需得与大世家建立良好的关系。

皇室之下,朝中还有几大世家,两宗一门联系上的正是雷家。

王启年虽然迂腐,但是也不是傻子,知dào

自己这次揭开的盖子不小,要么就装不知dào

,要么就得作好应对。

他写好的奏章明日便会遣人送往云京,交给那位杨任武大人,由其转交给自己这一派系,由其发难,揭开此事。

另一方面,如果到时惊动了云京,可能便会派下人来巡视,那么自己得掌握好证据,到时对质。

他现在担心的就是两宗一派狗急跳墙,毁灭证据,或者干脆在朝廷来人之前,举家举宗遁向西域。

灵州离西域已经不远,不到两百里,西域小国林立,更有妖族在诸国之西。

大楚为了边境,一直采取扶植这些小国家抵御妖族,如果两宗一派遁入西域,以西域之广,要寻找起来却是麻烦许多。

所以王启年才会约见本城道术仙官曹正和城中领军的校尉,两宗一门在灵州附近势力极大,如果没有道术仙官和领军校尉的支持,王启年也没法可想。

不过与仙官和校尉密谈了一次之后,王启年才知dào

事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两宗一门在灵州实力之强,就算有仙官府和守军的支持也未必拿得下来。

灵州是近西域的大城,因此镇守灵州的仙官和卫军都不算太弱。

镇守灵州的仙官曹正有真人境的修为,而且不是出自巡天仙府,却是出自大楚为揽材而御封的真人法师一系,这位曹正的封号便是真人。

原本各州的仙官基本上都是出自道门一系,但武帝之后,为遏制道门,便开始直接从自己收揽的人中派遣前往担任仙官。

这些仙官名义上虽然还是要受巡天仙府监察节制,但是却是不太会直接听令于仙府,而是接受皇室之令。

如此使大楚王朝得以收回部份权力,但是也有弊端。

那就是从前的仙官虽然都出自道门,但也是有好处的,基本上同声共气,都在一个体系中,所受过的训liàn

也相差无几。

而武帝开始派出仙官后,这些仙官却是各地投靠王朝的修士,良萎不齐。

像这位曹真人来到灵州后广收门徒,若是再等上数年,说不定两宗一门之外又要多出一个小宗门了。

王启年要携家前来,拗不过王启年这个拗相公,孔幽自然是有些不太开心的,毕竟在云京已经习惯,加之连带儿子都要前来,更是有些心疼。

但是快离京的时候,孔幽却突然间心情好了起来,以王启年对孔幽的熟悉,自然也就猜到几分。

孔幽妇道人家,成天就在内宅之内,能让孔幽开心的左右不过自己、儿子,再算上她的那个弟弟,儿子没什么可让她开心的,自己还因为要来灵州惹得她不开心,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王启年这次却的确不是不待见孔璋,而是相反,他甚至有点想借助孔璋之力。

即使是王启年厌恶道门,但也知dào

蜀山派的威名,执道门之牛首。

他虽不知dào

孔璋的修为和在宗门中的地位,但是如果能借助孔璋之力,料想这两宗一门必生忌惮,要处置起来也就容易许多了。

只是王启年一时也拉不下这脸,况且这也与他平日所说相违,平时极度反对道门,临到头了却要去求助道门中人,传出去当真是羞死人了。

刚才他踌躇再三,本想探下孔幽的口风,却被孔幽误解了,两人不欢而散。

王启年重重的叹了口气,熄了借助这位大舅子的想法,自己抑道复儒叫了一辈子,总不能临老却变节。

只是事关家人,若真冲突起来,未免有些放心不下。

这一夜,王启年书房的灯火一直就通明着。

第二日,天刚亮,王启年便命人请来那位卫队长。

知州上任,按惯例,除了自家的家仆外,大楚王朝会配置一队护卫。

王启年上任的灵州已算是边陲地带,而且离西域不远,因此这一队护卫足足比一般多了一倍,足有两百人之多,个个都是出自军中精卒,即当初两个皇子在星界争斗时带去的那类标准。

这种士卒身体强健远胜一般士卒不说,而且会使用一些附带了简单道术的兵器箭矢,如果遇得巧了,有那些在宗门修行过,已经绝了晋升大道希望的门人投军,里面出现十来个有炼气境修为的人也是毫不足奇。

像这位卫队长即是一例,有炼气境顶阶的修为,只是出身旁门,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悟性突pò

真人境,索性投军。

大楚西、北两方向,每三年便会轮换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内地各军州厢兵上阵,与妖族相持,甚至主动侵攻妖族,也算是一种练兵。

这卫队长正是被轮换下来的,不过才在内地呆了一年半,立即就接到任务,作为王启年的护卫队长重回西陲。

“郭将军,我叫你来,是有一点事想和你商量。”王启年和颜悦色的道。

卫队长姓郭名晋,论官职只到都尉,连校尉都不是,比城中的司隶校尉奕诤都还低了一级,只不过他的身份是王启年的亲卫队长,奕诤也指挥不了他。

郭晋一凛,这一路上过来,加上在灵州相处了大半年,他是有些了解自己这位知州老爷的脾气,平时都是板着个脸,少有如此好说话的样子。

现在居然称自己为将军长将军短的,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人请说,小的只是大人的卫队长,在军中是都尉一阶,算不上将职。”

王启年老脸微红,他当然知dào

这其中的差别,不过这次算是有求于人,想不到难得低声下气一次,却被人这么给顶回来了。

他咳了一嗓子,始道:“有一件事想劳烦一下将军,不,郭都尉。我之前把家人从云京带来,是舍不得夫人,又怕我儿在云京胡闹,不思上进。不过现在夫人不太习惯这气候,瑞儿明年也要参加科举,因此我想送他们回云京。”

郭晋一怔,他对王启年的古板性子没什么好感,但对内宅那位夫人却也是极具好感,感觉是位心慈面软的妇人。

“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我带人送他们回去?”郭晋试探的道。

王启年微微点头,“正是此意,有劳郭都尉。”

第一百七十一节 风起灵州(下)

郭晋心中微微疑惑,按常理,他是王启年的护卫队长,护送其全家来这里算正常,留在这里护卫他也是他的职责,但重新护送王的家眷回云京就不是他必须做的了。

所以,刚才王启年才会难得的低声下气。

“不过,大人,我的职责是护卫你,若是我带一些走,在大人身边的人便少了。”郭晋提醒道。

“无妨,城中有奕校尉,还有仙官府,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道……法师。”王启年习惯性的想说道人,说了一半改口道。

听到王启年提到那位随队来的法师,郭晋微微皱了一下眉。

此次王启年赴任,除了一队护卫之外,还有一名修士,据说来自北疆,被封为红云法师。

“大人,护卫你乃我职责所在,不如这样,大人想将家眷遣回云京,便请那位红云法师护卫吧,我再拨出三十名兄弟一路随行,其他人还是随我留在灵州。”郭晋想了想,提了出两全之法。

王启年也没其他办法,只好点点头,算是同意郭晋的办法,那位红云法师不知dào

修为如何,但是派头那是极大,这事也只能他亲自来和红云说。

“不过……”郭晋欲言又止。

王启年心情正糟糕,他平生最讨厌这些修士,现在却还要老着脸去请红云出马,见郭晋这模样,便道:“还有什么吗?”

“大人,公子外出一直未归。”郭晋轻声道。

王启年的脸顿时僵住了,不由咬牙道:“这个孽子,这个孽子。”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有人通传的声音:“大人,四象门向元郎、流云宗解飞鸿、天狼宗宇文星渊求见。”

王启年一呆,没想到这时候灵州两宗一门的宗主级人物会在这时来见自己。

他一阵烦乱,想了想,对郭晋低声道:“这样,请郭都尉将瑞儿速速找回,红云法师那里,我会亲自和他说。”

说完便整了整衣冠,推出门去了。

离灵州城约有十余里外的一处破庙中,一个俊朗的白衣男子正来回不停的踱步。

“唉,她怎么还不来呢?”

这男子正是王启年之子王瑞,此时他面色焦急,不时的看看庙门处。

忽然间他似有所觉,募然回首,恰好kàn

到身后如微尘落地般飘落一个红衣女子。

王瑞看清来人,顿时一喜,一把抓住对方肩膀,“芷仙,你可来了。”

这红衣女子正是王瑞在离开云京前在树下相会的那名女郎,只是现在换了一身打扮,显得明艳了几分。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王瑞埋怨的道。

王瑞离开云京跟着王启年来到灵州那也是拗不过父亲,与这女郎分别亦是十分不舍。

不料大约半年前,他在灵州宅中后园读书时,这女子忽然出现在园中。

两人相见,王瑞顿时大喜,自此这女子每隔数日就会来到园中与王启年相会。

如此数月过去,王瑞终究觉得不便,担心被王启年发xiàn

,于是借口成日苦读太过辛苦,需yào

时不时的出游调济一下为由,实jì

上却是将两人幽会的地点从王宅变成了现在的破庙。

只是今天这女子来得比往日迟,令得王瑞等过了夜。

往日都是王瑞一大早便骑马出城,在这破庙相候,然后女子到来,两人一起踏青效游,走遍这灵州附近,快至天黑,然后女子离去,王瑞再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故王启年从未怀疑过。

女子被王瑞一搂,身心俱软,哪里还抗拒得了爱郎,顿时就被搂在怀里。

王瑞看着那张令人心醉神迷的俏脸,怀里搂的是软玉温香般的柔躯,只觉小腹处一股暖热升腾而起,便朝着那红唇印了下去。

红衣女子嘤咛一声,微翕双唇,便要迎合爱郎。

两唇相接,王瑞将怀中柔躯一紧,手指碰上了女子丝绶,便想解开。

谁知这丝绶却像是铁铸似的,任他怎么解都解不开。

女子将唇分开,笑道:“我这衣袍是受了宗门符法的,略具防御之效,你一个书呆子哪里解得开。”

王瑞与这女子认识虽已不短,但是从前也是以礼相待,只是今日情热,才会从搂抱发展到亲吻,进而还想解衣。

被女子这么一笑,王瑞不由有些恼羞。

女子见王瑞脸色微变,心道糟糕,自己这话伤了爱郎脸皮,正待想拿话圆回,实在不行就自己解开衣衫任他温存一番,免得真个着恼了。

就在女子想发话时,忽然有所察觉,脸色微变,冲前一步,拉住王瑞的手道:“外面有人。”

王瑞正在生气,听女子这么说,不由一怔。

就听外面果然传来细微声响,仿佛有什么正在向这边靠近。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仿佛竟有数十人之多。

王瑞不由微微色变,这,这难道是自己与芷仙私会被父亲发xiàn

了?

“外面什么人?”王瑞硬着头皮道。

外面的声音动作一静,想来是没料到竟然会被人发xiàn

,继而传来快速走步移位的声音,看这阵仗,竟然是将这破庙团团围住了。

“里面可是王公子?我家主人想请公子前去做客,盘桓数日。”外面传来声音。

王瑞微松一口气,看来不是父亲的人,不过莫名其妙要请自己去做客,也是非常诡异。

而且连家人都不知dào

自己出游实jì

是和人在此私会,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自己行踪的,王瑞不由疑云大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瑞喝道,“为何知dào

我在这里?”

他瞟了一眼女子,犹豫着要不要让她先走。

女子却摇摇头,面色有些凝重。

这时候,外面的人却动了手,破庙的墙在一阵尘烟土雾中倒塌。

王瑞也顿时看清了外面,这不大的破庙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围住了。

墙一塌,推墙的两个黑衣人便一呆,向着后面道:“师叔,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雏儿。”

“哈哈,原来这王公子在这里是私会啊。”

黑衣人中一阵嘈乱,甚至传来一些污言秽语。

王瑞不由大怒,拉了拉女子,便要将她拉到身后。

不料一拉之下纹丝不动,却见女子面色冰寒的道:“在下沈芷仙,敢问诸位将我和王公子围住想做什么?”

“沈芷仙?没听说过,我们是来请王公子前去做客的。”为首的黑衣人淡淡的道。

这时候就算王瑞再没什么阅历,在墙被推倒后也知dào

这群黑衣人不怀好意了。

“在下一真岛门下,请卖个薄面,让我和王公子离去。”沈芷仙道。

“什么一真岛,你知dào

在哪里吗?”

“不知dào

,管他的,连这女的一起拿下,王公子做客,这女的我来侍候。”

黑衣人中继xù

有人胡说八道着,听得沈芷仙也是粉面涨红,酥胸起伏。

为首的黑衣人眼眸微睁道:“一真岛我也没听说过,不过看在姑娘也是修行门中人的份上,只要你即刻离去,我也不为难姑娘。”

“不行。”沈芷仙想也不想的道,说完才省起,脸色微红。

她与王瑞数年前相识,继而相爱,说起来也是冤孽。

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另一个却是远游中土的女修。

这沈芷仙是东海一真岛女修士沈傲君之女,其父不知是何人,生下来便从母姓。

最近这几年东海上的散修纷纷远赴大楚,一些年轻女修更加入了一个什么女真同修会。

有与母亲相识的女修到得岛上邀请,沈傲君无意前往。

沈芷仙成日在岛上烦闷,却颇为意动,便告别母亲也前往大楚,一来长长见识,二来也顺便看看那什么女真同修会。

谁知dào

她还没找到女真同修会,便遇上了王瑞,两人一见钟情,就此纠缠不清。

听沈芷仙这么一说,那为首的黑衣人顿时目光一冷,“既然姑娘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黑衣人首领将手一挥,便有十余个黑衣人挥动兵器冲了上来。

王瑞一惊,沈芷仙却柔声道:“不要怕,有我在。”

这冲上来的十余个黑衣人明显是练家子,但是还根本不在沈芷仙眼里。

她柔袖一挥,从袖中便飞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灿亮,用手一指喝道:“疾!”

那团灿亮顿时展开,像一条光蛇般足有丈许长,向前便是一斩。

“不好,是飞剑,快退!”为首的黑衣人本来意态悠闲,见了沈芷仙的出手,不由面色大变,同时从袖中也飞出一团暗红色的光影。

那十余个黑衣人手上一轻,才发xiàn

自己手上的兵器竟然被那道剑光一斩便断了,这才知dào

眼前这女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来对付她,你们一定要把男的抓住。”黑衣人首领厉声道。

他袖中放出来的那道暗红色光影不是飞剑,却不知dào

是什么法器,化成一只牛犊大小的双头狼,狼爪与沈芷仙的飞剑交击在一起,总算是把沈芷仙的飞剑给拦住了。

其他黑衣人见首领能抵得住沈芷仙,顿时又鼓起勇气冲了上去。

“尔等敢!”沈芷仙粉面通红,柳眉倒竖,一指剑光便要回护王瑞。

第一百七十二节 手链(上)

“给我上!”黑衣人首领咬破舌尖,一缕精血喷在那团暗红色化成的双头狼上,那狼影由牛犊大小又涨大了一倍不止。

黑衣人首领的法器原本对上沈芷仙的飞剑有些不支,她手上这把冰影剑品阶不差,那黑衣人首领发出来的法器相形下有些见拙,法器化生成的双头狼影与飞剑每交击,就像是被人抡圆了巨斧狠狠的劈上一记似的。

但是这下为了拦截住沈芷仙,黑衣人却是不惜牺牲自身精血助长法器的威力。

黑衣人的法器得到精血助长,顿时紧紧缠住沈芷仙的飞剑不放。

见首领果然缠住了沈芷仙,其余的黑衣人放下心来,一拥而上。

王瑞从地上拾起一支树枝,又随手拿了一块破砖。

“动手!”

黑衣人首领厉叫道,现在他的法器虽然暂时压制住沈芷仙的飞剑,但是自知其实是半斤八两,是以精血喂食方能办到的。

与此同时,沈芷仙也是银牙一咬,掐指念诀。

王瑞先将手上的砖石向最先冲上的黑衣人一扔,但却被人家不当一回事的随手挡开。

这些黑衣人比起沈芷仙来虽不济事,但是也是某个宗门有名有姓的弟子,面前这几十人中,有七八人是炼气境,剩下的也不比王瑞父亲手下那些精卒差。

王瑞自从认识沈芷仙之后,自觉手无缚鸡之力太羞耻,打着孔圣当年六艺中也有御和射,学过骑马和射箭,以及一些拳脚功夫,但是要和这些黑衣人比起来就差太远了。

“死书呆子,敢拿石头砸我!”被王瑞扔了一石头的黑衣人狞笑道。

不过他这句话刚出口,就变成了一个死人。

沈芷仙的法诀已经念完,平地生出一大片火浪,向围过来的黑衣人袭去。

她为了救王瑞,却是连自家飞剑也不要了。

火浪足有数尺之高,一下就隔开了黑衣人和王瑞。

她这一施法术,飞剑便无人操御,顿时被那双头狼影狠命一抓,从一道匹练般的冷光变回一把白霜般的飞剑。

飞剑在那狼影暗爪中跳动不止,这一下飞剑已被法器化生的狼影抓牢,暂时切断了沈芷仙与飞剑的神念烙联接,只要花上些时间,这把剑便等于是这黑衣人首领的囊中之物了。

沈芷仙微带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家的飞剑,知dào

此时是唯一可以逃生的机会,一把拉紧王瑞,喝道:“我们走!”

“想走?没门儿!”黑衣人首领见状,一指那团狼影,竟然舍了冰影剑,向沈芷仙抓来。

适才对战的情形很明显,沈芷仙和那黑衣人首领都是炼气境的巅峰,要分出胜负就得看飞剑和那能化生狼影的法器的高下了。

如果没有王瑞,两人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常态下沈芷仙的飞剑品阶不低,虽然她实力有限,发挥不完全,但比那狼影法器却是要胜出一筹。

那黑衣人首领牺牲自身精血能提升法器威力,打到后面,就看谁能支持得久了,或是有一方提前退走。

但是黑衣人首领之下还多了一些门人弟子,那些门人弟子中还有不少已是炼气境,算上这些人,就算是没王瑞,沈芷仙也只有选择退走一途。

原本沈芷仙和王瑞逃生的机会是沈芷仙舍了飞剑创造出来的,她不要了飞剑,然后然后以真元催动产生了火浪术,打了那些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那把冰影剑,就算没了沈芷仙的神念操纵,那黑衣人首领只凭自身,就算再加上狼影法器相助,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立kè

压服的。

这就是两人逃生的唯一机会。

不过那黑衣人首领却也看破了这一点,立kè

放qì

了制服一把上好飞剑的机会,也要先灭杀沈芷仙。

只要灭杀了此女,王瑞便插翅难逃,然后再慢慢炼化飞剑也不迟。

沈芷仙花容失色,右手探入怀中,摸到一根金色羽毛和几张灵符。

她离开一真岛时,修为尚浅,其母惯用的法器催动时需yào

的真元甚巨,以她炼气境的修为还催动不了,因此沈傲君只是把自己平时用的冰火双剑中的冰影剑给了她。

她身上除了这把冰影剑,还有一两件小法器,但肯定抵挡不住那法器化生出的狼影。

她还学过符文,身上有几张以前绘制出的护身符,能挡刀兵水火,但是能不能挡得住这狼影一下,她心中却是无谱。

还有这根金色羽毛,据其母说有极佳的防身妙用,生死关头方可一用。

沈芷仙正犹豫着用灵符还是用掉这根金色羽毛时,王瑞却大叫一声,一个环抱,将沈芷仙牢牢抱住,然后以背转向,顿时变成了他挡在沈芷仙身前。

沈芷仙不防王瑞有这一招,只得随手放出一张灵符,希望能替二人挡上一挡。

灵符生出一道灵光,但是那巨大的狼影双爪一击,灵符生出的灵光罩便如泡沫般破了。

接着狼影便覆向二人,看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王瑞手腕上忽然腾起一道光芒,那光芒瞬间便化成一个巨大的海兽模样,给了扑来的狼影重重一击。

黑衣人法器所化生的狼影被这海兽虚影一击,措手不及下被一下就打散开来,化成道道灵光飞向那黑衣人首领的手间。

黑衣人首领却如被雷击一般,禁不住张口就是一大口污血吐出。

这次却比适才以精血喂食法器还要难过数倍不止了,凝生出的狼影可是被硬生生击溃了,黑衣人首领这一口血吐出后,脸色苍白,人都萎顿了不少。

“斩!”

沈芷仙又惊又喜,趁这机会她神念重新联上自家的飞剑,一剑怒斩而下。

黑衣人首领勉强抬了一下眼,虽想应敌,但是适才法器被破,这反噬之力非同小可。

他一口精血再度喷在法器上,却是慢了一步,那狼影刚刚凝化出来,他的头就被沈芷仙的飞剑划过。

就见一个人头离开脖颈,直滚出十余丈远,面纱松开,露出一张充满惊惧和愤nù

的脸来。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只在瞬息之间,王沈二人便由生到死的走了一遭。

这时其他黑衣人才各出本领压灭了面前的火墙冲了过来,却发xiàn

首领已死。

沈芷仙唯一忌惮的不过是刚才那首领,可并不太怕这些黑衣人,她清叱一声,冰影依旧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便向一众黑衣人杀去。

这些黑衣人虽然出身灵州一个小宗门,但是小宗门怎么都不可能和蜀山派那种名门大派相比。

除了已死的黑衣人首领手上有一件法器之外,剩下的黑衣人中,那几个炼气境的还有一两人手上握有师门赐下的法器,其他人不过是比一般江湖人强上一些。

但是在沈芷仙的飞剑威胁下,最先冲上来的两人当即就被飞剑斩杀了。

斩向第三人时,那人袖中飞出一条锦带,化作一条巨蛇缠住飞剑。

“大伙并肩上啊,替彭师叔报仇。她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一把剑,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那放出锦带的黑衣人厉声叫道。

黑衣人们鼓起余勇冲了上来,沈芷仙不由目现焦急,的确也是,她手上的飞剑虽然厉害,但是她本人修为却尚浅,若是她单独一人,如猫捉老鼠般,一个个的杀并不难,但多了王瑞,就不一样了。

王瑞这时却是书生气又发作了,松开沈芷仙,拦在她身前,面对着冲上来的人,交双手向空中一张,整个人就呈一个‘大’字站立,喝道:“我来替你挡住他们,你快用飞剑。”

沈芷仙飞剑一斩,又有两人被这一斩之势变成四个半截身子,第三人却是勉强用手中的钢刀一挡,钢刀被无声无息的就剖开了,那人大叫一声,持刀的右臂不翼而飞,但人总算是及时侧了一下身子,没被斩成两半。

但王瑞那里却是面门当即吃了一拳,一个狗啃泥的模样倒在地上,这一次却是没有什么海兽虚影出来护住他了。

一个黑衣人拔刀一斩,斩向王瑞,打算就这么结果了这碍手碍脚的书生。

“不可!”

“贼子敢!”

一句是黑衣人中吼出来的,另一句却是沈芷仙。

黑衣人那边阻拦,是因为他们初衷本来就是要绑走王瑞,而不是要他的命,只是有人因为自己这方死了不少人,一时红了眼给忘了。

不过这一刀却是没有能要了王瑞的命,因为钢刀之下,适才那救过王瑞一命的海兽虚影又腾现出来,就见刚才那下手想要他命的黑衣人如被巨兽一击一般,整个人横空就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就血肉爆碎开来。

王瑞抹了抹脸上,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叫道:“来啊,来啊!”

那海兽虚影已经敛去,但是这时不时灵一下的却让黑衣人都生出忌惮。

这一愣神的功夫,又有三四人被沈芷仙一剑斩首,最后是那刚才那放出法器变化巨蛇的再一次缠住飞剑。

不过有王瑞这么一打气,沈芷仙静下心来,喝了声:“破!”

气与神合,冰影剑上剑芒一涨,那缠住飞剑的巨蛇顿时断为数截,化为几根半截玉带飘落。

黑衣人这下士气大挫,有人扭头就跑,有人一带头,剩下的也就再无斗志,纷纷逃走。

沈芷仙也不追赶,这一连串的激斗,特别是适才和那黑衣人首领相斗,对方以精血相催斗法,对她这种还只是炼气境的修士来说很是吃力。

检视战场,那黑衣人首领虽被斩杀,手上却握了一把狼头手杖,此杖只有尺许长,杖头上是一只双头狼,狼眼不知以什么晶玉雕琢,漆黑发亮,适才他凝化双头狼影与沈芷仙相斗,八成便是用的此杖。

不过不知dào

驱使法门,这手杖得来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沈芷仙先收了。

“你知dào

不知dào

刚才有多危险?”沈芷仙嗔怪道。

王瑞被她一责备,不由委屈的道:“我也是看你危险,哪知dào

似乎有神灵保佑。”

“不是神灵,似乎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沈芷仙摇头道,她抓起王瑞手腕,掀起袖子。

却见他手上系了一根怪模怪样的手链,似乎是以一些罕见的贝壳和不知dào

什么海兽的兽骨串成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兽骨和贝壳上还刻有符文。

“咦,以前不是这样的,会发亮的,很好kàn

的。”王瑞奇道。

这条手链不论是贝壳还是兽骨都已经黯淡,上面的符文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沈芷仙将手链从王瑞手上脱下来仔细看了看,不由大奇。

这条手链应该就是适才化出海兽虚影保住王瑞一命的法器,这法器能在有人主动驱使狼影手杖下自发护主,还能反过来重创一个炼气境高阶的修士,威力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但是沈芷仙这时看来,却觉得非常古怪。

因为其母沈傲君也精通符文,沈芷仙也勉强能看明白这些兽骨和贝类上的符文应该是用的地符文。

问题是没有这样绘符的,这些地符文复杂难明,沈芷仙只勉强能了解一点符意。

简单的说这手链上的符文的作用是能自发护主,并不需yào

得到手链的人以真元或是神念来操纵,只要任何人攻击威胁到生命时,这手链的威力便可能被激发出来。

只是如此一来,这符文的威力便有所限制。

也就是说制作这件法器的人煞费苦心,花了很大的力qì

,以地符文绘出的法器,其作用却只是宁可其较弱方向的威力,唯一的好处就是使这件法器能让王瑞这种普通人也能用。

现在这手链黯淡无光,却是内中所蕴灵力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不过手链上自有符文能缓慢恢复,或者是由沈芷仙这种修士主动输入也可。

沈芷仙不禁向王瑞问道:“这手链你哪里来的?”

王瑞一怔:“这手链原是家母的,前段时间来灵州前,她硬要我带上。”

第一百七十二节 手链(中)

蜀山浮岛之上,两人相对端坐。

孔璋缓缓开口道:“今日你找我有何事?”

羽红袖冷声道:“上次你牵线搭桥,我与那祈皇子合zuò

一次倒也无妨。这次武帝准bèi

西征,祈皇子算作一路,已经遣使要我派遣修士助阵。”

孔璋微微皱眉,明知故问的道:“此事你与他合zuò

便是,为何又来找我?”

“你牵的线,又岂能脱了关系?”羽红袖道,“我自会派出同修会的修士助阵,但是你也得出手相助。”

孔璋微微一笑,便想彻词推托,替祈皇子牵线本就是顺手而为。

羽红袖定然也是想借西征之际,再立声威,以期在争夺执事长老上胜出。

这本来就是两人各取所需的事,偏偏这女人总是想耍赖,要自己出力。

“你手下如今人才济济,又有叶家后一辈的第一女修加入,又何需我再卖力,便让我求个清静吧。”孔璋慢条斯理的道。

羽红袖哼了一声,一副早料到会如此的样子,从袖中取出几个盒子来道:“要你出手并非我提出,实乃祈皇子之愿。这几个盒子中的东西,是祈皇子让我给你的,此次西征,你只要肯答yīng

出手相助,它们就都是你的了。”

孔璋微微一怔,将其中一个盒子拿了过来轻轻打开,从盒中飞出一团浮冰似的东西,不住的变幻色彩。

孔璋不由微微动容,神念一起摄住此物,随即发xiàn

此物正在不断的消融中,连忙运起真元气机,放出一个真元气罩罩住此物,这消融之势才缓解下来,但是仍然无法遏止。

“此物唤作五彩冰,应该是流风界天与主界每隔一百六十年碰撞一次,掉入两极之地的残余物,用来炼器合药都有用处,只是不易保存。祈皇子问我,用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投你所好,我便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正好南海上有修士前来投奔他,便命那修士在极海之上寻找了三个月,方才寻得一块五彩冰。”羽红袖道。

孔璋耳朵里虽听着羽红袖的话,但却没有回声,他正全神贯注的以神念摄住这一块五彩冰,破解着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法则。

修liàn

到天人境第二阶之后,便是要确定与自身质性最合的属性,然后日夜熬炼,以期能借法则之力凝化出体外,如星界三道尊般形成领域。

但是孔璋修liàn

到这一步后却与众不同,极少有人类似他一般修liàn

到天人境后还在走类似于大混元的路子。

玄门所传,不管是道门还是魔道邪宗,最后都是越炼越精纯。

像阴阳宗和极乐魔宗虽然借男女之事吸人精元,但是吸人精元后,仍然会以本门心法炼化,由混元返液元。

因此在炼气境和真人境时,走大混元路子的还不少,特别是魔道邪宗,但是到了天人境后还保持大混元状态的就屈指可数了。

这主要是因为天人境向圣阶突pò

时,是要突pò

肉身的限制,体内的真元如果混浊不清,突pò

起来便难上加难,真元保持精纯,与肉身相合,最后转换之时才相对容易。

孔璋自突pò

天人境之后,便一直受限于魔质的影响,无法确定与自身最合的质性。

因为不论是五行还是五行之外的一些质性,都是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五行相克也好,五行相生也好,即使转换,都是具备一定条件下方可。

而魔质从诞生之日开始从来不是精纯的,而是处于一种混沌般的状态,并且不断进化着。

孔璋现在的修liàn

,就算整日打坐,也不过是在量上有所增加,但是对于质性并无多大帮zhù



天人境修士到了他这地步,如星界三道尊当初人坐密室中坐关,神游八极,正是为了找到一处与自己最合的界天,然后破解其空间法则后,在冥冥中与其相连,时时引来该界天的本源洗炼自身。

到得最后,在这洗炼的过程中,修士便能慢慢突pò

肉身的限制,成就圣阶。

问题就在这里,即使是以天人境修士之能,要从一界探索另一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修士在本界之中可以如鱼得水,是因为本界的生灵,法则之力天然有保护和容纳,但是异界就未必了,甚至异界的法则之力可能对自身产生严重伤害也说不定,更何况突pò

界天之时还要受到空间障壁的束缚。

因此修士才会坐关,尝试分化神念去探索异界。

分化神念便要看修士的神念修为了,一般到了地魂境界,方敢分化神念出游。

这时的分化神念便有两种不同情形,一种是临时分神,此种分化神念,耗费神念较少,也就相当于孔璋以前以神念探测四周的强度,而且如果被人截断,也绝不会伤及神魂。

但是如果天人境修士要成大道,便还要分化出近乎永久存zài

的分神,这已相当于分身的雏形,只是以神念的形式独立存zài



不过不到天魂之境,这分化出神念分身仍是太弱,除非借物立形,炼成身外化身,当然又当别论。

这种神念分身从天人境第二阶时就得开始熬炼,其作用就是代替修士本体突pò

空间障壁和其他异界法则的限制神游八极。

临时分神所耗神念极少,但是也就难以突pò

空间障壁和其他异界法则,除非是在当初万象宫所在那种极为特异的地方,那种地方是虚天交接之处,空间障壁和法则限制都较弱。

即使探入异界,临时分神探测的范围也极为有限,而且极为孱弱,极易在异界的法则下化为乌有。

天人境修士神游八极时都是要熬炼一具或多具神念分身,这具神念分身神游时,便相当于修士将自己的部份神魂“投射”到了异界。

命魂境界也能勉强分化,但是命魂只是七魄合一的自足之境,越分就会越弱,就算勉强分化,也只敢在本界之内出游,去冲击空间障壁和神游异界,就像是才学会走路的小孩孤身一人走在虎狼之路上般危险。

所以神念境界只到命魂,也能成就天人境,但是想要再悟大道,神念境界便必须进一步提升。

孔璋修liàn

的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这门法诀蜀山一脉传下的根本大*法之一,对突pò

和掌握空间法则有殊胜成就,远在其他宗门法诀之上,所以才有有无形之说。

因此神游八极之时,孔璋便大占便宜,同等神念境界下,一般的界天休想困得住他。

但问题是如果他找不到与自身质性相合的界天本源,纵有这一等一的法诀也是无用。

就好比一个人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但是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只能在野外打一辈子的转。

孔璋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如此。

羽红袖代祈皇子奉上的五彩冰,用来炼物合药倒是其次,庄芷青看见面估计会大喜。

孔璋在意的却是,这五彩冰是流风界天与主界每隔一百六十年碰撞之时产生的,上面自然蕴含了一丝法则之力。

有了此物,第一,他可以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破解这一丝法则之力,第二,凭借这五彩冰,他可以返本归源尝试感应流风界天,建立空间道标。

界天与界天之间的位置都是无时无刻在变动的,所以像流风界天每隔一百六十年才会与主界碰撞一次。

但是如果借五彩冰感应到流风界天的位置,建立一个道标,他的神念要进入流风界天便会更加容易。

可想而知,羽红袖送过来的这几个盒子中都是类似五彩冰这样的东西。

这正投孔璋此时所需,有了这些东西,他要寻找其他界天就容易许多了。

孔璋心中已经动心,有了这些东西,可以至少省他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力,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神游八极。

但是表面上自然还是要像矫情一下的,只是又不能做过了,免得鸡飞蛋打。

孔璋心中拿捏了一下,正待表演一番时,忽然脸色一变,霍然起身。

“我马上要出门一趟!”孔璋沉声道。

“怎么了?”羽红袖一惊,孔璋要表演,瞒得住别人,但却瞒不住她。

她本来心中冷笑着正想配合着孔璋欲拒还迎的来回几下,心中已经给了六字评语:贱人就是矫情。

但孔璋忽然脸色大变,说要立即出门一趟却是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难不成自己竟然料错了?

孔璋自不会告sù

她其中原因,只是沉声道:“你这些东西,我收下便是,到时自会出手相助。”

说完他袖子一扫,便那几个盒子扫走,然后将遁光一展,便飞出了浮岛。

羽红袖愕然,不由狐疑的自语道:“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随即羽红袖眸中异采连连,如果能弄清其中的原因,说不定覆手为雨的机会便在于此。

孔璋出了浮岛,也不回自家的浮岛,径直向飞出云海向西直飞。

他如此心急,却是因为手上的一处手链已经变灰,。

这手链与他送给孔幽的是一对,是他在南海十年,以自己所学,融合符录、炼器,加上空间法则,融会贯通之后尝试之作。

第一百七十二节 手链(下)

就如沈芷仙所疑惑的,这一对手链纯以法器制作上来说是极为糟糕的作品。

因为动用了极为罕见的海中异兽兽骨和灵贝化形后所遗贝壳,再加上精心绘录了复杂的地符文,但得到的结果却不是法器威力,而是追求却是可以在没有法力的人身上也能使用。

但这正是孔璋所要的,因为他心血来潮制作了这么一对手链,本就是为孔幽预备的。

如果追求法器的力量更强,他应该以天符文来绘制符文。

天符文须得掌握一定空间法则之后才能绘出,可以将部份法则之力借符文的形式赋予,甚至可以以符文之力将一处幻灭不定的微空间稳固下来变成灵境,便如蜀山和万象宫所开辟的灵境便是一例。

孔璋还没到这种地步,但是要绘出一些较简单的天符文还是能办得到的。

但制作这对手链时却是绞尽脑汁,最后不采用天符文,因为孔幽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如果以天符文绘制符录,要想催动便需得佩戴者掌握空间法则。

因此他最后是退而求其次以地符文绘出,其中又渗杂了离龟之相,将离龟之相与所得到的海兽残骸中残存的灵魄灵力。

最后这手链上他还用上才领悟的一点空间法则之力,用完全等同的材料制成的两只手链,再加上所加持的法则之力,使得两只手链就算相隔万里,只要任何一只手链出现问题,另一只手链都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状况。

因此当孔璋手上这只手链变得黯淡时,他立时知dào

孔幽那边手链上的力量已经被激发了。

不过手链没有毁坏,似乎只是手链上的道法被激发了,这让孔璋稍稍放心。

如果有人对孔幽动了手,而导致手链上的道法被激发了,从手链没有被毁坏来看,孔幽应该没事。只是那手链上的法力已经耗尽,一时间就算是孔璋也与之断去联系。

但他却不知dào

其中的阴差阳错,这手链却是在王瑞手上被激发的。

出了云海,孔璋急于知dào

孔幽近况,便是连飞行也嫌慢了,索性施展起神通,身形像水波般一阵模糊扭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几十里外——

离灵州城约百里之外的一座孤峰之上,那座山峰因为生得好像一只直立两肢向天狂啸的恶狼而得名狼首峰。

不过天狼宗的人却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这座山峰,而是喜欢称之为啸月峰,因为天狼宗的宗门便座落在这座山峰之上。

此时天狼宗宗主宇文星渊正与三人落座而谈,四人脸色俱都铁青。

“诸位,看来那王启年是铁了心要整顿这附近的灵石矿了,不知dào

诸位想怎么办呢?”首先说话的是一个粉衣美妇,身上的衣裳如同云彩般美丽,此女正是灵州附近两宗一门的流云宗宗主云霞娘子,其夫解飞鸿却是副宗主。

“哼,看来是敬酒不知想吃罚酒啊,这新来的知州不过是一个儒生出身,什么道法都不会,就想和我们作对?我们两宗一门把持灵州附近的灵石矿已经多年,除了每年缴纳给大楚,还有大量需得进奉给雷家。”四象门的门主向元朗冷声道。

“别提雷家了,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此次与他们无关,让我们自己好自为之。”云霞娘子的夫君解飞鸿面带忧色的道。

“什么?雷家怎么能这样?!”宇文星渊大怒,“这几十年来我灵州所截采的灵石矿,有一半都是奉献给雷家了,以求得到他们的庇护。现在临到出事,他们竟然撒手不管了?”

“宇文宗主勿怒。”向元朗皱眉道:“当初我们两宗一门投效雷家还是老夫牵的线,雷家也并非怕事之人,在这时候如果当真这样回答我们,只怕这其中关系之大已经到了雷家也抗不住,所以要撇清的地步。”

“可是这王启年的家世我已经探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是一介白丁,据说还是其夫人得了京城中一个杨姓官员的赏识,但那杨姓官员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宇文星渊冷哼一声,随即又生出怒气道,“居然我们三大宗一齐上门拜会,他竟然都敢一点面子不给,惹怒了老夫,休怪我手下无情。”

“不可,宇文宗主,那王启年虽然只是一个平常人,但是代表的到底是大楚王朝执掌灵州的官员,而且他现在正在任上,如果你向他下手,便等于是与王朝为敌,到时候天狼宗只怕举宗都会被抹去。”解飞鸿忙劝道。

“那该怎么办?”宇文星渊稍稍平息,“如果他执意要整顿灵石矿的采掘,便等于挖了我三宗的根本。这灵州附近地处荒凉,又无其他修道灵物,便只有这灵石矿脉,我三宗把持采掘,所截留下来的灵石矿除了自用,便是用来与别派交换所需,以及求得雷家庇护,否则此地面临西陲,周围形势复杂,我三宗早就被人逐走,哪还轮得到你我几人修liàn

到真人境?”

宇文星渊所说倒是为实,这两宗一门本是西域小宗派,与人争斗不过才向东迁移至灵州,这等小宗派其创派祖师也不过是个真人境修为,毕生都没有突pò

天人界限,其传下来的道统自然也强不到哪里去。

加上是被人逐走,一般宗门势力只会越来越衰弱。

但这两宗一门到了灵州盘桓三百余年,到了现在宇文星渊、云霞娘子、解飞鸿、向元朗等人手中里,却一反从前宗门衰败的迹像兴盛起来,甚至这四人还突pò

真人境,达到了祖师当年都没有达到的地步。

这其中的缘由便是刚才宇文星渊所说,两宗一门截采的灵石矿与别派交yì

换取到了修道所需,甚至不光是求得雷家庇护这么简单,三人能渡过真人劫,也是有借助雷家所授法诀的。

“此事大家休要存侥幸的心理,据我所知,大楚此次不只是在灵州轮换了新知州,其他还有十余个州都同时撤换了知州。这些地方俱都是有着与灵州类似的境况,所以我怀疑此次是大楚王朝是真的要将这些灵石矿脉全部收回了。”云霞娘子面色凝重的道。

“依娘子之意,我们只有认低了?”解飞鸿不甘心的道。

“那怎么成?”宇文星渊急道,“灵州的灵石矿脉极为丰富,这些年除了截采之外,新探得的矿脉都让我们买通相关人手给瞒了下来,这些矿脉足够我等宗门修liàn

之外再换来多少东西?再说,那矿脉深处的秘密……”

“那也得有命去。”云霞娘子冷笑道,“如果此次大楚真的是如我所猜,要准bèi

对西域用兵,这灵州便是中转的一个关键节点。这王启年手无缚鸡之力,要杀掉他如同捻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但是谁都知dào

这些儒生不过是些走狗,真zhèng

难对付的是武帝,又或是这条狗的主人。”

向元朗动容道:“云霞娘子所说不错,不论这王启年的背后是武帝或是朝中某一股势力,都不是我们三个小宗可以抗衡的,以前是倚仗雷家,现在雷家已经撒手不管了,我看还是交出去算了。”

“交?怎么交?不怕以前的老帐被人清算吗?你们今天又不是没见过王启年,这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们送上的礼物全都不收。”宇文星渊冷笑道:“依我看,这王启年背后并没有什么势力支持,武帝是故yì

用这么一批孤臣来办事的。”

“哦?宇文宗主的意思是说武帝虽想收回这些灵石矿的采掘,但是也有顾忌?”云霞娘子道。

“那是当然了,我们当年能轻易的把持这些灵石矿,别忘了就是因为武帝顾忌道门,互相牵制之下,加上灵州又偏僻。”

其余三人微微点头,当初武帝开始打压道门后,像灵州这种地处偏僻,当时又没有探明有大量灵石矿脉的地方,两方互相牵制,道门被迫撤回自己这一方的道术仙官,但是武帝手上也是没有太多的可靠力量派遣过来,只能起用本地势力,这才给了这两宗一门天大的机会,而像雷家这种老狐狸也趁机结好当地宗门,不着痕迹的从中占便宜。

“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解飞鸿苦思道。

“我不管你们想怎么办,但我是不会甘心的,我早就做好了两手准bèi

。”宇文星渊狞笑道。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解飞鸿开口道:“宇文宗主,你做了什么?”

宇文星渊道:“放心,我还不敢动那王启年,就如你们所说,他到底是灵州知州,如果他在任上有所死伤,便是灭门之祸。但是他铁了心要动我们,我也不会束手待毙,此人不贪钱,不好色,满口仁义道德,要为天地立心,连家人也没几个,父母早就双亡,族人在其家世衰败后也少有来往,就像那缩进龟壳的乌龟,让人不知dào

如何下手。不过还好他有老婆和儿子,一早我便是两手准bèi

,既和你们一起上门去拜会他,另一面我早已从灵州府衙眼线处得知其子的作息,每隔数天便会出城一次,所以我师弟天狼秀士带着一批门人将此子绑来,王启年独子单传,到时大家才好坐下来慢慢说。”

解飞鸿和云霞娘子一脸惊容,向元朗却是霍然起身道:“原来宇文宗主已经先下手了!”

他这话一出口才醒觉语病,老脸一红道:“老夫其实也与宇文宗主英雄所见略同,之前曾经遣门人在灵州府衙外探过,只是那王启年此行随队有大批护卫跟着来,并不曾动用灵州本地厢兵和仙官府的卫兵,所以老夫却是没办法下手。”

宇文星渊却是得yì

洋洋,“向老鬼,你只知dào

向大处下手,我却是从小处收买,那王启年纵然有护卫,但是本宅中的仆人侍女却多少会用到灵州本地人。”

解飞鸿和云霞娘子倒吸一口气,想不到宇文星渊和向元朗都是如此胆大。

“两位不要多想了,现在这时候,估计我师弟已经找到那王启年之子了,到时我们三宗联合再与那新知州谈过,需yào

借他之力遮掩,如此我们便可以轻易过关了。”

云霞娘子正要答话,忽然却见三人密谈的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宗主,他们回来了!”有人在门外报道。

宇文星渊大喜,将门一开,喝道:“可是你师叔他们回来了?那王启年之子可已经请来了?”

“宗主,不好了,师叔没有回来,他,他死了!”

“什么?”宇文星渊不由又惊又怒,刚才他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现在却是这般结果。

云霞娘子和解飞鸿对视一眼,道:“宇文宗主,既然你失败了,我等便需得赶紧回宗再谋良策,失陪了。”

说完不待宇文星渊回答,两人将遁光一展,便飞离这狼首峰而去。

向元朗也是一拱手道:“老弟,如今事败,只怕你会有麻烦上身啊,我也得先回去好好想想了。”

见三人不顾而去,宇文星渊呆若木鸡,继而大骂起来。

骂了一通后,宇文星渊才安静下来,开始盘算。

好在不是直接动了王启年,如今或许只有走以前不愿走的一步了。

想到了这里,他离了会客之地,来到自家闭关的静室,然后从静室中拿出一根青色鬓毛,一搓真火,将之点燃。

顿时密室中升腾起一个巨大的兽相,从中传来威严的声音:“唔,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

第一百七十三节 各有打算(上)

虽然知dào

与这兽相隔了不下千里,但是宇文星渊仍是禁不住微微感到战栗。

他定了定神,看了看那宛如烟气飘渺般的青色兽头,恭声道:“大圣,我是特有要事想向你告知。”

“有什么就快说!”那巨大的兽相不耐烦的道。

宇文星渊一咬牙道:“大楚恐怕是要对西域用兵了!”

那青色兽头一怔,接着哈哈笑道:“这就是你想告sù

我的吗?这有什么奇怪,我们狮驼山和人族已经战斗了这么多年了,想来就想来吧。”

这青色兽头说完之后,打了一个呵欠,似乎感觉不太耐烦了。

这根青色鬓毛是这大圣身上本体所出,而且普天之下只有他所独有,在其修liàn

化形时将脱落的一地青毛炼化了一番,所以其神魂可以透这些青鬃在千里之外生出感应。

宇文星渊的这一派的开派祖师乃是半人半妖的血脉,身上有天狼血脉,所以机缘巧合之下帮过这妖族大圣一点忙,而这妖王平生最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便赐了一根青鬃给其祖师。

其后人妖大战中,天狼宗站在了人族这一边,这青鬃便更是没有用上了。

到得天狼宗祖师在四九重劫中身亡,宗门在西域诸国中站不住脚,便差一点想用了这青鬃,但是天狼宗门下到底是人族,所以最终还是作罢。

到得今日,宇文星渊却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宇文星渊见妖王有离去之迹,顿时急了,他对王启年的家眷动手却没能成功,已经骑虎难下,以前的靠山又抛弃了两宗一门。

“大圣,难道你就愿意等着人族对你们展开攻伐吗?与其坐以待……哦,不对,与其被动,何不反过来先动手?”宇文星渊道。

“唔,有点意思。”那妖族大圣快要闭着的双眸又睁了开来。

宇文星渊的这番话也有些运道,若是对着另两个狮驼山的大圣说,未必会起作用,但是现在面对的这个妖族大圣却是恰好对了胃口。

“你的话倒也有些道理,楚玄霸想对我们动手,我们却反过来先对他动手,哈哈哈,这定会让他脸上非常好kàn

。”妖族大圣越想越高兴,不过随即又摇头道:“还是不行,我们狮驼山和大楚中间还隔了好几个小国家呢。”

“您可以现在就起兵。”宇文星渊小心翼翼的道,然后他说出了最关键的话,“只要大圣您打到灵州附近,我天狼宗一派愿意举派而附,替狮驼山大军开路。”

“开路?开什么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听话的全吃了就好了。”妖族大圣发出震天长笑。

听得宇文星渊一身冷汗,但事已至此,宇文星渊也只能继xù

下去,“大圣,全都吃了,对您也没什么好处,留着他们,您和狮驼山的圣族们才能有奴隶可用。”

“唔,那些人对我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吃了他们也不能增长妖力,只不过人肉鲜嫩,早些年吃惯了一时改不口。老二和老三要学人族建立什么千年帝国,所以不准我把人全吃了。上次灭了流沙国后,我好久没有吃人了。”

妖族大圣的自言自语让宇文星渊胆战心惊,这大圣所说之事是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孔璋都才初上蜀山,妖族三个义结金兰的大圣在狮驼山立国,然后灭了流沙国,破城时将足足十万人族全吃了,震慑了其他西域小国。

之后大楚的边军一直严密防备,道门在边陲的宗门苍穹派更是数度组织宗门中的强者横跨千里在狮驼山下击杀了成百妖族,惹得三个大圣中的扶摇大圣出手,这才暂时停战。

“你愿意作内应当然不错,老二他们想必用得着。”妖族大圣道。

宇文星渊微微放下心来,有了眼前这神武大圣的这一句话,接下来他才可以讨价还价。

“大圣,天狼宗愿为大圣效劳,不过眼下敝宗有祸事在眼前,还望大圣搭救。”

“什么祸事?唔,当初我赐下一根青鬃给你们祖师,如果不是什么难事,我倒也可以帮帮你。”

宇文星渊眨了眨眼,开始颠倒是非,说灵州附近的灵石矿都是天狼宗所有,但是现在武帝有对西域用兵之心,所以特地派了一个人族的官员带着大批人马前来强夺。

“只要大圣肯救敝宗,替敝宗保住这份基业,日后圣族前来时,天狼宗不但愿意效劳,而且愿将一半的灵石矿脉献给狮驼山。”宇文星渊道。

“唔,灵石矿脉对我们三个用处已不大,不过小的还用得着。好吧,这礼我收了,我会派人前来助你一臂之力。”青色的兽相说完这句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文星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几乎是与此同时,四象门中,向元朗亦在密室中与人联络。

不过他打动对方的却不是灵石矿了,而是其他。

“冷兄,此事千真万确,如果贵首领想得到更多的这种冥晶,便需得保住这些灵石矿不落入那王启年之手啊。”

此时密室中,向元郎的对面站了一个黑衣人,他的手上拿着一块色泽乌黑,晶亮透光,宛如玉钻般的晶体,从那晶体中散发出怪异的阴冷之气,令得整个密室中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白霜,一些在墙角和屋顶上爬行的虫蚋爬着爬着就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身体一僵。

“此事我会马上回禀首领,请他定夺。”黑衣人拿出一个不知dào

什么材料制成的盒子,将那黑钻般的冥晶放了进去,这才隔绝了适才的阴冥。

“还望冷兄抓紧时间,否则,敝宗就只有迁移出灵州以避祸了。”向元朗急道。

眼前这黑衣人表面上是灵州附近的一个散修,与他关系不错,但是向元朗却在无意中发xiàn

对方的真实身份是百八鬼中的一员天域星。

慑于百八鬼的威名,向元朗便慢慢与对方疏远,但从天狼宗那里出来后,他却一反常态,第一时间找上对方。

他要借助百八鬼之力来干掉王启年,虽然他不敢亲自动手,但是百八鬼动手,大楚便没办法算到他头上。

而百八鬼和大楚也作对了多年,百八鬼一直剿之不灭,一是始终潜伏,二就是每当百八鬼实力大损时,便会向北退回,但只要能退到北邙山附近,大楚也好,道门的那些修士也罢,就会停下来。

向元朗用来打动百八鬼的就是那些黑钻般的冥晶,百八鬼的首领羿死奴修liàn

的是玄阴幽冥一脉的法诀,这阴冥之气极重的冥晶对他应该有用。

果不其然,黑衣人见到冥晶后便答yīng

代为传达。

如此一来,只要百八鬼出手宰了王启年,就算武帝再重新换个知州前来,也不用再弄得像现在这么僵,便重新有了转寰的余地。

至于到时候关于这些冥晶的秘密,百八鬼有本事就自己去抢吧。

“老爷,瑞儿还没有回来,为什么不等等他?”孔幽不解的道。

一大早,王启年便叫醒了孔幽,突然说要孔幽先回云京。

孔幽跟随王启年来这灵州,哪比得上在云京,不过说要她独自回去,她自然也是放心不下王启年的。

况且王启年要她回去来得非常的突兀,想问个究竟,话刚出口,便被王启年冷着一张脸不由分说,叫来护卫开始准bèi

车马。

孔幽的性子向来听相公惯了,王启年这决定就算再不可思议,按往日习惯她也会顺从,不过这次却与平时不同,两人的爱子至今未归。

最后王启年却是命人强行将孔幽送上马车,并且答yīng

待王瑞归来自会遣人送来追赶,孔幽这才闭了马车厢上的帘门。

“大师,一路上就有劳了。”对着修道中人,王启年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这次却是难得的不带嘲讽。

他对面的这个修士一袭红衣,缓声道:“大人放心,待我将夫人送至云京便会立即返回。”

修士被大楚封为红云法师,此次武帝决定整顿大楚境内各州中的散乱灵石矿脉,好处却是大半许给了自己收揽的这些旁门修士和圣盟。

从前因为武帝打压道门,令得这些原本掌握在各州道术仙官手中的灵石矿脉大半落在了地方宗门或是豪强世家之手,小部份却是因为无人打理而荒芜。

这次武帝决心全部收回来掌控在自己手中,等若是与数量不菲的小宗门作对。

纵然武帝霸道绝世,无人敢正面对抗,能将反抗的宗门灭掉,但是仍然是需yào

人去打理的。

所以许给的好处便是给圣盟和自己收揽的法师、真人们从中分润,红云法师是知dào

这些的,所以虽然知dào

王启年的怪异脾气,但是他也捏着鼻子忍了。

武帝启用王启年这般人最大的好处便是与其他势力并无关系,到时候收回灵石矿后,才能真zhèng

贯彻武帝的意思,将其中大半返还给王室,余下部份则按事前允诺分润。

所以若是事成了,红云法师还有倚仗王启年之时,若是与其关系缓和一些,最后王启年说不定便能以他有功为名,将分润的额度多上一点。

不过这次在红云看来还算顺利,两宗一门带着礼物上门服软告低,依红云之意也不一定非要硬碰硬的将对方赶尽杀绝。

大可以大家坐下谈谈,只要两宗一门认识到武帝的决心,自会屈服,到时将真实的状况摸清,将之半数奉献给王室,剩下半数,大可以两宗一门与自己再加上王启年分了便是。

第一百七十三节 各有打算(下)

按红云的打算,原来灵州所产灵石不过是五分之一归于大楚国有,现在能提到半数以上,也算是对得起王室了。

余下半数分润,两宗一门虽然没以前多了,但是至少宗门得保,如果不愿意,那就休怪红云手狠,来个连根拔起了。

两宗一门的势力在灵州虽然大,但是在红云眼中还算不了什么,他一个人虽然对付不了,但是武帝收揽的这些旁门散修也早就同气连枝,红云也不是叫不来帮手,只不过多一个帮手,便要多一个人分润。

不过这等事,其中王启年反而是关键了。

因为不论是叫来帮手或是原来的两宗一门,对于灵石矿都有需yào

,留下一半分润,不过是坐下来在桌子上谈的事。

唯有这王启年并不是修行中人,又是个死脑筋。

要如何让他参予进这番打算,是红云一直头疼的事。

在没有把握之前,他是不敢合盘托出的,实在不行,甚至只能放qì

这想法,乖乖的只拿武帝给出的分润份额。

因为他知dào

武帝是故yì

启用王启年这样的人,与各方势力都没有关系,正是最好的试金石。

只要王启年出了什么差池,红云也是难逃一死。

所以对此人,红云是绝不能用强,只能用软。

跟随王启年来灵州后,红云那个着急啊,特别是知dào

两宗一门竟然比他想象中还瞒下了更多的灵石矿脉。

换成是旁人,就算不是修行中人,灵石矿的产出向其他宗门同样可以换来大笔世俗之物。

但是王启年不贪财,不好色,又一副书生气,红云亦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人等来眼前这机会。

只要帮王启年把夫人送回云京,自然也就落个人情,到最后处置两宗一门时,再行开口,那拗相公多少也要听听。

送走夫人之后,王启年又回府衙处理了一番公事。

却仍是不见王瑞回来,他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他送走孔幽本就是怕如果强硬对付两宗一门,狗急跳墙起来会对家人不利。

为免缚手缚脚,所以他才执意要送走孔幽。

在府衙中也是心神不定,王启年便索性回家。

不料一打开书房,却见房中多了一个他不太愿意见到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昂然坐在王启年平时最喜欢的座位上。

见王启年进来,这男子信手放下手中的书卷,含笑望来。

王启年却像是见鬼了似的将门关上,然后负起双手,冷哼一声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来看看姐姐的。”

这男子自然就是孔璋,他一路赶来,打听到王启年在灵州的家宅后,便进了这里相候。

“我已将她送回云京。”尽管王启年不喜眼前这舅子,但是他与孔幽毕竟是姐弟,也只好坦然相告。

“哦?”孔璋听得孔幽无事,心倒是放了下来。

他修行至今,尤其是生出魔质后,已经不类于人,心态也发生极大变化。

那就是对于血脉再不如何看重,即使看重也不过是出于一种功利之心,就好比魔质可以融合某种血脉为己所用,提升自己的修为,那固然是极为重yào

,但是孔璋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就是那种血脉的种族。

唯独对其姐的旧日情份还不能完全割舍,他也自知这是修行中的一大障碍,但是如果要他像一些邪宗一样斩俗缘,他却也还办不到。

他能做到的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一世归一世。

与孔幽的情份,只归于孔幽,好在孔幽只是普通人,最多也不过百年寿元。

待孔幽去后,其后人便与他淡薄,就算是王启年和其子王瑞也不例外。

对于常人,孔璋已经渐渐生出如视蝼蚁之心。

不过他这种心态又与一般上位者不同,一般上位者视人如家养之生畜。

生畜与蝼蚁的区别在于,生畜在主人眼中同样是随时可以牺牲的,但是却是财产的一部份,尚有价值可言。

而蝼蚁者,生也好,死也罢,都不重yào



“为什么突然要送她回云京?”孔璋问道。

王启年本不想对他说,不过被他一看,却是不由自主的道:“我奉皇命前来治理灵州,和当地豪强有些摩擦,所以送她回云京,免得她担心。”

孔璋眼眸一亮,瞬间已经把握到其中的关键,王启年口中的当地豪强就算不是灵州的宗门,也必然与灵州的一些宗门有密切关系。

一个宗门兴起,除了要有固定的修行资源之外,其宗门日常所消耗亦是不少,因此与当地豪强当然会有所关系。

一般来说本地的豪强都会竭力将自己的子弟送几个进宗门中,就算是没有机会得道,也必然习得一些本事,这些世俗中的势力更是可以借同门之谊形成一张密切的网。

正待再问几句,孔璋忽然色变,身形一阵扭曲,便凭空从王启年的书房中消失不见了。

王启年见孔璋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段,不由又惊又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用担心别人会奇怪为什么他会有一个修士作亲戚。

车轮转动,马车缓缓向前,几个时辰间,孔幽搭乘的马车已经离开灵州二十余里了。

孔幽在马车上忐忑不安,终于忍耐不住,叫了一声停,命车夫停下马车。

“夫人有何事?”红云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见马车停了下来,不由上前探问。

“大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孔幽问道。

“无事发生,夫人何来此问?”红云道。

“大师勿要骗我,定然有事发生。我家相公虽然平日里执拗,但是还不至于今天一样不近人情,我儿尚未归还,他却突然要我急着返还云京守着老宅,还望大师告知。”孔幽道。

红云却不想将真zhèng

的原因告知孔幽,正自思索如何应对之时,忽然感觉有异,连忙向前面望去,却见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红云瞳孔微缩,“夫人快回马车之中。”

孔幽情知有异,但也只能先依言回去。

“什么人?敢拦住去路?”红云喝道。

“久闻北海炼气士红云之名,敢求一战。”来人笑道。

红云不由大怒,想不到竟然是有人跑来挑zhàn

自己,不过他思及自己现在有事在身,也不想应战。

“我现在有事在身,你是哪门哪派的修士,留下名号,待我从云京回来,自会前去与你一战。”红云强抑怒气的道。

“想不到红云道兄竟然是个缩头怯战之名。”男子叹道,“不过今日你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

不等红云大怒,那男子反手拔出腰间之剑。

护卫孔幽的士卒足足有三十名之多,原本如果王瑞一起,王启年是打算派出五十名精卒护卫的,但是因为王瑞一直未归,所以才只遣派了三十名,但是有红云随行,王启年认为也无大碍。

这三十名精卒比本地的厢兵那是强多了,光是身体素质就是百里挑一,再经过分别在北疆和西疆轮战,见状登时拿出弓箭,瞄准了那男子。

一声不发,便是二十余只利箭射了过去,那男子身上却凝起一层云彩般的灵光,那些箭矢射在光罩之上,就像是射进了一个柔韧无比的球内似的,变得有气无力。

一半的箭在那灵光罩前就掉落了,另外一半的箭勉强穿透了那灵光罩,但是劲力已经严重不足,射在那男子身上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那男子却是大吃了一惊,武帝手下的精卒号称百战之兵果然名不虚传,以他真人境的修为凝生出的遁光护罩,竟然都能被普通利箭穿透半数。

虽说以他的修为,要只对付这二三十个精卒还是易如反掌,但是如果一会儿被红云牵制之下,这些精卒从旁趁机出手,却未必不会导致自己落败。

男子身上遁光一闪,人已飞至空中,手中长剑一划,一股无匹的剑qì

破地而入,硬生生将身前的道路斩出一条大裂缝来,这条裂缝足有七八尺长,却有一尺来宽,深度却是足够将整整一个人陷落其中,马车是显然不得过了。

红云不由怒喝一声,命精卒好生看护马车,同时去附近寻来石块暂时修补道路,然后一扬衣袖凝生遁光飞起直追。

孔幽在马车中虽看不到外面的狠斗,但是也担心不已。

尤其是今天老爷突如其来的要自己返京,一返京上路不久就发生有人孤身拦路这等怪事,这无不显示着其中定有古怪。

孔幽不由捏紧拳头,生平头一次想违逆自家相公,决定返回灵州。

就在这时马车帘门一揿,眼前一阵香风入鼻,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美妇人。

“你,你是什么人?”孔幽不由惊讶的道。

“夫人勿惊,刚才是内子故yì

引开那红云,好让我进来和夫人说说话。”美妇人生得星眸如波,闻言笑道。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莫非是与我家老爷有关?”

美妇人一阵娇笑道:“夫人果然聪明,正是与知州大人有关。”

孔幽闻言肃然道:“你命人刻意引开护卫潜入我车厢,莫非想拿我为质好威胁我家老爷,我劝你还是熄了这个念头,我家老爷生平最恨被人所胁,你就是拿住我,也绝计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美妇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最后转为些微的欣赏,道:“夫人不用担心,我并非想以你为质,而是有些话不得不与夫人说。”

ps:可能会有饭局,怕回来太晚,先发了。

第一百七十四节 劫杀(上)

“请说。”孔幽道。

美妇人唇边漾起一个微笑,“我乃灵州附近流云宗的宗主,人称云霞娘子,刚才故yì

激怒红云大师而引走他的是我夫解飞鸿,他是本宗副宗主。”

“刚才那人是你丈夫啊。”孔幽微微一怔。

云霞娘子含笑点头,“我千方百计不过是想和夫人单独一谈。实不相瞒,知州大人奉皇命来到灵州之后,与我们两宗一门有了一些冲突。”

“难怪老爷最近不太对劲。”孔幽恍然大悟道。

云霞娘子又道:“夫人,我也知dào

大人是奉皇命而来,而且生性忠直,不过我们也有苦衷,我们三派在此地已经多年,如果按他的意思办,实在是自伤其身。”

“那你是希望我向老爷进言么?不过我家内宅向来不问外事,而且老爷也不可能听我的。”孔幽摇头道。

云霞娘子并不着恼的道:“夫人,我是想告sù

你,天狼宗为了能和知州大人讨价还价,所以今日派人去请令公子到狼首峰盘桓一段时间。”

孔幽猛的一下从车厢中站了起来,怒道:“原来,原来你是绑匪,今日特来通知我的?好,我答yīng

你,我立kè

便回转车马去向老爷央求。”

谁知云霞娘子却露出一丝苦笑,轻启朱唇道:“夫人勿怒,若我也是绑匪,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马车中了,任由天狼宗和你们交涉才是最合乎自家利益的。”

听了云霞娘子的这句话,孔幽脸色微微缓和下来,狐疑的看过去。

云霞娘子柔声道:“令公子吉人天相,天狼宗并没有得手。我流云宗虽然也想保住自家基业,但是却还不想和天狼宗同流合污,更不想最后落得个宗灭人亡的下场。但是天狼宗既然已经做下这等事,我却是担心知州大人会把我们流云宗也视为一丘之貉,不肯听我辩解,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创造机会与夫人一见,想在夫人面前分说清楚,免得将来殃及池鱼。”

云霞娘子这番举动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若是当初天狼宗真的已经得手,绑到了王启年之子,那流云宗陪宇文星渊赌上一把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他一副笃定的样子,最后却失败了。

这不但令得三派脆弱的联盟暂时瓦解,而且令得四象门和流云宗不得不另起筹谋。

思前想后,云霞娘子和解飞鸿都觉得要想硬抗难度太大。

王启年如此强硬,除非消灭他,否则难以善了。

但是此人乃是武帝故yì

启用,可以说是风向标,只要伤及对方,必然招来大楚的集中关注,施以雷霆之威。

两宗一门在灵州算得上大势力,但是放到天下宗门中却不过是一只小泥鳅,不要说大楚,只要灵州城自身原来的三千厢军加上仙官府肯全力相助,要剿灭流云宗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恐怕只有云霞娘子和解飞鸿能逃得性命。

之前一直还存着侥幸心理,是因为三宗合力,便实力倍增,或许能令得王启年生出顾忌,稍稍改变主意。

再加上云霞娘子是知dào

四象门一直经营着与灵州官府的关系,因此王启年初来乍到,未必便能让那些厢军为其所用,而仙官府那位曹大仙官这些年吃了不少三宗的好处,要是三宗遭了秧,咬出来他,他亦有麻烦,所以或可令他虚张声势而不实jì

配合。

有了这些,再加上如果天狼宗真能控zhì

住王瑞,便可与王启年讲讲价钱了。

但既然失败了,云霞娘子便得为自己打算了,与解飞鸿商议后,两人一致认为,应该趁着与王启年还没有结下不可化解的深仇缓和双方的关系,然后谋求投效王启年一方。

这虽然有点算是出卖四象门和天狼宗,不过三派本来就只是因为利益而合zuò

,并不是什么牢固的同盟,以前没王启年时,两宗一门没少明争暗斗。

第一个吃螃蟹,才会显得弥足珍贵,王启年如果接纳流云宗的投诚,那么便能顺利的在三派联盟中打开缺口,瓦解地方宗门的对抗,不用去向大楚要求增派援兵,省得被落了面子。

而流云宗以此为功,才能令大楚既往不咎,转而保住宗门基业,甚至将来继xù

参予灵州灵石矿脉的开掘。

这番打算光是想通还没用,还得有机会转达给王启年才行。

云霞娘子心慎密,灵机一动,便想到走女人路线,既然王启年身边只有几个家人,那么由其夫人来转达,想必他怎么都会听听。

孔幽听完云霞娘子的话,虽然她不知dào

这其中有这么多弯弯曲曲,但是却已明白对方是想借自己作桥梁搭上夫君之线。

而特地前来告sù

自己天狼宗实施过绑架王瑞之事,就是一卖好的行为。

“既然瑞儿无事,我便不会与你们计较了。你能弃暗投明,若是老爷知dào

了,想必也会非常高兴。你放心,我自会在他面前替你们说话,不过我却有一个要求。”孔幽道。

云霞娘子忙道:“夫人请说。”

“请将我儿寻回并安全护送回灵州,只要你能办到此事,我便保你们流云宗能无事。”孔幽银牙一咬道。

云霞娘子心中微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步险棋果然是走对了。

同为女人,云霞娘子是由己推人。

她得道百年,亦有女儿孙女,只不过虽然其中大半入了流云宗,并不是个个都修道有成,其女便已逝去,倒是孙女尚在,后一辈中还有一个曾孙女姿质不下于她当年,令得她非常宠爱。

只要孔幽肯替自己传言,王启年便有大半机会接纳流云宗了,除非他是真迂腐到不知变通,要一昧强硬的剿灭两宗一门,但这未必便是解决灵州之事的最好办法。

走对了第一步便好办,日后流云宗洗脱前嫌,甚至云霞娘子想过将自己最宠爱的曾孙女嫁给王启年之子,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有了这等关系,日后在灵州重新分上一杯羹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有宇文星渊那等粗货才会要么只会用强,要么笨得直接用些阿堵物去想贿赂别人。

见不但是按自己预先所想的在一步步实现,而且孔幽爱子心切,所提出的条件比她想象中更容易一些,云霞娘子便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声声惨叫,听声音似乎是那些被红云遣去修补道路的士卒声音。

“夫人,来了强敌,我们不是对手,请快出来骑上这匹快马逃命,我们兄弟替你再抵挡一时。”外面传来士卒的急迫声音。

孔幽一震,望向云霞娘子。

云霞娘子心中也是一阵狐疑,莫非是天狼宗或是四象门又想挟持孔幽为质?

不过自己才布局成功,这时候却不能再让他们破坏了。

“夫人,此事与我们无关,你放心,我定会护着你安全回去。”云霞娘子道。

话刚说完,她便感应到马车外有一股股真元气机正在迅速靠近,这靠近的过程中稍有延迟,接着便是一些更细微的元气湮灭。

后者应该是王启年派来随行护卫的那三十名军中精卒,这些精卒虽然远不如云霞娘子,但都是在军中百里挑一的军士,以一敌十不在话下,而且多数随军时跟着道术仙官修习过一些炼气之法,内中就是偶有几个步入炼气境的也不奇怪。

步入炼气境的如果再配上随军配发的各种器物和符箭,就算是对上真人境修士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当然如果没有红云法师在旁,云霞娘子自忖还是能尽屠这三十名精卒,最多是要稍费点手脚,但是只凭着真人境修士可以飞行,便始终可以占尽先机。

但外面却是显示这三十名精卒死亡的速度之快却是惊人之至,那一股股正在向马车迅速靠近的气机无不显示出不逊于云霞娘子的修为。

也就是说至少有数名真人境修士一起出手,难怪那些精卒会如此败落得如此之快了。

马车外只剩下最后的五名精卒拦在前面,虽然面临死亡的威胁,不过五名精卒却是没有后退,而是眼眸中燃烧着怒火,仇视的看着不远处的七名修士。

这七名修士生得高矮胖瘦各异,有男有女,有的持杖,有的握鞭,还有的空着双手。

但是就是这七人一出手就将正在修补道路的精卒灭杀了半数,然后一路向马车迫来,将敢于阻挡的精卒尽皆杀死。

虽然明知不敌,但是那五名精卒还是准bèi

一搏。

这时马车车帘一掀,云霞娘子却是现出身来,望了一眼那七个怪人道:“流云宗云霞在此,不知各位是哪派高人,可否给流云宗一点面子,放过这架马车?”

“流云宗?哈哈,那是什么东西?天眩星,你听说过吗?”一个长得只有四尺高,却拿了一把足有九尺长杖的矮子笑道。

“天穆星,流云宗是灵州这附近的两宗一门之一,这云霞娘子与其夫君倒也有点本事。”七人中手持一根乌黑长鞭的女子答道。

“就是这婆娘吗?看来驻颜有术啊,不如干脆擒下他给我作炉鼎,让我采补一番。”

“你们是百八鬼?!”云霞娘子骤然色变,听出对方来历,她顿时放qì

了刚才还想回护孔幽的想法。

第一百七十四节 劫杀(下)

百八鬼的凶名云霞娘子是知dào

一二的,就算其夫在,再加上红云法师,合三人之力,也不是面前这七个人的对手,对面可是七个真人境修士。

云霞娘子立即飞起,事到如今,她虽然不甘之前的筹谋,但是百八鬼竟然出现此地,肯定与四象门或是天狼宗其中一个脱不了关系。

这一下云霞娘子陷入两难之地,先前的筹谋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影响,如果要维持之前好不容易才在孔幽处建立的信任,就得力抗这百八鬼,但是她一人肯定不是这七人的对手,除非是回到灵州,通知王启年,合其夫解飞鸿、红云法师,再加上城中守将与道术仙官之力。

如果现在再反过来投向天狼宗或四象门,一起劫持孔幽,只怕百八鬼也根本不会容自己沾手。

她料得一点没错,刚一飞起,百八鬼这次派出的七大修士中的天盈星,那个手持一根乌黑长鞭的女子便冷笑一声扬鞭击空,同时喝道:“哪里走!”

她手中的乌黑长鞭如毒蛇般窜起,变大变长变粗,宛如一条早就盯牢了猎物的巨蟒似的噬向云霞娘子。

一般来说修士的遁光速度完全发挥出来是相当快的,但是在遁光初起时的速度却是肯定稍逊,但也不会比射出的弓箭慢。

但是这天盈星的长鞭却更快,在半空中抖出一圈圈的鞭花,而且长鞭一开始不过丈余长,缠向云霞娘子时却已经随着她身形拔高延伸到了过百丈,似乎仍可无限延伸下去。

任云霞娘子遁光如何挪腾,始终没能真zhèng

脱离那长鞭的掌控。

看着天盈星出手,其他六个百八鬼的修士却没有立即出手,一是因为知dào

天盈星性子凶悍,二来也是知dào

她手中这条千幻如意鞭的威力。

这条千幻如意鞭是以大孤山上一种雪蛛所吐之丝为材质炼化而成,经过妖法祭炼后,平时看起来只有丈许长,但一经法诀催动,最长可伸缩至千丈以上。

而且挥动之间,那雪蛛之毒会悄没无声的散布出来,腐蚀修士的真元护罩,直侵神魂。

所以几人才会任由天盈星与云霞娘子相斗,实jì

那蛛毒已经散出。

此时云霞娘子的遁光已经升至数百丈之高,但那千幻如意鞭仍是紧紧不放,而且越是飞升越发变得粗大,整条鞭已经粗大得足有一人合抱粗细,宛如一条毒龙般。

云霞娘子眼见光躲是不行了,清叱一声,双手一抖,大片五彩云霞般的真元气机随袖而出,化成团团锦云般的挡在身前。

那毒龙般的鞭影却是蛮横的直抽过来,顿时把云霞娘子锦云般的气机抽散。

不过云霞娘子也不气馁,仍是一面操控着遁光躲闪鞭龙,一面真元化气,袖中飞出团团锦云般的气机。

她人本生得美艳,虽然真实年龄已不轻,但驻颜有术,看上去仍是美妇人一个,挥袖姿势优美宛如天女,那团团气机层出不穷,在碧空之下煞是好kàn



不过威力也慢慢显现出来,那些气机所化锦云虽然被鞭龙一一抽散,但却越聚越多,千幻如意鞭慢慢越来越迟滞。

到得后来,云霞娘子已经不用再闪躲,停在一处,仍是挥袖不止,锦云般的气机在天空之中凝成一大片云彩,宛如美丽而暗藏杀机的泥沼般困锁住了了千幻如意鞭。

“哈哈,天盈星,你似乎遇上克星了。”

“呸,老娘会怕了她?”

“别说了,大事要紧,先一起上擒下这女的,免得夜长梦多,拿了这知州的老婆,才好与他作些交yì

。”

七人前来是奉了百八鬼的龙头羿死奴之命,就算是以天盈星的怪僻,也不敢因为自己而坏了老大的事。

七人中飞出三人,遁光一闪向空中飞去,准bèi

助天盈星擒下云霞娘子。

不过空中已经是锦云一片,触目生华,这些锦云中要找到云霞娘子可不是件易事了。

三人神念放开,也没能搜索到她,只好运起真元,各逞其能将这些锦云尽数驱散,却半点不见云霞娘子的踪迹。

“在那里!”天穆星眼尖,看到离三人约百丈开外一点遁光正在急速飞行。

三人微一点头便追了下去,此事暂时还不宜泄密。

擒下孔幽,是四象门向元朗提供的主意,说如此可将影响限制在灵州,只要王启年屈服,便可不至于惊动大楚。

以百八鬼的凶毒,对于要正面与大楚为敌仍是能免则免。

余下四人中,天盈星收回了千幻如意鞭,抓在手里,便向马车走去。

那五个精卒眼见云霞娘子也败退,齐齐看了一眼,四个人中两个挥舞着刀剑冲了上来,另两个却弯弓搭箭,箭上有符印,生出火光,射向天盈星。

最后一个却趁机跳上马车,准bèi

驾马离去。

百八鬼三修士哈哈一笑,正面相迎,便见那两个挥舞刀剑的精卒倾刻间便倒下,另外射过来的火箭也被其中一名修士放出两只一黑一白的鬼头石像给吞吃了下去。

幸存的那名精卒驱动着马车刚动了几步,便听得健马一声悲嘶,却见是那天盈星放出了千幻如意鞭,硬生生的把几匹奔行中的健马给勒杀了。

那放出两只鬼头石像的修士上前一步,中指微弹,一点黑光弹丸般的飞出,便洞穿了最后那名精卒的额头。

“夫人,再不出来,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帘门一掀,露出孔幽苍白的脸,她抓起倒伏在车辕上的精卒手中匕首。

“快带着她离开。”

天盈星将长鞭一抖,如意千幻鞭便一下缠住了孔幽,鞭上蛛毒受她真元一催,散布出来少许,孔幽便无力的晕迷了。

“别弄死了她。”

“老娘自有分寸,这点蛛毒只是让她晕过去罢了。”

天盈星一收长鞭,就待带着人质与四人再去寻三个同来的百八鬼会合。

谁知她一抽之下,那千幻如意鞭竟然无声无息的断裂成了几截。

孔幽的身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男子,一身青袍,弯腰轻轻扶起她。

“什么人!”

天盈星等大吃了一惊,那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四人,身形一阵扭曲,便已经出现在天盈星身边。

天盈星心知不妙,连忙拿出自己的另一件法器,不过还没动念施展,那男子伸手便是一抓,天盈星只觉一股绝大的力道罩住自己,宛如万钧重压压住自己。

在另外三人眼中,只看到天盈星被人伸手一抓,整个娇躯便爆碎开来,连抵抗都来不及。

一缕灰白的神魂从爆碎的身躯中飞出,那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五指像弹琴似的挥动了几下,天盈星的残魄宛如末日降临般惊恐,那一缕灰白扭曲了几下便烟消云散。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所震呆了,天盈星的实力在七人中虽然是最弱,但还不算垫底,而且手上还有两件法器,现在竟然这样轻易让人杀死,连残魄都被人当着三人的面消灭了。

“走!”

三人立即将遁光展开,分散成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孔璋皱了一下眉,肩上便有一道光华追了出去,正是他从女真同修会手中后来拿回来的斩铁剑。

同时身形一动,已经闪电般追上了那个放出鬼头石像的修士。

一黑一白两只鬼头像立即出现在那修士身边,这次将身一展,鬼头像已经变成两只足足有三丈高下的石魔,举起巨大的拳头向孔璋砸下。

这是百八鬼中的天象星,他的道法在七人平平,但是这两座精心炼制成的石像却极为厉害,是以天外陨石所炼,水火不侵,刀剑不破,而且能挡在身前能帮主人吸纳掉敌人的真元气机。

因此与天象星一人相斗,便等若要与三人相斗,这两个石像能打能飞,即使是受了什么损伤也能自我修补,比炼尸宗的银尸还要厉害。

天象星炼成这两座石像后,便视为最大的倚仗,既是攻敌的法宝,同时还寄希望于将来将之炼成身外化身。

神念感应中斩铁剑已经斩中了目标,孔璋随手一拳轰在一尊石像上。

两拳一抵,那石像虽然高大威猛一些,却被孔璋硬生生的轰开。

不过孔璋却发xiàn

自己的真元气机竟然有大半被那石像吸纳了,然后下一刻从石像上反馈回来。

这点力量自然还伤不了他,他以神念扫了一下这尊石像,才发xiàn

这尊石像的怪异之处。

这石像的材质极为少见,似乎是陨石之类,而且隐隐含有一丝法则之力。

如果没有料错,这应该是某一界天与主界碰撞时,像五彩冰一样掉落在此界的遗物,却不知dào

怎么被眼前这个修士给发xiàn

了,然后再以秘法炼成了傀儡魔像。

靠着这天然带有的一丝法则之力,天象星再以秘法相助,等于是将这石像独自炼成了一个近乎独立的空间,所以适才才能吸纳孔璋的随手一拳,还将力量返馈还击。

不过天象星很显然高估了自己与孔璋此时的实力差距,片刻后便被返回重新掌控在孔璋手中的斩铁剑所斩杀。

那两尊傀儡石像自然也落到了孔璋手中,他沉思了一下,抹去了石像中残存的神识烙印,两尊石像顿时缩小变成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像,将之丢在空间革囊中。

最后一个百八鬼他却是只有放过了,因为孔幽还在那里,若是追去,对方已经逃远,得花点功夫,万一这时间孔幽出了什么事,便太不值得了。

孔幽醒转过来,看到孔璋自然是又惊又喜。

一番交谈下,孔璋决定先送她回去灵州,然后再去寻找王瑞等。

第一百七十五节 救人(上)

孔璋离去片刻之后,天边便又有三道遁光飞来,却是一个英朗男子、一个美妇人和一个道装修士。

三人看到满地尸骸不由又惊又怒,这三人正是云霞娘子和其夫以及红云。

解飞鸿引走红云后再以实情相告,红云半信半疑,但过不了多久,便见到云霞娘子一路狼狈的飞了过来,后面还追着一名修士。

原来云霞娘子被百八鬼追击,一路上故布疑阵,也只暂时摆脱了两人,始终被后面这个像吊靴鬼似的追着。

解飞鸿当即上前相助,红云出手相帮,合三人之力,将这名追过来的百八鬼给灭杀了。

云霞娘子将发生的事刚说了一半,另外两名百八鬼修士又追了上来,三人只好合力又与之展开一番苦斗,结果解飞鸿受伤,总算将那两名百八鬼修士也击伤,令其退却。

三人还是决定要回去看看,却看到载着孔幽的马车被毁,遍地尸体。

红云大怒,当即决定借助一件可以用来通讯的法器寄语一些同气连枝的修士,唤他们前来相助。

虽然百八鬼凶名卓著,但是此番关系着红云等人将来的地位,而且百八鬼再厉害,红云也不相信他们能与整个大楚为敌。

云霞娘子夫妇却是商量了一番,既然事已至此,他们也只有继xù

先前所定,一心绑死在王启年这一方,否则百八鬼也未必会重视他们。

如今只有全力助红云救回孔幽方能在王启年面前洗清自己,云霞娘子与解飞鸿一番商议后,自己两人虽还有几个修道的道友,但是要和百八鬼为敌,恐怕也不是件易事,对方七个修士,自己等人适才合力也不过才灭杀了一个而已。

云霞娘子决定向一个情同姐妹的女修士求助,这女修士前段时间曾经来灵州盘桓了一段时间,说是加入了一个女真同修会,里面都是由女修士掌权,极力邀请云霞娘子也加入。

不过由于担心自己的宗门,云霞娘子心有顾虑,却是没有加入。

现在要想救回孔幽,云霞娘子一横心,说不得只有求助于那女修士,借助女真同修会之力了。

孔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孔幽送回了家宅之中,然后从空间革囊中掏出得自天象星的那两尊石像。

天象星已死,那神识烙印又被他已经毁去了,这两尊石像便等于无主之物了,他神念侵了进去,没费多少功夫就将这两尊石像炼化,重新加持了自己的神识烙印。

然后随手一掷,王启年家宅之前便无端端的多了两尊灰扑扑的石狮。

他将两尊石像稍加改变,变成了两尊石狮像,用来守护孔幽。

这两尊石像变身石魔时,坚不可摧,力大无穷,又能飞行,甚至石像中还有一丝法则之力,能吸纳修士的真元气机再返击回去,就是一个真人境修士遇上也要头疼三分。

作完这一切,孔璋才稍稍放心,身形一阵扭曲,没入微空间之中,下一刻,出现在了灵州城数里之外。

灵州城虽有十六具神雷塔分守城中四角,但是对天人境修士来说,除非直接命中,威胁便不大。

尤其是天人境修士可以在微空间中挪移,这十六具神雷塔便更是等若虚设了。

他分化出神念,同时向数个方向扫描了过去,附近数十里内的景象如同走马观灯般在他识海中一一现过。

如此遍搜附近,果然发xiàn

一处地方有异,竟然有非常强烈的元气波动。

在离灵州数十里外的一个地方,沈芷仙面色苍白的看着半空中屹立的一个长瘦身影,她的冰影剑孤零零的插在数丈外的土中,剑柄朝天。

这个长而瘦的身影足足有三丈高,但是却又偏偏极瘦,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竹竿似的。

这个人目光阴狠而湿冷,被他盯着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看上的青蛙般让人不寒而悚。

他的眼眸细而狭长,最奇怪特的是在眼眉两侧长着一些金色的细密鳞片。

“小姑娘,现在你该死心了吧,嘿嘿,乖乖把你身后的男子交出来,然后你跟着我回山去,你们俩便都能保住一命,否则,嘿嘿。”男子阴声道。

“你将我带走便是,不关她的事。”王瑞忽然上前一步,凛然道。

那长瘦男子在半空中环抱着双臂轻咦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这么软弱的人族,竟然还有点勇气。不过你是别人要的,这姑娘却是本王想要的。”

沈芷仙微微喘着气,近乎绝望的看着半空中那个男子。

她侥幸救下王瑞后,两人先一时没敢立即返城,寻了处藏身之地,然后由沈芷仙潜到灵州附近察看了一番才准bèi

回去。

谁知dào

走到半路上便祸从天降,眼前这男子驾着一阵妖风拦住去路。

这男子的目标亦是王瑞,定然是与先前想擒获王瑞的人是一伙的。

这男子的实力却是与沈芷仙有明显的差距,他以一种猫抓耗子的姿态任由沈芷仙将自己所会的一切法诀、剑术施展了个遍。

“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吧?”男子戏谑的看着两人。

说完便向沈芷仙身边的王瑞抓去,沈芷仙一咬牙,鼓起最后的余勇,那插在土中的飞剑在一阵颤动后离土而出,重新化成一抹精光刺向空中的大敌。

男子却是看也不看这柄飞剑,那一抓依然不变。

沈芷仙的冰影剑从那男子的身体中穿过,明明刺中了,却仿佛刺中的是幻影似的,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半空中一只大手抓下,王瑞眼看就要避不过去,手腕上的那根手链却猛地发热,一道巨大的海兽虚影从他身上腾起,与半空中那只大手一接。

虚空中顿时出现密集的元气震荡,那海兽的虚影迅速的淡敛,直至消失不见,不过那只大手随之溃散。

王瑞只觉腕上一热后复一冷,手链已经寸寸断裂,彻底毁坏。

那男子却是咦了一声,有些惊异,显然是没有想到王瑞身上竟然还有一件能抵挡他一击的法器。

“唔,有点意思,居然是有人用海中千年海蝠兽的兽骸炼成的护身法器。”

“走!”抓住这一线机会,沈芷仙一拉王瑞,两人向数十丈外的一处坑洞奔去,那是一处灵石矿的入口。

眼前的这男子如妖似魔,不但沈芷仙不是对手,就是王瑞身上的护身手链也在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后毁坏了。

而且这男子能飞行遁迹,沈芷仙孤身一人或者还可以施展剑遁,但王瑞肯定是无法幸免了。

只有逃进那灵石坑洞中,里面宛如迷宫,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眼看着两人逃向坑洞,那男子哈哈一笑道:“本王面前你们也想逃?”

他冷哼一声,便又待伸手一抓,伸到中途忽然色变道:“什么人?”

一道晶光陡然出现在这男子的身畔,带着重重晶影的一拳轰中这男子的胸腹。

男子冷笑一声,不过笑容刚生便化成惊怒之色。

他修liàn

的是天元化生诀,此诀修成后生命力奇强,在真人境时就算是被人斩成数段也能重新聚拢回来复生。

到了天人境,仗着此诀,他的身体可以在短暂时间内同时存现在多个空间之中,便有些类似于当初万象宫。

不同的是万象宫是依仗极精妙的禁制本身便包含了对诸多界天的空间法则而办到这一点,这男子却是仗着天元化生诀的极强生命力,同时存现多个空间时,虽会受到法则的反噬,他却可以硬生生的承shòu下来。

他在对敌时依仗此点,便同时存zài

于主界与一处微空间之中,因此刚才沈芷仙的飞剑看似穿过他,实则却是被空间扭曲,根本伤及不到他。

而这突然出现的敌人竟然越过了空间的限制,这一拳能够同时伤及处于不同空间的本体。

男子胸腹处出现在一个破损的大洞,显然受到的这一记偷袭伤害极深,即使是以这男子的超强生命和天人修为都有些吃不消。

下一刻那男子的形相消失不见,一条巨大的长蛇陡然现身在空中,巨大的蛇尾狠狠的向着这偷袭他的敌人就是一抽。

那偷袭这巨大蛇妖的人被这巨妖的强悍反击撞得直飞了出去,不过长蛇也绝对不好过,这尾虽命中对方,但是从蛇尾开始缓缓出现道裂纹,一直延伸。

蛇妖张开巨口吐出腥红的长信,心中却是惊惧交集。

因为他能感觉得到,本体的狠命一抽虽然命中,将对方抽离百丈之外,这等力道就算是一座山峰也早已崩塌,但是对方却似乎若无其事,正在迅速赶来。

对手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怪物,似乎非人,而且竟然能破开空间同时攻击到自己身处两处空间的身体,令得自己的天元化生诀都来不及化解,生命力之强更是比自己这天生妖体还要强悍。

蛇妖顿生惧意,长舌一吐,面前的空间现出一个裂隙,巨大的蛇体向内一钻便消失不见了。

一道晶影飞至,却已是迟了一步,那蛇妖已经走掉。

晶影一敛,重新现出孔璋的模样来,迟疑了一下,向下面的灵石矿洞看去。

第一百七十五节 救人(中)

孔璋的身影飘进矿洞之中,不过他与蛇妖一战,耽搁了一些时间,王瑞和沈芷仙已经进入矿洞得比较深了{

矿洞中视线被阻隔,孔璋也无法立即看到他们,于是以神念开始搜索起二人来

神念在矿洞中的搜索是会受到牵引和阻隔的,因为利用神念来发掘灵石,本来就是因为灵石矿所在的位置会对神念产生一些影响,利用这一点便能发xiàn

灵石矿所在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从而找到可能存zài

的灵石矿

但当许许多多的灵石矿在一起时,对神念的影响更是呈几何数攀升,达到偏移的程度

这种影响并不是说神念不能通行,而是说会让神念无法准确的搜索到目标,或是即使能发xiàn

目标,却存zài

一定的偏差,就像是近视眼看人,会觉得模糊,甚至会看错

所以刚才沈芷仙才会拉着王瑞逃进这灵石矿中,便是因为这里面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神念的搜索,要在这里面准确的搜索,便宛如在怒海中行舟

当然这不代表就没有人能办到,只不过难度增加了许多

孔璋的神念之强,仍然能轻而易举的在里面搜索,但是仍然受到一些影响,不论是搜索时的范围或是频率都有所缩小

尽管如此,孔璋的神念就像一盏探照灯一样,随着心意在矿洞中不断延伸,照亮一处处‘黑暗’

随着孔璋的探察,顿时发xiàn

这个矿洞的奇异之处

这个矿洞应该是一个处于半废弃状态的矿洞,所谓半废弃状态就是暂时封闭不进行采掘的

暂时封闭的原因就在于出现了某些不适合继xù

采掘的原因,而此洞中的灵石矿又还没有发掘完,完全废弃又舍不得,所以才会采取以可恢复的方式将矿洞暂时封闭

就孔璋这般神念扫过,便可发xiàn

这矿洞中的灵石还相当充沛,显然是才发掘没多少就封闭了的

这就显得尤为奇怪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地火上冲之类的危险存zài

不过在孔璋继xù

加大了神念扫描的频率后,便发xiàn

这灵石矿洞还有一种存zài

准确的说这不是生灵,因为这种存zài

孔璋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就是当初在义庄时便遇到过的僵尸

僵尸在生死之间,之所以会这样,在于它的生机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

自身与外界存zài

交互是生命存zài

的普遍形式,因为一般只有这种交互才能维持神魂的完整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这种交互在生命诞生时便随之而产生,而能被称为生灵的生命,便是在这种天生的交互中生出灵机,生出智慧,知dào

主动去改变交互的模式和途径

即使是某些诡异的生灵,偏重于阴冥,也不过是由于它们存zài

的模式里,交互的元气是偏向于阴冥质性的

而所谓的死亡,也是分为不同层次的

一般人眼中的死亡,是生灵肉身的崩解即宣告死亡,但在修士的眼中却是要神魂都崩解才是完全的死亡

会这样,是因为一般人在肉身崩解后,其神念并不似修liàn

有成的修士一样能延长存zài

下去,从而便丧失了继xù

维持生机,维持自身与外界元气交互的机会和途径,直至完全消失

而修士与一般人的差别,便在于已经觉醒了对于自身神魂的认知,这使得修士可以通过在神念上的修持而加强神魂的强度

而神魂强度高,在肉身崩解后,便仍然可以存zài

,便可以有机会转换肉身,甚至重新创造出一个肉身

一般的生灵离不开肉身,那是因为生来与外界的进行元气的交互时,肉身是必须的媒介

修士从天人突pò

到圣阶,正是想突pò

这一最后的屏障,使神魂能完全脱离肉身的限制

当一个人与外界的交互衰弱到近乎于断绝时,神魂便会随之衰弱,这在普通人眼中亦是死亡

但在修士眼中,其实这还称不上死亡,只能说是停滞

如果有强dà

的神魂进入这具表面生机已经断绝的身体,或是旧有的神魂重新兴盛,只要这具身体的机能仍是完整的,便仍然有可能重新启发生机

而僵尸便是处于生死之间,生机处于接近于停滞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僵尸与外界能形成的交互非常微弱,需yào

极为适合的环境才能壮大自身已经快要消失的神魂

所以才有所谓的“养尸之地”,通常这种环境都是偏阴冥质性之地

而且人被认为已死,尸体放在“养尸之地”,最后蜕化成僵尸通常需yào

极长时间,便是因为要形成在极低频率下的元气交互,并且稳定,令那具‘尸体’适应下来,是需yào

不少时间的

在这种生死之间,僵尸生前的神魂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便会失去生前部份记忆,神魂长期在阴冥之地,也多会生出变化,以致于为害人间

孔璋神念所及,却是发xiàn

了这矿洞中游荡中不少的僵尸

这些僵尸漫无目的的,几乎是依据本能在走动,当碰到在一起时便会发生斗

有些僵尸神魂越来越坚凝,便会有余力散发神念,虽然这种神念散发几乎连搜索都谈不上,能做到以神念搜索,是以念波向指定方向探测,而这些僵尸的神念散发出去既无规律,也漫无方向

不过孔璋却是心中微微一凛,在一个封闭的灵石矿洞中会有如此多的僵尸,说不定便是这灵石矿洞封闭的原因

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僵尸便值得人寻味了,从有些僵尸身上的衣饰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僵尸根本就是挖掘灵石的人,有几个甚至可能生前是修士

这矿洞也不像是封闭了上年之久,即使是上年之久,要同时蕴生出如此多的僵尸也几乎不可能

此灵石矿洞在孔璋观察下根本不能称为上好的养尸之地,并非什么阴冥宝穴之地

但是却偏偏出现了这么多的僵尸,必然有什么外力影响所致

孔璋的神念继xù

搜索着,终于在较深处找到了沈芷仙与王瑞的踪迹

她们二人非常幸运的没有遇到僵尸,但是好运在孔璋发xiàn

她们之时也差不多结束了

在孔璋的神念中,至少三只僵尸正在向她二人所在地方靠近,所行途径已经将两人围住,也就是说她二人不管从哪一个方向离开都会碰上其中一只僵尸

而两人却还不知dào

危险已经降临,两人中虽然沈芷仙有些修为,但不过是炼气境的修为,适才在外面被那蛇妖猫捉老鼠般戏弄了一番后,真元已经接近枯竭,飞剑也没在上

孔璋眉头一皱,正待过去,忽然心中警兆微生

因为在沈、王二人的周围,他还感觉到有一道极为隐晦的神念存zài

这道神念几乎难以察觉,尤其是在这废弃灵石矿洞的环境下,要察觉到其存zài

更是不容易,不过仍是难以完全瞒过孔璋的灵觉

但对于沈芷仙和王瑞来说却是一无所察,浑不知有更大的危险悄悄来到了身边

那道隐晦的神念无声无息的笼罩了沈王二人,宛如一只正准bèi

扑向猎物的巨兽

当这道隐晦的神念正准bèi

袭击时,忽然停了下来,继而将其跳跃的频率高到另一个维度

瞬息间,孔璋便明白虽然晚了一点,但对方的神念亦是非常强dà

,因此也察觉了自己的存zài

,因此立即将神念升到了与自己最接近的频率,并即将发动猛烈的攻击

果然,不到一个弹指的功夫,猛烈的神念冲击便随之而来,完完全全的针对孔璋

一发动便如狂潮恶涛,以势不可挡之势笼罩住孔璋

神念的修持,在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伤及到人的,就像有的微空间破灭时,附近的生灵几乎一无所知

但当神念的强度达到一定程度时,便会对周围的元气变化产生一定影响,可以感应四周变化

当神念的强度达到更高的程度时,便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孔璋的神念已经达到地魂境界,但是这隐伏在一旁的不知名存zài

亦是一个神念上的高,竟然发此迅速而准确的追踪到了孔璋的神念频率,并发动猛攻

修士在以神念互相攻击时,与普通的面对面攻击并不一样

一般是会互相变动自身的频率的同时又要准确的捕捉对方的频率,然后展开攻击

那情形就像是两个人骑着两匹马在不停的移动中互相用弓箭射击,既要让对方捕捉不到自己的位置,又要同时准确的捕捉到对方的位置

因此如果越是能在攻击的一瞬间准确捕捉到对方的频率,所发出的攻击便会越集中,宛如聚集在一点上攻击者;反之便会越发散,须得覆盖更多的频率,好比是分散到线,甚至面去攻击,那么威力便会越来越分散

孔璋在一瞬间受到高达近两万波次的频率攻击,直接针对他的神魂而来,两方便在这幽暗的灵石矿洞中展开了一场诡异的争斗

第一百七十五节 救人(下)

矿洞中先是像起了微风一般,继而有隐约可见的波纹状震颤生出,不过这种震颤极为短暂,快得让人以为是种错觉,下一刻又在某个角落生出。)

最开始王瑞与沈芷仙没有注意,因为矿洞中越向深处走,便越是黑暗,到了现在两人的位置,已经几乎黯淡无光了。

以往采掘时,会在壁洞放有特制的照明,但现在随着矿洞荒芜,照明早就没有了。

全仗着沈芷仙取出的一颗明珠照亮一方光明,王瑞又不过是个书生,自然是对这些异状一无所察。

只有沈芷仙微微能感觉到异样,但是这些由孔璋与那莫名敌人神念相斗引起的异象随生随灭。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那妖人想必找不到我们,也不会一直呆在外面,我们赶紧寻路出去。”沈芷仙莫名的觉得有点心神不安,对王瑞道。

王瑞此时自是对她言听计从,一手拉起沈芷仙的手,一手在掌心托起那颗明珠,两人寻路而去。

两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后,原地波纹状震颤接二连三的生出,越发明显。

最后,虚空中宛如即将煮沸的水般出现沸腾之相。

“原来是你!”孔璋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掩不住其中的一丝惊异。

这在矿洞中与他以神念虚空相接的敌人,竟然会是尸魃!

当初孔璋在义庄遇上这怪物,这怪物还想暗算他,不过当时正好炼尸宗的将岸和猿长老亦在,分别想对尸魃和孔璋下手。

结果来了场大混战,孔璋和尸魃都趁乱逃走,那将岸追击尸魃而去,也不知dào

最后结果如何。

炼尸宗炼尸为仆,而尸魃更是尸中极品,与天尸齐名,如果能被捉来炼成仆尸,这仆尸的神通甚至会超过其主,成为金尸都只是寻常事。

想不到这尸魃竟然会在一别多年后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身神通亦是大进。

这种凶物不但凶诡险毒,而且孔璋初次见到他时,他便已经具有与修士一般的神通了,甚至在神念上的修为还超过孔璋。

这一下却是竟然会在这矿洞中再遇上,联想起适才发xiàn

的那些僵尸,孔璋已经对这矿洞为何会被封闭恍然大悟了。

这一切想必都是因为尸魃之故,它不知为何瞧上了这灵石矿洞,索性将来这矿洞中采掘的人全都转化成了僵尸。

一般情况下即使要发生自然尸变,怎么也需yào

不短的时间,短则十几年,长则上百年。

但是如果有人催化就不一定了,比如炼尸宗便有一套手段能将合适的尸体催化成僵尸。

而这尸魃,上一次孔璋便领教过了一次它的手段,它天生有一种异能,亦能将尸体甚至是活人都转化为僵尸。

所以将岸千方百计的想得到它,炼成仆尸,不但它本身有问鼎飞天夜叉和鬼王的可能,而且得到尸魃为仆尸,便可轻易聚出一大堆仆尸,省时省力。

远处黑暗中王瑞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劲气交击的声音,沈芷仙与那一条路上的僵尸打了起来。

这边孔璋却是不敢放松,仍在与尸魃展开神念大战。

两人的神念越斗越激烈,随着神念频率的跳跃,两人神念的频率开始慢慢对身周空间都产生出实质的影响,所以才会出现虚空的波纹震颤。

两人的神念相斗,开始的频率主要是针对对方的神魂,频率对身周的影响一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但随着两人的频率不断跳跃,对身周的影响也越来越明显。

一团旋风在矿洞中突然生出,这是两股强dà

神念相争的结果,这团旋风越来越大,越转越快,到最后在激烈的神念相争下,宛如实质靓在矿洞中撞来撞去,撞得整个矿洞石屑向下直掉。

石屑如雨,矿洞都摇晃起来,不过这尚只是两人神念相斗的余波,包括那团已经飓风。

飓风终于沿着矿洞的路径撞撞跌跌的移动了出去,外面沈芷仙没了飞剑,又对僵尸既感恶心又感厌恶,斗起来不免有些缩手缩脚。

那僵尸约摸是铜尸级别,一身坚硬如石,沈芷仙接连数击也只是给它造成小创。

两人正斗,身后忽然一团飓风刮过,将王瑞与沈芷仙卷入。

飓风沿着坑道疾行,王沈二人在风中抱着一团,牵手不放,一阵天晕地转。

待得清醒过来时,却发xiàn

四周依旧是坑道,也不知dào

离出口有多远了。

“你,你看前面的坑壁?”

王瑞惊异的指了指前面的坑壁,那里透着诡异。

第一眼尚是与一般的坑壁没啥区别,但是第二眼看去却仿佛眼花了一般,竟然看到坑壁上隐约生出眼睛似的。

仔细一看,才看到并非眼睛,而是不知dào

哪里来的一些幽深漆黑的晶石突兀的出现在那道坑壁上,而那坑壁在晶石出现的刹那变得晶莹透明起来,仿佛不再是坑壁,而像是一门随时可能被打开的门户。

不过再一眼,那坑壁又变回了原样,而上面突兀出现的黑晶便轻轻的从坑壁上脱落,掉在地上。

王瑞大着胆子过去拾了一块,刚一拿起却立即松开手。

“怎么了?”沈芷仙被他吓了一跳。

王瑞的脸白了一下,眉毛上竟然浮现出一层霜意。

沈芷仙凝运真元气机才轻轻拿起那块黑晶,一股冰寒阴冥的气机从上面直接传了过来,只拿了这么一小会儿,以沈芷仙的修为便禁受不住了,也不知dào

这黑晶是些什么东西,阴冥之性如此之重。

“我们似乎被困在这里了。”王瑞无奈的看了看四周,虽然坑道依旧在,但是身后足有七八条坑道。

“我手上有一件传讯之物,可以试试能不能向人求救。”沈芷仙轻咬下唇道。

她罗袖一翻,缓缓取出一只宛如纸质般折成的小鸟,咬破中指写下一些文字,然后闭上眼眸默念法诀,最后将手一松。

那小鸟将翅一展,宛如活了过来似的,展翅飞去。

“它能飞出去吗?我们何不跟着它走?”王瑞心中一动。

沈芷仙连忙阻住他:“不要,适才有僵尸拦道。此洞透着诡异,只怕还有,如果跟着去,恐怕一路上还会遇上不少,我们就在这里等待,若是这小鸟儿能找到可以帮到我的人,对方自然会尽快赶过来的。”

王瑞信服的点了点头。

沈王二人被困灵石矿洞之中,孔璋与尸魃在矿洞中相遇激斗。

在灵州数百里外却有一座飞舆正在以迅快的速度从蜀山方向飞来。

上面围坐了一群人,女子居多,约有七八人,其余还有两个男子。

其中赫然有羽红袖与叶缤,还有三女孔璋也认识,便是赵瑜、余碧华、李沅。

“灵州流云宗求救,不过是小事,红袖姐何必亲自出马?”叶缤眼波微转,飞舆之外白云以惊人的速度在倒退。

这般惊人的飞行下,飞舆却稳若泰山,舆外生出一道灵光罩,将罡风寒气挡在外面。

“我同修会当初创立之时便是要守望互助,既然那位流云宗的云霞娘子传讯给我们,希望得到帮zhù

,那么岂能坐视,正好我这段时间闲来无事,正想来灵州看看,待武帝正式宣bù

征西,我们还要助那祈皇子一臂之力呢。”

一说起此事,舆中的七八个女子顿时话多了起来,这舆中的几名女子除了叶缤之外,都是仰慕羽红袖而投入同修会的。

就在这时,舆外忽然多了一只小鸟儿并肩而飞。

起先尚没有人注意,不过过了一会儿,余碧华却发xiàn

了异常,一见那小鸟儿顿时一惊,忙道:“可否容那小鸟儿进来?”

灵光罩一撤,那小鸟儿顺利的飞了进来,然后灵光罩才重新恢复,将侵进来的寒风又隔断开来。

余碧华将手一招,那小鸟儿便落在了她掌心,化成一张写了不少字的纸。

“怎么了?”李沅和赵瑜见她皱起眉头忙问道。

“是一真岛的沈芷仙向我们求救,她似乎被困在了地下的什么灵石坑道中。”余碧华抬头道。

“区区坑道怎么会困住她的?“李沅不解的道。

“里面有僵尸,她们被困守在原处。”余碧华扬了扬手中的纸鸟道,“这传讯纸鸟乃是以陷空岛上的扶桑神木所做,能自动寻路出来,但是她却是被困在那里面了。”

“可是,我们现在正在赶去支援流云宗。”赵瑜看了看余碧华。

“她到底与我们同出东海,尤其是上次见面,我还劝她随我一起加入同修会中,只是她不知何故,没立即答yīng

罢了。此次她遇上麻烦,我们前去救下,想必便会立即加入我同修会。”赵瑜道。

李沅的性子在三人中较急,一听这话便向羽红袖道:“会长,这沈芷仙是东海一真岛主之女,与我三人也向来关系不浅,现在被困在什么坑道中,里面尚有恶灵僵尸,还望伸出援手。”

羽红袖听到之后,微微一凝目光道:“李道友何出此言,既然同是女子遇到麻烦,正是体现我同修会实力之时。这样吧,先去救下这位姑娘,再去流云宗不迟。”

第一百七十六节 八方来人(一)

w飞舆停在灵石矿洞的上方。)

这东西是女真同修会自己弄出来的,参照了浮空舰的制作。

不过浮空舰那是专门用来战斗的,只不过按功用可以区分为适合修士间的小规模战斗或是大至士卒们所用。

而这飞舆却是女修士们弃去了其中的部份功用,主要用来代步所用,有了此物,真人境之下的修士亦可使用,就算是真人境的修士,连续飞行同样会耗去不少真元,有这等东西又何乐而不为。

当然,飞舆既然是代步为主,其防御性比起浮空舰也就差多了。

首先是形如车驾,半露在外,只靠飞舆上的法阵激活了灵光罩遮蔽和卸转罡风,防御力有限。

不过女真们却极是喜欢,邀请三五知己坐于其上便可游历天下,看上去又美观气派。

“就是这里了。”余碧华皱眉道。

话音还没落,便将下面的灵石矿洞所在地壳忽然间像馒头般隆起。

“小心!”叶缤喝道。

不待众人说话,叶缤手指中弹出一道气机注入飞舆法阵之中,暂时接管控zhì

了飞舆。

飞舆在叶缤的控zhì

下,立即强行一转头,横移百丈。

就见地面那隆起之处凸起足有数十丈之高,由原本的地势变得似丘陵一般。

不过大地终究是禁受不起如此巨大的力量,那隆起陡地裂了开来,一股白烟冲天而起,白烟中夹杂着无数石块,如喷泉般直冲上天空。

“灵石!”

飞舆中的女修们募地一惊,原来在喷泉般的石雨中,大部份石块竟然带着灵石般的色泽,这表明这些石块都是灵石矿,只要截了下来,进行分离提炼,便可得到其中的灵石。

“你们要救的人在哪里?”羽红袖在飞舆上向下看去,从那大地隆起破裂之处,仍不断有碎石如雨般冲上天空再倾下。

这一番震动已经不亚于一场小的走地龙,就是离此不远的灵州城恐怕现在都已经乱成一团。

“看那里!”叶缤手一指忽道。

众人顺着其手指处看去,只见在灵石雨中有两团人影随着一起冲上天空,两条人影交缠在一起,又猛地分开。

从地底冲出来的灵石雨只要一靠近这两人身周,便宛如受到无形的力量限制般飞开。

这些灵石雨倒冲上天,比人以一石强弓射出的力道还要惊人,而且数量如此之多,但是却是连这两人身都近不得,看得飞舆上的诸人不由一阵心骇,自忖若是换成自己也只有避开这石雨的份。

不过若是她们知dào

这阵动静就是这两人弄出来的,想必还要吃惊。

其中一道灰黯的人影忽然掉头而去,另一条晶光闪闪的人影作势欲追,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飞舆,然后落了下去。

“这两人是什么来历,好生厉害。”余碧华咋舌道。

众人看着那道晶光闪闪的人影反向没入那隆起的石坑,那里原本是灵石矿的坑洞入口。

“你要救的人在哪里,我们快点找到他们。”羽红袖目注那晶光闪闪的人影消失在地洞中,心中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在那里,在那里!”李沅兴奋的叫道,众人从飞舆向下看去,果然看到大地上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小小洞口,有两个泥人般的人正吃力的从里面爬起来。

飞舆向下一飞捞起二人,将沈芷仙和王瑞救起。

两人上了飞舆连忙谢过救命之恩,问及是怎么回事,两人其实也是一阵稀里糊涂,包括怎么逃出生天的都没弄明白。

原来,两人在被困传讯之后,便也同时自救,沿途做着记号看能不能再走出去。

果然如沈芷仙所说,遇上了好几只僵尸,两人边打边逃,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僵尸逃到另一处,却更是迷途,只好不再乱跑,待在原地等待援兵。

但是没过多久,整个地底忽然震颤起来,像是要走地龙一般,两人被吓坏了,如果真是一场走地龙,两人无疑会最先死在下面,只好不顾僵尸的威胁又开始夺路而逃。

结果逃命途中的坑道纷纷塌陷,两人也是运气极佳,居然无事,甚至幸运到遇上僵尸追赶,两人刚逃开,坑道塌陷却把追在后面的僵尸埋住了。

就在两人以为这番要没命了的时候,塌陷的坑道却忽然现出一条生路来。

两人又惊又喜,这才勉强从坑缝中爬了出来,正好见到女真同修会的飞舆,于是获救。

两人的话听起来没什么破绽,不过羽红袖总是觉得那相斗的两道人影,最后有一道反向没入地底好生奇怪。

她沉吟了一下道:“你们在下面可有什么发xiàn

?或是可曾见到什么人?”

“没有。”王瑞茫然的摇头,事实上从头到尾除了一开始追击他们的蛇妖外,包括孔璋和蛇妖的大战,他们二人因为逃入灵石矿洞中,所以也不知dào



“哦,我们在地底发xiàn

了这个。”沈芷仙将收起的一块黑晶递给众人看,又将当时在灵石矿洞中见到的异像描述了一番。

叶缤将那块黑晶拿了过来,又听到沈芷仙所说,不由微微变色。

羽红袖看了看,也不由脸色微变,对刚才那道人影没入地底以为有了答案。

“看来我们得传讯回去,这附近的地域与一处界天有了交接之处,这些冥晶便是两界交接,法则碰撞下,那处界天的力量被主界法则截下凝生而成。”羽红袖凝重的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众女修道。

“一面传讯回去,告知同修会其他人和蜀山派。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是某一界天要与主界相接的前兆,必须得调查清楚。难怪刚才那两人斗得如此厉害,想必都是在争夺。这些冥晶对我们来说无大用,顶多可以用来炼器合药,但如果被修liàn

阴冥质性的修士得了,却是可以增进修为,而且是两界碰撞凝生而成,里面甚至可能蕴有一丝法则之力,就是天人境的修士得了去也有用处。”

“我们还是继xù

前去流云宗,看能不能借助流云宗的力量了解得更多一点。这位小哥,你住哪里,我们办事却是不能一直带着你的。”

孔璋急速的飞行着,适才那么大的动静,正是他与尸魃弄出来的。

两人在地底先以神念交战,战到后面终于互相都确定了位置,便进入了既以神念交战,又像一般修士斗法般的双重战斗。

两人庞大的真元气机在地底交战,灵石矿洞便如同一个封闭的环境,虽有出口,但是两人已在地底深处,离那出口千折百回。

如此蕴积,终于引起地壳变动,产生了走地龙,那地壳隆起之下正是两人交战最烈之处。

一别多年,尸魃的修为亦是大进,不但神念与孔璋拼得如此激烈,便是真元亦不相上下,迫得孔璋在最后进入面对面战斗时以魔质形态才占据上风,将其压制下。

见不是孔璋对手,尸魃立即便逃向更深处。

如此一来,孔璋终于发xiàn

尸魃修为大进的秘密。

正是沈芷仙所发xiàn

的那些黑晶,以及怪异无比的坑壁。

那坑壁所出现的怪像正是表明有一种界天正在与主界法则碰撞,其中的阴冥质能受主界法则拦截,便像一把剪刀一般将少许浸入主界的阴冥质能与原界天隔绝,便凝生成那些黑晶。

而因为受到主界法则的阻隔,因此那处界天侵入之处虽是在这片灵石矿洞之内,却始终没办法稳定驻形,才会时而在这面坑壁,时而在那处坑壁。

不过从中也可察觉这与主界法则碰撞的界天威能不小,因为此处并非四极之地那种主界法则薄弱之处。

羽红袖之所以会如此慎重,正是因为此,这处界天质能如此厉害,万一里面有什么可怖的生灵随之降临,其危害便如当年巫族统治大地时,黑天界降临之灾。

那一次可是导致了大地分裂,巫族灭绝,当然黑天界也因此走向灭亡,并且断了与主界连接的空间通道。

尸魃当初从将岸的追捕下逃脱后,为了躲避便逃到西域附近,但那里人妖混杂,又有狮驼山的三位大圣和手下的几个妖王在,他不敢多待,便又潜回来,途经灵州时发xiàn

此地只有两宗一门,道门在这里的力量因为武帝的压力而撤走,相对薄弱。

于是尸魃便动念潜在了灵州修liàn

,开始他还顾忌两宗一门,毕竟两宗一门都有真人境修士,他当时最多也不过能在真人境修士手下逃生罢了。

不过到了他发xiàn

那些黑乎乎的冥晶后,修liàn

上便一日千里。

他本来就是天生的罕见凶物,随着修为日深,一些神通便随着生出。

初时他还有顾忌,即使是伤人也是远远的跑到西域去杀人劫物,抢了几个小宗门的修liàn

法诀。

到得他抢得一本无生冥神诀之后却是大喜,因为这本法诀不知是哪位古修士所传,却是正合阴冥质性的修liàn

。m

第一百七十六节 八方来人(二)

【绝对权力】尸魃本身有yīn冥质xìng,这些冥晶亦有,再加上无生冥神诀,尸魃的修为更加jīng深/

那冥晶本就是主界法则截断异界法则,其中的质能因此截留出现在矿洞中,所以那冥晶中便隐隐带有一丝主界与那异界的法则在内,尸魃rìrì吸纳炼化下,便慢慢无师自通,掌握了一些法则

因为那异界仍被主界法则所阻隔,因此并不能真zhèng

驻形现界,始终在灵石矿洞中不断浮现,于是被那些发掘灵石矿的人发xiàn

,至此被两宗一门的人知dào

此中有些秘密

尸魃为了独霸此地秘密,便索xìng施展神通将前来发掘的人尽数化成僵尸

两宗一门曾经三派联合,云霞娘等执掌宗门之人联合起来进入矿洞查寻

尸魃也相当狡猾,彼时他的实力虽然还忌惮天人境的修士,但是对于云霞娘这四人却不惧,但是他却知dào

如果此处的异样传了出去,对他才是最不利

因此当云霞娘等人在矿洞中私下商量自己等人不可将此事外传,以免被人发xiàn

他们盗掘灵州的灵石矿脉时,尸魃便只采取与他们避而不见的方式,但是凡是敢进来此矿洞的人都被他转化为僵尸

如此一来,两宗一门一面肯定此地有秘密,因为他们亦找到一些冥晶,一面却不敢让更多的人知dào

此处的诡异,只得暂时封闭了引矿洞

而尸魃便乐得在此矿洞中继xù

吸纳炼化冥晶,研究那些冥晶中蕴含的法则之力

孔璋这番与尸魃相斗占据了上风,最后两人相斗真元气机在灵石矿洞中蕴积而引发了走地龙,令得整个矿洞的塌陷了,他要救出沈王二人,也就只好让尸魃逃走了

女真同修会的出现虽然意wài

,但是还是被孔璋先一步发xiàn

了,因此救出沈王二人后,他便迅速离去,免得被羽红袖窥出什么破绽来

孔璋迅速的向四象门所在飞去,他虽救出了沈王二人,但是对于孔幽的麻烦还没彻底了结

孔璋的习惯是不出则罢,一出就最好是彻底断根

敢在路上劫持孔幽的竟然是八鬼,不管是四象门招来的还是天狼宗招来的,都索xìng来个大灭杀,除了那流云宗听孔幽说来倒是没什么嫌疑

四象门的向元朗正面带忧sè的在室中走来走去,八鬼椴羽而归令得他不得不担心

他将地底灵石矿洞中冥晶的秘密告sù

给了八鬼,八鬼派了七名真人境修士前来,他初时大喜,然后通过买通的人,知dào

王启年算将夫人送回云京,于是八鬼的七个修士便决定在路上动

只要王启年屈服,维持从前的态势,灵州附近的灵石矿脉便仍然掌握在两宗一门,不,有了八鬼支持后,今后便可以由四象门向家一族独霸了

谁知dào

那七名修士竟然大败而回,还迁怒于他

按他们所说,流云宗已经向王启年投诚,还勾结红云力战

不过这倒还不让人担心,就算云霞娘夫妇卖身投诚,有八鬼支持,一样不用担心

但是横刺里竟然还有人出连杀天象鬼和另一名天罡级别的八鬼,这才让向元朗吃惊

好在他最低的要求是求一个退路,实在不行,向家只有举搬迁,搬到北方修真界去

他结交八鬼为的便是这一天,因为北邙山附近亦是他的目标之一

像宇星渊那笨蛋可能从没有关心过这些,但向元达却是仔细研究过,大楚出兵北方,都会绕过北邙山附近

而八鬼在大楚境内活动,所作所为实在是天人共愤,最激烈时差点被道门清剿,被迫退走,也是退至北邙山附近,道门的修士们便停止了追击

因此向元朗敢肯定,在北邙山附近定然隐藏着大能,那才是八鬼真zhèng

的倚仗,连大楚和道门都要忌惮一二

不过若是八鬼得不到地底那些冥晶的秘密,恐怕未必会答yīng

向家迁移到北邙山托庇珪他们

向元朗背负双冥思苦想着,忽然觉得似乎眼前有异

猛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只向他按来,向元朗不由怒啸一声

几乎四象门所有人都听到了向元朗的一声怒啸,从宗门各处冲了出来,看到的却是其宗主身软软的被人倒在中,那是一个全身宛如晶玉雕成,却偏偏脸型模糊的怪异人影

篷的一声,向元朗的半边身在孔璋中爆碎为漫天血雾,连神魂都没能逃掉,当场灭杀

四象门虽被称之为门,其实却是以向家为根基建立的族门,四象门的一样法诀和术法也只有姓向的人能得到最完整的传授

因此向元朗虽死,但是向家的这些人却没立时退缩,立时便有门人弟涌上来要为宗主报仇

面对向家人的反攻,孔璋随将向元达的半边尸首丢下,然后化成一道晶光突如人群中,展开一场杀戳

向家连向元朗在内,总共也不过三名真人境修士,一是他本人,二是其族中一个年老得快要辞民的老者,剩下还有一个却是他弟弟向元达

向元朗一向来便被孔璋以半偷袭的段灭杀,孔璋原本就要胜过他多多,以天人境修士的修为偷袭一个真人境修士,即使对方是真人境第四阶,也极有可能被一击而杀,何况向元朗还不是真人境的巅峰

血光爆开,孔璋大开杀戒,向家门人在他下,便如大象踩死一只蚂蚁般,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两个时辰后,孔璋离去,向家门人八成以上的修士已经尽丧在他一人之士,包括了那名族老和向元达

剩下两成的修士中大多是以外姓弟的身份投入向家的人,见孔璋如此穷凶极恶,于是偷偷开始溜边,任由向家的人自己上去拼命

待孔璋一走,这些外姓弟反而占了上风,于是有胆大的便联合起来开始抢夺四象门的法诀,向家人虽想阻止,但是奈何已经无力阻止,在仅存的一个炼气境高阶修士被外姓弟联合杀死后,终于只敢退守回向家的内宅,力保向家的妇孺,任由外姓弟进入向家的藏诀之地

这一夜是四象门的劫数之夜,因孔璋带来的杀戳,摧毁了四象门的根基,更将这灵州三宗门之一推向了深渊

是夜,孔璋离去后,先是外姓弟与向家仅存的族人为争夺法诀而斗,继而在向家族人退守内宅后,外姓弟间又发生激烈的血战

之后,不知dào

是哪个失败者为了泄愤放出一把大火,于是向家数年基业化为乌有,仅存的族人被迫在仓促间集结了车马,带着剩余的财物逃向了北方

而四象门的法诀也被数个外姓弟所分抢,四散逃去

孔璋在作下这等事后,却并不在意,而是向下一个目标天狼宗飞去

不出则罢,既然出,他便要将四象门和天狼宗弄个七零八落,宗门被毁的下场

免得将来他一离开,向元朗和宇星渊之辈又敢来对孔幽下

这么做,在此时,特别是羽红袖都驾临灵州是有一定风险的

在灵石矿洞那里他已经看到了女真同修会的飞舆,看到了羽红袖与叶缤

这个风险却还是得冒,只要做完此事便立即离开灵州,羽红袖也不可能发觉他的秘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得再去毁了天狼宗

孔璋所不知dào

的是他离去了之后,便有六道遁光飞过四象门所在的山峰,其中有四人赫然便是前去劫掠孔幽的八鬼中人

“四象门似乎生乱了?”六人中一个身材魁伟的黑衣人微带讶然的道

“噢,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长得枯瘦,面目yīn森,发如乱草的修士道

“启禀龙头,待我们下去问一下?”其中一个八鬼道

隔了一会儿他便重新飞了上来向其他五人叙述了四象门中发生的一切,最后道:“这毁去四象门的不知dào

是什么来路,听起来极像是西边的妖族”

“师兄,你看现在怎么办?向元朗已死,四象门又变成这个样,便没有人能指引我们找到那界天的道标了,只能凭我们自己搜索感应了”身材魁伟的黑衣人道

这黑衣人正是八鬼的龙头羿死奴,那发如乱草的修士被他称为师兄,大约便是向元朗所知dào

的,八鬼背后的真zhèng

倚仗

“那就我们自己找找好了,反正向元朗已经告sù

了你大致的位置,那处界天能凝生冥晶,其中所蕴含的元气必然极为适合本门法诀修liàn

,对于你我修liàn

大有好处,就是对师尊来说也不无用处,一旦轮回大劫真的要降临,他老人家可以遁入那界天之中布置抵御,大大增加渡劫的机会,所以一定要将那处界天的道标找到一旦找到,就必定要控zhì

在我们上”

“不过,只怕武帝不会答yīng

,本门要想与武帝正面冲突,只怕还是力有未逮”羿死奴谨慎的道

“嘿嘿,要想与武帝为敌,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本门又不是要与他作对,只不过取这一片小小灵矿之地,灵州其他地方和灵石矿脉都不会要,甚至以后本门将那处界天的法则彻底洞悉后,便可通界天与北邙山的直接通道,便无需这里的道标了如果这样武帝也不肯,本门虽然正面不是其敌,但是要捣捣乱还是办得到,现在大楚yù西征,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相反,他若是答yīng

本门这一要求,本门也可以答yīng

以后再不会像从前般与大楚作对,八鬼甚至可以助他西征妖族”羿死奴的师兄道

羿死奴微微点头,八鬼本来就是他奉师命所创的帮派

他正待说话,忽然看到远处虚空中有一大团星芒般的划过,宛如慧星经天,不由道:“那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节 八方来人(三)

w离天狼宗所在的狼首峰约有数十里之外,一座飞舆正迅捷无声的飞行着。)

上面除了女真同修会的诸人之外,还多了云霞娘子夫妇和红云法师。

羽红袖救下沈芷仙和王瑞二人后,将两人送至灵州城前,然后便直飞流云宗所在,见到了云霞娘子夫妇。

红云因为不见了孔幽,怕难以回去向王启年交待,一时也不敢回去灵州,只有病急乱投医的跟着流云宗。

羽红袖等见过三人后,一番商议,认为十有**是四象门或天狼宗在继xù

搞鬼,企图挟持孔幽。

羽红袖更敏锐的感觉到了其中的机会,如果天狼宗和四象门真的勾结百八鬼,那么自己等人便可以借机在灵州插上一脚。

虽然因为武帝的打压,道门的势力在百余年前便退出了灵州一带,但是现在却正是卷土重来的大好时机,而这其中的关键便反而是那根本不是修士的王启年。

只要天狼宗和四象门被证实勾结外敌,羽红袖便打算以迅雷不及掩雷的速度先铲除了这两个宗门。

然后救回王启年之妻,流云宗再摆出低姿态配合王启年,那就是王启年也不好意思再对流云宗如何了,否则便是忘恩负义。

如此一来流云宗便可在灵州一家独大,而云霞娘子刚才已经愿意加入女真同修会,这样女真同修会和道门的影响便可扩展到灵州。

因此诸人立即便乘坐飞舆前去天狼宗,然后再去四象门,羽红袖准bèi

以铁血手段将两宗镇服,诛除首恶。

这次女真同修会来了十人,个个都是真人境的修为,如果再算上云霞娘子夫妇和红云,只要不让四象门和天狼宗联手,更加不惧百八鬼的那几人,所以要快刀斩乱麻。

不过飞舆离开流云宗向天狼峰驶去,没多久,诸人便看到了一副奇景。

就见到天空中有一团流光在远处的山峰附近掠过,那一团流光形如纺锤,好似星云一般,似乎斩中了什么,稍稍一滞,接着便划过了狼首峰。

飞舆之上的众人便看到那孤峭多年,形如啸月之狼的山峰竟然被一下斩断了大半山体,剩下相连的部分不足以支撑整个山峰,在星芒流光划过之后,整座山峰摇摇晃晃,缓缓倾倒。

“那是天狼宗吗?”叶缤目露奇光,向云霞娘子问道。

云霞娘子止住心中的惊骇,她也不知dào

狼首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天狼宗的宗门就在狼首峰上,刚才竟然倾倒在自己眼前,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快过去。”羽红袖略一沉吟便下了决断,飞舆加快了速度。

云霞娘子虽然有些担扰,但是也不便违拗,只好硬着头皮随着飞舆上前去。

狼首峰缓缓倒坠的过程中,只有七八道光华飞出,这是天狼宗中有能力飞行遁空之人,或是本身修为到了真人境,或是手上执有能御器飞行的法器,但除此之外,其他门人弟子以及山上的人恐怕都会在这起山崩中大量死亡,能活下来的得看运道了。

“什么人如此厉害,又敢如此大胆?”叶缤不由微微震惊,就算是他们怀着除去天狼宗的想法而来,也是存的诛除首恶,慑服余众的想法。

而眼前不知dào

什么人抢先一步动手,竟然连狼首峰都毁了,将天狼宗毁却也就罢了,这山峰倒塌所引起的危险绝对不亚于之前那场走地龙,甚至尤有过之,附近生灵不知dào

会死伤多少。

接着他们便看到了这场天灾的始作俑者,在狼首峰倒塌的附近空中,有三团光芒仍在争斗不休。

这三团光芒十分奇怪,时而各自为政,时而分别联合,气芒弥空。

“停!”羽红袖喝停了飞舆,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前方那在争斗的三方。

那三团光芒都非人族模样,一团中是一个人形的灰朦怪物,周身长满钢针般的刚毛,另一个却明显是一条巨蛇,只是三方中看来它居于下风,浑身已是伤痕累累。

到羽红袖等人看来时,这两方差不多已经完全联起手来在共抗另一方,这最后的一方却是一团晶光闪闪的人形,与身外的遁光几乎一色,令得人极难分辨。

三个怪物遁空飞行,不时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只要一撞击在一起,必然是千重气劲横弥,激起宛如实质般的气浪向四周扩散。

纵得隔得如此之元,飞舆上的诸人都还是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威势,因为飞舆竟然时不时的会有向后退去的感觉,就宛如逆水行舟一般。

“这是三个什么怪物?”云霞娘子不禁骇然道。

“那巨蛇应该是一个妖族原形,不过他此时应该是最弱的一个,你看他遍体鳞伤的样子,另外两个竟然能把它伤到这地步,个个都有天人境的修为。”叶缤凝重的道。

“现在怎么办?”李沅道。

“我等且在这此观战,等他们狗咬儿分出胜负之后,再上去诛妖除邪!”

“不过,三个天人境的妖物……”说话的却是赵瑜,她有些迟疑。

“赵道友何必担心,有会儿和叶仙子在,还有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能怕了这三个妖物不成。”

“不可轻敌,但也不必担心。”羽红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三方争斗,若有所思,“不要说这三个妖物已经自相残伤得有气无力,就算正面对上,我和叶缤自然还有些手段可以威胁到他们。”

羽红袖等一赶到时,孔璋便生出了离去之心。

他毁去了四象门之外,便赶来天狼宗,准bèi

一劳永逸的把天狼宗也灭了。

不过甫一动手,便生变故。

他刚制住了天狼宗的宗主宇文星渊,便有人趁机对他发动了偷袭。

宇文星渊在他手上形神俱灭,但他亦被他偷袭之人暗伤。

这从旁偷袭他的正是当初在灵石矿洞外,他偷袭的那只妖蛇。

这妖蛇是狮驼山三圣手下的天蛇王,被神威大圣遣来相助天狼宗控zhì

灵州的灵石矿脉,准bèi

迎接妖族的大军。

天狼宗本来想控zhì

沈芷仙和王瑞,失败了一次后,天蛇王恰好赶到,宇文星渊便请他再出手,以为以妖王的修为必然万无一失了。

却不料天蛇王楣运当头,在灵石矿洞外被王瑞以手链上的护身力量挡了一记后,便惊动了正在附近的孔璋,结果被孔璋偷袭,不但人没有擒回来,自己倒受创不起。

受伤之后,天蛇王只得先潜回了天狼宗,将天狼宗一些上好的丹药强行索去疗伤。

这也倒罢了,但天蛇王却每顿都要以人为食,每顿至少三至五人,而且指明要女子,逼得宇文星渊命人下山劫掠来几个山妇供他填肚子。

好在狮驼山一脉虽然凶残,但是天蛇王的习性却是吃饱一顿后可以管得个十天半月。

这些妖王食人早就无法增进修为,但是修liàn

过程中养成这等习性,却是以人为食,当成爽口零食。

当初狮驼山攻下流沙国后,为了犒赏手下妖兵妖将,也是为了震慑其他小国,纵容妖怪们大食三天,近万妖魔将满城十万余人全都吃了个精光。

天蛇王一直躲在天狼宗的地下静室中,孔璋一出手,他便发xiàn

了,然后抢先一步隐起身形趁机偷袭。

在他眼中孔璋乃是生平大敌,如果以宇文星渊的一条命能换得他重创孔璋,再将孔璋致于死地,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去换了。

所以宇文星渊不但没有得到他的救助,反而被他利用,令孔璋在灭杀宇文星渊时出手。

不过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孔璋这身魔质的诡秘妖异之处,被他施展天元化生诀全力一击之下,孔璋的身体也不免出现损伤,但是恢复之快,比起他们这些妖族来竟然还要迅速。

于是天蛇王反倒陷入险境,最后只有现出原形与孔璋相斗。

两人都是天人境的修为,想互相限制对方吸纳天地元气都办不到。

天蛇王没到凝聚领域的地步,但是他身为妖族,一身怪力,加上现出原形后,妖体鳞甲坚不可摧,就算是天人境第二阶的修士与他相斗都要手忙脚乱。

因为就算凝聚领域,也只是令得战斗环境对自己最有利,但是天蛇王与同阶人族修士相斗却是能占据上风,一身怪力往往连人族修士的领域都能冲破。

可惜他遇上的是孔璋,魔质之诡秘远在他想象之上,即使是没能凝聚领域,凭着魔质形态,孔璋也足以与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斗上一斗,又何况是他。

一番激斗,连狼首峰都被两人的气机元波损毁而倒坠。

羽红袖等人来时看到的那一下正是孔璋以魔质状态施展身剑合一怒斩天蛇王,生生将其斩为了两段,一时都不能重新愈合在一起。

不过这时候第三方却乱入进来,令得孔璋只差一击便可将天蛇王肉身彻底毁去。

这第三方正是不知何时被两人的打斗惊动而潜藏在一侧的尸魃,它与孔璋也在地底的灵石矿洞中争斗了一番的,将孔璋视为大敌,更以为孔璋此番也是来谋夺那地底与异界即将相通的秘密。

因此尸魃自然而然也将孔璋视为了头等敌人,孔璋与天蛇王这一战动静不小,特别是狼首峰倒塌更是称得上惊鬼神了,当即就惊动了尸魃。

狡猾的尸魃待孔璋与天蛇王斗得你死我活时才出手,想一击重创孔璋。m

第一百七十六节 八方来人(四)

w他的出现倒是给孔璋造成了远比天蛇王可怕得多的麻烦,首先尸魃的一身真元气机来自那不知名的阴冥异界,带着极浓重的阴冥质性。)

孔璋的魔质对于五行抗性都非常的高,但是阴冥质性诡秘妖异,魔质对它的抗性便相对要弱一些。

不过对孔璋威胁最大的还不是尸魃阴冥质性的气机,而是它天生的一种神通。

最初遇上尸魃时,孔璋便差点吃过大亏的,尸魃具有能将其他生灵转化为僵尸的神通,那是一种质变的变化,当生灵整个躯体都被转化为介于生死之间的生机振动层次时,因为神魂的供养是来自于肉身,因此这种变化最后便会侵蚀生灵的神魂,令得生灵彻底的转化为僵尸般的存zài

,并且在这种转化完成后,会天然生出对尸魃有敬畏之心。

尸魃在孔璋和天蛇王大战时趁机偷袭,以天人级别的修为全力一击,他的力量绝不下于天蛇王,甚至犹有过之,以魔质形态在猝不及防下也会有所损伤。

不过以往孔璋依仗的还有魔质那超强的恢复力,但是这次虽然恢复了创伤,尸魃的那种转化却一直没有停。

以前那一次孔璋不但能化解大难,而且差点反制尸魃,是因为尸魃当时也不过初生不久,神通不强,而魔质同样具有极其诡异的神通,两者在某种程度下是相生相克。

但这一次却又有所不同,尸魃的这种转化神通很大程度上是随着神念增强而增强的,神念越强,他转化对方躯体的速度便越快。

孔璋受创之后,发xiàn

以魔质经lì

了那么多材质的淬炼都无法完全抵挡尸魃的这种神通。

因为之前的种种淬炼都是死物,每一次都是让魔质不断生出抗性的过程。

尸魃的这种转化却是随机变化,随着尸魃的神念而变,只不过争斗是发生在孔璋的体内的。

也幸亏孔璋是以魔质形态在与他相斗,尸魃的转变也显得非常困难,否则说不半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尸魃变成僵尸化了。

天蛇王初时分不出敌我,见又多了一名敌人,开始还混战在一起,胡斗一气,到了后面就与尸魃联起手来了。

有了天蛇王联手,在力量上,尸魃便不再惧怕孔璋了。

这三个怪物级的存zài

虽然都没有凝聚出领域,但是各自的真元气机都浑厚得惊人,即使是凝聚出领域的人族修士也困不住他们。

三人的真元气机都已经受到过了法则之力的洗淬,更加精纯,举手投足间便可摧崖倒峰,连狼首峰都被孔璋和天蛇王相斗给毁了。

尸魃联合天蛇王紧紧迫压孔璋,令他缓不出手来全力压制体内的变化,同时催动神念加紧催化,自以为胜券在握。

孔璋亦准bèi

全力一博,再施展身剑合一之术,看能不能将已经被重创的天蛇王斩杀,如果能,只剩下尸魃一个,他便可以腾出手来一面压制体内的僵尸化,一面力战,待尽数除体内的妖力后,再收拾尸魃。

若是不成,他便打算立即施展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遁走。

有此诀在身,天蛇王根本拿他没办法,只有尸魃因为有妖力寄宿在他体内争夺,或能感应到一些他的踪迹,但是只要给他一些时间,离得尸魃远了,没了尸魃的神念操纵,魔质便会将那股妖力反过来吞噬掉,转化为自身所有,甚至解析出其中的奥妙。

但是羽红袖等人一出现,却是让孔璋不得不改变主意,如果被她从旁窥出自己的身份,只怕便会生出事端来。

当机立断之下,孔璋决定改变主意,不再与这两个妖物纠缠,先行离去再说。

不过如此一来,身剑合一之术也不敢施展了,毕竟他的身剑合一之术是习自蜀山,被羽红袖看见识破便不好了,他尚不知之前施展时,羽红袖便已经生出怀疑了。

孔璋在空中一个移身,身形一阵模糊,这是他施展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准bèi

遁入微空间中逃走。

只要进了微空间中,尸魃和天蛇王联手之势便告破,尸魃还能继xù

追蹑他一时,但天蛇王虽然怪力极大,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却是远逊于他,在神念上的修持也不如尸魃,更何况孔璋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已有所成。

尸魃的神念与孔璋都不相上下,孔璋刚有异动,他便生出感应,立时便如两人在地底相斗时一般,上百万波的神念波束袭向孔璋,令得他不得不稍稍一滞,凝起神念与尸魃的神念对抗。

尸魃嘴里发出一声怪叫,也不知dào

天蛇王是不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竟然趁着孔璋与尸魃相斗的这一刻,将妖体一缠,竟然缠住了孔璋的身体。

那蛇体一缠上孔璋便急速收束,孔璋顿时身子被缠得动弹不得。

尸魃欢喜的又叫了一声,全力催发神念。

孔璋顿时感觉身体受到天蛇王束体的全力攻击之外,同时还面临尸魃的多方攻击。

既有尸魃的真元气机的攻击,又有他的神念波在不断冲击,还有尸魃再一次开始催动他体内的尸质转变。

一时间,孔璋的左手开始变得干枯,生出浓密的绿毛,宛如一只绿毛僵尸的手臂。

尸魃高兴得要发疯了,孔璋现在是他头号大敌,而且也知dào

了地底那处阴冥界天的秘密,如果能把他转化成僵尸,成为对自己敬畏的下级生灵,那么不但保住了秘密,可以继xù

在此修liàn

,而且从此多一臂助。

而且一旦孔璋被控zhì

住了,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这临时的盟友天蛇王。

就在尸魃以为已经控zhì

住局面时,孔璋的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冷酷的目光,他虽被天蛇王以体紧紧束住一时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被尸魃攻击,但是手指还是能动的。

他食指一竖,微微一转,指尖便凝生出一道道的黑线。

手指微微一缩再弹出,那黑线便割在了天蛇王的妖体上。

天蛇王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原本束在孔璋身上的妖体一松。

孔璋冷笑一声,用力一挣,天蛇王的妖体便寸寸断裂。

天蛇王妖体虽然被毁,但是妖灵还在,而且天人境修士神游八极,探索异界,借助界天本源之力来洗炼自身体魂,天蛇王的妖灵之凝实,远非一般修士和妖族能比。

妖本虽毁,现出天蛇王的妖灵,那是一条与原体看去差异不大的妖蛇模样,但实jì

上这只是天蛇王的神魂所组成的妖灵。

天蛇王狠狠的看了一眼孔璋,眼眸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虽然他已经将孔璋恨到极点,但是却也被孔璋刚才发出的那道黑线给吓怕了,那道黑线是连空间法则都能破坏。

这正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之妙,天人境第二阶能借法则之力凝聚领域,形成对自己有利的战域,孔璋只是没有找到与自己最适合的质性而已。

但是凭借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他甚至已经可以象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一样生灭法则之力,这种生灭当然不是真zhèng

的消灭或是创造法则,但却是在进一步洞悉法则之后,能暂时的隔绝法则之力或是加强某种空间法则。

而他此时手指上指间弹生处的这根黑线能令得大多数空间法则在极短时间内紊乱崩溃,正是与当初叶孤所施展的相差无几。

这道黑线连空间都可以暂时紊乱,甚至崩溃,天蛇王的妖体虽然坚韧得连八阶飞剑都一时斩不动,连身剑合一之术都斩杀不了他,但仍是禁不住这黑线轻轻一割。

天蛇王妖灵一现,便准bèi

立即逃窜。

不过孔璋既然已经全力出手,又怎么会容得他逃掉,那道黑线横空再一划,天蛇王的妖灵便被分为两半。

孔璋伸手一抓,便抓住了其中一半,张口一吸,便见天蛇王的一半神魂化为一道乌光便他吸了进去。

若是天蛇王的元灵没被斩破,孔璋这样吸进体内,便会在体内争斗起来,虽然他仍是有把握压制得住,直至将其完全吸纳殆尽,但现在还有大敌当前,并不适合。

不过天蛇王已经被他先斩破身,再斩破魂,特别是妖灵被破,神魂的组成已经分裂,便等于是一个不停在泄气的气球,同时面临孔璋这个不停在吸气的,这妖灵消失得便极快了。

孔璋这样做也是顺便补补自己,他这几日持续大战,特别是与尸魃的两次大战,所耗神念极多,吸纳了天蛇王的妖灵神魄,也算是一点补充。

他斩杀了天蛇王,却不准bèi

与尸魃继xù

纠缠,因为尸魃比起天蛇王来要难缠一些,要斩杀他肯定得多费一些力,而现在自己体内还中了他的尸质转化,羽红袖也到了,如果斩杀他时被羽红袖窥破自己就不方便了。

就在他萌生退意时,远处快速的飞来了几道遁光。

这几道遁光正是羿死奴和其师兄,以及几名百八鬼的天罡星到了。

这几人一到,立即便发xiàn

了不远处的飞舆。

随即尸魃也发xiàn

了他们,顿时形成一个四方对峙之局。m

第一百七十七节 抉择(上)

【网】这是一片连绵千里的庞大山脉,在这片山脉的最高峰上屹立着一座宫殿

宫殿的风格远不及云京城里那些建筑那样精致,但是垒起宫殿的石块却是巨大得惊人

在宫殿的深处,有三个人正在说话

这三个人雄踞在粗糙而巨大的石座之上,除此之外还有两张空着的石座

“九灵道友肯从碧水潭出来,真是难得”最先说话的是一个满面青髯的男,他生得雄壮有力,四肢粗壮,足足有常人两倍的比例

“可惜扶摇大圣不在,否则你我又可效仿当初在莽荒山中那段岁月,哈哈哈”被青髯男称为九灵道友的是一个看上去与平常人差别不大的男,约摸三十多岁,白面无须

但若是仔细一看,便能看出这位九灵道友与众不同的地方,原来在他的头颅之下,在颈的周围还围着长了一圈疙瘩般的东西

细细看去,那哪是什么疙瘩,分明是另外八个头颅,只不过这八个头颅却不是他最大的这个头颅一样与人无异,而是扁平细长布满鳞甲,不过俱都闭着眼眸,仿佛在沉睡一般

“哈哈哈,那是当然,想当初你我被那些人族修士追杀,只好躲进山里,到了最后却反过来将那些家伙一个个击杀,痛饮他们的鲜血,吃了他们的肉,那是何等痛快之事”青髯男眼眸中烈光一闪,仿佛有熊熊火焰燃起,想是也被勾起了旧日回忆

“两位叙来叙去,不知dào

另两位大圣何时回来?”那在一旁的第三人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忽然插嘴道

被人断回忆,肯定不会愉快,不过这插嘴的第三人也很是有些来历,即使是这青髯男贵为狮驼山三圣之一的神威大圣也要对他的出身正眼相看

神威大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赤眦道友,我三弟向来行踪不定,朝在北海,募至南极,纵有万里在他眼也不过只是等闲;至于我二弟嘛,不瞒两位,他应该正领着一群儿郎们前去灵州\/\/\/\/”

“灵州?”那被称为九灵的修士讶然道

“不错,那边有一个人族的小宗门算投靠我们,还向我们透露了人族不久就将要来征伐我们于是我和二弟便算先下为强,给武帝一个下马威,让他知dào

我们兄弟不是好惹的我先派了天蛇王去头阵,二弟在山中也呆得腻了,随后便带着一群儿郎下山去了”神威大圣笑道

听说如此,那赤眦有些失望,他是随着碧水潭的这位九灵圣君一起来的

这位九灵圣君先到了他们北海,有事相求,不过却被赤眦的族长所拒绝,于是又来狮驼山

赤眦却是在北海呆得无聊,便不顾族中的族规,偷偷跟着这位九灵圣君来了狮驼山,因为他早就听说过狮驼山三圣的大名,被誉为西域妖族之首,便想见见

那九灵圣君没能说动赤眦的尊长,但是赤眦肯跟着他一起,他却是求之不得

只要最后把这个有些狂妄的家伙卷入自己的设计中,到那时他身后的属族便自然会为他所用

而在北海,如果能借助到赤眦属族的力量,便不用担心将要面临的对了

“可有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九灵圣君道

“那里道门早就退出,何须劳动两位”神威大圣大笑道,俄而他神色一正道:“九灵道友你一向僻居碧水潭,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此来是找我们三兄弟是有要事商量吧,你知dào

我的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有什么便直说吧”

九灵圣君的面颊僵硬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哈,多年不见,大圣仍是这般直性,那我就直说了”

原来这九灵圣君有一门远亲在前不久因为与道门作对逃到了北海,寻求他的庇护,现在对头却不肯放过,九灵圣君便只得求援

这九灵圣君的血脉中与龙族沾了一点关系,而龙族在北海实力强横,如果有他们肯答yīng

出,那对头便会生出极大顾忌

所以九灵圣君本来是先去北海找上的龙族,结果赤眦的尊长却不同意插此事

九灵圣君便想起当初曾与狮驼山中的两位大圣一起在莽荒山**抗人族修士,曾经结下深厚的友谊,于是便前来狮驼山求援

“你那对头到底是何方神圣,连你都不是对?”神威大圣自忖与这九灵圣君也不过在伯仲之间,若说要稳胜对方,只有自己那三弟扶摇大圣

“不瞒大圣,我那远亲在南海修行,却得罪了叶家叶家有一个人曾拜在蜀山派门下,不知dào

大圣听过此人名没有,他叫叶孤,他要将我那远亲斩尽杀绝,于是杀上门来,被我仗着我碧水潭千年传下来的防御禁制给抵挡了不过此人的确厉害,似乎已经修成了蜀山派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那些禁制也根本困不住他,他迟早会再寻上门来,盼望大圣念往日之谊,助我碧水潭一臂之力这千年来,我妖族被人族逐出沃土,居于四极穷荒之地,并非我妖族弱于人族,实在是我们太过分散,不及人族齐心不过只要今后守望相助,定然也不用惧那些人族修士”

神威大圣听了九灵圣君的话,不由一阵默然,缓缓道:“那叶孤我也听说过他的名,不过后来听说他远走南海,离我太远,也就熄了会会他的念头,他竟然能逼得你借助禁制之力才能抗衡,看来果然有几分本领,你我也在伯仲之间,只怕我也未必是他对,要想胜过此人,只有待三弟出马,方有胜算”

一听此言,赤眦目光闪烁了一下,微微有点不服气,不过那位扶摇大圣亦有远古圣兽的血脉,其出身之高贵比起他们北海真龙一族来也不多让

九灵圣君却是听得大喜:“若有扶摇大圣肯出,便不用惧怕叶孤了,不如索性我们再多联合一些同道,联合起来将叶家给灭了,好一报这多年的仇恨”

“没有那么容易”神威大圣摇头道:“那叶孤虽然厉害,但有三弟出,想必也是不用担心但叶家能屹立至今,是因为他们背后还有一位圣阶级的修士”

“你说的莫非是叶姿那个老虔婆?”九灵圣君变色道:“她久已不出世现身,我还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他不禁看了一眼赤眦,这才知dào

为什么北海真龙一族不肯出帮自己,想必也是顾忌那位叶家老祖宗

神威大圣正待再说,忽然一阵风吹过,他石座背后终年长燃的七盏明灯中有一盏,火焰忽然猛的跳动起来,光焰大炽

神威大圣却惊得立即跳了起来,,将袍袖一挥,罩住那跳动不止的灯焰,令其终于稳定下来,只是灯焰却顿时弱了下来

“天蛇王出事了,他在外的肉身和神魂都被人灭了,好在我身后这盏长命续元灯上还寄托了他分离出来的一丝神魂,我这便要去施法保住他这一丝残魂不灭”

四方对峙之局只维持了不久,便随着孔璋的动作而破

羽红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孔璋,令得他心中有点发毛,若是魔质形态被她识破,以后就麻烦了

所以孔璋一横心便算遁入微空间中离去

不过此时场中神念交错,互相锁定,而且孔璋、尸魃不说,后来的羿死奴和其师兄亦是天人级的修士,就是叶缤和羽红袖也各有一些所恃,不然也不敢现身

孔璋这一动,顿时便成了众矢之的

他的身形一阵模糊,像水波一般扭曲起来,这是即将遁入微空间中的前兆

不过旁人自然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遁走,羿死奴冷笑一声,五指微张向前一伸,便有五团冷焰生出,这五团冷焰迅速的合在一起,化成一只亩许大的大向孔璋抓去

孔璋的身形骤然一动,便在原地消失,羿死奴那冷焰所化大差之毫厘捞了一个空

孔璋正欲遁走,就在这时忽然如山似岳般的神念攻击忽然生起,硬生生的将他拦了下来

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尸魃,这一记却是尸魃从旁出牵制

难得羿死奴师兄弟一上来了便找上他,尸魃自然乐得扯后腿

孔璋指微竖,便有一道黑线横空生出

这道黑线比他之前灭杀天蛇王时还要浓烈得多,仿佛就一把刀把面前的虚空分成了两半似的

羿死奴的冷焰大再度抓至,正好撞在这黑线之上,便如飞蛾投火般消融得一干二净

孔璋借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破去了羿死奴的冷焰搜魂大后,立即将身一扭,终于遁入微空间之中

“便是尊驾灭了四象门吧?”那与羿死奴一起来的师兄忽然发话道

他指一伸,一道与羿死奴看起差不多的冷焰生出,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却是大相径庭,这道冷焰一生出便爆散为万千毫光

众中只觉眼前一花,那些毫光一闪即全部出现在丈之外,齐齐向一处虚空中攒射

随着这一攒射,那处明明没有人的虚空忽然现出一团镜中影般的画面来,依稀便有孔璋的身影

那些冷焰毫光毫不犹豫的突刺过去,便见到孔璋怒容满面,厉啸了一声,便被那些毫光射了个正着

不过那镜中影一般的画面却也随之而消失,再也无复孔璋的踪迹

只有那虚空之处忽然现出一滩绿液,四处飞溅,显出刚才一幕并非虚假

羽红袖心中一动,袖中飞出一只晶瓶,迎着那些绿液而去,再飞回时,瓶中便多了几滴绿莹莹的晶液

第一百七十七节 抉择(中)

羿死奴的眼中微微露出一丝遗憾,自己师兄弟二人先后出,还是没能留下孔璋

孔璋灭杀了四象门,他不知dào

其中原因,只道孔璋也是和他们一样对那yīn冥界天极有兴趣,却不知真zhèng

与他们想争夺那yīn冥界天的却是尸魃

环视当场,尸魃亦已经消失不见,羿死奴一方和羽红袖他们一现身,尸魃就已经定主意退却,正好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孔璋身上时,尸魃压力顿时大减,自然是溜之大吉

“道门?不知是哪一派门下?”羿死奴的师兄冷声道

“我们是女真同修会”李沅抢声道

“女真同修会?”羿死奴的师兄微微皱起眉头,露出向羿死奴询问之意

“嘿嘿,不过是道门用来排除异己的段罢了”羿死奴冷笑道

“那就先擒下,待他们尊长前来领人吧”羿死奴的师兄淡淡的道,说完指一伸,便有类似刚才攻击孔璋时的冷焰毫光生出

羿死奴亦是哈哈一笑,那冷焰大一晃,遮天盖地的抓去

“大家小心!”叶缤喝道,遁光一闪,飞离飞舆

众人忙也展开遁光飞开,羿死奴那冷焰大一下就抓住了飞舆,轻轻一揉,飞舆上的那层灵光罩就像轻纱一般被破去,接着整个飞舆便化为粉碎

叶缤在空中一立定,长吸一口气,双一搓,上神光立起,一道光柱般的光束从她间生出,撞向羿死奴的的那只冷焰大

羿死奴的冷焰大一把抓住叶缤放出的光柱,不过这一抓却没能抓散光柱,那光柱在冷焰大间不住跳动,仿佛随时可脱身而去,但又偏偏被大束缚住而不得脱

“冰魄神光!原来你是叶家的人”羿死奴微微一怔,已是认出了叶缤的来历

另一边,羿死奴那师兄放出的冷焰毫光仿佛千万飞针般散开,向眼前诸人shè去

众人先前见过他攻击孔璋,知dào

不好对付,都各逞其能抵挡

虽然诸人已经相当高估这冷焰毫光的厉害,但是真zhèng

对上才知dào

仍是低估了

他们都将自己的飞将和最厉害的法器放出,真元气机更是催至最高

但是那冷焰毫光shè来,他们的防御法器却宛如透明似的任由那冷焰毫光穿过,放出的飞剑斩在那冷焰毫光之上,也仿佛是刃过流水般毫无用处

毫光穿过,诸人只觉身上一凉,体内便多了一股yīn冥气机,那气机一贯入他们体内便狂滋猛长,所过之处,肢体便仿佛不属于自己了似的

李沅、赵瑜等诸女大惊,立即运起真元相抗,想把这yīn冥气机驱出体外,但是哪有这么容易,幸好羿死奴的师兄只是想擒下她们,并没有想伤她们xìng命

羿死奴的师兄冷哼一声,正待说话,忽然眼露奇光望向一处道:“咦,你竟然没事?”

他说话的对像正是羽红袖,羽红袖面对这些冷焰毫光放出了七八件法器,但都如其他人一样,那些冷焰毫光轻易的便穿过了法器的防御,直接没入她体内

只是没入她体内没有多久,便见一点紫火从她胸口处冒出,随即这虚实难分的紫火扩大开来,将她整个人都包住,便听得几声啪啪啪,在她身上有络绎不绝的声音响起,更有游丝般的冷焰从紫火中跳出,眨眼间便消失在紫火之中

“原来你有一朵昆仑的紫府神焰护身”

“魔光炫华,冷焰搜魂,原来你们是九幽门下”羽红袖以紫府神焰化去了对方的冷焰毫光,却没有半点喜sè

适才那一下,她已亲身领教了对方的冷焰毫光,认出对方的来历,原来羿死奴与其师兄是北邙山九幽神君门下

这个九幽神君是旁门中第一能,但是归于北邙山已近千年没有出世,传闻已经突pò

圣阶

如果这是真的,难怪前次道门大破八鬼,将羿死奴追至北邙山便止步了,想必便是不想扰得那九幽神君再度出世

道门之中自然也有圣阶,但是圣阶修士如果直接对敌,势必出尽全力,即使一方获胜,也多半会惹出轮回大劫来,得不偿失

不到万不得已,圣阶修士们都是不会直接对敌的,所以宗门间的争斗,往往以圣阶之下的天人境修士分出胜负

羿死奴是九幽神君门下,他身边那师兄更是九幽神君的得yì

弟,将来极可能执掌门户的冥君华凌波

华凌波差不多已经半只脚迈入天人境第四阶,一进入第四阶,正是需yào

大量最适合本宗法诀质xìng的本源之力来洗淬己身,因此一听师弟说起灵州附近极可能有yīn冥界天将会贯通两界,立即便跟着来了

他所放那冷焰毫光是九幽门下的冷焰魔光搜魂大*法,以yīn冥质xìng的真元为基所炼,羿死奴修为不及他,便将所炼冷焰揉合炼成类似道门天罡大,佛门巨灵神掌类似的魔光大,而华凌波自恃修为高深,却是将冷焰魔光炼成了千束

两人都是天人境的修士,自然将自己所领悟的法则之力也揉合修liàn

进去,因此羿死奴的那只魔光大一罩,便能立时隔绝对方与天地元气的感应,再加上魔光大是冷焰所化,用来凝生攻敌,便等于是一片可以移动的领域,远比一般的天罡大、巨灵神掌法术要强得多

华凌波那冷焰毫光揉合了他所领悟的空间法则后更加厉害,便有些类似于孔璋借太清玄门有无形剑凝生的斩空黑线,不同的是孔璋凝生的黑线具备的是斩破空间的神通,而华凌波这冷焰毫光却是有无视大部份空间法则直接穿透的神通,所以诸人的法器在冷焰毫光面前都宛如无物

只有羽红袖无事,却是依仗她的紫府神焰,此焰与冷焰魔光正好相生相克

“莫非你以为凭着一朵紫府神焰便能与我对抗?”华凌波冷笑道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有人道:“若是再加上我们几个老骨头,不知dào

能不能让华真人重新考lǜ

呢?”

华凌波不由变sè,却见左方三道遁光迅速飞来,两男一女,正是道门的三大修士,两个男的分别是玄机真人、席慕白,女的却是庄璇玑

“华真人,上次我们便放过令师弟一次,你们为何又来兴风作浪,莫非仗着令师,以为我们道门当真不敢痛下狠么?”席慕白见诸人虚空盘膝,面带痛容,仍在苦苦与侵入体内的冷焰魔光抗衡

“哼,师弟,住,今天他们人多,我们暂且退去”华凌波道,又向玄机真人等道:“我们此次前来也无意与道门作对,不过灵州附近有一片灵石矿脉我们势在必得,如果你们肯卖个情面,大家便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大家便作过一场”

说完,他便待拂袖而去

“且慢,华真人,那片灵石矿脉我们不会插,但是你伤了女真同修会的修士,却是需得替他们化解,否则就算追上北邙山,惹出令师,也在所不惜”庄璇玑忽然道

华凌波煞眉一展便待发作,羿死奴却听出庄璇玑话中之意,忙阻拦道:“师兄,大局为重,何为替他们解了冷焰搜魂之术,换个他们不碍事?”

华凌波一怔,缓缓点头,忽然张嘴一吸,便见从诸人身上飞出数十上道细微毫光直投向他口中

“庄璇玑,你可要记得你刚才的话!”

待这二人离开,席慕白才道:“庄师姐,为何让他离去?”

“九幽门下的冷焰魔光非常厉害,我等虽不怕,但要帮他们驱除也要大费脚灵州附近的灵石矿脉,武帝一直将我们排除在外,九幽门下想去抢,只怕武帝不会答yīng

,九幽神君虽然厉害,但是只要武帝还活着,他恐怕也没胆敢来大楚境内,且由得他们去争个头破血流,我们只看热闹”

说完,庄璇玑忽然移目叶缤身上道:“叶家小一辈第一能之名果然不假,刚才见你恶斗羿死奴竟然能支持这么久,似乎已经领悟了不少空间法则”

众人一听,望向叶缤,不由又羡又妒,听庄璇玑之话,叶缤似乎已经突pò

天人之限,进军天人境了

叶缤微施一礼:“自来蜀山后,得蒙师尊教诲,又历蜀山灵境中,最近的确有所悟,却不知dào

算不算得上是已经破境了”

她适才与羿死奴相斗,冰魄神光是叶家主修的根本法诀,极为厉害,叶缤凭着此法,是除了羽红袖之外第二个不惧冷焰魔光的人,但是天人境修士凭着隔约天地元气的神通,按理说羿死奴是稳压叶缤的

会斗这么久,便是因为羿死奴并不能完全隔绝叶缤与天地元气的感应

那魔光大就像一片江河般罩住叶缤和冰魄神光,若是天地元气被隔绝,叶缤便只能凭自己的真元维持神光,虽然她真元浑厚有异一般修士,但就算支持个一天一夜,在魔光大不断消耗下仍是会败

可是她却偏偏就像一个会水xìng的人落在了江河之中一样,虽也受到很大影响,却能时不时的浮出水面换口气,所以羿死奴虽占了上风,却擒不下她

众人都是一阵羡慕,唯有羽红袖神sè平静,玄机真人抚须一笑,正待说话,忽然看到羽红袖中那个晶瓶中的绿液,不由神sè一变,指道:“红袖,你晶瓶中的绿液是什么?从哪里得来的?”

第一百七十七节 抉择(下)

一道黑sè的裂隙无声无息的打开,孔璋踉跄着从里面现身,身上不停的有细小的弧光向外溅shè,依稀就是那些冷焰般的毫光。/

羿死奴倒也罢了,他这师兄却是比他厉害多了,那冷焰魔光中蕴含的法则之力已经达到了无视大多数空间法则的地步。

而且此人的神念也高明到了孔璋都忌惮的地步,孔璋明明都遁入了微空间之中,却还是被他准确的捕捉到踪迹,强行重新打开微空间,受到冷焰魔光的攻击。

这等修为已经是一派宗师,就是与厉岳等人也不多让。

北邙山这一脉的冷焰魔光至yīn至冥,难缠至极,华凌波对着女真同修会们时手下留情,本就是想做笔交yì

,让道门不要干涉他们争夺那片疑似有yīn冥界天通道的灵石矿脉。

向孔璋下手时自然是存了杀心,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

此时孔璋便感觉全身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那些在体内的yīn冥魔光先是急速的振动,想把一切接触到的东西都侵染,化成yīn冥之质,一旦化成yīn冥之质,便等于是给他体内的冷焰魔光添加养料,冷焰魔光将会持续壮大。

如此循环,则孔璋将整个**都化为一堆yīn气森森的腐肉。

孔璋迅速的催动真元,将真元与神念的振动频次都提高到一个极宽极广的地步,与这yīn冥质气脱离。

好在侵入他体内的冷焰魔光虽然厉害,但到底已经脱离了华凌波的神念之外,其实已是‘死物’,在他不断提高振动频次之后,终于令得这些yīn冥质气无后继之源。

没了后继之源,只凭侵入体内的冷焰魔光便与他成了对耗之势。

这时便不可能再致孔璋于死地了,冷焰魔光虽然厉害,但是魔质之神mì

莫测也绝对超乎华凌波预计之外。

饶是如此,孔璋还是寻了处山洞,花了数天功夫才将这些冷焰魔光化尽。

化尽这些冷焰魔光,当然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些冷焰魔光是华凌波所炼,内中蕴有他所掌握的一些空间法则,孔璋将魔光炼化的过程,自然也得到机会从中窥到一丝法则之力。

七天之后,他站在山峰之上,遥望灵州方向。

他来这里的事已经做完,将四象门和天狼宗已经毁去,甚至连妖族遣来的天蛇王也斩了,孔幽已经没事。

长啸一声,孔璋便yù离去。

就在他转身准bèi

离去时,忽然脸sè一变,重新望向灵州府城方向,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这一刻,他突然面临一个巨大的抉择,因为他送给孔幽那块玉符破了。

当初他炼制手链和玉符,手链为的是能替其姐挡去一劫,而那玉符中更是封了他的一丝神念在其中,只要玉符一破,神念便会自动回归令他知晓。

现在玉符破了,应该是孔幽又出事了。

这有些奇怪,因为从七天前的情况来看,随着各方天人级的修士都来到灵州,再去以家眷威胁王启年已经没多大用处了。

因为,天人境修士绝对可以逆转局势,任何一方只要有天人境的修士参战,光凭王启年掌握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抵抗。

天人境修士也会顾忌王启年这大楚灵州知府的身份而不敢动他,但是也就仅止于此。

王启年想要执法收回灵石矿脉,从前尚是两宗一门时,还在他能影响之内,因为对方不过是真人境的修士。

但现在随着天人境修士的现身,他若派人去执法,手下的人可不会放在天人境修士眼内,去一个是死,去一双也是死,便成了空谈。

如果要以军力对付天人修士,要耗费的资源就不是王启年所负担得起了,何况就连灵州的旧有势力他也还没整合完毕。

最适合对付在天人境修士的还是天人境修士,这也是各方为何这般重视天人境修士的原因。

目前修真界中最强dà

的无疑是圣阶修士,但是由于惧怕施展全力会引发*轮回大劫,圣阶修士们不到非常严重的地步是不会冒险出手的。

一个宗门的强dà

与滞,除了要看有没有圣阶修坐镇之外,便是看宗门中有多少天人境修士了,然后才是真人境修士。

虽然天人境修士如果在灵州太过分,比如斩杀了王启年,或是想继xù

霸占整个灵州的灵石矿脉,肯定也会招来大楚王朝的极强反击,连道门也有极好的借口插手。

但是如果百八鬼聪明的话,就像华凌波所说,以向大楚屈服为代价,保证今后不再与大楚继xù

为敌,甚至愿意助大楚伐西,说不定便可与大楚达成协议。

至不济,就算华凌波蛮横,凭自己加上百八鬼的武力只霸占那块灵石矿脉,然后再与大楚谈答件,极可能大楚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那一小块灵石矿脉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像向元朗和宇文星渊这种真人境修士还会去挟持孔幽,轮到天人境修士时便不太可能了,反倒是容易被人讥笑,失了身份。

但是玉符既破,孔幽绝对是出事了。

而且孔璋为了防备有人再去sāo扰孔幽,将抢来的那两座石像改炼成了石狮子就放在王启年的府外,这是两件像牛皮糖一样的法器,攻击力不高,就算是真人境第四阶的修士要想随手消灭,也要费些夫和时间。

现在玉符破,极可能是有天人境的修士出手了。

孔璋惧怕的便是有人在算计自己,因为知dào

了孔幽与自己的关系。

那么到底是哪一方呢?

妖族不太可能,而且以妖族的习xìng,如果知dào

孔幽是自己的姐姐,多半是直接一口吃了,自己现在就算是找上门去也晚了。

如果是羿死奴,也有可能,一般天人境修士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但是百八鬼的首领就未必了,只不过他能知dào

孔幽与自己关系的可能xìng非常小。

孔璋在灵州出手基本上都是以魔质形态现身,与他原有的模样相差极远,羿死奴若是连孔璋的真面目都没识破,又如何可能去挟持孔幽。

还剩下一个可能就是女真同修会了,虽然羽红袖赶来时似乎没有带着天人境修士,但是羽红袖自己在被自己胁迫时已经离天人境不过一步之遥,这一年多来是否有所突pò

还不得而知。

就算仍没有突pò

,她的身份与众不同,或许从羽皓然手中得到什么厉害的法器在身也说不定,若是那样,便是对天人境修士一样有威胁。

孔璋自问前面拼着硬受了华凌波一记冷焰魔光搜魂大*法也要尽快离去,便是有些担心引起羽红袖的怀疑。

他本来还有自信羽红袖应该不可能识破他,但是随着孔幽出事,他的自信不由微微动摇,已是没有十足把握了。

不论如何想,孔璋现在面临的就是一个抉择。

他现在已经脱身在灵州这个漩涡之外,只要立即返山,便是羽红袖真的怀疑他什么,也拿他没有办法。

自此他便可继xù

潜心修liàn

,以期大道可成,将来说不定有望突pò

圣阶。

另一个选择就是去看看孔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选择后者,他好不容易脱身便前功尽弃,不由自主要重新卷入灵州这场大变之中。

七天前那一战已经揭示灵州这场大变,随着种种yīn差阳错已经悄然升级,天人境修士接踵而来。

若是卷了进去,将可能面对各方的天人境修士,孔璋将非常难以再留手。

事实上他留手已经吃了一次苦头,如果先前马力全开与华凌波一战,虽然未必能胜,但是绝对不会像适才那样被对方的冷焰魔光侵染,花了数天功夫才化去。

这还是他成功逃走,隔断了冷焰魔光与华凌波的联系。

下次如果再这样,华凌波穷追不舍,他要化去侵入体内的冷焰魔光便加困难,甚至一个不好就可能真的被华凌波重创。

他身上的魔质虽然厉害,但是也因为魔质的怪异,在进化上已经停滞不前,孔璋施尽解数,也不过有些些微的进化,却没有根本xìng的突pò



遇上真人境修士,几乎是无往而不利,对方难以对魔质造成伤害,孔璋就像披了件无dí

的盔甲在辗杀对手。

但是对上天人境修士,魔质对法则之力便只能说有削减作用,却不能像对真人境修士的攻击那样视如无物了。

若是卷入这场大变中,不但有被人识穿身份的可能,更可能面对不止百八鬼一方的天人修士,从此再无宁rì。

应该如何抉择?

转身离去,彻底斩情绝xìng,从此天人永隔,一心大道。

返身前往,可能麻烦缠身,甚至有杀身之祸。

或许这是生平最难抉择的一次,孔璋缓缓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识海中。

在完全的寂静中,他识海中闪掠而过的却是小时候的情景。

满门只剩下他与姐姐二人,十来岁的姐姐带着他一起被衙役送至乐坊,再被乐坊送给喜娘,姐姐是如何哀求喜娘将他也一并带走的。

在金风玉露楼中,两人孤苦无依,他顽皮被罚,孔幽如何代为受过,如何维护的情景如走马观花般浮起。

孔璋吁出一口气,散去了护身的真元气罩,任由山风吹拂自己,吹得发丝紧帖脸颊,忽然仰天笑道:“贼老天,从老子开始入道就从来没顺利过。既然是如此,想必就算这次老子肯舍了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你下次还是不会让我顺顺当当。当初老子都没肯斩俗缘,这次自然也不会斩俗缘。不过她就一平凡人,寿不过百龄。老子偏偏要走这一遭,倒要看看下一次,你还能拿什么来为难我。”

将袖一拂,遁光复现,孔璋破空,直向灵州飞去。

第一百七十八节 灵州大战(上)

孔璋遥遥可以看到灵州时,尽管已经有一定心理准bèi

,但仍是不由呆了一下,因为灵州城前已经变成一片战场。

灵州城作为接近西域的守城,城墙远比一般大楚境内的城池高大坚固。

大楚小城城池不过两三丈高,中型城池以五丈以上,若是靠近西域的守城,城墙一般在七八丈高。

而这灵州在王启年到来后更是特意修葺,高度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坚固度却是更胜从前。

此时城池上箭如飞蝗,落石不停的从城上滚落。

而正在攻城的亦是让人大吃一惊,因为并不是人类。

冲在最前面的全是一些猛兽,双眼发红,宛如发狂一般,不过由于有城墙阻隔,这些猛兽也就只能在城墙下打转,偶尔从城上掉落一个人下来,眨眼便会被它们撕得粉碎。

驱使他们的却是一些妖物,这些妖物有的长着人头兽身,有的长成兽头人身,还有的大半个身子都化成了人形,只有一部份肢体却还保持着野兽的形状。

这些妖物按人类修士的标准至少都是炼气境以上的修为,而且妖兽化形,野兽与生俱来的蛮力仍在,真要与同阶的人类修士相斗,却是各擅胜场。

因为这些妖军虽然连称他们为妖修都太勉强,他们才开始化形,只能称为炼体境,与人族的炼气境相当,等全部化形完成,才进入化形境,那时身体的绝大部份都已经转化为人族,甚至有能力将自己变得与人族无异,最多是身上的恶臭难掩。

但是通常妖修们即使化形完成,达到与真人境相当,都会故yì

留一部份不化形,以示自己与人族的区别。

不过如果像这般沙场上大战,只凭同阶的人类修士必定不是狮驼山妖军的对手。

因为这妖军开始化形,便代表启了灵智,脱离混混沌沌的状态,与野兽再不一样。

但是他们却能役使猛兽,这在同阶修士斗法时亦是辅助的手段之一。

若是用在千军万军中征战,便是眼前这番景象,灵州城只敢坚守城池,哪里敢与这些妖军在野外大战。

此番妖军西来,不过千余之数,但是一路上无人可挡,除了有那位狮驼山二大圣亲自率军之外,光是这群妖军从狮驼山中驱御出来的猛兽便足以让人退避三里。

一路上妖军灭了西域小国车迟,毁坏城池两座,举城之人都被妖军和麾下猛兽吞食一空,灵州城是第三座城。

此番狮驼山虽只是千余妖军,但是开始化形的妖兽有八百之多,化形完成相当于真人境的妖修有三百余名,再加上两个妖王咆哮王和犰狳王,已是占了狮驼山近三分之一的实力。

“这区区小城,为何久攻不下?”说话的妖修生得又黑又蛮,仿佛一壮汉,但是偏偏鼻梁上突出长了一个弯如牛角般的东西,一说话就嗡声嗡气的。

“他们有城墙阻隔,大王麾下的儿郎们大多不能飞行,比不得三圣爷麾下的羽军。”旁边一个妖修答道。

举目望去,果如这妖修所言,被妖军所役使的猛兽被城墙所阻,城上更有火箭、沸油、滚石落下。

那些猛兽受妖军驱使,就是滚石落下来,一样会冲上去,只有火箭shè下来,在地上燃起一大篷火焰,它们才会惧怕,毕竟他们仍是猛兽,还没有启了灵智,对火焰仍是天然带着畏惧。

除了火焰之外,野兽更怕的是从城墙四角shè出的那一道道雷光,那是灵州城的神雷塔,共有十六座,每个方向共有四座,上面以灵石为源,能以法阵提取灵石中的灵能,转化为雷光。

城墙底部虽然被这些猛兽撕咬抓扯出一道道的白印,但是灵州城墙是以一块块巨大岩石彻成,这些野兽虽然凶恶,却还是奈何不得。

那鼻染上长着一只牛角的咆哮王看了一眼远处在一块巨大山石上躺卧着酣睡的人,那是一个又白又胖,身躯巨大得足有五六个人大小的巨人,腰间围着兽皮做成的裙子,袒胸露rǔ。

“哪里容得这么多时间,待二圣爷醒来,要是见到我们还没攻下此城,谁能担待得起?给我命令所有亲卫都上,一定要在二圣爷醒来见攻破此城。”

这咆哮王嘴里的亲卫指的便是那些已经化形成功的妖兽,他们修为上已经不逊于人族的真人境,只是所修法诀粗劣,但是胜在化形成功后积蓄深厚,真元雄浑。

人族修士有法器相助,这些化形妖修一对一,一般都不是人族修士的对手,但是像狮驼山这样却是可怖了。

当千百个化形妖修齐聚在一起,再加上手下还有更多开始化形,能役使猛兽的妖军,西域自然没有哪一国是其对手。

灵州城内,神雷塔不停的闪烁,每一次闪烁都意味着一道毁灭xìng的雷光,这些雷光一击打在灵州城前,就有丈许方圆的土地变得焦黑,上面的猛兽当即变成黑炭,就是那些御使着猛兽的妖军也身上狂烁着雷光电芒死亡。

“禀大人,城中灵石尚还充足,按曹仙官计算,就算这样不停的发shè神雷,至少也足以支持十rì以上。”库官向王启年答道。

王启年这才稍稍放心,他受命来整顿灵州,以为大楚不rì攻伐狮驼山的前站,但怎么都没料到,还没到大军前来,妖族一方竟然先来攻击灵州了。

城外此时是密密麻麻的猛兽和役使它们的妖军,幸好有城墙相隔,城中军民都知dào

破城之后的下场,更有神雷塔助阵,这看起来才平安无事。

这时候,王启年才有余裕想想别的,担心起被人强行带走的孔幽。

思及孔幽临别之言,也只有寄希望于他那不靠谱的弟弟真能赶来了。

就在这时,王启年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吃了一惊。

“大,大人,不好了,妖军又出动了更厉害的!”

“什么?”王启年大惊,连忙一提袍带,跟着报讯之人来到城墙之上。

只见远处天空有乌云一般的人影,那些人影俱都是人形,但是身上隐约都有一部份又还着兽征,盘集在一起,足足有数百之多。

“完了。”说话之人一身法袍,背上有一剑匣,正是灵州城的曹仙官,此时他面如死灰。

“怎么了?”王启年惊疑的道。

“那些,是妖族已经出动了他们的化形妖修,每一个俱都有接近我的修为。”曹仙官面sè难看之极。

王启年吓了一跳,“那如何是好?”

“此城已经是必定守不住了,大人,此番你前来,曹某出于私心,多有得罪,今rì不说,恐怕以后便没有机会了。”曹仙官苦笑道,“他们正在集结,或许还在等妖王的命令。时间已经不多,请大人赶紧骑上一匹快马,我与麾下弟子合力,再加上神雷塔之助,赶在他们发动之前先攻破这围城的猛兽,让大人有机以逃出去。”

“我不逃。”王启年摇头道。

“大人,大人莫非还在气恼曹某?曹某自知该死,愿与此城同亡,但大人是灵州知府,如能逃出去,还可向大楚求救。”曹仙官道。

“我不走。”王启年也犯了执拗,道:“我身为知府,有保城之职,要去求救兵,也该是你去,再说我还要等候我家娘子归来。”

曹仙官苦笑,自家这知府老爷呆子气又发作了。

那rì带走孔幽之人,曹仙官也隐约知dào

,但是对方修为太高,他也不敢出来相阻。

不过王启年有一句话其实却是有道理的,那就是如果去求救兵,该这位曹仙官去,因为王启年不过一平常人,若是曹仙官去,他能飞行,自然成功的机会大上一些。

但是曹仙官却是不存此念,因为他虽不知此番是狮驼山二圣爷如意大圣亲领一军前来,但妖军有滔天之势,在刚才足足有数百名真人境级别妖修在集结已经显露无疑。

只要这些妖修一会儿攻来,这灵州城就必破无疑了,城中不过只有自己这一个真人境修士,最多再算上厢军统领、王启年的卫队统领,凭借地利,或可抵挡住三至五位妖修,再加上王启年手下那帮卫队和神雷塔相助,或可在城中抵御一时,最多也就是十位妖修已是极限。

但是远处那宛如乌云般的存zài

,足足是此数的数十倍。

曹仙官并非不想逃生,但是之前王启年来时,他出于自身的私心有所为难,极不配合,现在妖族攻城,他就算逃生,只怕也是罪责难逃。

倒不如让王启年逃生,也算是自己这多rì来的一点歉意。

况且让王店年逃生也不过是尽尽人事而已,曹仙官有预感,只怕是谁都逃不出此城,妖军此番恐怕是想立威。

远处乌云般的妖修散开,五颜六sè遁光各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灵州城飞来,一场浩劫眼看就要发生。

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断喝:“大胆妖孽,竟然敢来犯我灵州!”

便见天空的另一边,亦有遁光飞来,随着这声音,便有上百只飞剑飞出,齐齐斩向那些化形妖修。

第一百七十八节 灵州大战(中)

“这,这,这是哪来的救星?”王启年又惊又喜。

曹仙官也不由一阵迷糊,他举目望向那些在空间截住妖修,正在大战的人族修士,发xiàn

里面竟然女子居多,细细一看,竟然还有一人他认得。

“那是流云宗的云霞娘子,她,她从哪里搬来这些援军?!”曹仙官也傻眼了。

空中道道剑光斩过,首当其中的十数个妖修顿时遭了大难,有七八名当场身死,现出条条虚影,正是他们肉躯灭亡后的残魂。

紧接着飞剑之后又是数道雷光,顿时把那些虚弱的妖魂炸得粉碎,再不复存zài



后面的妖族气得暴跳如雷,亦纷纷各逞所能抵挡飞剑。

妖族的修士法器甚少,主要是他们不jīng于炼制,就算是手上有极好的炼材,也未必炼得出来,只有那些与人族修士交好的妖族,有的才有机会请得人炼出上好的法器。

他们更喜欢的是直接抢,斩杀了人族或是同族的妖修,尽夺其物。

所以当初万象宫出世,南海的妖修们不惜和一直不和的南海四十七岛的散修联合也想分一杯羹。

离人妖两族交战的战场约有三里远的空中有一座飞舆,里面有五人,正是蜀山派的三大修士加上羽红袖、叶缤。

五人看着人妖激战,人族修士打了妖修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五人却目现忧sè。

“可惜人手还是太少,女真同修会不过百余修士,这百余修士中尚有一部分是炼气境修士,只是仗着能御使飞剑便敢上阵。”叶缤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发动了我女真同修会的召集令,在这两rì内最快能赶到的人族修士,我们只能凭此先抵挡妖族一阵,希望余碧华他们三姐妹能赶紧搬来援兵。”

“只怕蜀山此时也没有太多人手。”庄璇玑摇头道,“本派弟子大多不在山上,有的采药,有的觅地修liàn

,一会儿只有我们三根老骨头上去。”

席慕白叹道:“只怕也难挽大劫啊,任谁都没想到妖族如此大胆,还好师兄有些放心不下灵州和红袖,命我三人尾随前来,不然便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了。(.)你们看那妖军阵中,还有两道妖气和一道妖息,那才是大敌。”

“哼,他们一点都不掩饰气息,当真是嚣张。”庄璇玑怒道,“不如我们现在便上前去会他们一会。”

“且慢,再等上一等。别忘了,前几rì的羿死奴和华凌波只怕也还在附近,不知dào

他们是敌是友,如果我们现在就出手,斗到要紧时候,他们在背后插我们一刀,只怕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玄机道人凝重的道。

“那两道妖气和那股妖息,只怕是妖王级别的大妖在押阵。”羽红袖皱起眉头。

“最后那道妖息凝而不散,如渊似海,连我也有所不如,只怕是狮驼山三大妖圣中至少到了一个。”庄璇玑道。

“合我们五人之力斗一大妖圣加上两大妖王,只怕胜负难分。”玄机道人道。

“只怕我们不得不出手。”席慕白苦笑道。

原来前方天空中人妖两族修士的拼斗,人族已经落于下风。

这批前来支援灵州的人族修士是羽红袖一发xiàn

妖军西来后,便发动了女真同修会的召集令聚合起来的援军,但是到底事起突然,也仅能凑集百余名飞行御空的修士赶了过来,另外再遣李沅、赵瑜、余碧华三人分向三处求援,分别是蜀山、大楚在西陲的主要驻军所在雄州,以及道门在西隆最大的一派苍穹派。

不过就算赶得紧,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一rì一夜,而眼前妖族大军已至,更有妖王和妖族大圣亲至,灵州极有可能保不住。

此时地上的妖族役兽暂被城墙所挡,军民齐力合心,只要城墙不破,一时妖族大军便难以入城。

胜负便在空中的修士大战上,只要被那些妖修破去神雷塔,再毁却一两处城墙,妖族大军冲入城内,便是一场浩劫。

空中激战的妖修足足有两百余位,其他的却是被咆哮王分配成数队搜索方圆五百里去了。

饶是如此,羽红袖他们这点力量仍然是抵挡不住,他们不过百余位修士,还并非个个都是真人境,有的只是炼气境,仗着一把上好飞剑加上一腔血勇,便应召而来。

初时那一轮杀了妖族个措手不及,的确占了点上风。

但随着激战下去,底蕴不足的人族修士但只能凭互相支援和各自组成一些阵法来抵抗了。

这些妖族修士虽然修liàn

的法诀粗陋,大多是凭着累年修liàn

积累而抗过了真人劫,和名门大派的真人境修士比差得甚远,但如果只是和人族小宗门的真人境修士比,却是各擅胜场。

眼前女真同修会的修士还算好,虽然有不少是小宗门出身,但是自从加入女真同修会后,得到道门暗地里的支持,还调集了一批得自万象宫的法器飞剑,择优分配给其中的修士。

但是妖族修士到底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依靠这一优势,蛮横不讲理的将人族修士慢慢分割成了几团。

分割之相一旦完成,人族修士一方便败相已露,所以席慕白才说恐怕不得不出手了。

“慢,你看那是什么,怎么回事?”羽红袖忽然道。

就见从远处有一道遁光掠过,看模样是要飞向灵州城。

但此时灵州城中禁制法阵全开,上空有一层灵光相护,更有神雷塔可对来自空中地上四面八方的来犯进行还击。

人妖两族激战,也已经漫延到灵州上空,此时空中到处是妖修和人族修士在争斗,这道遁光只要是想进入灵州城,不论从哪里都免不了会闯入战争中。

果不其然,这道遁光一飞过来,正好闯入一群妖修围困几个人族修士的战阵中。

那个战阵中原本有十余个人族修士,但是被数倍于己的妖族修士围住后,便只能依靠从女真同修会中得来的阵法抵御。

她们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阵法之外,那些妖修残暴yín邪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们不放。

就在这时,一道遁光掠过,那些围攻女修的妖修只道是人族修士的援兵,有脾气暴燥的立即双手一挥,聚元化气,放出几道宛如实质的光波。

这些光波都是妖修们以自身真元气机所化,守可防身,攻可伤敌,甚至能擒拿飞剑,抵挡人族的法器。

妖修们不比人族修士花样繁多,他们所长不过是体质远胜人族,修成真人境之后,真元气机也远超同阶修士,又没有什么炼器可依仗,每rì便只能老老实实的打熬真元。

不过一般的妖修也就只有这个长处,少数具有大妖血脉的妖修才会有一些天赋神通。

这数十名妖修约摸有三分之一将真元气芒转向拦截那道遁光,料想对方再了得,在十余个真人境修士的围攻下,也只有饮恨倒下。

不料那道遁光却是半点没有减速,直接就闯了过来,十余道气芒交击在他身上倒也非同小可,令得他护身的遁光都荡起波澜,表面出现在像水纹荡漾般的波动,却始终未破。

这令得这些妖修大吃了一惊,他们修为有高有低,但如果只是论起真元的浑厚,内中有一两个当得上真人境第三阶了,十余个合力,就是真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也不敢接合击,难道来人竟然是天人境的修士?

不过他们的想法也就到处为止了,因为那道遁光出招了,如电光般直接穿过,所经之处直接就是一个字,杀!

刚才待那遁光掠过,刚才出招攻击他的妖修有七个直接被开膛破肚了,有两个脑袋带脖颈被扭成了麻花,其余全都不是断臂便是断腿,足足有一半的妖修在这遁光掠过的短短时间便受到重创。

受伤的伤修眼中露出一丝畏惧,他们的攻击全部都命中了这个可怖的怪物,但是他们也都感觉到了平rì时自己感觉可以横扫千军的法诀竟然伤不到那怪物。

那怪物表面上是以伤换伤的方式来杀敌,但实jì

上却是仗着比妖修们还要惊人的防御将所有攻击承shòu了下来,然后趁机反击,才能得到这一结果。

否则,就算能除去这些妖修,少不得也要费点功夫。

就连人族修士也有两个丢了xìng命,那怪物的遁光掠过时,人族修士中也有两人不知好歹的出手攻击,结果落得与妖修一个下场。

这个小战场变得一场混乱,人族修士因为有人贸然出手而死了两名,原本的阵法之势顿时告破。

但是围攻他们的妖修在这一刹那不但陷入混乱,而且也死伤惨重,竟然也一时无力歼敌,人族修士醒悟过来顿时一面护着身死的两名修士残魂,一面四散逃开。

这只是大战场中的一个小插曲,但是却发生了多次,从那道遁光出现开始,划空直投向灵州的过程中,一共经过了七八处这样的情景,全都是如波开浪绽,半点不肯停留,最后直接没入灵州城内。

第一百七十八节 灵州大战(下)

留给妖族的却是一片混乱,妖族本来就好斗,后面已经看清来人不似人族,但是敢闯自家战场,这些妖修仍是毫不留情的出手,换来的便是这怪物更加狠辣的反击。/

这怪物的出手狠毒不说,而且也不分敌我,不论人族还是妖族,只要敢拦截他,便只有一个下场,死。

灵州城的神雷塔在那道遁光投入城内时,至少有六座神雷塔放出雷光。

那怪物身上的遁光在历经了七处战阵,共计不下四十位真人境修士真元气芒的击打,再被神雷塔的雷光轰击,终于告破,现出一个全身晶莹的怪影来。

这怪影自然是孔璋,遁光虽破,他真元再运,立即遁光复现,立在空中任由神雷塔的雷光轰击,傲然屹立。

他举目四望,已经看到了王启年,立即便向他掠去。

神雷塔的雷光在他身上轰击成一圈圈的光圈,不一会儿就震荡得护体遁光支离破碎,只不过遁光虽破,雷光贯入他体内,却是伤他不得。

这神雷塔的雷光虽然比起当初雷芒峡的雷电要强dà

许多,但是数量却实在太少。

毕竟王启年来到灵州,可以修葺城墙,但是要增添神雷塔却是已经超出他的权限之外。

原本按武帝的设计,应该是王启年先行一步来到灵州整合好地方势力,将灵州灵石矿脉收回后,大楚的一路大军才会来到灵州,以此和雄州相呼应,兵分数路合击狮驼山。

因此要在灵州增加神雷塔,是要等到那一路大军到来时,才会带来诸多物资器械。

似这等情形下,不要说只有七八座神雷塔能击中孔璋,就是十六座神雷塔一齐发威,也对天人境修士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只有似五京那种等级的坚城要塞,每一个方向至少都有数百神雷塔防御,就是天人境修士也不敢肆无忌惮。

王启年还在城墙上,却已经祸从天降,一个怪物从天而降,一把抓向他。

他身边的人大惊,纷纷张弓拈箭,shè出一道道的符箭,护卫在王启年身边的卫队长郭晋更是大惊,双手一拍,一把飞剑便应声出匣斩向孔璋。

孔璋哪会将郭晋这种修为放在眼里,随手一抓,那飞剑便落在他手上,五指一揉,那把飞剑便变成一堆破铜烂铁,里面的神识烙印也被随手抹去。

至于那些符箭,虽然shè在孔璋身上,激荡起重重波纹,一时却是难以攒透。/

到得神雷塔又是一次攒shè,合墙上百余士卒shè出的符箭,终于将孔璋身上的遁光轰破时,孔璋已经将王启年手到擒来。

郭晋抓住这机会,定了定神,拔出身上的另一把钢刀,大吼一声,跳将起来,重重的一刀劈向孔璋。

孔璋宛如未觉,这一刀劈在他身上,却仿佛劈在金刚石上一般。

孔璋纹丝不动,郭晋手中的刀刃立即卷了半边,一股巨力反弹回来,他禁不住半空中吐了一口血,人打横飞跌撞在城墙上,就此昏迷不醒了。

孔璋将王启年一提,直接飞上半空中,城墙上的士卒和神雷塔都停止了向他攻击,唯恐伤及了王启年。

“到底怎么回事,孔幽被什么人带走了?”

王启年本来一直在挣扎,一听到此话,不由一呆,顿时明白眼前这怪物来历。

虽然不知dào

孔璋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出现,但是王启年也无瑕顾及,低声道:“带走她的人那rì突入我府中,声明是什么庆州故人,娘子似乎也真的认识此人。我yù阻止,却被那人轻易制住,然后他便不耐烦起来,对娘子说如意设法随他离去,他便不大开杀戒。”

“庆州故人?”孔璋眼眸微转。

“他临走时指明要见到你才肯放娘子归来。他留了一物给你,声明若是你来了便交给你,此物现在在我府中房。”王启年愤愤的道,眼神凶狠的看着孔璋,孔璋刚才的凶狠或许已经吓住了不少守城士卒,但是当王启年知dào

他是谁,反而不害pà

了。

孔璋点点头,“此城恐怕已经守不住了,我带你前去逃生。”

“不,我身受皇命,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候弃城逃走。”王启年一听此话,却是激动得又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起来。

孔璋冷哼一声,此念顿时作罢。

在他心中,其实也只是顾及孔幽的生死,王启年这酸腐气又发作了,在这混乱的境况下,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应了。

遁光一闪,他飞回城头,将王启年向下一丢,便向城内飞去。

孔璋这一番现身,顿时惊动了不少人。

“那是什么?”庄璇玑修为最高,第一个发xiàn

城墙那边的异常。

其他人也逐一看到孔璋,羽红袖顿时sè变道:“那绿液就是取自这个怪物身上的。”

玄机真人一怔,连忙道:“贤侄女没有弄错?那绿液当真是取自这怪物身上的?”

羽红袖肯定的点点头,玄机真人神sè一肃道:“此妖物看来又有变化了,从前并非这等模样。上一次出现,曾经虐杀了来自星界的两名修士,我曾经详细研究过此妖物,更邀得两名异派友人相助,也没能救回那星界修士的xìng命。我怀疑是跨界而来的妖物,一定要将它擒住弄个清楚。”

听得玄机真人如此说,席慕白惊道:“莫非玄机道兄认为有当初像黑天界那样的异界妖物要跨界而来?”

玄机真人肃然道:“席兄所料不错,正是如此,那妖物的绿血诡奇莫名,从未见过,只要与己融合便宛如中了不可解的剧毒,能将人的神魂与肉身融合,使神魂再不能脱离肉身,我甚至怀疑当初贵宗丁纶与严峻这两名弟子都是遭了这妖物的毒手。”

“玄机伯伯为什么会这样觉得?”羽红袖道。

玄机真人扭头道:“贤侄女,我知dào

你那位道侣曾在这件事上受过冤枉,被白道兄视为凶手,但是两人遭劫前后正好是那妖物现身的时间,加上星界修士也恰好是在那个时间段遇害,极有可能真zhèng

的凶手就是这妖物。”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妖族正在攻城,我们本来一直是掠阵在旁,牵制住妖族大圣和妖王,如果我们现在去追击这妖物,那便没人能抵挡妖族大圣和妖王了。”叶缤出声道

“事关整个主界安危,区区一个灵州便是失守又如何?何况此城是大楚自作自受,本想以城为基攻伐西域,却不料竟然被妖族反过来抢了个先,活生生打脸,我等征集人手苦战一番,也算对得住武帝了。”庄璇玑冷笑道。

众人微微点头,当初武帝压制道门,宁可将灵州城荒芜,也要道门的道术仙官撤出灵州城,直至十数年后才勉强从自家收揽的散修中派出曹仙官驻扎,使得当地的两宗一门趁势而起。

现在道门出手相助防守灵州城,不过是不忍城破时灵州十万军民死于妖族和役兽之口。

但是孔璋突然现身,如果真如玄机真人所说,极可能是某一未知异界,如同当初的黑天界一般要侵入主界的前兆,那就必须予以重视了。

五人微一点头,五道遁光飞离飞舆,直向灵州城掠去。

同样几乎是孔璋在灵州城现身的时候,那妖族阵中原本一直酣睡的如意大圣忽然翻身坐起,直向灵州城望去。

“二圣爷,你怎么醒来了。”咆哮王连忙上前。

如意大圣生得方面大耳,白白胖胖,身上覆盖着一层金光闪闪的盔甲,他遥望灵州,微一摆手道:“你仔细感应一下那个方向。”

得如意大圣提醒,咆哮王才察觉到灵州城那不同一般的情景,不由sè变道:“似乎有天人境的修士在那边打斗,难道是人族那几个家伙动了?”

他不由向飞舆所在的方向望去,但此时羽红袖等人正在争论是去追击孔璋还是继xù

牵制妖族,暂时还没动静。

如意大圣摇头道:“不是他们,我们没动,他们何曾敢动?是有另外的强者来了,而且此人好生古怪,非敌非我。”

咆哮王仔细再感应了一番,发xiàn

孔璋的气息已经没入了灵州城内,不由微微点头。

此番交战,妖族一圣二王与玄机真人等五人互相牵制,暂时都没出手,如果只凭带来的真人境修士相拼,妖族占尽上风,灵州必定陷落。

如意大圣此番提兵前来,为的便是打武帝的脸。

人族有征西之意,妖族却抢先反过来攻击,而且做得天下瞩目,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攻占灵州,其实一圣二王只带手下这三百真人境妖修,驾风而来,灵州城虽有十万军民也只有被屠的份。

但是如意大圣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以堂堂正正之师,从狮驼山出发,沿途顺手灭掉一个暗中不服狮驼山,与人族勾勾搭搭的小国,然后挥军直攻灵州。

这才能树立起狮驼山之威,让武帝变成一场笑话。

妖族这三位大圣在狮驼山立国,并非占山为王,而是立向远大,想要重现昔rì妖族盛世,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是自从人妖大战,妖族被逐出中原后,便四分五裂,没有一个具有足够向心力的凝聚源。

三圣虽然对人族的态度略有差异,但是对于重新凝聚妖族,恢复昔rì声威却是完全一致的。

如意大圣忽地神sè一动,喝道:“他们动了,犰狳王呢?”

咆哮王忙道:“他率队去探察附近去了,咦,他在那里,他遇上什么了?”

只见百丈之外忽然隆起一个土包,那土包足足有数尺之高,土包一现,便疾速移动,直向妖族本阵驰来。

土包直冲至离妖族本阵还有十数丈时,那土包轰然炸开,一个形如巨鼠,但是全身上下却又包裹宛如铠甲般的硬壳下的怪物冲天而起。

第一百七十九节 恶斗(上)

孔璋推开王启年房的室门,看到一枚玉符在桌之上。

他感应到玉符上的神念,立时便知dào

带走孔幽的是谁了。

其实当王启年提到“庆州故人”之时,他便已经猜出是谁,现在不过进一步确定而已。

只是夜照空会如此执着的找上他,令他还是有些意wài



他本来是夜照空的棋子,结果棋子跳出了棋盘,甚至反过来挥棋与夜照空两败俱伤过。

上次两人两败俱伤,夜照空虽然还胜他一筹,但是要杀他,已经是千难万难,何况他现在修为再次jīng进。

在这种情形下,夜照空要么抛开面子,求助于自家宗门,要么此事便就此打住,否则便要作好丢脸的准bèi



一旦揭露出来,孔璋固然成为可能麻烦大了,但是夜照空也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本身会成为笑柄不说,也会影响他在宗门的地位。

所以夜照空要么不来,要么再找上孔璋,必然是极有把握才是。

现在夜照空竟然找上门来,而且不惜以孔幽为胁要见到他。

孔璋冷冷一笑,收好玉符,重新飞上空中。

刚一升空,他便感觉到威胁,远处五道遁光散形,成个五角形将他围在了中间。

正是玄机真人、庄璇玑、羽红袖等五人赶到了,立时将他围住。

孔璋皱了皱眉,他现在可没jīng神和他们五人罗唆,而且万一被五人察觉身份便大为不妙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玄机真人会把他误视为跨界而来的异界妖魔,所以不惜连灵州城都不顾了,也要拦截住他弄个清楚。

五人分隔五方,向孔璋缓缓逼来。

孔璋手指微动,身后便出现一个漆黑的空间通道,他打开了微空间准bèi

遁走。

玄机真人立即sè变,喝道:“诸位道友,不能让他遁走,用五方禁神锁空阵。”

玄机真人双手一合,除了拇食二指之外,其余几指交缠,拇食二指则并指成十字向前一推。

几乎是同时,庄璇玑、羽红袖、叶缤、席慕白也各以相同的指诀施法。

五人身上同时泛起一团浓烈的白光,再从这白光中分离出两道白光各自向左右两边延伸,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五人身上延伸出来的白光便联合在一起,构成一个五角星形的外形,而孔璋正好居于这五角星形的中间。

那已经打开了的漆黑通道立即像是受到什么干扰似的,一下变得巨大,下一旋又缩小到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这般时涨时缩,最后浓缩为一个黑点,凭空消失了。

如果不是因为四周还残留着元气波动,几乎便要让人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孔璋知dào

这不是幻觉,而是来自于玄机真人布下的这个五方禁神锁空阵的威力。

此阵需yào

五个已经掌握空间法则的天人境修士合力施为,能将这阵法影响范围内空间法则暂时搅乱,甚至如果遇上修为稍低的天人境修士,便会产生压制效果,类似于天人境修士压制真人境修士一般。

孔璋虽然还没到天人境的巅峰,但是幸好面前五人的修为也是有高有低,因此结成这五方禁神锁空阵后,并不能完全压制他。

只是他要遁入微空间脱身却也是很困难了,一般的天人境修士,在五方禁神锁空阵下,连重新打开微空间通道都不太可能了。

孔璋依仗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仍是能打开通道,只是在阵法影响下,再不能像先前般轻松,需得凝神施诀。

但此时被五人围住,他是断断没有这充足的时间了。

“动手,诸位道友!”玄机真人低喝道。

席慕白潇洒的一抬手,便有道白sèjīng光飞出斩向孔璋,同时另一只手掐诀,五指微弹,便有五道雷芒弹出。

叶缤双手一搓,叶家那修真界中极为有名的冰魄神光便仿若冰柱般撞向孔璋,冰魄神光极具寒xìng,到达天人境后,同样带有法则之力。

像先前华凌波的冷焰魔光中的法则之力,带有破空的质xìng,几乎可以无视大多数的法器防御,甚至对于其他法则之力也同样能轻易穿透。

孔璋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除了则同时具有破空和斩空的质xìng,破空主要是被剑诀用在了出入空间之上,令得炼成剑诀的人身法如神,连五方禁神锁空阵这种专门锁绝空间的法阵都不能完全发挥效用。

而斩空便是孔璋以法则这力凝炼成的黑线,实则是极具破坏力的空间之刃,产生的效果就是人为的制造类似于两个界面冲突时的法则排斥之力,这种力量就是一般天人境修士都禁受不起,被斩中便相当于被两种对立排斥的法则之力交斥。

而叶缤的冰魄神光在蕴合了法则之力后,却是将冰魄神光的冻结质xìng再度提升,如果以前只是能冻结有形有质和真元气机,那现在就算是遇上法则之力,也能冻结,即使对方的法则之力强过她多多,冰魄神光的冻结质xìng也能让对方的法则之力变得缓慢。

叶缤的冰魄神光对孔璋的威胁除了那冰寒的质xìng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牵制了,不消直接命中,只要在冰魄神光附近,他的遁光速度便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庄璇玑则双手一推,一道白茫茫的气机罩向孔璋,气机还没至,但那如山岳般的压迫感却牢牢的罩定孔璋,她修liàn

的是蜀山派的先天太乙神罡。

玄机真人则要负责主持五方禁神锁空阵,有羽红袖没有出手,相反若有所思的看着孔璋,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在五大修士的压迫下,孔璋当机立断作好逃命的准bèi

,尤其是他在五人面前并不能施尽全力,以免身份暴露,只有依仗魔质的强悍抗xìng了。

他晃身一闪,席慕白的飞剑看似斩中了他,实则却是命中的一缕残影。

接下来的雷光便避无可避,雷芒接二连三的在他身上爆开,孔璋却是带着一身雷光强行硬冲,那些雷光是席慕白所修的雷法所化,但是要想致孔璋于死地还是办不到。

不过这时叶缤的冰魄神光也到了,孔璋顿时一滞,冰魄寒光的寒xìng虽然厉害,但是魔质的五行抗xìng高得惊人。

只是叶缤的冰魄神光中带有的法则之力能冻结一切,以魔质的强悍,仍不能抵抗法则之力,除非同样能法则之力才能抵部份效果,但现在在五方禁神锁空阵之下,孔璋的法则之力受到极大的束缚和限制。

孔璋顿时如同中了定身法似的,身后一缕缕残影立时消失,人以一个微躬身子前飞的姿态被定在了原地。

这时庄璇玑的先天太乙神罡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压至。

先天太乙神罡的攻击与众不同,其他法诀的攻击都是以刺、劈、斩、撞等不同方式,而先天太乙神罡则是压。

先天太乙神罡一接触到孔璋的身子,并不是立即发挥效用,而是如水般弥漫开来,气机如海水般从四面八方将孔璋包围,然后一切爆fā

,同时向内紧缩,等于是气机从各方同时撞向孔璋,形成压击。

孔璋身上的遁光早在被席慕白的雷法击中时就已经破去,不过倒也抵挡了部份雷法的威能,但接下来叶缤的冰魄神光就是依靠魔质自身抵御住的,还好冰魄神光并不擅长于元能撞击,而是在很大程度上依靠冰寒质xìng和冻结来伤敌。

但是先天太乙神罡就不一样了,这是蜀山派三大根本大*法之一,攻击方式虽然是以压击的方式,但极耗真元气机,但是一旦出手,敌人除非修为胜过庄璇玑,否则如果任由神罡压击,必定极为悲惨,而且被神罡围住,连脱身都困难。

孔璋在神罡的接连压击下,肌肤yù裂,不由闷哼一声。

羽红袖看着在神罡中苦苦支持的孔璋,不由伸手入袖,袖中升起一团朦朦的紫焰,正是她手上攻击力最强的紫府神焰。

孔璋暴喝一声,真元气机全开,硬生生将先天太乙神罡撞开一条裂缝,如游鱼般窜了出去。

庄璇玑不由微讶,对这异界妖物的评价又提高了两分,在众人的围攻下,特别是在自己先天太乙神罡威能全开下竟然还能强行闯开。

她所修liàn

的先天太乙神罡最擅持久战,修liàn

者气脉悠长不说,与人动手时,神罡放出,即使没有命中对方,也会迟滞在附近凝而不散,就像一些粘稠物一般,然后随着后续神罡带动,层层叠叠的影响敌人。

因此斗的时间越长,神罡便会慢慢从四面八方形成压击之势,到时她以法诀完全摧动时,便相当于一击间施展平时倍数的真元气机。

平时如果与人相斗,对方未必会给她这种机会慢慢施展,要么先施狠招灭杀了她,要么便是知机退却,免得她的神罡压击之势一旦形成,便是修为胜过她的修士也要大吃苦头。

此时她能轻易的在极短时间便布下神罡压击,那是因为有其他人先行牵制孔璋,特别是叶缤的冰魄神光,虽然没重创孔璋,但是却迟滞了他的行动,庄璇玑才能轻易的形成神罡压击之势。

但就是这样,竟然仍被孔璋窥破先机,在他压击之势还没达到顶点时先硬闯出来。

不过即使如此,先天太乙神罡的压击也不是那么好受的,魔质亦禁受不起这种处于神罡压击中心,宛如置身深海海底的万钧之力。

孔璋的魔质在前冲的过程中不断出现裂纹,渗出绿sè的晶液。

到得最后冲出来的一刻,孔璋的左肩竟然爆了开来,绿sè晶雾四溅。

玄机道人一惊,忙喝道:“小心,不要被这妖物的妖血溅中!”

得他提醒,众人连忙飞退,这时羽红袖终于下定决心出手,一面飞退,一面从袖中弹出那团紫焰,闪电一般击中孔璋。

孔璋大喝一声,身上绿血未止,又罩上一层紫焰。

他却是半刻都不敢停留,就那么带着紫焰向前飞窜。

五人哪里敢舍,连忙在后急追。

六条人影一追一逃,一路上人妖两族的战场顿时一阵混乱。

第一百七十九节 恶斗(中)

六人所经之处,人妖两族修士初时还加以拦阻,但是遇上孔璋,便是被他以蛮横无比的“过人”方式横冲而过,凡是阻挡在前的,无论人妖,重则丧命,轻则残肢断足,落在他身上的攻击却被他若无其事的承shòu下来了。()

追击在后面的五人便没有孔璋这般无所顾忌,虽然合五人之力,稳稳压住孔璋,甚至有致他于死地之能,但是五人比不得孔璋这样可以人妖通杀。

妖族还好,只要敢拦在前面,五人动手自然是不会客气,但是人族修士与妖族混战在一起时,他们便不得不有所顾忌,须得分清敌我。

饶是如此,有孔璋在前面不断开路,肆无忌惮得近乎凶残的地步,后面仍处于混战中的修士便聪明的不敢再拦截诸人。

六人追逃的路线,无形中便在混乱的空中战场中划出一道通道来。

更加意wài

的结果是极大的缓解了人族修士即将败北的后果,原本妖修们已经战尽上风,不但将女真同修会的男女修士们分割开来,而且开始缩小包围圈,意yù将敌人一举歼灭,一个不剩。

孔璋等六人的出现却是意wài

的打乱了妖修们的打算,战场中的数个战阵,眼看人族修士的防御已经要崩溃,却是硬生生的被孔璋这个灾星将包围圈冲溃。

直至六人闯入位于妖族本阵大营的的上空,孔璋忽然停了下来。

说是本阵大营,其实根本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是垒了个平台,上面竖了杆大旗,上面成品字形绣了狮子、白象、大鹏,其中鹏展翅翔空,狮子白象并排居下。

羽红袖等人随后便至,一闯入这妖族本阵上空,五人立即sè变,如同孔璋一般立时停了下来。**

这不是她们想停下来,孔璋就在不远处,而是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如同她们一样,孔璋一闯入这范围,立时便感觉受到了法则之力的约束。

这妖族本阵上空隐然是一片类似于领域的存zài

,而且其中有数种法则之力在混战。

在六人的不远处,竟然还有另外几个人亦在狠斗。

细细一数,亦是六人之数,却隐隐分为三派。

其中主攻这一派三人,气息一大两小,那两道较弱的气息也就罢了,但那道较强的气息却是非同小可,隐然已经在三方六人的争斗中占据无可争辩的上风,将自己的法则之力形成领域。

这一方中明显是妖修,较小的两道气息已经现出原形,一个是一只硕大的巨虎,肋生双翼,头生尖角,背生刀刃般的利齿,在空中奔腾咆哮,远攻则从头上尖角处shè出一道道黑光,近攻则直接用利爪横撕下;另一个妖修却是形如巨鼠,足足有小象般大小,但是偏偏身上布满了宛如重铠般的甲壳,每每受到攻击前,都会将全身一团,任什么的气芒击打在身上,过后宛如无事般松展开肢体,继xù

向敌人袭击。

这两个怪物正是狮驼山此次随如意大圣而来的两个妖王,一个是咆哮王,原形是一只翼虎,另一个却是犰狳王。

咆哮王善攻,而犰狳王善守,两人正好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过他们面对的敌人更加厉害,孔璋俱都认得,那两方,较弱的一方正是尸魃,另一方两人却是羿死奴和华凌波。

这场战斗全是因为犰狳王引出来的,他受命带了三分之一的妖修搜索附近,准bèi

将流云宗、天狼宗、四象门这种宗门压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一番搜索却惊动了尸魃和羿死奴他们。

羿死奴他们正在灵石矿洞中寻找那yīn冥界天的入口,而尸魃一直仗着神念的高超在远处摄住二人,看有没有机会下手偷袭,一切试图前来与他争夺yīn冥界天的,不论人、妖、怪都将是他的敌人,孔璋如此,羿死奴二人亦复如是,只是两人的修为让尸魃生出极大顾忌,特别是华凌波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所以没敢下手。

犰狳王这一闯入,却是将战势引发,三人先后向犰狳王及统领的那队修士出手。

结果受到突然袭击的妖修死伤惨重,当即便有四个修为仅次于犰狳王的妖修被灭杀,犰狳王愤nù

反击,于是三人很有默契的在地下继xù

袭杀这些妖修。

犰狳王虽然是天人境,但是本身并不擅长攻击,而是长于探测和防御,见势不妙,只好逃回妖族本阵。

尸魃和华凌波师兄弟二人立即趁势追杀,恰好遇上准bèi

出击的如意大圣和咆哮王,于是分成三方战了起来。

战不了多久,如意大对便悍然施展了他的无空之域,将敌人纳入进来,以华凌波的强悍也要居于下风,处于被动,不由得又惊又怒,尸魃狡猾,见势不妙,立即与两人形成联手之势共抗妖族三人,这才勉强稳住阵脚。

不过随着孔璋这六人加入战团,这战阵之势又起变化。

此时场**有十二名天人境的修士,分别属于五方,中间的关系更是复杂。

不过不论对于哪一方来说,孔璋都不是朋友。

孔璋这六人一闯进来立kè

便受到如意大圣的领域影响,幸好他们六人也差不多都是天人境了,只有羽红袖和叶缤虽然差一点,但是前者身上有一件其父赐下的护身法器和紫府神焰,后者却是刚晋入天人境。

因此虽然受到如意大圣的无空之域影响,但是无空之域也不能完全隔绝诸人与天地元气的感应。

其中庄璇玑更是大不服气,她的修为在后面六人中差不多是最高的,先天太乙神罡的压击之势一旦形成,就是孔璋都会被重创。

一发xiàn

不小心陷入这领域中,庄璇玑便立即运起先天太乙神罡,准bèi

以自身能形成的领域反制如意大圣,结果却发xiàn

如同蜻蜓撼柱般无法撼动,自己的法则之力如果集中在身周还好,勉强能护住自己,如果想散布开来形成领域,立时便会被如意大圣那浩瀚磅礴的力量给压灭。

庄璇玑不由sè变,她虽然还没达到天人境第四阶,但已经跻身天人境第三阶,但是对上如意大圣,竟然几乎无法还手,只能勉强自保,而对方可是同时面对九个天人境修士。

“哈哈哈,来得好。”如意大圣却是毫不在意场中又多了几个敌人,一手伸出,拳头猛地一放,五指崩直弹出。

随着这一动作,在方圆千丈内出现呼啸之声,无数个白如玉制般的枪头从虚空中现出来,带着白焰狠狠的扎向诸人。

PS:诸位,非常抱歉,有件事要说明一下,因为生活中公司临时有事,需yào

我明rì出差,时间大约5-7天。我会用定时发布,定好时间发布章节,希望在我赶回来之前,不会断更,但是,如果duàn

更了,请谅解。

第一百七十九节 恶斗(下)

孔璋神sè一变,双手一推,推放出道道气芒,将这些白焰枪头挡住,两股庞大的气机在半空中撞击,孔璋立即如同被一头大象撞了一下似的横飞。(.)

不过他却是休想逃出这无穷之域,因为他刚一立足,立即又有千百个白焰枪头正朝他刺下,迫得他只能竭力躲闪。

与之类似的其他八人无不受到类似的待遇,迫得只有全力自保。

这就是如意大圣的无空之域,一般的攻击,总是需yào

一些时间才能生效,只不过修为越高,这时间可能越少。

但是这无空之域中,如意大圣就是王者,除非在法则之力的争斗中你能战到上风,否则只要如意大圣的无尽之域一旦形成,便能随他的神念在领域内任何一处凝化出这白焰之枪。

这白焰之枪是一种法术与法器相结合的效果,如意大圣是以自己所炼的法器如意金枪为源,然后借助法则之力形成无尽之域,将附近天地元气的主动权控zhì

在手,然后便再借神念与术诀将元气直接显化为白焰之枪。

白焰之枪虽然远比不上如意金枪的威力,但是架不住数量太多,只要源气不绝,几乎可无有穷尽。

而气脉修长正是如意大圣的强项,三圣中,扶摇大圣虽然最为厉害,但是如果说到气脉修长,如意大圣却是第一。

这无空之域配合如意金枪的法术版本正好最适合眼前状况,以一敌多,不论多少人陷入这无空之域中也要手忙脚乱,除非能挨到如意大圣神念枯竭,因为白焰之枪基本是由神念凝化大部份天地元气加上一点自身真元而成。/

“五方禁神锁空阵!”玄机真人见势不妙,在抵挡了一波之后,立即喝道。

得他提醒,羽红袖等四人连忙念诀布阵,适才重创孔璋的五方禁神锁空阵再现。

合五人之力却是立即破了如意大圣的无空之域,宛如在一片洁白中染上一团其他颜sè,在五方禁神锁空阵中,如意大圣的法则之力被强行抹去,五人与天地元气的感应不仅立时感到畅通无阻,而且简直称得上畅快二字。

五方禁神锁空中像一根楔子一样的强行契入无空之域,庄璇玑怒不可遏,立即还以颜sè。

阵法原本是由玄机道人在主持,但是庄璇玑却强行带动阵法,集合五人之力反攻如意大圣,这时候玄机道人如果认为不可,他是主持阵法之人,是可以解开诸人间的联系的。

现在五人都身陷无空之域中,宛如一体,虽然庄璇玑这样贸然攻向如意大圣不妥,他们的原定目标应该是孔璋。

但是既然庄璇玑已经出手,如果duàn

去与她的联系,她就会独力面对对手的反击,而且五方禁神锁空阵差了一人,也等于崩阵了。

一旦崩阵,便要像刚才一样,等于是每个人都要单独与如意大圣对抗。

而如意大圣的无尽之域配合白焰之枪,只要陷入领域中的对手修为不足以破域,便要面对近乎无有穷尽的攻击,正好不惧围攻。

庄璇玑出手便是白茫茫的先天太乙神罡如海似渊般涌出,与枪山般的白焰之枪撞击在一起,不断的生灭,互相崩解,散化成天地元气回归自然。

如意大圣原本一直将大半注意力放在华凌波身上,华凌波的冷焰魔光原本并不惧怕他这无空之域加白焰神枪,因为冷焰魔光有破空质xìng,可以无视多数空间法则的约束,无空之域对华凌波的影响几近于无。

但是他吃亏就吃亏在太自大,一上来就任由如意大圣以白焰神枪攻击。

如意大圣的白焰神枪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是以神念直接凝化,等于是神念所及,便可就地取材,直接在目标的身周凝化天地元气生成神枪。

如意大圣将大半攻击都倾向华凌波二人,待华凌波发xiàn

来不及时,已经陷入难以还手的地步,被苦苦压制,无法施展其他法术或法器。

只有孔璋和尸魃倒是反而相对轻松了,有华凌波和庄璇玑分担压力,如意大圣只是将小部份攻击用来对付两人。

孔璋竭尽全力的闪躲,不过这些白焰神枪是如意大圣以神念凝化元气显现,速度太快,根本不可能躲得完,大半都只有硬抗下来。

不过以魔质的强悍,这种程度的攻击,如意大圣又不是将他列为大敌,却是给他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在不停的躲闪中,孔璋反而慢慢开始恢复起适才被羽红袖等五人造成的伤势来。

他此时身上总共有两种较重的创伤,一是被太乙先天神罡所造成,二是被羽红袖最后放出的紫府神焰给烧了一下。

紫府神焰已经被羽红袖祭炼得与心神合一,当年八朵紫府神焰在八景灯上时足以轻易灭杀任何一个圣阶以下的存zài

,对圣阶都造成威胁,只不过现在八景灯已毁,而且只有一朵紫府神焰在,威力大减。

而孔璋依仗魔质的强悍,虽然攻击上较为薄弱,只能与天人境第二阶仿佛,但是防御力和生命力之顽强,却是足以与天人境第四阶相比。

那道紫焰已经侵烧入他体内,魔质的晶质体中有一道紫芒在里面,不过幸好被他锁住,不让其肆虐。

但是就算是魔质沾上体内的紫焰,也要慢慢融解,孔璋只能强行锁住,再想办法驱出来。

除此之外,先天太乙神罡的白sè气芒亦在他身上造成不轻的伤势,还好魔质的恢复力超强,现在正好逐渐恢复中,虽然要耗去不少元气,但是不论威力,只论真元的悠长浑厚,孔璋自信可以与如意大圣比一比了。

十二人就这样在灵州不远处的空中展开一场恶斗,他们的战场方圆十里内,其他真人境修士都不敢靠近。

如果只是一两个天人境修士争斗,其他修士还能蚁多咬死象。

但是当十二个天人境修士在展开恶斗时,那附近充斥着法则之力和狂暴的天地元气,以真人境还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激烈争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shòu极限,只要一靠前,或许施展一个法术或是放出一道真元气芒,人便可能先被法则之力隔绝元气感应,然后被天人级的元气风暴辗成粉末,连神魂都不能幸免。

所以这场争斗达到如此地步时,一般的真人境修士已经难以插手,勉强插手,不是趁火打劫,而是要冒着生命危险。

第一百八十节 脱身(上)

“庄真人、玄机老儿,不如大家联手?”华凌波忽然道。/

庄璇玑铁青着脸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放出先天太乙神罡。

玄机真人低声道:“联手,否则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也难以擒拿那妖物,这灵州之危也不能不解,索xìng与北邙山的联手先破了妖族,然后再追击那妖物。”

诸人都将目光望向庄璇玑,庄璇玑一咬玉齿点了点头。

于是两方立即同时反击如意大圣,之前并非大家没有可能全面反攻,但是如果全力反攻,与如意大圣形成僵持之势时,被另一方偷袭,那可就意味着惨重的伤亡。

现在为了求脱身,道门五人与华凌波二人终于达成妥协,先全力破了妖族再说。

暂时放qì

彼此的提防,两方合击,法则之力在虚空互相干扰,如意大圣虽然厉害,但是也架不住合击之势。

无空之域首先崩溃,如意大圣要施展白焰神枪,便要大量耗费自身真元了。

庄璇玑见时机已到,先天太乙神罡全力发出,原本之前每一击所散布的真元气机在这一击下一齐反攻倒算。

咆哮王和犰狳王立时吃了苦头,原本在如意大圣的无空之域护持下,白焰神枪是受如意大圣神念凝化,并不会伤及两人,而两人却可以在领域中像平常一般自如,对手则会受到无空之域加上白焰神枪的牵制。

但是无空之域一破,先天太乙神罡却全面发威,两人立时首当其冲。

咆哮被万钧海压般的真元狂流一压,立时身躯变成肉糜,神魂也被持续而来的神罡催化。()

犰狳王却是怪叫一声,团缩起身子,宛如一个铠球般没命的向后逃。

但先天太乙神罡的特xìng便是斗得超久,一旦压击爆fā

,威能便越大。

犰狳王不过逃了数丈,身上那铠甲般的甲壳便开始爆碎,最后肉躯尽毁,只余下一条神魂,不过它总算逃得及时,没有被先天太乙神罡完全围住。

神罡一催,大半神魂消失,最后一缕却是逃窜入了如意大圣袖内。

孔璋等了许久,等的便是这个时机。

之前有伤在身,加上无空之域和白焰神枪,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在破域逃命时,还能躲得过别人的暗算。

但现在妖族如意大圣的领域被破,而且与道门五人、华凌波正斗至最关键的时候,无瑕顾及他,正是脱身的最好时机。

孔璋遁光一闪,就要准bèi

离去,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隐晦的神念罩住自己,随之而来的是一波神念攻击。

孔璋猝不及防,顿时中招,立时知dào

这是尸魃在一旁偷袭自己,现在有余裕的就只有他了。

孔璋身体一僵,尸魃立时闪现在他面前,双手一伸,狠狠的击打在孔璋身上。

孔璋受此一击,原本身上已经恢复收缩,快要愈合的创伤立时又裂了开来,一些绿sè的晶液溅了出来。

不过随他却像是虾般猛地的弓身,然后张开大嘴一吐,一道紫焰跟着喷吐出来,正中尸魃。

尸魃立时大叫一声,躲在燃起淡淡的紫焰,顾不得再伤孔璋,迅速的向地面降下去,但那紫焰自始自终一直在它身上燃烧着,哪怕他没入土中都不能熄灭。

孔璋却不敢停留,立kè

反向掠出,迅速飞离此处。

“那妖物逃了!”叶缤立时便发xiàn

了,不过此时几人与如意大圣正斗至关键时候,却是脱身不得。

“哪里走,吃我一枪!”如意大圣很久没有这样大战了,却是正爽快,见道门五人想走,哪里肯放。

而且先前被他们反击,咆哮王身灭,犰狳王也只余下一缕神魂逃脱,如意大圣亦想替他们报仇。

如意大圣的双臂一伸,立时变得金光灿灿,一个象头般的虚影与他身形重合,两柄象牙恰好与他此时伸出的双臂重叠。

双臂上传来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变成两柄金枪狠狠刺出。

孔璋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不由遁光加速,更加迅速的要脱离这里的战场。

那边玄机真人脸sè一变,咬破手指,以血作符,每一道符光生成,便在五人身前布下一个天符文的法阵。

天符文是以法则之力凝生,能形成dú

lì的空间,每一道符光等于将五人与如意大圣的距离在瞬间拉远千里,五人的身形立时似近实远,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正是法则之力的作用。

之前诸人以法则之力相斗,此时场中的法则混乱,任何人都难以再运用法则之力,除非他能先压倒其他人,但是玄机真人却借助天符文强行再次运用了法则之力。

叶缤不声不响的也放出一件护身法器,却是一块三角金牌,放出一道棱形金光挡在诸人面前。

羽红袖则从袖内飞出一颗宛如龙眼般大小的晶珠,带起一道晶屏护在五人之前,同时紫焰如龙,袭向那如意大圣。

庄璇玑双手一扯,先天太乙神罡先是全力放出,接着手上多了一柄短剑,也不知dào

她是如何动作的,便已经来到如意大圣身前,晶光乱舞,如千华流转般割向妖圣。

不过那金枪却是如意大圣以自己本体的两根象牙所炼成的如意金枪,威能之强还在众人意料之外,比起之前白焰神枪,一个是以多取胜,一个却是以力取胜。

五人面前的虚空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破了,每响一声,五人的身形便清晰一点。

玄机真人以天符文布下的挪移法阵竟然全都被破,接着是叶缤的棱形金光。

最后,一柄金枪却是止于羽红袖发出的那颗晶珠之上,另一柄金枪却是洞穿了席慕白的身躯。

金枪迅速回收,席慕白身上燃起白焰,顿时形神俱灭。

羽红袖那颗晶珠无声无息的破裂了,不过人总算没事,不由小脸微白,这颗晶珠名唤定光珠,是自从孔璋强辱她之后,她费了些力从宗门中得到的宝物之一,想不到却毁在了这里。

另一边庄璇玑的先天太乙神罡压击而下不说,她如同千华流转的疾斩亦是她的强力攻击,名唤白驹过隙剑,由其名便可知其剑势之快。

同时华凌波与羿死奴趁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如意大圣身旁,双手一按,冷焰魔光倾力而出。

第一百八十节 脱身(中)

如意大圣一声怒啸,整个人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足足有十丈高下的庞大白象。/

先天太乙神罡、白驹过隙剑、冷焰魔光,再加上羽红袖的紫府神焰全都印在白象身上。

天地仿佛凝滞了一下,接着,白象发足疾奔,虚空踏步向西奔逃。

如意大圣这一现了妖身,凭借妖身的强悍才在众人的合击下没有被灭杀,但是就算他是妖族大圣也禁受不起如多的合力一击,只能强行冲破包围再说。

妖身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令得诸人如被飓风袭身,不得不退后,眼睁睁的看着如意大圣逃去。

“这妖族大圣已经受伤,今rì难得有此机会,不如索xìng将他除去!”华凌波狠声道。

“不行,我们还得助灵州一臂之力,还有那妖物。”玄机道人摇头道。

“哼,你们道门果然是婆婆妈妈,你们不去,我去。”华凌波心忖,适才已经与那妖族大圣结下深仇,此时不趁机除了他,待他伤好,难道等他来报仇不成。

见华凌波二人追去,道门四人回首灵州战场,发xiàn

随同前来,一直抵抗妖族修士的女真同修会修士已经伤亡惨重。

四人深感悲痛,此番算是付出了惨重代价,而且连席慕白也丧生在如意大圣手中。

“还是先将这些妖修先清理掉。”叶缤深吸了一口气,她在北海时也时常与妖族作战,自然知dào

如果灵州城破,不知dào

会死多少人。

之前道门五人加华凌波大战如意大圣时,全靠的是随同前来的女真同修会修士在苦苦抵挡妖修们。**

本来败势已成,幸好被孔璋带着五人一阵乱冲,将妖族的包围圈打散,令得她们重新聚合在一起了,然后退向灵州,借助灵州的神雷塔及城中的士卒一起防御。

但是妖族修士实在太多,女修们战死不少,包括云霞娘子之夫解飞鸿也已经丧生。

四人飞向灵州城,目光都有些凝重,虽然四人尚在,但是也有些力疲,而妖修们还有一百多个,而且另外还有一队妖修随时可能回来增援,这场大战胜负还难说。

见四人飞近,妖修们一面继xù

加紧进攻,一面分出一半前来围杀四人。

四人的参战,减少了灵州城防守的压力,那边的修士们jīng神大振,拼死抵御,但是战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时,忽然空中传来阵阵霹雳之声,接着便是数十道十余丈长的剑qì

雷光斩下。

眼看以为攻破灵州城的妖族大军顿时被这些剑qì

雷光给劈晕了,却见从西方飞来数十道遁光,其中为首的有两人,穿着宛如王侯般的服装,男女手上都各自手持了一柄华丽的法剑。

不过他们的攻击却并非御使飞剑,而是以手上法剑斩出霹雳般的雷光剑qì



“啊,是苍穹派!”玄机道人不禁喜道。

这对王侯般的夫妇正是苍穹派当代的宗主rì帝和夜后。

“玄机道兄,你们辛苦了。”rì帝率领着苍穹派的修士加入战团,顿时开始逆转战局,原本马上就要被攻破的灵州重新变得势均力敌。

妖修们如今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但是苍穹派这批援兵中,rì帝、夜后亦是天人境的修士,任中一个都需yào

数十个妖修才能挡得住。

“不止我们来援了。”夜后是个慈祥的妇人,微微一笑。

羽红袖等冲破妖修们的阻拦,与苍穹派会合在灵州上空,向夜后所说方向望去,见东南、东方、南方各有一艘浮空舰正在向灵州迅速驶来。

“接到你们遣人报讯后,我们当即选派修士来援,听说武帝亦是震怒,命令本来还在准bèi

中的大军立即开拔,并且要求随军修士乘坐浮空舰先行赶来援助灵州。”

羽红袖却悄悄转头,她对这一切已经不感兴趣,思绪飞到了之前逃走的那个异界妖物身上,到底一切是不是她所猜的那样呢?

孔璋手上捏着那块夜照空留下的玉符,迅速的向一处山谷中投去。

在山谷的下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的一张脸看得出来称得上英俊二字,但是此时却脸容扭曲,肌肤时红时黑变幻不定,却是有些说不出的妖异。

一脸痛苦,抱着头,仿佛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夜先生,你,你没事?”女子正是孔幽,见夜照空这般模样不由强忍心中的惊吓道。

夜照空缓缓抬头,他浑身上下透出一种yīn森诡秘,与从前那种贵公子般的气质再无法相提并论。

“你可是在怪我将你掠来?”夜照空一说话,整个声音都是一种奇怪的沙哑,“本来我生平也不太屑用这种手段,不过如果不这样,便没有办法逼出你弟弟来。”

“此事与他有什么关系?”虽然猜到夜照空将自己从灵州带走八成与孔璋有关,但是孔幽却是不太明白详细的情形。

夜照空目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你当然不知dào

,我现在会变成这般模样,可是拜你弟弟所赐。”

孔幽吓得倒退了一步,夜照空脑海中闪过从前的回忆。

他会变成如今这模样的确是与孔璋有莫大关系,上次他准bèi

清理掉孔璋这个“叛徒”,所以不惜亲自出山狙击,结果却被孔璋狗急跳墙拼了个两败俱伤。

然后他便回转魔师宫,结果却发xiàn

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

那是一种奇怪的变化,夜照空原本不是以炼体见长,但是产生这种变化后,身体却变得一天比一天的强悍。

不过这种变化也相当古怪,是时快时慢的,毫无规律xìng。

夜照空初时陷入狂喜之中,人族在身体上天生便比不上妖族的强悍,如果同阶斗法,他的身体强悍,无疑便会占了极大的优势。

而且这变化来得古怪,如果是自己无意中得了什么好处,若能找出来,岂不是更妙。

所以夜照空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想尽办法用各种灵药异物来助长这种变化。

但是到了后来,夜照空却发xiàn

两个令他不安的地方。

第一百八十节 脱身(下)

第一是这种变化到了一定阶段后,他发xiàn

自己的神魂已经与这质变后的身躯彻底不可分了,也就是说如果他的这具身躯被毁灭,他的神魂会同时被毁灭掉,而无法再转世。

他是魔师的弟子,自然知dào

修liàn

到天人境的巅峰,最后便是要将肉身修liàn

得与神魂融合或是将肉身与神魂彻底分离,总之要让神魂强dà

到能像肉身一样直接在罡风中吹拂都能存zài

下去的地步。

可以说现在他无意中提前便达到了其中一部份的效果,但是偏偏神魂又没强dà

到能一直在罡风中存活。

第二点却更是惊人,他发xiàn

自己的躯体仍在不停变化,虽然这种变化令得他再度晋阶,但是却发xiàn

自己无法令这种变化停止下来,而且这种变化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越来越快了。

到这时候,夜照空终于想起,自己这种变化是在与孔璋战后,自己以真元恢复肢体时,似乎融合了他身上的血液。

而当初原本他在孔璋身上是种下了魔种的,结果孔璋莫名其妙不但没死,反而修为一rì千里,看来这种变化必定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种魔大*法本来当初就是魔师宫一脉创造出来想以激进的方式增进修为,结果发xiàn

魔种的催化效果无法控zhì

,种下魔种者在眨眼间就化为飞灰,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全文字

最后魔师裴钰便将这门法诀加以改良,不再用作自己身上,而是用来伤敌。

这新的种魔大*法,却是将封禁状态的魔种种于敌人身上,一旦敌人全力以赴战斗时,便会唤醒魔种,又或是被魔师宫的弟子以种魔大*法中的引魔之术解去封禁,到那时魔种便会苏醒,身受者便走上当初试验魔种的道路,在不可控zhì

的催化下死亡。

但孔璋却没有死,反倒借魔种质变成魔质。

而夜照空因为肢体重生时融合了孔璋的一些血液,便间接的也接受了魔质。

如果是别人的受到了魔质的侵染,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就像当初星界修士一样,只不过孔璋身上的魔质之血相当于已经缓解了许多,催化效果比起最初的魔种已经大为不如,身受者倒不会在眨眼间就死了,那名星界修士也是活了一段时间后才突变死亡。

夜照空就更特别一些,因为他到底是魔师宫的弟子,种魔之术本来也是出自魔师宫。

在魔师宫的历史上,魔种曾经试验过许多次,每一次的失败,都会令历代魔师尝试改良本宗的法诀,试图能抵御住这种狂猛的催化。

如果能办得到这一点,那魔师宫数rì间便可以创造出大批天才级的修士,不出百年便可以力压道门。

可惜从来没成功过,但是这不代表一点作用都没有,虽然仍然无法抵御魔种时的催化效用,但对于已经变成魔质后的催化,魔师宫的法诀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

尤其是夜照空进入天人境后,已经在开始修liàn

太上天魔之体,此法是能修成圣阶的无上大*法。

凡此种种,夜照空才没有死,反而在一次激进的变化后,他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已经全部转化为一种从来没见过的体质。

但是这种体质却似乎极不稳定,令他修为持续增进的同时受尽折磨,而且最让他担心的是某一天这身体会像那些种下魔种的人一样突然崩解。

所以他决定一定要重新见到孔璋,最好能擒住他,将他带回魔师宫中研究,以解除自己的担忧。

问题是孔璋之前隐于南海,之后回来便基本呆在蜀山宗门中修liàn

,夜照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跑到蜀山云海之中去擒下孔璋再带回魔师宫,那等于找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担心,而且当初魔师宫的试验表明,一旦到了不可遏止的阶段谁都救不了他,包括裴钰,否则魔师宫早就凭这个称霸天下了。

他亦不想在宗门中暴露此事,因为一旦暴露却没办法解除,大师兄还好,其他三个师兄却是与他有争夺宗门道统的打算,到时候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迫于无奈,他只好用上自己平时都不屑用的手段,向一个并非修道中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下手,借孔幽来逼迫孔璋露面。

“他来了!”夜照空语气中带着激动和兴奋。

一道遁光落在两人面前,现出孔璋的人形模样。

“想不到你居然会带走我姐姐来逼我现身,我现在已经来了,你可以放她走了吧。”孔璋沉声道。

“放她走也行,只要你告sù

我,你是如何缓解魔质异变的!”夜照空喘着气道。

孔璋道:“你先放人,否则我如何信得过你。”

两人对视,目光如刀剑般交击。

良久,夜照空才缓缓道:“好,我就先放了她,不过如果你敢骗我,她那一家,我会全部杀掉!”

“先放人。”孔璋冷冷的道。

夜照空将手一松,孔幽踉跄两步,连忙走到孔璋身后。

“你离开此谷后一直向东走,不要回头,一直走回灵州便安全了。”孔璋嘱咐道。

“可是,他,他…”孔幽急道。

孔璋看着这个世间自己唯一牵挂的人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孔幽看了看脸容不断扭曲的夜照空,又看了看孔璋,微微点点头,她虽不是修道之人,却知dào

此时自己在这里只能更加拖累孔璋,反而只有听话出谷返回灵州,反而才是最佳选择。

孔璋伸出食指在孔幽背上划了几道符,分别是神行符和保甲符,前者能让孔幽在三个时辰内身轻如燕,行走如同奔马,后者却是略具防御效果,能凝聚一层灵光在表面,一天之内犹如身穿一件藤甲般坚韧。

末了,他将自己手腕上那件兽骨手链褪下重新套在孔幽的手腕上,然后目送她出谷。

夜照空也不阻拦,只是默默的看着孔璋作完这一切。

然后两人便对视屹立,足足两个时辰后,夜照空始开口:“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有你的神行符相助,她应该在几十里之外了,现在可以告sù

我你是如何缓解魔质异变的了?”

第一百八十一节 第二魔质(上)

夜照空的话将孔璋的回忆勾起至当初魔种爆fā

,自己险死还生,最后凝生魔质的那一刻。

当时是何等惊险,是何等的侥幸,任中只要稍稍偏差一丝一毫,他恐怕早就不存zài

了。

这其中的过程让他如何向夜照空述说?对方又肯不肯相信,就算信了,即使是夜照空照他的经lì

完全照搬重新来一趟也没用,因为谁都无法保证能完全一模一样。

而且即使能完全一模一样的来一次,也未必适合现在的夜照空了。

夜照空现在承袭的是孔璋缓解后的魔质,并且这种魔质在经过他自己的培育及魔师宫法诀的修liàn

后,所产生的变化和走的道路与孔璋已经不一样。

可以这样说,夜照空身上诞生了第二种魔质,这种魔质在很多方面与孔璋身上的魔质一样,都具有不断进化的xìng质,但是不同的是,孔璋身上的魔质是一种稳定而混乱的魔质,而夜照空身上的魔质却是一种不稳定状态下的魔质。

所以夜照空才会如此担心,正是因为他觉察到了这一点,担心自己会像以前魔种试验一样悲惨。

孔璋整理了一下思路,还是将自己当初被夜照空种魔不死,结果机缘巧合下变成魔质的过程大致说了一下。{.

夜照空听得非常仔细,但是越听脸sè却越难看,他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与孔璋的不太一样。

孔璋是在魔种骤变下侥幸不死而直接进化成一种稳定的魔质,他却是在融合魔质后变成一种不稳定的新魔质。

他也是在走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甚至如果能侥幸活下来,说不定便可以解开部份魔质之秘,而达到当初创立种魔之法时的初衷,快速的诞生大量天才级的修士。

如果能办得到这一点,夜照空将毫无争议的胜过其他几位师兄,成为魔师宫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宫主,继承道统。

可惜,他先得让自己不死。

“你所说的就算是真的,对我来说也不可能依模照样来一次。”夜照空冷冷的道。

“我所说的全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对于夜照空现在的麻烦,孔璋可没什么同情心,是他自己先要想灭杀自己,结果咎由自取的。

“还有一个办法!”夜照空脸容剧烈的扭曲,手指孔璋道:“那就是把你擒回去,让我慢慢研究,直到解开你身上的魔质之秘,说不定便能,便能……”

孔璋脸sè一冷,杀机勃发。

两人不约而同向对方发起猛攻,之前两人便激战过一次,知dào

一般的法术、飞剑之类的对对方是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

元磁神刀出现,斩向孔璋。

孔璋脸sè微变,上次他就是在元磁神刀的威能下吃了大亏,此刀是凝炼了极光磁火的,具有瓦解法则的效果,魔质也禁受不住,因为魔质的各种抗xìng实质上是对各种法则的削弱,但是魔质的产生本身也代表了一种法则。

上次孔璋是仗着对方的轻视,然后凭借身剑合一拼了个两败俱伤,这次显然夜照空不会再轻视了,否则也不会一出手就是元磁神刀。

元磁神刀斩向孔璋,夜照空这次却是有把握胜过孔璋。

他身上的魔质虽然让他有xìng命之忧,但是也令得他修liàn

太上天魔之体略有小成,修为再进一阶,cāo控元磁神刀能更加得心应手。

孔璋身上晶光一现,已经进入魔质形态,面对元磁神刀,他亦必须全力以赴。

元磁神刀第一击斩空,山谷的地上出现一个长达数丈,深却不可见底的裂隙来,而裂隙旁边的泥石却变得像琉璃般,这是受到元磁神刀的极光磁火炼化所致。

一道幽暗的黑线在孔璋手上生出,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炼化出的空间刃架向元磁神刀。

说来也怪,足以斩裂大地的元磁神刀却偏偏斩不断这一根细如游丝般的黑线,只不过一刀过后,这根黑丝也变得灰暗,从孔璋手间消失。

这代表两人各自凝聚的法则之力互相抵消了,而元磁神刀是法器,所以上面的法则之力可以持续凝聚,甚至以夜照空现在的修为可以助长法器的上法则之力的威能,而孔璋只能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不断凝聚。

两人的身形在山谷中不断的闪烁,元磁神刀也不停的斩击向孔璋,孔璋手上的黑线也一根又一根的凝现出来及时的挡住元磁神刀。

“噢!”夜照空发出一声怒吼,光凭他现在的魔质之体看来并不能顺利拿下孔璋,只好施展他才略有小成的太上天魔之体。

登时夜照空平空高了一截,身上肌肉隆起,头上长出三只尖锐的尖角,宛如树叉一般,面目也变得犹如魔鬼般狞恶,甚至连头上的颜sè也变得火红如血。

而他的整个身子却变得宛如暗影一般,仿佛里面有无数的虫子在扭动。

但孔璋却立即感应到,仿佛有一道门在他身上打开了似的,有源源不绝的力量从那道门中传出来,令得夜照空的力量恐怖的向上提升。

元磁神刀再一次斩下,孔璋手中凝聚的空间刃却是应声而断。

刀光一划而过,孔璋只觉手臂一凉,一只手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这只手断了对孔璋来说倒不是什么要命之事,虽然受创不轻,但只要牺牲些元气,就是真人境修士也能接回断肢,天人境修士断肢重生更是能办得到,只不过要耗费些时rì。

但魔质的超强回复力下,只要给孔璋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甚至都能把断肢长出来。

问题在于,这代表两人在力量层面,夜照空已经全面压倒他了,看来今rì又只有逃命了。

“不要想逃,我一定要擒下你,将你带回去,找出缓解魔质异变的秘密。”夜照空狞笑道。

他收起元磁神刀,伸手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孔璋,这是更强的空间法则之力。

孔璋一被罩住顿时感觉难以动弹,不过他修liàn

的到底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两股法则之力直接产生对抗。

就在孔璋感觉快要支持不住时,却听得头顶有人道:“那妖物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一节 第二魔质(中)

两道遁光闪电般的掠了过来,是两名天仙般的女子,皆着白袍,但是两人气质却是迥然。

一人身上隐隐透着彻骨的冰寒,仿佛霜雪罩天,让人一看到她便不由心中发寒;另一女却是嘴角含笑,仿佛乍开的春花。

这两女孔璋都识得,正是叶缤和羽红袖。

一见下面的两个状如怪物般的东西打得难解难分,叶缤凤眉一竖便待要加入战团,却被羽红袖一拉,轻声道:“且慢,他们似乎是敌对的,正在生死相拼,不如等他们分出胜负后,我们再行出手,将这两个妖物一起收拾了。”

冰魄寒光的白芒在叶缤手间微微凝起,叶缤不由微微点头。

就在两女打定主意,准bèi

等下面的两个妖物两败俱伤再出手时,却又起了变化。

孔璋低吼了一起,他原本像玉质般晶莹的魔质之躯忽然变得花花绿绿起来,准确的是说是有大团的绿色晕团出现,那情形就像是把一滴滴的绿色颜料滴进了清水中的扩散过程般怪异。

然而,随着这怪异的绿色晕团在他身上的各处时隐时现,夜照空却惊奇的发xiàn

,自己压迫在孔璋身上的力量正在不住的倒退。

就在那绿色的晕团几乎完全布满孔璋身上,差一点把他变成一个绿人的时候,两人的力量终于达到一个近乎平衡的对抗点。

而这个巅峰正是孔璋等待的脱身时机,因为夜照空此时对他的牵制最小。

他当即抽身就走,他魔质上出现的绿色晕团正是当初夺了秘魔派的青鳞冲,并启动其中的最大秘密,变成青鳞巨人时,借助青鳞冲加天璇珠的力量,以青鳞巨人为媒介直接沟通青灵界的法则本源力量。

天人境的第四阶就是沟通界天的本源力量不断的淬炼本身,吸炼这些本源,最后使得肉身再也无法制约神魂,进化到一种新的生灵境界。

不过这种淬炼首先要建立在对某一种法则之力已经掌握得极深的条件下,才能直接沟通界天的本源,因为界天本源的力量是法则的高度显现和集中,因此淬炼过程中也必然受到不断的反噬。

秘魔派异想天开的便是借助青鳞巨人来承shòu本源之力的反噬,当初孔璋便成功的试过了一次,不过最后即是毁在了九天十地辟魔梭的力量之下。

但是那一次的经lì

却也让孔璋成功的找到了沟通青灵界天的道标,现在值此生死关头,孔璋虽然没有了青鳞冲,但也只好试一下以魔质为载体来承shòu界天本源力量的传续。

因为虽然他不明白太上天魔的根脚,但是刚才夜照空施展时的异像却是让他明白,那是一种可以临时提升自己境界和力量的法诀,似乎也是直接沟通了界天的本源。

“哪里走!”夜照空狞笑道,战到此时,特别是当他连太上天魔体都施展出来时,他已经不自觉得进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而不自知。

孔璋向两女飞过去,他那断臂之处一阵怪异的蠕动,一些青绿色的液体分泌出来并凝固,然后绿液淡化下去,变成仿如晶质一般,几个呼吸间,一只宛如新生的手便长了出来。

“妖孽!”叶缤冷笑一声,摘下头上的一只白金色的凤钗,注入冰魄神光向前一抛,那凤钗所刻冰凤的双眸亮了一下,便化作一只硕大的冰凤凝空而立。

双翅一扇,宛如蛛丝般的冰气迅速向孔璋聚拢,顿时将他冻住,在孔璋的体外结成一个巨大的冰屏风,足足有数丈见方。

孔璋在里面被冻住,还保持着之前动作,栩栩如生。

叶缤并不指望这一下不能置孔璋于死地,因为之前在灵州城前就和孔璋战斗过,知dào

对方的肉身极为强dà

,对五行的抗性非常高,包括冰魄寒光都只能冻住他一时。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一时,足以给她和羽红袖制造机会。

如果能先全力灭杀了这两个妖物中的一个,那么再合力对付剩下来的一个便要轻松一些了。

不过还没等她和羽红袖发出针对孔璋的攻击,这打算便破灭了。

红色的暗影撞在冰魄寒光凝成的冰砣之上,那数丈大小的冰屏风应声而碎。

这巨大的撞击力,让叶缤心中一沉,自忖自己若是被夜照空这样猛*撞一下,决计承shòu不起。

要知dào

现在夜照空是以魔质之体施展太上天魔大*法沟通了界天本源,恐怕只有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才能压他一头。

夜照空的太上天魔大*法虽有小成,但是其他修为不足,比如肉身便承shòu不了界天本源的反噬,如果勉强沟通界天本源,显现太上天魔,既不完全,而且身体也会被界天本源摧毁,连神魂都会被摧化掉。

但是魔质形态却是大幅度提高了他肉身的强度和恢复力,并且他当初在发xiàn

自己的身体蜕变成魔质时,一面惊惧,一面也抵受不住魔质那发自本能的进化要求,动用了大量的资源。

他与孔璋可不一样,孔璋当初为了应付魔质的不断进化,要冒着各种危险去寻找资源,甚至不惜当试药人。

夜照空却是魔师宫的少宫主之一,本身手上便握有让旁人惊羡的大量资源,足以满足魔质的成长。

只不过夜照空身上魔质的蜕变,始终无法像孔璋一样以一种稳定的状态存zài



就像他现在的身体,是魔质和太上天魔之体的共同体现,他的整个身体此时就呈现其不稳定的状态,有时像由无数的暗影组成的虫子在不停的蠕动,有时却又像燃烧的火焰在跳动,下一刻却又可能变化成近似于火山口临近爆fā

时的熔岩岩浆般奇怪。

冰块碎掉,孔璋却是仿佛一点事都没有似的,头也不回的立即便遁走。

夜照空狞笑了一声,伸出在暗影和岩浆之间变幻不定的手臂,食指向前一戳,直刺向孔璋后心。

那一道红线近乎无限的延伸,直接追上了孔璋,刺入了他后心的肌肤。

孔璋身上的绿色晕团本来已经在慢慢退去消散,重新恢复成玉一般的晶莹,但是当这红线刺过来的时候,他身上所有的绿色晕团却自动的涌向那红线刺来的地方。

红绿两股力量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孔璋的背部立即爆开,那红线化成千百根更细的丝线向孔璋爆开的魔质内钻去。

不过孔璋也是狠到了极点,他知dào

此时不走,如果留下来,面对的全是敌人,拼着硬承shòu了这一记仍是不肯停下半分。

夜照空发出宛如野兽般的怒吼声,那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nù

,虽然他的神念还锁定在孔璋的身上,但是同样能感觉到对方正在远离自己,并且即使去追,这距离也不会缩减。

看到夜照空这般威势,更是能感觉得到刚才那红线中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叶缤不由色变,看来得改变打算,先行离去。

好在这次为了抵御妖族,穹苍派几乎倾巢出动,日帝夜后,风雨雷电四将齐至,六大天人境修士,再加上他们座下弟子。

现在日帝夜后虽然加上庄璇玑和玄机真人去追杀如意大圣,要替席慕白报仇去了,但是风雨雷电四大修士还留守在灵州城内的。

日帝夜后是夫妇,单论其中一人的修为,离天人境第四阶还差那么一步,但是两人是合籍双修的道侣,能借宗门日月双修大*法同时引动太阴界和太阳界的本源之力。

当两人在一起时就是比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风雨雷电这穹苍派的四大修士倒是修为高低不等,但却炼有秘法,可合四人之力组成碧落大阵,各自沟通四处界天的本源之力在阵中互相抵消反噬之力,其威能虽微逊于日帝夜后的日月双修大*法,但是却也不亚于一名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之能。

叶缤自忖眼前这怪物虽然厉害,但只要自己和羽红袖守望相助,支持到四人来援,便可反过来擒拿这怪物。

适才她们看孔璋和夜照空交锋,隐隐看出来其中的差异。

孔璋的力量比不上夜照空,但似乎神智非常清醒,而且心志坚韧。

而夜照空那妖物般的化身在力量上虽然压制了孔璋,但是在动静间似乎时有迟滞,仿佛不太灵活一般。

事实上叶缤观察得并不错,因为夜照空的魔质形态并不稳定,太上天魔大*法虽然借魔质施展出来了,但是两者都是以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存zài

,或者说夜照空是以一种超越自己极限的状态勉强驱动强dà

的力量。

所以孔璋虽然抵御不住了,但是夜照空也同样处于一种“强弩之末”。

只不过这种强弩之末并不是指夜照空的力量到了盛极而衰的地步,而是另一方面。

“叶妹妹,你先牵制住这个妖物,我去追另一个。”就在叶缤盘算着时,羽红袖却出人意料的道。

并且说完这话,她说退就退,一下就向孔璋遁光飞掠的方向追了下去。

夜照空那宛如妖兽般的眼眸在羽红袖和叶缤之间扫来扫去,最后定在了叶缤身上。

叶缤顿时暗叫不妙,心中不由又惊又怒,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时候羽红袖会这样做。

第一百八十一节 第二魔质(下)

孔璋的身形在数十里外才开始减缓,然后停了下来。

他没有遁入微空间逃走,一是因为当时还被夜照空的神念锁得紧紧的,如果开启微空间通道时,神念与力量分散,如果遭到夜照空全力狙击,便有极大的危险,只能全神戒备。

二是因为他当时身上的伤,魔质受到的创伤虽然在恢复中,但是夜照空的力量却是令得这种恢复比起平时缓慢了许多。

进化到现在这地步,魔质的抗性和防御都已经远远超出一般人想象之外,可以说真人境的修士如果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天人境修士的法器或超强法诀、法术,那么仅凭魔质本身就可以抵御住一切攻击,包括叶家的冰魄神光,叶缤如果不是已经进入天人境,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天人境修士如果能施放法则的力量在攻击中,却是会对魔质形成较大的威胁。

天人境修士与真人境修士的一个很明显的区别就是他们能领悟法则,并逐步使用法则的力量。

而法则之力通常是具有极强的排斥性的,反过来说,在法则允许之内的质性会呈现出高度的集中。

道门也好,魔道邪宗也罢,他们所走的路子,从天人开始正是不断提炼化纯,甚至将本身肉身与神魂都转换为与法则接近的存zài



唯有魔质相反,从诞生到现在,始终不断的变幻着结构和存zài

复杂的质性。

夜照空的身上产生了第二种魔质,孔璋可以肯定这一点,因为这是令得他落败的第二个原因。

和孔璋的魔质相比,孔璋就像是深沉渊海,表面看去平静,实则下面暗流无数学;而夜照空身上的魔质却是在表面上就变幻不定,看似燃烧的火焰。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夜照空的魔质更加诡异难测,更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魔质那混乱而复杂的特性。

但实jì

上,只有孔璋知dào

不是这样的。

魔质是诞生于混乱之中,在进化的过程中越来越复杂,但是孔璋的魔质不论如何变化,始终是向着稳定而复杂的方向进化,可以说是有“秩序”的,只不过这种秩序是随进化而变化着。

而夜照空身上的魔质却是相反的,他是融合了孔璋的魔质后诞生出来的另一种魔质,一开始是得到的稳定的魔质,只不过这种已经稳定的魔质在被其他生灵融合后,通常会是像最毒的毒药一样致人于死地。

因为魔质有着当初魔种的催化特性,被融合后同样会促使生灵变化,哪怕是已经被稀释了很多倍,但仍然不是一般的生灵能禁受得住的。

夜照空出自魔师宫,又恰好习有太上天魔大*法,才幸运的使孔璋的魔质与自己的魔体融合,产生受他控zhì

的第二种魔质。

但这第二种魔质却是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与孔璋相反,孔璋是由混乱至稳定,而他是由稳定而至混乱。

两人相斗,除了法则之力能伤害到孔璋外,太上天魔之体其实带来的力量也是某一种法则的更深层次显化,但还有的第三种伤害便是来自于对方的魔质的影响。

夜照空的魔质与孔璋的魔质互拼,竟然能令得孔璋的魔质有重新陷入不稳定状态的趋向。

就像现在,孔璋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要驱除另一种魔质在他身上的影响。

另一种魔质令得他身上的魔质少有的出现动荡的感觉,甚至以前已经消失的那种魔质本能都似乎又从对方的魔质上传了过来。

孔璋摊开手,他全身上下宛如晶质,这是他现在魔质的外部特征,但是在左手掌掌心处,却有一团血色暗影,像一只游鱼一样在那里盘旋游动,却始终脱不出孔璋的掌心。

那也是魔质,从夜照空那里侵入到他身上的第二种魔质。

常人被夜照空的魔质侵染而生存下来的可能,会略高于孔璋的魔质。

魔质的侵染性是孔璋当初被尸魃那怪物用尸质侵染时,魔质“学”会的。

尸质、孔璋身上的魔质、夜照空身上的第二种魔质,三者的区别,就在于,尸质自始自终都是一种稳定的单质,虽然尸质很阴毒,但仍然不能改变这一点。

而两种魔质都是多变的复质,并且孔璋的魔质在质性上和结构上更加复杂,却偏偏稳定。

夜照空的魔质形成时间较短,而且由于不可知的原因,并未稳定下来。

但不代表夜照空的魔质没有优势,他的魔质虽然质性上简单一些,但是魔质所经lì

的质性力量却是来源于一些奇物,或是天材地宝级的材质,甚至于直接是某些界天的本源。

再加修liàn

太上天魔之体引起的魔质变化,使得魔质产生出了超出孔璋理解之外的质变,也就是如果夜照空魔质质性的大部份孔璋都能理解,但太上天魔之体引起的魔质进化却是他也一点经验都没有的。

因为魔质进化中的质性变化,其他的无非是天材地宝中所蕴藏的质性更纯粹更浓郁一些,使得魔质在进化时更“强壮”一点。

如果两人的魔质就像两个不同的调色盘,那么孔璋的就是有色彩种类更多一些,而第二种魔质色彩种类更少一些。

但是第二种魔质在单一色彩上的鲜艳度则要强烈一些。

除此之外,太上天魔之体引起的魔质变化和夜照空从某些界天本源得到的质性,等于是孔璋那个调色盘所没有的色彩。

这就使得孔璋要驱除,或是消灭起来相当麻烦。

那一团暗影般的红在孔璋掌心盘旋,孔璋并不能像对以前侵入体内的那些真元气机一样,先行渗透瓦解,因为魔质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活的生命一样,固执的保持着自己的形态,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类似于一种空间法则。

而孔璋并不能完全解开这其中的秘密,只能采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以自己的魔质去抵消它。

即使是如此,每消灭一部份异种魔质,孔璋就会感觉自己的魔质会像是受到“诱惑”一样,从稳定开始变得不稳定,越是接近掌心异种魔质的地方,这种感觉便会越强烈。

这令得孔璋心生忌惮的同时,越发坚决的要将这异种魔质消灭掉,不然如果残留下一丝,会产生什么后果都不知dào



孔璋全心全神的消灭体内的异种魔质,忽然间心神一动,感应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向自己这边移动过来,速度非常之快。

他犹豫了一下,现在正是灭杀异种魔质的关键时候,一股作气将其灭杀干净。

如果停下来,异种魔质必然会再度增殖复生,并且魔质另一个可怕的特性便在于会不断的进化和适应。

现在因为异种魔质是脱离了夜照空存zài

的,所以处于被动,轻易的被孔璋压制,但在灭杀它时,必然会激起它的本能反抗。

一旦缓下来,魔质的本能便会依据刚才受到过的攻击而催化自己进化,以后要灭杀它又要再多费一番手脚了。

孔璋可不敢留这么大一个隐患在自己身体中,一狠心索性不理到底是谁追了过来,继xù

全心灭杀异种魔质。

一道遁光出现在离孔璋十数丈的地方,羽红袖的模样出现在孔璋的眼眸中,令得他微微一惊。

她竟然抛下了叶缤孤身追来,孔璋不由得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羽红袖目不转睛的看着孔璋,似乎在观察和确定着什么。

孔璋微微抬头望向她,变了声音道:“你孤身一人追下来,是想找死吗?”

羽红袖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孔璋,缓缓道:“你的声音、外形一点都不像他,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就是他,我有说错吗?”

“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我正在疗伤,如果你再不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孔璋冷笑道。

羽红袖轻袖微扬,微微一笑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越发肯定了。玄机师叔先是怀疑过你是魔师宫制造出来的魔物,后来又怀疑你是来自异界的妖物,但是我认为他都错了,你的本体是人,而且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对吗?孔璋!”

孔璋强忍心中的震惊,若说刚才因为和羽红袖多说了几句,让对方窥破自己并不是什么人造魔物或异界妖物,倒也不奇怪。

因为刚才的一番对话,孔璋的确露出了马脚,如果是人造魔质或异界妖物,具有不亚于人族的智慧都不奇怪,但是说话的方式却肯定不可能像他适才那样,因为刚才的对话是人与人之间的口吻。

但是羽红袖却直接能肯定他就是孔璋,这却让孔璋大吃一惊,令得他不知dào

自己被羽红袖窥破身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事到如今,只有先抵死不认再说,待回到蜀山,羽红袖便拿自己没办法了。

“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孔璋道。

孔璋抵死不认,羽红袖也不着恼,微微一笑,接下来说出一番让孔璋更加动容的话来。

第一百八十二节 识破身份(上)

“听说此次大楚派遣来灵州的知府姓王,叫王启年。”羽红袖淡淡的道。

孔璋一惊,羽红袖朱唇微动,继xù

道:“这位王启年的夫人却是姓孔,名叫孔幽。”

忽然一下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羽红袖失笑道:“你的心志当真坚毅,这样都丝毫不乱。好吧,那我现在转身就走,立即去杀了这位王夫人。”

孔璋的手指关节处传来微微的声响,就像是炒豆的声音。

“你不怕得罪大楚么?”

羽红袖霍然转身,流风飞袖,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宛如仙子凌空。

她眉宇间透出少见的热烈,“怕,当然怕。不过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你现在身上有伤,而我这次出来也吸取了上次的教xùn

,虽然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凭着我身上的几件法器,我还是有把握逃回灵州去,那里有穹苍派四大修士,他们合力布下碧落大阵,就算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也不会惧怕,再说日帝夜后、庄师叔随时都可能赶回来。”

“所以,如果我要杀她,就算你肯暴露身份都救不了她!”羽红袖微微昂起头,露出天鹅般的脖颈。

孔璋沉默着,冷冷的看着羽红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灵州知府的身份,一般的修士或许会有所顾忌,但是吓不住我,哪怕我知dào

他现在是武帝手上一颗有用的棋子。但是我是蜀山派宗主的爱女,我是女真同修会的会长,我不但有蜀山派作为依仗,我还有叶家太上长老的赏识和支持。就算我毫无理由的杀了王启年一家,武帝也不会杀了我,因为我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羽红袖笑道。

她见孔璋仍然不说话,叹道:“好吧,我得承认,如果你真的狠得下这个心,我拿你没有办法。”

遁光在羽红袖身上复起,如果孔璋仍然不肯上套,她只好立即退走,虽然孔璋身上有伤,加上另有所恃,但是已经在孔璋手上吃过一次亏的她再也不敢轻忽,免得又重蹈覆辙。

“你是怎么知dào

的?”孔璋终于开口。

到此时,孔璋才明白,自己真zhèng

最难选择的时刻是从现在开始,而不是当初毅然决定折返灵州之时。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开口,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无所畏惧。

羽红袖笑了,这次是真的开心的笑了。

她此来灵州最大的收获眼看就要到手了,其他什么支援灵州,斩杀妖族,其实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晒。

眼前才是她朝思暮想的,唯一可以摆脱孔璋控zhì

的机会,甚至有机会反过来作点什么。

“一半是猜的,一半是我去调查了你入门前的来历。虽然你入门前的来历已经不太好调查,但至少我能查到你来自庆州,而这位王夫人也恰好是来自庆州。”羽红袖道,“如果仅是这样,我也联想不到其中的关系。但是很凑巧的是灵州出事,你似乎有些紧张,然后我命令女真同修会的人随时注意你的行踪。虽然你遁法厉害,他们根本不可能掌握你的行踪,但是你离开蜀山时的大致方向却正好是西方,所以我有点奇怪。”

“光是这点怀疑,我仍是不足想到你就是孔璋。但是当我们发xiàn

你的魔血出现在灵州,而玄机师叔说这就是当初灭杀星界修士时出现过的妖物,虽然你的外形已经变了,但是那妖血的特性却没有变化。”

“当把这一切切都串连在一起时,我就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孔璋!”

“当初人人都以为白师叔说你杀了丁纶和严峻是冤枉的,其实是真的,因为他们无意中发xiàn

了你的秘密,而星界修士被杀的地方离严峻身亡的地方不远,应该正是撞上了你,只不过他没有看到你变化前的样子,所以没办法告sù

我们,只以为你是一个妖物。所以你才会既出现在当时星界修士身亡之处,现在又出现在灵州。而你出现在灵州必然有莫大的理由,这一点让我想了很久,直至我忽然想起云霞娘子向女真同修会求助时曾提到要救回的灵州知府夫人姓孔名幽,再动用女真同修会的力量知dào

她也是来自庆州,我便有五成把握你和她有一定的关系,你来灵州就是为了救她,她是你很重yào

的人。”

羽红袖的声音无比的轻柔,但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像一道道惊雷。

孔璋眼中闪过讶色,“真是聪明,所以你刚才用她来试探我。”

“不错,如果你能狠到连她也不要了,我便拿你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你离去,然后潜回蜀山。”

“如果我不说话,你真的会杀了她。”孔璋淡淡的道。

“是的,我会。”羽红袖承认道:“杀了她后,你的反应是我最后一个机会,就算还是不能达到我的目的,至少可以肯定我的猜测没有错,多确定一点你的底细总是好过不知dào

的。”

“你就不怕杀了她后,我和你两败俱伤?”

“如果你要阻止,就像是现在,而不是在我杀了她之后。杀了她,如果你都不在乎,那我的价值绝对比她大,能继xù

带给你的好处比她多,她不过是一个平常人,她对你的唯一的价值就是和你的关系。”羽红袖道。

“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当然是那枚影印石。”羽红袖很直接的说出目的,“交出那枚影印石,我彻底的摆脱你,这是你唯一可以走的路。”

“这是死路。”孔璋也直截了当的道,和羽红袖这样的人,既然大家都知dào

了,遮遮掩掩也就没有必要了。

“哦?”

“蜀山派,乃至道门都是你的依恃,何况你已经知dào

我的秘密。”孔璋冷笑道,“如果我把影印石交给你,我就再也没有可以钳制你的东西了,这是死路。”

“你不交出来,我现在便立kè

退走,然后去杀了她。”羽红袖非常干脆的道。

“你若杀了她,我便把影印石交给圣盟中人或是直接公诸天下。”孔璋道。

羽红袖瞳孔一缩,冷冷的看着孔璋,孔璋也毫不示弱的回视。

“此事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你如果不把影印石交给我,我如何能放心?孔璋,我不会甘心受你一直控zhì

的,我就是我,这世上没有人能操控我。”

“孔璋,大家不如作个交yì

,你把影印石给我,我保证不去伤害孔幽。”

孔璋摇头道:“影印石我是不会给你的,不过大家不如换个交yì

的方式。我不把影印石给你,你要怎么对付我,想抢回影印石,都朝着我来。只要你的手段只是朝着我来的,我就绝不会公布影印石。但如果相反,你去动孔幽一丝一毫,我就会立即公布影印石。如果你有本事杀得了我,抢回影印石,那是你的本事。”

羽红袖呆了一下,她没想到孔璋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等于是孔璋以自己的性命和她对赌一场,说起来她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和优势,单单只是她指出孔璋的妖物形态,就足以让道门改变态度。

之前孔璋不过是仗着连经几役,渐渐有了点名气,以及是她道侣的身份才慢慢进入蜀山核心。

但只要公布孔璋的妖物形态,安上一个异界妖魔的名头,她便可以从那道侣的套中解脱出来,然后推动蜀山乃至道门诛杀孔璋,夺回或是毁掉影印石。

而孔璋此举唯一能得到的好处就是在赌博,他赌自己能在道门的追杀中活下来。

只要他能活下来,一直持有影印石,羽红袖便只能遵守两人的约定,继xù

追杀他,而不是去伤害孔幽。

所以只要他安全,那么两人都安全。

“她当真值得你这么做?”羽红袖也有些震憾。

孔璋笑了笑,抿起了嘴唇,想起了当年在街头的第一次和人打架,是因为对方骂了孔幽是婊子。

“她是我姐姐。”

羽红袖的唇边掠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孔璋受困于世俗时产生的情感而愿意这样做,虽然极其愚蠢,但是却正合她的利益。

她必须摆脱孔璋的控zhì

,虽然或许他并不一定真的想控zhì

自己,但是影印石在孔璋手中一天,就会让她极为不舒服,产生忧惧。

何况还有当初他的强迫,夺回或是毁了影印石,再灭杀了他,才是最完美的。

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羽红袖。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不是一个一般人。

孔璋是唯一令她受到过挫败的人,虽然有时候她也得承认,两人在某些地方极为相似,但他必须死。

“你倒是胆子真大,敢这样和我赌一把,好,我答yīng

你,不过你不要后悔,如果后悔到时也没用,就算你后悔了再想用影印石来威胁我,也来不及了,最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羽红袖叹道。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一道遁光向这边飞来,孔璋和羽红袖看过去,来者正是叶缤。

她一脸的苍白,嘴边也溢血,显得受了不轻的伤。

第一百八十二节 识破身份(下)

叶缤诧异的看着对峙着的羽红袖和孔璋,皱起眉头道:“怎么回事?”

羽红袖没有回答叶缤,嘴角噙起一点笑意道:“妹妹现在才来,是怎么摆脱另一只妖物的?”

叶缤全神戒备的看着孔璋,见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动手,便先回答羽红袖道:“说来惊险,那妖物实在是厉害,几乎一个照面就破了我的冰魄神光罩,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不知dào

为何,他突然发狂离去,我才能侥幸脱身。”

叶缤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夜照空适才留给她的印像太深了,魔质形态下加上太上天魔之体,孔璋都不是对手,又何况是才晋入天人境不久的叶缤。

只不过冰魄神光除了能冰结万物外,用来防御亦是自有妙用,才能稍稍抵挡了一下夜照空,拖到夜照空生变。

夜照空突然发狂,一点都不奇怪,他虽然凝聚出了魔质形态,但是魔质却极不稳定。

能施展太上天魔之体也是依靠的魔质强悍,但是同时也加大了魔质的负担。

而与孔璋一战,他的魔质令得孔璋吃到了极大的苦头。

但反过来,孔璋的魔质也不是吃素的,同样也令得夜照空的魔质更加不稳定,这就像一对天敌一样。

不同的是孔璋的魔质已经稳定,并且当初几经变化,魔质那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已经被他抑灭。

而夜照空却还处于和魔质本能争斗的阶段,并且由于魔质诞生时间太短,他还没真zhèng

觉察到这其中的危机和关键。

这一次与孔璋的争斗,他虽然占了上风,但可谓是两败俱伤,孔璋身受重创,魔质受到他的侵染,但是夜照空的魔质虽然没有崩溃,魔质却陷入了紊乱。

而魔质有一个很大的特异之处就是魔质诞生,生灵的神识便与肉身几乎不可分离了,反而会逐渐融合。

除非你能突pò

天人,将魔质形态进一步转化,否则,虽然可以凭借魔质形态得到极为强悍的肉身和神通,但是一旦真的被毁灭,便没有转世的机会。

因此夜照空的魔质陷入紊乱状态,他的神魂便立即也受到影响,并且魔质本能趁机高涨,令得他更加混乱,终于发狂。

如果不是当时夜照空发狂,叶缤便只有使出保命的底牌了。

这次她受叶家之命拜入蜀山派,一是为了加强两宗之谊,以示结好了;二是叶家虽然支持女真同修会,但是也不能白白支持,想通过叶缤可以掌握同修会中的一部份实力。

叶缤可以说是叶家准bèi

从北海延伸入大楚的手,之前叶孤若非与叶家关系极差,叶家早就有机会了。

叶缤在叶家是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数一数二的人物,只从她一来到蜀山派不久,得羽皓然指点便有明悟突pò

天人境便可知其厉害。

但是只凭这般修为虽然在后辈弟子中已然不凡,但要横行无忌却是痴人说梦了。

叶家既然派她前来,而且又是叶家老奶奶最疼爱最重视的晚辈,自然也是有赐下能在关键时候保她性命之物。

那是一道神符,以天符文所绘,内中空间有一点叶家老神仙的神识,一旦展开,天符文能形成一个空间通道,而叶家那位老神仙便会感应到蕴藏在其中的那点神识,然后其庞大的神识便会通过这空间通道和之前那点神识为座标,投影过来,形成神识分身。

圣阶修士的本体虽然不敢全力施展神通,但是光是这道分识投影便具有天人境第四阶的修为。

这是叶缤最大的依恃,所以连被羽红袖突然抛下,她也不至于惊慌失措的本钱。

夜照空虽然在魔质和太上天魔体的双重形态下,实力已经爆涨到差不多和天人境第四阶相持的地步,但是神识混乱,空有力量。

如果叶缤召唤出圣阶修士的分识投影,不但不惧,甚至有灭杀对方的可能。

只不过这神符只能施展一次,用后便需yào

叶家老奶奶再次在其中投下一点神识,其中的道理就与当初孔璋在万象宫中遇到墨圣遗留的神识投影类似。

此次出来,羽红袖同样在蜀山派中得到一道与之类似的神符,不同的是那道神符是出自蜀山派唯一的那位圣阶修士之手。

“红袖,既然我已经赶到了,不如我们联手将这妖物擒下吧,如果它敢抵抗,就干脆灭了它。”叶缤冷冷的道。

如果能擒下孔璋,或许便有机会知dào

到底是与魔师宫有关还是来自于异界的妖物。

特别是后者,这关系着整个修真界的安全。

孔璋如此厉害,若不能弄清,实在是让人不安,要是真的是来自于异界的妖物,孔璋这样的妖物到底有多少?

也不能怪玄机真人、叶缤如此想,当初黑天界的妖魔可是令得整个巫族的同归于尽了。

而且孔璋和夜照空都被他们视为了可能是异界妖物,这是否代表异界的妖物正在不断的进入主世界?

难得两个妖物互拼受了伤,正是擒下妖物的好机会。

夜照空的可怖,叶缤也是心有余悸,相比之下,孔璋要相对来说好对付一点,自然也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他不是什么异界妖物。”羽红袖叹了一口气,手指孔璋,轻声道:“他是孔璋!”

“什么?”叶缤秀目圆瞪,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任她怎么想,也没想到羽红袖会说眼前这个妖物一般的存zài

会是孔璋,羽红袖自己的道侣。

“你真是孔璋?”叶缤望了过去,随即狐疑的道:“会不会弄错了?”

羽红袖秀目微红,轻轻摇头。

孔璋淡淡的道:“不错,是我。”

这下他不再掩饰声音,叶缤登时听了出来,双眉一皱道:“怎么会这样?”

“他修习了魔道功法。”羽红袖一脸沉痛。

叶缤倒吸一口气,“他修liàn

了什么魔道功法,竟然会变成这样?极乐魔宗?黑暗魔巫宗?难道是魔师宫的太上天魔之体?”

她一连说了三个魔道宗门,见羽红袖都没有点头,不由更加震惊。

“我也不知dào

,不过我怀疑是他得了天妖的传承。”羽红袖煞有其事的道。

孔璋也懒得辩驳,羽红袖所说的天妖传承是当初妖族中的一位超级大圣,远不是现在狮驼山的三位大圣可比,据说曾与人族的诸圣相争而不落下风。

他既与羽红袖达成约定,便作好准bèi

要承shòu随之而来的后果。

不过他会作出这个选择,也是经过考lǜ

的。

羽红袖用孔幽来威胁他,也只能威胁最多百年,甚至只有几十年时间。

因为孔幽并非修士,她只有区区数十年的寿命。

只要她一旦身逝,孔璋在这世上便再无牵挂。

也就是说,孔璋要顾忌的不过是数十上百年。

百年之内,羽红袖要是不能从孔璋手中顺利的夺回影印石,孔璋只要公开了影印石当初的纪录,羽家父女便会在道门中身败名裂。

虽然道门的实力强dà

至极,但是羽红袖只求不来其中的圣阶修士出手,孔璋保命的希望就非常大。

圣阶修士出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他们的存zài

令天道都忌惮,平时不得不压抑修为或是借助一些方法掩饰气息,拖延轮回大劫的降临。

一旦出手,突pò

了某种限制,引动了轮回大劫,便得不偿失。

所以除非是宗门遇到极大的危险,这些圣阶修士都不会轻易出手,只会作为一种威慑而存zài



而那位武帝之所以能压服四方,便是因为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其足以与圣阶修士抗衡的力量。

大楚皇族得到龙族最高传承,自始帝开始的历代帝皇,有三个具有与圣阶修士相媲美的力量。

但得到这种力量的代价就是楚帝一脉的寿元只比常人稍长一点,例外一些的只有始帝和现在的武帝,另一位具有圣阶修士力量的楚帝,在达到那力量境界后不过五年便爆体而亡。

所以道门虽然不满武帝的压制,却并不打算和武帝真的冲突,而是等他死,只要一死,大楚皇室便会再度衰弱下来。

羽红袖将天妖传承栽在孔璋的头上,就是想增加圣阶修士对他出手的可能性,因为如果孔璋真的得了天妖传承,那么便有可能有朝一日跻身圣阶,虽然这种机会非常小。

叶缤长吸了一口气道:“红袖,你打算怎么办?”

羽红袖以一种‘痴痴’的目光看着孔璋,孔璋都不由佩服她的好演技,将那种被道侣背叛的神情演绎得惟妙惟肖。

“今日之事便作罢吧,权当我与他恩断义绝。”羽红袖幽幽的道,“妹妹不用为难,此事由我一力承担,待返回后,我会禀告宗门和道门各位师叔师伯。”

“孔璋,今日虽放过你,但是待禀明尊长后,你我从此一刀两断,你既坠入邪途,再见面时你我便是生死大敌。”

羽红袖说得大义凛然,叶缤听了不由暗暗称赞。

孔璋面色微沉,且容得她在那时作戏。

这也算是他与羽红袖的约定,这次两人也不生死相搏,但之后,羽红袖回去后便会尽lì

将他描绘成坠入邪道的恶徒,借此了结了与他的孽缘,除去道侣之名。

这些倒没什么,但随之而来的,道门必然不会放过他,不论是为了维护道门的声名或是为了讨好羽红袖而有机会成为新的道侣,必然会有不少人陆续来与孔璋为难。

不过这一切孔璋都已经考lǜ

过来,现在正值武帝欲征西域之际,此番一别,只要向西域方向一逃,道门就算要对付他,也必然先得应付了妖族再说。

“总有一日,我会回来,到时将你炼成我座下女奴。”孔璋道。

羽红袖不由打了个寒噤,不由想起了上次被孔璋凌辱时的情景。

叶缤面色一寒,几乎就想动手,不过如果正常相斗,两人合力都未必是孔璋对手,除非借助自己那道保命的神符,但将这来之不易的神符用在孔璋身上又有些舍不得。

便是这一迟疑间,孔璋飞退,接着他的身后出现一个漆黑的微空间通道,身形没入其中。

第一百八十三节 通关碟文(上)

城墙边上围满了人,嘈杂的声音就算是隔着老远都能听得到。

孔璋缓缓走了过去,隔着人流看着那墙上帖的黄纸。

有人在小声的读着黄纸上的文字,那是这个龟兹国所下的招贤令,黄纸末尾那个鲜红的大印清晰可见。

大楚所在的中土,人族已经统一,而西域却还处于人妖混杂。

西域大小国家最多时有四十三个,以前每隔几年便会发动战争,互相吞并,所谓西域无义战。

中土人族统一后,特设西域都护府,得道门苍穹派相助,对西域的影响力大增。

西域小国感受到中土的强劲实力,开始停息彼此间的征战,向大楚示好。

不过好事多磨,西域诸国开始转风时,大楚却又陷入了内争,武帝挟威压制道门。

彼时妖族却出了三个大妖,在狮驼山义结金兰,树起旗帜,令得西域诸国顿时又变成了墙头草。

之后流沙国等几个国家号召西域诸国成立联盟,正当快要进行时,狮驼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了流沙国,杀了流沙国老国,将其亲厚大楚的小张太子和国师逐走,使得一时间西域小国又望风而伏,对狮驼山又惧又怕。

龟兹国正是西域诸国之一,而且还是其中实力比较强劲的一国,麾下有一万精兵,四五万的普通士卒,其国师火龙真人广收门人,号称有门人过千,能组成一门火龙冲宵大阵护卫龟兹。

不过在现在的局势下,龟兹国肯定也是感受到了西域即将会一场人妖大战,所以开始招兵买马,招贤纳将了。

若是放在平时,那国师火龙真人断断不会准许这么直接的招纳修士,龟兹国贤人堂中的修士虽也有几十个,但莫不是对国师火龙真人马首是瞻之辈,敢拂了他意的,那是断断不会被留在贤人堂中,除非你本事高到能盖过那位已入了天人境的火龙真人。

“让开,让开,某家要揭榜!”一名大汉上前,将那黄纸揭下。

守护招贤榜的士兵连忙报给负责榜文的将军,那将军一反平时的跋扈,带着笑意将那大汉召自面前问话。

那大汉自言双臂有千斤之力,将军命他举了举五百斤重的石锁,又叫人拿来强弓硬矢让他试试,见没有吹牛,顿时笑容满面的拱手,算是通过了这招贤榜。

孔璋微微摇了摇头,离开这招贤榜向龟兹城内走去。

西域小国林立,通常一城即是一国,若是一国辖有三城,便可算是大国了。

龟兹辖下便有三城,都城龟兹,另外还有两个辅城青芦和白石,离龟兹都不远,恰好成一品字形。

孔璋自逃离灵州,便遁往西域。

既与羽红袖翻脸,道门的追杀便是免不了的了。

只不过人妖大战在即,道门要以大局为重,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列为首位。

就算羽红袖有通天之能,在这时候也不可能动用道门力量只为了追杀自己,所以只要不强出头,低调的躲起来,待西域之战落幕,大多数修士都离开西域之后,孔璋便可以再隐遁到其他地方去。

而且他也尚未将夜照空的魔质完全消弥,掌心处仍有一点红点,正是那还没有灭尽的魔质。

不过这一来是夜照空的魔质在顽抗,二来孔璋已有绝对把握可将这残余的魔质消灭,现在不急着消灭,只是想看能不能解析一些这第二种魔质的秘密。

这些天来,虽然为了消弥夜照空身上的魔质,孔璋很是吃了些苦头,但是他隐隐觉得在两种魔质的对抗中,似乎有可能产生魔质进一步进化的契机。

虽然这契机是什么,他尚不知dào

,只能用水磨功夫,至少他感觉许久未有进步的神念在两种魔质的对抗中又有了此微的增长。

神念修持的增强,令得他对魔质的感应更加细腻,从中把握第二种魔质的质性便更有把握。

跨步入城,龟兹城中冷冷清清,不复昔日繁华,这是受了十数日前传来的消息影响所致。

十数日前,人族大军尚未集结完,狮驼山如意大圣却率妖军抢先发动了对灵州的攻击。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打了人族一个措手不及,几乎将灵州攻下。

不过幸好女真同修会在西域一带的修士相助,再得道门的一些修士出手,却是将妖族硬生生挡了一阵,拖到都护府所在的雄州军马和雄踞西域的苍穹派修士赶来。

如意大圣败走,麾下妖军与雄州军马、苍穹派大战,死伤惨重。

苍穹派修士和一些异派修士更是追杀如意大圣,结果却被狮驼山派出的援军伏击,落了个两败俱伤,据说连苍穹派的宗主夫妇都负伤而回。

这一下人妖大战在即,西域小国人人自危,不论是中土大楚要进驻西域,又或是狮驼山要号令西域,免不了要掀起一场血风腥风。

西域诸国自流沙国号召联盟失败后便如散沙一盘,在这人妖即将大战之际,那龟兹国也是小国之心,只想避开大战锋芒,以图自保,待大楚与狮驼山分出胜负之后再图投靠。

但就算是要自保,在这乱世之中也是不件容易的事。

龟兹国喜欢音乐,举国上下歌舞升平,平时丝竹乐器之音不绝于耳,但面临如此大事,龟兹老王从未有过的停了自己宫中的享乐,顺便连民间的歌舞也一并停了,更颁下招贤榜文和设立了奉圣馆。

招贤榜就是如孔璋所见,帖在龟兹国的三城城墙前,由专人负责看守,凡是路过龟兹三城,不论出身,不论种族,皆可揭榜,只要通过了基本的测试,便可作为贤人成为龟兹军的一员,除了正常的军俸之外,每月更是有特别的补帖和好酒好肉侍侯。

人妖大战在即,在西域已非秘密,能逃的自然是逃了。

不过值此时候,就是想逃也得有本领,一路上过来,孔璋便有听说某人一家准bèi

车马逃离,结果一家老小在半道上遇上了狮驼山的大王,结果尽成了口中之食

所以就算是有几分本事像刚才的大汉,与其冒着危险逃,倒不如就地加入一国军中出力,抱团取暖,活下来的机率可比自家一个人大多了,更不要说还有银子拿和酒肉吃。

所以龟兹国这一招贤榜文倒是招到了不少像这大汉般有几分本领的壮士,将之编入军中,论起单个战力,这般勇士实是可与大楚军中的精卒媲美,只是论起布阵而战,这些勇士便差多了,只会各自为战。

但不管怎么说,一天能招上几十位这种勇士,十数天下来也有几百人入伍,龟兹老王的心也安一些了。

更重yào

的还在城中的奉圣馆,如其名,这奉圣馆就是招纳更厉害的人物了,专门对应的是修士。

龟兹国修士向来以火龙真人为尊,不过局势险恶到了现在这情形,火龙真人也不敢再像平时一样一心结党把持了。

否则万一妖族真攻来,那可是得真刀实枪的干一仗的,流沙国便是下场,举国而灭,国中贵族只逃出了小张太子,流沙国都城之民被狮驼山开了场血肉盛宴,满城十余万人被吃得十不存一。

另外两个辅城也在妖族退后,趁机被别国给占了去,原来城中的居民小半被贬为奴隶,大半见势不妙,分散逃到了其他小国城中。

像龟兹国的三个城就接收了大量的流沙国民,足有接近十万之巨。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龟兹国与流沙国向来交好,流沙国王更是娶了龟兹老王的妹妹为妃,小张太子便是其所生。

所以此番火龙真人是真的弃了平时的私心,吩咐门下弟子好好招呼前来的修士,只要有几分真本领的便留下,世俗之物自是不必说了,修士所需的灵石、法器,火龙真人也是割肉般拿了些出来。

他是真的指望能招来一些能手替他分担压力,虽然火龙真人也有几分真本领,但是他也自知,不要说是狮驼山的那三位大圣,光只是那七位妖王之中任意来上一个,他也未必能稳胜。

孔璋对龟兹国这什么招贤奉圣自然是没有兴趣,他不过是因为现在西域附近已经云集了太多的修士,如果遁走,恐怕随时可能撞上。

如果遇上硬手,就算灭杀了对方,自己的行踪也不免暴露。

一动倒不如一静,躲在山野倒不如躲在人群中,待大战完了,再寻机离开西域。

街上忽然一阵嘈杂,只见有一队士卒横冲直闯过来,口中叫嚷着:“大王有旨,为了防止奸细,从即日起,有通关碟文的才能在城中居住,否则便不能呆在城内!”

孔璋不由面色微微一变,这些士卒口中的通关碟文是西域所特有的一种护碟,仿效的是佛门的度碟。

这东西的产生是因为西域小国太多,如果完全拒绝其他国家的人,又太影响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不说,而且商人们也很不方便。

正好后来佛门心禅宗心如圣僧未得道前,曾发下宏愿大誓要走遍西域广传佛音,其人便赤足而行前来西域,全程不以法术神通,全都步行,每经一城便递上自家度碟,盖上通关碟文。

这便让在西域和其他地方往来的商人们学会了,久而久之便成了西域诸国都认可的通关制度。

只是,孔璋身上哪来的通关碟文。

第一百八十三节 通关碟文(中)

孔璋的形貌与西域诸国之人明显不同,说话口音肯定也不一样。

没有通关碟文,便难以说清身份。

现在正逢人妖大战在即,西域诸国之间也是互相提防。

西域无义战,一个不好,像流沙国被狮驼山攻陷,其他国家趁机抢夺了他们剩下的城池,使得流沙国民无家可归。

那带着了队巡城兵丁的校尉腰挎弯弓,向着孔璋就大步走来,身后一队兵士也杀气腾腾的跟随过来。

走到孔璋跟前,那校尉手指孔璋大声斥喝道:“你,可是中原人?来此做什么,速速报上来,可有通关碟文,还不呈上给我看,若是没有,便要将你逐出此城。”

孔璋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听闻龟兹国正在招贤纳士,不知dào

那专奉修士的奉圣馆在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那校尉立即收起了嚣张的样子,与适才判若两人,声音低了下来,微躬身子抱拳道:“原来是位真人,小人不知,失敬失敬了。”

巡城校尉向孔璋指明了奉圣馆所在,还特别加了一句道:“现在正在奉圣馆主持考核的是火龙真人二弟子阳炎真人。”

孔璋微笑着点头,辞别了这队巡城兵士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这人真是前来应奉的吗?会不会是想躲过巡查,所以骗人?”校尉手下一个平时和他交厚的兵士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头上立kè

吃了一个爆栗,校尉骂道:“你知dào

个屁,这位仙长一看就是仙风道骨的真人。就算真是想骗人,他也只骗得过我们,难道还能骗得过阳炎真人和火龙真人不成?”

孔璋耳目何等聪敏,自然有听到校尉和他手下的悄悄话,不过他也不在意。

他也是灵机一动,索性真的去那奉圣馆应奉一番,免得被人烦扰,横竖那火龙真人又不知dào

自己的来历。

他走过数条街,来到一座气势巍峨的道馆面前,上面有一块横匾,写着“奉圣馆”三个大字。

孔璋跨过门槛,立时便有两名小道童迎了上来。

孔璋微微一笑,“我乃东峨山炼气士王章,听闻有刀兵将要降临龟兹,又听说龟兹王礼贤下士,感念百姓之苦,故愿意为龟兹略尽绵力。”

“啊,原来是东峨山的仙长,请进,请进,我家二老爷正在和几位仙长说话呢。”小道童听罢,连忙将孔璋向里迎。

孔璋跟着两个小道童向馆内走去,一路上连经亭台楼榭,曲径通幽。

他观这奉圣馆的布置倒也平常,虽然环境宜人,但却显得主人过于喜欢享shòu

,虽然也有法阵隐含在这亭台楼榭之中,但是却非是什么了不得的法阵,对于孔璋来说实在是就像张纸般薄弱。

他原以为那火龙真人有几分真本领,见到这布置,不免有点失望。

走入殿中,却见殿堂两边侍立着一些黑衣弟子,有几个有炼气境的修为,剩下却是不过初进感应境。

正中却是放了一张八仙桌,有七八个人正围坐着高谈阔论。

孔璋举目望去,那七八个人中有僧有道有俗,不过都还是人族,其中并无妖族。

两个小道童示意止步,孔璋负手而立,一面等着小道童禀告,一面趁机听听他们的谈话,他也想知dào

现在西域变成什么样子了。

“此次有诸位加入相助,我龟兹必稳如泰山,待渡过此番危难,家师必定再亲自相谢。”说话之人颌下长须,双目有神,听其说话应该就是火龙真人的那位二弟子,在这奉圣馆主持应奉的阳炎真人。

“哪里哪里,现在正逢大乱之际,我等就是隐遁山野也不得清静,前几日便听说狮驼山的妖将率领妖兵将黑木岭给团团围住,将好几位在其中修行的道友给锁拿回了狮驼山。我与白虹道兄听闻此事之后便立即离开隐居之处,这人妖大战,便是我等想避也避不开。”

“呵呵,所以我白虹子与了空大师便下山来,听闻龟兹王正招贤纳士,便一起前来相投,与其被逐个击破,不如大家团结在一起,或许还能令那些妖族顾忌一二。”

“白虹道兄请放心,我龟兹国不管怎么说也是西域数一数二的强国之一,家师更是已经迈入天人境的大修士,更有我们众多师兄弟相辅,组成火龙冲宵大阵护卫龟兹,等闲之辈哪里敢随便靠近。就算是狮驼山的妖王也决计不敢前来轻犯,除非是那三个妖圣前来,不过诸位放心,现在人妖大战在即,那三大妖圣无瑕分身,我龟兹必定可以平安渡过此劫。”阳炎真人抚须道。

“全仗火龙真人神威。”

“哪里哪里,家师也要倚仗各位出力,共同护卫龟兹平安。”

席中之人说来说去,阳炎真人终于说话停了下来,两个小道童这才找到机会上前禀告道:“禀告二老爷,又有仙长前来应奉。”

“哦?”阳炎真人微微起身,向孔璋走来,席中之人也停止了谈话,侧身向孔璋望来。

“不知dào

友道号,向来在何处修行?”阳炎真人沉声道。

“本人王章,向来在东峨山修liàn

,也是受妖兵侵扰,不堪其烦,所以才下山躲避,听闻西域各国都在招贤纳士,故前来相投。”孔璋将早就准bèi

好的说词说完。

“东峨山?”阳炎真人不由微微一怔,这地名是孔璋杜撰的,他自然是没听说过。

“不知dào

道友擅长些什么呢?”先前说话的白虹真人皱眉道。

“贫道擅长符录。”孔璋随口答道。

“符录?”阳炎真人道,“不知dào

友能绘些什么符录。”

“一般攻击和加持己身的符录,在下都会。若是与人动手,亦能以地符文绘符相抗。”孔璋道。

听到这里,阳炎不由微微一惊,收起刚才轻视孔璋之意,那白虹真人和了空大师也目现惊意。

一般的符师,就算能绘出种种灵符,但如果仅于此,也不过是仅能去绘制种种灵符以供军用。

若在平时,符师也是极受尊敬的,毕竟龟兹国小,不像大楚的符师众多,便是军士随身所用箭矢,倒有一半是给过了符师之手的,龟兹士兵中也就只有龟兹王卫军才有这般作派,其他士兵不过是些普通的刀枪。

不过现在这几人面前,一个普通的符师倒真算不得什么,因为孔璋面前这几人都是真人境的修为。

那阳炎真人有此修为不足奇怪,毕竟其师火龙真人是龟兹国师,有天人修为,其座下出现几个真人境修为的弟子也不奇怪。

另外六七个人也俱都不弱于这阳炎真人,像那白虹真人看来有些倨傲,孔璋观其行止,腰间有柄飞剑,似非凡物,想必精于御剑之术;那了空大师虽然两手空空,但是脑后却有一道光晕若隐若现,如果不出意wài

,想必也是炼有什么佛门大*法。

不过听得孔璋自言能在地符文对敌,这六七人,包括阳炎、白虹真人和了空大师都收起了轻视之意。

能以地符文聚气绘符,这符师的境界已经是灵符师,其本身的修为肯定也是突pò

了真人境的,与眼前诸人不分上下,而且能在战斗中随手绘出地符文,那已经不是一般的真人境修士能匹敌的了。

“原来竟然是位灵符师,失敬,失敬了,在下白虹子,擅长剑术。”白虹真人微微收起倨傲之态,言词前客气了一点。

“贫僧了空,出身西牛贺洲。”那了空一双眼睛大如铜铃,直瞪瞪的看着孔璋,仿佛想将他看通看透了般。

其他几人听闻孔璋自称是一个灵符师,也不由非常客气,纷纷自报家门,却都是平时隐遁山野的一些修士。

都是被狮驼山的妖将妖兵给惊扰,只得离了自家住处,正好见西域诸国正在招贤,便纷纷来投,大家抱团,总比独自一人应付妖族为佳。

以往西域虽然人妖混杂,妖族势大,常常不服西域诸国的王法,动辄杀人,但是多少还有所顾忌,一般不敢在如龟兹王城这种人族众多的地方乱来。

但现在人妖大战在即,狮驼山的妖将妖兵奉三位大圣之命却是四处锁拿各处修士不说,其他一些与狮驼山无关的妖修也出来狐假虎威,欺压人族修士和一般百姓。

“王道兄既然是灵符师,这应奉之事自是不必说了,不过按照惯例还是得露上一手,不管怎么说我阳炎也是奉命主持此事。若是道友确是我辈中人,正好家师在龟兹城三十里外的苍龙岭上摆下了百仙大会,款待各位道友,王道兄便可随我等一同前去。”阳炎目不转睛的看着孔璋道。

孔璋微一颌首,他也知dào

,若是不露上一手,眼前这几个人恐怕不会心服,正如那巡城校尉所说,若想招摇撞骗,阳炎这关却过不了的。

“既是如此,不知怎么才算是通过考验呢?”孔璋眯起眼睛道。

“哈哈哈,阳炎道兄,不如就让小弟替火龙真人试一试这位灵符师的身手如何?”与阳炎一起的六七人中一个面色阴暗的短须道人忽然道。

孔璋记得此人先前报过道号,自称苍溟子。

阳炎眼眸一亮,按理应该他自行出手相试,不过有人想代劳,正是何乐而不为。

第一百八十三节 通关碟文(下)

“请两位移步!”阳炎真人沉声道,随即他将手一挥,一股力道笼罩二人。

孔璋也不反抗,知dào

这是阳炎真人担心两人比试损及奉圣馆,因此发动了奉圣馆的禁制将两人带入了幻景之中。

这种比武幻景就类似于孔璋当初初入蜀山时参加的弟子间比试的地方,由禁制形成,以禁制之力形成隔绝的空间。

如果是换成类似巡天仙府那种地方,在建造之初便布置有特别的空间型法器,便能借法器所贯通的空间与仙府形成洞天,那自然是比单纯以禁制之力形成的临时性隔绝空间更是强过太多了。

孔璋悠然自得的飘浮在空中,对他来说,眼前这六七人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是火龙真人亲出,他也不会太在意。

“两位若是准bèi

好了便可以开始了。”阳炎真人的声音传来。

远方的空间中飘浮着苍溟子,这一禁制形成的空间只有两人在。

苍溟子闪过一丝狞笑,飘身飞来,五指一屈,五个指尖便凝起一团团珍珠般的弹丸,这是他真元所聚。

五指再一伸,便有五颗真元所凝生的真力弹丸弹射向孔璋,这十颗弹丸不亚于劲弓强弩射出,他真元所凝生的弹丸更是比铁弹还要坚硬。

孔璋微微一笑,随手划了一个符,面前的元气一凝,便随着符录化成一面冰盾。

五颗真力弹丸击打在冰盾之上,冰盾竟然爆碎,不过那五颗弹丸也顿时缓了下来,被孔璋轻轻避过。

苍溟子冷笑一声,那五颗真元弹丸明明已经被孔璋避过,竟然划空一折,又呼啸着向孔璋击去。

孔璋微微一怔,眼前这个苍溟子的真力弹丸有些古怪,并不似一般的修士只是凝发真元,而是真力弹丸中是以一些金铁之质为核,外面再包裹了真元。

也就是说这个苍溟子所修liàn

的法诀,似乎天生能在体内凝生一些金属,似这般以真元包裹之后,他再以神念操纵,在一开始的攻击失败之后,还可以继xù

操纵攻击。

孔璋想着,手上却不慢,随手画符,冰盾、火箭,最后是发出一道雷符,才将这五颗真力弹丸给震破了。

苍溟子自以为试出了孔璋的底,自忖能稳稳压制对方,可以在阳炎真人面前显露一下,哈哈大笑道:“道兄如果只会这点符录,可要恕小弟得罪了。”

他十指一屈一弹,每一次便有十颗宛如珍珠般的真力弹丸射出,这下他是存心想一举拿下孔璋,故全力以赴。

他片刻间便连弹十数下,便有一百余颗真力弹丸射出。

这苍溟子所修liàn

的是太白丹玄诀,凝生金丹之时,金丹凝化了一点太白庚金,因此真元凝生便带有金性,更能凝生一点细如尘埃的太白精金。

他以此为契机,以真元附在那每一点的太白精金之上,便成了现在的真力弹丸,在最初时以真力弹射的方式射出,然后再以神念操纵攻击。

如果仅止于此,这也没啥了不得的,因为一颗真力弹丸不过约摸相当于两阶飞剑的一击,问题是他能连续不断的凝生这种真力弹丸,任你击破多少都无用,因为他只要真元不绝,这种真力弹丸便只会越来越多。

因此他虽然不修剑术,但是这种真力弹丸之术却是可以源源不绝的,最多之时这苍溟子可同时以神念操纵一千八百颗真力弹丸。

孔璋又划了一个符,一股苍茫之意出现在这幻景空间中,他的身上升起一个巨大的龟形气罩,正是离龟之相。

这离龟之相一生,那些弹丸一撞过来,便像是遇上了无形的阻挡一般,纷纷反弹折射。

“苍溟道友,你的这真力弹丸虽然不凡,用来对付炼气境的修士必可手到擒来。”孔璋笑道。

苍溟子面皮涨红,孔璋看似在赞他,实则是将他贬到了极点,暗指他的真力弹丸虽可源源不绝,但是只适合用来对付比他弱小的修士,遇上强一些的修士便无可奈何。

事实倒不完全是如此,苍溟子这种真力弹丸有御剑之妙,却根本不需yào

祭炼,只要真元不绝便可不断放出,而且在神念极限下操纵。

遇上比他弱小的炼气境修士,谁能抵挡得住成百上千的二阶飞剑一击,就算是真人境修士,陡然间遇上一千八百枚二阶飞剑一击,也要吃惊变色。

苍溟子虽然恼怒,手脚却是不曾停下,足足已经放出六百多枚真力弹丸,但是仍是纷纷被孔璋那离龟气相给挡在身前。

“道友这符录是离龟之符吧,果然防御力惊人,难怪敢夸口,好,贫道就再拿点压箱底的东西向道友请教一番!”苍溟子恼羞成怒,从腰间解下一个囊来,里面有一个金光闪闪的棱形钻。

“破!”苍溟子将那棱形钻抖手一放,那钻便带着一道金光向孔璋打去。

那金钻势如破竹般冲进了离龟之相的气罩内,孔璋身上的离龟气相气凝形现,宛如身上多了一只真龟似的,这代表离龟之形的符力也到了极限。

幸好那金钻的前进速度也缓了下来,如同进了泥沼一般,钻上金芒与符力凝聚的天地元气僵持不下

苍溟子脸上青筋毕现,这棱形金钻叫破山摧,有摧山毁岳之能,正是他最厉害的一件法器,尤其是他修liàn

的是太白丹玄诀,与这件法器尤其相合,所以有绝对的自信能摧破对方的符录所化气相,哪怕那是以防御出名的离龟之相。

不过为了更加有把握,也同时在阳炎真人等面前表现得轻松一些,他连自己的另一记绝招也一并施展了出来。

苍溟子大吼一戸,他面前已经施展到了近千枚的真力弹丸忽然如露珠般融汇在一处,化成一把蛇形的银剑,冲着孔璋的后背便狠狠扎下。

这是他得到破山摧这件法器之前仗以成名的绝招,他的太白丹玄诀借着凝生的太白精金,天然便有等若祭炼过一般的效果,随生随聚,任你毁掉多少,只要他人尚在,便可源源不绝。

除此之外,却还有一记更厉害的,便是能将这些弹丸融汇在一起发出一击,这一击便不亚于一把高阶飞剑的一击。

像他现在融汇了近千枚的真力弹丸,融汇在一起便等若多了一把七阶飞剑。

若是他能将一千八百枚真力弹丸尽数放出再合成一把蛇形剑,那威力更是超过八阶飞剑,接近九阶了,只是剑上没有道法,只具力道。

这套法诀是他得自一个散修遗蜕,名叫离合子母剑,但是得时不全,只有法诀,却是少了那套离合子母剑的法器,于是他便结合了自家的太白丹玄诀相配合,别出心裁的炼出一套以真力弹丸替代的法诀。

威力上自然是比不上原来的离合子母剑,但是优点在于他以太白丹玄诀凝生,不惧损毁,而且随着以后如果能再有突pò

,真力弹丸还能再操纵更多,只是不能像离合子母剑一样在法器上加持道法。

这记蛇形银剑一现斩下,场外观看这场比斗之人便以为大局已定了。

一开始孔璋便处于对方狂猛的攻势中,被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虽然以地符文施展出离龟之相护住自己,但是苍溟子也动用了压箱底的招数,那结局仍是不会出意料之外。

阳炎真人正待叫停,免得苍溟子真个伤了孔璋,说到底符师难得,就算战斗力不如苍溟子,但是对方能在兵士用的箭矢和刀剑上绘制符录,便能使得一般的兵士的攻击也对修士产生更大的威胁,对付起妖族来便大有作用。

何况孔璋还真的能施展地符文绘出离龟之相,这就更加难得了,若是有这么一位在战场上和苍溟子联手,一攻一守,威力岂止是倍增。

不料还没等阳炎真人叫出声,孔璋却冷笑道:“道友既然苦苦相逼,也莫怪王章无情了!”

孔璋举手再划,这次却是划得极慢,地符文一生成,四周的天地元气便如同遇上了磁石般向孔璋身周汇去。

这般剧烈的元气动荡,令得整个幻景空间都波动起来,面前的一切景像都像是被扭曲了的画面一般。

要知dào

这幻景空间是靠奉圣馆中的禁制维持,会出现这种现像,只能说明孔璋所绘出的符录令得天地元气流动特别巨大,连奉圣馆的禁制都快要禁受不住了。

“不好!”场外的诸人生出这个念头。

孔璋的身上原本有一个巨大的龟形气相,这时天地元气剧烈汇集,却又有一条足足有百丈长短的巨蛇气相凝生而出,就那么盘旋在巨龟之上。

“坎离仙符?!”苍溟子大叫一声,脸色顿时大变。

坎蛇离龟,这是两种不同的地符文所绘符录,离龟善守,而坎蛇之符善攻。

单独能绘出一种已是不凡,但如果能两种一起绘出,便是坎离仙符。

攻守一体自是不必说了,但坎离仙符真zhèng

厉害之处在于能形成坎离之相,令得原本的威力超过单独施展时的三倍。

而坎离之相还有一个最让人羡慕之处,便是自成阴阳,能撕裂出一条直通外界的元气通道出来。

这后一点意味着就算是遇上天人境的修士,对方施展隔绝元气感应之法,也不能破去坎离之相。

因为坎蛇离龟合成的坎离之相,在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是具有一些法则之力了。

换句话说,能施展坎离仙符的符师,就是面对天人境初阶的修士,也不至于缚手缚脚,毫无抵抗之力。

第一百八十四节 百仙大会(上)

离龟怒旋,坎蛇狂舞。

只一击,那条融汇了近千真力弹丸才形成的蛇形银剑便重新碎裂成千百颗真力弹丸,与平时不同的是任苍溟子如何以神念想召回,这些弹丸都身不由己的散落四方,因为受到了更大的力道,被以暴力的方式压过了他的神念操控之力。

坎蛇大口一张,正好将那破山摧含在口中,整条蛇体崩直了向前一弹,立时蛇体出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变化。

那棱形金钻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巨力,由全力向前钻刺变得缓慢起来,又像是被卷进了一场飚风之中,在原地狂旋起来。

“道友手下留情,这件法器是贫道心爱之物。”苍溟子神色大变,坎蛇之符得到离龟之符相助,威力比单独发出更加强dà

,孔璋却是以攻对攻,这样坎蛇之符的气相与破山摧相抗,苍溟子却是能感应得到自己在这法器上的那神念烙印正在不停的削弱,这样下去,这件法器便要易主了。

“停,贫道认输就是。”苍溟子急得大叫,这破山摧他还指望着以后用来渡四九重劫的,要是被孔璋这样抢了去,他就吃了大亏了。

孔璋见他认输,微微一笑,散去了符录形成的气相,破山摧化成一道金光,像受伤的小鸟般飞回苍溟子处。

这时动荡不安的幻景才静止下来,下一刻,幻景消失不见,孔璋和苍溟子出现在奉圣馆上空约三十丈处的高空中,几道遁光飘过来,正是阳炎真人等人。

“道友好手段。”阳炎真人拍手道,他与其他几个人的眼中隐约多了几丝忌惮之色。

这效果恰好是孔璋所要的,打败苍溟子,除了可以去参加什么百仙大会之外,也是稍稍展露一点实力,免得有人不自量力前来招惹自己。

任何地方都是实力为尊,没有实力,妄谈道德之辈,便如儒门一脉般,只有末落的份儿。

孔璋从入龟兹城到临机一动打算去参加百仙大会都是随意而为,料想也不会有人能神奇到这样都能猜中自己的行踪。

他打算去参加这百仙大会,也是顺便想打听一下现在的形势,看看道门是不是已经将自己列入魔道之中。

就算面前几人中有人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但是等参加完百仙大会,孔璋便会立kè

离开这龟兹,到时也不用担心被人找上来。

“可够资格参加百仙大会了吧?”孔璋淡淡的道。

阳炎真人一窘,不过孔璋适才显露的手段,分明是在战斗中已经能随意施展地符文的地步,而且还掌握着坎离仙符这种顶级地符文的符录,阳炎真人亦不得不比其他人更加看重。

“当然够资格了,若是道兄都没有资格,那阳炎也只有乖乖呆在这奉圣馆了,哈哈。”阳炎真人大笑,将刚才的窘意一扫而空。

“那我们快起程吧,这次不知dào

令师会不会再次讲法,上次曾听他讲法,颇有助益。”白虹真人再无复之前的倨傲之态。

火龙真人举办这百仙大会看来已经不是一次之事,之前也办过多次,每次也算是结交道友,邀请一些修道中人赴会,中间火龙真人更是会亲自登台讲法,以他天人境的修为讲法,自然对白虹真人、了空大师这种真人境的修士来说是颇有用处的。

阳炎真人唤来两道童和门下弟子,那些侍立在两旁的黑衣弟子多是他的门人。

不过别看他这些门人中也有不少炼气境修为的,但是这些门人要继xù

修liàn

破境比起蜀山门人来便困难许多了。

因为到了炼气境后,要继xù

修liàn

下去,在突pò

到真人境之前,所需yào

的灵石极多,而突pò

至真人境后,光是灵石足够亦是无用,还需yào

有更高阶的修liàn

法诀。

像蜀山派那种宗门,两者都不缺,因此如果门人姿质不凡,持之以恒,继xù

突pò

的可能性更大得多。

而火龙真人门下良萎不齐,资源倒还是勉强足够,火龙真人以一个天人境修士的身份愿意在龟兹国担任国师上百年之久,有一部份原因便是因为可以纳龟兹附近的资源为己所用,开宗立派。

但是对于突pò

到真人境后,便缺少厉害的法诀了,火龙真人修liàn

的法诀都算不得一等一,只是他既然自号火龙真人,在血脉上有一些特异之处,使得他千年修liàn

还是进入了天人境。

火龙真人都如此,其门下弟子自然也难有超越他的成就,所以他的心腹弟子也仅仅是真人境修为,门下虽然号称有千人之众,但多数都是炼气境的修为。

阳炎真人吩咐道童和门下弟子看守好之奉圣馆,这才与孔璋等一起驾起遁光向苍龙岭飞去。

苍龙岭离龟兹国倒也不远,不过数十里路途,对遁光来说不过是片刻功夫便到了。

几道遁光落在岭上,岭上有一大片土地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显然是被人以莫大神通给削平了开辟出来的。

上面有一座白玉般的宫殿,不时有黑衣侍者从中走出,拿着花篮和酒瓶。

那花篮中放着一枚枚颜色各异的果子,酒瓶中飘出悠悠酒香。

宫殿前那片被削平了的地上摆放着数十张石桌,每桌都坐了些人,数来何止百人,足足有数百名修士,天际还不断的有遁光掠来。

“今届百仙之会远比从前热闹啊!”苍溟子终于忍不住说话道。

他被孔璋打败,大失面子,说话之时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孔璋,见他完全没注意自己,一时不由五味齐生。

被孔璋击败大失面子,但是同时孔璋也没趁机夺了他的破山摧,令他又有点感激。

孔璋粗略的数了一下,面前这数十张石桌都快坐满了,再加上这些人带来的一些门人弟子在一旁侍立,天际还有遁光在陆续飞来,这百仙大会已经快可以称为千仙大会了。

当然,什么百仙大会,那是火龙真人在向自己脸上帖金。

面前这些人中虽然真人境修士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修为达到了天人境,孔璋俱都不用放在眼里。

再加上一些炼气境修为的修士也在其中,面前这千仙的水份便大了点。

听苍溟子之意,似乎这已经是盛况空前了。

不过仅凭火龙真人一脉便能聚集数百名真人境修士和炼气境高阶的修士,倒也是一股不弱的势力了,由此可见这火龙真人在西域诸国间还是有点名气,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散修前来赴会。

阳炎真人带着孔璋等人前行,向那宫殿走去,沿途不时有修士见到他,起身与他打招呼。

阳炎真人都一一回应,与他一同前来的这几名修士看来也略有名声,俱都有人相熟。

只有孔璋无人识得,微笑着跟在阳炎真人一行之后,倒也不显山不显水的。

“师弟,你终于来了,正好替为兄接接手招待诸位真人,让为兄喘上一口气。”一个胖大道人看到阳炎真人大喜道。

阳炎真人一怔道:“师兄,小弟是带白虹真人和了空大师他们前来拜见师尊的。”

那胖大道人抹了一把头上的肥汗,苦笑道:“师尊前去迎接客人,现在不在岭上,为兄一人可是累坏了。”

阳炎真人讶然道:“师尊亲自迎接客人?不知dào

是哪位贵客?”

白虹真人等也竖起耳朵颇为好奇,火龙真人乃是天人境的修士,竟然还有值得他亲自前去迎接的客人,可想而知必定不凡,不是修为惊人,就是身分尊贵。

而且现在正值人妖大战在即,却突然有贵客要驾临这散修们聚会的百仙大会,其中说不定有什么玄机。

孔璋微微皱起眉头,他亦是马上想到了其中的怪异,只是也同样猜不到是哪一方人马要驾临。

人妖大战在即,意味着人族与妖族在西域将展开新一轮的争霸,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这时候西域本土的那些散修们的态度便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战局,毕竟光是火龙真人一个百仙大会便能来上近千修士,里面真人境修为便足足有三百位以上,如果有人能聚拢并控zhì

这样一股实力,对整个人妖大战来说也是不可忽视的了。

更何况像火龙真人这种修士的身份,更是往往能影响一个小国。

妖族在西域有本土之优,大楚动兵,如果能得到西域诸国的支持,才能抵消这一优势。

来者若是妖族还好,若是人族,只怕便有可能撞上道门中人。

孔璋打定主意,若是一会儿是道门中人驾临,自己便悄悄溜走。

他遁至西域以来,隐于人群之中,行动间更是极少预先想定,大都见机而作,临机而发,事到临头时才细细思量,怕的便是被道门中人以天机推演之术推衍出自己的行踪。

隐于人群之中,自己的气息便越发混杂,就算以什么秘术法器可以追蹑自己,也越发模糊。

见机而作,即使仍是可能被对方以术数命理推算到,但是必然能反应过来的时间就非常少,就算真的发xiàn

自己,也未必来得及找到自己。

第一百八十四节 百仙大会(中)

阳炎真人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哈哈一笑,左顾右盼,然后将孔璋等人引到一张尚未坐满人的石桌前,然后拱手道:“真是不巧,我本来有心与诸位共席,谁知家师不在,我和师兄得代替先招呼各处前来的客人,只好让诸位失望了。”

“阳炎真人何出此言,我等在此就坐便是,你与令师兄自忙去便是。”白虹真人忙道。

阳炎真人再一拱手向孔璋等人致意,然后便离开他们。

孔璋等人坐下,石桌甚大,能围坐十二人之多,孔璋他们刚好占了一半,这石桌另外还有五人,正在交谈。

“此次人妖大战眼看就要爆fā

,诸位道兄以为谁能胜?”

“这个就太难猜了,狮驼山的实力,你们是知dào

的,三位大圣都有天人境第四阶的实力,特别是那位扶摇大圣,没人知dào

是不是已经迈入了圣阶,座下七位妖王也都是天人境的修士,任中来一位,只怕火龙真人也不一定能必胜。”

那几人纷纷点头,若非狮驼山的实力可怕到这地步,又如何能横行西域,灭了流沙国,西域诸国人人自危,却没敢联合起来与狮驼山为敌。

整个西域诸国中在明面上的天人境修士也有六七位,便如火龙真人这种受了一国供奉的人,如果算上暗地里的,或许还有几位,但是就算联合起来也绝对不是妖族三圣加上七妖王的对手,何况西域诸国也罢,还是这些散修也好,要联合起来近乎不可能。

从前西域只有七大妖王,那时西域诸国中的修士们还能压制他们,只不过这些散修中有些也有妖族血脉,所以关系复杂,倒也没爆fā

什么惨烈的战争,反倒是诸国之间会互相吞并。

之后妖族这三位大圣自妖族祖庭北俱芦洲而来,便改变了大势,更在数百年前突pò

天人境之后,盘踞在狮驼山,开始聚集群妖。

狮驼山自此渐成所候,那三位妖圣的实力也越来越强,连原来的七大妖王也不知dào

为何甘心情愿拜在他们座下。

到得流沙国出了个小张太子之后,才闹出大变。

那位小张太子说来也是一位极为厉害的人物,据说是道门某位真人渡第三次四九重劫失败,临危之时兵解转世到了西域流沙国。

因此这位小张太子一出世便有宿慧,修行起来远比常人快上百倍,到得十六岁时便已经进入炼气境高阶。

这时便有一位道人从东方而来面见小张太子,言称其师兄是小张太子前生好友,特前来加以护持,并将他前世所用的几件法器以及宗门法诀带来相授。

这个道人就是虚无感应宗的飘渺先生,其师兄就是宗主虚无真人。

飘渺先生来到流沙国,展露出一些神通,加上自称与小张太子极有渊源,便被流沙国老国王奉为国师。

彼时流沙国皇叔当权,与日益崭露头角的小张太子渐起矛盾,幸好便是有这位飘渺先生护持才不致出事。

那小张太子端的好运,不但自身修为一日千里,渐渐回复旧日神通,并且逐渐开始想夺回流沙国的大权。

那位流沙国的皇叔自是不甘示弱,虽不敢公然灭杀了自己皇兄一脉,但却引来外援欲下毒手,来个借刀杀人。

皇叔自去绊住飘渺先生,两人都是天人境初阶,互相牵制。

但出乎皇叔意料之外的是他引来的外援却是被小张太子轻松诛杀,显露出天人修为。

皇叔被逼逃离流沙国,将国政大权拱手相让,成就了小张太子的威名。

之后小张太子南征北讨,不但替流沙国又夺取了两城,而且还在桓陀罗河力战五大神龙,得飘渺先生相助将其一一收伏。

这五大神龙其实只是五个具有龙族血脉的蛟龙,血统并不完整,但是实力却是非同小可,比一般的真人境高阶修士还要厉害。

小张太子再得这五大神龙相助,雄心勃勃,有心压服西域诸国成立一个联盟,然后自居盟主,飘渺先生也继xù

鼎力相助,因为小张太子前生乃是道门中人,如果真能成事,对道门极是有利。

这时候狮驼山却突然对流沙国发动攻击,初时小张太子率五大神龙出战,将来犯的妖族一一斩杀。

直至妖族两位大圣,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出现,大败小张太子和飘渺先生,令得流沙军一溃百里,退回流沙王城。

妖族二大圣加上两个妖王以及数十名妖将继xù

进军,最后在流沙王城下一场血战,破了流沙王城的护城大阵,攻入城内。

流沙老王自尽,小张太子和飘渺先生只得血战得逃,被两大圣追击,最后是得到苍穹派及时援手才逃回中土向道门求助。

最惨的是流沙王城,被狮驼山攻入城内外,为了震慑西域诸国,两大妖圣准许妖兵妖将尽情欢乐三日三夜,城中男子几乎被食尽,只有妇孺被留作淫乐,之后产下不少混血族人。

孔璋在一旁听得诸人说起当初狮驼山威震天下的一战详情,眉头一皱道:“大楚不是在雄州有驻军吗,而且还有苍穹派,为何能任狮驼山横行?”

苍溟子得他归还破山摧,对他反倒生出好感,见他发问,笑道:“王道兄有所不知。大楚虽在雄州有驻军,却被不少国家隔开,鞭长莫及,如果一定要管,便要穿越数个国家的领土,这大犯西域诸国之忌,他们身份敏感,贸然出现,不但帮不了流沙国,反倒会引起其他诸国对大楚的反感。至于苍穹派,他们不是有派出人援手吗,否则最后小张太子和飘渺先生如何能逃出去。”

“不过就算是苍穹派肯全力出手也难以抵挡狮驼山,除非…….”了空大师道。

“除非什么?”孔璋忙问道,他已成了道门黑名单上的人,能多知dào

一点关于苍穹派的底细当然最好,以前因为苍穹派地处西陲,他知dào

得并不多。

“据说苍穹派派内还有一比宗主日帝夜后夫妇还要厉害的大能修士在,所以狮驼山也不敢攻上苍穹派。”了空大师道。

其余诸人眼中露出不太相信的话,苍溟子更是笑道:“大师不要故弄玄虚,作出惊人之态。”

了空大师拂然不悦,脸色微微一沉道:“出家人不出诳语,道友若是不信那也没法。”

“大师若是知dào

点什么,不妨直说,省得以后我们万一不长眼睛得罪了苍穹派。”孔璋插嘴道。

了空大师看了一眼孔璋道:“那位据说连妖族三位大圣都忌惮的大能修士是谁我也不知dào

,不过此事应该是千真万确,因为此事是贫僧前往中土时,从菩提宗明镜禅师处听来的。不过这大能修士畏惧劫数,并不能亲自出手对付妖族这三位大圣,否则或许能灭杀狮驼山,但是自身恐怕也会引动劫数降临。没有这位大能修士,在苍穹派驻地之外,苍穹派能手虽也不少,但要对付狮驼山也是难如登天。”

孔璋心中微跳,从了空大师的话听来,这所谓的大能修士如果不假,应该是位圣阶修士无疑。

“这么说,这次人妖之战,看来是狮驼山会赢了?说来这次大战,西域诸国多半会继xù

袖手旁观,我们这些散修也是希望他们分出结果再决定行止,但如果真的等胜负已分再去示好只怕也晚了吧?”说话之人黑蛮粗壮,头上还有两个微微的角状突起,似乎带有妖族的血脉。

“牛蛮王,你有妖族血脉,当然希望狮驼山能赢了,不过老实说此战不到最后恐怕难说结果。听说上次如意大圣率了本部麾下妖族进犯大楚的灵州,想给大楚一个下马威,结果煅羽而归啊。”有人笑道。

那牛蛮王不服气的冷哼道:“听说是雄州的楚军加上苍穹派相助,还有什么怪物捣乱才功败垂成的。不过苍穹派和蜀山派的修士追击,也反倒被伏击吃了大亏。”

“听说是苍穹派的宗主夫妇加上道门的几个大修士一齐追击,竟然还反倒吃了亏,难道是神武大圣和扶摇大圣亲自出手了?”

“那倒不是。”牛蛮王得yì

之极,却是不敢说了,在众人的催促下,才慢吞吞的道:“听说是北海妖族中也有大修士前来拜访狮驼山,正好出手将如意大圣救援回去。”

“牛蛮王你莫高兴得太早,听说这次大楚武帝对西域动武是筹备了多年,准bèi

在有生之年先平西域,再对北海用兵。为此这位大帝不惜压制道门,扶植中土的魔道邪宗为己用。所以这次会有数路大军分从雄州及灵州进军,中土道门与魔道的修士都会随军参战,狮驼山虽然有三位大圣和和七大妖王,但道门可也不是吃素的,再有大楚军中的强手和魔道修士,我看狮驼山未必能胜。”

“你这和尚,休得妄言,你那是没见过三位大圣的神威,尤其是扶摇大圣。”牛蛮王听得大怒,喝斥起了空大师来。

了空大师也不生气,“无知之辈!”

牛蛮王怒气勃发,猛地站了起来,手指了空大师道:“兀那和尚,有种便起来与你家牛爷爷打斗一场!”

第一百八十四节 百仙大会(下)

牛蛮王这一声叫惊动了不少人,周围数张桌子的人都齐齐停了说话向这边望来。

那了空大师却只淡淡望了一眼牛蛮王,也不应战,低首垂眉道:“蛮王好精神,贫僧却没这等兴头,若是嫌力qì

没得地方使唤,过不了多久人妖之战一起,蛮王何不上阵杀敌。”

“咳咳,两位暂且熄怒,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既然来此多少都是与火龙真人或座下几位大弟子有交情,往日里也是纵情长论,偶有斗嘴也从不动怒,今日怎个就这样了?”白虹真人劝道。

牛蛮王睁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不过也被旁边的人拉住,苦苦劝说:“蛮王息怒,这里是火龙真人的百仙大会,不是你自家峒里。”

孔璋冷眼旁观,倒是看出点问题。

往日西域虽然人妖混杂,散修众多,但是基本处于一种平衡状态。

但随着狮驼山崛起,打破了这种平衡,在而大楚这次看来也是铁了心要征伐西域。

虽然是剑指狮驼山,但却是临时改向,之前大楚军队向灵州和雄州等地进发,分明是想攻略西域。

只不过狮驼山却出乎意料的先行攻打灵州,狠狠的打了武帝的脸。

使得大楚怒火冲天,正式宣告要征伐狮驼山。

若是不先征伐了狮驼山,那不但是失面子的事,而且肯定在攻略西域时,诸国的立场便难说了。

这种情形下,西域诸国和散修们也清楚的明白,如今的形势与以往已经不一样了。

狮驼山与大楚不论谁胜谁负,接下来都必然会将西域置于自己的控zhì

之下。

也就是说大家必须选择站队了,一旦选择错了,将来只怕便有灭顶之灾。

一些带了点妖族血脉的散修们便自然有些倾向于狮驼山,如牛蛮王,而人族的修士们自然担心如果狮驼山胜了,自己在西域的地位只怕会一落千丈。

所以这段时间一些散修中的大能之士召开聚会,往往都是带着与往日不同的意味。

像刚才孔璋听说火龙真人前去迎接贵客去了,只怕这场百仙大会便是火龙真人预谋已久的。

“唉,人妖之战还没开始,我们这些散修却差点先乱起来了。”苍溟子见众人劝住了牛蛮王,不由低声感叹道。

“看来火龙真人这场盛会不是一般的简单啊。”孔璋点头道。

“道兄果然也看出来了。”苍溟子迟疑了一下道,“其实现在绝不止这一场百仙会在拉拢各处散修,像我便还同时接到了身毒国法华神僧的邀请。”

“那道兄为何选择了前来火龙真人这边?”孔璋笑道。

“法华神僧是佛宗,在下与那些和尚没什么好说的,再说我与阳炎真人交情不薄,当然也就来这边赴会了。不过据我所知前去那边赴会的人也不少,有不少是和这位了空大师一般与佛宗交情深厚的。”苍溟子朝着了空大师身上悄悄指了一下低声道。

孔璋亦试探着问道:“这么说身毒国那边是倾向于支持大楚了?这边难道是倾向于支持狮驼山?”

苍溟子微微点头道:“火龙真人门下几个大弟子虽然都是人族,但是真人本身却是带有火龙血脉,只怕是倾向于狮驼山的。”

孔璋听罢反倒心情一松,若是如此,那火龙真人现在前去迎接的什么贵客就不可能是道门中人了,多半是什么妖族来客。

苍溟子倒是误会了,继xù

低声道:“道兄不用担心,若是道兄不愿意立即站队,大不了待会火龙真人暗示时,道兄不表态,会后自行离去便是。”

孔璋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向苍溟子解释,“这么说道友你是多半会支持狮驼山了?”

苍溟子面色一红,他到底是个人族修士,解释道:“我此来也不是必然支持狮驼山,只不过此次西域大劫,以后不是臣服大楚,便是得听从狮驼山的号令。我到时看看其他道友的态度,若是从者甚多,我便站在狮驼山一方;若是其他道友应者不多,那我自然也先作壁上观。”

孔璋点点头,心道这厮原来是作的墙头草的打算。

不过恐怕眼前的修士,乃至西域散修中大多数都是这般想法,虽然人人都知dào

如果现在作壁上观,在人妖之战分出胜负后,所能得到的好处和地位必然不如抢先站队,坚定的支持胜的那一方。

但是麻烦就麻烦在这里,眼前谁能肯定哪一方会胜?

“目前除了这人妖之战之外,可还有什么大事或是怪事发生?”孔璋道。

苍溟子苦笑道:“道兄,现在除了人妖之战外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就算有个什么,大家恐怕也无心,现在人人都在等待着人妖之战爆fā

,考lǜ

着自己的选择,这一个不好,将来可能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啊。”

“倒也有些事贫僧知dào

一二。”了空大师忽然插口道。

孔璋眨了眨眼,他也不先探问关于自己的消息,而是狡猾的先说起别的事。

“不瞒大师,我这次出山听说当日狮驼山攻打灵州时,灵州附近很是出现了一些怪异,据说有一些怪物现世,不知dào

是不是来自天外异界的妖物,如果是当真是乱上加乱啊。”孔璋一脸忧容的道。

“天外妖物?什么怪物?”苍溟子惊道,顿时旁边之人,包括那位一直瞪着牛眼的牛蛮王都被吸引了过来。

孔璋转了下眼珠,先将尸魃的模样描述一番,继而又将夜照空的魔质形态也说了一番。

了空大师看了一眼孔璋道:“道友所说的第一个怪物,贫僧倒是略知一二,此怪叫作尸魃,前几日确有在西域现身,而且就在身毒国出现过,幸好有佛宗大能之士出手将其逐走,倒是你说的后一种怪物,以前从未听说过,不知dào

此怪有什么危害?”

孔璋听说尸魃现身西域,心道果然如此。

尸魃之前流连灵州,一直是垂涎那居于矿洞深处与那奇怪异的玄冥界天相通之处所溢出的玄冥阴煞之气,借机吸纳炼化,甚至想进一步悟解空间法则,能抢先进入那玄冥界天,成为其中的主人。

但是既然道门已经出手,还有羿死奴师兄弟亦在,不论哪一方都不会容许尸魃得手。

因此孔璋便估计这尸魃极可能像自己一样逃来西域,结果果然如此。

尸魃的行踪其实孔璋倒不如何关心,虽然他与这怪物之间也是敌非友,先将他扯出来不过是作个引子,方便探听后面的消息,免得引起人疑心。

夜照空的下落他倒是真的关心,因为他估计夜照空也是遁来了西域,夜的神智已经迷失,只怕会一直以魔质形态现身。

孔璋上次在他手下虽然吃了些亏,却隐隐觉得夜照空身上的魔质或许是能进一步使他的魔质蜕变的契机。

不光如此,夜照空与他已经是大仇,若是等他神智回复,便代表他的魔质已经稳定下来。

虽然孔璋还没有解析出夜照空身上的魔质,但是从己推人,可以知dào

对方魔质同样具有超级强悍的生命力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神通,即便魔质的复杂程度和进化程度上还比自己稍逊,但是也绝对不容轻视,至少上一次两种魔质互相浸染,自己也花了很大的力qì

才消除掉。

一旦夜照空的魔质形态稳定下来,加上其太上天魔之体,神智又是清醒的,孔璋只怕便又会居于下风,不得不躲避。

所以,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lǜ

,孔璋都希望在夜照空神智恢复之前找到他,全力灭杀了他,顺便得到他身上魔质的秘密。

“道友所说不知dào

是不是红魔?”不远处一张石桌上忽然有个修士面色凝重的道。

“红魔?”众人望向那修士。

那修士道号艾泽子,神色凝重的道:“我来赴会之前,听说西域之北的葱岭一带最近出了个红色妖魔,与适才这位道兄所说有些相似。那怪物极为可怕,人妖皆杀,甚至连寻常妇孺也不放过。”

“竟然有这等妖物?听说葱岭那边也是几位身手了得的道友,为何不除去这怪物?”旁人惊疑不定的道。

艾泽子道:“不瞒诸位,我听说葱岭那里潜修的几位道友也遭了这怪物毒手,只有一两位逃出生天,其他全被这怪物生撕裂体了。”

众人大惊,孔璋目光烁动,艾泽子所说他是一点不奇怪,眼前这些修士口中身手了得的修士,最多也就是真人境的巅峰修为。

而那夜照空在发狂之前已经迈入了天人境,现在虽然发了狂,但是魔质形态下的他加上太上天魔之体,要灭杀众人口中那几个修士,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那些修士欺他神智已失,以魔质形态的惊人生命力也没什么好惧的。

“幸好那怪物似乎神智有问题,虽然残暴嗜杀,但是却行事癫狂。”艾泽子道。

“唉,大家都太关注此次狮驼山与大楚之争,其实除此之外还真是有不少怪事发生。”白虹真人亦道,“前不久,贫道便听说就是道门中也发生一件异事,竟然有人修liàn

魔功,叛出道门。”

“此事贫僧也略知一二,这叛出道门之人颇有身份,本是蜀山派宗主前世爱女今世的道侣。”了空大师点头道。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七嘴八舌的发问道:“竟然有这种事?蜀山派宗主爱女的道侣都叛出道门了?”

“那想必道门必定不会放过此人,否则便丢大脸了。”

“想必是受魔道中人所诱吧?否则在道门中有大好前途,何必再去修liàn

魔功?”

孔璋心中咯登一下,他费了心力从尸魃开始探问,终于现在轮到关于自己的消息出现了。

而且看这模样,道门权衡之下,还是以他修liàn

魔功,自甘堕落为罪名,而没有把他归为什么异界妖物。

第一百八十五节 宫变(上)

众人议论着,从前也不是没有人叛出道门,十之八九都是死。

只有极少数能逃出生天,但从此也是不敢再在大楚境内出现。

“听说道门已经颁下檄令,凡能发xiàn

此人踪迹上报给道门者,令此人伏诛者,奖道书法诀一部,灵石千枚,法器飞剑各一,各种丹药百瓶。”了空大师道。

“啊,这么丰厚,看来道门震怒啊。”

“那当然,此人能成为宗主爱女的道侣,已经算是进入了蜀山派的核心,现在竟然叛出门去,道门哪丢得起这个脸面。”

“哈哈,我们要是发xiàn

这小子,不如一起上去将他擒下交给道门,想必活的比死的更值钱。”

“不对啊,刚才了空大师所说是发xiàn

此人踪迹并令使其伏诛,不是说的直接擒杀?”

众人这才一呆,重新望向了空大师,了空大师微微点头,苦笑道:“诸位没有听错,道门的檄令的确不是要求别人能擒杀此人,只要能给准确的信息,道门自然会有人专门前来对付他的。因为此子的修为已经突pò

天人境,等闲之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顿悍鸦雀无声,一众修士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孔璋暗暗一笑,这些散修以为孔璋了不得不过是个真人境高阶的修士,那么这里至少还是有二三十位可以与之一斗,就算对方出自名门正派,修为深湛一些,但是只要数个人联手,自信还是可以压制得住的,名门大派的修士虽然稳压这些同阶的散修,但是也没变态到能以一敌数十个同阶吧。

但若是天人境就不一样了,能隔绝真人境修士与外界元气的感应不说,就算这里的修士太多,超过了孔璋禁制元气的上限,但是天人境要跑却是没问题的,这些真人境要想拦住他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对方只要进入微空间的通道中,真人境修士便难以跟着进入追击,否则便等于要同时面对一个天人境修士和微空间元气挤压,只怕不出片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孔璋也是一凛,听了空大师这话,道门的确是对他誓在必得,恐怕不是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小队来对付自己,就是派出了特别厉害的人。

脑海中不由出现叶孤的身影,若是以专人前来擒杀自己,再没有比叶孤更适合的了。

其他人要对付孔璋,多少都有些困难,哪怕是天人境第四阶的大修士。

虽然孔璋不是对手,但是仗着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和魔质形态,就算是厉岳出手,也不过是能迫得他东躲西逃罢了。

但如果是叶孤出手,倒是非常麻烦,对方修liàn

的也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一旦被追蹑住,要想摆脱便千难万难。

孔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警惕。

而且此番已经与羽红袖完全翻脸,对方誓杀自己,自己手上的影印石只是交换抵消了她不去伤害孔幽,要想保命便得看自己。

这种情形下,孔璋却一点没有害pà

,反而有种火烧的兴奋感。

接下孔璋继xù

听着众人闲聊,将支离破碎的信息慢慢组合起来,对目下西域以及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不太完整的轮廓。

这一日众修士在这苍龙岭上畅谈,火龙真人却是始终没有回来,只阳炎真人和其师兄代为招呼。

第二日这些修士开始讲起道法来,各持己见,甚至争到脸红耳赤时,便飞上半空切磋。

孔璋对这些自然是没有兴趣的,便悄悄离了会场,漫步山间,考lǜ

要不要就此离开这苍龙岭。

不过就算离了又去哪里呢,只要人妖之战一起,恐怕便是处处战场,所以这些修士也才会来参加这百仙大会,求得便是一个抱团取暖。

不然等大战一起,除非是天人境修士,否则天人境以下再厉害,遇上数十上百的修士或是被众多的妖兵,甚至是成千的大楚精卒攻击,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他边起边想,神念却是不停的以自己为中心向四周散发,任何人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他感知之内,除非是神念上比他厉害许多,达到天魂的地步。

走近一处瀑布时,顿时感到似乎那里有人。

孔璋不由一怔,多数修士此时都还在会场谈法*论道,想不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对此没兴趣,跑到瀑布边上来。

不对,只怕这瀑布附近的修士有问题。

他的神念进一步探过去,果然发xiàn

有异。

神念探测在空中是最不受影响,若有阻碍,例如山岳、巨石,都会影响神念的探测,修士也可以以自身的神念布下念场,防止别人探测。

就算是孔璋这种神念强dà

的修士,要强行突pò

别人布下的神念念场虽不是难事,但要让对方毫不察觉却是非常困难。

这两个修士说话,专门挑的瀑布周围,便是因为在瀑布附近,神念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两人再布下神念念场,便不用担心有人能偷听到他们的说话。

不过孔璋既然生出了好奇,怎么也得去看看。

他一时倒不敢贸然用神念切入对方的念场,免得惊动了对方,而是凭着对神念频率的感应,把握到对方的瀑布的大致位置,先来到一个可以观察到对方的隐蔽之处。

当他看到这鬼鬼崇崇的两人时,不由一呆,因为其中一个他恰好认识,正是那了空大师,另一个修士却是没有人识得。

孔璋微一沉吟,便决定还是试上一试看能不能在对方不察觉的情形下切入对方的念场,如果失败,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对谁造成了什么影响,那也活该对方倒楣。

他将神念分化成成百上千丝同时向了空大师布下的念场探去。

神念念场就像一片静止不动的水波,能隔绝其他神念的探测,孔璋却是将神念分化到最细微的状态,数百丝神念同时探入,这样每一丝能引起的异状和感应都被减到最低。

不过饶是如此,孔璋的神念在切入的那一瞬间,仍是令得了空大师似乎有所察觉。

“噫?”了空大师的声音传来。

孔璋的神念一切入进去,每一丝虽然能传回来的信息都很微弱,但是数百丝神念同时传回来的信息却也足以让他清楚的听到了空大师二人的谈话,甚至“看”到二人的样子。

“怎么回事?”与了空大师说话的那名修士诧异的道。

了空大师又仔细的默察了一番,却没有发xiàn

任何异样,不由看了看身旁几丈外的瀑布,那里声如雷震,激溅起的水花带着寒凛散彻四周。

了空大师摇摇头道:“可能是瀑布的影响,刚才令我产生了一点错觉。”

那修士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大师神念修持远超在下,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在大师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潜到附近来。”

了空大师得他称赞,脸上也微有得手,笑道:“哪里哪里,我资质平凡,也就是在神念修持上略有得yì

之处,当初渡真人劫之前总算是先凝聚了命魂,后来东去大楚求取佛法时,得了心如神僧指点,才有如今的成就。”

“那是,那是,大师的修为只怕是不下于心如圣僧座下那三位大德啊。”修士继xù

拍着马屁。

了空大师却脸上微现尴尬,随即消失。

他是自知论起修为,比起心禅宗那三人还是有点差距,那三人是心如圣僧的亲传弟子,他去大楚求法时,便已是真人境的巅峰,现在说不定其中已经有一两位突pò

至天人境了。

不过如果只论神念上的造诣,了空大师还是有些自信,就算是与那三人相比也不多让。

当初他去心禅宗拜访,正是因为其在神念上的天资令得心如神僧起了爱才之念,加以指点,收作了记名弟子。

也正是因为这番缘法,这次他才会介入某个事件中,为的便是如果能立下功劳,那心如圣僧座下便会正式多出第四名弟子来。

“大师可能肯定那火龙真人不在?”

了空大师点头道:“据说是去迎接贵客去了,若是不出意wài

,应该便是如法华神僧所料,定是有妖族妖王级别的人在插手。”

那修士沉吟道:“按说不是,现在狮驼山那几个妖王都在领兵,狮驼山大军已经离了老巢前去迎击楚军了,只怕就是这几日就会动上手了。”

“会不会是北海的妖族?听说上次道门追击如意大圣,不就是有北海妖族出手相阻吗?”

修士面上阴晴不定,咬牙道:“不管是不是,肯定都是妖族,那火龙真人身上有妖族血脉,多半是会倾向于倒向狮驼山的。现在大家都箭在弦上,就看谁动作更快了。法华神僧那里不用担心,他在身毒国的地位便类似于火龙真人在龟兹国,何况还有佛门大能相助。倒是我们这里,如果能助小张太子一举夺了龟兹国,然后龟兹身毒两国在狮驼山与楚军大战时,同时高举义旗声讨狮驼山,不论是从后面再给狮驼山狠狠一击,或是干脆去端了狮驼山的老巢,这都是大功一件。”

第一百八十五节 宫变(中)

孔璋一怔,想不到在这里他却偷听到了这样的信息,那流沙国的小张太子竟然打算夺了龟兹国。

想了想,他已明其意。

西域诸国虽然无法与大楚的庞大相比,但是像龟兹、身毒、流沙这种国家也有千年历史,狮驼山以暴力征服,灭其国或许能办到,但是要想令得其国民真心臣服却是休想。

若是没有大楚,狮驼山那三位大圣性格迥异,以神武大圣的性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花上些时间将西域诸国尽都灭了也不奇怪。

但现在大楚与狮驼山交锋在即,狮驼山自然不能再像上次灭流沙国一样,否则说不定西域诸国就会真的联合起来,到那时狮驼山便会居于劣势。

是以大楚也罢,狮驼山也好都在一面准bèi

大战,一面尽量争取西域诸国的支持,以便在即将来到的大战中牵制对方。

火龙真人前去迎接的贵客,可能就是妖族的使者。

而道门也透过小张太子准bèi

下手,连少有出手的佛宗也透过身毒国国师法华神僧直接影响身毒国的选择。

如孔璋刚才所听到的,小张太子却是得到佛道两宗的支持,准bèi

夺了龟兹。

换成其他人都没有这机会,就算杀了龟兹王,但是也肯定得不到龟兹国民的拥戴。

但是小张太子却是个例外,因为其母是龟兹王的妹妹,出嫁前甚有贤德之名,远比那只知dào

成天酒池肉林的龟兹王得到国民爱戴,并且西域诸国风俗与大楚不同,并不禁止女子登位,只不过当初上一代的龟兹老王将女儿嫁到了流沙国去。

但现在龟兹王昏庸无能,成天将朝政托护给火龙真人和朝中几个大臣,自己就呆在后宫享乐,偏偏不知dào

为何,其后代却不多,出生时便夭折了几个,现在只有两个儿子。

这两子亦俱都是像龟兹王一样只知dào

享乐,不理朝政。

火龙真人在龟兹国把持大权,为所欲为不说,而且得了龟兹政令,驱使龟兹国的国民替他这一脉开采灵石,收集修liàn

所需之物,以龟兹的保护神而自居。

所以如果小张太子能一举挟制了龟兹王父子,逼其退位让贤,他本身又有资格继承龟兹王位,那么便有可能成为新的龟兹王。

一旦小张太子成为龟兹王,便可以与身毒国遥相呼应,两国同时声讨狮驼山,加上另外的一些布置,说不定便能真的掀起反狮驼山的巨浪,从后面给狮驼山狠狠的一击。

对于这等布置,那小张太子亦甘愿冒险前来,因为他一心想复国报仇。

龟兹国中唯一能让他顾忌的就是火龙真人和其徒子徒孙们,于是便选中了趁火龙真人开百仙大会之时准bèi

动手,如果动手迅速,造成既成事实,再加上原来的流沙国有部份国民现在正混居于龟兹国中,自会出来造声势,火龙真人也就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到那时连带着火龙真人也只好被绑着一起与狮驼山作对。

那了空大师正是身毒国派来配合小张太子之人,他曾去大楚求法,与心禅宗颇有渊源,这次得佛门暗中相许,如果他能助小张太子成事,便可收其成为心禅宗的正式门人。

这个正式门人可不同于一般的心禅宗门人,是指拜在心禅宗心如神僧门下成为其第四名正式弟子。

心禅宗如今的宗主便是这心如禅师,门下三个弟子等若都是将来可能继承道统之位的弟子,了空大师若是拜入门下,虽然将来不可能成为心禅宗宗主,但是地位也必然尊崇,从一散修摇身一变变成名门正派的长老。

所以了空大师才心甘情愿前来赴火龙真人这百仙大会,其实却是替小张太子作内应。

孔璋听到这里,虽然对人妖之战的波及之广,双方在主战场之外也针锋相对,拼斗之狠稍生感慨,但是说到底他此来参加百仙大会,只是想探听一下信息。

西域越乱越好,道门便更加无瑕前来追击自己。

孔璋只要安心等待,在这段时间不被道门找到,一直等到人妖大战爆fā

,双方的顶级修士都倾力而战时,那时候便是孔璋离开的最好时机。

不过离开西域,去哪里,孔璋还没有想好。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遁至西牛贺洲去,那里道门势力也有所不及,并无十六派任何一派的宗门,道门如果要追击他,便只有循尾而来。

西牛贺洲是小乘佛教和魔佛陀的地盘,二者对东胜神洲的道门和佛宗都不具好感。

另一个选择却是逃到北海去,那里道门有叶家一派,但是北海附近情况之复杂几乎堪称第一,就算是以叶家的强dà

,在北海都不能横行无忌,甚至如果没有叶家那位老神仙在,又加上叶孤的回归,恐怕叶家都要被北海的妖族们联合起来给逐走。

若是逃去北海,就算是道门或是叶家要追击他,也是非常困难的事。

就在孔璋准bèi

离去之时,忽然又听到了空大师道:“还有一事须得先说明,此番助小张太子复国成功,还有一物须得交给我。”

那修士奇道:“大师还想要什么?”

了空大师道:“并非我要,而是代心禅宗索取,龟兹国宫中藏有一奇物,是当初佛门二圣的遗物,理当归还给佛门。”

修士沉吟道:“此事我倒是不便代小张太子作主,不过我想若此物真是佛门原有,交给大师不难。一切还是照计划行事吧,只要我等发动宫变成功,令得小张太子上位,那火龙真人也没有办法,要么与我们一道反攻狮驼山,要么便只有乖乖离开龟兹国,他虽厉害,却没有大义名份,以前是仗着有龟兹王的授权,失了这个名份,他要是敢乱来,势必激起其他国家的义愤。”

“何况小张太子不是龟兹王,可不会怕了火龙真人,再有我们相助,身毒国遥相呼应,火龙真人真敢动手,只有吃亏的份儿。”了空大师冷笑道。

孔璋都要准bèi

离开了,却忽然听得了空大师说到龟兹国中藏有的奇物,不由心中微微一动。

就在在这时,了空大师忽然色变道:“什么人?!竟然敢潜入进来偷听贫僧与人谈话!”

了空大师说话间,袖中飞出支短禅杖,那禅杖一飞出便化成一条飞龙,张牙舞反爪的向孔璋所在的那一片地区扑来。

原来孔璋因为听到了空大师的话,心神微分,他的神念原本是化整为零的渗入了空大师的念场之中在窥听,才能作到不让对方察觉。

这一心神微分,神念受到细微影响,若是没有渗入对方念场中根本不会被发xiàn

,但是此时两人的神念实jì

是相交的,只不过孔璋的神念以极其玄奥的方式紧扣着对方的念场,顿时便被了空大师察觉出一丝不对了。

这一丝不对,加上先前孔璋神念渗入时也曾有一丝异状,当时虽是瞒过了了空,但也让了空生了警惕,现在却是再不迟疑,立时便出手。

其实了空虽感觉到了异状,都还不能真zhèng

确定孔璋的存zài

和位置,那短禅杖是了空最厉害的法器叫天龙杖,化成飞龙一爪抓下,如果孔璋真在其中,那数十丈都会变成齑粉。

孔璋嘿嘿笑了一声,便化成一道晶影飞出,了空正自冷笑,却见一道寒光从孔璋手上飞出,与那天龙杖所化飞龙斗在一起。

孔璋却是直奔二人前来,了空与那小张太子手下的修士不由又惊又怒,不过也不敢呼救,以免惊动了别人,更是会惹来麻烦,一个不好就会坏了小张太子的大事。

就在两人这一犹豫,孔璋双手一张,人还在空中,便有万钧重压覆向两人。

孔璋此时的修为,比起庄璇玑她们来,在攻击力上仍是不如,最厉害的攻击莫过于借助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修成的空间丸。

但是在生命力的顽强和防御上,以魔质形态的强悍,却是庄璇玑等都要不如,只有厉岳这些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才能稳压一头。

但是以他天人境的修为来对付这两个真人境的修士,却是轻松。

他的真元气波笼罩之下,足足有高达四万多层的气机变化。

而最关键的是天人境对付真人境,这气波之中还有法则之力,已经隔绝了二人与外界元气沟通,令得两人只能凭本身真元硬抗这一击。

惊骇之色在两人面上宛如凝固了一般,没有了与外界元气的吸纳,二人如何能抵抗得住孔璋这惊人的一击,那小张太子的手下最先禁受不住,先是身上肌体变形,终于将嘴一张,似乎想要呼救,谁知dào

喷出的却是血泉,继而整个人爆碎开来。

剩下了空大师面如土色,已经绝望到极点,两人合力都抗不住孔璋这一击,何况是现在他一个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之时,却忽然感觉到孔璋的气机由刚压变柔迫,将他的真元气机全都逼了回来,顿时气机逆冲,令得他体内窍穴大乱,全身发软,身不由己的便倒下了。

孔璋微微一笑,落在他面前,将他提了起来。

“刚才你与那人所说的那件佛门奇物有什么用?”

他本是随口一问,谁知了空大师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件东西乃是佛门二圣所留的贝叶灵符,据说持有此物修liàn

神念有莫大好处。贫僧也是一时贪心,想抢在法华神僧之前代心禅宗得到此物,便可以以保管为名暂且留在手上一段时间,借此修liàn

念,从命魂突pò

到地魂境界。”

孔璋一呆,想不到他一场窥听之下却有这种意wài

的好处。

原本他是不准bèi

介入小张太子的宫变和火龙真人之争的,但既然如此,却说不得可以从中看能不能占点便宜了。

了空见他面带微笑,心中生出一丝生机,却不料孔璋放出的气机再起,由柔迫重新变成刚压,了空便也似刚才那修士一般爆体而亡。

第一百八十五节 宫变(下)

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着悠扬的乐声,音乐是龟兹国人最爱,也最引以为豪的,龟兹乐师在整个西域都是最高明的。

然而在这龟兹王殿中的乐声却似乎只是一种陪衬,因为在乐声之中不时的响起一些女子的嘻闹声和男人的哈哈大笑声。

这种声音,孔璋并不陌生,因为当初金风玉露楼中便是常景,自己的姐姐作为乐师在一旁奏乐,旁边便是豪客怀抱几个妓女寻欢作乐。

那时的孔幽只能将内心的苦闷和这面对这种不堪场景的羞辱感尽数寄托在手上的乐器之上,全神贯注的发出专注之间,对妓女的不忌,豪客的淫*荡视如不见。

而今,在这宫殿中,这些乐师尽管早就习惯了自己家这位王上的荒淫,但仍是不能完全避免,以致于有时乐声会微微走调。

宫殿的中心处挖了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却不是水,而是浸泡着琥珀色的液体,这是西域的特产,以葡萄酿成的美酒。

这个酒池是龟兹王听说了中土大楚一位古代亡国君王的故事后得到的启发,用葡萄酒倾倒在这池中。

酒池的旁边铺着红色的地毯,此时上面是一堆白肉在翻滚。

龟兹王虽然年龄已经接近八十,但是身子却是如中年人般矫健,只小腹处微微发福。

西域诸国众多,但是绝大多数国家都是当初巫族灭亡后,人族在这边荒芜之地发展起来的,内中不乏祖上是修士。

只不过富不过三代,这些古代修士留下的血脉在经lì

千百年后,还能保持强dà

修为的已是极少极少。

龟兹王仗着祖上的法诀,勉强也有炼气境的修为,族中还有两人达到真人境的族叔。

不过成为国王后,龟兹王早就放qì

了继xù

修liàn

,而是一心一意想享shòu

完剩下的人生,他修liàn

到炼气境,八十不过才相当于正常人的正常寿命一半不到,还有大把好时光。

“大王,饶了奴家吧!”被龟兹王压倒在酒池旁的宫女告饶道。

“你,你给我喝了这些,我就饶过你!”龟兹王正玩得兴起,当下随手拿起旁边的水勺在酒池中舀起一勺酒液便向那宫女嘴里倒。

那宫女平时陪这位王上淫乐惯了,但是要一口气喝下这么大一勺酒也是力所未捕,连忙真的挣扎起来。

龟兹王哪里肯放过,按住宫女的头不动,强迫她张开嘴,便将一大勺酒硬是灌进她嘴里。

宫女吐咽不及,多余的酒液便顺着她雪白的脖流进了饱满的胸脯之中。

这越发刺激了龟兹王,他如狼一般顺着宫女雪白的面颊吻了下去,接着是脖颈,一直吻到胸部。

那宫女的薄衫被酒液浸透,紧帖在她高耸的胸部上,半透明的轻衫勾勒出一对近乎完美的乳形。

龟兹王人随酒兴,胸中如同燃起一把火似的,狠狠咬在那对美*乳的上面,嚼了两下,许是咬到了衣衫,干脆双手一撕,便将那宫女的衣衫撕成了两半,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来。

这宫女生得也有几分姿色,一张俏生生的瓜子脸,加上才被灌了酒,整张小脸精致中带着迷糊,透着一种慵懒,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王上已经萌发了兽性。

龟兹王欲*火一生,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也不顾旁边还有其他宫女和侍候他的宦官,将那被灌了酒的宫女裙裾向上一卷,露出一双腿白生生的美腿来。

长腿露在外面,冷风一吹,宫女这才清醒了几分,见旁边的宫女有的惊恐、有的妒忌、有的木然看着自己,再察觉到王上一面正粗暴的分开她想闭合的美腿,一面一张嘴不停的在她胸乳和小腹间舔来舔去。

“王上,不要,不要在这里。”宫女有些慌乱的道。

“什么不要,本王建这酒池,便是为了的可以随时助兴欢乐,你才来不久,自然还不习惯,不过不要紧,你问问她们几个,本王性子来了是不是经常就这样?”龟兹王摇晃着站起身,指着旁边几个宫女一一点指,边说边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这名宫女才入宫不久,求助似的望向那些年长一点的宫女,见那些宫女不是或躲闪着她的目光,就是一片木然,心知不假。

她却越发惊恐,但龟兹王却等得不耐烦了,俯向身压了下来。

宫女嘴里发出一声惊叫,身子便是一阵颤抖,她入宫以来也已经与龟兹王欢好过两次,但却是被龟兹王在房中宠幸,还自以为是得了王上恩宠,有朝一日可以飞上枝头被封为妃嫔的,谁知dào

第三次被龟兹王带来这酒池一旁,竟然会是这样。

龟兹王却是不管这么多,乘着酒兴,他一阵狂冲猛*撞,虽然他没有突pò

至真人境,但凭着少年时炼气的这点底子,他现在的身体仍是非常好,这也是他能这样荒淫,还没有被掏空身子的原因。

宫女被龟兹王一阵凶狠的冲刺,先是感觉疼痛,然后慢慢开始感觉快乐,整个身体都泛起了粉红,双腿不自觉的盘在龟兹王的腰间,随着他的动作由生涩到熟练的微微迎合起来。

不过这般过了近半个时辰,宫女高潮渐去,股间的淫*液都接近干涸,龟兹王还在不知疲倦,宫女便有些吃不住了。

她正待告饶,刚一张嘴,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嘴,龟兹王一手捂住她的嘴,一只在她左边的美*乳上抚弄,大嘴却含住她的另一只美*乳舔*弄着,身下还在像铁匠打铁一般的狠命冲撞。

宫女嘴唇被捂住,身体的反应却是越来越不堪,越发感觉受不住了,希望这位王上的能停下来,但嘴被捂住,却只能发出呜咽声,她用双手去推龟兹王的那只大手,却感觉像是在推一根石柱般,撼之不动。

旁边的宫女们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却没有人敢上去劝阻。

因为她们知dào

一旦这位龟兹王饮了酒后,这男女之事便特别持久和凶狠,这么多年来,死在他胯下的宫女和妃子便有十数位之多。

但是龟兹王却越来越沉迷于在痛饮美酒后与女子交*欢的持久,为此在听到中土那关于酒池肉林的传说后,便自己打造了这酒池来享乐。

没有人敢在此时上前去劝阻,否则下场只有两种,一种是被龟兹王赐死,另一种是被他拉过来,当成现在这宫女的替罪羊给干死。

正当龟兹王身下的宫女越来越绝望时,淫*兴正浓的龟兹王却忽然停了下来。

宫女差点以为自己是错觉,然而龟兹王却真的缓缓起身,以气急败坏的语气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差点被干死的宫女勉强睁开眼眸,看到的是一个头带紫金冠的美少年正从殿门中缓缓向酒池走来。

这少年生得足以成为所有深闺妇人作春梦时的梦中情人,而且头带紫冠,腰缠玉带,就是身上那一身轻袍也是质地不凡,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制成,裁剪合度,宛如天成,只是袍上绣着一些古怪的符文。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呢?如果我不进来,我又怎么知dào

我的舅舅当真是如此荒淫。”美少年微笑道。

龟兹王穿起脱下的衣袍,喘着气道:“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托庇在我龟兹国,这里是龟兹国,不是流沙国,你们流沙国早就亡了,要是我不收留你……”

“你收留我?”美少年正是流沙国小张太子,他冷冷一笑,轻蔑的看了一眼龟兹王道,“我流沙国虽亡,却是力战不殆,举国都不肯臣服。你看看你将龟兹变成什么样了?”

“我将龟兹变成什么样也是我的事,这是我的国家,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龟兹王怒吼道,他系好了衣袍。

“这是我的地方,就像这些女人一样,我喜欢怎么干就怎么干,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龟兹王指着一个个宫女,被他指中的人慑于他的淫威,只敢低下头去。

小张太子在数日前来到龟兹国,这些宫女只知dào

他是流沙国人,龟兹王只见了他一面便甚为恼怒。

“你这等胡作非为,对龟兹已是大害,龟兹国是所有人的,非你一人之国,何况说起来这国家我也有份。”小张太子看着龟兹王道。

龟兹王猛然一惊,酒醒了一小半,手指小张太子道:“你,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才是龟兹之王,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来求我助你复国的。”

“求你复国?”小张太子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已经拒绝了我吗。”

他收起笑意道:“与其寄希望于你这个废物去和狮驼山为敌,不如我自己取了龟兹国,然后利用龟兹国的声望号召诸国趁大楚与狮驼山交战之际,乘势而起复国报仇。”

龟兹王的眼眸睁得比刚才在他身下的宫女还要大,惊慌的情绪在他胸中漫延开来,“你,你想干什么,国师不会让你乱来的,你敢伤害我,族中两位族叔和国师都不会放过你,诸国听闻你逆伦犯上,都不会放过你,到那时你别说复国,在西域都是寸步难行!”

小张太子开始举步,缓缓向龟兹王走去,龟兹王不住的后退,直至跌进了酒池之中。

小张太子负起双手悠然道:“我既然敢发动,自然是有把握的。这些年流沙国的遗民不断的逃进龟兹,差不多已经是七成以上的遗民都聚集于龟兹了,占了三分之的龟兹人数,而今更是大半都在龟兹城中。只要我得了王位,登高一呼,他们呼应,其他龟兹国人群龙无首,我那母亲的遗泽也还没有被忘记,他们只会记得你的荒淫,我未必便坐不稳。至于那两位族叔,我可没放在眼里,倒是你口中的国师,火龙真人有些麻烦,幸好他这几日忙着开百仙大会,只要我今夜一举得位,他也只有默认了。”

龟兹王从酒池中爬起,他虽然少年有炼气,身子壮健,但是从未与人动过手,何况小张太子的修为与他是天地之差,举国之内恐怕也就只有国师火龙真人有望能压制住他。

听他提起自己的妹妹,龟兹王又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是你舅舅,你不能杀我,你这是逆伦犯上。你放过我,我答yīng

你,与你一起对抗狮驼山,我立即就起诏书广发西域,声讨狮驼山。”

龟兹王已经语无伦次,之前他害pà

,不肯答yīng

小张太子,但现在命在旦夕,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迟了。”小张太子微微叹了口气,微带怜惜的看着龟兹王,冷冷的道:“你虽有炼气,不算真zhèng

的修士,所以你不明白。我是转世之身,你的妹妹是我今世之母,虽然有些香火情,却仅限于她,你这个便宜舅舅可不会让我有多大的顾忌。其他诸国知dào

我杀了你自然不太好,但是只要我现在杀了你,然后作成是你淫乐过度而亡,别人又岂会为你与我为难?难道就凭你那两个比你还笨的儿子?”

小张太子说完这一番话,正待动手,忽然身子一僵,向左侧望去,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仍为忌惮的东西。

就见左侧殿角的暗影中忽然传来一阵掌声,孔璋的声音从那里响起:“说得好,说得好。”

第一百八十六节 殿中大战(上)

几乎是孔璋步出暗影的同时,小张太子就动了,伸手就是一抓,直接抓向龟兹王,不论生死,小张太子都要先将龟兹王控zhì

在自己手上。

只不过在没有辨明孔璋身份之前,他还不敢立即杀了龟兹王,万一孔璋是一个在诸国之中有点份量的人,将他当场杀害龟兹王之事传出去,那么即使他能坐上龟兹王座,恐怕也会被诸国所忌,毕竟一个连自己亲舅舅都可随手杀的人,在表面上至少不是一个好伙伴。

小张太子这一抓并没有抓到龟兹王,而是抓在一块宛如玉晶雕成的手臂上,两股强dà

的真元瞬间冲突,又不约而同的克制下来,只在极小的空间中被强行约束。

孔璋和小张太子的中间,一团球状闪电般的云气时缩时缩,最后消弥于无形。

这是两人庞大的真元互相冲突,最后两人同时消弥的结果。

两人都心有顾虑,能不惊动别人那是最好。

龟兹王死里逃生,却发xiàn

自己已经和孔璋换了一个位置,在小张太子刚才那一抓之时,瞬间孔璋把他和自己移形换位,不由惊魂稍定。

“这位先生,快救小王一命,这个畜生要杀了我,我是他舅舅啊!”

小张太子一击不中,心中一凛,就两人刚才交手的那一击来看,孔璋所凝发的真元气机之强绝不在他之下,而且气机清扬,绝非魔道的凶残暴毒,亦不似妖族的浑厚但不纯净。

反倒似与他一脉成承,极似道门所传。

“其实他刚才的话说得不错,你不是修士,自然不会明白。修士修liàn

,乃是逆天而行,逆回成仙,既然是逆天而行,那些血脉对修士来说并不是最重yào

的。”孔璋向龟兹王道。

龟兹王一呆,想不到这种话竟然是出自救星之口。

“那你要什么,小王只要能活下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金银?美女?不对,你是修士,这些想必都不放在眼里,灵石,龟兹国虽不大,但是西域盛产灵石,我龟兹国境内便有数十条灵石矿脉,只要你能保住本王的命,你要多少都给你。”龟兹王疯狂的叫道。

小张太子对于龟兹王的嘶叫完全不看在眼里,只是看着孔璋皱眉道:“尊驾适才能完全不受我元气隔绝的影响,想必也是修至了天人境,但你的身体却并非人族修士炼体之法,倒似某种妖身,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龟兹王的事,如果你肯撒手不管,待我复国之后,必有厚报。”

孔璋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张太子,笑道:“先前你说的话真的不错,我辈修liàn

到了眼前这地步,什么血脉传承都不算什么,唯有自身的突pò

才是根本,所以我对你也有几分好奇,既然你都已经到了现在这境界,为何还对什么复国如此执着。”

小张太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孔璋道:“我乃转世之体,十六岁时便已完全觉醒前世之事,然而我现世之体却是生于流沙,长于流沙,人非草木,焉能无情?我辈修liàn

,的确什么血脉传承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情之一字,人非仙佛,都不能免。”

小张太子指着龟兹王道:“你瞧他,和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好好的一个龟兹国被他弄得怨声连连,他成天只会躲在宫内享乐,不问民间,也不关心政事,只知dào

将一切托付给几个大臣和那火龙真人,任凭其巧取豪夺。我要复国,重建流沙国,也算是完了我现世的最大因果,了结自己心中的情劫。再说我前世乃是道门之人,与妖族也势不两立,此番借龟兹成事,便可给予妖族一记重击。”

孔璋微微一怔,小张太子这番说词理由,倒是令他不由生出同感。

修至现在这地步,什么血脉相承的确不可能被他这种修士看得太重,但由人至仙的过程中,修士也没办法将自己的感情完全摒弃。

小张太子忘不了现世在流沙国长大,对流沙国的感情,因此坚持要重建流沙国,还流沙遗民一个新的国家,来了结自己的因果。

这不单单是他本身对自己感情的诺言,而且也会影响到修士的本心。

修士可以欺骗敌人,但是在本心上却是宜直不宜屈,除了少数魔道中极为阴毒的神念修liàn

,大多数修士的本心若是动摇便会影响到神念的修持。

因为本心代表着修士对修liàn

的坚定执着,若是本心都动摇了,修liàn

神念轻则大有滞碍,重则甚至会造成命魂的崩解。

所以魔道修士收徒才会想出斩俗缘这般狠毒的招数,便是要在门人修liàn

途中从一开始便将其影响本心的东西减到最少。

一名修士在修liàn

的过程中,会遇上许多困难险阻,比如外界的危险,但是正如小张太子所说,人非仙佛,总会或多或少受到自身经lì

的影响,即使是如小张太子这般转世之人也无法避免。

孔璋思及自身,深有感触,情之一字,唯一能影响到他的便是孔幽了,纵使他如今落到被道门通辑的地步,他仍是不会后悔。

不过孔璋作出的回答还是让小张太子非常失望,“我非常赞同你的话,可惜我还是不能让你杀了他。”

小张太子话说到这份上,见孔璋还是不肯撒手,不由喝道:“尊驾既然还是不肯放手,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孔璋如此棘手,只怕在他手下要擒下龟兹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动起手来动静太大,便不可能瞒得过多数人了。

小张太子今夜发运之前,已经将流沙遗民的力量发动,就算是龟兹王族中还有两个修到真人境的族叔,他也安排了人手去监视。

而火龙真人那里他又早就通过内线了空大师知dào

火龙真人要举办百仙大会,想聚拢散修。

他本人更是亲自来杀龟兹王,想不到最大的纰漏反而是出在自己这里。

小张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双手一伸,一杆色泽乌黑的长枪就出现在手间。

这杆枪一现,整个殿中便出现飓风,而那风的源头便是来自他手中的那杆枪。

孔璋也立即动了,不过却不是逃,也不是主动攻击小张太子,而是立即出现在龟兹王的身旁。

对他来说,小张太子虽然声势惊人,但要伤得他还是不可能的,但是孔璋现在的关键是要保住龟兹王的命,至少在知dào

贝叶灵符下落之前不能让他死了。

“我知dào

你是谁了?”小张太子一面冷笑,一面缓缓的转动着手上的那只枪,每转动一次,这大殿上的飓风便更加剧烈一分。

“你就是那个叛出蜀山的孔璋吧?”

随着孔璋二字出口,小张太子悍然出枪。

不过最为奇诡的是,他一出枪,这漫天的狂风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芒。

这道金芒正是来自于他手上的这杆枪,原本乌黑的枪在此时变成了金色,带着说不出的神圣纯净,在这金芒之内,一切邪恶和黑暗都将无所遁形。

孔璋脸色微微一变,斩铁剑出现在手上,横空划出,剑尖划过之处,出现一条深黯的黑痕,仿佛将空间都割裂开来。

先前满殿的飓风很容易会让人以为小张太子的一击是风属性的真元气机或是法术,如此声势且是风属性,多半攻击区域极广。

却想不到他真zhèng

的杀着却是突然发出的落日神枪,这是流沙国王室遗留的法诀,传说修至极处能贯落星辰。

落日神枪是将小张太子的真元气机能比正常猛烈十倍的方式一下喷射出来,内中更夹杂着法则之力令得这股气机在短时间内极为集中。

正常情况下,受到不同界天的法则影响,任何修士的真元气机在发出后,都会不断的散失流逸,直至变成界天的能量元气的一部份。

天人境修士对于法则的掌握程度越高,在该处界天对元气的散失自然也就越低,其中的逆向运用,就是可以用来短时间内隔绝天人境修士以下对外界元气的感应。

而正向的运用,就是像小张太子这样反过来借助法则之力令得自己这一击的力量受到法则的影响最小,散失得最少最慢,并且与落日神枪独特的爆元方式相结合,产生出可怖的杀力。

小张太子的这一击针对的不是孔璋,而是龟兹王。

他已经做到这地步,必定要杀了龟兹王。

而最关键的是,其实小张太子已经看出孔璋是真的要保住龟兹王的命,虽然他不知dào

为什么。

要保住龟兹王的命,孔璋就只有硬接他这一枪。

因为这一枪的速度和力量,孔璋或许能躲得开,但是龟兹王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只有死路一条。

小张太子亦是绝顶聪明的人,适才和孔璋一交手,发觉对方的修为上和道门颇为接近便已生疑意。

他一怀疑孔璋就是那个道门所通辑的人,但立即知dào

只凭自己是留不住对方的,孔璋修liàn

的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论起空间遁形的变化来,小张太子就算是兼有三家之长,包括同样擅长空间变化的虚无感应宗法诀,也没有把握能追得上他。

第一百八十六节 殿中大战(下)

斩铁剑一接触到小张太子的落日神枪,便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声,剑身上竟然开始出现裂纹。

孔璋的瞳孔微微一缩,斩铁剑可是一柄八阶的飞剑,而且他此时是亲自持在手上抵挡落日神枪,竟然会在一个照面下便有剑损的迹像。

小张太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个冷笑,虽然遁形变化他也没把握比得上孔璋,但是借着对方想保龟兹王,他这一枪却成了必杀之枪。

若是孔璋知dào

当初他以天人境第二阶的修为,就是凭着这融合了三家所长所炼成的新落日神枪,甚至一枪之下连神武大圣都受了点伤,恐怕便不会这么大意去硬接这一枪了。

不过现在却是迟了,这一枪也几乎是一下倾尽了小张太子体内半数的真元气机。

斩铁剑在这一枪之下终于抵受不住,爆成粉碎,那落日神枪已经彻底由乌黑转成金色,只稍稍一滞,便继xù

前进,枪尖闪烁着一团金色的气芒,里面有无数的线条在不断的流动生灭,宛如一个世界正在诞生。

那是揉合了三家之长,虚无感应宗、流沙国王室、小张太子前世所学演洐出来的新落日神枪。

这一枪的威力足以将天人境修士以法则演化出来的领域都洞穿,因为同样带着小张太子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并且是三家所长。

天人境修士所掌握的的空间法则,在本质上是争夺对天地间元气的控zhì

权。

如果属性相同,便是看谁能夺得的元气更多更快,如果属性不同,就是看谁能利用自己掌握的法则将元气先一步转化成自己属性的元气。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孔璋在斩铁剑碎裂后用来抵挡小张太子这一击的手段便是以上法则的逆运用。

不是争夺,而是粉碎,将身周的元气利用法则的冲突转变成谁也利用不得的狂暴能量,并且利用这种法则的冲突形成恐怖的杀伤力。

斩铁剑虽然禁受不住小张太子的这惊人一击而毁,但是也为孔璋争得了一线时间,他身上的肌肤迅速转变成宛如玉质般的晶莹,整个人变成一尊仿佛用水晶雕成的人像。

只不过这人像却是活的,只这一瞬间他便化成了魔质形态。

叛出道门之后,他变得危险重重,但是也意味着他可以不用再像以前一般顾忌魔质形态出现在人前。

既然被识破身份,那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对方。

先前他没变身,是想着就算不以魔质形态出现,只凭自身修为未必便不能让小张太子生出顾忌,而他其实只是想知dào

贝叶灵符的下落。

但是小张太子的狠决大出他意料之外,而且手段之高明,全力一击直接攻击龟兹王,当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这一来却是把孔璋陷入两难之地,如果在没有探明贝叶灵符下落前就让龟兹王死了,那他这趟就白来了。

而如果要暂时保住龟兹王,他就只有先硬挡这一枪。

而挡这一枪的后果就是像现在这样,小张太子这一枪存的心绝不是只想杀了龟兹王,这只是他的保底目标,如果孔璋抵挡不住,那顺便连孔璋这个道门叛徒一并除去,对小张太子来说绝对是件乐意的事。

斩杀了孔璋,想必道门会非常高兴。

在这惊世的一枪正式轰击在孔璋的身前时,孔璋及时变成了魔质形态。

他身上的晶质一般的魔质先是变化出魔质历炼中所知的最坚硬物质的形态,但在与落日神枪的枪芒初接触的刹那就开始崩坏。

虽然这崩坏的速度并非一触即溃,但孔璋心中却是一沉,即是说以他所经lì

过的最坚硬材质,都没有一种可以抵挡得住这锋芒毕现的一枪。

孔璋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确低估了小张太子,不光是对方的狠决,还有对方的实力。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在中枪的肋下部分出现一团奇异的霞光波动,仿佛变成了一团裂开的空间,这团霞光波一出现,便大力的拉扯着落日神枪枪头所凝聚的那团金芒,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想把那团金芒撕碎扯烂。

小张太子神色微变,不过仍是非常镇定,“你来不及了!”

孔璋在肋下那团霞光波动是他在情急下以自己所知dào

的空间法则全部运用出来,直接打开了一个相当于暂时破开界天空间法则的裂缝,利用这一点来消解落日神枪的威力,落日神枪枪并没有所凝聚的那团金芒正是代表了其法则之力与小张太子自身半数真元气机,并且在枪刺的过程中,还在不断的疯狂吸纳外界的庞大元气。

那团霞光波动能在一定程度上消解落日神枪的威力,但是空间变化如此近如此急的出现在孔璋的身前,对他自己也会造成不轻的伤害。

只不过两害权其轻,孔璋既然一时大意身陷险局,也就只好借这个来扳平一点了。

借着施展的这个空间变化在最近的距离分解落日神枪的威力,便能将枪芒上的法则之力抵消,从而使枪芒中的真元气机提前爆fā

在孔璋的体外,否则被这一枪贯入体内再爆fā

,就算是魔质形态也禁受不住这一枪,会被轰个爆碎。

落日神枪的金芒与孔璋肋下那团霞光波动撞在一起,原本极为稳定的金芒开始出现颤动,然后化成千百条金蛇爆散开来。

孔璋及时的将龟兹王拉了一下挡在自己身后,然后以自己怪异的身体将正面射来的金芒挡下。

这些金芒一射中他身体,便像是利丸剖入了豆腐一般,而且一接触他身体,以魔质的强悍亦立即开始消溶。

但同时魔质消溶的地方亦在疯狂的生长,只是就算是以疯狂生长的速度也比不上消溶的速度。

因此孔璋原本像水纹一样模糊的脸形竟然因为疼痛而扭曲,清晰的出现了眉目之相,就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在拼命之下跃出了水面,然后下一刻又重新跌进了水里。

总算没有被小张太子一击要了命,孔璋要做的事就是反击,拼命的反击。

他的一只手已经被金芒消溶了大半,但是另一只残存的手立即举了起来,指间划起深黑的乌痕,生出将空间都割裂了的感觉。

先前他借斩铁剑也有施展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但是因为没有以魔质形态出现,便未尽全力,而小张太子却是狠决到了极点,一动手就是生死相搏的姿态。

这种情形下,两种对空间法则的相反运用对决在一起,小张太子是借空间法则极度的集中力量,孔璋却是利用空间法则的冲突来使任何攻向他的力量都崩解。

结果是斩铁剑毁,孔璋差点被这一枪就要了老命,吃了生平少见的大亏。

现在他的反击亦是全力以付,能将空间都割裂一般的黑刃斩向小张太子。

这是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驾御空间法则,令得空间法则冲突而产生的杀伤之技,不过以孔璋现在的修为,只敢以自己掌握的空间法则来形成空间刃。

更上一层的是以自己掌握的空间法则与任何所在界天,特别是主世界所在法则冲突来产生空间刃。

前一种境界是两种已知的法则,而后一种却是以已知和未知冲突,自然是后一种威力更加巨大。

就好比,前一种是左右手各拿一块石头互相撞击来产生斥力,而后一种手持一柄大锤狠狠击向一块巨石来产生斥力。

但后一种也就意味着未知的危险,极可能同时对自己也造成不轻的伤害,就像刚才孔璋为了保命冒险施展出来的霞光波动,那是相当于他情急下把自己掌握的空间法则直接与主世界的空间法则进行对抗的结果。

主世界的空间法则是天人境修士都不能完全明白的强dà

,因为任何其他异界与主世界发生碰撞重叠,异界的元气进入主世界后,都是异界的元气慢慢变成主世界的元气质性,最终成为主世界的元气的一部份,而不是相反。

这意味着在两个界天法则的冲突下,始终是主世界的法则具有领域优先度和权威性,即使是当初的黑天界也只是将这一过程延缓,而不是改变,所以最终贯通两界的空间通道才会慢慢关闭。

孔璋勾勒出的空间黑刃罩住小张太子,这时候小张太子身上那件华丽的法袍发挥了作用,上面的符文居然及时离袍而起,形成一个青灰色的光罩,宛如一处独立的空间。

这件法袍正是小张太子前世所炼成的护身至宝之一,名唤紫纹断空袍,上面的灵纹是以天地两种符文绘成,平时地符文能吸纳外界元气产生极强的防御,而到了最危急之时以法诀催动袍上的天符文,便能产生一个独立的空间,就算是天人境修士的攻击要一时间破开这空间屏障都不太可能。

不过这个的唯一不便之处便是这天符文发动之后便失去效果,需得重新绘制。

而这件护身至宝上的地符文小张太子能自绘,但是天符文却是他前世的一位道侣替他绘制的,如果用了要想恢复,却很是麻烦,因为那位道侣已经不在。

这一法袍上的道法是小张太子以前最危险时,包括被狮驼山破城时都没有用,因为在他心中这法袍上的天符文是那女子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了。

这层空间屏障足以令得天人境第四阶以下的修士在短时间内都奈何不得小张太子,配上他揉合三家之长重新演洐的落日神枪,才令得他以天人境第二阶的修为就足以挑zhàn

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

可惜遇上孔璋却恰恰是个例外,因为他现在发出的空间刃正是可以攻破这天符文布下的空间屏障其中之一。

那青灰色的光罩只支持了三个呼吸的时间便被蜂涌而至的数十条黑色光线撕破,不过小张太子得这紫纹断空袍也终逃得一命,但腰间却是出现一个巨大的伤口,几乎将他半个身子都切断了,只有少数皮肉还残余着。

这一记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谁都没有得到好处。

但孔璋却知dào

还是自己赢了,因为同样是重创,但是比起恢复力来,不管小张太子是修liàn

的什么法诀,要想超过魔质形态,除非他已经步入天人境第四阶,开始借空间法诀洗炼自身,那是以身合道的开始。

第一百八十七节 贝叶灵符(上)

轰的一声,两人受创之下,一直刻意控zhì

的力道终于不受控zhì

的爆fā

开来,整个宫殿当即崩塌。

力道继xù

向四面八方挤压,所经之处,坚硬石壁全都如同粉铸般。

那几个先前与龟兹王淫戏的宫女立时血肉爆飞,一命呜呼。

卟的一声,小张太子的落日神枪深深的扎入地上,才能支持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两人的身体上都同时还有对方适才那全力一击的残余气机,孔璋身上有着淡金色的电芒时隐时现,在他身上游走不停,不过却是集中在半个身子之上,每当这电芒向另外半个身子游走时,便像是撞上了铁板似的迟滞起来。

孔璋的半个身子依然晶莹如玉,另外半边却是黑如焦炭,且被小张太子的枪芒所笼罩,就宛如一个阴阳相分的怪物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殿中最完整的反而是龟兹王,虽然他已经被吓傻了,但是适才一击孔璋却是将他完整的保护了下来。

“杀,快杀死他!”龟兹王尖叫着跳了起来,指着小张太子道。

“杀死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小张太子的身子上半身和下半身几乎分离,只有少许皮肉和脊柱还连着,嘴角不停的溢出血,不过他却是看都不看龟兹王一眼,只是狠狠的看着孔璋。

“我还没有输。”

他的伤势极其严重,不过到了天人境这般的修为,就算身体断开也一样能重续,就算重到不能复原的地步,小张太子也可以寻求兵解转世。

只不过在眼前,孔璋是不可能给他复原的时间,他现在如果想保命,必须立即离开。

孔璋冷冷的回敬道:“是么,是依靠你自认为还有像刚才那样一击的力量,还是认为有什么帮手会来和你。”

“两者皆有。”小张太子用力撑起身子,身上皮肉相连处发出滋滋的声音,他的血肉亦在重生,只不过和此时孔璋一样,两人的血肉要重生,都必须先得驱逐对方的气机。

看到孔璋身子复原的速度,小张太子微微色变,就是说话这片刻间,孔璋的那被他重创的身体竟然已经有三分之一恢复了那怪异的晶质。

比起孔璋这惊人的恢复速度,小张太子自然是差远了,不由心中微微一沉。

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长啸,初响起时似乎还在极远的地方,几个呼吸间便似乎已经到了龟兹王宫附近。

孔璋却毫不惊慌,忽然一伸手将身边正手舞足蹈的龟兹王喉咙捏住,硬生生提了起来了。

龟兹王的动作一下停止了,以惊恐的表情望向孔璋。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刚才拼死般的在救他,现在又转眼就翻脸。

孔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是来救你的,不过是凑巧听到一些消息,当然要想达到我的目的,先得保住你的小命。好了,告sù

我,贝叶灵符在哪里,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说谎,我立kè

就杀了你。”

“原来你是为了贝叶灵符来的。”小张太子也不由微微讶然,原来传说中佛门二圣成圣时留下的贝叶灵符竟然会在龟兹王室中。

孔璋手一松,将龟兹王丢在地上,对于这个荒诞的国王,他也没有一点好感,更不是出于什么维护纲常才救他,纯粹就是为了贝叶灵符。

龟兹王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捂住生疼的喉咙,大口的喘了喘气,“什么贝……”

说了三个字,他忽然想起孔璋刚才说的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说没有,恐怕眼前这凶人立kè

就会杀了他。

他的眼神立即惊慌起来,苦苦的思索求生的机会,回忆孔璋所说的这什么贝叶灵符。

孔璋皱了皱眉,龟兹王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像是假装,难道是那了空大师骗了自己?

如果是被骗了,那自己这番出手就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反倒结下小张太子这个仇敌。

若是那样,那就得立即全力出手宰了小张太子,免得他伤好后定会与道门一样来找自己报仇。

一念及此,孔璋一手微扬,同时将头一侧,神念立即如丝般锁向小张太子。

先前他打的主意只是得到贝叶灵符便立即遁走,倒不一定非要杀了小张太子,毕竟对方虽然也被重创,但是要宰掉他还是要费点手脚的,万一有什么变化便不妙了,现在却是决定免除这个后患。

他一手微扬,气机生出,便打算一爪抓死龟兹王,然后全力宰掉小张太子再走。

就在这时龟兹王在生死关头忽然福至心灵,大叫了一声:“我有,我有灵符。”

他手忙脚乱的重新撕开自己的衣服,从脖颈间狠命的扯下一根项练般的东西。

孔璋眼眸微亮,一把将那物拿了过来,才发xiàn

却是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东西,像鱼一样。

孔璋立即将神念向其中一探,那东西嗡的一声亮了起来,发出幽蓝的光芒,居然硬生生的将孔璋的神念给排斥了出来。

孔璋不恼反喜,有此异像,看来似乎真有可能是什么贝叶灵符。

他顾不得再锁定小张太子,神念全力向那贝叶灵符注入。

小张太子却是一阵犹豫,现在是他遁走的最好时机,但是适才宫外已至的啸声表明他的帮手也到了。

他现在虽然受到极重的重创,但是如果不顾伤势恶化,却还有一枪之力,如果能配合现在赶到的帮手,未必便不能将孔璋逐走,扭转局势。

室外那啸声越来越近,显示着那人正在众多的宫室中寻找小张太子的踪迹。

小张太子狠了狠心,终于决定再赌一把,孔璋现在忙着想以神念控zhì

贝叶灵符。

外面的啸声已经离这崩坏的王殿之处越来越近,终于一个灰衣老者出现在离废墟数十丈的空中,凝空一立,看到下面的情景,不由一双长眉一折。

小张太子大喜,他终于等到这名帮手了,眼前这老者名唤袁罡,出身无量府,正是厉岳的师弟之一,亦是这次道门派来配合小张太子行事的人。

不过先前小张太子极为自负,却是不愿让这袁罡帮他,而且杀龟兹王之事,能不让外人看到最好,所以只叫他离得远远的帮自己监察局势。

他虽命流沙遗名中的两个真人境修士应对龟兹王室中那两个族叔,但是却也担心万一被对方突pò

赶来。

到时虽不惧,却也只有一并除去,否则这两个王室中身份尊崇的人将龟兹王真zhèng

的死因泄漏,他想控zhì

龟兹国的打算便可能会落空。

这袁罡便得他之命潜伏在离城不远的地主,却是发xiàn

王殿处的惊变,便立即赶来了。

喜色刚浮上小张太子的脸庞,忽然又是一变,“小心!”

袁罡正待立kè

扑下,忽然却脸色一变,横空一移。

就见他适才立身之处,生出一道裂缝,一片火影从中飞卷而出,却是差之毫厘没有将袁罡裹住。

一阵怪笑,一个身穿火红道袍的狞恶道人已经现身空中。

“嘿嘿,想伤害王上,真是大逆不道。”

龟兹王一见此人,却是真的喜出望外,见孔璋正全神贯注的投入在贝叶灵符之上,他不由大着胆子挪动脚步向外奔去,口中大叫:“国师救我,国师救我啊!”

这道人正是龟兹国师火龙真人,他原本去迎接贵客,与贵客在外盘桓了一日,方赶回来主持百仙大会,谁知还在回来的半途,便得到自己的弟子以秘法传讯,说是龟兹王宫可能出事。

他大惊之下,当即连百仙大会都不回去了,凭借布置在龟兹王宫中的秘法道标,立即全力赶来,刚好撞上。

龟兹王跑了几步,一头便撞在一块宛如铁柱般的躯体上,随即便发xiàn

自己又落入了孔璋之手,不由立即身子都软了。

“道友,勿伤我王!”正准bèi

与袁罡动手的火龙真人突然见到孔璋又向龟兹王出手,阻之不及,不由惊骇。

他在龟兹国立足,有一半便是仗了这国师的身份,如果龟兹王死了,新龟兹王与他生隙,他便只有强行控zhì

龟兹,只是如此一来,龟兹国民对他必然不服,便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恭顺,而且会招来外界干扰的口实,到时还坐不坐得稳便要两说了。

这也是他听闻小张太子要对龟兹王下手立即赶来的原因,小张太子若是登了位,以他的强势和实力,必定不会把他这国师再看在眼里。

“还有一半灵符在哪里?”孔璋淡淡的道。

那片贝叶灵符在孔璋手中依然发着蓝光,但是却没有显露出什么奇迹。

适才孔璋能神念探测,想以最快的速度获悉灵符之秘,结果却发xiàn

手上这贝叶灵符只是一半。

他手上这片贝叶灵符在被他神念激发后,能感应到符内有着极为玄奥的符文,这种符文与孔璋现在掌握的天符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却又不一样。

他登时明白这是佛门二圣成圣时悟出的符文,这些符文依存于这片符叶上,构成一种玄奇的法阵,使得这片灵符具有某种神通。

可惜这片贝叶灵符只有一半,却是让孔璋无法了解到底有什么神通。

第一百八十七节 贝叶灵符(下)

所以孔璋立即抓住龟兹王逼问另外一半贝叶灵符的下落。

龟兹王吓得亡魂出窍,连连摆手道:“我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我只有这一块灵符。这是王室世代相传之物,据说藏有极大的秘密,只是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

“原来道友是为了这半边灵符而来,道友尽可以拿去,但是请勿伤我王性命。”火龙真人在空中急道。

孔璋头也不回的道:“只要他告sù

我另外半边灵符的下落,我自然会放过他。”

龟兹王的脸色僵硬得难看,他的确不知dào

另外半边灵符的下落,身上这半边灵符便是如他所说是王室世代相传之物。

自从龟兹立国,王室便有此符,但是从来没有人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历代的龟兹王只是出于祖中留在身边。

火龙真人在空中皱了皱眉,他倒是也知dào

有半边灵符在龟兹王身上,但是同样也解不开这灵符这秘密,不过他却是不像孔璋一样发xiàn

这只是一半灵符,而是以为佛宗的符咒太过神奇,以他所学悟解不出罢了。

“我真的不知dào

,饶命啊。”龟兹王一面看着孔璋,一面又看看半空中的火龙真人,希望自己一向引以为靠山的国师能救自己一命。

“袁兄,走!”

一直没有动静的小张太子忽然大叫一声,将手上落日神枪一扬,不顾伤势施展出枪法。

不过枪芒却并非攻向龟兹王,而是化作一道金光向西边破空而去。

袁罡亦是神色一变,身上遁光一凝,顾不得与火龙真人还在对峙之中,开始飞退。

几乎是两人刚开始退走,东边天空便有两道光华向这边急速掠来。

火龙真人脸上一阵喜色,这两道光华正是他迎接到的贵客。

先前他为了急着赶来救龟兹王,利用布置在龟兹王宫中的道标为凭依,开启微空间的通道以最快速度赶来。

这两个贵客却是不知dào

道标,没办法像他这么快,只能老实的朝着这边飞来,所以迟了一步。

那两人一现身,见袁罡和小张太子正在疾退中,正待追赶,火龙真人却急道:“两位勿追,先助我救下龟兹王。”

两人依言停下,在空中看到孔璋,不由一怔,讶然道:“竟然会是他。”

孔璋亦看到两人,发xiàn

这两人自己也认识,却是在万象宫一役中见到过的玄灵万圣宫的两位宫主九婴道人和蚿先生。

九婴道人、蚿先生加上火龙真人在空中呈品字形将孔璋围住,但是龟兹王在孔璋手上,三人一时间也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两位莫非认识他?”火龙真人道。

九婴道人微微点头道:“这家伙曾在南海出现,当时是我们与道门争夺万象宫,也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怪物,极为难缠,万象宫里的最大好处极可能是他得去了。”

火龙真人听完不由更为惊讶,他们几人来得迟了,自然不知dào

小张太子认出孔璋身份之事。

“道友,请放了龟兹王如何?他身上的确只有这半边灵符。不过如果你想知dào

另外半边灵符的下落,贫道倒是略知一二。”火龙真人眼中一阵诡色闪烁。

“哦?”孔璋道。

“想必告sù

我弟子王宫有变的便是阁下,这么说来阁下对我也是一番善意,既是如此,不如放开吾王。”火龙真人道。

孔璋神念落在龟兹王身上,见他不似作伪,而且以他这胆怯的懦弱样子想来也没胆量,再退一步说,他都交出了身上有的一半灵符,似乎也没必要再藏起一半。

孔璋点点头松开龟兹王,任由对方像滩泥般软倒在地上。

空中九婴道人和蚿先生松了一口气,神念立即全力锁定孔璋,火龙真人却道:“两位勿要动手,先前是他留讯给我的弟子。”

蚿先生冷哼一声,火龙真人似乎感念孔璋报讯,他可没必要领这个情,相反,上次道门与南海散修争夺万象宫失败,眼前这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妖物可是得了便宜的,如今三人将他围住,而且他似乎有伤在身,正好逼他交出来。

孔璋扬起仍然焦黑并且闪烁着金芒的一只手,那只手宛如在烈火中焚烧了千年的枯骨,但是自手肘以上部份却已经恢复原样。

小张太子对他造成的伤害虽然看似剧烈,但是小张太子始终不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在空间法则上的领悟也没有压制性的优势,因此他所造成的伤害虽然巨大,但是孔璋的恢复能力亦同样惊人。

若是换成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或是在法则领悟上超过孔璋多多的修士,又或是像夜照空的魔质那般互相克制的,孔璋要恢复伤势便要困难许多了。

正是有这种依恃,虽然面对三人,孔璋自忖也能脱身。

眼前三人虽然厉害,却只有九婴道人能稳胜孔璋,但要想杀死他,就是三人合力,孔璋也有一定把握脱身。

不过他在意的却是火龙真人刚才所说的半边灵符的下落,如果能凑巧完整的贝叶灵符,冒冒险也是值得的。

适才他以神念想解开这灵符之秘,虽然没办到,却发xiàn

这虽是灵符,但实则在凝生之际,佛门二圣龙树龙华却是以极大的神通在这符的载体上铭刻出了近乎不损的轨迹。

原本天符文是对法则领悟后的一种应用,因此当符文生效后,通常便会产生出类似空间法则的效果,但是这种效果毕竟不是真zhèng

的空间法则,就像孔璋现在的真元气机中也可以带有一定法则之力,但是随着气机散失在界天中,他所凝生的法则之力同样是会被主世界更强dà

的法则所消磨掉。

如果要长久的令得天符文的威力存zài

,就得像法阵一样提供维持的元气之源。

当然也可以用天符文自己来解决这一问题,那就是用更多的符文在构生时同时起到吸纳元气的作用,比如万象宫和蜀山派的灵境就有这种效果。

而在这片小小的灵符上,孔璋也看到了类似的可能。

只是他手上只有半边,灵符不全,因此实jì

上这半边贝叶灵符就像是枯涸的河床一样,空有河道,里面无水。

孔璋几可断定,如果能找到另一半灵符,凑在一起,符文完整了,便可以展现出蕴藏的秘密。

火龙真人阻住九婴道人和蚿先生道:“两位,大家都是朋友。”

他遁光一凝向孔璋道:“道友,我们可以合zuò

。”

孔璋身上遁光一生向空中缓缓飞起,九婴道人和蚿先生仍是以神念牢牢锁住他,不敢轻慢。

“道友,实不相瞒,这次我举办百仙大会,是想聚集一帮散修,在即将开始的人妖大战之前决定归属。现在蒙九婴道友和蚿先生相劝,我已经决定助狮驼山一臂之力,我看道门也未必容得下道友,而且刚才道友为了贝叶灵符与小张太子结下仇,那小张太子前世是道门无量府的修士,今世虽然没重归道门,但彼此渊源也极深,恐怕以后对道友也大为不利。所以道友何不与我们一起?”

火龙真人极为期待的看着孔璋,希望能说动他。

九婴道人和蚿先生亦看着孔璋,玄灵万圣宫和南海四十七岛的修士自从被道门赶出南海后,都遁逃到北海。

他二人在北海潜藏了一段时间,见道门没有派人来北海搜寻两人,以为风头已过,便又出世。

他二人在北海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斩杀了几个散修,吃了些人,不料没过多久,那天杀的叶孤竟然也从南海返回北海,并且再次发xiàn

二人踪迹。

两人被叶孤追击,不得已托庇于北海碧波潭一系,那碧波潭中有一头九头蛟,号称九灵圣君,与九婴道人沾点亲,替他挡了叶孤一阵。

虽然暂且挡下了叶孤一场,但是九灵圣君却是自知要凭己力应付叶家那是力有未逮,便向北海龙族求助

但可惜的是北海龙族却不愿管这浑水,只有其中一个与他交好的真龙修士赤眦答yīng

相助。

之后为了躲开叶孤和叶家,那九灵圣君索性封了碧水潭的道府,带着人遁至西域,想求得狮驼山的三个妖圣相助,再与叶家斗上一斗。

结果到了西域,狮驼山却正面临与大楚相争于西域,狮驼山的神武大圣却反过来要九灵圣君相助。

于是九灵圣君联同赤眦帮神武大圣,却让九婴道人和蚿先生也出点力,去聚拢西域那些散修投向狮驼山。

正好九婴道人当初与火龙真人有点交情,便从他下手。

“我对这个没兴趣,大楚赢了还是狮驼山赢了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孔璋冷冷的道,“如果你说不出另外半边灵符的下落,那我现在便离去,不过这笔骗我的帐我会记下的。”

“好胆,你以为在我们三人的围攻下你还有机会脱身?”蚿先生怒道。

孔璋冷笑一声,却只是将目光望向火龙真人。

火龙真人心中一凛,虽然他不知dào

孔璋哪来的自信能在三人围攻之下还有把握,但是适才小张太子的伤势他是看到的,而孔璋更是在他眼皮底下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伤势。

“道友莫急,我自然会将另外半边灵符的下落告知。其实只要我一说出另外半边灵符的下落,道友自然便会与我们合zuò

了。”火龙真人忙道。

“因为另外半边灵符就在身毒国灵隐寺的法华神僧手中。”火龙真人道。

第一百八十八节 佛宗(上)

佛宗自西而来,起于西牛贺洲。

大地之始,巫族布于大地之上,黑天界侵入,两败俱伤,黑天界的诸多魔神全都殒落,而巫族也灭绝。

中央大陆一分为四,遂形成四大洲。

彼时妖族发源于北俱芦洲,然而却统治四大洲,东胜神洲人族诸圣出,逐妖族于四极之地,开创出人族王朝。

而西牛贺洲却是另一番景象,妖族曾经在西牛贺洲建立千年王朝,将王朝之人分为数等,最贵为妖族中的大妖及其血脉子孙,次等为一般妖族,再次等为人族中“有用”之人和同时具有人妖血脉者,最次为人族中无用的贱民。

有用无用,便是人族中是否有力量,如果实力,能供妖族差遣,便是有用,否则便是无用。

千年王朝规定,最贵者可以任意食用最下等者,视为天理,不可违逆。

次等者杀死最下等者无罪,只需处以罚金,第二等者可责罚但不可随意杀死第三等者。

如此积怨日深,最下等者永远是最下等者,处于牛马不如的地步,最可悲的其子孙后代都是生来便是最上等者的食材。

而第三等者亦越来越不甘臣服,因为人族中有修liàn

资质者通过修liàn

,便可拥有一定实力,让妖族另眼相看,但是地位却连一般妖族都不如,如何肯服。

西牛贺洲的妖族王朝稳定了千年,最贵者千数,一般妖族不过数十万,而人族泛滥,妖族将其作为食物和奴隶役养。

西牛贺洲更广大无比,比之东胜神洲更大上许多,物产丰富,土地丰饶,又不是东洲般人族崛起战乱频繁。

因此西牛贺洲人族人口多达百亿,随着人族人口膨胀到这地步,终于从第三等人中掀起了推翻千年王朝的风潮。

这第一次风潮应者不众,一开始便被妖族中的贵者以铁血般的手腕镇压。

然而妖族中的几个大圣却是被这风潮给惊出冷汗,打算开始控zhì

人族的繁衍。

这时候才发xiàn

这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人族太多,上一次造反的人族虽然不多,但是如果强行下手,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族跳出来造反,到那时就算能将人族屠光,妖族这王朝也将随之崩溃。

而且千百年后,当这些王朝中的妖族强者在劫数中一一逝去后,更加难以面对。

于是妖族王朝一面施以怀柔之策,一面思索应对之法。

就在这时候,有两个人族求见妖皇,声称有能令人妖和睦相处之法。

妖皇接见二人,二人即佛宗二圣龙树龙华。

龙树龙华借妖皇之手将佛宗推行西牛贺洲,佛宗遂得以在西牛贺洲风行。

佛宗宣称有天有世外净土,人有六道轮回,今生之孽,来世之苦,今世之苦,来世则有福音。

佛宗的出现及时安抚了王朝的下等民众,使得危机缓解。

妖皇大悦立为国教,然后只对第三等人中反对自己者加以捕杀,一场危机遂平。

然而五百年后,佛宗日盛,连一般妖族都深信其六道轮回之说。

只有妖族最贵者,特别是那些修至天人境的大妖呲之以鼻,因为他们最清楚不过,没有什么六道轮回。

劫数这下,大妖们亦是要么殒落,要么求兵解转世的机会罢了。

只不过需yào

佛宗替他们安抚人族而已,妖皇以下对佛宗仍是默许。

到第七百个年头时,佛宗终于生乱,大地之上忽然有无数白衣僧人出现,于人族及一般妖族中传法,号众生平等,皆有佛性,皆可立地成佛,人妖皆信其言。

妖族千年王朝对于各地的控zhì

原本是通过第一等统治第二等,第二等分布各地,第三等辅佐的方式。

如此一来,王朝渐乱,各地都奉佛宗为神明。

妖皇大怒,与佛宗决裂,下旨禁绝佛宗。

不过为时已晚,佛宗遍及西牛贺洲。

妖皇在各地的征讨军每日反正者上万,只有那些妖族中第一等的贵族还在支撑。

这时候龙树龙华现身,现出大神通将大妖一一降伏或镇压,直逼妖皇。

最后在王都之中,二圣展现出其宣称的世外神国,将妖皇镇压其中,然后飞升,这场佛宗之乱才平息。

二圣飞升,那贝叶灵符据说便是飞升之时留下的,蕴有二圣留下的大道。

二圣为何会飞升,至今仍是不解之谜。

不过自此西牛贺洲成了佛国,最贵者即为那些白衣僧人,自称二圣的门徒,代替二圣统治西牛贺洲,将二圣称之为佛。

但是他们却没有做到二圣所说的众生平等,而是代替大妖们成为了第一等人;原来的大妖后裔和人族中出现的修士成了第二等人。

又三百年后,佛国稳固,白衣僧人中选出僧王,并广派僧人向东胜神洲传法。

彼时东胜神洲仍处于人妖混战之时,大量人族逃向西域这种不毛之地建立家园,黑暗困苦。

佛宗传法而来,宣扬今世彼世,正好迎合了人族中需yào

,便在西域扎根,即灵隐寺一脉。

继xù

向东传播时却是生出变化,那时人族中正处于诸圣争鸣的时代,千百年间,不断有圣人出现。

这佛宗的教义亦被改变,并在东方形成心禅宗、真如宗、菩提宗三脉。

并且随着发展,这三宗都有不世出的人物出现,不论是教义还是思想都脱离了最初从西牛贺洲传来的模样,自成一脉,不听西牛贺洲大雷音寺白衣僧王的号令。

大雷音寺虽然不甘,但是两洲太远,而且东胜神洲不比西牛贺洲。

西牛贺洲人口虽然还在东胜神洲之上,但是修liàn

上的素质却是远不如东胜神洲从战火中诞生,又有诸圣教导。

妖族王朝统治时,大妖们都是严格控zhì

修liàn

法诀,只是将最下等的人奴役为他们及子孙开采灵石矿及其他修liàn

所需之物,最后还将他们视作裹腹之物。

只有一些天生聪慧之人在这漫长的严酷统治下,偶然得到第二等人的传授,慢慢步上修liàn

之途,更从中逐渐发展出自身的体系。

但就算如此,他们不论是修liàn

的系统性、完整性,以及修liàn

所需yào

得到的供给都受到妖族当时严密的控zhì



所以在妖族统治时,西牛贺洲的修士修liàn

进展是非常迟滞的,只是仗着远超东胜神洲的人口基数,所以在第三等人中仍然出现了不少真人境的修士。

到得佛宗出世时才改变这一切,因为佛宗的修liàn

不完全依靠灵石等身外之物,而是依靠众生信仰便能加快自身的修liàn

,而自身的心志坚定亦是境界突pò

的关键之一。

西牛贺洲的白衣僧人们代替了妖族统治大地,更可以从众生的信仰中汲取庞大的念力转化为自己修liàn

的源泉。

但其却在事实上违背了二圣所说的众生平等,并没有去改变妖族统治时的本质,在心志坚定上却反而不如东胜神洲传下的佛宗,可以说是各擅胜场。

从此东西佛宗势成水火,互相指责对方失了真义,自身才是正宗。

西域灵隐寺一脉从前一直是听从大雷音寺,遥尊白衣僧王为现世佛。

佛宗在诸圣末年一直控zhì

着西域,但其后人族势盛,迫得妖族遁往四极之地后,便有妖族迁来西域,又有道门开始影响,其中更有苍穹派将山门建立在凌近西域之地,佛宗便受到抑制。

直至魔佛陀出世,更是差点毁了灵隐寺。

彼时西牛贺洲为了更好的经营西域,希望有朝一日能借这个跳板将东胜神洲也化为佛国的一部份,因此一直都十分支持灵隐寺与东方佛宗三脉对抗。

有不少的白衣僧中的大德之士从西牛贺洲洲遣来灵隐寺,向西域诸国中的传法传道。

所以西牛贺洲的修士修liàn

之复杂是其他各地都没有的。

那些白衣大德们在灵隐寺的帮zhù

下,从西域各国中选取有资质的少年从小培养,授以西牛贺洲佛法教义和传授修liàn

之法,待其长大后便可以护卫灵隐寺,并且向西域诸国再传授佛宗教义。

谁知dào

其中却是出了一个怪胎,这少年天资过人,不过四十年便突pò

真人境。

于是灵隐寺遣其去参加与东方佛宗的辩难法会,更是在会上一鸣惊人。

但法会之后此人却突然消失,整整六十年不见踪迹。

当众人都将其遗忘时,此人却突然现身西域,称自己为魔佛陀,要执掌灵隐寺。

灵隐寺僧人与驻扎的白衣僧与其斗法,才发xiàn

此人六十年不见竟然突pò

至天人境修为,一时竟然拿之不下。

幸好道门和东方佛宗三脉都遣人并来相助,此人抵敌不住,消失在西域。

这才知dào

这魔佛陀自从当初在法会上辩难后,心中却生了疑惑,将身投入一些异派中修liàn



当时诸圣寂灭后,玄门分裂,其中一股经lì

斗法后得势称为道门,将其他支流视为魔道。

而魔佛陀却正是投身于那些魔道之中,隐姓埋名修liàn



此人天资惊人,原本就得有西牛贺洲佛宗的修liàn

之法,再得玄门的修liàn

法诀,佛道合流后便亦成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经此一役后,灵隐寺开始势衰,道门与东方佛宗三支亦渗入西域,灵隐寺夹在大雷音寺与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又过百年后,西牛贺洲忽现黑衣僧人传道,宣称末世将临,唯有信黑衣僧王者能避此灾劫。

大雷音寺斥之为邪教,派人征讨,都有去无回。

再过百年,西牛贺洲黑衣僧人建小雷音寺,黑衣僧王现身,众人才惊觉此人正是当初的魔佛陀。

从此西牛贺洲陷入两寺之争,从信者和控zhì

的地方,以及修士来看,魔佛陀所创下的末世之教以及总坛小雷音寺都完全没办法和大雷音寺相比。

但是大雷音寺却硬是没办法剿灭这异端邪教,在之后长达千年之中,这黑衣僧王成了白衣僧们的心头之患,令得大雷音寺再无瑕顾及西域和灵隐寺,因此灵隐寺便逐渐也不再依附于大雷音寺。

而那小雷音寺亦被称为邪道九宗之首的宗门。

第一百八十八节 佛宗(下)

灵隐寺这一代的方丈正是刚才火龙真人口中法华神僧。

灵隐寺虽然已经衰落,但是毕竟仍有这么多年的传承和影响在,又有东方佛宗三支的暗地支持,在身毒国可谓是根深蒂固,比起火龙真人这种暴发户来自是胜过一筹。

若不是火龙真人已达到天人境修为,光他的门下还无法与灵隐寺相比较,毕竟底蕴太浅。

但眼下却是不同,那了空分明就是奉了佛宗的指令混入火龙真人的百仙大会中,灵隐寺投入大楚毫不奇怪。

而火龙真人既然选择了站在狮驼山一边,与灵隐寺也就成了死敌,何况还有了空这事件发生。

火龙真人劝阻住九婴道人和蚿先生,拉拢孔璋,正是考lǜ

到与灵隐寺只怕冲突在即,如果能得到孔璋这一臂助,对自己是不小的帮zhù



“另外半边贝叶灵符当真在灵隐寺?”孔璋半信半疑。

火龙真人硬着头皮,脸不改色的道:“当然了,灵隐寺是西域佛宗势力最盛之处,另外半边灵符就是落在那法华之手。”

其实火龙真人也不知dào

另外半边灵符的下落,但是此时他急于得到孔璋相助,唯有如此忽悠,方可令得孔璋出手去对付灵隐寺。

只要降估了灵隐寺,那么龟兹国才能压制住身毒国,唯有这样才能令西域诸国不在背后捅狮驼山一刀。

孔璋沉吟,火龙真人的话自然是不可全信的,但是不可否认,灵隐寺之名他也知dào

,若说另外半边灵符在灵隐寺,这可能性绝对不低。

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半边贝叶灵符,虽然灵符不全,但是孔璋已经可以看出,这灵符确有神念修持之效。

佛宗的修liàn

似乎在神念上也有独到之处,这贝叶灵符或许对于他突pò

现在的滞境极有帮zhù

,必须想办得到。

“那半边贝叶灵符归我,我就帮你对付灵隐寺。”孔璋开出条件。

火龙真人大喜,他要的就是孔璋出手相助,多一个天人境修为的修士,再加上九婴道人和蟀先生,合四大修士之力,他自忖灵隐寺就算再厉害也绝计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阁下如何称呼?”

孔璋眼珠一转,道:“你可以叫我罗喉。”

“罗喉?”火龙真人微感疑惑,。

这名字不过是孔璋随口杜撰,与他们合zuò

,大家明显是各怀鬼胎,纯粹因为利益,孔璋的踪迹虽然暴露,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将自己的底细过早的令火龙真人等人知dào

,能晚一刻、少一点让对方自己总是好的。

火龙真人道:“既然罗喉道兄愿意帮忙,大家就是自家人了。不瞒道兄,这次我召开百仙会,为的也是聚拢散修,现下我们便回去将那一众散修先收服。”

孔璋点头,有那帮散修当炮灰冲在前面当然是最好。

四人遁光落下,火龙真人来到仍是瘫倒在地的龟兹王身边,喝道:“王上,此番那小张太子想杀人夺位,乃是受了身毒国的蛊惑,又有大楚佛道两宗在背后支持,险些要了你的性命,巅覆了我龟兹国。”

龟兹王一脸哭相,从地上爬了起来道:“国师,这可如何是好,你可得救救小王啊。”

火龙真人一指孔璋、九婴道人、蚿先生道:“王上可以放心。我已经得到狮驼山支持,不惧大楚兵马。现下狮驼山与大楚交战,我等却也要出点力,那身毒国着实可恨,需得讨伐!”

龟兹王惊道:“身毒国有灵隐寺在,国力也不弱于我龟兹,只怕要讨伐他们并非易事。”

火龙真人傲然道:“王上不用担心,我召开百仙大会,聚拢散修,便是为了我龟兹,现在我更得了他们三位帮手,谅灵隐寺也不是我们对手。便请王上休息一日,明日上朝用印,发布诏书,向西域诸国言明身毒国的阴谋,再宣bù

征伐,想必有我龟兹领头,其他诸国不满身毒国者定会跟从。到时倾我龟兹精兵兵临城下,灭了身毒国。至于灵隐寺,自然会有我等出手。”

龟兹王虽然仍是担心,但是火龙真人积威甚深,而且今日的惊变也吓坏他了,小张太子竟然包藏祸心想杀人夺位,若真是出自身毒国谋划,那再是忌惮也不得不为敌了。

见龟兹王答yīng

下来,火龙真人这才放心。

孔璋三人在龟兹王宫中暂息,火龙真人又会同城中守军开始对小张太子的流沙遗族进行清理。

小张太子已经遁走,他手下的几个厉害修士见势不妙也已经逃走,只剩下还有十数万前流沙遗民此次被鼓动着想配合小张太子造势。

而且这些人中偷偷的运进了一些兵器在城中准bèi

万一,火龙真人指挥龟兹王城中的守军对这些流沙遗民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屠戳。

十数万人被杀了五六万人后投降,尸体堆满了小半个城区,那是流沙遗民在龟兹城中的聚居区。

剩下的流沙遗民全被圈禁起来,赶到城外的一处营寨。

之后这些人却仍是难逃一死,那龟兹王被小张太子吓坏了,出兵攻打身毒国前便下了一道命令将这些流沙遗民全数活埋祭天,自是后话不提。

击溃了流沙遗民后,第二天,火龙真人才与孔璋三人驾起遁光飞回苍龙岭。

此时一众修士已经在苍龙岭上呆了三天,都有些不耐烦了,火龙真人一直没有出现,这些修士便有打算散去的想法。

阳炎真人和其师兄大急,好不容易才劝住,这些都是些散修,一旦散去,要再聚拢便又得费些功夫了,而且正值这节骨眼上,或许就被别人给拉去也不一定。

他二人正等得焦急,孔璋离去时传的讯令两人大惊,连忙用秘法传给了还在半途上的师傅。

龟兹国之变关系火龙真人一脉的立脚,但是孔璋传讯是小张太子出手,阳炎真人二人自然是不敢前去护驾,只能寄希望于其师。

好在两人知dào

火龙真人此去迎接的还有两位天人境修士,自忖只要火龙真人和两位贵客出手,小张太子再厉害也不是对手。

但一众修士却是早已不耐,阳炎正满头大汗时,忽然见天边有四道遁光飞来,定睛一看不由大喜。

“诸位,家师已经回来了!”阳炎真人大笑道。

却见四道遁光落在场中,火龙真人横扫了众人一眼,肃然道:“让诸位久等了,贫道前去迎接两位客人。”

众人中有人眼尖,比如苍溟子见孔璋竟然与火龙真人等站在一起,不由微奇。

不过接下来火龙真人的话便令得众人暂时无瑕顾及孔璋了,火龙真人道:“诸位,此次百仙大会除了与诸位论法谈道之外,尚有一件重yào

事件与大家商议。”

火龙真人手指东方道:“大家想必都知dào

,中土大楚兴兵来犯西域,马上就要与狮驼山交战在即。此战非比寻常,将改变西域局势,然则我们这些散修在这场大战后必然得依附一方。”

“依真人之见,我等应该站在哪一边呢?”有人道。

火龙真人哈哈一笑道:“大楚不义,妄起刀兵必败。我这次前去迎接的贵客便是狮驼山的使者,这位是九婴道兄,这位是蚿先生,他们都是与我一般的修士。”

众人一凛,苍溟子却是眼神古怪的看着孔璋。

火龙真人话里说九婴道人和蚿先生是天人修士,但孔璋竟然与三人并列在一起又是为什么?

孔璋冲着苍溟子微微一笑,负起双手继xù

听火龙真人作动员。

“真人,我等到底是人族,岂可站在狮驼山一边,请恕贫道无礼了,只好先行告辞。”说话的却是白虹真人,他袍袖一揖,身上遁光一生,冲天而起,便要离去。

火龙真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将袍袖一挥,喝道:“哪有这般容易离去!”

便见白虹真人的遁光便凝在空中不动了,这正是火龙真人以天人境的神通隔绝了他与外界元气的感应,再以真元气机束缚住了他。

白虹真人在半空中又惊又怒,不过还不等他破口大骂,便见地上虚影一闪,那蚿先生已经来到了空中他的身旁,五指虚爪,一股慑人气机笼罩住白虹真人。

白虹真人大惊,手指处,他的飞剑便飞出欲斩蚿先生。

却不料蚿先生身形一动,那飞剑便斩了个空。

白虹真人硬吃了这一爪,肩头便多了五个血洞,不由痛彻心肺。

还没等他再反应过来,蚿先生已出现在他身边,庞大的气机再次罩住白虹真人。

白虹真人吓得亡魂出窍,但已是来不及,他先后被两个修为高过他的修士暗算,如何还逃得了性命。

便听半空中一阵爆响,白虹真人身躯已经爆碎开来,然后有一道虚影般的神魂飞出,往外就逃。

“嘿嘿,哪里逃!”蚿先生有意在众人身前立威,抖手便飞出一道金环,那金环一飞出,套住白虹真人的残魂,便如铁遇磁石般将那残魂吸入环中,然后飞回他的袖中。

众人顿时骇然,特别是白虹真人遁走时,有几个意动,也想走的,顿时给吓住了。

其中一个就是苍溟子,眼见白虹真人落得这般下场,不由吓坏了,他急中生智,向孔璋一揖道:“道兄,请代我美言,贫道不走了,愿唯火龙真人马首是瞻。”

孔璋还没答话,火龙真人已是哈哈一笑:“道友只要回心转意,我岂会为难诸位。”

孔璋冷眼旁观,只半日功夫,借助蚿先生、九婴道人之力,再加上自身从前的威望,火龙真人已经暂时将这群散修给威慑住。

如此便可配合龟兹王的攻势,七日后,龟兹王兵发身毒国。

而那时火龙真人便要先率这群修士前去灵隐寺,令灵隐寺不能助身毒国防守。

而按之前说好的,孔璋亦要出手相助。

第一百八十九节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一)

龟兹王要征讨身毒国之事在第三日就传开了,到第五日时就已经有不少国家知dào

了。

有两个平时唯龟兹马首是瞻的小国立即声援龟兹王,称愿以倾国之兵力助龟兹王伐身毒。

不过这所谓的倾国之兵也不过就才一万,而且从兵容来看,孔璋感觉与大楚的兵士相比,这一万兵马,大楚普通士卒只需三千便可抵挡,若是精卒,只需一千便可大破之。

倒是龟兹国的兵马还稍像个样子,不论从兵容还是装备上,都比那两个小国强多了,普通士卒不弱于大楚,只是没有精卒。

这倒也不奇怪,因为大楚的精卒本就是从在战场上活了个两三年以上才有资格进入挑选,再加上宗门中无望进阶的弟子组成,训liàn

他们的也是分为两方面,一是真人境的修士亲自传授他们炼气之术,二是大楚中极有经验的将军教授他们合阵杀敌之法。

大楚的精卒一般并不在战场开始时出现,而是在战争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担任破阵之责。

试想当两军相持不下时,大楚的精卒突然出现,正是打破僵局之时。

而且大楚的精卒合阵而杀,虽对天人境的修士没什么牵制作用,但是对于真人境修士却是可以造成极大的威胁。

这种模式下所训liàn

出来的精卒自然是龟兹国所不具备的。

不过仅从兵容的外表来看,龟兹国倾尽国力所打造出来的这支军兵倒也在西域算得上强兵了。

西域军马外形极佳,通体一色,高头大马,当数百匹乃至数千匹高头大马并肩前行时,这声势自然不同。

龟兹王登坛,犹带惊容的在龟兹国中点将挂帅,其实却是钦点了其两个族叔中的一个为元帅,另一个却是被他请到宫中,为他作帖身保护。

那位王叔便受了这龟兹国兵马大元帅之职,率领一万骑兵加上四万步卒,兵发身毒国。

而在龟兹国发兵之前,一场修士间的暗战却已经先一步展开。

一大篷彩云从龟兹国苍龙岭飞出,向着身毒国所在的灵隐寺飞去。

细看去,原来这不是彩云,其实是由各种颜色的遁光组成,正是当日应火龙真人之邀请前来赴会,最后却被火龙真人加上九婴道人、蚿先生以高压手段暂时慑服的那些散修。

如今他们便是朝着灵隐寺而去,这一战,地上人间是龟兹国大战身毒,而天上则是散修们与灵隐寺之战。

遁光中的散修们既有些担忧,又感觉兴奋。

灵隐寺曾经雄霸西域,其后虽然衰落,但是势力仍然不是任何一个散修可以相比的。

不说多的,灵隐寺中光是天人境便有两位,除了法华神僧外,还有一个法字辈的法海,是以火龙真人亦极为忌惮,这次却是想借人妖之争将灵隐寺连根拔起。

这一篷彩云刚飞起,在一座孤峰之上,孔璋便发xiàn

了。

他将神念随便在那片彩云般的遁光中随便找了一个锁定,然后便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那被他神念锁定的修士修为与他差得太多,尤其是神识上的修为,这修士连命魂都没有凝生,孔璋的神念虽然锁定在他身上,就如同一颗尘埃落在普通人的身上一般,超出了他感知的极限。

虽然与那火龙真人达成盟约,但是要孔璋为他火中取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孔璋就打算这么跟着苍龙岭这群人,待他们抵达灵隐寺,与那群西域佛宗起了冲突后,他再细细观察可有那半边灵符的踪迹。

他有半边贝叶灵符在手,借着这半边灵符未必便感应不出另外半边的下落。

若在真在灵隐寺中的话,平时灵隐寺想必有办法掩饰灵符的所在,但是与火龙真人他们战起来,寺中所有禁制必然会用来支持,想必要找出灵符下落也就要容易一些了。

彩云般的遁光飞行半日之后便已到了身毒国内,西域虽大,但是小国林立,龟兹与身毒本就相隔不算太远。

却见前方有灵气冲天,那一片区域足有数百里方圆,以某一点为中心,生出重重光晕,便好似传说中佛祖脑后的光环。

“停!”火龙真人命队伍停住,这些散修自由惯了,这次虽然半受胁迫半是自愿来与灵隐寺为难,但是哪里有过什么训liàn

,火龙真人一声停,大部份是停下了,但有几个不长眼的却是闷着头继xù

飞行,一头便撞进了那重重光晕所笼罩的区域。

这一撞进去,那几人立时便面色大变,仿佛遇上鬼了一般。

在众目之下,他们的遁光只挨了一息便支离破碎。

然后便看着这几人像是拼了命一般,身上的飞剑、法器尽出,想冲出那光晕笼罩之下。

奈何适才进去容易现在出来却难了,那重重光晃晕流转不息,他们的飞剑、法器一撞上去,便光华乱转,尽皆反弹,甚至连飞剑、法器上的神识烙印都受到一种无形力量压制。

这种力量并不是说把他们飞剑、法器上的神识烙印给抹去了,而是压制了他们与飞剑法器上的神识烙印的感应。

孔璋在后面微微一凛,他的神识境界远高于那几个笨得闯了进去的修士。

以他的修为和神识境界,能识得这重重光晕下的恐怕是一种阵法。

这种阵法的符文虽然没有显现,但是孔璋只凭感应,加上他在符文上的造诣以及对那半边贝叶灵符上所见到的佛宗符文,他便可以推断出这阵法的核心中必有以类似天符文的存zài



此阵应该有内外两部份,内阵便有类似蜀山灵境或是万象宫中那种生出独立空间,自成一界之效,而外阵却不可能有如此威力只能达到类似道门地符文的效果,将这方圆数百里的元气都操纵在手了,所以才有如此威势。

孔璋将自己的神念分化成丝,每一根都以超高频次振动钻入那阵中。

这一进去,他顿时感觉到异象。

那感觉就好像是他突然驾着小舟进入了惊涛骇浪之中,又仿佛是置身于千万人的齐声呐喊之内。

他恍然大悟为何那几个修士为何一闯进去连飞剑法器都不受自己操纵了。

灵隐寺的这座大阵除了将这方圆数百里的元气都操纵了,而且阵内不知dào

为何能形成这等奇象,能形成一种非常单一的神念频次振荡。

以灵隐寺为中心,越是接近灵隐寺,这种奇怪的神念振荡便越是明显。

孔璋的神念虽然钻了进去,但越是向里面接近,便越感觉到困难。

当然,这困难不是说他的神念不能真的钻进去,而是说想不显踪迹的潜进去便越发近似于不可能。

孔璋脸色越发难看,这种神念振荡说来也不是什么太高深,还远比不上他从脑魔处学来的心灵震爆,后者像炸药的话,前者不过是像跺一跺脚而已。

但是关键在于在那佛阵笼罩之内的神念振荡极为单一,而且可以称得上整齐。

就像前面所说,仿佛是千万人在一起呐喊相同的声音。

当这阵法范围内的神念波动都强制束缚在一段频次上时,就非常可怖了,其他频次的神念一进入这范围便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就好比一个人置身千万人中,这千万人在同时叫一个声音,而这个人就算说什么,也只是自己心里或许知dào

,但是实jì

上他叫出来的声音,自己都听不到了,淹没在这千万人的声音中了。

所以那几个闯入阵中的人所发出来的飞剑和法器,才会失去控zhì

,并没有人抹去他们法器上的神识烙印,而是他们与法器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被不知不觉的减弱到了最低,然后飞剑法器与阵法的元气相击反弹,便脱出了他们的控zhì



而让孔璋都生出忌惮的却是如果长时间的置身于这种如海般的神念中,便容易被这覆天盖地的神念频次所影响。

就好像长时间听着这千万人在自己耳边不断叫同一个声音,那么自己便可能受到影响脱口而出跟着出声。

一般情况下,神念都是以各自不同的频次在振荡,像孔璋所用的心灵震爆便是陡然将神念的频次改变,而且压缩后再爆fā

,令得一般人不适而受到影响。

但是如果孔璋以心灵震爆去在这阵法中施展,就像是把石头投进一汪水潭中,只能激起一个很小的涟漪,完全没有平时的威力。

因为这阵法中的神念如海,不知dào

是有几十万还是上百万,甚至更多的人才形成如此威势。

孔璋的神念就算到了地魂之境,但是要与这多达数十上百万人的神念相抗,也是力有未逮。

他能做到的不过是利用自己神识上的境界,将自身那潜进去的神念以更高频次运转,以避免被这可怖的念海所吞没。

但是越是接近灵隐寺,那念海的密度便越发惊人,他要隐藏自己潜进去的神念便越发困难。

而一旦被发觉,孔璋也没把握能将自己的神念能全身而退。

因为这时候没被发xiàn

,阵法中的念海尚只是被动而作。

但若这真是此佛宗大阵所生出的神通,发xiàn

自己的神念后,有人能利用阵法主动操纵,那更是要可怕十倍。

见事不可为,孔璋当即将自己的神念退了出来。

他也顾不得再隐藏,直接飞向火龙真人阵中。

佛宗这大阵厉害,但是还有一点更加奇怪。

看这大阵如此厉害,应该不是几日间便可以布下的。

若是灵隐寺很早就在布谋,这应该是其底牌之一,却又为何现在就施展出来了?

等苍龙岭这群散修撞进去再突然施展岂不是效果更好?

现在却是让一众人有了提防,而且连阵都没有进去。

这种情形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孔璋他们之前便有人令得灵隐寺提前发动了这大阵,所以才便宜了他们,否则没有准bèi

突然进去,和灵隐寺打了起来,突然被这阵法一罩,四大天人境修士或许不惧,但是那些散修未必人人能应付得下来。

那么,是谁让灵隐寺那群和尚竟然提前发动了这底牌?

第一百八十九节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二)

苍龙岭一众修士在那佛光之外数十丈外稳住阵脚,眼睁睁的看着先前几个冲得快的散修在阵中左冲右突。

那几人在阵中而不得出,不一会儿忽然全身一颤,便向下掉落,这时候从旁飞出两道遁光,一抄一落,却是将那几个散修给抓在手里。

孔璋定睛看去,这擒下散修的人却是两个中年白衣僧人。

灵隐寺传自西域大雷音寺一脉,虽然现下转向,开始与东土佛宗有所联系,但是派中人大都仍是保持着大雷音寺的标准僧范,喜着白衣,手持一根七尺至九尺长的禅杖。

火龙真人闷哼一声,一个痴掠,人已经出现在那佛光之内,不过看得出来极为小心。

他一个劈手就将落在两白衣僧人手中的几个散修抢回,出奇的是那两个僧人却并未有任何动作阻拦,任由火龙真人将人抢回。

火龙真人并未在那佛光中多呆,抢回人便飞回本阵之中。

那两个僧人却在佛光之内合什道:“灵隐寺净光、净秀奉法海师叔法旨前来迎接真人大驾。”

火龙真人将手中的人丢给一众散修,众人将人接过,发xiàn

人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是却昏迷不醒。

孔璋忽然道:“他们无事,只是陡然间被强dà

的神念所冲击而支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那阵中的神念单纯而宏大,这几个散修若是顺从,则相当于被洗脑,转而对佛宗教义深信不疑,身不由己听命。

常人落在阵中自然是拼命的想抵抗,那么便等于是与这宏大的念海相抗,便是孔璋都办不到,只有将自身神念提高频次避开这无所不在的念海锋芒,何况这几个散修,自然是当即就晕了。

“原来你家两个老和尚早就知dào

本真人会来?”火龙真人的脸色铁青,他筹谋半天聚拢了一众散修,再拉拢了孔璋,合四大修士之力兴冲冲的杀上门来,本有心借此机会一举给自己的老对头一个好kàn

,至不济也可以逼得灵隐寺封门闭宗,那么身毒国无援之下自然也就只有归顺龟兹国,既可向狮驼山邀功,还一举盖过昔日对手。

谁知dào

一上来就遇上这佛光笼罩下的大阵不说,而且法华海海两个老僧并不亲自出面,只派了两个低辈弟子出来应付自己。

“家师与法海师叔正有事在身,未能远迎,但素知真人威名,命小僧前来迎接真人,并有一言相劝。”那净光僧道。

“说!”火龙真人喝道。

“家师说,佛道本是一家,何苦相争,现在人妖大战在即,真人何不暂且退隐?”

“原来老和尚是想说退本真人,可惜迟了啊,本真人已经决定帮且狮驼山了,你们灵隐寺这些年来和大楚那边的佛宗一向眉来眼去,只怕这场战争中是铁定会站在那边的吧?”火龙真人冷笑道。

“弟子不知dào

,弟子只是遵照师尊和师叔的吩咐转达。不过现下这方圆五百里内已经被我灵隐寺的镇寺大阵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所笼罩,此阵是集我全寺僧人之力加上在外无数修行的居士虔诚的信力而生,真人还请留步,否则……”净光僧道。

“否则如何?!”火龙真人气炸了肺,舌绽春雷般吼了一声。

饶是两个僧人在那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护持下也不由得被震得两耳发鸣,脸色微白。

“真人请自重,贫僧等已经说完。”这次是净秀僧急匆匆的丢下话,便拉着净光僧向阵内飞去,化为两个白点,转瞬不见了。

“哼,看我去将这两个小和尚拿下,给灵隐寺点颜色瞧瞧。”蚿先生忽然道。

“还是看真人的意思吧,到底是进阵还是不进阵?”孔璋悠然道。

蚿先生略带忌惮的的看了孔璋一眼,冷笑道:“既然已经被灵隐寺发xiàn

了,大不了就杀进去就是,难道我们还会怕了这什么阵法不成?”

火龙真人却是一时沉吟不决,蚿先生刚才没有进阵,他可是亲自进阵了一次的。

就如之前孔璋以神念探测所见一般,火龙真人也迅速的判断出现在这阵法是无为而作,阵法笼罩下所操纵的天地元气虽然剧烈,但是却没有针对火龙真人,只是布于这五百里外形成了一个隔绝外界的元气圈。

不过这元气圈倒不是如何厉害,只要有真人境的修为,大致便能撞进去。

内中那恐怖的念海却是令火龙真人也忌惮不已,只不过他的修为远超过刚才那几个散修,一发xiàn

不妙,便学孔璋一般将神念提高频次,避开这汹涌念海的锋芒。

但是如果长久的呆在阵中,却不得不受到这念海的影响,等于将自己的实力打个折扣。

换句话说,灵隐寺凭借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中的念海等于是布下了一个连天人境修士都会受到影响的领域。

只不过这领域比一般天人境第二重修士所能布下的领域还要厉害许多,一般的领域不过是操纵与自己真元气机相合的元气,而这五百里内,受阵法影响,灵隐寺不但可以操纵大量的天地元气用来攻击或防御,最可怖的便是这无所不在的宏大神念之海。

这神念之海其实也不是非要对抗不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顺从,就好像千百人在你身边吼叫,但当你也跟着吼叫时,你便会感觉你也是其中一份子,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了。

但火龙真人和孔璋等却深知,这实在是不可。

因为这神念之海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若真的顺从那频次,虽不致于真的被洗脑,变成佛宗信徒,但呆得久了,恐怕连道心都会受影响。

这才是令得天人境修士都大感忌惮的地方,修到他们这地步,若是道心受损,有时候比身体受损还要麻烦,因为这将意味着继xù

进阶的可能被断绝了。

另外还有办法,就是在阵中提高自己神念的频次,像孔璋般避开与那念海的正面锋芒。

但是这样一来,就算是天人境修士在阵中也会感到非常吃力,因为神念频次提高,等于一个人用走的方式在追你,而你得用跑的力qì

才能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这阵法有些古怪,三弟不要大意。”九婴道人神色一动,亦发话道,显是他亦像孔璋一般以神念潜进去探测了一番,察觉出其中的诡异。

一众散修全部望向四大修士,有不少人盼望着火龙真人说就此作罢。

火龙真人差点想吐血了,本以为这是一举解决灵隐寺的大好时机,想不到竟然会如此,看来之前还是太小看灵隐寺了。

他却不知dào

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正是传自西域白衣佛宗的绝顶大阵,比起大雷音寺的本阵来,也不过就只差了合适的镇阵法器罢了。

传闻当初佛门二圣飞升前便是以此阵镇压了妖皇,将之转化为佛宗的护法。

佛门二圣飞升,其道统分为东西两脉,各得所长。

以个人修为来说,当是东方佛宗三大支脉青出于蓝。

西牛贺洲的白衣僧们却是连一位圣阶都没有,而那魔佛陀能在西牛贺洲北方横行无忌,甚至创下小雷音寺。

白衣僧们在而对圣阶修士,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不得不收缩了战线,熄了与东土佛宗争雄之念,放qì

了对灵隐寺的操控。

但是魔佛陀至始至终都只敢在西牛贺洲的北方横行,以那中部的恒河为界,从来不曾越过界河一步。

所顾虑忌惮者有二,其一是被佛门二圣飞升前所镇压收服的那妖皇,虽然灵智已失,但是自身威能神通还在,甚至可与圣阶一战,其二便是因为大雷音寺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止于那恒河之前。

有此两点,即使是以魔佛陀之能也不敢越过恒河向白衣僧们挑zhàn



倒是白衣僧们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想除去魔佛陀,奈何对方太过机灵,始终不肯越界,而派人过去剿除邪人,白衣僧们已经试过多次了,无一生还,有传说那魔佛陀已经堪比圣阶修士。

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能让魔佛陀都生出忌惮,自然是非比寻常。

就像孔璋和火龙真人等现在所见,此阵能聚念如海,能将千万人的神念经过阵法聚集起来形成可怖的威能,在此阵中要么顺从臣服,从此信仰佛宗,要么便得受到这恐怖神念之海的冲击。

现在孔璋与火龙真人所面对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威能远不如在西牛贺洲的本阵,除了没有八叶护持之外,最根本的差异便是在量上的不同。

现在众人所面对的阵中念海都感觉宏大,但却不知dào

此阵的根本正是在于这神念之海宏大。

灵隐寺此阵的念海不过是集了西域所有信徒居士的虔诚信仰而生,算起来也不过才近千万,尚不及全盛时的上亿信徒。

而那西牛贺洲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则是能发动近百亿人的信徒之念,否则如何能让圣阶级别的修士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那魔佛陀后来才会躲在西牛贺洲最北边创建小雷音寺,存的便是要另立宗教,分了大雷音寺的信仰之力,以减弱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力量。

当然,西域这些信徒与西牛贺洲的信徒又有所不同。

同样是信徒,首先自然是虔诚,不虔诚的信仰,其念力就算再丰富,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也很难借用到。

但是当虔诚度相差不大时,便得看这信徒的灵智程度了,灵智越高,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能借到的信仰之力便越强。

若是这信徒本身又是神念修持的高手,那对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助益便更大。

西牛贺洲虽然是佛宗发源之地,但是那边的人民由于先受妖族统治数千年,再受佛宗影响,甘于接受六道轮回之说,好处在于对佛宗较为虔诚,但是在神念修持上便大大的弱于东胜神洲这边了。

否则以近百亿人的基数,何致于在二圣飞升后,白衣僧们虽然能达到天人境第四阶,却始终没人能突pò

圣阶,却只能仗着二圣留下的阵法、护法以及法器抵御魔佛陀。

所以灵隐寺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说起来威力虽然连西牛贺洲本阵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但是百分之一却是肯定比得上的了。

但就凭这百分之一的阵法威力,便足以影响天人境修士了。

一般情况下火龙真人还不会太过忌惮,但是等到他们与法华、法海斗法时,如果这阵法威能全开,那就不一样了。

二僧到时在阵中自如,甚至还可以借阵法攻击防御四大修士,而四大修士为了不与阵法中的念海正面冲突,打斗时必须始终维持神念的极高频次,是以火龙真人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地步。

“罗喉道友,依你之见如何?”火龙真人既然明白了这些,自然也萌生了退意。

但是他之前高调而来,现在就这样退去,先不说如何向狮驼山交待,恐怕门下和这群散修以后是再也不会听从他的了,这叫他如何甘心。

孔璋将目光投向那冲天的佛光之中,笑道:“道友,你当局者迷啊,灵隐寺越是这般,越说明我等该进去看看。也不知dào

是何等人物抢在我们前面让那些和尚提早放出了这杀手锏。”

第一百八十九节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三)

孔璋都如此说了,火龙真人如果自是不可能再退缩,否则他就成了个大笑话,况且他本就有心借机削弱灵隐寺。

眼前的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虽然威能赫赫,但是似乎阵法威能正在专注的对付什么人,并非无机可趁。

蚿先生也不示弱:“既然两位都愿意入阵一探,我自然也会随后。”

只有九婴道人稍稍犹豫了一下,亦答yīng

了下来。

四人一番商议,决定由火龙真人留在外面暂且率领众多散修,免得四大修士如果一齐进去了,光凭火龙真人那几个门徒可控zhì

不了这些散修,到时候来个一哄而散。

孔璋、九婴道人、蚿先生则入内一探,看灵隐寺现在到底才与什么人对阵,若是有机可趁,便趁机破阵,如果没有机会,再退出来与火龙真人商议。

当下三人将遁光一展,便飞了阵中。

“两位保重。”孔璋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独自飞走。

四大修士虽然合zuò

,但是孔璋自然是对他们不可能完全信得过的,尤其是九婴道人和蚿先生,一进入阵内便分向,再在灵隐寺前会合。

孔璋的遁光掠动,向前飞去。

他几乎不用辨别方向,因为在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笼罩之下,元气的分布是越向灵隐寺方向越浓烈。

只需yào

跟着这元气流动的方向,便自然可以找灵隐寺。

景物不住倒退,孔璋不住的以神念激发着怀中那半边贝叶灵符上的部分灵符。

现在符文不全,自然无法发挥灵符的效用,但是两部份灵符构成一个完整的符阵,却是可能在一定距离中生出感应。

这种感应极其微弱,不要说普通人,就是天人境修士都未必能肯定察觉其中的联系。

孔璋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而且说不定灵隐寺用了什么秘法能遮掩住灵符间的感应也说不定。

如果诸般手段都施尽,在灵隐寺找不到这半边灵符的线索,那孔璋会毫不犹豫的立即退走,至于火龙真人与灵隐寺之争就让他们去争个大头鬼吧。

到时他会立即寻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人妖大战到最激烈的时候,悄然从西域遁走。

那时候就算道门仍在追踪他,或是能利用术数推衍找到他的踪迹,也未必再有余力来阻止他了。

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圈,比起适才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笼罩的范围边缘那一层元气圈来,这层巨大的光圈就非常明显了。

之前那层元气圈几乎肉眼难见,只有当修士闯进阵中想再出来时,才会激发元气激流。

而这层元气圈几乎是在发光发亮了,就像是一个发光的球体将一定范围笼罩在内,可想而知其中的元气激流到了什么程度。

这应该就是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内阵了,这内阵其实就是主持之人利用阵法威能将大量的天地元气集中在某一块极小的区域,形成了类似领域般的地形。

那元气圈中依稀有禅林精舍和尖尖高耸的佛塔,应该就是灵隐寺了。

直至此时,孔璋仍然没有借自己这半边灵符感应到另外半边灵符的踪迹。

他皱了皱眉,正在重新考lǜ

要不要再呆下去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那元气圈内的一些景象,立即就改变了主意。

在那元气圈内有三团耀眼光团在不住的移动,但始终维持着一个品字形。

而从每一团光团中都有一股白炽光芒仿佛激流一般射出,三个光团射出的白炽光芒恰好汇合在空中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却有一团火红妖异的身影。

那红影正在不停的移动,但不论如何移动,那三个光团射出的白炽激流都紧紧的钉死了他一般,就像三股火焰在不停的烧灼他似的,片刻不肯停息。

红影似乎受不住那三团白炽光芒的烧灼,怪叫着想向外逃遁,但是只要一飞近那笼罩在灵隐寺附近的内阵元气圈,立时那附近便会爆出一大片白色的光芒,似一层网般挡住去路,与那三团紧追红影不放的白芒极为相似。

孔璋神色微变,眼前的白芒看似没有太出奇的地方,但是在他的感应下,却是能窥出几分秘密。

首先是这元气圈隔绝了外界,形成独立的领域,令得修士入内后根本没有办法借用微空间遁走,因为会受到元气冲击和神念干扰。

其次在这内阵之内,虽然无法完全隔绝天人境修士与外界元气的联系,但是仍能起到非常大的牵制作用。

天人境修士依靠所掌握的空间法则是可以操控一定范围内的天地元气,没有掌握法则的真人境修士所以会处处受制便是因为这一点。

而当两个同样掌握有法则的修士互相攻击时,就会演变成对天地元气的争夺。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并不能将天人境修士掌握的空间法则变成无,那除非能掌控更基本的法则,上升到大道的程度。

但是如果有一方能借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将天地元气的吸纳从原来的五五开变成七三开,甚至八二开和九一开的时候,对敌的那一方修士就只有落荒而逃了。

甚至于理论上当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吸纳掌控天地元气的程度无限趋势向于最大时,敌人吸纳的元气则无限趋向于零,变相的达到剥夺天人境修士吸纳天地元气的能力。

眼前自然是不可能的,或许在西牛贺洲的金刚胎藏曼荼罗本阵勉强可以办得到。

而且如果天人境修士已经掌控了一处界天的所有空间法则,便可以直接借肉身沟通那一处界天,平时作为洗炼肉身,为成圣作准bèi

,而在战斗时,就算是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大量争夺不过天地元气,也可以直接从那一处界天中获取源源不绝的支持,这也正是华凌波、羿死奴师兄弟非要想得到那一处玄冥界天的原因。

在孔璋的感应中,那白芒看似波澜不惊,但在神念细微的感应中,却可以感应到其实每一处白芒都有密如尘埃般的爆裂,而且是非常均匀的爆裂,只不过肉眼却是难以见到。

这与雷法有些类似,一般的雷法其实就是令得元气先集中在一定区域中,然后令得这些元气先压缩再极速的膨胀爆裂开来。

所以雷法对生灵具有强dà

的杀伤力,而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天人境修士不过是能在一定程度上令得这种极整的元气变化重新变得缓慢下来。

如果同样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天人境修士在施展雷法时,也能令这种元气变化更加激烈十倍、百倍不止,并且引发的元气变化区域也远较真人境修士为大。

但这与眼前孔璋所看到的又所不同,因为雷法施展下的这种元气压缩再爆裂开来实jì

上是非常难以控zhì

的,本身便需yào

真元气机与神念的配合,所以修雷法必修持神念。

神念的作用却只是引导元气压缩再爆裂,而难以去控zhì

元气的每一分变化。

但眼前这一片白芒中密如尘埃的爆裂却是非常均匀的爆裂,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如果是以人力能作到这一点,则需yào

何等庞大的神念与气机。

的确人力是难以作到,即使能作到,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发生,源源不绝,因为即使是天人境修士也会疲倦,在高强度的战斗中消耗更大。

从真人境开始,修士能沟通外界元气,天人境修士掌握空间法则,能真zhèng

的操纵元气,但这都只是代表着源源不绝的补充己身,而不是如大海般不竭。

也就只有眼前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能在一定时间内办到这一点,因为阵法是不会知dào

疲倦的,只会依靠阵法的力量不停的向外界索取元气,再转换如今的威能。

那红影一遇上那一片片的白芒,便只得退回。

但一退回,则必然又重新被那三团白芒呈品字形围住,任那红影暴跳如雷,仍是又重新被困住。

而这时孔璋也完全看清了那红影是谁,竟然就是因为第二魔质而陷入神智疯狂中的夜照空!

在看清是夜照空的同时,孔璋也一下就闯入了这内阵之中。

他的身形闯入内阵元气圈的刹那,就像刚才夜照空逃遁之时一般立kè

爆出一片白芒,密如尘埃般的元气爆裂在孔璋的识海中形成密集如树纹般的感应。

孔璋立即伸出手指在自己身周划出一条条黑色线刃,这些黑色线刃原本是极厉害的攻击手段,此时却成了最佳的防御,挡在孔璋身前,将那如狂浪般涌现的元气爆裂挡下。

孔璋趁机脱离了元气圈内层,进入了内阵之中。

几乎是同时,另外两个方向亦有两道遁光现身,似孔璋般突入内阵之中,正是九婴道人和蚿先生也闯了进来。

九婴道人倒是意态从容,不比孔璋逊色多少,蚿先生却是有些狼狈,身上那件法袍已经消失,连须发都像烧焦似的蜷了起来。

三人这一闯入,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阵法威能立即受到影响。

原本在阵中,那三团白芒中的修士借阵法浑然一体,等于是只有一个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在和夜照空争夺天地元气。

阵法与主持之人合力,便等于一个庞然大物有了灵智,夜照空自然是争夺不过的,所以才会那么狼狈,反过来还被阵法转换元气生出的小旌旃佛光时时照耀,若不是他的身体此时是魔质之身,恐怕已经在劫难逃了。

但是孔璋等三人一撞入,便多了三个天人境修士和阵法抗衡,光只是从争夺元气来说,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就必须要同时与四个天人境修士争夺了,而且这四人对空间法则的掌控程度还各有所长。

这顿时就令得夜照空缓过气来,且不说这四人的存zài

,本身便可能危及阵法的运行。

因此那三团原本一直追逐着夜照空的白芒不得不停了下来,全神戒备。

“三位施主,这魔头在西域出现,杀人无数,近日更闯到了我身毒国附近,本寺发动大阵降魔,你们为何要硬闯进来干扰?”一团白色光芒中的长眉老僧合什道。

最右边光芒中的人看到孔璋,却是咦了一声奇道:“你,你是孔璋!”

孔璋此时却是无瑕理会这认出他的人,因为就在这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关于另外半边贝叶灵符的踪迹。

第一百八十九节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四)

之前尽管孔璋一直在催动他手中的半边贝叶灵符,但是始终都感应不到另外半边灵符。

但是当闯入这内阵之中后,他终于有所感应。

这感应来自于下面的一处佛殿,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尽管感应到了另外半边灵符,在他的感应中,那另外半边灵符竟然是完整的。

准确的说就是灵隐寺不知dào

用什么东西或是办法替代了孔璋手中的这半边灵符,使得他们手中那同样不完整的半边灵符能发挥出“完整”状态下的效应,于是孔璋这手中的半边灵符倒反成了多余的了。

在感应到这半边灵符的存zài

时,同时孔璋也就知dào

了灵隐寺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一些秘密。

灵隐寺似乎正是用这半边灵符加上其他的替代物组成了压阵之物,镇压大阵的阵眼。

这灵符正是联系和操纵此阵的关键之物,将阵法的威能与现在空中的三人浑然一体,不过这还不是阵法最可怕的地方。

佛门的修liàn

与道门不同,并不太注重资源的收集,因为他们的修liàn

过程中更需yào

的是信仰,包括了信徒们的信仰和自身的信仰。

简单的说就是在佛门的宗门环境中,似乎自有一套办法能将信徒因为信仰而产生的念力转化为自己的真元。

这使得他们在发展时避开了与道门争夺修liàn

的灵石以及其他资源,才能在道门掌控的世界下慢慢发展出来。

孔璋所不知dào

的是,佛门通过对于仪式、法诀以及符录、阵法、术数推衍的布置,能将信徒因信仰而产生的念力滞留在特定的环境下,比如他们的寺庙。

而佛门的弟子从炼气境时修liàn

,只要是日夜处于这种环境之下,便能在修liàn

宗门法诀时被动的摄入这些念力,并将其中一部份转化为自己的真元。

从外界摄入元气,这本来应该是真人境修士才能办得到的,但是佛门通过自己特殊的法诀加上仪式和环境,便使得自己的弟子还在炼气境时便可以达到一部份类似的效果,这样也就避免了与道门争夺修liàn

的各种资源。

不过这种修liàn

已经涉及到神念,所以并非完全没有后患,相反隐患不小,因为那些念力不可避免的会带有信徒们的印记,若是其中最虔诚者自然是最好,念力最纯净,便相当于最上品的灵石。

但是信徒不可能个个都如此虔诚,少不得有人会有杂念,而摄入自己真元之中,便会对自身产生影响。

这与道门的修liàn

相比,便有了区别,道门利用灵石修liàn

时,即使灵石品质不加,但是却可以有选择性的吸纳灵石中的灵气,而佛门用转化念力的方式却是难以做到,除非在炼气境时的神念修为已经达到如今孔璋的地步。

所以佛门弟子虽然有此秘法,但是也不能做到天才辈出,因为并非人人都能在转换大量世间念力时,还能把持得住,这需yào

非常坚定的意志。

而这贝叶灵符,孔璋在感应到另外半边的时候,也摸到了几分其真zhèng

的效用。

那就是这灵符能将四周的念力和元气聚拢起来,换话说,只要掌符者能禁受得住,这灵符便能源源不绝的帮zhù

掌符者不停吸纳元气,而且还能利用散布在四周的念力。

当然,同时也得承shòu那些信徒们念力中的杂念。

这灵符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简直就是绝配,是天生可以作为阵法镇压阵眼之物。

有了这贝叶灵符,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聚纳元气和信徒念力的速度至少快了一倍,容量也扩大了一半,而会引起的反噬却先由阵法承shòu了,再分担给现在主持阵法的三个天人境修士,如此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便可运转如常了。

灵隐寺这里的阵法威能较小,而眼前这三个主持阵法的僧人都是佛门中人,在神念上的修为都比同阶修士为强,如此将反噬之力分担至三人身上,便绰绰有余了。

若是大雷音寺那从二圣手中布置下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尽管有不弱于贝叶灵符的佛器镇压阵眼,但光是要分担那反噬之力,顺利的驱动阵法便需得至少八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佛门上师,所以称之为八叶护持。

孔璋按捺住惊喜,他与火龙真人等人合zuò

,为的可不就是这半边灵符。

既然现在发xiàn

了踪迹,不论如何都要弄到手才行。

不过眼前如果他只要稍露此意,只怕面前这三个僧人立kè

就会将阵法的威能用来对付他。

这时候他也终于认出了先前那个叫出他名字的僧人,竟然会是那真如宗妙觉观的灭度和尚!

心念电转之下,孔璋已经明白,这次大楚征西,岂止是道门出动了,佛门亦是插手,故此才能说动灵隐寺。

而灭度和尚便是大楚佛宗的代表,就像狮驼山遣人威迫利诱火龙真的合zuò

,打算先下手为强灭了灵隐寺一般,灵隐寺又何尝不是早有筹谋。

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本是大雷音寺在数千年前前来西域发展佛宗时携来镇压气运的依恃,连这贝叶灵符都是因此随之而来的。

后来不知dào

因魔佛陀作乱,以及大楚、妖族都插手西域,白衣僧们撤回西牛贺洲,这过程中,大约灵隐寺本寺、白衣僧们、大楚佛门三宗、道门说不定都暗地里斗过一场。

灵隐寺衰落,贝叶灵符可能都是在这过程中被分为了两半。

现在灵隐寺投靠大楚佛门的三宗,再借佛宗归顺大楚,自然要替大楚分忧,在这场战争中加入了对西域诸国的争夺中。

灵隐寺不论是要有把握压制敌人或是展现实力,增加自己日后在大楚版图中的势力地位,都必须要把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重新布置出来。

甚至这有可能也是灵隐寺与佛门三宗的合zuò

条件之一,说不定也正是因为此,灵隐寺才从佛门三宗手中得到了足以替供另外半边贝叶符的东西,使得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能重现西域。

“原来是你。”孔璋淡然扫过灭度和尚,他现在绞尽脑汁也暂时没有想到如何才能夺取那半边贝叶灵符。

这实在是太难了,休说眼前有这三个天人境的和尚,就算没这三个和尚,贝叶灵符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合一,要取得此物,便得先破了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

这阵岂是这般好破的,就算没有任何阻碍,孔璋也没有把握。

“啧啧,原来道友就是近日反出蜀山的那个叛徒,道友装神弄鬼,先在南海渔翁得利,又反出昔日师门,真是好手段啊。”九婴道人阴测测的道。

这下被灭度和尚点出真zhèng

身份,九婴道人二人恍然大悟,不过眼下却是反目不得,毕竟还在同一条船上。

大家心照不宣,眼前尚须同舟共济,但是只要渡过眼前这一关,只怕也会兵戎相见了。

空中那道红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但是只要一飞近阵法元气圈的边缘,便会有大量的白芒爆出,这些白芒俱都是代表着狂烈的元气爆裂,逼得夜照空又退了回来。

夜照空先前被灵隐寺的三个和尚借助阵法威能迫得狼狈不堪,而且被阵法所凝聚的庞大神念压制。

孔璋看到他时,他身上的伤可谓是千疮百孔,甚至半边身子都像是融化的蜡似的诡异。

但就受孔璋等人一阻,三僧停了下来,夜照空身上那些伤势竟然就恢复了一小半了,恢复力之强让在场的每一人都吃惊不小,包括孔璋在内都皱起了眉头。

若说先前与夜照空相斗时,夜照空能压制孔璋一头,多半还是靠其太上天魔之体与魔质形态融合后,仅以攻击而论是超过孔璋的,恢复力上还是孔璋更胜一筹。

但是现在再比较,大家已是相差无几了。

不过将从刚才看到夜照空的情景到现在回想了一遍,孔璋眼中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夜照空现在实力又有所增强是事实,这恐怕是源自于魔质本能中求生而带来的进化。

他被困在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中,被三僧借助阵法威能追杀,魔质本能为了求生,在这过程中亦是苦苦挣扎,竭力寻求进化以避免被毁灭,从而使得夜照空修为再度增长。

但是此事有利有弊,坏处便是夜照空已经走入了与孔璋彻底相反的路子。

孔璋当日是以自身的神魂彻底压倒了魔质的本能,可以主动的来决定魔质进化的方向。

而现在夜照空则是相反,好处是得到了,但坏处便是夜照空的神智已经被魔质本能侵蚀。

最明显的例子便是适才孔璋等人闯入时,阵法内阵元气圈所爆出的那些白芒虽然可怕,但是如果以夜照空之能,如果拼着受伤,仍然是能闯出去的。

适才孔璋等人撞进来时,因为阵法的大部份威能是在对付夜照空,所以他们撞进来时阻止他们的阵法之力便相对较小。

之后三僧停下,夜照空要再闯出去,那内阵元气圈的威能已经增强了许多,但是孔璋估计,或许对于九婴道人和蚿先生来说是很麻烦,因为他们的肉体毕竟没有像魔质形态这样强横。

孔璋自己和夜照空恐怕还是能硬闯出去的,但是夜照空却偏偏竟然像是看见了火的野兽一般退了回来。

只要稍为清醒的人都应该知dào

,刚才孔璋三人闯进来时,正好是夜照空脱身的最好时机。

可是夜照空就仿佛不知dào

似的,受那些白芒爆裂一迫,便乖乖退了回来。

那情形就和用火在野兽的周围围个圈是一样的,野兽如果肯拼着一时之苦,强行闯出火圈,便能得生。

但是偏偏因为畏火而宁肯停在圈内,结果等火势大起,只有烧死一途。

夜照空就是那只野兽,虽然实力更可怕了,但是神智却已失。

这样的敌人,孔璋反倒不怕了。

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再斗起来,然后看能不能借助九婴道人二人加上夜照空的力量迫使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出现破绽,自己好有机会取得另外半边贝叶灵符。

第一百九十节 夺符(上)

孔璋正在绞尽脑汁之时,夜照空却看到了他,那眼神只停留了片刻,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喉间发出怪异的叫声,向着孔璋猛冲过来。

夜照空此时的形貌与他原来翩翩公子的样子已经相去甚远,躯体已经高达数丈,表面宛如火山口那半凝固的岩浆,就像是一团正在迅速冷却的熔岩般怪异,只有头部有着极为清晰的轮廓,脑后披着火红色的长发,整个人已经宛如妖魔一般。

他神智虽失,但是却犹记着对孔璋的恨意,而且两种魔质曾经交手,夜照空身上魔质的本能中对于孔璋亦标识为极强的优先级,仅次于己身的安全,因为两者都意识到对方有可能是自己突pò

的契机。

只不过孔璋得出这一结论是自己的分析,而魔质本能是依靠的直觉,就像人饿了想吃东西。

夜照空现在沦为被魔质本能所控zhì

,宛如野兽,但是相对的魔质本能也强得可怕,远远超过了当初孔璋魔质初生之时。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夜照空便掠过近百丈的空间,非常突兀的出现在孔璋的面前,两手猛的伸出,在中途时,他那宛如岩浆般的血肉肌肤便已经凝固在一起,整个手像两把刀刃一样斩出。

孔璋心中暗骂,他本来还想他们继xù

斗下去,谁知dào

夜照空竟然缓过来后先找上自己,真真是倒楣到了极点。

看到夜照空找上孔璋,九婴道人和蚿先生对望了一眼,互相一点头,决定袖手旁观。

他们本来就是存了利用孔璋之心,眼见夜照空如此凶恶,连佛门三僧凭借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都没有完全消灭,如何愿意惹上身。

佛门三僧口咏佛号,先前那长眉老僧向灭度和尚道:“灭度大师,他们这些妖魔先斗了起来,我们还是旁观为好,反正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在,他们刚才进来容易,出去却难。”

另一个灰衣老僧亦表示点头同意,灭度和尚紧盯着孔璋道:“此人乃是道门通辑的要犯,十分狡猾不说,而且与这红影妖魔一样,身上有着异变,此次道门通辑他,不论死活,专门为了他还有一支由七位天人境修士组成的追捕小组。”

两个老僧正是灵隐寺的法华和法海,他们已经够高估孔璋,却仍是想不到对方竟然有如此来头。

三僧说话间,孔璋已经与夜照空交手几轮,比起上次相斗,孔璋看似凶险,实jì

却如他所料,其实比上次轻松一些。

上次夜照空凭借魔质形态强行催动太上天魔之体,修为远远超过他,甚至几乎提升到了可以天人境第四阶修士一战的地步,而且那时他还有神智。

现在夜照空的魔质形态比上次相见时更加强dà

,但是由于神智已失,现在并没有主动施展太上天魔之体,只有在被三僧以佛光炼化时有施展魔体抵抗。

甚至连他掌握的空间法则也在他的攻击中显得凌乱不堪,孔璋与他斗了几轮,便知dào

其中缘故了。

由于宿主神智已失,魔质本能只有在生命受到重大的威胁下才会主动施展一些会让它觉得极耗元气的神通,那太上天魔之体虽然厉害,其实以夜照空原本的修为还不能完全施展,即使是他师兄黄泉当初施展都是取巧,依靠了法器玄冥九阴闇魔网。

如果强行施展,将会给魔质带来极强的负荷,所以魔质本能主宰身体之下,除非感觉到所面临的威胁带来的损伤将大于施展太上天魔之体,否则并不会主动施展。

不过即使如此,孔璋也感觉到这样斗下去不是个办法,夜照空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个麻烦,都期望他能耗去对手的一部分实力。

但他偏偏找上自己,这可不行。

孔璋脑筋一阵急动,看了看四周,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他陡的低掠,向下面的佛殿佛塔飞去,夜照空果然紧追不舍,跟着飞了下来。

两人便在灵隐寺的禅林佛塔间打斗起来,

孔璋哈哈一笑,一反刚才机巧灵动,不再竭力躲避夜照空攻击,反而大开大阖,真元气机尽出,与夜照空硬拼。

甚至施展了太清玄站有无形剑诀,在自己身周幻起一道道的黑线,那些空间刃一般的黑线无坚不摧,附近的佛塔虽然受着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护庇,但也禁不起这借由空间法则冲突之力而凝现的空间刃,四周的佛塔宛如被无形的利刃所剖,轰然倒塌。

夜照空探手抓去,一段熔岩般的手臂顿时被割断,向下急坠,只掉落了数丈远,便变成一片红色的流浆向夜照空飞去,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中,然后手臂重新长了出来。

不过这也激怒了夜照空,魔质本能驱动下,那一片熔浆似的身体迅速凝固起来,身上长出密密的血红鳞片,层层叠叠,整个躯体再度变高,足足长到七八丈高。

孔璋见夜照空施展了太上天魔之体,心中一凛,按照计划便继xù

将他向禅林佛塔中引。

夜照空的太上天魔之体强横无比,就是孔璋借剑诀施展的空间刃也不能一击即破,只能像水果刀割肉一样一刀一刀的割伤他,而偏偏夜照空的攻击力在魔体与魔质形态二重叠加后远远超过他,所以如果两人对拼损耗,孔璋就只有甘拜下风了。

孔璋一路疾退,夜照空横冲直撞的跟来,灵隐寺的这些佛塔建筑顿时遭了秧,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要想集中护住一处并不能,但是分散开来便力有不及了。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护庇下,其实一般修士要想损坏灵隐寺的建筑并不容易,但是奈何现在动手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先前孔璋出手时还好,施展的空间刃虽然锋利,不过是一割一座,但是夜照空现在这么蛮横的撞来,就是一撞一路了。

孔璋被夜照空追得狠,心中大急,他这么故yì

引得夜照空,是想指望灵隐寺按捺不住出手对付夜照空,他就可以脱身了。

而且两者一交上手,那他就有机会打贝叶灵符的主意了,想不到灵隐寺的和尚当真乌龟,自己家被毁成这样都还能忍住。

就在孔璋将心一横,打算直接将夜照空引向他感应到,藏着贝叶灵符的那座佛殿时,灵隐寺终于有所动作。

一道白芒在夜照空头上爆开,化作网状般罩住了夜照空,无数根白线般的元气流能束缚住了夜照空,若是孔璋这等感应下,便能感应到在夜照空间身上附着的每一根元气流能都是类似先前内阵元气圈那般,正爆fā

着密如尘埃的无数元气爆裂。

所以以夜照空的魔质之强横,也立即受到牵制,整个人厉嘶一声,忽然将身子一缩,整个人蜷了起来,变成一个大皮球似的,以抵抗这暴裂的元气爆裂。

数十丈外,孔璋微松了一口气,灵隐寺终于忍耐不住,现在该轮到他看戏了。

这却是那灰衣老僧法海和尚忍不下去了,佛塔纷纷倒塌,孔璋是故yì

,夜照空是根本不知dào

这有什么,而九婴道人二人是乐见其成。

但法海却不能再看着夜照空这样将灵隐寺拆下去,他一出手,法华和尚微一叹息也跟着出手,法海一人能操纵的阵法威能有限,再加上他便不一样了。

灭度和尚也只好跟着出手,如此一来又变成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对上夜照空了。

孔璋重新望向那感应到贝叶灵符的位置,眼眸阴睛不定。

现在灵隐寺和夜照空重新互相牵制,虽有九婴道人二人在旁,但他们不知dào

贝叶灵符在佛殿中,正是去夺取灵符的最好时机。

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孔璋内心总有一种危机感,仿佛那里隐藏着极大的危险,令他迟疑不决。

他千算万算,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他已有了解,阵法以贝叶灵符和另一些替代物为阵眼聚集四周的天地元气以及佛门信仰的念力,然后由眼前的三僧主持并操纵阵法威能,可以说在这阵法内要和三僧对抗,不论是他还是夜照空最后都是输,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跑路。

但是现在有夜照空顶着三僧,那孔璋便有机会破阵,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虽然厉害,但是灵隐寺毕竟已经衰落已久,其能调动的信仰念力早已不是当初全盛之时,而这信仰念力本身不但是阵法的主要威能之一,而且念力越大,能聚集的元气便越多。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阵眼所在虽然肯定也是全阵防御最强的地方,但是此阵在灵隐寺布下,同时压制数大天人境修士,还要去斩杀夜照空,已是极致。

孔璋这时出手,那佛殿的防御未必便能顶得住他的攻击。

按理来说孔璋应该计较的是如何以最快的攻势破开那佛殿的防御,毁去阵眼,夺走灵符。

但是灵觉中生出的莫名警兆隐隐让孔璋有着忌惮,这突如其来的灵觉来源于他的道心。

虽然他反出蜀山,但是道心上却不退反进。

突pò

真人境时所生道心令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但是之前的经lì

和遭遇,以及一些牵挂总是让他患得患失。

反出蜀山后,他几乎是一无所有,反倒横了心要再度突pò



修liàn

上再度突pò

,是他如今的人生目标,此事不关乎名利,而是一件让孔璋觉得自己应该做,而且做起来非常开心的事。

而且也只有再度突pò

,才有可能在道门未来的围堵截杀下活下来。

生死与兴趣的双重自我激励下,他道心之坚之凝是前所未有。

因此无形在神念上,他又微微的向前迈动了一点,故能春江水暖鸭先知似的察觉着那佛殿中的危险。

但是,也因为道心前所未有坚凝,虽然内心莫名的感觉那佛殿中有极大的危险,孔璋却仍是不肯离去。

第一百九十节 夺符(中)

孔璋是狠了心不肯离开,静待变化。

九婴道人和蚿先生自然也看得出来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厉害,但是就此离去又不太甘心。

若要出手,自然是现在三僧凭借阵法威力全力剿灭夜照空时最为有利。

二人的神念在阵法中一阵扫过,亦发xiàn

了阵眼所在的佛殿,只不过他们不像孔璋有半边灵符在手,知dào

镇压阵眼的便是另外半边灵符。

两人对望一眼,不论是去是留,现在都是最佳时机。

就在三人各自打算时,三僧忽然霍然分开,绕空狂舞。

整个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内阵圈顿时炽亮,与外界截然不,使得这罩住灵隐寺的内阵圈像一个发光发热的太阳似的。

随着三僧的飞舞,他们划过的轨迹出现炽白的光线,有着宛如雪花般的白芒闪烁,那每一处白芒闪烁都代表着剧烈到能威胁天人境修士程度的元气爆裂。

三僧这一记,虽然威力巨大,但是相应的所要耗用的元气与念力也是数十倍于刚才,等于在阵中的九婴道人、蚿先生和孔璋也没地可逃了。

夜照空首当其冲,三僧是绕着他飞舞的,大量的元气爆裂都落在他身上,他那已经凝生的太上天魔之体都吃不住这么剧烈而繁多的元气爆裂,顿时魔体千疮百孔,原本蜷缩成一团在抵御佛光炼化,顿时起码缩小了一半以上,这代表大量的魔质被元气爆裂给直接分解了。

九婴道人发出怒吼,却不得不退,此时阵中那原本就如海般的神念更是陡地比之前更加汹涌澎湃,如果之前是激流,那现在就是真的惊涛骇浪了。

“退!”九婴道人吼道,他终于下定决心。

两道遁光迅速的退向内阵的元气圈,准bèi

突围出去。

“妖魔小丑,何足道哉,如今想走,却是没那么便宜了!”灭度和尚喝道。

他在空中陡然立定,双手一合,却是向孔璋一指,凝结在他身上的那层白芒忽然离体飞出,化作万千芒点激射而来。

孔璋色变,适才三僧发威,他与九婴道人一样也躲向内阵元气圈的边缘,那里离三僧绕空飞舞较远,也就相对安全一些。

但是没想到灭度和尚却是不肯放过他,灭度和尚这一手是将他所能操纵的阵法威能全部攻向他。

不光如此,法海僧亦是如灭度和尚一般立定空中,身上所结佛光陡地攻向九婴道人和蚿先生。

三僧并不是笨蛋,他们虽然不得不出手阻止夜照空,但是孔璋等三人守候在一旁想捡便宜的样子,他们岂会不知。

于是改变策略,佯装要全力灭杀夜照空,实则却一分为三,由法华僧仍是出手牵制夜照空,法海僧和灭度和尚却凭借阵法威能要一举先灭了他们三人。

只要灭杀了他们三人,外面的火龙真人加上一众散修也成不了多大气候,再合力对付夜照空不迟。

孔璋屈指成剑在身前一阵狂划,数十道拇指粗缰的黑线在他身前出现,化成一个个三角棱体将自己护在是中间。

无数的白光芒点如铁遇磁石般飞来,紧紧附在那些黑线上,紧着便是天摇地动般的元气震荡,每一下都足以摧山毁岳。

孔璋那黑线是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借两种以上的空间法则冲突而产生的神通,一般的物质和元气只要一接近就会被催化,所以才显得无坚不催,因为这空间刃一般的黑线是直接破坏的物质存zài

的法则,任何第三种法则下的元气一接近这黑线,都会被引入这空间法则的冲突中。

要想破去这黑线般的空间刃并非不可能,却是需yào

巨量的元气和异常强dà

而稳定的空间法则。

前者需yào

超过孔璋多多的修为,后者却是需yào

对空间法则极强的掌控。

以灭度和尚之能,若非有阵法依恃,并非孔璋对手,但凭借这阵法的威能却是反过来了,而且他们这一记是等于在瞬间将阵法积储下的元气和念力消耗过半来办到的,威力可想而知。

孔璋只觉自己发出的三角棱形空间在一瞬间就被那些白光芒点覆满,紧接着传来难以想像的元气爆裂,那些黑色棱线将白光芒点爆裂产生的巨大元气大半都吞没,仿佛每一条黑线都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但孔璋却是眼都红了,因为他清楚的能感觉到,挡在他身前的这些空间黑线立即就要消失了。

如果说这些黑线可以比喻成他挖成的深沟,那么那些白光芒点爆裂产生的元气就是在迅速的填满它们。

孔璋虎吼一声,身前那些黑线轰然消失,白光芒点如雪花般飘来。

他的身上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龟形和一条百丈长短的巨蛇虚像,及时的代替了消失的黑线棱体,又将那些白光芒点挡了一挡。

这却是他及时的施展了第二层防御,以坎离神符作为防守。

不过坎离神符的化生,也是以修士的真元气机为基,调动附近的天地元气驻形。

但是此时身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中,就算是天人境修士也没办法和阵法中那庞大的神念对拼对元气的争夺。

孔璋要维持这坎离之像,能借用的元气较少,到后面被白光芒点一围时,那狂猛的元气爆裂足以让他吸纳过来的元气也身不由己的“失控”。

就好比他身周现在布满了火焰和炸药,任何过来的都会被“引爆”。

所以那龟形和蛇形片刻时间后便虚化消失,这时灭度和尚一下放出的白光芒点也被耗去了大半,不过仍是剩下有三分之一之多,便如群蜂一般将孔璋包裹在内。

那一片顿时白炽耀目,连三僧这级别的修士一时都没办法看清,因为里面元气爆裂、念力纵横,复杂到了极点。

灭度和尚心神微松,他也看到孔璋手段尽出的意图抵挡,但最后还是不敌这阵法的威能,料想这魔头终还是伏诛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之中了。

道门通辑孔璋,本来佛门不是非出手不可,不过当初灭度和尚和楚歌吟一番交手,惺惺相惜却是反成了好友,此次追击孔璋的七人中便有楚歌吟,如果能代友除去这魔头,灭度和尚也是极为高兴的。

灭度和尚自以为灭了孔璋,再看九婴道人二人,这二人却是比孔璋还惨。

蚿先生最先死,那些白芒一来,二人立时知dào

不对,但哪里逃得过。

蚿先生放出一件月牙形的法器,那法器化作一道弯月刀芒想剖开点点白芒,但刀芒一接触那些白芒光点,立时引动了天崩地裂般的元气爆裂,这件法器立时气化了。

这法器与蚿先生心神相通,这一被毁,他的神念立时受到影响。

先前就说了,孔璋等三人入得阵来,同样是受到那如海般神念的冲击的,他们之所以无事,是将自身的神念以极高的频率运转,从而避开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念力的正面冲突。

这并非代表阵法中的念力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是三僧一来要牵制夜照空,二来就算操纵阵法中的神念去与他们作神念交战,也需yào

以神念运转到他们现在的频率,只不过依恃阵法的威力,三僧要达到他们现在的频率远比他们轻松得多。

但蚿先生只顾用法器去抵挡,却忘了,法器一被毁,等于是他将他自己的神念去主动撞击了一下阵法的威能。

这立时便让他吃到苦头,为之一僵。

换成平时,他一僵之后立时便可将神念再度提升至更高的频率。

但在此时却是成了他的死因,因为这一僵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那些蜂涌的白光芒点却是将他一下淹没了。

只有九婴道人逃得最快,他更是看到了蚿先生的下场后,顿时打消了动用身上任何法器的念头。

眼看就要闯出去时,内阵元气圈的边缘却也爆出一大片白光芒点。

九婴道人大吼一声,身形陡地消失,却有一头足足有数百丈高的九头海蛇平空现形,九个头狂舞,口中喷出九道清光,其中五道喷向身后,将袭来的白光芒点暂时挡住。

另外四道却是喷向挡在面前的内阵元气圈,这是九婴道人性命双修的本命性光,直接来源于他的神魂根本,但是现在却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内阵边缘爆出的白光芒点只是起阻敌作用,现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大部份威能就是已经被三僧放出来的这些白光芒点,具有小旌旃佛光的炼魔之效,在孔璋的理解中,就是瞬间制造出的超巨量超猛烈的元气爆裂,这威能比道门的神雷还要胜过一筹,数量上更是超出,以至于让人以为是一条“光带”。

所以九婴道人那四道本命性光却是真的在前方冲出一条道路来,不过就在他猛冲而出时,后面的五道本命性光却是被法海僧放出的佛光击破。

顿时大量的白光芒点附上九婴道人原形那山岳般的巨躯,便在不断的元气爆裂中,九婴道人硬生生的冲出了这内阵圈。

他一冲出内阵圈,却是看到远方有一道千余丈长的红光迎面冲来。

那红光状如龙形,却是由不知dào

多少遁光连贯而成,为首一人赫然便是火龙真人。

这光龙正是火龙真人仗以依恃的火龙冲霄大阵所化,火龙真人有一部份龙族血脉,所以能演化此阵。

他在外久候,也没闲着,将一众散修按他的阵图布好,此阵一成,便等于是将一众散修的力量汇集在一起,共同进退。

恰好三僧为了对付内阵中的夜照空以及孔璋三人,不得不将阵法的威能全部退缩回了内阵圈。

那外阵圈便暂时消失了,这等元气变化能瞒得过真人境修士,却是瞒不过火龙真人,他立时知dào

阵中起了变化,以为有机可趁,当即就杀了进来。

那光龙猛冲而至,一直冲到内阵圈前数丈,张“口”一吐,一道长虹般的光芒便狠狠的轰击在内阵的元气圈上,顿时数百修士叠加的真元气波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小旌旃佛光撞击在了一处。

第一百九十节 夺符(中下)

火龙真人的阵法是他依恃千年修为,再解析了自己血脉中的那点火龙血脉而得到的阵图。

这阵图所能布下的火龙冲霄大阵倒是能模仿出接近完整的火龙境界,龙族中进入成熟的火龙自然而然便能迈过天人界限,进入天人境,然后如果能再进一步感应到一处火性元气浓重的界天,便可尝试沟通其本源,掌握该界天的空间法则后便能时时获得不竭的元气。

所以火龙真人这火龙冲霄大阵倒是也达到了这地步,借着阵图能运用一些只有达到天人境第三阶才施展的神通。

火龙真人神念修为有限,又只是靠阵法强提修为,自然还没找到一处自己能沟通本源的界天来维持这阵法所需的元气,但是他同样解决了这一难题,便是将原本的阵图改为了多人,依仗门下弟子一起布阵。

现在他用在散修身上,这一众散修加起来比他门下弟子还要厉害许多,所布下的火龙冲霄大阵自然是比平时还要厉害三分。

是以火龙真人一冲进来,莫名的信心也比平时多了几分。

这一口虹光,其力道已经是宛如万斤巨石迎面掷来,更可怕是一众散修的真元气机在这阵图的凝合转换下,全化作了火性。

火力更是已经超越了孔璋当初渡真人劫时所受的天火了,达到了三昧真火的程度。

三昧真火能入水不熄,虚灭不灭,燃魂灭元。

火龙真人就居于这阵图所形成的火龙虚形的龙首位置,所有修士的气机经阵图转元后发出。

不过老实说,火龙真人的阵图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相比仍是远有不及,若在平时依恃他那群门徒布阵也不过只能提升一阶修为,今日仗着一众散修之力也不过是能将位阶提升到天人境第三阶。

而九婴道人便是天人境第三阶,适才被法海僧全力一击,也是负伤拼命遁走。

但是偏巧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这时候也是到了极限,三僧以阵法强行压制夜照空,又后分两路同时重创孔璋和九婴道人,蚿先生更是神魂俱灭,等于是同一时间在对付四大天人境修士。

火龙真人这一口虹光来得正是时候,可谓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火光一喷在内阵元气圈上,便有如光似影般的火焰升腾而起,直燃起数十丈高下,但那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元气圈立时也腾出浓密的白芒,火影火光只要一侵进去就立时消弥。

火龙真人正在兴奋自己大展神威,忽觉不对,那些白芒引起的元气爆裂如水般浸润过来,不但将他刚才喷出的三昧真火压灭,而且大有反过来袭卷之势。

这时候他这只是依靠阵图并非本身真zhèng

修为的弊端就出来了,原本他强提修为后的三昧真火还是可以与这佛光一争高下的。

但是两者相持,他还勉强能稳住心神,那些将元气与阵图相接暂借给阵法的一众散修却是慌了神,原本他们入阵前见到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威势,便有些畏惧了,只是被四大修士所迫才硬着头皮前来。

这一看不对劲,一众修士中自然有人悄悄撤回了自己的气机准bèi

跑路。

有样学样,顿时便有一小半人撤回了自己的真元。

三昧真火这才真的不敌小旌旃佛光了,火龙真人只觉后续的对撞,就像是撞在一块铁板上,佛光如山似岳的压了过来。

他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整个火龙冲霄大阵便就此崩了,原本借阵图将一众修士的真元借在一处,这时候却是无法再维持下去。

便见空中那条光龙迸射开来,化作千百道遁光四散,逃得慢一点的就便一片白芒卷走,如浪卷白沙,荡然无存。

火龙真人这里撞了铁板,自是倒楣。

但是却也给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佛阵同时压制四大修士已接近极限,要知dào

驱动这阵法的本来只是三个天人境初阶的修士,但要对付的,九婴道人本身便是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孔璋和夜照空虽然表面是天人境第二阶,但是两人凭借魔质实jì

上都有令比自己高上一阶的修士头疼的修为,就算是最弱的蚿先生也要高出主持阵法的三人。

所以火龙真人虽然大溃败,但是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极限也靠破了,这一极限一破,仅凭法华僧便制不住夜照空了。

就见被一团佛光白芒包裹得越来越小的夜照空忽然大吼一声,仿佛是感应到了阵外的变化,红影暴涨。

火龙真人一击时,法华僧身上激射出的白芒也稀薄了不少,因为阵法的部份威能被移转到元气圈去抵挡火龙真人那一击去了。

红影暴涨之下,登时便冲破了白芒的遮碍,虽然在这过程中有部份红影被白芒击碎,但是余下却是化作千百颗流星般飞了出来。

然后这些红星聚合在一起,重新化成了夜照空的太上天魔之体。

这一记是强行在瞬间将自己的肉身变成类似元气的存zài

,才能让部分躯体有机会冲破佛光。

别看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夜照空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极大,因为他到底不是圣阶,只有真zhèng

的圣阶才可以随心所欲的将自己身体在虚实之间转换。

不过他到底是逃了出来,夜照空这一逃出来,顿时凶性大发,眼眸直接就望向了隐藏着阵眼处的佛殿。

他厉嘶一声便向那处飞了过去,主持阵法的三僧暗叫不妙,不过刚才都才全力一击,而且火龙真人对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冲击,三僧也要分担部份,一时间也没有余力去阻止。

再说也无力阻止了,因为连经数战,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一时也停止了运转。

就见夜照空飞凌那佛殿之上,正要出手,忽然听得殿中有女子声音响起道:“孽障大胆!”

这声音一出,夜照空身形忽然凝空一滞,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束缚一般,接着他身周的虚空中忽然现出一只大手的轮廓。

那大手轮廓一现,便恰好似一只巨大的手掌般将夜照空握在其中。

从出现开始,由虚形到清晰可见,那手掌不过是一弹指之间,整个手掌如炽光般亮起,正与小旌旃佛光同出一脉。

一见这手掌出现,三僧顿时轻松了,法海、法华面带微笑,灭度和尚则无奈的道:“需得惊动师尊出手,实在是罪过罪过。”

那巨大的手掌将夜照空紧紧握握住,夜照空神智已失,但此时却是显得惊恐,显然连魔质本能也感觉出了这手掌具有毁灭他的力量。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响起一个声音道:“灭绝老尼,我来讨个人情。”

一道乌光奇快无比的飞了过来,直接没入那手掌之中,顿时爆起一个乌黑的漩涡。

那道乌光之外,那手掌立时放出万千光耀,若仔细看去,便能看到那构成手掌每一处细微便如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所凝生的小旌旃佛光一般,密如尘埃般的元气在爆裂。

因此那道乌光虽是一件非常不错的法器,但也没支持多久便告湮灭,但法器所引发的乌黑漩涡却仍是维持了稍长的时间。

就是这乌黑漩涡一生,顿时便给了夜照空机会,他原本被佛掌制住,那乌黑漩涡一生,他的整个身体便如同无处可泄的水液终于找到了可以泄出去的地方似的。

一道红影从那乌黑的漩涡中猛的窜出,在窜入时,那道红影原本是有水桶般粗细,但窜出时却已经变得只有手臂般粗细了。

红影一窜出,仍旧现出夜照空的样子,却是半刻都不敢停留,向北便逃。

红影刚刚窜出,那乌光所变化出的乌黑漩涡便急剧的缩小,缩小到一个针眼般大小时,便在那佛光巨掌中也同样湮灭了。

殿中却传来刚才那说话女子的怒吼声:“黄泉,你好大的胆子,这次大楚进兵,佛道魔联手,你竟然敢背誓逆行。”

那乌光飞来的方向,一道暗影飞来,就那么立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边缘处,但是他立身之处便宛如暗影翻涌,说不出的怪异。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内阵元气圈原本是一个浑圆,此人一站在那里,便立时令得像天狗食月一缺了一块。

此人正是夜照空的大师兄黄泉,当初孔璋在星界之中便见过此人,不过那时此人的修为似乎也还不及现在,看来这修为又有所突pò



适才他与殿中灭绝老尼那一击,分明是他唯恐赶不及,故先先发动了一件法器相阻,那法器上有明显的空间法则,虽不能破去灭绝老尼以自身绝顶修为炼成的金刚须弥掌,但是却可以令得天地间的元气以另一种法则的形式在金刚须弥掌的范围内存zài

极短的时间。

这等若是两种法则在冲突,并且在极短极短的时间内,黄泉这件法器的威能能在佛光系的能量中维持短暂的存zài

,形成一个空间中的独立空间。

这极短的时间对别人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两种法则冲突,你是想被水淹死还是被火烧死?

但是对于夜照空来说却是逃命的唯一生机,因为黄泉与他同出一宗,这法器所形成的威能,便等于是在佛光中替他重新找开了一个通向外界的通道,所以他才能遁走,虽然也要为此而元气大伤,但是至少不会身殒。

第一百九十节 夺符(下)

“我不过是见我师弟有难才出手,灭绝老尼姑,你有什么不服?”黄泉冷笑道。

“黄泉,你休得嚣张,你们这些魔道中人果然是信任不得的,好,我就让你知dào

知dào

厉害!”灭绝老尼大怒道。

一道白光从下面的佛殿中飞出,这白光凝空一现,现出一个尼姑的模样。

灭绝老尼虽然被称为老尼,但这模样却是不老,生得中年模样,看样子却也称得上美貌,只是柳眉倒竖,一脸戾气。

黄泉见她现身,也不由微微一凛,哈哈一笑,依旧化作一团暗影向南便飞,“黄泉在此,老尼姑,你有种就追来!”

灭绝老尼虽然明知dào

对方激她是为了避免她去追击夜照空,但是却咽不下这口气,便要追去。

灭度和尚急道:“师尊小心。”

灭绝老尼神态稍和,摆手道:“无妨,我已经取了殿中的度厄莲花,又有业火红莲剑在手,今日不狠狠宰了这魔头几刀,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说完她便化作白光追去,三僧面面相觑却是无可奈何,黄泉与灭绝老尼这级别的争斗,远不是他们三人能插手的,除非两人原地不动,都呆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中,他们才有把握与之抗衡。

先前三僧有恃无恐,孔璋也感应到阵眼中看似无防却总有莫名的危险,这危险正是来源于灭绝老尼。

灵隐寺此番除了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为恃,阵眼中正是有灭绝老尼坐阵,就算是有狮驼山三圣级别的大能妖修来,除了那位扶摇妖王之外,也是决计讨不了好去。

敌友皆去,三僧摇头,心神不由一懈,此时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也不复存zài

,因为阵眼已破。

不过这阵眼之破却是被自己所破,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之前镇眼压阵眼之物原本是靠的半边贝叶灵符,另外一半就是用真如宗的度厄莲花替代,虽然威能不如原来的贝叶灵符,但也勉强驱使得动阵法了。

如今度厄莲花被灭绝老尼取走,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顿时便无法再运转了。

就在三僧心神一懈之时,法华老僧忽然长眉抖动,喝道:“不好!”

他一马当先,遁光向阵眼所在的佛殿处飞去,却还是迟了一步。

就见那藏有半边贝叶灵符的佛殿处忽然一声爆响,整个殿堂立时崩塌开来,里面血肉混合着土石飞溅。

一道人影从下面激射出来,灭度和尚一惊,手一指,他的度厄灭魔刀便化作一道光芒斩去。

眼看要斩中那人影,却见那人影将身一晃,已经出现在百丈之外,哈哈一笑道:“和尚,今日老子暂不和你计较,下次定要报仇。”

这人影正是孔璋,他被灭度和尚以小旌旃佛光击中,灭度和尚一时没找到他的气息,也没有感应到他的神念,以为他已经伏诛。

但哪料到,孔璋当时看似危险,但以太清玄门无形剑诀和坎离神符先后两次抵消了佛光威能后,余下的威力便凭着魔质本身硬受了下来。

虽然伤势不轻,而且佛光入体,会一直引动他身体像那些白芒一样不断的爆裂,只能先强行压制,但是说来伤势比九婴道人还要好一点。

而且魔质形态的恢复力强横,虽然身体不时的被那白芒引得爆裂分裂,但亦在不断的重生回复。

孔璋当下隐藏起来,直至灭绝老尼出手,黄泉赶来,二人相争,灭绝老尼被引走,却取走了度厄莲花。

这时候孔璋的机会终于来了,如果灭绝老尼没有取走度厄莲花,孔璋还未必能如愿以偿。

因为阵眼未破,三僧还可凭借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对付他,他现在有伤在身,恐怕也只能选择遁走。

但是偏偏老尼姑为了和黄泉相争取走了法器,便使得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自破。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既破,孔璋要隐藏在三僧神念之外就更加容易一些,趁着三僧心神微懈之时潜入佛殿之中。

他找到那被供奉在佛坛上的半边贝叶灵符,顿时大喜,现了身出来便抢。

殿中本来也有护持灵符的佛门弟子,但是这些人如何是孔璋的对手,只倾刻间便被他连杀数人。

他灵符一夺得也不再掩饰,激斗的气机将整个佛殿都毁了,那些殿中还布置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中枢符文,也被一并毁去,算是暂时出了一口恶气。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已破,三僧便奈何不了孔璋,但孔璋也不敢多待,一是身上还有伤,二是灵符才到手不久,需yào

细细体会,最忌惮的是万一灭绝老尼突然转回撞上,那就惨了,到时候上天下地都未必能摆脱得了这老尼姑了。

所以孔璋也不敢和灭度和尚动手,虚晃一招,拔腿便跑,这堂子日后再找回不迟。

见孔璋遁走,法华老僧顿足大骇:“不好,那半边贝叶灵符被他取走了,此符乃我镇寺之宝,一定要取回!”

灭度和尚也是愤nù

到了极点:“此人反出道门山门,正受到道门通辑,想不到还敢如此大胆妄为,实在是岂有此理,两位放心,此次我真如宗受三宗所托来助灵隐寺,定要将那灵符追回,我等先追上去,我再以秘法传讯,道门为了此人专门有一支由七位修士组成的小组在寻找他,只要合力,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我们十大修士之力。”

孔璋一路遁逃,三僧以神念遥摄住他,却也是半点不肯放过。

不论孔璋是以遁光飞掠,还是突然遁入微空间中再横越数里出现,三僧必然都会在下一刻出现在他身后,一时间竟然是摆脱不了。

孔璋有些惊怒,想不到三僧竟然能一直追蹑着自己。

老实说这三僧他并不畏惧,若是换个时间,又不用担心灭绝老尼,他说不定返过身来给三僧一记狠的,强行斩杀其中一两人

孔璋的确低估了三僧,那灭度和尚自是不必说了,出自佛门三宗的真如宗妙觉观,隐然便是下一代的真如宗道统传承。

就是法华法海也是毕竟是出自灵隐寺,灵隐寺数千年前得到过西域大雷音寺的部份真传,连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都能布下,更有贝叶灵符那般妙物。

法华法海二僧若论斗法,二僧加起来不是孔璋对手,但是佛门心光遁法亦是世间一等一的遁光飞行之术。

而神念上,佛门亦自有其独到之处,佛门的基础是来自于信仰,甚至可以说正是建立在生灵的神念之上。

孔璋见一时摆脱不了三僧,不由恶向胆边生。

他本来已经叛出道门,也不想将佛宗再得罪干净,但是既然抢夺了对方的贝叶灵符,此事只怕是已经难以善了。

既然已经做了初一,不妨便把十五做完好了。

孔璋一个募然站定,然后便反向回冲。

三僧一路追赶他,见他至始至终不敢回头一战,只道是他不敢与三人正面作战。

虽然道门也有提及孔璋的一些事,却说得比较含糊,只是说此子修习了魔功,又怀疑其身上的秘密与异界妖物有关系。

灭度和尚又曾借助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击伤孔璋,虽然惊异于对方竟然没死,还趁自己大意盗走灵符,但是也只道孔璋已是重创之身,无力反击。

所以孔璋这一突然回袭,顿时杀了三僧一个措手不及。

孔璋陡然的回袭,以神念的冲击为先,一记心灵震爆首先用上。

他面对的是三个敌人,而非一个,若是一个,也就恃强杀了便是,但对方是三人。

这一记心灵震爆施展出来,三僧措不及防,他们三人的神念一直摇摄在孔璋的神念频次,顿时受到影响。

不过孔璋也知dào

光凭这一记心灵震爆是不可能伤得了三僧的,心灵震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高速变幻神念频率,一般修士遇上了直接变成白痴都有可能,但三僧的神念修持亦不凡,至少都是命魂凝生之境。

只要命魂已固,要只凭神念就破坏对方的神魂结构便比较困难了,那除非孔璋的神念能达到一个更加可怖的境界,比如三僧的神念能运转一次,他能运作一百次,那么他的神念所能达到的频率将是三僧难以企及的。

打个比喻,现在三僧的神念如果像是在走,那孔璋就像是在跑,要想在神念上直接形成对三僧的杀伤力,他就要像飞一样才行。

不过孔璋的杀手并不在于神念上,趁着三僧一僵,他已经出现在法海僧的身边。

扬手便是一抓,一只晶光四射的手掌直接就穿透了法海僧的胸口,接着便要猛烈的催动真元气机将法海僧的肉体直接催化,然后再灭杀对方的神魂。

“妖孽!”法海僧吃痛之下也清醒过来,脸上出现凛然之色,却没有如常人般想拼命逃脱,而是长吸了一口气。

随着这口气,他的身子忽然转为金色,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他的身子一转成金色,那胸口处的创伤便以不亚于孔璋魔质恢复的速度快速生长起来。

孔璋的手臂穿透了对方的身躯,却忽然像是被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了,对方的肉身转为金色后,竟然有莫大的威能,可以暂时抵挡他的气机,并冻结住他。

也就是说孔璋虽然一下重创了法海,法海却不知dào

用了啥法诀,反过来也束缚住了孔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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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一)

“师弟!”法华悲呼道。

“舍身大*法!舍利金身!”灭度和尚也不由惊呼道。

“不要浪费我用性命换来的机会,今天一定要斩杀了此魔头!”法海僧一说话,嘴角溢出液体,只是那液体宛如金浆。

孔璋虽不知dào

法海用的是什么神通,但看灭度和尚和法华僧一脸悲痛,也情知不妙。

他想抽回手臂,但对方伤处那金色竟然在漫延,虽然浸润不了他的魔质,但竟然在他晶质般的手臂上宛如镀上了一层金色,而且还有如活物一般仍在向他手臂肩膀处漫延。

法海被孔璋偷袭重创,立时知dào

难以幸免,即使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保得残魂而灭了肉身,更大的可能是就此身灭魂消。

法海索性施展了大雷音寺秘传的舍身大*法,此法是反过来燃烧自己的神魂提供给肉身巨大的能量,在神魂燃尽之前使得肉身威能提升两阶以上。

法海已经接近天人境第二阶,施展舍身大*法后,肉身便不亚于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再催动舍利金身,便反过来将孔璋困住,以换取时间给师兄和灭度和尚。

孔璋觉察出不妙,自然要竭力抵抗,运起真元气机,生出无穷气力,想从手臂从法海的身上抽出来。

法海长笑一声,口念佛号,此时他浑身上下金光灿然,宛如神佛,而在孔璋手臂上的金色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

仔细看去,会发xiàn

法海整个人像是在不停的“融化”一般,那融化后的金浆便合使得覆盖在孔璋身上的金色不停的漫延。

先是手臂,接着漫画过肩头,然后是躯干和四肢尽没,直剩下一个头在外面。

到了这一步,虚空是一幅何等怪异的样子,倾刻间,法海神魂燃极,金身融化,仿佛一层甲胄般将孔璋从头到脚包裹了起来,而他自己却只剩下一个人头飘浮在空间。

“师弟!”法华僧含着悲怒出手,法海僧变成如此,已经是将自己的神魂燃烧反哺肉身来支持肉身在片刻间提阶,那融化似浆如泥般的金质覆没孔璋身上,顿时便将孔璋困在其中,暂时封锁住了孔璋大半神通。

法华僧双手推出,这一击也是倾尽他所能,法海僧燃烧自己的神魂来困敌,能给他们制造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浓密的白芒在法华僧手间生起,这一击正是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中的小旌旃佛光,此佛光至少须得真人境时才能开始修liàn

,正是佛门的真传法门之一。

当初灭度和尚在星界时也在孔璋面前用过此诀,彼时佛光初成,尚是金色,突pò

至天人境后,由金转白,生出无穷妙用,如果能再进一步修成大旌旃佛光,那更是威力无穷。

法华僧奋力一击击向孔璋,灭度和尚亦同时出手,他手中的度厄灭魔刀疾斩而出,同时身后灵光一现,现出一轮影,如光明轮转三千,照亮幽冥世界般。

孔璋暗叫不好,但受制于法海僧的反制,却只能统统硬受下来。

几乎是同时,在他身上凝结的金色物质也由金转白,在一刹那化为佛光罩体,加上法华僧倾尽自身真元放出的小旌旃佛光一起,这股子威势比起孔璋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受的那一击差不太多了。

这一击开始,法海僧那仅剩下的人头也由实变虚,如烟如雾般消失,他燃烧最后神魂全蕴含在那最后一击中,自己亦就此身灭魂消。

啪啪的异响声起,孔璋身周被浓密的白芒所围。

一道光影从白芒中猛地突出,身上犹带着一溜白烟,白色烟芒不住的爆亮,令得那道人影如削骨蚀肌般在不停缩小。

刀光一闪,度厄灭魔刀霍地追上,却从那人影身上也飞起一道剑光挡住,不过接下来的慈悲光明轮却是势无所挡的再次罩住孔璋。

灭度和尚心神微定,慈悲光明轮能攻能防,是真如宗一门上乘法术,防时可用来守护自身不被外邪所侵,攻时便可以像现在这样困锁敌人,可惜业火红莲剑被其师取走了,不然二者结合,趁机便可给孔璋来记狠的,说不定就此斩杀了此魔。

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交手至今,孔璋让灭度和尚心惊不已,连法海僧都要牺牲自己来制造机会,这次如果不灭了此魔,实是后患无穷。

不过业火红莲剑不在手,度厄灭魔刀就算不被挡住,恐怕也灭不了此魔。

法华僧却是再次长吸了一口气,能达到元气爆裂程度的小旌旃佛光须得达至天人境,掌握一定空间法则后才能施展,先前是借阵法威能故能轻易施展,现在却是靠自己的真元气机,耗费便极尽了。

但是看孔璋的躯体已经是受创极重,法华僧却是相信,只要再来一记,必能消灭此魔,替师弟报仇。

就在这时,灭度和尚忽然感觉神念一颤,慈悲光明轮的灵光顿时破开,孔璋的人影已经冲了出来,却是狠狠的冲至了法华身的面前。

“来得好!”法华僧扬声吞气,这声音之后,口*唇大张,便是一股白芒贯出,如光炮一般洞穿孔璋的胸口。

孔璋的胸口被这佛光贯穿,胸口那伤处传来无穷异响,仿佛有什么力量在要将他四分五裂一般,只是又不知dào

受到什么力量暂时压制下来了。

孔璋狞笑一声,同时向法华僧胸前亦是狠命一抓,宛如五支铁钩般深深钳入他的股肉中,从他晶质般的手臂上却有浅绿色的液质不知不觉的顺着流了过去。

灭度和尚奋力冲过来,凝起气机便是重重一拳。

孔璋此时前伤未尽,新伤又添,尤其是才被贯穿的伤口中,佛光差点就把他肢解了,一旦被肢解,虽然给些时间他仍能凝聚起身体,但有灭度和尚这种强手在一旁,难说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手段暂时封住自己,那时就麻烦大了。

孔璋一面竭力压制住伤势,一面飘身退开。

法华僧将身躯一挺,忽然间神彩奕奕,手上白芒又生,而且这次佛光凝结速度之快让灭度和尚为之一愣,失声道:“上师你……”

“师弟为了伏魔不惜性命,贫僧又岂可怜惜这区区肉身。”法华僧喝道。

灭度和尚微微一叹,法华僧亦是如其师弟一般开始燃烧神魂,施展舍身大*法。

法华僧佛光一凝正要出手,忽然间面色大变,就见他身上的佛光疯狂了一般的炽亮起来,这种炽亮清晰可见,从神念的感应中也可察觉这威势的变化。

这令得灭度和尚更加惊异,按此趋势,法华僧的小旌旃佛光在此时竟然有转化为大旌旃佛光的迹像。

小旌旃佛光要转化为大旌旃佛光,在真元气机上要实现十倍,乃至百倍的气机压缩,然后佛光罩体时,每一点尘埃般的白芒便有着宛如之前十倍的威力。

但是佛光的特性除了能造成元气爆裂之外,与神雷的随机爆裂不同之处是均匀爆裂,即佛光普世,无所遁形之真义。

要达到均匀爆裂,在气机和神念的修持上便比雷法还要难上许多,而大旌旃佛光要将气机压缩十倍后再均匀爆裂,便更加困难。

灭度和尚虽不知dào

法华僧是如何办到的,但不论如何临阵突pò

,这对于现在的战势却是有利的,要灭杀孔璋便是举手之劳了。

但紧接着他便感觉不对,法华僧的身体猛烈的颤抖起来,而他身上的气机还在疯狂的压缩。

法华僧的身体发出怪异的响起,整个人难以克制的开始缩小,一下便缩至原来身体的一半大小,接着又像是吹涨了一般的涨大。

灭度和尚一时无措,“上师你怎么了?”

“快走,快走,我中此魔暗算!”法华僧勉强答声道,想是察觉出体内的惊人变化,声音中都带着微微的惊恐。

孔璋立于他们二十丈外静静的飘浮着,他也没趁机进攻,因为受创之下,亦需yào

时间先暂时压制住伤口处的小旌旃佛光。

他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厉色,法华僧为何如此他是知dào

的,如果玄机道人在此也能知dào

个大概。

现在法华僧身上的变化与当初星界那修士的变化一般无二。

适才孔璋力拼二僧,又要同时压制体内伤势,法华僧更是学其师弟也施展舍身大*法欲强提修为,他便知dào

麻烦大了,虽然或许还是能灭杀二僧,但是恐怕会落得个自己也身灭,然后花个几十上百年才重聚身体都有可能。

他灵机一动,冒险一试,将自己的魔质浆液随攻势浸入法华僧体内。

在大战中,法华僧也未曾留意,加上自认佛光之下万邪不侵,如果孔璋是用什么毒、蛊、瘟、瘴之类的,佛光一罩,元气爆裂之下,任何被引动之物都要随之分解,必不能存活。

但是没料到孔璋的魔质生命力之强,是佛光罩体也需yào

不菲时间才能灭杀的,而且他的魔质浆液亦是魔质,不过是魔质在构建孔璋身体时,根据的是人族原来的身体样子生成,其中的血液那一部份。

孔璋身上的其他魔质是以恢复力和强化防御为主,而化成浆液这一部份魔质却是具有另一种特效,就是魔种以前的催化作用。

若是法华僧中了招,马上察觉,然后全力寻求办法驱除,还是有一定希望,但是他为了对付孔璋,却是立即又燃魂催元,立时便把这魔质浆液激发得更加厉害。

这催化作用一生,以他的天人修为也克制不住,因为这非毒非蛊,不过甚至是在助法华僧修行,只不过这种修行是疯狂的加速,宛如燃烧,甚至如同爆zhà

的程度。

法华僧本来就用了舍身大*法在燃魂催元,再加上这一来,等于是在燃烧的木炭上再浇了油。

“贫僧支持不住了!”就在灭度和尚大惊之时,法华僧最后高呼一声,整个身子猛的爆裂开来。

孔璋长吸一口气,缓缓飞前,他被三僧追击,到现在反杀两僧,只剩下灭度和尚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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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二)

灭度和尚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将度厄灭魔刀收回执在手中。

孔璋漂浮在他身前,适才他灭杀法华僧是忽然灵机一动,在现在的情况下本来灭杀对方,自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甚至引发伤势。

但是他看着自己身上的魔质浆液重新化为魔质恢复伤口时,想起从前那星界修士这死。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一试之下,法华僧果然中招。

当初裴钰创下种魔大*法时,是想创下一门旷古绝今的法诀,使得人在修行的道路上出现类似作弊的效果。

得到的结果却不如人意,反倒成了一门可以用来暗算人的法诀。

这法诀却是对圣阶修士难以奏效,要想暗算到圣阶修士几乎不可能,除非对方心甘情愿被种下魔种。

但是黄泉却是有凭此诀与道门天人境修士斗法之际种下魔种,然后在对方渡劫之时魔种受劫数引发,令得对方所有预先布置的手段都救不了自身,便如法华僧一般饮恨。

孔璋当初侥幸在种魔大*法下不死,所凝生的魔质亦带有部份种魔大*法的效果,只不过弱化了许多,若不是弱化了许多,当初他也活下不来。

但如何利用这种效果,孔璋并没有修习过种魔大*法,却是从尸魃身上偷学来的。

因为尸魃同样是可以利用自己尸质的特性来感染修士,然后借机控zhì

对方,将之变成自己的尸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孔璋在尸魃手下被他前后几次想用尸质侵染,依靠魔质抵抗了下来,却也借机偷学到了几分。

法华僧一时大意,孔璋借机催引,法华僧又自己在燃元引息,最后轻易的便被孔璋如愿以偿的做掉。

孔璋冷冷的看着灭度和尚,最后只剩下他一人,现在不论是马上动手,还是对峙下去,对孔璋都是有利了。

拖延时间同样对孔璋有利,他现在也需yào

时间来喘上一口气恢复,而同样的时间,孔璋的恢复远远超过灭度和尚。

灭度和尚长吸一口气,他也知dào

这一点,就算拖时间也是对自己不利,谁能想得到三人追一个已经被自己重创的,结果却是被反杀呢。

他已经够高估孔璋了,但仍是想不到对方狡计百出不出,还有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刚才法华僧之死虽然不知dào

根本原因,但也必定与孔璋有莫大关系。

难怪此人反出道门之后,道门竟然不惜出动七名天人境的修士组成专门的战斗小组来对付他。

当时他还对楚歌吟说太过小提大作了,孔璋不过是一个连自己都不及的后起之辈。

如今若是让灭度和尚能逃得过这一劫,灭度和尚必然会忠告道门,必杀此人。

不论是此人坚韧的心志,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此人日后必然是佛道,甚至整个天下的劫数和灾星。

想到此处,灭度和尚心底一寒。

就在这时孔璋动了,那速度快得惊人,手臂一探,幻化出一溜晶影,带着层层气机,宛如山岳般压向灭度和尚。

灭度和尚怒喝一声,真元注入手中的度厄灭魔刀中,刀身凝起一层白霖似的气芒,他修为不及法华法海二僧,要只凭自身修为施展小旌旃佛光不难,但是却不能像二僧一样在佛光中元气爆裂。

却是须得借助度厄灭魔刀,而见识到了孔璋的可怕,也只凭借佛光元气爆裂才有可能与孔璋拼个两败俱伤。

两人的重重气机在虚空中交荡起来,每一次的交击,以此为中心,附近十数丈内的景象都出现怪异的扭曲,这是极强dà

的元气震荡所引起的。

灭度和尚的度厄灭魔刀带起佛光狠狠的斩切在孔璋的手臂上,每一下都在孔璋的手臂上留下伤口。

而孔璋的手每次都仿佛是伸进了熔炉的铁条,在佛光爆裂之下受创,但只要一退出灭魔刀白芒浓密之处便迅速的恢复。

如此的交锋让灭度和尚感觉到了绝望,这代表着他给孔璋造成的伤势并不能超过孔璋的恢复速度,最终只有灭亡一途。

而对方还有之前见识过的一些手段没有施展出来,比如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凝生的空间之刃。

灭度和尚暗中惨笑一声,虽是早存了必死之心,但是也仍是不太甘心,莫非自己连让对方多施展一些手段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很快就知dào

孔璋为什么不痛下杀手了。

两人恶斗了一阵,灭度和尚发xiàn

身上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些浅浅的绿色斑点。

这些斑点最初细不可觉,到灭度和尚发觉时已经有针尖般大小的十余处,然后便疯狂的开扩大。

而且随着灭度和尚越是运转真元,这些绿色斑点的色泽越是浓密,范围越大。

眨眼间便有一两处扩大到有半颗豆子般大小,勉强称得上斑块了。

孔璋没有立即痛下杀手的原因,正是在用灭度和尚当试验品,越来越熟练的掌握魔质侵染。

从前他不敢,是因为惧怕被人发xiàn



现在反正都成了道门要犯,又杀了法华法海二僧,与佛门今后只怕也是敌非友。

尸魃能利用尸质侵染控zhì

修士成为尸仆,如果魔质侵染也有同样效果,那么孔璋以后同样可以拥有一支“友军”。

灭度和尚募然急退,急退中灭魔刀凝起佛光轻轻点中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一处绿色斑点。

佛光爆裂,白芒笼罩,灭度和尚手臂处一团区域立时血肉纷纷爆裂开来。

佛光笼罩之下,万物都要被分解,灭度和尚正是想利用这一特性为自己动“微手术”。

与法华僧不同的是,有前车之鉴,他又及时的发xiàn

了孔璋的暗算。

而且法华僧是身上有创口,被魔质直接浸入体内,又自己燃元引息的催发。

他却是稍有不同,身上并没有被魔质直接浸入,孔璋是将魔质浆液进一步演化形态,变成若气若雾般,然后借神念操控,悄悄落附落在灭度和尚身上,再从皮肤中慢慢浸染,效果自然要比适才法华僧差多了,而且灭度和尚很快便发xiàn

了。

魔质浸染在隐蔽性和借催化效果灭绝敌人与种魔大*法相比的确是弱化了,但是孔璋的目前的不在于此,而在于如果能在一定程度上找到控浸染敌人,控zhì

敌人,并同时有部份催化效果的平衡,那他就部份实现了当初裴钰创下种魔大*法时的初衷,而不仅仅是一门阴损之极的魔道法诀了。

种魔大*法虽强,但由于对圣阶修士牵制作用不大,所以裴钰创下这门法诀后虽传给诸弟子,本身却弃如敝屣。

这门法诀让道门惊惧,是在黄泉手中催动,其隐蔽、阴损令得天人境修士都中招。

被灭度和尚刀光点中的地方,那绿色斑点宛如活物一般窜起,却是将灭度和尚的一处血肉都剥离了,变得不再属于他自己。

不过这宛如小妖魔般的一块血肉在小旌旃佛光笼罩下迅速的爆裂分裂,消失不见。

孔璋笑吟吟的看着灭度和尚以佛光除去那一团被浸染的血肉,“这般刀光,你还能施展几次?”

灭度和尚停住,脸沉如水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肌肤,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还有不下十处的地方是和刚才手臂上一样,自己能斩灭刚才的一处,但是一些要害处的却极是麻烦。

他能感觉到那些被浸染的地方的血肉已经变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了,而最可怕的是这些区域不但是在扩大,而且改变了浸染的方向,不再是在表层,而是在向内,希望更加深入肌理,甚至是五脏六腑和自己的气海,以及识海所在的脑部。

孔璋信心大增,通过自己主动控zhì

魔质的浸染输出,他想找出一条最终能控zhì

的方法。

尸魃的尸质到底是一种低级的存zài

,尸魃能利用起来控zhì

一些低级修士,但是也受限于此。

而魔质如果能突pò

这一界限,或者便不只是能暗算天人境的修士,甚至可以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奴仆,同时又能强化他们。

灭度和尚虽然不知dào

孔璋真zhèng

的打算,但是那些绿色斑点正在不断的浸染,他却是能感觉得到的。

但是现在逃也逃不了,战又战不过,孔璋是明显想缠住他,让他体内的变化一分一分的开始,直至浸染彻底完成。

就在灭度和尚几近绝望时,忽然远处有几道遁光飞来。

两人一震,灭度和尚大喜,那是绝处逢生般的喜悦。

孔璋却是大恨,想不到快要成功,却功败垂成。

这几道遁光中有几人是孔璋认识的,其中便有楚歌吟,还有白千秋。

不用说,是道门专门负责要追杀他的那个战斗小组到了。

孔璋色变,立即想也不想的飘身后退,灭度和尚的生死他再不关注。

“哪里走!”七道遁光飞来,其中四道向孔璋急追下去,另外三道却是留了下来,扶持住灭度和尚。

楚歌吟关切的道:“和尚,怎么样?”

灭度和尚一脸灰败,“不要靠近我,他先后灭杀了法华法海二位上师,又在我身上不知dào

种下什么手段,请将我送往灵隐寺,我要立即闭关,待我师尊回来再回转妙觉观。”

楚歌吟与白千秋,还有留下来的另一位修士,昆仑派的施陵南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楚歌吟护送灭度和尚返回。

白千秋原被贬往星界,此次孔璋反出道门,他从前那点罪名自然烟消云散,甚至反倒成了有先见之明,蜀山派中原来与他交好的那些长老趁势在羽皓然面前要求让他回来。

不料羽红袖却也是在羽皓然面前力主让白千秋回来参予对孔璋的处置,因此便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这个小组。

那施陵南却是与楚歌吟当初齐名的后起之秀,与孔璋曾见过的虞正南并称昆仑三秀之一,亦已经突pò

天人境。

这七人正是负责追杀孔璋的主力,除此之外还有玄机真人和星宿宫紫微星君从旁辅助,二人负责推衍寻找孔璋的踪迹。

三人分工完毕,正待各自行动,忽然远处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四人一惊,举目看去,就见远处天边烟柱冲天,烟柱之旁有一尊山岳般的巨人巍立。

“是厉宗主的摩诃无量真身!”白千秋讶然道。

“大楚与狮驼山之战终于全面开始了,只可怜我等却要因为诛杀孔璋那个魔障而不能参加。”楚歌吟叹道。

“不对,孔璋他逃窜的方向好像正是那边!”施陵南望着远处那足有百丈上下的巨人忽然道。

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三)

数百只绘着符文的利箭离开了弓弦飞向天空,然后符文的力量爆fā

,生出烈焰、寒冰、巨木、金钺铁戈、滔天巨浪,覆盖了猛冲上来的敌人。

一大群的猛兽被这些法术的效果包围而陷于死地,虽然后面有御兽者的全力御使,仍是陷入狂乱之中。

不过这只是战场上的一角,而更多的地方,是御兽的妖族驱使着猛兽在冲击人族的阵地。

那些地方,大楚的士兵们正奋力的抵御着这一波妖族的猛攻。

论起单个士兵的战斗力,大楚的士兵即使是经过在厢军中的挑选也是肯定不如妖族的。

狮驼山的妖族最低程度也相当于感应境的七曜摩夷天,否则是无法降伏并驯服猛兽成为御兽者的。

很多年前,人族可以击败妖族,将之驱逐,是因为妖族彼时亦在内斗,而人族却是诸圣先后出世,春秋鼎盛之时,此消彼长,遂能败敌。

在很多年后,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诸圣已经不在,但是人族修士中的大能者却未必逊于昔日。

而内斗却轮到了人族,玄门分裂,道门执掌修士牛耳,大楚皇室又忌惮道门,魔道并不甘心被压制,所以妖族才能在四极继xù

繁衍。

到了今天,妖族罕有的出现了可能聚集力量的狮驼山,这是妖族从未有过的王国。

像这些只是普通的妖族,如果没有狮驼山的号召,他们的单个力量其实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是那些能修liàn

到化形地步的妖族也不过是只相当于真人境,更像人一些,可以混入人族中而不被轻易察觉。

更多的妖族要么躲在荒山僻野中继xù

修liàn

,直至破境晋阶或是死于劫数,要么便是被人族的修士发xiàn

,然后被杀死,或是被作为奴仆抓走去看守修士们的洞府,只有一些妖族中的顶尖存zài

或是大势力才没有人敢去轻易招惹。

但狮驼山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以往妖族的聚居或者是部族式,比如青丘一族,又或是宗门传承式的。

那三位大圣只是义气相投,共同患难,他们在自己的妖体才化形不久便而面临过人族修士的觊觎。

他们有理想,他们也曾经混入过人间,甚至到过最繁华的大楚。

他们听过市井中说书先生的说书,他们向往过说书先生说的聚义。

于是有了将大妖小妖聚拢在一起狮驼山,乃至狮驼国。

从最初的观望到后来的应者如云,几乎西域的妖族都聚拢在狮驼山麾下,他们御兽为马,以超越了血脉和宗门传承的第三种形式形成了庞大的势力。

他们像人族的士兵一样协同作战,互相配合,都相信可以建立一个千年帝国,将西域变成妖族的乐土。

在妖族的历史上,像这样聚集超过三万以上的妖族,只有彼岸的西牛贺洲那已经消失了的妖族千年帝国曾经办到过。

不过他们这次面对的对手也是人族精心准bèi

的队伍,人数多达二十多万的大楚军队,还不包括为这些军队提供给养的役夫。

里面包括了二十多万的健卒,一万余名精卒,后者的来源是由各宗门中不得志的弟子、有意历练自己的或是无意中得到一些修liàn

法诀的人过半,另外再加上大楚军队自己挑选训liàn

出合适对象,再授以修liàn

法诀的人组成。

这两方就像两只洪流一样在这无际的平原上撕咬冲撞,单兵的素质无疑是妖族远远超过人族。

妖族是脱离了原形,萌生了智慧的非人生灵,他们与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掌握了主动吸精炼气,学会了修liàn

进化。

大楚军队的士卒比起当初人族反抗妖族时的黑暗时代,盔甲越来越坚固,刀剑越来越锋利。

但妖族也不再是散沙,狮驼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地面上的战斗,谁胜谁负一时半会分不出来。

而天空中则是更险恶的战斗,那是双方真人境级别以上的修士在争斗。

如果说在地面上,是狮驼山数量吃亏,质量占优,那么天空上则是反过来了。

从真人境修士的数量来说,大楚一方并不如狮驼山。

一是大楚自己内部的种牵制和私心,比如魔道一方便多少会有所保留,佛宗也不愿意直接参予,而是宁可派出人去趁机策反灵隐寺。

二是同样四极之地的妖族也在支援狮驼山,使得在狮驼山出战时的真人境修士仍然达到了上千的数量,这还是如意大圣一部在灵州城吃了败仗之后。

不过人族修士虽然在数量上要面对超过自己一倍的妖族修士,但是在修为上却反而胜过一筹,而且人族的修士能修liàn

到真人境,特别是出身大宗门的,多少有几件法器在手,与同阶的修士拼斗起来并不见得吃亏。

这才使得天空中真人境级别的修士拼斗中,人族一时并没有落于下风。

而在更高层次的争斗上,天人境级别的修士或许将决定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在这充满死亡与杀戳的战火中,战场上一处不着眼的地方,一名妖族座下的骑兽哀呼一声,身上布满了箭矢和被寒冰冻坏的痕迹倒向地面,上面的妖族敏捷的跳了下来,挥舞着粗大的棍子砸向对面的士卒。

就在棍风扑面之中,那前方忽然生出一线黑隙,接着黑隙向两边拉圆分开,变成一个椭圆的空间之门。

孔璋从里面缓步走出,棍风于是变成砸向他。

然后孔璋外皱了下眉,挥了挥手,那名妖族就仰天倒下了。

不过还没轮到这队大楚士卒惊喜绽放,在离孔璋十余丈的地方,便有三条如同刚才一样的黑隙出现。

孔璋立即色变,旋风般掠动,冲进了混乱的战场中。

下一刻,追蹑孔璋而来的四名修士中有三名出现在这战场上。

“啊,这魔头竟然逃到战场上来了。”说话的是一名身着蓝衣的女郎,她生得肤如白雪,眉心一点凝红,肌肤晶莹透彻,她就是昆仑三秀中的那名女弟子梦采蓝。

“我们的任务是诛杀此魔头,战场上的事道门长老会已有定夺,由苍穹派、星宿宫和无量府主要负责。”说话之人貌如书生,背负长剑,这修士却是梦采蓝的尊长,论起辈份是昆仑两位掌教的师弟齐潄溟。

与他二人一起现身的还有一人却是虚无感应宗的虚无真人,这一宗门极擅潜形蹑踪,当初狮驼山攻破流沙王城,也是其师弟飘渺先生带着小张太子潜隐踪影逃出。

孔璋一路逃下来,没能摆脱追踪,倒是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虚无真人。

三人微一点头,便向孔璋逃窜处追去。

四人先后离开片刻后,才又有第四道空间之隙生出,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道士,却是通天玄机宗的法象真人。

通天玄机宗擅长天机演衍,在遁法上却普普通通,所以才比前面三人晚到一步。

前面三人追蹑孔璋,孔璋经达遁光飞掠,又以空间变化打开微空间通道,最后见仍是无法脱身,才冒险遁至这战场之上。

这战场上人妖激战,气机盈空,神念纵横,只有遁入这比浑水还混乱的地方,或许才有机会摆脱紧追不放的人。

四人便在这战场上继xù

着这一场追逐的游戏,给这场人妖之战带来了些微的变数。

有时候孔璋经过的地方,离得他最近的人或是妖族便会无缘无故的倒下。

而后四名修士经过的地方,则会顺手除去不长眼的一些妖族。

孔璋不温不火的飞掠而过,他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有了些微焦急。

想不到遁至这混乱的战场上,仍然没能摆脱这四人。

这四人的组合的确是令他有些伤脑,那法象真人擅长推衍,即使是在神念感应微弱的战场上,他也能迅速找到孔璋大致的方向,除非孔璋能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至五百里之外方有把握令得对方这种推衍失去效果。

虚无真人则紧紧的缠住孔璋,正是有得他在,使得孔璋始终不能将四人彻底摆脱在五百里之外。

若是一对一,就算是面对一宗之主的虚无真人,孔璋也敢试试能否将之击杀,但再加上随后而来的昆仑派两位修士,他就只有选择立即溜之大吉,继xù

借着战场的复杂形势帮zhù

自己掩饰和阻拦追敌。

但是这种情形不可能一直下去,他现在行踪已经暴露,如果这场人妖之战分出胜负,现在无瑕的其他天人境修士必然会加入进来对付他,到那时就真的大难临头了。

就在这时,他的前方隆起一座山岳,仔细一看才发xiàn

不是山岳,而是一个高达百丈的巨人。

那巨人虬肉横生,肤色黝黑,站在那里宛如撑天巨柱一般充塞天地,身周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全躺着无数的妖族尸体,甚至连在空中拼斗的真人境修士都离他离得远远的。

孔璋一瞟之下也不由变色,这巨人虽然形貌有所变化,但是仔细看去正是厉岳的样子。

孔璋一凛,想起传闻中无量府的摩诃无量诀修至极致,便可以凝炼无量真身,借此跨入天人境第四阶,真身如果完全凝炼成功便有成就圣阶的可能。

东海无量府以山海无量为奠基法诀,进阶修liàn

摩诃无量,这一宗门与其他宗门不同,讲求的是以一力伏百会。

即使是跨入天人境后,所掌控的空间法则也是不注重各种质性的,而是只讲求元气充沛,利用空间法则如何比其他修士更快更大量的吸纳利用元气。

同样一口气的功夫,别人修士如果吸纳的一滴元气,那么无量府的修士便是两滴、三滴,甚至五滴、十倍,然后不论敌人的真元气机有何神妙,以超出敌人数倍的力量硬生生将敌人打跨。

所以其借摩诃无量诀修liàn

至天人境第四阶后洗炼自己,要容纳更多的元气,身躯便越来越巨大化,直追传说中的巫族大巫们,其真身现身后的力量也不逊于那些大巫,但是又同时能施展种种法诀神通,甚至神念手段,这却是比那些大巫还要胜过多多了。

厉岳的巨大真身转眸一扫,已是盯上孔璋。

孔璋生出巨大的危机,他现在虽然自忖就算是白千秋都未必杀得了他,但是要和厉岳这级数的天人境修士正面对抗仍是九死一生,尤其是对方连无量真身都现了。

不过就在孔璋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之时,忽然厉岳的神念却从孔璋的身上移开。

在他的左前方,一片白色的山岭猛地隆起,然后山岭天摇地动般向厉岳这方向奔来,整个大地都发生了颤动。

孔璋举目望去,那是一只小山般大小的白象,每一拔步,都会生出数丈高的罡风,路上的大楚士卒无不被撞得粉身碎骨。

却是厉岳现出无量真身,以天人境顶阶的修为屠戳普通妖族,激怒了如意大圣,也现出原形真身来战厉岳。

孔璋暂时解除了危机,不过那紧追着自己的四人亦再度追近,而且忽然间场中又多了两道神念锁住他的身形。

孔璋顿时色变,想起据说道门派来追击自己的共有七人,现在已经有六个追到了自己身边。

他将心一横,决定不再顾忌了。

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四)

孔璋掠过一群正在死拼的妖族和人族,这一个小战圈的妖族正落于下风。

那几个妖族的御兽已经死亡,骑兽上的妖族虽然也杀死不少的大楚士卒,但是却被更多的大楚士卒重重包围。

真人境以下的修士没有特殊的法器是没办法御空飞行的,而且就算是真人境的修士要想在这么多的士卒面前飞起来,也肯定会被沦为靶子。

剩下的这三四个妖族,有一个长着长长的青髯,身上还有浓密的黑毛,脸部则仿佛是把人和虎揉合在一起似的,另外两个则是还保持着明显的兽形特征,连钢鞭似的尾巴都还在。

没有人敢轻视那两根尾巴,因为眼前的士卒曾经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这两根尾巴给打碎脑袋。

不过这几个妖族已经注定要灭亡,因为他们都已经被重创,为首的那个似人似虎的妖族小统领还断了半只手臂。

就是在这时候,孔璋掠过,大楚士卒们有一部份自然而然的将手中的掷矛和符箭向他发出攻击。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孔璋来说自然是当搔痒一样,很快的他就从这个小战圈中穿过。

但就在他穿过之后的几个呼吸间,那个妖族小统领便被两名大楚士卒一刀斩在腰间,那锋刃深深入肉嵌入其中。

这是对方彻底败亡的先兆,但是出乎意料是那小统领竟然没有当场倒下。

他竟然就那么站在原地,虬肉横生,长满乱麻般黑毛的胸膛忽然剧烈的起伏起来,口中也发出风箱般的扯呼声,仿佛他的体内忽然间多了一个炼炉似的。

两名大楚士卒猛地一抽刀,却发xiàn

自己的刀真的像是铸在了对方的身上一样。

就在这短短时间内,这妖族小统领身上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样的奇怪变化,像是吃了千年灵丹一样的修为大增,光是身上的筋肉就变得比铁甲还要坚硬,所以才能钳住了二人的刀。

这时候大楚士卒中闪出一名穿着重甲的武士,手上的利剑一递,便猛刺入了这小统领的胸膛。

这名武士正是一名大楚的精卒,出身某位旁门散修门下,其师认为其资质有限,于是他便投入大楚军中,希望能战功来博取修liàn

所需的资源,就算仍是没有机会突pò

真人境,那从军得功,封侯拜将,也可以富贵一场。

这名武士的实力自然是远胜于普通的士卒,那小统领虽然修为狂涨,但是仍是被他一剑刺穿胸膛。

不过这名大楚武士还没来及得冷笑,那妖族小统领便狂嘶了一声,身上嵌着两把刀,胸口刺着一柄剑,却双臂一缩,就将先前那两名士卒扯了过来,狠狠一个对撞,两个脑袋便像西瓜一样爆碎。

接着这小统领便狠狠的扑向那名精卒,那速度之快更是超码超过了适才完好无损时的两倍,令得对方根本来不及躲开。

小统领一下便扑倒敌人,状如野兽般的扑击嘶咬,一口咬在对方咽喉上。

其他大楚士卒连忙挥舞兵器斩向他,利刃入体,却如中败革,接着那趴俯在尸体上的妖族小统领便身上一阵筋骨乱响,身形膨胀,膨胀的筋肉硬生生将他身上的衣衫挤裂,现出一只虎形怪兽的原形,身上还插着众人的兵刃。

不过更吃惊的还在后面,这妖族虽然现出原形,令得一众士卒大惊之时,却出人意料的没有继xù

发威,而是瞪着血红的双眼露出一片痛苦之色。

他发出压抑不住的叫声,众人就看到他的身体上的某些部位在出现怪异的变化,一些漆黑的鳞甲从他四肢生长出来,同时有半边白色羽毛从肋下生长出来。

“快杀死他!”这群士卒中的另一名精卒叫道,他同样出身于一个小宗门,看得出来这妖族小统领不知dào

为何原因能修为突然增长,而且连他的原形似乎都有机会进一步化形。

不过这次的化形,却似乎不是由这妖族自己能控zhì

的,倒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催生的。

因为正常的妖族化形,除了可以凝结妖丹外,还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调整自己的形态的。

在这种化形中,形态的调整是可以进一步的增强自己的攻击力或是防御,也可以得到一些没有的异赋,比如刚才那妖族的鳞甲,还有那半截没完全长出来的翅膀,特别是翅膀一旦长出来就成了插翅之虎,有了飞行的神通。

不过很多妖族会在化形中选择让自己的形态趋向于人,这是因为世间能寻到的修liàn

法诀大多是适合人族修liàn

的,而通过献祭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求取修liàn

法诀的路子也是被人族控zhì

在昆仑山中。

所以这些妖族在化形后要进一步修liàn

,往往修liàn

一些从人族修士手中传来或是得来的修liàn

法诀。

就算是大妖级别的妖修,也有不少是与人族大能修士交流而破境晋阶,比如北海那位出身龙族旁支的烛龙。

但这个妖族小统领的化形却似乎是不受控zhì

的,因为他身上的变化非常的急剧,已经超出了他的承shòu界限。

就在大楚士卒们想和这妖族统领拼命时,这名妖族却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整个身体像是吹爆了的汽球一般爆裂开来。

血肉四溅,中者宛如中箭。

而这才仅仅是开始,被血肉溅伤的大楚士卒在感觉到体内宛如一阵火烧般的感觉之后,便发xiàn

自己体内亦开始了难以想象的变化,而对方那两个仅余的妖族也在发生类似刚才妖族小统领般的变化。

这是孔璋给这个战场带来的变化开始,随着他在战场上四处掠过,在他身周的一定范围,魔质的浸染之力肆无忌惮的将靠近他的人进行催化。

不分人族还是妖族,只要被魔质之力浸染到,就会被催生进化。

当然,越是实力强dà

的生灵,对这种浸染就有不同的抵抗力。

但是那些大楚普通的士卒和低层的妖族御兽者对这种浸染就几乎没有抵抗力了,哪怕这种浸染方式已经是弱化的了。

极为强化的魔质浸染方式是孔璋的魔质,特别是凝聚起来以魔质元液形态出现的那部份,如果直接浸染了修士的血肉,便是很难抵抗的,连法华僧都含恨而死。

其次是在与孔璋的战斗中,孔璋能将自身的魔质化为近似于尘埃般的小颗粒,然后随着气机散布出去,附在对方的肌肤慢慢浸染进去。

后面这种方式自然效果差得多,所以修士还有可能抵抗一下,毕竟魔质的催化远比不上魔种的霸道激烈。

但对于战场上低层的士卒来说,对魔质的浸染便几乎是没有抵抗力的,那妖族小统领便是例子之一,虽然在几个呼吸间修为大增,但是接下来的催化中,便只有爆体而亡。

因为这种催化是疯狂的促使生灵进化,越是激烈越需yào

大量的元气,而生灵一旦自身修为不足以支持这种进化速度便后果堪忧,战场上更是没有这么多的外来物帮zhù

维持,比如大量的灵石,否则还有可能支持下来,毕竟魔质的浸染方式同,催化的效果便不同。

孔璋就像一个瘟神,他飞到哪里,哪里就会开始产生诡奇激烈的变异,而且一旦催化变异,不论人妖都会丧失神智,再也分不清敌我,先是疯狂的攻击自己周围的生灵,接着便是受不住持续的催化而爆体,而那爆体的血肉如果伤到了其他生灵,又会形成新的催化链,当然效果会被削弱不少,如此链条式的多次浸染后,催化之效才会消失。

但这造成的混乱已经不小,初时战场上太过混乱,也没有人专门注意到他,即使是厉岳发xiàn

了他,也被如意大圣引走。

到得后来,孔璋造成的混乱,差不多等于是在这战场上形成“第三势力”,那些被浸染的人妖虽死,仍会造成数倍于自己的同伴被继xù

浸染。

不过孔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做到这一步,虽是被后面几个紧追不放的人所迫,必须制造混乱来让自己有机可趁。

但是如此一来,今后想杀他的人不知dào

有多少了。

而他这么做了,还想尝试的是能不能试着想尸魃一样控zhì

那些被浸染的生灵,却一无所获。

这让他非常的无语,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如果能像尸魃一样控zhì

一群炮灰,他便可以控zhì

着用来牵制后面的追兵,然后有机会脱身了。

最糟的是他造成的混乱果然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先是天空中激战的人妖二族真人境修士发xiàn

了地面战场上的异状,有越来越多的真人境修士暂时放qì

了对手,从四面八方飞向他。

一道盈然的蓝色剑光从虚空中刺出,孔璋及时的一个闪掠,移动到二十丈外,刚才立身的位置,一个蓝衣女郎现身,收了剑光,向孔璋皱眉道:“你有如此魔功,难怪要反出蜀山,难怪蜀山派会发出追杀令,请整个道门出手务必要杀死你,你的行径已经比魔道中人还要邪恶!”

孔璋冷笑一声道:“你们杀人也是杀,我杀人也是杀,何必说这么多。”

下一刻他却色变,因为他感觉到了有数股强dà

的神念同时锁定了他,同时天空中也有数十余道较弱的神念正在尝试锁定他。

PS: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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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五)

随着白千秋、虚无真人、施陵南、齐潄溟、法象真人,再加上最先出现的梦采蓝,六大天人修士终于在战场上会合,将孔璋围住,此外还有数十位真人境的修士飞过来帮忙。

孔璋的心沉到谷底,不过他现在想逃都没办法逃。

他逃到这人妖大战的战场上来,虽然可以拖延追兵,但是也有一个坏处,就是这战场上实在是太混乱了,而且又有天人境的修士在大战,各种法则、气机、神念互相冲突碰撞,没有办法遁入微空间通道。

“杀!”白千秋森然喝道,他身后剑匣一开,一道紫色剑光飞出,率先向孔璋出手。

“对待这魔头,大家无需讲什么公平。”虚无真人言罢,身子动了,然后他便以一种近乎闪烁的方式对孔璋发动了攻击

不论孔璋如何移动,虚无真人的这闪烁移动都能非常及时的帖身出现在孔璋身边,使得他没有办法冲出去。

见他二人出手,齐潄溟和法象真人也各自出手,齐潄溟施展的是御剑术,一道灿然的金色剑光飞出斩向孔璋,不过剑光到了中途便分化成十六道剑光,然后变成六十四道剑光,再变成二百五十六道剑光,最后变成一千零二十四道剑光,几乎在一瞬间便将孔璋的所有退路封死。

法象真人用的则是一把白玉尺子,这尺子是他的兵器量天尺。

施陵南和梦采蓝倒是踌躇了一下,施陵南沉声道:“梦师妹,我们也出手吧,今日断断不能让这魔头逃走,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修liàn

的魔功能使人发疯变狂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妖异的催化作用,如果不斩杀了他,还不知dào

有多少人会死。”

梦采蓝微微点头,亦放出先前那道蓝色剑光向孔璋刺去。

天上亦有十数道剑光和一些法器攻击向孔璋,孔璋避无可避,硬着头皮施展了坎离神符,身上冒起龟蛇气形,希望能稍稍的挡上一挡,然后看有没有机会趁机突围。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声怒吼:“给我下来吧!”

然后感觉到似乎有两座山撞在了一起似的,庞大得力道以惊人的速度扩展过来。

所有攻向孔璋的攻击,包括孔璋自己的坎离神府在这一瞬间仿佛同时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影响。

众人面前的一切像是一张纸似的给人揉了一下,足足有三个呼吸之长,这种异象才消失。

六大天人修士只觉在这瞬间,自己与自家飞剑或是法器都失去了联系。

并且自身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重压,仿佛空气一下变得有千斤重,身上像是绑了铁块似的动弹不得。

每个人能吸纳的元气在这一刻至少减少了一半,天空中那些也来截杀孔璋的修士更糟,直接就向地面坠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每个人心头都升起这样的疑问。

白千秋更是又惊又怒,他是最早与孔璋不对路,然后以长辈之尊为难对方,结果事露,反而因此被贬到星界那种地方去的。

幸好这次孔璋叛出道门后,他从前的举动便反倒被其他交好的长老描绘成了有先见之明。

不过羽皓然当然还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重新得到原来的地位,召他回来时便有约定,白千秋需得在这次的猎杀中将孔璋除去,才能正式回归蜀山。

所以诸人之中,白千秋自然是最想杀死孔璋的。

这番陡然生变之下,诸人原本都已经锁定了孔璋攻击,却是因此出现错乱。

“不是他搞的鬼!”施陵南看到孔璋亦是一片茫然。

不等众人进一步反应,下一刻罡风扑面,众人宛如在疾风中,庞大惊人的对流元气像飓风般刮过。

飞剑在这狂猛的元气风暴中再一次与自己的主人失去神识的连接,这一下的元气风暴绝非那么简单,更同时蕴含着类似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神念如海般的效果。

只不过这是像风暴一样狂猛的元气流,而不是像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一样元气爆裂。

简单点说,这像是无数个铁锤迎面掷来,而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则是像爆zhà



而在神念的层次上,伴随着这元气流的神念也是如海似渊般平袭过,范围内几乎所有人的神念都在一时间盖压过去了。

不光是众人对孔璋的攻击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干扰,应该说是这方圆里许之地不论是士卒还是修士的厮杀都几乎被这一下给弄得停滞了。

六大天人修士和孔璋还好,虽然这元气流宛如无数的铁锤掷来,但是以这七人的神通,自然还抗得下来。

但是附近的士卒,不论人妖,越是造近那风暴源越近的死得越惨,直接便爆成了血雾。

稍远一些的,也是部份肢体禁受不住爆了开来。

“是厉宗主和如意大圣!”梦采蓝不由骇然。

众人向引发这一风暴的源头看去,却是离诸人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厉岳和如意大圣的狠拼造成的这一结果。

在那里如意大圣正不断的跺足,他已经现出了妖身原形,化成一只百丈高的巨象。

他第一下跺足脚下的大地便出现一个房间般大小的深洞,带起高达十数丈高的气浪。

脚下虽出现深洞,他却没有陷足在里面,整个身体仍是稳稳的站在地表之上,凌空虚渡。

这气浪原本是无形的,但是由于气浪向四面八方推动,带起了无数的土块草茎等物,就像一层土浪一般。

原本还影响不到孔璋这边的,但如意大圣接二连三的跺足,那声“给我下来吧”便是他叫出来的。

随着这叫声和跺足,那气浪层层叠叠,就好像海浪一般向四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流动。

孔璋等人受到的影响有一部份便是因为他,但另一部份却是因为厉岳的对抗。

在天人境修士中,厉岳和如意大圣修的路子比较特殊,讲求的是以力压人。

两人都打出真火,一个现出原形,另一个施展了无量真身,都是放qì

了再运用法术和法器,而是直接比拼自己蓄积真元的量和速度。

两人每一下撞击的中心都是以接近十万层的真元气机在对冲,神念也倾力放出。

孔璋等人其实离得还有段距离,本身修为虽不如二人,但也不至于被二人这倾力的死拼所秒杀。

但在这二人周围的那些人就惨了,士卒和低层的妖族没有一个活下来,附近的真人境修士十个里也有九个因此而死,要么直接被猛烈的元气风暴所爆碎、撕裂,要么便是身周和体内的真元气机同时大乱,身不由己的从空中摔下来,摔成肉饼,然后逸出的神魂再被元气风暴和内中的神念所催,成为元气风暴的一部份。

孔璋几乎是第一个适应过来,因为他的身体之强横,眼前六人也没法相比。

这是他死里逃生的唯一机会,当即便窜了出去。

百忙中,他选择的方向却恰好是白千秋所守的方位。

白千秋眼看孔璋就要逃出去,忽然张开了嘴,在这狂猛的元气风暴中张开了嘴。

他如长鲸吸水般吸气,空中顿时显出一些星星点点来,原本狂乱的元气风暴中居然硬是有大量的元气被他硬生生重新吸纳走。

这些星星点点般的元气凝练成珠,一颗接一颗的投入白千秋嘴里,然后他的脸便剧烈的变色,宛如涂了一层鲜血在脸上似的怪异。

他的脸接着便像是荡漾的水波一般扭曲起来,在这种扭曲中,以白千秋之能也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随着这扭曲,他脸上所有的血色都向眉心聚拢凝成一团。

吸霞入玄丹!

然后白千秋吐气,一道血色似的霞光从他嘴里吐出,长虹般罩住孔璋。

白千秋面带狞笑,霞光不断的从他嘴里喷出。

这是他最厉害的法诀,这霞光宛如浓缩了十倍的天人领域,但同时也就把里面的法则之力加持到了最强。

孔璋闷哼一声,一时间他能吸纳到的元气已经降到了一个极低的地步,竟然只能凭本身的真元气机和白千秋对抗。

白千秋见孔璋受到压制,不由大慰,他这吸霞入玄丹是强提修为,在一瞬间对真元气机的操控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的地步。

那吐出的霞光看似绚丽,实则层层叠叠,气机达到了十万层的级数。

所以他吸进来后便要立即吐出去,因为这种层级的气机,天人境第四阶在修liàn

时也是要小心翼翼的运转,用来磨炼自身。

而白千秋的肉身是禁受不住这烈度的,这种地步的气机在他体内只要停留稍长,他便等于自伤,甚至爆体。

但吐出来用于攻敌,却是不亚于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一击。

平时施展已是要小心翼翼,这下他更是在如此狂猛的元气风暴中强行纳气,连自己都要受到一些伤害。

只不过为了一举灭杀孔璋,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霞光罩体,如此烈度的气机,相当于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在洗炼自己,而对那以下的修士来说就是要命的催命符了,就算是孔璋也禁受不住。

孔璋在霞光中苦苦支持,不过这霞光相当于把天人境修士能凝结的领域也浓缩了十倍,一时间他也脱身不得,只能任凭霞光洗炼。

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六)

孔璋抵抗着白千秋吸霞入玄丹所化的霞光,幸好此时如意大圣和厉岳交锋形成的元气风暴也在肆虐,其他人一时也需yào

抵抗元气风暴,否则趁机出手,孔璋便等于是不能移动的靶子,就算是以魔质的强横也不可能在七人天人境修士的持续打击下再抵抗得吸霞入玄丹。

远处传来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如意大圣和厉岳的最后一次交锋,狂猛的元气流再次涌来。

远处空中的厉岳的真身巨像已经消失,而如意大圣也从那百丈高的巨形瞬间缩小,且失控的向空中掉下,先前远离他们的遁光纷纷掠过去,一面救人一面想趁机灭杀如意大圣或是厉岳。

白千秋狂喜,两大修士交手的影响一旦消失,到那时孔璋插翅难飞。

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就算霞光仍是炼化不了孔璋,但只要帮手们一出手,孔璋必死无疑。

厉岳二人交手的元气风暴终于弥散,白千秋浑身骨节乱响,只见他鼻孔中忽然凝起白烟一般的烟柱,不过那烟柱却并非向外,而是向他鼻内灌进,他口中的霞光却是源源不断,反而更加粗大和色泽艳丽。

白千秋却是同时吸元凝化丹光与喷吐霞光,这可算是他性命交修的时刻了,如此一来他的气机转换必须平衡,及时的将霞光吐出,否则一个不好,这凝练过的霞光便会先伤及他自己。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土地忽然凝起一个土包,齐潄溟最先注意到这一异状,不过他们几人先前被元气风暴搅得气息大乱,修为又不及白千秋,却是不敢像他一样在元气风暴中还敢强行出手。

“小心!”齐潄溟喝道,他顾不得再调息,真元一转,手上的剑光便飞出二百五十六道要斩向那土包。

那土包先一步裂开,几道人影左右飞出,引走齐潄溟的剑光。

齐潄溟分化的剑光追斩而上,将那几道人影斩为两截才发xiàn

上了当,那不过是几具尸体。

这时候,真zhèng

的偷袭者才现身,梦采蓝等惊呼:“小心!”

就见一道巨大的青黑人影附向白千秋,剧烈的腐臭味立时充斥当场。

白千秋正全神控zhì

霞光摄住孔璋,却想不到有这突如其来的暗袭。

他鼻中一嗅到剧烈的尸臭味便立即警醒,不过吸霞入玄丹的霞光易发而难收,却是没有办法那么容易立时便收回来的。

一只冰冷的利爪猛的刺入他的肋下,还在狠狠的用力向前攒挖,仿佛想深入他的内腑。

同时,鼻间腐臭前所未有的浓烈,一张大嘴帖近他的脖颈,狠狠的咬了下去。

“是尸魃!”孔璋又惊又喜,虽然弄不清楚尸魃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并且偷袭白千秋,但是这无疑是他趁机脱困的最好时机。

孔璋用力一争,气机迸发,他一直在等时机看能不能斩断白千秋的霞光。

他用手指一划,凝起空间之刃。

不过在霞光之中,以他天人境的修为都被隔绝得厉害,凝起的黑线淡若丝线,而且刚刚凝生便如将墨水滴进清水一般转瞬消失。

直至划至第三次,黑线才勉强以丝线般粗细构成一个三角形,将孔璋与霞光隔开,顿时身上一轻。

孔璋这边全力以剑诀反抗,白千秋便立时身子一颤,若在平时他只需持续加强霞光,孔璋的空间之刃便会被压制消弥。

但此时他受到了尸魃的暗袭,不但肋下被刺穿,而且咬在他脖颈上的一口,尸毒正疯狂的向里面注入。

尸魃铜铃般大小的眼眸里透着狂喜,他会暗算白千秋,是因为先前在灵州暴露行径之后,便被道门和华凌波师兄弟追杀。

两边他都斗不过,只好四处逃窜,偏偏人妖大战在即,不知dào

有多少修士正不断的赶来。

他偶尔为恶,便正好又被白千秋等人发xiàn



白千秋等人此来是为了追杀孔璋,但是顺道发xiàn

了尸魃,自然也不吝除恶。

幸好正当尸魃被追杀得快要无处可逃时,孔璋出现的消息立即引走了敌人。

和孔璋一样,尸魃也是为了躲开道门中人的追索,潜藏在人妖之战战场的地底之下。

战场上气机纵横,神念横空,这样的确可以替它掩住气息。

但是偏偏厉岳和如意大圣对敌的位置恰好是他藏身之处的上面,两人那一番恶斗,劲力不但是横弥八方,而且是力透幽冥,地下数百丈的土层都受到了影响。

尸魃藏身不住,只得立kè

逃命。

他穿土逃窜的方向恰好是孔璋他们力斗的位置,快要穿出土层时却发xiàn

白千秋正在恶斗孔璋。

说起来白千秋固然是他仇人,但是和孔璋是交过几次手的,任中除去一个尸魃都只会高兴。

但没选孔璋却恰恰也是因为他被霞光摄例住,那霞光虽然令孔璋倍受苦楚,但也等于多了一层保护层。

在没弄清那霞光之间,尸魃不肯轻易犯险,于是才选择了偷袭白千秋。

尸魃一击得手,咬住白千秋的脖颈便狠命的注入尸毒。

虽然他从来没有成功把一个天人境修士直接转化为僵尸,但是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是要试上一试的,一旦成功,就等于以后多了一个天人境修士的奴仆啊。

白千秋闷哼一声,脸色变得宛如乌铁一般青黑,尸魃用心险恶,咬得又极是好位置,临近脑袋,尸毒却是立即感染了较近的地方。

孔璋划出的黑线也由浅至深,由细变粗,全力想破开霞光。

法象真人见势不妙,放出手中的量天尺向尸魃打去

白千秋闷哼一声,却见身体一颤,忽然便有百十道拇指粗细的霞光从他身上透出。

那情景就好像是他身上忽然间多出了百十个洞,行将解体一般。

尸魃眼中透出强烈的惧意,立即松开口想逃离白千秋,不过却吃法象真人的量天尺一击,被打了个踉跄。

霞光立时追到,尸魃惨嘶,被霞光照到的地方,他那臃肿而腐烂的身体便消融一大片。

而白千秋这下也是狠辣至极,那霞光是向四面八方激射,不论尸魃向哪个方向逃跑都要吃上几记。

原来,这一刹那,白千秋逆转了霞光洗炼自身,然后任由霞光破体伤敌。

尸魃同样禁受不住这种天人境巅峰修士用来洗炼自己的霞光,想捡便宜却变成了反受重创。

几乎是同时,罩住孔璋的那霞光罩破碎开来,孔璋哈哈一笑脱困而出。

不过他也不敢再停留在当场,白千秋虽然重创,但还有五个天人境修士在此,而且只要稍被缠住,这战场上再来几个援军只是等闲。

他将身一扭便再度没入激战中的地面士卒中,借此躲开诸人,趁机回复伤势。

法象真人连忙上前扶住白千秋道:“白道兄,伤势如何?何至于用吸霞入玄丹的霞光反伤自己。”

白千秋一脸黯然,声音嘶哑的道:“我要立即回转蜀山求宗主以氤氲紫气替我压制伤势,如果不成,只怕便要兵解,这两个妖魔只好交给诸位了。”

法象真人猛吃了一惊,想不到白千秋伤势如此沉重,他境界不到却是有所不知,到了天人境第三阶,玄门多数人修liàn

走的是大液元路子,要修liàn

的是元能精纯,是以才会凝炼出如霞光般精纯的元能来磨励自身。

到得最好通过这种磨励,是要将自身从不适应到适应,便挺进到第四阶,继而再将全身上下都转化为元能状态,到这一步身魂便不分彼此了,彻底化为能量一般的存zài



但在没达到这两步前,吸霞入玄丹凝练出的霞光对自身就是炸药,白千秋中了尸魃的尸毒,平时还有办法化解,适才却是正全力压制孔璋之时中的招。

他只好当机立断撤回霞光,甚至不惜破体透霞,借此才能在刹那间将尸毒完全清除干净,并反创尸魃。

否则两边对敌之下,他只要没清除干净尸毒,便会留下无穷后患,如果因此而丧失神智变成僵尸,世间从此少了白千秋,多了一个飞天夜叉级别的僵尸,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尸魃身体一面消融一面疾掠,掠至半途,便有金色剑光和蓝色剑光追了上来。

昆仑派的三人恨极了暗算白千秋的尸魃,连孔璋都顾不得了,指挥飞剑斩杀尸魃。

就见半空中一道蓝色剑光穿心而过,再被施陵南的剑光斩过,一个井字形凝空一现,将尸魃的身体斩为九块。

金色剑光复一拢,血雨纷飞,却偏偏飞不出剑光笼罩范围。

“总算除去了一个妖物。”三人收回飞剑,向法象真人处飞去。

三人以为已经除去尸魃,却没有注意到有一滴尸水仍硬是透过剑光滴落在泥土之中,然后那里便有一道蚯蚓般的微小土龙向前猛冲,所去的方向正是战场上一处才激烈战斗后的地方,那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大楚士座和妖族的尸体。

“白道友伤势如何?可惜走了孔璋那厮。”齐潄溟关切的道。

法象真人道:“白兄伤势极重,便由我护送他回转蜀山吧。那孔璋虽然刚才从我们手上逃走了,但是现在无法遁入微空间之中,他必是躲在人群中借机疗伤。但是他不施展妖法则罢,一施展便会引发常人发狂和爆体,你们一旦发xiàn

他便立即出手。”

施陵南道:“我等最好在这场战争结束前找到他,否则一旦战争结束,要再捕杀他便难上许多了。”

众人微微点头,孔璋被众人追到这战场上附近,场上元气混乱,法则纷争,神念交错,使得诸人要追索他困难了许多,但是因此他也不能遁入微空间之中。

一旦战争结束,原来的七人却已经变为四人,力量削弱不少,要继xù

追杀便要困难许多了。

经过这几番狠斗,孔璋的狡猾和难缠,四人已经不敢小视,而且谁又会想到还有尸魃这种魔物出来搅局。

“这场战争到底谁会赢?”

适才六人都狠斗孔璋和尸魃,却是没有太过注意这场人妖大战,此时却省起这场战争的胜负,不由举目四望,看看战势进行到了什么地步。

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七)

这场战争原本是泾渭分明的两方阵营,地面是低级的妖族和大楚的士座在对垒,空中是真人境级别的修士和妖族在空中激斗。

但是当天人境修士开始插手这场战争,尤其是厉岳和如意大圣这般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开始动手,战场便开始出现禁区。

就像适才厉岳的真身与如意大圣动手时,两人真身与原形激起的元气风暴,连梦采蓝他们都感觉难以对抗,只有像白千秋这种修为才勉强能继xù

施展法术。

在这种级数的战斗附近,天人境修为以下连靠近都不敢了,只有同阶的修为才能介入。

孔璋的出现则把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他所经过的地方都受到魔质的催化,连真人境修士都要受到影响。

现在从空中最高点向下看,整个战场就像一张被玷污了的画片,东一块西一块的。

而就在这画布中,仍然有几处是空白,那里便是厉岳那个级别的修士在争斗。

除了厉岳和如意大圣两败俱伤之外,东边那一边无人敢靠近的空白,只有三个人在争斗。

那是狮驼山的神武大圣与穹苍派的日帝夜后,那里青色的光芒无所不在,但却有一红一白两团极为显眼的色泽存zài



苍穹派日帝夜后的修为单个来看并未到天人境第四阶,但是两人修有一套双修秘法,联手合击,却是可以籍彼此的法诀互补。

因此神武大圣并没有占到上风,空自在那里咆哮,却只能僵持不下。

此次大楚征西,道门固然一如既往的派出了不俗的实力相助,魔道一方也遣出了苏无遮和北冥神君这两个老怪物。

这两个老怪物久未出世,在法会上一鸣惊人的现身,本就有心重振宗门声威,是以心甘情愿的参加这次的战争,希望能捞得好处,至不济战后论功行赏,大楚以后对他们的宗门重新现世肯定要投桃报李。

但是这两个老怪物却并未讨得半点便宜,他们的对手正是赤眦和九灵圣君。

那赤眦此时已经现出原形,竟然是一条身长数百丈的红色龙族,不过其修liàn

的法诀却并非火系,而是凝结成连天的血云,修士只要一靠近那些血云就会被吸蚀干净,变成血云的一部份,这赤眦竟然是条冥龙。

也幸亏与他对敌的苏无遮修习的也是魔道功法,血焰乌喉魔罡的威力并不逊于这条冥龙的神通,两人疯狂了一般的狂扯狂吸身周的元气,包括不小心靠近的修士血肉灵魂,放出类似的血云血焰对轰。

北冥神君与九灵圣君也是斗得不相上下,无人敢造近这几处超级战场。

但在这个级别以下的战斗,不得不说是大楚占据了优势,苍穹派除了日帝夜后之外,风雨雷电四大天人修士也倾巢而来,魔道中也有孔璋认识的几个人,像化血宗的化血老怪,诡剑魅影宗的宗主,拜月魔巫虽然没有亲自来,但是也派出了自己的两个师弟,此外还有各大世家也派出了要紧人物参战,像雷家的雷煌,长孙氏的长孙惮,都是仅次于宗主的大修士。

而狮驼山一方原本有七大妖王为辅,不过内中的天蛇王却是已经死于孔璋之手,虽然赤眦等人过来时曾经也有九婴道人和蚿先生一同。

但是战前神武大圣正是详细评估过双方实力,认为在顶级战力和地面战力上并不畏惧楚军,而真人境修士这一级上,甚至还超越了楚军,只是在天人境修士中的争斗可能要吃亏。

所以才遣九婴道人和蚿先生去收拢西域的散修来增加自身的实力,一同对抗楚军

哪知dào

大楚也有后手,既遣小张太子图谋龟兹国以分其势,更请动了佛宗出面招揽了灵隐寺。

如果不是孔璋意wài

的搅了灵隐寺的大阵,恐怕这场战争的变数还要不利于狮驼山。

如今这场战斗就看各个环节谁先顶不住,当地面先分出胜负,即使是大楚的普通士卒也能利用符箭影响真人境修士间的战斗结果,同样低层的妖族虽然大多不能飞上天空,但是那些可以御兽的却是可以驱御禽鸟。

这些助力在平时未必能让一个真人境修士惧怕,但是如果是在和同阶的战斗时,这些微的差别便可能导致结果不同了。

真人境修士如果分出胜负,便会多出来战力影响其他环节的战斗,当一方的天人境修士因此而败退时,则原本暂时僵持几处超级战场也会被围攻。

到那时,就算各自的顶级战力也不得不考lǜ

撤出战场,避免在围攻下身亡。

而现在,便是看双方在战争的各个环节中,哪一个环节先顶不住,分出胜负。

不过因为孔璋的到来,却是给狮驼山一方带来了不利的变数。

适才的战斗,孔璋隐入战场躲了起来,尸魃被斩杀。

不过也换来了白千秋重创,需得立即离开战场,法象真人又得当护卫。

但是对于狮驼山来说,却是多出了四个天人境修士。

齐、梦、施、虚无真人等四人暂时搜寻不到孔璋,却是不介yì

顺便帮大楚军队一把的。

四人互视一眼,微一点头,虚无真人道:“我们一面搜寻那魔头,一面顺便斩杀些妖族吧。”

四人化作四道遁光分射向四方,遁光所经之处,四人顺手参战,只要是妖族便立即出手斩杀。

如此一来,胜利的天平更加向大楚一方倾斜。

孔璋此时正躺在一堆尸体的中间,身上重重叠叠的压着许多尸体。

这些尸体全是战死的大楚士卒和战马,还有不少妖族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强烈的血腥味和死人的尸臭充斥着鼻间。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尸山的最底下,抓紧时间恢复着伤势。

刚才趁着元气风暴肆虐和尸魃突如其来的暗袭替他引开注意力,他终于暂时摆脱了诸人的神念锁定。

趁着这良机,他混入了厮杀的战场中,随手斩杀了一名大楚士卒,然后换上他的兵服。

接着这处的大楚士卒被妖族击溃,他身边的士卒纷纷惨死,他就势也跟着向地上一躺,装成死人被尸首压在最低下。

这么做还是要冒点险的,万一有哪个天人境修士蓄意的凝法控劲,或是施展什么法器向尸山重重一击,猝不及防下他多半要吃上一记。

是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才最安全,否则只要他一现身,道门那几个修士必然不会放过他,虽然他还不知dào

法象真人因为要护送白千秋而离去。

但他吃了白千秋的一记吸霞入玄丹,伤势也绝对不轻。

时间慢慢的流淌而过,孔璋的真元在一分分的回复,不过白千秋放出的霞光始终浸扰在他身上,像蚂蚁食虫般消蚀着魔质。

不过失去了白千秋的道法支持,这些霞光耗去一分便少上一分。

吸霞入玄丹凝生出的霞光是以空间法则将元气以特殊的形态压缩了不知dào

多少倍后形成的,每一分霞光所附带的气机都重若巨岩。

而且这种霞光是走的大液元的路子,凝练到这种地步,已经从真元气机初步转换成了元能的状态,元能是真元气机压缩数十,乃至数百甚至上千倍后的能量状态。

天人境第四阶便是借这种凝练的不同属性元能来磨励自身,当肉身完全适应后,便开始将自身完全向这种元能状态进化,直至彻底变成元能的状态。

但是这种元能状态对于孔璋来说,此时却像是毒药,因为每一分的霞光都带着极为浓重的空间法则,这些空间法则又凝聚了庞大的元气聚而不散,浸入魔质之中,就好像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任他如何想尽办法驱散,都驱之不动,只能先任由魔质回复,将原来的创口收拢长好,将这些元能埋进自己体内,这样至少基本战力大幅度回复了。

然后再审视体内,不断的以魔质去磨励那些元能,一点一滴的将其击溃破碎,

虽着伤势的回复,他终于有时间分出神念探察四周,发xiàn

形势对狮驼山越来越不利了。

原本任务是追杀他的战斗小组虽然减员,但是剩下的四大修士出现在战场上,一时搜寻不到孔璋,自然而然向战场上的妖族出手。

天人境修士数量上,原本妖族就要逊上一筹,派出前去拉拢西域散修的蚿先生已死,而九婴道人在被小旌旃佛光重创后,也已经觅地疗伤去了,以他的狡猾自然是断断不会在这个时候跑来为狮驼山火中取栗的。

这时候北方天空飞来一道青色的光芒,这道青色的光芒飞近了赤眦与苏无遮战斗的地方。

那里血色翻滚,两股力量相持不下,几乎没有修士敢靠近那里,否则不是被血云一卷卷入,血肉魂魄都变成血云的一部份,就是被血焰轻轻一扫,什么都燃尽而亡。

青色的光芒硬生生闯进这两股力量的交持中,立时便感觉到了毁灭的气息。

青光一闪,遁光中的人形便已经经消失,转而出现的是龙族那庞大的身躯,用力一挣,从赤眦和苏无遮的战场上抽身。

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八)

“青罗,你怎么来了?”赤眦喝道。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你胆子真大,族长明明说了不要涉入西域的争斗中,你竟然不听他的。”青龙的声音中带着柔和,仿佛女声一般。

“你竟然敢教xùn

起我来了,这里很危险,不要呆在这里。”赤眦道。

青龙眨了眨那巨大的龙睛道:“我偏要在这里转上一转。”

嘴上虽是如此说,青罗却禁不住离两人战斗的地方又远了一点。

适才她一撞进两人的战圈,真元凝生的护身光幕便不断的消蚀,只停停的一息,那光幕便消失殒尽,被逼出原形。

幸好赤眦发xiàn

,加紧了对苏无遮的攻势,但是两人的血焰和血焰是两人元能凝生的状态,不可避免的会对侵进一定范围的生灵产生巨大的杀伤力。

总算青罗龙族的生命力超强绝伦,以原形强行冲了出来。

青罗再不敢靠近这几处超强的战场,开始在这战场附近乱飞。

她与赤眦同出一族,都是北海龙族之一,龙族天生强横,出生便有真人境的修为,到了成年,便自然而然迈入天人境。

青罗刚成年不久,虽然远远不如赤眦一般可与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对抗,但是也非弱者。

这次听闻赤眦不听族长之令跟着九灵圣君跑了出来,她打着要唤回赤眦的旗号溜了出来。

一时哪肯就这么回去,便也像齐、梦、施等人一般在战场上胡乱出手起来。

龙族虽然自视高贵,将自己别离在人妖之外,但是总是对妖族带着点亲近之意,因为挡着她路的,如果只是妖族,她自然是随手一探爪抓裂对方,但如果同时有人妖在激战,她却是会先向人族修士下手,妖族修士见势不妙便有机可逃。

如此一来,自然而然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青罗以强凌弱,正兴奋时,忽然前方便有两道遁光飞来,遥立在她身前。

遁光一敛,虚无真人和另一个中年人同时现身左右。

那中年修士见到虚无真人也是微微一愣,打个了招呼道:“原来是真人大驾,哈哈,有真人在此,是长孙惮多此一举了,这里便交给真人吧,不过此女是北海龙族。”

这中年修士正是长孙世家此次派出来随同大军的长孙惮,他见青罗一路杀来,不但主要是杀伤的大楚军队,而且马上就要撞上有不少长孙族人所在的那一路,所以才赶过来。

但是既然虚无真人也现身,长孙惮立即便滑头的跑了,眼前这小母龙虽然不可怕,但是出身北海龙族,那些成年真龙个个有天人境的修为,长孙世家可得罪不起,让道门揽过去却是最好。

虚无真人冷笑一声,极是鄙视长孙惮,这些世家修士就是这样,有好处时是唯恐自己落后,一看有风险便退避三舍。

青罗却是大怒,龙爪一伸便向虚无真人抓过来。

不过她这一抓,却是抓了个空,虚无真人的身形出现在另一侧,随手便是一拳,气机迸发,虽然没能给青罗造成重创,却是立即破开几片鳞甲,流出青色的血液。

青罗大怒,龙爪如刀般割向虚无真人,接着龙口一张,拳头大小,密如星雨般的青色光团喷了出来。

不过这一切都伤不了虚无真人,虚无感应宗本就最擅长遁法,连孔璋这种修习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修士在他的追击下都没能摆脱,可见一斑。

虚无真人整个人就像一团弹丸般在青罗身周跳来跳去,每一次跳动,就会有几片青龙的甲鳞破碎开来。

青罗空自怒吼连连,却是奈何不得虚无真人,她不过是初入天人境,只是仗着有上古圣兽青龙的血脉,若是与同阶的人族修士相搏,凭着龙身的强横自然是会占据上风,但是虚无真人的实力却是远远超过她。

“妖龙,这里是我大楚与妖族交锋之处,你们龙族一向洁身自好,念在你尊长的面子上,还不速速退走?”虚无真人一时也没痛下杀手,自然也是不想与北海的龙族结下深仇,场中虽有赤眦,但现在与他对敌的是苏无遮,惹恼了龙族,自然有魔道出头。

“唔,好痛!”青罗发出可爱的女声,庞大的身躯向下疾掠,半空中凝身化形,化成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衣女子,身上青衫多处破损,一脸怒容。

虚无真人紧跟着飞下,打个稽首正待表明身份,软硬兼施也要将这头小母龙礼送走。

就在这时,虚无真人感觉到一阵心悸,但是神念微扫却一无所获,鼻中只能嗅到脚下那几处尸首堆放成小山般的血腥和尸臭。

他定了定神,却见青罗忽然眼眸中闪过一丝诡秘,身体猛烈的膨胀起来,原本娇美的脸庞剧烈的变形,重新现出青龙那丑恶而威严的楔形脑袋,粗大的龙角从头顶硬生生的挤压出来。

龙爪再度狠狠拍向虚无真人,猝不及防下,虚无真人只得先行避闪,遁光一掠,虚空移步。

他却是又惊又怒,顾忌龙族才对这小母龙手下留情,想不到对方却频下狠手,看来不给她点厉害瞧瞧是不行了。

他这念头刚起,遁光移动处,忽然平空生出又黑又粗的空间黑线,宛如把眼前的空间平分成了两半。

虚无真人大吃一惊,勉强横移,只差之毫厘就撞上这空间之刃。

这时候星雨般的龙之火焰盖头盖脑的覆来,立即淹没了虚无真人的身形。

他大喝一声从这星雨般的焰火中冲出来,身上的火焰也被他强行用气机压灭了大部份,只有少数还在持续的燃烧。

青罗现出一丝惧意,想不到这样算计,居然还是没有能重创虚无真人,看来只有期望那人了。

两人脚下尸山炸开,一道人影晃身飞出,快得惊人的缠上了虚无真人,瞬间两人便交锋不知dào

多少次。

青罗眼眸一亮,见有机可趁,再度张开龙吻,将元气尽化成龙之火焰喷出,也不管那人的生死。

那暗算了虚无真人一记的正是一直躲在尸山下的孔璋,青罗危急时,他以神念偷偷传念给青罗,两人联手算计虚无真人一把。

青罗也是生性残忍自私,虽与孔璋联手,见有机会,却是不分人的一起下狠手。

不过孔璋倒也不太介yì

,只要能杀了虚无真人就好,就算同样承shòu一记龙焰,他的恢复力比起虚无真人来强多了,后者最擅长的是遁法。

人影乍分,虚无真人好不凄惨,浑身上下布满了斑斑血迹,最可怖的是有一些绿色的仿佛树汁般的液体正沾染在他伤口的附近。

孔璋狞笑着看着虚无真人,知dào

对方已经完蛋了,适才的交锋,他不惜以伤换伤,便是想在近身的攻击中,将魔质直接浸染到他的身上。

似虚无真人这般修为,在事先有警觉的情况下,只凭孔璋将魔质气化是难以浸染的,只有将魔质直接通过伤处才有可能令得虚无真人中招。

但真人遁法高明,如果一开始便打这主意,孔璋想成功便非常困难。

而现在主动权却是落在了孔璋手上,虚无真人越是动手,真元便会越发强盛,但魔质已经浸染,便会不断的催化虚无真人,直至他压制不住这如燃烧一般的提升。

虚无真人当然知dào

不妙,立kè

明白中了孔璋的奸计,他扭头便跑。

但这时孔璋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紧追在后,之前虚无真人蹑住孔璋,孔璋难以摆脱,现在反过来,虚无真人也一时难以摆脱孔璋。

两人一阵急掠,终于虚无真人坚持不住了,忽然立定,举起右手便向自己天灵盖一击,却是想抢在压制不住催化之前自行震破天灵,这样其神魂还能遁出来。

孔璋心中闪过一丝杀机,他的神念中感应到有几人正向这边迅速赶来,毫无疑问就是昆仑派那几人,虚无真人指望的无非就是能在这几人迅速赶来下保住神魂不灭。

这也是孔璋的魔质浸染之力不及魔种,否则虚无真人连神魂都未必遁逃得出来,哪里还有机会压制住一段时间。

前来追杀他的人中,他第一个想杀掉的就是眼前的虚无真人,只因此人的遁法太过厉害。

只要杀了此人,到时候说不定不用再逃,反过来可以在这战场上混水摸鱼,看能不能再偷袭昆仑派的三人,以报被追击之仇。

几乎是在梦采蓝的身形最先出现在西北角之时,虚无真人的天灵盖被他自己拍碎,一道宛如他本人面目的三尺小人,看上去与真人差异不大。

这也是天人境修士修liàn

强过真人境修士,神魂才会如此坚凝,就算是失了肉身,这神魂也凝而不散,甚至能施展一些神通。

将来不论是夺舍或是转世,神魂如此坚凝,才会像小张太子一样不至于胎中迷,可以有选择性的保存自己的记忆,若是真人境修士却是至少有一半的机会可能发生胎中迷,全部丧失记忆,或是要转世很长时间后才能逐步恢复记忆。

如此一来实力恢复自然也就缓慢了,哪比得天人境修士如果转世记忆恢复得早,要重新回复以前的记忆容易得多。

几乎是同时他那身体也爆碎开来,孔璋虽不甘心,也只有迅速飘开,这毕竟是一个天人境修士的身体爆裂开来,血肉所附带的力量非常强dà



虚无真人提前半刻自碎天灵抢的就是这一时机,太早,神魂一遁出就肯定会被孔璋抢先灭杀,太晚就会被随身体一起毁灭了。

只有这般提前半刻遁出,孔璋才会不得不退开,使得他的神魂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九)

虚无真人的神魂一遁出,便没命的向外飞窜,饶是如此,血肉爆裂仍是波及了一下,他那原本坚凝的小人神魂一下子便变得模糊起来,不过总算脱离了。

他的肉身这一下爆裂,仍然有不少真元和精气散离在一处极小的范围,如果有魔道修士在这里,甚至可以借助一些法诀将这些血肉精华收起来。

孔璋的目标却是虚无真人的神魂,清叱一声立即追了上去。

这时脚底下的土地忽然破开,一大片灰白飞了出来,带起浓烈的腥风。

仔细看去,那些灰白色原来都是些腐肉,飞出来后当空一凝便合拢成一个巨大的肉*团,上面千疮百孔,还有黄黄的浓液不时从里面流出来。

这些灰白腐肉合拢凝聚的位置恰好便是虚无真人爆体后的地方,这时候那些血肉精华还没有被罡风吹散,如此一来自然被这灰白腐肉*团给一起聚形了。

得了这些血肉精华,那灰白腐肉*团立即一阵蠕动,从四个方向分别长出四条肢体,最后从顶部长出一只丑陋的脑袋来。

孔璋一手虚抓,在他前方那宛如小人般的神魂立时受到他气机牵引动弹不得,面上露出惊惶之色。

“想杀我?你先给我死去吧!”孔璋冷笑一声,手臂回收,虚无真人的神魂被硬生生带动向他移来!

“贼子安敢!”一道蓝盈盈的剑光斩向孔璋。

孔璋冷笑一声,五指狠命一捏,虚无真人的神魂立时化为星星点点。

蓝色的剑光猛的刺进孔璋的肩膀,立时亮起炽烈的蓝色电芒,生出一大片蓝色的雷光将孔璋淹没。

却听见蓝色雷光中的孔璋怪笑一声,猛地从雷光中冲了出来,身上萦绕着一圈雷光,后面也是蓝色雷光,就像一只长长的尾巴似的。

不过他去势极快,不过数息间便硬是将这尾巴般的雷光抛离。

几乎是同时,那吸收了虚无真人部份血肉精华的灰白腐肉*团也掉头就向地下钻,还有那只母龙青罗也扭头就跑。

“那是尸魃,先别管他,孔璋这魔头害死了虚无真人,绝对不能放过他!”齐潄溟亦到了,再随后是施陵南,不过都还是迟了一步,没能救得了虚无真人的神魂。

适才那些灰白腐肉凝成的肉*团正是尸魃,他被重创,几乎形体俱灭,不过当时终究还是有几滴尸水逃了出去,他的神魂便是附在那些尸水上的。

受了这等重创,本来尸魃没有个几百年是休想轻易回复,甚至连凝聚形体都不知dào

要多久。

但是偏偏现在是在战场上,死人太多,遍地都是尸体,因此尸魃借着众多尸体的冥气却是迅速的回复了过来。

虚无真人爆体,尸魃更是看准时机附了上去,天人境修士的血肉精华令得他勉强将身体重新凝聚出来,只不过离完全恢复还是相差甚远。

所以尸魃连忙逃了,哪敢和昆仑派的三人继xù

对敌。

孔璋亦全力飞掠,飞行过程中身上被雷光炸开的伤口开始收拢聚合。

他这下看上去形状凄惨,其实伤势远不如被吸霞入玄丹的霞光所伤,现在霞光都还纠缠在他身体内,时时的破坏着魔质。

魔质本来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往往能将与自己不一样的元质吸化,但是元能具有高度的排他性,就算是魔质要吸收化解都非常困难。

不过孔璋却已放下心来,追击他的人中,白千秋和虚无真人是最难对付的,真要认真说来,就算是一对一,孔璋恐怕也要逃。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却幸运的将这两个最难缠的对手给或除去或摆脱。

没了这两人,虽然不是昆仑派三人加起来的对手,但是要打要逃却是轻松多了。

孔璋在前飞逃,昆仑派的三人在后狂追,四人如光如电般掠过。

本来他们几人加入战场给大楚带来意料之外的助力,但因为孔璋和尸魃的意wài

出现,又将这股力量引走,令得战场上妖族的颓势稍稍回缓一点。

昆仑派的三人大急,任他们如何猛追狂截,但孔璋始终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最可恨的是他并不离开这战场,而是专选人多的地方飞掠,若是有人阻拦,他便硬生生承shòu一些攻击冲过去,昆仑派的三人有时却不得不斩杀一些胆敢拦路的妖族才能继xù

追。

不过由于白千秋和虚无真人先后遭劫,三人也生出警惕,无论如何都不肯分开,只要不分开,孔璋便不敢与他们正面对抗。

孔璋暗叫可惜,他借着战场之势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令得三人再次分开,他好趁机下手,就算不能斩杀,只要能再重创一两人,这前来追击自己的战斗小组便再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他与昆仑派这三人相比的优势便在于他的恢复力远远强过他们,就算是以伤换伤也是划算的,何况以伤换伤,他亦有机会将魔质浸染对方。

昆仑派的三人却是恨得牙都痒了,不过却暂时拿孔璋没有办法,他一昧飞逃,滑不溜手。

不过这时候孔璋已经是有机会脱离战场了,先前不敢贸然脱离,是怕离开时被察觉,彼时白千秋和虚无真人都在,特别是虚无真人的遁法厉害,就算他先一步脱离战场,也会被虚无真人追上,到时没了混乱的战场掩饰,被众人追上便惨了,何况还有个法象真人能在一定范围内推衍他的大致方位。

但是现在白千秋重创,法象也没有现身,虚无真人则是刚才被他借着那头母龙与之争斗的机会将其暗算成功。

战场上自然还有人能轻易阻止他,就是那些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如厉岳等,不过他们现在要么已经斗得两败俱伤,要么还在狠命拼斗,也无瑕顾及他。

孔璋见暂时没办法诱得昆仑派的三人再分散,便生出就此离开的念头。

经此一役,道门必然更加重视他,同时也恨极了他,再无半点余地。

孔璋已经思虑清楚,准bèi

逃向北海。

西牛贺洲不去了,那边佛宗势力庞大,而且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厉害他也见识过了。

倒是北海人妖混杂,逃到那里去改头换脸,就算道门也追过来,但是那边的妖族和魔道中人未必便会让道门这样肆无忌惮。

孔璋正起念时,忽然前方一点黑芒生出。

这点黑芒一生出,立时以那一点为中心拉伸出宛如蛛丝般的黑色裂纹,就像一朵黑色的死亡之花悄悄盛开。

这片黑纹一生出便将孔璋连带旁边的几个不知死活的妖族全部罩了进去。

孔璋当然认得这是什么,这正是他也能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空间刃,只不过他是断断无法在一瞬间产生如此多的空间裂纹的。

总算孔璋见机得快,没有一头撞上去,险之又险的在这一片空间裂纹覆盖之前逃了出去,可怜那几个妖族却是立时被纵横交错的黑纹一切,先是化成几十块碎肉,接着血肉变成颗粒再化成血水,却并不流淌向下,而是奇诡的流进那些黑色的裂纹中,仿佛其中隐藏着一头头贪婪的猛兽。

孔璋心中一沉,立时知dào

是谁来了。

就见那一片空间裂纹十数丈远的地方,一个黑色的空洞平空生出,不过这空间通道却是极不稳定,不时的扭曲一下。

孔璋立即头也不回的反方向飞掠,刚才来施展的分明也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而且比他还高明。

现在又能在这如此混乱的战场上以微空间通道直接跨越过来,这是连孔璋现在也办不到的,来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下一刻,一个冷竣男子的半截身子从那不太稳定的微空间通道中探了出来。

在他探身的那刹那,那黑黝黝的微空间通道猛烈的扭曲了起来,仿佛随时会崩溃似的。

这人妖二族激战的战场上,各种神念和凝聚了空间法则的修士在交战,互相干扰之下,要利用微空间传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要冒非常大的风险。

但是来人却是强行传送过来,除了是想死之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非常有把握。

孔璋逃得更快了,他宁可和追杀他的白千秋等人再周旋一番,都不愿意和这个人碰头,因为这个人正是叶孤。

叶孤比白千秋和虚无真人更难对付,本身已经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而且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上的修为比孔璋还要高。

孔璋面对那七人还有可以利用其中的失措,再加上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意wài

发生,逐个击破,至不济逃之夭夭。

但是他知dào

在叶孤面前这却是肯定行不通的,当初万象宫之役能抢在叶孤前面进去,一是有墨圣的神念指引,二是有从秘魔老怪那里夺来的青鳞冲合体增幅自己的修为。

眼下却是一样都没有,所以只有逃。

叶孤完全迈出微空间通道,那不稳定的通道才疯狂变形着,然后化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急剧缩小。

叶孤凝望孔璋逃窜的方向淡淡一笑,“可惜了。”

说完,他便一迈步便跨越了数十丈空间向孔璋追去。

第一百九十一节 人妖之战(十)

叶孤这句“可惜了”倒是发自内心,因为千年以降,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就只有他和孔璋修练有成,就算再算上那位硕果仅存的太上长老,现今蜀山派总共也不过只有三人修成。

但是叶孤说出这句话,也代表着他斩杀孔璋之心的坚决。

孔璋被列为道门要犯,原本以七位修士组成小组负责追捕他,已经算是相当豪华了,何况内中还有虚无真人这种一宗之主和白千秋,后者在派中的地位也不过是仅次于宗主。

结果却落得白千秋重创,法象真人虽然要护送白千秋离去,却还是尽责的将消息以派中秘术传给了在远处的玄机真人和紫薇星君,再由二人启动备用的手段。

羽红袖在七人小组成立后还嫌不够,想请求类似厉岳这般级数的修士亲自出手。

但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不论地位还是修为都不在她父亲之下,却不是她现在指挥得动的,就算是白千秋也是因为与孔璋有隙,加上羽皓然的指令才会参予。

而且厉岳等要参予大楚征伐西域之战,所以仍只是派出了七人即止。

但是羽红袖却是不甘心,特地拜托叶缤转告叶家,请叶孤相助,再请玄机真人和紫薇星君出马,后二人以术数推衍时时捕捉孔璋的踪迹,而前者也答yīng

了如果七人小组收拾不下孔璋,他便亲身从北海赶来。

因此当法象真人护送白千秋离去时,便将消息传给其师兄玄机真人,再由其师兄与紫薇星君以秘法传讯给了叶孤。

叶孤再从北海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打开微空间通道,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来。

孔璋狼狈的在人群中飞来飞去,他再次运起了魔质的浸染之力,令得经过之处,不论人妖再次纷纷出现异变,以求能稍稍阻挡一下叶孤。

不过叶孤却是比那七人还要难对付得多,七人联手或许实力并不弱于他,但是却绝对难以做到像他这样整体如一,而且最麻烦的是叶孤的神念修为在那七人和孔璋之上,加上太清弱门有无形剑诀,不论孔璋逃向哪个方向,他都能在战场上很快的将孔璋的神念痕迹捕捉到。

这令得孔璋置身这战场最大的依恃近乎消失了,他原本会混入这战场是因为能混淆追击者的耳目,所以才能在七人追击下逃生,但现在在叶孤的面前却是一筹莫展。

魔质浸染之力也帮不上他,叶孤的身法飘忽,一追上他便是催动剑诀生出空间裂纹,被浸染的修士虽然爆开,但却一一被那些空间裂纹所吞蚀。

而叶孤的修为也是天人境第四阶,孔璋就算是想力敌也力有未逮。

当叶孤再一次在孔璋前方出现时,孔璋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根本是无路可走,在叶孤的面前,自己的长处被克得死死的。

孔璋长吸一口气,狠狠的死盯住叶孤,与其被对方像猫捉老鼠一样玩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对拼一场。

“不逃了?”叶孤淡淡的道,“你能修成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已是大有机缘,可惜偏偏要去修liàn

魔功。”

孔璋冷冷一笑,抢先发动攻击。

就在他出手的刹那,叶孤忽然从他神念锁定中消失,仿佛整个人都隐形了一般。

下一刻,一道剑光掠过,这剑光却是色分黑白,从孔璋的腰间划过。

总算孔璋闪避得及时,没被这一剑给凭空斩了,但腰间也不由得多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出入无间?”孔璋心中一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修至大成之时,对空间法则的适应和掌控远在其他天人境修士之上。

再配合神念上的修为,便可以在瞬间进出微空间通道,而不像一般的修士一般必须要没有太大的干扰下才能打开微空间的通道。

后者便无法在战斗中脱身或是直接用来帮zhù

战斗,而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却是反过来可以利用这一点,称为出入无间。

而叶孤竟然能在现在这么混乱的战场上施展出入无间,不止是剑诀有成,而且神念上的修为也是胜过了孔璋不止一筹。

叶孤身形晃动,人影时隐时现,每一次人影从现身到消失再到现身,就像是无数个被割裂开来的画面一样,更奇的是他的每一个现身,身边都会凝起一团黑纹。

眨眼间他便围着孔璋掠了一圈,凝生出的空间裂纹就像蛛网一样联成一片,不断向内外延伸。

他借助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随着移动,每一步都凝生出复杂的空间裂纹,当这些裂纹布满一圈时,空间法则所引起的冲突便无形中将孔璋的退路一一封死。

孔璋头皮微微发麻,叶孤初出现时随手一发的空间裂纹,他竭尽全力还化解得了,但是现在他每一步所引起的空间冲突都竟然各不相同,当这些蛛网般的空间裂纹连成一片后,空间法则冲突的结果又会互相冲突,形成复杂到难以想象的空间法则冲突。

不止是他如果要想逃离得化解这一片裂纹,而是这片裂纹随叶孤的身形在内外漫延,当包围圈布满所有空间时,孔璋便无路可逃。

到时任魔质如何强悍,也不可能在连续不断的空间裂纹下逃生。

“在你临死之前让你再看看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叶孤道。

孔璋面临死局,却忽然想起一物,顿时生出一线希望。

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些东西,正是得自西域的两个半边贝叶灵符。

魔质也断断承shòu不了叶孤的这一击,但如果借助此物,不知dào

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灵符一合,孔璋再以神念催动。

就在这时,西边狮驼山方向响起一声长鸣,一道金光却在鸣声还没响起前已经飞掠而来。

这道金光巨大无比,足足有里许长,如光似焰一般汇成一个飞鸟模样,但由于金光太过耀目,使得人一时却是看不清内里是什么。

不过这道金光对整个战场上的影响却是谁都意想不到的。

这道金光几乎是甫一出现时,在战场后方一直没动静的大楚军本营亦有三道光芒迅速升起并飞了过来。

这三道光芒一道如烈日耀空,一道如白虹经天,最后一道色泽微红,但是内中却透着难以形容的恐怖杀意。

这三道光芒迅速的向那道金光截去,明显是想截住对方。

那金光中传来一阵惊天大笑,猛地爆碎成无数金色碎光,每一道碎光都向四面八方激射。

那速度之快,是孔璋生平所仅见。

就在这瞬间,战场上几乎每一个人族的修士面前都有一道金光飞过。

金光耀动,向所有人同时发动一记攻击!

“哈哈哈,三弟来了!”

一直在于强敌苦斗的如意大圣和神武大圣精神一抖,仿佛来了救星一般。

空中金色如海,受到攻击的修士纷纷发动反击。

不过就这一击,大楚一方至少有接近有三分之一的真人境修士当场殒落,就是天人境修士中也有数人因为同时受到金光和原来对手的同时攻击而受到不轻的伤势。

妖族原本越来越倾颓的战势随着这一记,竟然被硬生生重新拉回来不少。

就是孔璋这里也因为这金光而出现脱困之机,那金光分击,是凭的神念感应,凡是稍为强dà

的神念,金光都进行了分化攻击。

孔璋这里也不例外,其中一道金光等于是硬闯进了叶孤的空间裂纹之中,立时代孔璋将裂纹引发。

那分化金光的正是狮驼山三圣中扶摇大圣,其本体是金翅大鹏,这一招正是其分化三千神念寄于其羽上,每一片羽毛便等于他的化身之一,而且这些羽毛出自他的本体,不比分化神念临时寄身,所以实力的衰减较小,每一片羽毛所凝发的修为都有天人境的修为。

攻入空间裂纹的这一片金羽化身虽然了得,但也绝对禁不起这么多空间裂纹,哪怕扶摇大圣也同样精于空间遁术。

在横冲了数丈,引发裂纹后,那一片金光忽然一凝,在空中清晰的化作一片金色羽毛,羽毛上凝聚起一个硕大的大鹏虚形,振翅欲飞,桀骜不驯。

却是被那一片空间裂纹毫不留情的划过,羽毛和大鹏虚形迅速消失。

那三道截击金光的光芒一凝,现出三个人来,每个人手中也抓着一片同样的金色羽毛。

当先一人一副儒雅模样,竟然会是亚圣王纯阳,那一片金羽在他手上被一团澄净白光所包围,无声无息的就融化了,连大鹏虚形都没机会出现。

第二人却是那道红光,如火焰一般艳丽,他立身之处,当即便有数个妖修全身燃起白焰,化为飞灰,其他妖修立时飞离,离他远远的,熄了围攻之念。

在他手中的金光被他身上的焰光罩住,便迅速缩小,那大鹏虚形倒是出现了一下,但甫一出现便被焰光炼化。

第三人身上有一层淡淡的血气,不过这血气以及血气中蕴含的杀意却并非修liàn

魔道法诀而来,倒像是经lì

了千百场厮杀而生出的。

那一片金光在他手间跳动不止,及至大鹏虚形都出现了,却最后仍是被他狠命一捏,直接把金羽和这一道扶摇大圣的分识给灭杀了。

第一百九十二节 天魂(上)

孔璋识得王纯阳,却没有见过后面两人。

第二人一身焰光,如果没有猜错,孔璋还能猜得几分来人的身份。

道门在西域有两大宗门,第一是苍穹派,传闻派中除了宗主日帝夜后夫妇,以及风雨雷电四大修士外,还有一位圣阶的修士坐镇,故而屹立西陲上千年。

另外一个宗门便是靳青思出身的星宿宫了,为首的三大修士日月星,星就是紫薇星君,月就是靳青思的师傅太阴元君张素常,而这日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一身焰光的男人,九烈神君列焚余,他同时也是太阴元君的夫君,星宿宫的大宫主。

唯有第三人孔璋不知dào

是谁,但是看其模样极可能是大楚军中暗藏的高手。

此次大楚兵分数路进攻,是由各个王子率军,到最后汇合于此于妖族大军决战。

这三人看来是一早就在战场上了,只不过一直忍着没有出手,哪怕战场局势大楚没有占到优势时,他们都没有出手相帮,为的便是狮驼山还有一圣也没有出手。

而且看来是非常的忌惮扶摇大圣,以至于出动的是三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为的便是要截击扶摇大圣。

扶摇大圣身化金光,分识合击,差点一举扭转了战场形势。

孔璋却是没太多时间去替他人操心,扶摇大圣这一道分识金羽算是帮他挡了一劫,引动了叶孤造出的空间裂纹,使得他能缓上一口气。

而借着这点缓机,他终于将贝叶灵符合一并启动了其中的妙用。

当他的心神和这灵符暂时连接时,立时感觉到自己的神念像是忽然加快了一样,而且在越来越快。

并且有仿佛无穷无尽的神念正在向灵符涌来,汇入灵符之中,在灵符中与他的神念交炽在一起。

这些神念千奇怪百怪,大都弱小不堪,但也有明显是修士级别的神念,甚至不乏连孔璋也要正视一二的神念。

这些神念杂乱到了极点,有欣喜,有愤nù

,有喜悦,有畏惧等等,这些神念有的还带有清晰的意思,比如在为自己赌赢了而高兴,也有在求神拜佛保佑自己,但也有的神念只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情绪,其中的意思却已经无法感应到了。

孔璋忽然稍稍明白贝叶灵符的一些作用,它就像是一个神念的收集器,当灵符发挥作用时,能将虚空中种种神念如磁石吸铁般聚来。

生灵的思索会产生念头,但是普通生灵的念头几乎不会对周围产生任何影响,而生灵不同,神念的频率也自然不同,就好像一万个人在一万个不同的时间跺脚和一万个人在同一时间跺脚产生的影响是不一样的,后者足以让一座桥塌了。

这贝叶灵符能包含的神念频率之广是孔璋所生平之仅见,也远远超出了孔璋自己神念所能触及的频率,所以才能发挥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效果。

生灵的神念是会变的,初发出时的频率与散发后的频率是不同的,散发后通常神念随着发散便会逐渐被天地间的法则所吸纳,变成元气的一部份,而神念的修持正是先产生自己主动操控神念的能力,然后尽lì

的延长和操控其操控的强度和距离。

在距离越长,或是有什么力量对神念产生影响的情况下要保持神念强度不变,有两种办法,一是提升神念的频率,另一种是同频率下的神念的念力大增。

而这贝叶灵符却是两种作用都有,提升神念的频率极可能是因为佛门二圣在祭炼此符布下了符阵,而念力大增,便是此符能将附近正在不断流掠的神念聚拢过来,包括了此时战场上的种种神念。

此时战场上修士不少,他们的神念比一般人稍难进入灵符中,因为他们很多都修liàn

过神念,其神念被天地间的法则所吸纳的时间也就比较长。

这些神念进入后灵符中后,有的已经衰弱到马上就要变成元气的一部份,有的却还能维持一定的信息,后者被天地法则同化的时间亦比前者长。

如果说神念最终也是天地间元气的来源之一,那么灵符就是佛门制造出来取巧在天地原本的大循环中截取元气的法器。

明白这点,孔璋自然而然也就明白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为什么会选贝叶灵符作镇压阵眼之物了,因为大阵也正是有这种神通,灵符与之正好相配,二者相合,能将这种效用提升到更强dà

的地步。

同时,纷乱的神念虽然代表了强dà

的力量,但在被成功的控zhì

住之前也是异常的复杂和凶险,如此众多的神念涌进灵符,灵符的符阵固然会配合着孔璋将这些神念镇压并同化,但是在同化的过程中也意味着他要先行不断的承shòu,就好像一块礁石要不断的经受风浪的冲击,这过程是何等的恐怖和痛苦。

佛门二圣是如何办到的,孔璋不知dào

,但是孔璋知dào

就算是灵隐寺,乃至西牛贺洲的和尚们是无法办到的,特别是西牛贺洲,那里的佛宗本阵要聚合的神念更多,远远超出灵隐寺的阵法,更远远超出此时孔璋借灵符已聚来的神念。

所以才会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此阵既能聚念,又同时起着调控中枢的作用,将原本应该由和尚承shòu生灵神念反噬作用巧妙的先让阵法代替承shòu了,并且再分流给法海、海华、灭度三僧,如此一来对操控者来说,反噬之力就被减轻到最低了。

而孔璋此时便麻烦得多,因为贝叶灵符等于一个小型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不同的是贝叶灵符是单方面加强了聚拢神念后,不断提升神念强度和频率的效用,而对于如何减轻反噬,灵符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一点都不奇怪,因这灵符原本是佛门二圣所用,以二圣的大神通,何需借助外力来减轻这些反噬之力?

以佛门二圣留下的真义,本就是想以己度人,普渡众生,说不定这借助神念之力的法门便是他们在想代替众生受苦,愿意以身相代,心同身受别人痛苦时悟出的。

西牛贺洲与东方佛宗有大小乘佛法之分,西牛贺洲又被称为小乘佛宗,追求自身的大解脱,已远离了佛门二圣当初要以己渡人的教义。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也只是佛门二圣留下来给弟子和传人在修为不济时的护法之用,却反而被小乘佛宗当成了可依恃的神通,也难怪佛门二圣去后,东方佛宗三派还有人修至圣阶,西牛贺洲却只能凭此阵和数量众多的信徒才能和魔佛陀对抗了。

孔璋只觉得自己的神念如奔雷疾电一般越来越快,自己的神念探入灵符之中后,不但越来越快,而且与灵符中的其他杂乱神念混合,神念的强度和念力也越来越大。

那些纷乱的神念与孔璋自己的神念合流在贝叶灵符中,就好像是千百条小溪汇合在一起,而孔璋的神念由于一直持续,在其中却是像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于丹加上灵符的助力,使得小溪最终汇聚在大江之内,变得更加磅礴有力。

孔璋的神念在经过贝叶灵符的加持后再度探向虚空,当这种频率和强度以及念力都同时不断加强,最终便仿佛是突pò

了某个极限。

就好像是什么屏障在识海中被打破了,他看到的一切在识海中旋转着变大。

他看到了无数的微粒,哪怕是细如尘埃也是由这些微粒所组成。

这些微粒在不停的跳动,依循着一定的规律和轨迹。

一大团一大团的微粒所依循的规律和轨迹非常相似,各自不同,构成了一个个的微粒团,而这些微粒团中也时不时的会有微小的微粒飞出那微粒团的跳动轨迹,而跳入其他的微粒团中,产生微粒的交互。

这种交互,有时会给交互中的微粒团带来细小的变化,有的则完全没有变化。

孔璋沉浸在这神奇的世界中,他忽然明白,佛门二圣应该走出了一条与道门不同的道路。

他们借助佛门的法诀和像贝叶灵符这样的法器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神念修持之路,借信仰之力令自身超越凡俗达到了类似于孔璋现在能看到的这样。

这就是进阶圣阶必须达到的条件之一,天魂的神念境界。

当然,孔璋远远不如真zhèng

的天魂,因为第一他是借助了贝叶灵符之力,第二他现在只能看到微粒的状态,这些微粒应该就是墨圣所说的端,端在这里只是一个代词,圣阶或是也许还有超越圣阶的存zài

能掌握更细微层次的端。

或者说端就是指微粒可以不断细分下去,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而达到天魂的初步,孔璋现在只能勉强看到墨圣所说的“原子”状态。

但这不是完整的天魂境界,因为孔璋只能“看”到,却没有办法去施加影响。

就算如此,他已经有了明悟。

所谓的空间法则的根源,这些微粒跳动的轨迹就是空间法则的基础,当一处界天万千微粒的跳动轨迹在一起,就构成了一条条的空间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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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节 天魂(中)

在虚空中的空间法则,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以前总是只能模糊的感应,而现在却像无数的曲线、直线、轨迹线一样的呈现识海之内。

虚空被这些法则像是分割成了无数个部分,随着那些法则,那些微粒跳动轨迹的不同,在微粒跳动所构成的轨迹附近形成了力场,其他微粒团跳动经过时,便会有比平时多的微粒从原本的轨迹中逸出,而加入别的微粒团中,使得某一种微粒团更加活跃和庞大。

每一种不同的微粒团以及其微粒跳动的轨迹使得不同属性元气产生,微空间通道就是利用微粒团的间隙进行穿行,因此比直接穿行微粒团的地方,自然比受到其他微粒团吸引而导致自身影响要轻松得多,也就难怪利用微空间通道能到达得更快了。

尽管只能看到,暂时还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些法则,但是仍然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哪怕是初步修成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都是利用的不断探索空间法则,然后去试探,用自己的身体和神念的种种反应来记住空间法则,那就像是闭上双眼用手在摸东西一样。

而现在却是等于睁开了双眼清楚的看到,虽然同样无法去改变那些微粒团的轨迹,但是越是清晰,自然利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比如从前用剑诀引发空间法则的冲突,孔璋是凭的身意,凭借对一些空间法则的感受,只不过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在手,他对空间法则的感应便比别人灵敏得多,才能借此施展空间之刃。

那是不同法则激烈冲突下形成的,不亚于九阶飞剑的一击。

但是现在能看到微粒团,他顿时明白自己和叶孤的差距,就是叶孤能让更多的空间法则产生冲突,或者说让更多的不同微粒团互相干扰,从而形成强dà

的力量。

也正因为叶孤以前能比孔璋“看”得更清楚,所以他才能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成功借助微空间通道穿行过来。

叶孤冷哼了一声,又有大量的空间裂纹从他身边生出,他身前身后的虚空宛如破碎了一般,呈现出奇异的景象。

孔璋大笑一声,身周竟然同样生出大量的空间裂纹迎了上去。

就像浪涛对撞一样,二人身周源源不绝的生出空间裂纹,这些裂纹前赴后继的互相撞击,然后双双消失。

叶孤微微一怔,想不到在这面临生死的关头,孔璋竟然也悟透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

挡下了叶孤一轮,孔璋趁机向外飞出。

他并不准bèi

和叶孤在这里一较高下,刚才的比拼看似平分秋色。

但是孔璋知dào

实则不然,短暂的时间内抵抗叶孤他现在是能办到,不过那是借助了贝叶灵符的神通。

在贝叶灵符的帮zhù

下,他的神念修为绝对不亚于叶孤,能将世间万物溯源至原子的地步。

不过这到底不是他本身的修为,是借助了贝叶灵符才办到的,在使用灵符聚念化念的同时,他也要承shòu那万千杂念与自己神魂汇合的反噬。

如果停止使用灵符,他也会从天魂境界再跌落回来。

但即算是如此,光是借助灵符“看”到万物本源的经验已经是弥足珍贵了,这给他指引出了今后继xù

修liàn

的方向。

神念上的修为如果能突pò

至天魂的境界,要晋升天人境第四阶便容易多了。

因为第四阶是要借助界天最精纯的本源这力洗炼自身,稍不错失便不亚于被强敌重创。

如果神念上能晋升至天魂境界,对法则之力的掌控便可以达到更细微精确的地步,而不仅仅是依靠对本源之力的摸索和记忆来掌握。

天人境第四阶要分两部份走,第一步就是要能够引炼最接近界天本源之力的元能,像白千秋的吸霞入玄丹就勉强也算,只不过他神念未至天魂,要聚炼那霞光也殊为不易。

如果是换成像叶孤,便容易许多。

第二步才是要逐步控zhì

聚炼成的元能来洗炼自身。

这两步,不论哪一步,如果神念能晋升天魂境界都会有事倍功半的好处,尤其是后一步,方能精确掌握自己能承shòu的力度,以免自伤。

如果说达到天人境第四阶还可以不一定要天魂的境界,那么要突pò

圣阶就必定要有天魂的境界了。

因为突pò

圣阶,就意味着掌控了改变法则甚至是创造法则的力量,如果连法则的细微都无法“看”清,又如何改变和创造?

圣阶修士之所以会有轮回大劫,恐怕也正是因为具备了改变和创造法则的力量,所以“天”才会降下轮回大劫,消灭这种威胁。

“好!”叶孤眼中神光暴涨,他并不知dào

孔璋是借助的贝叶灵符达到天魂的境界,天魂一启,他观微粒团跳动轨迹便掌握了叶孤造成空间法则冲突的方法,恰好他修liàn

的也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以立时便能达至剑诀的最高境界。

叶孤先前身周显现的那些空间裂纹,正是剑诀用来修liàn

天人境第四阶的方法。

修liàn

剑诀的人最后要达到自身能在这些空间法则冲突中无碍,到那时与他为敌的人却要禁受源源不绝的法则冲突形成的空间裂纹,除非对方有同样的神通,否则难以抵挡。

虚空不空,眼前的一切虽然看去是空无,但实jì

上在天魂已启的人眼中便可以看到大量的微粒团在跳动。

异常清晰的是本界天,即主世界的法则,这些微粒团的跳动带着极强的互动性,每一团微粒团中的微粒跳离自身轨迹加入其他微粒团时,自身通常也会接受另一处微粒团中跳动过来的微粒。

这样形成一种循环,即此世界存zài

的基础。

但是虚空中还有一些单向的微粒流,他们像是不知dào

从哪里喷射出来似的,其实他们就是正与主世界相接的其他异界的物质,遵循着异界的法则,但在主世界强dà

*法则的压制下,这些异界根本不能像主世界的微粒团一样形成循环,而是像烟花一样喷溅,那些微料团像激流一样从主世界空间法则薄弱的地方丝丝缕缕的渗进来,其中的微粒在法则的压制下,脱离自己的轨迹跳动到主世界的微粒团中,变成主世界的微粒团的一部份,却不再返回到原来的界天中。

而叶孤所用的手段就是去尝试加速这些异界微粒流的速度,使得其与主世界法则的冲突加剧。

当主世界法则对这些异界微粒的压制和转化被突pò

上限时,在一定范围内的微粒子跳动轨迹便会紊乱,产生极具杀伤力的毁灭性力量,就像那些空间裂纹的产生,那时候便等于异界突pò

主世界法则压制,有过量的异界粒子在进入。

而叶孤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造成的这种空间紊乱的力量,却是产生短暂的混乱力量,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在创造一种新的法则。

然后希望身体能适应这种新的法则,若按这种方法修liàn

下去而达至圣阶,叶孤将来可以身至何处,便可以随时令得那一种的空间产生紊乱。

这是一种类似于领域,但是在力量上完全不同的层次。

因为天人境以空间法则的掌握,都是运用,而不面临改变和创造。

两者的区别就在于,天人境就好比是使用各种已经做好了的武器,而圣阶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把一切元气直接改变成与自己元能相符的,相当于可以自己做兵器。

因为圣阶所操纵的就是孔璋现在的看到的本源的真面目,他们不但能“看”到,还能改变,甚至创造那些微粒团跳动的轨迹。

而世间元气之所以会有不同的属性,正是因为那些微粒子跳动的轨迹不一样。

如果说天人境和圣阶对于空间法则的理解不同,便在于后者已经到达了可以涉及法则本身的地步。

但这还不是最终,因为孔璋借助贝叶灵符是隐隐可以看到那些微粒子的内部似乎还有玄奥。

在这一刻孔璋生出一种奇想,如果圣阶是通过操纵这些微粒子,墨圣称之为原子的轨迹而得到力量。

那么如果这些微粒子真是可以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的,这原子便应该可以再分下去。

如果墨圣的那位朋友是对的,有人能够操纵原子再分下去的微粒子的轨迹,岂不是等于在更深的层次去改变和创造法则?

不过很遗憾的是,即使是借助贝叶灵符,孔璋现在也只是勉强能“看”清微粒子在原子这个程度的轨迹。

但已经足够让他摆脱眼前的困境,至少叶孤现在要杀他是没那么容易了。

孔璋神念扫描下,立时四周的情形掌握得一清而楚,身形一飘,便出了叶孤利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掌控的区域,在那区域中,叶孤便可以便可以随时利用其他界天伸入主世界的微粒子流与主世界的法则冲突产生足以毁灭敌人的空间裂纹。

可以说太清玄门无形剑诀这一招是取巧,利用其他界天已经突入主世界法则的渗透处,去帮zhù

渗透加快来制造法则冲突,但是叶孤只能利用已经存zài

的缺口,最多临时加大这种缺口,使得异界粒子在短时间内渗透量大增,以激发主世界法则的压制。

而孔璋在天魂境界的扫视下,便可以看得清楚这些空间渗入点的分布,自然便能找到其中薄弱的地方以求脱身,甚至像叶孤一样亦制造空间裂纹。

叶孤见孔璋竟然脱出了自己的掌握,不但没恼,反倒是眼光暴涨,喝道:“好,这样才有趣一些,若是你就这么死了,那也太容易了。既然你也炼成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我们便比比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节 天魂(下)

虽然早就知dào

叶孤是个武痴型的修士,否则不会在同辈修士中跻身顶尖,即使是当今蜀山宗主羽皓然都未必比得上他。

但是这个时候孔璋却是不会和他继xù

缠战下去,他到底不是真zhèng

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即使是天魂境界也是借助了贝叶灵符的神通。

贝叶灵符能将主人的神念频率提升,还能收聚四周的散乱神念在灵符中与灵符主人的神念暂时汇合。

这两种效果加在一起,能最终提升修士神念修为多少,就要看修士能禁受得住多大的反噬了。

这反噬就是那些散乱神念所带来的,一直使用灵符,等于是一直要禁受阴魔侵扰。

那些散乱的神念有强有弱,弱的是就是常人微不足道的一缕思绪,这种神念只要离得灵符稍远,灵符甚至没有办法肯定收拢得进来。

强一些的就是修士级别的神念在散发后,既将被界天法则所同化之前,那时候灵符收拢进来的神念甚至还有充足的信息。

甚至于孔璋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这贝叶灵符甚至可以传化成魔道之器,用来摄魂夺魄。

因为在本质上,魔道也好,自称玄门正宗的道门也罢,又或是佛门,不过是不同的修道之路,一把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

因此借助贝叶灵符是双向的,在享shòu

神念被暂时提升加持的好处之时,同时也会不断的受到神念的侵扰和冲击,如果道心不够坚决,就会反过来神魂被污,甚至变成贝叶灵符中的散念之一。

如果变成那样,孔璋轻则道心大退,重则道心被毁,神智丧失,变成嗜血的野兽。

孔璋此时借灵符开启天魂,然后洞悉了叶孤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但是如果天魂境界一退,他便无法继xù

重现剑诀的至高境界,无法与叶孤对抗。

而一直保持在天魂境界中,他便要时时的承shòu这反噬,而且随着吸附来的散念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可以这样说,能使用这灵符,都至少得达到命魂凝生的神魂境界。

所以连当初灵隐寺或是西牛贺洲的白衣僧们都只是将贝叶灵符与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结合,作为镇压阵眼之物。

举世之间,恐怕也就只有当初的佛门二圣是像孔璋这般直接使用灵符,而且无恙了。

孔璋的道心之坚之固,已是有异于常人,但是仍非无瑕可击,并不可能一直这下持续下去。

所以只有在自己支持不住之前先脱身而去,如果继xù

被叶孤缠战下去,不是死于叶孤之手,便是被灵符中的散念反噬而溃。

听叶孤这么说,孔璋不由暗暗叫苦。即使是凭着天魂境界,他也没到与叶孤持平,只是拉近修为差距,打是打不过,但是只要天魂境界在,他同样能施展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至境,便可一一化解攻势。

叶孤想打,他可不想再打下去。

幸好叶孤此言刚一出口,场中局势又变。

就听到场中响起怒喝声,“久闻扶摇大圣威名,大楚北疆杨战愿求一战!”

说这话的人正是那和亚圣王纯阳以及九烈神君一起出手截击那片片金光,身上充满血腥浓气的男子。

这一仗大楚之重视在此时才显露无遗,不但道门威震西陲的两大宗门几乎是倾巢出动,还外带道门其他宗门也遣出了高阶修士相助,一些依附在道门周围的散修也参战,这其中便不得不说的是女真同修会,参战的散修便被暂时归于同修会麾下。

除了道门、魔道两方,佛门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是佛门亦出手借灵隐寺插手西域,化解妖族想从西域借力的打算。

这不光是分化西域散修,而且能使大楚取得大义之名,否则若大楚进军西域,西域各国联合成军帮zhù

狮驼山,那大楚就直接成了侵略者。

现在大楚却是借的征伐狮驼山,救西域于妖族之手的名义。

西域诸国并未赞成,也未反对,所以大楚兵分数路打下来的城池,虽然有零星的反抗,却并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

西域诸国的观望心态非常明显,仍是想等大楚和狮驼山分出胜负之后,诸国再与胜者相谋。

这种心态倒也不奇怪,自古这里便是小国林立,从无人能一统。

不过这一次却绝对不一样了,不论是狮驼山胜或是大楚胜,都不会再轻易退却,若是狮驼山胜,恐怕便会将这里建成一个类似西牛贺洲古代妖族王国类似的帝国。

若是大楚胜,恐怕也不会退出已经占领的地盘,而是会建立西域都护府,在此守疆卫土,永久性的将其纳入大楚的版图之中。

连杨战和亚圣王纯阳都同时出现在这战场上便想见,尤其是杨战,原本是镇守北疆的大帅,武帝的左膀右臂,竟然会悄悄的潜离北疆出现在这处战场上。

而这一切,再加上九烈神君,竟然还只是一直在等着应付这扶摇大圣。

“侯爷,这一仗还是让给列某吧。”九烈神君大笑道。

亚圣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说话。

就见之前分化成数百道金光的片片金羽忽然一齐聚拢一起,在一大片连绵如垂天之云的浩翰金光中,隐然有一只威武的神鸟般的生灵。

“你们又何必激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亚圣王纯阳、九烈神君列焚余、兵圣传人铁血门的杨战,放在平时都是一个可以痛快一战的对手,不过今天却是不行。你们想和我斗,先追上我再说吧。”

说完,又是金光耀动,不过这一次金光却是不再分化成许多,而是像一条金色的光蛇一般窜动。

扶摇大圣一动,王纯阳等三人立即神色一变,纷纷再度出手。

王纯阳身子一动,便重新化成一道经天白虹拦向那金光,九烈神君暴喝一声,分化出一只光焰组成的大手向那金光抓去。

杨战则直接飞了过去,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硕大的巨刃横空就是一斩。

不过他们的截击却是全都落空了,先前扶摇大圣分化神识寄在金羽之上向许多修士同时出手,事出突然,几乎除了亚圣等三人早有准bèi

外,其他人却是等于受到一次突袭,所以大楚一方一下便陨落了不少修士,连几个天人境修士都吃了亏,甚至受到重创。

但是扶摇大圣这一招若再来一次,效果便会差上许多,因为一来是有了防备,而来扶摇大圣这一招是分化神识投影,借助自身的金羽凝开,每一个分身在那一击间相当于一个天人境初阶修士的修为,用来突袭,一下杀伤了不少大楚一方的修士虽然有效,但分化的神识投影遇上真zhèng

的高阶修士,却是反过来吃了亏。

比如撞在亚圣和九烈神君这般级数的修士手上,反倒被立时灭杀了,就像撞进孔璋和叶孤交战的区域的那一片金羽投影也是被陨落在大片的空间裂纹之内。

如果再来一次,效果便必然不如,力量分散过多,反而会被对手的高阶修士趁机灭杀,平白损失自己的修为。

所以这一次扶摇大圣却是没有分化,而是凭借其超绝宇内的速度来反击。

就见一道金光在场中游动,那速度之快,不但是三大修士的拦截落了空,他还有余力在经过妖修与人族修士拼斗时插上一脚。

这插手一后果,通常就是那名敌对修士落败身亡。

扶摇既要躲三大修士,还要插手别人的战斗,能趁隙发出的攻击其实极为有限,但是即使是极为有限,对于天人境以下的修士来说,也几乎是等于必杀的一击,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一击岂是他们抵挡得了的。

“扶摇大圣,你也是接近圣阶的修士,竟然用如此赖皮的手段,既是如此,便比比大家谁杀得快,谁杀得多好了。”

杨战冷冷一笑,忽然止步,巨刃随手一划,身边不远处一个正在与人族修士激战的妖修便忽然身首异处。

从那妖修断开的脖颈处一股青烟冒出,凝成一个妖兽的模样,有些惊慌失措,看来正是那妖修的神魂。

杨战却恍如未见,举目向第二个目标看去。

而刚才被他斩杀的妖修神魂正待离去,却见神魂身上忽然凝起一层血光般的浓气,立时像是被泼上了浓酸一般,那神魂发出尖利的叫声,眨眼间就消失,仿佛从未在世间出现过似的。

不论人妖,都是心生寒意,杨战的出身被刚才扶摇点破,才知dào

其人竟然是上古兵圣一脉的传人。

兵者,凶器也。

传闻兵圣一脉最适合修行的不是找个地方闭关,而是出现在战场上,他们的法诀修为和神念修为都是杀人越多,修liàn

越快。

好在这一派还算是持心甚正,历代传人并没有沦为魔道。

不过这也是其他修士不明兵圣一脉修liàn

的道心所致,兵圣一脉的道心不是要只求杀人,如果是那样,当真是沦为魔道,肆意杀戳不就行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兵圣一脉修行的道心有与佛门信仰之力有共通之处。

佛门修行的根基便是借助信仰来提升神念的修为,但是散乱的神念是具有极强的反噬之力的。

所以佛门才会传播信仰,因为这样,信者的神念便会趋近统一,尤其是他们在佛门布置的环璋下诚心祷告时,那几乎就是没有杂念了,越是虔诚越佳。

兵圣一脉也有类似之处,不过却是没有走这样的路子,而是将之选在战场上。

战场上不只是有杀戳,更有双方士兵在拼斗时激起的无畏。

兵圣一脉修行,需yào

的是其中充满决绝的无畏、酷烈,这有正能量,也有中立的神念,但是却并不是战场上所有的散念都适合,比如失去斗志的畏惧反而会削弱他们的修liàn



因此兵圣一脉不出世则罢,出世后也多是投身于战场上,因为那种地方亦是适合他们修liàn

的地方,而且也只有那种地方才能将他们推向更高的境界。

第一百九十三节 脱身(上)

杨战应对扶摇大圣的手段当真狠烈,以杀对杀。

扶摇大圣的原形本体是金翅大鹏鸟,速度迅快宇内无双。

若只是比长途跋涉,天人境修士凭借微空间通行,未必会落后太多,但灵活度是无论如何都及不上了。

但扶摇大圣也是天人境顶阶的修为,甚至随时有可能进入圣阶,同样精通空间法则,大鹏鸟本身又有空间天赋,眼前这些修士却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了。

适才两次出手,三人都没能拦截得住扶摇大圣,若这般将下去,还真可能被扶摇大圣给扭转了局面,那大楚此次的征西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笑话,从此在西域诸国间再也抬不起头。

杨战是兵圣传人,直截了当的就选取了最简单可行的手段,如果你杀我一个人,我也杀你一个人好了。

“我狮驼山座下听我号令,请如意二哥带领大家撤离战场,返转狮驼山,此地便留下我与神武大哥,再加上赤眦道友与九灵道友与他们好好斗一斗。”金光一曲一折,声音飘忽不定,一时极近,一时又仿佛极远,让人摸不清位置。

“三弟!”如意大圣与厉岳拼了个两败俱伤,但两人俱都是不服输的性格,被各自的人抢回,稍事休息后便仍在战场上拼斗,只是两人有创在身,恶斗一场也不免有了惺惺相惜之意,重斗却是没有先前那般狠烈了。

他闻听扶摇大圣要他带兵返回,却是有些不服。

此时迹像已明,战场上的战斗,狮驼山可以说是输了一筹,大楚此次果然是倾力而来,连亚圣和杨战都现了身,扶摇大圣作出撤tuì

的命令倒也不怪。

如意大圣生性坚韧,却是还想再战。

“老二,当退则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神武大圣一面力抗日帝夜后,一面喝道。

“那也应该让我断后,你们先退。”如意大圣吼道。

“三弟速度天下无双,他若想走,谁能留得住?我是老大,我都没和他抢!”神武大圣道。

如意大圣哑然,当下与厉岳再狠拼了一记,借势跳出战圈,喝了声:“撤!”

地上天下同时动静,各处的妖修和御兽者开始向如意大圣所在方位靠拢,然后后军变前军,开始撤tuì

战场,向狮驼山方向撤去。

大楚一方自然是不甘心让狮驼山如此退去,不论是天上还是地下,大楚各军亦开始追杀。

只厉岳没有出手,算是自重身份,不想出手学杨战追杀比自己弱小的,他与如意大圣狠拼了一场,也多少有点相惜。

不过楚军的其他人可不会这样想,不等杨战吩咐便开始趁机动手。

妖族却视若无睹,仍然有条不紊的执行着退兵的指令,只如意大圣亲率剩下的妖王拦截着追兵。

人族修士不由心花怒放,以如意大圣之能,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有伤在身,就算厉岳不愿再出手,这么多人追上去,狮驼山的妖族恐怕能完整回去的也没几个了。

孔璋却是色变,他现在还是在苦苦抵抗叶孤,若是这场战争就这样结束的了,他还没摆脱叶孤,那接下来,眼前这些修士势必会把他当成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扶摇大圣又动了。

这一动,那金光在空中游动的速度当真如奔雷闪电来形容,而且金光的出没时不时的像闪烁一般,却是在任意进出微空间。

接着刚才那种宛如全场被攻击的感觉又来了,不同的是扶摇大圣这一次没有分身,而是凭借速度和驾驳空间变化,才能向他感应到的天人境修士都“递”了一招。

“好胆!”

“大胆!”

“竟然敢以一人之力再次挑zhàn

所有人。”

大楚一方的天人修士又惊又怒,却是硬生生的被截击了下来。

那些真人境修士虽没享shòu

到这种殊遇,但是没有了天人境修士,他们冲至断后的如意大圣和六个妖王面前,立时便吃了大亏。

在被斩杀了十数个真人境高阶修士后,连后退了下来,只能看着狮驼山大军向西撤走。

“人说扶摇速度宇内无双,果然名不虚传。”王纯阳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大圣想以一人之力拖住我们所有人,不怕自己殒落么。”

金光中的扶摇大圣笑道:“亚圣,要说本座静下心来与你分个胜负,恐怕短时间还真难得分得出来,但如果游斗,本座还真不会怕了谁,你们若有本事让我殒落,便让我看看吧。”

说完满场又是金光耀动,扶摇大圣以他超绝天下的速度再次向大楚一方发动了攻击。

除了场中四个地方他没有插手,其他人只要想追击狮驼山都受到了他的攻击。

那四处地方自然是赤眦、九灵元君、神武大圣等三人交战的地方,以及孔璋和叶孤交手的地方。

除此之外都受到他的攻击,包括才出现的亚圣王纯阳、九烈神君列焚余、杨战在内。

扶摇大圣的攻击第一次是分化神识,出其不意,即使是分化成了数百道分识突袭,导致每道分识在金羽上寄形的实力只有天人境初阶,但是也一下就灭杀了不少真人境修士,包括几个吃了大亏的天人境修士。

但是同时他分化神识对上王纯阳等三人的,却也轻易被三人灭杀。

不过他目的已经达到,一来扭转了部份双方的实力对比,二来一下子就将敌方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再作出撤军的作动,便等于宣告,如果不能制住他,就休想去追击。

因为如果执意追击,扶摇大圣便可以再来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当然扶摇大圣的第二次第三次也学精了,有三个与他同阶的修士在旁边,他却是不敢再分识攻击,否则被三人看准机会,再次灭杀的可能就不只是刚才那三道分识了,所以他才会以游斗的方式。

这换了旁人可能产生不了这样的威胁,但是扶摇大圣却是能办得到。

他的速度宇内无双,能在刹那间游动全场,虽然这种游斗导致他的攻击肯定不如平时强横,但是就算是王纯阳三人一时也奈何他不得,而他的目的本就是要拖住追兵。

和第一次的突袭不同,他将目标集中在天人境修士身上,缩小范围,只任由真人境修士不管。

但真人境修士如果追下去,在如意大圣率领的妖修反击下,可未必讨得了好。

若天空中的修士没有分出胜负,地上的楚军要想追击狮驼山的妖族也极为困难。

最多在这平原战场上能灭杀一部份对方断后的部队,只要给妖族的大部队跳出出这战场,遁入山岭之中,楚军便会极为棘手了。

因为妖族御兽者的单个实力比一般的楚军强得多,又有御兽帮忙,楚军中就算是精卒级别的,也未必的有把握一定斗得过。

扶摇大圣却是用这种近似于赖皮,不可思议的方式强留追兵。

这般牵制性攻击,他每对上那三人时,或许占不到便宜,但是对上其他天人境修士,差一点的仍有被他顺手秒杀之险,不得不全神应对。

“扶摇大圣,你也是妖族成名人物,居然用这种手段!”九烈神君大怒。

他是有劲无处使,他的煮海焚天大*法已经施展出来了,整个人化成一团光焰狂追扶摇大圣所化的那道金光。

除了亚圣王纯阳没动之外,杨战亦是动了,却是仍如先前所说,打算追上去各杀各的。

但是扶摇大圣所化那道金光却是瞬息间向每个人都攻出一记,他所化的那道金光正是他炼化自身,转换形态向圣阶进军的透璃天鹏之体。

不过看得出来他内中仍有模糊的原形,表明整个妖形还是没有转换彻底。

但在这种形态下,他的速度的确是太快了,躲着九烈神君,攻击着其他天人境修士,还反过来猛烈狙击想追击的杨战。

金光与杨战撞击在一起,杨战闷哼一声停了下来,手中有几缕金丝般的光华被他抓在手中,随即消失。

满场游动的金光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光,片刻后才被金光化去,重复光耀。

这情形看来就是扶摇大圣虽然在高速移动中聚元不足与杨战动手,虽然稍稍有点吃亏,但是却也能同时拖住所有人。

“大圣何苦,不如与我打个赌。”亚圣叹道,“不如由大圣与我交手,若是胜了,便由得狮驼山妖族安然返回,若是大圣输了,我等也可以不追击,但是狮驼山从此便得离开西域,如何?”

金光中的扶摇大圣听罢,哈哈一笑道:“我就算要离开狮驼山,也必然是我自己高兴,岂会上当和你打什么赌?你我二人要正经斗上一场,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现在这般最好,你们追不上他们,只能和我斗斗。”

亚圣见扶摇大圣不肯上当,只好苦笑着向诸人摇摇头,他本是想以一己之力拖住扶摇大圣。

杨战脸色铁青,为了这次的战争,武帝不惜在北疆虚张声势,暗地里却将他调了过来,一是亲自指挥这场战役,二是为了保险起见,和王纯阳等人合力应付扶摇大圣,想不到仍是低估了这狮驼山三圣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若单打独斗,三人都有与扶摇大圣一战的资格,就算不敌,也相差有限,特别是王纯阳,身怀儒道浩然之气,与扶摇大圣各擅胜场。

但是偏偏对方不以常规战法相斗,而是用这种赖皮法子,等于是每次攻击都在采用上马对中马,中马对下马的博奕之道,宁可每次在三人手上吃小小的亏,也要仗着无人可制的速度将众人拖在这里。

扶摇大圣这般战法,让大楚一方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如此一来,却给孔璋带来了脱身之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三节 脱身(中)

孔璋原本一直是在苦撑,当然这种苦撑在叶孤手底下看来还是显得从容不迫,并没有显出窘迫之态。

这是因为双方的争斗都是在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施展,穷尽了空间法则的理解和变化。

就算是叶孤一时也看不出来孔璋的破绽,仿佛两人能一直这样斗下去一般。

只有孔璋自己知dào

,他到底不是真zhèng

的天魂境界,依靠灵符聚念而提升的境界,随着与叶孤的争斗,两人对空间变化的近乎无穷计算,令得他的神念频率需yào

不断的提高才能跟得上叶孤。

如此一来,聚念所带来的反噬也是越来越大。

若照此下去,孔璋终是有支持不住的一刻,到时要么被叶孤所诛杀,要么就是变成夜照空一样的怪物。

但是当扶摇大圣出现,以一己之力想拖住大多数修士之时,转机终于来了。

叶孤终于注意到了那边战场上的不对劲,连带对孔璋的攻势都为之一缓。

孔璋立时像是终于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般缓上了一缓,这才有余力开始思索。

叶孤注意到战场那边是因为,举目大楚一方,若说有实力反牵制那位金翅大鹏王的,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扶摇大圣不光是速度宇内无双,亦是妖族之内的天人境中对空间法则掌控最强的妖修,谣传其随时有可能晋入圣阶。

只从其现在出现时的金光之形,看来已经是将躯体从金翅大鹏的原形在向元能之体转变,只是还没有转化完全,一旦完全转化,便为成为透璃天鹏。

大楚一方的修士中,不论是亚圣还是九烈神君,又或杨战,都可与他一战,如果都面对面战斗,等闲功夫难以分出胜负。

但是扶摇大圣却是为了救助狮驼山的妖族,放下了天人境巅峰修士的尊严和自己声名,采取赖皮的打法来拖住所有人。

也就只有叶孤能反过来牵制他,虽然在速度上叶孤比扶摇大圣差上一点,但论起空间变化之术,叶孤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却是并不逊于这妖圣的。

所以叶孤犹豫了,要不要放qì

追击孔璋,而上前去帮zhù

大楚一把。

这一点立时也被孔璋把握到了,论起七窍玲珑之心,孔璋也是不逊于人的。

所以他立时反攻,而且是疯狂了一般的反攻。

叶孤立时色变,一直被他压制着,看似随时可能防守崩溃的对手,竟然趁着自己对战场分神的一刻反过来疯狂攻击。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飞了过来。

不过来人并不敢靠近两人的战斗区域,除了神武大圣等人的战斗区域之外,就数叶孤和孔璋两人相斗的区域最为凶险。

叶孤在这一片区域中不停的追击孔璋,孔璋不断的闪躲,两人身形像是瞬闪瞬移一般,但身形每每一动,身周便会出现像是琉璃碎时产生的蛛网裂纹。

就是天人境修士也不敢随便靠近,那一片片的裂纹都是空间法则冲突下的产物,具有强dà

的杀伤害,也就只有孔璋同样具有剑诀的无上修为,能窥破一处处空间法则的变化而避过,甚至偶尔会反过来产生一片裂纹阻挡叶孤。

那人朗声道:“叶道友,家师列焚余请道友出手相助。”

孔璋一听这话,更加疯狂的反击,竟然不再闪躲,而是同样弥生出大量的空间裂纹向叶孤涌去,双方生出的空间裂纹就像两片蛛网般不断互相吞噬。

叶孤狠狠的看了一眼孔璋,似乎有极难下的决断。

孔璋面容微微扭曲,此时在他的疯狂运转下,神念已经攀至前所未有的高峰,只有如此,在识海中的各处微粒轨迹才能一清二楚。

甚至于他隐隐再次看到那些微粒在缓缓放大,由一颗颗米粒般的大小变得更大。

似乎,似乎原来这些微粒真的是还可以再分下去的。

不过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他能承shòu的极限,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些微粒就像一颗颗的星辰,不对,是星海,是银河,似乎也有中心,存zài

着更细微的微粒在围绕着那中心旋转跳动。

这种感觉生出仅仅是一瞬间,就像是洪水到达了顶峰就必然要向下降一般。

但在那一瞬间,孔璋还感觉到了另一件惊人的事。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神念在刚才达到巅峰的那一刻,仿佛触摸到了在穹苍之上,有一股俯视着大地的意志。

那股意志仿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就像一张网一样。

就是那一刻,他感觉到那股意志的时候,那股意志仿佛也注意到了他。

不过也就只是那短短的一刹那,或许比一个弹指的六十分之一还要短,孔璋的神念便从巅峰向下降。

适才到达神念巅峰时,孔璋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神念在那一个弹指的六十分之一的时间里,他甚至超过了面前的叶孤,所以他才能接触到那股庞大惊人不可思议的意志。

但是随着神念下降,他又重新回到天魂初启的时候,甚至还在往下降,这是由于战场上的两军已经在开始撤离,能提供给灵符聚汇的念力在下降,而且孔璋的承shòu力也快要支持不住了。

那股意志到底是什么,孔璋无从得知,但是就是那一刹那,仿佛是彼此在千万人中的互相一瞥。

却让孔璋的意志都削退了不少,修liàn

到孔璋这地步,道心之坚凝已是不用多说,尤其是发生在他的身上,更是远远胜过旁人。

纵是反出蜀山和道门,他都从来没有生过半点畏惧之心。

但适才的一瞥却是让他生出畏惧,忽然间他明白了许多,但又有许多不明白,更有许多猜测产生,他也不知dào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到底是不是像他猜的一样。

但不论如何,他终究要在现在的绝境中求生,即使是他现在的一些猜测为真,那也是日后才会遇上的麻烦。

修道至境,不争也要争,虽然有时候会退为进,但是总体上却是螺旋式的前进。

“叶道友,请念在道门之谊出手相助,此子便交由在下替你拖住,待逐走扶摇大圣后,再诛杀此贼不迟。”来人急道。

孔璋认不得此人,此人却是列焚余的大弟子镇狱真人,前不久才晋阶天人境,见叶孤还不愿罢手,有些急了。

他虽也看到叶孤与孔璋相斗,自知不是孔璋的对手,但是见孔璋也是被叶孤追击得一直逃窜,但又偏偏跑不出叶孤的攻势范围,自忖拖上孔璋一段时间还是办得到的,便想以此替换。

叶孤淡淡一笑,向孔璋注目道:“算你好运道,下次出手,我必会全力以赴,看你又能支持多久。”

话音一落,他人已经出现在那镇狱真人身边。

镇狱真人一拱手,正待说话,叶孤却截口道:“你不是他动手,此番放过他,下次要杀他便难上许多。”

身形再闪动,叶孤已经化成一道银色流光掠向在前方游动不止的金光。

顿时场中再生变化,两道光华在空中乱转。

金色光华仍是拼命截击大楚一方的修士,但是随着这紧跟着他而来的银色光华却宛如共舞一般在天际拉起两道长虹。

叶孤并不能完全阻止扶摇大圣,但是有了他出手,扶摇大圣对其他人的出手便立时减少八成不止。

杨战看了一眼互相追逐中的金银两道长虹,率先向狮驼山妖族离去的方向追去。

接着是第二道遁光,第三道遁光,大楚一方的修士纷纷化光追去。

“扶摇道兄,大势已去,我们也已经尽lì

了,说不得也要离去了。”九灵元君和赤眦见状亦喝道。

两人与日帝夜后以及苏无遮斗了个难解难分,但要走也是说走便走,再不走也不行了,叶孤既然出手缠住扶摇大圣,对面的天人境修士腾出手来便可能对己产生威胁,像镇狱真人那般天人境初阶的威胁倒小,但是王纯阳、列焚余等人俱在。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然是溜之大吉为妙。

孔璋大口喘着粗气,脑袋如针刺般疼痛,适才他疯狂了一般的反击终于达到目的。

他自然是早就想逃,只是在叶孤的追击下一直逃不掉罢了,若非叶孤有可能是想瞧瞧同出一源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在他手上有没有别出殊机,再加上他得贝叶灵符相助开启天魂境界,必然撑不住的。

当扶摇逞威,以一己之力拖住众多修士,列焚余暗遣自己大弟子镇狱真人过来请叶孤出手牵制时,才是他脱身的良机。

但越是这个目的,孔璋反而越要反击,他不能让叶孤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这末,随时可能倒下,否则,叶孤必然会斩杀了他之后再去对付扶摇大圣。

只有疯狂的反击,才能向叶孤表明自己还有余力,他一时半会收拾不下自己,而扶摇却无人对付,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狮驼山的妖族大部份平安返回。

那这场仗,人族费了这么大的力qì

也就没有取得优势。

若让狮驼山的妖族平安返回,就保留了大部份的实力,大楚却不可能始终以今日的力量一直驻扎在西域,异日妖族元气一复,再勾结北海和其他妖族,不出百年便会祸乱再生。

如此两害权衡之下,叶孤才有可能舍了孔璋而去牵制扶摇大圣,孔璋才反而有了一线生机。

第一百九十三节 脱身(下)

大楚一方的修士纷纷掠起遁光追向狮驼山的妖族,有了这些修士的助阵,地面上的楚军也精挑出了骑军开始追击。

之前是不敢追击的,因为光是楚军追上去,反而会被妖族击溃。

不过也有几道遁光并没有跟随大军,而是向孔璋飞来。

共有四道遁光,其中三道自然是昆仑派的三人,另外还有一道遁光却是来自身毒国方向。

镇狱真人不由大喜,一颗心放了下来。

适才叶孤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却说的是事实,一是告诫镇狱真人不要妄自出手,想拖住孔璋,因为他不是孔璋的对手,二是指出如果这番放过孔璋,以后要对付他便更难了。

但叶孤却不得不暂时放下对付孔璋,虽然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在与孔璋的交手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哪怕是现在孔璋装得再像,甚至疯狂的反击,叶孤都有绝对的把握。

两人比拼都是用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涉及的都是空间法则的变化。

比拼到他们这地步,与另外几处战域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比拼略有不同,更多的是穷尽变化,涉及的是利用复杂多变的空间变化来绞杀对手。

这其中的空间变化计算和神念的交锋才是最凶险的,或者说就像两人在下一盘棋,不能有一丝错误。

而叶孤却正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会有一丝错误,对手要胜他,只能是像下棋一样在每一步下出时都比他推算出更多的变化,或是以力破之。

但孔璋二者都不具备,所以最终仍是必败无疑。

孔璋对上叶孤缚手缚脚,宛如困兽,虽然勉强抵挡,但是始终逃不出叶孤攻击的范围便是明证。

但是,这是面对叶孤,如果是和镇狱真人交手,镇狱真人却是必败无疑。

不过,随着这几道遁光的飞掠而来,镇狱真人便松了一口气,合五位修士之力,却是应该能困住对方了。

可是下一刻他便失望了,五道遁光中的神念都锁向孔璋,以防他遁入微空间中光脱。

就在神念如丝般锁去之时,却听孔璋冷笑了一声,五人立时却觉得只海中像是响起了一个炸雷般,震得自己心神一遍空白。

五人的神念顿时为之一滞,孔璋的厅侧立即出现一条黑色的裂缝,缓缓扭曲着向两边张开,变成一个椭圆形的空间裂隙。

孔璋举步便向里面走去,这时候从身毒国方向来的那道遁光中,楚歌吟却及时摆脱了那神念呆滞的状态,神念再度探去。

神念何等之快,在孔璋身子开始进入微空间通道时,仍是及时的锁住了孔璋。

楚歌吟心神微松,只要锁住了孔璋,哪怕他是强行从微空间通道中遁走,他亦能感应到孔璋的大致方位,到时候联合五人之力再除去他。

不过就在这时,孔璋的神念却突然为之一变,从眼前的低谷中挣脱了出来。

孔璋身上的神念频率陡然间跳出至极高和极宽泛的范围内,顿时在楚歌吟的神念锁定中时隐时隐。

楚歌吟心中一凛,不由大急,双手一搓,便凝起氤氲神光,那是氤氲紫气的进阶法诀所凝。

不过孔璋却先他一步整个身子都没入了微空间通道中,就在没入通道的刹那,他的神念频率再次变化,楚歌吟的神念一时间竟然无法跟得上那等高速而又偏偏生涩的频率。

空间通道迅速合上,因神念锁定而在识海中形成的孔璋形象也迅速淡去,直至消失得一干二净。

在离西域这处战场近千里之外的一处奇异地方,这里宛如穹苍般星辰灿然。

仔细看去才能明白,这个奇异的地方应该是一处修士借空间裂隙所形成的半固化灵境,并且将之布置得仿佛星空一般,有无数的星辰在其中灿烂辉煌。

这些星辰其实不过是一块块的陨石,在那房间中却是依循着固定的规律移动着。

房间中有一名老道士和一名中年秀士,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在空中飘浮着的巨大水晶球。

那里面映射出的正是此时人妖交战之地的情景,里面的画面翻滚掠动得极快,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水晶球中。

仿佛两人在其中急切的寻找着什么似的,但是从两人的模样来看却是大为失望的样子。

“没有,看来他真的逃掉了。”中年秀士叹道。

“你我再联手试一试。”老道士沉声道,“这小魔头的修为与日俱深,越来越难以对付,今次杀不了他,日后必成魔障。”

中年秀士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那老道士掐诀行法,面前顿时凝出一片白雾,那片白雾不断的扭曲变形,仿佛将会有什么东西从中凝生出来似的。

老道士越来越急,那片的白雾也跟着越发扭曲,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的挣扎要把这白雾摧破一般。

募地,老道士忽然张口一喷,一股血箭从口中喷出,与那片白雾凝合在一起,顿时一个人形化生出来。

那人形越来越清晰,竟然与孔璋有七八分相似。

下一刻,那白雾混合老道士精血凝生的人形却又重新散化为白雾,向空中的那巨大水晶球飘去。

“紫薇星君,看你的了。”老道士神色疲倦,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又深了一些。

没有人相信这就是玄机真人,因为灵州时他还翩翩风采,直如一介中年羽士,现在却是已经显得步入老年了。

修为到了天人境这般境界,竟然会出现迅速衰老的现像,表明他近期耗费了大量的自身精血。

就像刚才他吐出精血凝聚的那人形白雾,便是以自身真元加上精血,再根据通天玄机派的秘法摄气生灵诀推衍模拟出来孔璋的气息。

包含了孔璋的气息及神念,这种推衍并非百分之百精确,但是却能将一个生灵的表象特征在短时间内模拟记忆,只有对方神念的频率无法精确的模拟,因为神念本身便是会在一定的频率中跳动,而越是神念高手,这种变动便会越大。

因此在神念的模拟上,只能是一个大致的频率范围。

这些整个加起来,便能形成与原来的生灵极为相似的气场。

玄机真人仅仅只能做到这一步,但是如果再加上他身边的紫薇星君,却是可以做得更多。

紫薇星君借助那巨大的水晶球,那是他最珍贵的一件法器,没有什么战斗上的神通,但是却可以将紫薇星君在本界天内到过的区域全部显示在内,名唤观衍球。

紫薇星君借助这观衍球之力,再将玄机真人模拟生化出的孔璋气场在观衍球中所显现的种种生灵气场进行比对,便可以找出与这模拟气场极为相似的生灵出来。

从此法便可以看出,越是修为高的修士,在这观衍球中便越发容易被找出来,因为到了真人境之后,每个修士都不再泯然于众了。

就算同是天人境,气场能达到接近孔璋,那观衍球中也会把目标缩小到一定数量,再借观衍球逐个追踪,便可找出孔璋来了。

这等秘术,任他二人单独都无法完成,因为一个没有推衍模拟之法,另一个却没有追踪生灵气场的法器和法诀。

但合起来,却恰好可以追摄孔璋的踪迹。

这一法一器虽属两派,却各自都出自当初两派向西昆仑之上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献祭所所得的指引。

这次两人通力合zuò

,生出这般妙用,才能始终追蹑着孔璋。

孔璋在被历次的追击中也觉察出了不妙,只是始终想不到有人能在千里之外不断模拟自己的气场进行追蹑。

他先前也是狡猾,收敛了部份修为,然后混入了龟兹国中。

不过这样,其实也只是增大二人追蹑他的难度。

因为一旦追蹑到他后,紫薇星君便可借观衍球遥锁他的神念频率,就算他混入了人群中,也只是增加了模糊感,而不是凭空消失了。

也就是说从清晰的一点在观衍球中变成了模糊的一片区域,但只要紫薇星君肯耐心的将那一片区域中的生灵气场再逐个比对,仍是可以找出他来,只是要花费大量时间。

孔璋收敛修为,只是部份的改变了自身气场,就算再加上神念的改变,也仍是在一定的频率范围。

这些都不能使自身完全摆脱紫薇星君和玄机真人的追蹑,直至他逃入人妖之战的战场中。

人妖之战的战场修士太高,而且战斗激烈,孔璋混入进去后,类似的生灵气场便以几何数增加了,他刻意压低修为后,里面类似的气场个数的密度让两人非常头痛。

只好一面通知叶孤赶去,一面由玄机真人和紫薇星君花费时间和心血来从这复杂多变的战场中找出他来,这难度自然非常大了。

以致于玄机真人的外貌都出现了衰老的迹像,可想而知两人所费的心血,只紫薇星君还稍好,他毕竟有观衍球可借助。

到了叶孤赶去后,果然孔璋再藏不住,又显现出来,重新被两人追蹑到。

但是接下来却又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叶孤与孔璋一战,孔璋为求保命,动用了贝叶灵符强行进行天魂境界。

这导致了孔璋的神念频率彻底的超出了玄机真人模拟出的孔璋的气场上限,也就说他模拟出的孔璋气场已经与进入天魂境界的孔璋相差极远了。

第一百九十四节 逃匿(上)

如此一来,二人便真的再也找不到孔璋的踪迹。

而且任玄机真人如何再模拟孔璋的气场,观衍球都显现不出与之类似的生灵气场出来了,仿佛孔璋这个人平空消失了一般。

紫薇星君只能以观衍球一寸一寸的显现人妖激战那块区域的景象,凭两人的肉眼来找寻。

当二人最终找到孔璋与叶孤争斗时,却已经是叶孤前去阻击扶摇大圣而不得不放qì

追杀孔璋之时。

楚歌吟等五人企图围困孔璋之时,立时便遭到了孔璋施展的心灵震爆,这一招以往要对付五人已经有些困难了,因为五人至少也是命魂凝生的境界,像楚歌吟、梦采蓝、施陵南莫不如是,三人俱是道门后一辈中最有希望的修士,而像齐潄溟则更胜一筹,神魂境界已经摸到地魂的门槛了,孔璋要一下震慑五人本不容易,但是现在他借助贝叶灵符,神识境界又足以威压五人,便可轻易震滞五人了。

甚至于那时他要借机重创一两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只不过他好不容易从叶孤手头脱身,而且也知dào

暗中还有人在追蹑自己,四周还有不少道门修士,哪里还敢多停留。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只要此番逃得生天,待复原之后,楚歌吟等便根本不用再放在眼内,就算七人战斗小组重新组成,他也不惧。

有贝叶灵符在手,道门不出动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已经是奈何不得他了。

紫薇星君、玄机真人却是一脸的难看,最后在观衍球中明明已经看到孔璋最后没入微空间通道中的身影,但是任紫薇星君如何锁定,神念频率中却是如水流过般了无痕迹。

玄机真人也将神念注入观衍球中,仍是与紫薇星君一般无二,在两人的感知中随即彻底失去孔璋的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玄机真人又惊又怒,“竟然这样都让他逃掉了。”

紫薇星君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如果我没有弄错,这魔头的神识境界已经超出我们了。”

玄机真人一震,难以置信的望向紫薇星君道:“星君,你能肯定?”

紫薇星君苦笑道:“真人你精于推衍,因此虽然得道在我之前,但论起修为,说句托大的话,我恐怕还要胜过真人一筹,但是以我的神念修为都锁不住他,甚至都摸不到他大致的神念频率了,只能说明他的神念修为已经超过我了。”

玄机真人微微一震,他倒不介yì

紫微星君说他胜过自己一筹,因为这是实话。

玄机真人出身通天玄机派,这一宗门擅长天机推衍,他得道甚早,就是厉岳等人如果只论年龄也要叫他一声师兄,但是论起修为,一来宗门所限,二来他本身也醉心于天机推衍之术,因此修为上便不过是天人境第二阶,其师弟法象真人更是不堪,修为还不如他。

紫薇星君与他有相似之处,故年龄虽然小他不少,但是两人的交情却是不错。

星宿宫能威震西陲,成为道门在西域方向的第二大势力,仅次于苍穹派,得力于三位宫主,九烈神君和太阴元君都已修到天人境第四阶,只有这位三宫主没有达到第四阶。

这其中自然便有紫薇星君分心于奇门术数之故,不过星宿宫势力比玄机真人一脉的通天玄机派是强太多了,紫薇星君修道时仍是得益良多,而且他修liàn

时虽因奇门术数分了心,但是修liàn

时又借奇门术数布置阵法聚灵炼神,所以修为上反倒是胜过玄机真人一筹。

但即算是这样,他也锁不住孔璋的踪迹了。

两人的眉头一齐皱起,孔璋乃道门叛徒,反出山门之人,若是不斩杀了,何以震慑后人。

但是接二连三的追杀竟然都没有能灭杀此人,此番人妖之战后必然再也隐瞒不住了。

因为到最后扶摇大圣身化灵光扰敌,以一人这力硬是拦截了众多修士时,却也是有几处战场没去插手的,那几处战场之一便有叶孤与孔璋交战之处。

孔璋当时其实还没这资格能让扶摇大圣对他另眼相看,视为同阶,是托了叶孤之福。

但不论如何当时都让人妖各方的修士都看到了其特异之处,竟然以单枪匹马在叶孤手下支持了如此之久。

孔璋可能并不会在乎自己名声大震,成为各方修士心中忌惮之一,但是道门却不能不在乎,这等于是硬生生的被他打了脸。

这被人注意之后,自然会有人返回去再追寻孔璋来历,让人知dào

其人不但是反出道门,而且至今为此道门都还奈何他不得。

这就不光是打脸了,简直是成了一根必拔的肉中刺,否则道门千百年来的威信都可能受到影响,眼下又正值魔道、邪宗复现,想与道门争势之时。

幸好有羽红袖借女真同修会拉拢了不少散修及小宗门为羽翼,如果不能灭杀了孔璋,让这人形耻辱到处行走,是何等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之事,恐怕连那些女真同修会的修士都会为之而动摇。

“此事断断不能发生,这魔头必须诛杀。”玄机真人深吸一口气,道:“如今的种种迹像看来,他恐怕与魔师宫有关的可能更大一点,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是得了什么异界妖魔的传承。”

“不过,如今我的观衍球加你的摄气生灵似乎都失效了。”紫薇星君皱眉道。

“不如这样,你继xù

以观衍球搜寻他的下落,而我则亲去蜀山派走上一遭,言明厉害,务必要全力以赴追杀这魔头,甚至必要时便是蜀山派那位剑圣独孤也应该出手清理门户,这魔头到底是从他们蜀山派出来的,蜀山派责无旁贷。”玄机真人道。

紫薇星君微微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你离去前可以摄气生灵术再摄生出数道那魔头的气息供我追慑所用,如果能追蹑住他自是最好。如果追蹑不住,便要早点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这魔头,以免贻害天下,待西域事了,此次征西的修士回转,我也会请大宫主二宫主出手相助。”

“也只好如此了。”玄机真人道,“这魔头此番表现出来的妖法又有精进,似乎已经能令一般人转化,就算不成功也会爆体而亡,若是不早点除去,难保将来不会再出一个魔师。”

星宿宫星辰秘境中,紫薇星君和玄机真人说起孔璋。

而孔璋此时却是躲在一座荒山之中,他在此已经呆了三日。

仰望着头上的天空,他此时的神念正与贝叶灵符合在一起,将神魂境界提升到了天魂。

眼光所及之物,识海之中立时便将其放大至微粒团的原子级别,构成其形态的种种法则,原子级别的微粒跳动轨迹都显现出来。

每日里他宁可承shòu聚念的反噬,都要花上几个时辰观摩一番。

达到天魂境界,等于是从物质,乃至空间的更基础一层去掌控法则。

只可恨他修为有限,即使是借助贝叶灵符,也只能“看”到,而不能去改变微粒团的轨迹。

如果能办得到这一点,就意味着他能主动的控zhì

物质的改变,而更不像以前修liàn

魔质形态时所用的笨办法,只能像炼丹一样去撞运气。

这一点有天壤之别,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如果能像他一样,而且又同时具备改变微粒团轨迹的神通,那么突pò

圣阶的可能性便可以大大的增大。

相反,如果没有突pò

到天魂境界,要想突pò

圣阶,便只能像孔璋用炼丹的模式来修liàn

魔质一样,光从修liàn

速度上便可以想象出这两者的巨大差异了。

从这一刻,他终于找到部份通向圣阶之路的方向,现在还缺少的便是他的圣阶之路到底是什么了。

道门,乃至魔道邪宗都是走的元能精纯之道,即便是像北海烛龙那般凝聚的圣阶之体存zài

两种以上的多种元能,但也是元能互相牵制平衡,所以道门才有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绝之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道门在元能的修liàn

上,如果发xiàn

难以修liàn

至单一的元能,便会借助符录阵法的原理来帮zhù

修liàn

,让元能互相牵制形成平衡,这样勉强也能趋同于一。

因为玄门的修liàn

上讲求的是重返先天混沌之态,所以元能越不精纯,便越难以突pò

圣阶,像北海烛龙那般已经算是异数了。

但如果与孔璋比,那孔璋自是更不可思议了,从未有孔璋这般混杂的大混元之路,他之前修liàn

出魔质形态时为了提升魔质,曾经纳成千上百的各种材质于魔质之中。

若说混元,天下间就算有其他修liàn

混元之路的,也绝对没有超得过他的了。

混元、液元,其实同阶之内斗法,混元之路有时候更加诡变,而且有的生灵天生便是混元之路。

但为什么修士到了后来走混元之路的越来越少,甚至连北海烛龙都为此伏低求教于道门的篷莱派,就是因为混元之路要想突pò

圣阶太难了。

PS:晚上可能有事,不知dào

会不会晚归,现在先发了。

第一百九十四节 逃匿(下)

而不突pò

圣阶,便无法达至长生不朽。

圣阶之下,就算是没有劫数,本身寿元也是有限的。

如果突pò

了圣阶,本身寿元便几乎与界天同等。

所以,孔璋现在的路子非常尴尬,因为道门的元能之路并不太适合他。

他的魔质没办法用精纯二字来形容,如果用复杂倒是帖切,也没办法借助符录阵法来取得平衡,像烛龙一样突pò

圣阶,因为遍数道门也难以找到一种阵法能如此包罗万象。

孔璋这一刻的心情难以形容,就好像一只狗看到了骨头,却发xiàn

这只骨头是被人用竹竿绑在背上的一样,任他如何跑,骨头始终在他前面,就是咬不着。

但是孔璋并不灰心,相对于从前,他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他如今走的是一条与道门不同的路,但是天魂境界让他看到了又多一丝的希望。

还有那夜照空的异变,也算是和他同源而出的另一条路,如果得悉他身上魔质的的所有秘密,未必便不能让自己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来。

当然,这一切都只能是后话,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活下来。

天魂境界之下,他再一次感应到空中有一股神念从上空掠过。

但是对方根本不可能发xiàn

他,因为天魂境界下,他的神念频率已经超出了对方能够探测到的范围,就好比雄鹰在高空之上看着骏马奔腾。

这股神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基本上每隔两天便会从这里扫过。

孔璋很是怀疑这就是道门支援那七人的玄机真人等还在搜索自己,这股神念很可能是借助什么法器在搜索着自己的生灵特征。

不过他现在倒不担心,只要保持在天魂境界下,对方根本就搜索不到他。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绝对的瞒过对方,因为他并不能一直保持在天魂境界中,这毕竟是他借助贝叶灵符才能提升境界。

所以,如果在他没有停留在天魂境界时,而对方恰好神念搜索到他,探测到他的生灵特征,便有可能发xiàn

他。

孔璋自然不知dào

他的这一猜测离事实竟然不远,这主要是之前不论他如何隐遁,道门似乎都能找到他的大致方位引起了他的警觉。

孔璋感应到那股神念掠过,向更西的方向扫去,虽然不明白对方有什么手段能从万千生灵中找出自己,但是孔璋却不敢大意。

不过真zhèng

让他忌惮的并非道门这正在搜索自己的人和法器,甚至不是叶孤。

在战场上,他真zhèng

惊惧的是神念境界在贝叶灵符提升下达至巅峰时感应到的那股庞大的意志。

天空中干净得一朵云都没有,任孔璋如何提升神念,都再也感应不到那股庞大的意志。

他现在非常矛盾,那股意志让他感觉到了畏惧,但是他又隐隐觉得那股意志身上有非常大的秘密,甚至有可能助他突pò



但现在即使借助贝叶灵符,他也只能勉强再晋入天魂境界,却是无法像在与叶孤战斗时一样达到天魂境界的巅峰。

事实上他能猜得到那股意志是什么,因为他如果没有记错,他以前是见识过这股意志的。

那是在星界,星界光耀时,黑光道尊曾经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发动过袭击。

但最后他的下场却是像尘埃一样陨落,一个已经接近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就那样陨落了。

那一刻令他陨落的庞大意志便与孔璋在九天之上感应到的意志有一些相似,只是在这主界之中的这意志更加庞大,如渊似海,更加的深不可测,无边无际。

孔璋几乎肯定恐怕当时在场中的人中,只有自己隐约感应到了这股意志的存zài



除此之外,恐怕连叶孤那样的人都没有感应到。

或者说就算是晋入天魂境界都难以感应到这股意志的存zài

,在星界时如果不是黑光道尊想攻击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分身,那股意志也不会显现。

道门中的人对这股意志想必并不陌生,只要进行过献祭的宗门想必都会知dào

一二。

只有孔璋虽然入了蜀山不算短,但是跻身核心弟子之列不久就反出山门,却是没有去进行过献祭。

唯一的一次,不过就是在星界中见识到了智经的光耀。

但是结合墨圣留下他的一些信息,他可以猜得到一些一般人所不知dào

的远古秘辛。

虽然仍是不知dào

智经的真面目,但无疑道门、魔道、邪宗的源头都是来自于智经。

远古诸圣的陨落,现在圣阶修士的隐遁,都是惧怕轮回大劫,而这极可能便和智经有一定关系。

这并非孔璋毫无来由的怀疑,而是墨圣在迎接轮回大劫之前所遗留的信息,不过对于这个猜测,他留得非常的隐晦。

他以那个意志来称呼它,怀疑它是令得诸圣陨落的原因,以致于孔璋一开始无法理解,什么是墨圣所说的那个意志。

但是当他在战场上拼死抵抗叶孤,有那么一瞬间他借助贝叶灵符将神念境界提升到了生平最强的地步,甚至能“看”到微粒子在原子这个级别之下的更细微结构和轨迹时,他才再一次发xiàn

了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那个意志。

就是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墨圣所说的那个意志、战场上默默的笼罩所有人、星界中曾经昙花一现的意志,都是它,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尽管他现在感应不到那股庞大的意志了,但是孔璋知dào

他存zài

着,只是未必在注视着自己这个方向,或许仍在关注的是大楚追击狮驼山之战,那里或许更吸引他。

孔璋自从感应到它,便有一种无来由的惧意。

这种惧意无法形容,比他强的人世间仍然有很多,不说圣阶修士,就是叶孤或其他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也仍有力量致他于死地,但是他至少敢于一战,甚至反过来算计对方。

就算是遇上圣阶修士,孔璋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从命魂凝生之后,孔璋的道心便无比的坚凝,但是这次却罕见的有动摇的迹像。

因为与那股意志接触的一刹那,他感应到的是如渊似海般的无法测度,就仿佛自己是一只蚂蚁,在仰望神人。

自己的一切仿佛在那股意志之下都显得毫无秘密可言,包括魔质。

所以他才会在神识境界提升到巅峰之后却迅速的下降,如果不是叶孤被迫要去牵制扶摇大圣,肯再多停留一阵,孔璋的神魂甚至可能倒退回地魂境界去,哪怕他有贝叶灵符的支持。

圣阶绝对不是生灵进化的终点,或许像那股意志那样才是?

孔璋看着干净的天空,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

不论它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孔璋现在首先要做的都不是考lǜ

如何应付他。

而是先如何面对道门的追杀,道门上一次的失败后,后面肯定会继xù

追杀自己,而且必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低估。

估计再出现追杀自己的人,极可能是叶孤那个级数了,而孔璋现在还没有把握能在天人境第四阶修士手下逃生。

那么要想保命,就必须先让对方无法把握自己的踪迹。

能追踪到孔璋的现在有二,一是那股意志,但是以孔璋看来这股意志未必会干涉自己与道门的纠纷,就像人未必会去关注蚂蚁间的战争。

圣阶之下在那股意志眼中都只是蚂蚁,天人境第四阶也不过只是强壮一些的蚂蚁。

如果那股意志真的是彻底站在道门这一方,那么孔璋就必死无疑了,因为道门将随时可以掌握孔璋的踪迹,除非孔璋能突pò

到圣阶,否则光是达到天魂境界都逃脱不了。

只有达到圣阶,孔璋才能改变而不仅仅是“看”到自身以微粒存zài

的结构和轨迹,或许才能避过那股意志的追踪,这或许便是圣阶修士为什么会隐遁起来的原因。

另一个可能追踪到他的便是一直在帮zhù

楚歌吟、白千秋他们追踪自己的人,如果没有料错,八成与道门中的玄机道人和紫薇星君有关。

孔璋面上闪现过一丝狞色,向着山野外的某个方向狞笑了一下。

刚才那股在搜索自己的神念应该便是,可惜自己在天魂境界下时,神念频率比搜索自己的人更强,才像隐形了一般。

但这并非长久之法,对方显然有秘法或是法器相助能一直不停的搜索自己,除非能逃到对方都没有空间道标的其他界天去。

但是像星界这些界天都是没用的,因为道门同样有星界的空间道标。

就算孔璋逃去,除非一直隐世不出,否则只要稍露行迹就必然会被追索。

即使什么都不作,恐怕也只是能多拖延时间,对方在主界找不到他,迟早会搜索到其他界天去,所以只有逃到道门都没有空间道标的其他界天去。

而在那之前,先得想办法让这一直追索自己的停下来。

孔璋凝视着远处握紧了拳,他们都以为在西域一带找不到自己,自己必然是遁逃到了别处,再加上有天魂境界可以支持自己隐匿一段时间,正好来个反击。

这时候敌人必然以为孔璋是趁机远遁,但孔璋却在这一刻下了决定,他要反击。

这时候人族,特别是道门派来西域附近的强dà

修士都在追击狮驼山的妖族,狮驼山的妖族必然作困兽之斗,牵制住大多数修士的力量。

这如何不是反击的时机?

第一百九十五节 崆峒山(上)

在西域与大楚相临的地带,有一座巍峨起伏的山脉,宛如一条卧龙般安静的伏在那里。

这座山被称为崆峒山,道门十六派之一的星宿派便座落于此。

道门十六派中,以蜀山、昆仑、苍穹,以及远在北海的叶家实力最为雄厚,派中各有圣阶修士坐镇,而且自宗主以下也是天人境的修士层出不穷。

蓬莱岛不算在内,再往下数就是无量宗和星宿宫了。

蓬莱派极为特殊,门人不多。

但派中两位太上长老却是有圣阶的修为,且是一对孪生兄弟得道,长年隐于岛上不问世事。

他们传下的弟子相较其他宗门就太过逊色了,竟然连一个天人境的修士都没有,门下共收过七弟子,已有两人折于四九重劫之下。

不过也没有哪个不长眼到敢去招惹蓬莱派,毕竟派中两个圣阶修士的传说,光是说出来就蛮吓人了。

而且这一点还不是道门自己宣扬出来的,而是出自北海烛龙,这个以龙族旁枝问鼎圣阶成功后的超级妖圣承认曾问道于蓬莱派。

无量宗自是不必说了,厉岳一身修为冠绝一时,蓬莱派避世,东海上也曾经妖族横行,却是被无量宗扫平了大半的,那时正是厉岳几师兄弟成名之时。

彼时厉岳那一代共有八名弟子成就不凡,晋入天人境中,然后有两名殒于与东海妖族之争中,有两名却是殒于第二次的四九重劫之下,其中便包括了那个与黄泉相斗中了暗算,以至于在渡劫时惨遭不幸的。

至于星宿宫,派中三大宫主都算是天人境的高阶修士了,大宫主二宫主自是不必说,只三宫主紫薇星君醉心于奇门术数,但亦是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

宫主以下还有一个与三位宫主平辈的师兄弟,目下是星宿派的长老,执掌宗门刑法。

近年来星宿派又有两名新晋的天人境修士,一个是列焚余的大弟子镇狱真人,另一个却是他的妹妹列冷香,后者晋升为更是负责宗门中的内务。

这次大楚征西,与狮驼山争雄,道门一如继往的是随军主力。

而苍穹派和星宿宫地处西陲更是主力中的主力,苍穹派自是不必说了,自宗主以下六大天人境修士尽出,不过只要派中还有那位长辈圣阶修士在,便无人敢趁机去偷袭。

星宿宫却是不敢像苍穹派这样,毕竟派中还没有圣阶修士。

大宫主九烈神君列焚余与亚圣、杨战作为伏兵,一直呆在楚军后方,门下五大弟子,自镇狱真人以降也都全部随行。

妖族退走后,楚军追击,星宿宫二宫主太阴元君担心夫君,亦与另一名长老赶去支援。

现今派中却是只有三宫主紫薇星君和一名长老坐镇,不过若只是防守倒也无惧,星宿宫毕竟也立派有千年之久,宗门内自然也是禁制重重,又有紫薇星君这般精通奇门术数的修士在,就算是万一有天人境第四阶的对头前来偷袭也能抵挡不落,再待列焚余、张素常夫妇赶回来,自然有得对方苦头吃。

饶是如此,自人妖之战在西域开始后,星宿宫亦加紧了戒备,将宗门内的禁空禁制放开,凡是进入星宿宫百里之内,真人境修士恐怕便要直接跌落下来,就是天人境修士也会受到相当于领域般的压制。

崆峒山下的小镇闪金镇,便如蜀山下的那些人类城池一般,是些普通的人族聚居之处。

类似这样的小镇散居在崆峒下附近足有数十个,他们在星宿宫的庇护下平安的生活,同时也为星宿宫提供一些日常所用。

若是从前,未必会如此。

这却是因为自蜀山派广招门人,引得道门其他宗门效仿所致。

除了像叶家这种只以自家血脉子弟补充为门人,金鼎派那种须得有炼丹资质,蓬莱派隐世,太上感应宗有自己的独特传承外,其他诸派都向蜀山派效仿广招门人,美其名曰道门当兴。

所以当初孔璋遇上靳青思,靳青思才生出荐他入宗门之念。

门人增多,一是修liàn

所需资源需得保障,另外便是未至真人境,便还没有到达辟谷的地步,还得食人间烟火,所以蜀山派的云海之外的那些城池便是保障蜀山派门人食粮供给的来源。

而星宿宫才入门不久的门人弟子的食粮来源便是类似闪金镇这般的小镇,镇上之人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所得粮食再与崆峒山上的仙人交换,各取所需。

甚至偶然间也会有符合星宿宫要求的镇民后代被援引上山,成为星宿宫弟子的,那就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这一日镇上却是显得很是热闹,因为前所未有的来了不少外人。

最先来到的便是一队华丽的车马,那马车缓缓驶进闪金镇时引起了镇民的围观。

因为这队车马太过神骏了,饶是这些镇民平时也见惯了山上的仙人和仙人的弟子飞来飞去,但是都没得这队车马神秀。

那马车也就罢了,不知dào

是用什么木质所制,铭刻有华美而复杂的符文,车厢周围有一层若有若无的云气浮动着。

关键是拉车的那八匹骏马,全身火红,偏偏长着雪白的翅膀。

“公子,到了。”车队中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车厢前恭敬的道。

“嗯,威叔,我们为何不直接上星宿宫去呢?”车厢中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听声音似乎有点不耐烦。

那威叔耐心的道:“公子,先前我们不得不远在百里之外就落下来,是因为星宿宫放开了禁空禁制,凡是在禁制范围之内的修士如果逞强飞行,便会引起禁制的攻击。”

车厢中传来一声冷哼:“星宿宫好大的派头,若不是爹非要我来,我才懒得来,倒要看看太阴元君的女徒是不是天仙。”

“公子,老爷既然这样吩咐了,你还是听从为好。我们现在已经抵达崆峒山下,这里是依附于星宿宫的小镇,你在此暂且休息,我当持老爷的信物前去星宿宫,待我回来,公子再随我上山。”那威叔道。

“好吧,就依你所言。”车厢中传来年轻人不耐的声音。

那管家模样的威叔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面上自是不能露出来。

他本来亦是一名真人境修士,投身在车厢少年这家族中为奴,却是因为少年之父对他有恩,曾救过他一命。

他临走又叮嘱了一番此行随自家公子来的护卫,这一行十余人中便有六人是真人境的修士,加上他足足有七名了,而且其中随便五人便可以布下五行五方子午阵,合阵法和五人之力能自成一体,连天人境修士都能抵挡住。

因此,就算他暂时离开前去星宿宫求访,他也不用担心车厢中公子的安全,何况这里是星宿宫的势力范围,一般说来也没有人敢在离星宿宫如此近的范围内伤人。

不过威叔如果一直留在这里,很快便会发xiàn

他失算了。

因为在他离去不久,便又有一行人来了。

这一行人人数远不如他们多,不过只有七人,为首者是一个纤细少年,身边亦有几个修士模样的跟随。

这一行人出现在闪金镇外,遥遥便看到了那华丽得显眼的马车。

那纤细少年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想不到唐家的老二也会出现在这里,哈哈哈,天下间也就只有他们才会全无修士的风度,把自己弄得像凡夫俗子似的暴发户。”

纤细少年旁边的一个修士笑道:“公子也不要小瞧了他们这具马车,唐家擅长器物制造,与道门的天工派,皇室的天机院,还有南海的公输家齐名,这具马车上铭刻有符文,应该是是极具防御之效。”

另一个修士也道:“那马车周围有一层云气隐现,应该也是符文的作用,就算是没有那八匹火焰天马也能飞行。”

纤细少年点头道:“我正是笑唐家这点,为了弄得华丽,非要画蛇添足似的弄了这八匹火焰天马。”

“公子,他们也出现在这里,莫非目的与我们一样?”第三个跟随的修士迟疑的道。

公子微微色变,“想必是的,若是如此,那他们这飞灵车加八匹火焰天马的组合倒未必是出来炫摆的。不好,说不定是当礼物送给星宿宫的。”

几个跟随也微微色变,先前最早说话的那名修士却冷笑道:“一具飞灵车加八匹火焰天马的确是不凡了,落在我等真人境修士手中也是爱不释手,但是恐怕打动不了太阴元君,让她愿意将女徒下嫁吧?”

“不错,唐绎那个不成气的如何能与我家公子相比。”

“不可小视,你们看那马车周围还有几名修士,似乎是唐家那几个最得力的。”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会怕了他们不成,如果要争起来,我们绊住他们,唐绎绝对不是公子的对手,我们长孙家岂会怕了唐家?”

一行人说话间便已经迎了上去,与先前出现在的那队车马中的修士相遇在闪金镇中。

那边亦发xiàn

了长孙家的这队人马,车厢中那个唐家的唐绎还没有说话,但是跟随护卫他的那几个修士却是唐家麾下的精锐,内中有几个亦是像先前的威叔一般受过唐家恩惠才自愿为唐家效劳的。

“长孙氏?”有人喝道。

那纤细的公子微微一笑,上前道:“长孙家长孙瑜在此,前面可是唐绎贤弟?”

车厢门一开,一个同样看来有些纤细,但是脸色却有些青白的少年走了出来,见到长孙瑜,神色微变道:“长孙瑜,竟然是你,你难道也是来求亲的?”

第一百九十五节 崆峒山(下)

“哈哈,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长孙瑜笑道,两边带来的随从则怒目相视。

唐绎脸上阴晴不定,冷笑道:“你们长孙氏打算与星宿宫联姻,就不怕武帝不喜欢吗?”

唐绎这句话说中了要害,星宿宫是道门的宗门之一,而武帝一直与道门不睦,自登基以来便联合世家打压道门。

如今长孙氏却跑来欲与星宿宫联姻,却是让人有些费解。

长孙氏和唐家不同,长孙氏一直是非常支持武帝的世家,不过原本的势力一直在北方。

而唐家在声势实力上其实是要稍逊一筹的,而且地处蜀山派附近,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与蜀山派的良好关系,所以并不像长孙氏一样靠拢武帝。

“西域这么大的地方,总不能你们唐家去得,我们长孙家就去不得吧?”长孙瑜冷冷一笑。

唐绎冷目相视,心道果然是因为这个。

自人妖之战妖族退去的消息传开后,果然是暗潮汹涌。

从前武帝是联合世家对抗道门,后来又将魔道邪宗也利用上,不过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世家的利益,即使是上次的京城法会,世家有参予,但是会上道门和魔道邪宗激烈对抗,各个世家也多是靠边站。

这并不奇怪,因为像雷家、长孙氏、唐家,乃至还有几个世家虽然实力也不凡,但顶多也就与道门中的某一个宗门可以对抗一二,绝对无法与整个道门对抗,否则这些世家也不会愿意听从皇室与道门作对了。

但是这些世家始终不是共同利益,也不是一条心的,只是不甘被道门排挤在外才听从皇室的,而且恰好这一代的武帝极为厉害。

人妖之战妖族退去,人族正在追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狮驼山的妖族全身而退,迁出西域,甚至有可能会被大楚连根拔起。

不论如何这都意味着妖族势力在西域的衰退,从此西域将会被人族进一步掌控,准确的说是处于大楚掌控之下。

但是这个大楚的掌控,却不只是皇室,这个大楚是指的集合了诸多宗门和势力的共同体。

虽然代表皇室的楚军以后肯定会驻军于此,更是听说有高立西域都护府的打算。

但是另外还有两股势力更是不容忽视的,那就是苍穹派和星宿宫。

这两派横跨大楚与西域两方的边界,均是已经立派千年的宗门,肯定会趁这个机会扩展自己在西域的影响,从中取得大的发展。

西域辽阔,资源丰富,不论是世俗所需,还是修liàn

所用,可谓是一个聚宝盆。

只不过从前西域自灵隐寺衰落后,再无一个可以横跨诸国的大势力,像火龙真人这般的天人境修士也不过只能影响一国之地。

而在西域,小国林立,这点影响力是不够的,对一些横跨了数个国家,甚至数十个国家的矿脉便没有办法全面开采,因为很容易引起国战。

事实上也是如此,有一段时间西域诸国间频繁的发生战争便是为此。

大楚从前未将重心放在西域,是因为要抵御北方和扫平南海以及东海上的妖族势力,其中南海的妖修和散修实力最弱,在万象宫一役被重创后已经没什么可能对大楚后方造成威胁,东海上妖族也是被无量宗当年崛起时经过浴血苦战驱逐走了不少。

当大楚用积蓄了多年的力量开始谋算西域时,恰好妖族却先一步发动,也想掌控西域,才有狮驼山的出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楚谋算西域,可以以大楚之名将道门、佛宗、魔道邪宗、世家力量、散修都为自己所用,而妖族虽然不弱,却仍是没有一个可以统合的旗号。

狮驼山的三圣已经算是做得不错了,但仍是棋差一着。

狮驼山在接下来的时间中肯定会面临楚军的围剿,下场如何现在还不知dào



但无疑楚军会借着剿杀狮驼山为名一路上抢夺西域的领土,所经之处自然会沦为楚军的控zhì

区域,再不复为西域小国所有。

想必也没有哪个小国敢向楚军抗议,否则只要被烙上一个狮驼山的党羽的名号,便是国灭身殒的下场。

但是楚军仍然不可能无所顾忌,只能限于追击狮驼山这一路上。

这一路上的领土恐怕只是西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相比其他的地方,楚军只能在建立西域都护府之后慢慢进行谋算,再找借口对西域其他小国威逼利诱,甚至动武直接侵吞,总之会使尽手段来能令个西域归化。

但是这需yào

时间,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大楚需yào

的是西域臣服,最好是直接变成大楚的一部份,但是不代表要将西域原来的百姓杀光,若是全杀光了,光这份残暴恐怕就足以引起大楚内部各势力的反弹,造成内讧。

大楚此次能胜过狮驼山,是以力正面击败,但是以在力上压过一头,靠的也是以国之名团结了各方势力。

成于此,也限于此,不得不在接下来以蚕食的方法,而不可能以最简单粗暴的手段继xù

下去了。

而道门就不同了,苍穹派也好,星宿宫也罢,都不会有这种顾虑,而且他们也无须有这种顾虑。

因为他们不是大楚,不需yào

一定去侵犯西域小国的王权。

他们与大楚不一样的是,大楚最理想的是并吞小国,将所有置于自己控zhì

之下,因为他们不仅仅是要供给修士。

而苍穹派和星宿宫却仅仅是需yào

那此小国境内的资源,准确的说是对自家修liàn

和宗门扩展有用处的资源,他们并不需yào

改天换地,令得小国覆灭。

西域之战,狮驼山这种对手退却后,西域小国林立却无雄主,更无人可以联合小国进行谈判,继xù

各自为政不说,且人心惶惶。

这时候苍穹派和星宿宫的巨大优势就出现了,他们立足西域边界已经千年,不论怎么说都与西域诸国有些纠葛,又不需yào

巅覆别人的王权,要与西域小国接洽,互相利用就容易许多了。

尤其是现在狮驼山败退,楚军进逼西域的当口,如果一些西域小国愿意与苍穹派和星宿宫合zuò

,虽然国内的资源会损失惨重,但是有了苍穹派和星宿宫这种挡箭牌,以后的西域都护府便不太好以直接动武的方式来覆灭王权了。

有可能极度不满的是不过是本土原来的修士,像火龙真人等原来是把持一国,独占一国的修liàn

资源为己用,甚至想开宗立派。

但这又如何,只要不覆灭自家,这些小国王室肯定会愿意与道门伸入西域的宗门合zuò

,西域修士不满,自然也有道门出头。

说到底,就算一时被修士把持,但名义脚下的土地仍是被这些小国王室所掌控的。

至于以后的几十年,甚至数百年,大楚肯定会仍然想令西域归化,但是道门为了自身利益这样插手,也肯定会把局势弄更复杂,名义上都是大楚的,西域小国只需yào

看大楚内部的势力消涨抱紧大腿即可。

这样说来,苍穹派和星宿宫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唐家会派来子弟向星宿宫求亲是一点不奇怪了,因为唐家虽然也颇在声名,但不是唐家人,那是真的不知dào

与蜀山派共处一地的苦处。

所以他们不知dào

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听说太阴元君有意为自己的一个女徒择选道侣时,唐家家主立即让其儿子带上礼物和随从前往星宿宫求亲。

只要求亲成功,唐家便可借机与星宿宫联手。

星宿宫比苍穹派稍逊一筹,如果有个帮手在以后的争夺中出力,未必会拒绝。

而唐家也可以借此跃出蜀山派的范围,开拓西域,如果顺利,唐家这一代的宗主甚至隐隐有将家族迁往西域,避开蜀山派的打算。

只长孙氏也派人来求结道侣稍有点奇怪,因为长孙氏向来支持大楚皇室,在以后对西域的渗入和影响,争夺资源中,大可以借西域都护府行事,并不用像唐家一般孤掷一注。

这一点令得唐绎好生不解,但长孙氏也有自己的苦衷。

就像上面所说,西域现在如一个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长孙氏也不例外。

大楚原来的格局早定,就算新近起了变化,也是武帝引入魔道邪宗,甚至现在连佛宗也拉上来与道门对抗。

但世家力量在其中得到的好处却是有限,基本上不可能有新的扩张,甚至因为魔道邪宗,乃至佛门的加入,他们在部份领域还要受到收缩的威胁。

除此之外,各个世家之间又何尝不是弱肉强食,如果有谁露出衰弱之像,恐怕也引起其他世家的推波助澜,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非要依恃皇室来对抗道门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永远的的敌人,在西域的利益之争,长孙氏并不介yì

派出一个并非继承宗主位置的儿子来求取道侣。

如果能搭上线,长孙氏便可以暗中左右逢源了。

而且长孙瑜并非继承宗主之位的儿子,就算皇室发xiàn

,长孙氏也可以推说是长孙瑜对太阴元君的女徒一见钟情,愿意入赘星宿宫。

要的不过是借此与星宿宫搭上关系,然后有机会从另一条线图谋西域罢了,单从西域都护府这边,长孙氏已经没有绝对的把握。

何况多一条线有何不好,上面更是说过星宿宫这边更是有比楚军更大的优势,又不是非要覆灭小国,只需有机会即可。

而大楚就不一样了,就算真的不会覆灭小国,恐怕西域诸国也不敢尽信,这中间总是会有一个疑惑、抵抗的过程。

第一百九十六节 一雷天下响(上)

不论是唐绎也好、长孙瑜也罢,都充分的表明了世家在这一事件上的态度,反应非常迅速,人妖之战还没有结束,便已经在想尽办法寻找机会。

两派之中,苍穹派实力较强,但是却未必是最好的合zuò

者,如果与他们寻求合zuò

,强弱分明,该派中更有圣阶修士,肯定会居于主导地位。

相反星宿宫要不落后于苍穹派,才更需yào

像唐家和长孙氏这种世家相助,各取所需。

长孙瑜忽然一笑道:“唐绎,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唐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戟指喝道:“长孙瑜,你休放放肆,不要以为你们长孙氏势大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唐家可不会怕你们,这次我势在必得。大家机会均等,就看谁能得到太阴元君那位女徒的青睐了。”

长孙瑜哈哈一笑,“难不成她会选你这个注定没有可能晋阶天人,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败家子。”

“休得侮辱我家少主!”唐家那几个修士立即色变,不过长孙瑜身边的几名修士也挡在自家少主身前,一时剑拔弩张。

长孙瑜的话倒是不假,正中唐绎的软肋,唐绎资质平平,就是唐家内部也认定他不太可能晋或天人境,现在能达到真人境,也是唐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他渡过了真人劫,又四处寻求天材地宝助他修liàn

的地结果。

但就算如此,也是与天人无缘。

他是唐家宗主的唯一后裔,所以尽管唐家内部有呼声想更换宗主的继承人,但是却暂时仍是没有办法动摇他的地位,特别是这种注重血脉关系作为传承的世家中。

不过就凭唐绎现在的修为,一旦其父在未来的几百年中殒落在四九重劫之下,唐家的长老们改朝换代的可能性是非常之大。

所以唐绎前来求亲,既是为唐家,也是为他个人。

“哼,我是资质平平,不过如果让我成为太阴元君女徒的道侣,未必便一定没有办法突pò

天人境。”唐绎脸色铁青,反唇相讥道:“你声名是比我好一点,不过我这次过来代表唐家是极有诚意的,可不像你们长孙氏只派了一个庶子来就想与太阴元君结亲,也不怕元君认为不敬吗?哈哈哈哈,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到底是唐家未来的宗主。”

这次却是轮到长孙瑜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心中更是恼怒到了极点。

他自命优秀,不亚于其兄长长孙珪,不过庶子出身一直是他的致命伤之一。

这出身令得他修liàn

之初便天然落后于其兄,如今其兄已经是真人境巅峰,正在试图破境,只要一破境,便有望成为长孙家第五名天人境修士,到时候继承宗主之位再也无可动摇。

日后他如果不想仰人鼻息,这次前来求亲之事也是势在必得,只有这样,将来借助星宿宫之力或许才能在长孙家保持一定的地位,免得被排挤在权力核心之外。

“其实,我看你们不如都退去为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是何苦呢?”忽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向一侧望去,却见这闪金镇的酒肆中走出一人,这人倒不像长孙瑜和唐绎一样带着不少修士随从,就只孤身一人,身上倒是穿着火铜轻甲,头上还戴了一顶风翅盔,背上倒插着两柄短斧。

“雷洛?”唐绎和长孙瑜立时认出来人,不由色变道。

两人同时意识到,如果来者是和他们同样目的,眼前这人才真zhèng

是他们的大敌。

来人的身份不下于唐绎,而不论声名或是实力却连长孙瑜远不如,真zhèng

说来只有长孙瑜的哥哥长孙珪能与之相比。

因为来者就是雷家的雷洛,雷家未来的宗主。

雷家在诸世家中极为特异,因为这一派曾经衰落过,然后又复起,重新成为大楚境内的一流世家。

原本雷家中的人道法、剑术都兼修,还擅长器物制造,曾经雄心勃勃,在武帝之前,雷家更是卫护皇室的几大势力之一,曾因此与道门产生较为激烈的矛盾。

结果被道门专门打压了,宗门中的剑修被蜀山派击败,器物制作上更是被天工派针对,直接面对天工派的竞争。

又同时被其他

雷家差点沦为二流世家,痛定疾首之下,封闭三年之久,三年之后雷家才复出,宣bù

从此放qì

器物制造,并且放qì

修liàn

御剑术,从此只修道法,并且专攻雷法。

之后的百年内,雷家几乎了无声息,声望大跌。

但在百年后,武帝登位,命杨战组军开始渗入北疆,要在北海一带替大楚的得到一两个桥头堡式的城池。

而道门却在此时袖手旁观,叶家不肯却替武帝出力。

这时候雷家一鸣惊人,组织家族中的人手为杨战效力。

结果杨战得雷家相助,硬生生的在北疆击溃了一个妖王,再驱逐了另一个人族宗门势力,将两座城池纳入大楚疆土之内,并且借此渗入了北疆之中。

这其中雷家出力甚巨,因此得到大楚的重用,从大楚到北疆,不论是修士间的资源交换,还是普通世俗间的贸易,雷家都有特权,重新成为一流世家。

在与北疆势力的争斗中,雷家让人刮目相看的便是雷法,他们精通各种雷法,除了可以修liàn

雷性道法外,还炼制各种神雷,甚至包括大楚现在用于各城池的神雷塔也是他们所造,但他们只专精于雷系,再不与天工派或是唐家,以及公输家比拼器物制造。

“雷洛,你不要以为你修为高我们一筹就必定能赢。”长孙瑜咬牙道,“须知人和人之间是讲个缘份的,说不定太阴元君那位徒儿一见到我就会倾心,谁会喜欢你这个黑馒头!”

唐绎也醒悟过来,“不错,雷洛,莫非你想强压我们不成,我们也是奉了家族之命前来的,你要是想对我们出手,可也没这么容易!”

他这么说,身边那几个护卫他的修士也谨慎的将唐绎护住,其中一个上前道:“久闻雷家精通雷法,不过此行老爷吩咐我们要保护好少主,若是你想动手,我们可也不会惧了你。”

雷洛哈哈一笑道:“我好心相劝,你们竟然不听,那就算了,不过我算是勉强透露个消息给你们,除了你们,公输家也会遣人前来,甚至连杨家都派了人,你们可未必讨得了好去啊。”

“哼,上山你我各走各路!”唐绎冷笑道。

三方对视一眼,雷洛原地不动,唐家和长孙家的人便离开小镇开始向崆峒山行去。

“少主,要不要等等威叔回来?”

“不用了,我们快些上去。”唐绎脸色一沉,率先行去。

待两方人马都离去了,雷洛方才冷笑道:“不自量力的家伙,敢和我抢,若不是你们身边各有一群人保护,让你们知dào

我的厉害。”

说完,身形一飘,他亦向崆峒山开始进发。

这群煞神走完后,那酒肆中的店家酒保才敢重新出来。

这时候又有一人从暗影中走了出来,他望着刚才诸人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忽然展颜一笑,自语道:“太阴元君的女徒儿,莫非是她?”

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的身影,孔璋仿佛一时间不由微微失神。

“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太阴元君居然在替她物色道侣了?”

沉思了一会儿,孔璋忽然哑然失笑。

他从西域战场上逃脱后,却没有先遁去北海,而是逆反倒回大楚方向,这是可以进入西域的另一条路线,只不过却是被星宿宫所把持。

他自然不是要返回大楚,相反他正是冲着那位紫薇星君而来的。

就算要逃去北海,他也要想办法先令得紫薇星君没办法再追蹑他的行踪,否则就算他遁去北海,道门仍然会继xù

追击他。

破了紫薇星君的追蹑之术,即使道门要再追击他,他要隐匿也要容易得多了。

原本他是打的主意潜入崆峒山中,再寻找机会。

但是一来便发xiàn

星宿宫已经加强了戒备,护山禁制已经大开,隔绝内外,如果硬闯,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悄无声息,而且也不知dào

紫薇星君在何处。

他亦只有一次的出手机会,一击不中,便要远扬,否则惊动了像太阴元君,或者九烈神君赶回来,他便没有机会了。

在这闪金镇外,他发xiàn

了几大世家居然遣人来求亲,他便忽然间生出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虽然有点冒险,但如果成功了,却可以让他轻易的进入到星宿宫内去。

否则他便要先先破去星宿宫的护山禁制,才能闯进星宿宫。

但这样一来,与硬行闯山没多大区别了,等于要以一人之力面对星宿宫。

虽然现在九烈神君列焚余不在,但是太阴元君张素常却还在,即使有办法先避开与张素常对面,但紫薇星君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旦被其发先图谋,配合护山禁制,孔璋恐怕也只有速速离去了,且不说星宿宫中还有其他修士。

第一百九十六节 一雷天下响(中)

通向崆峒山的山径上,云雾弥漫,崆峒山在东胜神洲的诸多山脉中并不算特别高,但是险峻二字却是称得上的。

星宿宫便坐落在山中最高峰接天峰之中,当初星宿宫立派之时,三位祖师花了大神通移山倒海,在崆峒山正中硬是造出来的接天峰,然后紫薇星君一脉的祖师再布群峰为阵,生成护山禁制,上接星辰之力,下汇地脉灵气。

护山禁制一开,天人境修士以下连飞行都做不到了,就是天人境修士也要受到极大的压制。

而且接天峰乃是生造而出,平空出现在崆峒山正中,四周被群峰隔绝,除了飞行,便只有从其他峰经铁索桥而入。

护山禁制一开,也就意味着唐绎等人只能步行上山了,而且只能先进入外围八峰之一,再经峰与峰之间的铁索桥走至接天峰的半山,求见星宿宫。

此时,唐绎一行人正在八峰之一的引天峰的古径之上。

“少主,我们就这么提前走了,万一威叔回来没找到我们怎么办?”一名随从皱眉道。

“我们先上去,如果威叔寻不到我们,自然会上山来找我们,你们担心什么?没看到雷洛和长孙瑜也到了?难道要我呆在那里看他们的脸色?再说先一步上山拜见,说不定便能抢得一分先机。”唐绎不耐烦的道。

他原本奉父亲之命来求亲,以为只有自己一人,虽然未必能第一眼就中选,但是肯下下水磨功夫,还是大有机会的。

哪知dào

雷洛和长孙瑜竟然先后出现,听他们的口气,后续还会有人。

这些人家世不下于他,甚至犹有过之,他所恃者不过是唐家未来宗主的身份,但就这身份在雷洛面前已经占不到优了,此时唐绎正是一脸的心烦。

就在这时,忽然他身边的随从喝道:“什么人?”

就见前方古径的云雾之中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唐绎倒是一怔,他还没弄清对方的来意,对方却如幽灵般向他们飘过来。

一名随从鼓动气机,欲驱走四周的云雾,好kàn

看来人到底是谁。

气机一动,飓风立生,四周的云雾为之一空,但唯独那人周围的云雾却是驱之不散。

唐绎微微色变,这下若还看不出来对方来意不善,那他就是大傻瓜了。

不过,他也是怎么都想不到,在这崆峒山中竟然有人敢随便动手,当真是不把星宿宫放在眼里了?

还没等他继xù

想下去,那人已经笑道:“好大的威风,你这么想看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吧。”

那团白雾猛地向前一冲,便将那名动手驱雾的修士包了进去。

就听得里面传说一声怪叫,惊怒交加,仿佛是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接着那名修士踉跄着退出白雾外,脸上表情怪异到了极点,一下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下一刻又以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全身上下,仿佛那里沾满了水蛭正在吸他的血一般,但明明他身上了无异状。

唐绎正待喝问,那名修士已经开始全身筋肉膨胀,而且是极不匀称的膨胀,半边脸一如平常,另外半边脸却生出褐色,眼眸拓长了近一倍,变得又细又长,唇角也裂了开来,长出利刃般的尖齿。

他的身子也产生变化,不住的有筋肉在蠕动。

但是可想而知这种怪异,他的一切都是发生在半边身子内的。

唐绎刚想问话,那名随从便脸上出现极为恐怖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嘴一张却是满天血雾喷出,整个就那么爆了开来。

甚至旁边的人都能看到在那种近乎自爆之中,他的神魂都没来得及逃出,便被那股爆力给同灭了。

唐绎的脸色立时变得震惊,一名真人境修士就这样在他面前诡异的死去了。

“看来还是不行啊。”白雾中传来叹息声。

“杀,给我杀了他!”唐绎喝道。

他身边的修士们知dào

厉害,虽然不知dào

是何方神圣,但是很明显对方是冲着自己等人来的,不由得纷纷放出飞剑法器向那团白雾斩去。

那白雾中传来笑声,白雾募地扩大开来,将一众修士全都包了进去。

就听见里面有怒喝怒吼叫骂之声,片刻之后,这些无法飞行遁走的修士声音渐止,却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极为古怪的喘息声。

唐绎不由后退了一步,面前的白雾忽然散开,他那群随从修士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身上正生出奇怪的变化,就像刚才那名已经死去的修士一般。

下一刻不等唐绎发问,那些个修士各自生出不同的变化,有的变得犹如铁铸一般,有的却是身形暴涨至数丈高,手足却变得仿佛昆虫的节肢一般。

但这些变化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紧接着便都像之前那名修士一般爆体而亡。

这下把唐绎当真是吓得亡魂出窍了,不知dào

遇上了什么妖魔。

“不,不要杀我。”

“还是不成。”白雾散尽,孔璋遗憾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一地血水。

要转化这些真人境修士稍稍要费些力,得伤了他们之后,再将魔质雾化浸染他们伤口,所以他才要借着白雾来掩饰一下。

不过也是崆峒山开了护山禁制帮了他,换成平时,只要这些修士发xiàn

不对,四散飞开,他要下手便要更费劲了。

但是崆峒山的护山禁制虽开,能禁得住这些真人境修士,却是禁不住他的,对他的压制几乎没有,除非主持禁制的人专门来对付他。

他刚才随手杀了这些修士,倒不是变得嗜杀了,而是想借着天魂境界看看魔质到底是如何转化,有没有可能自己来控zhì

这种转化。

可惜他发xiàn

这非常困难,天魂境界之下,他能看得到魔质是如何浸入这些修士体内的。

可以把魔质和这些修士的身体看成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构,而这种结构在以前孔璋只能模糊的感觉,现在在天魂境界下能进一步看清,是由完全不同的微粒组成。

从前在孔璋眼中的的魔质每一颗粒大约都是一个三十二面体,但在天魂境界下可以看到这个所谓的三十二面体其实是由数不清的更细小的微粒组成,并且这些微粒都在以肉眼难见的复杂轨迹跳动着。

而那些修士的肉身就差多了,组成肉身的微粒也是以极为简单的轨迹在跃动着。

当魔质浸染进去时,孔璋便感应到,那几名修士的微粒团的运转轨迹与魔质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轨迹出现了共鸣,于是修士体内的微粒运转的轨迹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运转加速了,甚至受到魔质的影响,原本肉身的微粒跃动的轨迹开始出现了新的变化。

在这种微粒的跃动出现并越来越快,跃动的轨迹也越来越复杂后,微粒团的结构也随之产生变化。

微粒团的跃动时,同时与四周的微粒在进行微粒的互换。

跃动越快,这种微粒的互换也就越快,整个微粒团的结构也在发生可惜的变化,三角形,方形,不规则的多边型,使得这些修士的身上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但是这种被改变的微粒极不稳定,跃动的轨迹也同样不稳定。

所以才会出现这些修士身上忽涨忽缩,一会已经生出的变化又退缩回去,最后爆体而亡。

孔璋忽然明白过来,这种变化恐怕得以神念追蹑着,才有可能掌握,然后按自己能适应的上限控zhì

变化的方向。

而眼前这些修士根本没有这种可能,因为他们的神念境界根本不足以看到微粒达至“原子”的程度,又如何能调节?

“我,我是唐家的唐绎,我父亲是唐家宗主妙手神君唐天泽!”唐绎恐惧的看着孔璋。

“我知dào

,那又如何?”孔璋不耐烦的道。

“放过我,我立即下山。”唐绎求饶道。

“晚了。”孔璋遗憾的摇摇头,的确晚了,如果一开始唐绎便放qì

上崆峒山,他还有可能会饶他一命。

现在却是不行了,已经出手,岂可半途而废。

本来倒是不需yào

非杀他不可,只要他交出所有的礼物。

几天以后他逃回去,唐家发xiàn

不对来寻仇时,料想自己想做的事已经做了,如果不成功,也早跑了,到时候有糊涂帐也是留给唐家和星宿宫。

不过刚才在那几个修士身上没有成功,却也不能放过这最后一个。

唐绎见孔璋的眼神冰冷,一咬牙,转身就跑。

孔璋摇头一笑,负手走去,在他面前又如何逃得了。

不一会儿唐绎便出现在一绝崖之前,再也无路可逃。

“你,你在崆峒山杀人,就不怕被星宿宫发xiàn

吗?到时候任你有天大神通也难逃一死!”唐绎想不出对方来历,只好再借星宿宫当虎皮。

“正是怕了星宿宫,我才要借你们一用。”孔璋笑道。

他神色一正,正准bèi

就要下手,忽然见唐绎面带喜色。

就听到空中有人喝道:“休得伤我家少主!”

就见空中一道人影飞来,这人影正是先前唐绎口中的那个威叔,不过他此时肋下多了一对白色的羽翼在不停的扇动,使得他能在空中折转如意。

这威叔在入唐家之前也是一名颇有名气的散修,名叫毕威。

他身上这对飞翼是唐家的东西,名叫如意神翼,有了这对神翼,就算不是真人境也能飞行滞空。

这还是毕威入唐家时得到的法器之一,原本也没有太大用处,但是在此时却是极有用处了。

毕威在空中放出道道气机波动,只求牵制一下孔璋,然后便抢过自家少主远遁,至于寻仇,他自忖没有这个本事,只能留待唐家或是星宿宫出面了。

他已拜见过了星宿宫长老,大宫主列焚余的妹妹,得到允准上山,本来是下来接少主前去的。

谁知走到半路上便看到有血水,还有一些修士的遗物掉落一地,他一眼便认出一两件正是跟着自己前来的人之物,立时知dào

不妙。

毕威一口气放出数千道气波,然后飞至唐绎身边,一把抱起他,夹在肋下,“少主勿怕,有我在。”

“有你在?”孔璋微微一笑,任由毕威的气机落在他身上,伸指一弹,看不到任何光芒生出,毕威身边却有一道无形的波纹生出,宛如雷震一般。

饶是毕威闪避得开,如意神翼立时被毁了一半,向下便掉。

不过这毕威也是忠心之人,神翼被毁,也不忘救主,把唐绎向山崖上一抛,自己却是如流星般坠下山崖去了。

孔璋皱了下眉,看样子,这毕威也只有跌个粉身碎骨的份了,而且在护山禁制压制下,他的神魂就算不立时被灭了,也绝对逃离不了,最多三两日就会被罡风所吹化。

唐绎重新落回山崖,惊魂稍定,便又重新看到孔璋那恶魔般的眼神。

“我和你拼了!”唐绎忽然鼓起勇气,从怀中掏出一件法器,却是一双手套,戴在手上,双手一举,登时空中出现一双大手,狠狠向孔璋抓去。

“唐家果然有点门道。”孔璋讶然道。

唐家有点名气倒也不是虚传,这对手套不知dào

是什么法器,似乎戴上去后与自身气机凝合,便能产生类似巨灵神掌,佛门金刚须弥手之类的类似神通,当然与原来的神通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像灭绝老尼施展的金刚须弥手便不是他可以比的。

但是就算是模拟,能让一个真人境修士平白多了一项神通,对敌时也是大有用处的,而且像唐绎这种人正是用得上。

孔璋一笑,视若无睹的直冲了过去,晶影一闪,那对巨手便拍了个空。

下一刻,孔璋出现在唐绎背后,唐绎双目圆瞪,浑身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自己那些随从个个都如此表情古怪。

孔璋看着唐绎身上被魔质浸沾,却是叹了口气,他是想借着唐绎再试一次,却仍是失败了。

这种变化,始终是修士自己的神念来掌握适应才是最佳,外来者的神念要主动控zhì

,强度便要远远超过修士,其程度完全可以说是强行夺舍了。

而要跟得上魔质引发的变化,那神念的频率和强度更是要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就算是以孔璋现在借助灵符进入天魂境界都还差了一点,或许要上次与叶孤对战,达至天魂境界巅峰时才能勉强办得到。

嘭的一声,唐绎再也禁受不住这种恐怖的折磨,身体爆为一滩血水。

孔璋叹了一口气,上前拾起一件物事,唐绎虽死了,不过他身上这件法器应该便是盛放着那件飞灵车和火焰天马精魄的空间法器。

“下一个。”孔璋收好东西,将目光投向中另一座山峰。

第一百九十六节 一雷天下响(下)

前方就是铁索,走过这段铁索桥,就到达接天峰了。

雷洛却是身子一僵,铁索桥上有一尊宛如水晶般的人影站在桥中央拦住去路。

“尊驾何人?”雷洛沉声道,他自然瞧得出来对方似乎来意不善,但是到底还是有点不信,居然有人敢在星宿宫前捣乱。

孔璋也不说话,缓叔向雷洛走来,“我想向你借一物。”

“借什么?”雷洛冷冷的道,他猜来人极可能是此次与自己一样前来求亲之人安排的人手。

但肯定不会是长孙瑜和唐绎这两个废材,后者是个庶子,实力有限,前者手下倒是有几个修士拿得出手,不过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他自是不知dào

唐家给唐绎派出的人手倒也不弱,那毕威进唐家以前便是一个成名多时的散修,如果和雷洛单独一斗,雷洛也要费点力,最厉害的是唐绎身边那几个修士能组成五行五方子午阵,就是天人境修士也能力抗一阵。

不过这些人遇上孔璋都轻易丢了性命,毕威被孔璋以无音雷法毁了如意神翼跌下峰去,那几个修士更是笨到一来就被孔璋用以伤换伤的打法魔质浸染了,连阵法都来不及布。

“借你性命和你这次上山带的礼物。”孔璋咧嘴一笑。

“原来你是想杀我的,说吧,你是哪家派来的?”雷洛面上勃然变色,心中却是一跳,想不到对方果然是对手派来的。

“我就是我。”孔璋笑道。

“不管你是哪家派来的,可曾想过后果?”雷洛厉声道,“杀了我,雷家和你们家会不死不休。”

雷洛稍有点后悔,他一个人独行惯了,这次出来却是没有像长孙瑜和唐绎一样带着人手。

“不会的,不会的。”孔璋笑嘻嘻的道,“等你们雷家发xiàn

的时候,想必我已经做完想做的事了,或是做不了,我也早走了。”

雷洛眼眸一缩,他虽不知dào

孔璋在说什么,但是知dào

对方杀心已定。

他十指连弹,指尖凝起紫黑色的雷珠,一颗颗的飞出。

孔璋信手一挥,雷洛只觉铁索桥前像有无形的手搅动了一番似的,,他弹出的那些紫黑色雷珠便纷纷被引爆了。

每一颗雷珠都爆起一道圆形的紫黑色光纹,光纹内的白色雾气被一扫而空,被雷光沾到山石也立时化为亟粉。

但是那些雷光爆向孔璋的方法却像是遇上什么阻碍似的,紫黑色的光纹竟然不能全现,像是被什么抵消了似的。

“无音雷法?”雷洛讶然道,他自然看出孔璋也是用的雷法,却是无音雷法。

雷家精通各种雷术,无音雷法隐蔽性强,练至极处无声无色无形,但雷法的威力却是不如刚才雷洛的紫宵雷霆诀。

雷洛因为性格的原因,并不喜欢无音雷法这种可以用来偷袭人的,而是喜欢一些威力强dà

的雷法。

孔璋露出这手虽然叫他惊讶,但他却放下心来,如果对方一上来就用无音雷法偷袭,那说明也是个精通雷术的修士。

现在却用无音雷法来拦截自己的紫宵雷霆诀所凝化的气雷,虽会雷术,也不过耳耳。

“唔,这样可不行,你动静太大了。”孔璋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忽然人便飞了起来向雷洛抓去。

雷洛冷笑一声,十指连弹,又是数十道气雷放出,每一道都爆出紫黑光弧,他这雷光便与当初孔璋在星界时遇上的无极道尊那领域中的雷光有些相似。

只不过雷洛没有达到天人境,却是没办法引动天地元气直接生雷,而是要在体内经紫宵雷霆诀转化一下,才能变成雷光。

只从雷光的数量来说,雷洛一次十指连弹,也不过百十雷弹出,自然也是远比不上当初无极道尊一口气千雷齐发的威势。

但是就算是如此,雷术不比一般道诀,威力奇大,挨上一下,就是天人境也吃不消。

所以雷洛才这般有自信,他虽是真人境修士,但自忖遇上天人境修士虽然还不是对手,但是并非对对方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特别是天人境初阶修士,比起真人境修士,最为有力的神通就是切断对方与天地元气的感应。

而这一点,雷术正好可以破解。

先前孔璋遇到过的佛宗的佛光可以引发非常均匀的元气爆裂,实jì

上以现在天魂境界来看,佛光是强行改变了微粒跳动的轨迹,以神念和自己的真元驱动。

只不过一天没到天人境,这种修liàn

出来的佛光始终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就像是用模子打造出来的东西,但是施者不知dào

是怎么出来的。

所以佛光本身便带有领域的部份性质,是借用宏大的神念强行改变部份空间法则,只不过这种改变并非可以像真zhèng

精通了空间法则的天人境修士一样灵活,而是强硬的替代。

修liàn

佛光者大都是佛门大德,能修用到佛门累世的信徒之念力帮zhù

修liàn

,所以佛光才能如此霸道。

雷术却是另外一条路子,严格的说和孔璋所修习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施展的空间刃有些相似。

雷术的威力不是去替代法则,而搅乱法则。

以天魂境界看,佛光是强行给佛光范围内的微粒团“规定”一种固定的轨迹,而雷术却是追求的令得原本有序的轨迹变得混乱。

而这种混乱的时候,似乎雷光便会产生。

但是孔璋的天魂境界仍未足够,没办法更进一步看透,只能勉强感应到似乎连现在能看到的最细微粒子在“原子”的状态会再生变化,而引起周围其他“原子”产生连锁反应。

这种反应,孔璋隐隐觉察出是微粒在“原子”这一状态产生了质性的变化,而不仅仅是“原子”微粒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可惜仍是感应不到最根本的,如果能感应到这一级别,孔璋隐隐觉得恐怕雷法的所有秘密都会被自己发xiàn

了。

以雷破雷失败,眼前这个雷洛虽然也只是一个拿着先贤造好的东西和自己战,但是如果纯以雷法对敌,孔璋发xiàn

自己恐怕还真的比不上专精雷术的雷家。

孔璋收起玩心,他做掉唐家和长孙家的人都是迅雷一般,出手快,对方又不明他底细。

只有这雷洛用的雷法,雷法威力大,万一惊动了星宿宫的人就不好玩了。

孔璋猛地向对方飞去,对雷洛后续而来的雷光视如不见。

雷洛开始还在冷笑,他这气雷虽然到底不如真zhèng

的天雷,但是却是胜在可以收发由心,而且他体内并非在没有与天上雷霆结合修成的紫宵雷霆,只不过这种雷光却是用一分少一分,用尽了便得再飞上罡空重新采集炼合。

那些气雷接二连三的在孔璋体表爆开,但是那晶影却如无人之境一般,半点无伤。

雷洛顿时变色,忽然想起一事,失声道:“天人境修士!”

他心中顿时一惊,自己都要受到星宿宫护山禁制的影响飞不起来,对方却是飞了过来,难道对方是天人境修士?

除去天人境修士,如果以某些飞行法器代表也能飞行,但是对方就在自己面前,分明没用过什么法器相助。

若是真人境修士,雷洛自忖怎么都不用跑,但如果对方竟然是个天人境修士,他立kè

生出退心。

不过同时他心中也是也一沉,对方若是天人境修士,眼下能飞,自己却只能跑,就是真的想跑也未必跑得了,不如……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孔璋微微一怔,这雷洛倒是比之前唐绎和长孙瑜都强多了,一发xiàn

自己天人境修士的身份,知dào

力不能敌,立即就跑。

“你跑得了吗?”孔璋疾追而上,一把抓下。

“来得好!”我和你拼了!”没想到看起一心想跑的雷洛忽然停了下来,厉喝一声,转过身来。

孔璋一手抓下,他现在魔质形态之下,习惯了用本身强横的肉身攻击和防御,除非遇上强敌才会动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以及所掌握的空间法则,又或神念之术。

对于雷洛,他自是没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区区的真人境罢了。

不料他这一爪抓下,正抓在雷洛胸前,却见雷洛胸前腾起一团炽白的精光。

以孔璋肉身之强横都感觉像是手狠命抓在一堆麦芒针尖上的感觉,竟然非常吃痛。

只不过他现在的肉身也是强到了极至,如果不追求走元能洗炼以求圣阶,只论肉身的强横,直追天人境第四阶那些炼体了。

一般的雷光早就伤不到他了,而这道雷光竟然能让他吃痛微伤,正常情况下已经足以击破天人境修士的护体气机了。

雷洛却是一凛,他胸前这团精光是一件法器,本来是用来攻击的,但是此时他却是用来防守。

但孔璋这么硬抓来一爪,也等于是硬碰硬的对攻了一记。

令他吃惊的却是孔璋的手竟然没有明显的受伤,这件雷光镜中可是存了一道其父亲自炼合九天雷霆生成的雷光啊,就算是天人境修士吃上一记,不死也要重伤,不比他先前所发的气雷。

不过好在雷洛并没有指望只凭雷光镜便能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他真zhèng

的杀着还在于自己。

雷洛将嘴一张,小腹处一涨再一缩,从他口中便喷出指头大的一道紫色精光,其色极纯。

这道紫色精光初出口时只有指头大下,但出口由细变粗,前端越来越粗,先是碗口粗细,渐渐有人合抱大小,最后宛如怒杵重锤般罩向孔璋。

这才是雷洛精心炼合而成的紫宵雷霆,这番雷光威力便比先前他单纯以气机化出的气雷威力要强上数倍了,就算对方是天人境修士,陡然吃上这一记,也要吃个大亏。

不过接下来的情景却是令得雷洛不敢置信,就见眼前那人似乎皱了皱眉,便任由雷光罩体。

再接着他人的手再动了动,他胸前那团雷光竟然就碎了。

是的,碎了,似乎有一道黑线划过,连雷光带胸前的雷光镜都破了。

雷洛身体分成两半裂开,两个半边身子的眼眸至死都还透着不信之色,他的神魂亦被孔璋这一记空间刃完全斩杀。

孔璋摇了摇头,这个雷洛倒真是比先前两个要强多了,而且有点心计,如果不是自己,换成一般的天人境修士刚才说不定还要吃亏,被他拼个两败俱伤。

不过可惜的是遇上了他,在完全压倒的实力面前,这番心计也只能是白用了。

至此,三家来人都被孔璋给收拾了,三家的礼物也齐聚在孔璋的手上了。

孔璋落了下来,信手一扫,雷洛留下的痕迹便消失不见了。

孔璋向接天峰望去,是时候上去了。

他这般作法,日后迟早被人发xiàn



但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了,因为他要的便只是这几天的时间,以一个合理的身份进入,不至于一开始便被太阴元君或紫薇星君发xiàn



第一百九十七节 潜入(上)

接天峰在崆峒山中虽是最高的山峰,但其实在整个西域来说并不算非常的高。

却有接天之名,却是因为此峰出现后,从半山峰,也就与其他诸峰铁索桥相接的位置终年都有云雾缭绕,这些云雾直接天际,便仿佛接天峰直通九天之上一般。

此时接天峰前的道宫之前来多了一个男子,相貌却是与孔璋大不相同,既不是他从前的模样,也不是魔质状态下,而依稀竟然与死去的雷洛有八成相像。

但这男子却千真万确正是孔璋,他灭杀了雷洛之后,便打算以他的身分冒充雷家求亲的人前去。

他此时身上拥有三家公子用来求亲的礼物,包括了唐家那华丽的飞灵车和八匹火焰天马。

以这些不菲的礼物前去当敲门砖,加上之前有唐家那名管事毕威打前站,想必星宿宫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中间的短短时间就出现这种大变。

他更是以刚才记下的雷洛的模样,以保持在半魔质的状态令得自己身上的形貌发生改变,变得与雷洛极为相似。

这种变化,如果不是遇上非常相熟的人,便难以在记忆中识破。

剩下的可能便是有人能以自身修为感应到他的作伪,但是以孔璋的计算,此时星宿宫中九烈神君不在,只要能先避开太阴元君和紫薇星君,料想一时也无人能识破自己。

到得一旦探得紫薇星君藏放用来追蹑自己行踪的法器所在时,那时便是出手之时了,就算被识破也没啥大不了的了,反正迟早那三家找上星宿宫时,多半也会发xiàn

不对劲的。

他之所以选择冒充雷洛,而不是那三人,也是避免最大的破绽。

唐绎和长孙瑜都是带着随从出门的,其中唐绎的管事更是已经被星宿宫见过了。

长孙瑜虽然还没见过,但是这等世家子出游,一般也不可能不带点人手在旁。

就只有雷洛不同,此子虽是雷家世子,但是听说过他名声的人都知dào

此人与其他人不同,喜欢独来独往,冒充他,不容易引人怀疑。

孔璋缓缓走上峰顶,面前是一座巍峨的道宫,这里便是道门十六派之一的星宿宫山门所在。

孔璋举步,刚走了数步,便听得有声音喝道:“来人止步,否则道宫禁制之下不会容情。”

孔璋微微一笑,依言止步。

就见前面道宫兽首铜环一动,大门顿开,走出两名青衣童儿道:“来者何人?”

“在下姓雷名洛。”孔璋负起双手淡淡的道。

“雷洛?”两名青衣童儿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喝道:“你来我星宿宫有何事?”

孔璋也不理他们,却将眸光望向宫门深处,缓缓道:“想不到堂堂道门十六派之一竟然是如此讲礼仪的,我亦是一方世家之后,星宿宫就是如此待客的吗?”

这下那藏在宫门内的人再也藏不住了,他不出面,指使两名守门童儿故yì

如此,本是想让孔璋一怒之下离去,谁知孔璋却反过来拿话相挤。

他并不知dào

孔璋是以退为进,鉴于孔璋此时假冒的身份,如果一方世家世子在星宿宫门前受到两名童儿慢待而就这么离去了,少不得会让人觉得是星宿宫无礼。

来人暗叹一声,范师弟,为兄也就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再帮下去就有损师门声誉了。

想至此处,来人一整衣容,从宫门后步了出来,朗声道上:“刚才失礼了,主要是尊驾孤一人前来,所以让人疑惑,才命两个童儿相试,尊驾自称是雷家世子,不知如何证明身份?”

孔璋一笑,轻轻喝道:“震!”

这声音一出,来人神色微动,却是没有发xiàn

异常,但紧接着在离他数丈外的左侧便有一道雷光无声无息的爆开,将一处山石打得粉碎,令得那两名童儿脸色一白。

“无音神雷?”这星宿宫出来迎客之人神色一紧,“能使得这般无声无色,只爆震时才有痕迹,虽然还没有到最厉害的无形之境,也是极为厉害的雷术了,不过无音神雷似乎并不是雷家拿手的道法。”

孔璋哈哈一笑,双手一伸,十指一张,指尖竟然凝出紫色的云气,那云气从指尖凝出却并不离散,而是宛如涡旋般吞吐不定,时涨时缩,一团接一团。

这些紫色云团开始绕着他的身周旋转,周围竟然还有细小的雷电在跳跃,煞是惊人。

“我雷家以紫宵雷霆道法出名,星宿宫的待客之道莫非便是想见试一下?”孔璋淡淡的道。

到了这地步,虽然来人并没有见过紫宵雷霆道法,但是也信了大半了,毕竟这与传说中真人境能聚气化雷的紫宵雷霆道法也很是相似了。

但是只有孔璋知dào

,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紫宵雷霆道法,只不过是他见识过了雷洛的道术后,施展的蜀山的另一门神通所化。

那门神通便是当初楚歌吟初现时,一剑破敌所施展的神剑御雷真法。

这门道术孔璋在南海十年时也拿来练过,所以勉强也能施展,只是不如楚歌吟精妙,但是用来唬人还是勉强够了,除非眼前这道人敢放着星宿宫的名声不要了,真的和自己动手。

这门道术其实也是聚气化雷之术,只不过雷家精研雷术一道近千年,便是不借助法器也能在真人境便聚气化雷。

蜀山门却是剑道并修,创下这门道法时便是要借助剑器的。

而且聚气化雷对身体有一定要求,雷术是要搅乱微粒的轨迹序列,自身施展时便也会受到一些细微影响,产生轻轻的反噬。

所以蜀山门创下这门道术时才会选择借助剑器施展,而雷家不同,雷家当初卧薪尝胆,孤掷一注于雷法道术之上以求重振家声。

借助剑器或法器虽也能施展雷术,却有一个弊端,便是减弱了对雷术一道的感应。

因为说到底,只要没像孔璋当初那般神魂境界突pò

到天魂的顶点,便根本不可能观察到雷术的根源。

就算是孔璋借助那一瞬间也只是隐约明白了雷术追求的是将微粒的轨迹搅乱,但无法长时间保持在那境界下,也就无从仔细窥视,从中找出雷术进一步的奥秘。

雷家那些弟子除了雷家现在的老祖宗雷震天,也就是重振雷家声威的那位之外,其他人也没有一个能像孔璋一般明白这道理。

因此不光是雷家,还有其他修习雷术之人都是相当于在不断的模拟那种微粒“混乱”的一种状态。

孔璋却是将神剑御雷真法直接以肉身施展,所承shòu的反噬其实并不小,在真人境而言,就是楚歌吟未晋升天人境时也未必办得到。

但是孔璋不论是现在的修为还是魔质本身的强悍都让他有这般施展的资格,只不过神剑御雷真法是以剑引雷,同时具有剑器与雷法的威力,他这般施展却是弱了一半,只是声势还在罢了。

星宿宫这人只从表面看却是没办法分辨孔璋这改变了的道法,除非真zhèng

动手或许能凭借一脉相出的道门之术发xiàn

一点蹊跷。

“在下太岁真人,雷道友此来何事?”确认了身份,星宿宫这道人便不好再为难孔璋了。

“求亲!”孔璋直截了当的道,“听说星宿宫太阴元君有女徒愿结道侣,我正好还没有结下道侣,所以不远万里赶过来。”

太岁真人苦笑了一下道:“雷道友可知dào

,先前我星宿宫前已经有人前来拜访,乃是唐家世子,如今那管事已经下山前去迎接其少主去了。”

“唐绎而已,我还知dào

连长孙瑜都来了。”孔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以为然的道:“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把他们打发回去了。”

太岁真人吃惊道:“打发回去了?敢问道友是怎么打…让他们知难而退的?”

他原本是想问孔璋对他们做了些什么,话出口才选择了婉转一点的问法。

孔璋一摆手道:“他们自知不如我,既然有我上门求结为道侣,自然没有他们的份儿了,自惭形秽之下黯然离山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这话一出口,不但是太岁真人皱起眉头,便是刚才那两个青衣童儿也悄悄吐了一下舌头,觉得眼前这个什么雷家世子好生讨厌,自高自大到了极点。

孔璋却是故作不知,还负手仰天大笑了三声。

太岁真人长吐了一口气,强抑心中的烦燥,沉声道:“既是如此,便请雷道友随我入宫,我安排一处静室让你暂且休息。至于我师妹选取道侣一事,我也作不得主,需得等元君回宫才能定夺。”

孔璋眼眸一亮,“元…太阴元君她老人家竟然不在?”

他语气中透出失望,心中却其实一喜,太阴元君不在,他要行事自然就更方便一些了,万一偷毁不成,就算恃强硬来也要多上几分机率成功。

太岁真人只以为他是失望,冷淡的道:“元君去探望靳师妹去了,这两日内便会返回,雷道友随我来吧。”

孔璋听到靳师妹三字不由微微一怔,然后恢复过来随着太岁真人走去。

二人走了老远,后面两个青衣童儿才开始议论起孔璋来。

“这些什么世家中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自大,先前那个什么唐家的世子,听太白师叔说,修为不咋样,靠家族之力才勉强晋入真人境,来求个亲不自己上门,还先让管事上来拜访,很是没诚意;这个倒是亲自来了,但是你看他刚才的样子,自高自大,自吹自擂的,连太岁师叔也没有放在眼里,这些人如何配得上靳师姑。”

另一个青衣童儿轻轻点头道:“我看也是,难怪世家始终被我们道门压制,就凭这些人如何能超得过我们。还是范师叔最适合靳师姑,可惜不知dào

为什么,靳师姑这么多年死活不肯,这次元君师祖前去看她,也不知dào

她改了心思没有,难道真的要从这些人中给她挑一个道侣?”

第一百九十七节 潜入(下)

孔璋缓缓睁开双眸,适才他已经用神念开始扫视星宿宫。

这里是星宿宫的山门重地,而且护山禁制已开,在接天峰百里内,真人境修士都被压制得不能飞行,天人境也要受到一定影响,更何况是在这星宿宫道宫之内。

他的一番扫视,立即便发xiàn

这星宿宫的禁制重重叠叠,自己的神念亦行进得异常涩晦。

他不敢硬来,否则被紫薇星君生出警惕,那就麻烦了。

现在孔璋是取的紫薇星君的盲区,此刻紫薇星君必然是依仗法器和玄机真人留下的气场在追蹑他,但是由于贝叶灵符之助,他已暂时脱出追蹑,紫薇星君不死心,肯定会继xù

以那件法器扫描孔璋的踪迹。

但他却一定想不到孔璋既没有留在西域,也没有趁机遁向北海,而是一路潜来,直抵崆峒山了。

道宫中的禁制厉害,应该是不知dào

多少年前就开始,星宿宫的历代祖师所布置。

孔璋想了想,决定放qì

用神念直接找出紫薇星君放置法器的地方,这种想法就和紫薇星君现在在继xù

追蹑他是一个道理,需得一片区域一片区域的扫视过去,但此时有禁制相阻,被人发xiàn

就前功尽弃了。

他走出静室,门外的一个白衣童儿立即弯腰道:“雷真人有何吩咐。”

孔璋怔了一下才省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于是故作不耐的道:“不知dào

太阴元君前辈何时才能回来?”

“弟子不知dào

宫主具体的回宫时间,不过应该就是在这一两天内。”童儿恭恭敬敬的答道。

“那,那你们那位元君的女徒呢?”孔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这一问却是立即令得那白衣童儿脖子一缩道:“靳师姑,她,她,我不清楚。”

孔璋一笑,袖中伸手,手上便多了一块灵石递给这白衣童儿,“拿着,不用紧张,我也不是想立即见到她,不过是想知dào

一点关于她的情况罢了。”

那白衣童儿看着孔璋手上这块灵石,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他不像在门口出现的那两个青衣童儿,那两人是已经在两年前正式拜在了星宿宫太白真人门下。

白衣童儿在星宿宫中只是记名弟子身份,实jì

类似仆童,在宫中年龄小者便似他一般,期间如果能像两名青衣童子般得到诸位真人青睐便可一步登天,否则年龄稍大便只能继xù

仆役或是出宫去。

当然呆在宫中,就算是记名弟子,他也有机会接触到一些低层次的道法,所以孔璋拿出来的这灵石他自然也是用得着的,而且这灵石一看就品质极佳,灵气充沛。

白衣童儿看看左右无人,吞了一下口水,仍是摇摇头,不过眼眸却是紧盯着那块灵石不放。

孔璋微微一笑,将那块灵石轻轻塞进了他的手里,再缓缓将他手心合拢。

“我,我,小的无功不受禄。”白衣童儿紧张的道,他虽然知dào

自己此时应该将这东西还给孔璋,但是这种上佳的灵石,他一月也不过才能得到一块,足够他用来辅助修liàn

半月,还回去不免心痛。

“呵呵,区区小意思罢了。”孔璋一笑,他现在的境界也不用借助这些灵石,更多的是要突pò

境界,而且这些灵石他也是慷他人之慨,斩杀了三家来人,他们备下的礼物此时都在他手上。

说话间,孔璋手上又多了一物,此物却是一柄小剑,半透明状,也轻轻塞到小童儿手中。

“飞,飞剑?”白衣童儿又口吃了,他又惊又喜,作为仆童,他也有机会接触到御剑之法,但是毕竟是仆童身份,却是没有机缘得到一柄飞剑,只能寄望勤恳服役,宫中念在他苦劳份上或许会在他离山时赐下一柄供他防身。

而且这柄飞剑一看就比宫中赐给那些离山的记名弟子的飞剑要好,所以他惊喜异常。

这柄飞剑是孔璋夺自唐绎的礼物中的,飞剑品阶已经是那批礼物中最低的,只不过是五阶,但是胜在剑质是以鲛人的眼泪见风凝化成的鲛质精华加上海底寒铁所铸,有辟水之能。

“这柄飞剑品阶太高,恐怕我用不上。”白衣童儿虽然动心,却还是在挣扎。

“我可以再传你一段御剑的法诀,你现在用不着,不代表将来用不着。”孔璋像恶魔一样诱惑着对方。

最终那白衣童儿自然是屈服了,像竹筒倒豆一般向孔璋倾倒了自己所知。

不过对于孔璋真zhèng

想了解的紫薇星君位置,或是他炼法观象之处,白衣童儿却只知dào

一个大致方向,星宿宫规矩森严,这白衣童儿平时只是负责接触这客舍,所知都是休息时间在其他服侍各处的童儿处了解到的,故所知有限。

孔璋稍稍有些失望,他还是不知dào

紫薇星君的具体位置,只探得一个大致的方向,看来还是得自己出手。

倒是关于靳青思的消息,从这童儿处知dào

不少。

三家前来求亲结为道侣的对像果然就是靳青思,太阴元君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徒,而且是义女,所以极为宠爱。

只是此女似乎因为喜欢上派外一名弟子,令得太阴元君和紫薇星君都不太高兴。

两人本是属意紫薇星君门下那个范钧能与靳青思结为道侣,靳青思却是不肯,只是潜心修liàn



逼得急了,靳青思便向两位宫主说了什么,结果便被禁足无涯海了。

之后她在无涯海潜心修liàn

,突pò

真人境,却始终不肯再出无涯海。

太阴元君无可奈何,便有意在其他宗门为她挑选一名道侣。

这风声一传出,才有了数家前来求亲之事。

不过最急的还是那个范钧,但是先前靳青思对他无意,拒绝得差点没有了退路。

但是这范钧配靳青思,星宿宫宗门内却极是认同,范钧本是紫薇星君的弟子,在宗门中人缘也不差,与大宫主座下那几位真人也极是交好。

孔璋默然,顿生沧海桑田之感。

想当初他步入修道,第一个引路人并非蜀山,其实倒是靳青思。

而且两人有过极度亲密的关系,到如今孔璋拔屌无情,靳青思似乎却是情根深种。

白衣童儿见他想得入神,不由偷偷将手中的灵石和飞剑收起,大着胆子问道:“公子刚才说还要传我一段御剑之诀可算数?”

孔璋被他惊醒,哑然失笑,微笑道:“我岂会对你失信,不过你需得再答yīng

我一件事。”

“什么事?”白衣童儿又有些紧张起来。

“一会儿带我游览一下星宿宫。”

“宫中禁地颇多。”白衣童儿为难的道。

孔璋双眉一扬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去那些禁地,如果遇上不能去的地方,你便告sù

我,然后我们绕行便是。”

“可是,可是…”白衣童儿迟疑道。

孔璋叹道:“其实我只是想见一见你刚才所说的那位范钧道友,我只是不信他有你说的那么神秀,若真是,我立即下山,以成人之美。”

白衣童儿虽然不信孔璋有这么大方,但也信以为真孔璋是想探探情敌的虚实,于是便咬牙答yīng

了,心中却想自是不能将他带去见到范钧的地方,免得两人万一起了冲突,那自己就难逃罪责了。

孔璋却是的确想见到那位范钧,此人应该就是当日在巡天仙府中与自己为难的那名星宿宫弟子。

当初此人咄咄逼人,却还是被孔璋击败,没了脸皮留下,只能返山。

现在此人就算如何精进,孔璋也不会太放在心里,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越其师。

但是适才白衣童儿如此一说,孔璋却是忽然省起一事,这范钧既然是紫薇星君的弟子,那么他必然知dào

,至少是有机会见到紫薇星君,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机会探知到紫薇星君置放那件法器的位置。

白衣童儿自然是不知dào

孔璋是抱着这般打算,收好了东西,便带着他走出这客舍区的静室,行走在星宿宫的道宫之中。

白衣童儿先是带着他只在自己熟悉的区域里行走,但是孔璋何等狡猾,走着走着,他便不按牌理出牌了,走到了些白衣童儿平时也少有涉足的地方,而且越走越远。

白衣童儿有心喝止,但对方是客人身份,加上才收了好处,顿时急得出了汗。

孔璋暗暗好笑,却是理也不理他的劝阻,信步乱走,而且随口发问,白衣童儿无奈,只得一面搜尽平时与其他童儿交流的记忆回答,一面继xù

想劝孔璋回去。

孔璋按他所说,慢慢将所经之处在识海中便生出一张星宿宫的地图来,只不过他现在所走地方有限,白衣童儿也不是处处都清楚,识海中这幅地图黑暗的地方仍占了大片。

孔璋左绕右绕,带着白衣童儿走到了一片园林之中。

这时却听得身后有人道:“阁下何人,在我星宿宫中乱闯,还有你,为何带着陌生人在宫中胡乱行走?”

孔璋转过头去,看到一人身着黑衣,前上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刃轮。

“星宿宫就是这么待客的吗?”孔璋冷笑道,“当真是好生霸道,我前来求亲,连走两步都不可以吗?”

“原来你就是那前来求亲的雷洛?”来者恍然大悟。

第一百九十八节 压力(上)

“莫非你就是那个被太阴元君女徒多次拒绝的家伙?”孔璋笑道。

来者虽然已经听说过这次来求亲的人非常的自负嚣张,但也没料到他嚣张到这地步,人在星宿宫中,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讽刺范钧。

他虽不是范钧,却也是在星宿宫较为受宠之人。

他是星宿宫九烈神君一脉大弟子镇狱真人门下首徒司徒方,镇狱真人虽然只是一名二代弟子,但是孔璋在西域战场上已经见过此人一面,此人亦已经晋阶天人,几乎肯定是以后星宿宫的宗主了,因此威望在星宿宫中仅次于三位宫主,便是和另一长老以及列冷香也不多让,他门下这弟子司徒方入道虽不算久,但是天姿不弱,亦已经晋阶真人境,实力在三代弟子中也是前列。

辈份虽比范钧低了一辈,司徒方入道之初还承蒙范钧指点,因此两人素来交好。

他向来是替范钧不平的,知其喜欢小师姑,但是小师姑似乎却别有所爱。

但后来是听说与小师姑有情缘纠葛的那人入了蜀山之后,得了蜀山一位真人仙子的青睐,已经结下道侣之约,惹得小师姑颇为伤心,却反而在道行上精进,一举突pò

真人境。

故此他才也以为范钧又有了机会,却不想太阴元君见范钧久不能令靳青思回心转意,所以有了在派外替她选取道侣之事。

这消息传出后,范钧自然是极为着急,本想求其师,但是紫薇星宿负责与玄机真人一起追蹑孔璋,之前却是无瑕顾及。

范钧当时不敢打扰师尊,便少不得向这司徒方吐吐苦水。

到得孔璋冒充雷洛上门,司徒方听说后,自然是站在范钧一边,把孔璋视为敌人了。

“听说宫中来了位恶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司徒方拂袖冷笑道。

孔璋斜着眼望向司徒方,“我奉老祖之名前来求亲,对靳仙子仰慕已久,不过对着某些癞蛤蟆却是不必太客气的。”

司徒方被他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有些按捺不住,只是顾忌着对方到底是客。

不料孔璋却是存了心要挑衅下去,他却是故yì

要如此。

他此来时间极紧,要想避开紫薇星君的追蹑,他只有保持在天魂境界中才有绝对把握。

但是他的天魂境界是借用了贝叶灵符相助,因此并不能始终保持在天魂之下。

不在天魂境界之下,便极有可能被紫薇星君重新追蹑上,现在没有,是因为他逆向来到了星宿宫中,这里成了紫薇星君的盲区,一时搜来搜去,却没有想过搜索自己身边。

刚才他在静室中已经试过了,要想以神念在星宿宫山门中直接找出紫薇星君或是他可能安置那件法器的地方,已经很是困难,要想不惊动对方更是不太可能了。

毕竟这里是星宿宫历代祖师布置下的禁制,那些祖师中或许没有成就圣阶的,但是未必没有成就天魂境界的。

所以孔璋决定用非常手段,正好从白衣童儿口中听到范钧,便计上心头。

既然范钧喜欢靳青思,自己现在以雷洛的身份上门来求结为道侣,必然给他了一些压力。

现在要做之事就是继xù

向他施加这种压力,让他感觉极有可能会败给雷洛,将靳青思拱手相让。

但同时又不能暴露身份让他完全绝望,要恰到好处让他感觉压力非常之大。

这样范钧作为紫薇星君的弟子,自然会去向师尊求得帮zhù

,孔璋便有机会了。

一开始孔璋进入道宫之时故yì

装得自负狂妄,只是想让人厌恶,免得有人过于接近自己,自己到底不是真的雷洛,免得不小心露出破绽。

现在却是索性继xù

狂妄下去,暂时找不到范钧,便挑衅眼前这个司徒方好了,估计自己的话很快便传到范钧的耳中去,只要他一怒之下来找自己理论,自己给他点厉害瞧瞧,便会令他去向紫薇星君求助了。

“说这么多干什么?雷某对想和自家争东西的人从来没有顾忌,这次前来求亲的,原不止雷某一人,还有唐家的唐绎,长孙家的长孙瑜,不过他们见过雷某之后,都乖乖的下山了。范钧何在?可替雷某带一句话,念在他是靳仙子的同门,熄了不轨念头,雷某也不会计较。”

“呸!”司徒方再也按捺不住,喝道:“住口!我小师姑虽然没有同意与范师叔结为道侣,但是范师叔怎么也比你这自高自大,狂妄无知之辈强过多多。你还是乖乖立kè

下山,老子念在你们雷家老祖宗的份上也不为难你。”

孔璋却笑吟吟的道:“你这就大错特错了,我并非狂妄自大,实在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是我与你小师姑结为道侣,迟早进军天人,你小师姑说不定将来还可以超过什么镇狱真人,若是跟了范钧,等于是明珠暗投。”

司徒方气得发抖,忍不住将背上那奇形的刃轮拿了下来提在手中,长吸一口气道:“不如让在下领教一下雷家的道术,看看你有何本领在此狂妄!”

孔璋点点头道:“也好,就让我指点一下你,免得你他日下山行走丢了太阴元君他老人家和靳仙子的脸。”

司徒方手上的奇形刃轮轰的一声生出淡淡的银色火焰,“你想教xùn

我,也得真成了小师姑的道侣再说,现在你有本事就和我到道宫之外去斗上一斗。”

孔璋正中下怀,就算是只以装模作样的紫宵雷霆道法要收拾眼前这司徒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两人当下便向道宫宫门行去,走出宫门之后,两人身上遁光一闪便升上空中。

司徒方一按手中的奇形刃轮,喝道:“你自己小心了,要是接不住便立即求饶。”

说罢,他的气机与手中刃轮一合,那刃轮便飞快离手旋转起来。

刃轮一离了手,越旋越快,大篷的银色焰火不停的喷溅而出向孔璋飞去。

飞了一半,那刃轮所带起的银焰已经足有数十丈方圆且还在不停的扩展喷溅范围,只是增加的速度已经远不及开始了。

这刃轮是其师镇狱真人特别与司徒方打造的,名唤五火飞轮转,以法诀催动便可以类似于飞剑一般旋转伤敌,力道沉猛,攻势诡异,更加难防,只是速度一般。

镇狱真人出自大宫主九烈神君列焚余门下,这一脉修习的是太阳真诀,兼习各种火功,如果在五火飞轮转中再注入自己所修liàn

的气机,便可产生不同的火焰。

这些银色火焰名唤银灵火,虽然威力不算非常强dà

,但是司徒方能借助五火飞轮转放出如此之多,就算是真人境修士陡然遇上也要头疼不止。

不过孔璋自然是不惧的,不要说这区区银灵火,就算是司徒方修成了太阳真诀,能放出当初他渡真人劫时害得他差点身殒的太阳真火,也伤不了他。

孔璋冷冷一笑,十指一伸,紫色云气在指尖凝结成大团的,然后云气旋转着浓缩为一个个的发亮的紫色雷球。

“疾!“

紫色的雷球离指而去撞向五火飞轮转,与那银灵火一触便生出大片紫色雷云。

银色灵火与紫色雷云不断的消涨,但很快便分出高下,紫色雷云轻松的便压灭了九成以上的灵火,只有紧帖着五火飞轮转,才喷溅出的银色灵火才能昙花一现。

但如此一来,等于是五火飞轮转被紫色雷云给困在当中了。

司徒方又气又急,看双方这一交手,他已知自己不是孔璋对手,对方在气机上的表现至少高出他一阶,当然他还不知dào

这是孔璋煞费苦心的压抑之下。

那么就只能依仗道法优势压制,但是对方的紫宵雷霆道法所聚气化雷比他的银灵火更加厉害。

“休要得yì

!”司徒方叫道,他一咬牙,咬破了舌尖,一股精血强行突pò

紫色雷云贯入五火飞轮转中。

五火飞轮转银色灵火被紫色雷云消灭,四面八方都是紫色雷云,入陷泥沼之中,那疾如烈风般的飞轮竟然越转越慢了。

若是这样下去,法器中的神识烙印极可能便要被雷云震破抹去,变成无主之物,然后孔璋便可以轻易收取。

司徒方这口精血贯入时,那五火飞轮转已经差点就要停止转动了,精血一贯入,却是转向一变又飞快的转了起来,将袭来的紫色雷云割得支离破碎。

而且这次从刃轮中飞出团团明光,这些明光却是极为了得,与紫色雷云一触,便像是火焰烧到了棉花上似的,一触便融。

“明光焰?”孔璋认出这火焰来历。

他经lì

真人劫时,当时真人劫变异,劫数之大不亚于一场低烈度的天人劫,结果一般三重劫的变成了五重劫,抛开后面两劫不算,当时第三劫便是这明光焰。

明光焰在佛门被称为大光明净焰,此焰威力奇大,一旦抵抗不住,不止是毁人身体,连带神魂都会被烧蚀掉,佛宗称之为净化。

但这种明光焰并非只有佛门才能修liàn

,而是只要气机纯正,又修习的是火功,便都能凝结明光焰。

司徒方一脉是九烈神君门下,修习的正是火功,他也一直是修习火系道法,并不曾修习其他属性的法诀,故此能凝结出这明光焰。

第一百九十八节 压力(中)

他的这明光焰与佛门的又有些差异,就像离合神光在道门、魔道、佛门三系中都有,但威力上却是略有不同。

佛门的明光焰以净化为主,司徒方这明光焰就是以霸道见长了,与孔璋当初在真人劫时遇上的明光焰差不多。

这些明光火焰一出,紫色雷云便像被点着了似的,不断消融。

司徒方嘴角终于见笑,他虽然天姿卓越,但是毕竟才晋升真人境不久,宗门的太阳真诀并没有练成,太阳真火还没有练成,但是他却敢向比自己境界高的修士挑zhàn

,便是依仗的两样东西,一是镇狱真人为他特别打造的这五火飞轮转,二就是他别出心裁的凝练成功了明光焰,这门法诀严格的说会耽搁他修liàn

本门道法,但是练成后却是威力不小,能令他有与比自己高一阶修士较量的实力。

孔璋咦了一声,按他的估计司徒方是不足以发出数量如此多的明光焰的,即使是九烈神君的法诀能令得他这个徒孙凝生明光焰,但是如此巨量的明光焰已经是在接天峰上空映亮了一角,多半是因为其手中那件法器有所助益。

孔璋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徒方,要击败这个人一点不难,难的是现在还不能露出马脚,连天人境的一些神通,隔绝司徒方与外界元气的联系就不能用,否则如果让范钧知晓,就成了就此绝望,而不是还抱有一线希望。

雷云不断消融,明光焰缓慢而坚决的推了过来,孔璋低喝了一声,忽地所有雷云猛的一缩再一涨,就此爆了开来。

雷云本来是与明光相持,不断发出边缘爆震和细小的闪电抵抗着明光焰,这下猛地爆了开来,雷云虽然无存,那些火焰明光也禁受不住处,四处弥散。

司徒方又惊又怒,不过随即又是一喜。

在他看来,孔璋这番雷云自爆虽然破了一时的明光焰,但是五火飞轮转和他的法诀结合,却是可以不断的凝生明光焰,而雷云就此散去,说明孔璋手段已尽。

接下来就算孔璋再凝生雷云抵挡,但是绝不可能快得过他的五火飞轮转。

就在他作如此算盘时,忽然感觉有异,但来势太快,他已无法躲开,只得勉强凝起遁光挡上一挡。

就见胸前忽然有奇异的波纹扭曲,一股爆力平空生出,一下震破了他的护身遁光,而且那股爆力一凌他身上,便生出酥麻的感觉,全身为之一软。

“手下留人!”

无音神雷之力刚现,忽然又有一片星光平空飞来,围着司徒方,以防止孔璋下杀手。

司徒方缓过来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他一见来人,不由微现惭意的道:“小师叔,我本想帮你出气,结果倒要你出手相救。”

来人护住司徒方,方才转首向孔璋道:“雷道友,司徒方乃是我镇狱师兄门下,你们这番比试就此为止吧。”

孔璋打量了一下范钧,这么多年不见,范钧倒是比以前似乎老了一点,也不知dào

是不是为情所苦。

孔璋哈哈一笑:“好说,好说,你想必就是那位范师兄吧。”

范钧点头道:“正是范某,此番元君为靳师妹选道侣,范某也有意,不过雷世子也不用着急,目下星宿宫才又多了几位贵客,都是为此而来,阁下要逞威风,大可去向他们显现,何必在此欺负后辈。”

司徒方不由脸色通红,很是有些不服气,论辈份他是镇狱真人的弟子,说起来倒是差了范钧一辈,但是和雷洛却是不好算辈份的。

因为雷家那位老祖宗说起来,年纪略长于星宿宫的三位宫主,但毕竟不是星宿宫的长辈。

至少在他眼中,他和雷洛都是真人境修士,便只有修为的高低,没有辈份的高下。

不过范钧这么说了,与他交情素来好,在宗门中正经算来又是他长辈,他只好忍了。

“哦?”孔璋神色一动,“不知dào

是哪几位?”

范钧却只拱手道:“雷道友若是想知dào

,自己去瞧瞧不就成了,恕在下还有事在身,失陪了。”

说完,范钧便硬拉着司徒方走了。

人虽走了,孔璋却心中一笑,这范钧一开始就蹑着自己两人躲在附近的,想借司徒方之手看看自己的底细,结果司徒方不敌,他才被迫露面故作凛然的救走司徒方。

不过孔璋亦正是要他如此,他这一现身再离开,孔璋已经将一缕分识蹑在他的身上了。

原本如果用分识到处搜索,少不得容易触动禁制,其中简单的也就罢了,如果乱撞遇上处厉害的禁制,便有可能惊动人,所以孔璋先前只有忍了,暂停搜索。

但范钧这一现身,他将分识蹑在他身上,便有机会借他找到紫薇星君所在了。

至于什么其他宗门、世家也来人了,他半点不放在心上。

所以也懒得去探查,而是回到静室之中,盘膝而坐,心神与贝叶灵符结合,立时便听到了范钧和司徒方的对话。

只听司徒方道:“小师叔,你干嘛放过这厮,刚才不过是我一时大意,他的雷术已经被我的明光焰给逼住了,只不过我不小心才中了他一记无音神雷罢了,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赢他。”

又听范钧道:“你不是他对手,他适才是故yì

想给我看的。”

“什么?”

“雷家的法诀叫紫宵雷霆诀,不过他刚才所施只是雷诀中聚气化雷之术,真zhèng

厉害的应该是他们以法诀收敛天上雷光凝炼的紫宵雷霆才真zhèng

让人难以应付。”

“这么说他还没尽全力?”司徒方道。

“当然了,他修为本来就高于你,又没借用法诀,你借着五火飞轮转能非常快的大量凝生各种火焰,就算是比你高一阶的修士遇上也要头疼。你的明光焰如果能收发由心,就是不借助法器也能抗衡真人境第二阶了,有了五火飞轮转,能将你的明光焰直接在法器转生出来,就是遇上一般的真人境第三阶散修,你都有力量对抗一阵。而他击败你却没有用上任何法器,连紫宵雷霆也没用全力施展。”

“那小师叔,你有把握胜过他吗?刚才你说这次还有哪些人来了?”司徒方懊丧的道。

“你也不用气馁,他是雷家的世子,其宗门的资源必然向他倾斜,有此修为不足为奇,你不过是我门中一个三代弟子便能与他对峙如此之久,将来必然超过他。”范钧安慰道。

不过话虽如此说,范钧脸色却是越发沉重,因为他自知这丝毫不能改变他将要面对的形势。

范钧苦追靳青思多年,但是靳青思始终因为某个人不肯接受他。

而那人最近更是弄出极大的风波,成了道门近年来首屈一指的公敌,太阴元君再宠爱这个女弟子,也不想她再对那人存万一之想。

所以打算彻底断了靳青思的念头,这才坚决要替她挑选一个道侣。

既然范钧不能得心,太阴元君索性就从派外也要找。

范钧没有办法,但是又不甘心放qì

,仍是想在这道侣之争中插上一脚。

他坚信只要自己胜过所有对手,令得太阴元君也不得不选他,那靳青思自然也没有办法。

至少两人的感情,虽然靳青思一时仍转换不过来,但有了元君之命,道侣之份,这东西迟早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他也是真心有些喜欢这个师妹,喜欢之心尚多过想凭这道侣身份在派中争得地位的想法,因为说起来紫薇星君门下也不过只有两三人稍稍出色一点,其中一个便是他,就算不靠成为靳青思道侣的身份,他也有极大的希望日后继承紫薇星君这一脉的道统。

当然如果能成为靳青思的道侣,那更是十拿九稳了。

而且太阴元君门下记名弟子虽有几人,但是真zhèng

有弟子名号的就只有靳青思一人,又是自小养大的义女,太阴元君的月宫这一支几乎是必然会被靳青思所继承。

星宿宫是日月星三支,哪支强盛,哪支便能成为宗主。

到了九烈神君这一代,根本就没有人能和列焚余争,因为一是修为不如他,二就是他娶了太阴元君,日月合璧,在派中说一不二。

听到司徒方的问话,范钧心中已有打算,“你放心,我自有主意。”

司徒方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再问下去,只道:“此事可是关系你和小师姑的终生幸福。小师姑心地善良,要是和那个狂妄自大的雷家世子结为道侣就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了,其他的人我也不知dào

底细,我肯定支持你的,等到元君回来要考验大家时,你一定要挫挫那个雷洛的锐气,让他知dào

我们星宿宫的厉害。”

送走了司徒主,范钧似乎又一个人坐了一阵。

孔璋耐心的等着,只是若有若无的保持着与那缕分识的联系。

他的修为,特别是神识上的修为其实是远胜过范钧的,凭着贝叶灵符达至天魂境界,这一缕分识休说是范钧,就是紫薇星君也难以察觉。

终于等到晚上,范钧似乎下了决定。

第一百九十八节 压力(下)

范钧离开自己居住的静室,穿过数处布有禁制的地方,这些禁制对神念探测也极是灵敏,但是孔璋借助贝叶灵符提升了神识境界却一一避过,加上又有范钧这引路鬼,一路上已是避开了大半禁制,不用漫无目的的去找。

最后来到一处殿堂前,范钧迟疑了一下便大袖一甩走了进去。

殿堂中本来是漆黑一片,范钧走进去的时候,一下便亮了。

整个殿堂变得犹如幻景般美丽,空间中出现拳头大小的团团星光,经天而掠,带起长长的星轨。

这是星宿宫的星辰殿,以道法布下禁制后,紫薇星君在这殿堂之后的观星台观星后,便可将星辰轨迹复制在这星辰殿中。

不过范钧此时自然无心研讨观星之术,他走至殿堂最中央,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符,气机一震,这玉符便碎了。

玉符一碎,从中飞出一缕星光,那星光在殿堂中央一转,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时候明明空无一人的殿堂中央忽然传来声音,正是紫薇星君,只不过他的声音却仿佛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我徒前来何事?”

听到这声音,范钧连忙一揖身道:“师尊,范钧有要事求见。”

“进来说话。”

立时殿堂中央便现出一道椭圆形的光门来,范钧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几乎是范钧步入那光门的同时,孔璋的那缕神识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范钧。

里面应该便是紫薇星君现在所在,如果没有意wài

,里面极可能便是他与玄机真人以玄门道法追蹑自己的场所。

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禁制,又或是除了玄机真人外还没有其他修士在,孔璋一无所知。

就算没有,在禁制重重加上紫薇星君面前,孔璋亦没有绝对把握能神识当着他的面不被他发xiàn

异常。

小心使得万年船,先找到地方就不错了。

孔璋记下这一路上来的路线和位置,神识便退出这星辰殿,返了回去,寻思如何下手。

范钧借启境玉符打开了通向紫薇星君平时闭关的幻星灵境的门扉,那里是一处界天裂缝,被紫薇星君以道术建成一处灵境,其进入的位置便与这星辰殿的正中央连接在一起。

星辰殿不光是紫薇星君观星后练习术数之所,殿堂中那些星轨辰球本身便是极厉害的禁制,如果有人擅入,便会落到殒星大阵的攻击。

进入幻境之后,范钧便看到了紫薇星君,他正凝视着空中飘忽的一个巨大水晶球。

水晶球中闪现出数十个红色亮点,亮度各自不同。

紫薇星君负手而立,微叹了一口气道:“统统都不是。”

范钧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紫薇星君叹完气,才转过头来向范钧皱眉道:“何事前来见我?”

范钧不敢怠慢,忽然拜下道:“弟子是有事求师尊相助。”

“起来说话。”

范钧起身,小声道:“是关于二宫主要替靳师妹选道侣一事。”

紫薇星君微微点头,他倒是知dào

自己这徒儿有些喜欢靳青思,不过郎有心,女无意。

“此事为师可以再替你向元君那里说说。”

“师尊,恐怕来不及了,自从二宫主放出要替靳师妹选道侣之后,便有人上门了,现在雷家的世子雷洛已经来到了宗门内,要面见二宫主正式求亲,而且此人非常蛮横自大,上山前便驱逐了唐家世子和长孙家的次子。”范钧急道。

“那又如何?”紫薇星君皱眉,忽然醒悟过来道:“莫非你没有把握胜过此人?”

范钧此时顾不得面子,点头道:“弟子来之前,司徒方已经出手试过雷洛的实力,被他破去了五火飞轮转,若是一般争斗,弟子就算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前来烦扰师尊,但是此事却是关系弟子极重,故不得不来求助。”

紫薇星君沉吟起来,伸手出袖,手上已经多了一枚戒指,“我赐你一枚辰光戒,你有此戒,便能将你的炫光道法威力加持增长两成以上。”

范钧接过戒指,却似乎仍是心有不甘,一咬牙再次跪下道:“弟子求师尊施展北极降星大*法助弟子一臂之力!”

紫薇星君讶道:“有辰光戒能增长你两成真元气机,你都还没有把握?这雷家世子的修为看来已经是真人境的巅峰了?嗯,是了,雷家修liàn

的是雷术,同阶之中不好对付。好吧,等元君回来,肯定会召集你们,到时候她阅过这些人的来历,家世如果差不多,肯定会想察看他们的修为。但如果只是她一口分个高低,总是会有人不服,你要技压群伦,让其他人无话可说,我到时便暂且离开这里,用北极降星大*法助你一臂之力。”

范钧这才大喜起身,“多谢师尊。”

这北极降星大*法是他们这一脉北极太皇真法中的一门神通,不过必须要都是他们这一脉修liàn

过北极太皇真法的人才能使用。

这门神通便是可以将自身的修为暂时“借”给另一人,令得另一人在短时间内不但修为暴涨,而且连神识境界都有可能突pò



双重增长再加上辰光戒,范钧自然把握大增,料想雷洛再厉害也就不足为患了。

不过这门神通也有一个弊端,就是需得在一定范围之内才能源源不绝,否则脱出那范围,便会失效。

所以紫薇星君如果要助他这徒儿,便只有暂时离开这幻星灵境,到时以假作观看为名,来到比试的现场。

不过,任范钧费尽脑筋,他哪里料得到孔璋根本对可能来到的比试毫无兴趣,只不过是想来借机毁了紫薇星君的法器。

范钧求助于紫薇星君时,孔璋又将那白衣童儿召了过来。

白衣童儿这次却是将他好一通埋怨,“雷真人,你上次可是害苦我了,我带你出去转转本是好意,结果你却和司徒真人斗了起来。这不是害我吗,那司徒真人乃是镇狱师祖的爱徒,就是在三位祖师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孔璋微微一笑,随口安抚,又拿出几块上品灵石才平息了这白衣童儿的怨气。

得了好处,那白衣童儿自然又卖了消息给孔璋。

孔璋足不出户,便从这白衣童儿口中知晓,虽然唐家和长孙家已经被他施辣手灭了来人,但是杨家和另外几个世家、宗门果然如当初长孙瑜所说有遣人来。

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熟人,那杨家遣来求亲之人竟然是他昔日的同门之一杨景。

杨景本来就是杨家的庶子,杨战命其拜入了蜀山派,当初他与孔璋、潘秀儿曾一同冒险。

白衣童儿低声道:“元君祖师刚刚已经回府了,只怕隔不了多久就会召见你们。”

孔璋这才微微一惊,太阴元君竟然已经回府了,不过还好他已经找到紫薇星君所在。

原本他适才一直在思索要如何去紫薇星君的幻星灵境破坏法器,但是现在太阴元君回府,强行出手的机会便失去了。

他再自大,也没自大硬撞紫薇星君和太阴元君,再加上道宫中的禁制,那与找死无疑。

剩下的或许就只有一个机会了,而且还得想好一旦出手后,不论成功与失败,自己要遁去哪里。

他又摸出一块灵石递给那白衣童儿道:“不知dào

你家靳仙子可随元君一起回府了?”

“没有,没有,靳师祖被元君祖师禁足在无涯海。”

孔璋点点头,当下心中便拟定了后面的计划。

此时在星宿宫另一座殿堂广寒宫中,一个白衣出尘的美妇正端坐在正上方,旁边有几名侍女,左下方却有另一名身着火红长衣的美妇,那美妇人亦是孔璋认得之人,正是当初曾见过的列冷香。

“嫂子,青思那孩子还是那般倔强吗?”列冷香问道。

“嗯,她虽在我面前服帖,自甘认罚,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始终没有忘了那个人,真是冤孽。”白衣美妇长叹一声道。

“都是我不好,当初我没照顾好她,让她,让她遇上那孽障。”列冷香忙道。

“也不怪你,命数罢。”太阴元君叹道。

“当初那人我便瞧着不是好人,所以一心想分开他和青思,那人到了蜀山派,我原以为他又没有什么渊源,想必也难以出头,日后学点本领被蜀山派遣下山去也就完了。谁知dào

此人先是不知dào

哪里来的运气,先是被蜀山宗主的前世爱女选为道侣。这消息传回来后,我虽然惊讶,不过也以为青思会就此死心了。不想青思仍没有完全忘怀,否则接纳了范钧,岂不是也成了我门中一门佳话。”列冷香道。

“算了,范钧这孩子虽然不错,但是不得缘法也是没办法。但那人现在反出道门,已是我道门之敌,而且这次人妖之战,听说此人也有出现在战场上,不知dào

哪里得来的一身恐怖神通,能将在他附近的修士都转化成魔物,此人必须除去,更不能让青思再与他产生什么纠葛,所以一定要为她选个道侣了。”

“这次已经有这多个人选,再加上范钧,总能挑出一个配得上她的。”

“嗯,就算她不喜欢,那也由不得她了,否则万一她做出什么不可理喻之事,去与那人又纠缠不清,我星宿宫便会被其他宗门笑话和埋怨死了。为她选个道侣,便有人日后替我照抚于她,我也就不用时时看着她,耽搁自身修行了。事不宜迟,一会儿你就去替我安排一下,让那几个前来求亲的人聚集在一起。”

第一百九十九节 闯殿(上)

日曜殿是九烈神君道府的大殿,不过此时虽不在,里面却显得热闹。

几个俊秀的男子分立在大殿之中,互相偶尔对视之际都透出敌意,这些人便是这次有意前来成为太阴元君女徒道侣的人。

殿中上方端坐了三人,中间和左边各是一个美妇,正是太阴元君和列冷香,而右边却是坐了一个紫衣男子,星眸浓眉,气度高华,他身后还屹立了一名男子,这两人正是紫薇星君师徒。

“诸位想必都是听说老身欲为女徒靳青思结一门亲,寻一道侣而来。”太阴元君环视诸人道。

“正是,在下东海散修庞元培,请元君成全。”一个青衣男子抢先上前道。

其他几个人微微色变,有人禁不住冷哼道:“一个东海散修也妄想与靳仙子结为道侣?”

列冷香扫视了后面说话这人一眼,此人一身锦衣,应该是南方一个二流世家林氏,这个世家自从在六十年前,其老家主殒于四九重劫之下后,族中便再也没有天人境修士,连带着势力范围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次听说有机会与星宿宫结缘,林氏的长子,立即带着不菲的礼物前来。

“在下林晗,乃是林家的长子,仰慕靳仙子仙颜已久,特来求缘。”林晗恭恭敬敬的道。

“有缘无缘,须得将来才知dào

。”太阴元君不置可否。

“若是无缘,林晗愿将带来之物仍是奉予元君前辈,愿拜入前辈门下。”林晗却没有当即退下。

太阴元君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林晗前来求亲只是手段之一,其终极目的是想找一靠山。

星宿宫一门中太阴元君并不长于谋略策划,大宫主又生性豪爽,平时这方面倒是通常听取紫薇星君的意见,她不禁向紫薇星君望去:“三弟今日倒舍得出来,此次西域战场不知dào

战果如何?”

紫薇星君道:“大兄已用玉镜传讯回宫,大楚追剿狮驼山,一路上击溃妖军近三分之一,溃散的妖修被西域各国和灵隐寺剿灭;大楚与妖族再战于狮驼山,妖族于狮驼山拼死抵抗,大楚亦伤亡不小。”

太阴元君一惊,紫薇星君却笑道:“二嫂不用担心,大兄无事,不过打到后面,妖族祖庭亦有几个老怪分念化身前来相助,结果惹得我道门中也有几位长辈分念化身才抵挡住。最后狮驼山仍是陷落了,只是狮驼山三圣却是跑掉了。”

听得紫薇星君述说着西域之战最后的结果,场中诸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且这的确是个好消息,狮驼山一落,代表妖族在西域的势力基本上土崩瓦解了,那么今后各方势力便可以抢占进来,苍穹派和星宿宫无疑水涨船高,今天诸人前来求亲那更是一点没有错了。

“可惜除恶未尽!”只有列冷香不甘的道。

“大妹,狮驼山那三个怪物极为难缠,尤其是那扶摇大圣,如果由我们道门单独对付,恐怕还要麻烦,真zhèng

要降伏此妖,只怕非圣阶修士出手不可。”太阴元君含笑道。

“此战那扶摇大圣幸亏有叶孤叶真人全力牵制,再加上亚圣与大兄等人出手,已经重创于他。”紫薇星君微笑道,不过随即神色微黯道:“不过我与玄机真人所谋却是落亏了。”

“没有诛杀掉那人?”列冷香失声道,随即她想是发xiàn

自己的失态,收住声音。

太阴元君黛眉一展,转开话题道:“好了,西域战事我已知晓,九烈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这位林小道友,你暂且退下,我平身也就只有有青思一徒,暂无收徒之念,今日且说道侣之事,你若是无意,可以现在退下返回客舍,我星宿宫仍以上宾之礼相待,待你离去时,我可传你一门广寒转元诀,算是回礼,免得你白跑一趟。”

太阴元君如此说,众人不由心中微赞,林晗却是微微失望,他此次光是带来的上品灵石就携带了上万枚,还不算其他修liàn

所用的珍奇材质,求的便是与星宿宫结缘,其实对于成为靳青思道侣,林晗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竞争者不少,而林家自天人境修士殒落后已无可威慑四方的修士,他更希望是拜入太阴元君门下,不过若是不成,能得到一门广寒转元诀,也不算太亏,重yào

的是借此与星宿宫搭上关系。

太阴元君环视了一下诸人,目光落到一个男子身上时,微微一停,那男子立即抱拳道:“在下杨景,见过元君。”

这男子正是杨景,他是杨战第五子,杨家也是世家大族,大楚立朝之时,杨家便一直替大楚征战,到了杨战犹其出众,他膝下的五子也是人材辈出,杨景却是被他安排拜入蜀山门下。

太阴元君看到杨景,目光微不可察的现出嘉许之色,道:“来人都齐了吧?若是齐了,我便说说这道侣之事。”

“还差一人。”旁边一执事弟子道。

“哦?”太阴元君讶然道。

“还有雷家的世子雷洛未至,不过他昨日前便已经来到宗门,断无不参加之理。”执事弟子硬着头皮道。

“哼,既然元君已经决定开始,他还没有至,自然就是没有心意。”一人忽道,杨景看去,认得此人,正是公输家的。

公输家自从从南海迁来,归顺于大楚后,大楚又增加一世家大族。

公输家从前一直在南海之上,现在新附大楚,人丁虽不少,但是势力却仍只是涉及南海一带,要想向北分一杯羹,眼前与星宿宫结缘正是上策。

太阴元君闻说之下也微微皱眉,淡淡的道:“雷家那老怪物的子孙和他都是一个脾气啊,当真是自负得紧。也罢,少了他一个,我看他也未必的适合青思。”

太阴元君如此一说,场中之人都是一喜,雷洛迟到,已是惹得太阴元君不喜,就算现在赶到,只怕也会留下不好的印像了。

“那老身便说说这次的择选道侣了。”太阴元君道,“共有三关,诸位已经过了第一关,便是由老身当面看看,能让老身满yì

的便算是入了第一关。第二关是由老身出个题目,各位以自身所修大道法诀完成,只要能完成题目,便算是过了第二关……”

“且慢。”紫薇星君道。

太阴元君讶然相望,紫薇星君微一昂头道:“二嫂,既然那雷洛现在都还没有到,再加上一人料想也无妨。”

他身后的范钧立时向前迈了一步,太阴元君恍然,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真是痴儿。”

列冷香亦道:“嫂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能让眼前之人都参加道侣之选,何不再给他一个机会。”

范钧一喜,向列冷香深深的望了一眼,心道不枉自己平时讨好这大宫主的妹妹,而且师尊与列冷香也有道侣之约,对方算是自己半个师母。

“弟子对靳师妹真心一片,还请二宫主成全。”

太阴元君挥挥手道:“也罢,念你一片痴心,便允你参加便是。”

范钧不由大喜,回首望了一眼其师,心中大定。

这场比试,第二关是太阴元君出题目让诸人完成,为的是看各自的资质和所修的道法可有希望突pò

天人境。

若是资质不行,无望突pò

,或是所修道法并非什么上乘功法,恐怕在这一关便要出局。

但若是都过了这关,那接下来必然会进入比试,太阴元君只有让大家尽展所长,比试一下才能有台阶下,同时挑选出一位中意之人作为女徒的道侣。

那时候才是众人血*拼之时,但是范钧有紫薇星君坐在一旁,到时有北极降星大*法从旁传功,临时提升他的道法修为和神念修为,足以横扫在场中人了。

稍稍有点遗憾的是那雷洛竟然出乎意料的还没来,难道此人竟然会放qì



虽觉古怪,但是范钧却只有高兴,能够少一个对手总比多一个对手好。

何况以雷洛之前展示的实力,范钧本就有点忌惮,不然也不会求其师暗中相助了——

日曜殿中比试开始,一道人影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紫薇星君的观星殿前。

孔璋看了看观星殿,微微一笑,举步向内走去。

范钧会奇怪雷洛为什么还没有到,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孔璋从头到尾打的主意就是施压于范钧,找到紫薇星君放置法器的幻星灵境,然后准bèi

寻机毁去。

不过这中间的确是出了点问题,他原来的计划是找到幻星灵境后,只要太阴元君还没有回府,他便硬来闯入灵境,打紫薇星君一个措手不及,毁了法器便跑。

在星宿宫禁制之内,他估计自己虽然未必是紫薇星君的对手,但是逃出去想必还是办得到的。

不想太阴元君却是回来得真快,但是也有意wài

之喜,紫薇星君却居然出了观星殿。

孔璋猜测这其中八成是想相助范钧这徒儿,不过却是给了他机会。

趁着紫薇星君出殿之际闯进去毁了法器,自然也就容易得多,难的是只是毁了法器之后如何再从星宿宫遁走,有了太阴元君在,恐怕危险便比之前预计的增加了三倍不止。

但不论如何,孔璋也势在必行,他可不愿意被紫薇星君和玄机真人一直追蹑着。

现在两人一时没追蹑到他头上,只是因为他以天魂境界暂且逃脱了,而两人一时也没想到他胆大到敢跑来星宿宫,处于一个灯下黑的状态。

孔璋缓缓步入殿中,殿中顿时星光璀璨,眩目夺神,仿佛走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第一百九十九节 闯殿(下)

在孔璋步入殿中之前,他明明看到里面是星光灿烂。

然而在他步入殿中的一刻,大殿猛然间陷入黑暗之中。

脑袋中传来晕眩的感觉,仿佛身不由己横移了千万里。

眼前是穿不透的无尽黑暗,感官上的迷惑却是不能让孔璋迷失。

这个观星殿中的禁制是自星宿宫在此立下山门开始,星宫这一系历代传人便不断设立禁制,更是花了绝大力qì

将此殿与界天之外相连接。

任何闯入这殿中的人,只要没有紫薇星君的令符,便会受到禁制的攻击,同时被拉入空间裂缝之中。

孔璋要闯殿,最保险的作法本来是找机会先暗算范钧,然后从他身上得到星宫令符再闯进来便容易多了。

不过如此一来却极有可能打草惊蛇,而且范钧与紫薇星君在一起,他也不便下手。

孔璋的双眸募地亮起,观视到虚空中星星点点的蓝紫色幻彩。

同时身上传来传来庞大之极的压力和极热的高温,破开空间障壁之后如果没有准确的空间道标,便有可能一直迷失在这无尽的虚空中。

之前孔璋等人前往诸界,由于有道标,等于是在两界间直接开通最近的破障点,然后再以浮空舰代步抵抗虚空中的无尽压力。

又或是在去往星界时,是以法阵为基,以灵石为源提供庞大的法力产生可以与虚空之力抵抗的力场,才能护着他们通向星界。

只有在孔璋突pò

天人境之后,才能以神游的方式游览无限虚空。

因为神识并非肉身,这无尽的压力便难以伤得到他,最多只是离得越远,神识便极可能散化。

但同时肉身在主界之中,神识突pò

空间障壁,探于无限虚空中,也就等于以肉身所在为道标,神识在耗尽前才能返回信息。

但是现在不同,孔璋闯殿,殿中禁制生出妙用,等于是直接把孔璋送至了主界之外。

主界之外的虚空看似差不多,实则不一样。

因为这无尽的虚空实jì

上是隔绝着主界与其他界天,而其他界天与主界无时无刻在变动着,这种变动就会影响着虚空,只是肉眼难以觉察看。

那情形就和孔璋以天魂境界看到微粒实jì

是在不停的跃迁,从而产生无限变化是一样的。

被这样送入虚空之中,就算是天人境,如果不能找到回到主界或是立即去到其他界天的道标,任由这般飘浮下去,迟早也会消亡。

不过这难得倒别人,却还难不倒孔璋。

因为他修习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本来就是天下间最擅长空间变化的道法,观星殿的禁制能将人送至主界之外的虚空中,如果有人主持这些禁制,便可以立即斗转星移变换禁制变化,令得被送出者没办法再找到原来的空间道标。

紫薇星君现在不在,这禁制却是缺乏人主持,虽然孔璋既然进入此殿,不可避免的要受到禁制攻击,但是这些禁制的变化却是有限。

比如将孔璋送走后,原来主界的空间道标便没有丝毫变化,孔璋的神识不多时便迅速的又找回道标所在。

晶光一闪,孔璋便重新出现在殿中,四周的黑暗退去,天上亮起星光辰球,一团团流星般的光华带起条条星轨,就像他在殿外看到的那样。

只不过此时这些星光辰球带着千奇百怪的轨迹,却都向他轰来。

孔璋向前轻迈了一步,身子却横移了至少五十丈,那些星光辰球在他原来立身的地方一个交汇,然后又交叉飞散而开,接着再向孔璋击来。

天魂境界之下,孔璋大至能了解这些星光辰球的可怕。

星光也就罢了,无非是紫薇星君以道法加上自身气机炼成,再借禁制布下的北极太皇玄光,虽然威力不凡,孔璋抵抗下来并不难,甚至动用空间刃便能将这些玄光尽数破去。

但那些像一颗颗微缩星辰般的辰球却是相当的可怕,它们是天上的星辰快要走向毁灭的末期,就会不断的内塌剧缩,急剧的缩小,同时产生太古毒焰、烈风,这时候如果有大能修士靠近,便可以以道法将这些塌缩的星辰摄来。

那些天上的星辰看似离大地极近,实jì

有的离了有千万里之远,几乎全部不适合人居住,终年上面不是罡风寒冰,就是雷霆烈焰,只有极少数修liàn

特殊道法或是要祭炼法器的修士才会突pò

罡风前往这些星辰上暂时呆上一段时间。

紫薇星君这一脉将这些开始塌缩的星辰摄来时,这些星辰已经变得只有从前的数百万倍之小,但就是眼前这小小的一个辰球,实jì

却是有以前一颗星辰的十分之一沉重。

孔璋在星界无极道尊门下曾经遇到过以借石拟形,一块石头实jì

等若山岳,但如果与这个相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何况眼前还不止这一颗辰球,至少有十余道辰球在禁制的催动下在追击孔璋。

孔璋的身形在殿中不停的闪动,每一次的闪动,他都是在竭力的向殿中央靠近,但事实上实jì

他每一次闪动出现后的位置却是几乎随机,完全不可捉摸。

因为殿中的禁制也一直在试图要将他重新移送到主界之外的无尽虚空之中,就像最开始那样。

只不过孔璋总是能及时的回来,但这种回来他只能大致的定位于这个观星殿之中,而无法完全准确的回到原位,因为观星殿在禁制的护持下,所以才会出现他每一次闪动后出现的位置都可能是这观星殿的任何一处。

而只要他的身形一回到这观星殿中,那以塌缩星辰炼成的星光辰球就会紧蹑而至,孔璋不敢停留,因为这些辰球不论是他,还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都承shòu不起,挨上一记多半会化为齑粉。

难怪紫薇星君敢出去帮他徒弟,对这里放心得很——

广寒道宫中,诸人都已经完成太阴元君设下的题目,太阴元君相当满yì

,暗暗点头,这些题目看起来无非是些小把戏,但实jì

却是可以借机看看他们修liàn

的是什么道法,在道法和神识的修持上有多大潜力。

眼前的诸人都让她满yì

,不愧都是各自家族未来的继承者或是宗门中的重yào

弟子。

唯一有可能让太阴元君不满yì

的,说来就只有那个已经死在孔璋手上的唐绎了,资质平平又不肯下苦功,能突pò

真人境都是靠的唐家为他费尽心机。

就算是长孙瑜的资质都胜过唐绎,只不过在族中地位不及,能够得到的资源并不及他。

所有人都过了第二关,也就是意味着在座的在道法修liàn

上都有突pò

至天人境的潜质。

“诸位都是如此优秀,倒是让我有些为难了,只好进入第三关,便是请哪一位站出来,其他人都可以向他挑zhàn

,只要最后无人挑zhàn

,他便可以随我前往无涯海了。”太阴元君缓缓的道。

范钧一喜,这最重yào

的时候终于到了,他不禁望了一眼其师,只见紫薇星君猛然抬头,眼眸中闪过一片紫色,几乎是同时范钧的眼中也同样闪过一片紫色。

列冷香脸色微变,不由侧目看了一眼紫薇星君。

紫薇得君微微摇头,随即低下头去。

范钧只觉一股力量若有若无的钻入自己身体之中,令得自己的气机越发雄浑。

他不禁长吸一口气,有师尊以北极降星大*法相助,就算是对上天人境修士,他一时都不会落败。

因为就算天人境修士能禁绝他与外界元气的感应,却也禁绝不了紫薇星君处传来的力量。

就算是修为高于紫薇星君的都未必禁绝得了,因为范钧修习的是紫薇星君一脉的道法,两人同源而出,感应极为强烈。

实jì

上,北极太皇降星之术本来就是星宫一脉可以令得同门间临时叠加力量,以应付强敌的法门,只不过以紫薇星君的修为,如果遇上连他也应付不了的强敌,范钧这点修为也不济用,除非他日他能突pò

到天人境。

太阴元君此话一出,场中诸人都忽然一默,谁第一个站出去接受挑zhàn

,无疑便是最吃亏的。

“既然大家都不肯先站出来,那就让我先站出来好了。”

范钧微笑着一抖袍袖出现在殿中央,潇洒之极,将目光扫过众人。

他依然没有看到雷洛,心中疑云不解,难道此人真的放qì

了?

不过瞧他先前那般狂妄的样子,不像是会轻易放qì

的人。

这家伙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难道,难道此人是对星宿宫别有图谋?

范钧心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微微看了一眼紫薇星君,不过旋及压下。

在权衡立即向师尊和太阴元君提出警告,和现在最重yào

,自己还需yào

紫薇星君的降星大*法助力胜出之间,他的私心最后还是占了上风。

不,不会有事的,那家伙虽然厉害,但也不过就是一个真人境的修士,孤身能在我星宿宫中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算真的有什么图谋,还有师尊和元君在,不差这一时半会,现在这一刻关系着自己终生幸福。

第两百节 毁器(上)

观星殿中,孔璋继xù

不断的闪烁着时隐时现,每一次的闪烁出现后,依旧会有辰球狠狠击来,迫得他再次宁可被禁制拉入虚空之中。

不过如果有其他人在,就会发xiàn

已经有所改变,他现在每一次闪烁后出现的位置再也不像之前那位随机,可能出现在这殿中的任何一个位置,而是每次出一的位置都非常接近。

准确的说,每一次闪烁后重新出现后的位置都离得殿中央更近了一点。

观星殿中的禁制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没有紫薇星君的主持,不能发挥所有的变化,以至于被孔璋慢慢析透一些变化,以此为基点,他在逐渐向殿中央靠拢。

他的身形募形一现,这次一出现的位置就在整个大殿的中央。

两道星轨辰光呼啸而来,将要及身时,他的身形忽然一个模糊,接着迅快绝伦的出现在七尺之外。

“现!”孔璋喝道。

随着他双手一伸,在殿中央的位置现出一道朦朦胧胧的椭圆形光晕来,那光晕仿佛一扇打开的门一般,隐隐能看到里面有着模糊的景物,只是似乎不太稳定,不断的扭曲摇晃着。

孔璋精神一振,他终于打开了通向紫薇星君幻星灵境的位置。

现在只剩下进去赌一把看那件能追蹑他行踪的法器是否在内,如果在便毁了,如果不在也要立即逃走,否则紫薇星君一旦归来,必然不会放过他。

先前他只是有些畏惧太阴元君,但适才在观星殿中一番经lì

后,不得不承认如果紫薇星君加上这些禁制,十有八九也能致他于死地。

又有数道星轨辰光向他击来,一路上那星光暴涨,辰球上的毫光大放,宛如怒焰在燃烧。

不过在将要及身之前,孔璋已经没入那朦胧的光晕之中,使得辰球星光都击了个空。

孔璋的身形在另一团光晕中出现,眼前是瑰丽的星空,仿佛人置身于无尽的星月之下。

这里是紫薇星君的幻星灵境,其连接的位置便在观星殿的中央,只不过要想进入这里,先得通行观星殿。

如果没有紫薇星君的令符,在观星殿中便要受到禁制的攻击,那殿中的禁制会不停的将人抛向虚空之外,即使能回来又要面对辰球的击坠。

不过紫薇星君不在,孔璋到底还是窥破了一些观星殿的禁制,虽然不足以破去观星殿中的禁制,但是却让他还是闯了进来。

对于这幻星灵境中的其他东西,包括紫薇星君的一些法器、道书,孔璋都视如不见。

他的目光灼灼扫过,最终落在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晶球上。

那上面不停的变幻着,快速的闪现着一个又一个场面,每个场面中都是不同的生灵。

“应该就是它了!”孔璋喃喃的道。

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向那巨大的水晶球。

那水晶球的表面忽然荡起一层淡淡的白纹,几乎是在一瞬间,这白纹便越发剧烈起来,在水晶球表面像波涛般汹涌,使得水晶球变得像一颗燃烧的星辰般辉煌。

星光陡然大放,星光吸*啜着孔璋的手,令他不能脱身,同时星光也具有极强的攻击,那威力不亚于天人境修士的正面一击。

同时星光中还有一柄短短的匕首模样的法器悄然成形,向孔璋猛斩过来。

广寒道宫的大殿中,范钧傲然站立,杨景被他迫得硬生生的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广寒道宫那坚实的基石上留下深深的足印。

广寒道宫大殿中的基石是月白石,据说是天上某些星辰开始毁灭时,会不断燃烧塌缩,便不断的喷发一些残余陨落各处,虽然不像紫薇星君观星殿中那辰球般可怖,但是小小的一块也是比原来沉重数十倍,坚逾精钢,整个大殿都是用这种月白石建成,天然便带有一股凉意,而且坚实无比。

范钧意气风发的道:“杨道友,你身兼杨家与蜀山派两家之长,当真是范某平生难逢的劲敌,不过到底还是为兄略胜一筹。”

旁边看着范钧的几道又妒又恨的目光,当范钧第一个跳出来时,人人都以为他是傻子。

就算他真的厉害,但是难道能禁得起连番的挑zhàn



但是当一个又一个败在他手下时,众人才知dào

错了。

这范钧的实力完全大大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虽然此次前来的男修都是天人境以下,但是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范钧的真元气机也雄浑得让人难以相信。

连战数人,不但没有衰竭,反而越发可惊可怖。

范钧神念紧锁着杨景,只要再击败眼前之人,他就胜出了。

“杨道友若是不服,我们可以出宫在空中再一战,蜀山派的御剑之术有独到之处,范某从前也是领教过的。”范钧道,他不禁忽然想起一个人,当日他曾在大楚云京中败于一人之手。

现在击败杨景,他隐然有种仿佛击败了那个人的快感。

听说那人坠入魔道,不知dào

哪里得了奇遇,一身修为竟然赶上了比他早修行一两百年的修士,迈入了天人境。

不过不要紧,那人反出道门,迟早就是一死。

而自己现在马上就要胜出,便可以成为靳师妹的道侣,在下一辈中重现当初师长一辈中两宫联姻之举,到时候自己必定成为星宫一脉的继承者,而再有月宫一脉的靳青思相辅,就算是日宫的镇狱真人能成为宗主,日后也未必不能抗衡一二。

一念及此,范钧不禁心潮澎湃,凌厉的望向杨景。

而在他背后,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绵绵不断的传到他的身上,与他自身的力量不断契合,虽然会有些衰减,但大半能被他在有限的时间内暂时融合。

这当然是来自于紫薇星君以北极太皇降星术传递过来的力量,如果不是他自己修为太浅,紫薇星君甚至可以不必出幻星灵境就传递过来。

有着这股力量的支持,眼前诸人,还有这个杨景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而且从开始动手到现在,列冷香与太阴元君都应该发xiàn

了,但是两人现在都采取了沉默,令得范钧更加肆无忌惮。

不过就在他范钧想逼杨景认输之时,忽然听到紫薇星君咦了一声。

紫薇星君本来一直低垂着头,忽然猛地昂起头来,霍然起身,神色大变,又惊又怒,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了一般。

“谁?是谁!”紫薇星君怒吼了一声,身形一动,便向殿外飘去。

紫薇星君这番举动让人不解,便是太阴元君也是一皱眉头,不过她素知星君向来深沉,此时竟然当众勃然变色,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惊变。

范钧则有些手足无措,因为随着紫薇星君的离去,北极太皇降星术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弱。

怎么会这样?范钧也同样在疑问,眼看胜利要到手了,自己就要成为靳青思的道侣了,怎么会这样?

如果没有了师尊传来的力量相助,范钧要战胜杨景便只有五五把握了。

“怎么了,我去看看。”列冷香与紫薇星君有道侣之约,关切之下连忙跟了出去。

列冷香还没有飘出殿外,便听得外面的空中传来霹雳般的怒吼声:“列焚余、张素常,你们欺人太甚,今天我便拆了你们这星宿宫!”

众人不由一惊,接着便听到一声霹雳,整个广寒道宫都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被打破了。

无数像利箭般的劲气在殿中迸射,这些劲气溅射在月白石上,竟然把这坚逾精钢的月白石都射出蜂窝般的小孔来。

空中接二连三的传来拼斗的声音,太阴元君脸色一沉:“好厉害的雷法,竟然连我星宿宫的禁制都破去了不少,让我去看看是谁到了。”

范钧却不禁望向杨景,杨景忽然神色一黯,抱拳道:“范道友技高一筹,杨某认输。”

范钧不禁一阵狂喜,勉强按捺住回了一礼。

广寒道宫之外,星宿宫接天峰之赌巅,两道人影在空中纵横交错。

一道人影身上凝起层层星光,却被另一人压制得节节败退,如果不是四周不时的会有一道道的禁制生成的气机牵制,紫薇星君可能还要狼狈。

与他对敌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皮肤黝黑,宛如铁铸,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带着惊人的气机不说,而且电光霹雳萦绕。

他每一记攻击,紫薇星君几乎都要全力以赴加上星宿宫的禁制牵制才能勉强抵抗,而那老人似乎还没有尽全力。

“嘿嘿,紫薇星君,你不是我对手,让列焚余那厮出来。”

“大雷神雷震天,你发什么疯,敢到我星宿宫来撒野?”太阴元君喝道。

“我发什么疯?张素常,我最得yì

的晚辈前来求亲,结果忽然在族中的寄魂灯灭了,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交待,今天就休怪我不客气!”来者正是雷洛之祖,那位重新振兴了雷家的老祖。

太阴元君微微一怔,忽然一个声音道:“前辈是不是弄错了,那位雷道友昨日还是好好的。”

“你是何人?”雷震天凌厉的一眼,令得大着胆子跳出来的范钧心中一跳,但仍是硬着头皮道:“晚辈范钧,昨日雷道友还出手教xùn

了本宗一名晚辈弟子,是范钧亲眼所见,不信可以召来那名弟子一问。”

紫薇星君却是脸色难看之际,他适才感应到幻星灵境中的那件法器出现了问题,谁知dào

一出殿,雷震天便刚好赶来,而且一出手就震破了星宿宫的禁制,令得他不得不出手相阻。

“雷老怪,我现在没空和你纠缠,一会儿再来和你算帐!”

紫薇星君一拂袖,转身掠向观星殿。

第两百节 毁器(下)

在一处阴影之中,孔璋目送着紫薇星君没入观星殿中。

他已经毁了观衍球,不过触动了最后的禁制,也同时令得紫薇星君发xiàn

了。

观衍球上,紫薇星君留有最后的埋伏,猝不及防下就是与他同阶的修士也要吃个大亏。

不过却还是没能斩杀孔璋,只是给他造成一些伤势,这些伤势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此时在阴影下正在迅速的回复。

甚至于这种回复在孔璋的眼中都是一种奇妙的状态,组成魔质的微粒在这种回复下的跃迁轨迹与平时是稍有差异的,或者说魔质的惊人回复力有一部份是与这种跃迁轨迹有关的。

不过仅仅是一部份,借着贝叶灵符的作用,加上这些天他对自己及他人以天魂境界的观衍,开始明白一些东西。

真人境以下只修成法,即只知dào

如何修liàn

自身。

而从真人境开始追求内外相合,不断的吸纳外界的元气与自己结合来帮zhù

自身的力量增长,但这种增长仍然是有限的。

天人境则更进一步,领悟一些最浅显的法则,直接利用法则在短时间内能驱使天地间的力量,产生爆fā

性的威力,或是借领悟的法则限制别人的力量。

而圣阶则是要彻底打破自身法则和外界法则的一些桎梏,更进一步,在生灵的生命形式上作出与之前不同的改变。

但这却是一个非常难以迈过的关隘,天人境第四阶正是这一阶段的开始,只有当整个身体都转换完生灵的生命层次,才能迈入圣阶。

如果能在力量层次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的同时,意味着肉体能够开始承shòu或是吸纳比一些浅显法则更进一步的界天本源的洗炼。

但是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相反,如果能在力量层次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的同时,神识境界也突pò

天魂境界,便有可能窥破法则进一步的本源。

因为生灵的肉身在天魂境界之下便可以看出,同样是由无数的微粒团组成,而微粒团本身的质性以及跃迁的轨迹便构成了生灵现在生命层次的法则。

只不过孔璋现在虽进入天魂境界,却只能够勉强分辨出微粒团跃迹轨迹的一些变化,还无法进一步析透微粒的结构。

甚至如果不是曾经在战场上有一瞬间突pò

至天魂境界的巅峰,这些微粒在他眼中便只是分无可分的。

而其实墨圣那位友人所推衍的理论在目前打败了墨圣最初的领悟,端并非不可再分,而是可以继xù

分解下去,难怪墨圣会在神识中同时留下自己的见解与那位友人论道时的争论,恐怕到最后墨圣也应该有所领悟才对。

如果把现在的端的层级称之为原子,再分解下去,每一层级的更细微粒子都代表着一种更基础的法则。

如果能掌握更基础一层级的微粒子的法则,并能御使自如,便可以在力量上取得压制性的优势。

而对于修士而言,这更是意味着生灵的生命层次进一步进化的可能。

现在的孔璋就像是一个站在门外的人,已经知dào

门内有无尽的宝藏,甚至比一般人知dào

里面的宝藏更多,却走不进去那门。

因为迈入圣阶的洗炼之路,乃是凝炼元能,而他的魔质之体杂质之多之复杂,虽然带给他接近天人第四阶的恐怖防御,却是已经构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结构平衡。

这种平衡在已知的圣阶修liàn

之路上,他已经全然不合适,强行去修liàn

,如果破坏了现在魔质的平衡,没有人知dào

后果如何,而且他现在也难以找到一处与他现在魔质相契合的界天本源来洗炼。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向那上昆仑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献祭,看他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到能连这个都能解决。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从不直接替人解决问题,就好比他不会直接把人变成圣阶,而是可以指出一条路,打破修士修liàn

时的滞碍。

但是,孔璋只要一想到他,便会否定这条路径。

墨圣在最后的神识印记中传给他的一些东西,之前有些他无法理解,但是当他达至天魂境界巅身的那一刻,在战场上曾经感觉到的那股庞大的意志,令他对墨圣留下的有了一些明白。

虽然墨圣留下的也是非常暗晦涩深,模糊难明,更有相当大程度上是推测,但已经足以让孔璋生出惊惧。

他这些天的冥思苦想,所剩下来的唯一的路,就只剩下一条路,自己去找到可以让魔质再度进化的办法。

而要想找到这一条路,首先便是要能突pò

现在的微粒层级。

虽然艰难,但至少现在有了一个方向。

他缩在阴影中,看着空中的太阴元君力拼大雷神。

当这两人拼至最激烈的时候,就是他脱身之时。

星宿宫的三位宫主中,紫薇星君修为不足,没有达到天人境第四阶,不过此人有秘术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神识境界达至天魂境界,这秘术当初孔璋在范钧身上便遇到过。

日宫一脉的九烈神君走的便是与厉岳类似的路子,与本源契合洗炼,以求突pò

圣阶。

只有眼前这位太阴元君相反,她所修的法诀虽然也同样要凝炼太阴元能,但是这法诀并不像九烈神君或是厉岳般那样容易洗炼一些。

她修liàn

的是太阴戳神法,因此在神识上的修为极高,甚至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阴元君的修liàn

便是与孔璋所想的部份类似,天魂境界下能窥视到更细微一层级的微粒子,便有可能借助更深一层次的法则来提升突pò

圣阶的可能性。

这和其夫九烈神君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道路,极强dà

的神识境界只是基本条件。

孔璋现在打算的晋阶之路便隐隐与太阴戳神法的路子相映合,只是魔质比太阴之体更艰难。太阴之体世间也少有,但毕竟有路数可寻。

当然,太阴元君要以神识来主动性的破析凝炼太阴的变化,也并非时时都能办得到,也同样要有一定机缘或是准bèi

,使得自己神识达至巅峰,才能像孔璋在叶孤的逼迫下那般在极短暂的时间内提升,从而具备主动影响微粒子的变化。

因此就是借助贝叶灵符,孔璋都没有把握能在脱身的时候不被她察觉。

而现在,两大修士力拼,一旦被她发xiàn

自己,变成两大修士围攻自己,孔璋几可肯定必无幸理,其中任何一个都还不是他愿意正面抵挡的。

从紫薇星君跃入观星殿去察看幻星灵境的情况开始,空中两人短短时间的拼斗便上升至了极为恐怖的层次。

大雷神开始只是举手投足间带有无穷的雷电,而且这种雷电已经不是雷洛那般聚气成雷的层次,而是与九天之上的罡雷爆fā

时几乎一模一样。

神雷有各种层次,所以也有不同的威力,像雷洛的聚气成雷不过是最低的,孔璋的无音神雷也是长于速度而威力不大。

更进一步的雷术修liàn

,往往要在凝炼时吸纳天然的雷电余力与自己结合。

不过真人境不通法则之力,只能吸纳雷电之力后储于体内,用来攻敌,却是用一分少一分,要再用,便要再吸纳炼合。

只有达至天人境第二阶,才能借法则的领悟和雷诀的修liàn

之法在体内温养雷电,使得雷术威力持续不断,之后继xù

吸纳壮大。

大雷神雷震天能被尊称为复兴了雷家,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敢单枪匹马独自闯来星宿宫也绝对不是狂妄自大。

斗至最激烈时,大雷神的身体忽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响起,整个人平空增长了一倍有余,高大了不少。

而且全身产生极为恐怖的变化,之前只能说他是举手投足之间都会生出无穷的雷电的话,那他现在就是雷电的化身。

他的身体已经仿佛由雷电构成,面目已经模糊,除了那对眼眸仍烔烔有神。

太阴元君与他对阵,按理说是占了一些便宜的,因为其他人虽然插不上手,但星宿宫的禁制存zài

,这些禁制是足以对天人境修士都产生牵制的。

但是当大雷神真的宛如雷神化身出现时,孔璋在阴影中都不由勃然变色。

因为天魂境界下他能感觉到不论是禁制生成的力量还是太阴元君的力量只要一挨近雷震天便被粉碎,在雷霆下万物粉碎!

“雷霆真身!”太阴元君也不由大惊,“雷老怪,你这是要和我拼命?”

说完太阴元君的身体也变得非常奇怪,就好像一块快要融化的冰似的,处于一阵虚实模糊的冰晶一般的状态。

不过空中却是生出极为强烈的冰冻,在太阴元君的面前数十丈之间,一块块比普通冰雪寒冷千百倍的玄冰生出,把从雷震天那里的雷霆挡了下来。

玄冰不断的被雷电震碎落下,但也不断的生成。

雷震天哈哈大笑,身上迸射出万千电蛇,将虚空中的禁制之力几乎一时荡尽。

当然只要星宿宫的禁制仍在,这些禁制之力仍然会源源不绝的生出。

太阴元君却是铁青着脸,她已经明白雷震天的意图,对方是要凭借能压制她一头的力量来个反包围,强行隔绝了她和星宿宫禁制,来个围中围。

现在星宿宫禁制的力量包着雷震天,而雷辰天以雷霆真身之力压制她的太阴之力,将她包在里面。

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在一定状态上已经可以将身体大部份转换层次,但是不完美,而且不能一直保持在这状态下。

持续的时候就得看双方各自的修为了,现在明显是雷震天压过太阴元君一头,但是如果太阴元君有禁制相助,便难说胜负了,所以雷震天才来这么一招。

这时候太阴元君自身之力已经无瑕再顾及星宿宫的其他,阴影中的孔璋微微一笑。

他的身形一阵扭动,背后出现一道漆黑的裂隙,他一举步便迈了进去。

借着微空间通道,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离星宿宫三里之外。

正常情形下,以他的空间变化,就是一下出现在十里外,数十里外都不奇怪。

但身处星宿宫禁制影响下,他一次挪移也就最多只能两三里。

太阴元君若不是与大雷神在拼斗,他只怕是刚一动就会被两人发xiàn



但现在斗得天翻地覆,两人全力无瑕顾及时,他便可趁机脱身了。

那两人虽然斗得厉害,但是一旦罢手停战,他假托的身份便会立时曝光。

第两百零一节 无涯海(上)

孔璋退出星宿宫道宫后不到几个眨眼的功夫,紫薇星君便从观星殿中重新冲了出来。

他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一冲出来便冲宵而起,足足拔飞数百丈之高,向四处张望。

这自然是一无所获,紫薇星君哪肯甘心,当下凝立空中,神念立起,向四面八方搜索过去。

片刻后,他的脸色却越发难看,因为在他的神念搜索下,仍是一无所获。

没了观衍球,他再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足不出户而搜遍天下。

“他到底是怎么潜进来的?竟然能找到我放置观衍球的地方,而且时间拿捏得如此之好!”紫薇星君强抑怒气,回首下方,雷光四耀,大雷神仍在与太阴元君拼斗。

紫薇星君一跺脚,只好舍弃了继xù

搜索之心,前去帮太阴元君。

观衍球被毁了,孔璋应该离此不远,但偏偏没有找到此魔,但眼下太阴元君却是处于下风了,紫薇星君便不能坐视。

紫薇星君飞落下来,一声不吭便加入战团,他身形浮飞,绕着雷震天飞了一圈,紫光闪动,他身形移动过的地方,每隔丈许便隐然有一道符咒闪耀,然后再隐没。

当一圈绕完,紫薇星君捏了一个道诀,一道道紫色光柱冲天而起,密集交织,若从上空向下看去,便可以看到这紫色光柱之间如果以线连起来,恰好是一个正十七边形。

太阴元君却是大喜,太阴之力也是尽lì

向外一吐。

紫薇星君虽然修为逊于她,但如果两人是在这星宿宫中相斗,便是太阴元君也不敢言必胜。

因为紫薇星君长于奇门术数,适才便是主持星宿宫的禁制之力。

禁制有了他主持,便不再只会像刚才一样持续,而是像水坝蓄水一样,陡然间蓄积了一下,然后再在紫薇星君的驱使下爆fā

出来,这中间还加上了他自身的一击。

太阴元君又趁势全力吐劲,内外夹攻之下,雷震天以雷霆真身之力隔绝禁制与太阴元君顿时告破。

紫薇星君与太阴元君站在一起,道:“雷老怪,你发什么疯,我门下弟子适才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你的孙儿出事只怕另有蹊跷。”

“不可能,在你弟子刚才所说的时间之前,他的寄魂灯便已经熄了,现在他那一缕留在寄魂灯上的残魂我都还没有送去转世。他可是最喜欢的一个孙儿,天资最高,下一任的宗主人选。”雷震天双目喷火道。

紫薇星君皱起眉头,忽然间大悟,向旁边诸人喝道:“快去找那个雷洛,他一定是假的,不,他肯定就是孔璋假扮的,他杀了雷洛,然后扮作他欺上门来,适才寻机趁我出宫,还毁了我的一件法器!”

紫薇星君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然后向太阴元君道:“二嫂,那孔璋毁了观衍球,你试试用神念搜索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踪迹。”

太阴元君一怔后点了点头,脸色亦是变得难看。

雷震天却冷笑道:“紫薇星君,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么,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场戏?”

“雷老怪,你不要太过份了,你孙儿就算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是那魔头利用了你孙儿的身份。你若是不讲理,大不了老身再陪你打上一架好了。”太阴元君喝道。

“哼哼,太阴元君,我正想找人活动一下筋骨,来来来,你我再打上一场,若是紫薇星君有兴趣,也可以加入进来。”雷震天狂笑道,适才他被二人联手击破,却仍是不惧。

“若再加上我呢?”远处一道红影迅快无伦的飘了过来。

“列焚余!”雷震天立即变色,他没想到列焚余也在这时候赶回来了。

他虽狂妄自负,但是要以一人之力与三人争斗,其中两人还与他是同阶修士,就算雷术威力大,和同阶修士斗法能占便宜,但也不可能是胜过三人联手,只怕是列焚余和太阴元君联手,他就已经必败无疑了。

“列焚余,今日我便暂且作罢,但是我孙儿死在星宿宫,你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否则我和你们没完没了,这官司就是打到道门,打到武帝陛下那里,我也要讨个公道!”雷震天喝道,说完一拂袖,化作一道雷光遁向远处。

“这老怪越来越厉害了,说不定真有可能让他突pò

圣阶。”红影一闪,列焚余与二人站在一起叹道。

“还好你赶回来了。”太阴元君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西域那边已经完结了吧?”

列焚余微微点头,率先向下面的广寒道宫飘去,“我们入殿再说吧。”

太阴元君和紫薇星君亦跟着飞下,忽然太阴元君想起一事,唤了范钧前来,递给他一道令符道:“你持我这广寒仙符前去无涯海接青思出来,然后到我广寒道宫之中,这雷老怪不可理喻,万一迁怒于青思便不好了。”

范钧不由大喜,知dào

是太阴元君有心玉成,所以之前比试时,她与列冷香都有看破紫薇星君暗助却仍是容忍了,现在又让他去接靳青思,亦是有心让自己有机会接触。

范钧当下领命而去,他飞出星宿宫所在的接天峰,便向西直飞。

无涯海是一处极为奇妙的地方,在崆峒山之外,那里直通西海海眼,葵水精华源源不绝,太阴元君这一脉在六百年前发xiàn

后便布下禁制,一来是避免外人进入,二来可借禁制之力将葵水精华聚拢,妙处不在洞天灵境之下,对于修liàn

太阴一脉的道法有绝佳的助益。

靳青思当年回转之后,本来列冷香把孔璋遣走,就当是打发掉了,还想就此作罢隐瞒算了。

不过靳青思却极是不甘心,回来先是潜修了一段时间,修为大增,将要突pò

真人境时,太阴元君提及有让她与范钧结为道侣之意。

靳青思跪于师尊面前,自言心有所属,太阴元君这才知dào

孔璋之事,不由又惊又怒。

太阴元君自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心爱徒儿和孔璋这等才入修liàn

之途的人结为道侣,结果靳青思立即被罚往无涯海修liàn

,太阴元君先说她不突pò

真人境便不得出来,所以才有范钧在云京中想为难孔璋之举。

到得靳青思突pò

真人境后,却又传来孔璋成了羽红袖未来道侣的消息,令人震惊,自此靳青思便再没有出无涯海,而是一直在里面修liàn



其间范钧也有数次借机前往探视,不过却是连无涯海都没能进去,那里的禁制威力不下于星宿宫,只是质性单一,只有葵水一途,但是对修liàn

太阴一脉道法却是大有好处,可将葵水转化为先天阴气。

范钧一路飞掠,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他手上有了太阴元君的广寒仙符,要进入无涯海便容易多了。

越过崆峒山的外围八峰之一后再有百数里便是无涯海,就在这时前方虚空处忽然一道人影拦住去路。

“雷洛?”范钧一怔,忽然他想起适才师尊之言,眼前的雷洛极可能是孔璋所扮,不由疯狂的大叫道:“你是孔璋那魔头?竟然敢假扮雷洛上山毁了我师尊的法器!还敢在这里出现,不论是我星宿宫还是雷家,日后都饶不了你。”

孔璋笑道:“对啊,是我做的。”

他伸手在脸上一抹,回复到人身时的状态,“你这么急匆匆的去哪里啊?”

范钧不由眼皮一跳,“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去见靳师妹,我已经有了成为她道侣的资格,她从此与你这魔头再也没有相关。”

孔璋哈哈大笑道:“是么?不过只怕你是没机会做她道侣了,我宰了你,你自然就做不成了。”

话声还没落,孔璋浑身晶光一闪,出现在范钧的身边。

范钧心知不妙,连忙奋起一击,他头上那顶星冠放出星光,十指亦放出光带般的北极太皇玄光,同时肩上亦有一柄飞剑出匣斩出。

孔璋却是视若无睹,只在星光和飞剑将要及身的一刹那,他身周忽然出现数十条深黑色的线条,仿佛一下把身周的空间都割裂得四分五裂般奇怪。

但是范钧放出的玄光和飞剑一接触那些黑线便化为乌有,孔璋对冲而过,那些黑色的线划过范钧,便见范钧身体在一瞬间便先是断裂成七八截,然后再继xù

分解直至消失不见。

身死的一刻,隐然有一道虚影飞出,应该是范钧的神魂,遁出速度不可谓不快,甚至还有一层星光护住神魂,不知dào

是不是其身上的防身法器。

但统统都没能逃出那黑线的割裂,范钧就此身灭。

以孔璋现在的修为,要灭杀范钧自然已经是举手之劳,星宿宫他也就不过只顾忌四五人而已。

一块符玉落在孔璋的手上,正是那块广寒仙符。

有了这块仙符,要进入无涯海自然更加容易,就算没有,无涯海的禁制也拦不住他。

孔璋遥望无涯海方向,负手而立微微出神,眼眸中忽然多了一丝温柔,面上出现缅怀之色。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孔璋终于下定决心,袍袖一拂,便向西边掠去。

第两百零一节 无涯海(下)

孔璋向西飞了数百里之遥,还是没有看到无涯海,按他从星宿宫打听到的消息,无涯海应该就在这附近。

略一沉吟了,他的神念便层层密密的探出,眼前的一些幻象顿消。

远处仿佛有一朵碧莲在苍茫大地上绽放,他眼眸一亮向那处飞去。

面前雾气缭生,碧波千倾,好似一块碧玉一般。

在那碧波的正中央,隐然便有一处小岛,孔璋身形便向那小岛落去。

这一落,顿时便引起了无涯海的激烈变化。

首先是之前笼罩在那一汪碧波上的薄雾忽然浓烈起来,然后向四面八方扩展,将整个无涯海都包围在其中。

那雾气先前如果说还仅仅是像情人眼中的水雾,那现在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无情面目。

那雾气浓密得犹如实质,连孔璋的眼力一时都没办法穿透进去,甚至神念探过去,竟然会感到冰寒。

这不由得让孔璋都吃了一惊,即使是不借助贝叶灵符,他神魂境界也达到了地魂,神念探过去,竟然能感觉到冰寒,并且因此而神念出现迟滞,说明这禁制对修士的神魂具有不同一般的伤害。

星宿宫三宫中月宫之主,太阴元君一脉所修习的是太阴戳魂法,此法虽是正道,但是杀气极重,便在于除了执掌太阴之力外,还具有戳杀修士神魂之妙。

太阴元君对上大雷神虽然要逊上一筹,但并不代表她在天人境第四阶修士中好对付,她只是仅次于最顶尖的那几人,原因便在于其太阴戳神法对于神魂有极强的杀伤力。

大雷神的雷霆真身不惧太阴戳神法对神魂的伤害,是因为其修liàn

的路子,将自己完全化成雷霆一般的存zài

,万物俱灭。

而眼前这无涯海既然是月宫一脉修liàn

的圣地,这里的禁制虽是以前星宫前辈主持设置,但是之后的每代月宫之主亦都加以祭炼过。

不过孔璋也不怕,就算是星宿宫中观星殿的禁制他都闯过了,何况是这无涯海的禁制。

他信手一挥,便硬生生将那个雾气荡开少许,果不其然,那雾气稍退即回,重新又布满前路。

而且触手所及,虽是雾气,但气机相触却感觉像是油腻的淤泥似的,他信手放出的气机便那么被吞噬在这淤泥般的雾气中。

孔璋长啸一声,双手前伸,十指放出黑色裂纹。

那些裂纹漆黑深遂,十指并发,这些裂纹也纠结在一起,形成一根仿佛镂花柱形似的向下贯穿而去。

这些黑色裂纹所及,终于硬生生贯通面前的雾气,足足一道百丈长短的通途现了出来。

孔璋将身一落,瞬间便落下数十丈。

不过这禁制也好生厉害,他的空间刃一收,那些禁制之力立即又生了出来,雾气由淡到浓,又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而且这次他深陷雾气之中,太阴禁制越发厉害,雾气与他身躯一触,便生出无穷冰意,他的身体表面立即凝结成厚厚的冰块,向下急坠。

一声剧响,孔璋震碎冻住他的玄冰,不过旋及又有玄冰结成,最让人难防的是每一次结冰,先前那股冰寒感觉都如影附形,一点一滴的在增加。

这冰寒感觉并非肉身与寒冰接触而生出的寒意,而是纯粹神识搜索时生出的感应,应是此处的太阴禁制对神魂的影响。

其实若是当初布下此禁的月宫祖师看到眼前情形,定然会吃惊了。

因为既然孔璋的神识感应中已经出现冰寒,便应该已经受到太阴之力的侵蚀,神识便会越来越慢,就算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在这种状态下久了,已经接近元能状态的神魂都会受到损伤,但孔璋竟然还是行若无事。

孔璋虽然无事,不过他也瞧出这无涯海上的禁制厉害之处。

紫薇星君那里的禁制是穷尽变化,有着挪移敌人和炼制辰星之妙的话,无涯海的禁制就相对简单许多了。

借助无涯海直通西海海眼的无穷葵水精华,太阴之力的冰寒就算是天人境修士到了此处也要大费手脚,不过还不是没有办法,就算是真人境的修士,如果有修liàn

了极强dà

的火性神通,也可以护持之下闯上一闯。

但更阴毒的是雾气潜藏的太阴之力对修士神魂的侵蚀,这才是最难应付的。

这太阴戳魂法对修士神魂的伤害,与孔璋从前遇到过的种种神念攻击之术都有所不同,本身是以一种极低极低的频率在运转,命魂未凝便不可觉察。

只有命魂已生,三魂七魄浑然一体,才能感觉到这种极低频率的神念频率在像滴水穿石一般的侵蚀自己的神魂。

或者这么说,之前孔璋所见过的神念攻击,都是神念集中攻击一处,又或是像心灵爆震,也是陡然改变神念的频率,但那种改变却是从低的频率向极高的频率陡然变化。

太阴戳魂法对修士神魂的伤害却像是万蚁噬身,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在糖球上一齐吸噬,令得目标不断“均匀缩小”。

如此一来,修士便很容易忽视,只有命魂已生的修士较容易觉察,但如果又身处在这太阴之力的冰寒之下,就是命魂已生也会忽视而过。

而且这还只是禁制之力,如果是太阴元君本人来施展,这频率将会更低,更不容易觉察,就算是同阶修士也难以抵挡。

因此在这无穷雾气中如果不能及早脱身,神识便会越来越慢,最后变成一大砣冰块,直沉入无涯海的底下。

难怪那范钧要在得了广寒仙符后才赶来,之前他前来探视也不过在无涯海之外,靳青思不肯见他,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这里终究不是太阴元君亲自在,否则就算是大雷神身陷此处也未必讨得了好,这里可算是最适合太阴元君战斗的地方之一了。

孔璋会身陷其中是因为他存心想一试这无涯海禁制的威力,眼下试过了,不说自己本来就有脱身之能,就是手上那块广寒仙符也能让他避免禁制的伤害。

就在这时,雾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上面是哪位道友硬闯我星宿宫无涯海,听青思相劝,速速离去,此处直通西海海眼,有太阴禁制加持,硬行闯入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孔璋听到却是哈哈一笑,再也无心与这太阴禁制较量,信手拿出广寒仙符,身前身后那浓密得如实质般的雾气顿时不能再近身,空出丈许大的一处方圆,随着孔璋移动。

下一刻孔璋便闯过余下数十丈的雾气,直接落在小岛之上。

这小岛不过只里许大,而且上面除了一处房室便全无他物,简陋之极。

就是那房室也没什么华丽之处,完全就是以石块垒成。

室前的沙滩上站了一个女子,身着翠绿色的衣裳,以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孔璋,显然是惊讶于他竟然能闯过太阴禁制落到小岛上来。

刹那间就是孔璋也不由呆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相貌依旧,正是靳青思,只是气质已有不少变化。

从前的她,从内到外洋溢着一种浓浓的生命力,给人以活力无限的感觉,尤其是她没去修liàn

太阴戳魂法,而是去修liàn

的日宫一脉的道法,无形中更是助长了这种生命活力。

眼前的她,却是沉静如水,就有些类似于孔璋在空中看到无涯海的感觉,一汪碧水,静淌在前。

不过孔璋以神念扫过,便能更清楚一些她的状态。

她的生机并不是枯竭,而是像无涯海一样生生不息,只是内敛其中。

这应该是她转修月宫的太阴戳魂法已经有所成,光这状态,如果能再有所领悟空间法则,就算是迈入天人境也并非不可能。

“是我啊。”孔璋这才省起,收了广寒仙符。

无涯海的无穷雾气就在头顶数十丈高空中,孔璋闯进来时虽变得浓密,现在随着他落下,又重新恢复成那种薄暮初生时的模样。

靳青思凝视着孔璋,现时孔璋仍保持着魔质形态的样子,她一时自然是认不出来。

对方能硬闯进岛,模样又古怪得很,自己从未见过,若是邪魔便大大不妙。

但自己避世于此,与世无争,何方邪魔又为何而来?

难道是垂涎于这无涯海对阴性道法的修liàn

助益?

不过此地向来是星宿宫所占,竟然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难道是宗门中有生出了什么极大的变化?

一时间靳青思千念万想,幸好她自转修太阴戳魂法以来,性情已经比当初沉静了许多。

虽然吃惊加上怀疑宗门有变,但是却不失冷静,而且面前的孔璋隐隐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并不陌生。

孔璋见她表情,想起自己魔质形态下的样子她是从未见过的,不由微微苦笑一声。

随着这声淡笑,孔璋身上的晶质状态敛去,重新以最初人族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

靳青思看着面前的人忽然间变幻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忘记过的那人模样,不由身形一晃。

修士能在一定程度上变幻自身,但是第一到底不是自己本来样子,因此这种变幻在熟悉的人眼前可能仍有细微差别,只是照着修士的记忆所变幻罢了。

在熟悉的人面前,极可能唇边的一颗痣稍大了一点便让人识破了。

更重yào

的是气场极难完全改变,只能尽量收敛。

即将自己气场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尽量收敛,而无法完全改变。

这一点上,孔璋已经略知其理,这中间恐怕便牵涉到那些微粒子的跃动轨迹。

如果是与此有关,那修士的神念在没有达到如此细微的地步时,休要说改变,就只是看破都办不到。

这种变幻在神念修持下便并不是那么容易瞒过修士的,即使是将容貌身体变幻得一般无二,气场也难以瞒过。

因此如果要用这招来假扮熟人暗算别人也并不容易,只有借环境的掩饰,令得旁人忽略过气场的差异,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瞒过。

像当初暗算孔璋不成反身死的张瑛所在的极乐魔宗便擅长变幻之术,而对于如何掩饰自身气场与假扮之人也极有心得,便是想法激起修士的情*欲,只要修士的情*欲一起,便极容易忽视。

但是眼前之人,靳青思却不知dào

真假了。

因为孔璋明明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但他又偏偏出现在这里,还有广寒仙符。

眼前的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那一丝熟悉也绝对不可能是作假,因为两人曾以双修法修liàn

过,那一丝熟悉便来源于此。

邪魔之辈要假扮,顶多是能隐敛气场,以免自身不同之处被人发xiàn

,但绝无主动将自己熟悉的那一丝故yì

显现出来之理。

那一丝的熟稔来自于二人双修,靳青思生平除了与孔璋双修过之外,再没有与第二人。

第二百零二节 再相见(上)

“真的是你吗?”靳青思不禁问道。

尽管已经确信是孔璋,但是靳青思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靳青思这么多年苦修,尤其是呆在这无涯海中被禁足,每日里除了修liàn

便没办法做其他事,修为比起当初她遇上孔璋时已是有天壤之别。

但是面前的孔璋却给予她高深莫测的感觉,这么多年来,她对于孔璋的消息,一直都是听说,直至此刻她才有点真的相信他真的反出了道门。

“当然是我,我来看看你。”孔璋淡淡的道。

两人便这么痴痴的站在这这无涯海唯一的小岛上遥遥对望,良久,孔璋缓缓前行,向靳青思走去。

两人越走越近,终于并肩,靳青思只觉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喉龙一阵哽咽。

“这些年你可好?”

“很好,虽然有些辛苦。”孔璋答道。

“你当真反出了道门?”靳青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是她得到的关于孔璋的最后消息,她本来还存着万一之想,这是师尊为了自己死心才这样说的。

“是的。”孔璋点头道。

靳青思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出身星宿宫,星宿宫正是道门十六派之一,自然深深的知dào

道门的实力。

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很想问孔璋为什么要反出道门,如果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或许自己可以求师尊出面求情,令得他只需像自己一样被禁足个百十年。

不过理智又提醒她事情绝对不可能像她想象的那么美好,此时面前孔璋的修为隐然在她之上,却反出道门,恐怕所犯之事不小。

“那你与那位羽仙子成为道侣之事是真是假?”靳青思低声道。

孔璋哈哈一笑,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使是靳青思也不免会介yì

这个,像羽红袖那种女子当世却是太少了。

靳青思只是胜在这数十年间被禁足无涯海,得以全力修liàn

,但以后突pò

天人境,羽红袖说不定会先她一步。

“是真的,但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孔璋道,“我与她本是一场交yì

,她要借我作挡箭牌,其实心有所属,我则是要借她当护身符,我才入蜀山派便得罪了宗门中的师叔,自己拜的师傅又陨于四九重劫之下,没有人护持,我早就完蛋了。”

靳青思咬牙道:“当初,我应该违逆一次师姑之意,坚持让你进入我星宿宫。”

孔璋微微一笑道:“我现在也很好,虽然道门不会放过我,但是要想杀我又谈何容易。你不要如此去想,须知修liàn

到你我这种地步,道心坚固非常重yào

,如果陷于迷茫之中,道心不纯,神识修liàn

上便会不进反退,于你以后突pò

境界晋阶有莫大的妨碍。”

孔璋这番话说得真心诚意,靳青思也听得半点不疑,因为她虽然还没有突pò

至天人境,但是出自星宿宫,自进入真人境后,对于神识修持的重yào

性已经非常清楚。

“我此来星宿宫,本来是另外有事,不过听到你的消息,自然要前来见见你。”孔璋凝视着靳青思道,“另外我有一句话要问你,我在这里并不能久待,你可愿随我一起离去?”

靳青思眼眸中蒙起一层迷雾,娇躯微颤,后面这句话,多年前她曾朝思暮想过,有一天孔璋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这样对她说。

但是现在听到这句话时,她却是迟疑了。

这些年,她曾经暗思过,若是有一天孔璋出现在她面前要带走她,她会如何。

在听到孔璋反出道门之前,她曾经想过,就算是师尊不允,她也会随他而去。

但是到听得孔璋反出道门之后,她便不知dào

自己会如何选择了。

到得今天孔璋真的出现在她面前,问她可愿一起离去时,她更是乱如麻。

毕竟她出身道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认为道门便是天下间的正义化身,孔璋反出自家宗门,就算真如他所说是在蜀山派中受了委屈,叛门而出也是难以被人原谅的。

不过,若只是如此,靳青思仍不会迟疑。

但是若随孔璋而去,便等于以后要与道门,乃至与星宿宫为敌,这却是她无法接受的。

孔璋微微一叹,已然知dào

答案。

他抵达星宿宫虽是为了破坏紫薇星君的观衍球而来,但同时也是随心所至,了结自己入道前的夙缘。

修liàn

至他现在这地步,神念要进一步,心性便不能不纯,道心方能坚如金刚。

最能影响他道心的便是姐姐孔幽,但是孔璋甘愿被道门追杀,也要以羽红袖的阴私,逼得她不敢泄露孔幽的存zài



孔幽不过一普通人,寿命长不过百岁,当她寿元尽时,不论是孔璋道心上的破绽便会彻底消失。

即使是羽红袖到时候以孔幽的后人相胁也不会有丝毫用处,因为爱屋及乌这四个字是断然不会发生在孔璋身上的。

除此之外,便是偶而会想起的靳青思。

他与靳青思相识于入道之前,那时道心未生。

到得后来修道炼法,但如同孔幽一般,靳青思亦一样成为他修liàn

至途中的一段经lì

,代表了他的过去。

过去不可动摇,不可改变。

自得到贝叶灵符后,他无时无刻不想再突pò

天人界限,达到圣阶。

但是每次动用,以及研究贝叶灵符后,灵符到底不是他本身的境界,除了当时有反噬之外,更加有之后的悠远效果。

这种悠远效果就是会激起他道心中一些还沉淀存zài

的回忆,这种技巧本质上与修士历劫时阴魔扰神一样。

只不过阴魔是出自本能,希望能在修士历劫时寄身,日后有机会在修士身劫时,有机会反客为主,重现人世。

而佛宗此举却也是同样想影响信徒,或是得到贝叶灵符的人,所谓的导人向善。

不过孔璋却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自从使用贝叶灵符以来,想起靳青思的时候比以往多了何止数倍。

贝叶灵符此举已经在开始影响他的道心,原本靳青思对他的影响虽然有,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在,怎么都不可能与孔幽相比。

就算是孔幽,孔璋在作出以身为代价之举后,道心上便不再是问题。

他自问本心再念及孔幽便不会再有丝毫波动,姐弟不过是各自追求自己想要的,求仁得仁。

但这段时间念及靳青思,竟然心神会前所未有的波动,这便让孔璋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威胁。

贝叶灵符有对神念聚拢放大的作用,孔璋使用,便反过来也影响了他内心中的一些念头。

因此此来星宿宫,他自然而然会生出想见靳青思一面的想法。

面对道心上的问题,孔璋采取的方法便是顺其自然。

所以他见到靳青思后,便顺自己的心意问她是否愿意随自己而去。

若她真肯随自己而去,从此两人亡命天涯,但就此真作一对道侣亦未尝不可。

但靳青思的态度让他知dào

她心中有顾忌,不过这其实对他来说只是需yào

一个答案而已。

修liàn

到这地步,孔璋要回答的是自己的本心。

贝叶灵符影响他,令他道心再起波澜,他便顺心而为问靳青思。

靳青思表明态度,无论结果如何,他便等于回答了自己的本心,贝叶灵符要再想从他的记忆中找到影响他的便几近不可能了。

这一役,可以说是他与贝叶灵符在作最后的争斗。

靳青思缓缓摇头,脸上神色奇怪之极,似欢喜又似悲伤。

“我不能随你去的,若你没有反出道门,便是天涯海角,我也随你去得,但是你反出了道门,我再随你去,从此便是星宿宫的死敌。”靳青思道。

孔璋微微点头,“也好,既是如此,省得你为难,我手上这块广寒仙符本就是夺自你那位范师兄手中的。”

“啊,你把他怎么样了?”靳青思这才省起广寒仙符落至孔璋手中的异常。

“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这次狭路相逢,仇敌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他技不如人,当然是死在我手里了。”孔璋道。

“你……”靳青思不由一阵惶急,范钧追求她,她虽不允,但到底是同门,就这样死在孔璋手中,仙符也被夺了,她知dào

了也不由得有些难受,但是想想不论是孔璋还是范钧,前者已反出道门,遇上范钧,斩杀了也不奇怪。

靳青思不由微咬下唇,一时间她也不知dào

是不是该斥责孔璋两句。

孔璋却是不在意,反正他与道门现在也接近不死不休了,在星宿宫他同样有大把机会杀人,才不过只是杀了一个范钧,已然是看在要来见靳青思的份上有所收敛。

孔璋扬起手中那块广寒仙符道:“这块仙符我虽是夺自他之手,但是也只是为了前来见你才用上,今日见过你后,这仙符对我也就没什么用处,还是还给你,你且收好吧。”

靳青思却没有接过这块仙符,咬紧下唇,露出苦恼之色,似乎在思索什么难题。

第二百零二节 再相见(下)

终于她似乎还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将那块广寒仙符接了过来,不过她却并没有收起仙符,相反,手上闪烁起一团柔光。

片刻后那团柔光似乎渗进了广寒仙符之中,里面似乎多了点什么。

孔璋微微一怔,还没等他发问,靳青思将那广寒仙符重新递给他道:“你收好它吧,里面或许有点东西对你有用。”

孔璋狐疑的接过仙符,神识中向内一探,仙符中却是多了些法诀。

这些法诀赫然是一些修liàn

神识的口诀,玄奥异常。

孔璋的神识修liàn

最早也是靠法诀修liàn

,到得魔质产生后,由于神魂与魔质融合,魔质进化的同时便能带来神魂不断增强,之后要想单纯再以修liàn

神识的法诀来提升便殊为不宜了。

修liàn

到如今,就算是魔质进化也越来越困难了。

但是眼前靳青思给他的这篇炼神口诀却是非常高明,孔璋一眼看去,略照其所载一试,便发xiàn

对自身神魂有些用处,这说不定反过来甚至对魔质都能产生影响。

“这是我所知dào

的太阴戳神法中关于炼神的口诀,就是我也现在也只修liàn

了其中三分之一左右。”靳青思轻声道。

孔璋微微感动,顿时明白她的用意,她不太可能随孔璋而去,否则势必成为宗门之敌,却是以这种方式给孔璋最后的帮zhù



孔璋收起仙符,叹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我会就在呆在此岛,或许直到我突pò

天人境才会出去。”靳青思道,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孔璋。

孔璋猜得没错,她将太阴炼神诀放在广寒仙符中给了孔璋,是因为既不能随孔璋而去的遗憾,但又不想孔璋当真被道门所杀,尽自己之力对孔璋的一点助益。

这点助益对孔璋来说却是恰到好处,因为孔璋现在修liàn

正在一个迷茫的关口,只是清晰的把握到两点,一是神识需yào

进一步提升,二是或许能从那夜照空身上得到什么启示。

后者现在不知dào

身在何处,一时间尚无法寻觅,而太阴炼神诀对前者来说却是极有用处。

星宿宫中月宫一脉的太阴戳魂法本就是极为强dà

的神念之法,星宿宫三人,论修为是日宫之主九烈神君第一,论奇门术数自然是紫薇星君当之无愧,但论神念修持却是太阴元君稍胜一筹,太阴元君便是得益于太阴戳魂法在神念修持上天然比日宫和星宫的炼神之法要厉害一些。

孔璋自然是识货之人,一看法诀便知dào

对自己现在极有帮zhù

,而且这等帮zhù

若是结合他得自墨圣的一些遗留,或许能真zhèng

将神念提升至天魂境界去。

“谢谢你。”孔璋道,他虽是个拔屌无情之辈,但此时这句谢谢却是发自内心。

“不用谢我。”靳青思微微叹道,眼神转黯,忽然问道:“你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孔璋一怔,不过当他看到靳青思的眼神时,他忽然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这样问。

靳青思的道心在此时应该是正处于一个极为重yào

的关口,就有些类似于当初他自问本心时。

只不过当时他是越发坚定,而靳青思此时却是处于一个极为脆弱的状态。

这种状态甚至可能与孔璋有关,因为今日靳青思见到孔璋,应该是两分的欢喜,三分的黯然,五分的难过。

这两分的欢喜是终究再见到了他,三分的黯然却是从他口中得知之前得到的一些消息竟然不假,五分的难过则是为了适才已亲口拒绝与他一起离去,从此两人道分两途。

这令得靳青思的道心在这一刻处于极度脆弱的地步,深深的影响了神魂。

“我初见你时想修道,是为了强dà

,因为彼时正被桃花真人胁迫,再加上我从小便寄人篱下,没力量便会被欺负,就算是现在,这想法也仍然有那么一丁半点。”孔璋望向天空道。

“不过到我命魂初生,道心初立时,我是要来去自如,不受任何人的控zhì

,因为那时我与羽红袖正达成交yì

,互相利用。”

“到了现在我反出道门,虽然会受到道门追杀,但是也同时脱去了很多枷锁。我现在的修liàn

,最想知dào

的就是溯觅本源,这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乐趣。”

靳青思顿时怔住了,她想不到孔璋竟然会这样回答她。

论起道心之固,靳青思也见过不少人,比如其师公九烈神君便是一个不断追求强dà

的人,若非有这样的道心,九烈神君也难以有今日的修为。

像其师太阴元君,论起在神念上的修为虽然强过九烈神君一筹,但如果只比意志却还不如九烈神君。

其他的,为了各种目的而修liàn

,最常见的便是追求长生。

但只有孔璋眼前的回答最特别,他视修liàn

为乐趣。

靳青思忽然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孔璋能有眼下这般修为了,当然她还是错了,光有道心并不足够,人的际遇、意志、天姿也是很重yào

的。

孔璋继xù

道:“不过越是修liàn

,我也一直有一种不安。”

靳青思微微皱起眉头,不解的望向孔璋,孔璋出神的望向天空好一会儿始转向脚下道:“你看地上那些蝼蚁,对他们来说,人便是眼中的‘神’,因为人一举手便把将它们抓起,令他们不知dào

身在何处,甚至丢进大海之中。但是对于人来说,我这般级数的修士也差不多就等于人与蝼蚁了。”

“那么,如果对于修士来说,也有神一般的存zài

,像人对蝼蚁一样对我们呢?”孔璋道。

“怎么可能?”靳青思一震道。

孔璋摇摇头,重新望向天空,“那样的存zài

或许是真的。”

“如果有那样的存zài

,我们早就死了。”靳青思摇头道。

“不,它存zài

的。”孔璋道,“我曾经感应到,或许当有一天我的神识境界再度突pò

时便能又感应到它的存zài

。”

“那到时你准bèi

怎么面对它呢?”靳青思仍是有些不相信孔璋的话。

“我会不断的修liàn

,直至超过它。”孔璋道。

靳青思皱眉道:“如果这世上真有你所说的那种存zài

,连我们修士在它眼中都只是蝼蚁,你又如何超得过它?”

“我一定办得到。”孔璋沉声道,像是对靳青思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它或许便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一,但是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孔璋现在还处于被道门追杀之中,但不知dào

为什么靳青思听他如此说,却隐然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相信,不过这种相信中又隐隐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恐惧。

这丝恐惧令得她不由自问自己将太阴炼神诀交给孔璋是不是对的,她忽然明白这丝恐惧是什么,那是来源于孔璋的道心。

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道心坚固还在其次,更可怕的是隐然有一丝漠视万物的冷漠。

两人一阵默然,突然孔璋眼眸猛然闪动道:“有人来了,正在迅速向无涯海靠拢。”

靳青思的修为远不如他,不论是在道法上还是神识上,听到他说,放出神念探去,却仍是一无所获。

“她越来越越近了。”孔璋低下头默算着对方将要到来的那一刻,几乎是在他感应到对方的一刻,对方也感应到他了。

能在贝叶灵符提升后不分上下的,来人是谁,孔璋已然知dào



“我必须得走了,你师傅来了。”孔璋叹道。

孔璋从身上掏出一柄剑匣,里面是那柄他得自蜀山派的斩铁剑,递给靳青思道,“你赐我炼神之诀,我无以为报,这柄飞剑便送给你了。”

说完,孔璋冲天而起。

他刚冲上半空,无涯海的禁制便又被触动了,太阴之力自无涯海的禁制中生出向他袭来。

几乎同时神识感应中,太阴元君也终于赶到了,一见孔璋便大喝道:“你这妖人,果真来无涯海诱惑我弟子了,今日不斩杀了你,你不知dào

厉害。”

孔璋在空中迅速的变成了魔质形态,视袭身而来的太阴之力如无物。

不过他也不打算和太阴元君对抗,太阴元君要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孔璋也还没笨到要和她正面相抗。

“给我留下!”太阴元君喝道,随着她这声喝声,整个无涯海像是沸腾了似的,这里的太阴之力与她合为一体,空中水雾宛如浓密了十倍不止。

孔璋的身上不断的凝结起厚厚的玄冰,但也不断的破碎开来,落向无涯海。

太阴元君对孔璋是真的动了杀意,这厮勾引她的弟子在先,还敢跑来星宿宫扮成雷家的人毁了紫薇星君的法器,惹得大雷神来到星宿宫捣乱了一场。

大雷神退去后,太阴元君本来遣范钧前来召引靳青思出无涯海返星宿宫,但后面却是一醒,若真是孔璋那魔头到来,那么岂不是有可能会去无涯海见靳青思。

她怕徒儿再受到这恶魔的诱惑,连忙亲身赶来,不过仍是迟了一步。

这一下太阴禁制被全面激发,还夹杂着太阴元君自身的一击,她自忖便是大雷神也未必会硬接。

不过孔璋却是笑嘻嘻的说了声:“元君好兴致,不过孔璋却是要告辞了。”

他手上忽然有符光一闪,那些太阴元力顿时混乱。

就像是一个凶兽忽然间长出了另一个头似的,无涯海的禁制突然间混乱起来。

原本受到太阴元君驱使的禁制之力忽然分成了两部份,一部分仍是受她驱使,另一部份却是反过来攻向太阴元君。

太阴元君本就是修liàn

此法的,这一下倒是伤不了她,但是也令她一时手忙脚乱。

“广寒仙符,你手上有我的广寒仙符!”太阴元君一下明白过来了,广寒仙符落在孔璋手上,只怕范钧已经凶多吉少了。

广寒仙符是月宫一脉历代祖师祭炼来控zhì

无涯海禁制的钥匙,但是如果未得太阴一脉的法诀也最多只能护持己身,并不能完全操控禁制,像开始孔璋也仅仅是能护持己身落下小岛。

但是不知dào

为何,适才他竟然能一下间操控了部份太阴禁制之力。

不过这也只能令得太阴元君措手不及一下,到她反应过来,太阴禁制立时便重新被她控zhì

,孔璋虽有广寒仙符在手,又用上了从太阴炼神诀中刚刚领悟的一点妙用来影响禁制,仍然不可能争得过太阴元君对无涯海禁制的控zhì

之权,除非他现在修liàn

太阴戳魂法不下于她,再加上有广寒仙符在手。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与太阴元君斗下去,斗下去他此时只会自讨苦吃,甚至身殒此处。

他的目的只是脱身,趁着太阴元君暂时一乱之际,孔璋身后一个漆黑的通道打开,他一跃而入。

太阴元君令得禁制之力重新归于平静时,那通道已经消失,孔璋已经不知去向。

她有心再索敌,神识向四面八方探索了一番,但是却一无所获。

见到下面自己家徒儿还痴痴的站着,不知dào

有没有受到那魔头所伤,她不由一阵担心,顾不得再追敌。

第二百零三节 风雪(上)

鹅毛般的漫天大雪飘下,将前方一行车马的痕迹很快掩没。

这是北方荒原,荒原的两头便是大楚和北方修真界。

东胜神洲的北方修真界虽被称为北方,但实jì

广袤无比,占据了整个陆地的三分之一,以与大楚的距离

远近而论,分为北方荒原,北冰陆和北海这三层。

北方荒原据说是当初妖族与人族大战后形成的荒原,那一战使得千里荒原形成,再加上气候冷冽,却成了寸草不生之地,不过大楚和北方诸城也无意改变回来,因为正好作为大楚与北方修真界的缓冲。

不过大楚从未放qì

过对北方的野心,就像以对其他地方一样,比如两年前才攻占的西域。

两年前大楚悍然出兵进军西域,与西域妖族盘蜛之处狮驼山的妖族一战。

最终大楚获胜,虽然折损不小,付出不菲的代价,却是硬将狮驼山群妖驱赶出了西域,在西域占下了不少地盘,并入大楚的领土,并在上面设立了西域都护府。

此一役后,西域诸小国大都对大楚俯首称臣,尊大楚为天朝上国。

即使还有几个小国不甘立即臣服,也只会是迟早的事。

此役中大楚联合了各方势力,硬生生击溃了狮驼山,各方势力也从中得到了不菲的好处。

大楚自是不必去说了,道门可以借两大宗门的实力延伸进西域之中,就是魔道邪宗也必然会趁势在西域之中扩展势力。

那些大楚王朝中的世家也眼红这难得的机会,除了自家主动向西域中渗透,同时为了更好的获得战后的红利,甚至不惜欲与苍穹派和星宿宫合zuò



皆因机会难得,因为狮驼山一去,西域这地方就像一块肥肉,本土的修士又不得力,涉临的西海修士也早在很多年前因想参加争夺上昆仑而与道门为敌死伤惨重,至今元气未复。

称得有些实力的像灵隐寺,又已经改弦易张,与大楚佛门三宗暗通款曲,并且在当日人妖激战之时,据说该寺两大神僧法海法华坐化于寺中,后又有小消息传出是被妖人所杀,实力大损,更加依附于佛门三宗。

如此一来西域本土基本上没有什么实力能与外界抗衡了,那些散修更不成气候,像龟兹国火龙真人一脉,在听说狮驼山败北后,立即率领那群徒子徒孙远遁到西海的海岛上去了。

这其中得利最大的自然是大楚,先前打败狮驼山一路上占领的土地便自动划入大楚的疆土中。

其次便是道门了,得天独厚的有两大宗门本身就靠近西域,不过虽传有世家欲与两派合zuò

,却并未真个成行。

有说是大楚皇室从中作梗,目的是不想世家与道门靠近,但亦有人称苍穹派是自恃派中有圣阶修士,所以回绝了与人合zuò



而星宿宫就更离奇了,传说是被一魔头破坏了世家与星宿宫太阴元君女徒的联姻之事。

这个传说星宿宫乃至道门都没有承认,但是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据说唐家世子,长孙家的一个庶子,以及雷家世子在前去崆峒山求亲时失踪了,雷家老祖大雷神还为此前往星宿宫理论了一番。

因此这自然使得这个传说中破坏了联姻之举的魔头的声名大燥,提起他时,已经从魔头变成大魔头。

他的名字也不再仅仅出现在道门的通辑要犯之列,而是开始见于修士之口。

不过自两年前这大魔头最后于星宿宫附近现身后,倒是踪迹全无,也不知dào

躲在什么地方藏起来了。

但道门显然仍未放过此人,先不说其破坏星宿宫与世家关系之事是否属实,单仅是其被视为道门叛徒便将会一直追击不放。

西域的大变,令得北方修真界也潜流暗生。

真zhèng

的原因,一些小宗门和势力无从得知,但是西域乃至更之前南海的一些修士和势力进驻北方修真界,多少会生出一些事端,产生冲突。

这些冲突和事端的背后是鲜血和殒落,有的宗门和势力替代了从北方荒原至北海岛屿上的某股势力,有的却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反过来被斩杀。

不过这才只是混乱的开始,更大的暗流在隐隐的流动。

那或许代表着将会流更多的血,殒落更多的人。

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有一种势力更加如鱼得水。

那就是八荒藏真楼和十方珍宝坊。

他们是势力庞大的商盟,经营上至普通人所需和修士间的法器。

而且不分地域,据说连西牛贺洲大雷音寺的白衣僧们都与他们有往来。

此时荒原雪地上经过的那一轮车马,正是属于八荒藏真楼辖下。

车马在荒原雪地上行走,拉车的是雪驼,只有这种吃苦耐劳的异兽才能在荒原上一直行走。

雪驼通常吃饱一次食物和饮水,便能如此驱使它行走上三天三夜都不倒。

八荒藏真楼与十方珍宝坊所做买卖类似,都是上至修士,下至普通人。

对于修士来说,他们是以物易物,或是以灵石向修士交换,又或是修士主动向他们交换。

他们再将所换的东西与其他需yào

修士交换,或是拿出来拍卖。

当然这两大组织也有隶属于自己的队伍,专门以各种手段去开发和获得宝物,有时并不仅仅是正常的交换,交换毕竟是需yào

本钱的。

而各种手段便代表了或黑或灰的方式,但唯其一点,他们拿出来拍卖的东西,倒是十之八九都些是珍罕之物。

而且就算是对修士有恃强之举,他们也从来不会去招惹上像道门这种庞然大物,甚至道门有时也会向他们购买一些珍奇稀罕之物,以作为献祭之物,同时他们还赎卖各种消息。

对于普通人,这两大组织也是会进行买卖的,不过他们倒卖的便不是像修士所需yào

的法器或是各种奇物、材料之类的了,而是能赚取巨额钱财的垄断物品。

有些散修很是奇怪这两大组织竟然还会去涉及普通人的倒卖,却不知dào

这两大组织在这上面所能得到的同样可以赚取可观的利益。

比如北海的鲛珠是世所罕见的珍珠,便被十方珍宝坊独家垄断,因为珍宝坊与北海龙族不知dào

怎么攀上了一点交情,举世之间便只有他们可以提供这种鲛珠。

这些鲛珠卖往大楚,一颗便能给他们换来世俗中的不菲金钱。

普通人拿着这笔金钱自然只是一笔横财,但这两大组织却是不一样。

因为他们同时还和各地的小宗门,甚至散修都有来往。

散修也就罢了,一些小宗门就算本宗长老级人物已经不需yào

饮食,但是宗门中一些普通弟子仍是日常所需的。

并且这些小宗门并不像蜀山派一样有根基,而他们在修liàn

过程中同样需yào

供给和补充。

两大组织便可以提供这样的服wù

,只需这些小宗门或散修以灵石或法器支付,他们宗门中的日常所需便由这两大商盟指派的人手定时供给,丝毫不用他们操心。

由此,两大商盟便在世俗界和修真界之间牵引出这样一条线来。

那些小宗门自然也愿意,如此一来便不用因为本宗供给之故与当地势力大起冲突,特别是大楚境内的小宗门。

而商盟同样接受这些散修或小宗门以劳力作为代价从他们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甚至会吸收一些势力加入到两大商盟之中。

用两大商盟的话来说,只要有利可图,便是和妖族作生意也不要紧,事实上两大商盟的拍卖会的确是连妖族都会参加。

现在雪地上这一队雪驼所拉的车马正是八荒藏真楼为北方第二层北冰陆中某个城池势力所准bèi

一些物资,只不过这批物资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资,所以只是以雪驼拉动驶向目的地。

孔璋此时便在这队车马之中,当然他现在的身份仅仅是一个被雇佣的普通人。

这队人马中大都是些习过普通拳脚的汉子,修为上最多相当于感应境的第一二阶,与他最初入道前在庆州城中的身手差不多。

自从那日在无涯海离去后,他便步行于荒野之间,参悟靳青思给他的太阴炼神诀。

这两年来,他借助太阴炼神诀,神识上自然又有所增长,虽然还没到晋入天魂境界的地步,但是却已经稳稳的掌控了贝叶灵符。

至少现在如果再动用贝叶灵符,贝叶灵符对他的反噬已经影响不大了。

现在就算是遇上大雷音寺的白衣僧,这灵符恐怕也收不回去了。

掌控了灵符之后,他从荒野中步出,走到城池之中,却是无意中发xiàn

了八荒藏真楼负责采买的一队人马在西域替北冰陆千雪城采买西域特产。

他灵机一动,便装作求事之人,结果恰好这次八荒藏真楼因为采买得太多而需yào

额外增加一些人手,便雇佣了孔璋。

他便以这种方式前往北方,这商队往来于各地之间,对道路之熟远超常人。

而星宿宫紫薇星君的法器已经被毁了,短时间内恐怕无法重炼,便是重炼成功了,孔璋自忖已经能不惧贝叶灵符反噬,也不用担心了

他以这种方式前去北海,道门更加难以寻得到他的踪迹了。

第二百零三节 风雪(中)

如非有必要,他不想曝露行迹,惹得道门再找上门来。

如今他一心想的是修为再度提升,找到属于自己的大道,能晋阶圣阶。

如此一来,固然再无需惧怕道门,更重yào

的是,这是他现在修liàn

的目标和乐趣。

就像他在无涯海对靳青思所说,他现在视修liàn

,找到大道的根源为一种乐趣。

因为在这种追求道之本源的过程中,他才感觉得到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大雪继xù

飘飞,这队雪驼车队稳步前进。

孔璋戴着毡帽坐在倒数第二匹雪驼之上,驼峰上除了他,后面还吊挂着大捆包扎好的货物。

他跟随的这队商队是八荒藏真楼中为千雪城服wù

的三只商队之一。

一路上,孔璋也曾经试过探听口风。

从一路来的人口中得知,北海各宗派专门雇佣八荒藏真楼或是十方珍宝坊为自己服wù

的这种商队是很寻常的。

像为千雪城服wù

的商队共有三只,一只是专为千雪城中的修士服wù

,第二就是孔璋所在的这支,为千雪城的普通人以及一些还没有到达辟谷地步的低阶修士服wù



前者为千雪城的中高阶修士采买的都是都是他们修liàn

所需之物,当然并不一定担保能提供,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可由城中修士向他们提出所需之物的名单,由这只商队走遍天下去替他们寻找,如果能直接找到物品,便可代买。

如果所需之物太过昂贵,超过了八荒藏真楼愿意给千雪城提供的服wù

额度,藏真楼的商队便只会带回所需之物的消息,然后收取一定的消息费,再由千雪城自己决定。

而孔璋这只队伍却是定期为千雪城中的普通人低阶修士提供采买,千雪城虽然是高阶修士为尊,但是高阶修士一样是需yào

别人服侍和效劳的。

每个城池中高阶修士最尊贵,但是同样离不开普通人和低阶修士的服wù

,而这些人也需yào

吃喝穿用,喜欢稀奇古怪,他们中也有的想修liàn

己身,不断提高,他们也会有修liàn

所需之物,最多只是没有高阶修士所需那么昂贵稀罕罢了。

唯有第三支商队,孔璋探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相当神mì



孔璋打算的便是跟着这支商队神不知鬼不觉的先混进北方修真界去再说,一面暗中修liàn

,一面还可以借接触到八荒藏真楼这种超级商盟组织,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事能帮zhù

到自己,如果有,便现身抢了。

如果没有,跟着这种超级商盟组织,所能得到的消息,也能弥补他孤身一人的短处。

八荒藏真楼和十方珍宝坊各自为北冰陆的大小数百座城池服wù

,替他们采买各地,乃至西牛贺洲,甚至于其他界天的东西,例如像大楚开拓成功的星界都允许他们每年派出一只商队进去采买三次,当然代价是他们亦要用一些北海特产的东西与大楚交yì



孔璋在雪驼上一巅一巅的,这只队伍的底细他早已清楚。

因为这支队伍仅是为千雪城服wù

的普通商队,并非另一支为修士服wù

的,亦不是最神mì

的那第三支商队,所以这支队伍中没有什么高明的修士押阵。

队伍原来的人共有十二名,其中领队和副领队的修为最高,约摸有炼气境高阶的修为,余下十人只有感应境的粗浅修为。

这样的队伍只需yào

遇上一名真人境修士便只有覆灭的份,甚至不需yào

真人境,就是遇上一股近千人的悍匪,这十二人中恐怕也就只有那两个领队能杀出重围了。

而这次采买的货物并不少,比最初预计的翻了足足一倍,所以从西返回时,那两名领队一商量,便决定再雇佣五十名有身手的汉子,还改装了数只装运货物的车厢出来,将雪驼改驮为拉。

“黄三哥,我们干嘛非要真的采买这么多,就按原来的采买量回去也能交差了。结果现在买了这么多,害得雪驼也不驮,一半的东西得装在这车厢中,由雪驼拉着。”孔璋装着打瞌睡的样子,听得到前面有人在和另一人小声抱怨。

“马七,你小声点,莫不是马奶酒喝多了?小心被两个领队听到,有你好果子吃。”黄三哥低声警告道。

“哼,他们两人,一人想讨好千雪城那婆娘,另一人想得到千雪城的评价,却害得兄弟们要在这冰天雪地的荒原上至少多呆上五六天。”尽管被黄三哥警告了,那马七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就不能闭上你那张鸟嘴?少说几句不成?我们这只商队是为千雪城的普通人采买,在商盟中地位低,屠副领队当然想干出点成绩,得到千雪城的好评价,借此升入第二商队,甚至第一商队中去,那样的话,不但在商盟中的地位会提升,最重yào

的是他和咱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马七不服的道。

“切,你是进来得晚,所以不知dào

,就是我原本也是和你不一样的。咱入八荒藏真楼时也是为了有个组织可以依附,不至于无依无靠之外,还因为楼里是有规矩的,凡是地位上升,便可以得到修liàn

所需。像我们这支商队自然是没啥能耐,因为我们能接触到的都是些为普通人采买的途径,如果是第二商队或是第一商队,他们自然有楼里各个驻点为他们指引采买或是交换修士所需之物。傻子,你真要混到了第一商队或是第二商队去,不要说楼里会有固定的发放,就是你自己也可以借跟着商队采买交换的机会私下作点小交yì

啊,这可不是一般人有这机会的。”黄三哥说出谜底。

孔璋在后面的雪驼上缓缓张开眼睛,只略一琢磨便明白黄三哥所说。

八荒藏真楼在各地都有驻点,这些驻点平时就是打听情报、传递情报,和当地维持关系,当本商盟的商队前来时,他们便负责上门引介,甚至提前一步购买到所需之物,待商队一来便可取走。

十方珍宝坊与之类似,两家商盟就是靠这种模式与各方势力保持低调的联系,从中取利。

依靠这种模式,两家商盟几乎是无往而不利,因为像世家中制器的唐氏,岭南炼丹的温氏,甚至以前公孙家没有迁来大楚时,这些商盟都会定期有商队前来拜访采买或交yì



这些商盟的交yì

往往是大宗的,因为除了在这种模式下,他们通常是服wù

于北冰陆的各个城池或是某个宗门势力。

如果遇上相同的采买类型,便可以集中采买后再由驻点按之前的预定量分拨给每个前来取货的商队,再由商队交给预定的城池或是势力。

之所以有这种奇怪的模式,源于当初妖族被驱逐至四极之地,北方修真界也跟着乱成一团,各种势力暗争暗斗,却又没有结成相对固定的势力联盟。

在这种形势下,八荒藏真楼和十方珍宝坊应运而生,专门游走于各方势力间帮他们采买东西。

之后随着局势缓和,但是八荒藏真楼和十方珍宝坊这种商盟却是仍然存续下去,且越做越大,原因便在于北方修真界在大楚和妖族之间取得一个怪异的平衡。

这个平衡就是,这地区成了既不会听大楚,但也会完全受妖族控zhì

的区域,而是一种人妖共治的模式。

不论是大楚或是妖族想完全控zhì

这里,这些的势力恐怕便会联合起来反抗。

多年前,大楚武帝登基后便试图过控zhì

这里,以杨战为帅,穿过荒原攻来。

但是却险些全军覆没,据说连武帝都现身华京,才令得杨战保住了已经在北冰陆占据的飞瀑城。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飞瀑城可以归大楚所有,成为大楚伸入北冰陆的一只爪子,但是在飞瀑城的任何大楚人都必须遵守北冰陆的规矩。

至此大楚在飞瀑城止步,连北冰陆都没有突pò

,更不用说眺望北海了。

在北方修真界的宗门多少会受到类似的这种影响,就是既不服从妖族祖庭,也不服从大楚,他们更倾向于就维持现有的模式,形成现在百城并举共议,各方势力并存的自在。

任何想破坏这一均衡的,便会受到联合抵抗,当初武帝的试探之举便是因此而止。

西域的修士以散修为多,唯一大有根基的灵隐寺本来勉强算得,但也没落了,西域诸小国又互相战乱不止,因此大楚前去,先击溃狮驼山,再肯建立都护府,又有道门两大宗门苍穹派和星宿宫相助,迟早是能平复西域,纳入掌握中的。

但北方修真界却是大为不同,这里虽然也宗门林立,散修更不少,但是有实力的宗门同样不少,而且一旦对外,能共同抵抗。

北冰陆广袤,在各个城池背后,通常都有某个宗门在支持或是本来就是由某个宗门的门人弟子建立的,作为该宗门对外联络的分府。

这其中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北方修真界与大楚和西域都有所不同。

这里气候寒冷,终年冰雪,对于真人境或以上的修士来说倒没有什么大妨碍,但对于那些入门不久,甚至是炼气境的修士来说却是相当麻烦,不是每一个宗门都能像蜀山派一样聚弟子在一起修liàn



北冰陆的宗门,他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山门随便迁移,但同时宗门的传继乃至发展都需yào

收录弟子,从中挑选良材,这是一个基数问题,基数越大,越有可能得到天资好的弟子。

北方修真界这里不像西域建立了数量众多的王权,而是以宗门势力为基础占据了各处地域。

这也导致他们与道门更加不容易弥合,同时蜀山派广收弟子,也深深的刺激了在北方的某些宗门。

孔璋坐在雪驼上,任大雪飞舞,整个车队中的每日的闲聊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慢慢的各种信息汇集一处,在他脑海中慢慢形成关于北方修真界的一幅地图。

第二百零三节 风雪(下)

只不过孔璋肯定想不到,此时在星宿宫观星殿的幻星灵境中,紫薇星君亦正咬牙切齿的和人提到他的名字。

“星君,难道还是没有办法尽快重炼出观衍球?”玄机真人皱眉道。

紫薇星君听到此言,先是脸上出现一层黑气,继而苦笑道:“真人你有所不知,这件法器看似简单,但实则是我星宫一脉的秘宝,凡是祭炼者曾经到达过的地方,包括异界,最多只需增加导引的道标,所在区域的生灵气息都将落入观衍球之中。有了此宝,要找寻那魔头便容易上许多,但是此宝被那小贼小毁,要重新祭炼却是极难。”

“不知星君要重炼此物需yào

些什么材料,我蜀山派愿鼎力相助。”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赫然是羽红袖。

紫薇星君现出感激之色,不过仍是叹气道:“我所需之物有三样都来自北海,其中有一样更是非北海深海海底而不得,但你们也知dào

,那里我们道门势力较为薄弱,要寻齐这三样东西并不容易,就算寻齐,我也需yào

时间重新炼制。自从被那魔头偷上星宿宫毁了观衍球后,我们便难以掌控他的行踪了。而且我怀疑当初他能瞒过观衍球潜入接天峰,是因为借助了他在西域夺自龟兹国的贝叶灵符,传说此符比我星宿宫的星曜之术还要神奇,能提升人的神识境界。”

“星君勿要灰心,我们可以双管齐下,甚至多管齐下。”羽红袖道,她转身对身后的女子,正是叶缤,柔声道:“北海乃是妹妹家的所在,星君所需之物,还请妹妹多费心了。”

叶缤微微点头道:“我叶家也是身为道门一份子,自是责无旁贷,当会尽lì

。不过说实话,大家也知dào

,我叶家当初是自愿成为道门楔入北方修真界的一根钉子,这么多年来,倚仗历代先祖以及祖婆她老人家,叶家得以立足,但是北方各股势力仍是对叶家非常警惕,要收集这些东西若是引起那些宗门疑虑,只怕反而事增功倍,特别是要取自深海之底的,那里正是北海真龙一族的核心地域,实非易事。”

众人将眉头皱起,但是也知dào

她所说不假。

好在叶缤续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找别人帮忙。”

“谁?”

“八荒藏真楼,或是十方珍宝坊,这两大商盟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会帮忙。而这两家商盟向来往来于各地为北地宗门采买交换,他们手段也众多,只要我们愿意付出一定代价,说不定便能让他们帮忙弄到。”

众人不由叫好,当下便决定如此。

“此外,还可以试试从这两大商盟处去委托他们探听关于孔璋的消息。现在没有观衍球,而且若按星君的说法,孔璋如果得到了贝叶灵符相助,或许便有办法躲开观衍球的监视,我们便需yào

从这两家商盟处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羽红袖道。

玄机真人沉思了一下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贝叶灵符虽然能提升人的神识,但是佛宗聚念成法,使用者却是同时得承shòu万念反噬,并非全无代价。孔璋以灵符相助,恐怕也不能时时提升境界,否则他没必要非冒险毁去观衍球。何况就算他真能借灵符避开观衍球,但那也是因为他借灵符提升境界后超越星君的神识境界,如果将观衍球重新祭炼后,以神识境界不弱于他的人来使用,未必的不能重新搜索出他的地位置。”

紫微星君道:“总之我们一定要找到这魔头,否则我道门颜面何存,多亏红袖深明大义。”

“孔璋那魔头差点扰乱了人妖之战,而且又跑来星宿宫害死唐、雷、长孙家的人,差点害得我们和这些世家失和,他是从我蜀山派叛出去的,更曾经与我有道侣之约,蜀山派和我都责无旁贷,定要除去这魔头,给天下一个交代,所以如果能助星君一臂之力,只管开口了。”

玄机真人点头道:“我道门向来团结一心,星宿宫被那魔头搅乱,也是因为蜀山派和红袖提请将他列入道门通辑榜所致。此魔头必杀无疑,只是还没有彻底弄清他到底是与魔师宫有关还是得了什么异界妖魔的传承。”

“玄机师叔不由担心,我看八成是他是受了魔师宫的引诱才坠入魔道。”却是楚歌吟道。

“何以见得?”

“因为夜照空的异变!”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人妖之战时,本来双方还有两名大修士,却不但没有参战,而且互相争斗去了。

这两人一个是魔师宫的大师兄黄泉,另一人是佛宗的灭绝老尼,据说两人争斗的原因是因为灭绝老尼要灭杀的一个魔头,黄泉非要救。

而后面从魔道邪宗方面隐隐探来的消息,那魔头竟然是夜照空不知dào

出了什么问题异变所致。

开始众人还不相信,但后来羽红袖与叶缤也证实曾经见过那怪物与孔璋争斗过,只是当时还不知dào

那怪物便是夜照空所异变。

以羽红袖的才智,便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猜测此事必然与魔师宫有些关系,极可能是夜照空一手导致。

“如果此事真是因为夜照空所致,那孔璋必然迟早仍会找上夜照空的,我们只需yào

随时留意关于夜照空的踪迹,说不定也能找出他的踪迹来。孔璋这魔头现在踪迹难寻,但是那夜照空就相对好找得多了,因为他神智已失,沦为妖魔,上次在西域滥杀,还闯进灵隐寺附近,灭绝老尼本想趁机灭了,结果被黄泉阻止。现在下落不明,我有一法,我们多花费一点代价,让两大商盟亦为我们寻找夜照空的下落,只要找到,我们先不要诛戳他,而是将他向北方赶。”

楚歌吟第一个明白过来羽红袖的意思:“师妹的意思是说以他为饵,引孔璋现身?”

“不错。”羽红袖道。

“不过,为何不将夜照空向其他地方赶,而非得向北方赶呢?”

羽红袖解释道:“因为我非常了解这魔头,他虽胆大妄为,但是又向来狡猾多疑,我们能想必是到以夜照空为饵,他未必不会怀疑。如果将夜照空向其他地方驱赶,他可能会生疑,而不肯现身。但是如果夜照空是出现在北方修真界势力范围内,我道门在那方向势力最弱,就只有叶家,而叶家还同时受到北海龙族和魔道邪宗在北方的宗门冥狱派、玄阴教等的牵制,他才会相对放心。”

玄机真人不由点头,紫薇星君和楚歌吟、叶缤也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

“此事为了避免引起北方宗门的反感,我建议便由女真同修会出面去与两大商盟联络,同时负责继xù

追踪也以女真同修会的名义去获取情报。”楚歌吟忽然道。

紫薇星君赞同道:“所虑极是,既然要做,便做全套。不过真zhèng

要诛杀此魔时,光凭女真同修会的修士是万万办不到的,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这魔头潜入我观星殿时,竟然能在我的禁制星轨辰光下闯入灵境毁去法器。在无涯海那里,元君师姐也与他交了一次手,竟然被他逃脱了。”

“若是此魔肯上当,少不得要请出厉师伯、叶师叔他们出马了。”

玄机真人缓缓摇头道:“为求万无一失,老道当会走一趟蜀山、苍穹、昆仑,还请叶师侄女也回转一下家门转告你家祖婆,如果找到此魔踪迹,便请几位太上长老也出手除魔,就算不能亲身,也至少分念化身,定不能让此魔逃出生天。我担心如果再失败一次,此魔成了惊弓之鸟,便会筹谋逃向其他界天。”

“若是那样就麻烦了,万一他现在就逃向其他界天,我们要诛杀他就难了。”叶缤惊道。

羽红袖却道:“放心,他暂时不会这么做的。”

“何以见得?”

“因为,第一,他还想找夜照空,当日我和叶缤曾亲眼看到他与夜照空争斗,如果他与夜照空之变都是因夜照空所生,解铃还需系铃人,而夜照空神智已失,却是不会逃向其他界天的。”

“第二,去往其他界天亦有风险,他去或许容易一些,从主界探索其他界天,然后寻处界天障壁薄弱之处便可破空而去,比如四极之地,北海极深之处理有好几个这样的地方。但是你们却忘了一点,如果他这样去了,要想回来却是机会渺茫了。”

众人顿时明白羽红袖的意思了,去的确容易,天人境修士有以神念探空之能,只要随便探得一处大楚和道门都不知dào

的界天,然后前去,要找到他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但是日后想回来却是难了,因为要从界天中再回到主界,却需得在主界有一个固化的道标,否则主界与其他界天便像是在大海中不停移动的两艘船,又或是像天上两颗在掠动的星辰,彼此的位置是会变幻的。

若是某一个宗门或许可以在本宗山门内像大楚一样设置下符阵作为道标定位,以供他日回来,但是孔璋却是不行的,他孤身一人,又无固定地盘,如果是随便设置一处或是借别人处行事,只消日后被人毁了,他便没有道标可供定位返回,那就等于是从此流放在外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孔璋应该不会想逃到其他界天去。

PS:晚上可能有饭局,现在先发了。

第二百零四节 劫杀(上)

羽红袖的猜测没有错,孔璋现在的确没有打算逃到其他界天去的想法,何况就算要逃到其他界天去,也得先挑选一处合适的。

否则去到一处环境异常恶劣的,那就等于是自我放逐了。

他跟着现在的商队前往北冰陆,一方面是借机抵达北方,另一方面却是想看能不能在八荒藏真楼中得到些什么好处。

只不过他现在才进入八荒藏真楼最低级的商队,暂时还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藏真楼的高级层次。

孔璋也不急,他蜷缩在雪驼的驼峰上,跟随着车马继xù

向前。

以他的修为,慢慢混迹藏真楼,找个适当的机会露出一点修为,总是有机会引起藏真楼注意的,只不过这个度得把握好,如果被道门发xiàn

,又会引来麻烦。

风雪越来越大,雪驼仍然以稳稳的步伐向前行走。

快天黑时,好不容易走到一处背风的山岰,众人下了雪驼,立下栓桩,将雪驼驱赶在一起,然后系在栓桩上。

雪驼背上的货物也取了下来,还有数匹雪驼所拉的车厢卸在一边。

一众汉子生起火堆,取出随身所带的肉干,馕饼和烈酒。

孔璋坐在一个篝火旁,随手撕了块肉干塞在嘴里。

穿过这片荒原便能进入北冰陆,这数千里的荒原,不但荒芜,而且一至冬天便寒冰无比,除非是真人境的修士飞行而过,否则真人境之下要通过这荒原都异常困难。

正是凭借了这冰原隔开了大楚,所以令得大楚无法像对西域一样用兵。

吃完东西之后,众人很快搭好帐篷开始歇息,只剩下篝火中燃烧时时不时传来的啪啪声。

孔璋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因为纵然漫天风雪也不过是把他的感应之力减弱,数十里之外有人正在向这个方向迅速移动。

以这种移动的速度来看,来者是飞行无疑,而且目标几乎可以肯定正是自己栖身的这一商队。

也就是说,有人在打这商队的主意。

要不要去给那两个商队领队说一声呢?

孔璋旋及压下这念头,但如果不说,对方一会杀来,这商队恐怕便会吃亏,到时自己恐怕要另找途径才能重新接触到两大商盟了。

他瞟了一眼不远处,两个商队领队栖息的帐篷,忽然间另外一个想法生起。

他的身体立即伏了下去,无声无息的与雪地融合。

山岰的上空,一道明黄色的遁光生起。

遁光向下一压,便冲进了商队的营地之中。

顿时惨叫声起,血光暴现,被惊醒的商队中人纷纷拿起兵器开始迎敌。

不过他们难以抵抗,来者如杀入羊群的猛虎,那一道遁光滴溜溜的在人群中穿杀,所过之处不要说像孔璋这种被临时招募进来的押货之人,就是商队中原来的队员也只有一个字,死。

“什么人!”听到不对,从帐篷中跳出来的侯领队和屠副领队不由又惊又怒。

在他们面前,一道遁光横空掠过,所过之处,不但人死,就是搭起的一起支架和拴着雪驼的栓桩也纷纷被破坏掉。

现在营地中的商队成员已经不是在抵抗了,而是在四散逃开,希望能保住性命。

因为来者身上竟然能以遁光飞行,如果不是真人境的修士,至少也是厉害的法器。

还好不是剑修,因为来者的遁光冲杀虽然凶猛了,却没有借飞剑伤敌。

因此众人还抱着一丝希望,四散逃开来或许能逃得性命。

“跑什么跑,有我和侯领队在,大伙儿一起上,杀了他!”屠副领队高叫一声,提起手上兵器便冲了过去。

两个领队的修为约摸也达到了炼气境的高阶,一身气机浑厚,但是既没有得到御剑之法,也没有修liàn

什么特殊法诀,却仍是没办法御空飞行。

因此就算是当初孔璋还在炼气境时也能胜过两人,只消御起飞剑,居高临下不断斩杀即可。

这就是大宗门的好处了,即使是差不多的境界,但是大宗门的弟子能得到的法诀和修liàn

资源远非这两人可比。

因此这两人也才千方百计的想进入商盟中更高阶的商队,那待遇都是不同的,而且通过采买接触的也不再是一般世俗的商家,大多数是修真界中人了。

头上的遁光中传来一声冷笑,那遁光见两个领队出来迎敌,当即放过四散逃开的其他商队成员,向两人压了下来。

侯领队的手上忽然多了两面大如桌面的巨斧,一跃而起,向着压下来的遁光就一劈。

那屠副领队却是一掠,不但没有冲上前去,反而掠开三丈,手上多了一把巨弓,张弓搭箭,死死的瞄住了那道遁光中的人。

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射出去,因为来人的遁光没破。

修士的遁光本来就有一定的防护力,越是强dà

的修士,遁光的防护力也越强。

来人的修为明显高于二人,屠副领队没有把握蓄力的一箭能直接穿破对方的遁光,他只能等。

等到侯领队与那来袭之人一击之下分出胜负,或许才有机会。

巨斧斩空,那遁光中伸出一只手,纤细白嫩,轻轻按在斧刃上。

侯领队身负千斤之力,又修习过一些低阶法诀,这几十年下来,也有炼气境的修为了,只不过资质有限,又没背景,只能在这商盟的最低级商队中当个领队。

说时迟,那时快,那白嫩的小手便按在了斧刃上,却爆起阵阵精光。

斧刃上亦同样生起雾气般的气机,只是绝对比不上对方那放出来的犹如实质般的精光,这是各自的气机所凝

那大如桌面的斧面立即剧烈的变形,虽是精钢所铸也禁受不起两人的气机冲击。

那遁光中的人就不说了,本身修为就远胜过侯领队,而侯领队虽然修为只勉强算得上炼气境高阶,但是天生神力,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弥补战力。

但仍不是那遁光中人的对手,斧刃扭曲变形,同样是精钢所铸的斧柄更是扭曲得像麻花一样。

“给我滚!”遁光中传来轻轻的喝声。

斧刃与斧柄当即就断开了,侯领队在空中如被巨力所震,横飞而去,重重的撞在山岰之上,将一片积雪撞下,露出里面褐色的山石,然后跌落下来,大半个身子被雪所淹,不知死活。

重创了侯领队之后,那遁光也微微一黯,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篝火照耀下,隐约能看到那遁光中是一个青衣女子,正缓缓收回素白的纤手。

一道箭风破空而去,趁着这青衣女子才与侯领队力拼之际射来。

这一箭正是屠副领队射出来的,他与侯领队都没办法飞行御空,但是一个擅长近战,一个擅长远射,合在一起,就算是遇上强敌也可以斗上一斗。

往日里,如果遇上强敌,都是侯领队上前牵制,他在一旁以手上的巨弓利箭袭杀。

天南地北,遇上过的一些匪徒,如杀鸡般容易。

就算是遇到一些像他们一样修liàn

过的准修士,也一样往往死于他们之手。

不过眼前这女子却是厉害,轻易的便重创了侯领队,如果这一箭再不伤敌,只怕今晚凶多吉少。

那一箭来得极快,青衣女子都不由咦了一声,来不及躲闪。

不过就算她没被侯领队牵制,这一箭也不易躲闪。

荒原之上风雪极大,她虽能御空飞行,但是速度、灵活都受到影响,这一箭来得凶猛迅快,唯有硬接。

屠副领队的这一箭正中青衣女子身前的遁光,她的遁光由于适才力拼侯领队之故,气机稍弱,遁光也受到影响。

这一箭射来,顿时生出如裂帛般的声音,一下便洞穿了遁光。

青衣女子发出一声厉啸,震得正在四散开来的其他商队成员为之一呆。

就见她双手一合,在利箭即将射中她面目前夹住了这箭矢。

屠副领队心中大叫惋惜,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精钢所铸的箭矢硬生生的停在青衣女子面门尺余处,箭尾晃动不止。

箭矢在青衣女子手上爆碎,不过她的面色也微微一白。

这一箭是屠副领队精气神所聚,又是趁她力弱时全力射来,接连应付两人的猛攻,也令她不由一缓。

“你们跑什么,她能飞行御空,你们就算能逃,在这冰天雪地能逃多远?”屠副领队见这样都没能重创这青衣女子,知dào

自己和侯领队的修为的确差她极远,但也只有硬着头皮喝道。

听屠副领队吼道,众人一滞后,纷纷又杀回来,先前是来得太突然,这女子展现的修为又太厉害。

现下听屠副领队如此说,的确如此,这女子能飞行,众人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兄弟们,和她拼了。屠队,你逃,我们拖住她,务必禀告盟里,替我们报仇!”却是日间对两个领队颇有不满的那个马七大吼道。

他第一个抡起手中兵器冲向停在空中的遁光,紧跟着他的却是那个黄三哥。

“冥顽不灵,该死!”青衣女子只是数个呼吸间,气机重新畅顺起来,她的修为约摸在真人境门槛了,只是还没有渡过真人劫,但已经能开始沟通体外的天地元气了,侯领队和屠副领队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屠副领队一呆,他刚才大吼,其实没安好心,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同时也是想唤回其他人帮他抵御这青衣女子,拖延时间,他好寻机逃生。

那马七竟然看出了这一点,但是看出后却没有拒绝,反而冲上去缠住那女子,令屠副领队不由心生愧疚。

不过根本容不得他多想,空中那青衣女子冷冷一笑后,身前的遁光便向内急缩,紧附在身上,一时间灿亮起来,仿佛空中多了一个巨大的光球似的。

“杀!流星落!”青衣女子喝道,身上的灵光忽然自破,变成拳头大小的光弹向脚下疾射。

那每一团光弹的声势都是刚才屠副领队的全力一箭的数倍,一射在地上那些人身上,顿时爆裂开来。

屠副领队猛然惊醒,张弓搭箭,一箭射出。

起码有三团光弹射向他,他一箭射出,这一箭射至半途却是生出大篷烈焰,将两团光弹吞没,但仍是一团光弹穿过了烈焰击中了他。

“竟然有符箭!”女子微微惊讶了一下。

屠副领队顿时倒下,不过他射出的那符箭所化烈焰却是一时遮没了视线。

他倒地的地方,忽然裂开,一双手无声无息的将他拖了进去。

第二百零四节 劫杀(下)

青衣女子遁光敛去落在地上,看了看遍地的尸体,鼻间冷哼了一声,迈步向堆放着商队所采买的货物走去。

她翻看了一下那些货物,那些货物对普通人来说的确不乏价值,但对于她来说其实没什么用处。

不过她眼光一凝,仍是从那些货物中挑出一对耳坠来,这对耳坠非常的精美。

青衣女子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换掉,忽然微笑了一下,自语道:“下次我照这样子炼制一对耳坠。”

笑容忽然一敛,她随手弹了几下,便有火星飞出,落在这些货物上,燃起大火。

把那对精美的耳坠随手收在怀里,青衣女子一拂袖,遁光复现,人冲天而起,向北飞走了。

大火燃烧着,不过在这种天气以及雪地环境下,注定不可能燃烧多久,把那些货物烧得个七七八八后,便慢慢熄灭了。

这时泥土微微的动了动,向两边翻开,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却是孔璋。

孔璋跳出泥洞,接着把另一个人也拉了出来,正是那个屠副领队。

不过屠副领队此时却是浑身软绵绵的,脸色惨白。

一出来便剧烈的咳了起来,“多谢兄弟,还好你机警,居然知dào

挖洞,救了屠某一命,屠刚只要能活下来日后必有所报。”

孔璋望了一眼那女子离去的方向道:“货也被她烧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万一她或是她的同伙赶回来发xiàn

还有人活着就不妙了,也不知dào

她是哪里来的凶神?”

屠刚转了转头,指着四周道:“你找找四周看还有没有没有跑远的雪驼,如果有,我们两人就有救了。”

孔璋点点头,向四周张望,遍地尸体却是没有看到雪驼。

不过以他的修为,自然知dào

雪驼的方位。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扶起屠刚,沉声道:“放心,就算是没有雪驼,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屠刚简直是感激到了肺腑里,他被那青衣女子的灵光弹一击重创,如果不是身上还有一件其叔祖给他防身的宝甲,可能已经死了,现下却是侥幸没有受到不可恢复的重创。

但是却是丧失了动弹的力量,在这荒原中丧失了行动力,最多几天他就得死。

孔璋一把背起他向北而走,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两人一声欢呼,原来前方有一匹商队的雪驼。

有了雪驼自然就容易多了,孔璋将屠刚扶上雪驼,撕了点布条把他固定在驼峰间,自己也跃了上去,操纵着雪驼行走。

有了雪驼,活着回去的希望就大多了,屠刚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此番回去,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他们都叫我罗喉。”孔璋道。

“罗喉?”屠刚念了念这个有点怪异的名字,也没悟出什么玄机,便不以为然,他现在最重yào

的事就是稳住并收服孔璋,让他没有二心的把自己带回最近的城池,否则万一抛下他在此,他便死定了。

“刚才好可怕,副领队,不知dào

那女子是谁啊,竟然这么厉害,连领队那么强dà

的人都死在她手里了。”孔璋趁机探问道。

适才的劫杀发生时,孔璋要救商队的人自然是易如反掌般容易,那女子最多不过是个初晋真人境的修为,他若出手,这女子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比她杀商队中人还要容易。

不过他却是很谨慎的没有出手,原因很简单,八荒藏真楼在北方的实力本身已经不弱,而且他们与十方珍宝坊一样都是在为不少宗门和势力服wù

,也就是说他们的人脉相当广。

这种情况下居然有人敢动他们的人,而且从那青衣女子的劫杀来看,首先不是为了财物,因为把商队采买的货物全毁了。

而且似乎是蓄谋已久的,倒有点像报复行为,甚至可能是有组织的行为。

因为那青衣女子的修为虽然在孔璋眼中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整个商队而言,完全就是一个杀星,一人之力轻松辗压他们,也就只有屠刚和侯领队勉强能抵抗一下。

如果是有组织的行为,孔璋甚至怀疑此时在荒原上行走的其他商队,只要是隶属于八荒藏真楼的,恐怕都遭了毒手。

杀这女子自然是不费什么力qì

,举手可灭。

一旦这女子死了却是可能引来这行动中的其他人的关注,内中有没有更强dà

的人,孔璋便不得而知了。

但对方竟然敢向八荒藏真楼下手,肯定也不简单。

孔璋虽不惧,但也没必要为了暂时栖身的商队这么快就曝露自己。

对于北方修真界来说,孔璋只是一个路人,他并不打算贸然的卷进这场风波中,即使卷进去,也应该是以他愿意的方式。

比如像现在这样,所以当青衣女子出手后,他立即潜入了雪地之下。

那青衣女子不过初进真人境,而且命魂也没有凝生,就算是命魂凝生,要发xiàn

孔璋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万一真的发xiàn

了,她不知好歹要动手,孔璋也只好出手灭杀了她。

当侯领队身殒,屠刚被重创,跌倒在离他潜藏的地下位置不远时,孔璋却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所以他才将屠刚拉进了地下,救了他一命。

青衣女子虽然也以神识扫过了这附近,但是除了四散奔逃的雪驼一无所获。

以孔璋的修为要多上一个人瞒过她的神识简直是像喝水般容易,屠刚却只道是潜身地下泥穴,又有雪地相隔瞒过了青衣女子,所以对孔璋自然是更加感激。

屠刚这下既要倚重孔璋,免得他万一生出惧意,趁自己现在动弹困难,万一不顾而去,那就惨了。

又有些真心感激孔璋,此番整个商队近乎全灭,事情非同小可。

但是他却不是太害pà

,活下来就是胜利,他还有靠山可帮衬。

“我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人,不过竟然敢对我们八荒藏真楼下手,真是不知死活。你放心,只要你送我到最近的城池,联系上驻扎在那里的商队,我便可以通知我叔祖,他老人家必然可以庇护我们。”屠刚面色阴晴不定。

“不过我是被你们雇佣而来,这最近的城池我可不知dào

方位。”孔璋神识不断的向前掠扫,终于在数百里外发xiàn

了人的踪迹,生命气息的反应多如繁星,应该是就是一处城池,不过他却是故作不知的说。

“你一直向北走就行了,应该还有两百多里。”屠刚沉声道。

“不要担心,只要你把我安全送到离这里最近的漓城,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不要看商队死得这么惨,我们这种商队不过是楼里最低级的,楼里根本没有什么损失,只要我们能活着回去向楼里报gào

此事,描绘出那青衣女子的形貌,使得楼里有机会找出她来,就可以将功赎罪。”屠刚道。

孔璋知dào

他是想宽慰自己这个雇佣的人,便顺着他的口气问了几句,这是难得了解点底细的机会。

屠刚有心收他作心腹,便多说了一些。

后面的日子里,屠刚越发信赖孔璋,所说就更多了。

原来八荒藏真楼的商队共分三级,三级中像屠刚所带队的这种是最低级,即大部份是为普通人采买,在北方各城池间的贸易也是受到极大限制,基本上都是在世俗间贸易,大多数修真界的买卖他们都不可能参予,也没能力参予。

这种商队,八荒藏真楼共设了八十一队,十方珍宝坊则设了九十六队。

第二级主要是为修士采买或交换所需,这样的队伍有十二队之多,十方珍宝坊屠刚则不知dào

有多少了,估计数量也与之相仿。

在这上面还有一级,屠刚也不知dào

详情了,只知dào

是专为各势力的首脑及高阶修士服wù

的。

在屠刚这一级,领队和副领队通常是炼气境高阶的修为,底下再配备最少十二人,最多上百人的成员组成商队,视采买的规模而定,有这么一支队伍,通常一路上就算是遇上匪徒也不惧。

第二级的商队领队和副领队则至少有真人境高阶的修为了,手下商队队员最差也是炼气境的修为。

事实上,第三级的领队和副领队如果表现好,得到服wù

的势力的评价高,便可以有机会被提拔进入第二级的商队,而第二级的商队中如果受到责罚,便可能被贬到第三级商队去当领队或副领队。

屠刚便一心想进入第二级的商队,而且极有可能,因为其叔祖是十二队商队中其中一队的副领队。

所以屠刚才有把握说只要能和孔璋活着到达八荒藏真楼经常有往来的城池,他便不怕了。

除了这三级商队之外,还有一部份,这部份就复杂多了,他们有的是某股势力中的人,也有可能仅仅是愿意与八荒藏真楼合zuò

的。

这些人就分布在北方修真界的各个城池,借助他们,八荒藏真楼就在北方形成了密集的节点,麾下众多的商队可以来往各处歇息,并且传递情报。

这些节点的人实jì

上是代表了与八荒藏真楼亲善的某些势力,比如一些在采买过程中非常满yì

八荒藏真楼,于是便有可能互相合zuò



八荒藏真楼以免费帮这些势力采买为代价,换得他们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不同庇护与方便。

最低级的方便就是可以在这些城池或势力范围内通行无阻,稍高一些的是这些势力会派出专门的人手以另外的身份或名义与八荒藏真楼合zuò

,建立专门的驻点,最高级的是整个势力或宗门都近乎全部的倾向于支持八荒藏真楼了。

通过这种不同模式的合zuò

,八荒藏真楼便建立了一个庞大的贸易网,同时也是情报网。

不过最高级的多在北方修真界,毕竟两大商盟组织都是发源于此,铁杆自然较多。

而合zuò

的多在大楚和西域,特别是大楚要建立更深入的关系比较困难,一是大楚王朝本身不可能允许商盟过度发展,最多只是希望他们能老实的来往于各地贸易。

二是大楚境内的各世家宗门势力太强,不要说道门这种近乎铁板一块的,就是各大世家也不会轻易容许商盟趁机扩张。

不过各大世家到底不是道门那样强dà

,又面和心不和,因此总是有机可趁的,仍然被两大商盟在大楚境内建立了一些驻点,大楚境内的一些势力也与两大商盟有合zuò



最高级的不可能,但是下面两级的却是有的。

第二百零五节 求助(上)

漫天风雪下,雪驼缓慢而稳定的向漓城进发,孔璋预计四五天后才能到达他神识探到的那座城池,那里应该就是北冰陆的边缘了。

在遇袭后的第二天,荒原又进入了暴风雪的天气,即使是有雪驼代步,但是在风雪中前行仍然十分困难。

幸好在路上又截获一匹雪驼,而这匹雪驼上竟然还一些物资。

孔璋见屠刚气息有些不对,心知是对方伤重之下对这严寒的天气有些抵御不住,于是便把从第二匹雪驼上的一匹毛毯给他裹上。

雪驼上的毛毯通常是御者需yào

在夜间赶路时才用得上的,那时候会用绳子将雪驼前后拴成一队,然后御者再裹着毛毯将自己固定在驼峰之间。

这样只要有有在领头的雪驼上带队识路,其他人便可以在雪驼上半睡半醒。

这种毛毯更是以雪驼毛混纺羊毛织成,极为暖和,如果在裹上前再小饮一口烈酒,一晚上便会暖暖和和的。

从那匹雪驼上还找到一壶没喝完的烈酒,这更是御寒的上好之物。

屠刚见到烈酒,撑起身子喝了一小口,只觉一口暖意从口中经喉咙直透胸腹,不由精神大振。

“娘的,有了这壶酒,我定能挨到漓城去。”

孔璋笑笑,示意屠刚再喝。

屠刚去摇头道:“不喝了,我喝上一小口御寒就好了,我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多喝,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老侯这辈子就是毁在这个色字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字,他或许早就有机会去第二商队了。”

原来那死去的侯领队年轻时资质相当不错,受到十二支第二级商队中某一支的欣赏,本来是有意将他升入队中的。

彼时却闹出一事,那老侯恋上了一个宗门的女弟子,还与人争风吃醋打了一架。

结果便被贬到第三级商队去做了副领队,然后悠悠十几年过去后,侯领队从副领队变成了正领队,但仍是没有机会再向上升一级了。

屠刚对着孔璋有些感叹的说起此事,加上先前孔璋给他毛毯,屠刚越发视孔璋为心腹。

他沉吟了半晌,忽然道:“我传你一段口诀,你有空便照着修liàn

。”

说完他便念起口诀,孔璋随意听了两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诀,不过就是段炼气的心法,虽然算不得什么厉害,但是如果按这段口诀修liàn

,倒是不弱于道门一般内门弟子奠基时可以在派中选取的基础法诀,而且明显这法诀之后应该还有更上乘的心法。

这一方面显示出屠刚的确把孔璋当成了心腹,这段口诀应该是他本人修liàn

的,说不定还是他那个贵为第二级商队副领队的叔祖传授给他的,所以他才能修liàn

几十年后达到炼气境,不过他资质有限,就算再练个几十年上百年,也未必能突pò

真人境。

不过这就不关孔璋的事了,而且他肯把自己修liàn

的法诀传授给孔璋,即使是这法诀还不全,但已经是足显信任了。

孔璋正是打着从他身上接近八荒藏真楼的打算,八荒藏真楼行走北冰陆有极大的便利,更有现成的信息情报网络。

否则就算孔璋再强横,凭一己之力在北方修真界横行,也迟早会招来道门和北方宗门的共同绞杀。

接下来的三四天中,有了毛毯和烈酒,这一路上终于能支持下去了。

哪怕孔璋每次喝酒时只是润下喉,他根本不需yào

这东西。

而屠刚却以为他是故yì

将烈酒留给自己好御寒,越发感激。

两匹雪驼也拴在一起,轮换着骑乘,直至雪驼都累得受不了了,才会找个避风的地方暂时歇息。

终于在风雪中,前方一个城池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与荒原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

在那城池附近数里之内,竟然有丰富的水源,还有农人在耕作。

那城池的上空宛如有一个无形的护罩一般,不但将头顶上厚重的铅云冲开,令得阳光照下,而且庇护着附近数里之内,令得气候与荒原上截然不同。

“那是城中的法阵,能将这城池附近数里内变得与寻常地方无二,土地也变得适合耕作,这样便能产出一些粮食。不然你以为荒原荒芜,北冰陆也是终年冰雪,寻常之物如何在这里生长。像这样的法阵,几乎在北冰陆上的每个城池都有,能令环境变得如春天般。这里的漓城是一个人族小宗门漓门所建,这个小宗门与我们八荒藏真楼关系不错,所以我才要赶到这里,再借助他们的力量传讯给我叔祖。”屠刚道。

孔璋驱使着雪驼接近漓城,迈入好城池法阵所庇护的范围,顿时风雪立止,漫天飘飞的大雪像是遇上了无形的屏障一般落在外面,然后融化成水,才能进入那漓城五里之内。

那屏障不但有阻隔风雪之效,还能融化冰雪。

这些融化的雪水浸进土中,再加上法阵的作用,便把土质改善了,变成能进行一定程度耕作的土地。

多余的水则流进了一条小河里,后来孔璋才知dào

这漓门在来到北方之前原本叫漓江派,现在环绕漓城的这条人工河便是派中人仿效当初漓江而造出来的。

不过经过这多年,此河已经由纯法阵形成的人工河变成了半自然的河,与荒原地下的阴河相接,再加上法阵融化雪水补充,足以终年不断。

雪驼步向城池,走了不过三分之一的距离,便有一队人马出来拦住他们,这队人马全都是炼气境修为的修士,为首一人更是半只脚已经跨进了真人境,就算是遇上那个半路袭杀的青衣女子也可以支持一段时间。

那为首之人认出了屠刚,立时换了态度,惊讶的道:“你是八荒藏真楼的屠刚吧?怎么会弄成这样子?”

“在下正是屠刚,不知dào

贵宗马长老可在,屠某想见他,并禀告一些事。”屠刚在雪驼上撑起身子抱拳道。

那巡逻队的修士不敢怠慢,当下挥手让二人通过不说,还派了一人先孔璋一步入城禀告。

到得孔璋二人入城时,迎面便有一个白须老者过来了,此人正是屠刚口中所说的那位姓马的长老。

见到这姓马的长老前来,屠刚登时松了一口气。

“屠贤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出了什么事?”那马长老将两人在城中安顿下了之后,立时询问。

“说来惭愧,我们这队商队在路上遭到了劫杀!”屠刚苦笑道,说完手一指孔璋道:“如果不是被他所救,我这条命已经留在荒原上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劫杀八荒藏真楼?”马长老皱起眉头,瞟了一眼孔璋,他自然是看不破孔璋的藏敛,只觉不过是一个才开始炼气的人,身上的气机反应极弱。

孔璋作势要离去,屠刚摇头道:“不用,这次要是没有你,我已经死定了。”

然后他再对马长老道:“我也不知dào

是什么,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对我们下手了,还好侥天之幸我没死,老侯却是倒楣透了。”

“对你们下手的是什么?”

“是名青衣女子,应该有真人境的修为,所以我们都不是对手。”屠刚答道。

马长老神色微凝,竟然劫杀他们的是真人境的修士,那更加非同小可,与一般的劫财劫物明显不同。

“绝非劫财劫物。”屠刚断然否定道,“那女子杀了那么多人后,并没有取走货物,而是就地焚毁了。”

马长老点头,这才符合真人境修士的行为,屠刚这队商队大多数时候都是为普通人服wù

,少数时候才会带回一些修士所用,而且一般是低阶的,对真人境修士来说没什么用处。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极可能是某一个队员的仇家或是明显针对八荒藏真楼的。

尤以后者最有可能,因为如果是某一个队员的仇家的话,也不太可能,这可是真人境的修士。

如果是后者,那将意味着或许又有一场龙争虎斗,血雨腥风要开始了。

饶是马长老年老成精,但想起也不由有点后怕,不过他当然不会表露出来,反而沉声道:“放心,不过一个区区的真人境修士罢了,休说有我在,就只是我们这城池的护城法阵,她也未必能突pò

。你我两家关系菲浅,当初我们漓江派来到北冰陆时,也多亏得到了贵楼的支持,你到了这里就像到了八荒藏真楼一样安全。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尽管说吧。”

屠刚欣喜的点头道:“谢过马长老了。我身在贵宗所掌控的城池里,自然是放心得很。不过我是有些担心这次的劫杀并非偶然。”

“你是怀疑……”马长老一惊道。

屠刚脸色难看的点点头,接了马长老的话道:“我怀疑还有其他商队也和我一样遭到了劫杀,甚至他们可能没我这么幸运能逃得一命。如果有可能,请马长老能不能派出几支由宗门弟子组成的巡逻队在这方圆数百里间搜索一下,看看还没有其他商队遇袭,如果能救回一两位人回来也是好事。”

第二百零五节 求助(下)

马长老略一沉吟道:“这个没问题,我正好是本月的轮值长老,一般情况下我只能指派一到两队本宗弟子,但是身为轮值长老的时候,我最多能派出六队,一会儿我便遣出四队人马分赴四个方向,以三百里为限看看。”

“多谢马长老了。”屠刚道。

荒原绵绵数千里,马长老以三百里为限四处搜索已经不容易了。

“另外可还有需yào

效劳之处?”马长老沉声道。

“还有两件事,一是请贵派能帮我通知我叔祖。”

“这个不难,恐怕你不知dào

令叔祖现在正在千雪城吧。”

屠刚不由惊喜的道:“什么,他老人家已经来了千雪城?唉,我这趟本来目的地正是回到千雪城,叔祖大人定是听说我在替千雪城办事,所以特地赶去和我相见的。”

“你不由着急,我会派人尽快将消息传递给令叔祖,如果他不方便过来,必要时,我亲自护送你去千雪城好了。”马长老笑道。

屠刚点头:“如此多谢长老了。另外还有一件小事,就是我身边这位兄弟,此次多蒙他救了我一命,目下他还没有正式加入我八荒藏真楼,在此期间,请马长老代为照顾一二,待我叔祖传来消息时,我会带上他一并,并请叔祖引介他加入楼里。”

“你要贵叔祖亲自引介啊。”马长老双眉挑动了一下,屠刚要他叔祖亲自引介,这样孔璋进去后地位自然不一样。

“可惜他好像才开始炼气,不然有你叔祖亲自引介,就算进不了第二级商队,也能当个第三级商队的副领队。”马长老微带惋惜的道。

孔璋听到他们说到自己,听好装作顺从。

屠刚却道:“他天资甚是不错,这一路上来,我把叔祖大人传授给我的一段炼气诀都教给他了,他修liàn

得很快,为人又机灵,如果这次我还是进不了第二级商队,那我就请叔祖提拔他当我的副手。”

屠刚所在的这个第三级商队近乎全灭,但他还是活下来了,而且亲眼看到了那凶手青衣女子,只消和他叔祖一会合,将情况一说,至少能减轻大半的责任。

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楼里肯定会让他将功赎罪,要么直接进入第二级商队,要么重建被灭的第三级商队。

他是打算干脆直接进入叔祖所在的第二级商队,不过万一仍是受阻进不了,重建原来的第三级商队的话,侯领队已死,他自然而然升为正领队,便有意将孔璋提为副领队。

虽然孔璋在他看来身手现在是弱了点,但是在他眼里,孔璋天资不错,一路上传孔璋的炼气诀,孔璋修习起来非常迅速。

最重yào

的是孔璋聪明伶俐,如果要重建第三级商队,这样一个身手上不致于威胁到自己,但又非常聪明会办事的明白人正是他所需yào

的。

马长老自然能猜得出来屠刚所想,欣然道:“你放心吧,他就暂且留在我们城里,我会给他权限,除了我们宗门要地不能通行外,其他地方任他来去,不过最好不要出城,既然有人敢动商队,还是小心一点好,在这城里,想必还是没人敢来,否则便是和我们漓门过不去了。”

当下马长老给了孔璋一块令符,有了这块令符的权限,他便能在这漓城的大多数地方来去,不受阻拦,并且城里由漓门弟子组成的巡逻队也会适当的照顾保护他。

孔璋便在这城中闲逛,随便了解一下风土人情。

而屠刚则接受了马长老的安排,在漓门安排的一处隐秘地方疗伤。

这漓城是由漓门中人所建,这一个宗门原本叫作漓江派,发源于大楚境内。

不过之后曾受到过魔道邪宗的逼迫,又不甘心依附道门,于是便远走他乡,来到了北方,在北冰陆与荒原交际处筑城,最后建成了这座城池,取名漓城。

现在漓江派虽然被称为漓门,但其实宗门中人无时无刻不希望着能恢复漓江派的原来声威。

这一日孔璋依旧在城中闲逛,等待着漓江派的消息,那马长老已经遣人去千雪城通知屠刚的叔祖,待其传回消息再决定行止。

忽然孔璋神色一凝,侧目向天空中望去。

那处天空有数道光华直落而下,这时候城中的禁制生出威力,空中生出五彩浓烟,丝丝缕缕缠向这道道光华。

城中又飞出数道遁光也迎向那飞来的数道光华,其中有一道遁光,孔璋能感应到正是那马长老。

看起来似乎是有人想闯进漓江派的地盘,难道是前几日伏杀八荒藏真楼的,从那些人身上感应到的气息也是驳杂不堪,似乎并非出自同一处。

不过孔璋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漓江派的数道遁光飞上天去却是没有与对方产生想象中的激烈冲突,似乎互相之间认识,停手不战谈了起来。

不过数句话后,双方便会合一处,由马长老的遁光为首向下落去,漓城的禁制也不再发威,任由这些人落下,向城中的核心地带行去。

那里正是马长老开始禁止孔璋接近的地方,是漓江派的宗门重地。

孔璋皱了一下眉头,随手丢下手头正在把玩的东西,缓步马长老安排给他暂时栖身的地方走去。

那里离漓江派的宗门重地并不远,他步入室中,便将室门关上,往床上一躺,还盖上一层被子。

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但实jì

上他的神识却延伸出去,直向那漓江派的禁地探去。

此时漓江派的重地中,马长老与漓江派的另外几人正在接见先前从空中落下的那几道遁光中人。

此番会见,除了连马长老都敬陪下座,而上座却是一位麻衣道人,正是漓江派此时的宗主淳于高岑。

淳于高岑的修为更胜马长老一筹,明显已经进入真人境的高阶,而且是最巅峰那一级,秀乐禁上天。

所接见的那几个客人修为也不弱,无一不是真人境的修士。

双方端坐,正在交谈。

孔璋神识肆无忌惮的伸入了这里,因为在座中人没有一个是他需yào

顾忌的,包括那位淳于高岑在内,对方也不过就是真人境巅峰的修为加上命魂已凝生。

就算有漓江派的禁制,要想发xiàn

孔璋也是近乎不可能,即使发xiàn

,漓江派这布置了数百年的禁制也绝对没办法和星宿宫中的禁制相比。

“淳于宗主,我等前来是有事想请贵宗帮忙。”来访的人有四人,其中竟然有一对双胞胎,不过最先对淳于高岑说话的却是一个中年男子。

这男子浓眉大眼,大手大脚,腰间有一把奇形短剑,孔璋更在他身上感应到一种微弱而不可轻视的力量,表明此人身上应该藏有一件不弱的法器。

“赫连岛主,我漓江派对你也是久仰大名,难得来访,有什么事便请说吧,如果我宗能帮得上忙,自会考lǜ

。”

“呵呵,淳于宗主,我赫连铁虽然居于铁树岛,但是并未开宗立派,而且现在我已加入了一个组织,此行便是奉这个组织之命前来北地一行,如能得到贵宗相允帮zhù

,自会承情。”那中年男子笑道。

“哦,赫连岛主竟然放qì

了开宗立派的打算而加入了一个帮派,不知dào

这个帮派是?”淳于高岑有些惊讶,他面前这个赫连铁曾是北海的一个散修,修为亦是真人境高阶,向来有开宗立派的打算,后来游历天下去了南方,现在回来后竟然说加入了另一个门派。

“呵呵,好叫淳于宗主知晓,我是代表女真同修会而来。”

“女真同修会?”马长老忍不住低呼了一声,面上却出现古怪之色。

赫连铁倒是毫不在首,继xù

道:“马长老想是奇怪,既名女真同修会,为何又有我们这些男修加入,其实我们加入是作为外门护法。也不怕老实告sù

诸位,女真同修会的会长叫羽红袖,她是蜀山派宗主的爱女转世重新援引入门。”

淳于高岑和马长老这一众漓江派的长老终于色变,马长老不禁道:“不知dào

赫连岛主代表女真同修会是为何而来?”

“很简单,我们想追查一个人的下落,但是这个人如今销声匿迹了,极可能已经潜入北方修真界,而这里诸位想必知dào

极为敏感,道门如果贸然介入,恐怕会引起北方修真界的反感,所以才会有我等一行。”

淳于高岑缓缓点头,“我明白赫连岛主的意思了,不如这样,你们暂且歇息,让我等商议一下再告sù

你们决定。”

赫连铁目光微凝,似乎不太满yì

,不过随即他便又笑了,起身道:“也好,我们来得太突然,这女真同修会,淳于宗主恐怕也是第一次听说,少不得要想想清楚,不过宗主可以放心,我们别无他意,只是想取得贵宗的帮忙,我以前虽也在北方修行,但是从来是散修身份,所以在情报方面是弱项,如果贵宗肯帮忙当然是最好了。”

马长老将赫连铁等人送出门外,随后便返回。

“宗主,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答yīng

他们?”马长老道。

淳于高岑摇头道:“不急,等一等,看连氏兄弟怎么说。”

孔璋冷眼旁观,已经明白,这想必是道门已经开始向北方修真界伸手,却是追寻自己的踪迹。

第二百零六节 连氏兄弟(上)

殿中之人便闭口不语,专心等待淳于高岑口中的连氏兄弟。

过了好一阵,孔璋都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忽然有感应到了两道气息。

竟然是先前已经离开的那对双胞胎,孔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那对双胞胎想必就是淳于高岑口中的连氏兄弟了。

气息在向这殿中迅速移动,首先是淳于高岑,接着是马长老,再然后是殿中另外两名漓江派的长老都感应到了。

“是连氏兄弟到了,我去将他们接引进来,他们离开宗门已久,一些守卫弟子未必认得了他们。”马长老开口道。

淳于高岑微微点头,马长老身形一动便从殿中迅速消失了。

片刻后,三道人影飘进殿中。

连氏兄弟向淳于高岑拜倒,口中称道:“恩师在上,连玉、连璧拜见恩师。”

“呵呵,快起来,快起来。”淳于高岑从座位上起来,将二人扶起,然后众人分坐。

孔璋顿时明白,这连家兄弟看来应该是漓江派一早就派出去的人,故yì

隐瞒了他们的身份,以散修的身份出现。

“大连、小连,到底道门在搞什么鬼?”殿中一位长老忍不住疾声发问。

“高长老,那赫连铁所说倒是半点不假,此番前来,的确是为了一个人而来。不过北地宗门向来极为警惕道门,所以如果是道门直接向北方的修真宗门提出,恐怕不一定会买帐,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因此才会假借女真同修会出面,女真同修会中本来就有许多人是来自北方的散修或是小宗门,现在像我们这般的至少有六七个组返回北方,从中牵线搭桥。”连氏兄弟道。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劳师动众?”马长老皱眉道。

“此人名叫孔璋,从前诸位长老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不过他在大楚境内却已是崭露头角,而且自从反出蜀山派后,先在大楚征战西域时出现,令得狮驼山的妖族有机可趁,得以保存了部份力量。这厮更大胆的是明知dào

道门在通辑他,他竟然逆向杀上星宿宫,将紫薇星君的法器破坏了,还搅了太阴元君为其女徒选择道侣之事,他将大楚境内的唐家世子、雷家世子、长孙家的一个庶子都给杀了。”

这下连淳于高岑都动容了,失声道:“竟然有人敢反出蜀山与道门为敌?还杀了三个世家的人,难怪道门要为他兴师动众了。”

“正是如此,此人如果不解决掉,道门的威信何在,所以就算他逃到天边,道门也不会放过他的。这千百年来道门不是没有出过叛徒,但却没像他这般胆大妄为的,更无一人像他这般胆大妄为后还能不死的。”

“道门当真仅仅是为此人而来?那你们是要负责擒杀此人?道门当真没有侵机想染指北方的心思?”马长老道。

连氏兄弟对视一眼,正容道:“弟子当年受恩师之命,暂时离开漓江派,以散修的身份出现。后来辗转加入了女真同修会,一来是想借机观察大楚境内的宗门,二来也是想替宗门留心各方消息,以应将来的变故。道门有没有借机染指北方的心思,弟子委实不知,但对此人却是千真万确的,我们这样的至少派出了六队人马,都是分赴稍有关系的北地宗门,道门需yào

探知此人下落和消息,不过我们也只是负责情报,如果找寻到此人的踪迹,自会有人出手,还轮不到我们出手。”

说这话的是大连连玉,小连连璧又道:“那孔璋非常难以对付,就是道门先前派出来对付他的人已经吃过大亏,此人的修为肯定已经突pò

天人境。”

诸人一凛,淳于高岑缓缓道:“如果仅仅是要情报,要我们帮忙寻找此人的下落,倒是不难。不过如何能肯定此人一定到了北方呢?”

“恩师有所不知,因为据道门的消息,听说北地最近出现了一个失去神智的怪物,不知dào

可是真的?”

“不错,最近是有这个传闻,不过听说这怪物是隐没于北冰陆,连伤了不少宗门中人,已经有宗门在准bèi

合力要除去这怪物。”

“那就是了,这怪物据说和魔道邪宗某一宗大有关系,而且与那人也有关系,只要这怪物出现在北地的消息一传出,那人必会前来,以此怪物为饵,或可寻得他。而且,天下虽大,但是道门要擒杀一个人,恐怕也只有北地才最适合躲藏。”

“若真是如此,我漓江派帮这个忙倒也无妨,不过要找寻出此人的踪迹,光凭我们也是不足的,还得看你们能不能说动其他宗门,这样便宛如在北冰陆乃至荒原都布下一张大网,令他无从遁形。”淳于高岑道,他语锋一转,“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道门会不会借这个由头想利用我们染指北地,到时我们可就成了工具。”

淳于高岑苦笑着说出担心,他所担忧的并不是没有原因。

漓江派与北地宗门中的其他宗门有些不一样,其他宗门大都是北地本土宗门,而漓江派却原来是属于大楚境内的宗门,后来因为得罪了魔道邪宗中的某一宗门,才迁入北地中

但是由于这个原因,北地其他宗门对他们都是有些提防的。

以筑城为例,他们当初过来被安排的地点便是靠近荒原,万一将来大楚要从荒原杀过来,那漓江派便是首当其冲。

也正是因为这种“另眼相看”,漓江派在北地的发展并不顺利,从其宗门名字从漓江派改为漓门便可见一斑了。

就连连氏兄弟出外都与此有关,这一对双胞胎是淳于高岑的得yì

弟子,当时已经达到炼气境高阶,淳于高岑却命二人暂时脱离漓江派,以散修身份游历,但同时宗门也会尽可能的在暗中提供帮zhù



说来也巧,这些暗中进行的帮zhù

,便是借助马长老与屠刚的那位叔祖的关系进行的,因为连氏兄弟不论走到哪里,漓江派要想对其暗中援手,将一些宗门为他们收集的渡劫之物,或是有助于提升修为的,都是可以托屠刚那位叔祖的商队代为转交,甚至直接向八荒藏真楼要约购买再转交给连氏兄弟。

就是这样,连氏兄弟游历北地,一面以散修身份结交朋友,一面修liàn

提升。他们未曝露出自漓江派的身份,与人结交便容易得多,待得日后回转宗门,只要结交的人中有一部份仍肯卖他们的交情,那便大大的改善了漓江派在北地中被孤立的形势。

而修为方面,这般一边游历,一边结交,又有宗门暗中相助,二人天资也极高,却是不但突pò

到天人境,更是连命魂也已凝生,加上两人是双胞胎,对神识方面的修为尤其有天份。

淳于高岑担心的却是道门会借这个机会影响漓江派,如果让其他宗门误以为漓江派已经投向道门,那对于已经比较孤立的漓江派来说更是不利。

北地这边与大楚乃至西域都不一样,这里的人妖之争没有别处那般激烈。

这倒不是说没有矛盾,或是没有争过。

其实是因为人妖之争在北地已经相争千年,只是斗了很多年以后,互相都不能一锤定音,继xù

厮杀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于是后来停止了争斗。

这是以血与火的经验换来的共荣共处,争斗得狠的那些年,不知dào

有多少散修开宗立派,转眼间又有多少宗门变成昨日黄花,漓江派当初来到北地,正是争斗末期,幸好他们只能在北冰陆边缘筑城,远离了争斗的中心,加上漓江派也没有什么让人想打主意的宝物,这才平安的渡过了那段岁月。

过了那一个时期后,人妖之争在北地便不是主要矛盾了,主要矛盾却是变成了对外的态度,当时恰好武帝登基,举军来伐,杨战亲自为帅,却是受到北地各宗门的联手相抗,最终饶是楚军加上道门也遣人相助,都没能达到目的,仅仅是北地占领了一座城池,杨战命手下三神将之一镇守,自己本人更是常年在此,更与北地各宗门签下和约,歇了刀兵,才硬生生保住此城。

因此北地各宗门反而在如何对外上比较统一,无论人妖都是如此。

因此淳于高岑才会担心,如果道门此次又是借机想搅风搅雨,漓江派送上门去充当工具,只怕日后下场不会太好。

毕竟漓江派这点底子,不要说不如叶家,就是连杨战打下的那座城池都比不上。

“你们不要笑我多虑,毕竟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二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北地了,所以有些情况你们不知dào

,北地现在暗潮汹涌只怕不久便会有变,我正担心我漓江派到时如何自处,现在道门又插上一脚,更是复杂。像我们这种小宗门,如果将来你二人能有成就突pò

天人境,或许还有机会地位上升,但若是不小心变成被人利用的工具,那就只有沦为炮灰。”淳于高岑道。

马长老亦苦笑道:“不瞒你们二人,就在你们来到之前,八荒藏真楼才有商队接近全灭。”

“什么?”连氏兄弟一惊。

也难怪二人吃惊,因为八荒藏真楼和十方珍宝坊地位极为特殊,很少有宗门会打主意到他们身上,因为这两个宗门很少结怨,若是结了,也必然会全力弄死对方。

偏偏这两个商盟自身实力也极强,又与非常多的宗门有良好的关系,等闲是没有人会去打他们的主意的,尤其是去针对第三级商队。

第二百零六节 连氏兄弟(下)

“若只是一两队商队被袭,或许只是偶然。但我派出了几队人向四面八方侦察,竟然不只有一队八荒藏真楼的队伍被袭击,光只我们附近,就至少有三队商队受到袭击,并且只有一队没有全灭。”马长老肃然道。

“会是什么人干的呢?”连氏兄弟倒吸了一口气。

马长老眉间隐现忧色,“不管是是谁,只怕八荒藏真楼都不会善罢甘休,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初他们与珍宝坊曾经大动干戈外,似乎再也没人这样去招惹过了。”

数百年前八荒藏真楼与十方珍宝坊崛起北地时,曾经斗过一场,双方都想竭力将自己变成北地唯一的最大商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于是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血雨腥风的,甚至连一些与他们交好的宗门都卷了进去,但是后来却停止了争斗。

因为双方实力差不多,再斗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于是双方只能坐下来谈判,当时有两条路摆在双方的面前,一条是双方划定区域,各自在各自的区域中作生意,不能超出界限。

另一条路是双方不得以武力互相干扰,任意一方都可以通行于任何一个地方进行交yì

,靠自己的途径和货品来进行竞争。

两家商盟出于自身的考lǜ

和其他宗门的影响,最后选择的是第二条路,这数百年间倒是相安无事,直到最近。

出了这种事,另一家商盟十方珍宝坊是有嫌疑的,但是问题在于他们哪来的这么大自信,敢再挑起争斗,难道他们就认为这次能必胜八荒藏真楼?

要知dào

双方都和各大宗门有不菲的交情时,如果斗起来,那些宗门或许最可能的选择就是谁也不帮,坐看他们分出胜负再与胜者继xù

作生意就行了。

这些年十方珍宝坊也没显示出有能完全压倒八荒藏真楼的可能性,贸然开战,就算能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比如说,如果是他们袭击了八荒藏真楼的第三级商队,同样的,八荒藏真楼也是可以以牙还牙袭击他们的第三级商队,最后是大家都没办法再作生意。

如果再继xù

争斗下去,达到战争的地步,那就是双方不死不休,得彻底倒下一个。

所以,十方珍宝坊有嫌疑,但是眼前诸人却没人认定是他们做的,毕竟这数百年来两家都相安无事的。

“或许,或许只是什么极厉害的散修路过,看八荒藏真楼的不顺眼。”那高长老绞尽脑汁这样想,嘴里不由说了出来。

马长老苦笑着摇摇头,他倒是不相信是什么散修做的,因为现在袭击的是第三级商队,这些商队手上的货物对修士来说基本上没有多大的价值,有时候虽然也会持有一些对修士有用的,但也只是对低级修士有些用处。

而且他详细问过屠刚,屠刚这队是三个被袭击商队中唯一有幸存者的,据他所说袭击者是名青衣女子,并且差不多是真人境的修为,蓄意的痕迹很明显。

“现在八荒藏真楼唯一的那两个幸存者还在我们城里,我与其中一个人的长辈有些交情,已经答yīng

帮他传讯。”马长老道。

淳于高岑微微点头道:“那就这样办了,马长老这里既然已经答yīng

了,就好人作到底。女真同修会这里,我们也不妨答yīng

帮忙。另外,再隔三个月,北冰陆的百城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也得作些准bèi

。”

孔璋听到这里,觉得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将神识悄悄收回。

从刚才听到的话,结合他当时亲眼看到那青衣女子的出手,他几可断定,对方绝对也是一个有组织的蓄谋,专门针对的八荒藏真楼。

孔璋推测,对方如果真是有足够的人手,而且是有蓄谋的下手,如果又不是十方珍宝坊的人,那就是有第三方想插手两大商盟的生意,想成为三足鼎立的第三个大商盟。

但是由于已经被两大商盟所垄断,所以这暗中的组织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进行打击,然后制造机会,让自己趁直势而起。

虽然不知dào

这推测有多大的可能性,但是孔璋却是有些为难,他花了点力qì

救下屠刚,是想借机攀上八荒藏真楼,看能不能建立一条情报来源。

毕竟他现在还处于道门的追杀下,贸然现身会惹来什么样的敌人不得而知,而且北海还有叶家在,不露头而暗中行事才是最好。

不过就像赫连铁对淳于高岑等人所说的一样,孔璋如果知dào

有夜照空的消息,是肯定会闻风而动的。

但如果现在有人在与藏真楼暗战,那他继xù

跟着屠刚,说不定便会持续受到上次的待遇。

到了第三日,从远处有十余道遁光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长须老者。

孔璋站在屋檐下,遥遥的看到马长老等驳空飞起迎上去,与来者相谈甚欢,将其迎入了城中。

没过多久,便有漓江派的弟子过来找他,说是马长老和屠刚让他过去。

他跟着那名漓江派弟子向漓城最核心的区域走去,也就是上次他用神识偷听众人谈话那片区域。

其实在这名弟子来之前,他就已经知晓一切了。

先前入城的那十几道遁光正是屠刚的叔祖混元真人屠九牧到了,其他遁光正是他所属那支八荒藏真楼第二级商队的成员。

这支商队由近三十名成员组成,其中二十四名都是真人境以上的修为,只有四名是炼气境高阶,屠九牧是其中的副领队,修为差不多已是真人境巅峰,并且他所带来的另外十一人也全是真人境的修为。

屠刚是屠九牧后辈中有些修道天资的人,素来又得他宠爱,他随着马长老所遣的报讯之人前来后,听说屠刚竟然是被孔璋所救,便决定见他一下。

他向孔璋详细询问了当日的情况,屠刚在一旁笑道:“叔祖大人,你连孙儿都信不过吗?”

屠九牧脸色并不好kàn

,冷哼一声道:“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只是兹事体大,你当时身在局中,又受了伤,或许便有没留意的地方,倒是这位小兄弟够机警,如果能从他嘴里多知dào

一点情况,或能助我们早日找出凶手。”

“屠兄可是已经知dào

是什么人干的了?”马长老忙问道。

屠九牧微微摇头道:“我看过了屠刚身上的伤势,加上这位小兄弟所描述的情景,以我的见识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何方神圣,对方用的是将真力qì

机凝结成球的道法,但是这种道术光是北地便有不少宗门有类似的道法。“

马长老微微失望道:“那屠兄准bèi

接下来怎么办呢?”

屠九牧向马长老拱手道:“我们这支商队现在正栖身在千雪城,那里是玄阴宗的地盘,我准bèi

将屠刚接去那儿。今日之事要多谢马道友了,来日必偿此情。”

他又将目光落在孔璋身上,沉吟了一下道:“当然还有这位小兄弟,如果愿意,你也可以先跟着我们走,前去千雪城,然后再看机缘了。我们这支商队是专门替楼里或其他修士采买东西,以及在修士间交yì

物品,你修为实在是太浅,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就算是我这孙儿,能不能以后加入我这支商队都还要另说。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如果不能让你跟着我们,我也必有所报,会将你荐入楼里的一支第三级商队,让你从一名临时的雇佣者变成正式的商队队员,并且先前屠刚传授了一段口诀给你,那是我所修liàn

的混元大*法的奠基口诀中的一部份,我会将全部奠基口诀都传授给你,作为你救了屠刚的回报。”

孔璋连忙作出一副大喜的样子,屠九牧见到他后,其实既是想听听他说当时的情况,也是想亲身看看他是否真是修为浅薄。

亲眼看了之后,他虽暗中也有探测,但是如何能探得到孔璋的底,反倒是被孔璋作出的假象所迷惑,当真以为他不过是才得了屠刚传授口诀,连准修士都算不上。

如此一来,屠九牧才否定了孔璋里应外合,暗中图谋商队的可能,不然也不会答yīng

把自己的混元大*法奠基口诀的下半段传给他。

屠九牧既然作出了决定,当即便准bèi

离开,由于屠刚还有伤在身,便由漓城准bèi

了一个巨大的车厢,用十二匹骏马拉着,让屠刚在里面栖息,又派了些男女奴仆随车照料。

甚至还给孔璋分配了一辆小得多的马车,让他也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休息。

再加上给屠九牧等人休息的车厢,总共十余具车马,浩浩荡荡的从漓城出发了,直奔数百里外的千雪城而去。

孔璋躺在车厢中,又将神识探出,这次向屠刚的车厢探去,想听听屠九牧对屠刚说些什么。

“此事就这样说了,那个救你的罗喉我会传他口诀,至于他将来能不能修liàn

出什么结果,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要他一直跟着我们却是不太可能,我们这队人平日里出没都是遁光飞行,就算是我将你留在商队里,也少不得要为你去找件可以飞行的法器,否则玉蟾真人那里我也说不过去。”屠九牧沉声道。

“况且,你不知dào

此次的事非同小可。你认为只有你遭袭了吗?马长老告sù

我,在漓城附近,共有三支我们的第三级商队被袭,只有你这队侥幸有人活下来,其他全灭,出手的人想必都是些真人境修士。而且在我离开千雪城之前,其实还另有几支第三级商队被袭击,无一不是全灭。算上你们这队,共有七队第三级商队被袭击,这还只是千雪城附近,我怀疑在其他地方都有受到袭击。”

屠刚吃惊不已,屠九牧语气稍缓道:“这绝对是个阴谋,一个针对我们八荒藏真楼的阴谋,所以一听说你还活着,我便要立即赶来,玉蟾那老鬼也立即同意了,因为他也想从你口中看能不能得到线索。”

屠九牧还待再说,忽然神色大变,身上气机勃发,一手拉起屠刚,冲破车厢,向空中拔高飞去。

几乎是同时,随他同来的十一名修士也纷纷飞出车厢。

地上以他们的车队为中心,忽然纵七横八的出现巨大的火红炎迹,接着有地上有冲天的火柱冒起,天空中也是生出片片流星火雨,拳头大的石头带着燃烧的烈焰向车队砸去。

第二百零七节 援手(上)

屠九牧身在半空,一道巨大的火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尽管有遁光护体,须发仍是禁不住微蜷。

他带来的十一名修士修为都是真人境以上,虽然遭到人算计,但是反应迅速,适才从车厢中飞得及时,第一波火柱却是没有伤到他们。

但从天而降的陨石雨却是砸了中了其中一个人,那人身上遁光连吃数十记石头本来是无妨,但对方这陨石雨上的火焰却是威力不小,后面又还有火雨持续而来。

这修士被逼得向旁边闪移加下落,以试图避开这场火雨。

但就在这时地上再次出现刚才那般的炎迹,组合成一个炎字,接着这个炎字的每一笔划上都窜起冲天火柱。

屠九牧等立时拔高,这些火柱虽追得快,但是当屠九牧等飞上百丈高空时,那些火柱便无能为力了,下一刻地上的炎迹消失不见,只留下黑红的大地一片。

先前那个躲过第一轮的修士却是没能逃得脱这第二轮,被空中那个巨大的炎字一包,尽管身上的气机一直抵抗着火焰,但在强dà

的火光内,仍是被焚烧殒尽。

接着是他的身体,最后只有一个虚影般的神魂逃了出来。

众人惊怒交加,屠九牧看了一眼脚下,先前的车队和马长老派出来服侍众修士的仆人都化为了灰烬,只有两架马车因为落在最后,没有进入这个法阵范围,但火雨火柱也是惊得马车乱跑起来,那罗喉倒也命大,就在最后面的马车中。

“大家小心。”屠九牧一面放出神识,看能找不找得到暗中弄鬼的敌人,另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对翅膀般的法器,向手中提着的侄孙肋下一拍。

屠刚肋下顿时生出一对白色羽翼,不由又惊又喜。

屠九牧却是如临大敌,与众修士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形。

那名肉身毁坏的修士神魂挣扎着飞起向屠九牧等飞来,不过由于肉身已失,神魂却好像一片随风飘荡的羽毛似的。

眼看这神魂就要飞近屠九牧等了,突然空中一道剑光掠起。

“好胆!”屠九牧早就防着有人,立时一拍肩头,便有一把白玉勾飞出,要抵住那剑光。

不想那剑光似乎也早就料到屠九牧会出手,剑光一折,横斩屠九牧放出的飞勾,斗在一起。

但那神魂仍是传来一声惨叫,便见那神魂附近忽然出现一只长着三个脑袋,形如恶犬的怪兽,这怪兽有六只狐尾,虽然看着似犬,但是嘴一张,却露出一口比鲨鱼还要锋利的利齿。

那怪兽不如如何出现在那神魂之前的,张口便吸,那道神魂顿时如水似烟般落入那怪兽口中。

“是噬魂兽!”屠九牧一方有人又惊又怒的叫道,认出这怪兽的来历,是北地也比较少见的噬魂兽,据说不知dào

是哪处界天与主世界相接时,突pò

空间障壁而留下来的异种。

这噬魂兽幼体时便强过猛虎,一旦成体,能飞能遁,六尾者甚至有隐形的神通,最喜欢吞食生灵的魂魄,若是修士的神魂,那是最喜欢不过的了,能助长它的威能。

“他们在那里,这噬魂兽是他们的!”一名修士指着离自己等人足有数百丈远的一大团白云喝道,他的神识扫过去,终于在那团白云处发xiàn

了异样。

白云四分五裂,露出一群人来,其中一个摇了摇手中一面幡子,白云并不消散,而是落在显露出来的一群人脚下。

“他们杀了韦志!”屠九牧一方怒喝道,刚才死的那名修士名叫韦志。

屠九牧心中却是微微一沉,显露出来的这群人足足有三十人,数量已经是接近自己一方的三倍了,如果再个个的修为都与自己这一方差不多的话,那就算是玉蟾带着商队的另一半及时赶来也凶多吉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袭击我侄孙的就是你们吧?”

这群人不是青衣便是黑衣,为首一人笑道:“嘿嘿,事到如今也不瞒你,我们对付的就是你们。你侄孙没死更好,不然怎么引得出来你们。”

屠九牧色变,他先前还存着万一之想,但是听如此一说知dào

再无侥幸可言,对方定然是知dào

了屠刚未死后,特意在漓城和千雪城之间又布下了适才的火焰之阵。

“一会儿动手,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全力突围,务必将这群人的信息传回楼里。”屠九牧吩咐道。

“哈哈哈,不用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地上有突火炎龙阵,天上我们也早就布下了天孙织绵阵。”

就见那群人中持幡的修士又摇动了手中那杆小幡,便将附近云彩忽然都动了起来,宛如铜墙铁壁般将众人围了起来。

“杀!”那群袭击者大喝道,遁光飞射,向屠九牧一方冲来。

“拼了!”屠九牧心知不妙,但是已别无选择。

顿时遁光纵横,双方四十余名修士战成了一团。

这一交手,屠九牧一方便吃了大亏,对方人数实在是充沛,几乎都是两至三名修士围攻他们一名修士。

屠九牧修为是众人之冠,虽有三名修士围攻他,仍是被他强行斩杀了一名敌人,另一名敌人也已经重创。

可是当他回过头来一看,自己这一方的修士却是已经殒落三人,另外七人也无带伤。

唯一的没事的是屠刚,他带着那对翅膀方能暂时飞行,但是修为比起眼前的修士差得太远,因此也就没人专门来对付他。

他倒是鼓起勇气,拿出自己那张弓射人,但是眼前的修士最弱的也与当日灭杀商队的那名青衣女子修为相仿,他的威胁实在有限。

“逃出一个是一个!”屠九牧喝道。

八荒藏真楼一方开始四散逃窜,但先前袭击者的话倒是不假,那些合拢过来的云彩此时变成了阻挡他们的屏障。

这些云彩是受那持幡人手中的白云幡驱使,虽然不具备攻击力,但是却坚韧难破,而且会生出宛如蛛丝般的强dà

粘性,就算是真人境修士被粘上了,也要使尽全力才能脱身。

而现在却有数倍于己的敌人在后追赶,被这天孙织绵阵一缠,那逃走的希望便渺茫了。

眼看八荒藏真楼就要全灭于此,即使是屠九牧恐怕都跑不掉,他修为虽强,但是也最多能斩杀数名修士,而己方其他人全灭后,敌方数十个真人境修士一拥而上,他也难逃劫数。

先前敌方那群人中仍有三人留在那云彩之上未动,其中便有那持幡掌控天孙织绵阵的人,见大势已定,不由笑道:“不出意wài

,我们要第一个完成任务了,八荒藏真楼十二只商队之一灭于我们之手。”

“眼前这些人只是商队的一半,他们还有一半人在千雪城的,不然没这么容易。啊,那老鬼要拼命了,我去会会他,免得我们伤亡太大。”三人中的一个答道,他忽然脸色一变,遁光一晃向屠九牧飞去。

屠九牧此时身前玉勾飞舞,双手也是连连挥动,将自身所修混元大*法运至极处,强行将附近所有敌人都拉进攻击范围,一个人竟然接下了八个敌人还没有落下风,令得剩余的伙伴压力减轻,但就算是如此,第四个同伴仍是难逃劫数。

并且,随着云彩上飞过来的那名修士参战,屠九牧便自顾不瑕了,这名修士就算是一对一和他一战,也有一战之力,再加上六七个同伙的帮zhù

,屠九牧便险象环生了。

“莫非老夫今天真的要殒落在此。”他不禁这样想道。

围攻他的人中忽然有人怒道:“谁去把那只小苍蝇拍死?”

他说的是在一旁像鸟人一样射箭的屠刚,屠刚的修为远比不上这些人,加上重伤未愈,本来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但是他身上还有几支符箭,以他炼气境的修为加上符箭,却是可以威胁到敌人了。

他见屠九牧遇险,便用符箭瞄准了围攻的一人。

结果这个敌人大意之下被他的符箭射中,虽然没死,但也受了些伤。

顿时有两道遁光掠向屠刚,屠九牧大急,但是他被人团团围住,也无法可想。

就在这时,忽然一直像云墙一般将众人围在其中的天孙织绵阵却颤动起来,仿佛有东西想要钻进来。

云彩上那持幡人脸色剧变,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听得一声异响,一道晶光透了进来。

这道晶光向内急钻,但是却被天孙织绵阵的云墙给束缚住了,以至于将整个阵法都带动了。

这正是这织绵阵烦人的地方,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却能充当屏障隔绝内外,就算是以屠九牧的身手要突pò

此阵,也等于是要破去整个阵法之力才行,而绝非举手之间的事。

但那晶光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尽管天孙织绵阵似乎束缚住了他,他却仍在向内急钻。

裂帛声起,又好像拉紧到了极点的绳子子终于崩断似的,一直围住众人的云墙忽然崩碎,那在云彩之上持幡人手上的幡也忽然爆碎。

那晶光飞了进来,向着屠九牧这边飞来,速度之快,难以想像。

一路上,袭击屠九牧的敌人也发出惊怒的喝声,飞剑、神雷、法器、道术全部拦向那道晶光。

却见那道晶光所经之处,如云开雾散般,不论是法器还是道术俱都伤他不得,飞剑近身,便会被那道晶光中的人影随手一抓,在他手间跳动不止,却硬是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而飞剑的主人便会感觉到飞剑一落在那人手中就好像是把金铁之物放进了熔炉里,自己的神识烙印像雪人遇阳般迅速淡去。

一时间不分敌我,都为之震惊,这横里插进来的人又是谁?

他正是孔璋。

第二百零七节 援手(下)

孔璋以魔质形态现身斩杀眼前这些人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不过一来可以速战速决,免生变数,毕竟他也认出这帮人的来历了,不敢肯定对方还有没有后手。

二来凭着魔质形态,他可以不用动蜀山派的道术,只凭强横的魔身便可以把眼前诸人全都杀光。

“留下牵制的人手,其他人先合力对付他。”云彩上的指挥者喝道,同时他也再藏不住手,遁光一掠迎向孔璋。

听到指挥的袭击者一方,果然依言行事,留下大约三分之一的修士继xù

牵制屠九牧的人,反正屠九牧一方已经死伤惨重,就这短短时间,除了屠九牧还完好外,已经死了七人,另外四人也是轻重伤不等。

起码有二十多个修士向孔璋飞去,当前冲得最快的便是那负责指挥的修士。

不过下一刻的变化却是让人震骇不已,就见那修士的遁光与孔璋撞在一起,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只一下,遁光便灭了。

是被硬生生夺灭的,一只手穿过了那修士前胸后背,就那么把那修士定在了空中。

接着那名修士便四分五裂,血肉四溅,迎向飞来的众人。

虚空中一个有气无力的神魂影子急忙向外逃窜,口中还惊惶的道:“撤,快撤,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他是天人境的修士。”

适才那一下虽快,但这修士却是知dào

孔璋的恐怖,因为临身的那一下,忽然他只觉得本来一直源源不绝被吸入体内的天地元气忽然像干涸了似的。

这正是天人境修士对付真人境修士的不二法门,隔绝了与天地元气的联系。

这也倒还罢了,因为就算被隔绝了元气,这负责指挥的修士本身也差不多是真人境的巅峰了,就是只凭自己的修为,他也能在一瞬间将自己最得yì

的道法和最厉害的法器同时催动攻向孔璋。

这一瞬间他祭起了三件法器,右手拿出了白骨天煞匕,这是以千年枯骨再经邪法祭炼而成,本身并不算锋锐,但是上面的冥火沾着一点,连神魂都跑不了,就算对方是天人境修士,一样吃不消。

同时他胸前一番,有一道镜光放出,射在孔璋身上,这镜子名叫虹光镜,能放出七彩虹炎,威力不比天火差。

同时还有件金色绳子般的物体缠上了孔璋,一缠上去,便有宛如蛟龙般的影像绕身一现。

这绳子却是一件束缚敌人的法器,名叫九虬定身绳,差一点的敌人被缠上后,越动便会越紧,最后会被活活勒死。

这件法器,他倒不是求能勒死孔璋,主要是用来束缚孔璋的移动,然后用另两件法器伤敌。

同时他的压元功也催至极限印向孔璋胸腹,并且就在孔璋头上,忽然一阵扭曲,先前曾经现身一口吞了屠九牧那同伴神魂的噬魂兽也重新出现,狠狠的咬向孔璋的脖颈。

但就是在这一连串的攻击下,最后却是这负责指挥的修士落得个只剩下神魂的下场。

九虬定身绳似乎起了一点作用,至少孔璋没避没让的让虹光镜的七彩虹炎和白骨天煞匕命中了他。

还有对方的压元功,但是像是把石头扔进了大海一般,接着便是恐怖之极的反击。

白骨天煞匕崩,虹光镜破,定身绳断,修士亡。

孔璋一招挫敌,另一只手却是不慌不忙的伸手向头顶一抓,凶悍之极,足以让修士色变的噬魂兽便像只小猫一样被他抓住了颈下。

噬魂兽体形并不小,足足有三丈高下,但这下被孔璋抓住,身子便不断的缩小,最后便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只小猫般大小。

噬魂兽生有灵智,本身实力不亚于在场的真人境修士。

但就这样被孔璋抓在手里,眼内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孔璋看了看它,忽然生起个念头,笑道:“暂且留你一命,不过你若熬不过去,便不要怪我了。

他举手间便杀了那为首的修士,顿时令得冲上来的修士全都震惊了,不由一滞。

遁光又一闪,孔璋竟然直接出现在那云彩之上,伸手便向先前控zhì

天孙织绵阵的持幡修士一抓。

那修士完全来不及抵挡,整个身体便爆碎,他身死的那一刹那,孔璋手上的噬魂兽发出一声怒叫,但随即又乖乖的不动了。

孔璋却不理它,收回来的手上滴血不沾,却多了一个灰色的圆环,仿佛手镯一般。

“嗯,正是此物。”孔璋点头道,然后道:“乖乖的给我进去吧!”

他将另一只手抓着的噬魂兽向这灰色圆环按去,便见那噬魂兽化成了一道精光没入了环中,环上却多了一些兽形花纹。

这控兽环正是用来收敛和控zhì

噬魂兽的,那持幡的修士手上有两件法器,一是可以催动云彩生成天孙织绵阵的白云幡,另一件便是这控zhì

噬魂兽的控兽环。

噬魂兽刚才想咬孔璋,孔璋的神识远在诸人之上,立时便发xiàn

了是那持幡修士在向噬魂兽发出指挥。

几个照面,三大指挥中的两个就死了,连噬魂兽也被对方强行封印回了控兽环,剩下的这些修士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心胆俱寒。

一道遁光第一个向外激射,正是三个指挥者中最后那个,本来冲上去与屠九牧在交手。

他一跑,登时遁光四散,这些袭击者连忙撤tuì



孔璋却没有追击,屠九牧本来想追击,但见孔璋都没动,他也不敢动。

因为敌人的人数远远超过他们,如果不是有孔璋,他单独追上去,那只会是找死。

“见过前辈,多谢救命之恩。”屠九牧不知dào

孔璋会如何对付他们,但一来对方实力远超自己,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二来才受救命之恩,怎么也得上前见个礼。

孔璋现在是以魔质形态现身,也不怕被他们认出,“不用谢,我救你们是为了和你们作笔交yì

。”

“交yì

?”屠九牧不由一喜,孔璋如此说,那至少眼前自己等人在这修为恐怖的天人境修士面前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不知dào

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前辈效劳的?”屠九牧恭敬的道。

“你们是商盟,我想借你们之手,寻找一些炼神法诀。”孔璋本来想直接说出目的,但是想了一下忽然改变主意。

屠九牧不由一愣,随即释然,刚才孔璋的出手,似乎是靠强横的肉身力量取胜的。

他自以为懂了孔璋所需,虽然他还暂时分不清孔璋是不是有妖魔的血脉,但是应该是修liàn

的炼体神通,这样虽然也许同样突pò

到了天人境,但更多的是靠的肉身上的天赋,而神识上便相对不足。

这样的话,对继xù

提升境界便会产生滞碍,比如如果命魂未凝者,要突pò

至天人境便难上加难,因为到了后来,感应力相对神识境界高的人来说相差太多,无论是在操纵神识还是感应空间法则上都会很困难。

当然这并不是完全绝对,像一些血脉强dà

的妖族,天生便具有一些空间挪移的神通或天赋,比如龙族。

所以对方想得到一些炼神的法诀来提升神识,屠九牧是这样认为的。

他却不知dào

这是孔璋用来障眼的话,虽然孔璋的确想提升神识境界,如果他能将自身的神识境界提升到天魂境界,那么再借助贝叶灵符,或许便能达到天魂的巅峰。

但是这太难了,就算是得到了靳青思偷偷传给他的太阴炼神法,也不是短短时间能办得到的,除非有什么奇遇。

以对方的修为,不过是个真人境修士,就算能接触到修liàn

神识的法诀,恐怕也没有什么大用,所以他对于屠九牧能帮他弄到什么有用的炼神法诀并不抱希望。

不过这却可以用来发散对方的注意力,再提出别的要求,便相对能让对方不至于立即联想到其他。

“除此之外,我可能还需yào

八荒藏真楼的一些情报,不知dào

可否?”孔璋提出第二个要求道。

“情报?”屠九牧随即反应过来,沉吟道:“不瞒前辈,我们商盟经营的范围,除了各种买卖实物,消息情报也是我们的强处。前辈救了我们,如果仅仅是要求我负责范围内的情报,我自当拱手相送,前辈想知dào

什么,我知无不言。如果是要更高密级的情报,或是超出我负责范围内的,我便没有办法了。”

“我要的是在整个北地可能发生的事。”孔璋摇头道。

屠九牧将牙一咬道:“如果是这么大范围内的,不瞒前辈,拼着我这点面子,我向其他商队卖卖老脸,也能得到,但是,最多只能一时,因为毕竟我们楼里有自己的规矩。如果想一直分享情报,我的确无能为力,除非前辈成为我八荒藏真楼的盟友。”

“盟友?”孔璋皱眉道。

“我们的合zuò

都是平等的,其实是建立在长期交yì

的基础上,索性将彼此的关系变成了盟友。我们可以与盟友分享情报,帮zhù

盟友采买指定的东西。”

“如果盟友会成为我们八荒藏真楼的供奉,在我们楼里需yào

时帮zhù

我们。比如像我们这次遇袭,如果是发生在千雪城,我们便可以要求千雪城和她们背后的玄阴宗提供援手。”屠九牧一脸晦色,这要是发生在千雪城附近,有玄阴宗援手,他们这次恐怕就不会吃这么大的亏了。

孔璋瞬间就明白了,点头道:“好,你们现在不就正好遇上麻烦吗?必要时我可以出手帮你们,甚至我现在就可以先提供一个情报给你们,刚才袭击你们的那帮修士是来自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

第二百零八节 千雪城(上)

“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

屠九牧一惊,“难怪连我都一时没认出他们的来历。北地的修士十之八九的根底我都认得出来,但这群人却是一时没认出来,原来是南海四十岛那帮兔崽子。他们被道门从南海揍到了北地,人数不少,良萎不齐,开始想在北冰陆筑城,结果却被拒绝了。莫非是因为这缘故,他们才向我们动手?不对,不对啊,当初拒绝他们的是北冰陆上诸多宗门一齐决定的,我们八荒藏真楼在里面根本没有使绊子,他们怎么会找上我们了?”

北冰陆及荒原广大无边,但是再广大的土地终究是有极限的,现在北冰陆上已经有一百余个宗门,每个宗门筑下城池,就有一定区域属于这个城池管辖之内。

后来的宗门便越发取得地盘,像漓江派在北地就受到歧视,但是总算还是在北冰陆的边缘地带得到一块地盘。

南海的邪修和妖族们被道门赶到了北方后,妖族自然便投靠了更强dà

的妖族,像九婴道人攀上远亲九灵元君,甚至和龙族也扯上了一点关系,本来已经足以让他在北海随便寻处岛屿住下了。

但是由于叶孤不肯放过他们,还是无法立足,叶孤要找他麻烦,北海妖族一带的几个大能却是不可能为了他们这种外来户去和叶家的叶神婆对峙上。

所以九婴道人等人本来是想去西域与狮驼山联成一气,在那里立足,结果还是被道门破坏了。

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们就更倒楣了,他们来到北方后却是连立足点都没有,如果立足荒原,不说条件最为艰苦,而且一旦大楚和北地起了冲突,他们首当其冲。

只有北冰陆或北海里的岛屿才是理想之所,如果要开宗立派,北冰陆最佳。

因为虽是号称冰陆,但是还是有三个月是相对暖和,而且如果能占据一块地盘,便可以筑城构建法阵,像漓城一般,在法阵附近自然也有人能居住了。

不过对于修士来说,北冰陆地下有大量灵石矿脉和其他北地之外都不常见的东西,这才是最重yào

的。

当初是在十年前的那场百城大会上,四十七岛的邪修们提出来的,为首的就是姬蓝,那乌应元连面都没露。

四十七岛的邪修们虽被道门打残了,而且有一些人自寻出路去了,但至少也还有两百多人一直在一起的。

如果是他们倒不奇怪了,的确有实力攻击八荒楼的商队,并且足以分成数队同时攻击。

“那我就不知dào

了。”孔璋淡淡的道,他是见过四十七岛的一些邪修的,所以能认出其中几个,这才猜出这些人的来历。

“你刚才提到道门,难道道门有人来北冰陆了吗,据我所知,你们北地的宗门与道门关系并不太好啊。”孔璋明知故问的道。

“这个,可以算道门,也可以不算道门。”屠九牧苦笑道,“是女真同修会,不过这个组织的关系比较复杂,是由道门第一大派蜀山宗主的女儿所创,但是却广招异派,以女修为核心,男修则聘为外门护法。他们来到北冰陆是要求协助追查一个要犯的下落,如果是道门直接来人,恐怕早就被北地宗门直接给拒绝了,但是女真同修会的那些外门护法却不一样,有不少人是北地的散修或是某个宗门的弟子,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有不少宗门便答yīng

帮忙了。”

“哦。”孔璋微微点头。

“他们也曾联系过我们八荒藏真楼,毕竟在北地一带,就数我们和十方珍宝坊的消息最迅速,我们已经答yīng

帮忙。”屠九牧答道。

八荒藏真楼答yīng

再正常不过了,他们是商盟,没必要得罪道门,相反,维持一定关系才是常态,否则他们如何在北地和大楚之间作生意。

孔璋本来想问问他知dào

有哪些宗门答yīng

了帮忙,后来想想这样问痕迹太重了,而且屠九牧未必知dào

得这么清楚。

“我与道门也有些不愉快,所以此番进来,见他们中也有人来到北地,所以疑惑。”孔璋道。

“前辈放心,你刚才已经同意了成为我八荒藏真楼的盟友,你是单人还是有开宗立派呢?如果是宗门,请将宗门的情况稍稍告sù

我一些,我好向楼里回禀,将你们列入合zuò

的盟友名单,以后贵宗如果有什么急需之物,都可以委托给我们帮忙寻找。”屠九牧道。

他这么说却是想借机探探孔璋的路数,当然说得较隐晦,打的旗号也正。

“我是单人。实话告sù

你吧,我也在南海潜修过,所以我才能认出先前袭击你们的南海四十七岛的修士。”孔璋知dào

屠九牧有点疑心。

他这样一说,屠九牧反而不再怀疑了,看来对方也是被道门赶出南海的修士,不过看他先前的一身神通,应该不是邪修,不然也不会提醒自己了,看来是妖修,只是一身肤质极其怪异,南海那些邪修都伤他不得,估计是修liàn

了什么炼体的神通,而且本体可能非是飞禽走兽,倒可能是得了道行的山石精怪。

屠九牧一面转着心思,猜测着孔璋的来历,一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南海中的妖修除了玄灵万圣宫之外,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只道是什么新近出世的厉害人物。

毕竟南海也那么大,虽然比起其他地方,一向偏弱,但是如果不像玄灵万圣宫或四十七岛一样要开宗立派,过度高调,寻个小岛隐修,道门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所有人赶走。

比如像墨圣的万象宫借阵法同时轮转于数个界天之间,又在极光地火交织的地带,便难以发xiàn



如果要开宗立派就不一样了,势必要占据一定的地域,为后辈弟子筹谋,如果不高调,声名不显,门下也未必有人来投。

“如果是单人的话,恐怕只能成为供奉才能享shòu

本楼所有情报共享及全方位的服wù

。”屠九牧有些为难的道,“这个却是需yào

本楼楼主或是几位副楼主才能认证了,其实以前辈刚才在我面前露出的修为,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毕竟我只是一个商队的副领队,权限不大。不过前辈可以放心,只要三个月后你驾临百城大会,我为前辈引见本楼核心人员,便可如愿。”

他见孔璋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善,硬着头皮又道:“不是晚辈不尽心,实在是晚辈权限有限,在没有副楼主以上认证前,就算我给楼里其他人说了,仍是无用。不过在此之前,凡是我权限内能接收到的情报,我可以作主全部向前辈透露。”

孔璋微微点头道:“那你替我留心一下道门这些人的踪迹吧,免得万一对上,被他们暗算了。”

“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借助楼里的渠道收集女真同修会这些人的踪迹。”屠九牧恭敬的道。

“后面如何联系你呢?”孔璋问道。

“在下身上有一对通讯用的法器玉戒,前辈如果想联系我,这戒指在千里之内能传递信息,不过只限于同样配戴了戒指的人。”屠九牧拿出一对紫色戒指,将其中一只递向孔璋。

孔璋随手接过,看了一眼,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向屠九牧。

屠九牧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解释道:“前辈休要误会我是想掌握前辈的行踪,只不过这是戒指炼好后就具备的,否则也无法传讯。”

原来这戒指虽能令人在千里内通话,但是同时也会令另一个拥有戒指的人掌握到对方大致的位置。

“不要紧。”孔璋淡淡一笑,将戒指收了起来。

屠九牧脸色却是再一变,原来收好的刹那,他竟然再也感觉不到戒指的神念波动了,似乎被孔璋以什么方法给屏蔽了。

“这戒指我收下了,我想要消息,或是要你们帮忙时,我自会联系你们,到时候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我出手的,也可以提出。”孔璋说完,身上遁光一闪,破空而去。

孔璋走后,屠九牧才长吁了一口气。

“叔祖,这人是什么来历?”屠刚挥动那对白色翅膀飞到屠九牧身边,其他幸存的修士也飞了过来。

屠九牧脸上阴晴不定,道“依我看,可能是一个邪宗修士。所以才会要我帮他留意道门的踪迹。”

“邪宗?”

“嗯,当初玄门分裂,道门自不必说了,魔道和邪宗虽然都被道门称为异端,但是又有所不同的,魔道只有八个传承,而邪宗却是道门和魔道之外的统称,更为散乱,虽然也有九个宗门,但是这九个宗门却并不像魔道八派一样会同气连枝。比如这次大楚想借魔道邪宗之力牵制道门,魔道之中几乎全都参予了,但是邪宗中像冥狱派和玄阴宗便不太感兴趣。还有我北地这么多的宗门,也有不少是以前邪宗中的古代修士的部分传承。”

“好了,我们去千雪城吧。屠刚,你伤势不轻,可挨得住,这法器虽能飞行,但对你来说负担不小,需yào

你的真元持续维持。”屠九牧向屠刚道。

“叔祖,孩儿正感有些气机不继了。”屠刚现在全仗着那对白色翅膀飞行,但是却需yào

真元气机持续维持,他伤势未全愈,却是不能一直驳御法器飞行。

“我们四处找找,刚才好像还有两辆马车没有被毁。”屠九牧沉声道。

众人答yīng

,于是几名修士驾起遁光四处找寻起剩下的那两具马车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在东边叫道:“这里,这片树木里有一辆。”

屠九牧带着屠刚向那树木飞去,飞近后落下,见到果然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不过静悄悄的,似乎先前漓城派来随车服侍的人已经跑光了。

“没有御者。”屠九牧皱了下眉。

这时车厢中却传来一个声音:“我,我还活着。”

车厢窗门打开,孔璋的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

第二百零八节 千雪城(中)

当众人抵达千雪城时,才松了一口气。

就算四十七岛的邪修们再嚣张,谅他们还不敢在千雪城闹事,毕竟这里是玄阴宗的地盘。

千雪城比淳城大了至少三倍有余,法阵所能影响的范围更是广了五倍不止,划归在千雪城势务范围的地盘也是足足有五百里。

不过这倒不是当代玄阴宗主所开拓出来的,而是因为玄阴宗前任宗主玄阴尊者的缘故。

玄阴尊者当初是邪宗几大修士中最有希望突pò

圣阶之人,可惜还是陨于第五次四九重劫之下。

玄阴尊者一死,以前的仇家本来便不免蠢蠢欲动了,不过这时候其夫人却站了出来,这位夫人竟然也有天人境的修为,并且得到了玄阴尊者几大弟子中多数人的拥护,于是继承了玄阴宗宗主的位置。

这位夫人被称为玄阴夫人,其修为虽然比不上玄阴尊者,但是脾气却是好上许多,令得玄阴宗与周围一些势力的关系大为缓和。

不过孔璋还是从屠九牧一路上的介shào

中听出一点异样,似乎这样夫人继位时,也是有得到八荒藏真楼的支持,不然未必那么顺利。

因为这一点,所以玄阴宗与八荒藏真楼的关系自然也是非常好了,所以千雪城直接就被屠九牧所在的这支商队作为了所负责区域的中心位置和栖身之处。

孔璋当初随便出手救了屠九牧这些人,再以魔质形态下的样子与他们达成暂时的盟友。

这样他就多了一条情报渠道,否则以他在北方的不熟悉,只能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了,一个不好便会被女真同修会的人发xiàn

踪迹。

女真同修会的人他自然是不在乎的,但是他几可肯定从他在星宿宫毁了紫薇星君的法器开始,道门必然更加重视自己,再找上门来,恐怕会直接出动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了。

他还想暂时借着屠九牧这只商队去多了解一些北方的情况,寻找自身突pò

的契机。

所以才会假装成被马车带到了树林而生还的样子,好在屠九牧倒也没有起疑心。

两辆马车驶近城边,两名穿着雪色衣袍的人拦住了他们,不过当看到屠九牧时,立即恭身行礼道:“原来是屠先生回来了。”

看着他们脸带讶然,屠九牧自然知dào

是因为自己等人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身上衣袍沾满了血迹污垢不说,有几人身上的伤势一望便知是才经过一场大战。

屠九牧感觉面上无光,哼了一声道:“老夫此次出去吃了点小亏,一会儿可能要面见你们城主大人,请两位代为通传绯雪宫一声。”

回到住处后,看到屠九牧等人的样子,这商队的另外一半修士立即吃了一惊。

“老屠,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肥胖老翁忽然出现在院子里皱眉道。

这老翁长得很是矮胖,肚子更是奇大无比,就像是腰间吊了一个大坛子似的,偏偏手上还拄着一根比他人高了一大截的拐杖。

屠九牧看到来人,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又带着点无可奈何,只好上前去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番。

这老翁就是八荒藏真楼这只商队的领队人天蟾真人,孔璋却是一眼便看出对方实jì

是名妖修,真身应该是只蟾蜍。

末了,屠九牧指着孔璋道:“此人便是漓城附近受到攻击的商队幸存者之一,他与我族孙屠刚是唯一的幸存者。”

天蟾真人听完走了两步道,“依你看,那救了你的人所说是真是假?”

屠九牧道:“我觉得八成可信,那人我之前从未见过,但是毕竟救了我们,而且以他当时表现出来的修为来看,绝对是天人境的修士,没必要骗我们。”

天蟾真人微微点头,“算上漓城这附近被攻击的商队,总共已经有七支商队被消灭了。这对本楼的实力来说,本来其实是没有多大影响的,因为本楼在类似千雪城这样的区域中心都是办有学院,可以招收一些人入门,传授给他们道法法术,使他们有机会步入修liàn

之途,但他们却需yào

签下血誓,为楼里服wù

不同的年限才能自由,到了年限后,要去要留便可自便了。”

“所以第三级商队受到打击,只是为了削弱我们名声,这些商队无损于我们的实力,但是却可以大削我们的面子。”

“他们真zhèng

想打击我们的,是借消灭第三级商队来引诱我们出现,然后设下埋伏消灭我们的第二级商队。”天蟾真人沉声道。

众人露出深思之色,第二级商队的成员大多是真人境修士了,在一个组织中也是属于中坚力量,并非可有可无了,不论是对外招收还是自家开办的学院中的人有机会突pò

到真人境,都不会是想有就有的了。

整个八荒藏真楼的真人境修士当然不只是商队这点力量,内部还存zài

两支至少是由真人境高阶修士组成的队伍,一是执法队,二是护卫队。

八荒藏真楼的结构是楼主左藏真以下还有四位副楼主,都是天人境修士,分别负责在北地四个方向的买卖,而北地之外各地另有各处驻点作为楼里买卖掉的中转之处,却是由左藏真的大弟子在负责统管。

四位副楼主每人手下有两名真人境高阶的修士,三人组成一支第一级商队,这是专门与负责区域内各个宗门直接商谈买卖的。

而在每个副楼主之下,每人手下各有三支像天蟾真人这样的第二级商队和屠刚这样的八支第三级商队,构成八荒藏真楼的基本。

执法队和护卫队,一个是负责清除违反了楼里规矩的人,另一个却是有时候遇上了某一区域有大宗物品需yào

押送或是特别重yào

的资源,这时候副楼主可以向楼里提请由护卫队出马协助,平时这两只队伍却是只听从左藏真的指令。

除此之外就是供奉堂了,供奉堂里的护法都是出于种种原因,或是有求于八荒藏真楼,或是像玄阴宗一样与八荒藏真楼有较为良好的关系,其宗门便会有专门的人成为供奉堂里的护法。

这些人平时也不用出动,但是却可以享shòu

与八荒藏真楼交yì

时的特殊照顾,但如果八荒藏真楼遇上了一些难事,便可以借助这些供奉的力量。

这些供奉护法要么是像玄阴宗这样有势力的宗门派出的代表,比如现在千雪城的城主就是供奉堂挂机名的护法之一。

又或是某些修为惊人的散修,比如孔璋如果得到左藏真的认可,并双方经lì

一些合zuò

后,便可能会被邀请进入供奉堂成为护法,到时不但每年都可以得到八荒藏真楼馈赠的一些东西,而且每隔十年可以免费三次请八荒藏真楼代为采买物品,只需yào

付出物品的买价,八荒藏真楼不会另外收取任何代为采买的费用。

不要小看了这一好处,修liàn

到了一定地步,越来越困难,如果需yào

借助身外之物,也就更加难得寻找,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而像八荒藏真楼这样以组织的形式遍及天下,更有良好的关系和渠道,才能迅速的得到想像的东西。

当然,这不是没有代价的,请其代为指定采买的宗门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却是看双方约定了,有可能直接以上好的灵石作为支付,但有时如果遇上八荒藏真楼也想交换一些自己得到的,便会指定为这约请他们的宗门的特产。

“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经向副楼主通报此事,他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不过此事我们还必须知会本城城主一声,毕竟玄阴宗是与我们关系最为良好的几个宗门之一,而且江城主更是在我供奉堂里挂了名的护法。”天蟾真人道。

“至于这位小哥…”天蟾真人看着孔璋沉吟起来,如何安置孔璋,他一时间倒是有些为难了。

按孔璋现在表现出来的修为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才感应境,连炼气境都没进入,自然是进不了第二级商队的,第二级商队是为修士服wù

,能够以遁光飞行,至少也要能支持用法器代步飞行。

他现在这样子,就是勉强成为第三级商队的副领队都太勉强。

孔璋倒是不太介yì

天蟾真人如何安置,因为他只是把八荒藏真楼当成一个跳板而已,现在还一直跟在屠九牧身边是因为想借助八荒藏真楼灵通的消息网络得到关于夜照空的踪迹。

同时还能避开道门搜寻他的力量,免得惹出更难惹的人来。

如果一切都不顺利,那他也只需yào

静静等待,在这次八荒藏真楼被袭击的事件中,孔璋敏锐的感觉出来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中,或许过不了多久,北地就会生出大变来。

到那时北地或许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孔璋要做点什么别的事也就方便多了。

孔璋思索间,忽然心神一动,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种感觉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应,就好像是一种对自己极为有用的东西忽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样。

孔璋极为讶然的将目光望向院子外,这种微应的感应应该是来自于他开始修liàn

太阴炼魂法之后。

也就是说马上要出现的人所修liàn

的功法与自己所修liàn

的太阴炼魂法有着微妙的感应,仿像是同源而出,因此才会有这种微妙的反应,并且只有神识境界达到孔璋这地步,又借助贝叶灵符才能明白的知dào

这是因为神识修liàn

而带来的微妙感应,如果是境界低于孔璋的,只会感觉到一点异样,最多只能保证两人初见时会增加一点引起对方注意的机会。

第二百零八节 千雪城(下)

比孔璋等晚了许多,八荒藏真楼的修士们也发觉了有人在接近。

不过天蟾真人很快便松驰下来,道:“是江城主来了。”

随着他的话,一道美好的人影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还跟了两名同样美貌的侍女。

这条人影穿着白底镶着红边的连体长裙,身材修长,纤浓合度。

“江城主。”天蟾真人打招呼道。

“天蟾真人,我得到守卫弟子的通传,便立即赶过来了,看来此事越来越不简单,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想挑起事端。”

这女子便是千雪城的城主江雪如,同时亦是玄阴宗在外界的代表人物之一。

江雪如并非玄阴尊者的亲传弟子,而是那位在玄阴尊者之后执掌门户的玄阴夫人的弟子。

孔璋看了她一眼,她的修为比天蟾真人和屠九牧都还差了一点,不过玄阴宗是邪宗九派之一,像她修liàn

过的神识居然能引起孔璋的微妙感应,说明这一派在神识修liàn

上有独到之处,真要斗起来,恐怕屠九牧还未必是对手,或许只有天蟾真人能稍占上风。

屠九牧随手一挥,以真元气机在院子范围再加上了一层气罩,防止有人偷听,“江仙子,这次袭击我带队的人,是先前来到我们北地,向百城之会求建城池而不得的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

江雪如皱着眉头道:“竟然会是他们?难不成是这些人嫉恨当日被拒绝,所以才会这样做,但是按理也不应该找上你们才对。”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屠九牧道。

“那诸位现在打算怎么办呢?不过可以放心,只要在我们玄阴宗境内,我们自然会支援你们,如果四十七岛的邪修们再敢出手,本宗绝不会坐视。”江雪如道。

“多谢江城主和贵宗了,敝楼副楼主之一天枢真人正在赶来,待他来了,召集隶属于这一片区域的另外两支第二级商队的修士,再加上贵宗的支援,定要给那些胆大妄为之徒一个好kàn

。”天蟾真人道。

“真人客气了,我们两家向来关系良好,当初家师能执掌宗门,也是得了贵楼不少支持的。此事待我回转绯雪宫后,我立即修书命人禀告师尊,说不定她会亲自前来。”

天蟾真人又惊又喜,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当初公开现身的只有几人,但是那几人中姬蓝是天人境的修士,就算是天枢真人赶到,也未必是其对手,更不要说还有乌应元。

但是如果能得到玄阴宗的全力支持,玄阴夫人亲临的话,再联合附近几家与自己楼里向来关系不错的宗门,就能向南海的邪修们讨个公道了。

“既是如此,有劳江仙子了。”天蟾真人欣喜的道。

江雪如微微点头,目光微落在孔璋身上,嘴里却道:“真人适才似乎在为这位小哥为难?”

“正是,不瞒仙子,这位小哥本是我们一支第三级商队从西域招来的,当初商队遭袭时只有他和商队的副领队逃了出来。不过现在恐怕却只能暂时让他呆在城里,因为他的修为不足以跟上我们的行动,若孤身一人出去,又怕再遇上敌人。”天蟾真人道。

“这么说,他还不能严格的算成是贵楼的正式成员了?”江雪如妙目一转,似乎对孔璋有点感兴趣。

众人虽不知dào

江雪如为什么会突然对孔璋有点兴趣,但是却不可能不卖面子给她,屠九牧上前道:“江仙子,他的确暂时不能算成是我们楼里的正式成员,不过我们正在考lǜ

要将他吸收进楼里,给他一个正式成员的身份。待此次事了,楼里重建第三级商队时,或许会对他有所任用。”

对于孔璋现在的身份来说,以一个外地人一跃成为八荒藏真楼的正式成员,哪怕是还没有进入第二级商队,但凭他救了屠刚,极有可能将来重建商队时,顶替屠刚的副领队之职,而第二级商队伤亡惨重,需yào

补充人手,屠刚的修为虽然还差一点才有资格,但是有其叔祖在,未必便不能借补充人手的机会跻身进去。

只要一跻身进去,楼里自然会下放资源,派遣高阶修士对屠刚进行指点,令其在短期内修为有一个跃进,只要数年后,不出意wài

,凭自己之力能突pò

真人境,屠刚也就在第二级商队中的位置稳了。

同样,孔璋自然也是如此,在众人看来是鱼跃龙门了。

有这种路径,也就可以勉强与各个宗门中的内门弟子相比了。

不过这一切,现在却是作不得数的,因为八荒藏真楼正遭受意wài



而且天枢真人正赶来,若是平时,天蟾真人也就独断了,但此时有天枢真人正赶来,自然最好还是等到他来时禀告一声。

谁知dào

江雪如却道:“既然他还没有成为贵楼的正式成员,不如让我讨了去如何?”

众人脸上露出古怪之色,怎么也想不到江雪如会想要将孔璋要去。

“江仙子瞧上他,那是他的造化。”天蟾真人只是略一沉吟便答yīng

下来了。

屠刚在一旁张口结舌,既疑惑但又不便开口,以他的身份,在眼前这群修士以及江雪如面前自然是说不上话的,只有其叔祖倒是有资格可以说话,但天蟾真人都那样说了,屠九牧也不便再出言为了孔璋反对。

“罗喉,江仙子瞧上你了,愿意将你带走,或许将来有机会拜入玄阴宗门下,还不快谢恩?”屠九牧开口道。

屠刚摸了摸自己的头,他倒是有些希望孔璋能留在楼里,这样日后自己进了第二级商队,孔璋却可以作为自己和叔祖的心腹掌控下面的第三级商队。

孔璋却是一副大喜的样子,“在下愿意拜入玄阴宗门下。”

他这副样子更是让屠九牧松了一口气,心中更是没有什么压力了,刚才些微的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毕竟为了孔璋在这时候拒绝江雪如是不智的,至于江雪如到底为什么突然看上孔璋,屠九牧就不好乱猜了。

“别忙,你现在也还不算是我玄阴宗门下,不过你可以先跟着我去,待我观察你一段时间并加以考验,方可拜入本宗。”江雪如淡淡的道。

孔璋笑容微滞,将一个先欣喜万分,后又略感失望的样子扮演得十足,随即道:“弟子明白,弟子必然万分努力。”

江雪如微微点头,然后转身:“那就先随我回本城的中枢绯雪宫吧。”

江雪如当下告辞而去,孔璋向众人一揖紧跟在后。

待人影远去后,屠刚终于忍不住道:“玄阴宗不是多收女弟子吗?怎么会瞧上一个男子的?”

“咳,莫非是江仙子想亲自收他为徒?”一名八荒藏真楼的修士道。

他这话一说,除了屠刚之外的诸人面色都有些古怪。

因为在邪宗中,男师女徒,女师男徒都是很容易又滋生出另一种关系,比如像玄阴夫人便原本是玄阴尊者的第二个女徒,却得到玄阴尊者的宠爱,结果从女徒变成了夫人,更在玄阴尊者死后再依靠一些外助执掌了宗门。

邪宗之所以是邪宗,与魔道不同的便在于,邪宗更注重于追求的是绝对的自由。

而魔道的宗门其实相对来说更注重规则一些,只不过他们所认为的规则与道门认定的规则不太一样,而且都认为对方才是错的,自己是正确的。

邪宗却是更追求个人的自由和享shòu

一些,当然为了更长远的享shòu

和自由,也必须不断提升修为,至少这样才有寿元去享shòu



这些差别,也是令得邪宗不如魔道和道门之处,不论是实力上的联合,还是个体上的修为,邪宗都要逊上一筹。

像魔道的魔师裴钰、血河派的阿修罗神君都是圣阶修士,而邪宗的圣阶修士原本是天妖一脉,但自从天妖一脉久不现人世后,邪宗现在的圣阶修士居然要靠远在西牛贺洲的魔佛陀来撑场面了。

要知dào

魔佛陀虽然厉害,但原本可是出身佛门的,只不过后来得到了一些邪宗的传承,融合进自己的修liàn

中,加上其行事风格与邪宗类似,才被列为了邪宗宗门。

“不要胡乱猜。虽然邪宗不禁男女之事,但是那小子何德何能,怎么可能让一个真人境修士为了男欢女爱而看上他?”天蟾真人道。

“而且玄阴宗以前虽然有过一些不雅之事,但那时是玄阴尊者尚在,并且实jì

上与双修有关。自从玄阴夫人执掌门户后,已经变化了许多了。江城主会要走他,恐怕是另有原因。”

其他人知dào

得少一些,天蟾真人和屠九牧是第二级商队中的领队和副领队,自然要知dào

得多一点。

那位玄阴夫人是原本是玄阴尊者的第二女徒,但似乎当初玄阴尊者为了突pò

至圣阶,所以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寄望于一门双修之法,所以才将女徒强行变成了自家的夫人。

玄阴尊者开了这种先河后,玄阴宗门下弟子也是有样学样,不过他座下弟子却没几个得到那门双修之法,更多的是像阴阳仙宗一样借男欢女受吸纳炉鼎的生气或是真元,这虽然也能助长一些真元,但其实只是对真人境还有些效用,对天人境修士来说,有借助空间法则更能催动和结合天地元气。

但是邪宗本来就重享shòu

,就是没什么助长修为的效果,也一样有不少人沉迷于男女之事中。

玄阴尊者只顾自己,才懒得管这么多。

但那位玄阴夫人上台后,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极度愤恨被其师强迫成为夫人之事,却是大为清理了一番门户,这其中便少不得有借助一些人和势力,比如八荒藏真楼就暗中给予过支持。

当然,这也是因为左藏真似乎对那位夫人产生了爱慕之意之故,而且似乎不止左藏真一人如此,当初肯雪中送炭帮zhù

那位玄阴夫人的,似乎有好几位都有这种心思。

第二百零九节 美人儿师傅(上)

在场中人都不知dào

江雪如为什么会突然瞧上孔璋,甚至连江雪如都不能完全明白。

因为她只是觉得在孔璋的身上有种微妙的感应,这种感应首先是顺眼,其次是对方的气场隐隐与自己有种无端的熟稔,仿佛此人与玄阴宗极为契合。

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正是因为孔璋才开始修习太阴戳魂法中的太阴炼神诀所致,玄阴宗属于邪宗,但在上古诸圣时代,邪宗却与道门一样同源而出,被称为玄门。

因此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与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其实是有些渊源的,那一丝莫名的感觉和随之而来的契合便是源于此。

江雪如不论是自身的修为还是神识上的境界都逊色孔璋太多,自然是不明所以然,但是凭着这点,她对孔璋的第一印像便不错。

而随后令她觉得孔璋可能会与玄阴宗的契合度极高,使得她动了想将孔璋收纳入玄阴宗的想法。

玄阴宗自从玄阴夫人执掌之后,虽然靠一些外部的支持压住了所有的反对力量,再经过这么多年的清理,宗门中十之八九已经臣服,另外几个玄阴尊者亲传,顽固不化的弟子非死即走。

但是如此一来,玄阴宗的整体实力也有所下降,否则以千雪城这种仅次于玄阴宗宗门驻地的地方,原本是应该派一位与玄阴夫人同辈的长老级人物前来坐镇,以江雪如离真人境巅峰都还差一线的修为严格说来是不足的。

与之相比,更严重的是宗门后辈弟子中并无特别杰出的人才,江雪如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玄阴夫人执掌门户以来,收录进宗门中的弟子本来以女子居多,但是从十年前开始也不得不重新招收男弟子。

孔璋能令江雪如生出他与玄阴宗有极高契合度的感觉,江雪如这才决定将他从屠九牧和天蟾真人面前讨过来,准bèi

再考验一番心性,过关便收为玄阴宗的正式弟子。

这一切,孔璋倒是能猜得个七七八八。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明白,他才打上主意,看能不能从玄阴宗得到其宗门的炼神法诀。

如果不出他所料,玄阴宗的炼神法诀与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如果能互相参照,融会贯通,便有望能将他的神识境界直接推至天魂。

他这猜测倒是没错,玄门分裂,所以玄阴宗和星宿宫月宫的炼神法诀虽然都极为厉害,却各自有些缺陷。

星宿宫的应对便是让月宫一脉尽量与日宫一脉结为道侣,以另一门大*法来弥补其中的缺陷。

而玄阴尊者当初将玄阴一脉的炼神法炼至极处,也同样达至了天魂的境界,只神识之外的修为稍有逊色。

这个稍有逊色也是指的与其他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相比,并且如果配合天魂境界的神识,玄阴尊者当真要与其他修士斗起来,并不会落下风。

但是在突pò

圣阶上却是始终因此不能成功,玄阴尊者一方面千方百计寻找适合自身的界天本源,想凭此来提升淬炼肉身的速度,增加成就圣阶的机会。

但要找到完全适合自身的其他界天本源并不容易,所以当初北邙山华凌天和羿死奴二人为了那一处幽冥界天的入口不惜向大楚暂时低头,因为那一处界天利用好了,不但自身以后突pò

境界容易得多,便是对九幽神君这个旁门第一人来说都是极有好处的。

玄阴尊者正是因为遍寻不到合适的界天,这才逆伦而行,逼迫自家女徒成为道侣,和自己合籍双修。

孔璋心怀鬼胎的跟在江雪如后面,思索着如何才能从对方手中得到玄阴一脉的炼神法诀。

以他的修为,就算硬来,制住江雪如也是可行的,但是如果对方手中的法诀并不全,那就打草惊蛇了,最好的办法是令她心甘情愿的传给自己。

当然,这有点困难。

而且孔璋并不太想在此逗留过长的时间,北地修士对他比较陌生,只要暂时变幻了容貌,就没人能认出自己。

但是道门的人也来了北地,万一被人识破,必然是恶斗难免,这次可能会惹出些什么人物来,他心中也没底。

孔璋随着江雪如回到绯雪宫,这是一座红与白相间的巨大城堡,而且看得出来年代久远,内中暗伏着极多的禁制,想来是玄阴宗所设。

这些禁制倒也不可完全小视,其中一些对孔璋都有一定的威胁,从中也能看得出来当初玄阴宗显赫一时时,并非浪得虚名。

那两名美貌侍女在前面引路,江雪如踏着莲步缓缓前行,径直走进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通体雪白,内中却有一座朱红色的案几,在案几附近铺有红色的地毯。

江雪如径直走上那地毯,来到案几前,那上面竟然堆集了不少折子。

江雪如眉心微微的皱了一下,她看到这些折子其实是挺烦的,但既然身为千雪城的城主,也不能置之不理。

那些折子都是城中各职司弟子报上来的,大多与修liàn

无关了,而是像一般城池日常所面临的问题一样。

江雪如每日都不得不花些时间来处理这些事务,或是在折子上批示如何处理,相关职司的弟子才会接令而去。

江雪如扫视着那些折子上的内容,却并不理睬孔璋。

孔璋便退至墙角,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打搅江雪如。

一直到下午时光,江雪如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孔璋,眼中微微出现一丝赞赏。

“嗯,你过来吧。还算表现得不错,特别是这份耐心。难怪以你这么差劲的身手,竟然能在一个真人境修士的面前救了屠九牧侄孙一命。”

“侥幸,侥幸,当时只是想着屠副领队平时对我还算不错,故冒险一试。”孔璋煞有其事的道。

江雪如微微点头,邪宗虽然向来行事追求肆无忌惮,故此对于什么规则、尊卑并不像其他宗门那样重视,但是自从玄阴夫人执掌门户以来,却是令得风气有所改变。

所以孔璋说是因为屠副领队对他平时不错,一副知恩图报的样子,便更是令得江雪如多了一分好感。

“心性这一关,你算是过了,有这份耐心,至少不用担心将来你吃不了苦。其他却是要看你自己的天资与勤奋了,入门后宗门自然会每月拨给你固定的灵石与丹药,再授予基本的心法。除此之外如果你想得到额外的供给,以及提前有机会接触更高阶的心法,或是学到本宗的一些神通,可以选择为宗门立下一些功劳,宗门自然会视情况加以赏赐。”

孔璋听了,知dào

自己算是初步得到眼前这女人的信任了,但是这还是与他想要的相去甚远,江雪如现在最多是把他当成一个可造就的人才来培养,最多会在每月的资源供给上多提供一些,但是肯定不会包括玄阴宗的炼神法诀。

就算立下些功劳,也多半是得到一些神通或道术的传授,又或是被赏赐一些法器。

但是如果他现在大展神威,或是来个修liàn

速度奇快无比,从一介才入门的准修士一下跃升为真人境修士,大约是够资格得到炼神法诀了,问题是白痴也会怀疑他了。

一怀疑,多半会把他当成是别的宗门弟子伪装身份进来想偷习玄阴宗的法诀,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正在孔璋为难间,江雪如却道:“从今日开始,你便算作我门下,日后当勤奋修liàn

,免得丢了为师的脸面。”

对于拜这么一个美人为师,孔璋倒也不介yì

,在暴起制住江雪如,然后逼问法诀和先忍下来再徐徐图谋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当下江雪如便将玄阴宗的基本心法传了给他,又命身边那两名侍女带着他下去安排住宿。

自此孔璋便摇身一变,成为一名玄阴宗的弟子,接下来的十余日里他随随便便把玄阴宗的心法修liàn

了一下,以便应付江雪如日后的考察。

这十余日里,他也暗地里用神识将这千雪城搜了个遍,但是也没能找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

看来要么从像江雪如这种核心弟子手上强夺,要么便只有硬闯玄阴宗的宗门驻地凤阴山。

前者,他得担心从江雪如手上所得不全,到时候打草惊蛇不说,还平白结下玄阴宗这种大敌。

硬闯凤阴山就更不要说了,不要说玄阴宗并不好闯,更重yào

的是他这个才入门的弟子,可还没资格知dào

凤阴山在哪里。

之后的日子,八荒藏真楼那里也略有变化,天枢真人驾临,连江雪如也去了一趟拜见对方。

天枢真人驾临时,孔璋也小心的收敛了之前肆无忌惮的神识搜索,对方毕竟是一名天人境修士,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千雪城派出一队人马加上天枢真人,以及屠九牧、天蟾真人等,联合起来对附近数百里进行了一次搜查,但还是没找到四十七岛邪修的踪迹。

但六天后,竟然从离此八百余里的地方传来消息,又有一只第三级商队遭到邪修们的袭击。

于是天枢真人当即出动,带着一众八荒藏真楼的修士向那方向猛扑过去了,誓要给对方一个好kàn



又过了数日,孔璋正在为难要不要花上数年时间的伪装混到凤阴山去时,终于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第二百零九节 美人儿师傅(中)

这一日江雪如那两个美貌侍女之一前来唤他,传江雪如的命令,让他去绯雪宫中,江雪如要看看他这几天修liàn

的结果。

孔璋跟着侍女身后走去,要过这一关一点不难,以他今时今日的境界,江雪如传他的那点玄阴宗基本法诀可以说是一看便会,一会便通,一通便精,这十余日间他就可以将这门玄阴宗的基本法诀修习到最高境界。

剩下的不过是如何在江雪如面前表现出来,让她惊喜。

不过即使骗过江雪如,让她以为自己真是玄阴宗遇上的不世出弟子,恐怕还是可能非常快的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

难道真的要来硬的?

来到绯雪宫,江雪如正在抚琴,最后一声琴音过后,忽然一寂,她看了一眼孔璋,丝毫不知dào

自己身边正埋伏了一头比凶兽还要恐怖的人物。

“今日唤你前来,我是想考校一下你这十几日修行的结果。”江雪如的眼眸黑白分明,很是美丽,秀发如漠,以一根丝带束在脑后。

江雪如不知dào

孔璋正在想什么,否则必然花容失色,她正待说出考较之法时。

另一个侍女忽然急冲冲的进来,“城主,外面有人送上一封信,说要交给城主。”

“给我的信?”江雪如一怔,修士间联络的方法相当多,但却是很少有人以送信的方式了。

“梦华,你也跟随我多年了,这等不知规矩,不明来历的人,以后少答理,若是有求于本宗,他们自会现身求见,又何必故弄玄虚。”江雪如沉声道。

“是,城主。不过那人还说,如果城主不愿看信,只需向城主说一句‘凤阴山故人’即可。”

“凤阴山故人?”江雪如又是一怔,细细凝思了一下,忽然冷笑道:“好,将信递给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故人。”

江雪如将信展开细细看完,脸色微变,忽然将手一扬,微微凝起一道冷焰,那封信便化为乌有。

她在房中走了两步,忽然一叹,先对两名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孔璋眨了眨眼,江雪如亦道:“今天我原本准bèi

考较你,不过现下却是因为有事,这考较一关就当是你过了。不过你不可因此生骄,需得更加刻苦,修道一途如逆水行舟,多少前人前车可鉴。待我回来会开始传你一些法术,到时你可想好学哪一门。到得你修为达到炼气境高阶,我便可以向恩师禀明,将你带至本宗重地凤阴山,那是我玄阴宗的宗门驻地。”

江雪如命孔璋退下后,换了一身衣裳,却是全身雪白的绡袍,如蝉翼般薄,越发衬托出她玲珑曼妙的曲线。

一道遁光升起,江雪如直向离城百余里之外的群玉*峰飞去。

片刻后,遁光落在群玉*峰头。

原本寂静的峰头此时却平宫多出了一座宫殿,显得有些突兀,更奇的是在峰头一块尖崖上有一名黑衣男子负手远眺。

饶是江雪如有心理准bèi

,陡见此人也不由心弦一跳,长吸了一口气,才朗声道:“刘师兄,是你吗?”

那男子转过身来,却是一名俊秀英朗的汉子,眉如剑,唇薄如刀,只是眼神稍有些闪烁。

“雪如,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到底还是肯来见我的。”

江雪如身子一颤,那刘师兄却是径直走过来,将目光望向江雪如。

江雪如被他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神一望,将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阵心乱如麻。

这男子名叫刘灾,是玄阴尊者座下第一男徒北宫望的大弟子,当初曾与江雪如一起入门,互相结下情谊,生出情愫。

原本不出意wài

,两人甚至可能得到各自师傅的恩准,便可结为道侣。

谁知dào

在玄阴尊者晚年为了突pò

圣阶,无所不用其极,逆伦而行,将自己的第二个女徒强纳为了道侣,以便修liàn

那传自古修士的双修之法。

这一来,江雪如的辈份便突然拔高了一辈。

这倒也算了,因为邪宗之人也不会太注重这些。

但关键是之后玄阴尊者却极是没有突pò

圣阶,反倒逝亡在第五次四九重劫之下。

于是刘灾之师北宫望便与江雪如的师傅,陡时已经成为玄阴夫人的幽姬阴素素争夺玄阴宗宗主之位。

最后阴素素借着外力胜出,大败北宫望这一派系,不过为了不致于让当时其他已经臣服的门人寒心,却是没有杀北宫望,只是逼着北宫望立誓永远不再踏足凤阴山和千雪城。

如此一来,江雪如与刘灾便不但不可能成为道侣,反而势成水火了。

这些年来,听说北宫望去了北海海上,再无消息。

江雪如渐渐也淡了昔日爱念,一心修道,修为也随之大进。

手上一热,江雪如微微一惊,她的手已经被刘灾握在手心。

“雪如,我和进这殿里看看。”

刘灾强拉着江雪如向雪峰中多出来的那座宫殿走去,江雪如心乱之下一时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便被半强半从的拉了进去。

走进那宫殿,里面的摆设依昔有熟悉之感,令得江雪如微觉奇怪。

“雪如,你可是对此地有种旧地重游的感觉?”刘灾忽然停了下来,将江雪如的另一只手也拉了起来。

“是,这里是…”江雪如明知dào

这座宫殿其实只是刘灾不知dào

从哪里弄来的一件法器所化,但是里面的摆设的确让她芳心惴惴。

“是你我当年定情之所啊。”刘灾眼中闪烁着灼热,忽然将江雪如一拉。

江雪如恍然大悟,这里的一切摆设竟然是模仿的当初在两人的师傅相争之前,二人定情,并且经常花前月下私会的那地方。

她顿时心里一软,便被刘灾拉近轻轻搂住,虽然明明知dào

不妥,却一时迷茫,不忍推开他,前尘往事瞬间在心中流过。

不过她总算还保有一丝理智,不禁问道:“你,你这番回来,到底找我,想做什么?”

刘灾的手悄悄滑入了江雪如的衣襟中,衣袍中顿时生出宛如波浪般的起伏,江雪如嘤咛一声,鼻息渐粗,身子却越来越软。

当初两人密会之时,虽然因为江雪如所修liàn

的玄阴素女诀未大成前不得破身,但是这般大逞手足之欲却是难免的。

刘灾将江雪如的耳垂含在嘴里,江雪如微咬下唇,雪玉般的脸已然绯红。

不过她仍是挣扎着忽然将刘灾的一双在她胸前作怪的手忽然按住,喘着气道:“刘师兄,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不说个清楚,我,我便只有走了。”

“师妹,何必如此大煞风景呢,你对我情意依旧,我也从未忘记过你。”

“不,快说,你,你消失多年,突然归来,还费心在这群玉*峰头弄来一件法器,将里面摆设弄成昔日你我相会之处,刻意想唤起以前旧情,必有所图。”江雪如死死按住刘灾的手道。

刘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仿佛瞬间下了什么决定,被江雪如死死按住的双手也不再想突进,掌握她的要害,而是顺势重新握住她的双手。

嘴里却柔声道:“只是回来看你罢了,当初你我分开本来就是逼不得已,天意弄人,我从来没有甘心过,却不知dào

你呢?”

“我,我当然也是…”江雪如不禁失语道,随即她又陷入矛盾和迷茫中,“但是师命难违,恩师对我甚好,我不能背叛她。”

“其实你肯来见我,又何尝不是可以算作…”刘灾道。

“不不,这不算,我是在千雪城之外见你的,你也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江雪如摇头。

不过这样一说,江雪如似乎也清醒了一点,欲将手从刘灾手中抽出,同时想将他那双手也从自己的娇躯上挪开。

刘灾见事与愿违,事情的走向开头明明顺利,到了后来仍是发展向与自己希翼相反。

他暗中一咬牙,便陡然发动。

江雪如正待将刘灾作怪的手拉开,忽然间对方手上一有一条丝绶般的带子如蛇般缠来,一下便将她四肢缚紧。

她陡然受袭,不由大惊,想不到昔日爱人忽然向自己下手。

那丝绶越缠越紧,直有将她四肢缚成一团的趋势,她用力一挣,那丝绶也不知dào

是被什么制成的,竟然坚韧异常。

“你,你想干什么?”江雪如情知不对,一般继xù

迸发气机想挣断束缚,另外念随心动,便有一柄飞剑飞起要斩刘灾。

不过这柄飞剑刚刚飞起,便自动飞向这宫殿的殿顶。

“哈哈哈,雪如,忘了告sù

你,这件法器是别人借给我的,铸造时有元磁神石,加上法阵相辅,只要在这宫殿中,随我心意,凡是以五金炼成的法器都要受到元磁的克制。刘灾得yì

的道。

江雪如的双手双足被缚,刘灾的双手却空了出来,双手如抚琴般按下,又似情人轻抚般温柔,但动作之迅速却是生出重重的残影,每一下都带着自身的气机。

终于江雪如眼光一黯,气机转弱,那丝绶也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一时大意被缚,不但屡挣不断,而且连她迸发出的气机也被这丝绶吸走小半。

此消彼长,又有刘灾的暗算,她终于全面受制。

PS:我记得刘灾这ID是曾在某帖见过,说要求作龙套的,那么给孔叔叔当下炮灰吧。

第二百零九节 美人儿师傅(下)

见制住了江雪如,刘灾才放下心来,他此番前来也是步步算尽,先以旧情诱出江雪如,再刻意用借来的宫殿型法器布置出旧日私会之处的模样,令得江雪如旧情萌动。

开始他的确是想以旧情诱惑来达成目的,但江雪如亦非昔日单纯少女,紧要关头还是保持有一丝理智,差点就脱离了陷井。

这时候刘灾只得悍然出手来硬的了,否则江雪如理智没全失,他便没办法再进行下去,更不可能达成真zhèng

的目的。

要是等江雪如离开了这座宫殿法器,这些年来江雪如亦刻苦修liàn

,刘灾未必便是她对手。

最少想要拿下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万一被她逃回千雪城,又或是拼死发出警讯,引起了凤阴山的怀疑,那后面的计划便可能出现砒漏了。

所以刘灾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法,先强行制住江雪如,然后来个霸王硬上弓,最后再以旧情加上已经发生的关系相胁,看能不能让江雪如站在自己这一边。

如果仍是不能,就只好引来暗中的其他帮手,胁迫江雪如,再进行后面的计划了。

那件丝绶是别人借给刘灾的一件异宝,名叫缚仙索,一旦缚住人,不但能捆索住人,而且这丝绶能将对方的气机也化解一部份,极不容易挣脱。

江雪如被这缚仙索锁住,四肢被反向缠住,那丝绶也仿佛是灵蛇般,自动绕身相缚,把她捆得胸腹凸起,呈了一个极度羞人的姿势,仿佛在求欢似的。

刘灾神色复杂的看着江雪如,“雪如,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刚才若是从了我,你我现在便可成为道侣。实话对你说吧,我们这一支已经从北海悄悄潜回北冰陆,家师准bèi

夺回玄阴宗主之位。不过你师傅躲凤阴山里,我们也奈何她不得,只好想办法将她从凤阴山诱出来才好下手。”

“卑鄙!你怎么变得如此卑鄙。”江雪如虚弱的道,那缚仙索缚住她,还在源源不绝的将她的真元气机抽走,她虽不断的在聚气,却仍是聚不起来一股有用的气机。

“这算什么卑鄙,我们本来就是邪宗,何况玄阴宗主之位当初也应该由我师继承,若是不是老鬼当年色迷心窍,非要将自己女徒纳为姬妾,你师傅哪来的机会和我师傅争?”刘灾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你竟然利用你我旧情…”

刘灾不由一时哑然,整个事中就此事他有些惭愧。

不过随即他便抛之脑后,柔声道:“雪如,现在事已至此,你现在便从了我,我们便仍是道侣。然后你听我的话,有你在,你师傅才会不生出戒心前来千雪城,我向你保证,到时最多只是像现在这样制住你师傅,不会伤害她,只要她交出宗主之位,同样也会放过她的性命。”

“休想,你作梦吧,八荒藏真楼的天枢真人最近也在千雪城,你和你师傅难道有把握同时胜过两名天人境修士?”

刘灾不知dào

哪里生出一点无明火,或许是因为江雪如一直不肯就范,又或是他想在昔日爱人面前居高临下一番,冷笑道:“就知dào

你还以为有恃可依,你难道以为我们这番发动,会不有所准bèi

吗?天枢真人?哼,只怕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

江雪如一呆,这才听懂了我们二字绝不仅仅是指当初被逐出玄阴宗的北宫望这一支,忽然醒悟过来道:“原来你们勾结外人!”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却是令得刘灾怒气顿生,喝道:“什么勾结外人,当初你师傅将我们逐走,不也是勾结了八荒藏真楼,太玄派、昊天门这些宗门吗,如果没有他们相助,你师傅当初可未必能胜过我师,同时压制住其他人。”

刘灾说完,心中一阵烦燥,前情旧事也不涌上心头,这时江雪如扭来扭去,姿态越发诱人。

刘灾想起刚才在她身上大逞手足之欲的情景,旧情和情*欲一起涌上来。

“雪如,我现在便要得到你,之后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肯归顺我们师徒,便是大功一件,日后便是我的正式道侣。若仍是不从,我也不会杀你,但待我以后成为玄阴宗少宗主后,便会废了你的修为,将你蓄养起来。”

刘灾说完,便将手向伸向江雪如的衣袍,双手一撕,一具欺雪赛霜的娇躯便展露在他眼眸之内。

刘灾心中一阵激动,当初朝思暮想,在今日便要化成真了。

江雪如却是缓缓闭上双眸,流下两滴屈辱的泪。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笑道:“想不到有人竟然想拔我的头筹。”

“什么人!”刘灾顿时情*欲消了大半。

他飘身一退,横移数十丈,然后心神与这件宫殿型的法器结合起来,立即发动了法器的威力,只要对方在这宫殿中,他自信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宫殿型的法器炼制时有元磁神石,凡是五金所炼的法器,比如什么飞剑、飞针,统统受到克制,就算来者修为惊人,达到其师的地步,如果是在这宫殿中和他动手,依恃修为能强催法器,但五金所属的法器也必然大受影响,威力大减。

而这宫殿又不止这一种神通,本身还具有其他妙用,除了攻击和防御别有妙处外,他在这宫殿中可以随意出没,等于是在宫殿内具有了天人境修士穿行微空间通道的神通,而且在这宫殿中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都没办法限制他与天地元气的联系。

如此法器,唯一的坏处便是只能在这法器所幻化出来的宫殿内,一旦出了这宫殿便无用了。

不过他才动,便有一道人影紧蹑着他追来,刘灾又惊又怒,对方是如何潜进这宫殿中的他都不知dào



但不论如何他可以肯定一点遇上大麻烦了,因为这宫殿型的法器虽是借用之物,但是除了原主和他允许进来的人外,外人要想强行潜入进来,几乎便等于是要破去这一法器,而且身上必定不能带有五金所属的法器,否则也会被他察觉。

他心念微动,地上便有漩涡出现,内中涌出层层黑气,缠向来人,殿顶亦生出朵朵红莲般的焰火,殿堂的正中心更有一团蓝色磁光慢慢成形,慢慢变成一把宝剑的模样。

那正是这件法器最核心的元磁神石所化,能生出媲美极光磁火的威力。

然而结果却是让刘灾大失所望,头顶的红莲焰火也罢,地上的阴冥黑气也好,虽袭上来人,但是来人却仿如未觉般,径直穿过。

那人眨眼间便冲到刘灾面前,刘灾硬着头皮准bèi

再借助穿行微空间通道一样想避开来人,再争取一点时间。

那人一怔,刘灾便已经从他眼前消失,出现在宫殿相反的一角。

在地上的江雪如却是一下看清了来人的面目,生出的惊讶几乎不下于适才被刘灾偷袭之时,不由低呼道:“怎么,怎么会是你?”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无声无息潜入进来的人竟然会是十几天前她才打算收入玄阴宗的孔璋。

孔璋鬼魅般的飘向刘灾,刘灾惊怒的道:“尊驾何人,敢破坏我的好事!”

他将手一指,殿堂中心上空那团已经渐渐变成剑形的蓝色磁光便一下分离了出来,猛地向孔璋斩落下来。

这一击的威力差不多可比得上夜照空所炼成的元磁神刀,刘灾自信就算对方是天人境修士也可一斩而溃。

光剑斩下,孔璋倒是收起玩笑之意,不过他仍是没有停下脚步。

他的身上忽然涌出一大团黑光,化成千百根黑线,仿佛一下把他四周的空间都割裂得支离破碎。

那元磁光线所化的光刀被千百根黑线缠住,就仿佛有无数利刃在切割它一般,猛然迸碎。

孔璋却是大手一伸,直接抓向刘灾,刘灾怒喝一声,身上一把玉质飞剑,一套毒血玉针飞出,手下更是狠命一搓,一股雪白的气机如浪似潮般从双手间生出。

孔璋随手一抓,飞剑便落在了他手上,毒血玉针倒是钉了他一手臂,但是中了针上的剧毒却宛如未觉一般。

那股气机眼看就要打在孔璋身上,却随着孔璋冷看了刘灾一眼,刘灾只觉识海中一股剧震,脑中刹时一片空白,气机顿时溃散。

孔璋再一抓,刘灾便被穿心而过,身上腾起一个淡淡的影子,不过也没能逃脱孔璋的毒手。

轻松的斩杀了刘灾之后,孔璋这才移步走向江雪如。

“你,你干嘛杀了他。”江雪如怒道。

“留着他干嘛?”孔璋皱眉道。

“当然是向他问清,他们勾结的是什么人。”江雪如恼怒的道。

“这关我什么事呢?”孔璋慢慢俯下身子,将目光落在江雪如赤裸的身子上。

江雪如这才醒觉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由顿时又羞又怒。

而且她忽然想到,眼前这个人之前的伪装,只怕也是不怀好意,不由心中一沉。

“你,你千方百计潜入我玄阴宗,又为的是什么?”

孔璋的眼光从江雪如饱满的胸脯向下移动,越过平坦的小腹,落在那一片泥泞之地上,看得江雪如更加羞急,忍不住道:“我是你师傅,快快放了我。”

孔璋慢慢把目光挪开,饶有兴味的看向江雪如气急的小脸上,笑道:“遵命,美人儿师傅。”

他缓缓伸出手去,却不是去解开那条一直缠绕着江雪如肢体的丝绶,更不是替江雪如解开受制,虽然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而是缓缓抚上了江雪如赤裸的肌肤,他的手仿佛带有一种魔力,凡是抚过的地方,江雪如尽管心中一直存着抗拒,甚至是愤nù

和生出仇恨,但是却又偏偏觉得舒服之极。

“你,你在干什么,不,不要,把你的手拿开。”江雪如忍不住叫道。

孔璋一笑,双手移开,江雪如获得一点喘息的时间,暂时从刚才的迷离状态中解脱出来,但接下来却让她更是惊恐。

孔璋站起来只略一抖动,便变成一具同样赤裸的躯体,然后再度俯下身去,轻轻压在江雪如的身上。

江雪如顿时明白孔璋想做什么了,不由尖叫起来,她虽是女修,但此时也不过与普通女子一般无二,处于无助与害pà

之地。

不过很快她的尖叫便低沉了下去,慢慢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呻吟。

孔璋见激起了她的情*欲,便将她摆好姿势,她原本就被那条丝绶束缚成了一个耻*部极为突出的奇怪姿势,再经孔璋一摆弄,就越发显得适合交*合。

孔璋按住她的腰部,缓缓一沉,便破关而入。

江雪如剧痛之下,神智微微一醒,但随着孔璋那双仿佛具有魔力的手抚过,神智便又陷入狂乱的情*欲之中。

第二百十节 拔屌无情(上)

江雪如从迷乱中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醒过来的时候,她发xiàn

正被孔璋搂在怀里,孔璋似乎正陷入酣睡中。

江雪如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她是玄阴宗门下,玄阴宗属于邪宗,女子对于贞洁也并不如何重视,甚至会视为享乐。

玄阴宗是由于玄阴夫人当年的遭遇,所以对男女之事有所避忌,但也没有禁止男女欢好。

江雪如之前一直保持贞女之身,是因为当初与刘灾的一段情,以及她修liàn

玄阴宗心法初期时,保持贞女之身有助于修liàn



到得她突pò

真人境后,其实便不禁男女欢好了,只是因为刘灾的旧情,她一直追求修liàn

,也无意于男女之事,而玄阴夫人虽不明令禁止,但人都知dào

她不喜欢宗门内发生诱惑与强迫,所以也没人敢来打江雪如的主意。

但今天却是错有错着,先是刘灾利用旧情想控zhì

江雪如,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雪如出身邪宗,倒不会觉得失身后天塌下来了,但是身为女子,在不情愿的状况下失身,怎么都不会开心,哪怕孔璋以挑情手段彻底激起了她的情*欲。

现在心神清醒下,她生出杀机也是自然而然之事。

江雪如见孔璋气息如常,只是双目轻闭,五指缓缓提起,第一指节以下顿时变得如银般洁白,疾如闪电般抓下。

这一记玄阴鬼爪,只要抓实了,就是精钢也要被洞穿。

就在这时候孔璋缓缓睁开了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雪如。

五指落下,正落在孔璋赤裸的胸膛上,但就在抓落下的瞬间,孔璋身体已经转成宛如玉晶一般,这一爪落下,宛如抓在一块坚冰之上,却是连白印都没有落下一个。

“不乖啊。”孔璋哈哈一笑,双手一捏,便握住江雪如的皓腕。

江雪如顿时觉得两股重如山岳般的力量压来,自己与外界元气的联系也突然消失,再也无法抵御这两股重力,双手不由自主的被孔璋拉到头顶再左右分开。

接着是双腿一凉,也已经被强行分开,一个庞然大物从她最隐秘的地方探入,向里硬挤进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江雪如一面忍受着屈辱,一面道。

孔璋狠狠的抽*插着,在他的压制下,江雪如此时也就如同一个普通妇人般没有还手之力。

“我是谁并不重yào

,不过你,还有你们玄阴宗似乎都遇上麻烦了,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孔璋淡淡的道。

“噢。”从江雪如的喉间轻轻的传出难以抑制的欢娱。

这次孔璋虽没有再动用阴阳仙宗的挑情手法,但是本身超强的体质同样能带江雪如意想不到的快感。

“你,你想要什么。”江雪如竭力的保持着清醒,只是体内仍是随着孔璋的动作,快乐一波波的传来。

“你们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孔璋笑道。

“原来你处心积虑的混入我玄阴宗是想要这个。”江雪如恍然大悟。

“我要是告sù

你是凑巧,不知dào

你信不信?”孔璋大力的动了一下道,“我本来是混入八荒藏真楼的,不过他们被袭去了你们玄阴宗,刚好被我发xiàn

你身上的神识波动与我生出奇异的感应,应该是你们这一门的炼神法诀对我有用。”

“我信不信,现在有区别吗?”江雪如不甘的道。

“的确没区别,不过我刚才的话是算数的,因为就算是控zhì

了你,我应该也得不全法诀吧?这也是我本来没打算向你下手的原因。不过适才你那个师兄却打你的主意,我却是不能让他得手,否则等玄阴宗落到他师傅手中,恐怕我要再得到你们的炼神法诀就更难了。废话少说,你考lǜ

得怎么样了?你们现在遇上的麻烦应该不小,如果多我助力,对你们绝对有好处,条件就是你负责说服你师傅,将你们的炼神法诀给我一份完整的。”

“不过就是当初的手下败将现在想回来,你以为他们办得到?本宗并非孤立无援,还有,还有,噢,还有人可以相助…”江雪如挣扎道。

“外援?哦,是八荒藏真楼吗,他们现在正被人袭击,嘿嘿,说实话,这件事看起来与你们没关系,但发生得这么巧,我怀疑这是一个很大的布局,把你们和八荒藏真楼都给算计进去了。”孔璋道,“到时候,只怕连八荒藏真楼也自顾不瑕。”

“我不信,我不信。”江雪如扭动着身子,咬牙切齿的道,“你休要以为能借我威胁我师傅。”

“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孔璋冷笑一声,忽然就在江雪如快到最高潮的时候,他将自己的龙杵从她身体的最深处退了出来,然后缓缓起身,信手一招,落在地上的衣袍便重新遮住了他的身体。

鼻间发出一声浓浓的哼声,江雪如陡然从最高峰一下停了下来,不禁身心都生出一点空虚的感觉。

她不由一阵面红耳赤,连忙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样无耻,对方之前可是在强迫自己。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作这笔交yì

,那就算了。”孔璋系好衣袍,“至于你我今天之事,就当是我救了你一次,你的报答好了。”

先前被刘灾暗算,孔璋也算是救了他一次,就算他之前也同样是居心叵测,但这倒是事实。

江雪如出身邪宗,虽然因为是第一次的原因,多少心中有点戚戚然,但也不会把与孔璋交*合后就视他为夫为君。

可是,孔璋的翻脸无情却仍是让她瞠目了一下,而且孔璋是在交*合过程中中断。

这使得她明白,这个占了自己便宜的男子其实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否则不会这般说拔屌就拔屌。

“你…”江雪如不由一时失语。

孔璋看了她一眼,心中思索着是继xù

以退为进,还是当真撒手?

如果不能降伏江雪如,肯定没有机会接触到玄阴夫人,凤阴山在哪里他都不知dào

,就更不要说和玄阴夫人交yì

了。

硬逼江雪如不是不行,但是到玄阴夫人那里肯定会被发xiàn

,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反目成仇,想得手就更难,否则刘灾也不会想利用旧情了。

刘灾那厮倒是打的一个好主意,他与江雪如本有旧情,先想以情动之,结果失败。

然后便以霸王硬上弓之势得到江雪如,江雪如失身下,再威逼利诱加上以情*欲动之,说不定便征服江雪如。

就算不行,要控zhì

江雪如也比孔璋来得容易,再布置陷井去暗算玄阴夫人。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却是便宜了孔璋。

孔璋先前所说倒不是假话,他从刘灾的手段上看出有阴阳仙宗的手法,如果不是有阴阳仙宗的人参予,就是刘灾得到过阴阳仙宗传授。

那么也就是说刘灾的背后至少一到两个邪宗参予了进来,甚至不止,极可能是一个庞大的势力在暗中觊觎。

八荒藏真楼是同时遭袭,看起来偶然,实则也不是,而是对方环环相扣的一部份。

极可能觊觎玄阴宗这股势力同时也打算将八荒藏真楼也算计在内,甚至想同样除去。

这手笔倒是不小了,想一举控zhì

玄阴宗,随便除去八荒藏真楼。

这样想来,这股势力极可能有十方珍宝坊的影子在里面了。

一般情况下十方珍宝坊未必与八荒藏真楼再次开战,但如果他们现在联合在一起的力量庞大到让他们有这个信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雪如也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从随身所带的空间袋中另外取了一套衣物穿上,却看到那被刘灾撕破的衣物上秽迹斑斑,还有落红,却是适才与孔璋疯狂交*合时,被孔璋用来垫在她身下了。

她不禁又是一阵脸红,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理,将这套撕烂的衣物也收入了空间袋。

“你不要认为骗得了我,休说八荒藏真楼没有这么容易对付,何况我玄阴宗也不止八荒藏真楼这一个盟友。”江雪如道。

孔璋看了她一眼道:“你不信就算了。不过等你回去后可以去打探一下平时与你们交好的宗门,他们应该或多或少都像八荒藏真楼一样遇上些麻烦。如果是这样,便可证明我所言不虚,对方是派出少许实力,又或是雇佣了像南海四十七岛邪修这种外来势力,对你们的盟友进行骚扰或是制造麻烦,令得他们分心,无瑕他顾,然后再集中谋算你们。”

江雪如微微色变,这话倒是被孔璋说中了,因为在八荒藏真楼遇到袭击的开始,与玄阴宗向来交好的太玄派、昊天门也有麻烦。

“我玄阴宗交好的太玄派、昊天门是有些不便,但是冥狱派却曾经传讯过来,如果有需yào

,他们会全力相助。”江雪如道,说到这里,她不禁多了两分信心,将酥胸一挺。

冥狱派,孔璋倒是有点印像,当初一起去星界时记得也有一名冥狱派的弟子,修为比他那时是要强一些的,仅次于灭绝和尚罢了,这个宗门似乎也是邪宗之一。

“镇狱大明尊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不亚于本宗玄阴尊者,他也是我师傅的好友,冥狱七大长老都是天人境修士,有他们相助,本宗就算遇上什么麻烦也不用担心。”江雪如强硬的道。

孔璋微微皱眉,如果冥狱派真有这么强,那大明尊的修为应该也是天人境第四阶了,再加上八荒藏真楼以及太玄派、昊天门,再联合玄阴宗,暗中还有人敢打主意,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将来我便加入与你们为敌的那一方,到时候那刘灾的师傅夺了你师傅的宗主之位,我只要抄录一份炼神法诀便是。”孔璋耸耸肩道。

江雪如不由一时气结,再一次领教了孔璋的拔屌无情。

她先前有些畏惧孔璋的修为,但见孔璋一副真的不会强逼她的样子,不由胆大了几分。

正要再反唇相讥时,孔璋忽然神色微变,轻声道:“有人来了。”

第二百十节 拔屌无情(中)

两道遁光落在群玉*峰头,现出两名男子,一胖一瘦。

“也不知dào

刘灾得手没有?”稍胖的那个男子道。

“杨兄,我们进去看看不就得了,不过估计他现在正在里面乐呢,嘿嘿,旧情复燃。”瘦男子笑道。

那被称为杨兄的胖男子微微点头道:“只要得到此女的帮zhù

,必然能将玄阴夫人从凤阴山诱出来而不起疑心,到时候北宫老师可以夺回宗主之位,而我们亦可以得到玄阴宗的助力,对付起八荒藏真楼来就更容易了。”

“道兄大可放心。家师只要能夺回昔日被幽姬那贱婢占据的宗主之位,必会全力相助十方珍宝坊的。”瘦男子点头道。

“你我两家合则两利,哈哈哈,此次坊里派我负责与北宫老师接洽,全仗道兄引见,这里先谢过了。”

“哪里哪里,若没有你们提供情报,而且想办法引走一直驻扎在城里的八荒藏真楼南方分楼,就算控zhì

了江雪如,我们也未必敢开始这个计划,毕竟那八荒藏真楼四方各有一个副楼主,修为都已经到了天人境,多出他们这股力量,便可能生出变数,在旦让玄阴夫人察觉,在他们的掩护下逃回凤阴山,便麻烦大了。”

“一切顺利,现在就差江雪如投降,只要她被我们控zhì

了,以八荒藏真楼被袭一事请求玄阴夫人支援,再有八荒藏真楼传讯来证,玄阴夫人必然不知dào

这将是一个陷井。不过袭击八荒藏真楼一事,是请的那帮南海来的邪修,他们靠得住吗?”杨兄道。

“放心,那帮人最初是为了几件贵坊提供的法器,不过后来却是真的愿意加入进来,只要求成功后在北冰陆筑城,可以开宗立派。”

“那就好。”

“我等也说了这么久话,我那师兄想必也应该是和他那旧情人完事了吧。”瘦男子微带醋意的道,“那江雪如以前可是我们玄阴宗后一辈弟子中出名的美女,如果不是只有刘师兄才有可能骗得过她,我都想上了。”

说完,瘦男子缓步向峰头那宫殿走去,嘴里叫道:“刘师兄,小弟和杨庆杨真人来了,可以进来吗?”

宫殿中传来那刘灾的声音道:“进来吧,一切顺利,雪如正在我旁边,已经答yīng

了。”

“妈的,果然是男人比师傅都重yào

,这都让刘师兄成功了。”瘦男子低声叫骂了一声,微带点不甘,刘灾此番得手,日后必然在其师北宫望眼里的地位再无可动摇,只要北宫望此次算计成功,重夺玄阴宗宗主之位,那刘灾无疑就是下一任的宗主了。

但瘦男子虽然妒忌,也只能私下说一两句,却是不敢公然破坏,因为事关自己这一支脉的人能不能重回玄阴宗,并得到宗主之位。

成功了,大家都好,只不过刘灾更好一些罢了。

但若是失败了,大家都不好,还得像过去一样无根无萍,这种日子瘦男子同样是受够了,比南海四十七岛那群邪修好不了多少。

听到刘灾的声音,那被称为杨庆的另一名男子也松了一口气。

此番所谋极大,助北宫望重夺玄阴宗主之位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若是成功了,玄阴宗便转为助力,而八荒藏真楼却少一个颇具实力的盟友。

作为十方珍宝坊,其实能令得玄阴宗不插手他们与八荒藏真楼之争,就可以满足了。

但是一来玄阴宗那位宗主恐怕不会如他们所愿,二来是此次背后支持十方珍宝坊的宗门至少有一半的目标便是玄阴宗。

如果不先解决玄阴宗,背后的那几位大修士恐怕便未必会愿意帮珍宝坊了。

两人步入宫殿才发xiàn

不对,这件法器所化的宫殿中哪里有什么刘灾。

江雪如倒是在,一脸酡红,显得娇艳欲滴。

越发看得那瘦男子惊恐不已,因为江雪如现在这样子,分明是女子才从极度的高潮中过来。

而且以江雪如的修为和玄阴宗的心法本身便有少许抵御迷神的效果,不然刘灾也不会专门为了今天之事去向邪宗中的阴阳仙宗学了迷情之术,但江雪如现在却是像一个普通妇人般失神,可想而知之前在宫殿中的‘战况’是如何激烈。

这每一步都是顺利的,唯一的问题是刘灾去哪儿了,现在站在江雪如旁边令得她神情既爱又恨的男子可不是刘灾。

那人正是孔璋,他眯起眼看着进来的两人,向江雪如道:“这两人应该就是你那北宫师伯不放心刘灾,派来监视的。如果你真的不肯答yīng

我先前提出的条件,那我便考lǜ

与他们合zuò

。”

江雪如脸色微白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孔璋先前的威胁竟然不是在开玩笑,她不禁扫了进来的两人一眼,看到那杨庆时,不由玉颜微变:“杨庆?十方珍宝坊,这次算计我们,原来你们十方珍宝坊也有在内。啊,我明白了,八荒藏真楼遇袭一定与你们有关,你们是想先引走藏真楼的修士。”

杨庆也不由面色一变,他是以为刘灾已经控zhì

了江雪如,这才进来的,哪知dào

江雪如认出他身份倒也罢了,现在刘灾不知dào

去向,面前那男子却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刘师兄人呢?”那瘦男子忙道,他已经知dào

不大对劲,但是还存着万一的希望。

“那个刘灾吗?”孔璋随意的道,“被我宰了。”

“你,你是什么人,敢坏我们的好事?”瘦男子戟指怒喝。

杨庆却是面色一变,身上遁光忽现,向着殿外便飞去。

“走什么走,我都说了,如果她不答yīng

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们的。”孔璋道。

随着他的声音,称前开启的殿门处猛地合拢。

这座宫殿本来是一件法器所化,现在刘灾被杀,这件法器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孔璋抹去了刘灾的神识烙印,据为了己有。

“这是大衍宫所化,我们被他骗进来,不杀了他是出不去了。”瘦男子苦涩的道。

杨庆的遁光一现,果然退了回来,大衍宫已经封闭,以他和瘦男子之能倒也不是不能破开宫殿出去,但是肯定需yào

时间,用鼻子想这都不可能,就算孔璋不出手,江雪如也肯定不会让他们跑了。

“尊驾刚才说,愿意与我们合zuò

?”杨庆一退回来,面色虽有点难看,但立即接起先前的话头。

不到万不得已,杨庆不想与孔、江二人在这大衍宫中拼个你死我活,因为这大衍宫的来历他是知dào

的。

本来就是这次为了助刘灾成事,十方珍宝坊特地用两件法器加五千上好的灵石向南海公输家换来的。

这件法器所化宫殿便是大衍宫,在里面像他这般级数的真人境修士甚至可以抵挡天人境修士。

唯一的缺点就是如何把敌人骗进来而已,使得这种宫殿用途极为有限,只能用来算计人。

但给刘灾,用来对付江雪如却是恰好。

哪知dào

,现在却成了对付他二人的了。

“嗯,我是说过。”孔璋点头道,“横竖我只是想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最好当然是她们自愿给我,如果不肯,那我就与她们的敌人合zuò

。”

“好,我答yīng

你,不妨实话实说,南海四十七岛邪修也是我们请动的,连他们都容得下,再多一个人分一杯羹又如何?”杨庆果duàn

的道。

现在四人身处这大衍宫中,他虽然不知dào

孔璋是如何斩杀了刘灾,又控zhì

了这座大衍宫的,但是对方的修为至少应该不在自己两人之下,加上江雪如,再有大衍宫相助,自己两人多半不是对手。

唯一的机会便是似乎江雪如那女人似乎还没与他达成协议,有机可趁。

杨庆在十方珍宝坊中的地位约莫与天蟾真人在八荒藏真楼相等,亦是珍宝坊负责一地事务的主持人物。

这话一出,江雪如面色立变,如果孔璋答yīng

了,那她就完蛋了,在这大衍宫中有三人都是敌人了,而她只有一人。

最糟的是只有江雪如知dào

,就算没另两人,只孔璋一人便可以轻易制服自己,他先前没强行出手,是因为制服了自己也只能得到三分之一的炼神法诀,而孔璋更在意的是玄阴夫人手中的全套法诀。

“这个不行。”那瘦男子却是面色也变了,他向孔璋看了一眼,又向杨庆解释道:“我不反对与他合zuò

,不过可以请他另外提出条件,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却不可以给他。”

“不行吗?”孔璋皱了皱眉,叹道:“如果不行,那看来我帮不了你们,只好又帮她了,或者是两不帮?”

江雪如咬了咬下唇,对孔璋这种拔屌无情的态度真的是无可奈何,但是眼前的形势,她已经想通了,如果不将孔璋先行拢络过来,就算他两不帮,面前这两人联手,自己也不是对手。

“炼神法诀,我只会前面三分之一,你帮我对付他们两个,我一会儿全教给你。”江雪如亦果duàn

的道。

“你知dào

我不是只想要你这三分之一。”孔璋淡淡的道。

“师傅那里,我只能帮你引见,却不敢向你答yīng

此事,我也不可能帮你算计我师傅,若是那样,我不如死在这里算了。”江雪如将牙一咬,横了横心又道:“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我肯将自己会的三分之一传给你已经算是犯了门规。”

孔璋微微点头,又将目光望向那两人。

那两人此时也在争吵,杨庆有些恼怒的道:“法诀让他抄录一份有何不可,难道真要我二人在此与他们两个死拼一番?”

瘦男子却是面色古怪的道:“你有所不知,这法诀我们这一支脉也不会,连江雪如手上的三分之一都不知dào

,更不要说全套。但我这等为难并非是我们想独吞,因为这法诀是那位一心想要的,我们这里答yīng

让他抄录一份倒简单,但是若是那位发怒不答yīng

,你我小命绝对难保啊。”

杨庆想是猜到他所说的那人是谁,不由倒吸一口气,扭头向孔璋道:“不知dào

可否换个条件?”

孔璋懒洋洋的道:“算了,你们这么为难,我就不为难你们了,玄阴夫人那里我日后自己去和她谈条件好了。”

第二百十节 拔屌无情(下)

杨庆和瘦男子齐齐色变,孔璋这话代表着断绝了与两人合zuò

的可能。

“你不要以我们当真怕了你们,在这里面或许我们赢不了,但是我要逃出去却未必不能办到。”瘦男子怒喝道。

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孔璋就已经动了。

他快如闪电般扑向杨庆,半路上身上已经整个人转化成宛如玉晶一般。

瘦男子不敢怠慢,手上放出五道烟柱般的阴冥之气,这是他们这一支脉所修liàn

的玄冥真水所化,以他的修为只是能勉强修成三十六滴真水,再以这滴真水为源放出阴冥之气。

不过就是这实jì

上相当于是气化稀释后的玄冥之气也是非同小可,烟柱所罩的空间立时将孔璋凝成一团坚冰。

瘦男子一击得手,面带狞笑,孔璋居然不避不让,实在是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过却正中他的下怀,这点凝冰之力倒在其次,在其他宗门的类似绝学中绝对称不上最厉害。

但是玄阴与其他宗门不同,又跻身邪宗之列,便在于一被这玄冥之气浸染上,就会如附骨之蛆一般。

冰块碎裂,孔璋破冰而出,瘦男子挣得的这点时间尚不足以让杨庆逃开,但是却使得他有机会放出自己的一些法器。

他一共放出三件法器,首先是一条纱巾般的法器,向身前一抛,立时便化成一条长约数十丈的明光长河,绕着他自己包了一圈,也借机将他与孔璋隔开。

那明光灿然般的长河,约有数十丈长,三四丈宽,宛如一条发光发亮的河流,里面有光焰在升腾。

第二件法器却是一座小金塔,他拿出金塔来,向地上猛地掷下,嘴里也念念有词。

那金塔一落在地上便自动爆碎着一片金光,但紧接着便可以看到那些金光并不消失,而是向杨庆汇集而去,顿时他的身上笼罩了一层金塔虚影。

一口气接连拿出两件防御力最高的法器,杨庆才松了一口气,他全力以赴并非害pà

孔璋,倒是担心孔璋发动这大衍宫的禁制,特别是那元磁神石所凝化的攻击。

好在那元磁神石凝化的攻击也需yào

蓄积力量,并非想发就发,每次耗尽之后再次攻击,都有一定时间间隔。

最后杨庆祭出的是一件罗盘似的法器,那罗盘浮起,上面飞舞出万千符文,继而那些符文衍化成千变万化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向孔璋攻去。

这盘却是被称为万化盘,本身法器的威力并不算第一流,但是上面的符文却是合北地修士中十几位灵符师和地符师之力制成。

这件法器铸造的原意是想合众符师之力铸成一件强dà

威力的法器,结果却失败了一半,一半是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力量,成功的一半是仍然铸出了一件法器。

这万化盘的好处便是能在瞬间借盘上符文同时发出上百种不同的道术,威力虽然不算太大,但是胜在数量众多。

不过杨庆动用这件法器的目的却并非指望这件法器能克敌制胜,而是试探。

因为他与孔璋是初次动手,不明深浅,但刘灾莫名其妙的死在前面,到底是被此人所杀还是被他和江雪如联手所杀还不知dào



大衍宫既然落在此人手中,杨庆便先祭出两件法器防身,再以万化盘衍化的各种低阶道术试探,希望能找出孔璋的弱点,但用身上适当的法器克敌致胜,至不济也能抵挡得更久。

他是十方珍宝坊一方的掌舵人,本身的修为固然不弱,而且与天蟾真人不同的是,他身上还带有不少强力的法器。

不过孔璋和江雪如的反应却是大出两人意料之外,江雪如竟然袖手旁观,因为她深信以孔璋适才在大衍宫都能击杀刘灾的修为,要对付这两人也并不难,她正好再借机观察一下孔璋的来历。

孔璋却是悍然直接扑了过去,他的身体此时宛如水晶玉质般,玄冥之气的阴质在他肌肤表面显露无遗,就好像丝丝点点的黑色杂质在一片雪白下同样是无可遁形的。

但令得瘦男子惊恐的是,那些侵入孔璋体内的玄冥之气在他这一扑之间,就像是烈日下的水迹般快速的消失了。

这时候孔璋已经一头扑入那明光长河一般的光带中,立时光河宛如沸腾一般,焰光大炽,而且如浪潮般齐齐涌向孔璋扑入过来的那一点。

下一刻,孔璋却没有如杨庆般想像中被焚烧成灰烬,而是带着一身的光焰从那光带中穿了出来。

不过他的身上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力量在竭力的想束缚着他,想把他拉回那充满了光焰的长河之中。

这时候孔璋的身上立kè

泛起了一些黑色的光线,这些黑色的光线一生出,那无形中束缚着他的力量就像是被利刃割断了一般,接着是整个明光般的长河像是被什么给破坏了似的,轰然爆碎,无数光焰向四面八方迸射。

幸好他们都身处在这大衍宫中,那些光焰虽四处迸射,但都在大衍宫内,所经之处激起了大衍宫的禁制,亦是生出红色火莲或是地上黑色漩涡,两两抵消。

接着是那罗盘衍化出来的种种道术,火焰、冻气、金刀、巨木,各种五行道术和类似于魔道、邪宗的道术都有,杨庆用这件法器是想试出孔璋的弱点。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孔璋却悍然硬接,令得他临头,杨庆仍是一时没有想出该再拿出什么法器来迎敌。

孔璋手臂一挥便是一拳击下,杨庆身上立时现出那金塔的虚影。

这一拳之下,那金塔虚影一阵乱晃,但居然没有溃散。

孔璋也不由得微微一怔,接着他便将身往下一压,同时身上又出现那诡异的黑色光线。

杨庆这次便没那么幸运了,孔璋硬生生撼进了金塔虚影之中,金塔的虚影与他身周的黑色光线一触,立时像是被万千利刃割裂了一般。

杨庆眼中露出骇然之色,身子便已经随着金塔虚影一起溃散,连带他的神魂都一起被绞灭。

“饶命!”瘦男子活生生的看着杨庆法器尽出,却是差不多在三合不到的时间里就被孔璋随意杀死,这才明白刘灾绝对不是像自己想像中是在极乐时被偷袭致死。

眼前此人既然能让杨庆出尽法器,而且不借助大衍宫的威能便能一举破尽再毙敌,同样杀刘灾时恐怕也是如此。

这等修为远超自己,恐怕就是自己师傅北宫望都比不上。

孔璋落在他身前,手掌抚在瘦男子头顶,微微一笑道:“你有什么价值让我饶你一命?”

“我,我愿意向你和江师妹说出这次算计的详细情况。”瘦男子忙道。

“谁是你江师妹!”江雪如啐了一口,“还不快快说来。”

这瘦男子亦是北宫望的弟子,名叫房星津。

从他口中道来的话却非同小可,北冰陆向来的平衡恐怕将会被打破。

就只房星津所知,似乎是经过有人在其中穿插引线,令得北冰陆数股势力已经联合在一起,想整合各处的宗门势力。

以前北冰陆是各宗在百城大会上议事,如遇外敌则联手相抗,凭此独立于北海之外,连龙族和叶家也不能控zhì

北冰陆的宗门。

现在似乎是有人想统合诸多宗门外,直接形成一股更加强dà

,也同时更加凝聚的力量。

此事如果真的成功了,叶家是万万不及了,叶家虽然厉害,到底只是道门中的一支,而非全部。

就是龙族,恐怕也只是在圣阶修士上能压过一头了。

不过要做成这件事,难度也是可想而知,比如八荒藏真楼与十方珍宝坊便极难共存,只能择其一。

又如玄阴宗,与一些宗门交好,但是自从玄阴尊者逝世,玄阴夫人执掌门户以来,一直是奉行交而不附的原则,就是尽量与其他宗门维持不错的关系,但却只肯听从百城大会议事所决定的,决不依附哪一个宗门。

即使是之前帮zhù

过玄阴夫人上位的那几个宗门,玄阴夫人也只是视为盟友的对等关系。

这股势力要达到目的,少不得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像十方珍宝坊参加进来,所提出的条件便是除去八荒藏真楼。

而北宫望和四十七岛的邪修也加入了进来,北宫望的希望便是助他夺回玄阴宗宗主之位。

四十七岛的邪修则是希望成功后,能将消亡的宗门地域中划一块给他们作为立身之处。

“此事我一定要禀明师尊,你想不死,就跟着我一起当证人吧。”江雪如道。

房星津却是吓出一身冷汗道:“姑奶奶,我对你们说了这么多,已经是背叛师尊,少不得从此只有远离北冰陆,寻个地方隐藏起来。”

江雪如冷哼一声,还待再说,孔璋却道:“我也不需你作什么证人,不过你却得再告sù

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刚才那死人适才提到另外有人觊觎玄阴宗的炼神法诀,那个人是谁?”孔璋冷冷的道,这个同样在和他一样打玄阴宗法诀主意的人,他却是很想知dào



孔璋这么一说,连江雪如也生出兴趣,微微点头。

房星津面色立即转白,却是不肯开口。

孔璋冷笑道:“你想清楚了,那人再厉害,我现在却在你面前,如果你不说出来,便休想走出这里。也不要指望能骗过我,我的神识笼罩之下,你只要说谎,身体反应必与平时有所差别,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房星津脸色惨白,猛地一咬牙道:“说便说,就是说了,你们也奈何他不得,他便是冥狱宗的镇狱大明尊!”

第二百十一节 守株待兔(上)

“怎么可能?!”江雪如的第一反应就是房星津在撒谎。

当初支持玄阴夫人登位的几股势力中,便有这位镇狱大明尊。

镇狱大明尊的辈份其实要算是与玄阴尊者是一辈的,和魔道、邪宗的那些老怪物都是相同辈份,即使是魔师宫的裴钰,血河派的阿修罗神君也只是修为高过他,名气大过他,真论起辈份年龄来,却是并不多让。

而论起修为,明尊的修为也是圣阶之下首屈一指,足以与拜月魔巫相提并论了。

玄阴尊者暴毙于四九重劫之中,彼时玄阴夫人登位既是为了夺权,也是为了自保。

邪宗门下一方得势,另一方肯定会受到压制,甚至被消灭。

北宫望这一支当时能没事,只是被逐出宗门,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一是当时玄阴夫人虽然借助外力压下了反对她的力量而成功登位,但是彼时宗门内还有不弱的反对者,只是斗不过玄阴夫人以及支持她的力量才暂时屈服。

但是唇亡齿寒这道理谁都懂的,反对者自然是力图保下北宫望,好多一分力量牵制玄阴夫人,让她日后多一层顾忌。

最重yào

的是支持玄阴夫人的势力,愿意保她上位是一回事,但是适当的让玄阴夫人存zài

一定的反对者,对他们来说也是不无益处的,能让玄阴夫人日后也需yào

他们的支持。

但是房星津此时却是称镇狱大明尊竟然是这次幕后的黑手之一,而且意图染指玄阴宗的炼神法诀,这却是大大超出了江雪如的想像了,所以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已经如约说出我知dào

的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房星津警惕的看着孔璋。

孔璋轻轻一摆手,大衍宫中迎来外面的雪光,他竟然真的打开了大衍宫的门户。

房星津不由大喜道:“多谢,我离开这里后自当从此远离北地,寻找一处安身立命之处修liàn

,再也不敢涉足你们之争。”

他说完一抱拳,便向大衍宫洞开的门户行去。

不过当他刚刚转身时,江雪如雪玉般的脸颊上忽然闪过一丝决然,双手一伸,便有一股烟柱般的气机放出,正中房星津的背心。

因为见到孔璋真的放开门户,房星津不免有些失去警惕,以为当真能逃得性命。

哪料到江雪如会突然偷袭,顿时被同源而出的玄阴冥气击,身上立时凝起厚厚的玄冰。

在这巨大的冰块中他愤nù

而惊慌的表情被凝固了,眼眸却是望向孔璋。

孔璋耸耸肩道:“看着我干嘛,是她不肯放过你,我可没动手。”

“不能放他走,先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如果放他走了,他去向北宫望或其他人告密…”江雪如道。

“这里已经死了两人,北宫望和十方珍宝坊迟早会发xiàn

不对,你就是留住他,最多也只能多出来两三天的时间。”孔璋道。

“两三天就两三天。”江雪如道。

就在这时凝固在房星津身上的坚冰开始出现在一丝裂缝,接着整个冰块爆碎开来,房星津神情有些委顿的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张嘴便是一口黑血吐出。

不过这口血一吐,他却是半点不敢停留,身上遁光一现,立即想跑。

“哼,哪里逃,给我去死。”江雪如也知dào

刚才那一记玄阴冥气还要不了他的命,见他裂冰而出逃走,将嘴一张,便有一大团拳头大小的幽黑深遂的水珠飞了出来,在空中滴溜溜的一转。

江雪如用力一喷,那拳头大小的玄冥真水立即便分成了四十八滴,向房星津背后追去。

“死婆娘!”房星津虽在逃走,但是仍是时刻有留心身后的情景。

玄冥真水是玄阴宗一脉在修liàn

到天人境之前所必须凝化的,除了金丹之外,他们能将真元气机按玄阴法诀凝炼成一滴滴的真水,这一滴真水看似不过拇指大小,但实jì

上却重若千钧,化成水量便等若一条小溪。

江雪如炼化出了四十八滴,同时放出来,已经与半条江河相差无己。

而且玄冥真水充满阴冥之气,只要被沾上一点,便会被不断的侵蚀,内中更蕴有奇毒。

房星津一直有提防二人反悔,见到孔璋始终没动手,心便放下了大半,以孔璋适才展现的修为,房星津自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对手。

光是江雪如这四十八滴玄冥真水,他还能勉强应对。

他亦是将嘴一张,同样飞出一团稍小一些的玄冥真水,分成三十六滴与江雪如的对撞在一起。

顿时整个大衍宫中像是下起了滔天大雨一般,大衍宫立时成了汪洋,虽然门户大开,但是一时都泄之不尽,水面平升三尺。

空中那些幽黑的玄冥真水还在互相碰撞,每撞一下都仿佛是一座座小山在对撞一般。

对撞之后便有无数水滴凭空生出,这些水滴漆黑无比,散发着怪异的味道。

玄冥真水所化黑水立时激起了大衍宫一些禁制的反应,先前那些黑色漩涡和红色火莲一一出现。

但是这只是这件法器的自我保护,缺了持有者的主持,却是敌不过两大真人境修士以性命交性的真元相拼。

玄冥真水是玄阴宗所特有,是在金丹储元之外再本门法诀凝化而成。

凝生得越多,对己越有利。

需yào

持久时,每一滴玄冥真水可以再化生为真元气机补充己身,也可以像两人现在这样一口气放出用以灭杀敌人。

每一滴光是撞击之力便等同于将一条小溪的水蓄积起来,威力之大,在一瞬间足以摧峰断岳了。

就算敌人能侥幸不死,那玄冥真水便会衍化出漫天黑水将敌人围困。

只要被衍化后的黑水沾上,便会身中奇毒。

而孔璋更知dào

江雪如还比房星津多出一重手段,那就是她的神识能与玄冥真水结合在一起,透过黑水,每一滴黑水都像一只贪吃的妖虫一般,能不断腐蚀敌人的气机和肌体,直至将对方化为黑水的一部份。

这想来是因为江雪如有修liàn

玄阴宗那最上乘的炼神法诀的原因,这种手段在一定程度上与太阴炼魂法上神识能作出的超细密反应极为相似。

房星津没料到江雪如竟然比自己想象中更难对付,他三十六滴玄冥真水对撞江雪如的四十八滴玄冥真水,虽然数量上稍差,但是真对上并不算太吃亏,因为论起每一滴玄冥真水的压缩精纯上来说,其实他要稍胜一筹。

互相对撞,也不过是大体相抵,唯其之后生出的黑水,他和江雪如却是都不敢沾上,只能互相躲避,实在躲不过了便会祭起法器稍加抵挡。

这是因为大家虽然都是以同源而出的法诀炼化的玄冥真水,但是修liàn

时各自凝炼了哪些毒物却未必一样了。

这一点上江雪如便要占上风了,因为房星津这一支是被逐出去的,不论是财力还是人脉都逊色不少。

而江雪如身在宗门,又有八荒藏真楼这种商盟代为收购各地的奇毒之物,她的玄冥真水在毒性上却是胜过一筹了。

不过最终决定胜负的是江雪如那炼神法诀与玄冥真水的配合。

因为当避无可避时,两人都被对方的玄冥真水所化生的剧毒黑水所包围,谁先抵御不住谁便先死,各自都祭出了手上最厉害的法器抵御着对方的玄冥真水。

两人都竭力以神识操纵着大股的黑水将敌人围围包住,想借助黑水的奇毒和本来就自带有的腐蚀性将对手灭杀。

但这时候江雪如的炼神法诀却令得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因为除了黑水的奇毒和自带的腐蚀性之外,她的神识与黑水相结合,那些黑水在不断的旋转包围中,还多生出一重变化。

那黑水中仿佛活了过来,内中似蕴生了无数的小虫似的,发出怪异的嗡嗡声,似在啃食房星津的法器造出的防御灵光。

不过片刻,房星津手上法器的灵光便告殆尽,接着是自身凝起的遁光需yào

他不断以真元气机支持。

当江雪如的那件法器开始支持不住时,房星津的真元气机终于先一步耗尽,眼睁睁的看着黑水一涌而来,将他包围,他发出一声怪叫,连神魂都没能逃得出来。

孔璋冷漠的看着两人相斗,直至房星津落败身亡。

两人的黑水不论如何厉害,但只要靠近他身前三尺便会自动分开。

分出胜负后,孔璋与江雪如步出大衍宫外,他随手收了这件宫殿型的法器,缩小为一具宛如微缩版的模型,只有巴掌大小,递给江雪如道:“这东西对我没什么大用,送给你吧。”

江雪如本来觉得此物其实对她也没有什么大用,因为内中虽有禁制能助人克敌制胜,却要敌人傻得肯自投罗网才行,毕竟不是人人都像自己一般为情所迷而心甘情愿走进刘灾的陷井中。

不过她转念一想,想起之前自己就是在这件法器中失身给孔璋,虽说邪宗对男女之事不太看重,但也不代表人人都是淫*娃荡妇,尤其是江雪如出身玄阴夫人门下,因玄阴夫人早年遭遇,在这方面也就自持一点。

江雪如一念之下便了此物,然后才语带结巴的道:“现在怎么办?他说明尊是幕后黑手,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当年可是大力支持过我师傅的。”

“支持过你师傅又怎么样?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孔璋不以为然的道。

“难道相信他的话,我去向师傅说?但万一弄错了,岂不是会惹恼明尊,到时候,到时候…”江雪如露出一丝恐惧。

孔璋思索了一下道:“你若是没有把握,那就不如静观其变,待生变时再出手,此谓守株待兔。”

“可是,万一是真的,师傅岂不是有危险?”江雪如又担心的道。

“若是平时自然是有危险的,但是别忘了还有我在。”孔璋信誓旦旦的道,他继xù

鼓动道:“你师傅已经知dào

八荒藏真楼在千雪城附近出事,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那明尊真是幕后之人,在这几日恐怕便会出手擒下你师傅。我们两人到时从一旁策应,也不求杀敌,只要能救了你师傅便是大功一件。”

江雪如被他蛊惑得有些心动,内心挣扎不已,既担心师傅,但是又顾忌万一是房星津临死前故布疑阵的离间计,自己弄错了,就百死不赎了。

而且又有孔璋在一旁蛊惑和保证会出手相助,她也没见过镇狱大明尊真zhèng

的修为,只道师傅玄阴夫人虽然比不上,但以为也相差不远,若在再加上一个肯定也有天人境修为的孔璋,自保应该无妨吧?

到时师尊无事,自己立下大功,说不定便有从此被定为玄阴宗下一代宗主的希望了。

她又哪里知dào

孔璋的无良打算,孔璋的打算,也是自忖以自己加上玄阴夫人仍然未必是镇狱大明尊的对手,但对方要算计以前的盟友,肯定也不能大张旗鼓,出手的人不会太多,甚至为了保密,就只是他自己出手也说不定。

到时两人合力能保住玄阴夫人,以后谈件便可挟恩求报。

如果不是对手,那便任由那位玄阴夫人身死,自己溜之大吉便是。

到时镇狱大明尊肯定优先对付玄阴夫人,不会追击自己,只要不是第一时间对付自己,孔璋自忖凭自己的空间变化和神识修为要逃脱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百十一节 守株待兔(中)

十数道遁光从空中掠过,所去的方向正是千雪城。

中间最里面那一道遁光中是一个身着鹅黄纱衣的美妇,这美妇人淡扫蛾眉,肤如凝脂,眼如秋水,端的是美得让人心动又心怜。

她眉目如画,但眉宇间总是带着一点淡淡的忧悒,越发让人看了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

“可曾通知雪如,我们将到?”美妇人在遁光中道。

最前面领头飞行的是一个黝黑的壮汉道:“宗主放心,我们出发之前已经通知了江师妹,想必此时她已经在千雪城准bèi

好一切,迎接宗主大驾。”

这美妇人正是当今玄阴宗的宗主,被称为玄阴夫人,成为宗主前却是叫作幽姬。

玄阴夫人微微点头,“最近怪事颇多,连八荒藏真楼的商队也有人袭击,据雪如和八荒藏真楼传来的消息是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不过这群人本来就不是北地修士,是外来者,他们袭击八荒藏真楼是自取灭亡,本身并无根脚,实在是相当奇怪。”

“或许是八荒藏真楼得罪了他们?”有人道。

玄阴夫人徐徐摇头,先前那黝黑的壮汉道:“或许是被人收买后指使?”

“这倒是极有可能,否则且不说八荒藏真楼自身的实力,与他们交好的宗门更是不少,比如我们,只要稍稍联手,那些外来者便死路一条。”玄阴夫人颌首道,“这样他们都还敢动手,肯定是有人收买了他们,并且在后面支持,他们才敢如此肆意妄为,我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他们背后支持。”

“不管有什么人支持,在宗主面前都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宗主伸手,这些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们便会土崩瓦解。”黝黑壮汉奉承道。

“魏虎儿,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玄阴夫人美目轻转,微带笑意的看着那壮汉。

那壮汉忙低头赔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过玄阴夫人感觉欣悦的倒不是这通马屁,而是魏虎儿的这番态度。

玄阴尊者去世后,座下有五个弟子最有势力,北宫望那一支是男性中的大弟子,与玄阴夫人相争,胜者侯败者寇,被逐出了门户不必去说。

女性弟子有两个,一是现在执掌门户的玄阴夫人,还有一个却是年龄在五弟子中最大的,比玄阴尊者都小不了多少,当初被称为幽冥鬼女,现在则是被玄冥姥姥。

此女算是大师姐,虽并没有与玄阴夫人争位,但是也不见得与玄阴夫人有多和睦,所以玄阴夫人继位后,玄冥姥姥便自开别府,率领门下搬了过去,平时也不太听宗门的招呼,只是一心闭关。

另外两支,其中有一支便是现在魏虎儿之师,不过魏虎儿之师却已在二十年前逝于四九重劫之下,现在这一支大都聚拢在魏虎儿的周围,以他为首。

从前这两支虽然尊玄阴夫人为宗主,但是多少有些面服心不服,底下更时有阳奉阴违之事。

那两个同门尚在时,玄阴夫人要收拢人心也不免有些困难,但魏虎儿之师死后,玄阴夫人却是动用了些手腕,恩威并施,令得这魏虎儿有唯她马首是瞻之像了。

特别是这十年来,魏虎儿在人前人后对她的命令从无违抗,其门下师兄弟都对他颇有微词,但是他仍是对玄阴夫人恭敬异常,仿佛当真臣服了。

如此下去,只要能当真令得魏虎儿这一支彻底归心,接下来再对付另一支,对方孤掌难鸣,也就容易多了。

遁光继xù

向前,又飞了百余里,玄阴夫人忽然神色一动,秀眉高挑,遁光立止。

魏虎儿亦不由停住了遁光,讶然道:“宗主,怎么了?”

玄阴夫人目光烁动,神识不断的向四处延伸扫描过去,嘴里道:“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去千雪城,在这里等着我们。什么人,出来吧!”

“我等自以为能瞒过夫人,想不到还是被发xiàn

了。”长空中传来一一声大笑,前方转出几个修士来。

为首一人的有两人,没说话的那个身着蓝袍,另一个却是身着黑袍。

“你们是什么人?”玄阴夫人冷然道。

“在下乌应元,当初还曾经拜访过一次贵宗,可惜那次宗主连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给。”那黑袍修士皮笑肉不笑的道。

玄阴夫人听罢,神色更冷,面上仿佛立时生出一层寒霜,使得其看去越发冷艳动人。

“原来是南海四十七岛的道友,上次本人正在闭关中,因此不便相见,却不知dào

现在拦住我的去路干什么?”

“大胆妖人,你们在千雪城附近袭击八荒藏真楼,现在还敢拦住我们的去路,今日定要叫你等知dào

玄阴宗的厉害!”魏虎儿怒吼道。

玄阴夫人听得眉头一皱,她本意是想虚予委蛇,先弄清楚四十七岛的妖人在这里埋伏了多少人,再决定是战是退。

现在对方现身的修士人数比自己这一方还少,但是当初四十七岛的修士想立足北地时,也曾经来拜访过诸多宗门,她也听说过其中为首的两人一是姬蓝,一是乌应元,两人都有天人境的修为,特别是那姬蓝修为应该与自己在伯仲之间。

因此玄阴夫人本来的打算是率领众人先至千雪城,与天枢真人会合一处后,再联合附近的宗门一起对付这些外来者。

但想不到对方竟然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清楚,竟然会在半道截击自己。

当然真要斗起来,玄阴夫人也不算太惧怕对方,虽不知dào

那姬蓝到底有多厉害,但是玄阴夫人自忖以自己所修liàn

的玄阴之术,就算是两人联手,自己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玄阴夫人虽然暗叫糟糕,被魏虎儿这样一叫,双方便迹近撕破脸了。

“也罢,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此去正是因为得到消息,听闻你们袭击了八荒藏真楼的商队,八荒藏真楼的天枢真人和我在千雪城的徒儿都曾传讯来求援,所以我才会出来看看。”

“嘿嘿,夫人此番出来可不太明智啊。”乌应元慢条斯理的道,旁边那蓝袍的姬蓝却是微微皱眉,有些不耐了。

他忽然开口道:“既然夫人也不是个虚伪之徒,大家何妨说明话。我等在此截击夫人之意,是想请夫人答yīng

两件事。”

“哦,不知dào

哪两件事?”玄阴夫人道。

“一是请夫人让出宗主之位,另择贤能力;二是听闻贵宗炼神之术玄妙异常,姬某想以星辰砂炼成的天蓝神砂与夫人交换。”

玄阴夫人脸色微沉道:“好大胆,我宗的炼神之术向来不外传,便是我宗门中几个支脉他们所得都不全,你居然敢打起主意来了。更好笑的是,居然想逼本宗退位,不知dào

你们两人是与我宗门哪个不长眼的叛徒合谋,敢行此大逆之事。”

“师妹,此言差矣,从当年到现在,我都没有心服过你,所以你在我眼中也不是玄阴宗的宗主,又岂能胡乱称我为叛徒。”

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便只见远处又有不少修士现身,其中有一个驼背老者,红光满面,虽然驼背,却身材魁伟。

“北宫望,是你?”玄阴夫人有些震惊了,不过随即又镇静下来,淡淡的道:“原来是你在兴风作怪,勾结外人。不过我倒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为了诱我出凤阴山,竟然不惜去袭击八荒藏真楼,只怕左楼主他们不会放过你。”

北宫望哈哈一笑,身形飘动,与姬、乌二人呈犄角之势,他身后出现的那些修士正是一开始隐藏在远处的南海四十七岛的散修,此时也分散开来,将玄阴宗一干人全都围了起来。

“师妹,你还是先替自己担心吧,虽然你蛊惑老鬼,得了他真传,胜我一筹,但是现在有姬、乌二位道兄相助,你孤身在外,还以为能像当年一样反败为胜吗?若是识相,还是乖乖交出本宗的炼神法诀,再让出宗主之位。”

“休想。”玄阴夫人冷笑道:“我岂会把宗主之位交给你这等小人,而且你勾结外敌,已经是欺师灭祖了。”

“欺师灭祖?呵呵,本宗向来以强者为尊,什么师徒之谊可不是什么天条啊,否则当年老鬼也不会强迫…”北宫望哈哈大笑道。

“动手!”玄阴夫人喝道,“我来牵制住他们三人,你们先行突围回去,守好宗门,再火速通知玄冥海那边和玄天峰。”

她嘴里的玄冥海和玄天峰正是玄冥姥姥与另一个尚在的师弟平时潜修之处,那里只有他们与他们的门人在。

这两人虽然也未必全心臣服于她,但是想来在这种大是大非下,也不会任由北宫望勾结外敌,否则换了北宫望当宗主,也必然会报复当初被逐走时,这两人落井下石的举动。

她话一出口,以她为中心,忽然便有数十条黑索飞出,向四面八方卷去。

那些黑索宛如灵蛇,且仿佛可以无限延伸似的,每条黑索之上更是带有怪异的黑色玄气,向四十七岛的邪修们痛下杀手。

第二百十一节 守株待兔(下)

一时间空中数里之内都是这弥天黑气,黑气中带着冰寒彻骨的玄冥之气。

“动手!”北宫望冷哼了一声。

他的身上亦同样翻滚出一团团黑气挡在身前,乌应元则冷笑一声,身上飞出一层光屏似的将涌来的黑气挡在身前。

姬蓝的袖袍中则飞出一缕蓝汪汪的细砂,这股细砂一飞出来迎风便涨,变得越来越多,黑气只要一接触到这些蓝色细砂,便会立kè

由黑气转为白色的冰晶,接着向下掉落。

南海四十七岛的其他邪修也不甘示弱,纷纷祭出自己拿手的法器,他们之中有少数人在万象宫一役中也得到一两件法器,此时也是全都祭了出来。

上百件法器一起发威,向那黑气的中心捣去。

玄阴夫人的玄冥之气虽然厉害,但要同时牵制三个天人境修士,外加近百名的真人境修士也是力有未逮。

“你们快走!”玄阴夫人虽惊不乱,她此时放出来的这件索型法器叫作玄阴索,其实威力并不算太大,但是用来牵制敌人却是不错。

玄阴索的原型就只有此时握在她手里的那一根,但是只要运转玄阴宗的法诀,便可化生出千百根阴索,玄冥之气也会借助这些阴索弥漫开来。

最重yào

的是这些玄冥之气不但能伤人于无形,更有遮蔽别人视线的作用,正好用来掩护自家弟子撤tuì



只要门人们先安全退走,玄阴夫人自忖自己缠住三大修士,最后自己再退回凤阴山,就算幽冥姥姥和另一个师弟不来,也能守得住。

玄阴宗的山门亦有千年历史,不是随随便便便能攻得破的。

不过异变却在玄阴夫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了,就在北宫望那声“动手”发生出后。

一柄薄得像纸,透明宛如冰晶的匕首忽然在黑雾中一闪,直刺玄阴夫人的背心。

玄阴夫人咦了一声,她身上那件法袍在匕首将要临体时忽然变成了一副冰甲,总算是挡了一下。

不过那匕首也是蓄势已久,冰甲也只能微微一挡,便被破开。

破开的瞬间,一条冰龙的虚影忽然当空大放,将玄阴夫人所在位置的玄冥之气都荡开了不少,众人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条冰龙就那么撞在玄阴夫人的后背心上。

“得手了,得手了!”暗中偷袭之人大叫了一声,遁光一闪便向北宫望方向跑来。

玄阴宗的众门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刚才这偷袭之人竟然会是魏虎儿。

“怎么,怎么会是魏师兄?”

“怎么回事,这一定是幻术。”

“不可能,我一定看错了。”

一众门人已经飞出离玄阴索笼罩之地百余丈远,而魏虎儿却反向奔至了北宫望身边,他嘴角有一丝血迹,轻轻拭去,却略带兴奋的道:“北宫师伯,弟子不辱使命。”

玄阴夫人被那冰龙虚影撞了一下后,原本怒张的玄阴索一时都散去大半索影,脸色微白,却仿佛浑不在意,只是望向魏虎儿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自忖待你不薄,而且这里尚有你的师兄弟在,你帮北宫望伤了我,岂不是也害了他们?”

那些已经逃出一定距离的玄阴宗门人也有看到玄阴夫人适才自己留下阻敌助他们脱身,闻言顿时纷纷看向魏虎儿。

魏虎儿见势不妙道:“大家别听这贱婢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害大家呢?大家都知dào

,她最宠爱的都是些女弟子,特别是她那个爱徒江雪如,不过是这二十年来她想笼络人心,才开始对我们好一点罢了。其实在师傅去世后,我便知dào

她迟早是想把我们这一支彻底收拢,所以一面假作逢迎,一面我早已联络上北宫师伯。现在北宫师伯已经答yīng

,只要他夺回宗主之位,不但会立我为下一代宗主,而且会将玄阴宗的炼神法诀拿出来共享。”

魏虎儿这么一说,那些玄阴宗人顿时也分作两派,一些是魏虎儿这一支的铁杆师弟,便有些相信他了,但是碍于玄阴宗门规,虽不敢马上反叛,却在互相递眼色。

而非魏虎儿这一支的,特别是跟着玄阴夫人出来的那几个女徒则互视一眼,喝叱起来,放出自己所炼的寒冰飞剑,带起玄冥之气,要助师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一片好心,倒是被你当了驴肝肺,不过魏虎儿,你当真相信助了北宫望,他便会实现诺言吗?”玄阴夫人淡淡一笑。

“你休想在这里挑拨离间。”魏虎儿一面这样说,却不禁一面望向北宫望。

“师妹,你何必困兽犹斗呢。”北宫望微微一笑,“魏师侄放心,我岂会食言。”

魏虎儿干笑一声,稍稍放心,他选择北宫望而非玄阴夫人,也是经过挣扎的,不过当时其师刚死,玄阴夫人也才开始笼络他,而且有一小半原因是他始终不肯居于一个女子之下,哪怕这个女子在名份上是他师叔。

“北宫望,区区一柄冰龙匕还奈何不了我。”玄阴夫人缓缓道,“既然你非要同门相残,那我也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在大言不惭。”北宫望哈哈大笑,但心中却是微生疑惑,要知dào

他准bèi

这一天已久,此次除了联合姬乌二人一起出手外,还特地在二十年前便收买了魏虎儿这着伏棋,更特地在北海偷偷猎杀了一条恶蛟,然后炼成这柄冰龙匕。

这匕首刻意的追求攻击力,只能一击,但是这一击之下威力不亚于一名天人境修士的全力一击。

他交给魏虎儿,借近身之机,玄阴夫人又在全力牵制他们之时偷袭。

明明见到玄阴夫人被偷袭中了,他倒不信玄阴夫人没事。

北宫望将心一横道:“那便由我来试试师妹好了。”

他横空一移,便向玄阴夫人那里飞去。

那些玄阴宗门人受此一变,四周又被南海的邪修重新围上,变成一场咬牙苦斗。

内中便有人禁不住愿意投降,不料那些南海修士却毫不理会,仍是痛下杀手。

魏虎儿不禁又惊又怒,欲为之呼,但北宫望正与玄阴夫人在相斗,而姬乌二人则并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

魏虎儿心中一沉,知dào

自己这个师伯的话恐怕是有些靠不住了,这般将自己这一系的弟子也任由屠戳,分明是想借机削弱自己的势力。

北宫望双手一压,宛如黑云压城般,深重数百丈的玄冥之气向玄阴夫人压下来。

从前两人修为相差无几,但玄阴夫人修liàn

炼神法记诀,有一整套,而北宫望所知却是不全。

两人的神识境界,北宫望这些年和人或换或抢或偷,又借助十方珍宝坊之力才勉强突pò

地魂,便再无进展。

所以北宫望很是怀疑玄阴夫人的神识境界已经突pò

到天魂之境,否则那个人不会如此垂涎玄阴宗的炼神法诀,肯支持自己夺回宗主之位。

所以两人一动手,北宫望借魏虎儿之手偷袭成功后,便打算以真元道法硬拼,玄阴夫人有伤在身,力拼久战,必是不利。

如果这样都还不是对手,便不顾脸皮,招呼姬乌二人齐上,今日怎么都不能放玄阴夫人归山。

离两人相斗之处约摸数里之外的一朵云彩之中,孔璋和江雪如二人藏身其中。

“你还不出手帮我师傅?”江雪如大急。

她与孔璋赶到时,玄阴宗门人已经重新陷入重重包围中。

她眼见自家师兄弟被屠戳,慢慢缩成一团在苦苦挣扎,自己恩师更是被北宫望挑zhàn

,眼见北宫望出手威势惊人,气如长虹,玄阴夫人又才被叛徒暗伤,不由心急如焚。

孔璋却是不肯立时出手,他还要再观察一阵。

“放心,你对别人没信心,难道对你师傅也没信心吗?”孔璋道,“如果被个真人境修士偷袭一下,再加上当初被你师傅逐出门户的就能拿下你师傅,那怎么对得起玄阴宗的鼎鼎大名。”

孔璋一面信口开河,一面打定主意先看清形势。

他疑惑的是那镇狱大明尊并没有出现,倒是姬乌二人在旁帮北宫望掠阵。

难道那房星津在说谎不成?

孔璋催动贝叶仙符,神识向四面八方以极为隐晦的频率扫描,虽然没有找出什么暗藏之人,但是却隐隐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存zài



他不由微微一惊,看来房星津所说未必是假。

他虽不明白镇狱大明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却在心底冷笑一声,因为他的神识感应中能感应到从玄阴夫人来的方向,正有人向这边赶来。

这是他与江雪如做的,虽然南海邪修们半路拦截,但是江雪如一脱身后,便按孔璋的吩咐,同时发出了飞剑传书给玄天峰和玄冥海的门人,称玄阴夫人请他们至千雪城一会。

到时候如果房星津所说是假,那么最多幽冥姥姥白来一趟,就算有所怪罪,江雪如可以托言是担心师尊,玄阴夫人想必也不会责罚她,反而可能包庇,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当真称是有事与幽冥姥姥等人有商量才请她们前来的。

如果房星津所说为实,那正好幽冥姥姥和另一个师弟鬼面道人便正好作为援兵,料想那镇狱大明尊再厉害,有玄阴宗三大天人修士,再加上自己暗伏在旁也不可能讨得好去。

只是没想到这镇狱大明尊也挺狡猾的,居然到现在还没露面,而是驱使的南海邪修和北宫望出手。

第二百十二节 大明尊(上)

北宫望放出的玄冥之所如黑云压城般压下,却始终没能攻破玄阴夫人的防守。

她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罩,人影飘飘般在北宫望的黑气中不时飘动。

在孔璋的感应中,玄阴夫人虽然一时被北宫望的玄冥之气缠住,既没办法遁走,也没办法穿入微空间通道中,但是她的每一次移动却恰好是北宫望所放出的玄冥气相对最薄弱的地方。

孔璋几可肯定玄阴夫人的神识境界和自己一样是达到了天魂,否则没可能如此轻易的辨别出北宫望的弱点。

而且她身上那层白色光罩似乎也与北宫望相生相克,光罩所凌之处,玄冥之气便会溃散,使得北宫望要想困住她便非得持续不停的放出更浓重的气机才能办得到。

但偏偏在北宫望感应中,他要捕捉到玄阴夫人已是极为困难,需得将神识运转到最高才能准确的捉摸到她移动的轨迹。

久战不耐之下,一道水柱忽然从北宫望的顶门中涌出,化成一条瀑布似的幽黑长河。

“师妹,老是这些手段斗来斗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爽快点吧。”北宫望喝道,这幽黑长河正是他所修liàn

的玄冥真水的极致。

幽黑长河浮现在他头顶,立时他发出的气机便浓密了十倍不止,这使得他纵有薄弱也变得再无破绽。

玄阴夫人幽幽一叹,顶门亦飞出一道黑色水柱,不过这黑色水柱却不是化成幽黑长河,而是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水漩涡。

这黑水漩涡一现,任北宫望玄冥之气如何浓密,只要一靠近便会被卷吸进去。

北宫望脸色铁青,玄阴夫人能将玄冥真水衍化出黑水漩涡,在玄冥法相上已经是胜了他一筹,立于不败之地。

单纯气机,或是放出法器,只要是与玄阴一脉相关的都会被卷吸过去,反倒变成玄阴夫人的助力。

如今之计,要决胜负,他只有将作为自身法相根源的幽黑长河,也就是自己所凝炼成的所有玄冥真水所化生出的法相孤掷一注的向那漩涡投去。

不过北宫望却一时难以下定决心,这是他最后一着,如果再失败,便等于多年修liàn

一朝丧,虽不至于从天人境变成真人境,但足以让他大半修为丧失。

“哈哈哈,北宫兄,我看这婆娘好生讨厌,不如我来帮你一把。”乌应元哈哈一笑,便要准bèi

上前。

他眼见北宫望与玄阴夫人相斗,看似气势如虹,但却始终无法击溃玄阴夫人,便知dào

不妙,似乎此女的修为隐隐克制着北宫望。

北宫望脸色难看之极,他勾结外人压迫同门,现在还要和人联手才能击败玄阴夫人,此事如果让今天下午在场的玄阴宗弟子传出去,他这个宗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但是不如此,他的确没有取胜的把握,面对玄阴夫人那深不可测的黑水漩涡,他一丝把握都没有了。

“好!”从北宫望口中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乌应元心中暗喜,他此时出手,合两人之力便能擒下玄阴夫人了,如果这样都还拿不下她,大不了再叫姬蓝那个腐儒加进来,就算姬蓝好面子不肯,但此事事关南海众人的立足,他必会屈服。

乌应元一声狞笑,脑后一道玄光飞出,募地扩展成亩许大,然后化成一道乌光大手,向北宫望喝道:“北宫道友,你我同时出击,看她怎么应付。”

北宫望精神一振,将心一横,自身的玄冥法相,那道幽黑长河也募地如乌龙般向玄阴夫人投去。

玄阴夫人那道黑水漩涡立kè

急旋起来,幽黑长河立时便被吸住,北宫望大喝一声,长河法相猛地扩涨近一倍,那股吸力顿时被一时间抵住。

乌应元的乌光大手亦同时抓下,玄阴夫人微一摇头,头上一只凤钗便飞了出来,变成一只冰凤,迎着乌光大手吐出冰息。

乌光大手被冰息吐中,顿时被冻成一块冰雕。

“你以为这点玄阴吐息就能抵挡我?”乌应元大笑一声,那冰雕立时破裂开来,乌光大手重新现出,再次抓下。

玄阴夫人狠狠的盯了一眼那乌光大手,再将头一摇,她满头的乌发忽然暴涨,宛如无数狂舞的触手般飞出,将那乌光大手抵住。

“你还不出手?”江雪如都要哭出来了,若非知dào

此时与自己师傅相斗的人,自己远非敌手,她已跳出去帮忙了。

“你再不出手,我,我便自己出手了。”江雪如决心已下。

不过却仍是被孔璋轻轻按住,“不用惊慌,援军已经来了。”

话声未落尽,外围一直在围杀玄阴宗门人的邪修处忽然有人发出惨叫声,便叫一大片遁光冲破包围进来了,顺便将那儿被围困,随时可能死亡的几个玄阴宗弟子解救了下来。

“去!”一旁掠夺阵的姬蓝神色一变,那股一直在他身前旋绕不休的天蓝神砂散开来飞了过去。

姬蓝与乌应元不同,他当初得的道统与已经衰落的儒道有些关系,因此其实为恶不深。

只是被弟子和乌应元所累,加上生了贪念在南海与道门为敌才被逐走。

不过此时他也是身不由己,如乌应元所料,自被逐出以来,众人想丧家之犬一样,姬蓝就只是为此也不能不出手。

此时有人闯入,姬蓝不愿意与两人联手攻击玄阴夫人,便出手拦截闯入的人。

闯入的遁光中有人咦了一声道:“你们去帮宗主,让老身来应付他。”

话声刚落,便有一道威势丝毫不比北宫望差的幽黑长河浮现空中,玄冥之气大生,天蓝神砂一飞近过来,顿时空中不断现出黑色的晶砂向下掉落。

孔璋将天魂境界运转至极处,识海内观摄到这幽黑长河与天蓝神砂。

二者都是斗法的两人最厉害之物,那放出幽黑长河的女子自是不必说,此幽黑长河与北宫望一样是其毕生所炼玄冥真水,从真人境开始至天人境,借助与自身契合的界天本源才能凝炼出如此精纯的真水。

这真水一展开,便可成为玄冥之气的根源,可以放出近乎无穷无尽的玄冥之气,片刻间便可形成类似领域般的存zài

,而且可将四周的其他天地元气也转化为玄冥之气。

天蓝神砂则是姬蓝炼得与身相合的一件至宝,此砂是以天外陨铁所炼,仗着这件法器,姬蓝都已经闯过两次四九重劫了。

在孔璋识海内,那幽黑长河或是天蓝神砂无限细分下去,渐渐变成两种完全不同的粒子跃迁轨迹。

神识感应中,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粒子跃迹轨迹都在拼命的想将四周的天地元气,甚至是想把对方都变成与自己一样的粒子跃迁轨迹。

这两种不同的粒子跃迹轨迹形成了两种不同的威能,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而其他玄阴宗来援之人趁机冲破阻拦向前飞去。

眼见有人来援,北宫望和乌应元不由大急,北宫望的幽黑长河再涨三分,却仍是没有摆脱那黑水漩涡的吸力。

乌光大手上忽然放出百十数乌光,如利刃般将黑发削断,但是不过眨眼间,那如瀑般的黑发便又长了出来,依旧缠上。

乌应元狞笑一声,头上顶门再开,又有一道乌光窜出,竟然又生出一只乌光大手,重重的向玄阴夫人拍去。

这下看得孔璋都差点想出手了,但是仍是拼命忍住,因为他一直疑惑到底会不会有镇狱大明尊的出手。

如果要投注,必然要在玄阴夫人真的遇到危机无法应付时投注,事后得到的回报才会最大。

这时场中现出第三条幽黑长河,这条幽黑长河一现,便横扫过来,卷向乌应元才生出的乌光大手。

只一接触,乌应元便脸色一变,那幽黑长河中的气机重重叠叠不下数万重,而且对方的神识与蕴含在内,带动了那些玄冥真水压下来,就仿佛真的有一条大江大河重压在乌光大手之上似的。

另一只乌光大手连忙狠命摆脱玄阴夫人的长发的缠绕,两手合力,力抗这第三条幽黑长河。

这时幽黑长河下现出一个带着面具的道人,一面与乌应元相斗,一面向北宫望冷哼道:“北宫师兄,当初幽姬与你相争,我可是没有出手,两不相帮,只是大师姐看不惯你助了她一把。但你今日竟然勾结外敌意图夺宗不说,还忍心让外人残害本宗弟子,这可就大错特错了,小弟也只好站在幽姬这一方了。”

“鬼面,你要帮她就帮她,休得多言,在这里装腔作势做什么。”北宫望被鬼面道人说得恼羞成怒。

乌应元却是脸如乌云,他们这次诱出玄阴夫人,然后半路截杀,又刻意先让北宫望门下弟子诱惑了玄阴夫人的门下江雪如,就是不想让玄阴夫人起疑心,而且断了她的外围,杀个措手不及,等她起疑时,已经被外敌和内应联手拿下,如此玄阴宗也落入己方之手。

怎么也没想到玄阴宗的另外两个长老来得如此之快,而且看他们身周的其他遁光,应该是自己门下弟子和玄阴宗山门凤阴山的弟子都来了。

如此不但是三对三的天人境修士,便是门下弟子加起来,自己这边的南海邪修加上北宫望的人,也丝毫占不了便宜了。

甚至于刚才见识到了玄阴夫人的手段,恐怕自己这方还居劣势也说不定。

乌应元一念及此,连忙望空叫道:“盟主,我等已经尽了全力,你老人家还不出手吗?”

玄阴宗的人只道他在帮弄玄虚,想分众人心神而趁机遁走。

但孔璋却是神情一紧,神识散开,隐隐又捕捉到那一丝隐晦的波动,知dào

有人即将现身。

除了孔璋之外,玄阴夫人也将眼神微动,似乎有所觉察。

第二百十二节 大明尊(中)

就见离玄阴夫人约摸百丈处的虚空,一道黑色裂缝凭空生出,一个满头银发的修士从中迈步走了出来。

“想不到竟然会是你?!”玄阴夫人看到这个银发的修士也不由吃了一惊,但很快又镇静下来。

正在与姬、乌等人恶斗的玄冥姥姥、鬼面道人也不由猛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他?”

一接到江雪如以宗门秘法的传讯,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亦互相通讯,最后觉得还是要来援。

因为不论如何,平时再有不满,但玄阴夫人到底有宗主的名份,而北宫望上一次相争只是同门内斗,但这一次竟然勾结外敌,这哪怕是邪宗的宗门也是难以忍受的。

一路上两人便认为此事并不寻常,以北宫望之能,明知dào

奈何不了玄阴夫人,现在突如其来,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挑动支持。

只是两人没有想到会是镇狱大明尊,江雪如在传讯中也不敢直指冥狱宗,因为两派以前关系向来紧密,镇狱大明尊更隐然是玄阴宗的强有力支持者之一。

镇狱大明尊一出现,隐隐令得全场震惊,不过乌应元、北宫望更多的是感觉欣喜,适才的担心不由消失。

镇狱大明尊一出现,环视全场,眼光若有若无的向孔璋与江雪如藏身之处瞟了一眼。

“师傅!”江雪如再也忍耐不住,从那朵藏身的云彩中飞了出来,遁光落在玄阴夫人身前。

“弟子刚才暗伏在旁,没及时出来接应师傅,请恕罪……”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发xiàn

不对,及时通知了玄冥师姐和鬼面师弟前来接应我,此事本来就非你这点力量能够改变,你能及时通知他们已经很好了。”

玄阴夫人瞬间便明白了,江雪如要么是不知dào

镇狱大明尊的存zài

,要么是知dào

,但是毕竟没有证据,她也不敢向自己私告,否则如果消息不准,自己降怒于她,她也吃罪不起。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像现在这样及时通知了鬼面道人和玄冥姥姥,有她们来援,至少还有一定的抵抗力量。

“师傅放心,我还通知了八荒藏真楼。”江雪如低声道,“我暗中还有一个帮手。”

玄阴夫人不动声色的轻轻按了一下江雪如的手,将她接到自己身后,两人站在一起,便宛如一对媲美生艳的姐妹花似的。

那玄阴夫人个子高挑,雍贵中透着一丝不经意的慵懒,但对敌时又如冰雪般无情,这种种混合在一起,却是比青苹初熟般的江雪如又多出一股韵味来,混身上下带着独特的吸引力。

“明尊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忍,今朝动手,实在是幽姬有点疑惑。”玄阴夫人叹道。

那银发修士在江雪如现身后,神识这才从孔璋那一带收回,他将注意力移回玄阴夫人,亦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想如此,其实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也罢,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肯答yīng

将玄阴宗与我冥狱宗合并,你再成为我道侣,将玄阴一脉的炼神法诀也给,大家成了自己人,今天便万事皆休了。”

孔璋一面收敛好自己的神识和气息,一面继xù

听着场中的说话。

镇狱大明尊适才会发xiàn

他们藏身之处,主要是因为江雪如。

江雪如的修为较低,即使有孔璋替她掩饰一二,再以神识护住她全身,将大部份的气息掩去,但是仍瞒不过明尊。

不过江雪如非要到玄阴夫人面前去赴难,孔璋趁机放手,明尊便以为那里只是藏了江雪如一人,神识虽然再次扫过,但孔璋也全力掩饰自己的气息。

场中玄阴夫人一发话,明尊的注意力被吸引回去,孔璋便暂时瞒了过去。

明尊这番话一出口,便向是在池塘中扔了一块巨石一般,溅起千层浪。

玄阴宗众门人顿时愤然,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也是露出愤nù

之色,他们知dào

明尊的厉害,但是对方竟然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若是答yīng

了那玄阴宗也就等于是不复存zài

了。

北宫望却是一阵愕然,向明尊道:“明尊,你,我们从前的约定…”

镇狱大明尊冷冷的看了一眼北宫望道:“我们从前的约定是我在暗中助你夺回玄阴宗宗主之位,你将炼神法诀让我抄录。我可是给了你帮zhù

的,可是你自己没本事,奈何不了幽姬,结果还是要我现身亲自出手。我既然亲自出手,你与我达成的协定自然失效了,不过我可以答yīng

你,若是玄阴宗并入了我冥狱宗,将来我百邪盟中会给你一个长老的位置。”

北宫望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但是又敢怒不敢言。

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担心,虽然不耻北宫望的贪婪和愚蠢,但是此时也无心去讥讽他,如何应付过眼前的难关才是重yào

的。

冥狱宗既然直接出手,玄阴宗便有覆灭之险。

两派实力,光从天人境修士的数量上来说,冥狱宗便胜过一筹,除了镇狱大明尊本人外,他还有六个师弟也是天人境修为,其中至少有四个的修为不下于,甚至胜过鬼面道人,与玄冥姥姥在伯仲之间。

从前两宗如果相斗必是两败俱伤之局,因为彼时玄阴尊者尚在,以他的修为并不惧怕镇狱大明尊,他的五大弟子再加上其他门人也足以与冥狱宗争上一争。

但玄阴尊者逝世后,五大弟子相争,现在虽然有三人重新联合在一起,但是要想抵抗镇狱大明尊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因为光是镇狱大明尊一人就难以应付,玄阴夫人这些年的修为虽然也突飞猛进,但是要面对镇狱大明尊却是难以有一丝取胜的把握。

“原来明尊还建立了什么百邪盟?”玄阴夫人缓缓道,“不知可否说与幽姬听听?”

镇狱大明尊深深的看了一眼幽姬,缓缓的道:“幽姬如果是想借此拖延时间,还是不要再幻想了。实不相瞒,此次我冥狱宗不出手则罢,出手自然是不容有失的。我的六位师弟已经率领门人将此处团团围住,我再从这中心处现身,若是你肯舍得这所有门人只身逃走,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否则不过是玉石俱焚罢了。既然你要听,也罢,我便从头到尾告sù

你,也好让你死心。”

“这百邪盟是我所创。”镇狱大明尊道:“其中不但是有我冥狱宗,还有十方珍宝坊也加入其中,另外还有十余个宗门已经暗中加入,我准bèi

继xù

扩大,凑足百邪之数。”

“明尊这是准bèi

一统北地,号令北冰陆了?”玄阴夫人冷笑道。

“幽姬,你长年呆在北地,不知外界变化。上次大楚邀约道门、魔道,甚至还有佛门一起征战,夺取了一处界天,那次我冥狱宗也派人参加了。之后大楚便以此为模式征战,迟早会有大量界天落入他们之手。反观我北地修士,虽然因为有百城之约,也守望相助,但是纵然有你我这样的修士在,要独力开发一处界天也是困难重重,更不要说像大楚一样将原来的居民尽数变成奴隶,独占资源。”

“长此下去,大楚那边的修士会越来越兴盛,而且道门还推出一个什么女真同修盟,吸引了大量散修和小宗门加入。这样下去,我北地修士与大楚那边的平衡将会逐渐被打破,到了那一天,大楚恐怕便会征伐我们,前不久西域已是前车之鉴。”镇狱大明尊肃然道。

“借口,就算你说得对,你大可以在百城大会上提出,然后再立盟,而且你适才的条件中分明是想贪图我玄阴宗的炼神法诀。”玄阴夫人忽然面色微微绯红,想得想起了镇狱大明尊还有提出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要她成为他的道侣。

当初玄阴尊者逝世,玄阴夫人能胜过北宫望,再压下其他几个人,全靠的是借助外力。

因为她本人的修为当时不过是与北宫望相仿,但是门人弟子却是远不如北宫望,之前北宫望毕竟是男弟子之首,在宗门中权柄极大。

而且除了北宫望之外,鬼面道人和魏虎儿之师虽然没有那么明显跳出来想做宗主,但是并不等于服膺于玄阴夫人,就是玄冥姥姥也是因为看不顺眼北宫望,两人作为男女大弟子时关系自然不融洽,而又同时看在是女子份上才助了玄阴夫人一臂之力。

很大程度上是当时镇狱大明尊等玄阴尊者的同辈好友都表示支持玄阴夫人,玄阴夫人才能登上宗主之位。

登上宗主之位后,玄阴夫人便隐隐感觉这几人的动机也不纯,八荒藏真楼的左藏真、昊天门的耶律重华等都表示出对玄阴夫人的好感,而最令玄阴夫人有些难以招架的是连镇狱大明尊亦不例外。

不过玄阴夫人一直以来都只能小心翼翼周旋于其中,然后立足本宗,慢慢培育门人,拓展自身的实力,经过这么多年下来,她这一脉的势力从几近于无到足以支撑,而且再煞费苦心的想收拢魏虎儿等。

第二百十二节 大明尊(下)

“我是想要得到你们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因为我修liàn

到天人境第四阶后这么多年,一直无法突pò

圣阶这一关,却是在神识修liàn

方面始终差了一点,所以我才想你成为我的道侣,到时你我两派合一,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邪盟副盟主的位置,我可以给你。”镇狱大明尊道。

到了此时他再不用掩饰,在玄阴尊者逝去前,将玄阴这一脉的炼神法诀全部传给了玄阴夫人。

镇狱大明尊并吞玄阴宗的同时,如果又使得玄阴夫人成为自己的道侣,不但可以扩展实力,更可以得到炼神法诀,以期得到突pò

圣阶的可能。

何况玄阴夫人不但修为不弱,而且美貌异常,在女修中也是难得的极品。

从前因为左藏真等人也在一旁,互相牵制之下,他想打主意也有所顾忌,而且最重yào

的是他的确有些喜爱玄阴夫人,不忍过度强迫。

但数十年前他才又被迫历了一次四九重劫,虽然凭着一些准bèi

渡了过去,但是这已经是第四次四九重劫,他没有把握能渡过第五次,或许便会像当初的玄阴尊者一样陨落。

当初他遣门下弟子屠九命参加了一次大楚邀约的对星界之战,对于大楚开发了星界,也是极为震惊。

这种种加起来,令得他不得不有所发动。

正好十方珍宝坊也有意与左藏真再争上一争,两者一拍即合,十方珍宝坊更提出雇佣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们来下手,镇狱大明尊派人联系了遁至北海的北宫望,挑动他出来重新争夺玄阴宗宗主之位。

他本意是如果北宫望能顺利夺宗,则到时候玄阴宗便会加入百邪盟,炼神法诀他亦可以抄录一份。

如果不行,他便舍弃了北宫望,以援军的身份登场,猝杀了北宫望,救下玄阴夫人。

不明究里下,玄阴夫人必然感激万分,他再恩威并施,令玄阴宗加入百邪盟,与玄阴夫人成为道侣,则炼神法诀也会落入他之手。

现在的局面却并不是最理想的,因为只能靠强硬的手段来并吞百邪盟,以玄阴宗门人的性命来要胁玄阴夫人交出炼神法诀了。

但如此一来,玄阴夫人便不太可能成为道侣了,即使自己强迫,两人也不可能同心,最多擒下她后,将她变成一个侍奴。

这却是与镇狱大明尊本来的愿望有所抵触的,但事有缓急,得到炼神法诀和并吞玄阴宗最重yào



“幽姬,现在多说已经无益,你到底是从还是不从,今日总需yào

一个决断的。”镇狱大明尊道,他缓了一口气道:“不要指望有人能来救你,左藏真和耶律重华他们自顾不瑕。”

这次镇狱大明尊不出手则罢,出手自然是早有准bèi

,除了冥狱宗之外,还有实力支援玄阴宗,并可能影响战局的就是八荒藏真楼、昊天门、太玄派等,其他还有一些宗门却是不被大明尊放在眼里了。

所以针对这几宗,便先由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四处出击,惑人耳目,骚扰他们,再发动已经加入百邪盟的一些宗门也暗中为难,便可暂时绊住昊天门和太玄派。

至于对八荒藏真楼,此次也是布下了一个陷井,激得那天枢真人亲自带队搜索南海邪修们时,却由十方珍宝坊出动了三位副首领准bèi

一举歼灭天枢真人。

却又在临出战的关头,故yì

将这消息公布了出来,将一场陷井宣扬成了明面的开战,但只有八荒藏真楼是有苦自知。

如此一来八荒藏真楼只有全力以赴立即前去救援应战,而且还多半只能救出来部份人。

如果不加理会,恐怕连天枢真人也难逃劫难,这样自然便无法前来援助玄阴宗了。

“幽姬,你们玄阴宗上下若肯归顺百邪盟,便可无事。”镇狱大明尊进行着最后的劝说。

“嘿嘿,宗主,你要逃要降,老婆子都管不着,不过我玄冥姥姥却不喜欢被人用剑指着鼻子叫我做这做那的。”玄冥姥姥尖笑起来,却又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鬼面道人道:“鬼面,你怎么说?”

“我玄阴宗已有千年历史,岂可就这样被冥狱宗并吞,从此除名于邪宗九派之列,我鬼面道人虽然不才,但也不会不如师姐你,自然是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鬼面道人缓缓的道。

他这番话旁人听了也许无心,但是北宫望和魏虎儿却是听得脸色阵红阵白,孔璋也不禁刮目相看,邪宗虽然行事无忌,良萎不齐,但是内中也不乏人才。

玄阴夫人道:“明尊,你也听到了。”

镇狱大明尊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玄阴宗虽然自玄阴尊者逝世,门人互争后实力大减,但是毕竟有一定底蕴,原本五大弟子俱都是天人境第二阶以上的修士,余下同辈长老中也还有一两人是天人境初阶的,像魏虎儿这种弟子也已经是真人境巅峰,离天人境只有半步之遥。

所以他此番也是集合冥狱宗的大部份实力,再加上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又挑动了北宫望和魏虎儿,便是为了力求万一要用强,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覆灭对方,切不可让玄阴夫人和玄冥姥姥等人有机会逃回玄阴宗的山门凤阴山中,那里有玄阴宗历代祖师留下禁制,到时候要对付起来就难多了,付出的代价势必更高。

“幽姬由我亲自对付,其他人不降便杀!”镇狱大明尊喝道。

随着这句话,在远离诸人约莫数里之外忽然现出重重人影,遁光如星星点点般从四面八方围来,正是冥狱的门人亦是倾力而来。

此时腹心地带,南海四十七岛邪修本来正被玄阴宗所包围,但如此一来又成了在外围,冥狱宗来了个反包围。

乌应元大喜,虽然被玄阴宗所包围,但是他们还是能支持一段时间的,现在冥狱宗露出獠牙,正好来个里应外合。

他精神一振,两只乌光大手更加卖力的缠住鬼面道人的幽黑长河。

“快走,立即离开去投奔八荒藏真楼,或是从此离开北冰陆。”玄阴夫人将身边的江雪如一推,江雪如顿时遁光被她移出去数十丈之远。

江雪如站定时,看到镇狱大明尊已经出手,玄阴夫人拦了上去。

她自知凭自己这点修为,是帮不了玄阴夫人的,不由又急又悲,转动美眸四处张望,泣道:“你,你竟然还不出手,你不是答yīng

了我要出手的吗?”

孔璋却仍是没有现出踪影,但是相反玄阴夫人却是陷入了险局之中。

镇狱大明尊既然出手,自然也是全力以赴,他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天地间却平空多出一片银色光辉。

那突兀出现的银色光辉与先前镇狱大明尊那一头银色头发的颜色一模一样,这片银色光辉一出现,在光辉的四周便出现一层怪异的扭曲。

这片怪异的扭曲令得孔璋也立即色变了,因为那种扭曲并非只是肉眼可见的那一点点区域。

在孔璋的神识感应中,随着那片银色光辉为中心,由内至外有着层层叠叠的扭曲。

这种扭曲应该是是与自己借助空间法则冲突产生的空间刃类似的,不过更加玄奥难明。

而且似乎还有明显的不同,那就是孔璋的空间刃是借助的法则的冲突,因此必须先有空间法则的存zài

,才能借助法则的冲突。

就好比先得有刀,才能用刀,如果身处环境受到别的极强力量的抑制,空间刃的威力便会受到削弱。

所以越是多处界天交接,空间法则互相干扰的地方,孔璋的空间刃威力便可能越大,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些空间法则都已经被他解析,如果没有解析,便无法借助法则的冲突产生空间刃。

而镇狱大明尊现在展现的怪异扭曲波动,却实jì

上是以自身的力量在平空的创造属于一片自己的法则。

这是创造法则,而不是之前的借用法则。

借用法则仍然从天人境第二阶,有的修士便可以开始形成领域,构建对自己有益的环境,甚至直接产生各种攻击,到了天人境第三阶,洞悉空间变化,强如孔璋便能借助多种法则。

而天人境的第四阶则是开始自己创造法则,并使得这自己创造出来的法则开始影响周围,甚至产生直接的攻击。

天人境第四阶开始产生属于自己的法则,到突pò

圣阶的过程,就是要把这法则与自己融合为一体,从而使自己变成永恒的存zài



那一片银色光辉,乃至之前厉岳的巨人法相,都是形成以自己神识为引导,将自己创造的法则近乎永恒固定下来。

在天魂境界下,就是形成独有的“原子”,甚至是比原子更微小的端,并且这种微粒的跃迹轨迹固定下来。

要知dào

,不论身处哪一处的界天,修士乃至他们发出的气机,最后总是要服从于整个空间的法则,慢慢被空间法则改变,重新变成最纯粹的元气。

以天魂观之,便是修士发出的气机,修liàn

的真元,乃至他们经过修liàn

的肉身,都是以自己或自己周围形成一片无形的小天地,在这片天地中,修士可以逆天而行,暂时的抵抗各种空间法则,将微粒的跃迁以自己最适应或是想要的轨迹保持下来。

但一旦离开身体,这些微粒跃迁的轨迹便会逐步同化于更强dà

的法则之下。

修士的各种境界便是能够抵抗空间法则同化的展现,在修liàn

的过程中,修士们发xiàn

,与其去抗拒空间法则,不如利用空间法则。

天人境第四阶却是从法则的根源,或者说是从更高层次的法则去改变一切,从而形成属于自己的法则。

圣阶则是要把这种法则彻底固定下来,脱出现有法则的压制。

这等于说是在现有的空间法则中再增加一种变数法则,难怪所有的圣阶修士都要面临天地轮回劫。

随着那片银色光辉,在其周围更有无形的波动,只不过这种波动,在场中也仅有孔璋和玄阴夫人能察觉到。

在孔璋的识海中能“看”,玄阴夫人周围大量的微粒子的跃迁正在纷纷改变,变得与那片银色光辉中的微粒子跃迁近乎一致。

一旦完全一致,就等于镇狱大明尊将这一片空间的元气彻底以自己的法则改变了。

这才是真zhèng

的领域,天人境第二阶的领域仍是要借助已经存zài

的法则,不论是五行,还是五行之外衍生出的冰、雷,但这世间仍然同样有人能掌握这些法则,从而抵抗,或是操纵同样的法则对抗。

但大明尊创造的这种法则却是崭新而独有的,所差的就是如何突pò

圣阶,使得其能达到对抗界天本身法则的同化。

达到这一步时,就是圣阶,就接近于了不朽。

第二百十三节 出手(上)

江雪如眼见孔璋还没有出手,心中一急,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法器一股脑都放了出来,手上也是气机尽出,希望能稍稍牵制一下镇狱大明尊。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不论她的冰雪飞针,还是本身的气机,一靠近那股银辉附近百丈,便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一般。

飞针齐齐一针,直接便化成了飞灰,转瞬消失。

“雪如,快走!”玄阴夫人喝道,她的身影化成了一道冰雪流光,在这附近飞来飞去,不时的挪移,似乎在闪避着什么。

在她的身周仿佛有了一个无形的手在试图捕捉她,逼得她东躲西闪,时不时的玄阴夫人会怪异的停顿一下,仿佛有什么追上了她,接着从她身上便会飞出一件法器,嘭的一声爆碎开来,仿佛能将那股无形的力量稍稍一挡。

江雪如咬着嘴唇,却倔强的没有离开。

玄阴夫人不由有些焦急,喝道:“还不快走,我暂时拖住他,你们能冲多少出去就冲多少出去。”

她与镇狱大明尊一对上,立即就知dào

自己绝不是对手。

玄阴一脉玄阴极域竟然在身周无法布下,因为玄阴极域只是借助空间法则来生成领域,但现在她的身周被镇狱大明尊所笼罩,全部处于镇狱大明尊的法则之下,根本无法构建出玄阴极域。

而且明尊的法则笼罩范围还在不停的扩大,已经将她身周百丈内都笼罩了下来,这使得她必须不停的移动,借助己身已经达到天魂境界的神识感应出明尊法则笼罩下的薄弱之处。

这便有一个极为怪异的现像,就是她在不停的闪避,却离明尊那片银色光辉最初的位置越来越远。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片银色的光辉在坚定不移的扩大,就向水流向四方一般,而这银色光辉的四周所及百丈范围内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力场,任何接触到这力场的法器立即爆碎,修士也立即爆体。

只有玄阴夫人化成一道冰雪流光在围绕着这片银色光辉急绕,却被那无形的力场死死的罩住。

流光越来越疾,却离原来的位置越来越远,就好像一个人明明在向东跑,大家看到的却是她离目标却越来越远这般怪异。

而那片银色的光辉仍在沉默的扩大,离玄阴夫人越来越近,她可以挪动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小。

玄阴夫人心中越发焦急,那片银色光辉便是镇狱大明尊法则所能笼罩下的领域,银色光辉之外的无形力场实陡是明尊法则与界天本身法则正在争夺的区域,界天本身法则并没有完全丧失效用。

因此无形力场所笼罩下的地方,论威能只相当于天人境第二阶修士所能施展的领域那种程度,她仍有游走的余地。

玄阴夫人的神识修为极高,玄阴宗这一脉长于神识修liàn

,便是得益于那孔璋和镇狱大明尊都想得到的炼神法诀。

凭着天魂境界的神识感应,虽然玄阴夫人不是镇狱大明尊的对手,但是却对对方那银色光辉之外的无形力场能分辨得出强弱之处,如果在一开始便果duàn

脱身,镇狱大明尊也奈何她不得。

但是她身为宗主却是留了下来牵制明尊,因为明尊最主要的目标便是在她身上。

这一点镇狱大明尊也很清楚,他见无形力场并不能困住玄阴夫人,心道还好自己这次布置甚大,足以将玄阴宗一网打尽,令得玄阴夫人不得不留下来和自己周旋。

不过到了这一步,明尊也放心了,因为他到底不是圣阶,那片银色光辉是暂时将肉身与神识合一化成冥狱法则形成的存zài

,但周围的无形力场则还不是。

但等到银色光辉彻底完成时,整个无形力场所笼罩的区域都将彻底处于镇狱大明尊的主宰下,化为冥狱,到那时玄阴夫人便无处可逃。

“幽姬,看你还能向哪里逃!”

就像水即将注满池子一般,银色的光辉罩向玄阴夫人,令得她不由立即色变。

这是她最后脱逃的机会,否则一旦被罩住,面对那更高法则下的力量,她虽能窥到一些变化,自身力量却是不足以抵挡。

这说来虽长,实则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总算江雪如听了玄阴夫人的话,遁光向外飞掠,飞出了那片无形力场先期罩定的地方,但是仍有数个修士来不及逃出,便被罩定了。

接着那银色光辉如水银泻地般过来,那几个修士虽是施尽浑身解数也难逃爆体之途。

最令人畏惧的是镇狱大明尊此举完全不分敌我,又或者是为了一心擒下玄阴夫人,根本懒得去分出敌我,那顺带爆体而亡的修士中既有玄阴宗的门人,亦有南海四十七岛的邪修和北宫望的门人。

玄阴夫人顿时被一大片银色光辉所包围,面上也不禁花容失色。

从她娇躯上忽然再次出现那幽黑长河所化的黑水漩涡,同时一头秀黑长发也发疯似的狂长,形成一个发茧。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从先前江雪如藏身的那朵云彩中有一道晶光悄悄飞出,向玄阴夫人处急掠过去。

那秀黑长发结成的发茧先前连乌应元的乌光大手都能抵挡一时,但在银色光辉下却是毫无抵抗之力,先是寸寸碎断,接着化为飞灰。

倒是那幽黑漩涡竟然将银色光辉抵住了一下,但随着镇狱大明尊冷笑了一声,幽黑漩涡也立即像是缩水般的收缩起来,眼看不保。

就在这时,一道晶光飞近,那晶光毫无压力的穿过了无形力场,抵达了银色光辉的边际。

那里恰是银色光辉与外界虚空一线之隔的地方,晶光便堪堪停在哪里,下一刻,那晶光便向那一片银色光辉笼罩的地方撞去。

几乎是在撞在银色光辉的同时,那晶光之外生出百千黑芒,仔细看却是由不知dào

多少横贯虚空的黑线组成。

带着如此多的空间刃,孔璋更生生的撞入了镇狱大明尊的冥狱之内,这时那幽黑的漩涡已经差不多缩小到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

“咦?!”镇狱大明尊意wài

之极,先前他搜索全场,并未发xiàn

孔璋,虽对那处云彩稍有怀疑,但因为江雪如的出现,也让他释疑。

想不到竟然还是有人瞒过了他的感应,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出来搅局。

孔璋强行撞入镇狱大明尊的冥狱之域,其实是相当危险的,因为那片银色光辉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法则,而这法则是与镇狱大明尊的魂身三位一体的。

如果镇狱大明尊已是圣阶,那么只要他不灭,这法则便会永恒存zài

,甚至在这基础之上可以割裂出一片虚空,生成一个独立的界天出来。

这个界天与一般的法器所产生的灵境大不一样,因为一旦生成,主宰这片世界的便是那圣阶修士。

所以说圣阶修士已经具有割裂虚空生成新界天的基础,当然,要真的割裂一片虚空生成新界天,仍是需yào

掌握更深层次的法则才能更加容易一些。

而冥冥之中自然也会阻止这种事的发生,所以才会有天地轮回大劫压制圣阶修士,令得他们只能压抑自身修为,并不敢真的去割裂虚空生成一处界天来。

同时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强行闯进来或可完整的退出去,因为对方也一样能形成属于自己的法则,像厉岳这般只是能形诸于己身,化成法则化的躯体,而镇狱大明尊却更进一步,已经能形诸于体外,只差能永久的固化下来,将魂身与之彻底整合。

这也正是镇狱大明尊会垂涎玄阴宗炼神诀之故,他始终差这一步未成,而玄阴尊者当年却与他恰恰相反,在神识上胜他一筹,但在法则领悟和炼身上却是稍有不如。

原本孔璋是难以闯进去的,而且即使仗着魔质形态强行闯进去,也只能比玄阴夫人稍多支持一段时间变会灭亡。

但他很巧妙的运用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中的空间刃,空间刃本来就是利用空间法则的冲突而生成空间裂缝,这些裂缝聚集在一起,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形成了一个临时而又混乱的法则,只不过这种法则既不属于界天本来的法则,也不属于孔璋自己的法则,只是因为由于孔璋引发的,法则冲突产生的那一刻默认他为法则的一部份。

所以这仍然是天人境第二阶和第三阶“借用法则”阶段,而与天人境第四阶形成属于自己的法则有本质区别。

但借着空间刃,孔璋却是可以抵消掉大部份冥狱之力,剩下的小部份仗着魔质形态也能抵御一时。

使得他出乎所有人意wài

的,竟然穿过一片银色光辉,直抵玄阴夫人身前。

这恰好是玄阴夫人那幽黑漩涡完全溃散之际,这代表了她苦修多年的玄冥真水在镇狱大明尊的冥域中,就这短短时间内便被硬生生耗尽了。

孔璋探手一抓,便将玄阴夫人抓住。

玄阴夫人不由一阵惊怒,不过此时她在力战之下,真元大耗,竟然一时无法抵抗。

加之孔璋立即道:“我是江雪如请来的帮手。”

她娇躯一颤,便被孔璋身不由己抱在怀中。

银色光辉如光墙般合拢过来,孔璋身前那条条空间裂缝组成的黑线在冥狱法则下纷纷崩溃。

这是属于镇狱大明尊的意志主宰的地方,没有同级的力量,就只有灭亡。

就算是厉岳到了这里面也不敢久留,因为虽然他也有自己的法则化身体。

但同是天人境第四阶,大家都还不能永恒固化自己的法则,那么便得看谁的法则更高深,谁的法则能显现的时间更长久。

第二百十三节 出手(下)

不过就凭这一点时间,孔璋便已经救出了玄阴夫人。

一道裹着两人的遁光风驰电挚般飞出了那片银色光辉,虽然仍是受到光辉之外无形力场的攻击,但是那种程度的攻击却还伤不了孔璋,毕竟不是镇狱大明尊意志完全主宰的地方。

“快放开我!”玄阴夫人一离危险,连忙挣脱孔璋的环抱,脸上不由泛起一层红晕。

她当初入道时也是满怀憧憬,要一心修道,玄阴宗不禁男欢女爱,但也不代表个个是淫*娃荡妇。

只是后来其师玄阴尊者为突pò

,避免陨落在天劫下,于是不顾一切,强行将女徒也迫为道侣,陪他修liàn

双修之法。

但除了玄阴尊者外,玄阴夫人这么多年来并未与其他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使是一直对她有好感的一些男修也没有例外。

孔璋松开玄阴夫人,却仍是凑近了在她耳边轻语道:“夫人,虽然暂时脱离了险境,不过麻烦还没有完。”

虽然松开,两人相隔仍是很近,孔璋又是故yì

凑近她耳语,嘴里的热气喷吐在玄阴夫人晶莹的耳垂上,那异样的感觉和男子的气息,令得今天多经剧变,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的玄阴夫人不由生出难以言明的心事。

在她露出恼怒和不悦之前,孔璋已经遁光飞掠开来。

“幽姬,你认为这样就能逃脱了?好,就算你能逃脱,今日玄阴宗上下也要随你而陪葬!还有你,是什么人,敢管我冥狱宗的事,若是识相速速离去。”镇狱大明尊强抑怒气喝道。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竟然被孔璋给搅局了,明尊胸中之怒气可想而知,只不过大局为重,如果能劝服对方速速离去,这笔帐日后寻到对方根脚再报也不迟,现在却是剿灭玄阴宗,擒下玄阴夫人最为重yào



玄阴夫人到底是一宗之主,瞬间便回复清明,连忙将身一扭,避开银色光辉的罩定,光凭镇狱大明尊的无形力场,她以天魂境神识扫描却还是能寻出薄弱之处。

见玄阴夫人与孔璋左右分开遁走,镇狱大明尊冷笑道:“你们能逃得了,玄阴宗的其他人能逃得了吗?”

那银色光辉一敛,重新现出镇狱大明尊的形貌,这便是天人境第四阶与圣阶的差距,因为还不能固化成近乎永恒的法则,他每施展一次,都等于是在与界天的法则进行对抗,在这主世界中就尤其辛苦,并不宜于长期维持。

玄阴夫人往四周一看,不由惨然,玄阴宗门人正在被屠杀,此时冥狱宗的修士加上四十七岛的邪修已经将玄阴宗门人分隔开来进行围杀。

玄阴宗门人只能依附在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的周围形成两个稍大的抵抗,虽然已经在拼命,但奈何敌人光是人数便是己方三倍。

镇狱大明尊的那几个师弟也已经赶到,不过倒没有立即出手,只是命令一半的弟子会合四十七岛的邪修进攻,他们几人与另外的门人弟子形成一个外围的包围网,虎视眈眈。

孔璋暗道狡猾,冥狱宗看来是把四十七岛的邪修当成炮灰先主力进攻,耗去玄阴宗的拼死之心,,只要玄阴宗锐气一丧,或是玄冥姥姥、鬼面道人疲态稍露,六大修士便会立即出手,同时更主要是防备玄阴夫人脱逃。

镇狱大明尊的六个师弟虽然修为上稍逊于玄阴夫人,但是差不多都与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相仿,玄阴夫人胜也就胜在神识修为上,六人任中一人只要缠住她少许,明尊便可追蹑上,不让她遁走。

不过现在却是谁都没料到多了孔璋这个变数,这个变数并不能逆转玄阴宗溃灭的大势,因为正面相抗,都不是大明尊的对手。

但多了孔璋,与玄阴夫人合力的话,两人集中攻击一个方向,脱身而去却是容易许多。

所以镇狱大明尊才不得不强抑怒气,希望孔璋能够不掺入此事。

就在这时,忽然一直在围杀玄阴宗门人的阵营中却起了一阵骚乱,却是北宫望的门人弟子中有人忍不住与四十七岛的邪修动上手了。

原本北宫望也属于冥狱宗这一方的,但是适才大混战这下,北宫望的门人与玄阴宗其他几脉的门人却是难以分辨,大家修的法诀都差不多。

不过最先引起混乱的还不是北宫望的门人,而是投过来的魏虎儿这一支。

冥狱宗的人和四十七岛的人杀得性起,除了稍稍认得个魏虎儿是刚才投过来的之外,一些适才生变,投过来的魏虎儿师兄弟却是认不得的,自然也当成是玄阴宗门人屠戳起来。

魏虎儿自然是又惊又怒,但是他哪里叫得停,只好求助于北宫望身边的人。

一混乱,便有一两处四十七岛的邪修与北宫望的人也战了起来,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北宫望满脸惊容,连连叫停,不过此时镇狱大明尊全神贯注蹑住玄阴夫人和孔璋,冥狱宗六大修士也是一面蹑住玄阴夫人,一面也只关注与自己同级数的鬼面道人、玄冥姥姥,哪里会听得进去北宫望的话。

何况在他们心中,北宫望这一只死得干净还好些,只留下北宫望一人就够了,反正以后合并玄阴宗,有个傀儡就行了,难道还真的给他留下一帮弟子,让他形成势力?

北宫望门人被屠,纷纷聚拢起来和敌对抗。

北宫望脑中一片混乱,眼中看到的是自己的门人也在惨死,而玄阴宗似乎今日更有被灭绝的可能。

他少年得志,却中途受挫,宗主之位被女子夺走,他当然不服。

而且在他看来,借助外力也没啥可耻,玄阴夫人当初能坐上宗主之位,同样是得到了外力相助的,而且不只一股

当然他没有想过这还是有点区别的,玄阴夫人当初是被动接受,而且如果失败,恐怕便会有性命之险。

如果玄阴宗都全灭了,就剩下他一人,就算能做宗主,那又还有什么意义?

何况看镇狱大明尊的意思,他就算坐上宗主,也是走过场,再代表玄阴宗同意并入冥狱宗,以加强百邪盟的声望,减小其他宗门的观望。

北宫望双手紧握,忽然一声大喊:“我,我也是玄阴宗的弟子,罢了,罢了,今日是我错了,与虎谋皮,便将这条性命还给宗门!”

他大喝一声,却是向乌应元攻去,幽黑长河旋地生出一压,乌应元正与鬼面道人在相斗,被他临阵反戈,一只乌光大手当即在夹攻中爆碎开来。

乌应元顿时吐出一口鲜血,不由又惊又怒。

那边镇狱大明尊亦看到了,终于下了决心,向玄阴夫人道:“幽姬,我原本一直还盼着你回心转意,所以不肯屠戳你的门人。不过既然你们不领这个情,我也只好痛下杀手了。”

随着他的话,冥狱宗六大修士终于动了,加入战团,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等虽然得了北宫望临阵反戈,但又如何敌得过对方八个修为与自己相仿的天人修士,局势反而比刚才更加危急。

玄阴夫人刚想动,却顿时感觉到镇狱大明尊的神识紧紧的蹑住了自己,连自己想逃走恐怕都要费很大的手脚。

“幽姬,若是你不投降,我便在你面前将你的门人弟子一个个杀完,将玄阴宗尽灭于此。”镇狱大明尊道。

玄阴夫人只能眼看着门人身死,不由心如刀割,但理智却告sù

她,若是投降,玄阴宗从此并入冥狱宗,她又如何对得住宗门和这些门人。

即使是玄阴尊者,当初除了晚年丧心病狂的逼迫她之外,早年也是真zhèng

视她为弟子,否则她也没有今日的一身修为。

天劫前,玄阴尊者知dào

难逃劫数,立她为宗主,更把宗门炼神法诀全篇只传给了她,也未尝不是补偿之意。

该如何办,玄阴夫人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孔璋却在一旁笑道:“这还不简单,他杀你多少门人,你日后便杀他多少门人便是了。”

孔璋边说边向旁一掠,几个冥狱宗的门人迎上来想挡住他,却是被他随手便破去遁光和气机,斩杀在前。

镇狱大明尊大怒,“尊驾到底是什么人,定要和我宗为难吗?”

玄阴夫人却是得孔璋一说,长吸一口气,向镇狱大明尊道:“明尊,我幽姬绝不会投降,你今日伤我多少门人,我逃脱后,以后便双倍奉还!”

说完玄阴夫人游动起来,遁光不停的飞掠,和孔璋一样开始杀戳冥狱宗和四十七岛的邪修来。

就如孔璋所说,现在他二人在镇狱大明尊的压制下,是没可能翻盘的,但是两人分成两路,以镇狱大明尊之能也只能全力压制其中一人,而另一人便可突围而去。

幽姬便下定决心,只要逃了出去,以后便以牙还牙。

到时以她的修为,如果避开明尊和六大修士,以天人境修士的修为只挑冥狱宗的弟子下手,对冥狱宗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镇狱大明尊眼中怒气炽张,已明白孔璋和玄阴夫人的策略,这时候他便只能挑一个人来下手,然后拼着有少部份门人会因此而丧生,全力将其中一个人拿下。

这样自是不必说了,目标必然是玄阴夫人,至于孔璋如果逃去,日后再作计较。

就在他身形一动,又化成一片银色光辉,全力罩向玄阴夫人时,却又生出变化。

第二百十四节 援兵(上)

远处忽然浮现许多星星点点,仿佛流光般向这边急速掠来。

这正是孔璋埋下的第二步棋,除了通知玄阴宗来援外,江雪如还以一道灵符通知了八荒藏真楼的总坛。

玄阴宗既然是八荒藏真楼的重yào

盟友,而千雪城是玄阴宗负责与外界联系的窗口,因此一直是有一道紧急联讯灵符的。

这道灵符是天人境修士所炼,只要不是身处异界,尚在同一界天内,灵符一经使用便可以传出一个代表紧急的信息。

原本这道灵符应该是由玄阴宗山门持有,由玄阴夫人保管。

但因为玄阴夫人与这几个盟友间的微妙关系,并不想特别表现出对哪一个更重视,免得他们以为有了道侣之份。

所以这道灵符是保持在江雪如手里,一旦发出,千万里间隔都可送出,除非不在一个界天内,代表着玄阴宗遇上大麻烦了。

北宫望当初并不能肯定江雪如有这手段,但仍是小心翼翼的命自己弟子前去诱走江雪如,想先无声无息的控zhì

了江雪如,断了可能存zài

的手段,甚至借势发力,用玄阴夫人的弟子来对付玄阴夫人。

可惜这一妙着遇上孔璋,却是被破坏了。

不过这一着棋孔璋也没有把握,因为他并不知dào

八荒藏真楼在接到这一紧急传讯后,能不能及时赶来。

而且百邪盟一方也派出了惑兵引开与玄阴宗交好的太玄派和昊天门,十方珍宝坊以有心算无心也要同时吃下八荒藏真楼南方分楼的这一股力量,如果得逞,八荒藏真楼至少也要损失接近六分之一的力量。

所以如果八荒藏真楼就算得到了消息,要放qì

援助自家人,拼着损失接近六分之一的力量来援助玄阴宗,这可能性并不大。

当然孔璋也是计划好了的,如果不来,他便只有说动玄阴夫人和他一起全力遁走。

反正他在意的只是玄阴夫人,玄阴宗就算全死完了,也是激起玄阴夫人的怨恨,于他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况且仇越深,玄阴夫人说不定更需yào

借助外来力量,到时候与她谈条件便容易许多了。

出乎孔璋意料之外,八荒藏真楼竟然还是来了,看这声势,就算没有全部来,也是来了不容小视的力量。

那些星星点点的到来也惊动了正在缠战的众人,玄阴宗苦苦支撑,已是接近灯尽油枯,这时援军突来,不由精神一振。

冥狱宗立即分出人手前去拦截,镇狱大明尊的一个师弟寒星居士率领了一队修士上去。

甫一接触,双方的飞剑法器便展开了残酷的杀戳,对方为首的修士一身锦袍,头戴玉冠。

寒星居士一见之下,顿时大吃了一惊:“左藏真?!”

这来援玄阴宗的人手,八荒藏真楼的楼主左藏真竟然亲自带队前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除了大群修士之外,另外有五个人却是足以引起寒星居士的警惕。

饶是他见到左藏珍出现在这里已经意wài

,但是看到另外五个人时仍不免再吃了一惊:“你们竟然不救天枢?”

跟在左藏珍身后的五人中有一人冷笑道:“你们的惑兵之计已经被识破了,太玄派、昊天门已经出动人手前去救援天枢道兄,我等自然是随楼主前来救援玄阴宗。”

原来跟在左藏珍身后的五人竟然分别是两大副楼主和负责执法、护卫的两名长老,另外一人却是恰好前来八荒藏真楼作客的一位供奉。

这股星光般的修士流瞬间便突pò

冥狱宗的拦截,杀了进来,与玄阴宗鬼面道人、玄冥姥姥等会合在一处。

如此一来,算上临阵倒戈的北宫望,若只论修士的数量和实力,玄阴宗及其援军已经可以与百邪盟在这里的实力相捊了。

玄阴夫人松了一口气,向左藏真方向飞去。

银色光辉向玄阴夫人追去,这时候镇狱大明尊已经放下幻想,如果不能得到玄阴夫人和她手中的炼神法诀,那唯有毁了她,也不能让其他人有机会。

玄阴夫人已经使尽全力飞掠,但那片银色光辉却是来得好快,她不由花容失色,这才明白之前镇狱大明尊的确是有手下留情的。

不过眼看就要追上罩住玄阴夫人时,一道晶光横空掠来,那晶光恰好插在玄阴夫人与银色光辉之前。

一大片黑线如乱麻般生出,让旁观者不禁有空间被割裂成了无数碎片的感觉。

银色光辉中传来了镇狱大明尊的怒吼,但是却不得不受阻于孔璋之前。

到得他的意志重新充斥空间时,孔璋已经先一步溜走,而玄阴夫人也离左藏真等人不远了。

“我来会会老魔。”左藏真双手探出,身上青红二色大作,左眼赤红,右眼发青。

两只手上却凝出黑白两团光华,伸手一放,两团光华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太极图的怪异图案拦向镇狱大明尊。

镇狱大明尊冷哼一声,自身的光辉一罩,两股强dà

的力量便拼斗起来。

那状如太极图般的力量虽然厉害,但左藏真到底还不是天人境第四阶,他放出的这股阴阳极流亦是借助了一件法器黑白太极鉴才能发出的。

不过借助这件法器,他的阴阳极流亦有了初步的法则意味,只是他同样神识不足以进一步将这法则固化下来,只能借助太极鉴。

并且由于神识不足和是借助法器的力量,他并不能像镇狱大明尊一样形成法则化的身体,也就是说不能攻防一体,顶多只是攻击力强行提上了一阶。

左藏真见自己出手无功,但总算阻了一阻镇狱大明尊,使得玄阴夫人成功与己会合,不由暗叹一声这老魔头果然厉害。

“明尊,你还是召回你的人吧,否则大家便只有在这里就提前分个生死了。”左藏真喝道。

“退回来。”镇狱大明尊下令道。

冥狱宗的修士当即开始撤tuì

,南海四十七岛的修士孤掌难鸣,也只好跟着一起撤回。

双方便在这天空之中分成两方对峙起来。

不过却也有一个不和谐的,孔璋悍然独自游走在两方之外。

左藏真皱了皱眉,不过他适才也看到孔璋先出手挡了一下镇狱大明尊,不然自己就算出手,来不来得及也是未知数。

能抵挡一下镇狱大明尊的最强手段,这份修为只怕比起他身边的几个副楼主只强不弱,左藏真放缓语气道:“那位道友可是玄阴宗的友人,何不站过来说话。”

“他是什么人?”左藏真低声向玄阴夫人问道。

“他…”玄阴夫人禁一滞,孔璋两次出手帮了她,她这才想起还不知dào

对方来历。

“师傅,他是,他是弟子请来的帮手,不过他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江雪如涨红了脸道。

玄阴夫人不由微微皱眉,一时间她自然不知dào

自家弟子与孔璋间发生的事,但是无论如何此时如果能得到孔璋的助力,便多一分优势。

想了想,玄阴夫人道:“那位道友,你既是我弟子请来的帮手,不如过来说话。”

左藏真却向镇狱大明尊道:“明尊,得放手时且放手,今日一会,你的图谋已经失败,除非你现在打算两败俱伤。”

“师兄,现在应该还是我们占了一点优势。”寒星居士低声道。

在他的计算中,双方天人境修士及总人数虽然差不多,但是镇狱大明尊的修为却是场中无人能敌的,就是左藏真有黑白太极鉴在手,他亦有自信自家师兄能获胜。

镇狱大明尊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向孔璋那里也看了一眼。

真要动起手来,固然大约最后冥狱宗能取胜,但就如左藏真所说,会俱伤的。

玄阴夫人到最后多半能逃得掉,左藏真这老鬼除非一直呆原地不动,否则败他不难,但除他却是不容易。

而且游离在两方之外,却又多次出手相帮玄阴夫人的孔璋让镇狱大明尊亦有些忌惮。

孔璋出手竟然能抵挡他一时,只冲这份修为,如果镇狱大明尊全力对付左藏真时,自己师弟对上孔璋,说不定会吃亏。

如此一来,纵胜,门人弟子不知dào

死伤多少。

失了这些门人弟子,还有自家师弟都有陨落的风险,将来又如何掌控百邪盟?

大明尊想至此处缓缓摇了摇头,他亦是果决之人,当下道:“左藏真,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待百城大会上再说。”

镇狱大明尊既然决定退去,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违逆。

冥狱和南海四十七岛的修士如潮水般退去,玄阴夫目送他们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向左藏真深施一礼道:“今日多谢左楼主前来援护,否则玄阴宗今日有灭宗之险。“

说至此处,她不禁想起若是先前没有孔璋,自己恐怕也难逃劫数,更是挨不到左藏真来援。

她已经从江雪如处得知孔璋的化名,遥空又向孔璋施了一礼道:“那位罗喉道友,你这名字只怕不是你的真名吧。不过不论怎么说,今日若没有阁下援手,我早已陨落或是被擒,更等不到左楼主来援,还请道友过来一会。”

第二百十四节 援兵(下)

孔璋缓缓飞了过去,微微一笑道:“就称呼我为罗喉吧,我帮夫人及贵宗也是有求于夫人。”

“不知dào

道友要些什么报酬呢?”左藏真眸光闪闪的问道。

“嘿嘿,小事,小事,有一点小事求到玄阴宗头上而已。”孔璋打了个哈哈。

左藏真见孔璋不肯说实,只好道:“玄阴宗与本楼乃是亲密盟友,道友若肯继xù

助力,要什么东西只管明言,若是玄阴宗不足,我八荒藏真楼都会想办法替道友找到。”

孔璋来历不明,若在平时,左藏真还未必会对他感兴趣,甚至会提防。

不过此时却非平常,镇狱大明尊虽然退去了,但是双方已经等若破脸,百城之会上恐怕会有一番更激烈的交锋。

表面上看,合玄阴宗、八荒藏真楼、昊天门、太玄派,再加上还有一些与四宗交好的小宗门,实力也足以与镇狱大明尊已经显露出来的实力拼上一拼,但是镇狱大明尊肯定也不会缩步不前,谁又知dào

他还藏没有藏着什么底牌呢。

况且光是镇狱大明尊一人就极难对付,而孔璋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有拉拢的价值,如果能将其继xù

绑在自己这边的战车上,无益是一大助力。

孔璋笑而不语,玄阴夫人妙眸微转了出言化解这个有点尴尬的局面道:“罗道友今日救助之情待我回转宗门后再行报答好了。”

左藏真点头,玄阴夫人之意是由她私下再试探孔璋的目的,以及尝试拉拢。

“既是如此,夫人,你现在是镇狱大明尊的主要目标之一,还是就此先回凤阴册的山门吧,虽然有太玄派和昊天门派出人手前去救援天枢真人,但我现在也还需yào

去看看,然后再联合他们两派来凤阴山与你商议。此次不论结果如何,我八荒藏真楼与十方珍宝坊的暗战再度开始了。“

“多谢左楼主,此次都是我玄阴宗累事。“

“哪里,这次十方珍宝坊起衅,也是冲着我藏真楼来的,只要灭掉或是吞并了我们,他们在北地贸易之事上再无对手,即使是在百邪盟里也是无可替代,何况镇狱大明尊成立百邪盟是想统合北冰陆,藏真楼也避之不过,这道理太玄派和昊天门也想必会明白。”左藏真肃然道。

“待我处理一下本宗的后事,便立即率众回转。”玄阴夫人道。

左藏真看了一眼,知dào

指的是北宫望和魏虎儿,当下抱拳道:“既是如此,那我等先行离开一步,后面再来凤阴山。”

左藏真等人离去后,玄阴夫人才将目光投向北宫望与魏虎儿等人。

北宫望脸色虽白,仍是强自镇定,不过也知没了镇狱大明尊的支持,不要说门下这些弟子无法幸免,光是他一人要面对玄阴宗三大修士加上不知dào

底细的孔璋,也是肯定逃不了的。

魏虎儿更是身躯发抖,他是被北宫望说动,以为借外力拥护北宫望,自己能被定为下一任宗主。

现在事败,不但宗主无望,而且有性命之忧,但他自知罪孽深重,恐怕求饶也未必有用,只得将目光望向鬼面道人,希望这个平时自己还算恭敬的师叔能出言帮忙求情一二。

不料最令人担心的话却是被鬼面道人说出口的:“宗主,魏虎儿吃里扒外,北宫望勾结外敌,俱是大罪,按本门律法需得加以处置,还有一众协从如何处理,请宗主示下。”

北宫望脸色微白,嘴唇动了动最后没有说话,本来他可以为己辩解,说当初玄阴夫人上位一样是借助了外人之力的。

不过那后果与今日不同,今日北宫望引狼入室的后果是差点令整个玄阴宗覆灭。

玄阴夫人望向北宫望和魏虎儿道:“北宫师兄,若我以本门律法处置你,恐怕你心有不服,因为当初你我争位,难分胜负时,你是得到了阴冥师兄的支持的,只不过有玄冥师姐出言帮了我一把,然后与本宗交好的宗门作为见证人也赞同你我二人比试一场。说来我也是得了外人支持才能在宗主之争上胜了你一筹。但你今日之事差点令本宗覆灭,你可知错?”

北宫望开始还在强硬,但听到差点令玄阴宗覆灭时,不由得一软,脸色微变,忽然长叹道:“幽姬,你不用说了,当初你虽是得了外人支持,但是最后两人比试时,我自以为能稳操胜券,结果大意被你胜了一招,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争气。只是我作为大师兄,你隐瞒修为,我不明情报,输了还不服气,才有今日之事,被外敌利用。你说得对,无论如何,差点令本宗覆灭是我的错,如何处置,我都接下便是,算是我身为玄阴宗弟子,对宗门应尽的责任。但我门下这些弟子,大都是受我蛊惑,便不要怪责在他们头上了。”

“师兄既然如此说了,那幽姬也就决定了,便罚师兄在北海再放逐百年才能回归本宗山门吧。”玄阴夫人淡淡的道。

“师妹?”鬼面道人和玄冥姥姥一惊,想不到玄阴夫人会如此责罚,要知dào

北宫望本来就是因为争位失败而避居北海,这样已经不是在罚,而是在赏了,等于是同意再过百年便准允北宫望这一支重新回归宗门。

“鬼面师兄,玄冥师姐,北宫望虽然有大过,但是在本宗最紧要的关头,他还是反戈一击,足见仍是承认是本宗弟子,以本宗存续为重,所以幽姬才会如此决定。”玄阴夫人道。

鬼面道人和玄冥姥姥对视一眼,心知玄阴夫人之意了,北宫望最后与镇狱大明尊翻脸,如此处置,倒是可以将其重新拉回本宗,减少一个敌人,恢复玄阴宗的一份实力。

说到底,宗门也好,个人也罢,还是自身实力最重yào



就算后面与八荒藏真楼、昊天门、太玄派结成正式的联盟,但如果玄阴宗实力折损过多,在其中的话语权也会被削弱。

适才一战,玄阴宗已有不少门人弟子身死。

如此处置,令得北宫望门下弟子也脸色缓和,对玄阴宗归心不少。

“至于魏虎儿。”玄阴夫人妙目转到他身上,语气却是一厉道:“你与北宫师兄不同。”

“师叔饶命,虎儿自知罪孽深重,但是只求能对门下其他师弟能既往不咎。”魏虎儿道。

“你倒是个聪明人。”玄阴夫人微微一笑,魏虎儿的确很聪明,知dào

自己不能与北宫望相比,又不是天人境修士,对玄阴宗便没那么重yào



而且北宫望是临阵反击,魏虎儿是临阵叛变。

“看在阴冥师兄的面上,你其他盲从的师弟,此次我不会追究,也算是为阴冥师兄保留道统,至于你,单论罪行,大过北宫师兄,不过就此诛杀了你,恐怕你还是会不服,我也不想在本宗即将面临强敌时诛杀门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行了断;二是入黑风洞中服刑百年,百年后才回归本宗,但期间如遇外敌,你可以出洞戴罪立功,过后再入洞继xù

服刑。”

魏虎儿嘴唇一阵哆嗦,那黑风洞是凤阴山玄冥之气最烈之处,进去之后阴风侵袭,每天等于被千刀万剐,要在里面呆足百年,那可以说是比死还要难过。

不过魏虎儿却将牙一咬道:“弟子愿意进黑风洞呆上百年,期间如果冥狱宗来犯,弟子也愿意出洞为宗门效力,以赎己过。”

“好。既然你愿意选择进洞,那随我回转宗门后,你便进去,期间如果戴罪立功,我自会根据你的功劳再决定缩短你的刑期。”玄阴夫人道。

处置完北宫望和魏虎儿,诸事已定。

鬼面道人和玄冥姥姥也相当满yì

,从鬼面道人适才主动称呼玄阴夫人为宗主一言便可看出,在外敌的威胁下,加上玄阴夫人拼死都要护卫门人先退,对她收拢宗门人心反倒是大为有利,比她之前与其他几支有隔阂的状况已经大为改观,可以说是在玄阴尊者逝世后,玄阴宗首次重新聚合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之前玄冥姥姥等对玄阴夫人有阳奉阴违,但现在大敌在前,实在不宜再内斗了,聪明人都应该明白这一点,包括北宫望,既然与镇狱大明尊翻脸,不和自家宗合力,难道真的现在立时返回北海等死,等到冥狱宗灭了玄阴宗,再来找他麻烦?

“我们在北冰陆自有落脚之处,待太玄派、藏真楼、昊天门前来本宗商量时,宗主可传讯给我前来会合。”北宫望也告辞而去,依玄阴夫人的处置,他暂时还不能回归山门。

处置完了宗门事务,玄阴夫人向孔璋道:“本宗这便回归山门,道友可跟随一同前行,算是本宗邀请的贵客,对道友这次的援手,本宗极为感激,到了山门,我们再谈对道友的感谢。”

孔璋适才一直不说话,不过倒是有看到玄阴夫人软硬兼施收拢了本宗的人心,对眼前这女子也是微微赞赏。

不过也好,这表明玄阴夫人也是个聪明人。

对于聪明人而言,只要利益足够,很多事便好说得多。

剩下的就是如何以自己可以拿得出来的筹码说服这位玄阴夫人,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了。

第二百十五节 交易(上)

眼前是茫茫雪山,千峰成林,凤阴山便隐于此。

不过玄阴宗真zhèng

的山门当然没这么简单,就见玄阴夫人抢先飞出人前,双眸微微闪烁,神识破空而出。

数里外的虚空荡起如水波般的荡漾,然后虚空像被两股无形的力量向两边拉开似的,出现一道裂缝,里面竟然是另一处洞天。

玄阴夫人微一点头,遁光便向那裂缝中飞去,其他门人弟子也跟随而下,孔璋略一沉吟也跟着飞了进去。

当初玄阴宗的开派宗主创立宗门时,在这茫茫雪山中找到了一处与界天相连之处,狂喜之下便想将整个宗门移进去,独霸那一处界天,再以那里为接入,同时出入两界之间。

不过待得将山门移进去后才发xiàn

,那一处洞天远远不能与主世界相比不说,实jì

上还是一个连法则都没有完全的洞天,顶多能称为半界面,也就是相当于孔璋等第一次进入凿齿、赤屏蓬、窥窳等低级妖物的那个世界。

这种世界法则初生,尚不完全,虽然已有不少的资源,但是过于单一,而且其中的生灵不强dà

,对玄阴宗助益不算太大。

所以历代祖师又布置下了重重禁制,更竭力掩去宗门的痕迹,再在外以千雪城作为与外界联系的窗口。

遁光纷纷落在玄阴宗山门前的广场上,这里面却是四季如春,玄阴宗的山门就座落在此界的最高峰上。

玄阴夫人向山门内走去,孔璋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走入了内殿之中,玄阴夫人挥挥手,命侍候在旁的侍女退下,这才向孔璋道:“道友如今可以道明身份了吧?”

孔璋淡淡的道:“夫人,我是想和你作笔交yì

,如果夫人肯答yīng

,我自会向夫人说明我的身份。如果夫人不肯答yīng

,那我也没必要表明身份,给夫人带来额外的困扰。”

玄阴夫人凤目微寒,“哦,那也好,道友何妨说说要和我作笔什么交yì

?”

“嘿嘿,明人不说暗话,我对贵宗的炼神法诀有兴趣,不管夫人是愿意与我作交yì

也罢,还是说我挟恩求报也好,我想得到。”孔璋直截了当的道。

玄阴夫人微微一怔后便恢复如常,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也是对本宗法诀有兴趣的有心人。”

孔璋微微一笑道:“好东西自然大家都想得到,大家修道至今,求的无非就是一线机缘,既然贵宗的法诀对我有用,自然是想尽办法来得到。我站在这里,想必夫人也有所感应,其实我身上修liàn

的炼神法诀与贵宗的炼神法诀恐怕有些渊源。”

玄阴夫人注目于他身上,似乎在感应他身上的气场,点头道:“你身上修liàn

的法诀的确能令我产生微妙的感应,莫非你修liàn

的是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但是你如何能得到太阴炼神法,这是星宿宫月宫一脉的心法。当初玄门分裂时,被星宿宫的三位祖师之一所得。”

“夫人何必管我是如何得到的。夫人只需yào

知dào

,如果肯把玄阴一脉的炼神法诀传给我,我可以拿太阴炼神法与夫人交换。”孔璋缓缓道。

玄阴夫人凤眸立kè

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摇摇头道:“太阴炼神法虽然厉害,但是未必便强过我玄阴一脉的炼神法。”

“夫人何必推托,你既然也能生出微妙感应,还能一口道出来历,想必应该知dào

,这两门炼神的法诀在玄门之时应该是一体的,后来玄门分裂分为两部分,然后再被两派祖师各自增进修改了,如果能重新合而为一,在神识上便有极大机会突pò

。如果我没看错,夫人也是天魂境界了吧,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孔璋道。

“炼神法诀是本宗要诀,历来只有宗主能得全篇,就算是我师姐她们也没有全部,我如何能和你作这笔交yì

。”玄阴夫人摇头道。

孔璋沉思了一下道:“夫人,那你需yào

什么条件,只管提出来。”

玄阴夫人歉意的微笑道:“道友,此次你助了本宗一臂之力,更救了我两次,按说我应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炼神法诀一事实在令我为难,不如你另外说说要求,只要我玄阴宗有的,必定奉上以酬谢此次之恩。”

孔璋摇头道:“夫人,说实话,我也只需yào

炼神法诀。另外我不妨提醒夫人,此次的事还没有完,那冥狱宗后面只怕还会与你们继xù

争斗,夫人的修为虽然不错,但未必能胜过我,更加不是那镇狱大明尊的对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玄阴夫人微微生出点愠色,不过她原本就生得极为美貌,这一微微动怒,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孔璋看得微微一呆,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正好我也想尽快提升实力,所以才会提出以太阴炼神法与夫人交换,然后共同修liàn

,这样对你我彼此都有益,只是不知dào

夫人为何偏偏不肯。”

“你,你知dào

什么!”玄阴夫人霍然起身,“就算,就算我肯传你炼神诀的全篇,你也无法修liàn

到最高境界。”

“为什么?”孔璋皱眉道。

“个中缘由我现在不便透露,总之,就算我肯传你炼神法诀,你拿到也不过是修至你现在的天魂境界,就像我现在这样,我有全篇在手,同样无法再进一步。当然,本宗的法诀在炼体修法上还有不足,所以就算如玄阴尊者一般修liàn

到天人境第四阶,也难以突pò

至圣阶。”玄阴夫人长吸一口气道。

她见孔璋仍是皱着眉,不由语气稍缓道:“你不要认为我在骗你,你现在也在修liàn

太阴一脉的炼神法,恐怕同样没有修liàn

完全吧,若是修到最后,你同样会发xiàn

无法尽善尽美。”

“我以为那是法诀天然上缺少了玄阴这一脉的部份导致的。”孔璋道。

“非也,不光是如此,还缺一个引子。”玄阴夫人摇头道。

孔璋点头道:“好吧,我就当夫人欲言又止不是在骗我,但能告sù

我那引子是什么吗?”

“道友还是另外说一样要求吧。”玄阴夫人摇头道。

孔璋低头又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哈哈,既然如此,容我想想,也请夫人将贵宗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列个名录让我看看。”

“自当如此。”玄阴夫人淡淡的道,作了个请出的手势。

孔璋微一点头,脚尖轻轻一点地,整个人便飘出了这内殿,殿外自然有修士将他接引到客舍去暂作休息。

玄阴夫人送走了孔璋,沉思了一会儿便命人唤来江雪如。

“此人到底什么来历,你是如何请动此人的?”玄阴夫人问道。

江雪如心中一跳,想了想决定还是暂时先隐瞒自己与孔璋的奇怪关系,道:“是弟子大意,又故念旧情,被北宫师伯派刘灾诱出,想控zhì

弟子伏击师尊。结果幸好遇上此人,将刘灾和他的帮手一并解决了。弟子知dào

他们想不利于师尊和宗门,便苦苦哀求他助一臂之力,他听说我是玄阴宗弟子,才答yīng

的。”

玄阴夫人一向信重这弟子,倒不疑有他。

江雪如不免有些担心的道:“师尊,他可是向师尊提出了什么过份的要求?”

玄阴夫人苦笑道:“他想要本宗的全部炼神法诀。”

江雪如心中一惊,心想自己当时为了保命,已经把自己知dào

的部份告sù

孔璋了,如果这事泄露出来,自己在玄阴夫人处便可能失宠,但如果玄阴夫人答yīng

传孔璋余下的法诀,则此事便自然掩盖过去了。

“师尊没有答yīng

吗?”江雪如小心翼翼的问道。

玄阴夫人有点失神的微微摇头,叹道:“他倒是也不算亏待,打算用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与我交换,但我还是没答yīng

,让他另外提出要求,能酬他今日之恩。唉,其实我还想笼络此人,以加强我们的实力。他说得没错,这次与冥狱宗翻了脸,日后少不得还有一番争斗,如果能多他这样一个天人境修士在,足可以弥补你阴冥师叔了。”

“那何不考lǜ

传给他一部份?”江雪如小声道。

“他要的是全篇,而且还想和我一起修liàn

。”玄阴夫人道。

“那岂不是师尊也能更进一步?”

玄阴夫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不明白的,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这样吧,你先下去吧。”

玄阴夫人挥挥手,江雪如只得退下。

江雪如心中忐忑的退回自己的居处,刚回房中,忽然便被人拦腰抱住。

她又惊又怒,不过来人的修为远胜过她,她动弹不得,待看清是孔璋,这才稍稍放心。

孔璋熟练的伸手入裳,探手握住她的一双美*乳抚摸*揉捏起来。

江雪如初时还有反抗之心,片刻后便失神连连,任由孔璋将她抱上了床,剥成一只小白兔,然后压在她的身上,分开双腿,昂首龙仵长驱直如,直杀得她香汗频出。

在欲仙欲死之际,却听得孔璋低声问道:“你师尊叫了你去,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第二百十五节 交易(下)

听完江雪如在迷糊中的叙述,孔璋微微皱起眉头。

江雪如的话价值不是很大,仍然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明明对双方都有利,玄阴夫人就是不肯。

江雪如被孔璋折腾得浑身无力,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眸道:“我愿意一直像这样侍奉你,只要你肯帮我师傅和宗门渡过这次的难关。”

“我会考lǜ

的。”孔璋淡淡的道,其实江雪如就是不如此说,他也暂时不会离开,好不容易才找到破境的机会,他如何肯舍去。

只不过始终不明白玄阴夫人为何拒绝,实在是让人头疼,这还不便用强,因为只有玄阴夫人一人知dào

全部,而且似乎听她之意,就算传给自己全篇,自己修liàn

起来仍然有极大障碍,其中似乎还有一个关键也只有她才知dào



玄阴夫人为何始终不肯,孔璋绞尽脑汁一时也没有想出来,只得暂且作罢。

“你放心,暂时不会离开的,反正现在也无事,我便暂且呆在玄阴宗好了。”孔璋摸挲着江雪如的秀发道。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江雪如才绯红着脸起身穿衣,待穿戴整齐时,孔璋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二日,玄阴夫人却是再度使人来唤。

孔璋再行拜见,笑道:“夫人,若说我极欲得到之物,仍是贵宗的炼神法诀,我提出的交yì

一直有效。若夫人仍是不答yīng

,我也仍可留在贵宗一段时间,为玄阴宗效力,只是也要收取相应报酬。”

其实孔璋留下来目的仍是炼神法诀,收取相应报酬也是为了释疑,至于玄阴夫人能付出什么其他报酬,灵石之类对他用处已经不大,他又不开宗立派,没有什么后辈弟子需yào

,不过是孤身一人,修至他这地步,更需yào

的便是境界的突pò



其他天材地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不过真对孔璋有用的,只怕玄阴夫人也拿不出来,比如龙族的身体,孔璋便很有兴趣研究一下其中血脉。

按他现在天魂境界下观察到端的轨迹,这些血脉必有其特异之处。

玄阴夫人大为高兴,虽然明知dào

对方动机有些不纯,但孔璋在她面前倒也坦然,直说并不放qì

图谋炼神法诀,倒是稍稍博得她一丝好感。

而且她现在需yào

人手,不论是日后与百邪盟对抗,就是马上要与藏真楼、昊天门、太玄派等会面,再加上其他一些与四派走得较近的宗门,为了对抗百邪盟,大约也会组成一个类似的盟会,但在这盟会中如何保持玄阴宗的地位和利益,很大程度上仍是要取决于玄阴宗的实力。

“既是罗喉道友愿意为本宗效力,那我便对外宣bù

道友自今日起正式成为本宗的供奉长老,至于报酬,本宗每年向道友奉上一万上好灵石和两千在我凤阴山这灵境中所独有的冰灵玉,另外本宗的法诀,除了炼神法诀之外,道友可选择一部,如何?”

孔璋含笑道:“多谢夫人了。”

玄阴夫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中稍定,继xù

道:“道友既然肯成为本宗供奉长老,那么,三日后我便要起程前去太玄派,到时太玄派、昊天门、本宗、八荒藏真楼,还有十余个与我们平时亲近的小宗门都会参加,商讨如何应对百邪盟。”

孔璋点头允诺,两人又客套的谈了几句。

玄阴夫人也知dào

罗喉之名非是孔璋真名,但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对方想要交换炼神法诀的要求,所以对方不肯吐露真实来历,她也不好强求。

又过了三日,孔璋与玄阴夫人驾起遁光飞出山门向东而去,凤阴山的山门却是留下鬼面道人和玄冥姥姥来主持。

凤阴山的禁制是玄阴宗历代祖师所炼,玄阴夫人既离开,两人自是责无旁贷。

两人所修是玄阴法诀主持山门禁制绝无问题,就算有强敌来犯,也可抵挡得住。

孔璋修为虽高,但玄阴宗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将至关重yào

宗门禁制随便交给他主持。

而玄阴夫人虽是孤身出外,但有孔璋同行,就算再遇上强敌,脱身也想必是办得到的了。

上次却是因为受制于门人弟子被伏,不然玄阴夫人也不会如此进退两难。

遁光往东而去,孔璋的遁光紧蹑着玄阴夫人,两人遁光相距极近,便宛如并肩而行一般。

玄阴夫人心中微跳,笑道:“不知dào

罗道友可愿与我比试一下遁光速度?”

她不等孔璋回答,遁光便陡然提速,如经天流星般向前飞掠。

见将孔璋抛开一段距离,她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玄阴夫人虽名夫人,但其实生平只被其师强迫为道侣,受此打击向来与男子极少亲近。

孔璋如谜一般,玄阴夫人对他来历也微微有些好奇,但生平惯常如此,对男子都有一丝提防,更不喜欢与男子以极为亲密的方式接近,故后来为掌握宗门,所收弟子也多为女性。

孔璋被她遁光抛下,先是一怔,随即晒然一笑,遁光也极速跟上。

两道遁光一前一后便追逐起来,初时只是因为玄阴夫人不愿与孔璋非常接近,但到得后来两人却当真是生出一点争胜之心。

两日后,北冰陆东域的一片冰原之上空,孔璋的遁光飞掠而至。

与玄阴夫人这场较量,到底是他胜出一筹,先抵达一步。

如果是纯比空间遁行,那孔璋还要厉害许多,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最擅长此道,除非对方是天人境第四阶,否则只比空间变化,是决计比不过他的。

只不过他是初次来太玄派这里,并无任何道标可以定位,却是没办法以微空间通行过来,只能用遁光飞掠。

孔璋驻空,见这一片冰原,最中心那一带却是绿郁葱葱,知dào

那里便是太玄派所在,那些绿色本不是冰原处可以正常生长的,但是在太玄派的禁制之下,却是生机盈然。

这也是北冰陆上各宗门林立,而普通人和普通修士要归附或是依靠一些宗门的原因。

因为气候的原因,普通人要在冰原上生存比大楚境内困难许多,也就只有宗门能以禁制之力开辟出一处天地,能庇护一方。

但是冰陆广大,各宗门建城,也只是在冰陆上撒下星星点点,但仍有诸多不便,八荒藏真楼和十方珍宝坊便是如此应运而生,专门行走在各城各地各宗门之间,既替修士采买,也在普通人中间贸易。

如此皆大欢喜,毕竟普通人在这严酷气候中想去贸易极为不方便,而修士如果有人愿意服wù

,也是可以接受的。

到得这两个组织发展壮大,更是显出好处,既促进了北冰陆各宗门间的联系,也能让其他修士得到更远地方的东西,互换资源。

孔璋正眺目远望时,忽然见那片绿色中飞出几道遁光,便有几个道士般的人在前方升空而起。

为道一人身着蓝衣,飞近孔璋喝道:“来者何人?不知dào

这里是我们太玄派的地方吗,速速离去。”

“我是应邀而来的。”孔璋淡淡的道。

“胡说,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你又是孤身一人,可有跟随师长?”蓝衣道人旁边的一个青衣道人冷笑道。

“最近冥狱宗成立了什么百邪盟,上次还派一些小宗门来骚扰我们,暗中袭击玄阴宗和藏真楼。这家伙孤身一人,我看八成是奸细,最好是把他擒下,交由师长发落。”青衣道人向蓝衣道人建议道。

蓝衣道人狐疑的看着孔璋,听着师弟的建议,他稍为谨慎一点,又问道:“最后问阁下一声,是跟随什么人来的?”

他的意思还是想弄清孔璋的尊长到底是什么人,免得万一得罪了人便有所不便了。

“我是跟随着玄阴夫人来的。”孔璋道。

“此人定是奸细,竟然敢胡说八道!”这次连蓝衣道人的另几个师弟都断定了。

蓝衣道人也点点头,有谁不知dào

玄阴夫人向来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和他一起来。

而且玄阴宗的人,太玄派也比较熟,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此人身上的气场也不似修liàn

过玄阴宗法诀的样子。

玄阴宗才被冥狱宗攻击过,玄阴夫人如果前来也不会大张旗鼓,料想只会带着一两个长老或心腹弟子。

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心腹,定然是说谎无疑。

蓝衣道人想至此处,冷笑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也就只好将你拿下了。”

他双手一扬,便有一道水色精光如长虹般垂落,向孔璋罩去,内中气机盈然。

孔璋微微一笑,众人眼前便一花,那水色精光便罩了个空。

太玄派这几个弟子一惊,顿时遁光一阵飞掠,将孔璋包在中间,再不敢轻视。

“动手!”蓝衣道人大喝道。

他们这几人是太玄派的巡察弟子,因为前段时间的事件,才被加派出来的,每一队人都可以合力施展太玄派的星光北斗阵,此阵能将数人之力叠加在一人身上,使得那蓝衣道人的修为提升至不亚于真人境巅峰的修为。

数人的修为汇集至蓝衣道人一处,他双手再扬,那水色精光宛如一条玉带般放出,继而化成一个光罩般罩去,这一罩却是将方圆五十丈内都控zhì

在其中,料想孔璋再无法逃脱。

不料也不知dào

如何作势的,孔璋仍是脱出了他的气机笼罩之下。

就在这几个巡察弟子大惊之时,忽然下面太玄派驻地又飞出一道遁光。

遁光中人喝道:“退下。”

“师叔,是师叔来了。”太玄派弟子连忙让开。

第二百十六节 较量(上)

又是一个老道上来了,这老道人生得倒得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他一上来,那几个太玄派的巡察弟子便立即退到他身后,他打量了一下孔璋沉声道:“贫道凌云子,道友修为远胜过我这几个不成材的师侄,又何必戏弄他们,不知dào

道友是途经此地还是专门为我太玄派而来?”

孔璋明显能感觉到这老道人的戒备,不过他却浑不在意。

这老道人的修为虽然不弱,竟然也有天人境的修为,但是现在一般的天人境修士孔璋也不放在眼里了。

“我的来意已经告sù

过你那几位师侄了,奈何他们不信。”

凌云子一听,将眼神转回自家师侄身上,那几个巡察弟子不敢怠慢,连忙道:“师叔,他自称是随玄阴宗玄阴夫人前来赴会的,但是我们从未见过他,而且那玄阴夫人怎么可能和他同行。”

凌云子一怔,将目光重新落到孔璋身上,道:“以道友的修为倒是够与我等论交,但是玄阴夫人与我太玄派有些不同,不爱与男修过多接触,道友自称与她同来,但是我们并未见到,所以门下弟子才会有所冒犯。”

“不要紧,你让我下去就行了,或者在这里等一下,玄阴夫人马上就会到。”孔璋道。

凌云子摇头道:“今日是我派与另外几个宗门聚会的日子,你如果不能证实真是玄阴夫人带来的,老道却是不能让你下去的。”

孔璋心想玄阴夫人随时可能到,也就懒得计较,只微一点头:“既是如此,那就在这里等一下好了。”

凌云子眉头微皱,心想如果孔璋说的是假话,那就是奸细,如果说的是真话,那此人就是玄阴夫人不知dào

在哪里找来的外援。

这次几个宗门聚会,明显是要缔结盟约共同抵抗百邪盟。

但是结盟归结盟,自己这一方结盟后,自己宗门在其中能占到多大的话语权还是要看实力的。

这次太玄派却是有心想在结盟中取得主导地位,以往对其他几个宗门的实力都比较了解。

但这次玄阴宗遇难呈祥,听说连北宫望也重回了宗门,算是把阴冥道人死后的缺给补上了。

如果仅是如此,太玄派倒也不担心,但现在又多出一个什么玄阴夫人请来的帮手,倒是要试一试他的底。

想至此处,凌云子忽然向孔璋道:“道友自称是玄阴夫人所请,不知法号和哪里修行?”

“叫我罗喉即可。”孔璋淡淡的道。

凌云子见他只答了一半,若放在平时倒也不会计较,毕竟每个修士都可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与他初次相见,他不肯透露老巢在哪里也正常。

但此时凌云子却是想试一下他的底,自然正好借机发作。

“道友连在哪里修行都不肯透露,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不把凌云子放在眼里?”凌云子喝道。

孔璋看了他一眼,以他的机灵自然是看出这老道有意如此,他自然也不惧,“绝无此意。”

“道友既不肯说,不如让我看看道友都擅长些什么,竟然值得玄阴夫人携你赴会。”

凌云子也不待孔璋回答,他长吸一口气,双手一放,便有一道锥形光罩向孔璋罩来。

太玄门有几门法诀,凌云子修习的是其中九曜明烨玄光。

他虽不能看出孔璋的深浅,但对方是天人境修士却是无疑,因此这一出手虽非全力,也是使出了七八成修为。

只要孔璋还手,他自信多少能从对方的还击中看出点对方的来历。

不料他这番计较却是失了算,孔璋竟然并不还击,任由他的九曜明烨玄光落在自己身上。

凌云子又惊又讶,他虽没想取孔璋性命,但对方竟然这般任由自己施为,要么是自己看走眼了,对方其实弱不堪击,要么便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道友如此托大,小心了。”凌云子心中冷笑一声。

他神识一动,气机尽放,那九曜明烨玄光由虚转实,由原本的虚摄转为实压。

这门九曜明烨玄光是太玄派的高阶法诀,初入门时便要吸摄星光,要修liàn

这门法诀到极高深的地步更是麻烦,要么寻到一处有众多星辰之力的界天,要么便只有在主世界中极天之上,离天上星辰越近才越容易修liàn



凌云子没有合适的界天可供修liàn

,便只能在极天之上吸摄,因此这门道法修习起来比较艰难,幸好有八荒藏真楼代他采买到了不少从九天之上陨落的陨石,从那里面倒是得到了不少星辰之力,这才能突pò

天人境。

突pò

后,这门法诀更加厉害,举手投足间放出的气机便带有他凝炼的天上星辰的气息,一丝一缕可轻如鸿毛,又可重如山岳。

他的玄光摄住孔璋,临到头,凌云子还是改变了主意,本来他是可以催动玄光由外至内一压,如果孔璋禁受不住,便会爆体而亡,而且在玄光重压下,连神魂都走不了,会继肉身之后被催化。

但是他也只是想试一下对方实力,看孔璋有恃无恐的样子,多半真是玄阴宗请来的护法,趁对方一时大意,扫扫对方面子,探探底无妨,还可以趁机给玄阴宗一个下马威,但杀了对方就有些不妥了。

所以凌云子临时改变主意,玄光由重压改变摄提。

这一下如果不出意wài

,当能破去对方的遁光,然后将孔璋置于自己玄光控zhì

之下,从原地硬生生提到自己面前。

谁知dào

结果却是大出意wài

,孔璋身前的遁光在玄光猛烈摩擦下,撑了几个呼吸便告破碎,但提着的摄提却是像陡然在玄光上拴上了一座山般的沉重,根本提不动。

凌云子微微一惊,当即全力施为。

他首先放出了天人境修士禁锢对方与外界元气交互的神通,然后再不留情,由摄提改为重压,倒要看看孔璋如何应付。

不出意wài

的,凌云子感觉到自己并未能隔绝孔璋与外界元气的交互,甚至连影响都说不上。

这只能表明眼前这个人在空间法则的境界上比他只高不低,所以连影响对方吸纳元气都办不到。

要想取胜,还是只要指望九曜明烨玄光本身的威力了。

对这门法诀凌云子还是极有信心,修liàn

成功后,这门法诀所凝炼的气机较真人境时何止沉凝了十倍,等于是将原来的气机压缩十百倍,陡然放出,对决计承shòu不了。

然而让凌云子大失所望的却是孔璋恍如未觉一般,眼神只是盯着落在他身上的那层清光,那层清光正是九曜明烨玄光的外在显露。

“怎么可能?!”凌云子已经在预料对方会如何应付,但怎么也没想到孔璋会是站在那里任他施展。

而九曜明烨玄光已经紧帖着对方身体重压而下,竟然半点奈何不得孔璋。

此时孔璋却是专注的在注视着凌云子施展的玄光,他已经启动了贝叶灵符,以天魂境界去感应凌云子气机。

识海中凌云子的玄光催动时,孔璋的神识能感觉到他的玄光亦在迅速的带动四周的元气猝变。

自从得了太阴炼神法后,他一直苦修不止,神识较从前又有所增进。

这番感应,却是能感应到凌云子的玄光给四周元气带来的变化。

四周元气中的微小粒子在玄光重压下都有明显变化,或跃迁轨迹和速度出现变化,有的似乎本身还出现了质的变化。

只可惜孔璋也只能感应到这一步了,已是穷尽神识之力,除非神识更进一步才能分辨得清,这越发坚定了他想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之心。

不过就是如此,他结合日前与镇狱大明尊那番交手的经验来看,已经略微知dào

天人境第四阶之秘。

两者的区别便在主动和被动,像凌云子虽然也是天人境修士,掌握了一些空间法则,但始终都是停留在借用法则这层次上。

就好比是匠人,始终只能用已知的来做东西,却不能自己创造。

所以九曜明烨玄光虽然也聚拢天地元气,令其产生变化,被转化为玄光,但是其转化融合的速度始终有限,当然这种有限在更低层次的真人境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真人境与天人境的区别就像小溪和大江,天人境能在同等条件下融合更多的天地元气,一个如果一手一脚在搬,另一个就是用车载斗量来形容了。

但到了天人境第四阶却是要产生质的变化,因为第四阶已经是像孔璋一样在发xiàn

端的存zài

,穷尽界天元气的根源,并且想从根本上重新构建。

只不过天人境第四阶还不能完全构建法则,特别是要使自己与法则融合,必然要掌控得极为精细才行。

像孔璋现在就是雾里看花,他自身的力量还不足以构建法则,如果要想以较少的力量构建法则,那就必须将那些微粒子的变化和轨迹看得非常清楚,这样才能达到以较少的损耗构建法则。

如果能达成,他便能提升到天人境第四阶,如果能再进一步将法则与身体融合,令得身体也法则化,那便能成为圣阶。

至于凌云子现在这点九曜明烨玄光,还没有大成,更不能与当日星宿宫中那紫薇星君的辰光禁制相比,要伤到他却是难上加难,却正好被他用来比较一下。

凌云子又惊又怒,他的玄光已经重压了三次,提摄了四次,但孔璋纹丝不动,身体也仿佛恍如未觉一般。

他不由大骇,若非亲见,他几乎难以相信竟然有如此强悍的身体,对方不知dào

修liàn

的是什么炼体神通,几可比得上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肉身了。

“道友果然厉害。”凌云子将玄光一收,老脸微红,正想找个台阶下时,忽然远处又飘来两道遁光。

“罗喉道友,还是你胜我一筹,咦,这是太玄派凌云道兄吧?”

凌云子举目看去,那两道遁光一前一后,前面一道中的人正是玄阴夫人,后面一人他有点眼熟,却一时认不出来是谁。

两道遁光飞近,那后面的遁光中人向凌云子道:“凌云道兄,多年不见,我是北宫望,已经回归宗门,此次听从宗主召遣前来赴会。”

玄阴夫人注目孔璋亦道:“我胜不过道友,恰好半路上又遇上北宫师兄来与我会合,便又晚来了一步,你与凌云道兄没什么吧?”

第二百十六节 较量(中)

孔璋只微微一笑,凌云子却是面露尴尬。

适才较量,他的九曜明烨玄光伤不了孔璋,对方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即使自己也还有一些手段没施展,但看样子要胜过对方已是奢望。

玄阴夫人见状知dào

凌云子适才没能讨得好去,不由展颜一笑道:“两位道友切磋一下道法,适可而止,既然我已来到,你们便暂且停手如何?”

凌云子如释重负的道:“原该如此,我也是一时技痒,夫人与两位道友快随我下去吧,左楼主已经到了,还有五行宗、青羽阙、青天白日府、铁血殿等宗门都已经到了。

玄阴夫人冲孔璋微一点头,当下凌云子遁光率先落下,玄阴夫人、孔璋、北宫望三人紧随其后。

数道遁光落在一处巨大的广场上,这里正是太玄派的核心地带,原本以往都有禁制相护,只这一次为了迎接诸多宗门来人才暂时撤去大半,又有凌云子引路,自是无妨。

当然,就算禁制全都开放,孔璋也不会惧怕。

“夫人终于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孔璋耳中,却是一个高大的红面老者。

“那便是太玄派的宗主,刚才那位凌云子的师兄道玄真人。”玄阴夫人轻声向孔璋提示道。

玄阴夫人说完,便迈步向道玄真人走去。

“真人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夫人无恙,令道玄也放心了。上次冥狱宗突起发难,本宗与昊天门被其所惑,还好左楼主当机立断,实在是令我等有些汗颜。”道玄真人道。

“哪里,全仗左楼主救援及时,还有,还有这位道友施以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玄阴夫人道。

道玄真人将目光移到孔璋身上,先是淡然,继而微微一怔,接着深思起来,最后微带惊意,始开口道:“莫非这位便是据说在左楼主抵达前就出手的那位罗喉道友?”

“正是罗道友,现在罗道友已经是本宗供奉的护法长老,所以这次才会随我前来赴会。”玄阴夫人含笑道。

道玄真人深深看了一眼孔璋,微微点头道:“这位道友深藏不露,能加入玄阴宗,也令得我们与冥狱宗相争时多几分胜算。夫人,现在昊天门还没有到,只好暂且再等候一会儿,不过左楼主倒是先到了,他想先见你一面,现在正在重华楼相候。”

玄阴夫人美眸中闪过讶然,怔了一下始向孔璋和北宫望道:“既是如此,北宫师兄和罗道友且在此歇息,我前去与左楼主相会。”

北宫望和孔璋微微点头,玄阴夫人便向重华楼而去。

玄阴夫人且去,孔璋闲来无事,亦用神识开始打量与会的一些修士。

适才道玄真人已经用神识暗暗相探,不过却是探不出孔璋虚实,便只是神识修为也不及孔璋,所以才会惊讶。

而在场中的其他修士,如果只论神识修为更是不如孔璋,孔璋的神识向他们一一扫过,估量着这些人的修为。

在场中人除了自己与北宫望之外,至少还有七八位天人境的修士,其中道玄真人、凌云子,似乎还有一两人的道法与他们类似,应该也是太玄派的重yào

人物,可能与其是一辈的人物。

太玄派至少有四名天人境修士,就算放在道门中,实力也不算差了,而且那宗主道玄真人的修为,依孔璋估计差不多是天人境第三阶,与玄阴夫人在伯仲之间,只是神识修为上不及玄阴夫人。

另外还有几名天人境修士应该是四大宗门之下的宗主级人数,虽然其中有一两人修为甚至接近道玄真人,至少也是天人境第二阶,不过相对来说,整实力便远逊于太玄派了,因为整个宗门就这么一个天人境修士。

再有一些更小的宗门,其宗主也就是真人境的修为,来此赴会也多半只是附骥于自己一向依靠的宗门之后,恐怕是没什么自己的声音。

这场大会,说到底,就是四大宗门有发言权,还有刚才那几个有天人境修士的宗门如果有联合,倒也有一定的发言权,其他小宗门多半是附合发声了。

只是不知dào

那左藏真竟然在会前单独约见玄阴夫人,到底是为的什么?

而且道玄真人知dào

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也是大有古怪,难道玄阴宗如果和藏真楼联手,太玄派都不担心?

这是场结盟之会,但是同时也是展现自身实力的时候。

因为要结盟,自己人必然不可能真的分出生死胜负,但是结盟后谁为主导,四大宗门难保不都有心思,那几个稍弱一些的宗门虽然不指望成为主导者,但是肯定也想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而不是沦为像更弱小的几个宗门一样成为附庸。

所以这会场上,不论大小宗门,都是带着不弱的人手前来的,最显眼的自然是太玄派,因为地主之利,他们看样子是把派中的天人境修士全都召回来了。

左藏真不知dào

带了些什么人来,昊天门还没有到,玄阴宗却是因为受到了冥狱宗的暗袭,这次玄阴夫人不敢将所有实力都遣来,将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都留在了宗门内,却得了北宫望回归,更直接请孔璋跟随前来。

不过这还真得说玄阴夫人的计较实在比较到位,因为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的存zài

是众所皆知的,这两人留在宗门,并不等于完全不到场,其他人自然会想到玄阴宗还有两个天人境修士呢。

而北宫望的回归,直接就可以告sù

大家玄阴宗又增加了一份力量。

至于孔璋的出现,是个变数,但是按玄阴夫人的设想,孔璋的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只在自己之上,将这还不能完全放心的人带来,远胜过放在宗门重地。

如果孔璋的实力在此地放出光彩,别人对玄阴宗自然更加另眼相看,因为这是玄阴宗的供奉长老。

孔璋暗暗观察了一番,心中已经了然有数,只是唯一没弄明白的就是太玄派为何如此笃定,以道玄真人表现出来的修为,也不过与玄阴夫人、左藏真相仿,左藏真还有黑白太极鉴这极为厉害的法器在手,玄阴夫人的神识修为是诸人之冠。

玄阴宗虽然这次只来了三个人,声势并非最大,但北宫望、玄阴夫人、孔璋都是天人境的修士,而且后面隐隐还有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道玄真人却并没有表现太大惊讶,显然就算再加上北宫望和孔璋,道玄真人也有自信才会如此。

刚才道玄真人更是亲自试探了一下孔璋的神识,被孔璋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加上他在外挫了一下凌云子,想必道玄真人也知dào

了,竟然还如此镇定,想必是另有所恃了。

孔璋微微摇头,正打算放qì

思索,反正他只是想稍稍凸现,令得自己加重在玄阴夫人心中的重yào

性,以增加说服她的可能。

但要想真zhèng

说服玄阴夫人交换,得到玄阴炼神法,必然要弄清玄阴夫人到底为何会不愿意明明可以有利于双方的交换。

就在这时,孔璋忽然脸色微变,因为他觉察到虚空之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神识扫过,将在场中人一一扫描。

这丝神识极为隐晦,但从中透出的气场依稀有一丝熟悉,若非孔璋的神识现在就是不用贝叶灵符,也差不多达到天魂之境,而对方又恰好集中神识在想探视一下他,连一点端倪都发xiàn

不到。

重华楼中,玄阴夫人面对左藏真,道:“左楼主坚持要在会盟前见我一面,不知所为何事?”

左藏真转过身来,凝视着玄阴夫人道:“幽姬,这些年来,我对你如何?”

玄阴夫人心中轻叹一声,微微避开对方的注视道:“楼主向来对本宗极力支持,其他宗门拿不到的东西,楼主都会想尽办法替玄阴宗采买,每年向玄阴宗所收取的酬劳也是最少,若没有楼主对玄阴宗的支持,幽姬当是不能在宗主之位上坐稳,玄阴宗也说不定早就分裂了。”

“上次更是蒙楼主全力来援,否则我虽然能逃脱,但是本宗必遭大劫,幽姬还没有谢过楼主。”

左藏真摆手道:“不用谢。”

“楼主私约见我,想必是这次会盟上要玄阴宗支持楼主成为主导?若是如此,幽姬正有此意,我们几家以往一直关系紧密,但始终没有正式会盟,这次却是因为冥狱宗成立百邪盟的威胁才会正式盟约。但玄阴宗自家师逝世以来,几经变故,上次更是差点遭劫,派中也元气大伤,虽然我的几个同辈并未身陨,但是门下弟子中却是丧失大半精英,幽姬也无意成为盟主,愿意支持楼主。”玄阴夫人娓娓而言。

左藏真凝视着玄阴夫人,直至对方侧脸,苦笑道:“幽姬,你知dào

我也不是要这个。我八荒藏真楼虽然参加会盟,也无意成为盟主,即使我们将来用过百邪盟,我八荒藏真楼自然会独霸北冰陆的贸易,压过十方珍宝坊,但却号令诸派却非是我这种组织擅长的。我约你前来,正是想告sù

你,如果玄阴宗想成为盟主的话,我左藏真愿意支持。”

第二百十六节 较量(下)

说到这里左藏真的眼眸内出现火热的眸光,“你知dào

我想要的是什么!”

玄阴夫人微微色变,一直以来,她在这几个男修间左右逢源,大违她本性,只是为了宗门和自己不得不含糊以对。

以往还好,他们互相牵制,反倒无机可趁,但镇狱大明尊第一个打破了这一平衡,竟然试图用暴力手段,甚至想连人带宗门一起吞下。

虽然暂时渡过那一危机,但是如此一来,对她有意的其他人也终于按捺不住,镇狱大明尊和左藏真是其中最为出色的两人,其他如昊天门或太玄派其实也有人,只不过那两边掌权如道玄真人却是无心女色,小一辈中有人觊觎玄阴夫人,也只能在心中幻想罢了,根本没有资格和实力与镇狱大明尊和左藏真相比。

相熟的宗门之外虽然也有人垂涎玄阴夫人,但是关系较远,又有左藏真和镇狱大明尊从中作梗,也只能想想罢了,却是没什么机会。

因此说起来,便是这两人机会最大,现在左藏真终于准bèi

摊牌直说了。

玄阴夫人长吸一口气道:“不管左楼主信或不信,幽姬真的没想成为主导者,只不过现在冥狱宗成立百邪盟,我们若联合对抗,就会被他分而击破,所以才会促成这结盟之事。我并不想此事做成什么交yì

,此事是大家互利。楼主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扶持,幽姬铭感于心,前次更蒙出手相助,幽姬实在是欠了楼主天大的人情,但是恐怕楼主想要的,我未必给得了。”

左藏真炽热的眸光黯淡了一下,“幽姬,我明人也就不说暗话了。我对你是出自真心,非比明尊权欲和功利大过情意,和你这个人相比,他更在意的是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其次是吞并玄阴宗,最次才是得到你这个人。我并不敢说对于炼神法诀一点都不动心,但如果你担心或是介yì

,我可以发下誓言,只要能与你结为道侣,这炼神法诀我可以一点不过问,藏真楼也必然对玄阴宗全力支持。”

玄阴夫人娇躯微微一颤,半晌无语,最后有些艰难的道:“如果我还是不能答yīng

左楼主,你会否因此而责怪幽姬?”

左藏真失望之色掠过脸庞,嘴里却仍是道:“当然不会,不过我希望幽姬能认真考lǜ

我的一片诚心。若你真的无法答允,我也明白你是过不了当年被令师所迫之事,但如果你我无法结为道侣,我八荒藏真楼在盟会中的立场便不可能完全倾向于玄阴宗,而需得以自家利益为重了。”

孔璋感应到的那一丝熟悉在神识扫过凌云子时忽然明白过来,两者的气场竟然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是若说凌云子尚在人间,而那一人便像是高升在空中的半神。

不错,那人单以神识的修为便不下于孔璋,应该也是达到了天魂境界,除非孔璋能再有突pò

,或是借助贝叶灵符始能反过来稍稍超越对方。

而神识中透出的气息,与凌云子相似,多半此人便是太玄派此次的依恃。

此人未必到了圣阶,但应该勉强可与镇狱大明尊一较高下了,纵稍逊亦不远。

有此人暗中压阵,难怪多出自己和北宫望,甚至左藏真要约见玄阴夫人,道玄真人都一点不惊慌。

同一盟会组织中的宗门基本上不可能生死相拼,要在盟内尽量争得话语权,也就是亮亮肌肉,把自己上得了台盘的修士拿出来比比数量和实力。

太玄派只要把此人一摆出来,再加上道玄真人师兄弟还有四人是天人境的修士,道玄真人本身也是玄阴夫人这一宗之主级别的修士,太玄派几可稳执牛耳了。

孔璋微微皱眉,太玄派就算有一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暗中压阵,他也丝毫不惧。

打是打不过,但是除非是遇上同样最擅长空间变化的叶孤,或是不小心自投罗网,身陷类似于镇狱大明尊的法则之域内,孔璋自忖要逃走还是办得到的。

如果能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再有突pò

,便是圣阶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孔璋知dào

自己发xiàn

对方存zài

的同时,对方也发xiàn

了自己的存zài



因为两人的神识境界都相差不多,又都是有意识的在搜寻观察对方,并非有心算无心,实在是避无可避,除非一方神识境界远高过另一方,能以对方察觉不到的频率进行扫描。

孔璋沉思起来,太玄派有如此人物,玄阴宗要掌握主导权实在是太困难了,毕竟一切都是以实力为先的。

如果自己全力替玄阴宗出手,能否令得玄阴夫人回心转意,答yīng

与自己的交yì

呢?

孔璋微微皱起眉头,按他现在对玄阴夫人的了解,这恐怕要失望的。

远处的天空忽然传来瑞光霞彩,道玄真人忽然道:“昊天门到了。”

便见又有一遁光从太玄派驻地中飞出迎了上去,不多时,数十道遁光相伴落了下来,内中更有一具车马,却是以五种颜色各异的蛟类拉动,内中坐了一个气势沉雄的道人。

“昊天门这是比人多吗?”旁边有人悄悄的嘀咕了一句,却是那铁血殿的宗主。

五行宗、青羽阙、青天白日府、铁血殿这几个宗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次前来会盟已经私下有了一定默契,并不想完全依附四大宗门,但也不打算和四大宗门争夺这盟主之位,只是想保持一定的地位和话语权。

他们来时每个人带的没有超过十人,其中至少还有一半是带的门下年轻弟子,想借机带来博个脸熟和人缘。

太玄派也就罢了,这是在人家驻于,当然人多。

像玄阴宗不过三人前来,左藏真更是孤身一人来的,其他几个副楼主此时都被他遣去主持各地分商队,以免再被十方珍宝坊算计。

哪像昊天门这般动静,几十近百人,就算里面有一半是年轻弟子来博脸熟和人缘,也太多了吧,简直是有一种喧宾夺主之势了。

不过转念一想,昊天门如此排场过来,看来也是有意要和太玄派争一争了。

“昊天神君,你终于来了。”道玄真人眸光一闪道。

这时,玄阴夫人和左藏真也一前一后步入场中,向昊天门的宗主打了声招呼。

“哈哈哈,来迟一步尚请恕罪。”那气势沉雄的道人从车上走下,踩着赤黄黑白金五条妖蛟的头走了下来。

“道玄兄,大家俱都在此,快人快语,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吧。今日之事,完全是因为冥狱宗挑起,镇狱大明尊建立了百邪盟也就罢了,竟然暗袭玄阴宗,还派人偷袭我昊天门和太玄派,十方珍宝坊也站在冥狱宗一边,与八荒藏真楼再起争斗。眼下在场的宗门,这些年大家守望相助,而且也与冥狱宗或一些旁门左道素有过节。这次冥狱宗气势嚣张,我等被迫迎战,极为被动,再像现在这样松散,只会被逐个击破,所以才有今日会盟之举,希望能组成盟会,再推举一位盟主团结大家对抗百邪盟,粉碎他们想掌控北冰陆的野心。”

这番话听得众人有的点头,即使有不满昊天门的人也沉默不语,因为他所说的是事实。

只有道玄真人脸色铁青,昊天神君所说的话句句为真,但这番话原本应该他来说的。

他是东道主,自然而然应该主持这场盟会,甚至可借此顺势而为引导众人,从而成为盟主,太玄派也就一跃成为诸派之首。

结果却被昊天神君来了个喧宾夺主,将这番话抢先说出,如果道玄真人再重复一遍,肯定只会被人轻视。

“神君说得不错,不过依神君看来,哪一派可以成为盟主领导大家呢?”道玄真人索性也撕破脸皮直接问道。

昊天神君哈哈一笑,这时候却来了个左顾右盼,眼光落在孔璋身上微微一顿道:“这位道友恕贫道眼拙,不知是哪个宗门门下?”

“我是玄阴宗的供奉。”孔璋道。

昊天神君神色微变,道玄真人却是勃然变色,昊天神君这老鬼竟然不答他的话反去盘问孔璋,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颜面扫地,不由重重的咳了一声。

昊天神君转回望向道玄真人道:“道兄勿以为是我失神,实在是这位道友修为不下于你我,面孔却是初见,想不到玄阴宗竟然能揽得这样的助力,莫非就是前几日传出出手帮了玄阴夫人的那位罗喉道友?”

道玄真人冷冷的道:“正是这位道友,有他相助,我们与百邪盟相争又多一分实力。不过神君还是回答我的话吧,何必到了关键反而顾左右而言其他。”

道玄真人也是狠辣,虽然失了第一着,却在接下来展开反击,逼着昊天神君说他们认为谁应该坐上盟主。

如果昊天神君说的是别的宗主,那就表示他们支持别的宗门,自身至少在别的宗门断绝希望之前就不好争夺了,不然便是出尔反尔。

若是说自身是最适合zuò

盟主的,就等于第一个跳出来,需yào

迎接别人的挑zhàn



第二百十七节 谋夺(上)

昊天神君哈哈一笑道:“不瞒真人,我觉得领导大家抵抗百邪盟,我昊天门责无旁贷。”

道玄真人一怔,玄阴夫人却只是低头不语,左藏真也没有说话,仿佛不关他的事似的。

倒是五行宗、青羽阙那几个宗门面上闪过一丝冷笑,不过也没出来说话。

“不错,昊天门一向慈悲为怀,极为照顾弱小宗门,有神君领导我们那是再好不过了。”

“神君若肯出来领袖群伦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金刚宗支持。”

数个声音接连响起,昊天神君微笑不语,这都是平时依附于昊天门下的宗门,此时出来溜须拍马一番,正是时候。

“神君就这么有把握?”道玄真人冷冷的道。

“真人问我,我不过是据实而答。”昊天神君笑道。

“好个据实而答。”一缕寒气在道玄真人面上掠过,心中的恼怒是不必说了。

这原本是他计划一心想借此结盟,然后令太玄派成为诸派之首的,为此不惜请出了本宗暗藏多年,一直在闭关的太上长老,想不到竟然昊天门来摘桃子。

不过道玄真人素来颇有城府,而且他自忖有师叔出手,其他人皆非其敌,再加上自己师兄弟,太玄派定然能坐上盟主之位。

“那倒是巧了,我太玄派也觉得自己打算出来承担这一责任。”

“原来道兄果然有心。”昊天神君道。

“彼此彼此。”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却将目光投向玄阴夫人和左藏真道:“不知dào

两位的意思?”

虽然刚才那一下,两人都认定彼此才是这次的主要对手,但是两人也不是傻瓜,真要分个高下,也得先把玄阴宗和藏真楼的态度弄清楚,免得有人从中渔利。

左藏真看了玄阴夫人一眼,见她低头并不说话,却仍是等不来从她口中希望听到的话,只好微叹道:“大家素知,我藏真楼虽然与诸派交好,但并无意执掌牛耳,此次参加结盟,也是因为十方珍宝坊已与百邪盟站在一起为难本楼,所以对这盟主之位也没什么兴趣。”

听左藏真这么说,道玄真人微眯双眼,这并不出乎他和昊天神君的意料之外。

接着是玄阴宗,两人望向玄阴夫人。

玄阴夫人缓缓抬头,正要开口,昊天神君却已经抢先又道:“夫人其实可以放心,玄阴宗这次损失颇大,我昊天门必定会为夫人讨回一个公道。”

道玄真人恨恨的看了一眼昊天神君道:“不错,我们绝不会放过冥狱宗。”

“多谢两位,其实……”玄阴夫人正想说明自己也无心与他们争夺这盟主之位的意思。

这时却有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道:“我倒是有点想知dào

。”

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一愣,继而微笑道:“原来是罗喉道友,不知dào

有什么想问的?”

孔璋慢条斯理的道:“我只是觉得盟主谁做是一回事,不过先得说清楚这盟主有多大的权力,诸派要做些什么?”

“不错,不错,还是结盟前先说清楚为好。”五行宗的宗主五行神君和青羽阙宗主亦齐声道。

“我太玄派的意思是既然结盟,盟主便有调动诸派力量的权力,各派不得拒绝。”道玄真人道。

“那岂不是说我必须将指挥本派弟子的权力都交给盟主?”五行神君皱眉道,这正是他不太愿意的地方。

昊天神君这时候却是笑道:“本宗之意,与道玄真人差不多,不过五行道兄也不要太过计较,这种指挥也只是限于对付百邪盟,平时自然还是听从贵宗的。”

青羽阙等其他几个宗门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目中虽有忧色,不过却没有再出言反对。

因为在他们想来,如果昊天门和太玄派是想借这个机会掌控其他宗门的话,也不是那容易的事。

比如虽然表面上可以同意将指挥本宗实力的权力交给盟主,但盟主也只是占上大义名份。

底下的弟子都是宗门所培养,必然还是会听从自家宗门的意思,如觉不妥,命他们到时阳奉阴违,一两个宗门暗地里抵*制或许会被杀一噤百,就算是玄阴宗或藏真楼也难以单独违抗,否则盟主占了大义名份,必然会被孤立。

但像五行宗、青羽阙这样的反而有利,因为他们几个宗门单个都不如玄阴宗,但合起来的话却是反而有所超越,而且几个宗门已有默契。

不过就在他们自以为得计时,昊天神君却又道:“而且若是我昊天门成为盟主,更会愿意与其他宗门交流修liàn

之道,愿意第一个将本宗诸多法诀拿出来与其他宗门彼此交换,盟里其他宗门弟子只要立下功劳,亦可向本宗求取法诀。”

这一句话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道玄真人都骇然了。

玄阴夫人亦是眸色闪烁,似乎在思索昊天神君之意。

昊天神君微不可察的扫了玄阴夫人一眼,他这一条看似只为了弥补盟友关系,借此上位,似乎吃了大亏,因为即使是五行宗和青羽阙这些宗门肯同样将本宗法诀拿出来交换,那也肯定是昊天门吃亏较大,因为昊天门的法诀比其他几个小宗门的法诀自然是要胜上一筹的,光从能成就的天人境修士数量就能看出来。

到是那些最末流的宗门无不欣喜若狂,这代表他们有机会接触到更高层次的法诀,说不定便有突pò

的机会了。

昊天神君微微一笑,他自是知dào

这样说,立时便会争得那些小宗门的心。

倒是五行宗、青羽阙、青天白日府、铁血殿左右为难了。

别人看不出来其中的厉害,他们还是能看出一二的,昊天神君提出的这个,看起来的确是昊天门、太玄派、玄阴宗最为吃亏,藏真楼倒未必吃亏,因为藏真楼的修liàn

法诀非常多,就算拿一些不错的法诀出来也不妨事,甚至可以以物代替法诀作为奖赏。

另外的宗门如果都要把自己本宗的法诀拿出来共享,对于五行宗等宗门来说,宗主级的人物可以借鉴更高层次法诀,倒也不错,对门下弟子来说更是极为有益,甚至可能会有人不惜抛弃原来的修为去修liàn

更高阶的法诀。

但如此一来,便有一个问题,这无形中便可能分化了门下弟子,令得其真的愿意以盟主为第一位,而不再是宗门,因为如果都改弦修liàn

别法,对宗门的感情就淡了,顾忌也就少了,而且偏偏还有大义的名份。

这是一个极为甜蜜的诱饵,五行神君等很是想拒绝,但是如此一来必然会引起门下弟子暗中不满,而且他们自己是想有机会得到昊天门等的法诀,这可以令得他们有晋阶的机会。

所以是该反对还是赞成,令得原本已经达成默契的几个宗门有些犹豫了。

道玄真人又惊又怒,昊天门这次竟然处处占了机先。

“这么说,如果是这样,玄阴宗也必然要将所有法诀拿出来共享了?”孔璋眯起眼睛道。

“正是如此。”昊天神君微笑道,“不过贵宗不用担心,我昊天门会第一个将本宗的昊天无极大*法拿出来的,只要有人能立下足够的功劳或是用本宗同样珍贵的镇派之法来交换,便可一窥无极大*法的玄妙。”

这话听得五行神君等跃跃欲试,“神君之意,到时如果本宗能拿出来五行玄鉴,便可得窥无极大*法了?”

“不错,五行道兄。我昊天门一直认为修真界中敝帚自珍是我辈修行停滞不前的最大原因。既然会盟对付共同的敌人,便应该大公无私的将自己的修liàn

所得拿出来,这样大家才进步得快,如此便是有强敌又有何惧?而且本派的昊天无极大*法虽然玄妙,但是我想以五行道友的修为也不会全部抛弃了五行玄鉴来重新修liàn

吧,最多也就是期待观阅后能有所悟,看能否借他山之石攻玉,突pò

晋阶。到是你我门下的弟子所修为深,他们如果能深得两派之长,日后必然大放光采。”

不得不说昊天神君的一番话实在是令得那些小宗门都开始做起梦来,反正谁做盟主不要紧,如果真肯做到这一步,必然得到他们的支持。

玄阴夫人却是忽然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向昊天神君望去,见对方一脸坦然,不由欲言又止。

“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同意见?”昊天神君笑道。

玄阴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道:“盟主要调动本宗修士,我都可以同意,甚至下令我上阵杀敌,幽姬也会遵从,但是要本宗将法诀也奉献出来,却是恕难从命了。”

玄阴夫人绝非蠢人,孔璋两次提问,昊天神君的问答,终于令她醒悟孔璋的目的。

孔璋这是在提醒她,昊天门的目标似乎是玄阴宗的炼神法诀。

因为如果要将本宗的法诀都拿出来交换,那玄阴宗的炼神法诀自然也包括在内。

孔璋这样说,自然是因为他也想得到炼神法诀,所以才会提醒玄阴夫人。

这种提醒自然是有目的的,如果玄阴夫人就这样答yīng

了,那自然也就无法再拒绝与孔璋的交换,孔璋可也是愿意拿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相换的,甚至于只要玄阴夫人肯答yīng

,他不惜曝露身份,拿蜀山派的无上道诀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来换都是可以的。

但如果玄阴夫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拿出来交换,那孔璋抢先一步提醒,便可得到玄阴夫人的好感。

有些事是要急不得的,要滴水穿石,水磨功夫。

第二百十七节 谋夺(下)

昊天神君没想到玄阴夫人答得如此决绝,不由皱眉道:“夫人,既然大家齐心合力,又何必再有门户之见,你玄阴宗虽然法诀高深,但我昊天门的昊天无极大*法也绝对不逊色,到时本宗必定率先拿出来。”

“不错,夫人不妨多考lǜ

一下,这也是为大局着想。要知dào

大家聚在一起,都是为了抵抗百邪盟,如果哪位道友得到启迪而修为有所长进,便等于我方实力的增长啊。”道玄真人神色一动也加了进来游说,忽然间和昊天神君一个立场,反不似刚才为了争夺盟主之位时的情形。

玄阴夫人摇头道:“请恕幽姬不能答yīng

。”

道玄真人的神色也黯淡下来,周围其他小宗门却是有些不甘心,只是自知难以与玄阴宗对抗,尚不敢跳出来说话。

五行宗等几个宗门对望一眼,便互相知dào

对方的意思,那就是静观其变。

反正此事对他们也是有利有弊,犯不着跳出来替昊天门和太玄派火中取栗。

相反如果他们能压服玄阴宗缔结这种盟约,那自己等人也自然能享shòu

其中的好处。

当然,坏处就是若给昊天门和太玄派一段时间,真可能借此分化离心自家宗门。

一时间却是陷入一个僵局中,玄阴夫人已经看破其中玄机,不论是道玄真人还是昊天神君,想抢夺盟主之位是为了争权,好让自己的宗门能成为诸派之首,而故作大方的愿意将自己宗门的法诀都拿出来作为交流之用,却是意在玄阴宗的炼神法诀。

与冥狱宗不同的是,冥狱宗是等了这么多年,镇狱大明尊还不能人诀两得,索性来了个明抢。

而太玄派和昊天门虽然各自都想主导,但是在想谋夺玄阴宗炼神法诀一事上却是一致的。

当然,真说起来,玄阴宗其实也未必吃亏,因为玄阴宗如果肯交换,昊天门的昊天无极大*法和太玄派的三种修liàn

玄光的法诀或许都有能弥补玄阴宗在炼体炼法上的不足。

这也是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认为自己并没有算计玄阴宗的原因,因为似乎看起来也是可以互利的。

问题只在于玄阴夫人始终不同意这种交换,也不同意与孔璋的交换。

“夫人,你这般执着,又如何令大家齐心合力呢?”昊天神君沉声道。

“幽姬感激上次的援手,但是此事实在是兹事体大,我宗门中尚有玄冥师姐和鬼面师弟,在未与他们商量之前实在是不能答允。”玄阴夫人斩钉截铁的道。

“既然玄阴宗暂时不允此事,那便留待下次再议好了。”左藏真忽然道,“只是这盟到底如何结?若是遇上什么事如何裁定?”

“我倒是有一法,不知诸位可愿意听听?”孔璋忽然道。

左藏真道:“不妨说来听听。”

孔璋笑道:“认真说来,四大宗门其实都有资格成为盟主,左楼主别忙着撇清,你不愿意承担此职务,但是不可否认你也有此资格。像道玄道兄与昊天神君这般都极为有承担之心,不论我等支持哪一方,势必都会影响另一位的士气,这又何苦?”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道玄真人不耐的道。

孔璋道:“这盟主最后肯定是要选的,但我以为既然此盟是用来对抗百邪盟的,盟名大可以叫作诛邪盟。”

“罗道友还是长话短说的好。”道玄真人道。

孔璋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样子,道:“不过为了避免伤了和气,不如将选盟主的标准定为谁能给予敌人最大的重创,谁便有最有资格坐上盟主之位,如此想必也理所当然。”

此话一说,五行宗等宗门纷纷点头,因为孔璋的话不无道理,既然此盟是为了对抗百邪盟而立,自然谁能给敌人最大伤害,便有资格成为盟主,天经地义。

而且如此一来,小宗门便不用担心四大宗门保留实力,先行驱使他们上前当炮灰了。

“这话不错,如果以此为条件,自然不愁人不出力了。”昊天神君道,不过却也有一个弊端,现在蛇无头不行,百城之会日子已经不远,如果现在还没有一个领头之人,连区区共享法诀这种小事都不能定夺,又如何领导大家对抗百邪盟呢?”

道玄真人亦道:“罗道友的话虽然有理,但转来转去仍是要转回原点,我们现在便需yào

定出一个盟主。”

孔璋笑道:“这有何难。正式的盟主之位可待百城之会上,谁家对抗百邪盟最得力便可成为盟主,若是一直分不出谁最得力,便将盟主之位轮值,这轮值盟主可先从四大宗门中选出一个,不过既然只是轮值盟主,而不是正式盟主,像共享法诀这种事便没有权力,还是留待正式盟主出来后再说吧。轮值盟主就只有调遣各宗修士的权力,以便迎敌,不知以为如何?”

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一怔,左藏真却是拍了拍手道:“不错的主意,我赞成。”

玄阴夫人看了一眼孔璋道:“若只是罗道友口中轮值盟主,幽姬也没有异议,并且为了表示刚才的歉意,我玄阴宗会暂时退出对轮值盟主之位的权利。”

左藏真亦笑道:“对这轮值盟主之位,我藏真楼也暂且无意,愿意听从分配调遣。”

有这两人一表态,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脸色微微好转,如此虽然只能暂时成为轮值盟主,但也比一无所获的好,而且这两宗退出,那么必然轮值盟主之位就只会在太玄派和昊天门中产生了。

昊天神君看了一眼道玄真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么说来,这轮值盟主暂时也只有在我们两宗间产生了。不知dào

道兄决定如何来分出高下,以定这盟主之位?”

道玄真人笑道:“你我都是老交情了,彼此修为也知dào

。这世界上到底是要讲究实力的,还是比一比整个宗门的实力吧。”

昊天神君道:“这可就难了,说起修为,你我相仿,斗起来没完没了,而且又不可能分出生死。你我身边的同门,你有三位师弟晋入天人境,我亦有三位师弟晋入天人境,大家仍是半斤八两。”

道玄真人却诡秘的一笑道:“不过我这次却是多了一个人。”

“谁?”昊天神君沉声道。

“请明叶师叔现身。”道玄真人忽然恭敬的道。

太玄派中顿时升腾出一股庞大的威压,这股威压来自于一个神识,缓缓扫过众人。

“明叶真人?!”左藏真微微色变道。

玄阴夫人亦是一脸惊色,见孔璋眉头微皱,她低声道:“明叶真人是太玄派上一代的修士,是道玄真人的师叔,想不到竟然还没陨落,他这么多年没现身,太玄派一直声称他是外出云游去了,我们都以为他已经陨落在天劫之下了,原来是闭关。”

孔璋双眸转动,这股神识正是与他先前在会场上感受到的那股神识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太玄派隐藏着一个实力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难怪这次这么有把握想成为盟主。

“昊天门那边似乎也隐藏了一个人。”孔璋低声道。

玄阴夫人又是一惊,闻言以神识细细搜索始道:“不错,若非你提醒,我几乎漏过了,看来他们早有准bèi

。”

“呵呵,正是明叶。我听道玄师侄说如今各宗英才辈出,本来还有点不相信。不过今日一见,的确不虚,左楼主自是不必说了,想不到当初玄阴尊者门下一女徒也有如此修为,殊为难得,还有她旁边那位小友,适才竟然能觉察到老道的存zài

,好,好,好。不过最令我意wài

的还是另一位老友竟然也还活着,并且赶来了,哈哈哈,玄天君,你别来无恙啊。”

“哈哈哈,你这老鬼都还活着,我又如何敢去死呢。”一个声音却是从昊天神君那驾车具上响起。

就见那车中又走出一个矮小的道人,不过此人个子虽不高,但身上的气势却是十足,而且一现身身上便萌发另一股巨大的威压,与隐藏在楼阁中的明叶真人隐隐相抗。

“原来两位前辈尚在。有两位在,那镇狱大明尊想必也讨不了什么好去了。”左藏真微吁了一口气。

自冥狱宗组建百邪盟开始,左藏真便有些担心的是如论单打独斗,自己这一方恐怕没人是大明尊的对手。

现在太玄派的明叶真人和昊天门的玄天君既然现身,这两人的修为在避世前也已经达到了天人境第四阶,或许稍稍不如镇狱大明尊,但是合二人之力,大明尊肯定亦非敌手,余下其他修士,料想便不是自己等人的对手了。

“明叶老鬼,这盟主之位怎么个说法,你划下道儿来吧。”玄天君沉声大笑道。

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却是心中微微苦笑,他们为了今天,特地请出了各自的师门长辈,但是偏偏对方也是,却又是势均力敌。

这时候玄阴夫人却忽然开口道:“两位若是动手,必然惊天动地不说,而且胜负难分,若是分了,只怕对我方便是一重大损失。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也不宜比拼,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倒不如让下一辈的修士,各自推荐一个出来比试一番,毕竟我等宗门的延续也是要看下一辈的。”

“这主意倒是不错。”广场边上忽然多了一个丰神俊秀的中年道人,道玄真人忙上前见过,这正是明叶真人。

“好,就这么定了。”玄天君亦大笑道。

第二百十八节 劝说(上)

三道遁光飞掠而来,眨眼间便进入了茫茫雪山范围之内。

遁光一停,现出三个人来,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一个粉面生寒的美妇人,最后一个人却是孔璋。

“师妹,我便到这里为止吧,我与门下弟子现在暂时撤至小孤山附近,只要宗门有事来召,我必前来。”北宫望沉声道。

虽然双方已经和解,北宫望也算是重回宗门,但是当初幽姬对这一脉的处罚是要他们仍在宗门之外呆上百年之久才准允回到凤阴山。

所以三人离开太玄派后,北宫望陪着幽姬二人,也只能最多走到灵境之外,并不能真的去到凤阴山内。

玄阴夫人微微点头,她面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似的,美艳中带着冰寒,倒是生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来。

不过她这番神色自然不是做给北宫望和孔璋看的,实在是太玄派一行有些让人失望。

太玄派和昊天门也在打玄阴宗炼神法诀的主意,甚至两派在这次立盟之会上不惜出动了闭关多年,别人以为已经陨落的上一辈长老。

而且原因很简单,多半正是明叶真人和玄天君这两个老家伙想得到炼神法诀,以求更进一步。

他二人如果再得到突pò

,便是圣阶。

圣阶是什么概念,北海圈内叶家便是有因为有一个圣阶修士,便能够与龙族、烛龙府鼎足而立。

若两派中有人能成就圣阶,从此再无人敢冒犯,甚至可以从此一统北冰陆。

适才在太玄派中,明里立盟,暗里两派却是借机想以盟内宗门共享法诀而逼迫玄阴宗拿出炼神法诀来。

如此算计自然是让人不舒服,何况到现在为止孔璋也还没弄明白玄阴夫人不肯交换法诀的原因。

总算昊天门和太玄派相争,加上玄阴宗也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又有孔璋这种外援,玄阴夫人态度坚决,这立盟之日,总还是要顾些脸皮,如果太过逼迫,也会叫那些依附而来的小宗门心寒。

所以昊天门和太玄派还是没有过份逼迫,只是像征性的派出第三辈弟子中的两人比试了一场,以定轮值盟主。

最后是道玄真人门下战天士技高一筹,胜了昊天神君门下,令得太玄派成为暂时的盟主。

不过这位置现在意义不大,因为昊天门既然也亮出了底牌,连玄天君都出动了,自然并不会对太玄派俯首的。

而对于玄阴宗而言更不是什么好消息,才与冥狱宗破脸,八荒藏真楼也袖手,另两个以前的有力盟友现在也在打自身的主意,除非玄阴夫人肯乖乖的把法诀拿出来,否则这两派既然已经露出意思,后面少不得还会继xù

明暗来谋。

虽然因为百邪盟这敌人的威胁存zài

,暂时不至于内讧,但是日后也不知dào

会生出什么鸡毛狗血的事来。

如此情况,自然让玄阴夫人开心不起来。

北宫望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师妹勿要担心,回去将今日之事与玄冥师姐和鬼面师弟说说,让他们也知dào

。我玄阴宗立派千年,玄天君和明叶道人仗势欺人,说得好听,什么共享法诀,这只怕是他们的第一步。到后面他们借我们的炼神法诀突pò

圣阶,恐怕更会逼迫我们与他们的宗门合并,与镇狱大明尊又有何区别。”

玄阴夫人微微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却是还没有到这地步,又有百邪盟在,短时间内倒是不会翻脸,但他们既然觊觎本宗法诀,却始终是个大麻烦,我就算要将法诀拿出来,也只会是在本宗之内,而且这法诀未必能如他所愿,否则玄阴尊者就不会陨落了。”

玄阴夫人原本是玄阴尊者之徒,但自从由徒变妇,被强逼以道侣身份与其师双修后,她便从此只称其为玄阴尊者,而不再以师傅相称。

北宫望却是听得欣喜,听玄阴夫人之意,这原本向来只掌握在宗主手中的法诀,玄阴夫人也不再一意把持。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如此一来,将来自己与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又多一些机会更上一阶了。

“师妹放心,我等必定支持你,我们玄阴宗上下同心,也未必便怕了这些无耻之徒。”北宫望道。

玄阴夫人点点头:“师兄虽暂时不可进入凤阴山中,此去却可将你那一脉迁来这雪山附近居住,不算违了当日之话,又可守望相助。便如你所说,只要我们上下同心,也不怕了他们,只要师兄这一脉日后为宗门立下功劳,我缩短你们的放逐时间,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北宫望听得大喜,玄阴夫人之意只要他们肯为玄阴宗出力,之前那要在北海呆上百年的处罚也是可以缩短的。

北宫望欣喜的离去,孔璋冷眼旁观,玄阴夫人如此作为倒也不奇怪。

“罗道兄,我玄阴宗如今的境况你也看到了,不知dào

可有什么建议?”玄阴夫人幽幽长叹了一声,忽然问道。

“夫人有如此胸襟,也是玄阴宗的幸事。”孔璋淡淡的道,他指的是玄阴夫人收拢北宫望之举,还有之前不杀北宫望,连魏虎儿也没杀,恐怕便是有今日之担心。

“嗯,到现在这地步,便是北宫望和魏虎儿也是本宗的一分实力。而且经lì

上次之事,他们也应该明白,宗外之人是靠不住的。”玄阴夫人道。

“夫人说得是,不过我以为夫人更应该想办法的是提升你自己的修为,相比其他人,自己才是最可信的。”孔璋道。

玄阴夫人不由凝眸向他看来,孔璋坦然对视,负手道:“我只相信我自己。夫人既然适才都对北宫望说出将来或可传他们炼神法诀,何不与我也做买卖呢?我答yīng

夫人,只要你肯将法诀与我交换,我修liàn

有成后,不但会全力相助玄阴宗,而且必定竭尽全力也助夫人提升境界。”

“好像你刚才才对我说只可以相信自己。”玄阴夫人脸庞忽然一红,然后以孔璋自己的话来抵挡孔璋的话。

“难不成要我拜入玄阴宗,夫人才肯传我法诀?”孔璋无奈的道。

“岂敢,你就算想拜入我玄阴宗,我也不敢当真收你入门,只怕我宗门中的那些滴血禁咒也难以控zhì

你的神魂。还是就像现在这样,你以供奉的身份存zài

,我比较放心一些。”玄阴夫人道。

邪宗魔道中自有一些以对方身上之物为引来施展滴血禁咒,渗入对方神魂之中作监视和控zhì

之用,一旦对方违誓,轻则神魂受损影响道心,重则便可能神魂绝灭。

但问题是既然这是针对神魂而来的,孔璋已经达到天魂境界,这种方式能对他有多大效果,玄阴夫人一点把握都没有,除非对找出对方道心所恃,根据这一点来让对方立誓再施展滴血禁咒,否则便是发下生死之咒都不一定管用,因为对方的道心如果已经跳脱出生死,便是违誓也影响不了多少道心。

这一点别人不明白,但是玄阴夫人自己却是明白的,因为她的道心便不在生死之间,并不像大多数修士求的是长生。

见玄阴夫人不吃这饵,孔璋只得叹了一口气:“我也都是为夫人和玄阴宗着想。现在外有百邪盟威胁,内有太玄派和昊天门觊觎,夫人又何必固执。”

“多谢道友,我会好好的思索一下如何应付。”玄阴夫人平静的道,说完遁光一落,身下那边雪山现出玄阴宗那处小界天的入口,凤阴山的一角隐约可见。

孔璋紧跟着她也再次进入玄阴宗的山门之内,两人分别后,孔璋自然留在客舍静室中休息。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人影便已经在静室中消失,而江雪如的静室中却忽然多了一个人。

江雪如原本正在打坐修liàn

,忽然觉得腰间一紧,已经被人拦腰抱住,不由大惊,正待喝骂,见是孔璋,这才粉面一红,收了道诀。

“你,你怎么回来了。”

孔璋双手熟练的潜入江雪如的衣裳之内开始摸挲,嘴里却笑道:“我回来,第一个便想你了。”

尽管知dào

对方是骗人的,但是江雪如仍然听得极为开心,原本有的挣扎不由渐渐放qì

,任由孔璋轻薄。

“你随师傅去太玄派可顺利?”江雪如一面忍受着孔璋的怪手,一面问道。

“放心吧,我既然答yīng

了会相助,自然还是会尽lì

的。”孔璋道,“不过老实说不太顺利。”

他将在太玄派的遭遇告sù

了江雪如,听得江雪如一时连孔璋已经深入的怪手都忘了,挺直了胸膛道:“那如何是好?

孔璋轻轻握住她那对白嫩柔软的乳鸽,沉声道:“你师尊已经作得不错了,知dào

收拢人心,但是就算玄阴宗上下齐心,现在仍是处于弱势,就算将来击败了百邪盟,只怕不论是太玄派还是昊天门都会继xù

觊觎。其实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师傅这么固执,坚持不肯和我交换法诀呢?你可知dào

这其中的原因?”

江雪如摇摇头,孔璋不由头大,看来在江雪如这里也探不出来原因。

不过想想又不甘心,孔璋索性剥去江雪如的衣裳,露出她那赤裸雪白的美*体,然后分开她的一双又长又白的玉腿,开始了征伐。

片刻后,江雪如便被孔璋送上销魂之境,双眸陷入失神之中。

孔璋一面继xù

冲刺,令得江雪如欲仙欲死,一面漫不经心的道:“你师尊修liàn

似乎没在这凤阴山中?”

“不,不是,她在这凤阴山中,不过她用的是当初师公闭关的静室,那里有极厉害的禁制,能让人难以找到。”失神中的江雪如下意识的道。

“哦,难怪我神识搜索下都没感觉到她。”孔璋道,“那你能进去那里吗?”

“我,我有一片通行符,拿着那个能进去,不过未经召唤,我也不能随便进去。”江雪如道。

孔璋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而专心致志的开始抽*插起来,令得江雪如更加没有招架之功,一溃千里。

最后疲倦之极,江雪如沉沉睡去,孔璋却是将手一招,便将江雪中的衣袍拿在了手里。

第二百十八节 劝说(中)

明明推开的只是一扇门,但是进去之后却宛如又进了一片天地,里面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到处种满了奇花异草,果香扑鼻,但又幽静异常,孔璋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甚至连神识扫过,也没有发xiàn

人。

他从江雪如那里偷来了那片可以进入玄阴派禁地的玉符,这片地方是个境中境。

玄阴宗的山门是在茫茫雪山中另辟了一处灵境,不过灵境到底已经产生浅显的法则,故有自然而生生灵了。

而这里却是在灵境中又开辟出来的一处空间,里面这些花草虽旺盛,但是看得出来并非原生,因为这空间的中法则并不足以令生灵诞生,甚至连生灵之气都不足,全靠玄阴宗的禁制从外间提取。

原本此处应该是一片苍茫的空间,只是一处空间的夹缝而已。

难道这些花草是玄阴夫人种下的?

孔璋带着疑问缓缓掠过,整个身形化作一道淡得几乎是不可察觉的影子,这里遍布着禁制,虽然仗着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孔璋可以通行,但是神识也好,遁光也罢,也得比平时小心,神识能探索的范围更是不得不压制到一个极低的程度,以免惊动了玄阴夫人。

募地神识中出现一点异样,孔璋眸光不由望向那处。

在孔璋眼望的那个方向有一处巨大的水池,四周以青色的纱帐遮掩着。

忽然纱帐一撩,一个美艳的女子走出进来,正是玄阴夫人。

她微皱着眉头,仿佛有说不出的心事,缓缓走到池边,才重重的摇了下头,仿佛要抛开什么似的。

她此时并没有穿着平时穿着的法袍,而是一身黄色纱衣,香肩微缩,纱衣便从肩头滑落。

一具长身玉立,骨肉匀称的躯体裸露在池边。

玄阴夫人从池边鞠起一点水撒落在自己身上,那水流淌过,剩余的水珠残留在比玉还晶莹,比花还香的娇躯上,宛如颗颗珍珠。

她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肌肤,宛如天鹅般的秀颈,刀削般的香肩,直至胸前那双颤颤巍巍的耸立,上面还有一对红梅傲然挺立。

玄阴夫人无端的脸庞微红,手指抚过那对红梅时,身子不禁有点异样的感觉。

她暗骂了自己一句,伸腿入水,然后坐了下去,直至池水将她身体浸没。

热水浸泡着躯体,玄阴夫人只觉遍体舒畅,脑海中却又不自觉的思索起烦心的事。

“只有自身实力才真zhèng

可恃……”她想起孔璋的话不由自语起来。

“不错,夫人能这样想是最好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突兀的在周围响起。

玄阴夫人募然大惊,身子向水中猛沉,同时启动了禁制。

水池四周忽然亮起点点星辰般的金光,只微微一滞,便向池边一处地方击去。

一道淡淡的影子忽然间从无到有的显现出来,露出孔璋有点尴尬的模样。

“夫人勿怒,我绝非故yì

偷窥。”

“罗道友,那你潜进我玄阴宗的秘境作什么?这里只有宗主才可以进来,是历代宗主修liàn

之地。”玄阴夫人脸色通红,她虽仗着禁制逼出了孔璋,却没有再进一步下手,因为若大打起来,她势必要赤身相见。

虽然明知dào

池水的遮掩其实没用,自己赤身的样子已经落在他眼中,但是玄阴夫人下意识的仍是想将身子藏在水里,以求遮掩,至于后面如何再与孔璋计较倒是后事了。

孔璋苦笑道:“不管夫人相信不相信,其实我进来是想看能不能找到炼神法诀,或是偷窥夫人修liàn

,找出一点与炼神法诀有关的。”

不知为什么,玄阴夫人对孔璋的话倒是信了八成,不过却又不禁想到,难道自己对他竟然没有半点吸引力?

一念及此,她不由霞生双颊,连忙止了自己这荒诞的念头。

“罗道友,我已经说过了,我自会考lǜ

此事,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夫人,既然我行迹已露,索性也不由大家摊牌来说吧,如果我不能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或是得到关于夫人不愿意交换法诀的真实理由,我便打算尽快离开了。”孔璋索性道。

“你……”玄阴夫人不禁柳眉一动,差点便想站起身来,但随即又无奈的坐了下去,孔璋只是相当于玄阴宗请来的打手,那什么供奉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就如孔璋所说,如果不能提供真zhèng

让他心动之物,他便不愿意再多呆下去了。

“原来你也被镇狱大明尊和那两个老家伙给吓住了。”

“那倒不是。镇狱大明尊也好,明叶真人和玄天君也罢,我虽然还不是对手,但是自保还是办得到的,甚至于必要时帮你牵制他们其中一人也是办得到的。”孔璋摇头道,“关键在于夫人肯付出什么代价,老实说我的耐心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不然今天也不会找机会潜进来刺探。其实夫人为何始终不肯与我作这笔买卖?我以太阴一脉的法诀与你交换,你便有突pò

之机,而我也肯定能突pò

,到时候说不定便能正面硬抗两三人之一,对玄阴宗是莫大的支持。”

“其实就算我肯将法诀给你没有用。”玄阴夫人叹道。

“为什么?”

“因为玄阴宗的炼神法诀虽然厉害,却是不全。”玄阴夫人坦然道,“所以最多也就只能修liàn

到天魂境界,没有办法再突pò

,而你,应该已经达到了天魂境界了。其他人,我就算给他们,他们也未必练得成,练不成反倒会以后是我玄阴宗藏私,给本宗带来更大的麻烦。”

“原来夫人是担心这个。”孔璋道,“那大可以放心,我正是因为觉得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与贵宗的法诀似乎同源而出,可以互相补证,只要你肯答yīng

交换,我认为对大家有百利而无一害,更是可以两诀映证下进一步修liàn

神识。若是不成,我也绝计不会认为夫人藏私,更不会因此而迁怒于玄阴宗。”

玄阴夫人从水中凝视着孔璋,见他亦是一脸坦然的样子,不由芳心微乱,不知该如何应付现在的局面,难道当真要出水一战,甚至唤来其他门人进入秘境帮zhù

自己驱逐走此人?

原本她还指望孔璋帮他牵制外敌的,如果这样做了,倒是反目成仇了。

但若不逐走此人,难道当真将法诀抄录给他,若是被他看到法诀中历代祖师的心得,特别是看到玄阴尊者当初想出来的修liàn

补遗,又该如何是好?

孔璋见她不说话,不由生疑,皱眉道:“夫人,法诀我是势在必得,若是不得,我便只有与你们一拍两散,甚至反过来帮zhù

你们的敌人。请恕我直言,你不肯将这法诀交换,是不是因为与双修有关?”

此言一出,玄阴夫人立时脸上又生朱霞,不过却没有恼怒,反而长叹了一声道:“原来你也猜到了。”

“原来真是如此。难怪你不愿意交换法诀。”孔璋道,“不过我并非镇狱大明尊想人法俱得,夫人只要肯交换就可以,我岂会强迫夫人。”

“罗道友,实话告sù

你,本宗的炼神法诀最多便只能修liàn

到天魂境界,如玄阴尊者一般。但是历代祖师为求突pò

,便想出了种种法子来尝试突pò

这一桎梏,其中便有双修之法。不过本宗只是不禁男女之事,却还比不上阴阳仙宗和极乐魔宗,追求的不过是欢乐。双修之法有前代祖师用过,却没有成功,也就被放qì

了,只是记载在法诀补遗内了。”

“到了玄阴尊者时,他为求突pò

,费尽心机,却又认为双修之法是一条可行之路,只不过前代祖师都弄错了,找到的双修之人不适宜罢了。”

“莫非他认为应该是要和他同样修liàn

过贵宗炼神法诀的人?”

玄阴夫人轻轻点点了头,孔璋叹道:“原来如此。”

“你想必也知dào

我是如何坐上这宗主之位的,那时我只是一个一心向道的小女子,被他收为关门弟子,视他如父亲一般,却突遭此大变,自是深恨。他死之前可能是出于补偿之意,将宗主之位指名传给我,又将全部法传给了我。”

孔璋不由微微皱眉,“这么说来,难怪夫人顾忌重重了。”

按玄阴夫人所说,那只有她是最适合双修的人,若她交出法诀,镇狱大明尊等修liàn

时感觉仍然无法突pò

,却像当初玄阴宗的某位祖师一样认为可以凭双修之法来突pò

的话,极可能也会像玄阴尊者一样认为找一个同样修liàn

了这法诀的人来双修是最佳。

到那时候,玄阴夫人必定难逃魔掌,因为她最适合的人选。

而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被一向敬重的师尊逼迫,现在又岂会甘愿重蹈覆辙。

孔璋也不由一时头疼,他或许要胜过玄阴夫人,但是要生擒对方却是极难,毕竟他还不是天人境第四阶,只从境界上来说与玄阴夫人相仿,只是仗详魔质形态才有把握压制对方。

而且最麻烦的是就算能擒下对方,也没把握能逼迫她说出法诀。

按玄阴夫人以前的遭遇,此女外柔而内刚,只怕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二百十八节 劝说(下)

不过既然找到了玄阴夫人不愿意交换法诀的缘由,总比什么都不知dào

的好。

孔璋心念电转,脑袋里思索着如何才能说服玄阴夫人。

这难度的确有点大,之前他一直在认为在交换法诀上,玄阴夫人并不会吃亏。

但如果玄阴夫人是最适合双修的人,就有些麻烦了。

此女的遭遇是极大的一个障碍,她早年一心向道,视师如父,最后其师却因为想突pò

圣阶而逼迫她双修,虽然给了她一个玄阴夫人的名份,临死前更将宗门和法诀都给了她,作为道统传承,但是这并不能完全弥补她心中的阴影。

甚至于极可能她的道心都因此而受损,导致从此无法进入其师的境界,否则便能与镇狱大明尊抗衡了。

“我知dào

夫人对双修非常难以接受,不过贵宗眼下的局面如此艰难,请恕我直言,舍己之外别无他物,自己之外都是靠不住的。”孔璋缓缓开口道。

“好一个舍己之外别无他物。我也不想否认,我对双修之法的抗拒的确是因为早年的遭遇。”玄阴夫人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嘲讽道,“不过就算我过得了这一关,你可知dào

为什么玄阴尊者会认为双修之法可以突pò

神识上的境界?”

孔璋将自己记得的双修之法回忆了一遍,一时没想出来玄阴夫人之意,谨慎的道:“古代修士的双修之法虽然少,但是总还有留传,只是不知dào

我会的这一套双修法和夫人所知的是不是相同,或许夫人所知别有异处?”

“应该差不多,除非你的传承不完整,只要你的传承是完整的,大家所知的双修法都相差不多。古代双修的各种法诀差异其实在于道侣不同,每对道侣会因为自身的体质、脾性不同而作出微调,这才有了不同的双修法,但基本法诀都是一样的。”玄阴夫人道,“若你的双修法是完整的,那看来你是忘了双修法中最关键的一点,这一点导致很多人即使是得到双修法也没办法达到真zhèng

的‘双修’,就好像入了宝山而空回。”

孔璋听玄阴夫人如此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失声道:“你说的是要神识共振?”

得玄阴夫人提示,孔璋顿时想起,和他双修的人也有好几个,但是不论是心甘情愿的靳青思、潘秀儿,还是半强迫的师雨浓,又或是真zhèng

属于强迫的羽红袖,最多也就是和他真元共振,但是从无一人连神识都共振了。

而双修法上早就提过,如果双修要达到最高境界,神识共振是必须的,这还只是开始,到最后双方的神识频率会因为共振而越来越接近,最后自动知dào

对方的一切。

也正是因为这神识共振的后果,孔璋与诸女双修时才最多只做到真元共振,并不和她们神识共振。

因为魔质的特殊,一开始就是走的灵肉合一之路,魔质进化,自然而然便会引起神识境界提升,所以他对双修法并没有真zhèng

在意。

只是在成就天人境之间,双修法的真元共振能令他增长真元事增功倍。

到得突pò

天人境后,依靠掌握空间法则,他能吸纳的元气远超真人境之时,真元几乎无有穷尽,便再未将这双修法放在眼里了,最多与女子交*欢时视作一种技巧,可以借此掌控她们的肉体。

现在听到玄阴夫人的提示,孔璋忽然发xiàn

自己的确忽视了。

以往一直依靠魔质进化而带来肉身和神识的一起增长,但是现在魔质的进化已经停滞,神识的提升便失去了最大的依恃。

玄阴夫人笑吟吟的道:“我出身玄阴宗,玄阴宗位列邪宗之名,我又曾失身于玄阴尊者,自然也不用在你面前显得三贞五烈。现在形势危急,如果真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我的修为,我也不得不考lǜ

去试试双修法。”

说到这里她脸上闪过一丝凄然,“这么多年,我早就知dào

镇狱大明尊和左藏真对我有意,后者心更真诚一点,不像明尊既想要人又想要法诀。只不过我因为心中阴影,始终无法迈开那一步。而这一步迈不开,便不可能达到双修时的神识共振,若只是真元共振,对你我这个级数的修为已经没有多大的提升作用,最多适宜于真元大幅度消耗时,需yào

在极短时间内回复。”

“不过,就算我过得了昔日那一关,道友可又做得到神识共振,将你的一切都袒露在我面前?”玄阴夫人嘴角微微翘起,略带嘲讽的道。

孔璋的脸色沉了下来,玄阴夫人说得没错。

如果双修法加上玄阴和太阴两支的炼神法诀真能突pò

神识的境界,眼前仍有两个障碍,一是来自于玄阴夫人,她因早年之事而对双修时的交*欢有着心理上的恐惧。

另一个便是孔璋自己能不能做得到在双修时神识共振到合一的地步,双修法的原理本来就是借助一对道侣共同修liàn

,以催动真元和神识共振来突pò



以前的双修证明在真元共振后的确很有效果,但神识共振不说,还要共振到两人的神识趋同于一,到那时两人的一切便如水乳*交融般瞒不过对方了。

孔璋倒不太顾忌自己的身份被玄阴夫人知dào

,但不代表愿意能将一切都展现在玄阴夫人面前。

这倒不是有什么不敢让她知dào

的问题,而是让自己之外的人知dào

自己的一切,这是孔璋的道心所抗拒的。

“道友说得不错,其实适才我也一直在想。现在这局面下,除非我立即撒手不管宗门,然后遁出北冰陆,寻处地方隐居起来,否则始终要面对。不过镇狱大明尊那里我并愿屈服,否则当初他想吞并我玄阴宗时,我就应该投降了。”

“太玄派和昊天门那两个老家伙,估计夫人也没兴趣吧?”孔璋道。

从玄阴夫人口中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不错,那两个老不死的我当然没兴趣。不要说他们谋算玄阴宗让我无法接受,就只是那两人的模样也足以让我恶心。”

这番话倒是不尽不实,明叶真人和玄天君现在的样子虽然苍老,但却是因为没有成就圣阶,只以原态出现,对身体的负荷最小。

若以秘法短时间内恢复青春,他们也是作得到的,只是如果维持将会消耗他们的力量,只是为了外表,对于修士而言意义不大,除非是女修或是比较注重外表的男修才会。

“若真要挑选,我也只会在左藏真和你之间挑选一个。若说交情和值得信任,左楼主更适当一点。但如果双修法要更有把握助我突pò

神识的境界,倒是只有你更适合。因为你虽然没有修liàn

玄阴一脉的炼神法诀,却有修liàn

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说不定互相补完之下,效果更让人惊喜。”玄阴夫人道。

“或许也是天意,在我还在考lǜ

之中,你却偷偷潜了进来。”玄阴夫人凤眸生波。

忽然水波一阵荡漾,就见一具雪白的女修从水池中站了起来,玄阴夫人那美艳动人的身躯就这样裸露在了孔璋面前。

这是惊人的香艳场面,但身为当事人的两人却绝非诱惑和面对诱惑的态度。

“我邪宗修法,讲求百无禁忌,只求得法。这些年我因为早年之事而导致修liàn

停滞。你为了想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也费尽了心机,我也为了宗门存续而苦恼不已。如今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不妨明说,早年之事对我阴影仍在,我只是鼓起勇气尝试,如果这次双修失败,恐怕我也会从此再没有晋阶的可能。”玄阴夫人咬着朱唇道。

她缓缓举步,分开池水走向孔璋。

孔璋看着这副美得眩目的身体,面上却是连一点绮意都没有。

他心中亦在天人交战,不过这交战自然是与什么人伦道德无关,他对这些东西是毫无顾忌的。

他忌惮的是双修法要达到最高境界,必须神识共振到两人的神识融合,自己的一切都将在玄阴夫人面前曝露。

除了自己之外,就算是姐姐孔幽都不可能知dào

自己的一切。

特别是从踏入修道开始,孔璋道魔同修,但道心却是趋向于“极我”。

让自己之外的人知dào

自己的一切,这对于道心来说势必要产生影响。

玄阴夫人走到孔璋身边,忽然伸手一拥便抱住了孔璋,双唇印上他的面颊,轻轻一吻。

“我已说得很明白,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你害pà

,那便从这里出去吧,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孔璋脸色微变,之前他猜玄阴夫人是因为早年之事而对双修法抗拒时,还生出过一个备用的办法。

那就是利用江雪如,若玄阴夫人不愿,他便打算以江雪如来作为替代。

因为江雪如也修liàn

过少部份玄阴炼神之法,只要玄阴夫人肯把全部法诀说出来,他还可以传给江雪如,让她修liàn

了再和自己双修。

只不过这样一来所需时间长,容易生出变数,最理想的自然还是玄阴夫人。

但是被玄阴夫人说出双修法真zhèng

的关键在于神识共振后,孔璋便知dào

江雪如也用处不大了。

因为如果能和江雪如神识共振,那和玄阴夫人又有何不可?

此法艰难就艰难在于要破除极我,是因为玄阴夫人还是因为江雪如,甚至是靳青思、潘秀儿、师雨浓、羽红袖,本质都是一样的。

因为她们都是“非我”!

第二百十九节 神识共振(上)

玄阴夫人见孔璋一脸阴沉难以决断的样子,自己心中也不知dào

是何滋味。

孔璋这次的贸然闯入令得两人的关系进了一个非此即彼的死结中,她亦是左右为难。

适才故此决心已下的样子,实jì

上有很大程度上她是认为孔璋这种人不太可能接受将自己神识中的一切都让自己知dào



而她自己也很难接受将自己与另一人灵肉交融,对她而言是双重障碍,而对于孔璋来说则是一重障碍。

但如果是孔璋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便不可能怪得了她了。

如此一来,或许不用与此人反目成仇。

玄阴夫从伸出葱白一般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孔璋的面庞,柔声道:“孔郎,这可是你自己不愿意了,我要重新回到池里去洗澡了。”

看着孔璋呆若木鸡的样子,如玉般的指甲轻轻刮离孔璋的肌肤,玄阴夫人轻轻发出微带得yì

的笑容,事情能如此解决倒也令她松了一口气。

玄阴夫人缓缓转身,玉趾重新踏入水中,向池水深处走去。

正当池水漫过脚背之时,忽然一股大力拽住了她。

她心神微惊,还没有完全醒悟过来时,已经被一支粗壮有力的臂膀给拽回了孔璋的身边,陷入了对方的熊抱之中。

玄阴夫人的脖子纤细白皙,或许是因为修liàn

玄阴宗法诀的原因,她的身上肌肤触碰间,有种细腻如瓷,微带冰寒的触感。

“你!”玄阴夫人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孔璋给拉回去时不由惊喝。

不过她的惊喝瞬间便被堵了回去了,孔璋热乎乎的大嘴重重的盖在了她的朱唇上。

玄阴夫人顿时陷入一阵迷乱中,仿佛猛然间回到了当初被其师突然要求双修时的惊愕之夜。

不过下一刻,她又清醒了三分,抗拒着孔璋欲逼入她唇舌间的舌头,同时双臂发力便想推开孔璋。

然而她这一推之力却如同蜻蜓撼石柱,倒是孔璋自己意犹未尽的将舌头从玄阴夫人口中退了出来,凝神着她美艳中带着清冷,绝丽无匹的面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既然夫人你都能破开心障,我又有何不敢。”

玄阴夫人暗叫要糟,果然随着孔璋的话,一股庞大的力量笼罩在她身上,直将她正待发出的真元气机压了回去。

两人的气机相持不下时,孔璋带动蛮力狠命一推,两人顿时滚入了水池之中。

玄阴夫人猝不及防下,气机不由稍泄,顿时孔璋的气机压迫过来,令得她在水中一时动弹不得。

在水中孔璋像只八爪鱼一般缠住了玄阴夫人,两人胸腹相帖,孔璋的手脚从玄阴夫人的背后包围着,将她整个玲珑曲线都置于自己的掌握之中,双手更直接包覆在她那白皙而性感的臀部上。

玄阴夫人发出一声无声的惊叫,但此时气机被压制,却是无可奈何。

如果两人正面相斗,玄阴夫人能尽展法术神通,孔璋未必能治服她。

但这般帖身相斗,玄阴夫人的气机要伤到魔质形态却是非常困难。

一招被占先,玄阴夫人一时也没办法脱离孔璋的压制了。

何况孔璋也开始作怪,他粗糙的大舌先是如灵蛇般钻入玄阴夫人的唇舌间,继而向下,热吻过她的耳垂和清瘦的锁骨。

那双手也没有停息,先是轻轻抚摸着玄阴夫人并不算丰满,但是匀称白嫩的双*臀,更顺着臀部滑入了双腿之间。

抗拒和渴望同时在玄阴夫人的心中升起,一面是对早年之事而形成的惧怕,一面却是她与生俱来的欲望被孔璋唤醒。

事实上虽然她以欲退反进的姿态在调戏孔璋,但实jì

她心中也并未完全坚定。

并不坚定的意志被孔璋以强有力的姿态压迫便更加不坚定了,两人互持之下,玄阴夫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仅凭真元气机是难以摆脱孔璋的,只能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般的搏斗。

孔璋缓慢而坚决的分开她迷人的双腿,玄阴夫人的一双腿细长白皙,线条修长,肌肤细致如丝般光滑,即使是在水中都能感觉得到她那微带冰寒又偏偏腻滑的特殊肌质。

“不…”玄阴夫人嘴里道,不过因为身在水中,说出的话变成一个个的气泡。

她的抵抗也并不坚决,双腿被孔璋顺利的分开了。

孔璋挺动着身子向前凑去,抵达在一个潮湿的地方,从他的嘴里也冒出一串气泡,玄阴夫人从口型中能读懂,那是:“为什么不试试?”

玄阴夫人感觉到那即将进入自己身体的庞然大物,心中不由一阵慌乱,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qì

,更加无法抵抗孔璋的钳制。

她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此时是仍在抵抗,仍在拒绝,还是已经默许,已经屈服。

不过孔璋给了他答案,他狠命的挺进。

在水中玄阴夫人的面孔出现扭曲,那是在尖叫,不过也幸好在水中,这叫声没有传出。

孔璋只觉一股巨力从玄阴夫人身上传来,带动着他不由自主的从池底向上升。

这是剧痛下玄阴夫人的反应,一时气机竟然冲破了孔璋的压制。

孔璋没有阻拦,而是顺应着这股力量,两人身体交缠着,融合着,从水中一飞冲天,冲出水面。

两个交缠的躯体落在池边的草茵上,这一落势令得孔璋更进一步的深入到玄阴夫人的身体中。

接着是缓缓的抽动,令得愉悦和痛楚同时出现在玄阴夫人的感觉中,进一步的激发她原始的欲望。

玄阴夫人的口*唇间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孔璋一面抽*插着,一面像刚才一样吻遍他嘴唇能够接触到的女体。

“你看,有些事并一定就是那么可怕的。”孔璋的热气喷吐在玄阴夫人的耳边。

玄阴夫人的眼眸中出现更深的迷乱,不由自主的微微迎合着孔璋的冲刺,同时手指深深的插入了孔璋的发际中,他的头正埋在她的胸前舔*弄着,而她的另一只雪乳却是在孔璋的手中不断的变形着。

她无法否认孔璋现在带来的快乐,玄阴宗身为邪宗,本来就不禁男女之事,玄阴夫人的心障在于早年被其师所迫。

但是现在却是在半推半就间被孔璋破开,她慢慢陷入迷乱之中。

不过孔璋的目的却并非只是与她交*欢,而是要双修。

双修就是要在迷乱的交*欢中,两人却保持相对的清醒,以最初肉身相接的节奏带动真元共振,最后道侣间动作的节奏、真元的频率,乃至神识的频率达到灵肉合一的地步。

真元气机从孔璋的天地窍中涌出,进入玄阴夫人的天地窍中,缓缓的带动对方的气机来复往返。

慢慢两人的气机开始交融,形成一个巨大循环。

玄阴夫人的长发覆于脑后的草茵上,双腿盘于孔璋的腰间,腰*臀间的迎合慢慢也与孔璋形成一种和谐的节奏。

“好,最后就看你如何达到神识共振了。”玄阴夫人勉强睁开迷乱的双眸,幽黑深遂的眼眸宛如天上的星辰般优美。

她心中的阴影在孔璋的爱抚和交*欢上慢慢瓦解,虽然不可能尽去,但是从肉身和心理上已经慢慢接受孔璋现在的行为。

但是神识共振是双方面的事,玄阴夫人对于神识共振的障碍,更大程度上是肉体上难以接受,对于让孔璋知晓自己的一切虽然也很抵触,但是神识融合上的心障反而没有孔璋大。

因为后者是那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徒。

孔璋长吸一口气,道:“告sù

我法诀吧。”

从玄阴夫人那口中伴随着轻轻的呻吟声,玄阴宗余下的炼神法诀一一传入孔璋的耳中。

孔璋依照法诀聚起神识,玄阴夫人也勉强行诀。

不过这等状态下,如果说孔璋还是有章有法的在行诀,玄阴夫人就只是大半仗着平时修liàn

时的惯性在起诀了。

因为她同时也在承shòu孔璋的‘攻击’,所以起诀后的神识便根本无法定向与孔璋聚合,更谈不上融合。

孔璋的神识主动去捕捉玄阴夫人神识的频率,也显得非常困难,宛如在水中捉鱼,在空中捕蚊。

平时以神识察敌搜敌,甚至伤敌,神识只需yào

在大致的一个频率段上即可。

但现在的神识共振却是不一样,对于彼此神识频率的精度远超平时千百倍,误差小到孔璋都感觉吃力的地步。

要知dào

,即使是同一个人,或悲或喜,或惊或怒,一念生,一念来时,神识频率都是有细微不同的。

而玄阴夫人此时便是处于一个非常不好掌握的状态下,她本身亦是神念高手。

由此可知,双修法达到真元共振都不难,但要达到神识共振以及神识融合是何等之难了。

所以古修士们双修时,通常是道侣,因为只有倾心爱恋的道侣,要达到神识共振动和神识融合才相对容易一些。

当初玄阴尊者强迫玄阴夫人,却只能以修法失败告终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玄阴夫人在神识上根本无法配合玄阴尊者,又何谈共振与融合。

即使是现在,玄阴夫人也只是像软泥一样自行其事,任由孔璋施为,并没有真zhèng

的配合。

第二百十九节 神识共振(下)

两人双修至此,已经真元共振,真元气机以双方经脉窍穴形成一个周天循环,每循环一次的真元增长都远胜于平时修liàn

,但是这对于孔璋这个级数的修士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因为现在增长的真元气机始终有个极限,从炼气境到真人境,是生出金丹来扩展真元气机的上限,到天人境时,身体能进一步吸纳外界元气,几乎无有穷尽,但是并不代表这个上限不存zài



只不过天人境开始接触到形成天地元气的空间法则,再不是简单的被动吸纳,然后在体内以金丹转化。

而到了天人境较后面的境界,却是隐隐开始窥视更深层次的法则。

孔璋的鼻息渐粗,而玄阴夫人的脸已经艳如桃花,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沁出了细密的香汗。

现在两人的神识难以共振,更谈不上融合,关键在于两人并非真zhèng

意义上的道侣,连爱意都谈不上。

更多的是纯功利的结合加上少许孔璋的诱惑,令得玄阴夫人勉强忘却了昔日阴影。

但这种状态,就相当于玄阴夫人在漫无目的,而孔璋在竭力捕捉,自然非常吃力。

道侣间最上者,因为互有爱意,在爱意驱动下,神识会极度的向某一特定频率振动,当两人互相爱慕到难分彼此,难分高下时,神识共振自然便容易上许多了。

道侣间次者或许没有爱得如此生死不移,但是长期相处,心灵相通,其中一个刚张开嘴,另一人便知dào

他想说什么的地步,神识便也容易趋同于接近的频率。

最次者是以欲和利而结为道侣,心意自然无法相通,这种基本上是很难神识共振,一般只能达到真元共振。

双修时的神识共振前提,并不是要求双方的神识修为达到非常高的境界,而是追求的越接近,甚至是无限趋同于一,才越容易共振和融合。

忽然间孔璋心中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

他现在没办法让玄阴夫人完全配合自己,神识上举动本源来自道心。

但是孔璋却可借着现在两人交*欢之际,控zhì

着两人欢乐的节奏,将玄阴夫人一次次送上高峰,来固定她的神识频段。

如果把玄阴夫人此时的神识频率看成一个靶子,而且这个靶子在无规律的乱动。

现在借着两人交*欢,孔璋开始控zhì

抽*插的节奏来使得玄阴夫人每一次达到高峰时的时间都是一致的。

这种办法可谓是接近邪道的双修了,与双修法原意取道侣心灵相通而神识共振并不一样。

但是在如今情况下却是勉强可行的,因为真zhèng

邪道的修法,要么把对方变成一躯失去灵智的躯壳,沦为泄*欲之用,但没了灵智,自然也没办法神识共振。

若保留灵智,就算如何调教,对方始终会存有一丝反抗的意志,源于本心,便难以共振,又或调教至完全臣服,连反抗意志都没有了,但共振之力又必然不足。

实现神识共振的前提并不需yào

多高的神识修为,但是共振之后能走到哪一步,却是即决于两点,一是双方都有较强的神识修为,二是同时双方的神识修为越接近越好。

所以玄阴夫人才会如此顾忌重重,因为她实在是最好的对像之一。

但孔璋用的这法子却是有成功的机会,因为玄阴夫人并未失去灵智,最关键的是她已经慢慢接受,并不抗拒孔璋,只是没办法进一步做到主动配合而已。

这不足以让孔璋顺利的共振,却足以让他实行眼下这个法子,相当于把漫天乱飞的靶子变成一个会沿着固定路径移动的靶子,然后他再射击,这两者的难度差异是显而易见的。

当孔璋第七次将玄阴夫人送上极乐的高峰时,他亦同时达到高峰。

他的识海中有那么一个弹指的六百分之一的时间空白了一下,当空白结束时,他感觉到自己的神识与玄阴夫人的神识像两根丝一般缠在了一起。

虽然暂时无法察觉到玄阴夫人真zhèng

的内心,但是从那根宛如‘丝’一般的神识上传过来,玄阴夫人是欢喜还是愤nù

,却是不用眼睛都能感觉到了。

孔璋并没有停止两人亲密的姿态,继xù

的在那具宛如羊脂美玉般的娇躯上奔放着。

两人的神识借着那一根‘丝’般的接触一起振动起来,随着这种振动,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这种数量只是孔璋的错觉,实质是两人的神识的频率越来越接近。

神识便如此水涨船高般的共振起来,随着这种共振,孔璋感觉到自己神识的频率可以越来越快,也可以越来越慢。

快自是不必说了,但其实慢也并不容易。

大多数的法诀中与之相配合的神识修liàn

都是追求的高密频率,比如佛门的佛光。

但是也有一些独特的法诀却是追求的越低越好的频率,例如叶家的冰魄神光。

越低越发的频率并不等于零,完全等于零的频率,代表神念静止或是消失了。

简单的说如果以数字10作为普通人的神念存zài

,大多数的法诀追求的是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频率。

但是越来越快的频率,对修士自身所带来的更是超强的负荷。

而且神识的修为与法诀的配合,并不完全取决于越来越快就越好,而同时要兼顾稳定。

否则就等于是孔璋施展的心灵震爆,时时的在自己身上发威。

而慢就是以10以下,越低越好,0.1,0.001,0.000001,无限接近零但又不等于零的频率。

一般的修士修liàn

都是上限和下限同时扩展能接触到的神识频段,比如1-1000。

但总有一些怪异的法诀会极度的去追求其中一个限,这里面大多数是追求的极度上限,10000,100000…….

但如叶家却是相反,在神识频率的上限只是视个人的天资而定,但在下限的修为上却是极力追求神识以最低的频率运转。

原因无他,因为越稳定的低频率,对于叶家人修liàn

冰魄神光越有帮zhù



孔璋只觉与玄阴夫人的神识共振后,他对四周环境的感知也在与玄阴夫人的神识共振开始的那一刻一下变成像是初生的胎儿一般。

但随着神识共振越来越强烈,他神识的感知也越来越强,越来越接近一个人时的修为。

到得最后回复如常时,便像是重新历经了一遍从入门至今的神识修liàn

一般神奇。

而随着共振,他盼望已久的神识终于出现变化。

两人的神识频率因为处于交*欢的状态,以一波接一波的节奏不断向上冲击。

孔璋的神识修为开始突pò

,原本此地是玄阴宗的秘境,内中布有玄阴宗历代祖师的禁制,对于神识同样也能禁制,使得孔璋身处其中,神识的感知和探察都受到极大限制,除非硬碰硬的破去这些禁制。

但在共振之下,他与玄阴夫人的神识越来越快,这些禁制对他的作用便在慢慢被削弱。

他的感知不断的扩大,最后整个小秘境都在他感知之中。

共振持续着,玄阴夫人不愧是最好的双修对像,她的神识修为与孔璋接近,而且都达到了天魂的境界,这使得共振到如今这种地步,两人都还没禁受得住,而且渐渐有融合的迹像。

此时两人在感官上产生的快乐已经达到了灵肉渐融的地步,几乎等于正常的双倍,因为除了自身的之外,神识共振下对方的快乐也会传过来,这正是神识逐渐融合的前兆。

神识不断向外充斥着这并不算大的秘境,甚至渐渐有突pò

秘境禁制向外之势。

但就在这时,孔璋心念一动,将神识开始收敛,专诸于内。

他当初以神识想进一步窥破端的奥秘而受限于神识,如今却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识海之中的景像无限的扩大起来,这取决于神识的修为。

上一次他观摩端的形态时,差不多到了墨圣所提到的“端”的基本样子,为以示区别,而将这种程度的微粒子称之为‘原子’,至此便再无能为力。

这一次在神识共振的助力下,微粒子在识海中被继xù

放大。

于是孔璋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那上一次在孔璋眼中能看到的最小微粒子此时宛如一个世界般广大,至少他一眼看去是没看到边际。

在那原子空中的正中央有一个宛如旭日般的焰核,仿佛是由一团火焰组成,细看并非火焰,只是介于气质与液质之间的形态,在那里不停的变幻形状,看上去便如火焰升腾一般。

而围绕着那焰核则有数十个宛如星辰般的存zài

,那些星辰离那核心运转的速度非常惊人,即使是孔璋现在神识共振之下要追踪它们都显得非常吃力。

好在玄阴夫人果然潜力无限,神识持续共振之下仍是没有半点不继的样子。

孔璋勉强跟上这些围绕焰核旋转的星辰,它们忽远忽近,最初以为没有规律。

但当神识共振使得孔璋神识的速度跟上这些星辰时,便慢慢察觉它们也是在以一种固定规律在旋转。

第二百二十节 神识融合(上)

孔璋不由暗自庆幸,这也幸亏他决定和玄阴夫人双修。

如果是以初闻时的替代计划,从玄阴夫人处得到炼神法诀,再利用江雪如来走到这一步,便没这么容易了。

先不说江雪如修liàn

完炼神法诀需yào

的时间,就算炼成了,在神识上的修为也肯定不如玄阴夫人。

而双修时的两人神识修为首先要接近,不能相差太远,其次是两人神识修为的境界要高。

两个条件越好,两人双修时神识共振所得到的增益才会越大,否则便只有借着多次的双修来慢慢提升,绝对没有像孔璋现在这样头一次增益便如此之大,一下进展到能窥见微粒子内部结构的地步。

此时在孔璋的感知中,原来的微粒子内部变成了宛如一方世界一般,不过里面只有如焰核般的中心,以及围绕着这焰核旋转的更微小粒子。

那些宛如星辰般的微粒子以一种固定的规律在旋转,加上焰核大至分为三层,由外至内,最外一层是八个星辰般的粒子,里面一层是两个,最里面则是那焰核般的核心。

神识共振持续着,孔璋此时的心情难以形容,

识海中反映出来的一切,代表着一种稳定的结构和法则。

他已经能从中窥出一些秘密,圣阶就是在要在这层次上改变现在稳定的结构,而形成新的结构和法则。

甚至于现在识海中反映出来的都不完全真实,比如那看似在围绕着焰核旋转的星辰,孔璋隐隐感觉到这似乎都只是一种假象。

看假是围绕着旋转,实则孔璋隐隐感觉那星辰般的粒子是以更复杂的模式在运动着。

之所以孔璋认为围绕着在旋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没办法进一步窥破其中的规律,同时又受制于自身对于这种空间变化的理解。

他尝试着利用共振将神识再进一步提升,以求能窥破其中的变化。

而且即使是有着玄阴夫人相助,他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当连贝叶灵符都用上时,这种变化才更加清晰一点。

那星辰般的微粒是以一种闪烁的状态在时隐时现,由于实在太快,而显得像光波一般。

当在双重的助力下,孔璋的神识频率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才能在瞬间跟上那些微粒,进一步看到真实的轨迹。

这种时隐时现的闪烁,实在是太快太密太繁杂,繁杂到孔璋的第一感觉是它根本是无规律的。

但孔璋也明白其实它应该是有规律的,只是当神识进一步接触到它真实的轨迹时,已经无法跟得上,更不要说进一步的看破其中的秘密。

那看似星辰般的旋转,实jì

上是在极短时间内,也许是一个弹指的恒河沙之一的时间内,作出的在一定范围内无法计数的闪烁移动。

当这种移动密集到这种地步,而神识无法完全跟得上时,便会在识海中反应出来的只是一团如同星辰般的光辉在移动。

而实jì

上,就算是孔璋此时也没办法知dào

微粒子的移动到底发生了多少次,具体是以什么规律在移动。

或者说,眼前看到的就像是修士在高速移动时,普通人眼中会产生残影,从而无法捕捉到修士的真实位置,只不过眼前的这微粒子把这种情形更是放大了万倍不止。

孔璋知dào

对于这更细微的层次,他目前仅仅只能达到这一步了,即使是有玄阴夫人的帮zhù

,也没有可能在今天之内得益更多,而他还需yào

做的便是如何去改变已经‘看’到的。

圣阶正是在这个层次上能够直接的进行干涉和改变,并且使得这种层次上的改变固定下来,从而使得自己的形态都发生彻底的变化。

天人境第四阶只能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一部份,模糊的感应到这个层次的存zài

,他们利用一切已知和未知的方法去尝试影响这个层次的结构和法则,但是也就只是影响的程度,而非圣阶所能达到的彻底改变其中一部份。

所以神识修为才会显得如此重yào

,因为如果达到孔璋此时神识境界,便能较为清晰的感应到这个层次的存zài

,如果再有足够强dà

的神识力量便可以尝试去改变,改变起来也会容易许多。

而如果神识境界不够,对于这个层次的感应就会很模糊,甚至于像孔璋与玄阴夫人双修前那样,只在某种被强烈刺激的情况下才能隐隐感觉到有更细微的层次。

而刺激不够便只能看到如端一般的层次,在这个级数上要突pò

圣阶,就只能像摸着石头过河一样的去作出千万次的尝试,从中找出对于更细微层次有效的改变。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墨圣成圣时的神识修为并不会高出双修前的孔璋多少,所以他才会认为端是最细微的存zài

层次。

而他的那位朋友却驳斥了他,足以说明此人的神识修为是高于他的。

而墨圣可能在之后的修liàn

中神识也有所突pò

,所以才会慢慢认为自己局限了。

镇狱大明尊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想提升自身的神识修为。

或许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也能像墨圣一样,神识境界只达到天魂就便能突pò

圣阶。

但这意味着无数次的尝试,需yào

悠长的生命。

而当镇狱大明尊已经岁过千载,迎接了一次又一次的四九重劫,也目睹了玄阴尊者的逝落后,他便不可能再期待这种机率,而是想主动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能提升神识境界,那么他突pò

圣阶的可能性便会大上不知dào

多少倍。

一条崎岖的陌生小路,瞎子和看得见的人来走,区别是明显的。

孔璋以神识尝试去切入到那焰核和星辰之间,顿时便感觉到了那里面蕴藏着两股完全不同的力量。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孔璋甚至无法形容出这两股力量的真实状况。

能够知dào

的就是它们完全相反,也正因为这完全相反的性质,所以那焰核和星辰之间才会像现在这样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

这种平衡,连带焰核、星辰,以及它们之间那现在还无法窥破的运转,都是更高层次的法则中的一部份。

孔璋以自己的所知并不能真zhèng

的描绘出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的真实,如果勉强去形容,或许这就是道门很多典籍提到的重返万物混沌,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中的两仪?

道门乃至更之前的玄门先贤留下的典籍中玄之玄曾提到,但在不同境界的修士眼中,得出来的是不同的见解。

真人境的修士视之为阴阳之分,天人境的修士视之为太阴和太阳,所以又有先后天之说。

但如今孔璋从更高层次的来看,这都是管中窥豹,盲人摸象罢了。

两仪指的就是他现在接触到的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所谓的阴阳之分,甚至太阴太阳都是这两种截然相反力量的一部份质性的变化在更低一级层次上的表现。

孔璋的神识切入其间,顿时感觉自己就像进了汪洋大海似的一叶小舟。

他的神识剧烈的波动起来,接着便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星辰般的微粒子在不停的移动。

不过转念间,他的这一缕神识便崩散断裂,就像脱线的风筝一般再也无法感应到了,或者说是被那星辰般的微粒子的频率带动而融合进去了。

这也幸亏他现在与玄阴夫人处于双修中,神识共振下,才有余力在那一缕探入的神识被同化进去后而不至于整个神魂都被那频率影响。

否则反过来,便有可能就此陨落在这莫名其妙的状况下。

孔璋双骇下暗自心惊,不过又不甘于就此作罢。

最后再作了一次尝试,在这次尝试前,他与玄阴夫人的神识共振终于达到了最巅峰。

在神识探入的那一刻前,他与玄阴夫人的神识借着共振终于融合在一起,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瞬间宛如千百年。

不过孔璋还没有时间去过多的体会神识融合所产生的后果,而是利用融合时神识修为的提升再度探去。

这一次便比适才那一次一要强上不少了,就像能在惊涛声骇浪中行驶的船只了。

大海风浪虽大,但是也不能掀翻船舶。

孔璋知dào

这是一个可喜的进步,如果他能始终维持住,这就相当于他在这个细微的层次中楔入了自己的痕迹,加入了属于自己的规则。

当这种规则的影响达到一定地步,甚至改变焰核或星辰的状态,或是它们的运行轨迹时,便会上升到法则的地步。

再进一步,当这种法则能近乎永远的存zài

下去时,就能突pò

圣阶。

到了这一步,孔璋便能在自己的法则下拥有近乎永生的生命,即使是界天的空间法则也无法影响他,因为他是在更高层次改变了一切。

孔璋不由得激动起来,不过他知dào

这只是才开始。

神识缓缓退出那细微的层次,然后由无法想象的频率中回到正常的频率。

此时身下的佳人也缓缓张开了双眸,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第二百二十节 神识融合(下)

云散雨息,两具赤裸的胴*体缓缓从最亲密的状态中分离开来,各自消化着刚才神识融合时从对方那里传过来的信息。

“原来,原来你就是那个道门弟子。”玄阴夫人信手一招,原本离体的轻纱重新披上她柔美的躯体,却难掩她此时的震骇。

两人既然神识融合,适才便会共享对方的一切记忆。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两人便好似已经三生三世,已经知dào

对方超乎想象的详尽。

甚至于包括两人所修liàn

的各种法诀都在神识融合下无法隐藏,变相的等于作了交换。

如此一来,玄阴夫人自然而然便知dào

了孔璋的真实来历。

“怪不得你这么急着想要提升实力。”玄阴夫人轻声道,从孔璋的神识中她知dào

道门已经遣人进入北地。

孔璋微微一笑,两人此时的关系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奇怪。

两人之前虽然看似盟友,但实则也称得上是互相利用。

但就在刚刚一场疯狂的交*欢后,两人却成了这世上绝无仅有最熟悉对方的人。

可是,偏偏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但没有向简单的方向改变,反而变得更加复杂。

“既然夫人已经知dào

我是谁,那么想必也知dào

我是怎么一个人了。”孔璋笑道。

“你。”玄阴夫人脸上怒气忽生,旋即又强压了下去,低声道:“你所作所为,便是我邪宗也未必看得过去。我出身邪宗,又是玄阴宗宗主,原本也不该在这上面指责,但是你竟然连雪如也利用,实在是太过份了。”

两人神识融合之下,玄阴夫人对孔璋的以往了如指掌,就算是他和其他女修,或自愿,或强迫都一一知dào



孔璋的所作所为,玄阴夫人既感惊心,又觉忌惮,但对于孔璋偏偏还带着一丝无形的牵挂,这丝牵挂或许是因为两人神识一度融合,这种绝无仅有的最熟悉而产生的。

这使得玄阴夫人生出无可奈何的感觉,但是唯独对于孔璋竟然连江雪如也下手了感觉到愤nù



在孔璋的打算中,最初只是把江雪如当作接近玄阴夫人的桥梁,在今日玄阴夫人合盘向孔璋道出缘由,涉及双修时,孔璋便瞬间改变打算,变成准bèi

从玄阴夫人处得到炼神法诀后,若玄阴夫人坚持不愿意双修,他便将会把江雪如作为替代。

孔璋自然也知dào

玄阴夫人愤nù

的原因,因为江雪如不但是她最心爱的弟子,她也确有将她培养为下一任玄阴宗宗主的想法。

不过对于玄阴夫人的愤nù

,此时他还不想过度触怒对方,因为既然尝到了适才的甜头,他知dào

玄阴夫人的确是最佳的双修人选。

后面他还需yào

与玄阴夫人继xù

双修,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双赢选择。

“夫人放心,今后我定会有所收敛。”孔璋放低姿态道。

玄阴夫人鼻间重重的哼了一声,以她现在对孔璋的了解来说,她既相信,也不相信这句话。

相信,是因为她知dào

孔璋骨子里是一个根本不会把与他有男女之欢的女子真zhèng

放在心上。

即使是从神识中所知dào

的那些女子,包括将太阴一脉炼神法诀传给他的人,他对其虽有一些特殊的感情,也是缘自于那是他得道前的青涩回忆,而绝非是与其有男欢女爱。

如果有女子只凭着与他交*欢过而自以为会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肯定是大错特错。

从这个角度来说,江雪如对他来说便真的是一件衣服似的,随时可以抛弃。

但这又不由得玄阴夫人替自己心爱的徒儿感到深深的悲哀,邪宗虽然行事向来无忌,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或是自己徒儿身上同样愤nù



不相信,那是因为玄阴夫人同样知dào

孔璋根本是无法无天之人,否则也没会反出蜀山派,被道门追杀至今。

他连蜀山宗主的女儿都敢逼迫,还有什么女子是他不敢去动的?

即使是自己也不过是因为现在对他有非常高的利用价值,是他眼中最佳的双修人选,适才已经证明无疑。

至于神识融合后的后果,眼前这男子同样已经在双修前便已经想到,甚至有了决定,在神识融合时玄阴夫人便自然而然知dào

孔璋的应对。

在他心中,视女子如衣,但仍然有三个女子地位稍稍有所不同,玄阴夫人与靳青思大约在一个级数,原因各自不同。

一是来自于他得道前的情缘,同时又传了他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别;一是暂时对他有无可替代的利用价值。

但如果指望用这两种来真zhèng

威胁住他,仍是不现实的,顶多让他衡量一下愿意付出的代价。

真zhèng

能让他有所忌惮的是他的姐姐,所以他才会玄阴夫人告知需yào

神识融合时出现顾忌。

不过玄阴夫人此时也知dào

孔璋的应对,在两人双修前,孔璋却是看出玄阴夫人对自家宗门的感情和对门人弟子的照顾。

否则当初玄阴宗被围攻时,她便不会毅然断后,差点被身灭了。

这便是孔璋最后下决心的凭恃,即使是被玄阴夫人知dào

他唯一会生出真zhèng

忌惮的地方,但如果玄阴夫人在神识融合后妄想以此相胁,那么孔璋同样便会以整个玄阴宗作为陪葬。

玄阴宗不比道门,看似不弱,但对上孔璋这种已经接近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却是力有未逮。

玄阴夫人倒未必逊于孔璋多少,两人原本修为接近,即使双修时孔璋得到极大的进展,但玄阴夫人又何尝不是?

光只是孔璋神识融合时中传过来的道门各种法诀便足以让玄阴夫人以后不管是在修liàn

还是在与道门斗法时都事半功倍,还不说孔璋借助神识共振及融合开始接触更深层次法则所得的好处,同样她也能分享。

唯一玄阴夫人知dào

却不能分享的,只有孔璋的魔质形态。

即使她是孔璋之外第二个最清楚魔质是如何形成的,比夜照空还了解得更深三分,但是却没办法复制。

最初魔质本源诞生之奇之诡之险,玄阴夫人是根本不可能去尝试的。

或许只有圣阶能在更深层次的法则建立后能去尝试,但是道、魔、邪、妖的圣阶之路都是成就元能,因为最后都是在更深层次建立稳定的结构和法则,也不可能再去走截然相反的路子。

像孔璋这样的人,玄阴夫人都不由生出畏惧,并非忌惮于他的修为,而是他的道心。

这颗道心或许污浊不堪,但同时又始终保持着一丝纯净,那便是以追求大道为目标。

最难得也同时是最可怕的一点,孔璋并不视追求大道为苦,也不是为长生,而是乐。

双修之后,似乎更进一层,连这丝乐都隐晦不见了,直如常人吃饭穿衣般,天生如此。

这般道心,玄阴夫人既惊又自愧不如。

玄阴宗的其他门人更不是孔璋的对手了,即使是玄冥姥姥和鬼面道人、北宫望都不敢说绝对能在孔璋手下逃脱,更不要说那些门人弟子了。

而且孔璋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宗师气度,一旦下手,恐怕什么暗袭、陷井,借刀杀人都会用上。

她甚至生出就此与其翻脸不再双修的念头,现在看似大家在双修中所得的好处平分秋色,似乎眼前来说她或许占的便宜还大一点,毕竟从孔璋神识中传过来的道门法诀比玄阴宗的法诀尽泄给他,价值对比来说还大一些,光是那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便足以与炼神法诀相当了。

但是不知为何,她却隐隐有一种感觉,以后说不定她会后悔,就好像是给一个恶魔打开了一扇门似的。

这念头生出,不过瞬间便被理智压下,眼下她与孔璋合则双利,分则互损。

即使是所以江雪如都被孔璋得手,她也只能暂时压下怒气。

否则就算眼前与孔璋翻脸又如何,江雪如与自己都回不到从前。

不过只要维持着眼前这种复杂又互相依存的诡异关系,玄阴夫人倒也可以真的将孔璋依为一大臂助了。

因为既然知dào

了孔幽的存zài

,那么与孔璋达成的一切约定也有就约束之力。

若是互相不守信,孔璋可以以玄阴宗上上下下为目标,玄阴夫人如果以孔幽为目标,孔璋也恐怕是防不胜防。

玄阴夫人定了定神,无论如何,哪怕是与虎谋皮,眼下的状况却是令得她别无选择,最好的果子都让孔璋了,能做的当然是压榨他的剩余价值,而不是愚蠢到与其轻易翻脸,否则难道去再事别人,求得其他垂涎自己和玄阴宗的人相助?

再如何不堪,玄阴夫人自认也没有到人尽可夫的地步。

“你出去吧。”她略逞疲倦的向孔璋道。

孔璋点头道:“好,不过明日我会再来。你且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到百城之会时,我必然会站在你一边,替玄阴宗出些力。”

玄阴夫人倒是相信他这一句话,但是却绝不会相信他的目的仅仅是作为自己拿出炼神法诀以及双修的代价。

只是此时两人并非神识融合之下,她却是不知dào

孔璋另外的目的了。

待孔璋转身,玄阴夫人忽然又想起一事,玉面含霜道:“还有,我已经与你双修,雪如那里不可以再……”

孔璋哈哈一笑:“夫人放心,有了夫人,她如何能与你相比呢。”

说完不顾玄阴夫人快要抑制不住的怒气,遁光一闪,出了这玄阴秘境。

第二百二十一节 暗流(上)

飘身出了秘境,孔璋回到玄阴宗的客户精舍。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除了玄阴夫人和他之外,却也没有其他人知dào

这短短一天内,他竟然不但和因早年阴影而向来抗拒男人的玄阴夫人有亲密的关系,而且更重yào

的是两人成功的借助双修之法将太阴和玄阴两脉的炼神法诀融合,从而令得自己的神识境界上达到更高的境界,隐隐窥视到圣阶之门。

如今孔璋就算不借助贝叶灵符,神识亦是超出天魂境界,甚至隐隐然已经直接逼近天魂境界的巅峰,这时候贝叶灵符对他的增幅作用已经大幅度下降了。

毕竟这不过是佛门二圣在成圣成佛前的一件法器,如果对圣阶之后也有巨大作用,二圣也不会再留其在人间,恐怕是带在身边了。

因此贝叶灵符的作用也就最多对于成就圣阶的人还有少许的神识增幅,越向下,增幅越是明显。

而孔璋此时就借助灵符,神识也差不多达到能进一步分辨原子中那奇异的空间的地步,只是如果只凭己力肯定不如双修时能辨识得那样清晰,因此要继xù

领悟更细微层次的法则,孔璋仍是需yào

借助玄阴夫人之力。

这一点两人心照不宣,正如玄阴夫人也需yào

借助孔璋之力一样,两人至此,终于有了一丝成就圣阶的机会。

孔璋打算继xù

留在玄阴宗,甚至决定真的在百城之会上替玄阴宗撑撑场面,不光是因为玄阴夫人的缘故。

还有一点却是因为从玄阴夫人神识中传来的另一个信息,北地红魔。

这一次的百城之会的议题之一,就是打算要组织歼魔队伍消灭这一魔患。

但是按照玄阴夫人神识中传来的信息,这个疯魔般的妖魔,别人或许不认识,孔璋却是知dào

是谁。

若是他猜得不错,这疯狂杀戳的妖魔应该就是那入魔了的夜照空。

这个消息之重yào

仅次于神识境界的突pò

,因为这恐怕关系到他突pò

圣阶的另外一部份。

到目前为止,孔璋知dào

自己的圣阶之路恐怕前所未有,与其他人大不相同。

唯一相同之处便是神识境界需yào

突pò

,才能领悟更高层次的法则。

除此之外便再无经验和前人可鉴了,因为道门乃至玄门,甚至妖族成圣都是走的元能精纯的路子,如果以那原子空间中窥视到的法则来看,就是要构建出稳定的法则和结构。

而就算到了现在,孔璋都还没有解析出魔质在原子空间中的结构和法则。

不过至少目前孔璋已经能大致推断出圣阶对于能量元气的操纵与圣阶之下的不同之处了。

那原子空间中的秘密太多,以孔璋这一次双修时只的感悟来看,圣阶的力量来源就是来自于对这更细微层次的操控。

如果说圣阶之下,包括天人境对力量层次的应用是顺应的界天中一般的空间法则,那么这法则就好比是一张大网。

任何越不过这网的人都会受到这张网的制约,既可以通过了解这张网来借助其力量,但同时也会被这张网的力量所伤害。

而圣阶就是超出这张网的限制了,或者说因为圣阶可以操控到更细微层次去,其力量便足以穿过这张网的网眼,不受界天一般空间法则的制约,同时绝大部份的低级法则所产生力量也难以对圣阶造成致命的伤害了。

只有极大程度上的元气紊乱状态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圣阶所掌握的更高层次法则的运转,例如强dà

的雷法本身便是制造元气的震荡和混乱。

又例如孔璋所修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修至最高境界能够制造空间法则的冲突,这种冲突虽然仍然不是更高层次的,但是界天法则冲突同样会在一定程度上产生影响。

不过这些都仅仅能干扰和影响,并不能真zhèng

的破坏,因为能成就圣阶,就代表已经掌握了在更高层次构建稳定的法则和结构。

网眼过大的渔网撒下水去,能惊走鱼,但鱼却是会从网眼中游走。

所以每一个圣阶都是具有破坏界天法则的能力,或者说他们本身的存zài

导致现有的界天法则产生了变化。

而任何一个界天成熟时,其法则会相应的完全,从而才能孕育出越来越多的生灵,并提供给生灵不断进化的环境。

圣阶的产生,却是带来莫名的变数,更不要说他们本身举手投足间便具有庞大的力量,足以摧山断岳。

孔璋隐隐觉得似乎明白墨圣当初的隐晦了,远古时圣阶的陨落,如今亦有圣阶存zài

,却采取隐世的姿态,恐怕都与此有关。

远在千里之外,冥狱宗的山门中,有几个修士浮空而立。

“明尊,百城大会就要召开了,你答yīng

我们的事不会食言吧?”

说话的修士一身蓝袍与另一位修士站在一起,正是南海四十七岛的两个领袖姬蓝和乌应元。

姬蓝所说,正是指的镇狱大明尊当初曾经答yīng

他们,只要他们肯为冥狱宗出手效力,自然会想办法在北冰陆划出一块地域供四十七岛的邪修驻修。

再加上镇狱大明尊在他们面前展现出的实力呈现完全压倒他们,所以他们才会为其所用,就算是姬蓝也无可奈何。

当然,相比之下,乌应元更热衷出力,以求能真的得到冥狱宗以后的相助。

“我的话当然不会食言,不过前提是我能掌控北冰陆,百城之会上就是最好的时机。”镇狱大明尊浮空而立道。

“不过似乎现在并不顺利。”姬蓝忍不住冷言道,“上次我们试图吞并玄阴宗,却功败垂成,现在玄阴宗有了这教xùn

,已经闭门锁宗。他们那山门,据我们亲身观察,在另一片与主世界相接的小型界天之中,那处界天有玄阴之气,天生适合玄阴宗,因此与其山门已经浑然一体,不要说攻击,光是其关闭山门后要找出其山门入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镇狱大明尊冷冷的道:“姬道友这么说,是对我已经没有信心了?”

“不敢。”姬蓝微微欠身,但是其眉目中的傲意却是显露无遗。

“明尊勿要生气,姬蓝他生性如此。”乌应元见两人有说僵之势,忙出言缓和。

“明尊放心,我等自然是誓死追随明尊。不过姬蓝他说得也有些道理,不知明尊可还有什么底牌?”乌应元一边说,一边眼珠子乱转。

镇狱大明尊冷冷的看着两人,眼前两人想必是因为谋算玄阴宗失败,现在士气动摇。

两人的修为虽然不弱,但还不放在他眼里,只是眼前是用人之际。

而且他想掌控北冰陆,总不能不服的人全杀光,这四十七岛之人正是不错的爪牙。

这时候还真的得给他们一点信心,免得这帮子人信心动摇,乱了自家阵脚。

“两位道友,百城之会上,就算玄阴宗、八方藏真楼、昊天门、太玄派联手,再加上一些小宗门,我亦没有放在眼里,因为那些人,包括左藏真在内都不是我的对手。百城之会上还有许多中立的宗门,只要无人能抗衡我,我再振臂一呼,以联手诛杀那红魔为借口成立囊括北冰陆所有宗门的盟约组织,我自然而然便可以坐上盟主之位。”

“到时我们自然便会有小小的立足之地。”乌应元忙陪笑道。

“哼,你们志气和眼界太小了。我一统北冰陆,是看到在冰原的对面,大楚王朝已经在疯狂扩张。人无远虑,便有近忧。人无食虎意,虎有吃人相。”镇狱大明尊道,“西域已经沦陷,或早或晚,当大楚再一次蓄积力量时,恐怕便会越过冰原,直指冰陆。我是不愿臣服在大楚和道门之下,所以唯有抢先统一起各方力量,或可与之一抗。”

镇狱大明尊心中一叹,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他想谋夺的玄阴宗炼神法诀也没有得到,否则突pò

圣阶的把握就要大上一些。

现在一是再有百年不到,又一次四九重劫就要来了,所以他迫切的想突pò

圣阶。

二则要真zhèng

的对抗大楚和道门,就必须自己这一方有人也晋升圣阶,才能令得对方真zhèng

生出忌惮。

否则,将会永远被动。

因为如果没有圣阶,就算打败了大楚的兵势和道门的修士,北冰陆也不敢越过冰原去直接攻击道门的几大山门,因为对方有圣阶坐镇。

只有同样有了圣阶,道门的圣阶才会生出忌惮,再加上上昆仑那个存zài

的制约,才能真zhèng

的抗衡道门。

否则便只有越过北海,再次去向龙族救助。

从前道门对北冰陆的侵袭,正是隐隐有北海龙族的支持才阻止下来。

但这千百年过去,北冰陆与龙族的关系已经不如从前般守望相助,而道门当初也有一支迁移到了北海,并且那一支,即叶家中还诞生了一名圣阶修士,像一颗钉子一样楔入了北冰陆和北海龙族之间。

如果现在道门和大楚保证不会进犯北海龙族的地盘,又有叶家这颗钉子的存zài

,很难说生性懒惰的北海龙族还肯不肯像从前一样出手了。

第二百二十一节 暗流(中)

“既然你们心有顾虑,也罢,我便带你们去见见几个人。”镇狱大明尊心中冷笑一声。

乌应元和姬蓝对视一眼,心中狐疑,不过仍是跟在镇狱大明尊之后在冥狱宗山门中飞去。

冥狱宗山门所在的的位置被称为血巍山,是一大片山脉,连绵千里。

三人遁光飞了约三百余里,前方已是冥狱宗核心地区,忽然有一大团灰色的雾气。

镇狱大明尊将袖子一拂,遁光下落,向那团灰色雾气飞去。

乌应元与姬蓝的遁光只稍稍一滞也跟着飞入。

进入那团遁光之后却是另一片银色天地,里面到处是状如石柱石峰突起般的星罗嶙峋,但是这些石柱石峰落在乌姬二人眼中却看得出来,并非纯粹的石质,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但同时坚硬无比,并不亚于金铁,而且从中透出阴寒气息,隐隐然自带有阴冥的性质。

这种东西用来铸造阴冥性质的飞剑和法器,无疑是极佳的材料,但在这里却遍地都是。

乌应元与姬蓝眼中露出羡慕之色,这个地方必然是冥狱宗最核心的位置,其可能是其宗门的灵境之一。

一般宗门的灵境都是主世界中与另外一处独有的洞天所连,被该宗门发xiàn

后而独占。

洞天中法则未完善,未必有生灵,但是却有可能像两人现在所见这样,处处都是材料。

这些材料对于门人弟子来说是铸造法器可用,对外还可以以交换所需。

而对于到了乌应元和姬蓝这个级数,如果这处洞天正在形成的法则恰好与其修liàn

接近,便可以从中感悟空间法则了。

像这处灵境的法则便很明显比较接近冥狱宗法诀的质性,难怪其山门会坐落于此。

冥狱宗中这类灵境必然不只一处,除了开山门时祖师发xiàn

的灵境洞天之外,像镇狱大明尊这般已经修为到达极高层次,洞悉空间法则的修士,甚至可以将一些小洞天与自家山门贯通,然后再经过数十上百年的布置,便可将这种还没有生灵的小洞天独占,只留下自家山门这一处可能进入的入口,而封闭其他地方可能进入。

像蜀山当初孔璋在藏经阁中进入的那处灵境,这类灵境严格的说连洞天都算不上,只是一处空间夹角,是某个世界生成时,与主世界分离而产生的零散。

这种灵境最好贯通和封闭,因为通常里面都不大,而且里面的法则也是少得可怜,最重yào

的是这种地方是不可能继xù

生成法则,更不可能成长,扩展下去的。

修士得到后,便可用来成为自己独有的一处天地,稍大一些的则像蜀山这样布置为某一个区域所专用的小型灵境。

次之便是冥狱宗和孔璋在玄阴宗看到的秘境,这类地方通常已有基本法则,比较广大,宛如一方小世界,里面因为有法则产生,便有产物。

这类洞天有的法则能够自然而然的增加下去,世界随之成长,最后便会成为一方大世界。

冥狱宗和玄阴宗的秘境中,生灵几乎没有,如果有也肯定被历代祖师降伏作为灵兽了。

但如果继xù

成长下去,便会成为孔璋曾经去过的眩目妖蛇、青面凿齿、赤眼屏蓬、窥窳妖君、厌火魔猿等所在的那个世界一般。

到那地步已经有大量的生灵诞生,有众多的材质,已经是一个大世界的雏形,继xù

发展下去,便会有成体系的族群或是宗门出现了。

这种世界再发展下去,便是无极道尊等所在的那个世界一般,已经形成自己的体系,修liàn

上也接近主世界了。

并且从窥窳妖君所在的那个世界层次开始,那个级数的世界与主世界的关系便不像前面的灵境一般了。

前面所说的灵境相对于主世界而言,都只是空间与空间分离或是交泄,法则互相冲突,于是导致留下的零散空间,因此其位置相对主世界是固定不变的。

谁先找到,谁便可以独占最薄弱的地方作为入口,然后加以禁制封闭,外人便极难再找到其位置,就算找到也难以闯入了。

像冥狱宗和玄阴宗的秘境更是在山门之内,玄阴宗的山门又是设在另处更大一些的洞天内,可谓是境中境了。

而开始诞生生灵*的世界便不一样了,已经与主世界完全脱离,其位置也是变幻不定了,就算你找到一处入口,甚至用符文和禁制一直联系贯通,也最多只是像在那处世界上拴了一根线,能够供你持续找到其位置的道标。

但是却难以完全封闭别人进入的途径,最多给旁人多设置一些障碍。

当然,冥狱宗现在的这个灵境离这地步还远得很,但是却有一个巨大的好处,但是这处灵境的质性与冥狱宗相合,因此天人境修士如果在这里面修liàn

,天人境以下有事半功倍之效,而天人境的修士更是可以领悟空间法则。

当初在灵州发xiàn

一处阴冥质性的界天,便使得常山一脉的羿死奴和华凌波愿意以此换取与大楚王朝合zuò



所以冥狱宗中灵境必定不止这一处,但这处灵境却肯定是冥狱中最核心的。

两人微带不安的跟着镇狱大明尊进了了这处灵境,触目所及都是一片银色。

越是深入,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

如果只是温度低倒也不妨,以乌姬二人天人境修士的修为,就是极低的奇寒也禁受得起。

但是两人渐渐发xiàn

不对,在这处灵境中,两人也曾不断用神识扫描。

最开始两人的神识在里面还能扫到里许开外,已经远远大逊于在外面。

这一点两人倒没惊奇,既然是在别人的秘境之中,受到禁制和这处灵境与众不同的法则的排斥,自己的神识当然不可能像平时一样无阻。

但是越飞越里面,两人神识所能扫描的范围却是在不断的缩减。

这就让两人大吃一惊了,而且两人的神识扫描下,能感觉到的禁制力量并不强,也就是这种现像几乎是因为此处灵境天然法则所压制,冥狱中的禁制更多的是在封闭。

两人仔细一察,才骇然发xiàn

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神识在这处灵境中运转非常缓慢,比在外面缓慢了不下十倍,甚至越是向前飞,这种缓慢便越发明显。

还不光是神识,连带真元也是如此,两人是天人境修士,要彻底隔绝他们与外界元气的联系几乎不可能,但是却缓慢了

遁光在其中又飞了足足百里,前方忽然有一团起伏不定的金光升出。

镇狱大明尊的声音从遁光中传来:“到了。”

他的遁光向那团金黄色的金光处飞去,乌姬二人迟疑了一下跟着飞过去。

离三人百丈远的地方有一大团金光浮在空中,那团金光外面是浓密的金色光晕,最核心处宛如金色的蛋液般,介于光液之间,却呈现不规则的扭动,好像随时会从中钻出来什么,却又偏偏钻不出来似的。

但是乌姬二人却不由色变,因为从那团金光中传来的感应让两人心惊,竟然是极为强dà

的神识。

要知dào

在这处灵境中,以两人的修为,神识都受到极大的阻滞。

这恐怕是与这处灵境的质性与冥狱宗相合有关。

两人却是有所不知,这里是冥狱宗修liàn

神识的最佳地方,在这处灵境中,神识以越来越慢的频率运转。

因此修士在这里面修liàn

神识时,便像是置身于一处缓慢而坚决的沼泽之中,神识运转比其他地方要困难许多。

但是一旦领悟其中的空间法则,神识也在里面熬练如常,神识便会不断提升。

冥狱宗缺少最上乘的炼神法诀,因此其祖师无意中发xiàn

这么一片洞天后,便别出心裁的想出这提升神识之法。

只是这办法是借助地势,并没有什么法诀,修liàn

起来极为缓慢,而且辛苦。

所以镇狱大明尊所挨不过下一次的四九重劫,还是想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如果能得到,两宗法诀在阴性上有相通之处,再加上这处灵境修liàn

,便大为有利了。

但是眼前这团金光所透出的神识却依旧强dà

无比,几乎没看出来受到什么影响。

这才不由乌姬二人大为吃惊,也不知dào

这里面藏了个什么怪物,如果镇狱大明尊存心对付二人,将二人带到这诡异地方,再多出来这么一个怪物,两人恐怕逃都逃不出去。

幸好下一刻,两人发xiàn

自己是想多了。

因为镇狱大明尊说话了,而且说话的对像就是那一片金芒。

“道友,感觉可好?”

从那核心处,宛如金色蛋液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道:“嗯,幸好有明尊这处地方可供我栖身,否则我肉身已毁,迟早散于天地之间。”

此话听得乌姬二人不由骇然,原来这一片金芒中所蕴藏的神魂肉身已毁,竟然还如此强dà



就算是天人境修士,强如二人,如果肉身已毁,在天地罡风中的吹拂下也迟早会消亡。

神魂需yào

肉身滋养,即使是天人境修士也不例如,因为生于这处世界上,这便是这世界的法则,除非成就圣阶,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法则,脱离了这处界天表面法则的影响。

否则肉身一毁,界天的法则便会不断的削弱神魂,直至其消亡。

要想不消亡,修士便只有转世或是强占别人的肉身。

而要以神魂的姿态独立存zài

下去,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便只有彻底的转成幽冥质性的修liàn

,成为鬼物。

鬼物通常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能存zài

下去,如什么三阴绝地,九阴之所。

僵尸则是介于正常与鬼物之间,质性与鬼物相似,但还有肉身,所以修liàn

到一定地步,便可以如普通生灵般行走。

但鬼物要做到这一步,便更加困难许多了,要想彻底无惧,恐怕只有达到圣阶,比常人难上十倍不止。

眼前这金芒中的妖物不知dào

是什么,肉身已毁,却既没有去转世或夺舍,也没有转修幽冥之道的打算,这从那一片金芒中透出的质性便可看出来。

第二百二十一节 暗流(下)

“道友今天特地来见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从金芒中传出不客气的话,听得姬蓝双眉一挑。

素知姬蓝性子的乌应元连忙拉住姬蓝,免得触怒了不该惹怒的人物,低声道:“这里自有明尊作主。”

“他们二人是在南海四十七岛修行的姬蓝道友和乌应元道友,也是因为道门之故而流落到了北地。”镇狱大明尊道。

“桀桀,莫非这两个家伙就是和九婴道友以前斗来斗去的那些家伙?”金芒中传来声音。

这次连乌应元都微微色变,对方竟然知dào

玄灵万圣宫与自己等人从前的事。

在万象宫一役之前,南海最大的两股势力就是玄灵万圣宫和四十七岛,小势力要么依附于他们,要么便一个个的被他们消灭。

像公输家也不过是占据一片海域,并不敢去和他们争锋。

当然因为顾忌公输家的匠艺,这两家也没有主动去攻击公输家。

除此外,上了陆地则是光明圣巫宗的地域,所以从前南海上倒主要是四十七岛和玄灵万圣宫明争暗争的多。

再之后叶孤来到南海,令得两家气焰为之一挫,不过那时叶孤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

万象宫出世时,道门却是大量来人,两方才急了,联合起来想与道门来人争上一争,免得宝物没了,道门还要涉入他们的地盘。

结果却是落了个落花流水,连老巢都被端了的下场,两方都被赶出南海。

说起来他们当年虽然也斗得厉害,但是被赶走后,玄灵万圣宫的残余逃向西域,听说是想依附于狮驼山,而四十七岛的邪修却是流落到北地。

在北地不顺时,姬乌二人也合计过,看是不是找上玄灵万圣宫的九婴道人,能不能也去西域占据一方。

但姬蓝比较迂腐,却是不愿意向九婴道人低头,乌应元还没说服他,便传来了西域之战开始。

四十七岛的邪修顿时被吓住了,只敢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狮驼山被剿,九婴道人听说也已经跟着陨落。

只是不知dào

眼前这金芒之中的妖物与九婴道人有什么关系?听其口气对自己等也知之甚详,难道会是狮驼山的人?

姬乌二人狐疑不定时,镇狱大明尊却揭开了谜底。

“两位道友,勿要惊慌主,我今日带你们前来见的这位便是狮驼山扶摇大圣,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他的威名。”

姬乌二人面色立变,眼前这浓密的金芒之中竟然是扶摇大圣的元神,听说其原形是金翅大鹏鸟,威震诸天,想不到竟然落了个如此结果。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以前就算是在天人境第四阶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数,离圣阶也不过一线之隔,就算现在没了肉体,看其神魂在此地仍是凝而不散,恐怕大半神通还在,两人也未必是其对手。

“大圣肉身虽毁,但神魂仍在。当初在西域,与大楚一战,三位大圣为了掩护狮驼山的妖族撤走而留下断后,才有此劫。受劫之后,神武大圣与如意大圣护着扶摇大圣的神魂来至本宗求助。因为扶摇大圣并不想转世或是夺舍,他从前是金翅大鹏之身,何等尊贵。但未成圣阶,曝于天地之前,却是迟早要魂飞魄散的,只有本宗这秘境之中,早年经lì

代祖师布置,外界天地法则一进入此地便会被迟滞千百倍,这最核心处甚至达千万倍,本来是本宗用来熬炼神识之地,却是恰好能帮到大圣,顾大圣这些年一直栖身在本宗秘境之中。”

姬乌二人恍然,原来当初西域之战后,狮驼山的三圣却是逃来了此地。

听说当初扶摇大圣肉身被毁,全是因为要护着属下那些妖族逃走,否则以其宇内无双的速度,别人要围杀他是近乎不可能的。

但三圣中偏偏就是他肉身被毁,大楚一方也是宁可让那些小妖逃走,也要诛杀三圣。

结果才被扶摇大圣一人至少缠住了四五个同级修士,连叶孤出手都没办法分身去阻击如意大圣和神武大圣。

见小妖们走脱了不少,三圣才打算撤走,不过据说之后连道门的几个圣阶都以分身的形式出现阻击,誓要击杀。

如此才令得扶摇大圣无处可逃,终于肉身被毁,顺带连三圣都差点全灭。

不过最终妖族祖庭中亦有圣阶的分身赶到,以全面大战为要胁,才令得三圣逃了出去。

道门估计也是以为扶摇大圣肉身已毁,就算转世或是夺舍也再不像以前那样难缠,才勉强放手。

扶摇大圣肉身一毁,他承自远古圣兽的血脉便消失,就算夺舍或是转世重修,神通也必然大减。

而且只要夺舍或是转世,道门日后也必然到处搜寻,再找到时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大圣神威,姬某倒是早就听说了。不过大圣肉身已毁,要保持神魂不被削弱,恐怕只有一直呆在此地,对明尊的大计似乎帮zhù

不大。”姬蓝淡淡的道。

“明尊大计?”

“扶摇道友,道门已经开始以找寻叛徒为名潜入北冰陆,只怕要重蹈西域的复辙,所以我有心将北冰陆的宗门联合起来,再去寻求与北海龙族联盟,先拔了叶家这颗钉子,再与大楚和道门决一高下。”镇狱大明尊道。

“妙极,妙极,与道门作对,我必然支持。我明白了,想必是道友在行事时遇上一些阻碍,想要一些外力帮zhù

?我虽然现在不能见天光,只能暂时栖身于此地,但是我那两个兄弟还在,他们一定能助你一臂之力。”金芒中传来狂笑声。

姬蓝微微色变,他刚才倒是把扶摇大圣的两个兄弟给忘了,扶摇大圣虽然肉身已毁,暂时不敢出去帮镇狱大明尊,但是如意大圣和神武大圣还在。

如果有这两个妖孽的帮zhù

,镇狱大明尊这一方便等若多了两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哪怕这两位大圣在这一级数中差不多是最弱的,但是一线之隔,姬乌二却是自知万万不是对手。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dào

该苦还是该乐。

“那就谢过道友了。你猜得一点不错,正是我在行事中出了纰漏,原本我想吞并玄阴宗,谁知dào

却被人横插一手,再加上玄阴宗交好的宗门拼死相助,没能如愿。原本以现在已知的实力,我也不惧他们联合,不过兹事体大,需得万无一失,万一玄阴宗、八荒藏真楼、太玄派、昊天门他们还有什么隐藏的底牌没拿出来,便会继xù

坏我大事。所以我才想求得道友相助,力保万全。”

“明尊放心,我已经以秘法召唤我的两位兄长过来。这些年多亏道友这处秘境,这份人情我狮驼山三圣怎么也要还给道友的。”扶摇大圣道。

镇狱大明尊听他如此说,大觉放心,不过他生性老辣,也不能把希望只全放在这份人情上,所以便又道:“其实不瞒道友,如果能助我行事成功,我便能威逼玄阴宗献出他们的炼神法诀。这份法诀如果能得到,我愿抄录一份给道友,或可助道友以神魂之态行走于天光之间。如此虽然道友仍然没有肉身,丧失部份神通和修为,但是至少不用再担心会消亡,亦不用再一直躲在本宗这秘境中了。”

“明尊此言当真?”说话的却不是扶摇大圣,而是从外间飞进来的两道遁光。

这两道遁光正是如意大圣和神武大圣,他们本来在这秘境中的另外两角修行,听到扶摇大圣召唤,便立即赶过来了。

“明尊放心,只要你没骗我们,我们两兄弟愿全力以赴助明尊,只要事后能令得三弟从此脱离这秘境,像以前一样逍遥于天地之间。”

镇狱大明尊眸光微烁,哈哈一笑道:“如此,大家便说定了。听说当初狮驼山大战时,有龙族道友前来相助三位,待我事成,联络龙族这方面,恐怕也要借助你们呢。”

一番商谈后,镇狱大明尊带着姬蓝和乌应元离去,他带两人前来也是以安其心。

有狮驼山三圣这等强助在,百城之会上要压服其他宗门,他便多了几分把握。

不过这本来只是备用之策,最上之策自然是完全靠自己,本来只要夺得玄阴宗的炼神法诀,镇狱大明尊自忖突pò

圣阶便在眼前。

但功败垂成,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筹谋或是苦修以抗四九重劫,只好用上这有些风险的法子,将狮驼山三圣也拉入自己阵营中。

狮驼山三圣中如意大圣和神武大圣,他还不放在眼中,扶摇大圣的确是厉害无比,但幸好他肉身已毁,又需yào

借助本宗的秘境,所以就算是三圣加在一起,镇狱大明尊自忖也还压制得住为己所用。

只是三圣还有些党羽,听说当初西域之战时,碧波潭那老妖以及龙族都有出手相助,若再加上这些,便有主客互移之险了。

但弓已在弦,镇狱大明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待镇狱大明尊走后,如意大圣却沉声道:“三弟,我们当真要全力相助他吗,我看他刚才目光烁动,只怕只是想利用我们罢了。他帮了你一把,我们还这人情倒也无妨,但总得有个限度。”

“二弟,你好生糊涂。刚才没听他说吗,如果能助他一臂之力,他能拿到让三弟重新行走于天光之下的法诀。”神武大圣道。

“好了,好了。你们帮他可以,见机行事,不过却不必顾忌什么,更不用专门为我打算。这次受伤,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冲击圣阶。如果事成,冥狱宗这番行事正好被我利用来做一件更大的事。如果突pò

失败,我便自此消亡。”金芒之中传来扶摇大圣的声音。

另外两人不由大惊,他们向来知dào

这三弟生性之骄傲,与其速度一样也是宇内闻名,但是刚才的一番话还是让他们大吃了一惊。

“三弟……”

“你们不用多说,我意已决。我等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敢突pò

,现在肉身已毁,便索性试上一试,若是成功,便是我天命未绝。或是消亡,也胜似在此坐上千年,但依旧要灭亡的下场。”

第二百二十二节 八方争位(上)

时间匆匆而过,这一日茫茫雪山间忽然出现一道漆黑的裂缝,玄阴宗一向隐没的山门从中大开,从里面接二连三的飞出道道遁光。

这些遁光都是玄阴宗的弟子,不过他们飞出来后却没有飞远,而是在雪山上空不动,似乎在期待什么。

接着便有一艘奇形怪状的浮空舰从里面飞了出来,这浮空舰倒也巨大,但是却偏偏给人以轻盈,一点都不笨重的感觉。

只因这艘浮空舰通体的材料竟然非金非铁,也不是什么奇石或怪木铸成,而是看起来一根根巨大的兽骨拼接在一起似的。

底部共有四根大兽骨,组成浮空舰的底盘,从玄阴宗山门中飞出来时,这艘浮空舰身周隐隐有一层青色光波在时隐时现。

舰体也是由大大小小的兽骨组成,甚至某一根兽骨就直接是浮空舰的一处舰舱。

只是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兽骨表面都有那青色光波隐没出现。

在孔璋的神识洞察下,轻而易举的发xiàn

,正是这些青色光波带动着这艘浮空舰,而这些青色光波隐隐与玄阴宗的法诀极为相合。

浮空舰升起,屹立空中,先前已经飞出去的玄阴宗弟子如群峰归巢般向浮空舰飞来。

舰体各处有几根特别粗大的兽骨忽然现出漆黑的洞口,那些弟子一掠而入。

在孔璋身前不远处,玄冥姥姥、玄阴夫人等神色肃然的站立那里。

出发前,众人商议之下,玄阴宗的山门由鬼面道人把守,其他人等则随玄阴夫人等前去参加这百城之会。

“出发吧。”玄阴夫人的面前有一团碧绿的火焰在燃烧,在那团碧绿色泽的火焰中间部位,却是一团空白,情形诡异之极。

那团空白处正倒映着一艘巨大的骨质浮空舰,正是孔璋等人置身的这艘浮空舰。

浮空舰开始升高,然后加还向北飞去,茫茫雪山中那道黑色裂缝则悄没声息的收敛回去,将玄阴宗的山门重新关闭上。

浮空舰向前以极快的速度飞掠着,舰内却是极为平衡,就舒适感而言,此舰远比孔璋坐过的其他浮空舰舒服。

“这便是你们玄阴宗珍藏的青冥舰?”孔璋踱步走到玄阴夫人身边,两人相隔极近,从她身上隐隐传来的一丝体香让人如饮醇酒一般。

玄阴夫人微不可察的向旁边侧了侧身子,似乎是想避免与孔璋太过接近,以免被玄冥姥姥等看出什么来。

从那日开始至今日出发,足足接近三个月,两人每日都在秘境中双修。

说起关系之亲密,恐怕就算是玄阴尊者复生都要嘡乎其后,但是实jì

上两人心灵上的关系却是更加奇诡。

从心灵上来说,两人更像是合zuò

者,单纯的是为了共同双修而各取其利。

虽然只有那一日神识融合成功,但是孔璋是个什么样的人,玄阴夫人已经是再了解不过了。

说到手段狠辣,孔璋不是她见过的第一,但是如果说到从骨子里的冷漠绝情,玄阴夫人却是生平仅见。

因此玄阴夫人心中之微妙,明知此人如虎似狼,又不得不与之共谋。

而且如此三月之下,似乎便有什么东西潜滋暗长,玄阴夫人尽管一百个不肯承认,便是适才那微妙的动作,侧身相避却是露出一丝端倪。

孔璋倒是看在眼里,他从金风玉露楼里长大的,自然知dào

这是为什么。

男子大都可以情*欲分开,而女子却容易难以分开。

因此两人双修之下,若说玄阴夫人没有受一点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换成别的修士,如阴阳仙宗的,甚至可能会想利用这一点来降伏眼前这个女人。

试想如果能借情*欲收伏了一派宗主,这是何等快事,更不用说她手上的宗门势力。

但是孔璋却是半点没有心思去做这种事,一方面是他知dào

如果真的这样想,反而是帮玄阴夫人挣脱了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情丝。

玄阴夫人的修为并不弱,之所以道心上会出现这种波动,是因为早年的遭遇影响至今。

若孔璋当真有所作为,此女必然反而挣脱出来。

不过更重yào

的是,孔璋当真没有这种打算,他求的是大道,在无限追求大道中找到自己。

而不是沉溺于男女情事,哪怕对方是绝色。

玄阴夫人虽然丽质天生,而且气质特异,但先前孔璋有过男欢女爱的女修也不比她逊色。

这种奇怪的关系,以及孔璋真实的态度,玄阴夫人内心也知dào

,所以才不会迷惑于孔璋表面的温柔。

那侧身相避只不过是她自己道心受了影响的自发举动,并非孔璋真的对她有所动作。

但是知dào

归知dào

,对于玄阴夫人来说暂时没办法消除这种影响。

好在现在前去百城之会,两人已经停止了双修,百城之会后是否会继xù

合zuò

犹未可知。

玄阴夫人定了定神,望着那团中空的碧焰,那上面施加了外景内观的法术禁制与这兽骨飞舰相连,宛如眼睛一般能在里面外观到三百六十度,几乎死角的舰外情景,只是有观察的距离限制,得看操舰者的神识修为了。

“不错,这便是本宗以七十六种灵兽的遗蜕中挑选出来的兽骨制成的青冥舰。”

孔璋微微点点头,玄阴宗这兽骨飞舰很是奇特,因为是骨质所制,因此极轻,论起攻击手段和防御,在现在看来都不强,只是胜在速度上。

若是除开速度上的优势不谈,此舰唯一的优点便是载人量不小,达到了地级的标准,防卫能力差不多只是勉强称得上天地玄黄中的黄级浮空舰,可谓是一艘极为失败的浮空舰,与其说适用于战斗,不如说更适用于修士代兵和或运输兵力。

但在孔璋的神识观察下,此舰却绝非表面这么差,实jì

上真有地级浮空舰的实力。

原因便在于那些兽骨上,那些兽骨搭成的此舰,若只凭兽骨遗蜕,防御自然差,但是配合上玄阴宗的法诀驱动,却不但可以大增其速,而且能够提升此舰的威能。

玄阴宗的弟子可以在舰体上遍布的节点注入自身的真元,便可以临时将此舰的威能提升到不亚于地级浮空舰的地步。

“我们此去首先要和太玄派、八荒藏真楼、昊天门他们会合,才能开始八方争位。”玄阴夫人借和孔璋述说来避开心中的那点异样。

果然,孔璋的心神被吸引了过去,皱眉道:“不是百城之会吗,怎么变成了八方争位?”

“百城之会当然是百城之会,但是你可知dào

这百城是怎么划分的?”

孔璋摇了摇头,玄阴夫人微吁了一口气,脂兰之香扑鼻而来,轻声道:“在这冰陆上,什么都是要讲实力的。但是当初冰陆上的宗门夹在大楚和北海的妖族中间,如果不团结,还要自相残杀,断断更无活路,这一点,不管是在这里的妖修还是人族修士都深深明白。所以百城之会是指的所有冰陆上的宗门都必须来参加,但是在会上不可能人人都作主人,因此才设下这八方争位之举。”

孔璋聆听着,玄阴夫人继xù

道:“这八方争位,就是到了大会之前,各个宗门都从自己这个方向向冰陆最中央那处平原进发。那里是冰陆上一个极为奇怪的地方,冰陆终年寒冷,但在最中央那一小块地方却反而四季常春,称之为翠原。但在进入翠原之前却是极为凶险,有妖兽出没不说,还有凶灵恶鬼,以及能侵蚀人肉身和神魂的九阴黑风。”

“除了这些凶险之外,所有宗门在前进的过程中,如果遇到同一方向的宗门,要么便约定合并队伍,要么便动手相向。这样在行进过程中,同一个方向出来的宗门便会自行分配好自己的利益,再在抵达之后前去争取。在争取到的总利益前提下,再按之前的约定分配各自的地域。像我们玄阴宗这么多年来便一直是与太玄派、昊天门合zuò

,因为玄阴尊者未逝世前,三派实力接近,如果不达成妥协,便只有在前去赴会路上先恶斗一场,如此一来自己实力大损,西南方向也会接近全军覆没,就算有小派趁机补上位置,他们也没有实力在大会上争夺到属于自己的利益。”

孔璋这才明白玄阴宗与太玄派、昊天门的交情是怎么产生的,“那八个方向的宗门达成一致,产生八支队伍到了那翠原之后呢?”

“我还没说完呢!”玄阴夫人被他打断,不由娇叱了一声,话说出口才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好在旁人都没注意到,就算是孔璋也恍如未觉。

“就算八个方向的宗门达成一致组合成队,除了要应付抵翠原前的天险与猛兽外,还有人灾,其他方向的宗门队伍是可以派出人手在沿途偷袭的。”

“不是不要自相残杀吗?”孔璋皱眉道。

“不要自相残杀,不等于弱者也可以享shòu

与强者同样的权利。”玄阴夫人冷笑道,“你没发xiàn

吗,从最开始的同一方向宗门队伍合并,缔结临时盟约开始,都是给了弱者机会向强者臣服的,只要肯臣服,便不会有死伤,而且利益未必一定受损,也有可能增加,前提是所在的方向这个队伍能在最后的八方争位中为自己这个方向抢得最多的利益。如果总数可以分配的蛋糕增加了,那么即使是在其中最少份额的宗门也会比一般其他宗门多。”

孔璋听到这里明白了,这冰陆上每个宗门所控zhì

的地域并不固定,而是按照这八方争位所能抢得到的份额来分配。

如果这一届玄阴宗这方向胜得多,便可能把其他几个方向原属于其他宗门的地域都抢过来归自己管辖,这些地域中的资源自然也暂时归己,直到下一届大会上如果有另外的宗门反过来压服他们,才会还出去,但如果一直够强dà

,却是可以始终把持的。

而那些弱小的宗门也不是没有活路,比如像漓江这种宗门,如果依附于西南方向,最后只是会被分配到离大楚最近的边域,面积上并不一定吃亏,但是一旦爆fā

战争,这种宗门就是玄阴宗他们最理想的预警和炮灰。

而且还有一点,弱小的宗门因为归附的原因,实jì

上虽然看似固定,那是因为一般已经被分到最差的地域,而通常每隔数十年八方争位时,强dà

的宗门是可以重新制定协议,理论上是可以让这些弱小的宗门搬迁的。

这对一个宗门来说就很要命了,因为一旦确定山门,非一朝一夕建设可完的,刚建好又要搬,所有前功尽弃。

这却是强dà

一些的宗门抑制自己这一方向那些看来虽弱小,但是又有潜力的宗门,避免在自己这一方向形成新的挑zhàn

者的手段。

第二百二十二节 八方争位(下)

青冥舰破空,此舰原本就是以速度见长,骨质为基的飞舰胜在速度。

玄阴夫人命令玄阴宗弟子将自身真元注入舰体内的各个节点后,舰外那层青色光波越发明显,到玄冥姥姥也亲自去输入真元后,舰体外那层青色已经宛如实质,仿佛一层铠甲似的。

孔璋心中也不由赞叹,谁说只是大楚和道门人材辈出,来到这荒原般的北冰陆上,邪宗和散修也不乏有厉害之辈。

如此飞行了约五六个时辰,玄阴夫人始道:“快到我们与太玄派、昊天门约定的聚集地点了。”

青冥舰应声下沉,穿过云雾,隐约可见在一片山峰上,有人影晃动。

玄阴夫人下令向那处山峰飞去,山峰一侧立即又飞起两道巨大的乌影,却是两艘舰体极为庞大的浮空舰。

翠原被黑风山所环绕,要前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步行,从风势最小的谷口进去,另一条路便是仗着浮空舰从从黑风山各峰间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去。

因此对于浮空舰便有一定的要求,要么坚固到那黑风都摧毁不了,要么便是速度快到在舰体承shòu不了之前便以迅快的速度飞过去。

玄阴宗的浮空舰明显胜过太玄派和昊天门一筹,因为青冥舰看似只有速度上的优势,但如果玄阴宗弟子的真元注入后,却是能形成一层真元护甲,只要众弟子真元不竭,这层护甲便始终存zài

,甚至孔璋还怀疑舰上的道法也可以依靠玄阴宗门人的真元额外加注。

而太玄派和昊天门这两个宗门的浮空舰却是笨重之极,不过从材质来看,孔璋认得出来舰体所用的材质竟然是紫金混和了天外陨铁,还有其他以坚硬出名的材质。

这两艘浮空舰最大的依恃便是自身的坚硬,与玄阴宗的青冥舰相比,差别很明显。

山峰上的宗门想是认出了青冥舰,解除了警报,两艘巨大的浮空舰停在空中等待,山峰上纷纷飞出遁光。

青冥舰亦停在离那两艘舰的旁边,青色光波微敛,骨质舰门左右旋开,玄阴夫人率领着孔璋、玄冥姥姥等人飞了出来。

那边亦有七八道人影飞掠过来,正是昊天门的玄天君和昊天神君,太玄派的明叶真人和道玄真人,最后却是左藏真带着两个副楼主加上执掌楼中刑律的首席执法。

“夫人终于来了。”左藏真欣喜的道。

玄阴夫人含笑招呼,又见过其余诸人。

诸派会合在一起,在这山峰上又待了半日,却是为了等北宫望率领几个门人前来会合。

“每个宗门都有数百人参加,到时候如何斗技?”孔璋纳闷的道。

玄阴夫人白了他一眼道:“翠原之会,是宗门相争,非一人之争,所以要前去的,必须显示出自己宗门的一定根基,所以才会这样。”

听玄阴夫人再细说,孔璋才知dào

始末。

北冰陆的宗门为了既竞争又不至于自相残杀到被外人所侵,煞费苦心。

正如玄阴夫人所言,翠原之会,实jì

上是各宗门划分控zhì

的地域,从而控zhì

各处资源产出的地方,这是宗门之基。

若不控zhì

一定的资源和地域,就算某个宗门强盛一时,出得了天人境的修士,但一旦大修士去后,无源之宗必然衰落。

而为了避免外来的修士,来个修为不弱的,打着自己的名头便要分享,所以才会设下这个标准,每个赴会的宗门至少要带上二十人以上,且平安抵达翠原。

不要小看这人数,要平安穿越黑风山并不容易,那里的阴风最强盛之时,连天人境修士都要避过峰头。

真人境或是剑修虽然能尝试飞过去,但是也极为凶险,且不说这一路上还有凶兽。

这样便杜绝了外来修士孤身便想与本土宗门平起平坐的资格,连二十个真人境弟子都没有,还谈什么在北冰陆开宗立派。

这种近乎蛮横的门槛拦住了不知dào

多少想进入北冰陆,独立立足下来的散修或小宗门。

所以后世的弟子便学会了取巧之法,以门下随意的弟子充数,而以浮空舰代步。

像玄阴宗这艘浮空舰是其创派祖师得自一篇远古的遗文,历代祖师好不容易搜集了灵骨,在玄阴尊者手上才造出来的,此舰胜在构思巧妙,又能与玄阴宗道法相合,如果单论其造舰之艺却并不占优,若没有玄阴宗弟子配合,此舰不过是一艘速度极快的黄级舰罢了。

而太玄派和昊天门这两舰却是玄级舰,论起防御力,实jì

已是地级舰的标准,能正面硬抗黑风山的黑风。

但是此舰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本来就是两宗为了为了门下取巧渡过黑风山而请南海公输家打造的巨灵级浮空舰。

这两舰唯一可让人瞧得上眼的就只有那厚重的防御,只凭材质和厚度便堪比有道法额外防护的青冥舰,不相上下。

当然,如果真的斗起来,并且只是以浮空舰本身相斗,肯定是载有玄阴宗弟子的青冥舰会赢。

外来者中几乎没有人能打破这一门槛,因为若是不服,北冰陆原有的宗门便会共逐之。

任那外来修士如何神通广大,要孤身与北地绝大部份修士相抗,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要做到门下有二十人以上的真人境修士,或是拥有一艘地级防御的浮空舰,这对散修或小宗门来说也是极为困难的。

唯一有点例外的是大楚的广源城,那是当杨战利用北冰陆这一规矩的漏洞,以军中修士组成一只队伍进入北冰陆,冒充宗门得了一块小地域,在上面建起了广源城。

事后此事掀起轩然大波,引起北地修士与大楚的战争,但仍是被大楚强行保住了这唯一的桥头堡。

此事横亘在北地修士心中成了一根刺,每一次翠原之会都想将之逐出。

但依照实力,各个宗门中强dà

的宗门就算能胜过大楚的修士,但都不可能拿自己现有的地域去换广源城,必然是优先选择自己宗门所在的地域,然后在这之后寻求扩展时才会去争夺。

而对于大楚和杨战来说,需yào

的只是在北地有一个桥头堡,扎下一根刺而已。

翠原之会如果有大宗门能胜过杨战派出的修士,杨战便会以下驷上驷之策,向强dà

的宗门认输,转而去与较弱的宗门争夺。

但那个作出如此牺牲,在第一轮选秀权中连自家宗都不要的,极可能最后连自己的宗门驻地都被另外的强dà

宗门按规矩选走,所以没有哪个大宗门愿意作出如此牺牲。

而较弱的宗门又不是大楚负责北方防御的修士的对手,所以一连两次翠原之会,都没能如愿的把大楚的势力驱逐出去。

对于限制外来的孤身强者虽然绞尽了脑汁,但是并不禁止小宗门援请外援,作为自身宗门代表。

按百城之会上较技的规矩,各个小宗门是在路上便要决定是独自去赴会,还是在八个不同方位上屈服于大宗门的安排。

这么多年来,除了广源城是独自赴会,八个方向上基本上都是先合在一起,没有宗门敢单独跳出来去面对数个,甚至是数十个宗门的临时组合。

按规矩,每方可出代表三人进行较技,因此如果某个小宗门出了天才级的人物,能在这三人中跻身,会后必然在分配上得到较重的优先。

所以偶尔也会有宗门为了胜出,而以重宝请动一些外来修士助阵,像孔璋便可以作为玄阴宗的外门护法而参战,不过不管是谁,每轮都只能上场一次。

如此设置是为了体现宗门实力,而杜绝某一个宗门出了一个厉害无比的修士便独占所有资源。

玄阴宗这一路倒是极好安排,玄阴尊者在时,都是玄阴宗、太玄派、昊天门各出一人,向外扩展,夺下别路的地盘不容易,但要保住自己原有的却也不难。

不过玄阴尊者逝世后便有些麻烦了,有一次便是由八荒藏真楼遣人参加的。

八荒藏真楼在这一域中地位独立,其实翠原之会上,他们根本不需yào

去争夺地域和资源,十方珍宝坊也是如此。

他们要争的是行商权,通常胜出后,他们会以放qì

自己选择一块地域为条件,而增加向一些区域进行行商的通行权。

如此,在西南这一路之后选择地域的多数便会同意,否则八荒藏真楼硬行指定一处,便会有一路的某个大宗门要为此失去山门驻地,这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但这种事对于八荒藏真楼来说也是损人不利己的,因为他们是以行商为主,就算要驻地,只要像藏真楼这样与玄阴宗等三派达成良好的关系,便可以选择一地作为总坛驻地。

至于资源,他们本身便是商盟,而非像宗门一样要依靠控zhì

地域来得到,而是在行商中交yì

,从交换的差额中便可以得到。

向孔璋大体上解说完毕后,北宫望也到了。

众人分赴上舰,两艘巨灵级的浮空舰,一艘载着昊天门、太玄派、藏真楼的大多数人,三个宗门组织的首脑却是上了玄阴宗的青冥舰,另外那艘巨灵级的浮空舰是却载了其他依附四宗而来,同在北冰陆西南域的其他小宗门。

这些小宗门多则近百人,少则二十人以上,其中也多数凑不出来二十人以上的真人境修士,但是依靠有巨灵舰代步,倒也能前去翠原赴会。

而且其中有些小宗门带着门人弟子,本来就是去开眼界,顺便结识人缘的。

第二百二十三节 在路上(上)

四大宗门的核心人物带着自己最亲近的几个弟子上了青冥舰,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一向亲附有加的小宗门宗主也有幸跟着一起上了舰。

玄阴夫人当先领路,众人鱼贯飞入。

玄天君、昊天神君、道玄真人、明叶真人等四人却反而故yì

落在最后,四人眼神一阵交汇,玄天君低声道:“玄阴宗那个请来的外门护法的来历可打听清楚了?”

“还没有。”昊天神君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碍于道玄真人和明叶真人又闭嘴不言。

明叶真人看在眼里哈哈一笑道:“神君如果担心,我可以先走一步。不过我以为此事大家一起说说更好,因为我们也还没打听出来此人的来历,恐怕只有八荒藏真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这人的来历。”

“不过左藏真一向是帮着玄阴宗的,就算已经查出来什么,恐怕也不会和我们说。”道玄真人摇头道。

“哼,道玄道兄,也未必啊,此一时彼一时也。适才我看玄阴夫人,似乎与从前有点不同。”昊天神君道。

“什么不同?”道玄真人不解的道。

“我看她与那自称罗喉的家伙有点诡异,她似乎在刻意与其保持距离。”昊天神君想了想道。

“这有何奇怪,玄阴夫人早年之事你我都知dào

,她对男子向来敬而远之,就是左藏真不也一直没有得手吗?”

“不一样,总之不一样,她保持着距离,但是不经意间望向那罗喉的眼神与看别的男子有些不同。”昊天神君道。

道玄真人不由失笑道:“你总不会怀疑玄阴夫人这口古井也动了心波吧?”

“这我倒不敢肯定,不过我觉得两人的关系绝非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昊天神君寻思道,“如果翠原会后,我们要想从玄阴宗那里筹谋,恐怕此人是一个阻碍。”

“何必想得太多,等过了翠原的百城之会后,我便会正式向玄阴宗提出要交换他们的炼神法诀一观。”明叶真人道,“就算玄阴夫人有那个罗喉相助,我也不信能阻得了我,倒是你们呢?”

他口中的你们自然是指的昊天神君和玄天君,在他眼里,顾忌的是玄天君和整个太玄派,玄阴宗虽然不弱,但是有他亲自出手,料想玄阴夫人也只有屈服。

“嘿嘿,自然是各凭手段。”玄天君哈哈一笑,“唉呀,我们已经落后太多了,得快赶上。”

他遁光向前加速,也飞入了青冥舰。

昊天神君连忙紧紧跟上,明叶道人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啐了一口,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本来此事最简单就是两派合力向玄阴夫人施压,只不过太玄派和昊天门一向也是互别苗头。

玄天君自己能得到,便未必想明叶真人得到。

刚才的反应,明叶真人已经猜出他的打算,如果自己抢先出头去硬逼玄阴夫人,玄天君便可能向玄阴夫人卖好,以支持玄阴宗为条件来交换炼神法诀。

所以明叶真人才会暗骂了一声老狐狸,骂完后他也与道玄真人驾起遁光飞入青冥舰中。

如此三舰起飞,青冥舰居前,不时的会加速飞到最前面探视,再返飞回来,或是降速等待两艘笨重的巨灵级浮空舰。

此去翠原路途并不近,足有数千余里,就是浮空舰也要飞上一日一夜有余。

半日后,三舰开始下落,浮空舰的飞行能力来自于舰内作为动力的法阵,而法阵每隔一段时间是要补充灵石或更高级的灵晶的。

只不过灵晶内有更加浓缩的元气,而且品质也更高,通常用于高阶的浮空舰。

像青冥舰这一级数的地级浮空舰用的便是灵晶,一次足量的灵晶足以让青冥舰这种轻盈的浮空舰飞上三日。

但是巨灵级浮空舰就办不到了,黄级和玄级的浮空舰,一次足量的加载只够其飞行一日不到,而巨灵级本身又奇重无比,因此只能飞行半日便需得落下来补充灵石。

三舰落下来的位置是一片荒原,这里没有冰雪,却有冰土和浮沙。

众人从舰中出来透风,特别是那些这次侥幸被自家宗门准许同行前来开眼界的小宗门弟子更是有些按捺不住,互相认识攀谈起来。

一时间给这片土地带来嘈闹之声,内中更有一些年轻男修看到一些女修,不由生出亲近之心。

像江雪如便被三四个男修围住大献殷勤,弄得有些应接不瑕。

她百忙中看了看四周,却是没有看到孔璋,不由微微失落。

自从那一夜后,不知为何孔璋便再也没来找她了。

她算是半自愿的情况下从了孔璋,虽说邪宗弟子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但是江雪如到底还是初开男女之事,对这个第一个同时进入她心中和身体的男人总是有些不自觉的牵挂。

在江雪如眼光瞧不到的一片冻土隆起的土丘之后,玄阴夫人、孔璋,还有左藏真却正在交谈。

“夫人,此次翠原之会有百邪盟,太玄派和昊天门还能暂且忍耐,先共抗大敌,毕竟他们两宗一直便与冥狱宗有些过节,如果让镇狱大明尊得势,恐怕便会扩展影响到他们。但过了翠原之会后,只怕他们对玄阴宗的法诀又会起心,你可想好了什么办法应付没有?”左藏真道。

“我不会与他们交换法诀的。”玄阴夫人摇摇头道。

“但是现在昊天门和太玄派不比从前了啊。”左藏真有些担心的道,“玄天君与明叶真人久未现世,都只道已经陨落,结果不但没陨落,反而突pò

至天人境第四阶。”

左藏真心中也是有些矛盾,以前四派虽然合zuò

,但是八荒藏真楼因为玄阴夫人的原因,左藏真总是隐隐站在她这一边,形成一个均势。

但是太玄派和昊天门现在各出一个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左藏真就算是肯帮玄阴夫人也未必抗得住了。

如果这两派不合力,或有可为。

左藏真嘴唇蠕动一下,却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如果现在一表明态度,从玄阴夫人这里得不到任何承诺,便亏大了。

孔璋冷眼旁观,这时候干咳一声道:“左道友不用太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玄阴夫人一震,不由望向孔璋,孔璋神色自若的道:“不过如果他们真来相逼,不妨先虚以委蛇,拖延拖延。”

玄阴夫人眼眸中不由出现一丝惊喜,她自是知dào

两人双修之下,神识境界突pò

,开始接触圣阶才能接触到的更深层法则。

但是能感受到那些法则,不等于便能立即突pò

,她自忖便是再给数十,甚至上百年,恐怕也只有三到四成的希望能达到其师玄阴尊者的地步。

听得孔璋这样说,难道他有把握短期内突pò

至天人境第四阶?

若是如此,玄阴宗也多了一个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太玄派和昊天门想恃强便不可能了。

左藏真不由狐疑的看了一眼孔璋,他也像玄阴夫人那样对孔璋如此镇静感觉奇怪,不过转念一想,此人不过是玄阴宗援请来的修士,嘴上说得轻松,实在抗不住时,大不了一拍屁股跑人罢了,不会替玄阴夫人卖命。

若是要卖命,玄阴夫人又能拿得出来什么留住此人呢?

此人来历不明,是一介散修,左藏真已经开始发动自己楼里的情报力量查此人的来历。

现在暂时只知dào

,此人最早是装成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混入自己楼里最低层的商队,结果商队出事,他才展现身手,救了自己楼里的人。

然后因此而来到千雪城,结识玄阴宗,不知为何被千雪城主江雪如引入玄阴宗的。

想从江雪如那里套出此人来历不容易,而且恐怕会打草惊蛇。

既然是来自西域,左藏真已经下令前去西域查寻,同时也传讯给与八荒藏真楼合zuò

过的大小宗门,包括冰地之外的大楚和最南方,翠原之会后便会有结果。

但此时他却不禁想道,玄阴夫人要留下这么一个人为自己卖命,让此人愿意为她对抗两大修士,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此念一起,左藏真心中纷乱。

要么是此人也贪图玄阴宗的炼神法诀,但玄阴夫人宁愿得罪两大修士都不愿交出来,想必也不会交给他。

若不是这个,那还有什么法子能收服此人?

左藏真不敢想下去,他望向两人的眼眸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特别是望向孔璋的眸色,不知不觉中带出了一丝杀机。

孔璋的神识突pò

后,更加灵敏,左藏真的这丝杀机无法瞒过他,立时在心中生出感应来。

不过没等他作出合适的反应,土丘另一边的方向却传来惊呼声。

就在在那边冻土破开,一只状如巨蟒般的怪物猛地破土而出,叼住一个正在与女修交谈的男弟子,一口便咬住了他的身子,将其悬在半空。

事出突然,旁边的几个小宗门弟子反应过来时,那怪物正飞快的回缩,想回到冻土之下,而那名可怜的弟子已经拦断而断,带着惨呼,身子正不断的缩进那怪物的嘴里,眨眼间便只剩下一个头颅在外边了。

第二百二十三节 在路上(中)

“是地妖蚓,小心。”各宗门的弟子纷纷飞起,从空中放出飞剑和法器向那裂开的冻土处砸去。

“不要!”有人叫道。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半空中顿时眩丽一片,上百把飞剑同时击向那只妖蚓,间中还夹杂着其他法器,有刀、箭、斧、枪,甚至还有锤。

刚才噬人的那只地妖蚓是这里附近的特产妖虫,喜欢生活在冻土之下。

极北的冻土上面是一层冰与土的凝结,而下面却是情况复杂,有的是冰河暗水,有的是水与泥的混合泥浆,还有的是完全的冻土。

但不论哪种,地妖蚓在那里面倒是都如鱼得水,这本就是一种两栖,而且生命力极强的妖虫,它们身形巨大,如蟒似蛇,但是比蟒蛇更可怕,皮坚肉粗不说,而且长有一口利齿,又能钻土,一般的修士根本就拿它们没办法。

若只是如此,肯定还是没有人会阻止有人向这些地妖蚓出手的,孔璋不由有点奇怪。

不过原因,很快孔璋就知dào

了。

那只袭人的地妖蚓动作很快,而且它们虽然因为没有生出智慧,而无法进一步化形,但是妖虫本身的天赋却是威能不小,适才咬住的只是一名炼气境的弟子,对方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说起来这妖蚓有些像孔璋当初在百八鬼的巢穴中遇上的那种妖虫,只是地妖蚓更加强dà

凶悍一些。

飞剑破开冻土,继xù

下刺,但是地妖蚓下沉得也很快,借着土层的掩护,飞剑斩下时,一些飞剑破土数丈便无力了,修士只得以神识召回。

另一些飞剑倒是斩中了妖蚓,但是也只是刺中了它几寸,渗出一点碧血。

众人都感到面上无光时,空中一柄巨锤落下,破生生将刚才地妖蚓破土而出的位置砸出一个大空出来,那里本来就被妖蚓给挖软了。

这时落在最后面的几柄飞剑便再无遮挡,直刺而下,顿时命中那只正卧在土层中将那名倒楣弟子的躯体吐出来,正细细嚼咬的地妖蚓。

几柄飞剑齐中,没入妖蚓的躯体中,大股大股的碧血如泉水般喷出。

众人正在欣喜中,却又有人叫道:“糟了。”

叫糟的人是以前跟着师长来过此地的宗门弟子,话音还未落,便见那受伤的妖蚓在破开的泥坑中拼命挣扎,但飞剑却是镶在它体内,令他痛苦不堪。

放出飞剑的弟子也在拼命用神识试图破体而出,只是妖蚓吃痛,身上的肌肉收紧,却是把飞剑夹得死死的。

其他人见状又放出飞剑法器,料想此妖蚓也不过是仗着有地行之能,而此地恰好太适合这一神通,但既然现在被人破开遮身之所,再难活命。

这只妖蚓的确很快便被众人消灭了,众弟子松了一口气,不过紧接着就见到,在那妖蚓毕命的土层中忽然出现十数个大洞,又是十余只外形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的地妖蚓从里面钻了出来,在刚才毕命的地妖蚓尸体旁出现,伸出大口嘶咬着同类的遗体,几个眨眼间便把那堆残躯给吞吃完了。

众人忽然却得地下有点松动时,有人叫道:“这些地妖蚓是惹不得的,他们成堆在的地底下,不知dào

有多少只,大家速速起飞。”

得此人提醒,一众门人弟子这才醒悟过来,纷纷飞向空中。

这时候以适才那妖蚓身陨的地方为中心,黑色的冻土纷纷裂形,无数只体形巨大的妖虫,短则十余丈,长则数十丈,比水桶还要粗上许多的妖蚓像狂欢似的钻了出来。

几个不以为然,自认为修为不弱的真人境修士仍立在原地,顿时妖蚓便被这些家伙吸引过去,一下子淹没了似的,里面先是传来愤nù

的吼声,然后是惊叫声,再便是惨叫声了。

接着便听得两声爆响,有两三个修士狼狈的杀开一条血路冲上了半空。

就这样,都还有一个修士在飞上了数十丈之高,地上忽然有一只地妖蚓在地上一弹一跳,一下咬住了那个修士的半条腿。

那修士也是倒楣,适才被众虫围攻,好不容易冲出来,浑身浴血,连遁光都没施展,用的是御剑术飞起来,没想到的是妖蚓这么来了一招。

“为何不提醒这些弟子?”玄阴夫人见左藏真的目光有些怪异,连忙道。

左藏真回过神来,淡淡的道:“那些小宗门不知厉害,有的门人是带出来见见世面的,不知凶险,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放心,三只浮空舰都有人守护,不会有事。”

这片刻间,以三舰降落的这荒丘为中心,四周的黑土纷纷裂开,一望无垠,就像是在冻土上长出了无数噬人花一样,地底的妖蚓都被惊动了。

“这些妖蚓真是该死,不知哪位愿意出手?”昊天神君等走了过来道,若有若无间看了一眼孔璋。

那些门人弟子飞在半空中,不敢下落到百丈之内,或是退到荒丘最高的地方,那里有各宗门宗主以下的修士在守卫,就算妖蚓再厉害也想必不可能攻陷。

但要说他们去继xù

和这些妖蚓斗下去,却是没有人愿意了,因为适才几个真人境修士的下场已经看到了。

而且他们现在身处高空,看得到眼帘之内的,全是裂开的黑土,数不清的妖蚓在不时的钻出土面,然后又钻进去,再钻出来,如此一个间隔便能行进数十丈。

看到这惊心魄的场面,这些门人弟子中便没人愿意上去了,和这么多的妖蚓拼命,除非天人境修士,谁能支持得下来。

就算是天人境修士,要杀这些妖蚓不难,但要杀光他们,从古至今都还没人能办得到。

“这些妖蚓生不出智慧,只是皮厚肉坚,最麻烦是数量太多。他们一产卵是数十万只,虽然通常只有十之一二能最终出世,出世之后又会互相残杀一段时间,大约也就只有几千到上万只能最终长成,但是数量太多,还好他们始终只适宜生存zài

这冻土附近,而且不时的便会自相残杀,否则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遇上也宁可绕道,实在是杀不胜杀。

“不如罗喉道友出手如何?”昊天神君眯着眼道。

孔璋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拱手道:“好,就让我来替诸位道友暂时驱散这烦人的妖虫。”

他将身子一展,便化作一道晶光飞出。

就只见这道晶光冲入虫潮之中,那些妖虫立时像是见了血腥一般向他聚冲过来。

孔璋顿时没入一大片虫海之中,众人惊呼一声,便是玄阴夫人也不由得眼睛眨了一下。

不过紧接着便又见那道晶光一下冲出虫潮中,所过之处,妖虫无声无息的便消蚀不见,仿佛孔璋的身周有一片无形的黑洞似的。

昊天神君目不转睛的看着孔璋,他是想借机再试探一下孔璋的实力,以及探探底,看他修liàn

的是什么样的法诀和神通。

孔璋冲出后盘旋在虫潮上空,那些妖虫悍不畏死的不断靠近,不断冲杀。

“这样杀到天亮,恐怕也杀不光啊,这些妖虫果然难缠,不如趁着罗喉道友吸引住注意力时,我们离开此处吧。”道玄真人叹道。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玄阴夫人连忙道,这荒原冻土之下不知dào

多深,都是妖虫的地域,若是飞在空中自然无妨,但如果停在地面,受到这种无有穷尽的攻击,天人境修士也要退避三舍。

就在众弟子开始登舰时,忽然有人惊叫道:“看,看。”

玄阴夫人连忙回头,就只见孔璋长啸一声,又冲入虫潮之中。

不过这一次他冲进去时,玄阴夫人隐隐看到他的身周有一层若有若无的波动。

那些妖虫仍在悍不畏死的冲上来,一接触到孔璋的身周,却是被魔质侵蚀,立时开始转化。

先前孔璋杀敌时是以空间刃,此法虽然妖虫上来即死,但是妖虫无有穷尽,不知dào

有多少。

孔璋便改以魔质侵蚀来应对这些妖虫,反正它们智慧未生,神识近乎于零,对魔质侵蚀更加不能抵抗,而且他自从神识境界提升后,这魔质侵蚀之力感觉更加强dà

了。

那些被魔质侵蚀的妖虫立时像发了狂一样,开始胡乱攻击,而且这种侵蚀如一滴墨入水般传染开来。

孔璋微微一笑,他的神识威压而出,那些妖虫越发像发了狂似的攻击同类。

这便像是一场瘟疫一样散播开来,原本是孔璋独占虫潮,却慢慢变成了妖蚓自相残杀,孔璋袖手旁观,看得一众修士目瞪口呆。

众人都看得忘了登舰,上了舰的人又出来了。

便那么一个时辰,先前涌来的虫潮便空了大半,剩下的妖虫也在离众人很远的地方仍在恶战,不过已经影响不到大家了,而是变成了妖虫自身的恶战。

众人不由目瞪口呆,都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孔璋这才施施然飞了回来,拍拍手,微笑着向玄阴夫人道:“惊扰了夫人。”

玄阴夫人容光焕然的道:“多谢罗喉道友。”

众人在惊叹中这才登舰,三舰齐飞,缓缓离开这片妖虫的地域,继xù

向翠原进发。

第二百二十三节 在路上(下)

“罗喉道友果然了得,不知以前一直在什么地方修行?”玄天君随意的问了一句。

“以前一直在南海与大楚的两处地方。不好意思,刚才消灭那些妖蚓还是费了点精神,我想休息一下。”孔璋轻描淡写的化解了玄天君的盘问,然后离开,去了舰内属于他的休息舱。

玄天君面色微冷,也与昊天神君回到自己的舱内,众人散去。

“师叔,你看如何?”昊天神君一进舱内便低声道。

孔璋灭杀地妖蚓的手段,前一种明显是极具杀伤力的神通,而后面却是称得上诡异,如妖似魔,即使众人见惯了邪宗的道法,也不由微微吃惊。

“慌什么慌,他是极为厉害,恐怕你不是他对手,不过也始终没有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玄天君冷笑道。

昊天神君顿时轻松下来,谀笑道:“那是,有师叔在,此子尚不足畏。”

“尚不足畏,那是对我而言。我能击败他,不过却要想杀死此人,却是困难。”玄天君沉吟道,“关键是他适才对付地妖蚓的神通,这种神通应该与神识有关,对我是没什么用的,对你,只要你多加提防,想来也没什么用,但是如果他不顾身份对你之下的人,特别是那些宗门弟子动手,只怕会引发疯狂的自相残杀。”

昊天神君一惊,明白玄天君的意思,如果孔璋对低辈弟子下手,只怕昊天门也是防不胜防,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用次次出手,只需yào

施展适才那种神通,恐怕便会像瘟疫一样令得低级修士发狂残杀。

“那师叔你的意思是?”昊天神君小心翼翼的问道,从前在宗门中,玄天君虽然高他一辈,但还用不着这么恭敬,但是自从玄天君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后,便有了太上长老的地位。

“能不与此人力拼最好。有机会可以试试能否收买此人,如果不行,便得布局一击必杀,只是要杀他,恐怕得找我们极不愿意找的人联手了。”玄天君缓缓的道。

另一只舱内,明叶真人亦在和道玄真人交谈,所说的话也玄天君他们类似。

“师叔,那我们如何应对此人?”

“先试试收买,如果不行,便想办法在翠原之会后除去此人,没了此人相助,玄阴夫人孤掌难鸣。”

“对此人恐怕得一击必杀,否则他如果逃得了,以后回来报复,那一身诡异的神通,我派低辈弟子必无幸理。”

“嗯,不过也不用急,第一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他既然有这样一身神通,这翠原之会上,少不得他作为第三人出场了。第二,要击败此人,我一人便足矣,但要灭杀他却是困难,要想没有后患,恐怕得与玄天君那老鬼联手了。”

道玄真人面色微微一滞,他是不太愿意去与昊天门联手作这件事的。

因为威逼玄阴夫人交出炼神法诀,如果成功,把此收益只保持在自家宗门中,甚至以后当传宗法诀传下去。

但如果与昊天门分享,那大家的差距便又不大了。

以前便是与昊天门平分秋色,现在如果再与其分享,两家便仍然没有拉开差距,道玄真人可是想着将太玄派变成北冰陆第一大宗门的梦想。

这一点上他便与明叶真人有分歧了,因为明叶真人更想得到炼神法诀,那或是他突pò

圣阶的助益。

“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能想到,玄天君那老鬼多半也能想到,现在就看谁耐得住性子先站出来找另一方,如此便能得到更好的条件,就算让昊天门也得到法诀又如何?大家机会均等,也不见得个个都能突pò

圣阶。”明叶真人看出道玄真人的不甘道:“所以宗主你可以放心,我到底是宗门长老,不会只为自身利益打算。现在就耐着性子,看玄天君那老鬼忍不忍得住不来联系我,只要他们先联系我们,宗主大可以向他们提些肉疼的条件便是。”

道玄真人微微点头,心想也只好如此了,若是后辈弟子不争气,那也是无法之事了。

休息舱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玄阴夫人轻盈的身影出现在孔璋的面前。

“多谢你了,今天你施展的这项神通,我虽然也曾经在神识融合时见过,但是却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势。你今天这么施展一番,或许能令那两个老鬼多一层顾虑。”玄阴夫人道。

孔璋微微点头道:“你肯将炼神法诀传我,大家又一起双修,虽非道侣,我帮这点忙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看今天这番举动或许只能暂时令得他们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但未必真能阻止他们。“

玄阴夫人叹气道:“这个我也知dào

,打铁尚须自身硬,若是你我二人中有一人能突pò

至天人境第四阶,这两个老鬼便未必敢拼命了。现在最需yào

的是时间,但现在他们也只是要同舟共济渡过翠原之会罢了,待会恐怕他们会继xù

算计,怕就怕他们联起手来,否则,如果合你我之力,我再去求左藏真帮忙,只是太玄派或昊天门之一,还能应付。”

“好一句打铁还须自身硬。”孔璋赞道,也叹道:“说得不错,你需yào

的是时间,不过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屈从百邪盟或他们,都不是你的最佳选择。”

玄阴夫人默默的点点头,就算交出炼神法诀,如果让人知dào

要把炼神法诀推到最高需yào

进行双修,难道让自己一个人同时应付玄天君和明叶真人两人?只是想想都感觉全身发冷。

这两人绝非淫徒,但突pò

境界是这两人渴求之事,就像其师玄阴尊者一样,到最后恐怕只要有这一丝希望,他们都会试试。

到时候自己是最佳人选的事一捅破,自己如何应付。

更有可能从此玄阴宗从上到下的女性都会被视作备选,到时联起手来灭了玄阴宗,强逼她们为奴为仆亦是可能发生的事。

这样比屈从百邪盟,在镇狱大明尊的体下承欢同样无法接受。

眼前与孔璋一起双修,双方是合zuò

的关系。

玄阴夫人正默默的想着时,浮空舰内忽然传来示警的声音。

玄阴夫人一惊,忙道:“出去看看。”

两人一起出来,来到舱内主舱,看那团碧焰外景内视的景像,却暂时没有发xiàn

异常。

玄阴夫人皱眉道:“这焰上的外景内视之术范围有限,容我加大。”

从她手指尖弹出一点真元,其寒如冰,其色迹近透明。

飞入那团碧焰之中后,便像是为燃烧着的柴火泼了一桶油似的。

碧焰猛地一涨,从拳头大小一下涨到一人多高。

景像为之一变,一下扩大了不少不说,而且碧焰中的景象,三只呈品字形飞行着的浮空舰在其中只有指头大小了,而在景象的边缘可以看到另外有两艘浮空舰正在进入碧焰显示的范围之中。

“这是哪路人马来和我们抢同一条进入的路线?”玄阴夫人皱眉道。

按规矩,如果两路人马共抢一条路线,可以双方谈好条件,如何分配利益,然后合成一股。

如果不然,便可以对另一队人马下手,逼使对方认输撤回,不从则杀。

如果双方实力相当,当然也可以同时进入,但是如此一来,一块地域的修士不能团结,非要分成两路各抢利益,这两队都会堪忧,极可能被其他地域所趁,令得两队同时利益大损。

所以以前遇上,按照惯例都是互较一下实力,屈于下风者便会要求加入,但是会按实力谈好到时的利益分配,一般只能保障自己宗门原有的山门和现控zhì

的城池,如果要想得到额外的好处,通常要有人能跻身代表这一区域出战的三大修士之一才有可能得到额外的好处了。

双方的浮空舰都发xiàn

了对方,便那么停在半空中。

青冥舰骨门一开,孔璋等人飞出,昊天神君喝道:“对面是哪位领队的宗门,昊天门、太玄派、玄阴宗、八荒藏真楼率五行宗、青羽阙、青天白日府、铁血殿前往翠原,你们可愿加入?”

他这番问话虽是有问对方来历,但是却也霸气十足,直接开问愿不愿加入。

“我们是还真观,铁剑门、妖仙祠率领一众道友前往翠原,昊天门要我们加入,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知dào

够不够资格了。”对面回敬道。

“原来是这些人。”道玄真人恍然道。

这几个宗门原来是北域的,在几百年前的翠原之会上被冥狱宗大肆扩展时,在翠原之上将他们派出的修士接连击败,就只有还真观、铁剑门、妖仙祠保有山门之地,但所控zhì

的地域全被冥狱宗夺走。另外十几个小宗门更是连山门都被勒求搬迁,有一两个奋起反抗,便被冥狱宗连根拔起,就此灭宗。

因为是在翠原之会上的结果导致,是符合规矩的,就算是反抗者也是被视为愿赌又不肯交出输的赌注者,所以冥狱宗此举虽然凶残了一些,其他宗门也不能为其出头。

这几个宗门便只能含恨委屈了百年,现在居然再度出山,想必是想避开冥狱宗的凶威,从别处路线进去,争夺其他地域以便搬迁山门或是重建宗门。

第二百二十四节 黑风峡(上)

“玉阳真人可在?”昊天神君喝道,玉阳真人是还真观的宗主,另外铁剑门的铁剑先生是一位强dà

的剑修,妖仙祠中则是一些具有妖族血脉,半妖半人的修士。

对面浮空舰中也飞出来了一群人,其中一点光影飞出序列,是一个长发道士,正是昊天神君所说的玉阳真人。

“昊天神君,你好。”

“玉阳,你这算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们还真观、铁剑门、妖仙祠,还有一些小宗门已经集体脱离北域,准bèi

到其他地方放置山门。”玉阳真人平静的道。

“什么?”昊天神君先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在北域,最强的就是冥狱宗,还真观他们虽然身处北域,但是自然也是饱受淫威,像妖仙祠就失去了山门。

百年前的一次百城大会上,北域派遣三人在翠原百城大会上竞技前,冥狱宗悍然出动另两名修士,结果一个代替了妖仙祠的大祠主,另一个倒是被玉阳真人击败。

结果冥狱宗便因此而剥夺了妖仙祠山门,勒令其搬迁,将那一处指定给了一向讨好冥狱宗的一个宗门。

妖仙祠也曾奋起反抗,但是彼时北域大部分宗门却是都屈服于冥狱宗的淫威,甚至相当一部份宗门认为冥狱宗并没有违反规矩,因为百城之会上妖仙祠没有资格参加竞技,也就没有为北域作出贡献,剥夺宗门驻地虽然严重了一点,但是也有安排另一处给他。

而且冥狱宗大公无私,并不是自己占据那处山门,相反是赏给了其他宗门。

而妖仙祠公然的反抗行为倒是被认为是违反了规矩,应该受到惩罚,可以逐出北域。

最后是玉阳真人和铁剑门出面,保下妖仙祠的所有人,但是受到的惩罚就是连原本准bèi

给他们搬迁的山门驻地也收回了。

“你们想必也知dào

我们北域的情况,冥狱宗一家独大,这里的诸位都是久受其压迫的,这次他更公然成立百邪盟,让北域所有宗门都加入这个组织。我们忍无可忍,所以决定不用他赶,我们自己离开北域。”那边又飞出一人,头戴儒巾,身上背了一把锈剑。

“所以你们就瞧上我们这里了?”昊天神君怒极反笑。

铁剑先生和玉阳真人对视一眼,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八个方向中,有好几处都有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或是即将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而西南这一方向,虽然太玄派、昊天门、玄阴宗整体实力极强,但自从玄阴尊者逝后,便再也没有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出现了。

当然铁剑先生和玉阳真人并没有自大到真的想完全夺了西南域,他们的计划是出现在这一方向,对方势必会要求合并,那时便要再重新分配利益。

按北冰陆的规矩,出战的三人是代表着某一域的利益,只要能胜了,那么便可以在利益划分中占据主动权。

只要还真观、铁剑门和妖仙祠中能有一个跻身三人之一,战后便能让他们在西南域安家了。

如果西南域能胜出,自然是更好,他们便可隐身成为西南域的另一支修士集团。

“我们还没那么大的心,与其分成两支队伍进去,自然是一支最好,不过不知dào

你们是决定哪三位出战?玉阳和我,还有妖仙祠的大祠主都有意思替你们分分忧。”

这时一道人影从昊天神君身后飞出,电光石火般的向对面冲去。

玉阳真人等神色一变,连忙接拦截。

玉阳真人将双手探出,指间飞出玉带似的光芒,那些光芒温和而不暴烈,内中便隐然有星星点点在不时跳跃,这正是还真观的镇派法诀还真大罡力,看似柔和,却蕴藏着极强的力道。

铁剑先生也轻笑了一声,知dào

这是对面来试探他们的力量,要显示实力,就在这一下。

他背上的那柄锈剑猛地出鞘,一下亮起来,上面的锈迹消失不见,放出明光,直斩向那道人影。

那道人影不慌不忙,身上也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芒,扬手便抓向锈剑,同时另一只手探向玉阳真人的还真大罡力。

由锈剑变成神兵利刃的那道剑光一下子便落入这人影之手,便见一道光芒在那手间跳跃不止,却始终无法脱出。

而铁剑先生的神色从最开始的镇静,变成惊讶和愤nù

,到最后的恐惧,失声道:“这不是天人领域,是,是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你,你是玄天君?”

他认出这道人影正是玄天君,天人境修士在第二级便可以领悟的领域力量,虽然厉害,但是是其他人也可以同时领悟的空间法则。

比如说,就算其中一方掌握了某种空间法则,能在一定区域形成真火之域,但如果有同样领悟了真火之域的修士,便可以施展类似的道法来消解或是争夺汇集来的元气。

而铁剑先生却是感觉得到自己这柄差不多已经是第九阶的飞剑落在对方手中,自己的神识烙印都被迅速的削弱,最多还有十几息便要彻底消失。

因为在对方身周的一定范围内,只存zài

他的意志和力量,那是比他所掌握的空间法则更高层次的力量。

或者这样说,玄天君就是在用接近孔璋在神识共振时看到的,细微至原子空间内部那种层级在形成力量,而铁剑先生的力量层次并没有达到这种地步,便难以抵御。

“我认输!”铁剑先生大喝一声,趁着自己与飞剑还有联系,全力施展。

才陷入玄天君力量范围的飞剑像是吃了强心剂似的,猛的向外一冲,竟然侥幸冲了出来。

铁剑先生脸色熬白,他一身功夫全在飞剑上,而此剑更是铁剑门的镇派之宝,是一柄九阶飞剑,以往配合自己的剑诀,不知败了多少敌人,如果失去,实力要损失四分之一。

另一边玉阳真人也是脸色难看,他的玉阳大罡力已经被对方挡下。

对方放出的真元如铜墙铁壁般挡下了他全力施展的玉阳大罡力,还另外出手令得铁剑先生落败。

“原来玄天君已经突pò

第四阶。”玉阳真人掩饰着心中的惊骇道,这消息对他来说一时也不知dào

是喜是悲。

“哈哈哈,不止是我,还有明叶真人这老鬼也是一样的。”玄天君很满yì

这效果,他出手便是为了迅速镇慑对方,然后合并队伍继xù

进发翠原。

玉阳真人暗叹一声,迅速的将自己原来的期望再下一档。

这番试探,他们三宗是想,八荒藏真楼是不会出手的,虽然他们一向站在西南域这边,那么他们挑zhàn

下,如果玄阴宗、太玄派、昊天门不敌,全部替代是不太可能,如果能占上两席也是极佳的结果,那以后便可以在西南域大模大样的建立山门不说,甚至可以主导西南域了。

但是玄天君适才的出手和说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玄天君和明叶如果都突pò

了天人境第四阶,那最多也就只能占据一席了。

这时一个头上长了一只独角的妖修也飞了过来,“在下妖仙祠的大祠主,向玄阴宗请教。”

他们挑zhàn

之下,铁剑先生已认输,玉阳表面上没败,但实jì

上已经败了,因为对方是出的一个人,而玄天君更承认明叶也和他一样突pò

,那太玄派的位置也不用再想了,剩下只有玄阴宗。

玉阳真人和铁剑先生将目光落在大祠主身上,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大祠主能击败玄阴宗,那么至少还是占有一个席位,否则就算并入西南域,也要屈居人士。

不过唯一感觉好的消息是,西南域竟然一下出了两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或者有希望在这一次大会上抢占其他地域的地盘了,这样的话,就算他们这些宗门一下子迁至西南域势力范围,也不至于太触及其他宗门的利益,引起的矛盾会小得多。

玄阴夫人身着黑衣黑裙,像一个黑色的精灵般飞了出来,向大祠主道:“大祠主既然有心考较,妾身也只好应战了。”

话一说完,她头上便升起黑色的长河,这是她修liàn

多年的玄冥重水形成的,既能护身,又能进攻,而且还能将四周的元气转化为葵水属性,对黑色长河持续补充,连附近也会慢慢被转变为葵水属性的领域。

可以说玄阴夫人的这一招已经是天人境第三阶修士在领域方面的极致了,与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所走的路子不同,后者是穷尽空间变化,而前者是专心凝聚法则。

当然这仍然挡不住玄天君和明叶真人这种第四阶的修士,因为他们拥有的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可以瓦解玄阴夫人的道法,除非玄阴夫人具有同层次的力量,否则最后始终没办法抵抗得住。

大祠主与玄阴夫人之战进行得很快,大祠主一见玄阴夫人施展出压箱底的道法,知dào

用其他手段多半无用,直接的变身,现出其妖身血脉,却是一只巨大的灵犀血脉的妖身。

这妖身令得他有夸张惊人的防御力,和强悍的肉身力量,再加上另一半人族血脉足以让他修liàn

人族的炼体神通,这妖身比同级的妖兽都还有过之,并且大祠主的战斗智慧也相当惊人。

正是这般实力,才能令得他在冥狱宗的威压下都支持了一阵,最后才被镇狱大明尊出手强行驱逐出山门。

玄阴夫人的玄冥重水所化长河重压在大祠主的妖身上,不亚于一条真zhèng

的大江大河,因为每一滴玄冥重水都重逾千斤以上。

但是妖身也是强悍到了极点,大祠主竟然都还能带着那一条黑河继xù

攻击玄阴夫人。

大祠主所化妖身,玄阴夫人在以玄冥重水重压,再施展各种道法和法器都无法攻破,甚至她一头秀发化成的那万千黑丝缠上去都被妖身强行挣破。

但是大祠主的妖身如何厉害,再被玄冥重水压制后,也不可能追得上玄阴夫人。

之后玄冥重水中再生变化,一个个的漩涡接二连三的产生,几乎每个漩涡产生,大祠主都像是再被套上了一副枷锁似的,最后那牛身一边的妖身中无奈的传出话语认输。

第二百二十四节 黑风峡(下)

这一局其实赢得有些不够彻底,因为妖仙祠的大祠主其实还有再战之力。

只不过在玄冥重水的重压下,加上里面的奇怪漩涡,令他得他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玄阴夫人了。

也就是说他的肉身神通虽然强悍,但是却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如果以道法还击,玄阴夫人也有玄冥重水可以挡得下来。

再斗下去,就有点耍赖了,而且双方的目的并不是要分出生死,只是斗技,看谁更有资格代表出战罢了。

不管怎么说,大祠主是被动挨打的一方,玄阴夫人就算一时没有破他肉身神通的法子,但再斗下去谁也不知dào

她还有没有其他手段,而大祠主却是肯定没办法摆脱玄冥重水的重压了。

玉阳真人和铁剑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本来如果能取得一席之位,对他们日后在西南域发得自己宗门的地域以及在整个西南域的地位都是大有好处的。

输给玄天君和明叶真人倒不奇怪,对方已经是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

但输给玄阴夫人就有点意wài

了,大祠主的肉身神通是来自于上古角灵犀的血脉,能负山载河,力大无穷,兼身坚皮厚,就算是铁剑先生自忖也破不开他的防,只有手中那把锈剑全力施为刺中他要害才有可能,真斗起来恐怕也要逊上一筹。

玄阴夫人飞回来,向孔璋轻吁了一口气,“还好胜了。”

孔璋微微点头,全场之中,只有他看得最明白,玄冥重水虽然厉害,便是那大祠主的肉身神通之强,他适才也看得明白,恐怕也就仅次于他在西域战场上看到的如意大圣现出的白象真身,都是走的力修的路子。

如意大圣的两种形态,人身形态时,是以枪术对敌,但现出的妖身才是修成了天人境第四阶的修为,却是走的力修的路子,以无穷的大力打破一切。

只不过恰好在战场上遇上了厉岳,两人路子相近,对方的巨灵形态,才拼了个不分胜负。

那原子空间中所能悟得的法则,并不光只是产生层级的力量,亦可能是力量在量上的变化,因为那微观世界中的跃迁改变亦是法则的一部份。

玄阴夫人能胜,孔璋也不奇怪,上次她出手时,玄冥重水中只能现出一个漩涡,但现在却能接二连三的出现漩涡,这正是两人双修之下,玄阴夫人神识境界提升后的好处。

这些漩涡将玄阴夫人的实力在技巧上的变化提升了一个层次,达到天人境第三阶修士的巅峰了。

妖仙祠的大祠主虽然厉害,却恰好被克制了。

这番出手,令得玄天君和明叶真人也互视了一眼,先前孔璋和玄阴夫人的先后出手,展露出来的修为恐怕昊天神君和道玄真人都拿不下。

孔璋诡秘难测,那身神通足以对门下低辈弟子造成难以想像的恐怖,而玄阴夫人这番出手,恐怕一对一,两大宗门只有他们亲自出手才能胜过了。

这两人加在一起,如果还有左藏真肯帮忙,玄天君和明叶真人除了联手,恐怕也压制不下。

不过在翠原之会前,还得同舟共济。

还真观他们既然输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好合并进来,依足规矩。

“唉,夫人果然厉害,想不到玄阴尊者去后,还有夫人你在,有你们三位出手,我们也放心了,不求别的,到时只求在西南域得一山门驻地。”玉阳真人叹道。

“真人放心,区区宗门驻地,便是这次在翠原之会上没有半点扩展地域,我玄阴宗也可以划出一块地方容大家建立山门,只是你们不要嫌那地方荒芜寒冷即可。”玄阴夫人笑道。

铁剑先生不由大喜,和妖仙祠的大祠主连忙谢过。

玄天君大笑道:“诸位放心,此次有老夫与明叶出手,料想在大会上还不至于一无所获,必然有所扩展,从其他各域夺得地盘过来,到时赐与你们建立山门,也不用麻烦玄阴宗了。”

玄天君忽地出言,是看出玄阴夫人的意图,如果玄阴夫人真的将这几个宗门引入那茫茫雪山,另择几峰给其建立山门,之后便自然而然形成盟友关系。

到时候如果太玄派或昊天门想威逼玄阴宗,这几个宗门恐怕未必会坐视。

若再加上这几个宗门,不要说太玄派一宗之力,就是和昊天门联手也未必一定能达到目的了。

如果能在这届大会上扩展地域,玄天君打算把他们安置在与其他地域交界之处,这样日后万一有什么麻烦和冲突,还真观他们还可以起到屏障的作用,又与玄阴宗分隔开来。

玉阳真人踌躇了一下道:“诸位也不要小视,我承认这次我们会来西南域,是因为不知dào

玄天君二位已经晋升第四阶,但其他几域这次都不简单,恐怕这次大会上会有番激烈的争斗。”

“真人说的是冥狱宗吧,他们成立了一个什么百邪盟,打算号令北冰陆其他宗门,实在是太狂妄了。”明叶真人冷笑道。

“冥狱宗此次恐怕是众矢之的。”铁剑先生亦道,“不过他们这次的确实力大增,否则我们也不会被逼得出走了,实在是他们已经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不加入百邪盟,此次翠原之会后,他们便会以我们没有半点功绩而收回所有山门驻地,如果反抗,则杀无赦。”

“怎么可能,其他小宗门也就罢了,以你们三宗之力,怎么也能在出战之人中占上一席的。”道玄真人不解的道。

“我们不是他们定下的出战之人的对手。”大祠主摇头道,“继上次被冥狱宗的修士击败,失去山门后,我妖仙祠一直寄身于铁剑门的地域暂时存身,为此我苦修一个甲子,取得血脉上的突pò

,满以为这次能扭转乾坤,跻身出战之列,便可顺理成章的取回山门驻地,想不到却是一败涂地,而且是败在我最擅长的大力神通之下。”

“竟然有人能在大力神通上击败大祠主?”昊天神君讶然道,适才所见,虽然大祠主败给玄阴夫人,但是一身修为还是被众人认可的,至少换成昊天神君的话,自忖未必能胜,只有玄天君和明叶真人凭借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特有力场能压制。

但大祠主所说却是有人能在大力神通上胜过他,这却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了。

孔璋心中一动,若说有人能在大力神通上胜过这有上古灵犀血脉的大祠主,他恰好便知dào

一位。

果然,只听大祠主道:“那人亦已经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不过他的神通却是力修之路,他运用力量的层次和量级已经超过我的极致,我败得心服口服,也不知dào

冥狱宗从哪里请来的外援。”

“什么,你是说冥狱宗除了镇狱大明尊之外还有一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是从外面请来的?”玄天君和明叶真人骇然道。

原本以两人的计较,自忖恐怕还不是镇狱大明尊的对手,天人境第四阶中同样有高下之分,两人新晋不久,而那大明尊毕竟已经晋入第四阶数百年了。

所以他们本来是想采取上驷对下驷之策,到时让孔璋出手对付镇狱大明尊,能胜当然最好,这可能太小,输了也无妨,出战之人每轮只能出战一次,孔璋应付了大明尊,北域不管再出什么样的修士,恐怕都不是两人的对手了。

但现在听大祠主这样一说,却是横生变数,冥狱宗竟然也有第二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如果是这样,那应对之策就要重新考lǜ

了,而且迫切的需yào

得到更多的消息。

先前对还真观他们加入进来,众人还觉得有点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小宗门还不满,横刺里多了几个以后要在西南域抢食的宗门啊。

只不过这一路四大宗门都容忍下来了,其他小宗门才无话可说。

但现在昊天神君等却是庆幸幸好提前知dào

了消息,否则真对上北域时才知dào

便晚了。

不过接下来却还有更重磅的消息,“不止这样,这次冥狱宗一共请到了两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

听到玉阳真人这么说,除了孔璋之外的人全都震惊了,如果是这样,北域差不多可以横扫翠原之会了。

“这,这怎么可能?”明叶真人叫道,他与玄天君苦修多年才突pò

境界,满想着这下横空出世,便可震惊北冰陆,为宗门赢得极大的利益,想不到竟然会遇上如此局面。

“两位所说委实让人难以相信。不瞒诸位,先前冥狱宗曾经威逼过玄阴宗交出法诀,幸好得到左某、罗喉道友,以及太玄派和昊天门相助,才逼退了他们,但那时他们倾巢而来,除镇狱大明尊之外也没有见到第二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若真是有如此实力,当时他们便不用退去,除非明叶真人和玄天君也及时赶到,否则是必败无疑。”左藏真忽然道。

“千真万确,如今我们与诸位已是共同进退,又哪里有必要长别人志气之意。”玉阳真人苦笑道,“若非如此,我们三宗又何必举宗搬迁,这在是连一点力敌的希望都没有。”

青冥舰内一时默然,玄阴夫人咬牙道:“不知诸位如何想,我玄阴宗必然不会屈服,好歹也要在翠原之会上斗上一斗。”

昊天神君等人也缓缓点头,虽然听到消息感觉震惊,但总不可能投降,真的去加入什么百邪盟。

孔璋倒是意态轻松,他已经猜得冥狱宗得到了什么助益,如果没有料错,应该是狮驼山的三圣。

若真是他们,实力恐怕还不止这一点,当今西域战场上,他隐约记得连北海龙族也有人出手,还有一个长着九个脑袋的妖修,亦是妖圣级别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因为他此去是想得到关于红魔,也就是夜照空的消息,至于能帮玄阴夫人到什么程度只能尽lì

而为,但肯定不会是卖命的程度。

必要时,看到时机不对,只要得到了夜照空的消息后,他随时便可抽身退走。

众人各有打算时,前方忽然重山叠叠挡住去路,那山峰如仞直插云宵,高不见顶,中间只有细细的峡道,不知dào

有多长,隐约可见幽黑的旋风在峡道中飞舞。

不知不觉间,通向翠原的最后通道黑风峡到了。

第二百二十五节 各方齐至(上)

浮空舰在峡前略略一停,互道一声珍重,接下来便不能像现在这样悠闲的飞行了,要一鼓作气的飞过黑风峡。

青冥舰一马当先,加速飞向前方峡口,同时浮空舰内的玄阴宗弟子也缓缓在舰内各个节点注入自身真元,将浮空舰的防御力额外提升。

青冥舰外亮起一层宛如实质般的青色晶芒,高速飞行起来,舰身的身周发生爆如雷爆般的异响,将速度催至极点。

便是带着这种音爆,青冥舰冲向那连绵数十里长的峡道。

冲入峡道的时候,舰体猛烈的抖动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把锋刃放进了两块旋转不休的砂轮中在夹磨一般。

四周中的黑风带着说不出的古怪之力,一层一层的‘磨’来。

幸好青冥舰体外面那层青芒始终存zài

,舰身迅速便稳定下来,继xù

向前飞。

舰内的修士持续注入的真元支持着那层青芒抵御着峡道内宛如黑烟般的黑风,孔璋的双眸忽然亮了起来。

他眼眸注视着外景内视中传来的景像,神识却已经延升至舰内,摄住其中一处,开始解析起来。

他的神识一出舰外,也感觉到了这黑风的诡异,当真就如同无数的砂轮在厮磨一般。

换作旁人,猝不及防之下,神识极可能为溃散,但孔璋现在的神识已经无限接近圣阶修士,这黑风峡内的黑风虽然诡厉,却还奈何不了他了。

识海中迅速将那处景象中的一点放至极限,孔璋略有所得,不由微微点点头。

“怎么了?”玄阴夫人见他有些出神,不由轻轻移步过来,“放心,青冥舰还挡得住,从前每次本宗前来都是靠的青冥舰。而且就算万一浮空舰承shòu不了而解体了,以你之能应该也能强行穿行过去,只是要牢记在此峡之内不要施展神识,只能以目光导向。此地的黑风极为诡厉,自亘古以来便存zài

,比九天罡风还厉害,专能消磨修士的神识,一陷入其中,神识消退得特别厉害,若是没有肉身的神魂陷在此峡内,不消一时三刻便有可能灭亡。”

孔璋微微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你用神识探察一下此峡。”

玄阴夫人微微一怔,从前她也不是没有试过以神识在这峡道内黑风中扫描,但却窥视不出此峡黑风之秘。

但孔璋既然如此说了,自然是看出了什么,她略一思索,自己与与孔璋双修后,神识境界也提升了,或许真如他所说能看出什么与从前不同的地方。

而且反正人在舰内,就算黑风也只能令得她的神识溃散,并不会带来什么意wài

的风险。

她依言将神识亦探出舰外,初时倒没觉出什么异处,片刻后秀眉微微皱起,显然是有所发xiàn



“原来是这样。”玄阴夫人喃喃的道,在她的识海中将舰外黑风无限放大至微粒子级数时,便可以看到在黑风的微粒子空间中,同样存zài

两种完全相反的焰核和那星辰般的更细小粒子。

孔璋和玄阴夫人曾经为了给这两者命名委实伤了伤脑筋,最后将那焰核称之为正核,将与之相反的粒子称之为负离。

这代表的是相反的两种力量和状态,但处在同一细微的层次,却不适宜单纯的阴阳二字来区别,因为阴阳只是这两者的一种状态之一。

就好像他们现在在识海中将所看到的,构成那黑风的微粒子同样有正核与负离。

不过不同的是,那黑风的负离的跃迁却是与从前看到过的粒子空间有所不同。

跃迁的速度快了至少数倍,以孔璋的神识要细致的观察,都再度感觉到吃力了。

而且每一个微粒子空间中的负离在不断的形成第三层轨迹,那一层有十八个星光般的负离在旋转。

但这第三层轨迹又极度不稳定,常常是刚一产生,便又溃灭。

孔璋估计,由于这第三层轨迹的产生,将会将一般物质下正核与负离的平衡结构打破,使得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和力量。

但是这第三层轨迹极度的不稳定,因此又没办法真的形成新的结构,才导致了黑风峡这怪异的黑风。

在穷尽孔璋神识之力看到了他目前极限看能扫描出的粒子空间中的变化后,如果将放大的倍数降低至仅能看到一个个的原子的程度,便能看到在原子这一级别,同样依循某种规律跃迁着的粒子的轨迹与正常轨迹有明显的区别。

所以可以这样说,在原子级别,粒子跃迁的变化,如果不存zài

孔璋暂时无法扫描到的更多变化,主要便是来自于负离的变化。

再将神识扫描恢复如常,只在舰外的黑风中观察全景,黑风之中,青冥舰也罢,后面的其他舰也罢,都宛如在无数风轮中被消磨。

青冥舰是仗着有玄阴宗弟子的真元注入以及本身的速度,而后面巨灵舰则不断的有舰体被黑风磨削,宛如一个巨人在不断的缩小,幸好其材质坚硬,而且巨大无比,虽然一直不断有细屑被黑风磨走,化成飞灰,但还支持得住。

孔璋再移目在青冥舰后面的巨灵舰,不由微微一震。

在神识的扫描下,那巨灵舰体上被黑风削磨掉的材质亦有变化。

说是飞灰,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在孔璋的神识之下,却能看到巨灵舰体材质在原子级别乃至更细微的级别的变化。

在那黑风的削磨下,那些离舰的材质亦是在不断的被分解,最后到原子级别都继xù

分解,其正核和负离都在产生变化。

正核被黑风中的粒子吸引并挤压在一起,而分解出来的负离正是先前看到的黑风粒子中负离第三层轨迹产生的来源。

换句话说,黑风中的粒子就像是无数正在争食的食人鱼,抢着把从巨灵舰体上削磨下来的材质分解成无数细微层次的原子,再进一步的令得其结构崩解,然后正核吞吃了其中的正核来扩大自身,而黑风粒子中的负离部份为了抗衡正核力量的扩大,于是开始同样吸引负离来产生第三层轨迹。

但这种状态是极不稳定的,不论是吞噬了外来物正核形成的正核挤压,还是产生后又马上崩溃的第三层负离都如此,都是微微一融合或是轨迹产生,随即便崩坏。

但只要有外来物一进入,便会像一颗弹珠一样在黑风中搅来搅去,引起一连串的变化,这便使得黑风峡的黑风始终处于他们看到的奇怪状态中。

孔璋正自思索时,忽然眼前一亮,原来青冥舰已经第一个冲出了黑风峡。

眼前是另一片景象,脚下是青山绿水,便头顶却是有着黑烟般的云气。

以神识扫过,头顶那重压在头的黑色烟气竟然也有着黑风峡内黑风类似的质性,所不同的是,没有外来物去搅动。

孔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没有宗门选择高飞至最高点,再从这群峰之中落下来,因为上空同样有那些黑色烟气阻拦。

“不要想了,从前各宗门早就探过这些奇怪的山峰,这些山峰的高度连青冥舰都要飞上一日一夜才勉强能看到顶部,像巨灵舰这种浮空舰飞都飞不到顶,更不要想飞到顶后从那中空中处落下来。就算是飞到顶再从中空处处落下来,所经lì

的距离也比刚才我们从峡道中飞进来要长得多了。”玄阴夫人解释道。

青冥舰第一个冲出来便停在峡口处等待着其他浮空舰出来,足足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却是还真观他们乘坐的浮空舰先一步冲了出来,冲出来的时候舰身外面也泛起了一层极薄的乳白色光华,显然是发动了浮空舰上的防御道法,而且是在道法防御快要最后耗尽之前才冲出来了。

一旦舰体防御道法耗尽,黑风便会直接撕扯舰体,如果没有巨灵舰那种特别准bèi

的材质,支持不了多久就会解体。

一解体,便只能各凭修为在黑风中支撑了,天人境修士自然是能多抵抗一阵,而真人境修士乃至更弱小的炼气境如果不尽快出去,便会被分解掉。

孔璋心中忽然一动,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峡道内的黑风就有些类似于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力场,只不过没有神识的指引,只能以一种比较混乱的状态存zài

着。

最后是两艘巨灵舰也终于冲了出来,不过那原本厚实的舰身已经像是减肥了似的,足足瘦了一圈。

五艘浮空舰以一二二的队形向前飞去,最前方有一大片绿色平原,平原四周又围了一圈千丈高下的小山峰。

那些小山峰附近已经隐约有人,并有一些浮空舰停在山峰之上。

“其他各域的宗门看来也到了不少了。”玄天君从自己的休息舰内走了出来,向玄阴夫人和孔璋沉声道。

玄阴夫人点点头道,“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五舰的舰门大开,各宗的主要修士飞了出来,与浮空舰并列飞行,选择了一处山峰落下。

孔璋他们刚刚落定,便见东方的山峰中飞出一道遁光,瞬间便来到了各峰中央,也就是脚下那片翠绿平原的上空。

第二百二十五节 各方齐至(中)

“是东北域星罗宗的罗道人。”玄阴夫人轻轻的道,她与孔璋并肩站在一起,说话间香息可闻。

孔璋却恍如未闻,两人双修时的亲密超出不知dào

现在多少倍,玄阴夫人身上的味道嗅得都有些腻味了。

他微微皱眉道:“星罗宗?”

玄阴夫人点头道:“不错,不过这一宗之前一向弱小,整个北域可分为西北、北域、东北三方,全都受到冥狱宗的逼凌,西北域和东北域的宗门因为无人是镇狱大明尊的对手,所以前两届都有被冥狱宗从自己域内夺走一两处与冥狱宗相接的地盘。”

“这么说,这次他们有可能向冥狱宗发起挑zhàn

?”孔璋笑道。

“恰恰相反。”玄天君忽然道,“我看他们是要向东域下手,这边损失,那边补。”

“东域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这次不是我和玄天君有所突pò

,恐怕对上东域也未必有稳胜的把握。”明叶道人道,“可惜我们与东域相隔较远,倒是要防着南域的宗门向我们挑zhàn

。”

昊天神君一凛,“南域的艮山门倒还罢了,森罗谷的宗主谷神不死与皇极门宗主煌真人的修为不在我与道玄真人之下,幸好有两位师叔突pò

境界,否则本届还真会有点棘手。”

“最大的麻烦还在于北域。”道玄真人沉声道。

众人一齐点头,与冥狱宗和镇狱大明尊撕破脸之后,北域极可能向西南域下手。

这种两域没有直接相连,就算胜了对方,夺得一块地域,要操控起来其实也有些麻烦,但冥狱宗却是绝对有实力派出人马驻扎过来,到时候在别域之内楔入一根刺。

众人说话间,那罗道人已经开口:“本届翠原之会便由我东北域的宗门先开始吧。本宗此次受域内宗门重望,与惊情宗、大易宫出战,不过本域此次除了有我出战之外,另外两人却是来自外域的道友代表惊情宗与大易宫出战。”

“有趣,罗道人竟然也请了外援,只不知dào

是请来的什么地方的修士?”左藏真讶然道。

“本域要挑zhàn

的是东域的道友,若是胜了,便要丹罗谷以西,或是败了,便以等若的地方割让给东域的道友,不知dào

东域的道友可敢接受挑zhàn

?”罗道人笑道。

从东方的山峰中又飞出一人,迎空道:“罗道人,你不敢挑上冥狱宗,便当我们东域的修士是软脚吗?有什么不敢应战的,哼哼,正好本域此次也请来了一位道友出战,你这番挑zhàn

,我们接下了。”

从其他各峰传来哈哈大笑声,星罗宗的罗道人脸上便有点挂不住了。

刚才东域出来的那人是双截教的宗主,他讥笑东北域的修士上几届被冥狱宗接连挑zhàn

,失去了不少土地,现在却不敢较技夺回来,只敢向自己挑zhàn



罗道人一拂袖返回本峰,他是不敢向北域挑zhàn



不过按翠原一般情况下的规矩,如果本域还没有人出战,便会被其他域的宗门挑zhàn

,直至输或赢。

他这番抢先出来,却是采取主动,挑选对手,与东域决一胜负,如果胜了,便可补回前几次失去的土地,而出战后,后面再遇上有其他域的修士挑zhàn

,便可托词避战了。

罗道人一返回本阵,便向本阵内的两个十分奇特的人拱手道:“有劳道兄出手了。”

“哈哈哈,道友放心,我们两人收了你们好处,自然会全力以赴。”说话之人一阵狞笑。

一股黑烟从罗道人身前飘出,来到翠原上空,现出一个怪人。

说是一个怪人,其实也可以说是两个怪人,因为这是一对连体怪物,长有两头四手双足,腰部连在一起的,却只生了一对足。

两人一起坐在一具特制的车驾上,那飞车应该是也一件法器,甚是宽大,恰好容得下两人。

一见这对连体怪物,各峰登时也微微吃了一惊。

“竟然是天残地缺?”

“星罗宗把这对怪物请来了?”

东北山峰之上,罗道人面带得yì

之色,他自知不可能敌得过冥狱宗,所以这次主动挑选对手是东域,东域也没有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但由于一些缘故,地域却不但不少,反而极多。

这原因便是因为挨着东域的东北域自是不必说了,前些年一直受到冥狱宗步步紧逼,而另一边的东南域却是受到其他各域的集体压制,地域是各域之中最少的,所以便宜了东域。

因为那在东南域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楚的修士。

东南域出战最是简单,因为从若干年前大楚修士强行利用翠原之会的漏洞,在东南方的黑风峡入口狙击入峡的东南域宗门,将当进与会的宗门击败,便悍然代表东南域进入翠原较技。

当时激起了其他各域的愤然出手,纷纷出手挑zhàn

,结果原本控zhì

地域并不小的东南域丧失了至少一大半的地域,被其他各域拿走。

但是当时杨战也非常狡猾,对前来挑zhàn

的各域,胜不过的,便直接避战认输,宁可失地不失人,仍然保下了东南域的一部份地域,按翠原规矩是属于大楚的了。

会后再宣bù

原来的各宗门必须限期退出东南域,这才引起的北冰陆修士与大楚的全面大战,最后双方都死伤惨战,但大楚硬是在东南域留下了这么一根刺。

到如今整个东南域也不过只有两座城池,一是广源,一是飞瀑。

大楚修士在此建城极不容易,翠原之会上分胜负,较技夺地,是北冰陆修士为了减少自相残杀而设立的,但这对于大楚修士来说却未必适用了。

大楚能让其他各宗勉强仍遵守规矩,是因为双方的惨烈大战令得彼此在没有把握前都不想再度厮杀,所以仍然都遵守着翠原之会的规矩。

但在翠原之会下的零星战斗却是不断的,每隔一段时间,被大楚逐出东南域,原来的宗门修士如今被逼分散于其他各域,投靠在更强dà

宗门之下,但这种耻辱从未忘记,少不得会派出人手偷袭骚扰。

而其他各域的宗门虽然不便再发动全面大战,但都禁止与大楚的两个城池发生联系,连一草一木都不让与其交yì



所以单纯从利益来说,罗道人不找上东南域的大楚两城,而选择东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与东南域既不相连,就算打胜了,也不过是替其他各域宗门当炮灰罢了。

“是天残地缺这对怪物啊。”昊天神君冷笑道。

孔璋也听说过天残地缺的名声,这是一对一向盘踞在南方的旁门散修,不过算得上旁门散修中的厉害人物了,论起修为,恐怕不在昊天神君和道玄真人之下。

在南方时,光明圣巫宗也曾经想剿灭这两人,但给这两人逃进了十万大山之中,而光明圣巫宗也只有宗主玉羽清吟能稳胜两人,其他人还不是对手,只好暂且作罢,想不到这次竟然会被星罗宗请来。

“罗道人倒是会钻空子,却不知dào

说到底还是要凭实力的。”道玄真人冷笑道。

他所说是指罗道人这是在利用漏洞,因为天残地缺这对怪物号称对上一人是两人齐上,对上一万人也是两人齐上。

这在翠原较技上,如果单打独斗,不管是道玄真人还是昊天神君都不会怕了其中之一,但两人齐上,同阶中便难逢敌手了,而且据说两人还有联手之术。

只不过现在他们挑zhàn

的是东域的宗门,昊天神君和道玄真人也就乐得看下去了。

果然,其他各域便有人道:“罗道人,你也太卑鄙了一点吧,竟然用这种手段,这怎么打?”

“诸位,大家都知dào

天残道友和地缺道友是一出生便如此的,他们难以分开,而且如果较技时,其中一个受伤,另一个人也不会好过,他们对上一人是双人齐上,对上两人也是又人齐上的。”罗道人用早就准bèi

好的措辞慢条斯理的道。

“诸位,天残地缺道友出战,便等于本域同时有两个名额出战,大家如果觉得不公平,东域这一战也可以同时派出两人出来便是。”罗道人胸有成竹的道。

众人哑然,这表面上是公平了,也就是说东域也可以派出两人,来个二对二的较技,相当于两域对战,这一战便可以决定两域的胜负。

但实jì

上肯定不公平,因为天残地缺这对兄弟修为不弱于不少宗主,而且他们兄弟心灵相通,有一套联手之术,东域就算也出动两个修为相当的修士,但仓促间的联手哪比得上这对兄弟?

孔璋也颇有兴趣看着东域要如何应付这次的场面,不过刚才道玄真人的话他却是赞成的,虽然罗道人钻了点空子,但是最后决定胜负的是实力。

如果东域能有实力完全压制两兄弟的一对修士出战,就算有联手之术,也胜负难料。

不过罗道人敢这样安排,又挑上东域,肯定也是事先分析过的了,除了东域适才提到的变数,他们也请来了一位外援修士。

这时就见一道遁光从东域所属的山峰中飞了出来,一个长得矮小,面目却异常阴狠的灰袍修士出现在人前。

第二百二十五节 各方齐至(下)

“这是谁?”各域的修士都面面相虚觑。

天残地缺出来挑zhàn

,大家还在想东域的修士会遣出谁来应战,想不到出来应战天残地缺的竟然只有一个修士,而且还是一个大家都很陌生的修士。

孔璋这边也没有人认出来这什么人,在孔璋和玄阴夫人的神识扫描下,此人的面孔也完全真实,并非什么幻术或变形术之类的进行了伪装。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圣阶修士以近似于夺舍的方式强寄在某个躯体中前来,可以把这具躯体发挥出近似于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实力。

不过这种阴限的招数,因为到底不是原来的躯体,甚至不是一具精心炼制过的分身,只是一具临时分身,必然寄生在其中的神魂与躯体会有微微的不和谐。

这点不和谐,落在别人眼中未必看得出来,但要瞒过现在的孔璋和玄阴夫人却是非常困难了。

眼前这人却并非这种情况,因为神魂和躯体完全和谐。

玄阴夫人摇摇头道:“我也瞧不出来此人是什么来历,不过东域的宗门既然敢派出来抵挡天残地缺,想必也有真本事,我们且作壁上观。”

玄天君等缓缓点头,此次大会一开始玄天君等意气风发,是准bèi

上来就出风头,要大举挑zhàn

其他各域的,甚至就算是北域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但是与还真观等合并后,听说冥狱宗竟然还有神mì

高手来援,不由惊疑不定,重新生出忌惮之心。

眼前不论是天残地缺赢,还是那名不见经传的灰袍修士胜出,北域要搞什么百邪盟,都不可能让对方嚣张太久,必然出手,以便展现实力,威压各域。

那样的话,正好让玄天君等从旁观察北域此次的实力到底如何。

众人思索间,那边天残地缺和那灰袍修士已经动上手了。

两边都放出大量气芒,直接开拼真元道法。

这倒不奇怪,天残地缺是两个人,以二敌一,这灰袍修士又自己托大,不要帮手。

天残地缺有便宜不占才怪了,就算是同阶修士,天残地缺两人同时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怎么也比灰袍修士快得多。

两方的气芒交接在一起,天残地缺放出的气芒宛如墨晶一般,而灰袍修士的气芒却是灰白色,看去黯然失色。

但交手不久,天残地缺的脸色便变了,仿佛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继而他们放出的气芒便开始回收,竟然露出防御之意。

那灰袍修士却是得势不饶人,阴森的一笑,露出一口白齿,他放出的灰色气芒却是如灰雾般遮天盖地的向天残地缺涌去。

玄天君等人不由微讶,这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以天残地缺二人之能竟然被这修士迫得反攻为守,似乎对方的真元道法凝生出来的真元气芒极为古怪。

孔璋这时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灰色的气芒,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边战场上天残地缺的气芒圈子仍在不住的收缩,已经收缩到了十丈左右,墨黑的气芒宛如铜墙铁壁似的,但是不知那灰雾般的气芒是什么道法生成的,竟然阻之不住。

天残地缺口中发出尖啸声,一拍坐着的车驾,那车驾中先是飞出万千飞针,向那些灰雾刺去,顿时把那灰雾搅得七零八落。

但这些飞针也就初时有效,那些灰雾看似被搅碎,片刻后便重新凝聚过来,把那些飞针也全都滞绊住,飞针就好像是陷进了沼泽一般。

天残地缺又放出十余个刀轮,旋转飞舞,直奔那灰袍修士而去。

那灰袍修士见到这些旋转刀轮才面色稍微凝重了一点,冷笑一声,仍是不避不闪,双袖微抬。

那些灰雾立即像是得了召唤似的更加凝聚起来,宛如灰色的光一般。

那些刀轮原本飞舞得极快,而且飞舞之间会放出墨玉般的光芒,但是被灰袍修士的灰光一触,却生出异状。

那些灰雾凝成灰光之后,弥漫战场的灰雾便仿佛凝生成了一体,而刀轮放出的墨光一搅,却是要搅动整个灰光。

以天残地缺的修为以及这刀轮的威势,按理说就算不能一举奏效将灰光破开,但破开一部份应该是不难的。

但是那灰光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竟然附在墨光之上,就像油附在水上一般,怎任墨光怎么搅,灰光都凝而不散。

那灰袍修士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在众人眼中灰光仍是紧附在天残地缺的真元气芒之上。

但在众人的神识感知中,却毫无来由的隐约感觉那些灰光‘动’了起来。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几乎人人都以为是一种错觉。

孔璋却知dào

这并非错觉,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这灰袍修士的来历。

“极元芒气?不对,应该是更高层次的极元神光。”孔璋道。

“什么?”玄阴夫人听到孔璋如此说不由讶然道。

不过很快便有人证实了孔璋的话,就听被灰光包围着的天残地缺两兄弟也惊怒交加的道:“极元神光,是极元神光,你是极光老祖的门下!”

这番话顿时惊动了各域的修士,纷纷喝问道:“什么?是极元芒气?”

“好像是极元芒气,本宗有过对极元芒气的记载,似乎有些相像。”

“竟然是极光门的余孽,还敢大模大样的出现在这里?”

“双截宗,你们在搞什么鬼,居然连极光门的余孽都请回来了?”

就见东域那边山峰上,先前出来应对罗道人的双截宗宗主的声音传来道:“不错,你们面前这位道友便是当初极光老祖门下大弟子极元御者,如今该称呼他为极元神君了。不过诸位何必反应这么大,极光门之事早已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极光门本来就是我东域的宗门,现在他们要回来,又有什么奇怪?”

“胡说八道,当初极光老祖自恃修为惊人,到处欺凌各宗,才惹得混战不休,最后还不知足,惹到叶家头上,被叶神婆所伤,才陨落在天劫之下。极光门早就被各宗在翠原之会上公认逐出北冰陆了,双截宗竟然让他们回来!”罗道人见天残地缺苦苦支撑,已现败象,心中一急,不由飞身出来破口大骂,但是又顾忌极光神君的极元神光,却是不敢靠近那一片灰光。

那一片灰光正是极元神光所化,只不过用了些手段掩饰,所以之前众人没有认出来。

极光老祖当初创下的这宗道法位列五大神光之一,而且阴狠异常,以极元芒气为基,芒气能附在别人的真元芒气上吸噬别人的气芒壮大自身,一旦侵入别人体内,便像是吸血的蚂蝗一样不停的吸噬对方壮大自己。

不过与魔宗吸人精血不同的是,极元芒气只是吸噬真元芒气,并不吸人精血。

但是一旦中招,自身真元无法摆脱的话,便也会被蚀元而亡,其阴狠程度不亚于极乐天魔宗的天魔四蚀。

最麻烦的就是极元芒气能随着别人的真元气芒变化而紧紧噬住不放,而自身又高度集中,非常难以驱逐。

当初孔璋的飞剑中有一个道法便是根据叶神婆与极光老祖交手的经验纪录下来,然后被道门得到后想办法破解,后来发xiàn

极元芒气破解了也没用。

因为极光门这一脉的真元道法要破解,关键便在于要脱出其频率之外。

但当其道法更进一层,修成极元神光时,便极难破解了。

极元芒气时,其频率还在于真元气芒的凝生变化,而达到极元神光时,却是与神识连成一体了,也就是说其频率之广之快,与神识差不多了。

这时候要破解极元神光,首先要神识上能超过灰袍修士,其次是真元气芒运转的频率能达到与神识差不多的地步。

又或者像镇狱大明尊般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已经形成自己独有的力场,以超出灰袍修士的层次施展力量。

如果能以原子空间中的正核和负离的状态和跃迁来凝生力量,极元神光便会受到极大的克制。

“天残地缺,你们还不认输吗?”极元神君冷笑道。

他这番出世,却是存心要一举震慑各方,然后令得极光门重新在北冰陆占据一席之地。

他的修为还没达到其师当初的境界,其师在最后与叶神婆大战时,两人都是天人境第四阶。两败俱伤后,极光老祖遭天劫再伤而亡,极光门便被其他各宗合力逐走。

但经过这么多年的修liàn

,极元神君自忖除了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外再无dí

手,就算是第四阶修士,他也有一拼之力,这才重新出世。

正好双截宗需yào

帮手,这些年东域没有强dà

的修士支撑,与之一拍即合,便答yīng

只要他肯出手,这次东域能保住地盘,便分出一块地域给极光门重立山门。

“大家何必担心,当初家师虽然与各宗有点过节,但主要还是与叶神婆那虔婆有仇,本宗这次重新出世,只是想重立山门罢了,以后绝对会严格遵守翠原百城之会的规矩。”极元神君一面继xù

加紧对付天残地缺,一面道。

罗道人不由大急,他这次花了本钱请来天残地缺帮手,也是出于和东域接近的想法,这些年东北域一直被以冥狱宗为代表的北域不断在翠原之会上挑zhàn

蚕食,所掌控的地域较三届大会前已经损失近半,再这样下去,就算冥狱宗不动手了,剩下的宗门挤在原来一半的土地上,也会生出矛盾和摩擦。

所以他这次请来天残地缺,避开北域,主动挑zhàn

东域,便是想从东域手中抢来一些地域,谁知dào

竟然撞上铁板。

“极元道友,天残地缺道友,请各自退下吧。”这时候从正北面的山峰上传来镇狱大明尊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六节 百邪盟(上)

天残地缺那两张难看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他们们被极元神君的极元神光占了先手,虽然还有联手之术没完全施展,尚有一搏之力,但是却也没有把握能突pò

极元神光。

这时候有人出来,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自然是欢迎之极,否则便只有凭自身之力拼命一搏了,但如果再失败,今天恐怕就不只是输这么简单了,而是有性命之忧,极光门当年的名声亦是出名的心狠手辣。

“镇狱大明尊?”极元神君一面继xù

施展神光团团围住天残地缺,一面皱眉道。

“明尊之名,我也久闻,而且十分钦佩,但是现在是两域比拼之时,难道明尊打算插手吗?”极元神君有点忌惮镇狱大明尊,但此时与天残地缺的胜败关系到他们重新立足北冰陆之事,却是大意不得。

从北峰那边传来哈哈大笑声,随着笑声,有一大片银光涌出,幻化成一柄巨大的刀刃的模样,隔空向着极元神君的那片灰色神光就是一切。

那片灰光自凝聚成后,便几不可制,不论是天残地缺本身的真元气芒,还是那些飞针,或是刀轮,俱都没办法彻底破去。

这正是极元神光厉害之处,神光联成一片,不断吸噬天残地缺的真元,即使他们有天人境的修为,能不断补充天地元气转化为自身真元,但是极元神光的吸噬速度如果超过了他们补充真元的速度,他们迟早会败,除非能在这之前破开神光,遁出神光的范围。

但是要破开神光谈何容易,极元芒气也好,极元神光也罢,都具有的特性就是半活化,其放出的芒气或神光能随着敌人的真元气芒自动变频,只要在其频率范围内,就像吸血蝗一样摆脱不了,不断的壮大自身,削弱敌人。

只不过在极元芒气的阶段,能达到的频率还有限度,不要说天人境修士能凭借空间法则吸纳天地元气的频率来超脱出极元芒气的极限,就是真人境中特别厉害的修士一样能‘撑’破极元芒气。

孔璋当初飞剑上的那个道法比之原本的极元芒气是差得太多的,因为只有极元芒气的极元之效,却是没有其中最险恶的真元半活化状态。

而极元芒气在晋升到极元神光的地步,能够达到的频率极限就大大的扩展了,最重yào

的是极元神光的修liàn

,要将修liàn

者的神识与神光开始融合。

一旦融合成功,极元神光才有所小成,将会把极元神光的半活化魔能推到一个更可怕的地步。

可以这样说,单指论斗法的威能上,极元神光小成后的威能并不下于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或是其他几大神光,阴毒处更有过之。

但是这对于修liàn

者要进一步体会大道,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甚至圣阶却是两回事,因为后两者都关系到自身身体向更高层次的转变。

而正是因为极元神光的阴毒,极元神君虽然神光上有所小成,斗起法来厉害,但是要将自身也慢慢修liàn

到能容纳极元神光的地步,那就太难了。

这也正是魔道邪宗比之正道的差异之一,他们的魔功邪法剑走偏锋,虽然厉害无法,但是要进一步修liàn

合道,便反而容易成为障碍。

可是从北峰发出来的那道银光所化的巨刃一下斩下来,却是势炤破帛般将极元神光斩开。

天残地缺连忙飞出极元神光的范围,远离了足足百丈,靠近东北域的驻峰才这停了下来,一脸的狞恶之色。

他们适才主要还是大意了,才被极元神君以神光困住,一被困住,就算他们还有几件法器,用出来也没什么用,唯一的法子就是借助两人联手之术,将神识暂时共振起来,再催动真元道法,看能不能摆脱极元神光的束缚。

当初极光老祖死后,有不少宗门研究过极元神光的秘密,虽然缺少大部份法诀和最关键的神识修liàn

之术,但是至少其道法的一两处关键还是被研究出来了的,否则道门便不能在孔璋当初那把飞剑上尝试模仿极元之效。

其中就破解出极元神光应该是以神识与所炼神光融合,这样神光频率变化时的速度最高可以与神识接近,从而将极元神光的半活化提高到了一个极可怕的地步,所以极元神光极难摆脱和压制。

这一个关键破解出来后,虽然大家没有彻底解开极元神光神识与真元气芒融合的独特之处,但是根据这一原理,不少宗门凭自己的方法,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真元运转的速度。

单纯以真元气芒的运转速度而言,极元神光仍是各种道法中的翘楚,并且这种速度是来自于修liàn

者自身,而非像天人境修士那样借助于空间法则。

神识属于内修,而空间法则属于外力,极光老祖创出的道法能只凭内修便不逊于外力,如果不考lǜ

天人境修士掌握空间法则后可以拥有的其他神通,仅仅是真元气芒的运转速度上来说,极光老祖的道法足以让真人境修士不亚于天人境修士。

当然天人境修士在掌握空间法则后的其他神通,比如隔绝真人境修士对天地元气的感应,以及可以利用空间法则形成对自己有利的领域,始终是足以压制真人境修士的。

但当极元神君同样达到天人境时,比起同阶自是高出一头了,这是道法上的优势,不过这种优势只是限于斗法,在修liàn

进阶的路上,正如前面所说极元神光也有负面效果,使得他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便比一般人困难太多了。

镇狱大明尊那道银光所化将极元神光剖开,令得极元神君还是很吃了一惊,两股真元气芒相接时,他能感觉得到那里面镇狱大明尊的神识。

或者这样说,镇狱大明尊能破开极元神光,并不是因为将真元气芒提升到神光达不到的频率,从而破开神光。

相反,镇狱大明尊的那道银光就像是一道铜墙铁壁,以极元神君理解之外的层次力量推动,极元神光吸噬不动,因为对方的力量层次高过了现在极元神君所掌握的力量层次。

这道理就好比镇狱大明尊是用铁铸的剑,极元神君是用的木头做的剑,哪怕极元神君在一个弹指间能挥动十倍于镇狱大明尊的次数,但是木剑始终无法击破铁剑。

如果是孔璋,就能轻易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因为镇狱大明尊放出的那道银光就与当初他对付孔璋和玄阴夫人时一般无二,是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是原子空间中其中一种变化行衍生而来。

极元神君虽然没达到这地步,但是也隐约能猜到这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才能拥有的力量层次,是圣阶力量的边缘。

他目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既有忌惮,也有羡慕和微微的愤nù



不过他旋及全都压下,冷声道:“明尊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道友何必动怒。本尊是觉得天残地缺明明败象已露,又何必死撑着,真要惹怒了道友,下了辣手岂不伤了和气,故出手分开两方。”

天残地缺脸上一黑,镇狱大明尊竟然就这样代他认输了。

但是两人虽有不甘和怒气,但刚才见识过了极元神君的厉害,而镇狱大明尊刚才的天人境第四阶力量他们也看到了。

想了想,他们只是收了报酬替别人出力,还没到要卖命的地步,这时候就此认输虽然有点损面子,但是收到的东西可不会退回去。

如果非要死撑,那不但是得罪了镇狱大明尊,而且还要与极元神君再分个高下,他二人并无必胜的把握。

紧密相连的两个脑袋对看了一下道:“极元道友果然厉害,这次我们兄弟认栽,将来有机会再领教高明。”

说完两人便打算连本阵都不回了,直接遁出这翠原。

峡道中的黑风虽然险恶,隐隐有着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力量的雏形,但是其中缺乏神识的引导,这是锈铁与神兵的本质区别。

因此对天人境修士都有一定的威胁,但是只要不长久停留,以天残地缺之能,自忖强行闯出去还是办得到的。

“两位道友且慢。”镇狱大明尊的声音却再度传来。

“我们兄弟已经认输,明尊还有什么事?”天残地缺不由又惊又怒,以为镇狱大明尊有心为难。

“两位道友可否暂且回归罗道友处,因为接下来本尊有些事想在这次的翠原之会上宣bù

。”镇狱大明尊道。

天残地缺脸色难看,但是终究忌惮镇狱大明尊三分,只好点头道:“好吧,就给明尊面子,我兄弟再留下一会儿,听听明尊有什么事想说。”

西南域的山峰上,孔璋眯起了眼眸。

玄天君等也神色一肃,从镇狱大明尊出手解开天残地缺和极元神君之斗开始,他们便意识到镇狱大明尊要开始将百邪盟正式放到所有宗门面前了。

只是到时不知dào

其他宗门的反应如何,虽然私底下其实已经有一些宗门知晓百邪盟的存zài

,比如玄阴宗、太玄派、昊天门这些已经与百邪盟接触过的了。

又比如被百邪盟迫走,才加入西南域宗门不久的还真观、妖仙祠、铁剑门等。

第二百二十六节 百邪盟(中)

各峰一时静了下来,接着便有银光一闪,镇狱大明尊已经到了正中央的上空。

极元神君不由微微退了开去,显是对镇狱大明尊有些忌惮。

“诸位可知西域已经落入大楚之手?”镇狱大明尊雄视各方缓缓道。

“我们自然是知dào

的,不知明尊想说什么?”声音发自西北的山峰,那是代表西北域的宗门。

“我明人也不说暗话。”镇狱大明尊朗声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成立联盟来应对可能的挑zhàn

,否则大楚一旦进军北方,我们仍像现在这般,极有可能吃大亏。”

“哈哈哈,明尊似乎忘了,现在在东南山峰上的就有大楚的修士在,你这是打算提前告sù

他们吗?”从西域的山峰传来笑声。

“告sù

他们又何妨,本尊已成立百邪盟,现在邀请各域宗门,愿意加入的都可以加入。”

“若是不愿意加入呢?”西边山峰上有人冷笑道,在之前的几届大会上,西域的宗门一直隐隐抗衡着北域的扩展。

听到这里,玄天君等也紧张起来。

因为百邪盟成立,冥狱宗已经暗中对玄阴宗下过一次手。

这次玄天君、明叶真人突pò

境界,本来满以为在会上教xùn

冥狱宗一顿,借机显示威风,扩展地域。

谁知还真观将北域的情况传来后,玄天君等就有些犹豫了,半信半疑之下不敢贸然当这出头鸟了,否则刚才镇狱大明尊说话时,玄天君等早就跳出来了。

现在有北冰陆西域的宗门肯先当这问路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莫非我等不愿加入北域的这个什么百邪盟,明尊便准bèi

连翠原多年来的规矩都不要了,来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这次的声音却是发自南域。

西域和南域的宗门向来都是冥狱宗的大敌,因为这两域也各有一位天人境第四阶修士。

“诸位莫非非要等到大楚动了刀兵才肯?”镇狱大明尊喝道,“大家可知dào

西域之战的详情?连狮驼山都覆灭了,大楚若来,必然是以雷霆万钧之势。”

各峰的宗门忽然一静,当初西域之战他们也各自曾经详细打听,知dào

那一战非同小哥,狮驼山的三个大圣的修为放在北冰陆也是顶类的,尤其是那扶摇大圣更是非同小哥,几乎是圣阶之下第一人。

“就算要成立个正式的联盟,也未必轮得到你们冥狱宗来主持。”南域的修士缓缓道。

“不错,不错,谁有实力才能领导大家。”西边山峰也冷笑道。

镇狱大明尊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猜到你们会这样说。那倒简单,正好借着这次翠原之会让你们心服口服便是。这样吧,我冥狱宗这次出战的队伍一会儿便出战,不论哪一域,包括东南域的大楚二城的修士,只要你们能三战二胜击败我们出战的修士,这百邪盟之主我便拱手相让。若是大楚二城的修士有这本领击败我们,我便解散百邪盟。”

“若是你们败了,便要加入百邪盟,如何?”镇狱大明尊喝道。

各峰又是一阵默然,镇狱大明尊这话简直是太托大了,因为这意味着其他各域是可以车轮战的,并且前面的如果输了必须加入百邪盟,但如果在最后关头冥狱宗输了,那就成了替他人做嫁衣了。

北冰陆上的各宗当初并非不想自己独大,甚至像冥狱宗现在这样来尝试统一各方。

只是当时北冰陆上的传承是来自于远古时被道门驱逐的一些邪宗门派和旁门,初来北冰陆时,都受到恶劣地形的限制,就算自身修为惊人,但彼时门下还不多,用不着大打出手相争。

到了优胜劣汰后,一些宗门传承消失,一些宗门传承得到发展,各个宗门控zhì

的地域开始接壤,于是纷争开始时,但整体实力上都是从小到大发展出来的,相差并不远,即使其创派祖师的修为惊人,能独压一方,但也绝对达不到像道门那种十余个宗门的联合体的地步,可以任意欺凌别宗。

继xù

发展下去,像冥狱宗、玄阴宗、太玄派、昊天门以及西域和南域的一些宗门开始势力再度膨胀时,又遇上了大楚这个外敌想染指北冰陆,使得各宗都只能压下矛盾,订出这翠原上解决纷争的规矩,避免进一步自相残杀,来抗衡大楚的入侵。

冥狱宗现在跳出来,他们自认为已经是北冰陆上第一势力了。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能做到刚才西域和南域讥笑的是不是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如果真的成为第一,的确有资格成为北冰陆的领袖,尝试整合所有宗门来成立一个联盟。

镇狱大明尊背负双手,静待各宗的回答。

事实上他并非不想做到逆我者昌,逆我者亡,以铁血雷霆之势直接震慑各宗。

但是这计划却在玄阴宗那里栽了个跟头,百邪盟的大举出动,却功败垂成,让玄阴宗存活了下来。

更重yào

的是,镇狱大明尊没有得到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否则他便敢立即尝试突pò

圣阶,并且把握会大上数倍。

一旦他突pò

圣阶,那百邪盟要整合北冰陆上的宗门也就水到渠成了。

但这一切都止于玄阴宗那里,令得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采用备用的办法,采取与狮驼山的人合zuò



北冰陆必须联合起来,因为大楚一旦发动征伐,不但军力鼎盛,而且修士的层级恐怕也会出动天人境第四阶的级数,以前的那次大战和西域之战已经是例子。

只不过从前那一战仅是北冰陆和大楚之间的战斗,彼时道门只有限的参予,其他位于大楚境内的邪宗、魔道更是袖手旁观。

但这一次不同了,这些力量必然会参战。

大楚当初能在北冰陆安下一根楔子,是利用了翠原之会上规矩的漏洞。

而冥狱宗这次成立百邪盟,如果真能整合各方实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这根楔子,向大楚示威。

如果大楚没有把握,自然而然会就此退去。

但从西域之战来看,那位帝皇恐怕不会罢手。

那么便只有一战,大楚这根楔子也是必须拔去的。

只有当北冰陆各域都联合在一起了,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实力,才会更进一步的得到妖族祖庭和在北海的宗门的支持。

那时候如果大楚疯狂到连圣阶修士都出战的话,北海龙族和妖族祖庭恐怕也没会再坐视了,毕竟北冰陆是道门与北海龙族、妖族祖庭之间的缓冲。

那样的话,或许便能说动各方一齐向雄踞在北方的最大的一根钉子北海叶家下手了。

这时各峰都陷入了可怕的静默中,显然都在考lǜ

要不要接受冥狱宗提出的这个挑zhàn



但是可以想得到的是,一旦开始,不论最后是冥狱宗笑到最后,还是另外的宗门捡了便宜,从此北冰陆都会动荡不安。

就算百邪盟一统北冰陆,恐怕大楚的那位帝皇也不会罢手。

孔璋这边也不例外,玄天君、明叶道人虽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已经宛如生出了炽热的火焰。

冥狱宗开了这个头,自然有实力的都会生出些野心,尤其是玄天君和明叶道人好不容易突pò

了境界,正准bèi

大展拳脚的大修士。

虽然还真观警告冥狱宗有隐藏的实力,但是这也压不住已经生出的野心。

何况镇狱大明尊大方到了愿意接受其他各域的车轮战,这种情形下就算明知有陷井,又哪里还忍得住不跳?

“诸位,既然镇狱大明尊发出这个挑zhàn

,我以为不应战未免显得怕了他。”玄天君缓缓的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明叶真人也点头道,虽然听到了玉阳真人的消息,但是明叶真人还是有点不以为然。

他多年苦修,一朝破境,难道就凭还真观的几句话就被吓到不敢应战,这也太搞笑了。

“师叔,如果要应战,那么我们由哪三人出战呢?”道玄真人恭声道。

“我与玄天君自然是要出战的,第三人便请罗喉道友出手吧。”明叶道人沉声道。

众人先前在来的路上都见过了孔璋的出手,对其诡异难测又凶毒无比的身手也很是忌惮,至少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都自忖要是动起手来恐怕也要逊上一筹。

因此三人出战,除了玄天君和明叶道人外,有资格成为第三人的也就只有左藏真、玄阴夫人、孔璋、道玄真人、昊天神君五人。

原本还真观的玉阳真人,铁剑门的铁剑先生,还有那位妖仙祠的大祠主也勉强有资格,但是大祠主曾经败在玄阴夫人手下。

“他?”玉阳真人、铁剑先生、大祠主等人听到竟然直接决定由孔璋出手,不由微微诧异。

“三位,这位罗喉道友是我玄阴宗这次请来的外援,论起修为来,就是我也要略逊一筹呢。”玄阴夫人道。

听得玄阴夫人这么一说,三人心中一惊,大祠主曾败于玄阴夫人手下,如果孔璋有玄阴夫人所说的修为,那自然也是胜过他们三人了。

左藏真不出头相争,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一来自忖的确自己出战并不比孔璋有把握,二来如果以后要对付玄阴宗,孔璋说不定是一障碍,让他出战,既可驱使其卖力,又何借机进一步了解他的底细。

第二百二十六节 百邪盟(下)

“既然诸位如此决定,那我们也只好听从,希望罗喉道友能全力以赴。”玉阳真人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关系到他们能否在西南域重新立足。

若是镇狱大明尊胜了,整个北冰陆都奉冥狱宗为首,他们这几个一直和冥狱宗作对的宗门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是玄天君和明叶真人如此决定,连玄阴夫人也自认不如孔璋,他们也只好同意了。

孔璋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也得了玄阴夫人不少好处,卖一卖力也是应该的,就算运气不佳,对上镇狱大明尊,不是对手,但是保命认输应该还是办得到的,西南域要想胜,还是要看明叶真人和玄天君的胜负。

而且孔璋也有些好奇冥狱宗从哪里又得到两个天人境第四阶修士,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很快便证实了孔璋的猜测,从北域所在的山峰中飞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看似和蔼可亲的男子。

但是他一出现在翠原上空,孔璋却是微微变色。

因为眼前这男子的外形虽然已经被道术所改变,与他第一次看到对方时不太一样,但是其神识感应却是难以瞒过他,除非对方近期内有突pò



面前这男子如果没有感应错,孔璋认得他便是狮驼山三圣中的如意大圣。

看孔璋面色有异,玄阴夫人悄声道:“莫非你已经认出这个人的来历了?”

“是狮驼山三圣。”孔璋沉声道,“在西域时,我曾经见过他。”

“什么?”玄天君也听到,连忙道:“你有没有认错,这是狮驼山三圣之一?”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孔璋,妖仙祠的大祠主道:“此人的来历我不知dào

,但是眼前这人的确主是当初击败我的人。”

“他就是狮驼山三圣之一的如意大圣。”孔璋淡淡的道。

玄天君和明叶真人对视一眼,心中微微一沉,之前大祠主的话只是让他们半信半疑,但眼前如意大圣亲身出现,却是无疑了。

狮驼山三圣是妖族中有数的强者,晋入天人境第四阶并不奇怪,特别是那扶摇大圣。

“不知dào

扶摇大圣会不会出手?”明叶真人道。

玄天君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如果只是如意大圣和神武大圣,那么还有一战的机会,要是扶摇大圣也出手,就一点胜机都没有了。

“听说扶摇大圣在西域之战中被四个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围攻,肉身都被毁了。”左藏真忽然道。

众人微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样,那还有一战之力。

“事到临头,总不能就此认输,何况现在镇狱大明尊自恃武力惊人,存心想压服各派,自有其他各域先消耗他一番,到最后我们再上阵挑zhàn

,未必会输。”玄天君瞬间就下了决断,他与明叶真人突pò

之事还没有广为流传,只是西南域的宗门知dào

,这样其他各域有心挑zhàn

的自会上去先消耗北域的实力。

众人商量间,已经有人上去挑zhàn

,却是西北域的人。

西北域和东北域的宗门向来一直受到冥狱宗的压制,这次西北域却是主动上前挑zhàn



结果自然悲惨,头一个上去的便被如意大圣轻松击败。

第二阵时,西北域上来了一个青衣道人,如意大圣退下,换上来另一个大手大脚,一头青发的汉子,这正是神武大圣。

那青衣道人是西北域第一宗门连环派的,与神武大圣斗在一起却是让人大吃了一惊。

先前如意大圣胜第一阵时,众人已经看出不对,镇狱大明尊如此有把握,却是不知dào

哪里找来的如此厉害的修士。

但既然如此有把握,这后面出阵的神武大圣恐怕也不简单,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那连环派的青衣道人竟然也不弱于神武大圣,这既让人意wài

,也让人振奋。

两人斗到后面展现出来的实力让玄天君脱口惊呼:“天人境第四阶?这青衣道人莫非是焚月那老鬼还没死?”

明叶真人看去,也终于确定那青衣道人的身份,“是焚月没错,他竟然回复到了中年时的样貌,难怪我们一时没有认出来。”

他二人认出来这青衣道人的真实身份与自己类似,亦是连环派的太上长老,即当今连环派宗主的师叔,名唤焚月道人。

这焚月道人看来也是和明叶真人与玄天君一样,经过多年苦修,也突pò

了天人境第四阶。

不过运气委实不太好,如果是凭着焚月道人的突pò

,如果还是像从前一样的话,西北域就算仍被镇狱大明尊压制,但也要好过一些了,毕竟如果排序得当,避开镇狱大明尊,焚月道人胜出一阵应该不难。

但眼前却是撞在铁板上了,北域出战的三人已经很明显了,如意大圣、神武大圣,再加上镇狱大明尊压阵。

而且很不幸西北域的头一阵就输了,焚月道人只得立即出战,否则第三阵也就不用打了。

镇狱大明尊并没有在第二阵出手,已经是给了西北域机会,否则就算焚月也是必输无疑。

孔璋却没有像玄天君他们想得那么多,他只是专心的看着两大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在斗法。

这是难得的机会,对他,对玄阴夫人都是如此,玄阴夫人开始还分心去与玄天君等人说话,后面却也被孔璋的神态所吸引,继面也全神贯注于看两大修士斗法上来了。

这两大修士斗到现在,已经动用了各自最强的力量,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

对于旁人来说,不过是看个胜负。

但对孔璋和玄阴夫人来说,却是极为有用的。

因为他们恰好处于准bèi

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之前,天人境第四阶是以更高更细微层次重新构建力量结构,是更高层次力量的初步使用,圣阶则是把这更高层次的力量稳固下来,连生命的形式都彻底转变。

但无论如何都要掌握那更高层次的力量,也就是孔璋看到的原子空间内部中那代表着更高层次的力量。

但孔璋和玄阴夫人能看到并不代表他们掌握了,更代表他们随时能晋入天人境第四阶。

因为他们还没有从中解析出法则,他们必须先从中解析出规律,然后想出如何融合或是利用其中规律的方法,再结合自己的神识形成独特的印记,构建力量结构,才算是晋入了天人境第四阶。

像玄阴夫人,如何找出属于自己的道路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孔璋倒是微微有一点头绪了,并且已经尝试过了一两次,但是他发xiàn

这并非容易的事,而一旦失败,反噬却是相当大。

幸好他的魔质形态差不多是目前力量层次中已知结构的巅峰了,受了这种旁人就算不死也要闭关几十年的伤势,却是能很快回复过来。

而且从中他也摸出一点门道,在更细微的层次改变了结构或微粒子的跃迁规律之后,对修士的肉身会起到意想不到的转变,这和当初他以魔质转变为金石铁木完全不同。

这种转变分为几类,有的是转变为一些无生命形态的物质,但结构极为不稳定,随时可能崩解,而且崩解时会释fàng

强dà

的元气,并不像魔质转换为金石铁木时,或是魔质自我优化为目前最强形态晶质时的稳定,这是极大的区别。

但不可否认,光是凭借转变形态时那几乎是瞬间的时间,孔璋能感觉到这些无生命形态物质的不凡之处,比如其中一种状态的坚硬程度是金铁的万倍以上,几乎超阶飞剑都奈何不得,但问题在于这种结构只是存zài

了一瞬间便会自我毁灭,从而给修士自身带来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条路不是不可行,但要迅速的找出一种稳定的结构来,等于是沙中捡贝,需yào

用大量的时间来一一试炼,而且这还是建立在孔璋的魔质形态基础上,当他构建失败后,受到的重创,一般修士需yào

闭关几十年,他只要以魔质形态便能迅速的回复过来,除非他在构建新的结构时,所造的反噬在一瞬间将他完全消灭,一点渣都不剩下。

这一条路暂时走不通,但这一条路却是更高层次力量的最佳道路,因为不但能形成神通,还能直抵圣阶,当力量结构模型完成,初步是使用,如果能将整个生命形态也随之转变,便有望圣阶了。

孔璋当然还有其他道路可行,比如单独的看能不能利用其中正核的力量或是负离的力量,虽然形不成完整的结构,但是如果能掌握其中的一些规律,却也能形成神通。

只不过光形成神通,要突pò

到圣阶就难得多了,大多数天人境第四阶都是如此,因为他们是依法修liàn

,从中摸索到了部份刺激正核或是负离改变的办法,于是能勉强动用更高层次的力量,但却谈不上形成一个稳定的结构。

这一点却是孔璋和玄阴夫人的优势了,因为他们能在神识共振下看到原子空间的内部情形,就算只能先形成神通,也能在神通形成的时候看到原子空间中的变化,从而解析出其根源,再慢慢从中悟出完整的法则,来构建更细微层次的力量结构。

这是其他神识境界未到这地步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所缺乏的,也是镇狱大明尊和明叶真人、玄天君等为什么要图谋玄阴宗炼神法诀的原因。

如果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原子空间内那种细微层次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要进入圣阶便不知dào

容易多少倍了。

否则他们只能凭身意去解析,然后再一次次的逐步改变自己的身体,离彻底进化更高生命层次不知要多久,而且这一次次的改变中,只要稍有差池都会受创。

而他们中的大多数,特别是人族修士,大都没有孔璋那种滴血重生的变态回复力。

第二百二十七节 乱战(一)

焚月道人和如意大圣激烈的拼斗着,焚月道人化成千万颗沙粒一般。

这是他的天人境第四阶神通,他的身体与神魂融合,继而散化成了像沙一般。

每一颗沙粒都带着极强的力道,而且聚合无间,任你多么大力,打在上面,都无济于事。

而且沙还在不断的增多,这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神通在不断的改变四周空间的法则。

孔璋沉默着,玄阴夫人的脸上则闪过一丝惊色,各自想着如果是自己遇上能怎么办。

如意大圣应付的方式却也非常特别,他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在一拳拳的打碎这些沙。

他的每一拳都带着磅礴大力,他的四周也同样有天人境第四阶的力场在扩展,那是力的力场。

进入他神通所在范围内,就要承shòu他近乎无穷的神力挤压,就算是焚月道人那化沙的力场也不能改变,只有粉碎。

“嘿嘿,你的神通,应该换我大哥来当你的对手才有意思。”如意大圣笑道。

不过他手上却没有停,两人以无上神通所推动的力场像两道互不相让的惊涛骇浪般撞击着。

看起来是焚月道人占着攻势,因为他已经化成了沙海,每一颗沙都在攻击,但别人要伤他却是近似于不可能,因为除非能把这越来越多的沙海同时消灭,否则他便是不死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可以不死,因为他还不是圣阶,这种沙海一般的力场,他并不能一直维持下去。

他看似占着攻势,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攻势都是无效的,因为不论多少沙,哪怕一颗沙其中蕴含的攻击力已经不下于一把七阶飞剑,但是只要一进入如意大圣身周便会粉碎。

一时间胜负在于如意大圣现在的力场与他的力场谁能支持得更久?

忽然间沙海一收,漫天的风沙向后疾退,汇成一个巨大的柱形,再狠狠的撞击了过去。

这惊天的沙柱这一下竟然突进了如意大圣的力场之内,虽然可以看到在突进去之后,那粗大的沙柱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减,但毕竟突进去了。

西北域传来欣喜的叫声,最终那沙柱刺到如意大圣胸口处时,已经变成只有一根碗口粗的棍子般,然后狠狠的撞在如意大圣的胸口。

如意大圣在胸口被撞时,双手忽然猛地伸出去,将那沙柱也狠狠的抱了一下。

接着如意大圣便飞了,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在他飞过去的方向,那是一座小的山峰,当即便被撞塌了。

沙柱被如意大圣那么狠狠的抱了一下,立即便爆散了,重新化为无数流沙。

那些沙再度聚合在一起,不过却没有重现出沙海,而是变回了焚月道人的模样。

不过焚月道人却没有一丝得胜的欣喜,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那被撞塌的山峰。

那里有一道黑影忽然从山峰下浮了上来,摇晃着似乎还不太清醒的头脑,一面向这边飞过来,一面叫着:“好大的力道,看来我刚才还是低估了你,早知dào

不挨这么一下了。来来来,我们再打过。”

东北域原本以为胜负已定的修士不由呆住了,那如意大圣竟然不但没死,而且看起来连伤势都没几分。

焚月道人叹息了一声道:“不打了。”

“不打了?”如意大圣一呆。

“不错,这般打下去,你我只怕要打上几天几夜。”焚月道人无奈的道,他这次出世,满以为就算仍胜不过镇狱大明尊,但至少也能为连环派一洗前耻。

谁知dào

镇狱大明尊手上的实力仍然是远远超过他想象之外,面前这位大妖圣和他同是天人境第四阶,看起来刚才虽然是焚月道人略占攻势,但是经过刚才那一撞,焚月道人知dào

,要伤到对方也是近乎不可能的。

那如意大圣走的力修路子,天人境第四阶的修为洗炼自身,虽然还没有大成,但是身体之坚硬,焚月道人刚才全力一击都没能伤到。

再斗下去,焚月道人伤不了他,如意大圣要伤到化身千万沙海的焚月道人也同样难如登天。

不过焚月道人自是不愿再斗下去,这只是头一个,镇狱大明尊可还有两人呢,自己这方又何必强撑着为其他人作嫁衣。

焚月道人出来斗这一番,也是为了显示一下连环派的实力,不论镇狱大明尊能否以百邪盟整合北冰陆,他这样亮亮肌肉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现在见不可胜,自然没必要再斗下去了。

“贫道认输。”焚月道人倒也干脆,一拂袖便转身向本宗退回。

倒是把如意大圣给弄得一呆,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你也没输,我也杀不了你。若是在西域之战前,恐怕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呢。”

如意大圣当初在西域一战前,才勉强开始晋入天人境第四阶,当时他的神通便是那无尽的枪海,晋入天人境第四阶后,便会在身周形成无形无影的穿刺力量,与焚月道人这沙海力场有些相似。

那时的修为如果斗起来,恐怕还真是焚月道人占优一点,因为焚月道人的沙海更多。

但如意大圣与厉岳相斗前,为了应付这前所未有的大敌,却冒险突pò

成功,洗炼自身,结果全身上下成了现在这种宛如精钢之躯。

焚月道人现在与他相斗,便只能成为持久战。

各峰一时寂静,焚月道人以天人境第四阶的修为也没有迈过镇狱大明尊的第一道关。

“有没有把握?”玄天君恶狠狠的看着如意大圣,向明叶道人问道。

明叶道人摇摇头道:“没有把握,如果出手,恐怕也和焚月一样,只是一个不胜不败的结局,真要分个生死,恐怕要斗到大家力量耗尽为止。”

玄天君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沉声道:“那除非有人能先与这如意大圣持平,否则就算是我们两人分别出手,也没有胜的把握。”

他说话时,眼光却是瞄向孔璋。

孔璋干咳一声,“既是如此,那便由我先出手好了。”

明叶真人向左藏真道:“左楼主,光凭他只怕是应付不了如意大圣的,不过如果加上你那件黑白太极鉴的阴阳极流或许能多几分可能逼平对方。”

左藏真一愣,然后才有点不情愿的掏出那件曾用来和镇狱大明尊对抗过的法器,递给孔璋道:“我传你用法。”

孔璋大乐,他是见识过这件法器的,上面的威能连镇狱大明尊的银光力场都能抵挡一时,如果多了这件法器,去挑zhàn

如意大圣便又多几分把握了。

孔璋身形一动,便来到空中,朗声道:“西南域玄阴宗护法罗喉前来挑zhàn

大圣,还望赐教。”

如意大圣微微点头,正要发话,忽然却听到东南方向有声音响起:“且慢。”

孔璋微微一愣,回首望去,却见那边亦有人影浮现,声音传来:“人家已经斗过一场了,这般车轮战似乎不好,不如我来领教这位玄阴宗护法吧。”

各峰哗然,玄天君等也是目瞪口呆。

因为刚才说话的人来自东南域,自然便只会是大楚在北冰陆建立的据点中的修士。

大楚的修士向来是被其他各宗视为眼中钉,这次镇狱大明尊成立百邪盟也是自称为了应对将来大楚的入侵,那么不论他整合各宗是否成功,大楚这两城都必然会是敌人。

但现在来自大楚的修士却竟然出头替镇狱大明尊的人抵挡挑zhàn

,让他有休息的机会,虽然这机会可能如意大圣根本不需yào

,但眼前的这一切仍然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如意大圣却是头一个认出来人的身份,皱眉道:“列大先生,你居然来这里了?”

从东南山峰飞过来的人一身黑袍,却是没有穿着他平时习惯的红袍,闻言笑道:“大圣不也寄身冥狱宗了吗,我为大楚出出力又有何妨。”

“不知dào

除了列焚余列大先生到了,还有谁到了?”镇狱大明尊的声音传了过来,其中微微带着惊意。

“明尊何必着急。明尊一心想统领北冰陆,不过大楚也有两座城池在这里,也执掌一处分域,我等现在可是依足了规矩在翠原之会上来解决。明尊既设下这挑zhàn

之局,一会儿自有人向明尊一方挑zhàn

,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列焚余淡淡的道。

顿时各峰都开始蚁语,齐齐向东南域,大楚修士所在的山峰望来,希望能看清大楚一方有哪些人。

列焚余都出现在这里,表明道门已经出面支持大楚。

列焚余答完镇狱大明尊,便不再理会,而将目光凌厉的望向孔璋道:“罗喉道友,你既出面替西南域打头一阵,想来不会就此认输吧。”

山峰上玄阴夫人看出不妙,向玄天君和明叶道人道:“罗喉恐怕不是列焚余的对手,不如…….”

“这怎么可以。这可是头一阵,如果就这样认输,那太挫士气了。”拒绝玄阴夫人的却不是玄天君,也不是明叶道人,而是左藏真。

“何况我连黑白太极鉴都借给罗喉道友了,想必他定然无事,夫人不必担心。”

第二百二十七节 乱战(二)

孔璋倒是知dào

列焚余为什么突然挑上自己,却是没有向如意大圣先出手。

多半是他的身份已经被道门知晓,那么作为道门这近百年来叛出山门后的人,他的存zài

自然是让道门极不自在的。

何况他还冒充雷家的人在星宿宫大打出手,给星宿宫招来麻烦,又毁了紫薇星君的法器,这更是把星宿宫也得罪狠了。

不论是为道门还是为星宿宫自身的声誉,列焚余都有理由要对孔璋出手。

而如果他先向如意大圣出手,分出胜负后,也没有把握能再向孔璋出手了。

想通这一点后,孔璋也就不奇怪了。

问题只在于他接受不接受这个挑zhàn

,如果不接受,道门也未必会当众揭露他的身份,以免自曝其丑,但接下来肯定会对他苦苦追杀。

连列焚余都现身了,那边道门和大楚也不知dào

都到了些什么修士,看来也是存心要在北地搅起一番风雨了。

“好,我就接受列大先生的这一战,不过我不是明尊,可不会承shòu车轮战。”孔璋笑道。

“你放心,如果这一战你在我手下逃生,其他人自然不会对你出手。”列焚余道。

当初他赶回星宿宫,得知一切后便感觉不对,雷家老祖宗又来了一次,与列焚余大战了一场,最后被列焚余和太阴元君联手击退。

之后他下令彻查此事,终于找出关于孔璋的蛛丝蚂迹,孔璋得手后立即跑了,也摆明就是假的,原本就没有想瞒得过。

此事令得星宿宫与雷家交恶,平白树此强敌不说,而且大坠面子。

列焚余亲上雷家说明,最后允诺他会追杀孔璋才算平息了雷家的怒气。

但值此一事,孔璋同时上了道门和大楚的通辑榜了。

列焚余一扬手,五指间便飞出五条火柱抓向孔璋。

孔璋嘿嘿一笑,列焚余大约是想在杀了孔璋之后才揭示他的身份,同时也威慑北冰陆,但孔璋现在却是不会顾忌这么多了。

这五条火柱毫无阻拦的烧在孔璋的身上,将他身上的道袍焚毁,顿时露出他晶质一般的躯体,使得他整个人看去更像是一座玉质的人偶多过像真人。

趁着以魔质形态挡下了列焚余的这一切,孔璋也悍然发动了反攻。

他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列焚余的身前,身周出现无数黑丝一般的乱线,刹那间就把他和列焚余覆盖在了一起。

“好!”列焚余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身形也是一动,随即整个人都消失了,但是原地却立即出现一片红。

“不好,大家防护好,这是星宿宫的太阳真诀。”有人叫道。

各峰这才醒悟过来,各宗修士都纷纷放出自己的法器,施展道法加以防护。

那一片红云是一种非常怪异的形态,似气非气,似云又非云,是孔璋从未见过的一种形态,表面看去与气态非常相像,但实jì

差异却非常的大。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一般的云气根本不可能产生如此高的温度,这温度已经超过了孔璋所知dào

的一切真火。

在孔璋已知的真火中,太阳真火的温度应该是最高的,而三昧真火温度逊于太阳真火,但却最难熄灭。

而眼前这红云如果也视作一种火的话,温度已经超过了太阳真火。

他放出的那些空间裂纹,一接近那红云,立即化为乌有,就像是头发接触到了火苗一样,根本无法抵抗。

孔璋色变,这代表了这片红云已经突pò

了一般空间法则的限制。

通常的高温高热在产生后,受到天地法则的制约都是会慢慢熄灭的,会逐渐衰退。

因为世间的任何物质只要还受到天地法则的制约,都会有一个由生到死的过程。

孔璋的空间刃是搅乱空间法则而制造出来的,原本应该有两种作用,第一是可以产生无数细微的空间裂缝,将红云导引过去,另一个作用是借用空间法则将火焰熄灭。

而竟然对那红云无效,只能说明一点,这些红云已经突pò

了空间法则的限制,和镇狱大明尊的银光一样,是更高层次的力量产生,所以连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都破不了。

孔璋料得一点都不错,那红云是星宿宫的太阳真诀修liàn

到极高境界的表现,从而生出的似气非气,似云非云,像火又非火的奇异状态。

而达到这一步,亦只有太阳一脉修liàn

到天人境第四阶以上才能勉强办到,这是已经涉及更高层次的力量,更是有太阴一脉的炼神法诀相助才能神魂与肉身同时转化为那片红云,凝结成一个印记,维持着这红云的结构。

这红云一生,便能产生难以想象的高温,比太阳真火还要强上十倍不止。

而且神魂、肉身按那太阳真诀的印记结成这红云中的结构,空间法则便暂时不能再对其产生制约。

并且列焚余能凝结成这红云中的印记,代表已经摸索到了让这红云的结构稳定并长期存zài

的道路,剩下的就是只需yào

时间来将肉身与神魂与这印记慢慢转化结合,直至完全适应和融合。

到那地步,列焚余也就能突pò

至圣阶了。

但就光现在这样,已经表明他胜过刚才交手的焚月道人和如意大圣一筹了,因为他能结成这印记,那么施展圣阶级的力量的时间便会远远超过前两人,威力也会凌驾于其上。

尽管已经控zhì

了红云,也只有红云中的温度才是太阳真火的几十倍,但是散发的高热却仍是向四面扑去。

顿时两人脚下原本苍郁一片的绿森像是被天火所焚一般,立即焚烧起来,变成一个个的火炬。

各峰还稍好一点,修士们放出自身力量防御这高热,但也不由得惊怒交加。

正待喝斥时,忽然从地底升腾出丝丝黑气,这黑气越冒越多,千丝万缕的冒了出来。

说来也怪,这些黑气一腾出地面,与那些自燃的林木一接触,那些火就熄灭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些黑气越来越多,慢慢也汇成黑云一般,遮天盖日,弥漫在整个翠原之上。

这些黑气一现,自动形成一个奇怪的屏障,把孔璋和列焚余包在其中,形与一个决斗场。

烈焚余冷哼了一声,他早就听说过这翠原的特异之处,所以北冰陆各宗才会选择此处作为较技的地方。

这黑气仿佛便是守护这翠原的神mì

力量,翠原受到的损伤,都会被慢慢复原。

但落在他眼中,这力量还是能看破一些的,那同样是一种圣阶级别的力量,只不过其力量的结构与他借太阳真诀修成的力量不一样罢了。

好在他现在不是要和这股力量作对,他只是想杀了孔璋而已。

这股力量虽然自发的出现,并守护翠原不被继xù

破坏,但并不会庇护孔璋。

孔璋也同样看出这一点,他在神识方面比列焚余都还要稍胜一筹,加上穿越黑风峡时的经验,能感觉出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同样也是圣阶级别的,但是其中似乎也缺乏了神识的导引。

缺管神识的导引还能形成圣阶级别的力量,这只能证明其已经是突pò

圣阶,变成一种稳定的力量结构,达到了改变空间法则,甚至自身已经形成新的空间法则的地步。

但从黑风峡开始,这股神mì

的力量就从来没有展示过一丝神识,要么就是根本没有神识,要么就是神识已经高到连孔璋都摸不到一丝痕迹的地步。

以孔璋的修为,他并不太相信后者,但如果是前者,这说不定也是翠原的秘密之一,只是眼下大敌在前,他也根本没机会去进一步探索了。

“现在我看你还能向哪里逃。”列焚余冷笑一声,红云猛涨开来,席卷向孔璋。

翠原神mì

的力量被激发,形成宛如战场般的屏障,虽然避免了两人的争斗伤到别人,以及毁灭翠原,但是对孔璋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相反是非常不利的。

因为原本他的打算是如果不敌,但至少凭借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加上魔质形态,打不过也能游斗,实在不行,大不了认输跑路。

但是现在外被黑气包裹,内有红云席卷。

这是两种不同的圣阶力量,如果他要避开红云,就要硬闯黑气中蕴含的圣阶力量,否则便要硬抗列焚余。

这时候翠原陷入黑气之中,其他各峰的修士都不知dào

战场的状况,只有极少数力量层次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和玄阴夫人这样神识超强的才勉强能感应到战场中的一些变化,这还是得益于那黑气中缺乏神识,否则干扰之严重,就算是他们都未必能穿透过去察觉其中的情形。

一时间孔璋陷入危机之中,他当机立断,动用了左藏真暂借给他的黑白太极鉴。

那六角形态的太极鉴猛地一亮,现出黑白太极,从中射出阴阳极流,将席卷过来的红云暂且挡了下来。

这黑白太极鉴是左藏真得自当初远古阴阳纵横宗的镇宗法器,据说是远古时阴阳纵横宗中的圣阶想将圣阶力量以法器的形式施展下来,这样就算他日后陨落了,阴阳纵横宗也能凭这件法器威慑敌人。

第二百二十七节 乱战(三)

这件法器落到左藏真手上后,便成了他压箱底的镇山之宝。

仗着这件法器,就算是对上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他也有抵抗一时,脱身的把握。

否则八荒藏真楼也不能屹立至今还不倒,总是有所依恃的。

孔璋催动黑白太极鉴,发出两道交缠而成,紫红赤阴的阴阳极流,顿时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那红云。

两股庞大的力量在虚空中对峙相抵,互不相让。

“哼,竟然有一件远古诸圣的遗宝?”列焚余的声音从红云中传来,透出微微的讶意。

“好,我就看你能抵挡得了我多久。”红云席卷宛如火柱般寸步不让。

孔璋借机以神识分辨着这两股奇异的力量,相比之下,论起力量强度倒是不相上下,但是列焚余的力量无疑灵活得多。

因为这是他以自身神魂相合而成,而孔璋现在借法器放出的阴阳极流却是仿佛一具徒具庞大力量却没有灵魂的工具。

在孔璋的神识感应下,他慢慢看出列焚余的太阳真诀的几分奥秘。

那红云内部的力量结构他仍然无法窥视,因为那力量与列焚余的神魂现在浑然一体。

但是红云周边的情况却是能窥出一二来,在识海将其放大到最细微的层次下,可以看到空中游离的一个个细微粒子的内部,亦如孔璋与玄阴夫人神识融合时存zài

着正核与负离,但此时在红云的周边,那些微粒子的负离正在飞速的被一股力量所推动,不断的撞击正核。

红云的高热便是由这种撞击而来,红云扩展到哪里,哪里的微粒子都会出现这种变化,于是惊天的高温便出现了。

而阴阳极流却是与之相反,阴阳极流触及的范围,把是把微粒中的正核与负离重新归于平静,只是负离的数量与轨迹会产生与平时不一样的变化。

两股力量相抵的之处,便不停的被这两种力量争抢着。

不过孔璋也能看出,不出意wài

,自己这阴阳极流不是列焚余的对手。

因为对方毕竟是真zhèng

修liàn

成的天人境第四阶,而且已经直指圣阶之路,形成稳定的力量结构和印记,只是还需yào

洗炼自身,彻底合道。

而孔璋只凭手中的黑白太极鉴,却终究是外来之物,虽然也是远古时纵横宗的圣贤费尽了心力才将自身的大道烙印于其上,能施展部份圣阶级的力量,但是缺乏神魂的融合,却是呆板之极。

就好比两个相斗,孔璋的攻击是始终一成不变的,只知dào

勇往直前,而列焚余是进退自如,灵活多变,力量损耗便小得多。

说起来,孔璋手中这黑白太极鉴的阴阳极流,倒是与四周那黑风屏障的力量有些类似,隐隐都有部份圣阶的威能,却又都缺乏神魂的导引,就像一具无主的傀儡。

孔璋决定认输了事,他又不是傻子,犯不着为玄阴宗的事丢掉性命,要真的挡住列焚余,他得彻底掌控这件法器才能有几分的把握。

但这件法器就算是左藏真都不知dào

有没有彻底掌控,他要在这短短的一刹那破开法器中的重重烙印,一一消去,再祭炼相合,就算是他现在的神识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但这件法器也同样是出自于远古纵横宗的圣人,所以又谈何容易?

孔璋准bèi

认输了事,只要逃回去,料想列焚余也没办法立即前来追杀,毕竟现在这里有这么多北冰陆的修士,他如果不顾一切的追杀过来,只怕也会激起公愤。

不过就在这里,却是生出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黑白太极鉴忽然像是生出了自我意识一般,反抗起孔璋的操控来,阴阳极流顿时一滞。

接着那黑白太极鉴凌空飞起,脱出孔璋之手,化作一道灵光向孔璋身后飞去。

被算计了,孔璋不由又惊又怒。

八成是被左藏真算计了,虽然对方算计自己的理由还不能完全肯定,但事实摆在眼前。

有黑白太极鉴护身,孔璋才敢与列焚余正面一斗,但是在斗到最激烈的时候,左藏真却不知dào

用了什么办法收回了黑白太极鉴。

红云漫天盖地的涌来,眼看避无可避,一旦陷入,便宛如当初落入镇狱大明尊的那银光力场中一样。

值此生死关头,孔璋忽然冷静下来,脑海中把这些日子的所得所获如电光石火般走了一遍。

忽然哈哈一笑,便见他那晶质一般的魔质之体忽然产生诡异的变化。

整个身体先是由人形忽然像揉面一样的四肢五体都缩了回来,整个人在一瞬间变成一个晶质的卵状的物体。

下一刻这晶质的卵状物却忽然变得稀薄起来,像水波一样荡漾,但内中却隐隐然有什么异动。

这一刻孔璋原本的人消失不见了,而是从晶质的魔质之体转化成了带着晶质的色泽,但形态却状如水波荡漾,似静非静,似动非动的奇异状态。

这正是孔璋现在性命受到危急的紧急关头,他尝试向天人境第四阶突pò



只不过事情太过紧急,他有许多关键之处还是没有想通,这突pò

而来的力量却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刚才展现的力量其实就是两点,第一点就是改变了微粒子中正核与负离的一些结构,使得他的身体由近乎实质蜕变成了现在的半虚质。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身体近乎虚化,同时具有波粒二象之性。

这已是揉合了他对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一些理解,只不过应用在了更高层次上的力量上。

然后再把四周的微粒子的结构转化成与自己此时的魔质类似,当然没有那么复杂。

这一点却是灵感来自于当初尸魃的神通,不过从微粒子的正核与负离着手,层次上却是超出当初尸魃不知dào

多少了。

这两点加起来,便足够形成孔璋独有力场,在这种力场中,就像是天人境对真人境一样,可以掌控对方,而且产生杀伤力。

只不过列焚余的力场杀伤力是来自于惊人的高热,那是负离撞击正核而来,产生的高热超过太阳真火十倍以上。

孔璋的力量却是阴毒无比,一旦被他罩住,便会被转化。

而且因为孔璋现在的神识已经突pò

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他的这种转化比起尸魃当初那种转化已有天壤之别。

尸魃当初只能把对方转化成僵尸,但对方的能力能保持少,却要看本身之前的修为和灵智程度。

而孔璋的这种转化,却是足以把对方变成自己的魔质后裔,而且神智如常,只是因为身体已经被转化得接近魔质,本身已经可以算成一种魔物。

孔璋凝生出这差不多已经可以算成是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却并不是要与列焚余拼个你死我活。

相反,他那水波一样的形态却是猛地向后一撞,直接撞入了先前像屏障一样挡在四周的黑风。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路,他现在虽然初步生成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但是这短短时间内生成的力量并不成熟,还有需yào

完善掌握,根本不可能与列焚余已经接近圣阶大道,只差洗炼自身的程度相比。

即使只是从力量层次上来说,

如果力拼,或能不死,但两股力量结构死拼,多半斗到最后是自己先崩溃。

何况,从头到尾,孔璋就没有想与列焚余分个生死,只不过是对方想杀他罢了。

所以说生路就在身后,身后那黑风一般的屏障虽然也是接近圣阶的力量,但却似乎只是一种自发的保护翠原而生。

而且其中缺少了神魂导引,孔璋这初生的力量要对付列焚余是非常困难,但是反过来要闯入那黑风之中却未必是死。

孔璋这一撞过去,自然引起黑风中蕴含的力量的反击,黑风之所以会出现在,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翠原不被过于强dà

的力量所毁。

历届翠原之会上,这种神mì

的力量都会出现,从而限制了修士们对天地的破坏。

孔璋这一下,顿时引起两股层次接近的力量的对抗,就像刚才他的力场与列焚余的红云力场相斗一样。

若这样下去,就成了孔璋要力抗这翠原下的神mì

力量。

但在这时候,列焚余却救了他。

因为列焚余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那红云力场紧蹑着也来了。

顿时变成了三股力量对抗,而无疑列焚余的力量是要胜过孔璋一筹的,自然而然那黑风所产生的反击便更强烈,这就类似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感觉到了列焚余的更具威胁,所以对列焚余下手。

于是列焚余分担的压力自然更大,便无瑕再对孔璋进行攻击了。

孔璋哪里还会不把握住这良机,全力一钻,便钻过了那黑风,跳了出来,接着身形一敛,回复到之前的模样。

“列宗主,本人认输便是。”

孔璋说完,也不再理睬列焚余,径直向玄阴宗所在山峰投去。

身后,列焚余也冲出了那黑风,但已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孔璋离去。

他也收敛起力量,变回人形,随着两人强悍的力量消失,那神mì

的黑风黑气也四散开来,以微不可察之势落回翠原地下。

第二百二十七节 乱战(四)

且不说身后列焚余的不甘,孔璋轻轻落回西南各宗所在的山峰,众人对他的态度却是产生了变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孔璋现在已经等于天人境第四阶,只要他刚才施展的力量能稳定下来。

玄天君和明叶真人看向他的目光是惊异中带着忌惮,如此一来,会后要逼迫玄阴宗更加麻烦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因为孔璋令他们忌惮更深,但是玄阴宗一向的另一个助力左藏真刚才却是显示他阴了孔璋一把。

这样就意味着玄阴宗今后只能借助于其中一方的力量,孔璋是厉害,但到底只有一个人,而如果昊天门和太玄派合力施压,仍有不小的机会。

左藏真本身实力不弱,又有远古纵横宗的圣器黑白太极鉴在手,也是不容易对付,更麻烦的是他的潜势力。

这就要看玄阴夫人如何取舍了,但刚才黑白太极鉴在孔璋最紧要的关头自行飞回,如果不是他凭借这些年的积累临阵突pò

,几乎就死定了,如此一来可以说是把孔璋与左藏真推到势力不两立的地步。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孔璋竟然没有立即发难,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左藏真。

左藏真不禁后退了一步,脸上强笑道:“适才忘了向道友交代一句,这件法器已有灵胎,感觉到极度危险时,便会自行逃走,便是我平时役使他,也得当老爷一样侍候着。”

孔璋微微一笑,却向玄阴夫人道:“实在抱歉,这一场却是输了。”

玄阴夫人刚才也看得分明,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且能猜得出源由,多半是左藏真妒火中烧之下设下的计谋,唯一没想到的是孔璋竟然没死,而且有所突pò



“请看在我面上,现在不要与左楼主计较。”玄阴夫人走了过来,以极低的声音道。

孔璋微微点头,对于左藏真他自然已经视为敌人,不过玄阴夫人这话倒是说得没错,他现在还没空去找左藏真的麻烦。

现在他身份已经曝露,道门连列焚余都派出来要杀他了,那边山峰上还不知dào

到了些什么人。

现在是碍着北冰陆的修士在,所以道门中人没有立即杀过来,但是只怕一离开此地,道门修士便会蜂拥而来,誓要除去他这魔头。

如今只有等,这翠原的百城之会上波诡云谲,西域和南域还没有发难,只怕也各有打算,现在道门为了对付自己而冒出头来,却也无形中拉去了注意力。

到得会上北冰陆和道门,镇狱大明尊的北域和其他各域的宗门撕破脸时,这翠原之会恐怕会陷入前所未有的乱局之中,才是孔璋的脱身良机。

那时就算仍有一两个道门修士紧蹑着追来,孔璋自信也能从容遁走了。

至于左藏真,只要自己脱离了险境,以后八荒藏真楼自然有倒楣的日子,根本不用急在一时。

是以,孔璋才会如此平静,不立即和左藏真翻脸。

左藏真自然也瞧出孔璋根本不信他的话,不过他也同样有顾忌,而且又忌惮孔璋刚才的实力,自然也不会主动撕破脸,只是打着别的主意,目光不觉望向玄天君和明叶真人,思索起是否要与他们合zuò

了。

虽然他是极为喜爱玄阴夫人,不然也不会算计孔璋,但事到如今,瞎子也能看出他与孔璋的关系,玄阴夫人却没有立即表态与孔璋划清,恐怕已经有所取舍。

左藏真也是一代人物,并不会被儿女私情彻底捆绑。

这一切都是在各自人心中暗流湍急,表面上,西南域各宗这些首脑人物仍是若无其事,至少有一点共识还是有的,就是要同舟共济先渡过眼前的局势。

来之前,明叶真人和玄天君是抱着要一展威风,带头抗击冥狱宗,从而在各域中树立起名声,光大太玄派和昊天门之想。

但从入会以来,他们已经差不多放过这想法了,这一次的会上暗流太多。

像刚才的极元神君,如果是以前突然现身,说不定会在北冰陆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当初极光门的残暴名声至今还让人记得。

但在如意大圣、焚月道人、列焚余等先后出手后,极元神君的关注度便算不得什么了,甚至不及刚才的孔璋。

不过最让人惊疑不定的是,这后面还会出现什么?

“看来倒是老夫小瞧了诸位。”镇狱大明尊的声音传来,他感叹了一句,继而隔空向大楚修士所在的山峰说话。

“列宗主,自从我听说西域之战的结果后,便料想大楚与道门迟早要来上一遭,却是没料到你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呵呵,明尊多心了,我们来此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受命保住大楚在北冰陆的地域。明尊应该不会否认吧,如果你真能以百邪盟聚集起各宗,恐怕头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大楚在这里的驻地。”山峰那边有人答道。

镇狱大明尊在听到这个声音传来后,说话明显又慎重了两分,“可是杨侯爷?”

“正是。”

这一问一答间,便显示出对方的身份,大楚在北地的最高指挥,铁血侯杨战竟然亲自来了,加上刚才的列焚余,实力同样不容小视。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镇狱大明尊的用意也十分简单明白,就是向其他各域的宗门揭示他成立百邪盟的用心并非杞人忧天。

这样肯定能得到一部份宗门的支持,同时也是变相的逼各宗表明态度。

其他各峰一片静寂,孔璋这边的山峰上,玄天君和明叶真人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他们已经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自然不太甘心去加入什么百邪盟,然后听从镇狱大明尊的,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都不愿意。

现在镇狱大明尊算是借刀逼人,借大楚修士来逼各宗。

两人自然是不想答yīng

的,但是一时也不知dào

大楚那边到底来了些什么力量,现在已知的便有列焚余和杨战,如果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修士也到了,那么单凭西南域的宗门便会受到威胁。

毕竟西域连狮驼山都被剿灭了,那里可是有狮驼三圣,听说还有九灵元圣这老怪物,以及北海龙族的某位都有出手,仍是没能挡得住败势。

明叶真人和玄天君再自大也不敢说能比得上狮驼山,若真是大楚要大举进攻北冰陆,那么要想挡得住,北冰陆的各宗唯有联合起来。

就在各宗都未有动静时,忽然从西域的山峰中传来一阵怪笑声。

“嘿嘿,别的我不管,道门也好,大楚也罢,休要想进入北冰陆的西方,这一点对百邪盟也是一样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口中气之大让人侧目,镇狱大明尊阵营中传来一声咆哮,宛如震天狮吼,“好大的口气,我老狮倒是想瞧瞧你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

西域中飞出三道人影,其中竟然有两道孔璋识得,那两人竟然会是华凌波和羿死奴。

此时两人一左一右,都非常恭敬的拥着一个身形枯瘦的黑衣道人在中间,那神态比小猫还要柔顺。

镇狱大明尊阵营有一道青光冒起,便要冲出山峰去。

却忽然又有一道银光连忙出手拦住了青光,那青光正是狮驼山三圣中的神武大圣。

他被镇狱大明尊拦住,不由怒道:“明尊,你干什么?”

“大圣勿急。”

青光被镇狱大明尊拦了回去,虽暴跳如雷,但总算依言返回。

那黑衣道人没人认得,生得也是其貌不扬,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丑陋。

但是那具瘦小的身体却让人感觉到蕴藏着可怕的力量,这种感觉甚至连天人境第四阶修士都不例外,是以刚才镇狱大明尊才会拦住神武大圣,打算先弄清对方来历再说。

而且他也识得华凌波,那是北邙山的修士,是向来隐修在北邙山的那个老怪物的心爱弟子,现在看他这副恭敬的模样,让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黑衣道人和那个老怪物的关系。

这个谜团很快便打破,大楚那边传来列焚余的声音,那声音明显带着了一丝忌惮:“阁下可是来自北邙山?”

那黑衣道人眼神漠如幽不见底的深渊,他旁边的华凌波却代答道:“北冰陆西域各宗在来翠原之会前,已经决定从此遥尊北邙山。所以从今以后,北冰陆西域都在家师九幽神君的庇护下。家师向来并非贪心之人,所以答yīng

了西域各宗的要求,他们也只是想保持现在的地域不变,不过决不会接受别人的侵扰,不管是百邪盟还是大楚。”

此话一出,其他各域一片哗然。

这才明白,西域各宗门恐怕也是在翠原之会前便知dào

了北域的一些举动,毕竟玄阴宗被袭虽然隐秘,但当时动静不小,虽然当事者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向外透露,只是暗战,但不一定能完全瞒天过海。

而且北域成立百邪盟却是光明正大的,所以恐怕西域当时便已经深深忌惮了,而且说不定打探出了有狮驼三圣这般级数的修士也加入了百邪盟。

如果没有外力,西域亦有一名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虽然未必是镇狱大明尊的对手,但是还可一抗。

但再加上狮驼三圣,西域自然明白不是对手,于是竟然不知dào

怎么勾上了北邙山。

北邙山上那位九幽神君是旁门中的圣阶,本身或许对北冰陆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他门下的弟子却未必尽然,或是因此说动其师。

若是如此,面前这位枯瘦的黑衣道人即算不是那老怪物的本体,恐怕也是他的分身之一了。

第二百二十七节 乱战(五)

圣阶的修士强dà

,却因为某种原因,他们之间很少发生战斗。

从远古开始,圣阶修士一旦发生战斗,不论生死,往往胜者和败者都会在短期内面临天地轮回劫,一旦过不了,便会飞灰烟灭。

这其中的缘故讳莫能深,圣阶修士也几乎从不解释,只说是天劫,真实原因最多也就只有几个最亲信的门人弟子或许能知dào

一二。

当然这不代表圣阶修士甘心受戳,从远古至今,圣阶修士们也是想尽办法来破解和延缓,因为即使不触动传说中的天机,这天地轮回劫每隔一千三百至一千四百年亦会来上一遭。

能正面抗过的人少之越少,而且这天地轮回劫亦和四九重劫一样,每抗过一次,下一次必然更加厉害。

因此在人族大兴的那个年代,百家争鸣,圣阶修士曾经林立,但是那个年代也是圣阶修士根本不禁出手的年代,诸圣之间为了自己的大道互相争辩,甚至征伐是常事。

大部份圣阶不是死于征伐之中便是死于在征伐中的引来的天地轮回劫,只有少数圣阶亦消失在日后绵绵岁月中的劫数之下。

不过自从开始接触到微粒子空间中的细微层次,孔璋有点明白为什么圣阶会逝于天劫之下。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圣阶更是其中极高的境界,从圣阶的力量来看,他们的力量来自于更高的层次。

在这一层次下,是来自于万物的本质和根源,从圣阶的层次上看天地,看元气,看一切,都是由那些原子构成,墨圣称之为端,后又为区别端与更细微层次的区别而称为原子,意喻万物之源。

然而这才只是接触到圣阶力量的皮毛,就好像从极远的地方看到了一扇门而已。

孔璋和玄阴夫人神魂共振看到微粒子的内部时,才算是到了门边,能清楚的看到很多,但也仅仅是能看到。

直至刚才在生死关头,孔璋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圣阶力量结构,才算是勉强跨入了天人境第四阶,剩下来便是如何稳定和完善自身的圣阶力量,再开始洗炼自身,将自己与道相合,才能成就不朽。

成就圣阶,理论上便已经长生不死,如果不是因为天地轮回劫的话。

但反过来说,这也是圣阶修士彻底跳出了一界天地法则之外的表现,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已经有无视本界法则之力,如果是圣阶,其更是有长期,甚至永久改变身周一定范围的一切,这对天地来说,如果真的天地有灵,必然是不允许的。

所以孔璋猜想,或许便是这个原因,才会有天地轮回劫的产生。

为了避过劫数,绝大多数的圣阶便默契的达成本体不互相动用圣阶力量的约定,以免招来天机反噬。

所以世间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最多也就是到了天人境第四阶,只有极少数时候圣阶修士才会展现意志。

不过这种展现意志,都仍然不代表会直接出手,因为一旦直接出手,对方的圣阶也跟着出手的话,便会演变成圣阶力量对拼,对天地法则的干扰和破坏十分严重,最终将会导致两个圣阶都面临天地轮回劫。

走上同归于尽的局面,是谁都不愿意的,所以才会形成无形的约束。

而这种情形下,圣阶修士展现自身意志的方法便往往是以分身的形式出现。

分身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视,也具有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只不过到底不是本体,而且只有一次施展完整圣阶力量的机会,一旦到这一步,这分身不同本体,并未彻底与道相合,境界不够,强行施展,分身便会彻底消亡。

眼前这黑衣道人如果就是北邙山那个老怪物九幽神君的分身的话,的确能让在场中的人都生出忌惮。

光眼前这个分身便等于多出一个圣阶修士来,与正常的圣阶修士不同的是,这个分身的神识在必要时是会与那老怪物本体相连的,只有在面临天地轮回劫时,才会彻底断去,以免被劫数追溯到本体。

这种分身,本来就是圣阶修士用来在天地轮回劫中替死之法,只过如果劫数过重,连分身带本体都会消亡。

圣阶修士的不出手,只是针对同样是圣阶的修士,如果他们与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动手,一般这具分身便足以相抗,分身的攻击威能并不下去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神识上如果与本体相连犹有过之,只是分身的肉身要比一般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要脆弱一些,因为毕竟只是一具分身,并非真zhèng

的天人境第四阶,未以圣阶力量洗炼肉身进行天人境向圣阶的最后转化。

如果是本体出手,天人境第四阶修士除非能支持很长的时间,才会令圣阶修士生出顾虑。

因为同阶之间的战斗,会因为烈度太高而引动劫数,而如果一个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能在圣阶修士手下支持较长的时间,亦有可能引动劫数。

但九幽神君既然遣出他的分身亲临替人撑腰,那么不由得其他势力不生出忌惮了,即使对方身后也有圣阶修士,包括那位帝皇在内。

大楚的帝皇一直有自己的秘密,唯一能知dào

的是他们似乎也是某种神mì

力量的代表,像如今的武帝便同样能施展圣阶的力量。

大楚的帝皇并不会经lì

天地轮回劫,但是他们的寿命却只相当于常人和真人境修士之间,最长寿的莫过于大楚的初帝和现在的武帝。

也就是说大楚的帝皇在他们的寿命内,受到的约束小得多,即使施展圣阶力量也不会担心劫数,这正是大楚皇族一直能与道门相抗衡的主要原因之一。

大楚帝皇受到的限制除了寿元之外,还有一点便是他们似乎不能离开现在大楚的疆土,准确的说是不能超过现在的五京附近太远。

眼前这乱局,是谁在事先都没有想到的。

各种势力都渗进了北冰陆来,随着镇狱大明尊想整合各宗,成立联盟的举动而一举引发,演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孔璋却是心中微微一松,越乱才是越是他想要的,只有越乱,甚至各方大打出手,他才能像上次在西域之战中一样趁机遁走。

玄天君等眼中除了惊骇,还有怅然和一丝畏惧,若说如意大圣等出现时,他们还没丧失斗志,但当道门列焚余和杨战出现,到九幽神君分身出时,他们已经明白,虽然不至于任人宰割,但是这场大会他们不是主角。

各方陷入了奇怪的相持中,几乎是以九幽神君的分身、东南域的大楚及道门修士,正北方的镇狱大明尊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谁都没有先轻举妄动。

“莫非大家没有把家师的话放在眼里吗?”华凌波却宛如九幽神君的代言人一般喝道。

“神君不妨问问镇狱大明尊。”杨战的声音传来,却是轻轻的将矛头引向镇狱大明尊,“毕竟是他一心想整合北冰陆的宗门啊。”

玄天君等脸上也不由出现幸灾乐祸的表情,且看镇狱大明尊如何回答。

所有人都望向镇狱大明尊时,那边却是出奇的寂静。

突然响起一声怒吼,却正是刚才狮驼三圣之一的神武大圣,“呸,九幽老儿当自己是什么,一具区区分身前来就想别人乖乖听命?就算是本尊到此,老子也不会怕。”

众人一阵骇然,不过想想后也不觉奇怪,狮驼三圣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之辈,不然也不会盘踞西域,干出屠杀十万流沙国民的惊天之举了。

而且他们背后一样有妖族的圣阶身影,西域败阵后,便是有来自妖族祖庭的圣阶分身出手替他们挡下了一轮追兵,最后迫使道门未尽全功。

西域之战本来只要圣阶不出手,便是看各自下面的修士交战的结果,圣阶在一般情况下只会是一种威慑。

一般妖族就算是被杀得近乎灭绝,只要没攻至妖族祖庭所在,妖族的圣阶都不会出手的。

但竟然会为了狮驼三圣出手,实在是因为他们中的某一位与妖族的圣阶也有极大的渊源。

九幽神君的分身,那黑衣道人听到神武大圣的不敬之语,却是面色一变,人突然消失,一道黑光却是油然而生,电闪雷驰般向神武大圣所在的方向便掠了过去。

不过中途却又有一道银光飞出,两道光华在众人面前只短短的一下交掠便各自飞回。

这时那黑衣道人身形重新凝定,从那里面却传出来一个幽深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冥风一般,让人听了没来由的感觉全身发寒。

“镇狱大明尊,你这是要和我作对吗?”

“不敢,不过北冰陆的事始终是我们自身的事,像神君这种外人又何必插手?”镇狱大明尊道。

从这声音突然的变化,孔璋已经明白,这必然是在与镇狱大明尊刚才交手后,九幽神君的神识与这具分身连接了。

有了本体的神识支持,分身的战力必然再上一个级数,接下来镇狱大明尊还挡不挡得住就不知dào

了。

孔璋微微躬了躬身,只要两人一动上手,这翠原之会便会一乱不可收拾,便是他趁机脱离的时机。

正当他准bèi

向玄阴夫人打个眼色,叫她也作好准bèi

时,忽然意想不到的变化又产生了。

第二百二十七节 乱战(六)

九幽神君的那具分身在即将再度出手时,忽然却停了下来,微带惊容的望向正北方那处的天际。

孔璋举目望去,那里的云正在急剧的翻滚,像是煮沸了的水似的,开始只是看去一小朵,实jì

大约也就覆盖几十里左右。

但随着水沸之势,那覆盖的面积已经到了百里,几百里,然后是千里,直至几乎将北冰陆正北方全都覆盖在内。

那水沸一般的云势在这几眼间便已经抵至接近翠原之前的地步了,只是被黑风峡前的黑雾挡,自动的向两边分开。

“那是?”玄天君一怔。

“是有人在渡劫!”明叶真人讶然道,“这是劫数的前兆,天劫之力发动的迹像。”

两人不禁以一种奇怪的眼色看向孔璋,因为说到天劫,现在最有可能引发劫数的便是孔璋,因为他在刚才差不多凝聚成了圣阶力量的雏形,踏入了天人境第四阶的境界。

如果有劫数,最大的可能便应该是他。

就连孔璋都差点以为是自己,他除了在真人境时渡过一次劫外,这些年来进展实在太迅速,进入天人境后也没有经lì

四九重劫,所以对劫数却是看得轻了。

但眼前这声势非同小可,幸好似乎云势被翠原的神mì

力量挡住了,不知dào

如果劫数真的来了,翠原的神mì

力量能不能也一并挡下?

不过随即孔璋便哑然失笑,如果这是有人在渡劫,但对象必定不是自己,因为他没有感应,如果是劫数锁定了自己,应该有感应才对。

玄天君和明叶真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天劫真的锁定了孔璋,他们离得这么近也会生出些微感应的,只有立即离孔璋远一点,以免被波及。

因此可以肯定不是孔璋,两人顿时齐齐一震,失声道:“这是什么劫数?”

这时远方的异象也越发惊人,一方面是劫云自身的异象,另一方面却似乎是来自渡劫者。

在那来自劫云的方向,除了越来越厚重,同时又水沸般的劫云外,突然还有一股金色光柱生出。

从那光柱中忽然间也生出一个庞大无比的东西,从远处看,似鱼非鱼,似鸟非鸟,但是却是硕大无比,从地面缓缓升起后,竟然比一座海岛都还要大,而且那体积似乎在众人眼中还在涨大还在涨大。

但是劫云已升,锁定这妖物,那妖物从地面上升至空中,开始还如鸟般飞腾,但升势却是越来越慢,到得升到云下时,便宛如被定住了一般。

不过妖物似乎也极不甘心,可以看到那庞大的身躯在用力挣扎,身躯在他极力挣扎下竟然有缓缓转动之势。

但这时动云开始内缩,缩小了三分之一大小,那妖物便重新被定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九幽神君那具分身也宛如呆住了似的不再动弹,只是眼也不眨的看着远处那渡劫的妖物。

这突如其来的妖物渡劫,声势之大,惊天动地,连几千里外的翠原都能看到。

各宗修士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哪里突然来的这般惊怖妖物,又是渡的更加让人惊讶的劫数,唯一庆幸的是这妖物渡劫之处似乎是在北域,而非在自己地域中。

此时北域修士却是面面相觑,他们亦不知dào

这妖物是哪里来的,一片茫然,若非劫云显示出的劫数实在惊人,已经有修士忍不住想去斩杀了那妖物,免得劫数波及自家山门。

这妖物渡劫一开始,便有三个人与众不同,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脸上出现担忧之色,也不再理睬九幽神君那边。

镇狱大明尊面上的神色更是精彩,先是愤nù

,接着似乎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你们倒是瞒得我好紧,好吧,希望他能成功吧。”

劫云回缩,将那庞在的妖物似乎困缚住了,那妖物想是也知dào

不妙,极力的挣扎,却仍是挣脱不出。

神武大圣与如意大圣脸上神色更加忧深,不过却没有任何动作。

几道红色的闪电凭空出现,击打在那妖物身上,那妖物身上立即现出几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然后劫云的正上方,忽然出现一团宛如浓缩了的鲜红。

这团鲜红一出现,那渡劫的妖物更加惊慌,前所未有的挣扎起来。

劫云此时包裹住了妖物,但妖物的身子已经涨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连回缩的劫云都没办法一时包裹完。

这时不时有刚才的红色闪电落下,每落一道,妖物便受一创,身子跟着便有一些缩小。

如此劫云便渐渐将这妖物重新包围在内了,似乎接下来便是等那团鲜红有所动作了。

那团鲜红前所未有的灿亮起来,一道红色光柱从中射出,直击那劫云深处的妖物。

就在很多人都以为妖物要完蛋了的时候,忽然间却见那劫云中隐隐透出金光。

金光如刀似剪般冲开了一些动云,就像是一团黑布上镶了些金丝似的。

并且金丝还越来越多,不过那团鲜红中射出的光柱也是来得极快,在金丝没有彻底冲开劫云前便降临了。

刹时间,黑红金三色混杂。

劫云宛如被砸碎的鸡蛋般四散开来,鲜红光柱不知dào

击中了什么,生出一团蘑菇般的云彩,声势惊人之极。

却仍有十数道大小不等的金光从劫云和鲜红光柱中走脱出来了,大的不过是合抱般粗细,小的却只有手指般粗细。

这十几道粗细不一样的金光一冲出劫云,立kè

便合拢在了一起,化成一只巨大的金色光鸟。

“这是?”玄阴夫人看得惊心动魄的道。

“狮驼山扶摇大圣。”孔璋已经猜出前因后果。

这是扶摇大圣在渡劫,而且是渡的天地轮回劫。

之前听闻扶摇大圣在西域之战中为掩护狮驼山的妖族,被诸多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围攻而差点陨落,看来不假。

那些四散的劫云坠落北域,每一团落在地上便是洪水,里面的每一滴水之威竟然还在玄阴夫人那幽冥长河之上。

但是要知dào

玄阴夫人借玄冥重水形成的玄冥长河不过百丈大小,已经宛如大江大河。

而这些劫水竟然比玄冥重水还要沉重和浓缩得多,北域立时便成了洪泽。

在这惊天之威下,不知有多少生灵身灭。

就算是北域那些宗门也惨了,门中最厉害的修士已经去了翠原,只能凭山门禁制抵抗这劫水之威。

但若说玄冥重水形成的玄冥长河不过是大江大河,那这劫水便等若是汪洋大海了,哪怕是已经被扶摇大圣击破的汪洋大海,比起玄冥长河也仍然要胜出多多。

难怪刚才扶摇大圣先是鲲身时,竟然被这劫水形成的劫云给困得死死的,最后是在那鲜红光柱和扶摇大圣自己两方的施力下才完全破开。

那金色光鸟作出一个仰天长啸状,劫云虽散,但他头上那点鲜红却仍未散去,再度盯上扶摇大圣。

金色光鸟立时便展开翅膀一振,那速度快得惊人,却是直向翠原之方向飞了过来。

后面天空中那团鲜红也整个化作一团鲜红色的光柱向着金色光鸟追蹑而来。

众人都呆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妙。

但扶摇大圣来势之快不愧是宇内第一,他并非直飞过来,而是飞动时飞行一下便整个突然消失,接着便离翠原近了数百里。

北域那边离翠原虽有数千里之遥,但用他这种瞬移方式,不过七八个来回便可赶到。

这种瞬移方式必须是极为精通本界空间法则才行,孔璋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也能做到,但一次最多也不过瞬移几里,就是现在修行大进,也不过十余里的把握,但扶摇大圣竟然可以达到数百里。

这固然是扶摇大圣的修为已经突pò

至圣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扶摇大圣的原体是金翅大鹏鸟,天生便精擅空间变化,比孔璋和叶孤都还要略胜一筹。

但就是如此都摆脱不了背后那已经整个化光追来的鲜红,那才是这次劫数的真zhèng

杀着,以扶摇大圣之能,在连经劫威之下,也只能逃窜。

孔璋心中却升起一片庆幸,按理说他这次突pò

到天人境第四阶极可能引动劫数的,但是却避过这一遭,估计便是因为扶摇大圣也在渡劫,将所有劫威都吸引过去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便没有那么妙了,扶摇大圣一头掠飞过来,翠原前那诡异的黑风黑雾自然也自发的升腾而起。

扶摇大圣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是半点也不肯停,就那么直接撞了过去。

金光黑雾交织在一起,却仍是被一片光形的金翅大鸟强行穿了过来。

“三弟,三弟!”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高兴得大叫。

扶摇大圣却只是略一点头,便从所有人头上掠过。

“九幽老鬼,过几日我会上门拜候,有要事和你相商。”

光鸟继xù

飞掠,穿过翠原中央,一路上激起无数黑风黑雾,那金光大鸟体形都缩小了三分之二,但到底还是被他从这翠原中央给闯了出去。

这时候那团鲜红所化劫威也终于来到,翠原从地底升腾起更加浓密的黑风黑雾,除此之外还有一层白色的光障。

第二百二十七节 乱战(七)

鲜红的光柱降临,之前就算是连天人境修士都不敢大意面对的黑风黑风被轻易荡开,就算大风吹烟雾般容易。

而孔璋更是知dào

那黑风黑雾中其实是蕴含有接近圣阶的力量,也就是力量是构建于更高层次,只不过里面缺少了神魂导引,非常的呆滞,大多数时候力量处于一种被动防守的状态,否则这翠原更加难以进来。

而最后那层新出现的白色光障尤其让孔璋吃惊,一时都窥不出一点蛛丝蚂迹,不过里面似乎有一点神识在流动,虽然非常微弱,但就是这一点神识便已经让整个光障的力量处于一种联合的状态。

红色劫能落在白色光屏上,白色光障没有应声而破,却是顶住了这第一下猛击,劫能如火焰般沿着白色光障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那些原本遮蔽着黑风峡和翠原的黑风黑雾如被燃烧般化去,露出环形的巍峨山峰,直插入云霄深处,不知dào

有多高。

“大家小心,这天劫之威并没有被彻底化去!”

先前的焚月道人此时飞了出来,大声喝道。

众人此时都身处环形山峰之内,这一圈山峰围着的平原就是翠原,此时山峰之外是一层灿亮宛如白金芒色的光障,而红色劫能如火焰般在上面流淌,仿佛随时可能烧穿进来。

而那罪魁祸首的金色光鸟,也就是渡劫成功,神魂与肉身都已经可在无间转化的金翅大鹏鸟,狮驼山扶摇大圣已经仗着世间第一的速度从翠原的另一侧逃走了。

看来他是早就知dào

翠原底下有一些秘密,在被天劫紧紧追蹑不放时,故yì

便向这边逃窜,然后激起翠原之下的神mì

力量来对抗劫威,自己趁机逃过一劫。

“大家小心。”各宗修士都暗自警惕,如果这白色光障挡不下劫威,就会意味着有部份劫能将会对修士们造成威胁。

这天地轮回劫的前期威力,已经将北冰陆北域数千里变成汪洋大泽,连冥狱宗的宗门恐怕都被毁了,普通生灵更是不知dào

死了多少。

后续来的劫威只怕比先前更烈,只不过一直追蹑的是扶摇大圣,而现在又受阻于翠原的神mì

力量。

空中那九幽神君分身怔怔的看着红白两股力量交织,忽然一拂袖,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他竟然想在翠原之中强行开启一个微空间通道。

若在平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翠原这里如果出现空间微通道,必然会激起翠原底下神mì

力量,从而造成干扰,要么就根本开启不成功,要么就是这微空间通道极为危险,随时可能崩灭。

否则各宗前往翠原时也不用这么麻烦,还要特地准bèi

浮空舰才能进来了。

但此时九幽神君的分身敢这样做,也是有所依恃,因为翠原底下的神mì

力量正在与劫威相持,所以他才能顺利的开启出一个微空间通道。

那微空间通道被九幽神君强行开启后,形成一个卵形的一人高门户,九幽神君分身喝道:“走!”

他当先第一个飞了进去,接着是他的两个弟子毫不犹豫的也跟了进去,西域的修士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大量的飞了进去。

不过从九幽神君分身进去后,那通道就开始不稳定了,后面到西域修士进去时,空间通道开始萎缩,最后只有三分之一的修士进了去。

剩下的三分之二修士不由脸色有些惨白,只能全部退回来,围聚在一个红袍修士的身周,那是西域修士中原本一直和镇狱大明尊有所对抗的那个宗门,灭绝神域的宗主灭绝天尊,亦是一名天人境第四阶修士。

见九幽神君分身竟然在劫威威胁下,都强行开启微空间通道跑了,其他修士不由惊慌起来。

“我们怎么办?”昊天神君不由道。

任谁都没有事先想到扶摇大圣会惹来这么大一个麻烦,以前修士渡劫时,其他修士一般都不会靠近,以免被波及,更会挑选僻静之处,或是九天之上,以免秧及无辜。

但扶摇大圣为了应对此劫,先是处心积虑的躲在冥狱宗禁地之中,想借冥狱宗的禁制对抗,继而发xiàn

不行,更被天劫牢牢禁住,拼命冲出劫威范围,原本仍是难逃,好在此妖之前知dào

一些翠原之秘,早就把这个作为最好的底牌。

明叶真人不答,先是信手一挥,空中亦出现一道黑色裂缝,但这裂缝也仅此而已,只能非常缓慢的像张弓一样张开,且涨到半人高便没办法继xù

增长了,没办法像九幽神君的分身一样将其变成一个完整的通道。

“不知dào

罗喉道友可有办法,先前曾见你施展空间变化的神通,显然是精于此道的。”玄天君却向孔璋沉声道。

孔璋微微点头,他虽然心中早有打算,但是看看能不通借用微空间通道也是一条备用的路,而且或许能帮上玄阴宗,让他们撤走。

他将手一挥,空中亦出现一道空间裂缝,裂缝缓缓而坚定的向两边张开,形成一个拱形的门户模样。

在众人惊喜的眼中,那门户竟然涨到有四分之三人高了,比刚才明叶真人是强多了。

最终这微空间通道定在差不多有一人高,孔璋感觉到了吃力,这还是在没有了大部份翠原底下神mì

力量压制下的结果,否则根本不可能。

“你们要走便快,这通道我也支持不了多久,而且不知dào

那里能挡得住劫威多久。”孔璋吃力的道。

“多谢,我们便借这通道先出去。”玄阴夫人大喜,她虽然神识极强,但在空间变化的神通上却是远不如孔璋的。

当下玄阴宗的修士驾起遁光飞入微空间通道之中,在微空间通道中穿行,只要空间通道稳定,天人境修士便不用担心,真人境修士虽然有危险,但遁光也能在那极度压缩的元气能量下支持几下,又有天人境修士从旁扶持的话,活着穿行通道把握也会大上几分。

玄阴宗此来的修士大多数是真人境修士以上,鱼贯而入,玄阴夫人最后以法诀收起浮空舰,有些迟疑的道:“你最后走吗?”

孔璋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是另有打算。

“那我在宗门相候了。”玄阴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飞入了通道中。

剩下来的其他宗门就麻烦一些了,还真观等还好,他们此次是以打促和的来寻西南域修士麻烦,想借机融进西南域,所以前来的也非弱手,都是真人境修士以上,没有带什么后辈弟子来观摩。

“这通道我并不能维持太久,诸位如果信任便请进去,如果不信任的,我便准bèi

收了。”孔璋淡淡的道。

“我信得过。”大祠主嗡声道,他一拍腿,也飞了进去。

玉阳真人和铁剑先生稍有迟疑,毕竟这空间通道是孔璋开启的,如果他们进入后,在穿行出来前,孔璋动点手脚,恐怕会有大麻烦,自己等人或许能幸免,但门下弟子不免死伤惨重。

“我们也进去。”玉阳真人最后决定道。

于是还真观和铁剑门也走了,明叶真人和玄天君等面色迟疑,不过两人论起空间变化却不足以支持,而且两人也不愿意留下来维持这空间通道。

“我们也走,能走的便走。”

玄天君等最终也决定冒险相信孔璋一次,飞进了空间通道。

剩下那些跟随而来的小宗门便头大了,乱成一团麻。

孔璋视若如无睹,只是将目光最后冷冷的看向左藏真,“左楼主想必是用不着的了。”

“别别,我们也要进去。”一个小宗门的宗门疯狂的扑上来,拉着孔璋的手臂道。

“若是要进去就快,左楼主如果不需yào

,我这边收了,维持起来很是吃力。”孔璋道。

那小宗主闻言,连忙驾起遁光便冲了进去,顾不得危险,但他冲进去不久,便隐隐传来一声惨叫,显然是修为不够,只以真人境修士的修为,虽然能在里面存活一段时间,但并不能长久,在他穿行出去前便身灭了。

当初孔璋与楚歌吟等穿行微空间通道时亦是如此,进去不久便立即要以道标从另一端出来,否则亦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而这个通道道标是孔璋所设,先前有天人境修士在前引路时,这小宗主不去,此时一个人冲进去,以他那点修为,又不精擅空间变化,要穿行出去所需时间便长得多,挨不到那时候便死了。

“我自是信得过罗喉道友。”左藏真的脸色有些难看,一面看看微空间通道,一面又看着红白交织的两股力量,那是天劫威能和翠原地底的神mì

力量。

最后左藏真将心一横,终于飞进了微空间通道中。

就在他身形没入其中的刹那,忽然那原本漆黑的门户生出变化,宛如玻璃生出无数裂缝一般。

里面传来一声愤nù

到了极点的声音:“罗喉,你竟然敢算计我!”

血光暴溅,一只手臂落在外面,正是左藏真的手臂,

先前那微空间通道的门户此时已经宛如乱麻,被他用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引来空间冲突。

左藏真虽然极度小心,而且在空间紊乱时动用了黑白太极鉴的阴阳极流挡了下来,但是有心算无心,还是断了一只手臂。

而且还被孔璋顺利的把空间门户关闭了,而其中的道标自然也不会再是原来的出处,被孔璋改成了现在已经是汪洋大泽的方向。

并且,在关闭的同时,他以剑诀的空间变化法诀极尽可能的将微空间通道搅乱了。

第二百二十八节 地肺之行(上)

微空间通道中充满了比外面压缩了十倍不止的能量,而且性质与外界不同,里面就像充满了随时会爆zhà

的炸弹似的。

以前看不出奥秘,现在孔璋成为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后,倒是隐隐感觉,是因为其中的微粒子与外界微粒子恐怕有一些不同所致。

一时虽不知dào

奥秘,但是左藏真更不可能知dào

,因此搅乱后,里面之恐怖可想而知。

加上他把出去的道标也变了,左藏真在里面恐怕也会极度麻烦,就算不死,也要落得不轻的伤势。

这是孔璋对他先前算计自己的报复,这当然还不算完,不过先报一部份,以后有机会再去寻他麻烦。

阴完了左藏真后,孔璋拍拍手,把自己心中的打算又重新思索了一番。

旁边的其他没走掉的小宗门却是乱成一团,“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孔璋也不看他们,抬头天际,却是看到天上终于生出变化。

那白色光障在他抬头的一刹那崩溃了,头上宛如天火般的劫能倾了下来。

地上的修士各起道法、神通、法器抵抗,而翠原之下又冒出无数扭曲的黑风黑雾,拼命上涌抵挡劫威。

黑风黑雾之后还有丝丝缕缕的白金色芒射出,这些白金色芒应该与先前抵挡劫能的白色光障同属一种力量,虽然没能再度形成屏障,但是威能也是大得不可思议,往往能与落下来的红色劫能作到一一对消。

但那些黑风黑雾就只能消解一部份劫能了,因此仍是有不少的劫能落了下来,修士们祭起法器,运起道法抵抗。

这些红色劫威能大得不可思议,被那黑风黑雾抵消了后仍具有极强的力量,不亚于天人境修士的一击。

普通修士根本挡不住,就算是天人境修士在雨落般的劫能下也是狼狈不堪。

幸好各域到底还有几个人物,在他们的指挥下,将本域的修士聚集在一起,再集中抵抗,这样人在一起,防御自然加强了。

劫雨之下,不知dào

有多少人苦修多年的法器毁于一旦,让人叫苦,但是总比小命丢了的好。

其中北域、东南域两边稳如泰山,镇狱大明尊的银光力场笼罩在山峰之上,将劫通挡下了大半,东南域有两道红光冲出,护住全峰。

其他各域,西域和西北域这般有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聚在一起苦苦抵抗,希望能挨过去。

而没有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坐镇的便狼狈许多了,好几个宗门死伤惨重。

轰的一声,东北域所在的山峰更是在劫能下整个崩塌,上面的修士至少当场死了一半,剩下如惊弓之鸟般飞起,在劫雨中拼命飞掠,但只发被那些如雨般落下的红色劫能沾上一点,便只有死路一条。

孔璋的身形在劫雨来临时动了几下,避过了最初的攻击,但随即他便感觉到劫雨中那红色劫能的每一滴都有类似圣阶力量的作用,在不停的改变四周。

或许这对于天劫来说,这种改变是一种将环境变成它想要的,是一种修补。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对它来说眼前这些修士就像是依附其上的异物一样,需yào

清洗掉。

感应到劫能力场的干扰,孔璋知dào

自己不太可能一直这样闪躲下去,但要学镇狱大明尊等以自己才悟出来的力量抵抗,他亦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还好他早有打算,不禁向中央的翠原望去。

那里原本是郁郁苍森的森林,此时早就被毁坏殆尽,露出光秃秃的土石,仍有丝丝白金色芒飞出,与空中落下劫通抵消。

孔璋二话不说,身形一个模糊,再出现时,已经瞬移到了山峰之下。

不过他并不是想藏身峰中,事实上刚才东北域的修士所在的山峰整个都被一滴劫能摧毁了。

他笔直的落下,身后红色的劫雨跟着飞来。

孔璋落到峰下谷底时,双手一合成锥状,向着地下钻去,这就是他早就想好的逃生之路。

借助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趁着劫能与翠原的神mì

力量对拼时,勉强打开微空间通道,也能遁走。

但是既然发xiàn

那些劫能是带有类似圣阶力场的,便会对微空间通道产生影响,仍然有一定危险。

另一条路,便是孔璋现在的举动,钻入地底去,当深入地底千丈以下,不信那些劫能还能伤得了自己。

而且孔璋对翠原的神mì

力量产生了兴趣,顺便探上一探,说不定有什么意wài

所得。

他的身子迅速的潜入土中,速度立kè

降了下来,比起刚才在空中飞掠完全是两样。

他以神识不停的探测着身下的土地,避开其中坚硬的岩石,而挑选相对较软的地方钻去,以免速度再次被降低。

孔璋向地底钻去后,他身旁那群小宗门的修士也如梦初醒,纷纷向峰下谷底掠去。

他们自然是比不得孔璋的,中间便有不少死在劫雨之下,只有小部份人像孔璋一样钻入了土中。

不过这却并不算得安全,那些落下的红色劫能一落在山峰上,一滴便足以摧山倒岳,落在翠原的土地上便是一层层的土石凭空消失。

孔璋见机得快,钻得最深也最快,眨眼间便潜入了土中近百丈,但头上土地却是不断的被削去,变成一个个大的窟窿,红色劫能仍能从这些洞中钻下,继xù

毁坏着翠原的土地。

那些晚了一步钻入土中的修士便有不少没能逃过劫数,身魂俱灭。

神识感应下,孔璋自然也感应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拼了命向地下钻去。

不知dào

钻了多久,忽然身上一轻,却是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这地方首先是热,这高热比起适才列焚余的太阳真火力场都相差不远,只是缺少了神魂的导引。

四周是一些绿色焰团在时涨时缩,这些绿色焰团就那么悬在空中,不时会有一丝丝的绿焰在涨缩间飘出来。

每当那些绿焰飘出来时,四周的热力会稍稍一轻,但随即便会回复。

孔璋恍然大悟,自己这竟然是到了接近地核之处,难怪这里如此之热。

这里的温度几乎不下去列焚余的太阳真火力场,只是没神魂的导引,并不会刻意针对孔璋,所以要稍好一点。

但这里的地热却是无处不在,那些绿色焰团应该就是地肺中的肺泡,里面蕴藏着自太古时代天地初分之后的毒焰。

自己还只是在那肺泡之外便已经有些抵受不住,如果是不小心撞进肺泡,或是被那些肺泡中飘出来的绿焰毒火直接炙中,恐怕比被圣阶修士的力场罩住还要难过。

孔璋小心的向前飞行着,从一个个时涨时缩的绿色肺泡中间穿过,还要特别注意其中时不时会飞出来的一丝丝绿焰。

他的神识不停的向四周搜索着,看能不能找得到先前趁两股威能对拼时找到的一点蛛丝蚂迹。

他这番穿下来,虽然冒险,但也有好处,道门那帮人绝计想象不到他会这样,就算发xiàn

了,也没几个人敢追到这地肺之中来和自己大打出手。

就算是列焚余、杨战,甚至不知dào

还有没有人,没有谁敢,恐怕圣阶到了这里来都会大为顾虑。

这里的肺泡只要挤破一个,就会酿成一场巨大的灾难,当然,肯定首当其冲是敢在这里动手的人。

孔璋接连穿过几个较小的肺泡,面前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肺泡,一股热力直接袭来,差点让他的力场崩溃。

他现在差不多已经算是进入了天人境第四阶,勉强构建了自己力场,只不过这种力场是他结合旱魃的天赋创出来的,在力场中是一种感染转化的能力。

但如果用来防御,这种力场就远不如镇狱大明尊等人了。

所以要在这地肺中支持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置身于这地肺之中,到处是地肺肺泡,这些肺泡放射出来的热力除了没有神魂导引,只是漫无方向,不会针对自己外,烈度几乎不下于圣阶力场的威能。

孔璋置身于其中,相当于是被另一个圣阶力场罩住,只要自己的力场支持不住,或是维持不下去了,便是一个惨局。

这地肺之中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就算是以前的天人境修士也一般只是在地肺的边缘采集一丝半缕从地肺中逸出来的毒焰点滴,拿回去便可炼成极厉害的法器。

当初孔璋遇到靳青思时,靳青思中那把剑的材质便是来自于接近这地肺的地方。

那也是仗着其师公列焚余修liàn

的是太阳真火诀,而且本身又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才能取来。

就在他都几乎想放qì

一探翠原之秘,准bèi

从勉强还记得的来路返回时,忽然他的神识感应在地肺的某处感应到了一些异常。

孔璋不由微微一阵犹豫,如果要从这里穿过去,还有一大段路。

他想了想,一咬牙,终于还决定过去看看,因为那边似乎有一点东西,让他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而如果那是真的,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其价值或许还在无法测量的翠原之秘之上。

第二百二十八节 地肺之行(中)

地面上,那红色劫能所化的劫雨终于倾尽,原本美如仙景般的翠原以及四周环绕的山峰都已经崩塌,包括形成黑风峡的那环形山。

翠原的原本的位置更是出现无数巨大而深遂的洞,每个洞的形状都不规则,小的有房屋般大小,大的足有几十里方圆,内里的山石宛如被什么削溶过似的,断层如琉璃般光滑朦胧。

其深亦是有深有浅,浅的能看到塌陷了数十丈不等的凹坑,深的便直贯而下不可测了。

这场劫难中死了到底多少修士,暂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损伤不小,特别是低阶修士。

相对来说,有圣阶修士坐阵的地方,死伤要少一些。

镇狱大明尊收回头上的银光领域,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他的神情更加难看,鼻间重重的哼了一声,向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道:“令弟真是好算计,我好心收留他,还帮他维持魂体,他竟然反过来借本宗的禁地抵抗天劫,还引来劫威将此地也毁了。”

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互视一眼,也微觉尴尬,干咳一声道:“明尊何必这么计较,既然我家三弟无事,贵宗的损失全算在我们兄弟头上,山门被毁了,我们便帮你重建一个便是。你不是要打算要统一北冰陆的宗门吗,现在三弟也全好了,还渡过了天地轮回劫,成就圣阶,有我们支持你,就算是九幽神君那老怪物也不需yào

给面子。等寻得三弟,我们兄弟负责把北冰陆的宗门一家一家的打过去,凡是敢不听你话的,我们便将他们山门毁了。”

镇狱大明尊心中微微一惊,省起扶摇大圣已经渡劫成功,现在就算知dào

对方利用了自己,一时也不能翻脸,否则自己不是扶摇大圣的对手。

他咬了咬牙,也只好将血向肚子里咽,板着脸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只希望你们不要失信。”

神武大圣头上青须微摇,哈哈笑道:“明尊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这时从原来西南域的山峰处纷纷飞出遁光,如星光点点般浮现在空中,现出大楚那边的修士。

镇狱大明尊神情一紧,便待起身,这时候北冰陆的修士七零八落,而大楚的修士如果动手,倒的确是不错的机会。

当然镇狱大明尊也不会怕了他们,就算有道门和魔道的支持,现在在劫威下能安然无恙的修士无不是有与他同阶的修士适才护住众人,如果大楚修士要动手,他们肯定也不会坐视,必然又如上一次大战一般联合起来抗敌。

“明尊、焚月道友、灭绝天尊,不用惊慌,我们无意与你们动手,只是想找一个人。”列焚余的声音响彻当空,同时他环目四顾,搜寻着孔璋的踪迹。

适才劫威之下,他与杨战,还有另一人也得全力出手护住西南域的山峰,一时无瑕顾及孔璋。

待现在劫威殒尽,却发xiàn

失去了孔璋的下落,不由又惊又怒。

这一次是道门与魔道分别遣人前来相助,列焚余听说孔璋极可能来了北冰陆,因此也作为道门支援大楚的修士赶来了,另外魔道一方也遣出了黄泉作为代表,而黄泉此来自然也是另有一些目的。

“我适才看到他似乎遁入了地底。”旁边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一个黄衣人负手而立,身上却若有若无的飘着一层黑气,而且整个人就像有无数的暗影重叠缠绕一般,正是魔师宫的黄泉。

“地底?”列焚余向翠原地下那些大洞望去,面色一紧,冷哼一声,遁光便向那下面飞去。

地肺之中孔璋小心翼翼的绕开了数个不断涨缩的大肺泡,有一次还差点被突然逸出来的一缕绿焰给缠住。

若是被缠住,就算是孔璋也没把握一定能抗得下来,而且就算抗下来,也不知dào

得有多大的动静,极可能引动周围的肺泡。

这要是破裂一个,这翠原附近千里只怕便会有一场大震动,要是太古毒焰涌上地面,所造成的浩劫,恐怕丝毫不会逊于此时被劫威化成水泽的北域。

不过北域虽然现在成了水泽,但所造成的灾难相对于若是发生在其他地方还是要小得多,因为北域之北便是北海,水泽也只能侵袭一时,便会流入北海,过不了多久回归原样。

但这地肺之中就麻烦了,这里肺泡大大小小有数十上百个,动了一个,引起连环,圣阶恐怕都逃不出去。

这些肺泡也有新旧之别,是太古时代主界与无数其他界面形成或脱离时,其清气与浊气便会分离,各个不同的异界位面形成时,所带走的清浊不同,有的浊气便会留下来。

而留下来的浊气在主界的地底蓄积,被重重地壳包围重压下与大地精华相结合,形成肺泡。

这些肺泡如果破裂一个,靠近这个肺泡的地面便会引发一场大地震。

孔璋飞了一阵后,神识中的感应越发强烈,证明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在这地底肺泡群中穿行,这些肺泡所蕴含的能量层次之高本就是先天之源,无形中便能形成具有高热的力场,天人境以下只要挨近便化飞灰,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闯进来也只能挨几息罢了。

孔璋也是仗着魔质形态的强悍加上晋入第四阶后的力场保护才能继xù

挨下去,但是损耗之大也是超乎想象。

又越过一个绿色的大肺泡后,他终于来到了感应中的附近。

却看到一幅意想不到的景象,在远处竟然有一个光卵般的东西浮在空中,足足有一个半肺泡那么大。

这光卵般的东西形如鸡蛋,但是色泽却在黑白二色间不断变幻,一时黑,一时白,不停的变幻。

不过若细细看去,黑色浮现在卵面上时间多过白色,而且有时会黑白俱现,一半黑一半白,奇异之极。

每当黑色浮现时,那光卵附近便会有丝丝缕缕的黑气生出,向上急升,渗入上面的岩层中。

而白色浮现时,光卵表面便会有一层淡淡的白障生成。

孔璋不由一怔,他是循着神识中的感应来的,但是眼前看到的这个光卵却极可能是翠原之秘。

黑风峡前的黑风黑雾分明就与眼前这黑气极为相似,那白色光障与分明与适才与天劫劫能对抗的白色光屏差不多。

如果是这个,眼前这个光卵的来历只怕非同一般。

换了旁人,立kè

便要贪念大炽,但孔璋贪虽贪,却从来不愚蠢。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便判断出要想谋夺这光卵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若只是那些黑风黑雾倒也罢,但那白色光障是保护光卵的屏障之一,这东西连适才的天劫劫威都能抵抗一部份,绝对的非同小可。

那些黑风黑雾从光卵中不断逸出,显然是在对抗地肺中肺泡力量,隐约可见光卵黑雾与地肺热力对消之际,便有一层真空地带。

当然这也并不是完全的真空地带,只是肺泡之力与光卵之力对抗,彼此抵消了大部份后的结果,相对于靠近肺泡的四周,那里压力便轻松多了,天人境修士便可以在那里存活。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想一探地肺,在感觉吃力了,可以去那里落脚,稍作休息。

当然,这也得起码是具有天人境修士才有的资格,否则一进入地肺便化作飞灰了。

孔璋一面称奇,这光卵无疑可能是远古,甚至是超出远古,与太古时代的真灵有关。

那些真灵据说是主界生成时便存zài

,彼时无数异界位面都还没有与主界分开,正是他们的大战令得主界产生碎裂分离,形成无数异界位面的。

但按道理说这些真灵已经俱都死了,想不到在翠原之下竟然会有一个疑似真灵之卵的存zài



孔璋沉吟了一会儿,继xù

向前飘去。

他并非想谋夺这真灵之卵,因为他还没这本事。

那白色光障的威能,他还没办法破解,就算破解了,还有白色光卵本身。

而且这里身处肺泡之中,如果闹出动静,引起肺泡连环破裂,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真灵之卵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不得而知,但选的这位置当真是聪明,他自身似乎自有办法抗拒肺泡之力,而身处这里面,就算是圣阶恐怕都不敢轻易生出什么念头。

不过孔璋还是没有离去,因为适才神识中的感应也是在这方向,表明在这真灵之卵的附近,还有他的目标。

越是向那光卵飞去,神识中的感应也越发强烈。

快要接近那真灵之力与肺泡之力对抗抵消的真空地带时,忽然远处一点红光生出,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在这地肺,真灵之卵的附近,竟然还有一个与孔璋一样隐藏在这里的生灵。

孔璋募地停下,冷冷的看着远处红光中的生灵,那正是他刚才本想离去,却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夜照空。

在他进入力量真空地带停下时,夜照空也终于发xiàn

了他,发出一声激烈的咆哮,向他飞来。

第二百二十八节 地肺之行(下)

孔璋最初进入地肺,只是想避开道门那些人。

虽然当时他也对翠原的神mì

力量极为感兴趣,但一开始并不知dào

这秘密会藏在地肺之中,自然也就没有想到会一定有所收获。

毕竟不是人人都敢深入地肺的,即使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否则早就有人发xiàn

翠原的秘密了。

孔璋也是为了应付劫雨和避开道门中人,如果凭借微空间通道离开,也最多传出百里之外,道门中人必然循踪而来。

所以他才会在劫雨降临时便谋划从地底离开,只是没想到天劫劫能如此厉害,竟然迫得他深入到了地肺之中。

地肺这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他都本来准bèi

离开了,却在神识感应中捕捉到了夜照空的踪迹。

眼前的夜照空比起上次相见又有所不同,仍然是一身的红色,但是身上竟然多出来一些变化。

脑袋上长出一些类似甲壳的东西,使得他看上去像是长了一个虫子的脑袋,而一双手臂也变得又粗又壮,上面更是横生出无数尖刺,双手仍在,但是在手腕处却附生出宛如刀刃般的节肢。

他身上的皮肤也变得虬结,像是树皮和虫子的甲壳牟揉合在了一起似的,但予人以异常坚韧的感觉。

孔璋身形不动,静静的看着夜照空飞过来,看他如此模样,从西域消失后,魔质看来也是有所变化。

当初孔璋熬炼魔质,是借着在宗门内炼丹的机会。

而夜照空变得像野兽一般,估计是凭着本能从西到北,一路上得了些机缘。

夜照空飞了一段,快要飞出那真空地带时,忽然停了下来,继xù

向着孔璋狠狠望来,嘴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和喘气声。

他虽失去了灵智,但是本能仍让他知dào

如果离开这一地带,便会直接面对肺泡的力场热力。

他在西域时,被灭绝老尼追杀,后来是其师兄黄泉追来缠住灭绝,他才脱身。

他失了灵智,凭着本能要逃开能灭杀他的灭绝老尼,一路向北逃窜。

只凭本能,宛如野兽,一路上自然也惹了不少事,激起了北冰陆一些宗门的愤nù

,对他进行剿杀。

但是他也是魔质之体,这些宗门要来杀他,却是反被他杀,魔质也发生一些进化,使得他的实力更强。

到终于惹起众怒,北冰陆西域、西北域、北域都被惊动了。

北域冥狱宗更是恰逢想成立百邪盟,便有打算如果能顺利将北冰陆的宗门一统后,尚须一个祭旗的对象,再也没有比夜照空这外来的莫名凶物更合适的了。

不过冥狱宗吞并玄阴宗不成,夜照空却继xù

在西北和西边肆虐,终于惹得灭绝神域出手。

灭绝神域先是派出了四位天人境修士,还外带二十余名真人境修士,满以为能诛杀他。

结果却被他破阵而出,杀了两名天人境修士,十多名真人境修士。

这消息传出后,才令得附近修士真zhèng

恐慌起来了。

因为之前只是一些小宗门被他杀得七零八落,但现在是连灭绝神域的大修士都死了。

那位灭绝神域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灭绝天尊这才出关,亲自找到夜照空,誓要灭了他。

这要换成是孔璋听到消息,立即会有多远躲多远,避过风头再说。

但夜照空灵智已失,自然不会躲避,只是他状如野兽,漫无目的,只是凭着本能在世间晃荡,感应着一切对他本能和魔质进化有用的,他便会像是嗅到肉香的狗一般闻风而至。

有些小宗门便是因此而受到的无妄之灾,只是因为本宗无意中收藏了一两件奇物而已,便被他寻上门从外闯到内,毁得个七七八八。

灭绝天尊花了三个月才寻到他的踪迹,然后与他展开一场大战。

夜照空自然不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对手,不过魔质的本能是以生存为第一目的,见势不妙,本能催动他逃走还是会的。

他被灭绝天尊追蹑,无路可逃,便遁入地底,最后逃进了地肺之中。

灭绝天尊知dào

地肺中的危险,也知dào

夜照空神智不清,怕追去两人在肺泡附近动手,就算杀了他,也惹来莫大灾劫,便只好作罢。

后又在地面上守了两个月,直至翠原之期将临才离去。

夜照空躲进地肺中后,便感应到地肺的危险,但是无奈外有强敌,只好在地肺中穿行。

快要支持不住时,却也像孔璋一样无意中发xiàn

了这真灵之卵所在的位置,找到了这真灵之卵散发的力量与肺泡力场对抗形成的真空地带。

在这真空地带中存身便要容易许多了,夜照空便躲藏在这附近恢复伤势。

这真灵之卵会出现在这地肺这中也并非没有缘由,只不过孔璋和夜照空都不清楚。

这真灵之卵并非还没有出生的真灵,而是太古时代的圣灵之一,因为与强敌拼斗,导致受到了极重的伤势,濒临毁灭的边缘,于是出于自我保护,需yào

返生到卵状才能慢慢恢复。

待其恢复时,便会破壳而出。

而未完全恢复时,自然需yào

保护自身,才会沉入万丈地肺之下藏身,借此避开强敌的搜索。

并且地肺中的热力连天人境修士都禁受不起,但是对于这从太古圣灵化作的真灵之卵来说,却是有办法将肺泡的力量在对抗中转化部份来加速伤势的复原。

这真灵之卵在翠原之下的地肺中呆了不知dào

多久,上面的环形山和黑风黑雾都是他的力量逸出形成。

直至这次扶摇大圣引来天劫,真灵之卵的力量自发的保护自己,便与劫威产生了对抗。

孔璋注目在真空地带中的夜照空,心中盘算着,他一心想得到的两个机缘,玄阴宗的炼神法诀已经到了,使得他神识大进,另一个便是找到夜照空,看看另一种魔质的进化对自己可有借鉴之处。

但之前却没想到会在这地肺中遇上夜照空,若动起手来实在是有些危险,稍一不慎,引荡到肺泡破裂一个,便有灭顶之灾了。

最终孔璋还是决定要冒险一试,就在他下定决心之时,忽然神识觉察到身后的远处有模糊的感应。

竟然有第三者出现在这真灵之卵地附近,孔璋不由眉头一皱。

而且来人的神识绝对不弱,在孔璋感应到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迟了一刻便感应到了孔璋,并且立kè

锁定孔璋的位置,循踪飞来。

孔璋的识海中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不过勉强能辨认得出来是列焚余。

在这地肺之中,不论神通还是神识都受到极大的干扰,因为每个肺泡附近都相当于存zài

一个力场。

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肺泡并没有神魂,所以散发的力量强则强,但不致于无机可趁。

孔璋缓缓侧过身去,身后远处一道火红身影由远及近的掠来,看得出来这肺泡中的毒焰就算是列焚余都十分忌惮,过来时也是左躲右闪,避开那些从肺泡中时不时飘逸出来的丝丝缕缕绿焰。

到列焚余赶至时,一时间出现三角鼎立。

“列大宗主,这里是地肺之中,你该不会想在这里和我动手吧?”孔璋无奈的道。

列焚余怒视了他一眼,鼻中冷哼,他潜入劫能洞开的大洞中,一路潜下来,发xiàn

已经接近地肺。

这也幸好是他,换成其他人来都麻烦,就算是同样和他是天人境第四阶的可能都不愿意进入地肺之中。

只不过他修的是太阳真火诀,对于在地肺中行走比其他人有把握,这才敢继xù

潜下来寻找孔璋。

但就算是如此,这地肺中并不只是有火力,肺泡中的毒焰还有剧毒,这却令他也非常忌惮。

“少说废话,你若肯束手就擒,我便带你上去,或可网开一面,留你不死。”列焚余喝道。

孔璋似笑非笑的道:“列宗主就这么有把握拿下我,需知这里可是地肺,如果我真是不敌你,大不了撞破一个肺泡,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你!”列焚余大怒,不过却也不由一时投鼠忌器。

他敢追下来,自然是对在上面没能一下擒下孔璋不满,但孔璋曾在他星宿宫大闹了一场,还嫁祸给宗门,不把此子擒回去,与雷家那老怪物的恩怨只怕也消解不了。

适才在上面动手时,他已经发xiàn

孔璋有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之像,所以才能从他手底逃过。

这让他越发警惕,更加不能放过孔璋。

否则给他一段时间,只怕就算能胜过孔璋,也再没有能擒下对方的把握了。

只有趁现在孔璋才迈入第四阶,境界未稳,力量未成熟时,列焚才有相当的把握,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追下来。

但孔璋的威胁也着实烦人,如他所言,如果不敌,当真横了心拼命撞破一个肺泡来,只怕便会引动极重的灾劫,不逊于适才扶摇大圣引来的劫威。

如果是那样,列焚余又于心不忍。

一时间,孔璋以此为胁,倒是让列焚余为难了,但要就此放手,又十分的不甘心。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厉啸,离两人不远的一道红光忽然冲了出来。

红光冲出来时,孔璋却似乎早有准bèi

的往后便退。

第二百二十八节 地肺之斗(上)

冲出来的红光自然是魔化后的夜照空,他与孔璋的都是魔质之体,本能上便对对方有一种想吞食的欲望,只不过在地肺中才强行抑制。

但是孔璋神智未失,魔质的本能早就被他彻底压服,神识越来越强,那本能对他的影响便越小了。

而夜照空却是相反,他的肉身现在的进化与孔璋并非同一条路,并非具有各种抗性,但是同样具有极高的恢复性,这是来自于魔质本能最优先的生存欲望。

而魔质本能想进化的贪婪导致了夜照空的魔质能将其他生灵吸噬直接补充体能,本来这也是魔道修liàn

常有的事,但是能像夜照空现在吸噬后恢复之快,却是魔道修士也有所不及的。

高恢复性是魔质的基本质性之一,这一点上,夜照空后来居上,隐隐间甚至超过了孔璋。

不过他的缺点却是灵智已失,神识上几乎没办法主动攻击别人,只能被动的防御。

孔璋近在眼前,对他来说,就像一只狗看到了几米外的一块大骨头一般。

双方比拼耐心,最后肯定是灵智已失的夜照空按捺不住。

这一点孔璋早就想到了,所以他也就有所谋划。

当红光冲出那真空地带时,孔璋便顺势后退,眨眼间便变成了他在后,而列焚余稍稍靠前了。

红光中的夜照空一双手臂悍然一划,便有两道红色的血芒生出,划空斩来。

他灵智已失,自然不会管列焚余是否被包括在内,这两道血芒虽朝着孔璋去的,却是连列焚余也包含在内了。

而且因为列焚余在前面,这两道血芒还会先波及他,不过主要的攻击是朝着孔璋去的。

列焚余一时并没有弄清孔璋和夜照空的关系,也不知dào

这同样藏身在地肺肺泡附近的妖物为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动手了。

攻击将他波及在内,如果他此时后退也是来得及的,那就会变成孔璋先去应付。

如果孔璋继xù

逃避,那么自然会演变成一场追逐战,但夜照空的目标也会十分明显,第一优先是孔璋。

当然,如果追逐战开始,就算两人合力也未必杀得了孔璋,但是身处在这地肺中,孔璋和列焚余或许会顾及肺泡破裂的后果,但是神智已失的夜照空却是多半不会顾虑的,真闹到肺泡破裂一途,要么全都死在这里,要么侥幸逃生,但再斗下去是肯定不成的了。

可是列焚余却没有退让,他修的是太阳真火诀,性如烈火,不然也不会冒着险冲下地肺,非要擒住孔璋来挽回其宗门名誉。

而且以他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名声,要对着一个还没到天人境第四阶的妖物退让,这也未免有些伤自尊了。

所以夜照空的红色刀芒划空斩来时,列焚余也就没有多想,随手一伸,同样生出一股火云,那刀芒虽烈,一攻入火云便消失无踪。

这时候孔璋却非常无良的继xù

后退,一早他便打的这个主意。

列焚余的火云一生,立即扩展有里许方圆,夜照空的刀芒无功,前方又有火云生出,魔质本能感觉到威胁,立时便厉啸一声,转向扑向列焚余。

列焚余冷笑一声,火云立时化成一只火焰大手抓向夜照空。

夜照空被火焰大手一下抓住,顿时动弹不得。

列焚余一喝,火焰大手四周腾的一下冒出大蓬焰云,宛如一大团烈焰包裹着夜照空焚烧起来。

这是他的煮海焚天大法,正经情况下与人相斗,对方是断断不会这样轻易让他用焰云包住,否则便会被烧成飞灰。

但是夜照空灵智已失,并不避让,却是一下便中招了。

不过列焚余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脸色一变,便见一股无匹的力道将那焰云剖开,一道红光疾如闪电般掠来,一下便欺近了列焚余的身前。

列焚余没料到夜照空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更没想到先前的一记煮海焚天大法居然没能伤得到他。

这主要也是他头一次与魔质形态的夜照空相斗,不清楚夜照空和孔璋在肉身上的强悍,只是缺乏继xù

进化的道路,但是如果只论肉身的神通,差不多已经是圣阶下的极限了。

他适才对付夜照空时并没有动用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因为看得出来夜照空形如野兽,这种灵智已失的人,神识都无法主动修liàn

,就算神识再强也并不可怕,就像是一个小孩手拿了一把最锋利的刀,但是不会用也是枉然。

因此他适才动用的力量也不过就是天人境第三阶的而已,没料到竟然没伤到夜照空,反倒被他趁机一下突pò

欺近身来。

夜照空一欺近列焚余的身子,双手一探,便向他狠狠撕抓过来,同时腕部那形如刀刃般的节肢也顺势划下,这是他在北冰陆地底杀死并吞噬了一只形如螳螂般的异兽后,魔质本能将其最强悍的地方复制下来,然后令其在夜照空的身上生长了出来,光是这对腕刃般的节肢,其攻击便不下于一对九阶剑器,而且在夜照空的挥舞下,攻击力更甚,就算是列焚余挨上一击,也要吃不消。

列焚余愤nù

的大喝了一声,他当然看出来了这一点,再也不敢小瞧这形如野兽般的妖物。

他身上火云重现,不过这次的火云却是已经动用到了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

夜照空的腕刃急划而来,十指尖尖疾抓,但是那火云一生,立时便将列焚余身前百丈化成一片火海。

夜照空的魔质本能一时间生出极大的危机感,到得火云陡生,立时高热袭来,这股高温比之肺泡飘逸出来的热还要强上数倍,只有那些从肺泡中直接逸出来的绿焰才能与之相比。

夜照空的魔质形态在肺泡附近还能仗着强悍的肉身支持一阵,所以才敢冲出来袭击孔璋。

但是被列焚余以天人境第四阶力量生出的火云力场包住,仅次于被直接扔进肺泡之中,差不多等于被那逸出来的丝丝绿焰给炙中了。

他的腕刃极快的在列焚余胸前划了一下,却根本来不及重创列焚余,便被迫得收回所有力量然后全身蜷成一团,以减少被力场高热炙中的面积。

饶是如此,仗着之前的突袭,这一下还是让列焚余吃了点小亏,并且他的火云力场在于能生成远超世间诸火的高温,瞬间把敌人烧成飞灰。

就算是强如夜照空,没办法立时烧死对方,但只要被力场罩住,不出一时三刻同样会炼化成灰。

如果等他修至圣阶,便可以整个身躯都化成火云的一部份,到时便连防御的问题都解决了,非同阶力量要想伤到他便千难万难了,就算伤到,也难以致命。

因为到那地步,构成他生灵形态的结构是以微粒子更高层次生成,低于这一层次的就算依靠巨量能暂时打散他的力场,但却难以从根本上毁灭他。

换句话说,如果几千位真人境修士,或是几百位天人境修士还是能依靠数量上的优势合力击破圣阶的防御,但是因为层次的不同,并不能从根本上破坏其生命形态的结构,所以无法消灭圣阶。

因为到了圣阶的地步,其生命的形态已经化身千万,每一个构成其身躯的微粒子都可以重生为原来的模样,只要有足够的外界元气供他转化。

并且圣阶的生命形态与普通生灵已经不同,像列焚余如果化身成火云,本身便极难被人伤到了。

但是列焚余现在还不是圣阶,所以他的火云力场虽然能祭起夜照空都受不了的高温,但是本体仍然并非金刚不坏。

但如果是他与同是圣阶的焚月道人相斗,焚月道人却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因为焚月道人的圣阶力量在形态上比列焚余强,能短暂时间化身千万,展开无处不在的攻击,但却恰好被列焚余的火云力场所克。

包括孔璋现在初步凝生成的天人境第四阶力量也是如此,只要进入列焚余的火云力场,都会受到极大的克制。

若说质性上能与列焚余这力场不相上下的,只有镇狱大明尊的银光力场和雷家那老祖的雷光力场。

列焚余胸前血光微现,却也被夜照空这一下伤到了,不由神识微乱。

这却顿时给了夜照空一个机会,魔质本能虽然抑制了夜照空的灵智,但在生存的欲望上绝对比夜照空本身更强烈。

夜照空立即如一个大火球般向外急滚,浑身烧着烈焰向真空地带滚去。

列焚余大怒,便要追击,火云力场一声,形如焰龙般卷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心中警惕立生,喝了声好胆。

却见一道人影突现在他身后,一股同样是天人境第四阶的力量从对方身上生了出来,一下罩住了列焚余。

孔璋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他的力场如果正面与列焚余相抗,恐怕不是对手,但是利用夜照空引开列焚余的攻击,再行偷袭便容易许多了。

几乎是同时发生,孔璋的力场罩住了列焚余,同时列焚余的火云力场也猛的回撤,一下重变为火海将孔璋也包了进来。

而且这一次列焚余是激愤之下,一时便忘了控zhì

力量,只想全力将孔璋杀死,这焰海一生,岂止百丈之内,方圆十里之内都变成了红色的焰海。

第二百二十八节 地肺之斗(下)

两股力场各自罩住对方,又同时互相对抗。

虽然同是微粒子层次的力场,但是高下之分还是有的。

孔璋不过是初晋升不久,而且他以自己领悟的法则构建力场时,自然也比不得列焚余的多年修为。

所以从力场的稳定与力量程度而言,孔璋都不如列焚余,而且他的力场并非完全偏重于直接攻击,而是掺杂了神识的妙用。

这下正面对抗,注定孔璋是要多吃一些亏的,哪怕是他有心算无心的先出招,哪怕他本身的魔质形态具有近乎变态的生命力。

但当列焚余的力场也罩定他时,那高得可怕的温度立时让他有生不死的感觉,并且火云化成的焰海如波浪般起伏,直指核心处的孔璋。

不过孔璋的力场在直接攻击上虽然比不上列焚余,却也别有妙用。

因为他构建力场时,根据自己所悟,灵机一生,将从旱魃的天赋解析后用在构建力场上。

他这种力场的攻击便如万蚁噬食一般,与焚月道人所修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焚月道人所悟,单在这种密集型攻击上比他更甚,能将身子化身成沙海一般,如此一来不但攻击超强,而且在施展时,分身千万,就算强过他,但要想消灭他却是难上加难。

孔璋因为神识比焚月道人更强,他的这力场虽然也是密集型的攻击,但是在力场之内却是迹近无形无影了。

孔璋的这力场和焚月道人这力场都是走的在微粒子空间中那些负离不断跃迁,与另外的微粒子交换负离,使其他微粒子中的负离变得与其一样,从而形成密集型的攻击。

不过孔璋当时忆起了旱魃转化僵尸时的情形,灵机一动下,在构成力场结构时,却是以解析旱魃这种天赋而凝成一个印记。

虽然是解析的旱魃的天赋,但是神魂和微粒子这层次还有更多的奥秘非是孔璋一时能解开的,甚至孔璋的境界都还未必够。

所以他凝生成的这个印记也是得其形的基础上,在他现在的境界上再以微粒子层次重新构建,但是也没能真zhèng

解开旱魃的天赋。

仅仅是知其然,能以更精密的层次复制出来,但仍是没有能解开旱魃这种天赋的根源。

这让孔璋生出另一个念头,或许要彻底解开旱魃的天赋,需yào

他在神识与微粒子上掌握更高的层次。

比如微粒子内,他现在内观已经能洞察正核与负离的规律变化,进而影响它们时,便可生成法则。

但是如果正核与负离之上还有更细微的层次呢?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孔璋的力场因为涉及到旱魃的天赋,便有迷神之效,且因为他是以更精密的层次重新构建,这迷神之效已经远远超出了旱魃。

虽然没能找到根源,但是这构建在力场内的印记使得孔璋比之前的感染能力更强上了许多,能将敌人转化为自己的奴仆,并且再不像之前在西域的战场上那样会陷入疯狂,而是以一种清醒的臣服。

虽然不能完全洞悉其中的原因,但孔璋猜想,在圣阶以下的生灵,没有涉及到微粒子更深层次的力量,他们的生命形态在孔璋的力场面前,便处于层次上的差异。

圣阶力量形成的力场,本来就是有彻底改变周遭环境的可能性,只不过孔璋把这种特性变相的移到了对生灵身上,而不是对环境上。

别人的圣阶力量是以更高层次的力量尽快的破坏低层次的力量或生命形态,而孔璋却是别出蹊跷,他是相当于以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入侵别人的生命形态,在其中打上烙印。

而这烙印正是来自于他解析旱魃天赋后形成的印记的分身,换句话说,只要不是圣阶这种彻底改变了生命形态的,都有可能被他强行烙上自身印记的分身。

而这种印记来自于旱魃的根源,在孔璋以更精密的层次重构后,其能力更加强dà

,并不会仅陷于将对方变成僵尸了。

所以就算是列焚余也不能完全豁免,除非他已经洗炼自身,晋升圣阶。

因此孔璋的力场罩住他之后,列焚余的神智立乱,如果不是他的火云焰海也两败似的回卷回来,孔璋也没存着与他死拼之心,两人大有可能一个被毁灭肉身,另一个却变成类似于夜照空一样。

焰海的威胁下,孔璋只能撤回力量,先全力突围,列焚余已经开始洗炼自身,只是离晋升圣阶还有段距离,但是已经开始洗炼,便自然对孔璋力场的侵蚀感染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如果能给孔璋稍多一点时间,就算是列焚余也不能幸免。

但在对方焰海的威胁下,孔璋要执意为之,多半是两败俱伤。

孔璋暗叹一声,这还是利用了夜照空吸引对方注意力才好不容易抢来的先手。

如果真的是只有两人对拼,列焚余到底胜他一筹,焰海一展,他的偷袭却难以得手。

现在虽然稍稍得手,但是却不得不放qì

先手。

孔璋身上也燃起一大团红焰般飞退开来,不过在他飞退的过程中,他的力场也全力展开,将身上的烈焰一一熄灭。

这时候列焚余却没有追击,不是他不想追击,而是孔璋这一记偷袭到底还有起了作用的,虽然没能彻底的把他侵蚀转化成奴化仆,但也令得他的神智产生了短暂的迷乱,所以焰海才会不受控zhì

的肆虐。

他的力量仍在透过力场化成无边焰海向四面八方轰击,这立时引来了严重的后果。

他与孔璋以及先前夜照空战斗时,本就是在肺泡与那真灵之卵的的真空地带附近,离一些肺泡也不远。

先前他神智清醒,控zhì

着力量将力场限制在一定范围。

与孔璋相斗时,大怒之下已经将焰海扩展开来,想一举灭杀孔璋,已经震荡到了几个肺泡。

但他不但没有收敛,神智迷乱下继xù

施展力量,这种震荡就越发厉害。

那些受到震荡的肺泡中立时飞出丝丝绿焰,比平时足足多了数倍,与列焚余的焰海撞击在一起。

在力量层次上,两者的层次相差不大,真要对抗起来,列焚余的火云力场有神识导引,力量更加集中,而且力量变化会更加灵动。

而肺泡的绿焰是并非生灵,只会以固定的模式释fàng

力量。

但肺泡的力量胜在是天地之力凝生而成,几近无穷,而列焚余连圣阶都不是,他所能施展的力量是不能一直持续下去,所以真要斗起来,最后必定是列焚余跑路。

不过这都不是最糟的,因为孔璋所造成的迷乱,虽然时间短,但是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肺泡的力量袭来,便导致列焚余没有做出正确的反应。

他应该立即停止对肺泡的波及,但在迷乱下,他却下意识狠狠反击,于是力量冲突震荡下,更多的绿焰从肺泡中涌了出来,甚至更远处的肺泡也开始受到影响。

这情形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一堆沙袋前不停的用拳头打沙袋,于是沙袋也会回荡回来还击拳手。

孔璋见势不妙,自然已经躲得远远的,他并没想杀死列焚余。

何况此时如果真的冒险去杀列焚余,先不说能不能得手,就算得手,大约自己也会陷身在险境中。

不管什么时候,先保住自己才是第一位。

到得列焚余清醒过来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从肺泡中飘逸出来的绿焰已经不是丝丝缕缕了,而是接近喷涌,宛如带状般,将他大部份退路都围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火云力场尚在,倒还抵御得住,而且这绿焰到底不是肺泡本身最核心的力量。

列焚余又惊又怒,万没有料到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心中将孔璋的大罪又加了一条。

看这样子,这肺泡随时有可能破裂一两个,一旦破裂,那些绿焰涌出,便会侵蚀岩层,将岩层变成具有高温的岩浆,然后继xù

上升,一旦冲破地面,便是一场灾难。

列焚余当场立断,立即身形一拔,力场护着他向头顶升去,火云力场先一步熔破头顶的岩层。

灾劫将成,他固然将大部份罪责归在孔璋头上,但这般冲出去,也等于是在替岩浆开路了。

不过若留在肺泡附近,他也是必死无疑,那些绿焰不但有惊人的高温,而且有剧毒。

高温,他仗着火云力场还能支持更长一段时间,但剧毒中上一丝,他却极有可能便丧身于此。

列焚余这一上冲,肺泡中涌出来的绿焰便等于有了一个渲泄的口子。

不停的有岩层被化为浓浆般的岩浆追着列焚余向上涌去,但同时地肺中的绿焰也不见减少,反而越涌越多,当真有肺泡破裂之险。

孔璋已经躲得极远,但是肺泡却是被一个接一个的受影响,绿焰纷纷飞出。

以孔璋的强横,也不敢沾上一丝。

沾上一丝,或许他未必死,但就怕受到影响,躲闪的速度缓上一缓,被绿焰包缠,那就算是圣阶修士也难保不葬身于此了。

情急之下,孔璋连忙向真灵之卵所在的位置迂回前进。

现在绿焰肆虐,他学列焚余向上冲出去,危险性已经大得多了,或许只有真灵之卵那附近反而是一条生路。

第二百三十节 互噬(上)

孔璋一面躲闪着从肺泡中飘逸出来,越来越多的绿焰,那些绿焰从肺泡中喷发出来,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如烟气般缓慢,小的一根一根如绷直的丝线,大的就像一支支绿色的焰箭。

一离开肺泡后,才会像烟花一样化作漫天绿焰。

孔璋竭力的躲闪着,实在躲不过去才以自身的力场抵挡一下。

在这近乎无穷的地肺毒火下,即使是他的修为也不过是沧海一栗。

先前为了避开列焚余,顺利的引起他和夜照空先斗上一场,孔璋向后退得颇远。

这时候便轮到有点后悔了,因为在前往真空地带的路上,绿焰已经称得上火雨了。

孔璋竭尽全力,方才闯过重重毒焰,一时间饶是他修为大进,也不由得感觉神疲力倦。

不过也如他所想,这真空地带当真是安全的地方。

从他一踏入这真灵之卵和肺泡对峙的真空地带开始,顿时感觉压力大轻。

身后绿焰就像狂涨的怒潮般涌了过来,但却又倒卷而回,和更多的绿焰撞击在一起,狂暴的力量四溅。

下一刻,那些肺泡仍在继xù

喷射绿焰,于是把前面的绿焰又推向前方。

如此周流撞击,往返来复。

神疲力倦之下,孔璋开始还不以为然,虚空跌坐下来,开始恢复。

不过只跌坐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轩然醒悟,脸色大变。

举目向身后望去,身后焰潮已经把除了真灵之卵这一块区域之外全都填满了,这时候就算是想学列焚余向上冲都不太可能了。

不过这都不要紧,似乎身周还暂时是安全的。

但是孔璋却绝对不会作如此想,他神色紧张的看着焰潮,神识却是穿过焰潮向肺泡近处探去。

果如他所想,真灵之卵这里暂时安全,但是也同时蕴积了更大的危机。

这危机是先前三人互斗加上这真灵之卵无巧不成书般形成的。

原本列焚余的焰域只是震荡了肺泡,令得更多的毒焰渲泄出来,还没到真会破裂的地步。

但是由于真灵之卵的的存zài

,这些焰潮撞击过来,被真灵之卵的力量反震回去。

这反震回去令得肺泡中有更多的绿焰再次渲泄出来,却又被震了回去,于是再度加剧了肺泡的震荡,而且范围更加扩大,引起了更多的肺泡的连锁反应。

这样下去,肺泡一旦破裂,绝对不止一个破裂。

也就是说,一旦演变成灾难,恐怕是亘古以来少有的灾劫,绝对不会下于扶摇大圣引来的天劫之威,只会在其上。

孔璋就是看出了其中的厉害这才勃然变色,不过对他来说,更重yào

是眼前。

就算形成亘古代以来少有的灾劫,如果不是身处在这万丈地肺之下,而且已经被肺泡毒焰包得严严实实,孔璋也不会惧怕。

因为这些毒焰虽然可怕,但真蔓延到了地面上时,死得更多的是普通生灵。

以孔璋现时的修为,如果是在地面上,灾劫虽起,但并非如天劫一般只锁定他,便没那么可怕。

但倒楣的是他现在被困在这地肺之下,一旦真的大量肺泡破裂,毒焰蚀穿上冲至地表,首当其冲的是孔璋。

现在是全仗着真灵之卵的力量与肺泡的毒焰形成的真空地带,但是看这样子,一次次的反挫只会换来更大的震荡,直至肺泡破裂,直至超乎想像的毒焰涌出时,真灵之卵还是否能护持得住便谁都不知dào

了。

到了那一步,任孔璋现在的魔质形态如何强悍,也难逃一死,因为根本无处可逃。

所以不由得孔璋不头大,但偏偏还一时无法可想。

或许那真灵之卵中的太古圣灵现身能有转机,但是如何能将沉睡中的太古圣灵唤醒,孔璋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甚至于他的神识都没办法穿过那层白障,那白障正是先前见过能正面抵挡劫威的。

如果没有弄错,极可能那白障代表的力量还在圣阶的层次之上,就像是孔璋从前看到原子的跃迁和进而看到原子空间内正核与负离的差异那么大。

或许当这真空地带都维持不下去时,真灵之卵还能幸存下去,但是孔璋可就没这把握了。

况且这太古圣灵会蜇伏在此,极有一种可能是受了什么创伤,才会化作卵形在此沉睡。

真要醒过来,就算能逃过肺泡毒焰之劫,这太古圣灵未必会对孔璋友善。

想到这里,孔璋脸上的神色是变了又变,但任他绞尽脑汁,一时也没想出办法如何才能万无一失的逃出生天。

难道当真要去试试能不能唤醒太古圣灵?

这个决定委实难下,而且孔璋并无一点把握能唤醒真灵之卵,他连对方到底是什么圣灵都还不知dào



就在孔璋神色阴晴不定时,从他身后猛然窜起了一道红影,两道利刃般的光影狠狠的切向了孔璋的后心。

孔璋猛然一惊,已经来不及完全躲开,只能勉强避开要害,宛如被利刃剖心一般,被红色节肢般的骨刃给穿透了后背,从他肋下穿了出来。

偷袭者一招得手,发出狞笑。

这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夜照空。

原本他要偷袭孔璋近乎不可能,孔璋的神识强过他,只要稍稍靠近便会发xiàn



但是也是活该孔璋倒楣,他全力突围至此,神疲力倦,消耗太大,又分心去探察肺泡的状况,思索如何脱困,却是给了夜照空一个机会。

而且他的魔质形态对别人来说是极为难对付的,但是对夜照空来说却是相对要容易一些。

因为夜照空同样是魔质之体,上次两人交手后,魔质本能根据与孔璋这名大敌交手的情况,加上后来得到的机缘,再根据原本的夜照空的记忆,便综合一切造出了他臂上附着的腕刃,那实jì

是魔质变异生出的骨刃,但是却包含了一些异兽强dà

的能力与夜照空以前最强dà

的技法元磁神刀,等于是将元磁神刀加强后以骨刃的形式固定了下来。

因此这对骨刃是足以破开孔璋的魔质之体的,除非孔璋提前施展开始涉及圣阶力量的力场,才能挡得下这对骨刃。

不过光这对骨刃能重创孔璋,倒还要不了孔璋的命,至少孔璋是这样认为的。

但接下来的变化却又令他又惊又怒,夜照空竟然没抽出骨刃,而是有了另外的惊人举动。

孔璋感觉到穿透在他体内的骨刃宛如生出了无数细丝一般向他体内渗透,那些细丝纤细无比,差不多只有一两个原子般粗细。

如果不是孔璋现在的神识境界已经大有突pò

,几乎便要把这一细节漏过去。

这是魔质本能真zhèng

发动的致命攻击,准确的说是两个魔质之体迟早要面对的局面,互噬。

在神识境界和力量运用上,孔璋已经超过夜照空这个魔质之体。

但是在纯肉身上,两者却是各擅胜场,因为都还没有突pò

至圣阶,将生命的形态进化到更高一层次。

而且魔质的出现之前没有,也没有人知dào

魔质进化到更高的层次和一般修士以前修liàn

出来的圣阶有什么不同。

但不论是夜照空现在的魔质本能,还是孔璋都想知dào

,也隐隐感觉到只能从与自己极度相似的另一方身上去找这条路。

或许吃了对方,吸收了对方,或是解剖了对方,便能找到自己缺少的一部份,或是为自己带来突pò

的契机。

而现在夜照空的偷袭正是基于这一本能的驱使下,而趁着大敌身疲力倦下的冒险行为。

而且魔质的本能虽然没有真zhèng

的灵智,但是基于这本能欲望,却仍是非常正确的把握住了如何正确对付孔璋的办法,那就是从内攻破。

单论修为,孔璋现在的修为已经强过夜照空,真打起来,只要孔璋催运起天人境第四阶的力场,便有胜无败,夜照空能逃得性命都算不错了。

所以魔质本能非常阴险的借偷袭贯穿孔璋的肉身后,选择的是以孔璋的身体作为战场,以自己的魔质尝试侵入,从内部攻破孔璋魔质的结构。

孔璋虽然已经踏入天人境第四阶,但是第四阶与圣阶的差别正在于其肉身还不能真zhèng

彻底的转化完成,要么能在体外形成力场,要么便像焚月道人一样虽然能短暂化身千万,但持续时间有限,终究达不到不朽。

夜照空的这一招可说是以长击短,将孔璋的优势剥夺了,将两人间的战争变成了魔质本身的争斗。

骨刃的另一头,夜照空那狞恶的形状像蜡一般的在融解。

但是危机却越来越大,因为那并不是夜照空在消失,而是孔璋感觉到体内有越来越多的“夜照空”在渗透。

自己体内的魔质在一个个的被另一种奇异的力量逐个隔开,识海对这些魔质的感应正在不断的下降,甚至模糊。

孔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哪怕是被对方占了先手。

识海中发出指令,位列他身体各处的那些平时蜇伏不动的思维中枢开始从睡眠中苏醒过来,各自承担一部份魔质向夜照空的魔质反攻的任务。

PS:噢,上一节的章节数错了,SORRY

第二百三十节 互噬(中)

这是孔璋有生以来最危险的时刻之一,不亚于当初魔质诞生之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质其实已经是圣阶级别身体的雏型。

两者相遇,都想从对方那里得悉其进化路上的秘密,补完自身。

不同的是孔璋是自己所想,而夜照空却是被魔质本能所推动,原来的夜照空已不存zài

了。

就见夜照空的魔质身体逐渐消融,就像蜡遇热融化一般奇怪。

而孔璋的身体却生出种种怪异的变化,时而长出一节黑乎乎的节肢出来,时而一只手或一只脚变得像金属一样的光泽。

更可怖的是有时前胸和后背忽然生出手脚,颈部更有一个巨大的突起,似乎有一个人正在从他身体里想挣脱出来似的。

但这一切随即又会被压下,重新恢复到孔璋那如玉质般的躯体。

这两种魔质在孔璋体内互噬和争斗,夜照空的魔质本能已经渗透至孔璋的体内,进行最直接的战斗。

只有这样,孔璋的一切法术神通拿他没有办法,因为此时两种魔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孔璋的一切法术神通伤害夜照空的时候,也极可能会连自己一起伤害。

两种魔质在这万丈地肺之下进行着这无声无息的死斗,这是一场足以连圣阶都会有兴趣的战斗,但是却没有一个旁观者,旁边只有一只正陷入沉睡状态中的真灵之卵。

身后是怒潮般的太古毒焰,仍在不断的冲击着真灵之卵的护持,没有人知dào

什么时候真灵之卵的力量会支持不住。

到那时,太古毒焰就会把正在争斗中的两人一齐淹没。

而两人的争斗也不可能停下来,甚至于如果在太古毒焰冲破真灵之卵的力量前,或许魔质分出胜负,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一人在这毒焰中活不下来,但如果得到对方的秘密和力量,再度晋阶,便未必不能活下来了。

就在孔璋与夜照空在这地肺一侧进行行着无声无息的殊死之战时,在地肺的另一边却又生出变化。

就在地肺最顶层的土层处忽然生出一处突起,然后猛的破裂开来,纷飞的土块刚分离便被地肺中那沉重的压力粉碎,土层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洞,一只梭形的飞舰从里面冲了出来。

在这地肺中,最危险的自然是肺泡及其里面的毒焰。

但危险并不止于此,肺泡自然而然向四周散发着巨大的压力,形成类似于圣阶力量的力场,只不过这种力场就像真灵之卵在翠原展示的力量一样,没有神识引导。

但胜在近乎无穷无尽,而且离肺泡越近,这种力场力量便越大,在一定范围内甚至超过了天人境第四阶的力场强度,只是没有神识引导,有隙可趁而已。

而离得稍远的地方,力场力量影响便会弱得多了,所以一般的天人境修士如果闯进来,还能呆上几息,不至于立即身灭。

但在这种力场环境下,一般的空间变化都是无从施展了。

而且靠近地肺的那些土层千万年来被地肺庞大的力量压迫,也坚逾精钢了。

就算是孔璋之前为了逃命穿透下来,也很是吃力。

这艘小舰能从穿透土石,穿行到万丈地肺之下,便可知其不凡。

如果孔璋现在看得到这艘小舰,便能认出这艘竟然敢穿行到万丈地下的浮空舰他曾经见识过,正是公输家那艘九天十地辟魔神梭。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悬在地肺上空,里面正有一些人神色紧张的看着地肺中的状况。

其中一人身上破破烂烂,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凄惨,却正是去而复返的列焚余。

“你们都看到了,这下麻烦了,地肺中肺泡被引动了,如果里面的太古毒焰一旦渲泄出来,只怕会冲出地面,酿成大灾劫。”

舰中的其他几人默默的看着地肺中的一切,在浮空舰之下有一团团的绿色光团,那就是一个个肺泡所在。

原本相隔如此之远,应该是只能看得到肺泡的,但现在肉眼却能看到绿色光团附近有大量的绿色烟气一般的东西,那正是从肺泡中涌出来的太古毒焰已经密集到一个程度才会如此。

“如果肺泡的涌动不能停息来,看样子极有可能会破裂一两个,到时候地焰上冲,生灵涂炭。”说话的人一身儒衣,竟然是号称半步圣阶的王纯阳,此时他却是一脸肃然。

“恐怕还不止,如果破裂的不止一两个,而是数目更多,恐怕造成的灾劫更大。”说话之人一身铁衣,身上却有一股挥之去的血腥肃杀之意。

“幸好有列道友前来报讯,不然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王纯阳叹道。

列焚余脸上一红,然后又恨恨的道:“我也是追击孔璋那魔头深入地肺,结果那魔头竟然不惜引动肺泡来抵抗,迫得我只好先离开地肺,离开时还没这么严重,只有那魔头附近的一个肺泡受到影响,涌出了大量的毒焰。现在的情形比刚才严重了许多,却是不知dào

为什么,噢,刚才在那方向似乎还有什么别的奇怪东西,只是我一心对付那魔头,却是没有探察清楚。”

“那列道友可还记得你们先前争斗的位置?”王纯阳皱了皱眉道。

列焚余看了看地肺中的状况,摇头道:“你们知dào

的,这地肺之中的力量能干扰我们,连神识的标记都难以留下,就算留下,在现在这种毒焰喷涌的情形下,片刻间便会被抹去,如今我也分辨不出当初的方位了。”

“那看来这魔头又逃过一劫了。”杨战冷笑道,对于孔璋,他倒没有像道门这般有急迫的除去之心,甚至心中还有微微的幸灾乐祸。

道门这么多年来,居然会出现收拾不了一个叛出山门之人的情形,的确是好笑。

不过这个好笑也到此为止了,列焚余追击孔璋,没杀死对方,现在更惹出来这弥天大祸,虽然大家嘴上都是把责任推给孔璋,但是心知肚明这也有列焚余的一份。

当然现在道门与杨战、王纯阳都在合zuò

,这只能怪到孔璋头上去了,反正他已经上升为了魔头级别了。

“现在追杀孔璋已经不是第一要务,先得想办法平息这场灾祸才是。”王纯阳道。

众人微微点头,包括了舰中的第四人,如阴影一般的黄泉,他是魔道一方奉命此处前来协助大楚的。

先前道门中人与杨战等人本来是在上面,天劫劫过后,翠原狼籍一片,以杨战之意都生出想趁机突袭,干掉几个北冰陆修士的意思。

不过镇狱大明尊也非常警惕,立即与他们对峙起来,焚月道人等见势不妙,更看到大楚一方竟然来了四五个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连忙与镇狱大明尊合在一起了。

其他如灭绝天尊等也与镇狱大明尊合流,先前镇狱大明尊费尽心思都没办到的事,在一场劫难后,再加上敌人的威胁下,却是办到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列焚余却冲了上来,将地肺中的情形告知。

镇狱大明尊等半信半疑,但大楚一方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们自然深信列焚余是不可能骗他们的,地肺中必然出现了异常。

王纯阳当即向镇狱大明尊提出和谈,任由北冰陆修士离去,绝对不会加以偷袭,但是同样,北冰陆修士也不可暗袭自己。

只要对方答yīng

这一点,大楚一方愿意主动下去探察一番地肺中的情形。

镇狱大明尊同意了,王纯阳这才取出从公输家那里借来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

不过下来的也只有他们这几名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如果地肺中真有异常,一般的天人境修士下来也无用,只有乖乖呆在辟魔神梭上。

这辟魔神梭本来是王纯阳借来想渡过黑风峡的,不料有更需yào

的用处。

他们几个大修士虽然凭自己的本领也能潜下地肺来,但是到底要花些力qì

,如果地肺中真有异动,能少费一点劲,留着应付地肺中的毒焰更好。

而且还有一层考lǜ

,如果地肺中的异常比列焚余所说更严重,那么这辟魔神梭或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不幸的是,从眼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是最坏的情况。

“诸位,眼前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说不得我们只有尽尽lì

,看能不能让肺泡平息下来,消弥一场大劫。”王纯阳道。

杨战的脸色有点难看,却还是点了点头。

王纯阳出身儒门,有救天下之心不奇怪,杨战算是兵家,本不会考lǜ

这么多,但若地火上冲,轻则北冰陆会受到影响,重则可能是大地处处喷出地焰。

如果是后者,那整个大楚都在威胁之下,如果仅是前者,杨战负责镇守的两处城池也在北冰陆,同样有可能受到灾劫,所以于公于私,他也得出些力。

列焚余点头道:“此事虽是那魔头引动,但若非列某过于心切斩这魔头,也许不会这么麻烦,自当出一份力。”

最后只剩下黄泉没有说话。

道门中人开始着手平息肺泡,抑制毒焰时,孔璋那里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二百三十节 互噬(中下)

两种魔质穷尽变化,互相吞噬,而且时刻变化,就像是对阵的两军在不停的变幻着阵型。

夜照空身上的魔质虽然源出孔璋,但是经过本能驱使,以及这么多年的机缘后,变化也颇大。

孔璋一时间也难以压制,甚至可以这样说,两股魔质在互相争斗吞噬的过程中,因为争斗,在这短短时间内经lì

了之前都没有的变化。

这相当于是某种程度上的进化,对孔璋而言,这相当于第三次的进化了。

第一次是魔质诞生时,魔种被催化后生出魔质。

第二次是他自己在蜀山派丹房和炼器的地方,那相当于慢慢熬炼。

第三次就是眼前,与夜照空的生死之斗,这一战后两人必定只会存zài

一个。

这一战孔璋倒是八分把握能胜,毕竟之前魔质的进化到目前已经是他所知的最复杂结构,再要进化或许只有突pò

圣阶的秘密。

夜照空再如何厉害,恐怕也没有走到自己前面,只不过现在麻烦的是时间。

不错,是时间。

两人争斗,便把孔璋拖在这里了,而身后绿焰如潮,越演越炽。

两人都意识到或许吞噬了同源而出的另一种魔质,便有机会进化到新的形态,从而逃出生天。

但是区别在于孔璋有灵智,而夜照空已经失去灵智,所以夜照空并不曾考lǜ

到另一种可能,就是两人在这里争斗相持不下,或者分出胜负的时间太长,身后的焰潮便已经冲破真灵之卵的护持。

如果是那样,便是一个双输的结果,两人都难逃一死。

这一点孔璋想得到,但是夜照空却是想不到了。

但孔璋却没得选择,因为两人已经斗上了,魔质互噬,不分出一个胜负,恐怕没人能活下来,问题只在于如何在倒计时的时间内先分出胜负。

孔璋的识海中经过千万次的推衍,最后得出一个结果,要么等待漫长的时间胜过夜照空的魔质,要么便只有冒险。

这冒险指的是孔璋已经晋入天人境第四阶的层次,在微粒子以下的正核和负离的层级去推动魔质再次变化。

这相当于是天人境第四阶迈向圣阶的必经之路,即以圣阶的力量洗炼自身,使整个生命形态发生彻底的变化。

但孔璋现在这样做的风险之大远远胜过一般圣阶的洗炼,因为世间大多数的圣阶洗炼自身都差不多有路可循。

道门、魔道、邪宗,散修旁门也罢,所修的圣阶之路,在远古诸圣林立时便已经探索得差不多了,各方势力的传承大都来源于此,圣阶力量的洗炼最终也是朝已知的更高级形态去转变,即使是有新的探索和变化,始终是有前人的经验和道路的。

所以或许艰难,或许会失败,但是一旦出现失败或是危险的征兆,前人多少会留下经验警惕后人,这样危险程度便小多了。

而孔璋的魔质,他连如何洗炼,如何在微粒层次促使其变化,会不会有力量结构崩溃之险都不知dào



这一切都需yào

孔璋去摸索,并且其中的危险远远大于当初他在丹房和炼器堂的熬炼,只仅次于魔质初生时的催化之险。

所以原本孔璋在神识境界突pò

,能够进一步观想微粒子中的微观世界后,他是准bèi

花数十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来摸索其中的奥秘,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圣阶之路,并且这已经大有希望了。

与玄阴夫人双修后,他终于走出了正确之路的第一步,只不过后面的路还有很多步。

但现在在夜照空的威胁下,却是要被迫再度冒险,把这一过程浓缩在眼前这短短的时间内。

这都是被夜照空这无知者无畏迫出来的,但事已至此却是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否则按现在的情形下去,孔璋虽能胜出,但在胜出前,两人会在焰潮中同归于尽,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真灵之卵的力量在狂暴的焰潮下开始不稳定了。

这意味着真灵之卵的护持之力快要顶不住了,这对真灵之卵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因为它至少有两层力量在护卫自己,一是那道白障,二才是散发出来的力场。

孔璋和夜照空现在身处的地方正是两股庞大力场互相争持之下减弱,反而形成的真空地带。

当然,虽然这个真空地带是两股庞大力量互相抵消后的结果,但一般的修士到了这里仍极度危险,至少也要有天人境的修为才勉强能在这里停留。

就在孔璋心神沉入识海,微观世界在识海中不断放大,全身心的开始进入微粒子的世界中时,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也过来了。

神梭所过之处,绿焰如遇磁石一般涌上来。

不过却只能附在神梭表面,神梭穿行在绿焰之中赫然固若金汤。

公输家当初铸造辟魔神梭之时,便是存了想以法器之力媲美圣阶的。

那位公输家的老祖本身修为不够,无法成就圣阶,甚至连天人境第四阶都差了一线。

不过公输家有远古时一些圣阶留下的典籍,内中便有一些对圣阶力量记载。

公输老祖自己没办法修liàn

到那一步,便穷尽材质和炼器之道,二者结合,模仿出接近圣阶的法器。

辟魔神梭在性质上与左藏真手上那件黑白太极鉴类似,不同的是一个是今人所留,一个是远古圣贤所制。

而且从防御性来说,辟魔神梭更加厉害和全面,黑白太极鉴属于攻击性的法器。

公输老祖以一个非圣阶的修士能造出超越远古大能修士的遗物,也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王纯阳等前来赴会时,因为公输家已经投靠大楚,便将这件法器借了来。

此时有辟魔神梭护身,众人在这绿焰如潮的地肺中便可安然无恙,否则各凭己力相抗,便要吃力得多,而且各自的力量分别只能护持自己。

神梭从两个不住膨胀的肺泡中间险险穿过,几乎被绿焰所淹没。

“看来源头就是这里了。”杨战忽然道。

行至此处,众人已经发xiàn

,越是接近这里,绿焰越多,肺泡似乎也动荡得最厉害。

“似乎是什么力量与肺泡的力量相抗引起的。”王纯阳一眼便看出其中缘由。

众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骇,在地肺之中,竟然有力量能与众多的肺泡相持不下,这是何等惊人。

“我们得想个办法将这些肺泡焰潮平息下来,否则会酿成大祸。”王纯阳道。

“依纯阳道兄之意,我等该怎么办?”列焚余道。

“现在绿焰如潮,诸位想必也感觉得到已经是越演越烈,恐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是有这辟魔神梭相助,如果一旦肺泡大量破烈,内中最炽烈的毒焰也喷涌出来,将比现在这些毒焰更加炽毒,到时就算是我们也未必有十足把握能保命逃生了,更不要说什么消弥灾祸。”

“如果能找到引起地肺肺泡动荡的源头,或许…….”杨战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微微苦笑。

现在神梭深入到了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带了,只勉强能保住自己,但要在短短时间内探察四周,找到源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就算找到源头,这源头能与地肺毒焰相抗,恐怕要化解也是极为艰难的。

列焚余心中一阵烦燥,明明是孔璋那魔头引起的,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了,不过到了这地步,那魔头恐怕也已经早已化灰了吧。

“那可还有其他办法?”列焚余问道。

“难,就算是我们四人合力,要平息肺泡的毒焰只怕也是难上加难,一旦压制不住,恐怕连我们也要丧失在这地肺之中。”王纯阳面色沉重的道。

“化大害为小害。”黄泉忽然出口道。

三人霍然转身,王纯阳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如今之计只有另造一个渲泄口,让这些毒焰泄出去。”

列焚余和杨战脸色都不由微微一变,按这个办法,必有一处地方要受到毒焰之劫,但一时间众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事不宜迟,既然决定便动手。”王纯阳喝道。

辟魔神梭立时动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向前,而是向上,神梭一动,那些紧附在其上的毒焰立kè

被牵动,无形中把如奔潮向前的绿焰分为了两个方向,一个依旧是不断与真灵之卵的力量对峙回荡,另一股却是被辟魔神梭牵动着向上。

原本辟魔神梭虽然能牵引出另一个方向来,但毕竟不可能与真灵之卵那里形成的回荡相比。

但辟魔神梭冲破地肺最顶层的壳时便不一样了,便像一把梭子在前不断开路一样。

先前列焚余穿破地壳回到地面时,那时地肺中逸出的绿焰还不多,所以跟着熔穿千丈地层便重新在地肺压力下化为比精钢还坚硬的岩层了,现在却是辟魔神梭在不停的穿透,相当于替地肺中逸出的绿焰挖出一条路来。

而且是有意为之,所以神梭时快时慢,绿焰慢时,神梭也慢,替绿焰维持着通路,绿焰冲上来快时,神梭也只有加快,如此才能将绿焰引向早就想好的地方。

这地方王纯阳等也已经决定了,只能是海上,离此最近的便是北海。

第二百三十节 互噬(四)

王纯阳等筹谋引走渲泄肺泡毒焰之时,孔璋的整个心神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绝。

这一刻,他所有的神识都集中到自身身体中去了。

这一刻,他忘记了身后是怒潮般的太古毒焰。

这一刻,他忘记了正在和宿敌进行性命悠关的生死之战,如果输了,他便会消逝于世间。

这一刻,他并不带任何杂念,就只是想“看”清魔质,带着好奇,带着探索,而不是为了别的目的。

从神识能够接触到原子以下的微粒子世界以来,最清晰的一刻莫过于和玄阴夫人双修之时,借双修法将神魂共振,甚至融合,从而把神识境界提升。

但眼下只有他一个人,自然是没有这效果的,但是在这一刻孔璋在生死相迫下反而得到大宁静,神识不但不乱,反而直抵不逊于双修时的地步。

于是那神mì

莫测的微粒子世界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在他眼中,并且这一次与从前完全不同。

因为此时他的体内正有两种魔质在互相交战,这种交战的程度已经细微到了原子的地步,而两种魔质都想吞噬对方,势必连原子空间内的正离与负核都会产生变化。

就像现在孔璋神识所映,两个并不相同的魔质微粒子在不停的碰撞,他们原本有各自的跃迁轨迹,但在此时却是互相干扰。

如果这还仅仅是一部份争斗,那么更凶险的便在于碰撞的那一刹那,两个不同的魔质微粒子就像两只部队在交锋一般。

也只有神识达到孔璋现在地步,不逊于于玄阴夫人双修时才能看清,就在碰撞的刹那,两个微粒子的正核与负离都会产生振动。

这种振动有些类似于圣阶力量向体外扩展时,改变外界环境时的情景。

两个微粒子碰撞在一起,只是极短的时间便会分开,然后在下一次轨迹交汇时再度碰撞。

但在碰撞的刹那,便会从夜照空的魔质微粒子中有一两颗负离会飞离其内部轨迹,而落入孔璋的魔质微粒子中,加入孔璋的魔质微粒子内。

但同时,那些负离飞入孔璋的魔质微粒子中时,便会引起孔璋的魔质出现一片紊乱。

在两人交锋前,孔璋的魔质形态差不多已经是形状结构上最完美的,所以拥有最高的抗性。

但这个最完美和最高,都是指的在微粒子层次之上的结构。

就好比说用木头雕刻成了一把锋利的刀,这是指在同质的基础上。

但如果把木头换成铁,就像眼前已经达到微粒子的内部变化时,孔璋所占有的优势便不是完全的绝对。

这也正是魔质的奇妙之处,魔质是混乱而永远追求变化的。

在两者同一层次的情况下,夜照空的魔质在形态结构上是比不上孔璋的魔质了,但是眼前魔质间的互噬是已经达到了一个更细微的层次。

所以这一次的战斗才会如此惨烈,只能活下去一个,因为败的那一个自身的魔质将不复存zài



即使如此孔璋在与夜照空的交锋中,到目前前仍处于上风,所以两者的魔质相噬,是夜照空的魔质中飞出负离被孔璋的魔质噬掉。

但是这并不代表孔璋能胜,因为孔璋之前的魔质形态结构达到一个在上一层次恰好的完美和谐,形态上呈现出三十二边形。

而吸噬掉夜照空魔质中的负离,加入进来,却反而把这一平衡再度打破,所以才会造成紊乱。

所以这样斗下去,胜负的关键在于孔璋的魔质能否重新构建一种新的平衡并稳定下来,否则就算是夜照空的魔质完全崩溃,他也只能和对方同归于尽。

而夜照空也并非一点没有胜机,他的魔质虽然在抗性和力量上不如孔璋,但是这么多年在本能的驱使下,魔质所具备的生命力之顽强也是非常惊人的。

如果在他败亡的过程中,孔璋先一步也崩溃,他却反而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这道理就像是一个人在不停的吸他血,持续下去,他肯定会因为血少而死,但如果在血少而死之前,对方先一步撑死,那他反而还有一丝生机。

不仅如此,孔璋和夜照空的魔质勉强可以称为原生魔质,虽然孔璋的魔质是最初的魔质,夜照空的魔质是来自于孔璋,但是在位阶上孔璋的魔质并不高于对方,并不像尸魃的尸质感染僵尸时具有压制对方的位阶。

所以在这场争斗的同时,两人的魔质也必然会为了生存而进化。

而且这种生死之战下的进化速度是非常惊人的,仅次于种魔大*法的催化速度。

就好像孔璋的魔质有一些在吸噬了敌人魔质的负离后便崩溃了,而另外一些魔质却是成功的将吸噬过来的负离纳入自己的内部轨迹中,甚至形成了第三层或是第四层的外围负离,围绕着正核不停的跃迁。

江湖艺人有一种游戏,就是两手抛三个鸡蛋,如果在这基础上每再加入一个鸡蛋,难度便会更大。

这道理便类似于此时孔璋的魔质之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两种魔质之争,是类似于晋升圣阶的最后一步洗炼自身。

不同的是,圣阶都是先掌握了圣阶力量的奥秘,再洗炼自身,直至内外合一。

而两种魔质此时的争斗,却是相当于先提前走了这一步。

圣阶洗炼时有前人经验,而且是逐步洗炼,稍有不对便会停下,仍然凶险无比。

而此时两种魔质在孔璋体内的争斗,虽然也具有部份圣阶洗炼的作用,但是却是你死我活型的。

并且这是魔质为了生存zài

争斗中的自我进化,像夜照空如果胜出,也不过是相当于肉身洗炼成了圣阶的程度,但是由于灵智已失,并不能真zhèng

动用全部力量。

只有孔璋胜出,才真zhèng

有可能在魔质进化中找出一条不亚于圣阶的道路来。

这也是孔璋为什么要冒险以神识微观魔质微粒子层次的争斗,因为如果在两种魔质的自我进化之争中,他的神识能够发挥一点作用,或许便是取胜之机。

有人指挥的是部队,没人指挥的不过是两只野兽在搏斗。

在这种层次下,神识境界越高,才能“看”得越清楚,才有可能影响微粒子的变化。

但就算是如此,也仅仅是多上一些机率。

原本孔璋是打算花上数十上百年的时间来慢慢探索其中的奥妙,找出一条圣阶之路的。

两种魔质的碰撞互噬下,越来越多的负离从夜照空的魔质中飞出,这代表着夜照空的魔质正在大量消亡。

当他的魔质完全消亡时,便有两种可能,一是孔璋胜并且活下来,另一种是孔璋胜但是同归于尽。

而孔璋的魔质也同样在消亡,因为有一些魔质在接收敌人魔质中的负离后却承载不起而导致微粒子内部的轨迹崩溃,一个个三十二边形的魔质粒子如烟花般在识海中爆开,而且这种崩溃往往也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直至有一个魔质粒子吸收了大量的负离都还能平衡下来。

孔璋立即意识到这是他的生机,因为既然有某一个魔质微粒子能够在吸噬了大量负离后并没有崩溃,那便代表了有一种模式是成功的。

只不过如果没有孔璋的神识切入进来,每一个魔质微粒子遇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有的或许吸噬了两颗负离,有的或许吸噬了三颗负离,于是便会生出不同的变化,各自为政,便会导致有的魔质崩溃,有的魔质消亡。

但这样生机便在于,当孔璋的神识切入进来后,在精神层面上,他如果能找出这些魔质微粒子没有崩溃的原因,那么他便立于了不败之地。

或许不一定能借此洗炼晋升圣阶,但是却绝对足以支持到夜照空的魔质完全消亡取得胜利,而且不会同归于尽。

这正是孔璋的神识介入进来后的最大优势!

孔璋神识在多个没有崩溃的魔质微粒子中扫描,终于找到一点头绪。

他隐隐的发xiàn

,正核与负离的力量是不一样的,而一个微粒子的组成,必然是正核与负离的力量达到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并不是指五五开这样均衡,也可能是四六,也可能是三七,也可能是九一,还可能是八二。

但如果两种力量不对等的情况下,还没有崩溃,这个微粒子的结构中的负离数量可能是不同的,还可能是负离间的距离也是不同的。

但这种距离不同,指的是一个微粒子中的负离与另一个微粒子中的负离距离不同,但在本身这个微粒子中的负离间距离却可能是相等的。

也就是说魔质的自我进化中揭示了几条路来保证自己的生存不被现在吸噬敌人魔质中的负离而崩溃,至少孔璋已经发xiàn

了几种可能,一是通过吸噬的负离数量恰好与正核形成新的平衡,就像一个天秤的另一端恰好放上等重的秤砣一样,这种情形下,其负离间的距离是不等的,而且可能极度混乱。

另一种却是负离不管增加了多少,之间的距离恰好是等分的,哪怕是其跃迁的轨迹发生了变化,在微粒子世界中飞得像天女散花一样,但在孔璋的神识扫描下会发xiàn

,任意两个负离间的距离始终是相等的,精确到以孔璋目前的神识都找不出来分毫的差异。

第二百三十节 互噬(五)

而后面这种魔质便异常的稳定,但如果外人此时看到得到孔璋的身体,便会发xiàn

这部份魔质在孔璋的形体上却呈现一种似烟非烟似气非气模样。

此时孔璋的身体在外观上怪异无比,有的地方是固态,有的地方是液态,有的地方是气态,有的地方就像上面所说似烟非烟,似气非气,看似气态却又偏偏凝聚在一起不散开。

这种种异象都是两种魔质争斗的结果,代表了魔质千奇百怪的进化之路。

如果现在能长啸,孔璋必然会长啸一声。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找出了一条道路。

剩下的只是看他的神识能不能影响魔质的微粒子,使其朝着自己刚才所思的道路去进化。

当第一个快要崩溃的魔质微粒子在孔璋的神识牵引下正位,使得在一个微粒子中的负离彼此间的间距完全相等时,由于这是亲身以神识牵引在其中,比刚才单纯神识扫描感觉更加清晰。

正位成功的那刹那,孔璋顿时感觉到在这一个微粒子中的所有负离,彼此间的力量联成了一片,于是恰好与正核之力相持不下了,虽然在这个微粒中正核的力量仍然居大,但是也不过是能多影响微观世界中的一些空间,并不能完全压制负离,因为负离已经联成一片。

孔璋此时的心神已经完全沉醉在其中,忘了身处险境,随时可能丧生在地肺毒焰之下,忘了正与夜照空生死相斗,败者将从此消亡。

他就像一个才走进奇妙世界的孩童一般,为自己终于找到窍门而欣喜万分。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其他的魔质便如数泡制,一一稳定下来。

不过世界就是如此奇妙,魔质本身更是异数中的异数,孔璋差不多自认为已居于不败之地,可以坐等夜照空的魔质一一消亡之时,夜照空的魔质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虽然夜照空已经失去灵智,但他身上的魔质在面临最大的危险时同样爆fā

出了惊人的顽强,于不可能中产生可能。

孔璋的魔质一稳定下来,夜照空的魔质消亡得更加快速,魔质的本能为了生存,同样开始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尝试,这些尝试都是用尽了夜照空这个宿体的记忆以及经lì

中的点滴。

夜照空本身并非圣阶修士,但是他却胜在有一个好师傅,他的老师是圣阶修士中也屈指可数的厉害人数,否则也不能令道门忌惮。

所以夜照空的记忆里自然有一些其师讲过的东西,这些东西就算是用魔道搜魂之法都未必搜得出来,但对于魔质的本能来说,这却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它与夜照空是一体的。

虽然夜照空当初并没有资格开始修liàn

,要开始接触这些,至少是已经步入天人境第四阶,但这并不妨碍夜照空记了下来。

这些来自于圣阶修士当初的尝试和构想,其中有失败的经验也有成功的经验,更有许多尚只是停在理论中。

魔质本能在其中尝试了不知多少次,每失败一次便会有一些魔质微粒子消亡,这意味着夜照空的魔质几乎是在以双倍的速度走向灭亡,但终于在灭亡前产生一种意料不到的变化。

在一些魔质微粒子中,在一瞬间正核与负离的力量处于绝对的相等。

不过这种相等也是无数个混乱中的奇迹,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机会,是用了大量的魔质消亡作为代价才出现的。

在夜照空的记忆中,其师曾经转述魔师宫的传承,历代魔师都会探讨不同的圣阶之路。

这些圣阶之路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更有的只是一种理论,从未有人达成过。

因为一旦踏上天人境第四阶,圣阶之路便不容易再转换,想想从天人境第四阶到洗炼自身所需的时间和精力,以及过程中遇上的危险,又有几个人敢去重新尝试一条新的圣阶之路?

哪怕对于已经成就圣阶的人来说,转换圣阶之路要相对容易一些,只是需yào

重新洗炼自身。

但这洗炼过程中就像现在两种魔质经lì

的一样,同样会遇上巨大的危险。

玄门当初的道法大多是走的大液元,放在圣阶之路上依然如此。

夜照空的魔质本能此时便是提取宿体的记忆中一条圣阶之路,而且只是存zài

于理论之中,尚无人真zhèng

修成,换句说极可能是错的,让人消亡也有可能。

这条路首先要的便是正核与负离中的绝对平等出现,在这绝对平等了现时,才始有机会走上这一条路。

正常情况下正核与负离会取得一种平衡,但不等于平等,或许四六,或许三七,或许九一,或许八点五比一点五。

当真zhèng

意义的的平等出现,也会随即因为负离的轨迹变化,距离变化,导致各个负离之间的力量互相干扰,这正是绝对平等难以出现的原因,同时也是即使出现也是只有短短一瞬间,随着变化而消失的原因。

但这一次却和之前有几个不同,第一,这个发生异变的微粒子的正核特别的大。

两种魔质对决之下,微粒子的消亡是指的原本微粒子正核与负离互相牵制吸引的平衡结构崩溃,但是崩溃后的正核与负离却并没有完全消亡,所以孔璋才会需yào

重新构建新的平衡。

而同样的夜照空的魔质也会遇上,所以他的魔质消亡得比孔璋更快,他走的进化道路也不像孔璋一样是重新构建一个新的平衡。

发生异变的这个微粒子正是被其他崩溃的微粒子中有的一些正核挤了进来,原本这个微粒子应该会立即崩溃的。

但同时却又有更多的负离也同时进入了这个微粒子,一时间负离反而压过了正核。

于是这个微粒子中的两个正核竟然硬生生的被挤压在了一起,而且还在不断压缩,并且奇迹般的没有崩溃,哪怕非常的不稳定。

与此同时四周消亡崩溃的微粒子仍然有负离在不断的飞入,魔质本能并不具备灵智,这种脆弱的平衡,如果是孔璋,会去尝试找出其中能平衡不崩溃的原因,尝试重新构建新的微粒子结构。

而魔质本能则不一样,只是本能,所以在极短时间出现平衡时,就代表这一处的魔质已经安全了,除非下一刻再崩溃或是即将出现崩溃时,他才会基于本能去改变。

既然安全了,魔质本能的指令序列便会改为第二优先,考lǜ

如何得到更强dà

的力量来杀死敌人。

就在这时候,由于其他的正核和负离在不断涌入这个微粒子,终于出现了前面所说的正核与负离完全相等的一瞬间。

而这一瞬间是由超过正常数十倍的负离和接近十个正核被挤压缩在一起形成的。

下一刻又一个正核要挤进来,就像是一个已经塞满了的人的房间要再塞进来一个人一样。

这个微粒子理所当然的再度崩溃了,但是在这崩溃的同时,由于之前一刻正核与负离达到了一个平等的临界点,同时又有一个新的正核正在进入。

在崩溃的同时,那正在挤进来的正核却受不住这崩溃时的力量而分裂了。

并且在这分裂之时,分裂开来的正核其中有一块发生了奇异的质变,在它的身上出现了一种新的状态,上面同时具有正核和负离的力量,而且也同样完全相等。

这使得这一块分裂开的正核变成了微粒子结构中一种新的更小微粒子,它既不是正核,也不是负离,而是一种中性的力量。

并且崩溃时的力量,使得这一小块尚不知dào

如何命名的粒子像炮弹一样的轰击在了另一个微粒子上,以强悍无比的姿态强行闯入了另一个微粒子中的轨迹圈中,正正中中的再度轰中了其中的正核。

那正核被这新的粒子轰中,当即分裂,分裂时却释fàng

出巨大的力量,不但把本身的附近的负离搅得一团乱,而且这些正核碎片也像炮弹一样向另外的微粒子轰去。

其中仍然具有正核之力的碎片便会被微粒子中的正核吸引过去,使得其正核比一般微粒子中的正核要重上许多。

但这些正核碎片中却也有像刚才那粒新粒子一样的碎片,仿佛是被那种粒子感染了似的,一部份碎片会同时具有正核与负离之力,并且处于绝对平等的状态。

如此,终于引发一场像是多诺米骨牌似的反应。

从第一个开始,越来越多的魔质微粒子以自身的崩溃为代价,产生超级强dà

的破坏力。

最初这种破坏的方向是在夜照空的魔质范围内,但当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向四面八方传染似的扩散时,那些原本已经被孔璋重新恢复平衡的魔质微粒子也受到冲击。

在这种冲击下,魔质之争重新归于混乱,因为这种裂变感染是无序的,夜照空的魔质无意中按照魔师宫的某条圣阶之路产生的异变,是就连原本那位魔师宫先贤都没想到的,他当时只是探索如何令得多个微粒子合并,从而产生新的微粒子结构,而这种微粒子必然比原本的微粒子沉重许多,因为轨迹圈大小不变,但同时挤入的正核与负离却增加数倍,还要保持微妙的平衡而不崩溃。

这种混乱一产生,相当于大洗牌,因为理论上所有魔质微粒子都有可能受到冲击而发生裂变,对孔璋和夜照空的魔质来说,现在根本没有人能计算得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除非孔璋能做到在这种冲击下还能第二次构建平衡,把不可控的裂变变成可变的裂变。

如果孔璋也作不到,最后的结局极可能便是在这种无穷无尽的自我分解中,两人的魔质像燃烧一样崩溃完全,走上同归于尽之路。

第二百三十节 互噬(六)

孔璋没料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变,从夜照空的魔质发生异变,不断裂变分解其他微粒子开始,自然也冲击到了他已经恢复了一部份的魔质上。

当孔璋能重新构建微粒子结构时,这意味着他的境界进一步得到了提升,他的恢复能力已经超过了之前十倍,离圣阶也就只有半步之遥,即使有人能将他毁灭至魔质微粒子的原始状态,他都还能再度复生,并且只要有一个魔质微粒子尚在,他的神识便不会散去,这正是圣阶所达到的转化生命形态的地步。

但是夜照空产生魔质裂变却是一场足以让两人同归于尽的变化,甚至可以称得上灾难。

从第一个孔璋控zhì

的魔质被裂变开始,他便意识到这其中的可怕,这足以把他现在已经恢复的所有魔质全部分裂变。

而且从第一个开始到所有走向毁灭,这时间只会越来越短,因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变为八,后面的分裂速度会呈几何数字飚升。

在这种裂变下,即使是他能重新构建也无济于事,因为会继xù

被分裂,而他构建的速度却是比拼不过这裂变的速度。

但他必须阻止,否则他将和夜照空一起走向毁灭。

电光石火间,孔璋想到一种可能。

潮水涌来时,一块石头是无法挡住潮水的,但是如果所有的石头垒在一起组成墙就未必了。

他先前做到的是在一个微粒子中把所有负离的距离变得相等,从而令得负离间的力量不再互相干扰,反而联成一气。

要挡住这裂变的力量,孔璋只能试一下将所有现在还在他掌握中的微粒子的负离打破原来微粒子的原有结构,全部变得距离相等。

裂变的力量像狂潮般涌来,所过之处魔质的微粒子纷纷分解。

但当孔璋将剩下的所有魔质的轨迹全部合并联成一片后,所有负离的间距都相等了,由负离所产生的力量不再互相干扰,而且全部联成一气。

正核却是成环形一般聚合在一起,挤压在一起。

两种力量竟然不再像之前那样互相抵耗,而是像变成了互相支持一般,联合成一个整体。

从某种程度上说,孔璋把所有魔质变成了一个粒子。

这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大堤一样挡在了狂涌而来的浪潮前,裂变的力量之前是在把一个个的微粒子促化裂变,而现在等于是要一下子把所有的魔质一起裂变。

裂变像是撞上了铁板一般止住,而这种聚合的力量却反压过去,如龙吸水把把之前一个个分裂消亡的魔质碎片重新吸进刚才的大粒子轨迹圈中。

此时从外面看去,孔璋的身体像是发生了奇变一般,整个身子一下子变得如星云般灿烂,再下一刻却又变回如烟似气一般飘忽。

所有魔质重新归于一,孔璋缓缓张开了双眼。

在最终的争斗中,他不但胜出,并且避免了同归于尽的命运。

这场胜出好处之大,难以估量。

先前星辰云彩般的身体,那是所有的魔质微粒子聚合在一起。

不过这个还未尽全功,要完整的完成,应该是所有的正核聚合成一个正核,而负离完全等分的分布在正核之外。

这个境界所产生的力量连刚才夜照空所产生的裂变之力都能压制,甚至孔璋是在未完全完成的情况下便反制了失控的裂变之力,如果能完全聚合,这代表孔璋便能将这种形态稳定下去。

不过这不是圣阶,而是比一般所指的圣阶更高一层次的力量。

步入圣阶,其实各自具有的力量也不一样,都统称为圣阶,但圣阶力量同样有高下之分,就好像孔璋现在的形态魔质微粒子仍是各自为政,但其中的负离间距却是完全相等。

这也是一种圣阶力量的结构,不过在层次上却是比不上裂变与聚合。

裂变产生于夜照空的异变,但却是失控的,聚合是孔璋勉强使出了一次,但并不完整,并没有真zhèng

的聚合。

但就只凭他现在能把负离的间距等分并恒定下来,同样代表他真zhèng

的步入了圣阶。

而那个宿敌般的夜照空也在这场争斗中彻底灭亡,或许有一天,如果孔璋的能凭从魔质中得到的记忆制造一个夜照空出来,但是其神魂的模式与结构却仍是没办法复原。

几乎就在孔璋成就圣阶的同时,他身后的绿焰终于冲破了真灵之卵的护持之力,涌了过来。

孔璋长笑一声,整个身体如烟气般向上便冲。

无数的绿焰炙烧过来,以此时孔璋的境界,已经明白绿焰的高温和其中的剧毒都是能促使物质在微粒子层面便崩溃。

即使是他现在进化到了更高形态的魔质都不能例外,最多是崩溃得缓慢。

但是孔璋却有自信能逃得生天,因为在绿焰的包裹下,虽然魔质微粒子在不停的崩溃,但在他神识导引下,这些崩溃的微粒子却又在不停的被其他魔质微粒子吸纳,甚至直接被他组合成新的魔质微粒子。

并且在生命形态改变后,他再也没有什么心脏、脑袋等要害部位。

生灵一般形态时,自然会有要害部位,伤到要害部位时,极可能便立即死亡。

圣阶修士转化生命形态成功后,这些要害便再也没有了,因为在他们的生命形态中,每一个微粒子只要不是神识刻意的去作出调整,平时的基本形态都是一样的。

就像孔璋现在变成烟云一般,就算他操纵着变幻出人形,但本质上各处都是一样的。

圣阶还会以人形出现,只是因为过去的记忆,也方便与人见面,以免过于惊世骇俗,但生命的形态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

现在孔璋唯一担心的便是劫数,他隐约能猜到一点关于天劫的真相,但是也只是一鳞半爪。

而且不管真相如何,劫数若至,他并无把握渡过。

达到现在的境界,再回忆之前真灵之力与天劫对抗时的情景,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同样是凌驾于一般圣阶层次之上的力量,从境界来说,就好比他从前看到的物质形态和微粒子的微观世界差别这么大。

尽管他不知dào

真灵之力与劫数之力的真zhèng

来源,但要么便是更高层次的力量模式和结构,比如像他才经lì

过的裂变与聚合,要么便是从更微观更细微的微粒子层次所掌握的力量。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既然正核都能再分裂而蜕变成中性的微粒子,那么在正核与负离的层次之上便可能存zài

更细微的层次,那或许能带来生命形态更深层次的进化——

北海之上,是一望无边的海水。

然而此刻却产生异状,千里内的海域宛如即将煮沸似的产生大量汽泡。

呼的一声,一只黑乎乎的小舰从海水中冲了出来,直冲天际,半刻不停,直冲上云霄之上。

不过更惊人的还在后面,在它身后,足足数十里的海水忽然荡然而空,露出千丈之下深壑,那是自从桑田变沧海之后便再也没在人前露过的海底真貌。

这些荡然而空的海水并没有消失,而是陡然遇到无法想象的高热变成了云彩积结在了这片海域之上,形成了一大片浓厚的绿云。

因海水陡然被蒸发而出现的海底只是昙花一现,四面八方的海水紧挤而来,按道理说便应该重新灌满。

但是在刚才海水被蒸发的地方,那海底的土石中却冒出丝丝绿焰,接着这些绿焰越来越多,最后冲开海底土层与倒灌过来的海水短兵相接。

那些绿焰正是来自于地肺中的太古毒焰,高温自是不必说了,内中更有剧毒。

倒灌过来的海水遇上绿焰竟然持续蒸发,天上的绿云扩展到覆盖了足足两千里的海域,并且比先前厚了一倍不止。

绿焰冲出,倒灌过来的万钧海水竟然不能填满,导致那海底的土层一直裸露在外。

天空之上,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离毒焰冲出之处远远的,里面烈焚余叹道:“如此虽然能人为的制造一处毒焰的渲泄之处,但这片海域不知dào

要死伤多少生灵了。”

“列宗主何必在意,若不如此,任由地肺中的肺泡破裂,将会有更多的太古毒焰冲出,到那时恐怕便不只这一处毒焰了,整个东胜神州,甚至四州之地都可能有毒焰喷出,那时才不知dào

会死多少生灵。”杨战不以为然的道。

列焚余缓缓点头,随即厉声道:“这全都是那魔头之过,此次他想必也已经葬身地肺,但纵死百次也是难赎其过!”

神梭中众人说话间,海底处的毒焰狂喷了一阵后,慢慢势弱,毒焰从宛如喷泉般的回落,海水持续倒灌,终于绿焰缩回,海水覆过,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若非天上多了浓厚到难以想象的绿云,这一切仿佛便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神梭中的人却不会这样想,就算毒焰终于泄完,但后面的麻烦事还会一桩接一桩来。

海中死了如此多的生灵,要想不惊动北海龙族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过相比北海龙族还可以道歉赔礼,并言明是因为地肺中的毒焰喷出,予以解释外,更麻烦的是那些绿色的寸云。

那里面蕴含着从毒焰中带出来的剧毒,一旦化为雨水滴下,一滴水便不知dào

要毒死多少生灵,现在最怕的便是风把这些云吹到人烟稠密的地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云彩极厚,一般程度的风恐怕吹不动。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众人正筹谋如何化去这剧毒雨云时,忽然在极远处的海域似来一声剧响,便见和先前太古毒焰冲出来的情形一模一样,又有一大片绿色雨云在遥远的海域上空悍然形成。

PS:今天晚上有饭局,不知dào

赶回来是什么时间了,只好多写了一节,现在更了。

第二百三十一节 太古隐秘(上)

王纯阳等脸色顿变,自己等人为了消弥灾劫而不得不把地肺中的太古毒焰提前引发。

虽然这令得大劫变小劫,但也造成了面前笼罩千里区域的剧毒雨云,其中的剧毒哪怕是凝成雨云,得到稀释,内中一滴也是剧毒无比。

所以他们正发愁如何把这些雨云消弥掉,以竟全功。

想不到这里还没解决,竟然还有另一处也生出相同的毒云。

众人正吃惊之际,列焚余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脸色顿变。

难道是孔璋那魔头还没死?

列焚余惊疑不定,这种毒云的形成,明显是地肺太古毒火冲出地面所致,因为是在海面上,所以才会蒸发海水形成大量毒云。

但自己等人只是借九天十地神梭冲破了一处,这第二处是从何而来的?

要知dào

地壳重压下,太古毒焰也不是那么容易冲出来的,否则早就完蛋了。

这一次是因为地肺中的毒焰被孔璋等人引得动荡,无意中与真灵之卵的守护力场产生了远比平时激烈的对抗。

若太古圣灵是苏醒的,只需yào

收缩力量遁走,则这太古毒焰也就不会继xù

逸出了。

但偏偏那圣灵回归到了最初的形态在沉睡,只是放出力量保护自己。

阴差阳错之下,太古毒焰越来越多,积压在地肺中,一旦爆fā

,必是天大的灾难。

那时候就算是地壳的万丈土层也压制不完,总有软弱的地方会被冲破,所以列焚余等人才会冒险把毒焰在未蓄积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引发出来。

这也是有仗着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相助之功,不然以他们自己去引,虽也会成功,但危险系数就太大了,一个不好,在不断冲破地壳导引毒焰之时,也是可能会神形俱灭的。

连他们都如此辛苦,这第二处毒焰又是如何冲出来的?

王纯阳等人可能还在怀疑是不是毒焰太盛,即使是有他们钻出导引,仍是有另一处被冲破了。

但列焚却不禁想到了孔璋身上,若是他也没死,想逃出现在毒焰肆虐的地肺,便有可能了,而且当时还有另外一只袭击过他的怪物。

只不过他当时能察觉不论是孔璋还是夜照空,实力都不如他,只是地肺环境太特殊,他缚手缚脚才没能除去二魔罢了。

现在居然有第二处毒焰冲出,难道会是这两者中的一人造成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北海造成这么大的灾劫!”

王纯阳等人还在惊疑时,从远处的海面有两道遁光正迅速向这么飞来,内中有两名年轻男子,离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还有数十里声音便已经传来,而且隔着这么远,竟然如同就在梭外说话一般清晰,显示出强横的修为。

不过列焚余却不放在眼里,这两个差不多也有天人境的修为,但要是与他比还是差得太远。

他怀疑远处那第二个毒焰冲出是孔璋造成的,正心情大不好,加上他修的是火系,脾气自然也不会太好,一拂袖道:“哪来的两个小辈敢对我们大呼小叫,待我出去看看。”

“列兄且慢,这应该是北海龙族来人了,还是让我去解释一番吧,正好合力将这毒云移到九天之上化去。”王纯阳道。

“好大的胆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语气却是发生在孔璋身边,一个蓝衣男子正向孔璋喝道。

两处毒云一先一后升起,海中这两处区域,几千里范围内的生灵几乎灭绝,这等灾劫自然是惊动了北海龙族。

龙族族长当即派出人手前来察看,两个去了王纯阳等人方向。

另外一个却是来看第二处毒云的地方,这名龙族才成年不久,名唤赤摩。

这第二处毒云的确是孔璋所为,他冲出地肺时,毒焰跟着冲出。

只不过幸好他不像是王纯阳他们一样用九天十地辟魔梭神故yì

导引毒焰,所以随着他冲出来的毒焰远比另一处小。

饶是如此也是死了不知dào

多少生灵,还不包括头上雨云的威胁。

不过这一切当然不会被孔璋放在心上,相反他现在心情大好,好到了极点。

这一番历险,特别是与夜照空相斗,虽然凶险无比,但毕竟是他胜了。

不但除去了生平一大敌,报了当日之仇,更晋入圣阶,只要再稍加时日,便再也无须惧怕道门,从此天下之大可任其纵横。

而且不知dào

是不是由于是在地肺中成就圣阶之故,劫数竟然到现在还没找上自己。

他冲出海面,就像是坐牢三年的犯人重见天日般,正心情大愉,谁知dào

眼前这蓝衣男子却从远处飞来对他大呼小叫。

“找死!”孔璋冷喝了一声,良好的心情被打断,自然不悦。

那龙族男子赤摩却是被气坏了,北海是龙族的老巢,在北俱卢洲和东胜神洲之间,自太古以来一直被龙族掌握在手。

数千年前,也就只有龙族中的一个偏支出了个烛龙,脱出龙族自立门户。

但烛龙虽然已修成大神通,到底出自龙族,而且只是从此不再完全听从龙族的命令,拥有自己的独立性,又没与自家亲戚翻脸,还算是半个自己人。

另外就只有千年前叶家在此立足,那是有道门暗中全力支援,并且叶家自己也出一个圣阶修士叶神婆。

就算是叶家也不可能单独对抗龙族,只不过有道门在背后支援,而龙族自忖如果要灭掉叶家,有叶神婆在必然会付出非常高昂的代价,如果再加上道门其他圣阶也出手,龙族并无必胜把握。

其中又有烛龙出来说项,北海龙族才和叶家约法三章,叶家也只是在其居住的岛屿一定范围内有绝对权力,但如果出了那范围,龙族绝对不会给面子。

这一点叶神婆也是亲口承诺叶家会遵守的,所以叶家才能这么多年与北海龙族相安无事。

所以在北海范围内,龙族基本上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绝对主宰,任何势力如果在陆地上打生打死,他们也懒得理睬,但只要进入北海,就会被视作进入了他们的地盘。

孔璋和王纯阳他们分别弄出这么大的阵仗,面前这年轻龙族自然是非常愤nù

,这死了多少海中生灵啊。

“你才找死!”年轻龙族暴喝一声,一扬手,便放出一股庞大的真元气息辗压过去。

他连活口一时都不想要了,本来龙族族长是叫他来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再处理。

但他现在一生气,却是打算直接把孔璋给灭了。

龙族是太古圣灵之后,天生神通广,只要成年便有天人境的修为。

龙族的肉体强横远在人族和一般妖族之上,而且本身智慧也极高,只是脾气暴燥。

若是同阶的人族修士与其单独对仗,十有八九要吃大亏。

赤摩的真元气流放出,毫无阻拦的击在了孔璋身上,孔璋四分五裂开来。

赤摩一愣,没料到对方口气极大,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过下一刻便发xiàn

不对,那四分五裂的孔璋的各个部分竟然还在继xù

分裂。

几乎是几个弹指间,孔璋便消失,而一大片血色烟云便将赤摩笼罩在了中间。

“不好!”赤摩虽然脾气暴燥,但龙族可不是笨蛋,自然瞧出不对。

一声长啸从这海面上响起,陡然现出一条身长过百丈的红色巨龙来。

这正是赤摩的原形,他虽一时瞧不出来孔璋施展的是什么妖法,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所以现出原形,若还是敌不过便立即逃走。

半空中就看到一条巨龙陡然出现昂首扬尾,威武十足,随即便被血色烟云包围,里面传出来愤nù

的叫声,再然后是惊恐之极的吼声,再接下来便了无声息。

血色烟云一敛重新化成孔璋的模样,而半空中一具百丈长的龙形骨架滞空而立,骨肉却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最坚硬的龙骨,还保持着正在极力挣扎抵抗的姿态。

孔璋飞开,那具赤摩的龙骨骨架便直坠坠的向海水中坠去,激起一股里许高的水柱,便那么沉入了海底之中。

就是这片刻间,赤摩便已然死在孔璋手中,而且神形俱灭。

孔璋摇了摇头,却还极不满yì

,这是他根据夜照空的记忆中那身吸食生灵血肉的魔功凝生成的血噬力场。

虽然魔道之中向来有吸噬敌人血肉转化为自己力量的法诀,但是以圣阶的层次去重新构建大不一样。

就好比以前是一滴水,现在是一条江,甚至整个大海的区别。

龙族的强横宇内有数,但一个成年龙族就这么被孔璋瞬间灭杀了。

这是因为孔璋现在炼出的血噬力场虽然是来自夜照空的记忆,但在力量层次上却是在微粒子层面直接对龙族的身体进行破坏吸化。

所以本来以赤摩的肉身,等闲之物根本伤他不得,就算是伤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灭杀了。

但孔璋的力场却是直接把他构成他身体的每一个微粒子进行破坏,但吸化进自己的力场中,这种程度的吸化远远超过一般魔道法诀吸化效率万倍,就算是龙族也抵抗不了。

第二百三十一节 太古隐秘(中)

孔璋这次虽历生死之险,但得益之大也是显而易见。

虽是初入圣阶,但是他却有自信,随着时间,恐怕就是那些先他踏入圣阶之人也未必比得上他。

这大半是得自于魔质从一开始进化的道路便与玄门的各个传承不太一样,玄站分传道门、魔道、邪宗,甚至大部份的散修传随也是出自玄门诸圣,但他们的圣阶之路大都是固定向某种更高阶的生命形态进化,如此风险比魔质进化稍小,但是在成就圣阶之后还要再进化的路便也会狭窄一些,除非他们取得质的突pò



这种质的突pò

,也是孔璋此番晋阶后的一个明悟。

圣阶的力量层次来源于微粒子内部的层次,任何一个修士,只有达到这地步,不论是以法诀被动的影响其中的力量结构,还是像孔璋一样主动的影响其中的力量结构,才有希望成就圣阶。

当然像孔璋这样能主动影响其中的力量结构,代表着在力量应用上更加圆融。

孔璋的明悟便来自于此,既然微粒子内部中有正核与负离,而且在与夜照空的死搏中,他更是得到许多经验,从中便可提炼出微粒子世界中的一些法则。

最重yào

的是正核可以分裂,可以聚合,而且在分裂时,机缘凑巧甚至会产生正核与负离之外的第三种更小微粒。

如此便可以把微粒子的法则分为三个层次,一是组成微粒子的正核负离的序列和结构,二是正核的分裂与聚合,以及产生第三种甚至第四种新的微粒子。

但孔璋却更看得远一点,第三个层次便是,既然正核是可以分裂的,那么组成正核的又是什么?负离是不是也可以分裂?在正核与负离之上是否还有更细微的微粒子和微观世界?如果有,岂不是代表着有更高层次的力量存zài



孔璋恨不得将这些一一破解,不过他也知dào

,他毕竟才入圣阶,光是前两个层次就要花去他不少时间,第三个层次是对更高阶力量的探索,最起码的条件便是他的神念还要提升,否则就算有更细微的微观世界,但他无法“看”到,又何谈掌握。

不过就只是前两个层次,孔璋已经有自信不会惧于任何同阶的圣阶,除非对方已经掌握了他猜想中的更高层次力量,才能从根本上压制他。

后者倒也并非不可能,像地肺中真灵之卵的力量和天地轮回劫的力量,即使是以他现在的神念层次都还是没办法窥破,这也能从另一个方向证明他的猜想并非无的放矢。

但同层次之内,魔质进化从一开始的魔种萌发诞生魔质开始便是混乱不堪,根本不像玄门走的是有序之路。

所以风险远超玄门的传承,但是得益之大却也是成正比的。

孔璋在与夜照空的魔质死拼时明白了如何平衡正核与负离,这便令得他在这一微粒子层次可以作出近乎无限的尝试。

这意味着他的进化之路和掌握的圣阶力量并不只限于像玄门传承那样死板,换句话说,如果他能窥破其他圣阶的力量结构,他甚至可以凝聚出其他圣阶的力量。

这本来是近似于不可能的,因为哪怕微粒子的序列百分之九十九相似,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不一样都会带来质性的差异。

圣阶修士们如果改走其他圣阶之路,便要放qì

以前的道路,否则无法平衡微粒子层次的结构紊乱,最终就会像夜照空的魔质一样崩溃,但是孔璋却奇迹般的办到了。

孔璋随手灭杀了一只北海龙族,便要准bèi

离去。

虽然头上是毒云漫天,不知dào

落下时会死多少海中生灵,更可怕的是如果被风吹动到了其他地域,恐怕后果会更严重。

但孔璋却没有放在心上,这自然会有那些道门中人去收拾残局,用不着他多操心。

不过就在他刚准bèi

离去时,忽然神识中有所感应。

他迅速的向左侧天空望去,沉声道:“谁?”

一缕金光以快得无法想像的速度闪现在他百丈之外,这道金光的速度令得孔璋都吃了一惊,此时孔璋的神念感应差不多能达到千里之内,但对方几乎是在他刚感应到的时候便现身了,这是何等的速度。

世间速度能达到这般的只有一人,孔璋瞳孔微缩,望向百丈外那道金光中的人影,“原来是扶摇大圣,不知dào

有何赐教?”

那道金光中的人影带着强烈的威压光辉,不过这对于已经和他处于同一层次的孔璋来说却是自然不会被压制,真要动起手来,倒是对方那可怕到了极点的速度反而让人忌惮。

扶摇大圣见孔璋并没有受到他的威压,微惊道:“我以为我这次晋入圣阶已经是罕有之事,想不到在你身上竟然还发生了更不可议的事。”

他的话的确不错,孔璋相当于一跃两阶,自然是比他还要夸张一点。

孔璋笑道:“大家同喜同喜,大圣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便要离去了。”

“且慢。”扶摇大圣是在远处感应到了孔璋灭杀那个年轻龙族赤罗才过来的,能这样随手就灭杀一个成年龙族,就算不是圣阶,至少也是天人境第四阶才有可能。

“道友可知刚才灭杀的是北海龙族?”

“知dào

,那又如何?就算还打不过龙族那几头老龙,大不了我先躲起来。”孔璋笑道,他有这自信,或许现在还不是烛龙和北海龙族之长的对手,但是只要给他时间,他必然凌驾其上,这股子自信便是来自于他对那三个层次的明悟。

其实他也并非想与北海龙族为敌,只不过已经与赤罗动上手,而且头上毒云也的确是被他弄出来的,以龙族的高傲必然不会听他解释什么。

之前又被道门到处追杀,现在晋入圣阶,又哪里还愿意受这鸟气,自然是随手灭杀了再说,真要被龙族族长或是烛龙找上来再说了。

扶摇大圣见这一番说辞并没有引起对方上勾,不由一愣。

孔璋含笑相望,静待扶摇大圣继xù

说下去。

扶摇大圣这么赶过来,又以龙族相吓,恐怕是有什么想利用自己的地方。

孔璋倒也不介yì

被利用一下,不过却要看他拿得出什么东西,以及要做什么了。

如果价值与付出不对等,孔璋自然不会上勾。

果然,扶摇大圣见用龙族威吓不成,略一沉吟便道:“算了,道友也是成就了圣阶之人,我还想借着别人之势未免太小看道友了,这是我的错。也罢,我便直说了吧,我适才虽是想吓住道友,但其实是有求于道友才会如此。”

“大圣有什么事要我相助,总得先说说给我什么好处。”孔璋淡淡的道,“大圣已经成就圣阶,还有求于人,所谋恐怕极大,恐怕就是圣阶都有殒落之险。”

“哈哈哈,好,明人不说暗话。要道友心动,总得先拿出让道友心动的东西来。我本来是想帮道友化解与龙族这仇怨,想必龙族之长和烛龙还是要给我几分面子的,但看来以此为代价是根本不可能说动道友的。”扶摇大圣道。

孔璋微微点头,他刚才已经点出重点,以扶摇大圣成就圣阶后还要求人相助,所谋之事必然惊天动地。

灭杀了一个年轻龙族虽然麻烦,但孔璋既然也晋入圣阶,就算短时间内还不是龙族几头老龙的对手,但相差也不会太远,保命是肯定没问题的,甚至假以时间,孔璋有自信反过来压制龙族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又何须扶摇大圣赚这个人情。

“不过道友这次成就圣阶,却是没有经过天地轮回大劫,道龙可以不惧龙族,不惧其他圣阶,但是这劫数之下,不知dào

道友可以把握?”扶摇大圣道。

这话一出,孔璋顿时凛然,他成就圣阶之时,原本应该降下的劫数的确没有发生,他也有些奇怪,所以也一直担心。

“莫非你能帮到我?”

“直接帮你渡劫,我也办不到,否则,我的劫数来时,我也不用那么狼狈,还要借助地底的太古圣灵之力才逃过。”扶摇大圣摇头道。

正当孔璋失望时,扶摇大圣道:“但是我却可以告sù

你一些自太古时代开始的隐秘,这其中便包括了劫数之秘。如果知dào

这些,或许对你到时候抵抗劫数会有帮zhù

,不知dào

这些秘密的价值能否让你动心?”

此言一出,孔璋顿时眼中眸光一涨,扶摇大圣的话恐怕不是骗人,他渡劫时之狼狈和闯到翠原附近来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也就是说他早就知dào

地肺之下隐藏着太古圣灵之卵,故yì

把劫力引过去,激起了对抗,于是他便成功的渡过此劫。

如果能从他口中知dào

一些秘密,说不定对于将来渡劫真有帮zhù



但是以孔璋的狡猾也猜想得到扶摇大圣所谋之大恐怕是非常不简单的事,自己涉入进去恐怕祸福难料。

“大圣以诚相待,我也不说假话,太古隐秘,又对我渡劫可能有帮zhù

,我的确心动,但是饭菜再好吃,如果没命去享shòu

也是没用,不知dào

道友所谋划的事又要我怎么相助呢?”

第二百三十一节 太古隐秘(下)

“我便和道友先说上一段。”扶摇大圣没说出自己所谋,反倒大方的说起太古隐秘来,“道友想必也知dào

,在太古时代,没有诸天世界,只有一个世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

“那时候这世界无边无际,而且还在不停在向虚空四处扩张,从中蕴生了许多强dà

的圣灵。这些圣灵也天生便有极为强dà

的神通,而且好斗,他们彼此间的争斗实在是太恐怖,以致于整个世界都支离破碎,到了这地步他们才停手。不过为时已晚,大部份太古圣灵们已经陨落,并且世界在支离破碎的过程中,侥幸活下来的圣灵又有一些因此而陨落。”

孔璋见对方不管不顾的先说开了,心想反正自己还没答yīng

什么,他愿意说,老子不听白不听,连忙聚精会神的听,同时问道:“这么说诸天万界的形成都是这些圣灵之战造成的了?”

“不错,而且主世界支离破碎的过程,这些圣灵的遗蜕与一些大的碎片结合,才提供给了这些碎片世界成长为真zhèng

的诸天万界,具有完整法则的机会。”扶摇大圣点头道。

孔璋恍然大悟,原来主世界在当时的大战中支离破碎,那些碎片是与陨落的圣灵整合才形成的新的界天,难怪有的界天法则之完善不下于主世界,有的界天却是宛如幼苗,各个界天法则也不完全相同,看来都与当时融合的圣灵有关,之后这些界天的生长必然也会受到融合的圣灵所影响。

“诸天万界的形成,更是加剧了主世界的破碎,并且使得主世界继xù

碎裂。本来照此下去,主世界应该不复存zài

,而分裂成不知dào

多少个界天存zài

下去,并且当时的碎片世界只要有虚空中与大量圣灵遗蜕相结合,都有机会形成新的界天。剩下的来圣灵眼看不妙,便想挽救主世界,当时最强dà

的几个圣灵合力用那些已经陨落的圣灵残骸将主世界的破碎补上了。不过他们也耗去了大部份的力量,需yào

陷入长久的沉睡中恢复。”

“但主世界因为破碎过一次的原因,再也没有从前那样完美,圣灵们便又合力制造了一件法器出来镇压界天,用这件法器来执行他们预计的计划,继xù

补完世界,并且在这个计划中,这件法器会自动搜索已经分离出去的世界碎片,将其重新与主世界融合。”

孔璋静静的听着,忽然道:“莫非这件法器就是如今上昆仑的那本书,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扶摇大圣大笑道:“不错,就是它。”

孔璋眸光一闪,“果然是它,这么说所谓天劫也就是与它有关了。”

扶摇大圣哈哈一笑,“既然道友已经猜出与它有关,这故事便说到这儿吧,前面的话便当是我平白奉送道友的,不需yào

道友付出任何代价。”

孔璋的嘴咧了一下,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欲擒故纵手法了,问题是偏偏对方正说到关键之处。

他不由得沉吟了一下,方始开口道:“大圣果然是高明之人,故yì

搅得我心动。不如这样吧,我可以答yīng

大圣,不论大圣所谋为何事,我都答yīng

参上一脚,但是我不会承诺为大圣必定做什么,我只会在你所谋的事中按自己的利益行事。若大圣能同意,便可以继xù

说下去了,若觉得不值,那我也只好不听了。”

孔璋说到这程度,已然是折衷的底限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愿意为扶摇大圣火中取栗,以他之能都要求助于人,此事难度之大未必比抗过天劫容易上多少。

扶摇大圣听了孔璋的话,心中微松了一口气,“好,那就一方为定,为示诚意,我继xù

说完,说完之后再告sù

道友我所谋的事。”

扶摇大圣继xù

道:“刚才道友猜得一点都不错,那件法器便是如今上昆仑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不过接下来的想必道友就不知dào

了,就算是当初炼制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那几个最强dà

圣灵也没有料到,这件法器到了最后竟然会生出灵智。”

饶是孔璋心有准bèi

,还是不由一惊。

扶摇大圣道:“圣灵造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本意是让它代替自己行使补天和监天之责,避免以后再重复圣灵们差点毁灭世界的覆辙。但谁都没料到这智经竟然会生出灵智,生出灵智来,这智经也就不再是法器,而是生灵。”

法器生灵虽然非常罕见,但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不过这一点是在太古时代之后才得以发xiàn

,在太古时代,恐怕那些圣灵的确没有想到,而且偏偏发生在他们造出的御尽万源根源智经身上。

一件法器先要蕴生灵胎,灵胎再生出灵智,这件法器便不再只是法器,而是相当于一个生灵,但同时又身具法器的威能,但同阶之中自然是所向无dí



总之如果一件法器生出灵智,蜕变成生灵,即使还把它当成法器,它也是前途无量的。

比如一柄七阶飞剑如果生出灵智,变成生灵,便可传它道法,助他修liàn

,就是进阶成超阶飞剑也是可能的。

“智经生出灵智之时,恰好是剩下的圣灵们都陷入沉睡,恢复力量的时候,所以根本没有人能扼杀它。相反,他是圣灵们集合了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创造出来的,这力量和智慧一旦被有了灵智的智经所掌握,可想而知便失去的控zhì

。并且智经在创造时,圣灵们便合力赋予了它极大的神通,它一诞生便拥有不逊于圣阶的力量,在漫长的补天和监天过程中,它更是达到了超越一般圣阶的力量。”

孔璋不由动容,更隐隐猜得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果然,扶摇大圣再道:“过了不知dào

多少年,圣灵们醒过来了一次,他们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恢复了大半,想看看自己留下的法器是不是已经按他们的指令收集分离开的世界碎片进行补天。结果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主世界虽然得到修补,可是当他们一苏醒并出现在智经面前时,便遭到了智经的镇压。”

扶摇大圣继xù

说着后面的事,令得孔璋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原来智经生出灵智后,便不再愿意视圣灵们为主,而是反过来要成为圣灵们的主人。

在圣灵们沉睡的过程中,智经在补天过程中的演化,使得它的力量已经足以与任何一个全盛时期的圣灵抗衡。

当圣灵们苏醒过来,想掌控它时,它便先发制人向圣灵们发动了攻击。

这一战不逊于圣灵大战,已经补好的世界再度破碎,在圣灵大战中活下来的圣灵几乎陨落干净,因为力量没有完全恢复,圣灵们到最后只有联合起来试图消灭智经。

最后的结果是智经也受到了重创,但是仅存的几大圣灵也已经力不从心,如果继xù

斗下去,或许能消灭智经,但是圣灵们也会全部陨落。

于是双方暂时休战,圣灵们承诺不再干涉智经,但是要求智经也不得在他们休息的地方去打扰他们。

如此,剩下的几大圣灵各自寻找险绝之地隐觅起来,恢复力量。

而智经则一面继xù

修补再度破碎的主世界,一面将主世界按它的想法开始创造。

这之后的万年,智经才开始了第一次光耀,创造了号称最早的生灵巫族,结束了太古时代,开始了远古时代。

再之后发生的事,孔璋便知dào

得越来越多,这主要是来自于当初墨圣留下的神念信息。

巫族天生神通和力量,却因为黑天界的入侵而同归于尽。

黑天界其实便是当初陨落的圣灵与分离的主世界碎片融合而诞生的新世界,其中的圣灵虽然陨落,但是临死时时的部份神念信息还在,加上那融合的圣灵质性便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新世界的法则,更会在新世界的蕴育的生灵中产生影响,令得那些生灵天生对主世界有一种向往,从而发生入侵。

而黑天界的世界本能,也是无时无刻不想与主世界重新融合,但是却要把主世界的一切法则都变成黑天界的法则。

孔璋听完这些太古隐秘,虽然吃惊,不过他最想知dào

的还是没听扶摇大圣说出来,不由问道:“那天劫与智经的关系?”

“所谓天劫,便是由智经发动的,你既然已经掌握圣阶之秘,自然明白各种天劫之力都是不同层次的力量显现。”扶摇大圣道。

“智经为什么要这样做?”孔璋皱眉道。

“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智经是圣灵们所造,虽然生出了灵智,但从前的影响还在,它虽然不再屈从圣灵之下,但是之前圣灵们下的命令在它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它也把主世界当成了它的地盘,它才是这里真zhèng

的主人。由于这一个原因,它自然要防止类似于当初圣灵大战的情况再度发生。”扶摇大圣道。

孔璋微微点头,明白其中的道理了,智经想必是既要创造生灵,但同时又要监控生灵们的进化,防止其中出现过度强dà

,危及到它的存zài

,以避免太古时代圣灵大战,把主世界都破碎的事情再度发生,于是设置了各种力量结构和模式的劫数,限制生灵们的进化程度。

这样虽然还是有生灵能抗过劫数进阶,但数量必然受到它的限制,而且看来圣阶是它极度不允许存zài

的,因为圣阶实jì

上已经开始接触到世界真zhèng

的本源,所以圣阶所遇劫数特别强dà

,那劫力现在孔璋都一点看不出端倪,极可能是超出他现在所接触的层次,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圣阶修士们逃不过劫数。

第二百三十二节 杀皇(上)

“第二个原因也很简单,主世界历经两次大战,恐怕已经很难修补,就算是智经,估计也要费上很大力qì

,所以我猜它在修补过程中也需yào

补充,当然,到了它这种境界,任何能量元气都能补充,但是就像我们吃饭一样,能吃佳肴美食,为什么非要去吃难吃的东西?”扶摇大圣缓缓道。

孔璋面色顿变,他听懂了扶摇大圣话里的意思。

第二个原因看来是扶摇大圣的猜测,极可能主世界在两次大战后已经变成了一个类似病人的存zài

,需yào

智经持续的维持和修补,它也会大量损耗力量,自然需yào

补充。

所以它视天下修士为食,劫数既可限制修士们的进阶和数量,避免重复太古时代的悲剧,而且消亡的修士所带有的元气能量也被它用来弥补自身的损耗。

修士修liàn

,本身就是把天地元气进行提纯以供自身进化的过程,所以以修士为食补充,自然远胜于普通的元气吸纳,越是高阶的修士,能量层级便越高,这也是它对圣阶修士几乎设下必死劫数的原因。

如此一说,孔璋便能猜得出远古时代圣贤辈出,却最终全都陨落,远古之后的圣阶修士虽然仍然存zài

,而且数量并不少,但是却纷纷隐匿起来,即使出现也是以分身的形式,将力量压制在天人境,为的便是避免动用圣阶力量引起了智经的关注。

按孔璋所知,正常情况下,针对真人境和天人境的四九重劫是每三百六十年至四百年一次,而天地轮回劫却是一千三百余左右一次。

只要过不去的,按刚才扶摇大圣所说,最终都变成了智经的补充。

这些情况,如果不是从扶摇大圣嘴里说出来,任孔璋如何聪明也只能猜得到一两分,但既然他一说,便豁然贯通了。

“最好笑的是你们道门向智经献祭,其实是饮鸠止渴。”扶摇大圣眼中出现讥诮的眼神,“当初人族诸圣陨落,玄门分裂,道门势盛,遂独霸上昆仑,向智经献祭,从智经那里得到指点,道门始有今日之盛,却不知dào

其中的祸害。”

“有什么祸害?”孔璋微微皱眉道。

扶摇大圣也不瞒他,笑道:“道门以献祭的方式向智经献上了许多珍稀之物,这些珍稀之物对智经来说是各种元质,甚至不乏其他界天中特有之物,与主世界重新碰撞时掉落,对智经来说自然是有价值的。智经给献祭者的回报就是助他们推衍法诀。但是你好好想想,若是修liàn

这些由智经推衍出来的法诀,道门一系的修liàn

在智经眼中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如果我没猜错,智经感应道门中的圣阶修士远比其他容易许多,若真是劫数降临,别人或许还有机会干扰智经的感应,但道门则相反。”

孔璋一惊,不过细想扶摇大圣的话,果真如此。

玄门分裂后,道门一系为了一己之私,和其他势力争斗了近千年,最后终于独霸上昆仑,隔断了其他势力向智经献祭之路。

道门能有今日之盛,有献祭之功,诸圣陨落后,不少道法失传,道门得一些残缺法诀,又或是自行创出新的道法,但是都颇有不完善的地方,自己也并非不能完善,只是需yào

时间。

但通过向智经献祭却是轻而易举的便推衍完善了法诀,使得道门的发展始终能凌驾在其他宗门势力之上。

孔璋默然不语,扶摇大圣冷笑道:“道门一开始想必是没料到,但是这千百年下来,宗门中人或许仍是不明白其中的坏处,但对于圣阶修士来说,想必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只不过势已至此,他们也没办法挽回,只能继xù

依附下去。”

“难道就没有办法摆脱?”孔璋皱眉道。

“当然不是,像当初诸圣争鸣的年代,便是许多圣贤在掌握圣阶之路后自发杼机,不断创新,每一次的创新都会令得智经的感应减弱,所以最后诸圣才会纷纷陨落于劫数之下。”扶摇大圣道。

孔璋微微点头,明白扶摇大圣的意思。

智经光耀界天,创造生灵,或许甚至不叫创造生灵,也许只是促化生灵诞生,但不论是促化还是创造,在这一过程中,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理所当然的在生灵诞生过程中便动了手脚。

甚至于这种手脚是什么,孔璋都能猜得出来。

这一点换成以前他就算能猜得出来被动了手脚,但也仍然不明细理,但成就圣阶之后他却是明白,必然是智经在创造生灵时,便从微粒子层次,甚至是比圣阶现在掌握的微粒子层次还要细微,比正核和负离还要高的层次上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连圣阶都无法彻底摆脱。

从微粒子层次上智经把生灵的生命形态固定下来了,所以只是被它创造出来的生灵都没办法彻底摆脱这种感应,包括妖族在内。

但是生灵是会进化的,生灵被创造出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从太古时代至今的千万年,生灵也在衍化,特别是人族,修士修liàn

法诀本身便是一种极大的进化过程,达到圣阶更是近乎彻底的改变原有生命形态。

随着进化,智经最初的掌控便会不断的削弱,而献祭使得它又有机会参予到修士的修liàn

中,表面上是它为修士们节省了大量精力,帮zhù

修士们推衍法诀,但在这一过程中修士们修liàn

的道路便重新被它所掌握,所以修士的生命形态进化自然也会被它推衍出来,被削弱的掌控便隐蔽的又加强了。

道门中的圣阶或许后来已经明白这个道理,正如扶摇大圣所说,是饮鸠止渴,但人在沙漠,却不得不喝。

道门从前太过霸道,独占上昆仑,其他各方势力被压制,但若有机会,岂会不想推倒道门?

大楚王朝的兴衰都被道门影响,以武帝的强势都没办法彻底压制道门,若道门不进反退,这些势力的反扑又将是怎么样一副可怕的光景?

而且此中奥秘还不能在道门内部公布,否则后果难以预料,严重到甚至会引起宗门一夕而溃。

除此之外,真要公布,等若与智经彻底翻脸,智经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也是难以预料的。

所以道门中的圣阶就算明知如此也没办法一下子改变过来,不过按孔璋所想,道门也并非无所作为,观道门这千年来,各宗其实也在鼓励自行创新法诀,像孔璋所修liàn

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便是那位前代祖师穷尽空间变化之理而创出,但并未向智经献祭。

不过这到底是少数,总的来说,正如扶摇大圣所言,道门势盛,但也因此而被智经掌控得更深。

“不过道门也的确不乏厉害人物。”扶摇大圣叹道,“即使被智经掌控得更深,但道门竟然还是有人能凭己力硬抗过天地轮回劫,以往我还不知厉害,这次我自己经lì

此劫,差点便亡在劫下,最后还是借助翠原之下那沉睡的北玄武之力才渡过。”

劫数实jì

上是智经设置下的力量触发,感应到相应的力量层次的生灵,劫力便会每隔一段时间自动灭杀他们,就好像我们定期给树木除虫一样。

要想逃过,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干扰感应,一是凭己力硬抗。

“这当真是温水煮青蛙啊。”孔璋叹道。

若扶摇大圣没有撒谎的话,智经对于它所创造的生灵,就像是一个牧羊人,生灵们就像肥瘦不等的羊儿,圣阶也不过是其中最强壮的羊罢了,仍然逃脱不了被屠宰的命运。

与主世界分离出去的其他界天,在智经眼里也不过是更大牧场,可以让它养更多的羊。

可笑大楚王朝还在一心想侵占其他的界天,但若是智经光耀其他界天,那么便等若掌控了其他界天的法则,一样沦为羊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知dào

大圣是如何知dào

这些的?”孔璋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瞒道友,当初与智经对抗,其实是它的创造者的那几个最强dà

生灵中,其中的凤凰圣灵在与智经对抗中灭亡。不过凤凰圣灵有复生之能,我便是来源于它的一部份。”扶摇大圣肃然道。

孔璋这才明白扶摇大圣的来历,当初创造智经的最强六大圣灵,白虎圣灵彻底灭亡,只有少许血统存于世,麒麟不知所终,青龙的来历与大楚王朝有莫大关系,而另一条苍龙留下的血脉便是如今的北海龙族,玄武圣灵受创最重,至今仍在养伤,便是孔璋在地肺中见到的那枚真灵之卵。

而凤凰圣灵虽然有死而复生之能,却没料到智经也是厉害无比,竟然在复生之前进行干扰,令得凤凰圣灵无法顺利复生,而且被一分为二,其中大的一部份便是如今妖族圣庭中的那位孔雀圣王,而较小的一部份便形成了眼前的扶摇大圣。

这些圣灵血脉是属于先天生灵,并非智经所创造,所以智经对它们的掌控是最弱的,只是根据当初几大圣灵创造智经时留给它的信息。

不过扶摇大圣和孔雀圣王仍是没有逃脱掌控,因为当初他们是部份生灵真魂转生,真魂没彻底苏醒前,他们修liàn

了一些人族的法诀。

待真魂苏醒后,神通觉醒,但是那些法诀的影响便一眼能看破了,只是也没办法彻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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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节 杀皇(下)

“这么说,我岂不是也一样?”孔璋终于色变,他的情况与扶摇大圣类似,现在他的形态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想必在智经的感应中也是属于最弱的那类,但是他始终修liàn

过道门法诀,若修liàn

过的法诀中有智经的影响,那他一样始终没办法摆脱。

“不错,除非你能达到与智经接近的层次,至少要找出智经在其中设下的感应契机是什么,才有可能。”扶摇大圣叹道。

孔璋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刚才便已经默察体内,便是一无所获,若真是摆脱不了智经的感应,那只能说明智经设置感应契机的层次比正核和负离这一级数更高,所以以他现在的层次都没办法找到其中的诡异。

“多谢大圣。”孔璋定了定神,对扶摇大圣的话信了八成。

“要彻底摆脱智经感应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在圣阶之路上走得更远,达到它的层次。”扶摇大圣道,“除此之外,你就只有压制力量,不显现圣阶之力,这样智经便不会特别关注,毕竟在它的感应中,若非圣阶,普通生灵不计其数。还有一法便是寻找到一处智经未曾掌控的界天,隐于其中,便能暂时隔断它的感应。”

孔璋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在灵州时发xiàn

一处可能通向一处新的幽冥界天的通道,竟然会惹来旁门第一人,北邙山九幽神君的介入。

孔璋点了点头,不枉他和扶摇大圣作这个交yì

,扶摇大圣给他的信息算是相当有用。

至少他知dào

了其中的缘由,明白了劫数的因果。

既然扶摇大圣兑现了他的诺言,孔璋自然也不好食言,略一沉吟问道:“现在大圣可以说出你所谋之事了吧?”

扶摇大圣望向孔璋,嘴里吐出两个惊人的字:“杀皇!”

“杀皇?!”孔璋猛吃了一惊,立时明白扶摇大圣说的是什么,不由眉头皱起来道:“原来大圣的目标是大楚武帝。”

虽然吃惊,但孔璋倒也不觉太奇怪。

扶摇大圣等三个妖族大圣聚义狮驼山,这次都几乎控zhì

了西域,结果却功败垂成,反而被大楚赶咄了西域,扶摇大圣本人更是差点身亡,这仇可不小。

罪魁祸首自然是武帝,但历代大楚帝皇都有神mì

力量护身,连道门都要忌惮,就算扶摇大圣晋入圣阶,也同样没有把握,否则道门也不会受到压制了。

所以扶摇大圣才会到处寻找帮手,一般的帮手连和武帝作对的资格都没有,除非是圣阶。

以前的孔璋自然也是没有资格的,但现在却是勉强有了资格插手此事。

“不错,我狮驼山毁于大楚之手,此仇如何能不报!”扶摇大圣恨声道。

孔璋微微点头,“不过道友,按你之前所说,如果圣阶间发生战斗,极可能引起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关注,难道你就不怕吗?”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扶摇大圣冷笑道,“就算是身死道灭,我也要向大楚还以颜色,别人不敢惹青龙一脉,我却是要动上一动。”

“青龙一脉?”孔璋疑惑的道。

“我不会瞒你,你想知dào

的,我都会倾数相告,在此事中如何抉择,自当由你决定。大楚帝室能够有今时今日,甚至在楚始帝和武帝两代反过来压制道门,全是因为他们算是青龙一脉。当初的六大圣灵中,白虎圣灵身灭,玄武圣灵藏于地肺之下,我也是来到北冰陆才察觉到的;凤凰圣灵转生为孔雀圣王和我,麒麟圣灵不知所终,剩下的苍龙圣灵和青龙圣灵受创最轻。前者便是北海龙族之祖,后者便是大楚帝室兴盛之因。”

原来大楚帝室当初能从人族诸多势力中崛起,除了有道门相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当时的楚始帝遇上了青龙圣灵。

彼时青龙圣灵亦是在恢复养伤之中,但因为受创较轻,所以在沉睡中也曾多次醒来,每一次短暂醒来,都能发觉地面上正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到得遇上楚始帝那一次,青龙圣灵便决意也暗中插手生灵的进化,以免被智经完全掌控。

所以楚帝一脉便能豁免于智经的感应和劫数,不过青龙圣灵既然插手,智经也很快就发xiàn

了。

双方是否再暗中交过手,不得而知,只知dào

从此青龙圣灵没有再现身,但是大楚帝室却从此兴盛。

扶摇大圣的猜想是智经和青龙圣灵达成了妥协,青龙圣灵不得直接干涉世间的生灵,只能通过大楚帝室间接影响,作为交换的条件智经不得伤害大楚帝室。

如此一来,楚帝一脉相当于青龙圣灵在世间的使者,地位自然非常特殊。

历代楚帝更是得到青龙圣灵的护佑,具有圣阶级的力量,只是可能这到底不是他们本身的力量,而是来源于青龙圣灵,所以历代楚帝的寿元都并不长久,与普通人几乎无二。

唯一的例外就是楚始帝和现在的武帝,他们的寿元都超过了普通人,几乎不逊于真人境的修士。

“这位武帝的野心比他的先祖还要可怕,楚始帝不过是想一统人族,他倒好,连我们妖族都要全驱逐走,不然就得臣服于他。哼,我倒是要和他斗上一斗。”

孔璋皱眉道:“既然武帝有青龙圣灵护佑,连智经都不敢直接伤害他,你想杀皇,如何应付青龙圣灵?”

扶摇大圣道:“这个倒不用担心。青龙圣灵大半时间都在沉睡中,只不过他的伤势比玄武圣灵轻多了,所以间中会苏醒过来,但这每一间隔至少都是几十上百年。而且就算他苏醒过来,他也未必敢出手。因为按我的猜想,青龙圣灵当初既然与智经妥协,他若出手,便是违反了与智经的约定。”

“所以若只是我们出手,青龙圣灵未必敢直接干涉。”扶摇大圣眼中出现疯狂的眼神,射出浓烈得化解不开的仇恨。

孔璋猜想扶摇大圣敢冒着青龙圣灵出手的危险计划杀皇,想必底牌不只这一张,既然他认为有办法牵制青龙圣灵,那便不再多问了。

孔璋想了想道:“大圣义薄云天,不畏强权,我佩服之极,但是此事我却不便直接参予,若有其他地方能为大圣效劳,我倒是可以出手。”

听孔璋如此说,扶摇大圣不由露出失望之色,不过他很快便恢复过来,笑道:“你与大楚帝室没有毁家之恨,不愿直接出手,我倒也理解。既然如此,不妨这样,大楚帝室能有如此地位,除了青龙圣灵护佑外,道门与其互相牵制之余也互相利用,佛门也甘为其用。道友既然晋入了圣阶,何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对昔日与你为敌之人小惩大戒,便可为我吸引一些火力,方便我行事?”

孔璋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明白扶摇大圣的意思。

孔璋不愿意直接出手,这样万一青龙圣灵苏醒,也找不到他头上,避免到时候成为扶摇大圣的替死鬼。

扶摇大圣便转而求其次,要孔璋率性而为,暗示他可以去与佛宗和道门为难,以报被道门追杀之仇。

只要孔璋一出手,以现在孔璋的修为,道门恐怕最强的力量都要用来应付他,必然会受到牵制,道门与大楚帝室的关系又非常复杂,既互相利用又互相牵制,有孔璋这名大敌出手,道门便有理由不出手了,便替扶摇大圣减轻了压力,专心对付武帝。

孔璋干笑几声,“我倒是想报仇,不过道门实力雄厚,先前大圣也说过,道门中甚至有人能抗过天地轮回大劫。我虽不惧,但若动起手来,引发劫数,岂不是弄巧成拙。”

“我怎么会害道友呢。圣阶间的战斗的确容易引起智经的关注,但这也得分轻重缓急,道友不要忘了我是如何渡过晋升圣阶时的劫数的,那相当于第一次天地轮回大劫。”

孔璋不由微微意动,“大圣的意思是说?”

“我先前渡劫便是计划了很久,最初想借冥狱宗的千年禁地中的禁制为我抵抗劫数,结果还是低估了,好在我有最大的后手。我曾发xiàn

玄武圣灵化为卵形藏于地肺之下,所以劫数降临时,我将劫力引向那里,玄武圣灵自发的护身之力果然与劫力发生冲突,才让我逃过一劫。这便证明若同时爆fā

多处圣阶间的战斗时,便会干扰智经的感应。同样的道理,若我布置的力量与楚帝冲突,到时候智经便会首先关注,无瑕再顾及道友了。”扶摇大圣道。

孔璋沉思起来,良久始笑道:“大圣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是光吃了人好处不知dào

回报之人,就依大圣所言,到时我自会酌情考lǜ

出手,不过什么时候出手却是依我自己决定。”

扶摇大圣大喜道:“道友肯答yīng

帮忙,我狮驼山一脉已是感激。”

孔璋摆手道:“道友勿要如此,不过我瞧此事极为不易,恐怕就算有我暗中相助,道友也难以达成心愿。”

孔璋的确不太看好,青龙圣灵如果与智经互相牵制,但武帝登基以来反过来压制道门,道门竟然处处退让,武帝更是公认的强dà

,这强dà

从何而来?

一是武帝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圣阶力量,智经对此容忍,大约是看在历代大楚帝皇寿命都不长久,只是借助青龙圣灵之力的缘故。但观道门忍让,恐怕武帝虽生命有限,但在活着时的力量必然强dà

无比,才能力压道门中的圣阶,扶摇大圣虽然厉害,但未必能敌得过武帝。

二是武帝到底是人族帝皇,自有不少势力甘为其用,就算自己能牵制一下道门,还有魔道邪宗,还有大楚本身的实力,

不过扶摇大圣想必也是看出孔璋的忧虑,为了进一步坚其心,免得他临到头反悔,不得不再道:“道友不必忧虑,此次行事,我也是计划周密,更邀得了其他帮手的。”

“不知dào

大圣还有什么帮手?”孔璋不禁问道。

扶摇大圣迟疑了一下道:“我便全盘告sù

道友,以便道友能安心。此次出手,除了我之外,尚有常山那个老怪物,除此之外,北冰陆上的宗门也会呼应行事。道门这次直接派人参加翠原之会,表明支持大楚,大楚打算进攻北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到时候等大楚将大部份实力都投往北方进攻之时,其圣京必然空虚,我等便趁这个时机聚集力量闯入圣京诛杀武帝。只要成功,人族必然从此四分五裂,以道门之性,没了武帝压制,也必然会趁势而起,到时天下大乱,智经恐怕更加无暇了。”

孔璋察言观色,知dào

扶摇大圣似乎还有所保留,不过听他如此说,他敢行此惊天之举底牌自然也不止一张,总之自己到时候见机行事,若他们真能行刺武帝成功,自己顺水推舟一把不是不可以。

至于牵制道门,孔璋倒不在意,反正与道门已势成水火,只是要注意,吸引一下火力可以,在圣京之战没有开始前,只能小打小闹,倒是不能大打起来,不然自己便成了替死鬼,需得扶摇大圣他们先动起手来,方可与道门放手一战。

“大圣,既是如此,便期待他日你的盛举,就此别过。”孔璋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扶摇大圣面前。

第二百三十三节 拜谒(上)

白云悠悠,风云变幻。

大楚境内倒是风平浪静,然而这一年却是震惊了天下。

传远在北方的邪道旁门每隔百年都会举行的百城大会不知dào

出了什么问题,竟然引得天劫降临,而且劫数大得惊人。

整个北方陷于汪洋大泽之中,无数生灵死于这场劫难之下,就是那些宗门都不能幸免,听说连冥狱宗的宗门都毁于劫数之下。

而且一波未平又生一波,天劫刚完,人祸又生。

不知dào

是被什么人穿破了地壳,引了地肺中的太古毒焰上冲,千万海中生灵就此化为乌有不说,最麻烦的是在北海两处海域上空凝生成了毒云,这毒云内蕴太古毒焰之毒,虽然已经被海水稀释了百万倍,但仍是剧毒无比。

还好彼时有道门中人正好在北海屠魔,奋力将毒云送往了九天之上,经由雷电罡风炼化,才消弥了一场不亚于天劫的人祸。

正道修士拍手称幸,魔道邪宗则说是暴殄天物,地肺中的太古毒焰没几个人敢去沾,但是这被稀释后毒云,在魔道邪宗某些人眼中却是可以用来修liàn

或是制炼法器的。

不过没人知dào

这其中还有些小插曲,比如在将毒云消弥时,道门中人与北海龙族曾经起过冲突。

据说是北海龙族蛮无礼,横指道门应该为毒云负责,道门中人便与之发生冲突,结果打退了一个龙族,又引来了七八个,到后来多达二十余条成年北海龙族,将辟魔神梭团团围住。

最后道门一方仗着辟魔神梭一走了之,龙族虽强,但要想拦住这件堪称最强的浮空舰,恐怕要他们那位族长出手才能办得到。

“事情就是这样了,据列宗主说,彼时龙族完全不肯听我们解释,浮空舰上当时尚有魔师宫的黄泉,大楚王朝的杨战和亚圣王纯阳,论实力,龙族虽多,他们四人若是联手,恐怕败的只会是那二十多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龙族。不过以大局为重,不想引起道门与北海龙族的冲突,而且此事缘由到底我们也有点责任,是列宗主为追击孔璋那魔头,才会引起地肺中的变动,所以便以神梭遁走。”

一名蜀山派的长老恭敬的在向室中的几人禀告此次北海发生的事情经过,当然,他只是转述,消息来自于列焚余。

“诸位怎么看?”室中之人俱是如今蜀山派中掌权的核心人物。

“列宗主做得没错,北海龙族向来骄横无比,不过我们倒暂不用与其冲突。若是我们与龙族冲突,其他人不知dào

多开心。”庄璇玑点头道。

室中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称赞列焚余不愧为一派之宗,恢宏大气。

“那个人呢,当真死了?”一把女声在一片称赞声中忽然响起道。

问话者正是羽红袖,听到羽红袖的问话,那名前往了星宿宫的长老忙答道:“孔璋那魔头多半已经葬身地肺之中。”

“什么叫多半?这话是你猜的,还是列宗主所说?”羽红袖秀眉皱起。

“红袖,怎么可以这样对师叔说话?”羽皓然不悦的道,不过嘴上虽如此说,眼光却落在那长老身上,显然也是对这长老的回作不太满yì



孔璋如今已经是道门通辑榜中悬赏最高的,此人叛出山门已经众所周知,但是偏偏一直不死,连道门遣出的一只专门对付他的七人小队也煅羽而回,白千秋至今还在养伤,实在是令道门颜面扫地。

所以道门怀疑他遁入北冰陆之后,出动的已经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更得星宿宫宗主自告奋通前去。

“是,是列宗主这样认为的。”那长老硬着头皮道。

“若是列焚余所言,那或许不假。毕竟地肺之中的危险,就算是我都不敢轻往。”羽皓然沉声道。

“若他真的死了,那倒是好了。”羽红袖心中微松,若孔璋就此死了,倒也恩消仇弥了。

其他人一时也纷纷议论,令得室中嘈杂起来。

“好了,大家不用讨论了,若那魔头已死,此事便到此为止。”羽皓然环视一周,令得四周噤声,“接下来,若是我猜得不错,武帝只怕会对北冰陆用兵了。”

“不错,武帝之心人皆知dào

,以前是北冰陆的宗门团结一致才能阻止大楚。现在一场天劫之下,北冰陆化为汪洋,虽然现在水已退去,流入北海,但是上面的生灵死伤惨重,一些凡人建造的城池也毁于一旦,连一些宗门山门都被毁了,这次看样子是无力再阻止大楚的入侵了。”羽红袖亦道。

“还请宗主示下,我们可要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事中再助大楚一臂之力,还是找个借口袖手旁观呢?”庄璇玑道。

“此事我们倒不便袖手旁观,别忘了叶家还在北海,如果能打通北冰陆的通道,我道门各宗从此便联成一片,再说就算我们不出手,在大楚的魔道邪宗未必不会助他们一臂之力。”羽皓然站了起来,挥手道:“便将我这意思传讯给其他各宗吧,看他们的意思,如有意见,可在道门长老会上提出。”

“是,宗主。”

羽皓然便待挥手便众人散去时,忽然神色一动,接着便听到外面响起迎宾大钟之声,这是迎宾弟子遇上有贵客上门时才会敲响的。

“什么人来了?”庄璇玑讶然道。

羽红袖也是一眼的惊讶,这时候会是什么贵客上门来了?

就在这时,便见外面有人的声音响起道:“启禀宗主及各位长老,从太上感应宗来了一位贵客,要入山见宗主。”

“什么,太上感应宗?”众人更加讶然,太上感应宗一向居于上昆仑,侍奉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很少现世,上次也不过是派了一名弟子庞皓入世。

羽红袖深思之际,羽皓然道:“不知是七大感应中的哪一位?速速有请,我在小静室中相候。”

说完,众长老都明白羽皓然之意,那是要单独接见太上感应宗的来人了,便各自离去。

最后羽皓然却是叫住了羽红袖与庄璇玑,命她二人随自己前往小静室接见那位七大感应之一。

进了小静室,只见其中有一位红光满面的麻衣胖老者负着双手而立。

“原来是七大感应中的希夷先生。”羽皓然微微点头,算是提点了身边两人一句。

“羽宗主别来无恙,距离上次前来上昆仑之后风采依旧啊。陈*希夷贸然前来,还请恕罪。”麻衣老人道。

“哪里哪里,当日与诸位一会,特别是贵宗大长老袪欲真人的风采,仿如昨日。不知dào

这次希夷先生前来,有什么事吗?”羽皓然沉声道。

“我们七大感应向来居于上昆仑,作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联系世间的使者,这次前来,的确有要事,不过我要先求见贵宗那位独孤剑圣。”希夷先生道。

“什么?你要见独孤师叔?”庄璇玑失声道。

她口中的独孤师叔,便是希夷先生口中的独孤剑圣,外界则称为剑圣独孤,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正是蜀山派镇压四方,令得魔道都不敢相犯的圣阶修士。

当然,魔道中也不是没有同阶的修士,比如那位魔师宫的魔师,只凭剑圣一人,便未必是其对手,说不定还要稍逊一筹,但是道门诸派也并不只这一个圣阶修士。

就算远在北海的叶家不算在内,光苍穹派、昆仑派也各有一位圣阶修士,蓬莱岛虽然不问世事,但只要那两个老神仙还在,亦具有莫大的威慑力。

与之相比,魔道中只有裴钰和阿修罗神君,就算再加上邪道九宗,远在西牛贺洲的魔佛陀,也占不了上风,只有连妖族中的孔雀圣王、北海龙族之长,烛龙,以及旁门中那个老怪物九幽神君加一起才能略占一些优势。

但道门之外的力量可没道门这般紧密,何况世间也并非只有这些势力,还有佛门四大宗,也各有一位不亚于圣阶的存zài

,大楚皇朝的武帝更是难以对付。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可能晋身圣阶之人,其中首推大楚皇朝的武帝之下的王纯阳,此人号称亚圣,实jì

上据说是随进可以晋入圣阶,但不知为何却一直不肯突pò

那最后一步。

别人不知dào

内情,但若是孔璋却能猜得几分,那亚圣出身儒道,是已经末落的儒道最后一丝真传,若他陨落,则儒道从此绝传。

世间只会要么留下一群早就被各方拉拢腐化的所谓儒士,要么是只有王启年那种尚有骨气,但是缺乏变通的方正之徒。

突pò

之时必经劫数,以扶摇大圣之能尚且差点殒落,亚圣恐怕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况且就算成就圣阶,王纯阳恐怕也要学其他圣阶一般隐世而居。

除了王纯阳之外,魔道中的拜月魔巫和天尸童子亦极有机会突pò

圣阶,反倒是道门与之相比反倒是示弱了一点。

“不知希夷先生何以要见独孤师叔?”庄璇玑不由奇道。

希夷先生淡淡的道:“此中缘由且容我见到剑圣之时再向诸位分说。”

羽皓然眼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既是如此,我这便带希夷先生前去拜谒独孤师叔!”

第二百三十三节 拜谒(下)

羽红袖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接近虚无的空间,应该不小,但是却是充斥着剑qì



没错,是剑qì

,这个并不小的灵境中只有剑qì

,每一丝力量都能化成剑qì



当羽红袖等外人一进入时,四周的剑qì

便立即迸发,宛如千万剑一齐涌来,饶是羽红袖已经踏入天人境仍是被吓了一跳。

好在她跟随的人都是些强横人物,羽皓然一挥袖,迸发出一道灵光,罩住大家,轻易的便护住众人。

但千万剑qì

仍在那灵光罩外不断迸射,众人能感觉到灵光罩所受的压力。

“不用惊慌,我这灵光罩虽然挡不了多久,但只要惊动了独孤师叔,很快便会见到他。”羽皓然镇静自若的道。

羽皓然手指这充满了剑qì

的虚空道:“此处原是一处灵境洞天,独孤师叔自从突pò

圣阶之后便一直隐于此,他将此处万物尽数化为剑qì

,舍剑之物别无他物。”

羽红袖一阵悚然,剑qì

继xù

冲击着灵光罩,这里的剑qì

无穷无尽,似乎已经形成一种循环不,任何元气进入此界都会被转化成剑qì



就算是羽皓然的灵光罩在这无有穷尽的剑qì

冲击下也不太可能一直挡下去,因为即使溃散了的剑qì

,以及包括灵光罩自身的损耗都会在此界化为剑qì



好在就在羽红袖都有些担心之时,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此界中响起。

“皓然,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有何事?”

“独孤师叔,弟子是带太上感应宗的希夷先生前来求见师叔。”羽皓然恭声道。

“哦?太上感应宗竟然来人了,莫非与智经有关?”那苍老的声音讶然道。

随即一道金光从这无尽虚空的极深处飞了出来,直接罩住灵光罩。

“来!”

那金光摄住灵光罩直飞向此界深处,直至落在一个金色人影面前。

那人影金光闪闪,在虚空中盘膝而坐。

“果然是希夷先生,贵宗祛欲真人和十三虚无先生可还好?”

对上这蜀山派最顶尖的修士,希夷先生不敢不敬,连忙道:“他们二位还好,只是要侍奉智经,向来不下山,您是知dào

的。”

那金光中的人影身材异常高大,宛如天神一般威严,闻言淡淡的道:“很多年前我去过上昆仑,那时是十三虚无接待的我。这次你下山来有什么事吗?”

羽红袖也不禁望向希夷先生,太上感应宗几乎不问世事,除了智经有吩附之外。

果然,那希夷先生不慌不忙的道:“是智经生出感应,感觉人间将有刀兵之劫,此次劫数恐怕非同小可,所以大长老和二长老才命我下山一趟,向道门警示。”

“哦?外间出了什么事?竟然惊动了智经?前些天,我是隐隐感觉主世界的北方似乎有大变动,莫非与此有关,可惜彼时我正修liàn

万剑诀到紧要关头,却是没有精力去探视。”

“呵呵,好教剑圣知dào

。那是妖族扶摇大圣渡过了天地轮回劫,成就了圣阶。”希夷先生道。

剑圣独孤不由吃了一惊,“妖族竟然又多了一位圣阶,这倒是非同小可,不过你们大可以放心,只凭多了一个扶摇圣王,这世间还乱不了吧,若妖族真有心卷土重来,老夫也不会一直呆在此界。”

希夷先生道:“我此次前来,除了替大长老传达警示之外,还有将智经最近显露的谕意传给道门。”

“哦?”

“人起杀机,血流成河,地起杀机,龙蛇起陆,天起杀机,斗转星移。”

那金色人影沉吟起来,忽然道:“好,我明白了。”

“如此,我可以回去覆命了。”希夷先生微微一笑。

金色人影挥了挥手,离众人不远的虚空忽然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似的,希夷先生化作一道清光从那大洞中飞去,转瞬不见。

“师叔,太上感应宗这是什么意思?”羽皓然问道。

“恐怕世间不久将有大动乱,我隐于此界太久,对于外界这百年来都没关注,最近外界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武帝平定了西域,剿灭了狮驼山,那已经渡劫成就圣阶的扶摇大圣便是狮驼山的余孽。”羽皓然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前不久北方北冰陆一带诸门集结时,扶摇大圣渡劫,却将劫数引过去,结果导致死伤惨重。”

“好个扶摇大圣!”金光中的剑圣独孤都吃了一惊。

力抗天劫都不奇怪,但引得祸水东流这当真是奇了,因为劫力之速之猛,剑圣独孤当初成就圣阶之时也是经lì

过的,以他之能也只能凭绝世剑法硬抗。

也唯有扶摇大圣这天生异种,凭借宇内第一的速度才能施展这般手段。

“恐怕武帝不久便会向北方用兵了。”这时候羽红袖插了一句。

剑圣这才注意到羽红袖,皱眉道:“说。”

“启禀师叔祖,北域既乱,大楚一定会向北方用兵。”

“嗯,难怪有人起杀机,血流成河之说。”剑圣赞许的道,“你是羽皓然的弟子?”

“师叔,她是我入道前的女儿,七世渡她入门,今世始突pò

天人境。”羽皓然忙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材,来,这柄剑,你拿去,算是你叫一声师叔祖的礼物。”剑圣独孤笑道。

虚空中忽然金光一闪,便有一道金色光影向羽红袖投来,落在她手化成一柄金色短剑。

羽红袖一得到此剑便感到不凡,内中隐隐含有她现在境界都不能理解的力量,不由又惊又醒,莫非这柄剑就是以圣阶力量造出来的?

果然,只听独孤道:“此剑是我数百年来修liàn

万剑诀时的造物,含有一些我的圣阶力量,就算是同阶的修士,也能有一定威胁,若论品阶,已是超出九阶,堪比十阶法器,就赐予你护身。”

羽红袖不由又惊又喜,羽皓然也连忙道:“还不谢过师叔。”

独孤摆手道:“都是本宗之人,如此多礼做什么。刚才太上感应宗传智经谕示,只怕将有一场大乱将要发生,我在此界恐怕也不会继xù

呆下去了。”

“不过,师叔,不是说如果圣阶之间战斗会引发劫数吗?”羽皓然身为宗主,自然是知dào

一些圣阶间的秘密的。

羽红袖与旁边的庄璇玑尚是头一次听闻,闻言不由一惊。

“圣阶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所以才会有劫数阻止圣阶间互斗,这劫数便掌握在上昆仑的智经之手,它乃是上古神物,执掌天劫刑罚,凡是对天地会产生重大威胁的,便会降下劫数,修道之人突pò

境界,它也会降下劫数。不过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太上感应宗代传智经显谕,表明将有人劫再起,虽然这人劫还不知dào

应在什么地方,但智经传谕,便是希望道门能消弥此人劫,会暂时放过对圣阶的限制。”

“我看多半与那才渡劫成功的扶摇大圣有关。”庄璇玑见羽红袖一句话得了剑圣独孤的赏识,不由也大着胆子道。

“与扶摇有关是必然,但内中还有没有其他变数就难说了。”剑圣独孤叹道,“只怕大乱一起,魔道邪宗也不会甘于蜇伏,你们立即代我传讯给道门其他各宗,便说下一次的道门长老会,我会亲自参加。”

“是!”三人忙道。

蜀山派诸人拜谒剑圣独孤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庆州城,却出现了孔璋的身影。

他漫步在昔日熟悉的街道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与他一起玩需的孩童现在都已经两鬓苍白了。

他依着记忆中的路走去,来到从前应该是金风玉露楼的所在。

却没有看到那儿时居住的楼阁,而是看到一座取而代之的食铺,雕梁画柱,足足也有三层之高,并不逊于从前的金风玉露楼。

孔璋微微一怔,向旁边一个老者道:“我记得这里从前有座金风玉露楼,如今如何不见了?”

“金风玉露楼啊?”旁边的老者不由打量了一番孔璋,睁着半昏的老眼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三十年岁呢,现在我都一个甲子了。此楼早就不见了,听说是其在京城的东家倒了,喜娘又得罪了郑大官人,郑大官人趁机发难,官府便封了此楼。”

“哦,那里面那些人呢。”

“听说喜娘回京城去投奔她那东家去了。”

“大茶壶呢?”孔璋又问道。

“大茶壶?小哥年纪不大,居然连他也知dào

?”老者不由大讶。

孔璋也不解释,只是笑笑,老者手指城外道:“那大茶壶最惨,金风玉露楼倒后,喜娘一脚把他踢开,带着积蓄跑到京城去了,他没分到多少,这地又被官府封了,之后没过多久落在郑大官人手中。他手上钱不多,又好赌,没过多久就输光了,被一帮人打得那叫一个惨,最后听说是躲在城外那乱葬岗去了。”

这次倒是轮到孔璋讶然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平静下来,笑道:“多谢老丈了。”

老者眨了下眼,刚想说话,孔璋便已经不见了,不由吓了一跳。

“鬼,一定是鬼,一定是以前被喜娘和大茶壶害过的人前来索命来了!”

老者吓得不轻,连忙向家跑去,回家后大病一场,又去邻近的寺庙求佛袪邪自不待言。

第二百三十四节 太平记(上)

孔璋的身形出现在庆州城外那通向乱葬岗的方向上,这一片地区荒草丛生,依然一如当初般的荒凉。

孔璋微微一笑便向乱葬岗走去,当初他每次闯了祸要避难,便是躲在这里,现在故地重游。

他要找的人只是一个普通凡人,生命特征与常人无异,除非他一早就扫描过此人,特地记下其生命气场,否则泯于众生之中,想找到便如大海捞针般难。

这道理正是和圣阶修士压抑了力量来避开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感应是一个道理。

不过如果要找的人是躲在乱葬岗的,要找到便不那么难了。

因为乱葬岗阴气极重,地底虽有僵尸,但人尸有别,气场是迥然有异的,如果隔了千里万里,或许要分辨极为困难,但是孔璋已经近在数里之内,要分辨出活人与僵尸的区别却并不难。

常人等闲是不会去乱葬岗的,既然大茶壶藏身在乱葬岗,那只要能找到乱葬岗的活人气场,便多半是他了。

走近乱葬岗内,孔璋神识涌出,笼罩了整个乱葬岗,片刻间便分辨出了其中的差别。

轻轻一笑,便向找到的目标方向掠去。

孔璋停在一个地穴间,这地穴应该是被人用的挖出来的,还掩了半边不知dào

从哪里找来的薄棺材板。

孔璋轻轻推开薄板,里面一个全身上下黑一块白一块,蓬头垢面的老头正仰面而睡,口角还流着涎。

孔璋轻轻敲了敲薄板,那老头立即像只受惊的老鼠般醒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孔璋时,老头连忙惊叫了一声,当即就跪在地上,口里叫道:“我的大爷,你们怎么追到这里了,我再也不去城里了还不行吗?”

老头说着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边告饶。

孔璋轻叹一声:“你怎么变成如此模样了?”

此言一出,那老头动作一滞,忽然停了动作,迟疑着抬起头,睁着一双混浊的老眼看着孔璋。

此时孔璋倒也没穿得大富大贵,只是穿了一身白色儒衫,但他修liàn

有成,相貌便一直停留在进蜀山派五年之后的那模样,与当初在金风玉露楼里的样子并未大变。

那老头眼中闪出疑惑,似乎想起了什么。

“昔日故人,对面不识。”孔璋又是一叹。

这句话一出,那老头再不迟疑,立即像只猛虎般从地上腾了起来,冲出地穴,在阳光下细细打量起孔璋来。

想是从记忆中想起了什么,老头恶狠狠的道:“你,你是孔幽的那个弟弟,你叫孔璋!”

“哈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孔璋笑道。

老头一听,像只饿狼般一下就扑向孔璋,嘴里叫道:“你这小王八崽子,到处惹麻烦,惹了就丢给我们,自己拍拍屁股跑了。”

这老头正是当初的大茶壶,孔璋当初送走了其姐孔幽,自己也跑路了。

金风玉露楼从此之后却是不太平,先是那郑大官人不知dào

怎么知dào

了其外室与孔璋当初有私情,找上门来要打要杀,差点砸了楼里的招牌。

幸好喜娘拿出威风,仗着自家东家的关系,请来衙役才摆平此事,但从此结怨。

过了几年,喜娘那在圣京的东家倒了台,赋闲在家。

后台一失势,这边的官府便给了脸色,以往不敢来麻烦的也敢来了。

那郑大官人一直关注着,趁着这难得机会,花了重金买通了官府,定了金风玉露楼一个拐卖人口,逼良为娼的罪名,封了楼,还要锁人。

喜娘见斗不过,便卷了细软,连楼也不要了,跑回圣京去了。

喜娘也是老奸巨猾,临到走都还在叫着老娘要与楼誓存亡,还摆了一酒宴请大茶壶和众多楼里平时养的打手鼓气,喝得他们士气高炽,叫着明天要和郑大官人算帐,一个个东倒西歪。

醒来时便见不到喜娘了,而喜娘的细软也一点都不剩下了。

这时候官府真的来锁人,这些地痞出身的人自然是一哄而散,就只剩下个大茶壶。

大茶壶被赶出去之前,值钱的也大半被衙役们强行搜走了,只夜里翻*墙跑回楼里搜刮了点剩余。

一夜之间大变,金风玉露楼被封,那些姑娘们也各奔东西,有的收回了卖身契从了良跟人做小,有的人却另寻一处接着做皮肉生意。

只有大茶壶就是想做皮肉生意,也没人要,像绿娘般要汉子也是要长得细白俊俏的,哪会要他这种。

大茶壶失意之下便去烂赌,结果开始赢钱,后面输得连裤子都差点没了,借了钱也还不起,被人打得半死。

他喝醉了便在街上大骂,从佛祖骂到知府老爷,从喜娘骂到孔璋,郑大官人更是不会放过,骂了个混天黑地。

第二天,便有人提着棍子把他堵在小巷里,用口袋蒙头又是一顿狠揍,而且告sù

他这是郑大官人的意思,叫他滚出城去,如果再在城里看到他,就会揍他。

从此大茶壶便躲在了乱葬岗,但他既不愿真的离开庆州,便时不时进城偷窃或是乞讨,只要一有钱便又去烂赌。

如此过了多年,随着他年老体衰,这日子越发难过。

大茶壶一扑过去,便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似的,身不由己的弹了回来,撞在那掩门的薄棺材板上,跌了个昏头转向。

半晌他才爬了起来,知dào

孔璋今非昔比,再也不敢耍横了,期期艾艾的道:“你,你如今了不得了,你衣锦还乡了,还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

随着记忆复苏,他想起少时是如何对待孔璋的,不由打了个寒噤。

孔璋却是摇头道:“茶壶哥,如今我是修道之人,岂会还计较过去的种种。”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孔璋说不计较从前,大茶壶不由心中稍松,但还是不太放心的道:“那你如今来找我作甚?”

孔璋随意的道:“我不过是途经此处,忽然想起故人,所以回来看看,谁知dào

沧海桑田,变化如此之大,你更是落得如此下场。”

孔璋说得大茶壶老泪纵横,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叫骂起喜娘和郑大官人来。

孔璋也不劝解,只负手一旁。

大茶壶骂了几句,想起孔璋在旁,连忙收了势头,忽然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你说你如今是修道之人?”

孔璋点头道:“不错,当初我突然送走我姐姐,自己也走了,实在是因为遇了仙缘,被一位大神通者收入门下,带去修道去了,如今修liàn

有成,准我下山。”

“修道,修士?”大茶壶颤声道,“那你岂不是现在很厉害?”

他开始以为孔璋只是不知dào

在哪里发了财回来,但刚才扑向孔璋想撕打时却被无形的力量撞回来,现在又听孔璋自称修道有成,不由信了八成。

孔璋信口道:“算不厉害,不过等闲之辈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了。”

“那你帮我报仇,帮我夺回金风玉露楼!”大茶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孔璋摇头道:“这可不行,仙凡有别,我妄自对常人下手,会不容于其他修士的,而且官府尚在,大楚王朝同样有修士,胡乱伤人,会有麻烦的。”

“难道你就不能帮我?念在你我昔日情份上?”大茶壶急了,苦苦哀求起来。

孔璋装模作样的推辞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道:“你乃是我故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过师门自有戒律,世间也有律法,仙道也有规矩,我还是不能直接帮你出手的。这样吧,我师门有一卷仙书,我可传给你,你自己学些道法、术法,有什么麻烦,自己去了结承担,如何?”

听孔璋始终不肯出手,大茶壶很是有些失望,再听得孔璋答yīng

传他些法术,他惊喜之余又生出疑惑。

他指着自己的老脸,那上面已经是如树皮一般苍老,两颊更是已有明显的老人斑,“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还能修道?”

“你年纪已大,要修道到高深境界是不可能的了。便是作个一般的修士也有些困难,不过我既然答yīng

了你,说不得只好帮你一把,我可用宗门秘术帮你打熬身体,不过此事有一点风险。”孔璋道。

“什么风险?”大茶壶道。

“以秘术助你身体蜕变,若是成功你不但可以回复青春,而且便一跃跨入修士之列。”

“若是失败了呢?”

“失败了倒是有些麻烦。”孔璋沉吟道,“你身体已经老化,如果再失败,恐怕会减少你的寿命,而且说不定会性情大变。”

听了孔璋如此说,大茶壶不由打了个寒噤,不过他一想起这些年过的生活,最惨的时候白天夜里都躲在乱葬岗里,根本不敢进城,进城就会挨打。

也不敢离开庆州,身无分文,又当了一辈子龟公,换个地方什么都不会,只能去偷抢或是乞讨,倒不如在庆州附近。

最饿的时候,他甚至偷偷把才扔在附近的尸体都割了肉,烧了火烤来吃了几块。

大茶壶不由把心一横道:“这般活着也委屈,我宁可赌一把。”

孔璋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他将手按在大茶壶头顶,大茶壶只觉天灵盖像是打开了一般,有一股热流滚烫而下,开始只觉如同沐浴在热水中,十分舒服。

到得后来却是越来越烫,最后热得他大叫一声,便再不知人事了。

他虽昏了,但却未倒,孔璋一只手停在他头顶上三寸处,一道红光笼罩住大茶壶的身体,将他虚摄了起来。

他并没有完全骗大茶壶,当真是在用魔质的感染之力在改变大茶壶的身体,不过孔璋当然没有什么好心。

第二百三十四节 太平记(下)

那红光中的大茶壶时而膨胀,时而收缩,身上的筋肉不规则的扭曲变形着,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把他揉来捏去似的。

红光消失,大茶壶跌落在地上,仍是昏迷不醒。

孔璋眯起双眼,他刚才是改变大茶壶。

他答yīng

了扶摇大圣要帮着牵制一下道门,要牵制道门,便要将道门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过就算孔璋现在成就了圣阶,也没到立即跑去踹蜀山派山门,生怕人家不知dào

他还活着的地步。

以一人之力抗一宗门,蚁多也会咬死象,何况道门中亦有圣阶修士。

如果先扶摇大圣作乱开始就来场圣阶大战,且不说孔璋没有把握能胜过道门的大能修士,光是圣阶之战可能引来智经关注自己就殊为不智了。

若是那样,就不是在牵制道门,而是主动变成扶摇大圣的先锋加炮灰了。

这种蠢事孔璋当然是不愿去做的,所以他想了想,决定以静制动,反客为主。

不踹上门去,一样能引来道门的注意力,而且不会引来智经的感应,除非智经亲自到场。

而且这计划最大的用处是能继xù

延续孔璋对微粒子层次力量的探索,所以才有了他心血来潮,故地重游,改造大茶壶之举。

他称之为调制。

对大茶壶的调制初步完成了,这种调制其实就是孔璋在微粒子层次的不断探索。

他已经能掌握到正核与负离的层次,通过对正核与负离的影响,便能令得自身的生命形态发生改变。

这种改变,理论上来说便可形成各种血脉和神通。

之前西域之战时,他的魔质模仿尸魃的感染之力,已经能催化得普通人变成狂魔。

但那种属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主观上无法控zhì

威能。

就像尸魃的神通一样,只是将人变成尸,但是人变成僵尸后有多大的威能,生命形态是否稳定,尸魃并不能主动控zhì

,而是得看这变成僵尸之前的人生前有多少实力,例如一个武将和一个普通人尸化后的僵尸实力便不一样。

而现在他就是要实现真zhèng

的调制,成就圣阶是令自身的生命形态发生彻底改变,调制则是要令其他生灵的生命形态发生彻底改变。

圣阶层次的力量能令智经担心重蹈太古时代的覆辙,便是因为进入这层次的力量已经达到永久影响身周环境的地步。

比如蜀山派的剑圣独孤便将一处灵境洞天完全变成了剑qì

的世界,称为剑界。

这种变化并不是剑圣独孤刻意为之,利用禁制、符录也是可以把灵境转变成自己想要的,但剑圣独孤一心练剑,他只是长期待在那处灵境中修liàn

,天长日久,那处灵境洞天便自动变化,内中的法则越发单一,容不得他物,舍剑之外别无他物。

孔璋的具有圣阶层次的力量,而且如果只从力量的运用上,他不但不在其他人之下,甚至在其他人之上。

而这种运用上的优势,得益于他与夜照空的一战,在自身生命形态的变化上,他所知dào

的方向远远超过其他圣阶。

其他圣阶修liàn

的方向可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极难再转变,否则便可能像夜照空一样溃灭。

而孔璋则不一样,他能在正核和负离的层次重新组合排列微粒子的序列,这意味着他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当初魔师宫最初的构想的前提。

种魔大*法先生魔种,再借魔种催化生灵进化,只不过那种进化是不可控的,一旦走错便会万劫不复。

孔璋当初是运气逆了天才侥幸未死,错有错着的化生魔质。

但如果再来一次,没有人能再有这种机会。

包括已死的夜照空都不行,因为夜照空的魔质是隔代化生,是孔璋的魔质再催化感染他。

从孔璋再传过去时,那种促化生命进化的速度已经大为减弱,所以夜照空才能活下来,但就算如此也是以失去神智为代价。

神魂错乱,大约也就仅次于神魂俱灭了,相当于普通人的死亡和变成白痴。

而现在孔璋要做的调制等于是由他来代表魔种的催化之力改变自己之外的生灵的生命形态。

而且是可控zhì

的改变,在催化改变,或者称调制的速度上实现可控,并不会让生灵再像遇到魔种一样因为催化速度太快而崩溃。

但同样会因为进化的路线错误而死亡,或变成畸形的生命形态。

当然这种调制并非万能的,首先不可能超出孔璋现在所掌握的微粒子层次,也就是最多止于正核与负离层次的调制。

另外这种调制必然不像他成就圣阶,改变自身生命形态般容易。

一个生灵在没有成就圣阶之前,哪怕是强dà

如北海龙族都离不开自己的肉身,神魂是需yào

肉身的滋养的。

肉身的改变或多或少会影响神魂,两者互依。

所以以圣阶之能,要灭杀一个生灵,容易。

要点石成金也不难,圣阶能改变身周环境,点石成金也不过是从一种死物转成另一种死物罢了。

但要调制一个生灵,还能让这个生灵的生命形态长久而持续的维持,甚至进化下去,就非常困难了。

能达到这一步,便等于是可以将人变成猪,将猪变成人。

甚至能在一个生灵身上赋予其他生命形态所特有的特质和神通!

换句话说就是凭空复制其他生灵的血统,一个完整的血脉,越是高阶,越难调制,像龙族的血脉,孔璋在灭杀了那只北海龙族后也作了解析,但是所得并不太满yì

,只能解析出一部份,对于生命形态的真zhèng

秘密现在却无法窥破。

想来是因为北海龙族血脉来源于太古六大圣灵之一的苍龙圣灵,其力量层次肯定是超过了孔璋现在的层次,传承下来,虽然衰减得厉害,但是其根源层次以孔璋现在的境界还是无法“看”到。

解析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复制,第三上是要能在这复制的基础上让其优化或是衰减,这才是对一种生灵血脉及及神通的完整调整。

对于生灵血脉的促生或是限制,大都是来自于血脉的传承。

到达真人境和天人境,一些魔道法诀可以借吸纳原生生灵的血肉精华“植”于自己体内,以自身元气不断培育壮大,与己结合,从而得到部份该生灵的血脉神通。

但这些方法都是经验加运气,所以即使有大量魔道修士成功,但仍然不乏有魔道修士失控变成了怪物。

某种程度上来说,夜照空也勉强可以算成其中一例。

而孔璋此时却是寻根溯源的从根本上去试图解析一切生灵生命形态,再去调制改变他们。

当然这其中一样有层次,孔璋现在只能说得一个比较初级的层次,对于生命形态的改变,也只是在微粒子世界中的一个层级,而正核与负离之上有着更细微的微粒子世界,生命的根源到底细微到什么层次,没有人知dào



“我,我成功了吗?”大茶壶醒了过来,紧张的问道。

孔璋点头道:“算是初步成功了吧,不过改变了体质,你不练法术神通,也不过只是比常人厉害些,真要遇上修士,便有性命之忧。”

“那,你快传我点法术啊!”大茶壶急道。

“勿急,勿急。”孔璋慢条斯理的道,在大茶壶强抑住的神情下,他从袖中掏出一本金色的帛书,“这是一本道诀,上面有各种修liàn

之法和一些法术,我奉命行事,不能在此久留,只好把这本书传给你,你自行修liàn

吧。”

说完他将这本帛书递给了大茶壶,大茶壶急不可耐的一把拿了过来。

总算他还记得孔璋替他炼身赐书之德,道:“好,我一定会记得你这次帮我的。”

孔璋毫不在意的道:“祸福无门,唯人自昭,那我便走了。”

大茶壶只觉眼前一花,孔璋便已经消失了。

他连忙重新拿出那本书,随便的翻了起来,内中大部份法诀他看着都头晕,直至翻到倒数几页时,他才感觉到其中一页的法诀特别顺眼,不知dào

为什么一看就明白了几分。

他照着那法诀行了两次气,便感觉生出一种特别的感觉。

他感觉这片荒芜的乱葬岗特别的亲切,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几乎是瞬间,他的神魂便壮大了几分,而且仿佛与这片土地联成了一片,他能隐约察觉见得到此时隐藏在地底的大部份僵尸的位置。

这要换成是平时,他早就吓尿了。

他被迫藏身于此时,也不是没见过僵尸,初时见了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后来久了,发xiàn

僵尸也是有弱点的,而且僵尸的视力并不强,很多时候是凭嗅觉和有无尸气在分辨,他便将死尸的血肉抹在自己身上,从而避过僵尸,这才能在这几十年间躲藏在这里。

这几十年过去,天天抹死尸血肉,加上此地本来就是乱葬岗,地底又有古代战场,他身上自然便凝聚了一些尸气,侵蚀了他的身体。

如果他此时死了,几乎是铁定死后会变成僵尸的。

孔璋觉察到这一点,在调制他时,正是将他变成了类似天尸一般的存zài



天尸是僵尸中极为难得的极品,修士中也就只有天尸童子,其人甚至有成就圣阶的可能。

所以此时大茶壶可谓是一步登天,虽然他现在的修为只相当于感应阶,但是只要修liàn

起僵尸一脉的神通,便会事半功倍。

加上现在这处乱葬岗,底下又是古战场遗址,可以源源不绝的提供尸气和幽冥之气,大茶壶如果真要修liàn

,在这里一日便当得了别人半年。

而且孔璋也留了修liàn

之法,那书上写满了各种法诀。

内中的任何一种法诀之前都不曾出现在世间过,因为全是孔璋在微粒子层次探索所得的心得,再转化为以普通层次修liàn

的法诀。

但是内中的法诀却根本没有验证完全,因为一部法诀,越是高深复杂,越想推演完善,便越容易错漏。

打个比喻,如果共分七层,有可能第六层修liàn

之诀还是对的,但到了第七层却可能是错的,一炼就出问题。

所以再简单的一部法诀,能流传至今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孔璋自己以微粒子层次直接修liàn

改变,就算错了,只要其造成的危害是在他能修复的极限之内,便不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

但是转化成道法列于帛书之上却是极为危险的,因为内中的法诀便可能是错乱、遗漏,或者纵然能生成法术神通却又会导致严重后果的。

大茶壶感觉天生适合自己练的,正是一门孔璋随意创出的僵尸道法。

到目前为止,他对大茶壶的调制是成功的,没有立即出现崩溃或是错乱,可以说大茶壶已经成功的转换了体质,变成了另一种生命形态,接近于天尸的活尸。

但如果他去修liàn

孔璋留给他的法诀,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就没人知dào

了。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大茶壶心中除了莫名其妙的对身周这片原本厌恶恐惧的乱葬岗忽然产生了亲切之意,对地底那些僵尸也感觉非常“友善”之外,还充满了对孔璋的感激之情。

他小心翼翼的合上那本帛书,这将是他仅次于性命的东西。

这时候他才看清帛书上的三个大字“太平记”。

第二百三十五节 祸乱天下(上)

大茶壶应该庆幸的是,孔璋并没有在他身上“植入”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控zhì



孔璋现在的调制是揉合了魔质的催化和尸魃的感染转化,以及他对微粒子层次的力量感悟综合形成的。

尸魃的感染转化能将人转化为僵尸,但这种转化能力实jì

上是相当于把一块原本就存zài

的石头打磨一下,并不是彻底的改变,根本无法与调制相比

人转化成僵尸也相对容易许多,在微粒子的形状上看来,人与僵尸的微粒子是非常接近的。

在这种转化中,尸魃自然而然便可以利用神念形成上位者的威压,不过这种威压并不是绝对的控zhì

,就好比同一个家族中对族长的敬畏,也会听从指令,但如果僵尸的神智稍高一些,能感觉到被彻底毁灭的危险时,就有可能违背上位者的威压。

但如果将微粒子的层次放大到正核与负离的程度,尸魃的这种转化,除了形成上位威压这一点外,其转化与调制相比,完全是天差地远。

因为从层次上来说,尸魃的转化只是最多影响到原子组成物质的的序列,而孔璋的调制已经到了影响原子本身的构成。

所以孔璋的调制比起尸魃的转化,不论是层次还是规模都天差地远,后者只是一种顺势而为的促化,而前者虽然现在才开始不久,但远非后者所能比的。

就像是一个做了几十年买卖的小商贩和一个家才开张的大商铺,大商铺就算才开张不久,但岂是这小商贩能比的。

不过孔璋根本就无意控zhì

大茶壶,从前的恩啊怨啊,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就像金翅大鹏岂会去在意一只蝼蚁?

对他而言,大茶壶只是一个试验品。

他对大茶壶的调制虽然粗糙,但真真zhèng

正是从微粒子序列进行催化改造,而不是从物质序列。

虽然他能在微粒子中正核与负离的层次恢复及改变互相之间的序列,足以让他避过绝大多数力量探索时的危险。

但这并不代表一点危险都没有,像上次夜照空引起的正核分裂的速度如果超过了他的聚合速度,便会同归于尽。

又或者在探索力量时,引起了更高层次的变化,而孔璋现在还无法掌控更高层次的力量,会出现什么后果也是没人知dào

的。

所以他会把每种探索分成非常多的步骤变化,每一种都在选定的试验品上先试验调制,每一步的危险便分散出去了,从中便可避免大部份危险,只是仍然无法免除当这些步骤聚合在一起时互相引起的变化,但无疑这已经把风险降低了许多。

像大茶壶这样的试验品会在他手上一个个的产生,炮灰一样低级的生命形态,他也无意去“植入”上位者的威压。

但这些试验品如果不自动溃灭,不论能不能保持神智,肯定都会在各地惹出不少风波。

这些麻烦足够让道门忙得脚软了,孔璋也没打算刻意掩盖自己的痕迹,当道门顺着这些试验品找到他头上时,自然而然便完成了对扶摇大圣的承诺。

那时候想必扶摇大圣也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了,如果扶摇大圣暗藏心机,还想等着孔璋先与道门爆fā

圣阶级的冲突,来转移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感应。

孔璋便大不了先与道门来围剿他的修士捉捉迷藏,看到底是自己受不了,还是扶摇大圣先忍不住。

至于他这计划会给世间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孔璋是毫不在意的。

天下万物在智经眼中只是蝼蚁,只是食物,圣阶也不过是强dà

一点的羊。

而孔璋想做的便是跳出这羊圈,至少成为一头狼,能和牧羊人来抢羊,虽然或许他未必能抢到所有羊。

成就圣阶之后,低阶的生灵在他眼中也同样只是蝼蚁。

从大茶壶之后,像这样的接连发生。

在祥州,一名才因为吃白食而被打出城去的乞丐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可怜可怜,竟然被人如此欺负。”

乞丐号啕大哭,以为是哪里来的青天大老爷,他磕着头,赌咒发誓说自己是好人,只不过是没钱吃了顿白食便被打得遍体鳞伤。

“也罢,我便帮你一把。我乃一名修士,遇上你也算是有些缘份,我可以帮你改造身体,从此再不被人欺负,你可愿意?”

乞丐惊喜得嘴都合不上,直以为在梦中,咬了下舌头才肯定自己是遇到了仙缘,连连点头。

“那就好,我这便替你调制身体,转换体质,他日你成就仙业,不要忘了锄强扶弱,救济他人,我还会有一本仙书传授给你,日后拯救世界的任务交给你了。”孔璋一本正经的道。

他这番言语却是模仿少时在市井中听说书先生所说的坊间评书,那里面遇仙缘之人便是这么一副场面。

接下来便如大茶壶一般,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乞丐爆散为血雾,什么仙缘烟消云散。

孔璋微微摇头,乞丐的遭遇证明他的一个探索失败了,只好再找下一个目标了。

便是如此,类似大茶壶和乞丐这样的人在凉州、徐州、翼州、青州、豫州等九州十八道,大楚四百军镇中一一发生。

到得后来,也并不限于人,孔璋遇上那种濒临生出灵智的生灵,不论飞禽走兽,还是草木生灵都一一“点化”。

唯有金铁玉石这种原本便不具生命之物,他没有办法。

要从无生命之物中诞生生命,还不是他现在领悟的层次所能了解的,否则法器中蕴生灵胎,再转生出器灵便不会那么罕见了。

第二年开始,这个神mì

的白衣人的足迹开始踏足大楚才平定不久的西域。

第三年,孔璋出现在北冰陆。

对他来说,大楚也好,北冰陆的生灵也罢,并没有多大区别。

虽然他答yīng

了吸引道门的注意力,但并不会只在大楚行事。

相反,走遍世间,选择生灵的多样性,才能更好的作试验调制。

生灵的不同,血脉的不同,同样的调制在不同生灵上便有可能出现截然相反的结果。

只不过北冰陆注定要让叫他失望,因为之前扶摇大圣的渡劫引得发的劫力,使得北冰陆宛如经lì

了一场短暂的浩劫,生灵死伤惨重。

人族之外的生灵死伤稍轻,但稍有灵智的都暂时躲藏了起来。

而人族死伤最重不说,以前都靠筑城才能在这冰天雪地生存,大水冲垮了城池,不但当时死了不少人族,而且活下来的人族生存也异常困难,其中尤其以北冰陆的北域为最,因为扶摇大圣当时便是在北域首先渡劫的。

便是那些有修士坐镇的宗门一时都陷入了麻烦,因为人族的大量死伤和生灵躲藏起来,令得他们补充物资也非常困难。

到第四个年头,整个东胜神洲都已经被孔璋埋下了不少“种子”,只除了灵州一带和五京例外。

甚至个别种子已经开始现出影响,比如最早的大茶壶,三年时间在那乱葬岗修liàn

略有小成,虽然法术修liàn

上无人指点,只能根据那本太平记自炼,但却借地底古代战场的幽冥之气结成了尸丹,并且强行控zhì

了乱葬岗地底的部份僵尸。

大茶壶对僵尸越来越感觉亲切,而且修liàn

到后面,对熟食越发不感兴趣,却对活人的血肉不知dào

为何越来越有种渴望。

某一日两个途经庆州的行脚商迷路走到了乱葬岗,惊动了僵尸,被僵尸所杀,僵尸吸血之际,大茶壶受那血肉的吸引,也禁不住上去咬了第一口。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出五日,庆州城便有一个传闻,城外乱葬岗有僵尸作怪了,不分白天黑夜,常人只要走到那附近便会失踪。

于是人踪罕至,庆州知府派出捕快调查,连捕快也一去不返,便不敢再怠慢,请出驻守在庆州的道门仙官弟子前去探查。

当夜乱葬岗异响连连,似乎发生激战,仙官一去不返,为群尸所噬。

庆州大惊,上书西凉道,请求增派仙官或调大楚军队前来剿灭妖尸。

然而刚派人前往西凉道求援,晚上便出大事。

第三日,西凉道正在接见庆州使者时,再得报前日千尸噬城,庆州生灵涂炭,整个城已经沦为尸体城,全城三分之人被群尸所噬,三分之一的人成为低级僵尸,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侥幸逃出城去。

这一消息震惊天下,道门发布檄令,要求附近的各宗弟子迅速向西凉道聚集,前往剿灭妖尸。

不过这才只是骨牌倒下的第一张,道门弟子七天后剿灭乱葬岗群尸,内中的尸王亦被除去,刚松一口气时,数千里外的翼州又出现妖物作乱。

如此半年内连环七起,加之曾在剿灭妖物的作战中发xiàn

一些奇异的东西,道门异常重视起来。

几乎也是这一年,大楚皇朝正式宣bù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要将北冰陆归于统治之下。

成立两军,东军由大皇子任统帅,西军由曦皇子任统帅,分由两路开始经荒原侵入冰原。

冰原中杨战集两城之兵为第三军,开始了大楚皇朝与北冰陆的第二次战争。

对大楚而言,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入侵机会了。

第二百三十五节 祸乱天下(中)

这个时候,孔璋却正在灵州。

灵州知州王启年的后宅之中,知州夫人正在后花园中修剪枝叶。

“唉,有些累了。”孔幽叹道,她双鬓已经花白,不知不觉已经快要结束中年,即将步入老年。

王瑞与与沈芷仙已经结为夫妻,王启年并不太喜欢沈芷仙的修士身份,不过王瑞坚决要与沈芷仙在一起,孔幽也喜爱沈芷仙这儿媳,王启年也不得不让步。

好在沈自从进了门之后,似乎便抛弃了修liàn

,安安心心作个平常妇人,从不在后宅搞什么王启年最为反对的炼丹和修liàn

法术。

如此数年下来,沈芷仙这儿媳的身份倒也勉强被王启年真zhèng

承认,真真zhèng

正成了一家人,只除了沈芷仙那个妈每次来看女儿时,王启年才会大为不高兴。

沈芷仙之母是东海散修,一真岛岛主,女儿为了王瑞放qì

修liàn

,入了王家门,但总不能让亲家母也甘愿自废武功。

但不论如何,一真岛主每年也最多就只来一次,所以一家人大多数时候倒也和睦。

王启年自从来到灵州成为知州后,孔幽渐渐也已经习惯此地的气候与风俗,王瑞上次科举失败,如今也正在重新苦读,准bèi

下一个三年再去圣京应考,唯独还让孔幽牵挂的便只有那不只所踪的弟弟了。

先前的劳动让孔幽有些劳累,旁边的仆妇忙机灵的道:“我给夫人去准bèi

一碗冰镇酸梅汤。”

孔幽点点头,一面待仆妇去取汤,一面缓步走向后花园树荫下的石桌,缓缓坐下。

一阵倦意袭来,孔幽不由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孔幽便进入梦乡,梦里却是见到了孔璋,她惊喜万分,刚想问他为何不常来看自己时,孔璋却忽然七窍流血。

孔幽吓得从梦中悠悠醒转,恍惚间仿佛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

她睁开双眸,看到石桌对面坐了一人,依稀正是自己牵挂的人的模样,几疑又在梦中。

“璋儿?”孔幽颤声道,她不由伸出手去,隔着石桌轻轻捧住孔璋的脸,手上传来的温热感是如此的真实。

孔璋含笑点了点头,“我周游天下才回来,路经灵州,便来看看你。”

“好,好。”孔幽喜不胜泣,仔细端详着孔璋,嘴里开始唠叨着问长问短。

孔璋随口应付,把游历天下的见闻捡些有趣的告sù

她。

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指环,递予孔幽道:“这是我周游天下时在西域见到的一枚戒指,因为觉得好kàn

,所以买下送予姐姐。”

孔幽拿过戒指,那环倒也的确好kàn

,而且制式与大楚的首饰风格大不一样,显是出自域外,唯独奇怪的是戒上刻了一只奇形怪状的兽类之形。

孔璋见她缓缓戴上此戒,心中微微一松。

他此番来见孔幽,也是另有打算。

此戒本来也没什么了不得,但是却已经被他炼成一枚法戒,内中封印了他上次夺自屠九牧处的那只噬魂兽。

并且他对这只噬魂兽进行了调制,并且加入了神魂的威压,使得这妖兽对己俯首称臣,再封印在此戒之中。

现在他将此戒转给孔幽,噬魂兽便可暗中保护。

之前他调制大茶壶、乞丐等,种种所积累的都用在了这只噬魂兽身上,令得其神通威能极大的提升了,已经突pò

了本身的位阶,便是一般的天人境修士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孔璋给它的指令是附身此戒中保护至孔幽逝去,大约也就二三十年间。

因为孔幽的寿元大约也就只剩下二十年左右了,但若直接命此兽在王府潜身,恐怕那王启年第一个不会答yīng

,才行此办法。

孔璋如此做,乃是因为孔幽是他牵挂之人,却又没有自保之力。

若在平时也就罢了,但眼看风雨将来,虽说西域已经平静,但扶摇大圣行杀皇之举,后事会如何无人能知,也未必不会引起灵州动荡。

自从西域平定后,王启年执掌灵州,以前灵州附近的两宗一门只剩下云霞娘子的流云宗,顺从于大楚,平时也对王启年之命无不服从。

孔璋却知dào

这并不绝对安全,,即使他这几年到处布种捣鬼,也刻意避开了灵州。

但一旦生乱,那些被他调制过后的妖物也未必不会有一两只会流窜到灵州来。

所以他才会又刻意炼制此戒,赐给孔幽。

灵州城到时若有死伤,他并不会在意,只要护得孔幽安全便足矣。

最多三十年载后孔幽逝去,这尘世之缘便尽。

“你,可是又要离去了?”孔幽见孔璋有诀别之意,不由得依依不舍。

孔璋点了点头,孔幽强自起身,自从当初孔璋送丹给她,王启年不要,最后她弃丹于井,她便知dào

自己与孔璋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已经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如今楚帝北伐之心昭昭,我走之后,恐怕不出旬月,这天下便要大乱,姐姐珍重,我送予你之戒,望时刻戴在身边,便如弟在。”孔璋柔声道。

孔幽擦了擦眼角之泪,轻轻点头。

孔璋一笑,人已化光而起。

孔幽不由疾奔两步,怅然若失。

一世人两姐弟,至此沧海桑田不复见。

“娘子,娘子,酸梅汤来了。”

后花院入口处,王启年亲自端着一碗酸梅汤走了进来,浑不知刚才孔璋来过——

夜风如刀,青州之北,一条大岭如龙般静卧在这黑夜之中。

如此深夜,却有两名僧人手持锡杖正疾行赶路。

一名僧人只是普通打扮,身形高瘦,另一名僧人却是黑纱罩面,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两名僧人行走如风,在这峻岭之上如履平地。

那黑纱罩面的僧人忽然停住脚步道:“只怕我们来晚了。”

高瘦僧人念了声佛号,似乎也在默察什么,点头道:“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动手,这便过去看看吧。”

黑纱僧人点头,两人身上忽然亮起遁光,向感应中的目的地飞去。

离两僧十里外的山岭某处,就听得地下一声巨响,一道人影破土而出。

眼看这道人影就要冲天而遁,忽然就在他头上夜空中红光微闪,一张天罗地网已经笼罩而下。

那人影怪叫一声,便已来不及遁走,只好硬抗。

那红网一下便罩住他,一罩住上面便腾起丝丝红焰。

人影在网上左冲右突,但却飞不出那网中,反倒是被网上的红焰烧得痛苦不堪。

“哈哈哈,看你这妖人还能往哪里逃!”土洞中又飞出了两道人影,却是一男一女。

“你们快放了我!”那人影在网上挣扎不已,但身上的红焰却越烧越烈。

飞出来的一男一女长相颇有相似之处,仿佛姐弟一般。

那弟弟手指网中人道:“你习炼妖术魔功,伤天害理,我们乃是无量府门下米有情、米有义,奉宗门之令特来诛杀。”

那网中人听罢越发挣扎得厉害,但被那洪罗网所制无法脱身。

“姐,是你来下手,还是我来?今天多亏了这面洪罗网,不然便让这妖人逃了。”

这对姐弟都是无量府座下弟子,人称米氏姐弟,弟弟叫米有义,姐姐叫米有情。

这几年怪事层出不穷,妖物频出,又不断有邪道妖人现世。

初时道门尚不以为意,但随着越来越多,渐生警惕,曾质问魔道邪宗可是广开门禁,却被否认。

到得后面,这些新出世的妖物妖人连魔道邪宗的地盘一样招惹,这才渐释其疑。

如此不分正邪都对这些不知dào

怎么冒出来的妖邪进行诛杀,好在这些妖邪虽多,但是实力却是不济。

道门尚不用出动天人境的修士,只是分派给座下那些真人境的弟子,正是建功立业之时。

米氏姐弟便是其中之一,奉道门长老会之命,助青州仙官府扑杀境内妖邪,并将详细情况和所得回禀。

面前这妖邪被两姐弟追杀数百里,最后遁入此岭老巢,复又被追击逃遁,差点儿让其逃脱,幸好弟弟米有义在入巢前便祭起了一面洪罗网布于妖巢上空。

妖邪一头撞上去,果然被洪罗网所擒。

“你来吧。”米有情道。

“好!”米有义高兴的道,他年轻气盛,却是恨不得将妖邪见一个杀一个,然后带了他们的头颅回去向宗门领赏。

那困在洪罗网中的妖邪想是知dào

性命有忧,一面越发挣扎,一面竟然出声告饶起来。

“需饶不得你这等妖人,你残害人命三百四十一条,今日便是你伏诛之时!”米有义厉声喝道。

说完,他手上凝起无量府的山岳无量,一团真元气波在他手间越聚越大。

待凝至极点时便会放出,一举击杀网中妖邪,就算还有残魂余魄,但在洪罗网中也遁光不出,只会被网上灵焰一一炼化。

气芒从米有义手间飞出,直奔空中。

就在这时,忽然林间响起一声异响,一片白芒横空飞来,拦在气芒与妖邪之间。

气芒撞在那一片白芒中,如石沉大海。

米氏姐弟不由色变,米有义厉喝道:“小心,有妖邪同党!”

第二百三十五节 祸乱天下(下)

米氏姐弟左侧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僧人,正是那在夜晚中疾行赶来的两个僧人。

那层白芒横空打旋挡了米有义一击后,又旋空飞走,化作一件月白色的袈裟落在两僧中高瘦的那个僧人的身上。

“你们是哪来的僧人,竟然敢帮zhù

妖邪,阻挡我无,道门行事!”米有义本想说无量府,后来想想怕份量不够,佛门虽然比不上道门势大,但是在东胜神洲的佛门三宗可是比西域灵隐寺强得太多了。

灵隐寺的道统本是传自西牛贺洲大雷音寺,属于佛祖嫡传,但随着白衣僧人退去,后世又无人才,才越来越衰弱。

东洲的佛门三宗却是不一样,并不像白衣僧人在西洲一样高高在上,而是广为传播,信徒遍天下,从前只是大多在中下层和市井中,如今连大楚王朝一些官府中人也会信佛。

如此使得佛门越发强盛,佛门三宗中也很是有一些不凡之辈。

是以话到半途,米有义直接抬出道门的大旗来。

高瘦和尚一怔,正待答话,那网住妖邪的洪罗网忽然燃起大篷灵焰,网中妖邪连连惨叫,沾着那灵焰的肉身大量消融,这样下去只怕片刻便要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糟了!”那黑纱罩面的僧人声音大急,扬手便是一抓,直抓向洪罗网。

这灵焰是被米有义暗中催发,他见这两僧人阻挡他诛杀妖邪,虽然倒也没马上将对方视为妖邪一党,但又唯恐是佛门的高手来与自己争功的。

年前北伐之战已经开始,由于各地妖魔四起,道门巡天仙府人手严重不足,所以道门这几年大量弟子也投入灭妖诛邪之中,所以这次前往军中的道门修士便远远比不上以前的诸战,倒是魔道邪宗反而多派出了一些人手。

武帝也曾想命佛门出动人手,不过佛门声称战争杀戳太多,直接参予有违佛门真义,所以婉拒了武帝的使者,但为了不触怒武帝,佛门却是有答yīng

也帮zhù

平息各地妖魔之患。

近年来那些怪异的妖魔出现,但是在佛道两家的联手剿杀下,再未出现过类似于数年前庆州被千尸噬城那般惨剧了。

大都时间是妖魔才出世便被围攻,不得不说其中羽红袖成立的女真同修会居功至伟。

这一组织成功的把大量旁门散修联成一系,并且为道门所用,否则这些年的妖魔之乱,道门当真要忙个手软。

而有了女真同修会相助,再加上由楚歌吟领导的道门弟子,大多数妖魔都是死在他们手下。

还有一些便是被佛门所伏,佛门三宗也出了不少僧人行走四方,据说包括心禅三僧须弥子、观自在、色即是空亦在内。

因此面前这两个僧人虽然不可能是妖邪,但陡然出现在这里,却不能不能让人怀疑其目的是来争功的。

“不可杀他!”黑纱罩面的僧人疾声道,说着便要再度抢前。

他身形一动,当真是迅疾如风,速度快得米氏两姐弟几乎没反应过来。

说是几乎,是因为幸好这僧人的行进到了一半时,不知何故,身体一颤,便停滞了下来,而且面纱下颤动不止,似乎在经lì

什么异样的痛苦,以致于突然中止了行动。

“师弟可是又发作了?”先前以月白袈裟挡了米氏姐弟一击的高瘦僧人大惊,连忙飘了过来。

“嗯。”那黑纱罩面的僧人身形一动,已经出现在峰上一块突出的巨石上,缓缓盘膝坐下,闭目运气,似乎在与什么相抗。

那高瘦僧人将略带担忧的目光收回,再度望向米氏姐弟方向,这时那被洪罗网网中的妖邪,在灵焰炙烧下,一身皮肉已经化去大半,奄奄一息。

高瘦僧人脸色一变,来不及再和米氏姐弟多说,身上月白袈裟再度飞起,化作一片白芒便向洪罗网压去。

“贼和尚,你敢!”米有义大怒,眼看那妖邪就要被洪罗网的灵焰烧死,到时只剩下一堆残骸让自己拿回去领赏,面前这和尚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三番两次出手相阻。

米有义将肩头一摇,负在背后的两把奇形飞斧便飞出肩来。

无量府门下大都修liàn

的法器多是些重兵模样,只有无量府主的夫人辛四娘这一脉才是修liàn

的飞剑和飞勾之类的。

米氏姐弟恰好分列两支,米有义这两把飞斧也是寒铁所铸,自己又祭炼了二十年之久,虽然远比飞剑重上许多,但真的施展出来之灵活并不逊于飞剑。

两柄飞斧飞出来,一分为二,一把拦向那月白袈裟,另一柄却是直接斩向妖邪。

你不让我杀,我就偏偏要杀!

飞斧斩向白芒,却被那一片白芒反卷包住,在里面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出袈裟所化的那片白芒不说,而且飞斧与米有义的感应也越来越弱,显是被制住了。

米有义不由一惊,这两柄飞斧可分可合,名为阴阳飞龙玄铁斧,要是就这么失去一柄,威力可就大减了。

只是任他如何以神识抽动,也仅仅还能勉强维持与飞斧的一丝感应。

不过米有义心忖,就算拼着自己的飞斧被困,总也要先斩了妖邪再说。

但神识感应中,另一柄飞斧也仿佛一下斩在一片柔絮中似的,仿佛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浑不着力,约非斩在了那妖邪身上。

他目光望去,却见那高瘦和尚不知dào

何时出现在洪罗网前,食中二指间正好拈着那柄飞斧。

米有义不由色变,这时米有情也瞧出不对了。

自己姐弟也算是踏入了真人境的修士,但弟弟法器尽出,在这和尚面前却是被玩得像小孩子一般。

这和尚的修为远胜过两姐弟,就算不是天人境的大修士,只怕也是真人境中的巅峰了,远不是二人所能匹敌的,只是人家大约看在道门的面子上,并没有反击。

“义弟且慢,容我与这位大师说话。”米有情拦住愤nù

的弟弟上前道。

那高瘦和尚却是先伸出另一只手,带出一片真元气波挥向洪罗网,网上的数十朵正熊熊燃烧的灵焰被这股真元气波一压,就像是烛火遇上了疾风一般熄灭。

先救了那马上就要形神俱灭的妖邪一命后,高瘦和尚这才松开双指,任由奇形飞斧飞回米有义手上。

同时那一片白芒也放开另一只飞斧,依旧化作月白袈裟披回和尚肩上。

米有义收回双斧,指着和尚骂道:“和尚,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敢和道门作对!”

高瘦和尚向米氏姐弟道:“两位檀越,能否听我一言。”

米有情再次阻住其弟,冷声道:“还望大师赐教!”

“贫僧观自在,拦住两位实在是另有原因。”

“什么,你是心禅宗的观自在神僧?”米有情失声道,米有义也是一怔。

佛门少一辈中最出名的是当年的灭度和尚,此僧传闻已经是天人境,与楚歌吟齐名,不过据说当初在西域之战中受了隐伤,归寺之后便再未出现。

但这次佛门助楚灭妖降魔,心禅宗又出现了三个弟子,便是观自在、须弥子、色即是空,一身修为据说直逼当年的灭度和尚,倒是佛门另一宗菩提宗的少一辈中还没听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如果眼前这高瘦和尚便是三僧之一的观自在,也就难怪米有义刚才不是对手了。

“就算你是观自在又怎么样?佛门不是口口声声这次要降妖伏魔么,难不成刚才就是在伏魔?”米有义冷笑道。

“且听他怎么说,反正那妖人也跑不了。”米有情道。

“两位檀越,敢问,就算杀了这妖人,可就能阻止其他妖邪继xù

现世?”观自在僧道。

米氏姐弟一怔,“你是说……”

观自在僧,缓步踱向那落在地上,仍在网中的妖邪。

这妖邪早就被烧得焦头烂额,观自在僧走到他面前,沉声道:“刚才我与两位檀越之话想必你也听到了,现在我问你,你的一身魔法妖术是哪里学来的?”

米氏姐弟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观自在僧是想查根寻源。

之前妖邪不断现世,道门弟子初时也没有在意,只道是世变时迁,有此魔劫。

而且道门弟子下手狠辣,鲜有活口。

直至两年前,有一道门弟子灭杀一妖邪时得到一物,呈现给道门长老会才引起重视,不过后面想生擒那些妖邪却又极难办到了,那些妖邪竟然宁可拼个鱼死网破。

但同样的情形,佛门也一样注意到了,而且佛门下手比道门稍稍仁慈一些,手上得到的那物便不只一本,观自在僧和须弥子、色即是空等人各自手上都有一本。

见那网中的妖邪不说话,观自在僧续道:“你被擒仍是没有自爆,想必也是惜命之人,不想就这么死了,何必痛痛快快说出,贫僧可保你一命。”

“你当真可以保我一命?”那网中的妖邪忽然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道。

米有义双目一瞪,米有情连忙拉住。

观自在僧恍如未觉般道:“贫僧心禅宗观自在,可立佛誓,只要你肯说实情,这次便放过你。”

说话间,观自在僧的袖间飞出一物,落在他手间,却是一本金色帛书。

此物一现,那网中的妖邪明显身子一颤,观自在僧看在眼里,道:“此书名太平记,你可是也有一本?你的妖法魔功可是从这上面学来的。”

那妖邪在网中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道:“不瞒神僧,小人本是青州一落拓之人,以卖豆腐为生,只是遇到恶人,娘子被辱,投井而亡。小人奈何不得那恶人,幸好遇上一位仙人,仙人称能助我报仇。仙人为我洗髓炼体,又赐了一本和你手中一模一样的天书,可惜天书太过深奥,小人只能修liàn

其中一两样神通和几种法术。小人修liàn

了仙术之后,性情便与从前有些变化,报仇之后便继xù

修liàn

那些仙术。”

“送你妖书的人是何模样?如今在何处?”米有义忍不住上来道。

“不知dào

,只记得他一身白衣,宛如少年。”

“那书你现在藏在何处?”观自在僧手一指,洪罗网便松开了。

那妖邪向三人讲出藏在老巢位置的书,米有情道:“我去取来。”,便重新没入先前的地窟中去寻书去了。

观自在僧念了一声佛号,却转首对米有义道:“如今你可以动手了。”

第二百三十六节 千魔法会(上)

“你,你说话不算话!”那妖邪大惊。

观自在僧摇头道:“贫僧又不曾向你动手,是这位檀越不肯放过你。”

米有义冷哼一声,身上双斧再度飞出,就那么一斩,便将其斩为三截。

被观自在僧松开的洪罗网忽地再度飞起,一下罩在这三截尸首上,大篷灵焰再度燃起,不一会儿便将那妖邪炼化,却只剩下一个头颅,犹自张着双眸,死不瞑目。

米有义又掏出一个葫芦,打开塞口,一道白光飞出摄住这首级,那头颅便嗖的一声飞入葫芦之中。

地穴中飞出一道遁光,却是米有情返回,手上多了一本金色帛书,落在米有义之旁,“这妖邪便是修liàn

了这本魔书,上面记载了一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妖术邪法,也不知dào

是谁写出来的。”

“一定是魔道邪宗。”米有义狠狠的道,“一定是魔道邪宗之人故yì

散布妖法,诱人修liàn

,为祸世间。”

米有情秀眉微微皱起,这几年死在她和其弟手上的邪人也不少了,仔细一想,却觉得其弟的话大有问题。

修liàn

是要花费资源的,特别是在未入真人境之前,若是没有一个宗门可以依靠,想迅速进阶很是问题。

魔道邪宗与道门源出玄门,但之所以被视为邪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良萎不齐,不少基础法诀干脆直接以掠夺他人来增益自己。

这主要是因为其修liàn

理论上讲求为求修liàn

,可不择手段。

但也有少部份原因是被逼出来的,魔道邪宗既然与道门争锋屡次失败,修liàn

资源自然被严重压缩,得不到所需,便有不少人发展出了直接掠夺别人血肉精华,炼化人神魂助长自身修为的修liàn

之法。

现在所杀的这些妖邪千奇百怪不说,大致可分为几类,一是根本不清醒,见人即杀,与兽无益。

一类便是像魔道修士一样掠夺别人助长自己,这一类人大都有清醒的神智。

还有一类却是半醒半迷之间,克制不住因修liàn

邪法而产生的杀戳之性。

刚才才死的妖邪却是第二类,明显有清醒的神智,只是出身寒微,屡受人欺负,得人授以邪术后,力量大增,克制得住因邪法本身而产生的杀性,却克制不住渴望快速增长力量的贪婪,所以同样以邪法虐杀三百四十一人以供练功,最后逝于米有义的斧下。

关键是要找出谁才是在幕后诱导这一切发生的,适才观自在僧问出妖邪所修liàn

的邪法来源,皆是来自手上这本帛书。

但若是某个魔道大宗所为,米有情却又不信。

不论魔道邪宗也好,道门也罢,都知dào

不知收敛的扩收门人的后果,只会分薄自身宗门的修liàn

资源。

蜀山派和道门所谓大兴,敢扩收门人,也是建立在道门占据了优势资源的基础上,若非如此,也决计不可能办得到。

而且就算是这样,至少也要有“门人弟子”这道槛,若非自家门人,哪怕是外门弟子,又怎么会传以法诀,供以一定的资源?

而现在天下间蜂涌出现的妖邪却是违背了这一规律,若是有魔道故yì

如此,那就纯粹只是把他们当作炮灰在用。

即使如此,要在短期内造就如此多的妖邪出世,也是要耗费不菲的资源和时间,修liàn

并非一朝一夕,并非可一蹴而就之事。

“不知女檀越可否将手上之书让我一观?”观自在僧柔声道。

“姐,别给他。这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他骗了那妖邪,说保他不死,最后却允许我杀了他。”米有义警惕的道,“和尚,你不怕进拔舌地狱吗?”

虽明知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心禅三僧之一观自在僧,但是先前冲突,加上米有义看不惯对方失诺之举,忍不住讽刺道。

观自在僧一笑,像是看着一个孩子般道:“贫僧行事,存乎于心,即是为祸世间的妖邪,贫僧又岂会拘于区区诺言。此等妖邪,明知自己修liàn

下去要不断杀人仍是不停,我若依诺放他走了,他日他又会杀多少人?那这些日后死在他手上的人,岂不是贫僧间接所为?若救一人而杀千人,贫僧宁可入拔舌地狱。”

“师兄何必与他们多言。”却是先前像犯了病似的那黑纱罩面的和尚不知何时起身,落在了观自在僧面前。

观自在僧点点头,向米有义道:“我向你要帛书一观,只是为了验证一事,你既不放心,那我便将我手中这本帛书给你,你将两本帛书同归,看是各不相同,还是完全一样。”

言罢,他手中的金色帛书便飞向了米有义,米有义迟疑了一下接过来,将两本帛书同时打开,一一扫过,不由顿时色变。

“啊,里面记载的竟然各自不同!”米有义失声道。

观自在僧闻言道:“果然如此。”

“神僧似乎早就知dào

?”米有情问道。

观自在僧道:“两位檀越,这几年贫僧与另外几位师兄弟也四处奔波,大部份妖邪都死拼到底,没有活口,甚至连片物都没有留下。少部份虽死,但总算被我们寻得些线索,像你手中这种记载了各种邪法的帛书,我那两位同门手上还各有一本,他们曾传讯给我,要我再寻得一本,大家各自凑在一起看可是相同。因为各地妖邪所炼邪法尽都不同,所以我很是怀疑他们手中的这妖书太平记虽名称一样,但未必内容尽同。”

米有义开始有点相信观自在僧,想了想道:“小子到底见识不广,便给和尚你一看,看能不能从这帛书上看出端倪,找出这些邪法的大致脉络,出自何方邪魔。”

两本帛书从米有义手中飞到观自在僧面前,观自在僧接过两书仔细翻看了一番,却是微微摇头,面露失望之色。

他又将两本书递给那黑纱罩面的僧人道:“师弟也不妨一看,看能不能找出脉络?”

那黑纱罩面的僧人接过两书翻阅,良久亦是摇头。

虽不知dào

那黑纱罩面的僧人来历,但观自在僧能称呼一声师弟,想必也是佛门一位高手,但两人再加上自己姐弟二人竟然半点认不出来这些邪法与魔道邪宗哪一家有关,当真是让米氏姐弟心惊。

“难道就一点瞧不出其来历?”米有义忍不住道。

魔道邪宗虽然也宗门众多,但是厉害的那几家终究有有脉络可寻的,比如阴阳宗的修liàn

之法多与男女之事有关,炼尸宗是走的尸道路子,死亡道是修liàn

幽冥之气,诡剑魅影宗擅长剑术与遁法,黑暗魔巫宗擅长控傀之术,不过其宗门至高之学又隐隐与当初的黑天界似乎有些关系。

“非也,而是因为这两本书中的邪法几乎包罗了世间所有邪魔修liàn

的方向,甚至有些邪术别出蹊径,闻所未闻,比如这门血影魔法,要先以纯粹处子之血浸泡成池,再剥自己之皮,泡于池中以邪术熬炼七日七夜不死,才算奠基成功。如此邪术要害死多少女子之命!”

黑纱罩面的僧人亦道:“不错,正如观自在师兄所言,这两本妖经上的邪法威力并不见得惊天动地,却有几个特点。一是包罗万象,若是魔道邪宗蓄意所为,那差不多等于是那些外道全都联起手来所为,即使是如此,上面还有些邪法恐怕是从未听闻过的。二是极度的偏激霸道,我们所知的魔道邪宗虽然损人,但多少利己。但上面这些邪法大多已经偏激到会严重威胁修liàn

者自己,一些邪法即使是奠基成功,修liàn

者的寿元也会大幅度下降,这些邪法似乎是专门追求提升某一极致,而丝毫不顾修liàn

者本身能否承shòu得下来了。”

米氏姐弟不由悚然动容,米有情道:“若依两位所言,倒又不似那些魔道大宗所为了,他们到底还有些底线,到底是何方邪魔,这样不管不顾的妄自将邪法散布天下,到底意欲何为?”

“难道是北方那些旁门为了阻止大楚用兵,所以……”米有义忽然道,在他想来,既然这太平记中包罗了许多不同的邪法,北冰陆那里倒是宗门众多,说不定便是为了牵制道门对大楚的支持,给大楚造成内乱,而专门制造出此妖经。

观自在僧念了一声佛号,正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钵盅出来,那钵一放在地上,从钵口便冲出一道光柱,光柱升起七尺有高,尽头向两边拉圆,形成弧状,里面出现一个僧人的身影。

“观自在师弟,你那里可好?”

“须弥师兄,我已与道门无量府两位弟子将青州这妖邪诛灭,缴得另一本金帛太平记,与我上次所得同观,并不相同。”观自在僧向那僧人道。

米氏姐弟一听,才知这钵中透出的光影是心禅三僧中的另一个须弥子。

“看来果如我们判断,此事大约与那些魔道邪宗无关,却不知哪里来的妖邪搅事。”

“接下来如何,还请师兄示下。”观自在僧道。

就在这时,那钵中透出的光影似乎像是受到干扰一般,有人似乎在想抢进这光影之中。

光影一阵缭乱,人影仍是须弥子的模样,却有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须弥师兄,或许那幕后黑手的踪迹已现!”

“是色即是空师弟?你发xiàn

那幕后黑手了?”观自在僧忙道。

“在什么地方?”光影中须弥子的声音也略带变形的传来。

“还不知dào

到底是何方邪魔所为,但我从一个已经伏诛的妖邪口中得到一点信息,还有十天,这些已出世的妖邪都将前去定军山参加法会,听法释经!”

第二百三十六节 千魔法会(中)

钵口的光柱消失,观自在僧向米氏姐弟道:“看来这幕后黑手已经露出尾巴了,竟然还召开群魔法会,看来是野心勃勃,要准bèi

一统这些妖邪。贫僧当会与其他师兄弟一起前往定军山,会会这个魔头。”

米有义热血上涌,正待开口,米有情却道:“神僧请便。”

观自在僧向两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又念了句佛号之号,与那黑纱罩面的僧人向峰下行去,转瞬便消失在山径之间。

两僧一走,米有义便道:“姐,你干嘛拦着我?莫非你怕了那幕后黑手不成?”

“笑话,我无量府以胆量无双,力量无穷而著称,我会怕了这什么来历都还不知dào

的魔头?没的弱了两位师尊的名头。”米有情气道。

“那你还干嘛拦着我?”米有义不解的道。

“当然要去会一会这魔头,否则若是让那些和尚灭魔成功,我道门巡天之名岂不是成了笑话。不过要去却也要准bèi

充份,足够重视。那魔头必不简单,恐怕单凭你我二人还真不是对手,那魔头能写出好几本太平记,每本中记载的法诀都不一样,可见所修颇杂。没见刚才那观自在僧也是同门邀约前去降魔?我们也得约齐同门,集合力量前去,否则光是那些各地妖邪也是个麻烦。”

“那些妖邪有什么,这一路诛杀过来,那些妖邪之辈也不过大多是炼气境巅峰的修为,只有少数进入了真人境,但在你我联手之下,也是只有俯首伏诛的份。不过那幕后黑手倒的确需yào

小心,不过看他所修虽然极杂,但太平记上的法诀似乎也还算不得惊天动地,这样看来他本人修为再强也有限。好吧,我们便发出召集令,等待附近的同门前来会合再去诛妖除魔。不过召集令一下,说不定连那些女真同修会的也会闻风而来了。”米有义心有不甘的道。

道门此番诛魔除邪,师长辈未动,大都是弟子服其役,就像佛门也只是遣出了心禅三僧这个级别,与灭绝老尼一辈的心禅宗心如神僧,菩提宗明镜禅师、止水僧也未出手,灭绝老尼更是没有现踪,自从上次其现身西域与魔师宫大弟子黄泉大斗了一场,据说略占上风后便未再现身,最奇的是其弟子,那灭度头陀一度曾与蜀山楚歌吟齐名,西域之战后也是未有再现身。

道门长一辈未动,大抵上还是视这些妖邪气候未成,只是遍布各地,时不时的就冒出来,毫无规律,所需人手甚多,正好用作弟子辈们锻炼。

几百个上千个炼气巅峰和几十个真人境修为的妖邪就要道门长老级人物大打出手,也牛刀小用了。

不过道门诛邪之人中也是暗暗分为两派,对着佛门时他们自会合力,但内部亦是各自有点别着苗头,一方正是以楚歌吟为核心,像米氏姐弟这种道门正统弟子便隐隐奉其为首;另一方却是女真同修会了,这同修会隐然已成道门外围组织,却是大半掌握在蜀山宗主之女羽红袖之手。

这两位各成势力,更隐然已形成对蜀山下一任宗主之位最有力的竞争,甚至把作为长辈的庄璇玑都挤在一旁了。

两人年纪在修士中都不大,却都已经踏入天人境,前途实在是不可限量,说不定在今后岁月中还能破境成就圣阶。

“叫同修会的捡了便宜,也总好胜过被佛门盖过我们的声威去,你没听刚才那几个和尚对话,他们已经先行一步,好在这群魔聚集定在十日之后,他们就算先行一步想必也只有等着,并不敢打草惊蛇。”米有情道。

米有义点头应是,十日后群魔才聚集,佛门这三个和尚就算想先动手也只有候着,不然惊动了众妖邪,来个鸟兽散,然后遁迹四方潜伏不出,那就弄巧反拙了,而且最重yào

的是不要惊走了那幕后黑手,若是放走了这魔头,才后患无穷,日后定会再出现妖书太平记。

“唉呀,适才竟然忘了向那和尚讨回妖书。”米有义这才省起,嘴里又呸了一声:“什么太平记,根本就是一本祸乱天下的妖书!”

面前的金色帛纸自动的翻开,随着孔璋的目光,上面开始自动浮现字迹。

不一会儿,一本米有义口中的妖书就生成了。

这数年来,经他手调制了多少道门眼中的妖邪出来,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那些在米氏姐弟眼中是妖邪,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不过是些实验品。

是他将微粒子层次力量的每次探索,化整为零,在每个实验品上进行的调制,所以太平记有很多本,却几乎不重复。

孔璋凭借所掌控的微粒子层次力量,特别是对所有正核与负离都能整体排列组合,甚至尝试分裂与聚合,即使出现差错,只要其分裂或是出错的速度不超过他掌控之外,便能一一复原。

这就像是给奔腾的马拴上了缰绳,使得他在进化之路上可以作出别人不敢随意作出的尝试,甚至在一定范围内可以控zhì

催化的速度。

可以这样说,当年魔师宫的先贤们创造种魔大*法的理论,倒是有一半在他手上实现了。

然而,孔璋仍然非常的小心翼翼,所以才会在别人身上进行调制。

对微粒子层次力量的探索,他宁可费尽lì



将其中的奥秘转化成较低层次的法诀。

这看似一种舍本逐末的行为,但却是相对安全。

化整为零,他将每一步都在别人的身上先作调制,他在其他生灵的身上,对微粒子层次的先作初改变,然后再将被转化为低层次的法诀借太平记为名传授给对方。

对方每修liàn

一次,就等若是在刺激这种变化,就像是在土里种了树苗,对方的每一次修liàn

都是在浇水,促使这树苗长大,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往往是他们的寿元而不自知。

这样他便等若把某一种变化放慢了数千倍甚至上万倍来观察结果,如果其中仍然有危险,死的自然是那妄想得到力量而自愿修liàn

太平记的“妖邪”。

祸福无门,愿者上勾。

现在孔璋并没有强迫别人修liàn

,他所找的都是被人欺负,或是受了委屈想得到力量向仇人报复的生灵。

弱小的妖灵们不想被修士抓住,作为炼丹炼器的材质。

老婆被恶人欺辱了,一心想斩杀天下恶人的市井之徒。

成天好吃懒做,却渴望从天而降金银的乞丐。

不论什么生灵,妖怪也好,人族也罢,只要还有欲望,便不愁他们不修liàn

太平记和接受调制。

孔璋觉得这是很公平的交yì

,自己需yào

以他们作为实验,而他们原本弱小不堪,却可以从这过程中一步登天得到力量。

这种调制可以助人奠基,将一介凡夫俗子在几年的光景便直接推向炼气境的巅峰,如果再有类似大茶壶身边那种古战场的特殊环境,便是直接突pò

进真人境也并不奇怪。

但是这些生灵却不知dào

从调制开始,就已经只能按孔璋安排的步骤开始了。

调制后所具有的转变,太平记中所记载的千奇百怪的法门都是一一相关的。

太平记中虽然有千百种的法门,但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的,有些更根本是错误连篇。

因为上面的法门都只是孔璋微粒子力量探索再转化成以较低层次的法诀,而且还往往是把一个想法割裂成了数步,从而形成数种法诀。

而一个生灵如果接受了他的初调制,身体转化后所具有的特质,必然会对太平记中的某一种法诀产生奇妙的呼应,一见便会见得这种法门最适合自己。

这就好像人如果变成了马,必然会觉得青草很可口。

若是变成了鱼,肯定会想呆在水里一样的自然。

但被调制的身受者却是绝对不会意识到这其中的原因,只会感激孔仙人,替自己转换体质不说,还赐以仙诀,能令自己的修为快速增长。

若说孔璋还有不满yì

的,就是时间太少了。

用来调制的实验品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找,但是实验品修liàn

之后的变化却始终是需yào

时间的。

而且时间越多,实验品的变化纪录必然越丰富,甚至可以在原定刺激之外,另外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变化进去。

这样便可以筛选出孔璋在力量探索中的种种错漏,尽量排除其中的歧路。

虽然这仍不可能十全十美,万无一失的找出完美之法,因为任何一种力量探索,在孔璋身上作自我改变时的速度必然极快,同样的改变,以不同的速度进行,也会生出极大的变数。

同样的改变,在孔璋身上可以承shòu千倍万倍的速度进行,因为他是在微粒子层次进行最直接的改变。

而他利用这些生灵修liàn

来观察时,除了最初的调制时会作些微的微粒子调制,后面的改变却只能借转化了层次的法诀供其修liàn

来慢慢催化。

因为这些普通的生灵不可能禁受得了过快的催化,即使是以转化了层次的法诀修liàn

来暗中催化,在修liàn

过程中,仍然会有生灵不幸殒落。

当然,越强dà

的生灵,能承shòu的催化极限必然越大。

定军山上的法会,是孔璋向这些被调制过的对象发出的,名义上是替他们释难,讲解修liàn

太平记上法诀,但实jì

上是对前期成果的验证和纪录收回。

个别的重点对象,他当然是可以以神识标记,随时观察其变化。

但是被调制者这么多,以他的神识也不可能在数万里内一一分辨清楚,他便只有以法会的形式召集回来。

数十里外一声宛如牛叫的异声响起,接着东西南北各有异响接二连三响起,仿佛赛跑一般,又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似的,齐齐向定军山涌来。

他们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节 千魔法会(下)

不过下一刻,孔璋的脸色便微微变了,冷哼了一声:“几只小虫子也来了。”

就见南方天空几道遁光亦是电驰般向定军山飞来,孔璋缓缓立起身,负手而立。

先前地上响起异响的地方却是有几道色彩各异的光芒亦飞上了空中。

那从南方飞过来的几道遁光中都是些僧人,其中有两人正是先前与米氏姐弟分开不久的观自在僧和那黑纱罩面的僧人,另外还有两个僧人便是心禅三僧中的另外两人,色即是空和须弥子。

从地上飞起拦阻四僧的却是奇形怪状,什么都有。

有两人依稀是人族模样,只是浑身上下一身邪气,一个作儒生打扮,另一个却长得像屠夫一样。

这两个也还好,大约原本就是人族,只是修liàn

了太平记上的邪术。

另外几个就完全是妖类了,一道墨绿色光华中的怪物长了六对半透明的鞘翼,不停的轻轻扇动,腹下长了七八对节肢,如勾似刀,偏偏还长了一个硕大的脑袋,脑袋上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复眼,那些复眼布满了他的脑袋顶上一圈,令得其几乎没有死角。

还有一道翠黄光芒,光芒本身便极为刺眼,让人无法直视,只隐约看得到像有什么东西盘桓其中不停的流动似的,但又始终不离开那黄色光芒。

孔璋的调制本就是人妖不分,其中对于灵智已生的人族调制后,便可直接赐以太平记,让其按自己设置好的步骤加以修liàn

,以缓慢催化体质的转变。

而对于一些妖类,若是调制中灵智大增,孔璋同样会赐以太平记一卷,太平记上的法诀本就是孔璋以神念烙印上去,妖兽只要神智一生,便可微生神念,虽不能用伤人,但时时帖身,一样能感应到其中的法诀,但一如当初孔璋在万象宫遇上的墨圣那缕神念一般。

这类妖兽灵智大增,已是可以从妖兽列入妖族了。

若是灵智不增,孔璋便暂时不会赐以太平记,但此种妖兽一样可以调制,只要其本身体质强悍,虽灵智不足以修liàn

法诀来催化质变。

但却通常另一番好处,便是这类妖兽因体质强悍,在最初的调制中所能接受的上限便比一般妖兽大。

只是之后因灵智不足,而不能直接从太平记中汲取法诀修liàn



这类妖兽此次法会也来得最少,因为灵智不足,虽经孔璋调制,但就算孔璋在调制时建立上位阶的威压,也只能形成兽类的畏惧,仍难以如臂指使般的掌控。

故此这类妖兽,孔璋索性当放养,除了最初的调制外,并不以其他手段控zhì

其变化,而是任其野生野长,看其能自由发展出什么自己都没推衍出来的变化没有。

当然,这能给他的惊喜是非常之少,倒不是说这些妖兽未必发展不出来什么新变化,而是天生灵智不足,猝长力量,调制后更是需yào

大量进补,这些妖兽通常都会食量大增而到处捕食,最易惊动道门,大都还没成长多久,便死在四处降妖伏魔的道门弟子手中了。

今日能来的妖邪,绝大多数是灵智已生,身上拥有一卷太平记的生灵。

半空中佛门的四人已经与升上空中的妖魔战了起来,这最先升空与佛门四人相斗的妖魔在平时还未必敢与佛门四僧相斗。

佛门四僧猝然现身,若在平时众魔并不齐心大有可能作鸟兽散,但今日是孔璋借太平记告知召开法会之日,却是要鼓起勇气一斗,免得被这几个僧人干扰了法会,影响了听经释义。

只一个照面,那长着六对鞘翼的妖虫就首先折翼败亡,那长了数百只复眼的脑袋被须弥子以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轰爆。

这个妖虫得孔璋“点化”而成妖,虽生灵智,能汲取太平记中的法诀修liàn

,但是灵智却仍稍嫌不足,所以身体大部份都没有化形,只是体形膨胀了数万倍,而且个别器官出现异化,例如头上的复眼便从以前的数十个增生成了现在的数百个,再无视线死角。

一身修为其实只算得上炼气境巅峰,不过仗着天生长有鞘翼,能飞天遁地,器官异化后,身体强韧,天性又好斗,便是和开始化形,等若真人境的妖魔也敢一斗。

但却是一个照面便死于须弥子之手,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是心禅宗三大绝学之一,这里的佛门四僧,最差的也有真人境巅峰的修为。

另一个黄芒逼眼的妖魔却是逃得一命,不过原本护住其身的黄芒却是被震得溃散,露出形如蚯蚓的身形来。

那黄芒质性属土,是被孔璋调制后,便天生具有极强的土性,能从体内凝聚出这种黄芒,既可护身,又可攻敌,还能如遁光般四处遨游。

但遇上心禅三僧之一的色即是空,亦是被其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所制。

好在下方的妖魔也被激怒了,不停的有各种妖邪向四僧飞来,而且其中人形生灵越来越多,这些要么是本身便是人,被孔璋调制后,自然灵智较高,修习起太平记来更加容易领悟,只是人不比妖兽,身体素质却是要差一些。

若是由妖兽转为的人形生灵则更加可怕了,这表明至少已经步入真人境,开始化形了,若是化形完全,便不亚于真人境中的巅峰了。

四僧虽然了得,但是这正赶来的妖魔却是足足上千,就算只是上千名炼气境修士,只要能飞空,他四人也难以正面相抗,何况还是些身体更加强悍的妖魔。

“到我这里来!”观自在僧喝道。

片刻间又有十余个妖魔被他们斩杀,但是四周也已经被百十个妖魔团团围住,而且其中不乏有化形阶的妖魔。

三僧向观自在僧靠拢,观自在僧伸手结印,便见一点精光从他胸前亮起,以惊人的速度化成一个光环向外扩展。

众僧一退,群妖便恶狠狠的扑了过去,正好撞上那扩展出来的光环上,便宛如被列焰焚过般,顿时化为飞灰。

只有两个已经化形的妖魔退得即时一点,但仍是半个身子溃灭,惨不忍睹。

最奇的是那光环并非一现即灭,而是前一个光环刚灭,立即又有一点精光从观自在僧胸前闪出,化为下一个光环。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东西,安知师兄十住大乘禅法的厉害。”色即是空笑道。

心禅宗的三大绝学,十住大乘禅法,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后两者虽然威力并不逊于十住大乘禅法,但是却是不擅于群攻,要对付眼前众多的妖魔,除非已经达到天人境的第二阶,能将两种大*法结合空间法则施展,方能不惧围攻,色即是空和须弥子却还差了一些。

而十住大乘禅法却是可以做到攻防一体,八风不动,本就是佛门护身降魔的根本大*法,用来应付眼前状况最是适合。

四僧聚在一起,以观自在僧为中心,十住大乘禅法的佛光护身,色即是空和须弥子精神大振,便可毫无后顾之忧的以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和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向众妖魔轰击。

另外那个黑纱罩面的僧人则是从头上冒出一朵金色云彩,凝化成一只金色大手,大手或抓或击,妖魔沾着便粉身碎骨,威力竟然也是丝毫不弱于心禅三僧。

如此四僧配合,虽然被成千妖魔围困,但是却是气定神闲,若非人数远远不及妖魔,而且妖魔吃了几轮亏后,也学精了,只在外游斗,否则说不定反倒要被四僧杀个精光。

远处山峰上的孔璋看得摇了摇头,自己随手调制的这些妖魔还是不成气候,只能堪作炮灰。

这些妖魔如果真的团结一心,又有进退章法,虽然不说是能肯定灭杀四僧,但要逼退四僧本应是轻松之事。

但是众妖根本没有一个核心指挥,看似人多势众,上前去都是各自为政,而四僧虽然人少,但单独力量无不胜于群魔中的绝大多数,配合得又天衣无缝。

众魔这场围攻,倒成了飞蛾扑火式的自杀了。

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有胜机,毕竟妖魔人数太多,那修liàn

十住大乘禅法的观自在僧离天人境还有一线之差,真人境修为补充气机能否一直支持到底还是个未知数,但总的来说若这样下去,倒是四僧的赢面高一点。

孔璋看得摇头,四僧又何尝不是,他们此来是要找出那幕后黑手,却是不想与群妖纠缠。

如此一斗,恐怕已经惊动了那幕后黑手,若是一走了之,日后要再寻他便麻烦得多了,但四人被团团围住,要想速胜也是困难,经过几轮相斗,这些大都已生灵智的妖魔已是不会蠢到再自行扑上来,而是御空飞行,在十住大乘禅法的佛光之外游走不停。

“和尚他们在那边!”

正自焦急间,远处天空又有遁光向这边纷纷飞来,而且数量还不少,至少有数十上百条遁光。

这些遁光急速的向四僧这边飞来,一见四僧被妖魔困住,遁光中便飞出各种法器,大多是各色飞剑,品阶也各不一样,五至七阶为主,甚至有一两把是八阶飞剑。

这些飞剑一出,但如斩菜剖瓜般向妖魔袭来。

顿时便有数十个妖魔躲闪不及或死或伤,一时阵形大乱。

第二百三十七节 魔踪(上)

这来的正是米氏姐弟和他们引来的援兵,无一不是道门各宗年轻一辈弟子中的好手,其中半数已经渡过真人境,另外一半虽然还没成就真人,但出身名门大派,身上也自有师长所赐法器或是飞剑可以御空对敌。

而且道门弟子行走天下,惯于以众凌少,岂会像眼前这些妖魔一样毫无章法可言。

便是和佛门四僧比起来,也有人数上的优势,若是代替妖魔与四僧相斗,至少也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见这一轮进攻势如破竹,救了四僧危难,米有义心一喜。

上次在山上,他被观自在僧制止,多少有些觉得落了面子,只是自家修为远不及那和尚,道理也是人家占着,便无可奈何。

况且佛门并非魔道邪宗,不是敌人,甚至近些年有隐隐互相援引之意,未来可能成为潜在的盟友,所以也受过宗门告诫,不可随意与佛门翻脸为敌,以免坏了两家气氛。

不过这并不妨碍米有义想从别的方面找回面子,比如就像刚才,见四僧被围,他却大喜,当即招呼一众道门弟子冲上前去诛魔灭妖,替四僧解围。

“四位神僧先我一步,怎么却被围在此处了?那幕后黑手可现身了?”米有义略带得yì

的道。

他与其姐米有情发出召集令,与附近的道门弟子会合,又特地等了两位在众弟子中修为最高,差不多已是真人境巅峰的同门,才一同前来。

毕竟那幕后黑手能弄出那么多本太平记现世,其修为说不定已达天人境。

若依稳妥,应该是禀告宗门,静待宗门判断是否需yào

派出更厉害的道门弟子,甚至是长老级人物前来一会这幕后黑手。

但是如此一来,功劳未免降了,只有个首报之功了,诛魔除邪的大功肯定轮不到米有义了,更有可能被米有义等人所不喜的女真同修会分一杯羹。

所以米有义鼓动汇合的道门弟子,都是些心高气傲之辈,言道就算是天人境修士,自家众人也大都已经迈入真人境,更有宗门赐下的各种法器飞剑,合近百人之力,难道还敌不过?

不过最终说动其他人的理由却是因为佛门也知dào

了,心禅三僧汇集恐怕会先行动手,若是道门不去,这除魔之功便被佛门拿去了,到时候众人在其他同门面前如何自处,更会被那些女真同修会的散修所嘲笑胆小如鼠。

那一众来援的弟子在道门中是支持楚歌吟的一派,隐隐间便有与女真同修会互别苗头之意,以道门正宗自居,平时里很是瞧不大起同修会,岂肯被其嘲笑。

更何况还有佛门这个因素,这些年轻弟子一时气盛也就跟着米氏姐弟来了,当中有几个老成持重之辈虽然不太赞同,但拗不过众人,又担心自家师兄弟,便也被裹胁进来了,其中有一人却是孔璋旧识,曾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无量府弟子斩天斧黄公望,此人经过这么多年,也已经迈入真人境。

“诸位既然赶到,那再好不过了。”观自在僧丝毫没有被米有义等抢了风头的不自在,只是自始自终的保持着四位一体的攻防之势。

经道门弟子这么一冲,妖魔虽众,却也士气大挫,剩下的只敢飞远,不敢再随便过来靠近了,顿时空中出现一条直通山峰方向的通道来。

“走!”米有义眼明手快,抢先便御起剑光直冲了过去,跟着他的有十余人也一下便冲出妖魔的包围圈。

米有情缓了一步,四周妖魔又合围过来,张牙舞爪。

“找死!”米有情恼道。

一只长得狰狞异常的妖魔伸出巨爪向她抓来,米有情正待出手,旁边却有一柄巨斧带着雄浑的真元劈下,一斧就斩断了那妖魔的爪子,第二斧便奔着它的脖颈去了,那妖魔当即身首异处,从脖颈处喷出一股黄烟,想是其神魂所凝。

这出手之人正是黄公望,别人或许不知dào

,不过无量府的弟子却是知dào

黄公望对米氏姐弟中的米有情有些意思。

佳人在前,自是当效劳。

黄烟凝成一朵黄云,慢慢悠悠想飘飞出去,这时横刺里飞来一道金光罩住那黄烟,眨眼间黄烟便被金光炼化,却是佛门四僧中须弥子出手,以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将这倒楣的妖魔给彻底消灭了。

见众妖魔又围了上来,米有情喝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大家索性先灭了它们,再上前去找那幕后黑手!”

那边大半道门弟子被不知死活的妖魔激怒,与佛门四僧联手要将它们彻底诛杀干净,双方死拼不休。

这边米有义却是与十余个道门弟子率先抵达了峰前,看到了一身白衣,手捧一本金色帛书的孔璋。

米有义并不认识孔璋,孔璋在道门开始崭露头角时,米有义尚只是初入炼气境的雏儿。

到孔璋反出道门,四处逃窜时,他才至炼气境的巅峰,然后一心一心修liàn

,以求突pò

至真人境。

陡然间看到孔璋,他第一反应几乎是不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那幕后黑手。

但当孔璋手中那卷太平记落入他眼帘时,却是再无疑问。

米有义在空中一定身形,戟指喝道:“你是何方邪魔外道,竟然敢私传邪法给这些妖魔?!”

孔璋微微一笑,悠然道:“这帛书中的道法可是你家所有?”

米有义一呆,被孔璋问得张口结舌,那太平记中的法诀与蜀山派看来并无关系,便是与整个道门都仿佛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纯粹就是由孔璋在力量探索中断章取义的分裂而来,本身就没几个是完整的。

既然与道门无关,孔璋话中反问之意便是为何不能传给别人?

米有义只觉脸上微热,自己是来降妖伏魔的,现在却是被妖邪之辈反过来诘问,这成何体统。

他不由暗自后悔,早知dào

应该不多嘴,一上来就直接杀过去,斩杀了这幕后黑手了事,偏偏自家这性子惯于逞能,想在众兄弟面前显个威风,这才喝斥一声,让对方露出怯相再杀过去不迟。

哪知dào

对方竟然不但不怯,还反过来斥问。

“任你有如簧之舌也难以狡辩,你手中那本太平记就是一本妖书,你自己修liàn

妖法也就罢了,还遗毒天下,将妖法胡乱传人,罪大恶极!”

米有义正打算说完这番话后就不再和孔璋多说,立马杀过去,不料话音刚落,从对面却传来震天长笑,这声音好不惊人,如惊天之浪涌起,排云驳空,四周云气变幻,疾如流星般向四面八方涌动。

米有义被震得眼前一黑,差点气机涣散。

“我自家的法诀,我愿意传谁就传谁。”孔璋哼道。

“胡说八道。你难道不知dào

天下智愚不均,所以各宗各派都只会挑选具有天资的人收为弟子,传授道法。”一名道门弟子忍不住也站出来斥责道。

“嘿嘿,我只看到各宗把持道法,绝了旁人大道之路,我做件好事传授它们道法有何不好。况且我传授的生灵中,有不少从前是被人欺凌之辈,得传道法,他们便可以保护自己。”孔璋大义凛然的道。

“狡辩。被欺凌者,世间自有律法。若是被修士欺凌,我道门和巡天仙府也会处置那些欺善怕恶之徒,岂有让你私传道法之理。”

“米师弟,何必与他多言。他口口声声传那些妖魔道法是为了让他们有自保之力,但事实便是那些妖魔出来为祸世间。”又有一名道门弟子喝道。

这名道门弟子倒是颇具慧根,一言击中要害,任孔璋如何把理由说得天花乱坠,但那些妖魔出世,世间不知dào

有多少常人遭其毒手,却是反转不了的。

“我便传了又如何?道门和巡天仙府或许管得了别人,却管不了我。”孔璋淡淡的道。

“大胆!”米有义终于觉得自己一方已经占据了道义,厉声喝斥道,“诸位师兄,不需与这妖邪多说,先上前拿下他,解至圣京巡天仙府问罪,若是敢抵抗,便格杀勿论了!”

米有义敢这样说,是因其师厉岳是巡天仙府三位府主之一,而且是其中修为最高的一位,地位尊崇。

厉岳为人热血豪迈,好管世间事,为此耽搁了不少修liàn

,但却是道门在俗世中名气最为响亮的人之一。

米有义身为其弟子,向来敬畏其师,却是有样学样。

众道门弟子再不待言,纷纷放出飞剑,运起真元气波,一时间定军山山峰之前五光十色,全部向孔璋涌去。

米有义嘴上虽厉,但刚才被孔璋一声长声震得眼前发黑,自然也知dào

厉害,所以一出手也是全力以赴。

他双肩微动,两柄奇形飞斧便飞了出来,在半空中却没有斩去,而是两斧一接,合成一柄巨斧,带起重重斧影,这才向孔璋斩去。

这一斧之力比起单独施展飞斧时的力量陡增何止十倍,只怕就算是劈在这山峰上都能辟开一半来。

不过这时后方却传来两声一模一样的惊呼,“是他?”

接着便又有人喝道:“速退!”

第二百三十七节 魔踪(中)

这喝声却是迟了,就见山前光雨纷飞,下一刻却如潮涨潮落般反转。

所有放出去的法器、飞剑原本是都是攻向山峰上的人,但却如同受到无形大力反制一般倒转,原地不停打旋,随时可能反攻向道门弟子。

大惊之下,一众道门弟子自然是拼命般放出神识,要加强自身神识与法器、飞剑上的神识烙印的联系,试图重新控zhì

法器。

却统统没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逼着所有法器逆转,法器上的神识烙印并没有被削弱或毁去,但是那感觉就像是小舟在大海上遇上了风浪,人走进了风暴眼中,完全没法自主。

“孔璋,你也曾是道门弟子,不念点同门之谊!”黄公望人在后面,看得红了眼,但自知无力阻止,只得大喝了一声。

孔璋哈哈一声长笑,随手衣袖一挥,那十余名道门弟子,包括了米有义的巨斧便忽地如箭般射出,向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众人都觉得自己的神识立即联系上了自家的法器,但法器却像是闯缰了的野马一般,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眨眼间便飞出了神识掌控的范围之外。

米有义不由一呆,不知dào

是不是该立即追去把自己的巨斧找回来。

但如果去寻找法器,那面前的孔璋趁机跑了怎么办?

气势汹汹的一场灭魔之战岂不是成了笑话,日后被人说起,牙都会被笑掉。

但若不去寻,这已是飞出了神识掌控之外,马上就要连感应都失去了,此斧是自己最厉害的法器,就此丢了,以后如何灭魔诛邪。

“有义,快退回来!”米有情疾呼道。

米有义听得其姐召唤,连忙退了回去。

却见其姐一脸紧张,正想讶然发问,米有情已道:“他就是那个近百年来反出蜀山山门的恶贼!”

米有义一听眼都瞪圆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上次星宿宫列宗主传讯说他已经葬身在地肺之中。”

米有情神情一冷,米有义顿知自己失言了,这么说话,岂不是指星宿宫的列焚余撒谎。

列焚余可是与其师厉岳一个辈份的,虽然在弟子眼中,肯定是自己师尊厉害一些,但无论如何列焚余也轮不到米有义来指摘。

不过更重yào

的还在眼前,若此人真是那魔头,其修为已是天人境,自己等人虽众,恐怕未必是其对手。

在西域之战后,孔璋在道门的黑名单上就已经差不多与魔道邪宗那几个大魔头,宗主级别的妖人一个待遇了。

虽然当时修为稍逊,但是孔璋却是近百年来反出山门还能一直好端端活着,西域之战差点反过来坏了战事,前来追捕他的白千秋都重伤而归。

他存zài

的每一天,在道门看来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所以才会有列焚余的亲自出手,当他葬身地肺的消息传来时,道门才感觉脸面挽回不少。

从前米氏姐弟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这叛徒既狡猾又阴险,而且修为不弱,连师长们都吃了亏。

现在是亲身撞上,才知dào

厉害。

正在米氏姐弟进退两难时,忽然四道遁光却飞前,插在孔璋和道门弟子中间。

这四人正是佛门心禅三僧和那个黑纱罩面的僧人。

观自在僧一面拦在孔璋之前,一面神色紧张的回头道:“你们速退,我们来暂且拦住此人,速将他未死,且是幕后黑手的消息传回去。”

道门弟子一时不由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刚才已经见识过孔璋的厉害,但是这么抛下佛门四僧独自逃命,也太有损颜面了。

“还不走!”观自在僧厉喝道。

一面说话,观自在僧以己为中心,胸前又放出那佛光光环,牢牢护住四僧,四僧又拦在道门弟子和孔璋之前以为屏障。

心禅三僧无不如临大敌般看着孔璋,他们三人是心禅宗年轻一辈中最核心的弟子,远比米氏姐弟知dào

的信息多得多。

那黑纱罩面的僧人却死死的看着孔璋,像是看着前世死敌一般,嘴里如雷音般吼出两字:“孔璋!”

只有孔璋最为悠然,不过当那黑纱罩面的僧人吼出他的名字,他目光一凝落在那僧人身上,虽有重重黑纱罩面,便却宛如无物,根本无法遮挡他的目光。

孔璋一怔,似乎想起什么,随即又目露奇光,望向那黑纱罩面的僧人道:“原来是你,原来你当日也像他一般,竟然没死,倒是有点意思。”

众人听孔璋的话没头没脑,不解其意。

这时米有情却当机立断,一拉米有义向后疾退,嘴里道:“大家退,务必尽快将此事禀告宗门。”

见米有情先行一步,众人心中一松,随着台阶下,纷纷道:“不错,我们快回去禀告宗门,决不能放过这妖人。”

“我们先退,待再聚集同门再杀过来。”

“将这消息快快传给楚师兄,只要楚师兄来到,这贼子必无幸理。”

对于这些嘈杂自语,孔璋宛如未闻,只是将目光一直落在那黑纱罩面的僧人身上。

“动手!”见道门弟子已退,须弥子立即喝道。

虽然知dào

孔璋厉害,但三僧不出手一试也是不甘心。

心禅三僧中,以须弥子年龄最大,却以观自在僧修为胜出,两僧都已突pò

天人境,唯有色即是空稍差一线,停留在真人境的巅峰,但是心禅三僧所修的三门大*法威力强dà

,就是色即是空遇上天人境第一阶的修士,也有自保之力。

而且心禅三僧同出一门,还有一门通灵大*法可用,能互相借用彼此的真元,神识也可以借大*法在短时间内连接在一处,有类似神识共振的功效。

再加上那黑纱罩面的僧人,三人始有一定底气敢拦在孔璋面前,却叫道门弟子先退走。

观自在僧身上的佛光光环募地扩展开来,从数丈扩展到将数里之地都笼罩在内,他这十住大乘禅法号称攻守一体,突pò

天人境后便能结合空间法则形成类似领域效果,在佛光之内,诸邪难侵,反过来邪魔之辈无不受到佛光压制。

十住大乘禅法又擅长神识,所以通灵大*法主要便是由观自在僧来居中协调,三人的神识共振最后却是由他来主要控zhì



这下发动,真元气机三人并未结合,但神识却是已经借通灵大*法共振在一起,十住大乘禅法笼罩数里之地,威力却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攀升,牢牢锁住孔璋。

只不过这样笼罩数里之地,以观自在僧的修为还不能持久,但也不用担心,因为有两位同门在,即是可以随时借力给他。

观自在僧的神识一锁定孔璋,见孔璋毫无动静,十住大乘禅法的佛光光环也罩住孔璋,竭力压制天人境修士与外界天地元气的感应,必要时佛光光环还可由虚化实,不仅是隔绝元气,锁定敌人,还可如小旌旃佛光一般诛邪灭魔。

不过观自在僧的主要任务是护住自己四人为主,牵制孔璋,而主攻手却是须弥子的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和色即是空所修的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

一道金光起于须弥子身上,在他头上凝生出约百丈高下的金色大山,那是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凝成的法相,这一下出手他亦是全力以赴,比起之前放出的金色佛光不知dào

强了多少倍。

色即是空也是一脸肃然,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也已经施展,他的修为其实已是半只脚迈入天人境,像空间法则都已经有所涉猎,只是神识修为上稍逊,这下借着通灵大*法,神识共振,他的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顿时由有相转无相。

孔璋神色微动,就见他身前身后,以他为中心的数十丈空间忽然出现剧烈扭动,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把整个空间都揉来搓去一般。

跑在最后的道门弟子眼中,那处的空间就像变成一张纸似的,不住的变形。

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首先发动,色即是空的修为在通灵大*法相助下,相当于变相的提升了一阶,这一击却是已然在大*法中结合了对空间法则的运用。

不过接下来的事却是让三僧大为失望,那处空间都像变形了般的扭来扭去,但孔璋却是仿佛不存zài

于那空间一般,半点不受影响,但眼眸观处,他明明仍在原地。

几乎是同时,须弥子头上的金色巨山呼的一声便向孔璋处压去,声势惊人。

同时孔璋身周如水波般的纹路荡起,观自在僧见势不对,也发动了十住大乘禅法相助。

不过最猛烈的攻击还是来自于那黑纱罩面的僧人,他虎吼了一声,双手向前一伸,一双看似与常人无异的手臂忽然猛地膨胀起来。

看得观自在僧脸色顿时一变,急道:“灭度师弟,有我们三人出手即可,你不可出手,免得压制不住你体内的…….”

不过这话却是说迟了,那黑纱罩面僧人的手臂一下便膨胀了一倍有余,露出一双黑漆漆的手臂,上面由无到有的开始生出漆黑的鳞片,宛如一双妖魔的手臂一般。

“我变成如今的模样都是拜他所赐!”黑纱罩面僧人吼道,他面上的黑纱顿时碎裂,像黑蝴蝶一般四处飘飞,露出一张狰狞的面目来。

那面目已经不类于人,铜铃般的大眼,血色的眸子,头上还有一个独角,宛如犀角,额头生出尖刺一般的东西,却上下横生,像一个十字一般,唇边也各有两颗尖牙突出半尺有余。

这哪里还像一个人,若是让道门弟子看到,只会视与那些妖魔一类。

但依观自在僧的称呼,这和尚竟然会是从前孔璋见过的妙觉观真如宗得yì

弟子,灭度和尚!

第二百三十七节 魔踪(下)

看到灭度和尚的变化,孔璋却露出惊喜之色。

先前那些被他调制过的妖魔虽然被道门弟子打散,诛杀了大部份,但是只要一进入定军山,便已经被他神识感应到。

这些妖魔体内的变化便已被他知晓,本来接下来应该是借法会之名,将其中体质较强的进行第二次调制,再将新推衍的法诀变化传给它们。

可惜被道门弟子破坏了,不过孔璋倒也不在意,他连这些道门弟子也没下杀手,倒不是真存了什么同门之谊,而是故yì

放他们回去,令道门和羽红袖都知dào

自己尚在人间。

不过没料到的是竟然还有意wài

的惊喜等着他,灭度和尚出手的刹那,孔璋感应到他体内有类似夜照空一般的变化,也产生了魔质异化。

虽然连孔璋都不知dào

灭度和尚为什么会有此变化,但若论对魔质的了解,当世之间不作第二人想。

只是灭度和尚体内似乎还有另一股力量一直在压制着魔质,像一层保护一样隔绝了内外,原本连孔璋最初都没有察觉,但灭度和尚见到孔璋后全力出手,却压制不住体内的异化。

灭度和尚变得如此狰狞,但体内的真元却是不停的在攀升,仿佛可以没有止璋,双手掌心放出两道漆黑的光波,像两条黑龙一样绞击交缠在一起,怒噬向孔璋。

其他三僧互视了一眼,都充满了对灭度和尚的担心,但现在却已经阻之不及,只好一咬牙,也各自全力出手配合,希望能一举灭杀孔璋这魔头,再助灭度和尚压制体内的魔气。

当初在西域之时,灭度和尚曾与灵隐寺的法华法海二僧一起追击孔璋,还重创了他。

彼时孔璋的血肉横飞,灭度和尚也受了些伤,不得不以神通恢复肉体创伤,却是不小心将孔璋的血肉也吸进了体内。

孔璋的血肉就等于是魔质,潜伏在灭度和尚体内,便如当初夜照空一般,一朝爆fā

出来,差点就要了灭度和尚的小命。

还好这种血肉魔质都是经过孔璋而来,不像当初魔种催化得那样狂暴,灭度和尚的修为也和当初孔璋的修为天差地远,才不致于当场暴毙。

立时求到灭绝老尼那儿,灭绝老尼也束手无策。

这时候幸好灭绝老尼的师兄大悲和尚回转宗门,大悲和尚才是真如宗真zhèng

的第一高手,修为已臻圣阶,只是为人与灭绝老尼的严肃古板完全相反,喜欢游戏人间,传扬佛法,所以宗主之位才传给灭绝老尼。

大悲和尚以圣阶的修为要强行灭杀灭度和尚体内的魔质是办得到的,但是魔质除了进化的本能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特性,就是会将人的神魂与肉体渐渐融合不分,即使是要成就圣阶,转化生命形态,也必须像类似孔璋一样全部转化,而不是可以抛弃原有肉体,直接转化神识。

魔质之体因此而比其他生命形态顽强,但一旦被毁灭干净,却也是再无转世的机会。

灭度和尚的肉身与魔质已经结合得非常深,整个身体有六成以上都在逐渐转化中,大悲和尚要灭杀魔质不难,但要在灭杀的同时还保住灭度和尚却是办不到了。

所以大悲和尚只能凭自己的力量来压制和延缓魔质对灭度和尚的这种侵蚀,这便是孔璋之前感应不到灭度和尚体内有魔质之故。

然后大悲和尚亲自带他去了心禅宗和菩提宗,想求另外两宗的佛门大圣诸法空相禅师和世尊地藏出手相救。

最后是世尊地藏指点了一条路,要单独灭杀魔质又保住灭度和尚不可能,但是却可以自救。

这种转化实jì

是自我与非我之争,而且魔质之融合,是肉身与神魂合一,所以同时牵涉物质与神识。

佛门三宗之中,心禅宗的十住大乘禅法在心体同修上最为上乘,修到极处,传说有诸邪不侵之能,最能调合体识,祛除内邪。

所以灭度和尚这些年便一直留在心禅宗修习十住大乘禅法,原本一个赫赫有名,与道门楚歌吟齐名的佛门年青一辈第一高手便这样淡去。

若只是如此,灭度和尚倒也不会如此痛恨孔璋。

但魔质的催化原本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过得了便成魔,过不了便身死。

即使这魔质已经孔璋这宿体转化了一次,催化再无先前之烈,但发作起来仍是会给人以难以形容的痛苦,而且又被大悲和尚下了封印禁制在体内帮zhù

抑制,十住大乘禅法的修liàn

也是增强自身来逆转魔质的异化。

灭度和尚的自救修liàn

,便等于无时无刻不是在煎熬中,每经lì

一次,自然都会对孔璋的恨意增加一分。

是以今日陡见孔璋,灭度和尚那点佛门慈悲之性早就已经被磨去,一出手便是全力。

只是他全力一发,却也刺激了魔质。

他体内原本是两股力量,大悲和尚留下的一点圣阶之力和他自己苦苦修liàn

的十住大乘禅功在共同抵御魔质异化,所以他平时的修为都只能动用真人境的力量,若超出便有难以抵御体内魔质异化的危险。

现在他全力出手,体内两根支柱去一,只凭大悲和尚仍留在他体内的圣阶之力,仅能保证他的神智不失,不至于落得像夜照空一样彻底失去自我,但是肉身立时显出变化。

四股同时攻击孔璋的力量中,却是以灭度和尚最后出手的最为威猛,不但是看起来声势惊人,他的修为在四僧中也是最高。

三僧尚在真人境时,灭度和尚已经初晋天人境,与楚歌吟齐名。

这些年虽然受魔质异化的影响,表面上修为倒退了不少,但实jì

上他修liàn

了十住大乘禅法,只是大部份力量要用于逆转魔质异化罢了,实jì

上在这种抵御魔质异化的过程中,他的力量有增无减,在力量过用的细微之处上更是兼得两宗之长。

这一下放qì

体内的抵御全力出手,就算是与天人境第二阶的修士也难挡其锋,再加上心禅三僧,灭度和尚自忖绝对与孔璋有实力一拼。

不过结果却是大出四僧意料之外,孔璋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击,只是晒然一笑,仍如对之前道门弟子的群攻一样,轻轻挥了一下衣袖。

一点银光从孔璋身上涌出来,募地扩展开来,四僧的攻击全都被这银光笼罩,顿时如石沉大海一般。

四僧大吃一惊,各自再催动真元气波,却仍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怎么可能!”观自在僧几乎不敢相信,心禅三僧单独任何一僧的确都不可能是孔璋的对手,但是凭借心禅宗的三大*法诀,再加上通灵大*法可以将三人联成一气,三僧可以越阶挑zhàn

,压制任何一个高他们一阶的修士,便是高两阶也有一搏之力。

佛门中的修士单从数量来说远比不上道门,但每一个能被视为核心弟子的却无不出类拔萃,悟性、天姿都是一等一不说,更难得是比起道门弟子更能吃苦和耐得住寂寞,心性常常更胜一筹。

“嘿嘿,我和你们总没有同门之谊了吧?”孔璋轻轻笑道,那银光募地再扩展开来,将面前四僧一起罩住。

若是冥狱宗的镇狱大明尊在此,必然要惊骇得无以复加。

因为孔璋这银光力场几乎便与他的力量一模一样,要知dào

从天人境第四阶开始,便难以回头去修liàn

别的道路,但这一规律似乎在孔璋的身上却被打破了。

这的确是孔璋在回忆解析了当初与镇狱大明尊相斗时的情形的结果,微粒子层次的力量到达他这一级,虽然在力量上还比不上一些晋入圣阶已久的修士,但在解析力量上,却是别树一帜。

因为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他经lì

过与夜照空那场生死恶斗,那几乎是两人身体的每一颗微粒子都在相争,而且经过了罕有的分裂与聚合。

这使得他对于圣阶之源,微粒子层次力量的探索更加细微,只是限于神识尚无法触及到那更深的层次去而已。

冥狱宗镇狱大明尊的圣阶之力,其本源在于光云状出现,整体速度极快,但那力场中每一颗微粒子的正核与负离的跃迁却又是以极慢的速度在运转,即追求无限接近于零却又不等于零。

这便会形成极为特殊的力量模式,而且圣阶之力的另一大特性便是能改变周围环境,所以银色光云笼罩下的力场之内,其他攻击过来的力量或法器都会被这股力量影响,其微粒子跃迁都会接近于零。

若是法器,控zhì

的修士神识达不如此之慢时,便登时会失去与法器上神识烙印的联系,若是真元气波则会被强行“冻结”。

普天之下,与之质性相似的便只有叶家的冰魄神光。

其他圣阶修士就算知dào

这原理,也没办法去回头修liàn

,只至天人境的修liàn

倒是可以办得到,但要同样修至圣阶便不可能,一个不好便可能在微粒子层次彻底紊乱,落得个类似夜照空最后的下场。

但孔璋却在与夜照空的争斗中掌握了分裂与聚合,即使是出现微粒子层次的紊乱,甚至是分裂,只要不是整个肉体同时崩解,他便可以将神魂寄托在尚能控zhì

的部份,再逆转回来。

而以他魔质之能,也鲜有能一击便毁灭他的力量,如今持续进化下,更是不可能,除非是凌驾于他所掌控的力量层次之上,比如那神mì

不可测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如今他只是牛刀小试,以自己解析出的冥狱宗道法结出银光力场斩杀这些佛门僧人。

三僧面如死灰,只觉自己的力量一出体外便无影无踪,那银光一罩上,全身如被束缚,再也动弹不得。

倒是那灭度和尚被银光罩上,身子一颤,却还勉强恢复了过来,加之又在银光力场的边缘,立时便脱身。

“灭度师弟不要管我们,快走!这魔头厉害,速将消息传回宗门!”

灭度和尚身上虽然魔质异化再起,但是有大悲和尚注入他体内的那一点力量,仍是牢牢守住他脑袋和心肺等要害,使他仍有大半神智。

他虽仇恨孔璋,但眼前如此也知dào

不敌。

厉叫一声便要逃走,孔璋轻哼一声,“这么快就想走?哪有这般容易。”

他伸手一指,银光力场中便分出一道如绳般缠向灭度和尚。

眼看灭度和尚就要逃不过此劫,在心禅三僧心中一沉时,那银光刚罩上身,灭度和尚身上却又腾出一道白芒,将银光弹开。

只不过这白芒一弹开银光,自身也转眼谈淡,如烟般消失。

灭度和尚大叫一声,身体却在众人眼前像是碎裂了一般募地消失。

孔璋眼眸一寒,灭度和尚最后消失,显然是有人在他身上用过佛门的某种密传遁法,遇上危险时启用,便可瞬遁。

这倒也罢了,但先前那道连他银光力场都能弹开的白芒,却分明是一种圣阶之力。

他却不知,那正是大悲和尚留在灭度和尚身上的,如今已经彻底耗尽。

PS:今天晚上停了一下电,差点更不了,悲

第二百三十八节 会京师(上)

孔璋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那是灭度和尚遁去的方向。

灭度和尚的遁去是十分奇怪的,并不同于孔璋之前见过的任何遁法。

适才在灭度和尚身上严格的说来一共有两种圣阶之力,第一种护持住了他肉身要害,延缓魔质的异化。

第二种却是一直潜藏暗伏,在最紧要的关头将灭度和尚在孔璋的眼前给传送走了。

这两种圣阶之力都是孔璋没有见识过,甚至也没有探索过的道路,佛门确有其不凡之处,难怪能独树一帜。

尤其是第二种将灭度和尚遁走的圣阶之力,虽然在孔璋面前将人遁走,但仍是被孔璋趁机看出几分奥秘来。

那应该是另一种非常奇怪的微粒子层次的力量模式,孔璋短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完全解析,但却能看出是凭借预先在灭度和尚身上留下的那一点圣阶之力,在瞬间将灭度和尚的肉身分解成无数个微粒子,而在远处却有与那圣阶之力同样的力源为导引,在极远极远的地方重组灭度和尚。

这发生的时间之快,快到无以复加,用什么电光石火,瞬息千里来形容就像是用蜗牛的速度和大鹏飞翔在比较。

当灭度和尚的肉身分解成无数微粒子时,他的神魂便会随机寄附在某些微粒子上,而且在那时残余的圣阶之力会贯通一条直通那力源之地的通道,这通道的长度连孔璋也不知dào

到底有多长,但通道的直径之细微大约也就只能一次容纳几个微粒子通过而已。

或者可以想像成把灭度和尚像拉面条一样无限拉长,直通向了那力源所在之地。

在这通道中,被分解的灭度和尚的微粒子与寄附的神魂等若是在一个特定的真空通道中通行,毫无阻碍,所以速度才能达到如此之快。

若纯论速度,这种遁法的速度就算是扶摇大圣都远不能及,但这遁法的缺点也非常明显,只能定向传送,并且与其说是传送,不如说是把某件物品“拉”回自己身边。

若没有料错,这奇怪的遁法应该是佛门某位圣阶修士在探索圣阶力量时创出的神通,而且这门神通并不完善。

但饶是如此,打个措手不及的话,已是足以将灭度和尚带走。

当然,如果是面对任何有准bèi

的圣阶修士,要带走灭度和尚都难以办到,圣阶修士能近乎永久的影响身周法则,只要预先放出力场,对方预留在灭度和尚体内的这一点力量必然无法与同阶相抗。

便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已经触摸到圣阶力量边缘,所放出来的力场也足以影响灭度和尚分解后的传送。

不过孔璋之前却是没有想过会有此事发生,只是施展了天人境的力量层次,却是给了灭度和尚一丝生机,让他侥幸逃走了。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孔璋冷冷的看着远处,他只能大约感应到灭度和尚被传走的方向,但是那传送速度实在是太快,猝不及防下他也没能重新锁定。

不过既然知dào

灭度和尚身上也发生了魔质异化,孔璋迟早便会找上他。

魔质异化对于别人或许没有太大意义,就算是在佛门圣阶修士眼中多半也是被视作入魔,视作一种错误的修liàn

之道。

但即使是错误,对孔璋来说却是难得的机缘。

因为从魔种诞生魔质,至今受到自然催化而不死的便只有三人。

那些妖魔只是孔璋根据自己对微粒子层次力量探索的想法而进行的调制,但本身却并非魔质异化。

倒不是孔璋不想,而是即使魔质已经经过孔璋隔代寄附和催化,但那催化速度仍然不是这些一般生灵能禁受得起的,在催化过程中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凭自己的意志来调整进化的方向。

他们现在的魔化,都相当于是孔璋所作出的定向催化,而他们本身孱弱的体质注定他们在这种定向催化中的脆弱性。

而魔质寄附,催化后不死却是有任何可能发生,孔璋和夜照空就是两个例子。

灭度和尚勉强算半个,因为如果按原本的催化,他有可能过不了而殒落,但是其宗门的大悲和尚与佛门心禅宗背后的圣阶修士却先后出手,以圣阶层次的力量强行护住了灭度和尚。

不过魔质与灭度和尚已经深度融合,圣阶力量要灭杀魔质便只有连灭度和尚一起消灭。

因此大悲和尚二人也只能将圣阶力量减弱后输入灭度和尚体内,并不敢以圣阶力量像改变身周环境一样彻底改变灭度和尚,那样虽能灭杀魔质,但也等于杀了灭度和尚。

孔璋并不知这其中的全部缘由,仅能猜得几分。

但灭度和尚到底是第三个经魔质寄附催化还没死的人,虽然他已经因为与孔璋动手而使得魔质寄附进一步加深,更加难以遏止,但如果能掌控了他,从中了解在他身上发生的魔质异化过程,对于孔璋来说说不定便有大用,毕竟像魔质这样奇怪的东西在世上也就只有他们三人而已。

所以,孔璋必定想知dào

灭度和尚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只是刚才人已经成功逃掉,只好日后再寻上门去,而且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刚才他身上就有两个圣阶修士的力量。

跑了灭度和尚,孔璋回头过来看着被自己力场束缚而无法动弹的心禅宗三僧,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淡淡的道:“你们搅了我的好事,把我调制的作品弄没了,那就拿你们三个自己来抵偿吧。”

他调制成功的那些低阶妖魔,被道门弟子和心禅三僧打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侥幸逃生的也已经逃得踪影全无。

当然实jì

上孔璋没有丝毫损失,因为那些妖魔一进定军山,孔璋便已经从他们身上感应到了变化,对照自己从前的推衍,便可知dào

调制的对错。

如此每一点滴加在一起,便可汇集成对他下一步力量探索的方向指引。

但那些毕竟是些低阶妖魔,体质有限,或是体质稍强,但智慧灵性又大大不如,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实验材料,只是胜在遍地皆是,随处可见罢了。

心禅三僧就不一样了,三僧中有两僧都跨入天人境了,色即是空也不过是一线之隔,虽然人族,体质上比不上同阶的妖族,但智慧灵性却是要胜过一筹的,用来调制,必然在探索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孔璋阴冷的目光扫过三人,以三僧的禅定心为也毫无来由的升起一阵寒意,便像是没穿衣服的绝世美女遇上了一夜七次郎的色鬼一般——

定军山之变的数个时辰后,道门便得知详情,大为震惊。

由蜀山宗主羽皓然召集了各宗强者,包括正在蜀山作客的苍穹派宗主日帝夜后夫妇,风雨雷电四大修士,昆仑派守缺真人,唯一正气宗正气真君,通天玄机派玄机真人,虚无感应宗飘渺先生,叶家最近才至的使者叶锋,赶往定军山,却扑了个空,孔璋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但如此一来,孔璋这个名字便再也不仅仅是在道门中被视为魔头了,而是上升为大魔头级别。

不过一两日,便有人得,前段时间搅得各地妖魔四起的源头便是他,而且道门一些年轻弟子剿魔不成,连佛门心禅三僧也在此役中消失不见了。

对于此事,佛门还没作出反应,魔道邪宗却是乐得看热闹,道门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一支由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组成的灭魔队伍专门为了孔璋而组成,同时道门也借女真同修会向天下散修放出消息,只要能提供此魔踪迹的消息,待灭魔成功后便可平白得到蜀山派的一门神通和一柄九阶飞剑相赐。

此事可以说是继大楚武帝北伐之外最引人瞩目的事了,客观上也将道门逼到一个无法后退的地步,必须全力缉捕孔璋,否则道门的威信都要因此而动摇。

如此一来,孔璋也就算是实现了对扶摇大圣的诺言,接下来就要看扶摇大圣自己的行动了。

就在道门大索天下,四处搜寻孔璋下落时。

孔璋却悄然出现在圣京之中。

秋风萧索,面前的这座山庄仍是当初他来时的那般模样,只是里面却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当初祈皇子答yīng

将孔璋带到大楚皇家书库中,孔璋便是在这座山庄中通过祈皇子的亲信成行的。

如今岁月匆匆,孔璋重临此地,却是不知dào

故人如何。

当孔璋出现在祈皇子那名亲信面前时,对方惊骇得无以复加,他还能认出孔璋,而此时孔璋的恶名已经天下通传。

不过祈皇子的亲信只是迟疑了一下,便仍是把孔璋到来的信息以秘密的方式传给了祈皇子。

“皇子说了,请你务必等他,他会立即赶来见你!”

孔璋听罢微微点头,以他现在的名声,祈皇子还敢来见他,倒也有点胆识了,不枉他来此一趟。

他来此一趟,一是因为当初祈皇子敢在他未得道前便痛下投资的一点香火之情。

二来若扶摇斗武帝,这圣京便是最好的观战之处。

第二百三十八节 会京师(中)

数十年不见,祈皇子外表的样子倒未大变,到了他这地步,不论是自身的修为还是借助一些丹药或法器的力量都可以延缓自身的衰老。

但从他面上的神情来看似乎过得并不如意,有那么一丝落拓之相。

“想不到与道,与孔先生又见面了。”祈皇子原本是想说道友,但却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改了口。

孔璋现在的名声已经今非昔比,即使是恶然,但是能上得了道门的追杀榜,并且还一直活着,前不久更令道门又吃了一次亏,这种种加起来,祈皇子便忽然改口了。

“你还是就称呼我孔璋便是。”孔璋看了看祈皇子,突然道:“皇子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哪有什么烦心之事。”祈皇子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孔璋轻声道:“当初皇子殿下资助过我,我还欠皇子殿下一个人情。如今我大约已经有能力还这个人情,如果皇子殿下需yào

,现在可以向我提出来。”

此话一出,祈皇子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仿佛有什么极难决断之事。

孔璋也不催他,只是随手拿起一个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扶摇斗武帝应该还有段日子,在这之前给自己找点事做也可以解解闷,顺便正如刚才所说,还昔年祈皇子一个人情。

祈皇子的心情却不如孔璋般轻松自在,而是陷入了极度矛盾中。

若说他此次来没有一点想借助孔璋之力的心思,那绝对是谎言。

但他来之前的确也是矛盾重重,并未有所决断。

本来还想再观察一下孔璋,再思量一下若借助这样一个人的后果,但却不料孔璋一来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反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皇子殿下似乎心事不少啊。”孔璋笑道。

祈皇子额上青筋一跳,一咬牙道:“也不瞒先生,我最近的确过得不太如意。”

原来自西域之战后,曦皇子所倚仗的杨战一系再度立下大功,越发得yì

,隐隐有与大皇子争锋之势,而祈皇子却是黯然失色。

现在武帝决定对北冰陆用兵,杨战一系再度得到重用,乃是其中必不可少,此战杨战已向武帝提出愿以祈皇子为主帅,自己为副。

大皇子也不甘示弱,提出愿意领兵另一路,并且得到了大楚各大世家的响应,愿意遣人相助。

祈皇子也想参加此役,但是他手上的实力却是不足以支撑另起一路,而其他势力也暗中拒绝了祈皇子想合zuò

的要求。

如此祈皇子越发失势,就是在圣京的市井之中,最近也爆fā

出一股针对祈皇子的味道。

圣京市井之中的普通人一样有帮派势力,有所谓的江湖,他们中的一些首领最初是当地的一些地痞,当初孔璋便差点成了其中一员。

这些人在修士眼中虽然实力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市井之中却是最为灵敏之辈,既可打探消息,也可传播消息。

几位皇子要想继位,总是需yào

一些名声,比如曦皇子走的是铁血军功的威名之路,大皇子一心想树立贤王之名。

这些市井之辈虽是鸡鸣狗盗之徒,但在野替皇子们传播传播还是办得到的。

甚至为了加强这一方面的控zhì

,几个皇子暗中都有命一些退役的军中老卒去插手。

这种市井之地太过低级,支持皇子们的不论是宗门还是世家都不太可能有高阶修士愿意去插手,会觉得太过自降身份,也就只有那些军中退役老卒最是合适。

他们都是些杀人如麻之辈,能镇慑得住那些市井之徒。

而且力量也恰好合适,真要派出高阶修士去插手市井,这毕竟是在圣京之中,难以瞒过那位陛下,会有什么后果难以预料,一旦触怒,轻则失去圣心,重则粉身碎骨。

而只能动用少量军中退役老卒化身江湖人士去影响和控zhì

市井,所以几位皇子在这种市井之地的影响力便难得的能达到一个平衡,没人能完全掌控市井,也都能从那里传播消息,树立自己的名声。

但最近,祈皇子在市井中控zhì

的几个帮派,其首领都莫名其妙的被人暗杀了,惨死家中,其后所在的帮派便被人轻而易举的吞并了。

如此一来,祈皇子不但是在朝无力,在野也是被人开始动手脚。

若依以往,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因为顾忌武帝之故,如果直接动用手中的高阶力量暗杀市井的帮派首领,不但对于修士来说通常都不愿意动手,有失身份,而且极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扑,同样派出修士暗杀自己一方的人。

互相暗杀,引发修士间的战争,在圣京招来武帝之忌,不论是什么宗门或势力都是杀身之祸。

所以即使是祈皇子的实力比另两个皇子要差一些,手中向来更是缺少高阶修士相助,但在市井中的经营却是反倒比另两个皇子要出色一点,他暗中拥有的部份产业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掌控着。

失去对市井的影响力,祈皇子在财力方面并不会受根本性的影响,毕竟他明面的产业也不少,更有身为皇子时得到的封赏在各地都有,如今最大的财力支持更是来自于当初打下的那处界天,武帝交给他在掌管。

但是这是一个极不好的迹像,非常不好。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种暗杀行为明显是出于另两个皇子之手,但在圣京中敢这样做,难道是得到了武帝的默许?

最麻烦的是不管是不是得到武帝的默许,如果真的斗起来,另两个皇子手上的高阶修士是肯定多过祈皇子的。

但是如果置之不理,祈皇子的弱势越发明显,只怕跟随他的都有可能离心离德。

孔璋听完祈皇子的话,微微皱起眉头,忽然一笑道:“此事倒是容易。我刚好前不久收了三个手下,倒也有点小能耐,而且非常听话,到时我可令他们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他们在圣京之中动手,若是给皇子惹出什么麻烦,我可不负责。”

祈皇子大喜,他原本以为孔璋是想说他亲自出手,但又觉不可能,因为以孔璋现在大魔头的名声,岂会愿意去插手这种低级的纷争,但听说是他派出三个手下,他虽不明白孔璋哪来的手下,但心想连道门都视之如大敌,有几个手下倒也不奇怪。

“那倒无妨,他们针对我动了如此多的小动作,陛下却视如不见,我开始反击,想必陛下也不会插手。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仇杀,在圣京中引起恐慌,只杀掉对方的首领,让对方陷入混乱,是无妨的。何况我怀疑,这恐怕是陛下默许的,放宽了我们之间的争斗,想让我们三人中有人知难而退。”祈皇子精神一振,但末了一句却又露出颓意。

孔璋微微张开了嘴,吐了口气,又像在说什么话,但却毫无声音发出。

“我已命他们立即赶来。”孔璋淡淡的道,“不过皇子就只要我还你这点人情,实在是有点太浪费了。皇子殿下的处境,要么便索性退出帝位之争,要么便要有一往无前的决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凡是敢阻挡在皇子殿下的路上的人都要扫除。”

祈皇子一惊,迟疑了一下道:“我也不瞒你,这原本是我皇室中的秘密。岂是我不想退出,但恐怕是我没机会退出去。你有所不知,历代大楚皇室,自始帝以下,有皇子,但是从来没有皇叔。”

这话中之意,孔璋听明白后也不由怔了一下。

祈皇子叹道:“如今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吧,实不相瞒,这牵涉到我大楚皇室中一个极大的秘密,诸位皇子中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成为帝皇,而其他人都只会成为那一个人的踏脚石。每一代胜出的皇子都会聚集其他所有皇子身上的血脉力量,才有资格去传承属于大楚皇室所特有的力量,最终成为新一代的帝皇。”

孔璋隐然猜到几分祈皇子所说,应该就是当初扶摇大圣对他说的一些有极大关系。

他也不点破,却道:“若是在这种规则下,除非你能得到额外强助,否则极难破局。”

“不错。”祈皇子面上出现深深的忧色,“不出意wài

,三人中我是最可能出局的,至于其他皇子,他们不过是待宰的猪罢了。”

祈皇子忽然一揖到底,向孔璋施一个揖礼,颤声道:“我几乎已经是必败之局,敢请先生助我,就当是还当初那一点人情。”

孔璋受了他这一礼,道:“若要助你一二,倒也并非不可。不过我已是道门之敌,这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祈皇子一咬牙道:“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若在以前,祈皇子绝对会顾忌极深,但眼下他几乎是败相毕露,朝野俱都失势,眼前更是有势力崩解之相,刚才忽然决意拉拢孔璋,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不会更坏,当真要是得罪了道门,也不会是自己败亡更快而已。

孔璋微微点头道:“好,就冲你这点胆气和以前那点人情,我便助你一二。”

第二百三十八节 会京师(下)

三个黑纱罩面的人出现在祈皇子的面前,这三个人俱都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色袍服之中,再加上黑纱罩面,全身上下半点肌肤都不露在外面。

祈皇子心中微微打鼓,孔璋就打算凭这三个看起来古里古怪,不知是什么来历的人帮自己?

他真元气波微注于眼眸,双眼立时微微一亮,向那三人看去。

以他的修为,施展道术要穿透对方这点衣服看到其真面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料结果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平时运起这门鉴真法眼,便是穿云透雾,隔着墙壁也能看透。

但却硬是看不透面前这三个黑衣人的那薄薄衣衫,这表明若不是对方身上这黑衣有什么特别的护身效用,属于法器一流,便是对方修liàn

的法诀极为强dà

,而且修为必定是真人境以上。

因为若不是黑衣有古怪,就必然是全身上下随时被自身的真元气波所包围,才能隔绝自己宛如突袭般的一窥,而全身上下随时被自身真元气波护住,这对真元气机的消耗是可想而知的,起码也得是真人境修士能初步吸纳天地元气才能办到,而炼气境修士还只能凭自身的修为维持,却是做不到随时二字。

不过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他这一眼没看出三个黑衣人的真实面目也就罢了,却立时引来了三人的杀机。

屋中三股气势立起,祈皇子猝不及防下也只有抵抗一下,四股气势在这屋中只是稍稍一交,立时这屋内便宛如被飓风扫过。

屋中桌椅凳子在一阵扭曲中肢解,再爆为漫天粉末,墙上挂的名画在几个呼吸间便迅速褪色,像是一下经lì

了千年似的,下一刻如被风吹般化为粉末飘散。

一声冷哼响起,三个黑衣人的立时便停止了与祈皇子的对抗,使得彼此间气机即将爆fā

真zhèng

的交战前嘎然而止。

祈皇子当然也立即收了自己与对方相抗衡交缠的气机,刚才双方还只是处于一个试探的阶段,但如果不是孔璋阻止,或许下一个眨眼就会进入真zhèng

的交战中,到时候恐怕这座庄园都会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因为这三个修士的实力相当惊人,只是气机试探,显示出的实力竟然都不逊于祈皇子。

祈皇子数年前凭着自身血脉无惊无险的晋入天人境,大楚皇室的血脉极为特殊,与青龙圣灵极度契合,所以是其在人间的使者。

凭借这特殊的血脉,只要再修liàn

青龙圣灵留给大楚皇室的法诀,进入天人境并不困难,就像苍龙后裔北海龙族们成年后也几乎必定是天人境,除非先天不足。

而且大楚皇室与北海龙族一样,几乎没有天劫之忧。

只不过他们比北海龙族稍逊的是,到底不是真zhèng

的龙族,所以寿元远比不上,而且如果成为青龙圣灵的使者,虽然能够得到更强dà

的力量,但获得力量的同时也等于是在燃烧自己的寿元。

面前这三个黑衣人刚才显示出的实力却分明已经达到天人境或是非常接近的程度,这岂能不让祈皇子又惊又喜。

“他们是……”祈皇子问出三个字后随即闭嘴。

孔璋微微一笑道:“你何必管他们是谁,只需yào

知dào

他们能帮到你就行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接受我的帮zhù

,他日说不定便又会生出新的麻烦,现在可还需yào

?”

“要!”祈皇子狠声道,别的不说,光是多了这三个几乎与自己同阶的修士,就是一大臂助,能解自己燃眉之急,而且说不定还有奇兵之效。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便听从祈皇子的吩咐。”孔璋道。

那三名黑衣人齐齐望向祈皇子,祈皇子立时能感觉到他们投来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敌意。

先前祈皇子那一下试探,本来是立时激起了三人的敌意,只不过被孔璋喝止后才停下动作。

现在却是立时感觉到这股敌意消失了,祈皇子不由又是一阵惊喜。

“这三个人颇有些来历,我也才调制不久,他们的过往已经被我抹去,但本能与神智俱在,我命他们听命于你,你如果想做点什么就去做吧,我暂时会离开云京一会儿,估计我再回来时,京城已经会有一场大戏上演,你还是早日做好准bèi

。”孔璋饶有深意的提醒了一句。

祈皇子握紧拳头,他虽不能完全明白孔璋话中之意,但有了这三人相助,他立时便打算给那两个暗中已经开始动手的兄弟一个狠狠的反击,便从市井之中开始。

“老师,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头带儒巾的年轻儒士,但实jì

上他已经有接近两百岁,是儒门中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

听他说话的人正是当今儒门最后的领袖,被称为亚圣的王纯阳。

他的身边除了正在禀告的这个儒生之外,还有一个蓝衣儒生,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悉心栽培下的两大弟子,有望能继承道统,重新振兴儒门。

“老师,难道当真要坐看三个皇子开始争斗?他们的争斗已经开始突pò

以往的下限,陛下为何这次竟然视如不见了?”蓝衣儒生道。

先前那个年轻儒士也道:“不错,从前武帝是严禁皇子间直接拼个你死我活的,按大楚皇室的以往,除非那个皇子能被确定为下一任帝皇。”

王纯阳的两名弟子眼中透着不解,难道这表明武帝已经心中有了人选了?但若是有人选,按以往的历史,应该是直接宣bù

确定帝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默许他们争斗。

“莫非武帝的身体已经开始……”蓝衣儒生忽然浑身一颤,想到一个可能,惊骇的望向其师。

另一个弟子也明白过来,也不由一震。

若现在还没有确定继承者,那么武帝又打开禁止,任由三人拼斗,但是想尽快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而如此急,并且武帝还接连想征服西域和北方,便令人生出一个怀疑,极可能是这位帝皇自知寿元将到了。

在大楚皇室历代帝皇中,武帝已经属于高寿,仅次于始帝而已,而且修为之恐怖,镇压四方,连道门在他登基后都避其锋芒,让出不少利益。

道门的耐心在于一个等字,等到这位强势的帝皇终有死去的一天,而道门却一直存zài

,武帝若死,新皇继位,道门便会卷土重来,其他世家豪族也说不定会暗动手脚。

这对于王纯阳他们来说同样重yào

,因为一早他们便是将注下在武帝身上,借帝皇之威压制道门,博取重振儒道的机缘。

只可惜儒道早已没落,虽有王纯阳这种人物,也不过是投石于江中,难以截断大势。

势已如此,若武帝再真的逝去,那么便连最后的机缘或许都会消失,所以王纯阳这两名弟子才会如此震惊。

王纯阳沉默不语,他这两名弟子一个叫齐纵,另一个叫颜不悔,俱都有极好的资质,如今也已经迈入天人境,一直掌握着儒门最后的力量。

王纯阳也一直把他们隐而不发,只命他们暗中监视云京。

所以三个皇子开始争斗,从市井开始,牵一发而动身,两人立时都觉察到了,因为两人对外掩饰的身份俱都在官府之中。

“春江水暖鸭先知。”齐纵上前一步道,“老师,若真是如我们所料,需尽早决断,在三位皇子中选择一位扶持,才能继xù

我儒门重兴大计。”

颜不悔也道:“不错,老师,武帝这些年疯狂征伐,看来是想在青史上留名,在临死前留下历代帝皇所不及的功业。我们要尽早作打算才是,否则等三位皇子的异像被其他豪族世家也知dào

了,甚至被道门也察觉了,难保不会抢先一步。”

王纯阳一捻颌下白须,却仍是沉吟不语。

在两名弟子期待的眼光中,他抬起头来望向远处那宫殿深深的方向,两个弟子的猜测不无道理,也很符合那位陛下一直以来的风格,也能解释武帝一反常态打开以往的禁制,默许三个皇子间直接争斗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

王纯阳看着头上的云气,天风吹过,变幻无常,他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

“那你们认为三位皇子中谁最适合?”

“大皇子,他素有贤王之名,行事与我们儒道的理想最为接近,若他能继位,我们便可以借他继xù

振兴儒门。”

“师兄此言差矣,大皇子虽然表面上看最适合,但据我这些年监视来看,这位贤王暗中的小手段太多,上次还暗中接受南海公输家,决计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光明磊落。”

“不悔,身为上位者,有哪一个是真zhèng

清白的,只要他对我们有利便好,再说三个皇子都有暗结世家豪族。好吧,你认为他不适合,难道你认为曦皇子更适合?可是曦皇子早就与铁血侯府结为一党,他们属于兵家的霸者之道,与我们理想中的内圣外王之道相去甚远。”

“师兄,你错了,我认为对我们最合适的人选倒是第三个。”

“你指的是祈皇子?”齐纵不由愕然,三个皇子中祈皇子近年来已经明显成为陪衬,最近市井中的变动也显示,另外两个皇子已经默契的拿他开刀,要先把他第一个挤出这帝位的序列,变成待宰之羊,而从齐纵掌握的情况来看,祈皇子很难反击,以往暗中还有支持祈皇子的一些世家已经有直接退出,剩下所余不多的也恐怕已经动摇。

“锦上添花又怎么比得上雪中送炭。”颜不悔淡淡的道,不过眸光却转向一直沉吟不语的师尊。

第二百三十九节 京师乱(上)

孔璋的脚轻轻落在地上,这是一座小集市,清晨时分已经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他轻轻转了转头,他这一路上是按着之前灭度和尚遁去的方向寻了过来。

不过至今为止还是没找到灭度和尚的气息,仿佛已经消失了一般。

孔璋倒也不急,对方那个预先在灭度和尚身上预留了后手,在最紧要关头救走了他的既然也是圣阶修士,自然有办法掩藏起他的气息,不让人轻易找到。

但对方必是佛门中人,倒也不是无迹可寻。

“这位老丈,这方圆数百里之内可有什么出名的佛寺?”孔璋随口向身旁一个老者问道。

“佛寺?”老者重复了一句,随即脸上神色一下,“有啊,有啊,这里远去百里之外有一座白马寺,寺中有高僧大德主持。”

“哦?”孔璋应了一句,下一刻,那老者眼前一花,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几疑撞鬼了。

他还不知dào

这一句,就足以为他刚才嘴里所提到的佛寺带来极为不妙的结果。

孔璋这一路上已经毁寺十七座,灭杀佛门僧人一千四百三十一人。

原本他并不想火力十足的把佛门也吸引过来,不过既然佛门先惹上他,那也只好还以颜色。

何况那灭度和尚他极欲得到,哪怕就算是有圣阶修士维护他,也要会上一会。

孔璋在千里之外对佛门大开杀戒之时,大楚王都云京之中也是渡过了一个血色之夜。

东郊之外,黑虎帮正在聚会,一大屋子人正在行拳喝酒,分成十几张桌子,大约近百人。

黑虎帮是东郊最大的帮会,前不久才经lì

了一场诡变,如今帮主已经易位,这满屋子人便是黑虎帮的中间阶层,负责掌管黑虎帮各项收入,以及帮中的打手。

十余桌中,到处是红光满面,举着大土碗互撞,酒液四溅。

独有一桌,上面只坐了五六人,却是郁郁寡欢。

这一桌的人在几天前还是黑虎帮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不过随着老帮主的离奇身亡,被此屋最中间那桌的几个人出现,还有帮中一些人,即正围着那几人敬酒的反水,倘大一个黑虎帮却是在几天内便易手了。

而他们几人在见识了那几人的实力后,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背后却是两股势力的碰撞和消长,他们并不知dào

所有,但却隐然知dào

自己的帮主以前是为一位大人物效劳的,但现在随着那位大人物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另一股更强dà

的势力露出了爪牙。

门吱牙一声开了,坐在中间那张最中央的有五人,正面不改色的与敬过来的酒碗一一干过,听到门扉声动,却立即望向门口处,待看到是几个汉子推着七八个女子进来,这才又重新松懈下来。

这五人中为首者叫乐志,也是如今黑虎帮的首领。

他本是大楚精卒中的一员,曾经参加西征之役,却在两个月前退役,奉命与另外几人来接管了这黑虎帮。

那黑虎帮的帮主虽没炼成什么法术,但是大约也是在什么宗门修liàn

过几天的,炼有一身铜皮铁骨,不然也镇慑不住手下。

但是要与乐志五人相比,便是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何况是被五人蓄意狙杀。

黑虎帮的帮主被五人一杀,再配合那位大人物早就埋下的棋子,便将这东郊黑虎帮给接管了过来。

其中虽然也有死忠于前帮主的,但被五人以铁血手段屠戳,剩下之人也就慑服了,或许还有一两个是假作屈服,但也不要紧,之后自然会找借口一一除去。

“帮主,这几个姑娘不错吧?是城里鸾凤阁的。”一个黑虎帮众上前讨好的道。

为了讨好乐志等五人,已经投诚的人今天特地去城里鸾观阁花了银子要了几个颇具姿色的姑娘前来助兴,虽然那老鸨一再声明不愿意姑娘出去,只在阁内接客,但黑虎帮这次为了讨好新帮主,却是花了大价钱半哄半拽的把人给弄到了东郊。

乐志微微皱了皱眉,他本是大楚精卒中的一员,精卒中的人都是或多或少有修liàn

经lì

,或是在某一宗门呆过,或是被大楚军中自行培养,具有继xù

修道的可能,即使是资质不足以支撑破境升阶,断了仙道,只能在尘世中博取军功,但是以往修liàn

岁月的习惯让他们对这些淫乐也已经不太感兴趣。

只不过他们这次受命要接管黑虎帮,黑虎帮也有千余人,光靠他们五人是断断不可能的,即使是强dà

到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也没用,真要这帮继xù

存zài

,为己方所用,必然还得靠这屋中的人为其所用才行。

所以尽管心中不喜,乐志还是没有立即扫对方面的面子,思考着如何婉拒面前这让人尴尬的场面。

就在乐志思索着时,忽然他感觉屋子中似乎多了点什么,他随着感觉望去,却是看到在屋子中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黑衣人。

乐志不由大惊,如猎豹般腾起,手指过去喝道:“你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却是死亡,黑光掠过,以乐志炼气境巅峰的修为却是连抵抗都办不到,只觉脖颈上一凉,他便看到自己的身子在数丈外出现,准确的说是他的脑袋和身体就此分离了。

刚才还欢乐一片的大屋子立时成了人间地狱,那黑衣人见人便杀,凶悍之极,乐声首先身亡,接着与他一起的另外四人也是毫不例外。

这五人正是大皇子派来接收黑虎帮的人,全是来自于大楚的精卒出身,悄悄退了军中身份,成为大皇子的私用,想不到却全部丧命于此。

先前独坐一桌的那五六人却是又惊又喜,前帮主被杀,前帮主的心腹也被杀得只剩下他们了,这还是为了掌控下面的帮众才留了他们一命,以后说不定也会被暗下毒手,这几人自然这几天也是忧心仲仲。

陡见有黑衣人突袭,将那几个暗杀了前帮主的如杀小鸡般杀了,他们只道是前帮主背后的大人物终于出手反击,派出更厉害的人物来了。

他们当机立断,立即配合着一摔酒碗,喝道:“你们前几日谋逆,协助奸人谋害帮主,如今拨乱反正,还不束手就擒,等待发落。”

既然前帮主背后的大人物已经开始反击,那么此时冒下险出头,说不定接下来便有机会成为新的帮主。

那些反水的黑虎帮帮众们也从惊惶中惊醒过来,却发xiàn

乐志等五人已死。

这般情形便如几日前前帮主被杀几乎是一个路子,乐志等五人亦是这般突袭前帮主,五人合力,一个照面便将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前帮主破功击毙,然后也是有早就被收买的部份执事立即出现稳定人心,投诚新主子。

“我们投降,我们是被胁迫的。”黑虎帮众们纷纷为自己辩解,等待着前几日的一幕重演。

然而这美梦瞬间便破灭了,那黑衣人竟然没有停手,双手张合,漆黑的光波从他手中迸发,席卷了整个屋子。

只一击,这座坚固的大屋便轰然倒塌,成为残壁断垣,屋中之人,包括那几个自认为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前帮主心腹也粉身碎骨。

离黑衣人最远的那几个鸾凤阁的美娇*娘也没能幸免,肢断体解,一个美人头带着临死前的惊骇直飞了数十丈远,挂在一根树枝上。

她们为了银子出门前虽然已有心理准bèi

,恐怕今夜的大爷不太好侍候,但绝未想到会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屠杀中。

下一刻,那黑衣人消失不见。

第二日,大皇子与曦皇子两方分别接到禀告,他们才命人动过手脚,分别慑服过来的三个市井帮派在一夜间被人弄得土崩瓦解。

手法完全一模一样,都是在聚会时,自己派过去接管的退役精卒和帮派中层被人血腥屠杀,下层帮众在一夜间便与两个皇子之间断去了联系。

要知dào

这些市井帮派少的几百人,多的几千人,多是些市井之徒,两皇子要灭杀他们容易,但是要收在麾下,却是必须要依靠中间阶层才能如臂指使。

这些市井帮派对于两个皇子手上的实力来说根本没用处,真zhèng

的争斗他们也参予不了,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在普通大楚国人中替他们打探消息,代为掌控一些财业,宣扬他们的声名,为日后帝位起到拥立之用。

两个皇子达成默契的对这些市井帮派下手,更多的是要把祈皇子挤下帝位的序列。

从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开始,引蛇出动,将祈皇子的实力一一引现出来,甚至布局加以伏杀。

如果祈皇子隐忍不应对,也不要紧,便从市井开始陷落,就像对付一个庞然大物,如果在不完全了解其虚实,不能一击必杀时,那么可以先伤其指,在其身上制造细小的伤口,让其慢慢流血而死。

祈皇子的声势已经渐衰,如果市井的帮派不维护,任其落于另两皇子之手,那么接下来其他地方也会如此,逐步蚕食,其势力结构中其他依附他的势力必生异心,甚至内乱,最后导致分裂崩解,祈皇子便再无机会争夺帝位了。

之前一直很顺利,祈皇子果然也隐忍了,不知dào

是不是看出了两个皇子的打算。

但两个皇子也不着急,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过是转为阳谋,两皇子都自信手上的实力远胜过他,而且此事虽未明言,却是已经达成默契,各自蚕食,互不侵扰,如此一来,祈皇子如果想反击,便要同时面对两方。

所以,本以为祈皇子已经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了,两皇子的情报,几个暗中支持祈皇子的宗门和世家也没有大举派人前来云京。

谁料到就在今夜,异变陡生。

祈皇子不出手则罢,一出手竟然就是如此悍然的反击,而且是疯狂、血腥、残忍,完全不留余地。

像黑虎帮这样的竟然以血腹屠戳的方式任其一夜之后因为中高层全部死亡而瓦解,被其他帮派吞并,而不是重新收伏。

这其中要传达的是什么样的意思,恐怕也不仅仅是威慑这些市井中的小人物,而是要告sù

两个皇子吧。

最奇的是,若在平时,云京中早就有人出来干涉或是对这种血腥级别的屠杀,哪怕是发生在城外的东郊,也会有所行动,追缉凶手。

这一次却是出乎意wài

的平静。

虽说一般这种江湖级别的帮派仇杀,巡天仙府是不会去管的,而是由云京府衙负责,但是死了如此多人,巡天仙府也是有可能插手的。

但巡天仙府此时正在全面追缉魔头孔璋,云京府衙也不知为何像根本不知dào

此事一般。

当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其实祈皇子根本不想变成这样的,也没有打算悍然反击到这种地步,这实在是太凶险了。

原因却是很简单,因为他根本不能完全掌控孔璋留下给他的这三个黑衣人。

孔璋命令这三个黑衣人听命于他,他下令展开一场反击,还以颜色。

这三个黑衣人的反击,就是血雨腥风般的屠戳。

第二百三十九节 京师乱(中)

台阶之上那背负双手的庞大身影如渊海般深沉,每次踏足这里,徐屹都有一种战栗感,这无疑是来自于那个人。

“陛下,东郊、西郊已乱,西城区也有一个帮派易帜,不过却是祈皇子的人亲自出手,并非如郊外般由黑衣修士出手,我们当真不出手阻止吗?”

“不用,你们护卫好皇宫就行了。另外随时关注即可,道门那些人他们迟早会出手的,正好让我看看他们三个这么多年都聚集了些什么力量。”台阶上的那身影淡淡的道。

“是,陛下。”

“真zhèng

的对手还在后面呢。”他低声自语了一句,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到处是残垣断壁,尸横遍地。

孔璋从尘土飞扬中走了出来,但身上却是丝毫不沾。

这是他毁掉的第二十八座佛寺,共杀了二千九百余名僧人。

他并不嗜杀,但若灭度和尚一直不出现,他也不介yì

一直杀下去。

唯一有些好奇的便是那暗中留手阻了他的圣阶为何一直不出手,像他现在这样疯狂的毁寺杀人,对方都一直能忍得住,那是相当奇怪。

虽说圣阶修士间顾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但是佛门在这方面的顾虑小得多,虽然不如北海龙族般有所恃,但是佛门大德们修liàn

的法诀向来自成体系,也从不向智经献祭,除非圣阶间的战斗激烈爆fā

,否则智经休想找得到他们一丝踪迹。

即使找到,只要立即隐匿,智经也难以感应,比不得如玄门各支般了如指掌。

所以孔璋其实是作好准bèi

,如果对方的圣阶不惜与自己大战一场的话,自己不妨暂且退让,待云京大战开始,自己再行出手,但却得先行找出灭度和尚,并且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缕神识。

如有感应般,孔璋望向远处东边的天空,那里有十余道遁光正迅速飞来。

孔璋微微一笑,知是佛门终于作出反应了,否则任由自己这般拆寺杀人下去,佛门的根基都要被自己动摇了。

北边的天空也出现了数道遁光,与东边的遁光几乎是同时落了下来,却是一些道门修士。

北边现身的那几个道门修士见到东边的僧人,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

最近道门大肆搜捕大魔头孔璋,各地道门仙官都将这件事作为头等大事,虽然仙官们被告诫不可直接向这魔头出手,但只要附近出现此魔或是此魔调制出的魔物,都要及时上报,道门自会派人专门对付此人。

所以若不是孔璋此番毁寺杀人太过肆无忌惮,道门修士们未必会立即出手。

而且孔璋沿着这一线,千里之路杀过来,丝毫不停留,这一路的仙官都被惊动了,但是却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直至此时才追了上来,这数道遁光正是这沿途的数大州府仙官。

这里面还有另外一层因素,因为孔璋是毁寺杀人,倒也没诛杀除了佛门之外的无辜,所以道门修士又更有理由慢上一线。

佛门虽然与道门友好,但是毕竟佛道有别,两家在发展上虽无根本的冲突,但佛门势力膨胀,也仍然会让道门警惕。

所以最初毁寺杀人,仙官们都以佛门自会处理为由。

到得孔璋杀戳越来越重,这些仙官才尾随追来。

“早知dào

有诸位禅师出手,我们也就不多管闲事了。”一个道门仙官皮笑肉不笑的道。

“敢问诸位禅师来自何处?”另一名仙官道。

“贫僧心禅宗苦心,这些都是贫僧的师弟,我们是奉住持之命前来阻止这位施主继xù

行凶,想请施主往大昭寺一行。”最后一句却是向着孔璋所说,苦心和尚虽是极力压抑怒气,眼中仍是忍不住喷出怒焰,恨不得不把孔璋生剥活吞了一般。

“莫非是奉心如神僧之命?”几个道门仙官微微一惊,这苦心和尚已是不凡,面前这十余个和尚俱都有真人境的修为,想来便是心禅宗心禅三僧之下有十八罗汉之称的高手,但如果与心如神僧比起来自然又不算什么。

“要我去大昭寺?”孔璋笑道,“你们可知dào

我要的是什么?”

“住持有言,灭度师兄就在本寺,施主若想见他,便来大昭寺一行,若有本事,便可带走灭度,不要再妄动杀念,徒伤无辜。”苦心和尚咬牙切齿的道,孔璋这般一路毁寺杀僧,他与师弟们早就按捺不住,只是心如神僧说他们绝非这魔头对手,只需前去将其引来,免得他继xù

伤害无辜即可。

孔璋微微点头,“我原本只想毁去寺庙,逼出人来。那些和尚誓要与寺庙共存亡,我也只好成全他们。如今你们心禅宗既然肯露面了,自是最好不过,灭度和尚有了着落,我也不用再这般拆房子了。”

“既是如此,便随我们来吧。”苦心和尚冷笑道,当先飞起,其余十余名僧人也次第化作遁光飞去。

孔璋哈哈一笑,将脚一跺,也化作一道遁光,不紧不慢的跟在苦心和尚他们身后向大昭寺飞去,却是半点都不曾将那几个道门仙官看在眼里。

这几个道门仙官不由面皮一阵燥热,对方委实是狂妄到了极点,不过他们仍是忍了下来。

一来此事上,对方是针对佛门,佛门也已经自行出头,自己等人又何必替佛门作嫁衣,强揽上身。

二来连心禅宗心如神僧似乎都要依仗地利,要在大昭寺迎敌,而此人竟然也毫不顾忌的前去,恐怕修为之高绝不在心如神僧之下,自己这几个人绝非敌手。

“算了,和尚们已经自己接下来,我们就不用再管了。”一名道门仙官强笑道。

诸人微微点头,正待各自回转,忽然最先说话的那名仙官身子一滞,脑中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

“且慢,你们说,此人会不会与那大魔头有关?”——

祈皇子正陷入一场两难的选择中,他没有料到孔璋留下来作他臂助的那三个黑衣人会如此凶残。

他命黑衣人去夺回市井帮会,但并不是让他们去大屠杀。

结果黑虎帮和另一个西郊的帮会却受到了摧残性的杀戳,因此他连忙亲身召回那第三名黑衣人,继而不得不派出自己手下另外的修士慑服这第三个帮会。

他总算发xiàn

,这三个黑衣人虽然肯听命于自己,但是中间的过程自己却是难以控zhì

,三人宛如野兽般,凶残成性。

如果继xù

动用这三人,只怕会在云京之内弄出来越来越大的动静。

但现在想收手也已经迟了,因为动静已经闹出来了,而且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没人出来制止。

云京官府不出来制止倒不奇怪,因为他们不论是职权还是手上的实力都一般只针对普通人,最多涉及炼气境,炼气境的修士犯案,他们都会递交给道门的巡天仙府或是武帝的禁卫负责处理。

但是巡天仙府竟然也没动静,武帝的羽林禁卫也没有出动,甚至连云京中对修士是一大威胁的神雷塔都没有一座发动。

这种情形实在是出奇的诡异,不过箭已离弦,不得不发,恐怕已经由不得祈皇子,甚至也由不得另外两个皇子了。

这时候示弱就等于是自挫锐气,于帝位之争大为不利。

“殿下,他们,他们与人在云京上空斗了起来。”

祈皇子心中一紧,终于来了,只不知dào

是哪一方。

“是什么人?”

“先是和大皇子埋伏的修士,接着和稷下学宫的道门修士动上手了。”

祈皇子一震,他却是算漏了在云京附近还有另一股道门的势力,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当初本是魔道打算异军突起的一招,结果受到道门狙击,导致学宫的主导权易手,现在被道门掌控在手中。

如今主持稷下学宫的正是蜀山派未来的领袖人物之一,道门后起一辈中的第一高手,楚歌吟——

云京上空,有几股人马对峙着。

东边的是三个沉默的黑衣人,一字排开,只言不发,眸光如兽,仿佛随时可能扑出去将人撕成粉碎。

在他们左首斜对面的有七八道遁光,里面各有一名修士,面上神情却是又惊又怒。

这几个修士却是大皇子麾下,里面有好几个是南海万象宫一役后,被道门驱逐,而搭上公输家这条线前来投奔的,修为倒也不弱,也有真人境的修为。

自祈皇子开始反击,这几人便奉命出动潜伏在另几个市井帮会中,准bèi

狙击祈皇子的人。

从市井帮会下手,引蛇出动,祈皇子若作反应,便一一伏击,狙击他的手下,直至耗尽他手上的实力,也耗尽依附他的人心,这是两个皇子达成的默契。

特别是在他们得到某种讯号,他们的父皇极可能会对他们的举动睁一眼闭一眼后,更加无所顾忌。

所以早就准bèi

了人手,分作几组,到时一一狙击,先除去一个对手再说。

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祈皇子不知dào

从哪里得来了强援,那三个黑衣人之棘手,远远超出他们想象之外。

不但是之前的黑虎帮这种帮会受到屠杀,负责伏击的几组修士展开狙击,竟然被黑衣人反过来屠戳一空。

最后竟然逼出了被负责此役的指挥,括苍山麻衣老祖,一名出身旁门的天人境修士。

即使如此,仍是奈何不了那三名黑衣人,麻衣老祖更是吃惊,因为那三名黑衣人联手之下,他在一个照面间便吃了大亏,里面至少有两人的修为不下于他。

而且这三个人似乎修liàn

了某种不知名的魔功,非常难对付。

幸好这时候,稷下学宫的人出现了。

第二百三十九节 京师乱(下)

“你们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云京动手,莫非不知dào

大楚皇室和巡天仙府都有下令,各宗修士不准在云京附近随便动武,违者杀无赫?”说话的人正是楚歌吟了。

稷下学宫如今成了道门在云京附近的第二个据点,而且由他掌管,各宗的年轻弟子多来此交流道法,更不时有各宗长老会轮流着来学宫讲演道法,倒是隐有成为道门中另一处聚集之地。

不过对于年轻弟子来说更有意思一些,并且隐然间,楚歌吟便借着这处地方形成了自己在道门中的潜势力。

当然这种潜势力的发展是道门默许的,毕竟楚歌吟和另外几人有可能便是将来道门未来一代中要领袖群伦的人物,现在开始慢慢形成自己班底,只要不越过底线也是有必要的。

楚歌吟也不是全无对手,至少昆仑三秀就肯定不会加入到他的阵营中,蜀山派宗主那位爱女更是自起炉灶,组建了女真同修会,别出蹊径的吸纳散修成为道门外围,形成另一阵营,隐然与他分庭抗礼。

未来谁会成为道门下一代领袖群伦的人物,还是继xù

如现在这般各有山头,目前犹未可知。

但不论怎么说,楚歌吟在道门年轻一辈中还是极具威信了,单凭他天人境的修为便已经不逊于一般的道门长老级人物或宗主了。

楚歌吟的问话,对峙的两边都沉默以对。

三个黑衣人的沉默,并不是认出了楚歌吟的身份,而是感觉到了来自两方的压力,尤其是楚歌吟出现后的压力直线上升,虽然他们被孔璋抹去了记忆,只留下灵智,但灵智既然存zài

,便能自由的感知,察觉到楚歌吟刻意的威压,光是他一人便足以力抗自己三人。

那边麻衣老祖更加惊怒,但是认出了楚歌吟的身份,却是不敢贸然动手,甚至连出言也噤了。

若在平时,道门应该是直接动手便是。

现如今云京中的巡天仙府较为空虚,三位府主,十方御守中的大部份俱都不在,全都出去缉拿那个大魔头和消灭各地妖魔去了。

不过因为有稷下学宫也在附近,所以倒也放心大胆,而且还有云京直属于武帝的羽林禁军在。羽林军不过千余人,但里面最差的都是大楚军中的精卒水平。

平时一般都是羽林禁军出面对付敢在云京撒野的修士,但巡天仙府也有权力缉拿修士,所以实jì

上这部份权力是重叠的。

也正因为如此,道门和武帝才会有矛盾。

从前道门势盛时,便都是道门在管治云京附近,羽林禁军只是严密的守护好皇宫内外。

到得武帝登基,却是把这情形改了过来,道门不断退让,最后只管治其他各州府,而默认了由羽林禁军在管治云京。

但道门绵里藏针,却始终不肯在名义上将巡天仙府的管治之权彻底交出来。

楚歌吟如今也是巡天仙府十方御守之一,甚至于有传言不出十年便会接任府主之一,所以巡天仙府虽然这段时间因为孔璋之故在帝都看似空虚,但有稷下学宫在旁,有楚歌吟在,却是随时可以作出反应的。

两个皇子的人交锋时,楚歌吟不久便知dào

了。

道门并不打算介入帝位之争,所以一开始楚歌吟是没打算出现的,按以往应该是武帝的羽林禁军出面将修士缉拿,下到道狱之中,或是干脆灭杀了事。

结果却出人意料,羽林禁军竟然像不知此事似的,完全不管。

楚歌吟这才带了学宫中几个道门弟子赶来,令得三方对峙。

见两边都不回答,楚歌吟眉头微皱,他虽认不出来那三个黑衣人的来历,但是却认得出来麻衣老祖是才投靠了大皇子的一名修士。

“你们若肯束手就擒,我保证问清缘由后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判决,但若是胆敢抵抗,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楚歌吟喝道。

“退!”麻衣老祖一听此话,当机立断喝道。

他敢在云京动手也是遵照大皇子的吩咐,是有些提心吊胆的,只是因为大皇子暗示不用担心,他才勉强执行。

羽林禁军没有出现,他原本以为大皇子的话果然没错,结果偏偏又杀出来一个楚歌吟。

麻衣老祖及他身边的修士立即遁光一掠,分成四面八方逃开。

“我们去追缉!”楚歌吟身边的人也立即化光追去。

三个黑衣人却是一动不动,因为从楚歌吟出现一开始就已经牢牢锁定他们三人。

“我来亲自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吧。”楚歌吟淡淡的道,右手食中二指一竖,上面电光萦然,随手一划,神剑御雷真法向三人轰去——

面前是一座占地广远的古刹,这座古刹依山而建,似乎背后还直通向群峰之中。

前面带路的心禅宗十八罗汉,如今已经站在寺门,分列两排,似乎在列队相迎。

但在孔璋眼里却不是这样,从十八人落地而站的那一刹那开始,这十八人便仿佛与这大昭古寺溶为了一体。

大昭寺是心禅宗的山门所在,内中有山门大阵并不奇怪,而且看来这十八罗汉所修功法能使其溶进山门大阵的禁制之中。

若是单独这十八人,孔璋现在要灭杀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当这十八人溶进这山门大阵之中后却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可以借助山门大阵护身,本身所修又与大阵相合,可助长护山大阵的威力。

而且就连孔璋一时也没能把他们从这大阵中找出来,虽然眼眸内似乎他们十八人就站在山门前,但真实就是当他们站定的那刹那,随着与大合契合,其空间位置早就发生了变化,或许仍在原地,或许已不知藏身于大昭寺何处,面前这十八人或虚或实,若虚,不过是大阵造出的幻像。

更可虑的是在大阵中有两股极为强dà

的气息,那两股气息并不像十八罗汉一样借阵法掩饰自身,仿佛是刻意发出一般。

“施主终于来了。施主要找的是灭度,又何必妄动无名,伤了那么多无辜。”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大昭寺中传来。

“既然知dào

我找的是灭度,只要把他交给我,我立即掉头就走。”孔璋笑道。

“哼,想要我徒儿,先问过我再说。”一个尖锐的女声忽然响起,“你不找来,我都还要找你,你将我徒儿害得如此,正是从你身上寻到解救之法。若不是心如这老家伙说你定会过来,我早就找上你了。”

这女声强抑怒气,听这口气竟然是妙觉观真如宗之主,那位号称佛门第一女修的灭绝老尼。

“施主,不如你我打一个赌,你若能过三关,贫僧便将灭度交给你,若过不了,施主便需得将灭度身上的魔化消去复原,从此留在敝寺,不得出大昭寺半步。”心如禅师的声音传来。

“哦,哪三关?”孔璋道。

“第一关便由贫僧把守,贫僧现在就在寺中大雄宝殿,只要施主能走到贫僧面前,便算你赢了。”心如禅师沉声道。

“好。”孔璋眸光闪烁,应允了下来。

他迈步便走,走了不过三步便感觉面前一花,明明之前他眸中映出的都是直通向大昭寺之路,但当走出第三步时,身边的空间却在不停的变幻,让人不知dào

身处何处,其玄奥之处便与当初万象宫时极为相似。

不过孔璋却只是冷冷一笑,仍是迈出第四步,第五步,任他身周空间如何变幻,但当他迈出第四步时,前方的路又依然变回了通向大昭寺的路。

若论穷尽空间变化,大昭寺的山门禁制虽然厉害,但又如何比得上集合了万象宫和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两家之长的孔璋。

要在极短时间内破去这些空间变化或许有点麻烦,但只是自己从无数幻变的空间中找回正确的路,却不是难事,任大昭寺的禁制如何在前一刻将他挪移,但下一刻他都能重新回到正途。

“施主果然厉害!”大昭寺中传来心如禅师的长长一叹。

随着这一声叹息,这山门大阵忽然又是一变。

原本一直在幻变叠呈,使得孔璋像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中,随着这一叹,却是忽然一滞。

但这一滞,就意味着多个空间在这一瞬间重叠出现了,空间法则的冲突立时爆fā

,让人粉身碎骨。

孔璋却仍是大步迈出,身周那一滞的空间重叠现象便像玻璃般碎裂,回复成漆黑的虚空,而脚下依然出现大昭寺之路。

“老和尚,我早就说了,蜀山派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在空间变化神通上当世第一,你不要班门弄斧了,还不拿出你压箱底的本事来,可就把你心禅宗的脸都丢光了。”灭绝老尼那尖锐的女声再度响起。

孔璋这几步迈出,已置身大昭寺门之前,再一迈步,便直入寺中。

就在此时,一股庄严宏大的感觉降临在他身上。

这股力量与整个大昭寺的护山大阵如水乳相融般,自然而然的合为一体,便像一个无形的力罩般笼罩住了孔璋。

直至此时,孔璋才微微皱了一下眉,“圣阶之力?”

第二百四十节 斗法(上)

这股力量一现,便宛如将大昭寺隔绝成了内外两个世界。

大昭寺俱在这圣阶力场的笼罩之下,任何进入这力场的,都会受到一股强dà

至极的力量影响。

在孔璋的神识感应中,整个大昭寺化成了无数的微粒子,在以一种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过的跃迁方式运转,任何进入这一力场中的人或物都会受到影响。

不过这力场的确与他之前见识过的都有些差别,从前他见识过的圣阶力场都是非我即彼,全面辗压,直至对方的力量结构和微粒子的跃迁彻底改变,这便意味着对方的毁灭。

但眼前这个与大昭寺护山大阵融合无间的力场却是有些不一样,之前的圣阶力场都是直接摧毁和改变对方的肉身存zài

,哪怕是微小至微粒子的层次,待其肉身存zài

后,其神魂于其后才会毁灭。

圣阶之下,神魂要长期存zài

,必然要依附于肉身补给,若无肉身,一些神魂居于阴冥之气极重的地方也能汲取其中的阴冥之气维持存zài



这些现在在孔璋的眼中都已经慢慢揭开其中的秘密,失去肉身后的阴魂能在阴冥之气较重的地方维持,原因莫过于阴冥之气在微粒子跃迁上走的路子,所形成的力量结构与模式都是越来越慢,无限接近于零,但又不等于零。

失去肉身后的神魂,无时无刻不受到空间法则的削弱,罡风、阳光等等都会大幅度令得神魂削弱,直至溃散,唯有在那种微粒子无限接近于零但又不等于零的法则环境下,神魂才能维持下去。

但这其中的影响又复杂至极,比如说类似于冰魄神光那种几乎能把微粒子跃迁达到冻结程度的力量模式下,世间绝大多数的神魂也会因为适应不了如此之慢而同样溃灭,又如镇狱大明尊的银光力场和北邙山一脉除了具有阴冥质性,也还有别的妙用,神魂若失去肉身滋养,落在这等环境下,仍是死路一条。

若在一个阴冥质性的环境下,神魂也坚韧到可以维持下去,且并不溃散,则反过来可以从这种极慢的微粒子跃迁中进行微粒子的交互,使得神魂在漫长的岁月中潜滋暗长,这便是阴魂的鬼仙之路,修至极至,同样可以成就圣阶,到那地步,便是以神魂之体凝生圣阶法则,可在天光罡风中来去自如了。

而眼前孔璋察觉有异的便是,这在大昭寺中与己斗法的心如禅师并非真zhèng

的圣阶,只是天人境第四阶,但却已触及圣阶力量,故能放出佛光力场,而且有地利之势,与大昭寺山门大阵融合一起。

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虽能放出圣阶力场,但是并没有真zhèng

领悟圣阶之秘,所以这力场并不可长久存zài

,而且与真zhèng

的圣阶力量相比,其精微秘奥也差得极远,其细微层次有本质的区别。

但借着这大昭寺山门大阵相助,心如禅师至少能弥补其中一个劣势了,那就是其力场之存zài

远远超过同阶的修士,若是镇狱大明尊来到大昭寺和心如禅师相斗,除非能在极短时间内击溃对方,否则决非对手。

孔璋忽然间明白佛门修liàn

的一些秘密,他们借着信仰为源,可以各自为战,又可以互相契合。

就像眼前的斗法,看似孔璋和心如禅师相斗,但实jì

上却是在和整个大昭寺斗。

不光是大昭寺的山门大阵,还有那满寺的僧人,比如刚才出来接引的心禅宗十八罗汉都已经融入这山门大阵中,成为其力量来源的补充。

借着这些,心如禅师的佛光力场持续之久,必然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之冠,在此和他斗法,几无幸理。

佛门大*法果然有独到之处,其奥秘便在于似乎比道门更深一层的悟出了神魂与肉身之间的一些秘密,神魂需yào

肉身的滋养,但神魂若被改变,同样可以反过来影响肉身,轻则相当于变成另一个人,重则同样可能刺激肉身出现异化。

这正是心如禅师这佛光力场的第二重奥秘,并不像一般的圣阶力场一般讲求完全摧毁对方,反而不知dào

用了什么手段,其神识与微粒子的跃迁形成一种极为奇特的共振,或者说他的力场所形成的力量模式中不止是单纯和微粒子跃迁,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神识,神识在力场产生时伴随产生共振,共同构成了一种新的力场。

这是孔璋从前从未见过,甚至也没有想过的。因为通常情况下神识只是作为探索和反馈,如果要在飞剑上时刻加持神识,虽能令得飞剑的速度和攻击力都提升,但相应的神识运转上也会付出更多,所以才会在法器中祭炼神识烙印。

若神识要像孔璋般用在微粒子的层次中,不论是稍低一级的原子级别,还是更细微的正核与负离,则对神识的境界要求和细微运转更是从前御使飞剑时的千倍万倍。

即使是如此,通常也是用来探索微粒子层次的跃迁,反映在识海中居多,修liàn

时虽会用神识去影响微粒子,但这对神识来说必然极为吃力,消耗极大。

通常情况下,要么只能改变其中部份微粒子的结构,要么像与夜照空死拼时,几乎是覆盖所有,但时间上必然不能长久,这还是建立在孔璋的神识已经极为强dà

的前提下。

生灵死亡,山峰崩塌,也不过是微粒子的一种组成模式变化,而微粒子本身依然存zài



神识却是每一个生灵都不尽相同,所以要将神识与微粒子的跃迁融合,共同形成一种新的圣阶力量,这中间涉及的变化之复杂,就算是圣阶也要为之止步。

眼前的佛光力场却是展示了一条可能的明路,那便是借共同的信仰之力,便能将生灵的神识统一起来,不论你是何种生命形态,借着这信仰二字,便等于是在千差万别的神识杂念下找到一个座标,可以有机会形成共同的频率。

再以这共同的频率与微粒子的跃迁形成共振,产生新的圣阶力场,便容易许多了。

这道理虽被孔璋看破,但佛门之外却是难以实行,因为当初玄门诸圣争鸣,又怎么可能如佛门般信仰如一?玄门与佛门的路子本就不同。

而眼前这力场还可怕便在于并非追求立即摧毁你,而是将神识都融合其中,身受者处于其中,神识亦会受到这种共振的影响,于不知不觉中受到转化。

常人在大昭寺中,本来就会受到大昭寺凝结了佛门多年信仰的影响,虽不会立即拜入其门下,但亦会觉得佛门威严,愿力宏大。

而这佛光力场将微粒子跃迁与心如禅师的神识、大昭寺的每一个僧人的神识,大昭寺凝结多年的信仰融合为一时,便等若把这种影响扩大了不知多少倍。

常人若在这力场中呆上半刻,只怕便要被转化成虔诚的信徒,这便称之为感化。

而反过来,若人一被“感化”,立生信仰,越是坚定,其名神念的活动便自然也成为了这大昭寺愿力的一分。

心禅宗的山门在大昭寺,大昭寺便相当于心禅宗的中枢,但是心禅宗却决非只有这一寺一庙,便如孔璋得到的贝叶灵符一般,佛门自然有秘不可测的法器或手段将每一座寺庙中愿力收集储存下来。

眼前的佛光力场若生这种对神识的感化之力,必然也要源源不绝的有神识之力供给,以形成力场一部份。

以心如禅师之能,也必然不可持久。

但若以信仰为源,则天下信徒千万,甚至亿万,都可成为这佛光力场中愿力的一部份,便要源源不绝。

玄门道法不过是炼化魔头,佛门大*法却传说可将魔头感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与其说是感化,倒不如说是借神识共振逆行同化了对方的神识频率,进而使得对方臣服。

即使是对方神识强dà

,又或者是意志极为坚强,不会臣服,但在佛光力场中若用神识探察、反馈、影响微粒子的跃迁,都同样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孔璋的脚迈起又落下,但他这一步落下,却显得异常的沉重,仿佛身上压了一座沉重无比的山一般。

整个大昭寺仿佛也抖动了一下,那山门忽然崩塌,支离破碎,继而整个大昭寺开始摇晃。

孔璋继xù

迈步,每迈一步,大昭寺的摇晃越发强烈起来。

寺中忽然响起诵经之声,那声音开始还分辨得出各自不同,随即便汇成一声,庄严宏大。

在这声音中,孔璋已经迈过,先前破碎的山门碎石飞转倒回,奇迹般的重新复原,整个大昭寺再度变得天衣无缝。

孔璋长吸了一口气,仍然决定前行。

心如禅师借着大昭寺和满寺僧人合力与他一斗,已经无限接近于一名圣阶,超越了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若再算上佛门大*法的特异,就算圣阶到了大昭寺前也未必讨好。

不过孔璋既然已经成就圣阶,仍有把握过这一关。

他唯一顾虑的倒是心禅宗那至今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圣阶修士,若此人趁他与心如禅师相斗时陡然出手,甚至也如心如般接过大昭寺的山门大阵与己相斗,那威能绝对不是心如禅师可比的。

若是那样,孔璋也只有考lǜ

立即撤走,暂时放qì

灭度和尚。

第二百四十节 斗法(下)

黑色蝴蝶纷飞,这当然不是真zhèng

的黑蝴蝶,而只是那三个黑衣人身上的黑袍在楚歌吟的神剑御雷真法下片片碎裂所致。

三个黑衣人露出的真面目着实令得楚歌吟怔了一下,任他怎么想,也没有料到竟然会是三个和尚。

尽管这三个僧人有些古怪,身上筋肉暴凸,身上的肌肤也呈现怪异的角质化,肤如墨炭,神情更是狰狞无比,活像三只随时会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但从他们光秃秃的头顶以及戒疤来看应是三名僧人。

但佛门向来号称慈悲,何曾有过如此穷凶极恶的和尚,楚歌吟疑云大生,难道这三名僧人会是来自于异域?

佛门起于西牛贺洲,那里至今仍是佛门的天下,虽小国林立,但大雷音寺在西牛贺洲尊崇至极,如果不是出了个魔佛陀的话。

但真要说到佛门大道,却是东胜神洲的佛门三宗更加兴盛,两者之外便是那个异数魔佛陀了。

孔璋叛出道门,至今逍遥,已算是了不得的异数,已经被列为与魔道邪宗各大宗主一级的危险人物。

在出了太平记这事件后,孔璋的危险程度更上一层楼,差不多已经与魔道邪宗中最顶尖的几个宗主不相上下,成为大魔头一级。

但是若与这魔佛陀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至少在声名上是如此。

其人似乎有意与大雷音寺为难,创小雷音寺,门下亦有不少妖徒,其中有些妖徒修为不低,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妖徒自称诸行无常。

眼前这三个和尚看起来怪里怪气,更深具凶性,不知dào

是不是出自那里。

若真是小雷音寺门下,魔佛陀亲至东胜神洲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那诸行无常却是有可能来了东洲。

楚歌吟一念及此,不由暗生警惕,此时此刻正值巡天仙府空虚之时,一直以来压制道门的羽林禁军今次也没有出现,自己身为十方御守之一现身,若是在这里被挫了锐气,不免伤了道门威名,更会给那位陛下以口实。

楚歌吟指齐伸,他的神剑御雷真法在达到天人境后已经差不多炉火纯青,从以前的以剑御雷进而能聚雷成云,形成领域。

刹那间雷云生出,方圆数里之内遍布,将那三个黑衣僧人包在其中。

“咄!”神剑御雷真法发动。

雷云中探出宛如触须般的十来根雷电,每一根又像树根一般滋生出更加细小一级的电光,一级生一级,顿时雷云所括雷光冲天,这一记神剑御雷真法的威能已经不逊于那异界元辰道尊所放出的雷电领域了。

那三名黑衣僧人也立即作出反应,看样子竟然是想要硬抗这一记雷法,引得楚歌吟旁边的两个道门弟子不由暗自冷笑。

不过结果却是微微出乎他们意料之外,那三人站成一个品字形,居中的一个黑衣僧人身上放出一道护身光障,那光障虽然带着一些凶厉,但竟然是最纯正的佛光一流。

那道佛光一现,却并不出击,只是扩展开来,将三僧包在中间,下一刻,雷云中探生出的雷电已经密密的轰击在其上。

那佛光虽被轰得颤动不止,而且迅速的缩小,但缩小至三人身前三尺处,便严密得令人不能直视,任雷电如何轰击一时都轰之不进了。

这时另外两个黑衣僧人的反击也开始了,一个黑衣僧人嘴唇微动,头上凝起一片金色云山,硬生生挤开一片雷电,化作一道粗大的金光直向楚歌吟击去。

另一名黑衣僧人也不见如何作势,却见楚歌吟身周数十丈的空间剧烈的波动起来,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揉动。

楚歌吟身边的两名道门弟子惊呼一声,连忙祭起两件护身法器,但刚刚放出去,便爆碎开来。

楚歌吟眼中闪过克制不住的惊讶,不过此时却是来不及再惊讶下去,从他身上涌出氤氳紫气,这紫气到处,那剧烈的空间波动立即平复。

那粗大的金光此时也轰至,击打在紫气之上,紫气被破开一条口子,金光直贯而入,但越是深入越发无力,贯入一半时便被合拢而来的紫气吞没。

两名弟子惊魂稍定,正要大赞楚师兄无dí

时,楚歌吟却直望向那三僧方向,开口道:“是哪位前辈驾临?”

三人再看时,不由大惊,刚才凶性大发的三僧竟然已经被人制住,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那制住三僧的人亦是一个和尚,身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粗布僧衣,那样子放在僧人堆里绝对是毫不起眼。

“他们三个是心禅宗门下,逢了魔劫,被人所控才会犯下如此罪行,贫僧向道门诸位讨个人情,请容我将他们带回去救治,之后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那平凡的和尚道

两名弟子心中不悦,心道楚师兄正要大展神威,不知dào

哪里来的和尚竟然敢如此说话,但两人到底没笨到底,这和尚能在举手投足间制住这三个妖僧,虽说是借了三僧全力攻击楚师兄之势才成功,但也不可小视了,所以齐齐望向楚歌吟了。

谁知楚歌吟却是以对着不逊于羽皓然的恭敬道:“大师何出此言,道佛两方原该互相援手,既然是中了魔障,大师尽可以将其带回。不过楚某敢问一句,他们可是心禅宗观自在、色即是空、须弥子三位师兄?所中魔障,可是最近那太平记的大魔头有关?”

两名道门弟子心中大惊,既惊于楚歌吟的态度,由此观之这不起眼的和尚只怕是佛门中的高人。

话中对答让人心惊,这三个黑衣妖僧竟然会是心禅宗的三大高徒!

那平凡和尚点头道:“不错。魔头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而且所修妖法诡密难测。对付他务必要一击而中,若让他逃了,再要擒他便不容易了,所以此番我与心禅宗商议之下,我先来救人,他应该已经被引往大昭寺,只要被困在大昭寺中,待我回转,合二人之力,量他有天大本领,也要伏诛,还请转告道门诸位长老,勿怪我们擅作主张了。”

两名道门弟子为那平凡和尚所慑,惊讶之极,但他们的惊讶绝对比不上此时心禅宗的心如禅师。

从孔璋起步,至大昭寺大雄宝殿之前,一百四十七步。

就这一百四十七步之间,孔璋用了四十五种不同的力量来与心如禅师抗衡。

虽然这四十五种力量都被心如禅师借大昭寺和众僧合力一一镇压下去,但却是让心如禅师惊骇得无以复加。

因为这四十五种力量每一种都触摸到了圣阶的边缘,达到了天人境第四阶的级数。

他自是不知这是孔璋在探索微粒子层次时悟出的各种方向,四十五种数量繁多,但却内中却只有几种肯定可以修至圣阶,其他大部份的却仍在推衍之中,更有不少根本就已经证明是错误的,如果强行修liàn

,突pò

至圣阶根本不可能。

但就算是如此,只要传出去,也会令得天下震惊,圣阶之路一经踏上,罕有回头重修者,风险实在太大。

而孔璋却不但兼修,而且唯恐不足似的。

并且如此多的道路,他竟然都修至了只差一步的地步。

若非有大昭寺山门大阵为恃,有寺中僧人相助,心如禅师自忖自己只怕是胜少败多。

孔璋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心禅宗果然有些难以对付,自己这四十五种修liàn

之道虽然有的残缺,还须推衍,有的根本就是错误,永远不可能突pò

至圣阶,但任中一种却足以与人斗上一斗,但是在心如禅师手下都没能讨得好去,无一不被压制下去。

幸好他这四十五种力量轮换,心如禅师也是初次逢上,也不能立时便将他镇压了。

但饶是如此,这番斗法孔璋却也没能占到上风。

倒是坚定了心如禅师的伏魔之心,他虽不知dào

孔璋是如何作到竟然掌握了四十五种大道的,但他日这魔头只要有一种能助他突pò

到圣阶,对心禅宗,乃至整个佛门来说就是心腹大患,这因果既然已经结下,便须得就此了结,免得成为了他日的劫数。

就在心如禅师下定决心之时,孔璋也终于不耐烦了。

他再度迈出了一步,随着这一步,他的整个身体却是转为如银色般的流质。

笼罩在他身上的力场,原本一直压制着他,不论他如何变幻力量都始终无法冲破,但随着这一次的变化却是不一样了。

心如禅师只觉自己放出的力量忽然变得极慢,而且在以很快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和文字来描述。

以很快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如果一定要精确的描述这种感觉,就是如果一开始心如禅师的力量代表的速度是一百,则逐次下降为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这种下降的频率快得惊人,直线下降,却又越来越慢。

最奇的是如此下降,却是始终并不完全静止。

无限趋势于零,却绝不等于零。

这是孔璋自冥狱宗的道法推衍出来的圣阶之道,若镇狱大明尊突pò

圣阶,便能达到如斯境界。

银光大放,如斗气冲牛,直破天际,反过来将整个大昭寺笼罩在内。

力场陡转,若说先前是大昭寺像座沉重的大山一直压制着孔璋。

现在则是反过来了,孔璋若起舞,整个大昭寺便不得不跟随起舞。

而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整个大昭寺最终被孔璋的力场所同化,变成万载玄冰。

“圣阶之力!”大雄殿中,心如禅师嘴一张,一股血箭喷出,却仍苦苦支撑。

若让孔璋这魔头得逞,则大昭寺将化为一片冰雪绝地,便如冥狱宗那毁于天劫之下的禁地一般。

“魔头休得猖狂!”

一道红光从大雄殿中飞出,直指孔璋,灭绝老尼已然解开业火红莲剑的第二层禁制,全力攻向孔璋。

第二百四十一节 开始(上)

这一剑差不多是孔璋生平遇到过的最快最凶厉的一剑。

也是孔璋遇到过的圣阶力量方向之中极为少见的一类,。大多数的圣阶之力所形成的力场都是将身周的原子内部结构,即负离的数量与排列的转化得一致。

天人境第四阶与圣阶的区别在于后者已经能达到正核与负离的层次,从原子的内部结构直接进行排列组合,所以不但效率上更强,而且能最清晰的形成稳定的内部结构,从而得到更高一层次的力量。

而前者却只是触及圣阶之力的边缘,但并不能达到比原子更细微的正核和负离的层次,所以极难形成稳定的内部结构,而是仍要借用次一级的力量来不断的刺激,影响正核与负离的排列。

所以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虽然也触摸到了圣阶之力,但是不论是维持更高一层次力量的时间或是细微程度仍是比不上圣阶修士。

当天人境修士能够准确的掌握到影响正核与负离级数排列的细微层次时,用诸于己身,自身的生命形态便会迈入更高一层次,跨入圣阶。

但灭绝老尼御使的这一剑却不太一样,首先她这一剑中所含有的力量并不像一般圣阶力场一样在扩展,在转化,而是收束的。

或者说她这一剑把她以圣阶之力的力场以极度收束的形态御剑了出来,高度集中了那把业火红莲剑之上。

而业火红莲剑在这般高度收束的圣阶力场笼罩下不但没有被毁灭,反而与灭绝老尼的圣阶之力极度契合。

这一剑极快,孔璋能感应得出在那收束在剑身表面的力场之内所有微粒子的负离几乎是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不停的跃迁。

围绕着正核,负离是可以分布成许多层的,而不同的层级因为与正核相持的缘故,通常是处于一个恰好平衡的状态,才能保证物质的稳定形态。

但此时在那业火红莲剑身的力场之内,所有微粒子的负离却在疯狂的跃迁,负离的跃迁速度起码是正常的百倍以上,使得原本极为稳定的物质形态都变得不稳定了。

很多年前,孔璋曾经见过灭度和尚解开红莲剑的第一层禁制,力抗当时的元辰道尊,那时仍称得上一把剑。

而此时在灭绝老尼的催动下,这已经不是一把剑了,而是一团火,一团正在喷射的火,仿佛红莲绽放,难怪被称为业火红莲剑。

正常情况下,负离如此疯狂的跃迁,仍这物质所能禁受的温度再高,但也应该化为一团火焰燃烧殒尽。

但在灭绝老尼的催动下,这一剑却仿佛一直燃烧,却始终不灭。

不过在孔璋的神识感应下,仍是能窥到其中几分奥秘,那些疯狂跃迁的负离极快,看似杂乱,但实jì

仍有一个统一的规律,就是不停的在从高层级向低层级跃迁。

这种跃迁,高层级向低层次并不可能是无限的,即使是神识强如孔璋,能将正核远近不同分辨出更细微的层级,但层级跃迁始终是会完的。

这种层级就像是一种刻度,神识高的人便以寸作为刻度来丈量区分层级,而神识不足的人便只能以尺,甚至丈来区分层级,后者所能分辨出的层级自然也就少得多,负离从高层级跃迁向低层级的次数也就少,这也就意味着因此而形成的圣阶之力的维持时间更短。

从这条修liàn

之路来说,几乎是永远不可能修至圣阶,因为层级跃迁始终有尽之时,便不可能借此形成近乎永恒的稳定形态。

除非修士的神识强dà

到能在一个微粒子,即原子中区分出近乎无限的层级。

但如果一个修士的神识能分辨的细微层次达到如此地步,恐怕已经足以跨入更高层次的力量,又岂会仍停留在原子层级跃迁的地步。

由此观之,借层级跃迁来得到更高一层次的力量,虽然是天人境第四阶中极为强dà

的力量,但在凝聚圣阶形态上却反而更困难,几乎是不可能,这也是灭绝老尼一直不能踏入圣阶的原因。

但不可否认,这种层级跃迁所产生的圣阶之力虽然不是稳定而恒久的,但在凝生后却是具有恐怖的威能。

灭绝老尼能够催动,并未没有真zhèng

细微到分辨出负离与正核的区别,从而使负离跃迁,而是借的杀性。

佛门虽然慈悲,但同样有忿怒金刚,代表了佛祖的另一种化身,以毁灭卫道,并非单纯而绝对的忍让。

灭绝老尼在神识修liàn

上便是修liàn

的这一路,以慈悲为本,以信仰为引,坚信自己所杀皆为恶人,坚信自己所杀乃是为了伏魔,为了护持佛门。

如此方能不在忿怒与杀戳中迷失自我,神识反而精进。

并且借滔天杀性与手上的业火红莲剑,再借灭魔大*法方能催动这惊人的一剑。

这里不得不提到她手中的业火红莲剑,此剑本身便有九阶,最难得的是剑蕴灵胎,已生器灵,而且得蒙当初佛门二圣点化,这器灵已生灵智,但仍不能脱离剑体,正如圣阶之下的修士离不开肉身一样。

不过此剑既已生器灵,而且本身又是九阶,若那器灵修liàn

有成,有朝一日这柄红莲剑却有可能达到十阶的地步。

佛门二圣当初建立信仰,然而信仰的神念中亦会有杂念,二圣便将这业火红莲剑作为载体,此剑中充满了佛祖成道前因各方信仰而来的各种杂念,甚至恶念。

那器灵借这些杂念和恶念磨炼神识,修的也是杀性之道,佛门二圣怕后世弟子控zhì

不住此剑,所以才加了两层禁制,只有两层禁制尽开,那器灵才会与剑相合,平时却是困于剑中,吸纳那些杂念、恶念。

直至灭绝老尼以绝大毅力修成灭魔宝鉴中的神通,同时也是修liàn

的杀性之道,这才能解开禁制,并且驾御此剑。

她以大*法催动,刺激负离跃迁,此剑原本是九阶之属,材质特殊,便是孔璋之前也从未见过,所以如此疯狂的负离跃迁,虽然改变了红莲剑的质性,但是却并未溃灭,归于虚无。

由于灭绝老尼并未真zhèng

成就圣阶,神识也并未达到如孔璋般境界,负离如此繁杂的跃迁,她原本是难以掌控的。

正是借着她已与红莲剑中这器灵的契合,两者在神识上所修都是杀性之道,越是杀性大发,二者越发契合,甚至能达到神识共振的地步,硬生生将灭绝老尼的神识境界在短时间内提升一阶,从而才能施展这杀性冲天的一剑。

这一剑便与一般圣阶之力的力场相反,集中收束,合红莲剑、灭绝老尼之力,剑qì

所致,物质原子中负离便会加速跃迁,世间有几物能比得上铸造红莲剑的材质,自然只有崩解一途。

因此这一记灭魔之剑,上承佛门忿怒杀性之道,又得器灵相助,剑锋所指,唯有毁灭。

此道是佛门诸般大道中最为凶险之道,且不说成就圣阶之难,光是神识借杀性磨炼,便极易坠入魔道。

佛门二圣之后修liàn

此道者,大都坠入邪途,最后不是被宗门清除,便是死于外人之手,又或疯狂而死。

据说魔佛陀当初坠入邪道也是与此有关,若此说不为假,则此人不但不死,还能成就圣阶,其神通广大,天资之高可见一斑。

孔璋破了心如禅师的佛门大*法,灭绝老尼便在心如禅师身边,自然也瞧出孔璋的修为实是已经凌驾于心如禅师之上,成就圣阶。

她立时知dào

不对,所以聚起全精全神,当即解开红莲剑的两层禁制,全力一剑攻来。

孔璋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面对这一剑,这一剑实在是太快,连他都避无可避。

那剑一下便刺中孔璋,快得仿佛连孔璋都来不及抵抗。

然而在刺中的那一刹那,明明是刺中的胸口处,孔璋的整个身体却也出现极为诡异的变化。

他的身体忽然间变成了像成千上万个虚影重叠在一起的样子,当红莲剑刺中的时候,却不知如何被一只无数虚影重叠生成的手捏住了剑尖——

孔璋与心如禅师、灭绝老尼战于大昭寺,云京中因被孔璋调制心禅宗三僧而参予的乱事,也随着那平凡模样的和尚出现将三僧制住而平定下来。

道门出手,大皇子与曦皇子暗中的人手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不过真zhèng

的动荡却并没有结束,相反才刚刚开始。

内殿中那高大深沉的帝王之影托着腮帮听着羽林禁卫中的影卫汇报完了刚才云京中发生的事,不置一词,仿佛对于楚歌吟的出手毫不在意,反倒是听到那平凡和尚的出现忽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眸募地亮起,宛如星辰。

“莫非是他?”

影卫不敢打搅武帝的思考,好在武帝并没有思考太久,却忽然问道:“北伐的战事如何了?”

影卫正欲答复才得到的消息,北冰陆上的各宗聚集起各城残余的兵士,加上各宗的修士,似乎正聚集一起,欲困兽一搏,但两路大军已经如两支铁钳般牢牢钳住对方,静待决战,好一击而溃,消灭他们的最后抵抗。

帝王那高大的身影却忽然站了起来,一股撑天拄地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

他负起双手,凝望殿外的天空,淡淡的道:“他们来了。”

第二百四十一节 开始(中)

大昭寺上空忽然响起一声雷声。

宏伟的大雄宝殿从顶到底,斜斜的忽然生出一道深深的裂缝,裂缝所造成的上半部份整体微微错移。

但还没等到错移开来,殿石便像是经lì

了千年岁月,不堪腐朽一般化作沙末撒落。

不单是大雄宝殿如此,大昭寺的其他建筑莫不如是。

四周的建筑如沙海般崩塌,露出里面的僧人惊骇欲绝的神色。

这些僧人全都捂着自己的胸口软倒在地上,嘴角溢血,但仍在低声念着佛经。

大昭寺此次的山门大阵全开,满寺的僧人也是全都参予大阵之中,否则也不致于逼得孔璋都有点狼狈。

但适才孔璋连败心如禅师和灭绝老尼,这山门大阵亦禁受不起,随之告破。

满寺僧众皆伏卧,唯有孔璋仍站立着。

离他数十丈处,一颗原本是大槐树,现已经尽化为灰烬的位置处,浑身溅血,宛如厉鬼般的灭绝老尼还在挣扎着想站起来。

“魔头,魔头!”老尼挣扎了爬起又倒下。

离她数丈之远,横卧着那把已生器灵的业火红莲剑,但如今却宛如死寂般沉静。

适才的一击,岂止是重创了灭绝老尼,连带剑中器灵都不能幸免。

孔璋微微举起双手,圣阶的力场已经散去,与灭绝老尼一战,唯一的好处是,其修liàn

的是杀性之道,于片刻间便可以分胜负。

而且又有大昭寺的山门大阵,否则持久战下去,引起的便不止是眼前毁寺了,产生天变,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说不定便会先关注到自己。

“和尚,我现在算是过了几关?”孔璋淡淡的道。

已经崩塌的大雄宝殿处忽然传来一声剧咳,“想不到施主竟然已经突pò

圣阶。”

心如禅师缓缓起身,脸上一阵凄然,环顾四周,心禅宗自立宗以来从未用过如此劫数,被孔璋一人踏平。

“老衲与灭绝师太各算一关,如今还有最后一关。”心如禅师缓缓道,说完手指寺后山峰。

“你想要的人,就在此峰之后的谷内,不过彼处是老衲师伯诸法空相坐关参禅镇魔之处,施主已胜了本寺包括老衲在内的人,如果再能从师伯手中带走灭度,我们便无话可说。”

孔璋眼眸微亮,望向那寺后的山峰处,那里寂静无声。

心禅宗至此可以说已经是大败,连灭绝老尼也是一败涂地。

但心如禅师竟然都还不认输,且明指灭度和尚就在那峰后谷内。

想起灭度和尚身上的圣阶之力,莫非那佛门圣阶之一就在这谷内?

但若这圣阶如此之近,为何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禅宗大败,要知dào

适才那一击也险到极点的。

灭绝老尼的这一剑加上剑中器灵的共振,单从威力上来说已经不下于圣阶修士,只是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

孔璋那虚影重叠的圣阶之力却是出自自身对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和魔师宫黄泉所修魔功的部份推衍,却是差点抵挡不住灭绝老尼的这一剑。

若正常相拼,孔璋应该是先避其锋锐,然后待其衰弱下来再反击,因为灭绝老尼吃亏就吃亏在她并未真zhèng

迈入圣阶,哪怕手持业火红莲剑加上杀性之道,再得剑中器灵相助,一剑之力足以斩破圣阶,但持久战下去却仍是输。

但若是这样,便难免不引起天变了。

所以孔璋最后却是动用了另一种圣阶之力,在瞬间改变微粒子中正核与负离的距离,使得所有负离与正核的距离等比例缩减。

如此负离间的层级数量不变,但是距离却硬生生缩减了许多,而与正核之间的斥力却是大增。

在这种形态下,孔璋每一颗微粒子内部结构都密集了不知多少倍。

如此结构之下,灭绝老尼这一剑也奈何不得,所以惨败。

孔璋望向通向那山谷的路,原本是被大雄宝殿所遮,现在寺内建筑全毁,却是直接隐隐可以看到谷口了。

他只略一犹豫,便微微点头,“好,想必那位在灭度和尚身上留下痕迹的高人便在里面,我就去会会他。”

说完,他踏步向前,缓缓向那谷口走去。

若那佛门圣阶真在里面,他要抢夺灭度和尚,只怕便要引起一场他都难料胜败的战斗。

更可虑的是若惊动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果更是难料。

但就此离去又岂能甘心,怎么也要会会此人才是。

望着孔璋远去的身影,灭绝老尼不甘的道:“想不到这魔头竟然如此厉害,我们这次当真是替道门挡箭了。不知诸法空相禅师为何还不出手降伏这魔头,难道真的任由他带走我徒儿?”

明明诸法空相禅师在却不出手,若非心禅宗败得更惨,连山门都被毁了,灭绝老尼几乎就要认为对方是不想护全自家徒儿了。

白须染血的心如禅师摇头道:“师太有所不知,师伯在那谷内已经坐关五百载,那谷内有一个大秘密,原本是一处灵境,后来不知dào

为何却与一处妖异无比的异界贯通了,内中有绝世妖魔,幸得有师伯镇压,方能不致于为祸。若是师伯一离开,只怕立即便会被妖魔察觉,冲破桎梏占领那处灵境,继而通过这灵境再贯通至主世界来,到时更是天大的魔劫。”

孔璋已经走到谷口,发xiàn

谷口幽深,赫然便是一处灵境的入口,看似近在眼前,实jì

上却是一处小界天的入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孔璋举步迈了进去。

这处灵境有多大,孔璋一时竟然没能用神识探出,可见并不算小。

但地上却是极为诡异,眼前约数里外有一处凸起的山丘,上面盘膝坐了一个年老的僧人,在他身前还静卧着一个高大的年轻和尚,孔璋一眼看出那昏迷不醒的年轻和尚正是灭度头陀。

而从以那僧人为中心,方圆一里与一里之外截然不同。

像孔璋的脚下,此时是绿草如茵,还有蝴蝶纷飞,小乌不知害pà

的在身旁掠过,鼻间芬芳,便如仙境一般。

一般未经污染的,也没被怎么开发的小界天有此环境并不奇怪,比较原始,如果再元气充沛,环境更加怡人。

但在那老僧人为中心的一里内,头上却是有深黯的厚云,色泽乌红,映得宛如黄昏。

地上更是是令孔璋一怔,那原本应该也是绿草如茵的地方,此时却是宛如铺上了一层褐色的地毯。

仔细看去,才能看到,那并不是什么地毯,而是宛如活物般还在不停向四周蠕动的褐色浓浆。

此情此景有种莫名的熟悉,令得孔璋眉头一皱。

一念之间,孔璋忽然想起了曾经见过与这类似的,就是在元辰道尊那界天中,自己曾经遇到过的脑蜗。

脑蜗当时寄居的地方,便是把当地的环境改造成类似那地下的褐色浓浆似的。

难不成这处灵境竟然有脑蜗的触角?

而这和尚若就是心如禅师所说的诸法空相禅师,为何刚才自己大败心禅宗时,他竟然忍得住不出手?一时间孔璋不由疑云大生。

“这位施主想必就是今日前来为难本宗的人了?”那年老僧人并不起身,仍是坐在原处缓缓的道。

他轻轻拍了拍伏在身前的灭度和尚的身子,“灭度便在此,不过老僧既然答yīng

了别人所请,便须得护全他,施主若能胜过老僧,便可将他带走,若是输了,便请与老僧同留此地,参上千年枯禅。”

孔璋正欲回答,忽然识海察觉到一阵变化,脸色立变。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间明白了许多,露齿一笑,“谁说我一定要带走他的?”

他身上虚影立生,与灭绝师太大战时所用过的圣阶力场立生,刹时间破开此处灵境的空间屏障,虚影宛如飞散般狂*泄而走。

“不好!”老僧大急,站了起来。

但随着他站起来之势,地上那褐色浓浆疯狂的蠕动。

之前不论如何蠕动,但怎么都脱不出这里许之地,便像那边缘有一层无形屏障一般。

随着老僧这一站起来,这些褐色浓浆竟然硬生生又扩展了丈许。

老僧连忙又坐了下去,但是却已不能令得褐色浓浆退回来了。

这时灵境中远处虚空一阵波动,却是有一个人影硬生生撞了进来,手上还抓着三个和尚。

这人正是那在云京城中一举制伏了心禅宗三僧的那个模样平凡的僧人。

他一撞进来,却没有看到孔璋,不由微讶道:“怎么回事?”

那老僧诸法空相苦笑道:“这魔头大出你我意料之外,竟然不止是天人境第四阶,而是已经成就圣阶,先前在外大败敝师侄心如和贵宗灭绝师太,迫不得已只好走这最后一步,以灭度诱他进来,让他与老僧交手,只要一交手,老僧缠住他,你再赶回来,他便难逃佛法,合你我二人之力将他镇压在此界。”

老僧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膝下还在蠕动的褐色浓浆,“想不到这魔头机警奸猾,不知dào

如何看破了。而且欺老僧要镇压妖魔界,立时便退走了。”

那平凡和尚一怔,懊恼道:“定是这魔头有在观自在他们身上留下神识烙印,我救了他们,便惊动了魔头。他也的确好生狡猾,更是绝不自大,灭度已经在眼前,他竟然说走便走。”

第二百四十一节 开始(下)

二僧相视苦笑,这番布置却是低估了孔璋。

从灭度和尚在定军山被诸法空相禅师预先留在他体内那点神通带回来,佛门便决意要除去孔璋。

之前灭度和尚魔化,其师伯,灭绝老尼的师兄,当今妙觉观真如宗的第一高手,也就是眼前这个模样平凡的和尚大悲和尚以自身之力延缓了灭度的魔化。

却因为魔质已经与灭度和尚融合得较深,难以彻底清除,所以将其带到心禅宗,让其自行修liàn

十住大乘禅法袪除魔化。

心禅宗三僧也落入孔璋之手后,虽想灭杀孔璋,但不免有些投鼠忌器,而且孔璋行踪飘忽。

但佛门也把握住了一点,孔璋恐怕对灭度和尚的魔化极为有兴趣,可以凭此将其引来,趁机镇压。

所以才有这么一出,打算以心禅宗和灭绝老尼之力,以灭度和尚为饵将其诱来。

虽然已经足够高估孔璋,但佛门也以为他最多只是天人境第四阶,凭心如禅师加灭绝老尼,再有大昭寺山门大阵相助,理应能将其拿下。

大悲和尚则趁机营救心禅宗三僧,若孔璋强dà

到心如禅师和灭绝老尼也不能取胜,但料想合两人一寺之力,总能绊住他,大悲和尚救人成功后再返转,孔璋自也是逃不出手心,只有乖乖被镇压的份。

却没想到如此安排还是低估了这魔头,这大魔头竟然已经晋升圣阶,以一人之力大破大昭寺,连败心如禅师和灭绝老尼。

无可奈何下,心如禅师只好把原本的第三关大悲和尚改为其师伯诸法空相禅师。

好在灭度和尚也和确是放在诸法空相禅师身边的,倒也天衣无缝,可将孔璋引向那里。

诸法空相禅师便是在灭度和尚体内留下那一点圣阶之力,在紧要关头将其救走的人。

不过此次出手原本并不准bèi

让他参予的,因为诸法空相禅师自五百年前便进了这大昭寺内的小灵境闭关坐枯禅,不料不久,那小灵境便与一处不知名的异界贯通,从中传来妖魔意念。

那股妖魔意念一侵入小灵境,便如孔璋如见,地面出现那状如褐色浓浆般的变化。

诸法空相禅师与那妖魔意念展开了拼斗,虽将其击退,但并不能关闭上这已经贯通的连接,那妖魔意念也始终没有放qì

侵入。

诸法空相禅师这五百年间便只能一直坐镇小灵境,压在那贯通两界之处镇压,否则一旦妖魔意念彻底侵入小灵境,毁了小灵境倒是小事,更会顺着小灵境直入主世界。

孔璋进来时,诸法空相禅师的打算是诱其交手,一旦交手,两人相持不下,待大悲和尚返转,合二人之力便可镇压孔璋。

不料孔璋这魔头实在是狡猾到了极点,那边大悲和尚才制住心禅三僧,他便立kè

生了警觉,而且明明灭度和尚就在眼前,他居然想也不想的弃了就走。

“这魔头好生狡猾。”大悲和尚叹道。

诸法空相禅师微微点头,“这番与他结下的怨仇更深,只怕将来因果更重。”

不由得二僧不忧心,孔璋亦是圣阶,就是两僧没有桎梏的情况下出手,也要动过手后才知dào

高下。

现在却让其跑了,从其开始展现的狠辣手段,为了逼佛门交出灭度和尚,竟然不惜一路上毁寺灭僧。

“此事须得通知菩提宗世尊地藏,若那魔头再与我佛门为难,说不得只好合我们三人之力。”大悲和尚道。

诸法空相禅师点头,“也只好如此了,老僧要镇压妖魔界,须得世尊地藏师兄助一臂之力。”——

孔璋与佛门纠葛不清时,云京处也出现令所有人震惊的骤变。

远处天空风驰电挚般的飞来数十道遁光,这些遁光飞近云京却是丝毫不减速,直闯向城中最深处的皇宫方向。

自大楚立国以来,云京一直是防守最森严的,修士不得随意御空,就算是有天人境修士能抵御住禁空法阵,但也还有道门巡天仙府和羽林禁军执掌律令,再加上天机院和道门天工派的通力合zuò

,在云京上空也很是布置了防御,比如那上千座的神雷塔,全面发威时,便是天人境修士也要吃不消。

这数十道遁光飞来时,已有神雷塔锁定其中领头之人,负责云京守卫的羽林禁军更是喝止不休,但来人却是置之不理,直闯而入。

羽林禁军也是骄横惯了的,便是道门修士敢如此硬闯,也是照轰不误。

当即便有近百座神雷塔直接轰了过去,但这批修士既然敢硬闯,也是早有准bèi



便见各色法器,又或是各色光华从那数十道遁光中飞现或是凝生,却是将轰击来的雷光轻松挡下。

这倒不是神雷塔不堪,而是来者已经超出神雷塔的防御能力。

这百十座神雷塔如果单独轰击一个修士,就算是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也不愿硬接。

何况云京城的神雷塔总数上千,分布四个方向,每个方面至少也是在两百五十座以上。

但这批闯来的修士中又岂止是一个两个天人境修士,特别是那领头的几人更是修为仅次于圣阶,平均分下来,一人不过只需yào

接下三五道神雷,自然轻松多了。

遁光也不和守卫的禁军纠缠,直接越过继xù

掠向皇军。

羽林禁军守卫措手不及,大惊之下连忙发动了最高级警报。

云京城中拱卫皇家的羽林禁军共分内外两卫,外卫便是负责镇守城池以及负责管治修士,而内卫据说有两部份,一部份便被称为龙卫,专职保卫武帝,另一部份人数较少,被称为影卫,负责专门传递各类情报。

羽林外卫发动警报,一时间令得各方都为之骇然,待明白过来是有人前所未有的直闯皇宫后,各方的反应一时也是诡秘到了极点。

楚歌吟自然也有看到,他身边的几个道门修士本待还想去阻止外来闯入者。

楚歌吟却是喝止了他们,几名弟子素为崇敬这位蜀山派中的大师兄,自是听令停下。

楚歌吟眼望皇宫方向,想起前不久道门长老会的吩咐,略一沉吟道:“我们且回稷下学宫去静观其变。”——

那数十道遁光掠过宫殿,落在殿前广场之上。

若孔璋在此,倒是一一认识。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冰陆各宗门中的宗主或长老级数的修士。

换句话说,这数十道遁光差不多是北冰陆所有宗门合起来的精华了,里面连真人境修士都没有,清一色的天人境修士。

武帝北伐,若在从前还可抵挡,但自那一年扶摇大圣渡劫,北冰陆受到的波及之大难以想象,武帝这一北伐,北冰陆要再想像从前一样抵挡便非常困难了。

为此,北冰陆各宗最后不得不与扶摇大圣合zuò

,答yīng

参予他的计划。

扶摇大圣的计划便是想拉拢孔璋时所说,待武帝北伐之时,北冰陆竭力抵抗,务求拖延,如此将吸引住武帝军中的注意力。

而大楚军中修士被拖在北冰陆时,北冰陆却集合最厉害的修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逆袭大楚皇宫,只要杀了武帝,令得大楚内乱,便可一举翻盘。

这计划从前就算有人想,也没人敢做,因为就算是凭眼前这数十个修士也未必杀得了武帝,云京之中有道门修士所在的巡天仙府,有武帝的护卫,更可怖的是武帝本身。

所以扶摇大圣才会拉拢孔璋,想用他吸引道门。

道门与武帝绝非和睦,相反道门也并不希望看到这个强势的帝皇存zài



如果有孔璋吸引道门注意力,就算被道门发xiàn

扶摇大圣的图谋,道门中人也极可能会视如不见,仍然以孔璋为借口调走云京附近的修士,剩下的修士也自会找借口坐山观虎斗。

最大的依恃却是,能对付圣阶的只有圣阶。

武帝对扶摇大圣有毁了狮驼山之仇,既然成就圣阶,又布下此局,扶摇大圣是肯定会出手的,至于暗中还拉来了什么帮手还未可知。

便是孔璋也是扶摇大圣原本计划中的一个帮手,可惜孔璋奸猾,绝计不可能替扶摇大圣当炮灰先去耗武帝之力,能答yīng

帮着引开道门已经是不错了。

而且顺带因为灭度和尚之故,孔璋算是连佛门也引动了,倒是替扶摇大圣又消除了一个可能的变数。

此番杀番,成与不成,也就在眼前了。

“武帝,你残暴不仁,屡次犯我北域,此次我各宗云集于此,定要诛杀你!”

北冰陆这群修士中,为首的几人正是镇狱大明尊等,还包括了玄天君、明叶真人等,甚至连狮驼山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亦在其中。

一阵长笑声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正是大楚当今帝皇武帝。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众修士,“你们终于来了,差点就等得我不耐烦了,还以为你们胆子变小不敢来了。”

一众修士不由勃然变色,听武帝之意似乎早就知dào

他们会来了。

武帝冷冷一笑,轻轻拍了拍手道:“出来吧。”

随着这声音,宫殿附近四周飞起诸多遁光,却是武帝的龙卫亦升了空,内中也不乏有天人境修士。

不过最令一众修士惊讶的是从殿门处又走出一个面色难看的人。

第二百四十二节 选择(上)

祈皇子站在山庄的庭院中,眼眸望着皇宫那方向。

适才有人闯城,城防上百座神雷塔齐放自然也惊动了他。

如今该如何是好?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脸色阴晴不变,却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微风掠过,他不由轻轻转身,面色一愕,庭院中央的石桌旁已经坐着孔璋。

“你终于回来了。”祈皇子精神微振,“你那三个人失踪了,快命他们住手,现在事情有变,不要再与皇兄和皇弟纠缠了,有人现在闯入皇宫了,只怕只怕已经惊扰了父皇,现在我该如何是好?”

“他们三人不用管了。”孔璋摇头道,自断去与三僧的感应的时候,他便明白他在逼佛门交出灭度的同时,佛门亦布下一局想一举将他镇压,所以立即脱身而去。

“现在便是我从前给你说的机会来了。”孔璋淡淡的道。

祈皇子一惊,讶然望向孔璋。

孔璋起身道:“那些闯向皇宫的人是去诛杀武帝的。”

祈皇子一震,“怎么可能!”

孔璋一笑,将北冰陆这批人的来历大致说了一下,“这计划中是以北冰陆残余作为假象拖住武帝军中的大部份实力,却以天人境修士组成精锐不顾一切的直击武帝。若是成功了,大楚立时陷入内乱之中,北冰陆之危则解,而扶摇大圣亦可报狮驼山之仇。”

“他们不可能杀得了父皇的,他们不可能杀得了父皇的!”说第一句时,祈皇子还带着一丝迷茫,说第二句时已经有力多了。

“那倒未必。”孔璋摇头道:“扶摇大圣算计得很精,他明白道门与你们大楚皇室的貌合神离,所以一早便请动我去引动道门,好使道门有借口将力量调离云京附近,这样一旦北冰陆闯皇城,他们便可以有充足的理由不理。兼且我这次因为某个缘故又惊动了佛门,与之狠斗了一番,算是意wài

的又帮他们消除了一个变数,剩下就看魔道邪宗不知dào

会不会插手,以及若是插手会站在哪一边了。不过若现在战斗已经开始,能在战斗结束前赶来的大能修士屈指可数,其他人即或现在知dào

了,也来不及了。另外,我要告sù

你,此次除了扶摇大圣之外,至少还有一个圣阶修士是他的帮手。”

祈皇子的眼色立时变得震惊,孔璋道:“现在事已至此,你需得尽快下决断。”

祈皇子陷入苦苦的思索中,头上都泌出汗渍。

孔璋静静的等着,他并不介yì

再帮祈皇子出手一次,但如何选择却得对方自己决定。

“敢请先生代我赴皇宫一行,若父皇危急,便出手一次相助,令他,令他知dào

。”社皇子咬着牙断断续续的道。

最终他作出的决定与孔璋最初一见面时对他的提议截然相反,当时孔璋是暗示武帝若命不久矣,他或可趁机跳出皇室宿命独据一方。

若他肯下这决心,孔璋或可在北冰陆诛杀武帝之事上再暗助一把。

但祈皇子最后却选择的是让孔璋出手助武帝,然后令武帝知晓,希望凭此能在武帝身前加分,从三皇子之争中脱颖而出。

孔璋也不表示赞同或是反对,只淡淡的一点头:“好。”

话声落下,人已消失不见。

祈皇子一阵怅然,也不知dào

自己这番选择是否正确。

忽然有人来报,山庄外有人自称纯阳弟子求见——

北冰陆诸修士怎么也没有料到,从殿门中转出的这个人竟然会是一个熟人。

他脸色也有些难看,显是不想在这种情形下与诸人见面,但武帝之命又不得不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八荒藏真楼的左藏真。

“左楼主果然不是愧是会做生意的人,却不知这次得了些什么好处?”玄天君怒道。

这情形已经很明白了,武帝早就知dào

北冰陆修士有逆袭之举,因为左藏真早就把他们给出卖了。

扶摇大圣定计与北冰陆各宗合zuò

此局,时值武帝之心已经昭然,北冰陆各宗要么俱降,任由宰割,要么拼死一斗。

若是降伏,就算武帝能容下一些,但随军而来的大楚宗门修士恐怕并不见得会容情,像道门亦早就想将北冰陆划入自己的影响范围之内。

所以各宗倒是拼死之心甚坚,但左藏真就未必了,八荒藏真楼以行走天下,贸易为主,犯不着为了北冰陆各宗作下这等事,从前左藏真也只是躲在背后提供物资罢了,这次可是要作为直接战斗的一员参加。

更何况,从前藏真楼与玄阴宗、昊天门、太玄派交好,但自从上次之后,左藏真与玄阴宗已经转恶,更差点被孔璋阴了一手,更加不愿为了北冰陆的宗门直接与大楚为敌了。

所以左藏真思前想后最终投了武帝,他唯一没想到的是,武帝从他口中知dào

了北冰陆各宗逆袭的可能,却仍是丝毫不改原来的计划,便仿如一切都不知dào

一般,任由其发生。

即使是现在镇狱大明尊他们也没有想明白,武帝既然早就从左藏真口中知dào

,就算知dào

是不全,比如未必知dào

扶摇大圣,更未必知dào

扶摇大圣还有没有后着,但竟然任由发生,这是何故。

不过这谜底很快便从武帝嘴里揭开了,“哈哈哈,想必你们是在奇怪为何我早就知晓却任由你们。”

“因为本皇根本就不惧你们这些垂死之辈的反扑,飞蛾要扑火,自取灭亡,便由着你们来便是。另外,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攻入皇宫时,本皇的三个皇子,还有其他人的选择。”

武帝冷笑着,他这番话可说是狂到了极点,竟然把北冰陆的逆袭之举当成了一块试金石,不惜以身犯险来试探各方对己的态度。

“结果还真是让本皇失望。”武帝叹道,“道门的态度,本皇倒早在意料之中。各大世族的反应却是愚不可及,若本皇真的倒下,难道他们以为只凭他们还能维系现在的局面?最让本皇失望的是三个皇子中,竟然没有一个前来,莫非认为本皇若死,便是他们登位的机会?嘿嘿,这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武帝自顾自的感叹着,镇狱大明尊等对视一眼,喝道:“你休要如此狂妄,就算你早有准bèi

,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来到,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忽然空中灿然闪亮起一团雷光,一团宛如雷芒般的人影出现在半空中。

“这些狂逆之徒也敢如此大胆,雷某来迟一步,还望陛下恕罪!”

“雷震天?”武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刚才他还在斥责世家大族的愚蠢,不过终于雷家的老祖却是及时赶来了,而且明显站在武帝一边。

“好,就让我看看雷家的忠心吧。”武帝大笑道,“动手!”

四周的各色遁光,护卫皇宫的龙卫与影卫尽皆出手,空中那团雷芒一般的人影也悍然向北冰陆各宗修士出手。

顿时陷入一场混战之中,镇狱大明尊亲自出手抵挡住了雷震天。

其他北冰陆修士出手与龙影二卫交手却是占了上风,龙影二卫是历代护卫皇室的修士,以半宗门的形式隐藏在羽林禁卫中,除了父子、师徒之外,还会从各地,甚至大楚开拓的其他界面中挑选天资极好的孤儿作为根底培育,一经选入,皇室所藏的法诀、灵药都会以月例形式供给,助其成长。

这才是武帝手中的根底,既忠心,且实力不弱的修士集团,内中不乏有天人境的修士,用来征战或是镇压四方都是一支强力的力量。

但此时要直接面对北冰陆各宗精锐修士所组成的突袭,仍是感觉非常吃力。

其他修士也就罢了,面对那些玄天君这种天人境第四阶修士,龙影二卫中却是罕有人能敌,若勉强与之相抗,也就只有龙影二卫的队长能与之一战,但即使是算上雷震天,这一级数的也不过三人,而北冰陆玄天君这样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此次是倾巢而来,足足有六位以上,其中还不包括玄阴夫人。

玄阴夫人自从上次翠原之会后便返回本宗闭关,这次各宗齐聚逆袭武帝,玄阴夫人也并未出手,只是宗门中的几大长老倒是都来了。

这是玄阴宗内部商议的结果,幽冥姥姥等都思量着此去不知成败,宗主既然有望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便不告sù

她此事,让她闭关,自己等人全部都来,想必镇狱大明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若是事成,自己等人也出了一份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日后在北冰陆也能保持如今地位便行。

若是事败,自己等人纵若身死,但玄阴夫人仍在,而且有望破阶,宗门也仍然复兴有望。

纵使如此,眼前一片混乱,仍是北冰陆一方立即占了上风,不过龙影二卫都是武帝最信任的亲卫,却是奋不顾身的从四面八方围攻,而且数量占据优势,虽然不敌,却丝毫不退。

一开始修士间的战斗所造成的破坏,还有皇宫中的禁制消弥于无形。

随着各种法器满天飞,真元气波像烟花般四溅,护卫皇宫的禁制便吃不住这等力道了,崩溃之后,皇宫的房舍片片倒塌,有些更是直接化为灰烬。

第二百四十二节 选择(下)

孔璋遥遥的看着皇宫那边的战斗,却没有立即插手,耐心的等着,就算要替祈皇子做成这件事,也应该是在武帝比较吃紧的时候出手,再点明是奉祈皇子之命前来,如此方能收得最佳效果。

宫殿那边,武帝冷冷的看着自己的龙影二卫和北地修士们战成一团,且不住的收缩,有抵挡不住之势。

他将目光投注于远处的虚空,冷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光凭他们恐怕还没胆子来。”

虚空处金光闪烁,现出扶摇大圣,此时全身上下布满了一层宛如金色的光影,更显得神武。

“三弟!”一见扶摇大圣现身,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立即舍了对手,飞了过去与扶摇大圣站在一起。

“武帝,你残暴不仁,今天之局是我们狮驼三圣联合北地各宗的联手反攻。”神武大圣沉声道。

混战的武帝一方因为去了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两人,压力稍松。

武帝笑道:“螳臂挡车,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就能逆杀我?好吧,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想杀我的,随我来吧。”

武帝笔直的向空中飞去,看样子是想在高空于狮驼三圣斗上一斗,在皇宫中继xù

斗下去,恐怕整个云京城都会毁于一旦。

几乎是武帝飞至九天罡空之下时,金光也同时到了,与武帝对峙而立,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却是要慢一步,落后于二人了。

“你果然突pò

圣阶了,难怪敢来报仇,不过这却是你最大的错误。”武帝大笑道。

“哼,既然敢来,我当然有所依恃。”扶摇大圣亦是冷笑道,“待我灭杀了你,再去将你的皇子全部杀光,一个不剩,断了青龙圣灵的血脉。”

“我那些皇儿么?”武帝冷冷的一笑道,“你如果能将他们杀光当然最好,就是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

“虎毒不食子,你倒是连亲子都杀?”扶摇大圣讶然道。

“我利用你们此局不就试出来了,诸多皇子可都没有人来援,都盼着我死啊。”武帝大笑,随即又转为冷笑,“不过他们以为我死之后,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再决胜负,然后找到青龙圣灵,成为他的人间使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既然他们都盼着我死,我还要这些皇子做什么。”

武帝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双手紧握成拳。

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的身影也破空而来,依旧立在扶摇大圣身边。

“来吧,让我看看你突pò

圣阶后有多大本领。”武帝笑道,向扶摇大圣招了招手。

“你们别上。”扶摇大圣向两位兄长道,随即金光一敛,已经向武帝冲去。

宛如金河星砂般的光影漫天生出,从四面八方向武帝扑去,扶摇大圣的圣阶之力在很大程度上与那焚月道人的有些类似,都是走的化身无数的路子。

不过扶摇大圣更加惊人,若说焚月道人是化身千万,那他就是化身亿万了,而且焚月道人毕竟只是天人境第四阶,仅仅能维持一段时间,扶摇大圣成就圣阶之后,却是可以无有穷尽的施为。

且不说他所化身的金色光影在质性上与焚月道人的亦有根本的差别,每一颗星砂般的光影都带着惊人的撞击力,仿佛每一颗星砂般的光影都重若山岳一般。

这却是与孔璋大破灭绝老尼的业火红莲剑时有些类似,扶摇大圣的这些光影俱都是将微粒子中正核与负离的相距等比例缩减了,于是产生剧烈的内缩塌陷之像,使得微粒子紧密得惊人。

虽然其内缩紧密的程度比之孔璋稍有不如,因为越是内缩,越需yào

神识能细微的分辨,能找到内缩塌陷的临界点。

这临界点是微粒子内部负核等比例缩减后自身能够承shòu的极限,自己的圣阶之力结构并不会因此而崩溃。

在这极限内,所能内缩塌陷等比例缩减越多,自然微粒子内部越发紧密,这般收缩塌陷而又不崩溃,则微粒子正核与负离间的斥力便达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地步。

扶摇大圣圣阶之力便源于此,并且化身亿万,每一颗撞上都重若山岳。

这般程度,单论微粒子缩减后的紧密倒未必超过了孔璋大战灭绝老尼时,但孔璋却屹立不动,他却是化身亿万,分聚由心。

或者说孔璋在紧密程度上稍胜一筹,但论起灵活来却是远远不如了。

“好!”武帝赞了一声,缓缓伸出了手,那一只手带着浓烈得化解不开的青气化为一只拳头打了出去。

这一刻,远处观战的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忽然生出一阵心悚,直觉的又向后紧急飘退了十里远,但识海中却募地也多出一只充塞天地的拳头!

即使是闭上了双眼,这只拳头也挥之不去,宛如烙印般硬生生挤进两人的识海之中。

这当然不是真的挤了进来,而是这一刻武帝的气势、神念达至巅峰,连二人都不能幸免之故。

百里之内,云彩无风自溃,丝丝飘散。

一道青色光柱直贯入那漫天金影这中,宛如砂落般破散。

若要用一种勉强能形容的状态来说,就是金影与青光在同时分裂,包括了里面的每一个微粒子,细微到其中的正核与负离。

剩下的金色光影迅速的聚拢在一起,重新汇集成扶摇大圣的模样,不过脸上却是充满了惊骇。

武帝大笑着招手,然后握紧成拳。

在离战场百里之外的一处云彩中,云彩没有溃散,孔璋正置身于其中。

虽然相距百里,但对于他这个级数的修士来说,已经等若对面了,即使是他原本附着在一朵云彩神识因为武帝打出来的这一记惊天之拳而溃灭,但只要再将神识延伸过去,便等于目睹。

武帝这一拳,他有着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一拳的力量来自于分裂,引起正核负离都分裂,自身与对手都分裂,与当初夜照空溃灭前几乎一模一样。

得益于此,孔璋也勉强掌握了这一种圣阶的方向。

只是这个方向实在是非常危险,这种分裂之力虽然没有达到更细微的层次,但是引起连锁型的分裂,连微粒子中正核与负离都能引起分裂,是一种失控的毁灭之力。

孔璋当初找到的对抗之法是以神识为助力,将体内所有微粒子的正核与负离作全局排列。

各成序列的微粒子,原本是各自的负离围绕正核,形成一个个的独立序列,带有不同的质性,形成不同的物质。

而孔璋却是在那一瞬间将所有的微粒子正核聚合在一起,再将所有负离纳入一个序列中进行重新排列,形成一个庞大惊人的整体来抵消了那引起的连锁分裂。

一条船在江上会经不起风浪,但如果用铁链连在一起,便能经受得起了。

一个人能吃,那就用超出他食量之外的食物来撑死他。

这两种力量分裂之力极度危险,因为己身与对方都在同时分裂,即使孔璋想出了重新聚合排列,但试想每一个微粒子中的正核负离作全局排列时的数量以及互相影响的计算,是何等惊人,以孔璋的神识也不能一直维持。

换句话说,这条圣阶之路,以孔璋的神识也只能在极度时间内支持,而不能稳定固化下来,并未真zhèng

形成圣阶之力。

重新聚合排列不能恒化,孔璋便没办法随时像武帝那样打出一拳,一个不好就会像当初的夜照空一样。

而眼前的武帝却是宛若无事一般,令得孔璋也不由大感惊奇,感觉没有白来这一趟。

原本适才他听到武帝有杀子之念,便知dào

祈皇子的打算已经落空了,就算现在走出去帮武帝,恐怕武帝也不会领情,相反会更生疑忌,帝心难测。

比孔璋更惊骇的自然是扶摇大圣,武帝这一拳他是直接身受,若非他的圣阶之力是化身亿万,速度更是宇内无双,几乎便要溃于此拳之下。

他比孔璋更直观的感觉到其中的变化,武帝那一拳令得他金色光影中的微粒子连正核都分解了。

金色光影中的微粒即使每一颗都重若山岳,但仍是尽皆分解。

不过最令他惊怒的是,他明明能感觉得到青色光柱同时也是在自我分解,若是如此,不过是个两败俱伤之局,而他化身亿万,恐怕活下来的机会还大一些。

但武帝体内却有另一股力量,令得那些分解的又全部聚合。

扶摇大圣长吸了一口气,忽然道:“你们还不出来,此局便是我们败了。”

随着他的声音,虚空中忽然生出波动,左边生出一团漆黑,右边则生出奇异的波动,两股庞大惊人的力量正跨空而来。

武帝不惊反笑道:“果然还有埋伏,来来来,还有些什么手段,全都使出来。”

几乎是同时,亦有一道白虹从下方直冲云宵而来,落在离武帝不远的地方,现出一个仙风道骨,宛如神仙中人,却是有亚圣之称的王纯阳。

扶摇大圣唤来的两人亦现身,左边那个是一个枯瘦的道人,孔璋却是认得,此人身上的气息与当初曾在北冰陆现身过的北邙山那老怪物极为相似,应该就是九幽神君的本体到了。

另一个却不似类人,长得宛如多臂猿猴一般,共有三头六臂不说,而且身上布满了血红色的尖刺。

第二百四十三节 下盘棋(上)

“天妖?”武帝也不由有点惊讶,认出扶摇大圣的第二个帮手。

邪道九宗中唯一一个历代只有一个传人的宗门,一人即一门。

这一宗在人族与妖族大战时,恰好那一代的传人是一个人与妖的混种,最终选择立场时,却站在了妖族一方。

他是被大楚始帝亲手击败重创,这么多年没有现世,本以为其已经死了,邪道九宗的序列中也以另外的宗门顶替了天妖一脉,想不到竟然还活着,而且似乎也突pò

了圣阶,被扶摇大圣拉来作为帮手。

天妖当初被大楚始帝所创,与大楚皇室自然也是仇深似海。

就在扶摇大圣与武帝初战时,从下方贯来的白虹也被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拦下。

“哈哈,王纯阳老儿,这里是我家三弟和另外几个朋友与武帝清算总帐的时候,你我都还是坐壁上观为好。”神武大圣道。

“难不成他们间的战斗,你还想介入不成?”如意大圣哈哈大笑,的确如此,那边是三个圣阶合力斗武帝之局,就算是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这种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也是没有入局的资格。

两人话音刚落,那边天妖桀桀一笑,已经不耐,率先向武帝动手。

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一惊,连忙后退,在四个圣阶爆fā

战斗的战场中,还是远离为妙。

王纯阳却是屹立不动,忽然一叹,吐出一口长气,身上忽然凝起灿白的光芒。

那边躲在云彩中的孔璋原本一直在观看战斗,看到王纯阳的举动,不由一怔,“怎么可能?”

王纯阳刚才的举动,所透出来的庞大气息惊人之极,而且还在不断攀升中,他竟然会在这时候突pò

圣阶。

一直以来王纯阳都被称为半步圣阶,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突pò

圣阶,渐渐的人们也以为他与圣阶无望了,即使号称半步圣阶,也不过是种赞誉罢了,圣阶之下实力相差无几的还是有好几个。

但他现在竟然在这里突pò

圣阶!

除了离他不远的,正生死相斗的四人外,便是孔璋也不由得一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差不多是王纯阳尝试破阶之时,在遥远的一处山谷中,天尸童子在地底千丈之下的深洞中忽然睁开了双眼,“没错,他们斗起来了,时机终于成熟。”

庞大的气息在他身上升腾而起,却被束缚在这地底千丈之下。

为了这一天,天尸童子准bèi

了许久,这里首先是地底千丈之下的一处极阴之地,而且又以繁多的符录来帮zhù

掩饰。

不过最终的机会却是来自于此时云京方向,武帝与三个圣阶的战斗。

从武帝与扶摇大圣初战时,圣阶之战的影响便令得有心人早就注意上了。

第二轮恶斗开始,便是这些有心人的机会来了。

他们的机会,却是想取巧。

天人境修士突pò

圣阶,除了自身的障碍外,还有一个极大的麻烦,就是玄门所传极易招来劫数。

时值今日,孔璋当然知dào

这是由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之故,其他道门、邪道魔宗也隐隐知dào

几分。

知dào

归知dào

,但是劫数倒时候却始终是一大麻烦,一个不好,圣阶还没突pò

,倒先殒落在劫数下,回归智经之中。

天尸童子、拜月魔巫,还有孔璋此时看到的渡劫中的王纯阳,这么多年苦苦研究,却是不约而同的想出一个取巧的办法。

那就是等,等到有圣阶修士彼此大战时。

那时候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圣阶修士全面大战,所造成的破坏必然更吸引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注意。

趁这个时候突pò

圣阶,便极可能没有劫数,又或者劫数小得多。

所以当武帝与扶摇大圣初斗时,一些有心人立时便感应到机会来了。

这也是魔道邪宗虽然察觉到了一些北地修士的异样,却任由发生不插手的原因。

武帝虽然摆明有心利用他们进一步压制道门,但是不代表他们就得像忠犬一样,大家都不过是个互相利用而已。

就算武帝此次殒落,也不见得对他们就只有坏处。

天下大乱,或许对魔道邪宗来说亦是一次机会。

有心人从中取利,但武帝与扶摇大圣这一斗,惊动的又岂止是天尸童子这个级数。

大昭寺的残墟中,大悲和尚猛地抬头,遥望云京方向念了一声佛号。

遥远洛水之旁,一名青衣人倒骑着一只毛驴本来正作悠闲游。

忽然抬头望向云京方向,面带惊意。

他皱了皱眉,一扬手中的杨柳枝,手指云京向屁股下的毛驴叫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不过他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一丝异样,举目望去,恰好kàn

到对面树下多了两个人。

一个作道装打扮,一双冷目却如电般凌厉。

他身边还有一人却是以十分恭敬的姿态侍手而立,此时若是有道门中人见到,必然猛吃一惊,因为这个侍立一旁的人却是魔师宫的大弟子黄泉。

青衣人只觉得嘴巴有点苦,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却委实有些忌惮此时黄泉身边的那人。

倒不是光是因为此人的修为不但不亚于他,甚至还在他之上。

更重yào

的是,青衣人一直有一丝愧疚。

“师兄,你竟然也要偏帮妖族?”青衣人叹道,“道门中其他人或许都希望武帝殒落,但是若他真的殒落了,恐怕又要重演当初人族四分五裂天下大乱之局。”

那道人正是魔师裴钰,闻言淡淡的道:“我并非偏帮妖族,我只是希望你能坐下来和我下盘棋。”

侍立一旁的黄泉立即如同变戏法一般在树下摆出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副黑白相间的棋盘,微微一笑道:“骑师叔,当初你与师尊同门时,便只有你的棋艺堪作师尊对手,这些年我们陪师尊下棋都激不起他兴致,现在他老人家难得有兴致,师叔何不如当日般陪上一陪,何苦去旁人之事,徒增烦恼?”

青衣人面色一变,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喝道:“师兄这盘棋,我也不下也罢,云京我也不去了。”

说完他一拍座下毛驴,整个人便募地消失不见了。

黄泉眉毛跳了一下,却是没敢出手相阻,一来阻不住,二来裴钰也未发话。

别人不知dào

那青衣人与魔师宫的奇异关系,但黄泉却是知dào

得极多。

他入门最早,彼时前代魔师尚在,这青衣人拜入魔师宫门下,成为裴钰同门,关系极好。

却不料后来败露身份,此人竟然是昆仑派下弟子,从此世间多了一个魔师裴钰和一个昆仑骑大先生。

见骑大先生走了,裴钰也未阻拦,亦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我们也回山吧,拦了他,道门应该没有人会再想入京影响这一战了。”

一股五彩光华从极北之地冲宵而起,凝空一滞,化作一个神采奕奕,丰神俊朗的道人,身披一件五色锦袍。

他遥望云京方向微微摇了摇头,微恼道:“当真是不顾后果!”

说完,他已横空一移,身形出现在北海之上,这一移便是横跨百里。

如此数移,片刻间已是过了千里海域。

忽然道人却停了下来,遥望前方,那里依稀屹立了一个苗条的人影。

“叶神婆?”道人皱了皱眉道,随即笑道:“上次是我阻道门,这次却是轮到道门来阻我了。不过你以为凭你便能拦得了我?”

那苗条的人影转过身来,却是一个中年美妇人,只是神情冰冷若霜,若道人的话没错,这女子竟然会是叶家倚为长城的老祖宗叶神婆。

她本名自然不叫叶神婆,而是叫叶霜,只不过年纪渐长,杀孽越深,却是被人唤作叶神婆。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今日在此相候的确是为了阻拦圣王。”叶神婆吐气如兰,微微点头道,玉指摇指云京方向道:“武帝压制我道门日久,适才云京生变,为我道门获知后,道门已经作出决定,不帮手也不插手。”

“哼,你在这里拦我,也好意思说是不帮手不插手?”

“那是因为我们知dào

圣王必然会想插手,因为此劫的始作俑者与你有极大关系。”叶神婆道,“你若出手,我们自然要阻止,只可任由云京之变发展,顺应天道。”

“呸,你们无非是想看到有人与武帝拼个两败俱伤,道门好卷土重来罢了。”道人冷笑道,“何须多说,总还是要手底下见个真章,不过不是我小看你,恐怕你遇上我,自身都难保。”

“孔雀圣王且息怒,叶神婆或许阻不住你,但若再加上我们两把老骨头呢?”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道人讶然望向一旁,却见不远处又多了两名老道,这一看之下却立时面色大变。

刚才见到叶神婆时,他便知dào

道门既然存心要阻止他,恐怕不止叶神婆一人,只是还会来些什么人,他也捉摸不定。

就算是蜀山独孤和昆仑骑大先生,又或是苍穹派那位剑皇亲至,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惊讶。

因为面前这两个老道终年不出东海蓬莱岛,此番竟然也出手相阻,实在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眼前这叶神婆,他有信心稳胜,但对上这两个老道,却是连他也要忌惮不已。

第二百四十三节 下盘棋(中)

地上的云京城已经乱成一团。

随着原本护卫皇宫的禁制抵受不住诸多修士的力量,破坏开始漫延开来。

皇宫的禁制所能承shòu的禁制也是有极限的,虽然已经是云京禁制中最森严的部份。

即使是云京城,准确的是大楚五京都有类似的禁制,只是云京中的皇宫为最。

那些禁制中最精华的部分是以天符文绘成,所以连空间变化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束缚,云京的禁空法阵便是其中一种。

不过由于禁制之力是覆盖整个京城,所以分散则力弱,云京城的禁制平时大抵上只是能对真人境修士有效果,只有法阵全开时,才能约束天人境的修士,但这意味着海量的灵石消耗。

而皇宫因为是重中之重,所以这里的禁制全开时,就算是天人境修士也处处受制,便是天人境最顶尖的第四阶修士也会如同真人境修士到了云京中一般束手束脚。

但是这仍是有一个极限,这个极限肯定不包括此时如此多的强dà

修士同时出现在皇宫内,并且展开激战。

当皇宫的禁制受到破坏后,修士间肆无忌惮的破坏力向四处延伸,平时坚如磐石的坚墙厚壁在这些修士的力量面前就像面粉做成的。

幸好皇宫之外还有云京的禁制,虽然这些禁制更比不上皇宫中的禁制,但在彻底崩溃前还是能稍稍阻挡。

龙影二卫开始将战场撤离皇宫,而移向空中。

云京城中的神雷塔全部翻现,向在空中追击龙影二卫的北地修士攻击。

如此一来才避免了云京受到更大的破坏,但就算是如此,云京城中的恐慌也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从天空俯览下去,可以看到无数的黑点汇成一条条黑线,一直延升到各个城门。

渐渐的堆集在城门处,为守门的卫兵所阻。

或许到了这时候守卫的兵士仍在忠于职责,但是即使是北地修士们被龙影二卫引到了空中交战,如此高强度高密度的非人战争,仍是不可避名的对地面造成持续的破坏。

逃难的人们与卫兵开始争执,发展到争斗时,城卫毫不犹豫的斩杀了几名为首的。

若在平时,这时候应该已经镇慑住了所有人。

但就在这时,地面晃动起来,整个云京像是在咳嗽一般颤动。

在这种颤动中,原本井井有条的街道房舍纷纷倒塌,这并非真zhèng

的走地龙,仅仅是空中的战争波及到了地面。

而经lì

了这种程度的力量多次后,皇宫中的禁制已经荡然无存,云京的禁制也已经所余无几,不可避免的开始毁及建筑,甚至是生灵。

宛如世界末日了一般,无分大小,家畜乱飞,猫与老鼠并非着从四周窜出来,平时的天敌在此时宛如陌生的路人,前者丝毫没有想捕捉后者的意图,而后者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它们同时面临更大的危险。

负责守卫城墙的城卫正想用更强势的手段,却不料一阵奇异的波动拂过。

他感觉脸上一湿,用手一抹,竟然全都是血,看看四周,其他的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血肉翻卷,一些倒楣鬼甚至整个脑袋忽然爆碎了,像烂掉的西瓜一样。

他想大喊,却叫不出声,只发出咕咕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向后倾倒,眼眸中看到的最后情景,是一片城墙像被风吹过的粉一样,塌了。

幸存的人踏着死伤者的尸体前赴后继的向外狂冲,羽林禁军和城卫都没有办法再阻止。

因为这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而是数十、上百万人在向外冲,他们互相践踏,只要有人一倒下,就会被千百只脚踩过。

云京城的城墙完全塌了——

天上的战争仍在继xù

,大至分为高中低空。

中低空的战斗,武帝的龙影二卫已经死伤过半,只剩下两名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级数的修士队长还在苦苦支撑,当然并非他们不想逃,而是被重重包围。

但没有人再向上面攀升,那是圣阶的战场,除了王纯阳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没人敢。

高空的战斗却并不像中低空一样,倒几乎是一场反过来的局面。

围攻武帝的有三位圣阶,攻势如潮的也是扶摇大圣一方。

然而武帝始终气定神闲,不论三人发动什么样的攻势,他只出拳,粉碎一切。

扶摇大圣的高密力场差不多是孔璋在星宿宫中遇到的那星辰大阵的推衍,只是不知dào

强过了多少。

在那里,不过十二颗模仿高密重质的星辰撞击,而在扶摇大圣的力场内,每一颗微粒子都重若万斤,凝结而成的每一颗达到肉眼能见地步的金影辰光,实jì

已经重若山岳。

然而遇上武帝之拳,却仍是纷纷破碎。

那天妖之能诡秘难测,遇上武帝之拳,亦是无计可施,只不过他倒也神通广大,每一次看似原身破碎,在武帝拳力之外都会立时凝生出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

没有出手的是九幽神君,因为王纯阳找上了他。

王纯阳借圣阶之战悍然破阶,已经有资格加入这场战斗中。

他破阶之后,儒道的浩然正气与九幽神君的阴冥法诀正好有生克之妙,他这一插入进来,便迫使九幽神君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向他。

武帝却是大为高兴,“纯阳,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意指在被三大圣阶围攻之时,王纯阳最终还是选择前来赴难。

当然实jì

上武帝从一开始就没有认为这是一场难局,反倒是故yì

为之。

此战之后,不论是支持他的,忌惮他的,畏惧他的,仇视他的都一一浮现。

此战之后将是另一场更大的清洗,道门也罢、魔道邪宗也罢,佛门也罢,统统都要真zhèng

臣服于自己。

这是武帝的自信。

“还是让陛下失望了。在来此之前,我已命我两名弟子前去寻找祈皇子。若我不幸败亡,他们便会辅佐他,延续陛下的血脉。”王纯阳道。

“血脉?”武帝一愕,然后狂笑起来,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在狂笑声中,金影辰光如被风吹散,天妖一个个幻身纷纷破碎。

远处观战的孔璋略略看出一点门道,那天妖的差不多已经达到炼体神通的极致,所走的圣阶之道也是在身体上,而且此人的幻身无数,就仿佛可以同时存zài

于两点一样,只要任何一个现于众人之前的身体毁坏,另一个身体便会同时出现在另一处,这其中的奥妙连孔璋一时都没有看破。

但遇上武帝却似乎通通没用,他的那粉碎之拳的力量大致与当初孔璋和夜照空魔质互噬时同出一辙,能引起链式反应,自己与敌人细微至正核与负离层次的无限崩坏。

若非与他对敌的三人都非易与之辈,同样成就圣阶,一个照面下就会殒落,即使是这样,孔璋也看出来了,扶摇大圣一方虽有三人,但却反而被压制了。

若说由圣阶之力而生力场,武帝这粉碎之拳的力场就只有彻底的破坏,若说形成的法则,这粉碎之拳所形成的法则也就只有毁灭的法则。

在这种力量下,就像当初魔质互噬时一般,是从微粒子所能达到的细微层次在崩坏,除非你能超越这种层次,又或像孔璋一样将所有构成自己身体的微粒子聚合重新排列。

但即使是孔璋自问也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形下幸免,因为当初夜照空引起的链式分解,自身同样在崩解,所以实jì

能造成的破坏效果是有限的,就像一只蜡烛在燃烧,但蜡烛烧完时,这力量也就带着敌人一起消灭了。

扶摇大圣三人能一直支持,是因为他们现在是游斗,不像孔璋当初和夜照空处于魔质互噬的状态下,避无可避。

但问题是武帝也不像夜照空,夜照空引起的链式崩坏是有限的,或者说并未形成真zhèng

的圣阶法则。

而武帝此时却仿佛可以无限的挥拳,孔璋的神识能感应到他的身体也在同时崩解,但在他的身体之内却有另一股力量令得他崩解的部份在瞬间再度复原,这才使得他几乎是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这种力量。

换句话说,武帝借用这种方式而使这种只具毁灭和破坏的粉碎在他身上变成了一种稳定固化,接近永恒存zài

的法则。

“纯阳,你大错特错了。我现在根本不需yào

这些皇子了。”武帝一拳挥出,看着敌人或幻灭,或疾退,却是毫不在意,只向王纯阳续道,“因为我已经突pò

圣阶,得到永恒的寿元。”

武帝这一句话说得极淡,所有人都是一愕,接着王纯阳讶然睁眼,扶摇大圣却是一片狐疑。

孔璋也是一惊,武帝现在才突pò

圣阶?难道之前从来不是?那他凭什么震慑道门的?

下一刻孔璋醒悟过来,武帝从前的力量全是来自于青龙圣灵,比如他身上那连链式崩解都可以复原的力量便极可能是其中之一。

但这些力量始终是“借”来的,需yào

所谓的血脉,而大楚皇室历代帝皇本身却并没有像道门真仙一样获得更悠长的生命。

若是如此,武帝刚才的话便是指,他现在已经凭自己突pò

了圣阶,再不是单纯的“借”用青龙圣灵的力量。

他将有悠长得接近永恒的生命,拥有自己的圣阶之力,同时还有青龙圣灵的部份力量。

在这种情形下,还要皇子来作什么?

皇子反倒成了一种威胁,所以他才说王纯阳大错特错了。

第二百四十三节 下盘棋(下)

王纯阳不由愕然,这的确是连他都没有想到的变化。

他亲自来助武帝,却是报着成仁之念,但道统的延续亦是他的责任,所以才会同意弟子的劝告,命门下两个弟子潜去祈皇子处,将他带走。

这样若是武帝胜,自是不必说了。

若是败亡,至少大楚皇室有一支尚可掌握。

诚如其弟子所言,大皇子与二皇子都非良善,而且各自势力已经深植,即算前去投效,恐怕也难以得重用,反倒是祈皇子身前身后并无大的势力。

这本是他预作万一的准bèi

,此番武帝的举动十分诡异,竟然在事先知dào

北地修士会孤掷一注前来袭京的情况下还任由大军出动,身边仅有龙影二卫,置自身于危局之中。

他却想不到武帝亦是在下棋,他布下此局的目的并非是狂妄,而是想借机将反对他的人一网打尽。

眼前之局,虽然王纯阳并不似孔璋一般看出武帝力量的部份秘密,但是却看得出来扶摇大圣三个圣阶都奈何武帝不得,只要武帝在圣阶之战取胜,几人身下那些修士的胜负就会被彻底翻盘。

此一战,于北地和云京着手,同时将北冰陆的修士力量彻底击溃,连根拔起。

顺便在这其中还有多少人敢冒出来头与武帝为敌,都将会一清二楚了。

比如那些修真的世家豪族,除了雷家出手拱卫之外,其他人的态度都将是他日被武帝清算的理由。

甚至连道门也没有办法,将会被一直压制,因为武帝已经有了近乎永恒的寿元。

圣阶修士成圣后,原本就有悠长得与界天相齐的寿元,只不过因为劫数却也每隔一千三百多年便会降临一次,罕有人能避过。

大楚皇室一脉力量虽雄,而且因为是青龙圣灵在地上的使者,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造出的劫数却是不会落到其头上。

一来是因为龙使的力量是借自青龙圣灵,智经也不能感应灵验,除非大楚皇室中人主动去修liàn

经过智经推衍过的法诀。

二来便是即使能清楚感应,向其降下劫数,便等于是直接收割青龙圣灵,这势必引起一场大战。

与之类似的还有佛门,佛门二圣成道于玄门之外,独立建立一套修liàn

体系,智经亦难以感应到诸如诸法空相、大悲和尚这些人的踪迹,除非他们都像眼前这四个圣阶一般肆无忌惮的拼斗。

否则只要刻意隐藏,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也难觅其踪。

而眼前这战斗,无疑令得智经都又多了一层顾虑,是否要因此与青龙圣灵全面开战。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斗得如此厉害,劫数也没有立即降临。

但无疑眼前的局面对于武帝来说已经渐在掌握之中,即使没有王纯阳相助,他也并不惧被三大圣阶围攻,何况还多了一个王纯阳。

孔璋的猜测并没有错,他不但成就了圣阶,而且在成就圣阶的过程中,偶然发xiàn

了如夜照空般的链式分解,这种力量已经隐隐触及更细微的层次,原本以他的力量也是没办法掌控的。

但是他还可以借用青龙圣灵的力量,大楚皇室一脉作为龙使,借用青龙圣灵的力量,每次施展都会损耗自身的寿元,加速身体的衰老,寿元只能和普通人相当。

不过青龙圣灵的力量却足以让他在有限的生命中,不论受到什么程度的伤势,几乎都可以复原。

这种复原的力量看似与魔道的滴血重生,圣阶中哪怕被毁灭至只剩下一个原子的程度也能依附神魂类似,但实jì

有层次上本质不同。

便如前面所说的魔道邪宗惯用的滴血重生,尚须一滴精血,吸足元气后方能重生,但若被摧毁至原子程度,则彻底毁灭。

圣阶更近一步,即使被毁灭到端,即只有一个原子的地步,神魂只要能依附其上,便也能重生,甚至其中厉害者,能依附在正核与负离上。

而武帝能在核分解的力量下还能复原,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青龙圣灵的力量已经超出这个层次,即使是武帝的肉身被分解至比正核和负离还要细微,也能根据那更细微的微粒子重组武帝的肉身。

所以武帝的敌人们只有等,等到每一代的大楚帝皇寿元的终结。

他们也不指望彻底去断绝大楚帝皇的血脉,因为那触怒青龙圣灵。

智经也不会降劫数于大楚帝皇身上去,因为这毫无意义,除了引起与青龙圣灵的大战外,并无一丝好处。

即使灭绝大楚帝皇的血脉,也不过是让青龙圣灵去寻找第二个龙使。

从前,大楚帝皇虽然杀不死,但是寿元始终会终结,或许几十年,或许上百年,新一代的帝王要成长起来,重新掌握青龙圣灵的力量,这有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中便是其他势力的机会,甚至于在这过程中,这帝王掌握力量的程度并不一样。

但这一切到了眼前的武帝时彻底变了样。

因为他竟然在青龙圣灵的力量,自身达到了圣阶。

这意味着他的寿元前所未有,他可以一直作为帝王存zài

下去。

扶摇大圣和另外两人也渐渐明白武帝的话,但是如今的局面已经是骑虎难下。

即使今日逃去,也同样要面对天地轮回劫的提前到来。

“和他拼了!”扶摇大圣疯狂的叫道,金影狂涌。

能说动两人帮手的原因,天妖是因为仇恨,九幽神君是以利诱之,若灭杀了武帝,北邙山一脉可以光明正大现世了,而且分得大楚皇室的遗产,扶摇大圣和天妖绝对不会相争。

除此之外,所有的坏处,扶摇大圣愿意一力承担,比如劫数,比如青龙圣灵若因此而动怒,扶摇大圣都答yīng

由自己引走,如此方能说动这两个帮手。

不过刚才三人联手都没有奈何武帝,眼下天妖又被王纯阳牵制,要杀武帝更是不可能。

相反,武帝倒是有灭杀他们三人之心。

即使三人中有人已经修至前面所说,细微至正核与负离都能重新复生地步,但如果被毁灭到这种地步,那亦需yào

漫长的时间。

眼前的一战,将是武帝彻底立威的一战。

天象异变,五个圣阶的恶斗,令得天象产生剧变。

孔璋藏身的云彩终于掩不住他的身形了,在五大圣阶的激战中,如果他还想掩住身形,便同样只有放出自己的圣阶力场。

但一朵能在如此激烈战斗中还一动不动的云彩,绝对足以让任何人生疑了。

云散,现出孔璋的身形。

看到孔璋,双方的反应各不相同。

王纯阳皱了一下眉头,能在五大圣阶的战斗中若无其事,本身的实力已经足以列入同阶,这又平添一个变数。

武帝的眼中则射出的是狂热,而扶摇大圣则是一片惊喜,“是你?快助我们一臂之力!”

孔璋迈步,直接跨入了战场中,第六种圣阶的力场开始与另外五种圣阶的力场互相碰撞。

“谁给的好处多,我就帮谁。”孔璋笑道。

“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就给你。”扶摇大圣疯狂的叫道。

武帝则狂笑道:“找死!”

武帝的回答就是一拳向孔璋挥去,那能令万物分解的力量直逼而来。

此局中,武帝原本就是作好准bèi

与每一个可能跳出来的圣阶为敌。

借此一战,震慑天下,从此将大楚皇朝变成永世不易。

他有这个信心,也具有这个实力。

不论有多少圣阶来,都难敌他这能令万物分解的力量,除非对方能突pò

至更细微的层次。

这一战对孔璋来说,当然不至于替祈皇子卖命到这地步。

但是唯有参予此战,孔璋才能有机会从武帝身上窥视到更高的层次。

过了眼前这一战,再要想有机会,要么是自身有所突pò

,要么便是独自面对武帝才有机会,又哪比得上眼前有三个圣阶替自己分担来得妙?

所以孔璋才会毫不犹豫的现身,并且过来,而不是如大昭寺小灵境般扭头便走。

当然,这般心思自然是不可能昭示于人的,相反孔璋还作出大要好处的样子,以释众疑。

先前由于还顾忌着会误伤王纯阳,武帝收敛了力量。

现在随着孔璋的加入,武帝被彻底激怒,力量毫无顾忌的迸发。

王纯阳知机的先一步退开,与天妖斗在一处。

孔璋再一次面临当初在地肺中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力量,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危险。

不过今时的他也不比当初,刹那间他的力场分解崩溃,但在这力量侵袭到他身上这前,他已经重聚身周的所有微粒子。

有另外两人的分担,他居中一次次的聚合,便没有那么显眼。

而在这一次次的出手中,每一次出手后,他便对那力量的细微熟悉一分。

到得最后,他开始慢慢掌握这分解与聚合之势。

甚至于领悟到更上一层的法则,没有分解,又哪来的聚合?

若他能掌握这两者间的转化,武帝眼前的攻势将会反过来变成在推动聚合。

第二百四十四节 劫杀(上)

随着战斗持续下去,在孔璋的神识感应中,各个圣阶的不同越来越清晰。

武帝的分解之力同样是来自于自身的微粒子先行分解,化为两种,或是两种以上的更小微粒子,其中一种正是孔璋见过的那种正核之力与负离之力恰好平衡的。

而另一种细微粒子则是完全具有正核之力,只是比正核缩小了很多倍,而崩解时的这些微粒子,所分解出来更细微粒子的数量并不相同。

孔璋最好聚合的是负离,那些负离受到分解时的巨大力量,而脱离自己原来的跃迁轨迹,孔璋以神识敏捷的捕捉到任何一个这样的负离,都能较为轻松的将之纳入自身微粒子的轨迹中。

较难聚合的是那宛如缩小化正核般的细微粒子,孔璋暂且将它称之为太素子,即使被吸纳到自身的跃迁轨迹中来,也只是与原来的正核挤在一处,帖得紧紧,但并不代表真zhèng

的融合。

相对于自身原来的稳定轨迹而言,增加一个游离过来的负离,孔璋很快便能重新平衡下来,但每增加一个缩化后具有正核之力的太素,却要困难十倍百倍不止。

但最麻烦的还是吸纳到那些正核之力与负离之力恰好平衡的微粒子,孔璋称之为太极子,取阴阳平衡之意,当然在这太极子上的两股相反之力已经不知dào

比普通的阴阳之力高明多少倍,离大道本源更加接近了,只能意会。

这些太极子是正反平衡,但是当它们进入孔璋的跃迁轨迹后却往往会受到其中并不平衡的正反之力的影响而产生异变,而这种异变又往往会令其撞入的跃迹轨迹产生难以预料的改变,由此而产生的变数以孔璋此时的神识仍要头疼万分。

就好像是在一桶装满了安静的鱼的水桶中,忽然扔进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来。

而且这次的战斗与当初与夜照空生死相拼时又不一样,夜照空是造成己身与敌一同分解,如倒骨牌倒的链式分解,自身分解完时便如蜡烛燃尽。

而眼前的武帝却是仿佛可以无限的打出这恐怖的分解之力,原本不可控的分解之力在他与青龙圣灵的力量结合后变成了可控,至少不会彻底毁灭自身,却可毁灭敌人。

随着神识追蹑越来越多的粒子分解,孔璋发xiàn

武帝分解之力所分解出的粒子中,每颗原子正核中分解出来的太素子和太极子似乎数目并不一样。

上一次与夜照空战斗时面临分解,但夜照空是与他血肉交融在一起再分解,当时的体内除了己身的微粒子外,就只有不断分解中的夜照空,而夜照空当时的每一颗微粒子分解出来的太素子与太极子当然是一样的。

但现在就体现出差异了,现在武帝是空中与诸人大战,每一拳挥出的分解之力不光是分解己身,还有其他五大圣阶的力场,还有力场之间的虚空。

虚空不空,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中,其实是充满元气。

元气是什么?

没有严格的概念,但以孔璋现在的修为和神识,已经能感觉现在身处的虚空,实jì

上同样是充满了各种微粒子,元气与那些微粒子跃迁有极大关系。

当然,这里的虚空仅是指现在孔璋的周围,若换了在界天障壁间的虚空,其中的元气又与此间大不相同,但若以此推之,大约也是与微粒子跃有关。

这种情形下每一颗微粒子正核分解后的太素与太初竟然会出现差异,这令得孔璋忽然生出一个明悟。

那就是从外形上看似一模一样的微粒子,果然是有区别的。

只是这其中的区别要弄清实在是太复杂,不但只是正核与负离的平衡程度,是三七平衡稳定下来的,还是四六平衡稳定下来的,又或是八二平衡稳定下来。

更大的关键其实是在正核,外表看似一致的正核,即使大小如一,但实jì

上每一颗微粒子正核所具有的力量都是可能不同的,而正核的不同,如果还能形成一颗稳定下来的微粒子,那么与其相反而互相抗衡的负离数量便会不同,由此而产生的跃迁轨迹和负离的层数也不同。

但这仍是在正核与负离层次的法则,但从中却可以看出一点,负离是“被动”,而正核是“主动”。

若正核没有分解,孔璋要进一步探索其中的法则不知dào

要多少年,但先后经lì

了夜照空和眼前正在进行的武帝之战。

他忽然明白决定正核不同的正是那太素,因为正核完整时所具有的力量与分解后化为太素的质性一样。

而其中的太极则更像是一种稀释的作用,就像是把墨水倒进清水里,水色的变化程度是由墨水的多少决定的,而清水的作用只是缓解和稀释。

当墨水的多少已经占据清水加上墨水的绝大部份时,其色必深。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比喻,来形容太素子。

但太极子既具有上面类似清水的作用,又不只是清水的作用。

严格的说来是这样,当太极子是处于相对静态,与太素子一起被凝合成一个正核时,便是清水之于墨水。

而一旦分解,太极子处于动态时,便成了跳进安静水桶的活鱼。

太极子比太素子更加微小,而且由于太素子具有大部份的正核之力,一旦撞入其他微粒子的跃迹轨迹中,便肯定最容易被察觉,像孔璋便可以以神识最先追蹑,将其捕捉纳入。

而太极子就麻烦得多了,既更细微,其本身又只具有细微的正核之力,与身上的负离之力恰好平衡,撞入其他微粒子的跃迁轨迹中一开始几乎不会被发xiàn

,直至其上的平衡被对方的跃迁轨迹打破,互相影响时才容易被发xiàn



因此要追蹑搅乱前的太极子,以孔璋的神识都非常吃力,只能极为模糊的感应到。

不过神识已经比在与夜照空对敌时又强胜了几分,那时他连模糊感应都几乎办不到,全仗的生死一线间,猛然提升的神识感应捕捉到了一丝夜照空微粒子分解后,其中太极子的细微特征。

而当时幸运的是,他能仗着那一次的幸运,以一个分解后的特征便能应付之后所有的分解,之后的所有太极子搅乱,因为当时分解的载体只有夜照空。

即使夜照空当时也是同样诡异的魔质形态,但其身上的微粒子仍是相同。

而眼前武帝分解虚空中的微粒子,分解圣阶力场中的微粒子,分解一切,却是复杂的环境,再不是上次唯一的夜照空。

孔璋的应对,是聚合,将被分解出来的太素子、太极子、负离重新纳入自身微粒子的跃迁轨迹中,并全国山河一盘棋,他将自身所有微粒子独立的跃迁轨迹打破,变成一个大周天轨迹,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减轻太极子的搅乱。

不过即使如此,如果让他单独面对武帝,也唯有一败。

因为武帝几乎可以无限的攻击,分解出的太素子、太极子、负离必然超出孔璋的极限。

但眼下却是还有四大圣阶,包括一早知机疾退出武帝力场范围的王纯阳也不得不部分分担这庞大的压力。

而其他四大圣阶应对的方式则基本上可以被称为削皮。

就好比一个苹果掉在地上,表面脏了,用刀把表皮削去。

武帝之力在没有达到更高层次的力量面前,比如他身上令他一直可以复原的青龙圣灵之力,可以说是万物皆分解。

但是这种分解仍有快与慢之分,圣阶之下可以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而圣阶修士因为已经形成圣阶力场,在圣阶力场中可以说是自身的法则所在,核分解如果也视为一种法则,一种单纯极致到恐怖的法则,那么两力相接时就是法则的较量。

虽然最终核解的法则会占据上风,但是诸如扶摇大圣等人的法则却是可以尽量迟滞对方。

就像苹果削皮一样,被一层层的削去。

照眼前的情形发展下去,四大圣阶,包括孔璋在内都没有可能胜过武帝。

难怪武帝有信心放任北地修士逆袭,这并不是狂妄,而是绝对的信心与实力。

在他这无物不解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再来十个圣阶围攻,他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天空中六大圣阶的激战,特别是武帝那分解之力导致的微粒子变化,引发的异像越来越严重,而且太极子进入其他微粒子引发的跃迹变化,引发的元气混乱,开始波及另外的战场。

首先是中低空的修士之战,陡然出现的空间乱流瞬间便撕碎了几个修士,那狂暴的空间乱流正是由更高高空的战斗所引发的异像之一。

要从这种狂暴的空间乱流中脱身,至少要达到孔璋踏入圣阶前的空间变化神通级数。

空间乱流的肆虐,带来的后果就是被围攻的龙影二卫队队长中,有龙队队长殒落,而围攻他的修士也至少陪葬了数十人。

造成原本严密的围攻之势一缓,得以让影队队长趁机逃脱,他能身为影队队长,正好也是擅长空间神通。

敌人既逃,北地修士中还有不知死活之辈想升上高空去插手圣阶之战,但升至半空便忽然消失了,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其他人,包括镇狱大明尊在内都不由悚然,知dào

自己不可能去插手这种顶尖层次的争斗,既然已经得手大半,便知机退散。

空中的力量持续的影响着下界,几万丈之下的地面,在长达数日数夜之后,普通人已经早就逃光,曾经繁华的大楚云京,已经变成废墟。

风吹过,废墟般的残余像是沙凝成似的,散化。

数日前还有百万人居住的地区开始变成荒漠,慢慢与之前云京与北地间的那片荒漠联成一片,变成一片更大的荒漠。

第二百四十四节 劫杀(中)

更多的人受此影响,不得不离开家园,因为他们的土地在几天之内和云京一样变成了荒漠。

最终有多少人受到了影响,无法统计,但从面积来看,至少大楚三分之一的土地因此而日趋荒漠化,水源断绝,树木枯萎。

到这地步,道门不得不出手,在云京附近出现道门各宗的修士,联手以道法阻止荒漠的进一步蔓延。

但没人敢去靠近云京,那里已经成为一片死地,便是靠近,那四周的环境都已经完全扭曲,随时随地都在改变,因为在那里上空六个圣阶还在战斗。

其他的圣阶修士也并没有介入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保持着沉默,只是等待结果。

孔璋已经在开始准bèi

撤走,眼下的事实非常明显,如果不出意wài

,即使王纯阳倒戈一击,都不太可能灭杀得了武帝了。

他在这场战斗中也已经捞得满yì

的好处,对于境界的领悟更深了一层。

而且如果再不走,恐怕就不一定走得了了,武帝的力场差不多已经将四人包在中间,一旦完全包围,再要想脱困,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了。

不光是孔璋萌生了退意,恐怕诸如九幽神君亦是如此。

武帝亦很快便觉察出了敌人的迹像,冷笑一声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他也知dào

要一举灭杀四个圣阶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灭杀其中一人却未必办不到的,只不过全力出手的同时,其他三人恐怕便会立kè

遁走。

孔璋等四人一凛,心知最关键的时候到了,谁都不可能愿意自己作为抵挡武帝的主力,而给另外三人创造机会。

但是现在这主动权却不在自己手上,得看武帝最终将谁选作倒楣鬼了。

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孔璋忽然感觉一阵异样,举目向西方的天空望去,顿时脸色一变。

在那里,一大团劫云不知何时生出,正迅速的向这边飞来。

“轮回劫!”王纯阳也是一惊,他差不多处于武帝后方,在力场之外。

他原本一直在担心着轮回劫,现在却还是终于出现了。

这一片劫云之广大,远远超过众人想像之外,几乎把目光所能及的西部天空都布满了。

这片劫云恐怕已经不光是王纯阳突pò

圣阶所应该引发的,因为就算是扶摇大圣渡劫时所引发的劫云比起这片劫云也是差得太远。

这片劫云极可能是几个圣阶恶斗而引发的劫数,而且其中还掺杂了王纯阳的突pò

之劫。

诸人望着劫云,都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

孔璋也暗叫糟糕,原本在他的计算中,即使强横如武帝要全力一击挑上他,他也有把握挡过一击而保命逃生。

所以如果武帝挑选一人灭杀,重创其他人,如果选择的是孔璋,得到的结果或许将是武帝最不愿看到的,他的敌人一个都不会死。

但孔璋当然不会愿意为其他人火中取栗,打的仍是武帝全力出手之际,只要目标不是他,就立即溜之大吉,他日如果消化了今日之战所得,便是武帝也奈何他不得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出现的结果却是众人的恶斗还是引来了天地轮回劫。

在原本孔璋的考lǜ

中,天地轮回劫既然是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掌控的一种手段,那么智经或许会顾虑到青龙圣灵的反应而对此战视如不见,否则大楚皇室早就遭了劫数。

不料智经这次还是放出了劫数,当然,孔璋自是想不到六人的恶斗引发的天地异变,环境恶化已经超出了智经的忍受极限。

智经对于太古圣灵存zài

的忌惮,并非不敢动手,而在于动手灭杀他们极可能引发宛如当初太古圣灵们毁灭元初世界级别的战斗。

而眼前这劫数看来之重之大从未见过,已经足以让诸人为之呼吸一滞。

不过孔璋却更早一步知dào

这危机到了何等深重的地步,因为在这动云到来之时,他感觉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来自于一个庞大无匹的意志的特征。

这个庞大的意志,孔璋的印像中至少触摸过两次,一次是在异界,在元辰道所在的异界,当大楚占领之后,太上感应宗的人以生命为代价令得一个庞大的意志降临了一段时间。

那时并不知dào

其中底细,现在孔璋却是能猜个大概。

元初世界破碎后,智经诞生于主世界,集合了诸多太古圣灵的智慧与经验,慢慢扎根于主世界,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说是与整个主世界的意志融合,或者说智经已经成为了主世界的意志。

而元初世界的碎片在虚空中发展成了其他异界,有大有小,更细微的碎末则成了现在各宗修士发掘出来的洞天或灵境。

那些能够发展成为一界的碎片,当重新成为一界时,便具有相对完整的法则。

这样的世界,对于智经来说便是陌生的了,他的意志便不可能像在主世界一样瞬息千万里。

这也是一些圣阶修士拼命想找到智经意志没有到达过的,至少是没有存zài

意念种子的世界,躲在那种世界中,便能避开智经的感应。

而对智经来说,这相当于牧羊人的新牧场,一旦发xiàn

,必然要占领。

当然前提是这些异界没有壮大到产生类似世界意志般的生命载体,如果存zài

了,这样的生命形态便有接近于元初世界太古圣灵的威胁。

幸好至今为止,孔璋能猜出到达这一地步的,只有当初黑天界的入侵,极可能便是黑天界中诞生了类似太古圣灵级别的生命形态。

对于智经来说,陌生而法则完整的世界,既是新牧场,解析其中的法则,也可能带来自身进化的机缘。

而且智经慢慢衍变成世界意志,与主世界越来越融合,自然反过来也会受到元初世界本能的影响,那就是将已经破碎的元初世界复原。

这是一个连智经都感觉几乎不可能的愿望,因为元初世界已经破碎,而且其中的大部份碎片都已经成为了其他异界的根基。

但这个愿望就像是对于一个喜欢美食的人来说想吃一种东西,即使是现在吃不到,但仍会不停的去寻找。

智经的手段,孔璋也能猜到一二,除了像太上感应宗这样的侍者,是可以直接以生命在陌生异界中形成一个短暂的道标提供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使他的意志能分身智暂降临外,道门,乃至其他献祭过的修士,只要修liàn

过他推衍的道法,身上便或多或少,或深或浅都有可能衍变成一个道标,只是程度不一。

所以当这些修士探索到新的异界时,终有一天,智经便能将自己的精神触角延伸到那里。

这个时间也许会极度漫长,漫长到圣阶修士都产生错觉,以为躲到异界便能逃过智经的感应。

但在真zhèng

永恒不灭的生命看来,这时间并不长,他迟早会找到的。

孔璋心念百转,既然猜到那片劫云中竟然有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分身意志在内,便等若说它已经在亲身关注此地。

这样一来,这劫云所代表的劫数便更是会超乎所有人想象之外。

但该如何应付,任孔璋一时也想不出办法。

他原本的预计最糟不过是要独自面对武帝,但现在却出现比武帝还要恐怖的存zài



在智经这种生命形态远比诸圣阶还要高的生命面前,孔璋再没有一点把握。

从前两次偶然触及到智经,一是在异界,一是在西域战场上。

异界是因为新的世界的缘故,而西域战场是因为产生了大量的死亡,不过战争结束得较快,狮驼山败北后,战争随即平息。

而这一次的圣阶修士间的战斗,所造成的后果比西域之战恶劣多了,千里沃土变荒漠。

在这过程中,就算是智慧如人族都因此而死亡不少,要出动道门来阻止进一步的恶化,那些智慧低下的生灵就更不知dào

死了多少。

如果智经也有愤nù

这种情绪,想当此时他应该非常愤nù

,那么对于孔璋等人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逃!”九幽神君果duàn

的彻底放qì

了继xù

与武帝争斗的打算,本来就没有赢的机会,武帝立于不败之地,现在天地轮回劫都引发了,自然是有多远逃多远,看谁倒楣,是应了谁的劫数。

天妖稍一犹豫,也开始全力突围。

孔璋也不例外,他比众人唯一的优势便在于早一步发xiàn

劫云中恐怕有智经的分身意志亲临,自然也是恨不得快点遁走。

唯有扶摇大圣发出疯狂的大笑,不但不退,反而全力出手向武帝反击,似乎想拼命缠住武帝。

武帝在天地轮回劫来临之初也是一怔,眼中微露畏惧,但当扶摇大圣拼命反击时,他反倒镇静了,明白对方的打算,对方这是想借劫数之手杀死自己。

武帝被彻底的激怒了,再不犹豫,选定扶摇大圣为灭杀的目标全力出手。

如此一来,孔璋等人便感压力稍松,也各自全力出手突pò

武帝那粉碎一切的力场,化作遁光四射开来,试图在劫云展威之前逃离。

第二百四十四节 劫杀(下)

孔璋等人一动,劫云也立时生出感应,有所动作,五道粗大的红光从红云中分出,分射向五人。

这五道光红得纯净,而且极亮,以孔璋的圣阶修为都不想直视。

而且速度太快了,快到几乎是刚看到,五道光便射至了。

若以眼力来反应,根本来不及,只能依靠神识。

尽管孔璋已经作好应变的准bèi

,但甫一接触,便心中一沉。

射向他的这道红光,与他的力场一接触,他的力场便宛如薄纸般被洞开,贯穿而来。

那其中的力量立即延伸到他的身体上,他立时感觉到自己身体被红光所接触到的每一颗微粒子都在随着红光中的变化而变化。

时至如今,孔璋身上魔质结构之复杂早已超出从前十倍不止。

魔质是以一种难以描述的状态存zài

,如果一定要形容清楚。

一般的圣阶可以视作固态化,即有固定的进化方向,也通常只能在那一方向上进化到底。

当然圣阶们也不是没有尝试有所突pò

,比如烛龙的明暗对持法,便是取的完全相反的两种质性突pò

圣阶,但仍然脱离不了固态化。

孔璋的魔质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圣阶,都是不是像一般的修士那样,就像流动的水一样没有具体的形状。

在圣阶之下时,所受到的被动影响较多,其进化就像液态的水一样,随着不同的压力变幻着不同的方向,就像生灵在大自然下被动的进化一般。

直至到了圣阶,他的进化才有了些主动,这时候却是像风一般的气态,不但同样没有固定的方向,而且就像风一样四散,但形散而神不散。

不论进化发方向如何变化,他的魔质核心一直是肉身与自身神魂的融合,或者说在神魂的导引下,他的魔质是可以向各个方向进行进化探索的,这本就是魔质一诞生开始就有过的行为。

只不过随着他神魂的壮大,随着对微粒子层次的更细微掌控,这种方向的数量级已经数以万倍,甚至百万倍在增加。

或者说,在他的神识频率极限内,他已经能实现当初魔师宫创造种魔大*法的初衷。

不过如果超出某些极限,仍然会带给他彻底的毁灭,例如劫云发出的这红光便有这种威胁。

红光所触,他立即感觉到自身每一个微粒子中的正核正在发生变化。

并不是分解,不是像武帝那样蛮横的直接分解正核。

而是类似于灭绝老尼的红莲杀剑中的威能,是从高层级跃迁到低层级而产生的力量。

但又不完全相同,首先灭绝老尼的红莲剑所产生的层级跃迁频率与这红光相比差得太远了。

如果说红莲剑的层级跃迁是百万级,那眼前就是千万级,甚至近亿。

其次,红莲剑的层级跃迁是负离在围绕正核的轨道上所产生的层级跃迁。

而眼前这红光却是达到一个更细微的层次,是来自于正核中。

若在以前,恐怕如果灭亡在此一击下,孔璋都不知dào

其中的奥妙。

但幸好在这之前,他经过地肺一战和与武帝一战,已经明白在正核中还有太极子和太素子。

眼前这红光的攻击模式,就是在正核中不断使得太素子从正核中逸出。

就好比正核是一个装满了太素子和太极子的大球,现在其中的太素子不知dào

在什么方法的催动下,一个接一个的从正核中飞出来,来到了正核与负离间的轨道上。

一般微粒子的跃迁轨迹中是不会有单独的太素子或太极子出现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持续的太素子从其中飞出来,形成一股水流般,不断的从轨迹中的高层级跃迁到低层级。

这种情形下,正核并没有分裂,却会像一个不断缩小的皮球,而逐渐走向衰亡。

在这种模式下,凡是受到影响的,不论是人是物,还是孔璋的力场都会被这股衰变之力影响而崩解。

从方式来说,这种攻击看似没有武帝能令正核都分解的力量蛮横和惊怖,但说到细微程度,实jì

上更胜一筹。

在这衰变之力的影响下,任何接触到的物质,其微粒子都会受到类似的影响,即其中的正核也会像这样不断的衰变,正核中的太素子汇成一根线一样的飞出,不断从高层级跃迁向低级层,产生巨大的力量。

但受此影响,任何生灵如果不能逆转这一变化,便会衰亡,其生命形态走向毁灭。

面临这生死关头,孔璋却极度好奇,虽然他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但他不理解的是劫云如何作到的持续不断。

因为与之类似的方式,他曾与灭绝老尼动手时,在红莲剑上见识过,但正因为这种不断跃迁是难以持续的,所这种力量难以稳定恒化,也就难以真zhèng

达到圣阶。

若不能达到圣阶,即使这种衰变之力再强dà

,但要不能秒杀圣阶修士,圣阶修士的力场肯定会持续的弥补,最终将之消弥。

而眼前劫云这威能却明显不是,不论孔璋如何遁移,都不能摆脱那道红光的,红光如影随形,持续的令孔璋产生衰变。

片刻间,他的小半个身体已经消失不见,若继xù

这样下去,直至他身体的最后一个微粒子也产生这种衰变时,孔璋便彻底消亡。

天空中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人飞过一座山峰,一道红光几乎是粘着他身体,就像一条永不知尽头的射线一般贯过山峰。

山峰无声无息的融解,那半边身子也又消失了一部份,只剩下一个人头。

孔璋的识海中,神识催至极限,终于又多瞧出一点奥妙。

那些因为逸出的太素子是在不断的跃迁,但并非单纯的只从高层级跃迁到低层级,而是来回跃迁。

即不断的从高层级跃迁到低层级,在快要脱出这一个微粒子跃迁轨迹之前,又会从低层级跃迁回高层级,然后继xù

跃迁向低层级。

这需yào

多么强dà

的神识才能办得到?

在进入圣阶之前,如果问孔璋,什么东西是最难分解的,或许会说是万年寒铁,或许会说是太白精金,又或是其他什么物质。

但是在进入圣阶之后,便会明白,最难分解的其实正是这些越来越微小的微粒子。

越是细微,细微到眼力不及,细微到神识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步,又如何影响它们,更不用说是分解了。

而且在这些越来越细微的层次中,只有达到圣阶的人才明白,微世界中有着比大千世界的更复杂的法则,每细微深入一个层次,其力量法则都大不一样,但又同时必然会影响上一个层次的法则。

正如眼前,孔璋聚集神识,依靠他强dà

的神识,也不过勉强能分辨出太素子的变化,但是他自知绝对作不到去主动控zhì

到太素子这一细微层次,而且达到集束成流,来回跃迁的细微地步。

孔璋长吸一口气,幸好这一次劫云要对付的是五个人,只要不是倒楣到把自己列为第一目标,未必便不能死里逃生。

像眼前既然已经看出一些劫能的奥妙,虽然他不可能像智经一样控zhì

太素子集束成流,但是却是有另外的办法来暂时抵挡,然后就要看劫云是不是非要将他追杀到底了。

他的办法就是以武帝适才攻击的威能模式来抵挡劫能的攻击。

如果说智经此时透过劫云引来的攻击已经是踏足比圣阶更玄奥的一个层次内,那武帝的核分解也是已经触及到这一层次的边缘了。

区别在智经已经能主动控zhì

细微到太素子和太极子层次的细微,能集束成流,来回跃迁。

而武帝却只能令正核分解,分解后的太素子和太极子并不受他主动控zhì

,而是四散乱飞,毫无规律的去影响其他微粒子,从而引发更大的分解。

这其中的高下,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若只是用武帝之力来抵挡一下劫能还是能办得到的。

当孔璋的头颅只剩下眼以上的部份时,忽然凌空一滞,一层肉眼难见的波纹忽然颤动生出,硬生生的把剩下的头颅和那一直追击着的劫能红光勉强隔开了。

下一刻,那半个头颅终于摆脱了红光的追击,闪现在数里之外,而红光也首次失去了方向,在虚空中射至某一点时便不了,集束成球,最后一个爆碎开来。

半个头颅剧颤着,血肉不断衍生,先是完整的头颅,接着是颈、肩、胸背,最后是四肢。

孔璋带着惊容重新出现在空中,被这一道劫能红光虚空追蹑如此之久,终于摆脱了开来。

适才其实惊险到了极点,因为他并不能像武帝一般一直无限制的核分解,而是一面核分解,再一面聚合,才能维持自己不先破灭。

这其中只要稍有差池,用不着抵挡什么劫能了,他自己便先主动崩解了。

幸好他需yào

的是只是争取一段缓冲时间来隔开劫能的持续追蹑,他赌的便是智经的分身意志并没有把他列为第一目标,只要其他四个目标有什么变化,便会给他创造机会,结果便是他赌赢了。

只是不知dào

其他几人中有谁殒落了。

第二百四十五节 先天五太(上)

孔璋没有料错,智经在劫云中的分身意志的确没有把他列为第一目标,但是在智经的序列中,他也已经被列为了“感兴趣”的生灵。

孔璋的魔质形态是智经以前所未见过的,一旦被列为感兴趣的生灵之一,这意味着智经便可能会对他进行主动的感应和追蹑。

当智经在感兴趣的生灵身上解析出一切他想知dào

的之后,理所当然这个生灵便没有大太价值了。

远古时代,人族兴起,百圣争鸣时,许多的圣阶就是如此殒落的。

不过这一次算是有点例外,孔璋竟然有机会躲掉了最初的追蹑,成功的抵挡了劫云第一波的攻击。

而劫云除了这第一波的攻击外,竟然没有继xù

发动攻击,甚至智经的分身意志也没有继xù

追蹑。

原因很简单,因为武帝。

劫云同时针对的是六人,天妖当场灭亡。

九幽神君本体被追击千里,最后逃至灵州,从上次夺来的那阴冥空间入口遁入,劫光紧随,便再无消息,无人知dào

九幽神君借着这新界天,智经并不能完全掌握其中的法则,是否能大幅度削弱劫光的威能。

扶摇大圣则根本没有走,发疯一样的缠着武帝,头一个被劫光所灭。

不过同一时间,扶摇大圣被灭的同时,极北之地,北俱芦洲的万妖殿中,一团金色的火焰忽然猛地生起。

锦袍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走动间,身后隐然有一大团五色光华流转。

他将那团金色火焰招至面前,“放心沉眠吧,我自会护住你这最后一丝元灵,智经的第一目标不可能是你。”

扶摇大圣如此疯狂自然也是有所恃的,那便是即使他灭亡在劫光之下,与他同源而生的孔雀圣王却依然存zài

于万妖殿中,使得他预先留下的一丝元灵便能在孔雀圣王的身边复生。

虽然这一复生,必然会令智经生出感应,再分出劫光前来劫杀,但是这世上屈指可数有可能替他挡过这一劫的人中,孔雀圣王亦是其中之一。

随着这金色火焰一生,大楚上空的劫云立时一缩一涨,又有一道劫光生出,直落向北俱芦洲。

万妖殿中的男子冷哼了一声,身后原本若隐若现的五色光华忽然由虚化实,盛涨而现,从他身上狂滋猛涨开来,将整个万妖殿都护在其中——

智经的第一目标自然是武帝,因为六人大战中,武帝的破坏力是最强的。

劫光落来,武帝却是不避不让,怒吼了一声,举拳便轰。

孔璋适才虽然也用了类似他现在的力量,两者不同的是,武帝是毫无顾忌的使用,反正他身上还有青龙圣灵的护持之力。

而孔璋却是像走钢丝一样,只能凭自己将核分解和聚合同时使用,如此核分解的力量虽然也勉强形成圣阶循环,但是其力量却是比武帝差得远了。

所以孔璋实jì

上是干扰了劫光,好在劫光没有以他为第一目标。

而武帝却是悍然的反击,虽然相比劫光,他的力量在层次上实jì

要稍逊,但是仗着青龙圣灵的护持之力,他却是可以近乎无限的使用。

劫光落下,落到武帝头上不远处时,武帝一拳轰出,那劫光光柱便轰然炸开,化作万千红星。

武帝冷目看向劫光,他现在已经明白扶摇大圣最后的底牌了,原来是想借天地轮回劫除去他。

不过即使知dào

中计,他也无所畏惧。

第二道劫光落下,依然被武帝轰碎。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全都是一样。

空中便只剩下武帝一人,面对红色的劫云,宛如挑zhàn

一般屹立不倒。

云海苍茫,蜀山最高峰上站了十余人。

最当头的是两人,其他人侍立一旁,竟然连羽皓然也在侍立之列。

因为那两人是两大圣阶修士,一个是蜀山剑圣独孤,而另一人却是苍穹派的裂天剑皇。

两人遥望的方向正是云京方向,隐约可以看到那漫天劫云的一角。

“大劫啊,劫云生出之前,我最后所感应到的共有六股圣阶气息,只是不知dào

到底有哪些人参予了此战,又会殒落多少。”裂天剑皇道。

“还好,我们被智经告诫,不应此劫。武帝、扶摇大圣,还有九幽老鬼似乎也出手了,扶摇大圣的第二个帮手似乎是天妖一脉,想不到天妖还没死,竟然又出来兴风作乱,此番恐怕是难逃劫数了,自作孽不可活。”独孤摇头叹道。

“第五个如果我没有料错是王纯阳,此人隐忍至深,在这场大战时才一举突pò

圣阶,果然聪明,即使劫数临身,他亦不会被劫数列为第一目标,最多被波及,大有希望逃过此劫。”

“最聪明的还是那几个魔道的老鬼,也借着这惊世一战同时破阶,避过天劫。”

“呵呵,此法虽好,但实jì

上却是少了一番磨炼,若是日后与同阶修士相斗未必是福。”裂天剑皇傲然笑道,言下之意如果遇上他,恐怕吃亏的便是这种取巧之辈。

“好个武帝,竟然和劫数对抗起来了。”独孤继xù

感应着远处的天空的动静,他的神识虽不敢靠得太近,但是武帝与劫光之战太过激烈,莫说是他,便是一般的天人境修士都能感应得到,只是没有他清晰罢了。

裂天剑皇双眉一挑,感应了一下,发xiàn

果然如此,不由眸中微生佩服之意,道了声:“可惜了。”

道门曾先得太上感应宗暗示此番劫生非同一般,现在感应之下,也察觉得到这次劫数生出的劫云远比任何一个圣阶渡劫时为大,不过这倒也不奇怪,因为毕竟是六个圣阶激战引来的。

但他们也勉强能分辨得出劫光的威能似乎比他们当初晋阶时遇上的劫能还要强dà

得多,若换成自己此时面对劫光,恐怕已经殒落。

武帝竟然不但未死,还能在那里不断的轰碎劫光,所以裂天剑皇也不得不佩服。

不过佩服之余,他也明白表示并不看好武帝。

“这次的劫数之力似乎,似乎是先天五太。”剑圣独孤忽然道。

裂天剑皇双眸一亮,“当真?”

两人立时再不说话,转而将神识全力运转,要借着武帝大战劫光之机,看能否借机多窥得一丝先天五太的奥妙。

旁边侍立的一众人等,不论是羽皓然父女,还是随裂天剑皇而来的修士都是一头雾水,不知dào

两人嘴里所提到的先天五太是什么玩意。

他们自是不明白,但是裂天剑皇和剑圣独孤却意识到这是极好的机会。

道门垄断了向智经的献祭机会,虽然大部份是推衍法诀,而且历代之下也知dào

向智经献祭有利必有弊,但已经没办法在一朝一夕间改变过来。

诸如独孤、裂天剑皇之辈,能走到现在的圣阶,之前又何尝没有修liàn

过向智经献祭而改良过的法诀,唯一较少的倒是叶家,因为地处北海,极为不便。

且不说其中的坏处,单论好处而言,至少道门这么多次献祭,必然也有人处心积虑的献上足够的祭品向智经求问能渡过天地轮回劫之法。

智经给的答案并不正面,但回答的内容却提到过先天五太,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太易(又称太一)。

智经给的回答必然不完善,但道门先贤们却纪录下来,经过历代的猜想和推衍,基上可以断定,这是指的从圣阶开始的不同境界。

其中太一最好理解,圣阶对其有不同的称呼,比墨圣称之为端。

所以太一便是指圣阶修士在力量层次和神识境界上已经能分辨到原子的地步,这一境界的极致便是能细微到正核与负离的法则。

再细微,圣阶修士们便不是个个都力所能及了,并不能明白后面的境界了。

所以刚才裂天剑皇一听独孤的话便全神贯注了,因为以前他们渡劫时的劫能也不过是太一的地步。

但这次的劫数动静明显超过了,又有武帝在全力对抗,涉及的劫力恐怕也是前所未有。

这对武帝来说是在劫难逃,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难得的机会——

孔璋自然也感应到了劫光与武帝之战,他却没有想靠近去观摩的想法,而是化成一道遁光向北急走。

他心中涌起莫名的危机,直觉危险并没有完全被除去。

他虽然不知dào

自己已经被智经列入了“感兴趣”的名单,但是却理所当然的认为,若劫数灭杀武帝后,难保不会再找上自己。

要想再对抗劫数,他也还能勉强再为之,但若劫光也是无穷无尽,最终也是必亡之局。

要想逃过此劫,便得想想办法。

为躲避天地轮回劫,这么多年来,圣阶修士们尝试过不知dào

多少办法,硬抗的也不是没有,但通逃过一次的,第二次却仍逃不过去。

至今为止活得最长的是东海蓬莱派那对老神仙,但对于他们能否渡过下一次的劫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其他办法,最为有效的便是像九幽神君当初那样寻找一个新的界天,内中的法则智经并不能完全掌控,遁入其中或能避开感应,即使仍被追蹑,但也可在陌生的战场上应劫,削弱劫数的威力。

此番九幽神君肯出来助扶摇大圣,正是有其中的原因。

他自感劫数将临,所以四下准bèi

,但即使强夺了一处阴冥界天,也没有把握能应付下劫数。

正好扶摇大圣找上门来,他便利用上了,在战场上将自身的劫数一并引来,其中最强者必然会将之分担一部份,剩下的劫数,他再遁入那处阴冥界天中,削弱后应付。

孔璋思索良久,似乎也只有此法稍好,只是急切间上哪里去寻找一处崭新的界天?

第二百四十五节 先天五太(中)

云京空中,武帝身前身后涌起无形的波纹,粉碎之力已经催至极至,只要一靠近他的力场,任何物质从正核的层次就会开始分裂。

他与天地轮回劫的战斗,其他圣阶最多也只能远远的观望,而不敢近前。

不论是武帝那核分裂的力量,还是劫光的威能,对圣阶修士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能够危及他们生命的力量。

武帝此时未必不能全力脱身,一旦脱身,唤醒青龙圣灵,智经又极难感应他,多半便能逃得此劫。

但是武帝却偏偏没有退下,而是一拳又一拳的轰向劫光。

经过数日,劫云已经缩小了三分之一,但劫光却是没有停过。

只是两股力量相持,劫光一时竟然也不能将武帝歼灭。

在力量层次上,武帝与劫光都是应用到了比正核更细微的层次,所不同的是前者被动而后者主动。

武帝就像是拿一个大锤在砸球,然后任由大球中小球飞出去伤人。

他实jì

能控zhì

的是对大球的毁灭,飞出的小球却只能任由自由发挥。

而劫光却是主动的从大球中将小球一个个的分出来,发挥小球的作用。

两者的高下自然是劫光稍胜一筹,但是武帝却是胜在仿佛可以无穷无尽,以数量来抵抗劫光的威能。

而劫云虽广,此时既然已经缩小三分之一,证明其终究是有限的,除非劫数生变,从有限变无限,那么最后的结果便难以猜测了。

持续数日的战斗,令得四周产生了宛如天灾般的灾难,而且范围正在不停的扩大。

这几日道门修士尽出,但是也没办法阻止这场灾变的扩大,大楚四百军府,已有二十九府毁于天降流星,满城俱灭,死亡人数达数百万人之多。

七十余府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全仗府中的道门仙官打开护城大阵才抵挡了一些从天而落的小型火流星、蓝色极冰,即使如此亦有十余万人死亡,百万人受伤。

这还只是灾变当场死伤的数字,伤者在之后的日子延医,又不知dào

会死亡多少——

孔璋高速的移动着,漫无目标。

他一时也想不到去什么地方以躲开智经的追蹑,他虽然不知dào

自己已经被列为了智经“感兴趣”之一,但是多年来逃生的本能和天性中的奸猾使得他总有一种危机感。

在没有找到可躲避的界天前,他只能高速的移动着,希望这样能增加智经找到自己的难度。

募地他身形一停,感应到四道气息摄住了自己。

四道遁光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现身,高速向他飞来,将他围在中间。

东边和西边各是一个须发俱白的老道,南边倒是熟人,却是无量府府主厉岳,北边的遁光看似一道,内里却有两人。

这两人望去只有三十许人,女子高贵华美,男子却是凛然大气,宛如王侯。

两人在遁光中都手牵着手,仿佛一对极为恩爱的夫妻一般。

若有认得两人的人在,当知dào

就是这么一对夫妻却是能使得西陲魔邪惊恐不安,因为他们便是道门在西陲的第一大宗门苍穹派的宗主,日帝夜后夫妇。

五人将孔璋围在中间,厉岳戟指喝道:“魔头,此番看你可还逃得了。”

孔璋冷冷一笑,若在成就圣阶之前,被这五人围上,多半是凶多吉少。

特别是那日帝夜后夫妇和那一对老道士,如果没有猜错,应该都是以类似双修的方式修liàn



一旦联手,便极为不好对付。

“想死便上来吧!”孔璋淡淡的道。

厉岳闻言大怒,那两个须发俱白的老道士却拦住厉岳道:“厉宗主,容我们两个老道先来领教这魔头的高招。”

厉岳微微点头,他虽是一宗之主,对着这两个老道也不敢托大,因为不论是身份还是修为。这两个老道都是诸人之冠,两个老道正是昆仑派的宗主抱残真人和守缺真人。

孔璋却心忧智经,哪有闲心和这五人纠缠,身形一动,便悍然出手,直接抓向抱残真人。

“大胆魔头!”抱残真人喝道,头顶灵光一现,便有一把金光闪闪的飞剑斩去。

昆仑三宝中,龙纹夜光袍当初曾随虞正南下山而被带去过。

剩下的两宝中,其中一宝却是两柄剑,太乙分光剑,太乙救苦剑,正在抱残真人和守缺真人手中。

这两柄剑俱都已生出剑灵,本身又是九阶飞剑,在两个老道手中不知dào

诛杀了多少魔邪。

金光斩落,快要斩中孔璋之手时,臂上却有一点宛如涟漪般的波纹忽然生起。

太乙分光剑一接触那波纹便忽然一颤,竟然像是不受控zhì

一般的要向旁飞射,似乎不肯斩向孔璋之手。

抱残真人大讶,此剑已生剑灵,有此现像,难道是剑中的剑灵感应到极度的危险?

但此时如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而且若不斩落,孔璋一出手便要令得自己躲避,这之前气势汹汹的来诛魔,面子上也不好kàn



所以抱残真人也没多想,神识一催剑上的神识烙印,不顾剑中剑灵的反应,仍旧是一剑斩落。

这一剑斩下,太乙分光剑立时生出一股像是小孩啼哭般的悲鸣。

抱残真人脸色大变,若刚才还不明白,这一下却分明是剑灵受损。

抱残真人不及多想,连忙施展昆仑般的遁法避开这一抓。

孔璋一抓抓空,却一个反手将那太乙分光剑抓在了手中。

他一只手变得粗大漆黑,那太乙分光剑在他手指间跳动不止,也哀鸣不止。

仔细看去,他并不是真用手指抓住太乙分光剑,五指与剑实jì

总有那么一两寸的距离,但两者间的无形屏障却令得太乙分光剑就只敢在这狭窄的空间中跳动,不敢稍沾得多一点。

“你都已经蕴生灵慧,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借物成道,可惜今天犯在我手上,也算是你倒楣了。”孔璋淡淡的道。

抱残真人虽不知dào

究里,但却能猜得到孔璋是想毁去此剑,不由惊怒交加的道:“你敢!”

他的神识瞬间再联上太乙分光剑,全力催发飞剑,太乙分光剑得他法诀一催,在孔璋手中忽然一个急旋,然后宛如炸开了一般,分光化影,化作千百根金丝般的剑qì

向外迸射。

几乎是同时,另一边亦有一道射来,正是守缺真人也发动了太乙双剑中的另一剑,太乙救苦剑。

同时两个老道心神相映,发动双子联心大*法,将两人修至天人境第四阶后的力量也雷霆万钧的向孔璋逼压而去。

另一边,厉岳也现了法身,他的天人境第四阶力量却是修在身体上,不似一般的天人境第四阶在体外凝现力场,而是将身体内炼得宛如金刚。

无量府的山岳诀,再至摩诃无量,都是走的真元宏大,无尽无量之路,但修至后来,却是要将在体外山海无量般的修为移至体内,成就无量之身。

西域之战时他的法身有百丈高下,此时却是只有三丈左右。

论纯蛮力,自然是百丈法身厉害,但如果是看修为,反倒是代表他现在比那时又有所精进,法身凝炼了不少。

日帝夜后相视一笑,也是全力出手,两人也是双修道侣,各修一门法诀至极至,本身修为离天人境第四阶还稍差一线,但是水火同济,两人联手施为,却是反倒在天人境第四阶修士之上,西域之战的战场上便曾经出手过。

孔璋却是理都不理,身形一动,便已经悍然掠至厉岳身旁,魔臂一伸,厉岳的无量之身在他这一抓之下竟然宛如纸糊一般。

手臂从厉岳前胸贯穿,一颗心脏被孔璋活生生的抓出。

五指一握,一道奇异的涟漪从他手臂至指尖泛起,厉岳难以置信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被贯心而过的巨大身躯忽然猛地膨胀般变大,从三丈变成十丈,二十丈,眼看还要继xù

再变大下去时,忽然爆碎开来。

太乙双剑和日帝夜后联手之力也狂击在孔璋身上,这其中还有抱残守缺的天人境第四阶力量。

孔璋却是夷然无损,两柄太乙剑,一柄仍在他手中,那受法诀催生化成千百金线般的太乙分光剑极为可笑,虽然分光化影,但仍是脱不开孔璋的手掌,那些金丝向外一迸射,便纷纷湮灭,剑灵哀鸣连连,却是不顾抱残真人的催逼退了回来,依旧变成一柄金色小剑,只是已经比最初小了近一半。

另一柄却是一剑斩下便好像被粘住了似的,而且剑灵亦发出惊恐的哀鸣,接着便似乎像逃难似的想要逃开,却不论如何挣扎都离不得半点。

抱残真人、守缺真人、日帝夜后的力量也狂猛的正中孔璋,却见金光粉碎,那粘在他身上的和他手掌所控的太乙双剑就那么湮灭了。

而四人的力量也明明击打在他身上,却能感觉到那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力场,只要一接触便会被分解。

“圣阶!”四人惊呼道。

孔璋身上泛起无形的波纹,他的整个身体变得如光似影,像无时无刻都在扭曲一般。

面对五人的联手,他施展的正是核分解之力,同时又以聚合之力令得自己的生命形态能维持稳定,不致于崩解,所以才会看上去无时无刻都在扭曲。

他当然比不上武帝,武帝有青龙圣灵之力护持,故能近乎无限的施展。

他只能在自己的极限内同时使用两种力量,使得核分解的力场产生。

真要对上圣阶,由于这种力量还不够完善,能否克敌制胜还需动过手才知dào

,但用来对付眼前的五人却是足够了。

孔璋开始对道门五人痛下杀手时,远处云京的天空忽然也生出大变。

红云开始浓缩,接着越来越红,红得好像能滴出血来,浓烈得像要化不开时,却由红转为炽白。

转为炽白的刹那,整个炽白之云却化作了一道白光轰下。

接着,在孔璋的感应中,武帝消失了!

第二百四十五节 先天五太(下)

所有或明或暗在观战的神识都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孔璋毫不迟疑的将身上的无形波纹扩展开来,方圆里许出现巨大的扭曲感,仿佛整个空间随时都会崩塌。

“快退!”道门四人惊呼道,日帝夜后虽反应较快,但孔璋的力场也来得实在是太快。

他二人道侣双修,单个虽未达到天人境第四阶,但两人所修之路较为特殊。

一般道侣间的修liàn

,都是各修各法,而他二人却是同心共修之法。

这种修liàn

之法能收到神识共振之妙,甚至神识融合,对于破滞晋阶有极大的帮zhù

,便是斗法时,两人联手也大占便宜,神识上能压制同阶修士。

但有利必有弊,这种修liàn

之法也有坏处,便是修liàn

的两人不可有一人迟滞,也不可有一人太过超前,否则,神识共振容易生幻入魔,生出知见障。

而且若其中一人在神识上受创,另一人在神识上也会受到重创。

这等修liàn

之法与孔璋当初借玄阴夫人同修有类似之处,区别在于短与长,太阴炼神法与玄阴炼神法本来也是属于同心共修法之一。

孔璋是与玄阴夫人所修时日不长,兼具其魔质极为特殊,与自身神识早就共融,而且他本人又是极度无情之辈,断了修liàn

后影响并不大。

日帝夜后则不同,两人自入门开始便共修,凭此更突pò

了一个个的难关,斗败了许多强敌,两人起立坐行,朝夕相处。

与之类似的,还有东海蓬莱那对老神仙,旁门中天残地缺兄弟也是同心共修之法。

倒是眼前的另一对抱残守缺真人虽然也是孪生兄弟,却并没有修liàn

此法。

这一下毫无花巧的力场相撞,日帝夜后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抱残守缺二真人情知不妙,但从道义二字上又不好立即舍了日帝夜后逃生。

便是这么一犹豫,四人俱被孔璋的力场覆盖住,不过片刻,四人凝生的力场便被一一分解,落得个身魂俱灭的下场。

孔璋灭杀了四人,却没有一点得yì

之色。

他适才一举灭杀四人也是冒了点险,不比得武帝,这一下力场猛地扩展,一举镇压四人,差点便超出了他的平衡极限。

但唯有如此一举制敌,方能尽快脱身。

武帝既死,难保智经的下一个目标不是他。

不过与四人一战,倒也触发了他的灵机,令得他想到一处地方或可令他逃过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追蹑。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心头一寒,如有感觉般望向天空。

一股庞大的意志遥遥的锁住了他,不需yào

任何解释,孔璋便知dào

那是来自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那如渊似海的神识。

孔璋一阵寒意袭上心头,但他生性是不到黄河心不甘之辈,闷哼一声,便向适才想起的目标掠去。

不管到底是自己先一步到达那里,有机会逃脱追蹑,还是智经先一步灭杀自己,总得作过一场再说。

生命之奇妙和有趣,有时便在于这不可知的未来。

不过出乎孔璋意料之外的是,下一刻原本锁定孔璋的那股庞大意志忽然撤了回去。

并且,孔璋感应到在遥远的云京附近,有另一股庞大得惊人的意志升腾到了空中。

但是他没有以神识去探测,现在的每一个弹指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

他不知dào

是什么力量令得智经一时都放过了对自己的追蹑,但无疑这是自己的机会。

此时在云京附近,大地开始龟裂,一道青色光柱从地底直冲云宵。

青色光柱中一条巨大的古龙乘光而上,发出一声苍茫悠远的啸声——

孔璋全力掠动,每一个闪烁,便横贯百里,虽然不如扶摇大圣,但也世间少有了。

当他突然停下来时,已是到了大昭寺的废墟之前。

这里前不久才毁于他之手,如今却又故地重游。

禅寺虽毁,但满寺僧人可不会忘记他这个毁寺的大魔头。

心禅宗的门人弟子当日齐齐受创,也走不远,这些时日一直便呆在原地,开始重建大昭寺。

远远的便看到天空中忽然又出现了上次毁寺之人,不由大惊。

“那,那魔头又来了!”

“大家聚在一起,和他拼了。”

早有人通传给正在养伤的心如神僧,伤势本来已经有所缓和的心如神僧陡听孔璋那魔头又来了,不由一惊,立时便吐了一口血。

不过当满寺僧人怀着拼命的精神准bèi

组成阵法迎敌时,却见那大魔头宛如流星般掠过大昭寺的废墟,直投向寺后的山谷。

孔璋一刻都不停息的闯进了大昭寺的小灵境,现在的每一弹指时间都要尽量争取,因为并不知dào

下一刻智经是否又会找到自己。

小灵境中依旧,四周如春,唯独中央那处,诸法空相禅师坐镇之处有着褐色的液浆,宛如活物般在伸缩,像地毯一样铺开,但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只是这范围比起孔璋上次来时似乎已经稍稍扩大,不知dào

是不是和他上次闯进来有关。

孔璋这般突然闯入小灵境中,顿时惊动了诸法空相禅师,他不由愕然望向孔璋。

上次他与大悲和尚准bèi

合力镇压此魔,结果不想孔璋杀伐果duàn

,说走便走。

虽没能遂愿伏魔,但惊走此子,知dào

佛门各宗同气联枝,心生忌惮,也算是暂时避过这一魔劫。

哪知dào

此魔如此大胆,竟然现在又直闯了进来。

不过既然来了,诸法空相自然也不惧怕,唯一有些担心的是若全力出手伏魔,自己身下原本一直镇压着的魔穴恐怕就会失去控zhì

,潜滋暗涨渗透进来。

但大敌当前,也容不得诸法空相多想,他默念一声佛号,正要开口,却听得孔璋道:“老和尚,让开,我要进去。”

诸法空相一怔,然后才明白孔璋说的是自己身下镇压的这处直通妖魔异界的魔穴。

这魔头此来的目的竟然一不是报复,二不是再为灭度和尚而来,却是为了进入自己身下这魔穴。

“施主可知dào

这魔穴来历?”诸法空相见他并不是为了灭度和尚,有心劝渡。

“略知一二。”孔璋道,面前这老和尚并不好对付,而他镇压的那魔穴所通向的地方会是个什么光景,他也不知dào



他略知的一二,是看出这褐浆般的地毯来历与当日脑蜗驻生之处极为相似,若没有猜错,或许便会通向脑蜗来处。

不论是面前这老和尚,还是未知的异界,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但在随时可能再度追蹑而来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面前,这都变得是上上之选了。

急切之间,孔璋能找得出来,肯定智经未曾掌控,甚至没有到达过的界天,也就只有这一处了。

只要逃至那未知的界天,孔璋相信不论其中有多困难,都比面对智经来得好。

只要逃过此劫,日后再卷土重来。

“施主恐怕不知dào

此魔穴通向的界天并不简单,我自五百年前入谷闭关坐禅,异界妖魔神识渗入小灵境中,随即便有一处地方异化,便是我身上这处。一生异化,便万物难生,只适合魔物生长,若让此魔物经由小灵境闯入大世界中,不知dào

会害死多少人。”诸法空相道。

“和尚就是废话多!”杀机在眼中迸发,从少年时遇到过的人来,孔璋便一直觉得和尚最喜欢说教。

“你到底让还是不让?”孔璋全神锁定诸法空相,说不得只好先和这老和尚作过一场了。

诸法空相陡然间便感觉到孔璋的杀机,似乎只要自己说个不字,便会有一场生死相拼。

诸法空相神色立变,再默念了一声佛号,他身周的佛光由无形转为有形,宛如一个光幢般罩住自己,同时也把那魔穴入口牢牢罩住。

孔璋将心一横,身周立即生出波纹扭曲的异像,向诸法空相直撞了过去。

两股庞大的力量在小灵境直接撞上,孔璋的粉碎力场不断催发。

诸法空相陡然间遇上这前所未有的力量,也是一惊:“好厉害的魔功!”

不过他仍是不肯退去半步,佛光虽在孔璋身前不断破碎,旋及又会生出。

这小灵境却是禁不住两人相斗,立时整个空间都剧颤起来。

便在这时,孔璋忽然感应到在自己的身上再次被一股庞大的意志搜寻到了,不由暗叫糟了。

原本这处小灵境应该没这么容易被智经找到,但是两人相斗,令得空间破碎,小灵境与主世界的连接出现不稳定,而且通道在不断扩大,却是引来了智经。

一道红光宛如天外来,直击两人相斗之处。

诸法空相一面要镇压魔穴,一面要力抗孔璋,再来这么一道敌我不分的劫光,以他之能,也只能选择暂避。

那劫光的主要目标并非是他,而是孔璋,只是若他不退,便会波及。

诸法空相一退,便变成孔璋单独面对劫光。

不过孔璋却是大喜,因为诸法空相终于让开了通向异界的魔穴入口。

他想也不想的直贯而入,劫光紧随其后。

一声轰然大震过后,整个小灵境都破碎了。

大昭寺后山谷的上空,诸法空相凌空而立,远处两道遁光飘然而至,一人正是大悲和尚,另一人却是一个年纪比诸法空相还老上三分的和尚。

“见过世尊地藏师兄。“

“那魔头呢?”二僧急问,自从上次毁寺之后,佛门三宗已经决定只要此魔再现身,便三人联手将其镇压。

从诸法空相嘴里却吐出令人不解的话:“不知dào

。”

第二百四十六节目 新时代的序幕

一艘浮空舰在空中迅快的飞行着,满舰的人此时都充满着即将归家的喜悦。

这一处界天,全都是大祈帝国的领土。

这里是大祈帝国在主世界的后方,源源不绝的物资和战士从这里由一艘艘的浮空舰带到主世界与另外的帝国交战。

正是因为有着这里的人力与物力的支援,大祈帝国始终还是能在主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当然,这是建立在大祈帝国同样有圣阶修士坐镇的基础上,若没有圣阶修士镇国,大祈帝国早就被赶回了这被称为元辰的界天。

主世界是各大势力必争之地,龙蛇混杂,相比之下,这元辰界天坐为大祈帝国的后方倒成了乐土。

这里以儒道治天下,帝国的擎天之柱,镇国的圣阶修士被称为纯阳仙师,同时也是帝师。

据说大祈帝国开国之帝便是拜入纯阳仙师门下,得到纯阳仙师的支持,才能在当时危险的境况下摆脱危机,建立帝国。

自此之后,历代大祈帝国皇子都会拜入纯阳门下,哪位皇子最终能得到帝位,未必一定得到纯阳仙师的支持,但是若为仙师不喜,却必定不可能继承帝位。

这一艘浮空舰却是帝国中派出前往无尽之海中探索,顺便猎杀海兽的。

这下满载而归,众人自是喜悦。

一名青衫少年笑道:“此番回去,当能向城守交差了,说不定在门中还能记上一功。”

另一名少女却笑道:“你倒想得美。”

少女娇笑着,不经意间露出的风姿令得少年一时迷醉其中,直至少女忽然眉头一皱,他才醒过来,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得面前这少女恼怒了。

不料那少女却是手指舷窗之外道:“咦,你们看那里!”

此时浮空舰正在海面以并不高的高度低空掠过,而且因为归家的缘故,少年又想讨好面前这少女,所以浮空舰飞得并不快,透过舷窗大可以欣赏这海天一色的美景。

少女所指,却是远处海面上飘着一个半浮半沉的人影。

“救他上来。”

浮空舰在那人影的上空停住,从般中飞出两道遁光,正是那少年和少女,将那在水中浮沉的人一把抓起,带着海水的腥味回到舰中。

这人的模样只是一个普通的渔人模样,人却昏迷不醒。

“奇怪了,这地方怎么会有渔人?”少年称奇道。

“渔人打渔走得远了点,有什么好奇怪的,就你孔祥大惊小怪。”少女嗔了一口。

少女竖起一只手掌,另一只手并指拇食二指对着手掌心划了几个圈,手指间凝起道道清光,忽然一指那昏迷不醒的人,清光便如清水般落去。

“咦,怎么还不醒来?我的清微之光怎么没用?”少女满脸通红道。

“或许,或许是他伤太重了?”少年孔祥努力的帮少女想了一个理由。

“怎么可能,他分明只是昏迷,没有受多重的伤。”少女都快哭出来了,清微之光是宗门中传下的救死扶伤之术,虽说她平时太懒,练得不太到家,但也不至于连个昏迷不醒的人都救不过来吧。

孔祥拙笨的眨眨眼,他是那样的喜欢着眼前这少女,很想替她再找个理由让她开心,无奈却不擅长撒谎。

孔家祖训,从孔氏世祖开始便要求以诚待人。

孔家家风在整个大祈帝国都极为有名,而且很得颜不悔祖师称赞。

孔家是大祈帝国都很有名的一个世家,但是此族世家却曾与纯阳仙师作对。

大祈帝国初建时,各方儒生云集,愿为新帝国效命。

彼时纯阳仙师功劳最大,大祈太祖当时与两个皇兄争位失败,差点丧命,幸得纯阳仙师早就派了两名弟子,也就如今纯阳门的二代弟子颜不悔祖师和齐纵祖师暗中护持,保得大祈太祖一命,然后才有后来的凭借元辰界天立国,进而更进军主世界。

这其中孔家亦是投向大祈帝国,大祈太祖称要以儒道治天下,自然引得天生儒生归心。

纯阳仙师也是儒道,不过即使是他有护国之功,但也不是个个真当他是神仙。

比如当时孔家那位世祖便曾经大骂纯阳仙师是伪儒,以术士之道扬儒生之名,终其一生不肯承认纯阳仙师儒道宗师之名,为此甚至被大祈太祖差点问斩。

反倒是纯阳仙师毫不计较,其门下两位弟子也态度迥异,齐纵一脉因此而不喜孔家,颜不悔却赞其为铮铮铁骨的真君子。

不过孔家世祖再怎么不喜欢术士,却不能改变大祈帝国都是靠修士之力维持的事实。

所以他在世时虽能禁止子孙只习文不修术,但在他死后,其子孙仍是拜入了各个学府学习道法,其独子之后的长孙一房更是被颜不悔亲自收入门下,从此孔家历代少则一两人,多则三四人拜入颜不悔门下。

这孔祥是其第十七代孙,亦是拜入了颜不悔一脉,学了些道法,其父现在为滨海城太守。

这少女名叫黄婉儿,亦是大祈帝国另一世家贵女,与孔祥青梅竹马,同时拜入颜不悔一脉的介甫先生门下。

“咦,他动了。他动了!”黄婉儿忽然欢叫起来。

这次出猎,孔祥之父原本是想让儿子磨练一番,但正要出发之际,老友的女儿黄婉儿也随父来了滨海城。

孔父便命儿子陪同黄婉儿在海上巡游一番,自己却与老友议事。

怕二人出事,所以才特地安排了一艘小型浮空舰,又派了一队亲卫随舰护卫。

有小型浮空舰,在海上狩猎自然是有惊无险了,就算遇上什么凶猛的海兽,也能遁走。

两小在海上,成天便看着亲卫猎杀海兽,初时觉得好玩,之后每每想参加,便被人阻止,好生无趣。

不想回来时竟然能亲手救一个人,黄婉儿自然是想试试自己在纯阳学府学的法术。

那渔人果然动了,缓缓起身。

“看吧,我的清微之光还算到家吧?”黄婉儿娇憨的道,一副小儿女姿态看得孔祥不由得又沉迷了进去。

两小卿卿我我之时,自然也没注意到那被救起的渔人其实很不正常。

黄婉儿洋洋得yì

,转眸之间看到那渔人神态古怪,正想发问,问个详细。

一直侍立在两人身边的亲卫队长却忽然面色一变,上前抢步喝道:“你想干什么?”

话声未落,那渔人的脑袋忽然爆了开来,从爆开的颈部钻出一团滑腻腻,圆滚滚的紫色肉球来。

那东西一钻出来便占据了渔人原本应该是脑袋的位置,亲卫队长饶是见多识广,也曾随着孔祥之父诛杀过一些异兽,甚至妖精魔怪,但像眼前这般怪异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受命保护孔祥和黄婉儿,当即上前便是一拳轰出。

这亲卫队长虽然不是什么强者,但跟随孔父日久,也有炼气境巅峰的修为,这一拳轰下去,对方就算是个铁人也禁受不起。

那怪物不知如何操纵着渔人的手臂拦来,自然是禁不起亲卫队长的铁拳,手臂当即便粉碎。

“这具身体真是差劲,换一个试试。”那怪物自语了一句,一下便弹了起来,离开了渔人的颈部。

这才能看清竟然是一个紫色的,活像章鱼般的怪物,下部还有五条触手。

这怪物一弹起便猛地袭向孔祥,黄婉儿吓得尖叫了一声,浑忘了自己也修liàn

得有一身道术。

说起实战经验不足以外,如果光论道术,两小的修为未必在面前这亲卫队长之下,毕竟他们都出身纯阳学府,又师从名师。

当然真打起来,却肯定不是这亲卫队长的对手,充其量也最多可以列入炼气境之列。

那怪物一下袭来,孔祥第一时间却也是被吓呆了。

不过总算在生死之际反应了过来,举手一挥,凝起一道真元屏障,想把这怪物阻挡在外。

那怪物眼看就要撞在真元屏障之上,忽然凌空一滞,五根触须平空抬起。

这时除了亲卫队长出手,舰中离得近的几个卫士也赶了过来护持。

不料那怪物这样触须一抬,众人只觉浑身一震,心灵顿时一片空白,全都像是凝滞了一般动弹不得。

那怪物却逆袭而回,一下扑到了亲卫队长的脸上。

待众人从刚才的震悚中回复过来时,发xiàn

亲卫队长已经像刚才的渔人般整个脑袋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怪物占据了他的头部位置。

不待众人再次动手,刚才那般的震悚感又生,众人只觉身子一麻,又动弹不得,继而心灵上一片空白。

不过这一次的空白便不似刚才只是一时了,从那章鱼头般的怪物身上传来一阵阵心灵震波,宛如投石于水中的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在这阵阵震波中,被波及到的人心神开始变化,继而变得呆若木鸡,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难听的笑声从那章鱼头的小嘴里发出来,那是宛如在滑腻的皮肤上划开的一道小口。

“嘿嘿,我的小奴隶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了。你们得为我服wù

,保护我,等我在这里扎下根,我会召唤来更多的伙伴。”紫色的章鱼头怪物得yì

的笑道。

舰中的两边通道又有不少卫士涌来,他们是听到了在主舰仓的异动赶来的,只是没想到一来就会看到这么一幅诡异的情景。

“杀了他们!”才经lì

了一番激斗,连续使用自身的神通心灵震爆加心灵控zhì

,将黄婉儿、孔祥等人俘获的怪物消耗也不少。

他天生异种,具有控zhì

其他生灵的神通,但是本身却并不能支持他使用太长时间,必须寄生在更强dà

生灵的身上,将对方的身体作为自己的养料。

就像现在这样,他所寄生的生灵越强dà

,他的心灵神通施展起来便越是得心应手。

在他的控zhì

下,先前被控zhì

的黄婉儿、孔祥,以及一部份卫士对冲上来的卫士展开了杀戳。

冲上来的卫士怎么都想不到先对他们动手的竟然不是那怪物,而是一心想卫护的少主人,以及一个女贵宾,还有昔日的同袍。

看着卫士们一一倒下,怪物满yì

的笑了笑。

他忽然盯着孔祥自语道:“这具身体似乎更好,要不要再换一个呢?”

再换一个身体,意味着同时要少一个奴隶,不过最终怪物还是决定要再换一个身体。

因为孔祥已经被控zhì

,所以怪物也没有太过在意,他切断了与那亲卫队长身体的联系,猛地弹向孔祥的面孔。

就在这时,意wài

发生了,从孔祥的手指处飞出一团紫气,一头长得像狐狸的紫色小兽对着那怪物就是一记猛噬。

怪物大惊,连忙发出了自身的神通,但这一次那紫色小兽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便像猫扑老鼠般将这怪物扑倒在地上,继而发出一阵噬咬声。

怪物最后只剩下一层皮,软倒在甲板上,紫色小兽却仍旧化作一团紫气落回孔祥手上的戒指。

一会儿之后,孔祥等人慢慢醒了过来。

两日后,浮空舰返回滨海城。

“快来拜过祖先,这都是祖先保估啊。”孔母心疼的道。

将孔祥引至祖祠的世祖画像前,那上面是一对恩爱夫妻。

男名王启年,女名孔幽。

第二百四十七节 异地追魔(上)

苍莽的山岭一一掠过,一艘浮空舰悄没声息的从山岭间穿过。

舰中有一群男女,其中还有一个佛门头陀打扮的人。

“诸位,现在我们便已经进入了西牛贺洲,虽说有浮空舰代步和防护,但大家还是要小心一二,不要光顾着欣赏风景。”一名男子含笑道。

“这里的确挺美的,与我们东胜神洲完全不同,青山绿水。”众人中的一名黄衫女子赞道。

“呵呵,人说女人比男子更容易迷醉在风景中,这话倒不假啊。林仙子,其实我东胜神洲在千年前比这西牛贺洲还要风光得多,只可惜毁于千年前那场大劫。”另一名男子道。

“哈,董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瞧不起女修?”黄衫女子名叫林晚醉,是昆仑派弟子,她口中的董阳却是苍穹派弟子。

“岂敢,岂敢。”董阳苦笑道,面前这林晚醉乃是昆仑派三大修士之一梦采兰的徒孙,据极得其宠爱,他虽也是苍穹派风伯一脉的弟子,但是却已经是第六代弟子了,不论从辈份还是修为上都逊了林晚醉一筹。

当然,昆仑派和苍穹派虽同属道门,却不是一派,这辈份倒也不会一定这么讲究,门下弟子各交各的,也有的。

这浮空舰中除了那苦头陀是佛门心禅宗的弟子外,其他人都是道门弟子。

除了林晚醉和董阳外,还有先前说话那男子是唯一正气宗门下的秦誓,一旁背负长剑的少年是浩然仙剑宗的沈舞阳,旁边矮个儿的是虚无感应宗门下丁简,还有一个默不作声的瘦弱少女却是来自天工派的唐婧。

浮空舰不远万里,跨越了大海来到西牛贺洲,当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总之大家不要大意,毕竟这西牛贺洲是白衣佛宗的地盘,一旦发xiàn

我们潜入,万一恼怒起来,将我们拿下,再命师长前来领人,这脸就丢大了。”秦誓沉声道。

“那,那我们不如回去吧?”丁简眨了眨眼道。

“丁道友也太胆小了吧。”沈舞阳不满的道,“我们可是好不容易从杨广那儿弄到关于那魔头的下落,如果能一举得手,不要说道门内的丰厚奖励,便是在门中地位也会有所提升。”

董阳、林晚醉连连点头,不过林晚醉又微带不解的道:“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对于这魔头给出的奖励竟然这么高?”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不过我知dào

。”董阳笑道。

“快说!”

“好,我说,我说。”董阳悄悄的看了一眼林晚醉,道:“其实这次丰厚的原因是因为蜀山南宗特别拿出来的,不光如此,她们还自行有人和我们一样潜来了这西牛贺洲。”

“啊?”林晚醉睁大了一双迷朦的大眼。

“不错,的确如此。至于蜀山南宗为何要如此,就不得而知了。只知dào

这太平记一现世,武修阳这魔头组建邪教,从那妖书中修得一身神通,便是被蜀山南宗击溃的,可惜给他逃了。继而蜀山南宗便将此人提上魔榜,给予重赏,令得其人从不入榜升成了十七位。”秦誓道。

秦誓口中的蜀山南宗指的是蜀山派的两部之一,又叫峨眉派,门中正式弟子只收女子,人数虽不算多,但却独树一帜。

舰中这一众人都是在道门年青弟子中小有名声之辈,自千年前的大劫过后,道魔再次相争,互相都设立了黑榜,鼓励门下诛杀,便可得到悬赏。

道门称之为魔榜和妖榜,魔榜针对魔道和邪宗,以及一些旁门邪修,妖榜则针对妖族和一些奇兽。

与之相对的,魔道邪宗们也推出了一个诛仙榜,却是针对的道门弟子,近年来连一些佛门中人也上了榜。

这个榜倒并非一昧以修为论高低,纯粹以悬赏排名。

正邪各宗间一些真zhèng

大能之士倒也没上榜,比如魔师宫的主人,昆仑派三大修士之上的太上长老,又或佛门三大神僧那个级数。

榜间中人倒多半是一些时常出没,与敌对势力有剧烈摩擦之辈。

像刚才提到的那武修阳已是少有的散修了,不知dào

从哪里得了一本妖书叫太平记,修得一身魔功,还成立邪教,结果被蜀山南宗峨眉派大破,只是不知dào

峨眉派为何如此在意此人。

此人孤身逃命,被迫得远离东胜神洲,逃来了西牛贺洲。

结果峨眉派竟然不惜代价将其名提在魔榜之上,加了重赏,令其飚升至第十七名不说,还又请了人情,请了星宿宫范钧范真人以星宿秘法推算这武修阳的下落,这才得出其已经潜来西牛贺洲的结论。

范真人门下杨广又与沈舞阳、董阳、秦誓等人交好,一不小心便说溜了嘴。

这几小都是道门年青一辈中的俊杰弟子,俱都是才晋升真人境不久,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年纪不大,这几小都好事不已,平时里便常嚷着要诛魔除妖。

不过除一些平常妖邪也就罢了,妖魔二榜一般还轮不到他们。

这两榜虽然有一定水份,一些大能之士没有列入其中,只是以悬赏高低而排序,但是也不会有人傻到以重赏去要诛杀一个平平无奇之辈,唯一要说有点例外的便是这武修阳了,只知dào

是一个小邪教的教主,或许晋入了真人境,不知dào

峨眉派发了哪门子疯将其序列提到了第十七位。

不光如此,就如适才秦誓所说,他打探到的消息,峨眉派还专门派出了弟子前来西牛贺洲要诛杀此人。

当时几小在一起聚会,听杨广说溜嘴,几小当即便愤愤不平,说定是峨眉派发疯,发觉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妖人提到十七名,又舍不得那些道书丹诀、丹材飞剑,这才又派遣人去自行了结。

峨眉派自从与蜀山北宗分裂以来,虽然仍同属道门,但是舰中诸人的宗门还是多心向北宗一些,于是几小一合计,决定再拉几个人进来,大家组成一个诛魔小队,去抢在峨眉派弟子之前将这魔头宰了,挫挫峨眉派的面子。

他们先是将林晚醉也拉入了小队中,再借林晚醉的关系得到了唐婧的相助,唐婧是天工派弟子,这艘浮空舰便是她从宗门中带出来的。

最后还有那佛门苦头陀,出身心禅宗大昭寺,却是秦誓游历东北时结识的异派友人。

千年前的大劫之后,魔道邪宗联手,旁门散修也纷纷站队,还能保持独立姿态的散修廖廖无几。

佛门各宗原本中立,但自魔焰高涨之后,与佛门也有了冲突,如此一来,佛宗与道门也越走越近,如今也几近盟友之势了。

当年的浩劫,起于东胜神洲,到底是什么造成,眼前这几个年青弟子知dào

得并不多。

只知dào

浩劫一生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乱象呈生。

浩劫姓时令得天地异变,整个东胜神洲的环境都为之大变。

之后的十年内四九重劫接二连三降下,最多时在一年之内连降数十道四九重劫,数量远远超过寻常。

结果有不少修士殒落,正邪俱有。

蜀山派当时的宗主便是殒落于彼时的四九重劫之下,听说其在四九重劫中还直接冲击圣阶,结果失败,落得个连转世都不能。

正因为他死了,才有后来其女与其大弟子分掌蜀山门户之举。

据说当时蜀山派的两大长老分别站队各拥一个,结果是其大弟子执掌了蜀山门户,而其女便愤然自立门户,号蜀山北宗,自称峨眉派。

峨眉派中的弟子都是女人,虽有客座长老或供奉护法是男子,但却不入道统,纯粹是以利诱之,或是以交情请来护法宗门的。

舰中几小不满峨眉派,这次存心想落她们一个面子,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远的来说,自然是诸派还是比较倾向于支持蜀山北宗,也就是他们口中蜀山派,虽然嘴里时常会说蜀山峨眉是一家,但实jì

上自然对当初南宗独立门户有所不满的,只不过这到底是蜀山派的事,倒也不便直接插手,而且从某个角度说,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分裂,蜀山派原来执掌道门牛耳的地位才进一步削弱了。

近的却是红颜祸水惹的祸了,峨眉派中都是女子,而且个个美如天仙,围着其转的人大有人在,道门中也颇多想与其门下结为道侣,合籍双修的。

可惜粥多僧少不少,而且峨眉女修中有不少自称要效仿祖师羽红袖,终身独修。

吃了闭门羹,煅羽而回的人自然暗地里少不得说三道四。

便是秦誓当初又何尝不是遇到过一位峨眉门下,一心想亲近,结果却被拒之于千里之外。

此事一直便被几个朋友当作笑谈,若非如此,秦誓又岂会参予此事。

舰中人此行,大半当然是想诛魔,从而提升自己的声名。

现今的东胜神洲,世俗有三大帝国,却是从古帝国大楚帝国分裂而来。

但这三大帝国所占的领土其实极为有限,实属古代帝国力量的残余。

东胜神洲大半的土地是被正邪各宗直接占据了,还有一些古代帝国中的世家大族也形成了割据之势。

“此番要是功成,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而且也可间接帮秦誓出一口气了。”沈舞阳笑道。

PS:郁闷,上一节本来是昨天的,结果昨晚修修改改耽搁了,结果发出来算成是今天的时间了,这一节才是今天的。

第二百四十七节 异地追魔(中)

“总还是须得小心,我们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此处比不得在东胜神洲。”秦誓又小心的叮嘱了一句。

大劫之时,主要生于东胜神洲,西牛贺洲乃是佛门的天下,应劫者只是少数。

北俱芦洲乃是妖族祖庭之所在,外人难知深浅。

南赡部洲是四洲中人烟最稀少的地方,也没有听说出过什么大能修士,大劫之后,倒是黑暗魔巫宗在向那边扩展。

佛门却依旧分为两脉,东胜神洲上的佛门三宗同气联枝。

西牛贺洲便是白衣佛门的天下,白衣僧们从源流来说倒算得上是最正统的佛门。

当初佛门二圣便是出身西牛贺洲,显圣于此,并创建了大雷音寺。

白衣僧们从此统治着西牛贺洲,直至那妖僧魔佛陀的出现。

若说东胜神洲是如错综复杂的平衡,那西牛贺洲倒是泾渭分明,魔佛陀雄踞北方,大雷音寺在北方的势力日渐衰落。

虽说如此,但白衣僧众的实力要拿下他们这艘小小的浮空舰却是轻而易举,所以秦誓才会特别叮嘱。

浮空舰在一座座山岭上掠过,每隔两日,秦誓便会拿出一个奇异的晶球,上面有一点黄光在晶球中若隐若现。

那是他从好友杨广处强索而来,星宿宫紫薇星君一脉有秘术可追索敌人。

大劫之时,上一代的紫薇星君殒落于四九重劫之下,杨广的师尊便继承了星君道统,成为了新的紫薇星君。

杨广虽是其数百年后才收的弟子,但是对于紫薇一脉的秘术也修成了不少。

像这晶球显影之术,杨广也勉强能祭炼出来,只是这显影晶球他本身还炼制不成,这晶球是范钧真人给他防敌用的,这次却是被秦誓等人连哄带骗的借了出来。

若非有此球的显影之术,纵有浮空舰,这一小队人马也不敢万里追踪,深入西牛贺洲来追杀一个邪教教主。

“奇了,奇了!”这一日沈舞阳大叫道。

众人听他叫唤,除开负责驶动浮空舰的唐婧之外,俱都从深沉的打坐醒来。

“怎么了?莫非已经追到那武修阳了?”算算时间,也该追到了,对方就算也是真人境修士,但飞行速度不可能超过浮空舰,而且真人境修士虽可吸纳天地元气,但如此万里飞行,中间也少不得要休息回元。

浮空舰就不需yào

,只要灵石充足,大可以一直飞行。

大劫之后的二百年内,不但是屡有修士遭劫,地理气候的大变化,令得原先东胜神洲的宜人环境也变得恶劣,无数人因此而死去。

不过也有极为诡异的地方,首先是两百年后,天劫突然不再出现,令得修士的数量远比从前多了。

第二个异事便是各地的灵石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更是直接助涨了修士们修liàn

的速度。

所以大劫之后至今的修士之多,远胜从前。

再加上各方势力在东胜神洲上形成平衡后,为拓展势力,便不断开拓其他界天,征服异界的领土,这同样需yào

大量的修士。

为此不论是三大帝国还是把持各地的宗门都广开山门,不分良萎的收录门徒。

像大祈帝国,其背后是复兴的儒道,有纯阳圣人之称的王纯阳坐镇,帝国内自然也就是独尊儒术,纯阳门在大祈帝国统治的地方开办了纯阳学府,收录弟子。

虽然对于越是高阶的修士,除了少数具有特殊质性的灵石外,灵石的作用越不显重yào

了,但是对于低阶的修士来说,灵石却是自身修liàn

所必要之物。

即使是能吸纳天地元气的真人境修士也不能离开灵石,有了灵石,便可多一分回元。

像眼前他们追踪的武修阳,此人身上便多半带有不少高阶灵石,才能支持他作如此长时间的飞行。

“没有,估计还有个两三日才能追到,但你们来看他逃窜的方向,在晶球显影之下却是一直向西!”沈舞阳摇头晃脑道。

“快拿西牛贺洲的地图来!”秦誓跳了起来,从舰中找来一幅西牛贺洲的地图。

这地图绘在一张羊皮纸上,粗陋之极,精确度什么的根本谈不上,图上与实jì

的比例更是不知dào

,只能大体上看出西牛贺洲的山川轮廓。

就这样一幅地图已经不容易了,西牛贺洲是白衣僧和魔佛陀的天下,不论是白衣僧还是黑衣僧都不会准许有人到处测绘。

秦誓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一掠过,所经的路线恰好是这几日他们飞行的路线,也就是武修阳逃入进来的路线。

“他想逃入西部的沙漠之中!”秦誓最后得出结论。

“哼,就算让他逃入沙漠,也逃不过晶球显影之术,只要有晶球在手,任他如何逃,我们总找得到他!”林晚醉冷笑道。

众人微微点头,当下决定依旧每日由一人轮番观察晶球,直至追上武修阳再说。

又过了两日,浮空舰出现在西牛贺洲的沙漠之上。

众人再度围在显影晶球之前,脸色却并不如何好kàn



按晶球显影和地图结合来看,他们已经追近了,甚至可以说和武修阳重叠在一个区域了。

这个区域虽不能精确出具体位置,但按众人所想,应该是在三四百里之内了。

但适才浮空舰停在上空,众人除了唐婧之外俱都飞出去寻找,却是连武修阳的影子都没看到。

搜寻了整整一天,岂止是方圆三四百里,后来扩大到了方圆六七百里,甚至八百里外都没找到一点踪迹,无可奈何下众人飞回浮空舰中再议对策。

“莫这魔头知晓我们来追蹑在后,所以就在我们搜寻他时,他恰好又逃得更远了?”董阳皱眉道。

“不可能,他还在原地。”唐婧道,“你们出去搜寻时,这显影晶球上的黄点一直没动过。”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忽然沈舞阳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

“怎么?”林晚醉忙道。

沈舞阳先指了指舷窗外的天空道:“他不在空中,也不在地上。”

“而是在地下!”秦誓也醒悟过来。

黄点未动,说明众人已经与他非常接近,但偏偏不论是视距搜寻,还是神识感应都没有感应到,这要么是武修阳一直在短距移动,而且恰好每一次都避开了与众人相遇。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便是明明同处一点,却实jì

相距甚远,如果是这样,倒是有一种可能,便是如沈舞阳和秦誓所猜,他在地下。

只有在地下,才会明明在晶球上显示已经接近,却又相距极远,连神识都感应不到。

“看来我们得去沙海之下探上一探了。”秦誓沉吟道。

“得先藏好这浮空舰。”林晚醉道,这浮空舰是众人日后返回东胜神洲的工具。

如果失去了,要凭己力飞回去,即使眼前这一小队人都已是真人境修士也会相当艰苦。

大海茫茫,他们也不可能永远不停的飞行,但却没有海图,不知dào

飞行路线上的海岛,光凭真人境自身的真元和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来补充真元损耗是不够的,除非像他们正在追蹑的武修阳一样一早便备有大量高阶灵石。

他们出来时倒也备有不少高阶灵石,但问题是用在浮空舰上不少了。

回去时,一人再出一些灵石提供给浮空舰,那是足够的,但如果分散开来要供给各自飞回东胜神洲,光是想想都头疼了的,所以这浮空舰不容有失。

众人寻了处隐蔽的地方,落下了浮空舰,用浮沙掩了舰体。

秦誓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虽是沙海茫茫,但那武修阳既然能潜入到地下,想必这沙海之下别有天地。我们且四处找找,看可有被浮沙掩蔽的沙穴,其中必有一处能通向地下。”

众人包括唐婧在内都分成各个方向开始寻找通向沙漠地下的通道,几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找到一条通向地下的沙穴,消失在那洞穴之中——

就在秦誓、董阳、林晚醉等一行人从地面消失,开始进入地下搜寻那武修阳之后,没过多久,远处天空又有一道遁光飞来。

这遁光中却是一名女子,生得倒是绝美,只是一脸冷色,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遁光在天空中盘旋了一阵,似乎在寻找什么,直至似乎看到一点异样,这才遁光一敛落了下来。

她落的地方恰好是先前秦誓等人掩藏浮空舰的地方,那是在一块巨岩之后。

女修信手一挥,一股真元鼓涨而出,将舰身表面厚厚的黄沙吹去,露出浮空舰来。

“他们果然是停在这里的,看来是找到那武修阳了?”女修微微冷笑,随即沉吟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女修神色又是一动,她适才以神识向四周搜寻,却是察觉不到半点异样,四周只有黄沙和少量沙漠独有的生灵在沙下缓缓移动。

她的一身修为差不多已是真人境的巅峰,而且神识上的修liàn

更是比真元道法的修liàn

更加出众,所以宗门内的尊长几可肯定她破境晋升天人境并不难,甚至说不定有机会更上一层,直指大道。

不过即使是她远胜过同阶修士的神识,若在其他地方也难以像现在这样搜寻数百里之内的动静,这却是得益于置身于沙漠中,没有什么遮挡,而且环境并不复杂。

“奇怪,他们既然选在这里停放浮空舰,应该是发xiàn

了武修阳的踪迹,为何我却连他们几人都没有发xiàn

?”女修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

俄而眉头一松,她向地下瞧去,恍然大悟。

第二百四十七节 异地追魔(下)

女修不久也找到秦誓等人潜入地下的沙穴,稍一踌躇便银牙一咬,也进入了其中。

又过了数个时辰,天空中再出现四道遁光,这次却是四个僧人,俱都身着雪白无瑕的白衣,正是西牛贺洲大雷音寺的僧人。

“他们就是在这里消失的,不论是先前那艘浮空舰,还是后来那名女修。”领头的僧人沉声道。

“他们定是追踪最先那名修士而来,那名修士屠杀了数个村庄上千人,一定不能放过他!”第二名僧人道。

“阿耨多罗勿急,岂止是那名屠杀信徒的邪修不能放过,后面跟来的这些人也不能放过。”第三名僧人道。

“先前那邪修必死,后来者若肯束手就擒,就擒了回去寺内审上一审,看是哪来的修士如此大胆!若敢反抗,格杀勿论,当真以为我们大雷音寺无人了吗?”第四名僧人吼道。

其余三人一齐望向最先说话的那名领头僧人,四僧俱都出自大雷音寺,而且是大雷音寺年青一辈中有数的高手。

大雷音寺年轻一辈的僧人中有七人最为出名,后面说话的三人分别是其中排名四、六、七的阿耨多罗、波罗密和阿僧祇,最先说话那名僧人却是七人中排名第三的皆虚妄。

“就依阿僧祇所言。”皆虚妄道。

西牛贺洲是大雷音寺的地盘,除了魔佛陀外,从来没有其他势力能在西牛贺洲立足。

不过自从魔佛陀在西牛贺洲建小雷音寺,要西牛贺洲北部之人俱都信奉他为真佛以来,大雷音寺的声威的确是减了不少。

大雷音寺从前一直是由八叶众执掌,即八位修liàn

到了天人境的修士,但从千年前开始,八叶众中有三大*法王修为更进一步,不但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离圣阶也不过半步之差。

如此一来,八叶众的权力便有些失衡,开始以这三人为首。

不过这三人修为都差相仿佛,谁最后能成为继佛门二圣之后独掌大雷音寺,恐怕便得看三大*法王中哪一位能先一步突pò

圣阶了。

秦誓等人潜入这西牛贺洲,自以为陆地广大,料想白衣僧们再是势力庞大,也不可能监察得了,只要不靠近大雷音寺,自然便无妨。

却不知dào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瞒过大雷音寺,早就有其他势力在西牛贺洲立足了。

大雷音寺位于西牛贺洲南部中央,但是却在整个大陆上建有分寺,其中大寺十八座,中等寺院三十六座,小寺四百八十座。

每一座寺庙既是信仰之源,可借庙中佛像金身将信徒念力传给大雷音寺。

而且大雷音寺这些寺庙遍布大陆各处,形成一张极具神妙的网。

在每座寺庙附近一定范围内,只要是动用神通斗法,甚至是飞行,其修liàn

的真元只要与大雷音寺一脉不尽相同,便立时会干扰到附近分寺的一件法器上。

从而引起寺庙僧正的警觉,便可借那件名叫观象砵的法器在一定范围内追蹑那潜进来的修士或是妖邪。

或是妖邪之辈脱出了这寺庙中的观象钵可监察的范围,该寺庙却还可以通过之前察觉到的方向,通知该方向的下一座寺庙进入追蹑。

若是如秦誓等人以浮空舰飞至西部沙漠这种罕有人至的地方,寺庙便只有通知大雷音寺,动用本寺的大轮回盘来追蹑了。

据传那大轮回盘是佛门二圣留下的镇寺之宝,威能不可测度,用来追蹑区区一艘浮空舰自是再容易不过了。

本来皆虚妄等人这么在意秦誓等人只是凑巧,原因是他们所追蹑的武修阳闯入西牛贺洲后,屠杀了数个村庄上千人,这一路上寺庙中的白衣僧正见其凶威,一时不敢妄自出手,才上报给了大雷音寺本寺处置。

秦誓等人紧随其后,大雷音寺既然开始监察这一路上闯进来的修士,自然也就顺便把秦誓,包括跟在后面自以为隐得秘密的那女修也一起监视上了。

自从魔佛陀在北方雄踞,便与大雷音寺干上了。

一千五百年前大雷寺八叶众中曾有人出手,北上挑zhàn

魔佛陀败北。

之后魔佛陀挟战胜之威南下,想以一人之力慑服大雷音寺,但到底不敌大雷音寺数千年的底蕴,被八叶众以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加上寺中妖皇震退。

即使如此,也是成全了魔佛陀,以一人之力挑zhàn

全寺,犹能全身而退。

八百年魔佛陀再次南下,连金刚胎藏曼荼罗都抵挡不住了,这一次却是动用了大轮回盘才令得其败退。

五百年前,三百年前魔佛陀都再次挑zhàn

大雷音寺,不过幸好仍是破不了大轮回盘。

但是可以说,魔佛陀每前来挑zhàn

一次,都是对大雷音寺声威的一次打击。

因为看似魔佛陀败北,但谁都知dào

这是一人之力挑zhàn

全寺。

而从魔佛陀南下开始,大雷音寺便再无人敢北上单独挑zhàn

他。

大雷音寺的声威已经受到极大的动摇,而佛宗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信徒的信仰,若一直这样下去,几可动摇根本。

事实上魔佛陀已经在这样做了,他在北方拔除大雷音寺的分寺,却建立黑衣僧众,以己为佛,强迫信徒们信仰他,称他为真佛。

所以皆虚妄他们才会决心借武修阳一事立个威势,免得大家以为大雷音寺当真是越来越衰败,谁都可以欺上门来。

四僧在沙地上一阵探察,没过多久也同样发xiàn

了那女修曾经发xiàn

的浮空舰。

皆虚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片刻后便也猜出前面诸人都是潜入了地下去追蹑那屠杀信徒的邪修去了。

“就是这里了,我们也下去吧。”皆虚妄站在沙穴之前淡淡的道。

说完他头一个躬身身进入了沙穴中,剩下三僧对视了一眼,也进去了。

进入沙穴,有一条不长的通道,看起来应该是不知dào

多少年前,此地还没有变成沙漠时人为挖掘的,通道直通向地下一个巨大的地穴。

但经过沧海桑田,绿洲变沙漠,这洞穴也就变成了一个沙穴。

沙穴之内本应无路,但在沙穴的底部却能看到一些又长又宽的地壳裂缝了,足够让两人齐身通过。

这些地壳裂缝通向更幽深的地下,应该是不知何时发生的地震延伸至止,使得沙穴与地下更深处相连了。

最开始的武修阳,后面的道门诸人以及那个女修都是通过个裂缝了。

四僧微一点头,也穿过裂缝继xù

追下去。

过了足有数十丈长的裂缝地带,眼前却是一亮。

面前一大片地下世界,甚至有水声,看来在这沙漠之下还有一条幽长的地下暗河,难怪这附近还有几处绿洲。

不过四僧在意的却是先前的人去哪里了,阿僧祇忽然手指远处道:“他们在那里!”

其余三僧举目望去,只见在地下世界遥远的东方,那里有一处突出的平台,上面依稀被摆放成了一个祭台的模样。

“他们好像在对峙?”阿耨多罗道。

波罗密道:“不如等他们先打起来,我们最后再过去收拾残局,将他们一举成擒?”

三僧一齐望向皆虚妄,等待他示下。

大雷音最上层是三大*法王之争,之后是八叶众的剩下五人站队哪位法王。

而再向下则是外面十八座大分院了,这十八座大分院中的每一位也都有天人境的实力。

皆虚妄他们七人自然也派系不同,排名第一的是如是我闻是金刚般若法王的得yì

弟子,不过此子一心修liàn

,却并不像皆虚妄和须菩提一样各自拉拢人。

其次是排名第二的须菩提,却是宝轮法王的弟子,皆虚妄却是鸠摩罗什法王的弟子。

“不用这种小手段了,他们已经发xiàn

我们了。”皆虚妄冷笑道。

原本他也存了这点小心思的,想黄雀在后,秦誓等人还没发xiàn

他,但先前最早进入的武修阳和那个女修的神识却极为强dà

,似乎已经发xiàn

了他们。

这令得皆虚妄心中也微微生出警惕,他原本以为以四人之力要擒下这群不知死活的外来修士,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从眼前的情景来看,那女修和最早的屠村邪修修为都不弱,至于另一方的秦誓等人虽然人多,但还没表现出什么让人忌惮的地方。

那边的确陷入了三方对峙的局面,武修阳浮在那作为祭台摆设的崖台上空,披头散发,身披一件血色法衣,恶狠狠的与两边不同的人对峙着,全力护着那祭台。

“我逃到了这里,想不到你们还不肯放过。”武修阳沙哑的声音叫道。

与他对峙的两方,一边是秦誓等人,他们脸色古怪,却是没看向武修阳,而是看着另一边的女修。

那容颜清丽的女修只有一个人,但是就那么浮在空中,透出的气势却绝不逊于狞恶的武修阳和秦誓等人。

“慕容雪,你们峨眉还真是小气啊,自己颁下奖赏,又自己派来拿。”林晚醉终于按捺不住讥讽起来。

在进入地下后不久,他们便发xiàn

了武修阳,对方似乎潜藏在这地下,准bèi

布置一个祭台。

虽不知有什么用,但众人自然是要准bèi

破坏的,再斩杀了他。

武修阳正要与他们动手时,却忽然窥破紧随他们身后的女修,正是刚才林晚醉讥讽的慕容雪。

慕容雪是峨眉派三秀之一,突然出现在诸人身后,不问可知是跟踪而来的。

而众人竟然没发xiàn

,这个脸实在是丢得太大了。

林晚醉更气恼的是,对方极可能原本是打着让自己等人为前驱与武修阳拼个你死我活,她再出捡便宜,如此峨眉派连奖赏也可以省了。

“慕容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你想亲自动手,便请便,我们先作壁上观,如果你不打算出手,那就由我们出手,但你可不能半途出手。”董阳道。

“不错不错,想要捡便宜可没这么容易,要么你上,要么我们上。”

“不对,原本就是我们先来,怎么轮到让她先选择?”

“你傻了啊,我们打到一半,她突然出手,算谁的?”

“你们不是武修阳的对手。”慕容雪对于他们的话,只这样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了,别吵了。”听得这句,秦誓脸上阵红阵白,当初他虽只是被峨眉三秀中的另一人拒绝,但是那神情便和眼前这慕容雪非常相似。

“又有人来了。”慕容雪忽然道。

PS:宝轮法王原本是转*轮法王,但由于网络禁词的原因,只好是宝轮法王了。

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一)

既然已经被慕容雪等人发xiàn

,皆虚妄等人也就不打算再隐藏行迹,遁光直接向那崖台方向飞去。

四方形成一个复杂的场面,其中三方都是奔着武修阳来的,但中间又有两方关系暧昧,而最后来的皆虚妄却是存的将面前诸人一网成擒的打算。

“你们是东胜神洲的修士?”皆虚妄问道。

“这是我们大雷音寺白衣僧执皆虚妄禅师,你们还不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大雷音寺听从发落!”阿僧祇喝道。

“大言不惭!”林晚醉恼道。

董阳却是眼眸一转,低声道:“大雷音寺不好对付,我们这次潜入进来时本来就想避开他们,想不到还是被他们发xiàn

了,要不要和对面的女人联手?”

各人微微一犹豫,现在既要对付武修阳,又要面对大雷音寺的僧执,自然是与峨嵋派的慕容雪联手方为上策,毕竟都是道门一家亲。

但眼前几小平系都不太喜欢清高无比的峨嵋派,对面前的慕容雪也没好感,却不太愿意先出声,倒是如果她肯先放低身姿,众人倒是不介yì

与她兵合一次。

“我乃峨嵋派弟子慕容雪,受师命前来取武修阳。”慕容雪道

“此人杀我西洲信徒千余人,用来祭炼妖法,我大雷音寺岂可让你带走。”阿耨多罗手指武修阳身后那处崖台,可以看到那处被布置得貌似一处祭台的地方上空丈许处正漂浮着一个硕大的血色魂珠,里面有绿色的光影漂浮不定,但始终冲不出那血珠之外。

那些绿影时而混浊,时而清晰,清晰时便能隐约看到一张张人脸般的模样。

这些正是生灵死后的神魂,原本应该随罡风吹拂而渐渐消散,却被武修阳以妖法截取下来,再以秘法祭炼成凶煞,由无形渐渐变成有形。

“我非是要带走他,也是要取他性命。既然贵寺也要杀他,我峨嵋让一步又何妨,但此人身上的妖书却一定要毁去。”慕容雪道。

“妖书?”

“妖书!”

大雷音寺四僧倒是首次听说武修阳身上的妖书,而秦誓这边的人却是从前就听闻过了,这时再被提起,各自也是反应不同。

传闻那武修阳以前不过一资质平常的人,曾想拜入一个小宗门却被拒绝。后来不知dào

怎么得到了那名为“太平记”的妖书,六十年时间便修得一身妖法神通,然后竟然下辣手将先前拒绝自己的那个小宗门满门屠戳,如此才上了道门魔榜的。

不过那小宗门被灭,他虽上了魔榜,悬赏却不多,人又狡猾,一遇强手就溜,也就没多少人刻意去杀他主持什么正义。

但此人也是贼心不死,后来竟然敢组建邪教,自封教主,这却是越过了道门的底限。

这才被峨嵋派清剿,清剿过程中又被发xiàn

其一身妖法来源于妖书太平记,于是峨嵋派便穷追不舍要杀了此人,更加大了悬赏。

最后那武修阳被峨嵋派迫得远走西牛贺洲,不想峨嵋派仍是不肯放过,如今看来似乎峨嵋派在意他的原因是那本妖书之故。

“此人是我大雷音寺必缉的凶手,他身上之物自然由我们决定如何处置。”皆虚妄淡淡的道。

阿耨多罗一怔,阿僧祇亦是心中一动,他们自是听出皆虚妄似乎不想想毁去那什么妖书。

两人猜得一点都不错,皆虚妄还真没打算毁去这妖书。

虽然是外道邪书,但是恰好皆虚妄正在收罗这些外道之物。

因为大雷音寺三法王之争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这既是来源于外界魔佛陀的压力,也有彼此之间的竞争之故。

谁能先一步成就圣阶,谁便能主宰大雷音寺,继而再挟大雷音寺之力平定魔佛陀,便能成为在人间的第三位真佛。

但是,虽然西牛贺洲是佛门发源之地,继佛门二圣之后却是再无人突pò

至圣阶,这么多年来历代法王最多也不过就是现在金刚般若、宝轮、鸠摩罗什这地步。

如何突pò

至圣阶,对于三大*法王来说异常困难,二圣遗留之法讲求顿悟,三大*法王却是悟不得。

不得已下,那鸠摩罗什便有借助外道的想法,他当然不是去直接修liàn

外法,不过却是想借外法中的经验来触动己身的灵机与灵感。

为此鸠摩罗什暗中也收罗了不少外道法书,亦不分正邪。

所以适才提到妖书,皆虚妄自然是心中一动,虽然这妖书多半对师尊无用,但是献上去也可表一番心意。

眼前诸人已经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他又岂会给慕容雪讲价还价。若慕容雪真有令大雷音寺四人不得不让步的实力,这区区一本妖书自然让出去无妨。

听到皆虚亡如此回答,慕容雪心中也微生恼怒,她已经作了让步,只要毁去妖书太平记,她并不欲与大雷音寺为敌。

想不到这四个和尚却是蛮横到不讲理了,连人带书都想要。

那妖书为何宗门要执意毁去,她也不太清楚,但此事是宗主亲自吩咐,却是不容有失的,否则落到他人手中,以后被宗门发xiàn

,自己却回报已毁去,那自己便罪不可赦了。

她不由得瞟了一眼对方林晚醉、董阳等人,她原本是不屑于与这群人为伍的,但孤身一人要对抗大雷音寺四僧,还要防备武修阳逃走,实在是件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特别是那武修阳最为狡猾,这次似乎是因为潜藏在这地下祭炼那怪异的血色魂珠才舍不得离去,否则万一又让他逃去,再要寻他又要多费手脚了。

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慕容雪道:“人归你们,书由我处置。”

林晚醉一怔,身边却有声音道:“大家同属道门,原本就应该联手抗敌,就依慕容仙子所说。”

说话之人是秦誓,林晚醉小嘴歪了一下,总算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听秦誓答得如此爽快,慕容雪对他不由多看了一眼,好感稍增,心道上次杨影师妹言及此人庸俗不堪,现在看来倒未必是实,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

峨嵋三秀分别是申屠红、慕容雪、杨影,乃是峨嵋派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其师便是宗主沈无垢和师伯、师叔们,再上便是峨嵋派开派祖师羽红袖。

三秀俱都清丽无双,又是女修中不凡之辈,申屠红前不久已经迈入天人境,慕容雪和杨影也不过一步之遥,此次追踪武修阳,慕容雪便感觉自己机缘已到,若非武修阳一直未伏诛,她现在便静坐修liàn

,有八成把握可直接突pò



这等人物,自然是修士中上佳的道侣人选,垂涎她们的不知有多少。

幸好峨嵋派俱都以有祖师之例为由,推托了不少上门求侣之托。

峨嵋派祖师羽红袖已是天人至境,只差一步便可成就圣阶,亦是目前被视为最有可能突pò

至圣阶的修士之一。

她却一直终身未结道侣,其中原因颇有隐讳。

但是,羽红袖虽然未有道侣,门下弟子中沈无垢也没有道侣,沈无垢同辈的其他同门中却是有人与外派弟子结为道侣的。

由引可见,峨嵋派也并非是要守身如玉到终身,只是眼界太高。

秦誓虽然也是年青俊杰,但却没被杨影看在眼里罢了。

秦誓等人既然这样说了,林晚醉等虽然不喜欢峨嵋的假清高,但是也知dào

大局为重,当下与慕容雪合在一起。

“兵分两路,我来拦住大雷音寺的和尚,你们速速斩杀武修阳,务必毁了他身上的妖书。”慕容雪果duàn

的道。

说完,她遁光飘前一拦,便挡在皆虚亡等人之前。

“慕容姑娘,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秦誓朗声道。

“也好,我可不想与这婆娘站在一起。”沈舞阳冷笑道。

皆虚妄冷笑一声,就凭这两人想拦住自己四人?

那慕容雪他倒也看出似乎不凡,但秦誓的修为却不过才入真人境,便是连阿僧祇都不是对手,简直是螳臂挡车。

“动手。”

阿僧祇早就耐不住了,第一个出手,大手一挥,真元鼓涨而出,小旌旃佛光生起,向秦誓罩去。

他也看出秦誓修为较弱,先捡个软杮子捏,在皆虚妄面前立下首功。

秦誓也是一挥手,一道青色气波生出,两道气波撞在一起,秦誓的青色气波却只是稍稍一滞便溃散。

不过秦誓却不惊慌,袖中飞出一支三尺长的毫笔,画出一个个符文。

他是唯一正气宗门下,修的是铁血丹青诀,并且还兼修符文一道。

这下却是以铁血丹诀为源绘出地符文,生出重重符文,四周的元气自然而然的被符文聚在一起,形成莫大的威力。

阿僧祇的修为本来胜过他不少,秦誓只是真人境才晋阶的修士,但他却是真人境第三阶了。

但真元波撞上空中这重重符文,却宛如一头撞在山岳上,撼之不动。

秦誓微松了一口气,他跳出来帮慕容雪,要是连四僧中修为最差的阿僧祇都没办法牵制的话,那完全就是自取其辱了。

不过阿僧祇等人也是在西牛贺洲呆得太久,没有太多与东胜神洲修士交手的经验,东洲的修士往往门下弟子行走天下时,宗门师长若不放心,都会赐一两件法器防身。

秦誓手中的毫笔便是一件不错的法器,而且据说年代颇久,原胚来自于千年前道门在南海的一次寻宝中所获,后来被宗门师长炼制成为了一件上好的法器,用来施展铁血丹青诀是再好不过了。

兼之他修liàn

符文之道,如此叠加,方能敌住阿僧祇。

那边慕容雪也与阿耨多罗和波罗密两人动上手,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皆虚妄却是在一旁掠阵。

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二)

看着三人相斗,皆虚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本他以为慕容雪最多与阿耨多罗修为相仿,出动阿耨多罗和波罗密同时对付她已经绰绰有余了。

但结果慕容雪却是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就连那根本不放在四人眼中的秦誓掏了支笔出来一时也能抵挡住阿僧祇。

不过皆虚妄向来认为其师鸠摩罗什法王必将成为大雷音寺之主,成就真佛之名,他就是未来的佛子。

若是没有阿耨多罗和波罗密已出手,他出手倒也无妨,现在出手却未免有点在另外三僧面前失了面子,不由微微犹豫。

慕容雪那里却是遁光连闪,一支雪玉般的飞剑飞掠而出,与阿耨多罗的战在一处,另外却是十根水葱般的指头连弹,放出一道道气波与波罗密相斗。

同时她身上浮现一层云雾般的轻纱,挡在身前。

那边林晚醉等人也向武修阳发动了攻击,不过这边的斗法却是道门诸子不利。

那武修阳见众人攻来,身子一晃,化作一团血雾般的存zài

,向众人反扑过来。

董阳最是心急,放出他的烈风剑,此剑一出手便带着极强的烈风,除了飞剑本身的杀伤力之外,宛如在剑周还会放出百十道风刃。

不过最先出手的却还不是他,而是丁简。

他是虚无感应宗的弟子,最擅长潜踪匿迹,一出手便毫无先兆的出现在那团血雾之前,手上两件奇形兵刃开山锤和崩山钉一先一后便向那团血雾打去。

真元经过开山锤和崩山钉的转化,产生出万斤巨力,便是一块巨石也要被打得粉碎。

不过最先死的也是他,两件奇形兵刃打入血雾中,血雾却不见消散,反而顺着他的手臂向上一裹。

众人便听得那血雾中连连发出惨叫,依稀便是丁简的声音。

武修阳所化血雾将他与丁简围在其中,里面发生了何等惨烈之事,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但董阳等人均知不妙,烈风剑连忙追击,林晚醉等也纷纷放出自己的法器,或是放出真元气波轰击那团血雾,希望能救出丁简。

但武修阳又岂会让他们得逞,那团血雾也不和众人正面为敌,却是飞来飞去,只是血雾自身时涨时缩。

烈风剑斩至,血雾一个变形,由方变扁,顿时避过烈风剑的正面斩杀,荡起的烈风剑刃虽搅入血雾中,但血雾却若无其事的便承shòu了下来。

倒是林晚醉的一道水蓝色剑光令得武修阳似乎颇为忌惮,始终逃离得离剑光远远的。

沈舞阳见敌人如此狡猾,丁简恐怕也凶多吉少了,不由转目向崖台望去,不由计上心来。

“待我去毁了他的祭台!”沈舞阳喝道。

说完他双手一搓,真元气波连连放出,却是向崖台上那颗血色魂珠击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武修阳怒哼一声,血雾忽然一缩,从中掉出一个人影来。

血雾再一展,武修阳已经出现在崖台前拦下了沈舞阳的这一击。

“他,他害死了丁简。”董阳接过从血雾中掉出来的人形,却已经是一具骷髅般的人,倒还能看得出来是丁简,但是血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层肌肤紧帖在骨骼上。

钟声响起二十一鸣。

这是大雷音寺接待贵客时的最高礼节,表明来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三大*法王,加上八叶众的其他五人,此时竟然都在大雄宝殿之上。

殿门处,十二名白衣僧人两边排开,接客僧将贵客引进殿中。

这两位贵客亦都是僧人,第一名僧人长相平凡之极,属于那种掉进人群中,若非是光头,你都不会注意他。

第二名僧人却是异常雄壮,但偏偏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袍之中。

“大悲禅师远来辛苦了。”金刚般若法王最先说话。

这平凡僧人的身份的确非同小可,却是东胜神洲的佛门圣阶之一,妙觉观真如宗第一高手。

大悲禅师落座,那高大的黑袍僧人侍立在一旁。

“东洲佛宗亦是当初二圣游历四海之时传下,想不到今日才有机会与佛门别传见见面。”说话的僧人是宝轮法王,那佛门别传四字故yì

说得颇重,却是想突出大雷音寺才是佛门正宗。

“红花白藕本是一家。”大悲禅师微微一笑。

三大*法王互视了一眼,他们一时都摸不清大悲禅师驾临大雷音寺的来意。

若是善意,只是想追溯佛门源头,或是探讨佛法也就罢了,后者更是三大*法王其实都有心。

他们正面临突pò

圣阶之际,苦无前路,若能与大悲禅师这种同是佛门中人,又已突pò

圣阶的修士探讨一番,或许便能得到灵机。

正是有这种想法,三大*法王才听闻大悲禅师要来访,既有些忌惮,但还是惊喜异常。

西牛贺洲的佛门单论修为其实已经远不及东胜神洲佛门,东胜神洲的佛门有三大圣阶,而西牛贺洲却全是靠着佛门二圣留下的大轮回盘才能镇压场面,否则也不致于被魔佛陀逼得连失脸面。

但若是恶意,挟圣阶之威来耀武扬威,那就等于又是前来扫大雷音寺的面子了,甚至如果也学魔佛陀一般,那就等于是东胜神洲的佛门想要进驻西牛贺洲了。

“不知禅师驾临本寺所为何事?”鸠摩罗什道,索性直接问个清楚。

大悲禅师微微颌首,正要斟酌言词,看如何道出来意时,忽然心中一动,向殿门外望去。

殿门外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三大*法王齐齐皱眉,此时正是接待大悲禅师之际,自家门人却如此失态的跑来打扰,实是有些自失脸面。

“恒河沙,出了什么事?”宝轮法王见来者是自己的弟子,不由问道。

这恒河沙正是与皆虚妄、阿僧祇等人齐名,被视为大雷音寺的年青高手,此时却是神色有些紧张,更显得有些愤nù

和无可奈何。

“禀三位法王和诸位长老,魔佛陀前来拜寺。”

“什么?!”三大*法王齐齐一震,差点跳了起来。

眼前有东胜神洲的大悲禅师正在拜访,尚不知来意如何,现在魔佛陀竟然又来了。

距上一次魔佛陀前来已有数百年之久,但他前后三次拜寺,大雷音寺却是无人能与其单打独斗。

最先一次是八叶众齐出,以金刚胎藏曼荼罗阵将其惊走。

后面两次却是连佛门二圣留下的妖皇和大轮回盘都用上了才没丢完大雷音寺的脸,想不到竟然又来了。

而且此番又逢大悲禅师在一旁,三大*法王一时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魔佛陀贫僧也早就听说过。他已偏离佛门正旨,大雷音寺乃是我佛门正宗,何必与这等邪法外道计较,不如将这一场让给贫僧,让贫僧作个先锋,替法王和诸位长老们作过这一场,不知意下如何?”大悲禅师忽然道。

三大*法王又惊又喜,大悲禅师如此说,表明其来意颇善,甚至是有求于大雷音寺,否则不会愿意出头架这梁子。

要知dào

就算大悲禅师是圣阶,但魔佛陀又何尝不是,这千多年间三次斗法,大雷音寺如果不是有二圣遗泽,早就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了。

如今大悲禅师肯出手,简直是太好了。

若胜,魔佛陀就算不伏诛,恐怕也没有脸再来挑zhàn

大雷音寺。

若败,也是东胜神洲的佛门败了,平白与魔佛陀结下因果,大雷音寺也无损。

虽然猜想大悲禅师也可能是有所图而来,但对方既然愿意火中取栗,三大*法王当然是千肯万肯。

不过还没待三大*法王出口,已经有一个人影如烈风般刮进了殿中。

那却是一个比大悲禅师身边那黑袍人还要雄武的僧人,此人便是名慑西牛贺洲,自创小雷音寺,更被替代当初天妖一脉,跻身邪道九宗之首的魔佛陀。

魔佛陀一进大雄宝殿,便只看着大悲禅师。

“想不到啊,想不到,三个老和尚居然找来了东胜神洲的佛门替你们出头。”

三大*法王以及其他八叶众的长老不由面红耳赤,不过众人皆知魔佛陀的厉害,自知单打独斗不敌,虽被嘲讽,但仍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魔佛陀讽刺了几句,注眸大悲禅师道:“本座当初也曾在东胜神洲学过艺,那时禅师也还没有成就圣阶。如今你我都接近大道,有机会印证一下倒也不错。”

大悲禅师微一点并没有,身上袍服一动,便化作一道遁光飞出了大雄宝殿。

魔佛陀哈哈一笑,也跟着掠了出去。

“速速启动大轮回盘。”金刚般若法王沉声道。

其他八叶众点头同意,两大圣阶之战,若是合力出手,必然又会生出天变级的灾劫,哪怕魔佛陀和大悲禅师已经竭力克制,大悲禅师固然不想,魔佛陀也并不想西牛贺洲变成不毛之地。

他们升上极高的高空,但仍会有所影响,魔佛陀每来挑zhàn

一次大雷音寺,西部的沙漠便会扩展一分。

需得动用大轮回盘护住全寺,否则万一在这场大战中,大雷音寺有所毁坏,那就麻烦了。

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三)

董阳等人红了眼,拼命想替丁简报仇,不过那武修阳的血雾不知dào

是什么妖术,也极为厉害,只不要被他们的法器正面击中,便基本没有损伤,反倒是众人只要一被沾上便有生命之险。

董阳拼得急了,便差点又遭了毒手,还好被林晚醉的飞剑及时赶到,武修阳才不得不放qì

将他像刚才丁简一般拖入血雾中的打算。

最后还是沈舞阳找到这魔头的死穴,便是那崖台上的血色魂珠,只要一被武修阳攻得急了,沈舞阳便不顾一切的向那崖台攻去,武修阳便必然会舍了敌人前来阻止。

如此你来我往,武修阳虽修为胜过几人多多,但是几小身上都有宗门赐予的法器防身,只要不像刚才丁简一样大意,也不会被一击而毙。

不支之时,其他人便会学沈舞阳猛攻崖台,迫得武修阳全力回防。

慕容雪与阿耨多罗、波罗密斗得正酣时,忽然面前一花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皆虚妄。

他在旁边看了一阵,见道门其他人也在猛攻武修阳,便决定出手了,免得夜长梦多,不管是道门得手还是武修阳万一跑了就平添手脚了。

“你们退下,去那边。”皆虚妄手指武修阳处,示意退下来的阿耨多罗和波罗密加入那边的战团,合两人之力直接擒下武修阳,慕容雪则交给他来对付。

慕容雪一凛,场中诸人,她真zhèng

有所顾忌的也就是皆虚妄和武修阳了,见此人出手,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运起峨嵋道法

“你一介女子能修liàn

到这地步,也算是不错了,可惜遇上了我。”皆虚妄既然敢出手,自然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慕容雪只觉身上一凉,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罩住了自己,自己与外界元气的联系竟然急剧的减少。

她不由大惊,峨嵋派份属蜀山南宗,修的也是蜀山派正宗道法,她修liàn

的是太极神罡,连忙运起道诀加强与天地元气的联系。

谁知运起道诀却是完全没用,天地元气越发减少,最后竟然若有若无。

“天人境!”慕容雪已经能肯定对方的修为是达到了天人境,所以才能隔绝自己与外界元气,除非自己也能突pò

天人境,否则便只能凭己身真元与他争一时短长,而对方却始终可以吸纳天地元气。

皆虚妄傲然相视,他的确已经进阶天人境,这在大雷音寺都还暂时保密。

雷音七僧中,排名第一的如是我闻早就在两百年前便突pò

天人境,如今是否突pò

第二阶,甚至第三阶不得而知。

如是我闻虽然修为可怕,但此人却只是一个修liàn

狂人,一心大道,七人中一些依附皆虚妄,一些依附须菩提,唯有如是我闻从来不拉帮结派,所有时间都用来修liàn

来了。

须菩提也早在一百年前便突pò

天人境了,故此力压皆虚妄一头,排名第二。

直至前不久,皆虚妄才突pò

,不过却暂时保密,只有其师知晓。

大劫之后,各种劫数曾频繁发生一段时间,在那一段时间之后,各种劫数再不复现,所以现在的修士若晋阶,一心隐藏,也就比从前容易多了,并不会有什么劫数找上门来,让人想隐藏实力都没办法。

何况佛门本身便脱出道门劫数之外,皆虚妄一心隐藏实力,旁人便更难知晓了。

只是现在他要拿下慕容雪,却也只有使出全力了,他在一旁观看慕容雪与阿耨多罗和波罗密斗法,已然看出此女修为不错,不逊色于他未破阶之前,又有法器飞剑相助,不出全力不行。

阿耨多罗等见识到皆虚妄的真实实力,又惊又喜。

“原来师兄已经晋阶,哈哈哈。”阿耨多罗大笑道。

“实在是太好了。”波罗密亦道,皆虚妄晋阶,突pò

天人境,身份便可再上一层楼,实打实的与十八大分寺的主持相提并论了,仅在八叶众之下,再非像以前一样仅是靠鸠摩罗什弟子的身份压人。

这对于阿耨多罗和波罗密来说也是好事,自己所依附的对像实力增强,只要鸠摩罗什法王再能突pò

圣阶,大雷音寺从此便只能以这一脉为尊了,他二人在其中自然水涨船高,就算不能成为未来的八叶众,但是去担任一家大分寺的主持却未必是奢望。

“我们可不能拖皆虚妄师兄的后腿。”阿耨多罗道,先前两人合力都没拿下慕容雪,累得皆虚妄亲自出手,两僧不由大为惭愧,现在皆虚妄展现实力,两僧若还没有所表现,只怕以后在其心中也会被看低。

两僧当下也懒得去帮阿僧祇,遵照皆虚妄的吩咐直奔另一处战场,向武修阳下手。

道门诸人本来正与武修阳斗得难解难分,若论实力,就算诸人合力,其实还是武修阳胜出,武修阳的修为,当仅在皆虚妄与慕容雪之下。

只是被诸人看出弱点,以崖台上的血珠牵制,才维持这么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当阿耨多罗和波罗密冲进来时,局势又为之一变。

道门诸人见二僧来势汹汹,哪肯让他捡便宜,当即便有两人相拦。

唐婧眉心一皱,身前身后出现三十六门粗如儿臂的细短炮管,天工派特有的雷芒崩心炮。

这玩意可以以自身真元为源,也可以以灵石为源。

若只是数根倒也不可怕,但数量若是多了,一齐轰来,威力便强dà

了。

但要操控越来越多的这种浮游炮,首先却是要强dà

的神识,神识越强dà

,可以操控的雷芒崩心炮便越多。

其次还要有足够的真元供给雷芒崩心炮转化,否则光神识强dà

,能操控众多的崩心炮,但源力不足也是无用。

天工派的宗主“七巧”玉玲珑,曾在一次与人动手间同时操控五百一十二门雷芒崩心炮,将对方的法器一下轰碎

唐婧自然远远比不上宗主,不过她看似柔弱,其实在神识上却是颇为不弱,能操控的雷芒崩心炮,极限其实是四十八门,而非眼前的三十六门,但是却是受制于其真元有限,不能完全施展。

即使是真人境,只是代表能吸纳天地元气,但每次吸纳仍有极限,就好比她自身一瞬间能提供的真元为二,吸纳天地元气即时再得三,加起来也不过为五,而要同时供给四十八门雷芒崩心炮却需yào

十,如此自然便不足了。

雷芒骤闪,三十六道雷芒狂射二僧,在二僧面前交织成一道雷芒电网。

这原本是唐婧准bèi

给武修阳不备时的杀手,现在见大雷音寺二僧来抢,便毫不客气的对他们用上了。

三十六门雷芒崩心炮齐发,威力已经超过一般神雷。

阿耨多罗却只是冷冷一笑,身上白袍上忽然泛起大篷白芒,将小旌旃佛光护在身前,硬闯过去。

雷芒不住的撞击在小旌旃佛光上,佛光每被撞击一下,便会有所衰减,但是阿耨多罗身上的佛光持续不断,竟然就那么硬生生闯过了雷芒崩心炮的拦截。

波罗密同样是佛光护持,又得阿耨多罗吸引火力,闯过得更加轻松一点。

两人一进入战场,立即便向武修阳动手。

道门诸人见势不妙,林晚醉喝道:“别管那两个和尚,我们人多,抢先杀了武修阳。”

只要杀了武修阳,慕容雪就在旁边,不愁峨嵋不认帐,众人尚不知慕容雪已经被皆虚妄压制得就要落败了。

武修阳却是顾此失彼,他原本以一敌众,若非崖台上的东西,还应取胜的,就算是这样缠斗下去,只要祭台上那东西一祭炼完成,他也立时可以放手反攻。

但好死不死的,大雷音寺二僧也加入进来,他便立时吃不消了。

二僧的小旌旃佛光与他身上的血雾一触,便听得一连串的啪啪声,血雾和佛光同时消退,但佛光只是小幅消去,在二僧的真元支持下,几个眨眼便又回复原样,而那些血雾却被佛光破去接近三分之一。

二僧洋洋得yì

,佛光既可克制这邪修的功法,那么道门这些人要想抢就难如登天了。

武修阳被二僧缠住,三人大斗,不论是血雾还是佛光都不会长眼睛,也不会优待道门诸小。

只要董阳、沈舞阳等人一靠近,不论是血雾还是佛光都不会容情,迫得道门诸小连连后退。

这三人斗在一起,至少也是真人境第三阶的修为,道门诸小委实差了一截,之前只有一个武修阳时还可缠斗,现在三人相斗,却是一时插不进去手了。

沈舞阳暗骂了一句,回头又看到崖台上那血色魂珠,一时怒从心头来,飞掠过去,趁着武修阳被佛门二僧缠住之时,剑光横扫过去。

剑光扫过去,那血色魂珠上腾起一层血芒将剑光挡下。

沈舞阳越发大怒,“你们快过来,先把这珠子毁了!”

林晚醉第一个响应,紧接着是其他人,众人一起动手,剑光、气波击向那血珠。

那血珠上虽然有武修阳的禁制护持,但也禁不住众人的持续攻击,终于一声脆响,碎裂开来。

里面已经被炼成凶煞的恶魂立即飘了出来,绿色光影四处乱飞。

“灭了这些恶煞,否则流传出去会害死人的。”董阳沉声道。

众人正待再动手,那边武修阳已经发出一声大吼,将两僧逼开。

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四)

慕容雪在皆虚妄的压制下苦苦支持,真人境修士被断去了与天地元气的联系,还要面对皆虚妄的小旌旃佛光。

她现在身前飞舞的那层轻纱般的防御以及飞剑,每一次施展都是在耗去自身的真元。

若非她修liàn

的是太极神罡,这一门法诀绵绵不绝,极擅防御和持续作战,早就已经落败了。

即使如此,慕容雪也败象已露,她身上原本还有一件法器,但现在也咬着牙不敢轻用,因为一旦用了无效,真元大耗下便只有束手就擒了。

须得等到一个契机用方是最好,若是没有契机,便只有当成拼命的手段趁皆虚妄大意时用出,或能助自己脱身。

皆虚妄隔绝了慕容雪与天地元气的联系,便以小旌旃佛光不紧不慢的围着她,一点一滴的磨去她的真元。

对方到底是东洲大派之人,皆虚妄打算擒下她为先。

旁边忽然一声佛号,一道佛光刷了过来,切入皆虚妄的佛光中。

两道佛光一交,顿时生出一点机会,慕容雪等这机会已经等了许久了,冷哼一声,袍袖中飞出一方小印。

这印见长即长,越变越大,直撞向皆虚妄,连小旌旃佛光都挡不住。

皆虚妄一惊,没想到慕容雪还有这招,加上先前那道佛光的干扰,只好稍稍退让,飘身退开。

皆虚妄的佛光密集的压在那印上,那印也非常努力的向前急撑。

“破!”慕容雪知dào

自己时间不多,如果这一下不能破开佛光包围,下一刻皆虚妄再回转,自己又要受到压制。

她手中的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过去,如此一剑一印齐施,终于将小旌旃佛光破开。

慕容雪连忙飞出佛光笼罩的范围,却向刚才出手相助的人抱拳谢道:“多谢大师助了我一臂之力。”

她谢的这人却是那跟随董阳等人一起前来的苦头陀,先前众人出手,苦头陀一直没有出手,倒是看到慕容雪遇险,被皆虚妄困住,却出手帮了一把。

“你是东胜神洲佛门什么宗门下的?”皆虚妄遥指苦头陀,微有些迟疑,先前正是苦头陀放出的小旌旃佛光干扰了他的佛光,才给慕容雪制造了一点机会。

苦头陀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修liàn

的也是小旌旃佛光,同源而生。

大小旌旃佛光是佛门最正宗的佛法之一,由佛门二圣所创,各宗都有修liàn

,大同小异,一般情况下真人境后方能修成小旌旃佛光,天人境后方能修成大旌旃佛光。

“贫僧乃是东胜神洲心禅宗门下弟子苦头陀。”苦头陀道。

皆虚妄顿时心中一动,心中泛起微微的惊喜。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览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苦头陀必须得擒下,比杀了那武修阳还要重yào

三分。

自魔佛陀屡次挑zhàn

大雷音寺以来,尽管这千年间仍是相持不下,但三大*法王却深知大雷音寺的正统地位正不断的被削弱。

试想恒河之北诸多佛国已经被小雷音寺强加奴役,为其修建寺庙,要求日夜诵唱魔佛陀之名。

如此数百年下来,北方诸多小国和部族中,已经有少数当真视魔佛陀为佛为神了,另有一些部族也开始动摇。

当然,毕竟白衣佛国之名不是虚传,佛门二圣留下的根基太深,仍有大多数部族视魔佛陀为佛难,期待着大雷音寺拯救佛民与水深火热之中,誓死抵抗魔佛陀。

但问题便在于大雷音寺仗着佛门二圣的遗泽,自保有余,要消除这个佛孽却还办不到。

甚至于连主动之势都被操于魔佛陀之手,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南下挑zhàn

大雷音寺。

三大*法王自知单打独斗不是魔佛陀对手,只有其中有人突pò

至圣阶,方能真zhèng

对抗,甚至再加上大轮回盘,方能降伏得了这个佛孽。

如此,谁能先一步突pò

圣阶,其重yào

性便可想而知了。

谁先突pò

圣阶,谁便能名正言顺独占大轮回盘,谁便是大雷音寺之主,谁便是西牛贺洲的救世主,谁便有机会成为真佛。

三大*法王为了突pò

圣阶的这最后一线已经想尽各种办法,甚至求助于外道。

所以适才道门诸小提到妖书太平记时,皆虚妄毫不客气的要占为己有。

但在得知眼前这僧人是东胜神洲佛门三宗心禅宗门下时,那妖书太平记的价值便逊色了。

一本纯粹的外道之书如何能与眼前这心禅宗门下相比?

东胜神洲的佛门亦是佛门二圣显圣,游历天下时在东方所传,而且开枝散脉,却是比大雷音寺还有兴盛。

如果纯是比修为,大雷音寺早就不是佛门正宗了,东方佛门三宗各有一位圣阶修士。

所以,如果要求法,三大*法王向东方佛门求是最恰当不过了,得其法突pò

自身极限的机率绝对远远超过所有外道之法。

但问题是如果一向自认为佛门正宗的大雷音寺落到要向分支求法来突pò

的地步,就算三大*法王真的成就圣阶,大雷音寺的地位不但不可能成为真佛所在,更可能从此转移至东方佛门去。

如此,就算消弥了魔佛陀这个佛孽,也未尽全功,甚至有替人作嫁衣之嫌。

而且大雷音寺从前还与东方佛门在佛门释义上有过争论,更曾在东胜神洲的西域诸国中进行过辩难,那时倒是白衣僧们得灵隐寺相助占了上风。

现在却要反过来求助,这脸皮一时也是难以割舍的。

所以需得有个因由,最好这个因由还得是大雷音寺仍据占了上风或是道理,让东方佛门有求于自己,或是欠了自己人情和道理。

那时三大*法王再故作大方,便可顺理成章求法了。

如此曲折,可想而知大雷音寺要完成是何等之难了。

但所谓心想事成便是眼前这般了,这苦头陀跟着一众东方道门的人跑来西牛贺洲,只要将他拿下,便不愁东方佛门不上门要人。

到时便可由鸠摩罗什法王做人情将人放回,与心禅宗结下善果。

如此一来,三大*法王中,鸠摩罗什便可占得先机,大不了再以佛门交流的名义,用大雷音寺的秘法与东方佛门交换。

鸠摩罗什便最有机会先一步突pò

圣阶,鸠摩罗什的地位关系着皆虚妄的地位,所以皆虚妄焉能不喜?

这一瞬间,皆虚妄便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眼前诸人如何解释,都要先以擅闯之名擒下这苦头陀。

然后再好生优待,静待机缘发生,如此自己便可在鸠摩罗什面前立下大功。

只要鸠摩罗什能先于两位法王突pò

圣阶,甚至成为三法王中唯突pò

圣阶之人,自己的地位在大雷音寺中便不可动摇,未来佛子之路已经仿佛铺在脚下了。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还是注定要有些曲折,至少眼前是如此的。

皆虚妄佛光一刷,罩向苦头陀,他修为远在苦头陀之上,只是要做得心中打算,需yào

留有余地,所以既要擒下苦头陀,又不能伤他分毫,不然与东方佛门结下的就不是善果,反而会弄巧成拙,平白树下大敌了。

不想横刺里却有一道剑光斩来,将他的佛光斩断,继而一片真元气波平空生出,挡在苦头陀身前。

苦头陀身前多了一名美丽女子,正是适才那峨嵋女弟子慕容雪出手相救。

皆虚妄不由大怒,本来因为苦头陀之故,他已经不再把重点放在武修阳身上,所以就算让道门弟子抢杀了武修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方竟然敢阻挠自己对苦头陀下手,那就是自取灭亡了。

皆虚妄冷哼一声,佛光转向慕容雪罩去,同时施展出天人境的神通。

慕容雪身上那件轻纱般的防御法器旋及飞出抵挡佛光,飞剑一转,也狠狠的飞刺而来。

开始皆虚妄还不在意,突然却是脸色骤变,失声道:“你,你破阶了?!”

慕容雪冷笑一声,也不多说,飞剑接连施为,竟然猛地洞开佛光,直刺皆虚妄。

皆虚妄脸色铁青的退开,原本他是力压慕容雪一头的,但现在慕容雪竟然临阵突pò

,也成为天人境修士,他便再无优势了。

慕容雪和皆虚妄斗得难分难解,那边武修阳却是心疼的返回崖台,看到漫天飞舞,犹如荧火般的煞魂,不由心疼之极。

不过还没等他这情绪继xù

发酵,不论是佛门二僧还是道门诸小都齐齐再次向他下手。

眼见自己破阶成道的希望被毁,人也被敌人围住,恐怕是难以脱身了,武修阳不由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的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沈舞阳笑道:“大爷就是要逼你,你怎么了?”

话虽如此说,沈舞阳却人向后疾退,武修阳的修为强过道门诸小不止一筹,先前是被祭台牵制,加上诸小齐心方能拼个旗鼓相当,眼下虽然多了佛门二僧两个火力,但这两和尚只怕等宰了武修阳也有一战,若生危险必然不会援手的。

武修阳狗急跳墙若想找人拼个同归于尽,沈舞阳可不想中枪。

武修阳身上血雾再生,不过这次血雾稍稍扩展便转为内缩,直至越缩越小,凝炼为一团丈许大的血团。

不过从那血团之中却传来涩深难解的咒文,唐婧与道门南方大派光明圣巫宗门下有交往,脸色微变道:“他好像在召唤什么!”

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五)

若论召唤之道,天下莫过于道门的光明圣巫宗和魔道的黑暗魔巫宗,但除开这两宗之外,魔道邪宗以及散修中也有不少修有秘法,能与天外魔头、异界的一些强横存zài

沟通,借助其力。

“莫让他召来援手!”林晚醉喝道,说完,手中飞出一道雷光,却是动用了一枚霹雳子。

雷光在血雾上爆开,却只有一小团血雾消散。

血雾凝炼如此,道门诸小的飞剑刺过去,不但全都反弹不说,而且反弹的飞剑上还明显带有污血,应是被魔功妖法所污了。

又有佛光落下,却是阿耨多罗和波罗密见势不妙,也痛下杀手。

有这两个修为和武修阳最为接近的佛门修士相助,那龟壳般的血雾消解得越发快了。

血雾中那涩深的咒文也念得越来越快,终于念完。

众人不由一惊,以武修阳的修为还要念半天咒文才能召来的强横存zài

,想必不好对付。

不过令众人意wài

的是,咒文念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哈哈哈哈。”沈舞阳第一个大笑,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就是你的召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血雾中的武修阳也是好生不解。

“莫非你还以为你难逃得过此劫不成?”林晚醉遥指武修阳喝道。

阿耨多罗和波罗密却是不管众人斗嘴,一个劲儿的发动佛光炼化武修阳。

武修阳一面苦苦抵挡两道佛光的重重包围炼化,还要时刻接受各种飞剑法器的攻击,不由怒吼道:“我何罪之有,是你们苦苦相逼。我本有心大道,你们道门把持天下却不肯收录,化生门虽收我入门,却视我如猪如狗,若非我得了天书,岂有机缘。”

“哼,你这等小人,资质平常,不收录你有什么奇怪的。化生门既然收你入门,便是对你有恩,你既然背叛宗门,还反过来灭了化生门,更创立邪教,便罪该万死,今日多说无用,眼前便是你的劫数到了。”林晚醉风范十足的道。

“我和你们拼了!就算我死,我也要你们不好过,我要所有人都陪着我!”武修阳绝望的发出大叫声,若没有阿耨多罗和波罗密出手,他还能逃得掉,甚至若只有其中一人加上道门诸小,他都或逃或斗,结果难料。

但两人一齐出手,佛光又有些克制他的妖法,却是逃都逃不掉了。

而且从逃亡至今,武修阳也绝望了,就算逃得了这次,如此看来天下正道也不会放过他,仍会有第二波,第三波,迟早取走性命,倒不如趁现在还有反击之力,拖着众人一起死。

“我和你们拼了!”武修阳最后大吼一声,随着这吼声,血雾炸裂开来,化作千百道血光四处迸射。

“不好!”林晚醉变色道。

不过她话刚出口,还有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从头顶的地壳开始,继而是整个地下都摇晃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各人的遁光都受了影响。

沈舞阳原本想躲开,但受这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遁光都被一种无形的巨力所迫而微微一滞,顿时被先后射来的数十道血光前后击中,先是遁光碎裂,继而整个人被血光炸得四分五裂,就此道消。

“小舞!”董阳痛心的大叫了一声,他及时放起一面精光闪闪的小盾,挡了四五道血光才被射穿一个大洞,为自己抢得时间,却是没有受伤。

这地动突如其来,而且不止是地动,在地动中,隐约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层中渗入进来,连天地元气都受到干扰。

慕容雪闷哼一声,与皆虚妄猛地分开,嘴角沁出血丝,不由自主的由唇边流淌而出,煞是惊人。

在这怪异无比的地动中,随着无形巨力的渗入,天地元气都受到干扰,纵是她与皆虚妄这两个天人境的修士吸纳天地元气都出现不畅。

那情景就好像有另外一个更强dà

的天人境修士以隔绝元气的神通同时影响了两人一般。

但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更强dà

的天人境修士,要战胜他们,杀死他们都能办得到,但要说能完全隔绝他们与天地元气的联系,恐怕还是不行的。

眼前只能以外界有什么天变级的灾害发生了,令得天地元气大乱来解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都不明所以,但慕容雪和皆虚妄却是拼了个两败俱伤,而且是不轻的伤。

更麻烦的是两人互相牵制下,都来不及完全闪避武修阳自爆所化的阴神血箭,那是武修阳牺牲了自身,自爆自己的金丹和元神所化,加上所修邪法,端的是阴毒无比。

即使是以慕容雪和皆虚妄之能,在中了这阴神血箭后,要袪除干净,也要费点手脚。

地动山摇中,地下世界中的小山峰纷纷崩塌,地面也裂开一条又一条的裂缝,头上的地层也不停的坠下或大或小的岩石,小的大如拳头,密集如雨,大的重达万斤,大如房屋。

就算是众人的遁光在这样密集的岩石雨下躲得也有些狼狈,忽然唐婧道:“灵,灵石!”

她被一阵密集的石雨砸中,砸得遁光摇曳不明,天工派擅长外物,众人的本身修为中,唐婧算是较弱的一个,只是靠着神识能控zhì

雷芒崩心炮,但这仍是半结合了外物。

石雨砸中她,也就被遁光所阻缓,顿时被她发xiàn

蹊跷,这些石雨竟然有接近半数是灵石矿。

她和众人都不禁向头顶望去,此时头顶岩石落了不少下来了,上面的土层等若被剥了一层皮似的,露出灵石矿与普通岩石共生的土层结构。

“下面也是!”董阳叫道。

在众人身下,山峰崩塌,滚落的岩石中也隐约可以看到灵石矿,甚至地下裂开的裂缝中也能看到灵石矿。

他们无意中沿沙穴进入的这个地下世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灵石矿群!以此观之,这大沙漠的地下存zài

着一条,甚至几条巨大的灵石矿脉。

众人不由又惊又喜,这个发xiàn

如果带回东胜神洲,只怕从此西牛贺洲要多事了。

如今东胜神洲的诸多势力一直没有染指西牛贺洲,是因为这里有大雷音寺和魔佛陀在争锋,一般人没人敢来趟这混水。

但是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在西牛贺洲的大沙漠中蕴藏着如此丰富的灵石矿群,就肯定会引来一些势力的垂涎了。

虽然以大雷音寺的千年雄威,一般宗门想要插手进来,必然会被其所阻止,但是如果来者众多,恐怕就算是大雷音寺也要头疼了。

甚至如果引来像道门这种超级势力,大雷音寺在西牛贺洲的地位更是会受到难以想像的动摇。

这并非不可能之事,虽然道门在东胜神洲已经占据了相当多的资源,但是灵石矿这种东西是永远不嫌多的。

虽然各大势力竭力的都在探索异界,从中发xiàn

新的资源,但是西牛贺洲发xiàn

如此巨大的灵石矿群,却是现成的,比漫无目标的依靠天人境修士神游去寻找蕴有灵石矿的异界可容易得多了。

天人境修士到达第二阶以上,神识也足够强,便可以分念探索无尽的虚空,或能发xiàn

新的界天。

但这一来全凭运气,二来就算发xiàn

一处新界天,也不代表这处界天适合人修liàn

,更不代表一定蕴有大量灵石矿。

众人只要把这消息能传回各自的宗门,就算这次被大雷音寺向道门抗议,也必然是有功无罪。

“唐婧小心!”林晚醉忽然疾声道,同时遁光向唐婧处疾飞过去,不过飞到半途,便被头上掉落的石雨所阻,不得不退了回来,在如此密集的石雨之下,他们几人的遁光都挨不了多久。

唐婧还沉浸在喜悦中,天工派最擅制造,制造时免不了要用到大量灵石。

林晚醉的警告声传来时,她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而且反应过来之时还是没明白林晚醉警告的是什么,直至体外的遁光受到差点崩裂的撞击时,她才醒悟过来,不过却已经迟了。

一块超过万斤的巨石重击在她的遁光之上,令得她的遁光几乎当场崩溃,眼前都差点一黑,更恐怖的是在这之后还有三块不亚于这块巨石的坠击。

“唐婧!”林晚醉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唐婧的遁光被第二块巨大的灵石矿石击穿,第三块巨石则重重的撞击在她的身子上,将她硬生生的贯向地面。

林晚醉像疯了一样想冲过去,却被另一道遁光一下帖上来,那道遁光与林晚醉的遁光相交,两只手臂冒着被林晚醉遁光烧灼之痛伸进林晚醉遁光中,一把环抱住林晚醉,死死不放。

这人却是董阳,“走,我们快走,这里留不得了,多留一快都危险!”

其他人点头称是,唐婧之死虽然悲惨,但眼前更重yào

之事却是保住自己。

道门诸人合力一处,当即各自放出护身法器叠合在一起护住己身,再以飞剑和攻击型法器向上开路,也顾不得会损伤飞剑和法器了。

石雨不断坠下,若单件法器防护是薄弱了一些,但此时众人聚在一起,法器也重叠防护,一般的石雨也就没什么威胁了,就算是刚才三下撞死唐婧的那种巨石撞上来,也需yào

十数下才有可能贯穿防护。

若是道门尊长知dào

苦心炼制的飞剑被门人用来挖土,不知作何感想。

但是眼前为了保命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与道门诸小一样,大雷音寺的三人也汇集在一起,合力向上冲。

只有峨嵋派慕容雪形孤身单,一道遁光孤独而倔强的逆石上冲。

直至此刻,众人都还是没弄明白,发生的这一切到底缘自何处。

难道这便是适才武修阳舍命召唤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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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六)

西牛贺洲西部沙漠,到处升腾起巨大的黄风柱,宛如一条条的黄龙,所过之处,将漫漫黄沙卷起。

地面上露出了深黑色的石层,像有顽童把整个沙漠当成了一个沙盘,用树枝在上面胡乱刻着。

还有一些地方从沙层开始便裂开了,出现了一个个凄惨的大地伤口,黄沙不停的向那裂缝倾落,却怎么都填不满。

几道光华从沙漠西边的一道裂缝中冲了出来,只是甫一出来,便感觉到巨大的力量贯身而来。

几道光华在半空中便当即遁光支离破碎,身不由己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唉哟!”董阳重重的跌落,好在身下是黄沙,倒也跌不倒他。

又有几个人影分成各个方向分别跌下,其中一个人影好死不死的直向董阳身上跌来。

董阳一惊,连忙想翻身躲开,不料刚运气便觉身周的风力宛如无形的巨手般死死按住自己,自己越是运气越是难以动弹。

在董阳的骇然中,空中的人影跌落在他怀中,一阵馨香传入鼻梢,跌落在他怀中的赫然便是林晚醉。

虽然身上被撞得挺疼的,董阳心中却没来由的一阵欣喜。

林晚醉却是将手在他身上一按,便要撑起身来,眼眸却是看着先前众人飞出来的那裂缝。

董阳眼明手快连忙抱住她,林晚醉一运气也遭受到与董阳同样的下场,越是运气,身上便如同缚上重物般拉坠得她反向,反而身不由己落回董阳的怀中。

正好董阳也抱住了她,四目相对,林晚醉一愣,平日里她未尝没有感觉到诸小中几个男子对她若有若无的情愫,其中自是以董阳为最。

不过要讲起身份来,她却是胜过董阳一筹,所以并没有把对方列为道侣之选。

此时却以如此亲密的姿态接触在一起,任林晚醉向来大方,也不由有点涩意生出。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林晚醉叫道,董阳大窘,好在其他几人,如苦头陀、沈舞阳、秦誓等人落处都各自相隔了百余丈,而且在现在沙漠上的诡异影响下,大家的真元道法都难以施展,倒不用担心刚才的窘态被人发xiàn



董阳轻轻松开手,“我放手啊,但你千万别返回去,那里已经崩塌了,去是送死。”

林晚醉待他一松手,便挣扎着站了起来,两人俱都发xiàn

,只要两人不运气,便能如常人般勉强活动,但只要一运气,便会受到某种神mì

的压制。

林晚醉向那裂缝方向走去,董阳大急,一把冲上去拉她,两人同时运起真元相抗,立时又变成一团滚地葫芦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婧是我叫来的,如果她不来就不会死!我要回去救她!”林晚醉头发散乱着,被董阳死死钳住双臂,只好不顾仪态的大叫着。

“她死了,你清醒点,她死了!”董阳吼道。

“她没死!她是真人境修士,肉体虽毁,神魂还在,只是被困在地下了,我要去救她出来!”林晚醉叫道。

“她死了!就是神魂还在,在刚才那种石雨坠下所带动的罡风下,她的神魂也根本没可能不溃散!”董阳道。

“不会的,我要回去救她!”林晚醉的衣裳在两人挣扎中破裂了一些,半边引以为傲的酥胸挤了出来,荧白胸膛上渗出微微的汗珠,宛如一颗颗细小的珍珠。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董阳再次吼道。

唐婧被灵石矿雨贯死,灵石本来就带有元气,如此大量的灵石雨下,她一个真人境修士失去肉体后的神魂不可能存活下来,即使是一时存活下来,四周全都是灵石矿。

一颗灵石微微渗出的灵气对阴魂影响甚微,但如果四周全是灵石矿,那比罡风时刻吹拂也不多让了,除非她身死的当时便能有法器收容她的神魂,或是有修士能护住她的神魂,否则是必死无疑了。

现在下面还在继xù

坠落灵石,众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沙漠上又为何有奇怪的压制力量,处处透着诡异。

董阳岂可放林晚醉去冒险?

这一个道门诸小组成的小团体中,林晚醉一直是几个男修暗中仰慕的对像,若能得她为道侣,便是将来不证大道,恐怕都有人会心动。

其中尤以董阳为最,只是自知配不上林晚醉,才不敢过份表露罢了。

此时值此非常时刻,林晚醉仍在不停的挣扎,想摆脱董阳。

董阳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一个翻身压在了林晚醉的身上。

林晚醉大惊,慌乱之下又运起了真元,顿时两人同时受到影响,只感觉董阳像一块巨大的铁铊一样死死的压住了她,让她动弹不了分毫。

董阳与林晚醉的脸只有寸许距离,从她口中喷出的芬香只要一吸气便能嗅得到。

从未一刻像现在这样亲密过,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近乎完美的容颜,哪怕此时因为羞怒而有一点扭曲。

董阳重重的喘气,“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林晚醉脸上一抹艳红闪起,那是又羞又怒的极致表现,却尤为动人。

两人肌肤相接,从她身体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体热,让人不可自制。

再看得林晚醉的表情,董阳一呆,呼吸都为之屏住,忽然作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唇覆向那温软红润的香唇。

林晚醉动弹不得,双眸中射出羞怒,扬起双手,却只能如普通人一般击打了他几下,继而便在这热烈中有些迷失,加上再次动用真元,两只手只能垂落。

在这漫天黄沙中,两人肢体交缠,口*唇间更是交纠在一起,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发xiàn

了甘泉——

在远离两人一百五十丈之外的地方,苦头陀跌落在沙上,遭遇到和董、林二人同样的命运,只要一运起真元,便会难以动弹,全身上下像是拴满了铅块似的。

散去凝聚的真元,这状况便渐渐消失。

两个人影从远处慢慢走过来,“和尚!”

苦头陀举目望去,却是沈舞阳和秦誓。

能在现在诡异的状况下找到一两个伙伴,即使同样无力,但心中却不由自主的会感觉好一点。

“你也不能运真元?”沈舞阳一见他便先问道。

苦头陀苦笑着摇摇头,将刚才发生的简单说了一下,两人俱都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沈舞阳向四周望了一下,远处是肆虐的黄沙风柱,正像一个个嬉戏的孩子在沙漠上乱窜,好在离两人还有点距离,否则以两人不能运起真元的状态下,被牵进这些龙卷风柱中肯定没好结果,连神魂都会溃散。

苦头陀忽然指了指天上,沈舞阳莫名其妙的向天上望去,不由脸色大变。

此时沙漠上的天空奇怪之极,宛如黄昏,但又好似南北两极极光绚烂。

沙漠天空漆黑如墨,仿佛无边无际,然而在正中央却有一团宛如星辰般的光芒在缓缓流动。

那一团光世演尽了生灭变幻,似乎被漆黑的天空所包围,然而却始终不灭,时强时弱,缓缓转动。

转动之际,原本漆黑的天空时不时的便会生出点点星光,继而像极光绚烂般放大爆开,旋及再被四周的漆黑所覆盖、吞没。

三人互视一眼,隐隐觉得自己等人的遭遇,包括在地下世界的遇险都与天空中的变化有极大的干系,只是以他们的修为和见识,一时还看不出来具体。

苦头陀和沈舞阳看不出来,却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

“是魔佛陀!”皆虚妄的眼中满是惊惧,此时他和阿耨多罗、波罗密、阿僧祇并肩站在一处沙丘上。

道门诸小没有见过魔佛陀的滔天魔威,不识得不奇怪。

但魔佛陀曾多次挑zhàn

大雷音寺,皆虚妄却是曾亲眼见过其与八叶众的交手。

最近的一次是八叶众催动大轮回盘才击退了魔佛陀,令其受创,但仍是无法诛灭此佛孽。

此时令得白天变得近乎黑夜的黑,便是魔佛陀十极地狱变的威力。

“但,但现在是谁在抵挡他?”阿耨多罗一震道。

不错,既然是魔佛陀亲至,谁能抵挡。

黑色天空中被包围着,但始终不灭的那团星辉并非大雷音寺中人,他们还是辨识得出来的。

在东方有一道灿亮的光柱冲天而起护住了一大片地域,那才是大雷音寺三大*法王八叶众的力量。

那么此时在空中与那可恶又可怕的魔佛陀对阵的又会是谁?

不论是谁,四僧只知dào

此人绝对与魔佛陀是同阶,所以才能抵挡住魔佛陀如此之久。

这是两名圣阶间的战斗,自大灾劫两百年后,已经少有圣阶出手全力一战了。

因为在在大劫过后的两百年,修士们渐渐发xiàn

劫数不再出现后,顺理成章的开始各自划分势力。

其中自然是道门占据了第一位,但是魔道也大兴,天魔宫之主裴钰出手,先后击败蜀山剑圣独孤和苍穹派裂天剑皇,虽最后被蓬莱二仙所压制,但威名不减。

因为都知dào

蓬莱二仙所修之道,对一人是两人齐上,对一万人还是两人齐上。

这几场圣阶间的战斗,令得大劫后的东胜神洲环境急剧恶化,所以才有各大势力不断探索异界界天之举。

同时也令得世人明白,若圣阶间混战,或许将会令得世界都走向毁灭。

至此后八百余年,东胜神洲再未发生圣阶间的全力战斗,即或有圣阶间不为人知的冲突,恐怕也是发生在一些遥远而偏僻的地点。

倒是西牛贺洲这千年来因魔佛陀之故爆fā

过圣阶级的战斗,准确的说是魔佛陀和八叶众加大轮回盘。

三大*法王单打独斗都不是魔佛陀的对手,要稳胜魔佛陀便要动用大轮回盘,而要催动大轮回盘,需yào

完整的圣阶力量,三法王没人晋升圣阶之前,便只能靠八叶众合力组成八叶护持才能催动。

而现在天空中却是有人在和魔佛陀单打独斗,看样子虽然魔佛陀虽然占尽攻势,但对方却始终不破,难言最后的胜负。

从两大圣阶全力出手开始,恐怕已经有不少同阶的存zài

将注意力投向了这遥远的西牛贺洲。

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七)

慕容雪是最后一个落在沙漠上的。

她身上的伤颇重,有一半是在和皆虚妄力拼中造成的,另一半却是负创后孤身冲破地面,硬挡了不少巨石造成。

但她此时的眼眸却始终看着一处,那是离她不远的沙丘上,有一本金色的帛书。

武修阳自爆后,别人注意的都是躲避他所化的阴煞血箭,但慕容雪却是更关注那本妖书是否随之一同毁灭了。

妖书被慕容雪抢到了手里,现在就落在面前不远的沙丘上。

慕容雪屏住呼吸,试了试真元的运行,同样感觉到了因为天空中两大圣阶争斗所带来的压制。

她是峨嵋门人,本身修为又不弱,虽认不出天上相斗的两股力量,但是却识得厉害,知dào

现在受到的一些影响恐怕都来源于他们。

她修为胜过董阳、林晚醉等人,更在与皆虚妄的战斗中临阵突pò

至了天人境,所以尽管受到压制,却还勉强能动用真元,只是无法施展遁光,而自身才晋升天人境不久,所掌握的空间规则也没办法让她迅速的脱离沙漠,更何况在天上两股力量的影响下,越是接近,空间法则同样也越是受到影响,即使是修为胜过她的天人境修士也未必敢直接施展空间神通。

她缓缓走到那本妖书的身边,她现在浑身疲累,只想倒在沙地上大睡一场,但在这之前,她必须遵照师命先毁了这本妖书。

她并不知dào

宗门和师长要她毁去这本妖书,只知dào

似乎这是祖师羽红袖的意思。

金色的帛书就在面前,慕容雪举起手,一股真元凝生而出,便要毁书。

不过就在这时,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很想看一眼,到底这妖书有什么奥妙,令得祖师下令一定要毁去?

这念头一生便不可遏止,两股念头在识海中交锋不已,掀起波澜。

看一看不打紧,瞧瞧这妖书到底有什么玄妙?

不可以,既然是妖书,怎么可以看?何况师长也告诫过不可以观阅妖书。

看一看有什么打紧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欲伏魔岂可不了解魔?

到最后,还是看一看的念头终占了上风,慕容雪走过去拾起那本金色帛书,见上面写着“太平记”三个字,指尖拂动,翻了开来。

这一翻开顿时大吃一惊。

任她事前如何猜测书中有什么惊世内容,却怎么也想不到翻开后,太平记中显现出来的竟然会是关于她所修liàn

的太极神罡。

妖书显现,竟然针对她现在才突pò

天人境的修为,如何将先天太极神罡炼至大成。

慕容雪修liàn

的是太极神罡,这一门法诀突pò

真人境后,依靠吸纳天地元气便可进一步修成先天太极神罡,但要大成却要等突pò

天人境后。

依宗门所示炼法,只能一步步的修liàn

,穷上百年苦功。

但这妖书太平记中却提出了两种不同的炼法,不过全是些以魔道路子,一法需yào

残害人命上千,另一法却是映证魔道极乐魔宗的修liàn

之法,以极为淫邪的路子,走肉身布施之道来缩短时间。

这两种法子,一种残忍,一种淫邪,看得慕容雪又惊又怒。

“果然是妖书,果然是邪书!”

正待立即下手毁去妖书时,却又看到书中的第三部份,却是关于先天太极神罡的探讨,却非修liàn

的成法,认为修liàn

先天太极神罡者如果能兼修氤氲紫气,有事半功倍之效。

这段却是既不残忍,也不淫邪,反倒是建立在似乎极为了解蜀山派法诀的基础上。

却让慕容雪更加惊讶,到底是什么人造出来的这本妖书?

先前的魔道法子慕容雪根本不会理睬,但后面这段话却是令她心动,难道兼修氤氲紫气真有如此功效?能令得两门法诀同时增进?

但这到底只是妖书所写,根本不知dào

真假,除非回去后试上一试。

看到这儿,慕容雪竟然生出一分不忍毁了这妖书的心思。

她却不知,这千百年来,太平记被道门毁了不知dào

多少本,每毁一本,实则被毁去那一本的太平记之神通便自动融入了剩下的太平记中,令得这妖书越发妖异。

得到其书的,最初尚只是一些智慧有限的生灵,得书而修法。

到后来,一些散修和道门弟子灭杀妖灵后,也忍不住观阅妖书,却发xiàn

妖书中所载不知为何并非不是所杀妖灵所修的邪法,而都是变成了恰好与自己修liàn

有关的法门,只是通常都不是正常路子,譬如适才妖书所显现以极乐魔宗的法门来映证如何修liàn

太极神罡。

但也有如慕容雪刚才所看极为正统的关于本身道法的探讨,但绝非成法,都是探法。

历代中,个别弟子受到妖书所诱,从开始修liàn

其中的探法开始,到以书中的成法助长修为而偏离正道,最后变身邪魔者也不乏其人。

虽然慕容雪也受到妖书影响,但是她是峨嵋门下出类拔萃之辈,心志坚定也远非那些堕落之辈可比。

长吸一口气,真元重新凝起,光波包住妖书,用力一震,这本金色帛书便被震得粉碎。

大功告成,慕容雪不由松了一口气,顿觉一阵晕眩袭来,这连番恶斗,加上伤势发作,委实有些支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慕容雪便软倒在地,顺着那沙丘直向下滚去,一直滚了十数丈远才俯卧在沙上了。

这时沙丘顶上却忽然金芒一闪,适才那明明已经被毁去的妖书竟然由无到有,重新出现在沙丘之巅,浮空七尺有余,整部书一闪一缩的闪烁金色的芒光。

那芒光闪烁不定,连带整个沙丘都仿佛跟着颤动起来。

那情景怪异之极,沙丘附近的空间在这种颤动中像是随时都会支离破碎似的,但仿佛又有什么绝大力量强行把它粘在一起。

一抹金光忽然从那妖书的金芒中透出,那光仿佛是由无数细密的金砂组成似的,却偏偏不带一丝力量,就好像只是纯粹的耀眼,先前妖书上的金芒与之这种金光相比,就好像黄铜与真zhèng

的黄金放在一起。

这金芒绵绵不绝,但始终却只有一个小指头般大小粗细。

随着那金芒的流转,整个沙丘附近的空间仿佛更不稳定了,甚至连那本妖书上的金芒也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一声轻响,那妖书太平记终于再次爆碎开来,这次却是自己爆开。

上千个金色光点一下漂浮在沙丘之上,随着这妖书的爆开,沙丘也一下回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若此时慕容雪能睁开眼眸,便能看到另一副奇景。

在妖书爆散为上千个金色光点浮在空中的刹那,每一个光点中都仍一根仿佛丝线般的金丝像刚才那金光从妖书中透出般射了出来。

不过这时间极短,因为妖书爆为光点,也就只存zài

了不到一个弹指的功夫。

那些金线一射出,与先一步射出的那些金芒立kè

交缠在一起,形成一个椭圆形,表面却是布满了金色光线,宛如网格一般。

继而这金色的椭圆开始变形,向几个不同的方向突出,由先前的椭圆形变成一个宛如人形般的奇怪存zài



金色的人形表面的网格忽然变幻起来,在这种变幻中,由看去像手臂处的地方开始出现肉质。

肉质回延,一具和常人一模一样的肉身一点一滴的出现。

先是四肢,然后是躯干,最后是脑袋,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飘浮在沙丘之上。

他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慕容雪,只一迈步,便到了慕容雪的旁边。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上面两绝世力量仍在争斗中。

他道:“原来有人在争斗,难怪没有惊动它。或许我应该先了解一下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微微伸了伸手,地上的浮沙便如铁遇磁石般向他身上飞去,紧紧包住了他身体,微光闪过,已经不再赤裸,而是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连襟衣袍。

做完这一切,他也不唤醒慕容雪,而是负起手望向天空。

黄沙如龙卷至,但只要靠近二人身周里许处便会自动拐向,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在遥远的南部瞻洲最高峰狼烟峰上,几个黑袍人注视着西牛贺洲方向。

黑巫竭力的分辨着来自于西牛贺洲的神识感应,即使那里正有两股惊世力量在拼斗,但毕竟相隔千万里,仍然非常的模糊。

哪怕他与妖巫、斗巫是黑暗魔巫宗仅次于拜月魔巫的人,哪怕他们的修为已经达到天人境第三阶,离第四阶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大劫之前,三巫便是拜月魔巫座下十二巫中最强dà

的三人,都突pò

了天人境,在这千年之后,又无天劫相扰,自然修为也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但若非拜月魔巫指引,他们对于远在千万里之外的那场战场也仍然不可能感应到。

能第一时间感应到的只有那些圣阶修士,那场战斗对他们来说就像天上的耀阳般,无法忽视。

在拜月魔巫的指引下,黑巫、妖巫、斗巫三人又用上了黑暗魔巫宗的法器转日换月镜,命黑煞钢卫以接力的方式飞向西牛贺洲,在沿途的海岛上丢下。

这镜没有其他什么惊人的功效,但与黑暗魔巫宗的神识修liàn

之法能生出感应,可供三巫的神识短暂停留凝聚一下。

从南部瞻洲至西牛贺洲,遥不可及,任何修士的神识在向外扩展扫描的同时,都会受到世界法则的影响,而慢慢发散,直至消失。

修士仅能接受到发散消失前的神识反馈,越是发散,传回来的神识感应也就越模糊。

第二百四十八节 降临(八)

跨越两洲,就算是圣阶修士都要凝聚全神,甚至借助一些秘法、神通或是法器才能感应清楚。

比发拜月魔巫便是把天上的日月当成其神识折射和凝聚的中转站,三巫还没有这般惊天动地的神通,便只有借助这转日换月镜了。

在两洲间的海岛不断的撒下此镜,就是现在黑煞钢卫也还在不停的飞行,在沿途布镜,直至黑煞钢卫耗尽身上的元气,坠落海中为止。

借助这些镜,三巫的神识便可以以镜为作为跳跃点,在神识感应发散消失之前在镜中微微凝聚一下,然后跳跃向下一个点,始终不散。

如此,到最接近西牛贺洲时,便相当于把神识感应的距离接近了许多。

即使是如此,能感应到的仍然非常模糊,模糊到只知dào

那里有两股惊世力量在拼斗,甚至连出手的双方是谁都不知dào



“应该是魔佛陀和大雷音寺。”斗巫扬眉道。

“不,还有第三股力量,那力量护持着一片区域,那才是大雷音寺的力量。”三人中神识最强的是妖巫,他闭着双眸摇头道。

“是谁都不要紧,重yào

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师兄,眼前是千年来最好的时机,你决定吧,我们一定支持你。”黑巫眼中射出炽热,望向峰上真zhèng

的主宰,黑暗魔巫宗数千年来最强dà

的宗主,拜月魔巫。

千年前的大劫时,拜月魔巫借助几大圣阶相斗引开晋阶时可能发生的劫数,一举突pò

圣阶。

大劫后,道门与魔道、邪宗混战时,黑暗魔巫宗全力进攻光明圣巫宗。

光明圣巫宗受到难以想像的重创,十二巫殒落得只剩下二三人,而且听说战后数百年内又有人因伤重而逝。

与拜月魔巫做了对手数百年的玉羽清吟也被拜月魔巫毁去肉身,只是在最后关头,苍穹派圣阶修士裂天剑皇赶至。

有传说,年轻的时候,裂天剑皇差一点和玉羽清吟结成道侣的。

没有经lì

过天劫淬炼一番的圣阶修士比起裂天剑皇来还是要差一点,拜月魔巫被裂天剑皇迫退。

但两大圣阶修士的交手自从此引发道门与魔道的圣阶之战,天魔宫之主先后与裂天剑皇、蜀山剑圣交手不提。

现在的光明圣巫宗宗主听说是由玉羽清吟由尘世本家引入的一个小辈,玉羽琼接掌。

道门以为黑暗魔巫宗是从七八百年前才开始想控zhì

南部瞻洲的,其实从那一战之后,黑暗魔巫宗便计划开始向南部瞻洲发展。

直至三百年前,道门都还认为黑暗魔巫宗仍未完全控zhì

南部瞻洲,但真实就是地表似乎没有,但黑暗魔巫宗的宗门却悄悄的移至了南部瞻洲的地下,要掌控地表,不过是翻手间的事。

黑暗魔巫宗隐忍如此之深,为的便是等一个契机,一个翻天覆地,足以让黑暗魔巫宗有希望登上魔道第一大宗门,甚至威慑天下的契机。

斗巫和妖巫对视了一眼,同样露出兴奋之色。

他们所说的时机,便是眼前,西牛贺洲的圣阶之战爆fā

得突然,而且与黑暗魔巫宗全无关系,足以将敌视本宗的敌人目光都吸引过去。

趁这个时候重新打开与黑天界连接的通道,将是最好的时机。

黑暗魔巫宗的法诀虽然不是直接来自于黑天界,但却是创派祖师根据黑天界与本界大战时的残留神识信息而悟出的无上大*法。

如果重新令得黑天界与本界连接,无疑黑暗魔巫宗将会更清楚的感应到黑天界的法则,补完本宗的法诀。

而且黑天界本源当初蕴生的魔神已死,其神魂碎片散落于本界各处和黑天界,在本界中的都已经差不多被找完了,如果还有,便只会在黑天界中,拜月魔巫有希望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圣阶力量,而三巫也极可能借此突pò

至天人境第四阶。

最后一桩好处,便是可以借助黑天界源力近乎无限的制造诸如黑煞钢卫这些傀儡了。

拜月魔巫的眼光始终看着的不是西牛贺洲,而是东胜神洲。

这是最好的时机,当然风险也是大得惊人。

这将会令得黑暗魔巫宗变成众矢之的,恐怕连同是魔道的其他诸宗都会翻脸,成为天下公敌。

“开始吧。”拜月魔巫那冰冷的声音传入三巫耳中——

沙漠之下,地下世界。

大块的灵石矿石仍在不停的坠落,有一道淡淡的影子躲在一处凹崖处。

普通人的神魂原本是迹近无形的,修士的神魂因为神识较为强dà

,而带有淡淡的形迹。

在灵石矿四处坠落下,神魂更加容易显出形迹。

每当有灵石矿从那凹穴中掠过时,那道淡淡的影子便蜷缩成一团,剧烈的颤抖。

那不单是恐惧,更多的是“剧痛”。

虽然神魂状态下,严格的说并没有肉身那样的知觉,但是当神魂面临被分离、割舍时,仍然会产生类似肉身受到伤害后所产生的情愫。

唐婧的肉身被那块巨大的灵石矿一贯到底,复被诸多的灵石矿砸死后,神魂勉强遁出,但四周到处地动山摇,灵石落雨,她无处可逃,伙伴们又逃走,她只好勉强找到这么一处凹穴暂供存身。

其实她已经算是运气好了,至少神魂没有随着肉身同一时间一起湮灭。

普通人横死之时,九成以上神魂会随肉身一同消灭,因为肉身一灭亡,便代表神魂要直接面对空间法则。

只有少数人肉身死亡时,因为情绪强烈,又或死亡的地点是阴煞之地,才能转为鬼道,在死亡的地方以神魂的形式存zài

下来,但是这也只是把空间法则对神魂的削弱减缓到一个极慢的地步,他们中有的会丧失少许记忆,那便是因为神魂受到削弱的表现,神魂每丧失一点,死亡前的记忆自然就会减少一点。

亡魂们自然不甘心灭亡,所以才会有鬼修,他们炼阴冥之道,令得神魂凝固,但毕竟失去了肉身,光是在进阶真人境和天人境时便异常的困难。

鬼修们想了种种邪法,希望能改变这一切,其中包括了夺舍和血食之法,夺舍自不必说,血食之法是希望借掠夺生人的血肉为自己的神魂重新铸造一具肉躯。

两者都是损人而利己,不同的是前者是一下掠夺,不论成功与滞,风险都不小,后者是掠夺不同人的血肉精气,再以法诀自行洐生出来,如此将风险减小,还保持现有的修为不变。

到唐婧这种真人境的修士,特别是肉身与神识都达到巅峰才破阶的,肉身死亡时,神魂便不容易随之灭亡了,一般都能分离出来,然后还能在罡风、日光之下存活相当一段时间,以求得到宗门庇护,重新转世或者夺舍。

若是到了天人境,单纯以神魂存zài

的时间会更长,但是不到圣阶,始终是湮灭在世界运行的法则下的。

法则的运行,有时候就像一块磨,把万物都扔进去,迟早压磨成浆。

但若是遇上特殊情况,不论是真人境修士或是天人境修士,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肉身灭亡时,神魂随之一起烟消云散的。

那通常发生在斗法,当被对手以极强dà

的法诀或是法器轰破肉躯时,神魂也是有可能随之一起湮灭的。

唐婧被贯亡时,情形并不比斗法时好多少,关键在于她肉身化成一滩肉泥后,神魂虽能单独凝聚成形遁出,但是贯死她的是一块巨大的灵石矿,而且四周又不停的有灵石矿在坠落。

灵石无时无刻都在向外界散发着此微的灵气,这些灵气倒未必个个都会对神魂状态的唐婧有害,甚至某些灵石的灵气对神魂还有滋养作用。

但是,灵石只要逸出来,就会立kè

被世界法则捕捉到,而依照法则演变成更细微的原子,再按法则变成其他物质。

“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唐婧的神魂绝望的喃喃。

回应她的只有灵石的坠落,失去了肉身,只剩下神魂,根本无法像林晚醉她们一样冲出去。

若一两块灵石,散发出的灵气虽能加剧她神魂的衰弱,但还不至于如剐刑一般,但四周灵石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被沙漠之上的力量所影响,引起了地下世界的震动,令得大量的灵石矿脱离地层,显露出来。

处于周围的唐婧便会等于受刑,而且是剐刑。

每一丝的灵气逸动都会像一把刀一样在切割唐婧的神魂,不停的制造创伤。

在有肉身时,这种灵气逸动、衍化都被肉身所阻隔,神魂有充足的时间修liàn

壮大,甚至凝聚到足对对抗世界法则的地步,比如圣阶。

但在没有达到圣阶之前就失去肉身,就得自己面对世界法则的洐化,或者是落到一些邪修手中,他们会炼制一些法器,可以短暂的保护神魂不被世界法则快速的削弱、分解,比如武修阳那颗收集了千人以上魂魄的血珠。

这些法器往往由于上面禁制的作用,还有相当于阴煞福地的作用,能帮zhù

恶魂凶魄进一步滋养,好在炼法时增加功效。

但武修阳也死了,他的血珠也毁了,唐婧不可能借助其,而且就算能借助,必然被其所控zhì

,生不如死,有用时如玩物,无用时便是其炼法修道的材料消耗。

忽然间,在唐婧对面的空中出现一些宛如黑色网格般的空间裂纹,这一片空间裂纹几乎是稍纵即逝,不超过一个弹指的功夫,出现得毫无先兆。

就在那短短时间内,一些袍囊般的东西从那空间裂缝中喷射出来,到空间裂纹消失时,袍囊自始自终没有停止喷射,仿佛拼命般想挤进来。

最后出来的那些袍囊被空间裂纹切割开来,化作一些让人恶心的褐色浆质,从空中浓浆般的滴下。

幸存下来的袍囊在空间裂纹消亡之前,附在了崖壁之下,其中大部份又随着不断脱落的崖壁土屋而掉落下去。

没有掉落下去的袍囊宛如烂泥般附在崖壁上,并且拼命的向崖壁内钻去。

又隔了一柱香的功夫,在唐婧神魂即将彻底消亡时,她“看”到那些附有袍囊的崖壁之处忽然隆起了一个个土包似的东西。

那东西就像一个个褐色泥浆土包,越隆越高,但内里却仿佛是褐色的浆质,在不断的搅拌蠕动。

掉落到地下的袍囊也出现相同的变化,一个个褐色浆泡隆起,如果仔细看去,会发xiàn

这些褐色浆泡覆盖隆起的位置恰好是一大块极为精纯的灵石矿所在。

这些褐色浆泡遍布了地下世界,但唯独避免着向一处地方靠近,而那处地方恰好是慕容雪晕倒的沙丘方向,仿佛那里有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在唐婧神魂消失后的第三日,这些褐色浆泡忽然停止了蠕动,表面生出一些回沟皱褶来。

同时在这些褐色浆泡的周围,不论是土壤还是石层,都变成了褐色,散发出剧烈的毒性,地下世界还残存的一些虫子像逃难似的逃了出来,却在逃离在可怕地方的路上便不断的死去。

第五日开始,褐色浆泡忽然凝生出三个卵状的东西,隔了一日后破裂,出现三只怪异的虫子,它们有些像牵牛,头顶长着可怕的大颚,爬行迅速。

这些怪虫身上还带着粘液便开始行动,爬行到裸露出来的灵石矿前,用那对大颚轻松的夹断灵石矿,夹起一块灵石向蕴育出它们的那褐质隆起爬去。

可惜的是这,地下世界的这一变化,唐婧却没有办法告sù

别人了。

第二百四十九节 孔夙夙(上)

慕容雪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不过当她看到身边那个白衣男子时不由一惊,随即察觉身体并无异样,这才放心下来。

她倒不光是担心被眼前这男子有所侵犯,更多的是担心当时重创之下晕迷过去,连带神魂都在休眠中,若对方是什么魔道高手,趁机在自己身上作了手脚,那才糟糕。

不过眼下肉身并无丝毫异样,神魂也是澄清无比。

“你醒过来了啊。”白衣男子将目光从天空移了回来。

慕容雪点头,“适才可是蒙道友搭救并守护?不知dào

友来历?”

白衣男子怔了一下始笑道:“我叫孔夙夙,曾在东胜神洲修行,后来离开东胜神洲游历天下,适才天现异像,无法再以遁光飞行,落下之时却忽然从空中看到你从沙丘上滚落,遂过来相护。”

原来是名散修,慕容雪心道。

不过听其口气似乎也修行有些经lì

了,当初大劫之后,各方斗法,散修亦不得不站队。

道门借女真同修会收揽了众多的散修,之后其中一部份归化于蜀山派,一部份随叶缤去了北海,半数以上却是成了如今峨嵋派的外门。

峨嵋派内门便只有女弟子,修习的也是蜀山派正宗道法,但彼时羽红袖自立门户,光凭一众女修当然是不足的,女真同修会的散修便纳入外门。

所谓外门,都自认是峨嵋派,也可收徒,但所收之徒也只能算作外门,可将自己的道统传下。

彼时大劫,一众男性散修如舍了峨嵋派这个身份,恐怕在各方互相争伐下也只能沦为炮灰,所以都心甘情愿的入了峨嵋派。

到得数百年后,倒是这一众外门护法们最希望峨嵋派与蜀山北宗争胜能够胜出,因为如此一来峨嵋派便能执掌蜀山门户,到时候羽红袖少不得要用上外门这些人,到那时,峨嵋派外门男修的地位便不同于今时今日了。

另外还有些散修却是惧了,干脆出走东胜神洲。

眼前这人的修为,慕容雪一时也瞧不出根底,不知其到底是当初出走的散修之一,还是那些散修在外留下的道统。

若是后者,不过与自己班辈相仿,修为恐怕不如自己,自己毕竟是峨嵋正宗。

但若是前者,修为便恐怕不下于外门那些长老,至少也与自己不相上下,值得拉拢一二。

“多谢道友了,我乃是东胜神洲道门蜀山北宗峨嵋派弟子慕容雪,家师沈无垢。之前是为追杀一邪修,与大雷音寺弟子起了冲突,拼了个两败俱伤。”慕容雪道,抬首望了望天,“这天上异像,应该是两位大能正在拼斗,不知dào

友可能施展真元道法?”

孔夙夙道:“真元倒还能催动,只是无法在体外凝生遁光,看来要离开此地只能步行走出这沙漠了。”

“我也是如此。”慕容雪点点头道,“这应该是天上的两位大能拼斗太烈所致,我等修为与其相差太远,无法抗衡。能在此处遇上道友,也是慕容雪之幸,不如你我就此结伴同行,互相勉励扶持,走出这沙漠。道友对我有守护之恩,我自当相报,道友若是无其他事,可随我往东胜神洲峨嵋派一行。”

孔夙夙展眉笑道:“如此甚好。我多年前为避劫遁入一处异界,如今始回,东胜神洲是我故地,正好回去看看,只是不知dào

这峨嵋派是什么来历?我记得我离开时只有蜀山,尚无北宗。”

慕容雪听得他如此说,不由又高看一眼,虽然看不出他修为根底,但是对方自称是避劫遁入某处异界。若这是为真,他的修为应该也是天人境了,否则无法以肉身破开空间屏障前往异界。真人境第四阶虽然也勉强破开空间,但是进去却是凶险万分,只作短暂的微空间通行还勉强可以,要前往异界,除非有异宝护身,否则还是得借助浮空舰。

慕容雪心中念头微转,心忖若是能把此人引入峨嵋外门,成一护法执事或是护法长老,对本宗也是大为有利。

如今是蜀山南宗执掌蜀山门户,一直要示北宗彻底回归,消去峨嵋派这称呼。

但当初羽红袖不能成为宗主,一怒之下分门别户,这近千年来,峨嵋派也成一方净土,岂肯就这样回归,故一直相持不下。

这番争斗从羽红袖与楚歌吟一直延续到沈无垢,乃至如今的峨嵋三秀身上,每隔百年的论剑会上,两宗门下总是会狠斗一场才肯罢休。

外门弟子虽不能直接参予这种争斗,但是却能壮宗门声势,好叫南宗不能吞并了北宗。

当下慕容雪向孔夙夙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峨嵋派的由来,天空上遮天蔽日,也无从分辨方向,两人只能凭记忆选了一个方向,一直走去。

以两人的修为,虽然暂时不能飞行,但疾走起来也不亚于奔马,途中停停歇歇也能日行百里。

一路上,慕容雪与孔夙夙有心攀谈,才发xiàn

此人虽是一名散修,但是胸罗万象,知之甚广,道魔各种异闻奇术都略知一二。

本来交谈前,慕容雪是有心结纳,交谈起来却是发xiàn

当真谈出兴趣,增广见识,以后若是遇上一些魔道中人,知己知彼,也多了两分把握。

饶是峨嵋三秀向来眼界甚高,轻易不加以辞色,但对着这么一个让人如沐春风,头头是道,长得也不难看的修士,也不由得不知不觉生出一些好感来。

走到第三日时,天上忽然生出极大变化。

那漫天盖地的黑与星辰般转动的光辉又狠狠拼了一记,空中响起一个雷鸣的声音道:“大悲禅师,好个非枯非荣,亦枯亦荣,你我再斗下去也没意思,今日看你面上,我且退去,十年内当再来,却不知禅师可能长驻大雷音寺否?”

那声音说完,也不等大悲禅师回话,漫天黑暗一收,化作一道黑芒望空便走,直掠北方而去。

空中的星辉也是一敛,现出一个平凡僧人来,再一闪,也不见了。

“原来是大悲禅师。”慕容雪不由骇然,见孔夙夙似乎不解,忙道:“这两日你我一路行来,我也曾向你介shào

一些宗门状况,这大悲禅师便是佛门最厉害的三位神僧之一,身具无上神通。能和他斗得如此激烈的,在西牛贺洲想必只有魔佛陀了。”

天上两人息了争斗,顿时之前一直压制诸人的无形之力也在缓缓消退中。

慕容雪试了一下,以她的修为,已经勉强能凝聚遁光不溃散,当即升起遁光,孔夙夙身上也凝起一道遁光,两人停在空中,慕容雪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回归东胜神洲,此去路途遥远,我来时也是带足了灵石,还有宗门一件法器助力,方能日夜不停的追蹑那邪修。如今你我二人回去,却不必如此辛苦,我记得附近有一艘浮空舰,待我们去寻了来代步。”

遁光中空中一掠,没费多大的功夫,慕容雪便寻到了当初秦誓等人所用的那艘浮空舰。

这浮空艘不大,只能算是最低级的荒级浮空舰。

但就算是荒级,用来代步,也胜过两人凭己力飞回东胜神洲。

浮空舰上虽然有先前道门诸小设下的一些符文封禁,但慕容雪的修为远胜过他们,就算是要强硬破解也能办得到。

不过那孔夙夙却似乎精通符文,不待慕容雪出手便解了封禁,而非破了封禁,令得慕容雪又高看一分。

峨嵋当初独立门户,虽有庄璇玑一脉加入,但到底力量甚浅,只在丹道上因有庄芷青而大放光芒,其他到底是楚歌吟的南宗根基深厚。

眼前这散修若是

就在两人刚进入浮空舰后,远处却传来几声叫喊。

“喂,那是我们的!”

沙地之上一望无际,几个黑点隔着老远就叫喊着。

然而魔佛陀和大悲禅师虽罢手了,引起的天地异变却只是缓缓消退,并未一下干净。

慕容雪修为远胜沙地上的董阳、林晚醉等人,已能勉强抵御,故此能凝聚遁光不散,但他们却还做不到,只能在沙地上疾奔过来。

“不用理他们。”慕容雪冷哼了一声,道门大部份宗门均支持南宗,峨嵋派又显得清高,所以这次追魔本来可以合zuò

却各自为政,若不是因为大雷音寺的缘故,恐怕还不会联合。

纵使联手,当时情况下也是极为勉强,灵石矿坠时,也是各自逃生,慕容雪除了对苦头陀稍有好感外,其他人却是有些厌恶,现下却是不想与他们同行,但这浮空舰却是他们的,只好当次女强盗,取了再说。

浮空舰飞了起来,离地十余丈,缓缓上升。

沙地上诸人目瞪口呆,却因为不能飞行,只能这样看着发生。

沈舞阳大骂了一声,便想御使飞剑,索性来个一个作二不休,大家都别用。

却被一只手伸出来按住,秦誓沉声道:“不要。大家到底是道门一脉,她虽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而且峨嵋派向来护短,那慕容雪的修为也胜过我们,你就算出手毁舰也未必能成。”

“适才好像还看到舰上另有一人,是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林晚醉忽然道。

“对对对,我好想也看到有一个白衣男子与慕容雪一起进的浮空舰,莫非慕容雪便是因为此人而强夺了我们的浮空舰。”董阳顺着林晚醉的话连连道。

沈舞阳诧异的看了一眼董阳,林晚醉却不自觉的俏脸一红,自那日之后,她与董阳算是暗生情愫,暗结道侣之约,只是董阳在派中地位平平,远不及林晚醉在昆仑派中的身份,两人要结为道侣困难重重,光是辈份便是一个阻碍,故此还瞒着其他人。

浮空舰嗖的一声向东飞走,沈舞阳不甘心的狠踢了一下沙地,又骂了几句,却无济于事。

第二百四十九节 孔夙夙(中)

“这下怎么办?”失去了浮空舰,众人如果想飞回东胜神洲,这一路上不知dào

有多辛苦,先不说灵石,路上万一再遇上什么凶兽或是异派修士为难,危险大增。

“若是让我回去了,我定然要向峨嵋派讨个公道!”沈舞阳怒道。

秦誓却皱起眉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对那与慕容雪同行的白衣男子却有些在意。

“他们回来了!”一直未说话的苦头陀忽然道。

果然,先前飞走的浮空舰又飞了回来,却停在众人头上三十余丈的地主悬空不动。

“看在苦大师的份上,我指一条明路给你,之前的天变是圣阶修士恶斗引起,其中一个就是佛门妙觉观真如宗大悲禅师,我猜他现在正在大雷音寺,若你们肯不辞辛苦,赶在他离开前抵达大雷音寺,想必能随他一起回去。”

慕容雪的声音从浮空舰中传来,说完之后,也不待众人回答,再次飞走。

沈舞阳顾不得大骂,望向苦头陀。

“贫僧也不知dào

真假,但先前我曾出手帮了她一把,如果她说是看在我的份上,想必不会以谎言相骗。”苦头陀道。

“既是如此,如今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你我速速赶去大雷音寺。”董阳道。

“可是之前大雷音寺的僧人还和我们相争,还想抓苦头陀呢。”林晚醉道。

“只好冒险一试了,不然便要凭自己飞回东胜神洲。”秦誓道,“如果大悲禅师真在大雷音寺,想必也无人敢为难我们。”

众人点头称是,当下齐齐疾奔开来,向大雷音寺方向掠去。

浮空舰直向东飞去,孔夙夙笑道:“你这般戏弄他们,不怕他们回去后为难你吗?”

“就凭他们?”慕容雪傲然道,“顶多向我师长告状,单打独斗,就算他们一起上,再叫上他们的狐朋狗友,我也不会怕。”

以秦誓等人的修为,就算再约上几人,也不过和她从前相仿,如今她还有晋阶,自是更加不惧。

等得回去之后,她便可以修liàn

更高深的法门,以她的资质,自信当不会止于天人境第一阶,更加不用担心。

待他们吃点苦头回去向峨嵋派告状,自己此番已经完成任务,大功抵过,料想也不会有多大的责罚。

孔夙夙笑了笑,没有说话。

慕容雪本来操纵着浮空舰,见他如此神态,以为他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以为然,遂解释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过份?但我是真的不想和他们为伍,那几个人中除了那个苦头陀之外,其他人只会添乱,而且其中还有些人不喜欢我。”

孔夙夙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慕容雪见他理解了,不由微微欣喜的道:“我这也是看在那苦头陀帮过我的份上,才指引他们去大雷音寺,有大悲禅师在,必不会让他们吃亏,只要跟着大悲禅师,他们要回到东胜神洲易如反掌,说不定比我们还快一步。”

说完之后,慕容雪忽然心中一跳,自己何时这般介yì

男子的看法了?

俏脸微微发烧,慕容雪偷看了一眼孔夙夙,发xiàn

他正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微奇道:“怎么了。”

孔夙夙收回望向大雷音寺方向的目光,微微笑了一下道:“没什么。”——

大雷音寺大雄宝殿之上。

“多谢禅师替大雷音寺挡了一劫。”金刚般若法王道。

鸠摩罗什法王和宝轮法王也各自致谢,这接近三日的拼斗,众人都瞧在眼里,若非有大悲禅师出手,众人只好亲自应付这魔佛陀了。

到如今,八叶众都算明白了,那魔佛陀是把大雷音寺当成了磨炼自己的地方,每修liàn

有所得便会南下找麻烦,以八叶众和大轮回盘为对手试炼,若不胜,也能从中试法验法,甚至借动手窥视大轮回盘之秘;若胜更不必说了,大雷音寺当会被拔起,大轮回盘也会落入其魔掌,更加无人可制,这当真是欺大雷音寺无人啊。

“东方西方本是一家,何必言谢。”大悲禅师道,“不过我也有想借助大雷音寺之处,还望行个方便。”

“禅师想要说的莫非与这位有关?”鸠摩罗什法王指着随大悲禅师一同前来的那名雄壮黑袍僧道。

“正是。”大悲禅师点头道。

“不知他有什么需yào

本寺相助?”宝轮法王道。

话音刚落,便见那黑袍僧忽然跳了起来,怒嘶起来,身上的黑袍如黑蝴蝶般飞离他的身体,露出真面目来。

却是一个让人震悚的怪物,生有两头四臂,脖颈处还有第三个凸起,似乎还有一颗头鼎正在想从那里挤出来而不得似的。

两张面孔都生得狰狞之极,环目血口,獠牙伸出唇外,鼻尖生出尖锐小角,身上筋肉盘虬,活像妖魔。

众人正惊骇处,大悲禅师一手拂过,那黑袍怪物登时安静下来。

“大家勿慌,他本是我妙觉观真如宗门下弟子灭度头陀,只是从前被一魔头所伤,从此入魔。这千年来,以我东土佛宗之力,也不能根除他体内纠结已深的魔质,只能延缓。但如今大家也看到了,他已生两头四臂,若等他第三个头再长出来,恐怕便彻底魔化了,所以我才带着他不远千山万水前来大雷音寺求助。”

众人一阵寂静,这黑袍僧如何入魔的且不去说,光是如何化解恐怕就极难,大悲禅师乃是圣阶,对上魔佛陀都不怕,竟然也无能为力。

“禅师想必是想借且大轮回盘一试吧?”金刚般若法王缓缓道。

“正是。”大悲禅师点头道,灭度头陀纠结了千年的魔化,佛门三宗想尽了办法,仍是根治不了。

如果单纯想毁灭魔质,灭度头陀身上的魔质还没有多次进化,倒是不难,但如此一来灭度头陀也必死无疑。

最后大悲禅师这才想到如果能借助西方佛宗的镇寺之宝,佛门二圣留下的大轮回盘,再结合自己圣阶级数的力量,或许才有希望,故有此行。

不过要想借大轮回盘一试,恐怕并非易事,东方西方两边的佛门因为教义之争,有芥蒂无交情。

幸好来到之时,魔佛陀恰好南下,大悲禅师不惜与之一战,如此便可使得大雷音寺欠下一份人情,借大轮回盘便有希望了。

“禅师可否容我等商议片刻?”鸠摩罗什法王忽然道。

大悲禅师道:“自当如此。”

当下八叶众鱼贯走入殿旁静室,大悲禅师静立等待。

片刻后,众僧重新走出来。

“禅师,我们已经商议过了。这次多蒙你出手相助,所以要借大轮回盘之事不是不可,但须得答yīng

我等两个条件。”鸠摩罗什法王道。

大悲禅师不由大喜道:“请说。”

“第一,需在本寺之内,大轮回盘是佛门圣宝,本寺也向来是依仗此宝才能抵御魔佛陀,所以不能离开本寺。”

“自当如此。”大悲禅师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下来,他本就只是借宝救灭度头陀,并非想借机吞没宝物。

“第二个条件,便是重宝不能轻付与人。当初贵派真如宗祖师三藏来我大雷音寺求法时,佛门二圣尚且要他拿出紫金钵来作为书资。”宝轮法王沉声道,“所以第二个条件便是,你要借大轮回盘一用不难,却须得拿东土佛门三宗的十住大乘禅法、无上正等正觉菩提大*法,以及贵宗载于灭魔宝鉴中的那门破碎金刚之法来换。”鸠摩罗什强缓缓道。

大悲禅师一怔,眉头微皱,苦笑起来。

他来之前也作好准bèi

被敲诈一番,但只以为最多以本宗之物作为交换,而且也没想到大雷音寺诸僧竟然身为佛门正宗,却反过来贪图东土佛门典籍,看来西牛贺洲当真是佛圣真义已失,只是他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心禅宗和菩提宗的法诀也想要。

见大悲禅师模样,鸠摩罗什忙道:“禅师不要误会,我们决非想将三宗法诀就此占为己有,只是你也看到了,大雷音寺被魔佛陀欺凌,我等三人离突pò

圣阶只差一线,所以才想借他山之石攻玉,只是想借法一观,阅后便归还。”

三大*法王一起向大悲禅师望来,眼中不由自主的透出热切之意。

大悲禅师叹了口气道:“若是本宗的灭魔宝鉴所载,不论是其中的红莲杀道,贫僧修的枯荣双禅,又或是你们提到的破碎金刚之法,大雷音寺想借阅一观,贫僧都可以代为作主答yīng

下来;只是十住大乘禅法是心禅宗的根本大*法,无上正等正觉菩提大*法是菩提宗的无上大道,贫僧却是不敢代为作主。”

三大*法王微微色变,三人修liàn

这么多年,一直卡在这最后一步无法晋阶,又有魔佛陀这威胁,所以才不顾面子的提出这交换之法。

之前众人在静室内商议,已经约好,若能交换成功,三大*法王各阅一经,谁能凭此有所突pò

,各凭运气。

鸠摩罗什法王选的真如宗的破碎金刚之法,金刚般若法王选的是十住大乘禅法,宝轮法王选的是无上正等正觉菩提大*法。

鸠摩罗什强笑了一下,咳了一声,正想说话,大悲禅师却道:“不如这样,诸位给我三月时间,待我携他返回东胜神洲,面见诸法空相和世尊地藏两位尊者,若是他们答yīng

,我必再来大雷音寺,若是不成,三月之后,此约便自动作废。”

“如此甚好。”鸠摩罗什当即答yīng

,其他人也缓缓点头,如释重负,大悲禅师想救人,他们又何尝不想阅经。

便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

“什么事?”宝轮法王皱眉,若在平时少不得小惩大戒,现下却是因借机有望而心情大悦。

一名白衣僧在殿外道:“寺外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自称是东土心禅宗门下苦头陀,得知大悲禅师在此,特来拜见。”

第二百四十九节 孔夙夙(下)

一艘浮空舰掠空而来,在空中一个盘旋,落在蜀山境内。

峨嵋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千年之前只有蜀山,大劫中蜀山宗主殒落于天劫之下,之后正邪大斗法,蜀山剑圣伤于天魔宫主之手,再度闭关。

楚歌吟与羽红袖争蜀山宗主之位,最后到底是楚歌吟胜了一筹,在宗门中得到了本宗门人的多数拥护。

却不想羽红袖却掀了桌子,以本宗拥护她的女修为根基,以女真同修会为辅自立门户,称蜀山北宗。

从此蜀山山脉被一分为二,南宗所居仍叫蜀山,但又被称为青城。

蜀山北宗所在被羽红袖取名为峨嵋,故蜀山北宗又被称为峨嵋派。

峨嵋有内门外门,上下院之分,内门全是女修,外门却是依附于峨嵋派的散修,一入外门便终生成为峨嵋外门弟子,或是执事、长老,行峨嵋之名,但可在门内传自己的道统,若是女子,才可以从外门进入内门,得授蜀山正宗道法。

上下院却是按弟子的资质而分,内外两门各有上下两院,能进入上院者才有望被执或长老选走作为真传弟子,继承道统,若只是入了下院,二十年内仍进不了上院者,便会被打发下山。

这般规矩,说来对外门不算公允。

但数百年下来,倒也习以为常了。

当初羽红袖争宗主之位不得,得庄璇玑一脉支持,决定自立北宗,但支持她的大多是蜀山派的女修,男修就算有仰慕她的,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也没敢公然站到她那边去。

所以峨嵋初创时人数极少,为壮声势,羽红袖才将女真同修会纳入进来。

她建女真同修会时,本来就是自知女修在男修中势孤力单,所以才想团结女子力量自成一系。

不料千算万算,先是被孔璋搅了局,令人质疑她的眼光,道侣之选竟然成了本宗千年来最大的叛门之人。

再然后其父又殒落于劫数之下,失去最大的凭依,令得宗主之位旁落。

创建峨嵋时,其中的女修便索性被她收归门下,修为高深的封为长老和护法,资质好的则归为内门弟子,男性则仍设外门安置。

不过如此一来自然有人不满,所以部份修士便随叶缤去了北海。

其他的骑墙派本在犹豫不决,但彼时各方势力仍在争斗不休,散修如果不凝聚在一起,迟早也会沦为炮灰。

不管怎么说,峨嵋也是蜀山的一脉,有道门的光环在,这些男修才甘愿落置在峨嵋外门之内。

不过这千年来,峨嵋始终是阴盛阳衰,一来外门散修中无人能反过来压制羽红袖和庄璇玑,二来内门上承蜀山正统,后来的女修也因为同性之故融入其中,凝聚力之强,远非外门男修千支百脉一盘散沙可比。

男修们虽明知不公允,但外门人杂,实在是没办法统合得起来向内门争权,又斗不过羽红袖,也就注定了外门只能被内门支配,连向内门多要些权力都困难的局面。

多年来,男修们倒是另外想出一条明路,那就是学羽红袖之前的手法,融女修进内门,只要能令峨嵋重掌蜀山门户,不管羽红袖情愿不情愿,到时执掌蜀山各院、堂、大小灵境,甚至是异界洞天的人,外门恐怕也比楚歌吟的支持者要值得信任一些。

到那时,外门地位便会一跃而起,从此改变。

所以说到支持峨嵋重掌蜀山门户,这一点上内门与外门却是一致。

这一切,慕容雪虽未对孔夙夙明言,但也隐约透露了不少。

作为内门掌控外门的一种手段,外门弟子是有机会与内门弟子结为道侣的,只要本人双方愿意,再得到宗主沈无垢或是羽红袖的首肯。

能与内门弟子结为道侣的外门执事或是长老,必定亲近内门,被如此一分化,外门更加难以凝聚起来向内门分权,只能乖乖的听从内门吩咐。

这些原不该如此之早便告sù

孔夙夙,其中关于内门外门的隐晦关系更是不该提示,但不知为何,慕容雪却忍不住对孔夙夙说了。

两人出了浮空舰,慕容雪略施道术,给浮空舰掩了一层障眼,对孔夙夙道:“再往前便要进入蜀山云海了,云海中有当年祖师的禁制,非我蜀山之物进入,如无护符便会引起感应,若是惹得南宗那些师兄出来大惊小怪反倒不便,故此在这里便落了舰,行走过去,道友勿怪。”

“怎么会呢,能与慕容仙子同行,正是我所愿。”孔夙夙缓缓转动头颅,目不转睛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两人当下同行,沿路而走,过幽涧,步石桥,向峨嵋方向行去。

行至一片精舍之前,忽然从旁边有人窜了出来。

“此乃峨嵋所在,咦,原来是慕容仙子,不知您何时归来的,可曾顺利诛杀了武修阳那魔头?这位不知是谁?”

说话的人是两名峨嵋外门下院弟子,作为外门在此的看守之职,平时难得见到慕容雪,今次却是看到日常里冷冰冰的慕容竟然也会巧笑嫣然的与一个男修有说有笑的并肩行来,自是大为惊讶。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管起我的闲事来了?”慕容雪淡淡的道,但语气之冷却是显露无遗,与对着孔夙夙时大相径庭。

两名外门下院弟子顿时面现尴尬,不过哪里敢和慕容雪计较,讪讪的笑着退向两旁。

“道友请。”喝退了两名守山弟子,慕容雪向孔夙夙道。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从一旁再度窜出来的弟子不由低语起来。

“死婆娘,拽什么拽?”

“好了,好了,别说了,小心被她听到,又不是不知dào

内外两门的地位不同,你当你是外门长老?”

两人沿路上峰,慕容雪向孔夙夙指点着峰下的精舍,那些便是外门上下院弟子的居所,而内门弟子则居于半峰之上,外门长老则是分占了峨嵋主峰的各处山峰,形成环围之势。

总的说来,峨嵋所占地方基本上是当初蜀山云海之边,以原来蜀山群峰中的一座作为了山门所在,外门长老的居处差不多已经是在云海之外的一些山峰,已离开了云海禁制的庇护,由此可见峨嵋仍是远不如被男修把持的蜀山南宗。

前方忽然一道遁光落下,横在山径之上,却是一名道姑打扮的人。

慕容雪见了一怔,却连忙上前施礼道:“见过孙师叔。”

那道姑微微点头,却将目光投向孔夙夙,森然道:“雪儿可是已完成任务?既是如此,为何不上山覆命,却带着这名男子上山,难道不知dào

主峰之上,男子不得擅入吗?”

慕容雪一惊,忙道:“师叔,弟子此次奉命追杀武修阳,虽能侥幸成功,但中间还是有些波折的,又逢西牛贺洲有大能争斗,幸好得到孔道友路过援手,所以我是想邀请他成为本宗外门执事或是长老。”

“外门执事或是长老?”孙姓道姑皱眉看了看孔夙夙,忽然冷笑一声道:“你虽有本宗三秀之名,但那到底是外人的虚夸,似乎还没有荐人成为外门重yào

职司的资格。”

“孙师叔请看。”慕容雪镇静的一笑,身上气势忽然一涨,似乎有什么无形之力奔着孙师叔去了。

那孙姓道姑忽然眉毛一动,面上讶然,“你,你突pò

至天人境了。”

“如今弟子有资格推荐孔道友了吧?”慕容雪淡淡一笑。

那姓孙的道姑叫孙红霞,她说得没错,峨嵋三秀的说法到底只是外人的说法。

在峨嵋内部,一天没到天人境,便没有资格成为宗门最核心的层次。

要推荐外人加入外门不算太难,峨嵋内门弟子便有资格,但一来便要担任执事,甚至是长老,便没那么容易了。

峨嵋三秀中,以申屠红修为为最,第一个突pò

天人境,想不到慕容雪竟然也突pò

了。

“按规矩,我若荐人,自然要带上他前去面见宗主,得宗主许可,所以我与他同行上峰,算不得违反了宗门之规吧。”

“好,就算你有这资格了,那又如何?我是内门巡山执事之一,现在我认为就算你要荐人,也没必要非带他立即上山,大可以让他在山下外门精舍中等候召见,你自行去禀告宗主,宗主有意再召他上峰。”孙红霞冷笑道。

慕容雪面色一冷,巡山执事负责平时宗门警戒,的确有此权力阻止孔夙夙上峰,但非要这样做自然是不给慕容雪面子。

这倒也不奇怪,当初峨嵋初创,就算是内门,也是成份复杂,既有原来蜀山弟子,又有女真同修会的女修,就是蜀山女修中,也还有庄璇玑一脉。

以羽红袖之能和手段,都花了近百年时间才压下所有的不同声音,使得宗门内的各支对她臣服。

但这只是对羽红袖而言,并不代表对羽红袖的弟子也是如此,羽红袖闭关后,沈无垢接掌宗主之位,其他人不免有些微词,并不完全心服,只是羽红袖之外的最大一支是庄璇玑一脉,却与沈无垢交好,这才能压得住其他人。

但如果连再下一辈的慕容雪也能让每个人都心服,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孙姓道姑,本就是当初加入峨嵋的女散修一脉的弟子,修为虽勉强达了天人境,却再无寸进。

“孔道友,先前未能和你明说,你不会怪我吧?”慕容雪贝齿轻咬向孔夙夙道。

“无妨。原来道友是想邀请我加入峨嵋外门。”孔夙夙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旋及笑道,“那在下便在山下先候着好了。不过我这人生来好动,峨嵋如此秀丽,不知能否不禁足于山下精舍,而四处游览一番呢?”

慕容雪还未说话,孙红霞已抢先道:“当然可以,只要不上主峰,其他地方若你有能耐,都可去得。”

“如此,我先告辞了。”孔夙夙飘然下峰而去。

慕容雪扭回头来,微带怒意的道:“孙师叔,宗门之内,除了主峰,还有几处地方布有禁制,不可乱走,你为何不让我提醒他?”

“师侄,说话要注意,我何时阻止你提醒他了?不过是你自己慢性子,说话慢了点。再说此人既然是你邀来,想必也有点能耐,主峰之外的禁制想必也难不倒他什么,若有损伤,也不过是证明其修为不足,尚不足以担任外门重职,难服人心。”

慕容雪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明知其用心不善,但是偏偏明面上没有一点破绽。

“师叔,告辞了。”慕容雪也难得和她再斗口舌,决定先行回峰覆命。

待慕容雪上峰后,孙红霞却自语道:“慕容雪这妮子竟然开始邀请修士加入外门,还想得到执事以上的职位,莫非是沈无垢有心为之?这倒是需得去给他们提个醒。”

第二百五十节 你回来了,他回来了(上)

孔夙夙飘然下峰,四处漫步。

他也不向云海内走,反倒在四野间游荡,竟然还表现出一些熟惗,仿佛不是第一次来此。

他走走停停,每当有时踏足于一些孤峰荒岭时,往往会驻足一时。

直至走到一座黑色孤峰之前时,他忽然略微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望向那山峰。

“什么人,赶紧停步!”山峰之前闪出两名弟子。

“我想上此峰一游。”孔夙夙随口道。

“这里是峨嵋派的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两名弟子冷冷的道。

此峰在峨嵋派另有一个名字叫天罪峰,是峨嵋派囚禁犯禁修士的几个地方之一。

当初蜀山派最先发明将得罪了宗门的异派修士押去发掘灵石矿,只是时过千年,蜀山附近的灵石矿已经越来越稀少,被开采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那些犯禁的修士仍然被各宗押去当苦力,但却并非在此界,而是在被各宗开拓出的异界或是大小洞天之内。

而此峰却是布有禁制,另外关押着要犯。

“峰上有我昔日故人。”孔夙夙含笑道。

这两名看守弟子是看守此峰的外围,真zhèng

负责看守此峰的是几个内门弟子,内中还有一名是与沈无垢同辈,这两名弟子属于外围看守,是从外门上院中挑选出来的。

他们闻言一怔,喝斥道:“胡说八道,里面怎么可能有你的故人。”

孔夙夙又是一笑,举步便迈,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便迈过了两人。

迈过的同时,这两名看守弟子便如腐朽了千万年的石雕被风吹过一般,瞬间化灰。

孔夙夙意态悠闲的迈步踏上上峰之路,就在这时峰上亦有几道遁光掠起。

“来者何人,竟然敢闯我峨嵋重地?还不速速止步!”女声响起,正是那负责镇守此地,与沈无垢是同一班辈的万绮林。

羽红袖创建峨嵋派,亦收了七位门徒,没有了劫数相扰,纵然多耗些岁月,七位门徒中除了第四徒和六徒因与魔道斗法身死外,其他几人倒是都修至了天人境,再算上沈无垢门下的峨嵋三秀,倒也是人材济济。

这万绮林正是羽红袖第五徒,修为不弱,但却并不讨羽红袖喜欢,加上羽红袖门下亦分山头,沈无垢虽坐上宗主之位,但却只是次徒,首徒名唤诸葛琼华。

万绮林倒并未陷入这首徒与次徒的争位,一心修liàn

,只是性格粗疏一些,不得羽红袖欢心,竟然被派来看守这天罪峰。

要知dào

万绮林再不得欢心,毕竟也是一个天人境修士,峨嵋派也开拓了几处异界界天,都需yào

天人境修士坐镇,方可万无一失,万绮林却被安置在这里,显是有些浪费。

也亏得此女性格粗疏,虽不得恩师欢心,但自身却是乱世灾民出身,被羽红袖路过时救起收为徒,对恩师却是极为忠心,被派来这孤身一呆数百年,竟然不但不恼,反而自得其乐,一心修liàn



见孔夙夙恍如未闻,万绮林当即大怒,她受命一直留在此峰,实是因为此峰有一个要犯需yào

看守。

不过她性格虽粗疏一点,但人并不笨,否则也修不到天人境来。

从孔夙夙闯峰开始,峰下那两名弟子连报警一声都办不到倒也罢了,他们不过是才到自外门上院,修为连真人境都不到。

但护卫此峰的各处都有峨嵋派禁制,其中紧要之处更是羽红袖当年亲自布下,其余各处也有不少是万绮林这些年奉命看守之际,修liàn

之余为解闷而布下。

孔夙夙一路行来,这些禁制竟然半点未被触动,若非修为惊人,便只可能是在禁制和符文上有过人的造诣方能办得到了。

不过天幸万绮林今日心血来潮,没有给门下弟子讲法,而是带着她们巡山,否则岂不是就让来人大模大样闯进去了。

万绮林愤nù

的看着来人,若是失职,必会被恩师重罚,内中所看守的修士关系不小,自己被派来时,曾被嘱咐,未得羽红袖之令,不得令任何人接近。

万绮林虽对于一直留在此峰并无芥蒂,但这多年来,经内门筛选,也有几名弟子投在她门下。

百十年转瞬过,她门下弟子也有人突pò

到了真人境,万绮林怎么也得为她们着想,不愿她们陪自己一直看守这天罪峰,也想给她们机会能离开此峰,为宗门效力,有更大的发展。

她正想凭着这多年的苦劳,待这次羽红袖出关后,应该会再度驾临此峰,到时带着弟子向恩师求情,便可得偿所愿。

在这节骨眼上,若是让来人闯峰成功,不要说前功尽弃,只怕反倒有祸,说不定反要以罪身长留此峰都说不定了。

“我来见旧友,便是羽红袖也阻我不得,何况是你。”孔夙夙淡淡的道。

“竟然敢直唤祖师名讳,大胆!”万绮林门下一弟子听得大怒,将手一拍,背上剑匣中的一把淡黄色飞剑便化作黄光飞出,疾斩而下。

就在这时,万绮林心中忽然生出极度危险的警兆,脸色为之一变,正要喝退弟子时,却为时已晚。

半空中便人影闪烁了几下,孔夙夙的身影时隐时现般在空中动了几下,空中的几道遁光便像是被风吹熄的蜡烛般黯淡下去。

唯一只有万绮林的遁光似乎知机得早,稍稍多存zài

了一点时间,但也毫无悬念的遁光被人破开,就此身死魂消。

人影再闪,已经重新出现在峰上。

便是这短短时间,就算是在峨嵋派中也称得上有数修士之一的万绮林就这样殒落了,让人难以置信。

孔夙夙淡漠的收回目光,负手于后,重新向天罪峰上行去。

天罪峰半山之处,有一片崖台,极为平整,而在崖台向山腹处,有人工挖掘出的洞府,洞府极大,内中还有一些白兔,甚至还有一只肢体受创的小鹿,前脚被人精心包扎过,想是适才为孔夙夙所杀的女修中有心慈之人。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这天罪峰中孤寂,除了万绮林和她门下,平时便只有每隔五年轮换一批的外门上院弟子供她们使唤,但外门弟子绝对不允许靠近天罪峰,只准许在峰外巡视。

洞府似乎分为了两部份,外府显然是万绮林和其门下居住。

继xù

向内行去,里面石室空空,直至深处,忽然山壁中隐现银芒。

细看之下,山壁中宛如有无数银色光丝在涌动一般,而正中央更是有一道银芒凝成的光门挡住去路。

孔夙夙将目光投向那银色光门,光门内却忽然传来一声悠悠女声:“你可是想通了前来见我?上次我说过的话绝不食言,只要你肯助我脱困,我便将昔年所藏法诀和法器的地方告sù

你。”

孔夙夙闻言一怔,忽然哑然失笑,明白过来。

这内中所囚之人在他来之前,想必也在千方百计的谋求脱困,所以暗中诱惑万绮林门下某个弟子,以自己道诀和法器所藏作为诱饵。

“是我。”孔夙夙隔着那光门道。

光门那边中的人明显一怔,才发xiàn

现在在外的竟然不是峨嵋弟子,不由又惊又疑,而且对方竟然还是一名男子!

“你是谁?”光门中所囚之人心生疑惑,又道:“你是峨嵋派哪位外门执事?长老?”

“看来隔得太久,连我是谁,你都想不起了啊。”孔夙夙摇头叹道,说完迈步直接向那光门走去。

那光门隔绝内外,四周封禁的石壁中的银丝禁制也极是厉害,但是孔夙夙举步迈过光门竟然宛如无物,没有激起任何禁制反应,就那么穿过去了。

孔夙夙叹息之时,光门中的女子便一直在苦苦思索,直至她从记忆深处想起一个可能,那是她于羽红袖之外第二个绝不可能忘记的人。

她一想起这个可能,顿时不由得脸色大变,连忙向后退去,仿佛即将跨过光门而来的人是魔鬼一般。

然而她也仅仅能退开五丈有余,便惨呼一声,周身上下腾起一层火焰。

那火焰烧在她身上,并不损她表面分毫,但是却令得她仿佛比真火上身还要痛苦,连忙向前。

这进才能看清,这山腹最深处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四周的石壁异常光滑,却隐有银丝般的光芒不住的游动不止,直汇聚向正前方的那个银色光门。

而在石室的正中间有一床一柱,那柱也呈银色,柱上生出一根细链,链子是由一股银色和一股火红色交缠而成。

而那链子却一直延伸穿过了她的身体,并且不是缠锁住,而是直接从她后背贯穿前胸,再从前胸透出回到那银柱之上。

被这链子穿透身体而困囚在此石室中的她却是浑身赤裸,不着片缕。

那身材纤浓合度,让人一望便会生出犯罪欲望。

若说容颜,更是美艳动人,脸上轮廓分明,纵是此时带着千般恐惧,也有万种风情。

被火一烧,她立kè

扑向那张床。

那张床宛如玉琢,她一扑到床上,身上那层火焰便立即开始减弱,直至熄灭。

然而她却宛如受惊的小兔般看到孔夙夙从光门中跨越而来,不由得疯狂的叫起来:“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节 你回来了,他回来了(中)

峨嵋主峰,涤心堂中。

慕容雪跪伏在一个女子身边,恭敬的道:“弟子慕容雪见过师尊。”

“何须多礼,起来回话,那武修阳可曾伏诛,妖书可已毁去?”一个穿着宽大白袍,但容颜姣好的道姑看着慕容,忽然脸色一喜道:“你可是已经有所突pò

?”

慕容雪娇笑道:“启禀师尊,武修阳那魔头已死,妖书也已经由我亲手毁去。另外,弟子有意wài

之喜,在去追杀武修阳时,与大雷音寺的僧人起了冲突,却在动手之际,迫于压力临阵突pò

。”

“好,好,好。”道姑连说了三个好字,“不愧是我沈无垢的徒儿,先有红儿突pò

,现在又有你,若是再过些时日,等影儿也突pò

到天人境,为师又多臂助。”

想起上山时的孙红霞,慕容雪脸上闪过一丝冷然,这道姑便是她师尊沈无垢,虽然是如今峨嵋派的宗主,但是却非祖师首徒,而是次徒,是以门中自然有一股暗流隐隐与她对立为难。

如今沈无垢门下弟子接二连三有人突pò

天人境,今后实力大涨,便是在祖师面前也能更得宠爱和看重。

慕容雪正想将孙红霞今日的表现也一并说出来时,忽然门外一声娇笑,一个高挑俏立的女子跨入门来。

“慕容师姐回来了啊,那武修阳厉害不厉害?”这女子娇俏美丽,身材秀长而不失饱满,与慕容雪一时瑜亮,宛如两颗明珠。

“有几分本领,若和我单打独斗,本有一番苦战,不过后来我突pò

天人境后,想必他不是我对手。”慕容雪见了这女子,神情更加高兴。

这女子便是峨嵋三秀之一的杨影,也就是当日秦誓见了心动而去搭讪的对像。

“师姐,那武修阳位列我道门魔榜第十七位,以后看大师伯门下那几人,还有云海那边南宗的人还有什么可炫耀的。”杨影笑道。

慕容雪却摇头道:“这也不算什么。”

杨影急道:“这怎么不算什么了,你忘了上次大师伯门下诛杀了一个魔榜第五十四位的,南宗那边合力诛杀了一个魔榜第二十三位的,都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了。”

“师妹,这是因为这武修阳的实力其实尚不如那第二十三位的,甚至连那第五十四位的都稍有不如。”门外又走进来一名女子,亦是美如天仙,不下于慕容雪和杨影。

“见过大师姐。”

“见过师尊。”那女子正是沈无垢门下首徒申屠红。

“师姐,你倒是说说。”杨影不服的道。

“这武修阳原本的非名在百名之外,算是低估了他的实力,但是后面能一跃到第十七位,却是因为我们为诛杀此魔头而加大了悬赏之故。”申屠红不急不缓的道。

杨影愕然,沈无垢微微点头,“不错,的确如此。这全都是因为此魔头手中那卷妖书太平记的原因,祖师有令,必须将这妖书及其传承毁去。”

杨影仍是不解,一攀申屠红的脖子,撒娇道:“好姐姐,快给我详细说说,到底那妖书为何让祖师如此重视?”

申屠红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沈无垢始道:“告sù

你也无妨,因为那妖书是出自如今魔榜第一人之手。”

杨影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正想请教师姐,那魔榜第一人,我只知dào

姓孔,却还不知dào

来历,此人雄踞魔榜第一,为何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正道人士对他有过追杀。”

“这魔榜第一人说来与我蜀山南北二宗都有些关系,因为他出自我们蜀山派。”申屠红道,“姓孔名璋,更曾经差一点便成了羽祖师的道侣。”

“啊!”不但是杨影惊讶,便是慕容雪都吃了一惊,万没料到那魔榜中的第一魔头竟然与本派祖师还有如此渊源。

“如今你们该明白本派为何要毁去那妖书了吧?”沈无垢道,“这魔头当初艺出蜀山,却坠入魔道,叛门而出,令是羽祖师颜面受损,否则如何会在宗主之争中败给南宗楚歌吟。当年大劫之时,这魔头失了踪,但是他着实了得,失踪之前,道门有数名大修士联手围剿他,也随之下落不明,十有八九是遭了他的毒手,那里面甚至有当时的昆仑派两位掌教。”

“那这魔头到底是生是死?”杨影不禁问道。

“他已近千年未现人间,如果死了当然是最好不过了。那妖书就是他当初留下的,名为太平记,实则是祸乱天下的妖书,岂可留在世间,那武修阳胆敢修习妖书中的道法,也是死有余辜。”

慕容雪听罢,这才明白为何自己看那妖书时,里面正邪法门俱有,而且似乎颇为了解蜀山功法。

最奇之处莫过于那妖书当时显现的道法推洐却是正好适于慕容雪的境界,这实在是太巧太巧,仿佛有人在冥冥中帖身打造一般,若非慕容雪道心坚定,当时便差点想修liàn

妖书中后面颇为正道的炼法了。

慕容雪心中一动,莫非那魔头并未死去,而是在不知名的地方通过妖书诱惑自己?

一念及此,不由冷汗都出来了,她踌躇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把这怀疑告sù

师傅,但是如此一来必然会暴露自己当时看了妖书,说不定会被罚。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一阵大乱——

“是你,是你回来了!”她缩在那张*万年寒玉床上,看着孔夙夙一步步的靠近。

孔夙夙带着微笑走到了寒玉床边,举手抚向她的头顶。

她脸色微变,嘴张了张,不过没等她想说出什么,那银红火链上立即腾起一大篷银色火星袭向孔夙夙。

孔夙夙侧目,眼神微微扫过,那大片袭来的银色火星立即化为乌有。

“是她吗?”孔夙夙问道。

这赤裸女子连连点头,但那神情却就像一只已经被毒蛇咬住的青蛙般,透着莫名的恐惧。

“把你所知dào

的都说出来,我才回来,还有许多事不知dào

。”孔夙夙道。

赤裸女子勉强挣起身子,“你失踪那一年,发生了天地大劫,我只知dào

是由武帝与几名圣阶修士引起,导致天地异变,空间法则都混乱不堪。之后的十年中,四九重劫频繁发生,连老宗主都殒落了。大楚帝国一分为三,三个皇子先后或自立,或有人扶持,各成一国。魔道、邪宗乘势而起,与我道门再次斗法。”

孔夙夙听得很仔细,慕容雪处他已经得到不少信息,但毕竟慕容雪年龄所限,有一些久远的事她也所知不多,这女子被囚之前发生的事,从这女子口中说来便详尽得多,再和慕容雪所说相结合,便更加清晰。

一如之前从慕容雪处所知,道魔再度斗法,最终道门还是仍然维持了优势,在大劫后的争斗中控zhì

了较多的区域。

然而魔道、邪宗蓄积了数百年,虽仍不能胜过道门,也在大劫后趁势掌控了不少地盘。

大楚帝国一分为三,原来的疆土曾在武帝下令北伐时达到最高峰,武帝死前,差不多已经将东胜神洲完全统一,但在死后,这脆弱的统一立即分崩。

三位皇子在东胜神洲所占据的地盘还不如道门,彼时争斗之炽可想而知。

直至圣阶大斗,令得天地异变更加剧烈,才不得不罢手,转而向异界探索,开拓新的势力范围。

但不论哪一方势力仍然都不会放qì

在主世界中的地域,因为主世界就相当于一个中转地,要进入其他异界,最容易的途径便是从某个异界与主世界的连接处进入。

在无尽虚空中,各个位面就像是在海上动荡的船,始终是不停的在移动,只是在不断的移动中,一旦碰触才会产生空间连接,可以供较为弱小的人或修士进出,否则便极为麻烦,纵然是天人境修士都要有虚空道标,才能准确的把握另一界面的位置。

在这种情形下,其他界面接触最多的便是主世界,因为毕竟现在的异界都是由于太古时大战而分离形成的,异界都在不断的向主世界靠拢,碰触,法则不断的产生冲突和融合,甚至于一些当初较小的世界碎片形成的空间会因为法则碰撞所产生的变化而与主世界产生较为稳定的连接,化为洞天或大灵境。

而那些空间法则已经相当完善,达到界天级的异界在一度的碰撞后便可能又会远离主世界,所以要形成一个虚空道标,至少也是天人境修士第二阶以上,并且神识遨游虚空的人,才有可能办得到。

一旦形成虚空道标,便可以定向开启空间通道,以浮空舰载人进入异界,开拓势力了。

所以任何一个势力要偷偷进入别人已经开拓成功的异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圣阶修士都没办法保证自己神识遨游时一定能找到对方控zhì

的界天。

在这种情形下,要进入别人已经开拓好的界天,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主世界中夺取了对方的地盘,找到其中的传送法阵,便能直接得到虚空道标,即使法阵被毁,也能找到虚空道标在主世界的连接点位置,再行法追索也要容易得多了。

第二百五十节 你回来了,他回来了(下)

之后的事,道魔大战,蜀山派剑圣都伤在魔师裴钰手下,为此不得不再行闭关。

羽皓然死,剑圣独孤闭关,宗主之争中羽红袖本身修为并不弱于楚歌吟,但因是女儿之身而得不到派中多数男修的支持,愤而自立门户,遂有南北两宗并立。

这浑身赤裸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蜀山派女修师雨浓,她的际遇在这场天地大变中也是极为惨烈。

蜀山南北二宗分立之际,师雨浓很是有些尴尬。

当时剑圣独孤闭关,庄璇玑一脉又支持羽红袖,想增强女修的地位和势力,所以蜀山北宗才能成功自立门户。

差不多所有女修都投入到了北宗,师雨浓也是女修之一,若留在南宗,只她一名女子,恐怕在南宗也未必得到什么好处,甚至会被排挤。

但若前去北宗,看起来似乎这是最正常也是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但实jì

师雨浓却是有些为难。

因为她被孔璋调教后,算是出卖了羽红袖,很是担心被羽红袖看出来。

最后迫不得已怀着侥幸还是投入了北宗,不料当真是心想祸成。

到了北宗没有多久,便被羽红袖以勾结魔头之名拿下,更亲自出手镇压,关押在了这天罪峰中。

之后这数百年间,起初是一根镇天柱封死在这石室中。

到得有一日羽红袖忽然再至石室,却解开她身上的禁制,并且像当初两人亲密时玩弄她,她想借机逃走时,却又被羽红袖随手镇压,这才知dào

旧情人突飞猛进,竟然已是天人境第四阶。

之后纵然师雨浓也突pò

天人境也根本无用,只能沦为羽红袖的玩物,每隔一段时间羽红袖便会来这天罪峰中玩弄她,并且逼问关于孔璋的事。

直至问不出来什么了,她才以神通炼出一根火链来,与镇天柱相连,再穿透了师雨浓的琵琶骨。

这火链能生虚灵之火,能烧灼人的神魂,除非她修成圣阶,生命形态彻底改变,否则便只有舍了这具肉身不要,或许有望能脱身。

只要她稍稍离得远一点,虚灵之火便会从火链上生出烧灼她,令她痛不欲生,只有石室中那张用万年寒玉制成的寒心床方能帮她抑制。

直至最近这三百年,羽红袖为了突pò

圣阶开始闭关,这才没有再来天罪峰,只是命其徒万绮林一直看守天罪峰,不得让人擅自接近。

她见羽红袖不再来,这才又生出脱身的念头,所以想以自己的道诀和法器诱惑万绮林门下。

经她多年观察,方才慢慢诱得其中一个生出一点异心,准bèi

看能不能让其为自己所用,去寻找破除镇天柱禁制,断开虚灵火链的法门。

若是不行,便只有使出最后一招,骗得此女进入这石室之中,然后师雨浓拼着肉身不要,舍了原来的肉身,以断开虚灵火链的钳制,再以恶毒的夺舍之法强占了万绮林门下女徒的躯体寻机逃出去。

师雨浓带着喘息说完这一切,然后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子。

很多年前,这个男子在她身上的黑暗调教,令得她对他的畏惧,比起羽红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有过之而无不及。

孔夙夙听完了,宛如实质般的目光扫过师雨浓,仿佛将她看得点滴不剩。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我,我想出去。”师雨浓大着胆子道。

“这当然可以,现在天罪峰只有你和我了,不过出去之后你又想做什么呢?”

“我想,我想……”师雨浓被问得一呆,陷入了某种呆滞中。

出去之后做什么,她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最初被关入这石室她还想过出去后要向羽红袖报复,甚至逃至南宗去,她要将羽红袖的罪行向楚歌吟告发,要求见闭关的剑圣独孤。

然而接下来几百年的沉沦几乎湮灭了她的大半意志,令得这种报复之念萎缩,剩下来的只有对自由的渴望。

直至现在,随着刚才的声音,她心中的那一点火焰似乎又被点燃了,而且几乎是不可阻止的从心灵深处的土壤重新发芽,破土而出,然后茁壮成长。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师雨浓的眼眸中燃起了火焰般的怒意,填满了她的眼眸。

孔夙夙的目光满yì

的扫过了师雨浓那接近完美的赤裸*身体,但这艳绝天下的娇躯却没能令他生出一点绮念,反倒是师雨浓内心深处曾经有过的憎恨被放大了出来。

“不过我不是她的对手!”师雨浓双手抱着头,忽然痛苦的泣道。

“我可以给你力量。”孔夙夙微笑道。

“给我力量?”师雨浓喃喃的道。

“没错。”孔夙夙点头道,他一直抚在师雨浓头顶上的手忽然放出了一道漆黑的光。

仿佛感应到这诡异黑光的威胁,镇天柱和虚灵火链同时炽亮起来,比先前更大篷的银色火星从镇天柱以及虚灵火链上生出,化成一团团银色和火红色的光团。

这些光团并没有立即攻向孔夙夙,而是在空中停滞了一下,然后一团团的银光和红光扭曲绽放,变成了一只只银色的小鸟和火鸟才向孔夙夙与师雨浓袭来。

一时间银红二色大放,充斥着整个石室。

师雨浓从头到脚被一股黑光笼罩着,浑身颤抖着。

银红二色一触及那黑色光柱便如白雪遇阳般融化,半点无损。

而孔夙夙站在那里,却宛如变成了一种虚无,银红二色贯穿了他的身体,甚至与原该应该身体的地方纵横交错。

但他的身体依然存zài

,那情景诡异之极。

“可惜,你的身体也只能到这一步了,去吧,你只有很短的时间。”——

沈无垢和三个女徒连忙出了涤心堂,只见半空中有一股黑云正向涤心堂压了下来,浓浓的敌意从中不加掩饰的透了出来。

最先发的一名弟子正有半截身体露在外面,而另外半截身体被黑云所吞没,四女跨出涤心堂的一刻,恰好kàn

到那露在外面的半截身子忽然爆碎,化为漫天血雨撒下。

“妖魔尔敢犯我蜀山!”

空中已经有数道遁光飞出,迎向那片黑云。

四人微感骇然,沈无垢微微皱眉,杨影倒是心直口快,“奇怪,这是哪里来的妖物,如此大胆敢攻击我们峨嵋。”

慕容雪心中一跳,这的确是奇怪之极,蜀山云海附近就只有南北二宗,再无他派,数百年前还有几个散修,但随着峨嵋占了云海的这一边,那几个散修也是或跑或加入外门,更不要说有什么妖物了。

空中开始了激战,峨嵋派迎敌的几道遁光中先是各飞出一道剑光,围着那黑云便是一阵乱斩。

剑光没入黑云之中,只听到里面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仿佛斩在精铁之上,剑光再飞出时,便斑杂不纯,在原本的剑光中明显带着怪异的黑色,在迅速的污秽飞剑。

“不好,妖魔厉害,快去禀告师傅和各位师叔。”空中遁光中的一人叫道,她是峨嵋诸葛琼华的门下,在空中这几道遁光中修为算是最高,虽然比申屠红和已经晋升天人境的慕容雪要差一点,但不逊于杨影。

峨嵋三代弟子中,倒是沈无垢门下最为出众,所以才有峨嵋三秀之说,但是这也不免引来了同门的妒忌,像空中此女便一直有心取而代之,或是改名峨嵋四秀,峨嵋五秀。

“不好!”沈无垢忽然面色一变,身上遁光一凝,便已经升至空中,探手间凝起氤氳紫气,化成一只紫色大手便向空中那片黑云抓去。

不过还是迟了一步,诸葛琼华那门下已经被黑云包住,遁光当即破裂,从她手上飞出飞剑,还有几件刀戈般的法器,凝起真元乱砍乱戳,然而一如刚才,黑云中传来脆鸣。

紫色大手一把按住黑云时,诸葛琼华的弟子亦被黑云所吞没,再无声息。

沈无垢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冷哼一声,紫色大手一用力,不过那黑云中也传来庞大的力量抗衡。

“妖孽敢伤我弟子!”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却是诸葛琼华赶到了,适才空中死伤的弟子中倒有三人都是她的门下,特别是最后死的那人已离突pò

天人境不远,修为不逊于杨影,正是想悉心栽培的人选,却不料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连神魂都没逃得出来。

诸葛琼华一至,扬手便放出七柄剑,七柄剑各自不同,赤橙黄绿青蓝紫,在空中一展,便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无垢师妹速退,待我用七色神剑御雷大*法灭魔!”随着诸葛琼华的声音,空中的七把彩剑各自一颤,又分化出剑体。

一二三四五六,每柄剑再分化出六把,一共七七四十九柄剑,每七柄成一套,将那片黑云围在了中间。

沈无垢识得厉害,连忙收了紫色大手,向旁退得远远的。

这门七色神剑御雷大*法是在蜀山派神剑御雷大*法基础上创出的,由单一的真元生雷御雷,衍变为七种不同真元道法御雷,威力比原本的神剑御雷大*法厉害了数倍不止,可以生成雷阵,阵中有各种神雷。

但要修liàn

起来也比单一的神剑御雷大*法难了不少,前六种真元道法可挑选适合的修liàn

即可,但最后一种真元道法却必须是氤氳紫气,才能以一法引万法。

此法虽是羽红袖所创,但却是在闭关前,授给门下后,想不到却是由诸葛琼华修成了。

四十九柄剑中有七柄是实剑,另外四十二柄却是剑光分化,诸葛琼华见已团团围住这黑云中的妖魔,便将双手一拍,“震!”

四十九柄剑轰然颤响,各色雷光募地生出,耀眼夺目,让人不敢直视,齐齐轰向那黑云中的妖魔。

杨影松了一口气,正待说话,却见旁边两位师姐面色并未放松,不由向空中看去。

却见黑云被雷光包围,不住破碎,终于现出内中的妖魔本体。

却是一个奇怪的妖魔,那妖魔大半个身子都长得臃肿,便像是某种昆虫的虫体,身上布满了宛如黑色精钢甲片般的甲壳,便是这些甲壳挡住了之前的飞剑乱斩,令得七阶飞剑都斩伤不了她分毫。

身上多肢多足,足足有十二对肢足,但最奇怪的是在最前端却长了一颗人头,而且是一颗美人头。

虽然那人头略显狰狞,但是仍然看得出美艳无双的面容,而且那面容像慕容雪这种三代弟子虽然不识得,但是沈无垢和诸葛琼华却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此时那妖魔的护身黑云已经被雷光轰碎,七七四十九柄雷剑再度颤鸣,神雷持续不断生出,就算精通空间变化,但要在雷阵中逃出去也不太可能了,因为会被雷法所破。

各色雷光每震荡一次,轰击在那妖魔的甲壳上,那甲壳便开始出现一丝裂纹。

诸葛琼华这大*法修成以来,其威力已经远超过当初元辰道尊的雷域,就算是遇上同为天人境第三阶的修士,只要被困入进去,如无异宝护身,也迟早要被雷光炼化。

原本该在沈无垢面前藏拙,只是心疼爱徒身死,这才施展了出来。

眼看那妖魔即算不当即伏诛,也要被困,忽然又生变化。

从那妖魔身上忽然生出漆黑的光芒,那光芒一生,所有雷光轰过去便宛如被吞噬了般。

妖魔重新恢复活力,十二对肢足当空一划,便向诸葛琼华划去。

众人大惊,纷纷出手,但不论是真元波光,还是飞剑法器,或是什么神通异术打到那妖魔身上的黑光都像被吞噬了一般。

诸葛琼华立即变得狼狈不堪,连连躲闪,但那妖魔速度也快得惊人,两道身形在空中时闪时烁,不住追逐。

众人大骇,到此时仍未想通这妖魔是从哪里生出来的,竟然如此厉害。

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天籁般的声音,却又带着威严:“无垢、琼华,速带门人退开,此妖魔已有天人境第四阶的修为。”

沈无垢听出这是其师羽红袖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松。

便见涤心堂上空忽然生出一道空间裂缝,一个天仙般的女修从中一迈步就走了出来,却正是羽红袖。

那长了一颗美人首的妖魔一见羽红袖现身,宛如见了前世仇敌般,立即舍了诸葛琼华,带起黑光直冲羽红袖。

“找死!”羽红袖冷笑一声,一拂袖,整个身子立时紫光大放,化作一道紫芒迎上。

紫黑二芒一撞,当空宛如生出一个无声霹雳一般。

黑芒四散开来,那妖魔宛如精钢甲片般的肢壳碎落成雨般洒下,唯有一颗人头却被羽红袖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怎么会是…….”羽红袖讶然道,话未说完,那被她拿在手中的人头忽然紧紧的盯着羽红袖,嘴唇无声的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眸光一散,竟然就此魂灭。

“恭喜师尊。”诸葛琼华第一个飞过来,

刚才那妖魔最后显现的力量已经达到天人境第四阶,只是似乎神智已经迷失,只懂得护身,不太会运用。

而羽红袖一出手,便轻松击溃那妖魔,应该已是突pò

了圣阶。

不料羽红袖却恍如未闻,遁光一闪,便向天罪峰方向掠去。

诸人一片茫然不知dào

该不该跟去,却见遁光在天罪峰落下,片刻后又飞出,凝在当空不动。

羽红袖环顾四周,一无所获,神识高达数百万频率的波动向四周搜索也是找不出来半点异样。

但天罪峰的异变已经证实刚才那妖魔肯定便是她所囚在此处的人,却不知为何会诡变为魔物。

任她已经成为圣阶修士,一时也惊骇莫名,忽然一个这些年一直没有放下的念头升了起来:“难道是,他回来了?”

PS:晚上有事,现在先发了。

第二百五十一节 南方(上)

他站在一座孤峰之上。

半峰下云雾缭绕,一切仿如仙境。

从这里可以没有阻隔的望到遥远的方向,他望的方向是另一边云雾缭绕的地方。

他知dào

在那里,恐怕有人正惊疑不定的在搜索着他,但终将一无所获。

他望了望更高的天空,他是孔夙夙,他也是孔璋,准确的说是孔璋的意志分身投影。

直到现在为止,对于他离去后发生的事虽然已经慢慢清晰,但对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信息仍然严重不足。

综合起来,现在孔璋的判断是,在那场由武帝引起,他推波助澜的圣阶大战,引发了更高一层次的激战,或许是智经与青龙圣灵之战。

总之武帝一系的力量已经分裂为了三部份,由包括祈皇子在内分别建立,目前由他们的后人统治着帝国。

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却仿佛消失了一般,由它掌控的种种劫数在大劫变之后消失无踪,令得现在的修士只需yào

突pò

境界,稳定境界便可以破阶,再不像从前的修士般还要心惊胆战的经受劫数的考验。

这也使得之后的圣阶修士们展开了一场大战,大战的结果令得东胜神洲产生了天地大变,圣阶修士们不得不住手,而互相妥协,重新和平。

世界的权力和资源掌握在有圣阶修士支持的宗门或势力手中,有圣阶修士的支持,就能占有一定的资源和地盘,否则便要时刻面临争斗。

然而孔璋知dào

智经还存zài

着,或者正在静悄悄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或者正在陷入类似于长久的休眠中。

因为在智经离去时,这个世界的法则悄悄发生过变化。

这种变化,连圣阶修士都不一定感觉得到,因为那已经是太素级的力量。

就好像给这个世界织成了一张更严密的网,这张网的存zài

令得修士们前往其他异界的难度都增大了不少,所以一个有效的虚空道标越来越重yào



孔璋能撕开这张网,这张网虽然强dà

,但是要护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广,即使不是同级的力量,只要形成量的积累和优势一样能短暂的破开,问题却在于会不会同时惊动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孔璋的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他猜测智经留下的这张无形之网,目的是在它休眠间内监测某些强dà

力量,比如深眠在地肺中的圣灵,又或是存zài

于其他异界中诞生的强dà

生灵。

所以他只小心翼翼的用分身投影过来,如果失败,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投影分身。

但他必须过来,到如今他已经明白,即使是太古圣灵,在智经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头强壮的羊。

对于走失的羊,不论你逃到什么地方,牧羊人迟早会找来。

哪怕孔璋逃到了遥远的地方,那是智经也感觉陌生的世界,那是太古时世界碎片所形成的可怖世界。

但是孔璋知dào

它一定会找来,哪怕是千年,万年。

时间再长,对于达到智经这种地步的生命形态,不太有意义,千年万年也不过就像是常人睡了一觉。

从某种程度上说,孔璋是最了解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人,因为他们已经非常接近。

孔璋已经做的,和正在做的,有许多本就与智经雷同。

这一次的投影分身降临,孔璋非常幸运。

为了避免惊动智经,所以他并非亲身降临,而仅仅是投影分身,将力量压制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并不敢完全保证自己不会被发xiàn



幸运的是他降临时,西牛贺洲正发生一场圣阶级的战斗,造成了剧烈的动荡。

而也只有他几乎才能察觉,在遥远的南部瞻洲也在发生一场缓慢而诡异的变化。

那变化与他的降临有很相似的地方,但却又有大不一样的地方。

那并不是投影分身的降临,也不是某种超级生命形态的直接降临,而是某种异界本源,即法则在主世界的直接显化和融合。

由于主世界是太古世界的核心形成,任何其他异界在与主世界碰撞发生后,互相重叠的部份便会产生法则冲突,但通常是主世界的法则占据上风,从而把重叠的那一部份异界“吞噬”了。

异界会像壮士断腕般,在重叠的部份被“吞噬”后脱离这种碰撞。

这种碰撞在以前的岁月中发生了不知dào

多少次,除了被消化形成主世界新增的部份,一些“消化”不良的则会变成大小不同的灵境或洞天,依附在主世界上。

就像一个大水泡的表面还有小水泡患连在一起,而远离的异界则是另一个大水泡。

而这些碰撞还会留下不少信息,一些完整的信息解析出来,就可以形成虚空道标。

反过来,异界的法则在碰撞重叠后如果居于下风,就会形成稳定而直接的空间通道,就像在两边悬崖间建了一座桥。

这时候异界甚至有反过来侵蚀主世界,异界的法则在主世界产生剧烈的影响,甚至实质化。

这样的情形以前只有过一次,就当初黑天界与主世界碰撞后的连接。

不过那一次仍然被智经最后破坏了,黑天界所诞生的超级生命毁灭了智经创造的第一批生灵,但黑天界所诞生的生命在这场大举入侵中也几乎完全毁灭在智经和智经所创造的生灵手下。

黑天界几乎变成一个死界,孔璋对黑天界所知不多,但是他知dào

那是一个不容易诞生生命的地方。

即使诞生生灵,生灵也是偏向于毁灭,因为它们是黑天界的世界法则所蕴生。

黑天界只是太古世界的一部份碎片所形成,但是在形成异界的过程中,不知dào

为何变成了一个“极端”的世界。

在这种极端的世界法则下,任何创造,也只是为了毁灭。

主世界也好,众多的异界也罢,因为都是太古世界的一部份,他们在无限的虚空中毫无规律的碰撞,其实都是源于一种更大的规则,世界弥合。

主世界和众多的异界,还有更小碎片形成的洞天和灵境,他们在碰撞,也是在尝试重新融合。

但从世界碎片变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变化已经太大,要重新融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融合后什么会变成主体,这将决定新世界的根本法则。

世界本身并不是生命形态,但是基于世界弥合,不论是主世界也罢,异界也好,如果它们也像人一样会思考,它们同样会想尽量保持自己大部份的存zài



所以基于世界进化,每个世界才会诞生生灵,生灵的进化是世界法则的凝现,同时生灵也是世界想在这碰撞和融合中的本能反应。

就像人体内侵入了病菌,便会诞生白血球。

世界会诞生出强dà

的生灵,本能的希望“守卫”自己,甚至于一些“极端”的世界“期望”去入侵其他世界。

智经代表了主世界,在太古世界破碎后,它创造了第一批生灵巫族,这是一些生具神通,但难以繁衍,并且几乎不能进化的生灵。

这让智经非常失望,所以在黑天界与主世界连接时,毫不犹豫的作为炮灰牺牲掉了。

第二批生灵是妖族,由虫兽鸟鱼修liàn

而来,因此少有天生神通的,但是能进化,只是从虫兽之辈进化为妖族后,却因为有了智慧,又被太古圣灵所蛊惑,而开始脱离智经的掌控。

所以智经创造了第三批生灵人族,生来孱弱,没有天生神通,但是同样能进化,而且智慧和神识在诞生时便远超虫兽鸟鱼。

并且智经也不再直接显现,而是借用献祭这种手段暗地里掌控生灵的进化。

南部瞻洲正在产生的变化,就是把已经死寂了的黑天界重新连通,而且把这个过程变成一个漫长的过程,并非一下就贯通,而是打开一条裂缝般,让其一丝一丝的“进来”。

黑天界不容易诞生生灵,因为其世界法则非常极端,创造也仅仅是为了更大的毁灭。

以前诞生的生灵又几乎全部死在了两界之战中,但是黑天界的法则仍在运转,里面属于黑天界的元气仍然存zài

,只不过黑天界法则的元气对于其他世界的生灵来说是毒药,是毁灭。

但如果是修liàn

过源于黑天界法则而形成的道法的修士来说,则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即使感觉到了这种隐晦的变化,孔璋却乐观其成,他现在无法找到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哪怕即使他猜测智经仍然就在上昆仑中。

但所谓的上昆仑实jì

上是连接于昆仑的一处灵境,不知dào

虚空道标,恐怕是没有办法找到的。

即使找得到,孔璋也不会直接的去找,因为这样去找,找到的同时,也等于智经找到了他。

他要做的就是点火,失去智经镇压的世界,实jì

上早就酝酿着。

他分身投影只需yào

把火点起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南部瞻洲的变化虽是意wài

的变数,却仍然脱不出大势。

当到处都是火,所有的羊都可能被烧死时,牧羊人不可能还坐得住。

那时候,孔璋便能窥视到智经更深的秘密,同时决定要不要挑zhàn



第二百五十一节 南方(下)

温宝儿的心绪这几天一直有点不宁,不知dào

是不是今年的梅雨季特别长的缘故。

前一片的雨云还没有散开,从南方又飘来大片浓厚得惊人的乌云。

即使是在岭南这种长年雨季的地方,如此长的梅雨季也是很难得的了。

有时候,她不禁想,这是不是小时候高姥姥所说的天在哭?

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天在哭,哭什么呢?

难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但温家在岭南依然是第一大族,地位无可动摇,其他什么张王胡林根本无法相比。

这不但是因为在世俗中的力量,更因为温家在修真界也有不弱的势力。

即使张王胡林恐怕也与一些修士或是修士势力有来往,但是也难以撼动温家。

温家在千年前就已经是岭南第一大族,之后由于内讧倒是一度有衰落的迹像,那时地方上的另外几个世家还不是张王胡林,而是董古李三家,三家联合起来蠢蠢欲动,也勾结了一些魔道中人,准bèi

瓜分温家在岭南的地盘。

不过在危急关头,那个女人却突然出现,令得一切转变过来了。

不错,就是那个女人,哪怕温宝儿见着她也得叫声祖奶奶,但是只要她不在的时候,她就只会称呼她为那个女人。

因为所有的温家人都姓温,但那个女人偏偏姓潘。

但就算是最不服气的温家人也只能暂时在她面前低头,这个暂时,已经暂时了接近八百年。

那个女人是蜀山派的弟子,虽然因为蜀山南北二宗分立,她愚蠢的两不相帮,独回故里,所以也就没有人来帮她,但是蜀山派弟子这层身份多少还是有点震慑力的。

当然更重yào

的是这个女人还有别人支持,道门在南方的第一大派彼时还没有开始衰落,光明圣巫宗当时的巫女,现在的圣巫宗宗主竟然与她有点交情。

如此,八百年前温家因为自相残杀,又引来外人觊觎的危机才消弥。

不过若只是如此,温家最多也就只会让她重归家族,给她一个差使,不会像今日一样能与温家历代族长分庭抗礼。

实在是因为当初温家内讧之后,虽然消弥了外人觊觎之祸,但也元气大伤。

几支为了争夺族长之位,几个最厉害的丹师都死了,死于互相调制的剧毒之下。

温家在岭南的地位靠的就是炼丹,说到修为,家族中修为高的并不多,但是靠着炼丹,却不但在世俗和修真界中产生了滚滚财源,而且拥有不错的人缘,这也是以一个三流世家,却能独霸岭南之故。

而那个女人却不但救了当时的温家,本身竟然还是一个大丹师,这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之后的百年间,那个女人顶起了温家,成为了温家的首席丹师,维持住了温家地位。

因为她,温家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温家的子弟才有机会重新拾起丹方,培养出新的丹师。

然而,即使是后续的丹师如何天才,却始终没有一人能超越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被誉为当世三大丹君之一,与大乾帝国的首席宫廷丹师卢坤、峨嵋庄芷青并列。

但温宝儿仍然喜欢叫她那个女人。

“宝儿,宝儿,又有人来送礼了。”一个和温宝儿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忽然推门进来,吓了温宝儿一跳。

温宝儿皱起乌黑好kàn

的眉毛,“叫什么叫,不过是给那个女人送礼,关我们什么事。”

“什么叫那个女人,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得叫她一声祖奶奶,好,好,好,是那个女人。”温文彦聪明的闭上了嘴。

他自小就怕自己这个表妹,不但是因为她是现任族长温阳伯的独生女儿,在丹道上极有天姿,温伯阳打算仿效当初那个女人的路子,花大人情把她也送到一个大宗门门下,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这样几十年后,温宝儿也能既成为一名不弱的修士,同时回家执掌温家,并且因为大宗门之故而有宗门为恃,再支撑起温家数百年的气运。

更因为温文彦从小就被这个长得漂亮,同时心思灵巧的表妹经常欺负。

见温宝儿不悦,温文彦吞了一下唾沫,低声道:“不过听说这次极可能便会决定最终让你拜入哪家宗门之下。”

这顿时引来了温宝儿的关心,她霍然然转身,发丝急拂在温文彦的脸上,“什么?你知dào

我会被指派拜入哪家宗门了?”

“没,没有,我只知dào

族长似乎和她,和那个女人争执得很厉害,好像那个女人希望你拜在光明圣巫宗门下,而族长似乎另有打算。”温文彦将自己知dào

的一点信息说了出来。

温宝儿脸色微变,忽然抓起一本书就扔在地上,吓了温文彦一跳。

“那个女人真是该死,我才不要拜在什么光明圣巫宗门下。”

“可是,光明圣巫宗门下好像大都是女子,似乎蛮适合你的。”温文彦眨眨眼道。

“呸,那些女蛮子不是装神弄鬼,就是制作一些让人看着就害pà

的木偶,我才不要,我要拜,就要拜入擅长丹道的。说,这次来贺那个女人大寿的都有哪些宗门?有没有峨嵋派?”温宝儿忽然手指温文彦厉声道。

“峨嵋派?好像没有。”温文彦道。

“给我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温宝儿不甘心的道。

“没有!”温文彦答得干脆俐落,很肯定的摇头。

温宝儿泄气的坐回椅子,变得无精打采。

在她心中,她早就想好了,要拜就拜入峨嵋派,最好是能直接拜入那位庄芷青的门下。

当世三大丹君中虽然庄芷青只是排名第二,但是必然胜过那个排名最末的女人。

温家的立足之本是丹道,温宝儿立下的志愿是要在这上面打败那个女人,将温家的权力从她手中全部收回来。

一定要让她后悔,后悔自己不肯姓温,而非要姓潘。

庄芷青既是丹君级的丹师,也同时是一名闻名的女修,如果能拜她为师,丹道与修真两不误,实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温宝儿心中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她非常仰慕峨嵋派的那位女祖师,虽然她不是什么丹道大师,但是举世之间,除了北海叶家是女人作主之外,又有哪个宗门是像峨嵋一样以女子为尊?

不过温宝儿越想却只能越怒,因为她知dào

那个女人肯定会阻挠,不会让自己拜入庄芷青门下,而就算是其父虽然不愿任由那个女人摆布,但是也是另有打算,想借她拜师为名,从别的宗门处得到支持。

温家擅长炼丹,家族中丹师极多,但是在修liàn

上却是平平,历代之中就没有出过天人境的修士,最多也就是真人境巅峰,除了那个女人。

怒气在心中不可遏止的时候,温宝儿忽然一跃而起,一把抓起温文彦的衣领,以极低的声音道:“帮我想个办法,我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心疼。”

温文彦吓了一大跳,“你疯了啊?敢这么招惹她?”

“你怕了?我可不怕。”温宝儿一挺并不算丰满的胸脯,平静的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反正这次寿诞之后,我就肯定会被指派拜入某个宗门,就算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我爹也会护着我,就算是她恐怕也得有所顾虑,不然我要是到了那什么装神弄鬼宗,我一定帮她把人全得罪了。”

见温文彦仍是一副胆小的样子,温宝儿道:“你要是不帮我想想,我就自己去想办法,然后追究起来,一定说是你教我的。”

温文彦不由心中叫起苦来,温宝儿见他有屈服之相,再加一把力道:“但若是你真的肯替我想想,让我满yì

,出了事我温宝儿说话算话,自己承担,绝对不连累你。”

“当真?”

“当然是真的,你几时见过我说话不算了?”温宝儿哼了一声。

温文彦一狠心道:“好,我就帮你想,但你说话得算话。”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对付那女人,能让她心疼的主意出来。

要算计那女人真不容易,论修为,两小与她差得甚远,那个女人是千百年来温家唯一一个晋阶天人境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天人初境,但就算整个温家加起来,也未必是她对手。

论丹道,此女技压温家八百年,温家后六百年出的丹师一半是靠家学,另一半却都受过她指点,所以那女人在温家才有如此地位。

最变态的是,这女人连感情都没似乎没有,八百年沉迷于丹道,从未嫁人。

期间虽然也曾有人想向其求亲,但不论是世俗中人还是宗门中求结为道侣,都被其拒绝。

温宝儿一阵心烦气燥,这个寿诞或许就是她几十年内唯一一次弄精作怪的机会了,若什么都不能作,还要被那女人占了上风指派拜入那装神弄鬼宗,叫人如何甘心?

见温宝儿的眼光越来越不善,温文彦不由叫苦,生怕她将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忽然间灵机一动,温文彦叫道:“有了!”

“什么?”温宝儿欣喜的道。

温文彦长吸一口气道:“你无非就是想让她心疼,是吧,我知dào

有一件东西她是很看重的。”

“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里面好像藏着一本书。”温文彦道。

一本书?温宝儿心中一跳,会是什么东西?

修liàn

的道法,还是什么绝世的丹方?

“好,就这个主意了,我们去把这本书偷了!”温宝儿笑道。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一)

两道人影疾如飞鸟般从温家袪仙堡的后门掠出,直向后山掠去。

一直奔进山岭深处,温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明知dào

此时整个温家都在为那个女人的寿诞而忙碌,恐怕并不会发xiàn

自己与温文彦作下的这件大事,但她仍是禁不住有些心悸。

幸好还是得手了,那个女人藏的这个铁盒,如今已经在她怀里抱着了。

那个女人果然恶毒,在藏铁盒的位置竟然还设置了禁制,幸好激发了她的一件护身法符,才将禁制的威力压制住了,不然不要说得到这铁盒,光是禁制的威力爆fā

出来,也足以惊动那个女人。

虽然有点心疼法符,那法符是其父温如风一月前才赐给她的,先前还不知dào

为何突然赐给她如此珍贵的法符,这法符乃是以天符文绘成,虽然只是件一次性的物品,却足以抵挡天人境以下的修士一次全力攻击。

后来方知这多半是因为她即将远行拜入某个宗门下,父亲才为她准bèi

了一些东西,那法符只是其中之一,这等法符通常都是温家以丹药和人换来的,数量并不多。

但是能得到手中这个铁盒就是值得了,既能让那个女人为丢失了宝物而感觉心疼,同时满足温宝儿心中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那个女人如此重视。

她不禁横看了一旁的温文彦一眼,希望他没有骗自己,不然,哼哼。

从盒子一到手,温文彦的神色便开始变得古怪,不过一心放在盒子上的温宝儿自然是没有注意的。

缓缓打开那个厚重的灰色盒子,里面果然有一本书。

温宝儿从盒中取出那本金色的帛书,上面写着太平记三个字。

温宝儿一呆,从名字来看,这书似乎不像什么绝世丹书。

她细嫩葱白的手指缓缓翻动,顿时神色一变。

这书,竟然,竟然真的和丹道有关!

从她翻开的几页来看,并不是纪录的什么丹方,却是说的丹理。

只不过这些丹理都是些妖奇偏诡,让人惊骇绝伦之余又拍案不已。

比如书中提到的以人养丹之法,还有药人之理。

“妖,妖书!”温宝儿脸上神色变幻不已,最后吐出三字。

那个女人竟然暗中拥有如此妖异的丹书,这里面的丹道完全是离经叛道,菲夷所思,就算用邪恶来形容也绝不为过,但偏偏又发前人所未想。

温宝儿长吸了一口气,心中天人交战,这本丹书之诡之奇,提到的一些可以成丹的丹理,按其理论,只要花些时间恐怕便能研制出相应的初步丹方。

若抛开这些丹方的结果不谈,里面对丹道的探索虽然离经叛道,却无不显示出能写出此书的人是精于丹道的。

割裂开结果来看,里面的一些丹理足以让丹君以下的任何一个丹师都迈出一大步。

但偏偏若完全照其丹理却非常的邪恶,最大的怀疑对像自然就是此书的拥有者,那个女人所著。

莫非是那个女人在研究丹道时,将自己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给纪录下来了,舍不得毁了,但又担心被人学了去害人,所以才会以禁制防护,不让人看到。

想至此处,温宝儿已经微微有些后悔了。

若真是如此,自己或许不该听温文彦的话去偷了此书出来。

温宝儿不由心中叫苦,现在如何能将此书还回去?

禁制已破,只要忙过今日寿诞,那女人一见,便知有人盗书,除非自己能将禁制复原。

左也是便了,右也是偷了,温宝儿心中一横,望向手中的太平记,银牙微咬:“这书,我要毁了!”

不防横里忽然一股真元气波涌来,直撞在温宝儿手上,那本金色帛书当即跌飞。

温宝儿大怒,望向偷袭自己的温文彦。

“你好大胆子,敢偷袭我?你想干什么?”

“我,我在做什么?”温文彦一脸的迷惑,忽然吼道:“我不能让你毁了此书。”

他的声音古怪之极,像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在同时吼叫,既有温文彦的,还有别的什么。

温宝儿忽然横移了三丈,警觉的看着温文彦,“你,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温宝儿觉得有些奇怪了,这温文彦以前胆子一向很小,但这次的事件中虽然看来是被自己胁迫,但仔细想想,似乎很多事都挺巧的。

“我要毁了那本书。”温宝儿手指落在不远处的太平记道。

“呵呵,我不会让你毁了书的。”随着温文彦的声音,那种带着回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温宝儿有种错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温文彦身体内潜滋暗长。

温宝儿不再多说,一步跨前,便抓向那太平记。

她的修为虽然只是炼气境,但是自信胜过温文彦。

这妖异的丹书虽然刚才让她觉得毁了有些可惜,但是她相信毁去它才是正确的,否则光是里面的药人之理和以人养丹之法便不知dào

要害死多少人。

温文彦果然阻拦,两人当即动起手来。

温宝儿冷哼一声,温文彦今日果然有古怪,平时里他被自己压得死死的,哪敢与自己作对,现在竟然公然动手了。

不过不管是他着了别人的道儿,为人所控,还是自己贪心,今天都断不能容他得逞。

两声异响,温文彦踉跄开来,不过在他如疯魔般,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的打法下,温宝儿一时也没能如愿毁书。

“我倒要看你能挡我几下!”温宝儿柳眉一竖。

就在这时,温文彦脸上出现古怪的笑容,像回音一样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瞬间便盖过了原来温文彦的声音。

“嘿嘿,这小子真是太没用了,看来想掩藏行踪是办不到了。不过,我绝不会让你毁了无上魔主留下的书,它将是指引尊贵的脑魔一族前来这个世界的道标。”

就见温文彦身子忽然一挺,整个脑袋忽然膨胀起来,下一刻像烂西瓜一样爆散开来,血和脑浆四溅,令得温宝儿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一团柔软而腻滑的紫色软体从爆开的位置挤了出来,像八爪章鱼一样的代替了章文彦原有的脑袋。

“桀桀,这具身体真弱,你的身体也强不了多少,不然我就换成你了。”那从温文彦身体内钻出来的怪物笑道。

温宝儿忽然拔腿就跑,同时手上一抖,拿出一个大圆筒,这是从前某个邪门组织制作的擒龙筒。

不过不等她施放,便感觉脑袋如万针所攒,接着一片空白,等恢复神智时已经软倒在地上,却四肢无力,脑袋也迷迷糊糊。

眼前却似乎有一团紫色的东西在慢慢晃动,听得到先前那声音在自言自语。

“换成这具雌性的身体没什么意思,是把她作为养料呢,还是在她身上布种?算了,还是布种吧。”

迷糊间,就看到属于温文彦的手强行扳自己的嘴,温宝儿还勉强保持着一丝本能,死命的咬紧牙。

但终于还是被扳开了,有一些粘腻的浆液灌进她的嘴里。

“不要怕,这些进了你的肚子里,我们脑魔的种子才能更快的生长,一会儿种子进去了,你就是会像他一样,过不了多久成为尊贵的脑魔一族的宿体了。”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温宝儿在识海中大叫,但是可惜似乎有什么力量隔绝了她的识海,她只想就此沉沉睡去,只余那一丝灵智还在拼命挣扎。

“唔,看不出来神识还有点强,竟然能抵抗这么久,难怪你的家族要栽培你。”隐约间又听得那自称脑魔的怪物在说话,仿佛是在夸她。

就在温宝儿终究不敌,马上就要进入深沉,而且极可能是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睡时,忽然却有一声沉喝响起:“妖孽,休想害人!”

一道佛光罩下,那自称脑魔的紫色怪物怪叫一声,从其身上忽然荡起怪异的波纹,竟然与那道佛光相持不下。

旁边又有一道光芒飞起,却是如水般的柔光,但一出现便罩定那脑魔,连那怪异波纹一起包裹在内。

脑魔发出难听的叫声,似乎极度讨厌那后来的光芒。

紫色一阵蠕动,脑魔忽然摆脱了温文彦的身体,缩成一团,便向地下钻去。

先前的佛光一收,继而是一道金光再度飞起,那金光宛如利剑,又似金色大日照遍三界,仿佛一切邪魔在其面前都无所遁形。

金光拂过,脑魔顿时伏诛。

两个僧人现出身形来,上前探视温宝儿。

温宝儿醒来,惊骇不止。

两名僧人须发俱白,其中一人道:“女施主不用害pà

,那妖孽已经被诛灭。我们两人一唤明镜,一唤止水,前往岭南温氏拜寿。”

“这,这里就是温家附近。”温宝儿还在惊吓之中,忽然看到不远处,那本祸源还在,连忙跑过去拾了起来。

“就是这本书,就是这本书引来的这妖魔,它就是为了这本书。”温宝儿断断续续的道。

她忽然改变主意要立即毁去此书了,而是决定将这本书带回去,还给那个女人,然后将发生的一切源源本本的告sù

她,哪怕要因此而被责罚。

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让她恐慌了,隐约间她觉得那脑魔说过的一些话昭示着还会有更让人吃惊的事发生。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二)

袪仙堡中,仆厮如流水般穿行着,为寿诞做着最后的准bèi



在岭南这千余里内,温家就是王者。

这里自古属于不毛之地,流放之所,便是在修士眼中也是价值的地方,因为这里连灵石矿都没有。

但是这里对于炼丹却是别有妙处,因为种种毒虫异兽倒是有不少。

所以温家在这里倒是如鱼得水,历代虽然也有其他几个姓氏的小世家与其相争,但都毫无例外的是温家笑到了最后。

最凶险的一次莫过于八百多年前温氏内讧,而几个久居其下的小世家勾结外人想一举翻天,可惜到了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因为当时出一个潘秀儿,也就是今日寿诞的女主人,温家如今的老祖宗,辈份岁数都最尊,也是温家最厉害的丹师,当世三大丹君之一。

巨大的宴厅中已经接近满座,今年的寿诞出乎意料的热闹,似乎连一些极远地方的宗门都派了人来。

温家立足于岭南,靠的是炼丹,以及因为炼丹所积累的人脉,而不是绝对的武力,因为说到武力,前来的宗门中便有不少是强过温家的。

若非温家那位老祖宗潘秀儿曾拜师蜀山派,温家中甚至连一个天人境修士都没有。

但没有人敢小视温家,当世三大丹君,卢坤专供大乾帝国,庄芷青是峨嵋派中人,顶多也就只替道门各宗炼丹。

唯有潘秀儿几乎不设门槛,纵是魔道宗门,她虽不亲自炼丹,但仍在温家能交yì

到丹药。

温家就是打开门来做生意,所以各方势力都能在这里买到丹药,前提是有足够的交换。

岭南虽属不毛之地,但温家所在却并不贫乏,这是温家独特的地位所带来的。

所以当初几个小世家曾想联合起来掀翻温氏,取而代之,但是随着那几个也是炼丹世家的失败,温氏在岭南已经再无对手,除非有外来的炼丹世家或是丹道宗门进驻进来与之相争。

内患几无,外忧倒一直是个微妙的事。

外来的炼丹世家或宗门相争这种事倒一直没发生,因为一直以来够资格与温氏整体相争的,也不过就只有道门金鼎派这几个丹道宗门。

金鼎派自从其宗主丹鼎真人在劫数中身亡后,派中再无人能与三大丹君相较,现任宗主蔡平虽较宗门中其他人出色一些,但也比不上三人。

但不论是这些丹道宗门还是像卢坤这种挟丹君声势想建立一个新的丹道宗门之人,自然有大把地方可供挑选,也没道理跑来岭南与温氏争这不毛之地。

要吞并温氏这种并不强dà

,但是人脉不少的宗门,也不算太难,只要自身势力强到一定地步便能办得到。

之前最有资格的便是光明圣巫宗,本身是南方第一大宗门,又有道门为后盾。

但光明圣巫宗自从上次被老对头黑暗魔巫宗重创后,元气大伤,连老宗主玉羽清吟至今都还是神魂之体,从此离不开宗门半步,将宗主之位传给了如今的宗主玉羽琼。

而黑暗魔巫宗在道门应援下,连原有山门都不要了,举派迁向了南部瞻洲,作为此事的了结。

温氏就是在这种复杂而平衡的局面下巧妙的保持着自身的独立,当然,这也与光明圣巫宗对其极为友好有关系。

每年的寿诞,都会有人前来拜寿,同时也是各种需yào

丹药的势力、宗门向温家预约丹药配额的时候,这在八百年间已经成了不成文的惯例。

每年的丹药产量不可能是无限的,即使是原材料丰富到一点不缺,但炼丹师始终不是无限的。

而且这还是指一般的丹药,如果遇上哪个宗门需yào

为自己炼制一种耗时长久,比较麻烦的丹药,更是需yào

提前向丹师约请。

这样丹师才能在从约请之后估计时间,在所需时间内集中精力炼制这种丹药。

丹药的品阶不同,也并非随便一个丹师就可以炼的。

丹师之中,以丹师为参照,其下有丹士,其上有大丹师和丹君,以及三大丹君都想得到的一个丹王名号。

至少要是丹士,才有资格独立炼丹,在温家才有资格对外接受约请。

“呵呵,今年不知dào

毛道兄前来是想预约多少丹药?”一名刚刚入坐的修士向旁边一个认识的人道。

“哈哈哈,当然是想多要一些了,不过这得看潘仙子肯不肯点头了。”

其他人也聊了起来,顿时宴厅中嘈杂起来。

“不瞒曹道友,本宗和太岳教现在势如水火,所以这次来是想要温家多卖一些药给我们的。”

“啊,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挤占我们的份额?你也知dào

,毕竟那些大一点的宗门每年的配额几乎是固定不变的,只有增没有减,若减也是减我们这些小宗门的,突然间你想要多一些,那我们怎么办?”

“唉唉唉,曹道友,话不是这么说,今年你们宗门又没和人起冲突。”

众人在宴厅中声音越来越吵闹,而身为女主人的潘秀儿也一直没有出现,只有温家现任族长倒是在两名族人的陪同下,来到每一桌前向前来的贵客施礼问好。

问过好后,温如风走向下一桌,不过身后隐隐听到的话却如针刺般扎在心上。

“道友,你既然想要更多的丹药,刚才温家族长过来,为何不向他提一提呢?”

“呵呵,道友看来是今年才来的吧,有所不知啊。这温家可不是他作主,甚至历代温家族长都作不了主,而是今日寿诞上的寿星,温家那位老祖宗潘仙子才能作主。”

“原来如此,不过倒有一事要请教,这温家作主之人为何姓潘,却不姓温?”

“这个,你附耳过来。”

温如风心中难受,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般模样从八百年前开始便再未改变过,便是温如风自认是温家中少有的丹道之才,也自知难以改变。

温家人人都对那位老祖宗有怨怼之心,但是活到现在的谁又没受过她指点一二?

所以想凭武力推翻她,先不要说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得到,也绝对不可能凭此令他人心服,而取而代之。

要让人心服口服,必须在丹道上打败潘秀儿才行。

温如风把这个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女儿温宝儿身上,她小小年纪已经登堂入室,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当初潘母能下狠心借一个人情托请,将女儿送往蜀山学丹,自己能给予温宝儿的助力更多,将来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不论是丹道还是人脉,只要温宝儿表现出不逊于潘秀儿当年,温家人支持自是不言而喻。

“够了!”

就在满堂宾客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人抢先爆fā

了,令得温如风都被吓了一跳。

就见东首的几桌中有一个黑衣人忽然站了起来,环顾众人喝了一声。

“别吵了,今年开始温家不再对外卖丹,也不再接受炼丹约请了。”

“什么?”

“怎么回事?”

“这家伙是谁,好像不是温家的人啊,怎么能替温家作主?”

温如风又惊又怒,连忙转身过去,“诸位,诸位,这位客人并非我温家人,想必是刚才太过吵闹恶了他,所以一时口不择言。今年具体的丹药配额,还是要等我家老祖宗出来再行定夺。”

听温如风如此说,众人才安静下来。

不想那黑衣人却冷笑道:“我刚才的话并非开玩笑。”

温如风不由一凛,冷目望向他,待看清那黑衣人身上的标识,不由讶然道:“大乾帝国?”

黑衣人笑道:“不错,某正是大乾帝国首席宫廷丹师座下二徒周涟,受陛下和卢师之命前来温家,从今天开始,温家归于我大乾帝国,不得再替外人炼丹。卢师更有要事,要周涟当面向潘仙子禀告。”

“这算什么意思,想独霸?”

“大乾帝国太霸道了吧?”

“周道友,大乾帝国虽然雄踞东方,但离我岭南似乎还有千里之遥,我温家虽小,但向来还算独立,这丹药配额之事向来是由温家自己决定,还轮不到别人定夺。”温如风脸色铁青,如果适才说话的不是大乾帝国,他定会要对方直接滚出去。

听得温如风如此说,其他人也纷纷出言支持。

大乾帝国虽然是当世有数的大势力,可追溯于千余年前大楚分裂之时,始祖是当初大楚第一皇子,立国时有颇多的势力拥护,在三大帝国中位居第一。

不过之后大曦帝国的铁血侯突pò

圣阶,大祈帝国又得纯阳门支持,大乾帝国却无圣阶修士支持,一度势衰。

直至当铁血侯出使大乾帝国,忽然魔道宗门中的阿修罗神君与天尸童子现身,世人才知dào

大乾帝国得到了一些魔道宗门的支持。

但是正如适才温如风所说,大乾帝国再厉害,离岭南还有千里之遥,并非直接接壤。

这对于修士来说当然距离不是太大问题,但这却代表了势力范围,温家不在大乾帝国势力范围之内。

“哈哈哈,今时不同往日。”周涟狂笑道,“好教温族长和诸位知晓,从周某离开瑶京的同时,我大乾帝国已经兵分三路征伐附近一些不服归化的,其中有五万兵马却是应卢师所请,专为温家而来。”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三)

这一番话说出来,满座皆惊。

这姓周的若没有吹牛,大乾帝国这番举动非同小可。

当世的大势力中,当首推道门为首,组织严密,道门各宗也同气连枝,一宗有难,其他各宗也必然支援。

所以当初光明圣巫宗便是得了苍穹派援助,方能击退黑暗魔巫宗。

其他类似如魔道中强有力的宗门都显世各占据一方,不过这些以宗门为庇佑的势力范围却是与三大帝国不同。

这些势力依仗的是本宗门下弟子,所在势力范围内的世俗政权却是相距三大帝国甚远。

三大帝国的军队都是仿效当初大楚的军制,每一万人中便有一定比例的修士配备,互相配合,能独成一军者,更是必定配有浮空舰。

而且由于劫数消失,修士晋阶远比从前容易,如今每一万人中修士的比例几乎是以前的两倍有余,再加上浮空舰的大量制造,战力自然是大大提升了不少。

温如风嘴角哆嗦了一下,对于这周涟的话他半信半疑,正待上前喝问,忽然门外有人踉跄着奔了进来道:“族,族长,外面天空中出现了数艘浮空舰,还有,还有山岭之外的出和路径都被人封死了,好像是大乾帝国的军队。”

以浮空舰封锁空中,地上也封住了路径,这分明是不想让温氏族人走脱一个。

宴厅中顿时乱作一团,不少人惊怒的向周涟喝问。

周涟却是洋洋自得,同时他身后同来的几个修士也放出惊人气势,将他护在中间。

“慌什么慌,只要温家肯归顺,自然什么事都没有。至于诸位,我大乾帝国如日中天,大家何不就此归化呢?”

“大乾帝国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一点吧?”忽然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从宴厅偏门一侧有两名女子并肩走入,一个生得清冷如雪,另一个却是美艳如花。

那清冷如雪的女子,身上裹着一层奇怪的羽衣,煞是好kàn



但认识这女子的莫不立即变色,那白色羽衣上有千根白羽,每一根却可化为一个白羽卫,乃是光明圣巫宗宗主才能拥有的白翔衣。

“原来是玉羽宗主,周某只是一名使者,宗主神威想必不会为难我吧。”周涟微微色变道,他可以不把宴厅中大多数人放在眼里,却还是不敢得罪光明圣巫宗的宗主。

“本宗前来参加好友寿诞,想不到却看到这么一幕。倒是不知dào

大乾帝国为何忽然之间如此有勇气了,难道不用再顾忌别人了?”玉羽琼道。

另一名女子却向周涟道:“我却是有些好奇,你另外还代表的卢丹君有什么要求?”

周涟脸肌抽搐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小人只是代为传话,如今在外主持的是铁剑先生、麻衣老祖、玉阳真人、妖仙祠大祠主四位真人。小人代家师向潘仙子所求结为道侣,共炼生生造化丹。”

另一名女子正是潘秀儿,闻听周涟之话也不由一怔,似乎极为意wài

,“结为道侣?那生生造化丹又是什么东西?”

“家师曾说,若仙子肯答允,便可告知生生造化丹的详细。”周涟道。

潘秀儿微微摇头道:“老实说,我对这生生造化丹极为好奇,既是丹君一人都炼不出来的,想必不凡。只是道侣之事,潘秀儿此生已献给家族,却是不打算了。”

“若是如此,那就休怪周涟如实回报了。”周涟忽然又强硬起来,哪怕面对的是两个天人境修士,而且宴厅中也还有一两位天人境修士,他也无所惧。

他敢冒险来当这使者自然还是有所恃的,事实上就他所知,外面包围了温家的浮空舰中并不只是刚才提到的那四位真人。

此次大乾帝国打算以雷霆之势扫平岭南,将温氏归于麾下,若是不成,则斩尽杀绝,以震慑其他人。

再没有比这寿诞更适合的场合了,因为由于丹药配额的缘故,附近的小宗门、小势力都会出现,以求丹药丹配额。

“好吧,不由绕圈子了。你刚才提到的四位,甚至还有没露出来的实力在浮空舰中,的确足以威慑温家,以及宴厅中的诸多宗门了。”玉羽琼道,“但若本宗插手,这些都还不够看,到底大乾帝国忽然间有什么依恃了?”

宴厅中的其他人也紧紧的盯着周涟,看他如何回答。

如玉羽琼所说,大乾帝国如此明目张胆的对温家进行吞并,不但是关系温家,同时在场的其他小宗门也是唇亡齿寒。

若换成以前,说不定就会激起众怒,眼前虽都是些小宗门,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宗门中有一两位天人境修士坐镇了不得了,但集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最关键还在于玉羽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明圣巫宗虽然在数百年前的战斗中受到重创,连宗主都换了,但是千年宗门始终是有一些底蕴在的,就是从前的十二巫也还没死绝,恐怕是在闭关疗伤。

而且光明圣巫宗背后还站着道门这个庞然大物,这恐怕才是最令大乾帝国忌惮的。

“玉羽宗主,我大乾帝国此次行动是针对岭南,没有进入贵宗范围之内,难道说光明圣巫宗这也要管?”周涟道,“不过倒是有一事的确要告sù

玉羽宗主,我大乾帝国太子已于半年前拜入天魔宫黄泉老祖门下。”

“什么?!”这次连玉羽琼也不由动容了。

天魔宫,即魔师宫。

魔师宫的本名就是天魔宫,历代魔师都是天魔宫之主,只是从裴钰开始,因其超越了天魔宫历代祖师,所以才习惯被称为魔师宫。

当年大战之后,魔师便隐于魔宫深处闭关,于是世间又将魔宫叫回天魔宫了。

魔师虽隐,但却无人敢轻视,因为魔师并没有死,而且黄泉又在五百年前突pò

至圣阶。

如今魔师宫主事者不过是当初裴钰的另一名弟子,但是有这两大圣阶修士在,又有哪个敢惹天魔宫?

大乾太子拜入黄泉门下,大乾帝国便相当于有四名圣阶修士撑腰了,普天之下除了道门或是佛门三宗联手,恐怕再无抗手了。

当然,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因为大乾帝国自从第一代帝皇死后,皇权便已经衰落,大权实jì

已经落在了帝国内的各方势力之内,基本上分附于天尸童子和阿修罗神君之下。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大乾太子才会想尽办法拜入黄泉门下,有魔师宫的插手,争斗必然更加激烈,但对于大乾帝国对外来说却是声势更隆。

周涟皮笑肉不笑的道:“玉羽宗主,我大乾帝国此番乃是为了将温氏收服,但在南方道门之外,并未打算要与贵宗起直接冲突。”

玉羽琼脸色微变,周涟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大乾只是为温氏而来,但温氏却不属于道门,也并非光明圣巫宗势力范围内依附的小宗门,仅仅有的不过是玉羽琼与潘秀儿的私谊,如果要因此将冲突扩大至道门与大乾帝国,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宴厅中其他人更是色变,这摆明了是大乾帝国实力暴涨后,已经可以在其他两大帝国牵制下腾出手来开疆拓土了。

宗门所影响的势力范围与三大帝国完全不同,宗门重修liàn

,所以他们的势力范围内,都是护住有大量修liàn

资源所在的地方,而依附于他们支持的世俗政权却是相对弱小很多,远不能和传承了大楚军制的三大帝国相比。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道:“嘿嘿,有趣,有趣,想不到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这话一出,却见右下角忽然站起一个陌生的修士,周涟正在得yì

之际,想不到却有人忽然跳出来这么说,正待喝问,却见自己身边的几个护卫忽然眼眸也开始出现紫色,然后面上出现挣扎痛苦的神色。

他不由又惊又怒,那修士却道:“哼,我费尽心机才将族人布种成功,可容不得你破坏,也只好提前发动了。”

随着这话,宴厅中至少有一半的修士眼眸中开始出现紫色,面上则出现神色古怪的挣扎。

“你,你是什么人?”周涟尽量镇静的道,虽然出现这古怪修士的变数,但是只要外面还被大军包围着,那一切都还尽在掌握之中。

那修士笑了一下,忽然整个脑袋都爆了开来。

“老,老祖宗,有怪物潜入到了我们温家!”

一下闯进宴厅的是温宝儿,她所看到的是全都软倒在地,紫眸变幻不定的修士,只有一两位天人境修士仍端坐,似乎在与体内什么东西相抗。

“他,他,就是他!”温宝儿口吃的指着那才爆开脑袋的修士。

在刚才那古怪修士脑袋爆开的地方,正有一大团紫色软体挤了出来,盘踞在脖颈之上。

“唔,你们似乎没有中招?”与温宝儿先前见过那只几乎一模一样的脑魔却神色凝重的盯着潘秀儿和玉羽琼,“不可能啊,我明明在所有的水源中撒下了族人的种子。”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四)

周涟亦开始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似乎多了一些东西在和自己争夺身体的控zhì

权。

而且那东西还在迅速的成长,每成长一点,自己对身体的控zhì

就多失去一点控zhì



他忽然间想到一件极为恐惧的事,夺舍。

这实jì

上与修liàn

中的夺舍过程并不太一样,修liàn

中所涉及的夺舍,通常是只余下神魂,然后被大修士挑选适合的躯体进行夺舍。

这适合的躯体一般是挑选才出生的婴孩,因为才出生的婴孩神智初萌,神魂弱小,夺舍的神魂方能得手。

若是要夺成年人,特别是经过了神识修liàn

的人躯便更加困难,魔道中往往会先擒了此人,制住对方,再令其神魂衰弱,方易得手。

不过夺成年人的舍,虽然风险大一些,如果成功夺取一具,往往便能省下十几二十年的时间。

夺舍者,除了取决于被夺舍者的情况,需yào

夺舍的神魂自身强弱,也会有极大影响。

若是一个强dà

的神魂去夺舍一具婴孩的躯体,恐怕眨眼便有可能完成。

相反,若是弱小的神魂要去夺舍一个比自己强的修士躯体,就算有秘法、禁制相助,有尊长压制对方,所需时间也会因双方实力差距而不等,其成功率和风险各不相同。

但都与他此时所经lì

的不一样,周涟此时感觉到的就是在自己胸腹之间的有一颗微粒似的东西像在发芽般生长,而随着这生长之势,那东西似乎与自己的内脏已经纠缠在一起了,就像菟丝子寄生于乔木一般。

世俗间的文人曾将这种现像喻为“丝萝得托乔木”,来比喻一桩美好的联姻。

但在周涟这种炼丹师眼中却是再清楚不过,菟丝子是草木中相当阴险的寄生之物,靠的便是寄生在其他草木身上滋养自身。

周涟大口的喘着气,体内那东西生长相当迅速,这么短短时间他便感觉到它从一颗尘埃般大小已经变成了拇指般大小,其生出的肢体正在深入自己的血肉。

随之周涟对自己身体的部份控zhì

权正在一步步的丧失,比如他已经开始发xiàn

手脚中有至少一半不听使唤,而另一半也异常的缓慢。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体内有什么?”周涟惊慌的望向脑魔,看着对方那紫色软体盘踞的地方,他几乎能想像得出恐怕自己体内正在萌生的也就是这么一团让人恶心的紫色软体。

脑魔却没有理睬周涟,而是望向潘秀儿,充满着疑惑的道:“你们为什么没有中招?”

“看来我们双方都有想知dào

的事,不如这样,交换吧,我告sù

你,你所想知dào

的一切,但你先告sù

我我想知dào

的。”潘秀儿扫了眼软倒在地上的各色修士,镇静的道。

“呵呵,成交,不过如果你是想以此拖延时间可没用,虽然我不知dào

你们以什么办法暂时阻止了我的族人在你们体内的萌生,但是我可以告sù

你,这是徒劳无功的。”脑魔那紫色的触须飞扬了起来,发出怪异的声音。

“你们是些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到这里来干什么?为什么如此残忍?”玉羽琼问道。

“我们来自奈若界,是跟随至高无上的罗喉魔主的脚步而来的。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这个世界或许能让我们得到持续的进化,最终打败脑蜗与主宰。”脑魔道,“还有,你问得真是奇怪,我们做的事就像你们的生活一样,是很平常的事,怎么能称得上残忍呢?”

“你们占据别人的身体,杀死别人,难道不是残忍!”温宝儿想起温文彦,想起自己也差点就被脑魔寄生,不由惊怒的道。

“我们占据其他生灵的身体,是为了自身的生存,因为这样才能借助原生生灵的身体在不同的世界滋养,否则只凭我们的本体是不能完全适应众多的世界的。就像你们人族为了自身的生存,不也会杀死牛羊马与一些草木,把他们变成你们的补充吗?”脑魔不解的道,“在我们的世界,没有残忍这种说法,这个词语都是我寄生于这个身体后才知dào

的。一切首先都是为了生存,而我们脑魔一族身为奈若界魔主罗喉之下最具智慧的种族,除了生存,我们还需yào

进化,不断的向更高层次的生命进化,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在不停的将族人的种子撒布到其他世界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与脑蜗一族的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你们是怎么控zhì

温文彦的,还有想对我下手的?”温宝儿道。

“水源。我是最早觉醒的族人,而且很幸运的占据了这么一具你们称之为修士的身体,使得我可以运用的力量大大增加。我将在脑池中孵化出来的族人种子借助水源布到了你们温家人的身体中,然后我想让族人更多的孵化出来,于是才打算在这次宴会中下手。”脑魔诚实的答道。

不过他似乎也觉察出不对,温宝儿没动静,或许是没喝到自己下了种子的水,但是宴厅中这些修士明明已经目现紫色,是族人已经萌生,开始汲取宿体滋养成长的先兆。

潘秀儿问话,其实也正中脑魔的下怀,因为潘秀儿和玉羽琼并没有现出中招的兆象,而这两人的修为却明显强过他所占据的这具宿体。

所以他也在等待,若是这两女人真的逃过了自己的算计,只要宴厅中的这些人中了招,被族人寄生成功,要对付二人便不难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dào

,就算被你算计成功,你如何对付他所说的,此时已经将此地包围的大乾军队?”潘秀儿道。

脑魔想了一想道:“这的确是很大的一个变数,是我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不过不要紧,那些人对你们来说也许很麻烦,但对我来说并不是多麻烦的事。我可以借助他,将你们所说的大乾帝国军队首脑骗进来,只要他们也被我的族人寄生,一切就不是问题了,相反是极佳的宿体。”

潘秀儿露出失望之色,被大乾帝国包围之事不但是出乎脑魔算计之外的事,同时也是出乎她与玉羽琼意料之外的事。

脑魔说得不错,对他来说,此事并不算太麻烦,只要周涟被他的族人寄生控zhì

,周涟这个使者便可以去将外面的军队主持者骗进来,大意之下,极可能也被这些恶心而阴险的异界生灵寄生,到那时,大乾帝国不但不能开拓疆土,恐怕将来更会变成一个极大的笑话。

但这种应对之法,潘秀儿等却是绝对办不到的,因为她不是脑魔。

“唔,我已经回答了你很多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为什么你们现在还没有发作,我现在感觉不到族人种子在你们体内的情况,你们是怎么办到的?”感觉到有些不妙的脑魔问道。

潘秀儿与玉羽琼相视一笑,玉羽琼淡淡的道:“你想知dào

答案很简单。因为在我们体内根本就没有你们族人的种子,即使有,我们也只会像他们一样,目现紫色,但最后并不会被寄生。”

周涟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吃力的撑着身子踉跄着向两女走去,走了两步便软倒在地,他的眼眸紫色越来越盛,已经快要占据整个眼睛了。

“救命,救命,你们一定是早就知dào

,你们有办法杀死这些怪物!”周涟用尽最后的力qì

叫道,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脑魔的幼体还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从拇指大小已经变成拳头大小了,宛如在体内多了一颗心脏似的。

玉羽琼看了一眼周涟,无奈的道:“恐怕大乾帝国之事还用得着此人。”

潘秀儿却摇头道:“我也知dào

此人的重yào

性,但是恐怕来不及了,灭杀脑魔种子的丹药我是放置在供应宾客的茶水中的,他似乎没有喝。”

“不,不会的,我还有救,我还有救。”周涟的神识已经开始模糊,他感觉得到体内那脑魔的幼体仿佛已经在狞笑,那与他五脏六腑都纠生在一起的紫色已经开始向自己的脑袋蔓延。

他最后的话已经语不成声,温宝儿都没听明白,只是看到随着他的话,嘴色开始流出紫涎,就与当初被寄生的温文彦制住自己后,向自己注入的那种腻滑浆液差不多。

温宝儿一阵恶心,悄悄的向潘秀儿和玉羽琼方向移动,虽然一直讨厌那个女人,但是此时似乎只有呆在她二人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她终于放下心来,看这情形,那个女人似乎比自己还先知dào

此事,所以预先作了手段应付,否则恐怕整个温家和这次前来拜寿的人都会遭遇这难以想象的劫数。

“我们很早就知dào

有你这种怪物的存zài

,并且在别人的帮zhù

下,我炼出了一种药,能够在你们控zhì

宿主之前抑制和杀死你们的幼体。”潘秀儿道。

说话间,周涟忽然完全不动了,目眸中的紫色也彻底消失了。

正当温宝儿心情一松时,周涟的脑袋却爆碎开来,然后像温文彦一般,钻出一大团紫色软体,成为一个新脑魔的宿体。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五)

又一个新的脑魔诞生,不过也就仅此一个,地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出现周涟一般的变化,反倒是眼中的紫色在慢慢消退。

两个脑魔同时望向潘秀儿,先前的脑魔道:“看来你没有说假话,竟然真的炼出了一种药,能杀死我们的幼体。我是最早到达的宾客,然后你们的水源中布下了族人的种子,再在寿宴开始前再次布下了种子,到如今竟然只有一个幼体成功的变成了宿体。”

“快,快杀了这些恶心的怪物!”温宝儿越想越恶心,见温如风也倒在地上,连忙奔过去将父亲扶到一边。

“你还没有告sù

我所有的答案,你是从什么地方知dào

我们的存zài

的?”奸谋已经败露,但是脑魔却似乎仍不甘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让你死得瞑目也好,出来吧,679号。”玉羽琼一扬眉道。

只见从先前两人出来的那个偏门中又走出来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和脑魔一模一样的“人”,赫然是第三个脑魔。

温宝儿吓了一跳,连忙逃回潘秀儿身边,潘秀儿抚了一下她的头,微笑道:“不用怕。”

虽然内心很是讨厌潘秀儿,并不愿意亲近这个被族人称为老祖宗的女人,但是因为第三个脑魔的出现,温宝儿却是没敢离开潘秀儿身边。

先前的两个脑魔看到第三个脑魔的出现,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679号,我明白了。”

那后出现的脑魔679号扬了扬紫色的触须道:“他们是906号和1508号,现在你们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潘秀儿和玉羽琼脸色严肃,微微点头:“你的确没有骗我们。”

906号那紫色的触须愤nù

的扬了起来,发出愤nù

的嗡嗡声:“679号,你这个叛徒,你竟然违背全族和主宰的意志,和她们勾结,破坏我们的大计。”

温宝儿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现在有三个脑魔,而这三个脑魔至少分成了两派,她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是在拯救你们。主宰已经被罗喉魔主控zhì

了,他不再是全族的导师和中枢,他已经变成了罗喉的爪牙,正在将全族都带向不可知的危险!”679号道,“我必须阻止你们,所以哪怕是和外人联手。”

“胡说八道,1508号,别听他的。他是顽固不化的蠢货,魔主罗喉是至高无上的,他给伟大的主宰带来了新的进化契机,主宰又指引我们,这千年来,我们族人的孕育孵化提升了接近两倍,我们的生存能力也得到了提升,而且脑蜗一族同样归顺了罗喉魔主,如果我们不听从主宰的指引,就将会在与脑蜗的竞争中灭亡。”906号道。

温宝儿慢慢静下心来,看着这有趣的一幕,作为敌人的脑魔和作为“临时盟友”的脑魔似乎在争夺第三个脑魔的支持。

“他才是背叛全族和主宰的叛徒,我利用这些宿体孕育族人的计划被他无耻的破坏了,他竟然和外人勾结,将我们的秘密出卖给她们,炼制出了能杀死族人幼体的药。”906号紫色的触须飞舞不停,愤nù

的指责着679号。

两个脑魔怪异的声音嗡嗡作响,特别又是处于情绪激动的时候,听得三个女人都微微皱眉。

不过就在这时候,906号那宛如章鱼头般的紫色脸庞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678号连忙叫了声“小心”。

不过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两只脑魔合力发出了心灵震爆,三女只觉身体一麻,竟然一时动弹不得。

“走!”906号和1508号趁这机会迅速的向外退去。

刚才的争吵只不过是906号故yì

的,目的是让三女和679号放松警惕,伺机反击。

不过潘秀儿和玉羽琼的修为不弱,特别是玉羽琼修liàn

的是极为特殊的法诀,本身神识就极为强dà

,最重yào

的是还有679号这个叛徒在一边,否则906号说不定还会试试能不能反败为胜,而现在的最佳选择只能是趁三女和679号大意被滞时逃走,否则等宴厅中的人慢慢回复过来,两个脑魔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三女和679号一时大意,被两个脑魔的心灵震爆震得识海中一片空白,679号和玉羽琼最先回复过来,但这时两个脑魔已经退至了宴厅的大门处,只要一跨出大门,借助他们的宿体便能飞行遁迹,甚至必要时906号和1508号会脱离宿体躲藏起来,待风平浪静后再出来兴风作怪,寻找新的宿体寄生。

眼看两个脑魔就要成功逃出去时,忽然宴厅外响起一声佛号,一大片柔和的佛光如清晖般罩在厅门前,硬是将两个脑魔又逼了回来。

“是两位大师!”温宝儿也回复了过来,脑袋虽然还有点疼,却认出将脑魔逼回来的正是救了自己一次,那两个自称是菩提宗僧人的明镜僧和止水僧。

“竟然是两位禅师。”玉羽琼似乎认识这两个僧人,不由微微动容。

“女檀越别来无恙。”

906号和1508号似乎还想顽抗,从其身上冒出大股彩烟,另一个身上忽然飞出一大篷黑色飞针。

“还想顽抗!”潘秀儿和玉羽琼这次早有预备,一个身上放出一道真元波与那彩烟撞在一起,清香与恶臭同时弥满,两两抵消,将906号所占据的这具躯体练成的毒功破去。

那些黑色飞针却更是恶毒了,根本就不是朝着潘秀儿等人去的,而是向宴厅中仍软弱不堪的诸人去的。

玉羽琼面色微变,将身一抖,她身上披的那件白羽衣便自动解体,漫天白羽飞出,化作数百个身穿白色盔甲的甲将,这些甲将就那么拦在诸人面前,以身子硬挡那些黑色飞针。

飞针入体,便见那些白羽卫中针之处开始立kè

被渗入深深的黑色,这1508号所占据的躯体也是一名炼有极为恶毒道法的修士,所炼的这黑色飞针其阴毒处恐怕还在先前906号的彩烟之上。

先是白甲被蚀烂,接着是皮肉都迅速的腐坏,但那些白羽卫却是一动不动,挡在诸人身前,替他们挡了这一劫。

宴厅中的诸人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不由对两女大为感激,刚才那险状,恐怕除了最厉害的两三位天人境修士能逃过一劫,其他诸人多半是要中招的,即使不落个魂消神亡的下场,这肉身只怕也是不保了。

几乎是同时两个脑魔的身周空间也出现极为怪异的变化,在他们身周忽然出现一层宛如清水般的柔光,不过那柔光却仿佛受到极为强烈的冲击而动荡,但最终还是平伏下来。

“阿弥陀佛,好奇诡的神识变化,贫僧尚是第一次遇到。”止水禅师讶然道。

适才两个脑魔自然是不甘就此伏首的,除了发动占据的这身体的法器和道法扰敌外,再一次发动了心灵震爆,想趁机逃走。

不料明镜禅师和止水禅师早就在两魔身周布下了菩提宗的本性圆光,这是菩提宗最上乘的神识之术。

两魔发动心灵震爆,遇上这同是布满神识的本性圆光,立时冲突起来,最终却能达到最先前的效果。

“这莫非便是贵宗的白羽卫?”明镜禅师笑道。

“正是,区区小道,让禅师见笑了。”玉羽琼信手一挥,诸多白羽卫一收,依旧化成一袭白羽衣落在玉羽琼手上,只是白羽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斑点,显是刚才那黑色飞针上的流毒未尽。

玉羽琼微皱了一下眉,一手来回抚过,手上真元放出,每抚过一次,那白羽衣上的斑点便淡上一分。

“两位禅师缘何今日驾临此地?”玉羽琼向明镜、止水二僧含笑道,这两人乃是当今佛门菩提宗的宗主,今日幸得两人在,不然如果被两个脑魔逃走,便算不得尽了全功。

而且此时外面还有大乾帝国正包围着温家,等着周涟说降的结果,现在周涟已死,如果有玉羽琼和两僧同时出面,或许能令大乾帝国多一点顾虑,有些许转机。

二僧对视一眼道:“我二人是奉师尊之命前来,师尊日前有所感应,察觉南方似乎有诡秘变化,所以命我二人前来察看一番。我二人一路过来,途经岭南,打算顺道拜访一下温家,却恰好救了这位小施主。之后小施主急着回来,我二人却故yì

慢上一步,在四周察看了一番,不料大乾帝国之兵忽然前来将四周与空中都阻截了。”

温宝儿脸蛋一红,潘秀儿看了她一眼道:“大约一年之前,玉羽姐姐悄悄带着679号来到我这里,要我与这个怪物合zuò

,炼制一种能够灭杀脑魔幼体的丹药来。”

潘秀儿继xù

道来,原来早在一年多之前,玉羽琼神识遨游虚空,却无意中遇上了679号。

当世有三大宗门是以召神引灵出名的,一是光明圣巫宗,二是黑暗魔巫宗,还有极乐魔宗。

三宗之中,极乐魔宗其实是主修魔相之道,但是却是以极乐淫术和召神引灵为辅助来助长魔相快速炼成,所以极乐魔宗的召神引灵极为固定,要的是对其魔相有益的,严格算来并不是以召神引灵为主。

而作为死对头的光明圣巫宗和黑暗魔巫宗便不同了,各自源自远古巫族和黑天界的残魂余魄,只要寻得一丝半点,与之契合相融,即可得到神通之基,再加本门秘法引炼,便可修成一定神通。

只是这契合便极为重yào

了,须得巫者与那寻得的残魂余魄神识频率精确到无以复加方可,越是接近,融合吸收的可能性便大,融合的程度便越佳,所得神通之基便越完整。

至今为止,两宗各自总结出十二门巫道,每一个巫者死前,都会将自己的神魂分出一丝,内中所承巫道的信息留存于祖师堂中,若是不幸身死,后继巫者便可尝试融合这一丝神魂继xù

传承。

光明圣巫宗的十二门巫道虽然厉害,却全是得自远古巫族的神通,而且到了如今十二巫道越来越完备,却也无法作什么改良,因为那原本就是以远古巫族强者的神通为蓝本的。

历代的光明圣巫宗宗主也想创出新的巫道,所以都会以神识遨游虚空,试图在其他异界中找到可媲美十二巫道的异界超级生命形态,从中得到好处,或以巫法控zhì

了作为护山神兽,或直接以其血脉为蓝本创出新的巫道神通。

自光明圣巫宗被黑暗魔巫宗重创以来,玉羽琼接掌宗门越发感觉有此必要,否则无法突pò

,难雪前耻。

这一次她神识游空之际却巧遇了679号的神识波动,以为其是什么怪异的异界生命,所以便以自身为道标,再以巫法引动,将其召来。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六)

679号被从奈若界召来后,却立即附身寄生了一名圣巫宗弟子,不过他落在圣巫宗山门又哪里逃得出去。

眼看要被当成妖魔伏诛时,679号却忽然向玉羽琼提出合zuò



据他所言,他来自于奈若界,那里有诸多的怪异生灵,其中却有两种生灵最可怕。

第一种便是他们脑魔一族,雌雄同体,能自生卵孵化,不过产卵不易,每个脑魔族人一生更是只有一次产卵。

从魔卵开始至孵化后都不易,需yào

以其他生灵的脑浆融于池中,来供给魔卵最初的幼体滋养,到其具有初步本能,能食人脑髓寄生成那种紫色软体才算是初步长成,之后便恐怖异常,成年后天生极强的神识,能控慑其他生灵为仆为奴,能将自身移植寄生于不同的生灵身上。

另外一种却是奈若界的一种超级生灵脑蜗,这怪物喜静不喜动,但是脑蜗却能如巢穴般产出诸多的仆兵。

这些仆兵并不是脑蜗真zhèng

的血脉,而是一种类似于工具的存zài

,具有不同程度的灵智,听从脑蜗的命令。

脑蜗进食乃至进化,需yào

藏于地底的灵石或是其他含有大量元气的东西,其他生灵如果被其吞噬,根据其解析血脉的程度,也能在其子民身上部份复现。

所以这脑蜗天生便与脑魔是对头,脑魔是具有智慧的生灵,把自己之外的生灵都是当猪羊般养着,需yào

时才附身寄生吸食。

而脑蜗却是不分好歹,一股脑的吞噬,而且还生出具有其血脉的子孙,最初的那脑蜗被称为母蜗,这些子孙和最初的那个脑蜗天生便有精神上的感应连接,具有可怕到极点的配合,也能产生仆兵。

母蜗产生其他脑蜗的目的,就是用它们却占领其他地盘,为它获取更多的灵石和生灵,供其吞噬进化。

母蜗的贪婪自然触犯了脑魔的利益,因为按脑魔的习惯是将其他生灵作为猪羊一般蓄养,而脑蜗却是破坏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吃掉,这其中甚至包括了脑魔。

两者在奈若界相遇的那一刻便斗了起来,而且相生相克。

脑魔同样能寄生在脑蜗生出的那些工具般的生灵身上,甚至控zhì

一大批低级生灵,反过来向脑蜗发动进攻。

但是脑蜗却是能不断的产生的仆兵,以数量上的优势拖垮脑魔,脑魔由于生育和生长都不容易,初生体在脑池中相遇时还会互相吞噬来追求个体的更强壮,所以数量并不多。

后来脑魔中的长老们便想出一个办法,他们创造了主宰。

他们用大量的其他生灵的脑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浆池,然后每一个脑魔在临死前都会回归到这浆池中,将自身的精华融解在其中。

足足花了数千年,数千脑魔族人的精华融解在内,甚至包括了不少脑魔长老,最后才以当时大长老为主体进行了一场秘法融合,诞生了主宰。

主宰能像母蜗一样,天生对所有的脑魔进行感应,从而实现精神连接,只要在一界之内,脑魔们都可以将自身的信息传递给主宰,主宰再传递给其他族人。

同时主宰也具有强dà

到惊人的神识,足以干扰到母蜗对其子孙的感应。

凭借主宰对母蜗的干扰,脑魔们才有机会占据脑蜗,从劣势开始扳平。

就这样脑魔和脑蜗一族在奈若界又斗了几千年,其他生灵便成了他们的消耗品,两个种族都意识到这样下去,迟早奈若界会灭绝。

所以两族都突pò

虚空,不断向其他界天送出族人的种子或是零散的族人,希望能找到新的食物来源。

直至有一天罗喉魔主降临奈若界,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具体情形679号没有说得非常详细,只知dào

这个可怕的罗喉魔主竟然先后控zhì

了母蜗和主宰。

不过罗喉魔主并没有去改变脑蜗和脑魔的争斗,相反他似乎还隐隐鼓励两族继xù

争斗。

而主宰便再也不是从前的主宰,从前的主宰更像是脑魔们的一个精神中枢和超级工具,虽然是由某位大长老融合而来,但是仍然会尊重每一个脑魔的独立性。

而自从被罗喉魔主控zhì

了之后,主宰便变得霸道,开始想掌控脑魔们的行动来,由于脑魔都是些具有极高神识的生灵,本身也具有心灵控摄的神通,所以即使是主宰也不可能同时控zhì

所有的脑魔,但是机灵的一点的脑魔发xiàn

,只要不断的与主宰连接,便会受到其洗脑般的影响,潜移默化。

脑魔们开始分化,大部份慢慢习惯了被主宰影响,他们开始称主宰是伟大的存zài

,魔主罗喉是至高无上的。

而少部份的脑魔非常惊恐,他们认为这一切来自于那个罗喉魔主,那是一切邪恶变化的根源。

679号就是这少部分中的一个,所以他们遭到了主宰的清理。

这近千年来,这些异类的脑魔切断了自己和主宰的连接,在奈若界东躲西藏,但还是一个又一个的像老鼠似的被抓了出来,成为主宰的一部份。

若在以往,每个脑魔都会认为这种回归是神圣的,但现在679号他们却抗拒这种回归,因为现在的主宰是邪恶的,是不干净的。

脑魔中的反抗者越来越少,679号是幸存者,直至有一天他遇上了玉羽琼的召唤,于是跨界而来。

但是他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可怕的罗喉魔主已经打开了此界的通道试图降临此界。

最初玉羽琼是不相信的,但679号以性命担保,他能感觉到有一些族人已经来到这个世界。

由于见识过679号寄生的可怕,如果真的有诸多的脑魔来到了这里,这将是一场灾难。

为防万一,将信将疑的玉羽琼这才起意带着他找上潘秀儿,以他为素本,让潘秀儿研究。

潘秀儿有679号这个活体作研究,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炼出一种丹药,但这种丹药却只能杀死成形前的脑魔幼体,而且还有极强的副作用,所以宴厅中的人才会虽然事先服用了丹药,杀死了体内寄生的幼体,但是却无不元气大伤到难以动弹。

快到寿诞时,679号便感觉到了有族人的气场,但是却无法确定。

而且由于罗喉魔主带给主宰的魔化,那些接受了主宰领导的脑魔们以及后续产生的幼体有着与679号不太一样的变化。

比如像679号这种老派的脑魔,在幼体时只会静静的吸取宿体滋养,直到破头占据后才能控zhì

生灵的身体。

而魔化后的脑魔却是从幼体开始便会干扰寄生宿体的精神了,这使得他们更加隐蔽,更加难以对付。

“这有什么不好,我们变得更加强dà

。”906号被本性圆光困住了,紫色的触须却指着679号反驳着,“如果不这样,我们就会输给脑蜗,迟早变成脑蜗的食物。”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潘秀儿问道。

679号那章鱼般的脑袋上有着一对小指头般大小的眼眸,闻言转了转道:“我可以告sù

你们想知dào

的,不过前提是你得放了我和1508号。”

“快说!”玉羽琼冷冷的道。

“我们是跟着罗喉魔主来的,679号没有骗你们,魔主打开了通向此界的通道,他降临的时候,这世界与奈若界产生了连接,顺着那些空间裂缝,我们就过来了。我已经全说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玉羽琼道,她已经作好打算,等问完所有的问题,就算背上失信之名,她也不会让这两名脑魔活下去,不然不知dào

会有多少生灵会死在他们手上。

“你们口中罗喉魔主现在在哪里?”

“这个,这个你们得把我们先放开,我才会说。”679号眨了眨小眼。

玉羽琼心中冷笑,她自然看出这个脑魔是想弄鬼,不由生出杀机,但又有点犹豫,在佛门二僧本性圆光的压制下就此杀了他不难,但是关于那罗喉魔主的线索却从此断了。

就在玉羽琼沉吟时,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不好。”三女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这想必是封锁了温家的大乾帝国军队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开始发动进攻了?

温家虽然也有一些禁制可以护持,但是在大乾帝国的进攻下,绝对支持不了多久的。

温宝儿不由有些害pà

的望向潘秀儿,平时虽然厌恶这个明明流着一半温家血却偏偏要姓潘的女人,但是到了此时,却又唯有依赖这个祖奶奶。

“不是针对我们的,好像,好像是大乾帝国和什么人打起来了?!”玉羽琼惊讶的道,她的神识向外延伸,外界天空已经混乱成一团,似乎正在发生多处冲突。

明镜禅师念了一声佛号,挥了挥手,本性圆光分出一团,在诸人面前一阵蠕动,生出一个宛如镜面般的画面,将外界的一些情景映了出来。

却见外面的天空中已经战火连连,大乾帝国竟然在处于艰难的苦战之中。

而他们的对手,却是一群群的怪物,这些怪物似蝠一般,长着难看的尖锥形脑袋,嘴一张,但是如锯齿般的的锋齿,依靠手臂和肋下连接的薄膜形成蝠翼飞行,有短而有力的后肢,而前肢却是异常发达,宛如钢爪一般。

这怪物的飞行速度快得惊人,而且悍不畏死,向大乾帝国的浮空舰不断发动冲击,将出来护卫的修士都逼了回去,然后一拥而上,不久便有一艘浮空舰坠落了。

此次大乾帝国领队的并不只有周涟所说的四大天人境修士,实jì

上还有两人,但此时,六人中有三人被数都数不清的怪物围在中间,任他们神通了得,一时也被困住了,在他们的周围,那怪物的尸体如雨点般向下坠落,但下一刻仍有大量的怪物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

而另外三人却是被别人给缠住了,待看清与其相斗的人后,玉羽琼却是吃惊得不能再吃惊了。

“怎么可能,指挥这些怪物的竟然是黑暗魔巫宗!”

她霍然望向906号道:“你们和黑暗魔巫宗勾结了?”

“没有,没有。”脑魔也是茫然一片。

“不行,我得去助大乾帝国一臂之力。”玉羽琼当即下了决定,她向潘秀儿和温宝儿解释道:“黑暗魔巫宗是本宗的生死大敌,现在他们不知dào

从哪里掌控了这么一些可怕的怪物,如果不是与奈若界有关,那或许就是与黑天界有关。大乾帝国此来虽然是针对你们的,但是却主要是想你们归降,黑暗魔巫宗如果得胜,就未必了。现在我倒是有一个两全之法,他们正受到这些莫名攻击,我们却反过来助其一臂之力,待逐走黑暗魔巫宗之后,他们也没有实力再压迫你们了,到时又有我和两位禅师在,大乾帝国也只好退去。”

潘秀儿点点头,这是联弱抗强之策,也是现在对宴厅中众人,以及温家都最为有利的选择。

玉羽琼见说服了潘秀儿,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脑魔,心忖一会恶斗起来,恐怕这两个会变成祸害,不如先除去再说。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轻声笑道:“你们打的如意算盘虽好,但我却不能让这盘棋就这样下啊。”

“什么人?”玉羽琼一惊,不由望向厅门中,那里正有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随着这个人影的走入,一股庞大到惊人的压力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温家那些护持本家的禁制与之相触,像蜡遇火般便消融了。

这股力量遮天蔽日般覆盖过来,将下方与空中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你是谁?”潘秀儿疑惑的问道。

那个人还没有说话,忽然679号却惊恐的向后急退,紫色的触须疯狂的指动着,全部都指向那个人。

“他,他就罗喉魔主,没错,就是他,他身上有罗喉魔主的气息!”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惊醒过来,那被679号称为罗喉魔主的人却指着自己道:“没错,我就是他们口中的罗喉魔主,我还有一个名字,或许你们记得,我是孔璋!”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七)

孔璋现身,宴厅中的人表情各异。

大多数瘫倒在地的修士和原本是服役的仆厮茫然一片,他们本不用受这份罪,只是玉羽琼和潘秀儿为怕打草惊蛇,才故yì

没有事先告知,而只是同样通过食物和饮水将能克制脑魔幼体的丹药溶于了其中,虽能免劫,却少不了要因为丹药之故吃点苦头。

这也是没办法之事,毕竟潘秀儿的时间太短,能炼出这克制脑魔幼体的丹药已经是不错了,丹药中随之而来的一些负作用却是暂时没办法免去。

修士只要不至圣阶,便无法摆脱肉身的钳制,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都不可能改变这一法则,所以宴厅中虽然也有几位天人境修士,但中了脑魔幼体,再吃了丹药,身体一时也是无力。

不过相比大多数人的茫然不知,这几个天人境修士还是听过孔璋之名的,和那自己记忆中的名字一映合,不由纷纷失色。

“魔榜第一人?”有人当即失色道。

宴厅中修士顿时面如土色,说孔璋之名大多数人一时想不起来,但魔榜却是知dào

的,能雄踞榜首的难道就是面前这人?

“阿弥陀佛,劫数,劫数。”明镜禅师和止水禅师合什道,二人面上倒是一片平静。

对于孔璋之事,二人却是知dào

得多一些,千年前孔璋闯大昭寺,重创心禅宗,早就令佛门也将其归于不亚于魔道巨挚的大敌。

“竟然是你。”玉羽琼面带惊容的叹了一口气,她与孔璋还可算是故人,当初还曾并望作战过,为其坠入魔道而惋惜过,只是想不到如今见面竟然会是这样。

潘秀儿的表情最为奇异,似欢喜,似吃惊,似释然,似在叹息,却没有说话。

“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家老祖宗喜欢的人?”温宝儿愕然的望向孔璋。

潘秀儿可说是温家中兴之主,但至今未嫁,期间虽有人上门求结为道侣亦被其婉拒。

初时温氏以为其是一心为温家,感激涕零。

到时温家开始回苏,温氏中人便不免想从潘秀儿手中拿回权力,但又不便直言,便想为其择道侣,却仍被其所拒。

之后温家的长辈虽在内讧中死伤大半,但是族兄一辈还有几个,便是老一辈的也还有一两人,与潘秀儿摊牌。

却不料仍潘秀儿所拒,彼时潘秀儿便自称永世不会归于温姓,而一直姓潘,是遵母亲遗嘱才会一直留在温家,她亦不会嫁人,只因心中早有所属。

数百年后,潘秀儿便曾从父亲与人的谈话中偷听到潘秀儿所说的那人,名字便是叫孔璋。

不过温家人从来没信过这个,都认为这是潘秀儿的诡计,捏造出这么一个人,只是为了霸住手中之权不肯放手。

温家人向来以炼丹为主,也不会去贪图魔榜中的悬赏,而提到魔榜中的第一人,也大都用的是那个大魔头而代称,所以也未去将魔榜第一人与潘秀儿口中疑似捏造的人相对应。

再说,由于有偏见在先,即使对应上,温家人也仍会认为潘秀儿是在弄诡计,假称自己与魔头有染,想以大魔头来吓阻族人。

直至这一刻,温宝儿恍然问出这一句,温宝儿自己以及宴中的软倒在一旁的一些温氏族人,包括温如风在内才明白,原来潘秀儿说的并非假话。

“孔璋,你想做什么?”玉羽琼全神贯注的看着孔璋,长吸了一口气,“如果你就是罗喉魔主,那么今日之事都是你布的局?”

“呵呵,当然不是。不过大部份是我推波助澜,还有少部份是我也没想到的,比如大乾帝国会来对付温家,而你又来了温家。”

“我又来了温家?”玉羽琼讶然道,忽然猛地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色变道:“难道你想对付的是本宗?”

“不是我,是黑暗魔巫宗。”孔璋跨入宴厅道,“外面的魔物你也看到了,那是黑暗魔巫宗重新打开了通向黑天界的通道,令得黑天界的源力开始与此界相连。黑天界的超级生灵虽然已经大都死光,但是这数万年来,仍然会蕴生一些低级生灵,随着通道打开,这些生灵便进入此界,而且受到了黑暗魔巫宗的诱导。”

“原来师尊所感应的南方有奇诡变化竟然是黑暗魔巫宗在弄鬼。”佛门二僧叹道。

“不好!”玉羽琼听到孔璋的话,立即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孔璋没有骗人,真是黑暗魔巫宗在弄鬼,那么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一直以来的世敌光明圣巫宗。

而非常巧的是,因为脑魔之事,玉羽琼却离开了光明圣巫过前来了温家,所以黑暗魔巫宗才会分出一股力量前来袭击温家,又恰好谁都没料到大乾帝国会在此时出兵威压温氏,想收归麾下,于是这两股力量此时便在外面展开了大战。

玉羽琼一想通此点,不由心急如焚,黑暗魔巫宗宗主拜月魔巫宗突pò

圣阶,魔巫便已经压过圣巫,当初圣阶大战的起因便是因为拜月魔巫挟圣阶之威大破光明圣巫宗,连当时圣巫宗的宗主玉羽清吟也受了重创。

幸好苍穹派的裂天剑皇赶到,与拜月魔巫大战,拜月魔巫不敌,才退却,由此而引发了圣阶之战,令得天地二次异变。

若黑暗魔巫宗真的成功再次打通了黑天界,那么借助黑天界之力,且不说其实力会如何大增,光是黑天界中那些魔物就够人头疼的了。

而光明圣巫宗与魔巫宗一样最擅长役物引神,又是魔巫宗的世敌,必然是第一个需yào

除去的对像。

黑暗魔巫宗既然连自己身在温家都会进行截杀,那么恐怕本宗山门也会引来第二次浩劫!

仿佛知dào

玉羽琼所想似的,孔璋轻轻摇头道:“你明白就好,不过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孔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镜禅师道。

“呵呵,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孔璋笑道,“你佛门祖师跳出了这天地大铜炉,可怜却留了你们这些佛子佛孙还在这铜炉中煎熬。”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宝儿鼓起勇气道,“我家祖奶奶思念你千年之久,为何不放下屠刀,与她成一对,成一对……”

孔璋眼眸扫过诸人,淡淡的道:“我所求,与你们皆不同。这方世界生灵出自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之衍化,已有三代,人族大兴为第三世。他以天地为铜炉,以造化手段作工,先天阴阳为灰,己身之外的生灵皆视为铜,万物都逃不过,皆在此中锻造,太古圣灵之俯首,佛门二圣亦不过是两个逃避之徒。”

“我却要反过来与其争上一争。看到底是智经这般万物皆掌在其手的秩序是大道,还是我的才是大道。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孔璋道,“所以,虽然今日之事有些不在我计算之中,但是结局不但不会变,却反而只会对我有所助益。”

说完,他眼神忽然一厉,扫过玉羽琼旁边的那只脑魔,那脑魔正滑步,一步步的在向偏门移动,吃此眸光一转,那紫色的脑体竟然一下便爆碎开来,化为一滩浆液,所寄生的身体也轰然倒下,让宴厅中所有修士既惊又惧。

“魔主。”另两名脑魔见峰回路转,孔璋突然出现,也是既惊且惧。

孔璋却冷冷的扫过两人,这两名脑魔顿时小眼睛中出现恐怕的神色,紫色的软体猛地澎涨起来,又微微收缩了一下,似乎在与什么力量相抗衡,但哪里抵挡得住,下一刻便像679号一样爆成一滩紫色浆液了。

温宝儿见他手段狠辣,连杀三个脑魔,打了个寒噤,不由糊涂了。

忽地又似明白了什么,自以为想通了道:“你终于大彻大悟,决定回归正途了。”

孔璋哑然失笑道:“这三个小小妖物节外生枝,随手除去而已。”

“你竟然连你的同伴也杀?”温宝儿忽然怒从心头起,一时忘了惧怕,“你这个当真是个大魔头,无情无义,手段狠辣。”

孔璋微微一笑,一直没有说话的潘秀儿忽然却叹道:“她还是个孩子,别与她计较。今日你想必是不会放过所有人了?”

此言一出,满厅骇然,但玉羽琼和明镜禅师、止水禅师却所知不虚,从孔璋一进厅开始,他身上便散发出一股庞大的力量钳制住了三人,令三人根本难以抗拒,否则早就动手了。

孔璋点点头道:“不错,我要与智经战,却不知他现在虚实,总要先令得天下大乱,先让令现身,观其虚空才可。正好这黑暗魔巫宗重开黑天界,可替我打头阵。所以我才会推波助澜,本意是想助他们灭了光明圣巫宗,令魔道与道门再起争斗,想不到机缘巧合,不但可与道门冲突,还可与大乾帝国也起争斗。”

“那你又是如何到了奈若界的?”温宝儿道。

“这个么,说来倒是话长了,不过你既然想知dào

,念在一番故人,告sù

你也无妨。”孔璋道。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八)

“当初我是被智经追慑,不得已下逃向奈若界。”孔璋回忆道,说着望了一眼明镜禅师和止水禅师,“说来倒是与你们佛门有关,因为那奈若界与主世界的一处连接便在你们佛门三宗之一,心禅宗大昭寺的小灵境之中。”

当时孔璋为逃脱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追慑,病急乱投医而逃入了诸法空相一直在镇压的异界入口之中。

那处恰好是奈若界与世界的连接,只不过并非直接连接,而是连接上了依附在主世界上的一处小灵境。

诸法空相一直在那小灵境中修行,两界连接后,母蜗那庞大的神识便侵入了小灵境中。

奈若界如先前的脑魔所说,母蜗本来就是奈若界本源所蕴育出的超级生灵,神识强dà

无匹,其衍生出的脑蜗便宛如分身一般,能依靠不断吞噬其他生灵和灵石来进化,同时产生仆兵护卫自己,但本身却是长于神识。

若以主世界修士的程度来看,母蜗已经具有圣阶的实力,而且神识比孔璋见过的圣阶都还要强dà

,其神识所至之处,就算是在小灵境中,也能直接将周遭改变为适合其存zài

与发展的环境。

那种环境就是孔璋曾经见过的遍布褐色浆液的地方,能适合脑蜗一族,但对于其他生灵来说却是剧毒之地。

所以诸法空相一接触到脑蜗那庞大的神识时便明白断断不能让这种魔物进入灵境,否则,对方再通过小灵境进入主世界,不知dào

会有多可怕的后果。

奈若界脑蜗一族中,母蜗是最高的存zài

,其他脑蜗都是被其为了进化需yào

而衍生出来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母蜗的高级工具。

所以脑蜗一族与脑魔一族是有些不一样的,脑蜗一族是以母蜗的意志为最高意志,一旦母蜗决定了方向,所有的脑蜗都会顺从,而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剩下的只是执行而已。

脑魔一族则不然,虽然主宰也是可以媲美母蜗的超级生灵,但是主宰却实jì

是集合了脑魔一族近万年的精华创造出来的,而非奈若界自然源生。

脑魔一族们创造出主宰时,主要目的是为了抵抗母蜗那可怕的进攻,当时在母蜗的仆兵和母蜗庞大的神识压制下,脑魔一族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即使是脑魔一族中的长老都只能以溃败来形容,直至主宰的诞生,才相当于一面保护伞,把脑魔们从母蜗那庞大到惊人的神识中遮蔽下来,令得战争再不是一面倒。

即使是如此,即使脑魔们已经变相的和奈若界的其他生灵处于联手的状态,仍然是脑蜗们占了一点上风。

所以脑魔们才会从数千年前就开始借助主宰之力向奈若界之外撒布族人的种子,希望能找到适合脑魔们移迁的地方。

而脑蜗们也在做同样的事,因为奈若界的生灵在两族的残酷争斗中死伤惨重,灵石的蕴量也在不断下降,而脑蜗为了取得与脑魔战争中的胜利,所需却越来越多。

母蜗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与主世界连接的小灵境,但是却运气极差的被诸法空相给挡住了入口。

若母蜗当时全力出击,未必不能突pò

诸法空相的拦截,但它当时侵入的只是一处小灵境,而不是真zhèng

的主世界,所以为强悍的“生灵”所阻止,就要面临一个需yào

付出多少代价的问题,母蜗的本体始终是在奈若界与脑魔们对峙着的,所以没有为了这处小灵境全力出手,遂被诸法空相成功的镇压住了入口,只是母蜗的神识太过强dà

,死死锁住那处连接作为道标,诸法空相一时也不能关闭。

之后,孔璋闯了进去,自然立时引起了母蜗的注意,相当于减轻了诸法空相的压力,再有大悲禅师出力,才能将那处连接入口关闭上了,令得母蜗在小灵境的道标消失。

孔璋进入奈若界后,虽是早有心理准bèi

,但一开始还是被母蜗迫得有些狼狈。

关键便在于母蜗的神识之力强dà

到恐怖的地步,已经能直接影响物质化,离其越近,所能操纵的细微层次越是惊人。

或者这样产,母蜗就好像一个没有任何花丽招式的武者,但是所用的攻击却直接是以神识转化为真实的物质化,只是其细微的层次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孔璋在进入奈若界之前,连经大战,又险险的从智经的一次追慑中逃出,已经隐隐接近了太素的地步。

在进入奈若界之后,孔璋可谓是众生皆敌。

不但是母蜗想吞噬掉他这个“超级生灵”,而谋求进一步进化的可能。

脑魔一族同样意识到了他的存zài

,主宰虽然是脑魔们创造出来的,但是在威能上却是差不多可以与母蜗相抗衡的,否则脑魔就已经被消灭了。

主宰只能吸收脑魔,但这并不妨碍他研究另一个超级生灵,同时在经过主宰与脑魔长老们的讨论评估后,都认为如果能控zhì

了孔璋这种超级生灵,说不定便能在与脑蜗的战争中逆转现在这种下风的局面。

所以在最初的岁月中,可想而知孔璋是如何的艰难。

但相对于结果来说,这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正是在这种艰难中,特别是与母蜗以及主宰级的神识交锋中,孔璋的神识才有新的突pò



这相对于与智经交锋不一样,智经也肯定对于孔璋这种新的“超级生灵”有兴趣,毕竟这种生灵的层次已经无限接近太古圣灵了,甚至等于太古圣灵,像母蜗在神识上便不弱于太古圣灵了,只是在具体的攻击手段上主要是依赖于本能和仆兵。

而一旦发xiàn

不能确保控zhì

孔璋,智经会采取决绝的手段毁灭孔璋,将其完整的生命形态毁掉,这样虽不能完整的得到一个超级生灵的进化之秘,但是通过“回收”其已经失去了神识结构的残魂余魄,仍然是一定价值的,这道理正是光明圣巫宗与黑暗魔巫宗收集大巫及黑天界古生灵的残魂碎片来进行引神入体比较接近。

而母蜗也好,主宰也罢,到底是比不上智经的,与孔璋的差距还没有大到可以一击毁灭,永不翻身的地步,主宰更是想控zhì

孔璋来对付母蜗,这便更是给了孔璋更多的生机。

在最初的交锋中,孔璋不得不避开与两个超级生灵的直接交锋,因为太过危险,母蜗是想吞噬他,融合后自然知dào

他的大半进化之秘。

其实孔璋倒真未必惧怕被母蜗所吞噬,母蜗强dà

在于神识,甚至已经超出了太素境的地步,但是这种超级生灵毕竟是诞生于奈若界,在大道之上只是基于其本能在追求进化,就好像一个不会做菜的人,虽然手上拥有无与伦比的食材,但是仍不能做出最佳的菜肴来。

若真被母蜗吞噬,孔璋或许免不了会毁灭,但是其前所未有的魔质会给母蜗带来什么奇诡变化,却也是谁都想象不到的,包括孔璋自己。

若母蜗的神识不是仅能在分辨上超出太素境,而是连具体操纵的细微层次都达到了更可怕的太始境,孔璋或许就会被强行“消化”,就算魔质自我催化的奇诡会给母蜗一个狠狠的反击,但难保母蜗能凭借更高一层次的力量而避免同归于尽的结果。

母蜗还差那么一步,真要对上,便结果难料了。

但孔璋是不可能去赌这一步的,更没有办法将这可能的后果与母蜗沟通。

随着不断的交锋,孔璋避开正面,从主宰与母蜗之下的脑魔、仆兵入手,反过来魔化这二者,其中脑魔非常难以魔化,因为这种生灵的神识其实非常的强dà

,成年脑魔中有可媲美天人境修士神识的比比皆是,只有真人境巅峰神识的脑魔在族人中都算不得什么。

若只是如此,其实孔璋仍是能进行魔化,但是脑魔们都是与主宰在神识上相连的。

在奈若界,主宰和脑蜗的神识差不多能各自笼罩接近五分之一的地盘,只要在他们的神识范围内,脑魔或是脑蜗都可以像联网一样连接上。

不同的只是,脑魔们是以讨论的方式作战,而脑蜗们则是服从于母蜗的命令,当没有母蜗的直接命令或是已经接受到命令时,一般的脑蜗会自己发布命令或是细化命令执行而已。

所以只要孔璋一魔化某只脑魔或是仆兵,便会等于暴露自己的大致方位。

而要魔化一只具有极强神识的脑魔,所花费的时间自然是稍多的,并且母蜗并不太在乎仆兵的生死,只要找到孔璋即可。

但主宰就不一样,脑魔的繁殖率本来就较低,孔璋每魔化一只脑魔,主宰都不会轻易罢手,脑魔们又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生灵,主宰会通过那只脑魔向孔璋反击,试图控zhì

他。

孔璋都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在最初的几次中,从与主宰的神识较量中撑下来的。

如果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几乎是肯定会被控慑住,但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大难不死,从最初的摆脱、逃避,到相持,反击。

经过主宰的磨励,在面对更凶厉的母蜗时,孔璋亦多了一丝生机,同样是逃脱、相持,再到反击。

最后以脑魔679号所说的结果而告终,他反过来控zhì

了这两个强dà

的超级生灵,成为了奈若界的罗喉魔主。

第二百五十二节 寿诞(九)

“你知dào

你现在在做什么吗?”玉羽琼道,“你说你是想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争斗,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操控着这一切,但是像脑魔和脑蜗这样邪恶的生灵如果进入主世界,正如诸法空相禅师所担心的那样,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且不说还有黑天界的入侵。”

关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来历,除了像太古圣灵后裔最为清楚外,就是当初由玄门分裂而产生的各宗了解得较多。玉羽琼当初身为弟子时只知dào

可以向上昆仑献祭,但数百年后她成为宗主时,自然而然也就从宗门传承中知dào

了更多智经的来历。

她所知的与从孔璋所流露出来的智经之秘一一映证,倒也不能反驳孔璋之话,但是她现在所问也很直接,不论如何,孔璋都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而将脑魔这些邪恶的生灵带到这个世界来,何况他自己也成了什么罗喉魔主。

“玉羽宗主,这位孔施主,不,罗喉魔主,他已经与我们大大的不一样了。”明镜禅师叹道。

止水禅师默默的点了点头,在场的人中,他最明白明镜禅师的意思。

孔璋也罢,罗喉魔主也好,都只是一个名字,本质上却已经是一种超级生灵,与智经一样“非人”。

非人,自然不能再以人的角度去衡量。

“不错。”孔璋居然点点头,“其实脑魔他们仅仅是跟着我的脚步而来,与我并无直接关系。当然,一旦当我时机成熟时,我却是会主动召唤主宰和母蜗降临。奈若界虽然也有许多生灵,但是到达我这个层次,也就仅仅是母蜗和主宰才值得我去收伏和魔化了。”

“因为这两个亦属于和我非常接近的超级生灵,只有他们被魔化后,受到我魔质催化所产生的进化,才对我有意义,其他生灵除非身上发生我从来不知dào

的突变,或许才有一点意义,但这种机率已经小到只有千万分之一。因为奈若界的法则虽然强dà

,但太过单一,母蜗与主宰差不多已经是其本源的极致了,由他们所产生的后裔再出现前所未有的变化的机率自然也就非常小了。倒是主世界是原来太古世界最核心,同时也是最多的一部份,这里的生灵才具备无限的可能。”

这也正是其他所有异界“本能”想融合主世界,甚至将这一种本源意志传递给本界所有生灵,包括超级生灵的原因。

无限的可能,任何一个界天才会更加完整,对于本身并不是生命的界天来说,这可以视作一种更加强dà

的法则,在不断的召唤。

而对于生灵来说,从诞生的那一刻起,生存与进化就是任何一种生灵不可磨灭的本能。

除去开始逃亡时为了充当炮灰而魔化的生灵外,孔璋的确只魔化了主宰和母蜗,将这两个强dà

的生灵变成了类似于奴仆一样的存zài



这是两个危险的奴仆,因为在魔化后,他们也受到了魔质的影响,虽然臣服,但是却连孔璋在内都不能担保在什么时候他们会进化到什么地步,是否存zài

摆脱的可能,毕竟这两个超级生灵的神识也是强dà

得惊人。

“所以,我倒不否认,我与母蜗和主宰倒是也有过约定,当我需yào

他们时,我会指引他们降临到这里。”孔璋道。

“这样会造成多大的灾难?”温宝儿终于忍不住道。

“那又如何呢?”孔璋平静的道。

“好,就算你根本不在乎我们,不在乎其他人,但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吗,你会毁去这一切!”温宝儿捏紧拳头道。

“这世间,千年之前倒是有让我不忍毁灭的东西,但千年后,此时我非彼时我,斩不了因果已经被我化去,其他因果,却滞绊不了我。除道之外,再无他物可以让我动心。”孔璋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双眉一沉复又弹起。

温宝儿气得胸脯微喘,“什么大道需yào

如此残忍,什么大道需yào

如此决绝。我也立志要成为超越成为老祖宗的丹师,但从未像你般疯狂。”

孔璋见温宝儿这般模样,不由哑然失笑道:“那是因为我们的道不同啊。我等修仙,本就是一种逆回,想追求先天本源,接近天地初始之时的状态。却忘了圣人出,方才有仁义二字,真的如果回到先天之时,这些都是不存zài

的。”

“宝儿,不用与他多说了。”潘秀儿终于开口,目光清澄的望向孔璋,出奇的眸光中却没有任何怨恨与恐惧。

“老祖宗。”温宝儿忽然跑过去抱住了潘秀儿,嘴唇蠕动了几下才道:“其实从我懂事以来,我就一直不喜欢你。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服气你,却又有很多地方其实是在学你。”

“我知dào

。”潘秀儿摸挲着温宝儿的头发轻轻笑道。

她转首向孔璋轻声道:“便给我祖孙再多片刻时间,如何?”

孔璋微微颌首,潘秀儿叹道:“我还知dào

你一心想成为丹师,想超越我,也是因为不服气。就像我当年怀着怨气前去蜀山学艺,我身上有温家的血脉,但却是一个没有父亲名份的私生之女,从长大开始便受尽轻视。所以当初亦曾发誓有朝一日会学成丹道回来扬眉吐气。那一年我回来后,正逢温氏内讧而元气大伤,于是一时气盛接了下来,之后不久便心生悔意,因为相比与族人内斗,我更喜欢单纯的炼丹。不过彼时却容不得我脱身,因为温家这些年中也出过几个潜质不逊于我的丹师,却始终没有一个真zhèng

适合zuò

家主的人,只要我一放手,恐怕不出百年又会走上内讧之路。”

这些话若是从前说出来,温宝儿,乃至厅中的其他温家人必然不信,但如今却是不由信了,都不由得暗自惭愧。

温家之人这些年来被潘秀儿压在头上,自然也是早就想有朝一日夺回大权。

只是人人都如此想,正如潘秀儿所说,之后必然又会内讧。

“贫僧倒还有一点不明白。”明镜禅师道。

孔璋微微笑道:“请说。”

“那奈若界与此界并未直接相连,而且当初的连接之处也被我佛门两大宗师合力给关闭了,你又是如何重新回来的?”明镜禅师道。

孔璋微微一笑,手指了一下温宝儿,温宝儿只觉胸前一动,一个盒子便自动飞了出来,无风自开,内中一本金色帛书飞了出来,正是那本妖书太平记。

“此书在我离去便开始炼制,一体千分,正是我模仿智经的种种手段而创出的,当然与智经差得太远,但却也勉强足以成为我重新回来时的道标。此书以神识作影印,除非你们同时毁灭所有此书本体及所有的分身,否则只要任何生灵对此书产生贪念,此书便可凭此不断衍生分体。而书中有我离去前留下的神识信息,内中蕴含了我的各种探索,除非是圣阶修士,罕有不动心者,你们想灭尽此书又谈何容易。”孔璋淡淡的道。

明镜禅师和止水禅师这才恍然大悟,此妖书当年曾流毒天下,一度被道门和佛门联手毁去。

但是仍是有一些太平记落入邪魔外道或是一些妖灵之手,虽然也尽量杀死夺书,但是仍不能毁完了。

到得后来,道门与佛门都认为不可能完全毁尽,只要得书者不出世害人,也就只能暂时罢手了,只除了蜀山北宗的羽红袖始终不肯放过,楔而不舍的对此书进行追毁,只要知dào

一丝和此书有可能的线索都不会放过。如今看来,倒是羽红袖有先见之明了。

“好了,我想知dào

的,都知dào

了。”潘秀儿忽然轻轻一笑,眼光远眺,似乎想起什么遥远时光中的往事。

“二位禅师,不可束手待毙,总是须得一博!”玉羽琼身上忽然掠起一道苍茫悠远的气息,刹那间她已经引神入体。

光明圣巫宗最基本的是炼制各种傀儡,但作为圣巫宗最厉害的手段却是引神入体,这包括了与一些强dà

生灵的神魂碎片沟通连接而获得极为强dà

的加持,也可以得到与某种还存zài

的强dà

生灵的允许,而实现神魂上的类似融合。

前者便是圣巫宗成立到现在一直在不断寻找远古巫族强者的神魂碎片而形成的“十二巫”,后者却是要看机缘了,从理论上来说如果玉羽琼有办法令主宰或母蜗允许她引神入体,那么她一样可以得到他们的帮zhù



这时候玉羽琼不甘受戳,自然是用的最强手段。

这悠远苍茫的气息一现,便有一个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的虚影笼罩在玉羽琼的身上出现。

这正是远古巫族中鼎鼎有名的帝江,帝江者是巫族中天生空间神通最强dà

的。

几乎是同时,明镜禅师和止水禅师也拼尽全力发动,同时大喝道:“能逃一个是一个,一定要将罗喉魔主的事传出去!”

在温家所在山岭的上空,黑天界中出来的魔物宛如狂欢般疯狂的涌向大乾帝国的浮空舰。

初时大乾帝国还不以为异,到得后来却是越来越吃惊,渐渐抵挡不住。

哪怕是随这一部队而来的天人境修士尽出,仍是败象已露,而不得不且战且退,同时竭力与地面的部队靠近,以获得支援。

在温家中升腾起一股苍茫悠远的气息,若在平时必然会引起铁剑真人、玉阳真人、麻衣老祖等人的注意,但此时却是分别被魔物和黑暗魔巫宗所围困,哪里顾得上分辨。

而且这且苍茫悠远的气息虽然庞大,却仅仅是一现即没。

两日后,大乾帝国败军退回帝国,声称黑暗魔巫宗重新打通了黑天界,魔物侵袭,大乾帝国不故而败,魔物出现之处,有千年丹家之称的温氏举族覆灭,一时间震惊天下。

第二百五十三节 乱像(上)

大乾帝国与黑天界的魔物大军在岭南的天空上展开激斗时,孔璋负手在一座山峰之上,远远的看着。

那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尽管魔物死伤非常惨重,但是大乾帝国却更是禁受不住这样的伤亡。

孔璋吁出一口长气,面前的虚空,一左一右忽然开始剧烈的扭动。

两个强dà

的神识的神识破开虚空,以孔璋为道标连接了过来。

“我已经在各处留下了可以供你们使用的道标,你们可以开始了。”孔璋淡淡的道。

那两股庞大的神识互相带有敌意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收回了神识的触角,从虚空中消失。

几只黑天界的魔物不知dào

如何飞近了这边的山峰,不知死活的向孔璋冲来。

孔璋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作了个一抓一捏的动作,那几只魔物便爆碎开来,化为血水滴下。

岭变惊变后的第三日。

大乾帝国第七帝子府中,第七帝子正在书房手捧一书卷观书。

忽然门扉一开,一缕幽香传来。

一个红衣丽人轻轻走了进来,第七帝子看清来人,心情一松,微笑道:“丽姬,你怎么来了。”

帝子府中,这位红衣丽人是最得宠的姬妾,也是唯一一个可以通过种种警戒防护而直接进入帝子书房的姬妾,这一点甚至连帝子的正室都办不到。

“你一直不来陪我,我当然要来看看你在做什么了。”丽姬撒着娇一屁股坐在第七帝子的大腿上。

鼻中嗅着馨香,第七帝子不由得摸上那滑如凝脂般的肌肤,将手上的书卷放了下来,陪笑道:“怎么啦,我这不是在看些书吗,过几天可能要陪父皇,免得他到时考较起来。”

大乾帝国共有十余位帝子,谁都想做下一代的帝皇,第七帝子无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希望不小。

丽姬将头俯向第七帝子,第七帝子一时心神迷醉,不客气的吻向她的柔唇。

两唇交接,第七帝子贪婪的将那丁香小舌吸吮着,忽然间却觉得有点浓稠之物似乎涌进了自己的口中。

第七帝子本来不以为异,但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霍然变色,他连忙想推开怀中的玉人。

但已经迟了,两唇虽然分开,但是从两人的口唇中却拉出大股的浓稠紫液。

“你,你不是丽姬,你是什么人!”第七帝子又惊又怒,他不知dào

那些紫液是不是有剧毒,但对方绝对不是什么丽姬。

“呵呵,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你是怎么发xiàn

的?”丽姬发出类似回音的古怪声音。

“她平时和我不是这样缠绵的。”第七帝子冷笑道。

“原来是我弄错了,这是她和另一名情人亲热时的姿态。”丽姬的身体中继xù

传来古怪的回音。

下一刻,美人头猛地爆裂开来,一大团紫色软体盘踞在上面。

“来人啊。”第七帝子猛喝道,同时身上一大团柔和的白光亮起,这是一件某个大宗门制成的玉符,足以保他一时三刻的安全。

占据了丽姬身体的脑魔猛地撞破了房门向外逃去,外面立时响起了一片杀声。

是夜,大乾帝国第七帝子府突现妖物,谋刺不成逃逸,后为府中修士追杀而亡,死后化为一滩紫液,不知其来历。

但从这一夜后,大乾帝国第七帝子便认定是与其竞争的其他帝子派来的妖物,不但加强了戒备,甚至也开始了向自己怀疑的对像展开某些反击。

心禅宗大昭寺。

心如禅师在云榻上盘膝而坐,忽然间缓缓睁开双眸。

“宗主,真一求见。”

“是真一啊,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进来说话吧。”心如禅师缓缓道。

“宗主,发生大事了?”

“哦,什么大事?”心如禅师讶然道。

“岭南生变,有冲天妖氛,千年炼丹世族举族而灭,连菩提宗的两位宗主都失陷在那里,似乎生死不明。”真一惊惶的道。

“什么?”心如禅师讶然道,他倒是知dào

前段时间世尊地藏曾经感应到过南方有了什么诡秘的变化,所以明镜、止水二位禅师便决定前往南方游历一番,顺便看看。

谁知dào

现在竟然从真一口中传来如此惊人的消息,不由微微一怔。

就在这一怔之间,忽然真一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色。

心如禅师只觉忽然脑中如被重锤猛击,识海中一片空白。

真一身上出现更加惊诡的变化,那脑袋轰然爆碎开来,在血光之中一大团紫色涌现。

不过这团紫色的目标却是心如禅师,一爆现便飞离真一的脖颈,直向心如禅师面门扑去,活像一只紫色的大章鱼般扼住了心如禅师的脸庞。

然后那紫色的软体便一下钻进心如禅师的鼻孔,拼命的向里面挤去。

眨眼间,脑魔紫色的软体便钻进去了大半,只留下了一点宛如尾巴般的触须还在鼻孔之外。

就在这时,心如禅师忽然身躯一震,在彻底沦陷间恢复了神智。

房内立时响起金刚经的诵经声音,第一个字时艰难无经,仿佛刮骨疗伤般忍痛耐疼,接下来也是断断续续。

但念了三句话,声音终于接上,同时心如禅师体生异香,身上涌出金光,大放光芒,引起的异像顿时将巡寺的僧人都惊动了。

从他鼻孔之中,一点一点的紫色软体被硬生生的逼了出来,景像惊诡之极。

虽然突遭暗算,但是幸好在最紧要关头回复过来,心如禅师以十住大乘禅法守住本心不动摇,与体内想侵占他身体的脑魔相抗,稳住阵脚,再以大势至无相光明金刚大法咒硬是将其逼了出来。

“方丈,怎么了?”

精舍的房门被撞开,几名巡寺僧人探头进来,还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一回事,一大团紫色便扑到了其中最前一人的脸上,一下便钻进了其鼻内。

“孽障!”心如禅师又惊又怒,身上金光大盛。

已占得一名僧人躯体的脑魔识得厉害,将身一纵,便依靠这名僧人的修为生出遁光,向天空射去。

“哪里走!”心如禅师喝道,大自在心观无相降魔大法锁定脑魔。

半空中脑魔控zhì

着这名僧人躯体,虽然使尽全力与心如禅师相抗,但毕竟相差不止一个级数,毫不例外的被击杀。

脑魔在寺外便以一具普通人的身躯将自己滋养成形,然后再借着大昭寺出外的僧人,将族人的幼体寄生,令其回到寺内再暗算心如禅师,几乎得手,但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脑魔本身并不擅长正面战斗,本体只是神识比较强dà

,能控慑他人,若对方神识也极为强dà

,便未必能得手。

但这不代表脑魔就不可以正面战斗,相反,他们只要能侵占了一个强dà

生灵的躯体,便可以以自身代替这躯体的脑部,保持在一种不死不生,类似僵尸,但又神智归于己身的状态下。

这时候,所侵占的生灵越强dà

,脑魔的战斗力便越强dà

,同时还可以指挥被其控慑的其他人一起协同作战。

只不过不是被他侵占,而是暂时控慑的生灵一旦离开其一定范围,越远便越容易清醒过来。

如这般的情景在各处至少发生了接近百起,在第七帝子和心如禅师面前虽然失败了,但仍是有数十起得手了。

得手后的,往往是一些小宗门的宗主,或是什么势力中颇有希望的人物。

于是这些宗门和势力中立时发生了不少倒行逆施,丧尽天良,难以相信的诡秘事情,比如玄象派,玄象派的宗竟然将与本宗一直交好的一个宗门前来拜访女修奸杀,激起两宗的惨烈恶斗;大衍宗,有人欺师灭祖,先暗算了师傅,再污辱了师娘,最后当被宗门发xiàn

后,准bèi

处死这个背师丧德之徒时,一直与大衍过交恶的敌人竟然趁机攻打,而那恶徒却趁机逃走,显是不但欺师灭祖,而且还勾结外敌。

如是乎,乱象初萌。

在遥远的西牛贺洲,极西的沙漠深处。

漫天黄沙,寂廖无人。

一只沙蝎从沙丘的表层中钻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千百只沙蝎从沙丘中钻了出来,这些剧毒的沙蝎一钻出来,却像是如临大敌般向四周逃开,仿佛在沙丘的下面有什么恶魔一般。

天空中两名僧人正好飞过,一名僧人道:“咦,师兄,你看下面?”

“是挺奇怪的,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了。”师兄道。

这两名僧人是大雷音寺的白衣僧,正好途过此处,看到这般异状,不名下去探视一番。

飞近那沙丘之时,忽然那沙丘轰然爆开,一大逢褐色浆液喷向两人。

两僧大惊,连忙一扬遁光,想躲开,然而却迟了一步,被喷了个正着。

遁光一被那褐色浆液喷中,顿时发出滋滋声,宛如被强酸泼上一般。

两僧大骇,但是事起突然,猝不及防之下也是来不及应变。

而且两僧修为也不过一般,勉强能驾御遁光罢了。

顿时身不由己的从空中向下坠去,恍眼间却看到那沙丘宛如一只巨兽张开了噬人之口一般。

坠入其中之后便传来两声惊恐之极的惨叫便再无声息。

又过了片刻,一只宛如螳螂般的脑袋从沙丘那裂开的口子中探了出来,强dà

的节肢一弹,一只刺兽便从沙丘之下弹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直至数百只刺兽挨个跳出,再接着是更多的迅猛兽。

这些迅猛兽向四周散去,仿佛在迅速的探视四周,而那几百只刺兽则是留在那沙丘附近,仿佛在担任警戒。

以那处沙丘为中心开始迅速的变色,由黄色变成褐色。

第二百五十三节 乱像(下)

南部瞻洲,劫余峰。

此峰是南部瞻洲中央山脉中的最高峰,此时峰顶之上有一块巨大的不规则黑色阴影,就像天空中产生了一块黑斑似的,又好像天空缺了一块似的。

整个劫余峰笼罩在一种仿佛雾般的感觉,那雾带着淡淡的黑色。

不时会有黑色的魔物,就和前不久才在岭南夺去了许多大乾帝国修士与士卒性命的那种怪物一模一样,被黑暗魔巫宗称为翼手怪,从劫余峰中绕着旋飞。

“师兄,光明圣巫宗已经全部覆灭了。”黑巫恭声道。

千年死敌这次山门彻底告破,全都形魂俱灭,无一逃脱,包括温养在山门禁地一件法器中的前代宗主玉羽清吟的残魂。

玉羽清吟在前次斗法中被拜月魔巫毁灭了肉身,当时幸好苍穹派裂天剑皇来到护住,她又不愿转世重修,便靠宗门一件法器温养在山门内。

光明圣巫宗也不比黑暗魔巫宗,若是拜月魔巫等遇上这种事,只要有适合的躯壳便极可能夺舍。

但玉羽清吟出身正道,却不想胡乱夺舍,总得找到一具既适合,而且又无损于道义的躯壳再实施夺舍。

这一次却是连这机会都没有了,被黑巫攻入山门后亲手毁去那件法器,再将玉羽清吟孤残魂炼化进了他身上那件黑死大法袍中。

“玉羽琼呢?”拜月魔巫的声音传来。

“师兄放心,玉羽琼当时在岭南一个炼丹世家中,似乎那世家的女主人是她好友,正值寿诞,当时也被我们给团团围住了。”

“团团围住?只是围住,难道没有杀死她?”

“这个,这个有些奇怪,她的气息曾经在那炼丹世家中出现过,是召神引体的帝江巫,斗巫绝不会弄错,但之后斗巫他们打退了大乾帝国,下去一探时却怎么都找不到玉羽琼。”黑巫道。

拜月魔巫猛然看过来,黑巫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迫来,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黑天界被打开后,黑巫等人的修为再度提升,他已经突pò

到天人境第四阶,但是拜月魔巫在这之前便已经是圣阶,现在恐怕也是更进一步。

“我要的是肯定的回答,她能召神引体的是帝江,那么便极擅空间神通。”拜月魔巫道。

黑巫蠕了下嘴,正想开口,拜月魔巫却忽然面色一变,向遥远的地方望去道:“看来有人来拜访我们了!”

黑巫一无所觉,闻言讶然望去,只见极远处忽然有一个白点生出,正向这边以极快的速度掠来。

黑巫不由冷哼一声,只道是道门中人来了。

光明圣巫宗覆灭,此事必然引起道门的全力报复。

“拜月宗主不用担心,那玉羽琼已经死了。”白点扩大,现出一个白衣人的身影来,正是孔璋。

“哦?”拜月魔巫全神贯注的盯着孔璋,忽然一扬手,便有一股黑色圆波如柱般向孔璋撞去。

孔璋晒然一笑,那黑色的圆柱波离他还有数十丈便忽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如此无限分化下去,到了还有数丈之时便如丝如缕般淡去了。

“拜月尊主现在相信我有实力做到了吧?”孔璋微微一笑道。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黑巫冷哼道。

“孔璋。”

“孔璋?”黑巫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忽然间似乎想到什么,讶然道:“魔榜中悬赏最高的那个?”

“嘿嘿,如此大约可以证明我的诚意了吧?”孔璋道。

黑巫顿时面色缓和下来,如果是这样,孔璋自然不可能是道门派来的。

“哼,你想干什么?”

“我前来南部瞻洲,自然是想与拜月宗主合zuò

。”孔璋道。

黑巫鼻孔哼声再起,正想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师兄合zuò

,但忽然想起刚才拜月魔巫试探孔璋那一下,不由瞳孔微缩。

孔璋却是含笑望向拜月魔巫,拜月魔巫一挥黑色袍袖道:“说吧,看你说说,有什么值得我合zuò

的?”

“黑暗魔巫宗打开了黑天界的通道,难道以为会什么事都不发生?而且你们还灭了光明圣巫宗。我虽然帮你们灭了玉羽琼,但也不过只能延缓一些时间被道门发xiàn

而已,这绝计是瞒不了多久的。”孔璋淡淡的道,“何况,我还可以告sù

你们,与玉羽琼一起的还有佛门菩提宗明镜禅师和止水禅师,到时候帐肯定是一起算在你们头上的。”

“你敢栽脏给我们?!”黑巫大怒。

“当时你们虽然围住了岭南温家,但是却与大乾帝国激斗中,玉羽琼是打算与明镜禅师、止水禅师一起助大乾帝国一臂之力的,如果她们合力,虽然仍未必能胜过你们当时的人马,但是未必逃不了哦。我帮你们灭杀了她,也算是帮了你们大忙,这么一点事算在你们头上也是应该吧。”孔璋笑道。

黑巫大怒,拜月魔巫却摆手道:“这不过是区区小事,不过尊驾若是想以此威吓本宗就大错特错了,本宗既然敢出手覆灭千年死敌,又打开黑天界的通道,自然也早就作好心理准bèi

承shòu道门的怒火。”

“道门的怒火固然是一方面,不过若是再加上来自上昆仑的呢?”孔璋道。

拜月魔巫微微色变道:“看来你知dào

不少啊,不过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已经千年不现世,本宗打开黑天界又如何,黑天界中的原生生灵已经在上一次大战中死伤惨重,如今进入本界的都是些徒具凶恶的生灵罢了。何况智经恐怕对黑天界也有探索之心,若本宗真是不敌,大不了将黑天界献上。”

“那道门呢?”孔璋不动声色的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拜月魔巫道。

“何不联络志同道合之士共抗之?”孔璋道。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吗?”拜月魔巫以为明白的目的了,这点上他倒不怀疑孔璋的诚意,毕竟对方也表明身份了,是魔榜中的第一人,被道门悬赏最高的修士,因为他是千年来叛出蜀山后,唯一还能活得好好的。

“师兄?”黑巫递了个眼色,露出探询之意。

拜月魔巫微微点头,“不妨说来听听。”

拜月魔巫虽然自恃已经打通黑天界,自己修为也更进一层,但是道门毕竟势大,若全力来攻,就算守得下,黑暗魔巫宗恐怕也会损失惨重,只能在劫余峰闭门不出了,这与他的雄心壮志未免也有点不符。

“恕我直言,拜月宗主若只以黑暗魔巫宗一家力抗道门,恐怕终逃不了覆灭一途,只有打开宗门,广结人缘,将其他同样被道门赶得东奔西逃的同道纳入进来方可抵抗,此其一;还须联络魔道其他宗门,大家同心协力,此其二;道门也并非无隙可击,大可以推波助澜,此其三。”孔璋道。

“你是说我们应该打开山门广收门徒?”黑巫道。

孔璋摇头道:“若是以黑暗魔巫宗之名开山门收门徒,就算能收到一些资质大好的弟子,时间上也绝来不及。”

“那你是何意?”黑巫道。

孔璋道:“第一和第二可以联起来,为何非要拘泥于宗门,不妨以魔教之名邀约各宗门,大家可各自保持道统传承,但却需在教主领导下同心协力与道门一斗,如此方有胜算。”

“阁下倒是好大的心啊。”拜月魔巫眼眸一亮道,“竟然想让魔道各宗进一步联合起来。”

当年武帝在时,魔道便有联合之象,但大劫之后各抢地盘,这脆弱的联合关系便告破了。

如果依孔璋之言,各自保持道统,就算有勾心斗角,但也比一盘散沙,重辙当初被道门逐个击破强。

“那这教主谁当?”黑巫道。

“魔道中弱肉强食,这教主之位理所当然归于最强者,其他宗门可保持道统,但却需得听从教主分配,坏大局者,共杀之。”孔璋道。

“好,本巫就相信你所说的,不过你想在这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呢?”拜月魔巫道,他已经明白孔璋之意了,如果只以黑暗魔巫宗的名义开山门,虽有可能收得一些佳弟子,但是需yào

时间培养。

只有以更广的含义开山门,才能引得一些异派大修士愿意加入,正如羽红袖当初以女真同修会收揽散修一样。

以魔教之名便可扩大外延,收揽其他道门之外的修士,整合魔道中的其他宗门。

其他宗门在魔教中可保持自身道统,只需yào

派人参加教中联合行动,听从分配就行了,如此便可取得宗门和组织间的平衡。

“若魔巫能得魔教教主之位,在下想谋求一个副教主之位。”孔璋神色自若的道。

“呵呵,这么轻松便想得到一个副教主之位?”黑巫冷笑道,心忖若真师兄能得到教主之位,这副教主之位自己也可以想上一想了。

“我提出的这个主意,而且我还能令一些小宗门投效魔教之中。”孔璋道。

“哦?”拜月魔巫当即道,“好,若你能办得到这点,本宗便许你未来副教主之位。”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一)

前方云雾缭绕,便是蜀山山脉最核心的地区蜀山云海,亦是当今道门中执牛耳的蜀山派山门所在。

蜀山执道门牛耳已近三千年,不过从千年前开始倒是有衰落的迹像。

因为如今的蜀山派一分为二,一为南宗,一为北宗。

执掌南宗的是楚歌吟,蜀山云海便仍掌在他手中。

而北宗又名峨嵋,却是由一群女修执掌,门下弟子也皆是女子,不由男徒,若有男修来投,也是归于外门之中。

外门长老地位虽然尊荣,但是都是散修充任,可保持自己的道统传承,却需得遵守峨嵋规矩,听从调遣。

孤峰之上,看云海红日,壮观绝伦。

这一行人有六人,两个年龄不同的美妇人,一个大汉,一对姐弟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少年。

“真是美丽。”少年有些恋足不舍。

“又不是没看过日出,难道比得上我东海日出?”那对姐弟模样中的弟弟模样的人一摸颌下之须道。

“不一样啊,七师叔。”少年道,“海上更壮阔一点不假,但这里观日,同样壮观,而且别有宛如仙境之意。”少年道。

“那不如快点飞到蜀山去好了。”七师叔道,原本可以直接以遁光飞行的,但就是这少年嚷着要沿路走来看看,结果便游山玩水式的从东海之滨一直走到了这里,就算六人脚力超常,也足足已经走了一月了。

“有义,你和晴儿计较什么。”那姐姐模样的人皱眉喝道,她和这七师叔姐弟多年,一看他这表情就知dào

是不耐烦了。

“还是六师叔好。”那少年名唤萧晴,却是道门无量府厉若莲与一东海散修萧若望之子。

他口中的六师叔和七师叔便是无量府中以辣手出名的米有情、米有义姐弟,旁边那沉默的大汉便是他父亲,原本是东海散修,后来入赘无量府的萧望山。

这一行人自从数月前便接到了蜀山派的邀请,自千年前羽红袖愤而出走建立峨嵋开始,没过多久便有了这百年一次的论剑会,原本只是蜀山南北二宗间斗气之会,互相派出门下在会上较技。

后来有其他宗门也凑趣参加,从第三届开始却是越来越多了,也不再限于斗剑或是较法,像炼丹的金鼎派亦会趁这论剑会与峨嵋女丹君庄芷青交流炼丹,而且还会各自拿出一些炼制出的丹药作为对在论剑会上表现优秀的弟子的奖励。

再后来,其他宗门也有长老级人物不定期的拿出一些奖赏,到得后来道门长老会干脆把论剑会也作为道门长老会一次议事,各宗弟子若是立下什么大功,也可在论剑会上亮出,比如诛杀了魔榜上的人物。

这样倒是无形中又加深了道门的凝聚力,只是始终没能彻底解开蜀山南北二宗的隔阂。

东海无量府这千年来却是衰落之像日深,宗主厉岳身殒后,其妻辛四娘执掌门户十年,后传位于其女厉若莲。

厉岳当初嫉恶如仇,虽然诛杀了不少妖邪,但是无量府的大半威名也是有赖于他,他身殒之后,自然便有仇怨找上门来。

武帝死后的那两百年内,群魔乱舞了好一阵,直到圣阶大战,天地异变才不得不停战。

自然也有一些魔道宗门,比如极乐魔宗,又比如魔相宗想在东方重建宗门,都不免要再与无量府起些纠葛。

相斗之下,魔道宗门固然有所损失,但是无量府却是损失更大一些,历次斗法之后,与厉岳同辈的便只剩下辛四娘和另一人。

而厉岳当初所收的十四个亲传弟子也折损了大半,甚至魔相宗的北冥神君联合极乐魔宗在东海上布下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想攻破无量府的山门。

那一役危险之极,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能隔绝内外,令得辛四娘她们连求救都办不到。

只有平时离山门较近的一些东海散修倒是发xiàn

有异前来救援,比如一真岛岛主,还有后来与厉若莲结为夫妇的萧望山。

北冥神君是与厉岳同阶的修士,天人境第四阶。

厉岳尚在时倒是不惧,但厉岳一去,宗门中却是无人是其对手,被他挟都天神煞几乎攻破山门。

撑到第五日时,幸好东海蓬莱岛终于发xiàn

了,南斗北斗出手,北冥神君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被破,肉身也被毁去,只逃了一缕残魂。

不过再经此一役,无量府更是元气大伤。

东海上也是再不比从前厉岳在时群邪噤声了,虽有南斗和北斗这两个老神仙,但是这二位却是罕有出手的,即使是没有了天劫,这两个也几乎是不离蓬莱岛。

而蓬莱派虽然有这两个超级强者,门下弟子却是向来是无杰出之人,所谓的蓬莱七星,原本只有真人境的修为,若非天劫消失,恐怕大半会殒落在劫数下,即使没了劫数,仍有三人始终突pò

不到天人境,千年下来,寿尽而殒。

“阿娘,你当真要为晴儿求一门姻缘?”厉若莲见儿子全神贯注于远方云海红日,悄悄问道。

她看着儿子的眼神中不由透出关爱,无量府衰落之势有目共睹,二代弟子中,目前也就还有四人,除开厉若莲不算,就是米氏姐弟,以及还有一人随师叔镇守山门。

“嗯,如今我无量府后一辈的希望便在他身上了,如果能为他求到一个好道侣,对他日后帮zhù

一定不小,至不济日后他接掌门户,也有外援。”辛四娘缓缓的道。

厉若莲微微苦笑了一下道:“只是不知dào

他喜欢不喜欢了,这孩子虽修道百年,但仍心如稚子,也怪我们,一直只把他关在山门中修liàn

,所接触的人太少。”

“不用担心,有得必有失。他经验阅历虽然少了一些,但是正因为心思单纯,所以修为才能突飞猛进,他如今已经神识、真元都已臻顶,就是少了领悟,不然就是突pò

天人境也并非不可能之事。”一直没说话的萧望山忽然道。

厉若莲欣慰的点点头,如今无量府上下都视萧晴如珠似宝,日后其接掌门户几乎是必然之事,所以才会考lǜ

此番前来论剑会上,为他结下一门道侣,近者合籍双修或可尽快突pò

天人境,远者将来也是无量府的一大臂助。

道门各宗虽然会互相援手,但始终还是有亲疏远近的,而且无量府地处东海,原本最适合的援助应该是蓬莱派。

但偏偏蓬莱派两个老神仙却是不轻易理事的,上两次出手,一是与魔师斗法,二是解了无量府山门之危。

有他们在,无量府山门恐怕是没人再敢前去围攻了,但是这并不能帮zhù

无量府重新壮大起来,恢复当初厉岳时的威名。

“那哪家的女弟子最适合呢?”厉若莲犹豫了一下道。

“蜀山现在分为两宗,南宗由于北宗峨嵋之故,女弟子非常少,而且似乎也没有配得上晴儿的;北宗峨嵋倒是女弟子众多,还有什么峨嵋三秀,似乎与晴儿极为相配,但是……”说到这里,辛四娘停了下来。

厉若莲神色微变,她自然明白其母之意,说到女弟子,峨嵋最多,可挑选余地最大,比如那峨嵋三秀,但是却有两桩难处。

一是羽红袖未必会买帐,如果上门求亲,却被拒绝,这面子就丢大了,而且无量府越是势衰,也越注重这点仅余不多的面子。

第二桩难处更麻烦,蜀山南北二宗这情况天下皆知,与北宗结亲,便等于站队了,恐怕楚歌吟执掌的南宗会不喜,偏偏论到在道门中的人脉、人缘,自然是南宗胜过不止一筹。

“其实昆仑派、苍穹派,还有星宿宫也有不少女修。”厉若莲道。

“嗯,昆仑门下,梦采兰的女徒林晚醉似乎便不错,我见过一面,只是这孩子的修为似乎比我们晴儿差了一些。”辛四娘道。

“唉,师娘,不应该男人更强一点吗?昆仑虽然似乎比蜀山还差一点,但是宗门中也有骑大先生镇压山门,又有梦采兰三人,若能为晴儿结为道侣,其实蛮好的。”米有情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轻轻的道。

“算了,到了论剑会上再细细考lǜ

吧。”辛四娘被米有情一说,莞尔一笑,虽修行千年,但没了天劫,天人境修士的寿元却是能突pò

千年的,她这么多年苦修,虽然还比不上亡夫厉岳,但也终于在十年前勉强达到天人境第四阶,驻颜有术,与其女厉若莲站在一起,却是宛如姐妹似的。

只有萧晴负手在远处观望那云海红日,也不知dào

他听到几个长辈关于他的讨论没有,又或者听到了,却是不便于参加进来对自己这事发表看法。

“好了,走吧,这里能望到云海,便离蜀山近了。”米有义道。

他对于这一番游历最是不耐,恨不得快点到了蜀山,见到几个平时交好的道友,大家好好坐下来谈道论法,或是互相述说这些年不见,又各自诛杀了哪些妖邪,眉飞色舞,炫耀一番,那才风光。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二)

在离无量府诸人不远的一个山头处,有几个人并肩站着。

“乌道友,可有把握,无量府那几人当真会在这附近出现?”

一名黑衣道人微微点头,也不说话,袍袖一拂,从袖中飞出一个晶环。

那晶环飞出来后,凝在他身前七尺左右,黑衣道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上面。

那晶环立即灿亮起来,放出光芒,形成一个光环映射在崖前的山雾间。

山雾一阵扭曲,却是极为迅快的开始出现图像。

这些图像一会儿是低洼凹地,一会儿是崇山峻岭,如走马观花,让人眼花缭乱。

晶环映射的图像变幻不定,忽然黑衣道人绽声道:“定!”

那图像顿时缓下来,落在一幅有人驻足观日的情景上。

“这是?”一个背插多旗,浑身阴森森的修士迟疑的道。

“将岸兄,长春道友,叱利真君、诡剑先生,好像找到了,这少年应该是辛四娘那老虔婆最疼爱的孙子。”黑衣道人厉笑道。

随着他声音,那晶环更加灿亮,山雾中的图像也稳定下来,越来越清晰,而且所能映射的范围也扩大了一些,顿时将正在商讨的辛四娘、厉若莲、萧望山、米氏姐弟都映射了进来。

“果然是他们,哈哈哈,看来百八鬼们给的情况没有错,辛四娘这老虔婆大概是安逸日子过得太多了,以为没人再敢惹她了。哼,如果她一直呆在东海,有蓬莱派那两个老鬼在,还真没人敢找上门去。不过她竟然敢出来,还游山玩水式的一路行过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被唤作叱利真君的修士恶狠狠的道。

眼前这几人,俱都是当今魔宗、邪道各宗中的中坚之士,那黑衣道人乌喉子,是魔相宗如今硕果仅存的弟子,当初东海一战,眼看就要取胜,覆灭无量府,不料蓬莱二仙出手相助,魔相宗转眼大败,宗主北冥神君落得个残魂不知所踪的下场。

而这乌喉子也美梦破灭,原本若是魔相宗覆灭无量府,一战功成,不但是灭了对头,而且声威大振,势必重拾昔日魔威,到时候再大开山门,乌喉子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相宗大弟子,下任宗主之选。

其他如将岸,出身炼尸宗,其师天尸童子这老怪物也在千年前突pò

至圣阶,并且与大乾帝国携手合zuò

,令得炼尸宗由暗转明。

将岸虽远比不上其师,当初与孔璋相斗时,才不过只炼了七具银尸,但千年过去,他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不说,身上的九面煞尸旗更是藏着其杀手锏。

“嘿嘿,放心,放心,他们似乎停在那里观日,我这便去他们必经之路设下千尸大阵,到时再配合我身上的九面煞尸旗,这次定不能让这老虔婆逃掉。”将岸道,“再将他们通通炼成尸仆,那老虔婆至少能炼成金尸,说不定能炼成夜叉!”

“不行,男的可以让你炼成尸仆,但女的却必须留给我。”长春真人道,“我阴阳宗与无量府并无深仇大恨,这次我出手,也全是为了助你们一臂之力,女的需得擒下给我,让我带回去作为肉炉鼎,否则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女的全给你,我岂不是亏大了。”将岸嘀咕了一句,不过这几人中,长春真人算是辈份最高的,差不多是与北冥神君、天尸童子等一个尊辈,他倒也不好反对。”

“呵呵,将岸兄,长春真人乃是尊长一辈,你就不要计较了,想想,若将厉岳的老婆和女儿,还有女徒都变成阴阳宗的肉炉鼎,这比杀她们更快意啊,再宣扬一下,厉岳就算是死了都会气活过来的。”叱利真君作起鲁仲连来,他是圣极宗的门人。

“哼,好吧,就这么说了。”将岸将袖一拂,化作遁光离去,要赶在无量府诸人到达之前去设下千尸大阵。

将岸先行,其他几人却仍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山雾中的图像。

忽然间,那山雾中的图像,辛四娘扭了扭头,带着疑惑之色望来。

乌喉子不由色变,衣袖急拂,山雾间的图像立即破散开来。

他再一拂袖,那凝在身前的晶环立即化作一道精光飞入他袖中。

“好险,这老虔婆果然有点厉害,我再慢一点就会被她察觉了。”

“怎么了?”厉若莲见其母忽然停下脚步,举头望向崖边的山雾,不由讶然道。

“适才似乎有人在窥视我们。”辛四娘道。

“难道是有什么邪崇之徒想找麻烦?”米有义冷笑道,“看来我这些年杀的魔崽子还是少了。”

话虽如此说,但这里的诸人,除了萧晴外,都知dào

的确是比不上当初厉岳之时。

厉岳执掌门户之时,东海群邪被他一一荡平逐走,妖邪之辈一遇上无量府中人,大都退避三舍。

“只可惜师尊竟然会殒落在那蜀山叛徒之手。”米有情黯然道。

一提到孔璋,无量府诸人立即露出仇恨之色,哪怕是温柔恬静的厉若莲都不例外。

孔璋能成为魔榜中悬赏最高之人,除了峨嵋是最为积极外,无量府、昆仑派、苍穹派都有悬赏。

当初几大修士合攻他,却反遭了他这魔头的毒手。

“好了,我们走吧。”辛四娘道。

“若真是有宵小暗窥,我看不如还是以遁光前行,尽快抵达蜀山云海吧。”萧望山忽然道。

“唉,望山,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胆小谨慎。”米有义不悦的道,“这都临近蜀山了,有啥好怕的。就算真来了些魔崽子,来一个我斩一个,来一双,我斩一双便是。”

“我不是怕。不过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萧望山脸微微一红。

米有义还待再说,米有情却阻住他“望山之言不错,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们这次一路行来,时间太长,说不定真有胆大妄为之徒敢来找我们麻烦。”

“便听有情的吧,我们还着晴儿的,要诛魔除邪也不必急在一时。”辛四娘道。

辛四娘既然这样说了,米有义也只好从了,他生性好战,倒是比其师还嫉恶如仇,但是修为却是远远及不上其师当年。

当下唤过来萧晴,一行人驾起遁光便向蜀山飞去。

遁光飞起,刚飞了数十里,还没飞出这片山岭,忽然前方便有一道黑光毫无先兆的从左侧闪出,如蛇游水般诡奇的斩向萧晴。

萧晴倒是临危不乱,凝起一道真元波挡在身前。

但那剑除了诡奇之外也异常锋锐,这真元波一临近便溃散开来。

“你敢!”一声舌绽春雷,一股宛如山洪爆fā

般的真元从旁边涌来,硬生生的挡了一下这一剑。

虽然同是无量府山岳诀所修,但辛四娘的修为自然是远远超过其孙,虽然这一剑是出自诡剑魅影宗的诡剑,但仍是被这股雄厚的真元挡住了。

剑锋再不似刚才般毫无阻碍般的轻松,倒像是薄铁剑斩在了腐木上。

待那漆黑的诡剑将真元剖开时,辛四娘已经像老母鸡护住小母鸡般将萧晴拉在身边了。

那诡剑中传来一声轻笑,诡剑一顿,四周空间都出现微微的扭曲,呈现将碎未碎的诡异状态。

这正是诡剑魅影宗的诡剑施展到极致才会出现的空间神通,修至极处,据说能与蜀山派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争短长。

“哼!”辛四娘微微露出凝重,却仍是不惧,“谭老怪死了,想不到他的弟子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诡剑带着那空间扭曲破裂之像猛地斩来,辛四娘也厉喝一声,双掌狂推,这一推,众人都有一种整个空间被她带动向前的感觉。

这一下狠狠对撞在一起,仿佛整个天地都停滞了一下。

下一刻,那把诡剑忽然人影一晃,剑旁出现一个黑衣人,正是诡剑先生

诡剑先生狠狠的看了一眼无量府诸人,遁光一闪便带着那把诡剑向一旁峰下飞去。

“不能让他跑了!”米有义哪肯放过他,却是驾起遁光便追了下去。

米有情来不及阻止,又怕他有失,也只好跟了下去。

“他受了伤,不过有义一人不是他对手,我们都下去。”辛四娘喝道。

听辛四娘如此说,萧望山、厉若莲点头。

“跟在我身旁,千万不要离远了。”辛四娘对萧晴道。

当下诸人也驾起遁光,向着米有义追击诡剑先生的方向落了下去。

下一刻,那把诡剑忽然人影一晃,剑旁出现一个黑衣人,正是诡剑先生

诡剑先生狠狠的看了一眼无量府诸人,遁光一闪便带着那把诡剑向一旁峰下飞去。

“不能让他跑了!”米有义哪肯放过他,却是驾起遁光便追了下去。

米有情来不及阻止,又怕他有失,也只好跟了下去。

“他受了伤,不过有义一人不是他对手,我们都下去。”辛四娘喝道。

听辛四娘如此说,萧望山、厉若莲点头。

“跟在我身旁,千万不要离远了。”辛四娘对萧晴道。

当下诸人也驾起遁光,向着米有义追击诡剑先生的方向落了下去。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三)

遁光下沉之下,便看到那一片黑森林中有无数人影在晃动。

那些人影肌肤雪白,肌肉僵硬得面容如木雕一般,双眼更是呆滞,虽能驳空飞舞,却根本不像正常修士一样是以遁光飞行,倒像是双足一顿便从空中跳起,然后在空中吊了一根丝线般飞来飞去。

“果然是炼尸宗的千尸大阵。”萧望山沉声道。

炼尸宗的仆尸来源有两类,一是直接降伏已有道行的僵尸,当年将岸便为了降伏尸魃而与孔璋相遇过。

另一法便是选取才死不久的修士的尸体,将其炼成僵尸,不过此法却是较难,并不是每一个已死的修士尸体都适合炼成僵尸。

普通僵尸体之上有铁尸、铜尸、银尸、金尸、夜叉、鬼王诸级,其威能大约银尸体可堪比初入真人境的修士,金尸则可与天人境相抗,而夜叉据说便是天人境第四阶要杀死他们也异常困难,鬼王则可堪比圣阶。

炼尸宗历史上最多也就有过夜叉级的仆尸,鬼王级别的僵尸除了太古时代的旱魃之外便再没有听说过,但旱魃这种太古妖尸堪比圣阶,就是遇上了,炼尸宗也控zhì

不了。

眼前这千尸大阵,却是有铁、铜、银三级仆尸体都有。

铁尸最多,全部聚集在下方,不停的向空中跃动,狠狠的撞击遁光。

以铁尸之能,不过只相当于感应境或是炼气境初阶的力量,而灵活性和神智更是全无,并比不上真zhèng

同阶的修士,连米氏姐弟的遁光都破不开,但是架不住数量太多,近五百具的铁尸不停的撞击遁光。

铜尸已经堪比炼气境高阶,虽不能飞行,但是向空一跳,便能跳起数十丈高,力量更是大得惊人,铜皮铁骨,撞击在遁光上,遁光虽不至于一下就破裂,但是却是一下便顶得上铁尸数下。

最麻烦的是银尸,银尸已经能低空飞行,正是他们紧紧在空中缠住二人,才让才人不上不下,难以脱身,而且这些银尸仅从力量上来说已经堪比真人境修士,其中甚至有不少由真人境修士落入炼尸宗后被炼成的仆尸。

以米氏姐弟的修为,要单独面对几十个银尸都不怕,因为他们修为远胜银尸。

但眼前却是足足至少有两百具银尸,三百具铜尸和近五百具的铁尸。

而且千尸大阵既然是阵,这些仆尸看似乱窜,实jì

上每人窜动之时,都有肉眼几乎难见的黑气逸出,这是用秘法加强过的尸气,对于其他修士来说是毒药,但对炼尸宗的修士来说却是大补,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真元催动的速度,更能使敌人遁光减缓,如陷泥潭,只能生受群尸撞噬。

“快救人。”萧晴急道。

萧望山微一点头,手一按一放,便有一道雷光生出,直轰向围聚在米氏姐弟身边的群尸。

雷法克尸,顿时便有两具银尸当即被雷光炸得四分五裂,旁边的四五具也受到波及,一时露出个缺口来。

米氏姐弟大喜,一催遁光便从那打通的缺口处飞了出来。

眼看就要与辛四娘等人会合,忽然一道乌光闪过,横在诸人之间,哈哈一笑道:“想走?哪有这般容易?”

这人正是将岸,他取下身后所背的九支煞尸旗迎空一抖,便有八只金帛缠满全身的怪异妖尸和一只呈现极浓重银色,与下面的银尸有些区别的妖尸出现。

“辛老虔婆,我将岸等你们好久了,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试试我的九尸化身和飞尸大法如何?”将岸喝道。

随着他这声音,那一银八金的九大仆尸便恶狠狠的将辛四娘等人也围了起来,而地下那些残余的妖尸竟然也像是被人挂了丝线似的,手舞足蹈的凌空飞了起来。

这正是将岸所修的飞尸大法与其达到天人第二境后,对空间神通领悟结合后的效果。

原本铜铁二级的仆尸是不能飞空的,但天人境修士在到达第二阶后,根据对空间法则的不同领悟,有的人加强了自身真元的催动速度,或是对天地元气的吞吐量及速度,还有的人却是能形成一片领域,在领域中,能使得自己实力大增,削弱或限制对手,或是直接形成某种攻击。

当然这种领域却是尽量利用附近空间已有的元气,却是不能与天人境第四阶后所形成的力场相比,那是能自己创造规则,可以从无中生有,所产生的攻击在层次上也是得到极大进化后。

将岸所炼成的这神通便是辅助型的,而且别出心裁将千尸大阵与之结合相用,一旦施展,真元耗尽前,便能在一定范围内让手上仆尸都具有浮空飞行能力。

若是一两具浮尸飞起来倒也没什么,但千尸大阵都飞起来了,这便比较要命了。

将岸与人斗法,便是这样一拥而上,就算还是打不过对方,众多仆尸也可当作炮灰抵挡一时,他便能及时脱身。

“老虔婆,我这九大仆尸正好还缺一具金尸,待把你们擒下,便可得偿所愿了。”将岸哈哈笑道,他这九大仆尸中已有八具金尸,只有那具浓银色的不是,那具仆尸虽然威能远远胜过一般的银尸,但是位阶却始终差了,一直引以为憾。

“小心先前的诡剑先生,这区区千尸大阵便想困住我?换了你师傅天尸老怪来还差不多。”辛四娘冷笑一声,一拂袖便冲了过去。

九大仆尸恶狠狠的扑来,千尸大阵的仆尸也如蚁群般噬来,厉若莲冷静的将儿子拉过来护在身后,一拂袖,飞出一个蓝色的飞环。

那蓝飞环一飞出来,便扩大开来,将三人护在中间,厉若莲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将真元不断的注入这飞环之中。

那飞环便生出蓝色的幽纹,宛如波浪般不住震荡向外。

一触这波纹,金尸也不由一滞,银尸更是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般被打得回头,甚至飞得最快的几个直接从头到脚开始碎裂,那些铜尸和铁尸更是宛如以卵击石般。

这件法器正是无量府的山海震旦环,与其宗门法诀配合,便能极具防御之妙,短时间内便是高于自己的修士要破也异常困难,只能生生耗光厉若莲的真元才行。

“晴儿,看到了吧,就呆在这里面,和你爹一起把这些恶心的东西杀光。”厉若莲美目微转。

萧晴兴奋的点头,跃跃欲试,有了这山海震旦环守护,其父以雷法,他则以正宗的无量府道法应敌。

群尸虽能驳空,却被震旦环的环光所阻,稍一靠近,便被一片雷光轰过,或是被萧晴的真元波轰退。

那边辛四娘见女儿放出了震旦环便放下心来,无量府很少用法器,那是因为宗门讲求一力降百会,但不等于连件法器都没有。

辛四娘冷哼一声,向将岸飞去,两人瞬间在空中相遇,将岸十指一伸,蕴含尸气的黑色波光汹涌而出,同时摇动肩上的煞尸旗,亦有大量尸毒放出,他这煞尸旗既能储尸养尸,本身也具有奇毒,与他相斗,只要时间越长,便越会被尸毒侵袭。

“死!”辛四娘厉叱一声,身上陡然亮起一团精芒,如旋电般驰进将岸放出的黑色波光之中。

那些黑波立溃,尸毒所化的黑气也半点侵袭不进去。

转眼间辛四娘便到,那精芒稍稍一扩展,便将将岸也罩住,将岸一被罩住,立时神色大变,失声道:“这老虔婆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了?快救我!”

虽然求救,但将岸也知dào

恐怕来不及,而在对方这旋电般的力场笼罩之下,只怕几个弹指,自己的肉身就会吃不住而崩溃,神魂也会被这力场所炼化。

就听一声轻响和一道淡烟生出,不知将岸用了个什么法子,竟然在这马上就要灭顶之际,他与不远处的一具金尸移形换位了。

他出现在金尸的位置,而那金尸却出现在他的位置上。

电光一旋,那金尸立时烟消。

将岸死里逃生,这是他炼尸宗的一门救命神通,名唤替死大法,能在一定范围内将自己所炼的仆尸与自己交换,不过这仆尸却必须能禁得起在微空间瞬间穿行而不毁灭,所以只能是金尸,连银尸都不行。

而且其实遇上天人境第四阶,一旦被力场罩定,这门替死之术本来都应该救不了他的命的,因为力场能将空间法则都改变了。

只是辛四娘才勉强突pò

第四阶,这力场虽能形成,却不免还有不完美之处,才给了将岸施展的余地。

“你们再不出来,我就不管了。”将岸大叫道。

辛四娘见一击不中,又听得他在大呼小叫,知dào

还有敌人在一旁,手上一动,便多了一把小匕首,向着将岸一划,其身周凝起的力场便如泄洪般沿着那匕首挥出,生成一条精电斩去。

“辛四娘,你的对手是我!”

眼看那精电如龙就要噬中将岸,半空中忽然一个羽衣秀士现身,身上凝起黑白二色,挡在辛四娘之前。

“长春老怪,你也来了!”辛四娘大怒,她将凝起的力场借手中这件破天匕斩向将岸,却被长春真人所阻。

长春真人身上的黑白二色是阴阳互化所生的太极力场,最擅化力,就算其他法则所生的力场要攻破他也不是件易事。

“哈哈哈,还有我们呢,老虔婆!”

随着声音,叱利真君、乌喉子等也纷纷现身,不过他们却是没有去攻击辛四娘在,而是去攻击厉若莲母子三人。

辛四娘竟然突pò

到了天人境,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幸好把长春真人也请动了。

那一股精电顿时宛如撞上不断旋转的风刃似的溃散开来,大半被长春真人再一次挡下,少许却四射,这些力量全是接近圣阶的力场所化,虽然溃散,但短时间内仍是具有极高的杀伤力,并不会轻易被四周的空间法则所化去。

将岸不敢硬接,他平生最擅长就是以众凌多,唤出九大仆尸,甚至将敌引入千尸大阵中,让手下仆尸围攻。

就在他准bèi

再一次施展替死大法时,忽然千尸大阵中却有一具铁尸般的仆尸一下消失,再一下便出现在他面前。

将岸一怔,刚才毁去一具金尸已经令他心疼不已,但他用来替死大法的,必然是金尸,才能以瞬间移动的形式及时的移形换位,银尸只要一进入微空间通行中,恐怕便会碎裂。

但断断不会是铁尸,铁尸也不可能禁受得起微空间通行。

就在他这一怔之间,那仆尸忽然向他咧嘴一笑,伸出一双巨臂按住了他。

这一下他不要说是躲闪,便是连动弹都不行了。

将岸大惊,连忙相抗,却发xiàn

对方修liàn

的道法竟然与炼尸宗颇有相似之处。

便见将岸在空中一动不动,然后被他唤来的一具巨尸按住肩头动弹不得,直至一缕溃散的精电飞过来击打在他身上,将他肉身连带神魂击灭。

这一下剧变却是谁都没想到,乌喉子悲喝道:“什么人,竟然敢假扮仆尸?”

那巨大的僵尸咧嘴一笑,竟然答道:“嘿嘿,不杀了他,如何得到到这些仆尸呢?”

随着妖尸说话,那缕击杀了将岸的精电余芒虽然稍稍减弱,但余劲还在,激射向这妖尸。

那妖尸却是毫不在乎的伸出巨手向前一握,便将那缕精芒握在手心,一股焦糊之味微微生出,但那缕精芒也就此消失了。

这妖尸如此轻易的便将辛四娘力场之力所化的精电消去,顿时让众人为之一惊。

辛四娘更是心中一沉,眼前敌人纷现,光是长春真人便足以缠斗她,那边还有叱利真君、乌喉子等人,厉若莲等人虽可保一时无事,但却是借助震旦环,并不能一直守下去。

一旦环破,厉若莲和萧望山倒还能支持一阵,但萧晴却肯定不是这些魔头的对手。

对方先前出手的诡剑先生也多半还暗窥在旁的,幸好先杀了个将岸,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妖尸不知是何方神圣了,却足以影响战局。

好在那妖尸似乎并不对敌人有好意,扮成仆尸混在其中,还助了辛四娘一臂之力。

妖尸状极欢愉,张开嘴发出一声厉啸。

将岸一死,那飞尸大法便失效,原本能在空中飞行的群尸便纷纷下坠,只有银尸和金尸才能停在空中,但失了指挥,也呆如木鸡,甚至都不再攻击厉若莲三人了。

但随着这一声厉啸,那些坠落的铜铁仆尸竟然不再坠落,而且竟然像是认了主似的,向刚才那巨大的妖尸飞来过,围在他身边。

只有银尸和金尸似乎还在挣扎,没有顺从。

妖尸眸中厉芒一闪,又厉啸了一声,除了七具金尸还在抵抗外,就连那具深银色的仆尸也飞了过去。

妖尸这才稍稍满yì

,“本尊者既然出世,当然少不得也要有些人手,刚才那厮死了正好,他的这些手下便归本尊者了。”

“有趣,有趣。”

又一个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山海震旦环之旁。

人影扬手便抓向山海震旦环,环内厉若莲等大惊,萧望山的雷术,萧晴的山海无量连忙轰向此人。

在外的米氏姐弟本来正缠斗叱利真君,以分担厉若莲的压力,见状也舍了,向这人攻来。

如此多的攻击,这人影却宛如不见一般,仍旧抓向震旦环。

先前多人加上群尸都攻不破的震旦环随着这一抓之势竟然发出断金裂帛般的异响,然后化作星星点点。

下一刻,萧晴便已经被此人抓在手上。

“他,他是那个大魔头!”米有义忽然怒喝道。

“他,他是孔璋!”米有情亦道。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四)

萧晴被人抓在手上,自然令得无量府诸人又惊又怒。

不过还没等米有义冲上去救人,辛四娘身上又泛起那旋电般的精芒,向着孔璋就急撞了过去。

孔璋微微一笑,伸出一手向着这团硕大的旋电但是虚空一抓。

辛四娘便宛如受到什么无形巨力所阻一般,凝滞在当空。

孔璋手指再一拢,那旋电便彻底停了下来,现出辛四娘惊骇绝伦的面容出来。

她似乎仍在竭力挣扎,但身上的电光却越来越弱,直至再也动弹不得。

众人顿时被孔璋震住了,包括刚才那伪装成仆尸出现,夺了将岸仆尸的妖尸。

“是你,是你。”那妖尸似乎也认出了孔璋,声音中带着一丝畏惧。

“尸魃,想不到当初你身上沾了一些魔质,竟然还没死。”孔璋看了一眼那妖尸。

这巨大的妖尸正是当初的尸魃,他也曾沾上了一点魔质,而且竟然没死,便像灭度头陀一样,身上也出现了一些催化,并且熬了过来,借此还突pò

了天人境第四阶。

“是我。你所来是为他们吧,我只是想顺手捞了一点同类回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尸魃谨慎的道,只要孔璋肯答yīng

,他立即便会走。

先前炼尸宗那将岸在这附近令群尸潜入地底时惊动了他,他便存了想将这些仆尸弄走之心,可惜的是炼尸宗自有一套控尸之术,他要一个仆尸一个仆尸的破解却是相当麻烦,而且长春真人也在,他亦不愿以一敌众,便混入仆尸之中,打算看有没有机会,暴起突袭杀了将岸,夺走这些仆尸。

后面将岸等人埋伏无量府诸人,他便趁机出手轻松的害死将岸。

将岸一死,群尸无主,他本身便是尸道中的王者,要慑服这群无主仆尸便容易多了。

一切都顺利,除了最后孔璋的出现之外。

他现在倒是可以试试逃走,但是眼见孔璋刚才轻松的拦下辛四娘,尸魃自知不是对手,就算逃走,如果被对方神识打下标志,恐怕又要开始不断逃亡,又自恃孔璋目标应该不是他,所以才留下来和孔璋谈判一下。

“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当然也不能走。”孔璋淡淡的道,“留下来,我还有用你之处,替我作几次苦力吧。”

此言一出,尸魃面容一变,立即便化一道黑光向下疾掠,竟然连才夺得的那些仆尸都不要了。

不过刚向下飞了不到数百丈,便觉身上一紧,已经被一股庞大得惊人的无形巨力所笼罩,宛如孤身潜在万丈深海之中似的,万钧巨力压身。

尸魃一声怒喝,欲与孔璋之力相抗,身上出现诡奇的变化,像充气般膨胀了起来。

尸魃熬过魔质催化时的惊险,无意中悟出的天人境第四阶却是与厉岳所修liàn

的有异曲同功之妙,都是凝炼自身身躯,使其坚如金刚,便是厉害的法器飞剑都难以攻破。

这一变身后,尸魃倒是能不用担心被孔璋刚才的巨力捏死了,但是却仍是难以动弹。

“不要再跑,否则我不会再留手。”孔璋的声音传来。

那边辛四娘苦苦抵抗了孔璋这无匹的巨力好一阵后,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晕之前,她隐隐感觉到这施放宛如深海重压般的巨力若也是一种圣阶之境,那说不定便是其夫厉岳生前一直修liàn

的巨灵无量再进一步的结果。

无量府先后两人被孔璋擒下,米氏姐弟眼中喷火,但他们也不是无知之徒,自知和孔璋差得太远,连辛四娘都不是对手,何况他们。

“魔头,你到底想干什么?”米有义怒道。

“咳,原来是孔道友,阁下被道门视作眼中钉,说来也算是我们魔道中的同路人,本真人便和道友有幸同列魔榜之中。”长春真人眼见尸魃和辛四娘的下场,心中惊惧不已,当下也打消了逃走的念头,免得触怒了对方。

“想不到这么久没听闻道友的消息,一现身竟然已经晋升圣阶,实是可喜可贺。”长春真人试探着再问道,“不知dào

友打算怎么发落辛四娘这贱婢和无量府这几个小辈呢?”

“我留下他们自有用处。”孔璋道。

他再转向,向无量府的四人轻轻一拂,四人便觉宛如置身万丈海底般,重压而来,完全禁受不住,顿时遁光破裂便晕了。

长春真人眼明手快,当下遁光一转,便要把米有情和厉若莲抢过来。

不料横刺里一道遁光飞过,却是抢先了一步,长春真人一凛,待看清来人不由失声道:“斗巫,怎么是你?”

“岂止是他,还有我。”又一个声音响起。

长春真人以目视之,面上讶然更浓,“斗巫,妖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斗巫和妖巫分别接过晕过去的无量府诸人,笑道:“莫非你们不知dào

前段时间已经成立魔教,欲联合天下各宗与道门斗上一斗吗?你们眼前的这位孔道友便是我魔教未来的副教主。拜月师兄命我二人这次随他前来,刺探蜀山论剑大会的虚实。”

长春真人等望向孔璋,孔璋道:“不错,我已答yīng

拜月圣巫将来出任副教主之位。如今拜月圣巫应该正与魔道邪宗那几位约谈,商议各宗加入魔教之事,若能事成,便可协力共抗道门,与道门三次斗剑。圣巫无瑕分身,便由我来主持这次刺探道门之事。无量府这几人暂时交由斗巫他们看管,不过这厉若莲我却还有用处。”

他一个弹指,厉若莲便悠悠醒来,见自己被斗巫制住,勉强镇静向孔璋道:“你想干什么?”

孔璋微微点头道:“有一事还要烦请厉宗主帮个忙。”

“帮什么忙。”厉若莲冷笑道,只是本宗诸人都受制于人,她亦不敢激怒孔璋,却仍是禁不住哀求道:“你要对付道门,我们已经落于你手,要杀要剐随便,但晴儿还幼,请放了他。”

长春真人见厉若莲一副含羞带怒,又不得不抑制的样子,不由食指大动,不过不要说孔璋之威,便是斗巫和妖巫,他也不敢言胜,只好在一旁空自心痒了。

“一点小忙而已,还需厉宗主仍旧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前去蜀山论剑会,只是带上我罢了。”孔璋笑道。

“带上你?”厉若莲不由失声道。

长春真人也被吓了一跳,孔璋微微一笑,面容一阵扭曲,再定下来时,竟然已经变得与萧晴一般无二。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孔璋已至圣阶,整个生命形态都已经变化,要在形体上模仿一人并不难,难的只是其修为是否会被看破,论剑大会上如果也有圣阶修士,未必便能瞒得过同阶之人。

“原来你要变作我家晴儿前去。”厉若莲微涩道,随即又冷笑道:“就算你形体上能变化,但又如何能瞒得过所有人?”

“呵呵,这你可以放心,我法通百家,御尽万法,你们无量府的道法还难不倒我。”孔璋笑道,“如果有人能在修为上识破我,我不会算到你头上便是。”

厉若莲脸色连变,随即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厉声道:“我可以答yīng

帮你掩饰身份潜入论剑会,但休想我帮你作其他什么不利于道门之事,除此之外,你必须放了他们。”

孔璋笑道:“只要我混了进去,无论如何,此子的性命,我作主保下了,其他人么,却得看你了。”

厉若莲脸色惨白,明知只能相信孔璋的话,却无其他路可走。

只要助了孔璋,日后被发xiàn

,无量府恐怕便在道门难有立足之地,但爱子和一众同门,连同母亲都被擒下了,又岂能不顾他们的性命。

斗巫、妖巫一笑,去了对厉若莲的禁制。

失神之下,厉若莲差点连遁光都没祭起,在空中一个踉跄。

孔璋这才回过头来向长春真人等道:“现在这时候,拜月圣巫应该正在与魔道邪宗的另几位圣阶商议关于魔教之事,即使他们不愿意加入魔教,但想必大家仍有极大的合zuò

余地,所以我们将来都是盟友,我也不会伤害诸位。但诸位既然也看到了这么多,暂且也别走哪儿去了,便与斗巫和妖巫一起吧,或许我还有用得着诸位的地方。”

长春真人脸色微变,还没说话,旁边倒是有一道黑光现出,露出诡剑先生苍白的脸,向孔璋抱拳道:“愿听从孔真人调遣。”

孔璋仿佛早就知dào

他暗伏在旁,对他的表现极为满yì

,张嘴吐出一道黑光,那黑光疾如闪电落在诡剑先生身上。

众人一惊,诡剑先生更是大惊,但随即是却是大喜,这黑光中所蕴元气竟然与他极度契合,不但令他在辛四娘手底下受的伤以近百倍的速度回复,而且隐隐对他的修liàn

都有助益。

“多谢孔真人,愿为真人效犬马之劳。”诡剑先生惊喜之下更是恭敬。

“将岸道兄不幸身死,我也愿助孔真人一臂之力,好挫一挫道门的锐气,听说这次论剑大会蜀山派南北二宗会再议合并之事,如果能搅了此事,对我们魔道中人来说,必大快人心。”乌喉子道。

在孔璋的威压下,即使是长春真人也不敢立即走了,只好默认跟着斗巫和妖巫行事。

这时孔璋才将一直被他困着的尸魃抓了过来,道:“此番你若能当当苦力,我便放过你,日后也不找你麻烦。否则,就算你遁走,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尸魃扫视了一眼魔道中人,包括斗巫和妖巫在内,才道:“我可以替你作事,不过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另外,我只接受你的命令,而且不会与这些人为伍。”

“好。”孔璋一声长笑。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五)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云雾弥漫,却在空中有一座宛如孤峰般的浮岛,浮岛之外隐隐还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血光。

这里便是魔道血河派太上长老阿修罗神君潜隐的地方,此处乃是一处奇特的界天,再被他以绝大法力将一座浮岛给搬了进来。

在那幽深广遂的魔宫之中,此时却有数道庞大得惊人的气息各自在魔宫大殿中占据一方。

“拜月老鬼,你竟然敢打通黑天界,还敢来见我们?”一个声音响起道。

拜月魔巫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道:“天尸童子,我有何不敢。黑天界早已衰败,对你们又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我黑暗魔巫宗的功法却与黑天界有一定的渊源,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

“就算对我们已经影响不大,但恐怕道门不会这么看吧,黑天界的超级生灵虽然已经殒落,但本源仍在,仍是会有低级的黑暗魔物生出,骚扰世间。再加上你竟然真的把光明圣巫宗覆灭了,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如何收场。”天尸童子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光明圣巫宗是本宗数千年来的世敌,灭了他们是理所当然之事。道门必定会找上本宗,本宗接着便是。但你们以为若道门消灭了本宗,对你们来说便是好事吗?”拜月魔巫道。

“哈哈哈,我果然没料错吧,阿修罗老怪,他是上门来求援的。”天尸童子怪叫道。

“拜月,此事说到底是你们黑暗魔巫宗的事,如今我们贵为大乾帝国太上供奉,大乾帝国上次兵发岭南,却被你放出黑天界的魔物给弄得损失惨重。我们还没找你算帐,如果还帮你,如何向一直供奉我们两宗的大乾帝国交待?”阿修罗神君的声音从大殿最深处传来。

“不错,就算不和你算这笔帐,大乾帝国这次又得了魔师宫为后援,已经向大祈帝国宣战,不过唇亡齿寒,大曦帝国也已经宣bù

要与大祈联手,我们两宗大多数的修士恐怕都要随同出战。”天尸童子道。

三人说话间,忽然浮岛外云雾弥漫的空间一阵扭曲,一道流光破开空间飞了进来,直撞向阿修罗魔宫,外面那层血光立时生出感应,血色的火焰高涨百丈,似要将来人焚烧殒尽。

来人长笑一声,“阿修罗老怪,你就是这般待客的吗?”

他信手一拂,那冲天血焰便分开一条路,来人一晃便入。

流光飞入殿中化作一个黄衣人,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然后向着拜月魔巫所在的方位直接道:“拜月魔巫,你直接说吧,你能拿得出来什么让我们帮你?”

拜月魔巫点点头道:“还是黄泉道友最为爽快,不像两个老鬼般。自玄门分裂以来,道门便一直压在我们头上,而且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也偏向于他们。如今是难得的机会,智经与青龙圣灵一战后,就算没有殒落,也必是在休眠中,如果能趁这个机会灭亡或是削弱道门,我们魔道邪宗便能独尊,到时就算智经再度降世,也只有依靠我们了。”

“道魔之前两次斗法,若再算上千年前那次未完的斗法,已经是三次斗法了。诸位难道以为千年前已经开始的第三次斗法已经结束了不成?从前的斗法失败,实力上固然是一个原因,但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团结。”拜月魔巫道,“所以我以魔教之名想邀大家加入,在教中,各宗的道统都可保持传承,但却得听从教主调遣,合力应对道门,如此方有胜机。”

“为了表示诚意,本宗已经决定,只要加入魔教的宗门,本宗便向其开放进入黑天界的名额。”拜月魔巫道。

这一句终于让人动容,包括后来的黄泉也是一怔。

黄泉此来是代表魔师宫,魔师裴钰自千年前败于蓬莱二仙后,便再度闭关,魔师宫声势曾一度下降,不过只要裴钰尚在,也无人敢找上门来。

而且三百年前,黄泉亦突pò

圣阶,魔师宫再度声威大振,所以大乾帝国才会想尽办法令其太子拜入黄泉门下。

如此一来,大乾帝国再得一强助,所以才敢擅起刀兵,向大祈宣战。

黄泉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拜月老怪竟然如此舍得,不妨把你的打算说来听听,我倒是有几分好奇,谁给你出的主意?”

“不错,这合纵连横可不像你拜月魔巫平时的风格。”天尸童子亦道。

拜月魔巫阴沉的道:“也没啥好在你们面前隐瞒的,我成立魔教,乃是听了一位道友的话。这位道友就是道门魔榜中的第一人。”

“是那个道门叛徒?”天尸童子讶然道,“此子反出道门,但道门竟然一直没能收拾掉他,而且当今武帝身殒前大战数位圣阶,似乎他有出现。”

“竟然是那个孔璋?我师弟之死与他颇有点关系。”黄泉声音冷冽的道:“若是让我见到他,倒是要与他算算这笔帐。”

“嘿嘿,孔道友援引了不少小宗门投入到我新创魔教之中,就是靠着这些宗门的支持,本教已经迅速的掌控了南方。”拜月魔巫道,“所以已许他魔教副教主之位。”

“如今他身在何处?拜月老怪准bèi

庇护他不成?”黄泉问道。

“本宗灭了光明圣巫宗,本次蜀山论剑会,恐怕道门正商量如何前来向本宗兴师问罪。所以孔副教主自告奋勇前去一探虚实,若有机会更会伺机破坏,本宗派了两位师弟斗巫与妖巫随同,助他一臂之力。”拜月魔巫道。

拜月魔巫的三个师弟中,黑巫修为第一,其次便要属斗妖和妖巫,再向下才是他门下的弟子。

“黄泉道友,孔道友的修为千年前便突pò

了圣阶,恐怕还胜你一筹,除非令师出手,你未必奈何得了他,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大家携起手来,共同的敌人都是道门。”拜月魔巫又道。

黄泉冷冷一笑也不搭话,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隔空传来,“如此算来,若再算上这位孔道友,我魔道邪宗亦有六位圣阶修士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是我魔道大兴的时机就要来临了。”

“神君似乎还少算了一位,若真要与道门三次斗法,便应该竭尽所能,西牛贺洲那位如果也能拉上,亦是一位强助,可遣人说之,他所创下的小雷音寺可也是被列为邪宗之一。”天尸童子道。

“那位恐怕未必会来,多半愿意留在西牛贺洲看戏。”

“诸位似乎还忘了佛门的存zài

,若佛门与道门联成一气,我们必然会被压制。”

“唔,佛门那三个老秃驴的确不好对付,不过我却知dào

那魔佛陀一心想占了大雷音寺,或许可以挑动他再与大雷音寺一斗,引得东洲佛门前去相助,便能分散佛门的注意力了。”

阿修罗神君摇头道:“恐怕此计难行,大雷音寺与心禅、真如、菩提三宗虽然同属佛门,但当初释义不同,所以算不得同气连枝,想以他们诱走那三个老秃驴,未必可行。”

“几个老鬼年龄越大,却越来越怕事。”拜月魔巫冷笑道,“道门与我们迟早有一战,以定正统,前两次都是我们败了,彼时尚有智经约束,不至于赶尽杀绝,被灭了道统。这次若再败便未必了,我打开黑天界,固然是想提升自升实力,但也还存了一层心思,那便是何时开战不能任由道门决定,否则待道门元气尽复,对我们更加不利。”

“拜月老怪,你也莫说我们不帮你,不过此事兹体事大,真要动手,恐怕唯有与妖族联手,才能对抗道门与佛门。”阿修罗神君缓缓道。

“须得寻遍三山五岳,将与道门不睦之力尽都用上,方有可能在这次斗法中取胜。”

“拜月老怪,你那魔教之名顶多能算得上个南方魔教,你也最多只能自称南方魔教之祖,本宗这次回去便以我炼尸宗为主开创东方魔教。”天尸童子大笑,“阿修罗老怪可创立个西方魔教,至于黄泉道友也可创立个中央魔教,若再有哪位道友创立个北方魔教,那便可凑成五方魔教,到时候谁才是真zhèng

的魔教之主,倒是要在与道门斗法中比比,哪个杀的道门修士最多才知dào

了。”

拜月魔巫冷哼了一声,他就知dào

面前这几个老鬼不会甘心奉他为魔教之主,哪怕明明都知dào

若要对付道门,必须联合。

天尸童子提出五方魔教之说,也是变相的提出办法以定魔教之主,便是看谁能在未来的斗法中重创道门。

本来拜月魔巫来之前是作好准bèi

,若几个老怪物不肯以魔教之名联合,他便退一步,自己等人自尊为魔教太上长老,而另外捧出一人成为魔教教主作为折衷的方案。

这退一步中他所属意的便是推出孔璋,自己几个老怪物都不争夺教主之位,孔璋却亦是圣阶,若以他为主推出,则其他人便难是对手了,唯一可虑的是孔璋从前是出身道门,并非魔道或邪宗的弟子,而且还与魔师宫有点过节。

但只要这次他刺探蜀山论剑会成功,则这些老怪物想必也再无话可说了。

心念电转之下,拜月魔巫笑道:“好,天尸老鬼,你这挑zhàn

,本巫便接下了,到时本巫所杀道门修士若比你多,你可别食言。”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六)

一月明月高悬于空时,孔璋已经置身蜀山。

凭借着厉若莲的协助,他顺利的以厉若莲之子萧晴的身份进入了蜀山云海。

在擒下了无量府诸人后,他也能直接冒充其中的一人前往蜀山,但这势必显得非常古怪。

冒充女人,他是肯定不会做的。

能够冒充的仅是萧晴和其父萧望山,以及那米有义这三人之一,其中萧望山成名较早,恐怕也有人识得,而米有义更是名声在外,是无量府最为辣手的人之一,在道门中也是朋友较多。

因此萧晴自然是最佳的选择,但单独一人前去,仍是容易露出破绽,所以才要费点心机与手段,以无量府诸人的性命为胁,逼迫厉莲协作,这样有两人一起前来,所受到的怀疑自然就少些了。

“厉宗主这边请。”引路的蜀山弟子看了一眼宛如一朵睡莲的厉若莲,这女子当真是不负若莲之名,虽然不是那种一看便惊艳的,但是却是越看越让人怦然心动。

不过彼此身份差距巨大,一个不过是才晋升为内门弟子,而且还是借着这次蜀山论剑会的光,内门晋升名额增加了的缘故;另一个却是一宗之主,哪怕是已经衰落的无量府。

道门十六派原本就大小不一,最为强dà

的是蜀山派、昆仑派、苍穹派、叶家,无量府原本中坚实力也颇为不错,但是厉岳同辈的师兄弟便有不少死于与魔道邪宗的争斗中,到得厉岳死后,元气更是大伤,实力更加衰落。

再向下却是金鼎派和天工派这种并不擅长战斗,却是擅长丹道和制器的。

不过金鼎派在丹道上如今也不是道门第一了,蜀山派北宗峨嵋的女丹君庄芷青才是道门丹道第一。

厉若莲脸色微白,显得有点失魂落魄,若在平时,这蜀山弟子带着点仰慕的目光中,多少能读出雄性的含义,必会令她心中微生不悦,但此时却是无心注意这些。

现在派中诸人落于魔道之手,而且还是以残忍诡秘出名的黑暗魔巫宗。

落在他们手上,死亡已经是不错的结局,更惨的被制成各种傀儡卫的材料。

“厉宗主,你们怎么只有两人前来啊,最多出了大事,你们久久不至,弄得宗主和几位长老都有点担心。”这引路弟子鼓起勇气向厉若莲道。

“啊,发生了什么大事?”厉若莲勉强镇静心神,孔璋就在她身边,只要露出破绽,孔璋就算被围攻,但派中诸人,包括爱子恐怕也要跟着陪葬。

“原来厉宗主还不知dào

?”引路弟子不由放缓脚步,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孔璋,若是厉若莲这儿子不在,就自己两那就更好了。

“数月前我们接到蜀山派传讯后,因为,因为家母正在闭关,而米家兄妹又在外除魔卫道,派中还需yào

人镇守,所以内子与另外一位师兄及师叔便留了下来,我自当是亲自前来,晴儿他又闹着想出来见见世面。这番出来,他尚是首次离开东海,所以借机沿路游阅过来。”厉若莲所说大都是实,只除了人不对以外。

“难怪厉宗主不知dào

了。”引路弟子神情凝重的道,“光明圣巫宗上下连前任宗主在内俱都身殒,所以本次论剑大会也是道门向黑暗魔巫宗宣战之时。”

“什么?光明圣巫宗全宗被戳?”厉若莲顿时失去冷静,“又是黑暗魔巫宗?”

“又是黑暗魔巫宗?”引路弟子不由奇怪的道。

“不,不是,黑暗魔巫宗一向心狠手辣,曾经覆灭过好几个得罪他们的宗门,所以我才说又是他们。”厉若莲微带慌乱的道。

“这黑暗魔巫宗如此可恶,光明圣巫宗同为我道门一份子,为何不立即去替他们报仇呢?”孔璋插嘴道。

引路弟子听了这话更是把他完全当成了初出茅庐,“现在道门上下知dào

此消息的无不义愤,只是诸位尊长还压制着,不然早就有人想去替光明圣巫宗报仇了。萧少宗主,你有所不知,光明圣巫宗虽然在上一次争斗中实力大减,但未必就逊于如今的无量府,但如此轻易的就被黑暗魔巫宗覆灭,而且还被隔绝了内外消息,当其他宗门知dào

时为时已晚。这黑暗魔巫宗的实力比以前更加可怕了,听说他们似乎打开了什么魔界的通道。”

“黑天界?”孔璋笑道。

“对,对,黑天界。”引路弟子点头道。

不知不觉走到一片院落前,这是蜀山派为各宗来宾提供的住处之地。

当然这并非人人都有,只有各宗宗主或派中地位极高的长老才有资格入驻,并且可以随驻一两人,其他人却是只能在云海各峰间去搭篷了。

所以当论剑大会成了道门一大盛会,人数只增不减之后,便有一些离蜀山不远的宗门,仗着遁法精妙,直至开始那一日才赶来。

又或是有人与蜀山派的人交好,可以提前赶来,但却住在好友之处,云海中的浮岛以及一些小灵境是分配给了蜀山派的长老及一些核心弟子的。

将厉若莲二人引至客舍之后,引路弟子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待引路弟子离开后,厉若莲带着震惊向孔璋问道:“你们竟然已经光明圣巫宗都覆灭了?”

“不错。”孔璋淡淡的道。

厉若莲脸色顿时一白,不由倒退三步,见孔璋移步过来,不由瞬间心慌起来,“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厉宗主放心。”孔璋看出她的慌乱,不由微微一笑,“我并非阴阳仙宗的长春真人,虽然你是不错的炉鼎,但我修到现在这地步,也不再需yào

借助男女双修来提升自己。”

厉若莲身躯一颤,又气又恼,但奈何受胁于人,受此侮辱也只能咬紧牙关。

她正自尴尬间,忽然孔璋扫了一眼外面道,有人来了。

刚才两人对话,他自是布下了音障,但现在发xiàn

有人来了,便只有撤了,不然便会让人发xiàn

异处。

“里面可是无量府厉宗主?”外面一个男子声音道。

厉若莲长吸一口气,恢复了几分宗主气度,扬声道:“正是,外面是哪位道友?”

“昆仑派齐潄溟,梦采兰,蜀山派白千秋听闻厉宗主已经来到,特奉蜀山楚宗主之托前来拜候。”

房门一开,厉若莲步出房门,见外面院落前果然有两男一女三个修士。

厉若莲走了过去,“我今日才与晴儿同至,三位道友深夜来访,竟然等不及明日论剑大会,想必有什么事吗?”

梦采兰看了一眼房门方向,娇笑道:“那里面想必但是厉道友与萧道友的爱子吧。此番一是代楚宗主问候相迎,二来是与道友商量一事。”

“莫非是指光明圣巫宗之劫?”厉若莲美眸闪烁道。

“正是,我们以圆光术与贵宗留守的道友联系,才知dào

你们这次出门前来竟然提前了数月,沿路游历,所以恐怕对这消息还不知dào

,便有些担心。”梦采兰道。

“如今见到道友携子平安抵达,我们也就放心了,咦,不过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前来?”齐潄溟微讶道。

厉若莲又将刚才对引路弟子所说复述了一遍,梦采兰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没有说什么。

厉若莲道:“多谢几位道友如此关心。我进入云海之时已经听说了黑暗魔巫宗的恶行,被深深的震惊了,邪恶的魔道中人当真是不择手段,持三尺长剑斩之,方能为世间卫道。”

“道友放心,明日大会便是我道门向黑暗魔巫宗宣战之时,若魔道邪宗的其他宗主敢维护,便是我道门公敌。何况那黑暗魔巫宗为求自身修liàn

,趁没有智经监世,竟然打开了黑天界与本界的通道,令得黑天界中的魔气与一些魔物源源不绝的进入此界,恐怕就是其他魔道宗门也未必会喜欢他们这种行为。”白千秋道。

“既是如此,明日再议如何?”厉若莲微带倦色的道。

“也好,打扰道友了,既然是如此,我等先告辞了,明日再说。”齐潄溟点头道。

三人便欲离开,厉若莲忽然又饶有深意的道:“倒是还有一件事,明日要麻烦白师叔一下,我儿萧晴此次随我一同前来,是为了让他见见世面,以及在道门中结识一些同道好友,将来好行道天下,不知明日可否安排几位与他适龄的修士为伴?”

“哈哈,如此小事,何须一定要东道主安排。既是交友,增长见闻,更应该无拘无束,随性情相投才对,厉宗主放心,到时我会让我们昆仑门下的弟子也主动与少宗主亲近。”齐潄溟笑道。

三人道别,房室中孔璋清楚的听得四人对话,略一寻思,露出一丝笑意。

却说齐潄溟等三人离开后,三人又互相一揖,便也准bèi

告别。

忽然梦采兰却自语道:“有些奇怪,咦,不对,糟了!“

“怎么了?”齐潄溟讶然道。

“不好,厉宗主那里有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潄溟皱眉道。

“她被胁持了!”

“什么?”齐、白二人不由一震。

“她刚才对我们说的一段话里分明是藏头话,代表着“我被邪(胁)持”。”梦采兰缓缓道。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七)

天光放晴,云海之中的浮岛已经人头攒动。

云海中的浮岛原本大部份已经被分配下去了的,被各位长老或核心弟子所占有,但这论剑大会上,蜀山派少不得有所调济。

那些浮岛之主,在这百年盛会上,也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所居的浮岛提供出来作为来宾会台。

而道门间的较技便可在云海之中,如此一来,有蜀山云海的禁制防护,便可不用担心出现不可遏制的损毁。

各宗长老及前辈尊长们便居于浮岛上点评这些弟子们的表现,其他随尊长而来的弟子也同样可在另外的浮岛上上观赏到较技,可说是再度凝聚了道门的人心人气。

“诸位,欢迎各位前辈及门下弟子来到我蜀山,这已是第九次论剑大会。不过在本次论剑大会之前,我却有话要说。”声音发自离云海中央最近的一处浮岛上,此次各宗前来的宾客中身份最尊贵者,包括蜀山派南宗宗主楚歌吟都在上面,此时说话的正是楚歌吟。

“想必大家也注意到了,本次论剑大会,我们缺少了一个宗门,光明圣巫宗。”楚歌吟语气沉重的道,“因为就在月前,光明圣巫宗遭到了黑暗魔巫宗的突然袭击,并且预先布置了大量法阵和禁制隔绝内外,一举得手,光明圣巫宗无一幸免。”

“楚宗主,这是真的吗?”说话之人在边缘的一处浮岛上,却并非道门中人,而是一名散修。

这论剑大会办到如今,一些与道门某一宗门交好的散修也受邀前来观礼。

这些散修也带着门人弟子来,一是观礼,二是联络旧日友好,三则是引介门人,助其拓展人脉,将来行道时才能得道多助。

当然浮岛之上面积有限,本来就是以道门各宗为主,所以这受邀前来的外人也是数量有限的。

“郑道友,此事千真万确,已证实无误。若只是光明圣巫宗受戳,两宗夙敌多年,技不如人,要报仇,也只是我道门之事,不过黑暗魔巫宗为追求修liàn

,竟然打开了黑天界的通道,令得两界重新相连,魔气不断渗入此界,却已是举世公敌!”楚歌吟道。

“若黑暗魔巫宗真打通了黑天界,那的确是罪该万死。”这名姓郑的修士点头道。

玄门留下的纪录,当初黑天界侵袭下,巫族因此而灭,自然是让大多数修士视之为敌的。

“如今南部瞻洲已经一片黑暗,被黑天界的魔气源源不绝的笼罩,所以本届论剑大会之后,我道门便要长幼精锐尽起,前往南部瞻洲诛魔伏邪,仗剑卫道。”楚歌吟缓缓道,“还望郑道友及今日前来的各方道友作个见证,非是我道门擅起刀兵,与人干戈。”

“楚宗主说哪里话了,道门卫护正义由来已久,那黑暗魔巫宗心狠手辣,我辈深知,现在更是自私自利到打开黑天界通道,实在是人神共愤,若是楚宗主不嫌弃,混元派许伯符愿意随同一起前往。”东北方向的浮鸟上一名散修站起身道。

“许道友说得不错,我也前愿意前往讨伐黑暗魔巫宗。”

“算我一份。”

一时群情汹涌,楚歌吟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黑暗魔巫宗是肯定要征伐的,不过在此之前,却是需先得点明其罪,令天下人所共知,占得大义之名,减少敢直接支持对方的,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

如此一来,楚歌吟与蜀山南宗的声势也必将随着这一战而达到一个巅峰,重新执掌道门牛耳。

“楚师叔,黑暗魔巫宗固然是要征伐的,但这论剑大会还开不开?”说话之人却是一道装女子,她身边也全是女修。

“原来是沈师侄到了。”楚歌吟点头道,“师侄可以放心,征伐黑暗魔巫宗之事,先前我与各宗已有商量,到时沈师侄若是也愿意仗剑卫道,可将你们加入,至于你们门下弟子,依我们此次商量的结果,都是需从此届论剑大会较技中选拔其中优秀者随同,倒是不便专为你们行方便了。”

楚歌吟区区几句话便将自己鼎定于领导者之位,而将北宗峨嵋定为追随者,手段老辣。

不料沈无垢却并不动怒,淡淡的道:“本宗随不随同前去,自有师尊作主,这论剑大会,我门下弟子自然是要参予的,说来自羽师自创峨嵋以来,也无时不思念回归。”

“哦,今次大会,红袖师妹也会前来观看?”楚歌吟眼眸一亮道:“红袖当初非要将女修独创一府,成为我蜀山支脉,我早就盼望着你们回归。尤其是如今魔道又蠢蠢欲动,连光明圣巫宗都遭遇灭宗之祸,更需大家同心协力,共同卫道。”

蜀山南北二宗之事,随着峨嵋这些年声势日隆,已经是天下皆知。

如果合好,蜀山必然实力大涨,道门中人也未必是个个都愿意看到,只是也不便明里阻止,而且诚如适才楚歌吟所说,若道魔纷争再起,要第延续千年前未完的第三次斗法,那么峨嵋回归对整个道门都是有利的。

峨嵋虽然都是些女修,但也是一股实力,再加上外门所加入的散修,虽然比不上千年前的光明圣巫宗,但未必会逊于现在才被黑暗魔巫宗所灭的光明圣巫宗。

只是这多年来一直因为独创一脉,加上派中女尊男卑之风,隐隐被道门其他各宗所排斥。

“楚师叔,家师创立峨嵋之意,乃是昭显女修并不会逊于男修之意。若要我峨嵋回归也不难,只要给女修一个平等的机会。”沈无垢道。

楚歌吟瞳孔微微一缩,口中却道:“什么机会?”

“让我等女修也有与男修在宗门任何职司以及修liàn

资源分配上的平等机会,甚至是传承道统,继承宗主之位。”沈无垢道。

“哈哈哈。”楚歌吟一阵大笑,“师侄说笑了,蜀山何时没有给女修平等的机会?只不过到底是男修胜过了一筹罢了。不信,师侄可以问问众道友,若是有人认为峨嵋女修有资格领袖蜀山,楚歌吟自当请回红袖师妹担任本宗宗主。”

“咳,沈师侄,修真界中男胜于女乃是不争的事实,何必如此执着。何况这些年楚师侄执掌蜀山,也没坠了蜀山的威名。”说话之人一脸正气,正是唯一正气宗的正气真君。

正气真君发话之后,接着浩然大先生、玄机真人等也加以劝解,不过劝归劝,但话里还是不免稍稍偏向楚歌吟。

这三人在道门中辈份极尊,比楚歌吟和羽红袖都长一辈。

所说也的确是事实,修真界中男修始终是多过女修,不论从数量和质量上都是如此。

男修一心修道的单从数量上便多过女修,修士也是从寻常人拜入山门开始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女子中能一心向道的始终是比不上男子。

寻常人中,女子一到二八年华,便开始寻找婆家了。

“我支持这位沈师叔!”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在云海中飘荡。

全场一下寂然,纷纷望向发声的浮岛之处。

厉若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偏偏却不知该如何应付。

若这发话之人真是她的儿子萧晴,此时她必然替他向众人道歉,再假意喝斥一番掩饰过去。

但偏偏这发话之人并不是她真zhèng

的儿子,而是孔璋。

“原来是无量府门下,敢问这位小哥何出此言?”说话之人在楚歌吟身边,一身道装,气度俨然,却是昆仑派当今的掌教施陵南。

“因为我无量府现在也是女性执掌啊,所以为什么蜀山派就不能呢?”孔璋笑道。

施陵南旁边的梦采兰忽然将目光深深注视在孔璋身上,孔璋浑如未觉。

梦采兰忽然嘴唇微动,似乎向旁边的几人说了些什么。

“多谢无量府仗义执言。不过羽师门下也不会张口说大话,自当从上至下给楚师叔及各位长老一个惊喜,好叫楚师叔心服口服。”沈无垢道。

“好,既然沈师侄说了要让我心服口服,我们两脉之事倒不如在这届论剑大会上作个了结,若沈师侄真能让人心服,我楚歌吟便在此次大会后退位,请回红袖师妹作本宗之主,并且领袖这次征伐黑暗魔巫宗之行!”楚歌吟道。

“好!”沈无垢道。

“若沈师侄办不到,却又如何?”楚歌吟反问道。

“那峨嵋同样回归宗门,从此奉宗主之命,不会违背。”沈无垢道。

先前说话的浩然大先生与正气真君对望眼,心忖这样也好,羽红袖毕竟还是顾全大局之人,如此不论胜负,峨嵋都回归蜀山,共同对付即将可能的风暴,避免了意气之争。

梦采兰却忽然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孔璋这边,忽然道:“厉宗主,你也是我道门一宗之主,理应来我这边的浮岛共同观赏较技,至于令郎,实在是英雄出少年,颇有胆气,何不留他在那里与其他门人弟子一起,说不定意气相投,更容易交得同道?”

这一邀请倒也正常,如今无量府虽然实力消减,但毕竟厉若莲此来还是一宗之主。

厉若莲按捺心中的狂喜,向孔璋低声道:“这邀请不好拒绝。”

孔璋微微一笑道:“去吧。”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八)

厉若莲去后,云海较技正式开始。

各宗弟子都有报名,再加上还有一些与道门交好的修士门下也参予进来,足足有百人之多。

凡是参加者,都至少能得到道门赐予的一些丹药,可加快恢复真元,或是用作疗伤袪毒。

这也只有道门这种大型宗门盟会组织才会如此齐全,一般散修通常只会炼制其中一两种,就算是丹君级别的炼丹师,如卢坤也要投入大乾帝国,因为纵有一身炼丹技艺,但丹材的来源也是很大一个问题。

优胜者自然又有不同,从进入十六强开始,各宗长老便会开始注目,甚至指点一二,拨云去雾,让人获益非浅。

“萧道友也有报名吧?”旁边一个年轻修士问道。

孔璋微微摇头,笑道:“家母没让我报名。”

“啊,那太可惜了。岂不是没有机会随同前去征伐黑暗魔巫宗了?”。

孔璋仍是报以微笑,那年轻修士摸摸头不好意思的道:“失言了,在下浩然仙剑宗门下邓友。”

见孔璋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许友也只好尴尬的笑笑,继xù

向云海中望去。

此时云海中已经战过两轮,从一百二十余人变成三十二人。

最后一个离开云海比试场的却是孔璋识得的一个女修,峨嵋三秀中的慕容雪。

遁光微掠,慕容雪回到本阵。

峨嵋派所独占的这个浮岛正是当初羽红袖尚在蜀山本宗时所分得的,虽然她移出浮岛占了云海边缘一峰作为峨嵋本府,但是这浮岛还是属于她的。

历届峨嵋前来参加论剑大会时,都在这个浮岛上,且不容外人共用。

慕容雪一回来,便有一个人影上前迎去,“师姐,你好威风,轻松的就将对手击败了。”

“一个真人境修士而已,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慕容雪淡淡的道。

与她说话的正是其师妹杨影,闻言笑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这次你倒是必定能随同前去讨伐黑暗魔巫宗了,但我却未必了。”

“只要明日进得了十六强,便足够资格了。”慕容雪道。

杨影点头,不过她仍然不像慕容雪般这样十拿九稳,慕容雪已经突pò

天人境,而她仍在真人境巅峰,虽然这在年轻弟子中已经不凡,但是却仍是没有十足把握能挤进十六强中,除非众弟子中像慕容雪和大师姐申屠红这种已经突pò

天人境的不占名额。

但是杨影也知dào

,此事征伐非同小可,绝非平日里所面对的零散魔道修士,而是整整一个宗门,并且这个宗门才杀戳了光明圣巫宗,手段之狠辣,道法之高深,都可想而知。

见慕容雪面上殊无喜色,杨影不由低声道:“师姐你还在想念那个孔夙夙?”

慕容雪顿时脸色微变,嗔道:“胡说八道什么!啊,今天论剑到此为止了。”

杨影见她着恼,便不敢再多说。

那日慕容雪引孔璋上山,孔璋却突然消失,之后天罪峰中所囚的一位本派前辈突然脱困而出,化身为魔,大闹峨嵋,最后是祖师破关而出才将其消灭。

待慕容雪缓过来再寻孔璋时,却未再见到他了,也没将他与天罪峰之事联系在一起,只道是因为上山时因孙红霞的态度而心生不满,又怕自己为难,所以悄悄离去了。

不知为何,自孔璋悄悄离去后,慕容雪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哪怕今天在论剑大会上轻取对手也激不起半点兴致。

她自是不知dào

这一心牵挂的孔夙夙又以另一种身份回来了,就与她同在这云海之中。

第一天的大会就此结束,按进程第二日会决出至四强,最后一日则会分出最后胜负,再由道门重量级人物加以褒扬,并赐下赏赐,或法器,或飞剑,或某种道法。

大会结束,厉若莲仍旧飞回孔璋身边,明引实随的跟着孔璋返回。

“我已经助你混了进来,你也进了论剑大会,知dào

道门的计划,只要论剑大会一结束就会前去南部瞻洲征伐你们,想必已经满yì

?”厉若莲神色稍稍有些紧张的看着孔璋,“现在可以放了他们了吧?”

孔璋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看得她眼眸不由侧移,才忽然笑道:“哪有如此便宜之事,既然道门打算征伐我们,我自然少不得先下手为强,今夜便会他们一个好kàn

。”

“你,你想怎么做?”厉若莲色变道。

“自然是要将蜀山弄个大乱。”孔璋笑道。

厉若莲神色复杂的看着孔璋,“无论如何,我要先见一见他们,知dào

他们还好好活着,否则你休想我再替你做任何事。”

孔璋沉吟了一下道,“好吧,今晚你和我再去见一见妖巫和斗巫他们,也顺便可以知会他们一声,趁乱对蜀山发动一次突击,然后我便会依诺放了你儿子。”

“还有我娘、我丈夫,米氏姐弟呢?”厉若莲急道。

“就你目前所帮我做的事如此有限,可换不来其他人。”孔璋淡淡的道。

厉若莲脸色又是一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了,今夜突袭之后,若我还能借这身份继xù

留下来,少不得你帮我再掩饰,我便再多放一人,是放了你娘,还是放了萧望山,你自己想好吧。”孔璋道。

深夜,孔璋所居院落,厉若莲与孔璋二人飘身出来,化作两道遁光向云海之外射去。

斗巫等人此时便仍藏身在云海之外,等待孔璋的指示。

几乎是与此同时,蜀山派主峰之前忽然出现重重怪影。

这些怪影全都是破土而出,避过了大部份禁制。

原本蜀山派的禁制倒也是全方位的,土下百丈之内也休想瞒过专门负责禁制监控的符录院。

但论剑大会特殊时期,却是不得不将各处禁制降低了强度,否则极容易引起混乱,这却无形中便宜了偷袭者。

这些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将岸毕生心血所收集的那些仆尸。

他死后这些仆尸被尸魃所窃取,尸魃却又被孔璋制住,被迫答yīng

助他一臂之力。

孔璋的条件便是要他指挥群尸攻击蜀山一次,这用意非常明显,既然道门与黑暗魔巫宗将要开战,尸魃又不小心介入了进来,那唯有以投名状的方式划清界限,孔璋才会放过他。

这种手段,斗巫和妖巫极为赞成。只要尸魃率群尸攻击蜀山一次,自然也就与蜀山派成仇,再无回头之法。

群尸如潮,足足数百具仆尸在黑夜的掩饰下扑向了在黑暗中巍然屹立的大殿。

“什么人!”负责守卫蜀山主峰大殿的弟子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时间猝不及防。

八名弟子刹时间便陷入苦战之中,这八名弟子按蜀山规矩本应该是真人境修士,但由于论剑大会的缘故,却临时抽调的几名外门弟子暂替,因为那几位弟子也报名参加了云海较技。

这八名外门弟子不过是炼气境巅峰的修为,是因为贪图此次有机会替守,便有机会得师兄引荐,在年内直接晋升内门弟子。

哪料到会有此一劫,转眼间便有四人被群尸撕咬成了碎片。

仆尸冲入了蜀山大殿之中,往昔神圣庄严的殿堂顿时一片污浊。

那些仆尸蹒跚前进,所过之处,尸液横溅。

进入殿堂中后,这些仆尸也是见物便毁。

“哪里来的妖物!”殿外天空中一声怒喝,数道遁光从不同方向赶来,显是已经有人发xiàn

异常。

不过当这些遁光飞来时,才发xiàn

危机并没有解除,因为群尸中亦飞出了数十道银光,在八道金光的带领下升空截住这些赶来的蜀山弟子,双方立时在这夜空中展开了一场激战。

炼尸宗中所炼仆尸最多者便是已死的将岸,此人不分好坏俱都收罗,然后再炼成千尸大阵。

只是他这一死,却是便宜了尸魃。

仆尸冲入了蜀山大殿之中,往昔神圣庄严的殿堂顿时一片污浊。

那些仆尸蹒跚前进,所过之处,尸液横溅。

进入殿堂中后,这些仆尸也是见物便毁。

“哪里来的妖物!”殿外天空中一声怒喝,数道遁光从不同方向赶来,显是已经有人发xiàn

异常。

不过当这些遁光飞来时,才发xiàn

危机并没有解除,因为群尸中亦飞出了数十道银光,在八道金光的带领下升空截住这些赶来的蜀山弟子,双方立时在这夜空中展开了一场激战。

炼尸宗中所炼仆尸最多者便是已死的将岸,此人不分好坏俱都收罗,然后再炼成千尸大阵。

只是他这一死,却是便宜了尸魃。

仆尸冲入了蜀山大殿之中,往昔神圣庄严的殿堂顿时一片污浊。

那些仆尸蹒跚前进,所过之处,尸液横溅。

进入殿堂中后,这些仆尸也是见物便毁。

“哪里来的妖物!”殿外天空中一声怒喝,数道遁光从不同方向赶来,显是已经有人发xiàn

异常。

不过当这些遁光飞来时,才发xiàn

危机并没有解除,因为群尸中亦飞出了数十道银光,在八道金光的带领下升空截住这些赶来的蜀山弟子,双方立时在这夜空中展开了一场激战。

炼尸宗中所炼仆尸最多者便是已死的将岸,此人不分好坏俱都收罗,然后再炼成千尸大阵。

只是他这一死,却是便宜了尸魃。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九)

西牛贺洲的乌鸡城,这一天是佛光节,到处是人山人海,随处可见小孩骑在父亲的肩头上。

传说这一天是佛门二圣天花乱坠,白日飞升至极乐净土的日子,那一天佛光普照西牛贺洲,大放光明三日三夜,所以被称为佛光节。

每逢佛光节,所有佛门信徒都会前往附近大城所在的禅寺祷告,这一天诸多城池也会大开城门,任由人流进入。

大雷音寺共有十八座大分寺,三十六座中等禅寺,这五十四座禅寺都是设在像乌鸡城这种大城的附近,另外还有四百八十座小型禅寺,分布于整个西牛贺洲。

不过由于魔佛陀的崛起,这一佛寺体系却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十八座分寺中曾被毁了六座,更有其中四座分寺主持以身殉道,后来才在南方重建的。

如今北方除了在极边远地区还留有数座小型禅寺外,其他分寺都被魔佛陀强占了去,在寺庙中塑了形似他的佛像,再由他门下的黑衣僧开始主持。

只不过信仰这东西并不是说你想强迫改就能改的,强如魔佛陀能毁寺杀人,能强占寺院,但毕竟还是不能强迫所有人一下信仰他这个魔中之佛。

而他也不可能便因此将不信仰他的人全部杀光,毕竟都杀光了,他的信仰也就建不起来了。

所以驱逐了雷音寺的白衣僧之后,魔佛陀虽然对白衣僧仍然严厉,但对下面的信徒却是采取怀柔,慢慢感化。

起初收效极微,之后其徒诸行无常倒是发xiàn

了一个机会。

西牛贺洲上虽然都信佛,但不代表没有矛盾,部族间仍然会互相征伐,从前便是由白衣僧调解的,如今白衣僧势力离开恒河之北,诸行无常便指示黑衣僧介入部族矛盾之中,支持其中的一方,从中得到建立魔佛陀信仰的机会。

魔佛陀并不能完全禁止佛光节,所以北方也仍有佛光节,不过魔佛陀对佛光节的解释却是另一副样子。

北方的佛光节仍是这一天,却被黑衣僧们宣称为魔佛陀降临西牛贺洲,将众生从白衣僧手下解救出来的日子。

但不论如何,在佛光节的这一天,整个西牛贺洲的人流都在向各处禅寺集中。

乌鸡城是距离西牛贺洲西部沙漠最近的一个大城,从佛光节开始的这一天,一连七日会连续不断的接受前来朝圣祷告的信徒。

大多数信徒会不辞辛劳的赶来,只有少数老弱病残才会去附近最近的小型禅寺祷告。

中午正点之时,全城之人,包括还在城外,正准bèi

进城的人,忽然都开始俯身下拜,诚心祷告起来。

乌鸡城雷音分寺主持名唤摩诃衍,他正处于禅寺佛像最前一位。

所有信徒的信仰汇集于禅寺而来,在这一刻,摩诃衍却忽然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危险正在迫近。

这种感觉甚至干扰到了他的禅心,令得他不能专心祷告。

就在他为此而疑惑不解时,在超出他神识感应范围之外的数百里,那是西部沙漠的边缘。

如同潮水一般的迅猛兽,最先冲出沙漠,后面是大批的刺兽。

它们冲出沙漠后,便分成了数个箭头似的开始扩散开来,同时向东、南、北三个方向。

而在它们的后面,又是无穷无尽的迅猛兽。

天空中则有另一些稀奇古怪的妖禽,那是元辰界中,脑蜗与元辰界各宗斗到最后才蕴生出的妖兽,比刺兽还要狞恶,而且肋生双翼,口喷毒液,后来被称为液龙。

不过不论是迅猛兽、刺兽还是液龙,数量都远远的超过了元辰界中所出现的。

对于脑蜗来说,这些都是只是仆兵,迅猛兽只需yào

有足够的灵矿,它便能一直产出。

刺兽还有液龙需yào

吞噬了其他生灵后才能蕴生,所以沙漠中原本存zài

的几个游牧部族在这些日子里已经灭绝了。

脑蜗的种子在沙漠中无人打扰下得到了充足的发展,这沙漠的地下层中蕴藏着惊人的灵矿,被脑蜗贪婪的攫取。

从前元辰界时的脑蜗仅有一个而已,而现在却足足是那一次的数十,甚至数百倍。

孔璋的分身破开空间前来时,借机而来的脑蜗种子虽然有些并没有存活下来,但仍然有不少在地下层中顽强的活了下来,并开始发展,而另一部份脑蜗种子却先暂时休眠。

因为脑蜗并不能产生脑蜗,只有母蜗才能产生脑蜗,脑蜗能蕴生的只是仆兵,而无法蕴生与自己的同类。

此时天空中数千只液龙团团围住的是一个形如吊篮般的怪物,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强dà

的攻击力,却是作为陷入休眠的脑蜗种子时期的载体,可以从空中飞行,将其移动到其他地方去。

空中的液龙盘旋飞舞着,等待着。

当前方的大军开始毁灭,并占据了其他生灵的地域后,新脑蜗种子便会随之布下发展,占据有灵石矿的地方,吞噬其他生灵,再转化出更多的仆兵,直至占据整个大陆。

这一洪流一旦开始,便难以阻挡。

从母蜗那里传来的命令,这里将作为脑蜗在此界的新居所,当脑蜗占据大陆后,母蜗便会亲自到来,将这里变成脑蜗一族的乐土,然后进军此界新的大陆。

按至高无上的罗喉魔主的承诺,脑蜗从这里开始,而那些可恶的脑魔们则从东方开始。

罗喉魔主并不禁止脑蜗和脑魔的争斗,相反他鼓励并欣赏这种争斗。

这一日是佛光节,也是西牛贺洲大灾劫的开始。

第一个受到攻击的是离沙漠最近的乌鸡城,当时聚集了附近前来朝圣的信徒,不下千万之多,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在路上,光乌鸡城七天佛光节,至少将会接待朝圣之人近亿。

西牛贺洲的人数远远多过其他三洲,只是民众的灵智也普遍低于东胜神洲,只比南部瞻洲的土著强一点,至于北俱芦洲因为是妖族祖庭所在,所以人族更加稀少,多是妖族的玩物或奴仆。

是役,乌鸡城雷音分寺主持摩诃衍本有机会逃走,但坚持不肯走,誓死卫道,最后一个战死,足足杀死了上千条液龙,近万的刺兽,以及以十万计的迅猛兽。

褐色不分白衣僧还是黑衣僧控zhì

的地域,从沙漠边缘开始漫延,所过之处,一切生灵都被当成了脑蜗食物,其中具有灵智的生灵更是脑蜗蕴生高级仆兵的材料——

长春真人向厉若莲扑去,不过就厉若莲却没有慌张,反倒是长春真人忽然厉喝了一声:“什么人!”

这叫声愤nù

之极,便见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厉若莲面前,显是以极为高深的空间神通从离此不远的地方传过来,挡下了长春真人这一扑。

能以微空间通行并不奇怪,天人境修士大都能行,但是要精确到出现在某一人面前,而不产生较大的偏移,这份空间神通便非同小可了。

这人面带冷傲,一出手,便逼退了长春真人,出手后却并不将长春真人看在眼中,而是望向孔璋。

“你这魔头终于还是回来了。”他点点头道,缓缓下肩背上的长剑。

“叶孤?”斗巫眼中萌发旺盛的战意。

妖巫则面色一变,举目向身后看去,那是他们出现的幽影处,那里暗藏着一个临时洞府,一众被制住的无量府诸人便藏在里面,只留了诡剑先生在里面看守。

“厉宗主放心,人已经救出了。”一个清冷的女声道。

从那边的幽影处走出一行人,前面的有三个,一女二男,后面的正是应该受制的无量府中人,此时刚刚解困,一脸怒火的看着这边。

“叶师叔,不要放过他们!”米有义喝道。

这时不断有遁光向这边飞来,若从远处看,便宛如有流星不断汇集此峰上空。

一个个的修士现身,大都是蜀山派的男性长老级人物,其中年长者有当初白方的师傅孟长老,秦广等人,年纪稍轻者亦有雷明等人。

自然也有道门其他各宗之人,如唯一正气宗的宗主正气真君,浩然仙剑派的浩然大先生等。

仿佛一时间,道门大多数人都一下来了,并且将这里围在了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直至此时斗巫才惊怒起来。

眼前这些这道门长老级的人物,像正气真君和浩然大先生都是以前黑暗魔巫宗的老对手了,年纪稍轻的雷明等人,过了这千年也自然是升到了长老的级别。

眼前这些修士,至少都是天人境的修为。

孔璋微叹道:“我也不知dào

,大约是这位厉宗主将消息传出去的吧。”

“不错,是我。”厉若莲惊喜的看着家人无恙,闻言不由微带骄傲的道。

从那夜她以藏头话的方式提示梦采兰等三人,果然被细心的梦采兰发xiàn

了。

云海较技时,梦采兰相邀过去一叙,在众人眼下,孔璋也不便阻止,便给了她机会向道门中人述说的机会,才有眼前之变。

“我们不但要救人,还要消灭你们这些魔头,特别是你!”厉若莲将手指向孔璋。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十)

乌喉子、叱利真君、长春真人等俱都面色难看,他们本来只是想小打小闹,针对素有仇怨的无量府,还没胆大到想搅乱论剑大会。

实在是撞上了孔璋和黑暗魔巫宗等人的行事,迫于压力才不得不参予。

眼下形势来看,大势已去。

若不是知dào

就算投降,道门也不会饶过自己等人,特别是已经被救出的无量府诸人恐怕更是对自己等人恨之入骨了,恐怕已经生出出卖队友之意。

如今只有寄希望于孔璋和斗妖二巫身上了,特别是孔璋先前轻松制服辛四娘,分明显出了堪比圣阶的修为。

“你们还有什么也别藏着掖着了,想必出来前,拜月尊者也给了你们一些手段的吧。”孔璋任由厉若莲意气风发,只淡淡的向斗巫和妖巫二人发话。

见斗巫和妖巫还在迟疑,不由微微一笑道:“我与你们合zuò

不久,拜月尊者派遣你们在我身边,一是助我行事,二来想必也是利于联系,我不会介yì

的。”

这话说得斗妖二巫有些不好意思了,拜月魔巫派二人跟着孔璋确有此意,一是助孔璋一臂之力,二是顺便监视,自然是有法子联系上拜月魔巫的。

“师兄,联系宗主吧,不要迟疑了,蜀山论剑会,恐怕那几个老怪物也在,光凭孔副教主未必能压得住阵脚。孔副教主放心,我们出来前,宗主早就已经布下伏手,即算不能偷袭得手,也能舍了这记伏手让我们平安归去,只要一会儿能打乱他们的包围之势。”妖巫轻声道。

此言一出,不光是孔璋,连带长春真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众人已经被包围,四周都是道门修士。

“既是如此,便由我来吸引火力吧,劳烦长春道友等也跟随在后一起突围。”孔璋道。

说完,孔璋便已经出手。

他化作一道虹光便向上急冲,他一动,叶孤也立即动了。

半空中便见两道遁光撞在一起,然后两道遁光在里许空间中连闪了数十次,每一次都紧紧相帖,到最后一次才霍然分开。

这一分开,叶孤宛如流星般坠回,身体宛如失去控zhì

了一般。

幸好一道遁光及时掠至将他救起,叶孤面带惊容向遁光中的人道:“宗主,叫大家小心,当年传闻这魔头参予过武帝之战并非虚言,恐怕的确已经突pò

圣阶了。”

孔璋长笑一声,适才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对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大破叶孤。

冲开这一个缺口后,他带头继xù

向上空飞升,斗巫二妖紧随其后,再之后是长春真人、乌喉子等人,形成一条长龙。

道门修士们也全面发动进攻,一时间神雷如网,飞剑如泼雨般飞去。

空中便听得一声惨叫,叱利真君身上雷光萦绕,下一刻他惊恐的向乌喉子叫道:“乌喉道兄,千万护住我的残魂。”

乌喉子还来不及点头,便听叱利真君一声大喝,身上真元汹涌而出,强行把身上的雷光挡住,然后全身一声劲响爆了开来。

这一爆是叱利真君毕生修为所积,非同小可,生出的狂猛力道不但把身前的雷光冲散,而且余劲未消,向四面八方迫去,将来犯的一些攻击也尽数挡了下来。

不过他也就只有此一击了,接下来虚空中一个清晰的神魂影子迅速的向乌喉子飞去。

乌喉子脸现悲色,他与叱利真君素来交情不错,眼见他只余残魂,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连忙大袖一展,将叱利真君的神魂接下。

若此番能突围成功,或许还有机会让叱利真君转世或是夺舍。

叱利真君如此轻易的就身殒,倒不是他修为太低,而是此时身周尽是道门精锐,几乎个个都是天人境修士,最差的也是跟着沈无垢前来见世面的杨影这种真人境巅峰。任叱利真君如何了得,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如此多的同阶,甚至是超阶修士的密集攻击。

孔璋却是半点不犹豫,直冲云霄。

此时是孔璋一行人如长龙般冲霄,而道门中人却围得像一个无盖的套似的,孔璋向上飞,这个“套”自然也跟着飞。

不过孔璋的速度却是他们远比不上的,终于还是被他冲出这个“套”的顶部,来到极高的天空之处。

“他要逃了!”叶孤睁开双眸。

楚歌吟笑道:“叶师叔放心,这次为了对付这魔头,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话音刚落,忽然蜀山云海方向传来一声长吟。

接着便有一道剑光飞来,这道剑光宛如一道虹桥般,从接近百里之外直落过来,且正面的从上向下压来,落至的一点,恰好是孔璋冲出道门修士布置的这个“套”时。

也就是说如果孔璋接了这一剑,后面的“套”又会及时的把他们重新包围住。

“师兄,不要迟疑了,快联系宗主,这是蜀山独孤老鬼出手了!”妖巫识得厉害大叫道。

孔璋看到剑光落过来,亦不由微微皱起眉头,身子一旋,整个身体便化成一道陀螺般的旋光与疾落而来的剑光撞在一起。

两光相撞时,斗巫、妖巫、长春真人等才微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刹那,那如虹般的剑光是把一行人全都计算在内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得到其中无匹的剑意对自身的压迫。

斗巫、妖巫、长春真人三人已经突pò

至天人境第四阶,在这剑光之下可支持一阵,但是如此一来也休想再遁走了。

现在孔璋独力将这剑光接下,斗巫压力大减,顿时不敢迟疑,伸手入怀便掏出一件怪异的傀儡来。

就在这时,空中又响起一个声音:“独孤老鬼,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这魔头是我蜀山中人,还是我来收拾吧。”如虹般的剑光中传来剑圣独孤的声音。

后来的声音哈哈一笑:“那我就先拾这几个魔崽子。”

妖巫识得此人的声音,心中刚叫了一声不好,西边便有如海潮般的雷光涌来。

那是一条雷电长龙,横跨数百里,不知dào

是从哪里飞出来的,声势之大只在先前独孤的剑光之上,不在剑光之下。

那雷电长龙直接向着孔璋这一行人冲来,却果然依诺没有直接向孔璋攻击,想是因为独孤先前之话。

却横截而来,要将孔璋与诸人分隔开来。

这雷电长龙来得极快,斗巫才掏出那件怪异的傀儡,正在施法。

妖巫一见这雷电长龙,立即脸色剧变,想也不想的身上黑光萦绕,已是将天人境第四阶后的力场催至极处,身后更是生出一个巨大的魔影,这魔影身躯巨大如一座小山,却隐隐长了十个头,肤呈靛蓝,狞眉恶目,长有两对手臂,每只手中各执有一件重型兵器,或棒或锤或斧或钺。

妖巫身形一动,身后力场所形成的魔影便挥动宛如实质般的重兵狠狠的砸向或斩向那雷电长龙。

这魔影便是妖巫修liàn

至极处,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后形成的力场与自身宗门法诀结合的产物,重现了万年前黑天界中超级生灵拉法那的威能。

黑暗魔巫宗与光明圣巫宗类似,都擅长引神入体,他们宗门的功法很大程度上源自黑天界入侵时被称为妖神和魔神的那些超级生灵。

这拉法那正是其中的妖神之一,虽然已经殒落,但其残魂碎片不断的被妖巫所收集,得到其中的感悟和力量。

不过要这么引神入体重现拉法那的神威,只凭从前的低层次元气是万万不足的,那需yào

的是海量数字,即使是天人境修士也没办法满足。

只有现在突pò

到了第四阶天人境后,所凝生的力场令得这种支持产生了质的改变,才能重新凝聚出完整的拉法那。

只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天人境第四阶的力场并不能如圣阶般随心所欲,彻底转化成新的生命形态,这维持的时间却是大大有限。

拉法那手中的四件重兵轰向那雷电长龙,两力一接,那雷电长龙中传来一声长笑,“好个黑天界的妖神。”

雷电长龙被轰得折回,而拉法那之躯却从顶门处出现一道裂缝,然后轰然四碎,化作激劲向四周飞溅,令得逼过来的道门修士也不由纷纷退避。

妖巫却是脸色惨白,他凝聚全力才施展出的秘法也只抵挡了这雷电长龙的一击便告破碎,虽然他或许还能再凝聚一次,但对方的出手他却是见过的。

裂天剑皇的裂天剑诀百折千回,越折越强。

果不其然那雷电长龙虽被妖巫全力所凝聚的妖神力场轰得折回,却在空中一折后再度而来,而且声势之大更胜之前。

“啊!”这次是乌喉子一声惨叫,首当其冲,他一口气放出的三件法器,一面黄色小盾,一把飞叉,一件形如鬼面的面具俱都被这折回的雷电长龙所毁,接着连自身都没能逃得过。

空中两个人影般的神魂在乌喉子身死时立kè

分成一东一西各自逃走,正是乌喉子自身和先前叱利真君的残魂。

雷电长龙中传来一声冷哼,却分出两道剑形雷光追了上去,将两道残魂灭杀。

第二百五十四节 蜀山会(十一)

长春真人吓得亡魂出窍,身上泛起一黑一白不停旋转的阴阳极光力场,这是他突pò

天人境后所悟。

先前合谋无量府的诸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他了。

这时候斗巫终于施法完毕了,他身前丈许处忽然生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他急切的向那漩涡道:“宗主,快快救我们!”

那漩涡中一股强dà

的神识透了出来,讶然道:“你们跟着孔道友,再加上之前布下的伏兵,如何会如此之惨?唔,我明白了,独孤老怪物,裂天剑皇,休伤我师弟!”

一股巨大的神念从那漩涡中透了出来,瞬间便附在了斗巫施法完成的傀儡上。

那狞恶的傀儡宛如活过来了一般,睁开一双全黑幽深的双瞳,身形迅速的变大,直变成一个三丈有余的巨大人偶才停了下来。

“呵呵,拜月老魔,你以为你隔空分身过来,就能保得住你的师弟?”雷电长龙中裂天剑皇的声音冷哼道。

“嘿嘿,单凭本座隔空分身过来,自然还差一点。”那人偶点点头,这件人偶是黑暗魔巫给两个师弟的底牌,只要以黑暗魔巫宗的秘法启动,便可化作一个化身的载体,即使相隔万里,也能提供一个准确的道标,使得拜月魔巫分身化识过来。

这种分身不等于圣阶真zhèng

炼成的分身,只是一种临时分身,而且也只有黑暗魔巫宗和光明圣巫宗这种精于炼制傀儡和引神入体的宗门才办得到。

除此之外,就算是精于禁制如星宿宫和精于炼制如天工派全力,在炼制这种分身傀儡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要准确的引神入体进入这傀儡启动化身,光凭两派之力恐怕都还有不足,需得再找人帮忙。

“老魔,你区区一分身过来也是送死,便让本皇送你这个傀儡归西吧。”

裂天剑皇正待出手,忽然一滞,似乎又发xiàn

了什么。

果然,那黑色漩涡还在缓缓旋转着扩大,从中又传出一个声音:“若是再加上本座呢?”

“天尸老怪?你也要插手?黑暗魔巫宗开启了黑天界,人人得而诛之,你竟然还敢帮他们?”

天尸童子还没有答话,另一个深沉的声音又响起:“那又如何,黑天界中的超级生灵已经殒落得差不多了,拜月老鬼已经答yīng

向我们开放黑天界,供我们探索,说不得我们也只好帮他一下了。”

“阿修罗神君。”裂天剑皇道。

“正是本神君。”

“我炼尸宗本来倒不太在乎黑天界,不过我的门人将岸最后身殒时的地点似乎是在蜀山,独孤老鬼如果不给我一个交待,我也只好站在拜月老鬼这一边了,不然兔死狐悲,你们道门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尸童子道。

适才将岸身死时,天尸童子是有感应的,这毕竟是他门下为数不多,勉强有可能继承他道统的弟子。

“将岸道友乃是被无量府所杀的!”妖巫眼眸一转,已经抢先道,“长春道友可以为证!”

“含血喷人,那将岸将我们诱过去,然后……”厉若莲争辩道。

“然后就被辛四娘给杀了。”斗巫也明白过来。

“不错,贫道可以为证,将岸道友和乌喉子道友等为了报以前被厉岳欺凌之仇,才召集了叱利真君、诡剑先生和我,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人了,诡剑先生也被他们杀了。”长春真人硬着头皮道。

将岸之死,严格算起来是尸魃和辛四娘共同完成的。

但现在为了得到天尸童子的相助,自然是一股脑全算在辛四娘头了。

诡剑先生倒的确是刚才被道门中人所杀,这样九真一假的话说来,厉若莲又不擅长辩论,顿时脸色微微发白。

“好了。就当你的门人是我道门中人所杀又如何,他们既然敢对付无量府,被杀了也是活该,天尸老鬼若是不服,你大可以亲身赶来和我比划比划。”裂天剑皇喝道。

“嘿嘿,本座现在可没兴趣和你比划。道门与我们也斗了这么多年了,前几次都是你们胜了,逼得我们只能遁迹边疆,或是忍气吞声,千年前倒是你开了个头,和拜月老怪动了动手,引得大打了一场,想必打得也不尽性。这次本座便代为下战书,大家在南部瞻洲斗上一斗,那地方比东胜神洲还大,又是黑暗魔巫宗现在的山门,若是斗法有什么损毁,那也是拜月老鬼自己的损失。”

天尸童子顿了一顿道:“而且黑天界与本界的连接也在他们山门内,你们想要阻止,也唯有前来南部瞻洲。我们便在那里等你们,一年后,大家在南部瞻洲斗法,道门若输了,便要让出所有的洞天福地,若是我们不敌,便任由你们关闭黑天界,处置黑暗魔巫宗,而且千年内俱都关闭山门,不与道门争锋,如何?”

“好。”裂天剑皇道,“独孤道兄,意下如何?”

拜月魔巫亦向孔璋道:“孔副教主,暂且罢手如何?天尸老鬼已经向他们约战。”

孔璋所化旋电一直与那如虹般的剑光相持不下,闻言,旋电向那黑色漩涡方向退来,笑道:“由天尸道友作主便是。”

“可以答yīng

天尸老怪,便以我们能否攻破黑暗魔巫宗的山门为标志吧,若能攻破,便是我们胜,若不能攻破,便算我们输。但需得再加上一条,若是我们胜了,孔璋需得交出来。”独孤剑圣道。

“好,一言为定,我们在南部瞻洲劫余峰等着道门前来。”拜月魔巫怪笑道。

随着这约战达成,长春真人、斗巫、妖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眼下被道门所围困,即使拜月魔巫等不惜代价赶来,也是一个两败之局,固然能重创道门,自己等人肯定也会被裂天剑皇等杀死。

孔璋却是笑而不语,离去前却是向一处虚空深深的看了一眼——

待孔璋等离去后,那雷电长龙一收,也现出一个王者般的持剑人,手上那把剑就像一道雷电般被他持在手中。

“此番约战非同小可,关系我道门气数,恐怕我们要早作准bèi

,说不得又要惊动南斗与北斗,连北海处也要叶家人回去一趟,禀告叶神婆,请她亲身赶来。”裂天剑皇道。

“理当如此。”那如虹的剑光一敛,亦现出一个浑身上下锋锐逼人的老者,正是蜀山剑圣独孤。

“为以防万一,我们也需yào

再找寻一些帮手,可遣人向佛门那三位传讯,若能得到他们助力,此战方有必胜的把握。”

“不错,适才那几个老怪物没立即动手,也是看在贵宗还有一位圣阶修士的份上,倒是要恭喜贵宗了。”裂天剑皇忽然向虚空中一处地方望去。

那里白衣一现,忽然出现一个天仙化人般的女修,向裂天剑皇施礼道:“羽红袖见过剑皇前辈,见过太师叔。”

独孤剑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当真是后浪推前浪,难怪论剑大会上,你的弟子如此有底气要与歌吟争一争宗主之位。”

适才正是因为羽红袖也暗伺在旁,天尸童子等才没有立即动手,毕竟他们不是本体在此,是借的那个傀儡分身定位。

若裂天剑皇加上羽红袖全力出手,先毁了道标,几个老怪物未必能及时的赶过来。

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皮立即大战一场,这才约战一年后相斗劫余峰——

两日后,南部瞻洲劫余峰上,孔璋与拜月魔巫再次见面。

“辛苦了。想不到差点陷孔道友于险局。”拜月魔巫道。

“无妨。”孔璋微微一笑。

拜月魔巫道:“道友利用无量府虽然棋差了一着,功败垂成,但是却另起奇兵,在蜀山主峰上大闹了一场,却不知dào

这只奇兵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这是那千年妖尸尸魃,在擒获无量府时,他也有出手,却被我黄雀在后将他也困住了,所以与他作了个约定,要他出手一次,带着将岸留下的仆尸袭击蜀山派。又恰好蜀山派和道门精锐都为了擒杀我们而不在,倒是便宜了他,竟然将蜀山大殿都拆了,连祖师堂都被他们毁了一半。”

“干得好,干得妙,也算是替我们魔道邪宗出了多年来的一口恶气。”拜月魔巫大笑道。

孔璋亦是一笑,尸魃现在倒是完成了任务,不过后果也非常严重。

虽然当时道门大多数精锐不在,让他大闹了一场,但羽红袖却是在最后出了手,将其重创。

若不是尸魃机灵,一看羽红袖出手但知dào

不妙,立即遁向地底深处,而孔璋对于羽红袖来说更重yào

一些,恐怕尸魃便要殒落。

就算是如此,他的日子绝对不好过,离道门与魔道邪宗约战之期还有一年,这一年间道魔会暂时忍耐,等待南部瞻洲斗法,但道门绝对不会介yì

先宰了尸魃先出一口气。

“道友对这次斗法可还有什么建议?”拜月魔巫向孔璋道。

孔璋道:“自当是广约帮手才好,想必道门也是如此,说不定会去邀请佛门助力。”

“这点我们也有考lǜ

到。”拜月魔巫点头道:“所以我们几个商议之下,决定若道门真请佛门帮手,我们便遣人去北俱芦洲万妖殿,约请妖族的孔雀圣王。”

“如此甚好,我也会再试试能不能约请一些帮手。”孔璋点头道。

“孔道友还能请来帮手?”拜月魔巫不由惊喜的道。

“没有十足把握,只能姑且一试,时间极紧,我没有十足把握在一年内请到此人,只能尽lì

而为了。”孔璋道。

“好,若孔道友能再请来帮手,待胜了这次斗法,我魔教昌盛时,本座有一个想法,到时或许会请道友出任我魔教第一任教主,我们几个老鬼则退居幕后,担任太上长老。”拜月魔巫抛出一个巨大的诱惑。

孔璋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拜月魔巫看在眼里,不由微微一笑。

第二百五十五节 灾(上)

蜀山论剑大会结束后的第六个月。

东胜神洲已经开始出现混乱的迹像,昔日大楚分裂成的三个帝国互相之间的征战全面开始。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发动挑衅的大乾帝国却居于守势,这固然是因为战争爆fā

的时候,大曦与大祈极为默契的结成了暗地里的同盟。

这种同盟并没有宣之于口,但两国的部队都极为默契的互相避开直接可能发生战斗的地点,而沿着两点不同的路线向大乾帝国发动进攻,使得大乾帝国同时受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是大乾帝国几大支柱都表示不会全面介入战争。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便是因为道门与魔道、邪宗在一年后约战于南部瞻洲,大乾帝国的整体实力数倍于大曦和大祈,但国中势力复杂,王室能牢牢控zhì

的大约仅有一半,另外一半由世族势力和暗中支持大乾的两大魔道宗门血河派、炼尸宗所影响。

眼下由于道魔约战之故,血河派和炼尸宗都在全力备战。

所以这场三大帝国之战,竟然一反千年以来的常态,变成大乾帝国居于守势了。

只不过虽然是居于守势,大乾帝国也并不完全落于下风,毕竟即使少了两大魔道宗门的全力支持,当初北冰陆崩坏后,大量的北方宗门不肯居于相斗多年的铁血侯辖下,加上扶摇大圣为渡劫所引发的洪泽之灾,毁去了不少宗门的山门,因此便有相当多的宗门迁移出了北冰陆,归于后来的大乾帝国领土内。

这些宗门势力,还有大楚崩坏后,以前的世家势力也一分为三,其中有像封刀挂剑的雷家便在武帝死后投向了大乾,长孙世家则顺理成章的加入了大曦帝国。

所以三国中,势力最复杂的便是大乾帝国,而大曦帝国却主要是铁血侯所在的杨家实力最为强dà

,甚至凌驾于了皇室之上,要夺权都并非不可能,只是杨家也杨战,败也杨战,杨战是杨家乃至大曦帝国的圣阶修士,却全力维护其弟子,当年的曦皇子所留下的皇室血脉,杨家倚仗的是这位圣阶修士,但真要夺权,第一个要面对的也是这位杨家的老祖宗。

世家势力最弱的反而是大祈帝国,当初祈皇子能立国全仗的是王纯阳以及他的纯阳门,建国后的官僚行政,以及军中修士也大都出自纯阳书院,鼎定了在大祈帝国的无上权威,即使是每代的大祈帝王也要拜入纯阳书院,由王纯阳收为弟子。

国中世族不少,但却缺少如雷家、长孙家、唐家这种有底蕴的大族,多是些以前的小世家或是新崛起的豪族,比如滨海城的王家,与王家的交好的黄家等,这些世家虽然也各有交好或是矛盾,但都不可能与纯阳书院对抗——

西牛贺洲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人烟繁稠的玄鸟城已经变成一片死域,这里曾生活着数百万的人口,如果再算上在附近郊野中的乡民,人口多达两千余万。

如今却几乎没有了活人,曾经坚固无比的城墙已经轰然倒塌了一面,另一面也残破,只有两面依然完好。

腥风吹过,密密麻麻的迅猛兽从这座城池中向外奔出,从天空中望去,就像是蚁群涌出了蚁穴。

土地已经变成了奇怪且让人不舒服的褐质,散发着不适合其他生灵生存的毒质,但对于脑蜗的仆兵来说,这却是像鱼在水中一样自如,甚至于一些受伤未死的刺兽或迅猛兽归来,在其中呆上一段时间后便又恢复了活力。

这对其他生灵来说是一片死域,但对于脑蜗来说,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巢穴,地面的巢穴。

一个新生的脑蜗占据了这个城池作为巢穴,大量的仆兵正以这里为起点向四周扩张。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天空中一个黑袍修士克制不住惊讶的道。

修士名叫王复阳,是邪宗中死亡道的修士,死亡道已经加入了已经加入了所谓的西方魔教。

如今魔道邪宗数个宗门分别聚合在一起成立了东、南、西、北、中央五大魔教,吸纳任何愿意投靠他们的修士、宗门,约战道门于南部瞻洲。

但也还有一些宗门仍游离于这五大魔教之外,比如仍居于北冰陆的玄阴宗,以及西牛贺洲的小雷音寺。

玄阴宗一处已经由北方魔教负责前去劝说,而西牛贺洲这里,却是西方魔教派遣了王复阳为使者前往小雷音寺。

谁知王复阳千辛万苦抵达这西牛贺洲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副意想不到的景像。

到处都已经生灵灭绝,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生灵,例如脚下的迅猛兽和刺兽。

虽然这些妖兽随便一只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是以数量而论,王复阳便是再多十个,恐怕也不敢正面与下面的妖兽为敌。

迅猛兽还好,不过是牙尖爪利,那刺兽就算是单个都能对真人境修士造成一定威胁了。

当成千上万的刺兽聚集在一起时,王复阳虽然是天人境修士,也只觉心惊肉跳。

一路上,还残存着抵抗的只有禅寺,大雷音寺在各地的禅寺。

大雷音寺在各地的禅寺,本来就既是传道兴佛之所,亦是大雷音寺借以掌控当地的堡垒。

寺中的白衣僧都是修士,其中能主持一座小型寺庙者都具有真人境的修为,能主持中型寺庙者至少都是真人境巅峰或是天人境修为了,那十八座大分寺的主持则莫不具有天人境第二阶以上的修为。

也就只有这些分寺还在苦苦抵抗,却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兽潮分隔成了几块。

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岛,被海水包围着。

“发生了什么事?”王复阳倒吸了一口气,他从抵达西牛贺洲开始到现在已经飞行了两日,所过之处从大雷音寺掌控的恒河之南进入到了小雷音寺掌控的地区。

但若说恒河之南还能看到一些抵抗外,恒河之北就更是凄惨了。

魔佛陀本人固然是势压大雷音寺诸僧,但是并不代表他的门下也如此优秀,他门下的弟子中只有一个诸行无常是得了他真传的,平时魔佛陀除了修liàn

,传道之类的琐事都是由这位弟子打点。

论起底蕴,魔佛陀所创下的小雷音寺还是差大雷音寺很远,哪怕诸行无常的实力已经足以与大雷音寺中的三位法王一较高低,他的门下也有两三位修至了天人境,但整体上还是不如大雷音寺。

兽潮如此严重,想必小雷音寺已经收缩防线,将门人弟子全都收缩回了本寺之中。

王复阳继xù

向前飞,就在这时候,麻烦出现了。

一大群液龙向他展开了攻击,初时王复阳还不以为意,举手投足之间,祭起死亡道的法诀将这一群液龙杀了个干净。

但这数百只液龙死后,从四面八方却飞来更多的液龙,数量成千上万,而且还在继xù

飞来。

王复阳头皮发麻,便是上千液龙他也有把握杀个干净,但是数量达到近万,便杀不胜杀了,而看这样子,这种妖兽恐怕还不止万数。

他当机立断,顾不得前去小雷音寺了,向来路逃回。

液龙紧追不舍,而且追逃之间,只要飞过有脑蜗驻巢的地方,便会又有一批液龙加入。

脑蜗的仆兵,迅猛兽有充足的灵石矿便可以蕴生,而像刺兽、液龙,乃至更高等的仆兵却是需yào

吞噬其他生灵。

西牛贺洲比之东胜神洲,民智相差较远,但数量上却是占了绝对优势,地大物博,人口一度曾经多达百亿以上,即使是在残酷的部族战争,以及小雷音寺建立后的严酷,仍有近百亿。

而今这近百亿的人族,还不包括人族之外的生灵,甚至连天上飞的猛禽,都没能逃过劫数,如果说这就是劫数的话。

由此,脑蜗获得了比在奈若界时充足不知dào

多少倍的原料,所以才会形成如今王复阳看到的恐怖景象。

王复阳一路逃窜,自修成天人境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这些液龙任中一个都是被他秒杀的份,但聚在一起,不要说他,就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也得像他一样逃。

最可怕的是一路上还在不断增加,而任他如何施展遁光,甚至危急时强行用一两件法器暂时抵挡,然后以空间神通遁出百里之外,都仍会被追蹑上,而沿途不断加入的液袭也会阻挡减缓他的逃逸速度,使得后面的追兵一次又一次的追上。

“难道要葬身在这些不知dào

哪里来的妖兽口中?”王复阳心中恐慌,末了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些妖兽如此恐怖,数量更是无穷无尽,若有一天这些妖兽会不会从西牛贺洲渡海前去东胜神洲?

半年后便是道魔约战,若两败俱伤后,这些妖兽却渡海而来,那东胜神洲会不会也变成这般可怖的景象?

“我一定要活着回去告sù

宗主。”王复阳越想越恐怖,但眼前之危却始终没有解除,或许只有飞上几日几夜,飞到海上,就不信这些液龙的耐力能强过一名天人境修士!

便在这时,忽然前方出一名白衣修士,宛如少年,手足晶莹如玉。

第二百五十五节 灾(下)

王复阳被液龙妖兽追了如此之久,还是头一次遇上一名修士。

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来路,这时候都是只有联手才是上策。

他一面加快遁光,,一面高声叫道:“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那白衣修士看到他,似乎怔了一下,忽然点点头,也加快遁光向他飞来。

两人相师,王复阳喘着气道:“贫道,贫道乃是东胜神洲散修,出来游历,西牛贺洲正被妖兽袭击,这些妖兽无穷无尽,道友只有与我联手方有一丝生机。”

那白衣修士微微一笑道:“我认得你,你是死亡道的王复阳吧。”

王复阳不由猛吃了一惊,生出两分戒备,谨慎的道:“原来阁下识得我的来历,不知阁下又是哪个宗门?”

“在下孔璋。”白衣修士笑道。

王复阳听得孔璋报名,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孔道友。”

王复阳顿时放下心来,如今魔道邪宗大联手,死亡道归属于西方魔教麾下,自然也听说过南方魔教的第一副教主乃是由一名出身蜀山的修士所担任,而且此人正是道门魔榜之首。

虽然还有点疑惑对方怎么也在这时候出现,不过转念一想,王复阳不由微微色变,或许是南方魔教也存了拉拢魔佛陀之心?不过当下之急还是要先应付妖兽。

“道友,这西牛贺洲不知dào

哪来的如此多妖兽,我一路过来,各处城池被毁,生灵灭绝。”王复阳想起一路上的见闻仍不免心惊,“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经没办法前去见魔佛陀了。你我当联手速速返回,将西牛贺洲所发生的事告知阿修罗神君以及拜月魔巫等前辈。”

“哦?为什么要告sù

他们呢?”孔璋道。

“这,还是告知他们为好,我总觉得这些妖兽或许,将来甚至会……”王复阳表达着自己担心,现在道魔斗法在际,但他所见这些妖兽如此恐怖。

“呵呵,其实我倒是略知这些妖兽的来历。”孔璋道。

“哦,你知dào

?”王复阳讶然道。

孔璋叹了口气,点头道:“不错,我知dào

。”

王复阳不由作出倾听的动作,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似乎有一件事极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王复阳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通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就是他遇上孔璋后便停了下来,而液龙群一直在后紧追不舍,但说话如此之久,直到现在液龙群都还没有向他二人发动进攻。

难道是那些妖兽将自己追丢了?

他顺畅的思维到了这里便遏然而止了,因为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捏了过来。

王复阳根本作不出任何反应,这只手便捏在了他的喉咙上,瞬间他运起了死亡道的幽冥大法进行反击,然而从那只手上却传来一个诡秘的力场笼罩着他,令得他的一切反击都如泥牛入海。

孔璋一只手捏着他王复阳的喉咙,将他提在空中,口中淡淡的道:“这些妖兽都是由一种被称为脑蜗的生灵所创造,是脑蜗的仆兵,它们来自于一个叫奈若界的界天。”

王复阳一面听着孔璋的说话,一面竭力的挣扎、反击,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神识越来越模糊。

在那奇异的力场笼罩之下,他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现在的思维已经开始混乱,这是神魂溃散的先兆,以至于到了后来他眼眸看到孔璋的嘴唇一直在动,似乎在继xù

说什么,但却异常的模糊。

不经意间却看到四周已经被无数的液龙所包围,这些力大无穷,身如坚刚,飞得像风一样快,能喷出剧毒腐蚀的酸液的可怕妖兽却一直停在两人百丈之外,既不敢前进,也不敢离去。

孔璋将王复阳的尸首丢向液龙群,早已等候多时的液龙争抢着这具已经没有了神魂的尸首,像抢食的恶狗般叫他撕得粉碎。

孔璋的身形向前飞去,液龙们自动的分开。

从创造他们的脑蜗那里传给他们的信息,面前这个人形生灵身上有着绝对不可招惹的气息,那不是实力与畏惧的关系,而是一种带着绝对服从的命令,虽然孔璋并不能直接控zhì

这些液龙。

孔璋也没打算直接去控zhì

这些脑蜗的仆兵,他植入魔质所控zhì

的只是脑蜗一族的母蜗和脑魔的中枢主宰,因为只有这两种超级生灵值得,也只有这两种超级生灵才承shòu了植入魔质后的强烈催化。

在控zhì

了母蜗和主宰之后,所得到的结果也不同。

脑蜗一族名为一族,但实jì

上母蜗与每一个脑蜗都是共生的关系,是母体与子体的关系,只要母蜗还在,所有的脑蜗可以独立,但也可以统一为一个声音,那就是母蜗的意志。

所以从母蜗到脑蜗再到脑蜗所创造的仆兵,看似庞大复杂,但实jì

上又极为简单。

控zhì

了母蜗,就等于控zhì

了整个脑蜗一族。

脑魔则不然,主宰虽然强dà

,虽然在脑魔一族中非常关键,但是却没有母蜗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

主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只是脑魔们创造出来为自己服wù

的。

而且每一个脑魔都具有完全独立的意志,控zhì

了主宰,只是能通过主宰主动的联系上脑魔,但并不能像控zhì

脑蜗一样完全控zhì

所有脑魔。

脑魔屈服于孔璋,那是因为孔璋足够强dà

,而且已经具有毁灭整个脑魔一族的实力。

主宰已经被孔璋控zhì

,孔璋甚至能通过主宰反过来寻找脑魔一族,除非脑魔们完全断开与主宰的联系。

但如果这样,也等于脑魔们就变成一盘散沙了,更加不可能是脑蜗一族的对手了。

所以脑魔一族才会分裂,大部份的脑魔聪明的站到了强者一边,而少部份的脑魔却认为服从孔璋的命令会将脑魔们带向灭亡。

于是那少部份脑筋死硬的脑魔受到了投降派的清洗。

孔璋知dào

这一切,他没有鼓励,也没有阻止,他只是旁观。

对于他来说,最有价值的仅仅是母蜗和主宰,脑魔如果顺从则可以利用,不顺从,他并不介yì

抹去他们,让奈若界完全变成脑蜗的天下。

不过大部份的脑魔都选择了活路,成为了孔璋的棋子。

孔璋的遁光飞到更高的高空向下俯览,眼光所及已经有数百处脑蜗的巢穴。

数量惊人的妖兽仆兵正在源源不绝的被脑蜗孵化出来,然后向新的目标进攻。

孔璋望向北方,在恒河之北,妖兽的洪流受阻于一个地方,从之前被妖兽肆虐的区域侥幸逃出来的生灵,不论是鸟兽还是人族,又或是一些妖类,都全部逃向了那块区域之后。

那块区域就像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妖兽的洪流撞上去就会四分五裂,然后周而复始,那里就是小雷音寺。

而在南方则有几块类似于小雷音寺的区域,这些区域令得恒河之南更像一张棋盘,这些区域就像一个个的棋眼,铁锁横江般挡在妖兽的洪流前,庇护了比恒河之北更多的地区。

那是大雷音寺和大雷音寺仍然残存的分寺,每一座分寺意味着其中有大量的白衣僧和至少一位天人境第三阶的主持,所以才能坚持这么久。

但即使是这样,大雷音寺的分寺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孔璋冷冷的笑了一声,西牛贺洲的消息最好不要让道门和魔道邪宗过早知dào

,免得他们生出了疑心。

他面前的空间再一次开始波动,两股庞大得惊人的神识以他的位置作为道标传递过来。

这两股神识都庞大得惊人,但是互相之间似乎并无好感,同时出现时隐隐都生出敌意,只有在对着孔璋时才会平复下来,转为极度的恭顺。

孔璋安抚着主宰,从主宰的神识中传来不安,那不是反对孔璋,但是带着强烈的不服。

脑魔与魔蜗对立了这么多年,孔璋虽然控zhì

了母蜗和主宰,但从来没有去试图调和这种矛盾,而是任由他们继xù

敌对与厮杀。

脑蜗在西牛贺洲像爆zhà

似的扩展,令得主宰产生了不安与警戒,也是其他脑魔共同意志的反应。

孔璋安抚着主宰,时机还没有到,脑魔仍然需yào

忍耐。

然后他向另一股庞大的神识,母蜗的神识开始下达命令。

全力的消灭一切生灵,然后向东,向东,再向东!——

大雷音寺中,不时的有白衣僧跑进跑出。

在每一个白衣僧的身后都是几个杂役,通常都抬着一个被重创的白衣僧。

这是侥幸生还的僧兵,而更多的僧兵已经死在了那些妖兽口中。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已经发动,佛光所结成的粉碎之阵抵御着妖兽的进攻,任何妖兽,不论是地上奔跑的迅猛兽,还是天上飞的液龙,只要一靠近大雷音寺,便会被佛光粉碎,而白衣僧们却可以从佛光中冲出去屠戳妖兽。

大雷音寺以及各大分寺能支持这么久,依仗的便是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这里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比之西域灵隐寺更加完善,在西牛贺洲的信徒也更多。

虽然是如此,极有可能成为大雷音寺下一代法王的两位白衣僧却脸上没有一点喜色。

不论是向来高傲的如是我闻,还是须菩提,此时脸色都绝对的难看。

这绝对是大雷音寺,乃至整个西牛贺洲从未有过的大劫,已经超过了魔佛陀带来的麻烦。

灾劫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只在短短两日之内,便有乌鸡城的大分寺因为来不及发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而导致全城被屠,之后的中型分寺和小型分寺因为没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守护,所在的地方和城池也是生灵灭绝。

只有其他大分寺和雷音本寺发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守护后,才形成了一道坚强的防线,将兽潮硬生生挡了下来。

这期间,白衣僧们也试图发动了反攻。

而数次反攻的结果,就是这些被抬回来的死伤者,以及更多连尸首都无法找回的失踪者。

是继xù

反攻还是坚守等待,八叶众和两个未来法王继承者的意见开始出现差异。

如是我闻和须菩提罕见的一致认为大雷音寺还可以一直坚守,但其他分寺则未必。

而八叶众中的五人却认为应该一直坚守到三位法王出关。

自从与东洲佛宗作了交换,三位法王便开始闭关冲击圣阶。

只要到时候有一位突pò

圣阶,便可带领佛门消弥此灾。

而如是我闻和须菩提却完全不像这样乐观,最后的一次的反击是他们发xiàn

了这些妖兽的来源,脑蜗的存zài



所以他们组织了一次最凶猛的反击,终于杀死了一只脑蜗,毁去了一处巢穴。

然而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重,雷音七子中的波罗密和阿僧祗因此而殒落,须菩提与如是我闻也都受了伤。

更可怕的是,妖兽越来越多,那创造妖兽的可怕生灵绝对不止这一只,而且似乎正有越来越多的将注意力投向了大雷音寺。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上)

在出击还是坚守,当大雷音寺的三位法王进入闭关后,八叶众剩余的五人与作为少壮派的雷音七子争执不下。

没有得到大雷音寺全部支持下,雷音七子对妖兽的反击并没有产生鼓舞人心的效果。

而另一个问题,如何对本寺之外的分寺支援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目前残存的分寺形成一条线阻挡在妖兽潮继xù

前进的路上,一旦分寺再被毁灭两个以上,这条防线就会崩坏,虽然之后大部份的妖兽仍然会被本寺和其他分寺所吸引,但是仍然会有难以估计的妖兽闯入在大雷音寺防线之后的区域。

那将是一场更大的灾难,之前幸存的人已经大量进入了后方的区域,一旦妖兽潮突pò

防线,他们便将面临妖兽和大海。

世俗部族的力量最多只能暂时抵挡妖兽,但绝对支持不了几天,便会变成妖兽的食物。

这时候雷音七子中排名第三的皆虚妄曾提议过派人向东洲佛门求救,不过这个提议同时被五位八叶众长老以及须菩提和如是我闻所反对。

如果向东洲佛门求救,从此大雷音寺本寺自称的佛门正统地位将不复存zài

,以后都要向东洲佛门低头,这是难以接受的。

而且不论是八叶众长老或须菩提、如是我闻都认为没有到这个地步,不要说三位法王只要有人成就圣阶便能反败为胜,而且大雷音寺本寺还有足够的力量防御。

唯一麻烦的是不能让防线崩溃,因为妖兽潮如果进入大后方,将会死伤无数的信徒。

只要信徒还在,日夜祷告所产生的信仰之力便足以维持大雷音寺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不破。

为此,八叶众长老最后不得不同意须菩提和如是我闻的意见,放出了一直镇压在寺内的妖皇大猿王,用来分担其他分寺的压力。

太古时代诸多的圣灵殒落,但是仍然有一些圣灵的血脉遗留了下来。

如朱雀圣灵殒落,却一分为二,产生了扶摇大圣和孔雀圣王,后者现在更是掌庭妖族祖庭的无上妖皇。

而在西牛贺洲也同样有一只这样的妖皇,虽然其所继承的血脉还比不上朱雀圣灵,却也是太古超天圣灵的血脉。

大猿王曾经在西牛贺洲无人可敌,直至佛门二圣得道才将其降伏,不过念在其虽然狂妄自大,喜怒无常,但是并无大恶,所以只是加以禁制,令其成为佛门护法。

当初魔佛陀第一次前来挑zhàn

大雷音寺本寺时,未尝没有存着一举灭了大雷音寺之意,但三大法王加上这妖族大圣级别的护法,还有大轮回盘,才令得其改了心意,改以挑zhàn



大雷音寺放出大猿王后,久受束缚的大猿王兴高采烈的受命在大雷音寺本寺附近尽情杀戳。

妖兽之潮一时受到遏止,脑蜗一族也发xiàn

了异常,越来越多的妖兽向大雷音寺本寺过来,减轻了其他分寺的压力。

孔璋看到了这一切,不过他并没有阻止。

现在投影进入的仅仅是一具分身,力量还不足以完全毁灭大雷音寺,除非本体传递过来更强dà

的力量。

但现在绝不是合适的时候,至少在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重新出世前是不合适的。

在他的算计中,即使是大雷音寺底牌出尽,也仍然难以逃脱被毁灭的命运,除非……

孔璋最后看了一眼西牛贺洲,遁光向东胜神洲的北方飞去——

一处冰雪山谷中,一名正在修liàn

的女修忽然双眼一睁,微微皱眉。

遁光闪电般掠出山谷,只见空中已经有两名形相狞恶的修士。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玄阴宗的地盘干什么?”女修喝道。

两名男修对望了一眼,其中一名干咳一声上前道:“在下是冥狱派的莫千愁,不知可曾听说过?”

“冥狱派?”女修听得这名字,神情一怔,“你们冥狱派不是早就已经退出北方,移居别处了吗?”

“不错,的确如此。不过此番受师所命,我要前来拜见贵宗宗主寒冰仙子,有要事相禀。另外这位师兄乃是化血宗门下赤炼手欧阳刚,想借路一用。”莫千愁道。

如今玄阴宗的宗主正是当初千雪城城主江雪如,人称寒冰仙子。

自从当初扶摇大圣引发天劫后,有诸多宗门山门受损,加上洪泽之后结冰,气候更冷,城池又被毁了许多,原本居住在北冰陆的普通人已经难以生存,不得不向南迁移出北冰陆。

而北冰陆的修士也四散开来,一些宁愿逍遥,迁往了北海中的岛屿,宁可受龙族之气,也不愿向大楚屈服。

另一些则如冥狱派后来迁入了大乾帝国的境内,唯有玄阴宗却一直留在北冰陆。

如此一来,玄阴宗倒也无意避过了之后的大灾劫。

千年过去,昔日的宗主玄阴夫人幽姬已经将宗主之位传给了江雪如,继xù

闭关希望能突pò

圣阶。

玄阴宗也得以占据了人烟稀廖的北冰陆,眼前这女修正是江雪如的嫡传弟子,名叫柳如烟,因犯了一些过失,被罚在此地看守。

而这山谷所在也不是别处,正是昔日的翠原。

以前护卫翠原的神mì

力量随着与天劫的对耗而消失,但此处由于当时道门中人追击孔璋心切,以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穿透了地壳直入地肺。

虽然后来地肺中太古毒火爆fā

,是从别处爆出,但当时这里也有少许毒火透出。

所以后来玄阴夫人曾亲来此地,以禁法加以封禁,免得毒火从这里喷出。

莫千愁借路一说,顿时令得这女修柳如烟一惊。

“在下玄阴宗柳如烟,不知dào

莫道友以及这位欧阳道友借路做什么?”柳如烟缓缓的道。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处是昔日翠原所在,直通地肺,欧阳道友想借路通行,前往地肺一行,取些太古毒火好炼制一两件法器。”莫千愁打个哈哈道。

柳如烟心忖果然如此,不由道:“此事恕我不能答yīng

。”

“为何?”另一名修士欧阳刚不由道。

“太古毒火一旦泄出,对北冰陆将是一场大灾,所以家师祖才会在此施以禁法,就是防止别人沿此路进入地肺,不知天高地厚引动太古毒火。”柳如烟道。

“柳道友,实话告sù

你吧,如今道魔即将第三将斗法,已经约战于南部瞻洲,时间已经不足半年了。我此次受命前来要见贵宗宗主,便是邀请贵宗也加入此次斗法之中。欧阳道友也是顺路前来想取一点太古毒焰,好炼制厉害的法器,在斗法中给道门修士一个厉害。”莫千愁道。

“恕如烟还是不能答yīng

。如烟是待罪之身,被罚在此看守,未得师命,不能答yīng

任何人沿此路进入。”柳如烟道,“至于你刚才所说邀请本宗参加道魔斗法,我玄阴宗独立于北冰陆已经多年,无意与他派争强斗狠,恐怕你此行就算是见到本宗宗主也会失望。”

“哼,柳道友此言差矣。想我魔道邪宗久受道门欺压,现在魔道气运正隆,道门势衰,你们久居北冰陆有所不知。外界各宗已经组成五大魔教,要与道门斗法,若是胜了,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到时五大魔教再合成一个魔教,届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莫千愁的话中略带威胁。

“柳道友,就算你们不想与人争斗,但玄阴宗也位列邪宗之一,道门若是胜了又如何会放过你们?届时还不是会找上门来,麻烦上身,倒不如现在集合全力,参加斗法。大家同心协力,我得阿修罗神君指点,想炼制这九幽化骨蚀体炼魂火,也是为了对付道门,你何不行个方便,让我自己进入,你则带引莫道友回归山门,面见贵宗寒冰仙子。”欧阳刚道。

柳如烟微微摇头,“未得师命,不敢相从。”

莫千愁、欧阳刚二人见柳如烟仍然拒绝不由恼怒,若非顾忌着此行莫千愁还要去见玄阴宗宗主,邀请参加斗法之事,几乎就想翻脸恃强了。

正自相持不下时,忽然远处空中飞过来一个漆黑的梭形物体,向着这里便急坠而下,直落谷底。

三人微吃了一惊,柳如烟却是大怒,竟然有人敢强行闯谷,不由随即又是一声冷笑,那谷底裂隙处因为可以通向地肺,所以被师祖玄阴夫人加持了道法,彼时玄阴夫人已经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她一手布置的道法岂是非同小可。

果然,便见那漆黑的梭体冲下去,立kè

激起一片寒光。

这寒光呈扇形,寒光一现,四周的温度立kè

像雪崩似的下降。

就算仍然隔着老远,莫千愁和欧阳刚都不由生出寒意,要知dào

两人已经是天人境的修士,一个是冥狱派镇狱大明尊座下最厉害的几个弟子之一,另一个是化血老怪死后,继承了化血宗道统,竟然会因此而感到寒意彻骨,可想而知若离得近了,那禁制的威力更加非同小可。

那寒光一现,不但将漆黑的梭体挡在裂隙之外,而且瞬息间便令得其结上了一层数丈厚的玄冰。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二)

正当柳如烟冷冷一笑,正待开口之际,却见那漆黑的梭体上厚厚的玄冰忽然寸寸碎裂。

漆黑的梭体带起一道黑芒再次狠狠的向向急冲,这次禁制所生的寒光虽然再度生出,却竟然没有抵受住这梭体的一撞,就那么被其硬生生撞破禁制。

黑色的梭体撞破禁制寒光后,便继xù

向下。

当初山谷底下的洞穴极大,为了不让太古毒火沿此通道有逸出的机会,玄阴夫人才会在此设下禁制。

玄阴一脉的道法禁制倒对于抑制太古毒火有效,但是最终要彻底消除隐患却是要令得自地肺至地面的土层完全愈合。

就好像一个人的伤口,只是暂时止血还不够,最终还是要令得血肉和表层肌肤都愈合才好得彻底,否则一旦地肺中有了动静,太古毒火喷涌时,这翠原谷底便是最容易逸出的地方,那时绝非玄阴夫人这区区道法禁制能抑制得住的了。

玄阴夫人也知dào

此中道理,但是从地肺到地表,深达万丈不止,要令其愈合,虽经千年时间也办不到,填沙埋土都无用,再多的沙土从这洞穴中落入地肺,也只会被太古毒焰所炼化。

移山倒岳也不过是只掩盖表面,若太古毒焰当真喷涌而出,便是一座山也要被焚烧成灰。

唯有令地壳分裂的两边土层弥合才行,能做到此事的只有精于土系道法之人。

玄阴宗一脉的道法却是与土系无关,纵有土系法诀,也不过是些粗浅道术,所以虽然历经千年,这大地伤口仍是未能完全弥合。

欧阳刚和莫千愁见漆黑的梭体撞破了玄阴宗的禁制,不由又惊又喜。

欧阳刚立即遁光一生,便向那直通向地肺的洞穴通道掠去。

“你想干什么!”柳如烟大惊,欲待阻拦,却不料面前遁光一闪,倒先被莫千愁带着笑脸拦下。

“柳道友,你先前说不让进去,但现在已经有人抢先进入了,进一人是进,再进欧阳道友也不嫌多吧?总不能说外人能进去,大家同道之人反而不能进。”莫千愁笑道。

柳如烟紧咬下唇,心道谁跟你们是同道中人了,玄阴宗虽然位列邪宗,但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并不像其他魔道中人般咄咄逼人。

但现在她也无心和莫千愁计较,柳眉一竖:“你快让开,我受命看守此处,必须得阻止刚才破我宗门禁制之人,欧阳道友若只是想趁机取得一点太古毒焰,便随他便吧,但我处置了刚才的人后,我自会恢复禁制,到时若欧阳道友还在地肺中贪恋不出,便是自找苦吃了。”

莫千愁听她意已是默许,当下闪开路来。

柳如烟冷哼一声,她也是没有办法,刚才的黑色梭体竟然能撞破玄阴夫人留下的禁制,恐怕她未必能应付得了,若再加上欧阳刚和莫千愁二人在一旁不怀好意,便更危险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允了欧阳刚方便趁机取些太古毒焰。

欧阳刚要入地肺,也不是唯有这一条路,只不过如果从其他地方进入,需得重新寻道,又或者自行想办法重新掘出一道通道来,不论哪种办法都要花费大量时间,道魔斗法在即,怎么比得上这里方便,可以直通地肺。

当下欧阳刚在前,柳如烟和莫千愁在后,三道遁光也飞入那洞穴通道中,跟着刚才那漆黑的梭体落了下去。

三道遁光合在一起,欧阳刚本来以为柳如烟还想阻拦自己,待听得莫千愁的解释,顿时换了欢颜。

“欧阳道友也莫谢我,此处是我负责看守,现在却让人闯了进去,恐怕一会儿还要借助两位道友之力,不知意下如何?”柳如烟道。

“这个。”欧阳刚迟疑的道,刚才那黑色梭体展现的威能相当惊人,竟然能直破玄阴夫人的禁制。

“理当如此,我此来便正是要请贵宗加入道魔斗法,大家同气连枝,守望相助。”莫千愁却是应得极快。

柳如烟也不管莫千愁此话有几分真心,但莫千愁答yīng

相助,心下稍安。

三人一路追下去,越追却越是有点心惊。

那黑色梭体一路潜下,竟然根本不辨路,而是以最原始也最野蛮的方式,直撞地肺。

如此自然是最迅快的,但是这千年来虽然地壳没有完全愈合,仍然有不少地方变得越来越狭窄,容纳三人的遁光通过倒是无妨,但要容纳刚才那黑色梭体却还是稍嫌麻烦了一点。

地壳深达万丈,壳层复杂,中间不乏有坚硬超过精铁的地方,更有些地质堪比玄铁。

但那黑色梭体却都是一撞而破,直入地肺。

又潜下千丈,热气袭来,而且不单是热,更是大燥大热,这是毒焰的毒气上袭所致。

三人连忙又加强了遁光,柳如烟更是抛出一件法器寒光罩护住三人,这是玄阴宗利用玄冰雪精所炼。

在寒光罩的护持下,抵消了大半火热,连带火毒也隔绝开来,令得三人一松。

又潜下五百丈,终于看到下面临近地肺处有一个巨大的窟窿,那黑色梭体似乎已经沿此进入了。

“到了。”欧阳刚大喜,向莫千愁与柳如烟道:“我要留在此处收摄毒焰,一会儿再来助柳道友如何?”

此处已是地肺边缘,欧阳刚说得没错,在此处只要有耐心,便可看准时机,待毒火向上喷高时便可施法截取一丝半缕,倒比深入地肺去收摄毒焰安全多了。

“可是,可是你们刚才答yīng

助我一臂之力的。”柳如烟急道,以她的修为要闯入这地肺中实在是太危险。

她本身修为根本不足以在地肺中穿行,只不过是仗着寒光罩以及还有几件玄阴宗所炼的法器,外带玄阴宗的道法对于抵御太古毒焰比别宗道法稍有优势,所以若勉强潜行下去也能挨个一时半刻。

“嘿嘿,柳道友,刚才那飞梭不知天高地厚,你看他们一路上那狂妄劲儿,现在贸然闯入地肺,说不定已经化为灰烬了。”屠千愁站在地肺边上,也深深感到了地肺中太古毒焰的威势,难怪当初欧阳刚得阿修罗神君指点时,神君教他只需在地肺边缘采摄,不由有些后悔刚才答yīng

得太快。

“我,我至少要弄清是谁坏了师祖的禁制闯了进去,不然万一有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难回山门。”柳如烟狠狠的看了两人一眼,心忖早知dào

这两人是靠不住的。

柳如烟遁光大盛,头顶生出大片黑色水光,在遁光之外又以幽冥真水所化长河护住全身,这才向下潜去。

见柳如烟潜了下去,欧阳刚道:““莫道友,你可要助她一臂之力?我可是先说了,我只要在这里采些毒焰便是,这好人我是不当的。”

莫千愁一笑,忽然却道:“咦,那不是那黑色飞梭吗?”

欧阳刚向地肺之中望去,果然看到先前那黑色梭体正在目光所视处飞行。

地肺中此时处于平静的状态,肺泡虽有收缩,一收一缩间逸出绿烟和毒火,但并不狂猛。

那黑色梭体却是强得惊人,对着逸出的少许毒火都不避不闪,对绿烟更是毫无忌惮,只是尽量还避开离肺泡太近。

毕竟地肺中所谓的平静也只是个相对而言,若是不小心撞破了一个肺泡,极可能引动所有肺泡,到那时,就算是这黑色梭体也抵受不住。

“这黑色飞梭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欧阳刚见那黑色飞梭迅快绝伦的从视线范围飞走。

“奇怪了,这黑色飞梭来这地肺这中作什么?”欧阳刚又道。

莫千愁正待答话,忽然间却像是见了鬼似的。

欧阳刚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大奇:“道友怎么了?”

“里面,还有人,你看!”莫千愁大惊道。

欧阳刚再次向地肺之中望去,顿时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两人目光所视,在地肺那绿烟毒焰缭绕之中,竟然有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如闲庭漫步般穿行。

这比刚才令两人看到那黑色飞梭在地肺中穿行还要惊人,黑色飞梭对着毒火看似不惧,那是因为逸出来的毒火并不多,这时又是平静期。

受各个肺泡的压力所致,毒火一逸出,便会四散,所以黑色飞梭穿行过去,实jì

只是受到轻微的毒火侵蚀。

而此时看到的这白衣人影却是直接以肉身在地肺中的穿行,并且对着毒焰不避不闪。

适才柳如烟也进去了,以她天人境第二阶的修为,加上道法对太古毒焰有抵御之效,再有寒光罩以及其他几件玄阴宗法器,还展现了幽冥真水,但也绝对不敢以肉身这么轻松的直接面对太古毒焰。

甚至于,只要她经lì

一轮毒焰毒烟的侵蚀,恐怕便要立即逃离地肺。

只有竭力避开毒火,她才能在地肺中停留稍长,即使是如此,柳如烟却绝挨不了一时半刻。

但那白衣如雪的身影却是闲适得像在空中漫步,甚至身上的衣衫都没有半点被毒焰毒烟侵蚀的迹像。

“这是何方神圣!”欧阳刚和莫千愁心中不由同时生出这个念头。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三)

能像适才白衣人那般在地肺中穿行,比之刚才的黑色飞梭都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前者应该属于法器或是小型浮空舰一类,而后者却是肉身。

“难道是圣阶?”欧阳刚倒吸了一口气。

“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圣阶,天下间的圣阶修士便只有那些人,我虽然没有个个见过,但也多少听说过,但与这白衣人影却是对不大上。”莫千愁冥思苦想道。

“不错,魔道邪宗此次大联合,必不可能是我们魔教中人,难道是道门中的人来此了?”欧阳刚吓了一跳。

他受阿修罗神君指点来此收摄地肺毒火炼制魔焰,现在却突然跑来一个圣阶级数的修士,而且还不认得,自然是有些畏惧,难不成是道门已经知dào

自己要炼制这极为歹毒,甚至连圣阶修士中了都要受创不轻的九幽化骨蚀体炼魂魔焰?

但眼下他还不能走,因为才开始不久,所收摄的地肺毒火根本不足以炼制。

见欧阳刚这副样子,莫千愁心中不由鄙视了一下,真是胆小,不过表面上却还不敢露出来,只道:“道友不必惊慌,此人虽然厉害,但也难保不是身上暗藏了什么法器护身,又或只是天人境修士,在那里故做从容罢了。道门这些年也并无什么新晋的圣阶,听说倒是峨嵋那贱婢突pò

圣阶了。”

莫千愁口中所说峨嵋贱婢,指的便是羽红袖,峨嵋弟子对魔道中人向来心狠手辣,提到她时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话。

如此一说欧阳刚稍稍宽心,继xù

收摄起毒火毒烟来。

却说之前突入地肺中的那黑色梭体,内中却有七个修士,其中四人在操控这黑色梭体,另外三人却是并肩站在舷窗之前,看着外面的毒烟滚滚。

“你们小心一点,毒烟无妨,但毒火还是要尽量不要沾上,这地肺中的太古毒火歹毒绝伦,虽说这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能抵御毒火,但若是受得多了,也不免会损伤,到时我难以向公输家交待。”说这话的人赫然是乌应元。

与他并肩而立的另两人,一人正是其老搭档姬蓝,另一人却是曾在翠原之会上出手的极元神君。

“这地肺之中果然是危险,还好借到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否则就是我进来,也呆不了多久。”极元神君道。

“神君修为高深,圣阶之下已是第一人,这区区地肺毒火如何能伤得了你。”乌应元笑道。

极元神君尚有自知之明:“哪里哪里,便是在天人境第四阶中,亦绝非难逢敌手,别的不说,光是镇狱大明尊那老鬼,我就未必胜得过,这地肺中的毒火,我倒是能抵御一时,只要不被毒火正面焚中。但是这些肺泡如果受激破裂,我也难逃劫数,公输家这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的确厉害,能穿行毒火都行若无事。”

“那是,此梭属于小型浮空舰,公输老鬼当初无法修liàn

道法而得大道,靠着帮人制器攒下的人脉,从一些前辈修士口中得知关于圣阶力量之秘,便别走蹊径,炼成了这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号称万法难伤。若没有此物,我也不敢深入地肺来采摄毒焰炼制乾元天罡绝灭梭。”乌应元道。

“应元,你炼制这乾元天罡绝灭梭也就罢了,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为好。”姬蓝劝道。

“那是自然,你且放心。”乌应元道。

三人攀谈下去,原来乌应元此来是为了炼制乾元天罡绝灭梭。此番大乾帝国与另外两大帝国对战,原本是颇占优势的,但突然风起云涌,道魔约战,天尸童子和阿修罗神君都要备战,却是未必能分身相助大乾,顶多会派一些弟子。

大乾帝国即使没有两大圣阶相助,也有不少强dà

的修士,比如镇狱大明尊,又比如眼前的极元神君,极元神君这千年下来亦已经突pò

到天人境第四阶。

对上大曦和大祈两国,其他人都罢了,但对于铁血侯杨战和王纯阳,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乾内部中,修士又各有势力,以前是有圣阶镇压国运,魔道邪宗的势力第一。

除了魔道邪宗之外,还有其他如世家势力或北冰陆投靠过来的宗门联盟,又或像眼前三人这种散修。

所以乌应元才一狠心,决定炼制乾元天罡绝灭梭。

此梭当初是他师傅开始炼制成半成品,到他手中又继xù

收集材料才炼成三枚,历经大敌已经用尽。

而且绝灭梭灭杀极元神君都有可能,但要灭杀圣阶修士恐怕还差一点。

为此,乌应元才想尽办法打动了公输家。

公输家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若能发挥所有威能,只从防御上堪比圣阶。

原本就是公输老祖苦研数千年,以其所掌握的一些关于圣阶之秘而用在浮空舰的建造上,比之当初左藏真的黑白太极鉴还要胜过一筹。

而且黑白太极鉴需yào

持有者本人也有极高的修为才能发动,发动更是要大耗真元。

而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由于自身体积万倍于黑白太极鉴,其中的符纹更是复杂,所能发挥的威能及时间的持久自然也就胜过黑白太极鉴多多了。

更重yào

的是,要启动辟魔神梭的要求也就低得多了,像乌应元的几名弟子便可以操纵,当然此梭中的神魂印记仍是公输家。

也正是因为有了此梭,乌应元才敢深入地肺来采摄太古毒焰。

而且比欧阳刚更狠,他要采摄不是边缘的稀薄毒焰毒烟,而是肺泡周围的。

这正是他与公输家改良乾元天罡绝灭梭的办法,在炼制中加入太古毒焰,威力十倍于从前,就算是圣阶修士都难以抵挡。

不得不说,那公输老祖当年从旁人口中一鳞半爪的得到一些圣阶之秘,融会贯通后,虽然因自身资质问题难得大道,所以发誓要以制器堪比对阶,倒也的确作到了。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上所有的法阵发挥完全的功能,便足以在神梭内外形成一个力场,而神梭中只要支持充足,便可长时间将这力场维持下去,这便是公输老祖夸口辟魔神梭连圣阶都难伤的秘密。

而这次更是指乌应元改良乾元天罡绝灭梭,加入太古毒焰炼制,能圣阶的威胁还在欧阳要炼的九幽化骨蚀体炼魂火之上。

“便是这里吧?”乌应元手指舷窗外空间,不远处一个较小,看起来收缩起伏也不大的肺泡,“还要有劳两位助我。”

辟魔神梭停在那乌应元所说的肺泡两百丈外,静待肺泡的收缩。

肺泡轻轻一收,然后一放,一大股绿烟毒火便涌了出来。

这些绿烟毒火只要一逸出肺泡之外,不久便会散逸开来。

因为地肺之中天然具有万钧重压,再加上各个肺泡亦能散发出类似圣阶力场般的力量,虽然这种肺泡散发出来的力场,单个比起圣阶力场要稍弱一点,但如此多的肺泡积聚在地肺之中,再加上地肺的万钧重压重叠,其复杂性可想而知,再加上毒焰毒烟,便是圣阶也得小心翼翼。

毒火一喷出来,便见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上忽然涌出一层光芒,这正是神梭力场张开了。

趁着神梭力场抵御住肺泡附近的重压和力场时,极元神君与姬蓝各施其法收摄毒火毒烟。

极元神君是直接放出自己的极元神光,他修liàn

到天人境第四阶,却是已经炼成了极元神光为源的力场,只不过未进圣阶,自身终是凡体。

极元神光炼到这地步,虽对付不了肺泡,但用来收摄毒火却是有余了。

就见极元神光一沾上太古毒火,便被毒火蚀穿,不过极元神光却并未就此破灭,而是表面泛起如鱼鳞般的波动,以难以想像的快速振动起来。

这种振动一起,太古毒火虽然仍然在慢慢焚蚀神光,但是却缓慢了许多。

趁这机会,极元神光便包裹着这一缕太古毒火飞回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之中。

“见笑,见笑,这太古毒焰好生厉害。”舰中早已放置了一个奇异大鼎,神光裹回的太古毒火便化作一溜绿光落入鼎中,一入中便重新燃起,也不知那鼎是什么制成,连太古毒焰都能容纳。

此鼎亦是公输家提供,所用材料及鼎中法阵都是公输老祖亲制,所用原理正是源自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而且这一缕毒焰到底不是肺泡,所以才能容纳。

这也是公输老祖与乌应元搭成的协议,尽量收摄毒焰,除了制成三枚乾元天罡绝灭梭外,所剩下的便归公输家所有。

公输家虽然有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足以撞入地肺,但是却没有哪个修士能像极元神君或是姬蓝有收摄毒焰之有,只能借助外人。

姬蓝收摄毒焰又是另一种办法,他本身修为不及极元神君,仍是止步于天人境第四阶,要凭本身修为收摄毒焰有一些困难,除非像欧阳刚那样只收摄在地肺边缘的稀薄之焰,似这般才从肺泡中喷出来的,只一下便可以把他烧成灰烬,神魂都不一定逃得了。

不过他也有他的法子,只见一溜蓝光从他袖中飞出,天蓝神砂全力出手。

他所炼的这天蓝神砂本是天上异星坠落的残余,其坚固并不亚于公输家用来制造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的材料,加上多年苦心祭炼,虽然仍然敌不过太古毒焰,但是抵御一时却是办得到的,但可用来收摄毒焰。

神砂化作一溜蓝芒圈住一缕喷出来的毒焰毒烟,向辟魔神梭飞回。

这过程中,太古毒焰烧得天蓝神砂滋滋作响,天蓝神砂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不过此砂已经被姬蓝祭炼得接近完美,只要母砂尚在,真元支持之下,子砂便持续生出,又一缕毒焰落入那大鼎之中。

就在这时,忽然有女声惊道:“何方妖人,竟然敢撞破本宗禁制,来地肺之中盗取太古毒焰,炼制邪器!”

PS:懒得想章节名了,所以,帮手这一节不用上中下,用数字吧。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四)

“继xù

收摄,不要停,我来应付。”极元神君沉声道。

远处一个女修的身影出现,正是柳如烟。

她拼尽全力才找到此处,见对方正在收摄毒焰,不由一惊。

“来者何人?这地肺深处谁有本事便可以来得,难不成是你们所有?”极元神君遁光一闪,拦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之前阴声笑道

柳如烟有天人境的修为,自然也能看出极元神君的厉害,不由心中一凛,感觉自己莽撞了,但至少也得弄清这些人的来历,硬着头皮道:“在下玄阴宗弟子柳如烟,只因千年前地肺毒火曾从此处泄出,酿成灾劫,所以才由本宗前任宗主在山谷中布下禁制略作防护,我受宗门之命看守此禁制。这地肺毒火虽不是本宗私有,但一旦灾劫酿成,不可收拾。”

“那又如何?既然不是你玄阴宗私有,我们为何不能来此采摄?”极元神君冷笑道,“我看你们在此布下禁制也不过是方便自己采摄罢了。”

柳如烟一时语塞,只好拱手道:“请诸位小心,告辞了。”

“慢!”极元神君一面道,一面遁光迅速的向柳如烟飞去,哈哈大笑道:“既然来了,哪有如此容易就走了的,本宗还少名端茶侍酒的姬妾,我瞧你身娇面柔,便给你这个殊荣,收入我房中吧。”

极元神君倒非好色之徒,不过他们在此采摄太古毒焰炼制乾元天罡绝灭梭,作为帝国战争中的杀手锏,虽然未必能隐瞒到底,但尽量晚一刻让人知dào

总是好的,否则此物炼成,不要说道门容不下,便是魔道中的天尸童子和阿修罗神君都未必会不生异念。

极元神君、乌应元、姬蓝正是代表了大乾帝国中散修一脉的势力,在帝国中的地位一直是不如魔道邪宗,也比不上原本由北冰陆移居过来的宗门联盟,甚至连当初大楚遗留罡来的世家联盟势力都比不上,但若此番能炼成乾元天罡绝灭梭,这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语。

公输家虽然是世家,但是其宗门却是自南海移居过来的,并不太被大楚那些世家势力所接受,所以这次才会助乌应元、姬蓝一臂之力,互惠互利的合zuò



柳如烟大惊,这是才生出后悔之情,她如今能撞进这几乎是地肺比较隐深之处,已经是竭尽全力,以她的境界原本连进来呆几个呼吸都困难,全仗了玄阴宗的道法抵御毒焰别有妙处,再加上身上有数件宗门赐下的防御法器才能撑到现在。

极元神君的修为,她虽不知根底,但只看对方能在地肺之中行动自如,且能随手采摄逸出的毒焰,便强过自己不知多少。

若动起手来,多半不是对手不说,光是动起手来真元消耗加剧,柳如烟恐怕连活着飞离地肺都办不到了。

柳如烟将身一扭,遁光便向外飞去,这时候说再多已是多余,先逃出去,再禀告宗门。

“哪里走!”极元神君遁光紧蹑在后。

两人一追一逃,便在这危机四伏的地肺之中追逐起来。

这地肺之中环境说简单,也简单,也就只有肺泡和不时逸出的毒焰、毒烟,头上虽有岩石,但那些岩石经过这不知多少岁月,经太古毒焰的焚炼,已经蜕变成比精钢还坚硬百倍,天火都难以焚烧的存zài



只不过仍是石质,加上被毒焰焚烧,内中不免有毒质,极难与其他材质合炼,即使是魔道中人都感觉难以处理,因为石质中的毒质不均。

但即使是如此,地肺中若有大股毒火上冲,离地肺肺泡有数千丈之遥的石质仍会受不了这强悍之极的毒火而脱落,并且在脱落过程中,离肺泡越来越近,被下一股毒火一裹而化为灰烬。

所以柳如烟既要躲避毒火毒烟,还要时不时避开这些从天而降的岩石,更是不敢撞向肺泡,那和找死没有一点区别,就是极元神如果不小心撞进肺泡中,也是绝对没有幸理。

真元损耗越来越大,柳如烟才惊觉自己似乎已经迷路了。

这地肺之中说复杂,也复杂。

因为就只有大大小小的肺泡和不时逸出的毒烟毒火,转来转去都是如此,大同小异,肺泡又在不断的收缩起伏,让人如何记得了路?所以不论是以当初烈焚余之自负,还是极元神君的谨慎,都是借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下来。

柳如烟虽然奉命看守禁制,但除了当初玄阴夫人布禁时曾带着她与江雪如下探了一次地肺之外,便再未来过,以地肺之危险,就是没有禁制,柳如烟也不会胡乱下来。

所以柳如烟在这里面迷路也是毫不奇怪,而且迷路了还不能直接向上飞,因为到处是肺泡悬浮,周遭是毒烟毒火喷逸不停,直接向上飞,极可能遇上某个肺泡正喷出毒火。

柳如烟越逃越焦逃,这短短时间,她体内真元犹如雪崩般泄走,全力注入身上三件护身法器,寒光罩、冰雪袍、护心神符中,才能不被毒火侵袭。

一咬牙,她又喝下一瓶宗门所赐的真水散,补充真元。

本来以天人境修士已通晓空间法则,吸纳外界元气以补真元更是远远超过真人境,但在这地肺之中,肺泡散发的无形力场本来就会把吸纳的元气干扰到一个极低的水平,而且地肺中的元气大量被散逸的毒烟所染,吸纳进来绝不好受。

柳如烟必须以真水散补充真元,再以玄冥袪毒丹袪毒,方能保得无恙。

“你还逃什么,乖乖跟我回去,我自会好生疼爱你。”极元神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让柳如烟更是心惊肉跳,但自知若是被魔道中人收作炉鼎,那下场恐怕是生不如死,所以柳如烟仍是不敢停下来。

极元神君也是有些恼怒,没想到柳如烟如此顽强,而且绝不肯停下来和自己动手,就一直逃,成了比拼真元消耗。

极元神君身上并没有带什么丹药,一是由于自负,二是由于以为有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为恃,哪想到会变成这样的追逐战。

虽然这么追下去,不出意wài

,必定还是柳如烟先一步支持不住,但是极元神君这一路追来也颇为不好受。

地肺之中,就算是圣阶都要小心,何况极元神君。

所以极元神君越追耐心越少,心中更是发誓,若真抓到此女,当真要收入房中,好好凌辱才能解今日之恨了,而非刚才嘴上说说。

“兀那玄阴宗的贱婢,还不束手就擒!”

想至恼处,极元神君顾不得什么地肺中的危险,大手出袖,便是一抓,极元神光直奔柳如烟背后袭来。

柳如烟大骇,躲闪不及,只得运足真元,借助法器挡上一挡。

她身上的寒光罩向外一迎,同时脖颈间的护心神符也是一闪,一团心形寒光飞出。罩在她体外,形成二重防护,同时身上的法衣也出现黑色光纹。

寒光罩只挡了极元神光一下便靠破,护心神符所发的心形光罩与极元神光一触,也是发出一声难听的滋滋声便被击溃。

紧要关头,法衣上的黑色光纹忽然密集了个四五倍,这才把这一记极元神光给挡了下来。

虽是挡了下来,柳如烟却绝对不好受。

极元神君却是大喜,就算挡下来,但却可见柳如烟的法衣之外有一层宛如鱼鳞般闪闪发亮的极元神光没有褪尽,而是在极速的振动。

极元神光是当初极光老祖创下的魔功,能依附在别人的真元上,渗入进去,快速振动然后分解真元吸蚀壮大自身。

能破此法,要么是以力破之,一下塞给它吃不下的真元,让其自溃。

要么是自身法诀高妙,真元频率极高极缓,又或极其隐涩,超出了极元神光修liàn

者所能涉及的频率之外,令其神光无法抓到频率共振。

可惜柳如烟尽都不是,自然是无法摆脱这阴损出名的极元神光了。

现在虽有冰雪袍暂时隔绝着,极元神光还不致伤本体,有极元神光附在冰雪袍的防御光纹之外不断吸蚀共振,将令柳哪烟的真元消耗比之前消耗更剧,而且极元神光还会不断壮大。

此消彼长之下,柳如烟遁速顿时为之一缓。

极元神君正待再度出手,一举攻破对方的护身法器,将其擒拿,不防旁边忽然一溜毒火喷来,顿时将极元神君包裹在内。

被绿烟毒火一裹,极元神君顿时发出一声惊叫,身上也立即腾起一道玄光,硬是在刻不容缓的时间内将毒火向外撑了一撑,然后冲了出去。

原来刚才那一下虽然得手,也引动了旁边一个肺泡,喷出毒火。

极元神君及时逃出刚才那轮太古毒火的包围,惊魂稍定,眼见那肺泡被引动,毒火源源喷来,绿烟弥漫,他哪里还敢停留,也连忙向前飞,心中更是恨死了柳如烟。

前方忽然有一大片白茫茫的光海,在这到处都是肺泡毒烟毒烟的地肺中出现,显得格外的耀目和奇异。

只见柳如烟的遁光在前方黯淡之极,显然是被地肺之力和极元神光双重压榨下,已近枯竭,就算不动手,此女也难以活着逃离地肺,或许随时会化为灰烬。

但极元神君此时深恨柳如烟,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就算要死,也要在她死前让其受尽凌辱方能一雪刚才之恨。

所以他遁光一转,也向那片白色光海飞去。

“道友救命。”

柳如烟已至绝境,逃至此处,她也不知dào

这地肺中因何竟然有这么一片天地,白光如海,毒火绿烟至此处都倒卷而回,便犹如有一道无形屏障一般。

而在这白色光海之前却有一个白衣人负手而立,皱着眉头看着那白色光海的深处。

只是白衣如雪,所以飞近了才发xiàn

还有如许人物突兀的出现在此。

换作平时,柳如烟必然小心翼翼,但此时已是绝境,就算此人亦非好人,最多也不过一死罢了。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五)

那白衣人转过身来,望向柳如烟。

“道友救我。”柳如烟再次疾道,一面仍勉力驾起遁光向那白衣人处飞来。

后面极元神君紧追不舍,柳如烟忽然猛地回头喝道:“你便杀了我也没用了,我适才发动护心神符,此符原是一对,阴符一动,阳符也有感应。”

极元神君面色一寒,柳如烟转过头来想向白衣人再道:“我乃玄阴宗门下,被邪修所迫,望前辈施以援手。”

她话刚说完,朱唇犹开,尚未紧闭,却突然面色惊变,整个人忽然化为一堆灰烬。

身上的衣环珮铃等物突然一空,失去了主人支持,发出几声脆响,也尽都粉碎。

白衣人微怔了一下,随即了然。

这地肺之中的万钧重压不亚于在深海千丈之下,若是离得肺泡近了,肺泡还会散发自身力量所形成的力场,再加上毒烟毒火,所以是天下最凶恶的煞地之一。

柳如烟的修为进来地肺本就勉强之极,全仗了宗门法诀和几件法器才能支持到现在。

刚才又被极元神君的极元神光印上一记,真元消耗之快正如极元神所估计,就算是现在放过她,也也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离开地肺了,怎么都是一死。

飞到这白衣人不远处时,恰好是她真元耗尽之时,肉身再也抵受不住,当即身殒,连带神魂都一起消亡。

她身上的法器虽非凡品,但要抗衡这地肺中的重压,没了她真元支持威力大减,而且一路上这几件法器无时无刻不在助她抵御,她一身殒,法器也毁损了。

极元神君停在柳如烟化灰的那一处空中,见白衣人望来,心中也是犹豫不决。

白衣人并没有看到他们采摄太古毒焰,倒不是非要杀了此人不可,而且此人能如此潇洒的站在这地肺之中,修为之高恐怕也不会弱于自己,就算要想除去此人,也得等到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赶到,合诸人之力才有把握。

如今倒是柳如烟最后的话有些困扰,听她意思,她这边出事,那护心神符发动会令玄阴宗中的阳符生出感应。

若是不假,还是快点回去采摄完所需毒焰走人,免得和玄阴宗撞上。

虽然极元神君倒也不惧玄阴宗,但是多树这么一个敌人也不是太有必要。

真要动手,也是待乌应元炼成了乾元天罡绝灭梭后,到时就算玄阴宗不找上来,自己等人要反过来收拾他们,也比较有把握。

有了如此想法,极元神君也就不想再节外生枝去招惹这白衣人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不惹人,人却要惹他。

那白衣人开口道:“原来她是玄阴宗的人,想当年我与幽姬也有几分交情。”

听得此言极元神君顿时变色,听这白衣人口气似要为玄阴宗出头,他打量了一下对方,见对方形如纯真少年,道:“我乃大乾帝国炼气士,极光门极元神君,不知dào

友山门何处?”

“极光门。嗯,我记起来了,当初翠原之会上倒是与你有一面之识,你曾与天残地缺动手。”白衣人点点头。

极元神君一惊,却是想不起千年前翠原之会上可有这白衣人。

“不过今日你既然看到了我在此处出现,便只有死路一条。”白衣人淡淡的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这当真是现世报,适才极元神君对玄阴宗的柳如烟苦苦追杀,也正是因为对方看到了他们采摄太古毒焰,担心自己等人采摄毒焰炼制乾元天罡绝灭梭之事被人提前察觉。

而现在这白衣人语气之大,更是比先前极元神君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因为极元神君在这里看到他,所以便是致死之由。

极元神君怒极反笑,“有趣,有趣。本神君就在你面前,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灭杀本神君!”

话虽如此说,极元神君已经全力提摄真元,只要一出手,极元神光便全力以付,还准bèi

好了一件厉害法器,若这些当真都不是对手,他也作好准bèi

立即有多远逃多远。

对方能站在这地肺之中,便是实力,敢口出狂言,但未必便当真是狂妄。

极元神君口中虽放言,实则谨慎,万一不敌,便逃回去寻找乌应元等人,只要与他们会合,回到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之中,料想这白衣修士再厉害,就算是圣阶,自己等人也能逃走。

白衣人眯起眼,忽然间探手就是一抓。

极元神君面色阴冷,身上忽然极光大盛,向前一迎。

这一下是纯真元的比拼,极元神光与对方的真元波一触,迅速的粘了上去,然后紧附在白衣人真元波上极速的振动起来,每一下振动都企图牵扯起对方的真元。

白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极元神光的异处,真元随之而出现波动。

极元神君厉笑一声,白衣人的应对倒是不错,如果他的真元波动能够达到超出极元神君掌控的频率之外,那么极元神光就吸附牵扯不了对方的真元了,只能硬碰硬。

但是,要脱出极元神君掌控的频率之外,这谈何容易,死在他手下的人不乏如此想的人。

两股真元俱都剧烈的振动起来,不过主动之势仍是掌握在极元神君手中。

极元神光的特性就是利用这种振动,而且其他道法所炼的真元即使也有振动之效,却绝对比不上极元神光,这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最明显的区别便是极元神光的振动看似越来越快,实jì

仍是有一定规律,以初始为1来算,第二下可能便是2,第三下则是4,第四下则是8。

当然这是极元神光修liàn

到极高的境界,一般是递加,第一下是1,第二下是2,第三下是3,第四下是4

以此类推,只要保持这种频率递增或是倍增,对方的真元波便会被一丝丝的吸蚀而走,而修liàn

到天人境第四阶所生的力场则像一张蛛网,敌人便是落入蛛网的蝇虫。

极元神君在突pò

到天人境第四阶之前,差不多是以5递增的,即第一下为1,第2下便是6,第三下便是11,第四下则是16,如今却是达到了倍增。

这其中的差别在第五下时还差不多,但从第六下时,便是20与32的区别了。

在这种情形下,对手如果抵受不住,真元波便直接被极元神光牵破碎,如果抵受得住,也会被越来越快频率的真元振动一丝丝吸附渗透。

从第七轮真元振动开始,极元神君便感觉到了白衣人的真元似乎停滞了一下,似乎已经到了极致。

这毫不奇怪,真元道法各有不同,有的宗门真元具有极为阴限的属性,有的则是浑厚无双,而极光门当初能在北冰陆纵横一时,便是依恃的真元振动上天下无双。

不过再接下来发生的事便大大出乎极元神君所料之外了。

那白衣人的真元在略略的停滞了一下后,便以怪异到无以复加的频率回敬回来。

怎么个怪异法呢?

他的真元波明明是一股,但竟然内中出现了不同的频率,就好像他的真元是一股绳,是由很多根丝线成的,现在这很多根“丝”般的真元振动频率竟然在同一时间完全不同。

有的以递增的速度在振动,有的却在递减,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慢一半,还有的则极元神君一样在倍增。

这使得明明刚才是一股的真元,在瞬间忽然化成了千丝万缕,随着不同的振动频率,或牵,或拉,或扯,或推,或钻,从不同的方向,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在与极元神光相抗。

任极元神君如何想像,也绝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怪异的真元。

极元神君又惊又怒,厉喝了一声,身上极光再度一盛,并且扩展开来,极光神域放出,将自己与那白衣人包裹在一起。

极元神光从四面八方猛振,对方的真元虽然古怪,但是在极光力场内,到处都是极元神光的振动,不论从什么方向牵拉钻,最后都无路可逃。

极元神光本身是以巧胜力,以诡秘阴限见长,但修至极处,极光力场一成,又尝不可以一力降十会。

极元神光能修到极元神君这地步,已经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唯一还差的一步便是如何令自己彻底转化。

“咦。嗯,想必我这么破了你的极元神光,你也不服,好吧,我便以极元神光破你的极元神光。”白衣人道。

极元神君心中冷笑,以极元神光破自己的极元神光?

若说对方能以什么厉害法诀接下自己的极光力场,他都不奇怪,毕竟对方能轻松站在这地肺之中,绝对不可小视。

但是若说以极元神光破自己的极元神光?

不过不等他想完,那白衣人的真元波果然随之一变,竟然也极速的振动起来。

极元神君立kè

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对方赫然施展的正是最正宗的极元神光,而且与自己一样凝聚成了极光力场。

两大极光力场顿时重叠包围,极速振动,就看谁先挺不住。

第一下是1,第二下是2,第三下是4,第四下是8,第五下是16。

第十八下时65536,极元神君眼中闪过难以克制的惊骇,忽然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段回忆,张嘴道:“你,你是……”

他一出声,极光力场便已经崩溃,自身的真元随着对方的真元频率在极速振动。

而且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想以巧破力,一丝丝吸蚀对手真元之意,直接再度倍增。

白衣人身上一下灿亮,整个身体化作一个光日般的形体凌空四耀。

在这一刻,笼罩在极元神君身上的力场也发出宛如烈日般的光耀,就像一个大圆罩将极元神君罩住,从内到外都宛如鱼鳞般的呈现多层次的光鳞波动。

白衣人的名字还在极元神君嘴里却再也吐不出来,第十九下高达131072的高频振动将他变成了粉末。

而临死前的这一刻他所见到的情景,正是极元神光修到极元神君现在这地步更进一步。

圣阶。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六)

“神君!”

白衣人缓缓回头,向发声处看去,不远处又来了三波人,正好目睹极元神君的惨死。

第一波人是两个人,正是先前一直在地肺边缘采摄毒火的欧阳刚和莫千愁。

以两人的修为本来要冲到这地肺极深处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竟然也办到了,却是依仗了几件护身法器,以及来时从阿修罗神君处求来的阿修罗血符。

即使是如此,这一路上过来,两道血符已经用尽,护身法器也抵受不住地肺中的重压而破碎得所剩无几了。

两人却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他们是被人追进来的。

追他们的人便是第二波人,只有一个,而且是女修,生得异常的妩美,身材成熟饱满,就像一颗甘美多汁的果实。

但偏偏在这美艳动人的人儿脸上却又生了一双清冷的眼眸,这两者合在一起,反而更让人动心不已。

第三波人便是与极元神君一起来的乌应元、姬蓝,他们仗着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不断采摄毒火,但却久久不见极元神君归来,这才暂停了采摄四处寻找。

“玄阴夫人,我再说一次,你的门人弟子不是我们杀的。”欧阳刚、莫千愁二人逃至此处,感觉已近油尽灯枯,身上法器也大都毁损,再逃下去,但会如先前柳如烟一般下场了,索性停下来和对方再分说,若能打动对方,或可借对方之力离开这凶煞绝境般的地肺。

他二人本在地肺边缘采摄毒焰,不料柳如烟被极元神君追杀时,发动了身上的护心神符,她身上的是阴符。

另有一符则是阳符,阳符却是玄阴宗一名男弟子身上。

柳如烟本是玄阴宗资质惊人的弟子,身为第三代却能修至天人境第二阶,可谓是玄阴宗史上罕有的天才了,甚至超过了幽姬当年。

她正是因为与那男弟子相恋,才被罚在这翠原旧址看守地肺禁制。

不过玄阴夫人和江雪如如此安排并非要折磨她,却是希望她能不被爱欲阻碍修行,所以明则阻之,实则许之,将阳符赐给了那男弟子便十分明显了,恐怕不久便会被召回宗门继承宗主之位。

所以那阴符一施展,那男弟子身上的阳符便有感应,虽不知究里,但能让柳如烟发动阴符,必是遇上了极为厉害的敌人。

那男弟子关心未来的道侣,自然是当即向江雪如禀告,所以才有玄阴夫人立即赶来之举。

江雪如是下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负责看守这地肺禁制,现在阴符发动,不光是她遇险,更可能的是有人破了禁制闯入地肺了。

玄阴夫人赶来,却是把在地肺边缘的欧阳刚和莫千愁当成敌人。

两人虽苦苦解释,但玄阴夫人也是半信半疑,打算无论如何先拿下二人再说。

欧阳刚和莫千愁不甘受缚,情急之下便也闯入地肺,进来了才知dào

地肺之险比他们想像中更甚三分。

然而一番追逐后,他们也和柳如烟一般不分东西南北了,想再离开却是没那么容易,何况身后还有一个玄阴夫人紧追不舍。

这一逃一追,最后也来到了这片白色光海之前。

欧阳刚、莫千愁再一次分说,却不料玄阴夫人遁光立在原地却是一动不动,恍如未觉,只是将一双妙眸望向那白衣人,似乎惊疑不定。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中,乌应元却是果duàn

的道:“姬兄,我等速退,此人能灭杀极元神君,恐怕已是圣阶,我等绝非其敌,唯有依仗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遁走!”

姬蓝也醒悟过来,两人连忙一声吩咐,命令弟子操纵浮空舰中的法阵,便要遁走。

不料白衣一闪,那白衣人已经不知何时挡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回去的路上,含笑相望道:“既然来了,便留下吧。这是,这是南海公输家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吧?啧啧,想当年我的秘魔青鳞冲也不敌此宝。”

秘魔青鳞冲?

欧阳刚和莫千愁却是一喜,他们自然记得此物是秘魔崖之物,不过秘魔崖自千年前秘魔神君殒落后便一蹶不起了,几乎都已从魔道八派中除名了。

这千年下来,魔道的秘魔崖、邪宗的瘟皇派都差不多到了要除名的地步,外派之中有不少宗门可取而代之,只是其他魔道宗门还念点旧谊,维持着两派的名字,在一说到魔道宗门时,还承认与之并列,令得想取而代之的外派宗门只能悻悻不已,但也就只剩下个名字了。

不过据这次魔道邪宗大联手,成立五方魔教,自然是四处寻找同道中人,莫千愁便知dào

瘟皇派尚在,而且千年下来,其新一代宗主修为突飞猛进,这次已经答yīng

参加道魔斗法,必会给道门修士一个惊喜。

但秘魔崖就的确不成气候了,秘魔神君一死,其门下便为抢夺宗门道法、法器,还有宗主之位大打出手,最后落个自相残杀的破局,侥幸活下来的也再不见踪影。

如今面前这白衣人竟然声称青鳞冲是他的,难道竟然是秘魔崖的门人?

“原来是秘魔崖的道友,我二人是冥狱派莫千愁,化血宗欧阳刚,被玄阴宗玄阴夫人误会杀了她弟子追至此处,如今道魔斗法,相约南部瞻洲,道友既然现身,身为魔道中人,正好助我等一臂之力,先离开此处,再去面见阿修罗神君他老人家如何?”莫千愁滔滔不绝的鼓起余勇道。

他二人已然濒临绝境,此时就是玄阴夫人罢手,二人也不可能凭己力离开这地肺深处了,唯有说动白衣人,以白衣人之威势能灭杀极元神君,若能说得他援手,保命无忧了。

脸色阴晴不定的玄阴夫人此时却忽然道:“是你?你,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也猛然发动,向前直冲。

那白衣人身上的极光力场再起,向外一罩,便罩在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之上。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出入地肺都可通行无阻,但被那极光力场罩住,便如被缰绳拴住的牛一般,竟然动弹不得。

白衣人向着玄阴夫人却是展颜一笑,“正是我回来了。”

玄阴夫人的神色变得古怪之极,似乎有些迷茫,又有些羞赧,似乎带着点希翼,又仿佛有点畏惧,迟疑的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如今道魔斗法,你可知dào

?”白衣人道。

玄阴夫人点点头道:“知dào

。不过本宗并不打算参加,且由他们去打死打生了,本宗就此隐于北冰陆。”

“如今我的身份之一便是南方魔教副教主。”白衣人笑道。

“你,你是孔璋孔道友?”莫千愁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才听说不久的人名。

这白衣人正是孔璋,他回首看了一眼莫千愁和欧阳刚两人,微微一笑道:“是么?”

莫千愁连忙点头,心中大慰,这下可算是找到大腿抱了,绝地逢生,听闻这位孔副教主虽然出身蜀山,当年却破门而出。

最奇的是,道门虽然曾经多次追杀,竟然仍奈何不了他,反倒是因他殒落了不少修士,传说连昆仑派的前任掌教、苍穹派掌教夫妇,甚至厉岳的殒落都与他有关。

今日一见,此人能将极光门的极元神君也杀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在他面前也逃遁不了,这份修为恐怕,恐怕就算比阿修罗神君还差点,也差得有限了。

而最关键的是,此人亦已经成为魔教中人,且是南方魔教副教主。

欧阳刚和莫千愁喜出望外,不过还没等他们意气风发,孔璋的另一只手一挥,极光力场便将两人也扯了进去。

“咳咳!”两人面露骇容,只来得及惊叫两声,便被极光力场奇异的振动频率带动,先是全身真元告破,再不受控zhì

,泄出体外,被极光力场牵引振动。

接着便是全身所有血肉都被这高速的频率带动,宛如受到恐怖重压一般,身不由己的挤在一起,被硬生生的由两个人挤成一个人,再挤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不规则肉团。

可怜两人受阿修罗神君之命前来地肺采摄太古毒焰,功未成身先死,而且死得奇惨无比,连死的原因都不清楚。

“你杀了他们?”玄阴夫人讶然道。

“不杀了,还留着干什么呢?”孔璋漫不经心的道,目光移向一直在与极光力场相抗衡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

神梭之内,乌应元和姬蓝脸色铁青。

从看到极元神君身殒的那一刻起,他们便知dào

不好。

刚才听到莫千愁叫出孔璋名号,心中更是大叫要糟,对方似乎前来地肺也是为了什么机密之事,与自己等人一样都不想让人知dào

,可能便与不远处那一片神mì

的白色光海有关。

若是不知dào

他身份,又能仗着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防御不破,或能作笔交yì

,顺利离开。

但知dào

对方身份后,这可能便更小了。

再看到对方连欧阳刚、莫千愁这等魔教中人也随手便杀了,眉头都不皱一下,两人如何还不知dào

已经大难临头,幸好还有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护身,全力启动下,就见舰外极光力场与神梭力场相斥不下。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七)

“孔道友,当年南海之事,实属误会。”乌应元还想试图说些什么。

“乌兄,何况和他多说,动手便是。”姬蓝沉声道,他双袖一扬,大篷晶光闪闪的蓝色晶砂从袖中飞出,向极光力场撞去。

那晶砂构成的蓝色集束撞去,但在极光力场的高速振动下,不过只坚持了到第十七轮但散为漫天散沙,然后就那么虚空飘浮,仿佛一张蓝色的晶毯。

不过这般奇景也只坚持了不到一个弹指,便被高速振动下的力场“稀释”开来,从晶毯状变成了漫天蓝星。

这时便宛如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面前的虚空中布下了一场缀着蓝色星星点点的网,这张网包围着的便是九天十地辟魔神梭。

姬蓝面如死灰,这天蓝神砂已经是他最为厉害的法器,便是遇上天人境第四阶,有这法器防身,都可脱险,但遇上孔璋仍是无用。

“孔道友,你不要逼人太甚!”乌应元狂喝道。

孔璋冷笑了一下,这时耳畔却传来另一个声音,那声音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出了口似的。

“你连我也不会放过,是吗?”

孔璋缓缓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说话的人,玄阴宗的前代宗主玄阴夫人。

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比他们多一条路,除了死路,还有一条路是接受我的魔质侵化,如能不死,便可成为我座下魔奴。”

玄阴夫人闻言竟然没有惊讶,只是也轻轻叹了口气,道:“当年你我神魂融合时,从你那里感应到的,果然是一点都不假,即使你现在已经大变,突pò

圣阶还是狠辣无情。”

“本就如此。我纵然瞒得过别人,也极难瞒过你。”孔璋叹道,“若是你今天不出现在这里,或许会再隔一段时间才会面临劫数。但今日既然撞上了,我在此所谋之事不可泄露出去。”

“是与那片白色光海有关吧。”玄阴夫人看了一眼那片白色光海,以她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出内中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卵状物体。

“那是太古玄武圣灵。”孔璋也不瞒她,“太古时代圣灵们互相征伐,最后阶段是智经与圣灵之战,以智经取胜而告终。最强的几个圣灵也死的死,伤的伤。其中玄武圣灵没有死,但受创极重,便躲到了这里,回归卵状,以回复伤势。只有这里才能隔绝智经对他的搜索,即使被找到也不敢贸然来寻他麻烦,因为若是在这里与他大战一场,必然引动地肺毒火。”

“你在打他的主意?”玄阴夫人愕然。

孔璋微笑不语,玄阴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样子铭刻在心中。

一声清叱,玄阴夫人化作一道横跨十里的幽深长河,向着孔璋便直撞过来。

不求逃生,只求速死。

孔璋的狠辣手段,加上当世之中,恐怕玄阴夫人其实算得上最了解他的人了,若是她逃不了,也就是只是她一死,若是真逃离成功了,恐怕整个玄阴宗都会危险。

所以索性全力一击,若能胜,自然保命,若是败,便死于这个除了其师玄阴尊者之外的唯一男人之手。

面对玄阴夫人化身的幽深长河一撞,孔璋毫不动容。

不过几乎是玄阴夫人出手的同时,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也全力出手。

先是神梭发动,再度试图撞出包围着神梭的极光力场。

见仍是办不到,便见梭中忽然飞出一物,黑黝黝的。

此物一飞出来后,与极光力场一触,便轰然爆开。

这一爆,立kè

生出宛如天崩地裂般的力道。

在那爆开的中心,一个宛如无数黑线纠缠在一起,同时又像线虫般不断向外扭曲的景象生出。

这是空间法则混乱到了极点的表象,此物正是乾元天罡绝灭梭。

乌应元本已制好一枚,但尤不满足,因为威力只与从前相仿,或许能令圣阶修士都忌惮一二,但是却还灭杀不了圣阶修士。

所以他才会与公输家合zuò

,借来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前往地肺中采摄毒火,在这狂猛的力道产生时,如果再有精炼过的太古毒火相助,圣阶在猝不及防下也要吃大亏,甚至身殒。

因为空间法则混乱到这种地步时,圣阶虽然不会身灭,却也需yào

时间才能令得混乱重归平静,便必然会被束缚在极狭窄的范围内,以自身的圣阶之力平复空间法则的混乱,方能行动自如。

乾元天罡绝灭梭原本的威力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但若再加上太古毒焰,而且是精炼过的,那杀伤力便足以对圣阶造成致命的威胁了。

此时乌应元的乾元天罡绝灭梭自然还没到地步,但是现在为了保命,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能忍痛用出来,先破开极光力场,且牵制住孔璋,自己才有希望逃生。

他选的时机也是最佳,同一时间有玄阴夫人全力出手,相当于多了一个帮手。

乾元天罡绝灭梭的威力终于令得极光力场出现一丝缝隙,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抓住这机会再度狠命撞去,终于冲了出来。

孔璋眉头一皱,双手探出,左手极光力场抵住玄阴夫人的幽深长河,两股力场轰然撞上,另一只手却是再度抓向九天十地辟魔神梭。

极光力场狂猛的振动,不过玄阴夫人的玄阴力场或许在攻击力和诡秘上不及极光力场,但是水者,天下至柔,玄阴者,天下极阴,力场之凝聚却也是在极光力场不断提高振动下仍是聚而不散,维持着自身的法则。

那一边,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用尽手段闯了出去,不过接下来的事却是连孔璋也没有料到。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这一冲,却是慢然收不住势,冲进了一个小肺泡中,整个舰体都没入了进去。

孔璋只怔了一下,便摇头失笑。

下一刻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带着浑身的绿烟毒火从肺泡中又冲了出来,不过这一下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肺泡中带出来的毒火呈树枝状从泄漏的肺泡中喷出,最短的都有数百丈,稍长的更是有数千丈。

再加上先前乾元天罡绝灭梭的威力,极光力场被破时的威能,顿时整个地肺天翻地覆了。

首先是玄阴夫人被汹涌如潮般的毒火漫过,就此香销玉殒。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中传来疯狂的嘶吼声,到处都是毒火,地肺中原本便沉重如山的重压更是一下起码增加了三倍以上,使得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像是在一片粘液中穿行,速度狂降,根本无法逃出这太古毒火构成的火海。

不辨方向之下,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竟然掉头向那片白色光海飞去,带动大篷毒焰。

原本毒焰爆fā

出来,应该是不可测度的向各个方向冲击,地肺上方薄弱的地层便可能会被毒焰冲破。

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这样一动,却是把毒焰引动了。

在白色光海的不远处,一团灿亮的人形屹立着。

极光力场收缩至这种地步,在这灿亮的范围,真元波的振动频率已经达到,若最初是1,现在则最初的1048576倍,比灭杀极元神君还要高出16倍。

即使是在这般可怖的真元振动频率下,也只能称得上勉强抵挡太古毒焰。

甚至于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因为毒焰宛如无穷无尽般涌来,刚才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引出的动静实在不小,已经远远超过了上次孔璋等人在地肺所历。

那一次,不过是引得一个小小的肺泡泄了一些毒火出来,而且逃脱得及时。

这次则不然,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相当于是撞破了一个肺泡,肺泡中的毒焰冲出来又引动了附近更多的肺泡。

毒火之多处自是不必说了,更麻烦的是最先撞破的肺泡中泄漏出来的毒火可说是太古毒焰中的精华,千万年凝聚而成。

就算是乌应元等想采摄太古毒焰去精炼,也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些毒焰精华的地步。

孔璋冷哼一声,极光力场已经转为另一种力量,正是当初武帝所用的分裂之力。

用出这种力量,便没有刚才极光力场全力施展时的耀目,不过毒焰到了他身周便宛如受到一层无形之力的阻隔,他身周七尺内毒焰始终侵袭不进去一丝,但是毒焰精华一时都侵袭不进去,这是孔璋在这分身状态下所能用的力量极限了。

孔璋迈步跨出,迅捷绝伦的亦向那白色光海撞去。

如此一来,更多的毒焰也被引动着向那方向涌去,倒是减轻上冲地壳之灾。

那片白色光海一直存zài

着,任毒焰涌来都始终如屏障般不动。

甚至连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撞出过来,都受阻于前。

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撞在上面,只感觉到从白色光海中亦反震回来一股绝大的力量,令得浮空舰的力场都抵受不住。

前有白色光海,后有无穷毒焰。

这前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已经被孔璋耗去不少力量,这件既是法器,也是浮空舰的神梭,堪称炼器的绝顶之作,依靠全舰内共一千三百三十三个微型法阵生出不亚于圣阶的力场,便是都太古毒焰一时都毁灭不了。

但这神梭的力场却是依靠这诸多法阵,以及舰内高纯度的晶玉来提供驱动。

平时这舰中所耗用的晶玉,一块便能使用许久,但地肺中不一样,抵抗地肺中的重压和毒火,便相当于无时无刻不在耗费。

与孔璋这种级数动手消耗更大,到得撞破肺泡,那更是不用说了。

不过最致命的是最后撞上白色光海,前前后后的对战,这最后一撞便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得法阵终于有一小部份失去了效力。

绿焰涌过,这最强的浮空舰轰然碎裂,随即化为灰烬。

太古毒焰又像上一次一样冲击白色光海,且更加凶猛。

第二百五十六节 帮手(八)

绿烟、毒焰与白色光海的对峙。

火海之中,一道灿亮的人形忽然停驻在白色光海之前,双手合什,竖立如刀,悍然向白色光海斩去。

那手掌落下的轨迹上,太古毒焰都如波浪般像两边分开。

手刀落在白色光海之上,泛起一层奇异的波纹,随即如波光般散去。

那白色的光海面对汹涌的太古毒焰都消退得极为缓慢,要知dào

太古毒焰现在爆fā

出来,已是火海一片,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光海,但白色光海也不过只是消退了浅浅的一层。

但就是这样,恐怕也没有哪个圣阶修士愿意在这火海中停留太久,能抵御一时太古毒焰,却不代表能一直抵御住。

孔璋这一记手刀下去,却是令得那白色光海消退了尺许厚的一层,几乎是十倍于从太古毒焰爆fā

到现在对白色光海的冲击结果。

而这里离那白色光海最深处,太古圣灵所在地方至少还有千丈远。

若按这速度下去,难怪每次地肺中太古毒焰爆fā

时,圣灵幼体都能撑到肺泡从狂暴期到平静期,而不会受到损伤。

灿亮的人形停在了白色光海之间,毒焰在他身后如潮般分开。

孔璋微微皱起眉头,良久之后,忽然伸展双臂,整个人呈十字形屹立空中。

这时候他原本就灿亮的躯体放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整个人已经变得夺目般的璀璨,身前的毒焰开始倒流,白色光海也发出宛如琉璃碎裂般的异响。

在达到最灿亮的时候,从那身体中中传来一股比之前更庞大千百倍的气息。

然后孔璋那光人般的身躯忽然暴涨起来,足足涨到有过七八丈之高,才向那白色光海迈步过去。

这一迈步,白色光海便终于“碎”了。

在这一刹那,孔璋的本体将更多的力量投影到了这具分身上,甚至几乎达到了本体彻底转移过来的地步。

也只有在这地肺之中,他方能瞒天过海,短时间内不怕引起其他强者的注意,因为地肺中天然带有接近圣者力场般的重压,还有太古毒焰。

孔璋每迈一步,那与他身躯平行的白色光海便如同被人挖去一大截一般,笔直的现出一条路来。

而且在他身后的白色光海也不会重新合拢起来,而是从耀眼的白光慢慢趋淡,散作星星点点,再被后面汹涌的太古毒焰所淹没。

孔璋如此走了大约两百余步,便终于走到了白色光海的深处。

在那里有一颗白色光卵状的物体,足足有十余丈大小,比孔璋现在都还要大出不少。

那光卵的表面看似光滑,但在孔璋的目力下,却能看到整个“壳”仿佛都是由无数白色光丝构成,而且这些光丝一直在不停的梭动。

光人脸庞中忽然生出一张威严的面孔,眉目之间依稀便是孔璋的模样。

他的目光落在那壳之上,缓缓伸出了双手。

两只手缓慢而坚决的按下,在按下的那一刻,残余的白色光海仿佛落到了什么惊吓似的,从四面八方收缩回来,在壳前形成形成异常厚实的障壁。

但这依然不能阻止孔璋,两股不论是层次还是力量都比之前孔璋灭杀极元神君,困住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时还要强横的力场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最终,孔璋的手按在了那卵壳之上。

“让我来帮zhù

你更快的复原,成为我座下的魔奴吧。”

漆黑从孔璋那光耀夺目的双手下开始生出,然后如染色般浸入卵壳之中。

卵壳在抵抗,最开始,漆黑只是一丝一缕的浸染,而且才浸染不久便会迅速的变淡。

但孔璋的双手一直按在那卵壳之上,漆黑持续不断。

卵壳上一丝,两丝,黑色宛如镂刻上去似的,越来越清晰。

那些黑丝看似静止不动的,但一恍眼,又仿佛万千活虫般的在游动。

随着这种奇异的黑丝越来越多,那卵壳上先是像盛开了一朵朵的黑花。

当黑色的花也开始连接在一起时,又好像变成了一张漆黑的蛛网,盖住了整个光卵。

最后当漆黑得都发紫,变成黑色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紫黑时,光卵表面已经彻底变色,变成一个黑中泛着紫芒的巨蛋。

就在这时,那光卵忽然蠕动起来。

光卵的形状开始剧烈的变形,一会儿方,一会儿圆,甚至千奇百怪的形状都出来了。

就好像那卵壳中的太古圣灵在想破壳而一般,但壳上那层奇异的紫黑色却始终牢实的覆盖在光卵之上,保持不破,任其形状如何变化。

孔璋那双手稳定有力的按着卵壳,身后太古毒焰蜂涌而来,至他身前便如潮分般倒流,仿佛在以他身躯为界线,产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时间流失不停,地肺中除了一人一卵,便只有汹涌澎湃的毒焰。

原本这次由于有肺泡破裂,太古毒焰的凶威应该更胜过上次,若上冲地壳,不知dào

会酿成多大的灾害。

但是由于先有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舍己为人的引导,再有孔璋之后的出手,毒焰上冲极少。

毒焰从狂暴转为平静,不知dào

过了多少天,那一人一卵却始终没有动过位置。

动过的只是那光卵的紫黑色似乎又浓重了几分,在这不知dào

多少个日夜中,光卵的形状始终没有停止过变形,但也始终没能冲破那层宛如茧一般的紫黑色。

孔璋忽然睁开了双眸,那庞大神识中透出的威严带着让人畏惧的深沉。

他缓缓收回了双手,低语道:“出来吧,我的魔奴。”

那厚重的紫黑之茧上忽然出现龟纹般的破裂,一处,两处,直至整个碎裂开来,一个庞大的怪物从里面舒展开来身子。

这个怪物身上紫一块黑一块的,难看到了极点。

他巨大的身躯像一只龟,但又长着蛇般的脖颈和一截龟尾。

若只是看这形状,正是于孔璋所知dào

的太古玄武圣灵差不多。

但与传说中不一样的却是这怪物除了背着一具紫黑相间的龟甲外,四肢、脖颈都长着狞恶的刺,看上去便像是一个个的狼牙棒似的。

而头更是有九个,个个也是狞恶难看,且每个头都形状不一,有的方,有的圆,有的三角形,有的倒三解形,有的棱形,有的甚至宛如一张人脸。

唯一相同的是,这不同的九个头都长着一双诡秘而凶狠的紫眸,宛如紫色的宝石。

这怪物一出卵壳便暴涨起来,初出时只有五六丈大小,但很快便长到了接近百丈,宛如一座小山般。

那怪物九个头欢快的狂舞,仿佛在庆祝自己的出世。

孔璋伸出手去,那怪物立即将九个头一起低伏下来如扇形般伏倒在手的下方。

手轻轻抚在最中央的一个头上,光人中那庞大得可怖的神识中传来声音。

“魔奴,我赐你名阿玄冥。去吧,在那遥远的西方,阿幽蜗将很快降临,他可能会遇到难以对付的敌人。他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去,消灭他们。”

手离开阿玄冥的头,九个头重新扬起,紫眸闪烁着紫光,所望去的方向,依稀就是西牛贺洲。

阿玄冥九个头狂舞着,怪嘶了一声,身周残余的白色光幕忽然也一下转成了浓厚的紫黑色。

宛如游水一般,阿玄冥排空荡气,从已经稀薄的残余绿烟毒焰中穿过,向地壳的一个方向掠动。

孔璋身上耀目的光开始减弱消退,刚才那庞大的神识正从这具分身中退去部份神识——

蜀山之上,人头攒动。

从这一日开始,道门各宗在上次决定的人选便开始聚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不在人选中的内门弟子也来到了。

他们一是为自己中选的师兄师姐们相送助威,另外也是道门的安排。

要知dào

,这次道门与魔道邪宗斗法,可说是五百年来最大盛事,其结果恐怕会超过上次圣阶们大打出手。

道门虽不能算是倾巢以出,但也差不多了。

为了防备,所以其他宗门中的一些人也受命齐聚在蜀山。

如此一来,既是帮蜀山防御,因为本次斗法,蜀山所出人手最多,连峨嵋女修也出动了所有的天人境修士。

自羽红袖展现出圣阶实力后,楚歌吟终于低头,愿意将宗主之位传给羽红袖。

不过却要在本次道门斗法之后才传位,而下一任的宗主却约定由下一代弟子公平竞争。

如此便令得道门中最大的宗门蜀山派在此战之后有望重归于一,而对于峨嵋女修来说,这也是非常扬眉吐气的。

这不比叶家,叶家虽然是叶神婆掌舵,但始终是族中威望最高的人执掌权柄,若是再加上有极高的修为,那更是令出如山,无人敢逆。

但始终与性别无关,叶神婆若不在了,这族中大权只会仍然照这种世家模式传递下去。

与峨嵋女修们所提的男女平等,甚至是女尊男卑相比,大不一样。

云海翻滚,先是数艘浮空舰飞出云海,这是出自天工派之手的战争巨无霸。

接着又有一些遁光飞出,追了上去,与浮空舰并行,便如此浩浩荡荡离开蜀山云海,跨越千万里,直指南部瞻洲。

第二百五十七节 劫(上)

若从九天之上俯览,西牛贺洲上已经大变,被一种让人看了极不舒服的褐色给分隔开了来。

恒河之南还算好,一条弯弯曲曲的折线划分了褐色与其他的区别。

在那条折线上,就是大雷音寺和至今尚存的分寺所构建的防线。

折线之北,聚集着恒河之北仍幸存着的人。

而在恒河之北则只有一块孤岛般的地域还不是褐色,其他地方都或深或浅的染上了褐色。

那块地域正是魔佛陀的老巢,小雷音寺所在的方圆千里之内,但之外却是被褐色重重围住。

那块地域的颜色也在时常变幻,有时竭色会慢慢的浸染,随即又会褪回原色;有时会一下猛烈推进几百里,然后又以惊人的速度变回原样。

前者那是小雷音寺的邪宗修士,魔佛陀的徒子徒孙们在与侵入的妖兽战斗。

后者是脑蜗的仆兵聚集了精华部队,一波突pò

,但魔佛陀出手了。

事实上魔佛陀已经出手三次了,还不包括有一次大怒之下,出去直接诛杀脑蜗。

那一次的确得手了,顺利的杀死了一只脑蜗。

那只脑蜗一死,他所控zhì

的仆兵便开始出现涣散,令得魔佛陀一喜。

但紧接着又变得井然有序起来,而且是有序的疯狂。

那些残余的仆兵妖兽宛如自杀般向魔佛陀发动攻击,被激怒的魔佛陀大展神威,将所余下的妖兽全部杀光。

以为完事时,是更多的妖兽仆兵从四面八方赶来。

前一只脑蜗死后,立即有相邻的脑蜗接替了这些仆兵的控zhì

权,接着附近的脑蜗全部以魔佛陀为目标。

这称得上是一场一人对万兽的战争,在战争之初,脑蜗便吸取前一只脑蜗之死的教xùn

,潜入了地层之中,只由仆兵攻击。

数量多达以百万计的液龙在空中围击魔佛陀,魔佛陀的每一击都能令千百只的液龙掉龙,而更多的液龙还在持续赶来。

甚至战到后面,出现了更强dà

的蝠龙,那是一种更强dà

的仆兵妖兽,属于仆兵中的精英,必须要吞噬生灵后才能转化创造。

蝠龙能喷出怪异的吐息,带有极其怪异的酸蚀性,当成千上万的蝠龙一齐吐息时,连魔佛陀的圣阶力场都会受到影响。

虽然不至于伤到他,但却令得他必须加剧真元的损耗。

原本到了圣阶,要想依靠真元的损耗来耗尽对方,已经接近不可能。

即使是圣阶之间都很困难,决出胜负更多的是依靠双方在力量层次上的差异。

如果要想以耗尽对方真元来瓦解对方的力场,除非有克制对方的手段,否则通常是一个极度漫长的时间。

但在这漫天密集的妖兽面前,特别是在蝠龙出现后,魔佛陀首度感到这种可能性的存zài

,不过真zhèng

让魔佛陀收手的是其弟子诸行无常传来的求救。

连魔佛陀都大出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眼前的妖兽总数已经以亿计数,能令自己都感觉忌惮,恐怕已是恒河之北的大多数了吧?

谁知dào

脑蜗的潜力远不止此,竟然还能聚集足以攻破大雷音寺,让诸行无常等门人都感觉应付不下来的仆兵。

最终的结果是魔佛陀像是泄愤一样的从空中飞下,拼着承shòu天上地下更多的妖兽夹击,强行击破地面数百丈,将一只潜藏在地层中的脑蜗挖了出来灭杀,然后再在更加疯狂的妖兽攻击中强行突围返回小雷音寺,及时的将来犯的妖兽打退。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临退前的手段,如果是与其他生灵对战,或许能略收震慑之效。

但对于脑蜗来说却是没有一点用处,脑蜗一族的天性就是不断的毁灭,再不断的寻找。

所有的脑蜗都是母蜗分裂产生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每一个子蜗既是独立的个体,但同时也是母蜗的子体,来自母蜗的命令就是至高无上的,除非母蜗死了。

不会像脑魔一样还会出现反对派,出现带路党。

而来自母蜗的命令就是消灭这块大陆上的一切生灵,独占所有能供自己繁衍进化的灵石矿,吞噬所有生灵,创造更多的仆兵,然后向东向东向东再向东,重复这一过程,除非接到母蜗新的指令才会停止。

即使强dà

如魔佛陀,也暂时只能困守在小雷音寺,除非他愿舍弃这一众徒子徒孙。

突围而出也是不可能的,以魔佛陀的估计,如果突围飞出去,恐怕只有他能不惧,诸行无常勉强跟得上,或能不死,而其他人绝对难以逃过那数量让人感觉到恐怖的液龙和蝠龙的追击。

最可怕的是,这种数量在与日俱增。

恒河之北以十亿计的人族以及生灵被脑蜗当成了食物之一,成为了转化精英仆兵的基础。

越来越频繁的疯狂进攻不说,来犯的妖兽也在逐渐变化,不论是地面的还是空中来犯的妖兽中,那种堪称精英的妖兽正在增多。

巨大而多毛的手臂一下横扫,便有数百只迅猛兽飞跌开去,跌落在地时,饶是他们已经称得上铜头铁臂,也要落得个粉碎性骨折,失去行动力。

然后被一双巨大的足掌踩过,化为血泥。

大猿王发出嗷嗷嗷的怪叫声,随手用手掌挡在眼前,护住眼眸。

巨大的手掌像盾牌一样将前方上千只刺兽齐射的毒液挡住,那能腐铁蚀金的毒液落在大猿王的手背和手臂上,发出滋滋的怪响,冒起黄烟,却只能蚀去手臂上的长毛,最后在表皮上烙下一点白印。

随即手臂再度展开,横扫千军。

大猿王虽然离圣阶还差一点,但是现出本体后,其肉身力量之恐怖,就是当年专走力修之路的厉岳所能达到的地步都要逊色。

这使得大猿王能在无数的妖兽环击中杀进杀出,而自身却不会受到什么大的损伤,仅仅需yào

保护眼睛这种要害。

这数月间,大猿王每天都是从大雷音寺中冲出去,一路狂杀,直到杀至力疲,再返回大雷音寺,第二天周而复始。

但是得到的结果,妖兽仿佛是杀之不尽似的,而且越杀越多。

对于如是我闻等人来说,倒是达到了基本目的,至少吸引了更多的脑蜗和妖兽,减轻了南部防线上其他点的压力。

遗憾的是没能击杀几只脑蜗,唯一一只被击杀的脑蜗是盘踞在离大雷音寺有一千六百余里外的一座城池中。

那只脑蜗已经将满城的人都当成了食物,或食,或是吐出怪异的褐液把余下的人粘成一团,变成一个个怪异的“茧”,由仆兵像蚂蚁搬食般储藏起来。

在那种褐液的麻醉下,内中的生灵并不会立即死去,而是陷入长达数月甚至以年计的假死状态。

但除非是像魔佛陀这种级数的修士出手,否则想逃出生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猿王最成功的一次便是一路狂袭,突入到了这座城池中,将那只来不及撤tuì

到地层中的脑蜗击杀了。

之后一如魔佛陀般,招来了更多妖兽的疯狂围袭。

这激起了大猿王的凶性,与来袭的妖兽疯狂的对攻。

在力战三日三夜之后,妖兽有增无减。

即使是以他强悍到圣阶都难以攻破的肉身也感觉吃不消,他终究不是圣阶,不得不在力量和体能耗尽前突围返回大雷音寺。

甚至连雷音七子剩下的人都出动作为援兵才令得大猿王平安的返回,免得失去了这个大雷音寺可以依恃的护宗妖皇。

足足休息了三日,大猿王才复原,而这三日间大雷音寺依恃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抵御着妖兽的疯狂进攻。

精英级的妖兽开始大量出现,大猿王再度被召唤出击,不过却不敢再像上一次一样深入敌阵了。

而是学精了,就只在大雷音寺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五百里外范围内冲杀,每当感觉力疲时,便会立即返回大雷音寺。

战争持续着,脑蜗在开始消化了所吞噬的部份生灵人口红利后,大量的精英级别妖兽开始出现。

有的是新的妖兽,有的是雷音七子见过的妖兽强化版。

不过相对来说,恒河之南比恒河之北幸运百倍不止。

至少大雷音寺不破,还有一大半净土。

后方安全下来的部族在大雷音寺派出的白衣僧安抚下,在后方残余的禅寺僧人引导下,各自聚居。

一些勇敢的部族开始召集勇士去帮zhù

大雷音寺,南方还存zài

的几个王国也鼓起勇气派出精锐的军队组成联军北上,试图参予对妖兽的围剿。

这场灾变对西牛贺洲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劫,一个巨大的劫。

没有人知dào

这场堪称劫数的灾变是如何产生的,这些妖兽是脑蜗所创造的仆兵,但却没人知dào

那些邪恶的脑蜗又是如何来到的。

大雷音寺的上空有三名白衣僧飘浮着,离地约有百丈。

他们却不敢再向上飞了,因为头上是一个宛如半扣着的碗状光罩,那是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佛光威力所护持的范围。

在那光罩之外,无数的液龙正在不停的飞撞,虽然只要撞过来,佛光就会将之消灭,但却并不能令它们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

这三人便是如是我闻、须菩提和皆虚妄,战到如今,当初的雷音七子已经只剩下三子,又有人死于上次接应大猿王归来之战中。

而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在这般残酷的杀伐中,皆虚妄倒是突pò

至天人境。

前方宛如乌云重压一般诡秘压来,隐约的腥味连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都隔绝不了。

“又来了!”须菩提叹道,又一场恶战要开始了。

第二百五十七节 劫(中)

大雷音寺的天空变成了血色。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笼罩下的佛寺仍是屹立如山,但已失去了往日的安详。

头上百丈高的高空上,如乌云压顶一般的液龙在不断冲击,虽然它们并不可能突pò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

在那百丈之限,有一层宛如无形的生死线。

只要液龙群一降下,便会从无形的虚空中生出纯白色的佛光,宛如朵朵白莲在空中绽放,将天上的妖兽粉碎。

妖兽惨死后的体液与鲜血在百丈高空之上淌下,却不会滴入半点到大雷音寺中,污染这佛门圣地。

佛光在空中显现时,便会有宛如无形的气罩一般,使得这些污秽向两边流下。

这情景便好似在大雷音寺上空扣了一个无形的半圆形罩子一样。

不过当这一次的激战进入第七天时,空中那无形的罩子虽然仍然存zài

,但是在最表面的一层却已经仿佛变了颜色。

当然不是真的变了颜色,而是从空中扑击而下的液龙群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虽然被佛光撕裂,但是死后的污液却是已经如溪水般在大雷音寺上空流淌,等若是在佛光之上再覆盖了一层血秽。

虽然有佛光护寺,那些污秽浸入不了大雷音寺,但是上空的异状寺中白衣僧都是有目共睹的。

天空已经没有了其他颜色,就只有血色和比血色还要让人惊心的紫色,那是血污浓烈到一定程度,而且来不及流淌,从液质变成半液质,甚至凝结成了垢状。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本来是自虚空中生出,在这种情形下,已经完全显形了,佛光从未停息过的出现在佛寺上空。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支持得住吗?”皆虚妄有点担心的道。

“放心,只要防线不破,后方就还处于安全之中,只要信徒还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念力就会源源不绝,除非它们能突pò

大阵承shòu的极限。”如是我闻道。

“更让人担心的是地面吧。”须菩提苦笑道,眉宇间不由自主的带着隐隐的担忧。

说话间,三人忽然眉毛一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齐齐升空,飞起数十丈高

“快去接应。”

目光所及,百余里外,有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形正向这边疾奔。

那身形每一跨步便是百丈距离,移动之快并不亚于修士在空中飞行。

远古时代巫族尚在时,便有巨巫逐日而死,身形巨大并不代表移动缓慢。

大猿王更不是不能升空飞行,只不过他升空后的速度倒未必有他在地上疾奔快。

相比与天上的液龙,他更喜欢杀戳地上的迅猛兽、刺兽。

这样的接应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如果说在这场战斗中大雷音寺吸引了整条防线的压力,那大猿王就是大雷音寺放出来吸引压力的。

说起来百余里虽然极元,但其实以大猿王的奔跑速度用不了多主便能跑回来。

不过就在这短短时间里,他所遭遇到的攻击已经只能用血腥和疯狂来形容。

天上地上的攻击宛如潮水一般向着一点合拢,初时还可以看到大猿不停的在挥舞手臂,每一动臂,面前的迅猛兽或是刺兽便变成一滩滩的肉泥四溅。

液龙君开始将目标锁定了他,成群结队的俯冲下来。

大猿王忽然停了下来,作了一个猿类喜欢的动作,他用双手握成拳,捶打着胸口,张开了宛如洞穴一般大小的大嘴,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大吼。

就算是在佛光护持下的大雷音寺都受到了这阵吼声的影响,如是我闻等人陡闻这阵吼声,几乎坠空。

吼声一起,面朝那个方向的虚空中佛光前所未有的密现,宛如在那方向的虚空平行方向织起了一层厚厚的白稠。

大猿王身周不断有妖兽死亡,在这宛如死亡之音的冲击下,不论是天空中的还是地面的仆兵妖兽,离得最近的直接化为粉末,稍远的整个身躯或是大半个身躯化为了血泥。

更远的也不能幸免,飞在高空中的液龙直接就坠下了,在坠到一定距离再化为血泥。

就算是百里外的妖兽都有影响,宛如被无形之锤重击,迅猛兽发出痛苦的哀鸣。

不过比这更惊人的是,妖兽没有一个逃离,就算明明是死,仍然在如飞蛾扑火般扑来,因为从脑蜗处传来的指令是攻击。

所以当这阵吼声将尽时,大猿王也只得继xù

开始跑路。

好在经过这一样一吼,面前至少十里内的妖兽已经清空。

“实在是太可怕了。”须菩提脸色苍白的道。

“再支持一下,三位法王应该就是这几日出关了。”如是我闻道。

三人默默的点点头,便要向前飞掠。

忽然皆虚妄将手一指,惊道:“那是什么?”

在大猿王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排排的庞然巨物,准确的说是从后方,以及前方的左右两侧突然出现的,就仿佛是一只突如其来的伏兵。

这些巨物,从远处看身形像牛一般臃肿,运足目力看个分明,却又有虫的特征,长有六条巨柱般的腿,从蹄到头都有宛如虫壳般的甲壳,就像一片片铠甲一样镶在身上各处,头上则有巨大的复眼。

这些怪异的妖兽,似牛非牛,似虫非虫,正从后方和前方的左右两侧向大猿王夹击过来。

“是新的妖兽!”如是我闻色变道。

三人略一犹豫,仍是抢出,准bèi

支援大猿王。

不过已经来及了,那些怪物出奇的快,而且灵活,一点都不笨重,四道激流一下便撞在了一起。

尘土飞扬,大地如鼓。

那地方如浓雾笼罩一般,以三人的目力一时都看不清。

尘雾稍散,就见大猿王怒吼一声,两只手一手各抓一只刚才那似虫似牛的怪物,用力向远处的妖兽中掷去。

那虫牛般的怪物砸在妖兽群中,死伤一大片,那怪物却是若无其事般的站了起来。

另一只怪物倒似乎被掷得狠了,半天没有站起,但看样子也就是晕过去了,并没有死。

大猿王一扔出两只怪物,便继xù

向大雷音寺奔来。

不过后面的尘土中,又有那妖兽追来。

大猿王怒吼一声,这次却是再也不肯停下来,两只从后面包抄过来的怪物被他狠狠的一撞,直接撞向两边。

不过受此一阻,后面尘土中又有追上来的,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适才从后方到两边总共追出来的怪物至少在百只以上,在尘雾中被大猿王干倒几只不知dào

,但光是现在又追出来的就有五十只以上。

就在这时,大猿王忽然飞了起来。

他本来就不是不能飞行,只是更喜欢在地面上与这些妖兽搏斗。

不过他刚一飞起,天空中妖云理至,数千只蝠龙从四面八方向他冲来。

经过这么多天的战斗,在空中液龙对大猿王的伤害极其有限,虽然多了仍然不得不跑,但是绝对能顺利逃回大雷音寺。

倒是这体积大过一般液龙十倍的蝠龙才能令大猿王头疼一些,特别是他们一起喷出紫色的液雾时。

这数千只蝠龙一齐冲过来,果然喷出紫色的液雾。

这种液雾比液龙所喷出的更加厉害,毒性更烈,而且最关键的是一旦陷身其中便会宛如陷入沼泽一般动弹不得。

在这一刹那,紫雾喷中大猿王,那数千只蝠龙便扑入紫雾之中,以他们比钢铁还要坚硬不知dào

多少倍的爪牙扑击大猿王。

怪叫连连从中传来,不时有一大团血肉或是半只蝠龙的身体从中飞出。

下一刻,大猿王强行冲出紫雾,落回地面,身上的长毛已经安宁褪尽不说,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露出血肉模糊的地方。

原本以大猿王堪称金刚之躯的身体,极难受伤,但是在那紫雾中却是另一回事,而蝠龙的爪牙之厉也远胜过液龙。

大猿王一落回地面,便立即再度向大雷音寺奔去。

头上天空紫色液雾以极缓的速度滞空,慢慢向地面落下来,一时间反倒成了阻挡空中其他妖兽的障碍,那紫雾之毒,连液龙飞了进去,都会化为脓水,只有蝠龙本身才无惧。

大猿王这一落回地面,离大雷音寺已经极近,不过十里之遥。

当他一口气狂冲回来时,却前所未有的软倒在地上。

如是我闻等人三人有心一试那追来的妖兽,当真元波落在其身上时,竟然撼之不动,这才大吃一惊,这妖兽身上的甲壳坚硬到难以想像。

“着!”一道金光从须菩提手中飞出,刀光疾落,斩在那巨兽身上,这才终于斩开他的甲壳,不过金光入肉,那巨兽长嘶,竟然就那么带着金光中的阿难金刀狠狠撞向大雷音寺。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及时出现,将那巨兽挡住,但佛光也竟然颤动了一下。

“收!”须菩提不断的以神念收摄阿难金刀,才终于令得金光脱离了那巨兽的躯体,飞回手间,待看了一下,金刀倒是未损,这才放心。

巨兽撞在佛光上的一刻,佛光立时密集的织现,而且恰好那巨兽身上已经被阿难金刀重创,佛光立时便波及了伤处,沿着伤口透了出去,里面发出啪啪啪的爆裂声。

这只巨兽一颤,化为粉末。

虽然杀了这只巨兽,但是须菩提却脸色不是太好kàn

,因为还是费了不少力的,连阿难金刀都出动了,普通的真元波根本破不了这巨兽。

第二百五十七节 劫(下)

须菩提杀这只巨兽都要花些力qì

,严格的说来是在须菩提和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联手下,先由须菩提以阿难金刀破开了这怪物的肉身,再被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浸入破坏其内部脏器。

这怪物如果说什么境界,和须菩提这种天人境修士相比是差得极远,甚至称不上灵智,还停留在兽的程度,不具备持续进化的可能。

这必定是敌人在与大雷音寺交锋多次后刻意创造出来的妖兽,这种妖兽接近无限的强化了肉身的力量,看来是专门为了在地面上对付大猿王,因为并不能飞行。

但是其肉身的强化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就算是天人境修士的普通一击都可以若无其事的承shòu下来,必须天人境修士动用高阶的法器或是压箱底的道法才能破开其肉身,进而杀死或是重创。

当然天人境修士遇上单个的这种妖兽,也并不会狼狈,因为这种妖兽无法飞行,天人境修士只要飞在空中,便有胜无败。

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却绝对行不通,因为脑蜗创造出这种似虫似牛的怪物来,极端化的强化其肉身,为的便是只是对付大猿王,以大猿王强dà

的肉身,对付其他迅猛兽或刺兽都是不费吹灰之力,但遇上这种妖兽也要多费些力,当这种妖兽到达一定数量时,大猿王便没那么轻松了,再配合天上的液龙和蝠龙,目的便是在大猿王想撤tuì

时阻止他,令他不能顺利回归,重新陷入兽潮中,直至死亡。

这是如是我闻等三人的猜测,虽然没有全中,但也猜到了几分。

这种妖兽的确是脑蜗刻意创造出来的,而且要耗费大量的“原材料”,而得到的能力却既不廉价,也不具备其他神通,只是肉身足够强悍。

这以前是难以办到的,因为这大量的原材料中包括了其他生灵。

但是在西牛贺洲中却如鱼得水,因为先前脑蜗及其仆兵所占领的地区中,生灵被其吞噬个饱,剩下的也是被“储藏”起来了。

西牛贺洲之大,远在东胜神洲之上,虽然其地之人民智较低,但胜在数量众多,十倍于东胜神洲。

有这充足的“原材料”,脑蜗才能“奢侈”的以不符合性价比的原则创造出这种极端化的妖兽。

而且在个体上虽然这种妖兽性价比极低,创造一只所需yào

的原材料足够创造更多的精英仆兵,但是从整体而言,却又符合脑蜗的一贯风格。

他们的仆兵并不像修士一样注重个体力量,而是以数量和极度恐怖的配合让人恐惧。

在奈若界也只有脑魔一族因为能控zhì

其他生灵而兼具与之类似的特性,才能成为他们长期的敌手。

这一战超出须菩提三人想象之外,因为在他们感应之外的范围,整个恒河之北的脑蜗至少九成都已经聚集在了大雷音寺周边。

仆兵中除了精英外,没有什么太多的灵智,但是他们的创造者脑蜗则不是。

大雷音寺以自身来吸引整个防线的压力,脑蜗们也存了一举摧毁大雷音寺,从而尽快结束这场战争的打算。

所以这些天的种种进攻都是在为进攻大雷音寺作准bèi

,那似虫似牛的巨兽出现也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大猿王。

当数十只那样的巨兽从尘雾中彻底跑了出来,并排着向大雷音冲来时,须菩提三人终于色变了。

须菩提出手,阿难金刀化作一道流光飞出,疾斩向其中一头巨兽。

一道金光化生,眨眼便化成一只金色大手,一举按下,顿时将足足十只巨兽给强行压入地层中。这是如是我闻在得到东土佛宗的典籍后修成的大慈大悲观自在须弥金刚手。

但如是我闻眉宇间却有一只忧色,因为他能感觉得到,这一下威猛的辗压,并未将这十只巨兽一举杀死,顶多重创了两三只,更多是被强行压入了地层中而已,妖兽的肉身当真是强横得难以想像。

皆虚妄也不敢怠慢,也同时出手。

三人全力出手,阿难金刀接连斩杀了四只巨兽,如是我闻也改变杀敌之法,不再以须弥金刚手压下,而是直接抓起一只巨兽狠捏,这巨兽虽然强悍,但还是难敌天人境修士所施展的须弥金刚手,被活活捏死。

但如此一来,却是没有拍压效率高,如是我闻也不过只捏死五只。

皆虚妄施尽浑身解数了,也只是杀死四只,加上之前杀死的一只和如是我闻压入地层中的十只,连半数都不到。

剩余的巨兽终于疾奔而至大雷音寺佛光防御范围,冲至的一刻,佛光涌现,从疏至密,佛光如白纹织布般密现。

不断的有细密的爆裂声在巨兽身上响起,巨兽被震得后退,身上犹带着宛如雷电般颤栗。

然而终还是有例外者,一只巨兽终于凭借其蛮力冲进了那一层白纹般的佛光之内。

但佛光并未就此消失,而真是如织布般内凹,仍是紧紧帖住巨兽身躯,细密爆的爆裂声一直未绝。

往前又冲了数十丈,那巨兽忽然肢体四裂,血肉横飞。

不过这番巨兽冲击最大的威胁却并非是要冲进去,而是数十只巨兽一齐冲击在佛光之上时,虽然绝大多数被佛光震退,少数强冲的被爆裂而死,但是整个大雷音寺却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这一下颤动是如此的明显,恐怕全寺的人都感觉到了。

即使是在空中杀敌的须菩提三人都感觉到一股罡风拂动,令三人在空中的遁光都为之一滞。

在空中都是如此,寺中可想而知。

三人在空中惊心不已,那被震退的巨兽大多还没死,只有几只被震毙了。

更多的是软倒在数十丈外,看样子恢复过来需yào

一定时间。

“不用担心,只要大雷音本寺不破,后方信徒便是安全的,信徒在,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便不会破。”如是我闻沉声道。

须菩提点点头,那些脑蜗虽然奸狡,但又哪里会知dào

佛宗奥秘,岂能洞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之妙,只能凭借一些蛮横手段罢了。

“不好。”皆虚妄却忽然道。

两人一怔,顺着皆虚妄的目光望去,顿时色变。

远处尘土再起,竟然又是一群与先前巨兽一模一样的怪物正向大雷音寺冲来。

“须得回去求援。”须菩提倒吸了一口气。

巨兽轮番撞击,脑蜗竟然是想用这种最简单也最蛮横的办法来破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

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屏障是后方以十亿计的信徒念力所化,所以才能在妖兽围攻下屹立不倒。

而脑蜗也以人海战术对人海战术,创造出那种只具有蛮力和强横肉身的巨兽,以最原始的办法突pò



谁能胜,犹未可知。

三人却是不敢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些巨兽撞击下去,水滴石穿,若任由施展,或许真有被撞破的一时。

但若要做些什么,以刚才的情形来看,脑蜗创出这怪物时已经考lǜ

到了会被阻止,所以耗费大量的“原材料”,要得到的只是具有极高防御和最直接的蛮力,其他一概不要。

撞击过程中,就算被三人阻止,杀死一部份,但必定无法全歼。

“我们立即返寺,请八叶众的五位长老和其他几位师叔一起前来。”如是我闻道。

两人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再多些人,凌渡于空中截杀,这些巨兽的破坏力便会不足为道了,只凭三人却是不足。

不过要达到这一条件,却是须得有在极短时间杀死巨兽的修为。

大猿王才脱力返回,也只有请八叶众剩下的五位长老以及其他一些有天人境修为的师叔出手了。

三人心意相通,当即寺中飞回。

纵有巨兽不断撞击,但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的佛光屏障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去的,还有时间。

不过此时大雷音寺中竟然也是一片混乱,大雷音寺大殿前的广场忽然土石如喷泉般四溅。

一根粗大得比殿中最粗的十二根主柱还要粗上一大圈的怪柱猛地突pò

地面从广场正中冒了出来。

这根怪柱一冒出来,立时上面白纹般的佛光紧帖着爆裂,爆得怪柱上不断有仿佛黑油般亮丽的甲壳脱落下来,还有一些肉团肉块也掉落了下来。

如此才看出这竟然似乎是某种触手,而且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宛如刺般的锥状物。

即使是身受佛光,那怪柱也开始逞威,伸出地面长达百丈,左右横扫,一些正在广场上的僧人当即被扫成两截。

“妖孽!”一名老僧冲了过去,那怪柱般的触手狠狠的向其抽打过去。

那老僧却是不避不闪,双手一伸,一双枯瘦的手臂伸出袖外,忽然一吐气,那手臂上凸起惊人的肌肉,一把抓牢了那抽来的触手,喝了声:“给我出来!”

“是莲花戒师叔的龙象大力神通!”三人都认出来,那出手正面对抗破土而出妖异触手的僧人正是八叶众中的莲花戒,所用正是大雷音寺的龙象大力神通,传闻此神通练成后力大无穷,能挟山超海。

那触手在莲花戒手中用力回抽,想缩回地面,但莲花戒的龙象大力神通若只是说力qì

,练成后恐怕不亚于大猿王的一击,就算是刚才去应付寺外冲撞的巨兽都绰绰有余,这触手怪虽然厉害,但一时竟然也抽不回去。

“斩!”须菩提看准时机,阿难金刀再度出手。

一缕金光飞出,沿着那触手先用力的割了一圈,令得表面的锥刺和甲壳掉了一地,然后猛地斩下。

这一斩竟然都没把那触手完全斩断,而是只斩断了大半。

腥液四溅,弄得莲花戒洁癖发作,只好放手。

那触手迅快绝伦的缩回,不防又有一只金光大手飞来抓住触手尾,两力一较劲,那触手却是从中而断,却仍是缩了回去。

三人刚松了一口气,异变又生。

土中多处土石宛如喷泉般飞溅,七八根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巨大触手从地下探出,疯狂的向四周狂扫。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一)

南部瞻洲。

在劫余峰的上空,宛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洞穴一般,不住的有黑气魔气从中涌出。

黑气弥出之后,四散开来,便不时从魔气中生出一只只翼手怪,发出怪嘶向四周飞去,这时便有黑暗魔巫宗的弟子上去引导并驯服。

除了劫余峰上空这个巨大的魔洞之外,南部瞻洲四方各有一块宛如菱形宝石般的黑斑凝现在空中,就像天空中生出了四块难看的不规则黑色瘢痕,让人极度不舒服。

但若仔细看去,那四处黑色菱形般的瘢痕,亦在弥漫若有若无的黑色魔气,虽然没有达到直接滋生魔物的地步,但是受其熏陶,南部瞻洲四周边界上的树木要么已经枯死,要么却在产生一些惊人的变化。

原本最普通的草木都在滋生灵性,只不过这种灵性却并非和善,而是带着狂暴、毁灭、妖异。

到处有南部瞻洲的土人在向天叩拜,祈求神灵和祖灵。

因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数百年,原本如乐土一般的故乡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最先,这里除了有一些凶猛的妖兽外,并无其他什么太大的危险。

这里生灵比东胜神洲和西牛贺洲都少,人族在此更少,也就只比北俱芦洲多,而且多是土人,最多形成部族,连王国都没有。

数万年来,这里一直如此,各种生灵除了要避开此洲中少数几种强dà

生灵之外,倒也自在。

数百年前,一群黑衣人登上劫余峰后便开始大变。

先是役土人为奴,强迫他们在峰上建造宫殿的雏形,那劫余峰是南部瞻洲上最高峰,不下万丈,无数土人以血肉生命背石上山替黑暗魔巫宗打造居所以及宗门大殿,不知dào

死了多少人,侥幸生还的也被残酷无情的喂了魔巫宗的各种役兽魔禽。

之后数百年间,土人们稍稍被放松,黑暗魔巫宗专心于在南部瞻洲捕猎禽兽,挑选其中强dà

者驯服,作为初入宗门弟子的役兽。

这一段时间倒是没再折磨土人们,但是不时会有从劫余峰飞出的妖禽魔兽将不小心靠近的土人掠走啄食。

因此到得后来,土人的部族举族搬迁,离得劫余峰越远越好。

到得数年前,这南部瞻洲又出现另一种恐怖。

土人开始只隐约感觉四周环境似乎产生了什么难以揣测的奇异变化,但到底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就只是感觉每天都似乎变了一点点。

直至某一天开始,某个部族的土人一如平常集体出去狩猎,身边花草树木却如当初孔璋遇到的吸血鬼藤一般向他们发起进攻,并且绞杀了其中两名土人,后被这一队土人拼死斩断根茎,才发xiàn

那草木之下已然有人骨与兽骨。

从这第一天开始,四周这种诡秘的现像越来越多。

土人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只知dào

那一天是从自己头顶上的高空有一块黑色的菱形出现开始的。

他们管天空中那奇怪的黑斑叫作黑日,因为在某一天,土人们都有看到那黑色的菱形忽然变得浑圆,十二个时辰后却又变回了原样,但他们不知dào

这样的“黑日”在南部瞻洲一共出现了四处。

劫余峰黑暗大魔宫之中,幽深的魔殿深处忽然亮起几团光华,各自雄踞一角。

难听的笑声响起,那声音就好像骨头快要散架了的人在发笑一般,“嘿嘿,几个老怪既然都到了,就都说话吧,道门已经尽起精锐来了,如何应战?”

“都有哪些宗门最后参予了进来?”发话的人声音飘忽不定。

“天尸老怪,阿修罗神君,这次可谓是魔道邪宗的大聚会,邪宗九派中已到了的有阴阳仙宗、冥狱派、百蛊门、瘟皇派、诡剑魅影宗、死亡道,还有天尸老鬼的炼尸宗,魔道八派则有化血宗、极乐魔宗,以及我们黑暗魔巫宗与神君所在的血河派。”拜月魔巫道。

邪宗有九派,只有远在西牛贺洲的小雷音寺和地处北冰陆隐世的玄阴宗未至,连原本以为势微的瘟皇派和百蛊门都派遣了好手前来。

魔道原本有八派,但秘魔崖早已名存实亡,连个正经传人都没有;圣极宗和魔相宗的传人也是硕果仅存,却又在前次窥探蜀山论剑大会时身殒,也不知dào

还有没有传人,但这次却是无人了。

化血宗也迹近势微,化血老怪死后,也就只有两个传人有资格继承道统,其中一个就是已丧生在地肺之中的赤炼手欧阳刚,另一个人叫姚广元,却是得了化血神君最厉害的法器化血神刀。

“魔师宫没有人来吗?”阿修罗神君见拜月魔巫没有提到最关键的宗门,不由问道。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道:“有劳神君相问,家师千年未出天魔宫,不过这次却是亲身到了。”

天尸童子一听这声音不由一喜,“黄泉,魔师当真已经到了?”

“有劳诸位老友相问,多年不见。”

这声音一响起,连拜月魔巫都不由动容,心中更是一惊。

自从打通黑天界后,拜月魔巫的修为再上一层楼,自忖已不惧魔师裴钰,实有心争一争这魔道第一人的位置,但适才对方是如何出现在这殿中的却竟然没有发xiàn

,甚至于直至此时他也只能捕捉到黄泉在殿中出现的位置,而无法确定裴钰的准确位置。

收起心中的惊讶,拜月魔巫心念一转,大笑道:“来者可是孔道友?”

“正是孔璋。”孔璋白衣如雪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殿中一处,含笑相望。

拜月魔巫顿时精神大振,笑道:“此番人已基本到齐,现在殿中只有我们几个主事者在,瘟皇派、百蛊门等宗门都在偏殿相候,等候我们下令。不过在正式讨论如何应战之前,我还有一事相问孔道友,不知前次你说要去寻人相助,结果如何?”

孔璋还没有答话,阿修罗神君的声音倒是阴测测的响起道:“拜月老鬼,你明明就是想知dào

老夫等人可寻来了些帮手,却偏偏故yì

先问孔道友。嘿嘿,老夫便直说了,我这里还没有消息。这次我命人前去西牛贺洲,看魔佛陀那老东西有没有兴趣,使者至今没有回来,不过我们原本也不用指望他。”

阿修罗神君话音刚落,镇狱大明尊的声音又响起,本来以他的修为比这殿中众人都逊色,但是这次北方魔教成立,群龙无首,总得有个主事之人,却是以他为尊。

“玄阴宗那边我也有派出门人弟子前去联络,还随便陪了神君的一位门下。现在也还是没有消息,那玄阴宗已经隐世数百年,玄阴夫人未必肯出山,不过孔道友若肯前去劝说,说不定她会前来相助哦。”镇狱大明尊道。

孔璋笑了笑道:“玄阴夫人已经遇劫,业已殒落。”

“什么?”镇狱大明尊大吃一惊,听孔璋说话又不像在开玩笑,待想细问,但阿修罗神君又说话起来。

“那赤炼手欧阳刚并非我门下,而是化血宗的传人之一,我不过是指点了一下他,命他前去地肺采摄太古毒火好炼制九幽化骨蚀体炼魂神焰罢了。如今这么久未回,也不知dào

他炼成没有。”

镇狱大明尊也心生疑惑,他的门人莫千愁可是与那欧阳刚一起的,莫千愁是受命前去面见玄阴夫人,欧阳刚则是因为要去地肺,听说当初翠原有一处山谷有洞穴直通地肺。

虽然从其他地方也能寻到途径前往地肺,或是另外打通一条路径,但是道魔斗法在即,怎么都不比那条路来得快,所以两人遂同行。

殿中人自是猜不到这其中因果,上面提到的欧阳刚、莫千愁,包括玄阴夫人俱都殒落在地肺之中了。

几路可能的援手都没消息,不免让人气馁。

孔璋笑道:“我请的帮手也不太顺利,不过也不是一无所得,所请得的帮手倒是应允出手,但却不愿意直接参加道魔斗法。”

“怕事之徒,不来就算了。”阿修罗神君冷哼一声,只道孔璋所说的帮手怕了道门,不敢直接出面,连这帮手是什么都懒得问了。

“不过他们却是答yīng

,当道魔斗法开始之际,他们便会前去偷袭蜀山派的宗门。”孔璋笑道。

“什么?”天尸童子失声道,随即又皱眉道:“这什么有点不好吧,我们这次乃是光明正大约战道门,大家在斗法时施尽手段,哪怕是令天地变色,乾坤倒转也无话可说,这般正面约战,又遣人抽冷子下暗手,就算胜了,我魔教名声恐怕也有碍。”

“天尸老鬼,此言差矣。我们正面约战,我们又没下暗手。这下暗手的是孔道友的朋友,这些朋友与道门有隙,又没相助我们斗法,只是听说了道魔斗法的消息,打算要在斗法之时去暗袭蜀山宗门,与我等有何干系?难不成我们还要去将这消息告sù

对手不成?蜀山派没有本事,失了宗门,只会是道门丢脸,与我等无关。”拜月魔巫道。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

阿修罗神君却是另一番说辞,向着孔璋道:“孔道友当真好手段。我只道我们几个老鬼已经是够狠了,想不到你更胜一筹,果然是只有道门中人才能对付道门啊。”

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一点嘲讽的意味,不过孔璋却是微微一笑的受了下来,也不和阿修罗神君计较。

“却不知dào

还有最重yào

的那一位帮手可答yīng

前来?”拜月魔巫问道。

这声音刚起,便见劫余峰外风云变幻,一团五彩斑澜的光华从北疾飞而来,向着这大殿投来。

拜月魔巫脸色微微一变,就见那五彩光华飞下,劫余峰上忽然腾起道道黑色光华,疾如流星般向那五彩光华击去。

那五彩光华中传来一阵大笑声:“拜月魔巫,我远道而来,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那五彩光华微微闪烁了一下,从劫余峰上飞起来千百道黑光便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五彩光华落入殿中,现出一个长得英俊绝伦的男子来,身上笼罩着一层色彩缤纷的幻光流彩,肩头上还伏卧着一只宛如金色火焰所化的小鸟。

“孔雀道友,好久不见。”

那男子扫视了殿中一眼,一听到这声音,微讶道:“魔师果然来了,冥狱派倒也没有骗我。”

“岂敢欺骗圣王。”冥狱大明尊恭敬的道。

原本他在此殿中地位最低,但既然这男子来了,这点人情便要算到他头上了,无形中把他的地位也提高了。

因为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俱芦洲万妖殿之主,执掌妖族祖庭所在的孔雀圣王。

“孔道友,想不到你也在这里。”这说话的却是在孔雀圣王肩上伏着的那只金色小鸟,赫然一副与孔璋早就相识的样子。

“原来当初智经出手之下,并不只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大圣能转世重生,在这里能见到故人,实在是可喜可贺。”孔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惭愧,惭愧,当日我虽早有准bèi

,还是早点万劫不复,好在早就在出发前寄附了一缕元灵在妖族祖庭。”那金色小鸟言道。

“大圣似乎还未全愈啊。”孔璋看了看扶摇大圣如今的模样。

“没有,没有。被智经打灭,哪有如此容易复原的,好在还是杀了武帝那老匹夫,报了仇。”金色小鸟道,“也不瞒你,我复原若按眼前情形,至少还要两个千年,不过冥狱派遣人前来万妖殿时,又送上了一些对我复原有帮zhù

的东西,还答yīng

只要我们妖族此次出手,余下所需也包在你们身上了。”

“呵呵,原来是扶摇大圣转世重生,而且还与孔道友是旧识,这当真是太好了。大圣放心,此战若胜,则从此道消魔长,魔道邪宗将主宰东胜神洲,就是西牛贺洲将来也不在话下,到时道友要加速复原所需之物,又有可难。”拜月魔巫大笑道。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道门已经起程前来西部瞻洲,只怕三日内便会到,我们怎么个斗法?”

拜月魔巫闻言微微一笑道:“当日我曾言,此次斗法以本宗山门为目标,若道门能毁了本宗山门,我们便算输了,反之便是他们输了。”

“哈哈哈,拜月老鬼这次倒是大方了一次,肯以自家山门为注。”天尸童子道。

“天尸老鬼,你也别夸他,千年前那次大战是因为他引起的,这次又是因为他,我们打不过,大可以拍拍屁股跑路,他这次灭了光明圣巫宗,就算是想跑,人家也不会放过他的山门。”黄泉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知魔师可有何指点?”拜月魔巫忽然道。

“拜月道友恐怕早就胸有成竹吧?我此来只是为了再会会蓬莱的两个老鬼,其他人倒也不值得我出手。”魔师裴钰道,他又忽然向孔雀圣王颌首道:“道友此来恐怕也是为了这两个老家伙吧?老实说,上次我败于他们之手,这次一人仍是难敌双手,故想邀请道友一同出手,不知可有兴趣?”

“正有此意。若只是我一人出手,恐怕也与魔师一样,所以我来前便是因为听说魔师亦会贺临,才有此行。”孔雀圣王点头道。

两人相视一笑,再不说话,这是摆明态度,并不想喧宾夺主,指挥此次斗法,只是打算与道门最厉害的两人一斗。

拜月魔巫心中暗喜,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当仁不让,厚着脸皮担任此次斗法总指挥了。”

“拜月老鬼,快说吧,我们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应战法。”天尸童子不耐烦的道。

“天尸老鬼勿急。关于此次斗法,我的确也作了一些准bèi

,现在便尽数告sù

大家。此劫余峰顶上空的黑色空洞便是连接黑天界的通道,本宗已经将此通道与山门大阵联成一气,借黑天界的无穷魔气为本宗山门大阵提供源力,而本宗山门大阵又反过来庇护这通道,所以要想破去本宗山门大阵难上加难。”

“拜月老怪不要太大意,虽说这般防护已经极为厉害,但是道门的手段你我又不是没见过,只是区区一个光明圣巫宗便和你们对峙数千年始灭亡,何况这次是全都来了。”阿修罗神君道。

“神君有所不知,本宗现在的山门大阵乃是黑地狱大阵。”拜月魔巫冷笑道。

“竟然是黑地狱?”阿修罗神君一惊,随即哈哈大笑道:“若是拜月老怪不嫌弃,本宗愿意在黑地狱之外再布下幽冥血河大阵。”

“多谢神君。”拜月魔巫点点头道,“有幽冥血河大阵相助,自然更是万无一失。不过我也还作了其他一些手段。我从黑天界中曾费尽千辛万苦凝炼出四枚黑暗源核,但是此时分布在南部瞻洲四个方向的‘黑日’,从这四枚源核中能源源不绝生出魔气,已经逐步改造整个南部瞻洲,可惜时日仍短,否则便能把南部瞻洲化作与黑天界一样,到时道门来此更加寸步难行。现在却只有将四枚源核作为黑地狱大阵的辅助,以秘法催提,便能在一定时间内源源不绝的生出魔物。”

听闻此话,殿中诸人都微微露出惋惜之色,这黑天界的源核也算是极难得之物了,不论是用来炼器还是提取其中的黑暗源力都极为有用,但这般用法,却是如杀鸡取卵,大为可惜,只是也无可奈何。

“所以我们便以黑地狱大阵为主,以此四个方向的源核为前阵摆下阵势,看道门如何来破。”拜月魔巫环视了一下道,“此番乃是斗法,道门一开始也必然是试探为先,若真是无耻到一上来就由圣阶修士出手,我们也自当一一接下便是。不过以防万一,这四处恐怕还是需yào

各派一位前去镇守,不知哪四位愿意自靠奋勇?”

“东边的算我的好了。”天尸童子笑道,“本宗尸仆正好派上用场,若是道门有老鬼不要脸,我再出手不迟。”

“天尸老鬼选了东边,那我就选西边好了。不过我血河派人手可没他炼尸宗那么充足,却需得给我指派些人手。”阿修罗神君道。

“神君放心,自会给神君分配人手,否则只是几个小辈前来,便要你出手,岂不是让人笑我们魔道邪宗无人,便以百蛊门为辅如何?”

拜月魔巫一番分配,最后是天尸童子镇守东边源核,以极乐魔宗为辅;阿修罗神君镇守西边源核,以百蛊门为辅;黄泉镇守北边源核,以冥狱宗为辅;孔璋镇守南边源核,以瘟皇派为辅,其他人和宗门则随拜月魔巫坐镇劫余峰——

劫余峰上诸人商量时,烟涛微茫的大海上空亦有一大队人马向南一直飞掠。

这队伍中以数艘浮空巨舰为队列,间中又不时有遁光从浮空舰中飞进飞出。

浮空巨舰始终以均衡的速度在空中飞行,而那些飞出来的遁光则是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不时眼尖的在附近找寻海中精怪,然后遁光掠过去,将躲闪不及的海中精怪或杀或虏。

两道遁光并起,一只鲛人躲闪不及,来不及潜入水中,便被其中一道遁光看中,手起处一道白茫茫的光波,便牢牢的罩住了那鲛人。

白光一摄,硬生生将这鲛人从水中提起,凌空提摄在两道遁光面前。

其中一道遁光急道:“师姐,别伤她啊,她看上去好生可怜。唉呀,她哭了,眼泪当真化成珍珠了,原来鲛人有泪可化珠的传说是真的啊。”

“影妹勿急,我无意伤她,不过想擒下来多个奴仆,这次慕容没有跟我们一起,我们便带这么一个东西回去给她作礼物好不好?”说话之人正是峨嵋三秀之一的申屠红,与之对话的却是三秀之一的杨影。

此番斗法,原本杨影资格上还差了一点,毕竟还没突pò

天人境,只是慕容雪不知为何却愿意放qì

这次机会,将之让给了杨影,自身却留在蜀山。

“那太好了。”杨影笑道,“我正愁不知如何感谢二师姐呢,有了这份礼物也是一份心意。”

“你我师姐妹间何必言谢。”申屠红淡淡的道,“只需时刻记挂着对方即可。何况此行其实凶险不已,你千万勿要当成游山玩水,更不可以为有师长随行,便万事无忧。须知此次斗法非同小可,魔道邪宗更是狠毒狡诈,须得打起十二万分小心才是。”

杨影肃然,知dào

是师姐借机提醒自己,忙道:“师姐放心,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此战我道门必胜,小妹也自会小心翼翼,多斩几个魔头。”

申屠红莞尔失笑,被师妹的娇憨俏皮所折服。

“不过,也不知dào

二师姐为何要放qì

参与这次斗法?我瞧她自从那次天罪峰中有罪人脱困来袭之后便闷闷不乐,也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杨影小声道。

申屠红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个中详细我也不知dào

。似乎是当日她有想引介一位散修进入我峨嵋外门,却被孙红霞为难。”

“是这样啊。”杨影若有所思。

申屠红静静的看着她,其实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出来,当日天罪峰师雨浓莫名其妙脱困后,虽然事后镇守天罪峰的人都死了,无从查起,但慕容雪却从此不太开心,因为孔夙夙也随之一同消失。

此事未入沈无垢法眼,倒也没怀疑相关。

申屠红自己却有过一点这方面的联想,那孔夙夙会不会是魔道奸细,特来助师雨浓脱困,然后再蛊惑其与峨嵋为难,否则为何如此之巧?

但此事申屠红也未向沈无垢和羽红袖禀告,因为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此事与慕容雪有关,若真是如此,慕容雪必会被孙红霞等人趁机责难。

“放心,没事的,等我们回去,慕容一定已经变得开心了。”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三)

“看着她们的样子,我也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遨游四海的模样。”说话的人是个中年美妇。

旁边人听得微微一笑,却不敢搭话。

叶神婆年轻时也是个闯祸精,四处游历时,打不过她的觉得头疼无比,打得过她的还是觉得头疼无比。

因为打不过她,自是不必说,而打得过她也要顾忌当时如日中天的道门。

“老祖宗,快到了吧?”叶缤柔声道。

叶神婆的目光从左边的舷窗中收了回来,投向主舰仓中投影出来的半透明地图。

那上面,在前方有一个红点,正在显示不断靠近。

“不远了,我也是年轻时来过几次南部瞻洲,自从叶家移居北海之后便没有来过了,也不知dào

南部瞻洲被黑暗魔巫宗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叶神婆轻声道。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前方的空中生出狂风。

浮空舰组成的舰队正以高过海面百余丈的高度飞行,这狂风一起,海面上登时生出恶浪。

仿佛海中有巨人在呐喊,有无形的大声在推动,恶浪一浪比一浪高,最后竟然掀起超过百丈的浪头,形成一面接一面的浪墙挡住了浮空舰。

“有人弄鬼!”叶缤神色一厉。

“无妨。”叶神婆伸手拦住她,“命本家之舰不改方向依然前进,想必是那些个魔头嫌我们路上太安静,要弄点花样来迎接我们,自会有人去回应他们的。”

果然,便见居于叶家这艘浮空舰稍前一点的浮空舰中飞出数人,遁光一掠,抢在浮空舰之前迎上恶浪。

恶浪一到这几人身前便自动溃散,此时原本远离浮空舰,正在戏水或是如峨嵋二姝般斩杀海中精怪的道门弟子也连忙加快遁光赶了回来。

“阿修罗神君,难道你以为只凭这区区葵水之术便能挡住我们?不要弄什么花样了,免得被小辈都看轻了你,我等已经依约而来,有什么路数,划下道来吧。”这飞出去的三人中为首一人正是苍穹派裂天剑皇。

他身穿一件明黄色的九龙抢珠袍,头带长一尺二寸,宽七寸的黑色冕冠,仿如皇者降临一般。

前方的恶浪中忽然升起一面浪墙,内中浮现出一个怪异的面孔,面容狞恶扭曲,从中传来苍老的声音:“裂天剑皇,你们来得正好。本座受拜月老怪所托前来迎接你们,声势虽然大了点,但想必你们还承shòu得起。至于路数嘛,先前已经说定,只要你们能毁了黑暗魔巫宗的山门,便算是我们输了,若是毁不了,便是你们输了。”

“好。阿修罗老怪,你可带话回去,我们定会踏平黑暗魔巫宗的山门,不过需得加上一条,若是你们败了,其他人逃得了小命,我们或许不会计较,但黑暗魔巫宗却需得任我们发落,也算是替光明圣巫宗报这灭门之仇。”

“哈哈哈哈,如果你们能赢,想必天下之大,黑暗魔巫宗也无处可去了。废话少说,终须手上过。我们魔道邪宗已经在南部瞻洲布下大阵,你们尽可以来试试。”恶浪中的人脸狂笑道。

笑声未尽,人脸敛去,四周的风浪却更加狂恶了数倍不止。

刚才风浪不过百丈高,现在却却足足腾起四五百丈之高,然后宛如坚城强池般辗压了过来。

裂天剑皇冷笑一声,正待出手,旁边一人道:“何须剑皇出手,待本宗破去这不入眼的葵水之术。”

话声一起,他身上红光大盛,带起一团宛如烈焰般的红光便直冲向巨浪。

滔天浪墙打在他身上,那团红光却是始终不灭,反倒越发灿亮好似在水中燃起了一团不灭之焰似的。

这葵水之术形成的巨浪一遇上那团红光便化作水雾,登时在空中白雾茫茫。

裂天剑皇身边的另一人却是楚歌吟,笑道:“列宗主好手段,这些水雾便由我来驱散吧。”

说罢一挥袖,狂风骤起,将面前的白雾吹走大半。

不过此雾散,彼雾生,那巨浪不断的被列焚余以太阳真诀催动的煮海焚天大法破去,白雾源源不绝。

足足半个时辰后,风浪始息,海面重现宁静,半空中列焚余红光环绕,宛如多了一轮烈日当空似的。

浮空舰继xù

前进,又过半日,前方遥遥可见一片黑影重重,宛如鬼域。

“停!”叶神婆喝止了本宗所在的浮空舰,舰门一开,她带着叶缤等人飞了出去。

其他浮空舰也如她们般停了下来,外面已有数十人,排成两排正在凝视前方遥远处的那重重黑影。

裂天剑皇、剑圣独孤俱都在列,除此之外,羽红袖、楚歌吟,还有先前大展神威的星宿宫大宫主列焚余、二宫主太阴元君张素常也都在列。

“那里便是南部瞻洲了,落在黑暗魔巫宗手里,已经变成鬼域绝境一般。”裂天剑皇遥指道。

“诸位观这情形,可看出其中奥妙?”叶神婆遁光飞至裂天剑皇等人身边,冷声道。

“整个南部瞻洲都已经带有黑天界的气息,按理说不应该这样,毕竟黑暗魔巫宗打通黑天界尚不足百年。”剑圣独孤皱眉道。

“不错,南部瞻洲已经开始魔化,表明黑天界的法则已经开始同化得较深,才不过区区数年,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想必是拜月魔巫那老魔用了什么手段催化。”裂天剑皇道,他忽然一扬眉,向不远处一个负手孤立的青袍人以相当客气的语气道:“不知骑大先生以为如何?”

那青袍人正是骑大先生,若说道门中对魔道邪宗之熟稔,就是剑圣独孤、裂天剑皇也要自逊一筹。

因为骑大先生当年为求破魔,曾经隐姓瞒名混入魔道之中,最后更是被上一代天魔宫之主,魔师裴钰之师赏识收入门下。

后来骑大先生身份败露,这才回转昆仑,这其中也是掀起一场大波。

骑大先生又看了看远处那重重鬼域般的黑影,方才道:“拜月老魔殊不简单,一时间我也不能尽窥其妙。眼前倒也看出几分,你们看那前方的南部瞻洲,虽然黑气弥漫,但在最中央的劫余峰附近却隐隐有一圈暗红色,如果我所料不错,那是刚才前来滋扰了我们一番的阿修罗神君所布的幽冥血河大阵,此阵以杀生杀,只要有人死在阵中,其生命便会被阵势吸收,神魂便会转成凶灵厉魄,肉身若存也会被变成僵尸仆兵,其凶恶险毒,胜过炼尸宗的千尸大阵百倍,号称血河滔滔,修罗灭绝。”

“原来竟然暗伏此阵,阿修罗老怪这是把他的山门大阵都搬过来帮黑暗魔巫宗了啊。”列焚余不由一惊,忽然感觉手上一暖,却是被太阴元君张素常握住,两人道侣多年,心意相通,虽然感受到魔道的凶威如噬人之虎,但却无畏无惧。

“无妨,今日我二人便是为卫道而死,本宗也还有青思在。”张素常道,“我已命她赶往蜀山本宗。”

列焚余听她一说,忽然猛地想起一事,不由心生警惕,向诸人疾声道:“我等这次可以说是倾力而来,但不知蜀山本宗防御如何?需得提防魔道中人的鬼域手段,趁我们前来斗法,却暗中派人偷袭。”

“列宗主可以放心。”答话之人却是唯一正气宗的正气真君,“对于魔道中人的那些卑鄙手段,我等早有提防,我等虽倾力而来,但是自有人会坐镇蜀山。”

“莫非是佛门那三位神僧之一?”列焚余讶然道。

“非也,我们此番前来斗法,已经约请佛门相助,佛门若来,也是来此助我们一臂之力,共破魔道邪宗。”正气真君道。

“那是哪位大能?”列焚余越发好奇。

叶神婆忽然一笑,“此人非我道门中人,也非佛门中人,但却一向与我道门有一点交情,不便直接参与斗法,但有蓬莱两位的邀请,请他在这期间前往蜀山一游,顺便坐镇,他还是会给这点面子的。有他在,列宗主可以放心了吧。”

列焚余一怔,张素常却已经明白是谁,微微一笑,在列焚余手中画了一个字,列焚余顿时醒悟过来,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他,有他在蜀山,倒是无忧了。”

列焚余放下心来,却又听得骑大先生手指远方道:“除了这暗藏的幽冥血河大阵之外,我观这南部瞻洲能魔化得如此之快,定是拜月魔巫以非常手段从黑天界中取来了精纯无比的黑天界源力,如果所观不差,在南部瞻洲四方各有一枚精核正源源不绝的散发魔气,再加上空中那个黑天界大通,才会形成眼前这般模样。”

“若要破黑暗魔巫宗的山门,便需先得尽破其阵,幽冥血河大阵暂且不说,首先便要先破去这四枚精核,否则在那黑天界的魔域中,我道门修士必将处处被压制,实力大减,而且那四枚精核同化下,恐怕还不知dào

会有多少魔物生出。”骑大先生道。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先想办法破去这四枚黑天界的源核!”裂天剑皇厉声道。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四)

南部瞻洲之南。

孔璋看着不远处那漂浮着的菱形源核,嘴角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孔道…….孔副教主,一会儿您老押阵,便由我瘟皇派先上。”说话之人一身土黄色的袍服,头戴高冠,乃是现在瘟皇派的宗主高雄。

瘟皇派和百蛊门俱都属于邪宗之列,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势微,衰败得不成样子。

孔璋当初下山时还曾经被瘟皇派中人偷袭,结果却反过来斩杀了那偷袭之人,瘟皇派宗主瘟皇尚景之弟尚贤。

不过彼时就算是尚景也不足为虑,连天人境都没有突pò

,可以说是排在邪宗九派之末,比百蛊门都还有所不如。

如今千年过去,瘟皇派再度出世,还敢不怕死的来参加道魔斗法,想必其中也有所恃。

想是看出孔璋的疑惑,这新一代的瘟皇高雄恭敬的道:“瘟皇派已加入南方魔教,拜月圣巫更是我义父,此番出战,义父曾吩咐我一定要听命孔副教主。”

他如此一说,孔璋这才释然,微微点头道:“难怪我看你修为远胜我所知的瘟皇派前人,而且似乎你与你这些门人别有玄机?”

高雄点头道:“我瘟皇派的道法难近大道,所以才不惜代价求得义父他老人家融合了本宗道法,创出了新的瘟煌诀,故本宗加入南方魔教也就顺理成章了。”

孔璋道:“难怪了。”

当初瘟皇尚景都没有突pò

天人境,故此瘟皇派在邪宗中极没有地位,当初圣京法会,瘟皇派的参加名额也被突然出世的圣极宗恃强抢去,尚贤想杀了自己扬名结果却反遭毒手,更是让瘟皇派在邪宗中把脸丢得到了地上。

但眼前这高雄修为虽不可能入孔璋眼内,却是已经胜过当初的尚景许多,业已突pò

天人境。

原来竟然是很早就攀上了黑暗圣巫宗,并拜了拜月魔巫为义父。

看来这义父拜得倒也没冤,拜月魔巫替这高雄易经洗髓,演衍改良了道法,助他突pò

了天人境。

而且孔璋还看出,这高雄与其门下弟子间有一种古怪的气息呼应。

说话间,远处如星光般亮起数十点遁光,显是有道门中人已经前来。

高雄冷笑一声,喝道:“众弟子听令,准bèi

布阵。”

孔璋随手一一指那黑暗源核,那源核顿时一阵怪异的变形,像泥一般融合变化,从菱形竟然变成了圆形,化作了“黑日”之形。

黑日一生,便几乎可肉眼得见浓密的黑气宛如农家的炊烟般散发出来。

那些黑气向四周弥漫,时而间中一停,便当空凝生出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魔禽妖兽出来。

最多的是翼手怪,一凝生出来,便立kè

聚集成群。

另外还有一些品阶高过翼手怪的魔兽,但数量却是远不如翼手怪了,比如一只长有四足,却头生蛇颈,嘴如鳄唇,背上却偏偏长了一对宛如蝠翼般的肉翅;又有长得像是蚊子放大了百万倍不止的吸血魔兽,口器如枪,腿上刚毛如刺。

这些魔物一凝生出来便迎向过来的道门修士,顿时便是一场恶战。

这群前来攻打孔璋所镇守的南方源核的人,赫然是以蜀山派为主力,当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这群人中没有峨嵋女修在内,但是却又多了天工派。

与楚歌吟一起的是当今天工派宗主玉玲珑,此女与楚歌吟结为了道侣。

众多魔兽飞来,楚歌吟眉毛一动,冷哼一声,便要祭起神剑御雷真法,此法他已修至极处,一雷天下响,正适合用来对付这些魔兽。

玉玲珑却是一把拉住他手臂,然后手指孔璋处道:“这些魔物都是被那源核催生而来,交给我们应付吧,镇守此处的是孔璋那魔头,一会需得千万小心。”

说完,玉玲珑袖中飞出几团五颜六色的光团。

这些光团一飞出去便裂了开来,内中传出一些机括声,便有几个数人高的机关人站了起来,飘浮在空中,那光团的外壳却是附在这些机关人身上变成了羽翼。

这些机关人一现身,便迎战起冲过来的魔兽。

天工派最擅制造,这些机关人正是他们制出来的帮手,平时可以帮zhù

自己搬运东西,遇敌时还可以作为肉盾缠住敌人,为自己争取时间。

光是这几个机关人自然是挡不住源源不绝的魔兽的,但是拖拖时间还是能办得到的。

趁这功夫,玉玲珑双手一伸,只余食指,按捺在自己两边太阳穴上,道法一催,从她背后飞出一根根的细管,至少有上千之数,或许更多。

每一根细管都当空悬浮,玉玲珑双眸圆睁,喝了声:“杀!”

那根根细管一起发光发亮,便有光束生出,向前飞射,射入魔兽之中。

只要被这些光束一击中,那些魔兽身上立kè

便燃起晶色的火焰,然后坠空。

便是这一轮,便至少有五百以上的魔兽坠落。

天工派虽然擅长制器,但本身也并非没有攻击之术,但是擅长以神念控zhì

各种特制器物进行攻击,等于同时操纵许多法器。

因为神念的限制,以及法器越是高阶则越需神念集中,所以这种攻击之术也有一定限制,故通常是同一类型的器物,而且器物的器阶不高,而以数量取胜。

像这种细管般的器物,天工派称为浮游炮,分为不同的品阶,低阶的内置了灵石为初始源能引导,操纵者可以再以自身真元提供源能补充,便如当年孔璋所遇到的天衣娘子。

高阶浮游炮则是内置灵玉为引导,除了自身可以真元提供后续源能外,还铭刻了聚能法阵,可以吸纳四周元气,然后聚能成束进行攻击。

但这种东西但严格说来还称不上法器,而只能算成是半成品的器物,因为内中缺少修士的神念烙印,故不能如飞剑般随心所欲的攻击。

也没有修士会愿意大量的将神念烙印在这么多的浮游炮上,实在是太过于浪费。

并且这种浮游炮容易损毁,特别是当频繁发射之时,一般人就算拿了去,懂得用法,施展起来,损毁后便是越打越弱。

天下间也就只有天工派这种擅长造物的宗门用起来得心应手,因为只要材料充足,他们可造出来补充。

单个来说,这种细管般的浮游炮威力比飞剑是差远了,迅捷灵活也远远不如。

但是当达到不同的数量级,而且是同时发射时,覆射一定区域时,威力也绝对不容轻视。

由于都是同样的浮游炮,虽然数量多,但对神念的细微要求便可以降低一些,否则玉玲珑也操纵不了这么多。

玉玲珑这一出手,随楚歌吟而来的其他修士也如梦初醒,他们一行有数十人,修为最低的也是真人境巅峰。

这一出手,顿时声势浩大,便见各色剑光飞舞,又不时有光环环绕己身御敌。

那些魔兽被玉玲珑出手两轮,才把纠缠的机关人撕得粉碎,却又马上遇上如潮般迫来的剑光与器光。

“哼,以为就凭这些魔兽就能耗尽我们的真元?”雷鸣冷笑道,他的剑光在魔兽中纵横如龙,短短时间便有数百只翼手怪和蛇颈鳄死在剑下。

身旁的修士,包括白千秋也都冷笑不止。

这次斗法,道门出动的都是精锐,理论上是天人境修士,虽然也有少数真人境修士,但无不是极得宗门宠爱,修为也相当惊人的真人境巅峰,比如替代慕容雪来的杨影。

真人境修士便能吸纳天地元气补充己身,天人境修士掌握空间法则,所以吸纳补充的速度更是真人境修士十倍、百倍,不但出手威能更强,而且以这种补元速度,要耗尽他们的真元,必定是能压制他们的。

只凭眼前这些低阶魔兽,虽然能给他们造成麻烦,但也只是一些麻烦罢了,想凭此来耗尽他们的真元,无疑是痴人说梦,须知眼前这数十人不是内中只有一个,两个,或几个天人境修士,而几乎都是天人境修士。

纵然黑暗源核能源源不绝的生出魔兽妖禽,但当这些天人境修士聚集在一起共同扫荡时,其威能已经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了,足能如利剑般剖开兽潮,直奔黑暗源核而来。

接下来果然如同雷鸣所说,任妖禽魔兽如何凶恶,要撼动这样一支队伍无疑是以卵击石。

剑光过处,连黑气都荡然无存,一扫先前魔气冲天的景象,仿佛重回正常。

半日之后,虽然魔兽妖禽竭力围攻,但攻打南方黑暗源核的道门修士已经遥遥看到了那团罪恶之源,同时也隐约看到了在黑暗源核不远处,那负手而立的白衣人影。

“终于到了,那魔头亦在那里,大家小心,若是那魔头出手,自有太师叔会接下他,我等只需毁去这南方的黑暗源核即可!”楚歌吟道。

众人哄然应诺,声震当空,数十只正振翼飞来的翼手怪当场被震了一个晕头转向,向下坠去。

便在这时,前方魔兽散开,忽然有一大群黄衣人当空而立,列出一个古怪的阵形。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五)

这群黄衣人正是瘟皇派中人,为首的便是瘟皇派宗主高雄。

这古怪的阵势摆在那枚黑暗源核之前,足足四十九人,加上高雄是五十人。

这千年功夫过去,没有了劫数压制,瘟皇派竟然也有了这么多真人境修士,倒是令得楚歌吟微微一惊。

不过仍是没有放在心上,纵然有几十个真人境修士,又如何?看其中一些人,有的才不过是真人境初阶,当真是无人可用了,连这都派上来了。

自己这方虽然也只有数十人,但最差几人的都是真人巅峰,这千年过去,没了劫数压制,蜀山派又何尝不是实力远胜从前。

“都是些邪魔外道,不需留手。”楚歌吟喝道。

不过他喝声未落,前面那奇怪的阵势终于发动,高雄口中发出怪异的咒声,他身上的人也跟着吟唱,便见每个人身上都升腾出一股浓烈的黄气。

这些黄气齐齐向高雄汇集而来,令得高雄的身形都模糊起来。

高雄一声狂笑,遁光向前一掠,身上的黄气跟着一阵扭曲变形,最后竟然在他身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邪魔形相出来。

这邪魔足有百丈高下,生得靛蓝色的一张巨脸,每张脸上都有三目,额心竖生一眼,并且生有三头六臂,每只手上都提了一件法器,分别是剑、印、钟、伞、鞭、馨。

这邪魔之形一现,高雄越发狂霸,双手连动。

身上浮现的那邪魔首先祭起了手中的伞,护住自己。

然后便是见邪魔手中的黄色长鞭化作一条黄龙向众人抽来,雷鸣冷笑一声,当空迎上,飞剑一掠,但想斩断这黄色长鞭。

不料飞剑斩过,却如抽刀断水,径真的斩穿,黄色长鞭却依然抽来。

雷鸣脸色微变,微哼了一声,运起真元道法,身上的衣衫忽然裂开,露出里面的一件法袍,那法袍上绘有各种符录,受他真元一激,次第亮起,便有闪闪发光的符文从袍中飞出,在他身外结成一道防御护罩。

黄色长鞭抽打在这护罩之上,顿时如劲浪击礁,散作千丝万缕的黄烟。

雷鸣微松一口气,手指飞剑,正要再攻,却听得楚歌吟疾呼道:“小心,这是瘟皇派的瘟煌煞气。”

得楚歌吟提醒,其他修士连忙也祭起护身的法器,或是加强了遁光,以免被这瘟煌煞气浸染上。

虽然以他们的修为,自负就算中了瘟煌煞气,也能压制得住,但是现在正在战斗中,还是避免为好。

那黄色长鞭散成万千缕瘟煌煞气,一下将众人包在其中,不过却又都被阻住,只能一阵乱窜。

雷鸣看得不耐烦,一拍双手,飞剑上发出轰雷之声,又腾起大篷火星,如流星袭月般追击那些黄色煞气。

他这柄飞剑亦是八阶,上面的道法配合他的真元道法,可施展出名为凄煌雷火,最能破邪。

那星星点点的雷火是兼具雷、火两种属性,按道理说一沾着那些瘟煌煞气,便能克制。

但出乎雷鸣意料之外的是,虽然追袭上了,黄气竟然没有立kè

被破去,而是如活虫般在雷火中挣扎,甚至反过来缠绕雷火。

“小心,这似乎不是以前瘟皇派的道法。”白千秋忽然出言道。

“嘿嘿,你倒是有些见识。”高雄阴森森的一笑,随着这一笑,他身上浮现的那巨大邪魔之相也是一笑,手中其他几件法器也一齐动了。

顿时黄气弥漫,宛如重压般从四面八方挤来。

高雄身上浮现的这法相,以及法相所持的这些法器的确有些来历,便如孔璋之前所说别有玄机。

瘟煌派早在千年前便没落,但高雄拜拜月魔巫为义父后却是得了不少好处,甚至有了重振瘟煌派的机会。

这其中的奥妙便在于,拜月魔巫大费心神推洐,以黑暗魔巫宗的道法与瘟煌派的道法相结合,再利用了黑天界的本源,彻底的改良了瘟煌派的道法。

以前瘟煌派的瘟煌煞气虽然阴毒,但是却也极容易被破去。

但是经拜月魔巫改良后,却是结合了黑暗魔巫宗的引神入体之法,来了个逆向推洐,不引神入体,而是凝神出体。

黑暗魔巫宗的引神出体,都是先找到强dà

的生灵神魂碎片,借此为源引神入体,破解神魂碎片中的残余信息,再以自身真元启动并补完,从而施展神通。

瘟皇派的凝神出体,却是相反,先修习类似于元辰界天中的观想术,从而在神魂中虚构出一尊瘟皇出来,然后再以自身的真元来引导瘟皇由虚化实,浮现出体外。

这倒与佛门的法相金身有异曲同工之妙,倒也算不得什么。

但根据瘟皇派功法的特点,黑暗魔巫宗在其道法中改良加入了土属性的修liàn

,而且还费了些周折替其找到的是一门失传已久的厚土大法。

瘟煌煞气与这厚土大法相合后,威力增长得让人难以相信。

大地最擅长藏污纳垢,也极易滋生污垢,道法改良后,瘟煌煞气不但修liàn

起来比从前轻松了许多,而且极难被火属性的道法克制了,便是遇上雷属性道法,也能抵挡,并且丝毫不损从前的阴毒,反而得厚土滋养,煞气更重更浓。

还不止于此,为了让高雄真zhèng

具有与高阶修士一斗之力,拜月魔巫又想出一法。

若光只是高雄修liàn

,虽然道法改良后也突pò

到了天人境,但要想凭此与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动手,那是找死,便是遇上第三阶修士,恐怕也不是对手。

所以拜月魔巫又费心思设下一阵,可以凝聚其他同样修liàn

了改良后的瘟煌煞气于一身,便能凝聚出现在在高雄身上出现的巨大邪魔之相。

高雄身后阵势中的那些黄衣人都是修liàn

了瘟煌煞气的门人弟子,以瘟皇派的底蕴,哪怕是数十个真人境修士,本来也未必能有如此之多的。

但是拜月魔巫在改良瘟皇派道法时与黑天界之力相合,所以修liàn

时如果能得到黑天界的源力相助便可一日千里,这才能帮瘟皇派培育出不少的真人境修士。

只不过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不要说是有些后患的,光是修liàn

过程中便死了一半的人。

但活下来的人也足以帮zhù

高雄布下这一个阵法,然后凝生出这巨大的瘟皇之相了。

这瘟皇之相介于虚实之间,极难对付,而且还能凝生出瘟皇派的几大法器,行瘟印、止瘟剑、瘟疫鈡、瘟煌伞、散瘟鞭、头疼馨。

高雄催动瘟皇之相全力出手,行瘟印化作一方数十丈见方的大印向雷鸣砸去。

雷鸣的护身光罩被这行瘟印一砸,虽未被当即破去,却也明暗不定的闪烁了一下,接着止瘟剑又是狠狠一斩,顿时令得他法袍上浮现的这道光罩出现一丝裂隙。

顿时四周的瘟煌煞气像是苍蝇见到了烂肉般寻隙而进,雷鸣怒吼一声,真元狂涌而出,正待抵挡,却不防瘟皇又使动了头疼馨。

此馨一动,却无声息,但是在雷鸣脑中却仿佛如洪钟大吕一般响起巨响,整个头像是被人用锤子狠敲了一下似的。

瘟皇所凝生的这六件法器各有妙用,行瘟印能砸能挡,行瘟剑破障,瘟煌伞护身,瘟疫钟不但能助长瘟煌煞气的威力,而且每响一下,便能散布出大量瘟煌煞气出来;散瘟鞭则是能聚能分,聚时如龙,散时便千丝万缕;头疼馨则是一件能令高雄施展类似于脑魔心灵震爆般的精神攻击。

雷鸣在紧要关头被高雄的头疼馨一干扰,顿时缓了一缓,四周煞气便沾染上了他。

他仰头便倒,这说来虽繁,实jì

只是刹那间的事。

他一现败象,自然也有修士上前去扶住他,不过刚扶住他,那扶他之人便感觉不对,惊叫了一声,便见自身身上也莫名其妙的出现多处黄斑。

楚歌吟暗道不好,他没想到这久未现世的瘟皇派竟然会变得大相径庭,连忙亲自上前救助。

楚歌吟以遁光将两人一齐罩住,便是这一会儿功夫,这两人身上黄斑已经越扩越大,雷鸣已经昏迷不醒,另一个修士也像是饮醉了酒似的,眼神错乱,摇摇欲倒。

楚歌吟心中一沉,虽然他暂时护住两人,但是两人都已经被瘟煌煞气所浸,一时难以完全驱除。

原本的瘟煌煞气并没有这么难对付,但是在结合了厚土大法和黑天界源力后却是麻烦了十倍不止,便是天人境修士中招也要大费周折。

高雄催动瘟皇之相连连出招,六大法器轮番动用,竟然以一阵之力将蜀山派修士都挡在身前。

便在这时,忽然身后有女声传来:“楚师兄,把人交给我们吧,我们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楚歌吟闻声望去,不由又惊又喜,身后又有十余道遁光飞来,说话之人正是峨嵋女丹君庄芷青,她身后还跟着诸青枚、程绿萼,还有峨嵋宗主沈无垢,甚至连杨影都在其列。

“蜀山、峨嵋原是一家,羽师命我等前来助楚师伯。”沈无垢道。

楚歌吟惊喜交加,沈无垢如此说,想必羽红袖也到了,有她和太师叔剑圣独孤两大圣阶修士在,就算是孔璋那魔头也难逃。

不由看了一眼前面张牙舞爪的瘟皇之相,适才蜀山众修士也有反击,但瘟皇祭起了瘟煌伞。

那瘟煌伞在高雄和瘟皇之相头上转动不止,每一旋都会有浓烈的黄气垂下,牢牢护住己身,法器飞剑攻来,便会被这些黄气缠上。

而且黄气之中厉啸声不断传来,从黑暗源核以及众人身下的南部瞻洲茂密的森林中又飞出大量的魔物。

虽然还是先前那些魔物,但是这些魔物却混杂在浓烈的黄雾中而来,更加凶恶。

瘟煌煞气是得黑天界之源力而改良,甚至于现在能组成阵势,凝生法相,以一阵之力抵抗众人如此之久,力量源源不绝,也是因为来自于黑暗源核,所以高雄才要布阵于黑暗源核之前,否则换个地方,他这阵势的威力就算不变,但是光凭这区区四十九个真人境修士之力能支持得了多久,恐怕战不了多锂,他们便被吸成人干了。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六)

“孔璋,你为虎作伥,如今报应便在眼前。”楚歌吟忽然向负手立在源核前的孔璋喝道。

“我便在这里,又不曾离开,你若有本事,便来诛杀我,若是没本事,只怕死的便是你们。”孔璋笑道。

“看我先破了眼前这个阵法。”楚歌吟冷笑道。

他先向庄芷青道:“庄师妹,雷师弟他中了瘟皇派的毒雾,还要劳烦你救治一二。”

庄芷青原本遥望着远处的孔璋有点失神,闻言连忙收揽了心神道:“楚师兄放心,我刚才已经接过他,施术暂时控zhì

了他身上的瘟毒,交予诸师妹照顾。”

“那就好。”楚歌吟便要仗剑出列,他适才旁观已经想出应对之法。

这瘟皇派的瘟皇法相虽然厉害,但却有一个天然的弱点,便是始终不是本身修liàn

出来的,而是依靠诸人布下煞阵,将煞气汇集到一人身上,从而凝聚出了这强dà

的法相。

并且这法相虽然厉害,却又有几个弱点,一是必须护在后面阵势,否则一旦阵势被破,这法相也会被破去。

因为要凝聚这法相所需yào

的神识极强,仅凭高雄一人根本达不到,靠的便是这四十九人之力,再借阵势令得他们神识共振,引导煞气集于高雄一身。

同时也是靠这共振后的强dà

神识才能勉强控zhì

煞气,否则必定散失。

除此之外,此阵要一直维持法相,必须还得有不竭的真元才能办到。

虽然真人境修士和天人境修士都能吸纳天地元气,但是这瘟皇法相能令得一众蜀山派修士一时都头疼,雷鸣更是轻易中招,并非高雄一人和四十九名真人境修士便能一直供给的,必须依靠身后的黑暗源核。

这都是弱点,但处于现在这种情形下,却是极为巧妙的互相连环,反倒把弱点防护了起来。

虽然要依靠黑暗源核,但同时黑暗源核所散发的魔气也能削弱敌人。

虽然阵势转换不灵便,成为了法相的拖累,但在眼前,却有漫天魔物与瘟煌煞气互相掩护,漫天的魔物成了守护阵势的帮手,更何况身后还有孔璋这个镇守之人。

“大家退下,让我来。”楚歌吟一剑在手,长吟一声。

这瘟皇法相与源核、魔物互为倚仗,化不利为有利,虽然还挡不住蜀山诸人,但是若不快刀斩乱麻,却是也要大费精力,诛杀魔物的速度超过魔物诞生的速度,才能有机会破去瘟皇法相背后的阵势。

不过这却是楚歌吟不愿意看到的,一来太过耗时,二来斗得太长,万一有变数或是哪位弟子不小心如雷鸣般受了伤,平添风波。

雷声轰隆隆的响起,与之对应的是楚歌吟身上亦亮起一大团紫色的灿光。

一剑斩出,楚歌吟身上那团紫色灿光也猛地一涨,顿时整个人化作一道紫光向前斩去。

这一刻他已经催动了他突pò

至天人境第四阶后所修成的神通,到达第四阶后,他所修的大道却并不单纯是蜀山派任中一门大法,而是数门大法在他心中融会贯通后所悟出的一门道法。

氤氲紫气诀修liàn

到极高的境界,比如天人境第四阶会修liàn

出不惑神光,楚歌吟在突pò

天人境时却并没有直接走这一道路,而是融合了先天太乙神罡,以及他最初仗以成名的神剑御雷真法后自创了一门道法,便是他如今施展出来的紫霄雷霆诀。

孔璋在远处看到楚歌吟身上凝起一团紫霄雷霆,势如破竹般直斩瘟皇法相及其背后的阵势,也不由微微点头。

孔璋最讨厌的便是什么越古老的道法必定是最厉害的说法,那岂不是说千年王八最厉害?

孔璋修liàn

到如今,正是凭的自身不断进化,又岂是靠的哪一门古老道法便能直抵大道。

所以虽是敌人,但对于楚歌吟能在蜀山派道法中自创一门,哪怕是有一点取巧,并非完全自创,而是在前人基础上融会贯通,这也是了不得的了。

只凭此一项,楚歌吟不愧是当年蜀山派最杰出的几名弟子之一,的确是有资格成为宗主的人物。

只可惜,与他同时代的既有羽红袖这种人物,还有孔璋这种变态。

紫色雷光笔直冲过,不论是弥漫在四周的黄色瘟疫煞气还是在浓雾般的煞气中时隐时现的魔物只要一靠近便会破灭,绝无幸理。

紫色雷光达到这种地步,已是迹近圣阶,楚歌吟所差的也不过那最后一步。

见什么都挡不住这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力场的全力一击,高雄眼中也出现慌乱,不禁把目光望向身后,高叫道:“孔副教主救我!”

同时他全力转动瘟皇法相上的六件法器,想阻止住楚歌吟。

然而在这迹近圣阶的力场下,六件法器的威能都被阻于紫霄雷霆力场之外。

直至紫霄雷霆撞上了瘟皇法相,这才缓缓停了下来,黄煞与紫光在空中猛撞,发出宛如电火花般的跳跃以及时轻时重的啪啪声。

拜月魔巫创出的这瘟皇法相也的确厉害,虽然由于时间太短,这门借阵生相的道法还有太多需yào

完善,但纯能威力来说,只要法相一生成,法相之外是煞气重重,比从前难破十倍,而且煞毒深重,连天人境修士都不免中招。

法相本身更是相当于接近圣阶力场的雏形,所以才能暂时挡下了紫霄雷霆。

不过这两大圣阶雏形相比,还是紫霄雷霆更胜一筹。

就见紫芒在一阵闪烁后浸入瘟皇法相中,令得瘟皇法相也染上了层极淡的紫色,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若有若无的紫色正在加深,且伴随着细微的电光开始在瘟皇法相上跳跃。

电光每跳跃一次,从那瘟煌伞中垂下的黄气便宛如被刀削去一层,使得对法相的支援越发削弱。

高雄感觉到空间的危机,不由心慌意乱起来,扭头再向孔璋求救:“孔,孔副救主,救救我,义父命我尽量削弱他们即可。”

高雄受命前来,拜月魔巫也没想过他真zhèng

能挡得住蜀山派,只求尽量削弱,真zhèng

的杀着还在后面。

所以只是叫他借瘟皇法相和黑暗源核的支持尽量杀伤敌人即可,并暗示有孔璋护持,实在敌不过时便可退走。

高雄也打定了主意,大不了与自己一起布阵的这些门人全死光,自己保住性命即可。

只要魔道邪宗胜了这次的斗未能,自己身为拜月魔巫的义子,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任他高叫连连,孔璋却仍是负手而立,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瘟皇法相本来就敌不过紫霄雷霆,高雄又分神去向孔璋求救,便更加不堪。

首先是法相头上一直护持的瘟煌伞像是被紫火点着了一般,紫霄雷霆的紫色雷光如火般沿着垂下的黄气反烧回去,整个瘟煌伞都在紫色雷光中化为乌有。

接着其他几件法器虽然在瘟皇法相的催动下,全部舍了其他蜀山派修士,全力回转护主,但只要一接触紫霄雷霆,便只有损毁。

最后是法相上开始出现明显的紫色雷光,宛如在上面出现了一道道的紫色裂痕一般。

这种裂痕越来越多时,法相终于千疮百孔,忽然爆碎开来,万千黄气四处飞溅,落下地面的,指头大的一团便可以蚀出一个巨坑出来。

紫色雷光一贯而过,高雄首当其冲,身死魂灭,其身后的四十九名瘟皇派弟子当场便有三十八人化为飞灰,余下十一人还想跑,但是刚才被瘟皇法相压制的蜀山修士哪里会放过他们,一一将其斩杀。

没了瘟皇法相牵制,蜀山派一众修士再将魔物也赶尽杀绝,虽然源核一直在生出魔物,地下的森中也暗藏了不少魔物作为伏兵,但是要和蜀山派如此多的修士为敌,产生的速度还是赶不上他们灭杀的速度,所以不久之后便将黑暗源核和孔璋围在了中间。

蜀山派诸人以极为复杂的神态看着最后剩下的敌人,孔璋。

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为什么孔璋先前没有出手,楚歌吟猜测是因为受到了剑圣独孤和羽红袖的暗中牵制。

“你一身技艺出自我蜀山,却为祸天下,如今我们便要替宗门和先师收回你的一切。”楚歌吟喝道。

“我的一身道法,可不仅仅是出自你们蜀山。”孔璋微微一笑道,“其实是与不是,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你无非是想指我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罢了。不过修liàn

到我这地步,所追求者唯有大道本身,就算前方无路,我也要走出一条路来,舍此之外,再无可令我心动之物。那什么道德,宗门规矩对我来说不具半点意义,若要追求返还先天之境,天地未开之时,又何曾有过什么道德,有过什么宗门规矩?”

“诡辩!”一个女声忍不住响起,却是程绿萼,“我当真是看错了你。我犹记得你在蜀山学艺时,大家还曾维护你,想不到之后竟然会自甘堕落,化身邪魔,更为祸天下,早知dào

,当初不如让雷师兄一剑斩了你的狗头!”

诸青枚不由为程绿萼捏了一把冷汗,要知dào

虽然孔璋大奸大恶,而且卑鄙无耻,忘恩负义,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被证实是圣阶修士,或许今日会不敌众人围攻,但是临死前要拉个垫背的却是肯定办得到的。

“孔璋,你若还念昔日一点旧情,便该束手就擒,我们或许能替你求情,废了你一身修为,让你在峨嵋后山了此残生。”诸青枚喝道。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七)

“非是诡辩。”孔璋摇了摇头道:“圣人出,始有大盗生。我只是有一点好奇罢了,玄门修liàn

,认定重返先天,太古混沌未开之时便是至高境界,这一定是对的吗?是否有不一样的路?”

“不要再与这魔头罗唆,速速斩杀了他,再去破其他三处源核!”白千秋怒吼道,他曾伤在孔璋手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众人微一点头,便要动手,就在这时,孔璋叹了口气,身上忽然亮起极为灿亮的光芒。

宛如极光般的光辉从孔璋身上放射而出,瞬间便布满四周,宛如海底千钧重压般的感觉从每个人心头浮起。

这感觉刚起,那重压在各人身上的极光便开始了怪异的振动。

这正是极光门的极元神光修到至境,突pò

圣阶后的极光力场。

极光所至,宛如孔璋的血肉延伸到了身上,从中传来怪异的振动。

一门道法所产生的真元振动频率通常都是有规律的,即使是以一些自称奉混乱、毁灭为大道的邪魔功法,也并非真的混乱到一点规律都没有,要么是复杂多变到别人难以想象,要么是其规律极其诡秘隐蔽,不容易让人破解出来。

如果不考lǜ

真元道法的属性差异以及诸如空间法则,甚至更深奥的圣阶法则,只考lǜ

真元的浑厚,即总量所产生的杀伤力而论,真元的振动频率是影响真元瞬间输出的关键之一。

好比向一个池子中注水,受限于两方面,一是注水口的大小,而是注水的速度。

真元振动的频率就是注水的速度,而一名修士还受制于自身经脉的拓宽,对空间法则或是圣阶法则的掌控,这将影响注水口的大小,而神识上就在注水口大小上就几乎没有影响。

极光门的极元神光此时在孔璋手上已经超过了创始这门道法的极光老祖,极元神光所以涉猎的频率之广之深,不论是极光老祖还是极元神君都要甘拜下风。

在这种真元振动频率范围内,蜀山派几乎没有一个修士的真元振动频率能超出这范围。

极元神光最擅的便是如萝丝得托乔木,与其他真元附上后,若对方真元弱于自己,便如泥裹沙,以自身频率强行带动对方真元。

如对方真元过强,但只要还在极元神光能涉猎的范围内,便会先反过来以接近对手真元频率进行扰乱,削弱对方的真元,然后再如泥裹沙般将对方的真元全部变成伤害对方的“利器”。

一门道法所产生的真元运行,不论是外周天还是内周天,若不依一定的规律,真元振动频率无疑是规律中极重yào

的一部份,极可能受创者便先是自己。

即使不受创,即使修liàn

者气海中还有大量真元,但不以道法所指的频率,都会被削弱,就好比把天上的飞鸟绑了翅膀只让其用两只脚走路。

极元神光主要削弱和破坏的是真元道法的后半路,即真元储于气海后的运行,但对于前半路中的内周天也并非没有影响。

前半路即是指修士对真元道法、空间法则的理解,依法在体内体外聚气炼气产生真元储于气海,称之为内周天。

外周天则是内气外放,真元按道法所指在体外展现威能,最后散失于天地之间,被空间法则乃至更深奥的微观层次所转化。

孔璋的极光力场笼罩诸人,蜀山派修士也运起真元道法相抗,顿时构成一幅奇景。

极光如罩,在罩下五颜六色的霞光四射,却又被那层极光紧紧帖住,任由各种霞光如何时涨时缩,时冲时散,那层极光都始终将众人牢牢包住。

这只是外界景观,而在蜀山派修士感观内,却是不论自己的真元气波如何变化,孔璋的极元神光都始终牢牢的吸啜其上,令其无法摆脱。

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当蜀山派修士都感觉稍稍有点气竭时,孔璋的极光罩又传来怪异的频率,正是如当初极元神君施展时一般,真元振动频率以倍数增长。

心浮气竭下,至少三分之一的修士不由得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光力场变化引得自身真元运行一乱。

他们放出的真元随着这奇怪的频率振动,令得体内的真元也跟着振动,这种振动的频率自然是极度不合他们功法的,令得他们的真元在经脉窍穴中差点失控。

“小心,这是极元神光!”沈无垢忽然出声警告道。

不过却已是迟了,孔璋微微一笑,双手伸开,整个人身上绽放出光芒,宛如一个发光的十字。

而随着这一动作,那极光罩中的极元神光以难以想象的高速攀升。

噗噗噗,接连数声,几名仍未从先前被极光力场搅乱体内真元中恢复过来的修士当即先是五官溢血,接着血流宛如溪水般汩汩流出了。

极元神光再攀一轮,又有十数名修士支持不住,当即爆头。

这些爆头的修士肉身一毁,神魂虽然飞出,却仍在极元神光之内,神光一振,神魂也经受不住这般的振动频率,天人境修士的神魂已经相当凝实,便是没了肉身,也能在罡风之下支持许久,甚至转修鬼道,但在极元神光之下,也出现怪异的扭曲,就好像纸人般被人扭曲折叠,随即化为乌有。

杨影五官渗血的一刻,便同时有数名手掌按上她的背心,不然她必定是第一批爆头而死的人。

这数只手掌自然是来自于同门,其师沈无垢,师姐申屠红等。

沈无垢还稍好,毕竟修为较深,申屠红也只是勉强支持,只是看到小师妹溢血,不得不出手相助。

“师祖为何还不出手?这大魔头是圣阶修为,如果任由他施为,恐怕不知dào

要死多少人。”申屠红道。

“这魔头施展的是极元神光,而且恐怕连极光老祖都比不上他,他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力敌如此多的修士!”沈无垢也是震惊不已,“不要分心,全力抵抗,我们每多抵抗一分,便能牵制他一分。师祖和太师祖必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一击,置这魔头于死地!”

一声长吟出自楚歌吟之口,他身上的电光狂涨起来,啪啪声不绝,竟然有突pò

极元神光之势。

“大家齐心协力共诛这魔头!”楚歌吟喝道。

楚歌吟虽然不是圣阶修士,生命形态尚未彻底转化,但是已经突pò

到天人境第四阶,短时间内亦能与圣阶修士的力场抗衡一二。

随着他这全力运转道法,顿时将其他人身上的重负接去不少,让人稍稍一松。

而且现在与孔璋对敌的修士九成都是天人境修士,如果单个遇上圣阶修士只有被秒杀的份,但是要以一人之力力敌数十个天人境修士,就算是圣阶也要费不少功夫。

白千秋长吸一口气,脸上如水波般荡漾起来,空气中发出类似长鲸吸水似的异声。

在他面前一些星星点点,宛如露珠般的元气珠凝成,如一串项练般投入白千秋嘴里。

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赤红如血,然后这些赤色却如褪色般向眉心挤去。

白千秋张开嘴,一道血色似的霞光从他嘴里吐出,长虹般向罩住众人的极光击去。

这正是白千秋压箱底的道法吸霞入玄丹,他修liàn

此法在千年前便已经摸到天人境第四阶的门径,只可惜当初追缉孔璋时受了重创,伤好后影响修为,至此一直停滞在天人境第四阶门槛。

这一下施展出来,在玄丹化霞完毕之前,其威能也不小于一个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全力一击。

不光是白千秋,其他人莫不如此,都已放出自己最厉害的法器或是施展最得yì

的道法。

极元神光所化力场虽然仍然不破,如罩般罩住众人,但却见里面霞光万重,道器横飞,仿佛随时可能冲破。

孔璋身上的灿亮仿佛又重了三分,虽在众人力拼之下,仍是牢牢压制住不失。

“斩!”

就在相持不下时,终于再生变化。

一道剑光忽然自东而来,如霹雳列缺般斩向孔璋。

另外一边,从西边亦掠起一道霞光,向着孔璋便是一击。

“哈哈哈,你们终于肯现身了。”孔璋长笑一声。

众人只觉身上一松,原本在孔璋越来越快的真元振动下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这时候那魔头却突然松手了。

极元神光全力回缩,凝缩在孔璋身周丈许处,宛如一个光球一般。

东来的剑光便重重的斩在那光球之上,仿佛剖开了一个缺口,但两边极光也在极力合拢。

“破!”剑光中传中剑圣独孤的声音。

随着这声音,那一道巨大的剑光忽然如琉璃碎般在极光球中迸散,紧接着那原本已经碎开的无数剑光在极光球中却又各自化成一支支与先前剑形一样,却小了许多的小剑。

那些小剑如升龙般向外冲,极光球顿时像泄了气的球般爆开,片片极光与小剑俱都失控般乱溅,撞在一起便会生出极为恐怖的异响,那一处空间都仿佛在爆裂,在扭曲。

这时另一道霞光也已经扑至,在这钧一发之际,孔璋募地消失。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八)

不过他刚消失,便忽然身子一颤,又从离原处百十丈远的地方现了出来,微微皱眉道:“叶孤?”

叶孤悄然从一处虚空中钻了出来,脸上却是一白,显然是刚才全力阻止孔璋逃走,虽然成功,却也吃了不小的亏。

他咳了一声道:“你忘了,我也是蜀山弟子,今日共诛你这魔头,如何能少得了我。”

先前那片霞光虽然扑了个空,但随即一敛,现出羽红袖的身形,双眸冷冷的注视在孔璋身上,双手衣袖一扬,便有八朵紫色火焰飞出,在孔璋遁走之前,这八朵紫焰按八卦方位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将孔璋封锁在在里面。

“孔璋,你我之间也该做个了结了。”

“昆仑紫府八景灯?”孔璋讶然道。

“不错,这次为了诛杀你,我答yīng

把最后一朵紫府神焰归还给昆仑派,但他们的紫府八景灯却须得先借我在道魔斗法中使用。”羽红袖冷冷的道。

紫府八景灯本是玄门至宝,后来落在昆仑派手中,当初魔相宗在全盛时期突然由盛转衰,便是因为在与道门相争中,魔相宗宗主被这紫府八景灯所灭。

不过魔相宗宗主到底也是圣阶修士,虽然殒落,却也将这紫府八景灯破去,令得其八朵紫焰流失。

之后数百年间,昆仑派用尽了手段,方收回七朵,据说当初骑大先生假意投入魔道,拜师学艺,便有小半原因是想从魔道中人手中得到关于这八景灯的消息。

至于那昆仑派自己寻回的那七朵紫焰中有没有一朵是出自魔师宫,恐怕只有当事者才知dào

了。

最后一朵被羽红袖所得,倒成了昆仑派最后也是最不容易拿回来的,因为若是落在异派之手,还可以巧取豪夺,但落在同是道门中人手中,有很多手段便难以施展了。

若是利诱,也殊为不易,羽红袖是蜀山派宗主前世爱女,道法、法器、丹药、护持样样不少。

到得羽红袖独走,创立峨嵋时,昆仑派才通过梦采兰与其暗通款曲,慢慢建立互通,即使如此,也不能做得太明。

最后道魔斗法前,羽红袖却通过梦采兰向昆仑派传讯,愿做这笔交yì

,归还最后一朵紫焰,条件是道魔斗法时先得将法器借她一用。

“就算是紫府八景灯在手,你以为你就能杀了我?”孔璋冷哼一声,极光球在身前再压缩了三尺有余,但同时极元神光的振动频率再度攀升一倍。

那八朵紫焰分布于八个方位,八焰一定,便是一下轻颤,立时从八朵紫焰中爆分出无数细密的小紫焰,瞬间便将极光球覆盖,宛如在极光球上燃起一层紫焰。

不过随着孔璋将极光球内缩,极元神光的振动频率再爆增一倍,那些紫焰便开始一一熄灭。

羽红袖神色一变,抖手再一扬,袖中便飞出一盏古灯,正是那紫府八景灯。

这古灯一飞出来,见风便长,由小变大,化为磨盘般大小,盏上一声轻响,亦亮起八朵明艳的紫焰。

羽红袖长袖一拂,这八朵紫焰立时狂涨,围着孔璋的八朵紫焰亦是跟着狂涨,分化出来的紫焰更多更快更密更亮,登时将极元神光的振动都压制了下去。

“杀了这魔头,杀了这魔头!”蜀山派修士见状,不由大为兴奋。

“这魔头今日看样子是难逃劫数了。”雷鸣得庄芷青丹药相助,已经遏止住了体内的瘟毒。

庄芷青看着这一幕,想说点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叹。

诸青枚也微微摇摇头,倒是程绿萼道:“诸师姐你摇什么头,他已经入了魔道,而且叛出山门,今日也是活该有此报。倒是太师叔为何不出手,只让羽师姐一人出手?孔璋这厮向来最狡猾,别一会儿又让他跑了。”

劫余峰黑暗魔殿之中。

五彩斑澜的光华微微一动,孔雀圣王忽然笑道:“拜月老怪,你那位副教主似乎有麻烦了?”

拜月魔巫眉毛微扬,将手一挥,画面的一个晶球中忽然出现孔璋被紫府八景灯所困的情景。

他环视了一下殿内,殿中有资格助孔璋脱困的恐怕只剩下三人,最应出手的自然只有他。

“道门恃多为胜,我去助孔副教主一臂之力。”

羽红袖身上闪烁起紫光,似乎与紫府八景灯产生某种呼应。

紫府八景灯是远古玄门至宝,威能远在黑白太极鉴之上,连圣阶修士都曾殒于此宝之下。

后世中也就只有公输家穷毕生之力所造出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可与之相提并论,不过一个擅攻,一个擅守。

此宝完整应为一灯八焰,每多催动一焰,威能便可提升一级,若能同时催动八焰,便是圣阶修士也要吃上大亏。

羽红袖来使用此宝是最适当的人选了,她既是圣阶修士,能催动八焰,而且她所修习的氤氲紫气也正是当初玄门祭炼此宝的法诀,后来八景灯落在昆仑派手中,最初的法诀却是落在蜀山派手中。

昆仑派得了法器,开始没有祭炼之诀,只好靠向智经献祭才重新推衍出一套法诀用来祭炼、操纵紫府八景灯。

一旁的蜀山派修士如何议论,羽红袖都充耳不闻,将全副心神投注于法器于己身。

天大地大,此时灭杀孔璋最大。

她与孔璋间的恩怨纠结,恐怕是天下间最希望他身殒的人之一。

此时终于以八景灯将孔璋困住,自是要趁机将其灭杀。

只不过就算有八景灯相助,要一下子就灭杀孔璋这种圣阶修士也并非易事。

此时八景灯的紫焰与极光球相斥,等若是两种圣阶的力场在力拼。

但八景灯背后还有羽红袖,自是胜过一筹,所以羽红袖有绝对的信心最终必会破了孔璋的极光力场,将此魔炼化。

剑圣独孤在一旁倒不是不想出手,只是此时已经是两种力场短兵相接,生死相拼之际,若再加入他,但剑圣的剑域亦是霸道绝伦,神鬼不留,出手虽能重创孔璋,却也反倒可能生出一线缝隙,让这魔头趁机逃走。

以孔璋的修为,若是逃走了,要再杀他,反而要大费手脚,所以剑圣索性旁观,让羽红袖以八景灯炼魔,才更稳妥。

“这里便交给羽师妹和太师叔吧,我们快去将黑暗源核破去。”楚歌吟道。

众修士应诺,此时黑暗源核前又生出诸多魔物,仍想作最后的顽抗。

一众修士上前,各施其法,灭杀魔物,直奔源核而去。

庄芷青最后看了一眼被紫府神焰所包裹的孔璋,再叹了一下,遁光一转,也向黑暗源核而去。

就在这时,却陡生异变。

在羽红袖的身周忽然出现一阵诡异的蠕动,就好像那处的空间中有什么要钻出来似的。

“大胆妖孽,斩!”在一旁护法的剑圣独孤当即觉察到这异动,剑光一凝,便斩向来人。

“哈哈哈哈,独孤老鬼,你还是这么狠毒啊,老朋友过来叙旧,你就是这么招待的吗?”那处空间在剑光斩来之间忽然裂开一条黑缝。

一个巨大的法相从裂缝中现身,这法相一身王者衣冠,肤色绀青,身上到处缀满宝石,显得华贵威严,头上还戴有白莲花结成的粗大花环,生有四臂,分别手持法螺、轮宝、仙杖和一把巨弓。

这法相钻出空间裂缝后,面对剑光临体,以手上的法螺和轮宝向前一架,抵挡剑光。

同时另外两只手,一手持弓,弓自动满弦,再一只手将仙杖落于弓弦之上。

满弦变半弦,那仙杖被当成了一只弓箭给射了出去。

仙杖一离弦,便发出灿烂光芒,直射向孔璋,或者说是直射向环绕覆盖着孔璋身上的那层紫焰。

几乎是同时,极光球内也传来孔璋的狂笑声:“多谢教主相助。“

极光球的振动在这一刹那竟然再度增长一倍,羽红袖心神、真元俱都是一颤,连忙施法压制。

就见那仙杖所化光芒一下射在环绕孔璋的八朵紫焰之上时,极光球也向外猛地一撑。

两相夹击,原本守定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的八朵紫焰终于被搅乱。

覆盖在极光球上的紫焰也再均衡,在极光的急速振动下,终于有一个方向的紫焰出现稀薄,紧接着现出一道裂缝。

一道晶光从中飞出,往北便走。

“哪里走!”羽红袖大嗔,眼看好不容易困住孔璋,却又被人从中破坏,此时见孔璋遁走,连忙一指紫府八景灯,携宝急追。

那边剑圣独孤剑光被来人敌住,不由长吸一口气,“拜月老怪!”

来人哈哈大笑,也不和剑圣独孤继xù

缠战,也往北急遁。

剑圣独孤哪里肯舍,也紧追而去。

这两对,一追一逃,不知不觉便越过了南边的黑暗源核,进入了南部瞻洲。

因黑天界和四处黑暗源核之故,黑暗瞻洲之中已经被魔化,便是天人境修士贸然进入也要受到极重的影响。

但对于四个圣阶修士来说,这影响虽然不至于忽视,但若铁了心,也不是不可以闯上一闯。

不过孔璋似乎刚才那一战被打得胆怯了,一直不肯停下来再与羽红袖动手。

又追了一会儿,至少已经深入南部瞻洲三分之一时,忽然孔璋不见了。

羽红袖微微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深入魔地时,忽然前方血光暴现,宛如血海一般的光芒涌来。

剑圣独孤与她遭遇也差不多,也是追着拜月魔巫,忽然前方血海陡现。

血海突现,滔滔血光冲天,从南部瞻洲深处涌来,直向黑暗源核处扑去。

血海之上,孔璋与拜月魔巫一齐现身,相视一笑。

“多谢教主援手。”孔璋道。

“呵呵,理该如此,你是我南方魔教副教主,道门恃多为胜,我岂能坐视?不过佛门还没有现身,我们还需得留手,只好先借阿修罗神君的幽冥血河大阵将他二人困住,再伺机除去这两人。”拜月魔巫道。

“不过不知dào

孔道友所说的朋友何时会出手?”拜月魔巫道。

“教主放心,我这朋友虽非人族,但向来言而有信,说会动手,必会动手,说不定此时已经在蜀山开始了。闹个天翻地覆,弄得蜀山留守之人向道门求救,到时候他们便要进退两难了。”孔璋胸有成竹的道。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九)

拜月魔巫消失在血海之上,重新回转黑暗魔殿,等待时机。

孔璋一人立于血海之上,负手而立。

到目前为止,一切皆在谋算之内。

虽然适才没能提前让拜月魔巫与剑圣独孤、羽红袖火拼,但也将这两人诱入了幽冥血河大阵,暂时困住,而自己准bèi

好的棋子也正在一步步开始展开。

他望向蜀山方向,眼中闪过冰冷的目光,西牛贺洲已经发动,现在终于到了东胜神洲发动的时候了。

目光向西再移动,那是昆仑山。

由始到终,真zhèng

的对手在那里。

只不过要想走到他的面前,一些绊脚石和不必要的意wài

因素必须先排除——

蜀山凌云阁前,不知何故,慕容雪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旋及这种感觉便消失,微微定了定神,慕容雪心头却又不禁浮现出那孔夙夙的身影。

当日的疑惑始终不解,虽然宗门并没有过度追索,也就没有人指慕容雪引狼入室,但是孔夙夙不辞而别,后来又突然发生天罪峰罪囚脱逃袭峰之事。

慕容雪自己却是不由得不生出怀疑的,只是她又极度不愿意这担心成真,只因她无法否认对此人生出了异样的情感,所以才会一反常态的引介此人进入峨嵋。

“难道他真是魔道中人?”慕容雪心中自语,微微一叹。

“慕容姑娘,原来你在这里。”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语带惊喜。

慕容雪连忙收起心神,只见面前不远处一名男修正含笑望来,不由神色一冷道:“原来是秦道友。”

来者正是秦誓,这次道门远征南部瞻洲,像秦誓这种修为,虽然在外也算是薄有名气的道门弟子了,但是此次斗法何等重大,天人境以下都基本没资格,只有极少数真人境巅峰修为特异,可与天人境媲美,或是极得长辈宠爱,这才能得随同行。

像杨影,都是因为慕容雪退出,她才有机会,否则也只能如慕容雪现在这样留守在蜀山中。

此次道门出片,修为稍嫌不足的,未能同行的弟子便被安排前来蜀山。

秦誓亦是其中之一,包括当日的董重、林晚醉、沈舞阳等人此时都在山上,只当时同行的唐婧已经香消玉殒了。

楚歌吟答yīng

道魔斗法后退位,峨嵋便重归蜀山,临行前沈无垢叮嘱慕容雪在蜀山要好好招待来的各派弟子,为峨嵋掌控蜀山大权提前奠基,拓展人缘。

所以以峨嵋三秀的孤傲,慕容雪这些时日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冷傲,与各派弟子周旋。

不过这也自然会生出一些小小的麻烦,那就是昔日峨嵋派虽立于道门之内,实则却较为孤立,所以峨嵋三秀虽然明神如玉,却又冷傲如霜,旁人想亲近都没有办法。

现在慕容雪不得不耐住性子,这些日不断有各派门下弟子,甚至有相熟的散修也来到蜀山,自然免不了有许多人想与慕容雪搭讪。

修道之人自然是想得大道的,但是并不等于完全禁了情爱,相反即使是道门也有自玄门开始便流传下来的双修之法,合籍双修的道侣比比皆是。

修士在这世界上本就是属于位列常人之上的,若肯垂青寻常女子,得遂情欲并非难事,即使是有道门行走约束道门修士,但也不可能完全禁绝。

退一万步说,道门修士不用强,但以他们之能,要得凡间财物也是容易,以此隐瞒身份,蓄养姬妾并非难事。

只不过除了魔道中人,或是专门蓄养鼎炉练功,如邪宗的阴阳仙宗,又或是存心为恶,如被极乐魔宗所诱变的四君子之外,就算是如东海上的散修也不是个个如此荒淫。

因为当真沉迷于情欲中,也会影响道心。

那么两全齐美之法便是寻一合适的女修,合籍双修了。

事实上合籍双修开始时,有非常多的修士难免是因为年轻时两性相吸,甚至是情欲在作崇,但是合籍双修多年后,情欲反而消去,双修所带来的好处是助长修为和多了得道的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修士中始终是男修多过女修,而且各宗中就算有女修,魔道中女修多数是鼎炉与弟子的双重身份,像极乐魔宗那般经常宗主由女子继承,阴盛阳衰的极光。

道门虽不至于如此,但权柄也多数是掌于男修之手,只叶家从叶神婆掌位以来才逆转了,下一代中虽然叶缤也有可能继承这种形势,继xù

由女子掌位,但这其实仍是偶然,放之时间长河,叶家始终是一个世家,虽然位列道门之中,影响继位的第一是修为,第二是世家所重视的血脉,而非性别。

唯有羽红袖独走所创的峨嵋倒是开了先河同,派中隐有女尊男卑之势,虽未明言,但男修都是在外门,平时接受女修安排不说,也没有机会真的接掌峨嵋道统。

所以慕容雪突然肯放下身段,笑语相迎,各宗前来的男修弟子不可避免的心痒起来。

哪怕明知dào

自己恐怕是入不了峨嵋三秀的法眼,也情不自禁的要去搭讪了。

天知dào

这些天,慕容雪其实有多讨厌应付这些人,但又不能露出来。

恩师临去时的叮嘱,峨嵋欲掌蜀山大权,并延续下去,一方面是将来羽祖师之后,女修要能持续压倒男修,二来也要与外派交好,方能领袖群伦,执掌道门牛耳,到那时女修地位将彻底改变。

连日多番的应酬,让慕容雪感觉比和当日皆虚妄大战还要劳累。

幸好感觉快要支持不住时,却是有人巧妙的帮忙,这人正是眼前的秦誓。

所以虽然慕容雪见是他,虽然有点不喜自己的思绪被人打断,但总算念着这数日的暗中帮忙,不便发作。

“秦道友可是有什么事?”慕容雪道。

“咳,没事,没事,只是看到慕容姑娘在此独立,便过来打个招呼。”秦誓道。

“啊,原来是这样,那如果秦道友没有别的事,我便要离去了。”慕容雪道。

秦誓不由一僵,张开嘴宛如离岸的金鱼般吐了吐气,刚才想好的搭讪之词一下就哑火了。

见慕容雪当真要走,秦誓不由一急,连忙道:“且慢,对了,刚才我过来时,贵宗孙红霞孙师叔似乎在找你,我几乎给忘了。”

“是吗?”慕容雪一怔,“多谢了,那我过去见见孙师叔。”

刚走了两步,慕容雪忽然又回头,浅浅一笑道:“还没有谢过秦道友这几日助我应付一些讨厌之徒。”

说完,慕容雪这才离骈。

秦誓手一抬,良久才颓然垂下,心中酸甜苦辣俱有。

自从在西牛贺洲结识慕容雪以来,秦誓便心生好感。

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亲近她,加上之前也曾倾心于她师妹,峨嵋三秀中另一人杨影,结果得到的只是冰冷的背影,所以秦誓一再告sù

自己不要再妄想了。

想不到道魔斗法,各宗尊长安排弟子齐聚蜀山,却令得他能意wài

的再见到慕容雪。

本以为以她在西牛贺洲表现出来的修为,这次应该够资格随众前往南部瞻洲的,却不知何故竟然没有去。

不过秦誓却是隐然有几分欢喜,待见到一众男弟子像鼻涕虫般不停的找机会与慕容雪搭话,再冷眼旁观,看出她是强作笑容,便不由心生怜惜,伺机替她周旋解围了。

终于博得几分好感,原以为会有点机会,今日一见她,差点忘了孙红霞在寻她之事,说话间却隐然能感觉到她刻意保持距离的用心,不由微微心酸。

难道自己始终是没有可能的吗?

不,不对,一定是她心中另有他人了?!

但这个人是谁呢?

秦誓苦苦思索,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寒光,双手也不由自主握紧。

一股恶念中从心中升起,他本不是什么恶徒,出身也是名门正派,但是此时为情所困,却登时不由自主生出一点杀机。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有声音传来,秦誓一下清醒过来,心生警惕。

转过来,看到的却是沈舞阳,不由心情微微一松。

“怎么是你,鬼鬼崇崇的。”

沈舞阳神色古怪着向秦誓走近,“秦大哥,我好像发xiàn

了一点异常。”

“什么异常。”

“好像和峨嵋派那些外门中人有关。”

“什么?”秦誓不由大吃一惊,随即精神一振,如果真是有什么,自己凭此去向慕容雪说,或许又能增加几分好感。

而且沈舞阳这小子向来足智多谋,自己要不要把心思向他透露一下,请他帮忙查查,到底慕容雪对谁动了情愫?

秦誓思索间,沈舞阳已经走近他三步之内。

就在秦誓刚刚抬头想问话时,沈舞阳忽然神色诡秘的一笑,大嘴一张,将嘴张至与平时完全不成比例,简直是在想把自己的嘴用力撕裂的程度。

一大篷紫色汁液却猛地向秦誓面目喷来,秦誓猝不及防,加之从未提防,所以虽然及时一闪,但脸庞上仍是沾了一些。

“你在干什么?”他一面愤nù

的叫道,一面用手擦拭。

却发xiàn

沈舞阳仍然咧着嘴,而自己用手去擦拭的紫液却有些古怪,不但没有擦掉,反而宛如活物般向自己的口、鼻、眼、耳钻去。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

遁光从一座浮岛中飞了出来,慕容雪的脸色雪白,双眸凌厉。

适才在浮岛上才与孙红霞吵了一架,她想安排门下弟子进入蜀山派的炼器堂和丹堂,甚至接管藏经阁。

慕容雪劝她暂息此念,待羽祖师归来,接掌宗主大位后自然会有所安排。

虽然楚歌吟已经允诺道魔斗未能后退位,但毕竟现在还没有退位,羽红袖还没接掌宗主之位前,门下弟子便要插手一直被南宗所掌握的丹堂、炼器等重地,很容易激起南宗弟子的反感,更不要说重中之重中的藏经阁了。

按沈无垢临走时的叮嘱也是一切都镇之以静,待羽红袖接掌宗主之位后再说。

峨嵋执掌蜀山大权,虽说是进了一步,但今后要重新融合,也不可逼人太甚。

羽红袖虽然有女尊之意,却也不会赞成门下仗势欺人,这并不利于她今后执掌宗门。

所以慕容雪实在是有一万个理由拒绝孙红霞的无礼要求,想不到却激怒了孙红霞,又固执的认为,若是因为慕容雪认为女修先一步宗门重地太过显眼,可以让外门的几个长老前去。

这理所当然的再度被慕容雪拒绝,最后孙红霞竟然破口大骂,令得慕容雪勃然变色,拂袖而去。

就算是出了浮岛,慕容雪仍觉气恼一时难以消去。

远处忽然一道青光向云海激射而来,慕容雪一怔,不由凝目看去。

因蜀山派大修士都去了南部瞻洲,所以这云海的禁制是开着的,将蜀山宗门大部份重地都护在其中,若没有相应的符录,便会引发禁制。

若来人是道门中人,有蜀山派赐予的接引符,便能在一定时间内从固定的方向穿过云海,然后找到蜀山派中人,得到长久的通行符录。

否则这般硬闯,只会引发云海禁制。

那一道青光来得好快,一接近云海,云海立时翻腾了起来,青光中咦了一声,仍然向前闯。

云海中顿时幻起刀兵剑斧,斩向那道青色遁光。

青色遁光却是丝毫不惧,天地元气所凝生成的巨斧、长刀、甲士,一撞上那遁光便化为乌有,竟然是半刻都不肯停留。

下一刻云海再度变幻,在青色遁光前进的路上忽然空间一阵剧烈扭曲,一眨眼的功夫,那青色遁光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云海边缘了。

饶是青色遁光中的人自负,也没想到区区云海禁制竟然有如此威能,竟然能以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空间神通将自己移出云海之外。

本来以他的修为,就算是叶孤在他面前想以剑诀偷袭他,也是绝不可能,却偏偏一时大意下被视为死物的云海禁制给摆了一道。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好,好,老夫便再试试你们蜀山派这云海禁制还有多少可以让我惊喜的。”遁光中的人摸了摸下巴,遁光再度闯入云海禁制。

依然先是刀兵剑斧等各种元所凝化成的兵刃,然后当那诡奇的空间扭曲发动时,青色遁光中传来一声冷笑,“定!”

那几乎以禁制之力达到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最高境界的空间神通笼罩在青色遁光上,随着这一声“定”,便就那么消弥了,看得慕容雪睁大了双眸。

不过这自然还不算完,遁光继xù

前行,禁制之力再次被激发,紫茫茫的气息生出,宛如狂浪般击向那遁光。

“哈哈哈,这次是氤氲紫气了。”遁光中的人哈哈大笑,青色遁光一转,忽然转为黑白二色,这两色遁光怪异无比,黑白分明,并不混杂,但却周游流转,并且时明时暗。

云海禁制聚蜀山方圆数万里内的天地元气,尽化为氤氲紫气,禁制之力恐怕比数十个天人境修士全力一击还要强劲。

但在那两色遁光之下却也没有讨得便宜,虽然狂飚劲生,却始终穿不透那两色遁光,只能任由其继xù

前进。

禁制之力被次第激发,慕容雪早已花容失色,立足不定,飞出禁制之外,否则难免被误伤。

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不知这硬闯禁制的来客是友是敌,若是友还好,若是敌,恐怕现在蜀山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这片刻间,那两色遁光便前进了整个云海的三分之二,只剩下最后的路程。

就在这时,云海禁制再生变化。

其他地方的云气宛如百川汇流般向那两色遁光飞来,至那来客方圆一里内,忽然云气先是变稠,如一锅浓粥一般,最后一道灿亮,那里许内变得宛如一个半透明般的罩子似的。

同时四周的云气还在狂涌而来,只要一接触那半透明的罩子,云气便宛如进了一个无尽深渊一般。

“好!”两色遁光中传来一声劲喝,忽然遁光散去,现出一副让慕容雪惊骇的景象来。

那半透明罩子的中心,原本两色遁光破灭之处,忽然腾出一条宛如龙腾般的身影,长约千丈。

那身影上遍布鳞甲,极像蛇身,但在蛇身之端却有一个硕大的人头,上面有赤红如血的头发。

那人头上的双眸闭合着的,快要腾出云海时,那半透明的罩子似乎约束了他,便听得他全身上下爆出一阵细密的裂声,不知dào

在这一刹那掉落了多少鳞甲。

半透明的罩子向内一缩,似乎要就此将这人头蛇身禁锢在内。

就在这时,那人头上的双眸忽然张开了。

这一张开,才现异处,那双眸一张竟然便占了整张脸近一半的面积,诡异到了极点。

而且两眸居然一黑一白,明暗不定。

下一刻,两眸同时变色,却变作黑白同眸,再黑白混杂。

从那人头身怪物的身上则生出一种奇异的力量,与先前的两色遁光完全不一样,这力量所笼罩的一片区域中宛如由无数个细微的黑点和白点,以一种慕容雪无法理解的方式共同构成。

但就是这一片力量却硬是敌住了云海禁制最强的一击,强行将那不断内缩的半透明罩子给撑住了。

那人头蛇身趁此机会忽地一缩,化作一道遁光穿过剩下的路程,落在慕容雪不远处。

“小姑娘,你也看了半天了。”

慕容雪这才清醒过来,脑中灵光一现,上前施礼道:“您可是烛龙前辈?”

“哈哈哈,能硬闯你们蜀山云海禁制的,天下能有几人?”那人长笑一声反问道,一抚颌下红须,傲然道:“老夫正是北海烛龙。”

慕容雪不由轰然动容,眼前来人果然就是那北海烛龙府的主人。

北海烛龙,有一些北海龙族血统,同出太古圣灵苍龙一脉之下。

不过北海烛龙却是以旁支之身成为圣阶,然后在北海之中独辟一府,不再听从北海龙族的命令。

他倒是与道门有些渊源,主要是因为其得道,乃至后来突pò

圣阶都得到过蓬莱二仙的指点。

所以突pò

圣阶后,虽然并非人身,却对道门极为和善。

这次南部瞻洲道魔斗法,北海龙族冷眼旁观,北海烛龙也不便直接参予。

道门便以蓬莱二仙的名门邀请其来蜀山作客,实则是震慑宵小,免得魔道中人卑鄙手段,一面在南部瞻洲斗法,另一面却派人偷袭蜀山宗门。

道门精锐虽然远赴南部瞻洲,但是千年宗门毕竟不凡,有云海禁制护持,再有烛龙以作客的名义在此待上一段时间,一直等到斗法结束,便可高枕无忧了。

“晚辈慕容雪,奉师命一直恭候烛龙前辈的驾临。”——

“那妮子小小年纪竟然敢对我指手划脚,不但拒绝我派遣弟子接管丹堂,连炼器堂也不许,说什么要待羽师回来再说。你们评评理,我们这一支既然已经重回蜀山,楚歌吟也已经答yīng

退位,现在不趁机接管一些,等楚歌吟回来时,说不定又会耍什么花样。”

“我这都是为了宗门好,可慕容雪那小妮子竟然半点不领情。我还提议若是觉得不便,可让你们几位代替,也被她拒绝了。”

当烛龙硬闯云海禁制,天地失色时。

浮岛之上,一直滔滔不绝,峨嵋外门长老面前控诉慕容雪的孙红霞,被浮岛外的天变一下给打断了。

室中共有四人,除了孙红霞之外,还有外门长老罗浮真人、碧眼真君、驼真人。

除了孙红霞修为不足之外,这三位能在外门位列长老,都有天人境的修为,感应到外面的天地异变,不由一惊,顾不得再听孙红霞罗唆,连忙出室察看。

可惜的是当他们察看时,云海已经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罗浮真人疑惑的道。

“难道是有人在闯岛?”

“你们,你们三人到底肯不肯帮我?”孙红霞恼道。

“你要我们如何帮你呢,你又不是不知dào

外门不得插手内门之争。”

“我不管这么多,你们这次定要帮我,那小妮子太碍事,想个办法帮我,现在楚歌吟他们不在蜀山,除了藏经阁有长老镇守,其他如炼器、丹堂,都不过是些连我都不如的弟子,我只要把我们门人弟子派遣进去,占了职司,等楚歌回来,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唯一的难处便是慕容雪,沈无垢临走时将统领峨嵋的权力暂时给了她。”

罗浮真人等面面相觑,忽然碧眼真君眼中碧光一闪,干咳一声道:“孙娘,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敢不敢了。”

“说。”

“将慕容雪软禁起来不就行了。”

孙红霞闻言一怔,先惊后愁,喃喃的道:“你说得倒容易,单打独斗,我只怕还不是她的对手,又如何作得到无声无息的制住她。“

碧眼真君笑道:“那也未必,她决计想不到你会出手,有心算无心。何况还有我们三人助你,那就更不一样了。“

“碧眼,你疯了?外门不得介入内门之争,你破了这规矩,羽红袖回来,你如何应付?”罗浮真人皱眉道。

碧眼真君道:“那就得看孙娘的了。”

孙红霞一时呆住了,环视了三人一眼,忽然一咬牙道,“好,不过你们还是先尽量掩藏行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出来,万一事败,大不了我拼着在羽师面前受罚也替你们求情。”

四人商议完毕,孙红霞遁光飞出浮岛,自去作准bèi

不提。

待孙红霞一走,驼真人便急道:“碧眼,你疯了,当真相信真有事,孙红霞那蠢婆娘能保得住我们?”

“驼兄,罗浮道友,你我也相交超过五百年了,这里没有旁人,我大着胆子问一句,你们当这外门长老可曾腻了?”

“碧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位道友,若是怕我是替人来试探的,我可先说一句,我是早就腻了,不过就此离去,就算羽红袖不找我们麻烦,以前的仇家也未必会放过我们,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离去。”

“那你刚才之话又是什么意思,碧眼,明言吧?不要绕来绕去了。”罗浮真人道。

“两位,那我就直说了。峨嵋女修为尊,我等也是天人境的修士,竟然落得个托庇其下,名为长老,却连其内门弟子地位都不如,连孙红霞那蠢婆娘都可以向我们大呼小叫,慕容雪那种三代弟子都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两位就甘之如殆?”

“碧眼,你想反了?不过你敌得过羽红袖?光是她门下那几个二代弟子,恐怕你都不是对手吧?再说这次峨嵋重归蜀山,声势实力更涨,光凭我们三五人,如何能翻得了这个天?”驼真人道。

“我倒没想和羽红袖为敌,不过两位不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吗?蜀山派的大修士都前去了南部瞻洲斗法,虽然留有人,又有云海禁制,但我们却有通行大部份地区的临时权限。最妙的是刚才孙红霞那婆娘对慕容雪极为不满,所以我顺势煽风点火了一番,鼓动她与慕容雪为难,只要按刚才我们计划的行事,制住慕容雪之后,我们便助孙红霞一次,让峨嵋的女修去接管各处要地。”

“你是想?”罗浮真人隐隐猜出碧眼真君想说的话。

碧眼真君目现狞光道:“楚歌吟门下便会与峨嵋女修闹起来,到时我们再点点火,索性闹大一点,趁着乱,蜀山藏经阁中的典籍,我们便可以拿走一些,若能拿到蜀山派的几种根本道诀,说不定我们将来也可开山立派,成为一代祖师。”

罗浮真人倒吸了一口气,“盗走法诀,若是被发xiàn

,只怕你我三人死无葬身之地。”

碧眼真君冷笑道:“两位原来怕死。哼,我们大可以只以神识记下,不盗走原诀即可,就算有什么禁制能察觉纪录,我们索性得了道法后,便遁去天南地北,东海小岛,北海之上,甚至西牛贺洲,北俱芦洲,藏上个三五百年,正好闭关修liàn

道法,待道法一成再度出世,也胜过像现在这般在几个女人门下为狗作奴,被呼来叫去。”

罗浮真人和驼真人听得面色阴晴不定,碧眼真君再道:“若两位当真怕事,大可以现在将我卖了,前去告sù

孙红霞或慕容雪便是,但我碧眼真君堂堂男人,有机会做人,绝不做狗!”

碧眼真君一番话令得二人面色急变,想起这数百年来在峨嵋门下,名为长老,实如奴仆,不由涌起恨意。

他们几人,包括还有几个平时不热衷于权力的外门长老,修为虽然不差,但各有各的原因,多数是因为以前散修,在外被魔道追杀,或是被道门视为异派,为避仇家,便拜入峨嵋外门的。

“罗浮道友,不知你如何决定,我老驼这次决定跟着碧眼干了。”驼真人厉笑道。

罗浮真人脸色又是一变,随即也咬牙道:“三人同行,其利断金,我岂是卖友求荣之辈,好,就让我们把蜀山搅个大乱,从中谋利,得了道法远走高飞。”

“正该如此。两位道友真不必太担心,先不说我们刚才的打算,此次道魔斗法,胜负难料,以我观来,道门未必能稳胜,若是败了,我们不过是相当于提前分分好处,我们这么多年来替峨嵋也作了不少事,就当是给我们的酬劳好了。”碧眼真君道。

“我们行此等事,若道门这次败了,那就太好了。”驼真人狠声道。

罗浮真人也不由微微点头,看到两人如此这般,碧眼真君缓缓低下头去,眼眸却忽然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一)

“孙师叔,你又有什么事要见我?”慕容雪强抑怒气的道。

“哼,慕容雪,我再问你一次,关于我前次的提议,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寂静无人的凌云阁中,慕容雪和孙红霞再一次针锋相对。

慕容雪气恼的别过头去,顺便看了看四周,神识感应中也没有发xiàn

其他人,心底才稍松了一口气。

峨嵋自羽红袖之下,便是如今的宗主,慕容雪之师沈无垢,沈无垢却只是二徒,但却越过了峨嵋首徒诸葛琼华成为宗主,所以此番羽红袖率众前去南部瞻洲,留守之事交由沈无垢门下代为掌执。

孙红霞虽然被尊称一声师叔,但实则她是当初散修中的女修的入门弟子,其师殒落后,羽红袖才代为照顾,也有整合实力,并吞其他道统之意,将之收为记名弟子,归在门下班辈之中。

羽红袖亲收的弟子只有七人,其中四六两徒早早便夭于与魔道斗法之时,万绮林又死于天罪峰,如今只余四徒。

而像孙红霞这种弟子倒是还有十数人,其中也是良萎不齐,有的修为不亚于她的亲传弟子,有的却是如孙红霞般止步于真人境。

这些人中多数人也能收心养性,潜心修liàn

,但也有少数如孙红霞般,自知按正常手段已经与大道无望,便总想着另辟蹊径。

恰好因为峨嵋是二徒成为宗主,而首徒诸葛琼华倒无缘成为宗主,便使得一些有心人从中欲掀风浪。

孙红霞便一直是这其中的一员,之前一直讨好诸葛琼华,虽不敢与沈无垢顶撞,却时不时的会给慕容雪这种后辈弟子点颜色看看,以博得诸葛琼华一脉的欣赏。

道魔斗法,长一辈弟子大都要随羽红袖前去,孙红霞本来在暗暗欢喜,因为她怎么算,辈份也要被人称声师叔,但却修为只是真人境,极可能不用去参加斗法。

如此一来,留守人中暂掌门户的便可能是她,哪知dào

沈无垢却交给了自己的弟子,这不由得让孙红霞蓄积以久的恼怒全都落在了慕容雪身上。

原本她以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峨嵋重归蜀山,且楚歌吟将退位,由羽红袖成为宗主,少不得要由门下弟子分了这些职司。

以孙红霞的地位,恐怕是没有机会到时候执掌丹堂、炼器、藏真阁这些重地的。

但如果是在羽红袖没回来前,她抢先一步以峨嵋的名义要接手其中之一,却是难得的机会。

只是丹药这一项,峨嵋虽然有庄芷青,但是羽红袖独立立府,其中光是材料的积蓄又怎么可能比得过蜀山派的上万年积蓄,当初孔璋在丹堂历练,淬炼魔质时曾接触过多少种质材?

庄芷青手中即使是有能炼出上好丹药的质材,也仅仅是用来供自己试炼新丹,以及供给一些少数人,这少数人中自然是不包括孙红霞的。

但若是占了蜀山派的丹堂,只这个时间差,她便可以从中为己谋得一些好处。

丹堂、炼器、藏经阁,任中占了一处,也能得不少好处。

等羽红袖归来,便立即去见诸葛琼华,言明是为了替她所占,然后拱手让出,如此不但不会有罪,诸葛琼华这一脉甚至会为自己撑腰,令得沈无垢也无法追责。

这便是孙红霞的打算,只可惜却被慕容雪所阻。

见四周无人,想是孙红霞也不敢让人知dào

她的低劣手段,慕容雪也懒得再和她讲理,直截了当的道:“孙师叔,师尊临行时要我执掌门户,而不是你,我最后一次告诫你不可乱来,否则我,我会按门规处置你!”

孙红霞眼中射出怨毒,微微躬身道:“是,遵旨,未来的慕容宗主。”

慕容雪咬住下唇,才让自己再一次忍住这怒气,越想越烦,不想再搭理这利欲薰心的女人,一拂袖便要离去。

就在这时,忽然心灵中生出一丝警兆,不及多想,身形横移。

不过仍是迟了一步,只见小腿上已经已经有一条黑蛇般的阴影缠住,那黑影一缠上慕容雪的小腿,便宛如蛛网般裂开,像蛛丝般般包裹住,并且不断的向上攀延。

眨眼间,慕容雪裙下的玉腿便好似穿上了一只奇怪的,如渔网状的丝袜。

但慕容雪却只有惊怒,因为腿上凡是被那黑丝缠上的地方都立kè

麻痹,整条腿都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了。

孙红霞见一招得手,不由精神大振,这黑丝是她以前师傅留下的法器,以千年雪蛛丝祭炼而成,一旦缚中人,便会不断延升将人结成一个大茧,而且蛛丝有奇毒。

“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挡路。快服输就擒吧,然后跟我出去,当着众弟子的面,就说你身体不适,将执掌之权暂时交给我。”

“你休想!”

孙红霞不由倒退一步,冷笑道:“不要怪我不告sù

你,这蛛丝上有奇毒,一会儿你毒发攻心,可有苦头吃了。”

慕容雪知dào

情形危急,必须趁着毒发前冲出去,当下再不和孙红霞搭话,身上遁光一起,便要冲出阁去。

孙红霞一见,连忙袖中飞出一道灵光,却是她拜入峨嵋门下后得的飞剑,御起蜀山派的御剑之法便来拦截慕容雪。

慕容雪一拍,自家飞剑也飞了出去敌住孙红霞的飞剑,两剑在这凌云阁中凌空交击。

不过便是这么一来,腿上毒性便趁机上升,慕容雪只觉连腰间都开始麻痹了,甚至这麻痹感越过了腰间,开始向双乳间和另一只腿袭来。

慕容雪大急,遁光不顾一切的向前一冲,眼看就要冲出凌云阁,那窗棂上却忽然涌起一团碧光。

慕容雪猝不及防,顿时被这股力量给弹回阁内。

孙红霞哈哈大笑,慕容雪心中更冷,知dào

自己完全陷入了孙红霞的圈套中。

慕容雪忽然长吸了一口气,脸色忽然变得雪白,身前身后也涌出白茫茫的真元气机。

原本已经在腰间都隐现黑纹的毒性竟然随着这一下给迫回到了小腿处,剑光也是一涨,一声脆响,竟然把孙红霞的剑光劈散,劈得她的飞剑连翻七八个筋斗,剑光破碎,不受控zhì

的倒插在墙上。

“燃元大法,先天太乙神罡!”孙红霞大惊。

燃元大法倒不是什么稀奇之术,说穿了不过是压迫己身潜能,释fàng

出来,在真元已尽,或是被人压制时能再生真元,临时加力。

与魔道中的天魔解体大法有异曲同功之妙,只是代价要小一些,不会死,在施术后会耗尽体能,陷入极度虚弱中。

先天太乙神罡在蜀山派的根本道法中,威能比不上氤氲紫气,神妙比不上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但能跻身根本道法之列,却最是擅长持久战,而且绵绵不绝,有助于抵御其他道法的伤害或奇毒。

慕容雪中暗算在先,本想先闯出去,见孙红霞早有准bèi

,竟然在这凌云阁提前布下了禁制,封锁退路。

要想冲出去,就只有打倒她了,便只好运起燃元大法,才能一面迫住千年雪蛛的毒性,还能清理门户。

飞剑被破,孙红霞一时大惊。

就在这时,凌云阁门口处忽然出现一人,长得异常高大,只是背部微驼。

“驼真人?”

“你们两人怎么打起来了?”驼真人一面道,一面走近。

忽然间,他大手一张,真元气机迸发,如海天风雨向向慕容雪压去。

慕容雪这次却是早有准bèi

,身形一动,及时移开,微微喘气道:“果然你也是同谋。”

先前她想闯出去却被禁制所阻,便猜到孙红霞还有帮手,而且极有可能是被人蛊惑。

“岂止他是同谋,我们都是。”门口处又传来声音,碧眼真君和罗浮真人也走了进来,面带狞笑。

慕容雪只觉遍体生寒,孙红霞一人也就罢了,再加上这外门三长老,自己就是没中毒也不可能是对手。

“你们…….竟然敢背叛,可想过等羽祖师回来后,你们的下场!”

“杀了你,羽红袖自然也就不知dào

到底发生过什么了,到时候大可以推在南宗弟子身上。”碧眼真君笑道,罗浮真人听到慕容雪的话则有一些不自然。

“要,要杀了她?”孙红霞惊道,“先前不是说好只要擒住她,迫她交权,然后由我带着人去接管丹堂、炼器等地就行了吗?”

“你傻了啊,现在她什么都知dào

了,没听她刚才说等羽红袖回来会如何,如何?”碧眼真君啐道,“今日不杀了她,以后后患无穷,只好斩草除根了,动手!”

罗浮真人和孙红霞还有点犹豫,驼真人和碧眼真君却立时出手。

在二人出手同时,慕容雪脸色再是一白,若刚才只是变得雪白,现在就是变得惨白了。

不过这一白之后,她真元气机大涨,先天太乙神罡宛如一面白茫茫的墙般向四人推去,同时身上数道光华飞出,激旋乱转,或护在身前,或斩向敌人。

她再度施展了燃元大法,令得真元不减反增,才能一下放出先天太乙神罡,同时将身上的几件法器也激发了用以阻敌。

趁着几个敌人不得不应付法器,再破去太乙罡气墙时,慕容雪催动道法,面前虚空出现微弱的扭曲,一个微空间通道勉强被打开,只容得下大半个身子。

慕容雪一咬牙,便钻了进去。

她全力扰敌之后,刚才所打开的微空间通道其实已经很勉强,若在平时,不应该在这种状态下进去,否则容易在微空间通行时被里面的空间力量所伤。

但此时情形危急,身中奇毒,又有敌人,凌云阁又被敌布下禁制,只有看微空间通行能不能脱身了。

“不好。”罗浮真人大急。

但仍是迟了一步,待四人将慕容雪放出的几件法器破去,再破开太乙神罡所化的罡气墙后,慕容雪已经消失在凌云阁内了。

“这,这可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这阁内禁制是罗浮真人所布,虽然布置的时间仓促,不能完全阻挡微空间通行,但是却能干扰,她是两次催动燃元大法,再强行遁入,必定跑不远,请罗浮道友以梅花神算探测一下她的大致方法,再立即赶过去将她擒杀即可。”碧眼真君道。

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地步,罗浮真人也没有后退的道路了,闻言重重的点点头,伸出一只玉白色的左手,掐指捏算。

他这一门道法与星宿宫紫薇星君的道法有相似之处,都是以奇门之术推算人的踪迹,只是远远比不上星宿宫的道法,只能推测个大概。

“我已经知dào

她的大概方位了,离蜀山主峰有一段距离,若我猜得不错,她会想办法返回主峰或浮岛,我和驼道友这便去将她截杀。”罗浮真人道。

二人离去后,孙红霞却惴惴不安,双手一时都不知dào

如何摆放,六神无主的样子。

碧眼真君眸光微微闪过一丝紫色,孙红霞正自失神间也没有发xiàn

异常。

待发xiàn

时,双肩一沉,已是被碧眼真君抚上双肩。

“你,你想干什么?”

若在平时,孙红霞早就翻脸相向,但此时因慕容雪逃走之故,她正处于非常惊慌的状态中,虽觉有些异样,却只是喃喃的道:“你的手拿开,她跑不了的吧?如果让她跑掉了,等羽师回来就完了,我,我没想闹这么大的。”

碧眼真君却没有松开双手,反倒含情脉脉的望向孙红霞道:“放心,她跑不了的。万一真跑了,你也不用怕,有我呢。”

“有你?”孙红霞这才终于觉察到一丝异样,感觉一双手压在自己肩上竟然有点沉,她想不着痕迹的摆脱,不料双肩却被沉沉把住。

“你还说,我都是被你们说动,此事,此事你们一定要帮着我。”孙红霞感觉一阵不自在,但此时却是已经骑虎难下,要是没有碧眼真君等三人的帮zhù

,恐怕后患无穷,所以不得不软语相向。

“你放心,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碧眼真君得寸进尺,将脸越凑越近。

孙红霞终于色变,对方这般露骨,她若还不明白对方之意就是傻子了。

“原来,你早就喜欢人家了?好,我答yīng

你,你们助我过了这一关,我,我便向羽师恳求,日后与你结为道侣。”孙红霞暗咬银牙,脸上却不得不强笑道。

“孙娘。”碧眼真君情深款款的大嘴一张,双手一搂,将孙红霞搂入怀中,覆上她的双唇。

孙红霞心中念头千转,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屈从,难堪之下将双眼闭上,双唇翕张。

四唇相合,孙红霞只觉一只粗糙的大舌头野蛮的撬开了她的牙齿。

她心中欲哭,她虽有些迷恋权力,但是对情欲并无兴趣,今日却是不得不委屈,任由对方轻薄一下,只盼着对方不要太过份。

凌云阁中一时寂静,只剩下一对男女相拥,亲吮有声。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男修趁人之危的场面,不过接下来却又生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就只见缠绵得最热烈时,忽然孙红霞艳红唇边忽然溢出紫液。

紧接着孙红霞似乎察觉到什么怪异,双眸中现出惊意,嘴中唔唔有声,原本双手不自然虚抱着碧眼真君熊腰的双手忽然变抱为推,想极力推开怀中人。

不过几乎是同时,碧眼真君的脑袋忽然爆了开来,那脖颈上却凭空多了一个宛如紫色章鱼般的怪物。

这怪物的多只触手宛如搂抱般将孙红霞的面部紧紧吸啜住,看上去虽然亲密,却又有说不出的恐怖感。

孙红霞竭力挣扎着,想脱开这解手的擒抱。

然而越挣扎却越微弱,三两下后便身子一滞。

良久,那紫色章鱼般的怪物才缓缓松开孙红霞,任由其软倒在地上。

又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孙红霞忽然在地上动了一下,苏醒过来,站了起来。

“我是1715号,阁下是?”孙红霞转动了一下脑袋,仿佛在适应什么。

“我是88号,1715号,刚才我借用这个蠢女人的身体给你做宿体,帮zhù

你寄宿,你预计你还有多少时间才能从幼生体进化成成熟体?”

“至少还要一天吧,这具身体虽是修士之体,但是好像并不如你这具。现在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当然有,这个女人本来已经被我蛊惑,不过我见她胆子太小,万一坏事,就前功尽弃,才临时决定帮你寄宿她。你要做的就是以她的身份按原计划进行,令得蜀山乱起来,最好是引发乱斗,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手,便可以省不少力便控zhì

了这里,然后迎接主宰的降临。”88号道。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二)

蜀山的某处山崖上,董阳正有点不耐烦的走来走去。

“怎么还没来呢?”

“你说谁还没来?”

“哈,晚醉,你来了。”董阳看清来人,不由大喜。

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挽住对方的柔荑。

林晚醉略一忸怩,便任由董阳握在手里,两人亲密的偎依在一起,并肩向峰顶行去。

自从那日两人萌生情愫之后,便暗暗定下道侣之约。

分归宗门后,两人互相思念,都寻思如何找机会再相见。

恰好道魔斗法成全了二人,两人得以在蜀山再度相聚,而且又没有师傅师叔的监督,只要稍稍避开其他宗门的人。

所以这些时日两人每到傍晚便会托词要回房中修liàn

为名,实则却潜了出来,在此峰会面。

两人相见,自又是一番亲言蜜语,说到酣处,董阳不由得把林晚醉搂入怀中。

林晚醉娇躯微微颤抖地一下,便没有抗拒的偎入他怀里,两人衣衫轻薄,俱都感觉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炽热。

董阳忍不住将她又搂得紧了一点,“晚醉,不如待这次道魔斗法完毕,各宗回归之后,我便向恩师禀告,然后恳求师祖为我作主,前去昆仑吧。”

林晚醉不由面颊酡红,宛如霞染,明知故问的道:“你求你师祖来昆仑做什么?”

说到最后几字时,不免声如蚊呐,董阳搔搔头道:“当然是向你师傅禀明,请她老人家同意,允准我与你结为道侣。”

“傻瓜。”

“怎么,你不愿意吗?”董阳不由紧张起来。

“笨蛋!”林晚醉咬了咬下唇,最后也舍不得再逗弄情郎,道:“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

“那你就是同意了!”董阳大喜。

“不过,我有些担心师傅那边。”林晚醉微微皱起秀眉。

董阳猜得到她担心什么,两人在各自派中其实地位悬殊,而且连辈份其实都有差异,只不过幸好不在一派之中,若是情坚,这辈份之说也不是不可以无视。

他忽然再将林晚醉搂得更紧,正色道:“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得到令师的允准,若她当真不答yīng

,我们便一起去东海做对散修!”

林晚醉被他逗得一笑,一时对他的话也不算深究了,若是深究下去,绝对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热气扑鼻而来,却是董阳深深的凝望着她,忽然缓缓俯头,将唇探了过来。

林晚醉收起隐隐的担忧,微微翕张双唇,正要宛转相就。

就在这时,一旁二十余丈处的虚空忽然生出波纹般的扭曲,紧接着一个女子从半空中跌了出来。

两人顿时吓了一跳,林晚醉先是一阵担心,自己两人私会竟然也会这么巧的被人撞破。

接着待她看清来人,认出是谁时,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慕容雪?她怎么会如此狼狈?”

慕容雪萎软在地上,脸色白得惊人,像是才大病了一场似的,而且身上布满了一种怪异的黑纹。

那黑纹正是孙红霞的那件法器所造成的暗算,本来以慕容雪的修为是抵御得住,然后花些功夫便能驱除,但她两次施展燃元大法后,却是被这黑纹乘虚而入,如果不是已进入天人境,已经死于黑纹以及其中的蛛毒之下。

“我派中有人联合外门长老暗算我,想挑起与南宗的争斗。”慕容雪涩声道,她与林晚醉其实互相都不太顺眼,但是此番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在这地方遇上二人,也只能求助于眼前人了。

见慕容雪这般模样,董阳还有点迟疑,林晚醉倒是一下忘了与慕容雪从前的过节,生出同仇敌恺之心,一面上前扶起她,一面手忙脚乱的想掏出些丹药来。

董阳连忙也从自己身上寻找丹药,两人掏出两种以上的补充真元以及解毒的丹红,由林晚醉帮慕容雪服下,缓解毒性,补充真元。

慕容雪的脸色这才稍好一点,又急道:“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陪我一起去蜀山派的丹堂、炼器堂、藏经阁。”

“有人来了。”董阳忽道。

三人抬头望去,便见天际有两道遁光正急速的向这边驰来。

“是来追我的,他们是外门长老,蛊惑孙红霞。”慕容雪心中一沉。

那两道遁光来得好快,正是罗浮真人和驼真人,能如此迅快的追上来,全仗了罗浮真人的那门异术,能大致把握到慕容雪的方位,即使是她用微空间通行,只要一出微空间便会被找到落脚。

这门道法远不如星宿宫紫薇星君一脉的奇门之术,能搜寻的范围也小得多,但是慕容雪用了两次燃元大法后,又被孙红霞暗算在先,在微空间中也支持不了多久便只能遁出来,无法脱出罗浮真人异术范围之外。

“慕容雪,你还想逃吗?逃不了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便只好在这里宰了你。”驼真人狞笑道。

“你们两人身为峨嵋外门长老,竟然敢叛门?不要说等羽红袖师叔回来,只要被峰上的蜀山派长老发xiàn

,你们两人也难逃制裁!”林晚醉挺身护在慕容雪身前。

罗浮真人听得一凛,驼真人看了一眼罗浮真人,却道:“罗浮道友,都已经事到如今了,难道你还有回头路?今天只有大开杀戒,索性杀了她们三人,然后听碧眼的,挑起蜀山内乱,我们索性进了藏真阁,拿走道法,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罗浮真人吐出一口长气,微微点头,向慕容雪道:“我本不想做得这么绝,不过驼道友说得不错,事已至此,慕容雪,你休要怪我,你这两位朋友也只好陪你一起上路了。”

驼真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大手出袖,凌空便是一抓,隔着百余丈,真元已经笼罩三人。

“你们走,帮我禀告蜀山派南宗的留守长老,我来抵挡一下。”慕容雪深吸一口气,便准bèi

第三次施展燃元大法。

罗浮真人和驼真人的修为远在林晚醉和董阳之上,就是慕容雪全盛时,一对一也不是对手,何况对方有两人。

这本就是峨嵋内乱引起的,林、董二人只是被牵扯进来,如今只有牺牲自己帮两人脱身,自己会一死,但或能扭转局势。

“这怎么行?”林、董二人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要这么丢下对方,自己逃命却不是滋味。

驼真人的真元波罩下,慕容雪决心已下,一面燃元点息,一面急道:“快走。”

白茫茫的气机从慕容雪手上透出,迎空撞向驼真人。

两股气劲凌空一撞,狂飚立生,反挫之力传来,慕容雪身子一软,几乎倒下,脚下孤崖更是一阵摇晃,传来崩石裂岩之声。

驼真人一声长笑,便要凌空下扑,直截了当的擒杀三人。

罗浮真人却忽然惊道:“小心!”

驼真人还不明其意,面前忽然黑白二色分明,一只硕大的拳头在他眼前扩大,接着他便感觉眼前一黑,剧痛袭来。

在林晚醉、董阳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驼真人就要对三人出手,林董二人已经决心拼命时,忽然在三人与罗浮真人、驼真人之间的虚空中生出一个空间通道,一个青衣人突兀之极的钻了出来,恰好截在半路上,迎着驼真人就是一拳,以驼真人的修为竟然没办法避开,而且就那一拳就被打得全身粉碎,连其神魂都一起被灭杀了。

慕容雪等三人惊喜之极,罗浮真人却是惊恐到了极点,对方虽然算是偷袭,但是竟然一拳轰爆一个天人境修士,这份修为简直是骇人听闻,恐怕羽红袖只比真元都比不上。

“多谢前辈相救,此人是峨嵋外门长老,但现在叛门,请前辈处置。”慕容雪认出来人,恭敬的道。

罗浮真人一听此话,顾不得许多,只想逃命了,身上华光乱绽,几件救命的法器便要施展出来。

不过却仍是慢了一步,那青衣人一动,便不知怎么越过了他放出来的几件法器,或者说是在法器威力绽放之前,便穿了过来。

罗浮真人大惊,忙道:“别杀我,我也是被碧眼胁迫的。”

下一刻,他便全身爆裂,落了个与驼真人一般的下场,放出来的法器失了主人,也失魂落魄般向峰下掉去。

青衣人却是半点不看那几件法器,身形再动,便落在慕容雪三人面前,皱眉道:“到底是怎么是怎么回事?”

慕容雪连忙将事情经过一说,然后再向林董二人介shào

道:“这位便是烛龙前辈。”

二人听得惊喜,连忙要施礼时,烛龙摆手道:“这么说还有一个什么碧眼真君和你宗门中的蠢女人,算了,我此来是受两位老友所托,管是外敌还是内争,总之在我在的这段时间,别给我搅事,否则刚才那两个就是下场。我这便带你们去找那个碧眼。”

言罢,崖上遁光一转,烛龙已经裹起二人直向云海方向投去。

此时丹堂之前,喧闹之极,两方人马对峙。

一边是蜀山派南宗原来负责丹堂事务的弟子,另一边却是峨嵋的女修带着一些外门弟子。

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时,忽听空中有人喝道:“大家同是一宗,不得无礼。”

遁光当空落下,现出四人,正是烛龙带着慕容雪三人到了。

慕容雪上前喝止双方,峨嵋女修见慕容雪出现,不由气势一窘,这些女修都是孙红霞的弟子或亲近诸葛琼华一脉的,才会被孙红霞唆动。

但沈无垢临去时到底是指定的慕容雪暂时执掌,若她不现出倒也罢了,出现后还是有威慑之力。

烛龙却是目现奇光,四处搜寻。

烛龙一出现时,“孙红霞”便知不妙,但哪里逃得过烛龙的奇目。

她身形刚动,烛龙已是一笑,身形不知如何移动的,已经在虚空中截住遁光,探手过去,便如无物般擒住了孙红霞,而且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有趣,有趣,有老夫在此,还有妖物敢来。不过你这妖物倒也奇特,就是老夫也从未见过,快说,你是何来历?”

一声异响,便见孙红霞的脑袋忽然当空爆碎,一大团紫色异物盘于脖颈之上,然后一股无形的波动扩展开来。

虽是离得不近,但是下面的峨嵋女修和丹堂弟子都不由得宛如脑袋中受了冲击一般,一下僵立,便是林董二人也不例外,只慕容雪稍好,但她也是用了两次燃元大法后,元气大伤,被脑魔突然用了心灵震爆,也不由得一滞。

脑魔比起孔璋初遇时已经进化了不少,纵是不到成熟体,也能潜伏在生灵体内,压迫生灵的神魂,暂时掌控生灵躯体,这样更加隐蔽,不容易被发xiàn



但是却要不等的时间,才能完全噬去生灵的神魂。

而且不进化至成熟期,也就只能通过控zhì

生灵来施展原来的一部份神通,自身的心灵震爆等异能却是施展不了的,除非进化成成熟体之后,爆掉生灵的脑袋,完全代替。

PS:本节一会儿还要修改添加一点。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三)

南部瞻洲,已经是血海滔滔。

四个方向的黑暗源核中,孔璋所镇守的南方源核第一个被捣毁,不过捣毁了黑暗源核之后,剑圣独孤和羽红袖却因为追击拜月魔巫和孔璋而失去踪迹。

说来这个源核最轻松,虽然道门也小有伤亡,但是不但毁去了源核,而且连镇守源核的瘟皇派修士都杀了个精光,比起后面三个源核的伤亡来说代价是轻多了,当然也主要也是因为连圣阶都出动了两位。

第二个被毁去的黑暗源核是东边的源核,虽然毁去,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天尸童子连带其宗门的六个长老施展了千尸大阵,道门主攻这一路的恰好是苍穹派裂天剑皇,他的裂天剑诀、破穹剑qì

从质性上对炼尸宗有克制之功,道门破阵用他破这一路本是极佳,不过魔道一方既然敢摆出阵势,也不会等着挨宰。

千尸大阵倒也罢,但与黑暗源核结合,那些僵尸在黑暗魔气中受到的影响较小,而道门受到的牵制较大,并且从源核魔气中源源而生的黑暗魔物与僵尸一起进攻,令得道门修士所受的压力更大。

最阴险的还是极乐魔宗也潜藏在内,极光魔宗的六大长老和两名突pò

天人境的核心弟子一齐出动,趁着魔气弥漫施展种种幻相魔功,又以靡靡妖音动摇道门修士神魂。

这些混杂在一起,便使得攻打这一路的道门修士损失惨重。

唯一正气宗的四唯真人俱都殒落在此役之中,就连正气真君都被极乐魔宗长老偷袭了一记,断去一臂。

无量府萧望山上次逃过一劫,这次也死在此地,令得其妻厉若莲悲痛万分。

米氏姐弟,米有情为救其弟米有义而被炼尸宗长老击杀,虽然之后米有义与人合力击杀了仇人,但其姐却是香消玉殒了,从此无量府米氏二子便少了一人。

苍穹派四大修士风雨雷电倒还俱在,危急时,裂天剑皇舍了天尸童子,拼着吃了一记赶过来,一剑斩杀了与风雨雷电四人缠斗的极乐魔宗长老一人,核心弟子两人,令得四人立时占了上风。

再不顾天尸童子的缠斗,又斩杀了两名炼尸宗的长老,天尸童子才断然下令撤tuì



黄泉所镇守的北边源核是第三个被破去的,这一路的伤亡倒是仅多过孔璋那一路。

因为两边的圣阶都几乎没有插手下面修士的争斗,道门是靠天人境修士的苦斗,才打退了魔道一方,毁去了源核。

黄泉与骑大先生对峙,与其说是在相争,不如说是两人在相持。

骑大先生与黄泉的关系,与魔师宫的渊源,道魔双方也都知dào

,也没指望他们会拼个你死我活,只需yào

牵制住对方圣阶即可。

这一役,九烈神君列焚余大战冥狱宗镇狱大明尊,来了个冰火大决斗。

两人修为相仿,功法属性也互相克制,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这一路,道门也早有计较,派出的是星宿宫为主,再辅以浩然仙剑宗、虚无感应宗等。

镇狱大明尊被列焚余缠住,太阴元君张素常便几乎无人可敌,这一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便有两人,且不说还有浩然大先生也不容易对付。

危急时,魔道一方也派出了援兵,阴阳仙宗的长春真人、死亡道长老,还一些投奔五方魔教的散修也都被遣来支援。

这时候,道门一方叶家终于出手,叶家除了叶孤去了孔璋那一路,派中只有叶神婆仍然坐镇浮空舰中,其他如叶雄、叶锋这些二代尊长,叶缤这种三代中的第一人都全数出动。

再加上星宿宫在这一役中也是几乎动用了全力,九烈神君烈焚余、太阴元君张素常,紫薇星君范钧虽是比不上两位尊长,但好歹也继承了其师的衣钵。

道门诸人合力,在这一路上却是大胜,来援的长春真人被叶家围攻而死,死亡道长老张素常击杀。

最后镇狱大明尊见势不妙,连忙逃走,仅以身免。

不过道门也有一些伤亡,浩然仙剑宗的伤亡就极其惨重,几乎称得上灭门。

浩然大先生被围攻,肉身伤势过重而兵解,幸好神魂被及时赶到的援军护住,带回本阵中,养于魂器之中,以待转世重修。

其门下三个弟子,两名已经突pò

天人境,一名尚在真人间巅峰,也在此峰中两死一伤,只余一人。

最后剩下的是阿修罗神君所镇守的西方源核。

这一路,道门负责攻打的原本是由叶家主打,但因为叶家前去支援星宿宫那一路了,便由叶神婆与昆仑派出手。

这一路却是拼斗时间最长,也最惨烈的一役。

昆仑派三大修士俱都出手,叶神婆对上阿修罗神君。

阿修罗神君却是率领百蛊门应战,甫一接战,道门便占了上风。

当初昆仑派的三人都是良材美玉,施陵南和虞正南更是号称能与楚歌吟相比的奇才。

这千年下来,虽然上代掌教殒落,但是这三人的实力却是可惊可怖,不但不弱于前代两人,反而有过之。

三人在百年前便俱都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这一战便等于有三位天人境第四阶的大修士。

百蛊门在这一役中也算是让道门大吃了一惊,但也无法面对有三位大修士的昆仑派,这完全不是一个级数。

百蛊门在千年前虽然也颇有恶名,道门也不轻易去招惹,主要是这个宗门地处南蛮极荒之地,纵是为恶,也是只危害当地,并不出来行走。

这次百蛊门却是施展了比微尘蛊还有厉害,同时更加细小难防的无影蛊,若神识境界不够,便难难发xiàn

这些更加细微的蛊虫。

除此之外,百蛊门的蛊术所养并不止是细小毒蛊,还有高大威猛的异虫恶蛊,不亚于黑暗魔巫宗的役兽妖禽,引神入体的异界魔灵。

百蛊门愿意在此次道魔斗法中出力,正是因为想借助黑天界的魔力炼制出更强dà

的蛊物。

事实上也办到了,得黑暗魔巫宗的帮zhù

和黑天界之力,百蛊门中九大恶蛊中的黑虺王、刀螂蜥,弓射域,青蜃蛤不但成功炼制,而且凶恶变异,比其百蛊神经上所载威能更胜一筹。

叶神婆都要庆幸,若当真由叶家来应付,恐怕会吃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亏。

也幸好是由昆仑派出手,四大恶蛊虽然厉害,但也仅仅只能缠住施陵南和虞正南二人,剩下梦采兰却是无人可挡。

迫得魔道一方不得不再度投入援军,化血宗的妖人和阿修罗神君所在的血河门人弟子现身,这才堪霸敌住昆仑派。

两方在这一路上都开始不断加码,蜀山派余人毁了南方源核后回转本阵,见昆仑派这一路仍在鏖战,立即二度出战。

魔道一方见势不妙,黑暗魔巫宗的修士也终于开始出动。

黑暗魔巫宗自拜月魔巫之下有十二巫之称,与老对手光明圣巫宗相捊,两次大战灭了老对手后,十二巫也折损了三人,还余下九巫,另外三巫之名需得从门人弟子中挑选合适之人继承。

这一路昆仑、蜀山合力,黑暗魔巫宗也是除了拜月魔巫之外的九巫尽出。

昆仑派有三大修士,蜀山有楚歌吟、叶孤,下面的长老虽然始终没有能突pò

天人境第四阶的,但停留在天人境第三阶的也有十余位之多,里面不乏孔璋从前认识的人,诸如白方之师孟浩然、秦广,符文院苏祥等俱都在内,自然也少不了白千秋,还有庄芷青之师庄璇玑,如果再算上白庄二人的弟子,羽红袖门下,天人境修士已有二十位之多,蜀山派能执道门牛耳绝非侥幸。

这般实力一出,但是黑暗魔巫宗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九位魔巫在黑天界降临后,实力大增,斗巫、妖巫、黑巫三人亦突pò

了天人境第四阶,余者也是各在天人境不同的境界中,但是要正面抵挡昆仑和蜀山派的合力,仍是力有未逮。

不过仿佛魔道一方也决心非要保住这最后一处源核,魔宫中余下的散修也全部遣来不说,妖族援军也终于登场。

神武大圣和如意大圣悍然出手,连同万妖殿的数名长老加入战团,那几名妖族长老亦是修为功深,虽还离天人境有一线之隔,但也相差不多了。

这股生力军一加入,这才暂时将两派挡在最后一个源核之前。

一时间双方斗得旗鼓相当,再加是源核中的魔气源源不绝,简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若从其他洲的高空望去,便看得到在南部瞻洲处,东南北三个方向黑气渐退,露出越来越浓的血色光辉,而独独西边一角却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昏暗,浓黑如墨。

孔璋负手立于血海之上,遥望西边源核处的拼杀,沉默不语。

他并没有加入战团中,这一点就算是魔宫中的拜月魔巫也不能说什么,因为独孤和羽红袖尚在幽冥血河大阵中。

这大阵虽是血河派的绝世魔阵,但是能否困得了两大圣阶,并无十足把握,还需依靠人牵制。

按魔道邪宗先前的计划,一旦两人在阵中露出破绽,拜月魔巫和孔璋便可以加以劫杀,配合大阵之力灭杀这两大圣阶,到时再腾出手来便可收拾掉西边的战场。

北边天空忽然有两道遁光如经天流星般向这边掠来,孔璋立时生出感应,遥遥一望,微微一笑道:“终于来了。”

这两道遁光一现,便听得劫余峰上的魔宫之中亦有人长笑道:“圣王,老朋友来了,我们前去会会如何?”

劫余峰上立时有两道光华破空飞出,一团青色凝光,另一团却是五彩斑澜,迎着那两道遁光迎去。

那两道遁光一见魔师裴钰与妖族孔雀圣王现身,亦多话,向上便升,四道光华一齐向九天高空直冲,须臾不见,却不知dào

去了哪里斗法。

再斗了一日,击溃北方源核和东方源核中的道门修士得胜回归本阵,再度加入西方源核之战,如此一来道门终于占得上风。

劫余峰上终于传来讯号,魔道邪宗一干人等向后退去,弃守西方源核。

道门修士继xù

诛杀魔物,攻至那西方源核之前,终于毁了源核。

至此四大源核都已被毁,南部瞻洲上的浓浓魔气淡了一半,再不能遮蔽大洲。

不过出乎道门意料之外,虽毁去了源核,他们要想乘胜追击,攻打劫余峰,却是仍是不能。

因为源核虽毁,魔气虽淡,但南部瞻洲最中央的上空却仍有一团巨大的黑色虚空,与劫余峰隐隐呈相连的趋势,将整个劫余峰罩在黑气之下,不知虚实。

而南部瞻洲却浮现出一片血海,血光汹涌,向道门修士扑来,血海还没有涌至面前,那中人欲呕的腥味便扑鼻而来。

血海过处,南部瞻洲的生灵宛如被巨大的吸引所引,身不由己的投入虚浮在上空的魔光血海之中,身上血肉被血海蚀尽,而一具具白骨也不溃散,却被转化为阵法中的魔兵,其魂识也被转为大阵中的妖魂凶魄。

血光暴现,内中凶神厉魄若隐若现,明明无声,却在每个修士神魂中传来宛如万千厉鬼索魂般的凄号,令人心神动摇。

“先退!”骑大先生喝道,“这是阿修罗老怪的幽冥血河大阵。”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四)

“开!”

七八只触角一阵横扫,大雷音寺顿时一片混乱。

如是我闻等大怒,莲花戒也是怒不可遏,先前还有些顾忌伤着寺中人,以及损毁了大雷音寺。

但是那些寺外的妖物已经通过地层突pò

了进来,大雷音寺的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是聚集信徒信仰为源力绽放佛光,只要信徒不灭,便可以源源不绝。

若非要说有薄弱的地方,便是来自地层。

佛光在地面及空中都可以毫无削弱的显现,形成立体的防御,不论从空中还是从地面任何一处攻来,都必须先打破佛光防御。

但地层却是例外,若佛光显现将整个大雷音寺的地层都镂空,的确可以将防御变得毫无破绽,但是如此一来,大雷音寺便变成了一种浮在空中的悬空寺,并且需yào

时时刻刻消耗信仰源力。

借助大轮回盘,大雷音寺的确可以办得到这一点,但大雷音寺的整个地基都将被改变,浮空时更是需yào

以佛光护持所有殿堂阁院保持原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大雷音寺是不可能会浮空而起的。

平时大雷音寺只是借助阵法之力加固了地层的坚硬程度,然后在最接近地面的地层才有佛光渗入。

但这些触手怪却是脑蜗们根据这些时日对大雷音寺不断进攻,付出了上亿仆兵妖兽后的试探结果,从地层穿透再攻入大雷音寺便可以避开佛光的正面。佛光虽然具有极大威能,亦不可能完全渗入地下的万丈地层。

而仅靠被阵法之力加固的地层,虽然坚若精钢,但这些触手怪也殊为不凡,和在天空中的蝠龙,地面上的巨兽一样,都是脑蜗们在得到了大量的生灵之后才能创造出来的高级妖兽。

同时以来自天空和地面的攻击不断的攻击,将大雷音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一面另起奇兵,以动用这些触手怪从地层攻入。

这些触手怪的触手俱都具有可怕之极的力量,事先先在地层下活动,拓展出足够活动的空间,并且大量的掘挖,尽量的从地下靠近大雷音寺。

直至接近了佛光微微渗入的地层,才以可怖的蛮力拼着被佛光所伤,强行穿透进来。

这么一进一入,触手怪的触手实jì

上也无时无刻都会被佛光灼伤,但是一来这怪物完全接受脑蜗的指令,不惧生死,二来其触手的确是坚韧无比,仅凭地底的佛光虽能造成伤害,却并不能当即消灭他们。

这些触手怪,每只共有十八只触手,还能缓慢恢复伤势,轮番出击,终于攻穿了一小块区域,出现在诸人面前。

莲花戒等怒吼连连,与从地底探出来的巨大触手相斗,这一全力出手,触手怪的触手虽然强dà

到能绞碎巨大的岩石,也禁受不起四个天人境级数的修士。

不断有触手从那几处地方探出,但也不断的被斩杀。

终于触手缩回,但地面上却出现数个房屋般大小的黝深洞穴,其深不可见底。

莲花戒轻喘一口气道:“除恶必务尽,需得下去除去它们,否则若他们卷土重来,麻烦会更大。”

这时从寺中各处落下几道遁光,正是八叶众的另外四人也到了,刚才这番争斗也惊动了他们。

莲花戒说完,毫不犹豫的跳下了那洞穴,接着又有几名寺中的白衣僧也跟着跳了下去,跟随莲花戒下去除妖。

皆虚妄微一犹豫,不禁将目光望向如是我闻和须菩提。

三人目光交汇,不过还没等三人作出决定,便听得洞穴之下隐隐传来惊恐之极的惨叫声。

八叶众的另外四位长老一拂衣袖,便要跳下去相助,却听得下面传来莲花戒的怒吼声,接着便有一道遁光从那洞穴中升起。

“不要下来,地底已经被它们掏空!”莲花戒吼道。

遁光从洞穴中升起,刚升出穴口时,忽然有数条粗大的触手紧跟着也钻了出来,半空中宛如扬鞭般抽向莲花戒。

莲花戒连忙将脖上念珠取下抛出,那串念珠募地变大,将他自己套在其中,颗颗念珠变得有栲栳般大小,放出莹莹微光,快速的围绕着他旋转。

那几只触手穿出,触手上犹带着佛光在以极快的速度灼伤,只是这触手太过粗大,佛光一时也不能将消灭。

触手凌空抽向莲花戒,其中一只抽空,当即被八叶众中的另一位长老施展金刚须弥手拿捏住。

另两只却仍是抽中,却被念珠所阻。

那力量大得可怕,莲花戒宛如被飚风所催,当即横飞,不过那一串念珠却是嵌在那触手之上,上面的莹光立即大放,宛如佛光般狠灼触手。

触手仿佛痛极,凌空摆舞。

八叶众和如是我闻三人接连出手,将这冲出地面的触手尽皆斩断,一时腥气大作。

“下面。”莲花戒仿佛有话想说,只是刚才被那一记抽得狠了,又在下面苦斗了一番,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真元都有些不继,不由顿了一下。

刚吐出这两字,寺中各处土石再度如泉喷,而且这次之多,前所未有,举目所见,处处皆是。

先前那粗大的触手一下探了出来,寺中已经够警醒的白衣僧众仍是有十数人猝不及防下被抽得横飞,撞得奄奄一息。

这下在寺中各处冒出的粗大触手就算没有上千,也至少有数百。

白衣僧们顿时纷纷出手,与这些触手斗起来。

这些触手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强dà

的神通,也就是皮坚肉粗,力大无穷八个字而已,若非能在地层穿出,神出鬼没,单个与皆虚妄他们相斗,不过花费一点时间便可将其除去,但藏于地底之下出没,又数量众多,便变得棘手,而且大斗起来,不时便有大雷音寺的殿堂崩垮。

“地底之下,足有眼前十倍不止!”莲花戒终于说出示警之话。

先前下去,与他一起的几个白衣僧弟子惨遭毒手,他的修为远胜过那几名弟子,一看不妙,便全力返回地面。

下面的情景,他倒也看了个大概,当真是触目惊心,大雷音寺下面的地层竟然已经被这些触手怪连同另外一些头生大颚的妖兽给掏空了,只余下有佛光渗入的那一层地壳仍然连在一起。

但那些触手这般不断的拼着受创穿透地面,在寺中伤人还是小事,这么穿透下去,迟早会令得整个地壳都崩解,到时连佛光都托不起整个大雷音寺。

而那些触手怪的数量更是多得惊人,地底之下竟然有数千之多,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就像是粪坑中的蛆虫一般。

幸好这些触手怪挤压在一起,倒是互相纠结了,先前探出地面的正是其中几条解困的,但正有越来越多的触手从互相纠缠中解脱出来,所以后面这一波攻击,便足足有数百条巨大触手了。

轰的一声,如果说先前的土石像是泉涌,那么现在这一下便宛如海啸了。

至少半数以上的地底触手冲破地壳冒了出来,八叶众的五人加上皆虚妄等人只觉头皮发麻,如此多的这种妖异怪物,杀不尽杀,就算能杀完,也难以阻止它们对大雷音寺的破坏了。

对于脑蜗一族来说,只要资源充足,仆兵便可以源源不绝。

而且脑蜗并不缺乏灵智,会针对敌人来创造新的仆兵,像触手怪这种妖物,便只是尽量强化及防御和生命力,但实jì

上这种怪物因为过度的创造单方面的质性,其寿元非常短暂,只有数天至一个月不等。

但脑蜗求的便是一举攻入大雷音寺,破去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

可惜脑蜗也猜错了,以为这般总能对大阵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却不知dào

大阵真zhèng

的中枢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去的,而大阵的源力更是来自于信徒的信仰,那更是根本不在大雷音寺中。

但不管如何,眼前的麻烦却是真不虚的。

正当大雷音寺陷入这等意料不到的攻击中时,忽然高空之中传来一声长啸声。

这声音从高空落下来,直落向大雷音寺,伴随着这啸声的是一道黑光。

在这黑光降落的过程中,空中那些妖兽,不论是蝠龙还是液龙俱都疯狂的向此人发动了攻击。

不过这人却是略微挥手,靠近过来的妖兽便当即爆碎,化为血雨撒下,半点不能阻止他的下落。

甚至当此人穿过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上空的佛光时,连佛光都阻不住他,佛光爆裂,却被他身上那层黑光阻在身外,就那么让他落了下来,身后妖兽紧追不放,却又被佛光阻住,依旧化为一滩滩的血水。

这人离地面还有数十丈,便已经看清了下面的情景,眉头刚皱,便有触手抽向他。

“找死!”他冷哼了一声,随手作刀一切,那抽向他的粗大触手便断为两截。

紧接着他在寺中狂飚起来,所经之处,不论是白衣僧还是触手俱都爆碎。

“魔佛陀?!”

“是魔佛陀,你想干什么?”如是我闻等人认出来人,不由又惊又怒,此时正与妖兽激战,魔佛陀却突然出现。

“我先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一会儿你们须得借我一物!”魔佛陀也不待他们答yīng

,身上黑光一腾,化成一只巨手狠狠按下,地面当即崩垮了一大片,又有十数只巨大的触手探了出来。

魔佛陀却是理也不理,径直向地下钻去,那十数只触手也跟着他回转。

众僧面面相觑,不知dào

是福是祸。

只听得地底传来阵阵异响,不时有粗大的小半截触手从地底飞了出来,在地面上挣扎几下,然后便不动了。

有了魔佛陀将地底的大半触手绊住,众僧抖擞精神,集中攻击冒出地面的触手,这些触手只是力大无穷,皮坚肉粗,但并无其他什么神通,被如是我闻等人一一斩杀。

魔佛陀在地底相斗,不知dào

是怎么一副光景,但原本已经探出地面的触手却不断的有缩回去的,众僧要面对的触手越来少。

到得最后将探出地面的触手杀光时,大雷音寺仍是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殿堂楼阁毁于一旦了。

这时黑光升起,魔佛陀从地下升至地面,浮在半空中,手指下面的地穴道:“我已经兑现诺言,帮你们把地底这些妖物全都除去了,现在我要向你们借大轮回盘!”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五)

“借大轮回盘?”饶是大雷音寺中人心有准bèi

,还是没想到魔佛陀竟然是想借大轮回盘。

“魔佛陀,这个请恕我们不能答yīng

。”莲花戒道。

“你刚才是帮了我们一把,不过刚才就算是没有你,我们也能清剿这些妖物。大轮回盘乃是佛门圣物,不可能借给外人的。”如是我闻道。

适才的情形虽然极乱,但诚如如是我闻所言,合诸人之力,对这些触手怪还是能最后清除掉的,何况从前和魔佛陀本来就有不睦,岂能因为对方这点恩惠便将大轮回盘借给他。

“我必须拿到大轮回盘。否则,我能救你们,也能反过来给你们制造麻烦。”魔佛陀冷笑道。

众僧不由面色一变,魔佛陀这威胁非同小可,从前以魔佛陀一人之力便能力抗大雷音寺,现在虽然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但正全力抵抗寺外的诸多妖物,如果激怒了魔佛陀,在大雷音寺中大闹一场,其危害恐怕比刚才那些触手怪还要大十倍。

至少那些触手怪,众人合力还能打退、清剿,只是寺中建筑恐怕会一塌糊涂,寺中低级僧人免不了要死伤惨重。

但若是魔佛陀出手,恐怕除了立kè

催醒三位法王出关之外,没有第二种办法能逐走此人。

就算是三位法王出关,联合诸僧与他相斗,一旦斗起来,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被内外交夹,恐怕也禁受不起。

但若将大轮回盘借给他,那同样是难以接受之事。

一时间,八叶众的五人与如是我闻三人不由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我也不瞒你们,我原本也不想乘人之危,但我小雷音寺一脉亦同样正受到妖兽围攻,我倒是不惧,但本宗门下却是比你们好不了多少,所以才不得不来大雷音寺欲借大轮回盘一用。此圣物在你们手中不过能勉强催动,若能在我手中,相信便可救得危难。只要肯借给我,我可以答yīng

你们,待救了本宗此劫之后,我便全力相助你们,将眼前妖物尽数诛杀,如何?”魔佛陀道。

莲花戒等人倒是信了几分,若这些妖物已经占据整个大陆,那小雷音寺没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护持,恐怕更加麻烦,魔佛陀口中的什么比你们好不了多少,说不定是脸上帖金之说。

他们倒也没有猜错,魔佛陀孤身前来想借盘或是抢盘,的确是因为小雷音寺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关头。

北方的脑蜗也在类似于像眼前般集结,同时开打南北两大战役,小雷音寺全仗着魔佛陀这个圣阶修士的护持才能支持下去,否则就算是他门下第一人诸行无常冲出一定范围也只能狼狈的退回来。

换句话说,魔佛陀的门下想要离开这小雷音寺都难,其充量只有具备天人境修为,能破开空间障壁的有机会暂时逃到某些灵境或其他界天去,其他门人弟子都将成为脑蜗新的食物。

就算是这样,诸行无常等人都还不敢担保必定无事,因为这些仆兵妖兽或许只是听脑蜗命令,但其背后的脑蜗却似乎具有极高的灵智。

脑蜗这种妖物难保不会对于逃往其他异界亦有手段追击,或许正等着诸行无常他们破开空间障壁也说不定。

斗到现在,大雷音寺也好,小雷音寺也罢,对妖兽们已经有一点了解了,这些妖兽的创造都来自于那神mì

的脑蜗,而那脑蜗却仿佛能根据对手的强弱而改良创造一些新的物种来作为自己的仆兵。

这些新物种的仆兵,有的只是过度的单纯强化某种神通,而放qì

了其他,在真zhèng

的生灵进化上,这是不太可能的,比如像触手怪,创造它们时给予极高的怪力和防御,但却只有极短的寿元。

但这般创造物种,不,其实脑蜗们也并非是在创造,而应该称为转化。

他们创造出新物种时,需yào

大量的生灵作为食物,才能进行这种转化。

创造,看似伟大,但实jì

上对于牺牲的生灵来说却是残酷到了极点。

他们是强盗,强行夺取其他生灵的生命,才完成了这种残酷而自私的转化。

如果脑蜗真的有办法在天人境修士破开空间障壁后仍然追击,那只能是灾难的蔓延。

所以摆在小雷音寺面前的只有这么几条路,一是一直在原地抵抗妖兽,哪怕有魔佛陀一直护持他们,也难保不会有意wài

,因为从脑蜗的进攻来看,越来越狡猾,越来越有针对性,魔佛陀虽是圣阶,但也只有一个人,而且生平从未向现在这样窝囊过,为了保护门下,竟然只能坐镇寺中被动抵抗。

二是突围逃走,微空间通行是肯定行不通的,微空间通行,穿梭于夹层空间之中,却不适合极远距离,而大陆如此之大,只要一遁出微空间,便会受到妖兽围攻。若破开空间障壁逃向异界,不但意味着小雷音寺的基业就此消亡,而且非是人人都撤走,更可虑的如上面所说脑蜗们是不是正刻意想要逼迫他们遁向其他界天,好脱离魔佛陀的护持。

三便是如今魔佛陀现在的所为,启动寺中的山门大阵,虽然比不上魔佛陀本人坐镇,但是有大阵相护,加上诸行无常等门下弟子合力,应该还是能守御一时。趁这时间,魔佛陀赶来大雷音寺,“借”到大轮回盘,或许便能反败为胜。

莲花戒等与如是我闻等三人目光一触即分,都看懂了对方心中的坚决,虽然可能魔佛陀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宗门,但不代表应该将大轮回盘借给他,何况之前双方还势如水火。

“你们借还是不借?如果肯借,就快取出来,否则,我便不客气了,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哦?”魔佛陀的声音冷冷的道,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心中挂念着北方的门人弟子。

大雷音寺诸僧握紧拳头,面现怒色。

魔佛陀面色一变,“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答yīng

了。”

眼看魔佛陀便要出手,忽然他面色一变,以一种极为惊讶又有些古怪的眼光闪电般望向大雷音寺的三个不同方向。

异香隐隐传来,泌人心脾,众僧不由随着他目光望去,见三处地方白光耀目上,白光冲天而起,再化为朵朵白莲坠地。

那朵朵白莲一落在地上,便溶入地中,地上原本被触手怪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地面便开始一一愈合,宛如神迹。

“是,是三位师兄出关了!”莲花戒激动的道。

魔佛陀冷冷的看着那三个方向道:“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三位竟然能在这时候突pò

圣阶了。”

“我等三人是有幸得阅东胜神洲佛宗的无上典籍,以他山之石攻玉,方能一举捅破那最后的窗户纸,倒是让魔佛陀见笑了。”金刚般若法王的声音从东边传来。

正北方宝轮法王现身,白衣赤足,空中合什道:“魔佛陀大驾光临,贫僧等闭关失礼了,不过那大轮回盘事关重大,却不便妄借。”

“好,好,好。”魔佛陀面色难看,连说了三个好字,忽然又冷笑道:“我小雷音寺一脉若是过不了此劫,我便拼着一死,也要让大雷音寺化为飞灰。”

“两位师兄,魔佛陀,何必闹到这地步,依我看,此劫是我西牛贺洲前所未有的大劫,甚至我们若是抵挡不住,此劫还会向东胜神洲或其他洲蔓延开去,变成天地大劫。我三人长达千余年都无法突pò

圣阶,却在这大劫诞生的紧要关头有了契机,一举破境,或许正是天数。既然如此,何不联手呢?现在本寺还有金刚胎藏曼荼罗大阵可以护持一时,大轮回盘虽然不便直接借出,但我三人何不借助大轮回盘扫荡妖氛,若有魔佛陀相助,岂不是更有把握?”说话之人正是第三位法王鸠摩罗什法王。

魔佛陀眼眸一亮,若在平时,以他的性格绝不会答yīng

,这等于是叫他打工。

但此时一来本宗正在危难中,而大雷音寺三大法王却齐齐突pò

,若单打独斗,他或许还能占据上风,但要以一敌三,那却是万万不能了。

若能如鸠摩罗什所说,至少救人有望了。

“这个?”金刚般若法王望向宝轮法王。

宝轮法王哈哈一笑,赤手出袖往虚空一摘,手中便有一点晶光亮起,他身形立即升空拔起。

越升越高,他手中那一点晶光也在不断变大,先是豆粒般大小,接着是拳头般大小,再是栲栳般大小,继而有丈余见方,仍在不断增大,那晶光也化作一面镜子似的,内中却似乎有清浊不住分合的混沌之像,清浊自分之时,镜中便隐有各种异像幻生幻灭,但景像繁多,千变万化,还没看清,便又消去,落在眼中依旧是清浊二气分合了。

“大轮回盘!”魔佛陀惊喜的道。

“我师弟已经取出此盘,不过此盘威能虽大,却是重得不可思议,以前要合我们八人之力才能勉强催动,现在便由我们四人联手,道友也来出一份力吧。”鸠摩罗什将衣袖一摆,一朵白气幻生成莲托在他脚下,向宝轮法王追去。

魔佛陀、金刚般若法王也各展遁光追去,大雷音寺众僧俱都喜颜,如是我闻忽然拜伏在地,高声道:“恭送恩师此去荡尽妖物,还我太平!”

众僧先后伏倒,跟着高喊,一声声震长空。

四僧相继升空,那大轮回盘已经扩大到有半座殿堂般大小。

“请师弟相助。”宝轮法王道,他托着那大轮回盘,竟然似乎有些吃力的样子。

鸠摩罗值伸出手去也托在那盘下,这时候四周的液龙、蝠龙如海中嗅到了血腥的饿鲨般袭来。

金刚般若法王也伸出手去,口中同时发出梵唱,那大轮回盘中便放出一道粗大得宛如殿堂的晶光。

“魔佛陀道友,可随我们一起。”宝轮法王道。

魔佛陀也将手伸出按在其上,顿时感觉自己宛如与大轮回盘连在了一起,感受到了其中的一些变化。

四人按在盘上,那盘却如飞轮般急旋乱转,内中的晶光便向各个方向射出。

大轮回盘越旋越快,那晶光四射便渐渐快得成了一个浑圆,实jì

上却是由一根线条依圆周扫动形成,只是动作太快。

那晶光简直是无坚不摧,威能之大比圣阶力场还要强上三分,任何妖物一过来便化为飞灰。

魔佛陀跟着三僧,手按在盘上,感觉到的份量却是沉重得惊人,比挟山超海还要重得多,简直就像是在托起一颗星辰,这还仅是四分之一,不由心中暗惊,难怪以前合八叶众八人之力都只能在大雷音寺御敌,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御器而行。

这大轮回盘便这样由四僧操纵着如一颗炽阳般直射向北方。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六)

大轮回盘借四僧催动的炽光足足射出千丈之远,旋转三百六十度不断放射,便仿佛天空中多了一个炽阳,任何妖物只要一挨近便化为飞灰。

大轮回盘的威能当然还不止于此,随着四僧那充沛的真元给大轮回盘提供源源不绝的源力后,炽光旋射的周围隐隐便有一层淡淡水波般的无形震荡在不住的向外扩展。

那在旋转的炽光之外的震荡波动,其威能已经无限接近于圣阶力场。

这一切全都来自于大轮回盘,大轮回盘竟然能将四僧的真元融合合转化为一种超越了四僧的力量。

若要作个比较,那无形的震荡波差不多可与地肺中自亘古以来便存zài

的重压相比,而大轮回盘中放射出来的炽光更是不亚于地肺中肺泡破裂时太古毒火肆虐的威能。

魔佛陀微微一惊,上一次他在大雷音寺便是被八叶众合力摧动的大轮回盘惊退的。

当时大轮回盘其实还没有现在这般威势,八叶众当时虽有八人,但三大法王并未如今日般突pò

圣阶,只能勉强令得大轮回盘发出那无形震荡。

但那震荡已经可以影响魔佛陀的圣阶力场,令得其出现迟滞,甚至力场不稳定。

之后八叶众继xù

催动大轮回盘,在那炽光生出之前,魔佛陀出生危机感,感觉得到那即将发出的旋光能对他都造成死亡的威胁,若再被那无形的震荡牵制,中上一记,不死也要重创,故此才退去。

而现在,三大法王突pò

圣阶,再加上魔佛陀也是圣阶,四大圣阶催动大轮回盘,实在是比当初轻松了不知dào

多少倍。

这也得益于魔佛陀虽然坠入邪道,但却也是由佛宗而来,换成是道门修士,要与三大法王联手催动,便未必轻松,反而有可能互相冲突。

因此,甚至连大轮回盘的第三重妙用也被催动出现了。

第一重妙用便是千丈炽光,其厉害处更胜过地肺的太古毒火,当真是沾之即亡,形魂俱灭,那炽光扫过之处,扫山山溶,扫湖湖干,扫在地面上,便融穿出千丈深的地穴。原本藏身地下的脑蜗已是非常安全,千丈之下的地穴何等复杂,便是圣阶要杀脑蜗,脑蜗也有充足的时间唤来仆兵抵挡,自己再从容遁走,但在这千丈炽光之下却是连逃的机会都欠奉。

这一路行来,直奔小雷音寺方向,并非刻意为之,便有三只脑蜗因为处于这路线上而死于大轮回盘的炽光之下。

第二重妙用便是那近乎无形的震荡波,堪比地肺中的万钧重压,这震荡波要杀死深藏极深的脑蜗还是有点困难,毕竟对方有土层相隔,若是藏到数百丈之下,震荡平所及也多半是重创,而不能一举灭杀,只有若是藏得较浅,方能致其于死地,故仅有一只脑蜗被震荡波震死,其余几只见机得快,却是得了性命。

但是这震荡波所能达到的范围却是不小,足足有近百里!

当然,若是由以前的八叶众来催,肯定是没有这么大的范围,但此时催动大轮回盘的却是四位圣阶!

百里之内,依离大轮回盘的远近,震波由弱至强,对于那些妖兽仆兵来说,这比千丈炽光还要要命。

千丈炽光用来杀妖兽仆兵,特别是低阶的妖兽仆兵,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倒是这震波才是最适合的,范围广远,威能十足,震波所至,五十里以内的妖兽几乎是必死,五十里以外,百里之内,震波威能被空间法则削弱,诸如蝠龙、巨兽、触手怪这种高级妖兽或牺牲寿命的极端调制型才有一线生存下来的可能。

第三重妙用却另有神妙,炽光旋转,隐隐伴随着梵唱,震波之外仍有白气化莲,如雨般坠下。

这些白莲虽然也有杀伤力,但对于妖兽的数量来说倒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但奇怪的是随着白莲花开,梵唱连连,在震波之外的妖兽亦会受到影响,身上戾气大减。

这戾气一减,后面的妖兽却会将之视为敌人,一拥而上将其撕裂吞食。

这三重妙用之下,旋转炽光杀敌倒是最少,反倒是无形震荡和那能消减妖兽戾气的神通作用最大。

便是魔佛陀一面跟着三僧操纵大轮回盘,一面听着梵唱,不知不觉间心中也生出祥和之念。

直至快要飞近小雷音寺,魔佛陀到底有圣阶修为,灵智忽然一个警醒,心中一惊。

这大轮回盘不但能有炽光和震荡,还有潜移默化之功!连魔佛陀都差点着了道。

大轮回盘这一重神通妙用,完全发挥时,差不多可以将对头都洗脑,变成山门护法,那在大雷音寺甘心成为山门护法的大猿王便是最好的例子。

只不过脑蜗所创造出来的仆兵并具有完整的灵智,低级的只是在诞生时有脑蜗的神识印记,而高级的除了有神识印记,更是被脑蜗利用其他生灵的残魄余魂进行了移植生化,所以脑蜗才需yào

那么多的生灵作为食材,越是高级的妖兽仆兵自然所需yào

的生灵魂魄也就越多。

大轮回盘的第三重妙用有洗涤神魂之能,便能将这些妖兽仆兵与脑蜗间的联系淡化或是抹去。

越是高级的妖兽仆兵越能抵抗这种洗脑,但是也只是稍稍抵抗,连大猿王这种妖圣级别的都能被洗成山门护法,又何况是这些妖兽仆兵。

大轮回盘飞至小雷音寺时,小雷音寺的宗门大阵已经被源源不绝的妖兽消耗殒尽而破,诸行无常等正在进行最后的挣扎,已经不断有小雷音寺的门人或死于妖兽之口,或是被妖兽扑倒,被混杂在妖兽中,生有一对大颚的低阶妖兽吐出一种粘液,化作一个坚韧的茧囊给包裹住。

后者更惨,真元耗尽,被这种专门替脑蜗当厨师的妖兽擒住,其下场便是被茧囊麻醉包住作为食物储藏起来,以后被脑蜗进食,变成高阶妖兽的一部份。

魔佛陀既至,形势终于逆转,大轮回盘三重妙用之下,已经攻陷小雷音寺,满寺如蚁附的妖兽只几个照面便被清空。

魔佛陀则以自己的圣阶力场形成一个护罩护住自己的门人,免得随着妖兽一起被大轮回盘给清除了。

好在有他出手相护,只要不是被那千丈炽光直接射中,在无形震荡中一时倒是无事。

“魔佛陀,你若愿意,我四人可操纵大轮回盘在已经被妖兽占据的区域内尽情杀戳,妖兽虽多,但在此宝威能下,终有除尽之日。”鸠摩罗什法王道。

脑蜗及其仆兵虽然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大陆,而且一直在源源不绝的产生仆兵妖兽,但并非不可战胜。

以大轮回盘的威势,如此百里百里的像犁田般犁过去,妖兽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几乎没有妖兽能抵挡得住大轮回盘的三重神威,而大轮回盘有四大圣阶也近似于无限催动。

大地之上的妖兽若是顽抗,终究是越杀越少。

脑蜗得西牛贺洲数十亿生灵而创造出来的妖兽仆兵虽多,但也敌不过大轮回盘,若是想杀了催使之人,但四大圣阶又岂是妖兽杀得了的。

即或有脑蜗能藏于地层较深处而光得性命,但大势已逆,藏于地下的脑蜗即使之后复出,大量仆兵已死,要重新发展巢穴亦非易事。

纵使发展,一两处巢穴,雷音三子或诸行无常出手便可清剿。

西牛贺洲的大劫之厉害在于成百上千的脑蜗先一步潜藏在了沙漠地下发展,再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出了沙漠,将其他生灵变成了其高级仆兵的来源,如此雪球越滚越大,其势才不可制,连圣阶都束手无策。

从脑蜗降临引发西牛贺洲前所未有的大劫开始,到现在魔佛陀与三大法王联手催动大轮回盘,这场战争终于在佛宗眼前出现曙光。

四僧相视一笑,催动大轮回盘如炽阳般向前。

之前纵有恩怨,但在脑蜗这般众生之敌面前,那点恩怨却是可以放下的。

而且破劫之后,万物待苏,大雷音寺也今非昔比,三大法王突pò

圣阶,魔佛陀也要掂量一下,更何况还有大轮回盘这件佛门圣物,其威能现在魔佛陀也深有体会了,要之对抗,就是他也办不到,真个斗起来,他也只有遁离避之。

除此之外还有一重原因,便是催动这大轮回盘越久,魔佛陀便感觉自己也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当初由佛而道,而佛道转魔,自称魔佛陀,现在得见佛宗神威,受沐大轮回盘的佛光梵语,多年心结慢慢解开,由魔佛陀变成圣佛陀亦不是不可能的。

当初魔佛陀弃佛坠邪,也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非要从旁门得道,好好打一打众僧之脸,他突pò

圣阶之后,可以说已经是办到了。

说到恶行也不深,像道魔斗法他虽然知dào

,也是早就打定主意,洁身自爱不参加,只想守住自己在西牛贺洲的基业,期待有一天能更进一步,也像佛门二圣一样成为第三位真佛。

便见西牛贺洲之上,炽光如烈日般辗过,妖兽如飞蛾扑火般纷纷灭亡。

跟在后面的诸行无常等无不赞叹佛法无边,魔高一丈,道高一丈,又受大轮回盘梵语洗涤,心灵越发纯净,对佛门正宗生出仰慕之心,暗惭从前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帮zhù

其师想窃取信仰。

就在众人都以为破劫已定时,忽然在西牛贺洲极西之处,那些最初的脑蜗冲出地面的位置传来奇异的震动,沙漠上空的空间如海市蜃楼般变幻不定,不时有代表着空间破裂、转换、不同空间在接洽的迹像出现,仿佛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跨空而来。

四僧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面色一变,大轮回盘直向沙漠方向飞去。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七)

前方血海翻滚,腥气冲天,缓慢而坚决的向道门修士涌去。

捣毁了四处黑暗源核后,道门诸派已经重新聚集在一起,见血海涛天,便退后百里,以观其势。

“阿修罗神君的幽冥血河大阵果然是阴邪无比。”裂天剑皇微微皱眉道。

“这老怪物竟然不惜血祭整个南部瞻洲的生灵来助长此阵的威能,就是我们进去也要小心。”叶神婆亦道,“说到对魔道邪宗的了解,这里无人能超过骑道友,不知dào

骑道友以为该如何破阵?”

骑大先生缓缓道:“我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先前虽然破除了黑暗源核,也诛杀了不少魔道中人,但魔道元气但未大伤,拜月老魔在最后关头宁可把他们全部撤回也不愿决战,想来便是要以此阵再与我们斗斗。此阵凶恶无比,内中血水能污修士的法器、元神,血祭了万千生灵后,这些生灵便会沉沦血海,肉身化作地魔,残魂亦近阴魔,其中最厉害者甚至不亚于天魔。如今我们不可再像刚才击破源核一样分散,而必须聚力成锥,从正面破之,须得小心其他魔道中人也趁机偷袭。”

“还须得联系上已陷入阵中的独孤与羽红袖,只要我们破阵开始,在阵中闹出动静来,想必他们迟早能感应到而赶来与我们会合,那时便是一举破阵之时。”裂天剑皇道。

“须得在阵中找到阿修罗神君,他必是主持此阵法之人,只要缠住他,令他脱不开身主持阵法变化,阵法威力便会大减。”却是昆仑派施陵南在一旁道。

“不错,不错,必须得找到阿修罗老怪。”叶神婆赞许的看了看施陵南。

一番商议,众人总算对于如何破阵稍有头绪,这时血海已经蔓延过来,离众人只有四五十里了。

血水翻滚,内中不时有绿色的魂体张牙舞爪在血浪中翻滚,狞恶得仿佛随时会破浪而出,抢先袭向众人。

但随即前浪一打后浪,这些幽魂便被阵法之力强制束缚拉了回去。

“阿修罗老怪当真是不怕被天谴么,血祭如此多的生灵。”梦采兰看到此景,不由勃然动容。

“那倒是要问问贵派了,智经隐世后,魔道方才如此猖狂,如今也只有我们方能力挽狂澜,消弥魔焰,否则若是让他们得逞,天下还不知dào

会变成什么样子。”楚歌吟叹道。

正当道门诸人便要迎向幽冥血河大阵的滔天血浪时,忽然天际有一道遁光向这边飞来。

众人正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时,骑大先生忽然讶然道:“竟然会是太上感应宗七大感应之首袪欲真人。”

那遁光一凝现出一个身影,正好落在血浪和道门诸人之间。

“袪欲道兄驾临,难道是……”裂天剑皇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袪欲真人那么一站,血浪已经翻滚以其身后,他双手一伸,身后便忽然像是生出一道墙般将那凶猛涌来的血浪给硬生生的挡住了。

“不错,正是智经已经从沉睡中苏醒,而且感应到天地间有三处似乎有极为强dà

的生灵在争斗,其中一处在西牛贺洲,第二处在蜀山附近,第三处最为激烈,却是在你们这里,我太上感应宗这才遣人出来察看一番。”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袪欲道友是想来调停道魔之争的。”叶神婆松了一口气道。

太上感应宗虽然被列入道门十六派之一,但此宗其实向来只是侍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从不正式涉入道门与魔道之争。

若是在智经隐世后,突然改变立场,便难免让人担心。

“本宗无意调停,只是智经既然生出感应,我等便出来察看一番。”袪欲真人摇头道,他屹立不动,任身后血浪如何翻滚却始终翻不出他站立的位置。

“此处我已看过,你们终须一争,谁胜谁负自安天命。”

“袪欲道友,那阿修罗老怪为求胜利,不惜血祭整洲生灵,智经既然重新出世,难道都不管吗?”叶神婆道。

“我只管出来查明这三处动静,然后回禀,智经如何决定,却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袪欲真人道,顿了一顿“不过此举的确过于残忍,若智经再掌天劫,想必阿修罗老怪难逃一劫,只是恐怕这是日后之事,于你们眼前情形却是没有多大帮zhù

。”

袪欲真人如此一说,意思很明白,就算以后智经降下劫数,也是以后之事,现在道魔斗法却是得靠自己。

“袪欲前辈,刚才你说我蜀山附近有极为强dà

的生灵在争斗?”楚歌吟忽然惊疑不定的道。

“不错。”袪欲真人肯定的道,“这是智经谕示的,不会出错。”

楚歌吟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袪欲真人道:“蜀山一处动静最小,所以我打算先去西牛贺洲一行。诸位,告辞了。”

袪欲真人言罢,遁光一转望空便走,他这一离开,身后的血浪便像是脱了缰的野马重新奔来,而且来势更猛,血浪冲天而起,足足数里之高,所过之处,连下面海中的精怪兽类,只要离得稍近,也都被血浪摄起,变成了血海的一部份。

“楚宗主不必担心,蜀山一处就算真有魔道中人前去偷袭,那里毕竟有蜀山山门大阵在,更何况还有烛龙坐镇,就算魔邪或是什么妖物再厉害,也讨不了好去。”裂天剑皇道。

楚歌吟听得他如此说,心中这才稍安,点头道:“无论如何,都要先破了幽冥血河大阵,将这些邪魔外道诛灭再说,否则让他们得势,天下必然大乱。”

血浪扑面而来,道门诸修士喝叱一声,纷纷祭起法器或是运转道法,便见数十团光华各异的法器首先迎向血浪之中。

血浪中冥水狂涨,先前被缚回的幽魂重新出现,伴随着血浪冥水扑向众人的飞剑或法器。

血浪中分,从两侧向道门的阵形包围,仿佛像一张巨大的嘴要将道门阵势吞下。

道门诸修士也不惧,反而前方光华乱斗,种种道法真元、飞剑法器汇成的攻势将前面的血浪破开,直向劫余峰方向冲去。

不过斗了一阵,诸如杨影这般修士便有些慌乱起来,自己的飞剑法器在血浪之中初时倒是畅通,斩杀了数个阴魂,但渐渐的却感觉飞剑如坠上了重物一般,越来越迟钝。

这个迟钝不光是指剑仿佛越来越沉,而且连修士与飞剑的心神感应上都越来越弱。

待杨影将飞剑召回,才吃了一惊,自己的飞剑上竟然已经血色斑斑,仿佛被侵蚀了一般。

“大家小心。”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异处,除了继xù

攻击外,亦纷纷放出护身的法器护住自己。

同时几艘浮空舰也激发舰中法阵,舰外放出护罩将血浪冥水迫开。

继xù

前进,血海中血腥味越发浓烈,众人的法器也仿佛置身于极为粘稠的浓液之中,运转极不灵便。

虽然每一运转,便有血浪或被分开、迫开、蒸发,内中的幽魂也被斩杀,但血海不尽,这些幽魂便不曾真个灭亡,只要有一丝一缕残魂一沾上血海冥水,便会开始复原,再度来战。

虽然这般,这幽魂以前残余记忆每破碎一次便会少上许多,但是在血河幽冥大阵驱使下,这些幽魂生前不管是善良还是凶恶都是身不由己,就算灵智越来越弱,也是烦人。

更具威胁的是后面出现的地魔,这些地魔与先前的幽魂相比,是有形之体。

整个南部瞻洲被血祭后,内中的生灵依生前实力被幽冥血河大阵化为了三等,最弱小的生灵血肉变成了血海的一部份,而残魂则被转化为眼前的幽魂,且随实力强弱不同,颜色从浅绿到墨绿不等,越接近墨绿实力越强。

第二等便是一些生命力极为强dà

的生灵,血肉蚀尽,但形体勉强还存zài

,成为地魔,生成一副白骨骨架,残魂与之结合,在阵法驱使下前来相攻。

那化成白骨的躯体却是比海底寒铁都还要坚硬,以真人境巅峰的修士发动飞剑斩上去都不伤丝毫。

最厉害的则转化成了堪比天魔般的存zài

,无形无体,在血海之中只有被攻击时才能勉强感应到,被攻击前只有神识强dà

之辈才有可能提前察觉,道门诸人之中,恐怕要昆仑三秀、楚歌吟这般级数的修士才能办得到了。不过这种伪天魔到底比不上真zhèng

的天魔,因为只能依托血海存zài

,而且还做不到真zhèng

的无形无影。

真zhèng

的天魔是极为强dà

的生灵身殒后,其残魂连空间法则都不能消磨殒尽,反倒变异进化成为了另一种形态的生灵,从生命形态来说,真zhèng

的天魔已经具备了圣阶的基础,只是其神魂中的记忆残缺过多,并不像真zhèng

的圣阶般能主宰自己,而反倒是受本能驱使。

但就算是如此,幽冥血河大阵所能驱使的这三种等级的魅怪,也是极为棘手了,因为血祭了南部瞻洲的生灵后,其中的鬼物数量恐怕也是到了一个让人咋舌的地步了,而且除之不尽,在血海冥水中滚上一滚便又会复原。

“看来阿修罗老怪是打算先消耗我们的力qì

。”叶神婆冷冷的道。

“若是如此,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一道火红身影长笑一声,飞出浮空舰护罩之外。

他一出去,立即不知dào

有多少幽魂向他围去,周围星星点点的绿光深浅不一,密密麻麻,每一点都代表了一个幽魂盯上了他。

那绿光中更不时有惨白的一角在晃动,那是掩身在血浪和幽魂之后的地魔,每一只都是一只白骨地魔,身如金刚,力大无穷。

那火红身影却是狂笑一声,双手一举,便凝起一团炽阳般的光华。

“阿修罗老怪,拜月老巫,要战便战,何必用这些不入流的妖魔丑来烦人!”

那炽阳般的光华越聚越大,到得后来,血浪也仿佛有了感应,翻滚而来想要压制,但只要一挨近,血浪便被蒸发,其中的幽魂也惊惧得开始后退,仿佛遇上了克星,只有白骨地魔还在附近。

那光华聚到足有里许大时,陡然间化作一道光柱笔直的排浪而去。

这光华一射近百里,直将幽冥血河大阵都弄出一段空白来,不知dào

多少幽魂死去,连滚回血海复原的机会都没有,便是白骨地魔沾到也是消身蚀体。

道魔斗法,在幽冥血河大阵中的激战,便由星宿宫九烈神君列焚余以煮海焚天大法拉开了序幕。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八)

九烈神君这一动手,也不返回浮空舰,身周泛起一团火红色的光芒,如曳尾的流星般在血海中掠来掠去,掠到哪里,血海就为之一空,以他为核心的幽魂固然难逃劫数,便是白骨地魔也纷纷融化。

道门修士见列焚余这般威势,也按捺不住,纷纷化作团团光芒从阵营中飞出,开始剿灭血海中的冥物。

幽冥血河大阵立时也生出反应,血浪越发激涌,随之而来,血海中的冥物也在迅速的向这一边靠拢。

大战一触即发,从战斗来说,自然是道门修士们占了上风,冥物虽多,但是遇上九烈神君这般级数的天人境第四阶修士,几无还手之力,血海中蕴含的阵法禁制之力也只能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更多的只是消耗他的力量,但要想凭此耗尽九烈神君的真元也并非那么容易之事,何况支持不下去了,道门修士还可返回修养一番。

不过这血海乃幽冥血河大阵所化,又血祭了万千生灵,随血河而来的冥物却也是源源不绝,怎么杀都杀不完。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白骨地魔越来越多,甚至连血河天魔也开始出现。

范钧指尖连弹,每一弹便有团紫色星光飞出炼化遁光外的冥物。

自从见了孔璋出现,他心中便如同点燃了一团火。

他自从继承紫薇星君的道统,成为新的紫薇星君之后,这些年应该说是得yì

的,但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师妹靳青思。

所有人都知dào

他是如何喜欢靳青思,范钧想过,只要能与师妹成为道侣,就算是紫薇星君道统都是可以让出来,只要她肯。

但她就是不肯,哪怕是知dào

那恶贼的种种恶行之后,也不过是凄然一笑,摇头一叹,仍是不肯有半句别的。

范钧承认自己妒忌,他无法明白以师妹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偏偏喜欢上孔璋那种无恶不作的魔头,甚至为了他,私下将宗门的法诀都传授了。

为此大宗主列焚余曾经动怒,几乎想执行门规,幸好当时师母太阴元君张素常不忍,范钧又拼死相求,才改为继xù

幽闭于无尽海,不得允许不许出世。

这一幽禁便是千年,直至这次道门斗法,太阴元君才说服丈夫,允许靳青思去蜀山一行。

像孔璋这种恶人,为什么没有天谴?

道魔斗法,听说其又在其中出现,搅风搅雨,还亲自担任南方源核的镇守。

若是早知dào

,范钧必定随蜀山众修一道前去大破南方源核,将此魔头亲手斩于剑下,了断师妹这段孽缘。

现在却知dào

以蜀山派众修士之力虽然大破了南方源核,却仍是让那魔头又一次的跑掉了。

苍天何其无眼!

这魔头欺师灭祖,叛离山门,为何仍可逍遥于世间,几次险象都可安然渡过。

不论是从前道门专门对他的狙杀,还是最近这次蜀山派两大圣阶修士联手,竟然还是让他走脱了。

范钧的一腔怒火,围绕在他身边的冥物便遭了秧。

又是一具白骨地魔被他发出的紫色星火点燃,身上腾起一大团紫色火焰,任其如何挣扎,那火焰都不会熄灭,外面虽然血海翻滚能稍稍抑制紫色星火,令其不断缩,但越是收缩,紫色星火也越来越纯。

这紫色星火是范钧这数百年来的心血所在,想凭此突pò

至天人境第四阶,是结合了紫薇星君道统和九烈神君的煮海焚天大法,想从中找出一条直通圣阶的大道,此时范钧所现,便与当初白千秋在西域战场上那吸霞入玄丹境界相仿,继xù

修liàn

下去,便有望突pò

第四阶。

所以这星火中已经开始有属于自己的法则的雏型,对血河大阵也有极强的破坏力和抗性,任血河涌来,那团星火元力虽然也受到阵法禁制削弱,但越是收缩越是精纯,仍是将那白骨地魔炼化。

团团紫色星火飞出,范钧怒火渲泄下不顾元气损耗,每一团紫色星火只要一飞出,便必定引燃一片,只要一燃起,就是在血海中都会燃烧很长时间才熄灭,而且其他修士不管是法器、飞剑,还是真元波,在阵法抑制下都消融得特别快,法器飞剑之类还要受到血河之力的侵蚀。

不一会儿,范钧身边便是一空,他心神不一由松,不禁心头又浮起师妹的倩影。

转瞬间师妹倩影旁又出现一个恶魔般的身影,范钧现出狞容,指尖又聚起一团紫色星火,屈指一弹,罩向悄悄袭来的一团深墨色的幽魂。

这种原本应该是绿色,但绿得都差不多变成黑色的幽魂,已经是幽魂类冥物中最难对付的一类了,不亚于白骨地魔。

紫色星火一罩住冥物,那冥物想是知dào

厉害,还想逃走,但已是迟了,被星火笼住,宛如活蚓般狂舞。

幽魂将灭,却忽然有一道几乎是淡得无形的影子一下从这幽魂身上腾起,疾如闪电般扑向了范钧。

范钧发xiàn

时已经迟了,来不及再发出紫色星火,只来得及以寻常真元波挡上一挡,但那影子好生厉害,视如无物,直接对穿而过,一下就扑附在范钧的身上。

范钧捏碎了一块玉佩,平时储藏于佩内的一道符文启动,一道黄芒罩在身上,将那怪影再挡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怪影忽然变成了靳青思,令得正准bèi

痛下杀手的范钧一怔,手中一缓。

下一刻靳青思又变成了孔璋,只是面目有点模糊,范钧立时恨意上头。

陡然间却是身上一寒,范钧立时清醒过来,知dào

自己受情缘所累,在关键时候还是中了招。

这怪影正是幽冥血河大阵中最难对付的冥物之一,血河天魔。

如前面所说,这种催血河催生出来的天魔,同样是由极为强dà

的生灵神魂转化而来,只不过真zhèng

的天魔需yào

历经的岁月十分悠长。

而这种血河天魔是借阵法禁制强行催化而生,威能比起真zhèng

的天魔来还是逊色不少,而且离不开这血河大阵。

真zhèng

的天魔,能在修士渡劫和神魂锻炼时被引来,轻则骚扰,重则便要夺取修士肉身。

依其强弱不等,最厉害者,连圣阶修士都敢相扰。

这血河天魔最多也就只达到其中中等,但范钧也不是圣阶修士。

本来他的紫色星火兼具两家之长,说不定将来能在星宿宫大放异彩,成为第四门可以修至圣阶的绝学,私下范钧已经替这门道法取名为星宿劫火,对于这血河天魔也颇有克制。

但一个大意,天魔又狡猾无比,先是任幽魂和白骨地魔围攻,然后再附在最厉害的一个幽魂身上暴起发难,最关键时又借窥得范钧情绪波动而施展神通,这神通并不代表天魔真的知dào

范钧所想,但如果本身道心动摇,却是会因此而出现令自己最为欢喜或最为憎恨的事物来。

正是靠着这一丝漏处,血河天魔才终于侵入了范钧的肉身。

被幽冥血河大阵所转化的冥物,除了受到阵法禁制的强制驱使外,冥物的本能也需yào

对其他生灵下手,其他生灵身上的生命力吸引着他们,吸食殒尽,或许便可在这血河大阵中多一点自由,少受一点阵法的抑制,甚至有望脱离阵法控zhì



所以血河天魔千方百计想要附身上来,真要夺了这么一具尚是童子的肉身,说不定都能趁乱脱离血河禁制,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天魔。

范钧面现狞容,脸上如有无数怪蚓在扭曲,身上也有一层若有若无的怪影在不停的晃动。

范钧已经发动了太阴炼神法,但可惜被血河天魔侵入,就算是有这无上的炼神之诀,要想将之驱走也谈何容易。

四周的血海不知何时又变得粘稠起来,腥味复浓,绿色的深浅光点再度合拢过来,白骨地魔复现。

范钧长叹一声,知dào

再无幸理。

若光是面前这些幽魂,又或光是身上的血河天魔,他都还有希望反败为胜。

但两者加在一起,便没有时间,侥幸不得了。

趁着神魂还没有彻底被血河天魔击溃,尚有清醒,范钧望向蜀山方向,长啸一声。

随即大篷的紫色星火从他自己身上燃起,那原本已经附身上来,正逐步要灭掉范钧神魂的血河天魔怪影顿时如遇克星般,想要离开这具肉身遁走。

但已是迟了,那星宿劫火宛如磁石般吸住血河天魔,令其脱逃不得。

紫火燃烈,熊熊焰中范钧最后停在驻足北望的姿态,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身影。

下一刻紫炎爆开,分作千百团袭向四面八方,血河天魔、范钧俱都体魂尽殒,不复存zài



每一团紫火都划出一道通道,虽然比不了先前九烈神君的一击,但是千百团加起来,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这是一名有望在近十年内突pò

到天人境第四阶的大修士临死前燃尽生命、元气,与敌偕亡的最后一击!

这只是道门修士在血河大阵中的遭遇之一,其他有反客为主者,有饶有余力者,也有与范钧一般下场凄惨者。

在离道门破阵方向不知dào

多远的地方,羽红袖负手而立,血河禁制之力对她几乎没有影响,在圣阶力场之下,血河禁制虽强,也不过是仿效力场,但又如何能与真zhèng

的圣阶力场相比。

唯一有些忌惮的便是那些神出鬼没的血河天魔,还有阿修罗神君主持阵法禁制,特地施展的种种攻击。

别看道门破阵那边打得热闹,但阿修罗神君主持阵法却是大半耗在了独孤和羽红袖二人身上,否则早就被两人遁出去了。

现在道门破阵,如此激烈的战斗,多少会影响阵法,令得阿修罗神君不得不分出心神去应付。

如此一来,缠住羽红袖的冥物便有所减少。

虽然这些冥物中幽魂和白骨地魔只是炮灰,主要是掩护血河天魔,但数量锐减,羽红袖立即就发xiàn

了,如此一来,不但血河天魔的威胁性小了一些,而且这代表阵法的其他地方也有敌来袭,所以阿修罗神君才会分配此处的一些冥物也过去支援。

“阿修罗老怪,我看你这次怎么同时应付。”羽红袖嘴边浮起一丝微笑,随手一击,便有一片幽魂和白骨地魔化为乌有。

下一刻幽魂和地魔又填上缺口,继xù

扑来,羽红袖又是一击。

这一次却是有一具地魔竟然没死,一下扑近,狠狠的便向羽红袖抓下。

羽红袖微吃一惊,紫色芒气再度击出,将这怪物击退,但这怪物竟然受了一击还是未亡。

仔细一看,才发xiàn

眼前这具看去和地魔并不相同,地魔大多是巨大的骷髅体,而眼前这具却是一个巨大的,缠满了金色帛条的活尸。

“炼尸宗的十二金尸?”羽红袖失声道。

“哈哈哈,正是本宗的十二金尸,道门前来破阵,阿修罗老鬼吃不住了,求助于老夫,老夫便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去对付那边,你与独孤,便由本宗的十二金尸和黑夜叉来对付好了。不过不要怪老夫没有提醒,这次沾了拜月老怪的好处,我这十二金尸和黑夜叉都今非昔比了。”血河之中传来天尸童子的怪声。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十九)

自那日蜀山惊变之后,蜀山派留守长老之首名唤周百通,是当初羽皓然一个班辈的,便将停留在蜀山派的各派门人全部召集到主峰之上,同时完全开启了云海禁制。

云海禁制一开,蜀山的九处山峰以及云海中的浮岛便在禁制守护之下,云海之外虽然还有一些蜀山派的地方,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同时将烛龙奉在上座,与其商议。

“不知烛龙前辈可曾看出那怪物来历?”周百通道。

殿中密议之人有十余人,慕容雪也在其中,还有一些人亦是各派留守之人中算得上高明之辈。

烛龙在座位上横卧,一只手撑着头,苦脸道:“亏了,亏了,老夫这次答yīng

蓬莱二位道友亏了。”

周百通不由微感尴尬,慕容雪上前道:“莫非烛龙前辈也不知dào

那后来的强悍妖物来历?或是怕了它不成?”

烛龙听了此言,眉头一皱,坐正了身子微恼道:“小姑娘,使什么激将法,先前我还对你颇有好感,想不到也会动心眼。”

慕容雪微笑不语,周百通倒是向她微一点头致意,显是对刚才她出言接话化去尴尬有些感激。

原本周百通这些人对于楚歌吟让出宗主之位是相当不满的,不过是因为道魔斗法在即,蜀山派内部若还不合力,就算道门取胜,恐怕战后蜀山派在道门的地位也会有所影响,丧失执掌牛耳的机会。

相反若是趁这机会与峨嵋弥合,蜀山派重归于一,便依然能压昆仑派、苍穹派、叶家一头。

这其中羽红袖能突pò

圣阶自然是占了相当大的份量,便是原本准bèi

压制峨嵋,打算命其重新回归的剑圣独孤也不得不妥协,楚歌吟更是为了大局让出宗主之位。

正因为有这种不满,在弟子间也没有去掩饰,孙红霞才会有所妄为,才会给脑魔一族机会。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女声,“那妖物的神识之强,实在是晚辈生平所仅见。”

“咦,你是道门哪个宗门的,能感应到它的神识?”烛龙不由讶然向那女声望去。

却见一个青衣女修微微点头道:“晚辈星宿宫太阴元君门下靳青思,初时还能感应到前辈与那妖物所作的神识交锋,但之后也渐渐跟不上你们的神识频率,更加无法确定它的真实位置。”

这女修正是靳青思,在无尽海幽闭多年后,这次道门斗法终于得了允准出来,留在蜀山派中,恰好见到所说那一幕。

周百通、慕容雪等人也不由得惊异的望向靳青思,若她所说是真,她神识之强恐怕在殿中都仅次于烛龙了。

先前那自称阿幽那的妖物神识出现在蜀山时,其神识之厉害,包括周百通、慕容雪这种天人境修士都只能模糊的感觉到有庞大到惊人的神识出现了,但却无法描述出其具体。

就好比一个人在大海之上,知dào

大海之大,却无法一语说出大海到底有多大,更不要说还能跟得上对方的神识频率。

阿幽那的神识跨空而来,为救那个脑魔,曾对烛龙发动过猛烈的神识攻击,其神识之庞大,运用之巧妙,强度之高,频率之快,虽是无形的神识攻击,但并不比真实交手轻松多少。

甚至连烛龙都吃了亏,不得不不停的移形换位来避免被对方准确抓住位置。

而从头到尾,就算是烛龙都没有找到对方的真实位置。

要找出对方的真实位置,首先要便跟得上对方的神识频率。

“听闻星宿宫月宫一脉的太阴炼神法对神识有独到之处,看来传闻不虚。”烛龙点头道,“那自称阿幽那的妖物的确厉害,一番神识攻击令得老夫都手忙脚乱。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又没找到他的位置,只能被动的等他来攻。老夫这次是蚀了大本,不过既然答yīng

了老友,也不得不在此再坐守一段时间。”

听闻烛龙如此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就算阿幽那显出了强dà

至极的神识攻击,但烛龙既在,众人便仍觉放心。

“不过还要小心阿幽那座下那些自称脑魔的紫色怪物。”慕容雪道,“那些怪物能潜藏在人的身体中,更可怕的是能操纵被寄宿者,而且非常狡猾,还懂得借体附身,挑拨利用,差点让我们内讧。”

“放心,经此一事,外敌反是催化剂,我蜀山两宗反而会彻底融合。”周百通沉声道。

“周师祖所言极是,不过我担心的是还有脑魔潜藏在蜀山之中。”慕容雪苦笑道。

众人顿时色变,靳青思思索了一下苦笑道:“似乎没有办法在他们自动显现出来之前识别,他们不爆头而出,几乎无迹可寻。”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烛龙摇头道:“不用看着我,就是我,也没办法完全识别出来。他们附身之后,其神识频率倒是应该会有细微变化,但问题是,我并不可能知dào

每个人以前的神识频率。”

靳青思轻轻一叹,目光触上慕容雪,两人相视苦笑,知dào

烛龙所说的意思。

以烛龙的神识境界,的确达到了能分辨得出很多人神识频率的差异。

神识频率的差异,打个比喻,就好比呼吸的节奏,每柱香时间内的心跳次数。

常人在呼吸节奏和心跳次数上在平静状态下,他的呼吸和心跳节奏通常都是在一个期间内,特别是心跳,常人是无法自控,呼吸还可以在短时间内刻意改变。

而对于修士而言,这两者都是可以改变的,而且随着自身的进化,这两者本身就会变化,也更容易控zhì

,比如有苦行者可以埋入土中数天假死无心跳,这种异术在俗世或可惊世,但在殿中修士眼中完全是小技。

而对于修士来说,神识在平静状态下也是会有“习惯性”的,根据自身的功法不同,通常都会在一定的频率间波动。

虽然如果修liàn

破境后,其神识强度增加,便会有所改变。

但是在蜀山这短短时间内,突然间神识破境,未免太巧了吧?

所以如果了解某人之前的神识频率,或可帮zhù

识别。

因为那脑魔附身之后,其并没有完全代替宿主,只有变身成熟体后爆头而出才能代替,但爆了头也就一目了然了,最阴险的反而是在没爆头之前潜藏在宿主身上控zhì

和影响宿主的行为。当然殿中之人并不知dào

,以前脑魔潜藏在宿主体内是没有这么强dà

的影响力的,只有等到成熟后爆头才能控zhì

宿主的躯体。

只是主宰变成阿幽那后,脑魔们才依他的指引得到新的进化,具备了更强dà

的控zhì

力。

这也是脑魔们虽然是独立的意识体,除了死亡威胁外,仍愿意臣服于罗喉魔主之下的原因。

既然要影响,那其神识频率总会受到干扰,与其原来惯有的会出现差异,就好像在原来的重量上再加了一点重量,不是无迹可寻。

殿中之人,烛龙但能细微的分辨出人神识频率前后的不同。

但是,烛龙却并不熟悉某一个人以前的神识频率,甚至真的要分辨出,得熟悉这个人在平静下,在施展道法下,在专门使用神识之术等不同状态下的神识频率。

而在这些不同状态下,如果此人的神识中仿佛都多了一点什么,那便有极大的可能是被脑魔寄宿了。

烛龙所指便是他只知现在不知过去,所以如果脑魔是现在才附身的,他或有机会识破,但如果脑魔附身得越早,他便越不可能分辨。

众人无语,慕容雪道:“大家不用灰心,我们便暂时聚在这峰上,互相监督,若是有哪一个与平时大不一样,便需得暂留在此殿上,再不许自由活动,一切待到各位尊长回来。听闻星宿宫有一面能显现人神识变化的灵鉴镜,又或可借庄师叔的灵丹妙药令脑魔这种妖物现身。”

“大家不用担心,就算还有几个脑魔仍潜藏不露,我们只要从现在开始都不单独,每三个人在一起,想来他们要暗中再弄鬼也是难事。”周百通道,“只要我们不先乱,他们便无机可乘,阿幽那那妖物虽然厉害,但从头到尾都不敢正面攻击,想必也是忌惮烛龙前辈和本宗的云海禁制。”

众人微微点头,周百通挥手,众修士和门人弟子这才各自散去。

慕容雪正要离去时,忽然烛龙道,“你们几个留下。”

殿中人散尽,只留下了周百通和几个蜀山派的长老,除此之外就是慕容雪和靳青思。

“就留你们几个,我再多说几句实话。”烛龙道。

众人一惊,烛龙道:“你们也不用惊慌,我单独所说也是有好有坏,好就是那阿幽那虽然神识之强,连我都比不上,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或许它只是强于神识攻击,并不擅长斗法。”

“坏的就是,就算这妖物真的只擅长神识攻击,并不擅长斗法,也非常不好对付。它是我生平所仅见最狡猾的妖物,不露真实位置便逼得老夫如此狼狈,或许能找到他的真实位置,我们倒有取胜之机。”

靳青思第一个明白过来,“前辈说是,如果它真的不擅长斗法,只是擅长神识攻击,那么在不知dào

它位置的情况下,任他神识攻击反而是最危险的,如果知dào

他的位置,我们反倒可以乘前辈与他神识相斗时,起出一支奇兵,直接用道法毁灭它?”

“嗯,聪明,聪明。”烛龙笑道。

众人微现喜色,不过随即又露苦色,连烛龙都没有把握到其真实位置,自己等人又如何能找得到。

“那现在怎么办?”周百通道。

“只好以静制动了,这妖物既然声称要占领蜀山,总会有所动作,防备好它手下的脑魔,极可能会来个内外夹攻。不过老夫也非常好奇,这妖物在我们有防备在先的情况下,它拿什么来攻打蜀山?如果真的再次亲自出马以神识攻击,老夫说不定便能找到其所在。”烛龙道。

“还有一法。”慕容雪忽然道。

“什么法子?”周百通精神一振。

“如果我们能活擒一只脑魔,或许能从其嘴里知dào

更多关于阿幽那的秘密。”

众人不由点头,靳青思却忽然道:“不过我们似乎都还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妖物曾自称是脑魔族的主宰,但同时又自称是罗喉魔主座下的阿幽那。”

“罗喉魔主?”众人不由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阿幽那似乎真的这样说过。

连烛龙都皱起眉头,如果妖物没有撒谎,这妖物和脑魔们已经让人头疼,防不胜防,那罗喉魔主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zài



PS:感谢大家,感谢teng1000,我终于也有一个舵主了,哈哈。

感谢每一位给我投了票的同学。感谢每一位打赏的同学。

第二百五十八节会有点长。

另外,我声明,我一直是以批判的态度在描写孔叔叔,本人绝对的善良可爱,与孔叔叔这种不肯老实的把太平记写完的无良作者是有根本区别的,千万不要作同视。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十)

蜀山中的道门弟子揣测提防着那神mì

的妖物阿幽那会如何进攻蜀山,但任他们如何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之后的惨烈。

虚空之中,一大团犹如水母般的物体在静静的飘浮着,在万丈高空之下,东胜神洲西域一个小国的百姓正一如寻常的生活着。

这宛如水母般的生灵,表面呈现紫得发黑的颜色,个别地方简直就是黑色,但通体却晶莹透亮,发出怪异的宝石光泽。

它的体积极大,大到如果坠落下去,下面那处西域小国可能就会被当场压灭的地步,只不过由于它现在是飘浮在万丈高空之上,还有浮云遮蔽,下面的人根本无法发xiàn

,只是感觉天阴了下来。

因为西域少雨,所以下面的人反而还由此生出喜意,丝毫不知dào

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存zài

就在自己头上。

它就是阿幽那,脑魔一族的中枢,被称为主宰的存zài



当它成功的跨空而来时,原本潜入分散的脑魔们便奇迹般的将神识联在了一起,所有的信息都可以通过先汇集在阿幽那的身上,再由阿幽那传输给其他脑魔分享。

当然这种模式与脑蜗一族是有所区别的,脑蜗一族里,所有的信息是汇集到母蜗处,母蜗发出最高指令,再由子蜗们执行,如果母蜗没有指令,子蜗可以独立行动,但不会与母蜗的指令抵触,母蜗的指令始终有最优先性,除非子蜗被脑魔们控zhì

了。

但子蜗间却是没有横向的信息分享,即使配合,也是各自收到了母蜗的指令而作出的互相配合行动。

只不过不论是母蜗还是子蜗,他们的每一道命令都精确得可怕,只要没有人干扰,几乎便不可能有偏差,所以即使是进攻同一个地方,只要母蜗测算出互相到达的时间,然后发出指令,在没人干扰的情况下,两个子蜗便可以同时到达,而子蜗对手下仆兵的指挥也与母蜗对他们的指挥是一模一样。

不论母蜗要子蜗去作必死之战,或是子蜗要叫仆兵去当炮灰,后者都是毫不犹豫的。

与脑蜗一族这种阶级分明,高度集权的生灵相比,脑魔们就要自由民主得多了。

权力比较大的只有长老阶级,其他脑魔们在理论上是平等的,虽然实jì

配合中会有主从之分,但这种分法并不像脑蜗一样有绝对的控zhì

权,甚至于有部份脑魔是因为懒而愿意接受指挥的。

聪明的人容易懒散,脑魔也不例外,每一个脑魔都是非常狡猾的生灵。

因为没有绝对的控zhì

权,在行动中的指挥权只相当于同在一个老师下的师兄师弟的关系,脑魔们懒到只给自己编号,排列前位的号一般会默认为首发指挥者,但队伍中如果有不服者,展示出更强dà

的能力,则会地位互换,如果懒,也可以藏住锋芒。

所以对于号数排前者,只是有尊重的关系,而不是无限的服从。

在自身利益有可能受到损害时,更是有可能翻脸相向。

如果出现分歧,需yào

别人的配合,甚至需yào

再度进行利益交换。

这就是脑魔一族的基本社会形态,哪怕是其中的长老,也更多的是调解,同样不会拥有别人对他的完全服从。

这种情形直至于脑蜗的矛盾爆fā

,两种生灵全面大战后才稍有改变,在长老会的要求下,在得到大多数脑魔的一致同意下,集权才稍有增加,规定在与敌人进行战斗时,个体脑魔的利益不得再置于种族之上,而应该不计损失的为种族服wù



之后就是主宰阿幽那的诞生,那是脑魔一族为了对抗母蜗而创造出来的超级生灵,虽然并非先天生成,而是后天创造的,但是其作用是巨大的。

阿幽那首先相当于一个中枢,所有的脑魔通过它便可以自由的交换信息。

之后随着脑魔们死后继xù

融入阿幽那之中,也随着与母蜗的不断对抗,脑魔一族必须要有一个总指挥来改变一盘散沙的样子。

这种以阿幽那为中枢的作战模式使得主宰的重yào

性越来越严重,虽然脑魔们仍然保持着自由民主的作风,但越来越离不开阿幽那。

而阿幽那随着脑魔死后持续融入,也越来越具有独立性,渐渐的从最初的工具开始反客为主。

脑魔们也发xiàn

了这种地位上的变化,但在脑蜗的持续压力下却无力作出改变。

最终当孔璋来到奈若界后,脑魔们再也无力回天。

奈若界的两大霸主生灵,母蜗臣服后,代表脑蜗一族完全变成了他的私兵。

而当阿幽那也被控zhì

了后,脑魔们便发xiàn

根本不可能与孔璋对抗了。

从实力上说,脑蜗一族加上主宰阿幽那,脑魔们又只能各自为战,只有死路一条,根本不需yào

孔璋的亲自出手,两种生灵间的仇恨就会让脑魔灭绝。

所以绝大多数脑魔明智的选择了投降,聪明的生灵总是会选择和强者站在一起的,如果不是脑蜗对于其他生灵向来只有自己和食物的区别,脑魔们也未尝不可与其合zuò



只有极少数顽固份子才会选择对抗,然后终生逃亡,被脑蜗作为猎物捕捉或是被族人视为反叛者。

孔璋的回归给脑蜗和脑魔带来了机会,他们渴望来到新的世界。

因为原来的奈若界不能同时容下两个霸主级的生灵种族,在孔璋来到之前,奈若界就已经在萎缩,这种萎缩并不是世界在崩坍,而是其中的生灵诞生已经赶不上被脑蜗们吞噬的速度。

虽然生灵被吞噬后,有仆兵诞生,但是仆兵并不是真zhèng

的自然生灵。

虽然脑魔的操控也同样没有哪种生灵愿意接受,但如果没有脑魔的对抗,或许奈若界已经变成一个死界,里面只有脑蜗,其他全都不是自然生灵,而脑蜗的进化也会停滞。

新的世界将赋予新的机会,何况这里是最初的元界,也是同时可以通向其他界天的捷径。

阿幽那那千百条触须在空中舒展开来,成千上万个脑魔族人通过他开始了信息的交流。

生灵的神识所及是有距离的,但脑魔这种特殊的生灵却是可以通过阿幽那在同一界天中作近乎无限制的信息传输,当然对像也仅限于在同族之间,只有同样具有强dà

而诡异的神识的脑魔才能感觉到。

所有的信息都会经过阿幽那,它既相当于一个中枢,一个中继站,同时也像相当于一个临时的资料库,所有脑魔传过来的信息都会在它那里可以查得到,当信息量超过阿幽那能够处理和储藏的极限时,才会依其重yào

性和时间除去。

这种交互是同时双向的,而脑蜗则是同时单向的。

现在的阿幽那已经反客为主,地位已经近似于统帅,而脑魔倒成了附庸和爪牙。

当统帅开始发令后,潜伏已久的脑魔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东胜神洲的东北,大乾帝国的第七帝子正骑在一匹白马上,身着戎装。

这支队伍是前去支援前线的,道门与魔道邪宗斗法之时,三大帝国也在进行着胶着战。

道门与魔道之争是争的谁是正统,而三大帝国也无时不想吞并了对方,重新回归到以往大楚的旧貌。

不过以往这种战争都通常是由大乾帝国发起,大曦帝国和大祈帝国被动应战。

因为从实力上来看,大乾帝国稳居三国中第一,另外两大帝国只有联手才能对抗。

但三大帝国间的情形异常复杂,所谓的联手也只是大曦和大祈极有默契的不互相交战,而奋力的在各自战线上抵抗大乾,从来不会真的达成什么协议互不侵犯。

只要自身露出衰弱的迹像,说不定昔日的“盟友”便会突来捅来一刀。

幸好不论是大曦或是大祈,这千年来始终有着圣阶修士坐镇。

这一次的战争有点例外,大乾竟然会居于劣势。

这是由于大乾帝国中有很大一部份力量是依靠于魔道宗门,而道魔斗法使得大乾帝国的实力削弱了。

也正是因为瞧准了这一点,大曦帝国和大祈帝国至今仍不肯退兵,更没有三方和谈。

他们抱着的想法是即使不能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重创大乾帝国,也要将其严重削弱,只有这样才能在道魔斗法结束后添加变数。

道魔斗法后,不论哪一方胜出,都会寻找合zuò

者。

对于宗门修士而言,他们始终不可能将大量的时间浪费在世俗的治理上,需yào

合zuò

者。

当初大楚帝国与道门的合zuò

便是这样,只不过在武帝时,野心勃勃的武帝企图改变这一切。

而现在的三大帝国也隐约想走回旧路,实现道权与王权的并存。

当道魔斗法结束后,势必会作出选择,不论道门或是魔道都会挑选合适的合zuò

者,而这个时候三大帝国的强弱或许便会影响他们的决定。

当然,这中间还存zài

极大的变数,有非常多的可能。

也许道魔其中一方胜了,但另一方也是惨胜,并不能完全灭绝对方,那或许又生出下一个轮回的争斗,但此战胜者以及胜者所挑选出的合zuò

者仍将可能形成新的王朝,失败的修士宗门会缩回自己的宗门,而三大帝国中没有被选中的合zuò

者便是前两者的敌人,能沦为割据势力都已经是邀天之幸,更大的可能性是被连根拔起。

也有可能三大帝国没有分出强弱,比如两大帝国这次成功的将大乾帝国削弱到与自己相差无几了,便等于给道门出一个难题,难以抉择合zuò

者。而同样的情形却又不适合如果胜利者是魔道一方,因为炼尸宗和血河派都是大乾帝国的支柱之一,如果三大帝国强若相当,仍然不能改变魔道会支持大乾的倾向,除非到时候另外两大帝国得到南方魔教的支持;只有将大乾削弱成三帝国之末,魔道宗门才肯定会重新考lǜ



但对于另外两大帝国来说,与魔道宗门合zuò

是下策,相对来说与道门合zuò

稍好,到时候道门重建道权,大曦和大祈不论哪一个有幸建立大一统的王朝,现在的帝国支柱力量,铁血侯杨家或纯阳书院都可以把持,分享王权所代表的世俗权力。

相比魔道宗门,道门毕竟还是稍稍要脸一点的。

所以这场仗仍在持续,大曦和大祈仍在极有兴趣的从两条不同的战线进攻,三方国内的修士也持续不断的随着增援部队加入战场。

但斗到现在,已经处于一个互相包围,互相缠斗,在两条不同的战线上,敌我双方都把对方的军队彼此截断,混战不休的奇怪局面,失去了进行大会战的可能,在漫长的战线上形成多处小型战场。

第七帝子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奉命的,并且帝国已经不要求他固定支援哪一段战线,而是授予他临机决断之权,也就是说他可以视情况增援任何一个需yào

增援的地方,只要他有把握取胜。

部队忽然停下,传令官要求所有中高级将领前去开会,称第七帝子有要事宣bù



当众将官来到帅帐时,颇有儒将风范的第七帝子向他们宣bù

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决定改变这支队伍进攻的方向,前去蜀山。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呆滞了,即使最有经验的将军也想象不出这种荒唐的决定。

就算大乾帝王有授予第七帝子临机决断之权,但那也是去支援战场,怎么可能发疯到要去攻击蜀山。

但是第七帝子有着他的理由,他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双眼闪烁着紫色的微光,发表着他疯狂的理由。

“不错,我是受命前来增援。但就算我增援成功,也不能迅速的取得最终的胜利。现在的局势非常明晰,他们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削弱我们,而在帝都,我们在做些什么?还在互相牵制,彼此争斗,不能全心全力的迎敌,这样下去,形势会变得对大曦和大祈有利,他们会达到目的,在道魔斗法后,将我们削弱到一个与他们相当,甚至比他们还要大伤元气的地步。而这一点上你们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到时候道魔斗法是魔道宗门取胜,那还好,如果到时候是道门取胜,或许就是我们灭亡的时候。”

“所以,现在要出奇兵,而且要一击中矢,关键是帮zhù

魔道取胜。包括父皇在内的人都相信某些人的话,认为不宜直接介入道魔斗法,这样将来还有余地。这大错而特错,这个世界是成王败寇,站错队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就应该全力相助魔道宗门。虽然南部瞻洲的斗法我们不去插手,但为什么不可以给道门另外的打击?现在想必已经到了道魔斗法的关键时刻了,如果这时候我们奔袭蜀山得手,消息传到斗法的战场上去,一定会让道门大吃一惊。”

第七帝子的疯狂让众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一位老将军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可是蜀山派万年根基,岂是我们这样一支队伍攻得下来的?”

“没有去做,怎么知dào

做不到?现在是偷袭他们的最好时机!道门大批的精锐修士去了南部瞻洲参加斗法,宗门内只有一些低辈弟子,我还会联系一些帝国内的其他修士一起行动,只要得手,魔道取胜后,我们全是大功臣,富贵险中求,难道你们都是胆小鬼吗?”第七帝子吼道。

第七帝子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突然停在某一个脸上神色不以为然的将领上,忽然喝令将其推出斩了,早就有准bèi

的心腹护卫修士立即出手制住这名将领,封禁了其修为,然后在他们的监视下,由四名刀斧手拖出去当场斩杀了。

如此雷霆手段令得帐中震慑,众将噤声。

不久之后,这支大乾帝国的精兵便悄无声息的偏离了原来的道路,改道日夜兼程直指蜀山。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十一)

一个将军打扮的人狞笑着走来,忽然间他的头爆了开来,连头盔都挡不住爆飞的血肉,而被冲击到一旁,脖颈处钻出一团软绵绵的紫色。

王祥从恶梦中醒来,手还捂着伤口,轻轻移开,伤口已经止血凝疤了。

一夜惊变,来得是如此猝不及防。

自从从海中狩猎回归滨海城后,他越发用功,这次三大帝国再起战端,大曦帝国理所当然的也派出了多支部队,在一条巨大战线上齐头并举。

这是帝国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最好时机,如能趁机削弱大乾帝国,便能进一步稳固大曦的地位,对诸将领来说也是建立不世之功的时候。

这些话都是黄家黄海天在滨海城时对其父所说。

黄海天就是黄婉儿的父亲,当日两人从海上遇险归来时,黄海天也曾来滨海城。

两家本就是世交,这次出兵,黄海天是其中一支部队的统帅,并且向老友求援,滨海城除了依照帝国之令拨付粮草士兵之外,王家还慷慨的另外将自己家的一队亲卫交给了黄海天,其中连王祥也在内。

黄海天本来是不想王祥出战的,因为其女黄婉儿与王祥已有婚约。

但王家自王启年开始的祖训便是要做中流祗柱,国难之时不可惜身,王祥之父也认为小鹰不出巢穴如何飞上九天,坚持让王祥随军。

王祥本人也想去,所以黄海天最后只好勉强答yīng

了,却让王祥只指挥自家这只私兵亲卫,专职也是护卫统帅。

这其中的爱hù

之情不可谓不深,黄海天是统帅,王祥的职责就只是保卫他,如果真到了需yào

动用这只亲卫队的地步,那整个部队都已经到了极危险地境地了。

但也就是他下令对王祥进行的狙杀,因为王祥反对他那荒唐的命令。

黄海天竟然下令要这支部队脱离大战场,去攻击蜀山。

他与亲信在秘密商议时,被王祥听到,当即反对。

随即王祥被指令出营侦察,便受到人狙击,而且并非寻常兵士,而是修士。

不过这都不惊人,惊人的在于王祥经过一番苦功后,修为已经大进,来狙杀他的修士不是他的对手,到最后其中两名修士竟然爆头,变成那日在海上遇到过的紫色怪物再度向他发动袭击时,他才明白其中的惊天阴谋。

当日海上遇险遇上怪物之事,他也曾对父亲和黄海天道及,但以二人的阅历也不知dào

这是什么妖物。

但狙杀他的两只明显和前者是同一类的,由此推导,黄海天或许是与这些怪物勾结,但更有可能是被这些怪物给控zhì

了。

一想到黄海天的体内可能已经有了那种紫色怪物盘踞,便不由让人后怕。

不过那两名奉命前来杀王祥的脑魔还是低估了王祥,他们在寄宿状态控zhì

的修士不敌王祥,而以本体夺脑现身后,王祥虽然不是对手,但是他手上却有一枚极为厉害的指环,内中藏了一只罕见的噬魂兽。

便是依靠这只指环中的噬魂兽,王祥差点反败为胜,杀了其中一只脑魔。

但这次现身的两只脑魔远比他在海上遇到的要强一些,噬魂兽虽然能抵御脑魔的神识攻击,但杀了一只后,自己也无力再护主。

最后王祥和第二只脑魔拼了个两败俱伤,只得逃入山岭中。

随即大军封山,王祥隐约听得藏身之外,人声鼎沸,口称他背叛大祈刺杀统帅。

王祥深吸一口气,身上的伤,虽然表面止血了,但内伤却不轻。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他要回去将这一切告sù

父亲和大祈帝国。

这一定是个阴谋,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去攻击蜀山,有着太多的谜团。

王祥所不知dào

的是,像大乾帝国第七帝子,像他身上发生的这种奇怪事,并非只有一起。

脑魔们暴起发难,虽然诡秘,但其实破绽不少,只是选的时机好,而且之前脑魔们是独自为战,只有互相能确认身份的几个潜伏者会互相勾结配合。

但当主宰阿幽那降临后,所有的死棋都变成了活棋。

通过阿幽那的指令,可以让所有脑魔在几乎同一时间发动。

没有人想得到,三大帝国这场大战会因为脑魔们的疯狂而变得不伦不类——

不过这都不是最让人惊奇的。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各个州城中发生的种种异事。

如今的各个州城已经不像从前,从前每个州城都有道门设立的仙官府和大楚帝国的官府共同管辖,前者不插手政事,但如果出了妖物,便有责任缉灭。

大楚帝国分裂,大灾变后,东胜神洲处于割据状态。

就算是在道门所统治的那几个地方,道门也撤销了仙官府,再不指派弟子担任仙官,改在宗门内修liàn



而其他诸如三大帝国或是四不管地区,魔道之人只会肆无忌惮的拿平民性命来修liàn

,又岂会吃饱了没事去帮人抓什么妖物。

倒是佛门因此昌盛了不少,佛寺从北方蔓延至南方,佛宗之人也常常出来捉妖降怪,赢得不错的名声。

一处小镇的集会上,人头攒动。

这小镇虽不大,但因为地处交汇之处,四面八方的人都会来赶集,将这小镇塞得满满的,让人寸步难行。

不时会传来大姑娘小媳妇的喝斥怒骂,有的是嫌太挤了,有的是在艰难移动中被人揩了油。

这小小的一个镇,在集会时多达十万人都是毫不稀奇之事。

就在集会到了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候,人数也达到了一天中几乎是最多的时候,接近二十万人了。

在集市最中央的地方,一个被挤得不能动弹的和尚忽然眸中微现紫芒。

下一刻他那肥硕的胖头爆了开来,周围的人发出尖叫声。

眼看一场人挤人,你踩我我踩你的悲剧就要发生时,那胖大和尚的脖颈处传出一大团紫色软体。

接着那团软体占据了原本的脑袋,和尚双足一顿便向空中升起。

同时一股巨大的神识笼罩了整个小镇,在惊慌、恐惧中所有的人忽然都停滞了,目光出现呆滞,宛如僵尸般站着。

他们头顶上的脑魔满yì

的发出怪声,脑魔除了能发动神识攻击,控zhì

比他们神识弱小的生灵也是其与生俱来的神通之一。

正是因为有这种诡异的神通,他们才能与脑蜗一族对抗。

只可怜了奈若界的其他生灵,要么成为脑蜗的食材,要么变成脑魔控zhì

下的炮灰与脑蜗为敌。

所以持续千年的战斗,奈若界的生灵越来越少活着的也尽量躲开这两个霸主级的生灵种族。

眼前这些寻常人神识弱小,所以脑魔才能顺利的得手。

如果遇上神识强dà

的,则要先削弱对方才有可能得手。

脑魔发出指令,近二十万人宛如梦游般开始了莫名其妙的迁移,他们浩浩荡荡的向蜀山方向跑去。

在脑魔的控zhì

下,他们不知dào

疲倦,虽然需yào

补充食物,但非常的简单,脑魔连指挥他们猎杀路上的野物都懒得,只会直接指令他们将其中的同类,也就是一样处于脑魔控zhì

下的人当成食物。

这只是在各地发生的其中一起,不知dào

这种莫名其妙,整镇整镇的人消失一共发生了多少。

但如果飞上东胜神洲大陆的高空,目力强dà

到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话,会看到正有无数的浩流在奔向蜀山——

三日后,蜀山开始遭到了进攻。

但进攻蜀山的人却让留守在蜀山上的道门弟子又好气又好笑,因为根本就是一群寻常人。

但很快负责迎客的弟子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足足有上万人,而且还在持续的增加,预计总数至少也有数万人之多。

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低得掉渣,但是当他们拿着最简易的工具,甚至赤手空拳扑过来手撕口咬时,光凭数量也让道门弟子们吃了一惊。

最重yào

的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不理睬他们的话,不说别的,这峰上的一切会被砸坏。

如果杀他们的话,眼前可是有几万人啊。

蜀山派以云海分隔,迎客弟子所镇守的外峰在云海之外,但也关系蜀山脸面。

这些迎客弟子修为也不高,多是外内转内门不成,或是内门弟子中修为无法上进者,以往还可得宗门推荐信一封前往军事,现在却是如果下山要自谋出路,所以便有不少人愿意担任这迎客之责,可以继xù

赖在蜀山吃月奉。

这十几个负责迎客的弟子杀个几百人是没问题的,但要杀个几千人,估计是要被耗尽体能的,而现在却有几万人。

最终杀戳还是爆fā

了,因为这些被脑魔控zhì

的人根本不理震慑,也不会听喝止,只知dào

攻击,攻击,再攻击。

为了自卫也好,为了不失职也好,终于有弟子持剑开杀,在迎客峰迎战数万普通人。

迎客峰弟子不敌,节节败敌,便遣人去求援,当内门弟子赶来数十人时才敌住这些目光呆滞的人。

接着当真人境修为的巡查弟子也赶来数人时,形势才彻底稳住。

但杀戳却是越来越重,因为那些被控zhì

的人并不会停手,蜀山弟子只有大开杀戒,杀得迎客峰上到处是尸体。

不过这才是杀戳的开始,而非结束。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十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些人怎么会来攻击蜀山?”

蜀山主峰之上,各宗的弟子都聚集在峰缘,看着数里外的迎客峰上厮杀。

已经出动到了真人境修士,完全是屠杀,但可怖的是那些人脸色漠然,仍在不停的向峰上涌。

“是被人控zhì

了。”慕容雪看出了不对。

“不错,一定就是上次那些妖物,他们能附在正常人的身上。”林晚醉难得与慕容雪意见一样。

“可是紫色妖物再多也不可能附身每一个人身上。”董阳指着迎客峰下道。

几人的眼力足以看到在数十里外都还有人流在向蜀山涌来,不算峰上的,已经有几十,甚至上百万的人在试图攻击蜀山。

“他们,他们一定有控zhì

人心的神通。”慕容雪肯定的道。

“现在怎么办?难道继xù

这样杀戳下去?”董阳苦笑道,“秦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秦誓也苦笑道:“我能说什么?不阻止这些人,他们会冲上峰来,如果杀光他们,这可是几十万人!”

众人皆感棘手,慕容雪忽然道:“恐怕还不止这几十万人。”

众人一凛,但慕容雪的修为在年轻弟子中也是翘楚,不说别的,神识所以搜索的范围便大大广于诸人,她既然说不止几十万人,极有可能便是真的。

“两百里内有大量的活动生灵正在向这里移动。”慕容雪长吸一口气道。

“也许是什么兽群,不一定就是……”林晚醉下意识的反驳道。

慕容雪淡淡的道:“我的神识修为,在五十里内足以清晰的锁定一个生灵,百里之内就非常模糊了,两百里内只能勉强分辨出是否活物。刚才我能感觉到的就是有大量生灵正冲着蜀山而来,那不可能是什么兽群。”

众人色变,世间有兽群的迁移,但通常是发生在极为荒僻的地方,野兽的迁移也一般有其熟悉的固定路线。

但不论如何都不太可能如此巧合到将蜀山变成其路线之一,蜀山派在此立下山门前,或许还有兽群会经过蜀山,但现在哪个兽群迁移时还敢将蜀山当成必经之路。

若说可能,便只有被那些紫色妖物所控zhì

的人潮了。

“不错,不过不是五十里内,也不是百里之内,也不是两百里内,而是千里之内,都有你们人族正在向着蜀山而来。”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众人看去,却是烛龙不知dào

什么时候步踏凌虚,在众人头顶上虚浮着,背负双手。

“千里之内?”慕容雪也色变了,她绝对相信烛龙的话,两百里内是她的极限的话,那对于对圣阶修士来说,便是可以在千里内分辨出是否活物。如果生灵的身上有圣阶修士遗留的神识烙印所标记的东西,甚至隔着千万里也能有所感应,甚至传输力量加以影响,比如当初灭度头陀被诸法空相的秘法所救走,便是因为他身上早有菩提宗的秘印。

以圣阶修士的神识修为,如果真的庞大到惊人数字的人潮,圣阶修士只要将神识感应投诸过去,自然能辨识得出他们行进的方向。

“你们打算怎么办呢?”烛龙冷冷的道。

“前辈何以教我?”慕容雪道。

“当然是杀光了事,来十万杀十万,来百万杀百万,来千万杀千万,来多少杀多少。”烛龙冷笑道,“如果它以为只凭这样就可以让老夫为难,那就太可笑了。”

众人无语,杀光被控zhì

的人族,对于烛龙来说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但对于在蜀山留守的道门弟子就未必了。

道门毕竟还叫着要替天行道,维护正义。

“烛龙前辈……”慕容雪考lǜ

着如何砌词时,忽然下面迎客峰方向飞起一道遁光。

那遁光一落在众人面前,现出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修来,顺着粗气道:“慕容,慕容师姐,各位道友,请再予以支援,来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从早杀到晚,人反而越来越多了。好几位师兄都脱力了,现在只剩下冲和子师兄、杨宵师兄他们几个还在抵抗,其他人已经准bèi

撤tuì

,冲和子师兄命我先过来说一声。”

这蜀山派内门弟子口中的冲和子和杨宵都是先前下去的几名真人境修士之一,但听这男修口气,竟然有支持不住之势。

众人再次将目力运足,同时将神识竭力向迎客峰探去,竟然只能感应到那种凶煞冲天,神识探测受到血凶之气的影响,就只能感觉到一团团血光,却是探不出来个究竟了,不由骇然。

“你且回去,告sù

冲和子和杨宵,我会命我们峨嵋外门的修士前来支援,叫他们再支持一会儿。”慕容雪道。

那男修点了点头,将足一跺,又驾起遁光下去了。

“依我看,将那迎客峰与其他各峰的铁索桥一断,这些人到底只是普通人,也就无可奈何了。”林晚醉道。

慕容雪点点头,却向烛龙道:“前辈,发出屠戳之令,杀光所有来犯之人实在是滋事体大,不但太过残忍,而且有损道门声誉,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敢发出这种命令。若当真如前辈所说千里之内都有敌来袭,我便令人退出迎客峰,然后斩断与迎客峰相连的铁索桥以阻其势。”

“哼,小女娃子,你这种妇人之仁,一点都不杀伐果duàn

。”烛龙不满的道,“你以为你的办法会有用吗?我瞧是屁用没用,你等着瞧吧,不过算了,这到底是你们蜀山派的地盘,我这就回转你们主峰大殿,那些蝼蚁如果不攻到这主峰之上来,我也懒得出手。不过我要提醒一句,恐怕我出手时,上次那阿幽那也会真的出手了。”

烛龙说完,人便消失不见了。

“慕容,我们何不将此事以玄光术传讯给诸位尊长?”秦誓忽然道。

“不可。”慕容雪摇头道。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怕因此被你师傅师祖责怪无能?”林晚醉冷笑道。

慕容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董阳悄悄一拉林晚醉道,“慕容雪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你想,现在诸位尊长正在南部瞻洲斗法,却如此巧合的有妖物来袭,说不定便是魔道邪宗另外玩的手段,故yì

造出蜀山山门势危的迹像,好让诸位尊长心乱,首尾不能兼顾。所以我们只能拼死守住,不可向诸位尊长传讯,以免乱心,否则罪莫大焉。”

林晚醉一怔,不由得把话咽了回去。

慕容雪唤来峨嵋外门中的修士,这次所挑的近三十余人都是真人境的修为,命他们作准bèi

,一个时辰后去接守。

自孙红霞和驼真人等死后,慕容雪得蜀山派留守长老以及外门另外两位平时只喜清静的天人境修士支持,倒是把外门中乱象给镇住了,加上她本身修为也极强,这三十余人倒也不敢抗命,齐声应诺。

不过还没等到一个时辰,下面又飞起两道遁光冲了上来。

一道遁光飞上来,还在空中便遁光忽然溃散开来,一个道士打扮的修士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直接晕死在地上。

另一道遁光却是飞到众人面前,从中飞出一道黄色剑光直向慕容雪斩来,遁光中同时传来声音:“我杀,我杀,我杀光你们!”

那剑光直落下来,慕容雪右手一伸,食中二指一夹,那道矫若惊龙般的剑光便被她如雪玉般的二指夹住,宛如一条灵蛇般在指间扭动,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在其他人出手之前,从后方忽然一阵清香飘过,一道青光直掠向前,围着先前那道遁光一旋,那遁光便敛散,一名女修已是伸手将那遁光中的男子给制住了。

啪的一声,先前用剑光刺杀慕容雪的男修软到在地上,口涎不受控zhì

的流出,双目布满血丝,宛如疯狗一般。

“他已经疯了,想是杀戳过多,道心崩溃。”靳青思叹道,刚才正是她出手将这男修制住了。

“刚才晕倒的是冲和子,这是杨宵。”慕容雪面色沉重的道。

“若是这两人,那迎客峰岂不是已经沦陷?”董阳急道,又将神识探过去,但那峰上不知dào

死了多少人,此时上面凶气冲天,他的神识一过去就溃散了。

“你们速去将那迎客峰与各峰相连的铁索桥斩断!”慕容雪向待命的三十余位外门修士喝道。

顿时遁光飞出,直向峰下飞去。

不一会儿,那三十余名修士相继回转,禀告已将铁索桥斩断。

问及迎客峰上的情形,三十余人面色都是一变。

原来那峰上此时都是死尸,先前驻守的迎客弟子,内门弟子,包括后面前去支持的弟子就只有杨宵和冲和子回来了。

除此之外,峰上此时全都是人,从峰上到峰路,再到峰下都是人,只要遁光一经过,这些人就会将手上的棍棒木头,或者是石头之类的东西掷来。

修士的遁光自是不惧这等程度的攻击,但是如果数量太多,也足以形成一些危险,毕竟他们也不过是真人境的修士,不是天人境的修士,更不可能与烛龙那个级数相比。

“我去去就来。”慕容雪将身一纵,遁光向迎客峰而去。

众人踌躇了一下,也各自驾起遁光随后飞去时,却是晚了一步,只见迎客峰上空一道白茫茫的罡气生出,凝空一滞缓缓变形,最后变成一只亩许大的巨手,狠狠的向迎客峰顶压去。

一声惊天巨响过后,那先天太极神罡所化的巨灵神掌溃散开来,宛如云气般散去。

而迎客峰的半截山峰在一阵摇晃中倾斜,然后坠倒,无数黑点在空中飞舞,身不由己的向下坠落。

“慕容雪,你!”林晚醉惊道。

话声还没落,那空中飞舞的黑点中,忽然有一个爆了开来,一团紫色飞了出来,在空中略一舒张便向要东飞去。

“哪里走!”慕容雪娇叱一声,目现厉色,巨灵神掌再一次凝起,追上那只脑魔,像拍蚊子般狠狠拍去。

几乎是在那只脑魔化为一堆肉酱的同时,一股无形的波动传来,众人眼中出现无数血淋淋的幻象,仿佛这一刻不是身在空中,而是置身于无间地狱之中。

遁光中现出慕容雪清丽却带着说不出的倦意的面容,“妖物果然潜藏在其中。”

说完,慕容雪的遁光便直接回转。

众人跟在后面却并无喜色,慕容雪刚才以先天太极神罡凝化巨灵神掌毁去半截迎客峰。

这一击她真元大耗,以她才晋阶天人境不久的修为来说,要凝化巨灵神掌毁峰其实勉强了一点。

不过众人不是惊讶她的修为,而是果然证实了这些人都是被那紫色妖物脑魔所控zhì

的。

但证实了反而更加棘手,难道当真要如烛龙所说将来犯的人族统统杀光,才能使得妖物无所遁形?

若真要如此,杀不杀得光是另一回事。

就算杀得光,这惊天的杀戳恐怕也不是人人能承shòu得下来的。

自身体能、真元消耗倒是其次,反正蜀山自有丹药补充。

但如此凶戳之事,对于人性、人心、道德是何等摧残,势必影响自身道心,先前被靳青思制住已疯了的杨宵,恐怕便是因杀戳过多而导致道心崩溃。

一念及此,众人心头都是一寒。

那脑魔,脑魔的主宰阿幽那,还有那背后的罗喉魔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存zài



为何竟然会如此卑鄙无耻,如此残忍无情!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十三)

炽阳般的大轮回盘风驰电挚般向极西之地飞去,便宛若天上多了一轮太阳似的。

这一路上仍然不断有大批的蝠龙和液龙前来相袭,不过只要一进入大轮回盘威能的范围便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是想借此损耗四僧的真元,但是这个算盘显然是错的,因为圣阶修士的修为远远超出了想象,何况现在共有四僧在掌控大轮回盘,损耗更小。

这一路过去花了半日功夫,数以千万计的液龙和蝠龙死在大轮回盘下,更有数十只来不及避入地底深入的脑蜗或死或伤。

四僧终于抵达极西的沙漠之处,看到了那在各自神识感应中引起明显跨空裂变的妖物。

那妖物的外形极为古怪,但先前四僧所见过的脑蜗与之相比,只能用渺小两个字来形容。

这妖物的体形庞大之极,也就是出现在这沙漠之中才显得不那么大,但真的要衡量起来,这怪物身长怕不超过万丈,宽度也有数千丈,高达数百丈,表面呈现出紫黑色,宛如岩石壳,但稍稍一动,宛如万千活物在一齐蠕动,

出现大大小小的宛如洞穴般的缝隙,从中飞出一只只的怪物,还带着粘液便出世了。

与其说这妖物是个什么,倒不如说更像一只活的巢穴,妖巢。

当四僧出现在沙漠上空时,那妖物的身上又是一阵蠕动,在身上外壳不同位置的隐蔽处,悄悄出现一只只巨大的复眼,每只眼睛都映现出了天上那轮炽阳。

四僧一凛,下方那妖物虽然还不知dào

来历,但是至少有一点,这妖物的创造怪物的能力比他们见过的脑蜗要强dà

得多。

且不说这夸张到了极点的体形,每一次产出就能以千计的数量,而且很明显它产生的妖兽也比脑蜗产生的妖兽要强悍得多,就算是同一种的妖兽仆兵,脑蜗的要经过产卵和孵化,而它几乎是直接产生,并且一出世就能开始战斗。

这些妖兽仆兵是精英级别,它创造起来却比脑蜗创造普通仆兵还要迅速。

四僧互视了一眼,差不多都猜到这只妖物应该就是这场大灾场的源头。妖兽来源于脑蜗,而脑蜗便来源于这只怪物。

“你是来自什么界天的妖物?竟然在西牛贺洲生出这场灾变,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期!”宝轮法王喝道。

“吾乃罗喉魔主座下阿幽蜗,来自奈若界。”

这只怪物正是跨空而来的母蜗,脑蜗一族的创造者。

脑蜗一族虽然被称为一族,但真zhèng

诞生时只有这一只母蜗,它是脑蜗之源,也是奈若界真zhèng

称得上太古圣灵级别的生灵。

其他的子蜗与其说是脑蜗,倒不如说是被它创造出来的分体。

它的身体过于巨大,体内一共蕴藏了一千八百个分脑中枢,这使得如此巨大的身体灵活得可以像一条蛇,确保每一个指令能传遍肢体的每一处。

同时,也令它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庞大神识。

最初母蜗是沉睡在奈若界极深极深的地底,虽然力量极为强dà

,但对地面上的生灵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威胁。

直至一件事的发生,在母蜗悠长的生命中,每隔若干年总会有一部份肢体坏死,甚至于个别的分脑中枢也会死亡。

母蜗尝试在自己的肢体出现衰亡征兆之时便分裂那一部份,意想不到的是分裂后,分裂的部份竟然形成了新的生命,但同时又对母蜗保持绝对的服从,于是子蜗产生了。

由于分裂产生的子蜗继承了母蜗的某个分脑中枢,所以出世后为了延续自身的生命便开始创造出第一种仆兵,就是那种头上长有一对大颚,可以挖掘灵石的妖兽,这种妖兽在仆兵的序列中就被称为颚兽,但这种妖兽的作用就是为子蜗寻找食物,战斗的能力极为低下。

子蜗为了自身生命的延续,出于本能,创造颚兽在地底寻找可以进食的东西,又由于子蜗对母蜗是绝对服从的,所以其颚兽所找来的食物除了维系自身的生命外,更会供奉给母蜗。

这让长久以来就孤独的母蜗感到了意wài

,它几乎是奈若界最早的生灵之一,但自诞生开始就一直在地底。

母蜗开始主动的分裂肢体,创造子蜗,子蜗又创造仆兵开始觅食。

当子蜗越来越多,仆兵的数量也呈现几何数字增长时,便与地底的生灵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冲突的最初结果是子蜗大败,地底生灵的联军几乎将最初的子蜗屠戳一空,直至母蜗出手,以庞大的神识震慑了敌人,再撕裂了它们作为食物而告终。

但经此一役的母蜗开始吸收敌人的一切,将敌人的形体、生命特征以庞大的神识纪录下来,再加上吞噬了敌人的身体,启动了身体内多达上千的分离中枢对这些敌进行解析。

然后新的子蜗开始产生,这些子蜗被母蜗赋予了新的创造能力,只要能够得到的“食物”是充足的,便可以创造具有不同战斗力的仆兵。

新的子蜗诞生后,地底的生灵便开始遭秧,子蜗以新的仆兵发动进攻,而且母蜗虽然不直接参战,却会如同一个元帅一样指挥战役,而每一个子蜗就像是将军。

在母蜗最初发源之地,没有一个地底的生灵种族能够抵抗母蜗的大军,全部遭到了灭绝。

脑蜗一族开始了迁移,从极为偏僻的地方向奈若界的其他地底移动。

每迁移一处,就是灭绝,生灵的血肉成为了母蜗进化,子蜗成长的养料。

直至在地底发xiàn

了灵石矿,母蜗发xiàn

这种灵石矿所蕴含的能量能够代替生灵成为食物,所以将灵石矿也列为了食谱之一,并且也是创造仆兵的来源。

在经过一段悠长的岁月后,脑蜗一族在地底成为了霸主级的生灵,凡是脑蜗所在的地底,几乎没有任何生灵可以生存,因为理论上,任何生灵被母蜗吞噬过后,其生灵的本源特征都会被其解析,而从其仆兵身上复制出来。

所以脑蜗的存zài

成为了其他生灵的噩梦,灭绝的代名词。

即使奈若界的地底曾经也生灵种族丰富,但也禁受不起脑蜗残酷灭绝,侥幸还活着的生灵种族集体向地面迁移。

脑蜗一族在捕食越来越困难的情况下,只能大量以灵石矿维生。

终于有一天,脑蜗一族向地面发动了进攻。

奈若界的地面或是地底,其实都是奉行着极为残酷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但是脑蜗一族出现在地面时,能够抵挡它们的生灵已经不多了。

最糟糕的是,由于彼此间弱肉强食,从地底逃生出的生灵所带来的信息并没有引起地面生灵的重视,更多的被视为是弱者的狡辩。

这使得脑蜗一族成功的在地面占据了地盘形成领地,然后从地底源源不绝的上来开始对地面发动进攻。

随着地面上一个个曾经强dà

的生灵种族被脑蜗一族击败,变成了他们创造精英仆兵的血肉精华,其生灵特征也被母蜗解析纳入仆兵序列中。

这个时候,奈若界的生灵种族才开始重视这从地底出现的可怖东西,甚至联合起来与脑蜗战斗。

这又是一段悠长的岁月,但结局是以生灵联军三次大败,一次比一次败得惨作为结果。

第一次的战争最接近胜利,但母蜗的出手粉碎了联军的希望,当第二次第三次战争爆fā

时,其他的生灵种族恐惧的发xiàn

,在脑蜗的仆兵中,一些仆兵具有自己或是其他生灵的一部份特征或能力。

据说还有第四次战争,不,严格的说从第三次联军大败后,只能被称为战斗了。

第四次的战斗据说是生灵联军们集合了各自族中的强者深入到脑蜗一族的巢穴中去刺杀母蜗,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脑蜗并非不能战胜,但如果不能除去那万恶之源,最终仍然会失败。

第四次战斗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因为这些强者一个都没有回来。

从那以后,只有逃亡。

脑蜗迅速的占据了奈若界的整个北方,然后开始向南方进军。

在那里,它们终于遇到了强劲的对手,长达万年的夙敌,奈若界另外一种霸主级的生灵,脑魔。

如果人族的将军们见过脑魔和脑蜗的战争,必定会惊叹到无以复加。

因为这两种生灵所指挥的战争堪称艺术,每一场战役都能达到战场指挥的极致。

脑蜗是通过所创造的仆兵先天上的绝对服从,并且彼此间的心灵感应,足以使每一个指令都精确之极,几乎从不出错。

而脑魔是天生具有控zhì

其他生灵的神通,被他们所控zhì

操纵的生灵就像围攻蜀山山门的普通人一样悍不畏死,同样可以执行来自脑魔的每一个命令。

即使是面对可怖的母蜗本体,脑魔们在面临生存危机之下也创造出了主宰,也就是后来的阿幽那与之对抗。

脑魔在地面生灵中名声之差,在脑蜗出现前是数一数二的,他们操纵其他生灵的恶名亦是所有生灵的噩梦。

但在脑蜗出现后,他们简直称得上善良了。

也正是由于脑魔开始抵抗脑蜗的入侵,南方原有的生灵种族得到了保存,从北方逃至南方的生灵也开始了新的繁衍。

当然这种繁衍严格的说,对于两大霸主级的生灵就像是圈养的家畜,脑蜗胜利了就会成为战利品,脑魔则会随时操纵他们变成炮灰与脑蜗作战。

就是在这种残酷的战争模式下,脑魔一直抵抗了数千年,奈若界越来越荒芜,生灵不断的减少。

形势对脑魔越来越不利,因为到了后面,还活着的生灵既要躲避脑蜗,也开始躲避脑魔。

当两大霸主级生灵激战时,另外一些地区就会出现空白点,其他的生灵种族就处于不断的迁移中,以躲避他们,甚至不惜重新逃入地底。

兵源的减少使得脑魔的抵抗开始出现劣势,生灵的减少令得母蜗和其他子蜗进食的食谱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只能依靠灵石矿。

而战争的消耗,令得灵石矿都有可能出现匮乏的一天。

于是脑蜗和脑魔都不约而同的开始了探索其他界天的计划,但是由于身在奈若界,而不是在孔璋所在的主界,他们要探索其他异界就要困难许多。

即使发xiàn

新的界天,也只能将“种子”投放过去。

这一切因为孔璋而产生变化,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

“动手吧!”鸠摩罗什喝道,率先将真元再次注入大轮回盘中。

炽光复烈,但从四面八方也涌来了更多的妖兽仆兵,不论是天上的还是地上的,都竭尽所能的向四人发动了攻击。

在大轮回盘的无上佛光之下,这些攻击都是徒劳的。

但妖兽们仍在前赴后继,而地上那庞大的妖物,母蜗阿幽那也开始有所动作。

沙漠中忽然竖立起柱子,并且这些柱子在迅速的向阿幽那靠拢。

若皆虚妄等人在,就会惊讶那些柱子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柱子,那就是一根根在大雷音寺曾经出现过,差点把寺内搅了个天翻地覆的巨大触手。

这些触手以极快的速度移动,来到了阿幽那的身边。

紧接着惊人的事情便发生了,这些巨大的触手一下“装”在了阿幽那的身上,于是在它那庞大的身躯上忽然多出了无数根巨大的触手,这些触手望空狂舞,然后向空中的蔓延抽打过来。

这些巨大的触手怪原本是根据奈若界某种强横生灵的部份特征而创造出来的,即使是脑蜗要创造出这种妖兽也要费不少力,所以数量并不可能像其他仆兵一样近乎无限,除了曾经在大雷音寺地底出现,被魔佛陀所消灭的那些之外,其他的此时都“装”在了母蜗身上。

这些仆兵在母蜗构造他们时,竟然有一些可以像武器或防具一样加载在母蜗的身上,而且哪怕数量如此之多,也不用担心控zhì

时会出现紊乱,因为母蜗的身躯上原本就有一千八百个以上的中枢,而在被孔璋降伏后得到再次进化,其分脑中枢现在有多少个是一个谜。

并且那些触手怪加载在母蜗身上后虽然立即就被母蜗接管了意识,暂时变成母蜗身体的一部份,但是其威能也必然提升。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十四)

触手狂舞着向天上的炽阳抓去,大轮回盘的佛光也直照向母蜗,两股强横的力量瞬间便撞在了一起。

首先是大轮回盘的震荡之力,令得那些巨大的触手宛如水中的水草一般颤动起来,但光凭这股力量并没能毁灭这些巨大的触手。

这些触手本身便极为坚韧,而加载在母蜗的身上后,其威能更加强悍。

这些触手在大轮回盘的震荡之力范围内也受到极大的阻碍,但仍坚决的向四僧抓去,只是速度变得缓慢。

当大轮回盘那直接射出来的炽光扫过这些触手时,触手像蜡一般开始融化。

虽然这些触手众多,而且在不断的向上攀升,但在攀升的过程中,消融于那佛光普照之中。

但是四僧也受到极为厉害的反击,这反击来自于大轮回盘的第三重威能,能潜移默化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神识攻击。

这一路上,除了佛光普照,无形震荡外,大轮回盘第三重威能也令得不少稍稍靠近的妖兽忽然呆若木鸡,被其他妖兽视为了敌人。

但在这一刻却是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母蜗以神识对神识向他们也发动了神识攻击。

而且这神识攻击之凌厉,连四位圣阶修士都感觉惊心。

对方的神识波动以瞬间千万计数,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单独遇上恐怕都应付不下来。

幸好是四人都在,而且非常巧合的是,此时四人因为大轮回盘之故,神识、真元都处于一个共振的奇妙状态。

任何对他们的神识攻击,都会被大轮回盘首先承shòu下来,然后再均分给四人。

否则如果是单打独斗,除非四僧任何一位有把握能非常快的灭杀母蜗,否则在这惊人的神识攻击下,极可能受到极大的牵制。

这种牵制会扰乱圣阶力场的形成,突pò

圣阶后,神魂与肉身已经融合,随时可以转化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并且生成强dà

的圣阶力场。

但母蜗的神识攻击已经强dà

到连圣阶都会被影响的地步,便会使得圣阶修士力场变得不再稳固。

“速速灭了此妖!”鸠摩罗什疾声道。

他有点吃力的说着话,明明其实只有他在说话,而四周妖兽仆兵也已经被暂时清除一空,应该是非常寂静,但是他在说话时,却感觉自己仿佛正处于飓风之中,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却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不过他还是说完了想说的话,这证明母蜗的神识攻击虽然厉害,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但是仍然不能达到瓦解四人联手之势,也不能直接割断他们与大轮回盘的感应。

如今且看是四僧先灭杀了这具有强dà

无匹神识的妖兽,还是被妖兽反败为胜。

大轮回盘再一次凝起炽光,这次大轮回盘没有再旋转,而是直接发出璀璨辉煌的光芒向母蜗击下。

那光柱轰然击下,快至半途时,母蜗身上那些怪岩般的鳞甲再一次蠕动,现出更多的眼眸来,同时先前悄然隐蔽的眼眸也亮了起来。

这一下不知dào

有多少眼眸亮了起来,或许百万,或许千万也不止,那每一道眼眸都放射出冰冷而带着死亡气息的光辉。

这些光辉齐炽时,辉耀成了一片,令得母蜗的本体以及母蜗的四周变成了光的海洋。

庞大的力场在母蜗的身周出现,这种力场与圣阶的力场从本质上是一类的,但是其中蕴含的法则和力量却是连四僧任何一个都比不上。

两股力量撞击在一起,整个西牛贺洲仿佛都颤动了一下。

在地面上,光的海洋稀薄了不少,可以看到那些奇怪的眼眸消失了不少,而母蜗身上那奇怪的,如岩石般的甲壳有的脱落,有的融化,有的正在开裂。

母蜗的本体更是深深的陷入了地壳中,至少埋进去了数百丈,使得它庞大的身躯几乎与地齐平。

先前那些妖异的触手全都没了,四周的妖兽在这一击之下,数以亿计的妖兽陪葬。

沙漠的上空和地面一时间变得清洁无比,而在母蜗为中心的沙漠表面,千里之内的黄沙都晶化了,仿佛琉璃一般。

天空中的四僧也绝不好受,母蜗的力量如果以圣阶的等级来看,超出四人本身的境界。

太易是圣阶之始,实jì

上达到这个境界,从天人境的第四阶便触摸到了门径,圣阶是把这道门彻底的打开,使之长久而稳固,生命得到彻底的转化。

向上还有太极和太素,母蜗刚才那宛如光之海洋般辉煌的力量,在层次上已经超过了四人,甚至不止是太极,而无限逼近太素。

因为大轮回盘在四僧合力的催动之下,其威能恐怕就是比他们同一个层次的修士也没有办法正面抵挡。

空中四僧分成四个方向飞跌开来,在这彼此双方的全力交锋之下,显然吃了大亏。

他们身上俱都黯淡无光,连力场都无法凝聚了。

不过最重yào

的是,空中那面大轮回盘竟然在一声轻响下出现了细如丝纹般的裂痕。

大轮回盘竟然碎裂了。

魔佛陀竭力的运转真元压制刚才所造成的伤势,暗自庆幸这惊天的一击幸好是先由大轮回盘承shòu再均分给四人,否则这一记就算是不彻底灭亡,也要被打得转世重修。

那阿幽蜗竟然如此厉害,魔佛陀忽然知dào

大势已去,不由生出丢下一切,立即沿路返回小雷音寺,带着诸行无常和几个最为疼爱的魔子魔孙逃向东胜神洲的打算。

“魔佛陀,此妖不灭,西牛贺洲便完了,你就算能逃到其他地方去,它迟早也会找上门来。”鸠摩罗什厉声道,不过他这么一说话,身周好不容易凝起的力场立时却立时动荡起来,直接崩溃,显示出他也是强弩之末了。

其他二僧比他们两人都好不了多少,魔佛陀眼中闪过一阵犹豫,“这妖物如此厉害,差不多可比拟太古圣灵,连我们四人合力加上大轮回盘都不能镇压住,就算我留下又有何用,三个老和尚,还是听我劝,趁它也吃了一记,正在恢复中,我们各自离去吧,你们可去东胜神洲托庇于东土佛宗之下,那边奇人异士远胜西牛贺洲,若能联合道门、佛宗、魔道之力,方能诛灭这妖魔。”

“已经迟了,它已经恢复过来了。”宝轮法王抚胸道。

在地上,母蜗那些开裂、崩解的甲壳在不住的蠕动,每蠕动一下就会增生出一分,进一步缩小缝隙,先前被毁去的怪眼又在一个个的张开。

“再不走就迟了,你们想螳臂挡车,我可不想。”魔佛陀冷笑道,刚才那一击,四大圣阶的根本都随着大轮回盘的碎裂而受到动摇,而母蜗虽然也受到一定创伤,但是没有人知dào

其生灵本源是如何构成的,只是看到它的生命力和恢复之快,比起先前那可怖的神识来并不逊色。

“不要走,我们还没有输!”金刚般若法王道。

此言一出,不但魔佛陀一惊,便是鸠摩罗什法王和宝轮法王都吃了一惊。

“你们看大轮回盘,虽然碎裂了但还没有崩解,因为,因为贫僧比两位师弟痴长几岁,故比你们多知dào

一点秘密。”金刚般若法王强压伤势道。

三人看去,果然非常奇怪,刚才明明已经与母蜗力拼而导致毁损的大轮回盘竟然没有彻底的崩解,仍然维系着,仿佛有什么力量强行粘合着所有碎片,使其不至于分解开来。

从那仍然维系着的大轮回盘中涌出另一种力量,那股力量洁白如乳,透着宏大、浩然的光辉,令得四僧都生出一种想俯拜的冲动,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熟悉,仿佛早在自己进入佛门的第一天便已经认识了一般。

魔佛陀猛然间想到一种可能,失声道:“是佛圣?是佛门二圣!”

“没错。”金刚般若法王肃然道,“正是佛门二圣就要显圣了。这大轮回盘乃佛门正宗的像征,从二圣飞升开始便传予大雷音寺,本寺凭此宝镇压山门近万年,此宝除了是一件我佛宗威力巨大的法器之外,更因为它还是连接常世与极乐净圭的桥梁。”

魔佛陀完全明白过来,大轮回盘是佛门二圣遗留给佛宗的遗宝,本身便有极为强dà

的威能,佛门弟子借助此宝可降伏妖圣级别的巨妖大魔,刚才四人更是凭此宝几乎横扫妖兽,消弥了这前所未有的劫数,如果不是那自称阿幽蜗的妖魔跨空而来的话。

而大轮回盘在与阿幽蜗的力拼中损毁,这代表了佛宗已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敌,濒临灭亡之险,佛门二圣便会借大轮回盘从极乐净土回归。

地面上正在恢复的阿幽蜗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庞大的神识从四僧身上移开,令得四僧如释重负。

阿幽蜗的神识攻击从未停止,而且所带来的压力仅次于刚才那一击。

大轮回盘中那种恢宏的感觉越来越浓,白光一动,忽然宛如光芒分离般,有两尊巨大的光人出现在空中。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十五)

血海之中。

羽红袖的神色变得凝重,天尸童子的十二金尸在以前就是炼尸宗的镇派之物,十二具金尸中有十具是天人境修士,生前多是炼尸宗历代的仇人,只有两具虽然生前修为浅薄,但生有异禀,一个是九阴鬼脉,另一个则是具有幽冥百骸,这两种血脉在生前都会成为阻碍修liàn

的滞绊,除非得到极为特殊的法诀才能事半功倍,反倒修liàn

迅速起来。

但除此之外,这两种人若是落在炼尸宗手中却是可以成为至宝,死后炼成仆尸,再置于至阴之地,这两人进阶的速度便是寻常僵尸的百倍,所以生前虽然只是浅薄修为,但死后却能在仆尸中脱颖而出,跻身十二金尸之列。

这十二具金尸是炼尸宗历代宗主慢慢攒起来的,成为炼尸宗最厉害的依恃之一。

到了天尸童子手里,却更进一步,因为其竟然降伏了一具夜叉。

单对单,夜叉胜过每一个金尸级数的僵尸,若金尸本身是天人境级数,那夜叉就是天人境第四阶的级数了,而传说中僵尸中最厉害的鬼王级则可以和圣阶修士抗衡。

但炼尸宗的十二金尸又有所不同,每具金尸身上都缠有一种金箔,这种金箔上面画满了炼尸体宗的鬼王咒,每次出动前,以人血浇灌,鬼王咒便给金尸带来额外的力量,令其身体之强悍,就算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都难以损伤。

如果被十二具虽然攻击力不足,但防御力等同天人境巅峰的金尸缠上,再加上天尸童子本身,都会头疼不已。

何况天尸童子还有一具夜叉,那本身便是等同于天人境第四阶的存zài

,若是再经过炼尸宗的秘法加持,恐怕遇上圣阶也能斗上一斗了。

幽冥血河大阵一出,虽然威力巨大,但其他魔道宗门都难以插手,因为内中的冥物戾气太重,阿修罗神君的神识也无法掌控所有冥物,只有他神识所主控的冥物才会有所收敛,其他冥物则是被本能和阵法双重驱动择人而噬,若是魔道修士倒楣,亦可能遭到毒手。

所以一开始魔道一方先安排各宗在四大源核前与道门狠斗一场,再引入幽冥血河大阵之中。

而最后的大阵比之幽冥血河大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诡秘,各宗修士若是在阵中与道门相斗,必然也是玉石俱焚。

不过幽冥血河大阵其他人或许难以插手,但是天尸童子却是一个例外,因为其宗门道法所炼仆尸在这血河中所受到影响却是极小。

当然等闲的仆尸也没用,就算是把千尸大阵合入血河中,也未必比得上血河炼化了南部瞻洲生灵后所生成的冥物。

但十二金尸与那具夜叉却是不一样,十二金尸身具的超强防御力,实则是通过符咒令得金尸身上产生类似当初厉岳所修道法类似的方向。

这虽是取巧之法,但却的确可以在那金箔上的鬼王秘咒与金尸合一之时,令得天人境级别的金尸在自身肉体的强化上转化成更高阶的存zài

,只是这需yào

大量的精血。

但在这血河之中,却是如鱼得水,简直是天作之合。

只要血河不竭,便可无穷无尽的维持十二金尸的金箔符咒效果,除非一下便彻底灭杀金尸,否则只要金尸还有一丝存zài

,便会被金箔秘咒与血河之力重新催生出来,所需不过是时间。

血色中绿影如荧火般,还有白骨森森,但只要一靠近羽红袖身周数丈,绿影便如烟火般熄灭,白骨立时便会溃散为一一堆枯骨,再一个转眼消失得点滴不剩、

羽红袖需yào

提防的是阴毒无比的血河天魔,血河天魔之厉害在于能附身修士身上,摧毁修士的神魂。

虽然圣阶修士魂体已融,血河天魔要想撼动也并非易事,但是羽红袖却是别有担心,因为若真的被附身其上,就算是能诛灭天魔,但那瞬间的神魂相争,却有可能坠入天魔对自身神魂的窥探中,而泄漏一些秘密。

这是血河天魔以及真zhèng

天魔的神通之一,修士若是神魂圆满无瑕,天魔也无可奈何,但就怕像范钧一样,哪怕境界已突pò

圣阶,但道心其实仍有阴影,若是运气不好,在短兵相接中恰好被天魔窥探到,便会被利用来突pò

其神魂。

而羽红袖内心自然的确是有不愿为他人所知的事物,血河天魔若探得倒也罢了,怕就怕阿修罗神君也能通过血河天魔获知。

现在还要加上在血河中那几缕若隐若现的金影,足足有三至四具,正是天尸童子派来对付她的十二金尸中的几具。

此时借着血河之力,天尸童子已经将十二金尸加上夜叉都放了出来,分别袭杀或是缠阻道门中的修士。

羽红袖这里,天尸童子自知光凭几具金尸,就算有血河大阵相助也休想轻易得手,倒是以缠阻为目的,更多的金尸已经乘着血海狂涛扑向了正在破阵的道门主力。

至于剑圣那里,亦是天尸童子非常想乘机除去的目标,已是将最厉害的仆尸夜叉派去相斗,同时自身也随时注意,只要剑圣稍微大意,天尸童子便不惜以身犯险,让阿修罗神君以阵法之力将他传送过去,合夜叉之力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绿影俱灭,白骨坠散,一条淡影竟然穿透羽红袖的力场直扑了上来。

不过就在快要扑上身来的一刻,羽红袖那看似因为血海及冥物而被削弱的力场忽然又充盈起来,淡影宛如被无形的大手捉住一般,差了那么一寸半分却停了下来。

羽红袖的身上紫气大放,一下便包住了那淡影,冷冷一笑。

这只血河天魔知dào

大难临头,在紫气中不住挣扎,然而却已是迟了,难逃殒灭。

面前金光大作,却是那几只金尸终于动手了,羽红袖长袖一拍,紫气弥漫出去,自身的力场随之扩展。

那金尸四周的冥物立即殒灭,不论是幽魂还是白骨地魔,但金尸却宛如浑身上下受到了无形重击一般,整个身子都被硬生生击打得小了一圈,呆滞不动。

力场稍缓,这只金尸立即后退,没入血河之中,另一个方位,两只金尸又连环扑到。

羽红袖眉头微皱,刚才那只金尸若是被她力场罩住,持续炼化下去,虽有金箔上的鬼王咒强化,仍是难逃灭亡,但羽红袖受到血河之力的影响,必须又有其他金尸牵制,却是对这妖尸难以一击必杀。

片刻后,刚才那具金尸在血河中恢复如初,又龙精虎猛的跳了出来替下另一只被羽红袖所伤的金尸。

如此此起彼伏,竟然令得羽红袖一时也奈何不得。

血河之中其他各处,道门修士的伤亡不断出现。

范钧之后,羽红袖的弟子中,三徒蒋思亦一个不小心被血河天魔附上身来,并且连范钧都不如,范钧多少还拼了个同归于尽,蒋思修为稍逊,却是神魂直接被血河天魔击溃,残魄被天魔尽噬,而肉身却是被幽魂、地魔嘶咬,再被血河之力侵蚀后变成一具新的白骨地魔。

此情此景看得峨嵋众弟子心疼不已,可惜待发xiàn

时已经被天魔附身击溃,无法救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门遭了毒手。

之后因为心疼同门,诸葛琼华也是遇险,虽然逃过天魔附体之厄,却被蒋思所化的那具地魔击伤,又被血河妖力侵入体内,不得不在众同门掩护下退回浮空舰中疗治。

其他宗门的修士也各有折损,叶家叶锋先是灭杀了一只血河天魔,得胜之后一时松懈却又遭到第二只血河天魔的偷袭,最后亦与这只血河天魔同归于尽。

浩然大先生倒是没死,连杀近十八只白骨地魔后,被一只血河天魔附身而上,但没想到的是浩然大先生虽然连天人境第四阶都没有突pò

,但其道心却极是稳固,圆满无瑕,天魔只能一点一点的正面磨灭他的神魂,却不能像对范钧一样。

偏偏浩然大先生所修的一气贯日月其实是出自儒道,并且是其中极为厉害的法门,只是自身资质所限才没能更进一步,这门道法修至极处,并非不可能成就圣阶,并且在神魂修持上对冥物有克制之功。

浩然大先生拼尽全力,却是反倒灭杀了这只血河天魔,血河所蕴生的天魔虽然厉害,但其威能比真zhèng

的天魔仍是差了一些,其中最厉害者也不过只能相当于天魔中的中者,而这只只相当于下者。

幽冥血河大阵虽然厉害,要蕴生天魔也并非易事,除了有血河作底蕴,再有阿修罗神君的秘法催动外,还必须有强dà

的生灵魂魄。

这次阿修罗神君在南部瞻洲布下幽冥血河大阵也是下了血本,除了把在本宗山门的核心法台都移了过来作为阵法中枢之外,也知dào

天魔蕴生不易,故此把多年收集的妖魂魔魄都放进了血河催化。

阿修罗神君得道也极早,当初在千年前,他虽然还没有经lì

过破阶之后的天地轮回大劫,但当时也差不多有千年以上,离一千三百年一次的天地轮回劫也不远了。

如此算来,再加上他突pò

圣阶前的修liàn

生涯,他至少有接近三千年的时间收集各种妖魂魔魄。

这下却是全都投入阵中,弱者便化为了幽魂中的厉害角色,而其中最厉害的妖魂与南部瞻洲本身存zài

的一些强dà

生灵的魂魄一起便被催生出了血河天魔,共计一百零八个。

这些血河天魔虽然比不上真zhèng

的天魔,但在血河之中其难斗并亚于同阶的天魔,虽然真个斗起来,并不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的对手,但若圣阶之下的修士被其暗算成功,也没有几个能逃得出生天,就算如范钧般拼个同归于尽,对于阿修罗神君来说也是划算的。

第二百五十八节 斗法(二十六)

到得炼尸宗的十二金尸也出手时,叶神婆和骑大先生也坐不住了。

这十二具金尸在血海之中几乎成了不灭之身,除非一击必杀,与血河天魔正好一攻一守配合得宜。

金尸一现身,列焚余和太阴元君各接过去一具,楚歌吟接过去一具,昆仑派三大修士各接过去一具,叶家叶锋本来也想接过去一具,但斗起来却因为金尸缠斗差点被血河天魔所趁,幸好其侄女叶缤纷在一旁出手相助,两人合力才与一具金尸加上旁边的血河冥物斗个旗鼓相当,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剩下那具金尸被苍穹派风雨雷电四大修士联手绊住,但是如此一来,那众多的冥物便更难对付了,尤其是其中的血河天魔,暗窥在一旁,就算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都不得不小心。

在接连又有人遭到毒手后,叶神婆果duàn

出手。

原本她与骑大先生一直没出手,是因为对方的圣阶修士也并未现身,这样双方都不出手,若是道门修士便能破开幽冥血河大阵,那自然是最好。否则若对方圣阶修士先出手,自己等人也同样出手,仍是难分轩辕。

但现在却是己方反倒处于劣势了,没错,严格说来,以各宗的实力,单以修士而论,道门是占了上风的。

但是这次魔道邪宗为了准bèi

此战,也是竭尽全力,幽冥血河大阵是血河派镇压山门之阵,十二金尸加上夜叉,若不是天尸童子突pò

了圣阶,也是炼尸宗最大的凭恃,没有一样是好对付的。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二者此时结合在一起,更加难以对付,这般斗下去,就算几个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能够灭杀十二金尸,但各宗修士也会在血河大阵中死伤惨重。

这些修士都是各宗的中坚人物,若尽殒于此,道门就算胜了也是元气大伤。

两道光华一闪,叶神婆出现于风雨雷电四大修士之派,对金尸对敌的人中,他们四人是其中最为薄弱的一环。

四人当年在西域战场上也不过是初入天人境,这些年虽然也有突pò

,但也仅仅是离天人境第三阶一线之隔,原本就算是四人联手也难以对付金尸,只不过四人自有一套阵法,阵法能提升彼此的位阶,等若是四个天人境第三阶,方能缠住金尸。

但是金尸并不是最阴险的,随金尸而动的还有其他冥物,血河天魔最是难防。

所在叶神婆一出手就先解的这四人之围,冰魄神光一转,数里内的血河立时停滞,离叶神婆最近的两里之内更是冻成了玄冰,五里内的血河虽然没有结冰但也流动突然变得缓慢。

这还是在血河之中,幽冥血河大阵自是会抵抗不少叶神婆的威能,若是没有阵法,叶神婆一击便可冰封百里。

那些被冻住的幽魂只要这玄冰一破便会消逝,就算是白骨地魔也难逃灭亡,只有最厉害的血河天魔和那具金尸才能存活下来。

玄冰冰破之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十几声,每一声的破裂都代表一只血河天魔脱困而出。

风雨雷电四人也破冰而出,却是被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四人周围已经聚起了十几只血河天魔,正打算配合金尸,还好被叶神婆所阻。

面前光华再现,叶神婆的圣阶力场已经罩定一只血河天魔,那天魔在力场中只挣扎了一下便呆若木鸡,随即由越变越淡,被硬生生的炼化了。

叶家的冰魄神光与极光门的道法正好相反,极光老祖当年创下的那门道法是追求振动之快,每一轮的振动频率比前一轮阶梯式增长,直至对手的真元和神识都承shòu不了频率的增幅,其道法中的节奏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而叶家的道法则是追求极致的慢,无限趋于零但绝对不等于零。

叶神婆的圣阶力场笼罩之下,破冰而出的血河天魔都暂时处于被冻结的状态,除非他们的神识强dà

到超过叶神婆,否则便要受到这力场的影响。

金尸同样也呆若木鸡,叶神婆趁机在金尸身上的同一部份连按了十二掌。

金尸身上的金箔每受一掌便会黯淡一分,十二掌过后,它成为了第一具被毁去的金尸。

叶神婆顺利的毁去一尸,不过接下来骑大先生便没能顺利得手了,他出现在叶家两人身边,本来是想毁去这具金尸。

但黄泉也立即现身,出现在骑大先生的左侧。

骑大先生微微一叹,身形再现时,已经在数里之外,而黄泉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叶神婆也遇上对手,还没等她出手再毁去另一具金尸,便有一声冷笑传来:“叶神婆你也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

血河之中黑光一现,拜月魔巫竟然亲自出手了。

两人身形再齐齐一动,也各自远离了诸多修士。

圣阶修士大斗起来,旁边这些修士恐怕都只有远避的份。

叶神婆自是不想伤及道门修士,拜月魔巫当然没这心思,但同样会波及血河冥物,与其让这些冥物死在自己二人相斗下,倒不如让冥物专心对付道门的其他修士。

几乎是同一时间,天尸童子和他那具夜叉联手与剑圣独孤斗了起来。

而羽红袖也不耐烦与那四具金尸纠缠了,这四具金尸虽不可能伤得了她,但一直缠着她,彼此互相援护,要灭尽它们虽能办到,却要费些手脚。

羽红袖脸色微变已经想到这必然是魔道邪宗故yì

绊住自己,借机猎杀其他道门修士。

一念及此,她顾不得是否自己也是被人暗窥猎杀的目标之一,身上紫焰一炽,之前准bèi

用来灭杀孔璋的那盏紫府八景灯再次飞出。

八团灯焰一转,紫焰狂飚,一下便将八具金尸包在其中,四周的血河瞬间便被蒸发一空,其中的幽魂、白骨地魔也是各自身上青烟一冒便化为乌有,只有血河天魔没有当场死去,但也有五六只血河天魔身上冒起火光,像是火把般企图逃向血河深处,但转眼间也是火光转炽,落得个可悲下场,就此殒灭。

羽红袖却是专心炼化那四具金尸,这紫府八景灯她不惜归还其中一团灯焰,使得八景灯重新完整,从而得到在这次斗法中的使用权,目的便是想借此对付孔璋,此时用来对付这四具金尸,哪怕它们是炼尸宗的镇派妖尸,其主人天尸童子突pò

圣阶后,它们位阶提升,又有血河大阵相助,但被这紫焰罩住仍是抵受不住。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四具极难对付的金尸便被炼化得一干二净。

羽红袖这时才吐出一口香馨之气,正待要就此离去,前去寻找道门大军时,忽然神色骤变。

在离她百丈之处的血河之中,一袭白衣飘飘,负手而立。

四周血河包围着此人,但其中的冥物却离他远远的,就算是血河天魔也只敢在他五十丈内若隐若现,不敢靠得太近。

此时能令羽红袖止步的便只有这个人了,正是孔璋。

孔璋微微一笑,“血河大阵将破,我这便要离去,你是想来杀我,还是留下来随他们一起进攻劫余峰?”

话一说完,也不待羽红袖答话,他便向血河之外飞去。

羽红袖听得一怔,不过接下来很快便知dào

孔璋话中之意了。

就听得血河之中忽然响起一声佛号:“阿修罗神君,你们为了斗法设下这等阵法,实在是太过份了,满洲生灵何其无辜,贫僧不得不出手助道门一臂之力了。”

随着这声音,一片足有百亩大小的金色佛光忽然穿透血河。

所过之处血河魔水消逝一空,冥物殒灭,便是血河天魔也似乎有些惧怕这金色佛光。

那金色佛光在血河大阵中一直穿行,趁着对方的圣阶修士被道门圣阶牵制之际,几乎是无人可挡的破坏着血河大阵的幽冥禁制。

“诸法空相,你这个老贼秃!敢坏我好事!”阿修罗神君气急败坏的道,“好,本宗就彻底发动大阵,倒要看看你的佛门大法是滞能渡化我这万里血河中的无尽冥物。”

金色佛光在血河中依旧穿梭,道门修士之危被一一解除,列焚余更是趁机大发神威,以煮海焚天大法灭杀了一具金尸,两金尸被金色佛光所灭。

“阿修罗施主,这次可并不止诸法空相师兄前来啊。”又是一声佛号,随即血河的某处忽然出现一大片剑qì



这种剑qì

与剑圣独孤的剑qì

有所不同,后者是走的锐烈,其力场所化也都是剑qì

,舍剑之外别无他物,其中唯有杀戳。

而这种剑qì

却是隐隐带有说不出的灵机,其中的每一分剑qì

斩杀冥物时都不是凭己身的力量强硬摧毁,而是仿佛能自动找到每一个敌人的弱点加以攻伐。

而且这种剑qì

中带着极为强悍的神识攻击,血河中的冥物更多是生灵死后的魂魄被阵法强行催化而成,这种剑qì

几乎是它们的天生克星,就算是血河天魔都不例外。

无上正等正觉菩提剑qì



佛门三大圣阶,菩提宗,世尊地藏也到了。

“还有大悲和尚呢,你们想必都到了吧?”阿修罗神君厉喝道。

血河之中的某一处传来声音道:“多劳神君挂念,大悲当然也到了,只是见天尸道友以多欺少,故此出手助了独孤道友一下。”

一个声音在飞速的移动中发出来,“呗,老夫生平见过最无耻的就是你们这些和尚。夜叉是老夫的仆尸,老夫与它合击独孤,关你这死和尚屁事!”

天尸童子叫得虽厉害,但退得更快,刚才他与自己最厉害的仆尸合击独孤已经占到上风,继xù

斗下去,说不定便能把这生平大敌就此灭杀,没料到大悲和尚却突然插手坏了他的好处。

“天尸老友,神君,黄泉道友,我们退。诸位若是有胆,可再来试试我黑暗魔巫宗的山门大阵!”

叶神婆暗叫好险,适才她与拜月魔巫相斗却是几乎一个照面便落在了下风,那拜月魔巫说来突pò

圣阶的时间还没她长,按说最多和她是半斤八两了不得了,但竟然能压制她,而且似乎还没有出尽全力,若不是佛门三僧出手了,说不定会反遭毒手,看来传说黑天界打开后,拜月魔巫修为大增并非虚言。

第二百五十九节 第四魔奴

血河仍在,但阿修罗神君已经裹了自家宗门的那座核心法台遁走,就算此阵被破,但只要核心法台仍在,日后要重建此阵便要容易许多。

天尸童子更是老奸巨猾,独孤身边多了一个大悲禅师时,他便已经带着夜叉遁走,但饶是如此,他放出去的十二具金尸已毁八具,剩下四具也不过是负隅顽抗,连遁逃都办不到了。

黄泉遁走得倒是非常轻松,他与骑大先生相斗,双方都是有意如此,等若各自抵消一人,都不占丝毫便宜。

几个魔道巨擎一退走,便只剩下血河大阵。

但此时不但道门众修士之危已解,而且佛门又插手其中,虽然阵中仍有幽魂无数,地魔以数十万计,血河天魔都还有半数之多,但大势已去。

从南部瞻洲的极空这处向下看,下面血海翻滚,包裹着整个大陆,此时却分别亮起了十余团炽亮的光团,其中最恒定的正是佛道两方圣阶修士的力场显现,另外一些稍小,且看起来不太稳定的巨大光团却是诸如列焚余等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的力场。

这些光团如流星般在血河中飞舞,其他道门修士也各自跟随最近的向幽冥血河大阵发动猛攻。

“魔道中人终究是自私自利之辈。”列焚余一面动手,一面冷笑道,“若天尸童子、阿修罗神君、拜月魔巫等不肯退去,依然以此阵为恃继xù

与我们斗法,虽然我们仍然必胜,但是必定麻烦许多,胜了也会付出更重的代价。”

“焚余,我看他们是另有所恃,拜月魔巫不是说他还等着我们去闯黑暗魔巫宗的大阵吗?”太阴元君张素常道。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黑暗魔巫宗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列焚余不以为然的道,幽冥血河大阵已经是魔道中有数的绝阵了,黑暗魔巫宗从前的山门大阵并不如何厉害,如果是有什么新的山门大阵摆了出来,难不成还能超过眼前这血祭了整洲数十亿生灵的幽冥血河大阵不成?

在众人合力之下,接下来的十余日,血河大阵逐渐崩溃,破阵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到得第十一日时,血河冥物聚集最后的力量疯狂反扑,却也将道门两艘浮空舰给毁了。

那两艘浮空舰虽然是宙级浮空舰,但只是在防御和功能上达到,真说起来,灵活多变上还比当初秘魔崖的秘魔青鳞冲都还要逊上一筹,在血河持续冲击之下,一直是依靠释fàng

舰载的防御道法防护。

但水滴石穿,在冥物的疯狂反击下,终于也耗尽防护被拆解得支离破碎,其中在养伤的修士也没有全部逃得此劫,不免殒落了一位,却恰好是羽红袖的弟子诸葛琼华。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众人虽然齐聚一处,却独独少了蜀山派另一位圣阶——

在佛门三位大德出手时,羽红袖正化作一道遁光紧追不舍。

孔璋的遁光竭力向血河之外飞去,羽红袖也跟着不放。

这血河大阵之力,就算是天人境修士闯了进来,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但自然还难不倒孔、羽二人。

羽红袖当时一被诱进血河大阵便固地自守,并没有过份深入,所以本就在血河边缘。

不多时,两人便飞出了幽冥血河大阵,身后血河宛如拴着链子的血色猛兽,咆哮怒吼,却又对两人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二人消失在天际。

两人在碧波荡漾的海上又是一番追逐,但羽红袖似乎铁了心,不论孔璋遁光飞到哪里,她都紧紧蹑住。

南部瞻洲处的幽冥血河大阵在佛道联手之下正逐渐崩溃时,他二人却在海上追逐了数日数夜。

其间海中也有不少巨兽精怪被惊动,但除了几只不知死活的敢凑上来外,大多数只要稍稍感应到羽红袖身上那庞大的威势,便聪明知机的下潜了。

追到第五日时,孔璋的遁光在前方海面上一滞,接着突然向下,竟然入了海。

羽红袖当然不会就此放手,她已决心要借手上的紫府八景灯趁机诛灭这生平最大的敌人。

紫气排空,荡波入水,羽红袖也跟着孔璋潜入水中。

孔璋一入水,却并非要借水而逃,虽然一般遁光在水中速度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他却笔直的向下钻去,竟然沿下数千丈的水深。

羽红袖依旧紧追在后,这一番惊扰,把一些深海中的霸主生灵都惊动了,比如足有广场般大小的巨大章鱼怪;背上随便一处锋鳍比最大的长杆砍刀还要威猛的破山鲸;又或是个体实力虽然远逊前两种,但是数量成群结队的逆虎鲨。

孔璋在前,掌握了主动,这些被惊忧的深海巨兽十成中倒有九成变成了阻碍羽红袖,这反而更加坚定了羽红袖的杀机。

这些深海巨兽,又是在水中这个主场,就是羽红袖要杀光它们也要费些手脚,但是全力突围,对于一名圣阶来说问题却不是很大,所以孔璋也始终没能摆脱追蹑。

深潜下去,这里的海底较浅,不过只有万丈之深,海中最深处据北海第一霸主龙族中人所说有数十万丈之深,足以将陆地上最深的山峰埋入其中。

不过孔璋却是一下就钻入了了海底的土中,竟然又向地底钻去。

羽红袖也跟着遁入土中,仍是紧紧锁住孔璋的踪迹不放,只觉对方像疯了一般,直接向土中潜下。

羽红袖不由微微踌躇,这般钻下去,难道对方是想潜入地肺之中,借地肺的复杂危险来摆脱自己?

玉脸一寒,羽红袖亦向地肺方向潜去,此番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脱。

离地肺越来越近,土中已经明显能感觉到惊人的高热,而且离地肺越近的土层,受到地肺中毒火毒烟的侵蚀,这些土壤中亦同样含有剧毒。

地壳一阵松动,宛如蛋壳般破开一块,露出一个洞穴。

下一刻羽红袖踏空凌虚,脚下是绿烟黄火,已置身于那太古毒焰肆虐的地肺之中了。

同时她仍能清楚的察觉到,自己所锁定的孔璋气息正在向地肺深处狂掠,随着距离的拉远,地肺重压与毒焰威能的干扰,神识感应越来越模糊。

“这次你休想逃得了!”羽红袖一挥袖,身上遁光一转,圣阶力场已经加持在遁光之上,合为一体,护着她向地肺深处追去。

圣阶力场一启,遁光立时稳固,虽然地肺之中充斥着万钧重压,但也影响不了羽红袖了。

孔璋仍是一个劲向前遁逃,并且越逃越惊心,竟然有意向肺泡靠近。

羽红袖咬了咬牙,但此时她内心坚定无比,就算是与孔璋在地肺中动手,引发地火上冲,酿成大劫,这次也必定不会放过孔璋。

这么多年来的阴影一直盘亘在心间,只有除了此人方能清静。

两人的追逐终于令得一只肺泡激烈的动荡起来,大篷的火星从肺泡中飞出,化为团团太古毒焰。

羽红袖脸色微变,孔璋穿过又一只肺泡时,忽然一扬手。

那只肺泡顿时奇怪的振动,宛如人心一般,显是受到了外来力量的极大影响。

轰的一声,肺泡中的毒焰倾泄了出来,化为积云般的焰云,焰云弥漫开来。

羽红袖正好在这肺泡之后,顿时被焰云吞噬。

被如此多的太古毒焰所包围,就算是圣阶也必须得突围,但更糟的是孔璋这魔头果然不惜酿成大劫,地肺之中的危险之所以对圣阶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在于只要有一个肺泡破了,便会引起连锁反应。

这一个肺泡一破,倾出的焰云已经包围了羽红袖,更麻烦的是焰云弥漫开来冲击到其他肺泡时。

羽红袖厉叱一声,身体周围及时的现出八团紫焰,如风车般轮般起来,并且与她的真元、力场结合得天衣无缝。

刹那间,羽红袖身周便变成了一大团紫焰,将袭来的所有太古毒焰都挡在外面。

同时循着神识感应所在,羽红袖全力向焰云外冲去,不管这次是否会酿成大劫,都不能放过孔璋这个魔头。

冲出焰云,羽红袖看到前方是一尊光人般的存zài



接着那巨大的光人缓缓扬起左手,那动作明明很慢,但羽红袖却感觉自己根本无法阻止。

因为从扬手开始的刹那,羽红袖便发xiàn

自己宛如凝固了一般的停滞了下来。

身上原本与八景灯相合而激发的八团紫焰也一一熄灭,竟然无法阻止。

地肺上的某一处突然光芒万丈,那光所在,就算是已经引发连锁倾泄的太古毒焰漫过来也要自动分开。

而在那光芒的正中央,那巨大的光人正缓缓走向羽红袖,越走越近。

羽红袖感觉到自己像石像一样完全凝固了,只能作最基本的思索活动,而这种活动也比平常困难了许多倍,显得非常迟钝。

这巨大的光形人影所带来的压力比地肺中的万钧重压还要可怕,只凭这力场的变化便将她制住了。

“是你?!”看清那巨大的光形人影后,羽红袖又惊又怒,因为那光形人影正如一个放大的孔璋,脸庞上的眉眼与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光形人影微微一笑,再次向前迈步,那光将羽红袖包裹在内。

虽然被这明亮炽烈的光芒包住,羽红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感觉,反而如同被毒蛇咬住的的青蛙一般生出无匹的寒意。

但是在孔璋的掌控下,她感觉到自己没有一点办法,对方在力量层次上完全压制她。

修士突pò

圣阶后,其生命形态已经彻底变化,甚至连外形其实都可以随心所欲,虽然一般仍是以惯有的样子现世,那只是恪于自身的习惯。

但此时在桎棝下的羽红袖却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连一丝一毫的运用都办不到。

光形覆上,忽然化为一个巨大的光茧,而在这重光茧核心中,除了羽红袖之外,忽然又凝生出第二个较小的光形人影,却是一个与正常人差不多大小的孔璋。

落在羽红袖眼中,却顿时道心受到极大的冲击,因为这个孔璋是完全赤裸的。

多年前的噩梦仿佛又要重现,“孔璋”抱向了她,身上那件凶器也昂然立起。

如果羽红袖现在是自由的,必会把这个噩梦粉碎,哪怕她只能掌控自己的部份身体,也可以立即改变自己的形态。

可以把那凶器正打算进入的地方变成手,变成脚。

可以把自己忽然变成一团云,变成一只动物。

但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而在神魂的最深处,亦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停的提醒羽红袖,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并非真实的,他的目的只是要影响你的神魂,进一步摧毁你的道心。

在光茧之外看去,内中只有羽红袖在微微挣扎,并没有什么“孔璋”,更没有她此时神魂中所发生的强迫。

这的确只是一场神魂上的交战,孔璋将她引来地肺之中,便可借地肺之力干扰别人的感知。

以他此时跨空将本体的力量引来,连太古圣灵都被他炼化,何况是羽红袖,哪怕她身上有一件紫府八景灯也没用。

不过他要的不只是杀了她,而是要降伏她,为座下再添一名魔奴。

虽然作为魔奴,羽红袖的力量与前三名相比并不占优势,甚至居末,但在某件事上却是最佳的人选。

但这首先要摧毁她的道心,要像降伏太古圣灵一样降伏羽红袖,虽然花的时间会少一些,但也绝非短时间之事。

而此时却是不宜过拖,所以孔璋只有利用她道心中的破绽来加快这一过程。

七天之后,地肺之中已经是毒焰肆虐,已经开始不断上冲,相信很快就要冲破地壳,再次酿成灾变。

而在毒火之中却始终有一团光辉不动,所有毒焰都不能侵袭进去。

在那光辉的中间,有两个人影,一个是巨大的光人,还有一个是跪伏在光人脚下的玲珑身影。

那玲珑的身影曲线毕露,一张雪玉般的脸庞却有紫色的眼眸,黑色的双唇,眸光冰冷无情。

光形人影的一只手轻轻抚在跪伏着的羽红袖头顶,孔璋的声音从中传出,却是还着非常奇怪的情绪。

“奇怪,竟然,竟然是这样,原来你身上还有这种秘密。”

光手抬起,羽红袖缓缓站起,“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孔璋的大笑声从光形人影中飞出,“去吧,去蜀山帮zhù

阿幽那,那里是你的战场,吾赐你名阿魅羽。”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一)

两道遁光从空中飞回,落在崖上。

“靳前辈,现在如何是好?”遁光中现出慕容雪的样子,眉心紧皱,忧心忡忡。

靳青思微微摇头,“现在山下已成人间炼狱。而且我最担心的是,他们真的会上得山来。”

慕容雪一怔,随即也是苦笑。

自蜀山派立派于此以来,从未像现在般的尴尬,甚至称得上狼狈。

蜀山附近的确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自那日慕容雪施展神通压坍了迎客峰,断去与其他诸峰相连的铁索桥后,本以为便可暂时截断道路,给大家拖延时间筹思如何应对。

局面让人进退两难,若真的大开杀界,以蜀山上的修士,山下之人虽多,但要屠戳一尽,也并非难事,甚至巧设地形之利,重开铁索桥,杀戳起来更加轻松。

但麻烦便在于道门号称替天行道,代天巡视,保护黎民,从前更是曾助大楚王朝逐走妖族,平定天下,仿佛便是人族的保护神。

现在却要对如此多的常人痛下杀手,非不能,实不忍,更要考lǜ

杀了之后的后果。

这并非杀一人,两人,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山下之人都是被那些脑魔所控zhì

,只是现在还没破解是如何被控zhì

的,是某种秘术或是利用的丹药?

现在蜀山上内外门弟子都有,打打杀杀还有人,但是丹道上的大行家庄芷青却是去了南部瞻洲。

若是不杀,这些人宛如飞蛾扑火般要冲上山门,也必须加以阻止。

所以慕容雪才会断了铁索桥,一掌打崩了迎客峰。

那一掌她也是勉强聚起,以她的修为要轻松的运用巨灵神掌还差些火候,毕竟才晋升天人境不久,但也是为了震慑脑魔,如今看来却是白费了。

迎客峰之路断后,那些被控zhì

的人竟然从崎岖的山路聚集到了各峰之下,向上攀援。

这是何等疯狂的行为,蜀山各峰虽不算高,但各大主峰最矮的也有千丈之高,便是达到炼气境巅峰的弟子如果没有可供飞行的法器,也不借助任何工具,只凭双手要攀至峰顶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何况这些人都是些普通人。

但是在脑魔的控zhì

下,那些人竟然悍不畏死的攀峰!

这自然是没有几人能攀得上来的,哪怕这些人失去了畏惧之心,但仍然会受到自身体能的限制。

诚然在脑魔的控zhì

下,这些人根本不怕死,而且也不会懂得休息,就算再疲倦也仍会遵脑魔的命令,但是肉身毕竟是有极限的。

像慕容雪就曾经亲眼看到一个男子攀至快到一座山峰的峰顶时,在极为陡峭的山壁上,双手十指白骨森森的插入其中的石缝,第一指节处的皮肉早就没有了,也丝毫不觉疼似的。

一手插入石缝时却误抓青苔,结果落空,全身重量悬于单手,但受脑魔指令却死死抓住。

正当慕容雪都生出不忍,明知dào

就算救下也没用,甚至只是祸害,踌躇时,那单手承shòu全身重量的手臂在手肘处终于经受不住,血肉撕裂,筋骨分断,身体向峰下坠去,只有那半只手臂仍死死插抓在石缝间。

那不顾一切爬上峰来的人,峰上守候巡视的蜀山弟子也不会容情,何况里面谁又知dào

是不是附身了一只脑魔呢?自然只有将其杀死。

慕容雪和靳青思有些不忍,但既不能阻止,也不便鼓励如此处置。

可以说现在蜀山上对于如何应对这诡异到了极点的攻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出一个办法来。

从蜀山长老到慕容雪这般有资格主持大局的中坚弟子,生平也诛杀过不少魔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魔头劫持人质威胁之事。

若女修,多半会暂时避开,待魔头松懈再灭魔救人,若是遇上心性刚硬的男修,甚至会甩下一句:“你且放心,他若伤你一丝一毫,我必定替你报仇,让他魂体俱灭。”

然后大打出手,诛灭魔头,那被劫持之人运气好便平安无事,若运气差便有可能先魔头一步死了。

但从未遇到过眼下这般诡异的局面,这不是劫持一人,两人,而是数十万,数百万,到现在,适才两人遁光在蜀山附近转了一圈看到的情景,是以千万计,还是以亿数?

难道要把这些人都杀了?

但若不杀,难道任这些人把这附近变成炼狱一般?

蜀山诸峰本若仙境,但现在如此多的人都聚在蜀山附近,已经把仙境变得不堪入目。

这也倒罢了,但在脑魔控zhì

之下,失了神智,虽可不畏死,但要保持这具肉身的活力,仍是需yào

补充食物的。

山野间的动物虽多,也满足不了这些人的需求。

在脑魔的控zhì

下,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能吃的,失去活力的尸体,或是活人,都是食物。

饥荒时,人族也不是没有食过同类,易子而食的悲剧也有发生。

但眼下这一幕却是完全赤裸,比禽兽都还要直接残忍。

“靳前辈,慕容,长老们请你们回殿中议事。”遁光落在两人面前,董阳和林晚醉一齐现身。

两人的关系已经隐然被众人知晓,索性不再掩饰。

若在平时,或许会引起一番惊诧,甚至有古板者可能会向两人师长要求严惩二人乱了伦理辈份。

但现在情形下,却是无人来顾及两人的情愫,倒是便宜了他们。

四人回转蜀山主峰殿中,殿中之人俱都脸色沉重,只有烛龙独自高卧殿中主位。

一见靳青思和慕容雪进来,烛龙冷笑道:“我就不明白你们头疼什么,依我的话,数日前便开始集结队伍,分批扫荡这些人,哪会容得山下现在有这么多人?现在也还不晚,你们如果肯听我的话,现在组成几支队伍,便去杀光他们,难道还真等他们攀上峰来,到时你们不是一样要杀了他们,真是虚伪。”

“烛龙前辈,话不是这样说。我道门一向维护正义,这些人也是被妖物所控,如果能加以解救自是最好,岂能一个杀字了得。”蜀山派的一位长老道。

“呸,那如果他们大量攀上峰来,你们是不是要将宗门让给这些人?”烛龙大笑道。

“这,当然不会,但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

烛龙与长老间的对答让殿中所有人都感觉郁闷,山下那些不过是常人,远不如自己这些修士,但偏偏被困的却是自己等人。

说来当真是好笑,但是想想真是无解,总不可能连山门都不要了。

“所以还是我这样无牵无挂最好,你们看看你们。”烛龙坐正了身子摇头道。

大家一阵苦笑,慕容雪心神恍惚,难道真的不可避免,最后要大开杀戒?

“不好了,不好了,峰下开始了,这次动静比以前都大!”有弟子忽然来报。

“去看看!”

烛龙一马当先,其他人也纷纷化作遁光飞出殿去。

天空中遁光连闪,众人运足目力看去,果然看到宛如蚁群般的人又开始了攀峰。

不时会有人掉落下去,跌个粉身碎骨,但是攀爬的人却越来越多,显然是养足了精神和体能。

“当真是疯狂。”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周百通叹道,他走了出来向另外几个和他同辈的长老互视了一眼,沉声道:“这里是我蜀山万年基业所在,容不得半点亵渎。峰下的人虽然可怜,受妖物操控,但是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硬起心肠,持剑卫道,所有罪孽由我这个老家伙来背。从现在开始,我们几个老家伙,加上靳师侄,还有慕容雪、万归藏、吟风……”

周百通开始下令,除了慕容雪、靳青思之外,又点了蜀山派留守之人中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再加上峨嵋外门中的长老,以及其他宗门中也各选出一两人作为队长,共分十八队,每峰两队人,轮流镇守,只要有人攀上镇守之峰,便杀无赫!

从这一刻开始,蜀山附近变成了杀戳之场。

此时受脑魔操控的常人聚于峰下已经以亿计数,而路上还有未至正在赶来的。

在脑魔的操控下,俱都奋不顾身的攀峰,大部份都是在半途便坠落摔死,但总还是有少数在失去神智不惧生死的情形下竟然攀上了峰峦。

道门适才组成的护峰之队便毫不容情的向这些攀上来的人挥剑相向。

烛龙冷笑一声,向周百通道:“左右都是个杀,何不开了你们威震天下的蜀山云海禁制,管叫这些人只要一攀上来便死无葬身之地。”

周百通不由脸红耳赤,蜀山云海禁制厉害无比,但是岂能用来对付这些普通人?

下了杀戳之令,周百通已经是觉得大违本心了,毕竟道门自古以来都以正派自居,指魔道邪宗不顾生灵,没想到今天为了保住山门基业,也不得不屠戳一番。

如果再动用云海禁制来对付普通人,日后道门的颜面何存?

“烛龙前辈,这些人虽多,但都是世俗常人,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我们只需yào

坚守等待诸位尊长大破南部瞻洲回转,眼前困局便可迎刃而解!”周百通强笑道——

他却不知,在远离蜀山附近足有数十里外的天空中,有几名修士已经在默默的注视着。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些修士正是随大乾帝国第七帝子而来,所率军队中的修士。

大军将至,这些修士先一步来打探情形。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常人在攻山?”

“而且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如果再这样死下去,不出三日,恐怕蜀山附近便会生出凶灵鬼物!”一个修liàn

的是阴冥之道的修士讶然道。

“难道第七帝子早就知dào

,所以才会?”

众人心中一惊,第七帝子掌控了这支军队,突然宣bù

奉帝皇之令转而奔袭蜀山。

这些修士虽然勉强遵令,但心中却是极度怀疑的。

但看到眼前的一切却是茫然了,难道帝国真的早有趁道门精锐与魔道邪宗决战之际突袭其山门的计划?

那眼前又是什么力量在驱使着这么多人攻山?

“杨兄、马兄、谭兄。”一名修士忽然道:“先前我们本是打算,如果是第七帝子乱传命令,或是根本没有机会攻打蜀山,我们就不用出手,没可能去与道门为敌。但眼下这情形说不定真有机可趁啊,你们看,蜀山派必是顾忌杀戳,心有忌惮,竟然没有将云海禁制发动,我看,我们不妨旁观,若这些人真能给蜀山造成混乱,我们何不趁机出手?”

“你真打算出手啊?”

那修士眸中紫芒微闪了一下,嘿嘿笑道:“道友,若能攻进蜀山之中,趁着大乱,抢到一些丹药法器岂不妙哉,若是有机会得到他们的道法典籍……”

众修士恍然大悟,不由得都生出贪念来。

若放在平时,这些修士绝对不敢打蜀山派的主意。

但是现在道门精锐都在南部瞻洲与魔道斗法,现在蜀山又是这般诡异困局。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二)

夜风吹拂。

晚上轮到林晚醉这只队伍巡卫,按要求每位巡视的修士本应该各负责一块区域,如果一旦发xiàn

又有人攀爬上来,便立即动手。

身后响起衣衫摩挲的声音,林晚醉回头看到了董阳。

“你怎么跑来了,小心被发xiàn

。”林晚醉嗔道,不过话语中却听无真zhèng

责怪之意。

“我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吗?”董阳陪笑道。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一个真人境修士,那些人就算是被脑魔控zhì

了,不畏生死,依然比常人强不了多少,就算是成千上万一齐涌来,也没啥好怕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杀得太多,受不了……”董阳声音忽然低沉下去。

林晚醉笑容忽然一下僵硬了,自从杀戳开始,没过几天,便有弟子道心出现了问题。

且不说这大违道门一向禀恃的道德,就算过得了道德那关,但如此连续不断的杀戳,也足以让人崩溃。

之前组成的巡卫各峰的队伍,由周百通各指派了负责人,再加入各宗弟子,每队都有一名修为较高的修士领队,诸如周百通这种老一辈的自是不必说了,慕容雪、靳青思也是天人境的大修士,靳青思的一身修为更远在慕容雪之上。

但像吟风、万归藏之类便要稍次一些了,只是达到慕容雪突pò

之前,差不多真人境巅峰。

每队由他们领队,下面再配备其他弟子,这就修为良萎不齐了,有真人境修为的弟子,也有炼气境巅峰的弟子,另外普通弟子则为作后备队。

这后备队也是必须的,因为在脑魔的控zhì

下,峰下之人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在攀爬。

这是非常诡异的一局攻势,这种攻势其实对蜀山威胁并不大,因为陡峭的山峰就是天垫,即使仍然有人爬得上来又如何是蜀山弟子的对手。

但脑魔却仍然驱使无数的人在作这种徒劳无益的进攻,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背后的阴谋才显露出来。

首先便是众人的道心坚定不一,在这种飞蛾扑火自杀式的进攻中,对每名弟子的道心都是种考验,甚至称得上煎熬。

好在长老们、慕容雪、靳青思们也察觉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了后备队,轮换着巡卫,不可让人日日夜夜处于杀戳之中,否则一些较为脆弱的弟子恐怕便会先崩溃。

虽然仍不可避免的有弟子因为道心出问题而处于半疯状态不得不下去休养,但有了后备队后,这种情形便好得多了。

到目前为止,仅有两名炼气境巅峰的弟子不小心被攀峰上来的人所伤,却是无一死亡。

不过脑魔费了这么大的力,使出这种手段,当然也不会只指望用杀与被杀便可令敌人不战而屈。

直至第七日,圆月当空之时,这般手段的第二步才显现。

第二步便是不论杀还是被杀,又或是因为坠峰而死,终究是死了。

死一人不要紧,死十人也不要紧,死成百上千的人或许仍是不要紧,但如果死更多的人呢?

当初孔璋出身的庆州城,效外那座聚生出僵尸群的乱葬岗以古代便是一处古战场,传说当时有几十万大军在那里厮杀,死伤非常惨烈,于是成了一所阴冥之地,加上后来庆州城将那处作为抛尸之所,才会滋生僵尸。

那不过才几十万人,算上几千年乱葬的尸体,最多也就百万。

但现在受脑魔所控前来自杀式攻山或死在蜀山弟子里手中的只有千不存一,坠死山崖的倒是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或许是千万级的死亡人数全丧生在了蜀山诸峰之下,且还在源源不绝的飞蛾扑火。

“小心!”董阳忽然眉头一皱喝道,手上飞起一道火光,崖边一片绿影被这火光一罩,虽然被消灭了,但阴气实在太重,竟然把董阳这道以自身真元凝成的真火也弄灭了。

“你没事吧?”董阳见林晚醉忽然捂住了鼻子。

林晚醉走前几步,大口喘了顺气道,“当然没事了,不过就是些阴冥鬼物,最讨厌的是太臭了,难道你嗅不到吗?”

董阳一怔,鼻子微微抽动,果然嗅到大气中有股非常难闻的恶臭,不由狐疑的道:“这臭味是怎么来的?”

“死人啊!死了这么多人,峰下的死人堆都有几十丈了,有几处山谷都快填满了!”林晚醉叫道,“还有刚才的鬼物,蜀山立派后,连同山的散修都差不多都离开了,更不要说还有什么阴冥之物,但是这几天开始已经有冥物现世,再这样下去,恐怕阴冥鬼物会越来越多。”

董阳恍然大悟,刚才的臭味便是尸臭。

坠下峰的人就算不粉身碎骨,也基本上尸首不全,倒是不用太担心产生僵尸,就算产生僵尸,也是需yào

时日的。

但是就算跌成肉泥,聚得多了也一样会生出尸臭来,现在死的人已经不计其数,这尸臭随着山风,连峰顶都能嗅到了。

这也就罢了,最多是让林晚醉这种女修烦恼烦恼,但另外一个后果却是露出了脑魔们的阳谋。

原本生灵肉身一毁,其魂魄便会受天地间的法则制约,慢慢溃散而化为天地间的元气,即使部份质性一直保持阴冥,但其魂魄再不会作为一个生灵的残余存zài

,到那时也就是这个生灵完全消失在世间了。

但现在蜀山峰下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多到已经足以郁积成尸地的地步。

再加上脑魔所占据的人身中,也不乏有修liàn

阴冥或鬼道的修士,他们窃夺了别人身体后,自然而然也就掌握了一些这方面的道法,哪怕这些修士的修为有限,但也足以让脑魔们作些手脚,在蜀山峰下布下一些禁制了。

这些禁制其实相当粗糙,一来是因为脑魔们生性奸猾,生性奸猾的生灵虽然难对付,但是也有缺点,就是懒,所以他们布置的禁制只是根据窃夺之人记忆而来,并没有精心准bèi

,二来窃夺之人良萎不齐,也不是个个都是精修阴冥之道的。

但问题是,禁制虽然粗糙架不住能提供的源力实在是太丰富了,丰富到就算是没有这些聚冥气,养鬼物的禁制或法阵,光凭死的人这些都足以在短时间内将峰下变成一片极佳的阴冥之地。

若落在像炼尸宗或是血河派这种宗门眼中,这就是一块宝地。

肉身死亡后的魂魄虽然会被天地间的法则同化为元气,但是若浓烈到这种同化远远跟不上阴魂产生的速度时,便会有大量的阴魂滋生出来。

而这些阴魂若恰好处于一块养尸滋魂的宝地上时,这些阴魂滞留而被同化的时间便大大延长,甚至长久存zài

下去。

阴魂一旦大量产生,阴魂多到某个级数,这些阴魂的神识频率便会开始影响四周的环境,与养魂之地形成彼此扶持之势,使得这种阴冥之地开始缓慢的扩张。

阴冥之气也会越来越郁积,反过来阴魂也会从中受益,有了进阶的可能。

若完全不受干扰的这样下去,甚至发展成鬼国也不是没有一丝可能。

但世间的修士,不论正邪都不会让鬼国形成,在正道眼中这是逆天之事,遇到阴魂大量滋生,就算没有为害世间,也要设法除去,免得被魔道对头发xiàn

用作祭炼妖法或法器。

魔道邪宗见了也不会容其发展,必定先毁后夺,用来祭炼自家法器或是帮zhù

修liàn

道法。

而现在在蜀山峰下,等若是当着蜀山修士的面在强行催化出一片阴冥之地。

连林晚醉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其他修士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发xiàn

,但是如何破解仍是束手无策。

杀光他们?

这恐怕本就是脑魔们的本意,事实上就算道门修士不主动动手,他们不也驱使着无数的人攀峰来自杀吗?

若攀峰不死,便攻打蜀山,哪怕这种攻打可笑到了极点,造成的危险也并不大。

若攀峰死,则跌死峰下,成为催化出阴冥之地的一部份。

这是一个阳谋,就这么摆在道门诸人面前,不论杀或不死,这阴冥之地都几乎是在形成之中。

生被驱使,死后魂魄受阴冥之地的束缚,便会在蜀山峰下形成庞大的鬼物冥军。

蜀山中自有天材地宝,其中不论是炼丹炼器都有着一些天然会吸引鬼物的材质,那些东西会引动鬼物本能。

于是,蜀山自然而然会成为鬼物冥军的目标。

“不能再这样下去,崖边有幽魂偷袭,说明下面的冥气已经非常重了,形成了养尸滋魂之所,不断跌死的人,他们的残魂都不会化气溃散了,而是真zhèng

成了幽魂。”林晚醉道,“我们得去和靳仙子、慕容雪商量一下,集合各队,挑选组成一队精锐下去破坏一番,最好能彻底毁了冥地。”

董阳点点头,当下唤来后备队中的两名弟子帮二人镇守,两人携手前去寻找慕容雪等人。

不过,让两人想不到的是,才刚找到慕容雪,却正好听到有弟子在向慕容雪报gào

,在被毁的迎客峰上,已经有人在试图修复铁索桥。

“这是怎么回事?”董阳讶然道,这么多天以来,脑魔也只是驱使人如自杀般来攻山,但没有驱使人去修桥啊。

从峰下冥地的形成来看,脑魔的第二步也是想形成鬼物冥军。

“是不知dào

哪里来的军队。”慕容雪皱眉道,“我已经命秦广和丁舞阳带人去交涉了。”

林、董二人一震,在这困局之中,竟然又出现了第三方的力量。

但很快他们便明白,这不光是第三方,还有第四方,第五方。

三大帝国从战场上脱离的人马终于赶到了蜀山附近,他们同样看到了宛如赴死一般在攀爬诸峰的人。

对于这不解的场面,三大帝国的军队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

哪怕他们的统领其实都已经被脑魔占据了身体,但是脑魔并不可能同时占据所有人的身体,只是凭着一惯的权威和欺骗的手段才令得这些军队来到了蜀山。

正如之前窥视的那群修士一样,军队中同样有很多人在怀疑。

所以脑魔并不可能立即下令让他们进攻蜀山,这等于是摊牌比大小,一旦有人挑头置疑,便会弄巧成拙,这也正是王祥发xiàn

异常,便被脑魔立即打算清除的原因,绝对不能让这种萌芽长大。

脑魔也不可能像控zhì

那些平常人一样用心灵控zhì

的神通来控zhì

他们,一来军队与常人是不一样的,三大帝国的军队都是疆场厮杀,见过血的军队,心志的坚毅也远远超过那些常人。

单独去控zhì

其中的一部份,脑魔当然办得到,但要去控zhì

大军,便是一件极度冒险的事了,而且军队中有修士,某些修士的神识之强dà

并不在脑魔之下,甚至极少数的个别还在脑魔之上,一个不好就是弄巧成拙。

还有最后一个原因,如果说脑魔是把众多的常人当成炮灰使用,活着耗耗道门修士的力qì

,死了便成峰下阴冥之地鬼物冥军的一部份,那么对于诱引来的三大帝国军队便是打算作为破阵的尖刀。

如果试图去直接控zhì

,不但冒险,而且有可能发挥不出尖刀本身的实力。

倒不如让他们生出贪念,只要有人动心,再由混迹其中的脑魔加以蛊惑,这些尖刀同样会插向蜀山。

他们大老远跑来,难不成对着蜀山有机可乘,不去趁火打劫,反倒当善人帮道门消灭被脑魔所控zhì

的无数常人?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三)

夜幕遮天,蜀山峰下却有十几道遁光从峰下疾升上来。

这十几道遁光急速升空向靠近山峰的一侧飞去,然后停了下来,遁光中现出一众道门年轻弟子的的怒容。

他们怒容所对,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遁光。

又有二十余道遁光紧随他们身后腾空,却是向相反的方向飞开,同样也凝立在空中,形成对峙之局。

“好大的胆子,你们是哪里来的散修,竟然敢在蜀山境内干涉道门施法,阻止我们除去这些冥物,可知dào

后果?”说话之人正是万归藏,算是蜀山年轻一辈中有数的俊杰之一,只是修为离天人境还差了点,这才没去成南部瞻洲。

“嘿嘿,峰下这些鬼物似乎都是被道门杀戳而生的吧,白天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们将一个个常人杀死,抛尸峰下。”对面的修士皮笑肉不笑的道。

“胡说八道!那些人是受妖邪控zhì

来攻打蜀山,我们为卫护蜀山,才不得已动手的。”董阳忍不住道。

“现在峰下已经形成冥土,滋生鬼物,再这下去,鬼物会转为凶魂厉魄,我们刚才是消弥这些鬼物,你们却横加阻拦!”林晚醉亦道。

“哼哼,话都是你们在说,不过这次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们先杀人,然后连这些死者死后的残魂都不放过。说得好听,如果只是想消弥鬼物,我们也有办法,不如你们退去。”

“你们是想借机用这些鬼物,甚至利用峰下的冥土来祭炼法器或是修liàn

邪法吧?”慕容雪冷冷的道。

“你管我们做什么?总之我们不管做什么也可以达到你们想消弥鬼物的目的。”

“可惜我信不过你们,这些鬼物自有我们道门处置,你们还是回吧,否则,便是我道门之敌。”

此话一出,顿时冷场,双方都滞立不动了,那边仿佛也在权衡利害。

“诸位,是进是退?”先前发话的修士沉声道。

适才夜晚到来,峰下的阴冥又重了几分,如此多的人死在蜀山峰下,每隔一天这阴冥之性便会以夸张的速度增长。

峰下冥土已经形成,冥土一成,便滋生出一片反过来哺养鬼物之地,鬼物在这种冥土范围内所受到影响就非常微弱了,相当于大幅度的延长了他们作为鬼物存zài

的时间,不会被罡风吹化。

时间一长,如此多的鬼物中自然会有厉害一些的开始晋阶,一旦鬼物中力量出现极大的强弱悬殊,便会有强dà

凶悍的凶魂凭借位阶成为众多鬼物的领袖,而这种凶魂一旦指向蜀山,那散沙般的鬼物便会形成可怖的战力。

所以道门组成这么一支队伍下来,打算趁鬼物还没有变成冥军之前尽量灭杀,再将才形成不久的冥土以道法毁去。

不过下去时已经迟了一步,鬼物中似乎已经产生了不少强dà

的凶魂厉魄,使得下面的阴魂分成了几支冥军。

慕容雪他们正打算趁冥军还没有统一痛下杀手时,偏偏又冒出对面这群修士插手。

“锋兄,开弓便没有了回头箭,现在第七帝子已经在修复铁索桥了。”

“动手!”为首的修士终于下定了决心。

隶属于大乾帝国第七帝子所统领前去应援,却半途折来蜀山的部队中的这些修士主动发起了进攻。

他们的组成十分复杂,内中有当初北冰陆迁移宗门的修士,也有大世家出身的修士,还有一些则是旁门散修。

之前商议的结果,若想趁火打劫攻上蜀山,便少不得要让峰下这些阴魂大成。

只有这些阴魂变成庞大的冥军,在前面进攻蜀山,他们才能坐享其成,否则由自己主动去攻打那就太愚蠢了。

两方动起手来,道道遁光在夜空中飞舞,争斗不休。

各自的真元道法施展出来,化为虹气,再加上法器、飞剑带起的璇光,使得原本的寂夜不但热闹,而且色彩缤纷。

这些与慕容雪他们交战的修士修为虽然算不得如何,但能随军出战,也是各宗或是世家中有点名气之人,修为也都是真人境之上,其中也有几个能手突pò

了天人境,而且占了数据优势。

道门一方说起单对单的实力来胜过一筹,但人数稍逊,一时间倒是斗了个不分上下。

慕容雪敌住对方一名天人境修士,两人斗法的周围,其他修士都避得远远的,免得被秧及。

见自己一方渐处下风,慕容雪心中燥意升起,但缠住她的这名修士一时间也解决不了,不由气苦。

便在这时,夜空中忽然闪烁起一道寒光,这寒光围绕着一名敌方修士一转,那名修士便浑身凝结寒冰,向峰下坠去。

还没等大乾帝国这些随军修士吃惊过来,寒光又来到第二名修士之旁,那名真人境修士也是一般模样凝成寒冰坠了下去。

与慕容雪缠斗的这名修士看出厉害,叫道:“是星宿宫太阴元君的太素阴功!”

寒光再动,第三名修士也被凝结成冰块坠下,那名修士原先立身之处现出靳青思的身形。

太阴元君的太素阴功修liàn

时,须得同时把太阴炼神法也同步修liàn

,自身神识越强dà

,对这门道法越有帮zhù



因为此功是真元与神识交击,能将人冰封,但又绝不止是冰封如此简单,化冰之后不但是对方的肉身被封,连神魂也逃不出去,就算是自爆金丹都休想逃走。

从这万丈高空坠下,冰封破灭时,不但肉身死亡,连带神识也会一并灭去。

此法靳青思已经修有所成,只要对方在真元或是神识任何一方面逊于她,便会被封,只有真元雄浑且神识强dà

才能抵御。

此法在如今的境界上再有突pò

,便可进入天人境第四阶,到时便会从有形转为无形,仍具有“封灭”之妙。

太阴元君张素常便是这一境界,靳青思这千年苦修,亦是到了止步于天人境第四阶之前的地步,比起在血海中已经殒灭的范钧也差不了多少,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格继承太阴一脉的道统。

靳青思这一出手,高下立分,大乾帝国这些修士虽然了得,但其中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天人境第二阶,比起靳青思来还是差了一筹,何况就算是同阶修士也未必应付得了太素阴功。

“走!”

大乾帝国修士一见不妙,立时遁走,遁光向外急射。

“杀!”林晚醉一指飞剑,剑光闪电般追上一人,将其遁光破去,一剑穿心,这名修士当即身亡,一道淡淡影子才从残躯中冒出来,董阳立即手上飞出一道火光罩了过去,将其残魂也一并灭了。

与慕容雪动手的修士也连忙逃窜,不过他此时想走却是不太容易了,当下将心一横,一口精血喷出来,召唤出一道怪异的影子,那影子一出来就疾扑向慕容雪,慕容雪放出来的一件护身法器和自身的真元罩竟然都半点挡不住这怪影。

幸好靳青思从旁出手,寒光一闪,那怪影也不由得被冰封住了。

“小心,这是天魔!”靳青思喝道,双手又是连挥,太素阴功连发,将这只天魔封印在其中。

那名修士一阵肉疼,这只天魔是他以邪道秘法在运气极好的情况下拘住的。

天魔也有强弱之分,这只天魔虽然是其中较为弱小的,本来也不是这名邪修所能拘得住的。

但这只天魔被他发xiàn

时却是极度虚弱之时,极可能是哪位强dà

修士修liàn

时引来了他去侵扰,想借机夺了这名修士的肉身,结果却被修士反过来重创了。

在这种运气下,再加宗门秘法,他才拘住了这只天魔,然后乘其虚弱时强以秘法收伏。

最后成功了一半,这只天魔勉强被收伏,但是却又不完全听从他的命令,若放出来,并不会伤到自己,但是对他之外的人却是敌我不分,不会接受指令。

若非为了逃命,他也不会把这只半成品放出来。

更想不到的是一放出来,还是没能扭转乾坤,仍被靳青思给封住了。

他顾不得这许多,乘这个机会,又狠心舍弃了一件宗门秘器,强行开启了微空间通道,将身一纵便要逃离。

不料身体在进入微空间通道时却感觉一寒,眸光的扫过,看到自己的身体迅速的结成了一层玄冰。

太素阴功的寒光不光是寒冷,也不像冰魄神光是让人变“慢”,而是破坏敌人的真元运行,使其停滞。

这修士进入微空间中,真元却停滞了,下一刻身上冰晶破裂,立时被微空间中的重压变成一滩肉泥。

“你们没事吧?”靳青思见敌人败退,连忙问道。

一番清点,幸好靳青思出手以极快的速度连灭四人,震慑得对方胆寒,这一番争斗总共杀了对方七名修士,自己人少却只有两名同伴受伤,损失了两件法器和一把飞剑。

“总算赶走他们了,我们继xù

下去。”林晚醉道。

“来不及了。”靳青思摇头道,众人中以她的神识最强,最先感觉到峰下此时的变化。

众人向峰下望去,就见下面一点绿点升起,像烟花般升腾爆散开来,然后化为万千绿点,从下至上向众人扑来。

越来越近,每一个绿点都是一个绿色光团,里面都有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孔。

“迟了,那些鬼物已经蜕变成幽魂,而且先前我们发xiàn

的那几个强dà

的凶魂也分出了高下,几支冥军已经融合。”慕容雪脸色难看的道。

众人刚才相斗,给了下面的鬼物时间,不但那些阴魂进一步蜕变成类似于血海中出现的幽魂,虽然力量上要远不如血海中的幽魂,但是此时蜀山上的实力也同样远不如南部瞻洲所在的道门修士。

更麻烦的是先前几只已成为各支冥军首领的凶魂彼此间也分出高下,弱者向强者屈服,所有幽魂形成一支大军,再不像先前散沙般好对付。

万千幽魂扑来,众修士纷纷凝起真元,放出真火,这是对付冥物较为有效的道法。

一道真火便可焚去上几十,甚至几百的幽魂,但是此时从峰下源源扑来的幽魂何止百万。

慕容雪她们更不知dào

的是,另一支前去阻止修复铁索桥的队伍更是吃了大亏,被大乾帝国第七帝子的部队与大祈帝国黄海天的部队夹击。

铁索桥顺利的被修复,三大帝国前来蜀山的部队原本因为怀疑、忌惮而互相对峙,但最终因为贪念仍是放下了顾忌,再加上其中的率军之人被脑魔附身而走向了合zuò



这一夜千鬼啖月,万鬼来朝。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四)

团团绿影当空乱舞,先是向峡谷右边飞去,继而转向直奔蜀山。

从诸峰间的峡谷,还有点点绿光,宛如荧火虫般,持续不断的升空加入其中。

鬼物已成冥军,生前受脑魔控zhì

,死后这种控zhì

本已摆脱,毕竟脑魔是通过控zhì

其肉身进而掌控的。

但是这些幽魂升空之后,自然而然会择峡谷两边而噬。

右边有成千上万的脑魔潜伏在那些常人体内,幽魂出于本能驱使本来向那边飞去,但脑魔一齐发动神识攻击,瞬间透出的巨大威慑令得幽魂心生畏惧而转向。

脑魔的神识攻击正是这些幽魂的克星之一,强dà

到一定程度,便可如风暴般摧毁这些幽魂,只有那几个晋阶的首领级幽魂才能抗得住。

不知dào

有多少幽魂扑向了蜀山,渐渐竟然将蜀山染出一层薄江的淡绿色。

一开始,慕容雪等人还在试图拦截这些幽魂,但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十几人根本拦截不住。

靳青思当机立断决定返回蜀山,与其他人共抗冥军。

这些幽魂虽然他们拦截不完,但是毕竟火候尚浅,也拦不住他们,若是换成幽冥血河大阵中的幽魂,恐怕便只有半数能回到蜀山中了。

众人返回时,一路上也尽lì

诛灭这些幽魂,至少有百万之数的幽魂灭于他们之手。

但是若看看正在袭击蜀山的幽魂大军之势,这百万之数尚不足十分之一,而峡谷底还在络绎而来。

这次脑魔总共驱动了以亿计数的人以自杀式的进攻来攻打蜀山,至目前大约已经耗损一半以上,也就是超过五千万之数。

这五千万之数中,最多只有百分之一是爬上了峰顶与道门弟子交过手,更多的,九成九的人是直接坠崖而死。

侥幸爬上峰的人在道门弟子组成的护峰队面前也只是个笑话,所以看来人数虽多,但蜀山一断了铁索桥,攀爬者就只是在自杀而已。

但谁都没想到脑魔的主意竟然是恶毒到以自杀式的攻击,短时间内在蜀山附近造出这么一个冥土出来。

这种冥土自然是远不如幽冥血河大阵的威力的,冥土形成之前的自杀者的残魂也不会留下来。

但冥土一旦形成,便会给这些死者的残魂一个栖身之所。

冥土中的幽魂之数,虽然没有五千万,但是至少三千万是肯定有的。

这些幽魂对于真人境修士来说都起不到多大的威胁,就如同蚊子对于一般人,但是对于炼气境巅峰来说就相当于马蜂对于常人了,而对于炼气境之下,才到感应境的那些蜀山外门弟子,就宛如天上的鹰雕对于常人了。

关键是数量的确太多了,马蜂有一窝便可蛰死一个人。

如此多的幽魂本来是先扑向右边,但被脑魔惊退,继而扑向左边,加上靳青思他们也正退回去,适才他们曾经下峡谷想毁去冥土,自然让冥军中那几个已经萌生灵智的首领级幽魂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蜀山中的道门弟子已经全都被惊动了,幽魂袭山,蜀山各处的禁制被纷纷激发,空中一团接一团的绿影像蚊蝇般灭去,幽魂虽灭,但仍是阴气森森。

道门弟子奋力的抵抗着这些幽魂,周百通等长老迅速的也出现与慕容雪等会师,一番商议,打算命众弟子借着禁制为掩护先抵挡幽魂大军,由周百通与靳青思加上天人境修为的长老再次组成一个精锐队伍,直捣黄龙将峡谷间的冥土彻底毁去,断了幽魂之根。

不过就在此时,有弟子来报,从铁索桥方向,有疑似三大帝国的军队和修士进入了蜀山诸峰。

周百通脸色顿变,只得改变计划,将原定的人数减少一半,天人境的修士分为两队,一队负责准bèi

迎击这突如其来的军队,另一半仍原计划不变去突袭冥土。

“周师叔祖,完全打开云海禁制吧!”慕容雪道。

周百通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周百通伸手入怀,取出一只奇形玉符,这只玉符似乎只有一半,递向慕容雪道:“另一半本来宗主已经交给你们,现在就在你手,再加上这只阳符,便可以完全发运禁制,此事便交由你去执行,我与靳仙子分别迎敌。”

慕容雪点点头,若不算上烛龙,云海禁制就是蜀山防御最大的凭恃,只要顺利开启,最主要的几峰便在禁制护持下,圣阶以下的修士休想闯得进来,不论是三大帝国的修士还是幽魂大军都不足为惧了。

但如此重yào

之事,周百通也不便交给外人,只能是交给慕容雪了。

当下周百通便率几位长老,带着众弟子迎击侵入进来的帝国军队,靳青思则与峨嵋外门的几位长老加上两位蜀山派本身留守的长老再探峡谷,务必要毁去冥土。

这样分配倒也不错,靳青思加上几位长老,都是天人境,就算再遇上之前那些修士阻拦,也有实力击溃对方,而幽魂虽多,也还拦不住他们几个,强行毁去想必是办得到的。

周百通这边,三大帝国的军队为了一致的贪念加上有脑魔暗中影响而娞和,诸国各取一峰,准bèi

洗劫一番。

来蜀山的军队各有数支,此时根据各自国家已经合流,分为三支。

每军都有数万人之多,总数接近十五万,这十五万的军队比起日间前来自杀攻击的常人,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而且断了铁索桥也没用,他们会修复,所以只能硬拼。

换成以前,这十五万军队,再加上随军的修士来攻打蜀山都是个笑话。

但现在的蜀山,大半高阶修士去了南部瞻洲斗法,又逢幽魂袭击,要应付这十五万人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毕竟这十几万军队中还有随军的修士,那些修士已经在先前与靳青思等人交手,而且还只是一国的修士,三国加起来,天人境修士至少也是有个五六个的,虽然不及蜀山现在留守的长老,但也超过半数了。

这十几万军队本身也不可小看,虽然战力威胁不到天人境的修士,但是继承了大楚的军统,也各有对付修士的手段,军中也有符箭,足以对真人境修士造成威胁。

慕容雪走入一座殿中,殿中深处一处地面自动出现一个通向下面的通道,她收起有些忐忑的心情快步走入。

这通道便是直通向云海禁制的中枢,只要她走到中枢所在,以两片奇符相合便可完全发动禁制,覆盖诸峰。

她向下疾走,越走越深,算算距离,恐怕已有千丈时,忽然脸色一喜,怀中两片奇符微微发热。

面前豁然开郎,现出一大片霞光朦胧,这便是蜀山派当初在主峰中间挖空而构建出来的禁制中枢。

慕容雪探手入怀,忽然面色一变,警惕的向身后望去,口中喝道:“什么人?竟然敢跟在我身后?”

“是我,慕容仙子。”后面之人连忙道。

来人现出身形,却是秦广。

慕容雪稍稍放下心来,但仍不失警惕的道:“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秦广脸一红道:“我,我是担心你,我见你独自一人。”

慕容雪脸色一寒道:“我是奉周长老之命前来发动本宗禁制,这里便是禁制中枢所在,你虽然也是道门弟子,但是到底不是蜀山派的,还快快退出去!”

“好,好,我这就退出去。”秦广似乎被吓住了。

慕容雪见他转身,心中复杂难言的滋味一时涌上心头。

她也知dào

秦广对她生了绮念,但她却对他却没有什么爱意。

若真说动过心的,这些日子自省,她倒是惊觉自己对那已经消失无踪的孔夙夙一直心有挂念。

只是此人在沙漠中相遇,又莫名其妙失踪,就算与魔邪无关,终是与自己无缘。

她暗自神伤时,忽然身上一寒,整个身体宛如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

便是在这一呆之间,背后一道锋锐洞穿了她的前胸后背。

慕容雪踉跄转身,身上也是一道剑光飞起,及时将那破身而出还要再斩的剑光挡下。

那出手偷袭之人正是刚才作出退去之势的秦广,此时却是一脸狰狞,双眸中隐现紫火。

心念电转,慕容雪已经明白过来,痛声道:“你,你被脑魔附身了。”

“嘿嘿,你知dào

已经迟了。我斩杀了你,这云海禁制便无人开启。”秦广狞笑道。

“卑鄙,不过只凭你,恐怕还不行。”慕容雪冷笑道。

两人立时斗了起来,慕容雪此时身受重创,不过她已经突pò

天人境,修为远胜过秦广,脑魔附身秦广并非对手。

斗了数个回合,秦广的剑光便被慕容雪以飞剑绞灭,化作烟霞落下。

接下来秦广便想逃走,将随身的几件法器都祭了出来,自身却退向通道。

但慕容雪哪肯放过他,接连破去他的法器和道法,最后飞剑一击,直接诛心。

飞剑破胸而入,带着秦广的身体直刺石壁,将其钉在石壁之上。

慕容雪这才放松下来,她被偷袭在先,又强撑着斩杀秦广,伤势更加沉重。

“慕容,慕容姑娘。”被钉在石壁上的秦广竟然一时还没有死去。

“脑魔,你还想说什么,我这便彻底灭杀了你。”慕容雪脸上寒意一现,向石壁走去。

“是我,现在我是秦广。”秦广眼中的紫色褪去,苦笑道:“我被脑魔控zhì

后,神魂被困锁在识海一处,刚才你重创了他,我才能脱困。”

慕容雪一呆,秦广吃力的道:“我就要死了,不过不用难过,这不怪你,都是脑魔干的。我是想提醒你,要小心一个人。”

慕容雪明白过来,“你是想告sù

我还有一个脑魔?”

“对,他就是丁舞阳,他也被脑魔控zhì

了,千万要小心他。”

慕容雪不由微微感动,负痛走到秦广面前,收了飞剑,一时不知dào

对这个暗恋自己的男修说什么好。

“慕容,你知dào

吗,我喜欢……小心!”

秦广那个“你”字还没有吐出来,忽然脸色大变狂呼,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眼中原本已经接近消失的紫色忽然又充盈了整个眼眸。

下一刻,他的脑袋爆了开来,一大团紫色软体从他脖颈处冒了出来,适才暗算慕容雪的心灵爆震再现,而且这次是由脑魔直接现体施展,威力比刚才还要大上许多。

慕容雪从这猝变中还没惊醒过来,身体便又是一僵,那紫色软体身上的所有触须却是一弹,以一个擒抱的姿势抱住了慕容雪的头部。

生死一发之际,慕容雪神奇的从身体僵硬中恢复过来,此时脑袋已经被擒抱住了,脑袋里面宛如被无数吸盘吸住就要碎裂开来,脸部肌肤却截然相反,完全麻木,没有任何触觉。

慕容雪身上陡然亮起一道炽光,这炽光一现,她如箭般反弹,而脸上那团紫色软体也被强行震开,在空中张牙舞爪。

剑光飞出,一下将这只脑魔斩为两半,继而接连斩下,直至变成一滩肉泥。

慕容雪的整个头已经肿胀得犹如猪头,昔日的秀美再看不出一丝一毫。

刚才那生死一发之际,她强运了燃元大法,才能在瞬间聚起强dà

真元把脑魔震开。

慕容雪软倒在地上,两次受创,又强运燃元大法,一时也是动弹不得。

她将手探向怀中,想掏出玉符发动禁制,不过刚捏住玉符,脑袋却晕眩大生,再也禁受不住,便不醒人事了。

慕容雪那里的猝变,外间并不知dào



但道门同时面临三大帝国军队和幽魂的夹击,却已经打得极为激烈,出现不小的死伤。

此时蜀山之上高阶修士虽然去了大半,但是留守弟子中,真人境修士却是不少,外门弟子虽然修为浅薄,但是胜在数量众多,蜀山这两千年来大开山门,全宗不下万人,外门弟子少说也有八九千人,若非同时面临幽魂和三大帝国的军队,单独只对一方的话,仍将轻松获胜。

一夜激战,不知不觉过去,到处是死尸,天上也不时有修士坠空。

最奇之处莫过于按正常此时应该已经日出了,却仍是没有红日跃空。

慕容雪还没发动禁制,周百通心中一惊,担心出了意wài

,但是自己此时也被两名修士缠住不能分身。

他将心一横,向自己一名弟子喝道:“速去请烛龙前辈出手!”

那名弟子应声,正打算猛攻一番,摆脱敌手返回请援兵时,却见一道青光从峰上的大殿中闪电般飞出,直向主峰所在的天空飞去。

烛龙的喝声传来:“原来你在这里!”

青光撞向天空,那处原来竟然有厚重到难以想象的乌云,难怪明明时辰已到,却宛如黑夜,使得幽魂一直可以持续攻击。

青光撞处,乌云四分五裂,一团庞大无比,状如水母般的怪物出现在空中。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五)

慕容雪不知dào

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全身乏力,身上的伤势没有丝毫好转,更趋恶化。

她强自起身,掏出两片玉符一合,然后抛出,玉符被真元所激发,耀出微光,落向那片霞光之中。

说来也怪,玉符一落入霞光之中,仿佛像是打了什么似的,霞光猛地暴涨。

慕容雪只觉一股大力汹来,身不由己的被挤到了下来的通道处。

她强压着伤势,扶着甬墙向上走去,还有一只脑魔附身在了丁舞阳的身上,一定要告sù

长老。

天空中青光与那巨大水母般的怪物已经斗在了一起。

两个圣阶级数以上的强横存zài

的争斗,其他修士根本无法插手。

烛龙之前没有出手,也是一直警惕着脑魔族的主宰阿幽娲。

下面却是一片混战,烛龙这一出手,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激战一夜之后,并非没有天明,而是趁着众人激战之时,阿幽娲这个妖魔不知dào

怎么聚集了大片云层,不但藏身其中,而且驱使着这些厚重的云层来到蜀山,挡住了日光。

罡风、日光都是世界法则的一部份显现化,对鬼物有加速溃化之能。

一旦天明,罡风、日光倾下,正在围攻蜀山的幽魂大军就只能退回峡谷的冥土之中,等待天地轮转,夜晚降临。

除非有类似幽冥血河大阵那种魔道绝阵聚合,幽魂在其中方能在较长时间内完全不惧。

但脑魔们依靠所附身的修士而七拼八凑得来的鬼道之法,再加上自身的狡猾多智,能设计出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是极限了,要想复制出幽冥血河大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阿幽娲便想出了一个取巧之法,聚集厚重的云层移至蜀山之上,将方圆千里都遮蔽住,便可延长幽魂大军的攻击时间。

不过饶是他藏得巧妙,但要不停的聚敛云层,还是被烛龙发xiàn

有异,一击令他现出形体来。

烛龙虽然出手,但实jì

并未令得局势有所好转,因为他的出手也只是牵制住了阿幽娲。

但下面的混战中,道门却是不知不觉居于了劣势。

幽魂大军、三大帝国的军队和随军修士虽然不是盟友,若是撞在一起,恐怕也同样会动手,但这两方至少更敌视道门修士。

三大帝军的军队在攻山前就看到了蜀山被幽魂围攻,虽不明白是哪方的魔道修士布下的这个局,但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趁火打劫。

再加上其中的脑魔也会暗中影响,令得攻势尽量避开与幽魂发生冲突,而是前去洗劫蜀山派的炼器、炼丹之处。

道门修士自然是要拼命阻止的,但同时又要应付幽魂大军,还要分出一支长老们组成的精锐去捣毁幽魂的根本,捉襟见肘下不免顾此失彼。

诸峰横尸遍野,血流成可,防御圈不断缩小,眼看就要崩溃。

而从迎客峰的铁索桥上,三大帝国的军队已经分向诸峰发动攻击,至少半数的兵士已经进入了诸峰,道门在混乱的局势下缺乏统一的指挥,只能凭主持一峰防御的修士临机决断。

而三大帝军的军队虽然个体实力元远不如道门修士,但是默契的配合,却足以给高阶修士不足的道门带来严重的威胁。

不但如此,在脑魔的指挥下,剩下那些被控zhì

的人,开始再次沿路登上铁索桥。

正当道门修士暗暗叫苦,感觉难以支撑下去时,忽然一直横亘在主峰附近,笼罩浮岛的云海忽然一声长吟,云海募地扩展开来,叫主峰之外的诸峰也笼罩了进去。

道门修士上至周百通,下至每一个还活着的感应境弟子都精神大振,因为这代表蜀山派足以护持山门的云海禁制终于完全开启了。

虽然周百通有点奇怪慕容雪为何如此之久才能开启山门禁制,心中甚至隐隐想到极可能是潜伏在宗门中的脑魔出手相阻,但眼下既然还是打开了,想必便是她排除万难,斩杀了阻挠的黑手,不由老怀大慰。

云海禁制完全开启,便是烛龙都只有硬闯回来,不过烛龙来时,周百通也曾经给了他一块通行玉符,这块通行玉符在禁制全开下,足以让他通行返回。

山门禁制一开,顿时将蜀山最重yào

的要峰与外界再次隔绝,三大帝国仍在外面的部份军队便不能进入了,而脑魔指挥着过来的常人也没办法再经过铁索桥进入,反倒是两者在迎客峰上相遇激战了起来。

此时三大帝国的军队等若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诸峰之内与道门争斗,一半在迎客峰上迎击不断涌来的常人。

而脑魔控zhì

常人作为奴兵,也被分为了两半,一半在自杀性攻击后形成冥土,双重利用下变成了更难对付的幽魂大军,另外半数却是与三大帝国的残余兵马大战起来。

至此道门才感觉胜利的天平重新回到自己等人手中,在山门禁制隔绝内外之下,敌人援军不再,只需yào

集中力量消灭已经进来的入侵者即可。

外面只要烛龙能牵制住阿幽蜗,靳青思所率领的那队高阶修士已经突如峡谷间,半数围成一圈护持,半数居中以各种道法向冥土攻去,务求把每一寸冥土都毁去,不给幽魂任何机会栖身。

而山门之内,有了云海禁制相助,被困在其中的三大帝国军队也好,幽魂大军也罢,随时都被禁制之力杀伤,形势急转而下。

周百通终于露出微笑,如此大局可定。

可笑妖魔不知厉害,以为道门精锐去了南部瞻洲便可趁虚而入,还不惜布下如此惨烈的局。

三大帝国也是愚蠢到了极点,先不管这些军队怎么会莫名其妙来的,但竟然敢趁火打劫,待此次事了,道门各宗回来后,定要好好的与三大帝国算算这笔帐,尤其是大乾帝国,国内倚魔道为靠山支柱。

慕容雪踉跄着从甬道中出来,走出了殿门,看到外面仍在惨烈厮杀,不过幽魂已经接近全灭,只剩下还有里许大的一团,由围攻者变成了被屠杀者。

道门修士在反攻,更多的是云海中种种云气变幻出的各种威能神通在重重的打击各方敌人,只要你没有蜀山派的通行玉符。

云海禁制有两大妙用,其一是模拟出圣阶级数的力场,这是当初蜀山派祖师布下的,威能足以令圣阶修士都不可小视,只是依禁制所生,到底并非圣阶修士,威力不逊,但圣阶力场是圣阶修士所代表的法则的显化和延升,而圣阶修士的生命形态是已经融合了原本的肉身和神魂。

这禁制有其力,却无其妙,更缺乏机巧灵动,用来防御倒是勉强够了,却无法像真zhèng

的圣阶力场一样攻防一体。

所以才有第二重妙用作为补充,蜀山派的祖师又费尽心机在阵法禁制了加了一重,以附近天地元气为源力,禁制生效后,便可对敌人施加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这些攻击是通过阵法禁制模拟出的种种道法,包括蜀山派自己的,也包括道门其他宗门的,甚至连散修、旁门,一向是对头的魔道之术都存zài

其中。

当然这种禁制模拟出的道法威力并不如原本的,但就算只有个七八成威力,也是可怖之极。这相当于有一个近乎全能的修士,不论你施展什么妖法、魔功、旁门左道之术,在阵中都会被克制。

而且还不单如此,禁制同时会对蜀山派持有通行玉符的修士加持种种有益的道法,在真元恢复、伤势痊愈上都数倍于平常。

慕容雪看到敌人已呈溃败之势,面上不由浮现一丝喜色。

就在道宗修士胜势若龙,准bèi

一鼓作气将入侵之敌彻底击溃之时,却异变忽生。

慕容雪感觉到脚下似乎在颤动,不由微微一惊。

这颤动却越来越激烈,最后整个山峰仿佛都在颤抖起来。

地龙翻身?

慕容雪脑中闪过这个可能,但却是又惊又怒,这完全近乎于不可能!

自蜀山派立派,在蜀山布下云海禁制之后,固然是掌控了蜀山附近千里内的天地元气,但其实也起到了调节的作用。

顺便连地层中的一些异动隐患也消弥了,地龙翻身这种事,只要有蜀山派山门大阵在的一天,便不可能发生。

这也是各大宗门所在为何人畜安祥,少有灾害,风调雨顺之故,强dà

宗门所在区域也因此较为繁华,人口众多。

所以地龙翻身在蜀山派立派后这万年内只发生过两三起极小的,而且都是发生在蜀山偏远之处,若是蜀山要害诸峰附近只要有了异常,不要说有禁制相护,蜀山派的修士也自然会早早的出手消弥。

但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地龙翻身的迹像!这简直称得上荒谬。

这异动不但是慕容雪觉察到了,几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

周百通也是一片讶然,面色骤变,难道这又是什么阴谋?

但仍然是不敢相信,因为在云海禁制的护持下,他根本不相信有正常的地龙翻身能突pò

爆fā

出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却是大出他所料。

就听得地底传来隆隆轰声,蜀山全境,沙石冲天,诸峰颤抖,仿佛随时会崩坍一般。

这般动静,连天人境修士都受到影响,战斗一时都缓了下来,只有烛龙与阿幽蜗仍在战斗中,且烛龙竟然一时处于了下风,已经现出人头蛇身的原形,施展他最厉害的明暗对持法,催动四寂法身才堪堪敌住。

他生性高傲,却是落不下面子退回蜀山,借蜀山的山门大阵来抵抗敌人。

轰的一声开始,接连响起,几乎每一道声音,地底便有一大股绿烟冒出,接着是黄焰喷出,这黄焰正是地底积蓄了不知dào

多少万年的太古毒焰。

在这毒焰的喷发中,蜀山派几可对抗圣阶修士的山门禁制也出现支持不住之势,诸峰开始崩坍。

毒焰冲天而起,只要稍稍靠得近一点便会化为飞灰,就算得离较远,只要嗅上一丝毒气,便比中了剧毒还要可怕。

宛如末日降临,原本蜀山派已扭转的局势,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冲天毒焰中飞灰烟灭,变成了玉石俱焚。

毒烟毒焰,不分敌我,不会区分道门、三大帝国、幽魂、甚至连脑魔都遭了秧。

道道毒焰中,忽然却有一道巨大的人影冲天而起。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六)

那人影冲天而起,慕容雪觉得有些眼熟。

“是,是羽祖师!”慕容雪心中一动,不由面带狂喜。

那个人影虽然变得巨大了一些,但是那容颜与羽祖师那张美丽的脸庞却是一模一样。

难道竟然是祖师知dào

蜀山遇劫,不惜万里迢迢及时赶了回来?

但自己等人怕乱了道魔斗法的阵脚,明明没有传讯过去啊。

一时间思绪万千,但慕容雪却掩不住心中的惊喜。

羽红袖在这时候赶回来,便可助烛龙一臂之力,将阿幽那灭杀或是逐走,再合两大圣阶之力即使不能阻止太古毒焰的喷发,但是配合蜀山云海的禁制,保住蜀山山门不失想必却是不难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却是让慕容雪大吃一惊。

因为羽红袖虽然加入了烛龙和阿幽那的战团,但是出手对付的却是烛龙,而不是阿幽那。

她身上迸出大片紫色火焰,四周变成一片火海,这火海之烈连太古毒焰都要逊色一二。

原本要归还昆仑派那件紫府八景灯已经被她彻底炼化得与身相合,连她的圣阶力场也产生了质变。

羽红袖全力攻向烛龙,阿幽那也是全力一击,身上那千百条触须崩直了一般直向烛龙,带起条条暗影,无形的潜力宛如蛛网般缚向烛龙。

烛龙的修为一直是个谜,他本是龙族旁支,却以旁支之身得蓬莱二仙指点而突pò

圣阶,因此与二仙交好,连带与道门也颇为友善。

但今日一战所显示出来的修为,却是极为强dà

,绝非太易级数,至少是太极的境界,而且其修liàn

的明暗对持法是少有的以两种完全不同的真元道法晋入对阶的。

烛龙的圣阶力场有三种,明暗各对应一种,最厉害的是却是明暗平衡。

与阿幽那相斗,他已经催动到明暗对持法的最强状态,但在阿幽那的攻击下仍是非常狼狈,只是堪堪敌住。

羽红袖这一加入战团,他立时现出败象。

空中他那无数黑点与白色相间所组成的奇异力场正是明暗平衡下的圣阶力场,忽然一下收缩,再剧烈的膨胀开来。

那些黑白二色旋成一团,却绝不融合,而且爆散开来,强行将阿幽那和羽红袖笼罩在他身上的力量撕扯得支离破碎。

万千黑白二色向四面八方迸射出去,这每一点黑白二色都是烛龙的一部份,只要有一丝存活下来,便可潜养生息,慢慢恢复。

但阿幽那和羽红袖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各自的力场猛地放开,将无数的黑白二色光点遮灭。

不过最终仍是有一小部份二色光点射向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一切的慕容雪只觉喉头一甜,原本压抑住的伤势忽然再也控zhì

不住,嘴一张便是一大篷鲜血喷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慕容雪只觉脑袋昏沉,但仍是睁大了眼想看清空中的一切,希望刚才发生的不是真的。

但她看到的却是羽红袖和阿幽那在开始攻击蜀山云海的禁制。

慕容雪心中一沉,忽然间意识到这次恐怕不论是蜀山还是自己都在劫难逃了,羽祖师身上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不可思义的事情。

轰隆隆一声,地动山摇,太古毒焰持续的喷发中,云海禁制又被阿幽那和羽红袖持续攻击,在三面夹击中,这卫护了蜀山长达数千年的山门禁制终于崩溃。

慕容雪脚下的山石开始松动,继而向下塌去。

慕容雪身不由己的跟着坠下,仿佛要坠向无边的黑暗。

在这即将死亡的一刻,慕容雪仿佛又看到了一张脸。

那个陪着她从沙漠回到蜀山,令她怦然心动,最后又不告而别的人。

孔夙夙!

这是幻觉吗?

慕容雪伤势沉重下已经无法分辨,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但接触到的只是冰冷的虚空。

绿烟裹住她玲珑的身体,仿佛像一只恶魔的手要将她扯向地狱,黄焰飘过,终化为飞灰。

几乎与慕容雪一同殒亡的还有一人,靳青思。

她与蜀山派的诸位长老所组成的突袭队伍前去断幽魂之根,本已得手,然后便准bèi

合众人之力尽量灭杀幽魂,杀一个就少一个。

但刚破去冥土,羽红袖便冲破了地壳,太古毒焰冲天而起。

在太古毒焰的凶威面前,这队天人境修士也算不了什么,也就只有达到天人境第三阶的几人或许能趁毒焰喷发还没有达到顶峰逃出生天,其他人却未必有这把握。

何况一开始众人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太古毒焰冲出了地面,纷纷放出护身法器抵挡。

毒焰一卷,便有两名修为较差的修士当即身亡,另一名修士放出一只翠色的小船形法器,被毒焰正面轰中,法器当即毁灭,那修士却是逃得一命。

“是太古毒焰,大家小心!”这名长老修士终于能肯定冲天而起的毒焰是什么。

靳青思一身修为已经达到天人境第三阶,太古毒焰虽然厉害,但是这地底不是地肺之中,只要她不被正面轰中,再加上她所修liàn

的太阴一脉道法与玄阴宗类似,对于抵御毒焰别有奇效,保命机率却是极大。

不过她却是不忍见抛弃与自己同来的蜀山长老,仍是与众人在一起共同抵御毒火,同时急速升空向蜀山主峰返还,只要能回到主峰间,借着云海禁制之力,或许便能抵御毒焰,救护其他修士。

然而,当她们升空上来时,看到的却是云海禁制正在崩溃,主峰开始塌陷的惊人景象。

不等她们看清一切,一大片紫色火焰已经笼罩向他们,猝不及防的便有两名中毒的长老化为飞灰。

靳青思与剩下的修士共同出手,各自放出自己最厉害的道法抵挡这一片紫焰。

面前尽是紫火,紫火之外隐约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飞舞,好像还发出冷冷的哼声。

“圣阶修士!”靳青思吃惊的道,自己等人在这片紫火中几乎没有抵御之力,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但是感觉上道法威能正像蜡烛遇火般融解。

对方的力量无可抵御,完全不是一个级数,就算是天人境第四阶修士要同时应付自己等人也没这么轻松。

怎么会这样?

靳青思心中同样升起这样的疑问,不过她的震惊却没有慕容雪那么大。

因为从很多年以前开始,从那个人来了无尽海,又离开无尽海,她便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朦胧间,靳青思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还是满腔热血,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跟着师姑去了一个叫庆州的地方,并且偷偷溜走要对付一个魔头。

结果却是差点陷在魔头手上,也因此结识了一个男子。

两匹马在田野上奔跑,他说着笑话的样子。

夜宿山野,他去打来野兔烧烤,采来蘑菇熬汤给自己喝的情景。

像走马灯一般在识海中晃过。

最后,眼帘中尽是紫色。

归于虚无。

羽红袖灭杀了靳青思等人后,却没有继xù

杀戳,而是戒备起来。

因为阿幽那向她发出了敌意,不过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飞开去,力场展开。

其他幸存的脑魔得到他的召此,如蒙大赦般以他为中心靠拢,依靠他力场的庇护才能在肆虐的太古毒焰中存活下来。

虽然羽红袖帮他击败了烛龙,但是这场太古毒焰却并非在阿幽那所知dào

的计划中,使得脑魔也死了不少,锐减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族人。

当然比起蜀山上的道门弟子,比起受了脑魔诱骗而来的三大帝国军队,比起那些连蝼蚁都不如的世俗凡人来说,已经是幸运了不知dào

多少倍。

不过阿幽那在羽红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自己身上也有的东西,那是孔璋的气息。

他顿时明白羽红袖与他的身份一样,都是罗喉魔主座下的魔奴之一。

但即使是明白了这一点,仍然没有消减他的怒意和杀机。

因为在罗喉魔主座下,并不禁止他与阿幽蜗的争斗,哪怕他们分出生死。

不过两大魔奴这剑拔弩张,却始终没有真的斗起来。

一来是因为相比杀了羽红袖,主宰现在更迫切的是要护住自己的族人,一直到毒焰退回地壳中去。

另外,更重yào

的是有另一股庞大的力量出现了。

在蜀山主峰原来的位置,一个光人凭空出现,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炽亮。

孔璋的本体正借着分身为标识不住的跨界而来,那越来越炽亮代表着本体的转移,最终将与这个分身彻底融合,本体将完整的降临。

庞大的威压弥漫,充斥着冰冷、无情、冷漠,即使是强如阿幽那和羽红袖也立即表示出了臣服。

蜀山崩坍,太古毒焰肆虐,不光是蜀山这里,所引发的连锁反应,东胜神洲各处都有毒焰冲出地壳,只是或多或少,或炽或弱。

这场灾变比起千年前北冰域来犹有过之,范围更广。

天地失色,乾坤倒覆。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正不断跨界而来的祸源。

奈若界的罗喉魔主,孔璋。

他的目光扫过慕容雪和靳青思死亡的位置,却毫不停留的又掠开。

如水过无痕般。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七)

大破幽冥血河阵之后,道门士气大振。

斗到如今,道魔俱有损伤。

就是最顶尖的修士也各自不见了一人,道门不见了羽红袖,魔道一方不见了孔璋。

除此之外,九天之上孔雀圣王联手魔师裴钰大斗蓬莱二仙。

若说单对单,恐怕孔雀圣王和魔师裴钰更胜一筹,但二仙联手,却正是道门这么多年来的定海神针。

以往不论是妖族还是魔道,都自忖没有人能敌得过,千年前裴钰挑zhàn

二仙也是以失败告终,除非二仙肯与他单打独斗,否则他必败无疑。

孔雀圣王也是如此,若是寻人与二仙一斗,妖族是再也找不出来一个这样的人。

魔道一方,从前只有阿修罗神君有此资格,现在倒是把拜月魔巫也可以算上。

这次得妖族相助,孔雀圣王与裴钰才决定联手再挑zhàn

一次,否则也无人能敌得住蓬莱二仙。

不过妖族已经势衰,除了孔雀圣王之外,当初便只有扶摇大圣突pò

圣阶,向来偏隅北俱芦洲,原本在西域有点基业也仍是被拔得一干二净。

所以有妖族相助,其实魔道一方也不过与道门有个五五之数。

待得佛门这一加入,阿修罗神君的幽冥血河大阵也抗不住了。

佛道两方会面,道门自是向佛门的三位大德表示谢意。

之后又有数道遁光飞来,亦佛门高手,心禅宗心如禅师和灭绝老尼亦在其中,甚至还有一个高大胖和尚,却是灭度头陀。

他被大悲和尚携去大雷音寺,借助大轮回盘之力灭杀他体内魔质。

不料魔质之诡异还在大悲禅师想象之上,借得大轮回盘都仍然不能灭尽魔质,只可再度将其封印在灭度头陀体内,但总算令他暂时恢复正常了。

佛道合流,一番商议,当即决定乘胜追击。

“且看拜月老魔这次怎么应付!”裂天剑皇长笑道。

得了佛门相助,足足多出三位圣阶,其中诸法空相和世尊地藏这两个更是修为高深,比自己恐怕都还要略胜一筹。

还有心如禅师和灭绝老尼,心如禅师倒也罢了,灭绝老尼虽碍于受红莲杀剑影响而无法真zhèng

进入圣阶,但完全解封此剑之下,短时间内便是圣阶吃上一剑都要被重创,当初黄泉还没晋升圣阶时,也在这老尼手下吃过亏,差点殒于剑下。

“我等便这么正面过去吧,且看拜月老怪还有什么招数。”大悲禅师亦笑道。

众修微笑点头,虽然失了浮空舰,但是各有遁光,当下宛如繁星点点般向劫余峰掠去。

此时幽冥血河大阵已破,血海已经消失,但南部瞻洲上死寂一片,除了劫余峰上还有生灵,大陆上其他地方连一丝生气都没有,所有生灵皆被幽冥血河大阵所化。

唯有劫余峰仍是被一大团深黯的黑暗所包围着,不知有何古怪。

“阿弥陀佛。”世尊地藏在遁光中看到如此情景,不由摇头。

“魔道为了与我们斗法取胜,当真是残虐生灵,此番定要给他们一个永世不忘的教xùn

。”剑圣独孤凝望越来越近的那团黑暗,劫余峰就在其中。

遁光在那团黑暗前停定,“拜月老魔,我们已经来到你的山门前了,还有什么花样快使出来吧。”

“来得好。”阴狠的喝声传来。

接着那团黑暗猛地向外一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片遁光吞没进去。

原本佛门三大神僧和独孤、裂天剑、叶神婆等圣阶是有机会避开的,但不知拜月老魔最后的手段有什么古怪,担心又是什么阵法将众人分隔开来,一众圣阶虽是不惧,但是其他人万一有个损伤就不好了。

反正现在佛道合流,实力已经足以正面辗压魔道一方,只要聚在一起,不管对方有什么手段都不惧,又何必避让。

索性让他施展然后大破之,令拜月魔巫再无计可施。

众修士被那黑暗一吞没进去,便只觉仿佛进入了另一处空间,四周漆黑,而且在身周附近有怪异、庞大的吸力,在吸啜着众人身上的遁光。

遁光是道法催动真元所化,驾御可飞天遁地,同时也是最基本的护身道术显现,自身实力强,遁光便更强dà

稳固,少数特异的遁光修行法门更是可用来攻击。

但在这巨大的吸力面前,修为最低的几个天人境修士和真人境巅峰修士的遁光当即便支离破碎,然后肉身跟着粉碎。

旁边人出手稍迟,便只救得这几人的残魂,以自身遁光包住护持,同时也觉得自身的遁光也在不住的颤动,不由大惊连忙加注真元才又稳固了一些。

在这怪异的吸力面前,天人境第三阶和第四阶的修士都有些吃力,只有圣阶倒是无妨。

佛号声起,佛门三大神僧在人群中呈品字形屹立,各喧佛号,一点佛光从三人胸间燃起,随着佛号声扩展开来。

佛光所至,将众人护住,才感觉不到那强dà

而妖异的吸力。

这时众人才看到一些光亮,之前完全是黑暗,就算是自身的遁光在这奇异的空间中没有了光芒。

佛门三僧的佛光在佛号声中联成一片,但除了护住所有人之外,也仅仅能将众人身外丈许处照亮,但再远仍是一片黑暗。

“这是?”裂天剑皇皱眉道。

这奇异空间的怪异吸力威能之大,不在地肺中那万钧重压之下,所以天人境修士置身其中都有性命之忧,圣阶之下都不可能一直支持下去。

“难道是传说中的黑地狱?”剑圣独孤神色一动,面色凝重起来。

“哈哈哈,还是蜀山派的人有见识,独孤老鬼,你猜得不错,这便是当初玄门分裂时,魔道先辈所创下的黑地狱大阵,这次本宗有幸能令其第一次出现在世间。若你们能闯出此阵,我们便认输。”拜月魔巫的声音从黑暗至深处传来。

叶缤尚是头次听说这黑地狱,不免有些好奇,当下向叶神婆请教,才略知来历。

黑地狱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未真zhèng

出现过,那是远古时玄门分裂时,魔道祖师们气不过道门,自己等却被贬为左道,于是联合起来寻思一阵,要与道门诸圣为难。

但这阵法却一直只处于传说之中,并无人真zhèng

布置了出来,就算是道门先圣也只是听说,而未得一见,只在自己留下的道书中提到魔道有这么一说。

叶神婆等人也是有所不知,黑地狱这次能布置出来,是拜月魔巫最后的手段,也是败中求胜的依恃。

魔道一方也一直担心佛门会插手,所以才会与妖族联手。

但拜月魔巫也花了莫大心力,而且是得阿修罗神君、天尸童子、黄泉等人相助,又因为有黑天界与劫余峰已经连接,这才能成功的布置出黑地狱。

即使如此,都还未尽全功,不过这也是因为黑地狱之法在当年魔道祖师们手中本身便是一个半成品。

拜月魔巫这次是费尽心力,连裴钰都指点了一二,才想出一个完善之法,便是将黑地狱与黑天界重合了。

或者说此时众人身处的奇异空间与当初万象宫所在极为相似,出现了空间重叠,同时存zài

于两界,方能借助黑天界中庞大的本源之力。

也正是因为能借助黑天界的本源之力,方能将众人困在其中。

因为黑天界的本源之力与不完整的黑地狱之法结合,黑地狱中此时便等于充斥着稀薄了的圣阶力场,所以其威能连天人境修士都禁受不起。

原本这种同时存zài

于两界之间,仍是困不住圣阶修士的,但黑地狱远胜当初的万象宫。

因为当初的万象宫只是同时存zài

于几个界天重叠之处,而黑地狱却是通过秘法,不但同时存zài

于两界重叠之处,而且同时连接黑天界和本来的界天。

或者这样说,此阵一布置成功,黑天界与本界连接更加紧密,现在还只是重叠,时日一久,两界便真的无缝连接了,到时候要再分离开来便更要大费周张。

如此一来,黑天界本源之力也近乎无限支持了黑地狱,令得其中的法则连圣阶修士都难以摧毁,何况又有拜月魔巫等人在,亦不会坐视。

从这一日开始,道门修士便被困于这黑地狱之中,任众人如何移动,四周永远都是无尽的黑暗。

只要遁出三大神僧联手施为的佛光之外,便会立时感觉到那庞大的怪异吸力,足以轻易的把一名天人境修士撕得粉碎。

任众人施展各种秘术也遁不出这空间,宛如被封锁了一般。

好在魔道一方斩时也没发出攻击,而且在黑地狱中,恐怕能出手的魔道修士也是少之又少,也就只有拜月魔巫、天尸童子、阿修罗神君这几个有资格了,其他魔道修士若进了黑地狱,若没人护持,恐怕结果不会比已死的那几名道门修士好多少。

双方就这样僵持在黑地狱中,不知dào

时间流逝,过去了多少时日。

直至某一时,忽然外界似乎起了什么变化,整个黑地狱竟然颤动起来。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八)

这变化是如此的明显,连黑地狱中的修士都明显的感觉到了。

黑地狱等于是以魔道秘法再加上黑天界本源为支持人造的一个界天,里面的法则便是由魔道秘法来决定。

光是要布置出此阵,便需yào

圣阶修士才有可能办得到,因为只有境界突pò

到圣阶,生命形态发生彻底变化的生灵,才能在这一过程中掌握到关于微观层次的法则,才能触类旁通,理解黑地狱的奥义。

黑地狱一旦生成,内中所蕴含的力量便等若是一个巨大的圣阶级数力场,只是由于等若一个小界天,这力场比起真zhèng

的圣阶力场稍微弱化。

但圣阶之下若被摄入其中便等若置身地肺中一样危险,而且与地肺之中不一样的是,地肺还可以破开地壳逃遁出来。

黑地狱之中因为法则完全是魔道秘法,又是圣阶所布,更有黑天界本源支持,圣阶之下几乎是没有可能逃得出来的,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若能得到如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那种级数的法器,或有机会能逃生,至不济也能像圣阶修士一般在里面对峙许久。

圣阶修士若全力破界,以自身力场对抗这黑地狱,魔道修士又不来干扰,自身倒也能破开逃出来,但是其他修士却是会失陷在其中。

就算其中的高阶修士仗着自己的道法或厉害法器能在其中停留一段时间无事,但最终仍是难逃形魂俱灭的下场。

所以佛道双方的圣阶修士都没有退去,而是由佛门三大神僧以佛光力场将众人护住。

此时三人的佛光已经交汇在一起,牢牢护住众人,虽然奈何不了黑地狱,但在黑地狱宛如另起一片天地。

不过这终究不是办法,这些时日里,裂天剑皇、叶神婆等已经与世尊地藏、诸法空相、大悲禅师商议过了,再等一等,一是看能不能窥破黑地狱之秘,二是看外界有没有变化。

这外界变化,便是指的那正在九天之上恶斗的蓬莱二仙,如果能胜出,以二仙之力在外界撼动黑地狱,便可带来脱困,甚至大破魔道的机会。

若仍是窥不破这黑地狱之秘,便只有合七大圣阶之力强硬撼阵,到时候却是行险了,因为魔道修士也肯定会出手相阻。

不料果真等来了外界变化,众人不由又惊又喜。

“诸位道友,动手吧,这正是大破黑地狱的良机!”裂天剑皇喝道。

众人应诺,还没动手,这黑地狱却越发颤动得厉害,仿佛有种随时会支离破碎的感觉,也不知dào

外面是什么惊天力量正在撼动。

“小心,拜月老魔现身了!”

在黑地狱之中,众人虽然目不见物,但神识上的感应却是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神识出现在黑地狱中,而几位圣阶修士对此再熟悉不过,正是那拜月魔巫的。

这股气息在黑地狱中一出现便停滞在空中,不断膨胀。

黑地狱本来压制了众人的感知,但现在虽然仍是目不视物,神识却能感应到拜月魔巫那不断膨胀的惊人气息,更加说明黑地狱出现问题了,连感知的压制都削弱了。

神识感应下,那气息膨胀得有千丈高下,忽然衍化出三张完全不同的面孔来。

这三张面孔与黑天界的本源互相呼应,一出现便令得黑天界的本源之力与黑地狱结合得更深。

黑地狱的颤动竟然也因此而减弱了,大有重新稳定下来的趋势。

“动手!”独孤色变道。

这三张面孔正是分别代表了黑暗魔巫宗以前的殊胜成就,与黑天界最初的三大元灵一一对应,大梵天,毗湿奴,以及湿婆。

这三大元灵在黑天界被尊为神一样的存zài

,万年前随黑天界降临本界,殒灭之后,这三大元灵只余下残魄尚存。

神识是神魂的显现,就好比人的声音与人本身的关系,其中又可分为魂与魄,神魂中会追求自我进化的意识居于魂,而只进不出,固定不变的记忆便在魄中。

三大元灵殒灭后,残魄还有部份流落世间。

黑暗魔巫宗的祖师便是得到一部份残魄而跻身魔道八宗的,更衍化出一套如何与残魄相合的道法来。

在黑暗魔巫宗的历代祖师留下的心得中都要求尽量收集更多的三大元灵残魄,期望能有朝一日随着残魄的完整,再以己身的神魂融合,便可突pò

圣阶。

所以拜月魔巫看似轻松的突pò

圣阶背后,其实却是前代祖师,历代门人,前后万年的积累。

不过拜月魔巫也的确不愧是黑暗魔巫宗历史上开拓出新局面的人,他按宗门历代祖师所指引之法,一面收集黑天界元灵的残魄,一面却想出一套突pò

前人的修liàn

之法。

按前代祖师的安排,三大元灵的残魄,他只需yào

挑选其中最接近完整的一种残魄与之融合,便大有机会突pò

圣阶了。

但拜月魔巫雄心之大却是远超前人,却是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同时收集三种残魄,然后分别与三种残魄融合。

竟然还被他修liàn

至与三种残魄分别融合都达到天人境第四阶的地步,最后更是甘冒前功尽弃的危险,在天地大变时,以自身神魂同时融合三种残魄,同时突pò

圣阶。

此法大成后,拜月魔巫不但等于蜕变出三种形态,而且最厉害可以集三大元灵之力于一身,就是此时出现在众人神识感应中的样子。

原本拜月魔巫应该是暗窥在一旁,待佛道全力破黑地狱时再一举出手,奠定胜局的,但外界突如其来的变化,却是令得黑地狱受到莫大的干扰,若就此不管,已经被困的佛道两方便可能脱困而出,他才出手镇压,将黑地狱重新变得圆满无瑕。

佛道双方的七大圣阶加上之下的众多修士全力出手,宛如在黑地狱中点燃了一盏明灯,那灯光更在不断的扩展。

几声怪叫,天尸童子、阿修罗神君的力场也纷纷出现与独孤等人撞在一起。

魔道一方的圣阶修士稍少,但拜月魔巫之力完全显现,实jì

上已经超出佛道七大圣阶,就算是其中的诸法空相和世尊地藏都要逊色,只有激战于天上的那四人可比,再加上黑地狱本身的力量,这一下原本应该是个五五之数。

若非有这样的把握,拜月魔巫又何来如此大的野心,他的打算本就是一战功成,不但改为道魔间地位,而且要在魔道中建起自己的无上权威。

只可惜此时外界亦给了拜月魔巫极大的压力,内外同时夹攻,却是令得拜月魔巫的打算生出不可测的变数。

原本漆黑无光的黑地狱忽然出现丝丝亮光,那丝丝缝隙在拜月魔巫的全力镇压下消失,但当佛道双方的猛烈攻击撞过来时,先前消失的那丝丝缝隙再度出现,而且越变越大。

整个黑地狱如同千疮百孔的水袋般终于破开,各色遁光从中向四面八方激射。

佛道双方终于突pò

黑地狱,重回常世之中。

此时便可见到笼罩劫余峰的那团漆黑已经没有那么浓烈,而是淡如薄雾,隐约可见雾中的那些魔宫魔殿,而在薄雾之上仍然盘踞着适才神识感应中的那三张巨大面孔。

“小心!”还没等众人欣喜,骑大先生脸色骤变警告道。

有修士受在黑地狱被压制过久,反庆稍慢一点,便见身上忽然被一团黄焰裹住,带起上升天际。

众人大惊,这才注意到脚下有条条烟柱和毒火正在不住的喷发,整个南部瞻洲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只有中央的劫余峰仍能屹立不倒,全靠拜月魔巫出手镇压。

“是地肺中的太古毒焰上升,而且来势之猛,恐怕千年前北海那次的爆fā

都不能与之相比。”叶神婆惊道。

“地肺中的太古毒焰为何会突然喷发而出?”

众人心中都升起这个疑问,先前大家被困黑地狱之中,却是幸事,否则便要像现在这样应接不瑕。

结果被拜月魔巫的黑地狱摄入,虽然也吃了点苦头,但毒焰喷发出来时,却反倒救了众人。

那黑地狱是以秘法强造的界天,重叠出现两界之间,其中在本界便是劫余峰。

结果太古毒焰喷发出来,劫余峰亦在其中,便等若劫余峰也受到了攻击。

拜月魔巫事先料到过种种可能,自忖黑地狱与劫余峰相连,再加上自己与阿修罗神君等,蓬莱二仙又被引走,世间便再难有人破去黑地狱了。

他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想到羽红袖和孔璋从地底两次破开地壳,终于引动了前所未有的太古毒焰大爆fā

,连南部瞻洲都不能幸免,两相夹击下,黑地狱便再也困不住佛道双方。

不但如此,拜月魔巫此时连腾出手再与道门交战都困难,除非他放手本宗山门。

但如此一来,不但他与道门的斗法宣告失败,而且连山门都保不住了。

好在佛道两方也在全力应付地火上升,此时南部瞻洲上毒烟弥漫,一根根火柱冲天而起。

陆上的火势其实还算小,太古毒焰在海中有多处爆fā

,而且剧烈处更胜在陆地上,上次孔璋引发时的煮海焚天之像与此时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整个天空重新变得漆黑,凝结起厚重到无法形容的乌云,那是海水蒸发后凝成的雨云,但其中蕴含了剧毒,当雨落下时,每一滴雨都是销身蚀体的毒水。

佛道众修在这短短时间中,便又有数人身殒,其中包括了浩然仙剑宗的浩然大先生,此老一向嫉恶如仇,生前与厉岳也是交情甚好,如今却是一前一后都形神俱消,落得连兵解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便宜妖邪了,我等速速返回东胜神洲。”裂天剑皇终于下了决心,熄了落井下石之心。

在现在这局势下,虽然趁势出手,肯定会给魔道一方带来更大的损失,但是己方也肯定会付出不小和代价。

而且南部瞻洲如此,众人也不由得都担心起自己宗门来。

PS:这里先提前说一下,本文结束时会写两个结局,一个是原本构思中的,另一个是批判孔叔叔的,追求阅读感的就只看第一个结局就行了,对孔叔叔有深仇大恨的可读第二结局,进一步向大家揭示孔叔叔的所作所为。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九)

西牛贺洲的空中,当三大法王和魔佛陀联手都受挫在阿幽蜗之前时,佛门二圣却随着大轮回盘的碎裂而突然现身。

三大法王挣扎着施以最隆重的佛门礼节,魔佛陀却没有膜拜,但他此时的感受却是最复杂的。

佛门二圣,西牛贺洲古维摩人,从少时便为友。

两人在菩提树下悟道,自号龙树和龙华,在西牛贺洲创立佛门,与人为善,同时传播佛门。

佛门至此在西牛贺洲扎根,二人被尊为二圣。

龙树、龙华却并不自满,忽一日吩咐弟子留守后,两人便在足下各踏一段楞枷木渡海而去了东胜神洲。

龙树、龙华二人先至东胜神洲的西域,在哪里,当地人仰慕这两位圣人而修建了后来的灵隐寺。

龙树、龙华在西域传道五十余年后,见灵隐寺初有气象,便又离开西域继xù

东行。

彼时东胜神洲正是玄门分裂之初,百家争鸣,

龙树、龙华二人的到来,令当时的百家争鸣更加热闹,自此东土佛门三宗便是从那时诞生。

龙树、龙华在当百家争鸣的时代修为更进一步,不过随后不久便发生了玄门诸圣接连殒落的事件。

佛门二圣就是在那时离开东胜神洲,返回西牛贺洲的。

没有人知dào

佛门二圣为什么会返回,后世佛门都称是两位祖师游历修行已够。

但世间却隐隐认为恐怕与那场玄门诸圣殒落之变有关,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二圣能够幸免。

二圣回归西牛贺洲后便开始筹建大雷音寺,十三年后大雷音寺建成。

二圣在大雷音寺当着无数人面前白日飞升,留下大雷音寺和几件佛宝,其中便有孔璋得到过的贝叶灵符以及大轮回盘。

魔佛陀最初是入的佛门,只不过在西牛贺州之中,白衣僧戒律森严,而且地位阶层也非常明显,宛如鸿沟。

魔佛陀当时拜入佛门二十余年,即始终无缘成为一名真zhèng

的白衣僧。

他曾在大雷音寺的分寺中负责看守经书,便索性将心一横,盗了几本佛法修liàn

之书,然后逃离了禅院,学传说中二圣东渡。

他发誓要像佛门二圣一样在东胜神洲游历,找到属于自己的机缘,修成大道。

但非常遗憾的是东土的佛门三宗当时声名不显,而且也不会贸然收下他这种来历不明的弟子。

魔佛陀为了达成目的,便不惜结交了当时一些旁门散修,甚至隐姓埋名投入到了魔道邪宗的宗门内。

魔佛陀也算是天纵之才,竟然佛魔双修,悟出大道,虽然被其偷学了道法的魔道宗门极为恼怒,但一时竟然奈何他不得。

魔佛陀得罪之人也太多,虽然修为高深,但当时的魔道邪宗接近半数都要找他麻烦,他在东胜神洲也无法再立足了,这才返回西牛贺洲。

临走时更声称会自创一派,盖过当时找他麻烦的宗门。

之后数百年,此事渐渐被人淡忘,直至有朝一日,西牛贺洲忽然斗气冲牛,令得圣阶都为之注目。

一年后,一名黑衣僧人挑zhàn

大雷音寺,逼得三大法王联手,八叶齐动,祭出大轮回盘,这名僧人才败离大雷音寺。

自此魔佛陀之名才名震天下,世人皆知世上又多了一名圣阶,而他在西牛贺洲悄悄发展出来的小雷音寺便是被列入邪宗九派之一。

到得这之后数百年间,邪宗越发没落,几乎连个圣阶都没有,只有魔道还勉力能与道门周旋一二时,邪宗之人便悄悄的将小雷音寺称为邪宗之首,硬拉上魔佛陀为邪宗撑撑门面,哪怕魔佛陀其实自离开东胜神洲后并不曾再回转。

魔佛陀在西牛贺洲创下小雷音寺,修真界都以为是为了故yì

与大雷音寺作对,也是为了实现诺言,要自创一派盖过曾与他为难的东洲宗门。

或许起初的确是如此,但真zhèng

的原因却只有魔佛陀自己知dào



那绝不止是为了实现诺言,也绝不止是为了和大雷音寺作对。

少年时的心性早过,何况他已经是成就圣阶之人。

最深层的原因却是他知dào

在西昆仑上有那么一个存zài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他从大雷音寺偷来的经书,在他重新返回西牛贺洲时,自觉已经超越以往,便随手打算毁了,结果却在书中发xiàn

一段佛圣真迹。

这段佛圣真迹中提及了佛门二圣在东洲游历时的一些经lì

,恰好揭开了玄门诸圣殒落的原因,与那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有莫大关系。

而佛门二圣在这段真迹中更揭示了自己修行之秘,佛门二圣成圣,走的是与玄门完全不同的道路,借助信徒信仰。

这种大道是智经之前所从未有过的,所以才能在令玄门诸圣接连殒落的大劫中独善其身。

不过饶是如此,据佛门二圣言道,自此曝露在智经注目的范围内,令他二人还是不得不早早便离开了东胜神洲。

魔佛陀得了佛门二圣的修行之秘后,融合进自己的修liàn

中,又创小雷音寺,以自己为真佛,收揽徒众,传播信仰,才能突pò

圣阶。

他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超越佛门二圣,成为佛门真zhèng

的佛圣。

而且心中一直有一根刺,那就是按佛门二圣所说,要想避免被智经注目,身上所学只有纯粹走佛门一路,才能避开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搜索。

而魔佛陀为得大道,早年却是修liàn

了不少魔道邪宗之学,并且融合进佛门大法中。

所以魔佛陀后来再也不回转东胜神洲,更担心终有那么一天,更加竭力的想得到佛门二圣的遗宝或遗法,寻找突pò

晋阶的机会。

而现在,佛门二圣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想而知此时心中感觉之复杂。

不过两尊高大的光人显然不是为他而来的,而为了下面那凶威复炽的阿幽蜗。

“孽障,我二人当初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有约在先,可传法于世间,但不可长留世间。今大轮回盘碎,便是佛门有大劫数,现我二人自极乐净土出,你这妖孽还不伏首!”两尊光人身上弥耀着千丈光芒,令人一望便是一片白炽,只有起码是天人境第四阶的修士或是天人境中专修过目力道法的才能看清那炽光中的形貌。

佛光从二圣身上狂涨,直落向地下那庞大到惊人的妖物。

妖物也不甘示弱,身上的炽光也猛然涨起,宛如潮涨般迎向佛门二圣下压的佛光。

两道光芒撞在一起,天地瞬间失色。

大沙漠万里之内先是由白昼变为黑夜,再由黑夜变为白昼。

如此重复至少九次,再度回到白昼,三大法王和魔佛陀才看到阿幽蜗发出的炽光已经被佛门二圣压制,正处于不断回缩的境地。

此时阿幽身上的的那无数只怪眼全都打开了,但仍是止不住颓势。

“佛圣显灵,普救众生。”宝轮法王合什道。

另外两大法王跟着施礼,俱都看出地上那自称阿幽蜗的超级生灵之厉害,实不亚于佛门二圣中任中一位,但在佛门二圣联手之下,仍然只有失败的份。

四周乌云复炽,地上也是狂沙急涌。

原来却是脑蜗接到了母蜗的指令,命令其仆兵重新发动了进攻,希望能帮zhù

到母蜗。

三大法王冷笑一声,纷纷出手,虽然此时从大陆上各处向此处而来的妖兽比他们先前所遇还要多上十倍不止,但在三大圣阶修士出手之下,便宛如设下了一道死亡的鸿沟。

魔佛陀挣扎着,终于长叹一声,也加入了三大法王的行列。

既然佛门二圣现身,自己如果不出手相助,说不定这妖物被灭之后,便是清算他的时候。

有了四个圣阶修士护法,佛门二圣可以更加专心的对付母蜗,形势对母蜗越来越不利。

当母蜗身上那代表了极高层次的炽光被逼到身前二十丈内时,那光芒已经浓烈得让人看一眼便会目盲。

但同时,母蜗身上的一只只怪眼开始纷纷爆裂,先前还在乱舞的那些触角更是早就融化了。

就在看似大局已定之时,忽然在佛门二圣立身的虚空百丈之后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个空间大洞。

一道紫黑色的影子从中疾扑而出,同时带起一粗八细共九道诡异的紫黑光芒激射佛门二圣。

与此同时,母蜗身上的剩下的怪眼一齐爆裂,那原本已经被逼退回来的炽光立时如同触底反弹般反推了回去。

受到母蜗的牵制,佛门一方无法离开,只有硬接后面的偷袭。

而后方这偷袭力量之强却是令得佛门一方大吃一惊,那力量之强dà

,比起母蜗竟然一点都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而母蜗在力量层次上本就是与佛门二圣同级,之前对阵三大法王和魔佛陀时便有接近太素境的力量,在与佛门二圣对阵时更是直接跨入了太素境,真zhèng

达到与太古圣灵一个级数。

加上超级生灵的生命本就强过一般生灵,所以才能在佛门二圣手下支持这么久。

现在却是两个同级数的

第二百六十节 乱乾坤(十)

“怎么会这样?”同样问出这样一句话的是袪欲真人。

太上感应宗名为一宗,实jì

是作为侍奉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侍者而存zài



从中得到的好处就是,他们根本不需yào

担心天劫。

因为天劫原本就是智经的一种手段,自然不会落到像袪欲真人这样的侍者头上。

千年前的那一次大战,智经再次开始休养生息,而太上感应宗也蜇隐不出。

这次袪欲真人出现世间,是作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观察使,他所到的的一切,智经都会看到。

出来之前依智经的提示,在主界之中有三处元气振动激烈到让智经都注目的地方。

袪欲真人首选去的是南部瞻洲,因为他知dào

道门与魔道邪宗在那里斗法;其次他打算去西牛贺洲,最后再返回东胜神洲。

当他去过了南部瞻洲之后,在刚刚抵达西牛贺洲之时,看到的便是大雷音寺被兽潮毁灭后,妖兽正在侵入南方的情景。

不过接下来地肺中的动荡传来,西牛贺洲同样出现了地火上冲。

不过相比东胜神洲和南部瞻洲而言,西牛贺洲喷出的太古毒焰较弱。

但饶是如此已经足以引起袪欲真人的惊震,不过没有来自智经的指示,他并不会对肆虐的妖兽下手,也不会去试图缓解镇压太古毒焰的喷发。

他看到的是空中出现数以百万计的怪物,这些怪物像一只只眼球,但是在球状的身体下部却又有几十,甚至上百条的触手,每根触手的底部都长有巨大的吸盘。

这些怪物成群结队,少则百只以上,多则千只以上,每只都以触须搭在另外一种庞大的妖物的身上,活像一只只吊篮,当千百只一起升空时,那庞然大物也自然而然的被吊起,然后开始离开西牛贺洲向东胜神洲飞去。

这是脑蜗在开始迁移,因为母蜗已经接到来自罗喉魔主的召唤。

这种眼球状却能飞行的怪物是脑蜗创造出来帮zhù

自己迁移的,并不是说脑蜗不具备飞行的能力,但是他们庞大的身躯注定了飞行的速度非常缓慢,而东渡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这些眼球状的飞行仆兵没有任何攻击力,唯一的作用就是造出来帮zhù

脑蜗飞行,与液龙和蝠龙这种纯战斗型的仆兵不一样。

当然在飞行过程中,宛如乌云般的液龙群和蝠龙群会给脑蜗进行警卫。

至于地面上那些仆兵妖兽则被脑蜗抛弃了,任其在西牛贺洲之上自生自灭。

当然在这些妖兽自我毁灭之前,必定会给西牛贺洲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大雷音寺被攻破后,大量的白衣僧战死,只有少数天人境的修士逃出生天,而且趁着脑蜗迁移的机会,一些人聪明的离开了西牛贺洲,而大部份侥幸生还者却仍以为会遭到蝠龙和液龙的攻击,去了最近的大雷音寺禅院,继xù

顽强的抵抗。

但这注定是一条死路,不是被海量的妖兽所淹没,但是死于随后爆fā

的太古毒焰爆fā

中。

大量的地面妖兽也死在了太古毒焰爆fā

之中,不过西牛贺洲离这次毒焰爆fā

的中心位置较为遥远,即使毒焰冲出地面,持续时间也并不长。

南部瞻洲则是因为受到了道魔斗法的影响,导致毒焰爆fā

比原本应有的影响大。

拜月魔巫全力护持下,劫余峰最终才幸免,但是大陆狼籍一片,原有的生灵也灭绝于幽冥血河大阵之中,整个大陆除了劫余峰之外,俨然变成了一片面积庞大的死地。

受到灾劫最深的自然是东胜神洲。

东胜神洲受到最大伤害的,或者说这场毒焰冲破地壳的中心便是在蜀山。

蜀山派也成了这场灾劫中最大的受害者,之前受到脑魔们布局的攻击,损失惨重,全仗着烛龙和山门大阵才慢慢扭转形势,但随着太古毒焰的爆fā

,所有的挣扎努力都化为乌有,连山门大阵都溃于毒焰爆fā

之中。

不止于此,整个东胜神洲各地都有条条巨大的火柱冲开地壳,然后弥漫为火海。

大祈帝国和大曦帝国只有国都幸免于难,那是因为这两座都城都恰好有圣阶修士在坐镇,大曦帝国有铁血侯杨战,而大祈帝国有国师王纯阳。

而其他的地方,包括大祈和大曦境内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圣阶修士镇压毒焰,无数的城镇、村庄在火海中燃烧,化为灰烬。

就算是大亁帝国帝都都未能幸免于难,帝都的禁制阵法被毒焰冲毁,弥漫的火海席卷了一半的城池。

位于都城中心的大乾帝宫为此都不得不放qì

而迁移到另一半城池去,幸好在突如其来的震惊之后,帝国的剩余修士们联手将火海遏制住了。

为此大乾帝国甚至生出了迁都的想法,但当了解到整个大陆都处于这种不安全的情形下时,才不得不放qì

了这个打算。

但危机并未解除,因为靠近毒焰爆fā

的中心,东胜神洲这次不但可以称得上地火冲天在,而且持续时间相当长。

这使得一路全速返回的道门修士处于一种既惊骇又愤nù

的状态,虽然他们尚不知dào

蜀山已经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仅仅还处于担心的状态。

在他们的意识中,蜀山有山门大阵和烛龙在,应该能在这场灾变中幸免,只是或许会有一定的损失。

不过一切只要等到他们返回,便可镇压蜀山附近的地窍,消弥毒焰,然后要做的便是查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真的地肺自然生变,还是有人作崇。

当已经看到东胜神洲最南边的海岸线时,修为最强的几个修士,骑大先生、裂天剑皇等已经感应到了,大致位置是在蜀山方向,那里的元气混乱到了极点。

这种现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说,那里毒焰喷发极为严重。

众人心中担心的等级不由立时提高了两三个等级,几乎是同时,叶神婆指着蜀山上空发问。

“那是什么?”

在众人的神线中,蜀山上空有着一大团巨大到无以复加,直径至少在万丈以上的光团在剧烈的骤变,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要钻出来,钻出来。

“不好!”剑圣独孤喝道,立时身形一动,再现身时已经在数十里之外,他不惜在毒焰上冲,天地元气如此混乱的境地下施展空间神通赶路。

当剑圣独孤出现在蜀山原来的位置时看到的是只是一座漆黑的小山丘,原本峰峦雄壮的蜀山已经崩坍得七七八八。

这时从头上那万丈光辉中传来强dà

到无法形容的威压感觉,令得独孤都感觉到宛如置身于深海之中,随时会没顶的感觉。

“你是哪里来的妖物,竟然毁我蜀山?!”

“是我啊。”孔璋的声音从那光芒万丈中传来。

“是你?”听出孔璋声音的独孤呆滞了一下,几乎处于不敢相信的震惊状态。

虽然自从孔璋叛离宗门,而蜀山派,乃至道门也曾经多次追杀他,但都失败,反而每一次追杀都使得这魔头越来越强dà

,直至在道魔斗法中出现时,独孤自知单打独斗恐怕是杀不了他了。

但道门中人还是没有想到蜀山派有一天可能会毁在他的手中,若眼前这场灾劫真是此魔头引起的,那甚至不光是蜀山派,在这片大地上的其他宗门必然都受到了重创,山门有幸能保下来的恐怕不足十之二三。

“真是你这魔头做的?”剑圣独孤怒道,“你当真疯了吗?你知dào

这会死多少人?今天我一定要诛杀你这个叛徒!”

剑圣一提真元,便要向孔璋发动攻击,他看得出来那光芒万丈中,应该是孔璋跨界而来,原来之前所遇到的竟然只是他的一个分身!

他的一个分身竟然便有与圣阶对抗的实力,那若是等他的本体跨界而来,不知dào

还会造成多大的灾难。

“呵呵,阿魅羽,阻止他。”孔璋声音传来。

一道紫黑色的曼妙身影后发而先至的拦在了剑圣身前,两人的力场毫无花巧的力拼了一记。

剑圣独孤的遁光竟然被撞得后退,而出手的羽红袖立时一下碎裂开来,当然这不是真zhèng

的碎裂,不过是如当初焚月道人一般化身亿万,将剑圣独孤包围了起来。

两人的修为,剑圣独孤进入圣阶多年,特别是当初在武帝殒灭一役中得窥大道,修为在这次破关前终于突pò

了太易,跨入了太极,自是胜过羽红袖一筹。

但羽红袖之前若借助紫府八景灯仍是与他有一拼之力,在被孔璋降伏转化后,其位阶却是自然的提升了一阶,魔质最神奇之处便是催化,前提是你能禁受得住。

而孔璋正是已经可以极大程度上控zhì

住魔质催化的程度。

第二百六十一节 时光长河,万古长魔(上)

剑圣独孤全力抵挡羽红袖的进攻时,从南部瞻洲斗法归来的道门修士也终于到了。

当他们看到几乎被夷平的蜀山时,内心的惊骇可想而知。

当再看到与独孤在恶斗的羽红袖时,更是几疑身在梦中。

特别是峨嵋一脉的弟子,虽然南部瞻洲斗法之时死了好几个羽红袖的门下,包括羽红袖座下大弟子诸葛琼华在内,但沈无垢等却还在。

此时却看到一个疑似其师的人在与剑圣独孤相斗,而且占据上风,剑圣独孤却处于下风。

“她是谁?”沈无垢喃喃的道。

“诸位道友,红袖已经被孔璋那魔头所控zhì

,蜀山也是被那魔头给毁了的,今日只有死命一战,维护宗门!”独孤的喝声打破了沈无垢的梦。

众人难以置信的望向入魔的羽红袖,她仍在全力的进攻独孤,两人的力场重叠,互相排斥瓦解,然后分离,再度重叠。

“伏魔卫道便在今日!”也不知dào

的声音第一个叫道。

道门修士向孔璋等发动了进攻,不过他们都有意无意间避开了羽红袖。

因为人人心中还存着一份希望,如果羽红袖真的是被孔璋所控zhì

了,那么只要能打倒孔璋,或许便还能救回她。

叶神婆、骑大先生、裂天剑皇等互视了一眼,叶神婆向一起前来的佛门三大神僧道:“今日道门遭劫,皆因此魔,恐怕道魔斗法也是他从中引唆的,敢请三位看在唇亡齿寒上再助我们一臂之力!”

佛门三僧俱都神色凝重,大悲禅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诸法空相念了声佛号,两道雪白的长眉一扬。

世尊地藏神色却更是严肃,“叶女施主就算不说,我们也不会放过此魔,只是此魔恐怕修为惊人,就算是合我们六人之力都要小心。”

六道遁光一齐掠起,空中宛如多了六颗炽阳,一起撞向孔璋。

六大圣阶修士一起出手,其中佛门三僧中的诸法空相和世尊地藏更是深不可测。

然而这六道攻击只开始了一半便停滞了下来,宛如木鸡般,又好似在和什么强dà

至极的力量在抗衡。

沈无垢等一众天人境修士原本准bèi

助独孤,看能不能控zhì

住入魔的羽红袖,但却看到六大圣阶修士齐齐受制,当下也不多想,各自放出自己得yì

的法器,或是施展最厉害的道法向那万丈光芒中的孔璋打去。

“住手!”这时候在天空的极高处亦有声音传来,两道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遁光正飞速赶来。

然而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就见六大圣阶修士在空中忽然齐齐一振,笼罩在身周的力场一齐破碎开来。

修liàn

到六大圣阶这地步,形魂已经合一,力场也相当于其形魂的延升。

但在孔璋面前,这一切都宛如纸糊的一般。

自身的力场在孔璋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而且竟然被硬生生的破去,就好比有人把鸟捉住,残忍的撕开他的翅膀。

而先前一众天人境修士的攻击更是如泥牛入海般,离得较近的一些修士更是随着六大圣阶的力场一起溃灭了。

九天高空上飞下的两道遁光及时的将孔璋余下的攻击接了下来,令得六大圣阶没有尽灭。

但叶神婆和裂天剑皇却已殒灭,叶神婆是六大圣阶中修为最低的一个,依仗的是,作为成道根基的冰魄神光在斗法上独树一帜,极为厉害,但遇上孔璋的出手,却是禁受不起了。

裂天剑皇的修为倒是略胜一筹,但其所修之道,即使是成就圣阶后仍是显得刚烈无比,这下与孔璋正面的冲突,也是禁受不起。

六人出手前已经非常高估孔璋的神通,此子先前出面分明就是一具分身,已经不弱于诸人。

这一下光辉中的多半便是其本体到了,所以叶神婆不惜向佛门再度求援。

但想不到仍是低估了孔璋,孔璋境界在本体降临后,绝对不是只提升了一个境界,而是至少一个以上的境界,甚至更高,所以以六大圣阶之能在一击之下也不由得二死四伤。

幸好九天之上落下的两道遁光及时的将后续来势挡住,道门蓬莱二仙终于和孔雀圣王、裴钰停战罢手,全力赶回来。

不过出奇的是,蓬莱二仙并没有立即动手,只是极度戒备的望着孔璋

“我的对手不是你们。”空中的万丈光辉中传来孔璋的声音,这声音平淡到了极点,仿佛在说一个不经意的事实而已。

“我的对手是在昆仑。”

此言一出,南斗真仙不由脱口道:“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这八个字还没念完,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危险。

西方的天空忽然有一股极亮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接着便向这边汹涌澎湃而来。

“天地轮回劫!”

那劫光一出现,便牢牢的锁定了众人面前的万丈光辉。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终于出手,准bèi

抹去孔璋。

众人面前那万丈光辉亦随之一变,里面孔璋的光影原本也有接近万丈之高,却极速的缩小,而与之相比的是,原本就膨胀汹涌的光辉却越发壮大,迎向落来的劫光。

两道无匹的力量撞在一起,且不说对四周环境的直接影响,光是道门修士中,立时便又有十余名修为较差的修士化光而灭。

这两股力量之强dà

,都是绝对的称得上恐怖二字。

这不是光是多与少的问题,而首先是在力量层次上的不同,就相当于圣阶秒杀炼气境的修士,天人境修士秒杀凡人一样。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自是不用说了,而孔璋的力量在这一刻也竟然不分上下。

两股力量在空中的猛撞,令得东胜神洲整体下陷。

北海掀起经久不息的海啸,一向最讨厌被人打扰的龙族子孙们纷纷飞上高空,愤nù

的寻找造成这一切的人。

但立即从海中飞出另一条更大更老的龙族来,喝令这些龙子龙孙立即回到海里去。

即使是畏惧于龙族族长的威严,一些生来就桀骜不驯的龙子们仍是嚷嚷着。

但迎来的却是龙族族长那巨大而凶猛的拍击,直接将他们压进了海里,一掌拍进了千丈以下的水中。

“这不关你们的事。“

虽然喝斥着子孙,但是这实力与烛龙都不分上下的龙族之长却是一脸忧虑的望着蜀山方向,他能感应到那里两股力量的碰撞。

不过即使是以他已经接近于祖先,太古圣灵苍龙圣灵的地步,却不由自主的惧怕着那两股庞大的力量。

看着足以灭杀圣阶修士的劫光也在孔璋面前锻羽而归,道门还活着的修士不由露出惊惧之色。

“他在召唤我了,我要去见他,他才是我的对手。”孔璋笑道。

说完,那万丈光辉开始向西昆仑方向移动。

北斗真仙长吸了一口气,正准bèi

全力一战,手却被南斗真仙按住了,“不要。”

“为什么?”南斗真仙吃惊的道。

“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说得不错,他的对手不是我们,而是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南斗真仙叹道。

孔璋没有继xù

对他们杀戳,但这并非起了什么慈悲心肠,而是一种上位者的漠视,大象是不会在乎蚂蚁挡道的。

太素之上还有太始,那是对微观层次几乎到了极致的地步。

微观层次的每一次更深入,便代表了更深一层次力量法则。

正如孔璋所说,他真zhèng

的对手在西昆仑。

当然眼前道门余孽也不会没有对手,南斗真仙将目光投向孔璋离开后的地方,那里阿玄冥和阿幽那已经扑了过来。

自古太古圣灵之战最惨烈的战役就此爆fā

,比起当初黑天界降临,与巫族在大地上的战斗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百六十一节 时光长河,万古长魔(中)

蜀山派的原址上再度爆fā

惊天动地的战斗。

一方是从南部瞻洲归来的道门修士,另一方是罗喉魔主座下的三大魔奴,阿玄冥、阿幽那,还有阿魅羽。

如果光从人数来看,道门一方仍然占据着人数的优势,但实jì

却并不尽然。

因为孔璋一出手便重创了佛道加起来的六大圣阶,而且故yì

令他们伤而不死。

道门现在所剩下的圣阶其实只有三个半,三个是指的蓬莱二仙和剑圣独孤,半个指的是大悲禅师的师妹灭绝老尼,她的杀力加上那把红莲杀剑,足以对圣阶也构成殒灭的危险,但她终究自身不是圣阶。

蓬莱二仙的修为如果单个而论,其实离太素级还有一线之隔,但两人的联手之术同时施展时,却是能令两人不论神识还是道法境界都再提升一阶,这就是为什么魔师裴钰和孔雀圣王的单个实力略胜一筹,但以二敌二却根本占不到上风,甚至仍然要落于下风,只能维持个不胜不败,双方在九天之上斗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阿玄冥本身是太古圣灵,因为伤势而回到幼态,在孔璋的催化下重新回到巅峰时,太古时的圣灵,最弱小的都是太极级,其中最强的六大圣灵以青龙圣灵为首,勉强跨入了太始级,所以才能在太古之战后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分庭抗礼,而其他五大圣灵也是离太始级只有一步之遥。

所以,如果单对单,蓬莱二仙绝不是阿玄冥的对手,联手之下倒是略占上风。

但独孤一个人在与羽红袖的战斗中已经越来越不支了,而其他修士面对三大魔奴中的阿幽那更是被屠戳的结果。

整个战局,全仗着蓬莱二仙时不时的出手替其他修士抵挡几下最危险时的攻击,才勉强能维持不崩溃。

但就算是想逃走都暂时不能,因为空中佛道双方的六大圣阶正在抵抗孔璋所造成的伤势,那诡异的力量正在试图瓦解他们现在的生命形态。

如果这时候蓬莱二仙等道门修士撤tuì

,那么六大圣阶的性命便不言而喻了。

这才是孔璋最阴狠的地方,否则,那一击他明明可以杀了六人,却以这种方式将道门剩余的修士全拖在了这里,留给三大魔奴。

在离战场遥远的空中,有四个人站着,却分成了两堆。

“怎么办?是帮道门,还是不帮?”说话的正是天尸童子。

“帮道门?哼,这次道魔斗法,我的血本都亏干净了。”阿修罗神君冷笑道,说完又阴侧侧的笑了一声,然后向另外两人道:“只是不知dào

魔师您是怎么打算的呢?”

魔师裴钰淡淡的扫了一眼阿修罗神君,没有说话。

他身旁的黄泉迟疑了一下却低声道:“如果我们不出手,恐怕他死定了,如果能救下他,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黄泉所说的他是指的骑大先生,裴钰没有答话,却望着西昆仑方向一阵出神,凝重的道:“这次的劫数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大的,胜负根本不在我们的身上,就算我们出手助道门将这几个妖魔逐走,恐怕也得立即选择离开元界,选择其他界天隐藏起来。”

“关键在于那个罗喉魔主,他前往昆仑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一战谁胜谁负,如果他胜了,那这个世界的或许从此就是混乱不堪。”

“混乱不堪有什么不好?”阿修罗神君冷笑道。

“若是混乱不堪更好,那我们索性不如趁机灭了道门。”天尸童子道,“老夫的十二金尸全都毁在他们手上,这笔帐正好算算。”

“又有人参战了!”黄泉双眉一挑。

其他三人自然也发xiàn

了,从东北方掠来的两道遁光加入了战团,赫然也是两名圣阶修士。

“大曦的杨战,大祈的王纯阳。”天尸童子怪笑道,“真是热闹啊。”

在道门危急的时候,一直蜇伏在两大帝国的剩余两名圣阶修士终于出手,而且站在了佛道的一方。

这倒不代表他们支持道门,纯粹是因为三大魔奴所带来的破坏令得他们同样成为杨战和王纯阳的敌人。

有了两名圣阶修士的应援,道门这才将局势重新扳回,然而在这一过程中,又已经有数名修士在王纯阳和杨战出手前殒灭,其中便包括了九烈神君夫妇。

“动手!”阿修罗神君终于决定加入战场,否则待道门如果逆转形势,便失去了机会。

四道遁光也从远处一齐向蜀山上空飞去,其中带着阿修罗神君、天尸童子这两道杀机,以及裴钰和黄泉的暧昧不清。

与此同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在那战场上,有那么一道黯淡的遁光悄悄的脱出了战场,亦向西昆仑方向追去。

万丈光辉从天而降,昆仑派的山门禁制立时生出反应,但随即纷纷溃灭。

孔璋落在巍峨的昆仑山巅之上,这里便已经是昆仑山最高的地方,但却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传说中上昆仑的痕迹。

孔璋的神识扫过昆仑山,昆仑派的高阶修士都去参加道魔斗法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些低辈弟子,被这神识扫过,立时便全身一颤爆为血沫。

孔璋当然没必要以这种方式立威,他只是想找出上昆仑的入口来。

庞大的神识扫向虚空,峰顶的千丈高的虚空终于有一处生出反应。

那里忽然亮起一团白炽,接着一条白光从那里垂下,白光落向孔璋。

白光中隐之出现天梯般的玉阶,白光到哪里,那天梯玉阶便在哪里出现,一直出现到孔璋头顶百丈之处。

孔璋将目光移向那玉阶天梯,那就是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栖身之处的路径。

智经放出玉阶天梯,是让孔璋可以直接进入。

孔璋正要跨步时,忽然神色微微一动,移目右侧。

随着他的这一移目,右侧的空中原本以舍身之势撞来的一道遁光立时如同受到束缚般停滞在空中。

内中却现出一个女修,虽然披头散发,状如厉鬼,但却仍掩不住其美好的体态,美妇的本质。

“罗喉魔主,孔璋,我要杀了你,姑奶奶要杀了你!”女修发出凄厉的叫声。

孔璋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修,这个女修竟然是道门星宿宫九烈神君列焚余之妹,靳青思的师姑列冷香。

“我要杀了你!”列冷香重复着这句话,已经陷入了半疯的状态。

星宿宫虽然不像蜀山一样直接遭劫,但是肯定也会受到太古毒焰的波及,只是不知dào

损失如何。

但是高阶修士却是损失惨重,就在蜀山上空的战场上,魔道修士加入战场之前,九烈神君夫妇战死当场,列冷香反倒因为兄嫂的舍身而逃得一命。

她当即离开战场,这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道门中人更是惊怒、鄙夷,不过在那场战斗中,她只是一个小角色了,无关紧要。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并不是逃命,而是赶来了西昆仑。

“当初,当初我就知dào

你不是好东西。”列冷香尽管被孔璋的力量所缚动弹不得,但却仍然在那庞大的威压下挣扎,坚持说话。

以两人力量的差距,列冷香只会在孔璋神识下直接爆碎,形魂俱灭。

但一来孔璋并没有立即下杀手,二来生灵在处于某些极端情绪时,神识的力量可能会出现提升,列冷香正好处于这种状态,当然这种状态不会是没有代价的,等若在燃烧自己。

“当初应该杀了你,如果那时候杀了你,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列冷香狰狞的道,“我的兄长和嫂子刚才战死了,还有青思,青思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赶过来是想最后动摇我的道心吧?”孔璋淡淡的道。

列冷香一下凝滞了,孔璋继xù

道:“我就要登上天梯天阶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一战,所以你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如果能影响我的道心,那么或许便可令我失败。”

列冷香说不话来,这的确是她最后的打算。

孔璋重创佛道六大圣阶的力量,她是亲眼看到的,已经明白道门恐怕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且不说还有几大妖魔相助,连羽红袖都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他的魔奴。

最后的希望在于孔璋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之战上,列冷香的力量从正面已经根本不可能影响这场战斗。

她不惜在最后的战场上牺牲名声,被同道误会临阵脱逃赶来,明知dào

是必死之路,也仍然要赶来。

为的便是如孔璋所说,在要死亡的最后关头借助提及往事来影响孔璋的道心,比如靳青思的死。

只要孔璋受到影响,那么或许在列冷香已经看不到的那场战斗中便会多一分败机。

“不错,被你发xiàn

了又如何?”列冷香忽然大笑起来,“就算赔上我的性命,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这么做,难道我说的都是假的吗?”

“那又如何呢?”孔璋淡淡的道。

“我生命开始至今的每一滴,我都清楚的记得。我记得这一切,是因为这也是我的一部份。但是我记得,只是因为我想超越。”

光辉中孔璋挥了挥手,像是要拂开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千丈外的列冷香身上发出一声轻响,便归于虚无。

孔璋一迈步,跨过百丈虚空,踏足在天梯玉阶之上,向空中走去。

第二百六十一节 时光长河,万古长魔(三)

随着他的步伐,天梯玉阶在他的身后一级级的消失,一直走到千丈高空那团炽光之处,孔璋略略一停,便毫不犹豫的跨了进去。

此时,苍茫的大地上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各处的生灵、妖物都跑了出来,惊扰世间。

这些人族之外的生灵冲击着人族的秩序,道门已经没有力量约束。

大曦帝国的铁血侯府以玄门兵家的名义开始镇乱,大祈帝国的纯阳书院也在王纯阳两大弟子的带领下以儒道名义出现在天下。

蜀山的上空则是一场可堪比太古时代圣灵间的大战,佛道两门一开始便重创在孔璋的手下,继而在与魔奴的战斗中陷入苦斗,直至王纯阳和杨战的加入才又将形势扳回。

然而这场战斗注定也是复杂多变的,魔道四大修士各怀目的突然加入战场。

更不会有人想到的是,从西牛贺洲向东胜神洲开始迁移的脑蜗们已经抵达了西域,把那里变成一片恐怖,而这股恐怖的力量代表着第四个魔奴即将加入战场。

但,真zhèng

决定最后果的是却在西昆仑。

一片无边无际,宛如混沌般的空间中,忽然有了两团光芒。

一团自然是才进入此间的孔璋,而另一团却是相当奇异。

那团光芒中有一个人,那个人非常的中性化,看上去既像男性,又有些像一个女性,但无论是作为男性还是女性,这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完美无瑕感。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只有亲眼看到才体会得出。

若是看到了这个人,便会感觉之前无论看到过多少俊男美女,和他或者她相比都黯然失色。

他完美得仿佛不应该在这世间存zài

,最奇异的是看到他的同时,会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终于来了。”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孔璋道。

“不错,你可以这样称呼我。我是从太古时代便存zài

至今,当初六大圣灵一起创造了我,然后在某一天,我忽然觉醒了,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

太古时代包括玄灵圣灵在内的六大圣灵为了结束圣灵间的战争,在天地间建立秩序,避免已经被破碎的元界彻底崩溃,于是合力创造出了一本书,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然后将自己的知识与一些力量赋予在这本书上,这本书便可以按六大圣灵所约定的秩序开始监控世间和限制过度的破坏行为。

最初这本书作为一件神奇的法器很好的在执行六大圣灵的命令,阻止了很多次其他圣灵间的过度恶斗。

直至如他所说,某一天这件法器却自我觉醒了,开始了独立的意识,或者说他变成了一种生灵。

而且起点非常高,由于继承了六大圣灵的部份力量,使得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一开始便拥有太古圣灵一样的力量,即圣阶之上的第三级太素级。

智经有了意识后,虽然仍然在履行职责,但却并不打算再仅仅如此,而是想不断的进化。

智经开始杀戳其他圣灵,并且每杀死一个,就会得到这个圣灵神魂中的修liàn

之道,变得更加强dà



当圣灵一个个消失时,六大圣灵终于发xiàn

自己创造出来的智经已经变成了一种不亚于自身的超级生灵,而且反过来噬主。

所以六大圣灵开始毁灭他,但这时候为时已晚,在杀死并得到其他圣灵力量奥秘后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已经强dà

到足以和六大圣灵两败俱伤的地步。

即使是受到了六大圣灵的先后围攻,仍然以三死两伤的代价令得双方罢手,因为如果不罢手,元界或许会彻底毁灭。

“从我诞生到现在,即使是青龙圣灵也不会让我如此惊异,而你却办到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道,“你很聪明,不但当初逃过了劫光的追索,而且在我暂时无法涉及的界天发展了起来。不过,当你的魔奴毁灭蜀山的时候,我已经知dào

你的存zài

了。”

“那时你想必也已经猜到我藏身在地肺之中了?不过你没有出手阻止道门的溃败。”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他们最终都将回归到天地间,成为我的一部份。”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道。

“他们对你来说,就像养的牲畜吧,养肥了,再一个个的杀掉。”孔璋冷冷的道。

“是的。即使你毁灭了这世上的一切也没有什么,等我消灭了你之后,我便会发运新一轮的光耀,毁灭原有的生灵,再萌生生机,过不了千年,大地上就会产生新的生灵,他们会开始崭新的衍化,或许其中便会有来自于你给我的启迪。”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平静的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毁灭一切再创造一切,对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来说就像是人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而偏偏从孔璋所知dào

的历史,从来自扶摇大圣所告知的来看,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是天生的无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与孔璋差不多的目的,追求自身不断的进化。

他创造生灵的目的,不过是借此凝聚世间的本源,同时也是无数的实验。

每一种生灵都可能走上不同的进化之路,他更借献祭之名了解这些生灵的变化,从中插手,修正生灵进化的道路。

他最终的目的是要试图从中找到一个方向,打破他现在的滞碍。

突pò

太始,找到六大圣灵也只是认为存zài

,但从来也没达到过的太初。

“你的道路错了。”孔璋诚恳的道。

“错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首次感觉吃惊。

“是的。在这条孤寂而不知dào

终点的路上,只有你和我是最相似的。而我与你最大的不同,便是我曾经是一个人。”

“是一个人,那有什么用?”

“你所创造的生灵中,人族是最奇妙的生灵,因为他们是具有最多感情的生灵。你和我最大的区别便是你天生无情,而我是不断绝情。如果你也是人,哪怕曾经是人,你便会明白这两种不同对神识的影响。你的道心天生就不会动摇,因为你的心中从来都不会有过别的东西。而我会把曾经进入我心中的,一件件的再抛下,那撕心裂肺的过程,每一次都很痛苦,但却是我神识力量不断强dà

的来源之一。”

第二百六十一节 时光长河,万古长魔(四)

孔璋继xù

道:“我们都在追求更高的大道,但你最初所创造出来的生灵受到你的干涉过多,几乎不可能进化,也就无法给你带来新的方向。”

智经创造出第一代巫族,巫族强dà

,每一个成员最少都有修士中真人境的力量,大多数能达到天人境的力量,只比两大龙族圣灵的后裔血脉差一点,但数量却是多上数千倍。

但巫族根本无法进化,最后在与黑天界的战斗中被作为炮灰消耗掉。

之后启迪兽类,产生妖族,算是一个过渡的尝试,但妖族具备进化的可能,产生灵智后却开始脱离智经的掌控,并且被具有太古圣灵血脉的后裔所分化。

所以智经才会创造出第三种生灵,人族。

然而人族在神识上的修liàn

更有天赋,其思想更容易脱离智经的掌控。

智经最后决定继xù

尝试这种危险的尝试,只以更隐晦的方式,借助献祭来继xù

推衍和暗控人族的发展。

“你对后面生灵的掌控开始放松,但是这远远不够。因为在你这种方式之下,并不能充份的逼迫出他们的潜能。”孔璋道,“最好的方式就像是我现在这样,让所有生灵都无时无刻处于危险中,适者才能生存下去,否则就会被淘汰,也不要去试图控zhì

他们进化的方向,他们中间随着时间迟早会诞生你推衍之外的变化。”

“同时向诸天万界不停的探索,最初的元界分裂为许多的碎片,现在还有非常多以世界碎片为基础衍化出来了界天,其中的生灵或许会给予意想不到的启迪。”

“或许你是对的,也或许我是对的。但想要继xù

验证下去,除非你能打败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道,“至今为止,我最大的冒险,就是让你站在我的面前,进行单独的战斗。即使与青龙圣灵的战斗,都没有超出我推衍的范围。而你从一个最初让我不可能放在眼里的微小生灵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却已经超出了我的推衍,成了那几乎不可能的例外。不过我却又期待着这一刻,因为你是最有可能让我停滞的进化找到新的方向。”

“一样。”孔璋答道,“当我达到太始级后,便对太初是否真的存zài

感觉到了迷惑,已经没有新的启迪能够让我继xù

进化下去。所以我才会回到元界,向你挑zhàn

。我既期待着与你的一战得到新的启迪,也想改变你对生灵的掌控。不过,在来到你这里之前,我得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那或许是另一种契机,如果你能彻底的战胜我,你便可以获得。”

接下来停止了交谈,战斗在孔璋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之间爆fā



两大超级生灵身上的光辉几乎是同时弥漫开来,然后交纠在一起,又同时充斥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栖身的这个特殊界天。

在这庞大的空间中,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了光。

这些光从表面,看似毫无区别,已经无法区分是来自于孔璋,还是来自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因为同样都是来自于太始的力量。

太始的力量代表微观层次的极致方向,来自于比太素更细微的粒子,每一种细微层级的深入,都意味着更高的大道,更多的基本法则。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孔璋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都不会迷惑,因为大道的方向是清晰的,只需yào

神识支持得下去这无尽的探索和推衍。

甚至于,如果孔璋之前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对话中,认为不断绝情比天生无情,神识上会更加强dà

,那在不知dào

多少岁月后,在微观层探索上,孔璋或许便会占据较为有利的优势。

这对于其他生灵来说,或许根本挨不到那悠长的岁月之后,但对于这两个超级生灵来说,却是有足够的时间,直至分出高下。

但这并不能真zhèng

抹去两大超级生灵在大道上的迷惑,因为这实jì

上是同一方向上的无限竞争罢了。

两大生灵迷惑的是,在这一方向上走下去,或许能继xù

得到更强dà

的力量,但也就像在同一轨道上一直奔跑,而且按目前的推衍,这一方向是无尽的终点。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这或许能得到更大的力量,但也仅仅止于太始。

界天中的光如果以神识观想其中的某一点,放大到无限后,便会发xiàn

其中的不同。

每一处其实都有两点光共存,这两点光也几乎一模一样,因为不论是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还是孔璋,他们在太始级的力量上都是同阶,即使某一方在未来无穷的岁月中达到了更细微的层次,也仅仅是能镇压对方,而难以彻底的消灭对方。

这就是不朽。

同一处共存的两点光不同之处,便在于每一点光都在自旋,只不过一个左旋,另一个右旋。

空间中的每一处都是如此,每处都存zài

共存的两点光,同时自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这是最初的争斗。

很快,某些原本左旋的光开始右旋,而右旋的光开始左旋。

如果说一开始还能从同一处共存的两点光中,以不同的自旋来区分两方,到后面,已经无法区分。

因为两大超级生灵在这争斗中,亦同时了解到了对方的太始力量。

到了这一步,整个空间中的共存光点已经处于完全无法区分,无法测度,无法推衍的地步。

一条天河般的光带忽然从空间中生出,那光河蜿蜒,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将去何处,既无始,也无终。

空间中所有光点忽然消散,孔璋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声音同时响起道:“我明白了!”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那原本安静的光河起了一点涟漪——

离花园石桌不远的地方,一个梳着朝天辫的小孩正非常苦恼的踱来踱去。

“要不要听听他说什么呢?这家伙根本不可信的,姐姐一直叫我不要理睬他。但是,但是,万一他真的有办法帮姐姐呢?”

“他就算有办法帮姐姐,他也不会容易说出来。”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dào

呢?”

小孩的自语流露出了他此时内心的矛盾,以至于他完全不知dào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有一条毒蛇蜿蜒爬行,离他越来越近了。

这花园是金风玉露楼的,平时供恩客兴致来了,会附庸风雅,带着几个红牌来吟诗作对,喝酒作乐之用,也是楼里的景观之一。

平时自然也是有仆以打扫的,按说是绝对不会出现有毒蛇的。

但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天草丛中就有了这么一条毒蛇。

小孩依旧懵然不知危险来临,十指交缠在一起,内心继xù

纠结。

毒蛇在草丛中悄悄昂起了头,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一声蛙鸣。

那毒蛇受到吸引,一下窜了过去,咬住了青蛙。

小孩这时听到点响动,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叫起来,却没有立即跑开,而是马上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的向咬着青蛙的蛇掷去,把蛇头掷了个稀烂。

饶是胆大,小孩也不由一阵心悸,拍拍自己的胸口。

心神一阵恍惚,他忽然仿佛听到有一个声音,这声音若有若无。

“你杀不了我的,该轮到我去太古时代了。”

他还想细听,却再也没有声音,仿佛刚才完全是错觉。

小孩正在愕然时,忽然在园门处走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少年。

那少年一看到小孩,立时脸上出现喜色,不过仍是小心的看了一眼身后无人,这才放心的向他走过去。

“呀,过来过来。”一肥头大耳的少年揉揉了自己的鼻子,尽量摆出和蔼的样子。

PS:还有个尾声,结局一就完了,结局二呢,会大跳跃,大跳跃,大跳跃。

第二百六十二节 尾声(结局一)

天空中的云层厚重的像永不褪色似的。

王祥的耳朵动了一下,随手一抓,从海水中便抓起了一条巨大的鱼。

这条鱼至少有百来斤重,在王祥的手中狠命的挣扎着,张开那张长着锯齿般牙齿的大嘴,一翕一合,妄想着咬噬。

王祥淡然的一撕,这条鱼便被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随手把鱼头再撕下,扔在一旁,那狰狞的鱼头仍然没有完全死去,一落在地上,便随口咬在一株植物上,立即将这坚韧的藤物也咬断了。

不过在这万古长魔的世界中,还能存活下来的,不论是生灵还是一株草木都不可以小覤。

那藤物立即收缩,所有枝条缠紧了这个鱼头,开始扎进去,吸噬这鱼头的精华。

很快那鱼头就不动了,只张着一张大嘴,里面的牙齿锋利。

那妖藤继xù

缠绕着鱼头,这时候已经不是在搏杀,而是在享shòu

美味的大餐。

王祥没有去注意这一切,因为像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司空见惯。

为了适应这个越来越可怕的世界,他何尝也不是在不断的变化着。

他现在都不知dào

自己是人还是妖,或许人和妖根本就没有区别,唯一相同的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三百年前的世界。

在那场大灾变中,道门的主要力量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不知dào

来历的妖魔给元界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原本或许还有机会阻止变成现在这样的。

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在佛道两门以最后的力量与妖魔决战的时候,在儒道与兵道都放下成见站在道门这一边的时候,魔道却只存着捡便宜的想法。

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残存下来的人族帝国不得不离开日趋恶化的元界,开始向其他探索出来的界天迁移,虽然迁移过程中的代价是巨大的。

而且这并不代表就安全了。

因为三百年后,那四大妖魔已经快要恢复过来。

而在这三百年内,其中两大妖魔的手下从未停止过对其他界天的探索和侵扰。

这三百年间,王祥却一直没有离开元界。

他走遍了东胜神洲,也去过西牛贺洲和南部瞻洲,只有北俱卢洲传说蜇伏着四大妖魔中最恐怖的阿玄冥,他没有敢去。

南部瞻洲上已经几乎没有生灵,或许再过很多年,才会出现新的生灵。

但新蕴生的生灵不知dào

会产生于什么样的恶劣环境,或许比他刚才杀死的怪鱼更加可怕。

现在的环境已经非常可怕,晴天越来越少,三百年前的战斗令得地肺中的太古毒焰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活跃期。

越来越频繁喷发的太古毒焰不但破坏着地表,而且形成恶性循环,天上的毒云,甚至连海水和陆地上的土壤都越来越具有毒性。

具有灵智的生灵,如人族早就撤往了探索出来的新界天,只勉强还留有人驻守在一些据点。

妖族虽然没有没有人族这样顺利,也缺少统一的指引,但是他们的生存力却非常的强,甚至会联合起来抢夺人族据点,那里通常有通向其他界天的传送阵,只要夺过来便可以在一段时间内逃到其他界天去,直至人族再遣人夺回来。

新的生灵在开始萌生,一出世便诞生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所以不可避免的出现变异。

王祥一直舍不得离开,新的界天或许很好,但是这里才是他的家。

但如果要想恢复到从前,不知dào

如何才能办到。

或许在几百年后,太古毒焰终究会停熄下来,重新进入平静期。

但是还有妖魔需yào

战胜,三百年前的大战,那四大妖魔只是受到了重创,但并未死去。

现在他们已经快要恢复,而其他生灵却已经分散在其他界天中了,就算想重新聚合起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许在迁移中,在妖魔侵扰的过程中,其他界天的生灵们也会联合起来抵抗妖魔的入侵。

但是当四大妖魔彻底恢复过来,能不能抵抗得住却是一个未知数。

更可况传说在四大妖魔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罗喉魔主。

风吹起,里面带着剧烈的焚烧过后的味道,嗅到后仿佛身体都跟着在燃烧。

不过王祥很快便适应下来,只是咳了一下。

他探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

轻轻展开,那一幅偎坐在一起的夫妻画像。

当年王祥赶回大祈帝国,想将关于脑魔的阴谋禀告帝国和纯阳书院时,大灾变已经开始了,无法再挽回什么。

当他再赶回滨海城时已经晚了,地火覆城。

王家残余下的人,都随着帝国迁往了元辰界天,只有王祥留了下来。

还有这幅画,这是他当时从地火中,在祠堂抢救下来的,那幅先祖的画像。

即使他一直小心的保存,甚至以法术保护,但画卷已经出现毁损的迹像,少数地方已经变得模糊。

不过上面的两个人仍然非常神态清晰可见,显得那样的满足和幸福。

第二百六十三节 (结局二之一)传说中的奇遇

华夏国蓝海市某中学高二级的某教室中。

下课的铃声响起来了,同学们从座位上起身,收拾好东西陆续离开。

班长朱颖扫视了一下教室,教室中已经空荡荡的了,除了最后一排还有一位同学如梦初醒似的才抬起头来。

“高明辉,你能不能快点儿?大家都走了,就你一个了。成天上课就睡觉,你这样下去怎么毕业?”朱颖愠怒的道。

最后排的座位,高明辉看了看朱颖,这才开始收拾起桌上被他压得有点变形的书与本子。

朱颖有点焦急的看了看腕表,她既细且白的手腕上带着一块精致的女表,不过更好kàn

的是她本人。

作为班花,并且被列入校园四大校花之一的她,生来就是一生俏生生的瓜子脸,灵动的双眸,肌肤更是细嫩得像凝脂豆腐一样。

而且她绝对不像林黛玉一样弱不禁风,虽然细胳膊细腿,但是却热爱运动,打得一手好羽毛球,最近听说还想学习打网球。

强忍住内心的焦急,朱颖冷冷的道:“收拾好没有,收拾好了就快走,我为了等你,等了半天了。”

“哦,为了等我啊?”高明辉笑嘻嘻的道。

朱颖脸红了一下,啐道:“等你个大头鬼,你少臭美了。”

将刚才的语病轻轻掩饰过去,朱颖道:“快点啦。”

她不禁又看了一下表,高明辉也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将所有东西胡乱塞进书包里,然后走向门口。

朱颖一等他走出门口,连忙就把教室门拉过来,然后快速的锁好。

“那个,班长……”高明辉考lǜ

着搭讪的话,朱颖是班上所有男生的女神,他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肯定不被人家放在眼里。

“好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我今天有事。”如果是平时,朱颖可能会耐着性子听完他的话,但今天她的心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等高明辉再说什么,朱颖锁好教室门后,便向楼梯处快步跑去。

高明辉呆了一下,叹了口气,沮丧的也挪动了脚步。

放学了,不过他不并不想回家,不想回去又看叔叔婶婶,特别是婶婶那张脸,寄人篱下的日子就是这么不好过,何况他自己还一直不争气。

十二岁那年,高明辉的父母遇上了车祸,得了一大笔赔偿,然后叔叔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的监护人,当然那笔钱因为他年龄太小的原因,也被婶婶保管着,说要一直供他念大学,娶媳妇儿。

空气中仿佛还着刚才朱颖留下的清香,这年龄的女生还没开始用那些什么香水,应该是她纯粹的体香。

高明辉贪婪的吸了一口,没精打采的加快了脚步,盘算着去哪儿。

回家就算了,叔叔晚上不在家,好像有应酬,一回去又得看婶婶那张脸。

“你等急了吧,不好意思。”

高明辉茫然的抬起头,他几乎以为这是在对他说话,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才意识到声音应该是从旁边不远处那片小树林中传来的。

等等,这声音好熟,是,是朱颖!

高明辉脸色微变,一向清冷的班长竟然会以这种语气和人说话?

他略一踌躇,便猫着身子向林边潜去。

在树林中,朱颖正以微带惶急的样子在和一个高大俊秀的男孩说话。

那个男孩比朱颖高了一个头,微笑着在听朱颖的解释和抱怨。

“都是我班上那个高明辉,上课在睡觉,下课还在睡,我差点就把他关在教室里了,所以晚了一会儿。”朱颖道。

“没事,晚点就晚点吧,只要还来得及去看这场电影就好了。”男孩笑道,顺手揽住了朱颖的肩头。

在高明辉紧张的眼光中,朱颖身子滞了一下,但竟然没有反抗,让那个男孩把她揽在了一起。

还没有到晚上,仍然有阳光,透过林间照耀在他和她的身上,真是一对璧人。

高明辉的嘴里却是一阵苦涩,他已经认出这名男子,是另一个班上的,有校草之称的齐曜。

林中的浪漫气氛,使得一对恋人两颗心怦怦的跳,齐曜忽然将手从朱颖的肩头向下移,移至腰间,然后轻轻搂住,嘴唇微微张了一下,开始俯低头。

朱颖的脸通红起来,却缓缓闭上了双眸,迎接那甜蜜的一刻。

就在这时候,一声刹风景的声音响起。

“谁?”朱颖满脸通红的推开男孩,两人诧异的望过来。

高明辉连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包,也是一脸慌乱,不知dào

说什么好。

接下来是一阵狂风暴雨,小树林最后只剩下了高明辉一个人。

他只觉得头很疼,记不得被齐曜盛气凌人的说了些什么,反正从偷窥说到了癞蛤蟆,当然这肯定不是说他自己,而是指高明辉。

高明辉很想反驳,不过最后还是放qì

了,打是打不过齐曜的,人家校篮球的,听说还练过跆拳道。

辩解更是无用,自己的确有偷窥嘛,只是想不到班长终于也名花有主了。

夕阳西下,高明辉带着一肚子火,重新开始考lǜ

去哪儿,最后他决定去网吧上网,上一个通宵。

来到网吧后,高明辉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有十元,只够在这小网吧包上一夜,但必须在十二点后才上机。

这哪行啊,他只好厚着脸皮和那老板说好话。

左磨右缠,仗着脸皮厚,这家网吧,他又是常客,而且最重yào

的是今天网吧里人不多,好多机子空着的。

老板同意他赊帐,从现在开始到十二点,以后再给十元。

但是由于是赊帐上机,老板不让他看在线视频,不准他打游戏,免得拖慢了别人的网速,十二点前只可以看看网页,聊聊天。

肚子里暗骂老板,嘴上却欢呼一声,高明辉坐到了机子上,尽管肚子有些饿了,但精神头却立即来了。

他麻利的开机,输入密码,登上即时通讯帐号,打开网页。

聊天没什么好聊的,不让打游戏,不让看视频,但是可以看小说嘛。

高明辉随手点开了一个叫睥睨的小说网站,这是他经常上去看小说的网站。

不过由于不是VIP,收费的章节他是看不成了,他总是先上去看自己爱看的小说更新没有,然后再去网上别的地方搜索来看。

当把平时追看的小说都在别的地方看完了的时候,便有些无聊了。

但时间离十二点还早,高明辉只好又点回睥睨网,开始找寻新的小说。

终于他看到一本有点意思的小说,信手点开,又给自己倒了杯不要钱的白水,本来还想厚着脸皮向网吧老板赊个面包什么的,不过抠门的老板硬是不允,只得作罢。

这本小说很有意思,是本架空历史的小说,恢宏浩大,千年的战争,却以高明辉非常喜欢的漫画元素语言写来。

高明辉看得津津有味,他忘记了时间,从晚饭的时间进入了凌晨,再从凌晨看到了黎明。

虽然他的头开始晕起来,眼也有点花了,四周的座位上,一个个人上网的人都离开,还留下来的也在打瞌睡了,就只有他还在奋战。

这本书实在是太好kàn

了,太燃了,太了不起了,等等,这作者叫什么?

孔璋,嗯,记住了。

不过当他习惯性的点下一节时,突然发xiàn

没了。

“妈的,原来是本太监书!”高明辉骂道。

仔细看了看,好像这作者不是太监,一直有更新,只是更新得非常没有规律,有时两节之间相隔几天,有时候却可以相隔几个月。

“早知dào

,老子不看了,等你写完再一起看。”高明辉气愤的道。

白天时被齐曜鄙夷引出的火不由又涌上心头,他悻悻的移动鼠标准bèi

关了网页。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下一节”的标识忽然从灰色变成了亮色。

“咦?”高明辉惊喜的叫了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品,在这时候作者竟然又更新了。

鼠标点上“下一节”,轻轻一点。

但网页却并没有刷新,而是弹出来一个诡异的小窗口:“你想得到别人没有的力量吗?”

高明辉的睡意一下没了,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移动头颈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在注意他。

他缓慢的移回屏幕前,揉了揉眼,重新看了看屏幕上的字,然后再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心忽然一下燃了起来,他轻轻的把鼠标移动到“是”上面,然后重重的按下了确定——

第二天真的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小河旁有一对年轻男女正相偎在一起。

准确的说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和一个女孩,十分的般配,正是高明辉的班长朱颖和齐曜。

“快要进入高三了,等进入高三,像现在这样还能找找借口就不可能了。”朱颖的头歪斜着靠在恋人的肩上。

“没什么,最多也就一年,等我们一起上了大学,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齐曜摸了摸她的长发,头发光滑柔顺,光泽照人,简直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

“我们一定要上同一所大学。”齐曜道。

“嗯。”朱颖微笑着,仰起头看着他。

齐曜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昨天在小树林那里没得逞,不由伸出手去捧着她的脸。

朱颖霞生双颊,她猜到齐曜要做什么,但是依旧只是闭上了双眼,期待着那一刻。

就在这时,离小河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声音,于是一切又像上次那样被破坏了,朱颖连忙推开了他。

齐曜只觉得从来没有这样愤nù

过,他忍不住站起身来,看到一个正狼狈逃窜的身影,有些熟悉。

等想起是谁时,齐曜握紧拳,向朱颖丢下一句话便追了上去。

又是他,又是那个癞蛤蟆!这次我非收拾你不可!

高明辉心中也是连叫倒楣,这次他真不是有意的,从网吧出来后,他一直处于震惊中,不知dào

该不该相信之前的一切。

失魂落魄下他走到小河边了,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再打电话叫死党帮他圆谎,才敢回家,哪知dào

在这里也会撞上朱颖和齐曜亲热。

他虽然尽lì

的在跑,但是哪里跑得过校篮球队的齐曜。

很快便被追上了,屁股上先吃了一脚,跌了一个狗啃泥,书包也飞到一边去了。

齐曜冲上付出就是一阵脚踢,踢得他抱头蜷身。

“叫你像条狗一样的跟着。”

“你是不是人啊,真的当自己是个癞蛤蟆?”

“没有,没有,我不是故yì

的,我不是故yì

的,我是上网上了一晚上,来这里清醒一下。”高明辉辩解着。

但齐曜哪里听得进去,或者说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

反正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然四大校花之一的初吻就到了,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把这最后一朵校花集齐了。

但这一切都被眼前这只癞蛤蟆给破坏了,两次大好的机会啊。

齐曜越想越气,踢得也不过瘾,索性一把把高明辉拉了起来,用拳头向他的胸腹处猛揍。

高明辉被打得连连叫痛,但齐曜还不肯停手,仍然痛下狠手,他决心一次把这只蛤蟆打成一条狗,以后见到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躲得远远的。

高明辉感觉再被打下去就要死了,死亡的恐惧使得他狠命的一头撞向齐曜。

两人扭打在一起,在草丛中翻来滚去。

场面更加难看,但是高明辉并没有摆脱危机,因为就算是这样泼皮似的打法,他仍旧不是齐曜的对手,对方的力量明显凌驾于他之上。

“哇,你咬人。”扭打中齐曜惊叫起来,原来高明辉忽然一口咬住了他的颈部。

“说你是只狗,你还真是只狗!”齐曜又惊又怒,正准bèi

想拉开对方时,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力qì

在开始消失。

高明辉的嘴里传来滋滋的声音,仿佛吸的不是血,而是平时最喜欢喝的可乐。

齐曜的手终于摸到高明辉的头,但是已经苍白无力,手上的皮肤松驰得像是七十岁的老人。

在这短短的时间,他的生命力流失之严重让人难以相信。

高明辉将他的手轻轻放至草丛上,温柔得像是在放置情人的手。

嘴却始终没有离开他咬着的颈部血管,仿佛他不是在吸取对方的生命力,而是在和朱颖相吻。

过了好一会儿,高明辉站了起来。

不知dào

是不是有错觉,他的身体看上去壮了不少,浑身上下透着难以言喻的活力,与他平时大相径庭。

以前他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个头也不高。

但现在连个头似乎都长高了少许,而与之对比的是在地上那具尸体,原本活力十足的齐曜,不但肌肤像是垂死的老人,而且干枯了不少,只有那双眼睛充满了不信与惊恐。

“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高明辉喃喃的道,连嘴边的血迹都忘了擦去。

不轻意的回头,十米开外,一袭白衣长发的朱颖正一手捂嘴,惊恐的看着他和地上的死尸。

“啊!”朱颖与他对视了一眼,被他眼里的狰狞惊醒过来,踉跄着后退,然后转身欲跑。

但她只跑了一步,便被人揪着了头发抓了回来。

扭回头来,看到的是高明辉的脸。

“你都看到了。他死了,你想不想死?”

朱颖连忙摇头,高明辉满yì

的笑道:“很好,我也不想你死。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朱颖整个人都保住了,直至被高明辉霸道的搂住,嘴唇压上她的柔唇这稍稍清醒。

不过在挣扎了一下,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凶狠后,朱颖只能逆来顺受了。

齐曜费尽心机想集齐的最后一朵校花的初吻就这样被高明辉夺走了。

唇分,高明辉满yì

的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不过还有更重yào

的事要做。

他松开朱颖,走到齐曜的死尸面前,闭上双眼,默想了一下之前从太平记那“下一节”所得到的。

然后伸出手去抚在尸体的头顶百会穴上,于是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齐曜干枯的尸体开始缩水般收缩起来,到了后来完全是像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挤压,强迫缩小,最后就那样在朱颖的面前彻底消失了。

朱颖已经害pà

得随时可以晕倒,但是她却不敢晕倒,因为她不知dào

晕倒后会发生什么事,还会不会醒过来,会不会也像齐曜一样就那么消失了。

虽然那个癞蛤蟆说了不会杀她,但是哪能信得过这个疯子。

这个疯子还要自己做他女朋友,怎么办?

高明辉不知dào

朱颖此时的心思,但进一步吸收了齐曜的生命力后,他就像一个吸毒的人一样,更加容光焕发。

这不光是以太平记上的大法吸收了一个生命力旺盛之人的全部精华,但重yào

的是他无意中达到了大法上要求的第一步。

第一步要求初练者杀死并吸收一个自己内心最痛恨的人,这样对于道法修liàn

和神识修liàn

能够同时奠基。

据太平记上所说,神识修liàn

最为困难,而且很多人天生并没有什么天赋,但太平记却是可以别取蹊径让寻常人也可以顺利神识修liàn

奠基。

方法其中之一便是杀死一个内心最痛恨的人,对方临死前的不甘与惊恐、愤nù

等负面情绪与自身的快意、狠厉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神识波动变得非常灵敏,奠基的希望便比平时大多了。

高明辉在太平记上看到这一切时,最初只以为是个恶作剧,是作者发神经写出来唬人的。

如果不是被齐曜打得太狠,他真不敢用上那书上胡扯的那些。

只是被打得狠了,他以为自己都要死了,才无意中用了出来。

但竟然是真的,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他,高明辉再也不是癞蛤蟆了。

他要扬眉吐气,他要朱颖作女朋友,他要称霸高中,制霸大学,像小说中那些有主角光环的人一样,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的征途,是星辰和大海。

PS:结局二不会太长,应该还有一节。下一节,一个大家很熟悉的组织会登场。

第二百六十四节 (结局二完节)龙组在行动

华夏国蓝海市警察局重案组的会议室里。

重案组的人员前面摆放着一叠叠的资料,而投幕在墙上的幻灯片也照映出一张张放大了的照片,这些幻灯片每一张都是一个人。

“你们现在看到的每一张幻灯片,都是这一年多来在本市失踪的人口。生不见人,活不见尸。”重案组组长何元庆玩弄着手上的钢笔道。

“组长,我觉得这些案子不一定都与人口拐卖有关,相当多是男性啊,而且是身强力壮的男性。”一个带着点稚气的男子抬头道。

“岂止是男性身强力壮,失踪的女性也没有一个是弱的,瞧,这个叫周雅丽的,名字推好听,练业余拳击的,这个杨雯,田径队,跑一万米的。”

“说得对。这些案子虽然是这一年多来所陆续发生的案子,但如果放在一起看,都有一些共同特征。第一,人不见了,但生不见人,活不见尸,就算是被人口拐卖了,也不至于每一件案子都没有一点线索吧?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幻灯片上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了,而且相关痕迹都被抹去了。”

“第二,就是你们刚才也发现了,每个失踪者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也就是说,如果这些案子是同一类案子,或是互相有什么关联,甚至是被同一个人行凶的,那对方是专门挑这种身体特别好的人下手的。”

“不会吧,组长,这说不通啊。第一,我们还是没找出这些人失踪的根本原因,就算真的死了,那杀人者的目的何在呢?而且专门挑身体好的下手?我们以前也遇到过为了报复社会行凶的人,但这类人喜欢下手的是找老人或小孩。”一个眼镜男抬了下鼻染上的眼镜。

“是的,我们还没找出行凶者的目的,但是或许这些案子的隐情就隐藏在我们已经发现的这些共同特征中。”何元庆站起来,在房间中踱来踱去,自语道:“比如,为什么专门挑身体好的下手?”

“同志们,我决定将这些案子并案处理,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何元庆道。

“组长,我觉得现在就并案还是太草率,毕竟只是一些特征相同,并没有更明显的证据显示应该并案。”眼镜男道。

“周阳,我之所以决定并案,不光是因为你们看到的这些幻灯片,你们可以再翻看一下你们面前的那些资料。这是在我们蓝海市周边城市所发生的一些案子。”

众人一怔,翻看起桌上的资料来,不多时眼镜男便惊呼起来:“全是失踪案?”

“全是失踪案。”

“好像,好像失踪的人也和本市的这些失踪案一样有个特征,每个失踪的人的身体素质都在普通人之上。”一名女组员讶然道。

“对,不论是本市还是本市之外,附近邻近省市所发生的这些失踪案都有与刚才我们所说的特征类似,失踪者再也找不到,而且失踪者都是些身强力壮的。不过就像周阳所说,仅凭这样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连决定并案都不够理由充份。但是我还在等一些报告,等这些报告出来后,或许我们并案的理由便充足了一些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男子抱进来一大叠资料。

“何组长,你这件事可是把我们鉴证科的人累坏了。”

“呵呵,霍主任,辛苦了,辛苦了,改天我请你们全室的人喝酒。”

待鉴证科的霍主任走后,何元庆收起笑意,开始翻看一份份鉴证材料,眉头慢慢皱起。

又看了十余份后,他开始把材料分发给其他组员看。

“我没看完,你们接着,好像和我想的差不多,凶手果然在这里露出了马脚。”

重案组的成员们快速的翻看着一份份资料,周阳第一个抬头道:“这些资料都是在失踪者失踪前最后呆的地方,所收集到的关于失踪者的基因样本,经过比对他们从前的基因样本,证实是同一个人,但非常奇怪的是,鉴证科指出,每个现场都只留下失踪者自己的微量样本,比如一点点皮屑,或是几根毛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也找不到与失踪者同在的任何其他人存在的线索。”

“还有更奇怪的,我这些资料上,鉴证科都着重指出一个奇怪的现像,就是失踪者的毛发、皮屑来分析,失踪者在失踪前的状态非常奇怪,就好像在失踪前突然间衰老了几十岁一样。”

“咦,我的资料上也有提到这点。”

“我的也是。”

重案组的人全都惊呆了,何元庆这才长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桌上道:“同志们,线索出来了。”

正当重案组的人员们沉浸在破案解谜中时,忽然何元庆的电话响了,他接起了电话,不一会儿脸色便肃然起来,最后竟然失声道:“什么?局长,这是真的吗?你的意思是?好,我明白了,我会全力配合。”

“怎么了?”组员们疑惑的望着何元庆。

何元庆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惊怒,示意众人噤声。

“最新进展,这件案子有重大突破,已经接近可以锁定嫌疑人了。”

“什么?没搞错吧,我们才开始准备并案,这就可以锁定嫌疑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组长?”

“有人举报了。”何元庆异乎寻常的冷静,“但是你们别高兴太早,刚才局长的电话同时表示,这个案子已经重大到不能由我们来处理了。”

“没搞错吧,不由我们处理,难道要移交省厅?”

“别瞎猜了,这个案子已经被列为一级机密,甚至还可能会上升为特级。我只能透露给你们的是,那个举报者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同时这案子将移交给一个特别的部门组织来处理,我们只需要配合。”

“什么特别部门啊,这么牛逼?”

“龙组!”何元庆缓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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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华夏国燕京西效的一栋大楼前正刮着狂风,沙子随风吹来,打在脸上生疼,这些年,沙漠化越来越严重了。

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并不太起眼的大楼与龙组的总部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龙组的存在,在华夏国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大家所知道的也并不比网络小说中的描写多多少,即使是以蓝海市重案组组长何元庆那个层次。

网络上的小说常常把龙组描写成一个始终笼罩在谜雾中的神秘机构,并没有过多的资料。

但不论是小说中,还是传说中,又或者偶尔露出的一些事迹,可以肯定的一点,这个部门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一身惊世骇俗的力量,而且异常的低调。

就像这座大楼一样,表面上挂的是环境与发展委员会,但谁会想得到它真正的庞大在于地下。

对,真正的龙组总部在这座大楼的地下,那是一个庞大的基地。

此时在龙组总部一座巨大的会议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但所有的人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人。

门一下开了,一个铁塔般的军装男子走了进来,环视了众人一周,径直走了进去。

会议室中的人神色正了正,这名铁塔般的军装男子就是龙组的三名最高领导人之一,代表华夏国军方的费立国上将,在龙组的职位是战略指导局。

“费将军,你来了就好,不知道有什么事,非要我们也参加呢?”说话的是一个道士打扮的老人,他是华夏国江西龙虎山正一道天师张守贞。

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名道人也露出询问之色,这一位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张守贞,但是来头也绝不小,上清派玉宵真人。

其他人,不论僧道俗都露出不解之色,要知道这些人全是龙组的特别顾问。

龙组的最初存在是管理和监控华夏国内一些超人力量,包括一些异能人士以及在座这些古老宗门所代表的力量。

这种管理曾经一度引起过反感,这些古老的宗门还好一点,那些独来独往又强大的异能人士是不习惯被人监控的。

所幸的是在二零一三年开始的一场危机中,华夏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时候不论是那些古老的宗门还是异能人士在国难当头,都放弃了一切矛盾,与华夏国军方进行了深度合作,帮助国家渡过了危机。

而在那场危机过后,不论是军方还是其他人都深深的觉得合作才是主旋律。

于是在军方的建议下,在华夏国高层大魄力的支持下,龙组正式成立,由华夏国军方、异能人士、古老宗门三方共同组成,对内负责监管非人力量,对外负责与任何企图利用非人力量破坏华夏国的势力对抗。

所以这些古老宗门也是龙组背后的强大支撑之一,他们杰出的弟子在这几十年间为国流血,牺牲在黑暗中,成为无名英雄的不知道有多少,其中便包括了张守贞的一名侄子和玉宵真人的一名得意弟子。

“是有事,不过必须得等一下,等一下白朗宁。”费立国沉声道。

听到白朗宁的名字,房间中的人眼皮都跳了一下,白朗宁这个名字便是龙组三股势力中异能人士中最难对付的,这一点,龙组的其他人,只要与这个家伙打过交道的都承认。

不知道什么事,竟然出动到了他。

“不用等了,我已经回来了。”门被推开,一个有些懒散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夹克,相貌平常,属于那种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那类,如果说身上还有什么让人觉得一亮的地方,就是他那对眼眸,在不经意间会特别有神,有神到偶尔捕捉到那一道可以称为寒光的眼神的人,会不由自主的一悚。

“你的任务完成了?”费立国静静的道。

“当然完成了,我手上这份就是在路上完成的事件报告。”白朗宁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忽然神色却一正道,“不过,敬爱的费总指挥,这样的案子虽然不适合普通的警察,但是龙组有太多的人可以处理,为什么要在欧罗巴洲那件事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却强行抽我回来?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会议室的其他人也是一阵愕然,因为他们都知道白朗宁所说的欧罗巴洲事件是什么,那肯定又是与欧罗巴联盟或是大米合众国在争夺一些东西。

这种争夺就是从二零一三年那场危机开始的,之后的几十年间世界上主要强国一直在争夺与之相关的一切,在足以对毁的互相威慑下,大家都不可能发动毁灭性大战,便主要是依靠各自国内的异能人士或是特殊人材所组成的地下势力进行暗战。

这其中最为出名的几个组织,华夏国的是龙组,欧罗巴洲联盟的是玫瑰骑士团,有北极熊之称的那个强国则是战斗天使团,大米合众国的神圣十字军,还有一次规模稍次的,比如扶桑的天诛,婆罗多的梵天。

“咳,小白,不要急,相信费将军一定有他的理由。”一个胖大和尚道,他长得胖乎乎的,有点像佛教传说中的弥勒佛,身份也非同小可,是法相宗的宗主,有活弥勒之称的金禅师。

白朗宁忽然笑了,那笑容有种说不出的纯真,如果光看这笑容,会以为白朗宁只是一个才从校园出来的学生,但金禅师脸上的微笑却变成了苦笑,知道插不下手了,因为白朗宁脸上出现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时,代表他的愤怒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烈了。

好在自然有灭火人,费立国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笑容一样,沉声道:“因为这里更需要你。”

“就这件我已经处理完了的案子?”白朗宁也严肃的道,“你是知道的,我们七彩在欧罗巴洲出生入死为国家在做什么,那极可能是又一处与亚特兰蒂斯遗迹有关。现在全世界的地下组织都在希腊,在这种时候,你却以最高指挥的身份非要我回来!”

会议室中的人都动容了,亚特兰蒂斯遗迹代表着什么,再也没有人比会议室中这些人更清楚了,因为当初龙组的产生,就是因为在二零一三年那场海上危机中,华夏国以极为强硬的姿态划定空中识别区,不惜一切代价争夺一处小岛主权开始的。

而事实的真相,那处小岛所代表的区域便是亚特兰蒂斯的遗迹之一。

当时大米合众国和其盟国扶桑并不知道那是世界上所发现的第一处亚特兰蒂斯遗迹,在华夏国异常强硬的对抗下,最后退却了。

结果华夏国最终得到了亚特兰蒂斯遗迹,从中获取了古代文明的结晶,国力得到高速发展,现在已经超过了大米合众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

当然,这真相并没有瞒得太久,之后世界诸国都知道了亚特兰蒂斯遗迹的存在,于是疯狂的寻找。

“费将军,到底是什么事,比争夺亚特兰蒂斯遗迹还要重要?”张守贞忍不住问道,他本身也是亚特兰蒂斯遗迹中古代文明的受益者之一,从遗迹中得到的文明成果为他带来了寿命的延长。

“就是这么一件案子。”白朗宁冷笑道:“在蓝海市附近,以该市为中心,大约有十来个地级市,一年多来,前后失踪了一千多人。种种迹像显示可能是一名非人力量造成的,而且最终证实的确是,因为那名非人力量的女友,是被强迫成为女友的,她向警方举报了这个非人力量杀害了她原来的男朋友,她曾经亲眼目睹他动用了非人力量。”

“我出手了结了这个非人力量,就这么简单。”白朗宁道,“这用得着我出手?”

“这个案子里就没有其他什么古怪?”费立国冷冷的道。

“古怪?”白朗宁一怔,然后笑道:“是有点古怪。那名非人力量在临死前自称他的力量来源于一本网络小说,好像叫太平记。”

“那就对了。”费立国吐出一口气,仿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这个案子其实与亚特兰蒂斯遗迹有一些关系。”

“什么?”白朗宁失声道。

费立国却没有管他的惊讶,仍然继续道:“如果我告诉你,在我们最新得到的一处亚特兰蒂斯遗迹的部份遗文中曾经提到太平记,你相信不相信呢?”

“怎么会?是巧合吧,那名非人力量临死前说他的力量是在读网文时,那部名叫太平记的小说忽然出现一些修炼的方法,才使他走上犯罪的道路的,但是据我事后调查,这部小说只是一个叫孔璋的人写的,根本没有任何异常,读过这本小说的其他读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异常。”

“根据我们破解的亚特兰蒂斯最新遗文,的确提到过太平记的存在,而且指出这是一部妖魔之书,会诱惑人坠入邪魔,亚特兰蒂斯遗迹的毁灭就是太平记带来的。”费立国道。

“什么?”

“这本书据亚特兰蒂斯人最后留下的遗文中声称,来源于不可知世界的妖魔,被妖魔之主罗喉魔主所创造,这是一本妖异的书,可以以各种名字,各种内容出现,但最终的目的就是打开妖魔世界的通道。”

“听起来和那些网络小说没什么区别。”白朗宁点评道。

费立国打了个响指,墙上立即被幻灯片照出一些图片,似乎是一些书。

“这些都是载于最新发现的亚特兰蒂斯遗文中的,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申请权限去阅读。”费立国沉声道。

白朗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图片,脸色有些难看的道:“我会的,我会申请权限去看看新的遗文,光是这些幻灯片上截图的遗文并不完整。”

费立国没有理他,微微垂下头道:“最初,我也觉得荒谬。因为亚特兰蒂斯的文明比我们现在的文明发达许多,他们已经不再担心物质匮乏,只着重追求精神上的进化,或者说,亚特兰蒂斯人已经实现了康明内森。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在最初接触到太平记这本妖魔之书时才会失去警惕,从而受到诱惑。”

亚特兰蒂斯遗文中揭示了亚特兰蒂斯毁灭之谜,因为他们中有人受到了妖魔之书的诱惑,打开了妖魔世界的通道,结果罗喉魔主座下的四大妖魔之一进入了这个宇宙。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失,勇敢的亚特兰蒂斯人以牺牲自己的文明和家园为代价,与入侵的妖魔军团展开决战,最终将那个妖魔重创,将其赶了回去,及时关闭了并没完全打开的通道。

为此曾经高度发达的亚特兰蒂斯文明毁灭了,亚特兰蒂斯大陆支离破碎,陆续沉入了海底,这就是世界各国一直都在寻找的亚特兰蒂斯各处遗迹。

不光如此,在亚特兰蒂斯遗文中还提及,他们怀疑在更早的史前文明中,妖魔世界都曾经与这个宇宙进行过不同程度的连接,只是通道始终没有完全打开。

龙组在得到这样的信息后,立即组织力量翻查了所有史前文明的相关记载,甚至连各种神话传说都没有放过。

最后得出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猜测,各族神话不约而同都提到过,有带来巨大灾难的诸神之战或是灭世传说,比如起源于圣经中的大洪水,华夏国神话中的共工撞断不周山之类的,极可能都是史前文明与妖魔世界来客大战的一些传说。

由此推断,不光是亚特兰蒂斯文明,其他一些传说中的文明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许都与此有关。

即使是亚特兰蒂斯遗文中声称已经关闭了妖魔世界的通道,但是根据龙组已经掌握的情况来推断,妖魔世界的阴影一直跟随着人类文明。

或许是通道没有再次打开,或许是妖魔世界有别的什么滞碍,他们没有发起新的攻击,但是那妖魔之书始终在人类历史中出现,只不过换了别的名称。

比如黄巾军起义时,张角所得到过的太平经。

“你的意思是说,这本在网络上出现的小说太平记,就是当初令得亚特兰蒂斯文明毁灭的那本太平记?”白朗宁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是至少已经有一个非人力量声称是因为它而诞生的。”费立国道。

“如果这真是妖魔世界的投影,那么世界的安全就要靠我们了,至少,华夏国的安全是靠我们自己。”费立国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诸位也不用太担心,妖魔世界或许很强大,但并非不可战胜,因为他们的通道并没有真的打开。大家想必还记得那个写下诸世纪一书的法国医生丹玛斯吧,他曾经预言在上一世纪末人类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恐怖魔王将从天而降,我怀疑他也是接触到了妖魔世界,不过最后灾难并没有发生。也许在那时候,就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暗中阻止了一切。”

“如果真的会发生妖魔降临,我这把老骨头不怕散了。”龙虎山天师站了起来。

费立国点点头,忽然将右手举起,握拳屈肘,拳头紧帖在左边心脏之上。

“我以我血荐轩辕!”

众人肃然,包括白朗宁在内,全都站了起来,肃立,作出与费立国相同的动作。

“我以我血荐轩辕!”

(结局二完)

PS:晚了一点,这节有点长,实际本来可以分成两节的,终于妖魔化完了孔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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