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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上一少年》 第21章 我要打爆你们 果然，人群嘈杂之中，老二嘲讽的声音最大：“还擎天柱？当打篮球是汽车人变身啊？不好好打球，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是谁啊，你算老几，也敢嘲笑刘栋！” “哟，我当是谁呢，27班的，你们听过27班还有人打篮球吗？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 …… 围观众人纷纷反击。 他们并不是30班的学生，但30班是艺体班，全是艺术生和体育生。而这七个人全是篮球特长生，他们的主业就是打篮球，其实力可想而知。 所以都不自觉地帮着这七个人说话。 老二还要争辩，老大和廖凯赶紧把他拖了出来。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气死我了。这次比赛完后，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李茂然是谁。”老二怒气未消。 “行行行，你最牛比！” “我要让他们跪下来叫我爷爷。”老二不依不饶。 “好好好，叫叫叫……” …… …… 中午12：00，高一篮球比赛正式开始。 八场比赛同时开打。 27班也在其中，对阵28班。 火辣辣的太阳那么大，校园里来来往往因为篮球而狂热的学生那么多，廖凯穿着空荡荡的30号球衣，站在空荡荡的球场上，却感觉那么冷。 不是他人冷，而是场子冷。 南陵五中四十个露天篮球场，分作五排，每排八个球场，由近到远。 他们比赛的这个场地恰好在最远端。 也许不是恰好，是刻意的安排。 要不然，为何30班的比赛就在最靠近教学楼的那个场地进行，那里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球员才刚进入场地，但那边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声，即便隔着这么远，廖凯依然听得清清楚楚，甚至震得耳膜发胀。 尤其是那个叫“擎天柱”的。 “擎天柱，加油！” “擎天柱，轰死他们。” 廖凯听见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他呐喊。 这人谁啊？很牛比吗？从画像上看来，不就是个长得比较高比较黑的铁憨憨嘛！ ……算了，还是先认清现实吧。 一看到现在身处的场地，廖凯瞬间就萎了。 球场四周，一个记分牌，一个翻记分牌的学生，然后，没了。 尼玛！ 没有旁观者就算了，没有美女啦啦队也就算了，好歹27班那么多人，你倒是来几个啊，结果，连自己寝室里的几个同学都没有来，说是不忍心看着自家兄弟被屠杀，泥煤的。 28班看着也够凄惨，但好歹还来了几个同学，虽然都是男的。还买了一件矿泉水放在旁边，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裁判进场，居然只是个学生…… 是个学生…… 28班戴着队长袖标的是一个小黑人，很客气地冲着老二打招呼：“同学，比赛第二，友谊第一。看你们班的样子，和我们班差不多，大家就是来打着玩的，开心最重要。” 小黑人长得不咋的，这话说得还是挺受听的。 老二却没有回答。 廖凯在他身后，看着他后背在急速地抽动，像是在积蓄什么能量…… 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在廖凯脑中：他又要干嘛！ “啊”老二突然一声暴吼，“我要打爆你们，我要打爆所有人。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李茂然才是南陵五中篮球第一人。” 这是……干嘛啊！ 好好打球不行嘛？ 廖凯十分无奈，老二居然在这个时候发神经。 再看对面的小黑人，也是被吓得够呛，哆嗦着跑回自方半场。 “嘘”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廖凯跳到篮球。 将球递给老二。 老二踩着风火轮，全程加速，直线冲入对方禁区，上篮，球进。 两分到手。 廖凯：“……” 所有人：“……” 这……这是干嘛啊？ 廖凯还站在中线跳球位置，准确的说，他还没有想清楚是该跟着顺下呢，还是退回去守自己禁区……老二就已经得分了。 小黑人和他的四个队友也同廖凯一起蒙比了。 这是干嘛啊？ 说好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呢。 直到老二进球后，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还站在三分线附近准备落位。 这也太快了！ …… …… 轮到28班进攻。 小黑人持球推进，他的四名队友前排掩护，五个人一起杀向廖凯镇守的防守区域，阵势颇为壮观。 前面防守的老幺见事不妙，机智地闪开一条道路。 尼玛！廖凯恨不得手里能有一把七尺长刀，把临阵脱逃的老幺就地正法。 其实廖凯也在犹豫，对方不按套路打球，五个人一起朝着自己冲过来，这是什么打法？自己是该往左闪呢，还是该往右闪？ 还好小黑人选择了急停跳投，化解了廖凯的尴尬。 “啪！”一个清脆的大冒。 老大仗着自己的弹速，在小黑人出手的一刹那，果断从侧面起跳，盖掉了这个投篮。 球被直接扇出了边线。 “老大，牛比。”廖凯不失时机地送去马屁。 老二却黑着脸走过来，朝廖凯训道：“你干嘛一直往后退？不能给对手留投篮的空间，知道不？” “反正他又投不进。”廖凯回了一句。 “不管他投得进还是投不进，你刚才的防守位置都不对。” “好好好，我知道了。”廖凯嘴上应着，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他仗着身高臂长，守住内线就是了，如果还要跑去外线补防，那不得累死啊。 边线发球，28班的球权。 小黑人接球，传导两次，仓促出手。 “篮板下是我的天下！”廖凯默念两遍，背住身后的进攻球员，半蹲下腰，将力量全部灌注到双腿上，蓄势待发。 这将是他球场上的第一个篮板，不但要摘，更要摘得漂亮、帅气！ 只需听见“哐当”的打铁声，便全力起跳。 额……三不沾。 球直接从篮板下沿飞出底线。 准备了半天，结果没我什么事啊，廖凯心里很不满，冲着小黑人嚷道：“小黑人，你投篮能不能稍微靠谱点，至少沾着板，让我也抢一个篮板啊。” 小黑人傻站在原地，反应了很久，才明白过来，廖凯是在跟自己说话。 明白过来后，他很尴尬：“我也不想投偏啊。那我下次尽量投得准一些。” 轮到27班的球权。 老二接球，又是一脚油门，脚踩风火轮，没有变向，也不需要变向，直接冲到对方篮筐下，上篮，再得两分。 就是一个字，快。 廖凯还没过半场，发现自己又要往回走，心里很不满，又冲着小黑人嚷道：“小黑人，你们都不防守的吗？老二翻来覆去就是这一招，你们要提前站好位，封堵他的突破线路。” 小黑人更加尴尬：“他太快了。” 廖凯正要回小黑人的话，发现老二已经跑到自己面前，憋着怒火：“你他丫的到底是哪一边的！” “嘘嘘！” 裁判响哨，“球场上禁止聊天！” …… …… 这一次，小黑人的投篮终于靠谱了一点，球砸在了篮筐前沿。然而廖凯却并没有拿到篮板。这球是个长篮板，蹦得有些远，更主要的是，他身后有两名进攻球员使劲地拉拽，他根本无法起跳。 这帮人，打球不会，拉人倒是挺擅长。 全都是些野球场上的烂动作。 老二拿到了这个篮板，并不停留，直接推反击。 廖凯干脆叉着腰在自己半场指挥交通…… 他闭着眼也知道，老二还是一脚油门，轰到对方内线上篮。 28班那帮球员，没有一个身高超过1米75的，又没有比赛经验，廖凯都怀疑他们这是第一次打全场，压根挡不住老二的冲击。 第22章 考察对手 整整一场比赛，老二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从上场的第一分钟就开始冲，不停地冲刺，不停地得分，大概是要把这几天受的刺激全部发泄在28班这群可怜的学生身上。 廖凯倒落得清闲，他压根就没有过半场，就等在篮下捡篮板，连跳都不用跳。 他1米78的身高，但是有接近1米95的臂展，杵在地上两手一伸，28班的球员围着他跳，却根本够不着他的指尖。 他苦练的爆发力呢？完全无用武之地！ 但比赛就显得无聊多了。 只有一次，小黑人屡投不进，选择了冲进内线，廖凯不疾不徐地跟着，待他选择上篮的时候，直接在空中将他的球抓过来。 整场比赛，廖凯就激动了这一次。 这一球一定很漂亮，术语叫“抓冒”，只可惜没有人摄影，不能将这一球拍下来，留给自己以后慢慢品味。 但也就这一次，小黑人被廖凯抓冒之后，再也不敢钻到廖凯镇守的禁区里去。 比赛无聊，廖凯把一半的精力都投入到遥观其他比赛当中去了。 尤其是30班那边，一定是场大比分的屠杀，因为那边传来的加油助威声没有一点紧迫感，全是夸赞球员牛比的声音，尤其是那个“擎天柱”。 …… …… 比赛打了三节，每节十分钟，第四节，大家都干脆坐在场下聊天。老幺作为场上球员，还被老二派去买水。 最终比分，68：4。 老二独得58分，老大得到8分，老幺2分。 整场比赛，就数老幺打得最开心，球都拍不好的人，随便往天上一扔，居然还进了，老幺激动地大声宣称：“我的篮球人生从这一球开始。” 至于廖凯……他半场都没过，当然是零分。 至于他捡了多少个篮板，这个无人统计。 他唯一在乎的是，对方居然还得了4分，这关系到他的防守能力，有2分是罚篮得的，还有两分呢？自己一直镇守禁区，什么时候让对方投中了一球？ 他居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 …… 中午的八场比赛全部结束，比分被及时地统计到对战形势图上，也早就被学生们以各种方式传播出去。 校园内，花坛旁、楼道里、小路上，随时随地，都有议论篮球比赛的声音。 “30班太强了，血洗了11班五十多分，太残暴了。” “听说11班篮球也不弱，只是30班太变态。” “那是，篮球特长生啊，都是我们学校从全省各地招揽过来的篮球人才……我看最后的冠军也没有什么悬念。” “早就没有悬念好不，30班打球，根本不是看胜负，关键是个人的表现，能不能被教练看中，最后入选校篮球队。” “这还用得着看嘛，‘擎天柱’刘栋啊，那家伙简直就是个野兽，太可怕了。你们知道他中午得了多少分吗？47分！几乎是一球不失，听说还有十几个篮板和盖帽。” …… …… 老二还穿着球衣，听见哪里有人在议论中午的篮球比赛，就往那里凑，生怕错过了别人对他今天中午辉煌比赛的夸奖。所以他才不愿意脱下那一身球衣，就是担心别人谈起27班号球员时，不知道是他。 结果老二失望了，所有人谈论的都是30班和“擎天柱”，并没有他什么事。 老二不服气，又用手机打开校园论坛，里面前排的贴子果然都是谈论篮球比赛的……然而还是30班和“擎天柱”。 “我一定要亲手打败‘擎天柱’。”老二找到了新的目标。 “你错了，你要打败的人，是我。”廖凯并不是装比，他只是真诚地希望老二能够认识到，他才是南陵五中篮球第一人，才是老二要挑战的对象。 老二愣住了，脸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受，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你个铁憨憨！” …… …… 下午五点，又有八场比赛同时开打。 老大拖着大家去观看d组的两场比赛，尤其是种子球队9班。 “d组共有8支球队，最终只有2支球队能够出线，我们必须要充分了解我们的对手，争取从小组出线。”老大语重心长地分析道。 老二则是不屑一顾：“看这些人打球，就是浪费我的时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擎天柱’。” …… 9班对阵4班。 9班是种子球队，但4班看起来也不弱，一身灰黑球衣，加上五名队员个个肌肤黝黑，更显得精壮。更难得的是，这五人身高体型都差不多，一看就是一支团结一心的队伍。 再看比分。28：7。 差这么多！ “谁领先啊？”老大钻进人堆里问。 “当然是9班。” “9班这么强！”老大止不住感慨。 场上，正好轮到身穿黄色勇士队球衣的9班进攻。 球刚过半场，9班助威团中一人高喊：“9班” 其他人立即齐声高呼：“加油！” “9班” “加油！” 声音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我去！连加油声都这么有气势。 再回想起自己的球队中午比赛时候的场景，廖凯不禁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随着场上的形势激烈，9班的球员开始向对方内线发起攻击，场外的呐喊助威声也是越发急促，一浪高过一浪。 身处其中，才真真感受到比赛的激情和刺激。 9班的号球员在三分线外持球，这应该就是他们班的核心队员，对方选择了两个人前来夹击，这时，9班的内线球员也跟了出来，挡在两名夹击球员的中间。 廖凯：“……” 这还是有战术有配合的。 而且是两个班都有…… 场上，在三分线45度狭小的空间内，就挤了四名球员，反而使空间变得拥堵。 “他要传球！主意封堵线路。”一名防守球员高喊。 两名防守球员也夹得更紧，高扬起双手，封堵对方出球的空间。 廖凯也看得全神贯注，跟着场上的形势紧张了起来。 号并没有传球，他后退着两个胯下，作势向右一突，吸引右侧的防守球员重心偏离，再将球拉回左侧。突然，一个加速，再随着双脚一跳，硬是从两名球员中钻了进去。 内线的防守球员立即补了上来。 这样，篮下的进攻球员就空了，他也朝着号大喊：“传球！” 然而，号没有传，他对自己的球技有充分的信心。 只见他起步，收球，一个欧洲步，探出左脚一个横跨，再右脚向右前方一个大幅度纵跨，潇洒、写意，所有人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最后再来一个小抛投，球应声入网。 比分被改写为30：7。 伴随着球落入网袋的声音，四周刚稍稍压抑的呐喊声彻底爆发了出来…… “坤坤，我爱你！” “坤坤，我要给你生猴子……” 场边的美女啦啦队巾帼不让须眉，硬是将她们的尖叫声从这潮水般的叫好声中传了出来。 号回场的时候，正好从廖凯所在的这一边经过，他面带春风，潇洒轻松，球衣背后写着“阿坤”两个字。 …… …… 第31章 得分王李茂然 这个阿坤廖凯有印象，平时和其他班同学打野球，总有一些比较拉风的人，让人记忆深刻。 而这个阿坤就是野球场上最拉风的那个男人。 其实他们只在野球场相遇过一次，但廖凯还是坚定的这样认为。 原因有二：一、阿坤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打球戴头箍的人，还是粉红色的；二、这个阿坤自带迷妹团，只要他一拿球，旁边就有些小迷妹疯狂尖叫。 廖凯又瞟了一眼身旁的老二，确认了一下，这个阿坤唇红齿白、面若敷粉……比老二帅。估计老二又要受刺激，球打得好也就罢了，居然还长得比他帅。 身旁又有看球的人在议论： “阿坤好厉害，你看见刚才那一套动作没？太潇洒了！” “废话，除了30班，就是我们9班最强，阿坤可是咱们9班的核心球员。” “嗯，我看也是，估计也只有他能跟‘擎天柱’去较量。” 廖凯刚刚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老二已经行动了。他指着那几个议论的人大声斥责：“你们会打球吗？不会打球就不要瞎议论，这个阿坤算什么东西？‘擎天柱’又算个屁，南陵五中篮球第一人是我，记好了，27班的李茂然。” 廖凯、老大：“……” 这可是9班的助威阵地…… 眼看着周围9班的学生摩拳擦掌，那几个花痴少女更是横眉毛竖眼睛，便要破口大骂、使出无敌龙爪手，廖凯赶紧和老大一起，把老二拖回教室里去。 …… 回到教室，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已经被篮球热浪席卷，而教室里的世界依旧风平浪静，该耍手机的耍手机，该吃零食的吃零食，该挑逗女同学的挑逗女同学，一切照旧。 老二进教室时，故意发出响亮的脚步声，……依旧没有人看他一眼。 倒是平时热爱学习的李云彤，跑过来问廖凯：“比赛怎么样啊？中午我爸妈来了，所以没有来看你们打比赛。” 老二一把推开廖凯，挺起胸膛，满脸自豪：“有我李茂然在，当然是顺利加轻松地拿下。” “是嘛，赢了？那太好了，恭喜啊。” 李云彤的鼓励让老二打满鸡血，尾巴都翘到天际去了，得意洋洋地显耀道：“你猜，我得了多少分？58分，哈哈哈哈！” “哇，李茂然同学好厉害！那你呢？廖凯。” “他？零分。”老二代廖凯回答。 “嗯，也不错，下场比赛继续努力哦，我一定会来场边为你们加油助威的……”李云彤甩着头发离开了。 老二还沉浸在巨大的满足之中，竟自言自语：“晴子……” 李云彤刚回到座位上，她周围的几个女生立即围了上去，一阵叽叽咂咂。 “李云彤，你太单纯了，李茂然嘴里吐出来的话你也能信？” “就是，他能得58分？他咋不上天呢。” …… 眼看着老二又要发飙，廖凯赶忙安抚：“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我们打好自己的篮球才是关键。” 老二一想，也对，只要有李云彤支持他，还在乎其他女生干嘛呢？这才忍住了气，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时，已接近上课，校园广播准时响起：“同学们，紧张刺激的第一天十六场比赛已经全部结束，现在我先为同学们带来今日比赛战报：30班，114比26，大胜11班……27班，68比4，战胜28班……” 27班的战报一出，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噫，不会吧？” “真的赢了？我们27班这么强？” “看不出来了啊，就李茂然、廖凯他们那五个人，居然还会打篮球。” “看来我们错怪他们了……” …… 他们这才意识到篮球比赛已经开始，而他们的班级已经取得了一场大胜…… 同学们的目光纷纷投来。 老二真正的得意也从现在开始。 他站了起来，站到凳子上，面朝全班同学，大手一挥，似指点江山。 而学校里，各班教室里，所有同学也都专心听着广播传递战报，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除了自己班的战绩，大家还会关心同组其他班级的结果，除此以外，要数30班的战绩最引人关注。 广播里报出30班的战果时，整栋教学楼暴发出最大的惊叹声。 “30班太强了！” “简直无敌！” “他们在摧毁比赛！” …… 当27班对28班的战果报出来时，居然也能有不小的声动，更多的是爆笑声。 “28班才得了4分，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也太弱了。不知道有没有破南陵五中篮球赛最低得分记录。” 校园广播还在继续：“接下来，让我们关注得分榜的情况，得分最多的同学，噫，是来自27班的李茂然……” 接下来广播还说了什么，廖凯再也听不清楚，因为他身边的老二已经疯了。 这一次，老二直接奔上讲台，站在了讲桌之上，高举双手，仰天大喊：“我就是得分王李茂然，南陵五中篮球第一人！” 廖凯赶紧找了个角落藏起来，生怕同学们把自己和老二这个疯子联系到一起。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听见大家在嘲笑老二的声音。 抬头一看，大家反而都仰着头望着讲桌上的老二，似乎都还很激动，……好像还有点崇拜。 廖凯：“……” 早知道，他就该跟老二一起站到讲桌上去。 …… …… 李慧正在办公室里，她本来不关心班上的篮球比赛，主要是觉得班上男生少，人都凑不齐，到时候比赛输了，自己太关心反而不好。 但广播响起时，她也听得很专心。 结果，居然赢了，还是一场淋漓尽致的大胜，赢得干净漂亮！ 但她身旁坐的正是28班班主任黄长江，一张苦瓜脸拉得老长。 李慧勉强克制了一番，冲着黄长江尴尬地笑了笑，才急冲冲地赶往教室，要和学生们一起欢庆。 一到教室，她就看见得分王李茂然正站在讲桌上。 “李茂然，要不你还是先下来？”李慧虽是阴沉着脸，但语气里并没有责怪，毕竟他是班级获胜的头号功臣。 “李老师？嘿嘿，不好意思，李老师，刚才激动了。”老二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从讲台上回到地面。 第32章 得分王的实力 老二以队长兼头号功臣的身份向李慧汇报了中午的比赛情况，又分析了接下来的几场对战，展望未来，最后强调：“我们的目标是打败30班，夺得最后的冠军！” 李慧看了一眼班上五名打球的队员，觉得老二这个目标显然不靠谱，但也不能打消他们的激情，便鼓励道：“你们五个人都是好样的，只要你们尽力去拼搏，展现出我们27班的风采，无论输赢，你们都是老师和27班的骄傲。” 老二不答应了。 李老师话里的意思，显然是不相信球队能够继续获胜。 “李老师，球场上只有输赢，输了就是失败者，哪里还有什么骄傲？不过你放心李老师，我们一定会赢。”老二大概是觉得光凭这句话还不具备说服力，又朝教室里其他四名球员大声问道，“你们大声地回答李老师，我们是要赢，还是要输？” “赢！”老大发出一阵高亢的牛叫，差点没把他周边几位同学的耳膜震坏。 老二又朝全班学生大声问道：“你们是想看我们输，还是看我们赢？” “赢！”所有人齐整地答道。 声音洪亮。 这些洪亮的声音里也有廖凯的一份。 他突然觉得，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能够上场去代表班级获取胜利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真好像身后有了众人的支持，他自己便能充满能量。 他还发现，老二变了，在篮球和追逐胜利面前，老二有一股执着和热血。 其实全班学生都发现，老二变了。 老二又转向李慧，肯定地说：“李老师，我们要赢，而且一定会赢！” “好！好！好！”李慧激动地直抹眼泪，“李老师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 …… …… 27班的第二场比赛被安排在下午五点，对阵4班，在最靠近教学楼的球场进行。 两个非种子球队的比赛能被安排在这个球场，多少是占了老二的光，老二则是沾了得分王这个称号的光。 大家都想亲眼来见证，这个在首轮比赛抢下得分王称号的人，到底有什么本领。 “嘘”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廖凯跳得篮球。 他身在空中，已经看见一道黄色闪电劈向对方禁区。 恍惚间，他甚至看见了这道急速冲刺的闪电带出的残影。 毫无疑问，是老二。 在这座球场上，能以速度称王的，只有老二。 廖凯来不及思索，没有丝毫犹豫，脚刚沾地，抡圆了右臂，将皮球朝对方半场用力扔去。 廖凯上肢力量有限，传球也不靠谱，但他深信，老二一定能拿到皮球。 因为那里只有他一个人。 五个身着黑色球服的4班球员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退防，不对，是老二快得没有留给他们退防的时间。 “哇！” “天啦！” “这么快！” …… 球场周围，早挤满了观众，都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众人一起发出的声音好大。 是真的大。 廖凯身在场上，身边的队友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见，只能听见这漫天的惊叹声。 “你看清楚了吗，那个黄色号，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得的2分？” “这谁能看得清啊，他那么快。” “那个号，就是昨天的得分王吧？” “对，应该是，叫李茂然。” 本方半场，记分牌这边，站着27班的啦啦队，这是班上昨天晚上组建起来的。 今天几乎所有27班的学生都来到球场边，为他们的场上球员加油助威。 比赛一开始，廖凯跳得篮球，再到老二上篮得分，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喊加油。 直到记分牌上，27班已经收获2分，他们才反应过来。 他们的情绪也在这一刻集中爆发。 “27班” “加油！” “李茂然” “加油！” 4班的球员看起来有些慌张，他们的阵脚被老二的这一球从一开始就打乱了，而且明显能感觉到，四周的观众也被老二这一球俘获，都倾向支持27班。 4班的5号球员戴着队长袖标，这时候正在大声嘶吼，竭力稳住本队球员的心神。 球在三分线外开始传导，能够看得出来，4班并没有球技突出、如老二这样的球员，但他们相互团结。 球在外围传导得非常耐心。 廖凯镇守篮下（没有三秒规则），老幺和另一名不会打球的同学踩着油漆区防守，老大和老二则在外线扫荡。 这是老二和老大商量后布置的防守策略，毕竟有两名球员不会打球，只能把他们隐藏在相对不重要的中距离地带。 毕竟这些高中生，中距离跳投都十分不靠谱。 廖凯虽然球技也不行，但好歹有身高臂展，可以在内线发挥作用。 4班的球员似乎看出了空缺，5号队长无球45度空切，来到老幺面前，冲队友大声示意：“传球。” 队友立即领会，一个高抛，球从老大头上飞向5号。 “啪！”一道黄影从斜地里闪出，切断了传球，又上前两步，拿到皮球。 他毫不迟疑，得球后立即带球急速向对方半场反击…… 是老二！ 廖凯愣住了。 他守在篮下，正面朝向进攻球员，能看全整个球场，但仍然没有看清老二是什么时候起步，又是如何干净利索地截断皮球。 4班的进攻球员更是愣住了。他们还记得，这个黄色号是在球场的另一侧，他什么时候、又怎么可能跑到这一侧来抄断皮球！ 他们甚至迟疑了两秒，才想起来要退防，朝本方半场跑去。 “哇！” “李茂然！李茂然！李茂然！……” 27班的啦啦队集体爆发，大声呐喊。 他们呼喊着“李茂然”的声音随着老二的奔跑而加速、越发急促，他们要以这样的方式给老二带去奔跑的能量。 跑得再快一些！ “嘘嘘！”裁判响哨。 4班的5号第一个奔回半场，在老二准备收球起步的刹那果断犯规。 宁愿给罚篮，也绝对不能让他打进这一球，球队的气势不能被号一个人打掉！ 然而，他的愿望落空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老二是一个怎样的球员。 老二被5号在身后犯规，人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但他的手型却没有因此而慌乱。这就是老二的能力！ 只见他斜着身子，左手朝着下方维持人在空中的身体重心，右手单手，将皮球对准篮板一扔…… 打板，球进。 二加一！ “我的天啦！这都是什么动作？人已经在空中歪成那样了，还能投篮？而且还是单手？” “难道，这便是得分王的实力么？” …… 四周观众的声音，已经不能只用惊讶来形容了。 他们对于篮球的认知似乎都被颠覆，得到了重新的诠释。 …… …… 第33章 绝对不能输 篮球场较教学楼地势低，中间是几处花草、一些菱形花坛和两个广场，俯览球场的一排，架有木制的栏杆。 栏杆旁，一个身着教练服的中年男子也正在关注这场球赛，宽松的衣服依然掩盖不住他一身的健壮。 眼看着李茂然打进二加一球后，他自言自语：“这小子，看来……这几年并没有放弃。”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任南陵市体育中心篮球部教练时，李茂然才八岁，和同龄的孩子相比，痴迷于各种运球，也酷爱篮球。 李茂然问他：“教练，我的运球还需要提升什么？” 他回答：“速度。” 于是，李茂然便苦练速度，……不止是运球的速度，还有奔跑的速度。 打从心里，他喜欢李茂然这种刻苦勤奋、对篮球有着狂热情感的孩子，但后来市篮球队从少年队中挑选青年后备球员的时候，他还是放弃了李茂然。 中年男子的目光又投向了这场正在进行的比赛。 赛场上，李茂然奔跑的身影似乎从未改变，变得只是速度越来越快。 “这一次，我还会放弃他吗？”男子喃喃自语。 军哥等人也正在观看球赛，见到这位中年男子，急忙走上前来，恭敬地问候：“于教练。” …… …… 第一节比赛结束。 比分，18：6。 27班领先。 老二一到场边，就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27班所得的18分里，他一人独得16分，防守球员想尽了各种办法，两人、甚至三人包夹，他都能用速度和精湛的技术一次次地撕开防守，将皮球送进对方的篮筐。 球场四周，所有人都已经被他征服。 在隔壁球场，30班和1班的比赛正在进行，“擎天柱”刘栋继续大杀四方。然而，呼喊“李茂然”的声音已经盖住了整片场地。 老二做到了。 从现在开始，李茂然这个名字将传遍南陵五中。 …… 球场边，d组没有比赛的其他球队也被吸引过来，身着明黄色球衣的9班队员也在其中。 “阿坤，27班这个号也很强哦。” “哼！”阿坤的声音不屑一顾。 他也身穿号球衣，他相信自己才是那个最强的号。 “不过篮球终究是五个人的运动，27班除了这个号，其他人都不值一提，三天后我们和他们的比赛要利用好这一点……”说话的人戴着队长袖标。身为队长，他在看球的同时一直便考虑着如何利用对手的弱点。 阿坤却并不认同：“赢27班这种队伍，还需要想什么办法？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将这个号打回原形。” 队长无奈地叹了一声，却并未多说什么。 …… …… 球场两边的休息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气氛。 27班这边沉浸在球队领先的激动亢奋之中，老大一再地鼓舞大家：“干得好，兄弟们。继续加油！” 老二也不歇着，没有丝毫疲倦的迹象，他听得见四周人群为他而发出的呐喊声，这些声音刺激着他继续露出凶狠的眼神。 班里的学生自然不会吝啬他们的赞美，尤其是对他们眼中的大英雄，一个个排着队挤到老二身前。 “李茂然，你太厉害了！” “李茂然同学，继续加油哦。” …… 老二画风突变，一改他平日张扬好色的面目，对于女同学们的夸赞，彬彬有礼地回道：“谢谢。” 廖凯心想，球场上的老二果然和平时不一样。要知道，这些夸赞声中，也有李云彤的一份。老二竟也能做到如此淡定，看来是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比赛上。 哪知……老二只是反应迟钝了些。 李云彤表扬完老二，已经回到啦啦队中，老二突然反应过来，跑过去，对着李云彤严肃地说：“有你的这句肯定，我付出再多努力，也是值得的。” 所有人：“……” 这算是表白嘛？ 球场边那么多学生，那么多同学，都还看着的呢。 李云彤略一娇羞，但还算大方从容，很快镇定过来，微笑着回应老二：“加油，你真的很棒，要继续努力哦。” 李慧此时也不像是讲台上老师，而只是学生中的一员，忙着招呼同学们给他们备好毛巾矿泉水，不时地给每一位球员送去鼓励…… “廖凯，你也要加油，我怎么看你老是在后场散步？” “李老师，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在后面指挥全场。打球，就好比是在打仗，不能光有人在前面冲杀，还得有人在后面主持大局。”廖凯的解释听起来也合乎情理。 李慧：“……” 老二一个白眼翻过来：“你还是想想怎样先得两分吧。” 大家也跟着一起取笑廖凯，但都是善意的笑声，毕竟球队领先，没什么可紧张担心的。 而4班这边，气氛异常凝重，甚至焦躁。 他们的班主任老师也在现场，正努力地安抚他们的球员：“大家不要急，27班并不强，我们只要拿出昨天和9班比赛的劲头，就一定能获胜。” 5号队长站了出来：“老师说得对。我们只是开场慌乱，但优势还是在我们这一边，他们除了号和10号（老大的球衣号码），其他的人连球都不会运，我们只要全力掐住这两个人就行，尤其是那个号，不能让他再这样猖狂下去。” “对，对。我们绝对不能输。”其他球员也纷纷表态，重振精神。 他们昨天已经输了一场，如果今天再输，基本就意味着出线无望。 再看看身边，4班的学生不离不弃，无论球队落后多少，都一直在声嘶力竭地为他们加油，他们怎么能再输下去，让一直支持他们的同学失望？ “我们要赢！” 终于，激昂的呐喊声也从这些球员身上爆发出来，他们重获力量。 他们的老师很欣慰，并分析了接下来的办法：“号速度太快，技术有精湛，我们用夹击的办法并不好，干脆这样，死堵内线，五个人全部收缩防守，放他在外线投篮。 “还有，进攻的时候，尽快把球打到内线去，绕开号和10号的防守……即便投不进，也不能给他们抢断推反击的机会……” “好！” …… …… 第34章 形势逆转 “嘘” 第二节比赛开始。 4班进攻。 他们依照新的策略，外线并不运球，直接吊往内线。 9号接球，见防守的是老幺，果断单打。他侧身一发力，老幺倒地。 廖凯：“……” 他本来这个位置站得很好，进可协防、退可封死身后的进攻球员，但老幺这么干脆倒地，让他的计划全部落空，现在变成了不上不下…… 廖凯略一迟疑，还是扑了上去，这个位置离篮筐太近，不能赌对手投不进。 9号似乎早就料到，一个击地，将球送往篮下。 篮下球员轻松打板入网，两分到手。 “好！传得漂亮！” “继续这么打！” 4班的啦啦队阵地响起了久违的欢呼声…… 四面围观的学生也看出来，27班的防守存在着巨大漏洞。 “他们早就该往内线打，外线根本不需要运球。” “可不是嘛，一支球队总共五个人，就有两个不会，一个半吊子，早点去打这几个不会的，4班也不至于落后。” …… 球场上，老二冲过来，朝廖凯怒吼：“你在干嘛？” 怪我？廖凯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老幺，想争辩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幺本来就不会打球，把责任推给他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自己下次防的时候再专注一点吧。 防守端的失利也蔓延到进攻的一端。 4班五个人全部龟缩在油漆区附近，把所有突进内线的空间封得严严实实。 老二没有突破的空间，只得在中距离干拔出手，选择一个长两分。 “哐当！”皮球磕在篮筐前沿弹出。 “没事，下次再投。现在赶快回防。”老大在一旁鼓励。 轮到4班进攻，他们如法炮制。 将球直接传到内线，换成了5号面对老幺。 5号显得信心十足，动作也做得十分流畅，左脚一探，便将老幺骗倒在地，再向右横移一步，便是大片开阔的空间。 这一次，廖凯没有上前补防，他身后有进攻球员，自己一旦离开，身后的位置又没有人补过来，那将必然丧失两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5号投不进。 然而，毕竟离篮筐太近，又没有人上前干扰，5号有充分的时间调整，他十分从容地投出篮球。 “唰”，球进，而且是空心入网，声音十分清脆。 4班再添两分。 球场边，甚至传来了嘲讽的声音。 “这还是在打比赛吗？我头一次看见，放人在那个位置这么从容投篮的，闭着眼睛也能投进去。” “那个30号根本不会打球，你看他防守，上不上下不下的，可惜长那个身高了。” 廖凯：“……” 这特么也能怪到我头上来？ 要不是正在打比赛，他真想把那些个说风凉话的人给揪出来，让他们来教教自己，如何在篮下一防二…… 还有老幺，不会打球也就算了，站也站不稳么，次次都倒地，还倒得这么干脆。 …… 18：10； 18：12； 18：14…… 比分在一步步地逼近。 校内篮球比赛，除非出现伤病情况迫不得已，比赛中没有暂停。 老大是那个最冷静的人，然而他也只能在比赛中鼓励队友，并不能消除大家心头这种比分被逼近的焦虑。 老二就是那个最急躁的人，因为他也是最渴望胜利的人。 他不能接受失败。 于是，他一次次地仓促出手，即便老大有更好的位置，他也不会传球。 4班的球员也看出了这一点，五个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老二身上，老二持球的时候就全部龟缩，恨不得手拉着手在禁区附近排成一堵墙，待老二收球准备出手的时候，再全力上扑、尽量去干扰他的投篮…… 一次次的进攻机会在老二的打铁声中结束。 …… …… 漫长的第二节终于结束。 比分也来到22比24，27班反而落后。 整整一节时间，他们只得到4分，老二好歹投进了一球，还有2分是他硬往篮下冲，造成犯规，罚篮得来的。 球场两端休息区，也是形势颠倒。 4班那边欢天喜地，而轮到27班这边垂头丧气。 比分被逆转带来的打击，远比一直落后来得大。 更可怕的是，他们想不出来有什么应对的办法，27班总共就这五个人打球，你要替下老幺等两名不会打的球员，又上哪里找新的队员呢？ 27班的学生，包括老师李慧，又都不懂篮球，看着比分被追近甚至反超，他们也只能跟着着急，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没事，只落后2分，我们再好好打就是了。”李慧也只能说这些安慰的话语。 没有人回应她的安慰，大家情绪都很低落。 “廖凯，你怎么不参与进攻啊？”李仁彤也加入了进来。 廖凯心说，我进攻干嘛，球都在老二手上，球场上练折返跑也够累人的。 当然，这些破坏团结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你不是天天都在锻炼嘛，我看这球场上你最高，抢篮板也没有人能争得过你。”李仁彤还是懂些篮球的，知道抢篮板。 廖凯心里委屈，对方连抢篮板的机会都不给我。 老大替廖凯解释：“对方在篮下多打少，每球都能投进，老五他根本没有抓篮板的机会啊。” “那干嘛不去对面抢呢？” 李仁彤看似一句天真的话，却提醒了廖凯：对啊，自己家这边没得抢，对方那边，老二球球打铁，可是有大把的篮板可以去争抢。 想到这里，廖凯兴奋起来，先向李仁彤表扬了一句：“妹妹真聪明！” 廖凯称李云彤为妹妹，也是有来由的。当初他替李云彤解围，用的就是这个理由。他也是一时兴起，就随口叫了出来。 廖凯来到老二身旁，要想实施他冲抢前场篮板的计划，老二是最重要的一环：“老二，你想不想赢？” “废话！”老二心里烦闷，怼了廖凯一句。 “想赢的话，你这么打可不行。你得听我的。” “听你的？”老二显然不信。 “内线你拿着球肯定进不去，但我能进去。所以你要等我在对方内线落好位后再选择进攻，我会尽量争抢前场篮板，给你二次进攻的机会。……而一旦他们被我抢烦了，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你进攻的空间也就拉开了。” “老五说得对。”老大率先应和。 老二也是眼前一亮：“你丫的，可以啊，那好，我等你进去了再进攻。……但防守呢？” “防守？”廖凯还没想到这个问题，“我尽量脚步再快一点，但篮下两个人我真的照顾不过来。关键是，4班那几个人之间挺有默契的，我一出去，他们立马就往篮下传，我不出去吧，他们就选择投篮……” “那这样，”老大思考后说，“我也进内线去防，反正不能让他们在那么近的位置投空篮，更不能放他们在篮下上篮。……外线就放一放，他们要还能投得进，我们就认。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众人答道。 “来，兄弟们，一起喊：一、二、三……” “加油！” …… …… 第35章 制霸篮下（1） 第三节比赛开始。 27班进攻。 按照之前的安排，这一次老二没有急于发起冲击，而是慢悠悠的在外线控球，等廖凯先去内线落好身位。 五个黑黝黝的壮汉，廖凯心里还真有点发虚，再加上禁区内就那么大点面积，六个大老爷们挤在一起，也怪腻歪的。 算了，为了赢球，顾不了那么多了。 廖凯背扛着一个球员往里一拱…… 额，好像并不是很吃力，身后那名球员也被他牢牢地钉在背后。 看来先选择锻炼下肢力量是正确的。 其实，这时4班的内线已经被廖凯生生挤出一条通道来，但六个人扎在一起，还是太拥堵了，老二不敢轻易突进去，选择了在罚球弧一带出手中投。 眼见老二选择跳投，位置靠前的两名防守球员立即扑了上去，一左一右，他们力求要在空中将这个球拍出去。 老二无奈，本就跳投不稳的他选择了调高弧线…… 廖凯瞟了一眼空中的皮球，便知道这球必定不会投进，立马压低重心，做好跳起抢篮板的准备。 这时，五名防守球员中：两名球员扑了出去，一名在廖凯身后，被压得死死的，一名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拦截老大身上，只剩下一人盯着皮球，准备保护篮板。 “嘭！”球重重地砸在篮板上…… 老二这球投得太偏了，竟然没有沾到篮筐！ 但廖凯根本不在乎，随着皮球偏出，他已是双腿猛地一蹬地，似一支火箭蹿了起来。 这一个篮板，他志在必得。 身在空中的廖凯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好像跳得太高了，头差点蹭到篮板，……看来下次起跳的时候得留一点力才对。 也亏得他跳得够高，这一个篮板是朝正面弹回去的，廖凯是从右侧起跳，他在空中倾斜着身体，伸长左臂，硬是将皮球在空中抓住。 至于同他一起争抢篮板的那名防守球员，压根还没有起跳，廖凯的这一下突然蹿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只感觉一阵疾风挂过，一道黄影忽闪而过，篮板便已经被廖凯抢到。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篮球场上最大的差距，是天赋。 廖凯带着皮球，落回地面，他双手紧紧护住球，像是在保护他最珍爱的东西。 其实他多虑了，他的周围根本没有防守球员，不会有人来掏他的球。 那么，接下来？…… 时间仿佛禁止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廖凯的抉择。 皮球在他的手上，他身在篮下，而身边又没有防守球员…… “上篮啊！”老大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吼道。 对啊，直接上篮，就可以拿到自己篮球人生中的头2分……但是廖凯犹豫了，机会来之不易，他现在位于篮筐正前方，打板是不合适的，应当是跳起来直接将球放入篮网中…… 然后，他这个位置的能力值是多少来着，……1点，还是2点。 好像有点低！ 更主要的是，如果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篮不中的话，会不会成为南陵五中篮球场上的一个笑料？ 一定会！ 老大吼完，对方球员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朝廖凯扑来…… 这时，一道黄色身影跑在了最前方，是老二。 廖凯不再犹豫，将球手递手交给老二，老二一个跨步上篮，两分到手。 往回跑的时候，老二朝着廖凯挤眉弄眼地调戏：“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上篮，所以第一时间跑了上来。怎么样，二哥是不是很了解你？” “了解泥煤！” 明明是我一个篮板、一个助攻，得了分不但不感谢，反而还要来嘲讽我，廖凯心里自然不爽。 “廖凯，抢得漂亮！”李仁彤也不顾淑女形象，在球场边扯着嗓子大喊。 廖凯心里一乐，还是我妹妹最了解我。 球场边的观众，也被这一副场景逗乐了。紧张激烈的篮球赛场上，难得有这么欢乐、逗比的一面。 “那个30号在干嘛啊，简直要笑死我了。” “就是，那个位置都不上篮，果然是不会打球的，黄队还是得靠那个号。” “你俩别笑，刚才30号那个篮板真的厉害，一般人可跳不了那么高。” “对，不但跳得高，而且弹速惊人。” …… 30班的比赛正是节间休息，同1班打比赛，轻松加愉快。无聊之下，他们也看了几眼隔壁这场27班的比赛。 正好看见了廖凯冲抢篮板的这一幕。 他们是篮球特长生，相对那些普通观众，自然要看得更专业一点。 “刘栋，别看这小子毛手毛脚的，刚那一下，还真有点你的风采。” “你开什么玩笑？栋哥会让他这么轻松就起跳？” 刘栋便是“擎天柱”，他嘿嘿一笑：“我跟他打的位置不同，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 “不是我说你刘栋，你好歹也叫‘擎天柱’，能不能有点霸气，不要天天搞得这么谦虚。” “霸气什么，老老实实打球吧。”说完，刘栋便不再开口，专心看球。 …… 一次成功的进攻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 27班的防守不再慌乱，就连老幺的眼中竟也流露出坚定的神色。 4班的进攻则显得仓促了些。 5号队长在大声地提醒队友：“大家不要急，他们只是打进了一球而已，我们打回来就是。大家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继续。” 外线并不停球，直接吊给内线的9号，继续冲击27班不会打球的两人防守的区域。 这两人肯定挡不住9号的进攻，廖凯心中有数。他斜眼一瞟，老大已经来到篮下，在他身后的位置挡人。 在老幺被9号甩开的一刹那，廖凯果断上前干扰。 9号第一反应便是要将球喂给篮下的队友，这是他们打了一整节的战术，每次都能收获成效。但是这一次不同，篮下的老大紧紧地卡住了身位，阻断了他的传球线路。 看着扑上前来的廖凯，9号脑海中有过一丝犹豫，是将球传到罚球线空位的队友，还是自己选择强上？…… 犹豫一闪而过，他的位置比队友更靠近篮筐，与其将球分出去，还不如自己趁着对手扑上来之前选择投篮。 9号出手了。 他有信心，他今天已经在这个位置投进了三球，这是他最熟悉的投篮位置，只是这一次有防守球员扑上来。……但是，又有何妨！ 第36章 制霸篮下（2） “啪！”手用力打在皮球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瞬间安静下来的球场，更使得这个声音显得更加明显，久久地在球场上空飘荡。 在9号出手的刹那，上扑的廖凯也选择了奋力起跳，他离9号还有两米的距离，但这并不妨碍他硕长的手臂在空中将皮球扇出底线。 结结实实一记火锅！ 廖凯并不是很激动，转过身来招呼老大继续防守。 毕竟9号1米7出头的个子，臂展弹跳都一般，敢在自己面前跳投，就是在找冒。 冒掉这样一球，本就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只是起跳的距离有点远，让自己在空中飞得更久了些罢了…… 然而，场上的队友们却激动了。 四周的观众爆炸了。 甚至连裁判都忘了第一时间响哨。 “我靠！那个30号还是人嘛？那么远也能盖得着。” “他的弹跳太变态了。” “今年的高一篮球赛真有看头，连27班这种文科班，都是藏龙卧虎啊。” “可不是嘛，真的是越来越好看了。” …… 篮球场上的老二一贯目中无人，这时候也专门跑过来“赞美”廖凯两句：“老五，就冲你刚才那个盖帽，再跟着二哥好好练练技术，还是有希望追上我的……” 27班的女生们更是发出了阵阵尖叫：“廖凯！”“廖凯！”…… 尖叫声中，李云彤倒是显得很镇静，似乎她早知道廖凯有这样的能力。 “不要慌！还是我们的球权，继续进攻。”5号永远是4班最冷静的那个人。 进攻时间所剩不多，4班也只能仓促出手。 投完篮，他们并不争抢篮板，而是第一时间全部退回禁区防守，组建人墙。 在这种普通的校园篮球比赛中，能做到像他们这样团结、有纪律，也是难得。 老二见没有快攻机会，还是放慢进攻节奏，等待廖凯去对方内线要位。 有了上一球的教训，防守球员使出全力将廖凯往外推。 但是，廖凯马步一扎，屁股一撅，便似一颗钉子紧紧地扎进了对方禁区内，任谁也不能将他拔出去。他再将长臂展开，便似遮天蔽日一般，竟将两名防守球员牢牢地压在身后。 4班的防守松动了。 他们开始莫名的恐慌，另外三人也不自觉地向廖凯靠拢，想合力围剿他。将这颗可恨的钉子拔掉。 “不要管30号！” “盯紧号！” 4班的老师在场边看得清楚，急得大吼。 然而等他们想要再去盯防老二为时已晚…… 老二曾说，他从生下来就开始打篮球，他长到现在，也只会打篮球。 眼见六个人在禁区内挤成一团，他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事实上，还在对方老师提醒之前，他第一时间就观察到场上形势的变化。 老二轻松运球至油漆区，无人干扰，急停跳投。 “哐当！”一声打铁，球涮筐而出。 球没进？ 这么近的距离，正面投篮，……老二快要疯了。 这种球，他投十次，也不会丢一个，难道是这场比赛他的节奏已经被完全打乱，以至出现这种失误？ 27班学生山呼海啸的加油声也随着这一球的弹出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这球居然没进！” 失望的声音难以掩盖…… 但他们马上又变得兴奋起来，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声再次传来，并且更加激昂。 …… 廖凯见老二出手投篮，便卸去了力量，准备回防。 身边的防守球员也不再推搡他，都准备捡球后发动进攻。 因为这是一颗必进球。 然而，球在篮筐里转了两圈后，蹦出来。 所有人：“……” 楞了足足一秒后，他们才反应过来，争抢篮板。 “30号！” “卡住30号！” 4班的学生和老师急得在场下大喊。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廖凯抢到这个篮板，他们承受不起被同一个人连续抢得两次前场篮板的打击。 他们有五个人，而廖凯只是一个人。 五对一。 5号队长头脑清晰，放弃自己争抢的机会，紧紧地拖住廖凯，他甚至坐在了廖凯的膝盖上，阻止他起跳。 这是一个短篮板，皮球从篮筐上直着往下掉。 皮球就在六个人的头顶，每个人都有机会去抢得这个篮板。 机会均等。 廖凯并没有过度关注周围球员的干扰，他只是卡好身位，将力量灌注到腿上，然后，瞄准空中的皮球，奋力起跳…… 身下，好像有人倒地。 空中，好像与人相撞。 廖凯并不太清楚，他只是看见皮球被稳稳地抓在手中。 制霸篮板球的人，才能够制霸球场！ 廖凯抱着皮球谨慎地落地，这时候他看清楚了，脚下倒了两名防守球员，自己小心地落在两名到底球员的身侧。 老二呢？廖凯习惯性地便要找到老二，将皮球传给他，组织二次进攻。 但是，泥煤！老二还愣在原地做检讨。 怎么办？ 自己上！ 廖凯举起皮球，瞄准篮网中心轻轻扔去…… 廖凯：“……”不对，我还没起跳呢，怎么就急着出手呢？这样能发上力嘛？…… “哐当！”球磕在篮筐前沿。 还好廖凯早有准备，再次起跳，长臂在空中一揽，再次将皮球收入囊中。 老二终于反应过来，急速插上，化解了廖凯的尴尬。 廖凯顺势将球交给老二。 抛投，入网。 27班再添两分。 “我早就知道你投不进，所以你一出手，我就提前准备抢篮板。怎么样，我是不是也很了解你啊？”往回跑的时候，廖凯不失时机地调侃老二。 其实，老二第一次投篮的时候，廖凯压根就没准备抢篮板，但这可是一次打击老二嚣张气焰的大好时机，他当然不会错失。 果然，老二悻悻地笑了笑，没有还击。 回本方半场的途中，廖凯听见四周海啸般欢呼声，只可惜他并未听清楚这些声音是为自己而发出的。 “那个30号！禽兽啊！撞翻了两个人，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 “他在蹂躏对方的内线防守。” “黑队如果不想办法限制30号，这场比赛输定了。黄队号可以随便投，反正投不进篮板都是30号，这还打个锤子啊。” “你说的轻巧，怎么限制？黑队没有一个高个子，谁能抢得过30号？” “话说回来，30号看起来也不强壮啊。” “强不强壮，不是看出来的，你上去跟他撞一下就知道了。”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那30号就是个禽兽。” …… 他们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关注着场上的比赛进程。 第37章 再下一城 只见黑队继续冲杀内线，9号这次没有顶着黄队30强投，即便30号离他还有三米远，他把球交给了篮下的11号，11号正与黄队10号纠缠在一起，又把球击地交给中路摆脱后正面切入的5号…… 人人都不停球，一系列流畅的配合，又引得他们的一片赞扬： “黑队虽然没有突出的个人表现，但团队篮球打得真好，他们还只是高一，太值得我们这些普通爱好者学习了。” “嗯，而且打得很聪明，黄队就三人打球，他们这样耐心的传球，就是要调开这三人的防守，然后将球轻松地放进篮筐。” “就是这么打！保持耐心！”4班的老师更是在场边大声鼓励。 “4班” “加油！” 4班的啦啦队也趁势发出了震耳的助威声…… 然而，他们的声势在临近最高点时被掐断。 …… 廖凯刚刚上扑，9号就将球传了出来，廖凯立马回过身来，正好赶上5号的中路切入。 5号上篮。 廖凯从他的侧后方起跳。 “噗通！”5号连人带球被廖凯从空中重重地摁回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廖凯站在一侧，居高临下，看着被自己摁翻在地的5号：对不住了兄弟，让你成为了我的背景板。 他也在思考，自己该不该伸出手去拉一把呢，……这应该不是对对方球员的羞辱吧。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廖凯伸出了友谊之手。 地上的5号在茫然、羞愧之中，生出了几分恼怒，他没有理会廖凯的帮助，而是自己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刚才那一下摔得太狠，他连续起身几次，才踉跄着站起来。 “嘘嘘！”裁判响哨，“球最后碰到黑队5号出的底线，黄队球权。” 球场四周的观众不约而同地对廖凯这一次封盖选择了沉默。 他们被震惊得发不出声音来。 他们刚才已经见识了几次30号的变态之处，但仍然无法想象，他能完成这样的一记封盖。……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可以赞叹号的球技和速度，甚至去仔细分析探讨，但30号这种打法，又算什么打法，这种打法会摧毁多少篮球爱好者的篮球梦？ 27班的女生们并不懂篮球，她们虽然知道廖凯防守成功，27班又获得一次球权，但见周围的观众都不发声赞叹，也跟着一起选择了沉默。 一片沉默之中，李云彤兴奋地忘我大叫：“廖凯！” 所有人都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这一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廖凯正跑过半场，听见了，急忙跑到场边，问道：“干嘛？有什么事嘛？” 李云彤：“……”我这时候叫你，除了给你加油，哪还能有什么事？ 她尴尬极了，廖凯现在正是场上的焦点，他这一跑过来，所有人的眼光都跟着看过来。她低头娇骂了一句：“你傻呀！跑过来干嘛！我喊你，只是给你加油。” “哦。那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廖凯不以为意，又转身投入到比赛当中。 …… …… 廖凯一踏入对方三分线内，整个场上的形势变得凝重起来，他只感觉到对方五人的目光全部盯着自己，甚至四周观众的实现也凝聚在自己身上。 “难道，我成为了焦点？” 廖凯猜得没错，他现在是对方防守的焦点，也是所有观众关注的焦点。 甚至，进攻还没有发动，四面已经有人在高呼：“抢篮板！”“抢篮板！”…… 他们都在期待着，期待廖凯再次抢得篮板，如野兽般摧毁禁区，再次带给他们震撼…… 廖凯顺应民意，朝着正在持球的老二嚷道：“我站在右侧，你投篮也朝右偏一点，这样我才好抓篮板……” 4班的球员集体愤怒了，心想：你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真以为篮板都是你家里的。 老二更是无语，毫不客气地回应廖凯：“你是在咒我投不进嘛！你小子到底是哪边的？” “那你倒是投进一个给我瞧瞧。”廖凯毫不示弱，立即还击。 “投就投。”老二收球，出手。 对方两名球员立即扑上前去…… “假投真突？” “专业点，那个叫拜佛。” 观众们及时对场上的形势进行点评，这正是现场看球的乐趣所在。 老二做了一个拜佛。所有人都赌定他这一球会选择投篮，因为廖凯在内线抢篮板，老二利用了这一点。他做出投篮动作，却并未双手碰球，待防守球员已经跳起，再一个变向加速，持球杀入禁区。 他的面前只剩下一名防守球员，这对老二来说太轻松了，他一个跨步变向，便晃出身位，从廖凯这一侧上篮打进。 27班再得两分。 “27班” “加油！” “李茂然” “我爱你！” 27班的啦啦队再次陷入疯狂。 “刚才号和30号是在演双簧吗？”有的观众离球场较近，听见了廖凯和老二的对话，所以有此一问。 他旁边的同学也处于惊讶之中：“篮球还能这么打？” “看来我们都太单纯了，打球也是在打心理战啊。”…… 四面激烈的讨论声中，也只有4班的学生极度郁闷，说好的投篮，结果变成了上篮，这找谁说理去？甚至有学生出于激愤，向裁判投诉：“他们刚才那是欺诈行为，应该取消这两分。” 欺诈？ 27的学生听见了，哄堂大笑，冲着4班的阵地高声回应：“你们是特优班，成绩好，来给我们这些普通班的学生解释一下，什么叫欺诈？是不是投篮之前都要告诉你一声，才不算欺诈啊？……” …… …… 不可否认，4班很团结，也拼劲十足，打得十分努力。 但在竞技场上，光有这些是不够的。 他们阻挡不住老二像一把利剑一样，在他们的防区里肆意切割，更住挡不住廖凯在篮下以一敌众。而到了进攻端，他们又无法摆脱廖凯遮天蔽日般的存在，让他们的一次次努力无功而返…… 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无从谈起。 比赛结束。51：38。 27班获得胜利。 第38章 寻找篮球女神 老二再次斩获43分，他就是一台疯狂的得分机器。 五名球员下场时，都获得了全班同学的夸赞，甚至球场四周也有观赛的学生传来的掌声。 这是胜利者应得的殊荣，也是他们全力拼搏的成果。 相形之下，失利的痛苦写在每一个4班同学的脸上。他们开局两连败，几乎意味着出线无望，一段时间以来付出的辛酸和汗水付诸东流。 廖凯看在眼里，心有不忍，主动走向4班阵地。 艰苦生活中长大的廖凯，可以欺硬，但却怕软。而且，打从心眼里，他尊重4班这个对手。 4班的学生对于廖凯的到来十分诧异。 不少学生脸有怒色，大概是把他当作来炫耀胜利、嘲笑失败者的。 “你们打得很好，输了固然可惜，但也希望你们不要放弃。……比赛还没有结束。”廖凯语气诚恳。 4班的老师尤为惊讶，一个学生竟然能有这样的举动，许久才缓过神来，对着廖凯点头称赞：“你很好！输给你这样的对手，我们心服口服。” 5号特地走上前来：“我在球场上的那一次恼羞成怒，希望你能够原谅，也祝你们能继续取得胜利。” 廖凯知道他说的是那一次倒地后，拒绝自己帮助的事情，坦然回道：“是我把你撞翻在地的，该道歉的人本来就是我。谢谢你的祝福，也许以后我们以后还在球场上相遇。加油！” “加油！”5号回道。 …… “你丫吃饱了撑的吧，没事往对方球队钻，要换做是我，早把你给揍了一顿。”廖凯刚回来，老二就冲他教训，“下次别这么犯傻！” 老二的本意是在关心他，廖凯听得出来，也就不同老二争辩。 回到自己班学生当中，就该尽情享受胜利。 老大吩咐五人并肩排在一圈，用齐声呐喊的方式来宣泄获胜的快感。 李慧见状，也要来和大家一起喊，结果几个女生也非要钻进来一起。……后来，干脆所有学生都聚在在一起。 “我来喊啊，”李慧抢着先说，“一、二、三” 所以学生一起喊道：“我们赢了！” …… …… 老二如果屁股后面长有尾巴，现在早翘到天上去了。 他骄傲的神情出现在每一个人面前，似乎在说：快夸我，快点夸我！ 夸泥煤啊！ 廖凯和老大相互抱怨：“老二太不知足了。” 他现在不但是27班的明星，甚至整个南陵五中，老二都是名人。随时走在路上，都能听见有人相互询问：“李茂然是谁？” 学校论坛最火的几条讨论帖，有一条标题就叫：李茂然是谁？ 校园广播准时响起，通报了当天十六场比赛结果后，更新得分王的排名，老二两场比赛共得101分，以超高分数毫无悬念地继续占据得分王的位置。 而且因为30班对阵的1班实力太弱，“擎天柱”刘栋只打了两节比赛，得到17分，更是被老二在得分上远远地甩开。 成为校园明星的好处显而易见，老二的课桌开始塞满零食，来自于他的众多迷妹。 廖凯则得到了实际的好处，他挨着老二坐，消灭这些零食的重任就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还有没有？我还没吃饱呢。”廖凯添了添嘴唇，不知足地问。 “吃泥煤啊，你个大吃货！”老二立即骂了一句。 也不怪老二骂他，廖凯确实太能吃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来：我现在正处于身体发育期，当然得多吃点…… …… 老二回到寝室，总会一声长叹：“哎，又有美女给我发示爱短信，我该怎么办啊，简直是烦恼。” 烦恼泥煤！ 众人齐上，一顿拳打脚踢。 挨了揍得老二还在叹气：“可是，我心里面只有晴子。” 说到李云彤，现在也是校园明星。 要说论坛上最火的帖子，当然是：寻找篮球女神。 学生们把自己认为赛场边最美的女生发到这个帖子里，然后大家一起讨论、投票。 得票最多的居然就是李云彤！ 照片上的李云彤，扎着短马尾，圆点衬衣，长裙，凉皮鞋，表情自然，眼神清澈。……用四个字来形容：清纯无敌。 廖凯看完之后，却表示不服，明明是30班的那些学音乐、美术的女生更有味道，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打扮有打扮。尤其是那个叫胡倩倩的，那叫一个前凸后翘，一笑倾城，隔着照片，都给人一种想揽入怀抱、使劲蹂躏的冲动…… 可能在大部分高中生眼里，还是李云彤那样的清纯女生更有吸引力，更能装载他们关于青春、关于高中的回忆。 …… …… 接下来两天，27班分别和14班、18班进行了两场球赛，最终都获得了胜利。四连胜后的27班也以黑马的姿态成为了大家讨论的话题。 对于这支球队而言，更重要的是老幺等两人得到了锻炼，他们依然不会运球和投篮，但至少面对对方球员冲击的时候，能够站得住位置，不会动不动就倒在地上，让身后的廖凯为难。 球队高奏凯歌的同时，廖凯却落入了低谷。 当然不是因为他至今一分未得，能否得分廖凯看得很开，而是因为他的油箱又见底了，而且，他没有了资金来源。 虎妞和他分手了。 分得很坚决。 廖凯几乎就要痛哭流涕、当众下跪，但虎妞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 廖凯当然不愿意分手，虎妞可是个好同志啊，给钱爽快，除了食堂吃饭、宿舍楼下提热水，从来不在他面前出现。 离了虎妞，他还能去哪里找这么一张优质油票？ 虎妞的分手理由更是让廖凯悔恨不已：“你现在是班里的英雄，通过打篮球为班级争得了荣誉，我怎么能继续让你给我当劳力，打饭、提水呢？……” 篮球奖金与自己不沾边，虎妞也不再给自己拿钱……与此相反，他自己的油量却是越来越大，听说油价还在蹭蹭往上涨。望着箱底仅剩的十升q油，廖凯该何处何从？ 他真的很绝望。 第39章 你才是流氓 在校外喝完了油，选择加油腰腹核心力量后，廖凯满心哀伤地往回走。 学校门口，一些临时商贩在那里叫卖。 难不成，我也在这里摆个摊？廖凯脑海中灵光一现。……但这显然是不靠谱的，自己哪里来的时间在这里卖东西？ 正彷徨着，煎饼果子摊前，廖凯看见了正抱着一个煎饼果子大吃特吃的李云彤。准确的说，吃得狼吞虎咽、油水四溅。 噫，真是没有吃相。 廖凯忍不住就要上前教训几句：“有你这么吃东西的吗，篮球女神？”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李云彤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廖凯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我给你说，你现在好歹也是学校里的名人了，代表着学校的形象，也随时受人关注，指不定现在就有人在暗中偷怕你呢。你说，你这副吃相，要是被人传到网上去，还有形象嘛你？”廖凯教训起李云彤来一本正经。 李云彤本来吃得正香，让廖凯这么一说，顿时没有胃口：“你这人真讨厌！那你说，我买都买了，怎么办嘛？” “助人为乐，本是我泱泱华夏的美德。”廖凯也不客气，一把夺过来，三口两口就把煎饼果子给吃完了。 李云彤站在那里，生气也不是，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得骂道：“你越来越恶心了。听人说你把女生送给李茂然的零食全部吃了，我原来还不信，现在我算是服了你了。” 廖凯吃完之后，打了一个饱嗝，才心满意足地辩解：“你不知道人失恋的时候，胃口会大增的吗？” “你？和大姐？你们也算是失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上了人家有钱，现在分手了，你伤心的是没人给你拿钱了吧。” “你不懂！”廖凯随口唱道，“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停停停，”李云彤急忙喊停，“你唱得难听死了。大姐不给你拿钱，你再换个有钱的女生耍不就行了？”李云彤扑闪着大眼睛，扮着鬼脸。 “哎！”廖凯重重一叹，“你说的轻巧，我上哪里找下一个虎妞啊？” “我就是没钱，要不我就跟你耍，给你拿钱，免得你到处去丢人现眼。”李云彤也跟着叹气。 廖凯认真地打量了李云彤一番，确认是一枚从头到脚、毫无瑕疵的大美女，而且这小女生还没有发育成熟，已经是这副标致模样，要是再长两年，那还得了？于是果断回道：“你要跟我耍朋友的话，我免费，不要你的钱。” “你想得美！”李云彤骄傲起来，甩着马尾巴往回走。 廖凯急忙追上前去质问：“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就是说话不算话，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耍无赖！” “我就是无赖！” “你耍流氓！” “我就是流氓！呸！”李云彤反应过来，“你才是流氓！” …… 女生宿舍楼下，分别之前，李云彤忽然认真起来，对廖凯说：“我高中阶段都不会耍朋友的。” “哦。”廖凯想了想，“这话你应该去给李茂然说啊，好让那小子死心，别整天在我耳边念叨‘晴子’‘晴子’，烦死了。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讨厌。”这回李云彤真生气了，埋头便要往宿舍里跑。 这些小女生怎么都这样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廖凯急忙抓住她，连连求饶：“我开个玩笑而已，干嘛生气啊？” “谁要跟你开玩笑啊？再说了，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嘛？” “行行行，算我错了。我诚恳地向李云彤同学道歉。”廖凯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跟女生不能讲道理，她生气的时候，需要第一时间端正态度、承认错误，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什么叫算你错了，本来就是你的错。”李云彤嘴上不依不饶，但语气已经缓和下来，见廖凯还拿着自己，急忙挣脱，“宿舍楼下呢，这么多人看着，你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廖凯也赶紧松开手，见李云彤不再生气，左右也没什么事，便说道：“那我回寝室去了？” “回去你的呗，难不成，谁还会挽留你？” “对了，”李云彤叫住准备离开的廖凯，忽然嫣然笑起来，“明天继续加油哦，廖凯同学。” 明天27将对阵d组的最强对手种子球队9班。 “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女生，干嘛非要生气呢。”丢下这句话，廖凯急速离开现场，把张牙舞爪的李云彤丢在原地。 小女孩的心情，总像初夏善变的天气，谁也摸不准。 廖凯不知道李云彤为何突然生气，为何又忽而欢颜？ 多年后，他却记得李云彤今晚穿着一件月白的衬衫，她裙裾摆落的四周，枫叶通红，恍如七月流火。 …… …… 高一9班，高一27班。 球场正面墙壁巨大的比赛流程图上，挂出这两支球队骄傲的战绩，都是四战全胜。 如今，狭路相逢。 这场比赛后，将只有一球队继续带走胜利的骄傲。 由于两支球队所在的d组，和a组同属于上半区，30班必然会获得a组头名，所以这场比赛失败的队伍，即便最后能够出线，也将在出线后立即遭遇30班。 这也意味这场比赛，双方同样输不起。 老二并不在乎和30班相遇，他的目标本来就是击败他们，但应当是在最后，是在校体育馆内，在万众瞩目之下。所以要避开和30班提前遭遇，这场比赛就必须要取胜。 “我们一定要赢得比赛！一定要赢！”老二吼得很大声。 “一定要赢！”四人回应的声音也很大。 球场周围实在太吵闹了，声音一小，便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但球场四周、上上下下早挤满了学生，都在激动地议论着…… 比赛还未开始，两个班的啦啦队已经互喷起来…… 廖凯觉得体内的血液在加速奔流，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安分的跳跃。 这种大战前夕的氛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设想过这场比赛来临时的场景，但都不会是像眼前这般狂热。 这特么，还是一场高中校内的普通篮球比赛吗？ 第40章 23号的对决 “我专门带来笔和本子来。”李云彤挤到廖凯身旁，大声地说。 “带这些东西干嘛？”廖凯也大声地问。 “我要记下廖凯同学抢了多少个篮板，盖了多少个冒。” 廖凯懂了，李云彤是以这种方式来激励自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云彤没有回答，而是在本子上快速地写下：“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 廖凯看见了，笑着点头示意。 李云彤又快速地将那几个字涂掉。 球场正面的栏杆上，十几个高大、壮硕的学生站在那里，周围的人都自觉地和他们保持距离。 “哇，是校篮球队的成员，而且是全部来了。” “没想到一场小组比赛，竟能够把他们全部吸引过来。” “多半是因为27班那个李茂然。” “不一定，听说9班那个阿坤也很厉害。” “这下可有看头了，两个人都是号。” …… “嘘”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两个队都是黄色球服，但9班是明黄色的勇士队服，而27班是土黄色的步行者球服。 和廖凯一起争球的是34号球员，身高1米85以上。 刚一上场，廖凯就注意到这个34号，白白胖胖的，要不是长得过于高大，倒还蛮可爱的。 裁判将球往空中一抛，廖凯起跳，争得皮球。 额，好像并没有什么难度，这个白胖的34号反应有些慢。 “27班” “加油！” 老二持球，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三分线外等队友落位。 经过4场比赛，27班的进攻已经初具章法，五个人全部投入到进攻当中，老幺负责挡人，老大积极跑动，和老二做传切配合，廖凯负责搅乱对方的禁区。 廖凯屁股一撅，差点没把自己给掀翻在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34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多少斤？”廖凯忍不住问。 “182。”34号倒也诚实。 廖凯：“……”难怪挤不动…… 廖凯只能怨现在物质条件好，小孩子的营养跟得上，才一个高一的学生，就能长到1米85的个头，182斤的体重。 他放弃了跟34号卡身位的愚蠢念头，开始避着他，绕着三秒区走圈圈。 34号也很老实，大概是提前安排好了的，廖凯走到哪，他就跟到那…… 大概也是对方的赛前安排，让这个34号来缠住廖凯 廖凯：“……” 真是烦人！ …… “那俩在干嘛啊？”周围有观众看见了廖凯和34号在内线的你逃我追，不解地问向同伴。 “谁知道呢？大概是什么高深的战术吧。” “你俩别吵了！快看，土队的号加速了。” 老二趁着一个挡拆，蛇形突破，从两人夹缝中钻到左侧45度角位置，迎着补防的球员，一个右手拉球背转身，来到左侧底线，果断跳投。 准备抢篮板！廖凯闪过这个念头，立马停止和34号绕圈圈，利用灵活的身形，迅速卡在他的身前。 “当，唰！”皮球弹筐入网。 27班，先得两分。 “好球！老二。”老大立即送上夸赞。 “小意思，这才只是第一球而已。”老二嘴角上扬，显得格外自信。 廖凯也感觉今天的老二和往常不大一样，比平时更专注，也更有信心。……但他仍然认为老二这球一定是蒙的，老二跳投不稳，怎么可能突然就准起来。 场下的27班啦啦队可不管这球是不是蒙的，他们只知道球进了，自己的球队领先，在疯狂地尖叫：“李茂然”“我们爱你！”…… 轮到9班持球进攻。 “把球给我。”阿坤朝持球队员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才是这个球场上真正的明星，是真正的号……他怎么可能让对面的号抢去了风头。 这一球，他一定要打回来。 而且是在对方号的头上打回来。 27班的防守也重新调整过，老大和廖凯一直守内线，老幺等两人踩着罚球线两角站位，老二随意游走。 阿坤带球到三分线附近，朝着老二所在的防守区域推进，并挥手示意其他人散开。 他是要和老二正面单挑！ “哇”四面的观众激动起来。 他们选择来看这场球，很大部分原因便是为了这两位明星球员的对决。 廖凯身在篮下，只能看见老二的后背：老二重心下沉，双腿张开，脚后跟微微踮起，左手上扬护住传球路线，右手下捞准备切断运球。 十分标准的防守姿势。 单从这防守姿势看来，老二一定很认真。 他和阿坤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阿坤起动了，他双手交叉运球，球速越来越快…… “啪！啪啪！”阿坤一个节奏变化，忽左实右，晃得老二重心偏离。 四面的观众也随着他的精妙球技而不断发出起伏的夸赞声。 阿坤晃出了一个投篮的空间，但他并不会跳投，廖凯在远处看得清楚。 但老二身在其中，只得尽力调整重心又朝右扑去。 阿坤等得真是这个机会！ 他要的不是出手空间，而是彻底地将老二晃过。 只见他接着低手将球向左一拉，球贴着地面从老二的指尖穿过。 “crossover！”有人惊叫着大声喊出来。 阿坤彻底地将老二甩在了一边后，才潇洒地起步上篮，行进间，还不忘回头看了原地的老二一眼，好比一个猎人在欣赏他的战利品。 待他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廖凯已经补防上前。 篮下34号队友出于空位。 阿坤嘴角一笑，来得正好。就让这一球彻底展现我的风采。 他当然不会选择传球，他迎着廖凯的封盖，空中拉杆，将球从廖凯的身侧挑向篮筐。 这一定是一颗美妙的进球，在阿坤的所有进球里也能排上号。 四面的观众也已经发出阵阵爆裂的喝彩声…… “啪！”皮球被重重地拍向地面。 “发生了什么？” “他是怎么封盖当这个皮球的？” …… 在所有人都还处于震惊中时，廖凯已经顺势落地，并抓起地面反弹起来的皮球，迅速扔给正处于反击位置的老大。 老大不负众望，带着皮球贯穿全场，上篮，27班再添两分。 第41章 真正的23号 “那个30号？……他刚才明明是先起跳，却能够在空中等对方出手后再封盖，这也太夸张了吧。” “反正现实生活中，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做出他那样的动作。” “我也没见过……” …… 观众们还沉浸在廖凯刚才的那一记封盖之中，议论纷纷。 栏杆上，军哥问向他身旁一名高达2米的队员：“柱子，你也是打内线的，来点评一下刚才那小子的封盖。” 柱子膘肥体重，厚重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的变化：“他判断很准，知道那个号不会传球，第一时间上前站住了位置，还有他的弹跳，确实很夸张……总之，还行吧。” “他那不是判断准，是在赌，赌对方不会传球。不过从结果上看来，他算是赌对了。”军哥摇头一笑，“这些高一的学生，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打篮球，把团队比赛当作是个人在表演。” …… 球场上，老二难得的主动表扬廖凯：“你补防得很好！” 廖凯才不稀罕他的表扬，反问：“你丫的没事吧？我可不能次次都来替你擦屁股。” “没事！”老二的表情越发严肃，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阿坤。 远处，李云彤举着本子，不停地跳起来向廖凯示意，本子上，盖帽一项下面添了重重的一笔。 廖凯做出“ok”的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 9班继续进攻。 阿坤持球，他看起来并未受到上一球的干扰，还是信心满满的表情。 毕竟他完全晃过了老二，至于之后的封盖，……不过是一次意外。 4号队长在跟阿坤商议着什么，阿坤看起来并未理会，他继续来到老二面前，并示意全部拉开。 他还抽出时间扬起右手，和观众们互动。 9班的啦啦队响应他的号召，呐喊助威的声音又大了几分，震得人耳膜发抖。 时机正好。 阿坤熟练地做着胯下，眼睛则直面老二…… 忽然，他抬头瞄了一眼篮筐，做出起步的架势，顺势向左压低重心。 老二不为所动，身体随着阿坤的摆动而变化，但重心仍在。 阿坤选择硬突，右肩压住老二从左侧切入。老二紧紧跟随，趁机紧身贴防，用胸膛挡住他切入的线路。 二人身形相当，又都是脚步灵活、技艺超群，直看得场下观众痴醉癫狂，仿佛这才是篮球该有的样子。 阿坤最后一次发力，沉肩向内切入，用身体感知老二的重心偏移，然后趁势撤步，后仰出手…… 但是，他并未能出手。 在阿坤撤步的同时，老二的重心并未失去，他猫腰而上，在阿坤收球的刹那，一把刀下球来。 就在众人为他这一次完美的防守拍掌叫好的时候，老二已经急速快下，他切球的地点已在篮筐30度角的位置，身位落后于三分线弧顶的两名9班球员，但当他逆风奔跑的时候，所有的障碍与时光都将被他抛在身后。 在球场上以速度称王的人，是老二。 老二脚踩风火轮，身披七彩云霞，在四面观众的助威声和惊叹声中，他追上了对方球员，又将他们甩在身后，最后，前方只剩一片开阔。只有篮筐和一个少年。 27班再得两分。 “李茂然” “我们爱你！” 27班的女生们已近乎疯狂。 这一次，老二没有张扬地去回应：我也爱你们。 他选择了默默地回到本方半场，弯下腰去，迎接对方的下一次冲击。 …… …… “阿坤，你再这样打下去，会葬送整支球队的。”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击败李茂然。” 4号队长和阿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廖凯坐在本方休息区，也听得见对方半场传来的争吵声。 第一节比赛已经结束，22：8，比赛进行得远比预想得简单，比分也说明了这一点。 “对方号如果执意单挑，我们稳操胜券，但万一他们改变打法？我们也不得不防。”老大一贯稳重。 “你放心，那个号还会继续找我单挑的。”老二显得很冷静。 今天的他确实不同以往。 “你这么肯定？”老大不敢相信。 “哼！”老二一声冷哼，“我以前就是那样打球的，一看他拿球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会怎么做。” “你现在不也是那么打的嘛……”这种打击老二嚣张气焰的话，自然出自廖凯之口。 然而，老二的气焰不但未受打击，反而更加嚣张，他正面回应廖凯：“第一，我把球都控在手里，打球独，那是因为你太菜，我只能这么打；第二，如果我要找人单挑，就一定会把球打进，更不会给对方推反击的机会；第三，你丫能不能少说两句，就你那点篮球水平，还有资格来教我？” “不能！”打击老二，廖凯责无旁贷。 …… …… 老二说得没错，阿坤的单打还在继续。 要论在球队中的防守作用，自然是廖凯更大。 但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廖凯的身体条件好，二是老二的主要精力用在进攻中，而廖凯则以防守为主。 其实要真说起防守技巧和经验，老二是超过廖凯的。 阿坤执意找老二单打，实际上是正中下怀。 话说回来，他如果能把最强的老二打下去，27班就不堪一击，只可惜，他远远不具备这个能力。 谁是真正的号？看过比赛的人，一目了然。 只有阿坤还在固执地挣扎…… 他的数次单打，不是被切掉皮球，就是勉强高难度出手，反而给了老二打快攻反击的机会。 比分在进一步拉大…… 4号队长和阿坤的争吵也从场下发展到场上，两人之间谁拿到皮球，都不会传给对方。 甚至9班的场上队员都感到为难，到底该把球传给哪一个呢？ 到第二节比赛结束，比分已经来到48：15。 比赛早早地失去了悬念，场边的观众也走了一大半。 “9班这水平，还是种子球队？”带着不满和不解，他们转看其他场次的比赛去了。 场下，9班的队员连争吵的兴致都失去了，他们的啦啦队也一片沉寂，各自都在沉默中备受煎熬。 而27班这边，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下去，大家有说有笑，从赛场内聊到了学校里各种趣事。 …… …… 第42章 穷！ 到第四节比赛时，阿坤已经离开了赛场，他在和队长爆发出一次激烈的争执后，选择了独自离开。 巨大的分差让整节比赛沦为了垃圾时间。 老二还在不知疲倦地得分，老大兢兢业业，为老二保驾护航，老幺等人兴致勃勃，趁着比赛的机会增长球技…… 廖凯，又开始在后场散步。 他现在唯一的兴趣就是和34号抢身位。 前面四场比赛，廖凯还没有遇见过这么大吨位的内线，正好可以拿这个34号练手。 他总结出经验，就是要快，要灵活，遇见身体比自己强壮的对手，尽量不要贴身近搏，要把自己灵活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逼不得已拼力量的时候，如何发力也是一门技巧，不要发死力，稳住身体重心是关键。 比如对方球员在身后，身体就应当适度向后倾斜发力，这样重心才是最稳的，即便对方在身后发力，自己也不至于瞬间丧失对抗能力。 廖凯用这个总结出来的经验在34号身上试验，果然是有效果。一百八十多斤的大胖子，硬是被他顶得寸步难移。 比赛结束后，廖凯拉住34号，真诚地说：“谢谢你。” “谢我干嘛？”白又胖的34号一脸蒙比。 廖凯想了想：“不用客气。” 12个篮板，4次封盖，是廖凯本场比赛的数据，这都得归功于李云彤，让廖凯第一次得知了自己的比赛数据。 …… …… 六场比赛结束，保持全胜战绩的27班高居d组榜首，在还剩一场小组赛未打的情况下，已提前锁定小组头名出线。 他们淘汰赛的对手，a组的第二名，将会在a组的11班和19班中产生，不用老大亲自出手，班里早有情报人员天天观看这两支球队的比赛，随时汇报情况。 廖凯等五人已经是班里的英雄，享受着特殊的待遇。 老二更是英雄中的英雄，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在课堂上睡觉，老师们也不会干涉，反而调侃起精神抖擞的廖凯：“李茂然同学现在睡觉，说明他在球场上拼劲了全力，你现在精神好，到了球场就开始散步。” 廖凯早就被同学们调侃为“散步帝”，老师们自然也听说过。 廖凯心里委屈，他在球场上散步是因为心存怜悯，对手实力弱，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比赛排第二，友谊才是第一位的嘛。老师你不是也经常教导我们：做人要善良嘛。 老二每场比赛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那是因为他奔着得分王去的。 每天晚自习前的校园广播，都会实时更新得分榜的情况，也是老二大出风头的时候，他的得分比第二名的刘栋多出整整一百多分。 每到这时，他都要摆出一个造型来，每天都摆，变换着造型地摆，也不觉得厌烦。 今天的广播，老二听得更加认真，早就给廖凯打了预防针：“待会有我的独家采访播出，你可一定要听好了。” “27班的李茂然同学从比赛第一天开始，就垄断得分王的称号，更是率领本班球队成为本次高一篮球赛第一支从小组突围的球队。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听一下他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了什么？” 广播里的声音一传出，不止廖凯，所有学生都凝神倾听，这可是27班的骄傲啊。 老二的嘶吼突然从广播里炸出来：“我们27班是最强的！我李茂然是南陵五中篮球第一人！” “哇！”伴随着一阵夸张的叫声，整个27班教室一片哗然。 “哇！”整栋高一教学楼一片哗然。 甚至，整个南陵五中都在一片哗然声中…… …… …… 校外荒草丛中。 廖凯喝完了油箱里最后一滴q油，恋恋不舍，还夸张地用舌头将残存在箱口的几滴散油全部卷入口中。 当然不是因为q油美味。……他又不是变态。 事实上，喝再多次，喝得再习惯，油就是油，每喝一次他都会倒胃一次。 但q油能给他带来实实在在地变化，让他体内充满能量。 更主要的，这特么都是他用真金白银、用卖身钱买回来的！ 而现在，他的包里只剩下最后五十块钱，别说买油，连买米吃饭都成了问题。 穷啊！所有的梦想在贫穷面前，都变得暗淡无光、骨瘦如柴。 廖凯仰问苍天：“老天爷，我该怎么办？” 老天爷：“……” 算了，以后再说吧。 廖凯先躺下来，趁着脑内电脑启动，全面检索自己的各项能力值。 接连几场激烈的比赛，让他体内的力量能力值也急速地攀升。 上肢力量：爆发力6/500，静态力量4/500； 腰腹力量：柔韧性10/500，爆发力10/500，抗击打力8/500； 下肢力量：爆发力50/500，持久力12/500，抗击打能力12/500，静态力量30/500。 刚喝下的5升油，他也没有犹豫，全部加在腰腹力量中，打篮球，一半的时间都飘在空中，腰腹核心区的力量太重要了。……话说回来，又有哪一样不重要呢，但也只能一步步来。 对他体内这些奇奇怪怪的数字，廖凯已经十分了解，知道该如何去掌控和提升。 现在，这些数字在他眼中，早已不是冷冰冰的几个阿拉伯数字而已，而是身体各个能力在球场上的展现。他甚至能推断出来，凭着这些个数字，他能跳多高、多远，能在空中完成怎样的动作和对抗。 也幸亏有这次的比赛，让他能够将这些数字和球场上那一个个篮板、一次次封盖联系起来。 基本可以肯定，凭他现有的身体条件，在这些同龄人中难逢对手。 即便老二球技再出众，又能如何，他完全可以放老二突破过去，再从身后追盖；如果老二选择远距离出手，凭他的弹速和弹跳能力，也可以将一次看似大好的空位出手机会变成调整弧线后的极限出手。 但是，战胜老二并不是廖凯的目标，称霸整个南陵五中高中篮球也不是。他的目标……是华国的下一个姚日月。 这分明就是系统在坑自己，给这么一个艰难的升级模式，却要定这么高远的一个目标。 廖凯突然有一种想放弃目标的冲动。 只是不知道，放弃的结果是什么？难不成，系统自动毁灭，那自己不也跟着一起完犊子？ 算了，还是想办法去挣钱，多买点q油吧。 去不了nba还有cba，去不了cba咱还有nbl，实在不行，在cuba里风光几年，毕业后照样比一般人混得好…… 但终究说来，钱真是个好东西。 因为你没有的时候，愁死个人。 …… …… 第43章 我也要进入校队 八支出线队伍全部决出，淘汰赛的对战形势图张贴在大幅墙壁上。 a1（30班）d2（9班） a2（11班）d1（27班） b1（班）c2（3班） b2（16班）c1（5班） 淘汰赛一战决胜负，胜者晋级半决赛，败者淘汰出局。 随着绝大部分球队被淘汰，校园里的篮球氛围不减反增，对于南陵五中这样一个有着深厚篮球底蕴的高中来说，真正的比赛从现在才开始。 有趣的是，比赛的誓师大会也被放在淘汰前、而不是小组赛前举行，新任校篮球队主教练于成辉也专程从市里赶来，参加了誓师大会。 他宣布接下来的比赛他会全部观看，并且从中挑选五人加入到校篮球队，随队参加来年春季的全省高中篮球联赛。 他特别强调，无论是篮球特长生还是普通学生，只要在比赛中表现突出，都有机会成为这五人中的一员。 相比于金钱的诱惑，对于喜欢篮球的学生们来说，成为校队成员的诱惑显然更足。 况且，明年春季，许多校队高三球员已经离队，能够在这个时候加入校队，也就意味着能够迅速在队里得到表现的机会。 于成辉话音刚落，还剩下的八支球队的队员们兴奋地议论开来：“我们也能进入校队？”“太好了，天啦！”“我一定要全力争取，实现我的篮球梦……” 操场上顿时炸了锅。 老二也是兴奋大军中的一员，他格外自信：“成为校篮球队一员，不过是我职业篮球道路上的一小步而已……”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屁股上绑根火箭飞到天上去。 老二当然有自信的资本，他现在是得分王，学校里最热门的篮球新星。 老大则显得无欲无求，他清楚自己的实力，离校队的水平还差得远，只是一个劲给老二加油：“你放心，老二，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赢得比赛，确保你入选校篮球队。” 老幺也显得很兴奋：“是啊，二哥，你进了校队，我们哥几个也能跟着沾光。” 众人夸赞之下，老二难得谦虚起来：“没有你们四人的努力，球队赢不了球，我也不一定能进得去。所以，我还要好好感激哥几个。” 听他这口气，倒好像他已经入选了校队。 老二高兴之余，也安慰起廖凯来：“老五啊，你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早点认识你二哥，不然二哥早点带带你，凭你这副身子骨，也勉强能够进得去的。” 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廖凯“……” 廖凯不想扫了他的兴，才没跟他争执。 但还是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 …… …… 校园论坛“南陵之光”上，标红加粗的置顶帖：你认为哪五名球员能够最终入选校队？ 每人可以投五票，按得票率排序： “擎天柱”刘栋 100% “红色闪电”张迅 80% …… 李茂然 50%（排第五） “第五？”老二冷笑一声，“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根本就不懂篮球。” 其实老二已经很了不起了，前五人当中，只有他一人是非篮球特长生。 事实上，篮球特长生们占据着前九名中的七个席位。还是一个非特长生，叫刘劲松，大家都称他“阿神”，来自5班。阿神排在第六位。 这个帖子廖凯也看过，大家并不是不认可老二的个人能力，而是对27班的实力很怀疑，一条点赞最多的跟帖分析道：27班的比赛除了第一场，我全部跟看，这支球队存在着致命的问题，只有李茂然一个人有得分的能力。篮球终归是五个人的团队运动，只要他们的对方采取针对性防守，死掐住李茂然这个点，不给他突破和快速反击的空间，27班就会陷入一分难得的局面。据我了解，11班已经准备采取这个办法。一旦27班淘汰赛第一轮就输球，李茂然还能够入选校队吗？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别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算了，这是老二的事情，让老二去发愁。廖凯更关心的是，自己呢？ 要说不想进校队，那肯定是假的。经历了几场比赛后，廖凯深深地觉得要快速提升篮球能力，光靠自己闷头锻炼、喝q油来得太慢了，还是要多打比赛，多和高水平的球员较量，以赛代练才是正道。 而且，他也初步摸索出来，加油系统带来的能力值终究只是理论上的东西，要彻底转化成自己的能力，还得通过比赛来历练。所以，他更要加入校队。 只有进了校队，才有大量比赛的机会。 廖凯不理会老二在一旁的抱怨，埋着头翻帖子，一共列出来了二十五个名字，连老大都在上面，虽然得票率只有3%。……但他从头翻到尾，居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廖凯：“……” 我连提名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廖凯愤怒了，他感觉自己也受到了刺激。 他再看怨愤不已的老二，竟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他激动地抓起老二的手，深情地唤道：“二哥” 除了伸手要钱，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称呼老二为“二哥”。 老二被吓了一跳，警觉地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你丫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别人看见了会误会。” “二哥，我想打篮球。”廖凯的声音十分真诚。 “你不是一直在打嘛？”老二大概觉得廖凯是在发神经，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了一下，没有发烧。 “我说的是好好打，我要跟你一起进入校队。” 老二：“……” 老二脸上又浮现出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 …… 首轮两场淘汰赛率先进行，27班的比赛也在其中。 偌大的球场，空旷的校园，所有人都围聚在这两个球场四周。 与四面群声鼎沸相比，两边的球员休息区显得格外肃静。 压抑、紧张、激动写在每一名球员的脸上。 真正的比赛即将开始。 一场决胜负。 “没什么可说的。兄弟们，比赛打到这个份上，一个字：拼。拼死拉倒！”老大、老二都各自做了赛前动员。 廖凯站了起来，他今天也要来发表宣言。 他指着四面的观众问大家：“你们觉得这些观众当中，有多少人认为我们27班会获胜？” “一半吧。”老幺小心翼翼地答道。 “不到一半。”老大更清醒一些。 “明明我们小组赛全胜，是以小组头名出线，为什么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我们会赢？”廖凯再次发问。 廖凯的队友们：“……” 这个问题比较尴尬，大家都知道原因，又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第44章 你跳得太矮了 廖凯对准老二的屁股，一脚把他踹开，接着对其余三人说：“因为他们以为我们27班获胜只是靠一个人，认为我们这支球队除了李茂然一个人，其他人都是菜比。” “你们不菜，只是我优秀得比较突出而已。”老二厚着脸皮又跑了回来。 廖凯没有理会老二，继续对着剩下的三人说：“反正我不是菜比，至于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们不是菜比！”老幺的怒气值被调动了上来。 廖凯觉得时机已到，第一个昂着头走进了球场。 来到中圈，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望向四周人山人海，他突然想发声，想大喊：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今天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打篮球。 …… …… 11班身着小牛队白色球衣，99号身高1米82，和廖凯中场跳球。 “嘘”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皮球被高高地抛在空中，两人同时起跳，空中还有一个小碰撞。 然后，廖凯跳得了皮球。 他将球传给老二。 老二快下，对方快速退防。 老二并不给对方布置防线的机会，也不等队友上来支援，一个人拿着球埋头朝篮筐冲杀。 这也是他小组赛同4班比赛完后总结的经验，如果对方扎堆内线，采取联防来限制自己的突破，那么最好的破解办法，便是趁对方落好防守阵型之前，抓住时间提前冲击。 老二利用速度将三名防守球员甩在身后，一个急停变向，又晃开了一名，在最后一名防守球员仓促扑上来之前出手抛投。 “唰唰！” 球空心入网。 27班先得两分。 从这一颗进球看来，老二的怒气值也不低。 “不要慌！稳住阵型，一个球一个球打。”场下叫吼的人，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篮球训练服，分不清是11班的老师还是特意请来的教练。 老二边跑回半场，边做了一个帅气的“躁动起来”的手势。 四面的观众响应他，大声呱噪起来。 “看见没，这就是得分王李茂然。” “太快了！而且在快速地奔跑中，技术动作完全不变形。” “居然还有人说他入不了校队，简直是搞笑。” …… 11班并不慌乱，毕竟在小组线里，他们早就接受过30班的摧残，打逆风球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 13号是他们球队的控球手，冷静地在外线指挥队友落位。 然后，他将球吊给内线的中锋99号。 99号要好身位，在低位单吃廖凯。 他的队友并不上前，很安然地站在周围，看来他们很信任自己的中锋。 廖凯的队友也不上前帮助，毕竟在27班的防守阵型里，如果廖凯都不能完成单防的话，那这支球队的防守也会彻底崩塌。 所以，内线，一对一。 随着99号拿到皮球，场上所有球员拉开，形成低位单挑的局面，观众们开始大声躁动起来：去特么的篮球!去特么的团队战术!他们就爱看这种单挑，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简单明了地分个高下出来。 “你刚才争球那一下，跳得很高嘛。”99号利用身高体重，一面背打廖凯，一面还有闲心喷垃圾话。 廖凯身体前倾，利用强大的腿部力量，将重心都压在99号的身上，也抽出时间来跟他互喷：“主要是你跳得太矮了。” 喷垃圾话，廖凯又怎会落了下风！ 99号不再说话，身体猛地要后一压，逼出空间，作势撤步跳投……趁着廖凯前扑，再以左脚为轴，一个前转身，右脚顺势向左前跨，将皮球换到左手，低手上篮。 “哇，好漂亮的篮下动作。” “别看这99号长得五大三粗，做起动作来竟也是这样灵活。” “依我看啊，他就是个低配版的‘擎天柱’。” …… 无论有没有听到现场观众的夸赞，99号都有他自己骄傲的地方。 凭着这一招篮下脚步，他在野球场上无人可挡。 甚至这一招，他都极少使用。仗着身高力壮，他只需要最初的那一次发力去顶，防守球员早就乖乖闪到一边，目送他上空篮。只是他刚才感知到并没有完全顶开廖凯，才接着又来了一个脚步变化。 但是……廖凯会告诉他什么叫做爆发力。 在前扑的刹那，廖凯还留有余力，他的腿部力量足够出色，待99号出手后再全力回跳。 他人在空中，尚未完全扭过身来，但右手长臂已经单手将皮球在半空捞住，再狠狠地收入怀中。 直接将球在空中抓过来！ 抓下皮球后，廖凯并没有第一时间交给已准备起速的老二，而是单手抓球，停留在原地，朝着还楞在那里发呆的99号号，眉头上挑：“嘿！我给你说过，你跳得太矮了。” “哇！”四面观众适时地大声叫好。 “这叫什么？这就是抓冒！直接在空中将你的皮球没收。” “尼玛！除了电视里，我这是第一次在篮球场上见识到，还真有人能够完成这样的动作啊。” “而且他冒的还是一个比自己更高大的球员。” “简直是变态！禽兽！” …… 廖凯当然听不见这些议论，他只是做好自己在球场的工作，将皮球递给老二，然后跑向前场。 他跑往前场的时候，见李云彤还在发呆，便自己拿起笔，在她的本子上盖帽一项下面，添上一笔。还不忘嘱托她：“你的工作！” 李云彤回过神来，低头笑骂：“你别分心，好好打你的球。” 她刚才也被廖凯的打球方式震住了，甚至，还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 …… 李云彤还未满16岁，但身高已逼近1米7，初中时候女子篮球队没人愿意参加，她也被硬拉去凑数。 他们一家人都很高，喜欢看nba，尤其是她的哥哥李云鹏。 她回想起她哥哥，痴迷篮球，为了篮球做出了那么多狂热的事情，还把学费拿去报名参加一个篮球训练营……可最终，在高中时候没能入选校队，专门填报了一个有cuba赛事球队的大学，却只能参加cuba阳光组的比赛，还是当饮水机管理员…… 有一次，她哥哥终于在垃圾时间上了场，兴奋地连夜给她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 为什么？ 就像廖凯刚才那样的动作，她哥哥这一辈子都做不出来。 …… …… 第45章 去尼玛的篮球梦·廖凯 老二持球，显得十分潇洒，引得场边的迷妹大声尖叫。 这家伙都有迷妹了，干！ 11班不敢大意，立即有两名球员上前夹击。 他们分析过27班的进攻，留下两名球员防守禁区，再拿一人缠住老大，剩下两人全力夹击老二。老幺和另外一名球员则被完全放空。 但这一套防守办法，27班也有应对。 老幺立即跟着上前，用身体挡住防守球员，给老二做挡拆。 只挡不拆，毕竟老幺没有持球的能力，这个挡拆的威力十分有限，但对于老二来说已经足够，他要的只是这一瞬的间隙。 在防守人被挡住的一刹那，老二已经冲进了内线。不待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内线两名球员已经全力扑了上去，将他撵向底线……前仆后继，令人窒息的防守，就是要死掐住老二这一点。 由此看来，11班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要知道，在高中校园里，要掐死一个点无非是两人、甚至三人包夹，但像11班这样层层设置包围圈的，还这没有见过。……没有专业的指导和精心的演练是不可能实现的。 老二极限操作，人跳出底线，在空中将皮球砸向界内，一个击地，交到了廖凯的手中。 廖凯身处篮下，身边的防守球员已经被老二带走，外线的球员还没有赶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得分机会。 只需将球投向篮板上的那个小方框，皮球就会打板入网。……好像教科书上是这么写的。 廖凯举起了皮球…… 他还在犹豫，而防守球员已经扑到身前。 在防守球员全力扑防的一刹那，廖凯手腕往外一抖，将球分给了罚球圈顶无人盯防的老幺。 所有人：“……” “那个30号在干嘛啊，差一个助攻拿三双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威少的球迷吧。” …… 27班的学生们却长舒一口气：“幸好廖凯没有冲动。” 几场比赛看下来，他们早就知道廖凯不会投篮。 廖凯心里更是打起了如意算盘，在篮下投不进球多尴尬，还不如把这个球甩给老幺，到时候自己还有机会冲抢篮板。里外里，稳赚不赔。 他得意地望着老幺，心里说：你丫快投啊，五哥正好抢篮板。 老幺没有辜负他的“厚望”，毫不犹豫，接球就投，球磕在篮筐前沿，又蹦向后沿，然后…… “当当当！唰！” 球进了！ 廖凯一脸懵比。 老幺兴奋地冲着他比起大拇指：“五哥，传得好！” 廖凯用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没想到他赛前用来给自己添加怒气值而说的气话，反而激发了老幺的求胜**…… 11班的教练气得在场边冲本方球员大喊：“那个30号不会投篮，你们扑他干什么！下次防守的时候，一定要按照我们之前部署的执行。” 廖凯：“……” 大叔！人艰不拆！ …… 不会投篮，确实有点尴尬，但一到防守端，廖凯又开始生龙活虎，一会扑外线、一会补内线，存在感十足。 11班再次将球吊给了内线低位的99号，准备拉开单吃。 廖凯不敢大意。 赛前分析的时候，他们就明确了11班的进攻套路，全仰仗这个99号在内线打开缺口，再带动整体的进攻。 小组赛里，11班只输给了30班，就是因为99号面对“擎天柱”刘栋的时候全面落了下风，导致球队进攻乏力。 除此以外，他们全部获得了胜利，而这个99号更是打爆了所有对手的内线。 所以，今天获胜的关键，就看廖凯能不能在内线限制99号。 99号并不是个傻大个，他吸取了上一次进攻失败的教训，这次选择面筐打：既然在和廖凯的力量对抗上占不了上风，那么干脆用技术来解决问题。 他对自己的脚步很有自信，而廖凯看起来，毛手毛脚，跳跳男一个，技术上应该很粗糙。 他以左脚为支撑脚，向右试探，连续几次。 廖凯集中精力，并不吃晃。 又一次试探后，99号突然撤步，后仰出手。 他1米82的身高加后仰，压根不担心这球会被干扰，他只要保持好身体的重心和皮球的弧度，确保这一球能够准确命中目标…… 然而， “啪” 他只看见一只大手遮住了太阳，眼前一黑，皮球在空中被扇回了外线。 99号：“……”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 凡是敢在我面前跳投的人，我都会将他扇回原形，这就是廖凯的自信。 廖凯不再理会已被他冒傻的99号。 甚至也没有看清李云彤冲自己扬着本子，告诉自己盖帽又多添了一个。 他望向四周一层层围着的观众，看着他们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模样，真想把他们唤醒，告诉他们：这特么才叫篮球！只会玩弄些技巧，炫弄几个花活的，根本不配叫打篮球。 没有那个身体，就特么老老实实地缩到一边去。 居然在评选进入校队的名单里，不加上我的名字？ 哼！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的全名叫：去尼玛的篮球梦廖凯。 …… 下一次进攻，学乖了99号不再呆内线，而是跑出去和队友打配合。 他需要时间来缓冲，来消化他内心的震惊和恐惧。 他打了这么些年篮球，见过各式各样的防守者，可廖凯的防守……，他被廖凯的两次封盖彻底打懵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打的还是否是篮球？ 廖凯就是个恶魔，他必须要远离这个恶魔。 没有了99号在内线的牵制，11班改变了进攻套路。外线一阵简单的传导后，13号持球突了进来。 27班的外线防守本来就很松散，他很轻易地就突破了进来。 接下来，他可以选择急停出手，因为27班的防守，中距离也是一片真空。 但廖凯的上扑让他产生了幻想…… 高中生打篮球，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投篮，除非是在三分线外，瞎瘠薄扔。 而在中距离这个位置，他们都会选择突破，无论自己的突破技术怎么样，他们都会突……直到把防守者过得干干净净，仿佛这样，才算得上打篮球。 第46章 这么牛比？ 13号也不例外。 他不假思索，一个急停变向，避开廖凯的上抢，从右路切入禁区，挑篮出手…… 他没有听见，他的队友在身后大声提醒，场外的观众已经发出了期待的叫声。 因为廖凯一直跟在他的身侧，虎视眈眈。 廖凯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极为自信，他上扑的时候仍是曲着右腿，待13号急停变向时，立即蹬直右腿发力追赶，紧紧地跟在他身旁，一边调整步伐、测量距离。 终于，13号出手了，廖凯立即起跳。 so，easy！ 在全场观众期待的叫喊声中…… 一个遮天蔽日的顶板大冒送给你！ 拿下皮球后，廖凯毫不迟疑，立即向前场空地抛去。 果然，一道黄影跑在最前方，老二拿起皮球，顺势快下，27班再得两分。 …… …… 两节比赛结束，比分来到32：15，27班暂时领先。 不得不说，11班的阵地防守很有章法，又抓住了廖凯不会投篮这个弱点，死命掐住老二这个点，让其他人在中距离被迫出手。27班的进攻也不顺，32分里，一大半都是来自于快速反击得分。 但11班的进攻问题更大，两节时间，才得了15分，有廖凯镇守篮下，覆盖大片面积的防守区域，逼迫他们只能靠远投、零敲碎打地取分。 11班的教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99号：“那个30号篮都不会投，一看就是个新手，你连他都打不动嘛？” 99号埋着头，沉默不语。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肯定打不动廖凯，脚步、力量、弹跳……这些全方位的差距，都不是技术可以弥补的。 13号站了出来，为大伙鼓劲：“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个30号调出来，他不出来，就把他抵死在禁区里，再让他这么防下去，我们肯本没法打。” 99号终于抬起了头，咬着牙说：“你们放心，我虽然单吃打不动他，但一定会把他卡死，到时候你们从我身体这一侧突进去，我会把他压住，不让他起跳封盖。” …… 30班的比赛也正好第二节结束，对于他们来讲，9班太弱了，提不起太多兴趣，见隔壁球场一直都很热闹，观众们的各种叫声此起彼伏，便抽空来观摩一番。 一看到比分，张迅忍不住笑了：“这么低的比分，也不知道这两队都打得啥。” 刘栋并不认同：“小组赛我们打过11班，也不只得这么点分，看来这个27班，确实有点东西……” 他们身旁，30班的班长胡倩倩先是调侃了一番刘栋：“栋哥，打这些校内比赛，至于这么谨慎嘛你？” 刚才比赛过程中，胡倩倩倒是有一大半的时间用来看27班的比赛了，相比于30班那样一边倒的碾压，还是这边的比赛激烈刺激点。 这时，他指着休息区的廖凯，对刘栋说：“就那个30号，一个人防住了整支球队。” 刘栋和张迅都来了兴致，略感惊讶：“30号？没听说学校里还有这号人物啊，他一个人就能防住11班？” “牛比吧？说实话，栋哥，我倒挺期待你和他对位的。……11班那个99号，你不是还夸他基本功扎实嘛，被那个30号防得一分未得，连内线都不敢进去。” “一分未得？” “这么牛比！” …… 第三节比赛开始。 30班的第三节比赛要晚两分钟，刘栋便干脆趁这个时间来观察30号廖凯。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廖凯的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只见27班持球进攻，老二依然快速冲击、想打对方立足未稳，但11班早有防备，老二球技精湛，但无奈已经起速，只得在两人的逼迫下强行起跳出手。 这一球肯定不会进，刘栋心中有数，便注意篮下的要位情况。廖凯正和99号缠斗在一起，99号利用身高体重，牢牢地控制住身位，背着廖凯，也不起跳，他身旁还有一位队友，则是全力起跳去拿这个篮板。 看似已经没有悬念。 但是廖凯突然转身，变成了和99号平行站位，在缠斗的同时，凭借着强有力的腿部力量，挂着99号强行起跳，硬是单手将皮球从防守球员的头顶摘了过去。 这一球，两名防守球员从选位到配合，没有犯任何错误，但那个30号凭什么把篮板给抢走了？刘栋在心里问自己，这球换做1米87的自己，能够做到吗？…… 胡倩倩推了推已看入了神的刘栋，笑问：“怎么样，栋哥？” 刘栋平复好心情，平静地回复：“至少在弹跳能力上，他比我强。” “能让我们的擎天柱承认有人比自己强，也不简单哦。”胡倩倩调侃道。 刘栋也发现了，这个30号完全不会投篮，刚在篮下拿到皮球，连篮筐都没有瞄一眼，显然是对投篮毫无信心…… …… …… 11班进攻，这一球对他们很关键。 如果这一球能够打进，则说明他们找到了新的进攻办法，比赛的局势还可以扭转过来。 “11班” “加油！加油！加油！” 场下的啦啦队在拼命地给他们的队友呐喊助威。 能够打到淘汰赛的队伍，都不容易，都是他们各自班级的骄傲。 27班的啦啦队也在大声地予以回应。 大家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一球的重要性，谁也不肯相让，在气势上流露出半点下风。 99号又来到了内线，他不看皮球，而是径直跑向廖凯、面朝廖凯，死命地将他抵住。 廖凯并不惧怕和99号对抗，……但很快他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99号抵住自己的那一面，正成为对方进攻的重点，13号又带球冲了进来，隔着99号和自己一个近距离打板……而他被99号死死顶住，根本无法上前补防，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手完成上篮。 他只有连忙转身，背靠住99号，准备收下篮板。 然而，皮球打板入网。 “11班加油！”许久未曾得分的11班球员和学生被这一球点燃了他们压抑许久的情绪，正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干得漂亮！就是这么打。”11班的教练也是场边大声地鼓劲。 “切，进一个球而已，至于这么兴奋嘛。”老二在一旁很不屑，并使劲鼓掌，激励身边的队友，“我们再打回来就是。” 廖凯沉默不应，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第47章 你画得真丑 没有快攻的机会，老二放缓进攻速度，等廖凯在内线要住身位。 11的防守提前夹击，迫使老二出球。 老大接球后走底线，护住皮球，交给空位的老幺。 老幺见没有传球的路线，又不敢轻易运球，便选择了出手…… 球没进。 廖凯也没能抢到篮板。99号跟打了鸡血一样，紧紧地将他搂住，别说起跳了，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这难道不犯规吗？”向裁判投诉完后，廖凯赶紧跑回本方禁区。 11班并不急于进攻，还是等99号先去内线缠斗廖凯。 这一次，廖凯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尽量回避和99号身体缠斗，但禁区里面积有限，99号很快逮住了廖凯，话不多说，一把扑进廖凯的怀中。 廖凯：“……” 他真是欲哭无泪，直接给99号说好话：“哥们，咱好好打球行不，你这样抱着我，别人会误解的……” 99号不理会他，只是死命地缠着他。 13号抓住时机，又是冲入内线，隔着他们两个人抛投打板得手。 11班再添两分。 …… 场边，身穿红色公牛队球衣的5班球员也正密切关注着这场比赛，他们的比赛在下午进行，如果获胜，下一个对手就是27班和11班的胜者。 “看见没，只要卡死这个30号，27的防守就全面崩盘。”说话的是他们的队长，穿33号球衣。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29号球员回道。 他身高1米80，是5班的内线支柱。 “只要你能限制住30号，拿下27班就不成问题。”33号特意嘱咐。 这场比赛，他们从一开始便在场边观战，而现在他们更是觉得不虚此行。 之前他们都以为，27班只是李茂然一个人的队伍，只要限制住了李茂然，27班就会瓦解。……然而现在，他们的观念发生了转变…… “这个30号才是27班胜负的关键。”33号队长一句话点明，“你觉得呢，阿神？” 阿神在他身边，正忙着和前来的球迷打招呼，听到队长的问话，嘿嘿一笑：“队长说得对。” 队长：“……” 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33号队长听得直摇头，一脚踹了过去：“你小子，嬉皮笑脸的，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经样！” …… …… 27班休息区，气氛有些压抑。 第三节比赛，他们被对方连连追分，比分已被追至42：36。只领先6分。 防守不力带来的更严重后果是他们丧失了快攻的机会，只能靠阵地战强攻取分，而这正是他们的最大的缺陷。 整整第三节，他们只得到了10分。 忧虑挂在每一个27班球员和学生的脸上…… 李云彤更是焦虑得一张小脸拧做一团，……廖凯忽然心有不忍，这样的纯真无邪小姑娘，脸上应该随时挂着烂漫的笑容才对。 他取过李云彤手中的本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数据，想了想，又拿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 嗯，他画得很认真，……照着李云彤的模样，一笔一画…… 画好之后，他交还给李云彤。 李云彤看着这个笑脸，瞬间散去了脸上的阴云，捂着嘴笑：“你画得真丑。” “你好看？那你画一个……”廖凯挑衅道。 李云彤绘画功底不错，拿着笔几下便画好了，画的是廖凯，形神兼备，尤其那一双长手，特征鲜明。 廖凯本来想再揶揄她几句，但一看这画，顿时没了脾气。 ……确实画得好。 老二本来就为比赛不顺而气闷，又看见廖凯在一旁和李云彤有说有笑，心里醋意大起，冲着廖凯发火：“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笑，如果你能在场上也这么专心去防守，11班早就被我们拿下了。” 老二就这德行，胜负心太重，又沉不住气…… 廖凯了解老二，并不和他计较。 李云彤不赞成老二的说法，也没想那么多，反驳道：“廖凯防得很好了，只是对方耍赖，专门拿一个人来缠住他，他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分得出身来？” 老二火气再大，也不敢对着李云彤发泄，只好闷着头自己嘀咕：“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继续这么打下去。” “当然不能！你们得来个人帮我缠住99号。”如何应对11班的牛皮糖式防守，廖凯心里早有打算，这时便说了出来。 “我来！”老幺自告奋勇。 老二恢复了冷静，点头认同道：“老幺去缠住那个99号，老五你把精力用在封盖那些投篮上面，实际上11班的外线也没谱，外线防守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他们都喜欢冲杀内线，有你在篮下防守，他们的进攻就打不出来……” “那要是99号单吃我呢？”老幺把他的顾虑提前说出来。 廖凯拍了拍老幺的嫩脸，使劲蹂躏了几下：“放心吧，还有我呢。你只需要帮我把他给缠住，剩下的，就交给你五阿哥。” “还五阿哥？你的小燕子呢？”李云彤见大家的神情都松弛下来，也掺和进来开玩笑。 …… 最后一节比赛，最后十分钟，成败在此一举。 “11班，加油！”…… “27班，加油！”…… 两边的啦啦队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将比赛气氛渲染得异常高涨。 甚至，场边的观众也代入进来，用呐喊声来表示他们的立场。 “李茂然，冲啊！” “30号，盖死他们！” …… 听得出来，更多人倾向27班获胜。 大概是27班有表现突出的球星，大家看比赛，首先是看人。 11班的教练铁青着脸，在场边冲他的队员大喊：“都拿出血性来，拿下比赛。” 27班的球权。 现在每一颗球都很关键，影响着球队的命运，老二也打得慎重起来。 这一次和他挡拆的是老大，这也是27班最具威胁的攻击武器，因为老大有持球能力，既可以挡也可以拆。 挡拆完，三名防守球员全部扑向老二，老二将球回给空位的老大。 老大持球内切。 廖凯清楚老大的打球习惯，知道他不具备突破中抛投的技术，一定会直杀篮下。而自己待在篮下，不但没有抢篮板的机会，反而会堵塞老大的空破空间，于是赶紧弹开，腾出内线。 老大的技术动作有限，一旦起了速就不能停下，……他选择了最保险的持球强上，希望能够博得犯规。 但这是一个合理冲撞，裁判没有响哨。 第48章 篮板 “篮板！”双方球员同时高喊。 在老大挑战篮筐的同时，刚撤出禁区的廖凯又立即快步跟上，高高跃起，第一时间将这个篮板抓在手中。 他所在的这一边正是11班的助威阵地。 11班的学生眼看着廖凯再次抓下篮板，只恨不得能上去伸手拉住他，痛苦绝望的表情再一次写在他们脸上，今天他们就是这样被这个30号的篮板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 廖凯不会投篮，他压根不看篮筐，全部精力都放在队友的跑动上。在拿下篮板的一刹，他已经看到位置最好的老幺，将球传了出去。 老幺距篮筐不到两米，他有充分的时间调整，按着自己的节奏将球投向篮筐。 “哐”但球投短了，直接扔在了篮筐外沿。 廖凯：“……” 好吧，老幺本来投篮就靠蒙，敢于出手就不错了。 廖凯再次起跳，他跳得比所有人都高，再次拿下篮板。 再次传给了老幺。 这球不投都不行，老幺只得再次选择出手。 心态已经慌乱的老幺再次打铁。 廖凯：“……”泥煤！ 廖凯任劳任怨，弹簧腿再次起跳，这一次的篮板拿得更加轻松。 他周围的防守球员甚至放弃了起跳，这些十五、六少年的心灵在被廖凯反复摧残后，……已濒临崩溃。 11班的啦啦队一片死寂…… 他们的教练长大了嘴，双手痛苦地捂住脑袋，球员们绷紧的神经正在崩溃，他的神经也在崩溃…… 他多想能有一个暂停，能让他的队员们下场来缓一缓……在球场上，你可以技不如人，但你一定要尽力去拼搏，无能如何也不能放弃。 这是竞技场上，是残酷的比赛。 既比的是本领，更比的是心里承受能力。 然而现在已经来到第四节比赛，是最要劲的时候，他的队员却在这个时候被击溃。 廖凯也从这一次篮板的拼抢上，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球员的心态变化，他看见对方球员的动作犹豫、迟缓，眼神里写满迷茫…… 这个时候，廖凯不再犹豫。 拿下篮板后，他找准打板点，将皮球扔向那个位置。 这一球，他投得信心十足。因为，即便投不进，他还可以接着抢篮板。而且，他也一定能够抢得到。 “唰！唰！唰！” 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目送皮球入网，廖凯握紧右拳，高举过肩。 “啊”这一声呐喊，是他送给自己赛场上的首次得分。 四面的观众可能并不清楚廖凯为何如此激动，不就是一个篮下擦板球嘛，但是他们看得见廖凯恐怖的爆发力，连续三次起跳，连续三个前场篮板。 “那家伙简直不是人！我要是白队球员，现在就抱起篮球回家，这根本就没法玩。” “这不只是你的想法，你看白队球员的动作，他们恨不得现在比赛马上结束。” “话说回来，这几天我看论坛，怎么没人讨论27班的这个30号啊。……这家伙这么变态，居然没有人讨论？” “你放心，今晚就会有了……” …… 11班把他们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这次进攻上。 99号钻进内线，去缠斗廖凯，却被老幺提前截住。 廖凯微微下腰，双手似大鹏展翅，面朝进攻队员，俯览整个球场。他表情凝重而凶狠…… 没有人敢进来。 没有人敢去挑战他在内线的权威。 11班在外线传导之后，选择了远距离出手。 三不沾！ 皮球从篮板下直接飞出了底线。 他们的气数已尽，他们退回半场的脚步踉跄…… …… 比赛结束，比分被定格在58：43。 27班获胜，昂首挺进四强。 五名球员席地坐在休息区域，正享受胜利后的喜悦。 27班的学生则围着他们的英雄赞不绝口，主动递水，还有心细的女同学主动拿了毛巾来给他们擦汗。 李云彤也笑吟吟地拿了一条，作势要给廖凯擦。 廖凯连忙喊停，且不提身旁老二眼里喷着怒火，敢让校园篮球女神当众给自己擦汗，他保证在学校里活不过两天，便会被广大男同胞的口水淹死。 周围的女同学们也跟着起哄：“廖凯，你这臭小子艳福不浅啊。” 廖凯知道她们的小心思，把李云彤和自己绑在一起，就没有人去抢他们的男神李茂然，他笑着回应：“你们不就是想给老二擦汗嘛，赶紧去啊，先下手为强。我可给你们说了，再晚些时日，他就要被其他班女生勾走啦……” “我去泥煤，别在这里给我造谣，哥们冰清玉洁着呢。”老二连忙否定。 “就你？还冰清玉洁？……”这一次，不止廖凯，所有男生都跟着嘲笑老二。 …… 正在一片欢闹中，11班的教练走了过来。 他先自我介绍：“我叫李耀辉，南陵市体育中心篮球部的教练，是你们于成辉教练的下属。” 原来这个小老头还大有来历！ 廖凯等人不敢大意，连忙站起来回话：“李教练好。” 比赛已经结束，这个李教练也不再是黑着一张脸，看起来还比较温和。 他先是和老二打了招呼：“李茂然，我来篮球部后听说过你，当年没有入选青年队很可惜，但希望你也不要放弃，继续努力。”又单独问向廖凯：“你叫什么名字？” “廖凯。” “廖凯？很好，很好。”李耀辉拍了拍廖凯的肩膀，“我记住这个名字了。小伙子很不错，是块打球的好材料，我会向你们于教练推荐你的。” “谢谢李教练。” …… …… “听说了吗？27班杀进了四强。” “早就知道了，学校里都传开了。……真是没想到啊，竟然让一个文科班进入了4强。” “看来李茂然这一次稳进校队。” “不只是李茂然，那个30号，叫廖凯的，才是真正的黑马，中午看了比赛的都在说，这小子身体素质惊人，最后肯定能进校队。” “一个班进俩？除非27班还能杀进最后的决赛，不然，不太可能吧……” …… 只剩下了最后几支球队，学生们谈论的话题也集中在他们身上。 廖凯懒洋洋地走在校园里，随时随地，都能听见这样的议论声。校园里四处都是穿着球衣的学生，食堂里、花坛边、枫树下谈论的也尽是有球赛有关的话题。 被人在背后议论的感觉……嗯，怪怪的。 第49章 有诗为证 尤其当他穿着27班球衣，再加上背上醒目的30号，走到哪里都招人眼球。 身前、背后，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 这还是比较含蓄的，有些胆大的女生，几个人结伴，一起从他身后突然跑出来，再仔细地对着他的脸评点一番，然后才会带着失望的神情走开。 廖凯：“……”哥们虽然长得普通了些，但身体超棒的…… 相比于廖凯的一惊一乍，老二坦然多了，准确的说，他十分享受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他帅气的脸庞因为自信而更添魅力，时常能迷得几个小女生尖叫几声，这时，他会表现得真像一个明星，谦逊而又绅士地以微笑回应。 “你恶不恶心？”这是廖凯对老二笑容的评价。 “你小子还嫩着呢，除了球技，方方面面都要跟着二哥学习，知道不？” “知道个锤子！我学你？……你想多了。” 老二的美好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勾住廖凯的肩膀，发挥他超常的想象：“你说，等咱哥俩真的进入校队，再打出名堂来，将来成为了球星，那该是何等的风光啊！” “我一定要努力打球，绝不放弃！”老二目朝远方，显得志向高远。 …… …… 今晚是星期五，晚自习后周末放假。 老二兑现承诺，请寝室里兄弟去校外撸串，还别有用心地叫来了李云彤寝室里的女生，美其名曰：联谊。 虎妞不在，提前回家了，这让廖凯长舒一口气。 于是，男生们穿着裤衩、拖鞋，大声说笑，便簇拥着春风拂动、裙裾翩飞的女生们朝校外走去…… 周末的夜晚，灯光也比平时较为昏暗。 一切都在迷蒙之中。 迷蒙的灯光下，少年们的张扬和少女们含苞初放的脸，此情此景，应当有诗为证。 这样艰巨的重任，最后居然落在了廖凯的头上。他不负众望，随口一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到大学找；南陵五中就不少，只是质量不大好……” 所有人：“……” 作为诗歌爱好者，李云彤对廖凯的“诗”颇为纠结：“你是在夸我们呢，还是在损我们呢？……” …… 南陵五中建在郊外，但有学校的地方，从来都少不了吃货小摊。出了校门，过马路，沿街走几百米，路边便是一连串的烧烤摊。 老二对这些地方很熟悉，很快便找到了座位，又让老板拼起两张桌子，摆来椅凳，十五个人便围着坐了下来。 开学一个多月，男女生之间彼此还不太熟悉，对面七个女生，除了李云彤和杨靓比较熟悉，还有两个廖凯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就由老大开头，先各自介绍一番…… 正热闹着，来了几个异常高大的学生，也到这里吃烧烤。 廖凯见过30班的画报，认得出这些人是30班篮球队的，老二等人也认出来了。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老大和众人商议。 老二把身子往椅子里一摊，表示没有兴趣去搭理这些人。 30班的人也认出了廖凯等人，正直着盯过来…… 廖凯心想，先礼后兵。既然都遇见了，不打个招呼也不合适，就主动走了上去，朝着最高大的刘栋问候了一声：“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吃烧烤啊？” 那几个人显得都很拽，把手插在裤兜里，对廖凯的问候爱答不理，眼里含有敌意。 倒是长得跟黑塔一般的刘栋比较客气，回了廖凯一句：“我们只是顺道来看看，哪里人少就在那里吃。” 这时，刘栋身旁一个十分艳丽，带着几分明星相的女生走上前来，跟廖凯大方地打着招呼：“廖凯吧？你好，我叫胡倩倩。” 她的表情和语气里天然带着笑意，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廖凯早注意到刘栋身边站着的这几个女生，都是身材窈窕、装扮时尚，长得也比较漂亮，这个胡倩倩更是出类拔萃。 胡倩倩大方地伸出小手…… 廖凯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去，和她握手、轻摇两下，以示相互结识：“你好，我叫廖凯。” 胡倩倩娇笑一声：“你篮球打得不错，我可是你的女粉丝呢。……以后和我们30班交手，你可要手下留情哟。” 廖凯正要客气两句，张迅在一旁接过话来：“跟这些小子有什么好聊的？他们想跟我们交手，恐怕还没有那个资格。”看见廖凯和胡倩倩握手，……虽然只是礼节性地握手，但他心里已经妒火大起。 “没有资格说交手的人，恐怕是你吧。”老二没有起身，窝在椅子上，他不屑的声音就从椅子里传来。 “你就是李茂然？你小子莫要给老子猖狂！”张迅吼着，便要冲上前来教训老二。 胡倩倩连忙拦在他身前，笑骂道：“好好的打个招呼就行了，你偏要惹这么多事，……走走，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迅看来很听胡倩倩的话，也没有执意来寻事，被连拉带拽地拖走。 走远之后，胡倩倩还不忘回头给廖凯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喊道：“有空多联系……” 廖凯回了个“ok”的手势，就回到座位上来。 “妈的，30班这些家伙真是狂妄。”老二还在忿忿不平。 “好啦，多大个事。”廖凯不以为意地坐下来。 看对面那些女生，刚才不过几句争执，已经吓得面色发白。……除了杨靓，她对那些争吵打斗总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廖凯忍不住就调侃道：“靓妹子，刚才没打起来，你是不是很失落啊？” 杨靓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才多大个小屁孩，叫谁妹子？” 这小l蹄子。 看着她起伏明显的身体，廖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除了个别你有先天优势的地方，我哪里都比你大。” 老四、老六等人立即配合着y笑起来，正是蠢蠢欲动的年龄，大家都好这一口h段子。 廖凯也是一脸y笑，对自己的回答十分得意。 正幻想着，他瞥见了李云彤的脸色有变，连忙扳正面孔，心中大呼糟糕，一时兴起，本性暴露，……竟忘了李云彤也在，下来之后，免不了又会被她教训一顿。 在廖凯的印象里，李云彤啥都好，就是爱讲大道理、爱训人，尤其是教训他…… 杨靓反而不生气，她就喜欢开这些玩笑。她反过来调戏廖凯：“上次体育课，姐姐答应你去个没人的地方，让你看看没看过的东西。……要不，现在就跟姐姐去？……就去你上次偷看我的那片荒草地？” 廖凯下腹一热……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尤其是李云彤那冷峻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他一本正经地回道：“你别在这里胡说，谁希得来偷看你？我可是正人君子，老六的手机里那么多带颜色的，你们问他，五哥什么时候看过？” 老六急了，一把掐住廖凯，骂道：“你手机里才有那些东西……” “我没有手机。”廖凯有恃无恐。 第50章 荣耀之路 干脆，他正气凌然地提议：“我们所有男生都把手机摆出来，让女同志检查，谁有谁没有，不都清楚了嘛？” 女生们都笑做了一团，连连摆手。 杨靓早来了兴致，自告奋勇：“我来检查，我来检查。……” 结果，没有一个人敢把手机交出来，包括貌似忠厚的老大、只读圣贤书的老七，也只是在一旁尴尬地笑着：“嘿嘿” 廖凯出了这么个损人的馊主意，大家自然饶不了他，啤酒上来后，他被所有男生轮着灌了一圈…… …… 李云彤说她这是第一次喝酒。 她肤色白皙，酒后飘出几朵红晕，格外娇嫩。 喝了酒的李云彤话也多了起来，说她小时候的事，又说她将来要去的大学……她声音娇嫩清脆，大家都爱听，都盼着她多说几句，随便什么话都成。 所以，只有她说话的时候，酒桌上才会安静几分。 街市华灯初上，又渐渐暗去…… …… 今晚大家开心，都喝了不少酒。 回寝室后，老二把廖凯拉到阳台上…… 老二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老五，二哥喜欢李云彤，是真心喜欢，从看她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了。我几乎每晚都会梦见她，梦见她在对我笑，梦见她就像今天这样跟我说话……” “你告诉二哥，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廖凯不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二喝多了，继续说个没完：“可是咱俩是兄弟啊，却喜欢上了同一个女生……”他突然对着阳台外大喊：“李茂然喜欢李云彤” …… …… 5班肯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能打入四强的队伍，没有一支是吃素的。 校园论坛上，关于“27班和5班谁能杀入决赛？”的讨论异常激烈（30班和班的比赛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最终的投票显示，27班获胜的支持率为473%，5班获胜的支持率为527%，双方几乎是各自一半的概率，难分高下。 没有人敢再轻视27班，这支球队整体实力并不均衡，但他们有个人实力超群的明星球员，在高中校园篮球里，仅凭这点，足以大杀四方。 5班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觑，在篮球比赛开始之前，5班和9班就被认为是最有可能和30班会师决赛的球队，既有较强的整体实力，又有表现突出的明星球员。 5班的明星球员叫刘劲松，大家都称呼他“阿神”，是一个投手。据派去观看5班比赛的同学讲：这家伙贼能投三分，几乎张手就有。 在高中生里面，打篮球以投射见长的，还真是少见，廖凯也表示很稀奇。 在“你认为哪五名球员能够最终入选校队？”的讨论帖里，投票结果，排前五的球员：刘栋继续位列第一，老二上升至第二，30班的张迅和伏大雷占据两席，还剩下一个就是阿神，排第四。 然而他只是一个投手。 听说身体条件、速度，甚至运球技术都很一般，但靠投篮这一招就能进入前五……这家伙，该是投得有多准？ 等等…… 廖凯呢？ 廖凯排第七。……额，从未上榜到第七，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 老二就表示很不理解：“老五，你屁本事没有，不会运球也就算了，泥煤的投个篮都不会，他们还能把你投到第七去，大概都是瞎子吧。” 廖凯立即反击：“你当年在体校里被筛选下来，是因为什么？”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廖凯这一问，可是戳到了老二的痛处。 老二表示很愤慨，先捶了廖凯一顿，才无奈地叹道：“你二哥12岁的时候就是现在这身高，1米75……身高不长我也就忍了，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吃都长不胖。你知道我为了长身体，吃了多少蛋白粉嘛……总之，身体对抗跟不上。” “那你说我为什么排第七？没办法，身体素质好，老天爷赏饭吃呗。”廖凯一副奸笑。 差点没把老二当场噎死。 …… …… 廖凯等五名球员换上球衣，在寝室里会和，互相一番鼓励打气后，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球场。 还未到球场……尼玛！这叫一个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球场边，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人头晃动，硬是连一条缝都找不到。 廖凯也算是打几场比赛的人，但这等架势，他真还是第一次看见。 “南陵五中一共有多少学生？”他不自觉地就问向身旁的队友。 那几个人也都是傻了眼。 “大概，六千人吧？”老大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来。 “应该都在这里了。”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且不说篮球场的四周，那石梯上，栏杆一排，远处教学楼阳台上，到处都是堆满了人。离得远些的学生，从教室里抬了桌凳踩在上面，生怕看不见球场里的动静，还有人拿着望远镜……人群中，还有学生搬来了矿泉水在叫卖，这里人多得居然可以做生意！ 这，才是比赛前半个小时的景象。 见身穿球衣的廖凯等人到来，人群自觉地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先是近处的学生鼓起了掌，接着掌声开始传染到远处……所有人都响起了掌声，欢迎27班球员的到来。 掌声震天。 “27班加油！” “李茂然加油！” “廖凯加油！” …… 各种叫喊助威声也同时鼓噪起来…… 走过人群让出的通道时，不时有人的拳头伸过来，廖凯已经惊得无所适从，也下意识地伸出拳头……拳头与拳头相撞……“廖凯，雄起！”密密麻麻的加油声，近在耳旁，直落耳底…… 廖凯体内热血在沸腾、在翻滚、在狂啸……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穿上球衣的原因，找到了自己要在赛场拼搏的初衷：无论成败与否，不计汗水与鲜血地喷洒，这都将是一条荣耀之路。 …… 5班的球员已经来到球场，正在本方半场做投篮热身。 廖凯等人面面相觑：这特么……，5班球员是专业的啊，还提前半个小时来热身？ 见老二杵在原地，眼神一直在5班的几名球员中搜索……廖凯一时好奇，问：“你站在这干嘛，吓傻了吧？” 这一次，老二没有像以往那样跟廖凯互喷。 他慢慢地抬起手，指向远端三分线外的30号球员，缓缓说道：“我在看那个阿神。” 第51章 大灌篮 顺着老二手指的方向，廖凯也凝神看去，身高1米8出头，面相清秀，看起来特别白净一个小孩子。 为什么叫小孩子呢？ 因为一般男生长到十五岁，脸上的轮廓开始显现，有了明朗的线条，而这个阿神，一张白净的娃娃脸，肉嘟嘟的，丝毫没有发育的征兆。 廖凯：“……” 就这个小娃娃，神射手？传说中的阿神？ 他似乎找到了老二愣神的原因，也点头认同：“确实挺奇怪的，长得跟个小学生一样，难怪你要盯着他看。” 老二一个白眼甩过来：“泥煤！我是在数他的三分，已经连着进了四球。” 连进四个三分？ 廖凯也来了兴致，陪老二一起观看。 阿神发现了廖凯和老二的观察，停下了投篮，拍着篮球悠闲地朝他俩走过来…… 5班的其他球员也停止了各自的训练，一起朝27班球员看过来。 四面喧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难道比赛开始之前，两队的明星球员就要过招？ 阿神走过廖凯二人的身旁，却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到27班半场，三分线两步，才回头朝廖凯和老二灿烂一笑。 ……别说，笑得还真有点人畜无害的意味。 阿神回过头去，三分线外两步直接投篮……太阳在他的侧方，洒下他灿黄侧脸如金……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皮球空心入网。 “唰” 廖凯、老二“……” 这尼玛，华国的库里啊！ “阿神、阿神。”“阿神、阿神” 随着皮球掉入网袋，安静的人群瞬间爆炸开来…… 震得廖凯耳朵似要炸裂。 太吵了！廖凯胸中热血翻滚…… 忽然之间，他决定要做一件事，自己从未尝试过的事。 只有那样，这些吵闹的声音才会停下来。……不，这些声音会更加爆炸…… 廖凯抄起皮球，朝5班的篮筐跑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但胜在腿长，节奏正好，似踩着琴键跳动。 “他要干嘛？”所有人满腹疑惑。 喧闹声还在继续，伴着廖凯一起奔跑…… 他开始加速，一点点地加上去，越来越快……风在耳旁急速划过，两侧的人和物瞬间抛至身后，……起飞的时间已经来到！ 他跳了起来……他在空中似一只苍鹰，展开四肢，收腹翱翔……他松开了左手，右手高高举起皮球，眼睛瞄准篮筐……篮筐的中心…… “嘭”伴随着一声巨响，篮架在急剧地抖动。 廖凯单手吊住篮筐，低头看向地面，看着被他砸进筐里又掉在地面的皮球正在跳动……他全身的血液也终于慢慢平缓过来，随着他全力一扣得到了释放。 现在，他只是想在筐上多吊一会，享受人停在空中、居高临下的快感。 “哇！”伴随着阵阵撕裂喉咙的尖叫，27班的学生全体陷入疯狂，混乱的呐喊声渐渐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廖凯！廖凯！廖凯！……” 果然，声势更大，更加爆炸。 四面的人声混乱、嘈杂，廖凯的扣篮搅乱了他们的神经，都在极度地震惊中纷纷宣泄自己的观球的激情： “艹！我艹！” “灌篮！这就是灌篮！……” “天啦！我居然见到了，有人能在这座球场上扣篮。……还是这样一记滑翔劈扣！” …… 30班的球员正和校篮球队成员安闲地倚在栏杆一角，四处都是人满为患，也只有这里才稍显宽裕。 没有学生会鲁莽到来和这样一群大汉挤占位置。 他们看起来很放松，这是一种自信。 整个学校都为篮球而疯狂，而他们，篮球特长生，是这所学校里站在篮球巅峰的人。 当阿神投进了那记远距离三分球，他们舒展的眉头才开始皱起来。 “这些普通高中生，看起来水平不低……”张迅看了一眼军哥，欲言又止。 刘栋接过他的话来：“我们是得加紧练习了，不然篮球这碗饭，还真有可能被抢走。就刚才那记三分球，他投得那样自信，也不知道我们这些篮球特长生能不能做到……” “阿栋，你特么在指谁？你说话注意点！”强子警告了一句。 刘栋嘿嘿一笑，看起来并不在意，反问强子：“我只是说我们是篮球特长生，就应当以篮球为主，不要到时候反而不如普通学生。……这句话，没毛病吧？” “你……” 强子刚要发怒，军哥制止了他：“阿栋说得也没错，安心看球吧。” 然后，他们就看见廖凯拿着球跑了起来。 “这小子，球都不会运么，还抱着球跑，真特么搞笑……”张迅说到一半，断了音，因为他看见廖凯跳了起来……跳得很高，很舒展……接着是一记扣篮。 军哥“……” 强子：“……” 刘栋、张迅：“……” 所有人：“……” “我靠！”不知道是谁激动地骂了一句。 所有人都绷直了身子，用手撑住栏杆，他们刚才的安闲、轻松还有自信一扫而光，都不可思议地望着球场……廖凯还吊在篮筐上，皮球在他的身下跳动。 “我勉强也能扣篮，但做不到像他那样扣篮。”刘栋打破了这片死寂。 所有人中，也只有他看起来稍微平静一点。 无人答话。 刘栋仍在自言自语：“他身高不到1米8，能扣篮，弹跳高度自然不用多说。……他上肢力量不足，所以这一扣力度是差了点，但他的身体展开程度，在空中的滑翔距离，仿佛静止了一般，而且是单手劈扣……” “够了！”军哥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眉头紧锁，神色间似有慌乱。 他还没有离校，他才是这所学校里的篮球王者，他是大家公认的“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怎么允许能有人超过自己。更何况，还是个高一的普通学生…… …… 人群越发躁动，阿神的三分和廖凯的扣篮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他们开始急切地等待，……从未这样急切。 而等待比赛开始的时间偏显得如此漫长…… 终于，裁判和球员入场了……已经有人开始大声鼓动…… 双方的啦啦队已经开始卖命地呐喊…… 终于， “嘘”裁判一声哨响。 比赛正式开始。 第52章 三分 中场跳球。 廖凯似弹簧跳起，将球权稳稳拿住，他起跳的高度超出对方29号中锋整整一头。 老二接过球来，照例快速向对方半场冲去，然而5班的退防足够及时。 实际上，在跳球的一刻，他们提前便往防区里退去，他们不是不相信自己的中锋，而是十分清楚廖凯的弹跳能力，为了这一场比赛，他们同样做了最充足的准备。 再向前一步，再赢一场，就能杀入决赛，在校体育馆内打球。 不能给廖凯冲抢篮板的机会，不能给老二快攻的机会。这，就是他们这场比赛的取胜之道。 见快下的线路被切断，老二暂缓比赛的节奏，叫来老大打挡拆。 三名防守队员立即扑上来。 老二无奈，只得出球给空位的老幺。 老幺面前空无一人，除去内线的两名球员前后夹住廖凯，其余三名球员跟住老大和老二，尤其是无球的老二，他到哪里，两名防守球员就跟到那里，一刻也不放松。甚至老二叉腰喘气，防守球员也紧张地蹲在他身前，丝毫不留空间。 老幺不敢放球，等待片刻后，见无人来接应，便选择了原地干拔。 这球肯定不会进，廖凯心里清楚，立即准备抢篮板。 他身旁的两名防守球员见老幺出手，抢先一步合力将廖凯拦在身后，尤其是那个29号，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皮球一眼，他始终面朝廖凯，全力阻止廖凯的起跳、甚至是移动。 廖凯尝试摆脱，但根本不可能，只能看着皮球砸在篮板上，掉在防守球员的手中。 “没事，老五，快回防。”老二已经往回跑，一边提醒廖凯。 提醒的人居然是老二？廖凯没有抢到篮板，他不是应该上来揶揄嘲笑的吗？……这将会是一场怎样的比赛，才能让老二在一开场便如此慎重。 没抢到这个篮板，廖凯多少有点失望，甚至是茫然，对手连给他争抢篮板的机会都不留。 这只是开场第一球。 廖凯已经体会到，这场比赛将会异常艰难。 防守端，29号埋着头便往廖凯怀里钻。 廖凯急忙唤来老幺，帮自己做个人墙，好摆脱出来…… 然而，29号已经成功地吸引了廖凯和老幺两个人。 就趁着这个时机，沉在底角的阿神忽然向控球的33号队长靠拢，防守他的老大不敢大意，连忙追上去。 阿神一个反跑，便转身摆脱了老大，又返身回到底角。 说是迟那时快，33号的传球也正好来到阿神的手中。 廖凯刚从内线摆脱出来，急忙扑向三分线外的阿神…… 但距离太远，阿神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调整。 廖凯能做到的，只是祈祷他投不进，毕竟这是一个三分球，距离这么远…… 但，阿神根本没有调整。 在落入底角的刹那，他已经做出了投篮的手势，待球一沾手，立即甩出。 出手这么快？ 廖凯刚从内线起步，又连忙返回，准备保护篮板。 他抬着头，正看见在空中分行的皮球，在急速地向后旋转……说不清为什么，他只觉得这道弧线特别优美，竟能看得人痴醉。 “唰！”皮球空心入网，荡起网花四溅。 皮球入网的声音特别大，或许是它在空中飞行的时间太长。 廖凯正在篮下，听得格外清楚，听得他的心也在向下跌落…… “来啦，来啦！阿神的三分球！” “对，这就是南陵五中第一射手，阿神。” “这才是真正的篮球，不需要跳得多高、跑得多快，只要投得够准……” …… 围观的学生都是普通的高中生，他们长得不高、也不壮，更没有什么特异的身体天赋，阿神的这种篮球带给他们更多期许，也让他们格外的激动、叫喊得格外卖力。 震惊之余，廖凯机械地看向底角的阿神，出手后，他的手型仍然不变，嘴角扬起的笑容，灿烂而自信。 “没事，大家都做得很好，我们继续坚持。”老二鼓着掌，在为队员们打气。 今天的老二，一扫过去的狂妄自大。 老大没能防住阿神，老幺没能投进皮球，廖凯没能抢到篮板，他却谁也没有指责，只是鼓励大家打好自己的篮球。 阿神投进三分球后，5班的学生在疯狂地呐喊加油。相形之下，5班的球员却显得十分冷静，他们并不激动，也不叫喊，就像刚才那次防守一样，都是紧咬着嘴，除了偶尔提醒队友两句，……除此以外，并不张口喊话。 这是一支沉默的球队。 与廖凯以前交手过的球队都不同，不会张扬得意，自然也不会消沉低落，他们只是各自尽力，打好自己的篮球。 …… 老二持球进攻，依然没有起速的机会。 5班还是采取同样的防守策略，夹击老二，逼迫他出球。 对于夹击，老二并不陌生，但5班的夹击不同，并不是左右夹击，他们忌惮老二的突破能力，而是两人上线压迫，封堵他切入内线的线路。再加上防守人都是精壮灵活，老二根本不可能接近内线。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要老二交出球权，换其他人来进攻。 这一次拿到皮球的是老大，老大顶住13号往内线杀伤。 廖凯身旁还是前后两名防守球员，他们并不上前协助。 他们相信13号队长的单防能力。 老大球风扎实，没有多余的动作，扛着13号便要起步上篮。 13号没有下手切球的机会，也是在身侧硬抗，给老大带去足够的身体对抗。 老大毕竟身高受限，在没有完全抗开防守人的情况下，当他收步找板的时候，只能看得见13号高高扬起的双臂……老大无奈，只得抱住皮球，转身，重新寻找进攻的机会。 “嘘嘘，黄队10号，带球走步。” 老大交出球权，垂头跑回半场。 这一次，老二没有上前安慰，因为没有意义。大家都明白比赛的重要性，都在倾尽全力。 5班的啦啦队在为他们的队长疯狂叫好，而5班的球员们依旧脸色平静，只是默默地发出皮球，准备进攻。 他们的沉默更让人感到可怕。 老幺提前跟住29号，不让他有机会去缠斗廖凯。 廖凯防守的位置也更加靠外，无论如何，得先掐住5班的外线，掐住阿神的三分。 第五53章 破局 5班两名球员高位挡拆，阿神依旧沉在底角，伺机而动。 廖凯已经抢出油漆区，正面封堵，张开长臂，覆盖大片区域，尽量给对方进攻带去威慑。同时，他朝底角防守的老大大声提醒：“注意跟着阿神的脚步，不要扑得太狠，让他反跑底角。” 廖凯一半的精力也放在了底角上。 甚至，他还见了阿神脸上轻松的笑容，相比5班球员一张张阴沉的脸，阿神的表情让人看得相对舒服些。 然而，这个人却让他感到恐惧。 13号持球向阿神靠拢，两人一个交叉，将老大挡在身后。 廖凯早已快步上前。他的站位已经非常靠外，他这是在赌，赌阿神的速度有限，不能造成突破威胁。他就是要全力封住阿神的投篮。 阿神从13号手中接过皮球，还在交叉跑动中，突然半转身、张手就投。 哼！廖凯心中冷笑，你这是在找冒！ 廖凯全力起跳……然而，却并没有盖到皮球。 他抬头望去，球已经越过了自己的指尖朝篮筐飞去。 阿神出手太快了！ 廖凯已经做好准备，全力封盖，但阿神的出手速度更快。 但，出手这样仓促，完全没有瞄准的准备，身体也没有提前摆正过来……这球，他不可能投得进。 老大已经冲往篮下，随时准备收下篮板。 “唰”听到球入网的声音，廖凯才张大了嘴转过头去。 这球也能进？ 这家伙……他的投篮能力……简直变态！ …… ：4，5班遥遥领先，结束第一节比赛。 这样悬殊的比分却并没有让现场的观众扫兴，相反，他们兴致高昂，因为阿神已经投进4个3分，他们完全沉浸在了阿神一个人带来的三分盛宴中。 此时，他们已经不再关心比赛的胜负，只期待着阿神能带来更疯狂的表演。 “第一节就进了4个，那全场换算下来，阿神一共会进16个3分，天啦，我们这是在见证奇迹的诞生。” “你说得太夸张了，黄队肯定会针对阿神防守的，不会让他一直这么投下去。” “难道他们还没针对防守吗？他们是根本防不住，我倒觉得阿神会一直投下去。” …… 一片沉寂的27班休息区，也正被这个问题困扰：该怎么限制阿神的三分？ 阿神的一记记三分，像利剑一般，不断撕开着他们血淋淋的伤口，将他们推向崩溃的边缘。 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比赛还没有结束。 他们不能放弃，也不会放弃。 27班的老师和学生们也没有放弃，不停地上前给他们的球员打气加油。 节间休息只有三分钟，必须要抓紧这个时间调整，想出对策来。 “我们最大的问题还不是防守，而是进攻。”老二身为队长，率先表态，“当然这主要是我的问题，我会尽量调整。5班的防守功底远远超出我们之前的对手，我们必须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大家都被阿神的三分震住了，竟忘了一节比赛只得了4分的现状，经老二这一提醒，才都明白过来：确实，进攻才是更大的问题。 “我打不了33号。”一贯沉稳的老大，竟也有如此低落的时候。 但没有人会怨老大，他已经尽力了，……也不会认为他是在说丧气话打击士气，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33号比他更高、更壮，球技更好，他的单打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老大不能取分，那27班的得分重任就全部压在老二身上，对手对他的包夹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不行！必须要将老二从进攻的泥潭中拉出来，让他重新成为球队攻城拔寨的利器。 而谁又能完成这个任务呢？ 廖凯只会抢篮板，现在篮板也抢不了，老幺等两名球员更不用说，能不犯错已是万幸，老大现在被单人防死……只能依靠自己！老二拿出尽量坚定的眼神：“我会打得更有侵略性。你们也不要犹豫，出了机会就投。” 自来到场下，廖凯还一言未发，他安静地听完老二等人的商议，也在头脑中思索破解的办法。 他正要开口，却看见了人群中李云彤那焦虑的眼神，正望着自己，便张口喊道：“好妹子，我的比赛数据呢？” 李云彤也是服了廖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她嘟着嘴地回了一句：“你这人，真是没心没肺！还有，以后不准你叫我妹妹，听到没，我比你还大两个月哩。” 看着李云彤神情总算舒缓下来，廖凯也会心地笑了，他就不爱看李云彤发愁的样子，就希望她一直能无脑开心。 他问道：“我问你，我的比赛数据呢？” 李云彤急忙把本子往身后一塞，装出懊恼的样子：“哎呀，我忘带笔和本子来了，你看我这记性……下次我一定记得。” 廖凯当然知道李云彤没有忘，她撒谎，无非是因为自己压根没抢到篮板，担心自己知道后会沮丧。 这个傻丫头，自己抢没抢到篮板，廖凯难道自己心里会没数？ 老二今天本来很克制，想做好队长的表率来鼓舞大家，这时也受不了廖凯这些没有比赛专注度的举动，一巴掌拍在廖凯头上，骂道：“把你的注意力给我放到比赛中来。” 廖凯也不生气，其实他问李云彤自己的比赛数据，也不是有闲心去调戏她。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篮球数据。 现在他已经确认了，便双手一摊：“我一个篮板都没能抢到，……抓不到篮板，我在进攻中就是个废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虽然没抓到篮板，但是你牵制住了两名防守球员。”老二今天真的是有队长风范，变着花样地夸奖队员，廖凯都听得有些不好意思。 廖凯略一沉思，说出了他的意见：“我不进内线，出来和你打挡拆。” “你既不会运球，又不会投篮，你和我挡拆，对方不是更容易防守了吗？” “我会投篮。”廖凯指着油漆区边线60度那个点，“我会在那个点投篮。” “你有多大的把握？”老二并不确信。 “应该比阿神投三分的把握，要大这么一丢丢。”廖凯用两根手指比出一个距离。 比阿神准？……你忽悠鬼呢？ 大家并不相信廖凯的话，但是他的轻松乐观也影响到大家，也都稍微地放松了一些，又趁着最后的时间重新布局进攻和防守的策略。 …… …… 第54章 廖凯，我们也爱你 第二节比赛开始。 5班的球权。 阿神还是打无球，在三分线外看似漫不经心地散步，廖凯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这是27班新的防守策略：廖凯主动提出，由他来锁死阿神。 “你敢不敢在我头顶上投三分？”廖凯试图用言语来刺激阿神。 阿神看了一眼廖凯的长臂，皱着眉说：“那我，试一下？” 他说得很客气，跟他脸上的笑容一样，人畜无害。 廖凯也回以轻松的笑容，但却是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大意。 5班的外线战术显然是经过演练的，先是一名球员跑来和阿神做无球挡拆，阿神加速摆脱廖凯，又和持球人打一个交换，再次阻延廖凯的追防。 然后阿神再接过皮球，正面三分出手。 两个挡拆，廖凯便受到了两次阻拦，但他还是抢过了身位，凭借着超快的加速度，在阿神出手的刹那，全力起跳封盖…… “快看，阿神出手了！” “我的三分剑，是你地狱的火焰……” 在阿神接球的一刻，所有观众的兴奋值被瞬间点燃……当阿神投出皮球时，他们也伸高双臂准备欢呼庆祝。……而皮球在空中飞行的时间，正好留给他们去酝酿、积攒情绪，在球落入网袋的刹那爆发出来。 阿神的三分，已经带给他们这种魔力。 然而，“啪！”，廖凯扇掉了这次投篮。 所有人都发出惋惜的叹声，像是有人破坏了他们的庆祝盛典一般，竟忘了该称赞廖凯的这一次精彩封盖。 廖凯跳得足够高、足够快，不然他不可能完成这一次封盖。身在最高点的时候，他低头看去，周围的人群似乎都只在脚底一般。 “嘘嘘，”裁判响哨，“黄队30号，撞人犯规。红队发边线球。” 廖凯落地后，才看清楚：他刚起跳时，他和阿神之间还隔有一名进攻球员，他为了封盖阿神，竟将那名球员直接撞翻在地。 可惜了这一次封盖……廖凯并不介意，只是看着愣在原地的阿神，笑得灿烂：“怎么样，你还要不要再尝试一下？” “你这人，怎么能跳得这么高……从来没有人能封盖我的投篮的。”阿神看起来也不沮丧，片刻的震惊后，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廖凯的腿部肌肉来。 “那你还要不要在我面前投篮？”廖凯不依不饶地追问。 “嗯，你在我跟前，我就不投。”阿神思索片刻后，回道。 嘿！这阿神还挺诚实。 廖凯犯规，还是5班的球权。 但他的这次封盖大涨士气，老二等人在远处高声叫好。不过也只是在远处鼓掌称赞，并没有夸张的庆祝举动，毕竟，球队现在还是大比分落后。 四周的观众，也只有27班的啦啦队在拼命为廖凯叫好，李云彤又把她的小本子拿了出来，在盖帽下添上一笔，扬起来朝廖凯示意。 这傻丫头，都犯规了，这次盖帽便作废。……不过廖凯也没提醒她，就让她暂时开心一下吧。 5班重新组织进攻。 阿神是个诚实的孩子，说不在廖凯跟前投篮，便连球都不去接，就带着廖凯两个人站在底角叉腰看戏。 但除了廖凯，27班剩下的球员老二最高，也只有1米75，现在廖凯不在篮下镇守，内线便是门户大开。 29号在篮下无人可挡，高举高打，一个打板，球却弹筐而出……可能是一时还没适应27班新的防守。 轮到27班进攻。 老二还是没能觅到快速冲击的机会。 按照之间的安排，廖凯并没有进内线，而是和老二在高位打挡拆。 负责跟防廖凯的29号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紧跟着廖凯出了内线。 挡拆后，防守人全部扑向老二，老二只得将球吊回给廖凯。 廖凯举起皮球，瞄了一眼篮筐…… 他并不急于投篮，而是先观察一遍对手的防守：所有人都离他有一段距离，直接对位的29号正在往后缩，准备保护篮板，并不上前来干扰自己。 5班早就制定好了防守策略，他们知道廖凯在进攻端的作用就是抢篮板。……至于投篮，一个在篮下都投不了篮的人，他们根本不会理睬。 29号正是严格执行了这个策略。 廖凯瞟了一眼自己的位置，左侧油漆区边线60度，就是这里！ 关于这里的记忆在他的体内汇聚，他顺从身体的感觉，下腰、起球、瞄准……他不慌不忙，将皮球从指尖投出，让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这是一颗必进球！ 廖凯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属于投手的笑容。 于是他专门瞥了一眼阿神，果然，阿神的眼神里也闪过诧异和困惑。作为一名真正的投手，阿神看球在空中飞过的轨迹，便知道它最终奔往的目的地。 “唰！”皮球空心掉入网袋，一颗完美的进球。 廖凯自信的笑容还未散去，老二已经跳起八丈高地迎了上来：“泥煤的，你会投篮啊？” “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廖凯不屑地回道。 27班的啦啦队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观众们能够理解，毕竟这才是他们球队的第6分，他们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取分，太久没有欢呼过。 但观众们还是不知道，当廖凯投出皮球时，27班的学生们是绝望的，当这颗球最终钻进球网时，他们震惊后爆发出来的声音，才会是这般声势浩大。 “廖凯！我们也爱你！”27班的女生们开始集体发出爱的呼唤。 廖凯：“……” ……额，为什么要加个“也”字呢？ 难道他们是在表明既爱老二，也爱自己；还是说自己长得丑，但球技实在出众，所以也能勉强爱自己？…… …… …… 比赛仍在继续。 下一个回合，利用廖凯出去后内线防守的薄弱，29号完成了一记近距离的擦板得分。 轮到27班进攻，廖凯继续在自己的投篮点得到皮球，5班是一支有纪律的球队，严格按照既定的计划，依旧是对廖凯不管不顾，放任他投篮。 廖凯喜欢这样的球队，所以他再次命中了这记投篮。 第55章 我信你个大头鬼 双方你来我往，27班渐渐夺取了比赛的主动权。 老二和廖凯在进攻端的配合打得风生水起。当5班球员终于忍受不了廖凯的投篮，选择出来干扰时，老二便得到了冲击内线的机会。 要知道，廖凯已经从内线腾出空间来，当29号也选择出来根防廖凯，老二对篮筐的冲击便无往不利。 反观5班的进攻，他们主打内线，但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常规武器。 29号身高力壮，但技术粗糙、脚步较慢，许多尽在咫尺的投篮都没能完成；33号的冲击也受到他有限的持球技术的限制，几次进攻往往才能打中一球。 看到这种场景，阿神也不甘于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开始在外线和内线间频繁穿插跑动，试图摆脱廖凯，寻觅投篮的空间。 终于，在队友的阻延下，他在廖凯起跳之前抢先完成了一次出手，却没能延续之前的火热手感，球涮筐而出。 嘿！不是说好了不投篮的嘛？ 廖凯不忘在阿神的伤口上撒把盐：“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不在我跟前投篮的，出尔反尔，可惜你长得这么可爱，我还一直把你当个诚实的孩子……” 阿神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没进嘛，下次我不投就是了。” 结果，下一次进攻，他又一次抢出时间三分出手。 还好廖凯没有相信他的鬼话，及时地跳起干扰，将这一次投篮用指尖捅飞。 阿神抢先向廖凯道歉：“我刚才实在没有忍住，但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廖凯：“……” 我信你个大头鬼！ …… …… 两节比赛结束。 35：26，27班将比分追到只落后9分，比赛的悬念重生。 李云彤兴奋地拿着本子给廖凯报出他的单节比赛数据：“廖凯同学，第二节比赛，五投四中拿到8分，另外，还有两个篮板和两次封盖。……继续加油哦。” 李云彤不开心的时候，廖凯就想逗她开心。 但当她开心起来，廖凯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打压一下。所谓胜不骄败不馁，他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要帮助李云彤长成一棵端正的树苗。 于是，他坏笑道：“李云彤同学，你不是忘带本子和笔了嘛，现在手上拿的又是什么啊？” 李云彤大窘，一个脸色甩过来：你小子不识好人心。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本子……是我临时去借的。……怎么，不行嘛？” “行，行行。你说行，那必须得行。”廖凯见好就收。 李云彤给廖凯记录比赛数据，这本已是大家都习惯了的事，老二趁着比赛顺利，心情好，也厚起脸皮凑过去：“彤彤，你别只给老五记数据啊，还有我呢，我可是咱们班篮球的顶梁柱。” 所有人：“……” 彤彤……廖凯差点没吐出来，一脚对准老二踹了过去：“泥煤的，少在这里恶心人。” 李云彤倒是很大方，她一本正经地回复老二：“你的数据所有人都在给你记，你可是得分王哩。” “所有人里面，包括你嘛？”老二厚颜无耻地问。 李云彤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既然所有人都在给你记，我干嘛还要来给你记啊，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啊！我讨厌所有人……”老二欲哭无泪，仰天长叹。 …… 5班休息区，球队的氛围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第一节比赛顺利，第二节比赛艰难，他们来到场下后，都是面色不改，擦着汗喝着水，为接下来的比赛积蓄力量。 33号队长在部署下一节的比赛计划，他先看向了阿神：“球队需要你站出来，阿神。” 阿神苦笑道：“对面那个30号弹速太快，我没有出手机会。” “我们会尽量帮你挡住他的，但你自己也要努力，知道嘛！阿神，你是我们班唯一一个有希望进入校篮球队的，你有那个资格和天赋，我们所有人都会支持你。” 阿神看见，队友们都用信任和鼓励的眼神盯着自己，也咬牙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的。” “好！”33号又转向其他队友，“除了阿神在外线投射，我们要更坚决地杀到低位去，27班只有那个30号有低位防守的能力，现在他为了防守阿神，被牵扯到外线，这是我们拿下比赛的致胜点。……一定要坚决地冲击他们的内线，都明白了吗？” “明白！” “好，跟我一起喊：5班” “必胜！” …… …… “比赛越来越激烈了呢。” “可不是嘛，现在分差又回到了个位数，双方都看到了获胜的希望。” “在这个时候，比的就是双方球员的毅力，谁能咬牙挺住，谁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也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红队的阿神被限制住，就失去了攻击的箭头人物，还怎么坚持？而且他们的防守也被黄队冲散，我看是坚持不住了……” “都别说了，比赛开始了。” …… 场上，27班进攻。 廖凯继续提到高位和老二挡拆，5班对这两人都不敢放，所有人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他们身上来，老大趁机溜底线，接球后低手上篮打进。 27班再添2分。 经过几场比赛后，廖凯对场上的比赛形势有了更多认知，也能看出这一球的成功所在，毫不吝啬地夸奖老二：“你这一球传得真好！” 廖凯是有感而发，老二对传球时机的把握丝毫不差，抢在防守球员刚要上扑的刹那传球，既避免了他的传球路线被干扰，又保证底线的老大不会被防守人干扰。 而且击地点找得极为巧妙，既穿过了围堵的防守球员，又能让老大接到球后直接起步上篮。 就这一手，没有专业的培训和训练，普通人万难做到。 但老二这人，就是夸不得。 廖凯才夸奖他一句，他就得意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以为我们27班能走到今天，靠得是你那几个破篮板？” 廖凯无端受了气，不甘示弱地还击：“没有我的破篮板，就凭你那蹩脚的投篮水平，早输得底裤都没了。” 二人一番唇枪舌战，谁也不肯先服输。但自家人，说归说，在场上的防守还是不敢丝毫大意。 第56章 这是一场战争 阿神在不停地穿插跑动，各种急停反跑，廖凯紧紧跟随，始终卡在他的接球路线上。 这一场比赛跑下来，廖凯保守估计也得躺两天才能缓过来。 好在决赛是在三天后才进行，如果他们能够晋级，他也有充分的时间休息调整。 当然，前提是这场比赛能够拿下。 廖凯一直在跑，那是因为阿神在不停地跑动。想到这里，廖凯不由得重新打量他身前这位娃娃脸神射手，皮肤白皙，肌肉的线条并不明显，就是长得高点，速度不快，频率的高……但是，“你真能跑！”廖凯发自内心地赞叹。 阿神并不回话，现在的他十分严肃。 见阿神跑不出空位，13号不再等待，进攻时间所剩不多，果断向内线发起冲击。 老大进攻打不了13号，但并不意味着防守同样不行，他用坚实的臂膀扛住了13号的冲击，在对方起步上篮的一刻，切下了皮球。 只是裁判同时响哨：黄队10号，打手犯规。红队13号罚球，两次。 13号罚球，两罚不中，廖凯收下后场篮板，第一时间将球传给老二。 老二起速，纵贯全场，利用他的速度和行进间熟练的控球技术，打进了他本场比赛第一次快攻得分。 35：30，分差只剩下5分。 …… …… 整节比赛，阿神再次被廖凯零封，只出手一次，未能命中。 5班最大的优势点便剩下29号的身高力量，但他的几次进攻都被老二在起球前切掉，急得队友们在一旁不断提醒：“拿着球高举高打，不要往地上放球。……” 但不往地上放球，29号便不能积蓄力量去冲击篮筐，他有限的投篮技术也就完全被冻结。 5班的进攻彻底陷入泥潭。 这支沉稳的球队也露出了慌乱的一面…… 到第三节比赛结束，43：45，27班已经反超比分。 …… “这小子真的能锁死阿神的三分……”，栏杆旁，刘栋自言自语。 他身边的队友已经离开，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却看得更加专注，随着比赛形势的变化不时地对自己说两句。 现在，他又开始为落后的5班想对策：5班的问题，在于没有一个人能够持球冲击篮下，稳定取分，现在阿神又被锁死，如何才能破解这个局面…… 5班休息区，球员们也失去了一贯的沉默，开始纷纷、急躁地发表自己的建议。 比赛只剩下最后一节时间，成败也在这最后一击。 “其实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进攻，而是更有效地去防守。”一片争执声中，沉默的阿神开了口。 如果说5班是一支沉默的球队，阿神则是最沉默的那个人，在场边，他从来没有提出过自己的建议，都是听从大家的安排。现在他居然提出了建议，众人也都停止了吵闹，听他如何分析。 “我们的进攻已经发挥到极限，大家也都尽了力，没什么可再说的。现在分差只有两分，只要我们能够咬住比分，胜负也就在最后的一两颗球之间，那么这一两颗球从哪里来？防守！我们进攻不顺，但我们可以让他们进攻更加艰难。” “你说的我们也明白，”33号队长迟疑着，还是说出了他心中的担忧，“那个李茂然不亏是得分王，要防住他谈何容易。我们原以为27班也就他一个进攻强点，拼死防住他就是了，第一节我们就是这么领先的，可没想到，对方那个30号突然开始投篮，而且投得还这么准……” 29号接过话来：“之前我们看27班的比赛，那小子压根不会投篮，连篮下打板都不会，谁知道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可我看他的投篮姿势很标准啊，而且投得很有信心……”阿神略微吃惊。 大家都知道阿神是神射手，他夸奖某个人的投篮，那就说明这个人投篮完全没有问题，但队长和29号又不可能说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对面那个30号之前是故意隐瞒实力？……这也太荒唐了吧。 阿神又思索了片刻：“我刚也在回忆，他的所有投篮似乎都是在同一个位置出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罚球线左侧60度的点位。 “是吗？”大家疑惑地问。 “这不可能吧，我们都是打球的，一个人会投篮就是会投，不会投就是不会，哪有在一个位置会，另一个位置就不会的道理？”队长觉得阿神的说法有点荒唐。 “有可能！”阿神以自己为例，“我的三分就是底角和45度角准，正面三分不大准，所以我也会尽量在那些点投。而且投篮是需要信心的，你让我在正面投三分，我就会犹豫。” 在投篮方面，阿神就是专家，他的话，大家不得不认同。 阿神继续说：“我们不让他在左侧那个点接球，如果我猜得没错，在其他点他未必就会投得这么准。……一旦他失去了投篮威胁，我们只需要全力夹击李茂然就行了。” “好，就这么办。” …… …… 最后一节比赛开始。 场上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每一次球权的争抢、拼搏都异常激烈，肌肉碰撞的声音、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汗水滴落的声音、奔跑的风声、拼抢倒地时发出的喊叫声……充斥在球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围聚在四周的观众越来越多，却都紧张地不敢发出声响，屏住呼吸。球场里任何细微的声音传来，都能激起他们相应的情绪变化。 仿佛，这里进行的不再是一场球赛，而是战争，已到了生死存亡关头的战争。 只有两队的啦啦队还不放弃呐喊助威，他们的嗓音已经嘶哑，声音却是更加整齐、洪亮，甚至有些悲壮。 5班的一次进攻，27班三名防守球员扎堆封锁禁区，进攻球员可以选择跳投，但是他没有，这个时候他不愿意浪费任何一丝机会，便像扛着炸药包一样冲了进去。 禁区内一片混乱，伴随着或痛苦或愤怒的叫喊声，剧烈的冲撞之下，四名球员全部倒翻在地，皮球在混战中被拨向了界外。但谁都不愿放弃这一次球权，33号和老大同时飞了出去，两人都没有够到皮球，却在空中发生了碰撞。 “嘭”一声巨响，让人听着揪心不已。 两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无法起身，比赛为此被迫中断。 第57章 自抛自……？ 27班没有后备球员，短暂的休养恢复后，老大一咬牙，继续坚持出战。 比赛继续，27班的球权。 廖凯再次提到上线准备和老二挡拆，却被对方29号用力推搡，挤压到罚球弧顶正面的位置。 老二遭遇包夹，及时将球分给廖凯。 廖凯接到皮球……但，这里并不是他的投篮点。 他瞄准篮筐，做出投篮的动作，妄图吸引防守球员前扑，然后顺势将球传给老二…… 但对方就像知道他不能在这里投篮，竟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盯住其他球员，……反倒给他留下一步投篮的空间…… 另一边，老二也以为廖凯会选择投篮，已经放弃了跑动…… 廖凯别无他法，只得选择自己向左运球，妄图到达自己的投篮点后再出手。 “啪！”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球掏飞。 定睛一看，是阿神。 “我早就知道你会朝这边来，提前就在这等着你。”阿神拿到皮球，还不忘回过头朝廖凯坏笑。 “干！”在这个关键时刻丢掉球权，廖凯十分懊恼。 但现在并不是打嘴仗的时候，廖凯没有理会阿神的挑衅，连忙退守，继续缠住阿神。 进攻失误？ 没有关系。 再用防守打回来就是。 5班的进攻打得极为艰难，也极为惨烈。一个个前仆后继，扛着炸药包就往内线冲，冲不动了，把球分出来，下一名队员继续往里冲……比赛打到这个时候，球员们的体能已经超出极限，技术动作完全变形，没有变向、没有假动作、甚至没有远离篮筐的出手，他们化身战士，而篮筐就是敌人的堡垒。 冲……不停地冲……用血肉之躯，冲破敌人的堡垒，冲向胜利。 阿神被廖凯驱赶，远离皮球，但也在外线不知疲倦地奔跑，尽量替队友吸引火力。 终于，29号大吼一声，从人丛中高高拔起，将队友偏出篮筐的上篮拨进了篮网之中。 “啊”29号在尽情地嘶吼，来发泄他积压内心的激情。 周围的观众也不再议论，只用拼命的叫好声和掌声来回应赛场上的球员们。 …… “大家不要慌，我们再打进这一球。”老二显得格外冷静，一面向前场运着皮球，一面指挥队友落位。 廖凯急忙凑到老二跟前，低声商议：“我只会在那一个点投篮，而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老二疑惑地看着廖凯，再回想之前的进攻，也明白过来。他低声回：“没事，如果你不能在自己的投篮点要到位置，就还是尽量去到篮下，争取抓篮板。” “嗯！” 两人对视点头，心有默契。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两人才不会像平时那样互相打压戏弄，变得互相信任、紧密合作起来。 廖凯和老二在互相商议，5班的球员也没有闲着，利用这个攻防转换的间隙，33号队长也在大声提醒着自己的每一个队员要保持好防守的位置。 廖凯继续提上，为老二打挡拆，身后29号同样是死命推挤，将他推离投篮点。 廖凯见状，临场应变，做了一个假掩护，顺势反跑，向篮下切入。 老二的传球如影随形。 廖凯接到皮球，也不运，直接起步上篮。 他身前，只有一名防守球员，站在禁区内。 他抱着皮球急速冲刺……那名防守球员站稳了位置，面对着迎面冲来的廖凯，虽面露慌乱，却一咬牙，牢牢地钉在原地，打算拼着受伤也要换回一个进攻犯规。 要换做老二，定有几十种办法将这球轻松打进。但廖凯…… 他哪里会在高速行进中持球变向？ 情急之下，才迈了一步，他便将皮球抛向篮筐…… 球不中，甚至没有沾着篮筐，而是砸在了篮板上后重重地反弹回来…… 廖凯急速冲到篮下，在皮球反弹回来之前，高高跃起。 他想的是，无论这球进或不进，一定要把球权抢回来…… 然而，当他跳到到最高点，眼睛正好平视篮筐，而高高扬起的双手也正好抓住皮球…… 廖凯有过片刻犹豫，但出于身体本能反应，他腰腹一使力，将身体在空中折叠起来，从而使他的身体在空中获得二次发力……双手持球，重重地砸进了篮筐里…… 甚至，他由于发力过猛，双手抓住篮筐，自己的身体也伴随着猛然摇晃的篮球架也在空中大幅度前后摇晃。 那些防守球员在地面仰头望去，一个个呆若木鸡。 最后，廖凯松开篮筐，身体落地时还随着惯性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他起身后，老大、老二……他的队友们疯跑着围了上来，围着他大声地吼叫，围着他猛锤胸膛…… 四面却陷入了一片寂静。 整个南陵五中，在这一刻，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当廖凯腾跃而起的时候，他们瞪大了眼珠子，张大了嘴，双手紧握成拳头；当廖凯将球狠狠地砸进篮筐时，他们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站在凳子的学生，落地时摔在了地上，人群中的学生，落地时踩在身旁人的脚上…… 但他们都忘了疼痛，忘了喊叫。 当球场上的廖凯望向四周，伸开双臂时，他们记起来了，开始忘我地喊叫： “我艹！” “靠！” “牛比” “干特么的篮球！” 27班的学生更是在一片疯狂的叫喊声中，忘记了身旁的一切。 …… 于成辉和李耀辉坐在栏杆正面，也正休闲地看着下面的比赛。 前面几场比赛，于成辉并没有抽出时间现场观看，但他还是托人录了像，在空闲时简短地看了一下。 今天他来观战，也是因为这两队中，有他重点考察的对象李茂然和阿神。 至于廖凯，李耀辉极力推荐，但校队只有五个名额，不可能给非篮球特长生这么多空位。况且，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廖凯能在球队里打哪个位置呢？打内线，身高体重不够；打外线，完全没有投射和控球能力…… 好在廖凯今天的中投很稳，让李耀辉找到了夸奖的理由：“你看，我给你说了的，这孩子潜力无限，学习能力、适应能力都很强……” 正说着，廖凯飞了起来…… “跳得这么高！”于成辉惊讶得叫出声来，“他想干嘛？” 第58章 绝杀？ 然后，廖凯自抛自扣，完成了一记双手灌筐。 二人都惊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面面相觑中，久久无声。 “我也不知道，他还能有这个能力。”李耀辉刚缓过神来，不失尴尬地感叹道。 “他一定能进入校篮球队，”于成辉终于开了口，“不只是校篮球队，他将来还会走得更远。……我打了半辈子篮球，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身体天赋的球员。” 他说得很激动，甚至是语无伦次。 李耀辉得意起来，大笑道：“这一次，你该怎么感谢我帮你发掘了这颗篮坛新星？” 于成辉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陷入了感喟之中：“这孩子要想真正走上篮球这条路，还漫长着呢。不过，老李啊，我当初要有他一半的身体天赋，也不至于只能在低级别的联赛里混日子，最后也只打了三年，便草草退役……” 对于于成辉，这名南陵市的篮球旗帜性的人物，李耀辉自然知晓他的故事，听他感慨起自身遭遇来，也只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球场上，廖凯的扣篮点燃了27班的斗志，却没能熄灭5班求胜的火焰。 回过头来，阿神自己持球推进。 阿神的天赋是他柔和的手感，但是其他方面，他弹跳一般，速度一般，身体对抗能力一般，靠持球很难摆脱防守人。所以他苦练无球跑位，极少自己持球发动进攻。 但现在，他对面站着的却是身体天赋异能的廖凯，防得他连接球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接不着球，那么便让皮球一开始就在手中。 刚过半场，便有5班的球员上来挡人，掩护阿神从廖凯身边脱身。 廖凯迅速地摆脱了阻挡，继续去缠绕阿神。 又有一名5班球员跑来为阿神掩护，廖凯正急于摆脱，却见阿神选择了出手。 但，他在右侧三分线外，距三分线还有近两米远！ 阿神是在赌博？ 现在他身前换防过来的是身高不足的老大，他只有在这个时机出手，再晚一刻廖凯追上来，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球肯定不会进！ 比赛进行到这个时间点，在这么远的位置出手，别说投篮的准心不能维持，能否还有力气将皮球扔到那么远的地方，都是一个问题。 廖凯没有丝毫迟疑，急忙跑向篮下，准备保护篮板。 5班的球员也拼命地冲向篮下，他们也知道，阿神这一次投篮命中的可能性太低。 但，“唰！唰！” 皮球在长空中经过漫长的飞行，直接钻进了网袋。 三分球进！ 迎着所有人困惑的眼神，阿神露出了他标志性的自信的笑容。 这就是阿神！ 他的投篮从来就不是赌博，他的篮球世界里，只有“投篮”二字，那么，他就相信自己每一次投篮都会命中目标。 廖凯回头望去，体力消耗殆尽的阿神回本方半场时，已经步子踉跄，但他却依然命中了这一记超远投篮…… 为什么？ “阿神！”“阿神！”…… 久违的呼声再次响彻球场。 …… …… 这是一场艰难的比赛，赛场周围的观众都因为持续的过度紧张而感到精力交瘁，那么赛场的球员们呢？ 他们挥洒着汗水，拼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却没有一个人的眼神里出现松动。 每一个回合，他们仍然倾尽全力，让人感觉他们这是在打最后一个回合。 然而，下一个回合，他们继续在咬牙拼抢…… 双方你来我往，双方都是如此。 5班的球员体力已经透支，27班的球员同样是身体有千斤重。 我在这一个回合没能打进皮球，但同样会在下一个回合防得你无法出手。 甚至有观众替他们感到不值：“他们这么拼命，又是何苦呢？……反正进了决赛，都是给30班垫背的。” …… 51：51，双方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得分。 准备的说，整整三分半过去了，谁也没能打破僵局，将那该死的皮球扔进去。 平局一直维持着…… 比赛只剩下最后四十秒钟。 27班掌控球权，他们还有一次完整的进攻机会，如果时间压得够好，也只会留给5班一次快攻的机会。 老二过了中圈，便原地运球。很明显，他要将时间压到最后。 5班的球员也不上前逼抢，只是在本方防区布好阵型，严阵以待。毕竟现在还是平局，他们不能冒险，不能给对手留下丝毫破绽。 谁能承受起在这个时间点丢球的打击？ 三十秒的进攻时间，老二已经耗掉了一大半，……现在，他开始起动。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真正的生死存亡，从这一刻开始。 老二朝右侧45度角推进，老大在这里为他做掩护。挡拆后，两名防守球员上抢，老二手腕一抖，假传真突，一个体前变向，回到篮筐正面。 却并没有突破空间，对方的防守站得很稳。两名防守球员不管不顾，继续上前贴身给老二施压。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老二不会传球，他一定会自己完成这次进攻。 廖凯看清形势，急忙从低位正面提上，来给老二做掩护。 他这样做，虽然会再给老二带来一名防守球员，但也顾不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二陷入对方的包围圈。 正在这时，老二突然一个超大幅度的正面变向，将皮球交回右手。 这个变向来得太突然，幅度太大，两名防守球员应急之下没有沟通，竟双双撞在了一起…… 机会终于出现了…… 老二从两人的右侧突进了三分线内，摆脱了对方的包围，面对迎面补上来的球员，他虚左实右，一个跨步便杀入了三秒区…… 前方，只剩下了对方中锋29号。 29号垂直起跳，高举手臂，老二也已经收步起跳…… 老二却是躲着防守人，将身体沿底线向后跳，这是他躲开对手封盖的唯一去处。 老二人在向后飘，眼睛却一直盯着篮筐，这中间有一双防守球员的手。 他将身体稳在空中，开始等待……终于，对方从最高点开始下落，篮筐也渐渐地从对方的手后面显露了出来……就是现在，老二的身体也已经后仰到极限，几乎与地面平行，……他开始出手投篮。 皮球划过一条柔美的曲线，磕中篮筐后沿，……弹筐入网！ 53：51。 27班再得两分。 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是27班打破僵局，取得了决定性的两分。 “李茂然！我们爱你！我们永远都爱你！”27班的女生们嗓音早已嘶哑，但她们还是拼尽全力喊了出来，就像老二拼尽全力的最后一次投篮。 整座球场陷入了疯狂…… 甚至，整个南陵五中都在疯狂的尖叫中摇摇欲坠…… 一场艰难、紧张、激烈、刺激的比赛终于快画上句号，这样的比赛，甚至一段时间内谁都不愿意再次看到，因为这个过程，耗尽了人的精力。 而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属于意志力更顽强的那一方。 老二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防守！”倒在地上的他，看着扑上来准备欢庆的队友们，全力喊道。 他的眼中，此时已流露出痛苦和绝望…… 在老二提醒之后，廖凯第一个反应过来：……比赛还没有结束！ 猛然惊醒的廖凯立即返身，全力跑向后场。 然而，阳光正面映照，有一个阳光下的身影跑在了他的前方。 是阿神！ 第59章 比赛结束 阿神奔跑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 阳光明媚。 廖凯却只感觉浑身冰凉，一股寒意从心里散发出来。 他没有时间思考，他只知道全力奔跑，从第一步就开始发全力，他只感觉自己快得几乎要飞起来，他一定要……追上前方那个冷酷的人，拯救自己和球队的命运。 廖凯能感觉到，皮球正从他的头顶飞过…… 阿神接到了皮球，他看到了身后急速追来的廖凯，那样夸张的速度，让他放弃了运球到篮下去的愚蠢念头…… 他毫不犹豫，在三分线外，左侧45度角，他最喜欢的位置，果断出手…… 出手时，他依旧保持着习惯性的微笑。 廖凯已经跳了起来，他距阿神还有一段距离，但阿神已经出手，没有留给他奔跑追赶的时间。 人在空中飞，总是比在地上跑，会快一些…… 他在空中，看见阿神和皮球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指尖传来一丝细微的感觉。 我碰到了吗？ 阿神的面色大变，笑容凝固。 他投了无数个三分，无数次看见皮球从自己手里发射，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曲线，穿破空气与时间的阻碍，直入网袋。而刚才的那一道曲线，或许是他至今为止投出的最重要的一条，……却有了瑕疵，在空中发生了一个轻微的折射。 他惊讶地望着扑倒在地的廖凯…… 廖凯倒在地上，也看着飞在空中的皮球，他很确信，自己在飞身扑向阿神的那一刹那，指尖和皮球有一个细微的接触…… 但这能改变皮球的走向吗？能决定最后的命运吗？ 他不知道。 皮球飞去的方向，依然是篮筐…… 但是，他已经尽力了。 真的尽力了。 …… 皮球弹筐而出的一刻，全场比赛结束。 27班凭借着老二的绝杀，以2分的优势淘汰掉5班，最终杀入决赛。 在裁判响哨的同时，27班的学生疯狂涌入场内，和他们的球队一起欢庆这场艰苦的胜利。 老二作为球队获胜的头号英雄，被同学们架起来，高高地抛向天空…… 也就在这一刻，拼搏了整场的5班球员颓然倒地，他们痛苦、伤心，躺在地上时，仍不愿意相信这最终的结局。 在对方狂热庆祝的映衬下，5班的学生也悄悄走到场内，安抚场上的队员，再将他们一个个搀扶到场下去…… 这些拼劲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的球员，又因为比赛失利的打击，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已经拿不出来。 球场的这一端，暂时还是安静的，只有阿神和廖凯。 阿神一直站在他出手的地方，球已经偏出篮筐，比赛的结局已经无法更改，……他却还是站在那里，像一座石像，仿佛要用自己的固执去拉回时间的轮盘。 最终，他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又望向了躺在地上的廖凯，茫然地问道：“这一球，你碰到了吗？” 球队获得了胜利，但看着阿神失落的神色，廖凯一时竟也没有喜庆的情绪。他神色庄严：“对不起，我碰到了。” 阿神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低下头。甚至他都没有回本方半场，而是就近离开球场，要消失在人海之中，去找一个无人的角落独自消化内心的悲痛。 廖凯连忙追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比赛总会有输赢，这一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是。” “谢谢。”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后，阿神再也忍不住，1米8的大个子，竟靠着廖凯的肩旁哭了起来。 这个阳光大男孩，竟也有如此强的胜负心。 廖凯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待阿神哭声小些后，说：“这场比赛虽然输了，但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相信你最后一定能进入校篮球队。” 阿神固执地摇着头：“校队是另一回事，我只是觉得对不起球队、对不起班级、对不起所有人……，大家那么信任我，而我却辜负了他们……” 廖凯很想告诉他，你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你值得他们的信任，但，却说不出口。 因为廖凯已经深深体会到竞技场上的残酷性，输了就是输了，比赛失利带来的痛苦，你必须得承受。 …… …… 第二天早晨，618寝室，呼噜声响彻。 老大、老二、老幺，还有廖凯，四个人横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昨天的那场比赛，耗尽了他们全身的体力。 寝室同学离开时，也没忍心叫醒他们。 老大第一个醒过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迷糊着掏出手机一看：10点！ 他这才彻底惊醒过来，一边起床穿衣，一边招呼其他人：“快起来快起来，都十点了，上午的课都上了一半。” 老二迷迷糊糊地撑开一条缝，又翻过身去，拿枕头盖住耳朵，嘟囔道：“吵什么吵！哥要睡觉，困死了。” 老幺也迷糊着回道：“昨天打得那么辛苦，我现在身上一点劲都没有，老大你去帮我们给李老师请个假得了。” “好吧。”老大无奈地回道。 廖凯也醒了，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觉得还好，身体还有点劲，便跟着老大一起去教室。 走在路上，廖凯发觉不对劲。 一路上，前前后后有无数的眼光投来，那些眼神……廖凯确认了一下，不是嫌弃，而是兴奋，和激动。 难道说，我真的出名了？ 走到教学楼前，一个女生在同伴的怂恿之下，红着脸跑到廖凯身前，双手递过一张纸条，神情羞涩：“廖凯同学，你好！我是29班的xxx，我们能认识一下嘛？” 廖凯楞了半晌，才确认这是女同学在对他表白。 这……这怎么好意思……哈哈哈！ 他忍不住就要得意地大笑起来，又像起老二之间的教诲：当明星，要低调。才把肚子里的得意勉强给压下去，也学着老二之前的样子，绅士地微笑着，回道：“你好，我叫廖凯……” 他才一开口，“啊”，那女生竟激动地失声尖叫起来…… 廖凯“……”这就是当明星的感觉啊！ 他心底无限膨胀的小宇宙，还如何能忍？ 廖凯转过身来，扶住老大的肩膀，然后就开始狂笑。……又被老大嫉妒加嫌弃地一脚踹开。 那小女生已经跑远了，还不忘回头来提醒廖凯：“那上面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要记得联系人家哦……” 廖凯打开纸条，上面果然记着一个手机号…… 可是，他没有手机啊。 更可恨的是，回想起来，那女同学长得还不赖…… …… …… 第60章 扣篮痴汉 随着老大和廖凯踏进教室，闹哄哄的班里立即安静下来，随即，全体学生起立鼓掌…… 廖凯毕竟不是老二，这样受追捧的场景他还真适应不了，就站到讲台上，示意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我们班能够进入决赛，是所有人的功劳，同学们每个人都是英雄……” 正说着，老六在下面扯着嗓子叫道：“五哥，你现在是学校里的大明星啦。” “不就打了一场球赛嘛，不至于吧。”廖凯还是有自知之明。 “你不信？你没看手机嘛，你在学校论坛上已经火了。” 廖凯一脸黑线：你丫明明知道我没有手机，还叫我看手机…… 老六反应过来了，又扯着嗓子叫道：“我刚一激动，就忘了，五哥你没有手机啊……” 廖凯：“……”你何苦还当众给我说出来…… 他冲到老六身旁，夺过他的手机，打开“南陵之光”，只见到…… 整个论坛的封面背景都已经换成了他昨天的双手灌篮图！ 论坛里满屏的帖子都在讨论昨天的比赛，而获得点赞最多的两张图片：一张是比赛结束后27班的学生在球场上疯狂集体庆祝的照片，另一张就是自己双手抓筐的扣篮图。 这张图片还被大量的ps，有人在自己的胯下p上了双手抱头、满脸惊恐的nba球星奥尼尔，上面备注文字：我叫廖凯，我骑扣了奥尼尔。 更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下面p上的是“擎天柱”刘栋，同样备注有文字：我叫廖凯，擎天柱被我骑在胯下。 …… …… 中午，廖凯等五人也围在球场边，观看30班队对阵班的另一场半决赛。 比赛的结果自然不会有悬念，他们来这里，也主要是考察自己的决赛对手，全由篮球特长生组成的30班。 说来也巧，27班的比赛总是和30班同时进行，所以直到此时，才是廖凯他们第一次来亲眼目睹传说中的30班。 球场的周围，照例是人满为患，但相比于昨天比赛的里三层、外三层，人数还是要少很多。可能是因为这场比赛悬念不足，也可能是因为刚刚见证完昨天那样一场耗尽精力的比赛后，观众们也需要时间来休息、缓冲。 廖凯等人站在一个边角外，周围的人自动为他们腾出空间。 现在他们可都是学校里的名人，四周各种讨论自己的声音也不时地传入廖凯耳中。 “快看快看，那就是27班的五名球员。” “快看，李茂然。” “那个就是‘扣篮痴汉’廖凯。” 廖凯：“……” 扣篮痴汉？ 谁给起的这么低俗的外号，有种站出来，我保管不打死你。廖凯对自己的外号十分不爽。 但转念一想，他也是有外号的人了，还计较外号是什么呢？外号，外号，不就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在名字之外另外的一个号称嘛。 ……还是专心看球吧。 他眼前的这些篮球特长生，与普通学生相比，身体更壮实，但身高倒并不是很突出，除了刘栋身高1米87，其他大多数球员都在1米8左右徘徊，张迅和伏大雷等人看着比老二也高不了多少。 毕竟他们称之为篮球特长生，那只是在普通高中里，就整个社会而言，他们也是被筛选下来的。真正有篮球天赋的人，到了十五岁这个年龄，早就被各省市体育局纳入青训体系，要么被各cba俱乐部挑选进青年队，作为第二、第三等梯队后备力量培养。 不过，壮是真的壮，皮肤黝黑，肌肉线条清晰，每一滴汗水都能凝结在强壮的身体上…… 与他们相比，场上的班球员都显得白净、绵软无力。在30班的壮汉们面前，他们平时的技术动作完全发挥不出来，稍一身体接触，就脚步踉跄，运起球来，也感觉是慢三拍，随时都有可能被抄截。 第一节还未打完，比分已经来到20：3。 四周的观众也看得索然无味。他们偶尔瞟见了一角的廖凯等27班球员，都不禁露出了同情的眼光。很显然，在他们眼中，廖凯等人将是30班肆虐的下一个对象，……也是最后一个对象。 现在还留在场边观看的学生，也大多是30班球员的粉丝，他们神情轻松，一面看球一面大声议论，当看到自己喜欢的球员有出色发挥时，也不忘记大声喝彩叫好。 获得叫好声最多的，是“红色闪电”张迅。 说话间，张迅又是一个中路直线切入，直如一道闪电，瞬息间便撕裂了对方的防线，上篮两分到手。 “张迅，好样的！” “不愧是红色闪电，速度快得防守球员根本没反应。” …… 周围又响起了为张迅叫好的声音。 廖凯不禁看向了身侧、同样以速度擅长的老二，奇怪的是，老二今天却看起来很平静，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怎么样？老二。你也来点评点评这个红色闪电呗。”廖凯主动问道。 这倒不是他有意刺激老二，经过几场球赛后，他对于篮球有多更多的了解，也渴望能得到更深入的见解，所以是真的来听老二的高见。 老二大概是听出廖凯语气里的诚意，也认真回道：“他速度很快，我也很快，但我俩不一样。” “哦？”廖凯越听越有兴趣。 “他的快是身体素质好，跑得很快；而我，我其实跑得并不是很快。……这么跟你说吧，他的百米速度我目测能跑进11秒半。我？跑个13秒都够呛。” “13秒？我看你打球跑得这么快。”廖凯觉得难以置信。 “你们那是错觉。我只是人球结合得好，持球快下的时候看起来很快。” “哦。”廖凯半信半疑，但看老二一脸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迹象，估计事实也真如他所说。 “说了这么多，那个张迅突进来，你们能不能防的住？”老大也凑了过来，问廖凯。 廖凯想了想，肯定地回道：“我不怕这种身体素质好的。要是老二和张迅之间挑一个，我宁愿防守这个张迅。” “行啊，老五，眼光有长进。没白跟你二哥混了这么久。”老二又恢复了他狂妄的本性。 第61章 是个美女三分毒 廖凯却是极为认真，说得有板有眼：“你这种招数多、快中有变的打法，要我一个人去单防，还真没把握。我看这张迅就是仗着速度快，无脑硬突，我怕他做什么？” 老大、老二频频点头，都用一种刮目相看的眼神瞧着廖凯。 “那这个擎天柱呢？后天的比赛，他可是和你直接对位。”老二又指着在篮下呼风唤雨的刘栋，问廖凯。 这场比赛，刘栋的得分并不高，那是因为他看起来并得分**不强，出手有限。 廖凯回忆起刘栋刚才的三次出手。 第一次，刘栋身高马大，身体力量远远超过对方，直接挂着两名球员在篮下背身强起，轻松打成。 第二次，刘栋还是背身，却没有依仗自己的身体，而是虚晃之后，转身跳投得手。 第三次，刘栋干脆选择了正面打，玩起了脚步，一个大幅度变向后，撤步跳投，稳稳命中。 显然，这场比赛刘栋只是用来锻炼，打磨他的进攻武器。 而可怕的是，他的进攻武器太丰富了。 见廖凯迟迟不答，老二替他出谋划策：“你的身高、力量、技术都不如刘栋，但你有两个优势，一是弹跳，二是脚步更灵活，所以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如何在进攻和防守两端利用好自己的优势。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要避免和他近身拼身体。” 老二所说，也正是廖凯心中所想，看来比赛开始前的这两天，自己也不能闲着，是得好好琢磨一番。 球场上，张迅又打进了一记单人闯关。 他在得意之际，把右手比成一把手枪，瞄准球场边的廖凯和老二…… 然后，他扣动扳机…… 真特么猖狂！廖凯心里暗骂，脸上却只是挂出一副无所谓的笑容。 老二与廖凯不同，他是在任何一个方面都不肯服输的主，寸土必争。 他迎着张迅的挑衅，伸出大拇指，然后，拇指朝下指地…… “哇”观众们看到双方互相挑衅的这一幕，都觉得刺激，大叫出来。对于后天的决赛，他们也有了更多期待。 甚至有观众已经高喊出来：“干翻27班，干翻李茂然。” “27班加油，打倒这些篮球特长生。”观众中也不乏27班的支持者，立即高声回应。 后天才要进行的比赛，火药味却在此时已经弥漫。 最无辜的，是班的球员，明明正在场上比赛的是他们，就这么给大家忽视了…… …… 还剩两节比赛，但已经没有再看的必要，再加上老二和张迅来这么一出，廖凯等人选择了提前回去。 还未走上石梯，身后传来一个富有磁力的女性声音：“这么快就走了？大明星。” 众人回头一看，是胡倩倩。 这是廖凯第二次看见胡倩倩，这一次他也才真正看清楚这位名动校园的女神的相貌，瓜子脸，五官姣好，皮肤白皙，身材修长，一身纯色长纱裙，腰间系有一根绸带，将身形衬得婀娜有致。 再配上那浅浅的笑容，魅力十足。 廖凯第一次见她，便觉得这女生有明星相，此时看得更真切，这种感觉也就更加浓烈：倒不是说她长得像某位明星，而是就给人那种明星的感觉，那种范。 就拿着五官来说吧，好看的女生五官都是精致的，或大气些，或秀气点……，但胡倩倩的五官却是非常立体，360度可拍照，也就显得脸小，很上镜。 反正，天生就是荧幕上的人儿。 胡倩倩走到五人身前，眼睛却是对着廖凯，显然她刚才那句调侃的话是冲着廖凯来的。 廖凯有些尴尬，讪讪一笑：“我们不过就是学校里几个打篮球的，哪里谈得上明星？你别来取笑我们了。” “哟，这么谦虚嘛。你还不出名啊，你在学校里去问问，哪个不知道你廖凯的大名，‘我叫廖凯，我要骑扣擎天柱’。”调侃完，胡倩倩自己先抿着嘴笑了起来。 胡倩倩的声音让人听着十分舒服，即便是调侃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让人觉得十分受用。 廖凯也陪着笑了两声，便问道：“有事？” “没事的话，怎么敢来打扰你这位大名人呢？” 廖凯笑了一笑，不再说话，等她吩咐事情。 “哟哟，这大人物的脾气就是大哩。好啦，我不跟你开玩笑，这周星期五晚上，你有空没？” “有空。既然是你亲自来问了，没有空，我也得挤出空来。”廖凯嘴上开着玩笑，说得轻松，心里却是一直犯嘀咕，自己跟胡倩倩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干嘛要问自己晚上有没有空。 虽然只有过两次短暂的会面，但廖凯心里有一种直觉，这个胡倩倩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眼神也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自己。 这没道理啊，自己长相、身材、金钱样样都不占，凭着胡倩倩的容貌和在学校里的影响力，干嘛总盯着自己？ 即便是天上掉桃花运，也没有这个掉法吧。 廖凯有这一点特长自知之明。 “有空那可就太好了，”胡倩倩继续说，“星期五我过生日，准备晚上找个好玩的地方，再叫些朋友，大家一起聚一下。到时候你也记得要来参加哦。” “没问题。”廖凯爽快地应道。 “李茂然同学，你也一并来哈，反正大家都是同学，一起玩玩。” “好的。”老二答应道。 胡倩倩又大方地邀请其他人：“你们要有空的话，也都一起来嘛，人越多，越热闹。” 胡倩倩离去后，老二醋意大发，冲着廖凯拳打脚踢：“你小子，长得贼眉鼠眼的，就这么招美女喜欢？” 廖凯急忙辩护：“她不是邀请我们都去嘛，干嘛只针对我一个人。” “你还狡辩，你当我们傻，看不出来啊，她明显是冲着你的面子，才叫我们一起去的……” …… 胡倩倩？反正是个美女就有三分毒，这点是不会错的，廖凯在心里认定。 那李云彤呢？这小丫头肯定没有毒。 这傻丫头，能不中别人的毒，已经是万幸了。 想起李云彤，廖凯心里一阵得意，他回想起上午在过道里，他猛地半路跳出来，吓得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 …… 第62章 你混蛋 再过两天就是决赛，李慧心里也开始焦虑起来。 篮球比赛开始以来的两周，是她教育生涯最甜蜜的时光，班里的球员和学生们在不停地给她带来惊喜的同时，也带来骄傲。比如，老师们聚在一起，都会用羡慕的语气对她说：你们班的学生真厉害。 当然厉害！李慧每一场比赛都在场边加油，她看得见那一场又一场的艰辛，对手一个比一个更强大，但最终自己的球员都能够经受住考验，获得胜利。 他们成了她的骄傲，是那种可以问心无愧地拿到众人面前夸耀的骄傲，是那种她打心底认可、甚至敬佩的骄傲。 然而后天，决赛的对手是30班，是以打篮球为主业的篮球特长生，这个对手已经强大得超乎想象。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要为班上的球员们做些什么。 于是，她决定去找自己的男朋友许彪，毕竟他是教篮球的体育老师，也是校篮球队的带队教练之一，让他指导一下班里的球员，总会有些收获的。 话说回来，她现在才想起要去找许彪，那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冷战。 许彪倒还是在给她每天按时发微信、打电话，但李慧通通都没有回，今天若不是为了班上的篮球比赛，她也断然不会主动来找许彪。 许彪住在男教师公寓3楼的转角处，才站在房门口，李慧便觉得不对劲，里面隐约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她本打算是敲门，把许彪叫出来，两人在外面谈事情，但现在也顾不上了，她有这房门的钥匙，便直接打开了门。 教室公寓里的房间都不大，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个阳台隔做两处，分别用作厨房和卫生间。 李慧刚打开门，就整个傻掉站在门口，满腔的怒火陡然而生。 因为她看见许彪正和一个女人，光天化日，就在客厅里乱搞。而且这个女人，稚嫩的脸庞，分明还是一个xs。 “你……”看着客厅里慌乱的男女，李慧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这……太恶心了……不，太恐怖了。 回想起往事，李慧刚进入南陵五中，就受到了许彪的猛烈追求，当众表白、下跪鲜花……能用的招式都用遍了。她几番拒绝后，才被他的诚意打动，勉强同意。 以李慧的家世，她家里人自然不同意自己交往的这个男朋友，她也没有把许彪带回过家里。……但这反倒激发了她和许彪在一起的**。 相处一年多下来，她也能感受到许彪的一些好处，对她百依百顺，许彪说话做事张狂胆大，能给她带来新鲜感和刺激感。这些，都是她原来的生活所没有的。 但是，许彪的问题同样明显，嗜烟酗酒，脾气暴躁，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听说还在外面和其他女人胡来……这也是他们之间情感忽冷忽热的原因。 但这些，毕竟还只是听说。 可现在……她亲眼所见，就在许彪的房间里，还是和一个xs…… 李慧哆嗦着手把钥匙取下来，砸向正在匆忙穿衣服的许彪，气得只能骂出一句：“你混蛋！”便要摔门而去。 许彪哪里肯让李慧就这样离开，咕咚一声跪在李慧面前，左手拽住她的衣服不让离开，右手扇自己的耳光，使劲骂自己：“我混蛋，我一时糊涂，被这个女人给诱惑了……” 空出来的脚也不闲着，把那还在穿衣服的女xs一脚就踹出门去。 李慧愤怒之极，无奈衣服被许彪拽住，又无法使去全力去挣脱，便拿起手中的提包向许彪砸去，一面威胁道：“你再不松手，我就大喊了。” 许彪跪在地上，任打不还手，但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只求道：“你只要不走，我就松手。不然，你就算喊得所有人都听见，我也不会松手。” 李慧怒骂：“你以为我不敢喊？许彪，我告诉你，咱俩已经彻底完了。” 许彪只是跪在地上一味哀求：“小慧，我求求你不要走……你知道我的心，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离了你，我活不下去的。我死也不会放你离开……” 许彪当然不会放手，李慧是谁，他心里清楚得很。 李慧向来低调，来学校都是打车，买的名牌衣物也都是挑不带标志的。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李海洋的女儿，她也只是想在学校里当个普通教师而已。 但许彪知道，他早就知道，他还专门跟踪过李慧，亲眼见她开着保时捷从豪门别墅里出入。所以他才会猛烈地追求李慧，并且承受住她再三的拒绝。 许彪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关了灯、上了床，都是一个样。在他眼里，女人就是拿来发泄**的，他更看重的是这个女人身上的价值。 显然，李慧身上的价值太大了。 况且，就拿身材容貌来说，李慧也比他的其他女人强了千百倍。 他是有偷腥的习惯，但自从和李慧在一起后，已经收敛了很多，虽然有时忍不住要在自己的几个哥们和篮球生面前吹吹牛，但都是尽量瞒着李慧的。 这一次被逮了个现行，也是因为李慧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理他了，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泄火，谁曾想，李慧偏偏会在这个时间找上门来呢？ 许彪早就摸清了李慧心软这个缺点，再大的事，往地上一跪，再低声下气哀求一番，都能混过去。学校里，大街上，哪个地方他没对李慧下跪过？至于周围有人围观，许彪根本不在乎，再说了，李慧脸皮薄，周围有人看，反而更有效果。 所以这一次，他坚决不松手，就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哪知，李慧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走，她现在一看见许彪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两个人谁也不肯相让，就在门口僵持住。 好在这个时间段公寓里的老师都上课去了，许彪的房间又在转角处，一时还没有其他老师发现这里的闹剧。 僵持了一段时间，李慧趁许彪不留意，猛地一挣扎，“嘶”地一声，衣服被撕破了，但李慧也顾不上了，转头便要跑出去。 许彪急忙追上前去，仗着自己气力足，拦腰便把李慧抱回屋内。 李慧一阵挣扎，二人便双双摔倒在地…… …… …… 第63章 报复 明天晚上，便是最终的决赛了。 南陵五中的篮球氛围也趋于最终的**。 这场比赛将会在校体育馆内进行，聘请专业的解说和嘉宾团队，还会有市电视台派出记者全程直播，在市电视台的体教卫频道播出。 学校方面也不敢怠慢，大红字幅已经挂在学校正门口，门口两侧还摆放着各式宣传海报，除了宣传介绍南陵五中的篮球历史文化和历届优秀球员，30班和27班的参赛球员也在海报上展示。 比赛的门票也是一票难求，因为有两百张票被对外发放，用来欢迎市体育局、教育局相关领导和社会各界人士入场观看，只留下三百张票留给校内学生。 总之，校园内一派热闹非凡。 廖凯却有他自己的烦心事，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在这段比赛期间，系统每晚都在睡梦中提醒他，各个方面的能力值都在飞速提升，但又偏偏是这个时间段，他穷得连鞋子烂了都没法补，q油也因此断了好几天。不能再这样空耗下去，必须想出法子来搞到油钱。 能有什么法子呢？ 他想到了李慧。找李慧借一点本钱出来，采购点零食摆在寝室里卖。这样能挣到钱吗？不知道，先试一下吧，总不能坐以待毙。 上午两节历史课，李慧却呆在办公室里没来教室，只是托其他老师来守自习。 下课后，廖凯在教师办公室找到了李慧。 她戴着顶宽沿大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还戴着墨镜，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李老师这是干嘛呢？蒙面猜猜猜吗？ 廖凯站在办公桌前，喊了一声：“李老师。” 李慧还是埋着头，问道：“哦，廖凯啊，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声音也不大自然。 廖凯难免起了疑心：“李老师，这天还热着呢，你穿那么严实干嘛？” “有些感冒了。到底有什么事，你快说。”李慧的声音极不耐烦。 李老师确实有问题。 这几天她见着廖凯，就像见着一个宝似的，都是拉着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就要急着赶他走呢。 廖凯想出一起恶作剧来…… 他假装“哦”了一声，转身离开，却悄悄捏起一个纸团，朝李慧桌上扔去，同时惊恐地大叫：“老鼠！李老师，你桌上有一只老鼠。” 李慧吓得尖声跳起，帽子、墨镜都摔在了地上，直喊道：“在哪里，在哪里？”……定下神来，见桌上多出的只是一个纸团，才知道是廖凯在同他恶作剧，便骂道：“好你个廖凯，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刚骂到一半，就停住了口，因为她看见廖凯正直盯盯地盯住自己的脸。 他也立马想到自己脸上的伤，连忙用手遮住，慌乱地解释道：“老师走路不小心，磕在地板上了。” 这个借口，能骗过眼前这个聪明早熟的学生吗？她不确定。 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的私事牵连到学生身上。 还好，廖凯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便笑着对李慧说：“李老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下次可得注意点。” 李慧又把帽子捡起来戴上，暗舒一口气，连忙接过廖凯的话来：“是啊，李老师下次一定注意。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廖凯淡然一笑，便离开了教师办公室。 …… 没事才怪！ 许彪这个畜生！ 廖凯一看见李慧脸上的伤，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走路摔的？哪个走路能摔到眼角窝里都是口子。 而且被拳头打出来的伤，和摔出来的伤，明显不一样。 李慧又在极力隐瞒自己的伤势，这说明打她的一定不是陌生人，再加上廖凯从同学们那里听闻的关于许彪这个人的作风…… 李慧的男友许彪，是南陵五中体育部教篮球的一个老师，也是校篮球队的教练之一。 这个许彪，除了一身腱子肉，身高、长相都很普通，篮球打得一般，也不好好教学生，脾气暴躁，没有几个学生喜欢他。 而且许彪社会气很重，在南陵市的道上小有名气，还有一个外号“野马”，学生们私下叫他“种马”，因为他到处吹嘘自己有多少个女人，每天轮着班去“交公粮”。都说南陵五中体育生的风气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许彪带坏的…… 所以，李慧脸上的伤，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被许彪这个畜生打的。 许彪是个怎样的人，廖凯倒并不关心，但他打李慧，这就绝对不行。 廖凯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回到教室，把老大和老二叫了出来。 “老五，你一天神戳戳的，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在教室里说？……我现在累的，就想坐着多休息一会。”老二边打着哈欠，边抱怨。 廖凯稍稍平复一些，也看见老二满头大汗、一脸倦容，为了明天的比赛，老二一刻也没休息过，抓紧所有的空隙时间在练球。 廖凯又记起昨晚老二才在寝室里对兄弟们讲的宣言：“你们不知道这次能打进决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以前已经被淘汰过一次，这次决赛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一定会牢牢抓住它。篮球，是我人生的全部，打从我第一次摸到篮球，我就知道了。” 明天的决赛，一定不能让老二受到任何影响！ 廖凯犹豫了一阵：“没事，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下明天比赛的事情。” “没什么好商量的，豁出命去打球。”老二回了一句，便和老大回到教室去。 剩下廖凯一个人站在原地：许彪，一定要让这个畜生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 …… 南陵五中的整体地势呈阶梯状，由低到高，寓意：勇于攀登，步步登高。 教师公寓便在地势最高处。这里，树木葱荣，清幽雅静。 晚上，教师公寓楼下，廖凯像一只猫藏在暗处，眼睛里放出狼一样的光。 对付许彪这种畜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就一个办法以暴制暴。 今晚廖凯没有上课，他随便编了个借口跑出来，老早便守在这里。 终于，许彪的粗壮身影出现了，看起来喝了不少酒，偏偏倒倒，嘴里还悠闲地哼着调子。 许彪纵情酒色，年龄不大，身上的肉已有些浮肿，肚子微微凸起。……但是，长得真特么壮，尤其是那脖子，几乎和脑袋齐平，这是抗击打能力超强的体现。 再看着自己细长的胳膊，廖凯有些后悔了。 他是想教训许彪，但总不至于把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并没有准备工具，是空着手来的。 自己赤手空拳，能干得过许彪嘛？ 眼见许彪越走越近……他得赶紧想个法子，要不然，待会反倒被许彪摁在地上揍，丢人现事是小事，没能好好教训这个畜生，这口窝囊气，谁能吞得下？ 第64章 悔恨 廖凯脱下t恤，赤膊上身，就地寻了几块石头包在t恤里，拿在手上掂了两下……嗯，重量还可以，勉强凑合。 他再次确认了自己和许彪的身形对比，临时改变了原定计划，决定玩阴的…… 眼看着许彪从他的藏身处走过，露出脑袋和后背…… 说时迟、那是快，廖凯两个大步，从隐身处窜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许彪的后背狠命砸去。 伴随着“嘭”的一闷声，许彪一声惨叫，仆倒在地。 廖凯跟上前去，举起手里的家伙，对准许彪的腰眼又是一下……接连四、五下，直打得许彪躺在地上哀叫，顾头不顾腚，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廖凯才有收手的念头。 就在这时，许彪就地一个扫堂腿，将廖凯掀翻在地。 原来，许彪的打斗经验十分丰富，在第一下被揍的惊慌过后，他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暗算他。他假装被打得无力还手，趁廖凯稍有松懈，便实施反击。 许彪已经骑在廖凯胸前，铁锤般的拳头如急雨落下，边打边逼问：“你特么是谁，狗r的敢来暗算我。快说！再不说，老子就打死你……” 廖凯心里正后悔自己下手太软了…… 他怎么想得到许彪这么抗揍，被石头狠狠砸了几下后还能还手，而且还这么狡诈。 廖凯死咬住牙不开口，一面用手护住头部，一面寻找机会反扑。 但许彪的拳头太快，力道十足，每一拳落在廖凯的手臂上，都像是遭了锤击一般。……廖凯吃痛之下，根本无力反抗。 廖凯打死不松口，更激怒了许彪的兽性，他顺手拿起散落在身旁的一块石头，使劲朝廖凯脸上砸去。……廖凯急忙伸出左手去挡……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甚至他还听见了手臂上传来“卡擦”一声…… 趁着廖凯左臂被废，许彪再去掰他护脸的右臂，稍稍掰开些…… 这个学生好面熟…… 许彪明白过来，又是一拳锤在廖凯锁骨处，骂道：“好哇，原来是你小子，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不是李慧那个贱人叫你来的？” 一提到李慧，廖凯的怒气直欲炸裂胸膛，也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竟一下把骑在身上的许彪顶飞出去，反把许彪压在身上，拳头、膝盖一阵乱上。 但廖凯的力量毕竟不如许彪，打了几拳后，又被许彪开始反击…… 二人就在教室公寓前扭成一团，互相玩命斗殴。 教室公寓里住的都是老师，这里比较清静，二人这番厮打，早就惊动了楼上的老师。只是看二人打得惨烈，都是卯足了劲在把对方往死里揍，才不敢前来劝阻，只是打电话报警。 学校保安闻讯赶来，才将扭成一团的二人分开。 “好你小子，有种待在学校里别跑，老子这就叫人来揍死你。”分开之后，许彪还在高声大骂。 廖凯紧咬住牙，他已经疼得开不了口…… …… 安保处房间里，廖凯已经疼得呲牙咧嘴，但他还是考虑到许彪是教体育的，安保处也是体育部在负责，自己会不会在这里遭黑拳，刚一屁股坐下来，就高声喊道：“我是高一28班的学生，班主任是黄长江老师。” 这时候，一定得叫一个男老师来，廖凯不笨。 还好，保安遇见这样的大事，也不敢耽搁，立马给黄长江打了电话。 黄长江急匆匆地赶来，一看廖凯浑身是血和泥土，脸上到处都是伤，刚在路上还构思的训斥学生的话，硬是被吓得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廖凯已经强忍了很久，豆大的汗直往下掉，终于见到黄长江，急忙说：“黄老师，快带我去看医生。……我手好像断了。” “对对，赶紧去看医生。”黄长江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来搀扶。 保安却阻止了他：“等一下，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学校里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后，才可以放人。” “不能离开？这里是监狱吗？这里是学校！人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不赶快医治，这可是要耽搁孩子一辈子的……”黄长江急得眼镜都掉了下来。 保安还在迟疑：“要不，等我先给领导打个电话请示……” “要打你打，”黄长江扶起廖凯便朝外走去，“出了任何事情，都算在我黄长江头上。” …… …… 市中心医院里，廖凯已经过检查治疗，还好不是骨折，但左手肘关节、肩关节两处脱臼，被打上了厚厚石膏固定起来。 看着自己被包裹成木乃伊，再想到许彪那畜生最后还能跳起来骂人，估计啥事没有，廖凯就恨得直咬牙。 黄长江在医院里陪了廖凯一整夜。 上午，老大和老二提了水果先赶过来。 廖凯夸张地仰在床上不动弹，嘴里还呻吟两声。 果然，老二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到最后，也只是嘟囔两句：“老五，以后再发生了类似的事，如果你还是一个人去，不叫上兄弟伙，就不要怪二哥翻脸不认人。” 廖凯十分乖巧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又看见老大、老二都是一身球服，他这才想起来晚上的比赛，心里一急，叫出声来：“遭了，晚上还有比赛的嘛。” “行了，你都躺在这里，还打什么球，放心，还有我们几个人。”老大安慰道。 “不行，我得起来。”廖凯是真的急了，球队打进决赛不容易，自己要是上不了场，他们怎么办？ 老二连忙压住翻身要起的廖凯，故作不屑，说：“有你没你，那不都是一个样。放心吧，有你二哥在，我们27班必胜。” 老二话说得轻巧，但透过他看似轻松的面孔，廖凯能看出他眼中的忧虑。 廖凯心里一阵酸楚，难过极了。 他后悔了。 要早知道偷袭许彪的后果是这样，他如论如何也会忍到比赛结束后再去的。 三人围在床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彼此，都有些神伤。最后，还是老大强颜欢笑：“你就好好养伤吧，老五，等比赛打完了，哥几个再来看你。” …… …… 第65章 爱与恨 李慧是最后一个来看望廖凯的。 其实她早就来了。 她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见廖凯脸上缠着绷带、手臂被打上厚厚的石膏…… 而这些伤，是为了她才受的……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停地流。 她一直站在病房外，整理好情绪后，才推开病房的门。 “李老师。”看见李慧，廖凯温暖地笑着，抢先招呼道。 “快躺着，别动别动……”李慧急步走到病房前，把廖凯安抚好。 李慧的手十分柔软，虽是隔着衣服，但摸在身上仍是十分受用。 廖凯特别享受，倒觉得自己受点伤也值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李老师。” “还逞强，你看你都这样了……”正说着，李慧近距离地看到廖凯身上的伤痕，更是忍不住眼睛一阵潮湿，连忙别过头来，“老师给你削一个水果吧。” “谢谢老师。” 病房内，十分安静。 阳光透过玻璃，也是静静地洒进来。 李慧在削苹果，廖凯则看着她削苹果。 就这么看着，廖凯也觉得很幸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他像是找到了自己最渴望的东西。 二人一时无话。 一段沉默后，李慧幽幽地说：“学校那边我会替你处理好的，你只管安心养伤，待身体恢复好后，再来学校上课……” 其实廖凯除了两处脱臼，其他都是外伤，只是看着严重而已。倒是学校那边…… “学校会怎么处理啊？”廖凯有些担忧。 “你作为学生，去暗算他固然不对，但他做的那些事情，又能拿出来说了嘛？我会跟他好好谈谈，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当成一次误会，私底下协商。” 他，指的是许彪。 当着廖凯的面，李慧自然不会提及许彪的名字。 廖凯本来正享受着这样温暖的氛围，听到这里，却觉得不对劲。 他又回味了李慧刚才的话，才明白过来，小心地、疑惑地问道：“李老师，你打算，还要跟那个许彪来往？” 李慧幽幽一叹：“你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 “哗”“嘣！”廖凯心中，像是有两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相撞，撞得粉身碎骨，将他的身体猛然撕裂，将他陡然从七彩云霄之上砸向地面。 他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断声大吼：“你别说了！” 李慧正在削苹果，被廖凯突然这一吼，惊得浑身一抖，差点把水果刀削在手上。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吼吓了一跳，都瞧了过来。 “你在干嘛？”李慧嗔怪道。 廖凯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用满是疑惑的眼光打量着李慧，这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李老师吗，还是那个自己在这个孤独世界里可以肆意撒娇、去寻求温暖的李老师？ 廖凯加重了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刚说，你还会跟那个畜生来往？” 他冰冷的眼神让李慧感到害怕，一阵寒意从她心底冒出。 她被吓住了，迟迟不敢开口。 但这种沉默已经表明了态度，廖凯绝望了。 他背向李慧躺了下来，用手一挥：“你走吧，我需要休息。” 语气十分冰冷。 李慧并没有走。她被吓傻了，手里还拿着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半天没有动弹。 她不知道廖凯为什么这么厌恶许彪，难道只是因为两人之间打了一架吗？她也知道自己迟早要和许彪分手，但一时又下不了决心，只是想随着时间推延，慢慢地把心里那份情感淡却后再做决断。 但廖凯为何要这么逼自己，他只是一时的孩子气吗？可看着又不像。……再说了，这是自己的私事，他干嘛非要逼自己呢？ 可廖凯在她心里，偏偏又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准确的说，她很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更别提他这次打架受伤，完全是为的自己。 一眨眼的光景，李慧心中已有千百种思绪闪过。 她心乱如麻。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果断决绝的人，又遇见了这样的突发情况，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裂。 她就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廖凯气消后，才低声说道：“感情的事情，是需要时间的，老师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老师现在心里也很乱……” 李慧已经说了很长时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着一个十五岁的中学生解释这些。她只是希望，通过自己耐心的解释，廖凯能够理解自己，能够像以前那样跟她亲密得像一对姐弟。 可是，任凭她说什么，怎么说，廖凯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李慧无奈，叹了一口气：“那老师就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望你。”只得离开了病房。 廖凯并没有回音，身体纹丝不动。 她走到房门口，又站了一会，她抱着希望回头等待……可，廖凯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 廖凯的心底也有爱，被他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压在最不易被人发掘的地方。 但他的性格中，更多的是恨。 他的爱是吝啬的，小心翼翼的；但他的恨却是果断的，决绝的。 李慧的善良、热情，曾接触到他心底的那份爱…… 也正因为如此，当这份爱转化为恨之后，也就会更加的决绝，绝不会留任何情面。 事实上，廖凯刚才没有对李慧恶言相向，已经算是留有余地了。 …… ……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只把廖凯当作一个十五岁的普通中学生，但廖凯是何等精明，他悄悄地钻进厕所里，把一身病服换下，再将自己绑着石膏的手隐藏起来，便顺利地、大摇大摆地“逃”出了病房。 晚上的决赛，他即便不能上场，又怎么能错过呢？ 好不容易赶到校门口，学校里的吊钟敲了七下，正好是七点，比赛刚刚开始。 校门正面，挂着大红字幅：南陵五中第18届校内篮球决赛今晚进行。 大门两旁，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海报。从外面开来的车辆，更是将这里围得拥堵不堪，人声鼎沸、人群熙熙攘攘…… 第66章 梦想过的样子 廖凯只感觉呼吸急促，体内的热血急速上涌…… 他来到体育馆门口，却被门口保安堵住不让入内。 门口还围堵着大量没有球票的学生，也正在争吵推搡。 廖凯急中生智，返回身去，在校门口找到27班球员的海报，举到保安面前：“我是廖凯，你看这海报。……对，我有事耽搁了一下，现在要入场比赛。……必须马上入场。” 保安看见廖凯左手上绑着的石膏，显然不相信他是来打比赛的，但一看海报，这确实是海报上的球员啊。 四周的学生也有人认出来了廖凯，都纷纷上前作证…… 保安这才放廖凯入内。 廖凯没有来过学校体育馆，对里面的结构也就不了解，竟走岔了道，没有走向观众席，反而是走进了球员通道。 他刚走出通道，球场里的耀眼光芒迎面扑来，山呼海啸的声音如潮水涌来…… 他的脚步变得迟缓，他小心地、一步步地走着，走向球场。 木质的光滑的、泛着亮光的地板，半面墙壁一样大的液晶显示屏，四面高高的看台上激情呐喊的观众，还有记者和摄影机，还有球场正面的解说席，还有大声的现场广播…… 这一切，一切，多么熟悉的感觉，又是多么汹涌的渴望和冲动。 这里，对，就是这片球场，才是自己梦想的着陆点。 站在这里，才是自己曾梦想过的样子。 恍然中，他竟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像是失途的孩子看见了母亲的怀抱，像是迷航的孤帆终于发现了故乡的港湾…… 他失了神智地、缓缓地迈向那球场中…… 球场上，老二正在加速冲刺，但无奈30班的球员个个身体强壮，将他在上篮之前撞翻在地。 廖凯急忙冲上前去，将倒地的老二拉扶起来……，就像他们之前在赛场上千百次做过的那样，一名球员倒地，其余球员赶忙冲上去将他拉起来。 只是，廖凯忘了，他今天没有穿上球衣，他今天不再是比赛场上的一员。 老二也茫然了，他茫然地抓住廖凯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这不是梦！ 老二激动地一把揽住廖凯的脖子，紧紧拥抱：“好兄弟！” 他哽咽着，眼里淌出了欣喜的眼泪。 赛场上，老大他们也看见了场边的老二，一起围了过来，……又紧紧抱在一起。 30班的球员也看着球场边的这一幕，刘栋把球抓在手里，并不发球，而是先等着对方团聚。 座位上的观众，有近一半是外面来的人，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脸上缠着绷带、左手打着石膏的学生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来，整个比赛就中止。 解说席上，两名解说替他们发出了内心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学生是谁，为什么比赛突然中止了？” 于成辉作为解说嘉宾，正要回答他们的困惑…… 却听见观众席上有学生带头喊了一句：“廖凯！” 然后更多的学生喊了起来…… 最后，体育馆内，所有声音只汇成一股洪流：“廖凯！廖凯！……” 待27班的学生返场重新比赛，四面呼喊廖凯的声音渐渐变小，于成辉洪亮的声音才从广播里传了出来：“这名学生叫廖凯，是27班的一名非常优秀的球员，今天的比赛他无法出战，但我可以在这里提前向大家公布，校篮球队此次招收的五个名额里，有他的一份……” …… 廖凯回到观众席上，李云彤急忙凑了过来，见他脸上到处贴着纱布，手也打上了石膏固定在脖子上，……她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许久之后，她才从惊恐中缓冲过来，颤抖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廖凯和许彪打架的事情，学校里严封消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实情，李云彤当然不在这少部分人之中。 她又拿手轻轻碰了一下廖凯手上的石膏，关切地问道：“还疼吗？” “疼疼疼！”廖凯立即夸张地大叫起来。 那石膏这么厚，李云彤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手上哪会有什么感觉，廖凯不过是在吓唬她。 看李云彤被吓得不轻，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嗖地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廖凯得意起来。 他正要继续拿她开玩笑，却见前排的李慧也走过来，一脸关心和忧虑，大概是要问自己为什么从医院里跑出来…… 廖凯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 他对李云彤回道：“我自己当傻比，拿自己的身体去跟墙壁硬撞，就撞成了这副傻刁样。” 廖凯这话明显是说给李慧听的。 李慧如何听不出来，她楞在了原地，只得又尴尬地走了回去。 …… 回应了身旁同学们的关心之后，廖凯便把所有精力放在观看比赛上。 顶替他上场的是老六，老六一身瘦骨头，又老爱一个人大半夜在被窝里把床弄得吱呀响，身体更是虚弱，被30班的学生随便一碰，就倒飞出去…… 廖凯看得于心不忍。 但每次，老六在被撞翻之后，又能第一时间爬起来。看他那架势，大概是自己还有气力站在场上，便不甘心倒地。 30班的篮球特长生们，仗着他们身强体壮，在27班的防区内横冲直撞。 张迅穿着他那一身红色球服，化身“红色闪电”，一次一次劈开27班的防守。 刘栋“一柱擎天”，在校体育馆内、摄像机的镜头前，他将自己所有的武器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低位进攻、高位接球跳投、禁区内的梦幻脚步，力量与技术完美结合。他几乎是一球不失、球球必进，而在防守端，当他站在禁区前沿，便没有进攻球员敢从他身边经过。 然而，27班并没有崩盘。 液晶显示屏上显示出两队实时比分：31：17。 比分下面，是球员的得分情况，李茂然得到17分。 老二一个人包揽了27班的全部得分！ 27班没有崩盘，因为谁都没有放弃，因为他们还有老二。 张迅又打进了一次漂亮的快速上篮，他也得意地边跑边庆祝…… 然而，四面的观众席上，响应者寥寥。 27班底线发球，老二在后场接到皮球，观众席上立时躁动了起来…… 第67章 地板上的少年 老二运球，慢悠悠地跨过半场，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在高喊：“李茂然加油。” 解说席和广播也安静了下来，一起屏住呼吸。 老二刚过半场，张迅就开始贴身紧逼。 一对一的防守，其他防守球员在远处准备协防补位，但并没有上前包夹。 是的，27班只剩下老二还有战斗力，但30班是篮球特长生，他们有自己的骄傲，怎么可能去包夹一个普通高中生，他们也不相信老二还能一直战斗下去。 老二说得没错，张迅的速度更快，他总能在冒失的抢断失位后迅速地补了回来，但老二熟练多变的控球技术也总能让他的逼抢徒劳而返。 张迅的身体也更强壮，他不停地利用力量优势给老二施压。 又一次，张迅用胸膛狠狠地撞向了正背身持球的老二…… 老二利用张迅发力之下重心的变化，背身胯下向左突然变向，他感觉到身后的张迅也在向左调整重心，便右手接着将皮球向右一拉，一个前转身……张迅急速之下想要匆忙转身，竟被晃摔倒在地上。 观众席上立即响起大片的叫好声。 摆脱了张迅，老二获得了短暂的加速空间，一步踏进三分线后，二段加速，避开了身旁补防过来的球员。 他身前，还站着刘栋。 老二在不断地加速减速中，却始终没有收球起步，因为他对自己的控球技术充满自信，他能够运球中完成这些行进间的动作；更是因为对方内线还有“擎天柱”，他如果起步过早，没有变化的余地，根本不可能在刘栋面前完成投篮。 面对加速冲进来的老二，刘栋并不惊慌，他提前抢出三秒区，卡好位置，挤占老二突破的空间，打开身体，扬起大手。 老二收球，起步，将身体折叠，迎着刘栋的左侧身躯撞了上去。 刘栋暗叫不好，对方这种搏命的打法，是想要制造犯规。 他只得将身体扭转，尽量避免冲突，同时双脚起跳，身体保持直上直下。……而且，他对自己的身体力量有十足的信心，即便是一次轻微的接触，也足以让对方的身体在空中失去控制，从而不能完成出手。 老二腾空，重重地撞在刘栋坚实的腋下…… “嘭”…… 老二没有避闪，他本来就是冲着刘栋的身体来的，这是他唯一能完成投篮的方式……老二的身体像一只秋风扫荡中的枯叶，在空中无助地摇晃。 但是，他却在摇晃中将折叠的身体展开，支撑着自己完成一次打板投篮。 “你休想！”刘栋虎目怒睁，他也顾不上犯规与否，对手居然还妄想跟自己身体接触后完成投篮，想在自己的头上打成二加一。 刘栋再也没有顾虑，对着老二横在空中的身体全力扑了过去，又重重地压了下去。 “嘣！”这是二人从空中摔落到地面的声音。 “当，当……唰！”这是皮球打板后在篮筐上颠了两下，落入网袋的声音。 “嘘嘘！红队4号，撞人犯规，黄队号两分有效，并加罚一次。”这是裁判及时的哨声。 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捂着嘴，或者身体前倾，紧握着双拳。 当皮球最终跌入网袋，他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被引爆…… “李茂然！” “李茂然！” 全场的观众在齐声高呼…… 这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廖凯也不受控制地跟大家一起喊了出来…… 然而，廖凯更关心的是倒在地上的老二。 今天，老二的每一分都是这么得来的，他的每一颗进球都伴随着重重地摔倒在地。然后，他每一次都会扬着自信的笑容站起身来…… 只是这一次，老二还没有起身。他倒在地上，迟迟起不了身，身体痛苦地扭做了一团，在抽搐。 观众们激情呐喊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直到鸦雀无声，他们也发现老二在地板上痛苦的扭动。 所有人静下声来，在祈祷，在等待…… 整个体育馆内，只剩下了一个少年，躺在地板上…… 最后，这个少年呲着牙，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并没有过多的动作来回应观众为他而发出的阵阵掌声，默默地走到罚球线上，举起手中的皮球。 …… …… 廖凯坐在观众席上，学着普通观众一样，为球队的进攻疯狂加油，为每一粒精彩的进球使劲叫好，也为球队的落后万分担忧…… 但，他终究不是普通观众，他痛苦，他懊恼。 老二还在把自己一次次把自己扔向空中，老六继续跌倒、又继续站起来，老大咬着牙在禁区里用他1米7的身高接受身高体壮的对方球员的羞辱…… 然而，分差越拉越大。 没有观众会认为27班是失败方，他们会给予这些顽强抗争的球员以最大的敬意。 然而廖凯做不到，他做不到像普通观众那样尊敬球员、然后坦然接受比赛失利的结果。 分差从14分被拉大到24分、再到34分…… 没有等到全场比赛结束，廖凯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体育馆。 场馆内外，依旧是熙熙攘攘、人群拥挤，校园里的夜景依旧迷人。 廖凯却都看不见，他落入自己的灰暗世界中。 在他身后，李云彤悄悄跟随着，她也正伤心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廖凯，便就一路上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体育馆、广场、枫树、花坛…… 走过夏夜的凉爽，秋意的浓密。 终于，在长廊边，廖凯稍稍清醒些，回头身来，才看见了身后的李云彤。 小姑娘一脸忧伤，廖凯却做不到像平常那样寻些玩笑出来逗她开心。 倒是李云彤先开了口：“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眼泪流出来后，人就会好受一些。” 李云彤说得很诚恳，她是想尽力安抚廖凯。 但廖凯听后，却突然有了想笑的冲动：我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哭？ 廖凯也没能笑出来。 但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李云彤却是看得清楚，嗔怪道：“你这人，人家好心来安慰你……你这表情，是嫌我连安慰人都不会么？” 第68章 五人名单 “我不需要人安慰。”廖凯微笑着、摇着头说。 “什么意思？” 廖凯想说：我更愿意做那个安慰、保护别人的人。 却没说出口。 他见天上月亮正圆，想起人在圆月下许誓更灵验的传说，便对李云彤说：“你替我作证。我廖凯在这月亮下起誓，以后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兄弟们在场上拼搏，而自己只能在一旁无助地看着。” 李云彤斜着小脑袋，想了半天，忽然叫起来：“哎呀，你快点收回来。你这誓言不对，万一以后正比赛的时候，你又受伤了呢……啊，呸，我不是咒你受伤哈，我是说……万一。” “不会有万一。即便支撑不住，我也会选择倒在球场上。” …… …… 高一新生篮球赛持续了大半个月，终于落下帷幕。 最终，30班众望所归地夺取了冠军，捍卫了篮球特长生的尊严。 刘栋成为赛事mvp，而老二拿到了得分王的殊荣。 随着赛事结束，篮球带来的热潮也渐渐退散…… 校园里的林阴小道里，学生们谈论的话题，论坛上热炒的帖子，也渐离篮球远去。 那些呐喊、激情，或痛苦、泪水，似乎都随岁月埋葬，成为了一种记忆。 学生们的生活又回到以往的轨道上来。 关于篮球，午间、夜晚，还是有学生抱着皮球到操场上去挥洒汗水和青春，在篮球场上去打发自己多余的时间和岁月。就比如阿坤，又戴上了头箍，成为了球场上最炫酷的那个人，但他的篮球故事也就定格在这里。 关于篮球，它真正改变的，是那些被选入校队的学生，他们的人生将继续与篮球为伴。 在决赛后的颁奖典礼上，于成辉当众宣布了入选校队的五人名单：刘栋、张迅、李茂然、刘劲松（阿神）、廖凯。 五人之中，居然只有刘栋和张迅两人是篮球特长生，这在学校的体育部内掀起了一场风波。 篮球特长生，这是学校特地从全省范围内花大代价挑选来的篮球特长学生，这还不同于一般体育生，学校为了招到这些特长生，是许下了优厚的待遇和承诺的。 而现在，他们连校篮球队都进不去，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纵向比较一下，在这之前的几年，南陵五中所有的篮球特长生都被选进了校队。从篮球特长生变为校队成员，这只是走一个过场。而普通学生转变为校篮球队成员，这只是为了增加校内篮球赛的激烈程度，给大家开的一张空头支票。 然而现在…… 廖凯手上有伤，暂时还没有去球队报到，只能从老二那里打听到消息：体育馆内刚好两个球场，高一的几个球员和校队其他成员各用一个球场，井水不犯河水，两拨人之间关系微妙。 健身房只有一个，大家共用，见面的时候互相都不打招呼。 刘栋和强子之间还发生了点小摩擦，差点就在里面打起来…… 这些消息，听得廖凯一愣一愣的，他暗自庆幸手上有伤，……要不然，凭着他和强子之间的矛盾，早干起来了。那他可就更出名，开学不到两个月，就连着打了三架。到时候，任凭自己怎么解释，别人都会把他当作好战分子。 位于风头浪尖的于成辉，又是怎么处理这种矛盾的呢？廖凯拿这话来问老二。 老二皱着眉头：“这我也不知道。于教练倒是来过体育馆一次，但他什么都没说。他不说，大家伙也不敢问，都把疑问憋在肚子里头。”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些流言，”老二继续说道，“于教练来头大，有资格跟学校对着干，说：‘特长生是你们招来的，怎么解决是你们学校的事情，我是篮球队教练，只负责挑选球员、训练球员，带他们打比赛。’” “于教练这么有个性？我喜欢。……听起来，他也不像你以前说得那么绝情啊。”廖凯竖起了大拇指。 老二支支吾吾：“那是以前……现在他选了我进校队，我……就算原谅他了吧。” “哟喂！真香，是不？”廖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老二的机会。 …… …… 老二获得了得分王，5000元奖金如数发放。 整整五十张红皮皮，数到手软，廖凯一眼看过去，就再也转不动眼珠子。 “嘿嘿，”廖凯黏住老二，“二哥，这五千块钱，你打算怎么花啊？” “才五千块，又不是多少，随便买两件衣服就没了。”又看廖凯眼里冒着绿光，嘴里流着哈喇子，老二嫌弃地抽出五张扔过去，“你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你放心，二哥不会忘记众兄弟的。这是五百，够不够，不够你再吱声。” 廖凯连忙接过钱来，仔细地数了两遍后，痛心疾首地教育起老二来：“老二，你太不懂得珍惜钱财了，这天底下第一重要的东西，就是钱。你知道人一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人死了，钱还没有花光；但你知道更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当你还活着，钱却花光了……” “行了行了，”老二急忙喊停，“你还没完了啊。” 他又抽出五张仍给廖凯：“这下你可以闭嘴了吧。” 既然多说两句话，就能够从老二那里多赚来五百块，廖凯当然不会闭嘴。相反，他越说越激动，说得口沫横飞……把他从来没派上用场的那份口才充分展现出来。 最后，他硬是从老二那里拿走了二千五，才心满意足地放奄奄一息的老二离开。 整整二千五，“太好了，我又活过来了。”廖凯兴奋地大叫起来。 冷静下来后，廖凯仔细盘算了一番，便拿着钱兴冲冲地跑出学校。 除去三百块钱买q油，方便面、矿泉水、鸡爪饼干辣条等零食又花了近一千块钱。 到了晚上，一楼宿舍门口，廖凯的小生意便开张了。 “帅哥们、靓仔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鸡爪方便面，吃完你嘴更馋；饼干矿泉水，喝完你口更干……不多收你一分，但却可能多找你一块。走过路过，都来瞧瞧咯……” 他还立了一块纸牌子在旁边，标题：扣篮痴汉零食铺。 广告语是：吃完我卖的零食，你也可以扣篮。 所有人：“……” 廖凯：这叫名人效应。 果然，他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第69章 目标 就连27班的女生们也慕名赶来看热闹…… 看了便不能空着手走，多多少少都得买一点。 当然，廖凯的生意能够这么好，主要还是托了学校严格管理的福。 学校里，严格禁止商贩进入，学生们要想要买零食，都得走出校门才行。现在廖凯这里能够买得着，价格又是一样的，他们当然不愿意再往外跑，都选择了就近原则。 至于廖凯为什么能卖？他下午就跑去学校后勤处，找到后勤主任，把自己的凄惨身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渲染一番。那后勤主任姓刘，是个快退休的老阿姨，听得老泪纵横，自然也就同意了他在校内做点小生意。 看着廖凯在摊前忙得四脚朝天，老大、老二等人站在一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还是廖凯忙里抽空地骂了一句：“干站在那干嘛，没点眼力劲，赶紧过来帮忙啊。” “哦。”老大等人应了一声，无奈地帮廖凯做起生意来。 …… 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廖凯就把近一千块钱的零食卖得个七七八八。他还没来得及算账，但估计二百块钱的利润是有了。 “今儿个老百姓，心情真高兴……”廖凯止不住地兴奋起来，照这个进度下去，发家致富不是梦啊！ 至少，以后不用再为油钱发愁。 收拾好摊面。赶在熄灯铃前，廖凯几个纵步跑出校门，从草丛中找出油箱。 好久没有喝q油。 “咕咕”两大口下肚……还是很难喝，但是……他竟然喝出了思念的味道。 都说三年不碰女人，抱着头老母猪都觉得亲热，特喵的……果然如此啊。 吓得廖凯赶紧停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把自己浑身上下、撩开裤腰带检查了一遍……还好，一切正常。 他真怕自己喝多了q油，变成一个怪物，那可怎么办？ 喝完之后，他藏好q油，抓紧时间往回跑。至于头脑里的显示屏，他边跑边操作也是一样，他身体里那些玩意，他早就用熟练了。 至于油加在何处，廖凯也是心中有数。 这几天他无法锻炼，但也没有闲着，利用这次篮球比赛实战的经验，再结合自己对篮球的认识，他对自己的篮球水平做出了阶段性的规划。 大的目标，是在高中毕业前，成为职业水准的3d球员，国内一流的锋线球员。 拆分下来，主攻“力量”、“投篮”、“敏捷”三项，争取在这三年里，将这三项的能力值填满。 至于身高，这个问题简单，就按照一个月一厘米来长，反正自己也只剩下二十厘米的空间，到高三的时候，也就长到1米98的身高极限。而且这样缓慢的长，才不至于因为身高突变而引发其他技术动作变形。 除此以外的四项，按照3d球员标准的需求度来考虑，“体能”和“球商”相对重要些，“运球”和“传球”最末考虑。反正这四项，除非到必要的时候，暂时不考虑去加油。 …… …… 第二天，李慧将廖凯叫去了办公室。 氛围有些奇怪。 他们的身份是老师和学生，他们之前互相信任和关心，然而现在，一条巨大的鸿沟横在他们中间。 廖凯尽量不把他心里的想法写在脸上，但那还是一张冰冷的脸，沉默着一言不发。 李慧见了，心里像有一把锥子在凿，痛。 李慧毕竟是老师，又是在办公室里，便先打破了沉默：“我听同学们说你在宿舍里卖零食，知道你经济上不太宽裕。我这里有一张卡，密码是六个8，你先拿着，里面两万块钱……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希望你能把精力都用在学习或者打篮球上面，不要被其他事情分心。当然你要觉得拿这钱不合适的话，你可以当作是借，以后再还给我……我也不急着要钱……” 说着说着，李慧就停下了，因为无论她说了什么，廖凯都没有任何反应，也不还口，也不接她递过去的卡。 李慧忍住心里的疼痛，叹了一声，将卡放在廖凯的裤兜里。 廖凯终于动弹了。 他把卡取出来，放在李慧的办公桌上，然后不带有任何情感地说了一句：“李老师，如果你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为何这样绝情！ “啊”李慧心痛得叫出声来，她失去了理智，冲着廖凯嚷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不再生我的气，才肯原谅我？” 幸好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老师，要不然，看见她这样失态的反应，准得被吓一跳。 廖凯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背后李慧的哭声，他想：可能，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他又转身走了回来。 “李老师，你先别这样。”廖凯用冷静的语气安抚道。 待李慧情绪平稳些后，他再说道：“李老师，我没有生你的气，你也没必要在乎我的感受。你是你，我是我，你做什么事情是你自己的权利，你也没有必要来寻求我的原谅。同样，我也没资格来原谅你，或者说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别的情感，我就是27班的一名学生，而已。” “什么意思？”李慧茫然地抬起头，“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换做以前，你会对我说这样无情的话吗？” 廖凯示意李慧不要激动，才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时间和人都是会改变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不管以前怎样，李老师，从今往后，希望你就把我当作你的一名普通学生。” “我不！”李慧摇着头道，“你不是我的一名普通学生，你……你是我的弟弟，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 回忆起往事，廖凯也不得不承担，他以前确实也把李慧当作亲人，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一个能给他带来亲情温暖的人…… 但那只是以前，李慧伤害了他……他不会原谅任何伤害他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廖凯一咬牙，狠下心来，冷静地对李慧说：“就这样吧，李老师，该说的我都说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廖凯走出办公室已经很长时间，办公室里有人进来、又有人离开，李慧还一直沉浸在她的悲痛之中。 她仍旧不敢面对、更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廖凯，曾经和她那么亲近的人，从此后就变成了陌路人。 …… …… 第70章 不见不散 星期五，第一节晚自习课后，27班教室外阳台上的男生们一阵躁动后，鬼哭狼嚎起来，这是他们迎接美女的“赞礼声”。 因为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超级大美女，一个足以引爆他们眼球的大美女。 胡倩倩早已习惯了这样场景，她大方地踩着步子，一头乌黑长发随身体的韵律自然摆动。为了晚上的聚会方便，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小背心，外披一件半身小坎肩，下边是一条复古的破洞牛仔裤，高帮皮靴，性感而狂野。 30班和27班同在一楼，下第一节课，她就记得来通知廖凯参加晚上的生日聚会。 27班男生们的各种嚎叫，她并不介意，还温柔地一笑，以示问好。 她直接站到教室门口，用眼神在教室里搜寻一圈后，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廖凯，直接脆声喊道：“廖凯！” “这里。”廖凯站起来应道。 “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胡倩倩招手道。 廖凯走出教室，一路上免不了有同学嫉妒地拿他开玩笑。 廖凯倒觉得胡倩倩这种说话行事直截了当的风格挺好，这跟性别无关，做人就应当大大方方，他自己也是那种不在乎旁人眼光的人。 “晚上来参加你的生日party，放心吧，我都记着的呢。”廖凯抢先说道。 “记着就好。我这不是怕你贵人多忘事，没把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话记在心上嘛。” “你是小人物？行啦，大美女，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廖凯还真不适应胡倩倩的这些调侃的话，连忙回过去。 “好啦，”胡倩倩正色道，“不跟你开玩笑了。九点半，学校门口会和，今晚是星期五，大家可以多耍一会。” “记得叫上李茂然。”胡倩倩特意嘱咐道。 “好咧。”廖凯应允。 心里却犯嘀咕，那日胡倩倩当着众人都邀请了的，现在却只让他叫上李茂然。由此看来，胡倩倩这个女生年龄还小，心思却不小。 “我还有事，那我先回去了。晚上九点半，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胡倩倩交代完事情，又在众“狼”的嚎叫声中离开了。 廖凯回到教室后，老二一屁股凑过来，眼里全是艳羡的神色：“老五，二哥越来越佩服你了，连胡倩倩这号人物你都能搞定。” “你胡说什么，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廖凯话虽这么说，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极大满足，得意起来，“胡倩倩是什么人物？不就是被你们捧为校花嘛。” “校花啊，还不够你臭屁的。”老二义愤填膺，“胡倩倩……初中时候她的大名就传得市区里几所中学无人不知，为了她，两个学校的男生打群架，差点打死了人。” “这么夸张？”廖凯略感意外。 “真人真事！我们城区的学生都知道。我也是进了五中才见到她，不负盛名啊，确实够漂亮。不过这女生野心大着呢，那么多人追求她，却没听人说起她谈过恋爱，大概是她都瞧不上吧。听说她早就规划好了，现在念传媒，将来读表演系，要去演电视，当大明星。” “她确实有明星范。”廖凯举双手赞同。 “算了，不说她了。”老二将背往后桌一靠，痴情地看着正埋头学习的李云彤，“我只喜欢我家晴子。” 廖凯学着老二的样子，也把背向后靠去，叹道：“我也是。” 老二紧张起来，威胁廖凯：“你不准和我抢李云彤。” 廖凯把老二揪着自己的手拿开，分析道：“我俩是啥关系，一家人，对吧，现在我们要一致对外。我给你说，昨天易阳又给李云彤写情书了。” “真的？”老二差点跳起来。 “我都看见那封信的内容了，还能有假？我给你说，老二，现在到了我们兄弟齐心的时候。” 老二认真思索一番，觉得廖凯说得对，还是易阳对自己的威胁更大。他从来都以“帅哥”自居，最讨厌、也最害怕那些长得比自己更帅的人，偏偏易阳的长相，他不得不承认，比自己帅…… 等等…… “易阳给李云彤写的情书，你怎么会看到？”老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廖凯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在李云彤的书桌里翻出来的……” 李云彤的书桌？ 老二的脸都气绿了…… …… 廖凯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在李云彤的书桌里翻出来易阳的情书。 月考渐近，廖凯又心甘情愿地当起李云彤的“学生”。他现在手上有伤，练不了球，相比于跟老大、老二那些臭小子混日子，他当然更愿意跟李云彤待在一起。 二人坐在一起，离得近些，廖凯总能闻到李云彤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是因为洗发水的原因，还是沐浴露，还真就是天生带香味？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差直接问出口。 李云彤学习既认真，头脑又不大聪明，廖凯随便提一个问题，她就要揪着脑袋思考半天…… 剩下廖凯在一旁无所事事。 他实在闲得无聊，就去李云彤的书桌里找吃的，因为李云彤的书桌里总少不了零食，而他自己胃口又大，总是吃不饱。 一来二去，他就翻成了习惯。 李云彤忙于学习，无暇分心，开始的时候还制止了几下，见廖凯不罢手，也就随他去了。 廖凯就是这样翻出了易阳的情书。 不得不说，写得……真不咋的。 廖凯自言自语：“这写得都什么啊……他不是每天走路都拿本诗集在手里嘛，装出一副文青的样子，怎么写出来的东西这么没水平……” 廖凯这倒不是瞎损人，虽然他确实看不惯易阳那小子随时装一副文青样。要说到耍笔杆子，他确实比那个易阳强太多了。 李云彤实在忍受不住，一把抢过信来，又开始教育廖凯：“你这人，懂不懂礼貌啊，女孩子的课桌是能随意翻动的嘛！” “不能吗？” “当然不能！”李云彤理直气壮。 “哦”廖凯兴致更高，坏笑道，“不能随意翻动，那就说明这里面藏着不能见人的东西。” “才没有。”李云彤争辩道，脸都急红了。 廖凯装作没听见：“我来猜猜啊，这里面都有什么……七度空间？” 看着李云彤的眼睛鼓得桐子大，一张小脸由红变绿再变白，廖凯知道这一次闯了大祸，急忙夺门而出、逃命去了…… …… …… 第71章 往来无白丁 周五的夜晚，霓虹灯闪烁，投射出与平日不同的糜烂色彩，让年轻的心蠢蠢欲动。 晚上九点半，廖凯和老二准时来到校门口，一大群人已经围在那里。 众人一行来到城边的ktv，那里面也等着一些胡倩倩的其他朋友。 胡倩倩热情地打着招呼，对不同的人开着不同的玩笑，同时还不忘照顾从学校里带出来的同学，引荐大家互相认识。她在人群之间似一只蝴蝶翩翩穿梭，既热情又不失礼节，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她的关注和照顾。 女人的魅力各个不同，有的是因为姣好的面容，有的是因为劲爆的身材，还有的是出于举手投足间的迷人风采。而胡倩倩，这些全都具备。 人数众多，胡倩倩早预定了三个包间，把大家分别安置不同的包间里。 廖凯这一个包间里，都是学校里除30班外的其他高一学生。大家相互打过招呼后，便大概有个印象，都是在学校里有一定“身份”的人，学生会的、广播站的、宣传部的……真算得上“往来无白丁”。 廖凯想，如果自己没有入选校篮球队，便肯定不会出现在这次生日聚会上。由此看来，胡倩倩这个女生真是不得了。 对了，作为校篮球队一员，阿神也在这间包间里。 他很自觉地跑过来和廖凯、老二坐在一起，三人抱团取暖。 包间里狼多肉少，还好那些个女生姿色都不错，又配合着ktv里的氛围，大家都比较放得开。她们都是30班的艺体生，大概是受过胡倩倩的特意嘱托，主动端起酒杯，和男生们攀谈起来。 ktv里的音响一开，话筒里的“歌声”传出…… 一件件的啤酒搬进来，瓶盖一掀…… 众人都开始了各自的表演，鬼哭狼嚎，莺歌燕语。 这时候，就能看人与人的差距了。 学生会、广播站的学生们，经常出入这些社交场所，在开始的一阵子拘束后，这时都放开了手脚，在美女们面前兴奋地表现，拿着话筒、一展歌喉，几杯啤酒下肚，各种荤段子信手拈来，把那些女生挑逗得花枝乱颤……划拳、喝酒、玩色子，男女交叉而坐，几乎快要贴在一起，玩得是热火朝天。 而最远端的角落里，廖凯等三人孤零零、冷清清地晾在一边，三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尴尬。 照说，他们是篮球队的，站起来比那些学生会的那些花架子高出一头、壮出一圈，这时候都像大姑娘上花轿一样忸怩。 这三人融入不到ktv里男女互相取悦的氛围中去，也是各有各的原因。 廖凯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也提不起来兴趣来。他的兴趣只在于吃，拼盘水果、南瓜籽爆米花，桌子上各种零食，打他坐下来以后，嘴巴就没有停过。 阿神，表里合一的大男孩，哪见过这些场面，偷偷地瞟一眼，见有的男生把手不老实地放到女生肩膀上去，就羞红了脸，连忙又转过头来。等一会，又忍不住去偷偷看上一眼…… 关键是，老二呢？ 他不是经常自吹自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嘛！怎么真到了这里，反而束手束脚，跑来跟自己和阿神一起坐冷板凳？ 廖凯已经看穿了老二外强中干的本质……这可真是嘲讽老二的大好时机，廖凯当然不能错过。 他拿手在老二眼前晃动两下，似笑非笑，调侃道：“我的二少爷，你不是自己号称风月场中小钢炮嘛？干坐在这里干嘛啊，去那边找妹子玩啊，给兄弟们演示一番，我们也好开开眼界。” 老二特别尴尬，把身体不自然地扭动了两下，强行解释：“我今天身体不大舒服，改天，改天一定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风月高手。” “切”廖凯、阿神一起嫌弃。 …… 胡倩倩在另外两个包间陪完朋友，来到廖凯等人的房间中时，已经喝了不少酒，一张粉脸也扑得绯红。 她已经脱下了坎肩，只穿一件小背心，细白粉嫩的肩膀露在外面，看得一众男生心跳加速，就差喷出鼻血来。 胡倩倩一进来，包间里的氛围顿时达到顶峰。 “胡大校花，你可算来了。”门口一个戴着眼镜、面相斯文的学生会干部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到人群之中。 胡倩倩免不了要陪他们应酬一番…… 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神智是清醒的。她见包间里众人都玩得很嗨，只有廖凯等三人闲在角落里，这些都是她请来的朋友，她也自然会照顾周到，不会让谁觉得受了冷落。 所以她很快就脱身出来，朝着廖凯等人走来。 一阵搅乱人心的迷香扑来。 “我说，篮球队的大帅哥们，怎么都干坐着啊。出来玩，就是放松的，不要太拘束了哈。”胡倩倩嫣然笑道。 “那是，那是。”三人匆忙地应道，身体还是不自然地紧绷着。 胡倩倩看见了，抿着嘴笑了一声：“你们啊，真得跟你们篮球队的前辈好好学学，你看军哥、强子他们，哪个不是把学校里的女生玩得团团转。……你们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有一天，你们会被球队开除的。” 三人尴尬地笑了笑，都找不出话来回应。 “算了，不管其他人了。我们在一起，玩开心就好，来，大家一起喝一个。”胡倩倩率先举起了酒杯。 这就是胡倩倩，她说得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廖凯一边喝酒，一边感慨。 喝完酒后，胡倩倩又问：“我们一起唱首歌吧。你们要唱什么，我去给你们点。” 三人直说：“不敢劳烦，要唱我们自己去点。” “还给我客气呢！”见三人都不报歌名，胡倩倩自作主张地跑去给他们点了一首，回来时，也把话筒递在他们手上。 是一首老歌，李克勤的《红日》。 不得不说，胡倩倩这首歌选得正好，老二和阿神也不再拘束，一人一个话筒，兴致勃勃地唱了起来：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老二唱歌水平真的差劲，粤语发音也不会，阿神就更别提了，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 第73章 归队 廖凯终于能去体育馆里训练，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中旬。 其实他左手的伤还没有康复，他也不敢用左手发力。但是，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这小半个月没有锻炼的日子，他把油都加到“身高”和“敏捷”两项当中，尤其是脚步的横向和纵向调整能力……但不能在球场上体现出来，总感觉憋屈得慌，有一种锦衣夜行的感觉。 而且，没有锻炼的加成，光凭加油，增长得不够迅速。 而且，身体里的记忆和身体本能之间，明显有一种距离感，就是只有理论知识而没有实践能力的距离感。 总之，他终于可以来到体育馆内，来到球场上……这些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南陵五中体育馆，入门便是篮球场地和四面可容纳八百人的观众席。没有重大比赛的时候，木板被撤去，场内被隔成两个塑胶篮球场。再往里走，一楼还有乒乓球、羽毛球场地和堆置器械的健身房，二楼是练功房和一些其他功用的房间。 除非有特殊情况，体育馆只对校队成员开放，包括篮球队、举重队、乒乓球队等等，他们都持有允许进入的证件。除此以外，即便是体育生，也不准进来。 开放的时间分三个时段，早上6：308：00，中午12：1014：00，下午16：3018：30。 篮球队总教练于成辉只是挂职，并不常来，最多一星期来两次。学校里一共有五名篮球教师，便算是篮球队的五名带队教练，每天一人，轮流在开放的时段到体育馆内指导球员训练。 一步入体育馆，廖凯就好比鱼儿回到了大海，骏马终于奔驰在草原…… 反正打一进入体育馆，站在篮球场上，他就没有消停过。 这段时间，可是把他憋得够呛。 他先是围着篮球场跑了几大圈，又在体育馆内跑上跑下，把每个角落都给跑遍了。健身房内，每种器械他都兴奋地试过一遍。最后，他折腾够了，才又回到篮球场上来，在老二的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 体育馆内的氛围，并不像老二之前渲染得那样紧张。 高一的篮球队员都自觉地在一个球场练习，而另外一边的球场……压根就没有人。 “他们人呢？都不用训练嘛？”廖凯好奇地问道。 “训练？”回答的是刘栋，他一声冷笑，“如果篮球特长生们都来训练，也不至于在比赛场上丢人。而且，你们也进不来这体育馆。” “栋哥，你给他们说这些干嘛。之前军哥不是警告过你嘛，不要和他们三个来往。”张迅在一旁拉走刘栋。 “军哥？哼！”刘栋的声音里充满不屑。 廖凯这才发现，就高一篮球队里这五个人，也分作了两派：刘栋和张迅在一个篮筐下训练，老二和阿神则是在另外一端的篮筐下练球。 廖凯抱起一个皮球，很自觉地来到老二和阿神的这个篮筐下。 “嘿！”老二压低了语气招呼廖凯，“你别看刘栋那人说话难听，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 “哦，是吗？” “那次他差点和强子打架，就是为了给我们出头……” 老二说完，阿神也在一旁不停点头，表示认同。 “这样啊。”廖凯又重新打量了一眼远端的刘栋。 身高体壮的一个黑脸大汉，从面相上看来，算是个实在人。 …… 其实不只是篮球队的学生，几个篮球老师也极少来体育馆。 廖凯已经来了两天，他早、中、晚从未缺席过，没错，体育馆还没开门，他都候在这里，到了该关门的时间，也是在守门的大爷再三催促后，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他喜欢这里。 刘栋、老二、阿神三人也是次次必到，张迅经常开小差，反正这里也没有老师监管，来或不来，全凭你个人喜好。 体育馆开馆的时间，正好和学校里的放学时间重合，谁不想把这高中校园生活里仅有的空闲时间用到娱乐玩耍上，还跑到这体育馆内做这些枯燥无味的锻炼。 学生这么想，老师们也是。 反正那五名篮球老师，廖凯是没在这体育馆内见着过。 他和老二私下里猜测，多多少少，也跟现在体育部和于成辉之间的对立有关，但更主要还是他们也想休息、也想耍。 军哥倒是来过一次，不过不是来训练，而是急匆匆地带了一个女生进来，直接钻到后面的房间里去了。 这女生当然不是杨靓。在杨靓之后，他都又换了好几任女朋友。 在学校里，篮球特长生是最吸引异性眼球的群体，更何况是军哥，……自然有不少easy girl排着队等待宠幸。 这样看来，他们的时间确实很珍贵，更不愿意花在这些枯燥的训练上。 军哥进去后，刘栋把皮球用力地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廖凯看得出来：军哥和刘栋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这些都是他推测出来的：一方面，军哥不只是学校里最好的篮球手，更是大家公认的“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刘栋则是超级新人，刚拿下新生篮球赛的mvp，雄心勃勃，现任老大和急于上位的小弟之间，没有碰撞才是怪事。听说，刘栋入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军哥单挑。 这二人单挑的结果，并没有向外人透露，谁也不知道他俩谁赢谁输。 关键就在这不向外人透露结果上面。试想，如果是军哥大比分获胜，干嘛不向外人透露呢？军哥自己不拿出去炫耀，刘栋也会自己向外人承认他不是军哥的对手。所以说，他们单挑的结果，极有可能是打平，或者一人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另一方面，军哥和刘栋又同属于一个利益团体。往大了说，他们都是南陵五中的学生，都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成员，是同一个队的队友，要并肩作战；往小了说，他们都是篮球特长生，是这个学校里人数不多、但影响力很大的一个群体，是在同一个碗里吃饭的人。 由此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亦敌亦友啊，确实很微妙。 …… …… 第74章 刘栋的抱负 以上，军哥和刘栋的关系，高一篮球队和校篮球队的关系，于成辉和学校体育部的关系…… 这些，廖凯通通不关心。 就像体育馆还有其他体育项目的队员进出，等几天学校要表演节目，练舞蹈的女生们也开始在馆内进进出出，甚至在练功的间隙，就穿着修身的舞蹈练功服、爬在二楼栏杆边观望下面篮球队员的训练……廖凯通通不关心。 他只知道自己的时间很紧张，得充分利用起来。 华国的下一个姚日月……这个目标还很遥远。 而他梦想过的自己的样子，也还很遥远。 在有加油系统之前，他只有一个爱好，看别人打篮球。而现在，当他自己能够拿起篮球站在球场上，在万众的瞩目下打球，他就只有了这一个爱好，打篮球。 按照之前的安排，他着重训练“力量”、“投篮”和“敏捷”三项，而在体育馆内，正好有条件让他可以更有效地训练。 健身房，其实叫做力量房更贴切，因为这里用作锻炼的器械实在有限，一眼望过去，大大小小几乎全是哑铃。 廖凯早上就泡在这里，充分利用这些哑铃，各种推举、平举、提举，锻炼胸部、肩背、手臂等上肢力量……下肢力量，这里面有杠铃，扛起来做负重深蹲，自然是比他以前的锻炼更有效果。 至于腰腹力量，他忍痛自己出钱去买了个健腹轮，在这力量房内做推拉。 中午的时间，他抽出一部分用来训练脚步，提高下肢敏捷性。 如何练呢？他学习了网上的一些教程，在场边用布带摆出一个“梯子”形状，在那些长方形的方框内不停地全速左右、前后变化…… 别说，这个方法还挺有效，练完后，他走起路来都要轻快一些，忍不住在路上都要来个急停变向。 在一种变向练熟练后，他也学着打破惯性，来一些反方向的脚步变化……慢慢的，他还摸索出一些方法、门道来。 他这个训练脚步的土办法，老二见了不屑一顾，刘栋倒是看得兴致盎然。 刘栋这人也不客气，也不给廖凯打一声招呼，就自己钻到廖凯做出来的“梯子”里，练得不亦乐乎。 有时，本来是廖凯锻炼脚步的时间，他都只有在一旁等着，看刘栋1米87的粗实大汉，像个猴子一样在那蹦来蹦去。 剩下的时间，廖凯都用在了投篮训练上。 老二和阿神两人，对什么力量、脚步通通没兴趣，一到体育馆内，就拿着球霸占住球场一端的篮筐。 廖凯无奈，只好抱着球来到刘栋那一端，好在张迅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便在刘栋的那个篮筐下练起投篮来。 锻炼投篮，廖凯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最后决定：先易后难。 先找那些满能力值比较低（满能力值低，就意味着难度不高）的投篮点开始，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至于三分线内外附近、和油漆区正面那些比较难的地方，以后再考虑。饭总得一口一口吃，路总得一步一步地走。 …… 廖凯成天和刘栋在一个篮筐下练球，时间一长，廖凯对这个黑脸大汉有了更多的了解。至少，他不再是对所有篮球生都抱有成见。 两人的训练方式几乎一致，老二和阿神成天待在篮球场上，这两人则是力量房和篮球场两头跑。 而且两人对于训练的激情也是同样保持高涨。 老二那是偷不成懒，每天时间还没到，就被廖凯给拽到体育馆来。 阿神因为感冒，缺席过几次。 而这个刘栋，从未缺练，每天准时到，准时离开，简直就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 发生在力量房里的一件事，也让廖凯觉得刘栋更加亲切。 说起来并不是啥光彩的事。 提举哑铃的间隙，刘栋脱下了鞋，好让自己的汗脚透透气，身体也才能更好地松弛下来。廖凯在一旁见了，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不顾刘栋的脚气，捂着鼻子凑近来，指着刘栋的脚哈哈大笑。 “你的袜子上有洞，哈哈哈！”廖凯笑得前俯后仰。 刘栋尴尬极了，一张黑脸居然也能透出红晕，连忙把鞋子穿上，嫌弃地推开廖凯，嘟囔道：“神经病。” 廖凯却抓住他的衣服不让离开，继续大笑：“你的袜子有个洞。” 刘栋：“……” 刘栋拿廖凯没辙，无奈道：“我知道我袜子上有个洞，然后呢？” 然后，廖凯觉得刘栋很亲切。 因为刘栋袜子上有洞，说明他家里也不富裕，廖凯是穷人，现在他发现刘栋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穷人见穷人，总是能增强一点自己的信心，找到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大概是见廖凯也每天准时来训练，刘栋觉得他俩是同道中人，便跟廖凯说出了自己的抱负：“我家里很穷，在一个小山沟里，我父母都是每天从太阳出来便扛着锄头到地里去刨地，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就这样，他们每天挣回来的钱还不够那些城里的学生一天的零食钱。 “在我还在乡上念小学的时候，就显露出超常的篮球本领（说到这里，刘栋真诚地看了廖凯几秒，希望他不要认为自己在说谎、在自夸），县里专门来了两个篮球教练，看完我的比赛后，让我别念书了，跟他们去，专门去训练篮球。但我没有去，因为我家里穷，交不起钱。 “我现在得来的机会很不容易。你要问我有没有远大的抱负，想不想在篮球场上出人头地，我当然想。但是我不会说出来，我只知道要努力锻炼，珍惜现在得来的每一次机会。” 刘栋说完后，廖凯深有感触。 他又想起了李云彤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便拿出来和刘栋共勉：“我们都还年轻，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和未来，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所以，我们不穷。” 两人四拳紧握，互捶胸膛，真有相见恨晚之感。 还决定互相敦促：如果一人偷懒、锻炼松懈，另一人就负责去踹他的屁股。 …… …… 第75章 对抗训练（1） 二楼练功房。 跳舞也是一件体力活，尤其对这些娇弱的女学生来说，但她们也知道能在练功房里来排练，机会难得，所以也倍加珍惜。只有在实在累了的时候，才会跑到外面来透透气。 从二楼的栏杆上看下去，正是篮球场地，高一的篮球队员们正在那里训练。 “你们觉得，刘栋和廖凯，谁将来能成为真正的篮球球员呢？”胡倩倩饶有兴致地问道。 在她身旁，是30班的两名女学生。能被挑选入这次舞蹈队里，都是身材、本领过硬的学生。胡倩倩当然更优秀，他是这次节目的领舞。 “当然是刘栋！那小子，叫什么廖凯的，拿什么来跟我们‘擎天柱’比？”一位女生答道。 胡倩倩不以为然，笑道：“你们呀，不会看人。就这个叫廖凯的，才真正是潜力无限。” “为什么？”两位女生都感到惊讶，一起问道。 胡倩倩狡黠地一笑：“我不告诉你们。” “好哇，你敢跟我们卖关子……” 栏杆上，三名女生追打成一团。 栏杆下，篮球场上，正训练的几人也被楼上的几个女生吸引了过去。年轻、高挑的少女身材，穿上紧身的舞蹈服，更是被衬托得曼妙无比。 尤其是跑在最前面的胡倩倩，简直要迷死个人。 廖凯也在犯疑，自从那晚ktv后，胡倩倩再也没跟他联系过，那她说的“把资本压在你身上”，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玩笑就玩笑吧。 在廖凯看来，除了打好篮球这一件事，其他都无关紧要。 …… …… 三天之后，于成辉来到体育馆。 张迅肯定是提前就得知了消息，不然的话，这小子两天不见人，偏偏在这个下午跑回来。 除高一的五名队员，校篮球队的其他球员继续不在场，一个都没有到体育馆来报到。 这是廖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于成辉，不到四十岁，1米8出头的身高，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脱下外套后，显露出结实的肌肉。他一定是长期保持严格的锻炼，那紧绷的肌肉看不见一丝松弛的迹象。 于成辉进入体育馆后，发现只有高一的五个人在练球，他的眉头紧锁。他今天要来学校督察篮球队的训练工作，昨晚就打电话通知了体育部的老师，没想到……队员不来，连学校的篮球老师也不来。 算了，先训练场地里的这五名球员吧。这五人都是他亲手选进篮球队的。 他叫身后随行的工作人员吹响集合哨。 五人在场边集结完毕。 于成辉冷峻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简短地说道：“现在开始热身，十五分钟后对抗训练。” 紧接着，他示意队员们在球场一端准备，自己吹响哨子，开始折返跑。在跑动过程中，他不停地加快节奏，双手打节拍，嘴里也大喊：“快！再快点！别偷懒，憋着气，加速。” 十个全场折返跑完毕。 他吩咐四名球员两两一组，从中线开始，互相击地一次传球到篮下，完成上篮后再回到中线，如此循环。廖凯因为手上伤势刚愈，没有参加传球练习。 传球、上篮练习完毕。 十五分钟热身时间只剩下两分钟，大家自由活动，准备对抗。 这时，于成辉开始在场边做压腿、拉肩、提胯等热身活动。 看这架势，他是要亲自上场？ 五人没有猜错，于成辉今天所说的对抗训练，就是自己亲身登场，和他们五人逐一攻防演练。 廖凯开始兴奋起来，这可是传说中的南陵五中篮球历史上的第一人，打过职业联赛的人物啊，和他直接过招，那必然会学到很多东西。而且，万一赢了呢……廖凯侧身看去，老二他们也是跃跃欲试，眼中放射出迫不及待的神色。 “李茂然，你先来。”于成辉先选择了老二，他的旧将，“你攻，我防。” 老二面色看似平静，但他把球握得很紧，发出了“吱吱”声，显露出他内心的激动。 “你知道我的风格，不会有丝毫放松。把你的全部本领拿出来吧。”于成辉提醒老二。 又朝着其他人解说道：“李茂然是双能卫的打法，他的脚步灵活，技术动作出众，打法以突破为主。你们注意看我的防守要领。” 说完，他半蹲下腰，身体微倾，眼睛紧紧地盯住老二手中的皮球。他站的位置，给出了老二半步距离，便使老二陷入突破和投篮两难的境地，而且他不是正面对老二，靠左侧身，封右放左，因为老二的突破以右路为主，投篮手也是右手。对应自己的占位，他左手上扬，右手下封，随着老二持球的走向不断晃动，脚步也随着老二的重心变化而不断调整。 让人窒息的防守！ 场边的廖凯等人也看得屏住了呼吸，不禁为老二捏了一把汗。 老二只能选择走左路，而且他清楚自己跟于成辉之间身体对抗能力的巨大差距，不敢近身，只能越运越靠外。 在身体的巨大优势面前，技术显得格外苍白。 况且，于成辉的技术也是顶尖水准，不在老二之下。 老二背水一战。 他不再向外，强行扭过身来，正面向前。 左、右、左，老二正面crossover，不断变化运球的方向和节奏。 他必须更加耐心。 在于成辉壮实宽厚的身板面前，老二看起来，就像躲避老鹰捕捉的小鸡。 在一次最大幅度的变向后，老二收球，撤步跳投……于成辉的身体保持得很稳，在老二跳投的刹那，他的封盖也如影随形…… 老二调高了出手弧度…… “啪！” 仍然逃不过一记绝情的盖帽。 这是廖凯第一次见有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防住老二。 而且不是侥幸防住，是实力的绝对碾压！ “再来！”于成辉将球交还老二。 他依然保持之前的防守占位。 老二深呼吸，拿着皮球后，再次挑战于成辉。 他先是原地三威胁，试探了两次，见于成辉不为所动……右路被封死，靠身体去强突于成辉，开什么玩笑？他只能走左路突进。 第76章 对抗训练（2） 但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节奏更快，不断地加速，不断地加快节奏。 老二心里很清楚，只有快、更快，快中才能创造出可能的变化和机会，落入一板一眼的阵地攻防之中，他没有丝毫的机会。 他一直加速突破到底线附近，期间曾有过两次节奏变化，但于成辉防守老道，均未能创造出机会。 已经来到底线，无路可进。老二孤注一掷，一个大跨步横向后撤……这一步幅度之大，直接撤出了近两米远，看得一旁观战的四人拍手叫好。 在这种高手的对决之中，哪怕是再快01秒的速度，再增加01厘米的幅度，都有可能决定着最终的胜败。而老二这一步竟能撤出两米远，这都不能叫全力以赴，老二是完全拼出了他的最大潜能。 于成辉只得尽力上扑，身体重心也随之向前…… 老二等的就是这一个机会，他左手一抖将球调回到右手，顺势向右前行进。 然而，于成辉的身体调整能力逆天，在前扑落空之后，脚不沾地，半转身，迅速前来追防老二。 只有这一线的机会。老二没有犹豫的时间，他第一时间收球，在右侧四十五度角抛投出手……在他出手的同时，已经瞟见了于成辉在空中的手，从他侧方盖过来。 老二被迫微调了出手的角度…… “哐当！”球砸在了篮脖子上，弹回场地。 从上一球被封盖，到这一球能完成出手，老二也算是进步了吧。他也只能这么来安慰自己。 于成辉的眼中似乎也有一丝嘉奖的光芒闪过，但他拿回皮球后，说的却不是这些：“刚才李茂然那一次底线撤步，大家都看清楚了的。我再提两点：第一、他在大幅撤步的同时，没有收球，还能做出下一步动作，这就叫基本功，控球的基本功。打篮球，打的就是基本功； “第二、你们再回想一下我是怎么防守的，他撤出这么大的空间，我就必须上扑，不能让他轻易投篮。但同时我就判断好了，他不会真投篮，为什么？我注意到他撤步的时候双脚并没有收拢，右脚出于悬空状态，这就说明他是在骗我上扑，随时准备做下一步的脚步变化。好，那么这时候，我既然上扑，又要防止他的下一步动作，所以我前扑的时候右脚支撑，但并没有踩实，保持一个适度的弯曲，这样才能在他变化之后能够第一时间调整过来。 “都听明白了吗？” 一次简单的攻防，里面竟藏有这么多诀窍，廖凯听得格外用心的同时，也大为感慨，也明白了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他本来也是打算成为3d球员，防守是他的立身之本，于成辉这一番话，真让他收益颇多。 “听明白了。”五人一起大声答道。 “听明白就好。下一个，张迅。” 张迅应声出场。 老二回到廖凯身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两次攻防，已经让他大费精力。 …… …… 张迅持球，于成辉防守。 于成辉照例先给大家解说一番：“张迅是锋线球员的打法，当然他的身高打不了锋线。他突破犀利，速度奇快，所以防守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距离。你们可以看我现在站的位置，比刚才防守李茂然的时候是不是退后了半步？防守，从来就没有固定的要求，要根据你的对手做出调整，最恰当的防守就是最好的防守。” 解说完毕，攻防开始。 张迅双手持球，在原地晃动，同时右脚不停地做试探。 于成辉的防守无懈可击，不停地随着对手的试探做脚步调整，根本不给张迅起步的机会。 张迅渐渐失去了耐心……但他的持球技术有限，在行进间很难做出像老二那样的节奏变化，所以不敢轻易起步……他的第一步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他突破的成败就在第一步能否拉出足够的身位来……他必须要先晃出突破的空间。但是于成辉的重心站得太稳…… 张迅犹豫的时候，他晃动的频率也显得犹豫。 “啪！” 张迅放球的时候，于成辉眼疾手快，一直放在下路的右手一掏，便将皮球拍掉。 失了球后的张迅愣在原地，看着皮球滚向远端。他大概是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发什么呆！赶紧去把球捡回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于成辉一声暴吼，把张迅吓得原地发抖，赶紧去把球捡回来。 这一次，张迅更加紧张，站在那里都显得脚步不稳。 而于成辉则是得势不饶人，根本不给张迅调整的时间，凑准机会，直接欺势上前，用强壮的身躯压得张迅传不过来身，变成了背身强顶。 但他的身体对抗能力怎会是于成辉的对手！ 眼看着自己被越顶越靠外，张迅无奈之下，只得收住了皮球，好全力向后顶撞…… 于成辉收住了身体，对张迅严厉地训道：“你数没数，你知道自己抱着球走了多少步吗？球都运不好，你还打什么篮球，就你这鸟样，也配叫‘篮球特长生’？……” 大家心里都清楚，于成辉只是在单纯地训斥张迅，并不是对篮球特长生这个群体不满。因为于成辉在南陵五中念高中的时候，他自己就是篮球特长生。 张迅被训得头都不敢抬。 但是，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于成辉又把皮球塞还到他手中，吼道：“再来！” 还来？ 廖凯站在场边，不禁开始同情张迅。 球场上的张迅拿着球，哆哆嗦嗦…… 于成辉迷惑、鄙夷地看了一眼，叹气道：“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把你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半分钟，对于此时的张迅来说十分宝贵，他连忙双手扶膝，在原地猛烈地喘气，调整呼吸。 半分钟时间已到，张迅再次发动进攻。 这一次，他考虑好了，自己的优势是速度。所以拿到皮球后，他不再原地做无谓地晃动，而是直接选择了加速走左路，利用速度强吃。 第77章 对抗训练（3） 张迅控球技术单一、缺少变化的短板显露无遗…… 他自小到大，无论在野球场还是正式比赛，几乎都是依仗自己超快的速度，把防守人一步过掉。遇到极个别单凭速度甩不开的对手，比如他对上了老二，往往身体对抗都不如自己，他再简单地用肩背一靠，就能将他们扛开，赢得上篮空间。 然而他现在的对手，是于成辉。 于成辉的速度，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不是说于成辉的绝对速度胜过张迅，而是对速度的把控和运用能力）。 见单凭速度甩不开，张迅用自己的肩部发力撞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来，张迅瞬间失去了重心，抱着皮球直接摔出了底线。 “嘭！” 张迅被撞飞之后，身体仍然在地面上不受控制地滑行，最后撞在离球场五米开外的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可见这一撞，力量之大！ 寂静的体育馆内，这一声撞击在一直回响，听得场边观看的四人也连连咋舌。 于成辉的脸色十分难看……廖凯和刘栋挪动了半步，但迫于他的威严，最后还是没敢上去搀扶张迅。 张迅自己爬了起来，但仍然背朝球场，估计也是羞愧得不敢见人。 还好，于成辉没有再斥骂他，而是对其余四人分析他刚才的防守：“当持球人在突破过程中主动和你身体接触，这时候要注意保持身体重心，尽量不要犯规。也就是说，你要尽量保持在他突破线路的正面，身体适当地收着，不要主动发力，他要撞，你就让他撞，但你的重心一定是朝下的，而不是朝前。 “注意你的手！不要下压，也不要随意去掏球，扬起来，保持在皮球和篮筐之间。” 他说的这个道理，听起来简单，但没有强大的身体力量做支撑，谁敢敞开胸膛任凭持球人去撞啊？而且要始终保持在持球人的正面，这不止是脚步灵活的问题，还要有良好的判断能力和强大的调整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他说的这个道理，对于廖凯而言，也是价值千金啊。廖凯听得十分认真，同时在脑海中模拟，如果自己遇见了刚才那样的情况，能不能够做出像于成辉那样经典的防守？ …… …… 张迅静悄悄地归队，悄悄地站在刘栋的身后，不敢抬头。 于成辉没有休息，直接喊道：“下一个，阿神。” 廖凯注意到，当阿神听到自己被点名后，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在于成辉接连防完老二和张迅后，大家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于成辉，就不是人！ 现在，不止是阿神，谁还敢去跟他对位？ 他们才开始的那种兴奋和跃跃欲试呢？早就被心底的恐惧取代。这种恐惧，来源于于成辉展现出的强大实力。 面对一个毫无胜算的对手，谁还愿意去挑战？ 阿神扭扭捏捏地挪到球场上，球也不拿，垂着两手站在那，一副委屈的模样。 “教练，我只会投篮……一般都是打无球，持球进攻也不擅长。要不……咱俩就别打了吧。”阿神心存侥幸。 于成辉面色不改，声音不怒而威：“你投篮便可以不管防守人了吗？” “要管，只是……”阿神的声音越来越低。 于成辉没有理会他，而是朝一旁的老二喊道：“李茂然，你来给他喂球。” 又对着毫无比赛**的阿神吩咐道：“现在你就是打无球，平时怎么跑位的，现在也怎么跑。你想投篮，什么时候投都可以。” 阿神无奈，只得站到他最习惯的底角三分线外去。 于成辉跟防，同时向大家解说道：“阿神是投手，典型的无球打法，擅长跑位，在防守的时候，一定要保持专注，要跟紧。 “你们防守往往都有这个毛病，眼睛只盯在球上面，不注意无球空切的球员，这个毛病要给我改过来。其实，无球的队员，更难防。你可以选择防他接球，也可以是防他出手，这个，需要你根据自己的身体条件和对手的打球习惯来做出选择。 “廖凯在比赛中防过阿神，就是绕前，防他接球，这一点就做得很好。” 廖凯：“……” 他正在一旁专心听着，忽然……就受到了表扬。 虽然只是于成辉随口提了一句，但他仍是得意地扬起嘴角。 要知道，这可是于成辉啊，篮球水平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自己居然能得到他的表扬……嗯，老话怎么说来着，英雄惜英雄。嘿嘿。 此时，他似乎还瞧见了刘栋等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阿神开始移动，他漫不经心地沿三分线向45度角游走，一面观察于成辉的防守……突然，一个加速反跑，跑回底角。 但于成辉跟得太紧，扬起的手始终保持在阿神和皮球之间。 老二尝试了几次，也始终没能穿出皮球。 阿神不再满足于横向移动，开始在三分线内外不停地反跑，一会作势空切篮下，一会忽然跑回三分线外……老二为了配合他，也不再是原地运球，随着阿神的跑位而走位。 但是，无论他们怎样努力，于成辉始终横在他们之间。 他是背后长了眼睛吗？要不然，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一场追逐赛，同刚才老二、张迅对于成辉的持球攻防又不一样……但同样的，是，于成辉的窒息般的防守。 一分钟后，阿神放弃了。 他叉着腰，喘气道：“教练，你这样防……这球没法打了。” 一副撒娇的语气，听得于成辉一愣一愣。 阿神除了长得高，白白净净一张娃娃脸，性情也比较单纯，他撒起娇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于成辉无奈地笑了笑，“行，我让你接球。” “谢谢教练。”阿神笑得人畜无害。 所有人：“……” 这算什么，美人计么？ 廖凯觉得自己又学会了一招。 阿神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却忽然起动，他话音未落，已经跑到四十五度角三分线外，将于成辉甩至身后。 老二的球如影随形，立时传了过来…… 第78章 对抗训练（4） 好一个于成辉！ 他虽然已经失位，脚上却像起动装置一样，在阿神出手的一刻也已经追防到位，高高跃起。 阿神胜在出手速度上…… 这一球若换了旁人，仍然无法出球。 但廖凯看皮球在空中的飞行弧度，便知道即便如此，阿神这一球仍是被迫调整了弧线…… “唰！唰！” 球进了！ 三分球，空心命中，再加上阿神这一球调高了弧线，所以皮球射穿网袋时发出的声音格外响亮。 这可是于成辉啊！ 阿神居然能够在于成辉的脑袋上命中投篮。 命中投篮之后，阿神兴奋得真像一个孩子，围着场地乱跑，蹦起来和廖凯等人激情庆祝……瞧他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国足勇夺世界杯。 “好你小子，”待阿神庆祝完毕，于成辉才平静地说道，“我还是让你一步的距离，让你接球，这次你再来投。” 原来，于成辉也有不服输的时候啊。 刚才在和阿神庆祝的时候，廖凯就注意到于成辉的脸上有一丝尴尬的神情。其实，平心而论，阿神这一球是耍诈，并不是于成辉的防守不到位，而且从结果上看来，阿神这球进得也有运气成分。 于成辉又摆出了防守的姿势。 他说让一步，就真的让出了一步，给出阿神接球的空间。 有了上一球进账，阿神的心态平稳了许多，脚步变化也显得从容不迫……老二的球到，阿神人到，顺势出手，一气呵成。 以前在赛场上相遇，廖凯只知道阿神出手速度很快，但其中的奥义，并不是很了解。 而这时在一旁观看，他才看得更仔细。 阿神并不是单纯的手速快，而是出手前便保持好手型，球一沾手，无需调整，便能立即出手，而且他发力的方式也类似库里的“onemotion”投篮，小臂和手肘有一个向上的推力……这才是他出手速度快的真正原因。 阿神的投篮让廖凯看得如痴如醉，可以为他自己的投篮训练提供经验。 而同时，于成辉的防守更是让他赞叹不已。 于成辉遵守自己的诺言，让出一步的空间给阿神。这一步的空间，在打篮球的人眼里就是生命线，各种拼命地冲撞、摆脱，各式的运球技巧……往往都不能换来半步的空间。 正是凭着这一步的空间，阿神得以出手。但于成辉既然知道他要投篮，在调整身体重心的同时，双脚一前一后，在阿神出手的同时向前纵跳…… “哇” 一片惊叹声中，于成辉的手碰到了皮球，虽然只有一个指节的长度，但足以将皮球在空中戳离原来的轨道。 盖掉皮球之后，于成辉又向身后轻跑两步，一个纵跳，将掉落下来的皮球纳入怀中。 围观四人适时地送出掌声。 教练就是教练！ 这球，没得说，于成辉再次展示出完美的防守。 接下来，于成辉照例解释了他防守的诀窍，提到了双脚的前后站位，廖凯刚在观看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 只是于成辉的解释更详细：“我是左脚在前，你们注意看我弯曲的程度，”他一边解释，一边做着示范，再现他刚才扑球的动作，“一定要保证充分起跳。再看我后面的右脚，只有脚尖撑地，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这些，都能最大化你的起跳速度和高度。” 阿神下场后，灿烂的笑容里有一丝得意。 他是一个乐观的大男孩，他不会计较最后被封盖那一球，还沉浸在之前投进那一球的喜悦之中。 …… …… “下一个，刘栋。” 刘栋出场后，体育馆内的氛围最是凝重。 或许是大家在心里都默认，刘栋才是这五人中实力最强的那一个，他是这五人的小队长，由他来挑战于成辉，也是最势均力敌的，最精彩的。 大家的期待值也达到了最高。 与刘栋魁梧的身躯站在一起，于成辉竟然显得有些瘦弱。 刘栋真是天生的打篮球的好身材，不止是身高和强壮，他宽厚的骨架，把跟他在一起的人都显得纤细、单薄，这就是他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 而且，看他的下身长度，很明显，他还会继续长高，成为内线真正的“擎天柱”。 “刘栋是典型的内线球员，在球场上可以打四和五两个位置，他身高体壮，力量出色，技术不花哨，但实用性很高。外线球员来防他，首先是绕前，不要让他轻松接球，内线球员来防他，一定要提前把他顶出危险区，不能让他在呆在低位。 “如果他已经在低位要到皮球，你们注意看我是怎么顶防的。” 在于成辉的解说之后，二人正式开始攻防。 刘栋是内线打法，于成辉便让他在低位持球，背身来单打自己。 于成辉是控卫出身，身高体重显然出于下风，又让刘栋来到低位，背身单打……但刘栋哪里敢有半分大意，也蹲下身去，将重心放低低才能稳住。 他半侧着身躯，一边护好皮球，一边发力向身后顶撞。 这一撞，却并未能撞开，甚至他能感受到于成辉的重心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冲撞而偏移。 他这时也就明白，于成辉看起来比自己小一圈，但力量并不输给自己。 于是，他加大了冲撞的力度…… 廖凯等人惊讶地发现，于成辉竟然被刘栋撞得不断后退……是，于成辉看起来力量就不如刘栋，但那毕竟是于成辉啊，怎么能被刘栋撞得不断后退呢？ 在他们的眼中，于成辉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神，那就是万能的，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能输给一个凡人。 当然，惊讶只占一小半，开心才是最主要的。现在他们五个人是一个阵营的，于成辉是他们共同的对手。所以，他们继续高喊：“加油，刘栋！” 在队友的助威声中，凭借着出众的力量，刘栋已经来到篮下右侧很深的位置。 在这个位置上篮，他从未失手过。 他最后一次发猛力，顶开于成辉。他收球，上篮…… “啪！” 在他手中皮球暴露的刹那，于成辉切掉了球。 单凭这一下切球的清脆声，就可以听得出来，于成辉这一记切球，干净利落，完完全全是打在球上面。 廖凯等人，愕然。 第79章 对抗训练（5） 这一次，于成辉没有急着向大家解释防守要领，而是先单独问向刘栋：“我刚才的顶防，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与平常不同的地方？” “教练顶防得很好，很有力量，切球的时机也很准……”刘栋心里没有确切的答案，犹犹豫豫地回答。 于成辉没有吭声，显然刘栋没有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教练刚才对抗刘栋的力量时，并没有发全力。”老二在一旁答道。 “正确。”于成辉欣慰地看了老二一眼，朝着众人解说，“顶防背打的时候，一定不能使全力。如果你使全力，对方球员稍有经验，一个转身就把你甩得干干净净，因为你的重心全部在向前，前方的阻力一消失，你就会随着惯性前扑。 “那么在不使全力的情况下，如何对抗他的力量呢？关键在于你的姿势，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我刚才在刘栋身后的姿势。” 待众人都回想完后，于成辉接着说道：“双腿下压，身体前倾，把你的重心尽量压到地里面去。如果你和对方力量悬殊，那么他必然会推着你来到篮下，这时候，他要上篮，就会起球，这就是你下手切球的时机。 “下手一定要狠，不要怕犯规，因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当然，如果他采用勾手投篮，你根本没有切球的机会，这时你顶住他的下盘就行了，尽量给他带去投篮的干扰。球进或不进，就交给对方的手感去决定。” 五人之中，大概刘栋听得最专心。 在于成辉解释完后，他主动请命：“教练，再来一球。” “好。” 于成辉将皮球交还给刘栋。 这一球，刘栋依旧选择背打，但位置要得没有上次深。他也不再发全力去顶，在力量之中融入技巧，一面发力、一面用背部去感知于成辉防守重心的变化。 时机正好，刘栋加快了节奏，一左一右，背部两个晃动之后，一个前转身，近距离跳投出手。 这一次，刘栋没有给于成辉留下切球的机会。 在刘栋加快节奏的时候，于成辉知道他已经收球，准备出手。在刘栋出手的一刻，于成辉全力封盖…… 他并能盖到这颗球，但球在他的干扰之下，偏筐而出。 依然是一次成功的防守。 刘栋有些气馁，他在球场上付出那么多汗水，凡是近筐的位置，他都出手过千百遍，而这次，他却没能打进这次投篮。 于成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便向众人解释他这一次的防守要领：“首先是要判断准，不能吃晃。怎么判断？看他的腿，腿部的发力动作能告诉你，对方是要做后继的动作，还是要出手。 “其次，以刘栋的身高和力量，他这一次背对我出手，我完全没有封盖的机会。怎么办？下盘！给我死顶他的下盘，让他不能完全发力起跳，这样就会带给他出手最大的干扰。” …… …… “廖凯，你的左手怎么样了？” 终于轮到自己了。 廖凯在一旁看了半天，早就看得手脚发痒，虽然连刘栋都被于成辉防得一球未进，但是，他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大声回应：“完全康复。” “好，那你也来吧。”于成辉将皮球扔了过来。 “廖凯，锋线球员，三、四号位的打法，以防守为主，弹跳出众，拼抢凶狠，身体素质惊人。” 解说完毕，于成辉站在原地，等待廖凯的进攻。 廖凯象征性地拍了两下皮球，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拿着皮球干嘛，持球去进攻于成辉？ 开什么玩笑！ 他尴尬地一笑，把皮球交还给于成辉，“教练，还是你来进攻，我防守。” 于成辉也是愣了一下，想了想，回道：“那好吧。” 他今天前来，是专程来指导队员们的防守。 在他的观念里：进攻靠天赋，防守靠训练。不同位置、不同天赋的球员进攻特点各不一样，他准备在对球员有更多了解后，私下里单独指拨。而防守则是在一开始就要加强训练的，而且防守的要领也是统一的，可以把球员们拉在一起，统一讲授。 前面刘栋等四人的进攻特点全然不同，自己都亲身示范，详细地讲解了如何防守，就算已经达到了今天的目标。 既然廖凯的进攻水平一般，针对他来讲防守要领也确实没有太多意义，还不如趁机考验一下他的防守功底。 于成辉在三分线外正面持球进攻。 除了老二，剩下几人都还没有见识过他的进攻，也看得格外认真。 廖凯也学会了针对不同球员采取不同的防守姿势，于成辉的进攻自己虽然没有见识过，但他既然打的是控卫，突破的能力肯定很强。 廖凯选择了放一步的退后站位，身体四十五度倾斜，封住他的右路。 于成辉见廖凯身体压成一根弹簧，精神高度专注，也忌惮他的弹跳能力，便选择了较谨慎的胯下交叉，不疾不徐地逼近…… 他逼近一步，廖凯就退后半步…… 于成辉在运球的过程中，头一直抬着，眼中始终盯着篮筐和廖凯。 他起动了…… “啪啪，啪” 一个简单却迅猛的左右来回变向，晃出空间，急停跳投。 中距离，稳稳命中。 他的动作简洁有力，干净利落。 在一旁观战的老二等人，都是运球好手，这时已看得痴醉如狂。 廖凯更是震惊万分，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他，竟朝着于成辉喊停：“教练，等一等……我要再回想一下刚才那球。” 他确实需要再好好想想。 为什么，于成辉一个简单的变向，自己竟然连应对动作都没做出来？ 这……不合理啊。 廖凯擅长防守，他也喜欢防守。 所以平常这四人在体育馆内（张迅几乎不来体育馆），要打对抗的时候，都是老二、刘栋、阿神轮流上，廖凯一个人负责防守到底。 刘栋打廖凯，一般是五成的成功率。 老二打廖凯，命中率不超过三成。 而于成辉和老二同是控卫，他的动作看似和老二差不多，甚至更加简单，……廖凯不但没能成功防守，竟在他出手的那一刻，连起跳都没能完成。 第80章 对抗训练（6） 廖凯在脑海里慢放：于成辉先是缓慢逼近，突然向左变向，再向右，再向左，完成出手……一是球速极快，再则是起停之间、节奏变换之间衔接得毫无缝隙，像是一条线串起来的动作。 这便是控球的至高境界么？ 不，篮球的境界无止境。 但于成辉确实是职业的控球选手，甚至，水平还在职业选手的平均线以上。也难怪廖凯连应对动作都没能做出来。 廖凯的回放还没有结束，当中还有一些蹊跷之处：向左、向右……对，就是这里。当于成辉向右变向时，他已经完全晃乱了自己的防守节奏，正是出手的好时机。那为什么还要再向左变向一次，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以于成辉的能力，不可能犯这样一个错误。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要再多变向一次？ 廖凯恍然大悟，是因为自己左手有伤。于成辉是何等能力的球员，他不愿意占这个便宜，所以要再多变向一次，选择在自己的右手侧出手。 也就是说，下一次进攻，于成辉还会在自己的右手侧出手。 彻底想明白之后，廖凯恢复了信心，对于成辉说：“我想好了，教练。咱们再来一球。” 于成辉一直在安静地等着，他见廖凯低头冥思，这时又眉头舒展、神情间信心满满……点头称赞道：“很好。” 任何一项运动，技术、能力固然必不可缺，但悟性同样重要。如果廖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就悟出什么，那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有天分的球员。于成辉感到很欣慰。 于成辉继续持球进攻。 也许是为了试验廖凯，他这一次的进攻方式和上一球如出一辙。 “啪啪，啪” 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变向，同样的急停出手。 廖凯对于成辉的控球节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更主要的是，他料定了于成辉的出手地点…… 在于成辉起球的同时，廖凯起跳。 这一次攻防，便与节奏、技术无关，演变成了两人下肢爆发力量的比拼。 “啪！” 廖凯获胜。 结结实实的一记盖帽，将皮球在空中扇飞。 廖凯正面封盖掉于成辉！ 一旁观战的四人，刘栋、老二、阿神、张迅……个个目瞪口呆。 于成辉是什么人物？ 这一球即便不进，那也应该是于成辉自己手感不佳……怎么可能？被廖凯正面封盖！ 于成辉同样诧异，但他没有半分被封盖的沮丧。相反，他很欣慰，甚至是惊喜，冲着廖凯大声嘉奖：“干得漂亮，看来我没有选错人。” 自己居然盖掉了于成辉……廖凯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但，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坦白从宽：“教练，其实这一球我是利用了你的同情心。我知道你不会在我的左手侧投篮，提前就准备好起跳。” 于成辉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你能看出来，正说明你是用脑袋在打球，这一点很难得。况且，换了其他人，即便是看出来，也不可能盖到我……” 正说着，他突然走近来，和廖凯比试了一下身高，又是一喜：“你长高了？” 其实廖凯只长了一厘米，现在是1米79，但于成辉是篮球运动员，又长期担任教练，对身高十分敏感，所以竟看了出来。 廖凯知道自己将来能长到1米98，所以自信地回道：“我还会长的。” “嗯，那就好。身高对你很重要。” 为什么单单对我说身高很重要？廖凯不清楚。但他也不关心，反正自己还会长。 被防住了一球，于成辉反而来了兴致，把球往地上一拍，朝廖凯吼道：“再来。” 这一次，于成辉依然是攻廖凯的右手。 但不再是左右变向……他行进间右肩一沉，靠背侧发力，顶开廖凯，顺势向左后方撤步。 廖凯被顶开后，急忙跨步向前，准备上扑……这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回想起于成辉之前对老二撤步防守的讲解……于成辉撤回去的右脚并没有急于向支撑的左脚靠拢，还处于悬空状态…… 他不是真的撤步投篮！ 还会有下一步的后继动作。 廖凯反应过来，临时改变了防守，上扑的势头放缓，留有余力，随时准备应对他的下一个动作。 然而，就在廖凯放缓前扑的同时，于成辉将球投了出去。 廖凯：“……” 兵不厌诈么？ 皮球从廖凯头上飞向篮筐，颠了两下后，爬进了网袋。 这一次攻防，于成辉并没有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进攻中，也分了不一部分出来观察廖凯的防守，所以廖凯在防守中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时，他走上来点评道：“这一球无论进与不进，你的防守都是成功的。事实上，我这样的即兴投篮并不正规，进了也只是运气好。” “但这一球，就是进了啊。”廖凯无奈道。 “防守，不是要将每一颗球都防住，而是把你自己的防守工作做到最好。”于成辉既是对着廖凯，而是在对众人说。 廖凯听后，若有所悟。 …… …… 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很快就过去了。 这已经超出了于成辉的计划，他本打算是指导一个小时的，但廖凯等五人的表现，除了张迅让他感到失望，其他四人都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欣喜之下，才又多呆了一个小时。 走的时候，他严肃地强调：“我能将你们挑选进校队，也能将你们从这里踢出去，希望你们都能珍惜这次机会。三天之后，我再来。” 没有人敢把他的话当作一句玩笑。 五人听的时候，都在心底暗自惴惴。 尤其是张迅，在于成辉离开场馆之前，都没敢抬起头来。 于成辉走时，已经超出了闭馆的时间，但大家都舍不得离开，争分夺秒地拿起皮球，又加练了一会。今天于成辉所教授的信息太多，又都是宝贵的经验，他们恨不能一股脑都消化进去，转变成自己的东西。 …… 这是廖凯第一次见到于成辉。 他发现了，这个于教练就是一个纯粹的篮球运动员，一个纯粹的教练，说的每一句话都与篮球有关，而跟篮球无关的空话，一句都不提。 他还发现，自己喜欢这个教练。 同时，他更明确了一个目标，他要战胜这个教练。 …… …… 第81章 老二的叹气 对抗训练后，大家都自觉地加紧了训练。张迅也不再逃练。 或许，是他们认清了自己的水平，认清了和于成辉这样真正的篮球运动员之间的差距。 或许，是距省高联赛的时间越来越少。 廖凯又再次调整了训练方向，以投篮练习为主。 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投篮练习中。 空荡的体育馆内，干净的地面和篮架，阳光渗透进来，光线柔和，拍打皮球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这些，都让他感受到神圣。 每一次投篮都显得神圣。 有了加油功能的天赋，再加上持之不懈的锻炼，他的投篮水平也在急速攀升。左右两侧60度角的点位，他的能力值在极短的时间内都突破到40/100。 当然，光自己埋头练是不够的，他也会从队友身上学习。 他的学习对象，是阿神。 阿神在馆内的训练，基本都花在了投篮练习上。 廖凯发现，阿神能成为神射手，最大的天赋还不是他柔和的手感，而是他对于投篮的那份痴迷。从早到晚，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单调的相同的投篮动作，阿神却能始终保持着热情，没有任何倦怠的神情。 廖凯曾问过他：“你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不觉得厌烦吗？” “怎么会烦呢？我喜欢投篮。 “你都不知道，看着皮球在空中飞出优美的弧线，亲眼看着它掉入网袋时，那个过程有多享受。”阿神笑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毫不迟疑地回答了廖凯的问题。 作为神射手，阿神对廖凯的投篮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你的进步太夸张了吧，我从没见过人像你这样，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练成投篮。” “哪里哪里，还需要向你学习。”廖凯是个谦虚的人。 老二在一旁，听不惯他们这种商业互吹，拿着皮球走到廖凯的投篮点位，单手托球，信手一抛，球应声入网。 廖凯和阿神：“……” 廖凯刚从阿神那里得来的信心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我给你说，老五，你这种练法不对，哪有站在一个点翻来覆去投的？”老二捡回皮球，懒懒地说。 “什么意思？那应该怎么练才对？”廖凯问道。 凡是有人能提出练球的建议，他都会虚心请教。 老二指着他脚下的位置，再指向篮筐，说：“投篮凭借的是肌肉记忆，这种记忆跟你出手的距离和角度有关。你要练这个点位的投篮，就应当把它和和篮筐连成一条直线，然后以篮筐为圆心，画一个半圆，这个半圆上的点位你要依次都投一遍，这样才会有效果。明白了吗？” 廖凯有些懵……老二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但老二自己的投篮很一般啊，我要听他的么？ 阿神也凑了过来，凡是跟投篮有关，他都有兴趣。他虽然投得准，但都是自己摸索着练出来的，老二可是从小接受过专业培训的啊。 老二看两人半信半疑，便亲身示范，拿着球沿他刚才比划的圆圈依次投了一遍。他一共出手十二球，一球没丢，全部进账。 廖凯彻底懵比了，他现在已经相信了老二教的投篮方法，但是，“你比赛中的投篮不准啊？” “谁给你说的我投不准，你统计过嘛，知道我的投篮命中率是多少吗？”嘲讽完廖凯，见阿神也凑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老二象征性地谦虚了一下，“当然，没有那个大小子（阿神）准。” 廖凯知道老二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上是在损自己，可教授的这个练习投篮的方法却太有用了。 他兴冲冲地拿起皮球，照着老二刚说的方法，围着那一个圈、一个个地投。 确实有效果！ 这些点位与篮筐的距离相同，彼此间隔得又近，正所谓举一反三，一串串地投起来，特别有感觉。 这样一来，他再不用为投篮点太多而发愁，因为他现在一次性就能提升几个点的能力值，比起以前自己那个笨办法，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感谢二哥。 吃水不忘挖井人，廖凯连忙回头找到老二，却见他在原地发呆，痴痴地望着自己投篮。 “咋的了？二哥。” 老二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 …… 寝室里，熄灯铃响后，一片漆黑之中。 大家都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老二却忽然对廖凯问道：“知道中午在体育馆内，我为什么叹气么？” “看见我投篮进步大，你忌妒了呗。” 老二却没有同廖凯开玩笑的心情，认真地说道：“我是羡慕你。” 熄灯后的寝室格外清静，老二的声音幽幽传来：“我训练时候的投篮很准，可到了比赛场上，你知道我的每一次出手有多艰难么？我得对抗那些身体强壮球员的冲击，得躲避对方的封盖，为了一次出手，我必须得闪、转、腾、躲。耗尽精力去得到一次高难度出手机会，你觉得我的投篮还会准吗？而你就不用，你只需站在那里投就是，一般人干扰不到你的投篮，所以你平时怎样练，比赛就怎样投。你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的难处？” 这还是哪个自信狂妄、目中无人的老二吗？ 廖凯一时适应不过来。 老二的幽怨继续传来：“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爱上篮球。我长不高，也不强壮，即便我拼命地打磨自己的球技，又能怎样？我还不是被市青年队给淘汰了，现在是进入了校队，也不过是一种安慰罢了。你知道吗，老五，有时候在比赛场上，我会感到特别无助，看着你们一个个身高力壮、跳来跳去，我在里面呢，就像是狂风浪潮中的一艘孤船。” 廖凯听得心里也难受起来…… 不， 不能让老二消沉下去。 “纳什的身体条件也很一般啊，可人家不照样在nba里打得风生水起，还拿了两届mvp。”廖凯安慰道。 老二无奈地笑了笑，“纳什身体条件一般，那是跟nba的球员比起来，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再说，纳什的球感……老五，你不控球，不知道这些，我告诉你，球感、视野这些也是一种天赋，练不来的。” “那你会放弃吗？”廖凯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 老二的回答斩钉截铁。 …… …… 第82章 我不要你等 老二最近意志消沉，是有原因的。 他丫的跑去给李云彤表白了。 这不是找死么？ 廖凯现在的生活除了篮球，还是篮球。身外的很多事情他都不太关心，所以老二去跟李云彤表白，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要不然，他一定会拦住老二。 李云彤这小丫头，廖凯太了解了，头脑简单，一根筋，她说高中期间不谈恋爱，就一定不会谈的。要不然，哪轮得到老二，廖凯早就自己上了。 廖凯又不傻，李云彤对他的好感，那可比老二强太多。 这事说起来，也怪老四和老六。 这两货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易阳对李云彤的追求已经到总攻阶段，而李云彤也开始动摇，随时有被攻陷的可能。 这些消息，廖凯听后不屑一顾，分明是谣言。所谓三人成虎，就是这么个道理。 但老二年少冲动，他虽喜欢李云彤，却不了解她，一听到这消息就急眼了，再加上老四和老六一通怂恿。 老二在李云彤回宿舍的路上拦住了她。 “李茂然？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廖凯呢，他怎么不跟在你一起？”李云彤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 老二热血上涌，开口就说道：“我喜欢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李云彤说完便要走，老二急忙跑到她身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他一激动，一大股话全都冒出来：“我真的喜欢你。 “从看见你的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这辈子都没这样喜欢一个人过。你不知道，我只要能看上你一眼，就觉得特别幸福。看见你跟别的男生谈笑，我又会特别失落。你的一个神情变化，就能让我的心情从天堂落到地狱……”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李云彤忽然大声叫道，打断了老二的告白。 老二如被惊雷轰中，愣在了原地。 他还想说，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出来，这些话憋在心里，他难受。 他想全部说出来，说给李云彤听。 “李茂然，你别这样，”李云彤的声音轻柔起来，安慰道，“高中三年，我只想好好学习。再说，我们年龄都还小，我也没准备好现在就要谈恋爱……” “没事，我可以等。我等你，等你高中毕业，甚至我等你大学毕业，这一生我都可以等你……”老二连忙回道。 “我不要你等！”李云彤脱口而出。 “为什么？”老二痛苦地问道。 李云彤的内心也很挣扎，她说高中三年不谈恋爱，既是内心的真实想法，更是借此给李茂然一个台阶下，让他就此罢手，以后大家还可以开开心心做朋友。 但他却要苦苦逼问。 已年近十六岁，李云彤内心里的情芽也在悄悄萌动，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身影会时常闯进她的梦里来，搅乱她安静如湖面的内心…… 但那个人，不是李茂然。 “你别再问了，反正我不要你等。”李云彤仓皇离去。 …… …… 老二消极、颓废，像一根烤萎了的茄子。 廖凯的心情，也糟糕极了。 他现在一心只想打好篮球，再过几天，明年春的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市内选拔赛就要开始了，偏偏这个时候，有这些糟心事。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偏偏是老二，要去喜欢李云彤。 老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兄弟。 但李云彤……笨是笨了点，但确实，是个好姑娘。 廖凯一直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起来，……去处个对象？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考虑好…… 但真的要去找一个对象的话，他目前能想到的，只有李云彤。 ……烦归烦，老二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去安慰的。 但怎么安慰？总不至于给他出主意，教他怎么去追求李云彤吧，……廖凯的思想境界还没有这么高尚。 况且李云彤肯定不喜欢老二，这是明摆着的，老二追得越急，只能越起反作用。 所以……只能劝老二放手。 “二哥，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女人嘛，何必非要在意一个李云彤，她不答应就算了，咱再换一个目标，学校里那么多妹子，咱变着花样地去找，遍地都是。关键啊，是我们这些兄弟一直在你身边。”廖凯委婉地劝道。 “李云彤没有不答应我，她只是说高中期间不耍朋友。”老二辩解。 你特么，走火入魔了吧！廖凯差点就骂出口。 老二被拒绝的场景，他虽然没有亲见，但这等大场面，老四、老六全程直播，早回来在寝室里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几遍。这明显是在拒绝。 看在老二伤心的份上，廖凯还是好言劝道：“管她耍不耍，你听兄弟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咱是爷们，该放下的时候，就得放下。” “我放不下……”老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丫的……当情圣啊！”廖凯实在没忍住，吼了起来。 老六在一旁，也凑过来安慰老二：“就是，二哥，你在学校里是什么身份啊，那小迷妹一大路。她李云彤洋气什么，凭什么不答应你……” 这话廖凯不喜欢听了，关人李云彤什么事？ 他冲老六教训道：“人家李云彤要学习，不谈恋爱，难道还有错了吗？你好好安慰老二就是了，不要在背后瞎议论别人。” 老二也冲老六训道：“不准你这么说李云彤。” 老六好心安慰老二，结果反被两人联合起来教训，也是受了一肚子委屈，乖乖缩回自己的床上去。 廖凯觉得安慰的话说得也差不多了，拍着老二的肩膀，最后说道：“你还知道十天后要打比赛不？” “当然知道。” “那你现在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能打吗？” “放心吧，我没问题。”老二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 …… …… 廖凯沉浸在篮球世界里的同时，身边还发生了许多事，有些事情与他无关，有些则是紧密关联。 只是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罢了。 第83章 市内选拔赛 比如，十一月考考试成绩下来，廖凯考了548分，全班第2。 第一名是李云彤，571分。 天地良心，廖凯是随便考的，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在读书上面。 可能是前段时间他受伤，只能天天呆在教室里，再加上“严师”李云彤教导有方，他人又聪明…… 一不小心，就超过了班里那些“刻苦勤奋”的同学们。 但结果就是，27班的学生又一次震动了。 “这廖凯，篮球打得好也就算了，怎么学习成绩也这么好？” “我记得他上次月考是多少分来着？……250？他这一次该不会是作弊了吧。” “绝对不是作弊！黄老师还专门把他的卷子调出来了，认真核对了一遍，真是他自己做的……” “那我就我不明白了，凭什么啊？……总感觉这个廖凯就是个怪人，哪哪哪都和我们不一样。” “就是，你看人家李茂然，考100分（总分750），这才是他们这些打篮球的人应该考出来的分数嘛。” “那是，他（李茂然）可是我的男神呢，连考出来的分数都这么有个性……” …… 所以，每次进教室，同学们都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廖凯…… 这些眼神，绝对不是崇拜，就跟看怪物一般，仿佛廖凯比他们多长了一个脑袋。 廖凯被看得心里发毛，暗暗提醒自己：低调，再低调…… 李云彤是唯一一个还把廖凯当“正常人”的同学。 就跟以前一样，大家都把廖凯当作“怪人”的时候，李云彤是唯一一个替他申辩的人。 其实这很正常，她正开心呢，廖凯能考出这个分数，有一半她的功劳呢。 只是，当她欣喜地跑去找廖凯邀功的时候，廖凯却表现得很冷淡，急匆匆地应付两句，便抱着篮球跑开。 李云彤心想：他怎么了？ 包括他看我的眼神，也是游离的。我说话的时候，他也听得不专心…… 还有，好多天了，他也没跟我说过玩笑话。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他总是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啊，现在却要一本正经…… 难道，是因为我和李茂然的事情吗？ 还是，像杨靓她们传的那样，廖凯和胡倩倩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们说，她们亲眼看见，廖凯和胡倩倩在校外餐馆里一起吃饭，吃完饭又一起去了市里，第二天才又一起回来。 李云彤自己也说不清，她在失落什么。 她计划中的平稳的高中生活，像被清风吹过一样，渐有微波荡漾。 …… …… 12月11日，省高中生篮球联赛的南陵市赛区选拔赛将正式开战。 事实上，这场篮球赛事已经在进行，也已经有学校被淘汰出局。准确来说，应该是南陵五中的市内选拔赛将在12月11日打响。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赛事背景。 从大的方面开始讲，华国体育分竞技体育和大众体育两条线。 由各地体育局和商业俱乐部为主干，联合各省市少体校、体校，通过职业联赛的形式进行，或省内、国内举办相关体育赛事，并最终组成各层次的国家队同其他国家进行比拼……这些属于竞技体育。 而大众体育，则是以非盈利的方式，以提高大众体育参与度和身体素质为目的，举办的一些比赛项目。 校园篮球属于大众体育。 高中生篮球联赛分南、北赛区进行。 各赛区的比赛又以省为单位，在各自的省内进行。 南区强队集中在东南沿海各省市，比如大名鼎鼎的回浦x中、金陵九中、东管三中等等。 南陵市所属省五川位于西南，也是西南片区高中生篮球最火爆的省份，涌现出大量篮球俊杰。传统豪强首推岷城三中和西南x大附属中学，这是常年垄断五川省高联冠、亚军的两支球队。 除此以外，南陵五中也是省高联的四强常客，实打实地篮球名校。 曾几何时，连续四年闯入五川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四强的南陵五中，根本不会参加这种市内选拔赛，也不占用南陵市的名额，直接赴锦都参加决赛圈的比赛。 但是，在今年春季举行的比赛上，南陵五中作为该小组的头号种子球队，首战告负，次战又失利，虽然后期发力，最后小组赛也只有三胜两负的战绩，提前小组被淘汰出局。 南陵五中也因此失去了明年直接入围决赛圈的资格。 而南陵五中的失利带来了一系列的后果。 往年，南陵五中直接参赛，南陵市内再选拔出另外一支球队参赛，南陵市就能够派出两所中学参赛，是除省会城市锦都和篮球强市岷城外唯一的一个地方市。 锦都市会有四所高中参赛，而岷城则有岷城一中和岷城三中两支冲击冠军实力的球队。 但今年，南陵市内十余所高中学校都只有来争抢这唯一的一个出线名额。 这也是于成辉被派往南陵五中的直接原因，既是帮助五中提升篮球水平，也是南陵市体育局、教育局对五中的不满。 南陵市内选拔赛已经开打。 除南陵五中外，还需决出三支球队。最后，这四支球队再来争夺最后的唯一出赛权。 这三支球队的归属，南陵九中和南山县中学已经胜出。 最后一张入场券在南陵市直属中学和保宁县中学中产生。 比赛就在今晚进行，比赛地点：南陵五中体育馆。 …… …… 不是本校的比赛，学生们的激情不高，倒是两支参赛的学校组织了不少学生前来加油。体育馆周围，几乎都是穿着市直属中学和保宁县中学校服的学生，黑压压地一大片。 走在于成辉的身后，廖凯悄悄问老二：“这俩学校，谁更强啊？” “管他谁强，反正出线后，也都是我们垫背的。”老二又恢复了他狂妄自大的本来面目。 再听到老二这种狂言，廖凯竟也不像以前那样听着别扭，反倒是欣慰，熟悉的老二又回来了。 狂妄的不只老二一个，连一贯沉稳的刘栋也插进话来：“要是连市内的学校都打不过，我们就该脱下这身球服，以后都不碰篮球。” “咳咳。”于成辉咳嗽两声，回过头来，冷峻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而过，吓得廖凯等人赶紧住了口。 第84章 观赛 体育馆内，身着黑色球衣外套的五中篮球队成员一亮相，人群顿时躁动起来。许多学生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声叫嚷。 “南陵五中必胜！” “五中无敌！” “打败这些野鸡中学……” 毕竟是在南陵五中的主场，还是本校的学生更多。 球场上，身着白色球衣的直属中学球员和暗红色球衣的保宁县中学球员已经在投篮热身，他们也被四周观众发出的巨大躁动声惊扰，抬起头来，看向正走向观赛席的南陵五中篮球队。 廖凯走在队伍的最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因为他们是南陵五中，是南陵市高中篮球的霸主。 廖凯有些激动，和自豪，他自己也是这支王者之师中的一员。 他向前看去，刘栋、张迅、阿神、老二……大家都很激动。他们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抖动，他们垂在身边的双拳紧握。 只有于成辉的身体一直很平稳，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不知道是因为他见惯了这些大场面，还是因为他知道，众人期许的目光背后，是巨大的压力。 他很平稳地带着队员们来到前排观众席，这里靠着场地，是预留给各队球员的座位。 他们右侧紧挨着的，南陵九中和南山县中学的球员已经入座，他们的教练看见于成辉率球员来到，只是沉默着坐着座位上，点头示意。 于成辉也冲着他们点头示意。 这就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不再言语，甚至没有多余的目光交接。 这……和廖凯预想的不大一样啊。 不是应该，教练和教练互相拥抱，说几句称赞对方的场面话？球员也要彼此间握手一番？…… 比赛的宗旨难道不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 这才在场边相见，离比赛还有几天时间，就搞得这么紧张、剑拔弩张的，那要真到了球场上，还不得性命相搏、你死我活啊！ 对于比赛的残酷性，廖凯已经有所察知。 …… …… 直属中学和保宁县中学的比赛已经开始，双方球员在场上激烈拼抢，双方的啦啦队都在为自己的主队拼命呐喊助威。 馆内的观众主体是南陵五中的学生，他们只有在比赛中出现精彩镜头时，才大声叫好。 高中生篮球比赛的规则和校内篮球赛略有不同，还是4节，每节比赛10分钟，但分上下半场，半场休息时间为8分钟，两个节间休息2分钟。整场比赛，每队各有三次暂停机会，其中有一次是被强制在第四节使用。 场上，两队的比分一直犬牙交错，分差从没有拉开到5分以上，场上的形势也就格外紧张、激烈。 但廖凯坐在场边，并没有被调起更多激情，因为这两队的实力水平有限，那些争抢往往是几个人哄抢成一团，随后噼里啪啦倒了一大片人，人群倒在地上互相纠缠，皮球独自默默滚向界外…… 两队的明星球员，也不是没有，白队的10号和红队的5号，明显是各自球队的当家球星，球技也高出其他队员一截，但在这一通混战的比赛中，也是拿着球胡乱冲杀。 廖凯心想，要是自己站在场上，就那些个软绵绵的投篮，保证能呼啦一大片下来。 他侧眼看去，也就于成辉还是笔直地坐着，密切关注场内的形势，座位上其他几人，也同自己一样提不起来精神。 好比一个武林高手，看两个小屁孩打架，能提起精神来才是怪事。 但偏偏今天的氛围又很凝重，于成辉那张紧绷的脸也没有松缓的迹象，廖凯也只好同大家一样，百无聊赖地坐在场边，想说些打发时间的俏皮话，也没敢说出口。 于是，廖凯睡着了。 场上比赛打得火热，他在场边睡得正香。 于成辉、刘栋、老二、阿神、张迅等：“……” 廖凯是被老二捅醒的…… “比赛结束啦？”廖凯打着哈欠问道。 嘴张到一半，他就发觉形势不妙。于成辉正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老二等人则是忍住不笑出声来，更主要的是，其他学校的球员和学生正对着自己怒目相向，那眼神快要喷出火来。 他们的愤怒廖凯能够读出：我们打得拼死拼活，你倒好，在场边睡起大觉来，这明显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但廖凯还觉得委屈，谁让你们把比赛打得这么无聊。 …… …… 比赛终于结束了。 48：40，保宁县中学获胜，拿到了最后一张入场券。 于成辉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带着廖凯等五人到校园长廊里僻静的一处坐下。 “保宁县中学就是我们选拔赛的第一个对手，你们也看了他们今晚的比赛，有什么感想？大家说一说。”于成辉说完，望向五人。 能有什么感想？对手菜呗。 看完对手的比赛，大家心里有了底，反而更加放松。 五人一番“推让”之后，队长刘栋发言：“对手实力较弱，我们只需按照自己的比赛方式打，就能获得胜利。” “哦？原来获得胜利这么简单啊。”于成辉戏谑地笑道。 五人心里咯噔一下，猜不出于成辉话里的含意，都自觉地闭上了嘴。 “刘栋，你说对手实力较弱，那你给我们分析一下，怎么个弱法？” 刘栋也虚了，说话支支吾吾：“对手没有突出的持球强点，然后……打得也没有章法，球在哪里，人就跑到那里……” “你分析得很好啊，干嘛吞吞吐吐的！”于成辉爽朗地大笑起来。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起来。 “何止没有章法，几个人围在一起抢一个球，跟小学生打球一样。” “还有他们那些突破上篮，动作慢得跟老太婆一样，我保证能全部扇出来……” 五人议论纷纷，越说越兴奋。 待他们说完之后，于成辉才渐渐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我们的实力本来就很强，大家要有这个自信。但是，南陵五中年初的实力就弱了吗？张维军（即军哥），去年的省高中生篮球联赛最佳新人，公认的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柱子，身高2米，是市内最好的两个中锋之一，在省高联赛上场均能抓下10个篮板……结果呢，小组赛打完就被淘汰回家，创下了南陵五中近十年来的最差战绩。 “你们说，为什么？” 第85章 你们就是校篮球队 “因为他们轻敌。”刘栋这次的回答干净利落。 “对！ “无论任何时候，一定要尊重你们的对手。尊重对手也是在尊重你们自己。”说的时候，于成辉有意地瞟了一眼廖凯。 廖凯心虚，自知犯错，尴尬地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下次保证不会，教练。” 于成辉“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年初，球队在绵羊的比赛，我也有所耳闻。他们早早地研究对战形势，把目标定在四强赛可能的对手西南x大附属中学上，认为能够闯入决赛，结果连小组赛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带队教练，叫许彪的，比赛的前一晚竟然带着几个队员去发廊里鬼混，差点没错过第二天的比赛。 “你们说，这像什么话？这样的球队不被淘汰才是怪事。” 于成辉说得十分激动。 这些事情大家之前都听过，但此时听于成辉再说出来，又是一番激愤。 尤其是廖凯，又听到了许彪的名字，恨得他牙痒。 “其实我今晚带你们五人去体育馆，考察对手倒是其次，更主要的原因……”于成辉故意停顿了一下，和五人的眼神一一对接之后，才接着说，“是要带着你们集体亮相，让大家都看清楚，以后你们就是南陵五中的校篮球队。” 五人一时间懵了……随后猛然反应过来：我们就是校篮球队！ 张迅惊讶地跳起来，问道：“那高二、高三的校队球员呢，那些篮球特长生们？……” 于成辉大手一挥，“他们爱去哪就去哪，你们学校里的事情我不想多管。我是校队教练，我选定的队员，暂时只有你们五个。” 这……太狠了吧！ 于成辉果然是个狠人。 他和学校体育部之间的种种矛盾，廖凯私下里听说过一些，原以为双方不过是暂时的一些不和，终究会慢慢和解的。没想到……于成辉竟选择了这样一种决然的方式。 不过，廖凯打从心底欣赏于成辉的这种处理方式。 “你们也不用想太多，安心训练，打好比赛。我还会从学校里选几名替补，如果你们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向我推荐。”于成辉安抚道。 这还能安心吗？ 于成辉走后，大家还处于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栋哥，现在怎么办？于教练刚才……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张迅的声音哆哆嗦嗦。 “还能怎么办，听教练的，打好比赛。” 打好比赛，这四个字现在有千斤重，压在众人的心上。 如果没有打好比赛，结果是什么……大家都不敢去想，但心里都体会得到这份沉甸甸的压力。 …… …… 离12月11日不到五天，大战前夕的氛围越发浓厚。 于成辉几乎每天都到，督促训练。 廖凯等五人也不用再到教室里去学习，都请好了假，成天泡在体育馆里。 替补球员也找好，暂时只有两人，一个是伏大雷，刘栋推荐的，也是篮球特长生，身高1米77，主打控卫。另一人叫张烨，是班的一名球员，身高1米84，长得黝黑壮实，属于内线球员。 大家各自练习。 廖凯继续围着篮筐到三分线正中距离的一圈点位投篮。 这一圈，在系统里显示共有13个投篮点，满能力值在100-150之间浮动，他的这13个投篮能力值，左右60度角两个位置最高，超过了40点，两侧底角次之，达到了25点，左右45度角及以下6个点位能力值最低，刚刚过10点，其他的点位都是在20点左右徘徊。 这些投篮能力值，在无对抗的情况下，顺着习惯的节奏出手，已经确保他大部分出手都能命中目标。 今天他投得格外专注，一圈投下来，竟然能13投全中。 说起来，还得感谢老二，他教的这个方法确实管用，进步的速度让廖凯自己都难以相信。 于成辉也被廖凯的投篮所吸引，竟站在一旁，看完他命中所有投篮。 廖凯投完一圈，信心倍增，正准备拿起皮球再来一圈，才看见于成辉就站在身旁。 他得意地笑起来：“教练，我的投篮怎么样？” 于成辉看起来有些严肃…… 他不动声色，指着廖凯手中的皮球，说：“你再投一圈。” “好咧！” 这一圈，或许是知道于成辉在旁边关注，廖凯的心里有些波动，投了个13中9。 没待于成辉点评，他自己先叫道：“这一圈不算啊，教练，你别走，我再投一圈你看看。” 廖凯稳住心神……13投，12中。 嗯，不错。廖凯自我点评。 于成辉难以置信：这小子…… 他问向正得意洋洋的廖凯：“你什么时候练会投篮的？” “我一直都会。”廖凯摊开双手，甚是自满。 于成辉当然不会和这些少年计较，况且廖凯能够命中投篮的话，球队的战术也可以进一步丰富。 于成辉认真了，他需要重新评估一下廖凯的价值。 他叫来老二，专门给廖凯喂球，然后自己站在廖凯身前，象征性地伸手干扰。 廖凯打起精神来，他把自己身体里关于投篮的记忆，和从老二、阿神那里学来的经验充分施展出来，尽管于成辉的干扰有一定影响，但当他跳起来、选择在最高点出手的时候，这些干扰显得微不足道。 进，或不进，主要还是取决他自己的能力和手感。 这一圈，他在于成辉的要求下，每个点投篮三次，共出手39次，命中33球。 命中率，相当可观。 比廖凯自己更兴奋的是于成辉，他现在完全相信了廖凯具备中距离出手的能力，也对球队将来的征程有了更多的信心。 “很好！很好！”于成辉竟连续称赞了两声。 他一生都是与篮球相伴，自然明白投篮能力对一个球员有多重要，也知道开发出投篮能力有多艰难。 “这样，你再来几个持球投篮。” 廖凯：“……” 持球投篮…… 他心虚了。他刚才的得意瞬间散去。 “是这样吗，教练？”他左手运球一步，来到自己的投篮点上，右手张手投出。 动作……勉强算连贯。 皮球在篮筐上弹了两下，好歹还是爬进了网袋。 第86章 翻身跳投 于成辉看得直摇头：“你这持球啊……运球，首先要有球速，你那个运球频率太容易被抄截，运球时头要抬起来，而且不要总弯着腰，上半身要正……算了，以后有时间你还多加练习，现在不会持球也不关键。” 我滴个乖乖……廖凯暗自庆幸，还好他有自知之明，只运了一步，要再多运两步，还不得给于成辉训成一只大熊猫。 于成辉继续发话：“你刚才那个还不能叫持球攻。所谓持球攻，是在有防守人的时候，球和人在静止的情况下，你通过变速变向等动作晃开防守人之后的投篮……看样子你还不具备那个能力，也是我太心急了。那这样，最简单、也是最适合你的一种方式，翻身跳投。” “你先看，我给你演练一遍。”说完，于成辉背身持球，作势往后一靠，然后脚向后一蹬，顺势向右后方转身，跳投出手。 “唰”的一声，皮球空心入网。 廖凯立即鼓起掌来，叫道：“好球，教练。” 这倒不是他存心拍马屁，于成辉这球投得确实漂亮。 这也不是廖凯第一次见人翻身跳投，尤其是刘栋，天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练这一招，但从于成辉的手里用出来，就是比旁人来得从容、来得写意，一招一式，臻于化境。 于成辉大手一挥，象征性地笑了一下。他向来执教严厉，队员们都怕他、尽量躲着他，像廖凯这种嬉皮笑脸，偶尔还跟自己开两句玩笑、拍几句马屁的球员，他一时还真不太适应。 他把球交给廖凯，吩咐道：“你照着我刚才的动作，来一遍。” 待廖凯持球背身站定后，他还进一步讲解要领：“再蹲下来一些，对，一定要用力量先将你身后的球员牢牢靠住……然后转身。左转，还是右转？你要用你的背部去感知，或者用余光观察，根据防守球员的重心来判断转身方向……蹬腿要有力，这样你在空中的姿势和手形才有保证……出手要稳……漂亮！” 伴随着于成辉大声称赞，身在空中的廖凯目送皮球钻入网袋。 他甚至都有些吃惊、怀疑，刚才那一系列动作是自己完成的吗？ 这样的进球是自己投出的吗？ 后仰、翻身……明明自己在系统还没有开发出来…… 这一切的功劳，首先得归功于教练。廖凯欣喜、感激地望向于成辉。 于成辉也正激动的望着廖凯。 廖凯当然不知道教练为何这么激动。 于成辉确实激动了：这廖凯确实是一块璞玉，不但有超强的身体天赋，球商颇高，有悟性、打球动脑子，还有这么强的学习能力…… 同所有篮球教练一样，于成辉有两个抱负：一、带出一支真正的、强大的球队；二、培养出一名得意弟子，一名真正的球员，能够在职业联赛上大杀四方的篮球运动员。 在廖凯身上，他看到了这种希望。 平复好心情后，于成辉将球再次交到廖凯手中：“继续。” “嗯。”廖凯兴奋地应道。 没有于成辉的吩咐，他也会继续的，他要将这种投篮开发成自己的武器。 他持球背身站定，先闭上眼，回顾一遍动作要领。……静如处子，动若狡兔。 他猛然睁开眼，原地一次拍球，背部虚空两靠，右后方转身，腾空而起……身体正在上升，他在等待，等待身体在空中静止的那一刻，出手。 球……短了。擦着篮筐掉了下来。 廖凯的笑容霎时凝固。 但于成辉却依然欣慰。因为他看见，廖凯刚才的那一系列动作，虽然生涩，却是十分连贯……这才是这孩子第一次完整尝试，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他生平从未遇到第二人。 而且，廖凯的起跳，出手，充分显露出来他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这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 他安慰廖凯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要急，反复地练。切记，动作的要领。” “放心吧，教练。”廖凯记下了。 随后，于成辉又带廖凯带到篮下，教习了他一些篮下上篮的要领。 篮筐下的投篮，只要找准擦板点，命中难度并不高，更主要的是如何站住身位，运用身体对抗，躲避封盖等一些小技巧。 于成辉讲授之后，廖凯都能很快地掌握。 …… …… 中午，于成辉带七人到校外就餐，沿路找了几家餐馆，他都不满意。后来，他干脆自己开车，又叫了一辆的士，带他们到市内找了一家粥店。 就是普通的青菜粥，炖得稍微稠密一点。 炒菜端上来，大多是蔬菜，炒得都很清淡。 大家训练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坏了，但看着这样素淡的饭菜，也提不起来胃口。 于成辉嗖嗖喝完一碗，抬头一看，也就廖凯和刘栋在狼吞虎咽、大口吃菜，其余五人都皱着眉，用筷子尖夹一根豆芽起来，撅着嘴喝一口粥。 显然，这些饭菜不合他们的胃口。 “我平时吃惯了这些清淡的饭菜，倒忘了不符合你们的口味。”于成辉尴尬地一笑。 “没有没有，菜很好。”七人连忙否认，敷衍道。 好家伙，这可是教练，他们敢说什么？有什么不满的，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教练，你平时就吃得这么清淡啊？”廖凯感到好奇。 于成辉已经吃饱了饭，见大家也没什么胃口，都停下了碗筷。时间尚早，他便趁着这会休息的时间，给他们聊一聊饮食的问题。 “我以前在粤东省的雄威俱乐部打了三年职业篮球，这个你们可能听说过。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自律的人，但等到了俱乐部后才发现，他们对球员的要求更严格，我又花了一段时间才重新适应了他们的要求。” “哦？”七人都来了兴致，一起问道，“俱乐部里是如何要求？” 于成辉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谈起：“要成为职业运动员，你可能需要很多能力，但最基础的，是良好的身体素质。” 这个大家能够理解，所谓运动员，和常人首先的区别，可不就在这个身体运动能力上嘛，更何况是像篮球这样一种高强度对抗的运动。 第87章 管理身体 于成辉接着说道：“一副好的身体，有些人是与生俱来，也有人是通过后天的锻炼……但无论怎样，如果你想成为职业运动员，想靠运动来吃饭，你就必须得明白身体的重要性，要学会去管理你们自己的身体。” 管理自己的身体？听起来很新奇。 大家一起问道：“如何管理？” “首先是吃。烟和酒这两样，绝对不能沾；烧烤、零食等垃圾食品也无需我多说，能少吃就尽量少吃，最好是不吃。 “另外，要杜绝高脂肪类的食物，凡是油炸食品、碳酸类饮料，你们都要自觉地抵制；还有像肉类食品，少吃猪肉，鸡肉和牛肉这些，可以适当的食用，控制要体内的脂肪含量……” 大家听得直咋舌，他们从小都是吃这些东西长大的，要一时半会儿改正过来……怎么可能？ “作息也要规律。反正我一直是十点之前准时上床，从不熬夜，第二天早上五点半起床。你们现在在学校里，住集体宿舍，但也不能超过十一点入睡。” 迎着于成辉的目光，大家都羞愧地低下了头，这年头，谁不是熬夜小能人？张迅更是被同学们称为“华国联通”（连续通宵）。 此时，他们都觉得，他们就不应该问于成辉这个问题，因为他说的这些，他们根本做不到。 但于成辉的要求还没有结束：“更重要的，是控制好你们的私欲。 “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人，你们现在想干什么，我心里有数，但我还是要劝告你们，在你们现在这个年龄，最好不要谈恋爱，即便谈了，也要控制好自己的行为。放纵私欲，这就是摧毁年轻人身体的毒品。” 这……就更不可能做得到了！ 张迅忍不住嘀咕了两句：“那些nba球员，哪个在高中、大学期间不是女朋友一大群……” “哪个？你能准备地告诉我，他们是在多少岁开始x行为、频率多高，在大样本数据里，你说的那些球员，又占多大比例？”于成辉质问道。 张迅哪里知道这些，被训斥后，也不敢再开口。 于成辉温言道：“没有一个运动员，他的成功背后没有付出汗水的。况且，我们能跟那些黑人运动员去比试身体素质嘛，他们有资本去糟蹋，我们就有吗？09年的夏天，詹姆斯到粤省珠江来做宣传，我有幸见识了这位nba超级巨星，他的训练师在训练营里给我们讲述了詹姆斯每天的生活、训练日常，要换做你们，我保证你们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就说说国内，cba里那些球星，我刚给你们讲诉的那些管理身体的要求，他们从小就是这么被要求执行的。” 看着大家凝重的脸色，于成辉叹道：“当然，我刚说的那些，是指你们想成为职业球员，想在篮球这条道路上有所发展的话，务必要做到的。 “但你们真要想成为篮球运动员，要做到的还远不止这些。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不比你们现在的水平低，也在生活各方面严格自律，可结果呢，也只是在俱乐部里坐了三年替补席，后来连替补席都坐不成了，便只能回来当教练。” 气氛越来越沉重，大家伙都闷着头，一言不发。 于成辉暗自自责，跟这些半大的孩子说这些话干嘛呢，他们本来也不可能走上职业篮球道路的。 篮球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业余爱好，能够从中收获喜悦和激情，就够了。 “唉。”一声叹气后，于成辉率七人走出了餐馆。 廖凯拖在最后，待大家走远后，他单独对于成辉说道：“教练，我能做到你刚才所说的，管理好自己的身体。” 他敢这么说，是有底气的。 这些声色娱乐，他从来都没有享用过，他也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应当被这些东西拖累。……至于女人，他毕竟才15岁，也不是眼下应当考虑的问题。 “你能做到这些，那就再好不过。”于成辉勉励道。 在他眼里，廖凯身体素质本就超越了普通人，再能够不懈锻炼、管理好自己的身体，职业篮球的道路未必没有希望。 其实，他刚才那一番话，主要就是冲着刘栋和廖凯二人说的。这两个人，在他看来，是最有希望成为职业球员的。 所以，于成辉很欣慰。 “放心吧，教练。”廖凯豁然一笑。 …… …… 接下来两天时间，于成辉和七名队员成天泡在体育馆内，主要的工作是熟悉战术。 先明确首发五人各自的球场位置：老二打1号位，控球后卫；张迅打2号位；阿神打3号位小前锋；廖凯打4号位大前锋；刘栋打中锋，5号位。两名替补，伏大雷可以1、2号位，张烨可以顶替内线。 进攻方面，于成辉制定了三套战术。 第一套战术，以拍额头为信号，以老二持球突破为发起点。 五名球员按各自的要求在球场上站好位置。 老二持球行进到左右三分线外一步45度角位置，廖凯或刘栋提到高位，做1、4或1、5号位的挡拆，同时清空低位。 挡拆的同时，阿神待在强侧三分线外，做好接球投篮的准备，另外两人待在弱侧，负责拉开空间，必要时进行切入。 挡拆后，如果对方夹击持球人，老二要迅速传球，将球转移到对手防守的真空地带，如果形成换防，老二则要利用速度频率的优势，坚决的以小打大，突破攻筐。 如果是廖凯与老二打挡拆，挡拆后则要迅速快下，准备好接球攻筐或者争抢前场篮板；如果是刘栋出来打挡拆，挡拆后就呆在三分线外，负责带离防守人，或老二突破受阻后接球策应。 这一套战术，是为老二的突破量身打造的，毕竟老二受身体素质限制，防守上是一个弱点，如果不充分发挥出他进攻的强项，那老二在球场上的价值就体现不出来。 所以，这套战术最后的终结方式也是老二的突破上篮为主，而廖凯的顺下和阿神的三分是后备的终结方式。至于选择自己攻，还是交给廖凯或阿神去终结，决定权在老二的手中。老二的传球能力和视野，在这支球队中，无需置疑。 第88章 演练战术 第二套进攻战术，以拍左胸为信号，是要发挥出刘栋低位进攻能力的一套战术。 廖凯、张迅和阿神三人将防守人带到弱侧，将强侧清空，只留下刘栋和老二两人。 刘栋提前在低位要好位置，老二将皮球交到刘栋手中后，也要迅速离开，带走防守人。 刘栋一对一单吃，是这套战术的首要终结方式。 而这套战术，更是要通过刘栋在低位吸引包夹来为队友创造机会。 所以，在刘栋低位单打的同时，其他人也要注意跑动，做好接应切入的准备。张迅的速度最快，所以他的位置也在刘栋背身弱侧的45度附近，刘栋单打，他是第一个负责切入内线的人。 如果在低位遭遇包夹或者对方的补防，刘栋一定要注意观察队友的跑动，要及时将球分出来。 但演练了两遍后，刘栋传球意识不强的问题也暴露出来，于成辉只得一再提醒他：“少运球，多抬头，注意观察。” 第三套进攻战术，是要充分发挥出阿神的三分投射能力，以摸后脑勺为信号。 刘栋和廖凯两人待在篮下，吸引防守重心。老二在正面弧顶持球，张迅为阿神在两侧45度角做无球挡人，阿神利用反跑和挡拆出现空位后，接老二传球出手三分。这是第一种方案。 当一种方案失败，廖凯迅速从内线撤离，继续为阿神在边线附近做无球挡拆，阿神跑到底角后，接老二的传球出手三分。这是第二套方案。 …… 这三套战术都是阵地进攻的办法。 说起来简单，但具体落实的时候，各种细节问题层出不穷，加上于成辉的要求又极为严苛，在战术演练的过程中，谁的跑动不及时或谁的位置稍稍出现偏差，他都会立即叫停，指出问题后，从头再来。 尤其是无球队员的跑动和位置，他更是着重强调。 他知道，这些学生都是打野球出身的，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养成了许多不好的习惯：球在手上就一味单打，没有球的时候就叉着腰站在一旁……而在比赛中，这是绝对不行的。 “你们必须把这个习惯给我改过来。 “篮球是团队运动，你们每一个人，每时每刻，都要在场上发挥你们的作用。 “持球的时候，就要保持头脑清醒，根据场上的形势来判断，是该自己攻，还是传？无球的时候，要跑，利用球场的空间，哪里有空位就往哪里跑。 “你不跑，哪里来的机会？ “你不跑，整个进攻就是一潭死水……” 这些话，于成辉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 所以，到最后，就这三套战术，从早到晚，足足练了一整天，才勉强有个成形。 相比于阵地进攻，于成辉更强调转换进攻的重要性，用他的话说来：“什么叫现代篮球？就是更快的篮球。” 摘到篮板之后，第一时间推动反击。 张迅要随时准备快下。 廖凯或刘栋拿到篮板，也要第一时间传出球去。 于成辉：“要将比赛的速度推起来，能在快攻中解决的问题，就不要落到阵地战中去。” 但速度一加快，失误的概率也大大增加，对处理球能力的要求也相应增加。 于成辉考察一遍后，发现只有老二有处理快攻球的能力，其他人，多多少少欠点火候。 为此，他对老二和张迅嘱咐道：“你们有快攻的机会，就自己拿着球直奔对方篮下，尽量不用传球。” 他又特意交代廖凯：“你身体天赋好，快攻的时候一定要跟上，混乱的时候，有很多二次篮板和进攻的机会，这正好可以发挥你的特长。” 廖凯：“……”他听明白了，自己的特长……原来是打混战啊。 防守方面，重点演练的是常规的人盯人防守。 毕竟人盯人的防守最简单，好上手。 当然，这种防守战术，是最保险的，但也是对个人防守能力的考验，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被对方逮住打。 在这支球队里，老二和阿神的个人防守能力最差，也就成了于成辉重点关照的对象。 除了对他俩交代防守的一些要领，于成辉也提醒廖凯和张迅，要随时注意补防和协防，去保护这二人。 “防守，一定要有位置感。站住位置，顶住人，不要总盯着球看。”于成辉语重心长地提醒众人。 面对挡拆的时候，什么时候夹击，什么时候换防，什么时候抢前，什么时候绕后……都在训练中逐一演练。 除人盯人防守之外，他们还演练了2-1-2联防。 这是当对方有超强的突破球员时采取的一种防守策略。 张迅和老二两人突前，站罚球线两角，阿神和刘栋靠后，在底线附近禁区两侧。廖凯单独居中，他防守的面积最大，防守任务也最重，既要负责外线的扫荡，也要注意内线的补防。 …… …… 日复一日的训练，总显枯燥，何况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们。 训练的间隙，总是要找到乐子的。 教室里是不用去了，那还能去哪里呢？ 当然是野球场。 廖凯其实并不喜欢去野球场，打那种三对三的半场攻守。 野球场上，讲究的是一个字：酷！两个字：拉风！ 都是拉开了持球单打，各种花式过人上篮。 而廖凯呢？他不会持球单打。 他往那场地上一站，就只有叉腰看戏的份。 相比于进攻，他对自己的防守更有信心，但野球场上，谁看你防守啊！他也不好意思去真防，所以就彻底沦为了一个场上的看客。 与廖凯相反，老二对打野球兴致盎然。 在体育馆里，一板一眼的单调枯燥训练中，老二是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但一到了野球场上，老二能够瞬间满血复活，化身单打小陀螺。 最近，因为李云彤的事情，老二情绪低落，所以他要干什么，廖凯都陪着他。 老二要来打野球，廖凯自然也得跟随。 廖凯分析过了，老二为什么这样痴迷于野球场，原因有三： 第89章 挑战“第一高中生”（1） 一、老二的球风就是为野球而生，攻强守弱，持球单打。在三分线内狭窄的空间内，老二灵活的身形，蝴蝶穿花般的运球，配上各种胯下转身、空中拉杆……怎么说呢，就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二、廖凯和阿神都不喜欢持球，都是那种球来了就投两下，没有球就老老实实跑位，也从不抱怨，简直是华国好队友。老二就可以一个人尽情地玩个够，从头到尾，球都在他一个人手里。每次从训练馆里一出来，老二就左手挽阿神、右手揽廖凯，拖着这俩跟他去打野球。 三、他们现在是校队成员，穿着那身纯黑球衣往球场边一站，再配上背后金灿灿的“南陵五中”四个字，瞬间成为焦点。周围的同性会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自觉地让出空间，而异性则会被他们的气质所吸引，不自觉地缓缓靠拢……这种大出风头的事情，老二怎么可能放过。所以无论在馆内训得多苦多累，他都会抽出时间来，到这野球场上过两招。 …… 南陵五中的四十个露天球场，在下午四点到六点半这样的黄金时段，几乎是场场爆满。但是，也总会有一两个球场会被空出来，哪怕其他场地堆满了人，抱着球无处可去的学生也不会轻易来这几个空场地打球。 这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以教学楼这边为参照点，越靠近的球场，越不是一般学生能够去打球。最靠近教学楼这边的五个球场，没有一定篮球水平，你在上面打球，是会被其他学生嘘的，甚至，被赶出去。 像廖凯最初练投篮，就很自觉地抱着篮球跑到最远端的球场去练习。 而这五个球场中，正中的那一个，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 可以说，除了篮球特长生，和外来的一些高水平球员，没人敢在这个球场里打球。 至于现在的廖凯，自然是大摇大摆地跟着老二和阿神来到了最正中的这个球场。他们现在，可是校篮球队的。 球场上，正好也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格外熟悉。 看来 今天这场球有意思了。 …… …… 军哥也停止了拍球，转头看着廖凯三人。 军哥身边那两人，应该都是篮球特长生，其中一人还穿着校队球衣，是高二的，还是高三的？不认识，也不重要。 三人的眼中只有军哥。 他们都很兴奋，像饥饿的雄狮终于发现了猎物。 因为军哥的头上，戴着“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的头衔。 打败了他，就等于打败了南陵市所有的篮球高中生。 时光荏苒。回想起来，廖凯最初来到这个学校，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军哥，只不过那时候只把他当作一个调戏女学生的混子。 现在，时光回到了原点，廖凯也走上了篮球这条道路…… 那就正好，打败军哥，推翻这座篮球大山。 …… 两年前，军哥初入南陵五中，就一鸣惊人，包揽新生篮球赛的mvp和得分王，顺利入选校队。 随队参加全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只是高一年级的军哥，迅速成长为球队的绝对主力和核心，率领南陵五中一路杀入四强。 在半决赛中，与最终的冠军西南x大附属中学鏖战至最后一秒，才以一分惜败。 全场比赛，他个人轰下了34分，并有8次助攻、8个篮板和4次抢断。 毫无悬念的当选为该届赛事的最佳新人。 人们都说，那一支南陵五中是近几年来最强的五中，是无冕之师。 因为那一支南陵五中，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并如日中天。 从那之后，人们提及军哥，都称之为“鬼手”。 然而，今年三月的南陵五中，在军哥的率领之下，却折戟小组赛，令五中颜面扫地。 人们不禁在问：短短一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底，也正是各大名校招揽篮球特招生的时机，许多高三篮球生已经开始四处奔波，然而军哥却还在学校里，迟迟没有收到中南x大试训的消息。 难道，军哥的传说已经没落了么？ 如果是这样，就更要抓紧时间，让他没落在我们的手中。 是时候了，摘掉他头上“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的桂冠。 “今天这一趟，我们可没有白来。”老二回过头来，对着廖凯和阿神笑道。 三人相视一笑，都抱着同样的念头。 …… …… “军哥、黑虎和沈二娃，对阵，李茂然、阿神和廖凯……” “我的天啦！太好看啦！” 像是有魔力在召唤，远处散落的学生纷纷朝着这个球场围过来，甚至还有人奔走相告，去召唤更多的人前来观赛……其他球场上打球的学生，也都抱球皮球跑过去，来一睹这场代表学校最高篮球水平的对决。 军哥瞟了一眼四周激动的人群，他已经习惯别人这样的反应，也很享受这种待遇。 他还是这座学校里的篮球王者。 他对着廖凯等人轻蔑地说道：“听说你们几个就要代表我们学校去参赛？今天正好，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格，免得到时候出去丢了人，还说是我们五中实力不济。” 学校内部，于成辉和体育部之间的矛盾，高一篮球队和高二、高三校队之间的矛盾，大家也都听到过风声。 这也更助长了围观人群的兴奋。 有学生已经在场边吼起来：“军哥，狠狠地教训他们，让这帮高一的小子把他们身上的校队球衣脱下来。” 围观中也有高一的学生，不甘示弱地高声回应：“李茂然，不要怕他们，高一又咋了？现在的校队，就是我们高一的学生说了算。” 看来，场边的学生也迅速完成了站队：高一的学生，支持廖凯等三人；高二、高三的学生，支持军哥队。 老二听到了这些助威声，更是热血上涌。他正面回应军哥的挑衅：“连小组都没能出线，那才真叫丢人，你觉得呢？” “你小子别得意，别到时候连参赛的资格都拿不到，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学校！”说话的是黑虎，也穿着校队球衣。 “军哥，我们这么嘴巴上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直接开打吧。”老二建议。 “好。” 规矩不用多讲，大家都明白，六颗球为一局，三局两胜。 第90章 挑战第一高中生（2） 比赛的激烈从一开始的罚球就体现出来。 罚球决定球权。双方各罚一球，获胜的拿到第一次球权。 老二先罚，球进；军哥同样稳稳地罚进…… 双方各自连罚三球，均未失手。 这时，四面的观众都已经安静下来，屏住呼吸，各自为支持的球队捏了一把汗。但老二和军哥都不失手，他们的这口呼吸便不能吐出来，紧张的气息从一开始，就从球场内外蔓延开来。 既然双方各自派出的罚球手不能分出胜负，便互相指派对手的罚球队员。 高一队，廖凯自然被选出来了。 老二在身后轻声安慰：“你随便罚就是，进不进都没关系。” 他这么说，是考虑到廖凯的投篮不行，待会别因为这个罚篮而影响比赛心态。 确实，罚篮这个点位并不在廖凯平时练习的那一圈投篮点上。 其实，廖凯的心态远比一般高中生成熟，老二的那一句好心安慰倒显得多余。 他站在罚篮线上，这个点距他平时练习的正面投篮点稍近了些，便稍微退了一步。 有细心的观众主要到了廖凯的位置，取笑道：“这一看就是没有罚过篮的，不紧靠着罚篮线，反而退了一步远，这是嫌投篮的距离太短嘛。” 这些观众都是支持军哥队获胜的，见有人取笑廖凯，便跟着哄笑起来。 廖凯并不介意，他轻轻地拍了两下皮球，感受到投篮的记忆在身体内流淌，渐渐汇于指尖，便举起皮球，用了一个最标准的投篮姿势，双脚一颠，力量自下而上，皮球顺滑地从指尖抛出……球进，没有任何问题。 so easy！ 他轻松一笑。 他还注意到，自己罚进皮球后，军哥的神情细微有变。 军哥队被挑选出的是黑虎，这人五大三粗，一身横练肌肉，一看就是打蛮力篮球，投篮不咋的。 “嘿！你随便罚。 “不管你罚得进不进，下一颗球轮到我，我会一直罚进去。”廖凯抄着双手，就站在罚球圈旁，他看见黑虎准备罚球的手在颤抖，便放声“安慰”。 或许是廖凯的心理战起了作用，或许是四面观众带来的压力太大，黑虎这一球整个偏出篮筐，直接砸在了篮板上。 高一队获得球权。 支持高一队的观众立即发出巨大的嘲笑声，并对本队获得球权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才仅仅是无关比分的一次罚篮，已经调动起他们全部的热情。 …… …… 廖凯圈顶发球。 老二接球，直面军哥的防守。 阿神落在底角三分线外，廖凯在三秒区游走，各带走一名防守人。 不需要挡拆，不需要配合，就是持球单挑。 老二单挑军哥。 经过这段时间的集训，和于成辉专业的讲解后，廖凯此时对于篮球的理解已经大幅度提升。从他现在的眼光看来，军哥这一次的防守无懈可击，但凭这个防守姿势，他也知道军哥“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的称号当之无愧，至少曾经是。 军哥的腰已是完全弯下去，重心压得很稳……很显然，他很看重这一次和廖凯等人的对决，他一定要赢。 围观众人也看见了，他们一边加油，一边屏住呼吸。 老二无视军哥的防守选位，强行走右路突破。 他速度更快、频率更快，但军哥更高大、更强壮。军哥用他强壮的体魄压迫老二的速度，贴身逼防，不让老二起速。 在军哥的重压之下，老二的速度完全起不来，只能被迫地去和军哥做身体对抗，他每一步都很沉缓，甚至运球都显得艰难。 廖凯在一旁看得清楚，但他的位置，无法上去给老二支援，只有在篮下和黑虎推搡，准备争抢篮板。 阿神在另一旁开始跑位，接应老二，但沈二娃的无球防守也是寸步不离。 所有人都在为老二捏着一把汗：这一球，怕是凶多吉少…… 老二忽然就投篮了！ 没有起步，没有收球，在军哥汹涌的力量压迫之下，老二的双脚脱离地面，左手还靠在军哥的身体上，身体也没能拧过来，右手将球往篮板上一抛…… 这是完全没有节奏的一球。 廖凯心里明白，这是老二能做出的最好选择，再这么运下去，不是被军哥逼成死球，就是被抢断。与其这样，倒不如朝篮板上抛去，相信廖凯争抢篮板的能力。 廖凯已经准备好了，他一个闪身，卡住位置，将黑虎牢牢地压在身后。 只见皮球砸在篮板之后，又弹在篮筐内沿……球进！ 哇靠！这尼玛也能进？ 一片惊诧声后，支持高一队的围观学生开始拼命叫好。 老二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原地发愣的军哥：“你的防守还不错。但要想阻止我，光不错，是不够的。” “你小子不要猖狂……” 黑虎骂骂咧咧地上前…… 军哥挥手阻止了他。篮球场上的决斗，应当用篮球来解决。 “凭着这些个运气球，你还没有资格来跟我叫板。”说这话时，军哥当真有几分王者气派。 军哥捡起了篮球，回到三分线外。 球权转换。 轮到军哥队进攻。 军哥持球，单挑老二。 他同样不要挡拆，就是要一对一，单吃。 其他四人拉开到底角。 黑虎投篮没谱，廖凯可以放他，站到三秒区附近来协防，但他熟知老二的脾气，这个时候，老二不希望别人来协助。他要和军哥，一对一，直接解决问题。 军哥的运球风格类似于成辉，都是简洁稳重，但水平略有不及，球速还不够快，节奏变化也不如于成辉那般熟练。 廖凯在一旁也没闲着，他在心里假设，自己去防的话，该如何应对……应该能跟得上军哥的球路。 但防的人是老二。军哥比老二高出整整10公分，体重的优势更加明显。 军哥的打法十分明确，利用体重和力量的优势，侧身碾压着老二直入禁区。强起上篮，稳稳打进。 1：1。 轮到老二进攻，他吸取上一球的教训，不待军哥近身，直接走左路起速，强杀篮下，在军哥上扑之前，撤步后仰跳投，同样打进。 2：1。 军哥的进攻同上一球如出一辙，继续碾压着老二，在他的头顶强起，打进。 2：2。 …… 比分一路来到4：4。 第91章 挑战第一高中生（3） 极致的攻防，极致的精彩，大家都看得如痴如醉，为每一颗球拼命地叫好。甚至，高一的学生也在为军哥队叫好，高二、高三的学生也开始为老二的精彩进球叫好，球场上的精彩表演足以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叫好的声音越来越大…… 因为不知道何时，已不是球场四周，花坛边、枫树下、栏杆旁……已处处堆满了人，都踮着脚、望向这块场地。 这场对决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刘栋和张迅在远处围观的人群之中。 李云彤和胡倩倩也在人群之中。 高二、高三的其他校队成员同样在远处观望。 这场对决，关乎着太多的东西…… 双方一共打进8球，军哥和老二各进4球，观众们便爆发出了8次喝彩声。 然而，这些叫好喝彩声还是有区别的。 老二获得的叫好声更大。 因为他的每一颗进球方式各不相同，又同样足够精彩，足够潇洒，将篮球的技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军哥的进球则让人感到沉闷，重复着单一的技术和打法……但更让人绝望，因为他就这一种打法，所有人都知道他下一颗球还会这么打，防守的老二同样知道，但是，却无法限制他。 …… 再次轮到老二进攻。 他一拿球，四周人群已经在鼓掌叫好。大家都期待着，他又会以怎样的不同的方式完成进球。 老二躲着军哥的防守，不停地运用节奏变向……他观察到军哥重心偏移后，侧步一横跨，跳投出手。 这球出手距离较远，又在军哥的跳起干扰之下，偏筐而出。 “诶哟~”伴随着球弹出筐去，观众们也发出叹惋声。 但他们还是给以老二掌声安慰，毕竟这种球，不可能球球都进。老二之前能连进四球，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 轮到军哥进攻。 这一球打进，便能反超比分，他更是要求稳，更不会轻易改变打法。 被同样的打法攻击四次，老二这一次不愿再束手就擒，他选择了冒险，在军哥收球强起的刹那，老二全力上扑，要在军哥起球之前切断皮球。 军哥被称为“鬼手”，就是因为他貌似厚重的身体内，有着灵活多变的篮球技巧。 身后的力道一卸，他就已经了然老二的计划。 他不疾不徐，待老二的身体完全绕到他身前后，再一个反方向背转身，上空篮得手。 4：5。 廖凯心中一凛，这一球，才真正展现出军哥的实力：他对防守人位置的判断，对于自己技术动作的运用，已到达随心所欲的地步。 而且实事求是的说，这球应当是一个二加一，老二上抢的时候，明显冲撞了军哥的身体，还拍打在了军哥的手上。 近处观看的学生们也发现了，有人就在高喊：“二加一！李茂然犯规了。” 军哥待众人的声音小些后，才冷笑着对老二说：“我不要你的犯规，因为你即便犯规，也照样阻止不了我。” 好家伙，这气势，颇有王者之风。 廖凯真担心老二会受到这一球的干扰，毕竟比赛还远没有结束。 也许老二真的受到了干扰，他竟选择了贴身强攻。他的身躯，在军哥巨大身形的笼罩之下，显得那样渺小。 军哥用宽厚的胸膛将老二牢牢罩住，逼得老二无处可去，形成死球，两人的手都摁在了球上。 然后，军哥猛一发力，将皮球生生地从老二怀中夺了过来。 伴随着一股力道，老二被带得摔倒在地。 “我靠！这什么打法……太暴力了！” “李茂然也是超级新人，但和军哥相比，他太嫩了。” “军哥牛比，让这些高一的小子们看看，什么叫做‘鬼手’。” …… 军哥淡然一笑，回应着观众对他的赞扬。 最后一颗球，打进，就结束第一局比赛。 军哥的运球明显加快了速度……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也只有在这种决胜球上，才会拿出百分百的实力。 廖凯的防守位置也在不自觉地朝篮下靠拢，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老二的颜面了，一定要将军哥这颗球封住。 同样的背身侧运后，军哥猛一发力，将老二顶去几步远。 廖凯的飞身封盖来得正好。 他眼见老二被顶开，一个大步便从三秒区的另一端扑了过来，距离虽远，但他对自己的弹跳有十足信心。 但他却没能盖到这一球，因为军哥压根就没有投篮。 军哥虽然身高1米85，体格强壮，但却是控卫出身，随时随刻都在观察场上的形势，廖凯的提前站位自然也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迎着廖凯的封盖，在空中将这球从投篮改为传球，从廖凯的腋下送了出去。 黑虎接到了这一记精准的传球，无人看防之下，轻松放进。 伴随着这一颗球紧张，第一局比赛结束。 比分4：6，军哥队获胜。 …… 人山人海的观众之中，大概刘栋、张迅、伏大雷三人是最纠结的，他们既不愿意廖凯等人获胜，灭了篮球特长生群体的威风，又担心军哥队获胜后，高一校队在出征前就不得人心。 但竞技场上，或胜，或败，偏偏就没有平局、两全其美这个说法。 “军哥好样的，不亏是我们特长生的老大，是该好好灭一灭李茂然这帮小子的威风了。”张迅更倾向于军哥队获胜。 “我看不一定，这才第一局，说不定李茂然他们反败为胜呢。”伏大雷在体育馆内训练几天后，已经成为了于成辉的忠实粉丝，自然更倾向于高一队获胜。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一起望向刘栋，就看他占哪一边了。 刘栋哪一边也不帮，只说道：“哪边能赢，是比赛说了算，我们在这里争来争去，能争出结果来吗？” “不过，”刘栋加了一句，“如果李茂然他们输了，我就约军哥明天再战，总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高一校队没有人。” …… …… “我来防军哥吧。”廖凯同老二商议道。 再输一局，比赛就结束了。 这场比赛的结果，关系到新篮球校队的颜面，他也顾不上老二的个人荣誉。 第92章 挑战第一高中生（4） 老二很纠结，迟迟不开口。 在这种局面下，谁先调整，便是谁先认输。 老二是个不肯服输的人。 他可以被打败，但绝不能主动认输。 然而，他不服输的代价，是廖凯和阿神也会跟着他一起输，于成辉率领的新篮球校队也会一起输，甚至，还有既将到来的、真正的比赛…… “就让凯哥防吧，你正好可以把节省下来的体力用在进攻上。”阿神也赞同廖凯的观点。 老二这才清醒过来，咬着牙道：“好！反正这场比赛，我们一定要拿下。” “必须拿下。”廖凯和阿神同时应道。 …… 第二局比赛开始。 军哥队第一局获胜，获得球权。 廖凯站到军哥的面前。 军哥微一皱眉：这小子，又变强壮了，跟吃了催长素一样……，但他还是轻蔑地说道：“李茂然防不住了，又换你来？下一局是不是该换那个白脸小子（阿神）来了？” 说完，又假装顿悟，道：“哦。对了，没有下一局。……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军哥依旧张狂，他有狂的资本。 廖凯微微一笑，指着四面层层的人群，问军哥：“你会不会怀念这样的场面？” “什么意思？”军哥一愣。 这……答非所问嘛！廖凯这话，跟他刚才的话，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你看，好多人……他们围在这里，是来看你的表演，你能让他们兴奋，让他们狂热、尖叫。这样的场面，难道你不珍惜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军哥彻底糊涂了。 “这样的场面，不会再出现了。”廖凯富有深意地一笑。 迎着军哥迷惑的眼神，他干脆说得再直接一些：“你的表演，结束了。” 绕了一大圈，军哥总算明白了廖凯话里的意思。 但明白过来后，他更糊涂了。 他诧异地望着廖凯，他不明白廖凯是从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般狂妄的话来。自从赢得“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的称号以来，前来挑战他地位的人层出不穷，他当然不会把每一个对手都放在心上。 廖凯？或许只是这其中的一个，无名小子罢了。 他摇头冷笑，不再屑于和廖凯作口舌只争，一切让篮球来说了算。 军哥开始持球。 他估量了一眼廖凯的肌肉，根根直立，精悍得没有一丝赘肉……靠身体强攻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军哥是一个聪明的球员，虽然他有出色的力量和身体，但他并不只有这些。 片刻之间，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廖凯的问题在于球技浅陋、经验有限，那么，就从这些方面来对付他。 连续两个试探步后，军哥猛然发力，一大步从右侧穿越了廖凯的防守。这可能是他能够拿出来的最快的第一步了，速战速决，才是应对廖凯的最好的方式。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廖凯被他的突然暴起甩在了身后。 一步过后，他再无迟疑，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直接收球，用最快的速度，两步、三步，直接杀入篮下。 除廖凯外，高一队的篮下再无屏障。 但，奔袭的途中，他能感受到，观众那里传来的信息不大对劲…… 自己如此快的速度，强有力的冲击，他们应该是报以炸裂的惊叹才对，然而，在他们惊诧的声音中，却带有一丝恐惧的意味。……军哥的经验何其丰富，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上篮的途中轻微回头一瞟，便看见廖凯似一只展翅的大鹏鸟，铺天盖地一般，在空中封住了自己的所有上篮线路。 他的心中竟也有一丝恐惧生出…… 这特么是什么怪物！ 自己全速的冲击不但未能摆脱他的防守，反而被他以更快的速度在空中拦截。 他急中生智，不再强行出手，而是拿身体向廖凯靠去……两人都在空中，都没有可借力的地方，自己主动发力，占据优势……只要能稍稍撞开一点，就可以获得出手的空间。 “嘭！嘭！” 离得近些的观众都能清晰地听见二人在空中相撞的声音。 这声音，能听得人热血澎湃，也能听得人胆战心惊。 一个主动发力，一个毫不避闪，而同样都是刚猛有力。 他二人这般攻防，完全不同于之前老二与军哥对决时技术与力量的较量，一个轻柔、一个刚猛，而纯粹是力量与力量的比拼，刚猛与刚猛的对撞。看得观众们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身躯，仿佛是自己的身躯在被冲撞，甚至有女学生发出了惊悚的叫声。 两人对撞之后，都受到一股汹涌的力量反弹回来，身子在空中开始变形。 而军哥犹为震撼，要知道，这一撞他是主动发力，而且是侧身用肩背发力；而廖凯是先起跳，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纯是靠着腰腹力量支撑，还是正面用胸膛受力…… 结果，他却未能占得丝毫便宜。 单凭这一撞，他就能够推断出来，廖凯的身体对抗能力在自己之上。 被撞开的廖凯无法再封堵，但身体失去控制的军哥也无法正常出手，落地之前，他被迫将球朝空中一抛…… 这球不可能到达篮筐的位置，两人心中都是明白，都需要落地之后再次起跳，争夺球权。 这一次，廖凯毫无悬念地获胜，他脚尖刚一触地，又立即似弹簧般再度蹿起，将皮球抓在手中。 得到球权之后，他也顾不上朝楞在原地的军哥炫耀，直接找到了老二，将球传了过去。 老二同样没有丝毫停顿，将球运至三分线外洗球后，立即返身发动进攻。 防守老二的是黑虎。 黑虎自信他的身体力量不逊于军哥，便也学着军哥刚才的防守，给老二上身体对抗。 但他毕竟不是军哥。 军哥有的不只是强壮的身体，还有精确的选位和判断，出众的意识和灵活的脚步……这些黑虎都没有。他刚贴近老二，就被老二一个灵活的转身甩在身后，直接抹了进来，三步上篮，球进。 1：0。 …… 军哥第二次持球面对廖凯。 他有过片刻的困惑。上一球，他已经采取了最佳的进攻手段，却依然被防了下来，那么这一球，又当如何去攻？ 犹豫之后，他采取了自己最擅长、也是最保险的方式，背身强打。 第93章 挑战第一高中生（5） 军哥1米85的身高，更有着80多公斤的体重，是典型的重型后卫，在控卫的位置上，没有一个对手能在力量上与他相抗。相应，他也练就了一身背身强打的绝技。 廖凯上一球的成功防守，让他不敢大意，也不再有任何保留，他决定要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得分方式。 他将皮球传给沈二娃，两人交叉换位后，他无球来到左侧低位，背靠廖凯，要住身位，沈二娃顺势将皮球吊了过来。 现在，他背身拿住皮球。 又是左侧禁区外，又是这个熟悉的位置，时间仿佛发生倒流…… 军哥或许会想起，两年前，在锦都，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四强战，对阵西南x大附属中学，当球队陷入困境时，一次又一次，他来到这个位置，用同样的方式取分，将球队的命运抗在肩上…… 就是这里，就是这个位置。军哥自信他是这个位置上的王者。 他从容地拍着皮球，身体后压……身后的人被自己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一步步后退……他不急，继续施压，一点点逼近。离篮筐再近一些…… 就是这里。 军哥把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和廖凯的对抗上，他根本不会去看手上的皮球和脚下的位置，因为不需要，这里的一切他太熟悉。……包括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时机已到。他压着廖凯起跳，根本不会给对手留封盖的机会，左手继续压制对手，右手托住皮球朝打板点一抛…… 忽然，他左手边传来一股迅猛而不可阻挡的力道，接着眼前一黑，随后……“啪！”一声巨响来自耳畔，手中的皮球被自上而下扇出界外。 甚至，他自己也被这股力道压得身体失去控制，落地后，又是几个踉跄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军哥心头涌起生平从未有过的震惊和茫然，他茫然地看向身前的观众，想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取些什么……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那些观众的眼神同样是震惊和茫然。他们一个个瞪圆了眼，张大了嘴，一会看向被扇懵的军哥，一会看向岳立篮下的廖凯。 皮球被忽然扇向界外时，力道之大，两个躲闪不及、被当场砸晕的学生正被同学赶紧送往医务室，现场有些混乱。 这混乱的源头来自于廖凯。 除了军哥，旁观众人都看清楚了他是如何顶防，并最终完成这记不可思议地封盖。但只有他自己，才能说清这其中的奥妙。 他顶防军哥的背身强攻，按照于成辉所教授的，并未使全力，在既给对方压力的同时，也留意对方的球路变化。当然，这也得益于他成天和刘栋的单练，刘栋是背打高手，他就顶防刘栋，千锤百炼后，他的顶防技术也已纯熟。 但当军哥压着他完成勾上打板时，他却没有按照于成辉所讲的压住对手下盘，尽量给对手最大的干扰，因为他从对抗中感知到自己和军哥的力量对比，因为他对自己的起跳有充分信心…… 所以，他扛着军哥的身体强行起跳，后跳而先至，在皮球打板之前完成致命封盖。 所以，当老二和阿神疯了般地跑过来，围着他乱跳、乱嚎，捶打他的胸膛时，他却有了一丝的茫然：这就是军哥？这就是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他的身体对抗能力在自己面前，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是，自己太强大了？好比一个学生的自信，是从一次次考场夺魁中得来，一个球员的自信，也是在一场场比赛中建立起来。 还是军哥真的没落了？这个才十八的少年已经没落了，把他的运动巅峰留在了青涩的十六岁？ 从震惊中平复过来的观众开始激动地、兴奋地、疯狂地尖叫…… “廖凯！廖凯！廖凯！……”呼喊廖凯的声音从涓涓细流汇成一条势不可挡的洪流。 廖凯很享受这些呼声。 他受之无愧。 新王登基，本就是要将旧的王者踩在脚下。 …… 那些高二、高三的学生在短暂地纠结之后，也开始为廖凯的精彩封盖而欢呼呐喊。很明显，他们已经抛弃了曾经的欢呼对象军哥，但这并不能怨他们，他们的呼声本就为王者而发出，弱者不配享用。 那些篮球特长生们同样震惊…… 刘栋则有和廖凯同样的困惑：他和廖凯多次在体育馆内练习过，廖凯的防守确实很强，但主要强在可以无差别换防，单论内线顶防的话，他自己单打，可以保证至少五成的胜算。 而军哥，传说中的军哥，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 …… 接下来两次进攻，军哥都选择了提前传球。他的选择不可谓不明智，但却让那些还相信他的支持者感到寒心，在廖凯的贴防之下，他竟连攻击的**都已丧失。 军哥队这边，也只由沈二娃命中了一记跳投。反观高一队，老二两次精确助攻，阿神两度射穿网袋，而廖凯也打进了一记篮下擦板。 比分来到4：1。 完全是一边倒的形势。 这样的比分也让现场观众安静了下来，第二局比赛已经毫无悬念，他们兴奋地喊叫也被困惑地思考所替代，他们思考着和廖凯、刘栋同样的问题：军哥，到底怎么了？ 有不甘心的观众仍在坚持：“军哥，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或许是受到了鼓舞，球场之上的军哥幡然醒悟：他不能输，他也输不起！因为他是第一高中生，他是王者。 一个王者，怎么能输呢？ 谁都可以输，而他，……不能输。 别人输了，大不了下场再赢回来；而他一旦输了，将万劫不复。 军哥重新持球，眼露凶狠的目光，重新焕发出王者之气。 所有人都从这一次持球中感受到军哥的变化，廖凯也不例外，他甚至还有点期待，发狠的军哥会是怎样的呢？ “我说过，你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廖凯继续放话挑衅。 “哼！”军哥一声冷哼，却并不言语。 这是他赌上尊严的一击，他必须要在廖凯的头上打进这颗球，严峻的形势不容许他开口分心。 第94章 挑战第一高中生（6） 廖凯却显得很轻松，他甚至话痨起来：“我只是想趁你毕业之前，把你头上‘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的帽子摘下来。免得你戴着它出去丢了人，别人会把账算到我们头上来。” “哼，让我摘下来，你戴？你配吗？”军哥本来不想分心说话，但他也忍受不了廖凯这样的挑衅，恶狠狠地回应。 廖凯愈发轻松，一笑：“我没想过要戴，我只是负责把它摘下来。……当然，如果我戴，也比你更配。” 两人的言语冲突，旁边队友听得明白。 沈二娃提醒军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军哥，他是在故意激怒你，好让你心浮气躁。” 军哥不再言语，他面色凝重，审视一番廖凯的防守站位后，脚步开始移动。 这一次，他必须更加稳重。 他没有选择快速强攻，因为几番对决下来，他发现廖凯的速度、弹跳、身体对抗，均胜过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超过廖凯的地方？ 还剩一个：经验。 廖凯虽是表情轻松，却也是全力以赴，他明白军哥这一球必定使尽全力。 他知道军哥是左右手均衡的球员，两路都可以突破，所以干脆正面站位防守，又料定军哥这球不会提前传球，两只长臂全部放在下路，去干扰军哥的运球节奏。 军哥起动了，他正面持球，向右一运，稍一停顿，又拉回到左侧，脚步顺势探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廖凯的脚步也跟着移动，一面随时绷紧神经，一面却有着困惑：军哥这样运球，到底想干什么？他看得出来，军哥的运球方式是照着于成辉的路子去的，简洁、实用，但于成辉运球的速度、频率，快慢之间的瞬息万变，能晃得防守人完全没有节奏。而军哥的这个拍球频率……他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难道是在诱惑我上抢？ 廖凯确实很想上手去抢断，他本来手臂就长，偏偏军哥的运球又不够快。 正在犹豫之间，军哥加快了运球节奏，忽左忽右，不停地调动廖凯的防守重心。 廖凯依旧不慌不忙，军哥的这些变向速度，还不足以让他晃乱。 军哥出手了……廖凯重心稍稍上压，却不在急于起跳，他还在判断，因为他不敢相信军哥在没有晃开自己之前，会贸然出手。 但，军哥真的出手了，他的双手已经握球，脚尖脱离了地面。 好吧，既然如此，就让这一球彻底埋葬军哥的传说。 廖凯待确认军哥跳投出手之后，才猛然蹿起，他起跳的速度，跳起的高度，手臂直立的长度，让皮球在空中无路可去。甚至，他都没有用力去拍打这个球，而是伸长左臂，在空中将它拦截，然后向下一揽，右手迎上，将这颗球直接没收、纳入怀中。 迎着四周炸裂的尖叫声，廖凯带着皮球回到地面，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球交给老二组织快攻，而是顿在原地，直视军哥。 军哥惊恐而茫然的眼神，面如死灰，传说被彻底埋葬。 …… “艹！什么情况……” “廖凯直接抓冒了军哥的投篮！？” “那小子这么强嘛，他才高一啊……还是？” “军哥变弱了？” “那现在……到底谁才是南陵市第一高中生？” 一片惊叹诧异声中…… 刘栋已经不忍再看，他长叹几声后，转身离去。 许多学生也不再充当观众，纷纷离去，在他们心中，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也没有再看的价值。 大部分的观众仍在，他们陷入了极度的兴奋之中，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场内去，把廖凯高高捧起来。 欢迎新王登基。 当然，从大比分上看来，只是一比一平。 比赛还没有结束。 …… 第三局比赛正要开始，许彪冲进场内来，他迎着学生们的漫天嘘声，直接带走了军哥等人，并宣称这场比赛就是闹剧。而军哥也没有拒绝离场，他面如死灰，任凭许彪将他拖离球场。 许彪知道他这么做是犯了众怒，大家正看得兴起呢……但他也不在乎，他在学生们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他大概还是知道的，债多不压身。 他带走军哥，一是帮了军哥，赚军哥一个人情；再则他正好有事要和军哥商量，也算是有求于军哥；第三嘛，他需要军哥身上的价值，而如果这场比赛军哥失败，他身上的价值也就大大降低。 所以，一石三鸟啊。 ……不对，还有第四点原因，不能让廖凯那小子得逞，更不能让高一校队赢得学生们的支持。 …… …… 许彪最近的烦心事也不少。 李慧对他的态度让让明白，他俩分手是迟早的事……每次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把那个叫廖凯的学生抓出来再揍一顿。 更紧迫的是，后天，校篮球队就要出征市内选拔赛，不但他亲信的那些球员被于成辉全部拒之门外，连他自己都被排除在带队教练的名单外。 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绝对不能让这支球队顺利出征…… 他来到球场边时，高一队和军哥队的对决正进行到第一局最后关头，军哥助攻黑虎完成绝杀上篮。 看到这一幕，他在心底冷笑，于成辉和这帮高一的球员真是不自量力；同时，学生们为军哥发出的震天呐喊声也让他惊叹，两年多的时间来，他见证过太多次这个天赋异禀的球员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征服场边的观众们…… 就凭着军哥这份号召力，如果自己的计划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又何愁不能成功？ 但是军哥可不是强子这些人，要想拉拢他，又谈何容易！ 许彪正在构思他的计划……第二局比赛风云突变，面对廖凯的防守，军哥被完全压制…… 许彪狂喜：天助我也！ 他将军哥带离球场后，看军哥神色颓废，粗犷地笑道：“一两颗球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走，彪哥带你们去城里喝酒，听说柳子巷新开了家烧烤摊……” “我不去了。”军哥打断了许彪的话。 他现在哪还有吃烧烤的心情！ 许彪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比谁都清楚，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不事的，哥几个随便聚一聚……” 第95章 万里江山一片红 廖凯在球场上的疯狂表现，震惊了所有人，阿神惊得舌头吐出来后就没有再缩回去，老二惊得把廖凯从头发丝到脚趾尖细细观摩了一遍，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一直认识的那个廖凯…… 只有廖凯自己清楚自己的实力，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一直表现得很低调，本来嘛，一个立志成为华国下一个姚日月的人，怎么会去和这些高中生争名夺利。 所谓鸿鹄焉与燕雀斗志？ 他的篮球之路还很漫长、艰辛，抓紧时间提炼自己的竞技水平，这才是重中之重。 晚上，校外荒草边，喝完q油后，他再次审视了自己的能力值。 身高：180/198。 体能：5/700。 力量：1上肢力量：爆发力42/500，静态力量30/500；2腰腹力量：柔韧性22/500，爆发力30/500，抗击打力17/500；3下肢力量：爆发力102/500，持久力27/500，抗击打能力45/500，静态力量60/500。 敏捷：1横移速度：65/400；2纵向调整：37/200；3手速：22/200；4手眼协调：5/100；5起停接换：10/400。 运球：1右手控球：14/100；2左手控球：2/200；3变向交运：6/500；4行进持球：2/500；5拜佛、胯下单手、背转、欧洲步、inout单手持球等专技动作未解锁。 投篮：篮筐到三分线间共有等距离的四圈投篮点，篮筐下一圈三个投篮点，基本都稳定在40/100左右，距篮筐的第三圈，共13个投篮点，满能力值100-200，个人能力值在25-50之间。除此以外的其他点位，尚在开发中。 传球：8/500。 球商：1预判断：18/200；2位置感：62/500；3临场应变：12/200；4心理素质：44/200。 数据繁多，廖凯并不能一一记住，但几乎所有能力全部开发出来，万里江山一片红，且各项能力进步之神速，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力量和投篮，包括敏捷，这三项的大幅度进步倒还在廖凯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喝的油和平时的锻炼，都用在了这上面。但球商？这是什么鬼，为什么进步得这么神速？ 而且球商的提升给他比赛能力带来的提升显而易见…… 廖凯明白了，这几乎都是于成辉的功劳。 有专业教练的指导，就是不一样啊。 于成辉是一个好教练，毋庸置疑，他经验丰富、教授队员尽心尽力，更主要的是，于成辉也是从普通高中生一步步成长为职业球员的，他能够切身了解到这些高中生的弊病，并针对性地给予指导和矫正。 但于成辉的问题在于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缺少趣味，这人篮球方面无所不知、知无不详，而跟篮球无关的话，一句都不多提。加上做事严苛、细致，随时板着一张脸，环抱双手，他一出现在体育馆，温度立马下降八度，所有人都畏畏缩缩、战战兢兢，避之如瘟神。 嘿嘿。廖凯却不怕他，嬉皮笑脸地凑在他跟前。 一方面，廖凯能感受到于成辉对他的偏爱，有恃无恐；另一方面，他本身早熟，和于成辉之间也没有距离感。 况且，说到怕，廖凯这样长大的人，他会怕谁？ 所以，于成辉一到体育馆，其他队员埋头苦练，生怕被揪出来，廖凯却是化身一只跟屁虫，于成辉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心里有什么疑惑，或是哪些技术动作有障碍，随时拿出来请教。 于成辉批评、纠正其他队员的问题时，他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掏个小本子出来，把卡卡角角都给记下来。 所以，廖凯的篮球水平提升快，也是拜他自己的厚脸皮所赐。 回想起来，李云彤指导他学习时，他总嫌她脑袋不好使，什么芝麻大小的问题都要揪着脑袋想半天……，现在他请教于成辉篮球方面的问题，较之李云彤，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后真能打上职业篮球，倒要好好感谢于教练。”廖凯一面感叹道，一面走出荒草丛。 他还没走到校门，却被斜地里蹿出来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杨靓。 今天正是12月9日，初冬天气，又没有月亮，黑乎乎的，在这荒僻的地方，杨靓像一个女鬼一样忽然冒出来，不把他吓一大跳才怪。 “哎哟，凯哥哥，怎么现在才出来，人家可是在这里等了好久哦。”杨靓妖气地说。 说起杨靓，行为放荡，廖凯又亲眼见过她跟别人亲热的场面，所以每次见到她，总能往那些方面想…… 但是他刚才被杨靓这么一吓，早就x趣全无，又担心自己的藏油点被她发现，就没有好气地回道：“大半夜的在这里装鬼，你有病啊！现在我出来了，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我还要回去打会球呢。” 杨靓没来由的受了一通气，但她还是忍住了，自己勾引廖凯的计划不能半途而废。 她干脆正面贴上去，缠着廖凯的手臂，使劲地往自己身上磨蹭：“凯哥哥好大的脾气哦。你说，这里又没有人，大半夜的，我们孤男寡女，还能有什么事？” 这特么也太明显了吧。……送货上门啊！ 但廖凯是不会屈服的。 他嫌弃地将杨靓推开，刚想出言讥讽，又稳了一下，杨靓该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吧，还是别把她逼太急。他推脱道：“我今天打球太累，没有心情，改天吧。改天我约你。” 当然不会有改天。 廖凯现在的身份大大提升，在学校里也算半个名人，什么样的妹子不好找，干嘛跟杨靓这个公交车勾搭在一起，反而毁了自己的名声。再说了，于成辉对他寄予厚望，也嘱咐过他要管理好自己的身体，他看了一眼自己这副还不满十六岁的稚嫩身躯，觉得教练说得对。 杨靓也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廖凯是在推辞，又搂着廖凯不甘心地蹭了几下，娇嗔道：“你说的改天哦，那人家等你，你可不要骗人家。人家就怕你现在有了胡倩倩，眼界高了，看不上人家了……” “怎么会？改天一定约你。”廖凯随口敷衍道，赶紧一把推开杨靓，慌乱地逃离现场。 再晚两秒，他还真怕被那小yao jing被带到沟里去了。 …… …… 第96章 搞垮高一校队 杨靓回到宿舍后，却开始得意起来。 她一面耍着手机、啃着鸡爪，一面高调地宣称：“廖凯今晚想来约本大小姐，但你们知道，我这两天身体不方便，所以就推脱了。没想到，他又约我改天，生怕我会拒绝他似的，你们是没有看见，他那副猴急的模样……” 寝室里其他女生听闻后，赶紧围了上去，开始八卦起来： “是吗？廖凯约你了？” “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们呗。” …… 现在的廖凯可不是当初那个邋遢的穷小子，他现在是校篮球队的球员，而且听闻潜力巨大，最得于成辉的器重。连胡倩倩那样高高在上的女生，都对他是青睐有加，更何况寝室里的这帮女生。 所以一听闻有廖凯的消息，她们都显得十分激动。 “你们想学啊？还得看你们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杨靓得意地抖动着自己的身体。 李云彤独自坐在台灯前，这些嘈杂的声音让她本就不宁静的内心变得更加烦闷。 看来，廖凯真的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他变了。 既然他已经变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关心他呢？李云彤试图说服自己，以此来让自己的内心重获宁静。 …… …… 市内选拔赛，明天晚上将要正式开始。 今天，于成辉却没有来学校里，他在市体育中心里身兼数职，这次四队选拔赛的比赛场地被安排在南陵市少体校，也是由他负责。所以他提前便交代好，让队长刘栋带着大家照常训练、熟悉战术，自己明天才会过来，直接带领球队参加开幕式。 球队正在刘栋的安排下，演练半场攻防。 这时，许彪却带着几个原校队球员走进了体育馆。 那几个球员都是高二的篮球特长生，军哥和强子等人都不在其中，廖凯和他们彼此间不太熟，但还算认识。 这些人……现在跑到体育馆来干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 许彪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来，主动和高一校队的七人打招呼：“听说你们明天就要出去打比赛。我们这些人，虽然被你们的于教练开除出了球队，但好歹也是学校的一份子，曾经的校队成员，所以今天特地前来，算是给你们的出征壮行吧。” 一看见许彪那副模样，廖凯恨得牙齿都快要咬碎。 廖凯是个看得很开的人，一般的人和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把它们定义为身外物，与己无关。 就比如说杨靓，这女生多次奚落嘲讽他，但廖凯也觉得这是人性嫌贫爱富使然，并不和她计较，照样可以嬉皮笑脸。再比如李慧，廖凯对她伤心之极，心里积压着怨恨，但还是能够和她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大家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搞得跟仇人一样见了眼红。 但就这许彪，这个人渣，廖凯见了他，恨不得把他那一张横肉脸锤得稀巴烂，都不够解恨。 此时，许彪主动发话了，廖凯冷着脸，便要走上前去，却被刘栋背着手摁住。 廖凯和许彪那点事，谁不知道？学校怎么可能封得住消息？ 刘栋现在是队长，于成辉不在，他要以大局为重。 刘栋客气地对许彪说道：“许老师，感谢你来为我们壮行。今天于教练不在，他特意嘱咐过我们，要抓紧时间练习跑战术。” “哦，于教练不在啊。”许彪装作他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我今天特意还带了几个球员过来，就是说和你们切磋一下，让你们提前进入比赛状态。没想到于教练不在，他们来都已经来了，你说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廖凯再也忍受不住，掀开刘栋压在他身前的手，冲出来朝许彪吼道：“你哪凉快呆那儿去，别在这干扰我们训练。” 许彪今天一反常态，脾气倒很好，面对廖凯的暴怒，只是轻蔑地笑道：“你小子最近出尽了风头，这脾气也是见涨啊，你也别着急，老子改天再慢慢跟你算账，绝对跑不了你，你放心。今天我们是来打球的，你最好别在眼皮子底下跳。” “别改天啊，就现在，来啊，爷爷站在这里，你想怎么跟我算账？”廖凯也想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但是他做不到。 一看到许彪这张比脸，他就犯恶心，就暴躁。 “你特么，别给脸不要脸！”许彪终于按捺不住，吼道。 本来，他是没打算跟廖凯斗气的。 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为了一泄心头之恨，报复于成辉，搞垮高一校队，这盘棋，他已经谋划了很久。 于成辉独霸校篮球队，将他和其他几个篮球教师排斥在外，他许彪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冤枉气？这口气必须要出。偏偏学校的态度又暧昧不清，其他几个老师也当缩头乌龟，他才一等再等。 所以昨天，眼见廖凯等人在球场上羞辱军哥，他急于出手帮助。要是能够笼络军哥，凭着军哥在篮球特长生中的威望，必定能召集起更多的人。 哪知道，昨天他帮了军哥，军哥那小子却太不争气，被廖凯羞辱后竟彻底失去了斗志，不愿来和高一篮球队为难，还劝他适可而止。想到这里，他就火大，心想待收拾完体育馆里这些小崽子后，回头一定要给军哥点颜色看。 他最得力的小弟是强子，而强子又刚好去了锦都，参加锦都体院的篮球特招生试训。 他昨晚得知了于成辉今日不在体育馆的消息，而明天篮球队就要代表学校出去打比赛，无能如何，不能再等了，……就在今天，一定要搞垮这支篮球队。 昨晚，他集结了高二年级六名篮球特长生，把他们一起拉到市里去吃饭、喝酒、唱k，并部署了今天的计划。 “明天我们去跟他们打比赛，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下点黑手……没事，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弄点小伤出来，养几天就好了，就是要让他们打不成这次比赛。即便真出了什么问题，有我野马给你们担着，都特么别怂，怂就不是爷们。” 他又担心这帮学生只是一时喝了酒装胆子大，到时候真打起来又手软，还给他们分析了出手的必要性：“如果让于成辉带他们出去打了这次的选拔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正式的南陵五中校篮球队。以后这支校篮球队里，嘿嘿，就再也没有你们的位置了，这不是砸了你们的饭碗嘛。往后，省高赛，你们还指望能有机会露脸？再往后，你们还指望有好的大学来招你们？ “相反，你们只要跟着我干成了这一票，他于成辉的篮球队里就没人了。那怎么办，市内选拔赛能不参加吗？省高赛能弃权吗？……到时候，他们还不是得乖乖地回来求咱们，你们不也就顺理成章地坐稳了校队的位置吗？” 第97章 打架事件 经过他一番苦心劝说，那六个高二的篮球特长生们纷纷响应，还不停地言谢：“放心吧，野马哥，谁不知道你才是最仗义的，你是在为哥几个争取机会，哥几个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好好表现。明天，就叫那些高一的小子，知道我们的厉害。” 一切准备就绪。 偏偏廖凯突然发怒，打乱了许彪的安排。 廖凯对许彪的恨，是发自骨髓深处的，已经超出了所谓的恩怨。 此时，听见许彪的怒骂，他更是绷得全身骨头发响，他拿手使劲地拍着自己脸颊，挑衅道：“我特么的脸就在这里，老子不要！你要不要，来啊，来取啊。……” 说着，还使劲地朝许彪身上蹭去。 眼看着形势不受控制，高二的六个篮球特长生一脸茫然，这和他们预定的计划不符啊。 刘栋、老二等人则是赶紧架起廖凯，把他拖离许彪。 许彪恼怒之余，也在头脑里赶紧盘算，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可就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计划。 他精心策划的棋局，不能就这样毁掉。 他连着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恢复理智，也不去看廖凯，免得又招惹了他。 他直接对刘栋说：“我们今天是来和你们打比赛的，现在就开始吧。” 刘栋尴尬地回应道：“许老师，现在局面都这样了，还打什么比赛啊。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许老师你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 许彪当然不会回去，他不依不饶：“比赛打完我就走，我野马说出来的话，从来就不会收回去。” 廖凯被老二和阿神拖到墙壁边才松手，但这二人生怕廖凯再犯浑，手是松开了，但还是拦在他的身前。 廖凯火气再大，总不至于跟自己的兄弟为难，便干脆靠在墙壁上。 这时，他听到许彪还在那里放屁，便远远地朝他吼道：“还‘野马说出来的话’，可特么要笑死我了。野马？好好的人你放着不当，跑去当畜生……” 这一下，连刘栋等人都皱起了眉头，觉得廖凯太过分了。 许彪又如何能忍，他撩起袖子便要冲上去，但无奈中间人数太多，都在极力地劝阻。 看见许彪那狗急跳墙的样子，廖凯是舒服了。 但光骂这么几句不够解恨，他继续好整以暇地冲着许彪隔空叫骂：“说你是畜生，你也没必要这么大火气，因为你本来就是畜生。……说你是畜生，我看都脏了畜生这两个字……” 许彪气得不分你我，只要是眼前有人就砸，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廖凯暴捶一顿…… 忽然，他脑袋中灵光一现。 骂人，可以将一个人激怒！ 既然比赛打不成，何不换一种方案，激怒廖凯主动对自己出手。 一个学生打老师，必然会被开除，更别提代表学校出去打比赛。趁着廖凯动手，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最好引得他这帮队友都出手，到时候，这高一校队不就自然瓦解…… 一想到这里，许彪立即冷静下来，他不发怒也不动手，朝着廖凯冷笑道：“你个小杂种想弄我，不就是因为李慧那个贱女人嘛。你值得嘛，我猜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吧，你还不如来求我，反正那女人从上到下、里里外外老子都玩遍了，指不定哪天老子看你可怜，便宜你个小杂种玩一回。别说她了，她那几个闺蜜，哪个老子没玩过，啧啧，那滋味……” 许彪这番话里，十句有九句都是他瞎编的，只要能够激怒廖凯，什么话最恶心，他就说什么。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果然，廖凯被激怒了。 无论如何，无论李慧怎么让他伤心，他都不会允许有人这样污蔑她…… 他平地里一声暴吼，瞬间冲开了拦在他身前所有的人，挥着拳头直朝许彪扑来。 在廖凯身前，老二已经提前冲了上去。 廖凯和李慧关系恶化，老二却没有，在他心中，李老师善良、美丽，是神仙姐姐一般的人物，不容侵犯，他又怎么能容许许彪这般言语侮辱李慧。 看着两人冲了上来，许彪越发得意，说出的话也就更加恶毒…… 他摊开双手，向众人展示自己没有动手。……这样，这次打架的所有后果便会由这两个学生承担。 老二却没能将拳头砸在许彪脸上，他正暴怒狂奔的时候，被人拦腰撞倒在地，接着便是廖凯的声音传来：“让我去。” 倒地后，他抬眼正看见，廖凯挥起的拳头正中许彪的面门，“嘭”的一声巨响，许彪的面门直接开花，血肉横飞。 廖凯这一拳砸出去后，喧闹的体育馆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吓傻了眼，直愣愣地看着。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廖凯真敢打许彪啊，还下手这么狠！ 好歹，许彪也是学校里的老师。 一拳敲碎了许彪的鼻梁骨后，廖凯不但没有收手，更加猛烈的第二拳、第三拳……如急雨落下。 许彪被击倒在地后，廖凯仍然没有住手，他骑在许彪身上，继续使劲地锤下去，看他那架势，恨不得将许彪锤烂。 廖凯当然不会住手：一则他对许彪的怨恨太深，不打个你死我活，他不会罢休；再则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知道许彪这畜生扛揍，不狠命死揍，难道要像上次一样，反被许彪打脱了臼，白白地在心里留下遗憾？ 短短十几秒钟，廖凯已经打出了几十拳，拳拳都锤在了许彪的脸上，锤得鲜血四溅…… 馆内其他学生这才反应过来，刘栋等人赶紧去拉开廖凯…… 高二那六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是在帮廖凯揍许彪，也加入进来，对刘栋等人拳脚相加。 双方爆发了大混战，现场极度混乱…… 体育馆内，全是互相打骂的声音…… 混战之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许老师死了。” 大家这才住了手，都惊恐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许彪，他的脸上全是血，连五官都分辨不清，脑袋周围也全都是血…… 廖凯这时也才停手，心里后怕起来：难道，我真的打死他了？这畜生不是很扛揍吗？ …… …… 第98章 好好打球 其实，许彪是大意了。 他是要挑衅廖凯等人主动出手，达到将他们撵出校队、甚至被学校开除的目的，但这并不等于他愿意被人往死里揍。 他上一次跟廖凯打过，知道廖凯的拳头力量并不大，自己完全可以扛他个几拳，待把廖凯先动手的罪名定死后，他再出手反击…… 哪曾想，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廖凯的上肢力量已经增大了几倍不止，只一拳，就已经将他击倒，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许彪已经被送去市医院抢救，属于重度休克，至于被打成什么样，这个要等他醒来之后才能进一步鉴定。 但廖凯是真的惹出了大麻烦。 校内聚众打架，学生打老师，把人打得昏死过去……这三条，单拎任何一条出来，他都会被学校重罚。 他现在被单独隔离在学校的安保室里。 按学校里的说法，这是在保护他，要不是他未满十六周岁，早就被抓到局子里关起来了。当然，如果许彪的伤势过重，真的被打出残疾来，廖凯照样得被抓。 廖凯现在居然还要为许彪祈祷，祈祷那个畜生是真的扛揍。 不过，他并不后悔，使劲锤许彪的感觉，真特么爽，真解恨，仿佛连他这十几年人生的怨气都顺带发泄出来了。 老二和刘栋等参与打架的人被关在隔壁，他们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次事件的性质太过恶劣，他们需要配合调查，两三个小时后，他们就被放了出去。 廖凯是被彻底地关进了小黑屋。 空荡荡的屋子里，连把椅子都没有，他只能坐在地上。窗户倒是有一扇，但从外面用布帘遮住，阳光洒不进来，屋里十分昏暗。 他被关在里面，出不去，外面探视的人也不允许进来…… 冬天，天黑得早。 还不到七点，南方的天空已是黑漆漆一片，直到这时候，他才被于成辉从安保室里提了出来。 于成辉虽然平时也是板着一张脸，都没有现在的脸色这般严肃。 刘栋、老二等人都站在他身后，也是一副悲戚的表情。 廖凯吓得吐了吐舌头。 他不敢跟于成辉开玩笑，便朝老二等人调侃道：“怎么都哭丧着脸，这是干嘛呢？兄弟今日光荣出狱，你们应该开心才对。” 这种凝重的氛围，显然不适合开玩笑，也没人回应他。 廖凯自讨了个没趣，也想不出其他方法来调动大家的情绪，便也只有沉默不言。 这时候，于成辉发话了。他先是朝着身后几人说道：“你们非要跟我来一起看他，现在人看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吧。我单独跟他还有话要说。” 廖凯听说这几人是专程来看他，也很感动，尤其是在他们也被关了这么久的情况下。 他特意跑到老二身边，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说：“回去后给我准备点吃的，我被关了大半天，肚子早就在造反啦。” “你个吃货……”老二忍不住就要骂出来，最后还是变成安慰的话，“你放心，哥几个会一直等你。” …… 老二等人离开后，于成辉的脸色不但未好转，反而更加阴沉。 “你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我不会允许你的篮球之路就这样断送的，绝对不允许。”于成辉的语气很沉缓。 他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像是在对自己做一个承诺。 廖凯听得心里发毛，断送篮球之路？…… 他急忙问道：“教练，那畜生……哦，许彪，现在怎么样了？” 他居然要关心起许彪的伤势来……唉！ 这都叫什么事！ 没办法，谁叫许彪身上的伤是他打出来的，如果真打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可怎么办？ “半死不活吧，听说还在做进一步的伤残鉴定，鼻梁骨完全破碎，眉骨、颧骨、颈椎等几处都有损伤。” “哦……”廖凯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许彪伤得轻了，他不甘心；但伤得重了，又会影响到他的前程……当然，他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处境，“那……我，会受到什么处罚？会影响我参赛嘛？” “参！为什么不参赛，你不但要参加这次选拔赛，还有将来，越来越多的篮球赛。如果南陵五中容不下你，我带你去其他学校。你不愿意进学校也可以，我带你进青年队，还有民间那么多业余球队和比赛……你要一直打下去。”于成辉显得很激动，语速很快。 还能够参赛，能够继续打球……听到这里，廖凯的心情才稍稍舒缓。 但同时，他又难受起来，他开始自责。 本来，他是做好了被批评的准备。他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辜负了于成辉的厚爱，所以，无论于成辉怎么责备他、骂他，他都觉得是自己罪有应得，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可他没想到，于成辉一句谴责的话没有，反而一再地鼓励他…… 廖凯低下了头，朝着于成辉恭敬地鞠了一躬，忏悔道：“对不起，教练。” 于成辉也动情了，他抚摸着廖凯的头发，像抚摸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像看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温言说道：“你没错，许彪那种人，你打死他也没有错。只是，你太年轻了，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好后果，一味的任性胡来是成了事情的，到头来反而毁了自己。 “人要有勇气，去担起责任。 “但更要有理智，才能担起责任。” 一字一句，廖凯都听在心里。他向于成辉保证：“以后我绝对不再任性。” “好，知道就好。”于成辉又嘱咐道，“好好打球，其他的都不重要。” 好好打球…… 廖凯重重地点头。 他明白，打好篮球才是第一位的。 他也相信自己也能够践行对教练的承诺：打好篮球。 …… …… 因为昨天的打架事件，第二天一早，于成辉便带着球员离开学校。 于成辉说到做到，他顶住压力，继续带着廖凯随队参赛。 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廖凯等人都不知情。 于成辉当着校长和其他学校领导拍了桌子：“既然最终的处理办法还没有下来，廖凯便还是我篮球队的一员，如果你们不允许我带他参加比赛，我现在就辞去教练一职。” 他又跑到市公安局，以廖凯监护人的名义签了保证书，如果廖凯擅自离开南陵市，或在比赛期间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他愿意承担所有法律后果。 第99章 送行 球队的大巴车在早上八点悄悄离开，没有大红字幅，没有领导的豪言壮语，也没有组织学生来送行…… 以往，篮球队出征都是五中的大事。 昨天的体育馆打架事件，所有校篮球队的成员全部参与，将南陵五中和校篮球队置于社会舆论的浪尖……，学校只得将比赛的消息做冷处理。 天色清冷，冬雨细绵。 稀稀拉拉的校门口，一身素衣的李慧却出现在了大巴车旁。 她忘了撑伞。 她的脸上写满痛苦。 昨天的学校体育馆打架事件，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心里伤害，无人得知。 她的男友许彪正躺在医院里，被打得半死不活、面目全非。 她最信赖的学生廖凯，大概这一生都不会原谅她的廖凯，前程又会受到怎样的牵连？ 廖凯就坐在车窗旁，他显然看见了李慧，却冷着脸别过头去。 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么？这更加剧了李慧内心的痛苦。 老二也看见了李慧，他曾经心里敬爱的女神，他看得见李慧脸上的痛苦，却只感到厌烦。他忽然明白了，廖凯之前为何不肯原谅她。 恨其不争也是恨。 老二可不像廖凯那样沉得住气。他冲下了车，朝着李慧大步走去……李慧有了幻想，李茂然走向自己，是要同自己交代几句么？或是来安慰自己。她竟有些激动，也蹒跚着朝老二迎去。 老二停在李慧身前几步的地方，积攒了全身的气力，然后是一声暴吼：“滚！” 随着老二的这一句怒骂，李慧的世界彻底崩塌。 廖凯、李茂然，她最骄傲的两个学生，厌恶她、恨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失败的。 可，为什么？ 她家境富裕，却不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样坐享富贵，选择出来自己工作；她与人和善，从不炫耀那些奢侈的物品，只愿身边的人都能与爱共生；她心地善良，并不为自己的富足生活所蒙蔽，力所能及地区帮助他人…… 为什么？ …… 老二的怒骂，也骂醒了李慧。 她彻底与许彪断绝了关系，并四处奔走，想办法去解决廖凯的问题。 …… …… 军哥会出现在大巴车前，来为球队送行，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他先是来到车上，向于成辉行礼，和大家一一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 然后，他把廖凯叫下车，单独说话。 “许彪会真的跑到体育馆来滋事，这是我没想到的。……我还以为他只是在吹牛。”军哥的语气有几分歉意。 廖凯对军哥素无好感。 他从一开始就讨厌军哥，到后来了解到军哥在高中篮球的地位后，这种讨厌也在加剧。 在廖凯的观念里，他尊敬那些没有天赋、却努力训练的球员，对于军哥这种天赋出众、却要去浪费挥霍掉的球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 所以，他的语气也就比较冷淡：“你叫我下来，到底想说什么？” 军哥并不意外廖凯对他的态度，他还是平静地说道：“前天你在球场上打败了我，对你来说，可能也算得上一种成就吧。但我对我自己来说，意义更加重大。” “哦？”廖凯大感意外。 这种话，怎么也不像是军哥能说出来的。 军哥这种球员，从一进校园就是天之骄子，长期霸占“第一篮球高中生”的称号，难道不应该是比较自负、狂妄那种的吗？怎么会亲口承认被别人击败？……被人击败后还有什么重大意义？ “其实我就早就应该意识到，至少在年初的省高联赛上就应该意识到，我的篮球水平不但没有进步，反而大不如前。可笑啊，我还一直活在曾经的辉煌中……总之，前天在球场上，你让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 听完军哥这一番自述，廖凯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对军哥说几句宽慰的话？他肯定做不到。再说几句落井下石的话？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想来想去，他只是问了一句：“你意识到了……然后呢？” “然后？”军哥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是我接受了锦都体院的试训邀请，今天就去。” 廖凯能够体会到军哥内心中的那份失落。 锦都体院，和中南x大，在cuba的赛场上可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学校。 在属于军哥的传说里，有一件事被南陵五中的学生们反复提及。 那年军哥高一，第一次出现在省高赛的比赛上，技惊四座，在被评为最佳新人的同时，也吸引了诸路豪强的关注，西南区的霸主中南x大的篮球教练在赛后专门联系到军哥，邀请他两年后加入球队…… 两年的时间终于到了…… 然而，如今的军哥却只能回想，两年前的场景一定很美。 “祝你在锦都体院有更好的前程。”廖凯诚挚地祝福道。 “谢谢！”军哥回道，“还有一件事，可能会对你帮助，也是我走之前来找你的主要目的。” “哦，什么事？” “听说你跟胡倩倩关系不错。这次你打许彪，学校肯定会处理你的，你去找一下胡倩倩，或许她能够帮到你……当然我也不确定，我是听柱子他们说起过，许彪多次骚扰过胡倩倩，而胡倩倩也不是吃素的，听说她手里还有许彪的把柄。” 廖凯跟胡倩倩的关系，远远谈不上好。胡倩倩这女生，心机太重，廖凯一直防着她。 最近这一个月，他们倒是来往过几次，但都是胡倩倩主动来找的他。 其实廖凯也纳闷，好像大家都认为他跟胡倩倩的关系不错，这是为什么？……当然这些不是他现在要去考虑的。 要说许彪去骚扰骚扰胡倩倩，廖凯绝对相信，就许彪那德行，胡倩倩那份姿色，不骚扰才是怪事。 要说胡倩倩捏着许彪的把柄，廖凯也相信，胡倩倩心思之深，许彪想去勾搭她，准得被反咬一口。 这世间，美丽的东西大多带点毒性，比如玫瑰、蜘蛛、蛇、蘑菇……比如梦想、爱情、誓言…… 但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廖凯好奇地问道。 他实现想不明白，军哥为什么要帮自己？ 第100章 少体校 “哼！”军哥先是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恨许彪，我就不恨吗？” “你恨许彪？”廖凯越发困惑。 毕竟，每个五中的学生都知道，军哥和许彪关系不错，一起吃喝玩乐…… 现在军哥却说，他恨许彪？ “我当然恨他！ “没有他，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差点毁了我……当然，我不会就这样被毁掉的。”军哥瞟了廖凯一眼，接着说道，“现在，他又想来毁掉你，我不希望他能够得逞。” 军哥话里的意思，是说许彪带坏了他，让他沾染了许多不好的习气，从而导致他的篮球水平下降。 廖凯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他跟军哥素无交情，也就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毁掉你的，不是许彪，是你自己。” 军哥的神情开始挣扎，甚至有一丝反驳的冲动……但最后，他还是低下了头。 “你说得对。好吧，那就这样吧，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在赛场上再见。” “再见。” 登上车门，廖凯回头又朝军哥喊了一句：“你放心，他毁不了我。” …… …… 南陵市少体校，坐落在老城区的深处。 宽阔的门庭，矗立着的柱石，显示出这所学校曾有的荣耀和辉煌。像一个风霜中骄傲固执的老人。 但他毕竟是个老人了。 铁门上，铁锈斑斑，墙壁上，处处是剥落的石灰或残缺的瓷砖，爬着青苔，甚至连青苔都在剥落，倒真像一个皱纹密布、衰老沧桑的老人…… 这就是少体校给廖凯留下的第一印象。 于成辉还有事，将七人带到体育馆内篮球场，让大家自行练习，便先行离开。 少体校里上午是文化课，训练时间集中在下午和晚上，所以这时候馆内便没有人。 篮球馆里，就只有他们七个人，空荡荡的，他们各自从筐里取出篮球，自觉地练习起来…… 除了老二，他打一进少体校里，就显得别扭、尴尬。 他犹豫一番后，觉得有跟大家解释的必要。 他挪到廖凯身旁，支支吾吾：“这学校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廖凯一脸坏笑。 他说的时候，正做着投篮练习，故意将球大力地扔出，砸在单薄的篮板上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这显示出，篮板的质量很差。 “反正……不是这样。”老二扭捏地像个大姑娘。 看着老二这副模样，廖凯很是得意，谁叫老二平时那么狂。 一番捉弄后，廖凯才勾着老二的肩膀说：“没事，谁还没有吹牛的时候呢，更何况是你？我懂得起。” 什么叫更何况？ “你懂……”老二很不情愿地收起了骂人的下半句。 其实，他也很困惑，自己小时候待了五年的少体校，明明不是这样的啊。记忆里，学校宽阔明亮，各种设施齐备，好多的小伙伴，那片参杂着汗水的欢笑的回忆……怎么变成了这副光景？ “别计较这些了，你是这里的主人，带我们几个四处去转转吧。” 老二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他不但带着大家看了教学楼和训练房，指着墙壁上的一些照片讲解这些南陵市少体校走出的体育精英各自的故事，还能随便来到一件器械旁，说出它曾经伴随过哪些人物的成长…… 他讲得一板一眼，倒像是一位专业的导游，正带领大家参观。 但无论老二讲得多么精彩、动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少体校的辉煌只属于那个逝去的时代。如今这学校里，只有体操和举重等还勉强有些鲜活的痕迹。 这正符合廖凯对华国青少年体育现状的认知。 体制改革后，省、市级体校均不包分配工作，这等于断送了绝大部分运动员的出路。 出路，在哪里？ 市场在哪里？ 没有出路，体校的没落也就在所难免。 假设一名运动员，天赋过人，自律性强，在少体校里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后，他能够超越了同龄人，从上百人中脱颖而出，从少年队进阶到青年队。 参加市运会，碾压其他所有队员，夺得冠军……很抱歉，市运会无人关注，也不能给他的人生带来保障。 那就继续，参加省运会，继续碾压全省其他运动员，继续夺冠。 省运会好像也没有人关注，那就继续，参加全运会，吊打全国的其他运动员，夺得全国冠军。 直到这时候，一份稳定、有保障的工作总算有了着落，也在圈内获得了大家的认同……但一想到他十几年如一日的艰辛训练，流过的汗水与辛酸，他不甘心，又恰逢四年一次的奥运会适时举行，他正好处于运动的巅峰年龄…… 好吧，梦醒了。 现实是，体校里的学员几乎都丧失了出路，那么也就没有人再把孩子送到体校来训练。 说回篮球来。 篮球倒是体育大项，能吸引国人的关注，也有广阔的市场，但关键是体校里能训练出高水平的篮球运动员吗？去翻一翻现在cba球员的来历，答案自然揭晓。 真正有天赋打篮球的，早被挑选进各俱乐部的青训营，谁会在体校里耗费宝贵的运动年龄和机遇。家庭条件允许的，市场上有那么多成名球员办的训练营，也是锻炼的好去处。 体校在招收篮球学员的竞争力上，甚至还比不过普通中学。好歹在普通中学里，一边读书一边打球，两头都不耽搁。 更严峻的是，篮球这块市场，看起来很大，但对于华国的篮球运动员来说，其实很小，小到成千上万的人都挤在同一条赛道上竞跑。 华国篮球最高级别联赛cba，20支球队所有球员加在一起，还不如大洋彼岸一个nba普通球星在国内的关注度高。 也就是说，只有成为cba里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你才有稀疏的一点关注度。泱泱大国13亿人，那些怀抱着篮球梦想的孩子们，从一开始就是绝望的。 放眼全国，只有辽省、冀省等地的青少年篮球培养水平能勉力维持，因为那里的孩子身体条件好，成材率相对较高。 而南方诸省，首推粤东省，这恐怕是全国体育氛围最浓厚、职业化体系最完善、群众体育热情最高涨的省份……相对其他省份而言。 廖凯身处五川省，他有系统加成，同样的努力能收获双倍、三倍的效果，但他的篮球路依然不平坦…… …… …… 第101章 市内选拔赛开始 吃过午饭，其他三支参加选拔赛的球队也陆续来到少体校。 下午三点，所有参赛球员名单报上，核对身份、球衣号码，进行身高、体重等简单的测量。 南陵五中球员的名单依次为： 刘栋：中锋，18号，身高1米87，体重88公斤； 廖凯：大前锋，10号，身高1米8，体重79公斤； 阿神：小前锋，30号，身高1米82，体重75公斤； 张迅：得分后卫，21号，身高1米79，体重71公斤； 李茂然：控球后卫，号，身高1米75，体重66公斤； 刘烨：大前锋，11号，身高1米84，体重80公斤； 伏大雷：控球后卫，3号，身高1米77，体重71公斤。 晚上七点，举行开幕式。 开幕式很简短，甚至有点潦草，匆匆结束。 待到八点，第一场比赛就正式开始，南陵五中对阵保宁县中学。 整座场馆十分清静，没有解说员，没有啦啦队，更没有摄影机和记者…… 四面看台上，也只有保宁县中学来的几十名助威学生，和其他两支球队的球员。 相关领导也在开幕式结束后匆匆离去。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清静的场馆内，倒正适合教练员交代战术。于成辉一再强调：“纪律！一定要打得有纪律性，打得像一支球队，明白吗？有快攻的机会，就坚决下快攻，落入阵地战后，一定要打出团队配合，多观察队友在场上的位置……” 教练也是一项也辛苦的工作，短短三分钟，于成辉一直在不停地说，嘴说干了就喝一口水……他都喝完了一瓶水。 其实保宁县中学的比赛大家都看过，实力一般，反倒是队员们很轻松，他们也不知道于成辉为什么这么紧张。 八点正，球员登场。 廖凯意气风发，一马当先，昂首阔步……却被老二一把给拖住。 廖凯：“……” “你干嘛？” “你懂不懂比赛入场规矩，队长先走，然后我们在后面依次入场。”老二嫌弃道。 廖凯心虚地朝周围望了一眼，还好今天没什么观众…… 他可不想比赛还没有开始就出洋相。 不得不说，正式比赛的规矩是挺多的，和以前校内比赛不一样。 入场后，先是双方球员以裁判为中心，一字排开，合影留恋。完后，再由队长领头，双方对方依次握手。裁判再召集双方讲解些比赛中的注意事项，讲完后，各自回场，比赛这才正式开始。 廖凯是队内的跳球手，站在中圈争球。 他也集中精神来，将能量压在腿上，只听得裁判一声哨响，便奋力起跳……轻松愉快，对方甚至连起跳动作都没有做好，他就已经带着皮球落地。 他将皮球传回后场…… 老二持球。 这是五人组在一起后，第一次正式打比赛，老二也比较慎重。 他带着皮球不紧不慢地度过半场，一边指挥队友的跑位，廖凯和刘栋已经钻入三分线内，阿神在边路游走，张迅拖在老二的身侧。 老二边运球边拍着自己的左胸……这是要打低位的战术。 廖凯收到信号后，迅速撤离油漆区，来到弱侧。 来到弱侧后，他铭记于成辉之前的教导，积极跑动，寻找机会为阿神和张迅做墙，为这两人创造接球投射的空间。 当他跑完转过身来时，看见皮球已经交到刘栋的手中，老二也带着防守人离开。 在低位，刘栋一对一，背身强吃。 保宁队的球员显然没有良好的战术素养和大赛经验，见对方在低位拿到球，顶防廖凯和张迅的两名球员惊慌之下，抛弃了自己的对位球员，一股脑跑去围剿刘栋。 面对三人的围抢，刘栋展现出他宽厚、强壮的身体天赋，硬是在三人的拉拽之下强行起跳，完成了投篮。 皮球稍微偏出篮筐，但这是一个明显的犯规，裁判响哨，刘栋获得两次罚篮。 在这一瞬间，廖凯甚至同情起保宁队的球员，他们弱的身躯，就像是趴在金刚身上的几只虱子。 阿神和廖凯有着同样的心思，两人眼神一对接，嘀咕道：“真是头大蛮牛。” 大蛮牛，是廖凯等人私底下跟刘栋起的外号。刘栋本人很不喜欢这个外号（他大概还是更喜欢“擎天柱”），但他一转过身去，大家伙叫得更欢，“大蛮牛，大蛮牛，大蛮牛……” 比赛场上，同情归同情，庆祝是必不可少的。 廖凯和其他队友一样，跑向刘栋，互相挥拳庆祝。 “啊”，刘栋更是双手握拳，一声高嚎，还撩起球衣，鼓起肌肉。 毕竟，这一球直接造成了罚篮犯规，算是打成了，也是球队组建以来将要砍下的第一分，大家可都在心里盼了一段时间，意义重大。 刘栋站上罚球线。第一罚，稳稳命中。正要进行第二次罚篮…… “嘘。”裁判响哨，中止了比赛，“黑队请求暂停。” 廖凯：“？？？” 刘栋：“？？？” 老二、阿神、张迅：“？？？” 这才开场第一次进攻，球队气势正盛，教练干嘛要叫暂停？再说，全场一共才三个暂停，很珍贵的，好不好？ 五人一脸问号，朝本方休息区走去。 于成辉叉腰站在场边，阴沉着脸，看起来十分恼怒。 还没等球员走出边线，他就开始朝刘栋吼道：“我上场之前给你讲的纪律，你都忘了吗？” 刘栋：“……” 其余四人：“……” 于成辉继续怒吼：“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 他愤怒地挥着拳头，瞧那架势，就差直接上手了。廖凯被吓得都站在了刘栋的身前，生怕他遭到教练的毒打。 刘栋一头雾水，但慑于成辉的威严，只敢埋着头，嗫嗫喏喏：“我……是按着教练你的要求在打。” 他一个1米87的壮汉，这时候倒像个刚被娶进家门、面对婆婆的新媳妇。 “按我的要求？我让你观察队友跑位，你观察了吗？我给你们说要打得像一个球队，你打得像吗？……” 于成辉一连串的发问，逼得刘栋不敢再发一言。 第102章 练兵时间 其余几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休息区的空气静得让人心惊。 怒气发泄后，于成辉的语气才稍微缓和些：“刚才三个人包夹你，你也要强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知道对手的内线实力弱，不是你擎天柱的对手，但你这种打法本身就是错的，你想一下，如果那三人实力、经验再强一些，你强打的后果是什么？ “我们算个简单的数学题，双方都是五个人，三个人来围堵你一个人，那剩下的呢？只有两名球员在防守你的四名队友，难道，你是认为你的队友都是废物，四个人还打不了两个人吗？” “不是。”刘栋赶紧答道。 “不是，那你干嘛不分球？”于成辉逼问。 “我……我没注意到。” 刘栋的头埋得更低。这一次，他是由于内心的羞愧而低头。 于成辉耐心教导：“面对三人包夹，你不传球，这不是你打得进、打不进的问题。你想一下，你被包夹，队友处在空位上，你不传，那下一次你再被包夹，队友还会继续跑位吗？ “当然，我也不是批评你故意不传球。但你这个打球的习惯一定要改，拿着球第一时间就应当抬头，要随时留意队友的位置，明白吗？事实上，你被包夹后才传球已经晚了。就拿刚才那个球来说，你刚一接球，对方弱侧的防守就已经失位了，而且张迅也第一时间顺下，你直接回身一个击地，他就能够上空篮。” “我知道了，教练，下次我一定注意。”刘栋保证道。 “好，我相信你。”于成辉拍了一下刘栋的肩膀，以示鼓励，又转向其他几人，“刚才我给刘栋说的，也是在说给你们听，都要记在心里，要打得像一只球队，而不是一盘散沙。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高声答道。 好家伙，谁再敢不明白，下次受到的就不只教练的斥骂了。 …… 下一次进攻，依然是打低位战术，于成辉这么要求，肯定是有他的意图的。廖凯等人老老实实地按着要求跑位。 刘栋来到低位，背身拿到皮球，他先观察对手的防守和队友的跑位：对手依旧有两人上前包夹，张迅沿45度切入，无人盯防。 刘栋及时传球…… 这显然不是他惯有的打法，球并没能分出去，砸在防守球员的腿上出了底线。 他正在懊恼，却听见于成辉在场边大声鼓励：“传得好，继续这么打。” 接下来几次进攻，球队在于成辉的授意下，都是打低位战术，先从刘栋打起。 经过在场上的几次尝试后，刘栋的分球也更加及时，张迅和阿神都接到了他的一次助攻，分别命中了一记上篮和三分投射。 这时，对方的防守重心也在悄然改变，刘栋受到的夹击也没有开场时那么凶狠。有一次，他拿到皮球，对方球员甚至没有上前包夹，他获得了难得的背身单打机会……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将球分出。 显然，根据对方的防守改变，做出及时、准确的判断，是该自己攻还是传给队友，刘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廖凯站在底角，看了几遍后，便明白了于成辉的意图。 刘栋是球队的低位大杀器，要充分地发挥出他的能力，不能只靠他个人一味的蛮干，而是……要打得更聪明一些，让他的个人能力和球队进攻之间相得益彰。 恰好对手的实力又较弱，正是练兵的好时机，所以开场到现在，翻来覆去就打这一个战术，就是要锻炼刘栋。 廖凯在底角也没有闲着，他积极地挡人做墙，阿神那一次空位三分机会就是他去挡的人。 廖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习惯了在不受人关注的角落里野蛮生长，对个人的荣辱并不是太看重，或者说，他认为，要成为红花之前，先得当好绿叶。 不知不觉，第一节比赛结束。 17：8，南陵五中暂时领先。 但这个分数，有些低……以南陵五中的实力，不应该只得到17分，可能跟他们打了一整节的低位战术有关。 不得不说，于成辉的耐心是真的好，不管上一次进攻打得怎么样，对手的防守有怎么得改变，他安排的下一次进攻永远是：低位战术。 球员们下场后，却得到了教练的夸奖。 “打得好，就是这样打，多跑、多传，要充分利用好球场的空间。你们现在可能还不习惯，打得很生涩，但没事，就这样打，多打几次就有感觉。”于成辉充分利用节间的两分钟时间，对第一节比赛进行点评。 “廖凯和李茂然的跑位意识最好，你们要多学习。”于成辉着重表扬了二人。 廖凯刚坐下，正喝水，教练的表扬突如其来，差点没被水呛住。 他寻思，我一分都没得，就是在底角位置站了一节时间，偶尔跑两下，就被重点表扬？难道我真的是个天才，天生就是球场上的王者？ 他正要站起来客气两句，展现自己的低调谦逊……却见同样受表扬的老二脸上毫无神情变化，只是严肃、专注地听于成辉的讲解。顿时醒悟过来，这是在打比赛，不是嬉皮笑脸的时候，要严肃，严肃！ 如何提升自己比赛的专注度，也是他今后要解决的问题。 可不是嘛，当惯了绿叶的人，容易失去那一颗争当红花的心。 第二节比赛，刘栋被留在了板凳席上，换张烨替补出场。 至于为何先把他撤下，于成辉也不避嫌，当众说：“刘栋你在场上的位置感始终不对，你在场边好好看，看李茂然是如何跑位的，还有廖凯，他跟你一样打内线，你看他是如何选位、跑动的。” 又对场上五人嘱咐道：“现在刘栋不在场上，身高是将下来了，但机动性更强，你们要提速，加快比赛节奏。 “进攻打快，防守更要快，要逼、要抢，迫使对方失误，推反击。 “廖凯、张迅，你们两个身体天赋最好，防守的时候要多出力，该上抢的时候就果断上抢，明白吗？” “明白！” 于成辉的要求在第一次防守就应验。 第103章 梦想与现实 保宁队的球员身高普遍较高，全在1米8以上。 廖凯第一节比赛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的控卫3号球员，有身高体重，但反应较慢，运球也不流畅。 当3号运球刚过半场，廖凯防守的21号球员上去打挡拆，廖凯抢先一步，压在21号的身前，第一时间和老二形成左右夹击。 3号突然面对夹击，应对不及，想收球却没能收住，被眼疾手快地老二一把切到。 老二得球，顺势反击，纵贯全场，上空篮得分。 “好球，打得漂亮！” 廖凯立即受到了于成辉在场边的鼓励。 有了这一次成功经验，廖凯越发胆大，他对自己的奔跑和应变能力极为自信，又瞅准了对方3号的弱点，觉得就摁着这一只羊薅毛，先薅秃了再说。 3号哆哆嗦嗦地背身控球，刚转过身来，就看见廖凯如饿虎扑食，一下子窜到自己身前。他急忙收住皮球，想要抬头寻找队友，但廖凯高高扬起的手臂，不停地乱晃，晃得他焦急不堪。情急之下，他将皮球直接传出了界外。 又是一次成功的防守。 连续两次失误，保宁队的教练被迫叫了暂停，重新布置。 暂停结束后，保宁队换成了10号控球。 南陵五中的球员们并不知道这个10号叫什么名字，虽然他们看过10号在对阵直属中学时精彩的表现，虽然赛前教练给他们拿来了对方球员的姓名名单……因为双方只会打这一场比赛，而这场比赛不会有任何悬念，他们注定要踩在对方的头顶上迈向省高联赛，又何必去记这个10号的称呼。 10号叫闵子超，16岁，身高1米82，保宁县中学高二学生。 在保宁县，打过篮球的人都要尊敬地称呼他一声“超仔”。保宁县市民广场的红色球场，汇聚了县内各路篮球好手前来挑战，能在这座球场上保持不败的人，只有这个超仔，仅仅是一个高中生。 这是属于他的荣耀。 但这远远不是他的追求。 今年，是他最好的机会，球队的实力大幅度提升，他个人的技术也越发成熟。他要率领这支球队杀出南陵市，尽可能地在省高联赛上取得成绩。这样，他就不仅仅是一个县城里会打篮球的高中生，而是从此踏上了篮球之路，走进各大名校眼中的篮球之子。 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这样努力。 他们从县内的四所中学里突围而出，又在市里同其他八所中学混战，直接淘汰了实力强劲的直属中学，才站在了这里。 只剩下最后三场比赛……梦想在朝他们招手。 现在，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身纯黑球衣的南陵五中，南陵市的篮球霸主。如果……如果能击败这支球队，他们进军省高联的梦想便近在咫尺。 赛前，他们收到了利好消息，这支南陵五中篮球队全由高一新生组成，都是没有比赛经验的新兵蛋子。而伴随着五中取得霸主地位的那批人，传说中的军哥、柱子等人都不在队内，这让他们产生了幻想，或许南陵五中的实力已经下滑，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击败它。 第一节比赛打下来，他们仅得了8分，他们的幻想在现实面前苦苦挣扎。 到了第二节比赛，对方换下了首节比赛的主攻点刘栋，他们不得未能趁势缩小分差，反而接连两次失误，连球不能运到对方三分线内。 梦想破灭之际…… 超仔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而在廖凯的眼中，超仔就是对方10号球员而已，是对方的进攻核心球员，一直是在过半场后接球开始攻击，现在被迫从后场就开始控球。 10号的控球，看起来比3号要熟练一些，伴随着手腕的抖动和指尖熟练的控制，皮球拍打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砰砰”声。 张迅主防10号，他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和脚步，一直保持在10号的身前，并不断试图干扰，给对方的控球施压。 廖凯瞅准时机，果断抛弃自己防守的球员，待10号刚过半场，微一转身，便立即扑上前去，和张迅形成两人夹击。 这是他今天屡试不爽的招数。 但10号的反应和之前的3号截然不同，他的控球技术远超队友。他并没有仓促停球，本是右手拍球的他换到左手一拉，一个背转身，便脱离了二人的包围圈，再沿着廖凯这一侧突然起速，弯道超车，摆脱廖凯。 他这一下转身好快，好潇洒，更是球技的完美体现。 廖凯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由于转身之急，鞋底和地板摩擦时发出的“吱”的一声，也能看见他急速变向时，左手甚至是撑着地板，来让自己保持身体平衡，贴地滑翔。 但廖凯并没有被摆脱。 超仔的转身再突然、再迅猛，也快不过廖凯从静止到起速的突然爆发。 只有零点几秒的间隙，廖凯便再次出现在了超仔的突破线路上，并且用身体紧紧贴住，将超仔往边线外撵。 廖凯很清楚，他贸然夹击，自己防守的人必定处于空位，所以绝不能给对方留突破或是传球的空间。他防得十分凶狠，躯干的动作侵略性十足。 超仔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不丢球，已经是控球技术了得。 他也清楚对方夹击自己，队友肯定有人被放空，但他根本没时间去看队友的位置，廖凯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在紧紧撕咬。 其实刚在摆脱之后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过掉了两人，可以直杀对方禁区…… 现在他只能做到不忙中出错，不丢失球权，眼见自己被撵得快要出界，无奈之下，将皮球赌博性地朝廖凯身上砸去，博得了一个边线球。 就这一颗球，让超仔真正地看清了对方的实力。 他刚才已经占得先机，却反被逼得差点丧失球权，这种情况，在他身上从未发生过，他甚至都未想过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梦想终归只是梦想，在现实面前，在实力的对比面前，不堪一击。他痛苦地看见了这个现实，之前所有的幻想随之远去…… 第104章 空接灌篮 保宁队的教练正在和裁判申述：“黑队10号的防守犯规了，冲撞持球人。” 但裁判并未理会。 裁判看得很清楚，廖凯始终是保持在超仔的身前，并没有从侧后方发力，也没有拿身体去冲撞持球人，只是在行进中不断地给予身体对抗和压力，这些都是在合理的身体接触范围之内。 这一球，只能赞叹廖凯防得好，脚步够灵活，预判到位，身体也交待得够清楚。 廖凯防成了这一球，队友们都纷纷上来击掌庆贺…… 于成辉站在场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来鼓励，他陷入了一个设想之中……原本这只是一个设想，但廖凯超强的防守能力让他的这个设想有了实施的基础。 …… …… 保宁队的反扑在第二节被彻底浇灭。 整整第二节，他们居然一分未得，被打了一个夸张的0：31的比分。 看台上的观众，来自保宁县中学的几十名学生，他们苦苦维持的呐喊声在第二节彻底熄灭。他们困惑、挣扎、痛苦，再到绝望……同他们场上的队员一样。 看台上，其他两支球队的球员，也被南陵五中展现出来的绝对实力所震惊。 前来参加选拔赛的四支球队，都希望自己能成为最终出线的那一支，机会均等……机会看似均等……对于他们而言，南陵五中太强大了，太恐怖了。 场馆内，一片死寂。 比赛的悬念彻底失去，于成辉开始了更大胆的试验，现在，他已经开始为几个月后的省高赛做准备。 整节比赛，他都没换刘栋上场，还把场上运动能力稍弱的阿神换下。 这样，廖凯、老二、张迅、伏大雷、张烨，在场上的这五人都是以速度、灵活见长，彻底地打起了小球，不停地逼抢，造对方失误，然后打反击。 整整一节比赛，双方加起来连一次完整的阵地攻防都没有。 这样的混战之中，廖凯简直是如鱼得水，对方一半的失误都是来自于他的逼抢。 他最高光的时刻出现在节末时段，又是一次造对方失误后的快速反击，对方半场只有他和老二两人。老二边跑边朝他喊：“这球我会传给你，准备好接球。” 前方一个防守人都没有，自己上就完了，传给我干嘛？ 要怎么传？ 廖凯被迫加快了已准备减速的步伐，始终保持在老二的身侧，眼睛盯住他手中的皮球，准备在他传过后第一时间起步上篮。 对于老二的传球，廖凯还是很放心的。 哪知，老二竟将皮球高高地抛向篮筐周围……廖凯急忙加速，腾空而起，双手堪堪拿住空中的皮球。 这时候，他飞在空中，篮筐近在眼前。 也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老二的意图，是要和自己来一个空接灌篮。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廖凯双手持球，在空中有一个停顿后，狠狠地将球砸向篮筐，来了一个入蹲式重扣。 篮架“吱呀”作响，廖凯回到地面，老二第一个蹿起来扑进他怀里，张迅、伏大雷等人蜂拥扑来……这一球彻底引爆了现场。 就连看台上保宁中学的学生们，也跳离了座位，止不住发出了夸张的惊叹声。 “我靠！” “市里的球员，都是这么变态的吗？” “看来，我们输得不冤……” 当然不是市里的球员都能完成这样的空接暴扣。准确的说，只有廖凯能够完成这样的正面空接暴扣…… 老二最是清楚，所以他才敢给廖凯传这一球。 人潮欢庆的背景，是超仔落寞的背影。他在县城里所向无敌，心里多少都有点自傲……现在这些被完全击碎。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 …… 第二节比赛结束，进入中场休息时段。 中场休息八分钟，时间充足。 于成辉也不再急促，等队员们先在椅子上好好休息，喝口水，然后才进行点评：“这节比赛，你们打爽了吧？” 他语气里有戏谑的意味。 是在批评我们胡乱打，打得没有章法？ 廖凯看了一眼周围的队友，都埋着头，这种与教练沟通的苦差事，看来只有落在他的头上。 “嘿嘿！”他先是尴尬地一笑，“教练你也别怪我们啊，是对手不给我们打战术的机会。” “谁说你们打得没有战术？”于成辉反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廖凯懵了。 “紧逼防守，难道不是战术？” “这就是紧逼防守的战术啊，也太简单了吧。”廖凯实话实说。 “当然没这么简单。”于成辉否定道，“你们这个只是个人的逼抢，靠的是身体移动能力上的优势，并没有形成整体的联动。” 他拿廖凯举例：“就你刚才那些抢断，实际上都是在赌博。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上前逼抢的时机不对，而是五人之间的站位没有形成配合，你上抢，那么身后的队友就应补到你之前的防守位置上去。五人之间要有一个整体的站位，压缩球场空间，这样才能叫真正的逼抢战术。 “事实上，如果对方的控球手也有与你相匹配的身体素质，或者控球能力超强的球员，你的那些上抢只会导致球队的防守出现漏洞。” “哦”廖凯等人听得十分专注，若有所悟。 “你们刚才是等对方过了半场才上抢，这叫半场逼抢。还有一种，是从对方底线发球就开始围抢，这个叫全场逼抢战术，也是以后我们会着重演练的。” 于成辉没有说出来，他之所以现在才提出全场紧逼的防守战术，是看见了廖凯身上超常的运动天赋，正是因为廖凯在，这种战术才能够被实施下去。 大概也是考虑到廖凯年龄还小，不能让他太骄傲自满，所以他没有全部说出来。 廖凯当然不知道于成辉的这些念头，他偏着头望向球场，站在场边看去，球场显得特别大。要在这么这么大空间的场地上全场逼抢……嗯，教练说得对，不能只靠一个人蛮干，得统一行动，五个人整体配合才行。 第105章 一张床 他兴致勃勃地问向于成辉：“教练，那我们是不是下半场就打全场紧逼？” 于成辉被他的天真逗乐了，哈哈一笑：“一套战术，说打就打，哪有说得那么轻松？每个人该怎样站位，又根据队友的跑动如何联动……这里面细节性的东西很多，要提前演练好。” “哦，知道了。”廖凯的兴致去了一大半，怏怏地回道。 老二坐在廖凯身旁，忌妒地看了廖凯两眼：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敢给教练脸色看。 他跟在于成辉身边的时间最长，最了解于成辉的脾气，两个字：严厉。要不是出于对廖凯的偏爱，就那些傻乎乎的问题，换做其他人，于成辉不但不会详细的解释，早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再看看刘栋，球队的顶梁柱，就因为一两个习惯性的小问题，一整节的时间，都被摁在板凳席上。 剩下的休息时间，于成辉明确了下半场的打法：主打1、5号位的挡拆，由李茂然持球突破发起进攻。 …… …… 整场比赛结束，南陵五中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轻松获胜。 而球队收获的也不仅仅是一场胜利。 分别以刘栋、老二、阿神为进攻发起点的三套战术都得到了实战演练，防守反击更是打得风生水起。 他们都认识到了团队作战的重要性，甚至在比赛间隙、比赛场上，互相商量和指导队友的落位和跑动。 在场下，他们是个性各异的七个人，但在场上，却成了亲密配合的战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比如，老二和张迅，廖凯和伏大雷，简直是两对仇敌，但在比赛时，也能互相掩护、传球，也为对方的精彩表现而大声赞叹。 这，也是篮球的魅力之一。廖凯身在其中，切身体会。 …… …… 此次选拔赛，四支球队，实行单循环制，总共只有六场比赛，却只在每晚进行一场，要一周的时间才能结束。 五中队的三场比赛分别被安排在12月11日、14日、16日。 少体校离南陵五中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但于成辉要求队员们全程参与，不准回校，甚至连少体校的大门都不能出，吃住都在体校内。白天继续训练，晚上参加比赛或观看其他球队的比赛。 对于于成辉的高压政策，私底下，老二等人牢骚满腹，廖凯倒是无所谓，他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没什么感觉。 廖凯的牢骚只有一点，晚上要和刘栋睡一张床。 呵呵！ 他们被安排在校内宾馆里住宿，七个人，两间房，廖凯、刘栋、张烨一间，其余四人一间。 房间是标准间，两张床。 廖凯洗漱完，却发现刘栋和张烨各自霸占一张床，在床上刻意躺成一个“大”字，占据着整张床的空间，对自己虎视眈眈。 廖凯站在两张床中间……十分钟的艰苦抉择后，他上了刘栋的床。 倒不是因为他跟刘栋的关系更好。刘栋长得粗壮，但五官还算端正，身体还算“干净”；张烨没有刘栋那般壮实，占床面积较小，但是，这家伙浑身上下，体毛旺盛……廖凯设想了一下，如果他晚上睡觉时不小心翻了一个身，碰到张烨身上的毛，准得被吓醒。 “靠！”刘栋狠狠地骂了一声，他被迫收起一条腿，让出空间。 “靠！”廖凯上了床，他小心翼翼，却还是碰到了刘栋硬邦邦的肌肉，也十分恼火地骂道。 只有张烨得意起来，在另一张床上不停地发出“嘿嘿”笑声。 廖凯和刘栋几乎同时对他骂道：“你丫再笑一声，我这就过来凑你。” 比赛期间，手机也被于成辉强行没收，他们躺在床上，也只有剩下一件事可干，就是对着那台早该被淘汰的只有十几英寸的的满屏雪花点的电视发呆。 刘栋今天挨了于成辉的骂，又跟廖凯挤一张床，里面憋着火，早早地把电视关掉，对另外两人吼道：“睡觉。” 他在床上翻滚了十来分钟，根本睡不着，便干脆坐起身来，推身旁廖凯，“你睡着没？” 这尼玛，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还都是四肢发达、体魄强健的男人，能睡着才是怪事！ 廖凯正要应声，另一张床上的张烨却一骨碌爬起来，抢先答道：“没睡没睡，栋哥，有啥事？” 语气十分兴奋。 廖凯感到好奇，问张烨：“你兴奋个什么劲？” “这大半夜的，栋哥不睡觉，肯定是要带我们出去找女的。栋哥，是不是？小弟磨枪十余载，正蓄势待发。” “找锤子！我是睡不着，想跟你们摆会龙门阵。”刘栋没好气地回道。 “哦。”张烨悻悻地答道，“那你想说什么啊，栋哥。” “我刚在回想今天的比赛，每一个细节都在想，我要想清楚，教练为什么训我。” 灯一关，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廖凯也就看不清刘栋此时的表情，但他的声音里满是失落。这不难理解，刘栋是什么人？篮球场上的擎天柱，入学第一天就敢跟军哥下挑战书，只是那场比赛二人在私底下进行，大家都不知道结果而已。从小到大，他接受的都是别人的夸赞和崇拜，几时像今天这样狼狈过，被于成辉当众训斥了几次。 廖凯这人，吃软不吃硬，听到刘栋这番失落，便安慰道：“教练就是这风格，我们谁没有挨过他的骂，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不。”刘栋加重了语气，“我刚想清楚了，教练骂我骂得对、骂得好。” “这……”廖凯愕然。 他不知道是该夸奖于成辉教导有方，能把心高气傲的刘栋驯服；还是该夸奖刘栋心胸宽阔，能坦然接受教练的斥骂。 刘栋接着在说：“我从小就是球队的核心，球基本都是在我的手里完成终结，而且场上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所以我根本不管别人怎么防、几个人防，我的篮球理念是‘拿着球就往里干’，因为我总能干进。 “其实我这么打错的。教练说得对，如果防守我的球员更高、更壮、脚步更灵活呢，我也那么去强打吗？当然，我依然有自信能打进，我自信没有人能单防住我。但我的那种做法，只能算蛮干，不是在打篮球。 “今天我在场下，听从教练的指导，着重观察你和李茂然的跑位，确实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足。李茂然在场上的判断，什么时候自己持球突进，什么时候分球给队友……你在无球时候的跑动，你为队友创造的那些得分机会……再回想我自己，不但自己攻和分球之间把握不好，而且几乎没有无球跑动，看不清场上的形势变化。 “唉，我常提醒自己要刻苦训练，但我训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所以，我很感谢今天教练的训斥，让我重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我也很荣幸能和李茂然、和你成为队友，以后还要多向你们学习。” 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很安静。安静的房间内，就只有刘栋的声音在回荡…… …… …… 第106章 最后一场比赛 刘栋说到做到，白天训练的时候，他减少了自己内线背身技术训练的时间，开始跟在廖凯身后瞎转悠。 这让廖凯很惶恐，一再地提醒刘栋不要本末倒置。廖凯是有“责任心”的，他跟刘栋单练过，也见识过刘栋在内线的强大杀伤力，他一直认为，刘栋的篮球前景是无限远大的。 现在跟在自己身后跑无球，会不会耽搁这个内线巨无霸的发展啊？ 刘栋的回答很干脆：“我的内线技术，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快点的，告诉我这个时候该往哪里跑？” 眼看着老二持球切入了内线，刘栋赶紧问廖凯。 廖凯心里也没谱，凭着直觉，指了一个方向：“我会沿这个方向跑，既可以接球顺下，也可以为弱侧的队友做墙。” 刘栋很听话，照着廖凯的吩咐就哧溜跑了过去…… 他们的这番对话交流，于成辉站在一旁，全部听见了，但他并没有上前干涉。看来，对于球员们之间的这些交流，他是满意的。 这也是于成辉的执教风格之一。 除非是演练战术，他一般就是这样抱着手、安静地站在场边，看着球员们各自在场上训练，极少干涉。 当然，球员训练有误的地方，他还是会在事后进行纠正。 就比如刚才廖凯指挥刘栋无球跑位，待刘栋跑完后，他也上前进行了指导：“廖凯跟你讲的，是他的跑位习惯，你跟他不一样，你体重更大，没有他的脚步灵活。所以刚才那样的情况，你要么留在原地，拉开空间，要么直线切入篮下，去发挥你的冲击力，但不能够斜着跑。” 刘栋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又照着于成辉的讲解再跑一遍。 相比于刘栋，张迅的问题更大，这家伙就是一根筋，再教都改不过来，起了速就停不下来，只会直线突破，连变向都不会。他一拿球，一起步，闭着眼睛都知道他要干嘛。 阿神似乎只能做一个投手，他的身体素质，持球水平，用于成辉的话来说：在高水平的对抗中完全没用。相应的，阿神现在成了力量房的常客，被迫去练那些枯燥的力量锻炼。 如果伏大雷的原地持球水平和摆脱能力100分的话，那么他行进中的控球能力和摆脱能力只有50分，他从小就是这么打球的，没形成正确的打球习惯。所以这些人当中，也就数他最崇拜于成辉，天天在于成辉的监督下，艰难地去改正自己那些不正确的打球习惯。 张烨身体、技术不如刘栋，弹跳、灵活不如廖凯，控球技术不如那些后卫，投射不如阿神，但他好就好在什么都会一些，虽然哪样都不精通。 老二也有他的问题，且不提他那弱的身躯，限制他能达到的高度，就说他的传球水平，精湛是精湛，但老二的胜负心太强，比赛一旦进入胶着阶段，他手里的球就出不来了，他执着地要自己去完成关键进攻。 数来数去，还真就是廖凯挨于成辉训斥最少。 他学习打球的时间晚反倒成了一个优点，没有那些顽固的坏习惯，学习领悟能力又超强，再加上随时蹦蹦跳跳、一副上天入地的身子骨，给予了于成辉无限的想象。 …… …… 训练、比赛、看比赛、睡觉……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最后一天。 选拔赛的形势也已经明朗，南陵五中和南山县中学两支传统豪强在各自取得两战全胜的战绩后狭路相逢。这也正符合大家的预期，所以它们之间的这场对决也才被安排在最后一天进行。 去年，它们双双参加了省高联赛； 前年，也是这两支球队代表南陵市参加比赛； 前两年，依然是这两支球队…… 而今年，只有一支球队能够获得参赛资格。它们狭路相逢、正面碰撞，胜者去锦都继续参加比赛，败者立即淘汰出局。 以这样一种直接对话的方式来决出参赛资格，很公平。 少体校篮球馆一反之前冷清的常态，一千人的看台上坐了将近一半，市电视台的摄影机在来回拍摄，现场解说的声音富有激情而高亢…… 他们在拼命地营造赛场激烈的氛围，于成辉却在这时候跟队员们轻松地开起玩笑来：“打完这场比赛，你们就可以回学校休息，我也终于有时间去好好地放松一下。” 是啊，这样一场比赛，它的重要性还需要多说嘛。 “我们平时怎么练的，就怎么打。”于成辉看起来信心满满。 廖凯坐在板凳上，左右看了一圈，队友们都很激动，紧张地绑紧了身体，喘着粗气，跃跃欲试。 他们刻苦勤奋，忍受着那些枯燥的训练，为的，不就是这样的比赛吗？在电视机的镜头前，在四面观众的关注下，发挥出优异的表现。 他再望向另一端南山队的休息区，那里的气氛明显更紧张，他们的教练在不停地嘶吼，他们的球员都紧咬着牙……最后，他的目光落在34号身上，传言中的“南陵市高中生第一中锋”，南山县中学的绝对核心，高三学生杨子绅。 杨子绅，18岁，身高2米01，体重98公斤，他留着中年男人的“板寸”头型，大家便叫他“寸头哥”。 寸头哥这个南陵市内中学生“第一中锋”的头衔，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反对声音最大的是南陵五中前校队中锋柱子。柱子的身高同样达到2米，这二人，在南陵市内，在省高联赛上多次相遇，互有胜负，谁也不服谁。 之所以寸头哥被大家称为“第一中锋”，而不是柱子，更多是球队的原因。五中前校队里，军哥才是绝对的核心，球队的一切打法围绕军哥进行，柱子只能发挥功能性的作用；而在南山队中，寸头哥是球队的核心，球都要经过他的手，所以得分、篮板等数据比柱子要好看得多。 就在选拔赛开始的当天，寸头哥才从锦都回来，他已经通过了体育测试，拿到了cuba西南赛区名校电子x大的口头邀约。他依然选择随队参加市内选拔赛，一是希望能帮助球队从市内突围，再者，便是要彻底击败柱子，在他离开南陵市之前，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中锋”。 第107章 第一中锋之争（1） 这一年来，寸头哥一直在努力训练，将他的体重从87公斤增至98公斤，朝着一个超级内线的方向迈进……而现在，柱子已经不在五中这支球队里。 他的对手，并没有前来应战。 寸头哥的心里，或许会感到失落。 至于这支全新的南陵五中，这群全由高一学生组成的新兵连，寸头哥或许并未放在心上，他高傲的眼神和放松的身体说明了这一点。 廖凯不自觉地又看向了刘栋，这支新南陵五中的当家中锋。 他能否抵挡住寸头哥的冲击？ 赛前，于成辉布置球队战术，明确了要从刘栋打起。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教练有意地安排：给刘栋一个机会，让他去击败寸头哥，让他去证明自己才是“第一中锋”。 …… …… 比赛开始。 廖凯作为球队里的跳球手，正前往中圈，却被刘栋一把拉住。 “让我去。”刘栋的声音浑厚有力。 廖凯很快明白刘栋的意图，今天这场比赛，不但关乎球队的出线，也是刘栋的个人荣誉一战。正面挑落寸头哥，拿到“第一中锋”的头衔，这就是刘栋今天的比赛任务。 廖凯退后，刘栋上前，和寸头哥并肩站在中线两端。 刘栋侧身下蹲、全神贯注，寸头哥则很悠闲，只将一只手高高举起。从二人这个准备姿势上看来，寸头哥是擂主，而刘栋只是一个挑战者。 刘栋身高力壮，但站在身高2米、体重近200斤的寸头哥面前，竟显得有些单薄。 “嘘！”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皮球被高高地抛向空中。 刘栋瞬间蹿起，凭着更快的起跳反应，力压寸头哥，在制高点拿到皮球。 刘栋近90公斤的体重，这一下猛然起跳，毫无美感可言，但那种力量的爆发，便似泰山崩裂一般，把他身后三步远的廖凯看得心头猛然一跳。 “这么高，这么壮，还能跳得这样迅猛？” 廖凯并不能听见观众的声音，但能从他们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读出这句话来。 只可惜，“嘘嘘，”裁判响哨，“黑队18号提前起跳违例，黄队球权。” 对了，南山队身穿一身紫金湖人战袍。 南山队进攻，五中队防守。 双方落入阵地。 南山队在外线几次传导后，将皮球传入低位，交到寸头哥手中。 寸头哥背身持球，队友全部拉开。 五中队采取正常的盯人防守，也各自跟紧目标，留刘栋在低位单防。 以廖凯现在的球商，他很快就能判断出南山队这次的低位战术并不成功。他对位的是对方7号大前锋，这个7号并没有完全拉开，而且停在原地没有跑动，这样一来，廖凯就能够一只脚踩进三秒区，可以随时去补防夹击。甚至，他现在就可以去夹击寸头哥，并且保证不丢失自己的目标人。 但是，廖凯没有那么做，他选择了在原地看戏。 因为刘栋和寸头哥在一对一单挑，这场比赛也是刘栋的个人荣誉之战，他不应该上前去破坏。 寸头哥并没有着急运球，而是用背连续向身后靠了两下，去感受防守者的力量。中峰对决，首要是力量的比拼。 刘栋半蹲下腰，身体前倾，拿出最标准的低位防守姿势，用肩部扛住寸头哥的腰身，不为所动。 或许是感受到了刘栋的力量，寸头哥并没有继续强吃。他原地前转身，正面朝向篮筐，双手始终高举起皮球，高举高打，一个单手打板。 皮球弹筐而出。 寸头哥出手之后，刘栋立即转过身来，用他厚实的臂膀倚住寸头哥，拿到这个篮板。 “好球。” “防得漂亮。” 廖凯等人立即送上赞扬。 确实，刘栋也配得上队友们的夸赞，能够单防住对方身高2米的强力中锋，其实力和决心，可见一斑。 四周的观众席上，也响起了久违的“擎天柱！擎天柱！”的呐喊声。 场内的观众，有比赛结束后等待颁奖的领导，有热爱篮球的社会人士，有体校的学生……但主体成员还是由南陵五中和保宁县中学的学生构成。他们都是各自学校专门用客车运来，专程为各自球队加油的啦啦队。 轮到五中队进攻。 老二控球，不疾不徐地推进。既然是打低位战术，便没有抢速度的必要。 挡拆之后，廖凯来到弱侧，和这里的阿神、张迅汇合。 强侧，待刘栋在低位要到位置，老二传出皮球后，也带着防守人回到远端。 相比于对手的低位战术，五中队的战术执行得更彻底，队友们间的配合更默契。当然也是对刘栋的绝对信任。 刘栋低位背身持球，寸头哥单防。 同样，南山队也没有队员上前协防，全部散开。 “哇！” “加油！” 这一次，不只是两个学校的学生在呐喊。 观众们都看出来了，这场比赛，也是两支球队中锋的对决。两支球队的交锋，两个球员的对决，他们格外期待。 刘栋接到皮球，顺势转身，变成正面单打。他心里很清楚，以寸头哥的身高体重，自己背身强打，毫无胜算。 刘栋原地三威胁，尤其是他作势跳投那一下，十分逼真，还伴随着身体的大幅度后撤。寸头哥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身高上有巨大优势，也作势上扑，身体重心稍稍偏移。 要的就是这个重心的晃动。 刘栋本来脚步就更灵活，见寸头哥重心偏移，再无迟疑，左手运球，绕过寸头哥的身体，来到篮筐右侧，左手低手上篮。 “来得好！”寸头哥一声低吼。 他怎会允许刘栋，这个“矮个”、高一球员，在自己面前上篮得手。他强行扭过身来，跟上刘栋的脚步，在刘栋挑篮之际，附身封盖。 “嘭！”二人庞大的体形在空中相撞。 刘栋倒地，寸头哥也在落地后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然而，皮球依然从寸头哥的手边穿了过去，打中篮板后，掉入网袋。 同时，裁判响哨：黄队34号撞人犯规，进球有效，并加罚一次。 二加一。 刘栋在寸头哥面前打成二加一！ 第108章 第一中锋之争（2） 没等队友前来搀扶，刘栋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翻身而起，他面朝篮筐后的观众席，鼓起手臂的肌肉，大声宣泄。 上一次防守成功，刘栋只是默默地收下篮板。而这一次进攻打进，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澎湃的激情…… 一攻一防，他憋着劲向众人展示出，谁才是南陵市第一中锋。 刘栋的这一次进攻，廖凯看得清清楚楚，是内线进攻技术的完美展现：如何在敌我优劣的对比中，采取合理的进攻方式；如何骗取对方重心偏离，夺得先机……刘栋左手运球，左手投篮，那他的右手呢？他的右手至始至终都靠在对方的身上，挤占对方的封盖空间，让对方无法正常起跳来干扰他的出手。如果对方强行封盖，便会造成身体碰撞，赔上一次犯规，就像现在他造成的寸头哥的犯规。 “你真特么牛比。”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些玄机，廖凯的这一声夸赞格外真诚。 刘栋加罚，命中。 现场解说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播出来，在球场上空环绕：现在请允许我为大家隆重介绍，来自南陵五中的，身穿18号球衣的，才念高一的16岁球员刘栋，他会是我市中学生里最强力的中锋吗？将来一定是！而现在，可能，已经是…… …… 下一个回合，寸头哥早早钻进了内线，侧身扛住刘栋，张手要球。 他高傲的眼神和悠闲的姿态一扫而光，代之的，是严肃的神情和蓄力待发的身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第一中锋”的宝座正遭受这个高一新生的强有力冲击。 当然，他不会轻易让出自己“第一”的头衔。 他付出了多少辛酸和汗水，多少个日复一日的训练，又经过多少场比赛的鏖战，挑落了多少对手和那些虎视眈眈的挑战者，才换来这个头衔。他比其他任何人，更知道这个头衔背后的故事，也更爱惜这个头衔。 寸头哥开始发力，刘栋在身后死扛。 二人都是咬牙切齿，全力以赴，简直就是两个巨无霸在战场上互相冲撞。不灵活，不飘逸，不迅捷，但那种沉缓而有力的碰撞，“嘭咚！”，一次；“嘭咚！”，再一次……每一次都听得人心里发颤。 在寸头哥巨大的身影之下，刘栋像一块顽石，牢牢地钉在那里，任凭前方山崩地裂，他寸步不移。当然，这样的死扛已经消耗掉他所有精力，他也只能在身后死顶。即便如此，才读高一、年仅16岁、还未完全发体的刘栋，已经向大家展示出来，他的力量有多出色、多恐怖。甚至可以说，这种力量就是他的专属天赋。 要单论力量，肯定是寸头哥更足，但毕竟他身形更高，他想就这样持球、靠力量碾进内线，在力量同样出色、身形更敦实的刘栋面前，绝无可能。 其实，他就是在无球的时候，在刘栋的紧盯之下，也不可能在内线要到很深的位置。 寸头哥也发现了，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身后总会有一股更坚实的力道反弹回来，让他无法继续前进。 好在，他第一中锋的头衔，并不是只靠力量打下来的。他的体重暴涨，也只是近一年来的时间，在这之前，他肆虐南陵市内其他中学的内线，凭的是他出众的身高加上出色的技术和手感。 又一次力量碰撞之后，寸头哥依着刘栋的身体向底线背转身，他不用起跳，只要将手臂伸直，就已经是高不可攀。他右手手腕一抖，勾手投篮。 不用起跳，便能从容投篮，也可以从中看出寸头哥的上肢力量充足。 刘栋也没有起跳，他跳或不跳，都干扰不到寸头哥的出手。 寸头哥勾手的弧度较平，皮球的旋转也不明显，但方向很正，直接钻入网袋。 现场解说就是“墙头草”，他很会把握现场观众和球员的心理，此时，寸头哥打进这记漂亮的勾手后，他吼出来的声音就是：杨子绅用他出众的技术告诉我们，他依旧是内线的霸主，是南陵市内无可争议的第一中锋…… 廖凯开始担心，刘栋会不会受到这次防守和现场的干扰？毕竟他才16岁，毕竟他这一次防守倾尽了全力，却依然被对手打进…… 轮到五中队进攻。 大家心有默契，全部拉开，为刘栋制造低位单打的机会。 南山队也依旧是寸头哥单兵防守，没有包夹、没有协防，其他人全部散开。 好吧，那就继续。 一对一，誓要分个高低出来。 刘栋接球，顺势转身，还是采取正面突破。这一次，他没有原地试探或假动作，左肩靠着寸头哥的躯干，直接走右路突破，溜底线从篮筐下来到另一侧，反手打板，球进。 漂亮！他完成了一记后卫般的进球。 刘栋粗壮高大的身躯下有灵活的脚步和出色的节奏感，寸头哥完全跟不上。 刘栋高举双手庆祝，他正入佳境…… 直到此时，廖凯才真的相信刘栋曾对他说过：一对一，没有人能够在内线防住我。 轮到南山队进攻。 寸头哥的下肢力量被压制，要不到好的身位，他的脚步也比刘栋迟缓……但他还有身高。 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干脆点，拿到球后，直接转身，在刘栋的头上拔起投篮。 2米出头的身高，这种原地拔起跳投，着实吓人。 球进！ 空心入网。 皮球入网后，网袋只有轻微的晃动，足可见这球进得之干脆。 进球后的寸头哥也开始冲着刘栋招手挑衅，他一扫赛前那种没有对手的低落，他血气迸发…… 他发现这个刘栋更值得他用尽全力去厮杀。 …… …… 一场比赛，演变成两个人之间的决斗。 双方教练都有意要成全自己的爱将，不更换战术，也不叫暂停，就听任刘栋和寸头哥在场上不停地来回缠斗。 比赛的节奏也变得沉缓，但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 这样复古的打法，两队中锋的你来我往，已经很难得再看到，也能唤起他们一些怀旧的情绪。而且比赛完后，除了获胜的球队，还有获胜的个人，也给他们多了一些回味的地方。 第109章 反击 沉缓的比赛节奏，更是对球员个人心理素质的考验。 而刘栋和平头哥都经受住了这样的考验，他们高大的身躯内，更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分15：14，两人各自打进七球，投失两球，谁也不肯半点服软。 第一节比赛还剩下最后两分钟，南山队率先做出调整，撤下寸头哥，换上他们的4号替补中锋。 他们的教练已经看出来，寸头哥的体力消耗巨大，防守端只能目送刘栋上篮，再这么打下去，他迟早得被拖垮。 于成辉也立即换人，换下刘栋，同时换下了阿神。 张烨和伏大雷替补登场。 这是吹响反攻的信号！ 于成辉也站到场边，一个劲地朝场上队员示意，加快比赛节奏。 廖凯等人在场上“休息”了大半节，正憋着力气无处释放……再反观南山队场上队员，替补中锋身高1米95，就是个小号寸头哥，两名前锋身高也在1米9左右。 无疑，这正是打快攻的好时机。 况且，刘栋一下，五中队的内线空虚，必须得加快比赛节奏，不能被拖入阵地战。 南山队后场发球，张迅全场领防，紧逼对方的9号控球后卫。 廖凯也不再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对方大前锋7号身后，而是绕到7号的身前，切断对方的这一条出球线路。 张迅的突然逼抢立即取得了效果，对方后卫在他的逼抢之下，推进得极为艰难，迟迟过不了半场。 要知道，张迅球技一般，身高普通，意识平庸，那他靠什么成为了篮球特长生，靠什么被选进校篮球队？靠的就是他奇快无比的速度，一身看不见丝毫水分的精炼肌肉。 这种疯狗式的逼抢，也只有张迅才能完成。 廖凯也能完成半场的爆发式逼抢，但这种从对方半场就开始的单人逼抢，还真就非张迅不可。 南山队的其他球员想去接应，也被五中队的队员卡住身位，难以行进。 眼看就8秒违例，9号无奈之下，将球高高地抛向对方半场。 或许，他还抱有一丝侥幸，自己的队友们身高占优，或许能抢得这一记高抛球。 但，篮球运动员的身高还得加上臂展，还得加上空中的起跳高度。加完之后，廖凯才是最高的那个人。 这颗球并不是冲廖凯的方向飞来，但他提前做出了判断，抛弃了自己盯防的7号，跑到皮球飞行的线路上来。 这时候，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其他争抢球权的队员（包括7号）和廖凯跑的方向并不一致，他们跑向了廖凯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 他们一边在那里比拼身体、抢占位置，一边向廖凯投去了疑惑的眼神：你跑到那前面去干嘛？ 他们不相信有人能在那个位置够到空中的皮球，但廖凯，就是能够到。 没有人在身旁干扰，廖凯跳得更加舒展。这一球的高度是多少，3米？3米3？反正廖凯的右手在空中抄截了这一颗球，留下他身后的那群人，呆若木鸡。 拿到皮球后，廖凯也是一个高抛，再朝对方篮筐下扔去，因为他早就观察好了，张迅独自在那个地方。 张迅得到皮球，无人看防下，轻松上篮得手。 现场的解说已经沉闷了半节时间，无聊之下，他说完南陵市的篮球历史，又聊起市里的各种美食……现在，他被廖凯和张迅这一球唤回了激情，急忙翻阅手里的球员资料，激动地向现场观众介绍：21号，“红色闪电”张迅，10号，“扣篮痴汉”廖凯，这两位身体素质出众的高一球员，既是南陵五中的未来，也是南陵五中的现在，他们用优异地表现向我们表明，他们将为这支球队的继续前行保驾护航…… 南山队底线发球。 有了上一球的教训，除去4号和7号，球队三名较灵活的球员全部留在本方半场，护送皮球。 五中队丝毫不松口，同样是三名球员在前场逼抢。他们还没有系统地演练过逼抢战术，但他们有机动性强、天然适合逼抢防守的个人张迅和廖凯。 在张迅的疯狗式的贴身骚扰之下，9号只运了两步就被迫停球，勉强将球传给了接应的21号。21号是球队的得分后卫，跑动能力不错，但控球技术一般，不敢在老二的贴身防守下运球。想传回给9号，但9号被张迅防得连接球的空间都没有。 21号踉跄着运了一步，差点被对方抢断，急忙收住皮球，朝前场的7号传去。 廖凯就是五中队天然适合打防反战术的另一个人，他压根没有去贴身防守7号，而是直接站在了7号身前，张开一双长臂，覆盖方圆几米的面积，既将7号的接球空间彻底锁死，又能随时去帮队友补防。 从场边观众的视角看去，廖凯来回的奔跑和张扬的双手，大大地压缩了进攻球员的空间，让对方的皮球无处可去。 21号仓促之下，选择传球给7号，也是看到了7号没有被廖凯贴身防守，似乎，留下了一条传球的线路。 但其实，没有。 他的传球只是一条死路。 廖凯甚至都没有移动，只用左手一捞，就将这颗试图从他身侧击地穿过的皮球抓在手中，完成抢断。 抢断之后，廖凯见队友们都和自己的防守人纠缠在一起，而7号在自己的身后。他当机立断，自己运球快下，他的运球水平有限，但球队的节奏更重要，一定要提速…… “啪！”球砸在他的膝盖上，弹出底线。 “砰咚！”他为了救回皮球，一急就出了乱子，前脚磕后脚，摔倒在地。 泥煤！廖凯趴在地上，老二和张迅上前来拉他，他也假装看不见。太特么丢人了！他只想就这样捂着脸趴在地上。 要说，廖凯的运球能力也没差到无人看防的情况下能自己运丢，主要还是他太想提速，忘了他自己的奔跑能力太强，运球的频率跟不上。 周围的观众也被这突发的一幕给看傻了。 “这……什么意思？自己运球，也能运到腿上去？” “就这运球水平……我上我也行啊……” 第110章 摧毁内线 现场解说也愣了神，忘了该及时向观众们传达比赛情况。前一秒，廖凯刚完成了漂亮的抢断，他正准备大夸特夸，肚子里都打好了腹稿；可下一秒，廖凯就能自己把球给运丢…… 他确实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广播。 廖凯遮着脸爬起身来……却看见于成辉站在场边，冲自己使劲鼓掌，大声激励：“抢得好！继续这么打，廖凯。” 廖凯：“……” 还是教练最爱我。还是教练最懂球。 第一节节末两分钟，在五中队的疯狂逼抢之下，南山队硬是一次出手都没能完成，被打了一个8：0。 两队的实力差距由此体现。 由全高一新生组成的南陵五中，依然是南陵市中学届篮坛的霸主。 南山队的教练在场边焦躁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向场上队员大声呵斥……到最后，他双手抱头，无奈地蹲在场边。 同cuba赛事规则不同，省高联赛一场比赛只有三次暂停（暂停时间1分钟），他不可能在第一节最后两分钟来浪费掉一次暂停，他只能寄希望队员们在场上自我调整，能够顶住对方的快攻浪潮。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 事实上，他能做出的调整余地有限，场上的五名队员，已经是除了寸头哥外他能够排出的最强阵容。从中锋到控球后卫，这五人都是标准身形，也有合格的篮球水平。在寸头哥赴锦都试训期间，就是这五个人在初赛阶段横扫了南陵市内其他中学球队，拿下了十四战全胜的辉煌战绩，才打到了选拔赛的最后阶段。 只是，对手突然提高了比赛强度，或者说，南陵五中打出来的比赛强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节比赛结束，南山队的教练立即将队员们召集起来，布置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寸头哥从板凳席上站起来，走过来，恳请道：“教练，换我上场吧。” 这一刻，南山队的教练是感动的。 寸头哥是他带出来的，最优秀、最有天赋的球员，而且，刻苦训练，有集体荣誉感，总是把球队的责任扛在肩上。 但是，他还是果断拒绝道：“不行！你什么时候上场，得听从我的吩咐，现在你要做的，是坐在场下好好休息。” 他很清楚，这大半年来，寸头哥体重急剧增加，身体各部位的负荷也在增加，不可能承受住长时间的比赛压力。无论如何，他不能拿球员的身体和前程，来赌这一场比赛的胜负。 看着寸头哥落寞的眼神，他安抚道：“第二节比赛剩6分钟时，我会派你上场，到时候，球队的命运就在你肩上。” 寸头哥感激地看着教练，重重地点头。 反观五中队的休息区，氛围也不轻松。 毕竟，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也是最关键的比赛，球队能否突围成功，就取决于这一场比赛。 于成辉叫来刘栋：“第二节比赛一开始，我就派你上场。” “好。”刘栋兴奋地应道。他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在场下多呆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派你上场吗？” “不知道。”刘栋诚实地回道。 “去摧毁对方的内线！”于成辉忽然提高了音量。 刘栋的眼里开始有火苗在扑腾。 于成辉继续说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强力中锋，是球场上最好的中锋。‘南陵市第一中锋’这个称号是属于你的，现在，你去把它夺过来。” 那火苗在刘栋的眼里，已燃成熊熊烈焰。 …… …… 第二节比赛开始。 五中队再次做出人员调整，廖凯和张迅被安排在替补席上，轮到刘栋和阿神上场。 打了两分钟的全场紧逼，球员体力消耗巨大，尤其是这两人，于成辉想让他俩得到休息。不过，看起来，这俩人好像体力并没有太多影响，尤其是廖凯，压根就没坐在板凳上，站在场边蹦蹦跳跳，充当球队助威人员，活力十足。 现在场上的五人，包括刘栋在内，都有精准的中远投能力。 这套阵容，能够最大化刘栋在内线的优势，如果对手敢在低位包夹，刘栋及时地将球分出去，球队就能够在外线惩罚对手。 廖凯绝对是一个称职的饮水机管理员，上串下跳，一刻也不停歇，大嗓门一吼，一个人顶一个队的威力。这里面固然有刻意表现、营造声威的嫌疑，但更主要的，还是他太激动，在场边，看着队友们的比赛，他感觉比自己在场上还紧张、还激动。 他又看见刘栋一声暴吼，生生撞开对方4号替补中锋，完成一次篮下打板。 “啊”他也忍不住在场边兴奋地大叫起来。 刘栋，简直就是个巨无霸，不到1米9的个头，却有190斤的体重，看起来还没长多少肉，鬼知道这家伙骨骼有多粗大，肌肉有多结实，鬼知道这家伙的力量有多恐怖。再看他对面的4号，1米95的大个子，看起来也蛮精壮，却根本和刘栋不是一个档次的身体力量。刘栋还没有发力，一个简单的背靠，他就踉跄着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再被刘栋侧身两撞，直接被撞翻在地。 紧接着，刘栋就是一个原地双手灌筐。 场馆内瞬间爆炸，现场解说也激动得语无伦次：“他叫刘栋……他叫擎天柱……” “擎天柱威武！” 廖凯夸完刘栋，也不禁同情起对方的4号中锋来，实在是太可怜了，他还是个孩子，被刘栋这么打下去，会被打出心理阴影来的。 第二节比赛只打了两分钟，南山队就被迫叫了暂停。 随后，寸头哥被派上场。 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两分钟，但是没有办法。 这两分钟时间的分差是7：2，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但五中队已经形成摧枯拉朽的场面，南山队教练知道，再不替换寸头哥上场，稳住形势，比赛就彻底走远了。 寸头哥更是求战心切。自他加入南山队以来，球队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只有他在内线欺负别人的份，怎么能允许别人来欺负他的球队的内线？ 他深爱自己的球队，他的责任感不允许； 他是内线的霸主，他的荣誉感也不允许。 第111章 平衡被打破 寸头哥一上场，南山队的进攻立即有了章法。 他们停止了晃乱的、漫无目的的突破和投篮，每名球员各司其职，最后，将皮球交到低位的寸头哥手中，由他来发起或完成进攻。 五中队依旧是刘栋单防。 寸头哥利用巨大的身高优势，轻松打进。 但回过来，刘栋已经势不可挡，哪怕他的对手已经换成寸头哥。 他接球之后，顺势转身，正面单打。一个交叉步后，撤步跳投得手。 他就像一个后卫那样完成这套动作。 他的动作流畅，自信，富有节奏感。 寸头哥刚被替换上场，体力正足，他也全力去防守，但仍然对刘栋形不成干扰。 “南陵市第一高中生中锋”之争继续上演…… 眼看着比赛的节奏又被拖回到第一节的中锋单挑，看台上的观众多少会感到枯燥，解说员的声音里也充满无奈……但场上的寸头哥和刘栋，二人不依不饶，你一个我一个，谁也不肯稍落下风。 廖凯站在场边，他比普通观众看得更明白，这种微妙的局势，恰恰是最要紧的关头。 场上的这种平衡迟早会被打破，一旦打破，就是高下立判，被打败的那个人将不再有翻身的机会。 从此以后，“南陵市第一中锋”便只属于一个人。 每当寸头哥打进一个球，在场边的廖凯都会紧张到呼吸艰难，生怕刘栋不能给出回应，生怕刘栋打不进那该死的皮球。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刘栋立即会在进攻端还以寸头哥颜色。 当刘栋打进一记漂亮的进球后，廖凯更兴奋不已，然而，他的兴奋只能维持短短几十秒，寸头哥总能立即回应…… 单单是观看这样的对决，廖凯就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承受了巨大考验，那场上比拼的二人呢？ 无论如何，经过这样一场比赛，廖凯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更加强大，他对于篮球又有了更多的认识。就好比一个人，聪明、成熟、才干……这些都能成为他身上的闪光点，但唯有坚毅才能真正成就他的人生。 两队的教练也是卯足了劲，不暂停、不换人、不调整打法，甚至都不在场边走动或叫喊，他们也把比赛完全地交给场上的两个人，让他们去比拼，让他们去分个高下、你死我活出来。话说回来，这也是他们对队员信任的表现。 …… …… 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现场的解说和观众可能看不出来，他们还在昏昏欲睡中。他们只知道结果，只在乎比赛完后给自己留下一些可以吹嘘的资本。 但廖凯能看得出来。 两边的教练看得出来。 南山队的教练已经坐不住了，他开始在场边焦躁地走动，而于成辉更加淡定，他紧绷的面容上渐渐有笑容露出。 因为，三次进攻，南山队最近的三次进攻，寸头哥出手的位置越来越远。最后的这次进攻，他的出手位置已经来到罚球弧顶，这一球，他不但未能命中，甚至连篮筐都没有碰到。 寸头哥已败。 看过这场比赛的人，都不会怀疑寸头哥的能力，不会怀疑他的意志力，但是，他的体力消耗已尽。这不是单凭意志就能够支撑的。 在场上，他的脚步已经飘浮，被刘栋在身旁一挤，便要退几步……他抓住任何一个间隙，双手扶膝，大口喘气，想要尽快恢复自己的力量，但这些间隙的时间实在太少、太短，而随时贴在他身上的刘栋，连这些间隙的时间都不给他留…… 反观他的对手刘栋，生龙活虎，越战越勇。 趁着寸头哥的体力下降，防守端，刘栋将他推得一次比一次远，远离禁区；进攻端，刘栋不再满足于正面进攻，甚至在体力不足的寸头哥面前完成了背身强打，纯用力量对抗，将寸头哥直接撞出底线。 完成进攻后，刘栋仰天怒吼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反观寸头哥，连回应刘栋怒吼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偏偏，寸头哥输得连借口都没有。要论体力消耗，寸头哥是比赛打了两分钟才被替换上场，而刘栋是第二节比赛一开始就在场上。而且，寸头哥高三，既将年满19岁，正是身体运动能力的巅峰年龄，而刘栋才高一，刚满16岁，他的身体素质在接下来几年还会继续攀升。可以想象，等到刘栋念高三的时候，同是高三的寸头哥，恐怕连和他比拼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结果不言而明，刘栋才是南陵市第一中锋。 趁着死球的时间，南山队教练在场边叫住了寸头哥。教练拍着寸头哥的肩旁，在和他商量什么，寸头哥显得有些激动，紧咬住牙，一个劲地摇头。 重新发球，寸头哥仍然留在场上。 但南山队的防守做出了调整，在刘栋低位拿到皮球后，两人上前夹击。 对方突然做出的调整，让刘栋一时没适应过来，最后，他仗着自己的能力，将球勉强传回给外线老二。所剩时间有限，老二突破一步后，仓促出手，皮球弹筐而出。 从这一颗球能看出来，刘栋的出球能力还需提高。 对方前来包夹他的是7号大前锋，而原本跟防阿神的9号补到了7号的位置，所以，这颗球他应该分给对角的阿神才对。而且，凭借阿神的投射能力，他这颗球只要能传过去，多半就是一记三分到手。 廖凯自然能看出这些问题，他也在假设，如果自己处在刘栋的位置上，能不能够将皮球传到阿神手上？答案是，能。 当然，前提是他能够像刘栋一样，有在低位吸引对方包夹的能力。 第二节比赛还剩3分钟，场上比分是42：27，廖凯和张迅被替换上场，换下伏大雷和张烨。 廖凯上场之前，于成辉对他叮嘱道：“杨子绅一旦接球，立即夹击。” 廖凯心领神会。 是啊，“第一中锋”之争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收下比赛。寸头哥不但是南山队取分的攻城锤，更是他们攻防战术的核心，限制住寸头哥，也就打乱了对方的比赛节奏。 第112章 等 南山队进攻。 寸头哥已经被刘栋顶到距篮筐七、八米远的地方，但队友还是习惯性地将皮球选传给他。寸头哥接到皮球，正思量这一球该如何处理，却不料身后的廖凯闪电包夹，直接将皮球硬生生从他手中切掉。 这一球，断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廖凯自己也迟疑了一下，他上前包夹的时候，还保持着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就是防备寸头哥分球，自己能够及时又跑回去。那曾想，寸头哥的体力已经消耗到这个地步，双手持球既无力，连反应都变得如此迟缓，竟眼睁睁看着廖凯上前、切到自己手中的球，都没能做出对应的调整。 廖凯的迟疑一闪而过，一步蹬上前去，捡起地上皮球。 前方空无一人。 但这一次，他学乖了，不再急于向前，而是抱定皮球，传给老二。 轮到五中队进攻。 球打进内线，对方立即双人包夹。 廖凯站在场边看了半天，早想清楚了对策。考虑到刘栋的出球能力，在7号上前包夹的同时，他也顺着底线溜到刘栋的身前，一面大声地提醒刘栋：“传球。” 刘栋及时将球分了出来。 廖凯接球之后，手不粘球，抡圆了右臂，一颗子弹般的精准传球，直接将皮球沿底线掷向对端的底角。 阿神接球，自信三分出手，命中。 一次完美的团队配合进球。 于成辉成了最开心的那个人，兴奋地在场边蹦了起来，这样的配合，这样的进球，才是他作为一个教练最想看到的。 “南陵五中用这颗进球告诉我们，无论他们经历过成功或失败，无论他们球队失去了哪些人，又派谁出来参赛，它永远都是南陵市中学届的篮球霸主……”现场解说的声音激情高亢。 …… …… 下半场比赛，于成辉继续着他的实验。 他已经帮刘栋拿下了个人的荣誉，也帮球队奠定了胜利，基本拿到出线的资格……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他还要借助这场有价值的比赛来锻炼球队，来试验球队的各种战术。 拿到南陵市的省高联赛出赛权，这从来就不是他的目标。 来年春天，三个月后的省高联赛，这才是考验他和这支球队的真正赛场，球队能否杀出小组赛，能够闯入八强、四强……甚至更远。 他们真正的对手，岷城三中，西南x大附属中学，岷城一中，川x大附属中学，锦都九中……一个比一个更加强大。 唐天豪，罗文秋，曾晶……这些已经在省内声名鹊起的高中生球员，无不渴望着能在省高联赛这样的舞台上打出精彩的表现，为将来的篮球之路增添资本…… 全场比赛结束，71：54，南陵五中取得胜利，获得代表南陵市参加明年春季省高联赛的资格。 看起来分差并不大，那是因为五中队下半场一直在该换战术和打法，队员们一直在调整和适应中，并没能维持上半场的比赛势头。 当然，分差具体多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球队获得了胜利。 比赛结束后，刘栋找到了寸头哥，二人互相拥抱致敬，也算是给这场比拼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比拼结果将很快被传播出去，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大家很快都会知道，“第一中锋”的称号已经易主。以后，再提起市内中学的第一中锋，人们只会想到一个名字刘栋。 大家也会知道，南陵五中依然是南陵市中学届篮球的霸主，刘栋、李茂然、廖凯……这一个个青涩的名字，将渐渐地被圈内人所熟知。 …… …… 这一周的时间里，在南陵五中校园里，李云彤一直都是心神不安。 小女生的人生里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一个人没打声招呼，忽然就闯进了她心里，然后，就住在了那里，任她怎么赶也赶不走。 她已经这样心烦意乱了很多天。 她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天，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校篮球队的球员将会在下午返校。一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了，本就烦乱的她更加烦闷，坐也不是、站着也烦。她的心整个被搅乱了。 到最后，她干脆想开了，与其这样自己干生闷气，还不如去见见廖凯。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干不了，也不会说那些破格的话，或许就只是远远地见一眼，或许，看一眼自己的心就又平静了呢。 话说回来，她也有两周的时间没见过廖凯了。 廖凯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嘲笑的邋遢小子，成了女生们争相爱慕的对象，连胡倩倩这样的大美女都主动和他亲近。廖凯越来越忙了，再不像以前那样总来找她玩耍，更不会跟她来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这些，她慢慢地也就习惯下来。 现在，她连见廖凯一面都成了难题，她只是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偷偷地瞟一眼廖凯曾坐过的位置……而且她有一种预感，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这些，她暂时还没能适应。 终于，她熬到了下午。 天上正下着淅淅的小雨，初冬的阴天正昏暗。 她撑着一把伞，独自来到学校门口。 她本来设想，今天校门口迎接的人一定不少，她要选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就站在那里，远远地看上两眼。 当她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由于今天下了雨，天气也比较寒冷，进进出出的学生也比平时少，少很多。清冷的雨里，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撑着伞，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她甚至还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难道，是我来早了，篮球队回校的时间还没到吗？ 于是，她继续撑着伞站在那……风吹乱了头发，她就用手随意地捋顺；雨飘湿衣衫，身体更加寒冷，她就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 难道，消息有误，篮球队并不是今天回校吗？ 她也不知道，就茫然地、傻傻地撑着伞，等在那里。 她想的是，无论如何，不能错过了他回校的时间。 一想到廖凯将要回校，自己将能见到他，或许自己就是那唯一一个亲眼看着他走下车门的人……她不禁自己笑了起来，觉得身体也暖和了些。 于是，她继续等在那里…… …… …… 第114章 然后，娶我 廖凯激动地在狭窄的房间里打转，激动地去牵起胡倩倩的手…… 却被胡倩倩嫌弃地甩开。 廖凯：“……” 他有些尴尬。 他现在算是明白过来，胡倩倩为什么叫他过来，又为什么要带他来到这么隐蔽的一个地方。 明白过来后，再想想之前自己的举动，廖凯心里，真是羞愧难当。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他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我一时冲动……” “我说了，我不会跟你置气。”胡倩倩打断了他的说话，也化解了他的尴尬，“我听说了你跟许彪之间的事，恰好我手里有这么个视频，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所以等你一回学校，就急着叫你来。” “有，有，太有帮助了。”廖凯急忙答道。 胡倩倩不再答话。 廖凯此时也冷静下来，这个视频对自己很重要，但是，视频是胡倩倩的。 “你看，这个视频能不能拷贝一份给我？”廖凯试探着问道。 “能啊，为什么不能？”胡倩倩答应得很干脆。 但是她却没有要交出视频的意思，也没有理会廖凯伸过来的手。 很明显，胡倩倩可以交出视频，但是要拿到相应的回报。 这一点都不意外，很符合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但是，廖凯又能拿出什么报酬，来换取她手上的视频呢？ 讲大道理，讲许彪是怎样的一个大混蛋、危害广大女性同胞……这一招，用来忽悠那些热血青年或许可以，廖凯自己也有可能被这些大道理说服。 但是，对付胡倩倩这样精明的女生，显然不行。 廖凯前后思索一番，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和胡倩倩谈条件的资本。 难不成，以身相许？他自己倒是愿意…… 看着廖凯纠结的模样，胡倩倩得意起来，掩住嘴两声脆笑：“拿去吧，看你那猴急的样。”说着，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放到廖凯手中，“我已经复制在u盘里了，你想要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交给你了。” 廖凯摩挲着手里的u盘，感激之余，也在诧异：这就拿到手了？这么简单？ 胡倩倩好似看出了廖凯心中的疑惑，揶揄道：“你是不是在心里想，她胡倩倩这么精明、功利的一个女生，怎么可能就这样把视频交给我，她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更阴险的计划？” 廖凯被她说出了心里的念头，更是尴尬，还好时晚上，看不见他脸上的尴尬神情。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论斗心计，自己白活了十五年年，根本不是胡倩倩的对手。 他不敢造次，恭敬地回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帮你完成。” 这话倒是廖凯的肺腑之言，因为这个视频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而且，他也不愿意欠别人的情。 “好吧，我心里怎么打算的，我都告诉你，免得你在那里胡思乱想，倒把我想成了大坏人。 “第一，这个视频是我算计了许彪，然后录下来的，谁让他一天天舔着个臭脸来烦我。不过你放心，这个视频绝对真实，不是合成的，一旦流传出去，足够让他声名扫地。而且，这个视频你是第二个看到的人，许彪自己都不知道被我录了视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还不需要拿这视频去威胁他。我录这个视频，就是图个乐子； “第二，我把视频交给你，你暂时可以理解为是无偿的，因为你身上没有可以回报我的东西。不过……” 胡倩倩笑吟吟地朝廖凯走近…… “不过什么？”廖凯忍不住问道。 胡倩倩却说了一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你将来一定要成为篮球明星。” 成为篮球明星？ 什么意思？ 再说了，成为一个篮球明星，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能不能打上职业篮球，都还要走一条漫长的道路。 这些问题廖凯暂时还顾不上细想，他只是机械地顺着胡倩倩的话问道：“我成为篮球明星……然后呢？” “然后，娶我。” …… 胡倩倩已经带着开心的笑声离去。 廖凯呆在原地，他只感觉头上天雷阵阵轰鸣…… 他很确信，他被胡倩倩给调戏了。 …… …… 拿到视频之后，该如何处理？ 这个问题困扰了廖凯一夜，最后，他有了答案，交给李慧。 对，最恰当的办法，就是交给李慧。 李慧是学校里的老师，由她去交给学校领导，肯定比自己更适合，也更有说服力。 李慧是许彪的女友（廖凯还不知道他俩已经分手），完成对许彪的致命一击，本就该由她亲自去。 同时，廖凯拿到这个视频后，第一个想拿去看的人，就是李慧。无论如何，他还是抱有最后的希望，希望李慧能看到这个视频后彻底觉醒，不要再和许彪那种人渣有什么瓜葛。 第二天一早，廖凯在办公室里找到李慧。 廖凯的主动来找自己，李慧甭提心里有多开心。 她也顾不上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自己跑去搬了个凳子放过来，嘴里还不停地招呼：“快，坐坐。坐下来跟老师慢慢聊。” 又跑去拿纸杯给廖凯接一杯水过来。 黄长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见李慧这忙前忙后地去招呼一个学生，在一旁调侃：“李老师，冻死逆风站、饿死不乞食，是我们教育者的骨气，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是我们教师的操守。这廖凯不就是打了几场比赛，但终究还是你的学生，你一个老师，至于这么去讨好他嘛。” “廖凯可不只是我的学生……”李慧忙里偷闲地答道。 廖凯就更加不好意思，坐在那里，局促不安。 他心里暖暖的。 回想起自己之前对李慧的一些做法，也有些后悔。 无论如何，今天这一趟，他觉得是来对了。 李慧忙前忙后，终于坐在办公桌前，廖凯先打喊了一声：“李老师。” “。”李慧连忙应道。 她这一声答应，充满柔情，还有些委屈……廖凯听得鼻子一酸，想接着说下去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 第115章 如何处理廖凯 等黄长江出去上课后，办公室再没有外人，李慧急着说道：“学校那边，我正在想办法，你别担心。我有个叔叔就在市教育局里当领导，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他说了，他说他会想办法的……” 她习惯性地便伸手要去牵廖凯……，最后还是自觉地缩了回去。 “谢谢李老师。”廖凯也看见了李慧缩在半路的手，……他心里也不好受。 “你别说谢，事情闹成这样，本来也有我的责任。”李慧急忙检讨。 “那，许彪那边……”廖凯今天来就是要把事情摊开说，所以他主动提到了许彪。 “许彪……”李慧幽幽一叹，摇摇头，暗自神伤，“许彪是个怎样的人，这两年的时间，我早就看穿了。也怪老师太心软，一直狠不下心来……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这个人。” “那就好，”廖凯还是有所担心，“许彪以后肯定还会来纠缠你，怎么办？” “他，能把我怎么样。”李慧轻松地一笑，她笑得很开心，像个小女孩，因为她听出来廖凯在关心自己。 廖凯心想，也是，凭李慧的家世，只要她下定决心，许彪还真不敢去自讨麻烦。 廖凯彻底没了顾虑，把u盘拿出来，又将u盘的来由和内容告知了李慧。 “李老师，我想由你把它交给学校。”廖凯说出了他心里的打算。 李慧接过u盘，插在电脑里看了一遍后，点头道：“你放心，我待会就亲自交到校长去。” “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多希望，这个视频只能证明许彪平时的所作所为，他肯定会被学校开除，但……并不能说明你打他就是正确的，而且你下手太重，把他打成了六级伤残，要不是你未满16周岁，都可以被立案调查了。” 六级伤残？没白打啊。 廖凯这回心里是得意了。 至于他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倒不是太在意。 “没事，李老师，大不了就是被开除呗。我都想好了，学校里待不下去，我就去找于教练，试训青年队，反正我将来是要当球员的。” 李慧不清楚怎么样才能当上球员，她也没有听说过哪个学生读书后来读成运动员的，便以为廖凯这是随便说说，在宽慰她，不要她担心。 她也拿宽慰的话来回复廖凯：“你要当球员，那也得在学校里读书啊，将来选择的方向也要多一些。其实你也不需要先想那么多，学校的处理办法还没有出来，也许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呢。总之，你先安心读书，老师会去想办法的。” “好的，那我就等老师的消息。” …… …… 如何处理廖凯，对学校而言，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不就一个学生嘛，南陵五中一共五千多名学生，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更是无所谓。 学生当众殴打老师，还把老师当成伤残，且不考虑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还上了新闻热搜，给学校的名誉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这样的学生，就应当直接开除学籍。 开除学籍，比开除出学校更严重，意味着这个学生被南陵五中开除后，也没有资格再进入其他公立中学，即便将来参加高考，也会受到政审的影响。 但是廖凯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被学校处以极刑。 将廖凯开除学籍，这也是最初的处理办法，已经在学校的领导层内部打成了共识，但在通知廖凯的班主任老师李慧后，却遭到了李慧的强烈反对。 李慧并不是普通的教师，南陵五中一把手蔡校长对其中细节最为了解。学校当初建新校区，资金不足，向南陵市社会届人士融资，李慧的父亲李海洋投资最多，整500万，算起来也是个小股东。学校修建教学楼等建筑，是承包给南建公司，现在这些建筑早已完工几年使用了好几年，还有近百万的尾款没有结清，好在南建公司也并没有派人来催促。南建公司的老板是李慧的长兄李聪。 蔡校长无奈，只得派一个副校长专门去做李慧的工作。估计这个副校长也是纳闷，学校要开除一个学生，干嘛非要征得一个老师的同意。 李慧这边的意见还没有解决好，于成辉也跟着反对学校的决定。 照说，于成辉只是个外人，他的意见学校可以不予理会，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引起了蔡校长的重视。 “廖凯不但是校队一员，更是这支篮球队的核心，将来这支球队能走多远，都取决于他的进步和发挥。我可以跟你保证，将来廖凯的个人成就，会远远超过我于成辉。”这是于成辉的原话。 超过于成辉？ 这意味着廖凯将来至少会出现在cba的赛场上。 南陵五中对于篮球的重视，这在全市范围内找不出第二所中学来。试想，如果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将来能打上cba联赛，会对学校的知名度产生多大的影响？ 蔡校长犹豫了。 但他也不会只听信于成辉的一面之词，他手上有这次市内选拔赛所有球员的个人数据。 数据显示，七名球员中，廖凯的场均得分倒数第二，仅高过张烨；场均篮板第二，次于刘栋……只有抢断这一项，是全队最高。 要说球队的核心，更应该是场均得分、篮板、盖帽三项第一的刘栋才对。 于成辉非说廖凯是核心，仅仅是因为廖凯犯了事，他想保护廖凯？ “从这些数据上，我看不出他是球队的核心，更看不见他将来的个人成就。”蔡校长的怀疑合情合理。 篮球比赛他也经常看，就跟学生读书是一个道理，光嘴上说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要落实到成绩上，要看考出来的分数。一个不走青训线路的普通中学生想转变成职业篮球运动员，他在高中校园里的比赛数据应该是多少，场均30分、40分？而廖凯只有场均7分。 于成辉无奈一笑，他经常会有这种无奈，跟这些外行人讲什么叫篮球天赋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不是只看成绩嘛？ 于成辉承诺道：“只要廖凯还在球队中，三个月后的全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南陵五中就能进入四强。” “四强？”蔡校长大吃一惊。 第116章 军令状 篮球队现在困难重重，于成辉和体育部之间的矛盾难以和解……即便和解了又怎样，军哥、柱子等这些有实力的球员都已经是高三学生，忙于个人的前程，和解了也难以召返回队。而高二那批球员里，他没听说有一个成材的。这也是学校不出面调解于成辉（代表市体育局）和学校体育部矛盾的原因之一。 球队在今年3月的省高赛上又刚刚遭遇惨败。 于成辉和他所带领的这支高一新生组成的球队，蔡校长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能在刚刚结束的市内选拔赛中淘汰其他学校、拿到出线权，他都觉得已经足够幸运。 现在，于成辉说要带着这支球队闯入省高赛的四强？ 对于蔡校长的惊讶和不信任，于成辉并不意外，同时，他立下军令状：“如果球队不能进入四强，我引咎辞职，到时候你们怎么处理廖凯也就是你们学校内部的事情，我不再干涉。” “当真？”蔡校长十分乐意接受于成辉的这个军令状，以一个学生的前程来交换学校在社会上的威望，这个买卖赚大了。 这么说吧，对于南陵五中而言，球队能闯进省高联四强，比多考一两个清、北带来的价值更大。况且学生的高考成绩几乎在中考招生时就决定了，很难改变，学校想提高社会影响力，校领导想捞政治资本，体育比赛的成绩成了重中之重。而这些体育赛事中，省高联分量十足，这不是那些举重、跳远、赛跑等没有关注度的小赛事能比的。 “当真！”于成辉一口应诺。 “好！” 于成辉充满信心地保证，让蔡校长不得不怀疑：这个廖凯当真是个篮球奇才？ 由此看来，如何处理这个廖凯，还得重新考虑。 就在蔡校长犯疑的时候，李慧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一个u盘。 …… 看完u盘后，蔡校长气得捶桌子，怒骂：“这个许彪，伤风败俗，简直把我们人民教师的脸面都丢尽了，简直就是我们南陵五中教师队伍中的败类，对于这种人，我们绝不能姑息，一定要将他开除出教师队伍……” 他越骂，火气越大。 当然，他表现出来的这份愤怒，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值得考量。 他作为一校之长，对于下面这些教师的为人作风，难道就从来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愤怒的，恐怕不是许彪做了这些伤风败俗的事，而是做事不够干净，竟给人留下了证据。试想一下，如果这个视频流传到社会上去，倒霉的可不只是许彪，他这个校长也会受到牵连。 骂完之后，蔡校长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个视频你交给其他人看没？” “没有。我是第一时间拿来给你。”李慧如实答道。 “哦”蔡校长这才长出一口气，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视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廖凯交给我的……廖凯就是打许彪的那个学生，现在想起来，他打许彪也是情有可原。廖凯这个学生我十分了解，他为人正派……” 李慧还在接着为廖凯求情，但蔡校长已经在想其他的事情，并没有细听。 以李慧的处世经验，她当然猜不透蔡校长这些领导的心思。 事实上，如果不是蔡校长主动发问，她根本没有想到要告诉校长：这个视频她是从廖凯那里得来的。 而恰恰这个信息最重要。 这个视频是来自廖凯，而视频的内容是学校的一个老师在调戏学生……蔡校长不得不多虑。 如何处理廖凯，他也不得不更加谨慎。 …… …… 学校最终的处理办法下达，廖凯被开除出校，但是保留学籍。 这其中就有讲究了。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廖凯名义上不再是南陵五中的学生，但实际上仍可以在学校里吃住、进入，他的学生证等证件仍在。 蔡校长还专门给李慧解释，将廖凯开除是为了平息社会上的舆论，是暂时的应急办法，而廖凯的学籍仍在，等他殴打教师这件事的风波平息后，学校随时可以将他招回。 当然得招回，三月底的省高联赛，学校还需要廖凯出赛。 于成辉对于廖凯的评价，蔡校长并不全信，但于成辉在篮球领域的声望，也由不得他全然不相信。 他在心里都盘算好了，在开赛之前，将廖凯临时招回，而如果球队最终没能在省高联赛上取得好成绩，再彻底开除也不迟。 李慧不能体会校长的这一番“用心良苦”，大闹一场后，气冲冲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回来之后，她向廖凯转达了学校的处理办法，然后，她拉着廖凯就要离开学校，要再给他找一所更好的中学。 廖凯倒觉得这个处理办法很公道，他也乐意接受。 事实上，只要不影响他打篮球，不影响他参赛，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接下来，廖凯在校外就近租了一间小房子，正好可以窝藏q油。对于房子，他只有一个要求，便宜。 原因，穷。他卖零食攒的那些钱，一个钢掰成两半用，仍是不够，毕竟太少了……听说油价又涨了…… 但他年龄太小，房东非要监护人来签字才给租。 廖凯无奈，只有找了李慧。 免不了又要和李慧推脱一番。 李慧一见他租的那个“房子”，一间十个平方的隔间，说什么也不要他住在那里：“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嘛，你年龄还小，真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住在这里？这件事我说什么都不会依你，你就听老师一句劝，隔壁的小区里我正好有一套房，反正暂时也没有人住……” 廖凯也是犟，说什么都不接受李慧的帮助。 这倒不是他对李慧有意见，他现在心里的隔阂已经消除，又回到了和李慧“相依为命”的日子，只是，他的个性属于外软内硬，他坚持的一些原则绝不会松口。 但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廖凯开始耍赖，他抓起李慧的胳膊，一个劲摇晃，发嗲地喊道：“姐，你就依了我吧。” “不依……”李慧反应过来，激动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廖凯也是一时口快，但喊都喊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而且，正好可以拿来和李慧谈条件：“你在租房合同上的签字，我就喊。” “好，我签我签……”李慧激动地拿起笔来，哆嗦着签下名字。 这大概也是她这一生中，写自己的名字最艰难的一次了。 “姐” “！” 李慧一把将廖凯揽入怀中…… …… …… 第117章 灯光球场 寒假如期而至。 学校里和学校周围一下子变得清冷。 廖凯朝六晚十，依然是机械地锻炼，日复一日。 他租这间房，三室一厅，两间房住着一个专门来照看孩子念书的母亲和她的一对子女，另外一间是一个高三复读生。他自己住在进门后客厅旁的一个小隔间里。 他每天早上六点，抱着篮球出门，晚上九点半，准时回来洗漱休息。 放假期间，校园变得清静，但南陵五中的篮球场上还是很热闹。篮球场上，有南陵市其他中学的学生（毕竟五中的篮球场最好），放假回来的大学生们，还有市里一些喜欢打篮球的社会人士，甚至都会专程开车来这里打球。 廖凯有时也会加入他们之中，打一会半场对抗，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独自训练。 要说原因，还就是他不适应这种几个人挤在三分线内的比赛方式，没有跑动的空间，也没有配合，比的就是个人的持球单打。对于他而言，完全是扬短避长。 而且，就这些人的身体水平，他也不好意思认真防。 既拿不到球单打，又没法去认真防守，他干脆自己一个人单练。 老二几乎每天都过来，找廖凯一起打球。 其实老二家离学校也不近，他家附近也有球场，他跑来学校打球，就是为了陪廖凯一起耍。 廖凯心里清楚，也挺感动的，所以老二一过来，他也就停下单练，陪着老二一起组队打比赛。 今天，老二过来，把廖凯拉到市区去：“走，今天二哥带你去灯光球场。” 灯光球场位于南陵市新城和老城的结合部，在一片大面积的广场之中，这片广场，也是市民休闲娱乐的集散地。 广场正中，有一座高大的灯塔，能把方圆几里的地方照得黑夜如白昼，所以这广场也称之为灯光广场。广场内，有跳广场舞的地方，有散步幽会的地方，有踢五人制足球的地方……自然也有打篮球的地方。 这地方就叫灯光球场，只有一个篮球场地。 灯光球场地理位置特殊，也就有了不同的意义。三年前，一个叫“海哥”的人租用了这块场地，把这里发展成南陵市街头篮球的根据地。 白天，球场被锁住，而等到晚上，这里就会热闹起来。 廖凯跟着老二到灯光球场时，正好是晚上。 今天正好又是周末。 球场四周架有铁网，有不少的观众，就靠在铁网上朝场内观看。 老二解释道：“球场里的座位有限，所以要想进入到场内，必须得有一定的水平才行。要么你有一项专门的篮球绝技，要么你在球场内随便挑一个人，打败他，然后你就能进去，被你打败那个人就自动退出。 “当然，你要是女的，随便进。” “有点意思，”廖凯对这灯光球场有了兴趣，问老二，“那你能进去么？” 老二不屑地回道：“当然。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你二哥、李茂然是谁。” 靠！ “那我更没有问题。”廖凯十分自信。 来到入门处，老二和守门的人熟练地打着招呼，又朝远处一人喊道：“海哥。” 海哥三十出头，1米72的个头，穿着一身运动装备，身材稍微走样。 “小比仔！今天怎么有空，想起到你海哥这里来了？”海哥吼着走过来，和老二来了一个半抱。 看来老二没有吹牛，他果然是这里的常客。 “海哥，这是我兄弟，廖凯，也是我们校队的主力球员。”老二指着身旁的廖凯，介绍道。 “廖凯？我叫张大海。” “海哥！” 二人见面，打过招呼。 其实一看廖凯这身子骨，海哥就知道他是个篮球高手，但他还是要公事公办，“兄弟，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你别怪海哥不讲情面，我也不能坏了规矩。” “你有什么特长吗？”海哥问。 特长？廖凯也懵了。 打篮球，还需要什么特长？ 老二显然更了解这里的行情，替廖凯答道：“他会扣篮。” “扣篮？”海哥眼里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廖凯已经在门口站了一小会，也大概看清楚了里面的球员，一共四十来人，年龄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这些人普遍身高不高，身体素质看起来一般化，至少没有专业运动员的身材给人带来的那种视觉冲击。 难怪老二一说自己会扣篮，海哥就会显得激动。 海哥带二人来到场内，清空了一端的篮筐，将皮球交到廖凯手中。 场边球员一看有新人来表演特技，顿时就兴奋起来，各种口哨声不断。在灯光球场内，大家最期待的环节，就是新人前来挑战，或者表演个人特长。 “小屁孩，给大家伙表演个倒载跟头。”这种挑衅的声音更是少不了。 “倒载跟头有什么劲，表演个贴地滑行出来……” “哈哈哈哈！” …… 廖凯并不受这些声音的干扰，他知道这些人也没有恶意。 况且，在篮球场上，旁人的观点本来就不重要。自己能够发挥出高超的球技，他们就自然会来称颂；自己打得差劲，就不能埋怨他们的嘲笑。 扣篮，在这些人眼里，可能算一个很难的动作。 但在廖凯眼中，扣篮不过是跟吃饭一样简单的事情。 他也不是很兴奋，拍着球很随意地慢跑到篮下，然后单手托球，轻松一跳，等待身体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再将皮球送入篮筐。 so easy！ 他扣得很轻松，完全没有发力，篮球在框内直上直下，篮网都不曾飘动。 由于他扣得太随意，波澜不惊，和大家所期待的那种暴力虐筐完全不一样，他下场时，免不了被众人一通嘘声。 只有真正识货的人才能看出来，廖凯这一扣，显示出他的身体能力有多变态。 一般人扣篮，必须得助跑、加速，才能保证起跳的高度；而廖凯根本没有凭借初速度的助力，几乎就是原地起跳，然后就达到了扣篮的高度。 一般人完成扣篮动作时，必须发力，不然身体会在空中失去平衡；而廖凯同样不需要，他不需借助外力，自己就能掌控好身体平衡。 第118章 弹簧人 老二就是识货的人。 当廖凯坐在老二身边时，老二已经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他开始忌妒。他抓住廖凯的衣襟一阵摇晃：“凭什么？凭什么你的身体天赋这么好！老天爷啊，我也要一副这样的身体，甚至，我愿意用我的盛世容颜来做交换……” 盛世容颜？ 廖凯嫌弃地看了老二一眼，“臭不要脸！” “我只要身体，不要脸。” “劈头，盖脸？” 老二“？？？……” …… 球场四周，有一排简易的铁凳子，但除了少量的几个女孩子，绝大部分人都是随意地散坐在四周的地上，为场内的比赛叫好。 廖凯也坐在这周边，感受南陵市的街头篮球氛围。 总体来说，和他预想的有差距。 这些篮球爱好者，沉醉于各种“自创”的花式动作，这些动作在实战中几乎没什么作用。当然，廖凯是从正规比赛的角度去看这些街球动作，殊不知，街球第一要追求的就是花式，能否在实战中使用出来，并不重要。 他进来后，又来了两名想入场的新人，都选择了和场内球员单挑的方式，但都挑战失败。 然后是斗牛比赛。 廖凯看了几场也就明白了，这些斗牛赛和新人入场单挑比赛不同，两个人之间不是咬着牙决斗，更像是在打配合。进攻球员一个急停变向，节奏变化并不大，防守球员却配合着一个脚步踉跄，场边观众立即大声叫好……进攻球员穿裆过人，防守球员就配合着张开双腿，晕，球还砸在腿上，没能穿过去…… 球能否打进并不关键，关键是要把别出心裁的花式动作耍出来，要让四周的观众们看得尽兴。 随后才是重头戏，灯光球场的压轴大戏，3v3半场比赛。 3v3可不是表演了，是真打。 5球决胜负，胜者可以继续留在场上，失败的被淘汰下场。 连胜五场就算守擂成功。守擂成功的3名球员分别可以得到一**身年卡（海哥是开健身会所的），物质奖励不大，大家更看重的是这种荣誉。 老二拉着廖凯，又随便找了一个落单的四十岁大叔（老二和廖凯干脆叫他波叔，为啥叫波叔……），也组成了一个三人小队，还有队名，叫“老少咸宜”队。因为所有人当中，就老二和廖凯两人年龄最小，波叔则是年龄最大的，这种老少组合，起这个名字倒是很恰当。 灯光球场内，大家的参赛激情高涨，不管实力怎么样，先组个队上来过过招再说。 但一到比赛场上，就显出实力差距来，好多单练时看起来炫酷的球员，在场上走不了两招，就被淘汰出局。 两轮比赛下来，就只剩4支队伍，大部分人沦为了看客。 当然，他们当了看客，激情却是更加高涨，因为还留在场上的球队都是个个实力强劲，接下来的比赛才真正是火星撞地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有老二和廖凯坐镇的“老少咸宜”队就是这4支球队中的一支，而且前两轮他们都是碾压的姿态获胜，着实让球场内、铁网外的观众吃了一惊。 在这些观众眼里，廖凯和老二稚嫩，波叔中年发福，这三人组成的队伍也就是来图个新鲜，给其他队伍垫脚的。没成想，这支怪异的队伍一路吊打，毫无悬念的晋级四强。 难道，这三人还能继续取胜？ 但看到这三人既将要迎战的队伍“就是牛比”队，他们还是相信牛比队会获胜，因为牛比队牛比啊。球服统一，都是30岁左右的精壮汉子，配合默契（这三个人本身就是朋友）。 反观老少队，老的老、小的小，胖的胖（波叔挺着个发福的肚子）、瘦的瘦，一个穿黑球服（廖凯），一个穿红球服（老二），还剩一个穿汗衫（波叔）。 比赛开始。 老二的精准罚球赢得球权。 老二持球突破，强行超车，在对手上抢之前，抛投得手。 1：0。 观众们有些傻眼了，这个看似瘦弱的中学生，得分如砍瓜切菜。 球权转换。 牛比队打得虎虎生风，把他们的身体优势发挥出来。三分线内不大的空间里，处处都充斥着他们健壮的身影……老少队的三人就像是躲在他们的阴影里，瑟瑟发抖。 他们用背身欺负老二，用脚步欺负波叔。 他们仍不满足，还要把球打进三秒区，来欺负廖凯。 观众们看见，牛比队像坦克一样碾进去，但在廖凯面前瞬间变成hello-kitty。 所有人：“……” 牛比队是绝望的。无论他们怎么顶撞，廖凯都能牢牢地站住身位，无论他们怎样晃动，廖凯始终保持在他们身前。 进攻停滞后，牛比队不甘心，原地拔起抛投……廖凯轻松一跳，后跳而先至，直接在空中将皮球没收。 “我艹！”球场内外响起一片惊叫声。 “弹簧人？” “这小比孩的弹跳太……恐怖了，他就那么轻松一跳……” 然而，他们还是叫早了。 廖凯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他拿下皮球，一时间将皮球甩出去，抢时间打转换。 老二接球，也不运，直接又将球甩回给禁区内的廖凯。 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皮球就在内外之间，在老二和廖凯的手中像炮弹一样直线输送。 牛比队只有一名队员能赶来防守。 廖凯双手将球往地上一放，借力再侧肩撞去，两脚顺势一个跳步，然后双手带着皮球起飞…… 这是他从刘栋那里学来的内线进攻招式。 接下来，再照着刘栋那样，来一个双手放篮、或近距离擦板。 但是，当他起飞之后，却发现篮筐近在眼前，防守队员也早被自己顶飞出去，他和篮筐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于是，他直接来了一个双手灌筐。 灯光球场内，偶尔有人能表演一个扣篮，都能催生观众们的肾上腺素。至于实战扣篮，他们没有见过。而廖凯这一记原始的、粗暴的双手扣篮…… 这记扣篮引爆了球场。 球场外的观众手抓铁网，猛烈地摇晃；球场内，比赛是打不下去了，那些坐在场边的人冲进场内，放声高嚎…… 海哥顺应民情，直接将一张年卡送给廖凯。 …… …… 第119章 落后 待众人情绪发泄完毕，比赛恢复，继续进行。 老少队趁胜追击，5：1，拿下牛比队，挺进下一轮。 下一轮的比赛更加顺利，五颗球，老少队每次进攻都能打成，很快就以5：2的比分淘汰掉最后一支球队。 “那两个穿球服的小孩是谁啊，这么生猛！” “该不会是国青队的吧？” “艹，你眼瞎啊，没看见他球服背后‘南陵五中’四个字？是五中校队的。” “难怪这么强，我以前念高中的时候就听说过，南陵五中牛比得很。” “靠！我就是五中毕业的，回去后打听一下这两个小比仔到底是谁……” 廖凯和老二的劲爆表现引发了观众们的激烈讨论…… 他俩，只用了几场比赛，就成为这块场地上的明星。场地内外的助威声，全部都是为他们而发出的。 在凭实力说话的篮球场上，他俩展示出来的，就是实力，绝对的实力。 坐在这块场地上的人，谁都能拿起篮球来玩两下，有些人甚至还玩得很溜，但一打起比赛来，一比拼个你我高低，实力的差距就显露无遗。 老二，精湛的球技，灵活的步伐，再配上超快的速度。 廖凯，身高臂长，超强的爆发力和绝佳的篮球意识，永不枯竭的体能。 这就是观众眼中，这二人的实力…… 还差一场胜利，老少队就守擂成功。 最后这一场比赛，不再是和场地里的球队，而是和海哥组建的常胜队进行。 常胜队的三名队员，都是这块场地里的老熟人：海哥，既是球场老板，也是一名水平不错的篮球爱好者，他几乎每晚都在球场里度过，但基本都是作为看客，极少自己上场；长发，不到三十岁，身高1米75，看着弱但对抗能力很强，因为一头长发而被众人称为“长发”，他同时也是一名街头歌手；鸡眼，大肌霸一个，看着就二十岁的年龄，身高1米78，酷爱各种花式动作，穿裆过人是他的拿手好戏，本职工作是健身房教练。 当然，海哥的常胜队不只这三个人，只是今晚上场的是这三个。 不用罚球，老少队获得第一次的进攻球权，这是球场的规矩。 老二今晚已经打出了激情，他毫不客气，面对长发的防守，拿着球一路从三分线外杀到篮下，中途有一个急停急起的节奏变化，甩开了长发。来到篮下后，他跳起上篮，一个空中拉杆，绕过鸡眼的双臂，反手打板，球进。 “漂亮！”“好球！”……场内的气氛被观众们烘托得愈发高涨。 廖凯一直在旁边看戏，并没有上前帮助。他太了解老二了，老二是容易被防守针对，但问题是，一般后卫根本防不了老二。 除非有于成辉那样的身体和技术，军哥也勉强行……除此以外，老二在场地上可以横行无忌，简直是进攻端的一个大杀器。 老二进球之后，场内外的观众哄堂叫好，常胜队的三人却显得很平静。可能，老二又不是第一次来，他们知晓老二的能力。 轮到常胜队进攻。 长发单挑老二，既然刚才没有防住，他就得用自己的进攻打出来。街头篮球场，也是一个江湖场，面子一旦丢掉，就很难再拾起来。 长发连续胯下运球，身体大幅度地左右晃动，配合他那一头长发，还真有几分潇洒，也引来了场内外女同胞们的尖叫声。 坏就坏在这些女同胞的尖叫声上。 在吸引异性目光这一点上，老二向来是寸土必争。所以他防得格外卖力。 当长发跨步到肘区，双脚起跳投篮前，老二一把切掉皮球，将球权抢过来。 继续，老二单打长发。 一套逼真的假动作后，老二将心态失衡的长发过了个干干净净，又在海哥补防之前及时分球。波叔方圆三米没人，他稳稳投中。 比分2：0。 要说，波叔这种身体发福的中年人能进到场地内，必有一门绝技。他的绝技就是投篮，中投稳如狗。 常胜队终于由鸡眼打破僵局，命中一记三分，比分2：2（三分球算作2分）。 接下来，海哥和长发互换位置，由他来领防老二。 海哥的身体力量十分出色，而且他还有一项专属技能老板，老板打球，一般不存在犯规这一说。灯光球场内没有裁判，观众们就是裁判，如果有球员动作过大，他们都会跳出来喊“犯规”……问题是，海哥是老板，他们谁敢得罪啊？ 海哥用各种拉拽的小动作来阻止老二的摆脱，然后再用强壮的身躯压迫老二的运球空间。 老二无奈，被迫在干扰下投篮，没进。 常胜队趁势反击，海哥背身推着老二钻入罚篮区后，再将球击地交到篮下，长发比波叔的速度快太多，接到皮球后，上空篮得手。3：2。 老少队由波叔跳投追回一分。3：3。 常胜队打铁趁热，抓住波叔转身缓慢这一点，再下一城。4：3。 面对这样一个微妙的比分，老二选择三分投篮，不再给对手留机会。球进，则可以直接杀死比赛。 然而，这球投短了，皮球弹筐而出。 这是他们今晚连续打的第五场比赛，体力也面临着巨大考验。 “常胜队名不副实，别人打了四场比赛后，他们才上场，体力优势太大。我觉得这个规则得改一改。”随着老二的投篮偏出，比赛已经几乎没有悬念，有观众便针对规则问题提出建议。 “也不能这么说，常胜队毕竟主动让出了球权。我倒觉得这样挺公平的。” 这些讨论规则的声音只是少数，更多人在为老少队出谋划策。 “他们要想赢得比赛，还是得靠那个中年大叔，他已经投中了两球，再把球交给他来投一个三分，不就赢了嘛。” “你可拉倒吧。那个大叔的防守形同虚设，要不是他，老少队会落后吗？” “那现在已经落后了，你说怎么办？就他投篮最准。难不成，还要把球给那个红球服的小崽子投啊。” “只能把球交给他，他才是球队的灵魂，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再说了，那个大叔，他只会投不会突，脚步又慢，光投得准有什么用，随便派一个人贴身罩住他，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第120章 守擂成功 观众们讨论得很激烈，这也是看比赛的乐趣之一，但他们的讨论都是围绕老二和波叔进行，他们似乎都遗忘了廖凯的存在。 即便接下来这次防守，正是廖凯的提前预判，抄截了皮球，为老少队保留了翻盘的希望。他们也只会认为，廖凯只是在防守端有用。 确实，这场比赛，廖凯就刚才抄截了一次皮球，除此以外，他连球都没有碰到，存在感太弱了。 老二当然和这些观众的看法不一样，他十分清楚廖凯的能力。 “你丫怎么想的？怎么懒洋洋的，认真点，行不？”利用球权转换的间隙，老二跑过来和廖凯说道。 他早看出来了，廖凯打得很保守，没有那种想赢得劲头。 廖凯确实有顾虑。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任性而为的人，相反，他心思深沉。他看出来了，海哥和长发等人都已经打红了眼，动作也很大。 他甚至在猜测，如果自己这队人守擂成功，是不是，就等于砸了海哥的招牌？ 这样，不大好吧。 毕竟他只是偶尔来一次，打打球寻寻乐子……别人才是这里的主人，何必去砸别人的牌子呢！ 廖凯将他的顾虑说给老二。 老二听后大笑，“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海哥他们人很不错，打比赛嘛，谁没点火气？但打完之后，大家都还是朋友。 “而且你要能赢了他们，他们反而会更敬重你。” “哦，”廖凯这才坦然，“那我可就认真打了……” 老二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认真打，又能咋的？” “少给我来激将法……你就瞧好吧。” 廖凯认真起来，他的身体姿势都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他在球场上站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这些细微变化，观众们并没有看到，他们还在继续无视这个穿黑球服的少年。 “那小子还穿着南陵五中校队的球服，除了能蹦能跳，我看他也没什么本事。南陵五中的篮球也是越来越不行了，还这种人都能混进校队去……” 廖凯恰好听见了场边的这一句闲话。他心想，打脸就是这么来的，总有这么些人，明明什么都不懂，还喜欢乱发表意见。 老少队进攻。 廖凯提上，和老二打一个挡拆，然后快速顺下。 老二的传球从来不会迟到，对此廖凯有绝对的信心。这一次，老二给的是一个高抛球。 廖凯跳得比谁都高，他以绝对的优势在空中拿到皮球，然后无视前方的防守球员，直接高空作业，附身暴扣。凭着他超长的手臂，他隔着鸡眼，单手将皮球灌入篮筐。 隔人暴扣！ 比分：4：4。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扣篮。 这一次他憋着火，扣得也比较用力。 所以，尽管观众们已经见识过他的第一次扣篮，仍被他的第二扣震惊得原地跳了起来。 也不用廖凯亲自回击，那些刚才还说风凉话的人，已经遭到了身旁的人的嘲弄：“他就是能蹦能跳，而且是，太特么能蹦能跳了！” 廖凯将心底的兴奋压住，没有任何庆祝动作，立即转过身来，俯身下腰，专心防守。 这一球的防守至关重要！ 是挽救球队命运最后的机会。 常胜队也很谨慎，把主攻点选在波叔这个防守漏洞上。 长发正面单打波叔，其余两人拉到另一边，调开老二和廖凯。 廖凯当然不会放任对方单打波叔，但他主防的鸡眼有远投能力，也不能放空。他选择了一个折中方案，站在波叔和鸡眼正中的位置，同时大声提醒波叔：“别让他走底线。” 波叔上了年龄，身体素质下降，但打球的意识丝毫未减，立即明白了廖凯的意图。他将身体向底线倾斜，迫使长发走侧翼突破，而侧翼地带在廖凯协防范围内。 长发一步就过了波叔，走侧翼。 廖凯及时补位。 长发被廖凯的运动天赋所震慑，不敢强上，分球给廖凯身后的鸡眼。 但这球传在了跟进的鸡眼身后，二人沟通有误。 鸡眼被迫回身拿球，趁着这个时间差，廖凯又及时地出现在鸡眼背后。 鸡眼背身，顶不动廖凯，视线又受到阻碍，只得将皮球抱死，等待队友上前支援。 在正规比赛中，鸡眼这一球会被吹走步，他已经被廖凯压迫得抱着球双脚挪动了几步，也就是说，廖凯的防守已经成功。 但这不是在正规比赛中，鸡眼将球传给了从底线溜过来的长发。 长发接球，顺势转身跳投。 不得不说，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进攻时间不多，廖凯又被鸡眼挡住，他连停带投，节奏也很流畅…… 但，廖凯是被鸡眼挡住，不能前扑。但他还可以原地起跳。 就在鸡眼和篮筐的正中位置起跳！ 在皮球飞行的最高点，将它给扇飞！ 廖凯跳在空中时，时间静止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少年飞在空中…… 他们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机，要把这副画面拍下来……还好，等他们反应过来，掏出手机，解屏，打开摄影功能，拍照……廖凯还没有从空中下落。 进攻时间走完，老少队获得球权，获得杀死比赛的机会。 老二持球，遭遇海哥的贴身防守，他可以拔起投篮，但他更信任已完全拿出状态来的廖凯。 廖凯持球单打。 他并不想采取这种最不擅长的方式来进攻。但老二和波叔都遭遇强硬防守，这种情况下，只有他的身体素质能对得上这种防守强度，再说，对手都是单防，他不主动进攻也说不过去。 廖凯在肘区的持球强攻，关于持球进攻，他只会一招翻身跳投。 那就用这一招。 他背靠鸡眼，向后发力，顶开鸡眼，原地运球一步，然后背转身，向后起跳，投篮…… 命中！ 还好，从于成辉那里学完这一招后，他一直也在练习，没有落下。 5：4，老少队守擂成功。 据说，这是一月份以来，唯一守擂成功的球队。 廖凯享受着场内外观众为他发出的呐喊声。 更享受比赛胜利的喜悦。 …… …… 第121章 邀请 老二说得没错，比赛结束后，大家就又恢复了一团和气。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打比赛的时候，双方咬牙切齿，拼死拼活，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而比赛一结束，结局已定，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烟消云散，大家互相问候致敬，呼朋称友，甚至还为比赛中的某些粗鲁行为道歉。 比赛中，比赛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哪一种更让人享受呢？ 廖凯表示，作为未成年人，他全都要。 他现在已经成为这座球场上最耀眼的人物。 他每走过一步，那里坐着的球员都会立即站起身来，对他竖起大拇指，喊一声：哥们，牛比…… 最后，海哥拉住了他，诚恳地说道：“小兄弟，欢迎你常来灯光球场，这球球场将永远对你开放。 “还有，如果你看得起我们这支队伍，我想邀请你和李茂然加入我的常胜队。我们这支队伍正筹备参加市里的业余篮球比赛，也会报名参加路人王城市赛……如果能有你们俩的加入，球队的实力将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廖凯第一反应是要拒绝的，在他看来，打省高联赛，将来进大学后再打cuba联赛，这才是正规的篮球晋级途径，这些业余篮球和路人王城市赛等，都是民间自娱自乐的篮球，和他的人生规划不符。但面对海哥真挚地相邀，他也找不出来拒绝的话，便转过头去看老二，听老二的主意。 “打比赛啊，好好，我也一直想参加……”老二显得兴致高昂，他只是有些小顾虑：“我们才念高一，学习任务重，时间很紧张，又要代表学校去打比赛，恐怕腾不出时间来参加你们的比赛啊。” 海哥连忙保证道：“我们只会占用你们周末和假期的时间。你们放心，你们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球队给你俩留着名额，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正常学习的时间。” “那好吧。”老二应允。 廖凯也只有跟着点头。 “好，好，太好了。”海哥很是兴奋。 当即，他就招呼场地里的几名队友，再拉着廖凯和老二，要去找个夜市小摊聚一聚。 老二豪兴大发，拉上廖凯就走。 廖凯这次可不管老二的意向，说什么也不去参加这种晚上的聚会活动。 最后，老二只有自己单独去聚餐。廖凯嘱咐了他几句：“少喝点，早点回家”后，便独自坐公车回了学校。 廖凯坚决不去，是因为他铭记于成辉的教导：管理好自己的身体。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再加上一天打球的疲惫，早该回去睡觉了，如果再去吃吃喝喝，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熬夜对身体不好。再说这种纯男人间的聚会，第一就要是喝酒，喝很多酒，廖凯现在是滴酒不沾，所以便干脆不去。 他认为： 纵使他的身体天赋异能，但也不是他拿来浪费的资本。 …… …… 就这样，这个寒假里，廖凯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和老二泡在一起。 两人一起打球，一起进步。 两个人从进校开始就在一起打球，到现在，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熟练到老二随便一个眼神，廖凯就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跑位。 更关键是，两人一个打外线，另一个打内线；一个主攻，另一个擅长防守；一个要有球在手，另一个喜欢跑无球……打法互补。 有廖凯在，老二的功力才能百分之百发挥出来；而廖凯，一旦离了老二，他在野球场上就只能沦为一个蹦得高、跳得远的篮板机器。 这么说吧，当老二不在，廖凯一个人在五中的球场上时，他连加入其他球队、一起打半场的兴趣都没有。 加进去干嘛呢？那些人球都传不好，都只会拿着球埋头自己干，他自己呢，又不擅长、也不喜欢拿着球自己干。他还是喜欢把球先交给老二，自己去跑位或者给老二打挡拆，由老二发动进攻，然后自己接球直接上、或直接投。 但春节将近，老二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 廖凯无聊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 白天打打球，倒还算热闹，但到了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他也会觉得孤独。 尤其是节日的氛围愈发浓厚，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热闹喜庆，人人都是和家人团聚在一起，他的这种孤独感就愈发强烈。 除老二外，李慧经常来学校找廖凯。 李慧也是知道廖凯一个人孤零零的，只要一有空，她第一件事便是来找他。 只是廖凯天天在外边打篮球，经常不在家，李慧经常扑空，后来她就买了一个手机扔给廖凯，说是方便联络。 这一次，廖凯没有拒绝，他也不好意思老让李慧跑空路。 有了手机，提前发个消息，大家都方便。 手机上，李慧已经把自己添加为廖凯的微信好友，备注为：姐。 她自己的手机上，把廖凯备注为：弟。 于是，二人当面发微信，画风就变成了这样 姐：你认为老姐身上最大的优点是什么【调皮】？ 弟：有钱。 姐：【愤怒】，你老姐的美丽大方、秀外慧中你都看不见吗？ 弟：看得见，美丽大方、秀外慧中的有钱。 …… ……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七，年三十的头两天，中午，李氏家族大团聚。因为除夕那一天，他们要回乡祭祖，各自还有应酬，所以李海洋把家族团聚定在二十七号。 李慧把廖凯强行拖来，参加他们家族内部的聚会。 廖凯是一百个不愿意，这种别人家庭内部的聚会，他去干嘛啊？ 但李慧一片热心，他也不好推辞，就半推半就地厚着脸皮去了。 锦江宾馆，是李海洋名下的资产。这一天，锦江宾馆对外停业，只用于李氏家族内部聚会。 要说，李氏一家也没有这么多人。李海洋是白手起家，父母也已经过世，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李聪结婚三年，还未有子女，二儿子李辩28岁，但至今未婚，小女儿便是李慧。 家族成员并不兴旺。 第122章 不准糟蹋钱！ 加上七大姑八大姨等远亲，李家总共也不过三十来人，廖凯在李慧的指引下，一一都认识过了。 关键在于李海洋这个人比较念旧，他把他老家的乡亲们全部接来，还有他以前的同学、老师等等，这样才热闹起来，聚了四、五百人。 锦江宾馆里，一楼是大堂，负一楼餐厅，二、三楼客房，四楼茶房，五楼娱乐会所，六楼是游泳池、篮球场、乒乓球等运动健身场所。这四、五百人，就在李海洋和他子女的引导下，分散在各自楼层游玩，好一派热闹景象。 廖凯被李慧牵着，花了大半个上午，才勉强将这些楼层依次走了一遍。 “老姐，你家真有钱。”廖凯由衷感叹。他的关注点一直都在钱上面。 李慧不乐意了：“叫‘姐’，干嘛要加个‘老’字……” 廖凯自顾自地感慨：“真的，老姐，太有钱了，这么多钱你们怎么花得完啊？” “叫‘姐’！不是‘老姐’。”李慧快疯了。 “好的，老姐。” 李慧无语，她突然觉得廖凯的脑回路是不是长得比较新奇…… 中午在大厅里聚餐。 廖凯被李慧拉着坐在她身旁。 这一座，坐着李海洋一家人。 廖凯如坐针毡…… 李海洋，坐拥南通集团，南陵市首富，身家据说有十个亿；李聪，年纪轻轻就成了南建公司的老总……他一个穷小子，和这些有钱人坐在一起，浑身不自在。 李慧当众宣布：“这是我的弟弟，廖凯。” 她还开心地对廖凯开着玩笑：“反正你是从孤儿福利院出来的，要不改姓李算了，以后就叫‘李凯’，跟着姐混，好不好？” “不好。”廖凯果断拒绝。 姓廖还是姓李，他倒也无所谓。……但是，怎么能别人让改就改呢，男子汉大丈夫，誓死不从。 “弟，叫爸。”李慧傍在李海洋背后，笑着朝廖凯吩咐。 李海洋五十来岁，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多年的创业的辛劳让他早早地满头白发，慈祥的笑容背后有几丝严厉。 廖凯踟蹰了许久，还是叫道：“叔叔好。” 他这才是第一次见着李海洋，开口就要叫“爸”，怎么可能！ 李慧不乐意了，走过来就要拎廖凯的耳朵：“叫你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海洋笑呵呵地拉住女儿，假装瞪了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胡闹……”看得出来，对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很是宠爱。 他又对廖凯和蔼地说道：“别紧张，孩子，就把这里当作是你家里一样，放随便一点，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好咧，谢谢叔叔。”廖凯乖巧地答道。 午餐后，下午继续游玩，年长的都在四楼茶房，喝茶打麻将，年轻点的去了五、六楼，打球唱歌…… 晚上，吃过晚饭后，李家的亲朋好友被李海洋安排送回了家，李海洋对留在宾馆里玩耍的年轻人嘱咐了几句“玩尽兴，但也要注意时间，不要耍得太晚”后，也回家去了。 年轻人继续玩耍。 这一天，廖凯见了许多人，又同这么多人一起玩耍，可算是热闹了一把。 临走前，他被李慧拉住不让离开，让他这个春节就在李家过。 李慧这么说也是理直气壮，她已经当着父母的面把廖凯认了弟弟，那廖凯就是李家的人，当然得去李家过年。 这么有钱的家庭，按说廖凯该开心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开心，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在李家过年。 因为这种有钱人的生活，他实在是看不惯，尤其是李慧的二哥李辩，整个一神壕大佬。 可以想象，要再跟这家伙待上一段时间，看他糟蹋钱财，……廖凯准保得疯掉。 晚上，他们就在锦江宾馆里的会所里玩耍，李辩还打电话叫来了他的几个哥们，好家伙，都是穿着一身铮亮发光的皮衣，甩尖子皮鞋，身上挂着各式的金链子，一走拢，就把各自的豪车钥匙往玻璃桌上一扔…… 他们开了几瓶红艳艳的洋酒，廖凯无意间听说这一瓶酒就是几万……他推辞不掉，也咬着牙尝了一口，他心里估算，一瓶好几万，这一口就得上千，这哪是在喝酒，喝的是命。 他们刚在会所里坐下不久，李辩就叫来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来助兴，他随手从拿出两摞钱（两万）扔在桌上，叫那些衣衫褴褛的姑娘们先拿着，是小费，今晚耍开心了的话，还会有更多小费。 看到这一幕，廖凯已经痛不欲生，他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 还好，他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 李慧把不正经的二哥骂了一通后，带着廖凯出了会所：“小孩子别跟着学坏了……不对，你就是长大了，也不要学我二哥那样，他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瞧我回去后不给告诉我爸妈，把他好好地修理一顿。” “对，一定要告诉你父母，好好的修理他……这么糟蹋钱，太不像话了！”廖凯终于和李慧达成了一致。 在廖凯眼中，这种糟蹋钱的行为，就跟在糟蹋他自己的性命一样，他看着心痛，看着心里流血。 时间还早，廖凯又陪着李慧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 大街上人们匆匆而过。 李慧围着围巾，口吐白气：“过年你真的不来我家，不陪你姐啊？” 廖凯狠下心来：“不来。我还有自己的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你能去哪里过年啊？” “秘密。”廖凯自己也没想好，只能敷衍。 “呵呵！”李慧翻了一个白眼，让廖凯自己去体会…… 两人已经在街上逛了很久，行人越来越少，最后还是廖凯将李慧按进出租车里，李慧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 …… 那这个年，我该去哪里呢？难道就要这么孤零零地一个人过？ 晚上，躺在自己那间十平方的小隔间里，廖凯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一个地方。 对，就去那里，去找她。 明天就去。 …… …… 第123章 拜年 南山县，距南陵市区最近的县城，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李云彤的家就在县城里，并不难找。 南山县，白鹤湾，南山花园，3栋，a单元，302。 李云彤家的地址，廖凯一直记着的呢。 在县城里转了大半个小时后，廖凯就站在李云彤家门前。 这是一个老式的居民小区，和周围那些高大的楼盘、鲜艳的墙砖比起来稍显破旧，但里面人来人往的，老人和孩子很多，很热闹，很温馨。 廖凯深呼吸，稳住心神，按门铃。 “叮当……” “……”没人应声。 主人家不在屋。 廖凯有些慌了：该不会是地址有误吧？ 他听李云彤描绘过她家附近的场景，老街、老住宅区、院里有一颗老梧桐……跟这里的场景完全一致，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他没走错，这里就是李云彤的家。 那还有一种可能，李云彤一家不在城里过年…… 那自己该怎么办……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再等等吧。 廖凯就站在楼道里等。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第一次来别人家，他买了一套保健饮品给李云彤的父母，又专门到饰品店挑了一个水晶球准备送给李云彤。……对于一向抠门的他来说，这是下了血本了。 幸好他手里还提着这些东西，不然楼道里上上下下的人，准得把站在别人门前的他当作是一个小偷。 这种老住宅区的楼里，总会有一些特别热心的老阿姨。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老阿姨，看廖凯提着礼品站在门前，关心地问道：“孩子，你是李老师家的亲戚嘛？” “我是李云彤的表哥。”廖凯随口一答。 老阿姨：“李老师家人不在？” “他们出去了。”编谎话，廖凯很擅长。 “你看你提着这些多东西，站在这里等多不方便，来阿姨家坐着等吧，阿姨家就在楼上……” 廖凯赶紧说（接着编）：“谢谢阿姨，不用了，我刚打过电话，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你怎么还买的是脑白金？”老阿姨的关注点总是比较新奇。 廖凯：“过年不送礼，送礼就送脑白金……难道不是吗？” 老阿姨：“呵呵！” 半个小时后，老阿姨提着菜又走回了楼道，见廖凯还站在楼道里，就有些疑惑：“孩子，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你不是说他们一会就回来嘛？” 廖凯尴尬道（使劲编）：“本来是该回来了，那个……他们临时有事，要再等一会才回来。” “哦，再等一会儿……” 老阿姨半信半疑，上楼去了。 廖凯却是不敢站在楼道里等了，要是再等一会儿，李云彤家人还不回来，那老阿姨又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呢（编不下去了……）？ 他来到楼下的院子中，傍着一颗老槐树。 天上小雪飘飘，但一点都不寒冷，洋溢着节日喜庆笑容的人们来来往往，穿上了新买的衣裳的小孩子蹦蹦跳跳，有人在远处发着噼里啪啦鞭炮，有的家庭正在门前贴上红对联…… 又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一个半小时？……廖凯也不清楚，反正家家户户都传出来油烟的味道，华国的人们正开始互相碰杯，说着春节祝福的话…… 李云彤一家人在这时候回到了小区里。 他们刚在李云彤外婆家吃完团圆饭回来，回到自己的家里，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可在廖凯看到李云彤那一刻，却觉得很突然。 突然，他一直等待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突然得就像这个人不是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而是闯入了他的生命中。 可能是他今天等了太长的时间，也可能是今天李云彤穿了一身崭新的嫩黄色大衣…… 可能今天真好是大年三十。 廖凯楞了半晌，急忙提着礼物跑到李云彤身前去。他没有直接大声叫出李云彤的名字，毕竟李云彤的父母也在一旁，表现得太粗鲁，不大好。 待廖凯跑到李云彤一家人的身前，傻笑着站在那，原本挽着父亲说说笑笑的李云彤一下就愣住了，她如何能想得到廖凯竟跑到自己家门来了。 他为什么会来呢？ 他来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不是已经疏远了吗，已经不理我了……然而现在，他却直接到我的家里来了…… 李云彤楞在那里，惊讶、委屈、惊喜……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完全没了主意。 两人就这样互相蹬着看，剩下李父李母李兄一头雾水，一会看看廖凯，一会看看李云彤：这傻小子是谁啊？闺女（妹妹）怎么了？ 廖凯倒是很想上前来一番自我介绍，但李云彤的反应太大，也把他自己给看愣神了，心想着，这种情况下，还是应该李云彤先替自己介绍的好。 愣了三四秒后，李云彤才反应过来廖凯上她家的现实，猛地冲上前去，跳起来，揽住了廖凯的脖子，把头深深地埋进去…… 廖凯很自然地就搂住了李云彤的腰，免得她摔下来，又因为惯性所致，搂着李云彤原地转了一圈。 他也知道这样太亲热了，不好，叔叔、阿姨、大哥都在一旁看着呢…… 他凑在李云彤耳边，说：“要不，你还是先下来？” 李云彤回到地面，欣喜地问道：“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廖凯沉思片刻：“……给你拜年。” “你傻呀。”李云彤开开心心地推着廖凯便朝楼梯上走去。 廖凯：“……” 我还没有给叔叔、阿姨问安呢！…… …… …… 廖凯端端正正地坐在李云彤家里，接受她一家人的检阅。 “小伙子是哪里人啊？”李云彤的父亲叫李深浩，南山县中学物理教师，作为一家之主，由他先来盘问这个突然闯入家门的年轻人。 廖凯深思熟虑：“……南陵市人？” 李深浩眉头一皱，这小伙子不够实诚啊，这么简单个问题还要思考半天……，接着又是一问：“你父母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不在家里过年啊？” “父母……”廖凯在大脑中紧张地思索，该如何回答。 第124章 过年 李云彤紧挨着廖凯坐，此时家里的微妙气氛她也感受不到，她现在眼里只有廖凯，心里只有欢喜。 她刚剥完一口葡萄，递到廖凯嘴边，吩咐道：“张嘴，吃。” 就跟他们在学校里的相处模式一样。 廖凯胆战心惊地张开嘴，吃下葡萄。 葡萄是甜的，他心里却是苦的…… 李云彤啊李云彤，你看不出来我正在接受你父母的调查嘛，现在表现得这么亲密，不等于是在作死么？……唉，小姑娘脑子里缺了根筋啊。 再说了，咱俩本来没啥的，就是同学关系，虽然我有贼心，但我掩藏得很好啊。 现在可倒好，你父母铁定会认为我俩有非正常关系，会把我当作拐跑他家姑娘的早恋问题学生…… 廖凯的担心并不多余，眼看着李深浩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堆。 反正李云鹏是认定了廖凯不怀好心，心想自己的妹妹才念高一，这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还敢跑到家里来了，胆子够肥的啊…… 他不方便直接朝廖凯发威，毕竟廖凯还算是个客人，就拉下脸来朝李云彤命令：“你挨着男孩子那么近干嘛，……坐到我这边来。” “不。”李云彤朝她哥哥翻了个白眼，干脆地答道。 她反而离廖凯挨着更近：“你们不知道，廖凯是我在学校里最要好的同学……对了，他的篮球打得可好了……” “有多好？”说到打篮球，李云鹏从来不服人。 “比你强多了。”李云彤实话实说。 其实也谈不上是实话，她对篮球的理解有限，反正在她眼里，廖凯就是篮球打得最好的那个人。 “嘿嘿，”李云鹏强压住怒火，面朝廖凯问道，“是吗？小子。” 李云鹏戴个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平时待人和善、从不惹事，但就是一提到他心爱的篮球，就会咄咄逼人。 廖凯满脸无辜：“……” 关键是，他能怎么回答呢？ “干嘛呢你们，这孩子才多大，别把人家给吓到了。”李妈妈出来解围，她捧着廖凯的脸左看右看，关切地问道，“吃饭没，孩子？没吃的话，阿姨去给你做点？” 廖凯：还是阿姨好！ “谢谢阿姨！”他表现得十分乖巧。 这时候他才有机会献上自己的脑白金，自我介绍：“叔叔阿姨好，我叫廖凯，是李云彤的同学，今天是带点礼物来给叔叔阿姨拜年。” “好，好。”李妈妈开心地收下了礼物，还掏出一个红包来给廖凯，“来，拿着。” 廖凯还在犹豫，李云彤早替他接过来，塞在他手里：“我妈妈给你的，你就拿着吧。拿了之后呢，以后在学校里就要听我的话，我叫你来让我补习功课，你就要乖乖地来……” “行了，你这孩子，有这么待同学的吗？”李妈妈笑骂了一句。 “妈，你怎么替他说话呢。你别被他现在这个老实样子给骗了……”李云彤戳着廖凯的脑袋，忿忿不平地说。 娘女互相一调侃，屋里的氛围总算缓和了下来。 只有李云鹏不依不饶，从屋里抱着一个篮球出来，对廖凯下战书：“走，单挑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比我强多了？” “别理他。”李云彤和她哥哥是打闹惯了的，她拉起廖凯就往自己屋里走去，“走，上我屋里玩去。” 廖凯现在是被动角色，他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像个木偶一样被李云彤牵着走…… 不过，他还是蛮享受的…… 只苦了李云鹏，你已经换上了球鞋，准备大干一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廖凯被妹妹带走。 …… 廖凯被李云彤拉在屋里摆龙门阵。 说是两人摆龙门阵，全程都是李云彤一个人在说，她今天很开心，一直在说，说完了小学初中的求学经历，又开始说她的童年回忆，说她的未来和梦想…… 廖凯原来也不知道，李云彤这么能说。 他就静静地看着李云彤，听她说。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感觉就像：人懒洋洋的，每一个细胞都放了假，不用刻意去计较什么，也不用努力去追求什么…… 李云彤的房间很整洁，白色的墙、栗色的书柜，弥漫着一股草的清新味道…… 客厅里正重播上午的nba比赛，两父子大声的讨论声里夹杂着李妈妈生活琐事的唠叨…… 李妈妈每隔十几分钟就会进来一次，给两人带点水果、小吃什么的。 李云彤不乐意了：“妈~，你进进出出的干嘛啊，没看见我正跟同学聊天嘛。” “瞧我这傻闺女，”李妈妈乐呵呵地摸着李云彤的小脑袋，“你们聊你们的，我怕你们饿着，给你们来送点吃点进来。” 李云彤还要说话，廖凯连忙接过话来：“没事的，谢谢阿姨。” 他可比李云彤聪明多了，他知道李妈妈隔一会便进来，也是不放心，怕两个年轻人在屋里不守本分。 这都是人之常情，也就李云彤傻乎乎的看不出来。 “好咧，那你们同学之间慢慢聊，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我和老李就在客厅里。”李妈妈又出去了。 廖凯懂事，知道他俩单独在屋里，李云彤的父母终究不放心，便带着李云彤回到客厅里。 李云彤的父亲李深浩已年近五十，他和李妈妈也算是晚婚晚育。 廖凯投其所好，跟他聊些教育相关的话题，很快就让老人家放下戒备，一老一少聊得十分欢快。 教育聊完了，又聊nba，李深浩是资深的篮球迷，最喜欢詹姆斯。廖凯继续投其所好，他本来是科比和库里球迷，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讨老丈人开心，只有对不起老科和库里。 “詹姆斯连续八年获得东部冠军，一个人打散了东部其他球队。” “是是是，詹姆斯太牛比了。”廖凯急忙肯定。心想：八进总决赛三次夺冠，有多牛比啊？再说了，韦德、欧文等人不配提名嘛？年年组三巨头，东部一共才多少球星？还好意思说是吊打其他东部球队。 第125章 詹黑 “詹姆斯是nba史上最伟大的状元。” “是是是，詹姆斯无敌。”心想：还专门限定个状元，呵呵，就是想表明除了乔丹，你家詹姆斯谁都不放在眼里呗……邓肯在一个球队里拿了五次总冠军，奥尼尔有三连fmvp，奥拉朱旺有两次伟大的夺冠……詹姆斯，呵呵。 “詹姆斯……” “是是是……” 为了讨好李云彤的父亲，……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其实，廖凯虽然是詹黑，但他黑的是詹姆斯那种精明自私的作风，并不否定詹姆斯的个人能力。所以他讨好李叔叔的那些话，倒也不全是违心话。 李深浩只是个普通教师，长年呆在学校这种单纯的环境里，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心眼，和廖凯一来二去聊熟了后，早放下了戒备。 李妈妈是越看廖凯越顺眼，听说廖凯的身份是孤儿后，执意要留廖凯在李家过年。 廖凯推脱不掉，就心安理得地在李云彤家暂住下来。 他喜欢这种一家人围在一起的温馨氛围。 吃汤圆，放鞭炮，看春晚，领压岁钱……都是除夕夜必有的项目，他还和李云彤一起到河边放灯船。 南方的许多城市都是这样，城中有河流穿过。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流行做一个纸船，在上面点上一根蜡烛，许下心愿后，便将纸船放入河流中，谁的纸船载着蜡烛漂得越远，那个心愿实现的概率就越大。 当然，现在的纸船不用自己做，河边到处都有人在卖，10元钱一只。 “快点交代，你刚才许的什么心愿？”放下灯船后，李云彤第一时间来盘问。 “我没许愿啊。”廖凯一脸无辜。 “没许愿，你来放什么灯船！” “好玩啊。” 远处星星点点，蜡烛的灯光在河面上扑腾闪烁，倒真像是一个个不灭的愿望。除夕夜里这样的场景，廖凯确实觉得很有趣。 李云彤不开心了，撅着嘴就往回走。往年她来放灯船，都会在岸边傻傻地站很久，要一直看着自己的灯船漂出很远很远，直到湮灭在大量灯船中无法辨认。 廖凯急忙追上前去，讨好道：“那你许的心愿是什么啊？” “我干嘛要告诉你！”李云彤不依不饶。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猜……” “不准猜！”烟火璀璨，掩盖了她脸上不经意的一抹红晕。 女孩子的话，照反方向理解就对了，所以廖凯一本正经地猜道：“我猜……你的心愿是：祖国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 李云彤：“……” …… …… 李妈妈太喜欢廖凯这孩子了，既能跟她坐下来耐心地听她唠叨，也会厨房里帮她拣菜切肉…… “你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李妈妈乐呵呵地盯着廖凯，夸道。 “谢谢阿姨。”在李云彤父母面前，廖凯是一本正经的乖孩子，不会乱开玩笑。 李深浩钻进厨房，拎起廖凯就往外走：“走走，比赛开始了，骑士对阵勇士，我估计詹姆斯这场比赛要拿40分……” 短短三天时间，廖凯已经成了家里的抢手货。 讨好老人家嘛，他的拿手好戏。 其实讨好老人也不难，就是耐心地陪他们坐一会，听他们唠叨，再手脚放勤快一点、嘴巴甜一点……只是华国的年轻一代是在娇惯中长大，个性和自我意识比较强，不爱去理会他们父母的需求罢了。 而廖凯则是想讨好也没有机会，所以这几天时间，他是真心地在听叔叔阿姨的话。 只苦了李云彤，嘟着嘴跟在廖凯身后…… 她原以为，廖凯来到她家，就是来跟她玩的啊，没想到成天都和她父母粘在一起。……她觉得委屈。 廖凯也没时间顾得上她……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他原本觉得，没有也就没有吧，自己不是照样活下来，还长到这么大吗？……但这几天跟李叔叔、阿姨相处下来，他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叔叔、阿姨看他，那种宠溺的眼神，包容的眼神，仿佛他做了任何错事都可以得到原谅的眼神…… 所以他原本是冲着李云彤来的，现在反倒一天到晚跟李云彤的父母粘在一起。 而且，他还打算明年过年接着来…… “哇，詹姆斯，暴扣！这真是君临天下的一扣……你看他的庆祝动作，多霸气！”李深浩已经五十岁了，但看比赛时还是激情满满。 “詹姆斯又来了……唉，小心啊，被抢断了……这球一哥下手没有犯规吗？勇士主场的哨子太黑了……” 黑吗？这球切得干干净净好不？ 廖凯实在忍不住了，在库里投进一个压哨三分后，也开始暴露他库里球迷的本性：“这球都能投进？库里太厉害了，变态准啊。” 李深浩不开心地嘀咕：“库里投得准又怎么样？要不是杜兰特投敌，勇士根本打不过骑士队。” “就是，杜兰特太没有节操了……”廖凯也不喜欢杜兰特。 俩爷俩找到了共同点，开始一起批斗杜兰特…… “叮当！”门铃响了。 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穿着球服抱着篮球，朝里面喊：“李云鹏，你快点的，五星花园那比赛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连球衣都没换，别看电视了，搞快点。” 两人一高一矮，矮个的黝黑壮实，叫李方，高个的叫游雨霖，帅气的脸庞，把自己收拾得很精致。这俩都是李云鹏以前在高中的同学。 他们穿着球鞋，不方便进屋。 游雨霖把脑袋伸进来，对着李云彤的父母打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好！” “小游啊，新年好，别站在外面，快进来吃水果。”李妈妈回道。 “谢谢阿姨，我们就不进来了。” 游雨霖的脑袋继续往里伸，在屋内扫荡一圈后，终于发现了窝在沙发角落里的李云彤，笑嘻嘻地说：“小彤，干嘛呢？我们和你哥哥去五星花园打比赛，你也一起来呗。” “不了，我要陪我同学玩。”李云彤嘴上回着，眼睛却还是盯着电视。 “同学？” 游雨霖这才注意到李云彤身边的廖凯，长得倒挺安全，可是……和李云彤挨得很近，很近…… 廖凯也正看向门外伸着脖子的游雨霖，两人眼神一对接，都喷着妒火，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情敌。 第126章 赢不了 李云鹏换好了球衣球鞋，对着沙发上的廖凯发出挑战：“一起去呗，篮球高手！” 他一直耿耿于怀：妹妹居然说这个小子篮球打得比我好！ 其实他听说廖凯是南陵五中校队球员后，也暗自认同对方的篮球水平，毕竟他念高中的时候连县中学校队都进不去，而南陵五中的校队球员水平也肯定比南山县中学高…… 但是，他就是不服这口气。 廖凯看了看李云鹏，又看了看门外的游雨霖，爽快地应道：“好，一起去。” 几天没碰篮球，他的手脚正痒。 “我也去。”见廖凯要去，李云彤立即改变了立场。 …… 大年初三，南山县五星花园人满为患，各大商家也争相在这里做促销。而最热闹的就是安踏搞的“打篮球，赢球鞋”活动，花398元购买一双安踏篮球鞋，就有资格组队挑战商家的三名球员，如果挑战成功，商家就免费赠送出摆在奖品柜上的汤普森亲笔签名球鞋。 围着商家搭建的半场球场，看热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熙熙攘攘。 商家请来的主持人在激情吼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克莱汤普森的亲笔签名真品球鞋，有钱你买不到，现在只要赢得比赛，就免费送给你……” 篮球架旁的超大显示屏里正播放汤普森的个人集锦，把现场的氛围烘托到爆炸，不一会，就有三名买了球鞋的小伙子组队去挑战…… 李云鹏一行人到了活动地，却发觉人满为患，根本挤不进去，也看不见场地内的情形，只听得见观众们在或高昂或低叹的叫喊。游雨霖反应快，朝商家专柜处高声喊：“我们是来买球鞋的。”才被里面出来的导购人员给带进去。 李云鹏等三人付钱买了鞋，便等在一旁准备参赛。 前来参加活动的人很多，已经有一队在场上和商家的球员比赛，他们前边还有几个人已经买好了鞋准备上场，还有买好了鞋却没组队的正在四处招揽队友…… 廖凯没买鞋，398一双，他心疼钱，舍不得买。 李云彤知道廖凯的经济情况，悄悄同他商量：“你也买一双呗，我想看你打球……你要钱不够，我这里有几百，可以先借给你。” “不用，我们先看看情况。”廖凯随口敷衍。 借李云彤的钱去买鞋，多没面子啊。 “哦。”李云彤的兴致去了一大半。 “小彤，这才半年的时间，你又长高了……”一见李云彤有空，游雨霖立即凑过来说话。 这家伙一路上就逮着李云彤说个没完没了，看他那猴急的样子，来打球是假的，借机和李云彤套近乎才是真的。 “哪有？”李云彤简短地回答。 “有有有，你现在可漂亮了，在学校里一定有男同学追你吧。哥哥给你说，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给骗了，尤其是那些故意靠近你的男同学……”游雨霖说的时候，眼睛有意地瞟向廖凯。 廖凯不乐意了：你丫说谁呢？ 这家伙长得人五人六的，一路上像个苍蝇，嗡嗡嗡地烦死了。 他把李云彤拉到一边，笑吟吟地朝游雨霖喊道：“师兄。” “干嘛！”游雨霖没好气地答道。 “嗡，嗡嗡嗡，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苍蝇？” “是唐僧。你没听过吗，嗡，嗡嗡嗡尼有。” “神经。”游雨霖嘀咕了一声，走远了。 李云彤早笑成了一根麻花，她无语地望着廖凯：“他说得没错，你确实有病。” “我有病，还会传染，你还不赶紧离我远点。”廖凯笑道。 “我偏不。”李云彤反而离廖凯更近。 没有游雨霖在身边烦扰，廖凯专心地观察场内的形势，这是他正在养成的一个习惯，打篮球或是看篮球，都要思考，要带着脑子去想。 2：4，商家的球队落后，但很明显这是他们在放水。或者说，这是他们的套路，就跟赌博一样，先让对手小赢一点，尝到甜头，然后再一举反扑。 廖凯也是打篮球的，谁的篮球水平怎么样，一运球，他就能够看出来。还有身体天赋，都不用那人蹦蹦跳跳，就看他静止状态下的肌肉线条，他都能看出个大概来。 那三名商家球员，绝对是打篮球的好手。 他们防守懒散，进球都是随意地远距离跳投……他们偶尔跑两步，也不加速，但跑动的线路专业，步态轻盈……绝对是高手！ 果然，在让对手再得一分，比分来到2：5的时候，商家队开始发力。最终一举反扑，以6：5的比分拿下比赛。 拿下比赛后，他们很悠闲地在原地散步，连大气都不喘。 现场主持拿着话筒说：“刚才的三名小伙子太可惜了，他们一度以5：2的比分领先，就差最后一球，就拿下比赛，带走这双签名球鞋。不过现场的朋友们千万不要灰心，刚才的那一队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只会更强，只要你们再努力一点，就能够拿走球鞋。所以，你们还等什么呢，赶快前来报名参加吧……” 李云鹏这一队是第三个上场，在他们之前的两队都是在最后关头被淘汰。 李云鹏，李方，游雨霖三人意气风发地登场。 李云彤激动地在场边大喊：“哥哥，加油！” 游雨霖自作多情地回头，故作潇洒地挥臂：“放心吧小彤，我们一定赢的。” “我哥哥他们能赢吗？”李云彤很忐忑，问廖凯。 廖凯并不急于回答…… 他先观察了一会，待李云鹏一队打进两球后，他才肯定地答道：“赢不了。” “为什么？我哥哥他们2：0领先呢。”李云彤着急地问。 看着李云彤清丽的五官，因着急而愈发惹人怜爱，廖凯忍不住调侃：“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你哥哥输。” “谁要跟你赌？……赌博是不对的。”其实，李云彤是心里没底，说到篮球，她知道廖凯的眼光比她专业多了。 第127章 我劝你们认真打 “这样，如果你哥哥赢了，我就给你写两封情诗，赌不赌？”廖凯不放弃。 “谁稀罕你的情诗……”李云彤还是好奇地问，“要是我哥哥他们输了呢？” “我就只给你写一封情诗。” “反正你就是想写情诗呗，还绕来绕去的费这么多话。”李云彤明白过来。 “你不要？” “不要！” 在李云彤的追问之下，廖凯耐心地给她解释了为什么赢不了。 为什么？ 实力差距明显。 廖凯看了两球之后，就对李云鹏三人的篮球水平心里有数。游雨霖实力最差，完全打不了这种对抗赛，对方只要一发力，他这个点就会被废掉；李方只有1米7出头的身高，太吃亏，力量也不突出；李云鹏是这三人中实力最强的，1米85，身高力壮，基本功比较扎实，但他的身体天赋一般，没有爆发力，各项技术也只算得上一般。 商家队的三人身高在1米78到1米82之间，他们在场上打得游刃有余，只要他们一发力，李云鹏三人根本扛不住。 李云彤专心地听完廖凯的解释后，再看球场上的形势……果然如廖凯所说，在李云鹏打进本队的第四颗球后，商家队开始发力，他们的身体动作明显比对手快一个节奏，很快便抹平了分差，并反超…… 尤其是商家队那个1米78的短平头控球手，突破犀利，一个爆发，一步便摆脱了防守……就是他连续打进三球，一个人便反超了比分。 李云彤看得十分紧张，为他的哥哥捏一把汗…… 廖凯也看得饶有趣味，比赛的结果没有悬念，他感兴趣的是商家队三人的身份。这三人的篮球水平着实不低，在廖凯所交手过的人当中，只有于成辉的水平谈得上稳压这三人，尤其是那个短平头控球手，他表现出来的超高水平，甚至还在军哥之上。 这三人应该是在20岁到25岁这个年龄区间，难道是……职业球员？ 应该不是。 职业球员还没有穷到出来打这种商演的地步。 退役球员更不可能，这三人还很年轻。 难道，是省市青年队或俱乐部二、三队的球员？ 想到这里，他手更痒了，跟这些高水平的球员较量，才更有趣。 “兄弟。”廖凯正在思索的时候，一个大高个前来打招呼。声音很兴奋。 眼前这人，身高1米92，和廖凯年龄相仿，身体略显消瘦，还没有完全长开，穿着紫金湖人球衣，胸前印有“南山中学”四个字，7号…… “哦！”廖凯恍然大悟，“是你啊……哈喽。” 前不久，他们才在市选拔赛上交过手，这个7号正是南山县中学的首发大前锋，和廖凯直接对位。 “我叫孙峰。兄弟怎么称呼啊，你也是南山人？”孙峰兴奋地问道。 他的语气比较恭敬，毕竟他们交手的时候，他是手下败将，被廖凯完胜。 “我叫廖凯。不是南山人，来县里走亲戚。” “哦，这样啊……要不，我们也上去玩两把？” “好。”廖凯答应得很爽快。 孙峰又叫来一个1米8出头的稚嫩高中生，并介绍道：“我高一的学弟，你叫他小风就是了。” 三人聚在一起商量了打法，由小风控球，然后利用身高的优势，主打内线。 孙峰显得信心十足：“有凯哥在，我们一定能赢到球鞋。” …… …… 廖凯三人是第五组上场的球员，前面四组全部落败。 主持人还在卖力的叫吼，让大家不要灰心，同时假装给廖凯等人打气：“你们三人身高优势明显，一看就是打篮球的高手，我看好你们，加油。” “加油！”“加油！” 场边围着的观众也在趁势高吼。 几场比赛看下来，他们也明白了商家队的实力不凡，这也让他们对接下来挑战的廖凯等人抱有更大的期望。 “不要怂，就是干！” “雄起，小伙子们……” 商家队三人：短平头、黑高个、肌肉男，在场边喝完水，又和专柜前的商家经理交流两句，便回到场上，他们步态轻松，额头上微微出汗。 前面几场比赛并没让他们消耗太多体力。 第一球，廖凯队先攻。 小风持球运两步后，凑准机会将球调入内线，孙峰接球上篮得手。1：0。 商家队仍然是习惯性地前半程放水，并没有认真防。 轮到商家队进攻，他们也没有跑动和突破，黑高个接球后原地跳投试手，孙峰的干扰很及时，皮球偏离目标。 廖凯收下篮板，传给小风。 小风将皮球传回来，廖凯四周无人，在自己的投篮点上轻松出手，稳稳命中。2：0。 商家队的防守继续放水。 轮到商家队进攻，他们悠闲地传导皮球，轮到肌肉男试试手感，他在接到皮球后，一个虚晃摆脱小风，横跨一步直接跳投……空中忽然多出一只大手，将皮球直接扇飞。 是廖凯。 对方并没有跑动，他主防的短平头离肌肉男距离较近，而且肌肉男还朝着他的方向横跨了一步……对方太狂妄了！这一球，他都没有起跳，直接伸长手臂就完成了封盖。 “好！”“好球！”场边的观众哄堂叫好。 廖凯朝着商家队球员，摇头一笑：“我劝你们还是认真打。” 短平头懒洋洋地回道：“有点意思……谢谢你的提醒。” 商家队继续发球，或许是听信了廖凯的建议，又或许是他们看见了对手的实力，开始打得认真起来。 短平头娴熟地拍着皮球，加速，身体大幅度扭动，抢占右路，依着主防他的廖凯切入。 廖凯并不发力，放短平头突破，脚步紧紧跟随。 短平头加速，再加速，全速突破…… 见单凭速度爆发无法摆脱防守，他急停、回撤，甩脱廖凯，急停出手…… 这一个动作，完美彰显出短平头的个人能力。 一般球员，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和严格的身体锻炼的球员，在全速冲刺的情况下，只能有两个选择：一是直线冲刺到篮下后低手上篮；二是带着速度背转身到另一侧抛投。而短平头还有第三种选择，他能将自己的速度陡然收住，并撤步跳投。 这就是身体控制能力的体现。 第128章 比赛升级 而廖凯的身体控制能力同样逆天，他被短平头的急停甩出去之后，又能立即回身过来，抢在短平头出手的同时伸手干扰。 所以，当短平头潇洒跳投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只手遮住了篮筐。 他在看不见目标的情况下，被迫调高了弧线…… “嘭”的一声，皮球磕在了篮筐前沿掉下来。 孙峰保护下了这个篮板。 比赛强度的提升肉眼可见，更激烈的比赛让场边围观的人群看得更加过瘾，叫好声此起彼伏。 “防得不错啊，小子。”短平头靠着廖凯的身体，夸奖道。 廖凯轻松一笑：“防守你，绰绰有余。” 短平头：“……” 他心想：这年头连高中生都这么张狂了，自己夸他一句，反而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跟廖凯斗嘴，毕竟他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没必要跟一个高中生计较。 场上的形势并没有廖凯表面看起来那样轻松：小风在黑高个的逼抢下磕磕绊绊地运着皮球，孙峰被肌肉男牢牢地压制在身后，完全没有接球的空间…… 廖凯见形势不妙，主动跑到上线，给小风挡人。 他充足的下肢力量可以保证这次挡拆的质量，将追防的黑高个完全挡住。但他和小风之间没有默契。小风被迫停球，想找到传球的线路，却被猫腰上前的短平头一把掏下皮球。 廖凯看得心头一紧：这家伙，下手好快，而且够准。 短平头抢断皮球后持球向底线游走，他的队友很默契地跑到另一侧去，将这一侧的空间留给他。 他娴熟地控制着皮球，快慢节奏交替变化，一个假转身后，暂时摆脱廖凯溜底线突破。 他在突破之际，心中也暗自惊诧，廖凯的追防来得好快，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但他艺高胆大，也不慌乱，忽然一个急停，用背靠开廖凯，顺势起跳。 但廖凯的起跳更加迅猛，他被靠开后立即发力，虽然是后跳，却能凭借着手长的优势，已提前占据了篮板上方的地盘。 然而他却没能盖掉这一球。 只见短平头在空中收球，将腰身收缩成一根弹簧，滑翔到篮筐的另一侧后再打开身体，回头望月，反手打板，球进。1：2。 廖凯的双手空自拍在篮板上。 短平头完成这样的极限动作后，身体也是失去控制，摔倒在地…… 极致的攻防交锋！看得四周人群目瞪口呆。 “这个空中拉杆，幅度也太大了吧……” “这是罗斯的动作啊，风城玫瑰！只有罗斯才能完成这种极限拉杆。” “艹，这对决太好看了！” “那个高中生的防守也很精彩，要不是他的防守好也逼不出对手的拉杆。” “你看他的弹跳，太夸张了……” “要是他防守我，我肯定一颗球都打不进去。” …… 李云彤已经看入了迷，在她身旁，李云鹏幽幽叹道：“妹妹你说得没错，你这个同学打篮球比我强，强太多了，我跟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水平……” 球场上，短平头已经爬起身来，弯腰顶在廖凯身后，口里挑衅：“你不是说防守我绰绰有余吗？我刚才那一球怎么说。” 廖凯想了想：“嗯，你打得还不错。” 短平头：“……” 他心想：你丫谁啊，居然用长辈的语气来给我说话，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还是好好打球吧，不去和这个高中生斗嘴。 廖凯心里正在发愁，让对手打进一两颗球倒没事，毕竟对手拿出了超高水准的进攻，关键是自己这一队的进攻该怎么办？小风那哆哆嗦嗦的运球不能造成半点威胁，孙峰也被对手卡得死死的…… 廖凯想出去接球，也被短平头死死缠住。这是一个狡猾的家伙，明明他的身体对抗远远不如廖凯，却能时而绕前，时而顶腿，加上小动作不断，弄得廖凯很难受。 小风无奈之下，选择了仓促出手，结果连球都没能投出去，就被黑高个一把连人带球给摁下来。 黑高个的精彩防守也赢得了一片赞叹…… “不要受影响，专心防守。”廖凯吼醒了原地发呆的小风后，便转身去纠缠短平头。 他现在已经拿出了全部的防守精力。 但短平头经验老到，几次攻防交锋后，他已经看出了廖凯的身体天赋远超常人，不去和廖凯正面对决，而是唤来黑高个打了一个挡拆。 廖凯急忙追防，他不敢放短平头去打小风，但他和小风之间没有沟通，小风也追着短平头在防守。这样，黑高个就被漏了个干干净净。 短平头及时分球，黑高个迈着大步便直线杀进去，面对孙峰的补防，将球击地分给禁区内无人看防的肌肉男。 肌肉男接球，轻松上篮得手。2：2。 攻也攻不进，防也防不住……孙峰急得冲小风大喊大叫：“你打得什么东西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你上场！” 小风委屈地回应：“峰哥，他们太强了……” 廖凯抱住皮球，紧张地思索后，叫来二人，吩咐道：“孙峰，你在里面拿不到球，就不要一直站在里面，要多跑动；小风，你拿着球不要多运，不要等到他们逼上来才抬头找人，要提前观察，有传球的空间就多传……比赛嘛，总会有输赢，我们只要打出自己的水平就是了。” 廖凯说得很轻松，主要是为了宽慰队友，但其实他内心很渴望能拿到胜利，对方的强大激发了他强烈的获胜**。 他从一开始跑位的时候就发力，把防守他的短平头牢牢地压在身后，伸长手臂要球。 皮球经过小风和孙峰二人的传导后，传到了廖凯手中。 眼下别无他法，廖凯决定要用自己有限的进攻手段来解决问题。 他接球之后，也不运，顺势转身，直接在短平头头上拔起跳投。脚下踩着的正是他的投篮点位，他提前就观察好了，短平头也努力跳起干扰，但他的干扰实在有限……球进！3：2。 廖凯队再次取得领先。 第129章 天赋制胜（加一章） 这颗球价值连城，不仅是将球队拉出进攻泥潭、再次获得领先，更主要的是提升队伍士气，让他的队友们看见了获胜的希望，重新鼓足斗志。 小风一脸崇拜地望着廖凯…… “凯哥，牛比啊！”孙峰蹦起他1米9多的个子，把廖凯视作天人。 他们之前交过手，但那时候的廖凯还没有展露这一手投篮能力……此时在孙峰眼里，廖凯就是他的偶像。 …… 短平头在三分线内外进进出出，搅乱廖凯等人的防守后，助攻黑高个空位跳投得手。3：3。 接下来，廖凯接连两次肘区的投篮，命中一次，4：3。 商家队也在浪费一次进攻机会后，由短平头突破上篮得手。4：4。 至此，人们已经确信，他们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比赛，场上球员积极奔跑，拼抢激烈，攻防窒息……而他们刚刚看到的那些对决，不过是表演罢了。 再次轮到廖凯队进攻。 现在的每一次进攻都很关键，对手太过于强大，不能给对手留下机会。 廖凯继续在肘区要球，而防守他的人已经变成了肌肉男。 廖凯连续三次进攻都是利用身高直接干拔，逼迫商家队改变了防守，短平头已经洞悉了廖凯的弱点，对肌肉男嘱托：“他运球一般，没有背打技术，你要发全力去顶，不要让他转过身来。” 肌肉男死命在顶……廖凯拿到球后，被顶得直不起腰来，更别提转身投篮。 其实，肌肉男的这种防守有致命的漏洞，只要廖凯顺势背转身，就能够将他甩得干干净净，但问题就在于廖凯不会持球背转身。 要完成这样的背转身，需要具备两个基本功：一是脚步要交代清楚，中轴脚不能提前移动；二是转身之后需要有后续的运球衔接。对廖凯来说，这两点都源于一个问题，他的持球行进功底太差，在这样强度的对抗中，他几乎一步球都不能运。 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将球交还给外线的小风。小风接球后，想吊给另一侧远端的孙峰，却被短平头在半路拦截。 这种对角线的大范围传球，本来就是球场的大忌，再加上短平头出众的经验和意识，失误也就再所难免。 轮到短平头持球进攻，他很狡猾地避开廖凯的防守，从小风的身侧突入禁区，又抢在孙峰扑出来之前，一个半截篮抛投得手。4：5。 “唉！”廖凯暗自叹气，他现在无比怀念老二，如果老二在，有老二的持球，他相信球队的进攻不会这么艰难。 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球队唯一的进攻招式他的正面干拔投篮，已经被对手破解，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已经抱着皮球思考了半分钟，场边的观众等得不耐烦，有人开始在大声嘘他……他也顾不上这些，他只知道不能再照刚才那样去进攻，必须得想出一个办法来。 他不想输。 对手越强，他越想赢。 他在想对手的实力，对手每一个球员的特点，再比照自己这一边每个球员的特点…… ……还剩一个方法可以试试。 廖凯叫来孙峰，让他在外线和小风打配合，自己则钻进内线。他悄悄嘱咐孙峰：“尽量不要失误，有机会就朝篮筐上扔。我在篮下！” “嗯，我晓得，凯哥。”孙峰现在是百分百听从廖凯的吩咐。 孙峰也不敢轻易运球，他长得高，动作频率较慢，又牢记廖凯的嘱咐，拿着球后，见没有传球的线路，便干脆朝篮筐附近高高扔去。 这一球，他是在黑高个的严防下投的，直接投了个过桥球，压根没沾着篮筐。 但接下来，他只看见一个人影高高蹿起，将这颗高过篮筐的投篮摘下。 是廖凯。 也只有可能是廖凯。 除了他，谁还能跳得这样高？ 廖凯的计划就是争抢篮板。对方不让他转身，不让他正面投篮，队友又不能提供帮助……他剩下的，就只有这一个方法。 他摘下篮板后，在肌肉男的对抗之下强起上篮，打板球进。5：5。 这是一颗强硬的进球。 没有技术含量，也不需要技巧，就是纯粹的身体天赋的展现。 “爽！”“爽！”“爽！”这样的看球看得观众们大呼过瘾。 李云彤在场边看了这一球的全过程，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还有一球，先防住。一定要防住。”廖凯在心中默念。 他眼看着黑高个上来给短平头挡人，提前抢过身位，紧紧地卡在短平头身侧…… 他看见短平头加速突破…… 他看见短平头被自己赶到禁区边缘后，将球分向身后…… 他看见肌肉男接球后无人跟随，直接起步，准备来一个扣篮，终结比赛…… 他下身还和短平头纠缠在一起，但他强行起跳封盖。 他的起跳高度有限，毕竟短平头还挂在他身上，他起跳的位置也和肌肉男有一定的距离……但他胜在手长。硬是在肌肉男扣篮之前，将他手中的皮球拨掉。 “嘭！”“嘭！”廖凯和短平头双双倒地。 短平头最是惊讶，他传球之后还挂在廖凯的身上，就是要阻挡廖凯就去补防。然后，他被一阵怪力给带飞起来，接着就莫名其妙地摔在了地上。 他望着同样摔在地上的廖凯，大概明白了，他是被这个高中生给生生地拖离地面，这个高中生还完成了封盖……这特么是什么怪物！ 廖凯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趁着对方躺在地上，正是以多打少的好机会！什么，体育精神？先拿下比赛再说吧。对方的整体实力远胜自己这一队，这时候还讲什么绅士风度？ 还好孙峰人长得高大憨厚，头脑也比较机灵，直接将球吊回内线。 廖凯接球，在肌肉男头上拔起投篮，打板球进。 6：5。 廖凯队获胜！ 这一攻一防，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场边的观众都没能反应过来，廖凯已经在孙峰和小风的簇拥下享受胜利。反应过来后，观众们开始鼓掌叫好，看了五场比赛，终于有人能够赢走球鞋。 人群之中，李云彤鼓掌最欢，笑得最开心…… 第130章 来自粤东省的邀请 现场主持的声音有些不情愿，他拿过来汤普森的签名球鞋，交到廖凯手中：“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恭喜他们，恭喜这年轻的三位中学生，他们精彩的表现值得我们的掌声。” 待观众们掌声停歇后，他把话筒伸到廖凯身前：“大家一定要迫切地了解这位实力超群的学生，现在我就来对他进行一个采访。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廖凯，15岁。”廖凯简短地回道。 “哇，这么小！念高中了吗？” “高一。” “你这么小年龄就有这样出众的球技，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在篮球上取得成功，为华国篮球争光！”主持人为了调动现场气氛，牛皮净往大了吹，“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这场比赛获胜的秘诀是什么？” “永远比对手多进一个球。”廖凯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现场主持还是絮絮叨叨，廖凯一把夺过球鞋，转身就走。 签名谢只有一双，孙峰和小风坚持要廖凯带走：“凯哥，这比赛就是你赢下来的，这球鞋本来就属于你。我们能跟你一起打比赛，跟着你赢得胜利，已经十分满足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廖凯却之不恭，当然，只好笑嘻嘻地收下球鞋。 他正缺这样一双好球鞋。 “小兄弟，哩吼，”短平头追上来，朝廖凯打招呼，“我叫孙正民。” 不大标准的普通话里有一股浓浓的粤东腔。 “你好，我叫廖凯。”廖凯回答得也很客气。他的客气是分人的，这个叫孙正民的短平头篮球实力高超，值得他用客气的语调来回复。 “我知啊，至话你讲过。”孙正民爽朗地笑道，“小兄弟篮球打得好唔错。” 廖凯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回道：“你打得也不错。你是，粤东人？” “是，青远仔。”孙正民诚恳地说道，“小兄弟身子条件好好，只要多打打比赛，前途唔得限量。小兄弟听闻过粤东省男子篮球联赛咩？” “当然听说过，它是华国最高级别的业余联赛。”廖凯有些小激动。 “有兴趣一起来玩玩？” “我？”廖凯不大确信。 “对！你。”孙正民肯定道，“唔怕小兄弟你笑话，我系清远队老球员，我睇小兄弟你水平唔错，想跟你兼埋打球。” “好，有空一定来。”廖凯再无迟疑。 去粤东打比赛，廖凯还真有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担心自己的水平啊年龄啊等问题，暂时压在心底的，只是有这个苗头而已。现在居然有来自粤东篮联的人主动邀请……他很清楚，要提高篮球水平，就得打比赛，多打高水平的比赛。而粤东省的业余篮球比赛，就是全国最高水准的业余比赛。 之前海哥邀请他参加南陵市的篮球比赛，他不大情愿，说到底就是比赛水平的问题。别说南陵市的比赛了，就算是五川省的篮球比赛，都跟粤东男子篮球联赛差了十万八千里。粤东省男子篮球联赛，号称“小cba”，在那里打球的都是什么人？是cba龙头大哥粤东宏源的青年后备球员，是cuba各大名校里的核心球员，是来自全国最顶尖的业余篮球高手……而且，在那里打球，场边经常会有各大俱乐部的球探和管理人员，经常坐着易建连、朱芳宇等国内知名球星，几大知名体育网站也会对粤东篮球赛事进行全程报道，在那里打出优秀表现的球员，都会很快地获得知名度…… 孙正民给廖凯留下电话，邀请道：“那我就青远队里等你光临。” “ok！”两人约定好。 当然，廖凯也清楚，且不说年龄限制问题，他现在的水平想在粤东篮球赛那样级别的赛事上出人头地还不太现实。但无论怎样，能被邀请去参赛就是对他篮球水平最大的肯定，也让他充满信心。 回去的路上，李云鹏等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尤其是游雨霖，来的路上各种吹牛皮夸耀他在大学里的篮球经历……现在，他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李云彤却是兴致高涨，拉着廖凯分享她看比赛的经历，还好奇地打听他跟孙正民都说了什么。 “他叫我跟他一起去粤东，说那里海鲜又多又便宜，但你知道我要读书，还要打比赛，哪里有时间啊，于是我就劝他留在五川一起耍，说我们这里美女又多又便宜……”廖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把小姑娘骗得团团转。 到了门口，李云鹏忽然开口说道：“廖凯，我妹妹说得没错，你篮球打得确实好，我之前心里还不服气，现在我是彻底服了。你小子，前途无量，好好打，别辜负了你的天赋……” 廖凯不大适应这种对话的氛围，愣了半晌：“哥你说得对，我听哥的话。” 李云彤叫李云鹏“哥”，他便跟着一起叫……嗯，没什么问题。 …… 又在李云彤家待了两天，初五，廖凯离开南山县，回到市区。 “大坏蛋！” 他刚上车，就收到了李云彤的消息。 这小女生透明得如一张白纸，她小脑袋里能想出什么，廖凯清楚得很，拿起手机就回道：小傻瓜。 哈哈，廖凯对自己的回复很满意。 虽然是老套恶俗了一点，但用来挑逗李云彤绝对够用了。 果然，李云彤很快就回复：你再乱喊！信不信我锤你！ 联想到她那粉嫩的小拳头，廖凯表示：呵呵！ …… …… 回到学校，廖凯第一时间给老二和李慧发了消息：本老爷回来了，快来侍驾…… 老二：滚！ 李慧：快过来给你姐请安。 看到他们回了消息，廖凯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倒头大睡。 三天后，于成辉找上门来，这是廖凯没有想到的。毕竟离开学都还有十天，教练现在来找自己，要干嘛？ “教练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学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廖凯受宠若惊。 于成辉愣住了：“你刚说什么？” 他被廖凯突如其来的“古风”搞懵了。 第131章 关于青年队球员 廖凯：“嘿嘿。” “少跟我这耍嘴皮子。走，打球去，让我看看你这些天有没有进展？”于成辉一身球衣、训练裤、球鞋，装备齐全。 廖凯猜测，明明是他好久没碰球，手痒想玩，却偏偏还找了一个考察自己的借口。看破不说破，他立正回道：“请教练检阅。” 廖凯穿上他赢回来的汤普森签名鞋，换好球衣，坐于成辉的车来到市体育中心的球馆内。 这是廖凯第一次来到体育中心的场馆内，跟南陵五中的球馆相比，要大一点，也更有历史感。 球场上，散落着八个不到二十岁的精壮小伙子，清一色穿紧身训练，外套球衣。于成辉引荐廖凯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都是南陵市青年队的球员。 这些球员见到于成辉，都很恭敬地喊道：“于教练好。” 短暂的热身后，一共十人分成两队，廖凯和于成辉在一队，在球衣外套黄色训练背心，另一队套蓝色训练背心。 十个人、两支球队，就这样打起了全场比赛。 这是娱乐比赛，不记分，大家打得都比较轻松，跑跑跳跳，攻防节奏很快。 廖凯所在这一队黄队，有一名身高2米07的球员，这样的比赛节奏对他很不友好，他进攻到对方半场后一般都不能回防，因为节奏太快了，当他刚刚跑回中线的时候就发现队友又带着球进攻来了，于是他只能掉头又往回跑……当然也不会有人指责他，本来就是打着玩的。 虽说是打娱乐比赛，但更能看出这帮青年队球员的身体素质，是真的能跑、真的能跳，这恐怕也是他们和普通中学生球员的最大区别。 这些人，无论长多高、体重多大，都是身形灵活，一个个上天入地。 跟这些人在一起打球，廖凯感觉很亲热，像是回到了跑跳男大家庭一样，因为他跟这些人一样能跑、能跳，在这样的快节奏攻防中，他打得十分舒畅。 比赛间隙，当从于成辉口中得知廖凯才15岁、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后，这些球员对他的身体素质大加赞赏。 可不是嘛，一直不停地跑了这么久，廖凯只是微微出汗，喘气也很均匀，甚至比那些球员表现得还轻松。 这时候，廖凯也会回想起他在五中队的队友们，想：他们能跟上这样的比赛节奏吗？ 答案是，不能。包括同样身体素质出众的张迅也不能，张迅能跑但弹跳一般，也不能在这种节奏下做到身形灵活。这就是普通中学生球员的弊病啊。 他甚至替老二感到心痛，如果对手是这些青年队球员，老二的发挥空间太有限了。 至于刘栋，身形会显得笨拙。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因为正规比赛不会把节奏拉得这么快，更多的时候还是得打一板一眼的阵地攻防，而在阵地战中，刘栋可是一把攻城锤，重型武器。 短暂的休息后，两队继续上场。 场馆内，充斥着球鞋摩擦地面的“吱呀”声，队友间相互提醒或用来恐吓对手的喊叫声，进球后的叫好声，或调侃某个球员失误后的哄堂嘲笑……最后，还能听见汗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廖凯这一队，有于成辉在调配球权，打得明显更从容一些。于成辉眼观六路，也不贪恋球权，只要有队友跑出空位或在篮下有机会，他的传球总会及时送出…… 打了近三个小时的比赛，所有人都得到了尽情表现。 廖凯出手不多，他又不运球，球到手都是第一时间传出手，终结机会都得靠队友输送，于成辉也没有刻意去给他做球。所以他三个小时的比赛一共只出手8次，1次扣篮、4次篮下上篮、3次中距离跳投，但八投八中，保持了百分之百的效率。 …… 赛后，大家挥手告别，约定好来日再战。 于成辉单独带廖凯吃饭，然后带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于成辉是离异人士，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跟着她妈妈……房间里有些……乱，毕竟一个糙老爷们过单身生活……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于成辉今晚叫廖凯来，是要同他讲备战省高赛的事情。 廖凯很清楚于成辉的性情，不会讲废话，专程叫自己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所以听得很专心。 于成辉靠在沙发上问：“下午同我们一起打球的都是南陵市青年队的球员，其中有两个也经常代表省队打比赛，有一个已经联系好了大学，9月份就去打cuba…… “你觉得，他们的篮球水平怎么样？” “很强，比我们高中校队强。”廖凯如实回答。 他自己的身体条件虽然不输那些球员，但持球水平、比赛经验还是差得远。 “他们是比你们强，毕竟多打了几年球，而且常年经受锻炼和比赛洗礼。但其实，他们也不容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待遇是多少吗？”于成辉接着问。 “不知道……五、六千？”廖凯猜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数字。 毕竟，篮球也是吃青春饭的，这些球员又经常代表地方打比赛，五、六千这个数字应该比较靠谱。他也没有猜一万或是更多，体制内的饭碗，工资都不会太高，这是常识。 于成辉笑了，比出一根手指：“一千！一千块钱一个月。” 一千？！ 廖凯傻眼了，一千块钱一个月，够个屁啊！ 他如何能想到，这些青年队球员的待遇竟然这样差？ “其实钱少点都无所谓，更主要的是年龄，他们都将年满二十岁，唉。其实有几个人已经超过了二十岁，多次跑来求情，局领导也是同情他们，给他们改了年龄的……”于成辉边说边叹气。 二十岁，对篮球运动员来说是一个很关键的年龄，这方面的知识廖凯也清楚。 过了二十岁，就不再是青年队的球员，几乎所有重大比赛都无法参加，超过了年龄限制，体育局也没法留他们，又不能安排工作，……他们必须得自谋出路。 第132章 看视频（加更一章，感谢‘黑加仑不流泪’的月票。） 能进cba俱乐部打球当然是最好的，但事实是绝大部分都进不去，毕竟一只cba球队里就只有18个名额，何况各家俱乐部里还有自己培养的二、三线的青年球员等着上位呢（随着外籍政策的放松，市场狭小，每支俱乐部内部的竞争也很激烈，大量三线甚至二线球员最后都打不上一线比赛，常年在青年联赛里混迹，直到最后无奈转行）。实际情况是，有潜力的、能去职业联赛里打上比赛的早就去了，谁会等到二十岁的年龄大限已到才想办法。 进大学是另一条出路（很多青年球员都挂名在中学里），至少学些篮球外的知识，给自己多一条出路。但首先要实力一定过硬，而且实际年龄不能太大，同时要知晓政策，一定不能在体制内注册或是代表省队参加全运会这样的比赛，不然，就没有资格被大学招收，体育局和教育局两条线不能交叉。 廖凯安慰道：“教练你也没必要太替他们担心，每个人各有自己的造化。” “对！”于成辉转而大笑，“不说那些了。我今天带你来同他们打球，让你体会同高水平球员竞技的感受。你要明白，这些球员的水平不比你差，但他们的前途却尚且渺茫，所以你一定要珍惜你的天赋，趁着你年龄还小，努力锻炼，全面提升你自己的篮球水平，这样你将来才会在篮球事业上有所成就，明白吗？” “我明白，我会努力的。”廖凯简短有力地肯定道。 “第二，你们在省高赛的对手水平也很高，尤其是那几支传统强队。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有些高中生，篮球水平太高了。你今天切身感受了青年队的篮球水平，你可以把他们当作是省高赛的对手，现在我问你，如果我们五中的球员碰见这样的对手，有多大的获胜把握？又有几个人能跟得上这种比赛强度？” 廖凯沉默了。 刘栋、老二、阿神、张迅……队友们的名字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他们当中有谁能匹配得了今天的这些球员？ 见廖凯低头不语，于成辉拍着他的肩膀，肯定道：“只有你能跟得上。”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的进攻方式太单一了。如果你的队友们都被对手限制住，你又没有自主进攻的能力，球队就危险了。” “那怎么办呢？”廖凯也很无奈，他现在的投篮能力还没完全开发出来，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提升持球水平？ 再说了，持球能力那也不是说提升就能提升的，怎么着也得花个一年半载。 没有持球能力，自主进攻也就无从谈起。 “我有办法，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悟性……”于成辉居然也学会了卖关子，话只说一半。 廖凯大喜，急忙问：“什么办法？” 于成辉被廖凯猴急的样子逗乐了：“你也别心急。明天早上八点，你到我家里来。我在这等你。” “你家里？不是球场上么？”廖凯不理解，再次确认了一遍。 “对。” …… …… 第二天一早，廖凯就跑到于成辉家里来。 结果他来早了，又等了一会，于成辉才跑完步提着豆浆馒头回来。 “教练，到底是什么办法啊，我昨夜被你害得一宿睡不着……”一进门，廖凯就缠着于成辉问。 于成辉哈哈一笑：“不急在这一时，你先等我把早饭吃了。” 吃完早饭，于成辉把窗帘拉上，屋里一片漆黑，然后再打开客厅里的投影仪，从抽屉里找来u盘插上。 视频投影在半幅墙壁上，放的是勇士对阵火箭、开拓者、骑士等球队的比赛，全部都是德雷蒙德格林的视频剪辑。 “这是我从网上收集的格林防守视频，然后托朋友剪辑而成，你好好看一下。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看视频。” 教练专门收集了视频，还托人剪辑，就为了放给我看……廖凯心中感激不已：“谢谢教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于成辉摇摇手道：“你不用谢我，这视频你也不能白看。再等一个月，你就是球队的‘格林’，他在勇士所做的就是你在球队防守端要做到的。 “我们球队有很多问题，整体身高不足，机动性差，李茂然和阿神个人防守不及格……只有你能填上这些漏洞，你在防守端的任务很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考虑过，你要效仿的对象就是格林。你的特点跟他很像，身高不足但手臂长，下肢力量充足，机动性好，防守的意愿和意识上佳。格林是nba联盟里的最佳防守球员之一，希望你看了他的防守集锦后能有收获。” 廖凯不敢大意，看得十分专心。他本来也很聪明，此时专心地学习这位nba里最佳防守球员的防守意识、技巧、细节……确实有很多新的领悟。 “格林的防守，首先在于他坚定的防守意志……还有他的防守意识，你注意看他的防守站位，几乎每次都做到了提前预判，仿佛能够洞察对手的进攻意图，了不起啊…… “从防守技术上来说，他能够顶防、协防、补防，他的防守侵略性十足，很会利用自己的身体和臂展去给对方施压，下手也很果断……对，下手果断，这点你要像他学习，该狠就要狠起来，你的防守还是太‘文明’了，一个好的防守球员，一定是球场上最坚硬的那个人…… “你重点观察他在面对不同类型球员时所采取的不同防守姿态，这才是最防守的最高境界。”于成辉一边播放视频，一边讲说。 有了于成辉的同步解说，廖凯看得更明白，所领悟到的道理也就更多，事半功倍。 视频里关键的镜头，于成辉会重放一遍或更多遍，并随时向廖凯提问，直到廖凯的回答让他满意，他才会接着播放。 后来，廖凯也完全投入进去，遇到他自己没看明白的地方，也会主动向玉成辉提问，要求再放一遍…… 第133章 斯塔德迈尔的进攻 偶尔，于成辉也会暂停视频，指着一些细节地方重点说明。 比如这时候，画面定格在格林对哈登的一次成功防守上：“哈登是整个nba里最好的持球单打球员，是节奏大师，无论突破还是后撤步三分都是顶尖水准，打球又聪明，动作的隐蔽性和欺骗性极强。 “怎么防？ “你注意格林的防守选位，防突和防传同时兼顾……哈登是左手球员，你看格林如何去彻底封死哈登的左路…… “你再看格林的手，放得有多低，一直在去干扰哈登的运球，试图打乱他的节奏。 “……这里，重点来了，一旦哈登稍微背身，格林立即贴身防守，用强壮的身躯去压迫哈登，最终造成了哈登的这次失误。” 廖凯边听、边想、边看，大脑高速运转，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会主动提问…… 格林的视频剪辑长度不到一个小时，两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勉强看完。于成辉直接打电话叫来外卖，匆匆吃完，他又换了一个u盘播放。 “这是前nba球星斯塔德迈尔的比赛剪辑，你可以向他学习如何进攻。 “你在进攻端的问题是进攻手段单一、只会面筐攻，持球水平有限，没有自主进攻能力，投篮距离不够……这些听起来很众多的问题其实都不是大问题，你不是一个面面俱到的球员，也没必要面面俱到，你要做的是把你的特长充分展示出来，把你擅长的东西做到最好。你的特长是爆发力出众、弹跳好，投篮的感觉好，所以我挑选出斯塔德迈尔的进攻视频来让你学习。 “斯塔德迈尔的进攻技巧也不多，他的特点也是爆发力出众，就凭着一招挡拆顺下和一手面筐进攻，成为了nba里场均得25分的得分机器。” 边说着，他打开了视频。 斯塔德迈尔……听到小斯这个名字，廖凯脑海撕被一股电流击中：对啊，早就该学习小斯的进攻技巧。 他对nba极为熟悉，将自己的特长和小斯的比赛风格一对比，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也不禁感慨：还是教练的眼光独到。 学习进攻的过程更为漫长，对廖凯来说，这好比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这片天地任他驰骋，他也需要这将这片天地里的东西全部拿过来，变成自己的。 于成辉按下暂停键：“你仔细看他的这次进攻。” 画面定格在太阳时期的小斯面筐单打掘金时期的安德森的一次进攻上。 这次进攻，小斯只运了一次皮球，便走右路强行超车，收球上篮，打板球进。 廖凯自问：这种进球，我好像也能够完成…… 于成辉没有急于讲说，而是接着播放了小斯的下一次进攻，同样是打掘金，防守者换成了内内：“你再看。” 同上一次进攻如出一辙，依然是只运一次球，走右路强行上篮成功。 将这两次进攻再放一遍后，于成辉提问：“这就是斯塔德迈尔在nba里所向披靡的正面攻筐，告诉我，你看出来了什么？” 廖凯回味了片刻：“只运一步的话，我应该也能做到……关键在他收球后的第一步，爆发力强，他全靠第一步拉开身位……然后就是终结的时候，要找准打板点。” “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于成辉先肯定道，“因为你拥有同样出色的爆发力，也具备了一定的中投能力。” 然后，于成辉讲解了正面攻筐的细节：“首要是找到你发起进攻的舒适区，刚才你看视频也发现了，斯塔德迈尔的所有进攻都是从肘区这个位置发动，我建议你也从这个位置开始发动； “第二要提前观察防守，对方离得远你就投，逼得近你就攻筐，防你左路你就走右路，防你右路你就走左路……总之，要打得聪明一点； “第三要确定你的中轴脚，我观察过你的打球习惯，你就以左脚为中轴脚，无论你走左路还是右路突破，都以左脚为中轴脚，中轴脚要站住； “第四，只运一步皮球已经足够了，运球这一下不要向前，你要明白，运这一下球的目的是调整节奏、打开空间； “第五，收球的时候是右脚蹬地，这一下一定要发全力蹬出去，直线向前，要做到像一把利剑瞬间撕裂对方的防守，这是你上篮的第一步。第二步的重点就不在发力上，而是要控制方向去躲开对方的封盖，并为接下来的上篮奠定基础。” 廖凯用心听完于成辉讲解的每一字，同时在脑海中形成画面。 于成辉所讲的这五点，有些他自己也考虑到了，但听于成辉这样系统的讲解，在他脑海里串成了一条线，才让他真正的掌握了这门技术的诀窍。 一片新天地在他眼前浮现，他真诚地感谢道：“谢谢教练，你放心，我一定会刻苦练习，不辜负你的教导。” 看完了正面攻筐，于成辉开始播放视频的下半部分，小斯的另一项绝技：挡拆顺下。 关于挡拆顺下，廖凯并不陌生，他和老二在球场上多次打过这样的配合。他也明白一次成功的挡拆战术，要依赖球队的整体配合，更依赖持球人的传球水平，当然他现在重点观察小斯在挡拆后如何完成进攻。 于成辉也知道廖凯本身就擅长挡拆顺下，所以并没有过多解说，只是一遍一遍的播放视频，让廖凯自己揣摩。 最后，他象征性地提问廖凯：“看完之后，有什么收获？” 廖凯想了想，回答了两点：一、如果要顺下，挡人的时候就应当是个假掩护，在防守人把重心放在持球人身上时第一时间顺下；二、顺下时要根据防守来选择跑位，不能一味发力，要见缝插针。 于成辉欣慰地点着头，并未再补充什么，因为廖凯能看到这两点，就说明他已经懂得挡拆顺下的关键所在。至于其他一些细节性的东西，都不是关键，可以放在比赛场中让他自行去慢慢完善。 …… …… 第134章 省高赛，我来了 学习小斯的进攻技巧花去了更多的时间，因为这也是于成辉今天叫廖凯来看视频的主要意图。关于省高赛，于成辉不止一次地假设过，在球队最困难的时候，或许他能依靠的只有廖凯，只有廖凯今天所学习的这些进攻技巧…… 一天的时间就在观看视频中度过。 当视频播放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这时候，廖凯才感到眼睛酸胀，在黑暗的环境中看一天荧屏，眼睛不感到难受才是怪事。 也可以看出，他观看视频的时候有多专注。 临走时，于成辉将两个u盘交给他，嘱咐他回去后要多看、多练。 廖凯郑重地收下，并向于成辉保证：“教练你放心，我一定会抓紧时间练习，你就等着看我在省高赛上的表现吧。” 说到省高赛，于成辉问：“你给自己定的目标是？” 廖凯尴尬地笑了笑：“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反正我会倾尽全力打好比赛，帮助球队取得更好的成绩。” “你这样想也对，”于成辉点头道，“只要你能够发挥出自己的水平，能取得怎样的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过，你还是要对自己严格要求，要努力去追求更大的目标，明白吧？” “明白。” 廖凯回答得很简短。但于成辉对他的这份厚爱，他铭记于怀，并暗暗发誓一定发挥出更好的水平来回报教练。 …… …… 省高联赛的日程渐近，南陵五中的球员在于成辉的带领下开始了魔鬼式训练，各种高低手运球、对抗训练、折返跑、负重起跳……甚至，他们还被拉到野外去跑10公里越野。 对了，于成辉又从高二的篮球特长生中挑选了三名球员入队，篮球队的人数扩至十人，但首发五人没有改变。 这时刚刚开学，南陵五中的学生们刚在家里过完春节，领了家长的红包，穿着新买的衣服，走在校园的树阴幽径里面带喜悦。同学们阔别已久，再次聚在一起，互相讲述过年的经历…… 初春的校园朝气蓬勃。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不会去羡慕那些在汗水浸泡里做着枯燥繁重任务的校篮球运动员们。 好在，廖凯等人也不抱怨，或者说他们没有时间去抱怨，因为真正的比赛即将来临。 省高赛，是无数怀揣篮球梦想的高中生的舞台。只有在这座舞台上闪耀光芒的人，才有资格去继续追求篮球梦想。 廖凯明白，老二明白，刘栋明白……十个队员每一个人都明白，所以他们咬紧牙、埋下头…… 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必须风雨兼程。 于成辉明白得更多，他没有告诉他的队员们，南陵五中只是参赛的十六支球队中不起眼的一支，他们要以挑战者的身份，一场一场比赛的去拼，而任何一场失利都会让他们跌倒、并再也站不起来。 …… 除了和队友们一样刻苦地训练，廖凯还有一项个人任务喝q油。他现在是拼命地喝，能喝多少算多少，先把自己的各项能力值提升起来，反正省高赛期间在锦都的一个多月，他有的是时间将这些能力值慢慢调配。 他的关注点首先在身体力量上，尤其是腰腹和下肢的爆发力，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和努力喝油，已经分别提升至80/500、215/500。 说起215/500的下肢爆发力，这一个单项上他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目标姚日月，岂止是姚日月，系统还友情提示，他的下肢爆发力已经超过了库里、兰姆、雷迪克等一众nba球员。但是，甜蜜之中也有忧伤，他现在长得越发强壮了，再也穿不了修身的衣服……那些女同学看他的眼光，少了几分爱慕，增添了畏惧，甚至还有嫌弃。这让廖凯很忧伤…… 还好，李云彤不在这些女同学之列，廖凯长得再壮，她都敢上来使用武力。。。 爆发力之外，廖凯其次关注的是敏捷，脚步的横移和纵向调整速度，也分别达到了118/400、70/200的能力值。 再下来就是投篮能力，他没有再喝油去提升那些原有投篮点的能力值，通过大量实战比赛后，他觉得那些点位的能力值在目前这个层次上的比赛已经够用了，就让它们随着锻炼自然增长，他把油都加在三分线内那些还没有开发出来的点位上。他的目标是让他的投篮能够覆盖三分线内所有区域。 当然，从能力值的分布上看来，他最有把握的还是篮下区域和距篮筐第三圈的那些投篮点位上。 除了力量、敏捷和投篮这三项，其他项目他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了，就让它们随着锻炼自然增长吧。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对不！ 球队出发的这一天，校方把送行仪式办得很隆重，前来送行的人很多。 刘栋作为球队队长登上高处发言：我们这次代表学校前去参赛，一定会争取更好的成绩，为学校争光…… 廖凯早早地钻进了车里，他不喜欢这种离愁别恨的场面。或者说，他这人……有点多愁善感。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心中默念：省高赛，我来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省高赛会与以往不同，因为有一个天才球员会在这届赛事上如旭日般升起，这个球员，就是他自己。 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而且，他也必需要打出自己的自信，他不能辜负于成辉的厚爱，也不能辜负队友们的信任，更不能辜负自己对自己的期许…… 省高赛，我来了。 …… …… 3月25日，锦都市，西南x大附属中学体育馆，第九届五川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开幕式正在进行。 来自全省十一个地级市的十六个学校的十六支球队的一百七十四名最优秀的高中生篮球运动员齐聚一堂。 主席台前，省体育局局长亲自出席并发表讲话：“……对于长期的人才发展来说，优秀的体育人才一定是在学校里，未来我们有更长远计划去做好，一定要想办法怎么去跟学校合作……” 第135章 开幕式 省体局长这番话，是华国篮协新任主席姚日月提出的，让职业联赛和校园篮球建立联系，加大对校园篮球的重视，这是大势所趋。并不是说通过重视高中、大学篮球，就能够提升华国篮球水平，建立美国那种大学篮球同nba之间的紧密联系，而是从市场、关注度的方面去考虑。 在现在这个信息时代，人们能够更便捷地去欣赏更高竞技水平的篮球赛，而水平较低的cba联赛所获得的国人关注度就便低，而且会越来越低。整个华国的篮球市场面临枯竭，怎么办？那么多华国篮球运动员，更多的怀揣篮球梦想的篮球少年，都将面临无球可打的困境。 放宽引进外援政策本身就是一杯毒药，在有限的提升了cba联赛关注度的同时，极大地压榨了国内运动员、尤其是青少年运动员的发展空间。 加大对校园篮球的重视、建立校园篮球同职业篮球的联系就是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因为校园篮球是发生在华国普通人身边的篮球，它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还带有普通人转变为职业球员的梦想光环。这些从校园里走出来的职业球员自身就带有一定的市场和关注度。 所以，这只是一届普通省高赛，主办方（包括省体局、省教厅、国家篮球协会、中学生体育协会、赞助商李宁体育）却极为重视，主席台上，上述主办单位都派出代表一一发言，把开幕会办得盛大。 主席台最左边坐着的是五川金强蓝镜队（五川省的cba球队）队长孟达，也被作为篮球运动员代表受邀出席。 最引人瞩目的是坐在主席台最右边的当红歌星章杰，作为酷爱打篮球的锦都本地明星，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作为本次省高赛形象代言人的邀约。他也不像主席台上的其他人那样拘束，还抽出时间来自拍一张，发到自己的微博上：很高兴能代言我大五川省的高中生篮球联赛#青春健儿们，加油【奋斗】！ 微博下面，立即有大量粉丝留言： “我爱杰哥哥，满满的正能量。” “杰哥，回锦都啦？给个地址先，我马上来找你【可爱】。” “话说，什么是高中生篮球联赛啊？高中生不都是在教室里备战高考嘛……” “二楼也不知道，请三楼回答。” “报告二楼，三楼也不知道，请四楼作答。” “答泥煤啊！望文生义都不会？省高赛就是高中生打篮球的比赛，你们都不认识汉字吗？” “楼上的，请注意队形。 …… 章杰也正关注着自己的微博，看到这些留言后，无奈地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省高赛…… 场边架着几台摄影机，前排看台来了许多记者。实话实说，如果不是章杰在场，不会有这么多新闻记者来关注省高赛的开幕式，至少像《****》《大明星》等娱乐记者是不会来的。 但除此以外，《五川日报》《锦都晚报》《天府早报》《网一体育》等媒体则是被主办方邀请来，专程报道此次开幕式的。 足可以看出，官方对此次省高赛的重视。 搜虎体育实习记者赵凡此时就有这种感慨。作为一名刚入职一年的实习记者，他理所当然地派来报道这种没有关注度的校园篮球赛事，他虽有怨言却无可奈何。什么省高赛，他作为一名从事体育报道的记者都没听说过，社会上更不会有人来关注，他多想能去报道一些重大赛事，采访那些当红的体育明星。 场馆内宏大的场面，周围那么多同行记者……才让他多多少少感到宽慰。 不管怎么说，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吧，也许这些高中生里会涌现出一两个天才球员呢，他能够拿到第一手资料，说不定他的事业就从此走向巅峰…… 他虽然已经打开了录音笔，还是在认真地用笔记下所有领导的发言…… 他偶尔抬头看向四周，都是些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记者，看来，都是在各自的部门里不受重视的人啊，才会被派来报道这种赛事。 在这些人当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记者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么大年纪了，不是领导也应该是资深记者了吧，怎么也会来这里？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朝那名老记者走去。 “前辈，你好。”他客气地打着招呼。 老记者转过头来，习惯性地便看见了他胸前的记者证：搜虎体育。确认了是一个微胖的年轻记者后，很不友善地回道：“别叫我前辈，我年龄没有看起来那么老。” 赵凡并不气馁，依旧很恭敬地问道：“前辈……不不，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胡志扬。”他的口气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恭敬而改变。 赵凡有些尴尬。但他是一个认真的记者，认定了对方之后，就不会轻易放弃：“胡老师好，我叫赵凡，是搜虎体育的一名实习记者。” 胡志扬没有答话，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记事本，翻了两页后，冷笑道：“你记这些有什么用？亏你还是个记者，这些领导的讲话稿你去找主办方要就是了，还用得着你自己用笔记？再说了，你是准备把这些稿子发给你领导看？你觉得这些东西有刊登的价值吗？” 连续几个逼问，把赵凡羞愧得脸色发烫。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胡志扬的老记者确实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前辈，更坚定了他虚心求教的决心。 “胡老师教训的是，学生才疏学浅、经验欠缺，这次被派来报道五川省高赛，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所以才……老师你一看就是资深行家，许多方面还要向你学习……” “你没必要拍我马屁！”胡志扬声音冰冷，打断了赵凡的话。随后，他自嘲道：“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话里的意思，是想说我一把年龄，当了这么多年记者，却还来报道这种赛事，肯定是个没出息的老家伙……” 第136章 西南X大附属中学 “不是，不是，学生绝对没有这意思，胡老师你误解学生了。”赵凡急忙解释。 胡志扬幽幽一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都不重要。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没前途的老记者。” 他这么一说，赵凡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算了，”胡志扬振作精神，“我看你确实很用心，那我就厚起脸皮来指点你一下。这五川省的高中生联赛嘛，嘿嘿，从第一届开始我就在关注咯。”说着，他从袋子里取出对阵形势图。 图上显示： a组 西南x大附属中学vs绵羊东辰中学（3月26日12：00） 外江一中vs福顺中学（3月28日12：00） 西南x大附属中学vs外江一中（3月31日12：00） 福顺中学vs绵羊东辰中学（4月2日12：00） 西南x大附属中学vs自宫福顺中学（4月5日12：00） 绵羊东辰中学vs外江一中（4月7日12：00） b组 岷城一中vs灵水中学（3月26日19：00） 南陵五中vs义阳中学（3月28日19：00） 岷城一中vs南陵五中（3月31日19：00） 灵水中学vs义阳中学（4月2日19：00） 岷城一中vs义阳中学（4月5日19：00） 南陵五中vs灵水中学（4月7日19：00） c组 岷城三中vs卢县二中（3月27日12：00） 德羊中学vs广源中学（3月29日12：00） 岷城三中vs德羊中学（4月1日12：00） 卢县二中vs广源中学（4月3日12：00） 岷城三中vs广源中学（4月6日12：00） 德羊中学vs卢县二中（4月8日12：00） d组 锦都九中vs锦都外国语实验中学（3月27日19：00） 亚安六中vs汉原中学（3月29日19：00） 锦都九中vs亚安六中（4月1日19：00） 锦都外国语实验中学vs汉原中学（4月3日19：00） 锦都九中vs汉原中学（4月6日19：00） 锦都外国语实验中学vs亚安中学（4月8日19：00） 八强战 a1vsb2（4月13日19：00） b1vsa2（4月14日19：00） c1vsd2（4月15日19：00） d1vsc2（4月16日19：00） …… 赵凡急忙打开挎着的相机，拍下这份对战形势图。 胡志扬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呵呵一笑：“你拍下这些，有什么用？” 赵凡吞吞吐吐：“拍下这些比赛……然后去观战啊……如果有表现突出的球员，还可以做一个现场采访……” “哈哈哈！”胡志扬大笑起来。 他笑得太过大声，以致他周围的人投来不满的眼神。 “你是说，这些比赛你都要去看？”胡志扬边笑边问。 “是啊……胡老师你笑什么？”赵凡心虚地问道。 “我给你说，小伙子，这是省高联赛，不是cba比赛，即便是cba比赛你也没必要每场都去看。他们只是高中生，天天坐在教室里学习偶尔打打篮球的高中生，是被体校和俱乐部挑剩后的普通高中生，他们的比赛水平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你报道他们的比赛，给谁看啊？” “那我们记者来这里干嘛啊？”赵凡迷糊了。 “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是你根本没有定好位…… “唉，我说你干嘛，我当初不也是像你也这样，满是激情地来报道这些比赛嘛……不对，我跟你不一样，当初我是自愿来的，杨义你认识吧，现在天天坐在电视台解说，当初我俩还是同事，一起在他创立的报纸上发表文章，后来他专门去报道nba，赶上了好时机，就出名了。我呢，偏要来报道国内的青年篮球赛……算了，我真是老了，给你说这些干嘛……” 胡志扬的神情严肃起来，问：“你真想好好来报道这次省高赛？” 赵凡没有迟疑，庄严地点头：“嗯” 他是一个认真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个有职业归属感的人，他认为记者这个职业是神圣的，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报道好每一场赛事，把那些真正的优秀体育人才介绍给更多的人认识。 “那我给你说，”胡志扬拿出笔来，圈上西南x大附属中学，“过去五年时间，这所学校四次夺冠，本次省高赛，它又是东道主，你首先就是要将这支球队的所有比赛看完。能代表这所学校出战的，都是篮球界的青年人才。” 赵凡不敢怠慢，连忙用笔在记事本最显眼的地方记上：西南x大附属中学。 “然后，”胡志扬用笔在西南x大附属中学旁写下一个名字罗文秋，“去年省高赛场均187分最佳新人，身高1米97的得分后卫，他这个身高却能打得分后卫，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四个字前途无量。这个球员，值得你重点关注。” “嗯。”赵凡也赶紧记上“罗文秋”这个名字和他的相关信息，并标注：重点观察。 “邓家佳，17岁，是附属中学里你重点要关注的第二个球员。这名球员熟悉省高赛的人恐怕都没有听说过，因为他今年也是第一次参赛，但他原本就是金强队的二线后备球员……” “金强队的二线球员？”赵凡惊讶地大叫起来，打断了胡志扬的介绍，“不好意思胡老师，我刚才太吃惊了。他年级轻轻就已经是二线球员，再等两年就能代表球队打cba了，干嘛还来参加省高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都是职业队的二线球员了，还来打省高赛，这不是欺负人嘛？ 胡志扬却不打算解释这其中缘由，只是摇摇手，接着说：“他的实力水平超过其他球员一大截……如果有其他球员能够和他打成平手，嘿嘿，那就有意思了。x大附属这次把他也招进来，摆明了是要毫无悬念地夺冠。这名球员，你要重点关注。” 职业队的二线球员来打省高赛，这还不重点观察？赵凡连忙在纸上记下“邓家佳”的名字和背景信息，他甚至打算现在就发一篇报道出去。 “除了西南x大附属中学呢？还有没有其他学校，或是其他值得关注的球员？”赵凡虚心问道。 第137章 MVP/五川省第一篮球高中生 胡志扬把笔挪到“岷城三中”上，却先是写上“唐天豪”三个字，然后连人名和学校名一起圈下来：“x大附属连续四年夺得冠军，去年，他们想一鼓作气拿下五连冠，却被岷城三中和这个叫唐天豪的拉下马来。 “唐天豪，去年省高赛的最佳球员，场均213分92次助攻，另有29次抢断，司职控卫，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高中生控卫，球风极为老练，他在球场上永远做着最聪明的选择，永远不会犯错。” 赵凡也听得激动起来，在纸上重重地记上“唐天豪”的名字：“我记下了。这名球员我一定会重点关注。” 胡志扬点点头：“我再告诉你一件关于他的事情，是我从朋友那里打听来的。” “什么事？”赵凡急忙问道。 “唐天豪已经确定要被中南x大以篮球高水平运动员（即特招生）的身份录取。你不知道这有多难得！中南x大历来在控卫这个位置上人才辈出、竞争激烈，想进入中南x大和进去当控卫这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况且湘南省内（中南x大位于湘南省）的顶级篮球中学明得中学，恰好也是以培养控卫而知名，明得中学里的许多优秀后卫都不能进入中南x大，最后被迫去外省的其他学校打球。在这种情况下，唐天豪能以一个外省中学生控卫的身份进入中南x大，就是对他篮球水平的最大肯定。”说起这些中学生球员取得的成就，胡志扬的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赵凡已经听得痴了，竟忘了该把这些背景知识赶快记下来。对于来报道五川省高赛，他现在有了更多的认识，也坚定了要详细报道这些优秀年轻球员的决心。 “接下来，曾晶，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胡志扬问。 “听说过。”赵凡有些尴尬地答道。他的尴尬的是，馆内这近两百名球员，他就只听说过这一个人。 他想，他周围这些记者同仁，估计跟他一样，也只听说过曾晶这一名球员吧。甚至，他连曾晶是哪所高中的都不知道。 但曾晶这个名字他确实听说过。因为这个人在网上被报道过，一搜就能查到，凭着中学生的身份拿下了路人王城市赛锦都站单挑赛和3v3赛的双料冠军，被誉为“五川省第一篮球高中生。” 想到这里，赵凡请教道：“曾晶在网上被大家称为‘五川省第一篮球高中生’，实力一定非常出众，不怕老师笑话，我还不知道他是哪所中学的呢？” “锦都外国语实验中学。”胡志扬沉思后答道，“要说他这个‘第一’的称号啊，也是被你们这些网络媒体炒作起来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第一？我之前给你讲的那三名球员，实力比曾晶只高不低。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实验中学整体水平有限，他的实力得不到发挥的空间，所以在省高赛上一直没取得好成绩。” 二人谈到这里，已经对参赛的强队和重点球员进行了大致梳理，但赵凡仍然觉得不够详备，叹气道：“像是能像美国那样对所有知名学校和高中生进行一个系统的排位和划分星级等级就好了……” “国情不一样，青年球员的培养体系不一样，我国不可能、也没必要去给高中生弄一个星级评定。学校里能涌现出来的潜力球员就那么几个，重点关注这几个人就足够了。”胡志扬随口答道。跟青年球员相关的知识，他都极为熟悉，信手拈来。 赵凡仍不甘心：“那胡老师你看，还有哪些球队和球员是需要我多加考察的？” “锦都九中，岷城一中。”胡志扬点出了这两支球队，但语气显得比较随意，“他们和x大附属、岷城三中是这些球队中的四支种子球队，你也可以去考察一下。至于别的球员嘛，已经在省高赛上展现出潜力的，我暂时也没有想到，但每年都会有新人出现，尤其是那些有体校训练背景的，你到时候多留心一下。” “谢谢胡老师。”赵凡心满意足地合上了记事本。胡志扬今晚对他讲解的这些省高赛知识，当真是价值千金啊，他现在也不再困惑，脑海里的迷雾瞬间消散，已经有了清晰的方向去报道这次赛事。 但他却并未离去，总感觉自己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呢？ 他眼睛朝下面的那些参赛队伍上一一扫去。开幕式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现在是运动员代表x大附属的罗文秋在台前宣誓…… 眼光瞟到南陵五中的球员阵容时，他突然觉醒：“胡老师，我今天上午刚查过资料，在历届的省高联四强名单上，南陵五中这个名字经常出现，而你刚才又没有提到。这支球队，我需要去关注吗？” “南陵五中？”胡志扬陷入了回忆之中……，“我记得这支球队里有个叫张维军（军哥）的重型后卫，是前年的最佳新人……不过现在，这支球队不需要你去关注了。” “为什么？”赵凡不解地问。 “这支球队的实力早就不比以往，去年他们连小组赛都没能出线，那个张维军现在也不在阵中了。听说他们今年的主力阵容全是高一新生，看样子也是放弃了比赛，以培养锻炼新人为主，为明年的比赛在做准备……倒是他们的新教练很有意思，叫于成辉，跟我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当年我还采访过他，是个好球员（以前），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跟这个于教练打个招呼，聊一聊。” “哦。好的，谢谢胡老师。” “没什么谢不谢的，你好好去报道这次赛事吧，就算是我没有白费口舌咯。” …… …… 廖凯长出一口气，开幕式终于结束了。 主办方要把开幕式办得这么盛大请来那么多领导，他没有意见，但问题是每个领导都要发言，时间一长，他腿早站酸了。才进场馆的那点新奇和兴奋也被消磨光了。 第138章 狂热派球迷 廖凯站在南陵五中行列的第二个，前面那么多摄影机照过来，不考虑自己的形象也得照顾学校的面子吧，他只得全程站得笔直，想休息喘口气都不行，就这么站了三个小时……唯一的安慰是他前方正对着的是章杰…… 长得真特么帅！ 廖凯竟看得入了神…… 他很想回头告诉老二：好好看看，人家这特么才叫帅，你丫那纯粹叫自恋。 开幕式一结束，廖凯顿时像皮球泄了气，才进场时打的那点鸡血早没影了，他现在只想找张床躺下来。嗯，床越大越软越好…… 廖凯随队还没出体育馆，就被馆外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给震住了。 “西南x大附属中学”一个人扯着嗓子喊道。 随后，无数个人的声音汇成一片：“必胜！” “西南x大附属中学” “必胜！” 中间还夹杂着“罗文秋，加油！”“雄起，罗文秋，你是我们附属中学的骄傲……”的声音…… 不用猜，准是x大附属的球员走出场馆时，受到了等在那里的学生们的欢迎。 廖凯甚至有些不愿意走出场馆，因为那些学生不只是在欢迎他们的主队，对其他参赛球队可是嘴下不留情，他已经听见了“垃圾”“滚蛋”等辱骂的话语。 不只是廖凯，刘栋、老二等其他球员也都紧皱着眉头：x大附属的学生太疯狂了！ 于成辉在低声叮嘱球员：“不要乱看，也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出去……” 走出场馆，廖凯终于知道那些暴躁的声音来自哪里：体育场馆外的广场上，簇拥着密密麻麻的学生，灯光照耀之下，全是人，那些没有灯光的地方，学生们拿着手机当荧光棒，还特么全是人！甚至往远处看，从广场一直通往校门的路上，两边塞满了人，连条缝都不剩……还是靠调来的jc叔叔在维持秩序，才清理出一条路来。 这些层层围堵的学生可不只是来看热闹的，现在x大附属的球员已经离开，他们的任务就是骂人，仗着人多（简直是太多了），出来一个球队就骂一个球队，一个球队离开后就接着骂下一个…… 廖凯所在的南陵五中自然也在被辱骂的行列。 不过，他们被骂的还属于比较轻的。最惨的是锦都九中、锦都外国语实验中学和岷城三中，头两支是同城死敌，后一支去年夺走了他们的冠军。 这三个学校的球队，简直是被那些疯狂的学生追着骂，他们走到哪里，那里的人就围得最多…… 除了辱骂，x大附属的学生还有其他的方式来“攻击”其他球队，扎纸人、举牌子……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最醒目的是几个学生高高地扯起的一条横幅：南边来的软脚虾们，滚回河边抓虾子去吧。 这条横幅明显是在挑衅岷城三中，因为岷城在锦都南边，而且靠着长江。但廖凯等人见了，心里不免有气，“靠！这帮傻比。”刘栋低骂了一句。 他这一骂，给球队招惹了麻烦。 路旁近端的几个学生听见了，异常激动，一个瘦弱的学生竟然冲出了警戒线，跑到廖凯这些人面前指手画脚：“艹泥马！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竟敢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撒野！” 张迅是个暴脾气，立即怼了回去：“我艹泥马！你再不滚，老子锤死你！” 那学生长得矮小弱，竟然在高大强壮的张迅面前丝毫不惧，反而更往前冲：“有本事你今天就来锤我。哪个认怂，哪个是龟儿子！……”人不可貌相啊，看来这小子还是个狂热派球迷。 眼看着形势愈发紧张，周围有更多的学生打算冲过来，于成辉赶紧提上张迅，带领队员匆忙离去。 对了，张迅现在身高1米86，真谈得上是高大威猛了。 十五、六岁这个年龄，对男孩子来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个寒假回来，许多人都长高了一大截。张迅还不是长得最多的，刘栋长了足足九厘米，现在是身高1米96，朝着大蛮牛的发展方向狂奔不停。 廖凯一个月一厘米，稳扎稳打，现在是1米84。 数来数去，就老二最悲催，所有人都长身体了，就他最沉得住气，还是1米75的身高万年不变。以前，他和廖凯肩并着肩，勾腰搭背；现在，只有廖凯搭他肩的份，他想搭，已经够不着了…… 因为校门口那一出冲突，队员们都情绪激动，或许是为了平息他们心中的怒气，于成辉竟提议：“大家恐怕还是第一次到大锦都来吧，我给你们说，天府之国可不是白叫的，这锦都市是整个西南片区的中心，被网友们调侃为‘一座来了你就不想走的城市’。怎么样，到了锦都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反正我们的比赛要等两天才开打。” 这些十五、六岁的球员都是少年心气，被教练这么一调侃，哪还记得刚在学校里受的冤枉气，纷纷抢着回答： “我要去宽窄巷子吃凉粉！” “我想去天府广场，站在最中心的地方打篮球！” “我要去找美女姐姐！”张迅的这一句回答引起了哄堂大笑。不过笑完之后，大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锦都最出名的不就是美女如云么…… “好！我们就去看美女，去春熙路。”于成辉拍板决定。 大家纷纷响应。 不过都是嘴上积极，却没人敢真的立即动身，这万一是教练在考验我们呢？毕竟教练平时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啊，这时候居然说要带着大伙去看美女，谁敢真的相信？ 迎着队员们疑惑的眼光，于成辉丝毫不在意形象：“看什么看？我虽然年龄大了些，但也是个男的好不好？不过啊，要去没有问题，我们得跑着去，谁跑在后面，可就看不着咯……” 话还没说完，他第一个撒开腿跑…… 廖凯等人反应过来，也开始卖命狂奔……一个比一个跑得欢，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第139章 还是廖凯会拍马屁 于是，锦都人民在这一晚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十几个高大的壮汉沿着街边狂奔。 “这些人……干嘛呢？” “走，我们也跟上……” “我们跟着他们跑？为什么？” “你看这些人的身形啊，肯定是跑去打群架，我们也跟上去看热闹啊。” 更多的人是傻眼地看着他们跑过去后，赶紧朝他们身后看去：是什么东西能撵得这些壮汉卖命的跑？疯狗？丧尸？还是，世界末日大灾变？…… …… 廖凯第一个跑到春熙路。 他有些不好意思：队友们该不会以为我是看美女太积极了吧？其实我只是跑步比较厉害而已…… 果然，队友们一个接一个到达目的地后，看见原地憨笑的廖凯，都心悦诚服地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牛比！ 廖凯：牛你老母！ 春熙路真是好地方啊，美女姐姐不但多，而且都穿得很清凉…… 廖凯等人虽然长相稚嫩，但一个比一个高大，一个比一个长得结实，又是十几个高大结实的人聚在一起，自然也能吸引来美女姐姐们的注意……她们从身旁经过时，留下醉人的香味和清脆的笑声，从身旁经过后，还不忘回眸“善意”地瞟来几眼…… 于成辉在身旁，队员们也不敢有过分的念想，也就是留点哈喇子，把眼睛鼓得桐子大…… 实在憋得难受，就学张迅那样大吼一声：“锦都，下次我来的时候，就决不再离开。”这到真应了那句：锦都是一座你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这句话还有另一个版本：锦都是一座你来了就走不脱的城市。 回去的路上，大家还议论纷纷锦都的各种好，于成辉趁势问道：“既然锦都这么好，那么我们既然来了，是不是得留下点什么再走？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伏大雷积极响应：“我就把我的这双原味球袜留下来。” “哈哈哈！”大家都恶趣地笑起来。 廖凯没有笑，他心想，这帮熊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就不会体谅教练用心良苦的意图呢。于是，他给出了标准回答：“当然不能空手而归。我们要拿走冠军奖杯，拿走荣誉，并把我们的威名留在这里。” 伏大雷：“……” 刘栋：“……” 老二：“……” 所有人：“……” 他们脑袋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还是廖凯会拍马屁啊，佩服佩服！ …… …… 住宿由主办方统一安排，就在x大附属周围的旅馆里。虽然不是星级宾馆，但也是宽敞明亮，更主要的是两人一间房，每个人一张床，这让廖凯长出一口气，想想上次市内选拔赛，他和刘栋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星期，他心里的阴影至今还在…… 他和老二住在一间房里。 他俩本就是同一个寝室出来的，互相打闹摆龙门阵是习惯了的，现在住一起倒也热闹。 但廖凯总觉得哪里不对：老二……变了。 现在的老二变得稳重了，说话也不多，一板一眼……这让廖凯很不习惯。他还是更习惯以前那个狂妄自大，随时口出豪言，自信是最好的篮球手的老二。 他不懂就问：“老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变成这样哪样的？……莫名其妙。”老二用手枕着脑袋，正安闲地躺在他的床上。 “就是变成了……这样啊。” “哪样？你丫说清楚点行不？” “就是，比如你现在来到了锦都参加省高赛，就应该说一些‘老子天下第一’‘我要把其他球队统统踩在脚下’之类的话，这才是你的风格。”廖凯努力解释。 老二不屑地看了廖凯一眼，懒洋洋地说：“神经啊，我又不是疯子，为什么要说这些不靠谱的话。” “但是你以前经常说啊。” 老二尴尬道：“有吗？……那也是我以前太幼稚了。” 廖凯无语了。 老二真的变了，没劲。 成长真是一件没劲的事。 老二却认真起来，盯着廖凯认真地说：“老五，我们都长大了，要学会面对现实，不能再想从前那样自以为是。” “那你告诉我，现实是什么？”廖凯反问。 “现实就是……”老二挣扎了许久，却最终没说出口，现实是什么…… “我来告诉你，”廖凯坏笑道，“现实就是我正在跟李云彤聊微信，至于你……是不是连她的微信好友都没添加啊？” “泥煤！”是可忍，孰不可忍！老二立即从床上翻身而起，纵身跳到廖凯的背上…… …… 廖凯当然知道老二口中的现实是说接受了自己实力有限的现实，承认了别人比自己强的现实。他故意引向其他方向，希望老二能保持信心吧。 …… ……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于成辉的催促下，早早吃完饭去学校体育馆内训练。 x大附属的体育馆上午八点开门，比赛期间，一直对各支球队开放。 “你们搞快点，那么多支球队，去晚了可就没地方了，……张烨你在干嘛，还没喝完，信不信我来踹你的屁股……李茂然，你的球服呢？算了算了，来不及了，反正只是训练，你就穿这身去吧……” 大家急急忙忙，总算在八点之前赶到体育馆门口，却发现，压根进不去。馆门是开着的，也能听见里面有球队在训练，但门口……好家伙，上百个x大附属的学生赌在那里，一律不让进。 绵羊东辰的球员来得更早，正和那些学生争吵，东辰队的教练是个头发白半的小老头，急得破口大骂：“你们什么意思！我们中午就要打比赛，现在还不让训练吗？……哦，只允许你们自己的球队训练，你们x大附属就是这样当主人的嘛，你们这样做，只会败坏你们学校的形象……” 那上百个学生显然是有组织的，也不争吵，只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一会是“场馆内正在安装设备”、一会是“场馆内场地有限，要等一支球队训练完后才能放另一只球队入馆”…… 这些狗屁理由，当然骗不了人。 他们也不管，反正给了理由，就理直气壮地不让其他球队入馆。 第140章 西南X大附属中学VS绵羊东辰中学 于成辉一见这架势，明白了……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带着他的球员返身去操场，随便找块篮球场地开始训练。 半个小时后，其他球队也陆陆续续来到操场上，都是一脸愤慨，看来都是被拒绝入馆，无奈之下才到操场上来训练的。 绵羊东辰的球员也来到了操场上，数他们火气最大。 操场上是热闹了，全是各球队的球员，想想，全省最优秀的高中球员，齐聚露天操场……可操场四周也没闲着，那些x大附属的学生趁着下课时间聚在这些球队周围，各种起哄、嘲笑…… 所有球员都被这些学生整得满头怒火。 廖凯心想，x大附属学生们这种做法，本意是热爱、帮助自己的篮球队，但实际效果呢，恐怕是把他们的球队摆在了其他所有球队的对立面，把他们的球队逼成了全民公敌。 “我们东辰中学实力有限，也没打算去争夺最终的冠军，但我们一定要狠狠地教训x大附属，不然这口气咽不下去！”一名绵羊东辰的球员大声说道。 “好！”立即有其他球队响应。 “说得好，兄弟！” “我们灵水中学支持你们！” “卢县二中也是……” …… …… 西南x大附属中学体育馆，11点45，距本届省高赛揭幕战【西南x大附属中学vs绵羊东辰中学】只剩下15分钟。 可容纳两千人的体育馆内，座无虚席。 “来了来了。” “他们进来了……” “我看见罗文秋了，还有李天航，还有……” 随着x大附属的球员步入场馆，观众席上顿时躁动起来。 随后，“x大附属加油！”“x大附属中学，必胜！”的声音如海水般淹没了整个场馆。 而当x大附属的球员向观众们挥手致意的时候，这些声音更加爆炸…… 最引人注目的是北方侧面看台上，坐着三百来个学生，他们统一穿着白色的衣服（x大附属的球服是白色），看台前方挂着“战沙场展男儿风采、立横刀问几人可挡。西南x大附属中学必胜！”的大字横幅，横幅后架着五个鼓。“咚咚咚！”三声鼓响，“西南x大附属中学”几个零头的人拿着扩音器高喊，“必胜！”那三百个学生统一喊道。 “咚咚咚！” “西南x大附属中学” “必胜！” 看台上的其他学生也不甘示弱，他们高举起自制的各式字牌，也在拼命地为球队呐喊造势。 这些声响聚在一起，似乎要把整个场馆掀翻！ 至于场边解说在说着什么或是介绍球队、球员，根本听不见，个人的声音早被这一千多名学生们狂热的呐喊声完全掩盖。 廖凯随队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被眼前这副景象震得目瞪口呆。 他几时见过这等场面？ 那些密不透风的、铺天盖地的声浪席卷着场馆内每个人的神经…… 整整五分钟后，这些声音才稍微降低一些。 这时候，廖凯的呼吸才能顺畅，他和队友们的眼神交接，大家都是一样的感受。他们穿着便服，现在看来，这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我艹，x大附属的学生要疯啊。”身后有人在感叹。 廖凯等人所在的这一小片看台，不属于学生的阵地，所以那人这样感慨一句，应该没有什么风险吧？ 于成辉在低声嘱咐他的球员：“不要被这些场外因素影响，专心看比赛。” 说起现场看比赛，就必须得夸奖一下x大附属这座场馆的硬件设备了，墙壁上的led显示屏既呈现出每个上场球员的号码、姓名、身高体重等完整信息，还实时呈现出场上的得分篮板情况以及该球员的数据，完全达到了演播室文字直播的效果。更主要的是，场馆正中顶上吊着三台超大显示屏，面朝不同的方向，同步直播场馆内的比赛，保证了坐在场馆内任何一个角落的观众，都能够随时、清晰看见比赛场上的情况。这完全就是顶级职业联赛里的篮球场馆的设备啊。 趁着比赛开始前的这点时间，廖凯四处观望，观众席上绝大部分都是x大附属的学生，社会人士很少，大多坐在他身前这片看台，有些还举着自拍杆在一直在拍像，大概是做篮球的一些网络主播吧。专业的记者都在看台的最前方，不多不少十个人，有一个女记者正在场内采访x大附属的教练…… 忽然，场内响起一大片尖叫声。 原来是现场的摄像机找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章杰，被同步放映在场馆顶端的那三张大屏幕上。章杰翘着腿，很自然地微笑，通过摄像头给现场的观众们挥手打招呼。 “哇，杰哥杰哥，是杰哥！” “好帅呀，怎么办？” “我要是能够嫁给你，做梦都会笑醒的……” 几个女生坐在隔廖凯七八个座位远的地方，但他们做梦的声音太大，以致廖凯能把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廖凯听了也没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主要是，章杰真特么帅。 话说回来，廖凯也纳闷，大明星不都是很忙的嘛？章杰这么闲？要说他是这届赛事的形象代言，需要到现场来看比赛，但也应该是最后的决赛和半决赛之类的比赛，这才是第一场小组赛啊。 这也算是比赛开始前的一个小插曲，很快，随着双方球员登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又放到比赛上。 x大附属跳得球权，将球传回后场，稳打稳扎一个半场进攻，几次传导之后，由外线球员突入禁区上篮得手。 场馆内立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轮到东辰中学后场发球……哎，东辰中学太可怜了，不但在场上要对抗身高力量均胜过自己的x大附属球员，还要顶着满场学生的嘘声打球。 但是，东辰中学居然打成了这次进攻，还是一个三分球。 这球纯粹是个人能力抢出来的机会，他们的30号球员，接球后极限操作，胯下接背运，后撤到三分线外后自信出手命中。 进球后，30号球员扬起三根手指头跑回本方半场。跑动的姿势，嗯，很潇洒从容，完全不受现场对方学生的干扰。 第141章 超级新人 廖凯下意识地就看向身旁的阿神，因为这名球员的出手方式和阿神太像了，而且，身体素质明显比阿神更好，……持球水平也更好。 他看见，阿神皱着眉头，目光一直锁定在那名30号球员身上。 通过墙壁上的显示屏，廖凯得知了，这名球员叫麦良（卖粮？），16岁，身高1米87，体重79kg，司职得分后卫，绵羊东辰中学……高一学生！ 省高赛，果然是新人辈出、藏龙卧虎！ 和廖凯有同样感受的是坐在场边的赵凡，他也被麦良的这一次出手震惊了，急忙在属于东辰中学的那一页纸上记录下麦良的个人信息。 当然他也不急于下定论，这场比赛才刚开始，他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考察这些球员。 接下来几次攻防，x大附属打出了他们的王者之风，又在现场观众的拼命呐喊下，屡屡得分，在防守端也将对手限制得极为难受。 但是，他们能将东辰中学的其他球员逼得无法控球，能用他们的身体优势将球场空间霸占得所剩无几……但是，麦良就是能坚守住那最后一座孤岛不被攻克，一次次将对方的凶狠逼抢轻松化解。 半节比赛后，他一人8投5中，其中三分球3中3，包办了球队的全部13分。 最后，居然是x大附属的教练主动先叫了暂停。他的球队16：13领先，但是他并不满意，非常不满，因为他的球队志在夺冠，居然在小组第一场比赛让一个高一的无名小子在半节比赛就拿到13分，绝对不能允许。 他气得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砸向地面，把锋线上的两名防守球员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才开始重新布置防守…… 场边，赵凡十分激动。 他现在确定了，麦良就是一位超级新人，一位有潜力、有报道价值的青年球员……而且，这才是第一场比赛啊。 他激动得现在就给想胡志扬打电话，叫他也来看比赛，一起见证一位新人球星的诞生。 胡志扬今天并没有来，他认为绵羊东辰太弱，没有观赛的价值。事实上，整个小组赛阶段他只打算观看c组和d组的两场焦点比赛。 赵凡从今天一进入场馆就开始激动，他没想到省高赛的现场会这样火爆，他也去几场cba的现场报道过，但那里的球迷都没有省高赛的这些学生们这样狂热、纯粹地去支持自己的球队。他由此想到，现在国家篮联大力提倡校园篮球，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暂停过后，x大附属并没有派邓家佳上场，这让他心里的期待暂时无法实现。 他早就看到了，x大附属的板凳末端，坐着一个精壮高大的球员，球衣背后印着“邓家佳”三个字。自从听完胡志扬的介绍后，他这场比赛主要就是奔着罗文秋和邓家佳两人来的，但邓家佳却并没有进入球队首发，现在东辰中学意外地发挥优秀……结果x大附属的教练还是没有派邓家佳上场。 好在他现在有了意外之喜，麦良。 场上，东辰中学进攻，麦良接球单打，却遭遇了对手的双人包夹。只见他回身运球至三分线外，忽然转身就投…… 这是什么动作？ 背对着篮筐朝外运球，忽然就转身投篮，他身体扭过来了吗？他完全起跳了吗？他瞄篮筐了吗？ 球在空中飞行了好久，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掉进网袋…… 三分球进！16：16，东辰中学扳平了比分。 然而现在已经没人再关注这个比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麦良所吸引过去。 场馆内第一次寂静无声…… 赵凡看见，那些x大附属的学生都惊讶地捂住了嘴，他身边的同行们不再无所事事，拿起相机对准麦良疯狂拍照…… 而球场上，麦良依旧扬天竖起三根手指头淡定地跑回半场，淡定得仿佛刚才那颗进球不过是他无数颗进球中寻常的一颗罢了。 赵凡想，如果比赛只有这半节时间，那他的赛后报道标题都已经想好了，就叫：麦良手感正热，绵羊东辰狙击西南x大附属。 事实上，他身旁一位热点网体育版的记者已经把“麦良是谁？绵阳东辰中学高一球员6分钟狂砍18分”的比赛报道发给了五川站的排版编辑…… 比赛场上，x大附属并没有绝望，他们的超级武器9号罗文秋开始启动。 罗文秋身高1米97，却能出任得分后卫，因为他有着后卫般的灵活身形。 这一次进攻，罗文秋找到了麦良，然后突破了麦良的第一道防守，急停出手，稳稳命中。18：16，x大附属再次领先。 刚还安静的场馆立即被引爆：“罗文秋，我们爱你！” 居然有学生因为喊叫过于用力而撕裂了嗓带，被同学紧急送去了医院…… 第一节的后半程比赛，成了罗文秋的个人表演时间，他里突外投，频频砍分，将东辰中学的防守冲得七零八碎。 场馆内的声音也因为他个人的表现而起伏跌宕。 反观东辰队，也打出了风骨，麦良被对手前后堵截，连一次出手机会都很难觅得，但球队的其他人却利用多打少的机会，迅速转移皮球，创造空位出手的机会。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一节比赛结束，33：29，x大附属领先四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大家才能够稍微地喘一口气，刚才的比赛实在太过于激烈，看球的人也都憋着劲。 “想不到啊，今年的东辰中学居然这么强大。”于成辉长舒一口气道。 他的球员们没有人答话。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原以为自己球队在市里称王称霸，又经过前段时间的集训，一定可以在省高赛上打出一片天地……没想到，对手都这样强大。 就现在比赛场上的这两支球队，无论哪一支，实力都在南陵五中之上。 都这么沉默着也不好，影响士气。廖凯想了想，说：“x大附属确实太强大，但是东辰中学……我觉得我们未必就输给他们。” 第142章 我能单防住他 廖凯拿南陵五中去和东辰中学做实力对比并不是无心之谈，因为他们两队分属a、b组，同属上半区。如果都能小组出线，很有可能会在八强战中遭遇。 大家都明白廖凯这样说能提振士气，但是却没人去响应他，因为没有人有那个自信能战胜场上这支能与x大附属抗争的东辰中学。 老二也只能勉强应道：“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样轻松，就好了。” 于成辉却来了兴趣，他知道廖凯不是信口开河的人，问：“你这样说，有依据吗？” “当然有，”廖凯提高了音量，“东辰中学能和x大附属打得不分上下，源于两点，一是那个30号超高的个人能力，二是球队整体的配合流畅，明显是经过演练的。但其实说穿了就一点，只有人能够单防住30号，他们其他四名球员就没有多打少的机会，也就打不出来那些配合来。” 迎着教练和队友期待的眼神，廖凯笑道：“我能单防住那个30号。” “对对，你肯定能防住他。”阿神第一个抢答，毕竟他有过切身体会。 “那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怕东辰中学了啊。”刘栋跟着说道。 “对对对！” 所有南陵五中的球员都跟着应和，声音里尽是喜悦之情，好像他们真的打赢了东辰中学似的。其实，他们连小组赛都还没有开打呢，想来也是刚才大家看见两队的实力后太压抑了，所以这时候才这样没头没脑的瞎开心。 “哼！就凭你，也想单防住30号。再说了，防得住防不住又怎么样，说得好像你们南陵五中能够小组出线似的。”一个冰冷粗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欢喜。 廖凯等人回头一看，身后隔排座椅坐着一排球员，哟，还穿着球衣，义阳中学。 巧了，正是南陵五中小组赛的第一个对手。 也难得他们会对廖凯这番话反感，小组赛还没开打，就去想之后的对手了，这分明是没把小组里的其他球队放在眼里。 说话那人长得异常粗壮，穿4号球衣，他指着廖凯问：“你叫什么名字？后天的比赛你来防我，我看你防得住还是防不住。你看好咯，义阳中学，4号，于大龙。” 你问我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啊，那多没面子。 廖凯笑嘻嘻地说：“哟，原来是于兄，久仰久仰，今日得见尊容，三生有幸。” “你……”于大龙愣住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因为他没明白过来廖凯咬文嚼字一通话的意思。 其实没什么意思，廖凯就是不想和他瞎扯，随便找几句话搪塞过去。 这也不是廖凯不尊重对手。他篮球打多了，就有一个观念，想要别人来尊重你，首先拿出你的实力来。 换句话说，于大龙让我来防他，得让我先看看他够不够斤两。 “看球吧，第二节比赛开始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双方也不再对峙，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比赛场上去。 到了第二节，x大附属的整体优势开始显现，他们每个点在进攻上都可以单吃对面，让东辰中学疲于应对。 而罗文秋更是无解，他直接对位麦良，他整整高出十公分，甚至脚步还比对方更灵活，中距离跳投、行进间抛投、突破上篮……各种得分手段信手拈来。 麦良完全无法限制罗文秋，他的球队也无法给他提供防守上的帮助，只能看着他在防守端被罗文秋各种蹂躏。 而轮到麦良进攻时，x大附属对他各种缠绕包夹，宁愿让他队友获得轻松得分机会，也绝不减轻对他的防守。 没有麦良的发挥，东辰中学的得分零敲碎打，始终打不出来气势。 37：30，39：30，39：32，42：32，44：32……，分差被一步步拉大…… 分差能被逐渐拉大，现场的一千多名x大附属学生发挥了巨大作用，这段时间球队占据上风，他们更是顺势造势，把场馆内的气氛烘托到顶点。球队进攻时，他们就齐声大喊“进攻”，当了防守端，他们大喊“防守”，遇到任何不利于球队的判罚，就大喊“黑哨”…… 在他们声浪滔天助威声中，x大附属的球员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打得极为卖力，丝毫不给对方留下任何轻松攻防的机会，把比赛的主动权牢牢地握在手中。 廖凯回想起小时候看五川全兴足球队比赛的情形，跟现在这副场景很像，球迷的疯狂与场上球员的奋勇表现交相辉映。五川人从来都不缺乏血性和激情。只是全兴队后来没落了，而场上这支x大附属正值全盛，他们对得起现场球迷这样疯狂的助威。 到第二节比赛结束，61：38，x大附属已经领先了分。 单看比分的话，会认为东辰中学就是一支菜鸡，竟让对方半场领先了分，而事实上，他们打得很有章法，只是x大附属太强了。 廖凯甚至认为，这支x大附属完全不输给他体验过的南陵市青年篮球队。 中场休息，双方的板凳球员到场上热身，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廖凯眼帘……廖凯猛然一惊：这人是谁啊，怎么会坐在板凳席上没上场机会？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这人身材太标准了，标准的篮球运动员身材。目测身高超过2米，胖瘦适中，偶尔跑动的步伐轻盈灵活……这种人居然还上不了场？ 廖凯现在也算半个篮球手，他对身材极为敏感，心想，除非这人是刚学会打篮球，意识极差不会投篮，不然的话，单凭这副身子骨，就应当被放到球场上去。 他正想着，场上那人开始接球，轻松地慢运两步后突然后撤一步，压着底线后仰跳投……好高的出手点，好帅气的出手姿势！……皮球空心入网。 然后那人又沿着底线埋头跑向底角三分处，转身，接队友传来的皮球忽然起跳投篮，三分……再次命中！ 尼玛！ 绝对的篮球高手！ 这人到底是谁啊？ 第143章 群龙无首的B组 廖凯偏过头去想问于成辉，却发现他也正盯着场上那人，脸色茫然。 “教练，那名x大附属的替补球员是谁啊？”刘栋指着场上那人问道。 看来不只是廖凯，大家也注意到了。毕竟都是打篮球的，一看对方的身形、运球姿势，就知道个大概水平。 “不知道。”于成辉茫然地摇着头，“看样子不像个高一球员，但如果不是高一新人的话，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呢？还有，他为什么没被派上场？” 廖凯等人互相大眼瞪小眼：教练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呢…… 场上那人是邓家佳。 除了胡志扬和x大附属的教练球员，几乎没人知道邓家佳的来历。 至于他为什么没上场？那是他和球队之间的协议，不到重大比赛或关键时刻，他不会被派上场。 因为邓家佳挂名在x大附属中学，便是欠了学校的人情，所以他接受了学校的征召。但打比赛就有受伤的风险，他在金强二线队颇受重视，自然不愿意为了省高赛这种校园篮球出任何意外，所以才和学校达成了协议。 …… 比赛结束，107：62，x大附属赢得开门红。 107分，是近几年省高赛的最高单场得分，要知道省高赛是每节比赛打10分钟，换算过来，x大附属的每次进攻几乎都在得分，恐怖如斯…… 场馆内的学生们欢天喜地，就差在里面放鞭炮庆祝了。 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们还不离开，整齐地喊着每一个球员的名字，得到全场最高34分的罗文秋的名字被喊了三遍。 邓家佳最终也没有上场，这让赵凡略有遗憾，但他凭借着搜虎体育的名声（至少比他身边那些野鸡网站的同行强），居然拿到了罗文秋的赛后采访权。 采访的过程比较简短，罗文秋的回答也是中规中矩，但赵凡还是很满足，毕竟这只是这次赛事的第一场比赛。 采访结束后，他整理出比赛综述发回编辑部，居然通过了审核被挂在搜虎网体育板块的页面上，只是刊登的地方很偏僻（被作为热点推送更是不可能的），内容绝大部分被删减，浏览的人很少…… 但一篇省高赛的比赛报道能被放进去，本身就是一个突破了。 …… 廖凯等人退出场馆时，心里都有点沉重，和馆内欢天喜地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见其他球队的球员也和他们一样面色凝重，尤其是那些志在夺冠的球队，看见了x大附属这样的疯狂表演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估计，部分球队回去后就要调整目标，夺冠是不可能的了，怎样避免和x大附属遭遇，尽量走得更远，才是更实际的方略。 对了，还有麦良，他全场砍下28分，但要知道他第一节前6分钟就得到了18分啊。不过这小子看起来并没有受太大影响，离开场馆时面色轻松。 作为高一球员，他这一点很难得。 在不少人心中，已经把他预定为本届赛事的最佳新人。 …… …… 26日晚19：00，比赛继续。 岷城一中vs灵水中学，b组的第一场对决。 体育馆内一片清凉。 廖凯数了一下，可容纳二千人的场馆，一共有72名观众。 南陵五中、义阳中学和岷城三中三个队的球员就占据了一半。只有一名记者，孤零零地靠在场边，大概也是官方的媒体，必须要当现场来报道。 经历了中午那样一场现场爆炸的比赛，再来看这样一场清汤寡水的比赛，真让人一时不太适应。 尤其是南陵五中和义阳中学两支冤家队，他们各自坐在中午的位置上，这时候没有其他观众，互相大眼瞪小眼，还真是……尴尬。 互相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就不再言语，各自坐下来，把重心都投入到观赛当中。 既然是来考察对手，赛前的准备工作也更详备。廖凯等人手中都拿着场上两队球队的详细名单，他们来看球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每人重点考察一个对手，要记下对方的特点和缺点。 廖凯被分配的是岷城一中5号球员，叫许家浩，身高1米85，体重74kg，司职得分后卫。据说是岷城一中的进攻核心，自然就分配给廖凯了，谁让他是队内的防守专家，专门负责防守对方进攻核心的呢。 相比于灵水中学，b组的种子球队岷城一中更值得关注。 比赛开始，岷城一中的第一次进攻就交给了这个许家浩。许家浩的进攻选择也很干脆，不等队友掩护，直接变向杀入禁区，又在对方内线球员的干扰之下上篮打进。 廖凯记下了：许家浩，持球好，爆发力充足，终结能力强。随便他也记下了，灵水中学的内线移动缓慢，虽然考察灵水中学是他队友的职责，但他不这么认为，力所能及多做一点不是坏事。 能者多劳反过来看，能多劳的往往都是能者。 看完一节比赛，廖凯得出结论，场上两队的比赛风格迥然不同，岷城一中喜欢打快，灵水中学更喜欢一板一眼的阵地攻防，靠内线的高度去获得优势。 不知道是岷城一中实力减弱，还是灵水中学实力增加，两队在场上竟打得难分难舍，以17：17的平局结束第一节比赛。 但无论怎样，这对南陵五中来说都是个利好消息，廖凯等人的脸上神情变得轻松。中午看完比赛后的压抑心情也在这时候得到舒缓。 岷城一中实力变弱，意味着b组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大混战局面，南陵五中出线的机会，甚至以小组第一出线的机会都会大大增加。 先不急着下结论，再看看第二节比赛。 到第二节结束，灵水中学甚至以36：31领先岷城一中。 廖凯等人大吃一惊，互相看看，再盯着于成辉。于成辉也很茫然，还有点难堪，要知道他把重心工作都放在了调查岷城一中上面，只分配了两名替补球员来考察灵水中学…… 于成辉：难道我之前的预测错了？ 第144章 人不可貌相 于成辉临时改变决定：“刘栋、张烨，你们手头的人就先放下，重点去观察灵水中学的内线球员，灵水中学主打内线，你们好好观察下他们的内线打法，比赛结束后和大家分享。” “好的，教练。”两人交出手中的资料，匆忙拿起笔和纸，对着墙壁上的显示屏开始抄灵水中学内线球员的信息…… 岷城一中是省高赛的老牌劲旅，曾夺得头两届赛事的冠军，但这些年来，实力一直在下降，上届省高赛直接被挡在了四强门外。 要说起原因来，并不难理解。 岷城偏居川南，地理位置并不占优，现在社会人才交流愈发便利，高水平人才有了更多的选择空间，自然更愿意去锦都这样的大城市生活、发展。这个道理就跟cuba赛场上清华、北大的迅速崛起是一样的，设想一下，北大和另外一所大学同时向你发出邀请，你去哪？当然是北大。 你唯一能抱怨的，只有你水平不够，没有资格被北大召唤而已。 再加上岷城三中的迅速壮大，岷城一中的篮球生招收就愈发艰难。岷城一中毕竟是更老资格的学校，在政策倾斜、发放奖金等很多方面不能放开手脚，岷城三中是新兴贵族，不管不顾，倾尽一切去招揽高水平球员……一来二去，岷城一中的篮球人才就慢慢枯竭了。 除此以外，还有些意外因素，唐天豪初中毕业时身高只有1米6，骨测身高也不到1米75，尽管他运球、投射等各方面接近完美，岷城一中和岷城三中都不看好他。 后来岷城三中本着“宁肯错招十个，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招收了他…… 后来的故事就很戏剧性了，正是这个唐天豪把岷城三中带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去年在绵羊的省高赛上，硬是打败了志在五连冠的x大附属，生生夺下了校史第一个冠军，并毫无争议地当选为mvp。 说起唐天豪，他就坐在离廖凯等人不远的地方，毕竟球员看台都在这片区域。 岷城三中在c组，属于下半区，和南陵五中没有比赛交集，如果真要碰面，那得等到决赛时候了。 问题是，南陵五中能进决赛吗？于成辉都不敢这样想。 有自信一回事，盲目自大、狂妄那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比赛间隙，大家偶尔朝岷城三中的球员看看，也没什么压力，纯属好奇，看着玩。 “那就是唐天豪？”老二的困惑代表了大家的新声。 虽然是坐着的，但能看出来唐天豪最多1米8，黑灰黑灰一张脸，不胖也不瘦，平平无奇的长相……这就是传说中的唐天豪？ 主要是唐天豪的名气太大了，mvp啊，这与大家想象中那个浑身发着光、举手投足间风采四溢、斩落x大附属于马下的唐天豪完全不符啊。 人不可貌相。……但他这也太不貌相了吧。 …… 重新回到比赛中来，岷城一中在第三节比赛终于苏醒，凭借一波13：4的小**反超了比分，逼得灵水中学在这一节的时间连叫了两个暂停。毕竟岷城一中的底蕴更加深厚，到这节比赛结束，49：45，反超了比分。 廖凯专心地分析着这两个对手，岷城一中的球员们身高平均分配在1米8到1米9这个区间，人人能持球，都是打防反的好手，突出的球员除了许家浩，还有8号锋线球员，他看了一眼显示屏，叫李昊。 岷城一中第三节能够反超比分，李昊的功劳最大。 因为灵水中学主打内线，脚步移动肯定没有对手灵活，所以他们的防守就是龟缩内线，摆铁桶阵（省高赛没有三秒规则）。许家浩能突，但打球的视野不好，常常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1米88的李昊爆发力没有许家浩强，但打球的节奏更好，对抗性也更强，突进去后会多一些变化，几次造成了对方内线球员的犯规，他们的球队也正是从这里打开了突破口。 反过来说，灵水中学的优势和缺点都集中在内线上了，他们稳扎稳打，但问题就是太稳了，没有得分的爆发力，遇见对抗性不差、脚步灵活的对手，他们这个内线就会吃亏。 到了第四节，灵水中学果然没能追回比分，再加上犯规麻烦的困扰，最终以59：64的比分惜败。 出体育馆时，走在廖凯等人前面的义阳中学球员异常嚣张。 “传说中的岷城一中不过如此啊，就灵水中学这帮球员，要是和我们打，至少赢他个20分。” “对，赢18分都算我们输。”这个声音廖凯熟悉，是于大龙。 “你们都太夸张了，低调点行不，赢个15分就够啦。” “哈哈哈，说你是刘贱人，果然你最贱……” 于大龙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晚我们没有白来，看清楚了岷城一中和灵水中学的真正实力，接下来我们要力争小组第一出线，避免过早和x大附属遭遇……对了，我们这组还有个对手是谁？” 他装作不知道。 队友们懂他的意图，也装作思索一番，才回道：“是不是……那个叫南陵五中的？” “哈哈哈哈！”这帮人又是一通哄笑。 南陵五中的球员不乐意了。 “哈哈哈哈！”廖凯大笑走上前去，笑得比那帮人声音还大。 那帮人一脸懵比：“你笑什么？” 廖凯一脸无辜：“你们在笑什么？” 我们在笑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但他们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是在嘲笑南陵五中没有名气，有些事可以委婉地嘲讽，但直接挑明了说出来可就是理亏、落了下风。 那个叫刘贱人头脑灵活些，指了指黑黢黢的天空：“我们在笑今晚的天……很好。你在笑什么？” 廖凯想了想：“我在笑地上有一群青蛙。” 青蛙？ 趁着那帮人懵比，廖凯赶紧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你干嘛说他们是青蛙啊？”阿神赶紧问。 廖凯神秘地笑着：“坐井观天。” “坐井观天……”阿神反应过来，开心地像个大孩子，拍着手道，“既是嘲笑他们在看天，更是说他们见识短浅、狂妄自大，是不是，我猜到了，对不对……” …… …… 第145章 进攻端有一个唐天豪就够了 第二天的比赛，廖凯等人又去看了岷城三中vs卢县二中这一场。 按于成辉的安排，比赛期间就不再刻意训练，热热身保持身体活力就行，多去看看其他球队的比赛，既是考察对手，也是增长大家的见识。 岷城三中的首发阵容很有意思，除了唐天豪身高1米80，其他四人身高都在1米95左右，这四人能防能投，但都不持球。 持球、组织，甚至突破的任务都压在了唐天豪一个人身上。 那问题就来了，这样一场比赛打下来，唐天豪还不得累死啊？ 唐天豪还真就累不死，这人像长着一个铁肺，岷城三中的所有进攻都是从他手中发动，从比赛一开始他就在不停地跑动，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但他一直跑，也没见他有丝毫体力不济的迹象。 相反，倒是他一下场，岷城三中的进攻立即就会陷入混乱……这里说混乱是相对于唐天豪在场上时球队那种丝丝入扣、章法清晰的进攻而言，唐天豪一下场给人的感官差距太大，所以就会显得混乱，实际上岷城三中的球员身体素质过硬，即便是个人强攻也能给对手带来麻烦。 当然绝大部分时间唐天豪都是在场上，这人的体能槽永远是满格。他在场时，岷城三中几乎都是挡拆发动进攻，挡拆之后，是突，是传，还是投，唐天豪总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一派球场大师风范。 而更难得的是，他在防守端也不拖球队后腿，单兵防守完全没有问题，再加上球队其他四人都是以防守见长，岷城三中的防守简直是坚不可摧。 半场战罢，岷城三中以47：12大比分领先泸县二中。 至于泸县二中是一支怎样的球队，球队又有哪些明星球员，压根没有人去关注，球场上所有的光芒都被岷城三中夺去。 都被唐天豪夺去。 这个平平无奇的人，站在球场上时，就是光芒四射。 只要看一场岷城三中的比赛，就不会有人怀疑是他们战胜了王者之师西南x大附属中学。 说起x大附属，他们的球员也正坐在观众席上，前来考察他们真正的对手。 现场看比赛的观众除了看场上的岷城三中，另一大乐趣就是看向观众席上的x大附属，想看看这对死敌之间有怎样的反应，现场的摄影机也多次把镜头照向观众席上的x大附属，每一次都能引发巨大的声响，引起人们的猜想…… 然而x大附属的球员面色冷峻，即使被屏幕放大后，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而场上的岷城三中更是冷血无情，作为这座场馆内最大的敌人，他们从一开场就遭受到现场的球迷的满天嘘声，有人还把“软脚虾”那道横幅挂到馆内来，极尽嘲讽之能事，却依然无法阻止他们在比赛场上横行无忌。 这些能增添比赛故事性的材料是记者们的最爱，赵凡同其他记者一样，拍下了岷城三中比赛中的精彩镜头，尤其是唐天豪的镜头，也拍下了x大附属球员们在观众席上的表情……这些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但他是记者啊，会添油加醋地揣摩一番。 这场比赛的内容综述他都想好了：有些无聊的比赛，因为真正的对手坐在场边…… 甚至，他会将岷城三中大比分屠杀对手归结为：真正的对手在场边观战，所以要他们用这样一场屠杀来发出挑衅的信号…… 反正双方球员的任何一点信号他都会捕捉到，然后联系起来……即便没有，他也要创造出来。一切要围绕这两支本届赛事的夺冠球队来展开。 唐天豪、罗文秋…… 赵凡很感激胡志扬提前告知他的有关这些球员的信息，而这两名球员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激烈的比赛，高水平的发挥，宿敌之间的对决……想想这些他都会激动。 他现在有足够的信心把这届赛事报道好…… …… …… 观众席上，于成辉对他的球员们分析道：“岷城三中这套阵容，完全就是冲着x大附属来的。” “是吗？教练。”廖凯等人只是觉得岷城三中的场上阵容很有意思，但并没有像于成辉考虑得这样仔细。 “走吧，比赛没什么看头了，回宾馆后我给你们慢慢说。” 回到宾馆后，大家齐聚在教练的房间里。 于成辉从网上搜出去年省高赛决赛【x大附属vs岷城三中】的比赛。 不得不吐槽，视频的画质真的差，两个网络直播的解说还把自己的头像摆在画面右下角，实在影响观感。 看完之后，于成辉才说：“去年的岷城三中主力，今年只有两个首发上场，其余的都是替补出场，要单说个人实力，他们不比场上那几个球员差。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和x大附属的阵容相匹配。” 廖凯通过视频也发现了，今年的岷城三中除了唐天豪的位置不变，其他位置的身高和运动能力大幅度提升，甚至牺牲了球队的进攻火力。因为他们现在这套首发，只有唐天豪一个进攻发起点。 “去年的比赛虽然是岷城三中获胜，但说实话，有很大的运气成分，x大附属第四节比赛集体手感迷失，这才让岷城三中最后时刻反超比分。他们今年调整阵容，就是要从防守抓起，因为光靠进攻他们永远不是x大附属的对手。” 众人点头称是，于成辉的分析消除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那万一他们最后的对手不是x大附属呢？他们这套阵容不就白准备了，反而影响了自己的正常发挥。”沉思片刻后，廖凯突然发问。 大家先是一楞，继而都大笑起来。 “他们最后的对手不是x大附属，难道是我们啊？”阿神调侃了一句。 大家笑得更欢，有时候做做梦也未必是坏事，就当调节一下心情嘛。 于成辉也笑着挥挥手，让大家停止发笑：“他们这套阵容比去年只强不弱，即便最后没有遇到x大附属，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因为进攻端，他们有一个唐天豪就够了。” 进攻端有一个唐天豪就够了…… 廖凯记下了这句评价。 …… 第146章 表演的时刻，到了 比赛已经进行了两天，各小组的种子球队纷纷亮相，也都取得了比赛的胜利：x大附属107：62东辰中学；岷城一中64：59灵水中学；岷城三中88：30卢县二中；锦都九中75：72锦都实验中学。 其中，锦都九中对阵锦都实验中学的同城内战打得最为惨烈，双方常规时间战平，又通过加时赛才分出胜负。双方还在比赛中发生了肢体冲突，各有一名球员被判罚违体犯规，当场遭驱逐。 廖凯等人没有去观战这一场比赛，因为无论怎么看，他们和这两支球队都没有相遇的可能性。 换句话说，没有人会认为有哪支球队能够阻止岷城三中从下半区突围而出。 同样，下半区的球员认为，没有哪支球队能够阻止x大附属从上半区杀出。 这两支球队将连续第四次在决赛中相遇，这是早已安排好的剧本，不可能有意外情况发生。 …… …… 28日，比赛继续。 赵凡睡了个自然醒，然后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吃早饭。 他早就研究过对战形势，28、29号这两个比赛日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比赛和球员，但他还是保险起见，向胡志扬请教后，决定去观看29号德羊中学的一场比赛。 头两个比赛日，他四场比赛一场不落全看完了，正好利用这两天休息一下。 回想起他看完的四场比赛，有惊喜也有失落。 惊喜的是x大附属和岷城三中这两支球队一如既往地实力雄厚，寄予了他无限的想象，而罗文秋和唐天豪绝对是值得他大力去报道和推广的优秀青年球员，还有麦良这样的超级新人出现…… 而失落的是曾晶的表现完全配不上他“五川省第一篮球高中生”的称号，“五川省第一篮球高中生”啊，这是一个多好的大造噱头的好机会，可是，曾晶在锦都九中的重点盯防之下，全场才得了9分，更没能带领实验中学拿到胜利…… 失落的是除了麦良之外，再没有一名高一球员能带给人惊喜…… 除了麦良所在的东辰中学，其他所有球队都是以高二、高三球员为主，极个别高一球员被替换上场，也表现得犹犹豫豫、畏手畏脚，很快就被换下场去。 说到高一新人球员，他突然想起了胡志扬口中那支主力全是高一球员的南陵五中，南陵五中的比赛今晚就会开打……要不要去考察一下呢？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随着比赛进程的继续，接下来的报道任务只会更重，还是利用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吧。 而且，见识了几场比赛后，他大概知道了高一球员来参加省高赛，真的是以学习锻炼为主。 首发五人全高一球员……那个残忍的场面，还是不看为好。 …… …… 28日晚18：55分，x大附属体育馆，球员登场，现场解说报幕。 “身穿黑色球衣的南陵五中，18号球员，刘栋，身高1米96，体重94公斤；” “10号球员廖凯，身高1米84，体重83公斤；” “30号球员张劲松，身高1米84，体重78公斤；” “21号球员张迅，身高1米86，体重80公斤；” “号球员李茂然，身高1米75，体重67公斤；” 这样的场面，前面几场比赛廖凯已经见过，球员一一登场，在解说报出姓名后走出行列、向四面观众挥手致意……但此刻轮到他自己亲身上场，站在宽大的球场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解说报出后、通过扩音器传出、在球场上空回荡，他只觉得热血沸涌，心跳加速，难以抑制激动。 终于站在了梦想的舞台上…… 站在聚光灯下尽情表演的时刻，到了…… 其实，现场并没有观众，三面看台空无一人，只有预留给球员和社会人士的背面小看台上，有b组的另外两支球队球员在观赛。 但这并不影响他内心的澎湃激情，因为他现在站在省高赛的舞台上。 时空错乱，廖凯依稀回忆起他在南陵五中里的第一场比赛，也是这样没有观众。他还记得那时候老二格外愤慨，还朝天吼了一句：我要打爆你们，我要打爆所有人！ 现在的老二已变得沉稳，再也不会吼出这样的话来。 但这句话却是廖凯此时的心声。 是的，他现在就是这样严肃。 ……只要不看对面那五个逗比。。。 有过前面两次接触后，廖凯已经把义阳中学的球员定义为逗比。坐在井底，就敢妄谈他看见了整片天空的青蛙，不是逗比，是什么？ 还有，义阳中学的球员长得也符合逗比形象，一个比一个还粗实，圆盘子大脸，整个人都长圆了。他极度怀疑这所学校招收篮球运动员的标准就是要长得圆。 廖凯来到中圈跳球。 和他争球的是义阳中学的4号中锋于大龙。于大龙身高1米95，超级魁梧，他看见来争球的竟然是矮了一头的廖凯，轻蔑道：“就你个小矮人，也敢来和我跳球。” “逗比……” 廖凯称于大龙为逗比，于大龙叫廖凯小矮人，……嗯，没什么问题。 于大龙怒了：“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敢来给你跳球，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他们说话是压低了嗓门，一旁的裁判听不见，照常抛球。 廖凯看见皮球脱离了裁判的手，才对于大龙回道：“原因是……你脚长得小。” 我脚小？于大龙低头看去…… 廖凯轻松跳得皮球，抛回后场去。 于大龙还在原地发呆…… 逗比！ 第一次进攻，老二拍着额头示意打挡拆配合，廖凯提上，一个假掩护后，返身就往篮下跑。老二给了一个击地，廖凯接球后两步快下，赶在于大龙的补防之前，上空篮得手。 2：0。 南陵五中斩获省高赛上的第一分。 廖凯笑嘻嘻地跑回半场，对方的脚步比他想象的还要慢。他知道，当他冲起来，他比任何人都快，但义阳中学那些大小胖子是真的慢，他从罚球线一带接球起步下篮，对方竟然连脚步都没来得及挪动一下。 第147章 南陵五中火力全开！（加一更，感谢‘瞳月语’的月票） “防守！”刘栋一声牛吼，压低腰身，站在油漆区的正中央，目光凶狠。 这家伙，身高暴涨之后，气势也更足。 廖凯瞄了一眼他对位的球员，9号，身高不到1米9但估计体重得有200斤，比那个于大龙还圆实，便直接跑到他身前去防守，并给他留下了至少一米的距离，任由他在身后跑位。廖凯只负责封堵传球线路，顺便还可以保护老二，随时准备上前夹击。 他这样防守是欺负对方脚步缓慢，可没想到…… 义阳中学球员看到了这一个防守“漏洞”，选择吊高球给9号，他是估摸着廖凯1米84的身高吊的，但廖凯跳起来后却直接将皮球在空中拦截，完成了抢断。 拿到皮球后，廖凯第一时间观察队友，张迅跑在了最前面。他瞄准张迅身前的位置将球抡过去，张迅得到球后，运一步上篮得手。 4：0。 下一次进攻，义阳中学并没有吸取教训，主要是廖凯给9号留的空间太大，给了他们传球的诱惑。还是一个高吊，传球比上一次更高一点，他们也发现廖凯身高只有1米84但臂展超长，这一次传球便连廖凯的臂展也算上了，……但仍然被廖凯空中拦截。 又是一次快攻，张迅和老二跑在最前方，互相传导调开防守人后，由张迅再次上篮成功。 6：0。 下一次进攻，义阳中学居然还是选择给9号吊球…… 传的球比上一次又高了一点，大概这一次除了身高臂展他们连廖凯的弹跳也算上了…… ……但，廖凯再次完了空中拦截，南陵五中再次打成了反击得分。 8：0。 廖凯有些不好意思了，感情对手是给自己送抢断数据来了。 现场观战的只有b组的另外两只球队，他们此时也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打法？他们当然也看出了廖凯的弹跳力惊人，但他们更诧异的是义阳中学，哪有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了两次还要使劲往里钻的？ 这队有毒吧？ 这次进攻，义阳中学终于不给9号吊球了，他们的外线持球队员就是那个刘贱人，叫刘义仁，穿1号球衣，身高1米82，选择了突破分球……然而这球还是被抢断了。 他们再一看，抢断的人还是廖凯！ 他们的内心是绝望的：这个10号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怎么到处哪哪哪都有他！ 其实完成这个抢断并不难，刘义仁分球的意图太明显，廖凯又是远离9号在防守，所以他识破对手的意图后，提前就选好了位。 抢断后，廖凯自己持球推进。他为了避免运球失误，速度并不快，凑准时机后递给阿神。 阿神直接三分出手，命中。11：0。 南陵五中火力全开！ 此时比赛刚开始不到三分钟，义阳中学教练被迫叫了暂停。 廖凯一看，乐了，他们教练也是个胖子，长得也是滴溜儿圆…… 暂停结束。 上场之前，于成辉叮嘱球员：“对方重新部署，一定会放慢节奏，利用体重的优势主打内线。” “那我们呢？”球员问。 “我们也主打内线。” 于成辉考虑得比较长远，小组另外两个对手，一个内线弱一个内线强，无论遇见哪一个对手，都需要刘栋发挥出内线的优势。 当然，他不会告诉球员这些，他需要球员们集中注意力，关注当下，一场比赛一场比赛地打下去。 果然如于成辉所料，义阳中学打起了慢节奏篮球，皮球在外线耐心的传导，待于大龙在内线卡住身位后，他们再将球传进去。 于大龙背身单打刘栋。 廖凯看见，于大龙背身一撞，刘栋倒退半步……这货居然能顶动刘栋！倒不可太小瞧了他。 于大龙体重看着就比刘栋高，他碾压着一路进内线，在刘栋头上完成打板，球进。11：2。 刘栋一直被压着，居然没能对对手形成干扰。 回过头来，南陵五中也将球打进内线，刘栋也正好需要这次机会来为自己证明。 他憋住了劲，一个沉肩，直接将于大龙掀翻在地，然后上空篮得手。 廖凯就在一旁，感受着200多斤的大汉被掀翻后的壮观场面，他感觉整个地板都在晃动：刘栋牛比！ 这力量，无敌了。 这时裁判响哨：黑队18号球员带球撞人犯规，进球无效。 刘栋的牛吼被生生打断，只有闷着头往回跑。 于成辉急忙在场边朝着刘栋使劲鼓掌：“刘栋，打得好，不要受影响，下次继续。” 他平时对球员要求严厉，稍有不对就横加训斥，但真到了比赛场上，他知道这些年轻球员更需要的是鼓励。 于大龙低位进攻，遭遇廖凯的突然包夹后，仓促出手，偏出篮筐，张迅保护下后场篮板。 轮到南陵五中进攻。 廖凯跑到刘栋身边，低声道：“你不要和对方比力量，用脚步打他。” 刘栋想了想，点头回应。 刘栋的脚步肯定比于大龙灵活，只是他身在局中，一时没有看到，廖凯作为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 再次在低位得到皮球后，刘栋顺势转身，变成正面强攻。只见他原地两次虚晃后，走左路突然起速，再一个急停出手，两分命中。 于大龙反应不及，还赔上了一次犯规。 刘栋加罚命中。 14：2。 …… …… “听说了吗，南陵五中赢了义阳中学47分。” “47分？？？这么生猛！” “南陵五中？没听说这个学校啊，这么强，哪个组的？” “b组。靠，你们连参赛的球队都不晓得啊……” “那些强队我当然晓得，像这些弱鸡队，谁有心情去关注啊？” “你个哈儿，能赢47分还是弱鸡队？” “别扯那些没用的。反正哪个队强我们就去嘘那个队，下次连这个南陵五中一起嘘……” “对！嘘他！” “对！一起去！” “要去你们去，我才不管什么南陵五中、六中的，我就瞅准了岷城三中热决它，也只有这支队才会给我们球队带来危险……” …… 第148章 跑偏的数据 晚上，赵凡在x大附属校园里闲逛，便听到了一群学生围着谈论今天的比赛。 省高赛期间，这样的画面时常出现，谈论每天的赛况，已成了学生们的日常。虽然有记者在报道，锦都当地的报纸和部分体育网站上也有关于省高赛的零星消息出现，但并没有引起社会上的关注，倒是锦都的各大中学，尤其是那些参赛学校，却是天天关注、时常热议。 赢了47分？…… 南陵五中？…… 赵凡闻言一惊。 今天的两场比赛他都没看，中午的比赛结果他已经知道，外江一中58：49战胜福顺中学。而晚上这场比赛…… 分差47分！ “谁赢了47分？”他追上那帮学生问道。 其实他隐约听见了是南陵五中获胜，但是不敢相信，毕竟那是一支由高一新生组成的球队啊，而高一新生在省高赛上能有什么表现，他是见过的。 “南陵五中。” “你确定？”赵凡追问。 “这……”那学生犹豫了，“我确定什么？他们都在说，我也是听说的。” “哦，谢谢啊。” 其实他明白，这事不可能有假，南陵五中真的赢了，而且赢了对手足足47分。 震惊之余，他后悔了：自己干嘛不去看南陵五中的比赛啊！ 错过了亲眼见证南陵五中这样一场高一新人球员集体大爆发的比赛，他后悔莫及。 …… …… 全场比赛结束，比分定格在92：45，南陵五中大胜。 于成辉长出一口，兴奋地挥舞着双拳…… 廖凯等人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上前和对手赛后致意。 赢了比赛，正可以适时地表现出大度。 于大龙懊恼得一直摇晃着他硕大的圆脑袋…… 廖凯不忍心，上前安慰道：“对不起，你们只能以小组第二出线了。” 于大龙先是一楞，继而欣喜道：“对呀，小组第二一样可以出线，我差点就忘了，谢谢你的提醒……” 谢谢提醒？ 廖凯愕然：脑子真是个好东西…… 省高赛各项基础数据全面统计，廖凯本场比赛得到10分，正好跟他的球衣号码一样。 10分，5中5，全部来自挡拆顺下后的上篮。 没有中距离跳投，更没有他苦练的正面攻筐，这既跟对方的防守有关，更主要的是他自己没有主动去要求进攻。 他想的是，队友的进攻打得顺风顺水，他就没必要去争夺出手权，反正他在球场上可干的事情还有很多（其实都是些防守上的脏活累活）。 球队会需要他的这些进攻方式的，他知道，只是时间还没到。 同时，215点的下肢爆发力意味着什么，几次挡拆顺下他已经充分体会到，他有意实验过一次三分线内一步接球直接起步上篮，中途所有防守球员都没来得及阻拦，当他全力蹬出那两步时，一切都将被他抛在身后。 其实，廖凯只有挡拆顺下的进攻，也跟于成辉的安排有关。 于成辉考虑的是，他的球队与其他强队相比，如果有什么优势的话，就一点，陌生，对其他球队而言，这支全新的南陵五中是陌生的。所以他更得把球队隐藏起来。 廖凯的主动进攻就是他手里最大的王牌，是球队陷入困境后的最后的办法，不到紧要关头，他不会亮出这张牌。 除了得分，廖凯的其他数据为：5个篮板、9次助攻、12次抢断、3次封盖。 看见这份数据单后，廖凯陷入沉思…… 这是一个4号位大前锋的数据吗？ 他的目标是成为国内顶级的侧翼球员，但看这个数据，方向好像跑偏了…… …… 出体育馆后，廖凯等人再也不用憋住内线的喜悦，十个人互相搭着肩，一字排开，横扫整个街面。当真是横扫，他们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避让。 “今天谁得分最高啊？”廖凯高声问。 “阿神，21分。”老二抢先回答。 “怼他！” “好咧。” 所谓怼的方式，就是他左右两人使劲地将他往下摁。 阿神受了委屈，立即反击：“今天谁抓的篮板最多啊？” 刘栋脸一黑：“是我，8个篮板。” 阿神：“……栋哥，我以为是凯哥篮板最多，不好意思啊，误伤……” “哈哈哈，不管，怼！” 怼刘栋可是体力活，光凭他身旁的张迅、庞彬（三名高二球员之一）两人可不行，众人一起上前…… 就在大街上吵闹成一团。 于成辉压在他们身后，但他也没有上前去阻拦，或是提醒他的球员：这才只是一场胜利，往后还有更多更艰巨的比赛，我们要戒骄戒躁，继续前行…… 赢得胜利后就应该尽情去庆祝，何况这些十五、六岁的年轻球员，就让他们去享受胜利的喜悦吧。 临近旅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廖凯回头身来，面朝大家，高声问道：“今天，谁赢得了比赛？” 众人一起答：“南陵五中。” “我听不见” 众人扯着嗓子吼出最大的声音：“南陵五中！” …… …… 29日的两场比赛，于成辉带队员去观看【德羊中学vs广源中学】。主要是因为德羊中学闯进了上届省高赛的四强。 看强队的比赛，才能让队员们有更多收获。 岷城三中、德羊中学、锦都九中，这三支上届赛事的四强球队全部被分在了下半区，所以有球队对此提出了异议，认为这是x大附属在暗箱操作。 有没有背后黑幕，这恐怕只是当事人才清楚，类似的事情国内外都不罕见，人们都想着能还体育竞技一片净土，但事实上呢……校园赛事已经够纯洁的了。 当然，这件事与南陵五中无关。 甚至可以说，南陵五中还从中获益，因为他们被分在了上半区啊。 观众席比较清冷，几支球队，两、三个记者，不到三十个x大附属的学生。 对德羊中学来说，他们宁愿不要三十个观众，因为这些学生观众是经过组织、来嘘他们的…… 廖凯也总结规律出来，哪支球队强，x大附属的学生就追着那支队球队嘘。 至于嘛？ x大附属是强，省高赛上的王者之师，但他们的学生显然还没有这种强者心态。 真正的强者，应当是大度的、包容的，因为他自信自己是最强的，根本不用去在乎对手。 第149章 比扣篮 这是一场与南陵五中没有利益关联的比赛，所以廖凯等人都看得很轻松。 一边看，还一边相互交流心得体会。 关于德羊中学，廖凯并不清楚，但看了半场球后，他也能推出个大概来。 德羊中学与岷城一中相反，后者逐年实力下滑，而德羊中学则是新兴力量的代表，球队实力逐年增加，去年也是该队校史上第一次闯入四强。 半场结束时，德羊中学以43：29领先对手。球队中也有一位表现突出的高一球员，叫彭泓力，打4号位，身体素质爆表。 彭泓力、麦良等超级新人出现在德羊中学、绵羊东辰这些学校里并不是偶然，因为这两个地方紧挨锦都，本身就是川内经济发达区域。 事实上，南陵市的经济实力在川内也是排得上号的，所以才有刘栋、张迅等一大批篮球特长生愿意投靠。刘栋就是典型，他并不是南陵人，是通南人，被南陵五中特地招收进来的。 …… 比赛没有任何意外，78：62，德羊中学最终获胜。 广源中学挺可惜的，这支球队打得很团结，也很努力，但在明显的实力差距面前，没有童话故事的发生。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c组还有岷城三中坐阵，所以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已经被敲定。 …… …… 30日没有比赛，所有球队轮休一天。 x大附属的体育馆却并没有因此而冷清下来，明天有比赛的四支球队正在馆内训练。 说是训练，比赛前夕，能有什么好练的，再加上对手就在一旁看着，不过就是热热身、跑几个折返跑、再投会篮。 罗文秋身边围着几个球员索要签名…… 这家伙现在是明星了！第一场比赛结束后，章杰还主动邀请他合影留恋呢。 阿神屁颠颠地拿着罗文秋的签名跑回来，跟廖凯等人显摆。 刘栋白了他一眼：“没骨气。” 阿神也不介意，乐呵呵一笑：“没听大家伙说吧，那个罗文秋早晚得成为球星，到时候你再朝他要签名，恐怕还要不着了……” 廖凯夺过他手中的签名，瞟了一眼，再瞟一眼，陷入沉思…… 他本以为罗文秋这种打球为主业的学生字一定写得很差，打算以此为突破口进行批判，哪知道……这家伙字写得，还挺清秀的。 顺带着，他看罗文秋的长相也觉得……蛮清秀的。 “字如其人啊。”廖凯一声长叹。 阿神：“？？？” 他知道廖凯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同，赶紧把签名夺回来，爱惜地折叠好，放进训练服里。 再晚一些，被撕了怎么办？ 阿神这一系列动作，廖凯看在眼里，他拍着阿神的肩膀严肃地说道：“你如果真想要球星的签名，就把笔和纸拿出来，我给你签。” 阿神：“……”他被吓得够呛，赶紧离得廖凯远远的。 远远的…… 小孩子，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廖凯自我宽慰。 别人的注意力都在罗文秋身上，廖凯的眼神也在x大附属阵中搜索，不过他找的却是那个板凳席球员，他记得是……24号。 找到了，24号懒洋洋地抱着手靠在板凳席上，两眼无神，看起来对眼前的一切没什么兴趣。 廖凯径直走过去…… 他站在了24号身前，问出他心底的一个疑惑：“你和那个罗文秋，谁厉害？” 面对廖凯没头没脑的发问，24号没有表露出诧异，或者说他内心很诧异，但表面依旧镇定：“我！” 廖凯想了想：“那我就找你。” 24号无奈地笑了：“你找我干嘛？” “比扣篮。” 廖凯耍了个小心眼，他在脑海把自己和24号对比了一番，认为最有把握的就是扣篮。 24号笑得更欢：“我为什么要跟你比？” 他当然不是害怕，他今年17岁却已经是五川金强的二线球员，省内大大小小的青年篮球赛他都参加过，要不是考虑到前途问题，他也许都能坐在cba的板凳席上（出现在职业赛场上便不能参加校园篮球，而当时是金强队一名替补受伤，他综合考虑后拒绝了）。 他会怕一个高中球员？ 他只是觉得现在的高中球员太有趣了，嗯，至少比他二线队里的那些队友有意思。二线队里，竞争太激烈了，都争着上位，大家既是队友更是对手，平时都互相提防。而这里的球员，简直坦率得可爱。 廖凯不再搭话，拿着球沿底线跑，在油漆区外起跳，右手高举皮球，完成扣篮。他在扣篮时，有一颗球正好朝篮筐飞来，他随便用左手拨开来球，同时右手完成了扣篮。 他回过头来时，24号笑容已经凝固…… 热热闹闹的体育馆也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皮球落在地板上无人去管，在馆内回荡着“砰”“砰”的声音。 所有长大了嘴发呆的四队球员中，以岷城一中为甚，尼玛，明天晚上他们就将和南陵五中对阵，对方阵中居然钻出来这么一个妖孽来。南陵五中的第一场比赛他们也看过，虽然是大胜，但整体实力一般，廖凯也没有展现出他的妖孽本性来，他们还自信满满：赢下南陵五中如饮水般轻松。 但现在，情况好像有变…… 廖凯捡起皮球，径直走向24号，将球递过去：“该你了。” 24号没有接球，他出神地望着廖凯，许久，却只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廖凯，南陵五中。你呢？” 搞了半天，他连对手的姓名都不知道。 “邓家佳。不用比了，你赢了。”邓家佳叹着气道。 剧本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他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不只深浅的年轻高中球员，虽然很坦率，眼光也不错（能够在板凳席上找到他），但终究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完成这样一次高难度扣篮。 作为准职业球员，他对自己的能力了解得十分透彻。他自问，如果在扣篮途中有皮球飞来，他只能半途放弃扣篮，或者完成扣篮但要被飞来的皮球砸中，但绝无可能一边拨开来球一边完成扣篮。 第150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期待和你在赛场上相遇。”邓家佳认真说道。 廖凯豁然一笑，走回本方球队。 既然已经赢得比拼，他就没必要再耽搁。 更主要的是，他的球队能和x大附属在赛场上相遇吗？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南陵五中不是x大附属，每一场比赛都需要拼尽全力去打，每一场比赛都可能终结他们的省高赛之旅。 邓家佳说那话，是以一个强者的身份对弱者的肯定。但廖凯并不自认为是一个弱者，他去和邓家佳比试扣篮，也不是去挑战强者，就是好奇心重，去玩玩。 当他回到球队时，阿神已经取出笔和纸，拍着马屁：“凯哥，跟我签个名呗，笔和纸都备好了。” “没问题。”廖凯大人不记小人过，在纸上率性地落下大名。 于成辉黑着脸走上前来：“你没事撑得慌？跑去扣什么篮！” 于成辉黑脸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他看见岷城一中的教练已经紧急召集球员，围在一起商量什么，显然是廖凯这记扣篮暴露了他的真实水准，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正在布置应对办法。 对阵岷城一中的比赛，至关重要。 廖凯暴露了自己，就等于亮出了他手里最大的底牌。 廖凯一秒认怂，立即道歉：“对不起教练，我一时兴起……就去随便扣了一下。” 他是真的怂了。 虽说于成辉经常黑脸，但对着他黑脸，这还是头一遭。 “你以为打省高赛只是一场儿戏么？你一时兴起？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去干什么吗？”于成辉语气愈发严厉。 廖凯觉得有些无辜，不就是扣个篮……他哪知道教练的打算？ 但他还是诚恳地低着头。因为训斥他的人是于成辉，是他的恩师，他最敬重的人。 于成辉气发够了，才冲着廖凯，也对着所有球员严肃地吩咐：“以后你们要干什么，都要提前获得我的允可，不准擅自行动。” “知道了。”廖凯乖乖地答道。 下午和晚上，球队没有再去训练，都聚在刘栋的房间里开黑鲁阿鲁。 玩得天昏地暗，几把玩下来，只感觉比打球还累。 于成辉进来后，廖凯再次为上午的任性向教练道歉。 于成辉摇摇手：没事。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商讨一下明天比赛的个别问题。 临走时，于成辉撂下一句：“明天的比赛……” 他本想说：明天的比赛至关重要，一定要赢。但又怕给球员们的心理压力太大，想了想，改成：“明天的比赛如果赢了，我放你们一天假，可以去锦都市里随便玩。” “好好！”“谢谢教练……” 大家顿时兴奋起来，鼓着掌叫好。 这帮穷学生，大概还没有想过，就他们身上那点钱，能在锦都玩什么啊？ 看着这帮孩子们穷开心，于成辉在心里苦笑：他们还不明白，他们明天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省高赛就是这样，球队之间的实力差距明显，有可能你上一场比赛打得顺风顺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球场上无所不能，而到了下一场比赛，马上就能打得让人怀疑人生，甚至让球员在比赛中心态崩溃。 岷城一中就是这样一支能让人崩溃的球队。 有人说岷城一中实力下降，但于成辉，显然不这样认为。他知道，长城不是一天修成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 …… 31日晚，18：30，赵凡早早地来到看台上。还有半个小时，岷城一中对阵南陵五中的比赛将会打响。 四面看台上，观众寥寥，和中午x大附属的比赛截然相反。中午，x大附属对阵外江一中，一场不会有任何悬念的比赛，但x大附属的学生还是把整个场馆堆得人山人海，在他们的助威声中，x大附属104：49血洗了外江一中。 x大附属连续两场比赛得分上百。这支球队的进攻火力太恐怖了。 罗文秋也再次轰下41分的超高得分。 岷城一中和南陵五中，对赵凡而言是两支陌生的球队，他先将这支球队的球员信息一一誊录下来，尤其是南陵五中的五名首发高一球员……纯高一球员作为首发五虎，这太罕见了…… 从他赛前打探来的消息看，中锋刘栋是他要重点关注的，听说这支球队也是以内线进攻作为支柱…… 正胡思乱想中，胡志扬走到他身边坐下。 赵凡大喜：“胡老师，你怎么来了？” 胡志扬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看见这两支球队，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 “是什么？”赵凡赶紧问。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胡志扬吟了句古诗，叹着气道，“你不会有这种感受的。这两支球队，都是省高赛上的老人咯，同我一样。再看这些队里的球员，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咯。” 这……赵凡决定把话题扯回到今晚的比赛上来：“胡老师，这两支球队，你更看好哪一支？” “岷城一中。”胡志扬先给出了答案，“我个人更希望南陵五中获胜，但实事求是的说，岷城一中目前的实力更强。” “嗯。”赵凡点头认同，“我也更希望南陵五中赢，毕竟这支球队纯高一球员打主力，实在是太难得了。” “问题就在这里。你知道，一个篮球运动员是从二十岁左右开始步入运动生涯巅峰，高一？才十五、六岁的年龄，太小了，身体对抗能力不可能比得上高年级球员，更别提经验、心理素质这些……其实我倒挺看好南陵五中的将来，他们这批球员经过这届大赛的锻炼，一定会在明、后年的比赛上收获成果……” 正说着，双方球员开始登场。 南陵五中果然是纯高一球员首发，看脸庞都明显比对手稚嫩……赵凡搜索一番后，找到了最高的刘栋，指给胡志扬看：“那个高个中锋，叫刘栋，听说是南陵五中的核心球员。” “嗯，”胡志扬不置可否，“身形不错。” “而且才高一哦。”赵凡补了一句。 第151章 快记下，那个10号叫廖凯 双方跳球，岷城一中的2号中锋站到中圈，而南陵五中派出来的……竟然不是刘栋！而是一个身高并不出众的10号球员…… 赵凡：“这……” 胡志扬摇头苦笑：“这支南陵五中真有意思。” 因为中场跳球，身高至关重要，你就是再能蹦，总得有一个起跳时间，而高个球员就不需要了，先天占优。所以球队一般都会派出最高的中锋球员来跳球，他们没想到南陵五中竟然剑走偏锋，这是要放弃球权吗？ 裁判将球高高抛向空中，只见10号如火箭般蹿起，力压高出半个头的对方中锋，将皮球拿到…… 胡志扬和赵凡面面相觑：这10号有点东西啊。 场上，南陵五中进攻，将皮球传到内线刘栋手中。 胡志扬即时点评：“于成辉真是个好教练，这低位战术极为成功……你看（他指着场上南陵五中的球员），三名无球球员都拉到远端弱侧去，传球队员给完球后也立即拉到对角，彻底清空了低位的空间，让对方无法协防……” 刘栋运用力量背身单吃，将2号压得无法动弹，但手感欠佳，皮球砸在了筐沿上弹出。他正要再次起跳争抢篮板，却见廖凯已经高速插上，在空中拦截了皮球，并顺势完成了补扣。 这球有廖凯全速冲刺的力道，再加上皮球反弹回来的力道，所以扣进篮筐的时候，就势大力沉，视觉冲击力十足。 只可惜篮筐上没有安装扩音器…… “我的天！”靠在椅背上的赵凡猛地跳了起来，不受控制地……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从座位上提起来。出于职业习惯，他立即回头看去，看台上的观众一大半都已经跳离了座位，目瞪口呆地望着大屏幕。 他们无法相信！他们刚才看见了什么？……单手补扣！这是一个高中球员能够完成的动作？ 这届比赛，以x大附属领头，各支球队大打攻势篮球，精彩进球纷呈，但也不至于出现这种强势补扣啊。几天比赛下来，扣篮也不是没见过，但那些也只是方圆几米没人的双手放球式扣篮…… 于大龙随队坐在观众席上，此时嗫嗫喏喏：“我居然挑衅过这个10号……我还说他防不住我，我真傻……真的，我真傻……” 震惊过后，观众们开始以吼叫的方式来发泄，一位男观众激动地把他的女朋友拦腰抱起……偌大的体育馆，稀稀拉拉的观众，居然也营造出一些声势来了。 有些观众刚打场馆，还没坐下来，看见大家都激动地站着看球，也跟着站在那里鼓掌。 赵凡就这样看见：比赛从第一个回合开始，就被那个10号点燃了整座球馆。 他还在发呆，身边有一个激动到颤抖的声音在提醒自己：“叫廖凯。” “什么？”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胡志扬指着他的本子，重复了一遍：“快记下，那个10号叫廖凯。” “哦，好，好，我这就记。” 他拿笔的手一直在哆嗦…… 场上，岷城一中正在组织进攻。 胡志扬和赵凡此时看比赛，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廖凯身上。他们报道省高赛，本来就是冲着那些有潜力的年轻球员来的，因为只有这些球员而非比赛，才能引起社会上的讨论和关注。 只见廖凯弯下腰全力防守，却只是一只长手远远地放在他盯防的球员身上，眼睛却始终盯着皮球，随时准备上前扑抢，威慑力十足……即便他盯防的球员开始跑位，他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跟随，眼睛仍然盯住皮球…… 忽然，他启动了，像一只迅猛的猎豹嗅见了猎物的味道……对方一次左右45度角之间的转移球，站在底线位置的廖凯灵敏地发现这次传球力度不够。他发力冲刺，半道抄截皮球。 “漂亮！”赵凡又一次激动地跳了起来…… 他期待着……因为廖凯截断皮球后，已经跑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而且廖凯冲刺的速度之快，给予了他无限的想象：冲刺到对方篮下，战斧劈扣！ 然而，他看见廖凯抢断皮球后，却收住了速度，将皮球传回给本方后卫。 赵凡：“？？？” “胡老师，这……”他满是疑惑地看向胡志扬。 胡志扬也是满头问号：“……可能，他想打得更稳一些吧……” 稳个屁啊，他前方压根没有人！而且他跑得跟耗子一样快，谁拦得住他啊！ 没有看到一次想象中的快攻扣篮，赵凡竟觉得有些憋屈。 南陵五中的进攻以阿神的三分打铁而结束，开场之后，大家的手感太紧。 这是一个长篮板，岷城一中开始打转换。 许家浩持球，一路快下，不给对手回防的机会。 但他余光瞟见，有一个身影一直跟在自己后侧…… “哼！”许家浩就不信了，比爆发力，他从来没输给谁。 他既不减速也不变向，一脚踏进罚球圈后，收球，五档全速，直插篮下……然后，他球还未离手，就有一道怪力从空中压下来，根本没给他反抗的余地，就将他连人带球掀翻在地。 “嘭”一声巨响，回荡在馆内。 亏得许家浩身体素质好，这样重重地摔到地上，竟还能一骨碌爬起来，他急着要去找那个将他扇翻的人。 廖凯岳立原地，看着对手被自己掀翻、又看着对手从地上爬起来，气定神闲，一言不发。 裁判急忙跑到二人中间，防止发生冲突…… 其实许家浩没想惹事，他只是想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倒地的？他从小打球到现在，没人能够跑得过自己，更别提从身后追上自己，将自己在空中拦截……他想不通。 观众席上，赵凡又又又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长大了嘴，却没能喊出声来：又又又又是这个廖凯！ 他全程见证了廖凯是如何好整以暇地跟随在急速冲刺的许家浩的身后，再轻松地跳到空中将对方手中的皮球夺过来……顺带还将对方的人扇飞。 他深度怀疑，这还是省高赛吗？ 第152章 天敌廖凯 这个廖凯，这么禽兽、变态、爆炸、无良的身体素质……这，只有美国的那些黑人运动员，或许能做到…… 忽然，赵凡灵光一现，这个廖凯是混血，对，一定是个混血儿，他的父母中有一人是黑人。 不然，这不合理啊。 顺带着，他看廖凯也越来越像个黑人。。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届赛事的最佳新人不再是麦良的独角戏。 “胡老师，我错了……”想到这里，他对胡志扬说道。 场上由于许家浩要接受检查，出现了官方强制暂停，所以他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和胡志扬交流体会。 “我也错了。”胡志扬也开始检讨自己，“球员的身体素质不是年龄能够决定的，而是天赋……” “那现在你认为这场比赛，谁能够获胜？” “不好说……再看看吧。”胡志扬改变了他之前的观点。 岷城一中休息区，许家浩接受短暂的身体检查后回到本方阵营，立即受到教练的严厉批评：“昨天不是警告过你们吗？不要跟那个10号硬碰硬，你还顶着他强上，你上进了吗？……从他们那个矮个控卫那里打开突破口，还有他们那个没有对抗的投手，包括他们篮下的中锋，身形缓慢……我们有这么多优势，都要充分利用起来。我再强调一遍，不要去给那个10号硬碰，要避开他的防守……” 双方球员回到场上，比赛继续。 南陵五中继续打内线，刘栋继续篮下强攻，造成对手的犯规后，而罚一中。 3：0，南陵五中暂时领先。 轮到岷城一中进攻，他们没有盲目提速，听从教练的吩咐，外线一通交叉跑位后，李昊终于觅得机会单打老二，巨大的身高优势让他毫不犹豫地拔起投篮，命中。3：2。 回过头来，南陵五中还是先从内线打起，再打进打出，由老二命中投篮。5：2。 “漂亮！干得好，刘栋。”于成辉激动地在场边大喊。 经过比赛的历练，刘栋现在的分球越来越及时。 比赛节奏被南陵五中压下来，但岷城一中也有应对之策，上一球是李昊找到了老二，这一球许家浩找到了阿神。他一步加速就突进了内线，面对刘栋的补防，高难度打板命中，还造成了刘栋的犯规。 加罚命中。5：5。 …… 比分一路撕咬，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观众席上，胡志扬和赵凡也全心投入到观战之中，没有时间开口讲话……赵凡还不停地拿着笔在纸上记下各个球员的比赛特点。 他记得最多的依然是廖凯：奔跑能力强、防守意识出众、判断及时准确、补防及时、弹跳变态、爆发力无与伦比…… 但是，没有进攻端的表现啊。 他多想看见廖凯在进攻上的表现，让他能够多记下几条这名球员的特长。 第一节比赛只剩下2分钟，于成辉请求了暂停。 此时的比分是13：14，南陵五中落后一分。 赵凡终于有时间对胡志扬讲道：“南陵五中的进攻手段这样匮乏嘛，翻来覆去就一招低位进攻。” “我印象中，于成辉并不是一个呆板的人，他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只是，既然打低位进攻能和对手持平，又能压住对手不起势，他干嘛不一直打呢？” “哦，这样啊。”赵凡恍然大悟，“那胡老师觉得，比赛的走势会一直这样进行下去吗？” 胡志扬摇头道：“总有人会忍不住先变招的……但这场比赛一定会打得很艰难……” 先变招的人是于成辉，他必须要给刘栋休息的时间。 场上的刘栋还在勉力支撑，球队每一次进攻都从他手里开始发动，而他的每一次拿球都会遭到对手的疯狂包夹，同时，他还要拖着巨大的身躯快速回防，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成功率越来越低…… 刘栋和阿神同时被替换下场，换上张烨和庞彬。 庞彬是球队的替补中锋，身高1米92，比刘栋灵活点，但力量、技术远逊于刘栋，几乎没有低位威胁。 赵凡看见，南陵五中终于改变打法了，那个替补中锋也不往内线钻，直接拉出禁区外。而南陵五中的进攻发起变成了廖凯和球队控卫的挡拆配合。 只见廖凯接球后一个纵步跨出三米远，瞬间撕开对方的防守，当防守球员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上篮成功。 15：14，比分被再次改写。 赵凡也发现，廖凯这种简单粗暴的进球方式，看得人热血喷张。 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纯天赋的碾压。 岷城一中立即换人，撤下他们内线脚步较缓慢的2号中锋，在廖凯的闪电上篮面前，他太笨拙了。 两队中锋都被撤下，比赛立马提速。 南陵五中这边，再次由廖凯上篮成功后，对方洞察出只有号李茂然一个人具有快攻中处理皮球的能力，派出身体素质最好的许家浩全程缠斗，从源头上掐断南陵五中的快攻。 老二被缠得球都出不来，张迅被迫成了球队的持球发起点，开始了他的一次次瞎打……气得于成辉在场边跳脚。 而岷城一中这边，他们本是打小球起家的，持球点更多，整体奔跑能力更强，能单兵完成进攻的人也更多……但他们有一个天敌，廖凯。 在这种快节奏的攻防中，没有那种传统的盯人和站位，廖凯被彻底释放出来。 他一个人撑起了南陵五中防守的半片天，岷城一中的球员要过人可以，要分球可以，要突破也可以，但要轻轻松松完成上篮，绝对不行。无论廖凯处于什么位置，他总能在对方上篮前及时出现在篮筐周围，破坏掉对手势在必得的进球…… 观众席上的赵凡看傻眼了，他只能把廖凯的这种能力称之为：防守嗅觉灵敏。但他也知道，光一个嗅觉灵敏远远不足以形容廖凯在防守端的这种破坏力。 就这两分钟时间，廖凯就刷了2个盖帽、2次抢断，而他给对手带来的震慑作用更加明显。 第153章 困境中的怒斥 岷城一中的球员在进攻时变得畏手畏脚…… 这两分钟，本来是属于他们的比赛节奏，更是他们一举扩大比分、跑垮南陵五中的大好时机，结果……比赛打得热闹，却是只打雷不下雨。 17：18，双方在一通混战中结束了第一节。 节间休息，于成辉蹲在板凳席前，拿着一个简易版的战术板，利用这两分钟时间在不停地给球员交代比赛任务……除了廖凯，他一句也没有对廖凯嘱托。 因为廖凯已经做到了最好。 他心里清楚，没有廖凯的发挥，球队根本撑不过刚才那两分钟，会被对方拖垮。 廖凯暂时落得清静，他好奇心发作，看向了对方休息区：岷城一中的教练是个激情满满的小光头，年龄不大三十岁左右，正激动地对他的球员们吼叫着什么。 廖凯想，这个小光头是个好教练，总能根据场上的形势作出及时的调整…… 这场比赛，会是一场艰苦的鏖战…… 岷城一中的实力是减弱了，但对于新生的南陵五中而言，这仍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观众席上，利用这两分钟休息时间，胡志扬问向赵凡：“之前你在手机里给我提到的那个麦良，跟这个廖凯比起来，如何？” “麦良攻强守弱，廖凯攻弱守强。”赵凡认真地思索，回答，“麦良是那种，要成为球队核心的球员；而廖凯，我不知道……” “潜力无限啊。”胡志扬突然感慨了一句。 赵凡也不确定，胡志扬是指这两名球员都潜力无限，还是单指其中哪一个？ 第二节比赛开始，南陵五中再次调整人手，刘栋和伏大雷登场，替下老二和张迅。 岷城一中也作出人员调整，但2号中锋并没有上场，场上阵容越换越小。很明显，他们想继续加快比赛节奏，誓要用速度来拖垮南陵五中。 岷城一中的进攻打得眼花缭乱，球员之间频繁穿插跑位，南陵五中应对不暇，被李昊抓住机会，抛投得手。17：20。 回过头来，南陵五中继续打低位战术，刘栋卡位，却被身后球员突然绕前抢断成功。 这球也不能怪刘栋，岷城一中现在没有中锋，防守他的是一个矮个球员，利用灵活的身形完成了抢断。 抢断之后，岷城一中就地打起反击，只通过一次传球，就让李昊获得了快下的机会。 廖凯在身后加速追赶…… 却见前方的李昊突然停球，向身后一靠，廖凯躲闪不及，直接撞在了李昊的背后。 这一球，廖凯最初的身位落后太多，所以他只能全速追赶，也就不可能躲得开李昊的这一个急刹。 后车追尾，全责。 李昊获得两次罚球机会，两罚一中。17：21。 小光头兴奋地一只脚踏进了球场内，疯狂鼓掌叫好，还对着李昊竖起大拇指……赵凡及时地拍下了这张照片。 “岷城一中的主教练真有激情……”他感叹道。 胡志扬的关注点不同：“他很聪明，他想要用这种打法来废掉南陵五中的中锋。” “那他的计划能成功吗？”赵凡忍不住问道。 胡志扬摇摇头，笑道：“这谁能算得准啊，只有比赛打了才作数。这就是篮球的魅力啊，比赛场上瞬息万变。” 球场上，伏大雷的传球再次被对手抢断，而对手又一次打成了反击。17：。 …… 廖凯有一种无力感。 他和刘栋带着三个替补的这套阵容，配合生疏，能打出来的套路就一招刘栋低位强攻。但对方这个小个阵容，让刘栋这头蛮牛冲进了棉花堆里，有力使不出来。对手不停地绕前，不让刘栋轻易接球，而一旦刘栋接到球，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围上去。而他们的速度优势又可以保证刘栋分出皮球后及时回撤…… 到了防守端，除了廖凯对位的球员，岷城一中的其他球员只要见眼前的防守人不是廖凯，拿着球就是生突，一突一个准。廖凯拼命补防，也是补了东边漏西边…… 廖凯曾想过，球队在省高赛上会遇到的种种困难，但当现在困难来临的时候，他才切实感受到，这特么就叫困难，无能为力得让人想自暴自弃。 如果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自己的困难，他咬牙克服就是了。 但这些困难来自他的队友，他的队友们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19：28，这是第二节比赛进行到四分钟时的比分。 于成辉被迫再次请求了暂停。 廖凯第一个快步下场，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来，在边线旁堵住他的队友们。 “你们低头看看脚下的地板，再抬头看看四周，你们告诉我，我们现在什么地方？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廖凯并没有怒吼，尽管他很气愤。 他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 “张烨，你在场上的作用就是凑人数吗？谁面对你都能突破，是不是你的每一次防守都需要人给你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理所应当，你张烨理所应当的就是防不住……” “伏大雷，你是控卫，告诉我，你控的球呢？那球很烫手，是不是，你球不拿，你当什么控卫，你干脆在场上搬个板凳坐着乘凉得了……” “庞彬，你念高二了，你是我们的师兄，你好意思说你是师兄吗？我就问你，你好意思吗？进攻的时候看不见你人在哪，防守的时候也看不见你人，我就纳闷了，你是怎么做到在场上隐身的？” …… 廖凯挨个训了一遍，他只能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把声音放得很平稳。 然后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来说这些，但刚才在场上受的委屈，让他不吐不快。 于成辉就在一旁，全程观摩，他也没有出面阻止。 他也不知道廖凯这样训斥队友，是会激发他们的斗志，还是导致球队内部出现分裂，但他知道，比赛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与其这样，让廖凯这样一通训斥，产生一点变数，未尝不是好事。 第154章 拉锯战 刘栋等人受了训斥，都低着头。廖凯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打得很差劲，但他们也不想这样啊，他们已经尽力了，是对手的起动实在太快了，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南陵五中的休息区沉寂得人心慌。 刘栋铭记自己队长的职责，双手握成拳头，率先站出来发言：“廖凯说得对，我刚才确实打得不好，该骂。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必须要克服掉，无论最终是输是赢，都要打出我们的气势来，不能这么窝囊。” 有了刘栋带头，庞彬也握着拳说：“教练，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证明我自己，我不是废物。” …… 廖凯出够了气，坐在板凳上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说得过分了些。 队友们的发言后，他也站起来对于成辉说：“教练，要不再给我们五个人一次机会，我觉得我们能打得过。你看，我们身高优势，站住了一个一个打，未必就输给他们，刚才只是大家一时没调整过来……” 于成辉听后，在犹豫，这套阵容还能打下去吗？ “教练，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刘栋等人也跟着一一请命。 无论怎样，队员们请战的士气不能被摁下去……于成辉同意大家的请求，但也给出了期限：“如果场上的形势没有好转，我一分钟后就会调人。到时候就别怪教练没给你们机会。” “我知道了，教练。”“放心吧，教练。”“谢谢教练”…… 廖凯训人的场面，全程被同步投放在屏幕上。 观众席上，胡志扬点头笑道：“我现在是越来越看好南陵五中这支球队了……” “可我怎么觉得廖凯这样做很危险呢，中学生这个年龄段，心理多脆弱啊，他们最在乎的就是自尊。他们能接受教练的怒骂，但能接受来自队友的训斥吗？”赵凡有不可同观点。 “这也不能接受，那也不能接受，还来打什么比赛？干脆聚在一起打麻将得了。廖凯在场上的发挥有目共睹，可以说是他一个人撑起了球队，他发表意见，他的队友们会接受的。这时候，也就该他站出来。”胡志扬用赞赏的口气说完这段话。 赵凡听得若有所悟…… 他再看球场上，南陵五中的士气果然得到提升，球员们的要位和传球也更果断，都憋着一股气在打球。 刘栋扛着两人的上篮偏出，11号（张烨）及时补篮命中。21：28。 防守端，南陵五中扬长避短，学灵水中学扎堆内线摆铁桶阵，岷城一中的突破被遏制，远投不中，刘栋收下后场篮板。 3号（伏大雷）控球，在廖凯的掩护之下度过半场，突然加速，及时分球给刘栋。对方补防不及，刘栋终于获得了在内线单打的机会，剩下的那名防守球员冒然下手失误，刘栋轻松转身，完成了一次双手灌篮。：28。 灌篮成功后，刘栋双手握拳，招牌式的仰天牛吼…… 姜还是老的辣啊！看着身边的胡志扬，赵凡由衷感叹。同时，他看着场上奔跑不停的廖凯，陷入了沉思：这名年轻球员，远不像他想得那样简单…… 南陵五中由三高（刘栋1米96，庞彬1米92，张烨1米91）围成一圈封锁内线，伏大雷在外线骚扰，廖凯则负责扫荡剩下的所有区域。岷城一中的进攻都只能以外线跳投的方式完成，对于以突破擅长的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分差在逐步缩小…… 但南陵五中想要一举反超比分也不可能，他们这套阵容，只能慢下来一个球一个球地硬凿，打不出来一波进攻流。 离中场结束还剩三分钟，比分来到29：32，南陵五中落后三分。 岷城一中叫了他们本场比赛第一次暂停。 利用这次暂停，双方都换上了他们的主力阵容。 还远没到决战时刻，但人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决战氛围，都誓要抢得半场结束前的领先权，哪怕只有一点点…… 或许只有在势均力敌的两支球队对决时，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都听好了，我们是岷城一中，我们要再现球队的往日荣光。拿下南陵五中，锁定小组第一出线，是我们踏上复兴道路的第一步……” “比赛打到这个份上，没有输，就是要赢。你们不只是代表南陵五中，更代表自己，代表你们的奋斗和尊严去比赛……” 这时候，什么技战术统统放一边，个人的能力和意志才能左右战局，双方教练都明白这一点，对着球员们猛灌鸡汤。 岷城一中后场发球，廖凯和张迅在前场组成二人逼抢小组，全场领防，目的就是破坏对手的进攻发起。 张迅身高暴涨，运动能力相应下滑，被对方持球队员一个灵活转身摆脱…… 廖凯自己正贴防许家浩，眼见张迅被迅速摆脱，暗呼：糟糕。他想要再回防本方半场已经来不及。 没有廖凯的防守，岷城一中轻松突破进内线，由2号中锋接球上空篮得手。29：34。 南陵五中进攻，廖凯的成功掩护为阿神觅得出手机会，但阿神的三分账户始终没能打开，绝佳的投篮机会却偏筐而出。 岷城一中保护下后场篮板后，一刻也不停歇，迅速打起反击，他们五名球员个个都以奔跑见长，快攻传球打得风生水起。三传两捣，由许家浩中投得手。29：36。 于成辉哪里还沉得住气，急得在场边直跺脚，脸色铁青。但除此外，他又能干什么？只是嘱托张迅不要再全场逼抢，其余的，只能靠场上球员去决定。 廖凯提上与老二挡拆，顺下接球……岷城一中对他的冲击力极为忌惮，他身前的两名球员瞬间回缩篮下…… 廖凯见状，收住前冲势头，右侧60度、4米远的中投出手，稳稳命中。31：36。 今天他的队友们手感都不在线，但他一如既往地高效。 其实细算起来，廖凯在本届赛事上还未曾投失一球，至今保持着百分百的命中率呢。 第155章 最佳镜头：隔扣 失去了快攻机会的岷城一中落入阵地，由许家浩单挑老二后、左侧底线翻身跳投，不中。 廖凯继续提上，他和老二的配合打得出神入化，老二的传球也总是恰到好处。廖凯接球后还未起速，他面前的防守球员已经迅速后撤篮下……看来，对方对他的爆发力已做了充分准备。 小光头是场边最紧张那个人，他紧张地看着廖凯收球、起跳、投篮……廖凯从容而标准的投篮姿势击碎了他的幻想…… 昨天，他看见廖凯在训练场上惊天一扣后，便要求和廖凯对位的球员，必须在廖凯接球的第一时间收缩防守，既是忌惮廖凯的爆发，也是他多年历练得到的一个经验：但凡身体素质见长的球员，不擅长投篮。 但廖凯的投篮没有任何问题……涮筐而入。33：36。 “我还以为南陵五中只会打低位进攻呢，原来……这才是他们的杀手锏啊。”观众席上的赵凡喃喃自语。 在这样窒息的比赛节奏下，得一分难如登天，而廖凯连续中投得手，看起来还蛮轻松的样子，给人的感官冲击太大。 “你应该感慨的，难道不是那个10号廖凯吗？他可不像你所说的攻弱守强啊……”胡志扬笑道，“在球队最艰难的时刻，在其他人都得不了分的情况下取分，才算是真正的得分手。” 赵凡回味着胡志扬的话，再看着球场上的廖凯，感慨连连…… 而球场上，廖凯再次挡拆后接球。 岷城一中已经加紧了对挡拆后老二的贴防，但老二仍是从防守球员的腿缝中送出皮球。 廖凯接球后，防守他的李昊已经不再急于后缩，呆在原地有些茫然。教练叮嘱过他，廖凯一接球就要后撤，防止突袭篮下，但廖凯压根就不去篮下啊，一个接一个的中投，投得他心里发麻。 廖凯向左一虚晃，神经过敏的李昊竟盲目向右（进攻球员和防守球员的方位相反）扑去……廖凯顺势向右运球一步，收球起步，大跨步向前。 他第一步瞪出去，迅雷生风。 篮下，2号中锋高高跃起…… 似乎没有上篮的空间，但廖凯根本就不需要上篮的空间。 充足的起速，加上强有力的爆发，他跳在空中时就像一道霹雳闪电…… 隔着2号……不对，是压着2号中锋，他的双腿已经压到对方肩部的高度。一记势大力沉的隔人、单手挂筐劈扣！ 随着所有人双手捂头原地蹦起，裁判冲入场内，右手屈臂握拳，用力下劈：阻挡犯规，进球有效，加罚一次。 廖凯挂在篮筐上…… 他身下，2号轰然倒地…… 场边，小光头单膝跪地，满脸不可思议…… 赵凡和其他记者一样，对着大屏幕疯狂拍照。大屏幕上，廖凯的隔扣正在被反复播放，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能引发现场观众的大声尖叫。 这绝对是本届赛事至今的最佳扣篮！最佳进球！最佳镜头！ 无论比赛结局怎样，廖凯的这一记扣篮都会登上各大报道的封面…… 记者们需要这一记扣篮，来为他们平淡无奇的赛后报道增添砝码；省高赛更需要这一记扣篮，来扩展赛事的社会影响力。 当然，南陵五中也需要这一记扣篮。 他们士气大涨，众志成城，守住了岷城一中的最后一次进攻，35：36（廖凯的加罚不中），以一分之差结束了上半场比赛。 观众席上，赵凡仍旧沉浸在廖凯那一记扣篮的余震之中：“天才，他就是个不出世的篮球天才！我们应该利用所有的渠道，将他全力推广出去，让更多的人认识他，来看他打球……他会让所有人震惊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些人震惊的模样：原来我们国家也有这样的天才少年……” 胡志扬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给他浇了点凉水：“你能有什么渠道？你不过是个实习记者，老老实实做好你的分内工作，不要好高骛远。” “那廖凯呢，这样的天才球员，难道就这样被埋没了吗？应当有更多人来看他打球，来为他称赞才对……”赵凡不服，喋喋不休。 胡志扬正色道：“正因为他是天才球员，才应该让他安心打球，你知道一个球员的潜力被兑现需要走多远的路吗？他才刚满16岁，还有广阔的成长空间，如果你真是为他好，就不要过多去打扰他。不过，现在这个国内环境，你多去报道这些年轻球员，给他们带去更多的自信，也是一件好事。” 胡志扬话虽说得平稳，但他内心的震动一点不比赵凡小，甚至，他还有一个计划正在脑海中形成…… …… 更衣室内，廖凯靠在刘栋身上，抓紧时间休息，于成辉刚已经告诉他，下半场还需要他打满时间。 其实打满时间倒不算啥，廖凯本身体能就好，关键这种比赛强度下，一刻不停地跑，是头老水牛也得喘口气才行。 通过这半场比赛，球队所有人都看清了廖凯在队里的作用。 所以，大家都是端端正正坐着听于成辉讲战术，只有廖凯随便瘫在长条凳上，一会靠着老二，一会靠着刘栋……也没人觉得不妥，谁让他是球队一哥呢。 于成辉讲完整体战术，又单独对球员一一交代，最后轮到廖凯。于成辉想了想，只拍着廖凯的肩膀说了一句：“这场比赛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廖凯加重语气重复。 …… …… 走出球员通道，长啸一声，“来吧。” 下半场比赛开始。 于成辉直接撤下了阿神，换上张烨，坚定了以大打小、以慢打快的决心。 于成辉也是被迫无奈，除了廖凯一个人，其他人都匹配不上对手的运动能力，他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慢慢磨。 场上，刘栋、廖凯、张烨、张迅四人分站禁区四个角，封死对手冲入篮下的所有路线。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岷城一中：想远投，请顺便；要突破，门都没有。 第156章 比赛磨人 甚至，在进攻端，于成辉都要求刘栋和张烨两人堆在对方篮下，高举高打，打不进就抢篮板，拖延对手打反击的时间…… 而另一边，岷城一中继续沿用首发出场。他们不敢轻易变阵，上一场比赛他们就是这么拿下来的，先跟对手慢慢磨，只要对手松懈下来，给他们留下一丝机会，他们就能一举扩大优势。 其实整个上半场，他们就有两次扩大比分的好机会，……只是被廖凯一个人给压下来了。 但他们不怕，机会总会再来的，只需沉住气，慢慢等待。 小光头成竹在胸，他一直紧盯着场上的廖凯：这小子已经不停地奔跑了大半场比赛，他总会累的，而等他体力下降的时候，就是球队大举反攻的时刻…… 而于成辉也紧张地看着廖凯的每一个动作，要是廖凯的哪一个动作频率稍稍缓慢，都能引发他内心的巨大恐慌。甚至，他不止一次地在边线悄悄叮嘱廖凯：现在比赛节奏缓慢，你不用这么不惜力地跑，能放的可以适当放一下……在决胜时刻，球队需要你全力以赴。 廖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他也不想跑啊，他也想休息啊……正想着，对手又突进了三分线和禁区间的结合部，他只得立即飞身上前堵枪眼…… 总的来说，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第三节打得格外漫长。 南陵五中的球员慢腾腾地运球过半场，每一次进攻都冲着24秒来的，每一颗球都要打到内线去，一定要经过刘栋的手…… 岷城一中倒是想打快，但最后也是多次突破尝试无果后，被迫跳投出手。他们是真不愿意中投，因为他们一次进攻篮板都抢不到…… 观众席上，赵凡同所有观众一样看得昏昏欲睡，这比赛节奏真是磨人，好半天也见不着一个进球。他们一度以为，下面正进行的是一场足球比赛。 胡志扬倒看得兴致勃勃…… “胡老师，别看了，还是利用这个时间休息一会吧。”赵凡打着哈欠劝道。 “这么精彩的比赛，哪有时间休息？”胡志扬目不转睛。 赵凡就感到奇怪了：“这比赛，哪里精彩了？” “你们年轻人，就知道看进球，光进球有啥意思，说明不防守呗。就这种肉搏战才有意思，每一颗球都必须拼尽全力，就像在捍卫城池一样……” “哦。”赵凡敷衍地回了一句，便不再出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还是喜欢看廖凯那种冲天一扣，让人热血瞬间上涌的感觉。就这种扣篮，看一百遍他都不会觉得厌烦。 46：50，漫长的第三节终于结束，南陵五中落后四分。 单节输了3分，但于成辉十分满意，给每一个下场球员都送上掌声鼓励。 能把对手的比赛节奏压下来，并拖住比分，就是完成了任务。 第四节开始，刘栋必须得休息一会了，他打满了第三节，体力的消耗肉眼可见。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廖凯那样不休息。 刘栋下场，内线进攻就打不了，这阵容该怎么调配呢？ “廖凯，你要更辛苦一点，整个内线就交给你了。”于成辉嘱托。 还要再辛苦一点……还能怎样更辛苦……“知道了，教练。”廖凯苦笑着答应。 于成辉决定赌博，派上伏大雷、老二、阿神、张迅和廖凯的进攻阵容，和对手抢得分。两个身高不到1米8的控球手同时在场，再加上阿神纯射手，防守怎么办？内线怎么办？只有看廖凯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才专门对廖凯嘱托。 其实廖凯的潜能究竟有多大，于成辉自己也说不准，但球队到了这个地步，他能依托的只有廖凯。 看到南陵五中的场上阵容，小光头暗喜，他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随即，他派出了球队最具运动能力、也是最强力的阵容。最矮许家浩1米82，最高李昊1米88，人人能持球，能跑、能突、能投。 这套阵容，一定能把对手打成筛子…… 南陵五中vs岷城一中，最后一节比赛，开始。 南陵五中先攻，五名球员沿三分线一圈排开，三分线内空无一人。老二持球，廖凯前来掩护…… 岷城一中球员心中一惊，又是这一招。 他们现在太惧怕对手的这一手挡拆配合，附近的防守球员蜂拥而至…… 这一次，廖凯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掩护，绕过掩护之后，老二跳起向反方向传球，处于控卫的伏大雷接球，突进三分线内吸引防守后，及时分给埋伏在底角的阿神。 阿神接球，防守球员想要回身防守已经来不及。 阿神三分出手……空心命中！ 终于命中了。 49：50。 阿神又开始笑得灿烂…… 场边，小光头并不焦虑，只是不停地做着加快轮转的手势，示意自己的队员要跑起来打。 他知道，南陵五中这套阵容灵活性大大增加，外线获得投篮机会并不意外，对手也不可能命中所有投篮。 南陵五中这套阵容的命门，在防守上。 除廖凯之外，其余四人都堵在外线，但并不可能堵得住岷城一中的突破。许家浩靠住老二的身体直杀篮下，上篮打进。49：52。 进球之后，许家浩双手一摊，摆出“so easy”的造型。他本来就是一个爱显摆的人，结果这场比赛一直被廖凯压制，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出风头，当然不会放过。 更主要的是，岷城一中这次进攻总用时不超过7秒，完全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轻松得分。 南陵五中的球员也不气馁，摆明了是对攻，防不住就防不住，用进攻找回来。 然而，他们的进攻远没有对手那样轻松，运球摆脱不了对手，跑位又迟迟找不出机会来，伏大雷仓促出手，被对手一个盖帽直接把球糊在脸上。 岷城一中抢得进攻球权，13号一个反跑，摆脱伏大雷的防守后接球直入篮下，廖凯急忙上补，13号也机灵，将球分给廖凯身后的李昊。廖凯见状，返身再扑李昊，李昊再将球分给13号……上进。49：54。 廖凯：“……” 这尼玛，遛狗呢？…… 第157章 无球双人包夹 “岷城一中实力相较以前有所下滑，但冠军球队的底蕴仍在。”这是于成辉赛前对大伙的提醒，现在，廖凯深有体会。 能完成刚才那种迅猛、而又十分耐心的团队进球，真不是一般球队能够做到。 但是，廖凯何惧？ 他憋着一肚子气……轮到他进攻时，接到球后也不再讲什么道理，抡起球就朝篮下冲击……许家浩提前站在篮下，大概是想造一个带球撞人，但看了看廖凯抡球的气势，乖乖地闪一边去了。上半场他才被这个冲来的家伙掀翻过一次，记忆深刻啊…… 廖凯挑篮打进，51：54。 ……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热闹，但一看比分，56：60，如胶似漆。 岷城一中请求了暂停，比赛还有5分钟。 “你说，南陵五中真就不让廖凯休息一分钟？”观众席上，赵凡问向胡志扬。 这场比赛他的关注点一直在廖凯身上，所以廖凯的上场时间他心里有数。 胡志扬摇摇头：“他不能休息。除非南陵五中要放弃这场比赛，不然，他们不可能换下他。” “那他还能挺得住吗？” 他们看见板凳席上，廖凯喘气如牛，汗水像连串的水流往下淌，抓紧每一分钟时间在休息。 “挺不住也得挺。只是……不知道他这样挺下去，有没有意义……”胡志扬叹道。 “唉。”赵凡也跟着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廖凯有多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第四节这5分钟比赛，每一个回合他都得在三分线内跑几个来回，体力已经达到极限。现在他的感受就是，吸一口气胸口疼，不吸那口气浑身疼。 关键是，他累成这样，球队还落后。 看着架势，如果球队想要领先，自己还得更累一点…… 再咬一口牙，拼吧。 最后5分钟，双方尽遣主力。 拼了一整场，见分晓的时候到了。 大比分上，双方都取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处于同一起跑线上。这场比赛：再赢，几乎能锁定小组第一出线，既能挺进八强又能避开x大附属；输，就得全力去拼最后一场比赛，争取小组第二出线。 但现在，没有人想的是出线的问题，而是尊严和荣誉的问题。赢下对手，对于南陵五中和岷城一中来说，都将士气大振，收获自信，同时捍卫了自己球队的荣誉。 就比如南陵五中，赢下义阳中学谈不上荣耀，输给x大附属也不算丢人，偏偏是岷城一中这种对手，不能输。 况且都已经打到了这个时候，打到这个份上了，就差最后一口气，谁能输，谁又敢输？ 上场之间，两队球员不约而同地都在场边集合，五名球员围在一起喊了一声口号。 不过两队喊的口号不同： 岷城一中喊的是：“岷城一中”“必胜！” 南陵五中喊的是：“南陵五中”“拼了！” 双方这一喊，把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给刺激了，都纷纷站起来鼓掌，也朝场上的队员喊了几声“加油！” 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场上的比赛打得越激烈，他们看得越过瘾。 …… 南陵五中进攻，刘栋低位接球，遭遇包夹，往外传球被断。 在这个关头丢球，还送给对手打反击的机会…… “艹，傻比！”刘栋懊恼得用手锤自己的头，自己骂自己。 他的队友们也没时间去安慰他，对手正快速推进，都需要拼命往回追。 廖凯的速度依旧似追风一般，他追在了最前方，许家浩忌惮他的封盖，竟然将球回传给外线球员，主攻放弃了这一次快攻机会。 看到这一幕，小光头气得在场边又摔了一瓶水：这么好的机会，上不进也要造对方犯规啊，即便被封盖，也要顶着封盖上……这种时候，怎么也不能认怂啊…… 眼见着南陵五中的防守就要落好阵型，13号果断出手……皮球弹筐而入。56：62。 “没事，对方只是运气好，不要在意。”于成辉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来安抚场上球员的情绪。无论如何，这时候一定要绷住。 再次进攻，老二提前放出信号，让刘栋不要去内线。 这个时候，每一颗球都至关重要，一定要保证成功率。南陵五中最有保障的进攻，是廖凯的挡拆顺下。 岷城一中的球员也看出来了。挡拆后，他们竟然放掉老二，两人一前一后全冲着廖凯来了。 老二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运着球快速杀入内线…… 2号中锋抢出禁区，提前站住位置…… 这也是他们敢放老二突破的原因。 岷城一中的防守本来就以轮转快而见长，所以他们敢肆无忌惮地夹击刘栋，事实上，除了廖凯的突破，南陵五中其他球员的突破他们都没放在眼里，快速轮转过来的球员可以抢断，可以造进攻犯规，也可以封盖出手。他们的防守，就像一条环环相扣的铁链。 但，老二的身体素质是差了点，但他的进攻技巧丰富。 面对提前抢位的2号，他一个上下步，绕过防守，走右路上篮打进。58：62。 进球之后，没有人庆祝，南陵五中全员退防，扎根禁区。 岷城一中的突破再次无果后，李昊错位用身高打老二，拔起投篮偏出。这一球老二防得不错，他整个人都快钻到李昊裆下去了，顶死下盘，给了李昊最大的投篮干扰。 刘栋保护下篮板后交给老二。 老二控制节奏，边运球边和廖凯商量打法…… 至于这两人商量了什么，岷城一中的球员表示没有兴趣，反正他们是铁了心不让廖凯接球，挡拆之后继续双人包夹。廖凯欲哭无泪：我尼玛一个打无球的，你们也能双人包夹啊，算你们狠。 被防空的老二继续持球杀入内线，再次单挑对方2号中锋。 2号虽然站的是中锋位置，但他实际是前锋出身，身高1米92，体重较轻、脚步灵活，他吸取了上次防守失败的教训，不再是先抢位，而是和老二保持一定距离，随时准备封盖出手。 老二为了躲避干扰，一个左侧30度的、跳起的空中转身后仰高难度投篮，偏出。 第158章 正面攻筐（‘书友150405110252182’两张月票） 比赛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分钟。 岷城一中也不再推速度，压住节奏打成功率，没有绝佳机会坚决不出手。对他们来说，守住比分就是胜利。 这一次进攻，他们硬是拖了个24秒进攻违例。 比分不变，58：62。 比赛只剩下1分30秒。 墙壁的显示屏上，比赛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流失。于成辉心急如焚，利用死球机会，他立即用庞彬换下刘栋，这个时候必须得提速，抢时间，和时间赛跑。 “廖凯！廖凯！”于成辉在场边冲他的球员们大喊，“把球交给廖凯！让廖凯去完成进攻！” 小光头站在另一端，心想：对方教练是气糊涂了嘛，以为我听不懂汉语？ 他也大喊提醒自己的队员：“10号！给我防住10号，不要让他接球。” 他越发自信，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因为一场比赛看下来，他也看明白了，廖凯持球水平一般，只能接球后发动进攻，这大大降低了防守的难度。 他相信他的球员一定能防住这个10号。 看破了又如何？廖凯也不去内线了，干脆就踩着三分线等着老二运球来打挡拆。 对方球员如临大敌，紧紧地抵在廖凯身后。 眼见老二越来越近，身后推阻的力量越来越大……时机已到！廖凯原地一个背转身，甩脱防守球员就往篮下跑，同时将手向天空一指。 这是一颗必须要打进的球，而没有什么进球能比自己亲手将球摁进篮筐里更加保险。 老二的传球已高高抛来，而廖凯也已经全力起跳…… 但他起跳的位置离篮筐还足有三米，太远了。 观众们都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惊讶地望着大屏幕，他们看不明白，这个10号在这个位置起跳想干什么？表演杂技么？…… 赵凡惊得失了声：“他……他要干什么？” 身在空中的廖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怎么办？……尽力而为吧，他空中接球后将身体最大程度舒展，收腹挺胸，保持滑翔……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场上、场外所有人都鼓大了眼睛、屏住呼吸，被点了穴一般静静地看着飞起来的廖凯，等待着…… 双手暴扣！ 60：62！ 当皮球居然、最终被扣进篮筐，观众们开始疯狂庆祝，热闹得像是在球馆里过新年。 廖凯自己也很诧异，这么远，居然能扣进！ 自己的身体里，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他并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时间还剩1分15秒，球队落后两分，这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 小光头也正看着墙上的时间，走得这样慢……廖凯的扣篮同样让他震惊万分，但他临危不乱，拿出最镇定的表情，示意他的球员们冷静下来：“我们还领先，不要着急，打进这一球，结束比赛……” 廖凯紧盯着：许家浩正在后场运球，对方五名球员排着阵势压过来。 队友们相互提醒着，紧张地，结阵以待。 他只感觉，所有人的动作在他眼中像慢动作一样呈现……时间流逝地很缓慢，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变得缓慢。 慢得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对方缓慢地控制皮球，寻求错位，许家浩靠住老二，缓慢地背身单打，皮球拍打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的声音缓慢而清晰。 廖凯猫着腰，像一头猎豹悄悄逼近…… 在许家浩转身上篮的那一刻，廖凯猛然加速，从老二背后高高跃起，直接将皮球钉在篮板上，并顺势抓下皮球。 这一记封盖，廖凯足够清醒，他起跳后双手张开同时找球，左手封盖上篮，右手阻截对手分球的线路。 还好，许家浩直接选择了上篮，廖凯也就干脆地完成了封盖。 还剩50秒，南陵五中控球进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廖凯身上…… 廖凯正在右侧肘区和李昊拼抢身位，强大的下肢力量帮了忙，他双腿张开侧身一靠，李昊便被牢牢地钉在侧后方。 他再将手臂伸直，接住来球，顺势转身。 他余光瞟见，左边一名防守正准备包夹过来，而篮下的对方中锋也开始提前移动…… 廖凯不再迟疑，向右运球一步后，没有任何假动作，直接走右路强起。 正面攻筐！ 他这两步起的并不轻松，身后有李昊在拉拽，身侧有收不住速度的球员的冲撞，身前有对方中锋奋力跳起来的封盖…… 只听得“砰”“砰”“砰”一阵乱撞。 裁判的哨声已经响起。 但进攻还没有结束，廖凯正和那些来自各方的力量抗争，努力维持身体在空中的重心，等待着对方球员从空中下落之后，找准篮筐，打板…… 最后，只有廖凯一人重重地平摔在地上，三名防守球员提前落在他身侧。 最后，皮球打板进筐。 躺在地上的廖凯也伸着头看向篮筐，但不看他也知道，这球必进无疑。投出皮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晓结局。 “红队9号拉人犯规，进球有效，黑队10号，加罚一次。” 其实防守的岷城一中的三名球员都有犯规动作，裁判最后依据先后原则，判罚最先下手的李昊犯规。李昊也是最先听到哨声的，他知道他已经犯规，使出了全力要把廖凯拉下来……他手上还拽着从廖凯球衣背后撕下的一块碎布…… 要知道廖凯最终还能打进这一球，他绝对不会去犯规，给对手去反超比分的机会。 但这事能怪他吗？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廖凯在他的全力拉拽之下，还能跳起来，还能完成进攻并将球打进。他还记得，他先拉的是廖凯的左臂，没拉住，滑到廖凯的球衣上，他也没有放手，仍是拼命向后拽，最后，球衣都给撕下来了…… 他无法明白，一名球员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是怎么抗住对方的拉拽并保持身体平衡的？ 廖凯加罚，命中。 63：62，南陵五中反超一分。 比赛只剩27秒。 岷城一中使用了他们的最后一次暂停。 第159章 MVP！ “胡老师，看起来南陵五中真的要赢了？”赵凡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就赢在廖凯这一个人身上……胡老师，你说说，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球员，他将来能打上职业联赛吗？” “我不知道……”胡志扬茫然地回道。 赵凡惊道：“连你也不知道吗？” 胡志扬不是不知道，而是说不出他心里的复杂感受。 他关注了这么多年五川省青年篮球，他一直希望能亲历见证这些优秀青年球员的成长，但事实上，这些年来，他得到的失落远大于收获。现在，看着场上有着惊人天赋的廖凯，他却感觉不真实，想做梦一样：当他已经放平心态，接受现实，不再抱有期望来看这么年轻球员打球时，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人来…… 整理好心绪后，胡志扬认真回道：“这场比赛胜负还未定。但那个叫廖凯的年轻人已经赢了，他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他让我们在场的人都为他起立鼓掌。他将来，只要他愿意，就肯定能打上职业篮球。而且，我希望他能够走得更远。” 赵凡把他的这番话也记在纸上，并在旁边标注：篮球专家对廖凯的评价。 …… 球场上，岷城一中执行最后一攻。 球在许家浩手上，他的队友帮他拉开防守，他退到三分线外再发动进攻，正面强攻老二。 但他明白，他真正的对手是一脚踩进油漆区内的廖凯。 许家浩深吸两口气，稳定好心绪，开始加速。 他一个简单的正面交叉步，与老二拉开身位，然后全速向前冲。 他根本不担心身旁的老二，他的爆发速度绝对占优……果然，他最担心的人廖凯朝着他的行进路线跑来，他想起了教练对他的嘱咐：突破吸引廖凯的补防后，迅速转移皮球给廖凯身后的队友。一切果然如教练所说。 廖凯身后，他的队友李昊已经反方向跑向篮下，并伸手要球。 许家浩毫不迟疑，双手用尽全力的一个击地，瞄准了空当，要塞给篮下的李昊。 很长一段时间内，许家浩都会回想起这个画面：他万无一失的击地球，被向左跑动中的廖凯扭着身子向右侧扑一个足球运动中守门员的动作，生生将皮球拦截下来。 然后，趁着所有人都在楞神，廖凯就地一个鱼跃前扑，再将皮球揽入怀中。 得球后，廖凯双肘支开，紧紧地护住皮球。 他抬头看，比赛只剩7秒，南陵五中63：62岷城一中，他将手中的胜利果实抱得更紧…… 13号最先反应过来，扑上来使劲拉扯廖凯的手臂，冲裁判大喊：“犯规，犯规。” 事实上，他的队友们已经放弃了。李昊离得廖凯最近，只是无助地望着廖凯手里的皮球，浑身散了架一样软绵绵地垂在原地，因为他知道，比赛已经结束了，他的球队和他都输了，就输给他眼前这个叫廖凯的高一球员。 廖凯执行罚球，他罚球的这一端正好是球员看台，今天现场的不到一百名观众都集中在这片看台上。 有人先喊了一声：“mvp！” 然后其他人如梦初醒，都争着喊道：“mvp！” 声音从混乱到齐整：“mvp！”“mvp！”“mvp！”。齐整后的声音就会显得格外洪亮…… 就今天这一场比赛而言，廖凯当之无愧。 他是这场比赛的mvp。 他老练地朝观众们挥挥手，算是回报他们的支持，然后，两罚两中。65：62。 最后6秒，岷城一中后场发球，13号接球后只运两步便朝前场一扔，一片混乱中，好像是岷城一中的球员拿到了皮球，想要立即来一个幸运球，却被张迅机警地打掉皮球，然后又是一片混乱…… “嘘嘘！”裁判比划着比赛结束的手势。 比赛结束。 65：62，南陵五中获胜！ 刚还倒在地上争球的南陵五中球员立马翻身跳起，开始围着球场狂奔，开始高喊，来宣泄他们胜利后的喜悦。板凳席上的球员也在听到哨声后，挥着毛巾冲进场内。 他们盲目地跑了一大圈后，才集中目标，一起跑向场边含泪笑着的于成辉…… 其实，奔跑的不只是南陵五中球员，还有场边的五位记者（不包括胡志扬），他们本来一开始是快步走的，很有风度的，结果一看身边的同行走得更快，就开始跑了。 他们跑向的目标是廖凯。 廖凯本来也正准备和队友们一道狂奔庆祝，结果一看这些记者们争着跑向自己，顿时就傻眼了。 这些记者人还跑拢，各种问题就隔空抛来： “我是【蓉城奇谭】的记者xxx，请问你惊人的弹跳力，有什么秘诀吗？” “我是【优库视频】的记者，请问比赛胜利后，你现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我是【搜虎体育】的记者赵凡，请问你是混血儿吗？你父母分别是什么国籍的？” …… 还有个记者也不提问了，干脆朝其他记者吼道：“我是省体局的官方记者，应该由我来采访，你们都干嘛啊，赶紧给我让开……” 让开？当然是不可能的。 五个人把廖凯越围越紧…… 廖凯被夹在中间，有点懵…… 他现在的真实感受是想把这帮人和他们快伸到自己嘴里来的录音笔一巴掌全部撸开……当然，他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不会这么做。 “教练，快来帮帮我。”廖凯急中生智，找一个解围的人先。 于成辉见状，赶紧带着刘栋等人过来给廖凯解围。但这些人是记者，一名球员能得到记者的关注和报道那是好事，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们啊。 于成辉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胡志扬站出来主持公道：“大家都别急，听我说两句。我们都是来采访球员的记者，这么乱糟糟地既不像样子，到最后谁也采访不到。要不这样，我们每个人轮流问一个问题，大家看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这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记者们纷纷认同。 只有那个官方记者还在埋怨：“明明我才是官方报道团队的……”但问题是这里也没有官方的安保人员来给他主持公道啊，谁能料到一场普通的小组赛会引发记者们的哄抢？ 第160章 赛后采访 记者们开始一一提问。 “请问，你弹跳力惊人，有什么秘诀要跟我们大家分享的吗？” “喝油！”廖凯是诚实的。 那记者懵了：“喝油？什么油，芝麻油还是橄榄油？……总不可能是地沟油吧？” 廖凯正要详细阐明，早有其他记者出来主持公道：“说好了一个人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要问第二个……” 下一个问题：“请问赢得比赛后，你现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这个问题好答，廖凯最擅长：“感谢主办方，感谢我的教练于成辉，感谢我的队友们，我还要感谢所有当场观看和支持南陵五中的球迷朋友们……” 他还没有说完，不耐烦的记者们直接打断了他，开始问下一个问题：“请问你扣篮时在想什么？还有，你平时经常练习扣篮吗？” 廖凯心想，这特么是两个问题啊，当我不识数啊。 他挑了一个问题回答：“我扣篮就跟我吃饭一样，一天三次，不多不少。” 轮到赵凡了，他问：“请问你是混血儿吗？” 靠！廖凯不开心了，他瞥了这个小胖子一眼：“你才是混血儿，你全家都是。” 赵凡懵了，他觉得很憋屈，混血儿又不是骂人的词汇，干嘛反应这么大？社会上多少人想是混血啊…… 但身为记者，他很敏感，他转念就想到，该不会是廖凯和混血之间有怎样一段无法启齿的往事，所以才会这样反感。他很想就这个问题深挖下去，可惜每人只有一次提问的机会，他刚问完就被身后的记者给挤开了。 最后，主办方的记者端正立场，不卑不亢地问：“赢下岷城一中后，你们的球队提前锁定小组出线。请问，接下来的比赛征程，你有什么打算？” 还是官方的记者有水平嘛。 “咳咳，”廖凯清了清喉咙，认真地答道，“我们接下来的对手灵水中学是一支伟大的球队。其实灵水县原本也是属于南陵市，上世纪九十年代才被划分出去，和我们南陵至今血脉相连，那里是伟人故里，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我至今还没有去过，是一大憾事啊，不过听说灵水的火锅很带劲……” 官方记者有点懵：难道是我没有问清楚？小组都已经出线了，还跟我谈小组的对手干嘛？而且，你这段话，跟篮球赛有关吗？ 这是廖凯第一次和记者打交道，他觉得……很好玩。 对方迫切地想要从自己身上了解信息，但自己偏偏不顺他们的意，故意扯点没用的，看着那些记者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似乎找到了当名人的成就感。。。 岷城一中是一支有纪律的球队。尽管他们输了球，球员们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他们还是等在场边，等对手庆祝完，等廖凯接受完采访……和南陵五中握手致意后才离去。 廖凯和李昊、许家浩等所有岷城一中的球员依次握手，彼此间也没说话，就是握手的时候多加了点力。 小光头教练特意对廖凯说：“你太强了，我原本已经对你做了最高的估计，但你的发挥还是超出了我的预计。输给你这样的球员，我很服气。” 这种情况下，廖凯能说什么，只好承认：“其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强……” 小光头：“……你继续努力吧。” 于成辉带着球员们离开场馆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于成辉” 他回头一看，却是刚才主持公道的那个老记者，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问道：“你是？” 胡志扬哈哈大笑：“我是胡志扬，老胡啊。” “对对对，老胡。”于成辉记起来了，主动伸出手去。 二人握手寒暄一番后，彼此留下联系方式，约好明天详谈。 …… …… 大家欢天喜地地回到宾馆后，于成辉召集球员们在他的房间里开庆功会。 十几个人济济一堂。 由于于成辉对饮食要求严格，没有凉菜更没有酒，庆功会就比较素淡，每个人抱着一瓶矿泉水。 “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过这场比赛会赢。”于成辉率先发言，“但你们赢了，把这场硬仗给打下来了，说真的，我心里很感动……” 大家听得有点懵…… 教练都没有想过要赢，那他赛前还做那么多动员干嘛？还一个劲地给我们灌鸡汤，搞得像胜券在握一样。 当然，这些话大家也就心里想想，他们可不敢当面揭穿教练。 “我在这里，想感谢大家，感谢你们每一个人，是你们用顽强的拼搏和斗志赢下了这场比赛。”于成辉说得言真意切，率先动情地鼓起了掌。 大家都开心地笑着，鼓着掌，顺便起哄几声。 像廖凯等头脑灵活的球员，这时候也会回两句：“都是教练你的功劳……” 其乐融融。 老二突然说道：“这场比赛能赢下来，全是廖凯的功劳……当然，也不能全说是廖凯一个人的功劳，但至少大部分的功劳都是他的。” “对。”刘栋附议。 关于这个问题，大家都没有异议，纷纷说道：“全靠着廖凯的发挥，我们才能赢下比赛。” 廖凯觉得很不好意思…… 比赛是大家伙一起打的，怎么能说都是自己的功劳呢。额，虽然，确实主要是凭着自己才赢的比赛。 望着大家殷切的眼神，廖凯厚着脸皮说：“功劳不敢当……但说到苦劳，那必须得是我。你们算算，你们每个人都在场下休息了多久，我可是一分钟也没歇啊，足足在场上跑了四十分钟。你们说，该怎么犒劳我？” “犒劳泥煤啊……”大家就近摁到廖凯。 好端端的一场庆功会，就此跑偏。 于成辉也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待大家闹够了后，才继续说：“廖凯的天赋是你们当中最好的，这一点我从来不避讳，篮球这项运动，对身体天赋要求严苛，廖凯的身体天赋好，他在场上做的事情就要多一些。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有高有底，但我们在场上应尽的职责是相同的，都应当百分百地发挥自己，把自己能做到的在球场上做到最好。” 第161章 庆功（为‘黑加仑不流泪’‘瞳月语’的月票加更） 听到这里，廖凯算是听出点名堂来，于成辉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说起来是在摆庆功宴，但其实是看到了今天比赛存在的一些问题，是要激励大家都要拼尽全力，才能应对接下来更强大的对手。 于成辉接着说：“廖凯是强，但他能一个人防住两个人吗？不能！篮球终归是集体运动，需要场上的五个人都发挥出力量才能获胜。所以我才说，今天的胜利是属于你们每一个人的，功劳也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同样，以后的比赛，也需要你们每一个人都发挥出能量来。”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氛围就有些凝重了。 每个球员都在反思自己…… “好了，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于成辉招呼完众人离去后，又单独留下了廖凯。 “今天比赛赢了，照理我不该说一些丧气话。”于成辉说完，盯着廖凯。 廖凯大概明白于成辉想说什么。他对着教练点头道：“我知道，教练你有话就直说吧，我听着咧。” “今天的比赛，你不能怨队友们没有尽力……” 不等于成辉说完，廖凯抢先道歉：“比赛中我有些情绪失控，我不该冲队友们发火，我知道错了，教练。下次我不会这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发火没有错，”于成辉摇着手说，“我是想让你看清现状。我在场边看得很清楚，他们都很努力，但就是防不住，身体天赋差距太大。有些在你眼中很容易完成的动作，在他们那里是做不出来的。” 廖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心里有点忧伤，替老二，也替他的队友们。 “以后的比赛，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于成辉也有点忧伤。 廖凯笑着回：“会走得很远！” 竟然轮到他来安慰于成辉，给于成辉打气。 于成辉笑了笑，认真地说：“球队能走多远，在于你；球队要尽量走得远，也是为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廖凯摇摇头：“不明白。” 确切的说，他不能全部明白。 “我们这支球队太年轻，本身就不适合在这届赛事上拿成绩。但因为有你在，也正由于你在这支球队里，我们就必须要尽量向前。不然，就对不起你的天赋。我一直认为，属于你的东西，你就要去拿过来，我、和你的队友们都会站在你身后。 “孩子，你是最好的高中生球员，不止五川省，放眼全国你都是。虽然我没有见过外省的高中球员，但我相信，你就是。”于成辉拍着廖凯的肩膀，说。 廖凯也笑着回道：“我也相信，我是。” 于成辉一楞，他没想到廖凯这样不谦虚。。。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大笑：“对，你有这个自信很好。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廖凯回到房间，正准备分析手上的数据单，却听见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有人打电话过来。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来自南陵市。 “喂？”廖凯拿起手机。 “咯咯咯”电话那头没有讲话，却传来一阵脆生生的笑声。 南陵市？女生？再加上这饱满的声音，廖凯一下就猜到是谁了。 “诶哟，胡大校花，好久不见，你这笑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魔性了啊？” “呸！”胡倩倩啐骂一句，“你个没良心的从来不找我，有手机了也不通知一声，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厚起脸皮来找你咯。” 廖凯赶紧回：“你别一上来就给我扣这么大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担不起你也得担着，你个没良心的……” 她这一口一个没良心的，听得廖凯心里发酥，赶紧回了一声：“呵呵。”以除心魔。 “我是来恭喜你的，今晚的比赛又赢了，你们真是了不起，为你们感到骄傲。”胡倩倩认真说。 “谢谢。” …… “我的手机号码，你总该存下了吧。” “早存在脑子里的，158xxxxxxxx。”廖凯随口背出了手机上的号码。 这当然不是他就存在脑子里了，而是他记性比较好，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顺便记下了。 胡倩倩听了，这才满意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挂完电话，廖凯才看见李慧和李云彤早给自己发了恭贺短信，连忙一一回过去。 廖凯就纳闷了，怎么她们都知道了今晚的比赛结果？ 胡倩倩知道消息……毕竟她和刘栋、张迅、伏大雷都是30班的，有可能是他们告诉她的，当然最有可能是张迅告诉的。 李慧呢？她是老师，得到消息的途径比学生多，知道也不奇怪。 那李云彤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 廖凯瞟了一眼邻床的老二，正抱着手机贼兮兮地笑着……他似乎知道了答案。 廖凯悄悄靠过去，一把夺过来老二的手机，“让我瞧瞧，你在跟哪个美女聊得这么欢快？” 老二被吓了一大跳，在他身后追骂：“老五，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廖凯拼了命保护手机，才看见老二确实在和美女聊微信，但这微信头像，明显不是李云彤啊。 那李云彤到底是如何得知比赛消息的？ 其实，不只是胡倩倩、李云彤，所有南陵五中的学生都知道了球队在锦都获胜的消息。 今晚，南陵五中的学生们正照常上晚自习，校园广播忽然响起：现在插播一条喜讯，在锦都举行的五川省高中篮球联赛上，我校篮球队刚刚战胜小组种子球队岷城一中，目前两战全胜，已经提前一轮从小组出线，锁定八强席位…… 整个南陵五中瞬间一片欢腾。 其实理论上算起来，如果灵水中学战胜义阳中学，南陵五中最后一场小组赛再输给灵水中学，岷城一中又战胜义阳中学的话，三支球队同积六分。 分数相同，比直接对话的胜负关系，但三支球队正好形成一个循环，互有胜败。 接下来就比净胜分，南陵五中第一场比赛从义阳中学身上赚了47分的净胜分……额，感谢义阳中学。 所以南陵五中几乎铁定出线。 第162章 凯哥，你上电视了 而且义阳中学也没有那么弱，至少没弱到是个球队就能从它身上拿走胜利、甚至赢下二、三十分的净胜分。 篮球场上出现意外的可能性远比足球比赛小。 南陵五中之所以能血洗义阳中学，那是因为两队球风相克。当队内的第四得分手阿神（排在刘栋、老二、廖凯之后）都能拿到全队最高分，就可以看出义阳中学的外线防守脚步有多慢，这种球队是南陵五中最喜欢的对手。 …… 廖凯终于有时间来分析自己今晚的比赛数据：19分，3个篮板，3次助攻，7次抢断，5个盖帽。 得分不少，但也不算多，十投八中加四罚三中，依然高效。 关于得分，他越来越有自信。 篮板少是因为除了开场的那一次补扣，球队每次进攻完他都是第一个回防的，根本没去争抢篮板。对上岷城一中这样的对手，他不得不这样，要不然的话，不知道得让对手打成多少反击。 助攻就不提了，他本来就不控球，助攻或多或少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7个抢断…… 上一场比赛是12个抢断…… 廖凯陷入沉思：抢断这个数据这么好刷吗？他幻想过自己成为得分王、篮板王，或是盖帽王，但没想到，他最终却要成为的是抢断王。 5次封盖，也算是对得起他在防守端跑前跑后地跑了一整场。 扔下数据单，用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躺在床上，他疲倦得浑身都快散了架，所有的关节处隐隐作疼。 太累了。 很快，他就在沉重的呼吸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姚日月施展勾手绝技，自己“啪”的一下就给盖下来了，然后姚日月又投，自己又给他盖下来了……姚日月被冒哭了，自己就安慰他：你本来就长得矮，被冒是很正常的，不要太伤心。 然后姚日月露出字脸，因为廖凯揭露出他真实身高和小四一样的真相。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姚日月一直穿着内增高鞋…… 神特么的内增高，廖凯揉了揉眼睛，被这个稀奇古怪的梦给搞糊涂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都快十点了，……居然睡了这么久。 邻床，老二抱着手机又在那里贼兮兮地笑。 这货，一大早起来就在跟美女聊天。 廖凯双手枕着头，问：“你丫勾搭上哪家妹子了？” “你管不着。”老二头也不抬地回。 “切！”廖凯一声冷哼，说得好像他爱管一样，……不对啊，“你不和我抢李云彤了？” 老二终于抬起头，望着廖凯：“我从来就没有和你抢李云彤，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的，我干嘛要抢？” 他那认真的样子，就像已经和李云彤扯了证似的。 廖凯不爽了：“那你还跟别人聊微信，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 “我一只船都还没能踏上去，好不？”老二欲哭无泪，“你醒了正好，赶紧起来洗漱，今天教练放我们一天假，二哥带你出去转转。” 廖凯、老二、阿神三人坐在了锦都的公交车上。 廖凯选择跟老二出来，是因为老二有钱，连刚才投车票的两块钱都是老二给的。 至于阿神，这小子认定了廖凯会成为球星，现在是廖凯的小跟班，“凯哥”前、“凯哥”后叫得十分欢快。 廖凯现在也弄明白了，老二手机里聊的美女是他来锦都后添加的网友，在锦都念大学。 是个小姐姐…… 两人聊了几天，越聊越火热，准备今天奔现。所以老二把廖凯和阿神两人也拉上了。 “这万一，你的小姐姐看上我了，怎么办？”廖凯觉得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能看上你，说明她眼瞎。不要也罢。” 这回答，牛比！ “那万一，你的小姐姐咋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怎么办？”阿神损人的功底越来越扎实。 “那就留给你呗，看你丫那猴急样。” “我才不要，留给凯哥……” ……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站在车上闲聊。 公交车上人不多，坐满之后，只站了几个人。廖凯等三人就站在后门处，他们前面还站着一个黑长直，穿着清凉，看背影还挺撩人的…… 公交车上的小电视刚播完广告，正播锦都当地的消息。 “昨日我省高中篮球联赛在锦都继续进行，在b组的一场小组赛中，来自南陵五中的一名球员上演了惊天隔扣，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欣赏……” 电视机里的声音一出来，立刻吸引了廖凯等人的注意。 他们看见，电视播放的正是廖凯在上半场结束前扣翻对方中锋的进球。 廖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我就要成为名人了？……话说，为什么不播我最后时刻在三人合围之下打进的那一球，那球更精彩，而且是绝杀球啊。 他好像还有点不知足…… 车上坐着的两个小伙子也在看电视，他们被这记扣篮吓到了，正展开激烈讨论： “我艹！看这扣篮，我还以为是nba呢。” “现在的高中生这么牛比的吗？” “谁说不是？你看这扣篮，直接去打nba也没有问题啊。” “去cba里就是妥妥的扣篮王。你没看今年cba全明星赛上那些扣篮，可把我给笑死了……” 阿神回过味来，电视里播的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啊，他抓住廖凯一阵摇晃：“凯哥！你上电视了，你真的成球星啦！” 他明明比廖凯高，这时还有意弯下腰来，显得比廖凯矮，以表示他内心的崇敬之情。 廖凯仍然有些懵，他努力地表达自己的谦虚：“还早还早。就这扣篮啊，在我的众多扣篮中，只算一般水准啦……” 他俩的对话立即吸引来车内乘客的注意，尤其是那两个小伙子，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廖凯等三人。 他们连忙又回头去看电视，只可惜电视上的视频已经播放完毕。 其中一个脸上有痘的，惊讶地、小心翼翼地问廖凯：“刚才电视上那个高中生，是你吗？” “不是！”廖凯回答得很果断。 因为他看见前面那个黑长直也回过头来，以一种投怀送抱的眼神望着自己，可关键是……大姐姐，你还是转过身去吧，你难道不知道，人生最美好的念想是背影。 第163章 歌红人不红 其实，廖凯现在还谈不上是名人。 昨天赛后，有了他的那张扣篮图，各大记者发回本站的报道都得到通行。而且，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把这张扣篮图作为封面图片。 主办方和赞助商宣传力度更大，他们专门买下锦都主城区的公交车载视频用来播放这段扣篮视频……当然他们的意图是视频中的那句“省高赛”和始终挂在右上角的李宁标志。 但至少，小半个锦都城的人都看见了廖凯的这段扣篮视频。 各大视频网站也挂出了这段前后10秒的扣篮视频，加起来上千的播放量还是有的。 下面也有不少评论： “牛比！” “牛比！” “壮哉我大华国高中生！” “弱弱地问一句，这个扣篮比得上滇南滑翔机矣进洪吗？” “废话！这是实战的隔人暴扣……” “我看你才在说废话，矣进洪有多少实战扣篮，你不会先去看一下？” …… 但如果问看视频的人：你们知道扣篮的球员叫什么名字吗？ 他们只会一脸懵相：一个高中生啊…… 歌红人不红，说的就是廖凯现在的处境。 …… 公交车到站，廖凯在全车人的注视、指指点点中下了车。 五川音乐学院，传说中全是多才多艺的漂亮小姐姐的地方。长发飘飘，长裙也飘飘，小姐姐们巧笑倩兮，廖凯等三人傻站在校门口，像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对，他们就是三个土包子。 廖凯还穿着他过年买的那件深棕色皮衣，配上他1米84的身高，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这里是锦都啊。锦都的年轻人们从来都是引领时尚，这才刚到四月，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穿起了短袖长裙，谁还套两件衣服啊？ 阿神更别提了，随时按照中小学生守则的标准来穿着打扮。 至于老二，也不会觉得他有多时尚了。在锦都，什么叫时尚？头发得一半长一半短，衣服遮了前面就要漏后边、遮后面就要漏前面，裤子能有多短就得多短，鞋子更不说，一定得是稀奇古怪的，满大街看去你得是独一份…… 偶尔一辆跑车停在他们身前，下车的漂亮小姐姐回头朝车里做着“拜拜”的手势，车里的年轻帅哥戴着墨镜……这让他们仨很自卑。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阿神第一个打起了退堂鼓。 “不要怕，这是你的第一次，以后你就熟练了。”廖凯的安慰方式总是很奇特，“老二，你约的人呢，怎么还不来？不会放你鸽子了吧？” “不会，再等等……”老二心里也在打鼓。 说话间，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姐姐打着招呼迎面走来，越走越近，越近越香，廖凯等人面红心跳，老二已经哈着腰迎上去…… 结果，小姐姐打招呼的人在他们身后。 靠！ 再一看小姐姐打招呼那人，又矮又挫，大腹便便……不过他身旁那辆大奔500sel，廖凯是服气的。 老二约的小姐姐终于现身了，中等姿色，穿得也比较严实……其实还凑合啦，但老二的兴致一下去了大半。主要是之前的期望太高，他们互发过照片，照片上小姐姐真迷人。 说到这里，廖凯不得不吐槽了，这年头，哪还有相信照片的？ 小姐姐人一般，但名字很惊艳，复姓上官，名雅儿。大一，民乐系。 她听说老二带了两位朋友，也专门带了两位室友，还挺贴心的。话说，她这两位室友长得还不错，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傻，哪有第一次见异性带比自己漂亮的朋友的？ 六个人一起逛了会校园，吃午饭，下午去了杜甫草堂。 没错，三男三女第一次约会去的地方是杜甫草堂…… 期间聊了些有的没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三位小姐姐在说话，看得出来，她们对这三个长得还算精神的小弟弟挺满意。尤其当她们听说廖凯等三人是来锦都打篮球比赛的，更尤其听说廖凯就是视频里那个扣篮的球员。 其实，她们没有看过那个视频，但架不住阿神在一旁使劲吹。 于是她们在网上一搜，嘿，还真有，再把廖凯同视频中的球员一对照……三位小姐姐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 “你看，你看，真的是他！” “妈呀，视频里的人，居然就活生生的坐在我们面前……是活的呀……” “是活的，是活的，……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 廖凯挺着背坐得笔直，像一只熊猫接受她们的检阅…… 三位小姐姐都很热情，一定要挽留廖凯等人吃晚饭，还顺便把她们寝室另外三个姐妹一起叫过来，……看廖凯…… 临走前，她们又把廖凯的微信通通加了一遍，才放廖凯等人回来。 三人狼狈地逃回宾馆，老二居然还厚颜无耻地邀功：“怎么样，今天新认识了这么多小姐姐，该如何感谢你二哥啊？” “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不用客气。”老二嘿嘿一笑，“不过通过今天的出行，我算是幡然悔悟了，从此以后，我只单恋我家小彤彤。” 廖凯正要还击，于成辉走了进来，把廖凯叫到他的房间里去。 于成辉房间里还有两个人，就是昨天赛后廖凯在球场上见过的两个记者。 一进屋，廖凯就觉得这两个人的眼光不对，怎么说呢，眼里发光，像盯着个宝物一样闪闪发光地盯着自己。 于成辉先给廖凯介绍这两个人，他指着那个年老的说：“胡志扬，我国青少年篮球界的资深专家，自由撰稿人，同时也是《蓉城晚报》《篮坛先锋》等报刊的特约记者。” 又指着那个年轻的小胖子介绍：“赵凡，《搜虎体育》网记者。” 廖凯和两人逐一打过招呼。 那个叫赵凡的小胖子还专门站起来，两只手抓着廖凯的手使劲摇，久久都不松开…… 廖凯第一眼对这个小胖子没啥好印象，他虽然年龄小，但该懂的道理前生都懂了，凡是有人对你太过热情，那你一定要小心咯，这人准没啥好事。 第164章 我建议你走第二条道路 于成辉先说：“这两位老师中午就来过了，专程来找你，听说你不在，晚上又特地跑了一趟。结果你小子耍到现在才给我回来……” “教练，不是你放我们一天假嘛？”廖凯先找好借口堵回去，他自认为是个听话的好球员，可不愿意担这个罪名，“都怪老二，他非要带着我和阿神去认识什么小姐姐，结果小姐姐们都很热情，一直拉着我们耍到现在才放我们回来，所以……嘿嘿。” 于成辉眉头一皱：“老二？” “就是李茂然，他长得比较二，所以我们都叫他‘老二’”廖凯又开始瞎扯。 两人正聊着，赵凡就在一旁翻开本子开始记…… 廖凯就纳闷了，这有什么可记得的？ “你在记什么？”他不懂就问。 赵凡有些尴尬：“没什么……职业习惯……” “你真是一个好记者！”廖凯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别在这里没大没小地胡扯。”于成辉训了廖凯一句，再朝着胡志扬说，“廖凯我给你们带来了，有什么你就尽管问。” “那我就问了，”胡志扬清了一下喉咙，面朝廖凯，“中午我和你们于教练已经打听过你的一些情况，也跟他交流过一些意见。现在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自己将来有什么打算……我干脆再问得明白一些，你想过将来要打职业篮球吗？” “当然。”事关前途问题，廖凯回答得很认真。 “那好，你今年16岁，说大不算大，但绝对不小了。你要想打上职业篮球，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打完高中的篮球赛，进入大学打cuba一级联赛，然后通过选秀进入cba。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这条路对于你来说会很通顺，不存在任何问题，至少在选秀之前不会有问题。 “但，你要知道职业运动员的年龄是很宝贵的，我可以给你提一些小建议，你最迟在高二结束时就要提前进入大学，而且到了大学后，你要提前和你的学校沟通好，最好能有一个纸面协议，不要到时候卡住你非要打满五年才准进入职业赛场，影响你的运动年龄。” 胡志扬这番话，廖凯听后受益匪浅，他感激地回道：“谢谢胡老师的提醒。那，第二条路呢？” 胡志扬摇摇手：“我还没说完，我不建议你选择第一条道路。 “前面我说过，我对你目前的能力和天赋绝对相信，所以我才会给你提供建议，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你的能力，尤其是你的身体天赋上。换句话说，能力决定一切。所以你选择的道路一定是要以尽管提升你的篮球水平和比赛能力为标准，尤其是把你比赛水准提升到职业赛场的高度，和职业比赛提前接轨。 “基于此，所以我建议你走第二条道路，参选职业球队的青年预备队。在那里，你可以得到更专业、系统的指导和培训，也能得到更多的展示机会，为你以后尽快升入职业队铺平道路。” 廖凯低头沉思…… 看到廖凯仍是犹豫不定，胡志扬接着劝说：“我跟金强队的经理和几个训练师都有过来往，我可以先替你去说一下，带他们来看你打比赛。你只需要正常发挥就行了，他们都是专业眼光，一看你比赛就知道了。这届赛事完后，你就直接去金强队报到，中间这些环节我来帮你处理。你看，怎么样？” 廖凯想了想，回道：“球队现在还在打比赛，我想先打比赛，完了再说这事。” “也好，打好比赛才是最重要的，正好你也可以这段时间再好好考虑下我建议，毕竟事关你的职业前途，也不急在一时……那你先慢慢考虑着。” 胡志扬说完，又和于成辉闲聊了几句，便和赵凡一起离开了旅馆。 离开旅馆后，赵凡问：“胡老师，你觉得廖凯会接受你的建议吗？” “希望他能接受吧。”胡志扬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 能够直接进入职业队的青年后备役，对于任何一个志在冲击职业圈的人来说，都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哪怕只是一次试训机会，也是那些业余球员追逐的梦想。 他原本对此行充满信心，以为廖凯会立即接受他的建议，但廖凯的犹豫，尤其是这孩子身上那份超出年龄的冷静，让他在心底也打了上一个问号：难道，廖凯真的会拒绝我的提议？ 他身旁，赵凡还在唠叨：“胡老师，除了廖凯，我觉得那个中锋刘栋也不错，要不要我们也去找他聊一聊？” 这不是赵凡第一次在胡志扬面前提及刘栋了，在他看来，这支南陵五中能取得两连胜，除了廖凯，刘栋也功不可没。 关键是，这些人都才是高一球员啊。 “不用去，”胡志扬摆摆手，“我看好的，只有廖凯。” 赵凡憋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理由：“这支南陵五中，刘栋才是战术核心，那就说明他应该不会比廖凯差，至少不会差太多吧。” 没能劝动廖凯，胡志扬的情绪不高。他直接回道：“以职业篮球的标准来看，刘栋和廖凯的差距，叫天差地别。” 被这样一句不留情面地话噎回来，赵凡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低头便要走。 胡志扬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又拉住赵凡解释：“我在来之前，又把南陵五中的两场比赛录像翻出来看了一遍，除了廖凯，其他球员都很一般。如果没有廖凯，这支球队现在的战绩就不是两连胜，而是两连败。” 赵凡还是觉得胡志扬有些夸大，廖凯能有那么大作用？不就是身体天赋好点嘛…… 他的这番心理活动，如果让胡志扬听见，一定会斥责他：对，就是身体天赋好，但你知道身体天赋对于篮球运动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篮球，一项被”专家“们鼓吹得神乎的运动，但说穿了，篮球其实很枯燥，比试的就是身体天赋。有了身体天赋，你就可以在篮球场上为所欲为…… 当然，如果你要打到nba球星这个级别，身体天赋之外，还是要有点其他东西的。 …… 第165章 廖凯的选择 胡志扬和赵凡离开后，于成辉又和廖凯聊了几句，便放他回去早点休息。 在于成辉看来，廖凯是一定会去金强队报到的，即便廖凯不想去，他也会劝廖凯一定要去。 因为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回想当年，于成辉在中南x大打了五年，那时候的大学生还不能通过选秀直接进入cba，毕业后他拿着学校的推荐信，前去参加cba球队的试训，却全被拒绝。但他也没有放弃努力，其后的几年时间里，每年cba夏季训练营开始的时候，他都会去报到，然而得到的仍然是一次次拒绝。 没想到，现在这扇大门却朝着他的学生开放了。 而且，廖凯才刚满十六岁，前途无量。 现在，于成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绪难平。 他甚至有一点忧伤，他太喜欢廖凯这个孩子了，一想到廖凯将和自己分别…… 他是想能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也好，他要把他的全部本领都传授给这个孩子，再多亲身感受一下这个孩子的成长。 难道他在职业队里所学到的，不比自己教授的强？于成辉苦笑着安慰自己。 …… 廖凯回到房间，老二没再抱着手机贼兮兮地笑，看来他的网恋也没能逃脱见光死的魔咒啊。 见着廖凯回来，老二酸酸地说：“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快看一下吧。” 廖凯嘿嘿一笑，打开手机。 五条微信，都是来自今天刚见面的小姐姐们。 回，还是不回呢？ 其实她们当中，有一个锦都当地的小姐姐，长得不错，人也很热情，廖凯倒是想回的，但考虑到别人一个寝室五个人都给自己发了消息，只回一个也不大好。他一咬牙，干脆一个也不回。 “刚才教练叫你去什么事啊？我听雷子（伏大雷）说是有记者来找你。”老二在问。 “叫我去金强青年队。”廖凯如实回答。 老二愣住了，金强青年队？ 他想过廖凯早晚会去职业队试训，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恭喜你了……臭小子，当初要不是二哥教会你打球，你能有今天？我给你说，人要知恩图报，以后可别忘了你二哥。” 廖凯一耸肩：“我还没答应去呢……” “艹！”老二从床上翻起来，指着廖凯的鼻子就开骂，“你会不去？你再装比，信不信我过来锤你！” 不信就算了，廖凯懒得跟他争辩。 廖凯刚回复胡志扬再考虑一下，但实际上他已经考虑清楚了，不去金强队。但胡志扬的指点也提醒了他，回去之后就找李慧商量，一定要在高二结束时就升大学…… 廖凯既然决定了将来要打职业篮球，早就通过各种渠道熟悉了职业球队的管理模式，综合考虑下来，通过大学为跳板进入cba更符合他的利益。 在华国，别说篮球运动员，20支cba球队，除粤东宏源等极少数球队，都是隶属于省体局的。要成为职业球员，你先得去篮协注册，成为本省市的体育人才，然后才能出现在职业赛场上。 也就是说，球员个人是属于各省市体局的，是局里的资源，不能凭自己的意愿去自主自己的职业生涯。 光想一想去了青年队后那种被束缚的生活，廖凯就觉得浑身不爽。 而这种体制会给球员个人带来诸多方面的影响。就举一例，比如廖凯现在是粤东宏源的前锋球员（举粤东为例，是因为粤东体育人才拥挤，类似情况大量出现），宏源队的前锋都有哪些人？朱八、周朋、任飞……阿连时不时还来客串一下，在这种情况下，廖凯会被一直摁在青年队上不来，或者升到一线队也只是同位置上的第三替补。但问题是，凭廖凯的水平，他换一个球队立马能成为首发前锋。对不起，换不了，你是球队的资产，你就得在板凳上熬、等。 这听起来不合理，但实际上又是合理的。 因为球员从少年队到青年队再到职业球队，一直都是当地体局和俱乐部在培养你啊，那等你成为可用之才了，当然就是回报球队的时候到了。 廖凯现在已经16岁了，他的篮球水平一直来源于个人的努力，干嘛要现在半道出家，去成为别人支配的资产呢？ 他不去金强青年队最大的隐患就是篮球水平的提升问题，但他有加油系统啊，可以稳定提升各项技能能力值，所以这些在别人眼中的问题，在他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再说，他本来就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有系统在，加上他长期刻苦训练，篮球能力自然会提升。他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要多打比赛，打高质量的比赛，通过比赛来将体内的各项能力值熟练运用…… 年龄方面，cba规定18岁才能进入职业赛场，他明年、17岁就可以升入大学，在大学里打一年，正好18岁就可以参选cba，和现在去职业后备队也是一样的，完全不耽搁。 而对廖凯来说，更重要的是金钱问题。 通过大学选秀进入cba，如果当选为状元，那可是最低年薪五十万的两年保障合同啊，还不包括额外的奖金等。要是通过后备梯队进入cba，不知道要何年马月才能拿到这么多钱，谁叫后备梯队的是球队自属资产呢？ 以上，廖凯早在心里盘算过，无论怎么算，他都注定要通过大学来参选cba。 再说了，去大学里读一年书，选个他喜欢的专业学点知识（科普下，特招生不是体育单招，单招进大学的只能就读运训专业，特招生的专业自选），也不是坏事。 上面这些道理，胡志扬和于成辉都知道，他们并没有给廖凯说。但廖凯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在有意隐瞒。 因为，对于一个志在进入职业领域的人来说，上面这些问题都不是眼下应该考虑的，在华国想成为篮球职业运动员太难了，所以有这样的机会出现时，应当不顾一切地去抓住这个机会，而不是思考这些外在的问题。 只是廖凯要思考这个问题而已。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这是属于他个人的秘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 …… 第166章 血印事件 南陵五中的最后一场小组赛要等到一周后才进行，这对他们而言是个利好消息。 球队来到锦都后，一直在比赛、比赛，好多比赛中发现的问题，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来解决。 利用这个时间，除了去观看重点对手的比赛，于成辉都带着球员们在操场上演练战术，重新分工每个球员在场上的角色。 经过比赛的检验，原有的阿神无球战术和老二持球突破战术都不得不废除，他俩受身体素质的制约严重，根本支撑不起一套进攻战术来，最多在比赛中零敲碎打地发挥，趁对手不注意偶尔偷两个。 原有的全场逼抢也随着张迅的运动能力下滑被抛弃。 而重点演练以廖凯为轴心的进攻和防守战术，主要是廖凯在接球后队友们的跑位和接应，要尽量发挥出廖凯的作用。 一套新的战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球员掌握？ 于成辉自有高招，他把这些战术拆解开来，把任务分配到到每个球员，何时何地谁干嘛，写得详详细细，发到每一个球员手上。让他们先背战术，背完再练。 当老二、刘栋等人拿到他们各自的厚厚的几页战术内容时，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又不是坐在教室里学文化课，居然还要背……背，背泥煤啊的战术。 廖凯没有崩溃，因为他压根不用背。这些战术是讲给他的队友们的，他只需要按照最习惯的方式去打，队友们要围着他来配合，展开战术。 也就是说，他现在真正的享受到了核心球员的待遇，去打他随心所欲的篮球。 廖凯还能说什么呢？ 感谢教练！ 辛苦了，队友们！ 他们在操场上训练时，x大附属的学生还是会来围观，但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不停地狂嘘或是各种嘲讽。 据廖凯所知，以岷城三中和锦都九中为首的几支球队联名上书，投诉了x大附属学生在比赛期间的种种过分言行，主办方也不敢怠慢，又给学校施压，才把学生们的疯狂行径逐渐镇压下来。 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让省高赛登上了各大体育网站的页面。 锦都实验学校在输掉同汉原中学的第二场小组赛后，已经提前被淘汰出局，球队内部随即爆发出巨大矛盾。 然后就上演了一处闹剧。 先是球队的带队教练把学生们的激烈言行汇报给学校，要求学校严处几个带头的学生。 接着是球队的十二名学生联名写了一份声讨书，揭露了球队教练在比赛期间对球员们的各种辱骂、乃至人身攻击，要求学校立即罢免教练。这份声讨书下面，十二全部签名，并在名字上摁下血手印。 这些学生们担心学校不会秉公处理，又联系了锦都当地的媒体，将这张印有血手印的声讨书通过网络公布于众。 此事一出，整个锦都市乃至五川省一片哗然。凭着这件事，省高赛着实火了一把。 【随意辱骂、以权谋私，高中篮球的天空还是蔚蓝的吗？】 【五川省第一篮球高中生携队友勇揭球队黑幕，篮球人才培养体系急需转型。】 【老师与学生？教练与球员？迷雾重重的高中篮球，急需一缕阳光。】 …… 许多新闻媒体都纷纷加入到这场论战中…… 有了媒体的引导，浩瀚的网友们也在网上热议此事，有人站队教练，认为严师出高徒，是学生们承受不起训练的强度，更多的人则站队学生，认为是教练一手遮天，独断横行，完全不顾及学生的感受…… 事情越闹越大，已经没有任何一方力量能够将此事压下来。 大概主办方也没有想到，省高赛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引起大众的关注。 闹剧愈演愈烈，比赛仍在继续。 于成辉带领队员们看得第一场比赛是【福顺中学vs绵羊东辰中学】，a组的四支球队，福顺中学实力最弱，这场比赛的进程也印证了双方实力对比。 东辰中学从比赛一开始就占据领先，并不断扩大领先优势，半场结束，47：28，已经拿到19分的领先优势。 不出意外，东辰中学将会以a组第二出线，这也是于成辉和球员们来看这场比赛的原因。 “你说得没错，单防麦良才是战胜东辰中学的关键，不过他虽然身体天赋一般，但持球变化多，出手快，射程可以延伸到三分线外一步，要防住他可不简单。你有把握吗？”于成辉一边看球，一边和廖凯闲聊。 廖凯伸了伸腰，朝着教练笑得天真：“我尽力吧。” “尽力可不行，你一定得防住他。”阿神在旁边插了一句。 确实，必须得防住。 东辰中学的进攻组织严密，像一高速运转的机器，而麦良就是这台机器的发动机。 光是上半场，他个人已经轰下22分，福顺中学单防他也不行，包夹防守也不行，被打得十分狼狈。 “要防住麦良，你们也不能把所有期望都放在廖凯身上。”于成辉指着场上分析，叫所有球员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你们看麦良身边的2号和4号，我刚一直在观察，这两人一左一右、始终保持在麦良身旁3米的范围内。可以说，东辰中学这套阵容既是单后卫，又是三后卫，十分灵活，就是要为麦良清除进攻中的障碍。 所以，张迅，2号是你的人，李茂然，4号是你的人，你们要负责阻断这两人对麦良的支援，让廖凯专心去对付麦良。” “好的，教练。”“知道了，教练。”张迅和老二答道。 各人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又专心投入到观看比赛之中。 廖凯则兴致勃勃地看着场上的麦良…… 他认为，麦良就是身体素质升级版、持球版的阿神，运球节奏变化多端，出手神出鬼没，命中率奇高，尤其是空位投篮，简直就跟捡分一样从不失手……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让防守者头疼的，是麦良没有固定的持球、突破、投篮套路，整个一无迹可寻。 第167章 省高赛上无弱队 有些球员，左右手能力严重失衡，你可以针对性地去只防一路；有些球员，投或突之间倾向性明显，你也可以针对性地去布防；或者有些球员，他打球总有一个固定的习惯，比如张迅，突破之前一定会大幅度地变向将球交到右手再出击，比如刘栋，起球之前一定会先放球……也可以针对性地去破坏…… 但是麦良完全没有什么固定的套路。或者说，廖凯看了他整整一场比赛（还没算之前看过一场），居然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套路，他没有一种动作是多次重复使用的。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名堂没？”老二在廖凯身旁问道。 听老二这语气，好像是看出来了什么诀窍。廖凯赶紧问：“你有什么建议？” “贴着他的右手防，别说投篮了，连运球的空间都不给他留。他要想突破，你就让他突，反正你的身体天赋碾压他，他不可能摆脱得掉你……总之一点，把他的右手贴死。” 廖凯想了想，点头称赞：“你这个注意够坏！” 老二得意地坏笑两声，随即认真道：“不过你贴近了，也要注意他造你犯规，我看这个麦良挺狡猾的。” “我知道。”廖凯应道。 麦良狡猾，廖凯也不笨啊。别人想要来造他犯规，那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要知道打完了两次比赛，他砍下了大量抢断和盖帽数据的同时，犯规是场均1次。 …… …… 廖凯等人看得第二场比赛是【灵水中学vs义阳中学】。 相比a组的比赛，还是同组对手的比赛更值得他们关注。 灵水中学和义阳中学都输掉了第一场比赛，所以这场比赛都算是背水一战，别看双方实力不强，馆内四周也是冷清得彻底，一个多余的观众都没有，但比赛过程却打得极为惨烈。 廖凯等人坐在观众席上，能清清楚楚听见球场上传来的各种惨叫声…… 真的是惨叫声！ 每一次上篮，每一次激烈的拼抢，都伴随着双方球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来…… 两队又都是力量型球队，主打内线，各种硬碰硬，肌**子满天飞。 看得廖凯等人心惊胆战。 一场比赛看下来，技战术什么的是没学到，反倒把廖凯等人看出了心理阴影，总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啊肉的……哪哪都不舒服…… 比赛结果，58：49，灵水中学获胜。 这样，b组的出线形势逐渐明朗：南陵五中两战皆胜，净胜分50分；岷城一中一胜一负，净胜分2分；灵水中学一胜一负，净胜分4分；义阳中学两战皆负，净胜分-56分。 最后一场比赛，南陵五中只要不以分以上的分差大比分输给灵水中学，就铁定从小组出线，而且大概率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 当然，如果继续取胜，直接锁定小组第一。 还是那句话，谢谢义阳中学，……输了47分给自己。 走出体育馆，有人想起了义阳中学曾经的狂言，拿出来调侃：“你们还记得不？看完岷城一中对灵水中学的比赛后，义阳中学的球员们说，他们要是不赢够灵水中学18分就算输！结果呢，哈哈哈，笑死个人。” 阿神继续补刀：“所以这场比赛，他们一看这形势，赢不了对手18分，怎么办？就干脆直接输咯。反正都是输，也没什么不同，哈哈哈！” 南陵五中这帮贱人们笑得更欢…… 廖凯倒没怎么笑，毕竟他的心理年龄比这帮熊孩子大得多，见的人和事、懂得的道理也就更多。 人啊，都是眼高手低。 这没啥稀奇的。 其实细说起来，南陵五中不也是眼高手低么？当初看完岷城一中的比赛后，自以为对手实力大不如前，不以为虑，结果打起比赛来才知道对手的厉害。 按这个逻辑推算下去，像x大附属、岷城三中这些看起来就很强大、不可战胜的球队……岂不是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强大，更加不可战胜？ …… …… 接下来两天，廖凯等人都是处于半天训练、半天修身养性的半退隐生活中。 廖凯当然是最轻松的，他不用像老二等人那样愁眉苦脸地背完战术，还要被于成辉依次抽背。球场上，他也只是站站样子，剩下来的时间，他就听见于成辉在那里狂训张迅等人…… 来锦都市也十几天了，对这里的生活节奏也慢慢熟悉下来。 锦都，除了人更多，这里的人穿着更光鲜，也看不出来和南陵有多大区别。毕竟大家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廖凯等人来这里只是打球的，最初的那一阵子新奇过后，大家也都踏实下来，专心看球、打球。 一直到4月5日晚，岷城一中vs义阳中学，于成辉才组织球员集体观赛。 义阳中学已经提前被淘汰出局，但却要为了荣誉而战，高筑墙、广积粮，打得颇有章法。 岷城一中则是攻势一波盖一波，誓要以最大的分差来拿下这场比赛，没想到欲速则不达，开局不利，多次进攻无功而返。 要不是义阳中学的球员速度有限，不擅长抓对手失误反击，恐怕此时在场上落后的就是岷城一中了。 场上紧咬的比分，让廖凯等人大吃一惊，岷城一中打得是着急了一点，但问题主要还是出在义阳中学上，这支球队焕然一新啊，在已经出局的情况下反而放下了身上的包袱，打得不急不躁。 “省高赛上无弱队啊……”于成辉感慨道。 他这句感叹，廖凯已经听过几次了，而这一次的感触最深。因为义阳中学此前的表现确实太差，就是支典型的弱队，甚至让廖凯都怀疑整个通南市的篮球水平了，不然的话，到最后怎么选出这么一支球队来参加省高赛。 刘栋是通南人，这段时间队友们嘲弄义阳中学，他心里也不开心，但义阳中学自己不争气，他就是有气也只能在心里憋着。现在义阳中学在场上的表现让他长出一口气，不再隐瞒他的立场，大声地为他家乡球队叫好。 第168章 贿赂 球场上，下半场比赛已经开始，岷城一中却没能调整好心态，反而是越打越急躁，频频出现低级失误。 廖凯坐在观众席上都开始着急起来，他内心里还是支持岷城一中多一些，毕竟这是一支有传统的球队啊，要是就这样被淘汰，太可惜了。 廖凯作为局外人都着急，可想而知场上岷城一中的球员们此时的心态。又一次进攻，连阵中一向沉稳的李昊也犯下了低级失误，竟在匆忙中将皮球运在了自己的脚面上，出了底线…… 小光头教练再次请求了暂停。 廖凯看见，一惯激情易怒的小光头这次却很沉稳，没有摔东西也没有怒骂，他微笑着和下场的球员一一握手，球员们坐在板凳席上后，他也没有急于宣讲什么，而是平静地走到球员们面前，一一抚摸他们的脑袋…… 小光头是个好教练啊！这是廖凯由衷的心声。 …… …… 比赛结束，71：65，岷城一中还是拿下了比分，但只赚取了6分的净胜分。 单看双方球员赛后的表情，一个比一个还苦大仇深，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场比赛两边都输了呢。 对义阳中学来说，打得再不错，比赛终结是输了，而且三战皆负，他们的球员能不哭着掉眼泪就算不错了。 对岷城一中来说，6分的净胜分，并不能保证球队小组出线，更与他们赛前制定的计划相去甚远。谁还能笑得出来？ 倒是坐在观众席上的南陵五中，反而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最后一场比赛他们可以随便打，只要不输个40分，都可以稳定出线。 比赛结束后，于成辉和球员们回到旅馆。 半个小时后，小光头教练率领全体岷城一中球员登门造访。 于成辉和所有球员倍感意外，都摸不准对方的套路。 只见小光头拎着两瓶岷城特产五粮液，他身后两名球员各提一件啤酒，其他球员手上都提着卤鸭子、酱牛肉等凉菜，反正个个手上都不空着，满脸堆笑。 南陵五中的球员全体懵比…… 一见着于成辉，小光头热情四溢，抢着上去握住他的双手：“于教练，久仰久仰啊，早就听闻于教练你执教有方，深得球员们的爱戴，今天才来拜访，小弟心中有愧……” 还没等于成辉回复，他又朝着围观的南陵五中球员热情地打招呼：“都是好小伙子们啊，你们都是我国篮球的栋梁之才……来来来，别都干站着啊，腾一间屋子出来，我们一起坐下来慢慢吃、慢慢喝，慢慢聊。” 刘栋主动将小光头和岷城一中的球员们引进他的房间内。 一进屋，小光头就指挥他的球员赶紧把酒打开，把菜铺开……廖凯等人过意不去，也要帮忙，却被他给制止下来，一定要岷城一中的球员动手：“他们都是你们的手下败将，就该多干点苦力活……你们可都是人才啊，好好坐着就行啦……” 他自己则拉着于成辉的手热情地攀谈起来。 从廖凯的视角看去，小光头亲热得像是于成辉的亲弟弟。 于成辉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连忙强调：“不要开酒，不要开酒，他们平时都不喝酒的……” 小光头还以为他是在客气，抓起一瓶五粮液起来，神神秘秘地说：“于哥，你可不要小看了这瓶酒，这是内部的特供酒，市面上你根本买不着，不是弟弟给你吹，不是县局级的领导，想尝一口都尝不到……” 于成辉很不好意思地回道：“我们真的不喝酒……” 南陵五中的球员们也纷纷声援：“谢谢黄教练（小光头姓黄），我们确实不喝酒。” 小光头一楞，手里还提着酒……但他马上将酒放下，脸色肃穆，朝于成辉竖起大拇指：“于哥治军严厉，严格要求，弟弟我今天算是服了。”又朝着他的球员们吩咐：“都学着点，赶紧把酒收起来，回去后，我们也要滴酒不沾。李昊、王佳，你俩去把我们带来的佳得乐抬出来，今天我们就喝饮料。” 啥？连饮料也准备好了…… 双方教练加球员其乐融融地喝着饮料，撕着牛肉，欢乐的笑声洋溢，就像一家人。 尤其是双方球员，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不分彼此。 岷城一中的球员也像他们的教练一样，谦逊而热情，把南陵五中的球员挨个夸了个遍，尤其是廖凯，更是他们夸赞的主要对象。 许家浩、李昊等纷纷上前，把廖凯夸得天花乱坠。 廖凯也不是善茬，又逐一地夸了回去，然后他们热情更高，又给廖凯夸回来…… 双方夸来夸去，十分热闹。 “无意”间，聊到了后天南陵五中对阵灵水中学的比赛，小光头喟然有叹：“灵水中学实力可不弱啊，说真的，弟弟替于哥你捏一把汗。” 于成辉是个实在人，也跟着感慨：“灵水中学的内线强硬，我看了他们两场比赛，说实话，后天的比赛我还真没有把握。” 小光头正在啃猪蹄，闻言，喉咙里连噎几下，硬是没把嘴里那坨肉咽下去。好容易缓过气来，他拉着于成辉的手，声泪俱下：“再难啃也得啃下来啊，想当初我们岷城一中还赢了他们5分，于哥你的球队再怎么也比一中强，赢个他们十来分应该不成问题吧……” 于成辉摇头道：“黄教练你谦虚了，我们球队的硬实力是比不上你们岷城一中的，能把你们赢下来那真是运气好，再加上廖凯的超水平发挥。” 小光头含泪点头：“是，是，于哥你说啥都是对的。” 于成辉接着说：“也就是打你们那场比赛，我把廖凯的体力都透支了，黄教练你是知道廖凯在我们球队中的重要性。所以我打算下场比赛轮休廖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备战接下来的比赛……” 小光头听到这句话，把嘴里的饮料喷成了喷泉，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上气不接下气…… 第169章 为出线而“战” 这一下变故突起，可把于成辉给急坏了，连忙抚着小光头的后背，关切地问道：“黄教练，你怎么了？” 小光头面如死灰，无力地摇着手，说不出话来。 廖凯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义正言辞地保证：“请黄教练放心，下场比赛我一定会上场，并且努力发挥，打出我们南陵五中的气势来。” 小光头顿时又活了过来…… 于成辉却急着劝廖凯：“廖凯，按我的意思，你还是休息一场比赛的好……” 小光头的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他连忙堵住于成辉的嘴，掏心掏肺地劝道：“我说于哥啊，年轻人主动请战这是好事，你可千万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再说了，年轻人身体好，累不着，缺的就是比赛锻炼，你可一定要让他出战，让他多多锻炼啊……” “那……好吧。”于成辉勉强答应。 有了廖凯的保证和于成辉的点头，小光头和岷城一中的球员们才把提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松下来，房间内又才回到一片其乐融融。 一直吃喝到十点半，小光头才带着他的球员们离开。 走的时候，小光头双手拉着廖凯，含泪说道：“小兄弟，后天的比赛，拜托了。” 岷城一中的球员们走后，于成辉还在感叹：“黄教练和他的球员们真是太热情了，改天我们一定要把这顿饭请回来……” 廖凯就在他身边，听完他这番感慨后，愕然：……自家教练也太实诚了！ 感情小光头这顿饭白请了啊，拉下身段说了一晚的恭维话也白说了啊，……于成辉到现在都不明白对方来的意图。 说起来，小光头此行的意图很明确，就是希望南陵五中能够全力出战，赢下灵水中学，而不是在基本确定小组出线的情况下搞什么轮休，因为搞来搞去，搞死的极大可能是岷城一中。 算一算净胜分就知道了，如果南陵五中输给灵水中学，只要输够5分，岷城一中就将被淘汰出局，而南陵五中将携手灵水中学出线。同样，只要南陵五中不输到43分，出局的仍然是岷城一中。 岷城一中现在是命悬一线，命运被握在南陵五中的手上。 当然，南陵五中是不可能和灵水中学一起做局，来搞死岷城一中的。 但，关键是从篮球运动运行的客观规律来看，岷城一中的出局是大概率事件：1、南陵五中最后一场比赛肯定会放松，甚至轮休重要球员，从而导致输球；2、南陵五中一旦输球，按球队的实力来衡量，输的分数基本会在5分至20分这个区间内；3、一旦南陵五中出现输球的苗头，灵水中学肯定会拼了命地配合，把分数控制在5分到20分这个区间内。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会是：对不起了，岷城一中。 …… …… 4月7日、8日，省高赛小组收官战接连打响，两天之后，一部分球队留下，另一部分球队将提前告别。 这两天也是开赛以来最热闹的两天。 锦都实验中学球员联名申请罢免教练事件愈演愈热，也从侧面提升了省高赛的社会热度，进一步加大了观赛的人流量。 x大附属周围的饭店、宾馆、车位通通涨价，部分路段限制单向行驶、甚至禁止进入。 x大附属内部停课三天，把学生组织成志愿者，分配在校内外做导游。 校内体育馆的座位也重新分配，学生的位置被削减至五百席，剩下的绝大部分座位按10元一张的价位对外销售，以满足社会人士前来看球的需要。 每个球队也分派有学生志愿者来做联络员，球队有什么行动需提前告知，然后等待学校的统一安排。 就像南陵五中球员要去观赛中午进行的【绵羊东辰中学vs外江一中】，就得提前告知那几个学生志愿者后，再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馆内指定的位置上就座。 廖凯等人对x大附属的这种新做法不以为然，认为又是学校在搞什么新花样。等到了学校门口一看，校门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给包围了，没有志愿者的带领还真进不去。体育馆门口更是如此，大量拿着票等待检票进入的人群早把门口给堵住了，廖凯等人身边的志愿者进去传话，然后里面出来十几个志愿者一边清路、一边高喊：“有球员要进馆，大家请让一让。”……廖凯等人才得以进去。 这些拿着票堵在门口的基本都是年轻人，据廖凯估计，差不多都是锦都当地的大学生，素质都很高，一听有球员要进场，立即让出一条道来。而且，他们对这些比自己年龄还小的“球员”很好奇，就有人当场掏出笔来，让廖凯等人在他们身上穿着的球衣上签名…… 很是满足了廖凯一行人的虚荣心。 进到馆内，坐在座位上，大家还沉浸在当“球星”的喜悦中。 阿神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我回去一定要发奋练字，把自己的名字写漂亮，这样签出来的名才有派头。” 老二等人坐在他旁边，竟然也若有所悟地点着头…… 场馆正中的球场上，绵羊东辰中学对阵外江一中，生死大战。 两队目前均是一胜一负，这场比赛的胜者将进入八强，败者当场淘汰。 比赛已经开始，但场馆里还是闹哄哄的。 涌进馆内的这一千多名观众并不了解场上的比赛，只是出于好奇，兴冲冲地打量着场馆内的一切…… “哇！你看，天花板上还吊着三面大屏幕，跟电视上看到的篮球馆一模一样……” “哇！原来现场看篮球比赛这么好玩，比在寝室里打游戏有趣多了。” “哇！……” 一听就知道，这俩人还是第一次来现场看球。 不过，吵闹的观众们很快被场上的比赛吸引过去。因为，麦良手感正热，他一记记漂亮的进球，很快赢得了大量中立观众的支持。 外江一中也不甘示弱，以打法强悍而著称的他们一次次地杀入东辰中学的篮下，把对方的内线搅得翻天覆地…… 第170章 另一位超级新人廖凯登场后…… 今天比赛的现场解说也格外兴奋，把他浑厚有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从馆内四周传来，引导着现场的观众为场上球队加油呐喊。 眼见外江一中落后，他就会说：“场上球队需要我们的助威声……大家跟我一起喊，外江一中，加油。” 观众们跟着他的声音一起喊：“加油！” 颇具声势。 不组织观众喊加油的时候，现场解说也不闲着，会给观众普及两支球队的出线形势、以及省高赛上各支球队的实力和观赛指南等等。 这些都是之前的比赛里所没有的。 之前的比赛里，解说只是在球员出场的时候报一下幕，比赛进行中，有球员得分或犯规的时候出来喊两嗓子。其他时间都闷头不吭声。 …… 这些，都是随着社会关注度提升而带来的变化。 …… …… 赵凡也现场观看了比赛。 比赛结束后，他将比赛结果整理成简报【超级新人麦良疯狂取分，东辰中学绝杀对手挺进八强】，并配上了麦良晃倒对手后的三分投射图作为封面发回编辑站。 完成自己的工作后，他躺在床上午休。 “主人，你的电话来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他被电话声吵醒，拿起来一看，是责编的来电。 责编通知他，他的简报已经被做成新闻挂在了网页上，并要求他再发一份更详细的比赛报道过去，最好能有麦良的球员个人信息的详细介绍。 赵凡有些发懵…… 以前，他发回去的报道要么被删减，要么直接作为废品被扔进垃圾箱里……要求有更详细的比赛报道，这还是盘古开天头一遭。 难道，五川省高中联赛真的有热度了？ 好在赵凡平时的工作就很仔细，他很快根据责编的要求，做成了一分麦良的个人资料发过去。 然后，他打开电脑，输入关键词“绵羊东辰”，首页上十条信息里有八条都是今天比赛的赛后报道。 他再输入“麦良”…… 麦良火了！ 有大量的新闻都是在介绍这位新人球员，c站上麦良的比赛视频就有几十条…… 赵凡不得不感叹，仅仅几天之前，这个叫麦良的只是一个会打篮球的高一学生，而现在，网络上几乎都快把他炒成华国篮球的未来。 他更期待，今晚有南陵五中的比赛，当另一位超级新人廖凯登场后，又会引发网络上怎样的盛况…… …… …… 19：00，b组的收官战【南陵五中vs灵水中学】准时打响。 廖凯提前来到中圈，学着nba的球星来几个原地屈腿起跳的热身活动，准备跳球。 现场坐满了两千名观众……两千名啊！ 他甚至都想学韦德，抓起篮筐来几个引起向上…… 他要让这两千名观众共同见证华国下一个姚日月的诞生，没错，就是他自己。而要成为超级球星的第一步，就是在球场上要有自己的标志性动作。 和他争球的是灵水中学4号中锋余青松。关于对方内线的信息，刘栋和张烨在赛前给大家普及过，余青松，身高2米05，体重96kg。 哼！长得再高又如何？比余青松更高的球员廖凯都见过，统统不在话下。 “嘘”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皮球被高高抛向天空…… 廖凯瞬间蹦起…… 结果，余青松跳到球权。 廖凯心里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输在跳球上。 不是对手有多厉害，而是他自己的感觉不对，刚才那一下起跳，……感觉不对。 灵水中学获得球权，进攻。 余青松在内线霸王硬上，造成了刘栋的犯规后，两罚不中。 这场比赛对南陵五中来说无足轻重，但对灵水中学来说，却是生死之战。 两次罚球都没能把握住机会，余青松自然是懊恼不已。 轮到南陵五中进攻。 他们要利用这场比赛来实战演练他们的新战术，围绕廖凯的进攻战术。 阿神沉在远端底角，刘栋拉到禁区外底线，张迅同他俩一侧，站45度三分线远端，老二和廖凯在另一侧60度附近。如此布局，两个目的：一、腾开空间给廖凯单打；二、廖凯被包夹后能及时接应并转移皮球。 灵水中学是收缩防守。 老二和廖凯选择三分线内一步挡拆，挡拆后，廖凯接球，老二顺势内切，带走防守人。 这次战术打得十分成功。 廖凯身前只有一个防守人，方圆三米内再无外人，对方篮下也处于真空地带。 对廖凯来说，完成这样的进攻非常简单。 廖凯还未起球，防守他的8号球员提前回缩……同组球队之间都会互相考察，所以廖凯惊人的爆发力，灵水中学的球员十分清楚。 这就是一次投篮练习啊，没有任何难度。 廖凯微微一笑，拔起投篮……不中！ “没事，投篮不中也很正常，下次接着投就是了。”老二在回防的途中安慰廖凯。 廖凯没有答话。 他心里清楚，今天有些不对劲。 下一次进攻，廖凯再次获得轻松投篮机会。 这球他也可以不投，即便对方采取了回缩篮下，但他自信以他的爆发力，依然可以碾压对手上篮。 但他还是选择了投篮。 他和自己较上了劲，他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所以，又是一次轻松的跳投，结果……还是不中！ …… 廖凯连续两次投篮打铁，比廖凯更紧张的是坐在观众席上小光头和岷城一中的球员们。 他们是整座场馆内最煎熬的人。 他们的命运被捏在南陵五中的手上。 当看到廖凯首发登场，小光头激动地和他身旁的球员们击掌庆祝：苍天保佑啊，南陵五中没有轮休廖凯。 随后，廖凯跳球，小光头就敏锐地觉察到：这小子的起跳速度变慢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即便廖凯有所懈怠，弹跳稍微减弱，但也比其他球员强出一大截。 然后他就看见了，廖凯一次跳投不中，再次跳投还是不中……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李昊瘫在座位上，茫然回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小光头此时真想冲到球场上去，跪在廖凯的面前哀求：“小祖宗，算我求你了，你振作精神好好打比赛吧……” …… 第171章 小兄弟，你怎么了？ 观众席前排，记者席上，胡志扬和赵凡也是面面相觑：廖凯怎么了？ 难道他看不见满场的观众吗？ 难道他不知道场边坐满了记者，有无数的镜头正对准球场吗？ 难道他不知道这正是一战成名的大好时机吗？ …… 廖凯当然知道，他也想好好打，但他就是提不起精神来，他的身体在和他自己做对。 下一次进攻，还是打他的肘区持球战术，但他提前就告知老二：“注意接球，这一球我会传给你。” 是得，他已经不想攻了。 老二顺下之后，廖凯及时分出皮球，对方没料到廖凯竟会选择传球，被老二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上篮命中。2：0。 开场的三次攻防，灵水中学均未能取分，倒是南陵五中凭借这一次上篮先拔头筹。 这一球进账，让观众席上的小光头长出一口气，紧张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接下来几个回合，廖凯在进攻端继续隐身，无所作为，倒是在防守端完成了两次漂亮的抢断，继续零封灵水中学。 要知道，虽然他今天的身体状态不好，但运动天赋仍然高出其他球员一大截。即便在进攻端打得很别扭，但到了他最擅长的防守领域，他依然能够撑起球队的一天片。 比赛仅仅进行了三分钟，灵水中学就请求了暂停。 5：0，他们的球队居然还是一分未得。 “我感觉不对，浑身懒洋洋的，没精神。”一坐到板凳席上，廖凯先跟于成辉坦白。 于成辉也看出来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廖凯摇摇头，用拳头在板凳上锤了两下，没有说话。 于成辉想了想：“你这是体力透支后的后续现象，很正常，你不要过分担心。这样，你先休息会。” “也好。”廖凯听从安排。 暂停结束后，张烨登场，替换下廖凯。 看见廖凯下场，坐在观众席上的胡志扬突然对赵凡说：“廖凯一下，南陵五中马上就会落后。” “啥？”赵凡一时没反应过，“他们还领先5分……而且我看今天灵水中学的状态也很差……” 胡志扬摇着头：“跟这些都无关。只要廖凯不在场，南陵五中的防守就会崩溃，进攻也会大打折扣。之前我给你说过廖凯的作用，你不相信，现在你正好可以看一下没有廖凯的南陵五中会怎样？” 赵凡在心里嘀咕：我哪里不信了？我也知道廖凯很厉害，只是你说得太夸张了…… 话说回来，没有廖凯的南陵五中会是怎样呢？他也很好奇。 球场上，灵水中学主打的是内线高度，他们场上球员就有两人身高超过2米，光靠刘栋一个人显然顶不住。廖凯在场时，他们忌惮廖凯的包夹；而廖凯不在场，南陵五中没有球员能替代廖凯的作用，比如张烨前去包夹，就会把他身后的人漏个干净，反而让对手打起来更轻松。 到了进攻端，刘栋的挡拆作用相去廖凯甚远，没有了挡拆发动，也没有了廖凯的前场冲击力，刘栋的低位进攻又被对方中锋压制，只能依靠阿神灵光一现的三分续命…… 当第一节进行到第六分钟时，8：9，灵水中学已经反超了比分。 赵凡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场上的形势果然被胡志扬一语中的。 …… 于成辉站在场边沉思，该如何调配阵容，他现在倒不怎么着急（着急的是坐在观众席上的小光头和岷城一中球员）。这场比赛的目标很明确，只要不输分超过42分，南陵五中就能力压岷城一中出线，如果输分控制在分以内，南陵五中就能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 至于岷城一中怎么办，那不在于成辉考虑的范畴内。 相比于场上的形势，他更关注板凳席上的廖凯，没有廖凯的南陵五中能打成什么样，他于成辉比谁都清楚。 还好，廖凯一直坐在板凳席上，很安静。 但于成辉又觉得不安心，因为以往廖凯没在场上时，都是在场边上蹦下跳、当一个最称职的拉拉队员啊…… 第一节比赛结束，11：19，南陵五中落后8分。 于成辉坐的住，小光头坐不住了。 8分，就目前这个比分，岷城一中已经被淘汰出局，而且看这个形势下去，分差还会进一步扩大…… 他竟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兜兜转转，跑到南陵五中的替补席背后来。 “小兄弟，你还好吧？” 廖凯一回头，就看见小光头一脸关心的望着自己。 廖凯被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他脸上那份关心，绝对没有掺假，是发自肺腑的……廖凯竟觉得有些感动。 “谢谢黄教练关心，我没事，只是身体状态不大好。”廖凯有礼貌地回道。 “身体状态……我知道了，”小光头刷地从背后掏出一瓶佳得乐来，塞到廖凯手上，“佳得乐，nba官方指定功能饮料，专用于补充篮球运动员的能量，调节身体状态。你快喝两口……” 廖凯哭笑不得…… “你别着急，我还有，”小光头变戏法一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蕉来，塞到廖凯怀里，“香蕉也是用来补充能量的，很适合篮球运动员节间休息的时候吃，要不你也来一根……” 廖凯连连摆手：“谢谢黄教练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上场啊？”小光头小心翼翼地问。 看他这样子，唉，当个教练也不容易，廖凯也不忍心同他开玩笑，认真答道：“我的身体状态这场比赛是调不过来了，但我会跟我们于教练请示，尽早上场比赛。……说心里话，我也不希望岷城一中就这样被淘汰，所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打好这场比赛。” “谢谢……”小光头的声音竟有些颤抖，“我们球队能不能出线，听天由命。但有小兄弟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第二节比赛打到第四分钟，15：28，分差进一步扩大。 第172章 搅屎棍·廖凯 南陵五中打得极为挣扎。 场馆内的观众也开始发出不满的噪音，他们花了钱来看球，结果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场低水平比赛。 “我真是哔了狗了，花了老子十个大洋，跑来看这些小屁孩打球，还不如看我们学校的院队打球。” “钱倒是不多，关键是我坐公交车来就花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啊，干点啥不好？……之前是谁给我们说这里的比赛精彩来着，回去找他算账。” 也有看过相关报道的同学在给他们科普：“黑队实力其实很强的，只是他们的核心球员坐在板凳席上，才打成这样。” “谁啊？哪呢？” “那个10号，……就坐在板凳席最边上的那个。之前网上那个扣篮视频，就是他扣的。” “我看过那个视频……” “我也看过！” “就是他啊……” “那他怎么一直不上场？” 那同学继续科普：“黑队已经出线了，犯不着这么拼命打球，所以就把他给雪藏了呗。” “那不行，我们专门跑来看球，他不上场哪行？” “就是，我们要看他打球！” 结果就是，观众席上居然出现了呼唤廖凯上场的声音。 他们并不知道廖凯的姓名，喊的就是：“10号！”“10号！”“让10号上场……” …… 场上，南陵五中已经叫了暂停。 廖凯记得他刚才对小光头的承诺，主动走向于成辉：“教练，换我上场吧。” 于成辉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也听见了观众席上零散地呼唤廖凯上场的声音，他当然不会理会这些场外事，只是，他考虑到，能让廖凯在这些观众的见证下打球，对廖凯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问廖凯：“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影响也不是很大。”廖凯如实汇报。 “我的意思是，你要么就好好发挥，要是状态不好，不如彻底休息一场。”于成辉说的时候，指了一下记者席和观众席。 廖凯明白教练的好意，是担心他发挥不好，反而影响了他的声誉。 但他已经答应了小光头，而且，看别人在场上打球，自己却坐在替补席上，是一种煎熬。 他再次请命：“换我上场吧。” “好。”于成辉不再勉强。 廖凯上场后，他依稀听见了有观众在鼓掌。但他明白自己的状态，恐怕得让那些观众失望了，不过，他还是要努力帮球队扭转局势。 正好是南陵五中的进攻回合。 廖凯机警地跑位，接阿神的假投真传球后，抡开胳膊便杀向篮下。 篮下，聚集着对方的4号和14号两名身高超过2米的中锋。 但廖凯何惧！ 他在空中和4号余青松有一个剧烈的身体碰撞后，在倒地之前完成出手。 球涮筐而入。17：28。 廖凯一上场就立竿见影，打破了球队的得分荒。 小光头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挥舞双拳……身旁，他的球员们抱成一团，就差眼泪汪汪了：还是廖凯同学最好。 但球场上，廖凯自己却有些沮丧。 这球并没能打成二加一，对方起跳后直上直下，落地时也很稳，并没有犯规。准确的说，是廖凯的空中身体重心没控制好，没能逼迫对手去犯规。 他的身体状态依然很糟糕。 要是正常状态下，他一旦抡起来，这球就是一个隔人暴扣。 不过廖凯也想清楚了，他的身体状态不好，一方面是体力透支过度后的后遗症，另一方面也跟这场比赛的重要程度有关。这是一场可赢可输的比赛，即便他再想好好打，努力地调动身体的积极性，但他的身体却是诚实的……不够兴奋。 所以，他干脆顺其自然，能打成什么样就打成什么样吧，也算是对小光头有个交代。 放平心态后，廖凯的发挥更加自如，而有了他的加入，场上形势立即发生变化。 分差被逐渐缩小…… 第三节比赛进行到一半，40：39，南陵五中反超比分。 小光头和他的球员们兴奋地在观众席上手舞足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南陵五中的铁杆球迷呢。 不过他们的兴奋并没能维持太长时间，因为他们看见廖凯又被替换下场。 这真是一场考验他们心脏承受能力的比赛。 观众席最前排，看见廖凯下场，赵凡主动说：“看来，南陵五中又要落后了……” 无需胡志扬再解释，他已经充分认识到廖凯的重要性。 但是，“4分，1篮板，0助攻，5抢断，1盖帽……这个数据，是不是太寒碜了些，完全体现不出廖凯的作用啊。”赵凡很困惑。 胡志扬随口解释：“你说那个，叫基础数据，它本来就反应不出一个球员在场上的作用。” 赵凡当然知道这个叫基础数据，他也知道什么叫高阶数据，但是，“基础数据反应不出球员的作用？你这个观点我不认同。得20分就是20分，难道是得10分能够比的吗？” 面对赵凡来势汹汹地逼问，胡志扬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基础数据和高阶数据孰优孰劣，这本来就是一个扯不清的问题，他自己是更认同高阶数据，但并不能要求别人也这样认为。 …… …… 廖凯再上场的时候，已经是第四节比赛的第三分钟。 此时比分，45：51，南陵五中落后6分。 这个比分，场上双方都可以接受，比赛打得也比较温和，双方你一个我一个，友好互助。 南陵五中无力反超比分，而灵水中学只敢温水煮青蛙，生怕激怒了对方球员。 于成辉本来没打算让廖凯再次登场，但廖凯一再请战，不得以才换他上场。 廖凯一上场，就在对方高中锋面前抢下前场篮板，并补篮命中。47：51。 他这颗进球，不只是两分的问题，更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至此，灵水中学的球员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廖凯就是个搅屎棍，他们要想出线，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于是，他们被迫重新振作精神。 场上的形势陡然严峻…… 第173章 小组赛落幕 廖凯可不在乎对方是怎么想的，他全心投入到比赛当中，努力提高专注度，来对抗身体的懈怠。 4号余青松正在篮下背打刘栋。 廖凯选好身位，一边照顾到自己的对位球员，一边不停地用长臂去干扰余青松…… 余青松被他的骚扰搞得心烦意乱，节奏大乱，竟仓促转身…… 刘栋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将余青松暴露出来的皮球一巴掌切下来。 廖凯眼见队友完成了抢断，便急速跑向对方半场…… 张迅的传球力度稍大，直奔对方的篮筐而去。 廖凯眼见皮球从自己头顶飞过，预判好皮球的落点，他不急不躁，待皮球落地反弹而起时，顺势起跳。 人与球同时起飞…… 有道是：落霞与孤鹜齐飞。 一记温柔的双手背扣。 比分再次被改写，49：51。 廖凯的身体状态不比以往，这记扣篮他没有发力，但美感十足，潇洒有余。 “现场的朋友们，来给我一起喊：廖凯！廖凯！……”随着现场解说的激情呐喊，整座体育馆内陷入一片疯狂。 沉寂了整晚的球馆，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途径…… …… “你非要这样吗？”14号是灵水中学的场上队长，他和廖凯直接对位，乘着空隙时间来逼问廖凯。 廖凯明白他的意思：双方和和气气地打完这场比赛，携手出线，不是挺好嘛，你干嘛非要这样较真，非要逼得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刺刀见血？ 廖凯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14号：“你们想要出线？” “废话！”14号带着不满回道。 “那就凭你们自己的本事来赢下这场比赛，然后出线。而不是……等着别人施舍。”话糙理不糙，廖凯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14号被彻底激怒了…… 他强势要位，凭着2米01的身高来背打廖凯。 然而他却忘了，除了身高体重之外，他的力量、脚步、运动能力、意识、技术……统统不如廖凯。 廖凯顶住他的下盘，让他寸步难移，逼迫他原地转身，然后直接从他怀里将皮球生抢过来。 又是一次反击机会，由张迅打成。 51：51，双方回到同一起跑线。 被逼成平局后，灵水中学立即叫了暂停。 暂停结束，灵水中学展开了最后的反扑，因为对他们而言，平局则意味着被淘汰出局。 但廖凯和南陵五中稳扎稳打，一直维持着比分在平分上下波动。 直到比赛结束前50秒，灵水中学又一次上篮被廖凯成功封盖，此时比分是58：57，灵水中学落后一分，他们再也无力扭转局势，只得放弃比赛。 虽然比赛还未结束，但灵水中学的球员只是茫然地站在球场上，无助地望着比分牌，听任张迅带球反击，连伸手阻拦的意愿都没有了…… 他们的教练也不再关心场上的局势，双手抱头，蹲在场边…… 他们知道，他们就这样被淘汰了，结束了省高赛之旅。 他们的无助、痛苦中带有明显的愤怒，这愤怒主要是冲向廖凯，是廖凯的一意孤行，生生掐断了他们梦想。 比赛结束，比分被定格在61：57，南陵五中携三连胜从小组昂首出线。 愤怒的灵水中学球员拒绝了赛后握手，直接离开球馆。 廖凯也在比赛结束哨响的一刻离开球场，走回球员通道。 他知道，灵水中学的球员一定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他也知道，小光头和岷城一中的球员一定在观众席上尽情庆祝，或许，还会感谢他。 但廖凯认为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在认真打球，尽力帮助球队拿下胜利。 至于谁赢谁输，谁出线，谁出局，一切凭实力说话。 比赛，应当是公正的。 …… …… 4月8日两场比赛一完，本届省高赛小组阶段的比赛就全部结束，八强球队产生，依次为： a组：a1、西南x大附属中学；a2、绵羊东辰中学； b组：b1、南陵五中；b2、岷城一中； c组：c1、岷城三中；c2、德羊中学； d组：d1、锦都九中；d2、亚安六中。 主办方趁着省高赛热度正高，一口气邀请了众多记者和专家，对小组赛阶段各支球队和球员的表现进行点评，并打分投票，再将结果通过嫁接在省体局官网上的省高赛专栏公布。 各大体育网站纷纷转载。 投票结果为： 【球队篇】 最具冠军相的球队：西南x大附属中学（81%）、岷城三中（18%）…… 进步最快球队：亚安六中。 最具黑马本色球队：南陵五中。 最令人失望球队：锦都外国语实验中学。 【球员篇】 最佳球员：唐天豪（42%）、罗文秋（41%）、左滨（3%）、麦良（3%）…… 最佳新人：麦良（61%）、彭泓力（8%）、刘栋（6%）、廖凯（4%）、李茂然（4%）…… 最令人失望球员：曾晶（100%）。 …… 赵凡拿着这份结果气冲冲地找到了胡志扬：“你看，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专家评选出来的狗屁排名……我都快气糊涂了，你说说看，这些人是不是压根就没看比赛，然后翻了些报道就敢来乱评……” 胡志扬拿起赵凡打印出来的结果，随意地扫了一眼：“还行吧，没什么大问题。” “这叫还行？”赵凡指着最佳新人一栏，“你看看，廖凯都排到哪里去了？” 胡志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问赵凡：“那你觉得，廖凯应该排在哪里？” 赵凡想了想：“至少是和麦良并列第一，该看的比赛我都看过了，我不认为有任何一名新人球员能排在他前面。” 胡志扬端起身前的茶杯，深抿一口，才缓缓道：“如果国内的专家真的当得起‘专家’二字，对他们评点过的每一名球员和每一支球队负责，如果他们真的去关注我国青少年篮球人才，我国的篮球发展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况。 “连你都能看出来，廖凯绝不应该排在这个位置上……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们根本没去关注这些高中球员。” 第1章 加油系统 “加油？” 廖凯回味着昨晚的梦，陷入沉思…… 按理说，梦里的事情是没有人会当真的，可关键是，他的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他清清楚楚记得，梦里，有一块电脑显示屏在脑海里展开，那显示屏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每加一升q油，可获得身高05，体能05，力量1，敏捷1，运球05，投篮05，传球1，球商05。加油吧，少年，你就是华国篮球的未来，华国的下一个姚日月。】 下一个姚日月？华国篮球的未来…… 廖凯顿时胸中万丈豪迈，觉得自己是整个民族和国家的脊梁，高大巍峨如山…… 等等，我不会当真了吧？ 但他又不得不当真，因为这个梦已经连续出现了一个星期。 他必须得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篮球……” 廖凯今年15岁，是一名新入学的高一学生，但已经是一名资深的篮球迷，nba、cba、奥运篮球赛……只要是能找到的比赛，他都会去观看。 甚至他还跑去西山体育馆看了一场市内的业余篮球赛。那场比赛，他是现场的唯一观众。 但他自己的篮球水平一般，身高1米78，无奈长得太。 因为他是孤儿，自小在福利院里长大，严重的营养不足，往球场上一站，风一吹就倒。 如果那显示屏是真的，加油有效的话，一次性加个千百升q油，各项技能全部加满，那自己岂不是瞬间变身，篮球少年华丽登场？ …… 当务之急，是要先去加油试试。 …… …… 上午，廖凯照常跟着班级军训。 到了午休时间，已经被太阳烘烤了一上午的学生都争着冲凉水，廖凯一咬牙，顶着烈日跑出了学校。 他一刻也不能等待，必须要弄明白加油这回事，“华国的下一个姚日月”，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 到了校门口，廖凯随手招来一个三轮，“师傅，加油站！” 招一个三轮三块钱，要不是太阳太大，他一定会跑着去加油站。不就三公里路嘛，换回三块钱，值了。 他钱包里，除了临时身份证，就一张农信社的卡，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张卡里面。卡里一共有600块钱，来自于孤儿救助中心。 路过一个提款机，他将卡插进去，输入密码：1456，取出300元。花一半的钱去买油，他是铁了心要试出个结果。 …… 来到加油站。 “师傅，加油。” “加什么型号油？” 廖凯一咬牙，“95的。” 他已经全身上下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和普通人并没有不一样的地方，那油能从哪里加入体内？只能用口喝。 口喝的东西，还是要保证质量。 “你加油的东西呢？”加油师傅问。 廖凯身后已经排起了两辆车，那台宝马正冲着自己按喇叭。宝马车里一定很凉爽，冷气开到最大，因为它车身外喷着火辣的热气，熏得廖凯几乎睁不开眼。 有钱就是了不起！ 作为一个在孤独中长大的少年，他早就接受了这个社会的现实。 “你们加油站里没有装油的箱子吗？” “有，但也要算钱的。” “算算算！你给我加三百块的油。” 廖凯虽然长相稚嫩，但语气老练，那加油师傅半信半疑，就找出两个透明的胶箱子，给他加满了油。 廖凯提着沉甸甸两箱油，招了个三轮，便回学校去。 三轮这一趟收了十块钱，算上了两箱油的运费。 掏出那十块钱时，廖凯心疼得要死，把牙齿咬得梆梆响。 学校是不能进去的，提着两大箱子油呢。 好在南陵五中的新校区建在城郊，四周还比较荒凉，他很快在校外沿着围墙找到一个僻静的去处。 打开箱盖，q油的味道迎面扑来，浓烈酸爽…… “呵欠” 廖凯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喷嚏。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廖凯默念两遍，拿出力拔山兮气盖世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心，张大嘴，一口灌下去…… 哗啦啦 包子、稀饭、面条；早饭、午饭……搜肠刮肚地吐了出来。 肚子里的存活吐完了，接着又是一阵抢天呼地的干呕。 廖凯趴在地上，浑身散了架，半天才缓过气力来，骂了一句：我r你妈！ 带着浑身通透的q油味，廖凯垂头丧气地走回学校。 q油被藏在了草丛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毕竟花了300元买来的，扔是不可能扔的。但他是如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那味道，真叫一个酸爽。 走到校门口，身边两个同学摆龙门阵，偏偏又提到了“q油”二字：“你还记得q油的方程式是什么吗……” 引得廖凯又是一阵干呕。 …… …… 晚上，高一27班教室。 班主任李慧站在讲台上，尽量拿出她班主任的威严来。 其实看着这些被太阳烤了一整天的学生，她也心有不忍，自己撑着伞躲在阴凉的地方，尚且感到酷热难耐，何况这些在太阳下晒了一整天的学生们。 她语气也缓和下来：“同学们被太阳晒了一天，都辛苦了。但就是这样的吃苦，才能磨练你们的意志，让你们真正的成长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下边的学生，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脑门上，稚嫩的脸经过太阳的暴晒呈通红色……自己也不禁为他们骄傲。 但当她看到角落里的廖凯，散了架地瘫在座位上，心里又渐渐有气。这样的学生，真是每个老师的噩梦。 “算了，不管他了。” 她今晚还有事情要安排。 “同学们，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因为缘分而聚在一起，成为了27班的一份子。我想，大家都跟我一样，很急切地想要去了解、认识新同学，那么今天晚上，我们就来彼此认识一下。每位同学都来到讲台前，向大家介绍自己。” 李慧先给大家示范：“同学们好，我叫李慧，今年24岁，是你们的历史老师兼班主任……我家就在市区里，滨江路，交通大厦背面，欢迎同学们常到老师家里来做客。”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学生们一一上台自我介绍。 第174章 提前的遭遇。（大家千万不要订前面的第2章） “嗯，胡老师你说得对。”赵凡也深有体会，十分认同。 虽然胡志扬的话里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的资历确实太浅。 “不过呢，你也不用过分关注这个榜单，这本来就是主办单位用来造噱头的东西，做不了数的。” 赵凡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呢？” 胡志扬解释道：“比如说，你看那个最佳球员排名，有任何意义吗？最后x大附属夺冠，mvp就是罗文秋的，无论唐天豪的发挥怎么样……同样，谁能最后拿到最佳新人，就看谁的球队能够走得更远？随便我再提醒你一点，目前这个新人的排名，就是他们场均得分的排名，你还真以为是那些专家评选出来的啊……” 赵凡急忙查出这些球员的得分数据，一对比，果然如此。 他无奈地苦笑两声，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胡老师，”赵凡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下场比赛正好是南陵五中对阵东辰中学，麦良和廖凯这两位超级新人将直接对话，按你的说法，他俩谁获得这场胜利，谁就有资格去争夺最佳新人。 “这场比赛如此重要，那胡老师你认为，谁能赢下比赛？” 胡志扬用含有深意地眼神望着赵凡，问：“你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嗯！”赵凡毫不犹豫地肯定。 “那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迎着赵凡困惑的眼神，胡志扬解释道，“因为在我眼中，麦良和廖凯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球员，无论他们谁赢谁输，谁拿到最佳新人……我的目标，只有廖凯。” 赵凡知道胡志扬所谓的目标，是指将廖凯召入金强队的后备队，这其中涉及的利益方就多了，不是他能够涉足的，所以他很自觉地不再开口。 还好，胡志扬给出了预测，满足他的好奇心：“东辰中学胜。” …… …… 球员们自然也很关注这份榜单。 刘栋难为情地望着廖凯：“他们居然把我排在了你的前面，我觉得我应该买串鞭炮出去庆祝一下……” 廖凯豁然一笑：“咱俩谁排在前面都无所谓，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赢下东辰中学，杀入四强。” “对。”刘栋立即响应。 南陵五中对阵东辰中学的八强战将在4月14日打响，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剩下的所有球队都被拉去重新拍了定妆照，明星球员还会有大大小小的公众活动。像罗文秋和唐天豪，居然还上了五川的地方体育台，接受专访。 南陵五中没有这些应酬安排，除了拍定妆照，其他时间都是球队自主安排。 既然有一周的时间，于成辉担心球员们过于放松，又开始了他家长式的管理方式。每晚十点半准时查寝，早上六点起床，上午和下午都是训练时间，只有晚上的时间可以自主安排，但必须待在旅馆内，如需外出要向教练报批。 大家在锦都这段时间，打打比赛，再看看球，偶尔练习一下，日子过得正舒坦，突然进入到这样一种整天训练的枯燥生活中，私下里难免会抱怨。 廖凯是不会抱怨的，但他能理解队友们的这种情绪。 话说回来，难怪会出现锦都实验中学那样的教练和球员之间的冲突。校园篮球里，教练的权利太大了，让队员们干嘛就得干嘛，球员们又都是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正是好动贪玩的年龄，在这种繁重的训练下，必然会产生抵触情绪，如果教练再不注重和球员进行沟通协商的话，矛盾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如果这个教练再语言粗鲁、行为粗暴，加上打球的队员们也都不像普通学生那些好管教，后果确实很严重。 当然，南陵五中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于成辉的威信太高了，大家最多也就是私下里发发牢骚，当着于成辉的面，一个个都是把耳朵耷拉下来的。 …… 11日上午，南陵五中和东辰中学在体育馆相遇了。 东辰中学也一直在刻苦训练，只是大家一般都是在操场上训练，他们一个球场，南陵五中在另一个球场，彼此不招惹。 但今天，恰好两队都来到了体育馆，又恰好馆内只有这两支球队。 这就很尴尬了。 “既然都是来训练的，干脆我们两队打一场热身赛，怎么样？”东辰中学的21号队长提议，打破了这种尴尬。 “好。”刘栋自然不会退缩。 双方教练也不过问，于是两支几天后将正面交锋的球队打起了热身赛来。 赛前，于成辉只是把廖凯叫过来叮嘱：“你不要去防麦良。” 廖凯明白，他领防麦良那是几天后比赛中的杀招，现在肯定不能暴露出来。 岂止是防守端不能暴露，进攻端也是一样，廖凯在进攻的时候就是替队友挡拆掩护，坚决不主动攻。 刘栋也不进低位去打，只是飘在外线试手感。 南陵五中的进攻几乎由阿神和张迅主导，真可谓费尽了心机。 至于东辰中学有没有这么傻，会不会上当，只有当了比赛时候才知道。不过看得出来，东辰中学也不老实，一支那么有战术纪律的球队，在进攻端也是瞎打一通，谁拿着球谁攻，压根不跑战术。 所以，这是一场充满心机的热身赛。 所有球员中，只有麦良是诚实的，该怎么攻就怎么攻，三分一个接一个唰唰地进。 麦良为什么不耍心机呢？ 是他为人张狂，根本不相信有人能防住他，所以也就不需要隐藏；还是故意表现，展现出强大的进攻实力，以此来震慑对手？ 廖凯认为更有可能是第三种情况。东辰中学的比赛廖凯看过两场，尤其是对阵x大附属那一场比赛，从场上表现来看，麦良是一个心脏比较大的球员，能够自动摒除外界干扰，沉浸在自我的篮球世界中。 主防麦良的是张迅。 麦良毫无保留地进攻，张迅也倾尽全力地去防守，但根本防不住。 第2章 我们的资本 廖凯还是趴在桌子上，全身无力。 晚上他去食堂要了碗面条，才吃一口，竟然也吃出q油味道来，又是一阵干呕，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他早上和中午吃的饭吐了出来，晚上又一口没吃，也就是说，他等于是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他能有力气才是怪事。 同学们的介绍仍在继续…… 班花李云彤上讲台时，引起下面一阵狼嚎，被太阳晒萎了的男生们又纷纷抖擞起精神来，活力十足。 李云彤有些娇羞。 她开口讲话，声音婉转如黄莺轻鸣……两个字，好听！ …… 轮到廖凯做自我介绍。 他实在没有力气，勉强才能从凳子上站起来，靠在墙壁上，半天才说出四个字来：“我叫廖凯。” 说完，就又坐了下去。 李慧心里那个火啊，火冒三丈。 她大步冲到廖凯身旁，用手指着：“同学们都是到讲台上做介绍，你偏要站在座位上，你是不愿意和同学们相互认识吗？还是对我这个班主任有意见？” 廖凯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女班主任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成见，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第一天迟到了吗？可那天迟到的还有李云彤，怎么不见她对李云彤发火？ 廖凯想告诉李慧，不要这么大题小做、上纲上线，自己只是因为没有吃饭，身上没有力气。 但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摇着头，指向自己的肚子，希望老师能够明白。 李慧显然不能明白，在她眼里，廖凯就是一个混子学生。 她气得脸都白了：“你……你……老师在问你，你不但一句话都不回，连站都不站起来，你这都是什么态度，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能怎样？ 我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反正也解释不清楚，廖凯索性把眼睛也闭起来，来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李慧只恨不得自己是个男教师，能把他从座位上拎起来，再一把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教室外面去。 “好，你等着!我不信还收拾不了你，给我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放到我办公桌上来，不然你就别想再进这教室。” 说完，她气冲冲地离开了。 …… 下晚自习后，教室里只剩下几个爱好学习的学生在埋头用功，廖凯歇息够了，才勉强积起点精神走出教室。 楼梯口，李云彤正站在那里等他。 那俏生生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廖凯竟有些紧张，但他语气并不慌乱：“你在等我？” “嗯！” “有事？” 李云彤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在前面慢悠悠地挪动，示意廖凯边走边说。 廖凯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教学楼，又沿着足球场走了一圈。 夏夜，凉风习习。 “我知道你不是坏学生，但你对李老师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好。我知道自己也没有资格来劝你，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李云彤的声音真好听，娇嫩又清脆！伴着飘过的凉爽夜风，像一段轻扬的旋律。 廖凯听得有些陶醉，竟没细听她话里的内容。 但他知道，李云彤是在关心他。 “你有没有认真听人家说话啊。”李云彤的声音里有几分娇嗔。 廖凯回过神来：“我本来就不是坏学生，李老师对我有误解。” “我也知道你不是，但你今晚那个样子，李老师怎么会不误解你？” 廖凯无奈，指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我饿，没有力气。” 李云彤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显然不相信廖凯的借口，但她还是从背包里翻出一个达利园软面包来，递给廖凯：“呐，我这还有个小面包。” 廖凯也不客气，接过面包来，只可惜太小了，他一口就整个吞下。 “咕”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巨响。 李云彤蹬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廖凯，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又开始笑，笑得很夸张，笑得蹲在了地上。 “你……你至于嘛！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吃东西的。” 廖凯一脸严肃，老气横秋地教育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哪里体会过我们劳动人民的艰苦！” “你艰苦么？”李云彤调侃道。 “我很穷！超出你想象的穷。”廖凯实话实说。 李云彤收起了调侃，幽幽地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但即便家庭条件差点也没什么，我们都还年轻，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和未来，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所以，你不穷，以后也不要对着别人说自己穷，那样听起来没有志气。” 廖凯生平最讨厌别人对自己讲大道理，但李云彤这番话，他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也若有所思。 …… 这一夜，廖凯睡得不太安生。 李云彤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和未来，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他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放弃，q油该喝还是得喝。 人活着，改变命运的机会就那么一两次，一旦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 …… 军训第三天，晚自习后。 廖凯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他刚去了校外那堆荒草中，q油还在。但最终他还是没能喝下q油，不是他决心不大，而是q油那味道，他一闻就要吐，根本没法喝。 寝室里，老二一身篮球装备，球衣、球裤、球袜、球鞋，还有护腕，见廖凯回来，一把抓住：“老五你可算回来了，走走走，打篮球，就差你一个了。” 老大和老幺也穿着运动鞋，准备一道出去。 廖凯所在的寝室里共有八人，都是27班的学生。按年龄排序，老大17岁，年龄最大，叫杨伟，是27班的班长。 老二，李茂然，16岁，妥妥的富二代，一身名牌运动妆扮，发型时尚。这货单眼皮招风耳，但人靠衣装，也勉强算个小帅。 老幺，曾卫国，14岁，圆溜溜的一张脸，人还没长开，说他是小学生都有人信。 廖凯在寝室里年龄排第五，所以就是大家口中的“老五”。 第3章 这，就是篮球么？ 廖凯心情不好，尤其是跟篮球有关通通排斥，就推辞道：“这么晚了，还打什么篮球，你们去吧，我不想动弹了。” “我们三个人怎么打？你别磨叽了，加你正好四个，二对二。”老二不由分说，直接上来拖着廖凯就走。 “就是，走走走。”老大和老幺也上来劝道。 廖凯见寝室其他四人，都抱着手机玩得正是开心，要他们这时候放下手机去打篮球，跟要他们命差不多。 他也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致，便半推半就，被三人前拉后拽地拖到篮球场上。 南陵五中的篮球硬件设施非常不错，横五竖八、四十个标准露天球场，全部塑化，篮球底座全部用泡沫皮革包裹，球网完好无损。 球场内，四座高大灯塔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球场上，已经九点四十，离就寝铃响只有不到一个钟头，但这里仍有大量的同学在球场上打球。 身处其中，四周全是一片拍球发出的“砰砰”声，以及全力上篮时发出的喊叫声。 可见，这个学校篮球氛围之浓。 廖凯体内的热血正在上涌，便像是听见了《灌篮高手》里的那一句：“教练，我想打篮球”。 篮球……他对这个词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复杂的感觉…… …… 二对二，廖凯和老大一组，老二和老幺一组。 六球决胜负，每输一球，做五个俯卧撑。 老二似乎很不屑，一副拽拽的样子，他将球抛向廖凯：“让你们先进攻。” 廖凯站三分线外发球。 老大身高1米7，体格壮实，防守他的老二身高1米75，但细胳膊细腿，被老大一屁股撅出去半个身位。 廖凯瞅准机会，一个高抛，将球稳稳地发到老大手中。 老大球风扎实，仗着身体占优，并不转身，就撅着屁股往里拱。拱到篮下较深的位置后，再转身起球，准备来一个放篮。 “啪！”清脆的一声。 在老大转身的一刹那，老二下手切掉了老大的球。 好快！ 而且好准！ 切得干净利落。 廖凯心里一跳：完全看不出来，老二打篮球还有两下子。 老二这人，说话做事都很浮夸，随时一副富二代的纨绔样子，吊儿郎当。廖凯原以为他打球也一定是很浮夸那种，只会原地做花哨的动作，打一些cxk似的篮球。 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廖凯虽然球打得一般，但看了足够多的球赛，眼光是练出来了，谁的篮球水平怎么样，他只需要瞟上几眼，就能估计个大概出来。 …… 老二拿到了皮球，还一副不满足的样子，冲着老大故作惋惜：“居然让你要到这么深的位置，下次你一拿到球，我就要切掉。” 靠！牛比哄哄。 老大憨厚，并不和老二争口舌之利。 廖凯却是看不下去了：“老二，你少在那里装比，刚才不过是运气好，才让你切掉一个球，你还想次次都能切到啊？” “你说我装比？好啊，那你来防我。” 防就防！ 谁怕谁？ 廖凯提前站好位，他知道老二动作敏捷，但自己有身高的优势，心里打定主意，无论他怎么晃动，自己坚决不起跳，就等他投篮的时候去干扰。 老二慢悠悠地运着球，朝廖凯逼近…… 突然，他一个沉肩，加速从廖凯右腋下钻了过去。 廖凯：“……” 太快了！ 廖凯急忙转过身来，准备追上去封盖他的上篮。 但是，当他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听见了“唰”的一声，皮球擦板后应声入网。 “这就是你的防守？我连假动作都懒得做，直接生吃，就把你给甩没影了。”老二猖狂的声音传来。 他说的是实话，廖凯无法反驳，只是一声大吼：“再来！” 这一次，廖凯集中了全部精神，压低重心，半踮起脚跟，眼睛死死地盯住老二手中的球。 “啪！”“啪！”“啪啪！”……皮球拍打在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老二再次沉肩，还是一个突然加速，便从廖凯腋下钻了过去。 这一次，廖凯连去封盖的意愿都没有，因为他还没有转身，已经听见了身后皮球入网的声音。 怎么可能？ 怎么这么快！ 要知道这一次，廖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也随着老二的逼近不断调整自己的脚步，和他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就是要防止他的突破。 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哈哈哈”老二正猖狂地笑着。 廖凯愣在原地，他已经被震惊得无话可说。 他的信心已经被彻底击溃…… 很明显，无论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防得住老二的进攻。 …… “我来防老二。”再次轮到老二进攻的时候，老大和廖凯互换了防守对象。 老大球风扎实，下肢力量足，脚步也远比瘦高的廖凯灵活，他像一睹厚实的墙竖立在老二身前。 老二还是选择正面突破。 对付老大，他要稳重得多，连续两个交叉步接换手，不停地体前变向，勉强晃得老大的重心稍微偏移，就趁着这一个时机，他猛地向右一个加速。 但老大的脚步足够灵活，竟然也能快速调整过来，又朝皮球的来向扑过去。 但老二毕竟更快，又占了先机，如果他硬突过去，老大还真不一定能追得上。 但是 老二没有硬突。 他接着一个背转身，身体依着老大向后转，将皮球向右一拉，回到左侧，晃出了一大片空间。 在发力向右突破的情况下，不但能收住，还能顺势向反方向拉一个背转身？廖凯震惊了！这些在电视上都不经常见的动作，竟然就发生在他眼前。 然而老二并不满足，他还接着左脚一个探步，彻底将老大甩在球场的另一边，才换到左手，一个潇洒的舔篮。 不但要打进，更要潇洒地进！这就是老二的篮球哲学。 廖凯久久地杵住原地，脑袋里回旋着一个问题：这，就是篮球么？ 凭着自己的篮球知识，他能够将老二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勉强拆开来看清楚，但老二那是一连串啊，如此熟练，速度又是那样快，各种节奏变化，又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到随心应手…… 第4章 篮球特招生 廖凯不知道老二在篮球上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做出刚才的动作。 但那一系列动作，真的好美。 甚至他此时看去，拍着皮球的老二，已不再是那个浮夸的富二代，而是一个掌控球场命运的大师。 …… 最终比分：六比零。 进球一方可以接连发球，老二一直在进球，整场比赛都成了他的个人表演秀。好在老二的投篮并不稳定，也留给了老大和廖凯两次进攻机会，但老大并没有把握住。 廖凯攻了一次，他本想凭着自己1米78的身高硬吃一个，但他的体重太轻，完全挤不到内线去，球稍稍放低一些，便被老二给切走了。 按定好的规矩，三十个俯卧撑。 廖凯一个不落，硬撑着做完了三十个标准的俯卧撑。 他输得心服口服。 回寝室的路上，老二继续得瑟：“有两天没打球了，都有些生疏，居然有两个球没有投进。换做我平时的状态，嘿嘿，你们连球都摸不着。” 廖凯并不与他争辩，输了便是输了，认服。 这就是竞技场上的法则，有实力，才有说话的权利。 回到寝室，老二意犹未尽。 寝室里，除了老七在用功做题，廖凯没有手机便干躺在床上，其他人都抱着手机玩耍，老二便凑过来和廖凯分享他的理想。 “知道我为什么来南陵五中吗？” “不知道。”廖凯心不在焉，他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喝下q油。 是的，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喝q油了，今晚上，在操场上看老二打球，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梦想之光。 他也想成为老二那样的球场大师。 不，不止是成为老二，他要成为华国下一个姚日月……不，也不是成为姚日月。 他要成为自己梦想过的样子！ “因为这是一所篮球名校，全市唯一一所设有篮球奖学金的高中，也是本市唯一一所与cuba联合培养大学生篮球运动员单位，去年全省高中篮球联赛四强学校，有机会实现我篮球梦想的学校。”老二兴致勃勃。 “是吗？篮球奖学金有多少钱？”廖凯稍稍来了点兴趣。 他一直都对钱特别感兴趣。 老二并不在乎钱，也没有回答廖凯的问题，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我要进入校篮球队，利用这三年的时间努力训练、打省高赛，毕业后便有机会以篮球特招生的身份进入中南x大，在cuba的赛场上打球。到时候，哈哈，你二哥我就是半只脚踏入职业篮球的人物啦。” 老二越说越兴奋，竟激动得握紧双拳，冲着天花板一声怒吼。 篮球特招生？ 中南x大廖凯是知道的，cuba老牌名校之一，所谓“‘湘军’制霸西南”，建队八年，七年代表西南片区参加cuba全国大赛，更是连续六年加冕“西南王”。 但要打上职业篮球何其艰难，大部队球队都有自己的青训球员，是从小就被筛选出来培养、并且长期职业化训练的。而大学生？即便cuba赛场上最优秀的大学生球员，也鲜有能通过选秀进入cba的，更别提在cba站稳脚跟。能在次级别的nbl打上篮球，已经是最优秀的cuba球员。 更何况，cuba一级联赛里的大学生，也不是老二这种普通学生啊。 再看老二这身子骨，想成为中南x大的篮球特招生，估计没戏。 廖凯看破不说破，敷衍道：“那提前恭喜你咯。” 老二并不在乎廖凯的态度，或许他这样的人从来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拍着廖凯的肩旁，继续吹嘘：“你放心，等二哥将来成为球星，不会忘记你们这些寝室里的好哥们。 “其实我从小就接受了篮球培训，少体校，你知道不？我从七岁开始就在那里打球，只是后来选拔的时候被淘汰了，才转为了普通学生。但是我不甘心，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后悔，让他们看清楚，我才是真正有篮球天赋的人。” 难怪老二的篮球技术这么好！ 各省市地方体育局都会挑选一些体育特长的青少年进行培养，然后层层筛选，向上推荐。 老二被淘汰下来，廖凯觉得并不意外，篮球是一项身体对抗激烈的运动，凭老二的身体素质，恐怕承受不了那样高强度高对抗的运动。 见廖凯并不搭话，老二还以为他是在自惭形秽，便鼓励道：“你也不要灰心，我看你长手长脚的，是块打篮球的好材料，只要多练习，多跟着二哥在球场上见见世面，会有长进的。当然，想达到我这个水平，你这辈子是不要指望的了。” “是是，你最牛比。”廖凯懒得和他争辩。自己可是系统认证的华国下一个姚日月，怎么会屑于和一个高中生比试篮球本领？ 老六见廖凯和老二聊得火热，也放下手机，凑过来，神神秘秘道：“二哥，篮球有什么意思，我们来聊聊班花吧。我今天可是有重大发现哦。” 班花就是李云彤。李云彤的长相没得说，黑黑的长发、白白的皮肤、瘦瘦的腰身、清澈的眼神，是27班全体男生公认的班花。 廖凯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便挪到另一边去。 只听见老二瞬间对老六的话题来了兴趣，兴奋地问道：“什么发现？” “你不是只对篮球感兴趣吗？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老六故意卖关子。 “你懂个锤子！李云彤是我的赤木晴子，打篮球怎么能少得了晴子呢？” 老二深知老六的德行，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多乐美塞给他，老六“嘿嘿”两笑，这才说了出来：“易阳和你的赤木晴子在耍朋友！” “你放屁！”老二勃然大怒。 老六被吓坏了，压低声音：“你小点声，小点声。我干嘛要骗你呢？” 谁和谁耍朋友，这恐怕是高中生最感兴趣的话题。除了老七还在台灯下一心只读圣贤书，其他四个人瞬间围了上来。 “谁？李云彤？” “耍朋友？和谁？” 老六下了一番决心，才轻声说道：“我给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哦。” 第5章 误会加深 众人急于知晓秘密，纷纷点头：“知道知道，你快说。” “和易阳！我亲眼看见，千真万确。”作为第一个掌握这个秘密、并传达给众人的人，老六此时非常得意。 老二的脸色铁青，直说着：“不可能。”但语气已是绵软无力。 易阳是27班的班草，这也是公认的。 老二思考问题的方式很简单。他自负有两**宝，一是篮球技术好，二是长相帅气。所以有谁球打得比他好，或是长得比他帅，他就没了脾气。 …… …… 9月6日晚，为期一周的军训结束，又正好是星期五，明后天放假。 高一27班教室。 李慧拿着廖凯的三千字检讨书，在全班学生面前，做最后总结。 “同学们都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廖凯同学的检讨书。廖凯同学，在入学的这一周时间里，屡次违法校规班纪，目无师长。当然，他私下也多次跟我解释过，诚恳地道歉，并写了这份检讨书，所以我也决定再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现在就让廖凯同学当众来朗读自己的检讨书，一则是表明他改过的决心，另一方面，也希望同学们能够以此为鉴。 “廖凯，上来！”李慧拉长了脸。 廖凯：“……” 我去！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天。 他对上台念检讨没什么意见，像他这样活得像路边野草的人，还会在乎这点脸面嘛…… 但是，今天？ 今天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他在为晚上喝q油做准备！ 为了能喝下q油，廖凯已经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他还专门借了老大的手机上网查询：如何才能喝下q油？ 结果搜寻出来的，全是喝q油会引发疾病、甚至致死的消息，吓得他赶紧把手机仍在一旁。 但他已经铁了心，要成为一名篮球少年，要去追寻篮球的梦想。 坐满了观众的篮球场馆，交织在球场上空的灯光，光洁的木地板，拍打皮球的声音，现场dj的激情呐喊……这些场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在他脑海里。 让他魂牵梦萦。 既然喝不下去，要呕吐，他便干脆一天不吃饭，这样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他准备了一袋冰糖，嘴里受不了q油味道时，就含两颗。 他还准备了几块布巾，用来堵住鼻孔，这样就闻不见q油的味道。 ……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成功。 然而，偏偏现在，班主任让他去上台念检讨…… 廖凯让身旁的老二搀扶着自己，偏偏倒倒来到讲台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屁股坐在教师椅上，接着大口喘气。 “哈哈哈！” 顿时，全班学生哄堂大笑，笑声几乎要掀开楼顶。 李慧怒火冲天，嘶吼道：“廖凯！你在跟我演戏嘛！”又冲着全班学生吼道：“不许笑！谁再笑，便跟廖凯一起做检讨。” 笑声这才小了一些。 但仍有部分同学忍不住，双手使劲地捂住嘴，笑声仍能从指缝间蹿出来。 从小到大，他们还没有见过学生敢这么“戏弄”老师的。 廖凯心里苦，他哪里是在戏弄老师，是真的饿得没有力气了。 李慧气得指着廖凯的手指都在发抖：“廖凯，我看你是存心要跟我作对。这书你是不想念了吧，也好，我还不想教你这样的学生了呢。” 廖凯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才勉强拿出些气力来，虚弱无力地说道：“李老师，改天再念，好不？我饿……没力气……” 你饿？ 你当是在唬三岁小孩呢！ 李慧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廖凯的这个“借口”：“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装！饿？饿你不知道去吃饭啊，难道你连吃饭也要人教吗？” 又引起班上学生的一阵哄笑。 算了，真解释不清了，也没有气力再去解释。廖凯索性不再张口，瘫坐在教师椅上，任凭发落。 这时，学生中一个俏丽的身形站了起来，果断地说道：“李老师，我相信廖凯同学的话。” 是李云彤。 “你相信他？你凭什么相信他，你又凭什么知道他这不是在跟我演戏，故意让我难堪？”李慧语气严厉。 教室里鸦雀无声。 李云彤有些退缩了，她本来胆子就不大，又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乖学生”，从不敢违背老师的话。 但她看了看讲台上的廖凯，还是鼓足勇气说：“李老师，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既然说下次再念，你就允许他下一次念，如果他下一次还是这样……你再处理他……” 廖凯感激地看着李云彤，又对着李慧一个劲点头，表明自己认同李云彤的话，还张大嘴，比着“我错了”的口型。 李慧对廖凯这个学生有些无可奈何。 说他是在跟自己演戏吧，又演得太像了；说不是在演戏吧，那又是为什么偏偏要跟自己作对？ 而且这小子，在这种情形下，一点都不慌乱，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高一学生。 李慧最终做出了让步：“星期天晚自习收假的时候，把你的家长叫上，一起到我办公室里来。” …… …… 李慧回到办公室，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气：唉！ “李老师，怎么了？”邻桌的黄长江问道。 黄长江，27岁，28班班主任，兼27班语文教师。 “还不是为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把我气得，我这几天生的气，快赶上来南陵五中两年的总和咯。”李慧扬起手中那份厚厚的检讨，幽怨地说。 出于语文教师的职业习惯，黄长江取过李慧手中的检讨书，饶有兴致地看起来，喃喃自语：“廖凯……字写得不错嘛……” “先交代事情结果……再阐释原因、分析动机……再引申事情的严重性……举例论证……再表明改过的决心和具体措施……”黄长江一时看入了迷，竟边看边赏析起来。 李慧乐了：“黄老师，你至于嘛，这就是一份检讨，你还当成是作文啊。” 黄长江这才抬起头来，长舒一口气，把检讨书工整地放在李慧办公桌上，肯定道：“这份检讨确实写得好！” 第6章 好事多磨 李慧被他的话触动，感慨道：“或许真的写得不错，但这个学生，就是这个廖凯，太不像话了。我从来没见过学生像他这样，目无尊长，毫无纪律观念。” 黄长江笑道：“李老师，你才见过多少学生啊。” 李慧脸上一红，争辩了一句：“你怎么帮着这个学生说话啊，你又没有见过他，哪里知道他的行为有多气人。” “我当然不是帮着这个学生说话。只是……怎么说呢，多年教书的一点感慨吧。不一定成绩好的才是好学生，也不一定听话的才叫乖学生，有些学生早熟，有他自己的价值观念，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你说是吧，李老师？” 李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 好容易等到下课，廖凯含了一块冰糖，攒足了最后的气力，半爬半滚地来到校门外藏q油的荒草旁。 偏僻的荒草丛边，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互相啃得天昏地黑。 廖凯：“……” 他真的服了，今晚出来喝个q油，怎么就摊上这么多事，先是在教室里被老师训，现在又碰见这些扯蛋事。 而且，吃肉还舍不得花钱去开个房，鄙视。 他不想多惹事端，便安心坐在一旁，打算等这两人离开后再现身。 “谁？”那女生惊觉地叫了一声。 她听见了廖凯坐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 “你找死！”那男生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廖凯坐在地上，朝着他的位置走了过来。 尼玛！ 好高大的身形！ 廖凯目测，这男生身高至少1米85。 不但高，而且壮。 宽厚的臂膀，结实的大腿，腰身尤其显粗壮，这是核心力量爆棚的象征。多半也是常年打篮球的人，因为篮球运动员的腰并不讲究好看，不能是蜂腰，就得壮，得够粗实。 这人背对月光，朝廖凯走来时，就像一座坦克碾过来，光凭这一股气势，就压得廖凯喘不过气。 走近后，他一脚踹在廖凯小腿上：“滚远点，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我去你大爷！廖凯挣扎着便要翻身起来干仗。 但他浑身乏力，并没能站起来，反倒是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看起来，倒真像是听了这人的话，在朝远处滚去。 那女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妩媚：“算了军哥，别让这种废物扫了我们的兴致，我们换一个地方继续吧。” 废物？廖凯的怒气值已达到顶峰，他趴在地上寻找可以砸人的石头，准备恢复好力气，便追上去干他一架。 那女生挽着军哥要离开这里，路过廖凯身旁时，“噫”了一声：“我当是谁呢？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看别人亲热，这么猥琐。原来是廖凯同学啊，那倒是不奇怪了。” 廖凯也凝神看去，是同班的杨靓。 这杨靓长得也不赖，毕竟青春年少，更主要是身上有一股媚气，妖里妖娆。 廖凯能够在开学短短几天便认识杨靓，也是托了老二和老六的福。 老二和这杨靓同一所初中，早给寝室里的几个同学介绍过，杨靓在初中就有外号“公交车”，三年时间换了无数个男朋友，有些男朋友还是社会上的流氓。 “你有没有上过这辆公交车啊？”老六流着口水问老二。 “切，你才上公交车。”老二一脸不屑。 老六则是每天都在寝室里更新班里美女的八卦消息，他口里说得最多的，除了李云彤，就是这杨靓。当然，老六嘴里吐出来的话太过下流，他整天关注杨靓的牛仔裤比其他女生的更紧，走起路来，是如何的…… 此时，杨靓仿佛整个人都陷进了军哥的手臂里，嘲笑廖凯：“你要是想看，改天姐姐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给你看个够。何必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偷看呢，也不觉得窝在这草丛里闷得慌？” 又朝着军哥解释道：“这廖凯就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废物，成天穿得跟捡破烂一样，开学才几天时间，天天都被我们班主任骂，在我们女生那边都传遍了……” 军哥只是“哼”了一声。他盯着廖凯，并不是被杨靓的话引起了兴趣，而是他认出来了廖凯。 “又是你小子！这几天要不是我一直拦着强子，你早就被揍得连亲妈都认不得。” 杨靓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军哥，听说再等段时间中南x大就要来我们学校考察篮球特招生了，不但要看篮球技术，还要考察你们平时的表现。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人，毁了你的前程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军哥回了一句，便带着杨靓离开了这里。 走之前，他狠狠地盯了廖凯一眼。 廖凯当然也认出来了军哥。 在南陵五中，谁又会不认识军哥？ 在南陵五中，最风光的学生群体不是学生会干部，也不是成绩优异的学生，而是篮球特长生。 篮球特长生并不是体育生，而是学校从省内花大代价挑选而来的篮球生，毕业之后，大部分特长生都能直接被cuba高校挑走。 他们代表着南陵五中的传统，也代表着南陵五中的荣耀。 而军哥，是这批篮球特长生的领头。他被认为是南陵五中近十年来最有天赋的球员，是“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是去年省高赛的最佳新人。 每一个南陵五中学生，他们可能不知道校长是谁，但一定知道军哥是谁。 至于军哥为什么认识廖凯，这就要说回开学那一天了。 廖凯在学校花坛角看见几个穿黑背心的猛男围着一个女生，他一时头脑发热，就冲上去替这个女生解了围。 军哥就在这几个背心之中。 而军哥口中的强子就是看上这个女生的那个背心，也是篮球特长生，当时就是他非要缠着这个女生要手机号。 廖凯替女生解围之后，强子当时就要揍廖凯，军哥考虑到影响不好，拉住了强子。 但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事后，得知那几个背心都是篮球特长生后，廖凯多多少少有些后怕，但他也并不后悔。因为他解围的那个女生，居然也是27班的，就是李云彤。 第7章 系统设定 说起来，李慧对他印象不好，起源就在那天他替李云彤解围后，耽搁了去教室报到的时间。 而李云彤要为廖凯说话，大概也是因为那天廖凯帮了她。 …… 目送军哥和杨靓离去后，廖凯冷静下来，分清轻重，放下了手中的石头，……再说了，他现在也没有力气追上去。 他咬住牙，攀开荒草，打开q油箱盖，二话不说，埋头就是咕咕两大口。 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接着，喝下去的油带着肠胃里的残渣一起往嘴里涌。廖凯咬紧牙关，打死不张嘴。油便从鼻子里往外钻…… 接下来是一阵抢天呼地地咳嗽…… 咳嗽刚停，廖凯不待缓过气来，埋头又是两大口喝进肚子里去…… 如此说来，他还要感谢军哥和杨靓，没有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怒气值加成，他还真不一定就能喝得下去。 …… 足足喝了三升q油，直到再也喝不下去，廖凯才住了口。 现在，他咳嗽打嗝，浑身上下都是油气味。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一段音乐过后，显示屏在大脑中缓慢打开…… 真的！ 我的梦是真的！ 我的加油系统也是真的！ 廖凯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一动也不敢动，静待着显示屏的提示。 【请选择加油项目】 显示屏上端，几个红色大字格外清晰。 下面依次是身高、体能、力量、敏捷、运球、投篮、传球、球商八个选项。 廖凯试着右手微动，显示屏上的鼠标也跟着移动。 “太棒了！” 廖凯深吸一口气，慎重地选择了投篮项目。 【进入投篮选项中，请稍候……】 投篮界面打开后，廖凯目瞪口呆，半场篮球场图上，从三分线外一米直到篮筐下，密密麻麻标注了近一百个投篮点。 廖凯：“……” 这也太多了吧！ 而且绝大部分投篮点都是灰色，鼠标点击也没有反应，显示【此处还未解锁】。 未解锁是什么鬼？ 什么意思？ 廖凯试着向电脑提问，却没有任何回应，很显然，他脑袋里的这部电脑是残次品，只能依照系统设定输出，并不能智能地和主人进行沟通交流。 廖凯冷静下来，细细观察这些未解锁的投篮点，大多分布在三分线附近，都是自己极少出手的地方…… 他恍然大悟，自己还不具备这些点的投篮能力，所以便未解锁，不能在这些地方加油。 那么，要解锁这些地方，只有通过练习，具备了一定的基础后，才能进行加油升级。 天上果然是不会平白无故地掉馅饼。 不过廖凯也并不觉得冤枉，毕竟通过自己努力换来的成就，才更加值得享受。 等等…… 为什么篮下限制区附近的投篮点也是灰色的？自己明明在这些地方投过篮啊，而且是经常投。 廖凯打篮球，就喜欢跟比自己还菜的人一起打，仗着自己的身高在篮下投篮。 那，为什么这些投篮点也是未解锁状态？ 廖凯苦苦思索…… 难道，系统是认为他的身体太瘦弱，无法在篮下获得身位，所以便默认他没有篮下终结的能力？ 应该是吧…… 他也不确定。 不过他也并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揣摩。 廖凯关注到那些已经解锁的红色的投篮点上来，这些点密集地分布在油漆区附近，他经过一番权衡后，选择了油漆区左侧边线60度的一个投篮点进行加油，因为这是他投篮最多、也最准的一个点。左手运球，右手接过球来就投篮，在这个点，是最舒服的位置。 廖凯的考虑是，这是他第一次加油，更应当去关注加油后的效果。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投篮点位。 鼠标移到这个投篮点，上面有一个能力值进度条，鼠标放到那个进度条上，显示：10/100。 这个好理解，就是说这个投篮点的满能力值是100点，但是，尼玛，老子才10点。 单就这一个投篮点就差90点，再看看这满球场的近一百个投篮点，而且有些投篮点的满能力值高达500点…… 这得喝多少q油啊！ 中东的石油储备还够吗？ 廖凯眼前一黑，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廖凯一咬牙，点击，确认。 再艰难的生活他都挺过来了，更不会在这条小沟里翻船，艰苦的生活让他磨炼出了一股不服输的劲。 【投篮加油中……】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一段“优美”的音乐后，显示：该投篮点加油完毕。 廖凯再看那进度条：115/100。 “老子”廖凯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喝得死去活来，结果就加了15点能力值。 这时，他回想起了之前的提示。 【每加一升q油，可获得身高05，体能05，强壮1，敏捷1，运球05，投篮05，传球1，球商05。】 看来系统是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来结算的。 为了进一步弄明白这个能力值的含义，廖凯又点击开身高一项。 身高这一栏就简单明了多了，一整块显示屏上，就是一个能力值进度条，显示：178/198。 简单明了。 廖凯目前身高1米78，一升q油05点，再喝40升，就可以长到1米98，但1米98也是他的身高最值。 廖凯接着又点开了力量一项，这是他目前急需要提升的地方，可怜他那一身瘦骨头啊。 而且，他明白，打篮球，职业球员和非职业球员最大的区别，也就在这个身体天赋上。 显示屏上呈现：力量分上肢力量、腰腹力量、下肢力量三项。 他点开下肢力量。 又分为爆发力、持久力、抗击打力、静态力量四项。 但每一项都呈现为灰色未解锁状态，他也就看不了这些项目的满能力值分别是多少。 廖凯心里相当郁闷。他是瘦弱了一些，但走路、爬楼梯、跑跑跳跳都没有问题，多多少少总有点下肢力量吧，怎么能就是未解锁呢？ 难不成系统认定自己的下肢力量为零？ 好吧，廖凯承认，在篮球场上而言，他的下肢力量确实为零…… 第8章 青春年少，只争朝夕 他正要接着点开其他选项，身体里突然有了反应……感觉就像，那些他喝进去的q油正在肠胃里燃烧…… 但这种燃烧又不痛苦，没有那种烧伤的灼热感。 只是在燃烧，通过燃烧将体内的q油转化成一种能量，这些能量正随着血液慢慢灌注到身体四周…… 廖凯索性闭上双眼，仰面平躺在草地上，凝神去感受体内的变化。 …… “爽！”廖凯大吼一声，睁开双眼，正看见夜空悠远、朗月当照。 他体内的燃烧已经结束。 他现在浑身湿透，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丝毫不再有饥饿困顿的感觉。 刚才那个燃烧的过程，身体被源源注入能量的过程，真爽。 他现在精神百倍。 现在若是面前有人，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挥上去，不为别的，就为这一身爆棚的力量急需要发泄出去。 廖凯藏好剩下的q油，三步一个楼梯冲回寝室，拿起老二的篮球就跑向篮球场。 身后，寝室七人目瞪口呆。 “老五发什么神经啊，下了晚自习，到现在才回来，又急匆匆地拿个球往外跑……” “该不会是谈了女朋友吧，现在才回来？”老六一脸羡慕。 “你谈女朋友还回来拿个球啊？再说了，老五瘦成一个竹竿，哪个女生那么狠心，下得去手啊！” …… …… 篮球场上，周末的夜晚，人比平常要少。 家不远的学生已经被家长接回去，还有些学生跑去网吧通宵，选择在昏暗的角落里用键盘和鼠标来度过自己的青春。 廖凯找到了左侧60度那个投篮点，他信心满满，随手一抛…… “哐当！” 一声打铁，球没进。 我特么……哔了狗了！ 好吧，我只加了15点天赋，离满能力值100点还差得远…… 廖凯自我安稳。 他瞄准篮筐，用心投去…… “哐当！” 又是打铁。 不对啊，难道说我喝了油，投篮能力反而下降了？ 系统不会坑我吧？ 不行…… 再来！ 这一次，廖凯不再急于出手，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传来的指令。 他确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球在指尖上跳跃的感觉，手指关于篮球的控制，是增加了一些，或者说，更熟悉了一些。 仿佛有一些消失久远的信息正在他的体内汇聚，如涓涓细流、百川归海，汇聚成他肌肉内的记忆。 廖凯睁开眼来，随着身体里的感觉、手指间的记忆，放松身体，左手扶球，右手压腕，双腿自然起跳，力由心生…… “唰！”皮球伴随着一声清脆入网。 空心入网！ “这才对嘛，”廖凯握紧右拳，欣慰地笑了。 趁着这种感觉正热，他抓紧时间连投了十球，……一定要把这种感觉牢牢抓住，让它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 十球有八球入网。 廖凯总结经验：投篮姿势的问题？发力的问题？…… 总结完经验，再投！ 十球，只有七球入网。 反而少进了一球。 没事，再来投十球…… …… 就在这一个投篮点，廖凯说不清楚投了多少次篮，他全身充满能量，也不觉得疲倦，只是投得多了，手腕酸得不行，命中率也跟着下来了。 但越是这时候还能投进的球，才越能体现出自己的投篮能力。 于是，他接着再投…… 直到寝室那边传来熄灯的铃声，他才抱着篮球，恋恋不舍地回去。 总的来说，命中率还可以。但问题同样明显，他只能站在那里，定点投射，还要按着身体里的节奏出手，出手速度偏慢。 他也尝试着运球急停出手，但完全没有感觉，进与不进，纯粹是靠瞎蒙。 但他一点也不慌乱，毕竟这才是自己第一次尝试，离满100点的能力值也差得远，就随着自己的节奏来，一步一步提升。 …… 寝室里，除了廖凯，还剩下三个人，老二和老四家在市区，已经回家去了，老六拉着老三去网吧上通宵。 据老大说：“咱们这个寝室已经是模范寝室，还剩四个人，其他好多寝室，八个人全部跑去上网了。” “老大你是班长，怎么不去管管。还有这种情况，你也应该告诉李老师的。”老七从书桌前抬起头来说。 “临时班长，再等两天还要重新选呢。”老大憨厚地笑了笑，“再说，他们要去上网，你也拦不住。咱们这些瞥成绩班，你也是知道，他们不爱学习，除了上网还能干什么呢！” 廖凯从厕所里冲完凉出来，老大关心地问：“老五，你也没有手机，平时也不见你和家里人联系，周末你怎么安排的啊？” “在这里，我没有亲人。”廖凯如实答道。 老大愣住了：“这是啥意思？” 廖凯担心老大继续关心自己，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来关心自己，就凑到老大耳根前，神神秘秘地说：“我是带着特殊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 说完，他还特意嘱咐已经傻掉的老大：“记得要替我保密哦。” 平日里，老二和老六是寝室里话最多的人，老大、廖凯、老七则是三个闷油瓶，现在这几个闷油瓶留在寝室里，倒是格外安静。 没有人说话，廖凯便早早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系统在他脑海中提示，油漆区左侧60度的投篮点能力值05，显示为：12/100。 …… …… 青春年少，只争朝夕！ 南陵五中新学期第一个周末，高三年级在补课，操场散落的、三三两两没有回家的高一新生，或是拿着手机坐在石梯上玩耍，或是男女搭配在枫叶树下玩赏风月…… 操场一角，堆置着各种器械，时间是上午八点，这里空无一人。不对，廖凯正对着一架单杠挥汗如雨。 昨夜梦中的系统提示给他带来了无穷动力，能力值05，原来除了喝q油，勤加练习也能提升能力值。 廖凯怕的是穷，而最不怕的就是勤加练习。 六点他便起了床，到操场上来锻炼，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却没有太多疲倦的迹象。 年轻的身体就是应该使劲地折腾，才能兑现它的价值。 第9章 特大消息 廖凯仔细思考过，他眼下最要紧的，倒还不是投篮技术，而是自己的身体素质，一定要尽快地解锁“力量”这一项。 利用单杠做引体向上，解锁上肢力量。 找一块干净点的地面做各种卷腹运动，解锁腰腹力量。 在石梯或楼梯间抱头蛙跳，解锁下肢力量。 六点、八点、十点、十二点…… 整整一上午，廖凯不知疲倦。 …… 高三30班，教室窗口。 这里正对着操场。 军哥高大的身影倚在窗户旁，望着操场上廖凯像一只精瘦的猴子在不知疲倦地锻炼，自言自语：“这可不像是一个废物啊。” 强子凑了上来，阴冷地说道：“这小子在发什么神经。妈的，想起那天的事情老子就是气，在南陵五中，居然有人敢耍老子。” 军哥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我给你说过几次，现在是挑选篮球特招生的关键时期，你不要给我去惹麻烦。” “特招生？”强子的语气十分不屑，“你当然有机会去中南x大，即便去不了，也有其他cuba名校……老子呢，老子又选不上，只能随便去一个垃圾学校，怕个锤子。” “你在谁面前称老子？”军哥面色阴沉，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强子认怂，从窗户前离开，只丢下一句话：“你放心，军哥，我自己去干，不会拖累你的。” …… 高一年级教学楼，六楼，教室办公室。 明晚开始，就要正式上课，李慧不敢大意，放弃了休假的时间，正在办公室里备写教案。 她这样的年轻教师，又没有班主任工作经验，学校只会给他分派一个普通班。但是她并不甘心，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27班的成绩提起来。 在她眼里，学习才是学生的唯一天职。来到高中，不努力学习，还干嘛呢！ 李慧站起来，去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顺便站在窗户前观赏外面的风景，却看见在石梯上跳上跳下的廖凯。 李慧一阵好奇：这个学生……不回家，也不去玩耍，偏偏在操场上锻炼身体。 他要干嘛？ 这是一个混子学生应该有的生活方式吗？ 她无奈地摇着头，她发现，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廖凯了。 …… …… 吃过午饭，廖凯像一滩烂泥卧在床上，一上午几乎不间断地训练，差点没把他这身瘦骨头给折腾散架。 寝室里，只有他和老大两个人没有回家。 回寝室时，见老大也抱着手机玩吃鸡，廖凯忍不住劝了一句：“少玩游戏。” 老大埋着头回道：“是是，玩游戏不对，我也知道，就是有时候没有自制力。老五，我这点就特别佩服你，我看你一直都在操场上锻炼，真的，就冲你这份毅力，我服你。” 廖凯没有回应，他一身是汗，先钻进厕所去冲凉。 出来时，老大已经玩完了上一把，也听廖凯的劝没有再玩。见廖凯出来，凑过来摆龙门阵：“老五，你没买手机，就是为了控制自己不玩游戏吧。” 看来老大也是一个人呆了一上午，闲得慌，才过来找话说。 “一没钱，二没人可以联系。”廖凯简短地回答。 “对了，你家里人呢，不需要联系吗？”老大关心地问道。 廖凯“？？？” 这个问题老大昨晚不是问过吗？ 廖凯懒得理他，转过身来呼呼大睡。 下午，顶着烈日，廖凯继续训练。 晚上，天气正是凉爽，但他已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实在没了多少力气，便拿着篮球，继续在那个左侧六十度角练习投篮。 在这个世界上，他一直是无牵无挂，而现在，他有了一个使命打好篮球。 那么，便专心干好这一件事就行了。 有了目标，辛苦点累点委屈点，又算得了什么！ …… 廖凯带着美好的愿望入睡。 然而，清晨醒来，他却发现昨夜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系统坏了？ 他辛辛苦苦练了一整天，流得汗水攒起来也够装一盆，却没有丝毫的长进…… 这太打击他的积极性了。 ……简直就是对他自尊的侮辱！ 廖凯不服，他决定要跟系统杠到底，看看到底谁先撑不住。 于是，又是一天的高强度训练。 …… …… 星期天晚上，学校收假。 老六一进寝室门，就召集寝室里的众兄弟们，大声嚷嚷：“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什么消息？”众人纷纷问。 “嘿嘿，”老六得意地环视一圈，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后，才神神秘秘道，“有人向军哥发出了挑战，约好在球场上单挑。” “谁啊？他疯了吧！”老大先叫出声来。 “挑战军哥，他不想在学校里混了吗？”其他人也纷纷震惊道。 反倒是老二最冷静，沉着脸问：“他们什么时候单挑？” 老六一撇嘴：“单挑已经结束了，我也是刚在来学校的路上打听到的消息……” “切！”大家难免失望，没能亲眼观看军哥打篮球。但他们心里还有许多疑惑，都一股脑地抛向老六，“到底是谁胆子这野，敢去挑战军哥啊？”“什么时候单挑的，怎么从没听人说起的？”“对啊，军哥打球，不可能大家不知道。是不是你编出来骗我们的？”…… 廖凯注意到，大家的诸多问题中，缺少了最关键的一个：单挑的结果。 或许，在大家的观念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别说南陵五中校内了，放眼南陵市内所有中学，谁能在篮球单挑中赢下军哥？ 老六把他听说的全部讲了出来：“那人叫擎天柱，跟我们一样，也是高一新生。擎天柱是隔壁通南市的，牛比得很，听说我们学校花了10万块钱才给挖过来。他一进学校，听说军哥的大名后，就主动去约战……不过他们单挑的结果，我就不知道了……” “秦天柱？这名字倒挺有意思的。” “看来也是一个猛人啊……” “这有啥稀奇的，我们学校可是南陵五中，出现再多的篮球牛人都不奇怪……” 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大家边赶去教室，边热议此事。 只有老二最反常，平常他是寝室里话最多的人，今天却格外沉默。 …… …… 第10章 你是个好学生 一到教室，廖凯就被李慧从教室里叫到办公室。 “廖凯，我不是让你把家长叫来嘛，人呢？”李慧逼问着一身是汗的廖凯。 “我没有家长！”廖凯如实回道。 “你这学生，简直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说自己没有家长呢？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就是给家里人宠坏了……”李慧说教起来，没完没了。 本来她已经想开了，廖凯再不对，终究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学生，只要他认错态度好，这件事也就不再追究。 但是现在，她见廖凯不按自己的吩咐把家长叫来，越说气越大。 “廖凯，你别怪李老师心狠，我给了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 廖凯这才心虚起来，她想干嘛？不会真的把我给开除了吧？ 他语气紧张：“李老师，我真的没有家长，你让我上哪里给你叫去？” “你还狡辩……”话说一半，李慧忽然反应过来，难道……，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都不在了？” 事到如今，廖凯也只得点头承认。 李慧大吃一惊，双手捂住嘴，显得十分悲痛。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的爷爷奶奶呢，还有其他亲人呢？” 廖凯摇着头：“我不知道，我都没有见过。” “啊”李慧叫出声来，“可怜的孩子！” 说着，便把廖凯的头抱在自己胸前，给他带去安慰。 其实廖凯并不需要安慰，他从不说出自己的身世，就是不想要别人来安慰他、来同情他。 李慧已经流了许多眼泪，忙抽出两张纸擦干净，又指着一把椅子朝廖凯说：“坐，你坐下来跟老师讲。” 语气里也尽显温情。 趁着这个时机，廖凯诚恳地说：“李老师，以前我真是有苦衷，不是有意在跟你做对。我保证，以后更不会为难老师……” 李慧连忙接过话来：“老师知道，都是老师的错。是老师误会你了，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学生。” 廖凯：“……” 这就成好学生了？ 看来女人真的是感性动物，不能给她讲道理，要动之以情。 来办公室之前，寝室里众兄弟热情地给他凑齐了“与老师斗其乐无穷三十六招七十二计”，帮他度过劫难……没想到他一招未施，就变成李慧眼中的好学生。 李慧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经济上有困难啊？” 她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是既想帮助廖凯，却又怕伤害了他的自尊。 廖凯此时也看出来了，李慧作为一个老师、班主任，经验还很欠缺，能力也有限，但人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要不要，老师支援你一点钱？”见廖凯没有表态，李慧接着问。 廖凯果断拒绝：“谢谢老师的好意，钱就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到办法。” 李慧忧虑地皱起眉头：“你一个孩子，能想到什么办法啊？” 廖凯豁然一笑：“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李慧不再坚持，但还是一再嘱咐：“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一定要给老师讲，老师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刚说完，她又想起廖凯昨天上午一直呆在操场上：“难怪你周末不回家，在操场上锻炼，我怎么就没想到你是因为没有亲人呢。这样，李老师的家就在市区里，离学校也不远，我给你写个地址，你以后要是一个人觉得孤独，就到老师的家里来，老师随时欢迎你。” 说完，在便签上写下了地址，撕下来递给廖凯。 廖凯没有再拒绝，他收下便签，上面字迹娟秀地写着：滨江路南三段，47号。 廖凯凭着常识也能推断出来：李老师家里一定很有钱。 一般城区的家庭住址，都是几栋几单元多少号，单独一个47号，又在地段最好的滨江路上，说明她家没有挤在商品房里，多半就是一整栋别墅。 …… 廖凯回到教室里，身旁的老二悄悄地捅他，一脸坏笑：“被训惨了吧，小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们美女班主任作对。” “可不是嘛，你看我这眼睛，眼泪都给骂出来了。”廖凯指着自己的眼睛说。 他眼里真有眼泪，是他从办公室出来后，回想起李慧对他的真心关怀，没忍住，就流了两滴。 “真的，真的都流眼泪了。好惨！”老六坐在二人身前，也转过身来凑热闹。 “噫”老二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人间悲剧啊！我刚来的时候，就该顺便给你带副花圈过来。” “花圈就算了。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二少爷赏我点钱，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灵呗。” “你爬！” …… …… 放学铃响，27班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走出教室门后，却吓得赶紧绕道，有三个穿黑背心的体育生正靠在楼梯上，眼睛紧紧地盯住27班教室门口。 “强子，你咋来了？军哥呢？”杨靓走出教室，发现强子正带着两个人围在教室门口，连忙问道。 “别在我面前左一口军哥、右一口军哥的，我跟他不熟。”强子冷冷地回道。 “你们咋的了？” 强子极不耐烦：“没咋的，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给老子走开，我今天来有正事要办。” “你还能有啥正事？”杨靓娇笑道。 但接着，她便笑不出来了。她看见，强子正用阴冷的眼神直盯着她。 杨靓吓得赶紧闪到一边，但又不肯离开，她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知道待会肯定有好戏可看。 果然，当廖凯和李茂然走出教室，强子迎上前去，拦住二人的去路，指着廖凯的鼻子，恶狠狠地问：“小子，还记得你强哥不？” “强哥？”廖凯一楞，他还真没认出强子来。 那天他替李云彤解围的时候，心里也虚，闷着头拉上李云彤就跑，根本没看清楚强子等人的长相。 老二认识强子，在一起打过两次野球。他连忙拦在他们中间，脸上堆笑：“强哥，我是李茂然，今晚怎么有时间到高一的教学楼来了？” 强子伸手就去推老二：“老子知道你是李茂然，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我闪一边去。” 第11章 廖凯被揍得好惨 老二知道强子蛮横，惹不起，继续陪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来，强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廖凯……” 强子没有心情陪老二在这里绕圈子，他指着老二的鼻子就问：“我叫你闪开，你没听见吗？” “强哥……” “你特么到底让不让！”强子突然暴吼，吓得一旁围观的女生失声尖叫。 这时，四周已经围了不少学生看热闹，有的学生还拿着手机拍照。 见老二还是站在中间，不肯让路，强子对准老二就是一脚踹过去…… 强子力大，老二又偏瘦，这一脚直接被踹飞起来。 “我热尼玛！”廖凯彻底怒了，挥起拳头对准强子的脸就捶过去。 强子身后两人见廖凯出手，也抡起拳头跑过来…… 老二从地上翻起来，也返身加入战团…… 五人一通混战。 廖凯此时已是挥拳的时间少，抱头护脸的时间多。 强子他们毕竟人多，又都是久经沙场、有备而来，不多时便将廖凯和老二两人揍得只有躺在地上挨打的份。 “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敢在这里打架！”黄长江推开四周围观的学生，挤了进来。一边吼道，一边伸手去拉强子。 少不了也挨了两拳。 28班和27班教室挨着，隔一个楼梯间，黄长江今晚有事，便在班上多讲了几分钟，却听见门外有人在打架，所以急着冲了过来。 强子见有老师干涉进来，又对准廖凯和老二每人踹了一脚，才恨恨地住了手。 强子招呼两人跟他一起离开，走下楼梯，还冲着廖凯和老二干吼：“小子，老子记住你们了，明给你们说，这事，没算完！” 廖凯乐了！老子孤身一人，了无牵挂，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黄长江扶起廖凯和老二：“你们没事吧？” “没事，谢谢老师。”廖凯和老二身上都是硬伤，看着吓人，但其实不碍事。 “走吧，我带你们去医务室。”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去，谢谢老师。”二人连声拒绝，“老师再见。”一溜烟地跑下楼梯去。 他们年轻力壮的，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倒是让老师掺和进来，这事情就麻烦了，所以赶紧离开为妙。 …… …… 女生宿舍楼502房间，住着27班八名女生。 “你们是没看见，李茂然和廖凯被强子他们三个人摁在地上揍的场景，真特么刺激，看得我都想上去添两拳……”杨靓一边挥舞着她啃了一半的泡鸡爪，一边兴奋地分享她在教室门口的见闻。 502寝室里的其他女生都不喜欢她，怕她，所以也就没有人来接她的话。 杨靓并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在她的观念里，自己能吸引异性的目光，自然便会受到同性的排斥。再说了，她还瞧不惯这些胆子小、没见过世面的女同学呢。 “你们看，你们看，学校论坛上都有人把照片发出来了……你们赶紧看啊，再等一会，帖子就要被学校删除了。”杨靓翻开手机，兴奋地叫道，“诶哟，廖凯被揍得好惨……揍得好，活该，这个窝囊废，他那晚还偷看我跟别人亲热呢……” “你胡说！廖凯才不是窝囊废，他也不会来偷看你。”李云彤正有些担心廖凯的伤势，听杨靓在这里没完没了地诋毁他，实在忍不住，出言反击。 她今晚放学走得早，没有看见教室门口发生的一幕。回来之后打开手机，便在学校论坛“南陵之光”上看见了那些照片，她还记得那天强子等人围着她要手机号码的样子，所以大概也能猜出来，廖凯被打多半和她有关。 见有人搭话，而且还是李云彤，杨靓瞬间来了精神：“诶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和廖凯那个废物还有一腿。”杨靓的语气十分刻薄。 李云彤唰地一下脸就红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了？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大的能耐，一面吃着碗里的，还要盯着锅里的……”杨靓抓住机会嘲讽李云彤。 李云彤的父母都是县城教师，她也一直成长在“温润知礼”的环境中，比撒泼耍横，她怎么可能是杨靓的对手？ 她只能把头捂在被窝里，眼泪流了一大片，强忍着不发出哭声来。 “杨靓，你当着姐妹们说清楚，什么叫做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虎妞站了出来，她并没有过多的身体语言，但158斤的体重给了她强大的气势。 虎妞叫王雅娟，齐耳短发，平时说话做事一派男孩子的作风，是502寝室的“大姐”。 见虎妞站出来袒护李云彤，杨靓瞬间胆怯了，她喜欢混社会，见过一些场面，知道审时度势、欺软怕硬。 虎妞的来历她听军哥提起过：“你们班有个叫王雅娟的，你最好别去招惹她，他老爸和几个舅舅都是市里有身份的人物。” “我那是和李云彤开玩笑的。”杨靓的神情有些尴尬。 虎妞不动神色：“开不开玩笑，那是你和她的事情。我现在只是让你当众说清楚，什么叫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 杨靓被虎妞逼出了脾气，心一横，大声说：“她和易阳在耍朋友，又来帮廖凯说好话，这就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杨靓这话一出，寝室里的女生们都热闹起来，小声嘀咕：“李云彤和易阳在耍朋友？……” 李云彤气得又从床上站了起来，但她此时反而镇定下来，指着杨靓，一字一句地说：“杨靓，你欺人太甚！走，我们现在就下楼去，把易阳叫出来当面对质，你去问他，我们是不是在耍……朋友。” 说着，便拉着杨靓的手，要往楼下走去。 杨靓用力一甩，却没能挣脱，只尖声叫道：“你疯了！” “我们今天必须要把话说清楚……明天我还要告诉李老师，让她来决断……” 杨靓有些害怕了，她一面挣脱李云彤的手，一面解释：“你不是和易阳耍朋友，那你们干嘛两个人下了晚自习还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罗威（老六）也看见了的……” 第12章 处理结果 “凑在一起就是耍朋友？你自己有这些坏思想，便也来这般推测别人么？”李云彤冷笑道。 “我……”杨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虎妞走上前来，分开二人。 她面朝着杨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那些破事，也没人愿意来沾惹。但在这个寝室里，在班上，你最好老实点，下次你再这样上蹿下跳，我保证能把你轰出去，你信不？” 杨靓理亏，又慑于虎妞的气势，并不作答。 虎妞又对着二人一起说：“今天这事就是个误会，就算是过去了，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不要伤了和气。” 哪知，李云彤不答应，她指着杨靓：“你必须向我道歉！” 杨靓正要还击，虎妞制止了她，单独把李仁彤拉到一边，劝道：“你都是高中生了，又不是小孩子。道歉？道歉有用吗？” “她做了错事，就应该要道歉。”李仁彤有自己的固执。 虎妞被李仁彤严肃的表情逗乐了：“做错了事，应该接受惩罚，而不是单单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事。当然，也要分犯的错大、错小。你啊，太简单了，以后慢慢会懂这些道理的。” 李仁彤并不能全部明白虎妞的意思，但她也多少想通了点，不再逼着杨靓给自己道歉。 同时，她也发现虎妞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么让自己害怕，也是一个很好的姐妹。 …… …… 从医务室里出来，老二大发牢骚：“老五你也太抠门了吧，这拳头我可是替你挨的，结果还得让我来掏药钱。” 廖凯自知理亏，嘿嘿一笑：“这样才能体现出来你李大公子，不但义薄云天够哥们，而且仗义疏财风度高。” “你爬！”老二转念一想，“以后你下了晚自习多来陪你二哥打球，高一新生篮球比赛就快要开始了，我得抓紧时间练习，你也跟着一起来。” “没问题，随时奉陪。”廖凯回答得很爽快。 且不提老二为自己挨了拳头，本当回报，他也要抓紧时间锻炼球技才是，而跟老二这样的高手一起练球，再好不过。 寝室里，见二人回来，其他六人全部起立，恭敬地立在两侧，像在接待凯旋而归的英雄。 老大一声命令：“鼓掌。” 寝室里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老大惋惜道：“我们放学走早了……都怪老幺，非要赶着回来打团开黑。要不然，咱兄弟几个一起上，那场面多壮观。” 老六凑过来，猥琐地笑着，“刚才论坛里还看见你俩的照片呢，我们专门分析了一番。嗯，老五挨得更惨一些……” “去你妹的！”廖凯一脚将他踹翻，问道，“有没有你现在挨得惨？”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声停止后，老二不无担心地说：“我之前跟强子打过一些交道，那人完全就是一条疯狗，逮住人就咬，你怎么招惹他了？” “我运气好呗。”廖凯一脸无所谓。 廖凯想了想，不打算说出是因为帮助李云彤脱困。 李云彤太招人眼了。 这女生长得太过出众，入学后才短短几天，27班的教室外随时都有其他班男生慕名而来，学校论坛里也把她评为了高一年级三朵金花之一。 廖凯一心扑在自己的篮球梦想上，身外的羁绊越少越好。 “你小子，”老二无奈地锤了他一拳，“往后我们还是得警惕点，那个强子不会就此罢休的。” 老大忧虑的则是另一方面：“你们这次打架闹大了，那么多照片传得到处都是，我怕学校会处理的。” “怕什么，我们也是受害者，好不？” “就是，明明是他们跑到高一这边来打人，难道学校分不清黑白啊。” …… …… 第二天，李慧先把廖凯和老二叫出来，问明了情况，就同他们一起去政教处。 在路上，李慧安抚两人：“你们不要怕，事情经过是怎样的，就如实跟学校里交代。那些高三的体育生，实在太不像话了，这次我替你们给学校反应，一定要狠狠地处理那些人。” 她又专门对廖凯说：“你也好学会保护自己，听到没？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李老师说，李老师帮你出头。” 语气里尽是关切的意味，听得廖凯心都化了。 老二更是羡慕不已。 二人走在李慧的身后，老二忍不住就捅了廖凯几下，挤眉弄眼地说：“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捕获了我们李大美女的芳心？” “去你丫的！别乱开玩笑，小心被李老师听见了。”廖凯低骂了一声。 老二追上前去，走在李慧的身旁，做出一副痛苦委屈的模样：“李老师，我也被人欺负了，而且被欺负得比廖凯还惨。” 一副贱样，就差挤两滴眼泪出来。 李慧斜眼瞟了他一眼，加重语气：“你？你就是欠揍，你要觉得还没被人打舒服，待会回去老师再打你几下。” 老二惊恐地捂着屁股逃了回来…… 政教处里，政教主任和安保处长板起面孔，做出一副吃人的模样。这是他们惯用的招数，就是要恐吓学生。毕竟他们处理的，大都是不遵守纪律的学生。 强子等三人也被叫来，当面对质。 学校提前向他们公布了最终的处理结果：强子留校察看，他的两名同伴记大过，廖凯记过一次，老二是警告处分。 廖凯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意见。 倒是李慧很不满，差点和政教主任争得翻脸。 事实上，李慧还不知道，强子身上已经背有一次记过，再加上这次留校察看，早就该被开除出校，但他是篮球特长生、又是校篮球队成员，学校才网开一面。 廖凯知道很少有老师能为了学生的利益敢这么跟领导叫板，所以心中对李慧又增添了几分敬佩。 为了配合学校将事情来因彻查清楚，廖凯只得说出了那日强子等人逼问李云彤手机号码、自己帮助她脱困的事情，同时他也恳请：“同学之间帮助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我并没有对其他人提及过这件事，也希望学校领导和老师能替我保密。” 第13章 大力尊士 “帮助别人这是好事啊，干嘛非要隐瞒？”政教主任感到困惑。 廖凯想了想：“做好事不留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作为一名高中生，我只希望能用我微薄的力量来为传承民族美德做出一份贡献。” “哇哦！”政教主任和李慧目瞪口呆。 当然不是为了廖凯的思想境界之高，而是无语，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学生竟能当着领导和老师的面，说出这样一番理直气壮又厚颜无耻的话来。 …… 其实廖凯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他一早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力量一项中的腰腹力量和下肢力量全部解锁。 终于解锁了，两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这就是努力锻炼的结果！ 他看到了效果，更加充满动力。 …… …… 好容易挨到晚上，廖凯早早来到校外，喝下了三升q油。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他准备得更加充分，手里拿着一把冰糖，扛不住的时候，就塞几颗冰糖嚼，权当是在喝中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q油可比中药难喝多了，除了苦涩难以下咽，黏糊糊的，喝得他浑身起疙瘩。 ……就当做一种磨炼吧。 喝完后，他点击依次：力量下肢力量爆发力。 把油全部加到下肢力量上去。 下肢力量里的各项技能满能力值都是500。 系统还友情提示，姚日月的下肢力量依次为：爆发力200、持久力450、抗击打力600、静态力量850。 姚日月的爆发力才200？可能是体重身高的原因，弹跳和加速的能力不强。 睡梦中，廖凯因为自己将来的爆发力能超过姚日月而兴奋，迷迷糊糊地向系统炫耀：“等我的爆发力达到500，那不就可以上天入地，无人能挡了吗？” 系统冷冰冰地回复：nba球员“暴龙王”格里芬下肢爆发力为800。 廖凯：“……” 不过，油加完后，看到自己的爆发力能力值由1/500变为4/500，廖凯兴奋地在草丛里大叫两声，惊起野鸳鸯几对。 他辛苦练了整整两天，能力值才是1，喝几口油虽然太难喝了些，就加了3点能力值，抵得上一周的锻炼效果。 这样换算下去，他的前程一片光明，成为下一个姚日月也不只是一种奢望。 嗯！坚持下去，加油！ …… …… 球场上，老二率先感知到了廖凯身体力量的变化。 高一篮球赛将于10月10日开打，据老二说来，很重要，新生篮球赛是南陵五中校内最重要的赛事，是校篮球队挑选新成员的契机。 “而且，”老二神神秘秘地说，“南陵五中作为省内知名篮球中学，去年的省高赛四强球队，在今年初的省高联赛上，小组赛便遭淘汰。学校对校篮球队的现状十分不满，已经聘请了新的教练，就是打破这种格局。听说这个教练就是于成辉，于成辉啊……，唉，我不想说这个人。但我了解他，他才不会在乎队员的身份是篮球特长生还是普通学生，他只看重队员能力，所以我敢大胆预测，这次校内新生篮球赛结束后，一定有普通学生被选进校队。 “嘿嘿，老五，你觉得那个被选入校队的普通学生会是谁呢？ “老五，你二哥的机会来了！” 于是，一有空闲时间，廖凯就被老二拉到篮球场上来，当陪练。 但今天，廖凯不甘心再当配角。 廖凯利用身高手长的优势，选择背打老二，左手支起来护球，用屁股撅着老二往禁区里拱。 换做以前，廖凯根本打不了，因为他下肢力量弱，体重不占优势。老二能够在身后死死地顶住他，把主要精力用在掏他手里的球。 结果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老二便能将球从廖凯手里切走。 但这一次不同了，廖凯汹涌的力量朝后推来，老二疲于招架，竟被挤得生生退后了几分，更别提腾出精力去切球。 “老五，你吃了春药吗？”老二不服，“再来！” 这一次，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半蹲在地，压低重心，支起双手保持距离，廖凯发力，他便用胸膛向前使力。 “梆”、“梆”…… 肌肉与肌肉相撞，发出力量碰撞的声音。 当然，廖凯和老二都长得瘦，这声音更多是来自于二人的脊椎骨与肋骨的撞击。 老二顶住了廖凯的冲击，但也为此付出全力，不能去断他手中的球。 很显然，廖凯的身体力量增加了。 “我靠，你真的吃了春药啊。”老二惊讶地望着廖凯，打量他全身上下的肌肉。 廖凯得意起来，他干脆拉着老二来到灯光最明亮处，挽起衣袖、撩起裤脚，让老二看清楚他这一身爆棚的力量：“对不起，以后请称呼我‘大力尊士’！” “大力个锤子！”老二嘴上骂着，一双手却诚实地捏向了廖凯的上臂和小腿，“好像……是变粗了一点……” “老五真的变强壮了？来来，我也来试一试。”老大在一旁也来了兴趣。 “好，就让你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大力尊士’。”廖凯信心满满地应道，拿着篮球，来和老大单挑。 趁着今晚月明星稀，就让老二和老大统统被我征服，廖凯越想越得意…… 老大进攻，廖凯防守。 老大依旧选择背打。 “嘭”老大一发力，廖凯倒飞了出去…… 廖凯：“……” “我不服！我还会回来的！”廖凯在空中大喊。 剩下老大在原地抱着篮球，无辜叹气：“我还没有使劲呢……” …… …… 高一新生从这周开始领教高中生活的残酷，每天从六点半起床早朝，到九点四十下晚自习，生活的全部内容仿佛只有两个字：学习。 学习，不停地学习。 27班的学生不爱学习，但还是得整天坐在教室里，装出一副学习的样子来。 语文、数学、外语、政治、历史、地理，六门正科的教师一一在27班亮相。 这些老师，要么年纪太老，要么年纪太小。年纪老的早没了教学的热情，拿着教案在讲台上一字不漏地照着念，连头不曾抬起来看下面的学生一眼。年纪小的没有教学经验，抓不住重点，甚至自己讲的内容都前后不一。 第14章 挣钱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下面也没有几个学生在听课。不爱学习的学生也希望老师不要干涉他在下面看小说、耍手机或是睡大觉。 廖凯坐在最后一排。 在这些老师的眼中，廖凯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学生，教室最后三排学生，他是唯一一个上课时把头抬起来的。 不过让他们失望了，廖凯也没有听讲。 他是在扎马步呢！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利用缝隙里的时间来锻炼，早上比其他学生早起床半个小时，沿着楼梯下跑上跳，每天早中晚，睡觉前、起床后，仰卧起坐和俯卧撑都是必修科目。 他坐教室最后一排，就是因为教室后面有空地，可以随时深蹲、俯卧撑。对，上课的时候，兴致来了也做，反正老师们也不会干涉他。 在老师和同学们眼中，他成了一个“怪人”。 廖凯才不会在乎旁人的眼光，几乎每晚系统都会给他显示各项能力值的变动，这多少也要归功于他的不间断锻炼，这让他随时充满能量，随时都有锻炼的**，走在路上，都恨不得用蛙跳的方式跳回去。 比如，系统昨夜就显示，他的篮下投篮点解锁了，已变成红色。 这自然是得益于他身体变强壮的缘故，系统认定他现在有能力挤到内线去，所以就自动解锁了那些投篮点。 沿着篮筐一圈，满能力值几乎都只有50点，可能是因为篮下上篮、或是擦板要求都不高，重点是能够在这里要住位置。其中掺杂着些100、200的地方，廖凯拿着球到篮球场上感知了一番，也就弄明白了，这些点有时更适合勾手，所以技术要求更高，满能力值也就相应高起来。 篮筐正前方几个点满能力值高达600，那是因为这些投篮点距篮筐不近又不远，在实战中，需要抛投这种技术含量高的投篮方式。 投篮的问题以后再说，廖凯也只是去了解一下，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增强身体素质上来。 精力有限，专攻一点，身体力量。 但问题也就来了，油快要见底了。 300元买回来36升q油，也扛不住他天天喝啊，比车烧油还厉害。而且他现在已经基本适应了喝q油，难受个把钟头也过去了，他每天要喝一次，每次4升。 看着箱子里最后的不到十升油，廖凯明白，他得想办法去挣钱了。 一个十五岁、天天呆在学校里的高中生想去挣钱？ 这个难题出大了。 廖凯不可能退学，在学校里他还可以享受一些优惠政策，比如，吃住免费。 即便他想退学，可他也才十五岁，哪个合法的单位会招童工啊？ 在学校里，能不能边练球，边把钱挣了呢？ 廖凯前后思索一番，发现只有一个办法，吃软法。 对，就是吃软饭，好歹也是凭长相挣钱。现在的学生流行耍朋友，自己找一个有钱的女同学不就行了！ 他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喝彩，兴冲冲跑回寝室，对着镜子想要妆扮一番，但一照镜子就泄了气，自己好像长得，很普通…… 但廖凯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放弃，没有长相，咱不还有才华嘛。 …… …… 已是开学第三周，27班的女生私底下纷纷议论： “你们发现没？那个廖凯最近的眼神好奇怪哦。” “你是说那个怪人吗？就是，他最近老是盯着人家看，看得人家心里发毛。” “对对，上午他就一直盯着我，诶哟，那个眼神……” 最后，她们达成一致：“廖凯就是个变态！” 廖凯似乎听见了这些女生在背后议论他，心里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女生，懂个屁，哥在筛选目标呢。” 他的目标已经锁定了，虎妞王雅娟。 虎妞有钱，这点廖凯绝对不会看错，就她身上那套运动装，没个五、六千下不来，比老二那小子阔多了。 更主要的，虎妞长得不行，1米65的身高，158斤的体重，整个一球形状。廖凯深信，凭自己一身艺术才华，追虎妞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锁定了目标，下一步就是收集情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廖凯仔细观察了一整天，发现虎妞长得像男的，穿着打扮也像个男的，说话办事更他妈像个男的……莫非，这虎妞是朵百合？ 看来，光这样远距离观察是不行的。 廖凯私下里找到老二，他和虎妞是同一所初中的。 “那个，虎妞你了解吗？”廖凯居然有些难为情。 “了解。虎妞虎妞的嘛，结婚前是虎妞，嫁了人就是母老虎。”老二一脸坏笑。 这小子，最喜欢拿别人的缺点开玩笑，典型一损人利己的主。 “你给我讲讲呗。” “虎妞有什么好讲的？”老二谨慎起来，“你打听虎妞干嘛？” 看着廖凯忸怩不安的模样，老二大叫一声：“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小点声小点声，我就是问问。”廖凯赶紧一把将老二拉坐下来。 老二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地说：“我说老五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虽然长得是丑了点，家里也穷，性格也有些怪，但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啊。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小兄弟吗……” “打住打住。”老二越说越不像话，廖凯只得赶紧喊停，“你哪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她的兴趣爱好是什么，你说给我不就完事了。” “我不能说啊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老二的眼中居然有真挚的泪光泛起。 …… 求人不如求自己，廖凯决定自己亲自上。 晚自习后，他守在女生回寝室的路上。 虎妞走过来了…… 等等，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李云彤。 怎么办？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箱里只能最后一顿油了。 廖凯横下心，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他藏在灯光照不到的一颗树后面，这一下突然现身，倒把虎妞和李云彤吓了一大跳。 虎妞习惯性地便要挥拳上去……待看清是廖凯后，她才不动声色地问：“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嘛？” 第15章 情诗 廖凯别过脸来，就当看不见她身旁的李云彤，冲着虎妞就喊：“我……好像喜欢你，我要跟你耍朋友。” “耍尼玛！”虎妞真的一拳挥向了廖凯的面门。 这娘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还好廖凯离她尚有两步距离，往后一闪，才躲开了虎妞这一击重拳。 “你怎么打人啊！”廖凯气喘吁吁地质问。 “老娘不但要打你，还要把你衣服扒了吊在这里。居然敢跟老娘耍起流氓来。”边说着，虎妞又亮出了她沙包大的拳头。 “等等！”廖凯退后三步，大声喊停，“谁跟你耍流氓啊，我的情感也是很真挚的，好不！” 虎妞真的停下了脚步，一脸诧异。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男生喜欢自己，要跟自己耍朋友？ 看着虎妞在纠结，廖凯恍然大悟：“原来，你真的是百合啊！” 这一场闹剧，尤其是廖凯那胆小犯怂的样子，早把李云彤在一旁看得直不起腰来。这时，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问廖凯：“什么是百合啊？” 廖凯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些小女生普及一下相关名词概念：“百合，也称拉拉、蕾丝，即女性同性恋。” 虎妞大怒，举起她沙包大的拳头，把廖凯撵得四处逃窜…… …… …… 第二天晚自习后，李云彤独自走回寝室。 “啪！”廖凯又从那颗树跳了出来。 李云彤吓得叫出声来，许久才回过气，嗔怪道：“你别老这么吓人好不。” “嘿嘿，”廖凯不好意思地一笑，“今晚咋你一个人回来，虎妞呢？” 想起昨晚的事，李云彤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两颗眼珠子一转，扮着鬼脸问：“她在寝室里呢，要不要，我把她替你叫下来啊？” “不要不要。”廖凯连声拒绝。 “你说你这人，大姐不在吧你又想找她，我去替你叫下来，你又怕。你到底想怎么样咧。” “你替我将这份信转交给她。”廖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情诗。 他对天发誓，这些诗都是抄得别人的，不是他自己写的，不能代表他自己的心意。 “哟！你还会写信呢，情诗吧？”李云彤接过信来，调侃道。 “抄的，抄的。”廖凯倒也诚实。 “抄的多没有诚意，你得自己写两首出来。” “我写出来，她也欣赏不了啊。” 李云彤一想，廖凯说得也对，虎妞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一看就对什么诗啊歌的不感兴趣，但：“甭管别人能不能欣赏，你首先得会写啊。” 切！写个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廖凯一面吟道，一面偷偷观察李云彤的反应……嗯，好像没什么反应，那就继续，“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你这还是抄的，不过我很喜欢顾城这两句诗，你居然也知道。”李云彤低头回味了一番，才幽幽说道。 看来这小丫头不太好忽悠，得拿点真材实料出来。 “灯光在你身后，投出一朵淡白色的小花，我触目望去，竟是我疼痛的尾巴。”廖凯看着李云彤在灯光下纤细的背影，随口吟诵而出。 这种带点忧伤的凄美情调，正符合李云彤的口味，她真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影，搜寻了两眼。 低头思索片刻，她叹道：“你这几句是从哪里抄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过呢？” 廖凯双手一摊：“我自己随口念的，你不信？” “不信！”李云彤坚定地摇着小脑袋，“不过，看在你这几句诗的份上，信我帮你传给她，不用说谢谢哦。” 说完，便甩着头发离开了。 走了几步，她却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又走了回来：“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我们才念高中，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而不应该做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而且即便耍朋友，也应该是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行，我也看不出来你俩之间有真的情感。” 廖凯：“……”这小丫头居然跟自己讲起道理来了。 他招呼李云彤走近些，神神秘秘地说：“这是带着艰巨的使命到这个世界来的。和虎妞耍朋友，便是为了完成使命。” 看着李云彤一脸茫然，他又坚定地点了点头，以示使命重大。 李云彤回过神来，看着廖凯严肃认真的模样，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你还有艰巨的使命？你太好笑了，哎哟，我受不了，肚子好疼。我现在一看见你就想笑，你离我远点……对，把你的头转过去，别让我看见你的脸……我一看就想笑。” 好笑吗？看李云彤笑得前俯后仰的，廖凯也觉得自己应该很好笑。 “告诉虎妞，我就在宿舍楼下等她的回音。她要不下来，我就不离开。”廖凯朝着李云彤的背影大喊。 “知道啦。”李云彤的声音在远处回应。 …… …… 女生宿舍，502。 李云彤傍在窗户边，正好能看见楼下的廖凯，还真的守候在那里。 “大姐，你真的不下去？”李云彤觉得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调侃虎妞。 她现在和虎妞走得很近，两人关系迅速升温，早没了之间那种距离感。 她刚把信送回来时，虎妞却没有一把撕了信件，反而拆开来看了几眼，这也让她觉得很奇怪。 难道虎妞真的要答应廖凯？ 虎妞冰冷的声音浇灭了她的猜想：“哼，那小子自己想站，就让他一直在楼下待着吧，我干嘛要下去。” 李云彤却纠结起来：“可他说，你要不下去，他就一直站在那不离开。” “你放心，熄灯铃一响，他就会屁颠跑回去的。还会一直站在那？也只有你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是吗？”李云彤心不在焉地打开台灯，翻开外语课本，却一门心思扑在楼下面，廖凯真的会像大姐说的那样，呆一会便会离开？ 终于，熄灯铃敲响。 李云彤一下便窜到窗户旁。 “瞧把你急的，我说了那小子会离开的。你呀，太容易上当了……”虎妞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16章 于成辉是谁 李云彤趴在玻璃上：只见廖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打转，然后两脚一跳，撒腿便朝男生宿舍那边跑去了…… “哈哈哈，这个廖凯太逗了。”李云彤望着廖凯远去的方向笑个不停。 …… …… 廖凯绝望了，虎妞不上套，他必须得想出其他的办法来赚钱买油。 老六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卖身。 老二附和：“像你这种小嫩肉，很多有钱的富婆就好这一口。” 廖凯深以为然，但他看了一眼自己羸弱的身躯，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要不然，喝油补回来的身子，还不够拿出去糟蹋的。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事情峰回路转。 就在廖凯已经绝望了的时候，虎妞主动找了他，直接说道：“我同意和你耍朋友。” 廖凯：这就同意了？这么爽快？…… 亏得他反应够快，演技过硬，连忙堆起笑容，拍着双手：“好，好！” “但是我有个条件，我俩耍朋友不能像旁人那样亲亲喔喔的，我看着就烦。你得答应我，不能碰我。” “不能碰，那还叫耍朋友吗……”廖凯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不答应，那这事就算了。”虎妞作势边要走。 “答应，答应。”廖凯连忙改口，还对天起誓，“我廖凯对天发誓，如果以后碰王雅娟同学一根手指头，教我终身娶不到老婆，娶了老婆生不了孩子，生了孩子没有p眼……” “行行行，我知道你答应了。” 听着廖凯“痛苦”的誓言，虎妞倒有点感动。 她哪里能知道，廖凯心里笑成了一匹飞奔的野马，就差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放鞭炮庆祝。 廖凯一直都在发愁，如果和虎妞耍了朋友，钱是赚到了，但要牺牲自己的色相……这个牺牲也未免太大了。 如果虎妞要和自己亲热，怎么办？ 这可如何下得去口啊？ 没想到，虎妞主动提出来不能亲热，所以他立马发誓，把这件事做瓷实，即便以后虎妞要强行要求亲热，也能用这个誓言来做借口。 “那我们……就算是男女朋友了？”廖凯小心翼翼问。 “嗯，算。”虎妞的语气比廖凯耿直得多。 “那你知道，男女朋友之间应该怎样交往吗？”廖凯循循善诱。 “该怎么交往就怎么交往呗，还能怎样？” 别看虎妞说话办事老练，但在耍朋友方面还真是没有经验，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廖凯也看出来了，虎妞果然在这方面还很嫩，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开始实施他的邪恶计划：“你看啊，朋友之间就能够互相帮助，而男女朋友更是普通朋友关系的升级，就更应该取长补短、互相协助。所以，人们才不满足于做普通朋友，而要耍朋友。” 虎妞被廖凯绕来绕去，说得头大，不耐烦道：“你就直接说吧，男女朋友之间应该怎样互相帮助？” “你有你的长处，我有我的优点，当然也有缺点，所以就需要我们互相拿出自己的优点，来填补对方的缺点。两个人之间，实现优点的最大化。” “你还有优点？”虎妞一脸嫌弃。 “当然有，而且很多，细心、体贴、善解人意……当然，最重要的是有才华。”廖凯挤破脑袋硬凑了几条。 “你说这些，有个屁用！” “用处大了去了，食堂打饭，人多吧，你挤来挤去的多辛苦，这时候，细心的我就出现了，帮你去排队打饭。你只需要坐在那里不动，热喷喷地饭菜就会自动端到你的面前。还有打热水，做作业……” 虎妞一想，廖凯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问：“那我的优点又是什么呢？” 廖凯嘿嘿一笑，“你有钱。” “绕了半天，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要钱嘛！”虎妞并不笨，看出了廖凯的意图。 “主要还是为了互相弥补缺点……”廖凯努力解释 虎妞打断了他的话，直接了当问：“你想要多少？” 爽快！但想要多少……廖凯犯难了。 他只是根据穿着推测虎妞家应该有钱，但具体有多少钱，就不得而知。再说，虎妞家再有钱，那是她家里的，她每个月会从家里拿多少生活费呢？ 要多了吧，会出事；要少了吧，又不甘心。 “一个月600？”廖凯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给你800块，排队打饭、提热水、完成作业，你把这三件事情给我做好！” 廖凯立马竖起大拇指：“老板大气！” 虎妞并不说话，甩给他两张毛爷爷。 目送虎妞离开后，廖凯立马跑出校门口，叫来一辆三轮：“师傅，加油站。” …… …… 高一新生篮球赛将于10月10日开打，以班为单位组队，30个班分成4组，每组组内循环比赛，决出前两名出线。然后出线的8支球队捉对厮杀，实行单场淘汰制，直到最后一支球队赢得冠军。 比赛的通告在校内四处张贴，每一处通告都拥挤着观望、议论的学生。 到看到通告的最下方时，人群便会发出一阵惊叹： “5000元！天啦，这么多钱。赛事最终评选出mvp和总得分王分别将获得5000元的奖金。” “去年的奖金不才3000元么，今年怎么变成5000元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学校特意聘请市体育局的于成辉担任校篮球队教练，他刚上任，听说特别重视这一次比赛，要通过这次比赛选拔有潜力的学生。奖金就是他提上去的。” “于成辉？” “于成辉你都不认识？你没去过体育馆嘛，那里面就挂着他的照片和简介……我给你普及一下：于成辉，南陵五中校史上篮球第一人，是我们学校第一个以篮球特招生的身份进入中南x大的，大二时就成为中南x大的主力控卫，随队参加大学生篮球联赛，获cuba一级联赛两届助攻王。大学毕业后，在nbl联赛海狮队开始了职业篮球之路……退役后回到南陵市体育中学，全面负责我市篮球青训工作，我们学校特聘过来当校篮球队教练的。” “这个于成辉这么牛比？” “我再你们普及一下吧，今年的全省高中生篮球联赛上，我们学校作为夺冠热门球队，竟连小组赛都没能闯出去，这才花了大代价，专门把于教练请回来，就是在为明年春季的省高赛做准备。” …… 第17章 老二的故事 另一处通告下，站着几个高大的体育生，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周围的人自动与他们保持距离。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在这叽叽咂咂。他们要知道军哥你当年可是新生篮球赛的mvp和总得分王双料得主，还不得吓成傻子。”强子讨好地说。 他故意将声音放大，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果然，周围的人听见眼前这个黝黑高大的壮汉就是传说中的“鬼手”军哥时，投来仰慕的眼光，发出阵阵惊叹声。 军哥却只是一声冷哼，并不接强子的话。 只从上次打架事件后，他俩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强子并不气馁，继续讨好：“军哥，你觉得高一30班那几个小子怎么样？照我看啊，这届高一的篮球生完全不行，没有一个人能有军哥你半点的风采。那几个篮球特长生，除了刘栋，想进咱们这校队，悬。” “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别到时候，再给我们捅出什么篓子来。”军哥并不领情，带着几个篮球生离开了通告栏。 强子阴狠的目光在他背后一闪而过，也跟了上去。 …… 离开了通告栏，老二的脸色依旧凝重。 廖凯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的表情。 大概是是刚才在通告栏前，几个学生热议高一的篮球高手，列举了近十个名字，其中却没有老二…… 大概是作为艺体班、囊括了本届全部七名篮球特长生的高一30班也在参赛队伍之列，既杜绝了其他班级的夺冠之路，也提前破灭了老二的美梦…… 好吧，这些都是廖凯在瞎猜，他也不知道老二在忧愁什么。 直到老二亲自开口：“于成辉……你知道，我不想提起这个名字。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廖凯摇头：“不知道。” “他就是当年在少体校放弃我的那个教练，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那时候我十二岁，已经在体校里训练了五年，这五年的时间，我只会打篮球。除了篮球，我什么都不会。 “那年，学校要筛选球员，合格的才能从少年队进入青年队，继续呆在学校里。我一直都是最努力的那个人，那场选拔赛，我拿到了全场所有球员中最高的分数。然后，我满怀信心地站在那里，听到他们念合格球员的名字。他们念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我看着一个又一个队员从我身边被他们挑选过去……” 老二怅然许久，整理好情绪，才接着说：“这一次，我一定要证明给他看，不只是要证明我有多优秀，更是要让他知道，他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 廖凯看着老二将他的故事讲完，然后拍打着他的肩膀：“加油！” 其实，廖凯也有属于自己的忧愁：这次比赛的奖金……五千元啊，不对，加起来是一万元，可以买一千多升q油……只可惜，依他目前的篮球水平，这些钱跟他无缘…… 廖凯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长叹一声：“哎！” “唉！”老二也跟着叹了一声。 …… …… 第一节公共自习课，身为27班的体育委员、篮球队队长，老二在讲台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同学们，高一新生篮球赛即将开始，战争就要来临，考验我们的时刻来了。我们磨剑十载，苦练球技，为的就是能在这样的赛场上展现出自己的风采。这次比赛，不但有高额的奖金，更主要的是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扇通往篮球殿堂的大门，通往梦想的大门…… “所以，我希望男同学们都能踊跃地报名参加，女同学们也要行动起来，组成美女啦啦队，你们的呐喊加油声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的动力。” 老二讲完了，充满激情，期待地望着下面的同学们。 下面，鸦雀无声。 老二的同学们，该学习的在学习，该耍手机的在耍手机，该调戏女同学的在调戏女同学，一切照旧。 廖凯提前就给老二打过预防针，不要整这么高调，27班毕竟是文科班，男生人数少，又一个比一个长得白，他们爱的是游戏小说耍朋友……老二偏不信，结果呢，就是现在的尴尬。 “咳咳！”老二故意咳嗽两声，弄出点动静来。 “队长，我报名参加。”老大洪亮的声音响起。 身为班长，调动班上比赛的热情本来也是他的义务，这时便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好好，”老二连忙大声鼓励，“杨伟同学第一个报名，值得学习。” “还有吗？”老二再问。 “……” 教室里，还是没有人应声，安静的空气异常尴尬。 老二并不灰心，他冲廖凯嚷道：“老五，你能不能积极点？快报名！” “我又拿不到奖金，不报。”廖凯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 “你大爷！”老二气冲冲地跑下讲台来，对着廖凯怒目而视，“再问你一次，报不报？” “不报！” 看着老二怒气冲天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廖凯觉得应该提醒他一下，就在他耳旁自言自语：“没有篮球鞋，打起球来，很不方便啊……” 看着廖凯这贱样，老二一咬牙：“我给你买。” “听说球衣也要统一购买，可惜我那两件t恤都是黑色的，不知道颜色对不对，不然到时候上不了场，这名不是白报了嘛……”廖凯把眉头皱得比老二还高。 “我给你买！贱人，你到底报不报名参加？” “必须参加。”廖凯大声应道，并面朝全班同学，声音再次提高八度，“参加篮球赛，为班级出力、争荣誉，是每一个27班学生应尽的义务……” “滚你丫的！” 老二不再理会廖凯，又去动员其他同学报名。 可到最后，也只拉来了不会打球的老幺，其他人说什么也不参加。 总共四人，还达不到一支篮球队上场的最低要求五个人，老二气得在班上要骂人。 老二在班上一通折腾，早就有人看不下去了，杨靓这时候就站出来，代表班上女生发言：“李茂然，你差不多就得了，折腾来折腾去还没完了你。不就篮球赛嘛，没人参加就不打呗，又不是只有我们一个班弃权。” 第18章 怪人廖凯 “就是就是，打什么篮球嘛，谁爱打谁去，别在教室里嚷嚷。” “打完球一身汗，熏得教室里臭死了。” “听说隔壁29班就弃权了……弃权多好，真搞不懂这些男生，非要打什么篮球，明明又打得瞥……” 杨靓说完，许多女生也纷纷嚷起来，表达对老二的不满。 “不行，我们班必须要参加。”老二果断地一声暴吼，以一人之声力压群芳。 杨靓轻蔑地笑着：“我倒觉得没人报名正好，免得到了球场上去丢人。” “杨靓，你少瞧不起人。”老二是真的生气了。 “我瞧不起人？你看看你的那几个队友，特别是廖凯，你看他瘦得那个样子，还能打球？一上场，就得被人给撞飞了。”杨靓直指廖凯。 杨靓一说完，大家也都齐刷刷地望向廖凯：瘦成一根竹竿，缩在角落里，眼睛只睁了一半，还打着哈欠…… “哈哈哈哈！！”大家都觉得杨靓说的很有道理，配合着大笑起来。 老二看着廖凯那不争气的样子，也顿时泄了气。 廖凯心里才憋屈，我招谁惹谁了？ 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来，靠在墙壁上，面朝杨靓：“杨靓，你有话就好好说话，别老是一张嘴就放屁，你自己闻不见，不代表你的屁就不臭。” “廖凯，你……你……”杨靓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廖凯这样一个焉不拉几的人，竟敢对她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 伴随着班里发出的哄笑声，老二一把拍在廖凯肩上：“干的漂亮，老五！你的球鞋，还有球衣，二哥通通给你买了。” …… …… 整个校园里，也刮起了一阵篮球风，有关篮球赛的大字海报贴得到处都是，校园广播也时常响起有关新生篮球赛的种种。 走在路上，坐在食堂里，听同学们议论的，也多是和篮球有关。 球场上，更是一块场地难得，整整四十个露天篮球场，每个篮筐下都有拍打篮球的声音在回荡。 廖凯开始相信老二之前给他所讲述的，篮球和南陵五中之间的联系。 “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连续几年代表南陵市参加全省高中生篮球联赛，三次入围四强，曾夺得过全省亚军。” “这里曾走出了几十名球员，最终踏上cuba的赛场，南陵五中篮球第一人于成辉最后更是打上职业篮球，虽然没能进入cba，但也在nbl征战了三个赛季。” …… 每当说完这些，老二就会兴奋地干嚎几声。 老二十分重视这次比赛。通过两天的排练，他将五人进行分工，廖凯和另外两人都是属于不会打球的，被安排在油漆区附近，负责阻止对方球员杀入内线和保护后场篮板，拿到篮板球后第一时间就交给他和老大。 “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个圈里吧，进攻的时候呢？”老幺指着自己的位置问。 “你们不需要进攻。”老二依然是那样牛比哄哄。 按他的意思，所有人只需做好防守的工作，进攻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分配完廖凯等三人的职责后，老二便和老大在一旁互相商量他们之间的配合。 廖凯心里不服气，自己再怎么差劲，也比那两人强吧……不过，确实也强不了多少。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增强身体素质上了，运控球、投篮这些通通都顾不上，单说篮球技术，跟一个门外汉没区别。 而且，他身体已经被系统重置，许多他以前还能做出来的篮球动作，被系统认定是未解锁后，统统都做不出来。 …… 今天是9月24日，距离10月10日……时间还是太短了。 现在廖凯已经喝了60升q油，加上不间断的练习，他的身体各项能力值已经是，下肢力量：爆发力35/500，持久力10/500，抗击打能力10/500，静态力量20/500。 他把油全部加在了下肢力量上。 这是廖凯的计划，先集中资源把一项能力提升起来。 他本来还打算专攻下肢力量中的爆发力，可没想到，当爆发力达到一定能力值时，却变成了灰色的锁定状态，无法再增加。 廖凯思索其中的道理，下肢力量中各项能力间应当是互相联系、制衡的，毕竟爆发力也需要建立在一定的持久力和静态力量之上。 果然，当他把下肢力量中的其他能力值提升后，爆发力又自动变为解锁状态…… 关于系统对自己身体的设定，廖凯还在摸索中，但他优先集中资源提升下肢力量的决定是不会动摇的。 要不然，离篮球赛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现在着手提升篮下投篮点的能力完全来得及，而且下肢力量的提升也能保证他在篮下要住身位。 但他还是抵住了这个诱惑。 他的目标并不在这次新生赛中，篮球之路漫长，终归得一步一步地走。 …… 穿上篮球服后，廖凯彻底成了一个“怪人”。 他细如火柴棍的上臂，干瘪的上半身，飘在宽大的球衣里，空空荡荡；然而球裤之下，他修长坚韧的跟腱，浑圆的小腿，壮实的大腿，肌肉线条清晰明了，有如山峦起伏，又如道道沟壑，爆裂的血管缠绕盘旋…… 老六给了他一句评语：下半身泰森；上半身泰迪。 …… …… 体育课上，测试立定跳远。 女生们先跳，成绩：1米75、1米68、1米72…… 体育老师的眼睛都懒得抬起来，只是在心里感慨：现在的学生，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差。 轮到男生跳。 27班的二十几个男生，秀里秀气，按老二的话说：都被易阳给带偏了风向。成绩也比女生好不到那里去：2米08、2米21、2米12…… 老大粗壮的大腿承载着全班同学的希望，站在了起跳线上。 “班长，加油！我们班能不能扬眉吐气，可就全靠你了。” “班长威武雄壮！” 还有学生专门提醒体育老师：“邱老师，快醒一醒，我们班真正的跳远选手来啦。” 老二在一旁羡慕嫉妒恨，他刚跳出了27班目前的最好成绩：2米41。却没有一个女生为他叫好，现在老大还没开始跳，都已经有女生开始在尖叫。 第19章 跳出国门，跳向世界 他对着廖凯发牢骚：“不就是跳远嘛，你看那些女生小题大做的样子，没见过世面。” 老大深呼一口气，比试两下，纵身一跃…… “哇！” “好远呀” “班长好厉害哦！” 早有学生对照着测量标尺，报出成绩：2米64。 “哇塞！班长好棒！”又是一阵惊叹和尖叫声。 邱老师也难得抬起眼皮，夸赞了一句：“不错。” “你瞧瞧那些女生叫的，你瞧瞧，都像什么样子……”老二脸都绿了。 廖凯察言观色，挣钱的机会来了。 他悄悄同老二商议：“要不要我去将老大的风头盖下来，给你出一口恶气？” “你？”老二瞟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有那个本事嘛？” “那要看你舍不舍得掏钱。” “什么意思？” “你给我50块钱，我保证比老大跳得远，把他的风头盖住。”廖凯信誓旦旦。 老二随手掏出钱来：“钱我有，就看你拿得走不。” 廖凯一把抢过钱来，笑嘻嘻：“你就瞧好吧。” 廖凯来到了起跳线上。 他估量了一下，朝正前方的几个女生喊道：“你们几个让一让，别站那里挡我的路。” 那几个女生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听见廖凯让自己让路，都觉得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杨靓和廖凯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时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她嘲讽道：“廖凯，你到底跳不跳？不跳就赶紧闪开。免得跳了之后，还没女生跳得远，……丢人显眼。” 廖凯也不生气，笑问：“我要是跳得比老大还远，你要怎么向我赔礼道歉啊？” 比杨伟跳得还远？怎么可能！杨靓压根就不相信，妖里妖气地说：“你要真跳得比杨伟还远，下了晚自习，到学校外面来，姐姐给你看你想看的东西。” 这小lang蹄子！ 杨靓发育得比其他女生早，穿着也大胆，那一身紧身衣服，把身前身后撑得胀鼓鼓的。廖凯狠狠地连咽了几口唾沫，才稳住心神。 “廖凯，你跳不跳？”虎妞冰冷的声音传来。 “跳，跳。”廖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虎妞那双铜铃大的避雷眼。 他全力跳了出去…… 随着廖凯起跳，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没有惊叹声……甚至呼吸声。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被吓傻了。 仿佛时间的指针在此时静止了转动。 廖凯身在空中，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怎么还没有落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 这压根不是在跳，是特么在飞啊！ 正前方的几个女生并没有听廖凯的劝，还是站在那里……这时却在一片尖叫声中四散逃窜。因为廖凯直冲他们“飞”了过来！ 邱老师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还飘在空中的廖凯，陷入沉思：这特么是什么物种？ 3米18，廖凯创下了南陵五中立定跳远的记录。 周围的其他学生已经懵比了，只有少数稀松的掌声传来。 2米64，他们能够理解，并羡慕赞叹，说明杨伟腿力惊人；但，3米18，这是什么概念，只能说明廖凯就是个怪物。 邱老师见多识广，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跑上前来，撩起廖凯的裤脚恋恋不舍地摸了几把，又拉住他的手，说：“同学，跟我来练习田径，我保证带着你跳出国门，跳向世界……” 廖凯嫌弃地将他的手甩开：谁要跟你练田径？我可是华国的下一个姚日月，肩负着振兴华国篮球的重任。 这是廖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己苦练下肢爆发力的效果…… 效果是相当的惊人。 看来以后得省着点发力，吓着小朋友们总是不好的。 当然，他能够跳得这么远，除了爆发力的急剧增加，也跟他畸形专练下肢力量导致身体总体重偏低有关。 …… …… 食堂二楼，正是吃饭时间，学生人数众多，互相拥挤推嚷。 老二、虎妞、李云彤三人占好了位置，专等廖凯排完队，将饭菜端来。 廖凯依照协议，要为虎妞排队端菜，虎妞顺便也就把李云彤拉来一起吃。老二见李云彤在，走了廖凯的后门，厚着脸皮和他们一起吃饭。 这四人，便组成了一个吃货小队。 眼看着廖凯忍受着身后其他排队等待学生的叱责，打完四个人的饭菜，又不疾不徐地将饭菜分别发在一旁的四个托盘里，李云彤急忙要上去帮忙，将饭菜端回来。 老二哪里舍得让李云彤辛苦，急忙劝阻：“有老五端菜就够了，你就安心坐在这里等就是。”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男生，也不上去帮忙，让廖凯一个人在那里忙活。”李云彤嗔怪道。 老二心里委屈，抱怨道：“你以为他是出于好心，免费给我打菜啊？他一个月要收我三百块，就端这么几回饭菜，太黑心了！” “我可没有给他钱，我自己去端。”李云彤憋着气去端饭菜。 是的，她心里生气了。 老二无奈，也只能跟着一起去端。 “二少爷，哪用劳烦你亲自动手，快回去坐下，我给你端到桌子上来，保证服务到位。”廖凯看见老二，连忙大声恭维，又朝着已走到身前的李云彤说：“反正我要多跑两趟，给你的饭菜也就端过来了，你不用自己来的。” 李云彤并不理睬他，端起自己的饭菜，闷着头就往回走。 廖凯和李云彤接触过很多次，知道她就是一个简单乐观的小女生，还没有见过她这般阴沉着脸、闷闷不乐过，心里也十分纳闷。 四人围着餐桌坐定，开始吃饭。 依旧是老二话最多，一门心思在李云彤面前炫耀自己：“篮球赛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开始了，我肩上的胆子很重啊。但是，你们放心，凭我一己之力，27班最后一定能夺得篮球赛的冠军……” 见李云彤搭话，他干脆主动出击，问李云彤：“你猜，我穿几号球衣？” 他还将身体往后仰，生怕李云彤看不见他身上的球衣号码。 第20章 相约篮球场 李云彤还在生闷气，并不理睬他。 老二有些尴尬，又问廖凯：“她们多半不相信。你跟她们说说，我是不是在吹牛，我们班的篮球是不是全靠我一个人？” “嗯嗯，是是。”廖凯敷衍地应着。 老二现在可是他的金主，得罪不起。 “看见没，这回你们相信了吧。”老二正得意…… 忽然，李云彤冲着廖凯嚷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我……咋的了？”廖凯一脸茫然。 李云彤并不回他的话，也不吃饭了，捂着脸、委屈地跑回宿舍去。 剩下老二在食堂里猛锤廖凯：“你是不是欺负我家晴子了……” “……”廖凯无语凝噎。 …… 李云彤生气的是，廖凯太不像话了，为了钱，他竟然连自尊都不要了么？ 他有那么缺钱吗，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在李云彤的观念里，钱够花就行了，钱少便节约着少花一点，实在钱不够用，也不应该出卖自己的尊严来换取啊。 李云彤心里更委屈的是，她替廖凯在人前人后说了那么多好话，结果廖凯自己却这样不争气。 廖凯一到学校就多次被老师责骂，又长相怪异，行为奇特，穿着邋遢，背地里，女生们都以嘲笑廖凯来取乐子……每到这时，都是她站出来替廖凯说话。 毕竟廖凯帮助过她，她一开始就认定廖凯是善良正直的，旁人认为的那些怪异的行为，在她看来，正体现出他是有想法、有恒心的。而且，几次接触下来，她依稀能感受到廖凯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华和能力的人。 然而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 廖凯为了钱跟虎妞耍朋友，给李茂然端饭端菜，在班上替同学抄作业…… 她心里十分委屈。 …… …… 国庆七天，廖凯一刻也不曾放松，随着对身体内的系统了解更多，他也越明白任务的艰巨性。 他现在一次已经能喝下超过4升的q油，加上不间断的锻炼，体内各项能力值在急速地增加。 他还抽出时间去了一趟网吧，上网查阅专家对各类球星的评价和分析，以此为依据，来调整自己体内的数值。 随着各项能力值的解锁，他需要填补的空项也越来越多，需要互相之间协调的地方也逐渐增多。 为此，他凭着梦中的记忆，把自己目前体内的各项数值记在纸上。 现在，他就正对着这张纸思索。 身高：178/198。 体能：100/700。 力量：1上肢力量：未解锁；2腰腹力量：柔韧性10/500，爆发力5/500，抗击打力3/500；3下肢力量：爆发力42/500，持久力10/500，抗击打能力12/500，静态力量25/500。 敏捷：1横移速度5/400；2纵向调整7/200；3手速：未解锁；4手眼协调：未解锁；5起停接换：未解锁。 运球：1右手控球5/100；2左手控球1/200；拜佛、胯下单手、背转、欧洲步等大量专技动作未解锁。 投篮：三分线附近内外及两侧四十五度角方向投篮点全部未解锁，除左侧油漆区边线60度投篮点13/100，篮下和两分区域投篮点几乎都是1、2点能力值。 传球：全部未解锁。 球商：全部未解锁。 尽管各项能力值都很低下，还离满能力值还差得远，但力量增长给身体注入的那股汹涌澎湃的感觉，由内而外的呈现出来。 他望着自己的下肢，已初步显露出来的粗壮，棱角分明的线条……竟有些感动。 他为自己而感动，他能活下来不容易，但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为了活下来……他在卑微的边缘挣扎时，也时常抬头仰望苍穹。 而现在，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当他努力伸直手臂时，苍穹也并非那般远而不可及。他第一次对生活充满了期待…… 他期待着，当他体内的各项能力值都填满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盛况。 …… …… 10月10日，阳光明媚，枫叶飘舞，校园里格外亮丽。 广播响起：“亲爱的同学们，期待已久的、激动人心的，南陵五中第十八届高一校园篮球比赛今天正式打响，30个班级，30支球队，究竟谁能够杀出重围，夺取最终的冠军？青春热血的篮球健儿们，又是谁能够最终捧回mvp和得分王的奖杯，获得5000元的奖金？ “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本次比赛，除了丰厚的奖励，专业的裁判团队，最终的决赛将在校体育馆内进行，届时会有专业解说嘉宾，市电视台全程直播。 “所以，同学们，我们还等什么呢。让我们一起相约球场，为自己的班级和心目中的篮球英雄加油助威吧。” 篮球场地正面主席台，各队的分组形势和对战情况已经张贴在巨大的墙面上，墙面的另一半，空缺出的地方，用来填写每支球队得分王的得分情况。 a、b、c、d四组，分别有一支种子球队，30班自然是种子球队中的一支，剩下的26个班级，随意打乱分配在四组之中。 27班在d组，这一组的种子球队是9班。 “9班？9班都有谁啊，凭什么他们是种子球队！” 老二愤愤不平的声音的十分洪亮，吓得廖凯赶紧闪到一边，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他可不愿意像老二那样，被人当神经病一样看待。 有的班级还专门准备了宣传海报，摆放在校园四处。 30班的海报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老二非要挤进去看一眼，廖凯和老大也只有跟着他，生怕老二受刺激过度，要当场发疯。 现在，校园里处处都是穿着本班球服的学生。 说心里话，27班这一身土黄色的球衣真的丑，而且身后时不时还传来“27班？27班也有篮球队？”的声音，让廖凯觉得穿着这身球衣，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30班的海报格外张扬。七名球员各自摆出造型，每名球员的定妆照下，不但有名字，还特么……有外号：“霹雳手”伏大雷、“擎天柱”刘栋、“红色闪电”张迅…… 秀得廖凯脑壳疼。 心想，你们咋不上天呢，还呆在地球上干嘛？ 廖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己都扛不住，那老二岂不是……要发飙？ 第175章 超级新人的初次交锋 只见麦良行进间一个熟练的背后运球，直接突破了张迅，再接着左手在背后拉回皮球，把正全力回追的张迅直接甩了一个狗啃食。 然后，麦良还有时间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位置，退后一步，撤到三分线外，张手命中。 这一通操作，直至最后的进球，完美无瑕。 值得一提的是，麦良的投篮发力方式和阿神一样，都是“one motion”的推射方式，看来都是库里的信徒啊。 这种投篮不用等皮球达到最高点就出手，所以出手速度极快，很难防守，但命中率一般不如标准的投篮方式，很难练出来。但凡能够练出来，在比赛中用到这种投篮方式的，都是在投篮上有天赋的人。 进球后，麦良径直跑向廖凯，他看了看自己的投篮手，又看向廖凯：“你不打算来防一下我？” 南陵五中的比赛，东辰中学也看过，他们知道廖凯在南陵五中的作用。 廖凯当然想防。 说实话，他正手痒呢，防守麦良这样的球员，才有意思。 但他看了一眼场边的于成辉，陷入到纠结当中…… 这时，麦良凑在他耳旁悄悄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比赛之前，我们教练叫我收着打，不要暴露真实水平。现在你看，我不是照样打得很嗨，他也拿我没辙……不过，你要想防我，可得抓紧时间哦，指不定什么时候教练就把我换下去了。” 他这么一说，廖凯也下定决心：“好，下次我防你。不过……这次你先来防我吧……” 说完，廖凯推着麦良踏进三分线，然后张手要球：“老二，球给我。” 接球后，廖凯顺势转身，观察到麦良的站位不够后缩后，直接走右路三步强起。 他一步就甩开了麦良两个身位，篮下又没有补防的球员，他也就不用客气，直接就是一个单手抓扣。 挑衅地看了麦良一眼后，廖凯得意地跑回半场，准备防守。 他还是心虚地望了于成辉一眼：对不起了，教练，我就防这一次…… 麦良也不叫队友帮忙，直接运着球就朝廖凯来了。 他刚一过半场，就遭到廖凯的正面拦截。 这也是廖凯的小伎俩。 他心想，麦良不是能投嘛，那就在他的投射范围之外就展开逼抢，让他没有投篮这一个选项。 麦良当然不能在中圈区投篮，他现在只有过掉廖凯一个办法。他试着向右一个假晃，然后加速向左突破，却不料廖凯反应更快，已经封堵住了左路。 他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叫来一名队友掩护，但这是热身赛，也就没有那个必要，……再说了，那多没劲啊。 麦良只得运球后撤两步，重新寻找方法。 但廖凯的防守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扑到他怀里来，根本不给他留思考的空间。他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球性，下意识地就是一个背运，将皮球掩藏在身后，人依着廖凯的左手侧就向前冲…… 球员下意识的动作，往往就是他最有拿手的动作。 而麦良最拿手的就是一手背后运球，他不知道已经反复练过多少遍这个动作，无论他人是站着的，还是蹲着的，甚至坐着的，他向前走，还是向后退，双手都可以熟练地控制着背后的皮球。 这一次也不例外，眼看着廖凯被他甩在身后，他不禁有些得意…… 然而，他很快就觉察到不对，过完人后，他熟练地用右手去捞身后的皮球，却捞了一个空…… 他急忙回头看去，却见皮球已经被廖凯给抢断了，可问题是，他连什么时候被掏的球都不知道！ 更可气的是，廖凯那小子抢断皮球后，前方空无一人，正可以加速前进，却在那慢腾腾地运着皮球……这不是存心在羞辱我吗？！ 麦良其实还不知道，廖凯那是运球技术差，只能够慢慢地运球…… …… 廖凯的得意只维持了三秒，就被于成辉黑着脸给换下场去。 对方教练一看，感慨良多：还是南陵五中的教练有威严，核心球员任性一回就立马给换下场，再看看自家这位麦良，满眼都是泪…… 他一咬牙，也把麦良给换下场来…… …… …… 这段时间，胡志扬又来找过于成辉和廖凯。 自然还是召廖凯入金强队的事，不过他也没有明说，毕竟廖凯已经答应过他比赛结束后再做决定，他也不能催得太紧。 这一次来，他和于成辉聊了些陈年往事，又主要谈是了这些年来，他见证过哪些青年球员的崛起和衰落。 廖凯在一旁听着。 听胡志扬讲哪哪的天才球员，才出世时多么闪耀，后来又怎样地快速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哪哪又一个天才球员，参加过什么比赛得了多少分，如何地震惊全场，后来达不到职业比赛的要求沦为草根球员…… 合着，听他讲了这么多青年球员的故事，没有一个成才的啊，最后都是潦草收场。 所以整个房间里，就剩下胡志扬各种长吁短叹。 于成辉现在也从事青少年篮球的培训工作，和胡志扬也有共同的感受，所以两人聊得格外尽兴，配合着各种叹气…… 那廖凯呢，就在一旁干听，也插不上话。 那把他叫来干嘛啊？ 这是胡志扬的要求，他的意图，廖凯听了几分钟后也就了然。 无非是让廖凯明白形势的严峻，想成为职业球员是如何的艰难，从而促使廖凯尽早下定决心，随他去金强队报到。 廖凯觉得，他不能再隐瞒自己的决定了，得尽早告诉胡志扬。不然，太辜负了别人的期待，他心里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但廖凯也没有莽撞到当场就表明。 他等胡志扬离去后，先同于成辉商量：“教练，我不想去金强队，我还是准备先在大学里打一年，然后再通过选秀进入cba。” 于成辉听后，大吃一惊，愣是半天没缓过来。 于成辉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平复好内心的情绪后，他直接质问廖凯：“你为什么不去金强队？谁给你的权力不去金强队？……” 廖凯心想，教练这回是真生气了。 第72章 三种人 胡倩倩见三人都唱出了兴致，也加入到他们之中。她取过廖凯手中的话筒，和他们一起唱到：在某年，那幼小的我，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 她一开口，其他人都自觉地停了下来。 远处玩闹正嗨的男男女女也安静了下来。 这……天籁之音啊！ 她的咬字发音清晰、标准；她的嗓声沉醉、迷人…… 一首励志老歌，被她唱出了风情万种。 从乐理上来说，她应该属于女中音的唱法，声音饱满而富有穿透力。 胡倩倩说话的声音就十分好听，但说话好听的女生也不罕见，廖凯并未特别在意。但是她唱歌的这个声音，真的是，能听得人耳朵huai yun。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物种。平日里，大家都散落在校园里，在整齐划一的轨道上生活，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有的人，当他站在球场上、拿起篮球，你就会发现他整个人都散发出光彩，比如老二；有的人，当她拿起麦克风、打开嗓音，你就会情不自禁地陷入她的声音里去，并进而发现她的生命都因此被重新定义，比如现在的胡倩倩。 一曲罢了，众人极力怂恿之下，胡倩倩迷人的一笑，再唱一曲。这一次她唱自己拿手的歌曲。 “啊，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她的高音一出来，整个包间里的人立即都不淡定了…… …… 看见整个包间里的学生都开心地玩耍起来，胡倩倩才满意地退出来。走的时候，在一片嘈杂中，她悄悄拉了拉廖凯，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来。 从背后看去，胡倩倩的身材简直是完美，又只穿了件小背心…… 胡倩倩带着廖凯走向ktv大厅。 在ktv这种场所里，周围人看胡倩倩的刺果果的眼神都毫不掩饰……廖凯作为男士，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保护一下，便走在她身侧，尽量挡住这些眼神。 来到大厅，这里相对安静一些，门外的凉风也能吹进来。胡倩倩朝着沙发上一靠，整个人放松下来，“啊，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廖凯见她娇嫩的皮肤泛红，显然是酒精的作用，便去吧台买了瓶凉饮来，递给她。 “谢谢。”胡倩倩也不客气，取过来便喝了两口，她正好口渴。又见廖凯只买了一瓶，便问道：“你自己呢？” 廖凯举起手中的纸杯，“我喜欢喝白水。” “……”其实他是心疼钱。 胡倩倩也不深究。 他们在这相对安静的地方，随意说了一些话。 但基本都是胡倩倩一个人在说，廖凯本身就是闷油瓶，对着胡倩倩，他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坐过来些呀。”胡倩倩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娇嗔道，“怕离得近了，我会吃了你啊。” “我怕我会吃了你。”廖凯如实回答。 他们对面有一对小情侣，正当众抱啃，看得廖凯邪火大，身旁又是胡倩倩这样一个勾人的yao jing，他还真不敢挨得太近。 胡倩倩直勾勾地盯着廖凯，挑衅道：“你不敢吃我。况且想要吃下我，也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 廖凯想了想，觉得胡倩倩的话没有什么毛病，便认怂，不同她争辩。 但还是挪动了位置，离胡倩倩近了些，认真地问了她一个问题：“我听说，有很多人在追求你，但你一个都没有答应，为什么？” “我干嘛要答应他们。”胡倩倩显得傲气十足。 她开始认真地回答廖凯：“我们女生同你们男生不一样，选对对象很重要。我不介意把自己比作一件物品，在你们男人（注意，她说的是男人，而不是男生。她才不满16岁。）眼里，我们女生本来就是物品，还没有拆包装袋的时候最值钱，一旦拆封了，就是件廉价品。拆封的次数越多，就越不值钱。 “你觉得，我会轻易地让自己贬值吗？” “不会。”廖凯毫不犹豫地答道。 一个才16岁，就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能把世事看得这么透彻的女生，一定很精明。 “从小我就明白一个道理，选人跟选东西是一样的，人分三种：一是已经成功了的人，当然我对成功的标准要求得很高；二是走在成功路上的人；第三种是这个社会上绝大部分人，他们这一辈子都会与成功无缘。你觉得，我会选择哪种人？”胡倩倩把问题抛给了廖凯。 廖凯没有思索，直接答道：“既然你说选人跟选东西一样，那么你肯定会选择第二种人。” “正确。”胡倩倩放纵地大笑起来，她的长发和身体随着她的笑声一起颤抖，“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因为你能够听得懂。选第一种人，跟买贵重的物品一样，吃力不讨好，还要作贱自己，我不愿意。第三种人，说实话，我有这样的资本，同时我也很努力上进，干嘛要去跟他们混在一起。” 廖凯和胡倩倩的价值观念不同，他没有这么功利，但他也并不觉得胡倩倩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一个女人能在她这个年龄就活得这样明白，是让人十分敬佩的。 “我觉得，你就是第二种人。”胡倩倩的笑意退去，直视廖凯，眼神直接而大胆。 “那么我应该恭喜自己咯？”廖凯避开她的眼神，巧妙地答道。 胡倩倩没有回答。 她慵懒地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我该回去啦，再晚一些，他们就该出来把我拖进去了。对了，谢谢你的饮料。” “不用谢。” 二人一前一后走回包间。 胡倩倩忽然转过身来，她本来就有1米69的身高，微微一踮脚，便凑到了廖凯的耳旁，吐着**的气息：“我准备把资本压在你身上。” 胡倩倩的资本，指什么？她又如何把资本压在我身上？…… 廖凯一时意乱情迷，愣在了原地。 胡倩倩已经走到前边去，回过头来，见廖凯还愣在那里，放肆地大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哦，我对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的。” 廖凯：“……” 这……算什么？ 这不就是给你一颗胡萝卜，然后一闷棍，最后还给你留一点不灭的念想嘛？ …… …… 第176章 比赛接踵而至 但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不会有错的。 他也就不退缩，直视于成辉，坚定地说：“我想好了，我不去。” 于成辉恨铁不成钢，拿拳头捶着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三个原因：一、我不喜欢被束缚，我要自己掌控自己的职业生涯；二、我对自己的篮球天赋和将来的发展空间有充分的自信；三、通过选秀进cba，合同更大。”廖凯简洁而冷静地解释道。 于成辉听得直摇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简单，……反正这回你得听我的，我是为你好。” 他不擅长和人争口舌，加上心里又急，所以到最后也没解释出，到底是哪些事情不是廖凯所想的那样？ 廖凯还是坚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去……” 于成辉直接挥手打断了他：“你不要急着下结论，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也需要好好想一想。” 看着于成辉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急成这个样子，廖凯心里也不好受…… 他也不再一味争辩，听于成辉的话先回自己的房间。 这时，于成辉在身后又加了一句：“而且你想在大学打一年球就去参加选秀，是不可能的。” “谢谢教练提醒！”廖凯知道好歹，于成辉至始至终都在替他考虑。 他朝着于成辉深鞠一躬后，退出房间。 …… 退出来后，廖凯心里盘算着，要不，先告诉胡志扬自己的决定？…… 这样自己进金强队的事情就算泡汤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于成辉再不同意，也无可奈何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于成辉一味要求他去，……他又做不到当面跟于成辉翻脸。但要拒绝胡志扬，这就很简单了。 …… 其实，胡志扬阅历丰富，他也已经觉察到廖凯的决定。 刚才在旅馆里，他有几次提到了金强队内青年球员的训练状况，如果廖凯真的感兴趣的话，肯定会主动向他询问。 而廖凯没有，只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在那旁听，丝毫没显露出来动心的样子。 这就说明，他并不愿意去金强队报到。 走出旅馆后，胡志扬长叹一声，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成辉能劝动廖凯。 无论如何，他都会继续努力，一定要让廖凯去到金强队。 一方面，他多年关注青年篮球，好不容易出现廖凯这样一个不出世的天才，他不愿意这个天才就此埋没，想尽自己的努力把他带到职业赛场去。 另一方面，只要廖凯进入到金强队，继续发展，将来肯定能顺利登陆cba、甚至成长为球星，而他可以成为廖凯的经纪顾问。到时候，他就能名利双收…… 尤其是“名”，廖凯的成长空间有多大，他获得的名气就会有多大。 胡志扬四十出头的年龄，多年的压抑不得志，却让他已是半头白发。作为世纪之交就开始从事篮球报道的那一批人，十几年过去了，他那些转去报道nba的同事早就事业有成，只有他，专注在国内篮球的这片领域上，越混越憋屈…… 他摊开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不知道自己的五指山，能不能镇住廖凯这个天才。 …… …… 几天休闲时光转瞬而过，比赛接踵而至。 13日，沉寂了几天的x大附属校园里，篮球热潮再次席卷。 淘汰赛，八强战第一战，西南x大附属中学对阵岷城一中，今晚打响。 体育馆内，x大附属学生的自留席位被缩减至五百位，但丝毫不影响这五百名学生把场馆内渲染成他们的天下。 他们统一身穿白衣衣服，挥动着白色毛巾，前面摆着五口锣鼓，阵中高举着几面校旗…… 随着战鼓擂响，战旗摇晃，白色毛巾挥舞…… “x大附属中学”“必胜！” “x大附属中学”“必胜！” 声音响彻整个场馆。 那些外来的观众哪见过这等阵势？都被吓得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声张。 而这还只是距比赛开始半个小时的景象。 这些学生不知疲倦，一直喊到比赛开始…… 而当x大附属球员一个个被现场解说喊出姓名，一个个被投放在大屏幕上时，场馆里的氛围达到了最**。 随着比赛进入到淘汰赛阶段，解说席上也添加了一名嘉宾，随时为观众解读场上的形势。 现在传出来的声音，正是那位嘉宾的赛前解读：“这两支球队的实力并不在同一个层面，岷城一中几乎没有赢下比赛的可能。他们必须要抢开局，因为一旦**大附属占据先机，他们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同时，他们在防守和进攻两端都要前面提升自己，才能有机会去和对手一搏……” 不得不说，这位嘉宾的压力也是挺大的。他一直在吹捧x大附属，但就因为说了一句“x大附属的防守也不算太好”，立马遭到了现场学生的漫天嘘声…… 廖凯和队友们一起坐在观众席上。 他们同东辰中学的比赛在明晚开始，而如果能够迈过东辰中学，他们四强战的对手将会是场上这两支球队的胜者。 而场上这两支球队的胜者……不会有任何悬念，必然是x大附属。 作为西南第一家cuba中国大学生篮球后备人才培训中心，也是唯一挂牌学校，自有省高赛以来，他们九年六冠，从未被挡在四强之外。 尤其是近五年以来，四冠一亚，只有岷城三中能同他们勉强较量一番。 他们就是五川省高中篮球界的王者，不可战胜的篮球巨人。 有一个典故，一名在x大附属打了三年篮球却从未首发过的球员，在毕业时仍然受到了几所大学的哄抢。 在这支球队里，无论是首发五人，还是坐在替补席最末端的球员，都是顶尖的篮球高手。 此刻，廖凯坐在观众席上，是最专注的那个人。 他已经听不见现场的嘈杂声，甚至是身边队友的交流，他专注地观察着场上x大附属的每一个球员…… 第177章 天赋溢出 他相信，没有人是完美的，球员也是一样。 他试图找出这些人身上的弱点…… 现在x大附属的场上阵容为： 1号位，蒙逍，高三球员，身高1米84，体格壮实，球风硬朗，以突破见长。 2号位，罗文秋。 3号位，李天航，高二球员，身高1米89，得分方式全面。他和罗文秋一道，组成了令对手闻风丧胆的x大附属豪华双人进攻组。 4号位，杨俊杰，高三球员，受到多所大学哄抢的一名超级大前锋。身高2米01，兼具速度与力量，是球队的防守中坚。 5号位，郭滔滔，高三球员，身高2米05，算是一名技术性中锋，手感柔和。 ……个个天赋惊人。 x大附属首发五人没有高一球员，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球队缺乏超级新人（哪个打篮球的初中生不梦想着能毕业后加入x大附属），只是在这样一支天赋溢出的球队中，新人极难出头，……除非他是去年的罗文秋。 即便是李天航，也是在今年才被提上首发。 这样一批人，……能有什么弱点呢？ 一节比赛临近结束，廖凯算是看出点名堂来，这些人都是凭着天赋在打球，除了杨俊杰，其他四人拿着球就是单干，最多叫个挡拆，基本没有战术配合…… 但更有可能是，他们凭着天赋就能碾压对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配合。 场上，蒙逍持球，一个假动作后埋着头就往里冲……这次进攻，连一次传球都没有，就是要展现出个人天赋的差距。 蒙逍在对方的三人合围下强行完成了出手，这球还能出手很变态了。 球没进，但岷城一中的防守也被他一个人彻底搅乱。 罗文秋和郭滔滔双人跟进，争抢篮板。最后是郭滔滔身高占优，在空中将弹出来的皮球一点，补篮命中。 x大附属的进攻就是这样随意，就是这样简单！ 他们的防守也是这样简单。 廖凯说不清，x大附属是本来就习惯了这种防守方式，还是轻视对手而采取的这种防守。……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随便防一防，意思一下。 他们从来就不包夹，也不协防，还不换防。 无论持球的是许家浩、李昊这些核心球员，还是岷城一中的其他边缘球员，他们都是单防，其他人就站在一旁看戏。 能攻进，就让你进；不能进，他们就持球打反击。 岷城一中不是喜欢打快嘛，他们能够打得更快…… x大附属的球员对上岷城一中，让廖凯深刻地体会了一句广告词：更高、更快、更强。 长得更高，跑得更快，能力更强。 全方位的碾压。 小光头教练今天颇有主帅风范，一直站在场边指点他的球员们跑位结阵，不停地根据场上的形势调兵遣将……就这样，让他的球队在一节结束后只以21：34，落后13分…… 一节比赛10分钟，得了34分，x大附属这个变态！ 到了第二节，x大附属的进攻脚步终于有所放缓，岷城一中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分差追至十分以内…… 这时，x大附属换人，邓家佳上，替下罗文秋。 看到穿着24号球衣的邓家佳从板凳席上站起来，缓缓走到球场边线，和罗文秋击掌后迈入场地…… 廖凯莫名地有些激动，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邓家佳绝不是一般球员。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邓家佳直到此时才登场？ x大附属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隐藏球队真实实力吗？完全没有必要啊。他们x大附属从头到尾，都是其他所有球队针对的头号目标。 难道……有伤？也看不出来啊。 廖凯多了个心眼，特地听了一下现场学生的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还有些学生因为罗文秋的下场正发出不满的声音，或许还有些意外的声音，毕竟邓家佳身高2米04，竟出现在了后卫的位置上…… 看来，连x大附属的学生都不知道这个邓家佳是谁。 场上，x大附属进攻，在教练的授意下，皮球交到了邓家佳的手上。 邓家佳没有任何迟疑，也没去看对手的防守，直接就是一个懒洋洋地跳投……球进！ 这时，才有学生稀稀拉拉地鼓掌。 “看来这个24号有点东西啊……” “对啊，我也纳闷，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的？” “看你们这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们可是x大附属中学，随便从我们学校板凳上派一个球员出来，也能吊打他们这些野鸡球员……” 观众席上正议论着，只见邓家佳懒洋洋地往回走，却突然一个迅猛的转身，就地完成了前场抢断。 抢断后，他毫不停歇，一个加速甩开了身旁的岷城一中球员，直接收球起步，赶在对方中锋的补防之前滑翔劈扣。 廖凯自己经常扣篮，但欣赏别人扣篮的机会还真不多。他看邓家佳起跳、空中滑翔……当皮球最终被砸进篮筐那一刻，他感觉身上的热血顿时上涌，全身的力道倾泻一空…… “爽！”廖凯情不自禁地握拳大叫一声。 难怪每次自己扣完篮后，观众们都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现场观看扣篮，确实太爽了。 这一记扣篮，彻底引爆了球馆。 x大附属的学生被他们的“新援”瞬间征服…… 他们的战鼓再次擂响，战旗挥舞，他们拼命摇晃手中的白毛巾，将整座场馆淹没…… 现场解说正在激情叫喊：“24号的激情劈扣向我们展示了他超强的爆发……” “邓家佳？”嘉宾突然惊讶地叫出声来，打断了解说的激情。 解说懵了，问嘉宾：“你认识这名球员？邓家佳又是谁？” 嘉宾调整好情绪：“去年的五川省男子篮球联赛，他是锦都队的首发小前锋，虽然球队最终没能闯入季后赛，但邓家佳场均可以拿到近20分，是球队表现最突出的球员……金强队的范指导也时常跟我提起这名球员，说他已经具备了职业球员的水准……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省高赛的赛场上……” 第113章 视频 廖凯随队回到学校，第一件事便是钻到校外荒草堆里喝q油，他足足喝了6升才罢口，心满意足地打着嗝。 这一周的时间没喝油，系统几乎都没在他脑袋中出现过，各项的能力值也处于停滞状态，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系统这个东西。 但是，他也有新的收获。 他的各项能力值是没有增加，但球场上体现出来的篮球水平却有了明显提升。 这正好解答了他长久以来的一个困惑。 他体内应该有一个能量转换装置，将喝进去的q油转化为各项能力值，然后输送到大脑和身体的各个部位。但是这种转化是机械的，要想真正的转变成自己的能力，尚需要在赛场上进行锤炼。 他之前就有这个猜想，因为他能感受到自身真正实力和球场上体现出来的实力之间的差距。他也曾想停止喝q油，专心在球场上锻炼，以此来验证自己的猜想，但他抵挡不了喝q油的诱惑，抵挡不住脑袋里各项能力值增长带来的快感。 这一次市内选拔赛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没有喝q油，各项能力值几乎停滞不前，但那些储备在身体内的能力值却趁着这个机会与他的身体、他的肌肉记忆加速融合，让这些能力值真正变为他可以随心使用的篮球能力。 这，很重要。 彻底明白这个道理后，他也决定以后不能一味喝q油，至少不能每天都喝，要注意吸收与消化之间的关系。同时，为了匹配喝油带来的能力值提升，必须要更加疯狂地锻炼…… 第二件事便是去找胡倩倩。 军哥在离校之前对他讲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或许这个胡倩倩真能帮他渡过眼前的危机。 学校会怎么处理自己，廖凯不知道。但不能坐以待毙，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 星期天晚自习，廖凯刚回学校，胡倩倩却先主动来找到他。 “我正要去找你呢。”廖凯凑上前去，说。 胡倩倩习惯性一笑，随后低声道：“你跟我来。”神神秘秘的。 跟你去？……好着呢。 跟在胡倩倩身后，欣赏人间绝美风景，廖凯一百个愿意。 胡倩倩让廖凯跟自己保持一段距离，假装不是同路人，然后带着他穿过教学楼，来到行政楼学生会大办公室。 她先蹩进去，见里面没人后，才招手示意廖凯也跟来。 她没有开灯，办公室里黑乎乎的，她担心廖凯不熟悉里面的结构，便伸过手来牵起廖凯的手，带着他朝办公室里面走去。 胡倩倩的手一塞过来，细嫩温润…… 胡倩倩将他带到这么一个没人的地方来，又不开灯，孤单寡女，还把手伸过来让他牵…… 正在他蠢蠢欲动中，“嘎吱”一声响，胡倩倩推开了会议室里储屋间的门，将他带到里间去。 原来这会议室里还有间小屋。 廖凯想，还是胡倩倩想得周到，在外面的大办公室里，虽然时间已晚、四处无人，但万一、万一被发现了呢，来到这里面的小屋，那可就绝对的保险。 这小屋里空间有限，他和胡倩倩紧挨着正面相对，胡倩倩正贴在他的身上，迷醉的气息弥漫。 廖凯一把将她抱住…… 这里先阐明一点，如果把抵御美色诱惑的能力值从1-10排序，正常男人的能力值是5，登徒子、西门庆这类人的能力值是1-2，唐僧的能力值设定为10，那么廖凯的能力值至少是8。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jing虫上脑的人。 但此时他却有这样出格的行为…… 怎么说呢，不能怪兄弟不是人，只怪嫂子太迷人。 在这么一间狭窄的小屋里，面对胡倩倩这样的美女，不夸张的说，不行的男人能让他雄风重振，弯的同志能把他给掰成直的…… 胡倩倩把廖凯带到这里来，当然不是要和他破格的行为。 廖凯一把将她抱住，她也是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却感觉身子发软，廖凯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似要将她的神智融化…… 胡倩倩稍稍清醒一些，借助微弱的亮光，对准廖凯的脚，用脚跟使劲一跺。 “哎唷！”脚上的剧痛突然传来，廖凯大叫一声，放开了胡倩倩。 “你干嘛？”廖凯是真的恼了。 脚上的痛是小事，他感觉自己在被胡倩倩玩弄了，明明是她先来勾引我，把我带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她得逞后反倒来这样消遣我…… 踩了廖凯一脚，胡倩倩是有些愧疚，但被廖凯这么一吼，她心里也来了气：明明是你非礼在先，还有理了你？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呢！”胡倩倩反问道。 “我……” 廖凯想说：我只是在遂了你的心意，你不是引诱我嘛？ 但这些话，说出口也怪难为情。 廖凯自叹一声，不打算和胡倩倩纠缠下去，问道：“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本来有事，现在没了。”胡倩倩怒气未消。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胡倩倩语气里的态度，廖凯当然听得出来，但他干嘛要受胡倩倩的气。所以他也不再多说，拉开房间的门，就准备出去。 这时，胡倩倩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算了，我也不跟你置气。我带你来，是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廖凯走了回来，好奇道。 胡倩倩打开了手机，放出里面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场景是在一间房里，这间房子好熟悉，廖凯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而且视频明显是偷拍的，应该是提前把手机打开摄影功能后放在衣柜里，然后拍摄房间里的画面……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关键是，视频里的画面，一个男的正在调戏一个女生！ 那女生，看那身形，有可能就是胡倩倩。但不能确定，因为她一直是背朝摄像头，看不见正面。 而那男的，正是许彪！ 廖凯激动了！ 有了这段视频，再把视频传播出去，许彪那个畜生将声名扫地，彻底完蛋。……至于这段视频能够帮自己减轻处罚，廖凯倒不是太在意。 第178章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伴随着嘉宾的科普，场馆内响起阵阵惊呼。 一个已经打过省级联赛而且表现优异的球员跑来打省高赛？加入的还是x大附属……这让其他球队玩个屁啊！ 现场转播懂得大家的心理，立即将镜头对准了观众席上的岷城三中球员。 而岷城三中球员们的表情……，没有让记者和观众们失望，他们脸色紧绷，有球员还皱起了眉头…… 看到这一幕，场馆内的x大附属学生立即大声起哄。 x大附属对阵岷城三中，在大家心中，这是已经预定好的决赛对决，是最终上演的压轴大戏。而其他球队，都是配角，配合这两支球队消磨无聊而漫长的中间环节。 但随着邓家佳的亮相，似乎，岷城三中也成为了陪跑的，不过是为x大附属的加冕多添一味佐料而已。 …… 比赛结束，109：61，x大附属再次刷新了省高赛的单场得分记录。 廖凯上半场是分析师，专心地去分析场上的形势，和每个球员的比赛特点，到了下半场，随着比分被进一步打开，两队球员越打越随意，他也就安心当好一个观众，尽情享受现场观球的体验。 看完这场比赛，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一定要闯进四强，和场上这支王者球队正面交锋。 他想到了于成辉曾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属于你的东西，你就要去拿过来。 于成辉对他讲过很多类似的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偏偏想起了这一句。 或许是他认为，和场上这支天赋满满的x大附属交锋，在球场上将他们一一击倒，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他得去把这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过来。 当然，在这之前，他必须带领球队赢下八强战，赢下麦良和东辰中学。 …… 赛后，小光头带着岷城一中的球员前来旅馆拜访。 小光头的行事总是出人意料。 对于此次来访，小光头解释道：“我们能够出现在八强赛上，必须要感谢你们，之前没来感谢，是因为球队接下来还有比赛，我担心影响到我的球员们的心态，也怕打扰你们的正常训练。现在我们球队已经被淘汰，明天就要回到岷城去，所以临行之前特来感谢。” 于成辉和球员们连忙说不用客气。 小光头又说：“失败永远是最痛苦的事情，这是我和我的球员们此次省高赛上最大的感受。所以，当你还有机会站在球场上的时候，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于成辉和南陵五中的球员们重复着这句话。 “我们会为你们球队和岷城三中加油的，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赢下去。”说完之后，小光头带着球员们离开了。 廖凯回想起来，小组赛的时候，岷城三中还专程来看岷城一中的比赛，看来这两支同城球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同城死敌，更像是兄弟球队。 望着小光头和他的球员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逐渐被淹没在夜色之中，廖凯明白了他那句“一定要赢”的份量。 竞技体育，本身就源自于战争，源自于古罗马的角斗士，尽管现代社会将它进行商业和娱乐包装，但它的本质仍是残酷的。二者角力，只有一方能够站着，另一方则要倒下。 …… …… 14晚，18：45。 八强战第二战，南陵五中vs绵羊东城中学，即将打响。 走进球员通道之前，于成辉做最后的动员：“不瞒大家，临行之前，我给学校定的目标是进入四强。我现在都还记得当我说出这个目标时，你们学校领导那种嘲讽的眼神，我觉得很愤怒，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你们，你们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的球员，我不允许有人轻视你们。同样，你们自己也不能允许别人来瞧不起你们，任何人，任何时候，只要他走过来，对你说：‘你不行’，你们都应该狠狠地还击回去。 “你们还击的方法是什么，赢下比赛。 “来锦都参加比赛后，我对你们有过很多要求，今天，现在，我再次要求你们，也是我最后一次要求你们：赢下这场比赛。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对你们有任何要求。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了，希望你们能够满足我。” 说完后，他用真挚而坚定的眼神望着球员们，和他们的眼神一一对接。 球员们的眼神也坚定似钢铁。 然后，刘栋领头，廖凯跟随，接着是阿神、老二……一个一个埋头跑出球员通道，跑入球场…… 当他们踏进球场的一刻，馆内的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嘭”“嘭”……，礼炮在他们身边逐次炸裂，伴随着现场解说大声报出球员姓名的声音，和现场观众的惊呼声，聚光灯一一对准这些球员…… 报幕完毕后，所有灯光全部打开，像梦想瞬间点亮整个人生…… 这些都是比赛进入淘汰赛阶段后新加入的特效环节，用来烘托现场观赛的氛围。大概也是由于省高赛的社会关注度持续走高，前来观赛的人群络绎不绝，球票已经被炒到一票难得的地步，才让主办方下定决心花血本来打造比赛效果。 当所有灯光瞬间照亮球馆，正和队友们围在一起的廖凯突然失去了控制…… 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安分地躁动，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烦躁不堪…… 廖凯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难道是他体内的系统在作怪？他只觉得身体被架在大火中烘烤一样，他似乎能嗅见皮肤被烤焦的味道，能听见汗水霎时钻出身体并汇成水流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缓解身体的燥热。 他开始跑动，从本方半场跑向对方半场……他越跑越快，能听风在自己耳旁发出逆飞的声音…… 躁动的场馆也随着场上廖凯的突发怪异举动而逐渐安静下来，都鼓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望着场上奔跑的少年。 场馆内，偶尔有风吹过。 一步踏进罚球线后，廖凯顺势起跳…… 第179章 确实有点看头（感谢书友2018…6146月票） 不得不说，还是飞在空中的感觉舒畅，廖凯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轻了很多，是轻松的“轻”，这时他也能感受到有许多闪光灯正对着自己疯狂按下…… 他现在有一惊，也有一忧。 惊的是他居然能跳这么远，眼看着都能够着篮筐了。……从罚球线内一步起跳，居然能够着篮筐，他自己都服了自己这弹跳能力。 忧的是，他是空手起跳的，跳到篮筐上去干什么呢…… 来不及思考了，眼看着篮筐近在眼前，他双手抓住筐沿，像荡秋千一样在篮筐上荡了两圈，消除力道后跳落下来。……在他身旁，东辰中学的球员个个呆若木鸡，只有麦良看起来没受影响，用一种值得玩味的眼光看着他…… 廖凯回到地面后，场馆内爆发出巨大的掌声，夹杂着各种震惊的声音。 “这刚才都看见了什么？这特么是疯了吧！” “真的疯了！” “我们是在看nba吗？” “罚球线内一步起跳，然后双手抓筐……这还是人吗？他想干吗？” “管他想干嘛，反正这场比赛我们是来对了……现在这些高中生，啧啧，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 前排座位上，赵凡已经从兴奋中震静下来，正在回看他刚才拍摄的照片。 他的位置在篮筐正后方，刚才廖凯起跳时，他也努力侧着身子想找取更好的角度，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他的这些照片完全不能展现出廖凯那惊人的弹跳力，这时候他就很羡慕主办方的官方记者了，人家是站在场内拍摄啊…… 他已经决定了，待会比赛结束后，就去和那个女记者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拿到几张好照片。 赵凡的另一个遗憾就是不能和胡志扬一起分享看球的体会了。胡志扬虽然说话不留情面，但他对比赛的解读确实到位，赵凡没少得到启发。 胡志扬今天坐在赵凡身后两排的位置，陪同他一起看球的是金强队内的陪练，主要负责球员的力量训练，姓彭。 为了请动彭教练，胡志扬也没少下功夫。 人家是职业队内的教练团成员，平时的训练工作又繁重，干嘛来看一场高中篮球赛？要不是碍于他和胡志扬多年的交情，说什么他不会来看这场比赛。 就在刚才，彭教练还在抱怨：“你非要我来看的那个高中生，叫什么来着……他在哪啊？” 胡志扬陪着笑：“廖凯，才读高一，刚满16岁。” 说着，他指出场上的廖凯给彭教练看。 “就这个身高，你让我来看什么？我说老胡啊，你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嘛？”看完廖凯的静态身体后，彭教练愈发不满。 胡志扬连忙解释：“你看他的臂展……” 话说一半，他就住了口。 因为他看见廖凯跑了起来…… 待廖凯回落地面后，还不待胡志扬开口解释，彭教练主动说道：“……确实有点看头……” 看着彭教练那震惊万分又故作镇静的样子，胡志扬在心里偷笑…… 但同时，更大的忧虑浮现在他脑海中：就廖凯这身体素质，任何一个行内人都看得出来，天生就是打篮球的好材料。照这样打下去，到时候看上廖凯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比得过那些行内教练的劝说嘛？ ……无论如何，得尽快说服廖凯。 …… …… 球场上，比赛正式开始。 东辰中学的跳球中锋身高只有1米93，廖凯身高1米84却有1米97的臂展，再加上强有力的爆发，他轻松赢得跳球。 第一次进攻，廖凯就主动钻到肘区内，张手要球。 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廖凯已经决定，从一开场他就要火力全开。 他要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量，将球队扛进四强。 接球之后，廖凯探出右脚一个试探，对方吓得立马弹回去一米远。要不是廖凯此时神情专注，坚定了必胜的决心，估计得要当场笑出来，对方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他轻松地原地跳投……球进。2：0。 回过头来，廖凯从前场就开始紧贴麦良，不给他留接球的空间。 在廖凯的贴身紧防之下，东辰中学也不急于将球交给麦良，由其他球员来主导进攻。 东辰中学的其他球员配合默契，但个人能力均属一般，未能突破南陵五中的防线，三分线外试投，不中。 张迅保护下后场篮板，南陵五中由守转攻。 廖凯再次在肘区接到皮球，对方同样采取收缩防守，而廖凯也再次中投命中。4：0。 东辰中学由他们的2号控卫突破挑篮成功，打开球队得分账户。4：2。 而廖凯在同样的位置获得了他的第三次跳投机会，而他也第三次命中。6：2。 …… 东辰中学并没有考验廖凯中投能力的打算，他们观看过两场南陵五中的比赛后，也充分见识了廖凯的超高投篮命中率。 但是，他们并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南陵五中的战术太成功了，为廖凯腾出了充分的单打空间，也带走了所有的防守人。 东辰中学的其他球员要来包夹，必须要远离自己的对位球员，况且，他们阵中也没有运动能力超强的队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包夹。 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单防廖凯的球员。 这名球员他们的教练也是经过一番考量之后，选择了阵中身体素质最好、防守能力最强的4号胡镇东。 胡镇东身高只有1米85，但对抗能力强，下肢力量充足，脚步移动快，出任球队小前锋，是球队的外线防守大闸，用他来防守廖凯，无疑是最佳选项。 然而，事实证明，当他对上廖凯，被全方位的碾压。 他的那些所谓身体素质，跟廖凯比起来，连塞牙缝都不够。 当廖凯第四次拿到皮球，胡镇东已经忘记了教练的嘱托是什么，他只记得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在自己头上连续拔进了三球，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投进第四球。 第180章 天生篮球手 他选择了贴防，并卡死了廖凯的右路。 他并不糊涂，廖凯的右路是底线，那里没有队友能够补防。所以他在贴防的情况下，也给自己留了退路，如果廖凯走左路强起，而自己扑救不及的话，中路的队友还可以帮自己阻拦。 廖凯如他所愿，直接走左路强起…… 廖凯也看见了对方的中路球员在试图前来协防，但他根本没考虑这些，因为他暴起的速度迅如疾风，对方根本来不及收网。 对于自己的起速，自己的爆发能力，廖凯有绝对的自信。这种自信在赛场上一次次得到印证…… 甚至，对方踩在禁区边缘的中锋急忙回防，他离篮下只有一步的距离，而当他走完这一步，廖凯已经杀到篮底。最后，他也只能目送廖凯上空篮得手，并且尽量收住自己的身体，避免被对手打成二加一。 8：2。 比赛仅仅进行了两分钟。 东辰中学的教练忍无可忍，请求了暂停。 现场解说趁着暂停，说：“赛前，这场八强战被定义为超级新人之争，东辰中学的麦良是目前最佳新人呼声最高的球员，而南陵五中则涌现出刘栋、李茂然、廖凯等一批优秀的新人球员。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比赛开始后，竟是廖凯连得8分，一个人主导了整个场面。……对于现在的这个形势，不知道刘指导有什么看法要与现场的朋友们分享？” 嘉宾刘指导：“……你说什么？那个廖凯是新人球员，高一？” 解说：“……” 他在心里面骂人，感情你这个嘉宾来解说比赛之前，连基本的功课都不做啊。 片刻沉默后，解说的声音才响起：“南陵五中的首发五人全部都是高一球员，廖凯自然也是高一球员……” 嘉宾还没来得及接话，馆内响起了巨大的躁动声，观众们在听说场上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10号球员竟然是高一球员时，都惊讶地议论纷纷。 “那个10号是高一？” “这尼玛才是高一！高一才多大啊，就有这么变态的身体。” “别10号、10号的了，记好了，叫廖凯！” “对！廖凯！” …… 事实上，高一和高二、高三球员有哪些区别，这些区别对篮球运动员来说有什么影响？……这些问题，这些观众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他们只是被廖凯的表现所震慑，现在，只要有关于廖凯的任何信息，他们都会表现得大惊小怪…… 在胡志扬身旁，从比赛一开始，彭教练的自言自语就没有停过： “嗯，打球很聪明，这个选择很合理……” “投，……漂亮，有投篮能力很重要啊……” “哇！防守这么好，这倒真让我意外。现在愿意防守，而且防守功底这么扎实的球员不多见了啊，尤其是这些非专业球员……” “还能进？中投这么稳……，天生的篮球手！” “突破，强起，……还是有些着急了啊，对方两名球员都在突破线路上等着他，而且对方的中锋也……我靠！这爆发力……这就是我国的斯塔德迈尔！” 当廖凯打进正面攻筐球后，彭教练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抓住胡志扬的胳膊使劲摇晃…… 胡志扬不耐烦地摆脱他的双手，口中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现在正烦着呢，他多希望廖凯此时状态不佳，就像对阵灵水中学那场的状态一样……就目前廖凯这表现，不用再等到以后了，就这场比赛打完，不知道将有多少人和他来一起哄抢这位天才球员。 他有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我慧眼识才，第一个发现廖凯的啊！ 而且他的位置距篮筐很近，他能清楚地看见廖凯眼中那热腾腾的杀气，……鬼知道这场比赛廖凯会爆发成什么样？ 该怎么办？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彭教练的唠叨声又在他耳旁响起：“感谢你，老胡，为我们球队找到了这么一个潜力新星……感谢你带我来看这场比赛。我同意了，把他召进球队的后背梯队里……” “他还没同意加入你们球队呢。”胡志扬没好气地回道。 “啥？”彭教练惊讶万分，“他一个小小的高中生，让他进到我们球队来，那是他的福分，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他还不同意？” 看了几眼胡志扬后，彭教练似乎找到了答案，似笑非笑道：“一定是他不相信你，这样，比赛完了我亲自去，我去了，他自然就懂得起了。” 你去？胡志扬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都怪自己，怕说服了球队接纳廖凯，非得把彭教练拉来一起看这场比赛。 要知道，彭教练去把廖凯给召进去，还关他胡志扬什么事啊？ 想个什么主意阻止彭教练赛后去找廖凯，成了胡志扬在这场比赛第一要解决的问题。 …… …… 球场上，比赛继续。 东辰中学后场发球。 廖凯前去贴防麦良，却遭到了对方4号胡镇东的强力阻截，从而逼成了换防，原本防守的胡镇东的张迅被换到麦良身边。 麦良也终于得到机会，从后场就开始接球…… 给麦良创造持球进攻的机会，让廖凯远离麦良，……东辰中学做出了他们的应对。 胡镇东带着廖凯远离麦良，廖凯也不愿意轻易去上包夹，对阵东辰中学，一定不能轻易包夹，这是南陵五中早就定好的防守策略。 麦良的运球很高…… 张迅忍不住诱惑，试图上手抢断，麦良趁机改变运球节奏，轻松突破了张迅，又用后背一靠，彻底阻断了张迅的干扰，再急速带球向前。 眼看着麦良已经进入了射程，廖凯不敢迟疑，急忙飞身上前扑防，哪怕漏掉身后的胡镇东，也一定不能让麦良获得空位出手机会。 麦良正带球向前，离三分线尚有一步，面对侧面扑上来的廖凯，他并没有选择更合理的分球，而是手腕一抖，直接选择了超远距离投篮…… 皮球经过长距离的飞行后，直钻网袋。 荡起网花四溅。 8：5。 东辰中学的反击开始了！ 第181章 麦良手感正热 观众席上有不少麦良的拥趸，随着麦良的三分球进，这些拥趸们也都扬天竖起三根手指，为他们的场上英雄大声助威…… 要说开赛以来名气提升最大的球员，绝对是麦良。 尤其是上一场比赛，正赶上省高赛的社会关注度走高，而麦良又有投进8个三分的劲爆表现，一下子就引发了网络热议……，“麦良火了”，这四个字都成了一个网络热词。 麦良能火，更与他的长相有关。麦良长相俊朗，身材修长，一头碎发，颇有几分《灌篮高手》中流川枫的影子……，他的各式打球图也因此在网络上大肆传播……，想不火都难。 …… 球场上，廖凯并未受到麦良投进三分球的影响。 他知道，麦良迟早会投进这些球。 轮到南陵五中进攻。 廖凯第五次在肘区接球。开场以后，球队的所有进攻都由他来发起并完成。 然而，东辰中学调整了防守方式，原本跟防老二的麦良却没有随同老二一起离开，而是就地转身，完成对廖凯的包夹。 而直面廖凯的也不再是胡镇东，换成了他们阵中最高的球员，21号，1米96的大前锋。 因为包夹廖凯之后，必然会留下空位，所以派出21号尽量干扰廖凯的传球视野，拖延他的传球时机。 ……但这一球，廖凯压根就没想过传球。 在麦良从左路实施包夹的同时，廖凯第一时间就走右路突围。他一步蹬出去，就将东辰中学纸糊的双人包夹瞬间撕破……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一个轻松的单手放篮。10：5。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发出了绝望的呼声：“他还能进？……” 开赛之前，没有人知道廖凯是谁，即便是了解省高赛的观众，也只知道廖凯是扣篮视频的主人……然而现在，发生在球场上的比赛让他们明白，廖凯才是真正的超级新人，……至少是超级新人之一。 然而，比赛形势却发生了转折，因为麦良开始发威。 他频频出手，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内，就四次出手命中三球，再添6分。南陵五中开始为他们的单防付出代价…… 而廖凯的疯狂得分势头也受到遏制，对方的包夹更加彻底，封堵了他的突破线路。他试手了一次贴防下的5米远中投不中后，便主动选择了分球。 南陵五中只是由老二打进了一记持球突破。 因为，通过比赛证明，当东辰中学包夹廖凯后，南陵五中以多打少，却并未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大概是因为只有阿神能够接球就投，其他球员都需要持球后进攻，所以对方只需要贴紧阿神，就能将他们包夹廖凯的代价给抹去。 东辰中学对廖凯的包夹更加肆无忌惮…… 比分来到12：11，南陵五中叫了暂停。 比赛进行了不到五分钟，双方已经各叫了一次暂停。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双方都足够谨慎、重视，都对比赛的胜利势在必得。 赵凡“孤零零”地坐在看台上，他多希望胡志扬能坐在他身边，替他解读他一肚子的疑惑。 为什么廖凯状态这么好，突然就不进攻了？ 为什么麦良连续得分，南陵五中还不改变防守策略呢？ 他大学是读传媒的，当记者是本行，但选择当体育记者就是他个人的爱好了，体育方面的知识他现在还只停留在业余爱好者的层次。 他只看见暂停时，两队的教练都拿着战术板，在对他们的球员不停地叮嘱，但具体讲了什么，比赛接下来的走势会是怎样的？他完全猜不到。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场比赛会越来越精彩：麦良4/5得到9分，廖凯5/6得到10分…… ……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 南陵五中选择让刘栋低位进攻，廖凯回到外线，打无球。 于成辉也在比赛中不停地摸索，如何让廖凯发挥出最大的能量，同时让他带动整支球队。 刘栋低位单打对方8号中锋。 身高体重均占优的刘栋背身强推，到篮下后单手找板，8号弹跳力占优，但被刘栋用力量靠住，根本没有起跳的空间，只能目送刘栋完成进攻。14：11。 麦良继续扛起球队的进攻大旗，和队友完成一个手递手传球后，在老二头上三分强投，自信命中。14：14。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得分上反超了廖凯。 进球之后，麦良终于亮出他的招牌动作，双手扬天竖起三根手指，退步回场…… 他的拥趸们更加疯狂，在观众席上拼命地摇旗呐喊……，有球迷还亮出了他别出心裁地制作的一个大幅牌子，上面除了麦良的帅气球衣照，还印有六个大字：麦良手感正热。 “麦良手感正热！”现场解说也大声地喊出这句标志性的话，“他是东辰中学的骄傲，他是最优秀的投手，他是本届省高赛上的最大发现……他叫麦良。” 按于成辉的赛前安排，在前三节比赛，要坚持单防麦良，轮到谁防谁就防，不要轻易换防，给对手留下以多打少的机会。 他当然也想让廖凯去单防，但事实是，对方的挡拆换人总能让廖凯远离麦良…… 张迅、阿神、老二都防过了，他们根本限制不了麦良，反而让他越打越有自信。 廖凯渐渐沉不住气了…… 他已经等不到第四节了，他觉得必须从现在就要开始限制麦良。 刘栋的低位单打无果后，廖凯第一时间抢到麦良身边，胡镇东也不离不弃地继续卡住廖凯，再加上本来负责领防麦良的张迅……一时之间，四个人都钻到一堆…… 场上其他球员、场边所有观众，集体懵比：这算什么是打法？ 况且球都快被运到前场去了，这四个人堵在后场干嘛？ 东辰中学的其他球员见等不来麦良，便在前场三打三，由8号中锋用脚步晃开刘栋后勾手投篮，偏出篮筐，阿神保护下后场篮板。 廖凯心想，没让麦良参与到进攻当中去，所以这次防守也算歪打正着，算是一次成功的防守。 第182章 矛与盾 眼见老二拿下皮球后高速推进，廖凯也不再和那些人纠缠，第一个脱身出来，急忙跑向对方禁区腹地。 老二的传球说到就到，廖凯顺势起跳，将身体在空中展开，接球之后，再在空中调整好姿势，直接轰炸篮筐。16：14。 这一记空接灌篮，是廖凯身体控制能力的绝佳体现。 观众们都被这一记灌篮所震惊，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现场解说也在激情吼叫：“这一场超级新人间的竞争仍在继续，麦良有着精准无比的射术，而廖凯向我们呈现的则是他变态的身体天赋……” 但廖凯并没有时间去享受这些，完成扣篮后，他第一时间就返身去找麦良。 麦良已经接到后场发球，张迅保持在他身前…… 但廖凯不管不顾，扬着长臂就直奔麦良而去。 麦良也不含糊，运着球朝远端跑去，确认廖凯前来包夹之后，再从容地将皮球传给空位的胡镇东。 廖凯只得又回防胡镇东…… 然后胡镇东又将皮球交换给麦良。 配合十分娴熟！ 廖凯：“……” 他只得承认自己白白地跑了一个来回，场上的形势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麦良单打张迅。 这时，廖凯也不可能再去上包夹，因为皮球已经来到三分线附近。 麦良的击球点依然很高，但节奏变化十分妖娆。他提前交叉运球，一次拉球中左手两次拍运皮球，而他的第二下拍球彻底迷惑了张迅。 他带着皮球杀进了罚球线，在刘栋刚踏出补防的第一步时，一个半截篮抛投，球进。16：16。 不得不承认，麦良的持球极具观赏性，变化多端，灵性十足。 一般的控球手，比如说老二，都会在运球时压低重心，追求拍球的速度和频率，把身体绷成一根弹簧，随时准备带球起飞；而麦良是直着身体运球，击球点也很高，给人的感觉是随时可以运着球投篮，加上他的投篮威慑力，还有极具创造力的打球发式……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又惊叹不已。 廖凯现在还没有欣赏麦良打球方式的心情。 麦良进球后，他憋着气，径直冲麦良跑去：“你这么害怕我的防守吗？……敢不敢来单打我？” 麦良一耸肩：“是教练要求的，不让我来单打你。” 廖凯听了，忍不住想笑：“你有那么听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听过教练的吩咐。你就是怂了，还不敢承认。” 上次体育馆打热身赛的时候，廖凯就见识过，麦良压根就不是听话的主。 麦良却表现得很无所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从来都是听从教练的安排。”说完，就撒开腿跑了。 这小子，不吃激将法这一套啊…… 廖凯认识到，麦良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廖凯和麦良在球场上的对话，可急坏了场边的记者们：这两人都说了什么啊？ 球场上，两队核心球员的谈话，那可是最好的卖点了……只可惜他们都不是唇语专家，也解读不出来。 …… 到第一节比赛结束，25：29，南陵五中落后四分。 麦良单节已经砍下19分，状态恐怖。 廖凯在后半节比赛只凭借罚球取得一分，个人得分停留在13分。 “麦良，我记住了这个名字，我相信任何看过他比赛的人都会记下这个名字。我并不知道这届赛事上还有哪些优秀的球员，但在我看来，麦良就是最好的球员，不止是最佳新人，更是最有价值的球员……”嘉宾的话代表了观众的声音。 目睹完麦良疯狂的得分表演后，他们已经被这个留着碎发、阳光俊朗的十六岁少年征服。 整座场馆内，只要麦良一拿球，就会发出巨大的躁动声。 而当麦良投中他标志性的三分，扬起他的三根手指，场馆内疯狂的叫喊声能震得人耳膜发胀…… 廖凯并不计较个人的得分被麦良反超，他担忧的是再这样打下去，单凭麦良一个人就能掀翻整支球队。 他觉得他的担心并不多余，他看见整座场馆的氛围已经被麦良一个人左右，他看见他的队友们脸上流露出的挣扎和无助…… …… 于成辉还在布置战术，廖凯直接打断了他：“教练，要么我防麦良，要么包夹他。绝对不能再让他像第一节那样打下去。” 于成辉自然有他作为教练的考虑：“你当然要防，但不是现在，如果我现在就布置战术让你去防，那对方又想出破解办法，怎么办？……比赛一共有四节，你必须要保持耐心，明白吗？” 廖凯坚定地摇着头：“必须现在就防，再晚些，我怕大家都顶不住了。” 廖凯的意见，于成辉向来都很重视。他知道他的这个弟子，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和智慧。 他再抬头看他的其他球员，都用一种恳请的眼神望着自己…… “好！”于成辉艰难地做出决定。 做出决定后，于成辉就不会犹豫，他把他用来打第四节比赛的战术提前讲解出来……至于第四节比赛怎么办，只有到时候再根据场上形势临场应变了。 第二节比赛开始，东辰中学后场发球。 麦良一接到皮球，场馆内立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但接下来，他们的欢呼声有所减缓。 因为他们看见，廖凯像发疯一般地纠缠麦良，即便胡镇东挣脱张迅的缠绕后来为麦良掩护，廖凯依旧像藤条一样紧紧地缠住麦良……即便利用挡拆取得了短暂的换防机会，廖凯依旧不管不顾地死缠麦良，而张迅则尽力去填补廖凯身后放空的人。 场上的其他球员，廖凯都看不见，他此刻眼里只有麦良。 封死麦良，是他现在唯一的任务。 麦良无奈一笑，挥手拒绝了队友来上前帮忙。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就是想防我嘛，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馆内顿时肃静下来…… 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场上正发生着什么：最锋利的矛对上了最坚实的盾。 或许是他们看见了麦良持球的姿势，从未有过的严肃的姿势；或许是他们看见了廖凯的神色，如临大敌而毫不退缩。 他们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静静等待…… 第183章 闭嘴！ 廖凯紧贴着麦良的右手站位。 而麦良也很快明白了对手的意图，但他并不担心：大不了我用左手运球就是了。 事实也是，他的左手控球技术丝毫不比右手差。 廖凯也没幻想能完全限制住麦良的运球，他听从老二的建议贴着麦良的右手防，为的只是最后出手那一下。对，麦良能左手控球，但他还能做到左手投篮吗？ 麦良左手控球，感受了一下廖凯的防守意图后，直接走左路突进……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因为廖凯就像能瞬间换位一样，无能他突到哪里，始终都能黏住自己。 而一旦突进内线，自己的操作空间反而更狭窄…… 想明白这一点后，麦良立即退回三分线外。 廖凯也在心里叹服，对方的球商真高，根本不上当，而且控球之娴熟，人想去哪里，皮球就像粘在手里一样跟到哪里。 而麦良心里的惊惧更甚，他是一个极度自信的球员，而廖凯的防守让他第一次有了疑惑：难道真的有人能够单防住我？ 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麦良很快恢复了自信，和冷静。 对方不是要贴我的右手嘛，好，那我就顺势而为。他左手一个背运，将球从身后运至右侧，同时右肩隐蔽发力，将身边的廖凯撞开…… 但他这一撞，并未能完全撞出投篮空间。 而他也并不慌乱，因为他向右的背运本身就是一个幌子，能撞开廖凯，就直接干拔三分，撞不开，也无所谓。 他还有后招……只见他右手在背后轻轻一拨，将皮球再拨回左侧，直接来了一个背后变向。然后左手带着皮球，双脚大幅度向左右方跳步后撤，右手顺势搭上皮球，张手就投。 他这一系列流畅、优美的动作，引起了大片惊呼…… “天啦！这是什么篮球？不，这不是篮球，这是艺术。不，这就是篮球，是球场艺术大师的篮球……”现场解说被征服了，正在激情吼叫…… 然而他的吼叫声只发出来一半，就生生地给咽回去了。 现场观众的阵阵叫好声也只吐露出来前半部分，就无疾而终了。 还有的观众已经扬起了三根手指，这时又只有尴尬地收回去…… 因为球场上，在麦良出手的上空，多出来了一只罪恶之手，廖凯的右手，在麦良出手之前，将他手里的皮球捞了过来。 廖凯既不可能被撞开，也不可能被晃开，麦良连撤两步，他一步就追了回来，然后赶在麦良出手之前，直接完成了空中拦截。 廖凯封盖之后，场馆内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时间也仿佛霎那静止，让这个画面暂时定格。 大概是所有人都需要这一点时间，来回味、来消化他们此时的震惊…… 震惊过后，他们的情感面临一个选择：是该为麦良而惋惜，还是为廖凯而喝彩？……绝大部分人选择了前者。于是，一片叹息声中，嘘声四起。 廖凯得球之后，听到的便是这满场嘘声，他知道，这是观众们在向他投诉：他破坏了他们欣赏麦良的进球盛宴，他搅乱了他们欢庆的晚宴。 站在嘘声的中心，廖凯心中竟涌现出快感，变得更加兴奋，更加有表现欲…… 这种感觉，以前在对阵军哥时也曾出现过，但没有这一次这样强烈…… 廖凯恍然明白过来，能让他兴奋起来的不是观众们的呐喊助威声，而是他们的嘲讽和嘘声。 或许，这就是像他这样以防守见长的球员的宿命。 或许，这就是像他如野草般生长出来的人，从边缘走向中心的必经之路。 这注定将是他人生旅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与大众做对，与世俗为敌，去击垮人们心中的一个个完美偶像，去摧毁人们心中的精神寄托…… 于是，他静立在球场上，右手将皮球夹在胯间，左手伸出食指，放在嘴前，面朝四面观众，迎着漫天嘘声，做出“闭嘴”的动作…… “他这是什么动作？他是要和全场的观众做对吗？他如此狂妄自大吗？……”在现场解说的惊呼声中，全场观众也找到了他们的情绪发泄对象，只要廖凯一拿球，他们就会使劲地发出嘘声。 面对场上廖凯突然做出的挑衅动作……场边，于成辉皱起了眉头；观众席上，胡志扬和彭教练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明白廖凯为什么要把自己摆到观众们的对立面去…… 但是球场上，廖凯却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 观众的嘘声越大，他越兴奋。 接下来，他无视对方的防守球员，用最快的速度，像一把利剑直接从中路杀入，一脚踏进三分线后，高高跃起…… 他这样的疯狂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场上的队员也在困惑中变得动作迟缓。 皮球在老二手中，他看见廖凯起跳后，才仓促送出传球…… 这恐怕是老二的篮球生涯中送出的最差传球了。 这也不能怪他，事先廖凯也没跟他打招呼，他还正指挥阿神反跑呢，就看见廖凯已经飞在空中，才赶紧传球。 这球传在了廖凯的身后，但没有关系，廖凯人先飞，等球到后……再次轰炸篮筐！27：29。 这是廖凯本场比赛第二次扣篮，比第一次更加劲爆，更加夸张。 然而，现场解说却对这一次劲爆扣篮选择了沉默。 现场观众也只是把他们的嘘声减小了一些。 哪知道，球场上的廖凯却不依不饶，进球之后，他再次做出了让观众们闭嘴的手势…… 于是，刚刚减小的嘘声又爆发出来。 于成辉在场边急得直跺脚，要不是场上的形势不容许他换人，他一定会立马把廖凯换下来，让廖凯好好地清醒一下，别再去跟观众们较劲了。 可事实上，廖凯正享受这些嘘声，这些嘘声能让他的身体更加兴奋。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麦良的缠斗更加凶狠……，离得近些，他就给麦良上身体压迫；离得远些，就就把两只手全部放在下路，去扰乱麦良的运球节奏…… 第184章 CBA级别的防守 从观众们的视角看去，确实麦良更值得他们喜爱：麦良肤白、英俊，身形修长，打球优雅，而廖凯肤黑、凶狠，身材畸形，打球方式野蛮粗暴。 这样鲜明的对比，放在电视剧里，麦良是妥妥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男一号，而廖凯则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头号大反派。 然而，他们的情感并不能左右场上的局势。 他们看见，他们心中的篮球王子被廖凯逼得手忙脚乱，……然后，直接被廖凯完成了抢断。 被抢断后，麦良就地犯规。 南陵五中也没能打进这一次前场进攻，球权再次交由东辰中学。 廖凯继续单防麦良。 麦良拒绝了队友的掩护，他需要用一次在廖凯头上的进球来为自己证明。 这一次，他足够谨慎，改变了他一贯的高击球点的运球方式，也开始弯腰，压低皮球的弹起高度，加快球频…… 果然，他成功的护住了皮球。……但是，他也只能护住皮球，被压得直不起腰来，更别提收球出手。 情急之下，他只有靠着廖凯的身体沿左路加速杀入禁区……，他也明白这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但他并无去处。 他还抱有最后的希望…… 然而，他希望的意外没有出现，尽管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尽量地去避免廖凯的封盖，选择了一个大幅度的勾手找板。……但迎接他的仍是廖凯遮天蔽日的大冒。 趁着这次死球，东辰中学换下了麦良。一则是让麦良休息，再则也是要让他在场下清醒一下。 实际上，在麦良下场之前，他已经清醒过来，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教练为什么不让去攻廖凯，并且千方百计地设计战术让他远离廖凯的防守…… 他甚至在认真地考虑，比赛结束后去技术台复制这场比赛的录像，拿回家里去慢慢研究，他想要弄明白为什么他摆脱不了廖凯的防守。……很多次，他明明已经抢出了身位，获得了空间，但当他真正要利用这些空间时，才发现廖凯始终在他身侧虎视眈眈…… 而观众席上，彭教练也正就廖凯的防守能力和胡志扬在激烈地讨论着。 在麦良下场后，于成辉也赶紧换下了廖凯，双方的核心球员都下场休息，所以他二人也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来交流。 “他天生就是个完美的外线防守球员。”彭教练毫不掩饰他对廖凯的欣赏，“他的脚步灵活、臂展出色、力量充足、不惧对抗，还有他近乎完美的防守意识，和强烈的防守意愿，……即便他现在就出现在cba的赛场上，他的防守也绝对是合格的。” 相比于彭教练的热情洋溢，胡志扬却始终沉浸在廖凯会被其他教练挖走的郁闷中，回答得极为敷衍：“你说得对，相比于进攻，他的防守更加优秀。” “不不不，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彭教练完全处于兴奋之中，根本没有觉察到胡志扬的心思，继续发表他的观点，“他有一手不俗的中投，有足够的爆发力，而且进攻选择聪明，不胡乱进攻……，这些进攻技能已经足够了。你想，现在每支球队的进攻核心都是外援，球都在外援手上，由外援来支配进攻，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持球手嘛，所以他会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就比如他对面那个30号，看起来进攻犀利，但真到了职业比赛里，哪支球队会需要他的那些进攻技巧呢，最多要他去当个定点三分投手。” “是啊！”胡志扬没来由的一声叹气，就算作是回答了。 彭教练继续话痨：“只可惜，就是这个身高，……他要是再高点，哪怕是长到1米9，该多好……” …… 廖凯下场后，随手拿了条毛巾搭在头上，因为现场观众并没有因为他下场而放过他，继续发出各种嘘声。 既然下了场，廖凯也没有心思去和观众较劲，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板凳上，抓紧时间休息。 这场比赛，他应该只有这一次休息机会，而待会上场之后，球队更需要他保持体力充沛。 于成辉走了过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廖凯冷静地回道，还对着于成辉狡猾的一笑。 于成辉本来还想教育他不要和在场上和观众较劲，专注于比赛就行了。但看到廖凯此时的反应，倒怀疑是自己多虑了，……无论怎样，只要廖凯能保持冷静，他就放心了。 “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 于成辉走回场边，继续指导场上球员。 随着麦良和廖凯的下场，双方的场上形势也发生变化。 麦良下场，东辰中学的进攻失去了重心，但他们的防守阵型依然保持；而没了廖凯的南陵五中，防守端千疮百孔，但进攻火力仍能延续。 这段时间，按理说双方应该持平，但南陵五中却占据了比赛的优势。 因为阿神开始命中三分，而且是在四分钟时间内连中三记三分，帮助球队迅速反超了比分。 当阿神命中第三记三分时，整个南陵五中的板凳席沸腾了，廖凯也不再安静，他第一个冲到边线旁，朝着场上的阿神使劲拍掌…… 转播镜头捕捉到了廖凯的激情庆祝，并投放到大屏幕上。 于是，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嘘声又在球馆上空响起…… 东辰中学使用了他们本场比赛的第二次暂停。 暂停结束后，麦良重新上场。 廖凯也随即被派上场。 廖凯用他无所不能的防守继续撕咬麦良，而麦良也做出了调整，尽量利用队友的掩护来摆脱，如果摆脱不了，也不再勉强攻。 看起来，他好像接受了单打不了廖凯的现实。 整整第二节，他也只有一次利用掩护后的接球三分命中，除此以外，再无进账。 廖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防守麦良中，进攻端只是跑无球，利用自己的积极性捕捉到两次篮下机会。 但仅单节得分对比来看，6：3，廖凯还超过了麦良。 更主要的是，由于他成功地冻结了麦良，半场比赛结束，46：37，南陵五中取得了九分的领先。 第185章 那个10号真的是无所不能 “看起来，南陵五中离他们的四强席位越来越近了，这太难以置信了。你知道嘛，当我得知这支球队是以全高一球员担任首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放弃了本届赛事，……但现实却给我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一路高歌凯进，让人刮目相看。刘指导，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支神奇的队伍？”利用中场休息的时间，现场解说抛出问题，来度过这漫长的15分钟。 想看美女拉拉队的观众们是来错地方了，省高赛没有拉拉队表演。 嘉宾刘指导：“这是一支团结的队伍，也是一支有拼搏精神的队伍，队员们个个敢拼敢打，……虽然他们都还是高一新人，但不怯场，努力去发挥自身在球场上的价值……” 刘指导这一番冠冕堂皇、毫无内涵的评价听得观众们昏昏欲睡，也让解说极度郁闷，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些体制内的所谓专家搭档解说了。 但他作为解说，又不能就这样冷场。于是，他干脆问得更直接：“你如何看待廖凯这名球员，他在第二节成功地防住了麦良，让对方在第一节得了19分的情况下第二节仅得3分，从而帮助球队成功反超比分？” “廖凯？”刘指导考虑了很久，才语重心长地说，“他冲着观众们挑衅，这是很不明智的，我希望这名球员能够反思自己的行径，球员除了在球技之外，更应该在其他方面全面约束自己……” 一副道德夫子口吻，听得解说快吐了……，而且他说了这么多，有一点是跟比赛形势有关吗？ 说实话，解说在情感上也不支持廖凯，但他仍是受不了刘指导的满嘴胡咧咧。 他也不指望刘指导了，自己一个人分析起比赛的走势来：“下半场比赛，仍是属于麦良和廖凯的对决，到底是廖凯能用他八爪鱼一般的防守缠住麦良，还是麦良重新举起锐利的进攻矛头，决定着最终的胜利归属……” …… …… 经过半场的调整，东辰中学加大了对麦良持球进攻的援助力度，2号和4号两名球员始终保持在麦良周围不出三米的圈子内，随时准备上前掩护，帮助麦良摆脱廖凯的缠绕。 南陵五中防守策略不变，遇麦良的挡拆都不换防，廖凯只负责追防麦良，其他球员各自跟随自己的对位球员。 令南陵五中欣喜的是，对方无论2号还是4号的掩护质量都很一般，并不能逼成换防，廖凯在被延阻零点几秒后就能继续去追赶麦良。而让他们头疼的是，东辰中学这个三人组的小配合打得极为熟练，2号和4号在麦良一次掩护效果不好后，又能立即组织起第二组掩护……，简直就是要为麦良搭建出一道移动城墙。 而他们这样费尽心机就一个目的，让廖凯远离麦良。 在同伴的掩护下，麦良总算是在挡拆的间隙觅得了一些出手机会，但这些机会稍纵即逝，麦良也只有抢着时间出手，投得较为仓促，命中率也跟着下来了。更主要的是，他的这些出手是集合全队力量换来的，而他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用自己的进攻来吸引对方的包夹，从而为队友创造机会。 所以，东辰中学的进攻延续了第二节的颓势。 反观南陵五中，由刘栋主导内线攻势，老二在外线也开始制造突破威胁，而廖凯在防守端消耗了大量精力的同时，也利用他的弹跳在东辰中学的篮下多次摘得进攻篮板，进一步摧毁着对方的防线。 当第三节比赛进行七分半时，老二的半截篮抛投不中，禁区内刘栋和对方两名内线缠斗在一起，廖凯急速插上，高高跃起，直接隔着三人完成了补扣。 这一记扣篮直接引发了现场解说的尖叫：“天啦！这家伙简直无所不能，他打着高于这个层次的篮球，他展现出来了超越肤色的无与伦比的身体天赋……” 这记扣篮也让球馆上空陷入宁静，观众们终于停止了他们对廖凯的无休止嘘声。 是的，下半场开始后，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地追着廖凯嘘。干嘛不嘘呢？就是这个10号，妨碍了他们欣赏麦良的进攻表演，打破了他们看球的期待，并还冲着他们一再做出闭嘴的挑衅动作…… 而当廖凯完成了隔着三人的补扣后，他们真的闭嘴了，他们也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或许他们还会反思自己，一开始选择与这个10号为敌，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因为在球场上，那个10号真的是无所不能。 “看见没有，这就是防守的作用，他一个人熄灭了对方整支球队的进攻！”彭教练已经毫不掩饰他对廖凯的激赏，激动地站起在座位上为廖凯鼓掌。 “那是因为对方进攻单一，就只有麦良这一个持球强点，所以就把他的防守作用放在放大镜下给扩大了。”胡志扬适时地泼点凉水。 眼看着廖凯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彭教练只恨不得能现在就冲到球场上去把廖凯请到金强队里去，他心里的阴影也就越大。 而在他身边，彭教练甚至已经规划起廖凯到队后的训练计划：“等他到球队里，首先是要给他做一个骨测，看看他的身高空间，然后是他的摸高、折返跑、四点联跑、深蹲卧推等数据采取，这样才能专门针对他制定出一份详实的锻炼计划出来，……我亲自给他制定……” 听到这里，胡志扬再也忍耐不住，不耐烦地打断了彭教练的唠叨：“我知道了。前面坐着我一个记者朋友，我去找他有事，你自己坐在这里慢慢看。” 找到了借口后，他立即起身来到前排赵凡身旁，要是再跟彭教练坐下去，再听彭教练唠叨廖凯如何如何好，他估计要崩溃了。 他一坐下来，赵凡立即凑过来不停地说：“胡老师，你终于来了。……你的眼光简直神了，你之前跟我说麦良和廖凯不是一个层次的球员，我还不服。现在我是彻底服了，这个廖凯太变态了，他竟然把麦良防得连出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胡志扬：“……” 你特么能不能闭上你的肥嘴！ …… 第186章 请尽情欢庆吧 球场上，分差进一步扩大。 东辰中学只剩下一次第四节才能叫的暂停，所以他们的教练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能徒劳地在场边用嘶吼来提醒他的球员…… 等到第三节比赛结束，67：49，南陵五中已经取得了18分的领先优势。 而廖凯的个人得分也来到28分，超过了麦良的27分。 “难道，南陵五中真的要闯入四强了？”现场解说的发问也代表了所有人的困惑。 南陵五中，一支由高一球员为主力的球队，闯入了省高赛四强！？ 凭什么？ 而当他翻开廖凯的个人数据统计：“三节比赛，廖凯已经得到了28分，是目前为止场上球员的最高得分，另外，他还抢下了9个篮板，5次抢断，4次封盖……，另外，他本场比赛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防守上。”所以，他不得不承认，“这场比赛结束后，本届赛事第一个悬念将会揭晓，谁将获得最佳新人奖，从现在看来，廖凯将会毫无争议的当选。” 再等10分钟，比赛结束哨一响，这就是一个既定事实，不得不承认。 观众席上，大量麦良的拥趸，也都捂住脸，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 球场上，麦良却不愿意承认。 他考虑清楚了，要想逆转这场比赛，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他个人单点打爆廖凯，进而带动球队的反击，而不是让他的队友们来为他做掩护。 然而这场比赛早已证明，别说打爆廖凯，他就是想在廖凯头上完成出手，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但现在，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麦良后场持球，他坚决地挥手拒绝了队友的掩护，准备再次单挑廖凯。 孤注一掷。 观众席上，麦良的拥趸们也看见了偶像的强硬表态，都纷纷地站起来挥拳呐喊，给他们的偶像最大的支持。 廖凯此时却很冷静，他依旧贴着麦良的右手站位。 他知道，这是对手最后的反扑。 麦良起动，他也就跟着起动；麦良急停，他也就跟着急停……，他不急不躁。 防了一整场比赛，廖凯现在有绝对的心理优势。他很清楚自己和麦良的优劣对比，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扼杀这杆三分火枪手，……他现在甚至连麦良的运球都不去干扰，更不会去上对方假动作的当，他耐心地等着，只等麦良最后投篮那一下。 而麦良必须要有奇招，要冒险才行。 于是他不但不躲，反而运着球奔廖凯的身体去，廖凯防得是他的右手，他就向右强行制造身体接触。 而廖凯躲开了，麦良进一步，他就退一步…… 已经推进了三分线内，麦良又一次向右靠开廖凯之后，大幅度向左右方撤步，同时收球，准备抢时间快速出手。 廖凯身形一顿，急忙向侧前方扑去…… 麦良并没有出手，他收住球后，等的就是廖凯这一扑。 他顺势将身体向侧方向一靠，打算制造廖凯的犯规。 但廖凯的身体控制能力太好了，硬是在空中将身子一扭，从麦良的脑后飞过。 没能造成犯规，麦良也并不惊慌，他瞟见廖凯飞过去的身形，估算好时间差，再原地起跳拔射…… 然而，“啪”的一声，他的投篮再次被封盖。 这就是身体天赋上的绝对差距，除非廖凯的防守经验、技术、意识上存在明显的问题，不然，单凭麦良的控球技术是无法填补这种差距的。 麦良的出手已经够快，获得的投篮空间也算足够，但廖凯仍能在落地的刹那就完成了转身瞬间起跳，并赶在皮球飞出去之前将其扇飞。 这一记封盖让麦良明白，他的挣扎已经毫无意义。 大局已定。 东辰中学也不可能再扭转局势。 相反，倒是南陵五中越打越顺，趁着东辰中学急于进攻后留下的后方空虚，打起了他们最擅长的防守反击。 比分被进一步拉大…… 场边，于成辉已经将他握了一整场的拳头松开，他脸上藏不住得意的笑容，来回地在场边踱步，鼓掌，冲场上的每一名队员鼓掌。 虽然东辰中学还没有放弃进攻，但场上的局势已定，现场解说也忍不住声音哽咽：“比赛场上，有胜利就有失败，但这场比赛，没有失败者，他们每一个都是成功的，都是我们的骄傲。……麦良，我想对你说，请不要让你脸上的笑容消失，这也是每一个关注你的球迷的心声。请你昂着头离开，明年，还是在这片球场上，我们等着你王者归来……” …… 直到比赛最后三分钟，东辰中学才放弃了抵抗，他们换下了所有主力球员，而此时场上的分差已逼近30分。 当麦良下场时，全场掌声雷鸣…… 随后，南陵五中也换下了主力球员，虽然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点掌声，但这并不重要。 于成辉提前站到中线处，和他的每一个球员拥抱致意。 当廖凯最后一个走下球场，于成辉把他紧紧抱住，在他耳边说道：“谢谢！” 然后，于成辉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顽童，推着廖凯的屁股跑到南陵五中休息区。那里，已经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比赛还没有结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纵情庆祝。 他们杀进了四强！一项在所有人看来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他们做到了。 现场转播也不再关心场上的比赛，一再地把镜头对准了双方的休息区，两片悲喜截然不同的区域。 看到大屏幕上播放出南陵五中的疯狂庆祝，现场解说也难得的聊起了这支球队：“他们现在无论怎样的疯狂庆祝都不会让我感到意外，因为他们打破了我们对篮球比赛的认知，做到了无人能完成的任务……，我敢说，这支球队是这届比赛上最成功的球队。同时，我们也要理解他们现在的这种喜悦，因为下场比赛，他们的对手将是本届赛事的绝对热门球队西南x大附属中学。所以，请尽情欢庆吧，南陵五中的孩子们！” …… …… 第187章 明年再见 “嘘！！” 裁判终于吹响了那美妙的结束哨音。……比赛结束。 82：61。南陵五中淘汰东辰中学进军四强。 “南陵五中真的进入四强了？”赵凡的脑袋里闪过片刻犹豫，但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记者同行们，他很快清醒过来。这一次，他占据了位置的优势，第一个冲向了场地内…… 然而，这次他跑得再快也没有用，还没有等他接近廖凯，早被球场的保安给拦住了。 廖凯现在正被邀请到球场里面，对着摄影镜头，接受官方记者的采访。 记者：“首先要恭喜你和你的球队，你们闯入了本届省高赛的四强。” 廖凯很客气地回：“谢谢！” 记者正要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却被廖凯打断了：“不好意思，等一下。” 因为廖凯看见双方教练和球员正在赛后致意，而麦良和南陵五中的球员们一一握过手后，正准备走回球员通道。 廖凯追了上去，叫住了麦良：“很荣幸能和你在球场上交锋。”同时，伸出了右手。 麦良没有迟疑，立即握住了廖凯的手，但他的声音却来得有些艰难：“我……，我希望明年，还能有机会和你交锋。……也祝你们接下来的比赛顺利。” “没问题，明年再见！”说完，廖凯主动抱住了麦良。 送别麦良后，廖凯又同东辰中学的其他球员一一握手，然后再回来接受采访。 记者：“说实话，我很赞赏你刚才主动去和对手握手的行为，但在比赛中途，你却对现场观众做出挑衅动作。能解释一下吗？” 廖凯想了想：“我并不认为那个是挑衅动作，我也没想去和谁做对。” “那你的这个动作？”记者模仿了廖凯比赛中的闭嘴手势。 廖凯一耸肩：“随兴动作。” 记者：“好吧，事实上我还有许多问题，但你刚打完球，也急需要回去休息和庆祝比赛胜利。所以，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对于接下来的对手x大附属，有人认为他们是不可战胜的，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不是有人，是所有人。”廖凯笑着纠正了记者的问题。 记者：“你说所有人？意思就是，这里面也包括你和你的队友，是吗？” “是的，我们又不是白痴。” 记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谢你接受我的采访，祝你们接下来的比赛顺利。再见！” “再见！” …… …… 回到旅馆里，所有人的脸上都像安装了两块磁铁，将他们的嘴角拉起来，……谁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把内心的喜悦挂在脸上。 不时就有人发问：“我们真的进入四强了吗？” 得到队友的肯定答复后，他又会提出犯贱的要求：“快打我，把我打醒，……这是我做过的最美好的梦。” 队友们就会满足他的愿望，暴捶一顿后，还会指着他哈哈大笑：“你瞧你这个傻比样……” 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提出过这个傻乎乎的问题。包括于成辉。 笑着笑着，于成辉就哭了：“谢谢，谢谢你们，你们满足了我的心愿，……我带过很多球员，很多支球队，但你们是最让我骄傲的……” 廖凯一把搂着于成辉，像在安抚一个小孩子，一本正经地调侃：“说实话，我们自己也为自己感到骄傲。” 所有人都把他这句调侃当了真：“我特么太为自己感到骄傲了！” …… 已经是晚上十点，于成辉也正准备放球员们各自回屋休息，蔡校长却打来了视频电话。 电话一通……，廖凯等人赶紧把扔在一旁的球衣穿上，因为视频那头还没看见校长，却依稀看见了很多的同学。 待于成辉将手机放在桌上固定好，十名球员都能出现在视频内，之后，视频那头的蔡校长才出现在镜头里，并发表讲话：“恭喜于成辉教练率领南陵五中篮球队闯入五川省高中篮球联赛男子组最终四强，你们是南陵五中的骄傲，我在这里代表南陵五中全体师生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在他乡征战，但南陵五中的全体师生会一直在你们的背后支持你们，做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讲话完毕后，蔡校长又要求于成辉和每一名队员一一走到镜头前给学校的同学们问好。 于成辉和球员们照办。 但说实话，他们并不知道蔡校长为什么要这样要求？ 因为他们的视频通话被连接在了学校操场的大屏幕上，六千师生正在操场上看着呢。 于成辉第一个上，字正腔圆：“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会继续努力。” 刘栋有些羞涩，想了半天，憋出来和于成辉同样的话：“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会继续努力。” 廖凯很坦然：“我们会尽力的。” 接下来是老二、阿神…… 张迅最疯狂，他大概没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正式的场合，竟大喊：“胡倩倩，我张迅说到做到，哈哈哈哈！” 视频那头，150寸的大屏幕上满是张迅猖狂的笑声，……有点魔性。……南陵五中的操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 老二凑在廖凯身旁，惋惜道：“我咋没想到这一招呢，……我再去一趟，也去给我晴子表白……” 廖凯赶紧拉住了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二哥，咱丢人也得看时候啊……” …… 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事实上，这一晚还来了许多记者和“球探”，指名道姓地要找廖凯，但都被于成辉给拦下了。 今晚，他不想让其他人掺杂进来。 …… 廖凯和老二回房间后，也各自拿起手机忙碌起来。 随着比赛获胜的消息传开，几乎是所有他们认识的人都发来庆贺消息，甚至还有许多陌生号码的消息。 老二是认真地每条都回。 廖凯只挑了几个亲近的人回。 所以，等他干净利落地回完消息，洗漱完上床睡觉时，老二还在边回消息边抱怨：“当明星的烦恼就是消息太多了，你要不回吧，别人还以为你在摆谱、装大牌，唉……” “明星？”廖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倒头就睡。 第188章 篮球运动的终极奥义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又是一个艳阳天啊。 这就是赢球的感觉，天天都出大太阳。 试想一下，如果昨晚的比赛输了，恐怕此刻就是在灰溜溜地收拾行囊准备打道回府了。 主办方派人前来通知，要求南陵五中派球员代表前去录制“四强宣言”，他们希望是廖凯去，但于成辉安排了刘栋和老二前去。 因为今天廖凯另有安排。 …… 当廖凯随于成辉来到茶楼上时，胡志扬和赵凡已经等在那里，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秃顶的中年人，经介绍后廖凯知道叫彭志刚，是金强队内的体能训练师。 “我今天是来带给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获得了我们球队的征召。”彭教练是个急性子，还不待廖凯坐下，就兴冲冲地宣布。 廖凯也不想再隐瞒，心想，正好当着大家的面把自己的决定说清楚，直接回：“我并不打算加入……” 他才刚开口，就被于成辉一把给拽到座位上来坐下：“你坐在这听就行了，不需要你发表意见。”然后，于成辉对着彭教练和胡志扬解释道：“廖凯的去留问题，等到省高赛结束我们再商量。今天我带他来，只是来接受采访的。” 彭教练没看懂形势，还要发表他的观点，也被胡志扬给暗中制止了。 赵凡急忙站起来，恭敬地给于成辉添好茶：“感谢于教练同意接受搜虎网的采访，请你放心，这篇对廖凯的报道我一定会如实记录，经你们同意后再发稿，而且主编也已经许诺这篇报道会放在搜虎体育的首页上展出。” 跟于成辉打过招呼后，赵凡便凑到廖凯跟前，翻开笔记本电脑：“你现在已经预定了最佳新人，网络上也有许多关于你的报道，想必你已经看过了……” “我没看过。”廖凯确实没看过，他现在还不太习惯翻手机上网，昨天回完消息就睡觉了，今天一早又跟于成辉到了这里，还真没上网去关注自己的报道。 “哦，这样啊，那要不你先看看……”赵凡说着，在网上搜索出相关报道，摆到廖凯的身前。 廖凯随便瞟了两眼： 【五川省高中篮球联赛最佳新人揭晓，南陵五中：廖凯。】 【33分12篮板6抢断6封盖，疯狂廖凯掀翻东辰中学。】 【扣篮痴汉？防守机器？带你认识高一球员廖凯。】 …… 说实话，对这些网络报道，廖凯还真不太放在心上。他总觉得这些东西太虚，离自己很远，不真实，没什么感觉。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和外界社会隔绝。 所以他只是快速地看了几眼标题，便示意赵凡：“我看完了。” “看完了？”赵凡略感诧异，他又特意点开了自己的赛后报道，“你再看看，这篇写得怎么样？” 廖凯耐住性子又看了几眼，也没注意到这篇报道下面的署名，直接回：“写得挺好。我们开始采访吧。” 赵凡一时倒楞住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先问起。 他感觉到廖凯性格太冷了，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很难打交道，更是不像一个才16岁的少年，……这让他心里有些惶恐。或许，才能与众不同的人，性格也跟普通人不一样吧，他心里自我安慰。 稳定好心态后，赵凡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篮球？” 廖凯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问题？ 赵凡解读出了廖凯的疑惑表情，连忙解释：“就是指系统地打球，或者说带着明确的目标开始打篮球……” 廖凯懂了，如实回道：“高中。” “什么？！”赵凡大吃一惊，“你……你现在也才高一啊，进高中才开始系统练球，那你才练了几天，怎么可能达到现在的水平？” 胡志扬和彭教练也在旁听，听到廖凯的回答后也是一惊，但更多的是惊喜：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取得现在的篮球水平，……那正说明廖凯就是打篮球的天才，发展潜力无限。 事实上，篮坛上并不缺少15岁后才开始接触的篮球的天才们，这也是这项运动的奥秘和魅力之一。就好像有些人从能走路就开始系统训练篮球，有些人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网络上的篮球达人，但最终，他们并没能取得相应的成就，甚至未能进入职业篮坛，因为这项运动的终极奥义是两个字天赋。 胡志扬和彭教练这样的人自然知晓这个道理。 他们随便就可以举出很多球星为例，就比如现nba最火爆的中锋之一恩比德，包括历史上最伟大的内线球员之一“大梦”奥拉朱旺，还有他们眼中的廖凯的进攻模板斯塔德迈尔…… 廖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脸上的兴奋，他谦虚地回答赵凡的困惑：“所有我的技术才会这样粗糙，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持球推进？” “对了，”廖凯伸长了身子，靠近赵凡，狡黠地笑着：“我持球技术差这点，你不要写进报道里去。你知道的，比赛还没有结束，我可不想让我的对手们得知了这一重大秘密。” 赵凡一楞，马上也陪着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说实话，他很感激廖凯能有这样开玩笑的举动，这有助于消除他内心的紧张。 接下来的采访也就轻松了很多。 一个小时的时间，赵凡把他准备好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廖凯也就一一作答。 赵凡将他记录好的问答交给廖凯和于成辉确认后，又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希望我这篇的倾向性是什么？”迎着廖凯疑惑的眼神，他进一步解释：“倾向性，就是情感暗示，你知道一篇报道不只是有他字面上的内容，还有它背后作者传达出的一种导向。比如你希望通过这篇报道，让读者重点了解你的什么方面，认识到你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或呈现你作为球员的什么特质等。接下来我也会根据你的倾向性来筛选、整理这些资料。” 廖凯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赵凡的好意。 他多看了赵凡两眼，这时倒觉得这个小胖子人还不赖，考虑得很周到，而且充分地尊重自己。 第189章 赢球，是唯一的理由 廖凯回：“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有什么倾向性。……说实话，作为球员，我认为球场上的表现和实力就是我最有力的声音，而不是你们这些记者的报道。所以，随便你，你觉得什么有价值就写什么。” “我知道了。”赵凡点了点头。 其实当他听到廖凯的回答时，在心里已经给廖凯贴上了务实、强硬的标签，并准备围绕这两个标签来塑造他这篇人物专访的主人公。这也正是廖凯在球场上给他留下的最深印象。 …… 廖凯这边的采访已经结束，而于成辉等三人在邻桌聊得正起兴。 廖凯凑过去一听，聊的是球队接下来的半决赛。 于成辉正皱着眉头说：“赢？我从来没考虑这个问题。x大附属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这个层次的比赛，这支队伍直接参加cuba，我敢保证他们都能闯入全国大赛。我也不想给我的球员们太多压力，能够进入四强，他们已经拼尽全力，足够出色了，接下来的半决赛，随缘吧，只要他们能发挥出个人的风采就行……” 胡志扬认同他的观点：“看x大附属打省高赛，你们猜我联想到了什么？篮球世界杯上的美国队。你会指望去战胜美国队吗？我历来都反对一种观点，认为输球就代表一切，就批评球员不够努力，教练没有水平……，要照这么说，全世界的篮球运动员都应该下岗，就看着美国队一支球队玩。” “你呀，也不要对美职篮有那么大的怨气。”彭教练拍着胡志扬的肩膀，戏谑道。“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们南陵五中想要战胜x大附属，这完全不可能。这支队伍经常来跟我们球队的青年队打热身赛，他们的实力我太清楚了，……何况还多了一个邓家佳。邓家佳这小子，他明年7月满18岁，就会立即出现在cba赛场上，我们队正缺小前锋。” 廖凯在一旁听着，忽然插进一句话来：“如果我们想跟x大附属一决高下，需要做好哪些准备？” 他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楞住了。 “你们球队需要超常发挥，再加上x大附属发挥失常，然后……你们还是没有机会。”胡志扬双手一摊，表示他尽力了。 “至少在有一点上，你们比他们强，那就是教练。”彭教练也加入进来。 于成辉有些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彭教练开玩笑了。” “我说的是事实。”彭教练虽然是笑着在说，但语气很认真，“x大附属去年丢失冠军后，球队教练就被解雇了，他们现在的教练只是学校的一个老师，没有威信，根本压不住队内的球员。所以，你们可以在这点上做做文章，打得更有章法，……至少可以让场面输得更好看些。” “哈哈哈！”大家都被彭教练的最后一句话逗乐了。 廖凯第一个结束了笑声：“输球，那是最后的结果。但我们总不能一开始就奔着输球去吧。你们作为评论家，要理性地去分析比赛，相信数据，但我作为场上球员，更明白信念和决心的重要性。无论如何，我们需要找到在赛场上努力拼搏的理由，而赢球，就是唯一的理由。” 大家听完廖凯的发言后又是一楞，谁能想到一个16岁的球员能说出这样一番深刻的话来？ 于成辉也收敛起笑容，神情严肃：“我不想给你们太大的压力，……但你说得对，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大家用汗水换来的，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事实上，我也一直在分析x大附属这支球队，刚才彭教练的话也给了我一些启示，我准备在防守上想一些办法。” 什么办法？于成辉没有接着说。 胡志扬打趣道：“你放心，我们这里没有间谍。……你有什么防守秘诀我不知道，但我建议，一定要采用收缩联防，让你的球员都缩到禁区去。要是人盯人防守，或者远离篮下，你的球员会被打得在球场上找不到方向的。……当然，除了廖凯。” “谢谢你的建议。”于成辉真诚感谢。 …… 又聊了几句后，一起吃过午饭，彭教练又带着他们去参观了金强队球馆。 cba联赛已经进行到季后赛赛程，而金强队并没能闯入季后赛，所以球馆内几乎没有人，倒正方便廖凯等一行人的参观。 来到自家的球馆，彭教练显得格外自豪，引导着大家四处参观，尤其是到了他主管的力量房里，更是介绍起来滔滔不绝：“看见没，这就是滑步梯……，这是拉力带，腰腹、腿部的爆发都可以用它来提升……，还有这个，自动投篮机，实际用处并不大，但可以节省人力啊……” 他还让廖凯在脚踝带上感应器在球场上跑了一圈，实地体验了一把科技篮球。 这也是廖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设备齐全标准的球馆内，多多少少有些兴奋，也坚定了他将来一定要进入到职业篮球的愿望，……但不是现在。 回到旅馆后，廖凯就翻出名片，给赵凡拨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听见廖凯报出姓名后，赵凡的语气很兴奋：“是廖凯啊，你好你好，你放心，这篇报道我一定会加快完成，会倾尽全力将它写好，……最迟晚上7点我就能整理好，到时候我拿过来给你过目？” 廖凯很有礼貌地听完赵凡的唠叨，然后才说：“是加入金强队的事。麻烦你转告胡老师一声，我已经决定好了，比赛完后继续回校就读，另外……也请你提示他一下，不要再通过我的教练来给我施压了，我不会改变决定的。”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赵凡颇为犹豫的声音才响起：“这事……要不你还是自己告诉他吧，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记者……” 廖凯果断地回：“我没他的号码。你转告他就行了。” 赵凡下定决心：“好，我替你去说。”……又小心翼翼地问：“以后，……我能直接跟你联系吗？” “当然能。” 放下电话，廖凯长出一口气。 第190章 备战 整整一天的时间，于成辉没有给球员们布置任何任务，放任大家聚在旅馆里自娱自乐。 廖凯打完电话，也加入到他们当中。 八个人堆在一起用扑克炸金花（阿神不玩），打得不大，1元的底、10元封顶。 毕竟只是用来消遣时间。 一看到廖凯加入，刘栋主动让出靠墙的位置（可以靠着玩，比干坐在床上的其他位置好）。 球队里慢慢形成了这种等级，谁在场上的贡献大，谁就能在队里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当然，他们的这种等级是模糊的，更多的是出自球员内心自发的一种尊重。 廖凯现在是球队“一哥”，这已经是大家的共识，虽然没有人嘴上说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也是廖凯为什么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元钱，还是要加入进来的原因，作为这伙人的领头，他不可能缺席大家一起参与的团体活动。……即便他不参加，其他人也会把他拖来。 但是上了牌桌之后，可没有人因为他是球队一哥而手下留情。 不到十分钟下来，眼看着自己仅有的一百元钱变成了五十，廖凯也只有厚起脸皮，拿到牌就扔，非金花不上钱，坚决不浪费每一块钱。 他这种抠门行径，引起众人的一致谴责。 廖凯丝毫不受影响，将抠门进行到底，一块钱都要揉半天才脱手。 实际上，打牌这回事，得心态放平，舍得投入才能有回报。但廖凯也没辙，他的穷，那是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一清二白的穷。他也压根没指望赢，就是来陪大家伙一起玩的。 这时候，放眼望去，就数刘栋最亲热。 因为刘栋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穷人看穷人，两眼泪汪汪。 大家边玩边闲聊，聊了对学校的思念，聊了打球的糗事，聊了各自的梦想……但没有人提比赛，更没人提x大附属的事。 刚打完比赛，正是休息的时间，谁还愿意提比赛呢？ 又或许，x大附属太强了，强到没人愿意提。 …… 晚上，于成辉领着球员们去餐馆聚餐。 吃完饭，大家趁着晚上四处逛一逛，廖凯身上没钱，又想休息，便先独自回来。 回来后，他就接到了胡倩倩发来的微信：“我想你了，准备到锦都来看你。” 廖凯当时就被震住了。……他第一反应是，胡大校花来亲戚了？不然，干嘛发这么雷人的消息。 廖凯战战兢兢地回复：“接到你这个消息，跟接到炸弹一样。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吗？” 胡倩倩回：“我有那么恐怖吗【愤怒】” “比炸弹更恐怖。”廖凯如实回答。 第二天，胡倩倩真的到锦都来了，来的不只她一个人，几乎30班的所有女生都来了。30班是艺体班，每年都有外出集训的学习任务，所以就找了这个理由，专程来锦都给球队加油。 人群之中，胡倩倩悄悄给廖凯做鬼脸，一脸调戏成功的得意状。 廖凯下意识地就退后了两步，在胡倩倩面前，他一贯认怂。 来了众多美女，南陵五中的球员们士气大振，纷纷表态：归乡若非凯旋日，便是马革裹尸还。 这群打了鸡血的高中球员，在这时，竟忘了x大附属的恐怖，不等于成辉吩咐，主动跑到操场上加练去了。 这边，胡倩倩等人想要给球队加油，却发现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没有球票。五天后第一场半决赛【西南x大附属vs南陵五中】球票早卖光了。 总共只有一千多张门票对外销售，打到半决赛这个阶段，门票脱销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上x大附属是东道主，又是赛事最大热门球队，他们的八强战门票就是被卖得一张不剩。另外廖凯作为最佳新人的不二人选，也为这场比赛增加了看点，加速了球票的销售。 最后，还是于成辉找到主办方进行协商，才只拿回七张预留门票。 既然队员们的训练热情高涨（能不高涨嘛，旁边几十个美女看着，谁不想拼了命的表现一番），于成辉也提前开启了训练计划。 防守上，演练联防，但比正常的联防更加后缩，几乎是放弃了对外线的争夺。 进攻上，主练牛角战术，加大对老二持球突破的保护。但老二突破之后，并不以攻击篮筐为主，而是尽量地吸引防守后，将终结的机会交给廖凯和阿神。 至于刘栋的低位，对阵x大附属，刘栋不可能发挥出低位危险。 其实，整个训练的过程都比较轻松，因为这些战术都是以前练过的，只是再强调一遍，进一步明确每个人的职责。 更多的时候，都是球员个人在训练，调整状态。 训练过程中，偶尔也有x大附属的学生跑来干扰。但这种情况并不多，可能连x大附属的学生都没想到，他们球队的半决赛对手竟然会是南陵五中，所以准备得也不充分，有的学生还把用来挑衅岷城三中的口号和横幅拿来挑衅南陵五中。 这，牛头不对马嘴嘛。何况还有学校来的几十名美女给他们撑腰。球员们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训练。 南陵五中的训练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另外两场八强比赛分别在15、16号结束，岷城三中和锦都九中顺利杀入四强。 强队依然是强队，并且更加强大。 这四支四强队伍中，也只有南陵五中让人看起来比较别扭。 …… 4月20日，半决赛就将打响。 随着比赛渐近，关于两支球队的话题也在一定范围内开始发酵。 巴蜀笑星李白清在近期演出的一个相声上，也借机调侃了一把：你看这两个娃儿打架，一个大娃儿，一个咩娃儿，有啥意思，莫得啥子看头。就像最近要在锦都打的比赛，x大附属和南陵五中，一个大娃儿要打你咩娃儿的脸，咩娃儿呢，够不着的嘛，只有去蹭一下大娃儿的屁股。……打啥子嘛打，我看是在打稀泥巴。所以我奉劝那些买了球票的朋友，不要去看了，拿来卖给我，反手还可以争几倍的钱。我悄悄告诉你们，听说那门票被炒得比我们哈儿司令那坟头还高…… 第191章 我不会让你成为笑料 五川地方频道也在晚间时段请来专家和资深球迷讨论比赛，但讨论的重点围绕在南陵五中到底输多少分？ x大附属目前为止的四场比赛中，平均每场净胜对手375分。于是，能不能将输分控制在37分以内，就成为了评价南陵五中是否成功的标准…… 甚至，在某些篮球论坛上，这场还未开打的比赛都被调侃成了一个梗，用来形容那些不自量力的球员。比如，某知名艺人扬言他曾是美国校队的，下面就会有人回复：又一个南陵五中毕业的。 看到网上的这些消息，南陵五中的球员自然会很气愤。 张迅吼了一句：我们要打败x大附属，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统统闭嘴。 然而，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并没有人响应他。 实际上，张迅自己吼得也是中气不足…… 廖凯依旧是个闷油瓶。和队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说话。 这些网上的消息，他也跟大家伙一起看，但大家议论的时候，他从不会发表观点。因为这些网上的消息，无论是夸他的、还是损他的，他压根不关注。 包括赵凡写的那篇他个人的专访，他也是在发表两天后才去看了一眼……，他注意到，浏览量不足一百。 省高赛最佳新人这个称号并不能为他带来太多流量。 在这个“全国第一高中生/大学生”、“xx省第一高中生”随意自封、迅速贬值的年代，一个最佳新人，显然刺激不了人们的神经。 要真计较起来，他曾在球场上完胜麦良，而麦良的任何一条消息、视频的浏览量都是他的十倍以上。 还好，廖凯并不计较这些。 老二曾不止一次为他打抱不平：“麦良凭什么比你更受关注？就因为他曾是你的手下败将吗？……” 廖凯都会很平静地回复：“我喜欢麦良这个球员。” 胡倩倩等七人经过商量，拿到了那七张球票。 这七名女同胞也不闲着，去买了一身和球队球服颜色一致的黑色衣服回来，还每人准备了一个小胶喇叭，准备在场边为球队制造声势。 但可以想象，当她们出现在球馆内，再对上五百名纯白的x大附属学生…… 廖凯等人都有些感动。 他们觉得自己的处境就和这七名女同学一样。他们要在场上抗争强大的x大附属，而这七名女同学要在观众席上去与整整五百人比拼。甚至，还不止五百人，x大附属的名气和在锦都当地的号召力，都会为他们赢得几乎所有的中立球迷。 所以，南陵五中的球员和拉拉队一样……都是螳臂当车，又都是放手一搏。 这七人之中，胡倩倩最疯狂，她竟然在自己娇嫩的小脸上喷上了两个醒目的黑色大字：廖凯。 看到这一幕，廖凯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也看不见周围队友们眼里的妒火，也没有内心的情感纠葛……，他只是无奈一叹：“你这又是何必呢？” 胡倩倩却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在回复：“你不是最佳新人嘛，我跟着你沾点光啊。” 稍后，她又认真地对廖凯说：“如果你在球场上表现不佳，那我就会成为全场观众的笑料。” 廖凯有些动容了：“我不会让你成为笑料。” …… …… 4月20日晚，18点。 距【西南x大附属中学vs南陵五中】的半决赛只剩一个小时。 x大附属的校园从未这样热闹。 手持门票等待入场的人从体育馆门口一直排到了学校门口，五百名x大附属的助威学生团并不急于进场，而是集结在广场里，用整齐的方阵和着装提前向来往的人展示他们的强大。 学校考虑到观察人群的需要，尤其是本校学生的高涨热情，将场馆内的信号也嫁接到操场正中的大屏幕上。现在，没有球票的学生和社会人士已经将两个足球场大的操场占据了一半的面积，更别提那些在远处占据高位观赛的人……，总之，x大附属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不时有记者扛着摄影机，拿着话筒，在这些观赛人群间进行采访。 如果采访到x大附属的学生，他们会自信满满地强调自己学校必胜，并不忘表示对对手的轻视：南陵五中是谁？没听说过。 即便采访到中立球迷，也会表示这场比赛没有任何悬念，选择来看这场球，也是为了现场感受火爆的篮球氛围。 “确实，这场比赛没有悬念，但它并不影响广大的球迷朋友们拥挤到这所学校里来。校园篮球的魅力不只是在胜负上……”记者们如是发回他们的赛前报道。 观众们开始陆续入场，而有些观众的到来会引起人群的骚动，比如章杰，比如正在五川拍剧的邓仑…… 馆内，两支球队在做赛前热身。 解说席上，今天这场比赛的嘉宾是金强队队长蒙达，他正在对着转播镜头做赛前分析：“x大附属无疑是实力更强的一方，说实话，这支球队展现出来的天赋令人惊叹。看他们打球，我会对我国篮球的未来充满信心……” 蒙达的语言组织清晰，加上他的专业知识，对比赛的解读十分到位。 事实上，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解说比赛了，作为一名即将退役的老将，他是有志在退役后走上解说道路的，只是他的球员生涯履历比较一般，也没入选过国家队，所以也只能在这些低层次的比赛上偶尔客串一下。 解说频频点头，待蒙达说完后，又问：“我们已经说了太多关于x大附属，他们的实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那么作为他们的对手南陵五中，你有什么忠告想要送给他们？” 蒙达准备得很充分，开口即答：“南陵五中是一支充满朝气的球队，我相信所有球迷朋友同我一样，当得知这支球队五名首发全由高一学生组成，并一路杀进四强后，都会十分惊讶。无论今晚比赛的最终结果怎样，他们都是一支成功的球队，……另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希望这场比赛他们不会输得太难看，毕竟这还是一群年轻人，他们对比赛的信心不能就此丧失。” “你这是在替南陵五中向x大附属求情嘛，希望他们手下留情？”解说打趣道。 蒙达笑了笑：“算是吧。如果我的求情有用的话。” …… 第192章 最强对战，开始！ 南陵五中的球员已经回到球员通道。 球员通道两旁，有两件小房间，里面一排学生寝室用的衣柜，在加上两排凳子，便算作是更衣室。 马上就要上场了…… 廖凯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们觉得，这场比赛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刘栋身为队长，艰难地张开口，上下嘴唇扇动了几下，……却最终没有发出声来。 大家能理解他内心的纠结。他是想说赢下比赛，却又说不出来这几个字。 因为要赢下比赛，怎么赢？ 廖凯自我检讨：“是我问得不够明确，大家觉得，我们这场比赛输多少分，比较合适？” “尽量少输一点吧。”阿神畏畏缩缩地回。 “瞧你这怂样……”“要我说，输个二十来分，不算丢人吧？”…… 一片调侃阿神的欢闹声中，大家心里的压力也稍稍松弛下来。 太大的目标，会像一座大山压在众人的胸口，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而只有那种适度的、努力伸伸手可以够得着的目标，才能调起大家的比赛热情，又保证不会被压垮。 廖凯正是敏锐地洞察到这一点，才有意放出输球、但要少输一点的目标，希望以此来调节队友们的心理。 大家热闹地议论一阵后，又都把目光投向廖凯，等待着他来做最后的决断。 在大家心中，廖凯不仅是这支球队中能力最强的球员，更是他们的主心骨，尤其是在这样艰难的局面中。 廖凯并没有说过什么来印证他在球队中的地位，但是他在比赛场上的表现，尤其是在球队陷入困局时，一次又一次是他把球队挑在了肩上，……在所有人的心里，已经在无形中把廖凯当作他们最后的依托。 迎着队友们的目光，廖凯原地活动一番，使劲拍着手，说：“五分！我向大家保证，第一节比赛，我们最多只会输五分。如果多输一分，我廖凯……给你们一人十块钱。” 每人给十块钱，廖凯确实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的惩罚措施。要知道，每人十块，加起来就是九十块啊，……实际上他浑身上下也掏不出九十块钱来。 但在队友们眼中，……每人10元钱……，他们还都以为廖凯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你个贱人！”…… 一片哄笑声中，刚刚积攒起的决战气氛被瞬间破坏…… 大家就在一片哄笑和互相推搡中，步入与x大附属对决的球场中。 一切照例：礼炮在身边炸响，球馆内灯光全暗，聚光灯一一照过他们稚嫩的脸庞，听着他们自己的名字被现场解说大声报出，……然后，所有灯光瞬间点亮。 不同以往的是，他们今天的对手是x大附属五川省高中篮球界的王者之师。 …… 廖凯缓缓地走向中圈…… “x大附属”“必胜”…… x大附属学生方阵传来的鼓声和呐喊声异常狂躁，廖凯不自觉地看了过去，那里一片白色的海洋，白色的旗帜飘扬，白色手帕舞动，白色球衣的人群在不安地跳动…… 此时，他却看见了白色海洋下七个孤独却顽强的黑点，那是胡倩倩等七人。 预留座位在球场第二排，又刚好里x大附属学生席位不远，有一片白色做映衬，所以廖凯一眼就能看到她们七人。 但距离稍远，廖凯也只能看见七点黑色，分不清她们的脸庞，……更看不见胡倩倩脸上的名字。 廖凯只是看了一眼，就又重新埋下头，迈向中圈，准备跳球。 x大附属的跳球队员是身高2米01的大前锋杨俊杰，这名引起锦都市所有知名大学哄抢的超级大前锋，身体强壮得令人发指。 形容一名篮球运动员长得强壮，有一个词：长成了方形。这个词用在杨俊杰身上极为贴切，杨俊杰整个人真的长成了方形。廖凯只瞟一眼，就知道他引以为傲的身体对抗能力绝不是杨俊杰的对手，中间差了大概一个刘栋的力量。 廖凯站到杨俊杰身边，二人身形对比明显，廖凯比一般球员壮，但杨俊杰则是比他还整整壮了一圈。 看到这一幕，蒙达忍不住在解说席上感慨：“黑队10号和杨俊杰的对比，就像是两支球队的差距，太明显了，比你高，还比你壮，站在他面前，你会感受到泰山压顶的恐怖，会怀疑人生如蝼蚁的渺小……” 他的声音正在高亢时被忽然熄火，观众们听着，就好像是有人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因为球场上，跳得球权的是黑队10号。 那个穿着黑色球衣，看似渺小，却忽然蹿起，瞬间占据制空权的廖凯。 “我刚看见了什么……，我想问，他是突然按动了装在自己身上的火箭发射装置的按钮么？……难以置信！”蒙达惊讶地叫着，甚至从解说席上蹦了起来。 能拿到球权，廖凯自己也有些意外。 他是志在必得，他是倾尽了全力的一跳，……但当他真正拿到了皮球时，才敢确信，他居然跳赢了比自己高出17厘米、强壮一倍的对手。 “干的漂亮！”于成辉在场边大喊。 “干得好，凯哥。”“漂亮！”……老二、阿神等人也在路过廖凯时大声赞扬。 这不过是一次无关比分的跳球，但南陵五中太需要这次跳球的胜利了，球场上任何一点能稍微能压制对手的地方，都会提振他们的士气，减缓强大的对手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压力，能让他们还未跑动却已遍布额头的汗滴稍稍减少些。 而x大附属的球员则显得无所谓，他们不会在乎这些细节，跳球后，依旧是懒洋洋地退回半场。 第一次进攻，南陵五中就打起了牛角战术，廖凯和刘栋双双提上，为老二的持球保驾护航。老二持球深入…… x大附属的防守依然松散，被廖凯和刘栋挂住的球员也不顺下追赶，就停在原地看戏。 禁区内空无一人，篮筐下辽阔似呼伦贝尔大草原，……老二不再迟疑，一个加速，直杀篮下。 第193章 简直就是强盗 然而他并未能为球队先拔头筹，……原本站在侧翼盯防张迅的罗文秋迈开长腿，只用两步就从侧后方赶上了突进篮下的老二，他再长臂一展，就将老二的上篮轻松扇出底线。 刚刚停歇下来的x大附属学生们立即又兴奋起来，用他们潮水般的呐喊声为他们场上的英雄们叫好。 南陵五中底线发前场球，时间所剩无几，阿神的强投再次被李天航扇出界外…… 观众席上，所有的中立观众看得直摇头：“这比赛没法打，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黑队的球员太可怜了……” …… “这一次进攻，让我看见了南陵五中能闯入四强的原因。这支球队虽然年轻，但他们战术纪律严明，团队分工明确，……”蒙达即时分析场上形势。 当南陵五中两次战术配合后的投篮全部被封盖后，解说打趣道：“蒙队分析得对。但我想补充一点，南陵五中能闯入四强，更大的原因是他们没有在之前的比赛中遇见x大附属。” “对。”蒙达赞同道，“任何一支球队遇见了x大附属，都意味着他们此次的省高赛之旅到此为止。” …… 蒙逍持球推进…… 南陵五中立即收缩，区域联防，老二等四人已经收缩到油漆区的边线四角。因为只有这样收缩，减少各自防守的区域，才能最大化地弥补他们和对手之间的身体差距，保存他们的防守体系不会被对手轻易摧毁。 廖凯的位置相对突前，站正面弧顶，他是球队里唯一的外线屏障。 蒙逍持球直奔老二而去，急停，变向，和老二有一个身体接触之后，一大步跨入，瞬间就将老二甩在身后。 篮下一侧的刘栋见状，立即上前补防…… 这正是区域联防的优势所在，每名球员的防区紧密相连，环环相扣，一名队员被突破后，其他队员能够立即给予帮助，在最快的时间内建立起第二道防线。再加上南陵五中是收缩版联防，所以刘栋即便脚步较慢，仍能快速抢占有利位置，誓要将蒙逍的突破扼杀住。 只见蒙逍正面撞在刘栋粗壮的身躯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随后，他的身体被撞得向后仰去。……这时，他仍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完成出手。 皮球在篮筐上颠了几下后，爬进了网袋。0：2。 “我要投诉！x大附属的球员简直就是强盗！强行撞开你家房门，打倒你家里的五名壮汉后，再将你家里的财物劫掠一空，……对于这种打法，我无话可说。”眼见蒙逍一人突破南陵五中的层层封锁，完成进球后，解说席上发出了绝望了声音。 蒙达补充道：“事实上，南陵五中采取了联防，就是要限制对手的突破，试图填补球员个体间的天赋差距……，但是我们都看见了，他们失败了。是他们做得还不够吗？不，不，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他们的对手太强了，他们之间的天赋差距太大了！……我很同意你的观点，x大附属就是球场上的强盗。” x大附属的学生很享受球馆内的一切，无论是球队在场上的表现，还是场馆被他们营造出来的氛围，……蒙逍进球后他们纵情欢呼，广播里传出来解说的声音后他们也欢呼…… 他们不是来看球馆里感受紧张刺激的比赛，而是来享受这种屠杀对手的快感，他们来到球馆里，就跟过年时回到家里一样，只有欢庆和喜悦。 廖凯在弧顶，看见了对手这一次进攻的整个经过，……所以他能理解老二和刘栋此时脸上的震惊和茫然。 老二因为身高和力量的原因，一直是对手在进攻端针对的对象。但其实老二的防守技术不差，脚步也足够灵活，所以对手一般都是背身强吃他，在他头顶完成投篮，或者身体依着他，强行杀入篮下。 但蒙逍则是正面生突，制造身体接触，然后一步跨入，就将他甩到一边去……，这种被过的方式，太打击老二的自尊心了。 而刘栋一直以力量自持，他从不惧任何身体对抗，有多少高大的中锋都在他的力量下臣服。……蒙逍只是一个后卫，却能在与他身体对抗后完成投篮，并命中。 然而蒙逍还只是对方阵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位球员…… …… 南陵五中的接下来的两次进攻，刘栋拉到外线后的试投偏出，张迅内切后接球上篮失误，均未能取得分数。 刘栋身高1米96，跟防他的郭滔滔身高2米05；张迅身高1米87，跟防他的罗文秋身高1米97，……肉眼可见的天赋差距。当他们抬眼看篮筐时，首先看到的都是一只悬挂在半空的大手，他们的每一次出手都面临着从未有过的压力…… 南陵五中迟迟不能取得分数，甚至连一次像样的投篮都没能完成。 唯一的好消息是，由于他们采取了快速地回缩联防，x大附属也没能觅得轻松取分的机会。 比赛进行了三分钟后，0：5，只落后5分。 正如解说的惊叹：“我必须得向南陵五中表达我的敬意，虽然他们在进攻端颗粒无收，但他们在防守上展现出来的纪律和韧性值得我们鼓掌。要知道，让x大附属在三分钟的时间内只得5分，比我早晨出门时发现二环线上竟然没有堵车，更令人不可思议……” 蒙达配合地笑了笑：“南陵五中试图在用防守给对手传递一个信号：在外线投篮很轻松，而要突入内线取分则很艰难，……人都是喜欢轻松的，不是吗？所以x大附属一直在用投篮完成进攻，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今天把投篮手套落在了家里。” “蒙队你这么一说，我倒发现了一个现象，罗文秋至今还没有出手。……他可是从来都戴着手套的人。”解说补充道。 “对，”蒙达也发现了，“大概他听见了我赛前的请求，多给对手一点怜悯……” 蒙达的话音刚落，罗文秋三分线外接球发炮，手起刀落。0：8。 第194章 廖凯！又是廖凯。 蒙达惊恐地捂着脸，说：“谁在打我的脸？谁在打我的脸？……” 转播镜头也捕捉到了这一有趣画面，将蒙达在解说席上的“精彩表演”投放到大屏幕上，球馆内立即爆发出一片欢乐的笑声。 相比于场上的比赛，解说席上的二人表演更加精彩。 趁着现场欢乐的笑声，解说施展他的毒舌功底：“刚才黑队21号球员努力伸长手臂，试图去干扰罗文秋投篮的画面，你猜，我联想到什么？” “什么？”蒙达配合着发问。 “前段时间网上流行的一张动态图，暴龙王努力地伸长它那双可怜的小短手，想挠背上的痒痒，但就是够不着，急得满头大汗……” 解说边说边缩着双手做示范，蒙达实在忍不住，对着话筒就笑出声来：“哈哈哈！” 球馆内更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处处都有人发出欢乐的笑声。 观众们发觉这场比赛太值了，不但可以欣赏球场上的比赛，还可以现场听相声……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感到欢乐。 因为这些欢乐都是建立在南陵五中的痛苦之上。 于成辉满眼无奈地站在场边，场上的南陵五中球员眼神迷茫、空洞…… 还有……，转播镜头在观众席上扫过，处处都是欢乐的笑颜，处处都是白色的毛巾……，然后，停留在了那七名一身黑色衣服、神色凄凉的女生上。 最后，镜头拉近、放大，清晰地投放出胡倩倩脸颊上的“廖凯”二字。 “哦，我美丽的女孩，请答应我，不要让你的泪水挂在你娇嫩的容颜上……”解说继续发挥他的“名嘴”风范。 蒙达尴尬地配合了一句：“……是挺漂亮的。” “廖凯真是一名幸福的球员啊，”解说继续感慨，“通过他我也发现了一个真理。男人，其实长相并不重要。” “那什么才是男人最重要的？”蒙达忍不住发问。 解说：“拥有像廖凯这样的长相。” 蒙达：“……” 现场观众再一次被解说的调侃逗得满堂大笑。 而转播方也很识趣，立即将镜头对准了球场上的廖凯……，当廖凯平平无奇的长相被同步投放在大屏幕上后，馆内再次爆发出巨大的欢笑声。 …… 廖凯当然不会笑。 甚至，他内心里也没有愤怒。 他听得见解说的调侃，听得见全场观众的取笑声，也知道胡倩倩喷着自己名字的脸上一定写满哀伤，更知道球队迟迟无法打破得分荒、队友们正在崩溃的边缘痛苦挣扎…… 他还知道，队友们都已经努力地尝试过了，而现在，该轮到他出手了。 所有观众看见的，只是风雨满楼、而廖凯波澜不惊的面孔。 又一次牛角位的双挡拆后，廖凯钻入肘区，强势要球。 这一次拿到球时，他已经被推到三分线边缘。他身后是杨俊杰，那家伙浑身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恐怖力量。 廖凯向右做假动作试探，然后向左运球一步，然后顺势起步…… 这是他能做出来的极限进攻动作，……杨俊杰冷笑一声，不为所动，牢牢卡住身位…… 廖凯也不在乎，他从来就没指望他那些拙劣的假动作能够欺骗对手。 他依仗的，是他强有力的爆发。 他收球之后的第一步蹬出，如风驰电掣，瞬间直达九层云霄，将杨俊杰抛在原地…… 但同时，他的右手侧传来一股势不可挡的澎湃之力，让他在第二步还未落地的时候，人已经瞬间失去重心，如被机枪扫中，急速坠落。 还好，他努力控制住了已失控的身体重心，再凭借着超长的臂展，在倒地之前，将皮球送向了对方篮筐。 “白队8号，推人犯规。黑队进球有效，再加罚一次。” 裁判响哨的同时，蒙达已经在解说席上嘶吼出来：“廖凯！又是廖凯，一次次在球队陷入绝境时，站出来的永远是你廖凯。” 蒙达毫不掩饰他对廖凯的欣赏：“我喜欢廖凯这名球员。事实上，自从上一场比赛之后，我就是他的球迷。” 蒙达敢在x大附属的主场表明他是对方球员球迷的身份，也是因为他同x大附属的一名球员关系更近。 稍微熟知点球队知识的x大附属学生都知道，蒙达是罗文秋的亲舅舅，而罗文秋的一身篮球本领也都是他这位舅舅调教出来的。 待廖凯加罚命中，比分变为3：8时，蒙达才平复好激动的心情，道：“很多观众可能在心里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廖凯成为了最佳新人的第一候选人，我相信看完这一球后，我们在心里都有了答案。……事实上，这届省高赛上涌现出来的众多优秀年轻球员中，廖凯是我最看好的几人之一，再联想他今年刚满16岁，说实话，我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解说又凑过来打趣道：“这场比赛完后，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一辆车，……换辆廖凯牌马力的跑车。以后再在二环路上堵车，我就可以驾车直接从天上飞过去……” 蒙达听出来了他的话外之音，也点头道：“廖凯的爆发力，无与伦比。” 球场上，杨俊杰作为球队队长，示意这一球所有人拉开，他要单打廖凯。 可能，作为即将毕业的省内知名高中球员，省高赛上的“老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训一下廖凯这样的毛头小子。 事实上，杨俊杰在队中主要的任务是防守，很少持球发动进攻。刚才被廖凯自己头上打成二加一，他也是急于要找回颜面。 蒙达在解说席上好意提醒：“其实杨俊杰不用示意队友拉开，因为南陵五中采取的是区域联防，每个人的站位是固定的，不会被进攻球员带走……” 杨俊杰显然听见了蒙达的提醒，但他把这当作是对自己的嘲笑，他脸上的青筋暴现，更坚定了要教训廖凯的决心。 罗文秋有些不情愿，他的手感正热，对手又放任他投篮，正是扩大比分的好时机，……但他还是将皮球交给了杨俊杰。 第195章 球馆里有一只狡猾的小松鼠 廖凯一只手搭在杨俊杰身上……，他一看杨俊杰的持球姿势，将大半颗皮球暴露在外，就知道对手并不擅长进攻。但他慑于对手恐怖的身体力量，还是不敢轻易去下手掏球，选择了更稳妥的身后顶防。 杨俊杰持球背打，向后一撞…… 两人身体一接触，廖凯只觉得胸口被石头重锤，顿时呼吸不畅……，他咬牙坚持了两下，整个人都快被撞散架，再这样下去，这颗球能不能防住另说，他人就要被担架抬进医院去了。 廖凯急中生智，全力地顶住杨俊杰再一次撞击后，眼看着对手急于发力，又一次凶狠地向身后撞来……，他将身体向旁边一撤…… 杨俊杰发力之下，哪里还收得住自己超重的身躯？他急忙抱住皮球，蹬蹬蹬地向后连退了几步……，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身体，“扑”地一下载在地上。 走步违例，换成南陵五中的球权。 廖凯注意到，杨俊杰倒地后，蒙逍和郭滔滔急忙上前搀扶，而罗文秋和李天航则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埋头就往回走。 这说明了什么？ 或许什么也说明不了。 但廖凯必须要重视起来，因为对手是x大附属，任何一点有可能击垮对手的地方他都必须得紧紧抓住。 趁着后场发球，廖凯召集队友，悄悄对他们叮嘱：“给我制造单打杨俊杰的机会。” “蒙队觉得，他们在商议什么？”解说好奇地问道。 蒙达摇着头，道：“这很正常，我们球员经常会在比赛中进行交流，这也正是球队团结的体现……，但他们具体商议什么，这只有球员自己才知道。” 廖凯其实多虑了，要单打杨俊杰，根本不用刻意去制造机会。 x大附属的防守太随意了，他们五个人就好像摆在集市上任人挑，你想要去打谁，自己去打。……而且他们的其他球员也保证不会前来协防。 廖凯再次对上杨俊杰。 他瞟了一眼篮下，那里空无一人，……他会心地笑了。 廖凯的这些举动，杨俊杰全都看在眼里，眼见廖凯又是向侧方运球一步，作势强突，他急忙挪动身躯、抢占先机，同时忍不住吼出声来：“你休想再次突破我……” 然而，他却扑了一个空…… 待他想要调整身体，再次反扑回来时，显然为时已晚。 廖凯正踩在自己投篮圈上，他目送杨俊杰被晃开后，轻松起跳，从容不迫地完成投篮。 没有任何瑕疵，空心命中。5：8。 进球之后，廖凯用手指向杨俊杰，一边后退，一边就这样一直指着对手……，挑衅的意味十足。 观众席上，x大附属的学生自然是发出了漫天的嘘声。 但廖凯毫不介意，他就这样指着，直到看见杨俊杰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跑来…… 解说席上，解说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但他却没说破，只是开心地调侃道：“球馆里有一只狡猾的小松鼠……” 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廖凯……，把廖凯这样的高大壮汉比作小松鼠看似突兀，但当廖凯跟杨俊杰这样的大灰熊站在一起，大家又会觉得小松鼠这个比喻太贴切了。 蒙逍并不愿意交出球权，但他看见“大哥”杨俊杰那双快喷出火来的眼睛，再不传球就得把他连人带球扔到球场外去，赶紧把烫手的皮球给扔过去。 拿到皮球后，杨俊杰就使劲地一屁股坐过去…… 哪知道，廖凯撤得更快，他一看杨俊杰这架势，再撤得慢些，估计得被一屁股给坐到地里去。 杨俊杰坐了个空……，这一次，他连抱住球往后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廖凯捡起杨俊杰丢在一边的皮球，还不忘朝仰在地板上的他“善意”提醒：“下次你可以尝试正面来攻我，不要总是背打嘛……” 随着杨俊杰的再一次倒地，“哈哈哈哈！”球馆内爆发出来的哄笑声几乎要将天花板掀起。 “太特么搞笑了，真的是屁股先着地、接着四脚朝天啊……” “哥，求你别说了，……我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 x大附属的学生没有笑，他们集体陷入迷茫：为什么对手那么弱小，而他们的球队却打得那么……别扭。 一直以来，x大附属在球场上都是无往不利，为什么，遇见一个毫无名气的南陵五中，却像是陷入了泥潭里、在挣扎…… 他们当然不担心球队会输球，他们脑海里压根没有输球这个观念。 他们只是不开心，因为他们的球队是x大附属，不但要赢，还要赢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不但要赢，还要从开场第一分钟一直赢到哨响前的最后一秒……，最后，至少要赢够三、四十分，……甚至更多。 已经有学生在座位发出不满的抗议声：“把球交给罗文秋！”“我们要看罗文秋进攻。”…… 不得不说，被选入球馆里的这五百名学生无疑是懂球的，也是对球队感情最深的人群，他们随时关注球队的动态，也知道球队目前的困境所在。 …… 球场上，廖凯又一次逮住了杨俊杰单挑。 连续两次单打成功，给廖凯心里注入了更多的信心。 同时，他还注意到x大附属的教练，一个身着正装的“可怜”的中年帅哥，正对着场上的罗文秋不断地嘱托什么，还不时地指向自己…… 廖凯能猜到，对方教练正在指使罗文秋前来包夹自己。 但罗文秋只是不情愿地挪动了两步，便停在了原地，甚至别过头来，压根不去理睬教练的大吼大叫。 站在中立的角度来看，教练的安排并没有问题，罗文秋盯防的张迅根本就没有投篮能力，压根不需要罗文秋靠得那么近去防守。 但罗文秋不来包夹的理由更充足。杨俊杰摆出的姿势，就是要跟廖凯单挑，罗文秋不便上来包夹；再则，罗文秋心里的怨气更盛：杨俊杰在进攻端连续两次乱打的时候，不见教练你出来干涉，现在倒指使起我来了，这摆明就是你压不住杨俊杰，来压我罗文秋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第196章 他是一头狡诈凶狠的豺狼 廖凯此时的进攻已游刃有余，他接连两次作势跳投，不断地勾引杨俊杰上扑……，其实，以杨俊杰给他留下的投篮空间，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将球投进，……但他并不急于投篮。 因为他的目的并不只在于能将这球打进。 因为即便他打进这两分，也不足以率领球队击垮对手。 他时刻铭记着，x大附属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对手。 现在他既然看出了对手内部不团结这一弱点，就要紧紧地抓住这一点，利用这点来给不可一世的x大附属一个致命的教训。 果然，当他第三次作势跳投的时候，……杨俊杰受够了对手这样没完没了的挑衅，尤其是对手脸上还总挂着挑逗的笑容……，他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灰熊朝着廖凯全力扑去。 他想逮住这个可恨的敌人，再将敌人压扁、揉碎…… 廖凯当然不会被杨俊杰逮住，他轻松的一个闪躲，避开了对手的饿虎扑食，潇洒的两大步迈起来，前方一片开阔，任他驰骋。……单臂扣篮。7：8。 “多么潇洒的扣篮！他已经把这里当作了春晚的舞台，……我爱死这只狡猾的小松鼠了。”解说尖叫起来，开心地挥舞着拳头。 蒙达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话。他大概是想说x大附属的问题，但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毕竟这里是x大附属的主场。 毕竟这座球馆内九成以上的观众，都是x大附属的球迷。 随着廖凯的这记扣篮完成，球馆内也第一次陷入了宁静。 死一般的安静。 于成辉在场边鼓掌的声音，竟也能传到很远…… 事实上，不只是球馆内，球馆外，操场边的大屏幕下，……整个x大附属的校园都是安静得只剩野风刮过。 转播镜头再一次从观众席上扫过，处处是、哀鸿遍野…… 只有七个身着同南陵五中球服颜色一致的女生在那里尽情欢庆……，镜头再一次拉近、放大，胡倩倩脸上的“廖凯”二字再一次清晰地投放在大屏幕上。 “廖凯……” 有人被这个名字勾起了心里的绞痛； 有人看见这个名字后，在无奈地摇头； …… 胡倩倩欣喜地乱蹦，对着转播镜头，指着自己脸上的名字，似乎还嫌这样别人看不清，嘴里也大喊着廖凯的名字…… 廖凯完成扣篮后，还记得他的任务，径直跑到杨俊杰身边，挑拨离间：“知道我为什么能轻松扣篮嘛，因为你的队友都不来帮你，他们也想看你出糗……” 杨俊杰如何能忍，一把将廖凯推翻在地…… 眼看着双方球员涌成一团，互相推搡，当值裁判立即介入，将双方球员分开…… 杨俊杰和廖凯各被吹了一次违体犯规。 廖凯被吹，大概裁判也受够了他在球场上没完没了地挑衅对手，给了他一个警告。 为了阐释清楚场上混乱的缘由，大屏幕上除了回放出杨俊杰的推人动作，也回放出廖凯一再的挑衅。 这一下，x大附属和现场观众们集体愤怒了，他们也找准了发泄的对象，冲着球场上的廖凯狂嘘…… 漫天的嘘声。 却让廖凯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他的身体愈发兴奋起来…… 眼见对方发出底线球，蒙逍正持球推进……，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运着皮球，一边指指点点，指挥队友的跑位…… 廖凯就在对方半场，跟随着杨俊杰一起回场。他有意地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杨俊杰的后面，同时偷偷地测量着自己与皮球之间的距离。 蒙逍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危险，仍旧是漫不经心地运球，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因为他们是x大附属，从来只有他们把战火烧到别人的家园，哪里有过自家后花园还有外人敢来骚扰的体验？ 廖凯已经蓄谋很久…… 时机正好！ 他从杨俊杰的身后突然杀出，几大步冲上去，一把刀掉蒙逍收势不及的皮球，再上前两步，就把球抓在手里，单人完成抢断。 抢断之后，他眼前对方两名球员急忙回追，而自己的队友早已退回本方半场，怎么办？ 他现在的位置在左侧三分线外一步…… 他的持球水平不足以将球运到禁区里，而放弃这次一打零的快攻机会，等队友上来后落入阵地，他又不甘心。 怎么办？ “他不是一只狡猾可爱的小松鼠，而是一头狡诈凶狠的豺狼！只有豺狼，才能完成这样阴险而凶狠的抢断，让人不寒而栗的抢断，……”解说激情的嘶吼只完成了一半就停下来，因为他看见： 廖凯将抢到手里的皮球朝前方地板使劲一砸，眼看着皮球被砸向地面又高高地反弹起来，廖凯高速插上，……他高速跑动追赶皮球的步伐多么优美，是绕着弧线、人向地面倾斜在跑。 ……他起跳的姿势也是那么优美，是跑动的双脚在地面一顿，顺势展开双臂，翱翔起飞。 ……他扣篮的姿势更加优美，是双臂抡开的大风车灌篮！9：8。 解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双手捂着头，原地打转……，他没有忘记自己解说的职责，但一向口舌伶俐的他此刻也只能对着话筒无奈地承认：“对不起，我词穷了，……在这样一记扣篮面前，我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其实，用手捂着头，目瞪口呆，感觉自己语言苍白无力的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屏幕上还在一次又一次回放出廖凯从抢断到完成扣篮的全部经过，而转播镜头已经捕捉到了观众席上的众人反应：x大附属的学生痛苦地抱着头，观众们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大屏幕，少数几个南陵五中的支持者在欢呼雀跃……，还有章杰和邓仑，也站了起来，冲天长啸着互相击掌庆贺。 眼见廖凯连得9分，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局面，x大附属的教练忍无可忍，请求了暂停。 自从开赛以来，这还是他的球队第一次在比赛中落后。 第197章 得分手：罗文秋 解说席上，蒙达这才平复好他内心的激动，用他低沉浑厚的声音说道：“我理解此时球馆内大家的心情，你们一定是痛恨廖凯，因为是他让你们的球队步履艰难，因为是他让你们的心情变得极为糟糕……，但我也要请你们尊重他，尊重他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同时，我还要警告x大附属的球员们，收起你们的骄傲，正视你们的对手。你们必须要看清楚站在你们对面的那个人，他叫廖凯，他将是你们遇见过的最强大的敌人。” …… 南陵五中休息区，于成辉夸奖完球员们后，正在激励他们继续保持防守和纪律。 老二等人看着墙壁上的显示屏，南陵五中9：8西南x大附属中学，他们居然成为了球场上领先的一方，这让他们信心大增。 廖凯则转头看向x大附属的休息区，他正在欣赏自己的成果：x大附属的教练和杨俊杰正在激烈争吵，蒙逍等球员赶紧架开杨俊杰，不停地劝说；罗文秋和李天航冷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身边的争吵与他们无关；几个新人球员一脸惶恐地站在一旁，被吓得不敢动弹。……还有邓家佳，坐在板凳席的最末端，翘着二郎腿，一脸无所谓…… …… 暂停结束，x大附属换下了蒙逍和杨俊杰。 对于这次调整，解说席上的蒙达保持了沉默。刚才他也看见了x大附属球员和教练的内讧，他也是保持沉默。 要评价x大附属这样一支王者球队，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球场上，x大附属替换上场的6号控卫运球过半场后，立即将球交给罗文秋，然后自己溜底线。 罗文秋掌控球权。 x大附属重回正轨，观众席上的学生们也立即用热烈的掌声表明他们的立场。 罗文秋持球从侧翼杀入，三分线内一步，直接跳投，长2分命中。9：10。 命中这样的投篮，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事实上，即便张迅不回缩，选择上扑，对罗文秋来说，这依然是一次轻松的投篮练习。 但回过头来，6号控卫无论是经验还是身体对抗能力都相去蒙逍甚远，老二在刘栋的掩护下轻松钻入禁区，然后撤步跳投得手。11：10。 x大附属由罗文秋再次单挑得手后，廖凯的跳投却被篮筐拒绝，比分变成11：12。 罗文秋再次持球向南陵五中阵地杀来…… 南陵五中改变了防守策略。 老二等四人区域联防不变，但廖凯却提前在三分线外截杀住罗文秋。……对付罗文秋，必须得有人紧紧盯防，因为他的得分根本不需要去禁区。 李天航准备前来策应，却被罗文秋挥手拒绝。 他并不是在针对廖凯，认为非要单打廖凯不可，而是任何对于他的单人防守，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他双手举球放在脑后，低头瞟了一眼猫腰防守的廖凯，正与自己腰身的高度齐平。他明白廖凯的意图，贴身近防，给自己上身体，不要自己有轻易跳投的机会，同时抵住自己的腰眼，不让自己轻易起步突破…… 他心里或许有过感慨：这个廖凯能成为最佳新人，果然有一定的实力……，但这些并不重要，他依然不会将廖凯放在眼里。 罗文秋微微侧过身躯，再缓缓将皮球往下放，突然，双肩一个抖动，向左一起步，急停，再猛地向右变向…… 所有跟罗文秋对阵的球员都会有一个感触：他的变向幅度太大了。但平心而论，罗文秋并未有刻意去追求大幅度变向，只是他的步幅太大，再加上独特的运球节奏，所以造成了他变向幅度大的结果。 罗文秋刻意追求的是变向之后的急停干拔，要像蚕丝一样顺滑，一停、一起，成就了他标签式的正面单打。 当他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在短角区拔起投篮的时候，依稀看见了一只长臂同时在自己眼前出现……，他心里也有片刻惊讶：这个廖凯居然能跟上自己的节奏，还能在自己出手时完成干扰。 第一次，完成投篮后，他心里也飘忽不定…… 当看见皮球最终还是钻进了网袋时，他悬挂的心才最终放下来。同时，他也不得不多打量了一眼廖凯。 “这是属于罗文秋的动作！罗文秋式的跳投！……x大附属的黑曼巴再一次喷出了他的毒液……”当罗文秋连续三次中投命中后，蒙达忍不住在解说席后吼叫起来。 作为罗文秋的亲舅舅，罗文秋篮球道路上的引路人和亲历者，当所有人都在夸奖罗文秋的时候，蒙达反而对罗文秋更严厉，很少当众夸他。 但现在，他实在忍不住了，他仿佛真的看见了罗文秋曾当他面许下的未来：舅舅，我将来会成为比你更优秀的球员。 解说在他身旁打趣道：“那么帅气一个小伙子，你怎么能把他称为毒蛇呢？我相信他本人也一定不会喜欢。” 蒙达懵了：“那称他为什么？” “得分手，罗！文！秋！”解说一字一顿地吼出来。 解说这种咬字方式赢得了球馆内球迷们的支持，他们也开始整齐地喊着罗文秋的名字…… 球场上，罗文秋正对着廖凯喷闲话：“原来这就是cba级别的防守啊，不知道是你辱没了cba，还是cba的防守真的下滑到了你这个水平。” 其实，罗文秋平时心高气傲，很少有斗狠的时候。而当他表现出这一面的时候，说明对方球员已经引起了他的重视。 廖凯同样震惊于罗文秋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和能力，他刚才的防守已经做到了极致，但当罗文秋高高拔起，在他头顶投出皮球时，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弹跳和臂展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但既然是斗垃圾话，他也把心里的震惊压住，端出一副平静的表情来：“我的防守水平或许还达不到cba的级别，但要防住你，还是绰绰有余。” 罗文秋不屑地冷笑：“你防住了？” “我说的是下一次。”廖凯平静地回复。 第198章 换人！ 下一次很快就会到来。 阿神自信出手，命中三分，将比分扳成平局，14：14。 轮到x大附属进攻，罗文秋再次持球单打廖凯。 罗文秋站在与上次同样的位置，准备采取同样的单打方式。 而廖凯则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与对手的胯间持平。 看到廖凯的防守姿势，解说席上的蒙达隐隐觉得不妙：“廖凯真是一名球商极高、调整能力极强的球员，他继续将腰身压低，是吸取了上次防守失败的教训，因为当罗文秋起球之后，他的任何干扰都会无效，所以他这是把精力全部放在下路，要强在罗文秋投篮之前破坏皮球……” 蒙达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番话，相信他并不是有意要持身不正，提前泄露出廖凯的计划。 解说和观众们也听不出来。 但场边的于成辉却已经耸起了眉头：蒙队长这是要干吗？你这是在场边解说，不是在后方转播，怎么能将球员的计划提前解读出来呢？ 但其实，场上的廖凯和罗文秋正在专心攻防，早就自动摒除了场边的干扰，也不会去听解说席上传来的声音。……此刻，他们眼里只有对方。 蒙达的分析丝毫不错…… 罗文秋采取了同样的变向，当他正准备收球起跳的时候，却被孤注一掷的廖凯猫腰扑到怀里来，把手死死地摁在了球上。 罗文秋一急，急忙往回使力，想将皮球的控制权夺回来。但他的力量明显不如廖凯，他这一夺，不但未能将皮球夺回来，反而被廖凯发力给拽出去。 从观众的视角看过去，就是廖凯生生地从罗文秋怀里夺下了皮球，顺带将罗文秋甩出几米去…… “我的小松鼠，”解说夸张地喘着气，轻锤自己的胸口，“你真是一个大力的小松鼠。” 这一次，他幽默的解说风格却并未能引起观众们的发笑。 他们都被廖凯的野蛮球风给刺激得肾上腺素飙升，一个个忙着仰天嚎叫，来发泄他们的人类荷尔蒙…… 章杰和邓仑也面对面，双双鼓起他们纤细的肱二头肌…… …… 胡志扬今天临时有事，直到现在才赶到学校里来。 当他刚踏入校园，还没走进球馆，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这可是四强战啊，而且球队之一还是东道主x大附属，为何校园里一点大战的热烈气氛都没有，人倒是很多，但却很安静，……似乎还很伤感。 等到胡志扬走进球馆，一看墙上的比分，他自己也顿时安静了…… 20：19，落后一分的是x大附属！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分数没有错，领先的是南陵五中。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第二节比赛刚刚开打，他在赵凡身旁坐下。 赵凡全身心投入到观赛中，没有发觉胡志扬的到来。直到胡志扬在他的肩旁拍了一下，他才转过头来，惊喜道：“胡老师，你终于来了，快看快看，比赛太精彩了。……南陵五中居然还能领先，胡老师你没想到吧……” 胡志扬摇着头，许久，才艰难地问道：“是廖凯？” 他是想问：南陵五中能扛住x大附属的进攻，并且在一节比赛结束后能取得领先，都是因为廖凯？但他现在心绪难平，所以只问出来了三个字。 赵凡知道他的意思，用力地点着头：“是廖凯！他限制住了罗文秋的进攻，并且一人抢下了15分，……” 赵凡兴奋地说个没完。 胡志扬待他说完后，才叹道：“他不选择跟我去金强队是正确的。凭他现在的表现，又哪里用得着我去当引荐人呢？” …… 球场上，南陵五中的球员们格外兴奋。赛前，他们认为第一节比赛能只输5分都不敢相信，而现在，他们不但完成了任务，反而领先一分。 他们表现得格外自信，……从未有过的自信。 虽然还是区域联防，但每人都防区都不自觉地往前延伸了一步，……自信的他们又成功地防住了对手的一次进攻。 廖凯心里也在暗喜，但却没有他的队友们那么开心。 他知道，球队能够抢下第一节是是因为对方的内讧。蒙逍和杨俊杰下场后，替补的两名球员实力有限，这才给了南陵五中打开进攻局面的机会。 而在防守端，罗文秋的单打虽然高效，但同时，他的无限单打也是对球队进攻体系的破坏，更不会对南陵五中的防守阵线形成摧毁性的打击。 但问题是，x大附属这种混乱的局面还会继续下去吗？ 他们一直在赢球，无休止的赢球，所以造就了他们人人自大、心浮气躁，……但当他们意识到危险后，面临真正的危局时，谁又能保证这些个个拥有超高天赋的球员不会重新团结起来，共度难关？ 毕竟，他们之间即便有着再大的矛盾，也敌不过输球带来的耻辱。 ……更何况，他们的板凳席上还坐着邓家佳。 廖凯长舒一口气，他知道眼下一定要尽量的多抢分，在对手真正意识危险的时候尽量拉开分差。 挡拆后，廖凯顺势内切，……郭滔滔被刘栋挡在禁区外，对方补在禁区内的是身高不足1米8的替补6号控卫。 “啊！”廖凯一声暴吼，直接无视掉6号，一步登天，强势上篮命中。22：19。 他个人也砍下了本场比赛的第17分。 大屏幕上又一次回放出廖凯的精彩进球，尤其是他一声怒吼，听得球馆内外的x大附属学生心惊胆战…… “x大附属还在等什么？等着输球吗？”解说发出了疑问。 蒙达保持沉默。 他用他的沉默来表示对x大附属的失望。 输球？…… 随着解说这一吼，所有人都惊醒过来：难道，x大附属要输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但场外这个比分，双方的士气对比…… 第一次，人们意识到，x大附属也是会输掉比赛的。 球场边，x大附属的教练如被惊雷轰中，全身猛地一个颤栗后，也顾不上他正穿着得体的西装，急忙跑到板凳席末端提上邓家佳就往中线跑，同时朝着技术台大喊：“换人！换人！我们请求换人！” 第199章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邓家佳登场！ 当他长长的身影一站到场边，沉寂许久的x大附属学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开始整齐地呼唤他的名字：邓家佳！邓家佳！…… 他们从未这样渴望过这个人的登场。 要说起来，他们对邓家佳的情感并不深，毕竟邓家佳只是代表x大附属断断续续打了一场比赛而已，又不是他们学校里的学生…… 但当球队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他们又都见识过邓家佳的能力、知晓他的来历，无不对他的登场寄寓了最大的希望。 “我的天啦！”解说提前发声，“我都看见了什么？……邓家佳、罗文秋、李天航三人同时在场，再加上郭滔滔，x大附属是准备用他们的身高来覆盖整片球场吗？看完这场比赛，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会在身高恐惧症的阴影下度过。……廖凯，我爱你，你一定能挺下去的。” 蒙达补充道：“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南陵五中的防守策略不变，廖凯的盯防对象也不变，他还是选择了罗文秋。至于邓家佳，……他的投篮能力应该没有罗文秋强吧？ 但廖凯最终也不知道邓家佳的投篮能力怎么样，因为邓家佳压根没有选择跳投。 他第一次登场，就拿到了开火权。 罗文秋在南陵五中的区域防守面前，选择了外线投篮，而邓家佳？ 他选择了走底线切入，迎着刘栋正面起飞，然后在空中轻扭腰肢，绕过刘栋的身体后，再长臂一展，将皮球温柔地放进网袋。22：21。 廖凯：“？？？” 所有人：“？？？” 这算什么进攻方式？…… 目送皮球入网后，邓家佳才缓缓地落回地面。看他这轻松的落地姿势，似乎刚才不是在费力地打篮球，而只是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而已。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蒙达再次重复这句话。 邓家佳是谁，邓家佳有着怎样的篮球水平，作为金强队队长，他无比清楚。 回过头来，邓家佳主动领防廖凯。 “我记得上一次我说过，很期待和你在赛场上相遇，怎么样，我没食言吧？”邓家佳心情不错，在比赛的间隙跟廖凯闲聊。 廖凯却没这么好的心情，简短地回复：“上一次你输了。” 说完，他便跑开了。 结果邓家佳又缠了上来：“所以我今天不会再输了。” 廖凯简直无语：你邓家佳好歹也是即将要进入cba的人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现在可没有说话的功夫，球队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优势，尤其是心里积攒起来的信心，眼看着就要随着邓家佳的上场而消失。……他急忙去和老二挡拆，一个交叉掩护后顺下接球，抬头一看，邓家佳又笑吟吟地缠上来了。 张迅还要来给自己做墙，廖凯挥手拒绝了。既然邓家佳缠着不放，他也不会躲闪，正好通过单打邓家佳来表明态度。 而且，如果打进的话，将会稳定军心，把建立起来的信心稳固住。 邓家佳身高2米04，四肢超长，身形轻盈，体形偏……，廖凯在脑海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对方的资料，很快便确定了单打方法。 他继续采用正面攻筐，只是起第一步的时候不再发力向前，而是身形稍微停顿一下，和邓家佳有一个身体碰撞之后，再发力向前蹬第二步…… 他自信，论身体对抗能力和爆发力，自己仍然在对方之上。 廖凯的计划得到完美体现，他用强壮的身躯撞开了邓家佳的防守，又用强有力的爆发将对方甩在了身后……，但当他起球上篮的时候，却只见一双大手遮天蔽日地盖下来，将他势在必进的上篮直接拍打在篮板上。 邓家佳完成封盖，又顺势收下篮板后，并不急于出球，而是等廖凯也转过身来，才一脸坏笑：“你输了。” 廖凯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却无法压住他内心巨大的挫败感。……他在球场上封盖掉无数对手的上篮，而这是第一次，他被对手封盖。 他也是第一次亲身体验到，被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封盖后的沮丧，甚至，开始否定自己的能力…… 廖凯是被刘栋抱走的。 刘栋离廖凯最近，他清楚地看见了廖凯被封盖之后脸上浮现出的沮丧和迷茫…… 一个那么坚硬的球员，一个从来都是一脸平静的球员，此时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转播镜头自然不会错过，将廖凯写满沮丧的表情投放到大屏幕上…… 这又引起了x大附属学生的欢笑……，大概，这也是他们今天进球馆后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廖凯，请相信我，你能坚持住的。……一次封盖算不了什么。”解说的声音竟也有些苦涩。 蒙达详细点评：“邓家佳高出廖凯整整20厘米，而且脚步足够灵活，弹跳能力足够优秀，所以他即便被晃过，仍然能从身后完成这样的致命封盖。……而廖凯的沮丧，是因为他很明白，他不能输，他也输不起，他是他们球队的唯一支柱，如果他一旦被对手单点爆掉，他的球队将面临灭顶之灾……” 廖凯还没有从进攻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邓家佳又持球直奔他而来，根本不给他留任何缓冲的时间。 廖凯强行振作精神，在圈顶顶防。 只见邓家佳一个背转身接前转身，然后是一个超大幅度的变向…… 眼见对方动作如此迅猛，廖凯别无他法，孤注一掷，全力去截断对方的运球线路，……然而却扑了一个空。 邓家佳的运球速度太快了！ 晃开廖凯后，邓家佳单手托着皮球直杀南陵五中的禁区…… 廖凯身后，他的队友们万众一心，誓死要扼杀住对方的冲击。或许，他们还会想，每一次都是廖凯在身后托住他们，而这一次轮到了他们为廖凯施以援手。 但，邓家佳一步就趟过张迅和老二的防区，又赶在刘栋和阿神起跳之前，高高跃起，似天神下凡，完成劈扣。22：。 “邓家佳，举火绕天！” 甚至，篮下的刘栋才刚刚起跳，却迎头赶上邓家佳的从天而降，被直接撞飞出去…… 第200章 廖凯的选择 “o！m！g！”瞬间陷入安静的球馆，解说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疯狂的叫声，“他疯了吗？……以一打五！……隔人劈扣！邓家佳还知道他在干嘛吗？他这是要把2月在德羊的怒火全部发泄到南陵五中这群可怜的孩子身上吗？……” （2月份，邓家佳所在的锦都队在德羊输给对手，从而彻底失去了争夺五川省男子篮球联赛季后赛的资格。） 解说还在说着什么，但已经听不见了。 蒙达也接过话在分析，但还是听不见。 因为整个球馆内，全被观众们发出的嚎叫声所淹没…… 大屏幕上，邓家佳的扣篮被一次又一次地重放着……球馆内的尖叫声也就如海浪一波接一波的卷来…… “你又输了。”廖凯依稀听见，邓家佳扣完篮路过他声旁时撂下话来。 廖凯没有回复。 场边，于成辉请求了南陵五中本场的第一次暂停。 下场后，廖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于成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球队已经执行了最正确的战术决策，不可能更改；球员们也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没有再挖掘的余地…… 他只有蹲在廖凯身前，尽力安抚：“没事的，你很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已经做到了最好，你已经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你的名字，你已经成为了整个南陵五中的骄傲……” 然后，他召集所有队员，深情说道：“我希望你们都能记住，你们闯入了省高赛的四强，你们已经做到了和x大附属这样的球队站在同一块球场上，……接下来的时间，我只希望你们能够享受比赛，去展示自己能够展示出来的东西。至于这场比赛的结果，这场比赛会打成什么样，所有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好嘛？你们只需要把这场比赛当作一块舞台……，好了，孩子们，去场上展示你们自己吧。” …… “廖凯一次进攻失败后，为什么不再继续冲击，难道他真的被邓家佳给降伏了吗？”接下来的几分钟比赛里，廖凯不再持球进攻，在进攻端只是不停地给队友做掩护……，所以解说有此一问。 “我说过，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蒙达先重复了这句话，才接着分析，“我看过南陵五中的两场比赛，廖凯的进攻手段并不多，他对于球队的防守作用也大于进攻。单论廖凯的进攻能力，他绝对单打不了邓家佳，而南陵五中也承受不起他连续的单打失败。……所以，我很认同他现在的选择，而且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他是一位球商极高的球员，是一位将球队利益放在自己个人恩怨之上的球员……” x大附属的学生显然并不认同蒙达在解说席上的评论，他们也发出嘘声来抗议。在他们眼中，廖凯就是软蛋，一位被邓家佳教训后连尝试的勇气都失去了的软蛋。 老二在几乎每一次组织进攻前都会征询廖凯的意见，但廖凯都选择了让老二自己持球突破，尽量突进内线后再分球出来，而他则会跑去给老二和阿神做墙，为球队的这两名攻击手创造机会。 廖凯的进攻只有三板斧，他自己清楚。一旦有人能压制住他这三板斧，他根本拿不出来调整的手段。 而邓家佳就是那个能压制住他的人。只需要一个回合，廖凯就能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况且，在这种强度的比赛下，场上十名球员中，也只有他一个人是一直呆在场上，一分钟都没有下场休息过，体能消耗巨大。而他又是靠身体素质打球的，体能下降带来的影响是致命性的。 这几分钟时间里，他也仅仅是靠一次抢得篮板后的二次进攻艰难获得2分。 廖凯的持球进攻被掐死，刘栋又无法在低位发挥出威胁，南陵五中的头两号得分武器全部哑火，只能依靠老二和阿神艰难地取分。 整整五分钟过去了，他们只得到了7分，尽管他们不惜奔跑，彼此牺牲…… 他们唯一的好消息是来自防守端，在天赋不及对手的情况下，他们还有团队、还有纪律和韧性，他们用顽强的意志坚守防线，给对手的每一次进攻造成了尽量多的困难。 而邓家佳看起来和x大附属的球员并不熟悉，尽管他个人的进攻无往不利，却没能带动起球队整体的气势。他的上场，只是为球队多增加了一名单打手而已。 ……当然，他的单打犀利无比。 登场五分钟，他就已经狂揽13分，在南陵五中的禁区肆意飞翔，无人可挡。并且，他在防守端彻底困死了廖凯。 而廖凯也从短暂地迷茫中沉静下来，在防守端竭尽全力，很好地限制住了x大附属的另一名单打手罗文秋。 现在，球馆内的x大附属学生早已不再呼喊罗文秋的名字，更不会发出“把球交给罗文秋”的声音。因为球场上，当球掌控在邓家佳的手中时，意味着球队账户上将多添两分；而当球在罗文秋的手中时，……在廖凯的不懈缠斗下，这位曾经的x大附属乃至省高赛第一得分手变得极其低效。 但值得一提的是，每当罗文秋持球进攻的时候，x大附属的学生依旧会送上掌声鼓励，并没有因为他的低效而抱怨。他们没有抛弃他们的旧情人，尽管这位情人已经皮肤松弛、面色枯黄…… 解说席上，面对南陵五中这种奇怪的防守发式，解说发问：“廖凯不依不饶地死缠住已经被摘去矛头的罗文秋，却对疯狂肆虐本方防线的邓家佳不管不顾，……而且邓家佳在防守端一直压制廖凯，难道廖凯不应该回过头防守罗文秋，找回些颜面吗？……廖凯这种奇怪的选择，蒙队你认为，是教练的刻意安排，还是他个人的意愿？” “两种都有可能，”蒙达先给出结果，“我更倾向于是廖凯自己的选择。而他之所以这样选择，我认为：一、跟罗文秋和邓家佳两名球员的打球方式有关，南陵五中的联防最怕的外线投射准的球员，而相比之下，罗文秋的投篮能力更好；二、邓家佳始终是游离在球队之外的，毕竟他和这支球队在一起打球的时间寥寥无几，没有默契，……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第201章 手下留情 “哦，”解说恍然大悟，“我算是发现了，蒙队你绝对是廖凯的球迷。因为，无论他怎么打，做出怎样的奇怪选择，在你眼中，都是正确的。” 蒙达尴尬地笑了笑：“大概我和他一样，都是高球商的球员。” “蒙队说得对！”解说配合地发出笑声。 “哈哈哈！”球馆内的观众也被解说和蒙达的机智逗乐了…… x大附属的学生们没有笑，他们不开心：蒙达不是罗文秋的舅舅嘛，怎么总是替对方球员说话？ 他们更不开心的是，明明球队占据了场面的绝对主动，对方的核心球员廖凯也被邓家佳打成了软蛋，可一看比分：29：39。才领先了10分。 10分，显然不能令他们满意，他们用集体的声音向球队施压。 x大附属的教练“顺应民意”，再度换上了蒙逍和杨俊杰，但同时，他撤下了罗文秋和李天航。 看来，对于球队内部的问题，他作为教练十分清楚，只是无力镇压罢了。 杨俊杰上场，但跟防廖凯的还是邓家佳。 廖凯面朝老二，伸出两根手指在胸前摇晃，这是暗示他要挡拆后顺下接球的意思。 老二会意，立即指挥刘栋等人朝同一侧跑位，他自己持球向牛角位逼近…… “我喜欢看南陵五中打球，我喜欢这样的团队篮球。”蒙达在解说席上突然冒出一句。 x大附属的学生正要发出抗议的嘘声…… 只见，廖凯领着邓家佳前去挡拆，还不待老二和蒙逍靠近，却突然一个转身，加速杀向篮下。 老二的传球来得正好，廖凯一步、两步……，眼见篮筐近在眼前…… 好一个邓家佳。他身体不如廖凯灵活，又被对手抢占了先机，却能从身后加速追赶，竟赶在了廖凯上篮之前，提前起跳，抢占了制空权。 当然，廖凯会被追上，也跟他体能不支导致爆发力急剧下降有关。 而他抬头望去，邓家佳的双手已是隐天蔽日，哪里还看得见篮筐所在…… 这球必须得打进！他强行收紧已酸软的腰腹，控制住飘荡的身体，让它在空中多停留一会，待邓家佳的双手下落之后再找板出手，打板命中。31：39。 这是南陵五中久违的得分。 只可惜观众席上支持他们的球迷太少，不能将他们兴奋的声音传到球场上去…… 完成出手后，廖凯将腰腹一松，整个人顿时如掏空了一般……身体急剧下落，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廖凯倒在地上，见第一个向他伸出手来的竟是邓家佳…… “这一球，是该夸廖凯呢，还是邓家佳？”解说发问。 但他问得很模糊，让人不知道他是在说邓家佳追防好，还是说廖凯进攻好，还是说最后邓家佳拉起廖凯很有体育道德精神？ 蒙达沉默了很久，说：“廖凯一定要注意保护好他的身体，他的前程还很远……” 蒙达的回答更模糊，让人不知所云。 但所有人都看见了，廖凯在站起来后，在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的情况下又是一个踉跄，险些再次摔倒在地。 事实上，当廖凯被拉起来后，他就听见了邓家佳在耳旁叹气：“你……何必呢？” 当他回场时，也看见了于成辉正在调派球员，他知道是要替换自己下场，便坚定地朝教练摇手…… 廖凯知道，这场比赛他都不能下场。 尤其是现在，更不能下场。 他之所以刚才突然要选择进攻，就是看见对方阵容的调整，他看见了追近比分的机会。 罗文秋和邓家佳只留下一个，这是球队稳住防线的大好机会；而杨俊杰的再度登场，也会再次为比赛带来变数……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下场？ 四肢的麻木，浑身的酸胀……，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刚才发力过猛的腰腹，……管他的，再忍一忍。 他抬头看墙上的显示屏，第二节比赛还剩下4分07秒。 ……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时段。 防守！ 廖凯提前卡在邓家佳的身侧。 邓家佳防了他大半节比赛，而现在，该轮到他来防邓家佳了。 再度上场的蒙逍和杨俊杰老实多了，没有再乱占用球权，过了半场就直接甩给邓家佳。 邓家佳背打廖凯。 连续两次发力顶撞后，邓家佳采取了原地的后仰跳投，不中。 张迅保护下后场篮板，廖凯急速前插，面对追防回来的邓家佳，及时分球，老二完成了上篮。33：39。 “你的腰没事吧？”邓家佳站在侧翼，低头问向廖凯。 同为球员，在廖凯完成那一次滞空上篮后，邓家佳就看出了廖凯的身体不正常。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次正常的上篮，除非上篮的人……选择了透支自己的身体。 “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的进攻吧。”廖凯头也不抬地回。 邓家佳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刚才的进攻我没有发力，……而我不可能再次对你手下留情。” 廖凯没有再回答，因为他看见蒙逍已经持球逼来…… 蒙逍交球之后，顺势一个挡拆，挂住廖凯。 廖凯急忙抽身出去，追赶邓家佳。 待他好不容易追上，身形还没稳住，却被急停的邓家佳发力一靠，直接撞得倒退三步，最后扑通一声摔在地板上…… 邓家佳也没能完成出手，篮下的刘栋变得无比强硬，拼着犯规将邓家佳手里的皮球提前破坏掉。 “黑队18号，推人犯规。白队24号罚球，两次。” 犯规之后的刘栋急忙跑到廖凯身旁，将他拉起…… “你瞧那样，站都站不稳，还好意思打篮球？”看到廖凯频频倒地，x大附属的学生极尽嘲讽。 “开场使劲得瑟，现在漏出原型了呗。” “我赌一根辣条，他最后拿不到最佳新人……” “他要是拿到最佳新人，就是对篮球的侮辱。”说这位话的同学看起来义愤填膺。 他们身边也有比较客观的学生在制止：“你们别说这些话了，不嫌丢人吗？他有你们说的那么差，那我们的球队为什么打成这样？” “还有，别人打到现在，一分钟都没有歇过……” …… 第202章 请收手吧 球场上，邓家佳两罚两中。33：41。 南陵五中抓住对方防线松散、缺乏沟通的弱点，一阵行云流水的传跑掩护之后，由刘栋踩着禁区线的中投得手。35：41。 回过头来，罗文秋继续主导x大附属的进攻。他避开廖凯的防守，禁区内一打二，轻松的拉杆之后，反手上篮命中。35：43。 老二彻底找回了自信，利用灵活的身形，在蒙逍面前连续两个快速的背转身后，彻底甩开了蒙逍，抛投打中二加一，只可惜加罚不中。37：43。 这一段时间，队友们都纷纷找回了进攻自信，廖凯也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防守上。但是，他却并未能像限制罗文秋那样限制住邓家佳。 罗文秋的特点是高、投篮准、控球技术好，但邓家佳……，令人恐怖的是他的身体天赋。 他就是廖凯的天敌。……天赋型球员最怕的就是别人比你天赋更好。 ……又是在半场临近结束，廖凯的体能已超出极限的情况下。 但这个时段的机会，廖凯又必须得抓住，必须得在防守上展现出他的强硬来。 他喘着粗气，每一口呼吸都格外艰难……，直奔邓家佳而去。 邓家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在有意地避开廖凯了，但对方太不知好歹。这一次，他也运着球直奔廖凯而来…… “这是你自找的。”邓家佳最后一次出言警告。 廖凯没有说话，他用他专注的神情和绷紧的肌肉给出了答案。 邓家佳不再犹豫，他运球交左手，直接走左路内切，用身体抗住右手侧的廖凯。 二人身体强烈地碰撞着…… 邓家佳明显能感受到，廖凯在他的发力碰撞之下，身体发虚、不停地后缩，但很快，对方又会再次扑上来，……誓死不交出突破线路。 甚至，邓家佳内心里都有过放弃的冲动，不忍心再打下去了……，但这里是篮球场，他是一名球员。 他只有再次发力撞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来，将邓家佳手中的皮球抄截。 是老二。 老二目睹了廖凯和邓家佳对抗的全过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况且他与廖凯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他也顾不得什么战术不战术的，径直跑出了自己的防区，帮助廖凯合力完成了这次防守。 邓家佳被抢断后，也是一楞，对方突然改变防守策略固然是他这次失球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他担心廖凯的伤势导致用心不专。 所以，在被抢断后，邓家佳却跑去跟廖凯说了一句：“你这是在逼我。” 这一次，廖凯不再强硬，勉强地笑着，摇头回道：“我没有其他选择。” “好。”邓家佳不再多说，咬牙跑回半场。 老二运着皮球，也跑过来问廖凯：“你没事吧？” “一定要打进这一球。”廖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咬牙道。 “好！” 但要打进这一球，谈何容易。 x大附属的防守依然松散，没有整体呼应，但他们的球员却个个身高臂长、天赋惊人，……更主要的是，邓家佳开始弯下腰来，一手搭在廖凯身上，另一只手直直伸来，他恐怖的臂展，看起来是要覆盖住整片球场。 邓家佳被激怒了！ 他也不管队友是在怎样跑位、布置防守，……他那架势，是准备一个人就要将南陵五中的进攻拦截下来。 南陵五中依然是挡拆发动进攻。 老二钻进油漆区后，他能感受到邓家佳的威胁，将球击地交回，张迅高速插上，接球后直插篮下。 邓家佳将老二赶出危险区后，又一步踏回来，封堵住张迅的上篮线路，吓得张迅匆忙中将上篮改成传球。 但这一球传得轻了…… 眼看着郭滔滔正弯腰捡球，廖凯没有迟疑，立即倒地扑去，在身体砸向地板的同时，他的长臂也够到了皮球。他再顺势将球往郭滔滔身上一拨，为球队赢回来一次前场发底线球的机会。 眼看着廖凯又一次扑倒在地，解说提前捂住了眼睛，惊恐地叫道：“我看不下去了。” 蒙达没有捂眼睛，只是在一个劲地摇头：“真的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 随着这一次倒地，廖凯再次清晰地感受到腰背后传来的阵痛…… 当他起身时，满头的汗水已不只是因为疲惫，更是因为疼痛。 然而这并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事，他关心的是这一次进攻留下的时间不足7秒。 张迅底线发球，老二在底角接球，廖凯和邓家佳一前一后站短角区…… 廖凯和老二眼神一对，心有灵犀……，廖凯缓缓带着邓家佳向前走，看似是要去给老二掩护，却突然一个背转身，急速冲向篮下…… 邓家佳反应也是极快，急忙回身朝篮下跑去…… 篮下，还站有x大附属的中锋郭滔滔。 老二只能将皮球尽量高地抛向篮筐周围，因为在廖凯身前拦截的是邓家佳。 解说和蒙达已经提前从解说席后站了起来…… 球馆内的观众本就是站着的，这时也都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 只见，前有身高2米04的邓家佳，后有身高2米05的郭滔滔，身高1米85的廖凯在二人中间起跳，却在制高点牢牢地抓住皮球。 只可惜，廖凯在得到皮球后就开始急速下坠，他的腰腹无力，不能像平常那样将这一次大好机会转化成附身轰炸……，但无妨他在落地之前手腕一抖，将皮球送入对方篮筐。39：43。 面对这样一记精彩的进球，解说却没有激情嘶吼，尽管他激动地直拍桌面……，他的语气深情：“廖凯，你无需再证明什么了。……请收手吧。” 蒙达一直盯着廖凯不大自然的跑动姿势，目送他从对方篮下跑回自家半场，突然说道：“这场比赛不能再打下去了……” 然而，比赛仍在继续。 随着蒙逍的上篮偏出和阿神的远投不中，39：43的比分被维持到半场结束。 刘栋和老二立即跑到廖凯身边，拥着他快速退回球员通道…… 第203章 二桃杀三士 “唉”解说长叹一口气后，问向蒙达，“蒙队，作半场点评吧。” 蒙达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早知道这场比赛会打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来现场看球，甚至不会在家看电视转播……，真的。我宁愿赛后只看看文字综述，或者是一个简单的比分结果。” “你的意思是？”解说不理解。 “太惨烈了，”蒙达深吸一口气，“比赛开始前，我们都认为这会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又会是一场属于x大附属的大比分屠杀，所以我们都抱着轻松的心情走入球馆……，然而南陵五中却给我们所有人当头一棒，他们把比赛演变成战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战争……” “然而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解说插了一句。 “对，没有结束。” “蒙队，我们换个话题吧。”解说转变了谈话方向，“早在本届比赛开始之前，大家就在期待着x大附属同岷城三中的决赛，比赛开始之后，这两支球队也展现出远高出其他球队的实力，朝着人们期待的方向发展。……而当邓家佳亮相之后，大家认为最终x大附属将毫无悬念的夺冠，连对决赛的期待值也在下降，好像一个剧本已经被透露了最终的结局。……然而现在，南陵五中出现了，廖凯出现了……，你还认为x大附属会闯入决赛吗？还期待一周后他们的决赛吗？” “不知道，”蒙达如实回答，“我只期待这场比赛能立即中止，……甚至我希望南陵五中能就此收手，让他们的球员、让廖凯好好休息，这远比一个比赛结果更重要……” “但你是知道的，他们不会收手，廖凯也不会放弃抵抗。”解说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蒙达也不得不承认：“对，他们不会放弃。” “我突然想到‘人心不古’这个词语，”解说接着发表感慨，“这个词是用来批评我们现代人道德观念缺乏。但说实话，我倒觉得我们现在这个娱乐、商业的时代挺好，人人都在追求更轻松的生活方式，不挺好吗？古人是更重视道德、重视操守、重视伦理，但……，这样吧，我给大家讲一个春秋时代的故事： “叫‘二桃杀三士’，有三位勇士，有人想除掉他们，打又打不过，怎么办？那人摘了两个桃子来，说‘这是世上最好的两个桃子，只配送给最勇猛的人’。这三位勇士是好朋友，他们也不喜欢吃桃子，但事关荣辱，他们必须要维护自己的荣耀和尊严，于是互相搏斗，直到只剩下一位勇士，而这位勇士已经杀掉了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他虽然得到了‘第一勇士’之名，但羞愧伤心之余也只得自杀。 “追求荣誉的道路从来都是荆棘密布，甚至让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切肤之痛的代价。 “说回这场比赛来，南陵五中是一支由高一学生为骨干的球队，然而他们却闯入了大赛四强，他们已经成功了，看起来，他们也应该满足了。廖凯，一个刚满16岁的高一新生，已经拿到最佳新人，已经让所有看过他的比赛都印象深刻，毫不犹豫他的职业前景……，他更是成功的。但为什么？面对着强大到令人发指的x大附属，面对着毫无胜算的比赛，他们就是不肯放弃，就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对方的机枪大炮…… “我想问，这样做值得吗？ “为了荣誉？尊严？拼搏精神？……” “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面对解说的连续质问，蒙达如实回道。 解说：“说实话，我不赞同南陵五中和廖凯的选择，但我绝对尊重他，尊重他身上展现出来的我们这个社会所缺失的精神……” …… …… 短暂的15分钟一晃而过，下半场比赛开始。 或许是受到中场休息时解说的话的影响，当廖凯再次站在球场上时，四周竟响起了观众们的掌声。 章杰和邓仑也从座位上站起来，伸长手臂，想与登场的廖凯击掌……，只是廖凯没有注意到，从他们身旁淡定地走过…… 蒙达和解说就坐在场边，目睹着廖凯从他们眼前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进球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来廖凯又恢复了活力，希望是我们多虑了。 但蒙达又很清楚，他不会多虑，下半场的比赛只会更加惨烈，而廖凯的身体所要承受的压力也只会更大。 …… x大附属手握第一次进攻球权。 蒙逍、罗文秋、李天航、杨俊杰、郭滔滔，x大附属首发五虎重新会聚，看起来，通过中场调整后，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暂时放下。 而另一边，南陵五中的球员经过半场洗礼，发现对手并非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地步，他们的脸上也呈现出更多自信和坚定。 真正的比赛，或许从现在才开始。 蒙逍持球，交给弧顶的罗文秋，在廖凯的贴防之下，罗文秋见没有好的出手机会，也不再执意单打，而是将球转移给李天航。 “唉！”解说席上的蒙达一口长叹，“这就是x大附属的战术配合？没有跑位，没有默契，生涩的传球……，这就是代表我省高中界篮球水平最高的球队？” 他很少有这么言辞激烈的时候，大概也是爱之深、恨之切。 李天航接球的位置并不好，突破一步后试投偏出。这场比赛，他的出手机会太少了，手感完全处于冰冻状态。 轮到南陵五中进攻。 与x大附属相反，他们天赋平平，但穿插跑动积极，互相掩护、配合默契，……现在又打出了信心，动作也做得流畅自然。从远处看来，他们不停奔跑的身影就像是立交桥上下穿梭不停的车流。 连x大附属的学生都在观众席上自然不如：“他们看起来才更像一支球队，而不是孤零零的五个球员。” 团队的努力为廖凯赢得了冲击篮筐的机会，他也紧紧抓住了机会，在郭滔滔的干扰之下小拉杆后的上篮打进。 41：43，分差被缩小到一颗球的差距。 第204章 火力全开 而更令廖凯欣喜的是，经过短暂的休养，他的腰身又恢复了力量。 上篮之前，他还是小心翼翼，但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腰间涌来后，他信心大增，……甚至还完成了一个拉杆的动作。 …… 进攻失利，防守再失利，x大附属慌了。 被逼急了他们也不再打什么假惺惺的配合，决定用天赋来解决问题。 罗文秋持球后，看都不曾看向队友们看上一眼，直接选择单打…… 廖凯严阵以待，紧紧地缠住对方的下盘。 罗文秋单打廖凯，……这场比赛，这幅画面多次出现。 罗文秋受够了每一次总顶在他腰间的廖凯……，这一次，他干脆连球都不运，也不给对手抢断的机会，直接上胯一顶，然后在廖凯头上拔起就投。 廖凯也早摸索透了防守罗文秋的经验，他连跳都不跳，一门心思死顶对方的下盘。 这一球，罗文秋本身就没有运球借力，又被廖凯在下面使暗劲，投出的皮球连筐都没碰到。甚至，他自己还在投篮后失去了身体控制，向后摔倒在地上…… “他推人了，你看不到吗？”罗文秋怒了，冲上去对着裁判咆哮。 吓得李天航赶紧跑过来把他拽走…… 说实话，裁判没有给罗文秋一个技犯，已经是看在x大附属主场而罗文秋又是超级球星的面子上了。 “作为一名球员，必须要能在场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蒙达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估计这场比赛打完，下来后，他还会对罗文秋有更多训斥。 蒙达教训自己的侄子，解说在一旁也不好插话，只是从另一个侧面点评：“廖凯的这一次防守很漂亮。” “对！”蒙达大声认同，“防守最大的忌讳就是犹豫，一定要果断。像廖凯刚才的防守，看似是在犯规的边缘游走，看似危险，但其实是一次聪明而坚决的防守方式。” 蒙达和解说在解说席上大肆吹捧廖凯，但这一次，x大附属的学生也在观众席上选择了沉默，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发出不满的抗议。 因为，场上的形势让他们揪心，也让他们再一次集体困惑，暂时也就没有心思去理会解说席上的声音。 场上，南陵五中越打越顺，体力得以恢复的廖凯更是生龙活虎；相形之下，x大附属的取分则是那样的艰难，只靠着罗文秋零敲碎打的跳投得分。 52：47，这是第三节比赛进行到一半时的比分。 南陵五中领先。 而下半场他们所得的13分中，廖凯一人独占10分。 本场比赛至今才打了三节半的时间，他已经砍下了33分，……甚至连于成辉和南陵五中的球员都感到震惊，他们见识过廖凯太多神奇之处，但仍不敢相信他现在这种得分机器一般的疯狂表现。 廖凯一次次地凶狠地冲向对方篮下，像一颗颗子弹，将x大附属的防守打得千疮百孔，然后，听现场广播一次次地报出他的名字…… 从一开场就疯狂进攻，这也是廖凯从上半场吸取的教训。 上半场比赛，他一开始是让队友攻，这样既可以带动队友的积极性，也可以为自己节省体力去打最后的决战。 但事实证明，他最初的策略是错的。 正确的策略是，在一开始就要打懵对手，从而待对手清醒过来时，当邓家佳登场时，他们才有资本去和对手抗衡。……但，一开始就这样凶猛进攻，消耗掉大量体能，等比赛进行最后时刻，怎么办？ 廖凯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踏上球场的那一刻，他就要火力全开…… 趁着暂停时间，解说说出了他心底的困惑：“我真的不太明白x大附属教练的意图，球队从领先4分到落后5分，这段时间内，他为什么不喊暂停，也不做出调整，就这样放任对方反超比分？” 蒙达尽量解释：“首先，他们第三节只有一次暂停机会，他不得不慎重使用；其次，他能做出什么调整？除了邓家佳，球队最强的五人都在场上……，x大附属的问题是他们只有个人，没有整体，而这个问题不是叫一两次暂停就能解决的……” 解说继续发问：“那照你这么说，x大附属这场比赛……危险了？” “他们仍然是占优的一方，”蒙达略微思索后，继续分析，“毕竟他们的天赋高出对手太多。而且……，南陵五中的问题更大。南陵五中打得很有战术，很有整体性，但其实，他们只是廖凯一个人的球队，从进攻到防守，全是廖凯一个人在拉着球队艰难地前行。一旦廖凯被限制住，或者廖凯自己效率下降，……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解说毫不犹豫地点头。 …… 事实上，x大附属的教练十分清楚，从比赛开始的第一分钟他就知道，……只要掐死廖凯，南陵五中将不堪一击。但是，他却无法说服他手下的球员去执行。 现在，他决定要行使自己的教练权力。 他一改往日的斯文作风，对着杨俊杰强硬地宣称：“我要安排李天航和你一起包夹防守廖凯，如果你再拒绝，你现在就可以回更衣室去。” 杨俊杰嗖地一下站起来，他的眼里写满愤怒，铁塔一般的魁梧躯干吓得教练连退三步…… “哼！”他朝着教练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学了几天篮球理论的人也配来支配我？你是怎么当上这教练的，是怎么玩那些背后小把戏的，……我一清二楚，少在我面摆你的臭架子……” 蒙逍等人赶紧拦在杨俊杰身前，生怕他冲动起来把这个可怜的教练一脚踹进垃圾桶里去。 x大附属的教练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懦弱表现，球员们看他的眼神分明是不屑，几架摄影机的镜头也正对着他……，他必须得用更强硬的态度来挽回刚才丢失的颜面…… 然而，正当他鼓足勇气准备宣布对杨俊杰的处罚时，杨俊杰却自己坐回了板凳席，说：“我同意和李天航一起包夹廖凯。” 第205章 怒火 “但是，”杨俊杰直视教练，“我希望你记住，我同意包夹廖凯不是在听从你的指挥，你不配当我的教练。我同意……是因为我不希望我的球队输球，这支球队需要我杨俊杰做什么，我就会去做什么。而且我防不住廖凯，……我被他打爆了。” 杨俊杰承认，他被廖凯打爆了…… 仿佛是一颗水雷被抛进深水里，不但蒙逍等人一脸震惊，连罗文秋和李天航也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眼神：杨俊杰，这是一个多骄傲且强硬的球员啊，竟然亲口当众承认他被人给打爆了。 面对众人的这些质疑眼神，杨俊杰神色坚毅，他决定要担负起球队队长的职责：“我们太轻视对手了，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但是，我们绝对不会输，我们死也不能输。” 说完，他转头，用喷着怒火的眼神望向另一端的南陵五中、廖凯。 登场之前，杨俊杰召集队友围成一圈。他依次扫视了一眼他的队友们后，用他大嗓门发表宣言：“这两场比赛打完，我就会离开这支球队，但无论我将来在什么地方打球，x大附属会永远是我的骄傲。我不管你们是喜欢我还是憎恨我，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x大附属的一员。我们x大附属，永远不会接受失败。” …… 比赛继续。 x大附属进攻。 郭滔滔和杨俊杰两人直入南陵五中的腹地，从现在开始，他们决定要像一支球队那样通力协作，而不再是单凭个人去和对方的防线抗衡。 刘栋和阿神在他们身后使劲推搡，但显然没什么用。郭滔滔有身高，杨俊杰有力量，他们将像两台推土机一样在南陵五中的禁区联防之内翻江倒海。 罗文秋不再掌控球权，但廖凯被他牵制住，只能跟着他来到远离进攻区域的地方。 蒙逍持球进攻，趁着一片混乱杀入，又在一片混乱中将皮球分出来…… 李天航快速跟进，得球后从杨俊杰的身后区域单手抛投，命中。52：49。 “蒙队，这又是什么战术？”解说看得一头雾水。 蒙达苦笑着摇了摇头：“破化对手的战术，就是他们的战术。” 回过头来，南陵五中进攻。 刘栋和廖凯继续双双提到上线，为老二挡人，同时清空内线。而且，刘栋是站桩掩护，而廖凯则是假掩护，随时准备反跑顺下。……至少从战术和默契程度上来说，他们远胜对手。 廖凯刚一接球，就发现左李天航、右杨俊杰，两人扬着手就朝自己包夹过来……，他虽有点意外，但并不慌乱，往后运球一步拉开出球空间后，大范围吊球给远端45度角的张迅。 张迅得球后立即分给底角的阿神。 阿神获得了绝佳的出手机会，他毫不犹豫，自信三分命中。55：49。 随着阿神分三分落袋，广播里传来了“咚咚”两声，是蒙达在解说席上怒锤桌面：“x大附属的所有球员都应该脱下他们身上的球衣，因为他们不配！” 解说也配合道：“他们在球场上就像是一群……”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一群被人戏耍的猴子。……毕竟这里是x大附属的球馆，如果他真把后半句说出来，估计就得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蒙达的愤怒还在继续：“作为一名篮球运动员，你应当有最基本的篮球素养。……包夹，要么是在接球前就夹，要么是在对方持球后再夹，哪有在对方传球的时候去上前包夹的？而且，他们在比赛之前难道不研究对手么？他们难道没有看过南陵五中的上一场比赛吗？如何包夹廖凯，东辰中学早就给出了答案……” 解说赶紧在身旁提示蒙达，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真担心蒙达连如何包夹廖凯的方法也现场教授出来，那就对南陵五中太不公平了。 事实上，于成辉也已经冲到了解说席边，正准备发出抗议…… 蒙达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心里有数。他刚才只是太气愤了，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观众席上，x大附属的学生们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对于解说席上传来的批评球队的声音，他们不再是一味的抗议，……甚至，有学生已经在鼓掌叫好。因为球场上的表现印证了解说席上的话，他们也开始对自己的球队不满，也开始讨论问题到底处在哪里…… 甚至有学生已经发出了让教练下课的声音…… 但球场上，x大附属的球员决定不受这些场外因素的干扰。 相信通过这样一场比赛后，他们也明白了战术配合和相信队友等不再是一句套话，但那些都是下来后用漫长的时间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在球场上，他们只有一个任务：拿下比赛。 他们重复着上一次进攻的成功之处，利用自己的天赋，搅垮对手的防线…… 蒙逍持球杀入长人林立的南陵五中禁区，又在一片混乱中将皮球交给身旁的杨俊杰。然后，杨俊杰扛着刘栋的身体，完成了一记高难度的二加一。 “啊”杨俊杰没有秀肌肉，但他怒吼时，满身的青筋暴现。 加罚命中。55：52。 刘栋在这次防守后，一直捂着胸口不能直起身来，被迫换下场去接受紧急治疗，换上庞彬。 与杨俊杰发生一次正面冲撞，无疑与是一场交通事故，哪怕他是刘栋。 解说被吓得缩着脖子说：“也幸亏黑队18号身体够强硬，要换作我被杨俊杰这样撞一下，估计明天你就可以来参加我的追悼会了。” 蒙达冷静地回复：“廖凯这场比赛多次和杨俊杰发生身体碰撞。” 他话音刚落，廖凯在侧翼又一次被杨俊杰撞翻在地…… 刚才，廖凯在侧翼接球，对方继续包夹，他分出皮球，但杨俊杰却没有收回向前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次犯规，但也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犯规。 于成辉怒了，他不顾队员们的劝阻，冲到裁判身边大声咆哮…… 刘栋已经下场了，要是廖凯再有什么不适，不但比赛会输，他自己也会长久的内疚。 第206章 谁先下场？ “这……，只是一个普通犯规？”解说不够了解规则，也不敢多说。 蒙达点头：“只是一个普通犯规，杨俊杰的动作并不大，而且是一个顺势的动作。……但是，我还是希望他的这类动作不要再出现。” 蒙达是锦都篮球圈内的泰斗级人物，但是他的警告却对此时的杨俊杰无效。 杨俊杰已经杀红了眼，他就像一头被血色刺激的斗牛，扬起他的霸王臂，方圆两米以内的人通通放倒。 转播镜头拉近后，清晰地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他布满红丝的双眼。 其实现在正处于cuba高校招收篮球特招生的关键时期，看台上也坐着不少来自高校的老师或教练，尤其是锦都市的高校。在赛前，杨俊杰就收到了不少通知，说他将会是第一个被考察的对象。 但显然，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发挥出他的一切武器来助球队获胜，而他最大的武器就是他无人可敌的力量。 杨俊杰的强势赢得了馆内球迷们的激烈响应，他们也挥动着手臂，阵阵叫好。至于南陵五中的球员们该怎么办，他们难道要冒着受伤的风险在场上打球？……在这座属于x大附属的球馆内，没有人会考虑这个问题。 在杨俊杰的力量面前，南陵五中的球员只得选择闪躲，庞彬匆忙地外线投篮偏出。 而轮到x大附属进攻时，杨俊杰又挥舞着他的霸王臂径直杀入对方的禁区。他背身两撞，放倒了庞彬，接球之后，转身时亮出手肘，又将补防过来的老二当场掀翻…… “嘘嘘！”裁判及时地吹罚了进攻犯规。 但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老二倒地之后一动也不动，整个人没有半点反应，而他的脑袋旁边，很快有大量鲜血流出来。 医护人员赶紧入场……，比赛中断。 转播方不敢播放这样血腥的场面，大屏幕上只回放着本场的一些精彩镜头，但没有一个观众抬头看。大家都紧张地注视场内地板上的老二和他身旁的血，胆小些的观众早就捂住眼睛，胡倩倩等女生被吓得互相抱在一起…… 蒙达也只能冷着脸在解说席前表明他的态度：“杨俊杰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体力量，他也应该清楚他如果不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可能会造成的结果……，我对他的选择很失望。” 现场一片混乱。 老二被止住眉骨的流血后，自己勉强站了起来，试着走了两步，但整个身体是飘忽的，看来头脑里的意识已经模糊，被立即架离了球场。 廖凯一直望着老二离去的背影……，这时，于成辉来到他身边，同他商议：“你也下场休息吧，比赛已经打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有人受伤了。” 下场休息？ 他和队友们经过那么多场拼搏，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才站在了四强战的球场上……，就为了下场休息？ 他又看了看坐在板凳席上一直捂着胸口的刘栋，看了看老二离去后空洞的通道口，他想，他们为什么会受伤？他们拼着受伤又为的是什么？…… 如果自己现在选择逃避，下场休息，他们又会同意吗？ 廖凯摇了摇头：“我不会下场。只要我还能站在球场上，我就会站在场上。” “可是，我担心你也会……”于成辉继续劝说。 “哼！”廖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当然他针对的是杨俊杰，“在他想把我弄下场之前，我会先让他滚下场去。” 如何让杨俊杰下场？当然不是和他拼身体，采取像他弄伤刘栋和老二这样的手段，……毕竟在球场上，杨俊杰的身体力量是无敌的。廖凯即便想以牙还牙，他也不具备那样的能力，结果反倒会把自己搭进去。 但廖凯清楚地记得，杨俊杰已经身背4次犯规，只要再有1次，他就会被罚下。 …… 比赛继续。 伏大雷替换老二上场，南陵五中进攻。 廖凯锁定了罚球圈顶张牙舞爪的杨俊杰，直奔着他而去…… “呀”解说提前叫出声来，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即将要发生的场景，廖凯将是球队内第三个被杨俊杰放倒的人。 廖凯和杨俊杰二人上肢缠斗在一起，远看不像是在打篮球，倒像是摔跤比赛的现场。杨俊杰是力量巨无霸，而廖凯也拼起全身力气去相抗…… 比拼结果出来，廖凯力量不敌，又一次被杨俊杰放倒在地。 但是裁判却没有响哨…… 说实话，廖凯这一次倒地有夸张演戏的成分，因为两人只是上肢在缠斗，但身体躯干并没有接触。 蒙逍等人看出了廖凯的意图，正大声提醒杨俊杰：“注意控制你的动作，你已经四犯了。” 但杨俊杰没有收手，还未等廖凯站直身躯，他又一次贴了上去…… 或许，他想的是，对方已经两名主力下场，但并没有什么用，只有将廖凯打下场去，南陵五中才会彻底崩溃，他的球队才会顺利拿下比赛。……真到了那时候，即便他个人也被罚下，也是值得的。 而廖凯更不会退缩，他抱着为刘栋和老二报仇的决心，一定要让杨俊杰为他的鲁莽动作付出代价。 于是，二人又缠斗在了一起，并且身体碰撞更为激烈…… 但裁判就是不响哨。 连蒙达在解说席前都看不下去了，提醒裁判：“这时候一定要果断响哨，不然的话，比赛场面会去失控制的……我们要看的是一场篮球比赛，而不是拳击比赛。” 廖凯忙于和杨俊杰缠斗，而刘栋和老二双双下场，南陵五中行云流水的进攻体系被彻底破坏，伏大雷、庞彬、张迅三人之间一通混乱的操作后，直接以失误结束了这次进攻。 但廖凯并不气馁…… 轮到x大附属进攻时，他看准了对方此时主攻内线，便在蒙逍又一次杀入禁区时，果断放弃跟防罗文秋前去内线补防。 禁区内，杨俊杰横行无忌，背靠着庞彬和张迅两人准备强行擦板上篮…… 这一幕，廖凯看在眼里，他更不会让杨俊杰得逞。 第207章 天赋比拼 廖凯本来站在底角罗文秋和篮筐正中的位置，这时，他一大步跨入，强势起跳，赶在杨俊杰出手之前将他手里的皮球直接扇飞出去。 “廖凯又送出了一记麻辣火锅……”解说及时播报。 廖凯完成封盖的地点离南陵五中的替补席很近，随着他原地暴吼，替补席旁的队友们早就冲到他面前，一起挥臂庆祝…… 但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廖凯第一时间返身找到杨俊杰，摇着手指挑衅……，当然他不会将摇着手指的方向正对杨俊杰。他是挑衅并激怒对手做出过激行为，但他不会将自己搭进去。 果然，杨俊杰被激怒了，他把凑到自己身前的廖凯一把推翻在地…… 这次廖凯可没演戏，确实是对方的力量太大了。 “嘘嘘！”裁判终于响哨了。 杨俊杰被吹罚违体，两次累计，被直接驱逐出场。 “廖凯可真是一名狡猾的球员……”解说的声音里满是欣赏之意。 蒙达则是声音低沉：“杨俊杰被罚出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怨不得别人。我想，现在看台上的各大高校教练，恐怕也会重新评估他的价值，……一个在球场上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球员，一个眼里只有胜负而忽略了体育精神的球员，是否还值得他们去引进？” 球场上，杨俊杰不依不饶，一大堆队友也拉不住他，还赖在场地上对着廖凯狂喷“赛后决斗”之类的话…… 廖凯则是冷静地站在原地不动，用一种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廖凯也在心里反思，自己和杨俊杰有什么不同呢？他们都是看重荣誉和实力的人，都是为了球队胜利可以不惜一切的人，……唯一不同，是他们所在的阵营的不同，是分属于敌我两方，便注定了要你死我活。 更大的不同，是廖凯此时胜利了，他成功地将杨俊杰打下场去，让对手付出了代价；而杨俊杰失败了，他没能在自己下场之前将廖凯也弄下场去，只有靠着愤怒的声音来发泄心底的挫败。 …… 杨俊杰被罚出了球场，然而，顶替他上场的是邓家佳。 南陵五中球员们因杨俊杰被罚下场而兴奋的情绪，又因邓家佳的上场迅速冷却。 邓家佳……，他的名字就是南陵五中球员们的噩梦。 廖凯瞟了一眼显示屏上的计时器，比分55：52，还领先3分，……而第三节还剩下2分38秒。 对方的场上阵容为：蒙逍、罗文秋、李天航、邓家佳、郭滔滔；而己方，老二、刘栋负伤下场，张迅也被换下去休息…… 无论如何，一定得挺过这两分多钟的时间。 阿神执行技术罚篮命中，56：52，然后，x大附属发前场底线球，继续进攻。 眼见对手此次进攻时间只剩8秒，廖凯充分发挥自己的机动性，跟防完罗文秋后，又去包夹郭滔滔……，当郭滔滔将皮球分出来，时间只剩下最后2秒……，接到皮球准备上篮的是邓家佳。 廖凯又立即舍弃了郭滔滔，返身补防过来。 他在篮筐前面高高跳起，伸展手臂，树立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然而，全力起跳后又伸直手臂托住皮球的邓家佳拥有绝对的制空权，他将皮球从廖凯的手尖之上抛了过去……，球进。56：54。 “这球也能进？”解说目瞪口呆，“邓家佳和廖凯……，他俩在比试谁跳得更高吗？我刚才没有看错吧，廖凯的手尖已经快触碰到篮筐上沿的高度，而邓家佳，他甚至还超过了这个高度……” “这两个人都拥有nba级别的身体天赋！”蒙达同样处于震惊中，甚至还十分兴奋，“他们都是五川省篮球的未来！……我为我们五川能同时拥有这样两位天赋球员而骄傲、而自豪！” 好不容易才平复好自己激动的心情后，蒙达重点夸奖了邓家佳：“他不愧是已经参加过许多高水平比赛的球员，拥有职业球员的素养。刚才那一球，换做其他球员，多半会在廖凯的全力一防面前退缩，从而选择传球……，但他没有，因为他在激烈的比赛中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始终记得进攻的时间剩余多少，从而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这就是一名球员的基本素养，邓家佳展示出来了，也希望我们的其他年轻球员能够学习到这一点。” 回过头来，轮到南陵五中进攻时，廖凯看了一眼身边的队友们，知道这时候他必须得站出来。他必须得成为这群人的依靠。 而一直拦在他身前领防的是邓家佳，是全力以赴、拿出最强形态的邓家佳。 廖凯将挡拆的任务将给了队友们，自己径直钻入肘区，和邓家佳有一番身体比拼后，终于将对手背在身后，要住身位，然后张手要球。 站罚球圈顶的李天航迟疑不定，现在邓家佳替换了杨俊杰在场，那他自己还要不要上前去包夹廖凯呢？……他内心里是倾向不去包夹的，因为球队包夹廖凯的效果并不好，而邓家佳的单防……，从上半场看来，毫无问题。 蒙逍却是毫不迟疑，根本不去管交完球后的伏大雷，直接返身奔廖凯而来…… 而廖凯同样没有迟疑，接球之后就是一个朝向底线的背转身，抗住邓家佳就往篮下强杀…… “嘘！”裁判已经响哨。 但廖凯并没有停下，邓家佳同样没有停下，二人一路拼杀至篮下。 廖凯强势起跳上篮，邓家佳则全力起跳封盖……，最后，廖凯的核心力量战胜了邓家佳的弹跳和身高，他硬是在空中多停留了将近1秒的时间，将皮球打进。 这是一个二加一球。 加罚命中后，59：54。 “廖凯用他迟到的强势进球向我们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软蛋，他并不畏惧邓家佳的防守……”早在廖凯罚篮之前，解说就吼叫了出来。 蒙达补充：“看完这场比赛的观众，都会知道廖凯是一个怎样的球员，无需我们更多言说。” 第208章 老二回来了 然后，蒙达从技战术角度分析：“廖凯这一次的进攻选择十分清晰，他并不急于提速，并不急于摆脱邓家佳，而是把主要精力用在了身体对抗上，……扬长避短，根据不同的防守队员采取不同的进攻发式，是他这次进攻成功的主要原因。” “那为什么他上半场不采取这种进攻方式呢？”解说发问。 “体力。”蒙达简短有力地答道。 果然，在下一次进攻中，廖凯采取了同样的进攻方式，但他在空中停靠的时间大幅度下降，最终的勉强出手连篮筐都没有沾到就掉落下来。 他的体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下降。 只有廖凯自己心里最清楚，和邓家佳完成这样一次对抗会让他体内储存的能量有着怎样的可怕消耗。 邓家佳的身高属于静态天赋，他并不需要消耗体能就能发挥出来；而廖凯的爆发和腰腹核心里力量都是动态天赋，每使用一次都将消耗大量能量。 但廖凯没有办法，他没有其他选择，球队现在的场上阵容，只有他一个人能发起战斗。 唯一的好消息是第三节所剩的时间无几，最终，62：61，南陵五中维持着一分的优势进入到第四节的决战。 节间休息两分钟，时间从未像现在这样宝贵。 廖凯一到场下，就直接瘫在座位上，随手接过替补球员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搭在脸上，尽可能快地进入到恢复体力状态。 他身旁，还有两名球员很自觉地各拿着一块毛巾在给他扇风…… 于成辉正在召集队员紧急地部署最后一节的战术要求，但他也不敢去打扰廖凯的休息，还专门挑了一块远离廖凯的地方进行讲解。 转播镜头捕捉到南陵五中休息区的这一幕…… 解说开着玩笑：“廖凯可真是他们球队里的太上皇啊。” 蒙达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他的语气略显沉重：“我只希望节间休息的时间能再长一些……” 廖凯已经进入到放空的状态……，忽然，身边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他正懒洋洋地掀开毛巾时，一只手已经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睁眼一看，是老二，老二回来了。 老二的左眼眉骨上贴着两块纱布，脚步还有些不稳，……但，他回来了！ 解说也发表了深情演讲：“南陵五中的号球员，他叫李茂然，他又回到了球场上。我不知道是怎样一种精神在支撑着他看似弱小的身躯，让他又敢于回到这片让他流淌过鲜血的球场上，并决定继续战斗下去。我也知道现场观众几乎都是x大附属的球迷，但我觉得，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这种精神是超越了球场上的敌我阵营的，是值得我们所有人为之鼓掌的。” 说完，他第一个在解说席前鼓起了掌。 随后，观众们也用掌声覆盖了这座球馆…… 老二重回球场，反倒是伤势看起来较轻的刘栋伤情进一步加重，只得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搀扶之下回到了更衣室，做进一步检查。 …… 第四节开始，廖凯正准备上场，却被于成辉给拉住了：“你必须得休息。” “我不能休息。”此时场上，x大附属轮换下了蒙逍和罗文秋，这正是南陵五中扩大比分的大好时机，廖凯看得十分明白。 但于成辉却没有依从廖凯，强行让他坐在板凳席上。 事实上，廖凯真的不能休息。 廖凯仅仅休息了不到两分钟，就这两分钟时间，他们被对手打了一个0：8，比分直接变成了62：69。球队辛辛苦苦血战赢回来的一点局面被瞬间逆转。 尽管老二重新登场，极大地鼓舞了球队的士气，尽管他们打得依旧团结而有纪律性，但没有刘栋和廖凯的南陵五中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椎，只剩下一瘫软泥，任对手随意捏玩。 就如蒙达在解说席前再次感慨：“这不是一场公平对决，从来都不是。……南陵五中唯一所能凭借的只有廖凯！” 廖凯再次请战：“教练，我知道你把我放在板凳上是替我考虑，但是我再不上场，球队只会落后更多……，到那时候我再登场，反而对球队和对我都更不利。” “唉！”于成辉无奈一叹，向技术台发出换人申请。 廖凯登场。 明显能够感受到，当廖凯踏入球场第一步开始，原本热闹嘈杂的球馆立时安静下来…… x大附属刚刚摇动的战旗又停止了飘动…… 甚至有大量的球迷皱着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刚刚廖凯不在球场上的两分钟时间虽然短暂，但却是他们的愉快的时光，他们又看见了那支无所不能的x大附属，又看见了那支在球场上砍瓜切菜般大杀四方的x大附属，……这才是他们所熟知的那支x大附属啊。 但随着廖凯的登场，他们知道，这一切又将烟消云散。 他们也发现了，原来导致他们球队威风不再的不是他们球队自身的问题，而是这名叫廖凯的球员。这个身披10号战袍，双手垂直到膝、面无表情、长相平平无奇的黑脸少年。 老二在场，廖凯在场，两人的默契配合在挡拆中体现无遗。 廖凯挂住防守球员，将身后的邓家佳交给老二。 老二领走邓家佳后，又将皮球高高抛回来，而没有邓家佳限制的廖凯如蛟龙回深渊，跳起后直接高空作业，将皮球拨进篮筐。64：69。 “这已经廖凯本场比赛砍获的第41分！能在x大附属头上收下40分，而且比赛还远没有结束……，oh！my！god！”解说兴奋挥舞着小拳头。 进球之后的廖凯愈发兴奋，但表情却愈发冷峻。 他一直紧紧地跟随邓家佳，甚至采用间歇性地绕前防守，绝不给对手轻易接球的机会。 x大附属场上只有李天航一名首发球员，他们的替补阵容和邓家佳之间的关系更加陌生，两次试图传球都被廖凯威慑住后，便放弃了找邓家佳的打算。 随着6号的投篮打铁，南陵五中打起了快速反击。 第209章 多么美妙的投篮 说实话，和x大附属抢速度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问题是，场上这支x大附属并不是他们的完整形态。……这也是老二敢推速度的原因所在。 老二持球快下，他很聪明地没有选择在邓家佳的追防面前选择上篮，即便邓家佳离他还有两米远。他选择了一个胯下击地的回传球…… 多么美妙的传球！ 解说正在紧张地组织语言，准备对这个传球大肆吹捧，然而他的速度慢了一拍…… 因为接下来廖凯接球后、顺势起飞后的暴力虐筐更加令人惊叹。66：69。 “廖凯！”蒙达抢先一步发出声来，但他也只能吼出这两个字。 进球后，廖凯边回退，边对着转播镜头深呼吸，积攒足够的空气后，“啊！”一声暴吼发出…… 震耳欲聋。 整座球馆内都充斥着他暴吼的声音，……仿佛是他一人之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而球馆内、球馆外、校园内、电视机前，所有x大附属的学生，所有支持x大附属的球迷，都被他这一声拽入恐惧之地。 x大附属立即换人，蒙逍和罗文秋提前回到球场。 而x大附属教练和坐在板凳席后的学校管理人员真正担心的是邓家佳，他们和邓家佳早有约定：只有到了关键场次才会上场，一场比赛时间不超过15分钟。 但这场比赛，邓家佳的上场时间已经超过了这个限制，……还好，球场上的邓家佳并没有下场的打算。 他们长舒一口气，没有邓家佳在，谁能扛得住南陵五中的冲击，谁又能挡得住廖凯？ 在他们的计划蓝图中，就凭着球队的首发五虎，有八成的把握能拿下岷城三中，而要来邓家佳的15分钟时间，就能将这八成的机会提到十成，百分之百地夺冠，……一定要在家门口拿下属于他们的冠军。 没想到，还没能碰见岷城三中，就先要在南陵五中这条小阴沟里翻船…… …… 随着罗文秋的登场，廖凯只能忍痛割爱，放弃了防守邓家佳，继续盯防罗文秋去。 一看见廖凯屁颠跑过来的身影，罗文秋眉头皱得老高，这场比赛完后，廖凯这个阴影恐怕得在他心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少了杨俊杰的保驾护航，蒙逍的持球突破威力大减。他也很快明白了自己在场上的定位，既然有罗文秋和邓家佳两大单打高手在，那么过半场便将皮球将给他们就是了。 话说回来，邓家佳并不是一位执着于单打的球员，只是他同这支x大附属没有默契，所以只能选择单打。 球被顺利地交到邓家佳手中。 邓家佳是一位聪明的球员，他眼见刘栋下场，而替补的庞彬无论是身形力量还是精神面貌都与刘栋相去甚远，便从庞彬负责的区域发动进攻。 果然，他只是轻松地一靠，肩部两晃，就感知到背后的庞彬完全没了重心，一个简单的半转身单手找板，命中。66：71。 廖凯目睹这颗进球的全过程，他本来还偷偷地横移了一步，准备趁邓家佳埋头运球的一刹那上前包夹，……哪知道，庞彬这么快就缴械了。 发底线球时，廖凯狠狠地盯了庞彬两眼，算是给了他一个警告。 到了进攻端，有了邓家佳主防廖凯，x大附属可以放心地各自找各自的盯防对象，而不用被迫施展他们拙劣的包夹战术。 而且，他们也都认真起来，开始积极地跑动和相互提醒，……虽然依旧是不成体系，但对于x大附属来说，有这种防守积极性就已经足够了。他们的身体天赋足以将那些沟通不及时的防守漏洞给及时弥补回来。 所以，对于廖凯来说，球队现在的进攻招式只有一招，就是他单点爆掉邓家佳。 邓家佳采取了最稳妥的防守招式，待廖凯接球转身后退一步站位，同时伸出他的长臂，全力封锁廖凯突破的同时防止他的跳投。 廖凯的手臂超长，当他将皮球从胯下举至头顶时，时间显得格外漫长，这样的时间错觉最容易引起防守球员的误判。但邓家佳大赛经验丰富，只是身躯稍稍向前倾斜，并没有上当。 但就这一点点的重心变化，廖凯及时捕捉。 只见他忽然加快的节奏，本是缓缓才举起的皮球嗖地一下就他拉至胯旁，顺势向右运球一步，作势突破，……再接着后撤一步，跳投出手。 命中！68：71。 “不可思议！多么美妙的投篮……”解说摊开了双手。 蒙达也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些尴尬：“我收回我之前说廖凯进攻手段单一的评语。……但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撤步跳投？” 别说蒙达了，连于成辉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球场上的廖凯：他的投篮，不是只有原地跳投这一招吗？…… “你这招学得还挺像，只是动作还有些僵硬。”邓家佳完全不受场上紧张形势的影响，竟还有心情跑来跟廖凯探讨技术问题。 他本来就是游离在两支球队之外的一个“外人”。 廖凯得意地笑了笑：“姿势不重要，我在你头顶命中了投篮这个结果才最重要。” “确实，”邓家佳并不计较，一门心思探讨技术性问题，“主要是你的突破威胁太大，……不过下一次，我不会让你再这么轻松出手。” “那就下一次再说。”廖凯撂下话后，急忙追防罗文秋去了。 罗文秋被廖凯严防，蒙逍便将开火权交给邓家佳。 而邓家佳依葫芦画瓢，再次在庞彬头上拿到了轻松简单的2分。68：73。 球队辛辛苦苦才能抢下2分，就这么轻易地又在防守端葬送了，于成辉实在不能忍，直接请求暂停。 南陵五中的暂停控制得很好，给第四节留下了两次，所以他正好趁这个时间节点叫一次。 庞彬正要下场，却被廖凯在边线处叫住，他自知自己防守不力给球队拖了后腿，羞愧地埋下了头…… 等了几秒，仍没听见廖凯的训话，刚抬起头来，就看见廖凯冰冷的眼神砸在自己的脸上。“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也在努力防守……”庞彬吞吞吐吐地解释。 第210章 重压之下 廖凯等他解释完，才平静地说：“你要是觉得自己防不住，就下场去休息，没人会责怪你；如果你要是觉得自己还能防守，那就好好防，防给所有人看。” 说完，廖凯返身走回休息区。 他清楚地听见了身后庞彬的声音传来：我能防。 球队休息区，于成辉正在强调防守的整体性和跑动以及进攻时的交叉掩护……，老二突然提出建议：“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打法，刘栋不在，禁区内完全站不住，不如干脆提速、跑起来打……” “和x大附属抢速度，比运动天赋？不行！”于成辉果断拒绝。 老二只是一时冲动，经于成辉一提醒，他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建议有多蠢，但是：“内线怎么办？” “我认为庞彬能够限制住邓家佳的冲击。”廖凯选择了相信队友。 庞彬能限制邓家佳吗？前两次防守已经给出了答案。 但廖凯的建议于成辉向来都很重视，他又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庞彬…… 迎着教练和队友们疑惑的眼神，庞彬坚定地点着头，再次重复他刚才对廖凯的保证：“我能防。” “好。”于成辉拍板，同时详细嘱咐，“邓家佳的身高和弹跳能力出众，但是他的下肢力量并不突出，他一接球你就要把他往外推，卡死他的下路……” …… 廖凯继续扛起球队的进攻大旗。 邓家佳的防守站位更加突前，更加注重封锁廖凯的右路，这样就彻底挤占了廖凯的投篮空间，逼得他只能走左路突破。 而且在左路，还有李天航随时准备补防。 廖凯右手靠着邓家佳，左手将球单手抡在怀里，强行穿过了李天航的封锁圈，又在和邓家佳的强对抗下，将球高高地抛向篮筐周围……，打板命中。70：73。 “廖凯，又是一记强硬的进球，为球队再添关键的两分。”在越发窒息的局势下，解说也只来得及这样干瘪地同步播报信息。 进球之后，廖凯也兴奋地扬起了自己进球的左手掌…… 这种球也能打进，确实令人振奋。但同时他心里也有隐忧，刚才和邓家佳对抗之后，他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明显下降，他身体力量的下降和腰腹的酸痛来得比他预期的还要早。 相比于进攻，这一次的防守更关键。 庞彬经受住了考验，他铭记于成辉的教诲，将邓家佳使劲地往前推，让对手在远离篮筐又有高强度的对抗下出手，偏出篮筐。 廖凯继续冲锋陷阵，抱着皮球就往内线杀，他的起跳高度越来越低，他的腰腹力量越来越差……，虽然皮球被邓家佳扇了下来，但他的搏杀还是为自己赢得了两次罚篮机会。 廖凯顶住压力，两罚两中。72：73。 而他的个人得分已经来到骇人听闻的49分。 “多年后，有人翻起省高赛的比赛数据库，会感慨有一名叫廖凯的球员能在半决赛中砍下这么多分，……但他们仍不会明白，永远也无法明白，廖凯在这场比赛中都做了些什么？……他是一个天才，绝对的篮球天才，但同时，他也是一个疯子。因为没有正常人能完成他今夜的成就。”比赛还未结束，解说已经忍不住大发感慨。 蒙达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他心中的担忧：“廖凯的身体从上半场开始就处于超负荷的状态，就已经显露出不正常的症状，而他一直坚持到现在，还要一次一次选择这种冲击内线的搏杀方式……，就像他刚才这次在三人合围下拼来的犯规，真令人担忧。而且他刚才没有选择顺势倒地，而是强行站住了，他的身体成反方向扭转，这是最伤腰的动作……” 球场上，廖凯又一人主导了对罗文秋的成功防守。 南陵五中顺势反击，廖凯一人冲在最前方，他将收下本场比赛的第51分，他的球队将在关键时刻完成反超。 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唯一的悬念是，廖凯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完成这至关重要的一击…… 观众席上，南陵五中的稀少的拥趸们已经在提前庆祝，甚至有一些被廖凯所征服的中立球迷也加入到呐喊的阵营中来；而x大附属的学生们，这座球馆内占绝对数量优势的x大附属球迷们，又一次陷入绝望和痛苦之中，这一整晚，甚至更长的时间内，他们都在被这个叫廖凯的球员反复折磨。 然而，形势陡然逆转。 刚还在欢庆的人群突然哑口，刚还在受折磨的人群突然又开始欢庆…… 因为球场上，廖凯接球之后，不敢在高速奔跑中运球，只得收球提前起步。这时他已经踏入了三分线内，这在他平时轻松就能完成三步上篮甚至灌篮的距离现在却显得那么遥远…… 他已经跨完最后一步，起跳，篮筐却还远在3米开外，他只有咬紧牙、努力绷紧自己的腰腹，维持身体在空中的高度，一点点地飘向篮筐所在的地方……，就在他努力接近篮筐的时候，一只从侧后方追上来的手掌猛地拍打在他手中的皮球上…… 邓家佳的封盖成为了压倒廖凯的最后一根稻草。 廖凯一直努力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放空，以自由落体的速度迅速坠落，……甚至他的大脑还在这降落的一瞬间产生了幻觉：他不是在从空中坠回地面，而是从地面升入太空，是有人将他身上承载的重负突然卸去，让他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很舒服。 “噫”伴随着观众们发出惊恐的叫声，廖凯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甚至因为下落之猛，落地后又反弹起来…… “嘭”的一声巨响后，球馆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紧盯着躺在底线处的廖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邓家佳落在廖凯身侧，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地板上的廖凯。 比赛再次被迫中断，医疗人员再次紧急入场，有人去掰开廖凯的眼睛，有人去压试他的胸口，有人大声地朝技术台喊：担架…… 第211章 我要的荣耀就在今晚 廖凯慢慢地恢复了意识，他感觉很多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还有人在挪动他的身躯……，他睁开眼后，这些人都停止了动作。 “腰。”廖凯只吐出一个字。 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头有些涨，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 医疗人员才转移了重点，掀开他的球衣，用手在在他腰身周围四处试摁，一边问：“这里疼不？……这里呢？” 当然疼……，廖凯问：“有止疼的喷剂吗？” 接着就有人往他的腰身周围喷涂了大量药剂，伴随着不停地揉动…… 感觉到腰腹疼痛有明显的减缓后，廖凯才又在队友的搀扶下站起来并回到板凳席。 当廖凯终于能站起来时，解说和蒙达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解说甚至发出了荒诞的祷告。 球馆内有人带头在鼓掌，随后更多的人在鼓掌…… 无论是爱廖凯的球迷，还是恨廖凯的对手，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今夜降临在这座球馆内的神。 这时，于成辉已经被迫叫完了球队的最后一个暂停。 因为廖凯受伤了，球队必须要面临没有廖凯的局面，他只能紧急地对剩下的球员做战术安排。 解说和蒙达聊完了廖凯的伤情，又注意到南陵五中休息区的状况。 解说：“我们一直在谈论球员如何如何，却很少关注到教练，实际上一支球队的成功，首先就应该归功于教练。我们可以看到，当廖凯倒下后，当这支球队唯一的支柱断裂后，南陵五中的教练应该是这座球馆内最悲痛、最绝望的人，但他却又是第一个从悲痛绝望中走出来的人，正在努力地告诉他的球员们不要放弃，仍在为接下来的比赛做最后的冲刺准备……” 蒙达认同：“于成辉教练才是这支球队成功的最大因素。” …… 板凳席上，廖凯拒绝回到更衣室，他小心翼翼地活动完腰身后，在暂停结束时，第一个站在了中线处，准备入场。 于成辉刚讲解完战术要求，正激励队员们努力拼搏，就看见了廖凯准备上场……，他被吓得摔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后赶紧去劝阻廖凯…… 解说和蒙达也是被现场观众发出的惊讶声惊扰，才注意到廖凯竟然还要上场。 “他疯了吗？”解说目瞪口呆。 “廖凯，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蒙达已经在解说席前隔空喊话，“我叫蒙达，是五川金强队的球员，我用我十几年的职业篮球生涯的经验告诉你一个道理，篮球运动员最重要的是身体，无论什么情况下、永远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廖凯朝着解说席点点头，算是感谢蒙达的好意提醒。 但蒙达的建议并不能左右廖凯的决定，而于成辉能，于成辉根本不会听从廖凯的任何请求，他绝对不会允许廖凯在这种身体状况下登场。 廖凯停止了请求，问于成辉：“教练，我这场比赛得了多少分？” 于成辉一楞，不知道廖凯的意图是什么，但他还是照实回道：“49分。” “多少个篮板？” “7个。” “抢断和盖帽呢？” “6次抢断，4次封盖。” 廖凯笑了：“你觉得我这数据怎么样？” “很好……很好！”于成辉一个四十岁的钢铁爷们，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我为这场比赛已经倾尽了一切，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了，你就让我继续吧。……” 于成辉犹豫了，他能体会廖凯这番话后的深苦用心，……但要廖凯冒着伤情恶化的风险登场，他又下不了决心。 “教练，你和我都是打篮球的，”廖凯继续劝说，“我们都知道，能站在这种赛场上的机会多珍贵，而我又能有今晚这种发挥多难得。我想亲手为这场比赛画上句号，让以后提起这场比赛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属于我的比赛。” “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机会，还有更重要的比赛要参加……”于成辉自己都觉得，他的劝阻有多无力。 廖凯坚定地摇头：“我要的荣耀就在今晚。” …… “廖凯真的上场了，他……他……他，……唉！”解说语无伦次，化为一声长叹。 最后4分06秒，比分72：73。 对于南陵五中来说，好消息是除了廖凯继续登场之外，邓家佳坐回了板凳席，不再上场。 没有人能猜测出邓家佳的内心意图，包括坐在他身旁的x大附属教练和他身后的x大附属学校管理人员。他可以在已经超出15分钟限制后仍然留在场上并全力发挥，也可以在廖凯已经受伤球队稳操胜券的时候选择不再上场比赛。 南陵五中发前场底线球。 他们习惯性地将球交到廖凯手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廖凯和他手中的皮球。……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廖凯的伤势究竟如何影响着比赛的最终走势。 结果是，廖凯中投命中。74：73。 南陵五中再次反超比分。 随着这一记投篮命中，南陵五中的球员和观众席上的拥趸们才感觉一颗悬吊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开始尽情地欢呼，尽情地呐喊…… 他们似乎真的看见了比赛的胜利在朝他们走来，奇迹将要发生。 解说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廖凯没事？他的身体，难道是钢筋铁铸的吗？” 蒙达没有接话，因为他清晰地从这一次投篮中看出，廖凯的起跳高度大不如前。 现场转播镜头也敏锐地抓住了廖凯起跳时候痛苦吃力的面部表情…… 事实上，廖凯每跑动一步都很吃力，腰腹传来的疼痛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难以忍受……，但他也知道，所有人、尤其是他的队友们都在注视着他，他也必须得比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更镇定。 他自小就知道，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表露出软弱的一面。 一旦表露出来，那些信任依靠你的人就会崩塌，而那些仇视敌对你的人就会欺势而上…… 于是他努力用轻松的表情来掩饰。 但他越来越缓慢的脚步和动作，额头上不停冒出的豆大的汗水，不受控制的摇晃的身躯……，却是被身旁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了。”罗文秋先礼后兵，背身一靠，顺势转身跳投命中。74：75。 第212章 篮球场上的希腊神话 进球之后，罗文秋并没有激情庆祝。 人们的关注点也并没有在罗文秋身上，他们看见的是，廖凯被罗文秋简单的背身一靠之后，就颓然倒地。 而且倒地的方向还是向前，这就说明廖凯的倒地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冲撞，纯粹是因为自己站不住。 连站都站不稳了……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事实真相：廖凯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现在场上那个身穿黑色10球衣名叫廖凯的人，已经不再是这场比赛中呼风唤雨、掌握球场命运的廖凯。 虽然廖凯又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并投入到球队的进攻之中，但他的伪装已经被彻底撕破。 当他再次接球时，防守他的李天航不再畏惧他的突破，直接贴身近防。 廖凯咬紧牙，走底线强突……，然而他第一步还没能迈出去，腰腹撕裂的痛楚猛然传来，让他几乎叫出声来，手里的皮球也被李天航干净利落地切掉。 廖凯的表情依然平静，但在不为人注意的地方，他用手紧紧地摁住自己的腰眼…… 球被切掉后，老二紧急召集队友商议…… 廖凯并没有参加，他停在原地没动，他现在能少走一步，就少一分痛苦，他正在与自己体内的疼痛作斗争。……但他也能猜到，老二等人的商议内容肯定与自己有关。 南陵五中继续发前场球。 老二发出皮球之后，第一时间入场接过皮球，又在庞彬和张迅的掩护下突入对方长人林立的禁区，高难度的抛投，越过了郭滔滔的指尖后入网。76：75。 廖凯明白了，老二等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倒下而放弃，他们选择了选择继续战斗。 回场之后，老二将他们商议的内容转告廖凯：“进攻的时候，你不用跑动，就站在自己的投篮点当一个纯投手；防守的时候，你也撤回到禁区来，当一个站桩防守人就行了。” 最后，迎着廖凯犹豫不定的眼神，老二强调：“你别以为这支球队就靠你一个人。你想逞英雄，得先问兄弟伙答应不？” 阿神等其他三人也过来拍打廖凯的肩膀，顺便将他“抬”回到禁区内。 廖凯其实很不习惯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但他也只能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他恼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腰，结果，更剧烈的疼痛传来…… 廖凯回到禁区，外线防守怎么办？ 张迅被派去外线盯防罗文秋。 张迅的力量、脚步、臂展、防守意识都与廖凯相去甚远，他拼了命的防守效果却不好，被罗文秋用交叉步正面趟过，但随后罗文秋的投篮却鬼使神差地砸在了篮脖子上。 蒙达批评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比赛进行到这种时候，一定要减少投篮，增加突破，用最稳定的方式取分。况且南陵五中的内线还有人吗？为什么不果断杀篮下？……” 球队手握一分的领先，又掌控球权，老二选择了慢悠悠地过半场，尽量压时间。 比赛只剩下2分11秒，真正到了一颗球能决生死的地步。 之前，人们还关注这两支球队天赋上的差距，战术上的差距，过往历史战绩的差距……，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一两颗球之后，当时间的秒针最终敲响，过往的一切将被重新定义。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老二手中的皮球…… 也有人关注着一步一步艰难迈向前场的廖凯，比如蒙达：“在篮球的世界里，我们国家的球员身体运动天赋无法和其他国家球员相比，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强调的是身高，只挑选那些身高足够突出的运动员来打篮球，……有时也会强调技术、篮球基本功。但我这里想说的是球员的精神属性，一个没有强大的精神意志力的球员，他即使拥有再好的身体天赋和球技，也不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球员。这是我从廖凯身上得出的感悟。” 廖凯来到45度角的位置站定，充当一个诱饵，……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球队做的事情。 他看见，庞彬沉在远端短角区，老二持球向侧翼进发，张迅提上单挡，阿神也朝侧翼靠拢…… 廖凯知道，这是要打第三套战术，一套他们演练过无数遍的战术。只是在原有的战术配合中，提上单挡的人是他自己，现在换成了张迅。 廖凯更明白这套战术的成败关键所在，所以他的主要精力也都注意在阿神身上。 只见，老二交球给张迅，阿神仍然在朝侧翼慢跑…… 张迅做墙，手递手将皮球交回给老二，阿神跑动的步伐明显减缓…… 老二接球假突吸引防守重心，张迅迅速转到侧翼做墙，挂住阿神身边的防守人，而阿神则开始反跑…… 这是一次成功的战术配合，廖凯已经忍不住要提前欢呼出来。他无数次见过阿神在球场上跑动的身影，但无疑，这一次他看见的是飘逸的。 老二及时送出皮球，阿神接球，球的高低正好，旋转度正合适。在底角与侧翼之间，在胜利与失败的正中央，阿神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容，他投出的皮球带着优美而柔和的弧度…… 三分，一箭穿心！79：75！ “南陵五中！南陵五中！南陵五中！”解说连吼三遍，“这是一支怎样神奇的队伍，他们正在完成着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正上演着篮球场上的希腊神话……” 比赛只剩1分43秒，x大附属请求了他们最后的暂停。 南陵五中的球员们还围在对方半场纵情庆祝，廖凯虽然仍站在远端的位置，但他觉得他和队友们是在一起的，因为他们内心的喜悦和激情是一样的。 尤其是他看着庆祝中心像孩子一样笑得灿烂的阿神。他依稀还记得第一次和阿神在赛场相遇是在去年的十月，那时的阿神也像今天这样不停地跑动，不停地命中三分……，他还记得他封盖掉了阿神最后的绝命三分，阿神哭得也像一个孩子样稀里哗啦。不知道今天这记三分，能不能弥补阿神曾经的遗憾？ …… 第213章 悬念再生 “比赛还没有结束。”这是于成辉交代的第一句话。 “全力防守。”这是于成辉交代的第二句话。 “不要失误。”这是于成辉交代的最后一句话。 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候，于成辉的喉咙早已嘶哑，他也无法多讲，只是反复地强调这三句话。 …… 显示屏上的巨大时钟提醒着所有人，比赛剩时：1分43秒。 令人窒息的比赛，令人窒息的时刻。 比赛继续。 x大附属发底线球，南陵五中球员已经全员退回本方半场，集结在禁区四周，并且早早地弯下了腰、压低了重心。这一次防守，他们众志成城。 蒙逍不敢有丝毫耽搁，抢着时间运球过半场，然后交球给罗文秋。 罗文秋听从了他舅舅的建议，不再飘在外线远投，而是拿着球就往内线杀…… 罗文秋身材高瘦，弹跳优秀但对抗能力一般，脚步灵活但爆发力普通，他的突破显然也就没有他的投篮那般犀利。 在南陵五中殊死一搏且收缩联防面前，罗文秋脚步踉跄，突到一半就被迫将球交还外线。蒙逍接球后继续突，一头扎进人堆里出不来，皮球也在混乱中被切下来…… 接下来是地板球的争抢，一片人仰马翻后，最后只看见老二捞起了皮球并牢牢抓在手里。 南陵五中成功地防住了对手的冲击。 而且x大附属这一次混乱的进攻耗掉了近30秒的时间，绝望的空气在球馆内蔓延……，许多承受力较差的女学生已经提前流泪…… 时间在不停歇地流逝，形势对南陵五中越来越有利。 老二持球后抱定，用声音和手势提醒队友不要急，力争再利用这一次掌握球权的机会将进攻时间耗光。 就在老二提醒队友的同时，蒙逍和李天航就地开始反抢，全场紧逼。 他们在抢时间！ 老二运着皮球和对方周旋，又抢在对方合围之前就皮球传出，张迅接到皮球，眼前对方迅速靠拢，赶紧将皮球甩给前场的阿神。 不得不说，在这种形成混战的局势下，x大附属球员的身体天赋展现无遗，他们的奔跑能力明显更强，身体反应也更快，还有身高和臂展的优势。甚至可以反推回去，如果他们及早采取这种紧逼战术，南陵五中根本没有打最后决战的机会。 只可惜，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比赛会有陷入到这样危急的时候，他们更没有应对这种危急局面的经验和意识。 他们此时采取的这种全场紧逼，既不是教练战术的要求，也没有形成的整体的联动，但仅凭着他们队员原始天赋，依然能将南陵五中逼得手忙脚乱。 而当阿神接到皮球时，他的视野内已经没有队友，眼见对方的球员如疯狗扑来，他又没有运球的自信…… 仓促间，他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竟然将皮球往回传。 于成辉正焦急地站在场边大声指挥球员跑动接应，而当他看见阿神竟然选择回传球时，他被吓得单膝跪在场边。 这个时候，怎么能选择回传球呢？ 队友如果没能接到这球，这就是回场失误啊，而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如果对方截获了皮球，就可以立即展开反击，而南陵五中连组织防守的机会都没有。 廖凯刚刚过半场，他就在传球的线路上，准确的说，皮球会从他身边不到1米的距离飞过。 生死攸关的一球。 廖凯没有犹豫的时间，他下意识地就要侧身救球，……而当他脚步腾空的时候，由于骤然发力牵扯到了腰身的肌肉……，顿时，他似乎听见了腰侧的肌肉撕裂的声音，两眼一黑，才刚刚起步的他垂直地摔回地板。 他躺在地板上，努力地侧过脑袋，却只看见罗文秋已经带着皮球高速狂奔，在无人设防的南陵五中禁区双手扣篮，79：77。 一颗球的差距，比赛悬念再生。 转播镜头扫过之地，都是x大附属的球迷们在用嘶哑的喉咙吼叫，沉寂已久的战鼓被擂响，白色的手巾重新舞动起来，将整座球馆淹没成一片白色…… 或许是受到现场氛围的感染，解说也在提醒着观众们：“还有50秒的时间，只有两分的差距，比赛的悬念仍然还在，x大附属只要防成这一球，完全还有绝杀比赛的可能……” “防守！”“防守！” 声音响彻云霄。 没有人注意到，廖凯还躺在他刚倒下的中线处，他又挣扎了几次，才勉强从地板上站起身来…… 然后咧着嘴，默默的朝前场走去。 他想提醒队友们冷静下来，他还想再次用他无与伦比的个人能力来让所有人闭嘴，来将球队重新扛在肩上……，但是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找一个不引人关注的角落，然后默默地站在那里，尽量让自己不会成为一个累赘。 没有人会再将注意力浪费在他身上，队友们正在对方的逼抢下忙着护住皮球，对手更不会再将精力浪费在他这样一个“废人”身上。 还好，如路边野草般长大的习惯了孤独和漠视廖凯并不在乎这些。他只看见队友们经受住了考验，成功地将皮球运过半场……，他替他们感到骄傲。 打进这该死的一球，就能杀死比赛。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解说席前、双方教练、现场观众都紧张地不敢发声，整座球馆内只剩下x大附属学生们孜孜不倦的“防守”声。 老二和阿神，最后的出手一定会由这两人中的一人完成，……双方球员都知道。 张迅和庞彬抢着上来打挡拆，老二却示意这两人退回到底线去，然后他持球撤到中圈附近，一边熟悉地双手交叉运球，一边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时间…… 老二要自己来终结比赛。 这幅画面廖凯并不陌生，甚至能勾起他的许多回忆，最初他俩一起代表27班打校内比赛时，老二经常用这样的方式去带走比赛。 老二开始起动，逼近不断退防的蒙逍，变向，摆脱，急停，出手…… 皮球越过了蒙逍的指尖，带着急速的后旋…… 第214章 绝杀时刻 然而皮球却没能飞向篮筐。 “啪！”的一声，罗文秋的遮天大冒将所有人拉回现实。 短暂的沉寂后，球馆内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罗文秋！”“罗文秋！”久违的呼声重新飘荡在球馆上空。 罗文秋也正享受在这些呼声之中，他双手富有激情地不停地向上扇，示意球馆内的球迷呐喊声再大一些、再躁动一些……气氛再火爆一些…… 随着皮球被扇出界外，30秒进攻时间走完，轮到x大附属的球权。 时间，只剩下19秒。 罗文秋从后场开始持球…… 所有人都知道，他会选择自己出手。 所有人都紧握着双拳，掌心里全都憋着汗。 真正的绝杀时刻，到了。 罗文秋持球推进，不疾不徐，身形飘逸。尤其是他运球的身影，球衣被微风轻轻吹起，随着身体轻摆。 他运球至三分线外，迎着身前的防守球员，在现场球迷的灼热注视下，没有一丝一毫地停顿，拔起就投…… “罗文秋这是什么选择？……他想直接杀死比赛？”解说惊叫出声来。 蒙达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他太了解罗文秋的性格特点，太过于偏执，尤其是手里拿着篮球时，……但他仍没料到罗文秋竟会偏执到直接干拔三分来处理球队的生死球。毕竟现在x大附属只落后2分，时间也足够来完成一次完整的战术配合，而直接选择三分，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甚至愚蠢的决定。 在万众瞩目下…… “唰！唰！唰！”罗文秋的三分球直钻网底。79：80。 在最后时刻，x大附属反超比分。 在最后时刻，x大附属的得分手终于露出了他凶狠的獠牙。 整座球馆瞬间爆炸，所有人都在忘我的吼叫，所有人都只看得见对方张大了嘴，却听不见彼此在说些什么…… “罗文秋！”“罗文秋！”混乱的巨大的噪声最终形成了统一的呐喊声。 x大附属板凳上的球员们陷入集体疯狂，已经单臂高举，开始在球场边狂奔庆祝。 球场上，投进绝杀球的罗文秋也被疯狂的队友们围在中心……，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在告诉对手、告诉现场的所有人：这是在x大附属的球场，是属于他罗文秋的球场，无论比赛的经过怎样曲折，无论对手再怎样负隅顽抗，到最后，一定是他来杀死比赛…… …… 让球馆内的疯狂回归寂静的是解说的一句发问：“南陵五中怎么场上少了一名球员？……廖凯呢，廖凯在哪里？” 蒙达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些年轻的没有经验的球员：“比赛还没有结束！” 随着解说的发问，喧嚣的球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眼睛在球场上搜索：廖凯呢？ 廖凯还扶膝站在x大附属的半场……，他一直都站在那里，没有退防。他目睹了罗文秋投出绝杀球的全过程，但他也只能这样无助地看着，他已经走不回去了。 疼痛煎熬的汗水从他手指滴落下来，顺着他的双腿流下来，甚至从他的额前直接成串洒下来…… 然后，他看见了皮球从空中直朝着自己飞过来…… 老二也是在解说的提醒之下才发现廖凯不在身边，他赶紧提示张迅发出皮球，接球后直接抡圆了右臂，将皮球朝着廖凯的方向扔了过去。 x大附属的球员也是在解说的提醒下才惊醒过来，他们有过短暂地一楞，然后疯了一般地朝后场跑去…… 但人跑的速度终究不会有皮球在空中飞行的快。 时间还剩下5秒，如果廖凯接到皮球，他有充分的时间去完成这最后一击。 空前喧闹、兴奋的球馆又重新陷入绝望之中，……前所未有的绝望。 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竟然遗忘了那个叫廖凯的球员还在球场上。 他们竟然忘了，这场比赛的主宰者不是罗文秋，也不是邓家佳，而是廖凯。 廖凯缓慢地站了起来，站直了腰，迎着皮球的来向起跳，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拿住皮球，……蒙达发现，廖凯的这一次起跳高度又回到了他的正常水准。 “廖凯又恢复正常了？”蒙达止不住在心里发问。 廖凯拿住皮球落回地面后，弯腰站在原地。然后，就这样一直弯着腰站在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 接近1秒的时间过去了，x大附属的球员越来越近，蒙逍的手几乎已经要触碰到他的后背…… 但廖凯就这样弯腰站着，一动也不动，仿佛他感受不到身后的对方球员已经抢到他身边，仿佛他那里的时间被冻结了。 这时，一个念头闯入了所有人的脑海里：廖凯已经油尽灯灭，他刚才的奋力起跳只是回光返照，他再也跳不起来了。 就在x大附属还抱有最后一丝残存的希望的时候…… “啊！”一声暴吼从球场上传出来、并迅速扩散开。 随着这一声暴吼，廖凯猛然起跳，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跳得都更高。他高高跳起，跳到所有防守球员都望尘莫及的高度，然后在最高点，投出了一记带有彩虹弧线的皮球……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皮球而去…… 廖凯已经倒下，他拼尽全力的一投带去他体内最后一丝能量，也给他带来了身体无法承受的疼痛。 他躺在地板上，意识模糊。依稀听见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哭泣……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在他最初爱上篮球时就经常会做的梦：有一天他也会穿上球衣，在上万人的注视下打球，那一定是一场比分胶着的比赛，双方球员都拼得精疲力尽，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救世主的出现……，然后他接到了皮球，篮筐上的计时器还在嗒嗒嗒地走着，但实际上它已所剩无几。他决定投出绝杀球，他要亲眼看着皮球在计时器显红之时，伴随着终场铃响钻入网袋，刹那间，所有人都会举起双手，整座球馆陷入沸腾。……他也会被他的队友们高高捧起，他的名字会被观看过比赛的人们永久地传颂。 …… …… 第215章 送别 南陵五中绝杀x大附属！ 这绝对是省高赛开赛以来最大的冷门，也是最劲爆的消息。 赵凡发誓，他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并且以后也不会再见： 当廖凯投出的皮球最终落入网袋时，整座球馆内瞬间被划分为两个世界。 有人在观众席上疯了一般地狂跳，而场边坐着的观众直接冲进了球场，和南陵五中的球员一起呐喊狂奔、挥拳庆祝…… 而更多的观众呆呆地站在座位上，他们捂着头、长大着的嘴也没来得及合上，傻了一般，任凭身旁的人怎么摇晃也没有反应。那些x大附属的学生怀着悲痛的心情接受了比赛的结局后，一堆堆地互相抱着、安慰着，泣不成声。 还有表情冷峻的邓家佳，双眼无神的罗文秋…… 赵凡也是花费了一阵时间，才让自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铭记着自己记者的职责，赶紧加入到场内混乱的人群中，试图能采访到本场比赛的英雄廖凯。 但他只看见廖凯已被几名队友架着带离球场，从廖凯离场时双脚拖地的样子看来，伤得不轻，神志还没有恢复过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但要接受采访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混乱的场面还在继续…… 球馆内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全体出动，在尽力维持秩序，让人们恢复理智。 最后接受记者现场采访的是老二，赵凡和其他记者混在一起，听了几个问题后便觉得兴味阑珊。记者的直觉告诉他，这场比赛的赛后消息，只有是关于廖凯的才有新闻价值。 试想一下，一名默默无闻的16岁高一球员，率领着一支年轻的同样默默无名的南陵五中，战胜了不可一世的王者球队x大附属，而且他全场比赛砍下了令人抓狂的53分，投出了杀死比赛的零秒绝杀。多么传奇而精彩的故事！……人们会多迫切想要了解他，想要知晓关于他的一切：他是如何打球的？他是怎样成长起来的？他的将来又会发展成什么样？…… 就在他为不能第一时间采访到廖凯而感到失落时，大屏幕一闪而过的胡倩倩的面容激发了他的灵感：那女生的脸上不正有“廖凯”二字么？肯定是和廖凯关系非比寻常，再加上那女生长得十分漂亮，和球场上廖凯的无敌表现相得益彰。……自如以来，英雄美女的话题总能引起人们格外关注。 赵凡兴冲冲地朝看台上的胡倩倩跑去…… 采访的过程非常顺利，胡倩倩的回答出于赵凡意料的流畅、成稳。面对着镜头，这女生没有一点生涩，表现得落落大方，而且她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心理，回答出了自己想要报道的一切。 同时，赵凡也不得不承认，采访这样一位美丽又聪明的女孩，真是一段令人愉悦的过程。 回到住所后，赵凡将廖凯投出绝杀球和胡倩倩带有名字的姣好面容一起作为封面配图，并配上标题【冲冠一怒为红颜，廖凯绝杀x大附属】发回责编审核。 发完之后，他还在不停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甚至都在想象，其他记者发出的报道无非都是南陵五中如何神奇、廖凯如何英勇之类，而他的这篇报道一定会从众多赛后报道中脱颖而出。 …… 比赛结束后，廖凯第一时间和刘栋一起被送往了医院接受检查治疗。 刘栋提前返回更衣室，但他一直忍着，坚持着不去医院，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得知球队比赛的结果。所以直到比赛结束后，他才前往医院。 检查结束后，于成辉第一个拿到了检查报告。 刘栋的伤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左侧胸前两根肋骨断裂，无论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都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基本康复。 再联想到刘栋在骨头断裂后又强撑了半个小时才来医院，于成辉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到底是怎样的意志和精神在支撑着他？ 廖凯是中度腰侧肌肉拉伤，尤其是得知廖凯的拉伤还没有发展到重度，没有出现肌肉撕裂的症状，于成辉才长出一口气。鬼知道比赛的最后几分钟，看见廖凯在场上的挣扎，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如果廖凯的伤势发展到不可逆转的地步，……他这一生都会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 但医生也提醒于成辉，廖凯是多处肌肉拉伤，显然是长时间地疲劳、过度用腰所致，所以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休息。采取保守治疗后，至少两个星期的时间内不能再用腰发力。 检查结果出来后，刘栋被提前送回南陵市接受治疗，而廖凯拒绝了提前回校，选择继续留在锦都市和球队在一起。这让于成辉的心里隐隐不安。 刘栋是和30班的女生们坐包车一起返校，真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啊，这让南陵五中的其他球员羡慕不已。 张迅最贱，抚着自己的胸口躺在地上，对着于成辉恳请：“教练，我也受伤了，我申请和女同学们一起返校。” 其实大家故意表现出羡慕的样子，采取这种方式来送别刘栋，也是为了缓解刘栋心中的感伤。 谁都知道，刘栋一直球队里最要强的那个人。谁都知道，一年到头的每一天，刘栋没有一天不是把近乎所有时间都拿到球场上去度过。据说，每次放假回家，刘栋都会抱着一个篮球，据他说：他老家太偏远，离学校要转几到车，坐十几个小时的车路，有一个篮球抱在手里，他才会觉得旅途不会那么漫长。 对于这样一个男人来说，提前和队友告别、和赛场告别，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 刘栋走得很干脆，和大家一一击拳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但谁也不知道，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会承受着怎样的心酸无奈。 看得出来，胡倩倩很想能和廖凯有一个单独告别的机会，但时间仓促、又人多眼杂……，她也只能是一直混在人群之中。 这个平时高傲、出众的女生，这时却显得有些羞涩，一直很低调地站在众人身后。 她过于白皙的皮肤上，“廖凯”两个墨字虽然已经被水洗擦拭，但还是能够辨认得出。 第216章 变化 廖凯躺在病床上，他要现在医院休息一夜，明天再回旅馆。 他今晚也比较低调，一直都是沉默地看着大家，听他们继续比赛胜利后的喜悦笑声。……可能是他的腰腹还在疼痛，他的腰已经被捆上护腰，让他行动不便；也可能是今晚的比赛耗掉了他几乎所有的能量和激情，他现在只觉得很累。 然而今晚注定不能让他好好歇息。 刘栋等人走后不到十分钟，大家还在狭窄的病房里商议着该怎么庆祝比赛胜利，一个自称是《蓉城在线》的记者闯了进来，随后又有更多的记者涌到病房门口…… 他们都是来采访廖凯的。 廖凯躺在病床上，行动不便，就看着这些记者拿出摄像机一通拍摄，然后各式各样的问题隔空抛来…… “廖凯现在身体不便，需要休息，改天身体痊愈后再来接受各位媒体朋友的采访。”于成辉和球员们堵在病房门口，先是礼貌性地劝告。 但是根本没有用，那些记者仍旧一窝蜂地往里面钻，还不停地抛来各种问题，“廖凯受的什么伤？”“他现在伤情如何，会影响到五天后的决赛吗？”…… 能驱使这些记者争相前来采取廖凯的自然是利益，他们都是受到了各自领导的指示，必须要尽可能地带回一切关于廖凯的消息。 廖凯现在的新闻价值太大了，随便一篇关于他的报道贴到网上去，立即就能引来上千的浏览量。 事实上，赵凡那篇报道已经被作为搜虎体育头条推送，并被各大网站纷纷转载。要是胡倩倩现在没离开锦都，估计也得成为记者眼中的香饽饽。 于成辉和球员们无奈，只得采取强制措施，将这些记者“请出”房间，然后堵在病房门后，任外面怎么敲打也不开门。 医院也被惊扰了，派出保安并用报警威胁，才将这些记者请出医院外。 但他们并未离开，而是三三两两地等候在医院大门外。 于成辉一看这架势，只得留下部分球员和他一起守在医院里，防止有人冲进来打扰廖凯的正常休息。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廖凯再次接受简单治疗、在腰身周围擦拭了许多药膏打上绷带后，便随于成辉等人一起回旅馆。 居然已经有记者守在医院门口，但廖凯确实有伤，又怕出现意外情况，于成辉还是选择了匆匆离开，不接受任何采访。 坐在车上，廖凯不得不感叹，一场同x大附属的比赛打完，感觉半个世纪已经过去，更感觉……整个世界发生了变化。变化的当然不是世界，而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身后那些穷追不舍的记者们说明了这一点。 从前，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学生；再从前，他甚至是一个在孤独中长大、无人垂问的孤儿。而现在，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属于他的位置，有了他要去追寻的目标和荣耀。 回到旅馆后，又换一批人轮岗，其他人睡觉、休息。 经过昨夜的苦战后，又经过一晚的折腾，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感受累。 中午起床，吃过午饭，其他球员聚在一间房里玩耍，廖凯在于成辉的房间里接受胡志扬的专访。 于成辉几乎是将所有记者挡在了楼下，但胡志扬提出来采访，他也只得同意。一则是他跟胡志扬的交情摆在那里，再则胡志扬这次是作为西南地区影响力极大的《华西报》的特约记者而来。 一名体育界人士（廖凯还不能算正经的运动员）能接到《华西报》的采访邀请，本身就是对廖凯影响力的认可。但于成辉仍是和胡志扬约定，廖凯的采访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房间里除了廖凯、于成辉和胡志扬，还有一名不到四十岁、身着正装的男人，叫龙跃迁，是中南x大的篮球教练组成员之一，主要负责学员的考察和招收工作。 廖凯对这个来自中南x大的教练并无好感，因为他联想到了军哥，一个曾经也获得过最佳新人并被中南x大许下招收愿景、却最终被抛弃的球员。当然这并不能怨中南x大言而无信，因为是军哥自己的实力严重下滑，导致他最终失去了被招收的资格。 但廖凯本身也是球员，他本能地就会反感学校的这些做法。 好在这个龙跃迁也并没有表现出非要招收廖凯的诚意，只是很高傲地表示了对廖凯的欣赏，然后高冷地抛出一个未来的招收愿景，让廖凯赶紧双手接住。 廖凯的回答同样很冰冷：“我对贵校没有兴趣，现在是这样，将来同样如此。” “你这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嘛！”龙跃迁气得把手里的纸杯狠狠地扔在桌上，又恼怒地盯了一眼廖凯和于成辉后，摔门而出。 于成辉赶紧追了上去…… 看见这一幕，胡志扬倒笑得很开心。 他友情提示廖凯：“你这种到处得罪人的性格可要不得，要在篮球这个圈子里待下去，得学会和某些人处好关系。没听过一句话吗：是龙你也得先盘着，是虎也得先卧着。” 廖凯双手一摊：“我是来打篮球的，不是来讨好某些人的。尤其是我不喜欢的人。” “那我是属于哪类人？”胡志扬好奇地问。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算不喜欢。”廖凯如实回答。 “哈哈哈！”胡志扬笑得越发开心，“看来我得恭喜自己咯。” 笑完，胡志扬略显严肃地奉劝廖凯：“刚才那个学校的教练，你怼他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你的水平本来就不需要看他的脸色。但是将来，如果是更高水平的篮球管理人员，你也要这么硬怼吗？……年轻人有些傲气不是什么坏事，但要懂得收敛。” “谢谢！”廖凯也诚心道谢。 两人有了这一番交谈后，接下来的采访就相对顺畅多了。 胡志扬提的尽是和篮球相关并在廖凯知晓范围内的问题，一些稍微敏感点的话题，廖凯如果不回答的话，胡志扬也不会勉强。 …… 第217章 还人情 于成辉回来了，脸色不大好看，估计是对刚才廖凯顶撞中南x大的教练有所不满。 但他也没责怪廖凯，只是拍了拍廖凯的肩膀，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南陵五中输送篮球人才的各大cuba高校名单中，中南x大是实力最强也是名气最响的。要知道，在去年结束的cuba全国大赛中，中南x大可是闯入了最终全国四强，另外三支球队分别为：首都大学、青华大学和折江大学。 南陵五中能得到中南x大的垂青，于成辉在中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是南陵五中第一个以篮球特招生身份进入中南x大的，并且在中南x大的五年时间内成为队内的绝对核心。 这一次也是龙跃迁主动找到的于成辉，说是对廖凯很感兴趣，于成辉自然很开心地将他带来见廖凯，……谁知道结果是这样。 于成辉甚至在心里嘀咕，廖凯不去青年队，又得罪了中南x大的教练，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于成辉带着球员们前去观看另一场半决赛【岷城三中vs锦都九中】，留下老二在旅馆里照顾廖凯。 老二和廖凯，两个大老爷们，能在一间房里干嘛？只有各自刷各自的手机。 老二兴冲冲地刷着各种赛后消息，有特别令人兴奋的消息，便拿来和廖凯分享。 最有趣的是巴蜀笑星李白清自己录制的赛后打脸视频。 视频中，李白清呆在自己的家里，自言自语：“赛前我不是说过，南陵五中打x大附属就是咩娃儿打大娃儿，莫得打头的嘛？赛后就有朋友给我留言，说我被打脸了。……首先我并不承认我被打了脸，咩娃儿打大娃儿，有时候也是打得赢得嘛。你们不信？等着啊” 然后他把他三岁大的小孙女带来，只见他小孙女向前一扑，李白清就夸张地仰面倒在地上，嘴里大喊：“莫打了，莫打了。我承认我输了。” 最后，李白清还煞有其事地总结：“为啥我三岁半的孙女能打赢我，因为我手里有她想吃的糖果，她就奋不顾身地来抢；为啥南陵五中能打赢x大附属呢，因为他们球队中有‘黑脸煞神’廖凯。” 李白清极具五川本土风味的语言和表演，逗得廖凯和老二哈哈大笑。但笑完后，老二也忍不住感慨：“老五，你现在是真的出名了。” 老二继续刷消息，又刷出一条让他兴奋的消息。“男儿为何阵中战无敌，皆因娇妻座上为助阵。”老二夸张地大声读出来。 他又兴致勃勃地读着下面网友的跟帖： “廖凯是谁，他有我帅吗？为什么帅气的我至今单身贵为一条狗。” “靠！要是也有此等美女现场给我加油，我保证能得54分，比那个叫廖凯的还多一分。”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篮球水平低下的原因，没有美女助阵啊。以后谁要再说我球打得不好，我就让他先给找一个美娇妻来……” …… 老二刷出的这条消息来自虎仆论坛。 在认脸都是吴颜祖、打球人均nba的虎仆上，省高赛这种级别的比赛显然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所以他们的关注点也都在胡倩倩身上。 “就这张精致的小脸，我能够看一辈子。” 老二又念完一条消息后，转过头来朝廖凯贼兮兮地笑：“老五你现在可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 廖凯一个白眼甩回去，懒得理他。 就老二那点小心思，廖凯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怕自己跟他抢李云彤嘛…… 对于篮球和李云彤，老二也算是执着了，被李云彤拒绝后，他一直还是贼心不改初衷。 廖凯现在考虑的还不是这些，他问老二：“胡倩倩现在网上很火吗？” 老二连忙把手机伸到他跟前，不停地往后翻：“你看看，这些消息全都是关于她的……，人家胡倩倩可比你会来事，还专门新注册了微博、斗音等各种账号，粉丝数量是蹭蹭地涨。” 一边说着，老二还专门点开了胡倩倩的微博账号，指着下面近五千的粉丝数告诉廖凯：“这几乎都是今天一天涨起来的。……老五，你不赶紧也注册一个？现在这个社会，要火就得抓紧时间，信息更新得很快，再等两天你的热度下降后，人们就会把你遗忘的……” 廖凯摇了摇头。火？他没有兴趣。 他欣慰的是，胡倩倩在网上的走红，多少也有他的功劳。这就算是在还胡倩倩的人情了。 当初胡倩倩给了他许彪的视频，这件事他还一直记着。他不习惯欠别人的情。 就在廖凯和老二正在翻阅网上的消息时，邓家佳来访。 邓家佳身高2米04，加上身形显瘦，在球场上看起来倒还好，此时出现在这狭窄的旅馆房间里，再加上他一身修身时尚装扮，脖子上挂着大耳机，看起来特别的高。 给人的感官是，他的头几乎都触到天花板了。 天生的打篮球的好身材。 此时大家在房间里相见，就没有赛场上那种敌对情绪，倒像是早已熟知的朋友。廖凯还真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邓家佳自来熟，和廖凯、老二打过招呼后，就一屁股坐在床边。 他问了问廖凯的伤势，又有的没的聊了些比赛期间的感触后，便直接说明来意：“我来既是看看你的伤势如何，同时也是来征询你的同意。” “同意什么？”廖凯发问。 “我前段时间收到了宫吕鸣宫指导的邀请，4月底去商海参加u18男篮国青队的集训，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邓家佳说得很平静，好像他接受到的不是国家男篮的邀请，而只是出去旅游一番。 廖凯却有些激动了：“男篮国青队？……我能去吗？” “当然能！”邓家佳肯定地回复，“你的篮球水平绝对没有问题。再说我们去商海又不是打比赛，只是集训，每年都很多年轻人都会接到国青队的邀请的，我们去了之后，也不一定能留下来……” 第218章 保持耐心 “你肯定能留下来。”廖凯如实表达他内心的观点。 相比于自己的篮球能力，廖凯更信任他自己对于篮球的眼光，毕竟在他正式接触篮球比赛之前的绝大部分人生里，他都是在观看别人的篮球比赛中度过。看得多了，自然就会有比较深的认识。他还没有现场观赛过职业比赛，没有亲眼见证过那些高水平的职业运动员，但在他目前所见过的球员中，邓家佳无论身体天赋还是篮球基本功都是最好的。 他毫不怀疑邓家佳会从众多同龄球员中脱颖而出。 “你去了也肯定能留下来，只是你的腰……”邓家佳微微皱眉问。 提起自己的腰，廖凯也有些担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还要回复多久？……现在就是发不上力，而且稍微一用力就疼，唉。……对了，还有几天后的决赛，如果不能赶在决赛前复出，那将是我最大的遗憾。” “你知道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球员，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邓家佳突然转移话题。 “好胜心？坚韧？”廖凯试探着回答。 邓家佳摇了摇头，给出答案：“耐心。” 看着廖凯疑惑不定的目光，邓家佳继续分享他的见解：“要成为一名球员，必须得保持耐心。在你重复着繁重枯燥的训练时，你得保持耐心；在你急切地想要施展自己的篮球本领，急切地想要通过比赛让所有人来认识你时，你必须得保持耐心；在你面临自己的人生低谷，被所有人否定，甚至自己也怀疑自己能否继续篮球之路时，你必须得保持耐心；……伤病是每一位运动员职业生涯中必经的一段经历，当你遭遇到它的时候，你更得保持耐心。” 邓家佳这一番话讲话，当真是让廖凯刮目相看。他没想到，邓家佳这样一个看似阳光、看似一直生活在顺境中的天才篮球少年，居然会有这样深刻的见解。 更主要的是，他现在深深地认同了邓家佳的那番话，不由自主地重复道：“耐心……，我要保持耐心。” “这就对咯。”邓家佳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廖凯的肩膀，突然，眼神变得狡猾起来：“我刚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带你一起去商海了。” “为什么，……因为我的腰伤吗？”廖凯一头雾水。 “不是。”邓家佳连忙摇头否定，“我是觉得我之前的决定太仓促了。你想啊，咱俩在篮球场上交手过两次，而两次你都是战胜了我。结果呢，我是被邀请到国青队去的，而你反倒是自己主动去的，这怎么能行呢？不如这样，你等我先去商海，向宫指导举荐你之后，到时候给你也发出邀请，你再来集训，这才对得起你的身份嘛……” “我能有什么身份……”廖凯无奈地笑着说。他知道邓家佳是在开玩笑，但既然邓家佳已经提出让他随后再去商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了，你就安心养伤吧。记住，保持耐心！”邓家佳再叮嘱廖凯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走到房门口时，邓家佳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对廖凯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很期待和你赛场上相遇。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廖凯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要自己百分百地康复，然后能和他在球场上拼个不分高下，便故作轻松地回答：“当然不会。” 刚才邓家佳在房间里时，老二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二人谈话。这时，待邓家佳走后，他才竖起大拇指说：“邓家佳不亏是从小接受专业训练出来的球员，说话做事就是有风度。” “什么风度……”廖凯觉得莫名其妙。邓家佳人不错，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很好，但这跟风度有什么关系？ “反正比你有风度。”老二习惯性地怼了一句。 廖凯无缘无故受了一通气……，他现在也就是身体有伤，要不然，准得把老二摁在地上狠揍一顿。要论打架硬实力，两个老二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廖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老二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得意。 得意过后，老二也严肃起来，拿邓家佳的话来教育廖凯：“你得保持耐心……” 廖凯懒得理他，翻过身去用手机找篮球视频看……，不过随后老二讲了些关于国青队集训的知识，让他心里的失落稍稍减轻了些。 篮球国青队，从u16u19每个年龄层都有，每年都会不定期举行好几期的集训，大量球员都能有机会去参加集训，同样参加国青队集训也说代表不了太多东西。这些被列入集训名单的球员也并不一定就是被国青队的教练选中的，基本都是把名额分配到每个地方，然后由地方举荐上去参加集训。 最后，老二着重强调：“参加国青队集训，就好像参加一个短期培训班一样，它并不能提升某名球员多少实力。它真正让年轻球员获益的是两点：一、名气；二、机会。” 不可否认，老二的观点多少有失偏颇，毕竟他是被体制内淘汰的人，所以对体制内的很多现象不满。 但他的这番话对廖凯还是有帮助的，至少廖凯不会再为没去集训而耿耿于怀。毕竟廖凯一直都认为，作为一名篮球运动员，提升自己的篮球竞技水平才是唯一重要的事。 至于名气和机会，只要有了实力，这些也都会有的。与此相反，一名球员如果徒有名气而没有相应的实力，那将是多恐怖的事情。 在于成辉和球员们回来之前，居然有几名廖凯的球迷专程找到旅馆来。 于成辉早就和主办方沟通好了，在旅馆一楼安排有两名工作人员，就是防止有记者和极端的敌对球迷前来骚扰。但居然会有南陵五中的球迷前来索要签名，这真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廖凯现在在锦都拥有着怎样的名气，这恐怕也是一个谜。 工作人员将一共六名球迷带到房间里来，毕竟一支高中球队、一个高中生球员居然有球迷，是需要珍惜的。 第219章 我答应你 六人都是锦都当地的大学生，恰好又都是南陵市人，便成为了南陵五中的死忠球迷。 六人也不是空手来的，都各自准备的有小礼物，其中有一位女球迷，她的礼物是自己画的q版廖凯，看来都是真球迷啊。 廖凯有些感动、和十分的意外，他满足了这些球迷所有的签名和留影要求。 这六人离开后，老二免不了又要吃醋，大肆地戏弄廖凯一番。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廖凯明明长得那么“普通”，偏偏还有女球迷，而且廖凯的女球迷长得还都不赖…… …… …… 于成辉和球员们回来时，已经接近九点半。原来岷城三中和锦都九中的比赛打得极为胶着，双方通过加时赛才最后分出胜负，岷城三中以69：66的比分战胜了锦都九中，还是如愿地再次闯入了决赛。 大家一回来，整个房间顿时热闹起来。 “唐天豪不亏是拿过省高赛最佳球员的人物，那投篮、那传球，确实牛比！” “他的个人数据是多少来着？24分13次助攻？……” “还有4次抢断。”有球员补充道。 “不过岷城三中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强嘛，我看他们跟锦都九中打得那么纠结，进攻端除了唐天豪一个人，其他人没看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毕竟是战胜过x大附属，南陵五中的球员现在说话底气十足。 就在大家热烈地讨论着今晚的比赛的时候，伏大雷很不识趣地跟了一句：“要是廖凯和刘栋还能上场的话，我们绝对能赢下岷城三中。” 他这句话一出，本来还热闹的房间顿时沉默下来…… 气氛有些尴尬。 其实伏大雷的这个想法大家都有，大家都会止不住在心里想，如果刘栋和廖凯还能上场的话，那该多好。 大家甚至还会想，如果再赢下岷城三中，南陵五中可就是省高赛的冠军。他们就会完成之前所有南陵五中的球员们没有完成过的壮举，而他们这批球员、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将会留在南陵五中的篮球历史上。 但偏偏，队中最主要的两名球员，尤其是廖凯已经受伤，无法再上场比赛。 一片沉默和伤感的气氛中，倒是阿神头脑最灵活，率先转移话题：“别光说比赛了，你们今天进x大附属学校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有，”伏大雷第一个接过话题来，毕竟刚才是他扫了大家的兴，现在他也努力来帮大家恢复兴致，“我一进学校就发现了，那些x大附属的学生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哈哈哈！” “对对对，雷子这个比喻太形象了。” “活该，谁让他们之前那么猖狂的，谁让他们都瞧不起我们来着？……” “这种感觉真是爽啊！” 大家都纷纷议论开来，越说越兴奋……，只是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还是为了缓解尴尬而故意“热闹”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再聊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 于成辉单独留了下来，先是关心了廖凯的身体恢复情况，然后针对刚才伏大雷的无心之言，宽慰廖凯：“你不要想太多，一切以恢复身体为主。” “我知道。放心吧，教练。”廖凯笑着回答。 “嗯，你知道就好。”于成辉点点头，也离开了房间。 出门后，见四周无人，于成辉才长叹一声。对于四天后的决赛，没有再比他更赢得胜利的人了，但要廖凯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上场，……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如果廖凯非要强行上场，他也想好了办法，大不了将廖凯锁在房间里。 众人离去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刘栋回校后，老二被调去睡他空下来的床铺，从而让廖凯独自睡一个房间，好安心养伤。 廖凯久久不能入睡…… 他突然回想起上一次错过校内决赛时，他还曾起誓，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因为伤病而错过重大比赛。 现在，看着自己被缠得厚厚的腰，他无奈地笑了笑：以前的自己多么无知、多么幼稚…… 反正睡不着，他干脆给李云彤发了一条微信：你的预言灵验了。 李云彤秒回：【疑问】我的什么预言啊？ 廖凯：去年的校内决赛，你说过我会受伤的预言【牛比】。 李云彤的对话栏上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但过了很久，廖凯才接到她不停删改后的消息：答应我，好吗？一定不要带伤上场。 这是一个廖凯不能立即回复的消息。因为决赛毕竟是在四天后的晚上才举行，廖凯还抱有最后的希望，如果到时自己的身体恢复健康了呢…… 当然他也知道，完全康复是不现实的，但即便只要恢复一点，他的腰还能稍稍地发上一点力，他依然能够站在场上，并为球队做出贡献。 但廖凯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尽快地给李云彤回复了消息：我答应你。 因为廖凯知道，如果他不尽快给予肯定的回复，李云彤会担心的…… …… 事实上，廖凯能否上场，已经不再只是南陵五中队内才关心的事情了。 对于主办方而言，廖凯必须上场。 这届省高赛，赛事的关注度空前高涨，正是趁机打响赛事品牌的大好时机。而x大附属对阵岷城三中的决赛，则是他们预定的这届赛事的大**，现在南陵五中破坏了他们精心策划的结局…… 但主办方也不吃亏，因为廖凯的横空出世，一个集实力和传奇性于一身的高一球员，这届赛事也会因为廖凯的出现引来更多的关注度。他们相信，只要廖凯能够顺利出战，不但能弥补x大附属的缺席所带来的损失，必然还会吸引来更多的目光。 事实上，关于这方面的准备工作他们也正在紧张地进行着，他们紧急地制作了廖凯的个人宣传视频，在即将录制的决赛预告片中，他们也给廖凯留出了c位。 关于廖凯受伤的消息，他们也是在力所能及地进行封锁…… 第220章 机遇 现在，两场半决赛全部结束，所有的重心也都转移到4月25日即将打响的最终决赛。16支球队，代表着全省高中篮球的最高水平，为期一个月的激烈厮杀，终于要决出最终的桂冠了，……人们都在期待着。 尤其是在锦都的各大中学和高校里，由省高赛掀起的这一股篮球热潮正在迅速膨胀，越来越多的学生知道了廖凯这个名字，甚至还有运营商准备采购一批南陵五中的球衣、并印上廖凯的姓名和号码后出售。 李云鹏就读的五川师范虽然是女生居多的文科类型高校，但也是cuba阳光组（即三级联赛）五川赛区的常客，篮球氛围浓厚。 随着比赛进行到淘汰赛阶段，省高赛也成了这些大学生们谈论的话题，尤其是南陵的老乡群里，南陵五中的一路高歌猛进让他们扬眉吐气的同时，他们也随时关注着比赛的各种消息。 每到这个时候，李云鹏就会成为同学们追捧的对象，因为他不但是学校篮球队成员（虽然是专职的饮水机管理员），更可以通过妹妹李云彤那里随时得知廖凯的最新消息。 李云鹏也是尽职尽责，当好他消息传播员和比赛评论员的“本职工作”，就像最近同学们都争着要去抢购决赛门票，他就在群里劝大家要谨慎，因为他已经从李云彤那里得知廖凯不会上场的消息。 廖凯不会参加决赛的消息一在群里发布，就立即引发了大家的慌张： “廖凯不上场，那这比赛还打个锤子啊。”南陵五中vs西南x大附属的比赛视频早有人传到群里，大家都看过视频，也都明白廖凯对于南陵五中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晕，决赛的门票我都已经买好了，还是花高价买的二手票，亏死了我……” “廖凯的伤真有那么严重？”也有人在关心廖凯的伤势，毕竟对于这些来自南陵的大学生来说，廖凯就是他们的骄傲。 更多的人在短暂的震惊后，开始质疑李云鹏消息的可靠性：“大鹏哥你的消息准确吗？要是廖凯真的受伤无法上场的话，肯定早就传开了啊，为什么我没在网上得到一点消息？” “就是，我刚还看见了决赛的宣传视频呢，廖凯在里面可是生龙活虎的。” “廖凯上场比赛后是有点不对劲，但不是早就有消息辟谣过嘛？说那只是疲劳所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被大家一番质疑后，李云鹏也在心里犯嘀咕，难道妹妹的消息不准确？ 但他转念一想，凭着妹妹和廖凯的关系，不可能消息有误啊。他急忙又给李云彤打去电话，李云彤很肯定地告诉他：廖凯不会上场。 李云鹏倒有些不确信了，问李云彤：“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云彤：“没有为什么，反正他不能上场，我不会允许他上场的。” 李云鹏有些糊涂了，心想：你不允许他上场，他就不会上场吗？ 不过，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廖凯还真有上场的可能性，不想让廖凯上场只是李云彤的个人意愿。 …… 离决赛的日程渐近，全面负责此次省高赛的省篮协副主席曹海峰就越发紧张。曹海峰还不满四十，已经位居高位，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这次省高赛的前期投入之大、宣传力度之广空前，但如果没有一次完美的决赛作为回报，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而他也无法向上层领导和赞助商交代。 他的所有希望都在廖凯身上…… 就这两天，他一面严令封锁消息、安排前期宣传照常进行的同时，已经向南陵五中派去了大量工作人员和医疗人员，甚至请来了最优秀的运动康复师指导廖凯恢复身体……，但他收到的都是廖凯绝不可能在几天内就恢复健康、达到上场比赛强度的消息。 他已经坐不住了，今天亲自来到南陵五中所在的旅馆。 一进旅馆，他就当着于成辉和球员们的面训斥工作人员：“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我叫你们要充分做好球队的后勤保障工作，你们都照实落实了吗？像南陵五中这样优秀的球队，于教练这样优秀的教练，还有廖凯等这样一批优秀的球员，怎么能就住在这样的旅馆里？……” 于成辉等人哪敢怠慢，连忙说：不用，谢谢领导关心。 看着球员们眼里真有感激的意味，曹海峰才满意地点头。同时，他也希望接下来也能一切顺利，完成他此行的目的。 曹海峰来到廖凯的房间里，他疾步上前，安抚好正准备从床上起身的廖凯，还细心地帮廖凯整理衣领。 随行的摄影师赶紧拍下这些细节。 询问完廖凯的身体状况后，曹海峰让随行的人先退出房间，于成辉也带着球员们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曹海峰和廖凯两人。 曹海峰问廖凯：“你知道一名球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耐心。”廖凯毫不迟疑地答。 换做以前，廖凯可能会说“实力”或“荣誉”，但自从他听完邓家佳的话后，也深感耐心才是最重要的，便直接拿来回答。 廖凯的回答让曹海峰心生不快。因为领导的询问，一般都只是抛个引子出来，是领导要讲道理的前兆，大家也都懂得起，都会顺着回答：是什么？请领导指示之类。 而廖凯直接抛出了他的见解，这就说明廖凯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人。领导都不会喜欢这类人，尤其曹海峰身为篮协高层，经常和球员打交道，最受不了的也就是这帮球员往往都比较有个性，自作主张、目无领导。 这番心理活动曹海峰自然不会放在脸上，他依然是和蔼地笑着，摇摇头：“是机遇。 “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知道我们五川省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打篮球的球员吗？这其中不乏天赋突出、能力突出的球员，但为什么到最后成功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因为他们缺乏机遇，没有人赏识，没有一个大的平台让他们去展示，去发挥他们的天赋和才干。” 第221章 逼赛 廖凯少年早熟，他听得懂曹海峰这番棉里藏针的话。 自球队来到锦都后，只是按照规章要求按时去签到、打比赛，偶尔才会有机会接触到一两个工作人员。而这两天，不但有成群结队的工作人员出现在他眼前，各层次的领导也来了不少，现在，连最高领导曹海峰都亲自出马了。 廖凯不傻，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听下去，不再发表意见。 曹海峰接着说：“你很幸运，得到了这样的机遇，有了省高赛这样的平台。” “谢谢领导的栽培。”廖凯识趣地答道。他这句话，一半是敷衍，另一半也是真心感谢。他这两天一直待在房间里，但通过网络和身边的一些事情也感受到，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廖凯了，而给他带来这些变化，必须得感谢省高赛这个平台。 “但还有更大的机遇在等着你，”曹海峰话锋一转，“你真的很优秀，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年轻球员，我十分欣赏你这样的球员，也想给你提供更大的机遇。……但你也知道，一个机遇，首先要自己努力去把握、去创造，然后别人才能来在背后推你一把。”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廖凯随着曹海峰的话问。 “参加三天后的决赛，并在决赛上发挥优异。”曹海峰终于点明他此行的目的，“只要你能在决赛上努力发挥，无论最终比赛胜利与否，我都有了给你提供更大机遇的借口。到时候，你可以直接留在省青年队里，我还会向国家篮球队举荐你，甚至还可以送你出国去接触更先进的训练系统。” 这样的诱惑性条件，不可谓不大，但廖凯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向曹海峰口头保证。 曹海峰难免有些失望，他拍了拍廖凯的肩膀，最后再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生活中难免会遇到些困难，但你要懂得去克服，知道吗？伤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丧失了与伤病做斗争的决心。” 走出房门时，曹海峰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一改他和蔼的面容，对廖凯严肃地嘱托：“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 “我会认真考虑的。”廖凯严肃回道。 离开旅馆后，曹海峰心情沉重，一路上拉着脸。廖凯的反应，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好的预感。 秘书和他关系亲近，问：“曹主席，我们要不要去做好廖凯不上场的准备？” 秘书不是外人，曹海峰就直接说出心里真实想法：“准备工作肯定得做到位，什么情况都要考虑到。但目前，是一定要想出办法让廖凯上场。” 秘书略微沉吟，还是说出了他的计划：“我们必须得采取一些办法，光凭医疗肯定是来不及了，也不能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他们。” “你继续。”曹海峰来了兴趣，说。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舆论，迫使他选择出战。因为无论观众还是媒体肯定都希望决赛能是一场精彩的比赛，我们可以利用大众的这个心理，适当地发布一些消息出来，他们自然会去向南陵五中和廖凯施压。甚至我在想，南陵五中校方肯定也是希望廖凯能上场比赛，帮学校夺取更高的荣誉的。……我们只要利用好这些，我相信廖凯最终会上场的。” 曹海峰用欣赏的眼光看了一眼秘书，以示嘉奖，但他仍有顾虑：“如果廖凯的身体状况一直是这样，即便把他撵上场去也没有用，终究还是不能让他打好比赛。” 秘书早有准备，这时正好提出来：“我咨询过相关专业人员，像廖凯这种肌肉拉伤，可以在赛前给他打封闭针，虽然治不了伤，但能够暂时性减缓他的疼痛，确保他打完一场比赛是没有问题的。” 给运动员打封闭针，这并不稀奇，虽然会有一些副作用，尤其是廖凯目前的这个正长身体的年龄，……但必要时也考虑不到那么多了。 也只好如此了，曹海峰点头：“你下去安排吧。注意，一定不要给人留下把柄，做这件事的既不是你，更不是我。这件事情完全是媒体和大众自发的请愿，你明白了吗？” “放心吧。”秘书保证后，赶紧下去具体布置。 …… 曹海峰走后，于成辉单独走进廖凯的房间，问：“曹主席刚才跟你聊了什么？” “叫我三天后上场比赛。”廖凯一句话总结了曹海峰此行的目的。 对于这个答案，于成辉并不意外，但他还是低头长叹：“你只管休息，其他事都不要过问。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上场。” “我知道。” 廖凯回答得轻松，心里却在替于成辉担忧：他不过是一个球队教练，在市篮协挂职的小人物，如何能跟曹海峰相抗？ 于成辉还是太实在了，他以为主办方逼廖凯出战，不过是发一纸命令下来，然后他可以拼着自己的工作不要，拒绝执行上层领导的命令就是了。 结果一天下来，他并没有接到上面的任何命令，而派来的康复师也是照常按时间来帮助廖凯康复，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哪知道，一夜过后，风云突变。 日早晨的《五川日报》体育版上，某体育界知名专家发文：荣誉价几何？评南陵五中球员廖凯因小伤避赛。 文章中，先是肯定了廖凯的个人实力和职业前景，又拿出廖凯的伤情鉴定报告来“如实”陈述了廖凯的伤情，……然后，该知名专家义愤填膺地写道：决定一名球员高度的永远不是他的技术，而是他的精神。翻遍姚日月在国家队和火箭队的历史，就是一部伤病史，但姚日月退缩了吗，避赛了吗？这就是他为什么能成为我国篮球界的旗帜。还有易建连，在08北京奥运会上，…… 为什么这些伟大球员信奉“轻伤不下火线”，而现在像廖凯这样的年轻球员却要因为一点点无足轻重的小伤就主动申请下火线？我在这里不想讨论廖凯之类球员的前程究竟如何，我只想告诉大家，他们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就是因为他们因为没有荣誉感，没有责任感。他们既不知道竞技比赛的终究奥义就是荣誉，也不愿承担为球迷、为球队拼搏的责任…… 第222章 黑白颠倒 与此同时，在西南有较大影响力的几大网站都相继转载了这篇文章，也都站在荣誉和责任的制高点上，对廖凯的疑似避赛行为进行强烈的谴责。 再随后，一些网络篮球红人和微博大v们也纷纷加入进来……，他们各自发表观点：有的在担忧华国篮球未来，有的是为刚刚兴盛的校园篮球感到不值，有的继续拿荣誉和责任说事……。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谴责廖凯。廖凯已经不只是一名球员，而成为了他们泄愤和趁机炒作的对象。 五川省最具影响力的网络社区麻辣论坛上，已经被廖凯的名字屠版，人们纷纷就廖凯在省高赛的退赛行为展开热议……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廖凯是谁？他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就引发了全民的批评？ 似乎是为了解答人们的疑惑，有人将廖凯的比赛视频剪辑后放到论坛和视频网站上。 视频中：廖凯被邓家佳各种单打，而在面对邓家佳的防守时却一次次地选择了躲避，廖凯在受伤后的那些倒地镜头也被别有用心地放在了廖凯受伤之前的比赛画面中……，整个视频的背景声音，都是x大附属学生在看台上高喊“软蛋”、“怂包”，单从视频里听来，就好像廖凯被人喊了一整场的软蛋。 有了视频为证，人们很快就“了解”了廖凯，并进行总结：一个天赋出众却技术粗糙、性格懦弱的球员。 技术粗糙说明他不刻苦训练、为人懒散，性格懦弱说明他意志力薄弱，而偏偏他又是一个天赋出众的球员，就更能引起人们的仇恨和讥讽。 当于成辉早晨起来时，这些消息已经是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如十面埋伏顿起，挡也挡不住。当他打开电脑时，网页首页、消息推送里全是批评廖凯的声音，当他怀着愤怒和好奇点进这些消息时，里面各种愤怒谴责甚至人身攻击的言语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这个时刻，于成辉才真正了解到这个信息时代恐怖的一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赶紧冲进廖凯的房间，以集中管理为由拿走了廖凯的手机，以静养休息为由严令廖凯不准打开电视，并留下老二监视廖凯。 然后他再所有球员到他的房间里开会。 已经有部分球员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格外愤怒，聚在房间里大声地痛骂。 于成辉赶紧示意他们小声些：别让廖凯听见了。 更多的球员还不知道消息，在于成辉的提醒下，他们纷纷打开手机上网…… 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后，他们都傻眼了：这哪里是扭曲事实，分明就是黑白颠倒啊。凭他们的阅历大概还想不到，世界上真还有这样荒唐可笑的事情……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我们必须得冷静下来，赶紧想个办法出来……，还有，都不准在廖凯那里透露口风，明白没？”于成辉严肃交代。 大家赶紧答应下来。看完网上的消息后，他们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试问，谁能承受得起被全网黑啊？ 但接下来，怎么办？ 伏大雷平时在队里就最活跃，这时也第一个建议：“我相信，黑的描不成白的，白的也抹不黑。我们应该站出来，以廖凯队友的身份去网上揭露事实真相，让大家看清楚一个真正的廖凯。” “凯哥的为人，我们大家谁不清楚，要说他没有责任担当，要说他是软蛋，我看全天下的人都是软蛋。我赞成雷子的观点，我们都去网上还原事实真相。”阿神附议。 大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都纷纷认同伏大雷的建议。 庞彬毕竟是高二球员，考虑得更多一些，他针对伏大雷的建议进行补充：“我们去还原真相可以，但关键是要别人能相信我们讲的才是真相啊……” “我们是廖凯的队友，是他们身边的人，难道我们讲得不是真相？难道其他外人讲的才是！”阿神从来没有像这样激动的时候。 “我理解你心里的想法，”庞彬先安抚好阿神的情绪，然后再分析，“但我们要站在大众的立场上去考虑才行啊。所以，我觉得我们去网上讲出真相，要注意两点：一是我们本身在网上的影响力如何；二是我们一定不能透露自己是廖凯队友的身份，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在偏护廖凯。” “彬哥说得对！” 大家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后，都觉得庞彬讲得有道理。 于成辉虽然年愈四十，但为人赤诚，除了篮球领域的相关专业知识，要说到出谋划策，还真不如这些十几岁的球员。所以他也专心听大家的建议，很少插言。 庞彬继续分析：“我们的身份，最好是廖凯队友的朋友、或南陵五中的普通学生之类的，这样既能让别人认同我们所讲的才是事实，又能不被怀疑是在偏护廖凯而讲假话……” 大家都一致赞成这个建议。 于是，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于成辉也亲自上阵，纷纷去各大论坛注册账号，去讲述真正的廖凯…… 他们还发动身边的朋友和南陵五中的同学，大家一起去网上澄清事实。 然而，他们这些声音太小了，就像是滔天巨浪中的一朵小浪花，根本挡不住、也不可能挡住浪潮越来越汹涌。 其实，网上已经有零星为廖凯辩护的声音，比如现场看过廖凯打球的观众，比如李云鹏和他的南陵老乡们……，然而这些声音都太小了，并且很快就会更大的批评浪潮给淹没。 甚至这些帮廖凯说话的人都会被群起围攻：发一条帖给多少钱，你们这些水军累不累，不知道越描越黑吗；你们挣这些黑钱，良心不会痛吗；看来这个廖凯还是富二代啊，居然能请得起水军，佩服佩服；…… 经过时间的发酵，批评和职责廖凯的声势越来越大，在网络上疯狂蔓延…… 就在于成辉等人忙于在网上替廖凯洗脱冤屈的时候，楼下的工作人员闯近房来：“于教练，下面来了好多球迷，他们吵着要廖凯出面，去向他们道歉，怎么办？” 第223章 这是一股坚固而浩大的谣言浪潮 于成辉一听，大惊失色，他倒不担心这些球迷能把廖凯和这支球队怎么着，关键是，这些球迷一来、再这么一闹，让廖凯知道了他现在的处境，那可怎么办？ 等到于成辉下楼一看，乌压压一片，全是愤怒的球迷。 于成辉和球员们顿时傻眼了：就门口这群人，少说也得上百人了，都在振臂高呼，举着各式讨伐廖凯的牌子，……场面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其实他们心里也在疑惑，廖凯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能引发这么多人的讨伐，甚至要堵到门口来闹？ 这些球迷一见到于成辉和南陵五中的球员们，顿时找准了发泄的对象，纷纷高呼：“把廖凯叫下来，让他当面给我们道歉。” “对，还要叫他把身上的球衣脱下来，当众烧掉，……他这样的人不配打篮球！” “还要叫他还钱，把我的决赛门票钱退回来，是他毁掉了比赛……” …… 人越集越多……，有人掏出了手机，全程录制这一画面…… 已经有偏激的球迷将手里的铁块等物件向旅馆门口砸去，并挥着拳头直往旅馆里冲…… 面对这些失控的球迷，于成辉和他的队员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和安保人员一起退回旅馆内，紧紧地守住大门。 于成辉已经完全慌了神，还是在旅馆经理的提醒下，才记得赶紧报警。 房间内，廖凯就站在窗户内，冷眼看着下面这群疯狂的球迷。 其实，他一直保持着早晨六点起床的习惯，所以早在于成辉看见消息之前，他就已经通过手机得知了自己在网络上遭到大众的责骂，只是为了不让于成辉和队友们担心，他才假装不知情。 但现在，他也不用再假装了，……这些人都已经闹到家门口来了。 老二也在房间内，看着下面那副疯狂的画面，他也是目瞪口呆，傻傻地问廖凯：“他们都在叫你下去，……要不你下去给他们解释一下，或许问题就解决了呢……” 廖凯坐回床头，摇着头说：“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有什么事情，是通过解释能说得清楚的吗？”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任他们这样一直闹下去，总不能让所有人以为你真的就是网上描述的那样吧？”老二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我上场，打比赛，所有谣言不攻自破。”廖凯冷静地回答。 “你？打比赛？”老二急忙上前，抓在廖凯的手臂，言辞灼灼，“你现在这样，还打什么比赛？他们不是想黑你嘛，就让他们黑去吧，我们不理他们就是了。” 廖凯无奈一笑：“我们不理他们，可他们都找上门来了，再说，你忍心看着我真的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软蛋嘛？” 老二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他一直抓着廖凯的手臂，看样子，如果廖凯真要带伤去打比赛，他会一直这样抓着不放手。 …… jingcha来后，围在旅馆门前的人群才恨恨地散去。 但他们录制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又成为了最新的佐证：廖凯果然是一个软蛋，他连出面来当众道歉的勇气都没有，……或者说，他心虚得不敢出来见人。 临近中午时，胡志扬带着蒙达和赵凡来到旅馆。 一进房间，胡志扬再也憋不住他的火气：“我报道国内青年篮球已经十几年了，见过太多荒唐离奇的事情，但从来还没见过这样的荒唐无聊。一名球员到底是什么样的，尤其是一名年轻球员，他们不会去现场看嘛，网络上那么多比赛视频也懒得去看嘛，就开始以讹传讹、肆意污蔑……”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抓紧时间想想该怎么办吧。”蒙达提醒他。 胡志扬冷静下来：“廖凯不过是一名高中球员，居然能引发这样的批评浪潮，并不是一件偶然事件。有我们不得不承认的客观因素：现在国内的篮球环境导致人们积愤已久，有一个发泄点就疯狂发泄；廖凯个性太强，一直不注重和观众、记者去处理好关系，一个人名气大了，就必须得小心谨慎；还有毕竟你们淘汰的是x大附属，是锦都篮球人心里的偶像，你们击败的对手越强大，就说明你们得罪的人也就越多……” “人为因素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就一点，在《五川日报》发文的那个专家，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请得动的。” “事到如今，想要消除这场误会，还廖凯一个清白，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胡志扬犹豫了，迟迟不肯说出他的办法是什么。 “我上场比赛。”廖凯早就想得很明白，见胡志扬不敢说出来，便自己说。 “不行，”于成辉和蒙达几乎同时开口，“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现在去打比赛。” 廖凯很感激大家的关心，但他还是笑着问：“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一片沉默……，因为大家都知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能破除网上的谣言。而且这片谣言深处，还有掌握话语权的大人物在推波助澜……，这是一股坚固而浩大的谣言浪潮。 最后，看着廖凯被严实包裹起来的腰，蒙达掷地有声：“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大众把你描绘成什么样，你都绝对不能上场比赛。” 蒙达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廖凯已经做好了带伤比赛的准备，这时也被蒙达的威严所震慑，开始犹豫…… 蒙达接着说：“我们都在说身体对于运动员多么重要，好像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身体的重要性似的。但其实，我们不知道，我们这些运动员不知道，那些只看球的人更不知道。……只要那些亲身经历过惨痛伤病的球员才知道。” “我在孟菲斯大学效力过，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我这一生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同时也是最优秀的队友，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领袖。”蒙达长吸一口气，预示着他接下来要讲述的是一个长篇故事，同时也是压在他心底的一个故事。 第224章 漫长的故事 “他叫爱丽丝威廉姆斯。你们不会听过这个名字，即便是最了解nba和ncaa的人也不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更不会知道他曾经是一颗多么闪耀的流星。但是我知道，因为他是我的队友，也是给予我在美国时期最多帮助的人。 “在高中时，他就是排名全国前五的高中生，他拥有着超越乔丹的弹速和弹跳高度，娴熟到令人惊叹的球技，1米96的身高出任控卫……，总之，他拥有着挑战人类想象极限的身体天赋。 “高中毕业时，杜克、北卡等几乎所有ncaa名校都向他发出了全额奖学金的邀请，最后他去了杜克。就在他刚踏入大学校园时，他的母亲患上绝症，他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就回到了孟菲斯大学，我也是在那一年被挑入了孟菲斯校大学篮球队。 “他立即成为了球队的绝对核心和领袖，而且，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谦逊有礼的人，对于像我这样板凳末端的华国人，他总是力所能及地给予帮助。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和感受，反正在我这一生中，威廉姆斯都会是我最感激、最信任的朋友。我毫不怀疑，他会进入到nba并迅速成长为超级巨星。因为他不但拥有超越所有人的炸裂的身体天赋，并且他不依赖这些天赋，他努力地打磨自己的球技和竞技水平，他是我见过的训练最刻苦认真的人，而且，他品学兼优，赢得了所有队友和教练的一致夸赞。他还是一个团队至上的球员，从不在球场上炫耀自己的本领，总是把队友和球队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努力做好串联球队的工作，尽量把球送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手上。而当球队陷入困境，我们需要一名球员去接管比赛时，他就是那个人。 “我经常会感叹：天啦，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完美的人。是的，他是一个完美的球员，毫无瑕疵，无可争议。当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时，你会止不住地为他赞美，为他祷告。 “然后，伤病就像一个恶魔一样缠上了他。其实这些伤病的出现并不意外，所有球员都会遭遇伤病，但威廉姆斯却是一个太善良的人，他为了球队能够继续前进，为了不让教练、队友和家人担心，他隐瞒了这些伤病，继续出战、继续率领球队前行。而当他的膝盖出现了严重伤情击倒他时，球队也来到疯三的最关键战役，你们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我们所有人都在绝望，整个孟菲斯大学甚至田纳西州一片萧条，威廉姆斯回来了，他拖着一条残缺的腿出现在球场上并帮助球队获得胜利，是他挽救了球队的命运，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然而，他却永久地失去了健康的身体。 “那一年剩下的时间，他都在与伤病做斗争，即便如此，他仍然被波特兰开拓者在首轮中段选中，因为大家都见识过，一个健康的威廉姆斯会是怎么样？ “然而，他再也没有健康的时候，他曾引以为傲的膝盖成为了他终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开拓者两年的时间，整整两年，他一直都在伤病的折磨下痛苦地挣扎，人们再也见不过那个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威廉姆斯。他也很快地被人遗忘，没有人再记得他曾经打球的样子，没有人再对他抱有希望。 “可我却一直关注着他，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放弃，即便他的母亲去世的那段最艰难的时期，他仍然在努力地恢复、努力地训练，从不抱怨，从不放弃。他一直相信他还能重新站起来，去继续他曾经的辉煌。 “当他终于能够再次站在球场上时，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天赋少年，也不会再有nba球队为他提供哪怕一天的合同。为了寻觅打球的机会，为了再次向世人证明，他重新参加了发展联盟的选秀，甚至跑到欧洲各大联赛去打球。我看过他那段时期的所有比赛录像，我难以想象，一个球员的比赛风格能够发生如此大的转折，一个以身体天赋见长的球员竟能转型为一个靠技术和节奏来打球的人。我无法想象，他为此做出了多少努力，但是他竟然做到了，在那段时间里，他的中投命中率，你们知道是多少吗？726%！他几乎是把所有的投篮都扔进了篮筐里，天啦，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他以前从不投三分，现在他不但投三分，而且把命中率稳定在四成以上！甚至，他还学会了无球空切、去挡人、去抢篮板……，他几乎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有人把他比作詹姆斯哈登，而且是命中率更高、防守更好的哈登。就这样，威廉姆斯凭着自己的努力和顽强的毅力又重新进入到人们的视野中，并且很快获得了总冠军球队勇士队的欣赏，在夏天给了他一年的合同。而那时，我已经加入金强队七年了，威廉姆斯也已经27岁了。他兴奋地向那些还关注他的人发去了消息，我也在第一时间向他祝贺…… “然而，他还是未能踏上他梦寐以求的nba赛场，就在他历经凤凰涅时，他的旧伤再次复发…… “之后发生的故事我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被勇士队在开季前裁掉，除此以外，再无任何消息。因为他断绝了和外界、和我们这些老朋友的所有联系，他删除了他的所有网上账号，……他再也没有踏上篮球场。 “他彻底地告别了篮球。” 蒙达讲完了，他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来讲述这个漫长的故事。 他讲完之后，本是安静的房间更加安静…… 蒙达再次严肃地嘱托面色凝重的廖凯：“你才16岁，你是选择给自己留下伤病隐患，给你还没有真正踏上的篮球之路埋下永久的阴影，还是选择完全康复后，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去尽情施展你的篮球天赋，开启你真正的篮球道路？” 第225章 澄清 蒙达问完了，所有人都望着廖凯，期待着他给出的答复…… 而廖凯也不再迟疑，坚定地回答：“我不会上场比赛。在身体彻底康复之前，我都不会参加任何有强度的比赛。请你们放心，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会让伤病阻碍我自己的前进。” 听到廖凯的答复后，所有人紧张的表情才松弛下来，于成辉更是一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兴奋地吼出声来：“太好了！” 蒙达也和胡志扬相视一笑，他们此行前来，商量如何消除网上的谣言倒是其实，更主要的，就是希望廖凯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劝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们二人和廖凯非亲非故，更没有利益关连，但他们见识廖凯的非凡天赋后，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保护、去引导这一位篮球天才。 既然最重要的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胡志扬用轻松的语气商量道：“至于网络上那些谣言，要想彻底平息是不可能的，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得到于成辉和廖凯的认同后，他接着说：“我今天把赵凡也叫来，就是让他给廖凯录制一个澄清事实的视频。我相信有了这个视频，大众看到这个视频后，会自行去分辨，而那些真正关心青年篮球的人也会得知事情的真相。” “太好了，”于成辉连声赞同，“我也正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想到以怎样的途径传播出去。现在有你们这些专业的媒体人士发声，倒真是解决了我们的一个大难题啊。” 胡志扬连说不用客气。 赵凡早已准备好，他先递过来他和胡志扬商量出的采访问题，待廖凯确认、并思索如何回答之后，采访开始。 “视频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搜虎体育的记者赵凡。南陵五中的高一球员廖凯最近成为了网络上的焦点人物，他在五川省男子高中篮球联赛上发挥优异，率领球队一路杀进决赛，尤其是在对阵赛事头号热门球队、东道主西南x大附属中学的半决赛中，他狂砍53分并投中绝杀球，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掀翻了强大的对手。然而在决赛即将打响之前，又传来了他疑似退赛的行为，从而引发了人们的激烈讨论。今天，我很荣幸能采访到这位球员，从他这里来了解事情的原委……” 一段采访前的记者独白之后，镜头对准了躺在床上的廖凯，赵凡问：“现在网上针对你疑似退赛的行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我首先想确认一下，你真的要选择退赛吗？” 廖凯点头，认真地回答：“我不会在25日的决赛上场。” 赵凡问：“为什么？你好不容易才带领球队杀入决赛，为什么又要突然退赛，放弃你艰难拼搏来的机会呢？” “有伤。”廖凯指了指自己被层层包裹的腰，“腰腹肌肉拉伤。” 赵凡问：“能够阻止你继续出赛，看来这次的伤病很严重？” 廖凯：“按医生给出的鉴定，二级肌肉拉伤，康复期预计一个月。” 赵凡：“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的时期内，你都不能上场比赛？” 廖凯：“不能。” 赵凡取过摆在床头的药，问：“这些都是你现在用来康复的药？” 廖凯：“对，有些是外敷，用来舒缓肌肉压力，有些是内服，主要是缓解疼痛。” 赵凡吃惊问：“也就是说，你的腰现在还会有疼痛感？另外，你目前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廖凯：“目前来说，最好在平躺在床上，如果下地的话，走路需要用拐杖，尽量减轻腰腹的压力。” “从刚才的采访中大家可以看到，廖凯确实遭遇到严重的伤病，无法上场比赛，这对他本人、他的球队还有广大球迷朋友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遗憾的事。为了进一步还原廖凯受伤的具体情境，我还邀请到了上场比赛的现场嘉宾、五川金强队队长蒙达来接受采访……” 一段采访总结后，镜头对准了蒙达。 赵凡问：“蒙队你好，上一场南陵五中对阵x大附属的比赛可谓惊心动魄，而你作为那场比赛的场边嘉宾，想必一定有很多亲身的感受。今天采访你，主要是想向你取证，廖凯是否在当场比赛中遭遇到伤病。” “是的。”蒙达语气坚定。 赵凡：“那具体的时间是在？” 蒙达：“在第二节比赛的后半段，我记得是一次滞空上篮后，当时我就发现了廖凯的腰身有受伤的征兆，我还在比赛过程中提到了这一点。” 赵凡用吃惊的语气问：“第二节时就受伤，那他还坚持打完了整场比赛，并最终率领球队赢得胜利？” 蒙达：“是的。” 赵凡：“一个有伤在身还能坚持打完比赛的球员，却在网上被传成是软蛋、没有荣誉和责任感……，对此，你怎么看？” 蒙达：“我代表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只能说出我现场观看完整场比赛后的感受：廖凯不仅是一位天赋出众的球员，更是一位意志力坚强的球员，无论他将来在篮球道路上取得怎样的成就，我都不会意外，但前提是，他必须得远离伤病，保持他的身体完全健康。” “谢谢蒙队。” 赵凡最后为采访作结：“从今天我的采访内容看来，廖凯并不像大家在网上传的那样……，那究竟廖凯是一位怎样的球员，如果你身边有看过廖凯比赛的朋友，我相信，他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胡志扬、蒙达和赵凡的到来，不仅帮助廖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还积极想出办法来破解网上的谣言，于成辉和廖凯自然是十分的感激，也坚持挽留他们一起吃晚饭，但胡志扬等人考虑得更周全，在录完视频后就选择了离开。 走之前，胡志扬还向廖凯建议，如果网上的谣言已经无法挽回，廖凯在大众心中的形象已经定型，他建议廖凯以后换一个名字。 廖凯也认真地考虑这个建议，倒不是他有多在乎大众对他的印象，而是他不想受到外界的太多干扰。 …… 第226章 决赛现场 离开旅馆后，蒙达才对着胡志扬感慨：“还是你考虑得周全。你刚提出让廖凯改名的建议，确实很有必要。” 胡志扬无奈一笑：“你我最清楚，这次谣言的源头在哪里？它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扭转过来的。所以让廖凯改一个名字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能让他远离很多不必要干扰，专心磨炼球技，也算是我为青年篮球做的一些贡献吧。” 蒙达连连点头：“我们是同道中人。” 说完，他主动伸出手去，和胡志扬握手告别。 送别蒙达之后，胡志扬随同赵凡一起回到他的工作室，他帮助赵凡一起完成了视频的剪辑，然后由赵凡将视频发回搜虎主站责编。 现在任何关于廖凯的新闻都是头条热门，更何况是这样一段廖凯亲自接受采访的视频。视频很快被通过，并一秒不剪地迅速挂在搜虎体育的网站首页上，很快又被其他视频网站转载过去，并引发了新一轮的讨论热潮。 值得一提的是，赵凡因为发回这段视频而被领导重点表扬，提前结束实习期，转为正式记者。 邓仑也将这段视频转到他的个人微博上，并配文：我就是一个现场看过廖凯比赛的观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廖凯无论球技还是精神属性都是满分，我是他的球迷。 甚至他还在考虑，他已经接到了8月份参加腾迅制作的篮球节目《我要打篮球啊》的录制邀请，自己是不是该去跟制作组沟通一下，让他们把这位天才少年也给招揽进来？ …… …… 4月25日，省高赛的决赛如期进行，周围仍然有不少指责乃至辱骂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廖凯选择了走出旅馆，去现场为球队加油。 虽然于成辉和队友们一再劝他待在旅馆里，待比赛结束后立即返回南陵市，但廖凯实在受够了整天窝在旅馆里的日子，这两天，于成辉带着队员们训练、为决赛做准备，而他就变成了那个独守空房的人。 而且，他并不惧怕别人对自己的讥讽，再多的人他也不怕，他从来都是一个不会去在乎别人观点的人。 当南陵五中的球员门出现x大附属的校园里，尤其是当廖凯的身影出现时，空气顿时躁动起来。 “你这个软蛋，滚出我们学校，滚回南陵去！”有愤怒的学生立即围上来骂道；更多的学生是楞在原地，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过来；也有学生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廖凯的出现勾起了他们惨痛的回忆…… 对这一切，廖凯都视若未见，他的腰伤正在缓慢恢复中，所以他的更多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腰上，他尽量小心地慢慢随队前行。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离比赛开始只有不到一个小时，而持票排队等待进入球馆的观众三三两两，人数稀少。他不由得回想起五天前，也是在这里，他看见了他们球队对阵x大附属赛前的盛大场面。 那真是一场漫长的比赛啊，那场比赛的许多细节，廖凯现在都能一一回想起。 而那场比赛之后，很多事情也都改变了。 今天是决赛现场，……但这恐怕也是省高赛有史以来观众人数最少的决赛了。 廖凯坐在紧挨着球队替补席的前排座位上，而在他身侧不远、观赛位置最佳的地方，坐着两排穿正装打领带的省篮协、市教局高层领导，曹海峰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 廖凯看见，曹海峰一直铁青着脸。 事实上，如果不是决赛后有颁奖典礼，曹海峰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天这场决赛现场，他绝不愿意亲眼看到自己费心经营的赛事，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凄凉的结局。 当然，他会记住那些导致他失利的人，并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两队球员正在各自半场热身，头顶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两队晋级道路上的精彩镜头，廖凯注意到，他自己连一个镜头也没有，包括上场比赛的绝杀也不在视频里，就好像他这个人从来没在南陵五中阵中，压根就没来参加省高赛一样。 两队返回球员通道，灯光灭，礼炮起，解说开始一一报幕球员的姓名…… 然后，比赛开始。 和所有人预期的一样，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从开场跳球的那一刻起，岷城三中就处于领先位置，并不断扩大他们的比分优势。 实事求是的说，当值裁判总在一些争议的判罚上倾向南陵五中，现场解说也在不停地为南陵五中加油，他们都在努力地使比赛更精彩起来。但失去了廖凯和刘栋的南陵五中甚至连挣扎的能力都不具备，就球队现在的这套场上阵容，放回南陵市内去，都不一定能从市内突围而去，更何况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上届赛事mvp得主唐天豪所带领的岷城三中。 第一节比赛结束，31：5，分差真实地反映出两队的巨大实力差距。 岷城三中这套专门针对x大附属而打造的防守阵容用在南陵五中身上，简直是在用洲际导弹打苍蝇，老二和阿神算是场上南陵五中的主攻点，但一节比赛打完，他俩的出手数分别都是零，他们被严防得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球馆内本就稀疏的观众更是连发出一丁点助威声的意愿都没有…… 只有当转播镜头捕捉到场边坐着的廖凯时，他们才纷纷恢复活力，发出巨大的嘘声来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廖凯发现，即便他坐在场边，这些观众发出的嘘声也能让他适度兴奋。所以他现在也彻底想通透了，难怪他会被人在网上使劲黑，因为他就是个招黑体质的人。反而是，黑他的人越多，他越兴奋。 但场上的比分却让他感到失落，他爱他的队友们。他们朝夕相处，他知道这是一群可爱的人，他也知道他们为了比赛、为了提升自身实力都付出了太多的努力，他更知道作为球员打这样一场比赛是多么的痛苦，并会给心灵留下怎样的创伤…… 但他受伤了，这一切的发生都无可避免。 …… 第227章 告别锦都市 比赛进行得很快，草草结束。 比分被锁定在84：31，岷城三中卫冕成功。 连续两年夺冠也让这支球队在省内的名气进一步提升，真正成为了能与x大附属分庭抗衡的省内豪门球队。并且，按照赛事规定，他们作为省高赛的冠军，将代表五川省前赴东管，参加在那里进行的全国高中生联赛南区、分区决赛圈的比赛。 唐天豪再度当选为mvp。两连mvp，他也成为了五川省高赛有史以来完成这项壮举的第一人，为他的高中生涯落幕画上了最完满的句号。 而且，他还在赛后被作为五川省的高中明星球员代表推荐至商海，参加在那里举行的耐高全明星赛。 南陵五中获得亚军，追平了校史最好战绩，尤其对这样一支年轻的球队来说，他们所取得的成就也令人瞩目。尽管今夜的比赛他们输了，但短暂的悲痛之后，他们有更充分的时间来享受这届赛事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唯一意外的是，最佳新人的得主并不是廖凯，而是老二。 当主持人念出最佳新人的名字“李茂然”的时候，老二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讶和尴尬，但他看见，观众席上廖凯第一个站起来为他鼓掌…… 这是廖凯的真实反应，他并不在乎能够得这个新人奖，甚至他会觉得，老二得奖比他自己得奖，更让他感到开心。因为，凭着他的篮球水平，他并需要这个奖项来为自己证明，而老二需要。 但在赛后，廖凯并没能获最佳新人这个消息传出，还是引发了部分媒体人的激烈批驳。这也是这届省高赛最后一次引发人们的热议。 其中，以《华西报》专栏记者胡志扬的言辞最为犀利：一位场均287分、56个篮板、31次封盖、7个抢断，并在半决赛中轰下53分、投中绝杀球，以一己之力带着一支全高一球员首发的球队闯入决赛的球员，最终没能获得最佳新人，反而把奖项颁给作用远不如他的队友，这既是对最佳新人这个奖项的侮辱，更是令省高赛蒙羞。……鉴于这种情况的出现，我不得不再次对我省青年篮球的发展持悲观态度…… 颁奖典礼同样进行得很草率，至少与这届赛事空前的火爆不符，曹海峰甚至连象征性的发言都没有讲，递完奖杯后就拉着脸离开了球馆。想必，决赛的失败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还等着他去收尾。 球馆里，岷城三中还在尽情欢庆，于成辉已经带着球员们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唐天豪在赛后专程找到廖凯握手，并问候道：“希望你能够尽快恢复健康，没能和你在决赛上相遇，是我的遗憾。我希望将来到了大学后，我们能有机会再在赛场上相见。” 回到旅馆后，于成辉嘱咐队员抓紧时间收拾行装，他们连夜就返回了南陵市。 透过大巴车的车窗，再看锦都市，灯火辉煌，这是一座没有夜晚的城市。只是，没有夜晚的话，人们该什么时候去休息，什么时候去停下来整理思绪和心情呢？ …… …… 告别锦都市和省高赛，再回到南陵市，大家都有一种游子归乡的亲切感。他们的生活暂时告别紧张，重新回到舒缓的日常生活节奏中来。 学校召开全校大学，表扬了篮球队在省高赛上取得的骄人成绩，并全员每人发放了2000元的奖金。老二因为捧得了最佳新人奖，又单独奖励5000元。 老二领到奖金后，要交给廖凯，但廖凯不收，他又把5000元交给于成辉保管，作为球队的集体基金。 廖凯又被重新召回了学校就读。 但这并不是他重点关心的事情，他已经计划好了几件事是要趁着这段养伤时间去办好的。 首先是去找李慧了解提前升大学的事宜。 但李慧也不了解这些，她只知道普通学生可以在高二结束时参加统一高考，考上了就能提前走。廖凯盘算了一下的自己的文化课成绩，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进高中以来就没怎么学习过。 然后他又找到了于成辉，于成辉又通过多方了解，拿回来了最权威的答案。篮球特招生，属于高水平运动员招生种类中的一种，全国共有两百多所高校具备高水平运动员招生的条件，而其中招收篮球高水平运动员的有近一百所。对于篮球特招生来说，是否读满高中三年并不重要，关键是篮球水平要得到校方认可。 硬性条件有三个：一、获篮球一级或二级运动员称号；二、通过校方或地方组织的文化课测试；三、具有高级中等教育毕业同等学力。 于成辉强调：“这三个条件除了运动员等级证书，其他都不关键，关键是你的篮球水平要得到校方认可，只要学校愿意招你，自然会想办法帮你满足条件。” 省高赛取得亚军的成绩，南陵五中阵中有五个名额可以申报篮球二级运动员，如果是冠军的话，才可以有两人申报一级运动员。也就是说，廖凯等于现在已经可以拿到二级运动员的称号，但如果能拿到一级运动员称号更好，因为部分cuba名校明文规定只招收篮球一级运动员。 这一点廖凯也不着急，毕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只要再参加一些全国性的篮球比赛就行了。 不过，于成辉也告诉他：“你要想申报一级运动员也可以，等你的二级证到手之后，我可以再带你去省体局参加专业的等级测试，只要测试通过，照样可以申报一级运动员。” 听到于成辉的答复后，廖凯也彻底放下心来，他知道凭着自己的实力和进步空间，在明年夏天升入大学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提前升入大学的问题算是弄清楚了，接下来，如何尽快地提升自己篮球水平才是更重要的问题。 通过这次省高赛的检验，通过和各路篮球好手的竞技交锋，廖凯对自己的篮球各项技能包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第228章 练习运球 廖凯自我评价：最满意的，是在场上的篮球意识和战术应变能力，他回想起来，他总是能在球场上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最不满意的，是他的球技实在是太糙了，严重依赖身体天赋和体能储备。 有限的技术动作，严重限制了他在球场上的进一步发挥。 而且，只要上场打比赛，尤其是高强度的比赛，体能是一定会下降的，这时候，没有技术做支撑的身体天赋就会显得很尴尬。 在与邓家佳的交锋中被全面压制，就说明了这一点。 虽然说邓家佳天赋出众，已经达到职业水准，但他毕竟只是一名青年队的球员，被一名青年队的球员打爆，廖凯对自己有些失望。好歹他也是有加油系统、有bug的人啊，虽然这系统菜鸡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输给一个正常人类吧。……啥也不说了，开始练习运球吧。 晚上回到租住的小隔间后，廖凯打开新买回来的q油，随便喝了一点，当作喝饮料一样【如此强悍！】。 一个月的时候没喝油，但他觉得也无所谓。在他最初接触篮球的时候，喝油能给他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现在，他正常锻炼的提升速度已经追上了喝油的进度，并且比喝油带来的能力值提升更为直接、有效，所以他只是把喝油当作一种辅助手段，并不过分依赖。 他现在喝油，首先是为了了解一下体内的各项能力值情况。 “嗨，朋友！好久不见。”头脑里的系统开机，居然先给他打了一个招呼。 廖凯有些感动了：想不到，这系统还挺有人情味的。 显示屏上一一呈现： 身高：185/198。 体能：320/700。 力量：1上肢力量：爆发力148/500，静态力量190/500；2腰腹力量：柔韧性165/500，爆发力190/500，抗击打力180/500；3下肢力量：爆发力288/500，持久力227/500，抗击打能力245/500，静态力量250/500。 敏捷：1横移速度：215/400；2纵向调整：110/200；3手速：68/200；4手眼协调：70/100；5起停接换：150/400。 运球：1右手控球：45/100；2左手控球：10/200；3变向交运：10/500；4行进持球：25/500；5拜佛、胯下单手、背转、欧洲步、inout单手持球等专技动作未解锁。 投篮：篮筐到三分线间共有等距离的四圈投篮点，篮筐下一圈三个投篮点，基本都稳定在75/100左右，距篮筐的第三圈，共13个投篮点，满能力值100-200，个人能力值在75-140之间；除此以外的其他中距离点位，能力值基本在50左右；而三分线外尚未开发。 传球：70/500。 球商：1预判断：110/200；2位置感：300/500；3临场应变：120/200；4心理素质：87/200。 廖凯也不着急，缓缓浏览…… 他在边看边思考：现在自己有伤，而且腰腹的伤太烦人了，它位于身体构架的核心区域，无论是身体哪个部位发力，到最后都会牵动腰腹。 所以这段时间内，他唯一能练的也就是控球技术了，正好，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这一项短板。 廖凯说练就练，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到于成辉所在的青年队体育馆去报道，开始练习运球。 天天去练球，上课怎么办？ 廖凯现在虽然又重新被学校接纳了，但他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学习上。当然，这样完全不学习也不好，他和李慧协商好了，上午去练球，下午和晚上准时到班上课。 要练习运球，一切又得从基础做起，但他有加油系统啊，一切事半功倍，再加上他身体硬件好，超长的手臂和巨大的手掌，练习起运球来上手很快。 于成辉已经见识过廖凯超强的学习能力，所以无论廖凯进步有多神速，他都是夸奖的少，指正、批评的时候多。 运球从一开始就要注意两个细节，一是灵活运用手指发力、而非手掌用力；二是姿势正确，而是抬头运球，既便于随时观察场上形势，又有利于保持身体重心平稳。 有于成辉在一旁严格要求，再加上廖凯自己手臂和手掌的优势，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保证了最专业的运球方法。 廖凯腰腹有伤，所以他为了回避牵动伤势，尽量保证用手臂的自然摆动和手指的拨动来操控皮球，这反而有利于标准运球的练习。不得不说，这也是因祸得福。 初期，廖凯只是练习原地低手运球，诸如单手低运球绕腿、双手低运球绕腿画8字、双手低运球crossover、单手体前变向，手指低运球等，并不追求运球的速度和力度，也不急于练习行进间运球。因为他本身有伤，不好发力，同时这也是练习基本功的要求。 要保持耐心。 而廖凯的耐心一向都很好，于成辉甚至拿他当榜样来训斥他的青年队球员：“你们看看廖凯，一个普通中学生，你们看看他是怎么练习的，一上午整整四个小时，就在那一直练同一种运球姿势，没有偷懒、没有懈怠、没有抱怨……，你们再看看你们自己……” 除运球以外，廖凯另一件急待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 学校发的2000元奖金算是解决了他的燃煤之急，但剩下的呢，他现在的花销也不小啊…… 一提到钱，他就感觉生活又回到了原点，自己辛辛苦苦折腾了一大圈回来，跟原来也没什么两样，还不是一个字穷。 得想出个法子去挣钱，大好男儿，总不能老是被金钱所困。 …… 才一个月不见，所有人都发现，廖凯又又又长壮了。 其实，廖凯自己也发现了。 在锦都时，他天天和球员们待在一起，倒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又回到了班上，和那些同学们在一起，……他真觉得自己壮得有些过分了。 同学们还是那些同学，李云彤、杨靓、易阳，老大、老六、老幺……，他们这一个月来都在教室坐着学习，会感觉整个世界整个青春都在这样缓慢地一成不变地进行着，可当廖凯重新回到教室里……，他们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变化太特么快了。 甚至，当廖凯跟虎妞站在一起时，他竟觉得158斤重的虎妞都显得娇小了些。 第229章 打篮球的机器 他以前的衣服全部都小了一号，通通不能穿（需要花钱的地方来了），他去店里挑最大码的衣服，结果，穿上也跟紧身背心是一个效果。 夏天又快到了，他只能穿上那些“紧身背心”，感觉很羞耻。 可以想象，他现在还不能恢复运动，长期压制的体脂含量开始反弹，而他的饭量又大，身高缓慢增长，体重却是在迅猛扩张。他现在身高还没到1米86，体重眼看着已经突破90公斤大关…… 当他照镜子时，发现自己也长成了方形…… 而且，不同于别人的全面协调生长，廖凯的身体发育是在畸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小腿的跟腱持续变长，他觉得自己的下半身身高全长在跟腱上了，就显得下肢细长，但大腿却是粗壮的；上半身更是又粗了一圈，整个身体看起来十分厚重，而且脖子越来越短（肩膀又宽又厚，脖子就自然显短了）；双臂本来就长，好像还是继续变长，尤其是那一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 廖凯知道，这肯定和他喝油增加的篮球技能包有关。 道理很简单，他一直在增强下肢的爆发力，反应到他的身体上，就是小腿跟腱变长和大腿越发粗壮。同样，他一直在给自己的腰腹和上肢力量添加能力值，落实到身体上，就是上半身越来越粗、越来越壮…… 廖凯只觉得，他不是在长身体，而是在长成一个打篮球的机器。 他身上的每一个构件：修长的跟腱、结实浑圆的大腿、粗壮的腰身、宽厚的臂膀、硕长的手臂，宽大的手掌……，甚至于他那黝黑发亮的肤色，都是为打篮球而组装的。 唯一的安慰是，他本来就肤色偏黑，长相普通，……再长得怪一点，看起来倒也不是太突兀。 以至于廖凯在心里想：难道长相普通也是我的先天优势？ 要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就比如老二那样的吧（稍微勉强了些，廖凯坚持认为，老二帅得很有限），要是长成廖凯这样的体形，人们就会感到遗憾：可惜了这么一个帅小伙，怎么看起来这么别扭。 而廖凯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就是再畸形一些，也不会有人替他惋惜。反正大家想的是：他已经都长成那样了，就当是放弃治疗吧。 但长壮了也有壮的好处，廖凯更受同学们的欢迎了，尤其是女同学。 每到周末，教室里换座位，教室又不大，七十个人一起搬动桌椅，那场面就是大型堵车现场。 这时候，廖凯出现了，他一只手托着一张桌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第一排的两张桌子从空中运输到最后一排…… 女同学们来感谢，廖凯会很认真地回道：“感谢不能只是口头上的，……打赏我两块钱吧。” “你都是篮球大明星了，怎么还像以前那样抠门？”女同学们尖叫起来。 廖凯一脸无奈：“因为我还是像以前那样缺钱啊。” 就这样，他会期待着下个周末快点到来，又可以多挣几十块钱…… 既然又回到了教室里，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得坐在教室里，廖凯也开始收心学习，即便不是为了将来的文化课考试准备，多学习点知识也没坏处。 数学他是彻底放弃了，不可能补得回来，……英语也放弃了，鬼知道那录像带里放的是什么鸟语，他现在连“one、two、three”都听不出来了。最多，里面出现一些华国人名，比如“yao ming”，这个他能听出来。 还好27班是文科班，语文、历史、政治，这三门课他还是能继续听下去的。 在上课的时候，他还真是专心听讲，按时完成作业…… 以至于黄长江又开发出了新的调侃学生的方式：“你写个字比廖凯写得还丑，你说说，你念的什么语文？……你写个作文比廖凯写得还瞥，你说说，你念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每到这个时候，廖凯就会把背挺得笔直，拿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出来，也算是对得起黄长江的“夸奖”了。 既然说回学习，就必须得提起廖凯的“私人教师”李云彤了。 这次回来，廖凯就发觉所有同学中，李云彤的变化最大：皮肤更显细嫩，本就清澈的眼睛真像含着一泓清泉，头发也拉直过、再精心地扎在脑后，整个身形也更有青春气息，不像以前那样过于单薄……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真是一天变一个样，越变越好看啊。 “嗨！”廖凯一进教室，第一时间去给李云彤打招呼。 “嗨！”李云彤埋着头回复，声音很低。 这让廖凯有些不知所措，这跟他印象中那个大大咧咧、单纯活泼的李云彤不一样啊：她显得很娇羞，头也不抬，整个人明显处于紧张状态，还不停地拿眼神瞟向四周，显然是担心有其他同学正注视着她…… “那我就先过去了？”廖凯实在找不到话说，只得找个借口提前闪人。 “嗯！”李云彤依旧简短地回复，声音更小。 廖凯回到座位上，望着李云彤纤细修长的背影，止不住地伤心感慨：小姑娘长大了，变了…… 事实证明，他是想多了。 才过了两天，他们又重新熟悉后，李云彤又变回了那个大大咧咧、简单活泼的大女孩，只是在公众场合的时候，她收敛了很多、学会了要注意形象。 李云彤又开始主动给廖凯补习功课。 但只有下晚自习后的一点时间太少了，廖凯干脆坐到李云彤身旁来，成了同桌，这样整个晚自习的时间他都可以随时请教。 李云彤的同桌本来是班里的另一个成绩优异的男生，但当廖凯一只手举着课桌站在他面前时，那位男同学默默地收拾书桌换了一个位置。 对此，李云彤又习惯性地批评廖凯：“你这叫仗势欺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冤枉啊！”廖凯表现得很无辜，“我只是举着桌子在教室里转一转，顺便锻炼臂力……” 举着桌子在教室里锻炼臂力？李云彤当然不会相信，但她也找不到训廖凯的借口，最多翻几下白眼，假装生会闷气罢了。 第230章 不服输 李云彤坐在教室第二排正中，廖凯再往那里一杵，遮住了一大片。他身后的同学们，黑板是看不见了，最多抬抬头，还能看见天花板。 但迫于廖凯巨大的身形带来的强大压力，他们只得忍气吞声。有一个胆大的女同学去跟李慧反应，但李慧不但不过问，反而教育这位同学：“廖凯同学要好好学习，这是好事情啊，你作为他的同学应该支持理解才是。” 班主任都发话了，这位同学只能有气往心里憋：廖凯那是冲着学习去的吗？ 李慧在私底下找到廖凯，反倒把他表扬了一番：“老弟，眼光不错哦。我给你说，李云彤那个小女生真的不错……” 廖凯有些无语：“姐，我跟李云彤同桌真的是为了学习。再说了，你作为班主任老师，怎么能有这些坏（重读）思想呢？” …… …… 从校篮球队回到学校那天开始，胡倩倩就在期待着廖凯前来找她…… 但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廖凯却从来没有找过他。 她甚至还幻想着哪天她会和廖凯在路上相遇，就像是上天安排的那样：在一个不经意的时间点邂逅，然后互相打一声招呼，然后开始热烈地探讨起来，然后…… 其实细想起来，廖凯以前也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但以前她都觉得无所谓，如果她觉得有事情要找廖凯，便会主动去找，没事的时候见与不见都无所谓。 但从锦都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经常会想起在锦都的那场比赛，她脸上写着廖凯的名字，然后她亲眼见证了廖凯在球场上如天神下凡般的表现。她是一个有着强烈英雄情结的女孩，而那天的廖凯，就是她眼中活生生的英雄。 而且赛后那么多的新闻都将她和廖凯联系在一起，她喜欢那些新闻，她手机里还一直保存着那些将她和廖凯放在一起的照片。按理说，廖凯也肯定看见了那些新闻，……但是他为什么回来后，却不来找我？ 其实，按照胡倩倩的性格，她觉得有必要去找某一个人时，她根本不会等待，直接就去找了。但是这一次，她却希望是廖凯主动来找她，所以她一直在等待…… 其实，现在胡倩倩的名气也非比已往，她的微博账号和斗音号下面都有近十万的粉丝，她也会每天更新一些照片和消息，来保持她自己的热度。她在网上被粉丝们称为“最美中学生”，她在现实生活中也有越来越多的追求者…… 她每次在校园或是大街上出现，也会引起更多的轰动。 但她只是希望廖凯能来找她。 距廖凯回到学校已经有一周的时间，胡倩倩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想好了一个理由，她的大姨夫在军医院上班，便以给廖凯看伤为由，来找廖凯、并约他周末一同前往。 当她下了晚自习来到27班教室门口时，一眼就看见了廖凯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挨在一起，有说有笑…… 胡倩倩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她心痛的，不是李云彤并不亚于自己的长相，而是廖凯看李云彤的那种宠溺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廖凯有那种眼神，她甚至也会期待那种眼神。 有那么一刻，她有立即掉头就走的冲动…… 但她忍住了。 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服输的人，至小到大，都不是。 胡倩倩收拾好心情，脸上露出笑容，再叫廖凯出来，然后告诉了廖凯陪同他去军医院看腰伤的事情。 “那太好了，谢谢。”廖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正为自己的腰发愁呢，能有专业的医生检查，得到尽快康复的办法，他当然不会拒绝。 “你怎么总跟我客气？”胡倩倩假装责怪了一句，便笑着说，“那我们下来后电话联系。” “ok！” 晚上，估算好时间后，胡倩倩来到李云彤的寝室， 在南陵五中，大概没有人不认识胡倩倩。当她走进518寝室时，李云彤和寝室里其他女生都惊住了，她们当中并没有人和这个学校里的“大人物”有过来往。 胡倩倩先是和所有人都温和地打过招呼，然后将李云彤单独叫到外面阳台。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李云彤没忍住，先问道。 胡倩倩却不急着回答，她先细细地打量起李云彤来：比自己更修长的身形，清澈的眼神，姣好的面容…… 她不得不承认，李云彤长得确实漂亮，拥有吸引异性的资本。更主要的是，她透过李云彤清澈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所不具备的东西：单纯，晶莹透彻的单纯。 但胡倩倩并不会因此而丧失信心。 她温柔地朝李云彤唤道：“妹妹。”她还伸出细长的手指去理顺李云彤被风拂乱的几根秀发。 李云彤下意识地就退后两步，有些难为情，好奇地问：“你干嘛要叫我妹妹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倩倩捂着嘴笑道：“我比你大上几个月，叫你妹妹，有什么不妥么？” 随后，她的表情认真起来，问：“廖凯，他喜欢你？” 李云彤脸颊一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喜不喜欢我，我哪里知道？你得问他去啊。” 胡倩倩不予评价，继续问：“那你呢，你也喜欢他，对吗？” “你都在说什么啊……”李云彤的脸更红了，头都快埋到衣领里去了。 对于李云彤的反应，胡倩倩并不意外，他也不需要从李云彤口中得知答案：“你喜欢他。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看得出来，我们都是女生，你瞒不过我的。” 李云彤只是埋着头，不再说话。 她的心乱极了。 “但是，”胡倩倩的语气不再温和，“你和他并不是一路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李云彤心里猛地一震，也顾不上羞涩，抬头问道。 “你有设想过你将来的生活吗？”胡倩倩并没有正面回答。 得到李云彤的茫然摇头后，胡倩倩放缓了语气，继续说：“你将来应该要过一种稳定、安适的生活。你的丈夫，应该是一位长相得体、从事稳定职业、性情温和、有着不错收入的优秀男士，他会很爱你，和你一起构建一个温馨的小家庭，他还会抽出很多时间来陪你，并会带你一起去许多地方游玩，让世界上各处风景名胜都留下你们共同经历过的痕迹……” 第231章 他会是一个英雄 李云彤从未考虑过这些，她的生活里只有家人、朋友和学校。关于未来，她只知道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一个好点的大学。但未来具体是怎样的，她并未考虑过，她也考虑不到那么远。 现在，胡倩倩给她具体描绘出来了…… 她甚至也沉浸在胡倩倩的描述里，开始随着胡倩倩勾勒出来的图画、幻想未来…… 将她从幻想拉回现实的是胡倩倩用略带伤感的语气说出：“但那并不是廖凯的生活。……廖凯也不会出现在你的未来生活中，他并不是你所需要的那种人。” “那他会是哪种人？”李云彤茫然问道。 “他会是一个英雄。”胡倩倩的眼里放出光芒，用骄傲的语气说出，“他不但会打职业篮球，成为篮球明星，而且我相信有一天他还会披上国家队的战袍，为国家而征战。到那个时候，他会成为整个国家的骄傲，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全国人民的关注。……你觉得，那时候你还会站在他身旁吗？你会承受得住那样的生活吗？” 李云彤愣住了，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因为胡倩倩口中的廖凯，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廖凯。 在她眼中，廖凯似乎还是停留在刚进学校那样，一直没有变过：身形消瘦、穿着简朴、不爱说话、有些孤独…… 其实，她更希望廖凯一直是她最初认识的那样，因为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嫌弃他，所有人都在远离他；那时候，就只会有她一个人愿意跟廖凯亲近。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廖凯越来越耀眼了，他赢得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甚至以前那些嫌弃、远离他的人也纷纷向他靠近、围在他的四周……，反而将她与廖凯隔开。 李云彤止不住地想：这时候，廖凯还会想以前那样，需要自己去跟他亲近吗？ 胡倩倩已经离开了。 李云彤却还沉浸在她的迷茫中，也不知道胡倩倩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李云彤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追出门去，追上胡倩倩，问：“你今晚跟我说这些，是因为……因为，你喜欢廖凯，对吧？” 她只是反应慢了一拍，但并不傻。 胡倩倩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的说，我崇拜他。……而他，也需要我。” “为什么？” 胡倩倩充满自信地笑着：“因为我也不甘于当一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无论廖凯将来取得怎样的成就，有多少人在关注他，我都始终会站在他身边。就像之前在锦都的比赛一样，……你知道吗，比赛现场有几千人，有十几架摄影机，但我毫不在乎，我很坦然地将廖凯的名字写在脸上，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为他加油……” 胡倩倩又朝李云彤走近几步，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我今晚给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但是我真的认为，我也是为了妹妹你好，……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 …… …… 军医院真名为jie fang jun第51医院，是南陵市内唯一一所军医院，所以大家习惯性称它为军医院。军医院除了单位和学校的体检任务，一般不对外开放。 廖凯坐公交车到军医院时，胡倩倩已经守在医院门口。 今天天气明媚，空气格外清晰，廖凯靠着车窗，远远地就看见了着一身纯黑衣服的胡倩倩，站在那里风姿绰约。 甚至他还听见了身后两人在兴奋地议论： “哇靠！快看，美女！” “艹！这是明星吧？……普通人能长成这样？” “走走走，我们快点下车……” “下车干嘛？” “我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当然得去多看两眼啊。” …… 廖凯朝胡倩倩走去，竟有点紧张…… 面对胡倩倩，他一直是感觉不自在、和莫名的自卑。 “廖凯！”两人还隔着几米远，胡倩倩已经扬起手，大声地打着招呼。 胡倩倩身旁还有一位穿着端庄、装扮精细的中年美艳妇女，胡倩倩替廖凯引荐：“这是我大姨。” “阿姨好！”廖凯礼貌地打着招呼。 “小廖啊，你好！经常听倩倩提起你，说你篮球打得特别好。”大姨很知性地微笑着。 到了医院里，胡倩倩的大姨父可就没有这么和蔼，招呼廖凯的时候一本正经，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可能因为他是一名军人，又挂了两道杠，在军医院里也算院一级的领导。 但他做事确实一丝不苟，亲自带着廖凯做了几道检查，还亲自出诊，不但检查了廖凯的腰身状况，还询问了廖凯身体其他部位的状况。 最后，他还带着廖凯额外做了一个简单的体脂测试。测试结果：66%的体脂率。 面对这个结果，大姨父皱起了眉头：“首先给你说，你这个只是皮下脂肪率，因为你们运动员测试体脂率，一般都只测皮下脂肪率。但66个百分点，还是太低了，即便你是运动员，从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还是应该适度再高一点。” “谢谢叔叔的提醒，我知道了。”廖凯点头应允。 大姨父接着嘱托：“你的腰伤恢复得很快，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不良症状，但你最好还是休息几天后，再缓慢发力，逐步增加使用的强度。千万不可心急，任何小伤，一旦复发，后果都会很严重。” 廖凯也不敢怠慢，连忙应承：“谢谢叔叔，我会牢记你的叮嘱。” 检查算是告一段落了。 大姨父让廖凯现在房间里休息，转过头来朝着胡倩倩，脸色一沉：“你跟我出来。” 看着胡倩倩唯唯诺诺地跟在大姨父身后，廖凯不禁有些担心…… 哪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胡倩倩悄悄转过头来，朝着廖凯扮了一个鬼脸。 廖凯乐了，他没想到，胡倩倩也会有这么俏皮的一面。同时也放下心来：胡倩倩这小女生心眼多着呢，自然会有办法化解她大姨父的训斥。 病房外，大姨父脸色更加阴沉，质问道：“你把一个男同学带到这里来接受检查，什么意思？” 第232章 我只想打篮球 “就是一个同学，让你给看一下病，还能有什么意思？”胡倩倩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才不怕她的大姨父。 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她父母，就数大姨父最疼爱她了。 大姨父面色不改：“就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以为你大姨父傻啊？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领着男同学来见过我？” “姨父，就是一个普通同学，你别想那么多了……”胡倩倩改变策略，一边抓着大姨父的胳膊轻轻摇晃，一边委屈地说。 她太了解她的这个大姨父了。无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大姨父生多大的气，只要她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出来、再撒点娇，大姨父最后都会原谅她的。 果然，“唉！”大姨父叹出一口气后，面色缓和下来：“你呀，从小就不安分，叫你好好学习，将来再找一个稳定点的工作，不是比什么都强吗？可你呢，尽做那些虚头八脑的梦，一天就知道干些不着边际的事……，现在可好，连男同学都带到我这里来了。” “我错了，姨父。”胡倩倩乖巧地答道，随后，又装作无意间问道，“你觉得……那个廖凯怎么样啊？” “就里面那个黑小子，长成那副样子，亏你还好意思带到我这里来……” 大姨父还在发泄怒气，胡倩倩却生气地甩开了他的手臂，生气道：“我不跟你说这些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不能允许别人这样说廖凯。 廖凯看见胡倩倩一脸委屈和气愤地冲进房来，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廖凯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只好跟着胡倩倩一起匆匆离开医院。 医院通道里，大姨父还在叹气，大姨正在责怪他：“倩倩已经是大姑娘了，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跟她说嘛，非要闹得这么不愉快？你那个臭脾气啊，真得好好改一改……” 大姨父也没有争辩，只说：“你赶紧追上去啊，记得用车送她……” 车上，气氛很尴尬。 大姨在开车，胡倩倩也不坐前排，和廖凯一起坐在后排，对她大姨偶尔几句关心的话也不回答，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廖凯只得替她应承大姨几句。 他再看身旁的胡倩倩，正撅着嘴、强忍着不流出眼泪：这是一个多骄傲的女孩子啊，也会有这样委屈的时候。廖凯想安慰几句，但他总感觉和胡倩倩并不熟、说不出那些话来，再加上大姨坐在前面，最后也只有选择了沉默。 到学校门口，下车后，廖凯正有些担心车里的胡倩倩，想着是不是该劝几句，胡倩倩却已经摇下车窗，强行挤出笑容来和他道别：“回去后一定要先把身体养好，打球的事不急，慢慢来。” “我知道。那你……周末愉快。” “嗯！”胡倩倩用力点头。 …… …… 或许是医生的话起到了心理作用，廖凯一觉睡起来，真就觉得自己的腰一点也不痛了，完全好起来了。 这段时间不能发力，不能随意地跑动，可把他给憋坏了…… 但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告诉自己：保持耐心。反正也不急着在这两天，再休息几天，等彻底确定伤好清楚后，再开始恢复训练。 这几天坐在教室里，他也是心猿意马，放在学习上那点小心思早就没了，一心盘算着回到球场后该如何如何去提升…… 而且，这几天李云彤也挺奇怪的，总是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有人说，你将来会成为一个英雄。”李云彤又揪着小脑袋来问。 廖凯听了哈哈大笑：“谁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你就回答我，你会成为一个英雄吗？” 看着李云彤认真的样子，廖凯也不忍心跟她玩笑，认真回：“我才不想当什么英雄，当英雄很累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腰，“这就是当英雄的代价。” 李云彤听后连连认同，开心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当英雄有什么好……，我们不当英雄，好吗？” 廖凯乐了：“你以为英雄是想当就能当啊……” “嗯！”李云彤再次强调，“我们不当英雄。” 李云彤时而焦虑、时而开心，让廖凯有些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李云彤没有理会廖凯的关心，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用恳请的语气说：“廖凯，你篮球打得已经够好了，咱以后少打一点篮球，多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吗？” 看着李云彤楚楚可怜，清澈的眼睛里泛着一层发光的清水，廖凯忽然想将她轻轻抱住，并温柔地答应：好，我答应你。你的任何请求我都会答应的。 但他还是如实说：“篮球我是不会放弃的。除了打篮球，我不知道我该干嘛？” “什么可以干的啊，我们可以念大学、念研究生，教师、律师、jingcha……社会上有很多事我们是可以干的……”李云彤急忙罗列出一大堆。 然而她得来的只是廖凯坚定地回复：“我只想打篮球。” 上课时间渐近，同学们纷纷涌入教室，教室内一片嘈杂…… 而廖凯和李云彤一时无语，陷入到沉默之中。 廖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想让我打篮球？你不喜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 “不不，我喜欢……”李云彤急忙摇头否定。她低声解释：“你篮球已经打得这么好了，要是再打下去的话，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你打球，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你身边……” “我篮球打得好？”廖凯大声反问，“你不知道，打得好的人多了去了。我现在最多叫篮球爱好者，会打篮球的高中生，根本不入流的。真正打篮球的，有体育生，还有体校生，有青年队，……最后才是职业球员，况且就是职业篮球赛，cba都是垫底的，再上边还有欧洲各大联赛，最后还有nba……” “总之，我的篮球之路还长着呢。”廖凯一句话挽总。 李云彤不再说话，她已经从廖凯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廖凯还会继续打篮球，而且会一直打下去…… …… 第233章 全面训练 腰伤彻底无碍后，廖凯和于成辉进行了一番长谈。 在于成辉的建议下，廖凯决定白天都待在青年队的体育馆里，和市青年队一道训练，只有晚自习的时候才象征性地去班级报到：他不但要继续打篮球，还要打得更加专业。 刘栋和老二提出了和廖凯一道训练的请求，但被于成辉拒绝了。 于成辉说话向来直接，他问刘栋和老二：“你们的篮球天赋，能和廖凯相比吗？” “不能。”刘栋和老二只得承认。 “廖凯将来是一定能走上职业赛场的，吃篮球这碗饭的，而你们不能。”于成辉语重心长地劝说，“你们必须得学习，这样才能保证将来即便不能靠篮球谋生，也能在这个社会上找到一席之地。所以你们还是在学校里正常训练，我照常会在每周二、周四过来指导。” 于成辉还为廖凯制定了一份全面训练清单，包括有氧耐力训练、无球的力量训练、协调性和柔韧性的训练、抗阻的爆发力训练、脚步训练和有球训练等。 廖凯根据这些清单，结合自身情况，制定好自己的训练时间表交由于成辉确认并监督执行。 南陵五中离青年体育馆42公里，廖凯每天早晨去、傍晚回，负重20公斤跑步前行，既锻炼了耐力，又节省了锻炼时间。 更主要是，省下了车费。 力量训练在海哥的健身房里进行，体育馆里专练力量的器械有限，而且球员人数多。廖凯手里有两**身年卡，正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不过海哥的健身房是300元可办年卡的低门槛、靠大量私教招学员收费的营业模式，所以里面健身的人又杂又多，廖凯便把去健身房的时间安排在人数较少的上午。 剩下的锻炼，都是在体育馆内进行。 其实，廖凯的锻炼量远比馆内的青年队球员大，一方面是他的身体素质更好，能够承受住、也更需要大体量的锻炼，另一方面，青年队的球员们还要花时间跑战术，进行团队性训练。 廖凯则是大部分的时间都跟那些弹力带、气球、滑步梯等打交道。 有球训练，廖凯是个人锻炼，所以就是单纯地练习运球和投篮。 他已经着手行进间运球练习和三分远投的练习。 于成辉对廖凯的偏爱，在这座体育馆内，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但这也并不是大家都向往的好事，因为这同时意味着于成辉对廖凯的要求异常严格。 几乎是廖凯的每一项训练，都是在他的亲自督导下进行。 廖凯躺在气球上锻炼平衡和协调性时，他就在一旁负责递球；廖凯锻炼对抗上篮，他就负责在前方举着海绵柱干扰并指正…… 当廖凯练习脚步时，他更是在一旁急促地吹动哨音…… 傍晚，回到学校，廖凯有时也会和老二等人一起打打野球，权当作是放松。 时间已经是五月中旬，各大高校的篮球特招生体育测试环节已经结束，军哥等人也都回到了学校，享受他们高中时段的最后时光。 南陵五中高三这一届共有6名篮球特长生，军哥已经确定被锦都体院招收，柱子去了滇南财经，强子等4人则全部落选，只能准备接下来的体育单招或统招考试。 他们曾经代表着这所学校的最高篮球水平，但现在，这种形势早已发生变化。 当军哥等人出现在球场上时，偶尔还有人欢呼、有人围观，但真的只是偶尔；而当廖凯和老二拿着球走进球场，明显感觉，整个场地都因人群的躁动而震动。 周围几个场地正打球的学生会立即停止打球，抱着皮球提前跑来场边抢站观赛位置；远处走动的学生也会停下脚步，对着球场上的廖凯和老二指指点点： “那个就是廖凯？” “那个是李茂然，省高赛最佳新人。” “听说廖凯才是球队的绝对核心……” “我知道。……听说牛比得很，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嗯，走！难得看见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打球……” …… 老二是每天傍晚都会出现在球场上，他很熟练地和近旁的熟人打着招呼；相比之下，廖凯则要低调得多，他只是来放松一下的。 其实廖凯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检验他自己的运球功底。 伏大雷和张迅也在球场上，他们和30班的另外一名特长生一组，廖凯、老二和一个自愿加入进来的学生一组，打起了3v3半场对抗。 四周的学生热情高涨，把这场本来是队友间的养生篮球给“逼”成了比赛局。 廖凯提前跟老二打过招呼，让他来出任控卫、掌控球权。 但只打了一会，廖凯就觉得不对，当控卫可不只是会运球这么简单，得有组织、有视野、要指挥队友落位、把队友都串联起来……，而且总是在远离篮筐的地方瞎拍皮球，让他打得十分不舒服，也提升不了他的控球水平。 他们这一队更是比分落分。 廖凯只得让出球权，重新回到内线去。 一回到篮筐下，廖凯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很快便率球队反超了比分，并以21：14的大比分赢下第一局。 期间，他还上演了一次拉杆扣篮，虽然没怎么发力，只是一次写意的轻松扣篮，仍然赢得周围的尖叫声持续了近十秒之久，极大地满足了围观学生们的愿望。 要知道，只要廖凯一拿球，他们就在群体齐呼：扣一个、扣一个…… 廖凯自己也发觉，他现在的扣篮比以前完成得更加轻松自如。甚至他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进入了他的扣篮范围，不管前面是否有防守人、有多少人，他都能够隔着他们完成劈扣。 当然这只是感觉，他并没有去实践，毕竟伏大雷和张迅也是他可爱的队友们啊。 四人也是从锦都回来后第一次碰面，打完一局后，就坐在场下互相闲聊了一会。 廖凯也是从张迅的口中才得知了军哥等人的面试情况，另外他还得知了刘栋至今都没有康复，还处在养伤状态中。 第234章 两个短板 “你干嘛抢着当控卫？”老二对廖凯的奇怪要求更感兴趣。 廖凯就把他最近一直练习运球的情况和大家伙说了。 老二想了想，替他分析：“那你也没必要跑出来当控卫。这样，待会我们打的时候，你还是去你熟悉的位置，我将球传给你后，你再开始运着球攻……” “李茂然说得对。各个位置对于控球的要求是不同的，你又不打控卫，即便要练习运球水平，也没必要站到控卫的位置上去运球。”伏大雷赞同老二的观点。 其实，伏大雷是个很简单的人。最初他和廖凯关系不好，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看不惯，经过锦都的几场比赛后，他又开始崇拜起廖凯来，变得比谁都更积极拥护廖凯。 “廖凯你持球攻，我来防。”张迅也响应道。 看他那邪恶的笑容，大概是想：终于有机会可以收拾廖凯这小子，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了。 毕竟大家伙都知道，廖凯的运球水平十分有限。而且，如果他真的成功防住了廖凯，下来后他就可以四处跟人吹牛比了。 在南陵五中的篮球圈子里，谁能比现在的廖凯风头更盛？ 甚至在整个南陵五中校园，廖凯现在都是一个被神话的存在。他在省高赛的那些力挽狂澜的表现，正被同学们以各种方式传播着…… 休息完后，下一局开始。 廖凯在右侧45度三分线外接球，张迅让出一步、站廖凯右路防守。 他们是队友，彼此再熟悉不过了了，张迅知道廖凯的射程达不到三分线，也知道他的右路突破威胁远大于左路。 廖凯稍微收脚试探了一下、作势投篮，见张迅并不上当，重心丝毫不变，便放球逼近……，就廖凯这两步低手运球逼近，还真有几分持球高手的风采。 老二已经在旁边夸赞起来：“老五，可以啊！” 廖凯逼近一步、张迅就退后半步，他们之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他们都在试探对手，看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先出手？ 廖凯先选择变化，毕竟他是持球进攻的一方，而且再向前去，空间只会越来越小，陷入到对手的包夹之中。 他运球向左一横跨，短暂的停顿，判断好张迅的重心移动情况后，顺势前欺一步，制造身体接触。 目送张迅被自己顶飞出去后，他胯下交球急停，跳投出手，稳稳命中。 四周立即响起一片叫好声，老二和伏大雷也跑过来锤了廖凯两拳：“牛比大发了啊，兄弟……” 廖凯谦虚地摆摆手，……他很清楚，他刚才的摆脱成功主要是身体对抗占优，并不是运球技术的功劳。 再看看身边老二的那些急停出手，他就知道自己的持球功底还差得远，停球和投篮之间的结合有多生涩。 都说进攻好的人，防守也一定不差，因为他能判断出其他进攻者的意图；其实，防守好的人，对进攻同样有帮助。 廖凯精通防守，所以当他自己开始持球进攻的时候，他从一开始就对那些频繁的抖肩动作和频繁的胯下运球不感兴趣，因为这些动作只能骗骗新手，对那些防守功底好的人来说，都是无用功。 就像他自己，他从来都是盯着进攻球员的躯干部位、尤其是核心部位看，根本不会受那些肩部和腿部动作的影响。 进攻和防守，说到底，就是一场关于身体重心的较量。 只有那些能调动对方身体重心的动作，才是有效的动作。 比如说，他如果有三分远投能力，就刚才张迅的防守站位，他根本不用去持球突破，直接原地跳投就行了；而如果对方贴得近，一步加速就甩脱了。 可他也在想，如果遇见邓家佳那样的防守球员呢？ 事实上，他以后肯定还会遇见邓家佳这一类、甚至比邓家佳实力更强劲的对手。……他们既能干扰到他的投篮，又能同时防止他的突破。 这时候，就需要一定的持球的功底了。 要通过运球来调动对方的重心，给自己创造出投篮或突破的空间。 接下来的时间，廖凯继续拿张迅练手，他也尽量回避去依仗自己的身体优势，尽量用运、投技术去解决战斗。 可结果证明，他还是得靠自己的身体天赋，无论是背打靠力量顶开张迅，还是正面生突靠爆发力的优势以突然起速取胜，……要真凭技术来晃开张迅，他还得多加练习。 而且他还发现了自己进攻中的两个短板：一是运投结合太生涩，有时候他已经抢占了先机，可等他拿起皮球来投篮时，感觉半个世纪的时间都过去了，张迅也早抢到他身边来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原地跳投没问题，突破上篮也没问题，可要运球中途急停跳投，这就是个大问题了；二是他走左路突破时，直接用左手上篮终结的命中率感人，效率还不及他右手终结的一半。这也是张迅敢放他左路突破的原因所在，因为廖凯的左路突破，很多时候都是用右手来完成终结，这显然不是合理的打球方式。 这两点，都是他日后要重点加强的。 他们一共打了七局，打得十分尽兴，直到晚上九点才罢手。 不但廖凯，老二、张迅和伏大雷也都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主，课没上就没上吧，他们的老师也都习惯了，基本不会前来干涉。 这也是大家伙敬重刘栋的原因之一。要知道，在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刘栋可是考了30班的第一名。这家伙，除了必要的耽搁时间外，从来不缺课。 回去的路上，老二再次向廖凯发出邀请：“市业余赛你还来打不打啊？海哥都问我几遍了，我可是都跟他们一起打了两场比赛了。” 廖凯在健身房碰见过鸡眼，也在问他这个问题。他心想，现在伤也好了，每天都在单人训练，去打打比赛找找感觉也好，便爽快回道：“打啊，什么时候有比赛？” “这周六下午，就在灯光球场。” “好的。” …… …… 第235章 疯狂吐槽 海哥的球队叫“力道健身队”，他们今天的对手是“农商银行队”，都是简单粗暴的名字，直接把单位名当作球队名。 这一届市内业余篮球赛叫“圣山杯”赛，因为是南陵市内的圣山矿泉水公司赞助的比赛。 听说赛季结束后，最终夺得冠军的球队不但有冠军奖杯，还会有现金奖励。 比赛的场地是不固定的，赞助商租到了哪块场地，便在那块场地临时打比赛。但最终的争冠赛场地是定好了的，在市内最好的篮球场西山体育馆。 本次圣山杯赛一共有28支球队参赛，也没有分组，两两配对循环比赛，最后成绩排前两名的球队再在西山体育馆内打争冠赛。按这种赛制，整个比赛的战线就拉得很长，任何一支球队都得打27场比赛。 事实上，比赛从4月初就已经在开打了。 力道队已经打完了8场比赛，成绩是3胜5负，不好也不坏。 老二参加了两场，结果，1胜1负。 新的队友，新的比赛，廖凯正商量着要不要召集队友一起商量个战术啥的，却见老二一个劲地在对他摆手，还捂着嘴笑。 廖凯好奇，问：“你笑什么？” 老二像是被人戳中了笑穴一样，不停地笑：“你待会打了比赛就知道了。” 对于老二和廖凯这两名“外援”，力道队全队上下都很重视，让他俩双双首发。 看着海哥、鸡眼等人那种激情满满，廖凯还真有些被感染了…… 但等比赛一开始，他却发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也知道老二为什么要笑个不停：这帮人，压根就是在瞎打啊。 力道队场上阵容，除了老二和廖凯，长发和鸡眼都是之前见过的，还有一个叫跳蚤的，长得跟老二一般胖瘦、比老二还矮。首先这套阵容廖凯就十分不爽，他是很期待队里能有一个大高个，去内线抗人、干点脏活，看着这帮清一色1米8以下的队友们，廖凯知道，只有他去站中锋位置了。 他只有自我安慰：毕竟是业余爱好者球赛。 而且看对面的阵容，和自己这边也差不多。 话说回来，有没有中锋并不重要，他们也没有场上位置的概念，从控卫到中锋，所有人都做着同样的事情：运、突、投、抢篮板。 廖凯的无语从第一个回合就开始了。 力道队进攻，老二持球慢悠悠地推进，他也懒得指挥队友跑位了，也指挥不了，他的队友们站在原地望着他手里的球…… 跳蚤1米7出头的身高竟然已经钻进禁区了，不仔细地看，队友压根都看不见他钻到哪里去了？ 廖凯陷入了纠结。任何进攻，罚球线是一定要站一个人的，既可以朝四方策应，又可以以最短的距离杀入篮下，但他看了一眼毫无战术概念的队友们，知道只有自己去站罚球线了。……但谁又去给老二打挡拆呢？ 最后还是长发觉悟高，跑到侧翼和老二打挡拆。 但他的挡拆……，傻傻地一直站在那，大概是只知道挡，不知道拆了。 老二回球给长发，然后长发拿着球就埋头向里冲…… 廖凯有骂人的冲动了：冲泥煤啊冲，你看不见对方都收在篮下嘛？而且我这个罚球线的绝佳位置没有人防守啊，这你都不传球？ 其实长发的个人技术是过硬的，毕竟也是在灯光球场打出了名号的人物，所以他冲进了人群之中，那么多只手在他身旁挠来挠去，他硬是护住了球没丢。 但还要完成上篮就不可能了。 这时候长发过硬的个人技术再次展现出来，当他冲进了人群之中，被迫停球、想起来了该传球的时候，他居然还能将皮球又传出来……。当然，这一半的功劳也得记在农商队上，他们全部的精力都在防守长发的突破上了，压根没有人想着站到弱侧去封堵出球线路。 其实面对这种突破，弱侧要是站一个防守人，很轻松就能完成抢断。 鸡眼得到了皮球，或许是大空位出手有辱他的名声，他选择了运球两步后，在防守人扑到眼前才仓促出手，不中。 这时候，让廖凯抓狂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人都入了魔一般盯着皮球看……，确认不中后，又一窝蜂地往篮下冲，抢篮板…… 抢泥煤啊抢！ 不知道要退防嘛！ 这又不是打半场比赛，进攻完了一转身就是防守，这特么是全场比赛啊，要第一时间退回本方半场才叫防守！ 即便是抢篮板，关你跳蚤什么事？又关你长发什么事？鸡眼作为大前锋倒是可以去抢一下，但你没抢篮板，不应该去延阻一下对方的出球么？你站在那里只知道往回跑又算什么！ 廖凯已经无力吐槽了，他回头看见，老二又朝自己在摇头大笑…… 现在，他也开始摇头苦笑了。 来到防守端，力道队居然摆出的是盯人防守，海哥作为球队老板还在场下不停地招呼场上队员：盯人！盯人！都跟紧自己的人…… 盯泥煤啊盯！ 廖凯又想吐槽了。 打个业余赛，对手又都是拿着球就往内线冲的二楞子打法，轻轻松松地守个二三联防不好嘛，还非要去盯人？对方又不是詹姆斯、杜兰特……，用的着去专人盯防吗？ 盯人防守很耗费体力的好不！ 而且对方要是打个挡拆的话，你是换防还是不换，是抢前还是绕后？你们有这个战术素养吗？……算了，廖凯承认，这个问题是他多虑了，因为农商队也不会打挡拆。他们打出来的，最多叫挡人，根本没有拆开这个意识。 而且，说是盯人防守，这些人是在盯人嘛？明显是在盯球，球在哪里，他们的眼珠子就转向哪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靠向那里。 只能说，这些人平时打惯了半场攻防，压根不了解全场比赛，也不知道5v5全场和3v3半场根本就不是同一种运动。 好在比赛才开始，这些人的体力都很充沛，用积极性弥补了他们的意识缺陷。 第236章 平平无奇 只见长发毫不惜力地奔跑，一路追着进攻球员从弧顶来到侧翼，又从侧翼来到底角，又顺着底线来到限制区…… 总之，持球人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打全场比赛，就他这种跑法，预计过不了三分钟就得歇菜。 廖凯本来站中宫位置，这时也来到篮下一侧补防，却被积极性过头的长发一头撞进了怀里。 好在廖凯身体壮，被长发冲撞后毫不受影响，继续防守并将球权夺了过来。 倒是长发把自己给撞得倒飞出去…… 长发爬起来后，才看清楚刚才他是撞在了廖凯的身上，有些无辜地说：“怎么是你啊小兄弟……，你身体太强壮了。” 廖凯微笑着回应：“没事。” 他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你特么到底懂不懂防守，篮下是我的区域，你将进攻队员护送到篮下就行了，接着再回身防其他人啊。还非要往前冲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我也给你腾开位置，你好和别人1v1单挑吗？ 算了，不吐槽了，继续打比赛吧。 廖凯将皮球递给老二，老二又及时发现了反击位置上的鸡眼并将球准确地传了过去，然后，鸡眼就开始带着球一路狂奔…… 廖凯又想吐槽了：运泥煤啊运！你运球再好，能比传球来得快？能比传球更能调开对手的防守？ 果然，一次大好的反击机会，鸡眼硬是从方圆五米无人的一片开阔地运到了双人包围的尴尬境地…… 还好他又将皮球分了出来，还好对方的防守更次，长发得球后完成了终结，球进。2：0。 “好球！”“好球！”…… 力道队的替补席立即欢呼雀跃，跳蚤此时人在后场，也非要跑到前场去和长发一起庆祝…… 趁着这个时机，老二走过来向廖凯传授心得：“我才开始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我还给他们讲了的，要他们多传少运、拿球先找人……，没有的！他们的打球习惯已经固定了。再说这本来就是打着玩的，开心就行了，没必要当真。” 廖凯只得认同老二的这个观点。 并且，他看着海哥、鸡眼等这些三、四十岁的人，为了一个普通的进球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心里也有触动。 接下来，廖凯摆正了心态，有绝佳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进攻，但大部分时间，他就站在那里传传球，或者是去篮下点几个篮板。 这场比赛，他就当是来热身的吧。 即便老二和廖凯都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态，但有了他俩的加入，整个球队的运转明显流畅了许多，尤其是廖凯在防守端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力道队的实力大增，在第一节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已经取得了两位数的领先。 农商队也并非全是菜鸡，他们的13号分位明显是有过比赛经验的人，打球的节奏远比场上其他队友扎实。 廖凯在赛后从海哥等人的口中得知，这个13号以前打过几年cuba的比赛，实力不俗，农商队目前是5胜2负的战绩，全靠着这个13号场均四十多分的疯狂输出。 但这场比赛，有了廖凯在内线镇守，他的进攻彻底哑火，开场的几次强攻篮下全部失败，只得在外线偶尔命中一两记远投。 随着比赛进行到节末时段，场上球员体力下降，老二和廖凯才开始有意地加强了进攻比例。 廖凯得球，横传给老二，老二并不运球，接球随惯性跑动一步后又将球传回给廖凯…… 廖凯明白了，老二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其他球员：传球的重要性。 于是两人你传我、我传你，互相传递着皮球，连球都不曾运一步，就一路来到对方禁区。 对方禁区只剩下一名防守球员，他全力扑向老二。老二轻巧地将球向篮板上方一送…… 只见皮球砸中篮板后反弹回来，廖凯也已经调整好步伐、整备就绪，他高高起跳，接到皮球直接高空作业、附身轰炸，双手挂筐扣篮。 廖凯并没有发力去扣，这并不是一场需要他去发力的比赛。 但他91kg的体重从天而降，再加上皮球反弹回来的力道，一并炸在篮筐上…… 篮球架在大幅摇晃的同时，竟发出难以承受的“吱呀”声，把篮球架下几个躲在阴凉处给球队加油的农商银行女职工吓得护着头、在尖叫声中四处逃窜。 相比之下，还是那些男同志镇定些，大吼几句“我艹！”之后，赶紧掏出手机来，对着挂在篮筐上的廖凯猛拍…… 有了这张照片，他们又可以在朋友圈里炫耀一番了。 廖凯这记在他自己看来“平平无奇”的扣篮着实吓坏了在场所有人，且不提对手那一张张惶恐的脸，就连海哥等人也被吓傻了，他们是见识过廖凯的扣篮，但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爆炸的扣篮。 就连裁判也懵比了，第一节比赛还剩接近一分钟的时间，他却直接吹响了结束的哨音。 廖凯下场，受到了队友们的顶礼膜拜…… 还好比赛时间是在下午，灯光球场四周并没有什么观众，只有农商队派来的一些内部职工，力道队这边几乎没有球迷。廖凯实在不愿意成为人们口中谈论的焦点，他只是想踏踏实实训练，好好打球提升竞技水平。 到整场结束，廖凯加起来登场不到两节比赛的时间，再加上比赛过程轻松，所以到最后他还真只是热了个身，还没有平时训练的消耗大。 力道队也轻松获胜。 比赛结束时，已经来到六点，海哥做东，大家一起聚了个餐。 不得不说，和这样一群打球的老爷们一起聚餐，是一件很豪兴的事情，大家都口无遮拦的开着各种玩笑，脏话满天飞，肆无忌惮、自在随性。 像跳蚤，在场上打球的时候是个愣头青，一到酒桌上，就数他话最多、头脑最灵活，各种插科打诨。 吃完饭，时间正好，大家又相约着去灯光球场打会野球，尤其是对于老二和廖凯这两位大功臣，他们一再坚持相邀。 但廖凯晚上还有事，只好扫了大家的兴，先行离开。 …… 第237章 确实很厉害 晚上，廖凯答应了胡倩倩一起看电影。 其实廖凯的内心是拒绝的，一想到要跟胡倩倩看电影，两人有那么一个时间段要单独相处，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且他现在正是急缺钱的时候，电影票是胡倩倩买的，那看电影中途总得买点爆米花、奶茶什么的作为回请吧，样样都得花钱啊。 但当胡倩倩在电话里提出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答应了。毕竟胡倩倩帮过他几次，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别人呢，……更有可能是，他不敢拒绝，他总觉得胡倩倩这女生手腕了得、得罪不起，还是乖乖听她的话比较好。 两人在电影院碰面，结果他俩买的电影要两个小时后才放映。 胡倩倩一拍脑袋：“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我把时间给记错了，你看这怎么办？……不好意思哈。” 廖凯也不傻，他一看胡倩倩那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准是胡倩倩故意说错的。 但来都来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最后，在胡倩倩的提议下，两人便去街上闲逛了一会。 同胡倩倩一起逛街，整个过程，廖凯都是战战兢兢，因为胡倩倩实在太招眼了。 一路上，他能明显感受到有无数男同胞向他投来敌意的眼神…… 胡倩倩对这些眼神浑然不觉，她今天很开心，一直蹦来蹦去，变回了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模样。 廖凯有时侧眼看去：胡倩倩今天穿着清爽，尤其是牛仔短裤下一双白直超长的腿，成为所有眼光的焦点。 而胡倩倩的颜，简直无敌了。 廖凯从第一次见到胡倩倩就在感叹，现在离得更近，这种感叹就愈发浓烈：胡倩倩长着一张应该出现在荧屏上的脸。 现实中看到这一张精致无双的脸，只会让人觉得梦幻、不真实。 因为现实中怎么能有长得这么完美的人呢？ 廖凯每次看过去，总能遇见胡倩倩的眼神也正好看过来，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缓解尴尬，他也会主动找些话题来说。 但他本就不善言辞，在胡倩倩面前更是紧张，颠三倒四，也不知道说了啥。 还是胡倩倩能言善道，主动聊起了些轻松的话题，这才缓解了他的尴尬。 两人也不能总是在街上压马路，胡倩倩对市区很熟悉，就带着廖凯去看了几家高档服装店。 胡倩倩看上了一双高帮帆布鞋，说是廖凯穿上一定帅气。 廖凯心想，帅气这两个字跟我能挂上钩吗？再说他兜兜里就带了不到一百块钱，留着待会在看电影时给胡倩倩买点零食……，再一看这双鞋，698元。 他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 胡倩倩见劝说不动，把脸一拉：“你买不买？你看看你，跟女孩子出来看电影还穿双篮球鞋，像什么样子？赶紧去给我换了。” 胡倩倩这一发怒（虽然是假装），当真是气势凌人。 廖凯认怂，赶紧去把帆布鞋换上。 不得不说，胡倩倩的眼光确实不错，这鞋穿在廖凯脚上，大小合适，风格造型也符合他这种身形，把他一个穷小子穿出了几分时尚出来。 但六百九十八元啊！ 这就是个天价。 廖凯还心存侥幸，反正他没钱，一会试完再还给店家就是了。 哪知道，胡倩倩已经拿着信用卡在柜台一划，把钱给付了。 接下来，胡倩倩又拉着廖凯去把全身上下都换了一套，她的理由是：既然鞋已经买好了，就得买好搭配鞋的衣服和裤子。 廖凯吃一堑长一智，见识了胡倩倩的厉害后，只得乖乖就范，任凭胡倩倩折腾。 看着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廖凯，胡倩倩得意了，她把廖凯往镜子前一推，得意地说：“看，我给你选这身衣服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那商家的店员更是开心，昧着良心地在一旁添油加醋：“小伙子穿上这一身衣服，可真精神啊，加上你这身高，女孩子还不得争着往你怀里钻……” 胡倩倩本来听她夸廖凯，正开心，又听完她的最后一句，把脸一黑：“他敢？” 廖凯：“……” 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虽然穿上这身新装备，整个人确实精神一些、也帅气了一些，但……衣服加鞋共计1864元…… 一千八百六十四元！ 就买回来一双鞋，一条七分牛仔裤，一件花格子衬衫！简直夭寿！ 他想着，等过些日子找到挣钱的办法后，得第一时间将钱还给胡倩倩。 二人逛完街来到电影院，正好是检票入场的时间。 整个看电影的过程，廖凯都十分紧张，……比他打省高赛时紧张多了。 胡倩倩坐在他身旁，传来阵阵若有似无的气息，这气息让他心烦意乱…… 廖凯也会下意识地在心里比较：李云彤身上也会有这种淡淡的香味，但他闻见后，只会觉得很舒服、很安心；而胡倩倩身上的味道，却让他心乱、让他烦躁…… 为了化解紧张，廖凯伸手去拿放在座位中间的爆米花，却不小心碰到了胡倩倩细腻滑嫩的手…… 仿若触了电一般，他嗖地一下就把手收回来。 心惊胆战之余，他还听见了胡倩倩在身旁发出“咯咯”的笑声…… 廖凯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尴尬过。 好不容易挨到电影播放完毕，影院里灯光亮起，廖凯才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令他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李慧就坐在他身后，还开心地拍着他的肩膀打招呼：老弟！ 廖凯当时就石化了。 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心情：整晚他这种紧张、手足无措的表现肯定是被胡倩倩看在眼里，已经算丢人了；结果李慧还在身后，又现场直播了他的这种表现。 走出播放厅后，李慧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对着她的两个同伴炫耀起来：“这是我弟弟，怎么样？小伙子很厉害吧？” 说的时候，她一直盯着胡倩倩，那意思是：我老弟连这么漂亮的女生都能约出来看电影，够牛比吧。 她的两个同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胡倩倩，又瞟了一眼廖凯后，心悦诚服：“你弟弟确实很厉害。” 第238章 陪豪哥走一个？ 厉害泥……，廖凯羞得无地自容，只恨不得能找条地缝赶紧钻进去。 胡倩倩却毫不受影响，她主动挽住李慧的胳膊，攀谈起来：“李老师，廖凯什么时候成你的弟弟了？怎么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臭小子！难道当我的弟弟，让你丢人了嘛！干嘛不给别人说！”李慧教训完廖凯，又温和地拉着胡倩倩说，“我弟弟这人虎头虎脑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篮球，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知道哈，姐。”胡倩倩叫得特别顺口。 反正比廖凯叫得顺口多了。 廖凯已经放弃了抵抗，他干脆离得远远的、自己走一边，省得听见她们聊天的内容后，惹得自己心烦。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咂咂说个不停，再加上胡倩倩察言观色、能言善道，时常把李慧和她的两位女伴逗得直不起来腰。 她们越聊越亲密，竟钻进了路边一家火锅店，决定边吃边聊、再吃个夜宵。 五川的女孩子都喜欢吃辣，也特别能吃辣，胡倩倩、李慧她们边吃边擦汗水，越吃越开心…… 廖凯却只能望着那一锅红彤彤的油干叹气。 自从听从于成辉的教导后，他从未沾过烟酒，所有垃圾食品、包括油腻辛辣一概不尝。 他本来就不说话，现在也不动筷子，倒真成了一个局外人。 针对廖凯这种不合群的做法，李慧自然会批评几句，还是胡倩倩站出来替廖凯辩解了几句。 可胡倩倩对他越好，廖凯心里越烦。 倒也不全是因为李云彤…… 其实无论李云彤还是胡倩倩，廖凯都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他认为自己年龄还小，也没有去找女同学耍朋友的资本和精力，他现在一心扑在打篮球上面…… 他烦的是，胡倩倩本就是一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女生。 就在廖凯正心烦的时候，从隔壁座来了一个胳膊和胸前有纹身、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肥肉的社会“大哥”，他拎着一瓶啤酒和两个空杯子，走到胡倩倩身侧。 “啪！”他将两个杯子往桌上一放，倒满酒后，端起一个杯子递到胡倩倩跟前，说：“小姑娘，相见就是缘分，怎么样，陪豪哥走一个？” 本是热热闹闹的一桌人顿时安静下来。 胡倩倩抬头看了豪哥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挑菜，客气地回：“谢谢。我不喝酒。” “哼！”豪哥冷笑一声，“小姑娘人长得漂亮，这脾气也挺大的嘛。……有意思！” 隔壁桌，坐着五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是脱光了上衣、露出身上的纹身，看来都是豪哥的马仔。 听见老大在调戏小姑娘后，他们也都发出了兴奋的嚎叫声。 本来还热闹的火锅店里也逐渐安静下来，人们都注意到了发现在这边的情况。但没有人敢多说什么，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桌子上，毕竟这样一群面相凶悍、有纹身的社会人，一般人都不敢招惹。 火锅店老板哈着腰小跑过来，大概是想说几句场面话，但挨了豪哥狠狠的一个眼神后，只跑了一半、又乖乖地跑了回去。 胡倩倩继续吃菜，并不回话。 豪哥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将自己杯里的酒喝干，将剩下的一杯摆到胡倩倩面前：“小姑娘，没别的意思，就是喝一杯酒，……怎么，不给豪哥这个面子？” 李慧坐不住了，她心想，廖凯和胡倩倩毕竟只是学生。 她取过豪哥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已经喝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豪哥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李慧后，又将杯里的酒倒满，得寸进尺地说：“你替她喝也可以，但你喝的话，至少得三杯。” 说完又将酒杯递到李慧面前。 这时，一只大手连他的手同酒杯一把摁住，直接摁回到桌面上。豪哥急着想将手抽离出来，但那只大手的力气好大，一直死死地摁住酒杯和他的手，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廖凯已经忍了很久…… 他本来就心烦，但他看豪哥这些人的架势，也不是好招惹的，所以才一忍再忍。 但这些人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见老大吃瘪，邻桌那几个年轻混混立即围了上来，有人还拎着啤酒瓶。 这还得了！眼看着店里就要打人流血，别说那些食客了，连老板都连滚带爬地逃出店去…… 廖凯松开了手……，豪哥正在暗中使劲，只觉得手上的力气突然一松，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最后还是被他的几个小弟给扶住，才稳住了身形。 廖凯也站了起来，他面朝那些混混，压住心底的怒火，冷静地说：“酒我们也喝了，你们该走了吧。” 随着廖凯这一站，人群中明显有一阵sao动。 豪哥等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个面相稚嫩的十几岁中学生，身材竟是如此高大强壮，带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尤其是那几个年轻马仔…… 竟有一个马仔心虚地发问：“你小子是干什么的？” 廖凯不再回答，他就这样挺直着站在豪哥等人的面前，俯视着他们。 豪哥等人被廖凯的巨大身形给震住了，不敢再上前一步。但要他们就此收手，被人传出去后影响了“江湖名声”，他们又不甘心。 于是双方僵持着…… 打破这种僵局的是胡倩倩，她缓缓站起来，站在廖凯身边，语气平稳、不疾不徐地给豪哥等人普及了骚扰、滋事会触及哪些相关法律，还针对他们今晚的行为从法律角度进行了分析，……最后，她再以轻松的口吻讲诉了市内相关政法单位的一些领导们的生活轶事…… 等她把话讲完，别说豪哥等人了，就连廖凯和李慧等人都产生了举手投降的冲动。 就在廖凯目瞪口呆地看完胡倩倩的表演时，豪哥等人已经灰溜溜地离开现场……，有一个小马仔还提前把衣服套上，遮住了他身上的纹身。 大概是听完胡倩倩一番普法教育后，他决定要改邪归正、老老实实做人了。 “别都站着啊，赶紧吃，再不吃菜都煮老了……”胡倩倩已经坐回到板凳上，招呼李慧等人接着吃火锅。 看她毫不在乎的样子，廖凯都怀疑，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幻觉？ …… …… 第239章 是时候展现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胡倩倩就这样频繁的出现在廖凯的生活里。 廖凯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为胡倩倩是那种很会揣摩他人心思、很能照顾他人感受的女生，说话、做事都是极有分寸、恰到好处。 慢慢的，廖凯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并且喜欢上了和胡倩倩在一起聊天的感觉。 他本来不爱说话，但在胡倩倩的影响下，也变得比以前话多了。 因为无论他说什么，他都能从胡倩倩的眼神里读出肯定和鼓励来，仿佛他说的任何话，在她那里都是正确的。 无论多么荒诞、不切实际的话，都是。 廖凯白天在青年体育馆内训练，只有晚自习才会到班报到，而只有下了晚自习后，胡倩倩才会在教学楼下等他，两人才有短暂的时间随便走一走、聊一聊。 回想起来，真就每天这么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廖凯竟然已经对胡倩倩说过：“我将来肯定会打上职业篮球，出现在cba的赛场上。” “我要成为华国的下一个姚日月，披上国家队的战袍，在世界杯和奥运会的舞台上打球。” “我还要打上nba，甚至去争夺总冠军，完成连姚日月都没有完成过的壮举。” …… 事后想想，这都是些多么荒唐的话啊，廖凯回想起来都会脸红。 他一向都是闷头苦干、绝不夸口的实干派，这次居然也学会了说大话…… 唉！ 但这能都怪他吗？ 胡倩倩那真诚、鼓励、甚至崇拜的小眼神一直望着他，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就把这些平时想都不敢想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出他的梦想，夸张到不切实际的梦想，让他说完后心里发虚…… 但胡倩倩看他的眼神却更加崇拜，她甚至比廖凯都更激动，直接喊了出来：“廖凯将来要打nba！” 吓得廖凯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赶紧捂住她的嘴…… 这要是别人听见了，那还不得笑掉大牙。 廖凯虽然不会去在乎别人的感受，但他也不想自己被人当妄想症一样看待。 两人晚上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靠在栏杆旁看下面的学生们打篮球。 廖凯喜欢看别人打球，能看见高水平的较量当然更好，但水平次点也无所谓，他照旧爱看。 他感觉，看别人在球场上努力地挥洒汗水，仿佛能为自己积攒力量。 这么一说起来，两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言行，就是一起看球、一起聊天，不过是比普通同学的关系更亲近一点。 和胡倩倩亲近唯一的烦恼就是她那些追求者……，唉，不说也罢，反正廖凯是没少被这些家伙们骚扰。 …… 白天，廖凯继续训练，他的身体素质和持球水平正在飞速提升中。 比方说，青年队球员训练完一起打会散球，廖凯有时也会加入进去。而当他加入进去的时候，他就是球场上最粗的大腿。 往往，当他持球高速冲进内线时，那里的防守球员都会自动闪开……，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场娱乐赛就被撞进医院去。 对于青年队球员来说，他们都很关心体测项目，也会在平时针对性地练习和测试。廖凯跟随他们一道测试，测出的最新数据为：底线折返跑1098秒，四分之三全场冲刺317秒。 这是一组足以媲美nba全明星级别后卫的数据！ 连于成辉都为之震惊：他完全不相信有国内球员能跑出廖凯这样的数据。 他看廖凯的眼神，也比以往更加充满期待…… 所以当廖凯全速冲刺起来时（再考虑到他91kg的体重），除非那名球员正在篮下睡觉，不然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闪开道路。 转眼又到了周末，下午三点，廖凯刚刚做完三组脚步训练，正在做拉伸的时候，海哥和老二已经开车来到体育馆，专程接他去参加下午的比赛。 对于这种市内的业余比赛，廖凯现在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队友又菜又胡打，对手更菜更胡打，他实在想不出来再去打这种比赛的任何理由。 去那种场地上跟人瞎跑一通，还不如呆在体育馆里训练。 他目前正对急停跳投感兴趣，练得正起劲，拿青年队这些小伙伴们练手，也比去野球场上瞎打有意义。 但海哥和长发等人轮番前来劝说，现在又亲自开车来接，真是……盛情难却。 海哥猜得到廖凯不愿意打比赛的原因，把廖凯摁进车里后，他就开始吹嘘对方有多强大：“起风车行队，就是起风车行那个老板许建明，贼有钱。他喜欢打篮球，但他车行里哪有人会打篮球？他组建的这个球队，没有一个是他手下的员工，全是花钱雇来的球员，这帮人聚在一起打比赛，根本就不知道‘输’字是怎么写的。目前，9胜0负，狂得很。” “是吗？”廖凯还是不大相信海哥的话，向老二取证。 这种业余赛，请外来球员很正常，只要不是注册的职业球员，都可以请过来打比赛。但全队都是花钱请来的，也太壕了吧。 而且花钱请人来打比赛，廖凯只在网上了解到有这么会事，但现实生活还没有遇见过。要不然，他早就去给人打野球了，顺便解决他眼下的经济难题。 “是真的。”老二点点头说，“许建明就是花钱来开心的，反正他有的是钱，听说他都快四十岁的年龄了，也要亲自上场玩两把。你可不要小看他请来的那些球员，其中有一个是来自美国的黑人训练师，你猜他付了多少钱？” 老二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千？”廖凯试探着问。 “一场比赛三千！而且打赢了还有额外的奖金。”老二用艳羡的口气给出答复。 海哥也在驾驶座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真特么有钱烧的。” “确实有钱。”廖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心里有点小兴奋了，一方面是因为对手实力强劲，另一方面……，原来打篮球这么挣钱，一场比赛两个小时就能挣三千！ 他想：是时候展现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 第240章 扣一个 力道队和起风队的比赛被安排在市直属中学的体育馆内进行。 廖凯随老二和海哥到达球馆时，他看见，体育馆的球场居然铺上了木地板，这真是一个利好消息。自从上一次伤病后，廖凯现在深深地感受到身体健康的重要性，而他本来就是以爆发和弹跳见长的球员，他明白脚踝和膝盖的健康尤其重要。 木地板的减震效果、对运动员的身体健康尤其下肢健康的保护都远胜于那些塑胶场地。这也是廖凯不愿意打这种市业余赛的原因之一。 当然，学校愿意铺上木地板，大概也是许建明花钱的结果。 就冲这个地板，廖凯先在心里给许大老板点个赞。 球馆内，聚集了几十名社会界的球迷在观赛，这应该就是冲着起风队来的，毕竟他们取得了9胜0负的战绩，在市内还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除廖凯等三人，力道队的其余十二球员也已全部到场，还有一些灯光球场的“老球员”也在现场为海哥等人打call。 大家都在场上热身。 廖凯不急，他先在场边做一些简单的拉伸，顺便观察一下那个叫杰森的黑人训练师。 杰森最多1米78，长得也不算强壮，但黑人天然具有超强的身体天赋，应该是一个爆发力和敏捷性十分突出的球员…… 廖凯正想着，杰森就在队友的怂恿下，完成了一记背对篮筐的拉杆扣篮，动作极为舒展。 “哇”“好球！”“牛比！牛比！”…… 馆内立即响起了一阵叫好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杰森的扣篮所吸引了。 连廖凯也忍不住在感叹：黑人的身体就是吊！ 这才1米78啊，就能完成这样的高难度扣篮，可见他的爆发、弹跳有多变态，同时从他的动作舒展程度来看，身体的协调性一定很好。 廖凯又很快在对方篮下找到了他们的老板许建明，有接近1米8的个头，身材保持得还行，微微有个小肚腩，应该也是平时有健身的习惯。 但宽额大嘴，长得……有点搞笑。 尤其是这个许老板看起来很爱笑，他一笑，就感觉嘴角都拉到耳根边去了。 这是廖凯见过的第二个大老板。第一个是李慧的父亲李海洋，李海洋是典型的儒商面相，而这个许建明，仅从长相上来说，像个谐星。 以至于廖凯都不敢确信，指着许建明问老二：“那就是许大老板？” 老二也是一脸茫然，回：“我哪知道，我之前又没有见过他，但看起来……有些怪。” 但廖凯确信，那人真是许建明，因为起风队所有球员都是标准的运动员身形、肌肉线条明晰，只有许建明一个白斩鸡混在里面，他不是老板谁是？ 正在廖凯边热身边观察对手时…… “廖凯？” “是廖凯！真的是！” 他身后响起了几个学生兴奋的声音。 原来是几个爱好篮球的直属中学学生听说球馆有比赛，也赶过来看热闹，却发现了他们的偶像廖凯，兴奋地挤过来要签字留影。 廖凯也有些意外，但他看这几个学生身上的校服，确实是直属中学的学生。 南陵市直属中学，是南陵市内最好的中学（从学习方面讲），但体育方面并不突出，去年的市内选拔赛连最终的四强都没能进入。南陵五中也没有跟直属中学打过比赛，所以廖凯很惊奇这里的学生居然能认识他。 在签名的过程中，直属中学学生们兴奋的言论回答了廖凯心中的疑惑： “我们看过你在省高赛上的比赛视频，你就是我们南陵市中学生的骄傲啊！” “对对，还有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完全恢复了吗？……那真的太好了。”…… 听到这些完全不认识的其他学校的学生却这样关心自己，廖凯还真有些小感动。 廖凯这边的举动也引起了双方球员的注意（主要是那几个学生兴奋的声音太大了），廖凯看见，对方球员也正注视着自己，杰森在向他身边的人打听，但他的队友们则是一脸茫然的摇头。 海哥等人则是兴奋地朝着廖凯吼起来：“扣一个！”“扣一个！”…… 廖凯其实不大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把扣篮当作检验篮球水平的标准？毕竟在他看来，扣篮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而那些运球、急停、投篮等才是练起来提升缓慢、且永无止境啊。 但他也没有拒绝。 这场比赛，他是准备好好打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正好已经热身完毕…… 老二过来和廖凯商量要不要来个花式扣法，廖凯想了想摇头，他准备来测试一下自己的扣篮距离，正要检验一下半个月来的身体素质提升情况。 廖凯接过皮球，拿在手里边转着、边走到半场，深吸两口气…… “哇哦！”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发出惊叹。 海哥等队友则是在篮下摆出架势，准备待廖凯扣篮完成后就激情庆祝。 接下来，只见廖凯运球一步后，开始单手抓球奔跑…… 随着他的加速，速度越来越快…… “如此夸张的速度！”屏住呼吸观看的观众们来不及感叹，但他们的心里已经有这样的震撼。 如果他们离得近一些，就会发现廖凯的奔跑是能带起风的…… 廖凯一步踏入罚球线后，全力起跳。 他跳得尽量高，然后单手高举皮球，收腹挺胸，双腿自然弯曲，绷紧全身肌肉，保持着他在空中滑翔的姿态。 滑翔的距离可能足够遥远，但时间却是一晃而过……，紧接着，他开始下落，篮筐尚有半米的距离，但他胜在臂展足够优秀，硬是在下落到篮筐高度的同时，将皮球砸进了篮筐。 “我艹！” “去泥煤的！” “靠！靠！靠！”…… 所有人都在震惊万分中毫不吝啬地发出最大的声音。 海哥、鸡眼等都兴奋地狂躁起来，互相跳起来撞胸庆祝，那几个直属中学的学生也是激动地抱成一团…… 廖凯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人，他心里还有些惋惜，刚才那一扣并不标准，他很确信，在最后扣篮的那一下，他的手指并没能够着篮筐。 第241章 What a fxxxing goal 也就是说，廖凯等于是隔空将皮球砸进了篮筐里，而并且是真正的灌篮。 究其原因，应该是他的体重增加了，导致弹跳高度有所下降。 但并不影响这是一记震慑全场的扣篮。 同时，廖凯也注意到那个杰森同样处于震慑之中，正用着黑人特有的夸张表情、唧唧呱呱地向周围人说个不停……，还有许大老板笑得更开心了，嘴角真的拉到耳根边去了…… …… 起风队的跳球队员身高1米94，穿11号球衣，是场上最高的球员。 而且11号的弹跳不错…… 但廖凯还是跳得了皮球，要比突然蹿起的爆发力，他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力道队的球权，老二组织进攻。 廖凯一反上一场比赛时的温和随性，在老二运球推进的同时，大声地给场上其他三名队友下命令：“都站到对面一侧去，……一个底角、一个侧翼、一个罚球角……” 不过鸡眼等人的跑位还是没能按照他的指示进行。 因为他们不会无球掩护，各跑各的，受到对方球员阻挠后，跑不过去了，就开始傻傻地呆在原地。 他们都是持球型选手，没有球在手，感觉人的灵魂都被抽去了一半。 但无论怎样，总比上场比赛时乱糟糟地挤在一团要好得多。 廖凯又和老二打起了熟悉的挡拆，他拆开后顺下接球，顺势向前一步，再急停后撤，跳投稳稳命中。2：0。 这就是苦练运球技术的好处。 要换做以前，他在顺下时接球，只会做原地跳投或直杀篮下。 而现在，他的选择更多了，也更从容了。 虽然他的后撤幅度还不够、动作也显得生涩，但他胜在第一步起速足够迅猛，只要他能够刹住车、停住，防守球员就不可能再返身回来干扰他的出手。 球队顺利开局，鸡眼等人开心得又要上来庆祝，廖凯恨不得给他们一人踹上一脚：“赶紧回防！” 说到防守，这才是这支球队的最大问题所在。 摆联防是不现实的，且不提鸡眼等人都是个人单打的野球出身、打球的意识已经固定，联防最重要的就是队员之间的默契和配合，他们这些人，从来没在一起团队演练过，都是打比赛的时候才临时凑在一起，哪里来的默契？ 他们要真敢摆联防，摆出来的恐怕就不叫联防，而叫联漏，意思是，四处都是漏洞。 只能是采取最原始的、也最考验个人防守能力的盯人防守。 杰森慢腾腾的、悠闲的持球推进，其实看他的运球姿态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一个速度和爆发力超群的球员，但他并不急于推速度。 可能比赛才开始，他还没有抢速度的必要。 可能他还需要时间来观察对手，再考虑有没有拿出真功夫的必要。 老二领防杰森，遭遇挡拆…… “换！”老二在大声提醒。 和老二换防的人应该是鸡眼，但他却下意识地向后退防，等到老二提醒后，他也没及时反应过来，顿了半秒后才想起来向前扑…… 时间和空间都太充裕了，杰森很轻松地调整好手型后，三分出手。 “哐当！”球居然没进。 廖凯保护好篮板后，心里也在嘀咕：莫非这个杰森不擅长远投？ 轮到球队进攻，老二和廖凯的挡拆被提前破坏，三名防守球员对他们展开围剿。 廖凯接球时，身旁赶过来了两名防守队员，这时他可以选择吊给远角的队友，但廖凯选择了相信自己。 因为他看出来了，对手也是一支临时搭建起来的雇佣军，他身边虽然有两个人，但他们之间并没有良好的包夹默契。 廖凯坐身背打，赶在另一名防守球员真正形成合围之前，向底线一转，翻身跳投。再中。4：0。 这一定是一颗很漂亮的进球！ 在做完整套动作之后，廖凯自己都能感受到：他的背靠有足够的力度，他的转身幅度足够大，最重要的是，他的起跳饱满有力，保证了空中的姿态和最后出手的稳定性。 廖凯并不是在自我陶醉，他清晰地听见了篮下的杰森捡起皮球后，一脸难以置信地喊出来：“unbelievable！what a fxxxing goal!” 廖凯的英语差到跟没学过一样，但他却相信他听出了对方的这几个单词。或许，因为这是夸奖他的话，他无师自通了。 回到防守端，可就没有进攻端那么得意了。 廖凯将他认为杰森远投不行的观点及时分享给了队友们，并建议他们放投不放突。 他的这些队友们，叫他们如何防不一定办得到，但叫他们如何放，他们是一定会放得干干净净。 杰森面前三米没人…… 廖凯当时就有些后悔了：这放得也太夸张了吧。 杰森又一次三分练习出手…… 出手之前，他耸了一下肩，摊出一只手，那意思是：hey，man!what are u doing! 这一次，他也不再客气，三分手起刀落。4：3。 来到进攻端，廖凯继续砍分。 利用前两次跳投带来的震慑，他直接从上抢的两人中间一步跨入，顺势起飞，轻松地舔篮得手。6：3。 杰森显然是放不得的，一个三分球足以说明。 况且他投篮的姿势和手型充分表明了，他不但擅长投射，而且是一个稳定的跳投手。 同样的挡拆后，鸡眼的上抢……居然不是滑步上抢。 鸡眼大踏步向前，杰森根本不需要做动作，把球灵巧的一拨，就从他身侧杀了进来。 来得正好！ 廖凯在禁区内早已守候。 作为一名防守技艺高超且经验丰富的防守型球员，廖凯所凭借的不只是他灵活的脚步、天然的长臂和强硬的身体，就在杰森突入罚球线的一刻，他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几种可能的防守预案。 杰森急停出手，他就上扑封盖； 杰森侧身强突，他就上身体干扰； 杰森击地传篮下中锋，他也能低手抄截； 杰森甩底角投手，他会背身靠人，然后准备收下篮板…… 杰森的选择是：他迎着廖凯的补防，收势急停、再胯下换手，一个灵活的变向后，换左路切入，一大步迈进，抢占先机，低手挑篮命中。6：5。 第242章 极佳的练手对象 “靠！”在被对手打进皮球后，廖凯出于对自己的不满，骂了自己一句。 他在发底线球的同时，也在脑海里回放刚才的攻防，他得想清楚为什么被对手在自己的头顶完成终结：杰森的动作太灵巧了，……更主要的是，他的反应速度高于常人、比廖凯的预设更快。 就好比，一般球员完成急停和变向耗时03秒，而杰森只需要025秒就能完成这些动作，从而打了廖凯一个措手不及。 实际上，廖凯的应对已经足够优秀，他在刚扑出一半、眼看杰森完成胯下变向时，就能够强行扭转身躯，重新调整重心反扑回来…… 只是杰森接下来的那一大步上抢既迅猛、跨幅又大，然后又直接用左手低手找板，根本不给廖凯留下封盖的时间。 即便如此，廖凯还是能在皮球沾着篮板的同时拍打在了篮板上……，只可惜，就差了一点点。 “good dxxxx！”杰森望着廖凯，嘴里冒出一串单词来。 廖凯经常看nba和美国街头篮球，尤其是从于成辉那里看了许多美国金牌运动训练师讲解篮球要领的原生录像，所以和篮球相关的英语稍好一点，他大概明白对方是在夸他防守好，但至于他接着又叽里呱啦说了什么，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于是，他指着自己的耳朵，再耸肩摊手，便算是回答了杰森。 但后来，他又觉得不对劲：对方该不会意会错了，认为他是个聋子吧？ 于是他赶紧朝杰森竖起大拇指，大声夸道：“你打得也不错。” 杰森应该看出来了廖凯是在夸他，他笑得很开心，露出他超级白的牙齿…… 廖凯却没有他这么开心，球队的进攻开始陷入停滞。 对方三名球员无脑夹廖凯，廖凯幸好手臂够长，才在包夹之中勉强将球交还给老二，老二又赶在对方逼近之前及时将球分给了跳蚤。 此时，跳蚤身前三米没人。 一次绝佳的投篮机会！ 他却在接球的第一时间、头也不抬地向对方篮下冲进…… 这样一来，对方又有时间去重新布置防守，将他们包夹廖凯的代价彻底抹去。 而且，跳蚤的强行上篮在出手之前就被破坏，球权也被对手拿到。 廖凯彻底失望了，仅从这一颗球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压根没有击败对手的可能。跳蚤这颗球只是一个剪影，他知道，他的队友们整场比赛都会重复着这样低级的错误。 而且，除了海哥等灯光球场的野球选手，老二遇见起风队这些球员，也就只剩下意识和一手传球了。 老二的身体对抗能力，在同年龄段的高中球赛中都显得吃力，更何况遇见起风队这群二十五岁左右的成年球员。没有身体对抗，他的技术和速度就完全施展不出来。 事实上，就连运球过半场，他都是在廖凯的不断掩护下才勉强完成的。 跳蚤读出了廖凯眼神中的犀利，赶紧跑过来，朝着比他年轻一倍有余的廖凯低头认错：“小兄弟，不好意思哈，我刚才是想造一个犯规来着，谁知道裁判他不吹哨……” 就你那小身板，一碰就飞，还好意思朝裁判要犯规？ 廖凯也不好真向跳蚤发火，毕竟从年龄上来说，跳蚤是他的长辈。他只是阴着脸问：“身前没有防守人的时候，你直接投啊，还突什么突？” “刚才我面前没有防守吗？我没注意到啊……，我想的是离篮筐更近，投得更有把握一些……”跳蚤满脸无辜。 连身前有没有防守都不知道，那还打什么比赛啊？ 算了，看来是没办法说清楚的了。廖凯朝着跳蚤摆了摆手：“没事，只要好好打就行。” 这场比赛，胜负是不要指望的了，廖凯接下来只剩一个目标，跟那个杰森好好过过招。 廖凯很清楚，他能在同年龄层的比赛中大杀四方，全凭他的身体素质，但他更清楚，单凭身体素质是绝对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球员的。 所以，他一直在尽力地提升自己的篮球技术，尽量地在一些实战中规避使用身体天赋，去打磨自己的技术。 但身体天赋这玩意，不是你想不用就不用的，他伴随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里，有时候一发力，不自觉地就用了出来…… 所以真正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找一些身体天赋同样优秀的球员来过招，这时候，自己身体天赋的优势就不存在了，就只能去发挥篮球技术。或者说，在真正的高层次的身体对抗中去运用技术。 而杰森老黑，无疑就是一个极佳的练手对象。 秉承着这个原则，防守的时候，廖凯不再缩在内线，他抢到三分线附近，挡拆后换防到杰森。 为了防止杰森分球给内线，他提前朝杰森喊：“no pass!u and me，1v1。” 说这段鸟文的时候，廖凯是心虚的，他不确定自己说得对不对，更不确定杰森能否听懂自己的话。所以在说的同时，他不停地做着手势。 还好，杰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段时间后，应该是明白了廖凯的意思。 他一边喊，一边朝对手做着走开的手势，示意他要拉开单打。 廖凯采取了常规的防守站位。 他考虑到杰森的突破爆发能力，身体稍稍靠后了一些，但他自信凭着自己的臂展优势，即便杰森选择原地投篮，他仍然能及时给予干扰。 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细节，由于杰森是右手主攻的球员，所以廖凯也选择了靠他的右手方站位，这时候，他扬起的干扰投篮手便是左手，这和习惯的右手上扬、左手下沉是相反的。 如何加强对非习惯手左手的锻炼，也是廖凯急需要提升的。不但是为了进攻的时候左手终结的成功率，而是为了防守的时候，能提升防守效率。 杰森只做了一次试探步威胁后，便放弃了原地三威胁的打算，退后着胯下运球两步、拉开距离，然后再缓缓逼近…… 他猫着腰，运球频率并不快，但重心压得极低。 两人的距离越发微妙……，杰森开始起动…… 第243章 为国争光 他猫着腰，运球频率并不快，但重心压得极低…… 两人的距离越发微妙…… 杰森起动了。 他向左方向一个斜向的突然加速后，微一停顿，判断好两人间的重心关系、利用这一个节奏变化，再猛地直向冲入篮下。 他的这两步加速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杀入了篮下并完成出手…… 这时，来自斜后方一只大手从他身后追了上来，并且速度更快、来势更猛，将他投出的皮球在半空中闪飞出底线。 “fxxx！”杰森懊恼地爆了一句脏口，然后冲着身后封盖的廖凯竖起大拇指，“u xxx xxxxx xx……” 其实，廖凯能完成这次防守，更多是心理上的较量。 一开始，放杰森从左路突入就是他有意的计划，因为他见识过杰森的反应速度和运球技巧，所以打定主意，与其被杰森调动地来回转并失去节奏，不如干脆放杰森进来，然后利用自己冲刺速度和身高臂展的优势，从身后给他致命一击。 这时，杰森还在叽里呱啦对着廖凯说个不停…… 但他看廖凯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他干脆叫了个暂停。 这就叫了个暂停？还是老外任性！ 廖凯看见，杰森径直跑向任建明，然后又从观众席上下来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性，杰森和这个女性一起走了过来。 “我叫聂妍婷，是任总的私人助理。”那女性先自我介绍。 聂妍婷大概25岁左右（廖凯也不确定，女人从18岁到30岁这个年龄很难辨认），中等身高，五官明晰，画着淡妆，面带微笑，加上一身标准的职业装，一看就是典型的白领丽人。 廖凯很识趣地称呼：“聂姐好。” 杰森好不容易等两人互相问完好，便急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 聂妍婷保持着职业形象，很耐心地等杰森说完后，再翻译给廖凯：“他说，没有任何华国球员能够防住他，刚才那只是一次意外，是他大意了，如果他在突到篮下后再多一个动作变化，比如拉杆上篮，你不可能完成封盖。他要正式地向你发出挑战，请你不要躲避，他会在每个回合都来缠上你。” 廖凯很有耐心地听完，然后简短地回道：“请你转告他，我接受他的挑战。” 在听完聂妍婷的演绎后，杰森显得很兴奋，大声地朝廖凯喊道：“ok! i'm going beat u！” 聂妍婷正要翻译，廖凯制止了她：“这句我听懂了。”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大概意思就那么个意思，他是觉得，要聂妍婷这么一个端正斯文的女性来翻译这类挑衅的话，也怪难为情的，不如就免了吧。 杰森走后，聂妍婷专门向廖凯表达歉意：“我只是照他的话翻译，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知道。”廖凯简短回。 “还有，我们任总很欣赏你，他希望你在赛后能给他一个面谈的机会。” “好的。” 廖凯回答完，正准备回去，聂妍婷又突然问了一句：“很抱歉，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你请讲。” 说实话，廖凯很不习惯聂妍婷这种过于客气的交流方式，但他还是保持着耐心和应有的礼数。 “请问，你今年多少岁？” “16。” “哇！”聂妍婷十分惊讶。 大概是得知了廖凯只是一个中学生，她也不再那样正式、客套，变得稍微活泼了一些：“小弟弟，你很厉害呀，……加油！” “谢谢。”廖凯依旧是没有表情地回。 他心里却有些不爽：谁会喜欢小弟弟这个称呼？ …… 杰森连续四次持球单挑廖凯。 前三次，他都利用敏捷性的优势、再配上超好的球感完成了出手，三投两中。 到第四次的时候，廖凯已经渐渐熟悉了杰森的打球节奏，防得更为大胆，用更庞大的身躯罩住杰森之后，并迫使他停球。 杰森原地多次转身都没能找出投篮空间，他又不愿意传球，最后选择强行上手，廖凯都不用起跳就将他手里的球给没收了。 跟这样的高手过招，收获是明显的。 廖凯都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这也算是开发潜能吧，廖凯之前都没有想过，他居然能跟得上杰森这类的矫健型黑人运动员的打球节奏。 他已经不甘心只在防守端和杰森单练，甚至在进攻回合也找到了一个持球单打对手的机会。 但在进攻端和杰森过招就没有太多的价值了，倒不是杰森的防守不好，而是他俩的体型差距太大，再加上廖凯本身的脚步也够快，他直接扛着杰森就压进了罚球线。 后来，杰森眼见防不住，只能赌博式的上手抢断，被廖凯一个灵活的转身就给抹过去了。 这时，第一节比赛已经进行到尾声阶段，杰森体力消耗过大，被替换下场。 廖凯也无心恋战，选择了去场下休息。 其实廖凯并不在乎他和杰森的单挑结果，更没有把杰森之前放出的挑衅言语放在心里。他想，打球嘛，谁没点傲气？如果一名球员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没开打就提前认怂、认为自己一定不能取胜，那他也干脆别打球了，去选择一个适合他这种“小朋友心态”的游戏去自娱自乐算了。 但是杰森却记得他自己说过的话，又去把聂妍婷给请出来，一起来到廖凯面前认输。 杰森又是一阵叽里咕噜后，聂妍婷给翻译出来：“他说，你很优秀，他承认他打不过你，他更没有想过，华国居然有像你这样身体条件如此优秀的球员。他不但要向你道歉，更要认真地去反思自己原有的一些思想观念。” 聂妍婷在翻译的同时，悄悄地向廖凯竖起大拇指。 廖凯自己倒有些忏愧了，打场业余比赛而已，居然就为国争光了？ 他正要客气几句，聂妍婷却自作主张地跟杰森说了一段英语。听她的语气里，似乎很自豪。 “oh！my！god！”杰森夸张地捂住脑袋。 第244章 NCAA？ 不得不说，黑人的夸张表情是真的到位，双手抱头弯腰、原地打转，再配上他们独有的宽鼻子厚嘴唇、嘴又长得特别大（请自动脑补2000年全明星扣篮大赛上卡特惊艳一扣后，奥尼尔的夸张表情）…… 反正廖凯在一旁看着，是特别有成就感。 其实他还有一点茫然：聂妍婷到底给杰森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夸张成那样…… 聂妍婷很快告诉了廖凯答案：“我告诉他，你只有16岁。” “really？”杰森持续震惊中。 廖凯猜得到意思，给出肯定的答复：“yes！” 然后，杰森就不走了，也不上场打球了，就要拉着廖凯跟他一起聊天。 廖凯本来对场上的比赛也不关心，他知道力道队必败，根本没法打，这都不只是球技和身体的问题，而是根本上的打球意识和观念就是错误的。所以他也乐得和杰森摆谈一会，毕竟这是来自美国的球员啊，即便学不到什么东西、也能长长见识。 杰森这一开口就是大篇大论，叽里咕噜说了好半天…… 许建明见这边聊得热闹，也凑过来听着玩。 杰森终于说完了，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聂妍婷。 聂妍婷有些尴尬，她回味了片刻才说道：“不好意思，杰森先生讲得太多了，我只能把他的主要意思翻译出来。 “他说，他来华国从事篮球训练工作近3年了，走过粤东、商海等许多地方，但你是他见过的身体条件最好的华国篮球手。华国的篮球运动员，最大的身体特点就是高，但往往都偏瘦，身体对抗差，很多人都长不壮。于是为了增加对抗就盲目增重，就开始长胖，但脚步又太慢了。即便有个别又高又壮的，但同样是慢，那脚步慢得跟那些淘汰了的老式老爷子汽车一样。 “矮个球员不多，但都很壮，同样是慢，慢得他每次训练的时候想给他们踹上几脚，尤其是运球的习惯很不好。以速度和灵敏见长的，他没有见过，但他也能想象得到，一定是很的、没有对抗能力的那种。 “所以，你是唯一的。而且你的爆发力不比他在ncaa对位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差，你又只有16岁，他希望你能保持锻炼，将来有机会到美国去打球。” 聂妍婷终于翻译完了，连带着踹了两口气。 而廖凯的回答就简短多了，让她翻译起来也很轻松：“谢谢杰森先生的肯定，我也会努力训练的，同时也希望他能在华国过得开心。” 杰森听完翻译后，略微沉思，又向廖凯提了一个问题。 聂妍婷翻译过来：“他问你有没有兴趣去ncaa打球，他可以帮你联系学校，他在康涅狄格州有一些朋友，而且那里也有几所不错的篮球高校。” ncaa？ 廖凯很确信，他身上的钱别说出国了，连家门都迈不出去。况且出国？那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适应。 更主要的是，他的篮球水平真的可以在ncaa里立足了吗？他不确定。 所以，他感谢了杰森的好意，然后回：“我还是先待在国内吧，至于去美国，以后有机会再说。” 听完聂妍婷的翻译后，杰森看起来十分沮丧，这倒让廖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两人每说一句话，都要通过聂妍婷来翻译，聊起天来十分费劲，只得匆匆结束了。 最后，杰森还递给了廖凯一张名片，有他的号码和在锦都的训练营地址。 …… 接下来的比赛，廖凯瞅准杰森的上场时间跟着上场，又零敲碎打地玩了一会。 而杰森似乎也看出了廖凯的意图，也不传球，只要廖凯在场，就来和他持球单打，……虽然他的单打成功率在持续下降。 后来到末节的时候，分差已经被拉大到30分，许建明也上场跑了几个来回，过过球瘾。 让廖凯略感意外的是，许建明的球技还不错，看的出来是打过一些比赛的人。只是他的身体、速率已经跟不上比赛的节奏，上来也就是慢跑一会，原地传个球或投个篮。 比赛结束，力道队大比分失利。 海哥等人也没有特别沮丧，对手太强大了，这场比赛的失利原本就在预算之中。 赛后，廖凯和杰森互相叽里呱啦一阵后（互相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主要是杰森太热情了，一直握着廖凯的手不让走）。 这时，许建明走了过来，邀请廖凯晚上在市里用餐。 廖凯当然不会拒绝，他暂时还猜不透许建明的意图，但如果他俩达成什么协议的话，他想他自己一定会获得金钱方面的回报。 钱，对于廖凯目前而言，是最重要的。 晚上，廖凯按时赴约，在新世纪大厦顶楼一家高档西餐厅。 除了许建明，聂妍婷也在。 “小兄弟在哪所中学就读啊？”用餐过程中，许建明时不时会提出一些问题。 廖凯本身就不大爱讲话，一直闷头啃牛肉，只在许建明提问的时候他才回答：“南陵五中。” “难怪！你们学校篮球很不错，听说前两个月才夺得了省高赛的亚军，为我们南陵市争了光啊。” “许总过奖了。” 许建明拍了拍廖凯的手：“不要叫许总，太见外了，……叫许叔。” “许叔。”廖凯叫得有些生疏。 许建明却听得很高兴，哈哈笑了两声后，说：“你许叔就喜欢跟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打交道，……年轻就是资本，就意味着未来的前途会很远，不像你许叔现在，老咯。” 廖凯听不出来他这番话是在谦虚、还是真心话，依旧是很客气地回：“许叔你才是成功人士，是我们年轻人的典范。” “哈哈哈！许叔越来越喜欢你这小伙子了……”许建明笑得格外大声。 其实西餐厅内氛围幽静，餐厅正中还有人在拉着低怨的小提琴，许建明这几声大笑多多少少破坏了这种氛围，也引发了周围人一些不满的眼神。 但许建明却并不在意，或许他就是这样张狂的人，根本不把这些外在的条条框框放在眼里。 第245章 他也是个有钱人了 许建明又和廖凯随便聊了些他年轻的事情。 廖凯对其中一件事印象深刻：许建明念大学的时候，看上了隔壁班的班花、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他长得丑（许建明原话），班花根本看不上他，再加上班花本身有男友，是一个大帅哥。但许建明咬定目标不撒口，每次班花和男友幽会的时候他都会去骚扰，每次都去，硬生生地拆散了别人小两口…… 听到这个故事后，廖凯的内心是鄙视的，这都算什么事啊，很光荣吗？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但许建明却是一脸得意，完全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 这让廖凯对这个许大老板又多了一些看法。 两人聊了大概半个小时，许建明便借口晚上还有应酬，独自先离开了。 廖凯心里有些懵，许建明专程把自己约出来，就是来讲他如何追上现在的老婆的？ 钱都一分没见着，这就走了？ 这时，一直沉默充当听客的聂妍婷开口了：“你看还需要什么不？随便点，不用客气。” “我吃饱了。”廖凯随意地挥了挥手。 他现在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许老板今晚叫我前来，就是吃这顿饭？”廖凯终于忍不住了，主动问道。 “当然不是。”聂妍婷嫣然一笑，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来，摆到廖凯的面前，“许总很欣赏你，希望你能加入到我们的球队中来。这是关于合作的协议文件，你可以先看一下，有什么不合你心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廖凯长舒一口气，取过文件来细细观看。 他现在才想明白，敢情这才开始谈正事啊。 搞得这么复杂！ 直接说不就完事了嘛，还先要吃个饭聊会天，等老板离开后，再由助理出面来具体洽谈……，而且还有详细的书面文件，也太正式了吧。 这份文件确实很繁琐，印满了三页纸，把起风车行队和廖凯分为甲、乙两方，上面详细地罗列出来双方各自的权利和义务，廖凯看明白了自己的义务：只能为起风队出战，每周需按要求集训一次、半天时间，参赛场次不限、但只按单场比赛支付报酬等等。 廖凯最关心的报酬一栏上是空着的。 聂妍婷看出来了廖凯的疑惑，主动说明：“单场报酬是根据你自己的心理预期填写的，当然，你也不能要太高哈。实际上，许总是给了我一个上限的，超出上限的话，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那我的上限是多少？”廖凯笑着问。 聂妍婷有些难为情：“说心里话，我挺想帮你的。但很抱歉，这是公司的秘密，我不能泄露给你。” 廖凯一听这还涉及到公司秘密，连说：“没事没事，是我不了解规矩，你别介意。” 涉及报酬，廖凯不得不谨慎，他想了想，问：“听说杰森一场比赛是三千？” 聂妍婷摇了摇头：“每名球员的报酬是保密的，我们也不会向其他球员泄露。但我可以肯定地答复你，杰森的单场比赛价格没有三千。”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廖凯毕竟年龄还小，搞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干脆报出一个觉得合适的价格来：“我要……两千。” “好的。”聂妍婷微微一笑，“请你自己在协议上填写金额。” 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廖凯拿笔填写数字时，心里有一阵悔意，看对方答应得这么痛快，显然是许老板给她的上限金额不止两千。 哎！还是吃了没有经验的亏啊。 早知道这样，还是应该沉住气，至少先给于成辉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不过一场比赛、两个小时就拿回来两千块钱，这已经大大地超出了廖凯的预期，所以他很快也就想开了，开开心心地填完金额、签好自己的名字。 尤其是画那几个零的时候，他画得格外用心，画得一个比一个圆…… 他想：从现在开始，他也是个有钱人了。 “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签好协议，出了餐厅后，廖凯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沿着大街狂奔三圈，并依次给于成辉和胡倩倩打了电话去报喜。 他没给老二打，是担心老二收到消息后心里会吃醋。 还是找个时间当面给老二说这个消息比较好。 于成辉和胡倩倩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截然不同。 胡倩倩自然是欣喜万分，又把她对廖凯的崇拜之情表露了一番，大大地满足了廖凯的虚荣心。 而于成辉只是很平淡地回了一声：“哦，知道了。” 他对廖凯外出打野球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向来是不赞成的，但他也知道，廖凯随着球技的提升，终究会有自己越来越多的个人想法，不是他完全能够掌控的了。 廖凯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他真把自己当成了有钱人，甚至破天荒地给自己买了一会零食一瓶功能饮料。 …… 第二天早上，廖凯照旧去力道健身房里锻炼，恰逢海哥也在，他便把自己将为起风队打球的消息告知了海哥。 海哥很通情达理，并不介意，还和廖凯开玩笑：“好你个杜兰特，打不过就加入……” 廖凯无奈地笑了笑：“对不起，海哥，我急需要钱。” “没事，哥哥理解。” 望着海哥离去的背影，廖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三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他是真的体会到了这种无奈。 接下来，在健身房里又发生了一件让他极为糟心的事。 一个年近四十、脸上涂满了脂粉也显不出来几分姿色、只穿着健身bra的女人盯上了他，他走到哪里锻炼，那个女人也就在他身旁的器械上锻炼。 准确的说，那女的也没有锻炼，就是盯着廖凯看。 后来，在廖凯练平板卧推的时候，她直接站到廖凯身边，有意无意地蹭到了廖凯的身上。 “哎哟，你加的这个杠铃片是多少？……90kg？！再加上杠铃杆……，小弟弟，你真是太强壮了。” 说着，她甚至准备上手来摸廖凯的胸肌。 第246章 录节目，《灌篮2》？ 廖凯被吓得连忙放好杠铃、坐起身来：“大姐，不要在这里乱动，待会要是砸到你，我可没有钱付你的医疗费。” 卧推110kg，很夸张吗？至少廖凯在健身房里见过比他能推更多重量的人，他主要是臂展太长，比卧推，他还真不过那些短手怪。 所以，大姐你这勾引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来健身房一个月，他见过某些男的在这里搭讪漂亮妹妹，但女的主动来勾搭男的，他还真是第一回见到。 而且很不幸的是，就发生在他身上。 “小兄弟，多大了啊？”那女的并没有因为廖凯的脸色不悦而放弃，反而笑得更开心，声音更妖媚。 廖凯懒得理他，反正他今天的锻炼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便提前离开了健身房。 这件事情也促使廖凯决定暂时离开健身房，停止力量训练。 当然不只是因为上午发生的这件小事。 他现在身高1米87，体重却已经逼近93kg，这让于成辉很担心，因为体重过大不但会影响脚步的灵活和身体的协调性，还会导致关节尤其是膝关节的压力增加、埋下伤病隐患。于成辉也一直在给他增加些消耗性地锻炼，帮他控制体重。 对此，廖凯也很无奈，他不但饭量大，油量也大，身体一直像在吹气球一样在不停地膨胀。 …… 到达体育馆后，廖凯将自己决定停止力量训练的计划告诉了于成辉。 于成辉也认可他的决定：停止力量增肌，多增加一些有氧消耗、脚步的训练，多少会有利于控制体重。而且，他也希望廖凯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有球训练当中来，毕竟廖凯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好到爆炸，所缺乏的反而是一些运球的基本功。 廖凯继续训练。 现在，日复一日、不停的训练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偶尔难免会枯燥，但当体会到身体一点点的变化时，感受到皮球在手指间越来越熟悉、像是一点点融入进自己的身体里时，他又会重新灌注热情。 就在下午，他照常训练，赵凡从首都打来电话，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新的变化。 廖凯觉得十分意外，但他还是热情地打着招呼，像是对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你居然能听出来我的声音啊？太好了！”电话那头，赵凡显得很兴奋。 廖凯无语地笑了笑：号码上备注着你的名字，我听不出来声音，还不认识字吗？ 其实赵凡感到意外和兴奋也正常，因为他给廖凯的是他的名片，但他不知道，廖凯又特地把号码存到了手机上。 因为廖凯可联系的人不多，手机里的号码很少，所以有一个他都会存一个。 他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冷冷淡淡，和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其实他很看重与别人之间的情谊。 廖凯没有说破，只是问赵凡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优库视频和阿里体育准备下个月就开始录制《我就是灌篮2》，我们搜虎这边有三个推荐名额，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特地从老大那里争取来一个名额。现在就是想来征询你的意见，你要是同意，我这就把你的名字和信息给报上去。” 《灌篮2》？录节目？ 廖凯一时之间有点懵，因为要去录节目，这显然不是个小事。 他更没想到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灌篮》这个节目他听说过，但他还真没有看过。一是没有时间，一天到晚不是打比赛就是在训练；二是他这人没有娱乐细胞，他宁愿花时间去看那些枯燥的专业技术讲解视频，也不喜欢去看那些篮球综艺。 “去录节目的话，有什么好处吗？”廖凯有些俗，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好处当然有，而且太多了，你知道多少人想上这个节目都没有机会吗？光在优库网站视频上，这个节目一期就有上亿的播放量，上亿啊！这还不算它在各大电视台上的播放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在镜头前随便的一个动作，就有上亿人在关注，只要你稍稍发挥得好，马上就能获得无数的粉丝，……到时候，无论你选择哪条道路，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的人生大门将彻底打开……” 赵凡还在兴奋地、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廖凯却已经彻底懵了。 他才16岁啊，而且他的成长经历一直都比较封闭。他回想他的人生，似乎只干过三件事：看球、练球、打球。 现在赵凡所讲的这些，他又如何能理解？ 而且在他的人生理念里，能力才代表着一切。 随便去录一个节目，在镜头前摆弄一番，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不信。 赵凡见廖凯没有回应，还以为是他被自己所描绘的宏图震住了，又适时地变换了一种口吻：“当然，我刚才说的那些，是指你真的能够在节目中展现出超强的实力，能够赢得观众们的认可的前提下。不过我说实话，你想要在这个节目里打出高光表现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廖凯把赵凡的这番话当作了激将法，他有些不服：“哦？这个节目很难吗？” 说到打篮球，廖凯有属于他自己的强大的信心。 “我这么说吧，国内除了cba联赛里最顶尖的那一批职业选手，打篮球最强的人几乎都来参加这个节目了。” 接着，赵凡列举了他所知道的一些参赛选手：“优库节目组已经去往了各大篮球名校，听说要招来24名最顶尖的cuba明星球员，像你们西南片区那个中南x大的后卫，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他是目前cuba联赛里的总助攻王，号称第一控卫，就这个人，还只是这群cuba球员里不起眼的一个。 “哪些才是真正起眼的？汪少杰，今年cuba全国大赛mvp，总冠军首都大学的绝对核心，马上将会成为cba选秀的状元秀，号称可以改变华国篮球培养体制的人物，他已经确定要来参加这次节目录制了。还有郭建，刚刚从青华大学退役，带领青华走向篮球巅峰的超级中锋，cuba近几年来垄断第一中锋宝座。还有汕大‘杜兰特’……” 第247章 我在7月的首都等你 “我刚才说的只是大学里的球员。还有众多活跃在野球场上的最顶尖街球手，像什么虎仆路人王里的选手，能来参加节目的都必须是常年垄断某个地区冠军的人物。还有首都的o**k战队，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号称国内第一街球战队，代表国内去美国纽约的街球圣地打过几次比赛的，里面有很多很有地位的篮球手，都是国内街球圈的大牛们，听说也已经报名参加节目……” “除此以外，我听说还有几个曾经打过cba的球员和nbl的在职球员都会前来参加节目。……总之一句话，高手如云，各路精英会聚。” 廖凯一直没有开口，耐心地听完赵凡的讲述后，给出了他的回复：“那你帮我报名吧，我参加。” 就像那些武林后起之秀总想去少林、武当挑战一番，可能每一个自命实力不凡的新人，都会急于去挑落那些压在他头顶的前辈名人，以此来为自己正名，以此来打下属于自己的江山和地位。 廖凯现在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他跃跃欲试。 对于出名，以及出名后会带来怎样的改变，他心里也没有明确的概念；但要去挑战那些所谓的篮球高手，并幻想着将他们一一击落，对于这件事，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好咧，我待会就把你的名字和信息报上去。”听见廖凯答应后，赵凡也显得十分兴奋。 但随后，他也想到了一些具体问题，和廖凯商量：“你也知道，《灌篮2》它毕竟是一档综艺节目，所以它会挑选哪些球员最终参加录制呢？我也是媒体行业的，按我的理解，这三种球员应该是他们最想招录的：一、本身实力强劲并且经过很多大赛证明、拿过很多奖项的球员，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真正提高节目的质量，树立起节目的核心品牌；二、有话题性的球员，名气很大、或者说能自带流量的球员，因为这些人能为节目带来收视和关注度，也容易在网上引起炒作；三、一些实力尚可且颜值较高的球员，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综艺节目的主流观众是女性，所以颜值高的球员更容易得到女性观众的认可，并且打篮球的糙汉比较多，颜值高的并不多，物以稀为贵嘛。” 赵凡的声音犹豫起来：“你看，你……好像这三方面的要素都不……” 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毕竟，说廖凯不符合第一点很正常，毕竟廖凯没有经历过全国性的大赛并且获得奖项，第二点就更不用提了，本身就与廖凯无关。 关键是第三点，说廖凯颜值低，这就有点伤人了…… 倒是廖凯显得很豁达，替赵凡把话补全：“这三方面的条件我都不具备。你就直说吧，我还需要做哪些工作，才能最终进入录制名单里。” “其实我毫不怀疑你的实力，所以我才会从老大那里死皮厚脸地要来这个名额给你，我也已经将你在省高赛的一些比赛片段发过去了……，关键是，节目方可能不会确信你的能力，有可能还要对你进行考察。考察的形式有可能是海选，也有可能来五川现场观赛，……反正你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赵凡如实说出了他的顾虑。 “没问题。”廖凯一口答应。 最后，赵凡又提出了一个建议，他建议廖凯用化名报名参赛。 廖凯知道，赵凡的意思是：他以前在锦都被媒体、公众渲染成一个懒惰、没有体育精神的球员，用化名的话，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但是，换一个名字出现，就真的能达到这个目的吗？ 廖凯将他的疑惑告诉了赵凡。 赵凡回：完全可以。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信息的更新量太大、速度又快，所以人们会很快遗忘以前的一些信息。只要你的名字不是“廖凯”，即便大众看见廖凯这个人（毕竟只是在网上见过一两面），也不会联想起他之前的事。 对于新闻媒体这一块，毕竟赵凡是专业人士，所以廖凯选择了相信他，并下意识地就报出了自己的化名：李凯。 主要是李慧经常吵着让他跟她一个姓、才是“亲姐弟”，廖凯听得多了，都在脑袋里形成了条件反射。 “那就这样吧，谢谢你的推荐。”通话结束时，廖凯表达了谢意。 廖凯明白，能替他要来这样一个珍贵的名额，赵凡肯定是下了大力气的。 “不用谢哈！要说谢，我还得谢谢你呢，没有你的话，我要脱掉头顶上实习的帽子、转成正式记者，恐怕还得两、三年的时间呢。”赵凡也是实话实说。 “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你安心训练就是了。……我在7月的首都等你。”赵凡挂掉了电话。 廖凯却思绪难平…… 可以想象，他现在只是一名高一球员，他的目标是明年进入cuba名校，而他有可能遇到的对手尽是已经在cuba里闯出一片天地、称雄称霸的人物。 还有那些顶尖的街球手，事实上廖凯一个都不认识，包括刚才赵凡讲到的那些人里他也只听说过汪少杰，但那些街球手能够称雄一方，必定也是从乱军中杀出、踩在万千挑战者头上的篮球高手。 还有，那些职业选手，要知道，他努力训练的目标也只是成为职业球员，而别人已经是职业球员了…… 毕竟，他还只是一名高中球员啊。 廖凯很有自信，但还没有到狂妄自大的地步。 但这也更激发了他求战的**…… 整个下午的训练，廖凯都显得心不在焉。 他前后掂量了几回，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后，才主动去找到于成辉，将下午赵凡来电的事情告诉了他。 于成辉也被这个消息惊住了，也开始了思考…… 仿佛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于成辉给出答复：“你去录节目，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于成辉话锋一转。 第248章 和教练的对决 “你要想去参加节目，可以，但必须要先战胜我。”于成辉面色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 廖凯不禁回想起，他第一次在校体育馆见到于成辉、并亲眼见识他的超强球技后，就曾萌生过要战胜他的念头。 但那也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毕竟于成辉是他的教练，是他的恩师。 “怎么，怕了吗？”见廖凯迟迟不回答，于成辉步步紧逼。 廖凯摇头，犹犹豫豫地说：“我不跟你打。” “那我就不同意你去参加节目。”于成辉的回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教练，你打不赢我的。” 廖凯实在不愿意说出这句话，但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劝服于成辉。 要说这世上对彼此球技最熟悉的两个人，莫过于于成辉和廖凯了。 廖凯知道于成辉的经验老道，控球技术娴熟，投射稳定……，但他毕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 而廖凯更是今非昔比。 两人之间的实力增减，就像他们的身高、体形对比一样。最初，廖凯比于成辉矮，也比较瘦，但现在，他已经高出于成辉半颗脑袋，巨大的体形更是将于成辉衬托得尤为弱小。 “打不打得赢？要打过之后才知道。”于成辉的口气依然是坚硬似铁。 既然于成辉非要打这一局，廖凯实在没有退路，只得选择应战：“好。” 两人先定好规矩：单挑局，3分投篮算3分，2分是2分，罚球算1分，14秒进攻时间，进攻时间到或皮球出手则转换球权，先得满11分者获胜。 廖凯让于成辉率先进攻。 于成辉也不客气，拿起皮球便率先发动进攻。 他连续的交叉步，找准节奏点，向左加速突破。突到一半，朝着廖凯沉肩一撞，向左的跨步后撤，跳投出手。 命中。2：0。 “这就是你的防守？”进球之后，于成辉不依不饶地逼问廖凯。 这当然不是廖凯的真实防守实力。 于成辉的运球依然简洁有力，步幅依然沉稳，但廖凯完全能够应付。 他原打算着，尽量跟上于成辉的脚步，罩住他的出手空间就是了。但当他跟于成辉身体对抗时，就在那一刹那，他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力量竟是这样脆弱，他又怎么忍心让于成辉看清这一个现状？ 于是他急忙收住自己的力量，也就无法对接下来的出手形成干扰。 廖凯并没有回答于成辉的逼问，现在他已经拿到球权，轮到他来进攻。 他选择了正面进攻。 从于成辉的防守姿势和脚步移动来看，他是在倾尽全力来防守，再加上他对廖凯的进攻套路十分熟悉，所以在廖凯准备加速起步之前，就破坏掉了皮球。 “这就是你的进攻？”于成辉的声音越发严厉。 廖凯继续保持沉默。 这一次进攻，固然是因为他为了回避和对方身体接触，影响了他的进攻节奏，但被于成辉将皮球从他的手里切掉，也足以说明他的运球功底还很稚嫩。 于成辉一个逼真的原地探步后，干拔三分出手，继续命中。5：0。 比分形势的严峻让廖凯集中精神，他起步异常迅猛，只跨出一步就将于成辉的防守摆脱，然后果断出手。命中，5：2。 于成辉进攻，他连续的运球并未能摆脱廖凯的防守面积，加速背转身后又被廖凯提前封锁篮筐…… 进攻时间到，比分维持不变。 但来到防守端，他的防守更加具有侵略性，直接将双手放到廖凯的腰间，连起步的空间都不给对方留下。 廖凯没有和于成辉硬碰，选择了原地的背转身摆脱，但于成辉对他的进攻套路太熟悉了，直接从身后破坏掉了这次进攻…… 最终，11：8，于成辉赢下了这一局对决。 这局对决耗时近十分钟，……真是一场漫长的对决。 要知道一般这种单挑局，廖凯和其他任何人对决，从来不会超过三分钟。 时间越长，按理说对廖凯来说优势越大，但他并未能把握住于成辉体力下降的时机。因为整局对战，无论进攻还是防守，他都是在用自己最不习惯的方式在打球，而且放弃了使用他最依仗的身体优势。 对廖凯而言，这是一局纯运投技术的对决，他不可能获胜。 时间已经不早了，打完对决，廖凯就离开了体育馆。 离开之前，于成辉告诉他：“我知道你没有尽全力来和我打，但输了就是输了，你记住我说过的话，要想去参加节目，必须先得战胜我。” …… 回到学校后，廖凯异常苦恼。 他找到了胡倩倩，将下午他和于成辉对决的事情告诉了她。 他需要一些建议。 胡倩倩向来聪明，考虑事情周密，但也对廖凯这件事感到棘手。她想了很久，才对廖凯说：“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去参加节目，下午就应该果断一些，狠下心来赢了你的教练的。” “为什么？”廖凯不是太明白。 “你想啊，你今天下午不用身体，纯用技术和教练比试，输了。那明天呢？你就更不可能用身体去赢他的了，你就只能一直用技术去和他比拼。因为你和你教练的比拼，重点不是在结果上，而是要让他对你放心，要让他相信你这次去参加节目一定会取得好成绩。 “你今天下午采取的方式就等于是在告诉他，你要纯用技术来战胜他，这就是你给他的承诺，往后你又怎么能违背自己的承诺？” 其实胡倩倩说得这番道理，廖凯也隐隐觉察到了，只是经她这么一说，才彻底明白过来。 明白过来之后，他才发现问题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他倒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提前给你说一声，按你说的去做。” 胡倩倩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即便给我说了也没用，你还是会这么做的。你呀，长得高高大大的，看起来五大三粗，偏偏还有这么多小心思，做什么事总是要替别人考虑那么多。” “是吗？”廖凯自己倒糊涂了。 难道他真的如胡倩倩说得那样？ 第249章 冰雪聪明！诡计多端！ “难道不是吗？”胡倩倩反问廖凯，“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你教练为什么提出要和你对战？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选择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去打这场球，这就足以说明你只是长得粗犷、却心思细腻。……像个大姑娘。” 迎着胡倩倩带着几丝玩味的眼神，廖凯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胡倩倩说得是对的。 “我确实知道于教练的意图，他无非是担心节目里的选手实力都太强了，怕我去了之后不但没能打出好的表现，反而会受到别人的嘲讽，甚至是丧失了信心。……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能和他认真打吗？” 廖凯带着忧伤地述说。 他很少有这样忧伤的时候。 “我一直记得我最初见到于教练的时候，他是那么的高大威猛、不可战胜，就像是一个战神。我想，他肯定也想维持住他的这个形象，想让我们去尊敬他、信服他。你说，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我又怎么能去将他的这个形象亲手撕破？在进攻中将他撞翻在地，还是在防守的时候送给他劈头大冒……，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做不到吧，没事的。”胡倩倩轻言安慰。 看着廖凯无奈的神情，她有些心疼，扬起纤细的手，在夜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廖凯摊手，问。 胡倩倩整理好心情，想了想：“就按照你今天下午定下的规矩来，用纯技术去战胜他。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去战胜他，他才不会有任何担心，并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廖凯被吓得声音提高了八度：“用纯篮球技术在对决中战胜于教练，怎么可能？你是没见过我们教练打球，他的运球、投篮简直是无懈可击……” 廖凯还在继续抒发他对于成辉的崇拜之情，胡倩倩却是越听越好玩，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原以为你在篮球场上是天不怕、地不怕，自命天下第一的，原来你也有害怕、自叹不如的时候啊。” 廖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是我教练嘛……” “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胡倩倩稍稍严肃些，替廖凯分析道，“今天下午的比分是8：11，你不是只输了3分嘛，就一颗球的差距。离你去录制节目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你就抓紧时间练习，难道还弥补不了这3分的差距？” 经她这么一分析，廖凯才提升了点信心，但是，“技术上的问题又怎么能是短时间内就提升起来的，看起来只是3分的差距，但要填上这3分，又谈何容易？” “你傻呀！”胡倩倩娇骂了一句，“你也不想想你为什么只输了3分，你说是没有利用身体天赋上的优势，那你的身高又算什么？还有你的臂展，包括你说没用力量去给他对抗，那你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这哪一样不是你身体天赋上的优势啊？所以呢，你只需要技术上再稍稍娴熟一点、投得再准一点，难道还怕赢不了吗？” 廖凯听得懊恼地用手拍着自己的后脑勺……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就怎么没有想明白呢，还得要胡倩倩一一给他点明。 他由衷地朝胡倩倩竖起了大拇指：“你真不愧是我的军师。你放心，我明天就开始加紧训练，一定要在半个月之内战胜于教练。” “我给你解决了那么大个难题（胡倩倩把双手尽量地打开，比出一个夸张的距离），你就是这么谢我的啊？” “那你要我怎么谢你？你尽管开口。”廖凯夸下海口。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他还欠着胡倩倩近两千块的衣服钱呢，要是胡倩倩再提出让他请客吃饭或是看电影什么的，他又该从哪里去找钱呢？ 胡倩倩漆黑的两颗眼珠子一转，楚楚可怜地望着廖凯：“请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我。” 廖凯长出一口气：就这个要求啊，那也太简单了。 他张口就来：“冰雪聪明！” “难道不是诡计多端吗？” 说完，胡倩倩直直地盯着廖凯。 廖凯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他知道，胡倩倩是在调侃他，谁让他以前就是这么看待胡倩倩的呢？ 其实现在，好像也是…… 因为胡倩倩本来就诡计多端嘛！ “嘿嘿！”廖凯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回避了这个话题。 两人又在回寝室的路上随便聊了些，比如，从胡倩倩的口中，廖凯得知了，刘栋的伤已经痊愈了，又回到了校体育馆内开始训练。 …… 第二天，廖凯按时到体育馆内训练，并且训练的量更大，全是有球训练。 于成辉对他的要求也越发严苛。 廖凯现在才勉强能够熟练地控制几种低手运球动作，行进间的运球也只能在匀速奔跑中使用，但于成辉现在已经要求他开始高低手切换运球、在强干扰下运球、计时考核运球频率…… 好像是要一股脑地强行塞给廖凯，并按照最高标准来要求他快速学会。 两人在体育馆内，除了练习就是练习，依旧和往常一样，是严师和爱徒关系。 廖凯闭口不提向于成辉再次挑战的事，于成辉也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 仿佛，他们已经在心里达成了共识。 但他们又都知道，那一天迟早会来到。 又到了周六，市业余赛的比赛日。 今天，廖凯将第一次代表起风队出赛。 廖凯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因为今天这场比赛打完，他就可以领到两千块钱。甚至他已经展开了最丰富的想象，拿到这一笔巨款后，他该如何去消费？ 在他悲催的人生里，这将是他第一次、一次性领到这么多钱。 上午，廖凯就来到了西山体育馆，按照球队的规定，上午半天集训，下午比赛。 西山体育馆，不一定是南陵市内最好的球馆，但一定是档次最高、出租费最贵的体育馆。能把球队的训练安排在这种体育馆内，再次感叹一下：许大老板就是壕气。 第250章 运球的第一要点是脚步 廖凯达到球馆时，杰森也已经达到，他热情地和廖凯打着招呼，并和廖凯来了一个nba球员式的见面礼。 他身旁站着一位戴眼镜的男士，也上来向廖凯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查理，我是杰森先生的翻译。” 还专门把翻译都带过来了！ 廖凯不得不向杰森表示他的感谢。 这个黑人朋友太够意思了。 因为昨天晚上廖凯就提前给杰森发过消息，说是希望在今天训练的时候能向他请教一些运球方面的问题。 杰森不但答应了，还把翻译都带上了，方便了二人间的沟通问题。 话不多话，两人换好球衣，就开始凑在一堆训练起来。 廖凯先让杰森在一旁看着，自己示范了一下运球动作。 “nonono！”才看了几眼，杰森就在一旁大叫起来。他走过来把廖凯的腰使劲往后掰，一边嘴里叽里咕噜。 查理立即翻译道：“注意你的腰，无论你是原地运球还是运球突破，一定要记住，你的腰永远是直的。” 必须要保持腰身在一条水平线上直着，始终抬头，这个道理廖凯也知道，他原地练习运球时也很注意保持这个动作，但一旦运球加速时，他的腰不自觉地就会弓起来。 他把他的困惑告诉了杰森。 杰森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拍了一下廖凯的屁股。 廖凯挨了这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心里怪腻歪的：被一个男的拍了屁股…… 翻译说：“很简单，把你的屁股翘起来。打篮球，一定要学会使用你的臀部，这很关键，比如你背打的时候，除了下肢力量，最重要的就是利用你的臀部。” 廖凯听完后思考了一下，又按照杰森的指示来了几遍，确实效果显著。 来自美国的专业训练师就是不一样啊，就杰森随便指点两句，至少值几千块钱（按廖凯的抠门程度来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杰森看了一会廖凯的运球，又看了一眼廖凯摊开的大手，夸奖道：“你确实很有天赋，虽然你的运球还有些生疏，但你的基本功很扎实，你手指对球的控制，手腕的灵活，运球的幅度都很好。……而且看得出来前途很大。” 然后，杰森充当防守人，让廖凯来试着持球突破。 廖凯尝试了几次，各种办法用了一遍，但效果很不理想，他不由得叹气道：“我的运球功底还是差了些。” 杰森却摇着手指，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那什么是正确的说法呢？ 杰森却没有先说，而是自己持球演练起来，让廖凯注意观看。 他先做了一个艾弗森经典的crossover（正面交叉步）动作，他的动作幅度之大，变向之迅猛，当真有几分艾弗森的风采。 廖凯亲眼见证了杰森做出这样的动作，惊叹之余，更是羡慕万分。 杰森朝着一旁看傻了眼的廖凯说：“你也可以做出这样的动作。” “我？”廖凯傻傻地指着自己，“不行不行，我现在还处于运球的基本阶段，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高级动作？” “为什么不行？”杰森反问廖凯，“这个动作并不难，你看我刚才一共只运了两下球，难道你运不了两步吗？这个动作真正考验的球员的身体天赋，身体协调性和下肢的爆发力，而这些条件你正好具备。” “是吗？” 廖凯被灌了一阵鸡汤后，再加上他确实很向往这种篮球动作，在杰森的鼓励下，也拿起皮球才尝试了一下。 至于效果嘛…… 别说过掉防守人了，他差点脚步打结，把自己给摔着。 “good!very good!”杰森却在一旁鼓起了掌。 “我没有看错，你很有天赋，而且领悟力很强。你的身体天赋，天生就做这个动作的材料，而且你没有发现嘛，刚才你在做动作的时候，眼睛始终是盯着防守人的，一直在观察防守人的重心变化，这是最重要的。” 廖凯心想：你说得都对，但为什么我没有做出来啊？ 杰森接着说：“但你忽略了一个前提，所有运球的前提都是脚步变化。这个道理很简单，没有脚步的变化，那你的运球始终是在原地运球，也就是无效运球。你的脚步本身足够灵活，但你在运球的时候脚步却不知道要变化，不知道要将它和你的运球动作结合起来。” 杰森尽职尽责，继续示范。 而这一次的示范他没有球，就是要让廖凯先看清他的脚步动作：左脚先向左跨出（右手球员的正面交叉步一般最终会走右路突破，所以先向左），右脚踮步跟上，随机右脚大幅度向右横跨，左脚立即跟上…… 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要领：“一定要在放球的同时就动脚，脚始终要保持和球的动作同时进行。除非是最后变速或变向那一下力求迅猛，平时要多用碎步，脚步一定要灵活……” 为了让廖凯感受脚步在运球中的重要性，杰森又示范了两个运球回拉的动作，这一次廖凯注意到了：一定是要脚步先向前，迫使防守人跟你一起向前跑，然后再回拉，防守人就自然被甩了出去。 道理听起来很简单，但没有杰森的说明，廖凯真还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其实很多球员都不知道这个道理，运球的第一要点是在脚步上面，这也是很多球员的运球不能调动防守人、始终在原地打转的根本原因。 廖凯其实是一个很有悟性的人，如果他在之前的那么多比赛里，有球员用这些脚步来击败他，他一定会自己想明白这个道理。 但可惜，他防守过那么多球员，还真没有人能做到。 包括于成辉。 因为于成辉的运球是建立在他强壮的体魄、足够娴熟的控球技术和有力的拍球上，要真说到脚步，他并不擅长。毕竟他的爆发力和身体天赋摆在那里。 仿佛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在他面前缓缓呈现，廖凯一瞬间领悟到了运球的真谛。 接下来，他只需要勤加练习…… 而对于廖凯来说，勤加练习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第251章 Thank U！ 整整一上午，他都沉浸在练习新的运球技巧之中，三个小时的时间，他甚至连一分钟喝水的工夫都没有，也完全感觉不到疲倦，甚至许建明来到了体育馆、并和球员们在商量下午比赛的对手，他都不知道。 最后，到了许建明招呼球员们集合，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他才极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杰森才找到时间来给廖凯讲解运球的其他注意事项。 他重点强调的是对球的保护。 这个道理，廖凯懂：一个合格的持球者，永远不会将皮球暴露在他防守者面前。 当然，他还是很虚心地听取杰森的讲解：“如何保护皮球？始终让你手里的球远离防守人，最常见的办法就是用身体将它和你的防守人隔开，但当你需要正面持球进攻的时候，皮球应当放在腰后侧……，运球的时候，要判断好防守人与你的距离，有时候可以体前运球，但有的时候，你就必须要采用胯下或是背后运球的方式……” 一起吃完饭，廖凯随队坐球队大巴车前往比赛场地。 相比于上午紧张的训练，下午的比赛就轻松多了。 对手南陵技校（中专学校），目前战绩1胜8负，全是些跟老二身体一般瘦弱的中专生。 而起风队，廖凯的新队友们，全是许建明花钱请来的球员：有来自锦都、绵羊等地的大学生球员，有常年靠打野球谋生的“走赛”球员，还有从外地拉来的市青年队球员…… 再加上杰森和廖凯，比赛的画面惨不忍睹。 简直就是美国男篮打华国男篮，世纪惨案。 廖凯打得很随意，除了几个身前无人的跳投，他基本上就是做一些皮球中转站的工作。 去内线虐这些中专生，有什么意思呢？ 一节比赛打完，比分就被彻底拉开，他就开始在场上实验起他新学的运球技巧。 他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 原来持球过人这样简单！ 当他急速带球前进，再猛地一回拉的时候，防守球员顿时脚踝打结，差点摔倒在地。 廖凯就停在原地看着这幅杰作，甭提心里有多开心了，他甚至都不急着投篮，待防守球员理顺了脚步，重新反扑回来时，他再猛地向前加速，对手再次原地跳rap…… 打球，原来节奏的变化才是最重要的。 他又继续实验正面交叉步。 他始终铭记，脚步变化要灵活、要多变，手和脚要配合起来。 他向左前方迈出一步，左手带着皮球去到身体的最左侧，然后再猛地右跨，大幅度变向…… 他又看见了防守人被自己晃得脚步踉跄，身体重心完全丢失。 这就是crossover！ so easy! …… 赛后，廖凯的兴奋已经不只是领到两千元钱了。 他必须要好好地感谢杰森。 廖凯来到杰森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真诚地说道：“thank u！” 但这样还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感谢，他又冲翻译说：“你告诉杰森，他教我的方法太重要了，可以说是影响了我的篮球生涯。我希望他能提出一些报酬，好让我来表达我的感激。” “no！no！”杰森听完之后直摆手，“我给你讲的那些运球技巧并不深奥，事实上我几乎对我的每个学员都讲过，但是他却没有人能做到、至少每人能做出像你那样舒展的动作。而你才只学习了一上午。所以这并不是我的功劳，完全是你自己的天赋过人，我希望你不要浪费你的天赋，这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最后，杰森还是提醒廖凯：“你的动作还不连贯，下球的时机等等还有很多小问题，尤其是你做动作时对球的保护不够，要是遇见真正有经验的球员，可能会被断球。这些都需要你多练习，凡事都是练得多了，自然就会熟练，明白其中的很多窍门……” 告别杰森之后，廖凯领到了他的两千元钱。 比赛一结束，球员们就立即可以领到他们各自的报酬，在这一点上，许建明十分爽快。 像杰森等绝大部分球员的报酬都是由公司的财务打到卡号上去，而廖凯选择了领现金。 亲手拿到那二十张红票票，看着它们在手里闪闪发光，再小心翼翼地一张一张地数，这种感觉，美妙极了。 穷了一辈子的人，终于体会到钞票在手、天下我有的快感。 领到钱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胡倩倩还衣服钱。 但胡倩倩坚决不收，说那些衣服是买给廖凯的礼物。 胡倩倩不收，廖凯也没有办法。他想，等以后找机会给胡倩倩买一个差不多价钱的礼物，便算是还人情了。 …… 接下来几天，他忍住了向于成辉立即发出挑战的冲动，一心专研脚步变化。 他先不持球、单独练习脚步，假设自己正在变向过人，脚步应当如何去调整…… 脚步练熟后，再结合运球的练习。 虽然之前的那些运球练习并不如现在见效快，但他也知道，正是之前的那些枯燥的基本功练习，给他现在的变向过人打下了基础。 正好这段时间于成辉要带青年队去打省运会，他乐得偷偷地练习，打算等于成辉返回时再去挑战，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打篮球，光一个人练习时没有意义的，廖凯把刘栋和老二等人都邀请到体育馆来一起训练。 相比于学校的体育馆，这里的器械设备更加齐全。 老二还算淡定，他毕竟见识过专业的训练装备，刘栋等人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对这里的所有器械都兴奋不已，见一个摸一个，摸一个爱一个。 足足兴奋了一整天，他们才缓过劲来。 廖凯把他们叫来，当然不是来展示自己的训练条件有多优越的，他要展示的是他的运球过人。 本就从简单到困难的顺序，廖凯先挑了刘栋出来单练。 刘栋本身脚步就慢，又是大伤初愈，当廖凯灵活的一步跨出时，他就跟得十分吃力，而再当廖凯大幅度变向、完成体前交叉步时，刘栋还傻傻地呆在原地，连脚步打结的机会都没有。 第252章 艾佛森的动作 “艾佛森！”老二顿时尖叫起来，“这是艾佛森的动作，我的偶像！天啦！老五，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止是老二，又何止是傻在原地的刘栋，廖凯的所有队友都长大了嘴惊讶地盯着廖凯：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廖凯嘛？ 他们知道廖凯现在的训练条件和训练时间都保证了他一定会取得长足的进步，但他们仍然是想不到，廖凯的篮球水平已经提升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地记得，没有持球水平的廖凯依然能在x大附属头上砍下53分，而持球就是廖凯最大的、可能也是唯一的短板。 他们再看现在的廖凯：依旧无与伦比的爆发力，浑身爆棚的力量，灵活的脚步和迅猛的变向，原本就稳定的投射，再加上已练就的娴熟的运球水平…… 他们不禁想问：到底还有什么是廖凯不能做到的？ 廖凯却不给他的队友们震惊的时间，把他们一个一个叫来，依次让他们感受自己的持球进攻水平。 而且他翻来覆去就用这一招：正面交叉步变向过人。 阿神第二个，张烨是第三个，老二第四个上…… 其实他们已经摸清了廖凯的进攻套路（毕竟廖凯就只用这一招），但就是防不住。 因为廖凯左跨的那一步幅度太大、起动太快，而且皮球随着他的左手远远扬起的时候，别具美感，让他们忍不住就跟了过去…… 而再当廖凯向右变向的时候，速度更加迅猛、动作幅度更大，皮球又是贴着地面滑行，根本没法防。 张迅最后一个上，因为这群人里，他的身体协调性和爆发力算是最好的了（虽然跟廖凯的差距依然很大），所以他成了廖凯最后的挑战对象。 前面，廖凯已经用同样的招式过掉了六个人，张迅也就看了六遍，他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廖凯怎样晃动，他都坚决不吃晃。但要完全站着不动也肯定不行，毕竟廖凯的变向幅度摆在那里，他不动，廖凯只会过得更轻松。 所以他决定全力去扑廖凯变向时的那一下。 就趁他变向之际，阻断他的皮球。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于是，在廖凯向左起动时，他就在心里做好准备。 待到廖凯身形微动，还未开始向右变向时，他就全力扑了出去…… 结果，他仍然扑了一个空，因为廖凯变向就是一个字快，球又压得极低。 张迅拼了全力一扑，其结果就是他“嘭”的一声扑倒在地板上，而当他抬起头来时，廖凯已经变向成功，正转着皮球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老二等人却没有去嘲笑张迅此时的尴尬被晃了一个狗啃食。 他们已经完全被廖凯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惊呆了。 “老五，就凭你现在的篮球水平，待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真是埋没你了。你应该走出来，在更多的人面前打球，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的实力。我相信，所有人都会被你震惊的。”老二激动之余，有感而发。 廖凯也不谦虚了，把他将要赴首都录制篮球节目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大家免不了会有一阵羡慕。 随后，老二凭着他对国内篮球的了解替廖凯分析：“老五，你去参加那个节目，完全没有问题，那些球员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看着大家伙都不相信的样子，老二就问：“那些参加节目的球员，有几个能够打上职业联赛？我又问你们，廖凯能不能打上职业篮球？” 这么一对比，好像还真如老二所说。 “凯哥肯定打得上啊，……但那不是以后的事情吗？就现阶段而言，凯哥已经比他们强了？”阿神的发问代表着大家的疑惑。 老二摇了摇手，对于国内的篮球形势，他比这些人都了解得更多，分析起来条条是道：“那些街球手，即便是最顶尖的街球手，始终迈不过那道职业的门槛，为什么？因为他们的身体条件不行，要么矮、要么瘦、要么慢，即便有个别身体天赋还凑合的，多半也是练球练晚了，技术太糙。而且他们打惯了半场比赛或者是1v1单挑，没有战术意识，根本适应不了真正的比赛的打法。” “那些cuba联赛里的球员，一般来说身高和体重不成问题，但技术是真的不行，大多是一些功能性球员。除了极个别来自青年队的大学球员可能还有些功底，绝大部分球员是到了大学才开始接受系统训练，太晚了，身体、技术各方面已经定型，而且大学里的训练能有多专业？再说了，他们打得无非是cuba联赛，cuba里的比赛强度又能有多大？” 老二吹起牛皮来是不着边际，他大概忘了，他还只是个高中球员，将来还不一定能打上他瞧不起的cuba联赛。 当然，他敢这么夸海口，也是站在廖凯的角度上去分析的。 反正是把大家伙听得一愣一愣的…… 阿神试探着问：“那照你这个说法，凯哥这次一去，就要成为篮球明星了？” “绝对的！老五成为球星，那只是时间早晚的事。”老二的口气十分肯定。 面对众兄弟的抬爱，廖凯还能说什么，只能拍着胸口向大家保证：这次前去锦都，必定要大杀四方、一战封神，然后再衣锦还乡。到时候，给哥几个每人签个名。 …… 等到于成辉从锦都回来，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了。 他率领的球队在省运会上三战皆负，小组赛即被淘汰，所以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几天。 以至于于成辉都在心里自我检讨，是不是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廖凯身上，才导致了对青年队的训练不到位，导致了最终的惨败？ 而这十天之内，廖凯是一刻也不放松地练习，甚至还强留杰森在南陵市多待了一天，继续弥补他细节上的小问题…… 他已经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 现在，是该他向于成辉发起挑战了。 依然是单挑局，老规矩，先得满11分者胜。 廖凯还是让于成辉先掌握球权。 第253章 你可以去参加节目了 廖凯的防守十分具有侵略性，他尽量不去使用自己身体对抗上的优势，但鉴于于成辉的投篮稳定性，他也不能给于成辉留下投篮的空间。 于成辉连原地做三威胁的空间都没有，他被迫使用背转身，试图甩开廖凯…… 但当他转过身来，廖凯巨大的身形又出现在他的头顶…… 进攻时间到，他被防得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轮到廖凯掌握球权。 廖凯不敢大意，直接使用出了天天加练的正面交叉步。 而当他完成大幅度变向时，纵使于成辉的防守经验老道，也仍然被晃得原地打转。 廖凯轻松地跳投出手，命中。2：0。 再次轮到于成辉进攻时，他接球之后立即连退两步，试图与廖凯拉开的距离，但廖凯的脚步十分灵活，紧紧贴住他，一步不让，根本不给他突破或投篮的空间。 于成辉不但未能获得空间，反而被驱赶得离篮筐越来越远，无奈之下，他只得朝着廖凯的身体硬撞过去。 但两人的身体对抗能力显然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即便廖凯已经收住身体，尽量避免给于成辉带去身体对抗，于成辉仍是把自己撞得脚步踉跄，皮球也在对抗之后失去了控制，直接被廖凯破坏。 轮到廖凯进攻，简单明了，再次的交叉步后出手。4：0。 说起来，廖凯的投篮如此稳定，至少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于成辉的。他一直要求廖凯采取跳投的投篮方式，绝不能使用颠投，身体在空中必须保持一条直线，小臂正对篮筐、与肩膀保持垂直，然后纯靠抖腕和手指的配合投出皮球。 他的要求严苛到廖凯在投出皮球后，必须是食指和中指最后离开皮球。而投出皮球后，手型必须保持不变。 而现在，廖凯正是用于成辉教授的方法在他头顶命中皮球，只要没有绝对的干扰，廖凯的投篮就像一台计算严密的机器，不会有任何偏差。 再次轮到于成辉进攻时，他已经无计可施。 但他不愿意让廖凯看见自己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遇到困难就会退缩的人，所以他艰难地运着皮球，扛着廖凯的身躯朝篮下杀去。 借助合理的手肘动作（加上廖凯回避身体发力），他终于推开了廖凯，得到了珍贵的出手空间。 但这一次的摆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导致他接下来的急停跳投乏力，皮球磕在篮筐前沿弹出。 廖凯心里也产生了波动，他甚至想放点水，不要让于成辉输得太难看。 但他还是觉得全力比拼，才是对于成辉的最大尊重。 于是他再次迈出了左脚…… 连续被廖凯两次用交叉步过掉，于成辉已经神经过敏，竟在廖凯向左运球的时候提前向反方向挪动重心。 而廖凯在持球过人的时候，眼睛始终是盯在防守人身上的，所以他不再使用交叉步，直接走左路轻松突进，然后是左手的上篮成功，6：0。 …… 六个回合后，战斗结束。 廖凯干净利落地以12：0赢得对局。 但他却没有丝毫赢得比拼的喜悦，看着原地叉腰喘气的、甚至眼神里还有些落寞的于成辉，他感慨万千。 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于成辉时，那个一身钢筋铁骨、威猛无比的于成辉……，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夺去了属于这个男人的荣耀？ 在某种程度上，廖凯一直把自己当作是于成辉的产品，然而现在，产品已经验检合格、可以出厂，而它的设计师却在加速老去。 “恭喜你！你可以去参加节目了。”于成辉说话的时候还在喘气。 刚才和廖凯的对局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而再看廖凯，面不红、心不跳、大气不喘，像没事人一样。 人啊，不服老不行，尤其是运动员的年龄。 廖凯不知道说什么好，走上前去，将于成辉抱住，同时说：“谢谢你，教练。无论我将来在哪里打球，我都会心存感激，遇到了你这样一位好教练。” “去吧！是时候该去向所有人展示你的篮球实力了。” …… …… 就在廖凯战胜于成辉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来自《灌篮2》录制组的电话。 他们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来到锦都，去锦都体院考察了几名大学生球员，至于高中球员，并不在他们原定的计划中。 但由于赵凡代表搜虎体育的推荐，他们才被迫去了解五川省高中篮球球员，而他们最先了解到的是两获省高赛mvp、并代表五川省前去参加耐高全明星赛的唐天豪。 唐天豪正好就在锦都打比赛，他们观赛之后，兴趣浓烈，并和他进行了交流，提出要在唐天豪的“李凯”二人中挑选一人。 哪知道，唐天豪在了解到“李凯”就是廖凯后，连夜给考察人员打去，自愿放弃竞赛资格，并说：只有李凯才能代表五川省高中生篮球的最高水平。 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的对这个“李凯”感兴趣：能让搜虎体育花去一个宝贵的推荐名额，又能让省高赛mvp主动放弃竞赛，这个李凯究竟是谁？ 正是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来到了南陵市。 于成辉提前就做好了安排，让廖凯率领南陵五中校队和南陵市青年队打了一场友谊赛。 这场比赛的观众只有《灌篮2》制作组的四名考察人员。 这四人中，一名女记者负责沟通任务，还有一名摄影师，剩下两人是制作组请来的专业人士，也是最终拍板的人。 比赛开始。 廖凯在与青年队2米07的胖中锋的跳球中获得胜利，将他的弹速优势和爆发力展现无遗。 但凭这一跳，已经让那两名专业人士瞠目结舌。 在随后的比赛中，两队大打攻势篮球，把比赛节奏拉得很快。 这当然是于成辉的精心安排，这场比赛的胜负并不重要，实际上南陵五中队也不可能战胜青年队，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将廖凯的身体天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而廖凯的身体优势，比赛节奏越快，越体现得明显。 第254章 “李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之所以没有把廖凯编入青年队，让青年队内部来一场对挑，也是考虑到默契度的问题，毕竟廖凯和这支南陵五中才是一个团体。 而廖凯的个人发挥离不开团队的协助。 于成辉的用心良苦很快在比赛中得到呈现，在与老二的一次次挡拆中，廖凯一次次顺下接球，或原地跳投、或强攻篮下，几乎是弹无虚发，把整个青年队的禁区搅得天翻地覆。 而当他的策应球同样到位，利用在内线形成的威慑力，数次为队友送出炮弹。 这些传球并不需要廖凯有多么精准的手法，他只需要在形成包夹后，找到那个空位的队友就行了。而且包夹他的那名球员，往往是来自底线，所以他只需要将球扔向底角就行了，阿神一定会站在那里。 一节比赛还没有打完，在一次前场抢断成功后，廖凯自己持球快下，直接迎着防守球员的补防，在他头顶完成了隔人暴扣。 那两名专业人员再无迟疑：这个“李凯”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试问，国内球员中，有几人能在与防守球员空中相撞后，还能完成扣篮？ 这必须得有强大的爆发力，保证他能够瞬间蹿上高空，给出一个足够的初速度；还得有强大的身体对抗能力，才能保证他在空中与人相撞后重心不乱；更得有强大的腰腹力量，在碰撞之后，支撑着身体不但不下落，还能继续滞空并完成扣篮…… 随后的时间，廖凯继续施展他的技艺，他示意队友们全部拉开，要来展示一番他的持球过人能力。 廖凯拿出了他标志性的正面交叉步，防守球员只能脚踝拧巴，勉强没有被晃倒，而廖凯已经潇洒地带着皮球完成急停跳投。 “crossover！艾弗森的crossover！” 当廖凯做出这样的动作时，一瞬间，所有人的脑袋里都想到了这个词。 而当廖凯的投篮再次稳稳命中时，两名专业人员来到于成辉的面前，告诉他：“不用再打了，这个李凯就是我们要找的球员。我们还得感谢你，将这么优秀的新人球员推荐到节目组来。” 于成辉却意犹未尽，他怀着骄傲与自豪的心情，又带着廖凯做了一组测试给这些专业人员看。 他要让这些人知道，他甚至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廖凯是多么的优秀。 仿佛就像是他自己的梦想，终于来到实现的时刻。 半场比赛对廖凯而言，只是一个热身，接下来的测试中，他发挥出了最佳状态。 裸足身高：1米87。 臂展：2米03。 体重：g。 手长：8厘米。 占地摸高：2米53。 原地弹跳：91厘米。 助跑弹跳：1米15。 底线折返跑：1099秒。 四分之三全场冲刺：317秒。 最大卧推：110kg（4次）。 这是一组向nba全明星球员看齐的数据，而在国内，史无前例。 制作组的四人惊得下巴都快要跌落地面，他们望着廖凯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要容易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后，他们邀请廖凯和于成辉坐下来详谈。 以往，在这种谈判环节里，他们只会高高在上，摆出参加节目的种种苛刻条件和球员的各种义务，然后等着球员来努力地推销自己、和各种对节目组的表忠心。 最后，他们会在球员的千恩万谢或呼天抢地的悲痛中潇洒地离去。 而这一次，形势不一样了。 廖凯才16岁啊，他的潜力就会寄予人们无限的遐想，很容易就会引起大量的讨论。这，不是那些“年老”的球员能够比的。 年轻，才意味着有未来。 而且廖凯的身体天赋，无论是他体测出来的数据还是在比赛中呈现出来的冲击力，只需要一个镜头，立刻就能引发全民的讨论热潮。关于这一点，这些节目制作组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说到篮球，不只是国内，全世界的关注点都在美国，都在nba上。 在国内，只需提到一名球员是美式打法，立即就能引来人们的追捧。 而廖凯展现出来的身体天赋，不需要有他有什么打法，他本身就具备了成为nba球员的可能。这种超越了肤色的身体天赋上的优势，在国内，既不可遇、更不可可求。 所以，当他强杀篮下时，人们才会联想到斯塔德迈尔；当他做出交叉步时，人们会瞬间想起艾佛森；当在防守端无所不能时，人们又会想到格林…… 因为廖凯本人就和代表着世界篮球最高水平的nba球员有着相同的身体素质。 坐下来之后，两名专业人士急切地表达出他们的愿望，并将参加节目的好处全盘托出，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希望“李凯”一定要来参与录制。 在得到廖凯的肯定答复后，双方签订协议。 最后，他们还小心也提醒廖凯一定要保护好身体，最好这段时间不要再参加比赛，规避受伤，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下个月中旬，他们会在湘南高官纱市的车站等待廖凯前来。 原来赵凡的信息有误，最终的录制地不是在首都，而是在长纱。当然，这对廖凯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只是不能兑现去首都和赵凡见面的约定罢了。 …… …… 参加节目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而廖凯在市内的比赛仍在继续。 毕竟他也是要恰饭的啊！ 他已经混在起风队里领了三次钱，每次都是去场上随便活动了一下，2000元大洋就到手。每次领钱的时候，他竟然会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但这能怪他么？对手一个比一个菜，队友又强，抱大腿的感觉就是爽。 而今天，他必须得打起精神来了。 因为今天，起风队的对手是圣山饮业队。 圣山饮业集团是南陵市内的龙头企业之一，属于国企，内部员工上千人，其中不乏打篮球的好手（以体育特长而被招进公司的）。作为本次市内篮球赛的赞助方，圣山饮业也专门去外地请来了一些球员，志在夺冠。 目前，他们的战绩是10胜1负，仅次于起风队的12战全胜。 第255章 比赛奖金不好拿 上午在体育馆内集训时，许建明就召集大伙当众宣布：本场比赛如果获胜，每名球员按场上贡献发放相应的奖金5001000元。 有了许老板的金钱攻势，大家伙练起球来精神百倍，只恨不得每天比赛的对手都是圣山队。 杰森是这支球队的精神领袖和场上指挥，在许建明宣布完奖励办法后，他就把所有球员召集起来，一起商议下午比赛的策略。 毕竟对手是圣山队，不再是之前那些野鸡球队，必须要打得有一些章法才行。 实际上，起风队这批球员也是来自五湖四海，虽然在一起打了几场球，但大家之间并不了解。但这难不倒杰森这位专业的篮球训练师，他早准备有一份针对球员个人能力的调查问卷，发放到大家的手上。 廖凯领到一张后，很快就勾选了盯防、协防和持球进攻三项，再交还给杰森。 杰森将大家的问卷收齐，初步了解各名球员的比赛特点后，便开始安排下午的比赛战术。 防守，先确定为二三联防，上线两人，廖凯站下线三人组居左的位置。如果对手有投射能力强的持球主攻手，改为一盯四联，廖凯则是盯防的那名球员。如果对手整体投篮能力都强，是一支空间性球队，则全体改为盯人防守。 进攻，杰森对国内这套牛角和钻石不感兴趣，而且以他们这批球员的默契度来说，也最好不要打这种涉及到所有人的战术配合。所以就主打一套1、5号位的挡拆、突分，其他球员通通拉开，当然，根据各名球员的特性不同，投手就负责拉开、准备接球直接投篮，廖凯这种苦力型球员就多去挡人和冲抢篮板。 如果配合打不出来，依旧是拉开，将球交给持球球员一对一解决。 各自明确好任务分工后，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训练时间内，杰森充当教练，剩下十人分作两队对抗，按既定的要求开始跑战术。 至于这帮人跑战术的效果…… 廖凯看得辣眼睛，跟他的南陵五中队比起来，正好是个反例。 毕竟都是从不同地方拉来的球员，彼此都不熟悉，而且除了廖凯和两个大学生球员，其他人的战术意识都很弱。 比如，对他们而言，所谓的拉开就是站到离球较远的地方，然后就叉着腰站在那里，没有跑动，没有穿插，更没有空切的意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就站在那里挺好的，他们要是冷不丁地跑一下，不但未能形成空切，更有可能是扰乱了球队的战术。 想象一下，持球手正从中路突进，然后队友也从底线空切进来，还带来了一名防守球员，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廖凯还发现，他的队友们都是持球强攻型的球员，可能许建明的招人原则就是个人能力强（在业外人士眼中，持球能力强=个人能力强），而不是从球队的搭配需要角度来考虑的。 但场上五个人都是持球型的，而皮球只有一个，该怎么分呢？ 廖凯已经隐隐意识到，这一千块钱的奖金还真不是好拿的。 …… 比赛场地居然是在南陵五中体育馆，廖凯也算是在主场作战。 走进熟悉的球馆时，他也忍不住有诸多感慨。 也正是因为下午的比赛有廖凯参赛，又在老二等人的大力宣传下，许多家就在市区的同学选择了这个周末下午回学校来看球。 来了一百名左右的学生，他们集中坐在正面看台上，不停地呼喊着廖凯的名字。老二和老六还弄来了一副廖凯的个人海报，站在看台的最前排，他俩就充当起这群“亲友团”的领头。 还有胡倩倩，算是颜值担当，也坐在最前排，显得格外兴奋。 廖凯受宠若惊，来到看台下向大家作揖表示感谢。 其实他心里是比较虚的，因为这场比赛他的戏份不多。整个起风队内全是霸占球权的球员，而他又不是一个跟队友争抢球权的人，所以在赛前的安排里，他被分配到的任务只有防守。 如果表现不出彩，也对不起专门赶来支持自己的同学们啊…… 起风队和圣山队的这场比赛，也被认为是冠军争夺战的预演，所以场边也来了一些当地的媒体，市电视台还架了一台摄影机在场边，便算是对这场比赛的转播。 “进攻和防守，尤其是防守的时候，一定要多沟通，要喊，明白吗？还有，在进攻回合，投完篮后，除了3、4号位两名前锋去抢篮板，其他人必须马上退防……”杰森做完最后的赛前交代后，比赛开始。 廖凯的任务很简单，防守的时候就负责自己的篮下左侧区域，而刚好对手的进攻大多是从中路发起，而且他们的主要攻击手1号球员，是个左手球员，喜欢走左路突进，远离了廖凯防守的区域。 进攻的时候，杰森是持球发起点，5号位是提上挡拆球员，这些都跟廖凯无关。而且他又不是投手，所以他的任务就是拉开，站到远端叉腰看戏就行。 他在进攻中唯一的任务，就是在队友投完篮后，象征性地跑几步，去冲抢篮板。 真的只是象征性地跑几步，为了给杰森腾出突破空间，他的位置被拉得离篮筐太远了，而且对手的禁区线挡人工作做得很好，也没有给他留下抢篮板的机会。 廖凯的任务很轻松，然而球队却不轻松。 第一节比赛过半，8：11，起风队落后3分。 如果从场面上来看，起风队更惨，是全面处于下风。 两支球队的比赛风格完全不同，圣山队是典型的团队篮球，每个人分工明确，每个位置搭配合理：1号位持球组织、2号位是主攻手，3号位是无球投手，4号位是劳模型大前锋，5号位具备一定的低位能力。 一支从打法到配置都特别传统、古典、但又配合流畅的一支球队。 据说，这支球队从赛事开始前半个月就在一起集训，比赛期间也经常聚在一起训练，从他们场上的表现来看，此言不虚。 第256章 “散步帝”重现 而起风队虽然场面挣扎，但只落后3分，完全是杰森超强的个人能力在支撑。 这些业余球员，怎么可能会是在ncaa一级联赛中登场比赛过的杰森的对手？就杰森那个控球技术和身体的灵活性，过人就跟绕木桩是一个效果。 起风队就是打杰森的持球突破后的分球：所有人拉开，中锋提上挡拆，如果对方的胖中锋不上来，杰森就投；上来，杰森一步过，然后分给中锋、或分给外线投手、或自己上篮。 这样一来，参与到进攻中的就只有三个人，廖凯和另外一名同志则在场上完全隐形，根本融入不到球队的进攻中去。 三个人打五个人，终归是打不过的。 廖凯已经被替换下场，换上了一名三分线外有投射能力的球员，好给杰森进一步拉大突破空间。 这场比赛的强度较大，场上球员已经是个个弯腰扶膝、满头大汗。 而廖凯则是连一点毛毛汗都没有出。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场比赛中？ 廖凯下场，路过正面看台时，看着专门来给自己加油助威的同学们，有些不好意思…… 老二早就不满地大喊出来：“老五，你在干嘛呢？又在场上当‘散步帝’吗？” 廖凯有些无奈，也有些迷茫：“我在场上就只有这些任务啊……” “你的任务就是散步、在场上当观众吗？你得把你的能力体现出来！要不然，你就干脆跟我一样坐在观众席上算了。”老二说话向来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胡倩倩一直在给老二使眼色，叫他说话注意点，但老二才不管这些。在他眼里，廖凯的这种行为，不但埋没了自己的能力，更是对篮球比赛的侮辱。 说到篮球，老二是能跟人拼命的。 廖凯当然不会计较老二都说了什么，他只是越发困惑，为什么他在进攻端连球都摸不着，毫无作为？ 见廖凯迟迟不回话，老二急得从看台上冲了下来…… 正好，廖凯便将他的困惑说给老二：“我进攻就会两招，一是挡拆后接球攻，二是给我持球单打。像现在这种场上形势，我既不是持球手，又不参与挡拆，又不是接球就能扔的投手，我还能干什么？如果是3v3的话，内线空间大，我好歹还能冲进去抢个前场篮板，像这种比赛，你说，我在进攻端能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你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啊。你管它什么战术不战术的，你得把你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你既然擅长持球进攻，那就去持球啊。” 廖凯无奈地笑了：“那球不是在队友手上吗？” “那就去抢过来！反正你进攻的效率肯定比他高。”老二的回答十分爽快。 廖凯却听得直摇头：“算了算了，破坏球队团结的事，我可不干。” “那你也得把你的要求跟队友提出来，像你总这么闷着肯定不行。”老二急了，“再等几天你就要去录制节目了，就你这种性格，肯定会被淘汰的……” “为什么？” 廖凯不明白老二怎么就扯到录节目上面的事情了。 因为说是要去录制节目了，但那个录制过程是怎样的？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廖凯完全不知道。 比方说，他要去录制《灌篮2》，去年的节目《灌篮1》他到现在都没去看过。当然也就不清楚录个节目而已，跟性格还有什么关系？ 老二显然要了解得更多：“你去录那个节目，同时有上百人参与海选，每一轮都要筛选一半的人下来，而筛选的权利掌握在导师手里。你说说，你要是像今天这样打球，不让导师看见你的能力，到时候第一轮就得被淘汰下来。我给你说，老五，你必须得主动一点，该争取的时候就争取，明白吗？” 廖凯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打篮球是团队比赛，都去争表现，那球队怎么办？ 他不愿意改变自己打篮球的初衷。 所以他感谢了老二的善意提醒，回道：“那是以后的事情，我先打好这场比赛吧。” 这场比赛，球队的形势越发艰难。 廖凯是在第二节中端才上场，此时场上比分：21：26。 分差并不大，但对起风队的球员体力消耗更大，因为他们是在用个人跟对方的团队相抗。 尤其是一直还没有下场的杰森。 廖凯刚上场的进攻回合，杰森就在突破分球的时候出现了一次低级失误，直接将皮球送到了对方球员的手中。 这是体力严重下滑的表现。 黑人的身体素质好，但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球队进攻不利，直接导致防守端的压力陡增。 但对廖凯来说，这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他在球场上多少有了一些存在感。 对方既然想趁着这段时间拉开分差，也就不再满足于传导之后的空位出手，开始向篮下冲杀。 他们知道起风队的个人能力更强，但也强不到那里去，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体力占优，彻底摧毁对手的心理防线。 起风队的中锋已经被调出禁区…… 然而，当他们轻松地趟过外线防守，却发现那个面相稚嫩的高中生球员是个身体素质怪，一个人就能在篮筐周围布下天罗地网，把他们的上篮球全部破坏掉。 “get outhere!”体力已经透支的杰森，看见廖凯在篮筐周围的英勇表现后，也止不住发声援助。 圣山队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一个高中生，身体对抗能力能强到哪里去？ 他们将球传给进攻技术粗糙、但身体强壮的大前锋，让他来单吃廖凯，摧毁掉对方的最后一道屏障。 大前锋背身坐打，使出蛮力冲撞…… 廖凯在心里冷笑，就这个运球都不利索、上空篮都能偏出三公分的家伙，也想来背打我？ 对付这种光凭蛮力打球的球员，他本可以使出在省高赛上对付杨俊杰的那一招撤凳子，但他和对手身体一接触后，发现这个大前锋下盘明显不稳，看似强壮、却对抗能力一般。 第257章 性格问题 再说了，对方不是想让他来用身体强吃我么？那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身体对抗能力！ 于是，廖凯干脆将双手背在身后，挺起胸膛，任凭对方来撞。 大前锋向身后撞了一下，便向前退了一步，再撞一下，再退一步…… 说好的篮下背打呢，怎么从禁区内打到三分线附近去了？ 场上的双方球员都给看傻了眼…… 说那个大前锋身体不行吧，看着还挺壮实的；但这个廖凯，是真的强。 圣山队放弃了他们的愚蠢念头，又乖乖地回到外线传导皮球、寻找空位投篮机会了。 但只有廖凯在防守端的贡献是不够的，到半场比赛结束，25：33，起风队只能勉强维持分差不被拉大。 中场休息的时候，许建明和杰森先后发表了大段鸡汤演讲…… 廖凯一直很纠结，他在考虑要不要听从老二的建议，主动提出建议：让杰森让出一部分球权来由自己持球进攻。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对内还有那么持球球员，都眼巴巴地盯着杰森剩下来的一点球权，他又何必再去争抢呢？ 廖凯又想起了胡倩倩对他的评语：心思敏感，总替别人想那么多…… 看来是正确的。 他始终不是一个只考虑自己利益诉求的人。 下半场比赛，经过中场的调整和励志，起风队球员的积极性更高，也一度在场上迫近了比分，但并不能改变大局。 整个下半场，依然是杰森无休止的挡拆进攻，等到杰森跑不动了，还有2号持球球员、3号持球球员轮着上…… 廖凯依旧是在进攻端毫无作为。 整个下半场，他加起来上了不到一节的时间，拿到几个篮板和零分的数据。 49：60，起风队输掉了这场冠军预演赛。 赛后，没有赢球奖金，但许建明还是给每人发放了200元的安慰费，算是肯定了大家整场比赛的努力。 拿到2200元钱，廖凯却没有丝毫喜悦，球队输球和让现场观赛的同学们失望都还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老二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可能真的有问题。 这个问题，和相处久了的队友们在一起时并不存在，但和刚结识的人在一起打球，就会显露出来。 …… 廖凯领到了钱，便急冲冲地告别了球队，老二、老六还有胡倩倩正在校门口等他。 胡倩倩还带着她的两个好朋友。 老六依旧是老样子，一见到美女，眼神都是直的。 老二也是老样子，话说个没完，急于表现自己。 甚至那两个廖凯并不知道名字的女生也是老样子，刻意地展现着自己在异性面前的矜持…… 但廖凯却并没有关注到这些，他还在反思自己的性格问题：是不是应该改一下，又该怎么去改？……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终于要反思你的性格问题啦？”走在路上，胡倩倩笑吟吟地问道。 廖凯不得不感叹：“这你也能看出来？你厉害得有些过些了吧。” 胡倩倩小嘴一撅，不屑地回：“这有什么难的，下午你和李茂然的对话，我又不是没听见。” “那你说，我该怎么改？” 既然胡倩倩提到这个问题，廖凯正好拿它来问胡倩倩。 “要我说啊，你这样挺好的，不用改！” 廖凯正要回答，老二却不解风情地凑了上来：“他必须得改！不改能行吗？” “就他要去录制的那个节目里的选手，哪个不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人精？他们大多数都不是第一节参加节目，知道机会难得，都会争着抢着去表现。就老五这种一棍子敲不出个屁来的样，我敢说，他去了之后连球都摸不着，更别提表现了……” “你这么能干，什么都懂完了，怎么不是选你去录制节目啊？”老二还在喋喋不休，却被胡倩倩迎头呵斥。 胡倩倩是那种笑着都带有三分威严的人，而当她真正发威的时候，气势逼人。 老二被她这么一吼，该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许久，才嗫嗫喏喏道：“节目组又没有来邀请我，我去干嘛……” 廖凯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替老二辩解：“老二也是为了我好，才说那些话的……” “为你好，就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嘛？再说了，以后你的事情有我来帮你张罗，不需要别人来插手，也只有我才有资格来教训你，明白吗？” 廖凯听得一愣一愣的，听胡倩倩这话里的意思，自己倒成了她的私人物品了…… 这，经过他本人的同意了吗？ 老二、廖凯每人各挨了胡倩倩五十大板，都乖乖地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说。 胡倩倩却正在兴头上，继续数落廖凯：“李茂然来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结果你反倒替他说起话来。你说说，就你这种老好人性格，你能做到像他说的那样去和别人争夺球权嘛？” 说着说着，她看身旁老二和廖凯两人被自己训得服服帖帖的，那样子特别好玩，忍不住又自己先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胡倩倩一会儿发威、一会儿笑得像个可爱的小女孩…… 但胡倩倩这一笑，这一行人的气氛才算又重新活跃起来。 六人就在校门口不远处常去的一家小餐馆吃了点炒菜，廖凯请客。 廖凯刚领两千多，在这帮穷学生中绝对算有钱人，但他向来抠门惯了，才不愿意带大家去市里吃大餐呢。 老二砸吧了几下嘴，大概是想说廖凯小气，但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胡倩倩，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他的这些小动作没能逃过胡倩倩的眼睛，于是，她笑得更开心了。 在胡倩倩的“欢乐”渲染下，整个吃饭的过程一直在欢乐中度过，大家七嘴八舌地讲述学校内的各种逸闻…… 廖凯虽然正逐渐远离校园，但听同学们讲起来时，也觉得很亲热。 分别之际，胡倩倩单独问了廖凯一个问题：如果下午你在球场上的处境，换做刘栋、李茂然等球员，他们会怎么做？ 第258章 只需做好你自己 廖凯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他的见解：“如果是刘栋的话，他一定会站出来，停止场上这种混乱的局势。他还会劝说其他人，让大家回到正确的轨道上，重新把球队拧成一根绳。” “如果是老二的话，他才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会去把球权夺过来，并用场上的行为去向大家证明，球掌控在他手上更有效率。” “那如果是你呢？”胡倩倩追问。 “我？就像下午那样，不争不抢，到最后输球又输人。”廖凯实话实说。 “你别这么说。”胡倩倩轻轻一叹，“我问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同一件事情，别人有别人的选择和做法，而你有你的选择和做法。别人做不到像你这样，而你也不需要去参考别人，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嗯。”廖凯答应。 胡倩倩又靠得近了些，笑起来便像黑夜里唯一的亮光，轻声道：“那些欣赏你的人，自然会欣赏到你的全部。如果你轻易地改变了自己，反而会让他们失望的。” 她的这些话，廖凯听进了心坎去。 也正是因为这些话，廖凯忽然觉得胸中的迷雾瞬间散去。 他轻松起来，开着玩笑说：“你放心吧，我以后就按照你的吩咐做，准保没错的。” “谁要你听我的吩咐了？”胡倩倩却突然换了一种口吻，并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正在廖凯不知所措，望着胡倩倩修长的背影发呆时，已走远了地胡倩倩却又转过身来，在那里大声地笑着…… 然后，她朝廖凯挥手作别，才真正的离去了。 …… …… 离前去长纱的日子越来越近，廖凯也终于说服自己找出去年的《灌篮1》，准备学习一下、取点经。 但他只耐住性子看了半个小时，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不明白，这种无休止的1v1单挑有什么意思？ 而且，随便进一个球，下面那些观众们又那么兴奋干什么？……或许是节目剪辑的效果吧。 廖凯倒不是瞧不起单挑，毕竟团队篮球也是建立在个人能力的基础上，一个不具备单挑能力的球员、不能单点爆破的球员，其实力终究是有限。 可问题是……这些人单挑，运来运去的，持球时间太长了。这就和篮球比赛的宗旨背道而驰了。 廖凯打过大量比赛，当然知道，一名球员的持球时间绝对不能太长。 能突就一步过，有投篮空间就果断投，实在不行就赶紧传球，一定要让人和球在场上动起来。 还有，他们的单挑都太依赖体重和力量了，似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怼人那一下。 这怎么能行呢？ 倒不是打球美观不美观的问题。 打篮球，技术动作的合理运用才是关键，让身体和技术完美融合，这才是制胜之道。 一味的靠蛮力，终究只能在低级别的比赛中找存在感罢了。 廖凯直接跳着往后翻，找出了一些3v3的场次，又坚持着看了一会。 看完之后，他也就明白了老二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这些3v3，几乎没有配合，都是每个人拿着球就开始干。3名球员，就是独立的三个人，而不是组成了一个球队。 好一点的队伍最多打个挡拆，没有反跑，没有空切，更不会有三次传球以上的团队进攻。 综艺节目终究只是节目吧，它毕竟不是真正的篮球比赛。 …… 看完《灌篮1》后，廖凯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收获，反倒是让自己前去录制的兴趣变小了些。 反正他是打定了注意，不管别人怎么打球，他还是会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来打。 这才是他打球的初衷，这也是他努力训练的目的。 于是，廖凯也没把去录制节目的事太放在心上，该训练的时候正常训练，该打比赛的时候就去打比赛。 离前去录制节目的这段时间，值得一提的有三件事： 一、耐客高中篮球校园行来到南陵市，组织起了一场南陵五中对南陵市其他中学联队的友谊赛。 这场比赛具有浓厚的离别气息，军哥、柱子、平头哥等刚刚离开校园的高三球员是这场比赛的主角。伴随着比赛的进行，尤其是当比赛结束后，他们走到场边向同学们行礼，大屏幕上也播放出他们曾经征战时的青涩模样…… 整座球馆内的伤感氛围达到了顶峰。 军哥等人已是泪湿眼眶…… 观众席上，大片学生哭成一团，尤其是那些专程返校的高三学生，也有学生在高喊着他们曾经喊过的口号：军哥，雄起！…… 告别青春是一个悠长的过程，但总是在离别之际，才会让人猝然想起，悲痛就会陡然而至…… 但这场比赛最终评选出的“南陵之星”却是廖凯，因为他只登场了不到两节时间，却拿下了全场最高的27分和13个篮板，并帮助南陵五中获得了胜利。 这也算是官方认同了廖凯南陵市第一高中生球员的地位。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同样清楚，廖凯率领的南陵五中才是队史上的最强球队，并会带领这支球队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二、暑假将至，期末考试也将要到来，廖凯晚自习坐在教室里时，看着大家都在埋头学习，而他自己坐在角落里无所事事，成为了一个异类。 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别扭的，尤其是看着李云彤纤细的背影。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能感觉到，李云彤在刻意躲着他。 他仿佛知道原因，但又仿佛并不知道。 在他的内心里，他最珍重的就是和李云彤之间的情谊。 但大家都在为各自的前程而奔波着，廖凯为了他的篮球事业倾尽了所有时间和精力，而李云彤在教室里的学习更加认真…… 人生是条岔路口，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条相逢的路口在哪里，或者说，还有没有相逢的路口？ 三、廖凯打完了离开南陵前为起风队征战的最后一场比赛，拿到了最后一笔出场费，他主动找到许建明表达了他的谢意。 许建明却提出了要和廖凯长期合作的建议。 第259章 O**K来了 长期合作？ 廖凯实在不明白，他一个打球的穷学生，和许建明这种垄断了市内整个汽车销售行业的大老板之间能有什么合作？ “在商言商。”这是许建明的口头禅，“打球是追求速度，而汽车讲究的同样是速度，这二者之间的联系，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了，然后呢？”廖凯听不明白。 “然后我们就有了长期合作的基础。 “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钱，而你可以帮我的公司提升名气，尤其是在锦都市的市场上的名气。或者我说得再直白一些，我看中了你身上的潜力，这次去录完节目后，你肯定能成为名人，我想花钱请你为我的品牌代言。” 廖凯现在是算听明白了，但同时他更糊涂了，因为许建明所讲的内容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我现在身上有钱。”廖凯本能地找了个借口拒绝。 “哈哈哈！”许建明笑得很大声，“年轻人，不要怪我说话直，就你身上那几千块钱，也能叫做有钱？” “但我不需要那么多钱啊，有着几千块已经够了。” “不！远远不够，相信我，你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想要真正的成名，首先你的交际圈就得向上爬，这需要很多钱，然后你的经纪团队同样是一笔大开支，还有你的公关团队得需要花钱来帮你维持形象……” 许建明又说了一大堆廖凯完全听不懂的话。 最后，廖凯只敢弱弱地问：“要不，等我真的能成名时，再来跟你商量吧？” “当然！随时欢迎。”许建明回答得很爽快，“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会同意，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我之所以现在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要你看见我的诚意，我可是唯一一个在你成名之前就来给你送钱的人哦。你得记住我的这份诚意。” “记住了，记住了。”廖凯连口答应，然后，赶紧离开。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许建明太疯狂了。 这不就是去参加一个上百人录制的节目嘛，怎么就成名了？ 还要送给自己钱？钱多了烧得慌吧…… …… …… 7月13日，廖凯独自坐上了南下长纱的火车。 湘南省离五川省不远，坐大巴车更方便，但他从未出过川，也没有做过火车，所以特地买了张火车票。 廖凯也想于成辉能陪他一起去长纱，但于成辉球队里事务繁多，根本走不开。 而且，“你以后的篮球路，需要你自己去闯荡了。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这是于成辉的原话。 好在廖凯从小就是在孤独中长大，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也不会觉得是件难事。 他上午在车站告别了老二、胡倩倩等前来送行的人，下午就到达了长纱。 长纱火车站很大，人超级多…… 人潮拥挤中，廖凯有些懵，这就算出省了？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设想过自己到湘南省后的场景，但就目前看来，和前去锦都市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望无尽的钢筋玻璃建筑、和人来人往。 走出车站，远远地就看见节目组的临时接待站，廖凯走上前去，核对完信息后，被一个漂亮小姐姐带上了停在一旁的大巴车。 廖凯很荣幸地发现，他是第一个上车的乘客。 大概是见廖凯年龄小，长得又没有什么威胁性，小姐姐主动和他攀谈起来。 “你好，我叫尤悠。” “你好，我叫李凯。” “一听你这口音，就知道是五川人……，我刚看见你的信息卡，才16岁，这么小就能被选中来参加我们的节目，看来小兄弟你很厉害哦……” “那我是年龄最小的吗？”廖凯随便问问。 “差不多吧，比你年龄小的没几个，……不过我知道还有一个13岁的小朋友。” “13岁？这么小，能干嘛？” “能打球啊！参加节目又不是真正的打比赛，不只是看重胜负、实力这些。节目就得有看点，得够新奇，才能吸引住观众老爷们的眼球……” 尤悠是一个很热情的湘妹子，跟廖凯聊上两句后，话越来越多…… 直到对讲机响了，提醒她又有球员来报到，她才又下车去接人去。 下车之前，她还拍着胸脯向廖凯夸口：“在长纱，有任何问题都来找我，尤悠姐帮你摆平。” 廖凯忍不住想笑，一个不到1米6的弱女孩子，能帮他摆平什么？ 不过从尤悠身上，他也算感受到了湘南人民的热情。 报到的球员稀稀拉拉，等了许久才来一个，廖凯无聊地窝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后悔：他不该在第一天、又这么早就来报到。 无论在学校里还是球队里，他习惯了做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去做，但出来到社会上，显然不需要他这么“积极”。 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果子哥！你又来吃果子了？” “方哥！” “张义山，你长得真像张义山……” …… 车上突然热闹起来，十分嘈杂。 廖凯也被吵醒了，睁眼一看，车上上来五个穿军绿色球衣的球员，这五人个个精壮，一身腱子肉、肤色黝黑、再配上暗色系的球衣，气势十足。 从车上众人的反应看来，这五人名气不小，尤其是走在最前方的目测身高不过1米75、肤色偏暗、留着极短头发的球员。他身高不高，却是尤其健壮，实际年龄应该不到三十，皮肤却显得粗糙，面相偏老，一看就是历经无数风吹日晒之人。 这人就是大家口中的果子哥。 果子哥带着他的队友们从车中间的走廊经过。他所经之处，所有两边坐着的人都会站起来打招呼，兴奋地喊一声：果子哥。 廖凯还听见他身旁有人在小声议论：“这些人就是号称第一街球战队o**k的成员，没想到他们也会来录制节目……” “嗯，大名鼎鼎的草场格斗之王，就是不知道真实水平怎么样？” “真实水平？那还用想，反正吊打你我这些人是足够了……” …… 第260章 我向来都是很谦虚的 廖凯正犹豫着要不要学大家那样，也站起来跟这五人打个招呼，毕竟所有人都在招呼，他不这样做的法，就显得太不识趣了…… 这时，五人已经走到廖凯身旁的位置，果子哥朝着那些空位置一指：“我们就坐这里吧。”说完，一屁股坐在廖凯身边。 廖凯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也不知道o**k是什么，但他从果子哥的方言中听了出来地道的首都人，一口京片子。 “湘南天气这么热！”坐下来后，果子哥朝着他的队友们抱怨道。 “就是，这鬼天气，还是首都的温度舒服些。” “去年这节目都是在首都录制的，谁知道今年偏要跑到湘南来，真是瞎折腾……”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这节目虽然还叫《灌篮》，但去年《灌篮1》的幕后那些人都跑去隔壁节目组了，这个节目实际上是全新的一批人录制的，录制的地方自然就不一样了。”…… 这五人一个比一个能说。 但他们说来说去，全都是跟篮球无关的内容，廖凯听了几句后，便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过廖凯也听出来，这五人都比较自负，仿佛他们自己的事物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除此以外，通通看不惯。 聊了一阵后，五人中最精壮那一人朝尤悠不满地大喊：“怎么还不开车？就停在这太阳下等，还要等多久啊？” 由于打篮球的原因，廖凯对人的身材格外敏感，而这人虽然在这五人中看来名气不是最大（至少没有果子哥大），但身体条件无疑是最好的。身高目测1米95，体格壮实、肌肉线条明晰，整个人的身材看起来很协调，无疑是一位打篮球的高手。 而且他这类球员，肯定是防守好、有球无球都可以发挥作用的那种打法，对于团队的作用尤其重要。 有了这人带头，车里来得更早的球员们纷纷躁动起来，向节目组施压：“我都来了快两个小时了，你们到底开不开车？不开车的话，我们这就下车，自己打车去……” “你们节目组就是这样接待我们的嘛，让我们在大太阳下面干晒？” “就是，你们是怎么安排的，一点也不替我们球员着想嘛。”…… 尤悠急忙解释：“车里的位置还没坐到一半，再来几个人，我们就立即开车。” 但这帮打球的糙老爷们闹起来，哪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压得住的？她那样辩解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这帮糙爷们的大破锣嗓子里。 最后，在车内球员们的集体声讨下，接待站的人员商量之后，提前发车。 廖凯虽然没有发声，但他也是支持这帮球员们的，毕竟他是真的在车里晒了两个小时，早就烤得浑身冒油。 湘南的天气比五川还热。 发车之后，车里有一阵短暂的安静，果子哥这才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廖凯：从他上车之后，车里都是闹哄哄的，人人都在兴奋地交流，只有他旁边这人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他有些好奇，转过头来一看，才发现这人……面相这么年轻，肤色虽黑，但明显还很嫩！ 他坐下来时只瞟了一眼坐在里面廖凯：肤色偏黑、骨骼粗壮、肌肉发达……，便以为也是一位二十几岁的球员。 他微微皱着眉，问廖凯：“你多大了？” 廖凯很不习惯对方这种高高在上的询问的口气，但他也知道果子哥江湖地位高，再加上年龄估计也大了自己一轮，也就不去在乎对方的口气，如实回答：“16岁。” “你也是来参加节目的？”果子哥的眉头皱得更高。 “对。” “这都叫什么事！”果子哥的语气里十分不爽。 廖凯更是懵比了，他很确信，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位果子哥啊，他干嘛这么不爽？ 五人中一副厚道人面相、脸上长满痘痘的人显然知道果子哥不爽的原因，宽慰果子哥：“方哥，别计较这些了。我们是来参加节目的，又不是真的打比赛，不管节目组怎么安排，我们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就行了。” “子毅说得对，参加这种综艺节目的，什么样的货色都有。我看到过部分人员名单，还有几个模特、演员、唱歌的……都会跑来参加这个篮球节目，更何况像这种高中生，反正他们都是第一轮就会被淘汰掉，不过是想来借参加节目提升一下自己的名气。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到时候见一个、灭一个，干就完事。”说这话的是那最精壮之人。 这人的口气跟他的身体一样强悍。 廖凯在心里苦笑，他不过只是报了下真实年龄，就被这帮人划到第一轮被淘汰的人员之列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到底会不会被提前淘汰，只有场上的比赛能说了算数。 果子哥大概意识到了他们对这个高中生说话太过了，偏过头来向廖凯解释：“我们说话向来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不会拐弯，你别介意。” 还未等廖凯回话，他又自我介绍道：“我叫曹方，来自首都。大家都叫我果子哥，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就好像都以为我曹方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但其实并不是。我向来都是很谦虚的……” “就你，你丫的还谦虚？哈哈哈！”另外四人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纷纷大笑起来。 笑声停止后，那面相憨厚的人也凑过来自我介绍：“我叫张子毅。” 张子毅指着其余三人给廖凯一一介绍，分别是：刘义（就是身体最精壮那人）、赵惠杰、颜帅。 廖凯听到这五人的姓名，倒还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压根不认识这些人。但车内的其他球员却不淡定了，每一个姓名的报出，都能引发他们的一阵欢呼…… 从这些欢呼声看来，这五人都是个个有名。 其中尤其以曹方获得的欢呼声最大，还有球员向他调侃：“果子哥，这次挑你的人还有好果子吃吗？” 这大概就是他被称为“果子哥”的原因。 第261章 大家都是兄弟 车内的其他球员继续向这五人询问各种问题…… 通过这些问题，廖凯也大概知道了他们五人名气如此高的原因 曹方：国内街球圈最有地位的几人之一，lc元老成员，第一街球战队o***k的核心领袖，但他也是大学篮球出身，曾经率队闯入过cuba全国四强。 刘义：首都体大篮球队队长，说话比较冲、但打球却很低调，而且他的实力绝对还在名气之上。 张子毅：其实也是大学篮球出身，球风跟他的长相一样朴实，曾获全国3v3篮球亚军，是cba选秀训练营的单挑冠军。 赵惠杰：面目清秀，因长相酷似明星张义山而闻名，再加上球风飘逸，微博账号下拥有近40万的粉丝，在网上受到了大量追捧。 …… 这五人，无一不是在篮球圈内闯拼多年、并获得巨大声望的球员。 让廖凯甚至都产生了幻觉：和这些人同坐在一起，也算是他的一种荣幸。 和这五人相比，车内的其他球员和廖凯一样，都只能算是无名之辈。 因为这车里坐着的都是篮球圈里的人，如果某位球员有什么过人实力和名声，早就被其他人给宣讲出来啦。 不过，虽然没有名气，但他们还有幸福啊。廖凯看见，好些球员都是和漂亮的女朋友一起成对坐在位置上，至少从这一点看来，他们未必就输给o***k的球员们了。 车内坐着这五位名人，其他球员自然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停地抛出各种问题来。大家都是打篮球的人，最服气的就是那些比自己球打得更好的人。 “果子哥，你和iso单挑，谁更强啊？” “二八开。我八，他二。”曹方回答得很淡定。 “噫！”不只是其他球员，曹方的四名队友也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那你欠虎仆jrs的设计费呢，给了吗？”又有人“不怀好意”地问。 “艹！谁再提这事，我跟谁急！”曹方看起来很愤怒。 “那到底给没给啊？你回答完了再急……”颜帅立即就提。 曹方真“急”了，警告颜帅：“等你丫回首都，我让你场场打替补。” “哟，当球霸？我好怕！”…… 来自首都的人大概都很贫，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帮贫嘴，从车站到宾馆，车里是一刻也没有清闲过。 尤悠也被车内的欢乐氛围影响，她本身又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就忘记了这帮糙汉曾经的“凶神恶煞”，也加入进来…… 很快，她就受到了球员们的调侃。 “小姐姐，我在宾馆的房间号是多少？”曹方抖着二郎腿问。 他看着就比尤悠年龄大，居然好意思叫人家小姑娘“小姐姐”。 尤悠“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曹方，才翻开登记簿，找到了曹方的房间号后，回：“307号房。” “多少？” “307！” “那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尤悠回完后，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问，“你的房间号，我记它干什么啊？” “你要干什么，我哪知道？这得问你自己啊，你想来我房间干什么？” 廖凯重新打量了一番身边的曹方，深表佩服：能如此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调戏女生，必定功力深厚。 车内的其他球员立即大声起哄…… “方哥，可以啊，不怕回去后嫂子给你使用家法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曹方依旧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在说。 但很快，看到尤悠被嘲弄得有些下不来台，曹方进一步解释：“我知道你记住我们的房间号，是为了在通知我们的时候更方便，我在这里代表球员们向你的敬业、认真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说完，他还真起来向尤悠深鞠一躬。 …… 大巴车在宾馆外停下，球员们各自领到房门钥匙后，便拖着自己的行李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下车前，曹方拍着廖凯的肩膀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谢谢！” 廖凯并不觉他有什么地方需要曹方帮忙，但来自“大人物”的一番心意，他还是领情的。 而且，他看见，曹方确实算个大人物，进宾馆的一路上，不时有得知消息的球迷前来找他合影…… 廖凯的房间在519号房。 房间宽敞、明亮，除了床、电视等必备物件，书桌、沙发等设备也是一应俱有。 还有，是两张床，说明他还有一位室友。 廖凯进厕所冲掉身上的汗水，换了一身衣服，正将行李箱内的东西拿出来，就接到了电话，通知他下去吃晚饭。 用餐在宾馆一楼。 球员报到的时间是13、14号两天，从餐厅里的用餐人数看来，选择在今天就来报到的只是一小部分球员。 廖凯看清了餐厅内的形势，正准备找一桌球员们互不相识、各自埋头看手机的餐座坐下，却听见了曹方在远远地向他喊道：“兄弟，来，坐这里。” 廖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因为他明显感受到，就因为曹方主动给自己打了个招呼，许多球员甚至向自己投来羡慕的眼神。 这就是江湖地位的体现啊。 曹方就像一个武林帮主，其他球员都是江湖中的散兵游勇，而廖凯则是刚出茅庐的新人。现在，这个新人受到了帮主的青睐。 其实，廖凯心里清楚，曹方主动招呼他不过是因为两人在车上认识过，估计曹方又看见了他站在餐厅里茫然无措的样子，才叫他过去一起坐。 廖凯更有感触的是曹方称呼他为“兄弟”，而非“小兄弟”。 廖凯之前接触过的所有球员，几乎都是称呼他为小兄弟。 别人这么称呼他主要也是因为他年龄小，但廖凯却不喜欢“兄弟”前面的这个“小”字，让人听着，有一种轻视的感觉。 所以他对曹方的好感陡增，觉得这个人嘴里说话带刀子，但骨子里还是很懂得尊重别人的。 廖凯很乐意地走过去和他们坐在一桌。 这一桌，除了曹方和他的o***k四名队友，还坐着另外四人，廖凯在曹方的引荐下一一认识。 第262章 年度总冠军的高情商 这些人应该都是街球选手，身上都带有一股草莽气息，既挥洒又张狂，与大学生球员的谦虚、生涩气质完全不同。 这四人中，廖凯对一个叫张志扬的印象深刻。 张志扬长着“衰”字脸，也不像其他球员看起来那样强壮，感觉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身上也没多少草莽气息，但曹方等人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同、保持一份尊敬在里面。 后来通过他们的聊天，廖凯得知，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是去年虎仆路人王的年度总冠军！ 能拿到年度总冠军的人，能不印象深刻嘛！ 上菜之后，餐厅里的球员们又开始闹起来，各种抱怨饭菜不好。 其实也不是饭菜真的就很差劲，而是这些球员们来自天南海北，都吃惯了自己家乡的口味，现在统一吃湘菜，口味不合，当然不习惯了。 然后这帮糙老爷们又不会体谅别人的难处，只要有不合自己心意的地方，就一个解决办法扯开大破锣嗓子闹。 看着尤悠等负责接待的小姐姐们满头大汗地忙着解释，廖凯倒同情起她们来：照顾这样一帮纯爷们，可真是难为她们了。 廖凯是随遇而安的人，他按照自己的饮食标准，挑了一些素淡的青菜就饭。 一边，听曹方等人闲谈这次节目的相关： “我刚去看到了录制名单，去年cuba联赛南北分区的24名全明星球员全数在列，节目组的野心真够大……” “都要来？那……这个竞争也太大了吧。” “怕什么怕！要是竞争不大，我还不来了呢。”说话的是曹方，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问，“汪少杰不是在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受伤了吗？他怎么来参加节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在名单上看见了他的名字，而且就排在所有球员中的第一个。” “汪少杰要来。”刘义肯定地给出答复，“我走之前还见过他，他亲口说的。当然还有很多事情他没有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现在也算个名人，各方利益交错，牵扯的东西很多，所以他不来也得来。” “他真有大家说得这么厉害？” “他绝对是这批录制节目球员中的第一人，没有人的实力能超过他。”曹方说出了他的观点。 “方哥，你也太绝对了吧。至少我知道有两名打过cba的球员也会来参加节目，你觉得，汪少杰就一定能强过这俩？”有人提出了不同观点。 “你是说申涂和王曾杰吧？”曹方的语气里充满不屑，“这俩确实很厉害，尤其是他们的身体条件，但要和汪少杰比，还差得远。你不信？不信我们到时候看。” “王曾杰的身体条件岂止是好，他又两百多斤吧，简直就是一头蛮牛。” “哼！身体条件好又怎样，篮球就一定打得好吗？”曹方急于辩解，但他自己的身体条件实在没有说服力，于是他拍了拍旁边的廖凯，“这位李凯兄弟才16岁，身体条件很不错吧。如果你只看身体条件，那我还说他比王曾杰更厉害呢。” 廖凯正在专心吃饭，忽然战火就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无辜地抬起头，见大家都把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他有些小尴尬。 其他人更尴尬：曹方这不是耍赖嘛，拿一个高中生来说事，让他们只得把吐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张志扬一直没有参与到o***k的内部争论中，这时为了化解尴尬，笑着问廖凯：“李凯小兄弟才16岁啊，真是羡慕你这么年轻。对了，听你口音，是五川那边的人？念高中了吧？” 廖凯如实回答：“我来自五川省南陵市南陵五中，刚念完高一。” “南陵五中？压根就没听过这所高中。我还以为是青华附中的呢，不然怎么可能一个高中生就能被选进来……”有人在小声嘀咕。 张志扬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继续问廖凯：“高一？厉害厉害！我念高一的时候，还只能在校队里混呢……，对了，我记得这段时间刚好有一个篮球节目，叫《篮板青春》，是专门邀请你们高中生参加的。你怎么没去参加啊？” 篮板青春？ 廖凯并没有听说过这个节目，但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便谦虚地回：“可能是我的实力还不够吧……” 回完之后，廖凯就觉得自己说得不妥。 他没有实力去参加《篮板青春》，难道就有实力来参加《灌篮2》了？这不是在变向贬低参加《灌篮2》节目录制的球员嘛，说他们竟然不如那些高中生？ 桌上有几人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了…… “小兄弟，你不是实力不够。”张志扬依旧笑眯眯地说，“你别怪我说实话哈，你的问题是颜值差了点。” “哈哈哈！” 随着一阵哄笑，桌上的气氛重新欢快起来…… 也有人在暗地里佩服张志扬的情商。 能将小矛盾悄悄地化解掉的人，才真正的是高情商。 赵惠杰接过话来，继续说：“我完全同意张哥的说法。《篮板青春》那节目我正好在追，里面的高中生们球打得怎样我不评价，但人确实长得都很上镜。以至于我都觉得，我也应该去参加那个节目，……只可惜我虽然长得没问题，年龄稍稍大了些。” 赵惠杰长得确实很清秀，尤其在这帮皮肤一个比一黑、一个比一个糙的球员中，所以他这番自恋的话，竟然没有人去反驳。 廖凯见大家都关注到颜值问题上去了，没人再计较自己的失言，才暗中舒了一口气。 所谓人以群分，他想吃篮球这碗饭，内心里也就很想和其他球员处好关系，至少不愿意闹出一些矛盾来。 …… …… 吃完饭后，有人提议去附近找个球场玩，但大家奔波了一天，再加上明天节目组还有统一安排，最后都选择了各自回房休息。 长纱的天气十分炎热，廖凯回房后，也感到特别疲倦，跟于成辉、李慧等人报个平安后，就早早上床睡觉。 第263章 球场渣男 第二天早上六点，廖凯按时起床，简单的洗漱后，下楼吃早饭。 整个一楼可容纳三、四百人同时进餐的餐厅，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前来吃早餐的球员一个没有，只有几个节目组的接待人员，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呵欠。 廖凯有些懵，他不知道自己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为什么一个球员也没有？ 但他记得很清楚，房门上写着的用早餐时间：6：008：00。 他试着走到窗口前，见那里有一些新出锅的热气腾腾的早餐，才放下心来，拿了五个馒头和两杯豆浆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这时，尤悠才勉强撑开眼皮，看见廖凯已经在吃早饭。 她有些吃惊：“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吗？” 廖凯更吃惊：“已经六点了，还早吗？难道这里没有人……是因为大家都还没有起来？” “当然早咯！”尤悠忽然觉得廖凯很有趣、一个人坐在那傻乎乎的，“这才六点啊，我从来没起这么早过，这次也是为了接待你们，没办法才起来的。除了你这么精神好，还有哪个球员会这么早起来啊？你不知道吧，昨晚你们这有几个房间闹到了两点多，酒店经理都投诉到我们节目组来啦……” 廖凯若有所悟，看来要适应学校外面的生活节奏，他还得加紧“努力”。 尤悠还在不停地唠叨，她是很热情，但就是话太多了…… 当廖凯将五个馒头吃完，尤悠还在不停地向他讲述一些球员的趣事，比如谁长得比较帅，谁的女朋友更漂亮，谁最能装大牌等等。 “你知道你在这群球员中最特别的地方在哪里吗？”尤悠见廖凯不搭话，便主动来问。 廖凯想了想：“我？……年龄小？” 因为廖凯在餐厅里也算是见过了近四十球员，他们的年龄全部在二十岁以上，基本都是在二十五岁左右。 但尤悠却神秘地摇了摇头：“不对！你再猜。” 廖凯哪有心思跟她在这里猜谜语，只是摇头，示意自己猜不出来。 尤悠得意地公布出答案：“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你呀，抱怨最少。” 这算什么特点？ 廖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已经吃完了饭，也不再理会尤悠仍然在那里认真地分析为什么他的抱怨最少，走出了餐厅。 时间还早，宾馆后面的公园格外安静，空气一派清新。 廖凯随意地跑跑步，看到一些健身器材便上去摆弄一番，权当是在活动身体。同时留意附近有没有球馆。 除了受伤的那几天，他从来都是球不离手，现在这样无所事事，他是浑身都不舒服。 结果，他并没有在附近发现篮球场。问了几个路人，都说要在比较远的地方才有。 最后他只能悻悻地回到宾馆里去。 已经接近八点，他才在宾馆一楼见到几个稀少的球员的身影，但其中并没有他认识的人，所以他又直接回房去了。 等他开门才发现，他的室友到了。 1米7出头的身高，肤色偏黑，体格还算壮实，但跟廖凯比起来，小了整整两圈。 一张方脸，五官勉强算周正…… 廖凯正在纠结他这位室友的长相算不算英俊（毕竟廖凯评价长相的标准很低），结果这人抢先笑着来给廖凯打招呼，他这咧开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的牙齿，翻出厚厚的上嘴唇…… 一笑毁所有啊！ “李凯吧？我刚在号码牌上看见你的名字了。你好，我叫董康朝，粤东仔。” 他一开口廖凯就听出来了，一口浓厚的粤东腔。 粤东和五川大概全国范围内对最自己的地方语言最坚守的两个省份了。 所以廖凯介绍自己的时候，特意没有报出自己的家乡，但董康朝一下就听出来了他是五川人。 按照一般惯例，两人互相介绍完后，就会有一段尴尬的沉默时间。这也是廖凯不愿结识新朋友的原因之一。 但他俩之间并没有这个问题，因为这个董康朝太能说了。 甚至他提出一个问题后，都不等廖凯回答，又会急着抛出下一问题。偶尔，说着说着，他还会飙出两句粤语歌来。 唱完后，他就会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廖凯：“我唱得怎么样？” “好！” 廖凯只能这样回答。 说实话，董康朝的粤语歌唱得还真不错，因为他的咬字发音很标准（毕竟是粤东人），而恰巧廖凯和他身边的朋友们都喜欢粤语歌，五川人唱粤语歌，那个发音简直能听得人倒胃口。所以他现在听到董康朝这一口纯正的粤东腔，无论他唱得在不在调，听起来确实很享受。 但是，哪有人唱完主动去问别人他唱得怎么样的啊？ 而且，有了廖凯的肯定，董康朝又会接着唱下一首…… 廖凯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和董康朝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一定不是。 哪有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聊个不停的，而且还有歌声陪伴…… 当董康朝停止了喋喋不休时，整个房间顿时就安静了。 他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着廖凯，许久，问出一个让廖凯啼笑皆非的问题：“你……难道之前没有听说过我吗？” 廖凯发誓，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董康朝这三个字是怎么拼的。 但他能怎么回答呢？ 他吞吞吐吐，尽量不让他的室友感到失望：“我……，我这人比较闷，生活的圈子比较窄，可能……没有接触到像你这样优秀的球员。” 董康朝往床上无力地一躺，一声长叹发出：“看来你真的没听说过我啊……，我真是太失败了。” 廖凯正要急着解释…… 只听见董康朝继续叹气：“因为听说过我的人，都不会说我是一个优秀的球员。” 廖凯懵了：你都知道自己不优秀了，干嘛还问我听没听说过你？ “我就是传说中的‘球场渣男’。”董康朝语气平静地讲道。 而听到这句话，廖凯整个人都糊涂了。 球场渣男……，什么意思？ 打球比较脏？ 看着不像啊…… 第264章 球场上见真章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廖凯人生中难得有了主动提问：“他们为什么叫你‘球场渣男’？” “哎！”董康朝又是一声叹气，并不回答。 一双小眼睛却偷偷地瞟向廖凯…… 廖凯忍住想要发笑的冲动：他这位室友年龄比他大那么多，说话、做事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廖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拿出手机搜索出董康朝的个人信息，并且大声地念出来：董康朝，因为喜欢在篮球场上欺负女生而知名，被广大网友称为“球场渣男”…… 随带，廖凯还观看了几个他“欺负”女生的视频…… 在球场上和女生同台竞技，廖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也并不认为遇见女生就一定要“谦让”，因为这既不符合竞技体育的本质，也不一定就是在表达对女生的尊重。 他的关注点始终在球技上面。 通过这两个视频，他能够判断出，董康朝的球技还是不错的：娴熟的控球能够看出球性不错，对球路的判断很准说明意识上佳，一些滞空上篮能够看出腰腹力量很强、必定是经常锻炼的…… 最致命的弱点，就在于身高严重不足。 当然这些判断只是基于这几段单挑视频，并不能全面体现出一名球员的竞技水平。 虚荣心得到满足之后，董康朝开始讲述他成为球场渣男的历程：他本身在粤东野球场一带小有名气，经常会去一些大学里打球，无意中和一个女生打了几颗球，然后就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然后他就出名了…… 一开始他心里也挺憋屈的，因为打球就是打球，他只是在做球场上应该做的事，为什么就会收到这么多指责。 但后来他也想通了，而且因为这件事他反而出名了。既能继续保持自己的观念（保住自己的标签），又能享受出名带来的红利，何乐而不为呢！ 再往后，他和球友们举办一些校园行活动，经常会有一些女生主动来挑战他，他也就慨然应战。于是，关于他在球场上“欺负”女生的视频也就越来越多，他“球场渣男”的名号也就越叫越响，而且大家现在这样称呼他，指责的意味已经很淡了，更多的变成了一种调侃。 “所以，这就是我因祸得福的成名经历。”董康朝总结了他的经历。 廖凯因为自己在锦都的遭遇，所以对这些“大众的声音”深有感触，感慨了一句：“上场就是打球，没必要把一些道德方面的东西绑架在上面。” “小兄弟，你这句话说得太对了！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董康朝开心地吼起来，像遇见了一位知音。 随后，他有些诧异地盯着廖凯：“我看见你的信息卡上的年龄是16岁，你真的只有16岁吗？16岁就能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而且我看小兄弟你说话、做事都特别沉稳，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大似的。” 廖凯听出来了，董康朝这是夸他成熟。 但他向来不太习惯别人的夸奖，所以只是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就是不知道，小兄弟你的球打得怎么样？” 大家毕竟都是球员，其他的话说得再多，最关心的始终是对方的球技问题。 “找个球场打一打不就知道咯。”廖凯略带挑衅地回。 可能是在他这位室友开朗性格的影响下，他也就不表示谦虚了。 董康朝开心地笑起来：“听你这意思，你还是个高手？” 廖凯沉默，不说话。 但不说话，就是表示肯定的意思。 董康朝的兴趣被完全调动起来了，他立即换球鞋，并一边催促廖凯：“走走走！咱俩球场上见真章去……” 董康朝还有两位住在隔壁房间的老乡，加上廖凯，四人一路。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长纱，也不知道哪里有球馆，就打了个的士，被拖到附近一所小学里的露天球场里来。 这是一个缩小版的篮球场，连篮筐都被调低了的，离地最多2米7。 塑胶球场，但质量很差，脚踩上去几乎没有缓冲的感觉，篮架有些破，光秃秃的篮筐上没有网。 一看这篮筐高度，董康朝兴奋了，抓起篮球就来了个冲刺暴扣…… 他单手吊在篮筐上，兴奋地朝廖凯等人挥拳……，这架势，就好像他真的在球场上完成了扣篮一样。 他的两名老乡，一人身高1米87，另一人身高1米76。 1米76那哥们也正准备来尝试下人生中的第一次扣篮，被廖凯拉住了，廖凯同时嘱咐篮筐上的董康朝落回地面小心点：“这地板质量太差了，别太发力，对膝关节不好。” 廖凯深有感触，伤病才是球员最大的敌人，而身体则是最应该小心翼翼呵护的资本。 “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讲究还挺多的啊。”董康朝笑着从篮筐上跳下来。 从他落地屈膝的姿势看来，他应该是听取了廖凯的建议。 不过，他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地板不错啦，还是塑胶的，想当年我当保安的时候，什么样的球场没有见过，别说硬化场地，我连泥土球场都打过的。有什么办法呢，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讲条件的……” 说着，他还习惯性飙出两句粤语歌词，来为自己曾经的风雨生活作结：“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是怨是爱也好，不须揭晓……” 廖凯心想：这不是首情歌嘛，跟你刚才讲的那番话有什么联系？再说了，以前你是没有条件，但现在有条件了，就不影响现在去多注意保养身体。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番心里话讲出来，因为半天的接触下来，他大概了解了这位室友的性情，是属于那种鸭子煮熟了嘴壳子硬的。 就让他嘴上占点便宜吧。 其实廖凯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董康朝的观念，对于董康朝这种辛辛苦苦打拼至今的球员来说，享受篮球、享受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将来…… 他很清楚他的篮球实力，他这样的球员，哪里有什么篮球的将来？ 第265章 轻轻松松 四人车轮单挑。 1米87的老乡先持球单打董康朝，打篮球是免不了喷垃圾话的，这哥们挑衅道：“洋葱（董康朝又被称洋葱哥），这里没有女生让你欺负，你还能干什么？乖乖地闪一边去吧。” “防守你，跟防个女的有什么两样？”董康朝这一句回喷更显霸气。 结果，他还真的防下了这颗球。 当然不是他防得有多好，双方身高差着15厘米，他再怎么防作用都不会太大。 主要是1米87这哥们总想依仗自己的身体优势，结果他的下肢力量又不足以完全吃掉对方，而且背打身体条件差的对手，一定要注意放慢节奏，要慢慢地坐进去，千万不能被带起节奏来…… 这哥们太糙了，身体的优势没能利用出来，反倒被董康朝逼得手忙脚乱，最后的仓促投篮也没有沾到筐。 董康朝接着攻，1米76的哥们更不是对手，他再下一城。 轮到廖凯来防。 “小兄弟，我其实很纠结，因为我接下来肯定会在你头上完成进球的，但我真不忍心这样。我知道你们小孩子的心灵跟女孩子一样脆弱，是需要呵护的，……哎，于心何忍啊！”董康朝平时就是个话痨，但在球场上，他的废话更多。 “希望你在被我冒翻之后，也能笑得像现在这样开心。” 廖凯人狠话更狠，立即赢得了另外两人的高声叫好。 其实廖凯一般不会这样说话，可能还是受到了董康朝的影响，觉得跟他飙些垃圾话很有意思吧。 廖凯说这话是底气十足的。 前面看完两球后，他大概明白了董康朝的身体特点和打法。总的来说，董康朝虽矮、又不够强壮，但力量和爆发都不错，胜在够灵活，打法以突破为主。 于是廖凯放了两步，正面封堵。 董康朝举球试了一下，又试了一下…… “你这么防可不对，你真以为我不会投篮啊？”董康朝还有闲心来指点廖凯，“好吧，我不投篮，免得说我是在欺负你。” 他脸上露出一副犯贱的笑容，然后放球朝廖凯逼近…… 廖凯真的想告诉他：你想多了。 凭着他二人身高上的巨大的差距，再加上廖凯对自己的弹跳预计，只要董康朝不是出手极快，廖凯肯定能将他的投篮在半途扇飞。 董康朝继续逼近，身体已经在做变向前的准备…… 而廖凯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依旧是杵在原地。 不是他瞧不起对手，而是对手的实力确实差他太多，他压根没必要防得那么复杂。 而且他敢断定，董康朝必定是想仗着自己的脚步优势和身体灵活性来打他。 但是董康朝却不知道廖凯的身体天赋，根本不是他以前所遇到过那些对手能够比拟的，更不是他想象中的一个傻大个。 董康朝起速、急停、再加速，绕到篮筐一侧低手上篮…… 廖凯则是几乎没有怎么动弹，只是转过身来，踮起脚跟、伸手一拦，就将对方上篮给破坏掉。 完成这次防守，他还没怎么动用自己的身体天赋，更多是防守意识的体现：对方的上篮意图太明显了。 其余两人看见廖凯“轻轻松松”就完成了防守，所以也没怎么关注到廖凯，重点都在奚落董康朝去了。 “吃火锅的滋味怎么样，够辣不？……” “想想你平时的所作所为，这就是报应啊！”…… 董康朝则满脸不服，一定要拉着廖凯再来一次。 但车轮单挑是有规矩在先的，他只能先坐到场边去。 接下来，廖凯进攻1米87的哥们，选择了侧身压住对方的身体，然后跳投命中。 进攻1米76的哥们，举球过顶，原地作势向左一晃，骗得对手重心完全偏离，然后右撤一步，再次的跳投命中。 依然是两次“轻轻松松”的进攻。 廖凯打得这么“轻松”：一方面是对手的实力和自己相差较多，没必要打得那么复杂；另一方面是球场的地板太硬，他不想过多发力。 再次轮到董康朝上场时，他先是用夸张的表情感叹道：“完全看不出来，小兄弟你是个练家子啊。” 他再傻也能看得出来（何况他其实头脑很聪明），廖凯的篮球动作一板一眼、极为标准，再加上那一手稳定的投篮，必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但是，他还是心存侥幸。 毕竟刚才廖凯的进攻太轻松了，轻描淡写的，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牛比的地方。 廖凯继续手持球权，董康朝防守。 他把重心打得极低，几乎是用蹲坑的姿势在防守了，而且贴得极近，完全钻进了廖凯的怀里，同时拿他的两只小短手不停去骚扰廖凯的持球。 其实他这个防守姿态，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其实也不能算是错误，而是他压根就不了解廖凯的进攻特点。 首先，洗球的地点是在三分线外，廖凯的正面三分能力值只有24/200，所以根本不会在这里投篮。他贴得这么近就毫无意义。 其次，正因为他贴得这么近，再加上两人的身体天赋差距，廖凯至少有十种方式可以一步就摆脱防守。 廖凯还是选择了最轻松的方式。 他先侧身护住皮球，同时隐藏起自己的起动意图，然后一个快速半转身、佯装转身，再顺势正方向一步跨出，就将董康朝给甩到一边去。 已经进入了射程之内，廖凯再作势跳投…… 董康朝回想起他之前的那些恐怖投篮，哪里敢有半分侥幸，连忙拼了命地又重新飞扑过来。 董康朝的起动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在廖凯眼中，还是太慢了，以至于他做出投篮动作后，又等了一会，才缩回身体，看着董康朝从自己的眼前飞过…… 然后，四下无人，廖凯先看了一眼飞到另一边的董康朝，再重新找准篮筐，跳投，命中。 “你太狡猾了……，你胜之不武……”董康朝不服气，在场边大叫大闹。 但没有人会理他…… 廖凯接着迎接下一位防守球员。 …… 第266章 草根球员“百科全书” 连着进了十几个球后，廖凯才有一次投篮失手，让出了球权。 而在这段廖凯的持续个人进攻秀中，董康朝脸上的表情经历过好奇、不服、怀疑，再到震惊、拜服和膜拜…… 当廖凯终于投丢这一颗球时，其余三人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他们三个人轮着上去给廖凯当背景板，说出去谁敢相信？当然，他们也不好意思说出去，太丢人了，输球丢人，输球的对象更让他们丢人廖凯才是一个16岁的高中生啊。 完成这一次防守的是1米76的哥们，他兴奋地挥拳怒吼一声，就像他刚才的防守有多精彩、多至关重要似的。 其实，他刚才的防守要多难堪有多难堪，被廖凯用强壮的身躯压得腰都直不起来，而廖凯没投进，也只是命中率的问题，毕竟他已经脸肿12球了，也该投丢了。 然而，他们这口气只松了不到一分钟，两颗球之后，廖凯就再次登场。 他再次成功地防下董康朝，从而再次拿到球权，再次开启了他的无限进攻show模式……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三人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廖凯实力高出一筹的事实，所以没有再给自己那么多压力，默默地承受着廖凯对他们的蹂躏…… 廖凯打得十分尽兴，然后才在董康朝等人的多次哀求下恋恋不舍地坐上了回宾馆的车。 董康朝有些尴尬地调侃道：“今天和李凯兄弟（不好意思再叫小兄弟了）一起练球，我们是收获颇多啊。” “什么收获？” 董康朝讪讪一笑：“让我们的防守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打了一上午篮球，说好的是轮流持球单挑，结果三个人全部成了被打的陪练，防守水平可不是大幅度提升么？ 面对如此完美的答复，廖凯找不出任何瑕疵，于是再度发出邀请：“那我们下午接着再来，你们放心，我保证下午你们的防守水平肯定能继续得到提升。” “算了算了，我下午要……和女朋友通视频电话……”董康朝连连摆手。 “我下午要……休息。” “我下午不能外出，……对！我来之前翻过黄历的，不宜午后出行……” 其余两人也立即找了个借口。 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再和廖凯出来打球，因为这完全没有打球的乐趣啊！ …… 与昨天相比，今天中午的餐厅可就热闹太多，人头攒动、众声喧哗，廖凯粗略估计，两百人肯定是有了。 也就是说，前来参与录制的球员几乎都到齐了。 廖凯自然是和董康朝等人坐在一起。 董康朝简直就是一部草根球员“百科全书”，对于餐厅里这些球员，但凡是有点名气的，他都能指出来并详细解释给周围人听。 其实大家都是街球圈里的人，即便没有他的介绍，桌上的人也大概知道谁是谁。 只有廖凯是完全不知情，才用一张真诚的询问脸望着董康朝。 也正是有了廖凯的渴望眼神，董康朝介绍起来格外卖力。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他几乎没怎么吃饭，全用来介绍球员了。 廖凯也很懂事，知道董康朝辛苦了，而且话说多了话，口渴，不停地在旁边给他倒茶水。 但这餐厅里少说也有一百多名球员（许多球员都有家属陪同，故而实际上球员只有一百左右），董康朝介绍了不止一半，他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啊。而且董康朝介绍来介绍去，无非是哪名球员拿了多少冠军、有哪些成名作，或者曾经击败过某名大神、或受到过哪名职业球员的肯定（讲述这一部分时，董康朝着重强调了他自己曾被库里钦点为mvp）……，听多了，廖凯也就觉得没什么新奇的了。 所以，廖凯只记住了那些实力最强、名气最响的球员。 廖凯是如何得知哪名球员的名气更响呢？根据董康朝的语气和桌上其他人的反应来判断。 如果介绍到某名球员，董康朝的语气突然提到八度，周围人又纷纷参言的话，那就说明这名球员很出名。 曹方、张子毅、刘义、张志扬，这四名廖凯已经见过面的球员位列其中。 申屠和王曾杰，廖凯已经从曹方等人的口中得知，只不过董康朝介绍得更详细：他们曾经效力过哪支cba球员，后来又在野球场上、甚至国际大赛上取得过哪些成就…… 还有一些廖凯没有听说过的：头盔哥、大n铁肘、海盗丹…… 听来听去，全是路人王和街球场打出名号来的球员，廖凯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些大学球员，因为他将来是肯定要进大学的。 于是他主动问：“汪少杰呢？” 桌上有过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董康朝指着不远处一个面容清秀、笑容谦和的球员说：“那就是汪少杰，cuba赛场上的大魔王，其实他已经算是个职业球员了，来到这个节目里，分明就是个bug。” 汪少杰这个名字廖凯听过很多次了。 但这时汪少杰是坐在桌旁的，同桌的也应该都是些大学球员，也看不出他的静态身体素质怎样。 于是他顺着董康朝的话问下去：“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认为他是这个节目最强的选手咯？昨天我才听人说，他是我们这批人里的no1。” “当然很强！”董康朝略带思索地说出，“但要说他就是第一人，这还真不一定。因为《灌篮2》它就是个综艺节目嘛，又不是正规比赛，节目就得讲究娱乐性，汪少杰这人比较低调、内敛，没什么节目爆点，估计节目组不会捧他。如果他像他的队友、去年《灌篮1》的终极大魔王张泞那样，既有实力又有综艺感的话，才有可能。” “而且，你也不要小看我们这些常年混迹在野球场上的球员，要比单挑和半场3v3，我们的技术和经验都占优，还真不怵那些大学球员。” 这时，桌旁另一人补充道：“今年的赛制改了，后面的比赛全都是5v5，采用fifa的赛制规则。” “我去！真的吗？” “那我们这次可吃大亏了。”…… 第267章 五轮赛制 这一桌全是街球选手，他们常年打篮球，很有自知之明：如果是打1v1单挑的话，他们可能还能和那些大学球员一较高下；而如果打起3v3来，他们的劣势其实就很明显了；如果再打5v5，打全场，除非是那些有过校队经历的街球球员，其他人基本都是去送菜的。 毕竟他们只是散兵游勇、绿林英豪，那些大学球员才是正规军。 继续回到汪少杰的话题上来，“如果赛制是5v5，汪少杰球场无敌，他长得又高、下肢力量又强、脚步还灵活、内线技术扎实……”董康朝分享着他的观点。 而这一次，连反驳的声音都没有了。 听完他的论述，廖凯对那个汪少杰越来越有兴趣了…… 董康朝突然将话题转移到廖凯身上来：“其实我说了那么多，但还是不能确定汪少杰就一定是这批球员中最强的，因为总会有一些大家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球员突然冒出来，比如像李凯兄弟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水平的球员？依你表现出来的水平，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听说还有几个来自ncaa的球员，我们在国内，也不了解他们的真实水平，但能打上ncaa，实力肯定是比国内的大学球员强的。总之，篮球场上的事，现在说这么多都是废话，一切要等到球场上面对面地打了之后，才知道谁是老虎，谁是猫？” 由于董康朝的“重点”推荐，桌上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廖凯身上来…… 但这些眼神里充满着怀疑和惊讶，毕竟廖凯的面相太年轻了。 廖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没在社会上打磨过，脸皮还不够厚），他也不愿意别人太关注他，便象征性地谦虚了几句，赶紧抛出其他问题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听董康朝讲述了一些其他大学球员：如郭建、李林、汕大“杜兰特”、山科三雄等等。 …… 下午，每名球员都收到了来自节目组的通知，晚上7：00在宾馆顶楼的大会议室里集合。 吃完饭后，廖凯和董康朝等人同路。 大家一起走进会议室后，就看见了每张座椅上都摆放着一摞资料，上面详细罗列了本次节目所采用的赛制和球场上的一些注意事项…… 赛制共分五轮： 第一轮，所有球员可采用1v1单挑或3v3团战的方式参与海选，胜者直接晋级、并根据比赛表现评定星级（一星、两星或三星），失败方进入待定状态。然后根据空余席位情况，导师会从待定球员中挑选几人直接晋级。 第二轮，星级大战。一星班、二星班、三星班对内三人组队，然后捉对以3v3的比赛形式厮杀，胜者直接进入36强，败者进入待定状态。最后依然是根据空余席位，由导师挑选待定球员出战并晋级。而且，不同星级间是有差异的，一星班只能向二星或三星班提出挑战，二星班可向三星、也可以向班内成员发起挑战。 第三轮，36名球员分成四组球员，组与组之间按5v5的比赛方式进行全场比赛，决出第一、二、三、四名。第一名，全员晋级20强；第二名，6人进入20强，第三名，3人进入20强；第四名，只有两名球员能够进入20强。 第四轮，20名球员分成两只球队，将有神秘球队前来和两队依次挑战，再次淘汰掉四人后，两队正面比拼。根据比拼结果，胜者队8人，败者队4人，选出最终12人领取黄金战衣。 第五轮，由12名球员组成最强阵容，前往国外参加外战，并依据每名球员的表现，评选出《灌篮2》的最终mvp以及各个位置上的最佳。表现优异的球员可获得直通nbl和参加美国发展联盟试训的机会等若干奖励。 对于这份长长的赛制，廖凯身边的董康朝有若干意见要发表，但是等他看完资料、准备发表建议之前，节目组的总策划和制作人等已经站上前台，并示意所有球员先安静下来。 节目组只是讲解了第一轮海选录制的相关事项：会将所有球员分成学院派和街球派，第一轮的对拼主题也就是两大阵营的pk，所以场上球员的比拼也基本是沿用学院派对阵街球派的理念来进行、由节目组选定双方对决…… “我去！不是球员自己选对手了吗？去年的节目都是自选对手啊……”董康朝实在没忍住，发了一句牢骚。 其实发牢骚的远不止他一个人，随着节目组指派双方对决的声音一出来，会议室里顿时闹哄哄起来，看来大家对这个赛制都有所不满。 曹方等“老熟人”就坐在廖凯的前两排，廖凯特意留意了一下他：一向话多的他这时却比较平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那里。 看来，真正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球员是不会在乎这些赛制规则的。 好不容易，会议室的吵闹声才小了些，节目组解释了这种赛制的原因：划分为学院和接球两派无非是为了制造矛盾，提升节目的可看性，而由节目组来指派交战双方也是为了增加节目的看点和比赛的走势…… 并且还特意点名了失败者只是进入待定，如果球员个人真正展现出来了实力的话，即便输掉了比赛，也会通过导师让他晋级的。 他们希望球员们能够理解这种赛制。 不理解能行吗？ 所以，吵闹的球员们很快也就安静下来，继续听他们将比赛过程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讲解完后，由mc主持宣读了球员的分派情况，明天去录制地排演的时候就要按照自己的分派进行站队。 可能是报到比较早的原因，廖凯很快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划分在街球派。 他随便也听见了董康朝、曹方、张志扬等他已经见过面的球员，都被划分在了街球派。 其实被划分在哪一派，廖凯同样是无所谓，因为他也有一颗强者心态：只要自己的实力够强，被划分在哪里，照样可以从那里突围冲出。 第268章 学院派和街球派 但他很快就听见了董康朝在耳旁为自己打抱不平：“我肯定是被分在街球派的，这没得说。但兄弟你明明是正规高中生，也一直参加的是校园篮球赛，肯定也该进学院派的啊。……哎，看来节目组为了平分人数，就把兄弟你给牺牲了。” 我被牺牲了？ 廖凯不明白，问：“董哥为什么这么说？” “你被分在了街球派，就意味着你第一轮pk的对手是来自学院派的。街球派里面鱼龙混杂，很多人名头听着很大，但其实实力并不一定强，最多也就是单挑的时候耍耍花活罢了。可学院派就不一样了，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尤其是那24名来自名校的cuba全明星球员，一旦碰上了，就是一场硬仗啊。” “这样啊……” 廖凯感谢了董康朝的提醒，但其他的话他也就不多说了，反正在他眼里，他并不认为有哪名球员能够在11分制的单挑赛中赢下自己。 相反，他倒挺为那些学院派的精英们担心的，不知道将会是哪一名倒霉蛋、会被分到自己的名下。 集会结束后，廖凯正同董康朝一起随大流回房间，却听到主持人又念到了一批单独留下开会的球员的名单，董康朝的大名赫然在列。 原本还有些沮丧的董康朝瞬间满血复活，开心地给廖凯来了一个熊抱…… “你干嘛这么开心？”廖凯今天的问题确实有点多，因为除了打篮球，其他社会常识方面，他还欠缺得紧。 “小兄弟，你太年轻了。”董康朝又恢复了他最初的嚣张模样，继而神神秘秘地在廖凯耳旁嘀咕，“你没听到这份小名单上面的球员姓名，个个都是如雷大名。我能跟他们一道被留下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是会被特殊照顾的那一批人。” “是吗？” 廖凯还是不太能理解。 但他经过董康朝的提醒，再去看那些留在会议室内的球员：汪少杰、申涂、曹方、头盔哥、李林…… 看来确实如董康朝所说，这批人被留下来肯定是有特殊任务的，是肯定会得到节目组的特殊照顾的。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了为什么失败方不是直接淘汰、而只是待定，就是留给这批球员、防止他们被意外淘汰的啊，他们都是被保送的对象。 而他自己，显然只有凭借自己的实力硬闯了。 他也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来这里不是打比赛，而是录节目，一切以晋级为目的。 …… 等董康朝回到房间后，廖凯才从他口中得知了节目组为什么要单独留下一批球员：一是让他们单独观影一个篮球励志的短片并谈感悟，这大概是以后播出的时候需要剪辑出来；更重要的，是提前向他们透露了他们在第一轮的pk对手，并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你的第一轮对手是？”廖凯问。 现在，所有人都在关心他们将会被节目组安排的对手是谁，廖凯自然也不例外。 “你猜？”董康朝看来心情很好，自进屋后一直咧开的嘴就没合上过，“你得知道，我是以‘球场渣男’而出名的，节目组既然想利用我来增加看点，你觉得他们会给我指派什么对手？” “女球员？”经过这一提点，廖凯一下就想通了。 同时，他知道了董康朝为什么这么开心，和女球员打，想输都不可能。 也等于说，董康朝肯定会从第一轮杀出。 “聪明！”董康朝笑得十分得意，得意得廖凯都想把他摁在地上狂揍一顿，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刻，他的这份得意很容易引起旁人的嫉妒啊。 他接着说：“这叫什么？好人自有好报！这些年来，我背着‘渣男’这个称号忍辱负重，现在，终于收到回报了……” 他还在不停地唠叨，宣泄他内心的喜悦…… 许久得不到廖凯的回音后，他才停下来，偏过头一看，廖凯正用嫉妒的眼神望着自己。 “嘿嘿！”董康朝干笑两声，难得地安慰起廖凯来，“小兄弟，凭你的实力，还会在乎对手是谁吗？只有我们这种小角色才会在乎这些的，所以你压根就不用愁，所谓兵来将挡、人来杀佛……” “你够了哈！”廖凯忍不住警告一句。 他才不需要董康朝在这里猫哭耗子呢。 但要论起社会经验来，毕竟还是董康朝更丰富，所以接下来廖凯很认真地听取了他的建议：选择1v1单挑模式。 选3v3团战、还是1v1单挑，这个选择权力在球员身上。 董康朝给出的理由是：一、参加3v3团战的往往是组队前来参加节目的，别人三名球员天天在一起打球、配合默契，这不是你临时组个队就能够相比的；二、廖凯属于街球派，街球派里的球员实力差距很大，也就是说，有些街接球球员的实力能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跟这些人组队，纯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三、廖凯的对手八成是学院派，学院派的球员团战强于单挑，这是常识。 廖凯十分认同董康朝的分析，并听取了他的建议，基本确定了单挑的比赛方式。 解决完廖凯的问题，董康朝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发泄他的兴奋，不但让整个房间内飘满他的歌声，和他的女朋友在视频里大秀恩爱，还打开了直播平台，和他的粉丝们一起分享喜悦。 甚至，他还将廖凯拉到镜头前和大家打招呼，并当众宣布：这是我来自五川的兄弟，李凯，希望大家能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他虽然长得没我帅，但打球水平绝对可以虐我千百遍…… 这还是廖凯第一次接触视频直播这玩意，他难免有些拘束，在董康朝地一再催促下，才勉强开口给“大家”（因为看不见人，只能看见一个虚拟的直播间人数：2w）打了个招呼：董哥的朋友们，大家好，我叫李凯。 然后，董康朝继续在他的直播间里分享喜悦，并高调地宣布他已经通过了第一轮淘汰，击败了全国百分之五十的篮球高手…… 第269章 与大人物的偶遇 廖凯则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独自下楼去溜达一会，总待在房间里闷得慌。 下楼来随便跑一跑，找个单杠拉一拉，出点汗，他才觉得身心舒畅，浑身通达。 他还给胡倩倩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赛制告诉她，想听听她的建议。胡倩倩人年龄小、主意多，而且分析问题高瞻远瞩，廖凯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果然，胡倩倩在简略地听完赛制相关后，就建议廖凯采取1v1比赛模式，并建议廖凯尽快将自己的选择报上去，以免日久生变…… 在宾馆的电梯里，廖凯正巧遇上了申涂。 申涂这号大人物，廖凯自然认识，这时离近了观察：和自己几乎一般的身高，体格壮实，穿着时尚，长相帅气、阳光。 申涂长得既高、整个人的身材又很协调，这在身高达到1米9的人群中已经十分少见（就不说廖凯这种畸形身材，一般长高了的人，多少会有点别扭，但申涂则完全没有），更难得的是他的皮肤特别好，细、白，一看就是底子好、再加上精心保养的结果。 他正在打电话。从他脸上的暧昧笑容能够判断出来，和他通电话的一定是一些女士。 话说回来，申涂这样的人怎么会缺少异性呢？ 这也是这个社会现实的一部分，廖凯表示理解。 申涂是篮球圈内的前辈、大人物，廖凯本打算着主动上前打个招呼，但看对方正在打电话，便只得作罢。 电梯里就他们两人。 电梯里进来一个人，申涂最初也没有在意，但他在打电话时无意间瞟了一眼廖凯的背影，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多年的球员经历让他对运动员的身材格外敏感，而眼前这人……，这个头，这体格，还有这硕长的手臂，修长的小腿…… “我待会给你打回来。”申涂起了好奇心，他挂掉了电话，对着廖凯打招呼，“兄弟，你也是来参加节目的吗？” 听见大人物给主动给自己打招呼，廖凯赶紧转过身来，点头道：“申哥好，我叫李凯。” “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待申涂看清了廖凯的稚嫩面容后，眉头不禁锁了起来，“兄弟多大了？” “16岁。”廖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惊讶于他的年龄，所以回答得很自然，“年龄有点小，来这里就是向各位大哥学习经验的。” “在这里能学到什么经验！……小兄弟是哪支青年队的？”申涂想的是，眼前这人，单凭这副身子骨，肯定是青年队里的球员。 “我来自五川省，南陵五中的一名高中生，不是青年队的。不过我经常和南陵市的青年队一起练球。”廖凯如实回答。 高中生？申涂又吃了一惊：“小兄弟前途无量，好好打球……” 申涂正说着，五楼到了，廖凯抱歉地一笑，只好先下了电梯。 这时，他还听见申涂在电梯里给自己加了一句油：“在球场上好好表现，我们球场上见。” 廖凯其实还蛮意外的，因为他从言谈中能听出来，申涂对自己很重视。 为什么呢？ 就因为自己年龄小？…… 廖凯一进房间，就见董康朝正在填一张单子，并指着另一张对廖凯说：“要填基本信息，你赶紧也填好了，明天上午集合的时候要交。” 就是一些身高、体重、球场位置、垂直弹跳高度等基本信息，廖凯拿起笔来，不到三分钟就填完了。基本信息下方是个人简介和才艺特长，廖凯想了想，自己从小学升初中再到高中，有什么好简介的？于是直接写了一个字“无”。 廖凯填完了，董康朝还在咬着笔头冥思苦想…… 他见廖凯不到三分钟就填完了，大发感慨：“你也太快了吧，……这男人做事啊，不能一味求快的……”他一边唠叨着，一边取过廖凯的信息单来。 “我去！你这叫填完了？”董康朝指着廖凯那个大大的“无”字，痛心疾首，“你看看我的，一张纸都不够写的，再看看你这个，太浪费了吧。” 廖凯看他的信息单，确实，正面填完了、背面都写满了字…… “你的人生经历这样丰富的么？”廖凯不禁问道。 董康朝又摆出了他一副教夫子的口吻：“你得有故事啊！故事，懂不懂？越煽情越好的那种。没有故事，节目组怎么捧你？所以你得把你生活中芝麻大点事都写进去，没有就编，反正要让他们从你这张单子里找到亮点，然后才能替你营造出人设。有了人设，你想被淘汰，节目组都会挽留你的……” 他越说越复杂，廖凯完全听不懂，这不就是一个篮球节目嘛，有这么复杂吗？ 廖凯懒洋洋地回道：“那你编吧，我反正不会编，也没有兴趣，我只会打球。” “哎，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董康朝一边教育道，一边全面检查廖凯所填写的其他基本信息，很快，他就又发现了问题，“身高这一项，你怎么可能才1米88？……看着不止啊。” “我裸足身高，就是1米88。” “填裸高，你疯了吧！”董康朝大叫起来，“你赶紧改过来，我想一下怎么改啊……，加上三厘米的穿鞋高度，再加上两厘米的市场行情，……对，填1米93，这才是你的报名身高！” 廖凯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出来：“身高是这么计算的吗？你这不是在骗人嘛！” 董康朝恨铁不成钢，把他的大嘴张到最大：“大家都是在这么计算身高的，难道你不知道嘛！别说我们这些草根球员了，你看nba，利拉德能有1米9？库里我见过真人，他能有1米91我现在吃臭鞋！……曹方你见过的吧，你觉得他能有多高？你知道他的报名身高是多少吗？1米78！他要真有1米78，我估计他还真能被cba选秀给选上了呢。” 听完董康朝这一番普及，廖凯也算是长了见识，但他还是不大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要谎报身高呢？” 第270章 录制预演 “谎报身高算啥，那些职业球员还谎报年龄呢！我们粤东有名球员，明明是87年的，硬是改成了92年，整整改小了五岁，你敢信？以前我俩同一个班，我比他小一岁，叫他哥，现在他又比我小了四岁，结果我还得叫他哥……”董康朝还是发够了牢骚，才接着说，“你问我为什么谎报，这个问题谁能解释得清啊，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你就只能够随大流，不然就得吃亏。比如，你今年16岁，参加同年龄层的比赛，然后你的对手也是16岁，但他们实际年龄是一群21岁的球员，你说，你吃亏不吃亏，这球还能打得过吗？” 廖凯觉得董康朝说得对，然后他还是坚持报了1米88的身高，没有改动。 见劝服了廖凯，董康朝也只有无奈一声叹：“孩子大了不好教啊。”便继续去“编”自己的人生经历去了…… 躺在床上，睡觉之前，董康朝用抱歉的口气向廖凯解释了第一轮的比赛：“第一轮我肯定是和女球员较量，而且是3v3的比赛，但你也知道的，我还有两名老乡，我们一起来录制节目的，所以我只能和他们组队，不能带你一起加入进来，真的是对不起哈。” “没事。”廖凯淡淡地回道。 能加入到董康朝的队伍中，轻轻松松度过第一轮，自然是好事，但没有这个机会，也无所谓。 廖凯想着，从明天开始，就得抓紧时间热身了，别到时候真的第一轮就被淘汰回家，还真是……挺丢人的。 …… …… 廖凯起得比平时更早，因为今天要前往录制球馆了，多多少少有点小激动。 董康朝则是睡惯了懒觉的人，在廖凯的多次催促下，才一百个不情愿地努着嘴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用水抹了一把脸，二人便下楼去了。 吃过早饭，来到宾馆大门外，早有十几辆大巴车等在那里，将所有球员运往录制地。 录制场地在长纱市郊，其实具体在哪个位置，廖凯当然说不清。 反正是在市郊，一座很大的厂房一般的棚子里，走进一看，里面空间足有四层楼高，占地近二十亩，各种色彩的霓虹灯闪烁、led显示屏滚动播放，再加上有意架构起的钢筋结构、喷气装置，把里面装饰得极富梦幻色彩。 后来廖凯得知，里面这样装饰，是有意要装扮成“梦工厂”，传递给观众们梦幻成真的视觉观感。但廖凯表示，梦想成真他没有看出来，只看出来华丽花哨了，毕竟打篮球本身是一件朴实的事情。 “耶！” “哦豁！”…… 一进入这样炫酷的场景中，不少球员都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这种兴奋在群体间迅速蔓延，大家都蠢蠢欲动，恨不得此时眼前就有一个篮筐，然后展开一场大混战。 廖凯能够理解这种兴奋与躁动，因为置身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周围又都是在篮球场上争名夺利的球员，谁还能按捺住那一颗喧嚣的心？ 谁不想赶紧上场去一展身手，让身边这些人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称霸篮球的人？ 不过，对决还得等到后天，今天只是来熟悉场子的。 节目组的几位导演从侧面小门里走出来，然后是几个年轻点的身影…… 廖凯还处于茫然的状态中，身边的董康朝等人已经叫唤起来：“白静亭！白静亭！” “白静亭！” “小白！”…… 更多的球员吆喝起来…… 廖凯见这位白静亭身高不到1米8，细皮嫩肉，身形瘦弱，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哪位大神球员，而是一位娱乐圈的明星，大概便是这档节目的代言人之类的。 那几位导演和白静亭都纷纷先做了自我介绍，除了他们，还有一位解说比赛的mc男主持，和一位叫王聪的美女主持人，负责串场说词。 互相认识完毕，话筒交到王聪手上，她先简单介绍了上午的彩排任务，便宣布开始演练第一项任务：入场。 球员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录制广场。广场的二楼，有一左一右两间休息室，学院派和街球派的球员先行各自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里去。 廖凯随街球派进入到二楼右间的休息室里。 此时，这间小屋里都是街球派的球员。 他们和学院派的球员区别明显：首先是身材普遍偏矮，廖凯站在里面都算是比较高的那几个了；其实是发型和衣服五花八门，都尽量地张显出个性，今天还不是正式录制，所以大家也没有穿球衣，但仍可以明显地分辨出，学院派的球员们衣着都比较大众化，而街球派的则是尽量地张扬（当然，除了廖凯）；还有就是话多，街球派的球员们都忙着互相认识、拉帮结派，无论在广场上还是来到这间休息室里，一直吵吵吵！吵得廖凯的耳朵发涨。 然而街球派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女球员不但多、长得还都不错。可能女孩子要想在球场上扬名，还得具备一定的颜值才行。 这也算是廖凯混在这间屋里唯一的慰藉了吧。 街球派这间屋里是真的吵，节目组不得不又添加了两名后勤人员来维持秩序，才勉强让众球员们稍稍安静些。 此时，下面的广场里，白静亭已经在开始说词了：“……我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去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但他们还有。……他们也会有机会接触到职业联盟的选秀以及试训，这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吗？《我就是灌篮》第二季，现在开始。” 可这个房间才刚刚恢复安静，还没来得及排序呢…… 节目组的人只好大喊：“头盔哥，你第一个，……接着，曹方和o***k的球员跟上……。大家一个一个跟上，都记住你们各自的顺序，后天正式录制的时候就按照这个顺序入场，一定不要站错了啊……” 大家来到广场上后，成三排队伍站在广场一端，另一端是留给学院派的球员。 同样，节目组的人在提示大家要记好自己的位置…… 第271章 自由组队 然后是学院派的球员从休息室里走下来，汪少杰走在排头第一个…… 这时两派人都分开了的，也就是这时站在广场上仰看那些学院派的球员从二楼再沿楼梯一一走下来，感触更加明显：学院派的球员身材整体好太多！ “学院派都好高啊！” “太羡慕这些人的身材了……” 街球派的球员们纷纷感慨道。 廖凯混在其中，心里有点小憋屈，本来他也应该在学院派里才对。 更主要的是，他后天的对手就会在这群大学球员里挑选，可从身材上看来，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汪少杰自然是大家热议的对象： “他有多高？看着奔2米1去了啊。” “官方身高2米05，但他的臂展确实超过了2米1，……而且你看他的肩膀厚度，太牛了。” “看着真像周奇……” “屁！比周奇那憨憨长得精神多了”…… 廖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cuba里大魔王的站立状态，但他的感官却是：真像邓家佳。 不过细细比较，邓家佳的身体天赋应该没有汪少杰好，汪少杰身形修长、但却够壮，下肢的爆发力看着也比邓家佳要更优秀。 廖凯还会想，他曾经和邓家佳交锋过，算是不分高下，现在又能与这位大魔王相抗嘛？ 他觉得，还真不一定，因为这几月来他自己的进步更大…… 两队球员面对面站立。 主持在提醒球员们，在这时候应当有一种敌对的情绪流露出来，也可以说一些挑衅的话语。并毫不遮掩地提醒球员们，如果这时候谁的情绪更饱满、谁的语言更犀利，谁就能获得镜头。 其实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他这句话一说，这些球员都是把面子看得比金子更贵的钢铁直男，本来已经做出的敌对表情顿时都收了回去…… “哼！”廖凯听见他身前的曹方不屑地哼了一声，干脆把头给埋了下去。 倒是有几个演员出身的“球员”充分发挥特长，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把他们的一张粉脸鼓得绯红…… 但单凭他们几个人哪里能营造出来气氛，尤其是镜头重点捕捉的那几个大人物不买账，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原地摇晃……节目组无奈，只得放弃了这个环节。 然后大家退出球场，围绕球场的四周席地而坐。 球场正面台阶上几席主位，是留给白静亭和几位导师的，其他三面，球员们除了场边可以坐，也可以坐到后面的排梯上去。 廖凯是什么也不懂，傻乎乎地，别人怎么做他就跟着学，见大家都围着球场坐，他也就跟着挤着坐。 其实他对他的位置很满意，靠着一根柱子，背光，还可以减少关注度。而且董康朝和曹方等“老熟人”就在他身前，这两人恰好又都是话多、喜欢点评的主，一边看球、一边听他们点评其他球员，至少可以增加见识。 但，“为什么没人坐到后面的椅子上去啊？”廖凯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董康朝。 “傻子才会坐到后面去，坐前排离镜头近，才有上镜的时候、混个脸熟，知道不？” 董康朝这人没心没肺，说话声音也是特别大。 这让廖凯顿时觉得很尴尬…… 果然，周围几人听见了，都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来看他，那意思是：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曹方也转过头来，一把拍在廖凯的膝盖上：“你别听他瞎哔哔，我们来就是打球的，要那么多球场外的镜头干什么？你别跟着这帮人学坏了……” 董康朝无故被训了一通，但他见是曹方，也只有尴尬地笑着：“方哥，你说得对！你说啥都是对的。” 曹方是一个好为人师的前辈，很乐意去关心廖凯这样的年轻球员，关心道：“兄弟，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我告诉你，真别想这么多，好好打球，争取通过第一轮。你别小看了这节目里的球员，只要你能通过一轮，就会有很多的收获，你也就知道了你现在心里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屁都不是。” 其实廖凯本来是很有信心的，但现在让曹方这么一说，心里倒打起鼓来：我不会真的倒在第一轮吧？ 他谨慎地回答曹方的关心：“我尽力吧。” “这就对咯，好好打球，除此以外，啥也别想，想的越多、越不利于发挥……” 曹方正教育得兴起，王聪又开始代表节目组在讲解第一轮比赛的注意事项，他也只好先停止说话。 王聪讲完后，给球员们留下了一个小时的思考时间，一个小时后，所有人就必须要报上自己的比赛方式。如果是报3v3团战，就得三人一起报名。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广场内顿时喧闹起来…… 廖凯已经拿定了主意，很淡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其他球员奔来跑去、呼朋唤友，很是热闹。 而且球员之间档次的差距在这时也体现得最明显。 像曹方、申涂、张志扬等这些声名在外、实力超群的球员，根本不用挪动位置，身边立即就会涌来大批的球员希望能和他们组队比赛。 其实廖凯之前在车上听过ob|jk的内部讨论：刘义、张子毅、颜帅三人组队参赛，曹方和郑惠杰两人参加单挑赛。 但看眼见这副场景，曹方是估计不能单人参赛的了，他是一个特好面子的人，只要有人对他一顿吹捧，他估计就乐得方向都找不到了。 有曹方、申涂这些大家抢着组队的球员，自然也就有那些无人问津的球员。廖凯就看见一个又高又胖的小孩（就是那个只有13岁的小选手），手足无措地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偶尔抬了一下手、嘴里蠕动几下，大概是想招呼他身前经过的球员，但根本没人会理会他…… 在这种一战定胜负、残酷的淘汰赛制下，谁敢带一个实力不济的队友？ 而对面，学院派的球员们显得从容得多，这些球员大多都互相认识，毕竟每年都会在cuba联赛里碰面，该怎么组队心中都有数。 第272章 更换队伍 廖凯独自坐在柱子背面，看着眼前这副乱象，他暗自庆幸，幸好他是打定主意独自参赛的，不然他此刻估计就是那个13岁的选手，站在人潮中被人嫌弃……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大家都将自己的参赛方式连同个人信息单交上去。 交完表后，曹方主动找到廖凯，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本来是打算个人参赛的……，早知道要组队，我就带着你一起了。毕竟咱俩也算有缘。” “谢谢方哥，我本来就是要个人参赛的。”廖凯表达了谢意。 曹方想了想，悄悄地廖凯说：“你不跟我在一个队也好，因为我第一轮的对手实力很强，我也不敢保证就能获胜。然后，……我即便进了待定席也有可能被复活，而你跟我不一样。” 说完这些，他才又放大了声音：“加油，兄弟，我们三星班里见。” 廖凯有些动容，曹方能跟他说出这番透底的话，足可见是一个性情中人。 “方哥，加油！我们星级班里见。”廖凯回道。 这本是一句给彼此打气的话，但廖凯觉得进三星班太不切实际了，只要能晋级就好，所以稍稍折中了一下。 …… 中午，所有球员就在录制棚里吃盒饭，球馆就在隔壁，下午就要开始赛前训练了。 尽管球馆内几个大通间共六个球场，但近一百人一起练球，能练个屁啊！ 这是廖凯走进球馆后心声。 而且说好的导师见面、指导，结果也只来了王仕朋一人。 王指导是来了，但面对一百人，他能够指导什么呢？他挑选了些熟识的球员（第一个挑了曹方，能看出来这两人关系很好）出来跟他比试三分，然后其他球员在旁边看热闹。 不到半个小时，他又说了些要大家好好表现之类的话，便也离去了。 前期录制的导师共有三人，大家都知道是谁：孙越、尼克杨、王仕朋。据说韦德也会来，但这只是在球员中流传的消息，并未得到官方的核实。 浑浑噩噩一下午，廖凯触球时间不到三分钟，便又跟大家一起坐大巴回到宾馆。 回宾馆房间后，廖凯正在冲凉，就听见董康朝在外面接到一个电话。 挂掉电话后，他直接就要冲进厕所里来。 廖凯吓了一大跳：“你干嘛？我正在冲凉呢。” “别冲了，赶紧出来，有重大事情。”董康朝就把着们叫道。 等到廖凯穿上衣服出来后，董康朝直接问道：“你跟节目组之间有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的关系呗”廖凯随意答道。 他听得出来董康朝的语气十分焦急，但他也习惯了这个室友的大惊小怪，所以并不太放在心上。 “你别骗我了。如果没有关系，他们为什么更改了我的组队成员，把你加到我的球队里来打第一轮比赛……”董康朝一口气说道。 “我到你们队？”廖凯懵了，“可我填的是单挑比赛啊……” “你自己的比赛，你不知道？”董康朝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问。 廖凯更是一脸茫然：“我真不知道。” “要不，你打个电话去问问。”董康朝建议。 廖凯刚掏出手机，就收到了一个长纱本地的座机号打来的电话，他接通后一听，正是节目组打来的，叫他现在到楼顶会议室去一趟。 难道，我也是被保送的选手？…… 走在路上，廖凯止不住地想。他甚至会想，自己被安排在和董康朝一间屋里，难道也是节目组早就计划好的？ 尤悠在已经在电梯口等他，然后将他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里。 里面坐着几个节目组的人，坐最左边的正是前来南陵市考察廖凯的两名专业人士之一，也是这次节目录制的篮球顾问，叫肖天来。 他一见廖凯进来，指着身前的位置，热情地打着招呼：“李凯，请坐。” 廖凯依旧处于茫然的状态：“你们叫我上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私自更换了你的比赛方式，所以在这里通知你一声，希望你能够理解。”肖天来开门见山。 廖凯心想，我理解、还是不理解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你们都已经更换了。 他只是想问：“为什么？” 肖天来看了一眼他身旁几位同事，几人达成共识后，他才开口说：“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想确保你能顺利晋级。……当然，这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的实力，恰恰相反，我们正是相信你的实力，相信你能在节目的后期带给我们和观众们惊喜，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廖凯并不能完全理解肖天来话里的意思，但能跟随董康朝一队就意味着能顺利晋级，这是好事一件，他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他不想问，觉得也没有问的必要。 肖天来仍然在解释：“我们必必须把可能出现的意外尽量控制住，你在这批球员中没有名气，如果你真的在第一轮失败，我们不可能让你复活，所以只有将你放进容易晋级的队伍里面。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尽情地展现出你的实力，让我们所有人眼前一亮，同时也确保你自己能顺利晋级……” 廖凯安静地听完后，还是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我？” “什么？”肖天来没有听明白。 “为什么选择保我晋级？”廖凯重复了一遍问题。 “因为你有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实力啊。”肖天来轻松地笑着回答，“其实也谈不上是在保你，我们只是尽量给你提供一个相对轻松的晋级之路，毕竟在前期的赛制里，我们还不需要你有多亮眼的表现。但我们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需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我当然会好好表现的。” 廖凯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对节目组承诺，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 肖天来也说了一句、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的话：“我也希望我没有看错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对着总监力保了你的，我说：你会是这个节目的爆点之一……” 第273章 录制正式开始 廖凯回到房间时，董康朝也正从隔壁房间回来，他刚去给1米76的哥们解释去了。 节目组把廖凯顶上，替下的正是这哥们，让他替换廖凯打1v1比赛去。 廖凯双手一摊，有些难为情地说：“对不起，我也是上去后才知道他们的用意。” “多大个事？”董康朝看起来则无所谓，还主动拍了拍廖凯的肩膀，开着玩笑，“以后我们可就是队友了，我也算是抱上你这条粗腿了哦。” “节目组到底跟你谈了什么啊？”董康朝的好奇心一向很重。 廖凯便将刚才的谈话原封不动地讲给他听。 听完后，董康朝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真是没看出来啊，原来兄弟你才是这节目里真正的大魔王。”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可能也就是看我年龄小，能够给观众们制造一种反差和期待感吧……”廖凯心里是这么想的，便如实说了出来。 董康朝摇了摇头，饶有兴趣地绕着廖凯看了几圈：“节目组多精啊！他们既然要保你，就说明你的实力一定非同凡响。说真的，能够你这种选手成为队友，我都有一种荣幸感。” 说完，他还庄重地伸出手来，和廖凯郑重地握手，表示重新认识。 这还不算完，他又廖凯合照一照，更新了微博：这是我在录制《灌篮2》节目中的兄弟李凯，才16岁，你们都瞧好了吧，他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 …… …… 7月17日，中午12：00，《我就是灌篮》第二季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与前两次彩排不同，广场内已经架起球筐、划好比赛场地，多了许多摄影机，被招募来参与录制的观众（几乎全是女性观众）站在二楼或离球场较远的地方，四位导师导师整齐地坐在看台上，大家的脸色也严肃了许多。 廖凯和所有人一样，有些紧张、和兴奋。 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周的时间，终于到了“展现真正的技术”的时刻了。 “我们的资格战，将会由我们的教练团来配对，双方争球的话则代表愿意出战，反之则视为弃战，……请教练团为我们公布第一组对战的配对情况。”王聪介绍完相应规则后，架在球员端的摄影机开始在球员们脸上一一扫过…… 这时，廖凯发现他的位置选得太“好”了，有那根柱子挡着，他压根没有镜头。所以他可以不必像其他球员那样端正姿势、注意形象，他可以靠在那里随意休息，反正这么多球员，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他上场。 孙越的声音传来：“我相信今天现场有一位选手，大家都认识……，他的人气特别的火，而且前两天刚和韦德打球还上了热搜，街球界的大神……” 廖凯看见，坐在他身前的董康朝这小子太会抢镜了：当孙越刚刚念到热气特别火的时候，他就大声地“”了一声，然后急忙整理球衣和鞋带。那意思，这名特别火的球员就是他咯。 果然，摄影镜头也重点照顾了他。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谁，已经有人喊出来了：头盔哥。 镜头也开始对准场边的头盔…… 但董康朝成功地抢到了镜头。 廖凯不禁想起，这小子天天在屋里给自己传授如何抢镜的秘诀…… 而且他还能够抢回头镜，当头盔已经站到比赛场中，他又笑嘻嘻地对周围人厚颜无耻地添了一句：人气特别火、街球圈的大神，我还以为说得是我呢。 于是，摄影镜头再一次扫到了他。这就是节目效果啊！ 他的这种“厚颜无耻”的行径遭到了周围人的攻击：“人家头盔哥网上粉丝有四百多万，你有别人的零头多吗？” 董康朝嘿嘿一笑，并不反击，反正镜头已经抢了两回了，不用再计较这些小细节。 当然，会抢镜的可不止董康朝一个，只是其他人的抢镜方式太拙劣了：无非是大喊头盔的名字，甚至捶胸拍地，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抱住头盔的大腿…… 对于这些行为，廖凯不好发表意见，因为他不认识这些人，万一别人真的很崇拜头盔、或者跟头盔有过命的交情呢，所以才这样激动。 但他身前的曹方则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都是些烂鸟！” 头盔已经站到了球场中央，拿起话筒做自我介绍，并且强调：“网络上说我只会花里胡哨，我就要证明，我可以打实战。” 这，……作秀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连廖凯都看出来了，这肯定是节目组给头盔设定的人设：人气很高、但实战遭到许多质疑。 那么接下来的看点就是，头盔如何击垮这些流言，为自己正名。 作秀归作秀，但他确实能引来流量，就连廖凯身旁这些球员也展开了激烈的探讨： “头盔的球风非常华丽，一对一的实战也很不错……” “他在街球圈很有地位，我身边还有他的不少粉丝呢。” “我现场看过他跟人单挑，猛得一比。”…… 这些声音几乎都是夸赞，毕竟这片区域坐的都是街球派的球员。 但曹方的声音却显得十分突兀：“他这种街头篮球就是为了博取大家的眼球，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流量，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在正常比赛里就不能使用，而且即便允许他使用出来，也没卵用……” 他这番话一说，原本热闹的争论顿时安静下来。 廖凯觉得，且不论他这观点是对是错，他这个人也太“刚”了吧。 毕竟这里是街球球员的阵地，他曹方又是街球派的领头人，但他把自己和街球划分开来，并且公然攻击街球……，这分明就是在自毁阵脚啊。 对于身旁的这些反应，曹方看起来依旧是无所谓，继续发表自己的篮球观点…… 廖凯对这些论战没有兴趣，他的目光转向球场中央：头盔目测身高接近1米9，比较强壮，但身材显得很臃肿，几乎没有肌肉线条。 难怪大家会对他的实力存疑，就这种身材，除了单挑、能参加比赛吗？而且一看就是脚步特别慢的那种…… 第274章 这比赛，能打吗？ 这时，他的对手也选出来了：中南x大主力控卫张展俞。 中南x大的控卫的水平怎样，廖凯心中有数，连军哥想进去打替补都不够格的水平。 即便廖凯不熟悉中南x大，光听周围人的议论声音，他也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cuba助攻王，西南地区第一控卫……” “何止西南地区，他绝对能代表cuba后卫里的最高水平。” “张展俞，特牛x，就是他和大蛇两个人带领中南x大闯入全国四强的……” “展俞，我兄弟！”曹方尤其兴奋，还不停朝场上喊去，而且球场上的张展俞也听见了他的喊声，用眼神和他打着招呼。但接着，曹方却疑惑道：“展俞是控卫，擅长组织、传球特别棒，他怎么跑去打单挑赛了啊？” 廖凯自然清楚，1v1单挑，没有挡拆配合，没有传跑空位，就是两个人正面斗牛，在这种情况下，个人身体的优势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在勇士队内，库里是单挑最菜的，经常被贝尔、库克等挥毛巾球员摁在地上来回摩擦。 而球场上，张展俞是典型的控卫身形，看着至少比头盔轻了20斤。 这比赛，能打吗？ 至少球场上的张展俞看起来很有信心，按着节目组的要求说着早已准备好的垃圾话：“废话少说，场上见。” 而头盔更是信心十足：“你输了，兄弟。” 两名球员，论名气加实力，都能排进这一百名球员中的前二十名。 这是一场强强对话：谁胜，都不意外；谁输，都会引发众人的惋惜。 节目组一开始就放上来这一组对决，现场的氛围无需预热，直接进入到**。 “头盔哥，加油！”“展俞，加油！”各种支持的声音不断传来…… 双方都跳起争球，表明选择应战（廖凯以后会知道，所有球员都会跳起争球的，无论节目组的安排让你有多么不满，但球员的荣耀都不允许你能够临阵退缩）。 而张展俞居然赢得了这次争球，拿到了第一波球权。 “好样的，展俞。”这一次跳球成功让场下支持张展俞的曹方等人长出一口气。 但廖凯却不这样认为，这次争球，最多说明头盔的弹跳和爆发确实差，但他俩体型和体重的差距是摆在那里的。 果然，在张展俞试投一次三分不中后，头盔拿到球权，推着张展俞的身体就朝篮下杀去…… 这时候，什么脚步、技术、意识通通没有用，就是拿身体来吃你。 来到篮下的危险局域后，张展俞无奈之下，只得冒险下手，被吹犯规。甚至他的犯规都没能对头盔形成足够的干扰，直接是一个“俺的碗”打成。 通过这球可以看出，头盔的手活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球打进后，头盔彻底没有了心里压力，他明白这场对局他十拿九稳，开始展现他的装比技能：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怒目对着镜头，口中大喊“lookeyes”…… 随着加罚不中，他刻意摆出一副尴尬的神情、摇头晃脑……，尽情展现他的艺术才华。 节目组一定很喜欢这类球员。 这恐怕也是他能在网上获得众多的粉丝的原因之一。 但廖凯看见的却是，头盔的这一系列表现说明：他现在很放松；在他心里，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稳胜局。 接下来的比赛行程说明了这一点。 头盔各种去篮下轻松取分，甚至在一次进攻中直接将张展俞拦腰撞翻，场面极度残暴。 而张展俞使出浑身解数、才艰难取得两分，这是一颗教科书般的背转身接撤步后仰跳投，但除此以外，他没有足够的爆发力去一步甩开头盔，只能进入到对手的身体缠斗中，而他俩体重、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体现无遗。 导师们也是分了阵营的，孙越支持街球派，王仕朋支持学院派。 眼见张展俞球场上尽落下风，头盔越打越轻松、甚至在场上开始耍弄他的街球动作，街球派的球员们也纷纷躁动起来，在场边营造声势，而学院派则是一片沉默（学院派本身就比较含蓄，又加上场上形势不利），王仕朋拿起话筒对着学院派的球员喊道：“都站起来，给张展俞加油。” 但学院派的球员都习惯了含蓄、慢热，最后只有几名女球员响应他们导师的吩咐，喊了几声“展俞加油！” 街球派的球员占尽上风，看见对方球员阵营这么士气低落的表现，免不了又要在言语上嘲弄一番。 这些发出嘲弄声音的街球派球员中，自然没有廖凯。他更多的是困惑：场上的形势一目了然，王仕朋这样加油又有何意义呢？ 但很快，廖凯意识到了他自己的错误。 球场上，张展俞真的顽强地将比分在最后关头逼成了7：7的平局。 这大概就是竞技体育的魅力所在，永不放弃。 这段时间张展俞能够逼平比分，也有一些客观原因。廖凯总结出两点：一、头盔的脚步太乱了，多次被吹走步，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且打球的方式全是野球场的路子。如果再吹得严一点的话，他的起步球几乎都是轴心脚先动，然后再下球，当然现在职业赛场上也对起动走步吹得比较松；二、头盔的脚步实在太慢，张展俞更换了打法，先是拉开空间，摆脱头盔的身体碰撞，然后再从一侧加速突破，终于收到了成效。 随着比分胶着，4分钟比赛时间进行到最后，场边的球员也都坐不住了，纷纷站到场边，把半块球场围起来，大声地为场上两名球员加油。 两人均浪费掉了最后一攻，毕竟超高强度的对抗导致体力严重下降，最后裁判通过复盘将时间调回07秒，头盔还有最后一掷的机会。 难道第一场对决就会出现绝杀吗？ 人人都在心里写着这个疑问。 但想想又不可能，07秒，意味着接过球来就要扔，而且还要扔得够快，赶在时间走完之前皮球出手。 时间根本就不够。 第275章 节目组才是大BOSS 这时候，导师、球员们都站到尽可能近的地方，把半块球场团团围住，紧张地盯着裁判手里的皮球…… “头盔，接球就扔！” “展俞，全力扑出去，不要让他出手！” 双方的支持者在为各自的球员加油。 只见，裁判将皮球递给张展俞，张展俞先贴着头盔站好位置，然后才将球尽量轻地掷向地面（力量轻，反弹的力道就小，对手接球的位置就低，再抬起来投篮会消耗更多时间）…… 头盔接球，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拔起来就朝篮筐上扔去。 廖凯想，如果是自己防守，绝对能将这颗球直接给摁回来，但张展俞显然做不到，他身高劣势，只能尽量跳起，去干扰对手的这颗lucky ball。 众人的目光也追随皮球一同望去…… 比赛结束的电子蜂鸣声早已响起，但皮球还在空中滑行…… 球进了！ “我去！”，“艹！”“这特么也行！”…… 现场立刻炸了。 廖凯混在人群后方，只看见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如潮水一般涌向头盔，就连导师尼克杨也兴奋不已，直接跳到了头盔的背上。 头盔则将他大声的怒吼从人群中传出来：“谁说的我不能打实战，谁说的？！” 投进这样一颗绝杀球，他确实有装比的资本。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在兴奋，张展俞满眼失落地站在原地，王仕朋和部分学院派球员则在向裁判大声投诉：“超时了！超时了！” 为了彰显公正，技术台的回放画面也同步投放在大屏幕上，大家都紧张地盯着皮球离手的那一刻，时间到底有没有走完？ 但说实话，真的分不清，就在毫厘之间。 连放了几遍仍是分不清。 两派球员和导师开始争执起来，现场录制被迫中断…… 廖凯对这些无关于己的比赛关心度有限，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冷静地想了想，刚才的比赛给了他一个启示：这看似只是一个节目，但仍在竞技体育的范畴内，比赛依旧是残酷的。 娱乐只属于那些坐在上面的导师和远处的观众们，对于上场比赛的球员们来说，比赛就是比赛，胜负结果说明了一切。 赢，晋级；输，走人。 其实他还有其他启示，比如抢镜正是一门技术活，董康朝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小子坚定立场街球派，然后将自己全情投入进去，头盔打出好球就在场边夸张庆祝，头盔没打好就各种叹息，急得跟家门口着了火一样…… 果然，镜头一再地给到他这边。 现场争执持续了十多分钟，最后裁判宣布决定：进球有效。 这自然引发了学院派的巨大不满，曹方坐回位置上后，还在不满地嘀咕：“这种含糊不清的球也能算？这种球，就应该重打……” 但他显然忘了，节目组需要这颗进球。 录制继续。 张展俞和头盔的大战将球场点爆，现场的氛围很炸，但接下来进行的几组比赛明显对不住这样的氛围。 几组菜鸟对啄，硬是将热烘烘的广场打回到一片安静中去。 连王仕朋和孙越都看不下去了，在看台上不停地吐槽：“又不激烈，又不精彩。”，“他们打得好平静啊……” 其实录制过程中的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球员和比赛，既没有名气也没有突出的实力，他们上场比赛的唯一作用，就是留给其他球员找信心的。 虽然球打得一般，但还是有球员会主动给自己找话题，比如上来一个叫叶舟的，他的自我介绍是：“我是模特中最会打篮球的，……我来是要证明，长得好看的人也能打好篮球。” “尼玛！” 男人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别人比他帅！ 叶舟这句话可算是犯了众怒…… “用得着你来证明，哥长得这么帅，哥还没有开口呢！” “我看你那不叫帅，是长得像个娘们。” “你长得帅不一定，但你脸皮是真特么够厚。”…… 场边这些大老爷们立即吵闹起来，录制工作被迫再次中断，最后还是节目组的人出来解释：“这是他的台词，为了录制需要，请大家理解。”才又恢复录制。 都自认为长得比叶舟更帅的老爷们才安静下来。 董康朝还嬉皮笑脸地转过来、翻着他的厚嘴唇问大家：“他长得有我帅吗？” 等到叶舟拿球比赛的时候，球员们又开始起哄了，因为这个模特的水平实在太次了，身高既不突出，打球又特别僵硬，运球都不利索…… 但有一说一，叶舟打球很拼，积极性是真高。 球场上，单凭积极性是不够的。 但是，叶舟最后竟然赢得了比赛、成功晋级。节目组给他配的那个对手更菜，连投篮都是脑后摘瓜式。 所以说，节目组才是幕后**oss。 廖凯身边，早就有球员在科普：“你们别小看这个叶舟，是企鹅超星赛那边的大魔王，那边还有一个，叫伊尔丹，都是从那个节目过来的选手。这两人都会被保送晋级的，谁让他们长得帅呢，是这个节目的颜值担当……” “帅个吉儿！”这帮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仍是不服。 廖凯之前接受过赵凡的科普，知道这些综艺节目的主要受众是女性，所以球员的颜值也会被节目组看重。但他并不准备把自己的信息告诉给身边的这些球员：能跟一帮男的讨论清颜值问题，他都可以去获得诺贝尔奖了。 在经历几组昏昏欲睡的对决后，大家的热情终于被调动起来了，因为接下来是两名女选手的对决。 看着身边的球员们群狼乱舞的盛况，廖凯开始了自我反省：为什么我对这些女球员毫无兴趣，是因为我年龄还小的缘故，还是其他更恐怖的原因？ 要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但廖凯实在觉得无趣，女球员……也就看个稀奇吧。篮球这项运动，说实话，本身就对女生不太友好。 廖凯真正的兴趣是在之后的3v3对决：山科三人组对阵汕大三人组。 第276章 汕大“杜兰特” 这是真正的火星撞地球的对决。 恐怕也是这个节目里能拿出手的最强的两支三人战队了：三名球员个个实力超群，而且来自同一所大学，几年的默契配合在里面。 廖凯对于这些球员的了解完全来自于身旁球员的科普： “山科超强的，超牛比！” “山科这三人拿到过全国三人篮球赛的亚军……” 曹方依旧是声音最大的那个人：“让你们见识下我们东北赛区球队的实力，山科稳赢……” 可能也正是在曹方的影响下，廖凯身边这一片球员几乎都是在吹捧山科。 听到曹方提起东北赛区，廖凯突然记起来了曹方曾在车里跟他的队友们说过，他最怀念的篮球记忆永远是大学时代、是和北工大一起闯入全国四强的时光。 廖凯不知道怎么就记起了这句话，让他对大学都有了一丝憧憬：大学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能让经历过的人如此难以忘怀？ 廖凯这边的球员们在吹捧山科，王仕朋却在导师席上吹捧起汕大来…… 具体说了什么廖凯没听清楚，大意是汕大三人赢了王仕朋指导的球队二十多分，实力自然是十分强劲。 孙越适时地展现了他的幽默：“请王指导不要把个人的恩怨带到球场上来，谢谢。” 廖凯更多的精力还是在听身边人的议论，也终于有人开始议论起汕大的球员来，但他们都集中在那名叫朱松伟的球员上。 “那就是朱松伟，很火。” “必须得火，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cba选秀大会上，他会在前三的顺位上被选中。” “不愧是汕大‘杜兰特’啊……” 廖凯恍然大悟，这个朱松伟就是汕大“杜兰特”啊！ 他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号，但真还不知道就是朱松伟。 于是他专心地打量起场上这个朱松伟来：身高两米有余，跟汪少杰差不多高，但看着就没有汪少杰身体素质好，要清瘦一些，脖子较长，使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气质。但作为球员来讲，脖子长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往往意味着臂展较短，这也是他虽然和汪少杰有着相似的体型，但天赋差距最大的地方。 脖子以上，是一张干净、清秀、带着青涩笑容的脸…… 真特么帅啊！ 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一般。 廖凯似乎找到了朱松伟被称为“杜兰特”的原因所在…… 但等比赛开始后，廖凯才明白，朱松伟被称为“杜兰特”的真正原因是他投篮准、准得令人发指。 开局之后，朱松伟连续三记离三分线一步的三分球，在帮助球队大比分领先的同时，瞬间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没有人再坐得住，都站起来为他喝彩…… 广场内的氛围再次被引燃。 但这还不算完，朱松伟继防守端送出劈头大冒后，又在成功甩脱防守之后突入禁区，完成了双手灌篮。 “哇哦！”董康朝这个抢镜专业户立刻跳离位置，双手抱头，做出夸张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mc主持也在提醒大家：“这是节目开始后的第一记扣篮！” “这就是灌篮！”许多球员配合着一起喊出来。 至此，廖凯也算看清了朱松伟的比赛特点，总的来说，十分惊艳，但问题同样明显。 兼具身高、脚步灵活、投射技术，这是朱松伟天赋出众的地方所在。 但清瘦的身形保证他足够灵活的同时，也反应出他的对抗不足，这在防守端体现得十分明显，朱松伟的单防能力着实有限，但好在他的协防意识不错，刚才那记大冒就说明了这一点。 而且在进攻端，当对方给予他足够的身体对抗后，他的进攻威胁就会大大削减。廖凯的预判在随后的比赛中证实，山科的球员开始用身体围剿朱松伟，连山科的后卫都能用身体来阻挡他的突破。 朱松伟的最大卖点投射，也存在问题。廖凯从专业的眼光看去，他的出手点偏低，投篮时手肘没有充分抬起来，再加上他离地不到二十公分的颠投，整个给人的感觉就不像在投篮，而是在瞄篮：瞄准后再扔进去。 在现阶段的比赛中，朱松伟能够仗着他的身高来保证他的这种投篮方式，但在面对更高大的防守球员、更大的防守强度呢，他这种看似从容不迫、实则出手点低、出手偏慢的投篮还能保证效率吗？ 扯远了，至少在这场巅峰对决中，朱松伟闪耀全场。 但最后，21：18，山科反超比分、并赢下胜利。 这场比赛说明，尤其是在3v3比赛中，个人的实力超群不足以弥补整个团队的差距。何况山科三人个个实力也不错，尤其是他们的后卫谢立时：投射稳定，防守能力强。 朱松伟和他的队友们进入待定席。 大家在为朱松伟感到惋惜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恐慌：连朱松伟这种实力的选手都被打进了待定席，一则说明这节目里的球员当真是藏龙卧虎、强手如林，再则挤压了从待定席上被导师挑中复活的可能。 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从待定席上直接复活的名额只有四个，朱松伟肯定会是这四分之一，余下的只剩三个名额，而绝大部分球员都还未登场，就连第一个被淘汰的张展俞都几乎没有被复活的可能，又何况是他们自己呢？ 廖凯此时想来，节目组费心地为他改换参赛方式还真不是画蛇添足。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六个小时，大家就在广场内吃完盒饭，然后接着录制。 对于困在球场边的球员来说，长时间的录制无疑是一种煎熬，再加上随即进行的几场比赛都是1v1单挑，选手水平又一般，看得人昏昏欲睡。 其他人只是昏昏欲睡，廖凯却是真的睡着了。 他虽然心智早熟，但毕竟才只有16岁，年轻人的身体就是能吃、更能睡，再加上他的位置背光、又有一根柱子可以依靠，睡意一来，稍微合上眼睛，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第277章 23号和24号联手 廖凯是被人推醒的，醒来时，只觉得场地里格外安静。 他再睁眼一看，好像大家都正看着自己，那些眼神：有的是愤怒，有的是嘲讽，有的是同情…… 廖凯自己倒觉得无所谓，还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用手在脸上揉了揉，揉出来一颗眼屎、顺手弹掉。 但导师席上，王仕朋发话了：“我相信在座的选手都是出自于对篮球的热爱才来到这里，也正是出自于你们对篮球的那份热爱，我和几位导师都很尊重你们，才坐在这里。但有些球员……我就直接点名了，刚才那位睡觉的球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看你的样子年龄也还小，所以这一次我只是警告你。同时我也是在警示在座的所有选手，当别的球员正在场上拼搏时，你们在场下观看、或是加点油，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这既是对别人的尊重，更是对你自己和对篮球的尊重……” 王仕朋这话说得就比较严重了。 其实他说这番话也是以儆效尤，果然，场边还有些精神不振的球员听到这番话后，都连忙振作起精神来。 虽然是被训了一顿，廖凯也被迫强打起精神来，但他内心里还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种环境下，人犯困那是生理原因，怨不得他自己。 再说了，他相信自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被取消资格。 前排的曹方转过头来，忧心忡忡道：“兄弟，打起点精神来。不要因为自己年轻就无所谓，机会都是很难得的，既然来了就要把握住它。” 廖凯点头感谢。 不过心里却在想：这果子哥也挺爱教训人的。 但是从年龄上来说，曹方大了他整整一轮，说点教训的话也没什么问题，更何况是出自于对他的关心呢！ 录制继续。 可能也是因为考虑到场边球员的精神状态，节目组开始放大招，派出了曹方、李志锦和陈天豹三位顶级球员组成的街球派最强战队。 随着这三人的名字被念出，场边的球员们哪里还有半点困意，都纷纷站起来鼓掌、大声地叫喊。 下面球员的呱噪声太大，以至于廖凯根本听不清几位导师说了什么。 曹方，廖凯是很熟悉的了，但其他两名球员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他急于从身边球员的讨论中得知答案…… 但大家的主要话题对象还是对准曹方的，廖凯也是听了有一会，才从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中整理出来：李志锦，参加过上届《灌篮》节目，路人王的超实力选手，陕省霸主；陈天豹，身高接近2米1，同时兼具力量和敏捷性，现效力于nbl联赛的冠军球队桂西队，是职业球员。 听完这些信息后，廖凯也连连咋舌，难怪大家的反应这么激烈，这一组的实力也太强了吧。 虽说他们也是临时组队，没什么默契，但单凭这些球员的个人实力，直接抡也能抡死对手啊。 这时候，导师席已经在为他们挑选对手，大家的声音也才稍微小些，廖凯也才能听清那里的声音。 孙越在问：“你们想挑选怎样的对手？” “我认为凭我们的实力，至少得挑一支实力同样强劲、跟我们差不多级别的对手。”曹方说话依然是一个字狂。 “哪支队伍？” “汪少杰、郭建他们队，……” 曹方还在接着说，但廖凯是完全听不见了，他身边全是一片“哇靠！”的声音…… 不用旁人介绍，廖凯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汪少杰、郭建，cuba联赛里的冠亚军球队首都大学、青华大学各自的王牌球员，现在组成了一队。 这是cuba的两大门面人物联手作战了啊。 这就好比是nba里的号和24号组成了一队，得寄予人多少想象啊？ 比赛还未开始，现场已经爆了！ 以至于节目组的人既满意这种氛围，不停地抓取这些疯狂的画面，又不得不暂停录制、出面干涉，希望这种疯狂的氛围不要影响到比赛的正常进行。 但很快，汪少杰被爆出有伤，不能参加比赛。 不过现场的氛围很快又重新燃起来，因为汪少杰挑选了他首都大学的师兄李林代替他出战。 汪少杰的名气全是在正规篮球比赛中打出来的，不但在cuba赛场上大杀四方、无人可挡，更是率cuba明星队战胜了cba联赛的星锐球员，拿到了cba星锐赛的mvp。 而李林除了在cuba联赛里出尽风头，也在野球场上处处封神。也就是说，打这种3v3的比赛，李林的实力未必就比汪少杰差。 “我有十成的信心赢得这场比赛。” “我从不惧怕什么对手。” 在汪少杰和曹方各自按节目流程飙完垃圾话后，“这场比赛是我迄今为止最期待的一场比赛”王仕朋提前为这场比赛预热…… 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的进程也满足了大家的期待，双方真的是神仙打架，一颗进球比另一颗进球更加精彩、一次防守比另一次防守更加坚决。在比赛才进行到不满两分钟时，两队都已经犯满了五次规，足可见这场比赛的强度之高。 最后，凭借着李林的罚球绝杀，18：17，清北联队才以一分的优势战胜了曹方队。 也是直到比赛结束后，廖凯才将观赛期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吐出，也才有时间来整理思绪，整理他刚才所见到的重点球员的技战术特点。 陈天豹：一名绝佳的内线功能性球员，高达2米1还能保证脚下的移动速度，并且有一手三分远投。但在刚才那样的神仙打架的比赛中，他都几乎没有什么表现的镜头。 曹方：控球技术不用多说，打球的节奏很好，中投精准，尤其是那一手潇洒的后仰跳投，引得场边的球员不停地高喊“kobe！”。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也还好，腰腹力量很突出，从他起跳的高度和在空中的滞留时间能够看出，但是，身高严重限制了他的发挥。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廖凯是很支持曹方的。所以他也替曹方感到惋惜：如果他能够再高个哪怕10公分，该多好！ 第278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而且，曹方是一定要把球控在手里才能发挥作用的核心球员打法，这样一来，问题就复杂了…… 理智一点说，廖凯完全不看好曹方在球场上的作用，只要对手稍微强大一点、再防守得有针对性一点，曹方不但会被限制发挥，还会成为球场上的漏洞、拖累整个球队。 篮球比赛就是这样，除非你是实力超群的核心球员、能够拔高整个球队的上限，那么你就尽量去弥补自己的短板、不去拉低整个球队的下限。 李林：2米的身高，100kg左右的体重，有身体、有对抗、有突破、有投篮，面面俱全。但不知道是不是野球打多了，李林翻来覆去就一招，持球强杀篮下。按理说，他这么好的身体条件，在球场上是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可能，他已经从大学毕业，又没打上职业比赛，往后的主要比赛也都是在野球场上，便朝着这个方向加技能点去了吧。 郭建：身高看着跟汪少杰相仿，2米07、08左右，但体重却高达133kg，完全是个内线巨无霸，但臂展……，反正看着是真短。所以他的优缺点就十分明显了，脚步慢得只能待在内线，尤其是在讲究速度的现代篮球环境下，脚步慢基本就意味着被一票否决。而且这场比赛中，清北联队的进攻多是以李林强杀篮下的方式进行，所以也没怎么展现出他在内线的统治力。 比赛结束后，在节目组的引导下，孙越刻意问了曹方一个问题：“再过几天，cba选秀大会就要召开了，这将是你第三次去参加选秀，如果你还是没能入选，会对你的生活就哪些影响？” “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还有自己的身体，可能还达不到cba的要求，包括前两次参加选秀，而我今年已经28岁，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选秀失败，对我而言，只是在另一个地方开启我的篮球生活，它并不会给我的人生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其实也有很多人在问，既然知道选不上，还为什么要去参加选秀？就像我第一次选秀的时候，曾有人问我更希望为哪支球队效力，我当时的回答是，哪支球队要我、我就去为哪支球队打球。我说得很实在、也很卑微，但没办法，这就是我追求篮球的态度。” 曹方这段话廖凯一字不差地记下来了，因为他觉得这番话能够激励他自己去追寻职业篮球梦，并且珍惜这种梦想。 曹方这番话这感动了很多球员，大家自发地鼓起了掌…… 但鼓掌完后，大家也发现了问题的严峻，曹方和陈天豹也都进入了待定席、等待复活。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比赛，他们只有全力争胜，因为进入待定席和当场淘汰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廖凯是很轻松的，他刚才能睡着，也是跟这种放松的心态有关。 他再看身前的董康朝，同样轻松，整个比赛过程中一直在忙着抢镜头…… 一直到午夜12：00，第一天的录制任务才算告一段落，球员们才又精疲力尽地坐车回宾馆休息。 但看了看身边的球员，参加录制的还不足一半，而且还有随后的复活赛，所有人都清楚，明天的录制工作只会更加紧张。 输了球的曹方情绪低落，廖凯坐在他身后的位置，他一直在想着该去如何安慰一番，毕竟曹方一直对他都很关心。但曹方这等大人物，身旁不停地有人去告慰几句，廖凯一直等到下车的时候，才简短地问候了声：“打得好，方哥！” 曹方无力地摇了摇头：“输都输了，没啥可说的。你明天加油。” …… 第二天，依旧是中午12：00开始录制。 廖凯并没有等太久，就轮到了他上场。 在他之前，是两组1v1单挑比赛，将开机的氛围打得格外低沉。 尤其是节目组刻意安排在第一场出战、另一位超级网红郑惠杰，却不像头盔那样能得到场边球员们的认可、也没能调动起录制现场的气氛，而且郑惠杰最后还大比分输给一位来自闽省的没有名气的草根球员。 在这种情况下，节目组派出了能调动现场氛围的董康朝率队出战。 “有几个男生，老是在网上发一些暴扣女生的视频……”当孙越念到这句话的时候，廖凯就知道该他上场了。 “董康朝、李凯，……”果然，他的名字被念了出来。 但是，他心里是真别扭：暴扣女生的只有董康朝啊，干嘛把我的名字也加在里面？ 也不知道孙越是表达有问题，还是真就这么认为的，因为他提的是“几个男生”，而且又把廖凯等三人的名字一一念出来，这不是摆明了说，这三人都是依靠暴扣女生而出名得嘛。 廖凯看见，1米87的哥们和他一样，满脸有苦说不出。 而且，罪魁祸首董康朝这小子看起来比廖凯更委屈，一脸无辜地站在场上…… 于是，现场mc再次提醒：“依靠暴扣女生而成为网络红人。” 场下的球员们更是投来了鄙视的眼神，尤其是那些女球员，纷纷高喊：渣男！渣男！渣男！ 廖凯今天特意穿上了他在南陵五中的10号黑色球衣，本意是为母校出点风头，而现在，他只恨不得赶快穿上比赛球衣，可别再给家乡父老丢人了。 节目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噱头，孙越和王仕朋轮流站在道德制高点进行质问，董康朝的回答本来还算正常，却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了，突然又冒出来一句：“我打男生从来没赢过，打女生从来没输过。” 再一次拉满了仇恨！ 廖凯站在他身边，真的是备受煎熬…… 董康朝是准备要将他的逗比形象发扬到底，但廖凯不想被人看成逗比啊，他一直都是以实力派自许的。……奈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还好，节目组为他们挑选的对手真的是女生。 廖凯这才觉得牺牲点名誉……还算值得。 虽然这几个女生都来自正规高校，个个身高在1米85左右，身强力壮，而且一上来气势十足，宣称“我们专治球场渣男”。 但女生就是女生，廖凯知道，这场比赛不会有任何波折。 第279章 顺利晋级 董康朝也知道比赛不会有任何悬念，开始放飞自我：“我不是在球场上欺负女生，我只是想温暖所有女生，……其实这些女球员挺可爱的，但一想到几分钟后他们又会输给我们，我又挺心疼她们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看着场下的嘘声越来越大，廖凯和1米87的哥们再也受不了了，一左一右将他拖离球场。 五分钟的热身时间到，比赛正式开始。 既然是上了球场，便只有胜负之别，没有性别之分，这个道理廖凯是懂的，但要真做起来，还是有点难度。 眼见着女球员持球朝自己杀来，居然还要给自己主动上身体，廖凯一时懵了，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最后，他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路，让对手打进了一记上篮。 他再看1米87那哥们，跟他也差不多，在场上束手束脚，浑身不自在。 也正是在他们两个“卧底”的帮衬下，女生队竟取得了开局6：0的领先。 这个开局无疑是节目组最想看到的，场边的球员们也被调动起来兴趣，兴高采烈地纷纷为女生队加油，现场mc更是不遗余力地送上各种溢美之词…… 廖凯又一次成为了球场上的大反派，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是无辜的。 但女生队的领先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董康朝开始发威。 这小子，那是真的给女生上身体、上强度，是真抢、真突、真断、真盖，……把身旁的廖凯看得一愣一愣的。 廖凯也想这样，但是他就是做不到。 所以说，知易行难，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永远是嘴巴与脚步之间的距离。 不但如此，这小子还能在投篮之前冲他面前的女球员做了一个飞吻动作…… 泥煤！ 能成网红的，真就不是一般人。 不过话说回来，董康朝打球还是有实力的，绝非浪得虚名。 以前廖凯跟他近战，身体素质完全碾压，所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看他跟女球员打，发现他下肢的爆发力还是不错的，腰腹力量这些也ok，篮子在低强度防守下挺准。 更主要的是，他打球很聪明，作为一名矮个球员，他收球上篮的地点选在篮筐正面两步远的地方，既给自己留够了空中做动作的空间、留下了充分的上篮线路选择空间，又避免了在篮下才收球会被冒或是看不见筐的尴尬局面。 廖凯本身就是打法凶悍、喜欢冲杀篮下，自然也就了解上篮的各种技术细节，所以他看到了这一点，也对董康朝的打法十分认同。 比赛过程无需多言，凭借着董康朝一个人的奋勇发挥，男生队顺利晋级。 至于廖凯的发挥…… 说真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球场上。 比赛结束后，导师们先是重点夸奖了女生们的表现，然后说回董康朝，却话锋一转，不再是去批评他那些球场行为，反倒把它说成是尊重女球员的表现。 这不就是节目里的套路嘛，先打压、再吹捧，廖凯表示并不新奇。 倒是白静亭说的话挺实在的：“你们这样做也挺好的，但是就是，不太想夸你们。” 然后由“摘星童子”尼克杨出马，摘掉了他们从女生队那里获得的星级，变回了一星球员。 正离开时，王仕朋突然叫住了廖凯：“我刚看了一下你的资料，你只有16岁？” “嗯！” 其他导师被王仕朋提醒，也才低头去翻动手上的资料，刚才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董康朝身上了。 “有没有代表青年队打过省运会这些比赛？” 廖凯不太明白王仕朋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如实回答：“没有，我是普通高中生。” “那你的年龄应该是真实的……”刚说到一半，王仕朋连忙提醒摄影师，“我刚才这句话不要剪进去哈。” 一听廖凯才16岁，旁边的孙越、白静亭等人都来了兴趣，互相说着：“这应该是晋级选手中年龄最小的了。” “肯定的！我记得前面的晋级选手中，年龄最低也都22岁了吧……” 白静亭推了推眼镜，对廖凯说：“我会一直关注你，加油。” 对一名业余球员来说，16岁和22岁之间的差距，是天差地别，也难怪这些人一听见廖凯的年龄后都立即两眼放光。 王仕朋紧绷的脸也舒缓下来，对廖凯开着玩笑：“去了一星班后，少睡觉，多打球。” 他再次提起了廖凯昨天睡觉的事，引得导师们和球员们哈哈大笑。 现场一片欢乐。 总的来说，从这场男女对决一开始，就是一场欢乐的比赛。 廖凯如愿坐上了晋级席，这时候他不免感慨，连曹方和朱松伟这样的球员都没能坐上来，那些坐上来的球员哪个又不是连番苦战才得到这个席位的？ 也只有他，是躺着上来的…… 所以受点别人的嘲讽，也是应该的。比如那些已经坐上晋级席的球员，对廖凯等三人的到来就明显表示出不欢迎，离得远远的。 录制仍在继续。 坐上晋级席，远离了球员区，廖凯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再通过大家的议论得知上场球员的信息了，他只能通过场上的比赛来自行判断。 尤其是那些他之前听说过的球员。 王曾杰是真特么壮，廖凯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反正他现实生活中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壮的人，比他省高赛上的对手杨俊杰还要壮上一圈。 2米出头的身高，体重至少110kg，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全是涨鼓鼓的肌肉和清晰的沟壑版的身体线条。就单说他这个身体对抗能力，别说业余赛场了，放在cba联赛里都是最顶尖的，即便去打nba都没问题。 但他这样的身体条件，怎么被cba淘汰下来的？ 看完这场3v3对决，廖凯似乎找到了答案。 一、臂展和脚步限制了王曾杰在防守端的表现，而且他本人的防守意愿也很低，甚至连主动的挡拆也不多见，除了持球进攻，他基本上在场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第280章 申涂的个人秀 二、王曾杰偏爱投三分，可能也跟对手会放他远投有关，但这么好的身体条件，投这么多三分干嘛啊？而王曾杰的持球强杀太单一了：走左路还好（他是左手将），走右路是一定会背转身、用左手终结的。不会急停，不会中投，不会变向，纯粹是靠蛮力扛着人打球。 三、王曾杰喜欢持球攻，偏偏持球技术一般、更是缺少节奏变化，整个人的动作很僵硬，可能跟他肌肉太过发达有关。最要命的是，他的爆发力是真的差，第一步起动太慢了，导致他的所有进攻都是用身体将身前的防守人撞开后才得以进行，这看起来固然具有力量美感，但说到底，就是没有爆发力。 当然，尽管廖凯总结出来了他的这些缺点，但在野球场上，王曾杰仍然是无敌的，在这个节目里也是大魔王级别的球员。 毕竟他的身体太特么强壮了。 不过最后，王曾杰所在的球队输掉了这一场对决，因为他的对手是张志扬所率领的球队。 看完这场对决，廖凯也明白了为什么张志扬其貌不扬，却能成为路人王年度总冠军、并坐稳虎仆路人王第一宝座的原因。 他打球的态度十分端正，拼抢积极，防守卖命，不停跑动，看似身体单薄、却不惧任何身体对抗…… 在做好这些基本工作的同时，他还有一手稳定的三分远投能力。 最后，也正是凭借着他在读秒阶段的三分绝杀，21：18，他的球队惊险获胜。 这真是一场让人缺氧的比赛。 在张志扬投进绝杀球时，廖凯忍不住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双手握拳，大嚎三声…… 他好久都没有这样激动过了。 自从自身的竞技实力大幅提升后，再看身边的球赛，廖凯很难再找到以前看球的那种激情。但这场比赛，真是让他看爽了。 这才是真正的篮球赛，双方实力高强，然后殊死搏斗直至最后一刻。 王曾杰进入了待定席，让这些坐在晋级席上的球员们暗自庆幸，也让那些输掉比赛、坐在待定席的球员们更加绝望：他们的复活席位又少了一个。 吃过晚饭后（还是在现场吃盒饭，今天的录制工作更加紧张），申涂终于登场了，并且发挥完美，将一场3v3对决变成他的个人秀。 来参加这次节目的球员，除了一些女球员和选秀球员，个个都是实力非凡，尽管他们的名气有大有小、相差较大，但上了场之后，实力其实都在伯仲之间。 任何一点意外情况、或是状态的轻微起伏、或是一名的队友实力稍逊，都会导致比赛的结局改变。 所以迄今录制了三十多场对决，大家看到的都是打得难分难解的比赛。 只有申涂做到了，在一场比赛中，将场上所有人的光芒完全掩盖，将一场比赛完全变成了个人的表演。 身材高大（作为后卫而言），助攻、防守、进攻，无所不能。 尤其是他的防守能力，太突出了：预判精准、脚步扎实、封盖凶狠…… 廖凯越看越困惑，忍不住向身旁的董康朝问道：“申涂这水平，应该能够在cba立足啊，是怎么退下来的？” “受过一次大伤。”董康朝指着手腕回答。 受伤可以康复啊，哪个职业球员不会遭受伤病困扰，再说了，手上的伤，总比腰伤和腿上的伤好…… “他受伤的时间点，正好是涨球的关键时期，所以就耽搁打了。”回答完廖凯的疑惑后，董康朝又凑过来悄悄说：“他在abl联赛里打球，那边打球多轻松啊，而且还能空出来大把时间打野球，多挣很多钱的。而且，你看申涂这形象、这气质，到哪里不能挣钱？何况他在cba里终究只是个边缘球员，没什么职业前景，挣得又不多，训练和比赛又苦，管得还严，当然不如去组个队打野球轻松咯……” 原来篮球还可以这样打啊！ 廖凯毕竟社会经历浅，他一直以为，打篮球只有职业化一条道路。 其后的录制过程中，不乏实力出众的球员，但廖凯都不熟知，再加上录制的时间太长了，他也只是偶尔留意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百无聊赖中度过。 这其中，让廖凯最感兴趣的是一名叫邹凯恒的ncaa球员，弹跳出众，各种大幅度和反方向的变向，追求第一步的超快速度，深得美式篮球的精髓，极具观赏性。 他的这种打法吸引了场边球员们的阵阵惊呼。 赛后，几名导师也是对他赞不绝口，尤其是在美国待过几年、专研过美式篮球的孙越，看见他的时候，都忍不住口水直往下滴。 但也有球员在嘀咕，他的身板太瘦了，身体对抗肯定会吃亏的。 廖凯看见这名邹凯恒单薄的身板，担心的倒不是他的对抗能力，而是他这种打法极度消耗膝关节和踝关节，也不知道他这副身板能够支撑多久？ 随后又上来了一组18、19岁的球员，mc主持直接报出了节目组给他们加的称号：最强高中生。 王仕朋于是问：“你们接受最强高中生这个称号吗？” 三位高中球员回：“我们在各自的学校里是最强的，所以也可以这么称吧。” “你这个回答很聪明。要不然，我们这里就有一位比你们还小两、三岁的高中生会不服气，虽然他爱睡觉，但是他已经坐上了晋级席位……” 所有人都知道王仕朋说的是廖凯。 于是他们的眼光都齐刷刷地投来…… 廖凯很尴尬：他睡觉的这个梗，大概在这个节目里是过不去了。 而且大家的眼光里全是愤怒和不屑：这么一个宝贵的晋级席位，偏偏让这么个小屁孩躺赢、坐上去了。 最强高中生们输掉了比赛，他们天赋很好，有身高、有篮子，特别是里面那个叫高崇仑的19岁球员。但配合生疏（毕竟不是来自同一个学校）、经验短缺、身体对抗能力尤其不足。这也是所有年轻球员的通病。 第281章 东上商海 他们输给的对手是锦都体院三人组。 是来自五川省的队伍，也算是廖凯的家乡球队了。 廖凯看这三人，长得一个比一个壮实，再看看他自己，长得更加壮实，他心理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后看这节目的人，会不会误以为所有五川人长得都像他们这四人一样：五大三粗，肌肉发达却面相平庸。 晚间录制的**是显示屏上播放了一段韦德的问候视频。因为这就预示着韦德也会来到这个节目里。 这可是韦德啊！！…… 现场每一个球员都在激动地鼓着掌。 韦德同时在视频里公布了一个福利：球员与导师比拼定点三分，如果挑战成功的话，就能获得加星奖励。 尼克杨代表导师团出战，而他选择的球员是在此前比赛中三分能力突出的张志扬。 看到这里，廖凯就想吐槽了，张志扬已经是三星球员了，还怎么加星啊？ 既然是福利，干嘛不从待定席选择一个零星球员来比拼？真正给他们一次晋级的机会！ 节目组就是在耍小心眼，想把所有晋级名额都抓在自己手里，保证他们希望晋级的球员都能成功晋级。 当然，廖凯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吐槽纯属无稽之谈。 因为： 只要尼克杨不防水，哪个球员的三分能够投得过他？ 张志扬投完五个点后总共才8分，而尼克杨前两个点就六投六中拿到了8分…… 业余和职业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而且尼克杨来自的可是篮球国度里的最高职业联赛nba。 …… 整个录制过程中，最让廖凯无语的是，现场来了很多球员家属，有的是球员的女友或妻子，有的是球员的妈妈。 这些人前来支持她的男友或儿子打比赛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节目组偏偏要在比赛结束后还要把这些人请到球场上来，搞一些煽情操作…… 既无聊、又浪费时间。 还有一名球员，在比赛后掏出戒指、向她的女友求婚…… 不考虑一下现场其他单身球员的感受吗？ 虽然你的女友长得很漂亮，你拉她出来炫耀一番，也确实能给你涨点面子…… 但是，这特么是篮球节目啊！ 这大半夜的，大家熬着满脸的油来录制节目，就是来看你们撒狗粮的？…… “2点了。”董康朝眯着眼睛嘀咕道。 廖凯已经连回话的精神都没有了，只是撑着眼睛点点头。 场边球员，座上导师都已经是困得不行了，各种打哈欠…… 终于，录制完最后最后一场海选，大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坐上了回宾馆的大巴车。在车上，大部分就已经睡着了。 至于复活赛的录制工作，节目组只有临时决定加录半天，并希望导师们和球员们谅解。 第三天的录制工作就轻松太多了。 廖凯更是觉得轻松，那些已经坐上晋级席的球员们都很轻松。 真正紧张的是那些待定席上的球员们。 他们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别人宣判他们的命运…… 但实际上，又没有悬念。 四个直接晋级的复活席位，四名导师依次选定的是：朱松伟、高崇仑、李林（李林代替汪少杰比赛获胜，自己的比赛却输给了邹凯恒队）、曹方。 还剩三个复活席位，节目组从待定席中选了六人出来打复活赛，王曾杰最终从复活赛里晋级成功。 至于绝大部会没有被选中的待定席上的球员们，他们的比赛录制到此为止。 第一期的录制也暂告段落。 下一期的录制要等到下个月初，回宾馆后，大家都急匆匆地收拾行李，各自踏上回家的行程。 廖凯本来也是准备回五川的，却被赵凡的一个电话改变了行程。 赵凡告诉廖凯，他已经在商海，前去报道两天后举行的201x年cba选秀营开幕式，并极力邀请廖凯也去商海见识一下。 胡志扬也在商海，他是同五川队的两名参选球员一同前往的。 廖凯心动了…… 打篮球的人，尤其是立志走上职业篮球道路的人，谁不想去见识一下选秀的过程呢？ 然后他又和于成辉打电话商量了一番，于成辉也建议他去商海开开眼界。 廖凯再无迟疑，当即买好了东上商海的火车票。 在车站检票口，却正好遇见了曹方和张子毅。 三人在车站相见，都是很开心，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热情得像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 廖凯这才知道，曹方和张子毅也是前去参加cba选秀的，正好可以同路。 而当他俩得知廖凯也是前去选秀训练营，也是非常开心，路上正好多了个伴。而且廖凯的年龄又小，他们这些“老球员”，这么多年的打球经历和坎坷，也最喜欢拿来跟年轻球员分享。 尤其是曹方，把他从大学到野球场的多年经历几乎兜了个底，最后，他摇着头问廖凯：“你知道每次我回顾完这些年的打球经历，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 “不知道。” “后悔！我后悔在我年轻的时候、还可以进一步提升篮球水平的时候，没有尽全力去付出、去追求我的篮球梦。不只如此，我那时候还抽烟喝酒，你想想，我本来身体天赋就差，还自己去糟蹋自己的身体……” “所以，兄弟，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这个年纪，我也真心希望你能把老大哥这番话听进去，好好练球，抓紧一切时间去提升自己。” “我知道！”廖凯用力地点着头。 面对曹方那殷勤的眼神，他怀疑自己要不点头、或点头得不够诚意的话，曹方都能急出眼泪来。 可这是廖凯的事情啊，曹方非亲非故的，干嘛这么热心？ 只能说，曹方的代入感太强了，他大概真是把廖凯看成了年轻的他自己。 他勉励廖凯，就好像是在勉励年轻的他自己。 与曹方相反，张子毅的话很少，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安心地充当一个听众。但他的眼神率直，一看就是个厚道的性情中人。 他偶尔说两句话，都是极为中肯的建议。 …… 第282章 选秀训练营 第二天凌晨，到了商海，大都市，胡志扬和赵凡考虑到廖凯年纪小，又没有出门在外的经验，所以专程打了个车到车站来接他。 曹方和张子毅见居然有两名记者到车站来接廖凯，都是大感意外。 “兄弟，你这……混得够可以的啊。”曹方拍着廖凯的肩膀，满是赞赏的语气。 五人既然都是前去训练营的，正好可以同路。 车上，赵凡对曹方这位民间篮球的风云人物颇感兴趣，不时地抛出几个问题来。 “我那些破事，没啥好说的。”曹方回答得有些不耐烦 他还是对廖凯更有兴趣，问：“李凯兄弟在五川高中篮球界很有名？不然的话，也用不着你们专程把他叫到商海来，还到车站来接他。” “你们不是在一起录制节目吗？难道彼此间的篮球水平，你们还不了解？”赵凡反问。 “不了解。”曹方摇了摇头，“我们只知道他在录制现场睡着了，还被王哥给训了一顿，……然后他跟着董康朝一队晋级，虽然是晋级成功了，但我看他在场上打得很别扭，也没什么发挥。” 说起睡觉的事，廖凯有些尴尬，而张子毅已经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胡志扬和赵凡听完后，也不禁莞尔。 曹方继续问着那个老问题：“他在五川很有名？如果有名气的话，我怎么没听锦都的朋友提起过……” 曹方有这样的疑惑很正常，因为华国虽然是地大人多，但华国的篮球圈子并不大，圈内有点什么事情，总会互相听说过的。 赵凡正要回答，却被胡志扬给拦住了：“反正你们那个节目还没有录完，他是什么水平，以后你总会知道的。……到时候亲眼看见，难道不比听我们说出来更有趣么？” “切！”曹方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再多问。 他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很不喜欢胡志扬这样卖弄玄虚。 但他又是一个嘴巴闲不住的人，不一会，又主动向他们打听起选秀训练营的事情来了。 廖凯就在一旁闲听，但他听了也就忘了，因为他们嘴里的那些人名，他一个都不认识。比如，赵凡说这次训练营办得很大、很正规，共有六十多名球员参选，除了大学生球员、港澳台球员，nbl球员，连很多cba的球队都放出青年队球员来参加选秀，更是有霍南、李客、柳指导等这些国字号的教练来现场指导…… 曹方一直是在用轻松的语气讲起训练营的事情。看来对于这次选秀的结果，他早就不抱任何期望。 张子毅却是第一次参加选秀，听得兴起，时不时用他生涩的普通话问几个问题…… 五人在选秀营门口分别，曹方和张子毅去会见几个同来参加选秀的朋友，廖凯随赵凡和胡志扬先去宾馆下榻。 这次选秀营设在商海队的市郊训练场馆（又临时经过扩建），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门口狭窄，如果不是那块场面广告牌上的“201x年cba选秀训练营”几个大字，人们很难会注意到这里。 但当车停在训练营门口时，所有人都停止了言语，一向话痨的曹方更是紧紧地咬住了嘴，各种复杂的神色在他的眼里来回跳动…… 从中，廖凯读出两个字神圣。 廖凯能够理解这种神圣感，球员们从这里走进去，出来时，有可能就会变成真正的篮球运动员。 就像鲤鱼跃龙门一样。 只不过，鲤鱼越过龙门后，就得到了权贵；而球员们在这里将要变现的，是他们的梦想。 付出了所有汗水、激情和青春的梦想，执着追求了整个人生夏天的梦想…… 廖凯回房间休息了一会，便起来随同胡志扬和赵凡一起吃午饭，随行的还有一名五川队的青训教练和两名前来参选的青年队球员。 廖凯看这两名球员，身高倒还可以，但身体素质看着也就一般。不过廖凯也不意外，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能被cba球队放出来参加选秀、而非直接提拔一队的，基本上是实力有限的球员。 饭后，几人到训练营里去转一转，提前熟悉场地。 训练营里，已经十分热闹，空旷的营地内，分隔出来六个个球场，几乎每个球场上都已经有提前来适应场地的球员在上面打球。而球场周边，也有一些身着便服的、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在相互交谈。 随行的两名五川球员开始去更衣室内换衣服，廖凯正好手痒，也跟着去换好球衣。 在做热身活动时，廖凯就看见了曹方和张子毅也在，同他们一起的还有三名球员，从身形和年龄看来，应该都是来自野球场的选秀球员。既然他们是五个人，正好差一个，廖凯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加入进去。 3v3。 廖凯和曹方、张子毅一组。另一边，三人分别是：周瑞、唐日晖和张子浩。 曹方和周瑞对位，两人身高差距不大，虽然周瑞明显要壮一些，但曹方打得游刃有余，突破、投篮、分球都是信手拈来，极具美感。 曹方长相偏老，但打球是真的好看，很灵动，尤其是那一手标志性的后仰跳投，很少球员能在投篮时跳得像他那样高，后仰幅度又大，在空中始终保持着身体笔直，最后出手那一下也是手感轻柔…… 当然，曹方能打得这么尽兴，也跟周瑞的防守有关，毕竟明天就要开始正式训练了，今天这场球只是打着玩的，周瑞不可能去全力防，也没给曹方上身体。 而另外一组对位张子毅和唐日晖就是在真打了。 张子毅打球的态度十分拼，无论正式比赛还是娱乐局都是全力以赴，而唐日晖是属于技术粗糙、但身体劲爆的球员，两人对在一起，真是火星撞地球，“梆”“梆”“梆”地全是在硬怼。 在一次篮板拼抢中，张子毅率先卡好位、占得先机，但唐日晖仗着自己的弹跳能力，选择在张子毅的身后强行起跳…… 最后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剧烈相撞，双双从空中摔回地面。 第283章 后仰跳投美如画 廖凯和张子浩这一组对位还好，张子浩是习惯于持球单打类型的球员，但球基本上都是周瑞手里，所以他拿不着球，就垂着双手在一旁看戏，廖凯也就陪着他一起看戏，两人落得清闲。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地周边已经聚起了一些观众，还有几位网络记者，正拿着手机对准场上拍照、录像。 胡志扬和赵凡也在围观人群中。 曹方跑去和周瑞商量了一番后，回来对张子毅和廖凯说：“我跟他们商量好了，咱们认认真真打一局，21分制的。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定还会拍下来传到网上去，我们得让所有人看到我们来自草根的实力。” “嗯！” “好！”张子毅回答得格外用力。 “对了，李凯兄弟。”曹方单独问向廖凯，“我跟子毅都还不了解你的打球风格，你简单说一下，待会我们好配合。” “除了不投三分，其他都还ok。”廖凯说得很轻松。 曹方点点头：“你这种心态是对的，待会也就这么放松着打，不要有压力。放心吧，有我跟子毅在。” 相比于实力，他更担心的是廖凯年龄小，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这些成名的球员打球，心态会受影响。 “我去跟唐日晖对位。”廖凯又提了一个建议。 他刚才粗略观察了一番，这个唐日晖身体劲爆、球技一般，他最喜欢跟这些跳跳男对位了。况且，只要他压制住了唐日晖，对方的内线、篮板就会完全垮掉。 “唐日晖的身体素质很劲爆的……”曹方善意地提醒道。 廖凯果断回道：“我就喜欢打身体素质劲爆的球员。” 曹方不由得皱起了眉：这年轻人有点不知高低了。……但他想了想，这时候不能打击廖凯的积极性，也只好勉强应道：“行，就按你说的来，但你可千万不要硬撑。” “放开了打，没事，有我在。”张子毅也拍了拍廖凯的肩膀，安抚道。 再次登场时，双方的表情都明显认真起来。 围观的人们也看到了这一点，知道有好戏看了，鼓着掌，大声地呱噪起来……，更多的人打开了手机，对准球场…… 跳球决定球权。 唐日晖已经站在跳球点，廖凯也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 张子毅急忙上前，想去拉住廖凯，但被身后的曹方给劝阻了：“没事，你让他去。年轻人嘛，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有这个斗志。” 曹方的提醒不假，唐日晖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劲爆，起跳速度也够快，但跟廖凯比起来，他还差着一大截。 在廖凯闪电般地起跳反应面前，其他人的动作就像被慢放一般，更何况唐日晖的身高、臂展还都不如廖凯。 廖凯毫无悬念的摘得了皮球。 其实这颗球，唐日晖有提前起跳的嫌疑，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颗球，曹方侧身坐打周瑞。 曹方的身体力量肯定是不如周瑞的，但他的技巧运用到位，一点点地推着周瑞的身体向里压，然后再是熟练的翻身后仰跳投出手。 曹方的跳投是跳到最高点后再出手，周瑞本身跟他的身高就差不多，如果不能在力量上压制他，就更不可能在他出手后形成干扰。所以这颗球完全取决于曹方自己的手感…… 曹方手感不错，两分命中。2：0。 四周的人一边发出“哇！”的声音，一边连忙拍下这副画面。曹方的后仰跳投太像科比了，美如画。 回过头来，张子豪的单打被张子毅成功限制，他投出的皮球连篮筐都没能沾到。 廖凯连跳都没跳，只是背住唐日晖满，就保护下了篮板，交给曹方组织进攻。 “上来！”曹方在遭遇周瑞的贴身近防时，并不急于运球摆脱，而是大声地示意廖凯来打挡拆。 廖凯急忙提上…… 廖凯选择了中路的做墙，因为他想的是在挡拆后，曹方可以及时分球给他，他也就可以完成挡拆后的顺下攻筐。 但曹方显然是想要一个侧面的挡拆，从而能逼成换防，有利于他的单打。 两人思路不统一，稍一犹豫，就错过了进攻的最佳时间…… 好在张子毅的跑动十分积极，在无球时一个反跑摆脱了张子豪的纠缠，出现在篮下真空地带。曹方及时传出皮球…… 4：0。 周瑞持球，呼叫唐日晖的挡拆后，想将就分给唐日晖，让他去单打曹方。却不料唐日晖并未能挡住廖凯，反被廖凯一步抢前，将其死死压制住，形成了一个局部的二抢一。 他迟迟不能出球，早有观众在下面喊道：进攻时间满了。 轮到曹方持球时，廖凯大致已经摸清了曹方的打球习惯：曹方不是组织性后卫，他的出球要么是个人干拔，要么也是要等到突入禁区、吸引包夹后才会分球。 所以这一次提上挡拆，廖凯做了一个瓷实的人墙，直接将两人都挂住，而曹方也在他的掩护下轻松突入防区，上篮得手。6：0。 比分一路来到11：2。 这大概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一个悬殊的比分，场边站得都是篮球圈内人，议论纷纷： “曹方还是这么厉害，一个人就得了9分。只可惜这身高，哎！” “张子浩和唐日晖的打球习惯太差了，打个3v3，都会在场上找不到位置……” “张子毅打球还是那么拼，不愧是‘拼命三郎’。” 胡志扬和赵凡也在互相议论。 赵凡大发感慨：“拆开来看这几个人，实力都差不多，没想到一打起比赛来，差距会这么大！……曹方还真是不错，进攻游刃有余。” 胡志扬不置可否：“曹方打球就这样，要么超神，要么超鬼。” “那这场比赛，正好赶上他超神咯。”赵凡顺着话往下说。 胡志扬摇摇头：“他的那些进球全是轻松投篮机会，还谈不上是超神，最多是没有超鬼罢了。” “哦！”赵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既然他没有超神发挥，为什么比分这么悬殊，难道真的是他们的对手太差了吗？” 第284章 高光表现 “你没看见他的队友吗？廖凯和张子毅两个人，都是防守突出、打无球的高手，正好填补上了他的缺点。尤其是廖凯，如果这里有专业教练，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廖凯才是这六个人中打得最好的。不说别的，就这球场上的意识，领先其他几名球员一大截……” 两人正说着，廖凯在球场上就有了高光发挥。 比分落后太大，周瑞也急了，硬怼着曹方从侧翼杀到篮下，然后在廖凯的及时补防面前，将球分给篮下空位的唐日晖。 但唐日晖的左手不稳，他稍一迟疑，廖凯已经快速回位，于是他顺势一个背转身，来到右手侧上篮。 但此时迎接他的，只有廖凯的遮天大冒！ 观众们看不清这次快速攻防里面的技术细节，但他们看见了，廖凯成功地在篮下一防二，并最终送出封盖。 尤其是唐日晖本就身体素质突出，弹跳有力，但在廖凯面前，他被映衬得绵软无力、各种反应慢半拍。 “好球！”“牛比！”…… 他们都毫不吝啬地送出他们的惊呼声。 曹方和张子毅两人更是激动地从远端跑来，和廖凯跳起撞肩庆祝…… 从这场比赛一开始，曹方就觉得打得很顺手、很舒服，他当然没有自大地把这一切归为自己的功劳。那么这功劳该摊给谁？只有新加入进来的廖凯。 跟廖凯在一起打球，太舒服了：不沾球权、挡拆扎实、跑动积极、防守专业、对篮板的保护和冲抢让人放心…… 他早在心里定义好了，廖凯是一个满分的团队型球员。 而这次的以一防二，更是让他见识到廖凯突出的身体天赋和个人防守能力。 但这就完了嘛？…… 很快，他会再次见识到廖凯真正的身体天赋，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夸张。 源起于曹方的一次传球失误，他本想将皮球从远端直接击地塞给插入篮下的廖凯，却被张子浩半途破坏，虽然皮球最终还是掉在廖凯的身前，但唐日晖已经在廖凯身后卡好位置，并压住廖凯、不廖凯起身。 并且，“卡好人，不要让他把球分出来。”周瑞和张子浩也紧紧地贴死各自的对位人，不给廖凯分球的空间。 分球？ 这个念头只在廖凯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捞起皮球，直接原地起跳，再在空中180度转身，隔着唐日晖就完成了双手灌篮。 “艹！” “艹！” “艹！” 所有人都疯了…… 这特么是什么动作！ 连胡志扬和赵凡两个见识过廖凯变态身体天赋的人都给吓傻了！毕竟，他们之前见识的还只是省高赛上的廖凯，而现在，廖凯又进化了。 唐日晖更是懵的。 他位置站得好好的，还在暗中发力推搡，他压根没想过廖凯会在这种局势下还会选择进攻，更没想到对方还会选择这种进攻方式！ 他只是恍然间感觉到对方背对着自己就起跳了，他还以为对方是要起跳分球呢，但廖凯的起跳势头太吓人了，吓得他眯了一下眼睛…… 待他把眼睛重新睁大时，只看见对方一双膝盖就浮现在自己眼前，他当时就傻掉了。至于随后发生了什么，他想都不敢去想…… 21：5，曹方队无悬念地大比分赢得比赛。 “兄弟，你是这个……”曹方将他的大拇指高高竖起。 张子毅说得更直接：“你要是来参加选秀，就凭你这身体素质，绝对能选上。” 廖凯心里竟有些委屈：我可不只是身体素质好，我是技术性球员…… 一局战罢，曹方兴致盎然，还要拉着周瑞等人再来两局，但周瑞等人却是说什么也不打了。再打下去，他们怕仅剩的那点被选上的希望也给打没了。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就各自做了一会运球和投篮的练习，廖凯也趁机向曹方请教了几个运球的细节问题。 曹方本就喜欢教导别人，更何况是廖凯主动来询问，可以说是毫无保留，把他的那点心得托盘告出： “运球重心一定要低，但不是弯腰下去，而是把腿压下去……” “运投结合，重点是要找到你个人的节奏……，但一定要在球的上升期收球出手，这样你整个动作才是连贯起来的……” 他边指点，廖凯边照着他的要求来练习。 看着廖凯的一双长臂轻易地就能让球贴地运行，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曹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靠！就你这运球水平，还用得着来向我请教？” 廖凯嘿嘿两笑：“我天赋是不错，但做动作还是有些生疏。” “这没啥难的，多练习。” 廖凯随胡志扬等人回宾馆的时候，曹方等人还在练球。 晚上，曹方又打来电话，叫廖凯一起出去聚餐，但廖凯一看时间：9点。再加上昨晚在火车上没有休息好，便礼貌地拒绝了。 第二天，cba选秀训练营正式开幕，几位国字号的教练坐在主席台上并都讲了一番励志的话，曹方代表61名参选球员发言。 开幕式结束后，球员们便进入到营地球场内，先进行第一项：身体静态指标测试。 包括：身高、体重、臂展、手掌长度、手掌宽度、站立摸高、垂直弹跳和体脂率等内容。 廖凯跟着胡志扬和赵凡一道，混在媒体团队里，全程观摩。 今天，几乎所有20支cba球队都派有教练团成员前来，像北控、广厦等队更是主教练亲自带队考察。 记者们在采访试训球员的同时，也会向这些教练们提问，诸如：心仪的球员是谁？球队今年有几个选秀名额？…… 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廖凯大概也明白了：大学生球员们是这些教练考察的重点，对于其他球员，他们的兴趣并不大，尤其是曹方、周瑞等草根球员，几乎没有被挑中的可能。 至于那些被放出来选秀的cba青年球员，大家都懂的…… 赵凡忙于四处采访，胡志扬却不急不忙，带着廖凯在各支球队的考察团中来回穿梭、“走亲访友”。 第285章 两年后我来选他 胡志扬在篮球圈内的人际确实很广，几乎每支球队里都有他能招呼上的人。 这让廖凯大开眼界。 只是有一点廖凯很不明白，胡志扬去和这些教练们打招呼，干嘛把他也带上？要说是在推介他吧，胡志扬又没有向别人介绍他，只是和教练们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剩下廖凯在一旁无所事事。 要不是胡志扬一直在关心他、又在锦都帮过他的忙，廖凯早就掉头走开了，毕竟球场上正在测试选秀球员们的数据，这些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 来到广厦队考察团前，带队的是主教练李春姜，cba里的金牌教练。 胡志扬也恭敬地伸出双手去：“李指导，好久不见。” “老胡！”李春姜没有理会胡志扬伸出来的手，而是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两人接着是一番寒暄。 从两人的交谈内容中，廖凯敢断定，胡志扬和李春姜并不熟，最多就是认识的关系。李春姜却给了胡志扬一个拥抱，胡志扬也热情地攀着李春姜的手使劲摇晃，只能说明，这两人都擅长交际、情商高。 李春姜也是第一个注意到胡志扬身后的廖凯的人，他指着廖凯问：“这小伙子是谁啊？看这年龄，应该不是来参加选秀的球员吧。” “廖凯。”胡志扬一边介绍着，一边将廖凯往李春姜身前推，“快，叫李叔叔。……只要李指导认可你，我给你说，以后你的职业道路可就算铺平了。” “李叔叔好！”廖凯叫得十分别扭。 “不错，不错。”李春姜将廖凯上下扫视了一眼，重点又落在廖凯的臂展上，“将两只手伸开，让李叔叔看看。” 廖凯依言展开双臂。 “你这臂展，超过2米了吧？”李春姜略微吃惊。 “2米03，上个月测的。” “多大了？”李春姜接着问。 “16。”廖凯如实回答。 胡志扬适时在旁边补充一句：“后年就可以参加选秀咯。” “好你个老胡！”李春姜指着胡志扬，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只要这小子成材，两年后我来选他。” 胡志扬也跟着笑起来：“那就谢过李指导的关照了。不过你可别怪我说实话，两年后你的球队要是拿不到状元签，我怕……到时候你选不到他。” “哈哈哈！”李春姜用笑声掩盖住他脸上露出过的一丝差异和轻蔑。 他不知道胡志扬凭什么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来，但他知道，cba的选秀，是球队占有绝对主导权的。 要不是篮协的要求和恳请，各支cba球队还真不愿意来参加选秀大会，即便来了，大部分球队也会放弃他们手中的选秀权。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几个有潜力的、优质的年轻球员。 真正的优质青年球员，都在他们的第二梯队里待着呢，只要年龄一到，就可以提到一线队来打联赛。 来这个训练营，别说淘宝了，他们连捡漏的心情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应付篮协和姚主席的任务。 …… 廖凯跟着转了两天，把cba选秀的所有测试项目都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太简单了。 比如负重卧推，只是80kg，40秒内计次数。居然还有超过三分之一的球员一次也推不起来！ 廖凯表示，这个重量他可以不间断地一直推下去（40秒内）。 负重深蹲是100kg，只有三分之一的球员能够勉强起来一次…… 4组折返跑，1米95以下的球员是62秒达标，看着选秀球员们跑了一次、因为不达标又得重跑一次…… 廖凯心想，62秒不难吧，时间已经够充裕的了。 而且随着身高的增加，时间限制会进一步放宽，比如1米95以上，只需64秒就达标。 廖凯唯一不能应付的，只剩90秒强度投篮（三分）。 这两天唯一的对抗测试就是1v1单挑赛，最终，张子毅轻松摘冠。 真的是一路吊打着就拿了第一。 虽然说打这种1v1，锋线球员是最占优势的，但凭着张子毅中等偏上的爆发力、粗糙的控球技术、不稳定的投射，和从左路一突到底的攻筐技术，就能这么轻松地从30名球员中拔得头筹…… 廖凯是真的不能理解。 接下来几天，是集训时间，由国字号教练亲身指导选秀球员们的各项技术动作。 27日，进行了一场选秀明星联队和cba夏季联赛明星联队的比赛，算是为明天的选秀大会热身。 廖凯在看台上全程观看了这场比赛。 但说实话，激烈有余而精彩不足。 这种明星联队，或许球员们的个人实力都不俗，但在场上打起来几乎没有配合，看起来就很枯燥。再加上两队都不怎么防守，那些进攻看起来也更多的是表演性质。篮球比赛没有对抗，精彩就无从谈起。 这场比赛真正的看点是篮协主席姚日月亲临场边观战。 廖凯的位置离姚日月太远，也只是在几次转播镜头捕捉到姚日月、投放到大屏幕上时，他才看清楚这位华国篮球图腾式的人物：眉头紧锁，不知道是因为不满意下面的这些选秀球员，还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男篮世界杯而发愁，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廖凯一直盯着姚日月，心绪难平…… “第一次看见姚日月吧，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胡志扬注意到了廖凯的神情，故而问道。 廖凯缓缓说出：“有人曾告诉我，我会成为下一个他。” “你会做到的！” 是吗？ 反正在16岁的这个夏天，廖凯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姚日月，虽然隔得很远。 …… 选秀大会如此举行。 没有任何意外：汪少杰在第一顺位被北控选中，成为本届选秀大会的状元；曹方等7名草根球员无一被选中；19支球队（八一队没有选秀权）两轮共计38个选秀席位，其中有22个被放弃，只有16人被选中。但16人被选中，已经创造了cba选秀的记录了。 单凭汪少杰一个人，明显还不足以撼动华国篮球****的格局。 但汪少杰已经很了不起了，cuba里从来没出过像他这样天赋溢出的球员，他大概也是第一个让cba球队意识到手中选秀权价值的球员。 第286章 你需要一个经纪人 对了，这几天汪少杰并没有出现在选秀营中，看来也是腿伤未愈。上台去领取选秀帽时，他走路也还是小心翼翼的。 廖凯坐在最后一排，所以他只能模糊地看见主席台上，姚日月走出走进，每出来一次，便宣布一名中选的球员、或球队放弃选秀权的消息。 下面的球员席、更靠后的媒体席位，整体的氛围比较沉闷。 某一名球员被选中，也不会出现像nba选秀大会上那样的狂喜画面。被选中球员只是从座位上站起来，很礼貌地走向主席台，其他球员也只是象征性地鼓掌表示庆贺。 也不会有记者立即围上去，抓住选中球员疯狂采访…… 就连姚日月的声音也是沉稳有余、激情毫无…… 整个过程，整幅画面，和廖凯曾设想过的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他相信，等到后年他站在这里时，人们会疯狂起来的。 会为了他而疯狂…… …… …… 选秀大会结束，回到宾馆。 赵凡罕见地走进了廖凯的房间，和他闲聊起来。 廖凯不擅聊天，但他很擅长观察。他能够看得出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赵凡的变化很大，当初那个拘谨、憨厚的小胖子，现在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谈吐从容的正牌记者了。 两人随便聊了会，赵凡突然话题一转，调侃廖凯：“我还真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什么？” “能忍啊！你说说，就凭你现在的水平，我还以为你一去长纱，就能引爆网络。结果呢，我天天上网查消息，却也没有看见任何关于你的报道。……再比如，在这次的选秀训练营中，你要是也去球场上展示一番，还不得引起那些主流媒体的争相报道……” “别人都是争着、抢着去露脸，可你呢……，不是我说你，低调是好事，但也得有个度啊。”赵凡笑着跟廖凯说完。 廖凯也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抛头露脸，其实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赵凡也没有急着去说服廖凯，而是打开手机，找出了前几天的一条短视频，摆到廖凯眼前。 廖凯凑拢一看，正是自己原地180度转身扣篮的视频，只有10秒，很短，但视频里周围观众的惊叫声十分清晰。 “还好这个视频只是个人用户随便传到网上的，如果要被大量转发、或者有哪名知名人士转发，被更多的人注意到、引起热议，你以为你还能一直低调下去啊。”赵凡继续调侃。 还未等廖凯回答，他却感慨起来：“现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信息太多、太杂，而且大量的虚假信息掺杂在里面。人们只会去追逐那些更新、更刺激的信息，哪些信息更吸引眼球他们就去关注那个消息，根本不会停下脚步来反思、回味他们所看见的信息中，有哪一条才是真正值得去关注的……” 廖凯不知该如何回复，只是应了一声：“嗯！”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赵凡收起脸上的笑容，“你现在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太久了，等到《灌篮2》节目一播出，只要人们真正看见你是如何打球的，你的名字会迅速传遍。” “没有这么夸张吧……”廖凯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肯定是比同期的球员强的，但要说到仅凭一个篮球节目，就能让他红遍整个网络，他还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赵凡摆了摆手，示意廖凯别急着反驳，先让他把话说完：“虽然我自己不怎么打球，但我是篮球记者，可能比你更了解国内的篮球人才状况。我现场看过很多球员打球，有国内最高级别cba联赛，有比你名气大很多、打法更成熟的球员，或许我也曾为他们的球技惊叹过，但从来没有一名球员像你那样带给我过如此大的震撼。看你打球，完全就像在看nba球员打球一样。” “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等这个节目一播出，会有无数人在网上四处去打探你的名字和信息，会有无数的篮球节目和篮球活动找上门来、邀请你前去参加，还会有多所学校、多支球队来邀请你的加入，甚至国家青年队都会来征召你，或许还会有广告厂商来找你去代言……” 廖凯懵了，准确的说，他被赵凡描绘的图景给吓傻了。 他鼓大了眼睛，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如果未来真如赵凡所说的那样，那……可太恐怖了。 他是在孤独中长大的，习惯于独自、安静的生活，安静地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虽然偶尔也向往热闹，但从未想过会突然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涌入到他的生活中来……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该怎么办呢？”廖凯终于缓过来，问道。 “你需要一个经纪人、或一个经纪团队来帮你打理这些事情，他会帮你在网上维持你的形象，帮你筛选那些打进来的电话，确定你该参加哪些活动、接受哪些邀请，该去和什么人去会面……。然后，你只需要安心训练、打球。”赵凡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如果我将来的生活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我确实得找一个经纪人。”廖凯只得表示认同。 但什么是经纪人？经纪人又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廖凯完全不懂。 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火了，赵凡所列举的那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一件也应付不了。他只会打球。 当然他还懂得一点，找经纪人肯定得花钱。 赵凡似乎看出廖凯的为难，宽慰了一番后，直接向廖凯提出了一个人名：“胡志扬，胡老师，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和他本来就认识，彼此间有一定的信任基础，也减少了中间的磨合时间；再则胡老师对国内的篮球环境十分熟悉，可以更好地帮你规划发展前景；而且胡老师多年从事媒体工作，熟悉网络环境，对于你的形象的建立和维护都很有帮助……” “我相信胡老师也肯定愿意和你合作。只要有了他为你打点这些，你不但可以专心打球、不被身外事烦扰，而且对你将来的发展也极有帮助。” 第287章 重返长纱 其实廖凯在大致听了些球员经纪人的主要工作内容后，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人也是胡志扬。 他也相信赵凡的这番话不假，如果胡志扬来做他的经纪人，百利而无一害。 但他还有两个小问题，便一并抛出来和赵凡商议：“胡老师愿意来帮助我，那肯定是最好的。但是，不知道胡老师愿不愿意来帮我，而且我现在也没钱请得起他啊……” 赵凡拍着胸口向廖凯保证：“要是其他球员，胡老师还真有可能会拒绝，但是小兄弟你，我敢保证，胡老师开心还不及呢，他绝对不会拒绝。至于钱的事情，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你出名之后，自然会有很多来钱的渠道，到时候你们按照正规流程分账就行，肯定亏不了他的。而且啊，你想，你在锦都的时候不也没钱嘛，胡老师不是照样在为你奔波？很多东西，不是有钱能够带来的。” 赵凡这番话不假，他和胡志扬也交往过一段时间了，再加上两人也算同行，所以胡志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多多少少能猜到：相比于利，胡志扬更在乎的名。 胡志扬可算是壮志难酬，这类人，心里一直都是憋着一口气的，要不把这口气吐出来，这辈子都得憋屈着。 而廖凯就是他的这口气。 只要廖凯能够打出预期的成就，他就能够扬眉吐气，跟着一起在业界站稳位置。 至于利，有了名，还愁得不到利吗？ “我再告诉你，这次你能参加节目，胡老师也没有少出力。他确实很关心你。”赵凡又凑在廖凯耳旁补充道。 廖凯大为感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商量？” 赵凡却摇摇手：“这事啊，你和我出面去说，都不稳妥。” 廖凯十分不解，不就是说一个事嘛，谁去说不是一样？搞得这么复杂。 当然，他也不会鲁莽到正面顶撞赵凡，而是耐住性子问：“那要谁去说呢？” “你的教练，于成辉。” “好，我这就给于教练打电话。” 廖凯就是这点好，分得清谁是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非要让于成辉去提这件事，但他知道赵凡的建议是在为自己打算，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 之后的一切都如赵凡所预料的顺利（可能他提前就在胡志扬那里侧面打听过）：于成辉给胡志扬打过电话后，胡志扬又主动来找到廖凯，跟廖凯分享了很多建议。廖凯认真地听取后，又问了很多相关的问题…… 两人就算是达成了一个口头的协定。 …… 走出廖凯房门后，胡志扬快步走到赵凡门前，敲开房门后，他紧紧地握住了赵凡的手：“谢谢你！” 赵凡不敢居功，客气道：“胡老师严重了，你和廖凯之间的事本就是顺水成舟的事，学生不过是在中间牵了根线而已。” “但很多时候，缺的就是这根线啊。”胡志扬心情大好，跟赵凡开起玩笑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 当然，说是闲聊，主要是胡志扬一个人在说、在描述他未来的蓝图…… 他太激动了，仿佛是他人生几十朝，终于要见到曙光了。 临分别时，赵凡想了又想，还是说出了他的担忧：“胡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廖凯最终没能打出我们预期的名气呢？” “不可能！”胡志扬果断地回。 …… …… 29号，胡志扬和赵凡先行离开，廖凯等到下午，才和曹方、张子毅一路返回长纱。 没能被选中，曹方和张子毅都有些失落，一路上话也不多。 与来时路截然相反，这是一趟沉默的旅行。 张子毅的失落廖凯能够理解，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选秀，尽管他也知道他被选上的希望不大，但既然选择了参加，谁的心里没有过哪一丝幻想呢？ 但曹方，他不是说过他根本不在乎选秀的结果吗？ 然而他一路上都将头偏在窗户旁，独自望向外面一晃而过的风景，许多次廖凯叫他，他也没有回应。 廖凯不禁想到，这是这个男人第三次参加选秀了，也是他第三次遭受失败，却依然不能让自己完全断绝幻想。 梦想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残酷的另一面真相。 没有梦想，其实也还好，浑浑噩噩的，虽缺乏了些激情、但也少了很多痛苦。 因为一旦有了梦想，你就得预备好：它会有破灭的那一天。 …… …… 等廖凯等人回到长纱时，录制工作已经在前一天开始了。 本期录制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训练录制，第二部分才是实战，一共需要录制大概一周的时间。 从商海回来，见识了选秀营的训练、比赛后，廖凯的心态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他真的把在长纱的录制看做了一个节目，一个作秀的过程，配合着在镜头面前打一些被安排好的比赛，仅此而已。 虽然赵凡一再提醒他要在节目中好好表现，并预言他会通过这个节目大火、被更多的人认识，但廖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些篮球节目。无论是这里的比赛方式，还是这些鱼龙混杂、水平参差的球员，都和他的篮球理念相去甚远。 也正是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再加上连夜坐车，凌晨回到长纱后，他选择了先回房间休息，而不是和曹方等人先去训练馆报到。 其实曹方一再地劝他，就差把他给拽到训练馆里去了。 但廖凯眯着眼睛、无所谓地谢绝了：“我现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这种状态，去了训练馆也没法练球啊，你还是让我先休息会吧。” “兄弟！我们一到长纱就赶去训练馆，这是表明我们的态度。导师们肯定知道我们是连夜回来的，他们也不会要求我们现在去有多好的状态，但他们肯定会看重我们的这种态度。态度最重要！”曹方是真急了。 但廖凯还是拒绝了：来这里录个节目，还要什么态度？ 第288章 训练风波 廖凯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顿感精神饱满，连夜赶车的疲倦一扫而光。 吃过饭后，再自己打车赶往训练营。 到了训练营，所有一星班的球员正在王仕朋的指导下努力训练，里面一片啪啪啪拍球的、繁忙的声音。 然后，王仕朋朝他走了过来，球员们也像都预知到了什么似的，暂缓他们的训练，悄悄地瞟过来…… “你睡好了？现在知道该来训练营了？……”王仕朋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质问。 这三位导师中，王仕朋是最严厉的，所有球员都知道。 廖凯今天一进训练营，见一星班的教练竟然是王仕朋，心里大呼晦气的同时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他只是低着头，无论王仕朋说了什么、也只是一言不发。 但王仕朋却不会因为他不回话而停止质问：“曹方是不是和你一起回的长纱（张子毅在二星班）？为什么他就能前来报到，抓住一切时间和机会来训练，你偏要睡到现在才来？” “我给你说，年龄并不是借口！这里在场的球员都年轻过。年轻的时候有天赋的球员多了去了，为什么到最后都没能兑现天赋？就是因为他们像你这样，不知道抓紧时间练球，把自己的天赋给荒废了……”（廖凯一脸问号：我没拿年龄当借口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练球，你凭什么就断定我在荒废天赋？） “你以为这个训练营是办着玩的？训练态度不端正的球员，我随时都有将他开除球队的权利。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一星班正好有6个提前淘汰的名额，我看你就是这六个人当中的一个……”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淘汰掉？” 王仕朋这话就说得比较严重了…… 廖凯是无所谓的，他当时就有脱下球衣离开的冲动，甚至还准备在离开之前向王仕朋发起挑战，用比赛来告诉对方：我离开不是因为你的那些上纲上线的理由，只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曹方却被吓了一跳，他急忙挡在廖凯身前，替廖凯向王仕朋道歉：“对不起，王指导，让你生气了。李凯真的是因为身体原因，早晨他还非要跟我一块来的，我看他实在困得不行，就劝他回去休息好了再来……” 正好白静亭在三个训练班之间来回参观，看见一星班这边发生的状况，又了解清楚原委后，也上来替廖凯说话。 白静亭替廖凯说话则纯粹是因为廖凯的年龄小。 很多时候，多给年轻球员机会并不是一句空话，因为年龄小才意味着将来的可能性，尤其是篮球这项运动。 碍于白静亭的情面，王仕朋也不好再发怒，只是要求廖凯必须将这两天的训练任务补回来，便黑着脸转到别处去了。 “别太放在心上，王指导严格要求也是为了你们好。”白静亭安慰了廖凯一句，也离开了。 其他球员也各自恢复自己的训练。 这场小风波才算告一段落。 这时，董康朝才贼眉鼠眼地凑上来，又暗自打量、确认王仕朋已经走远后，在廖凯跟前打抱不平：“王指导就是爱乱发脾气，以此来展示他的权威，咱们别理他。” “你幸好昨天没来。昨天才更恐怖，他一来就宣布了三大纪律，强调他才是这里的老大，我们所有人都得听他的。然后给我们进行了一天的魔鬼训练……” “而且他总是故意针对我，就跟故意针对你一样，我看他是在为我们淘汰的那些女球员报仇……” 廖凯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董康朝：“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乌七八糟的。” 廖凯是不服气王仕朋的训斥，但他不服气的是王仕朋太过于武断，而且跟学校里的老师一个样（王仕朋确实在粤东任教），什么事都喜欢上纲上线。 但董康朝说的这些……没有问题啊，当教练当然得控制球队的话语权，而且训练严格，这不是正说明了王仕朋认真敬业吗？ 况且，你董康朝为什么挨训，你心里没点比数啊？ 我挨训跟你挨训是同一回事吗？ 廖凯在旁边跟着曹方一起加练昨天的训练任务，而其他球员已经开始了团队配合训练。廖凯看见，董康朝在球场上时，或许是迫于王仕朋的威严，防守十分卖力…… 但是，他防守的意识根本就是错误的啊。 他紧紧地贴住他的对位球员，十分卖命，但是，他至始至终连头不曾回一下，压根不看球在哪里，也完全不照顾场上的形势…… 这叫什么防守？ 连一点团队配合意识都没有。而防守本身就是一件团队协作的工程。 事实上，董康朝的表现正是场上大部分球员的真实写照：认真、积极，抓住一切机会来表现他们的“态度”，但他们打球的习惯和意识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或者说不适合全场比赛的要求。 廖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看，专注到自己的训练上来。 尽管他对王仕朋心有不满，但对于篮球训练，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 而且具体从事训练指导工作的是三位新泽西篮网队的体能和技能训练教练团队成员，能有机会接触到最先进的训练理念和方法，他自然也不会有丝毫大意。 事实上，廖凯的训练表现极为出色，就连他最不擅长的运球，他也能快速、标准地完成步梯运球的所有要求，而在变向绕杆后的对抗上篮中，他的变向或许还不够连贯，但动作之迅捷、变向幅度之大，令人瞠目，对抗上篮就别提了，那些干扰的海绵柱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完全影响不到他的正常上篮…… 他每一项训练的完成，伴随的都是那三名黑人教练大声地夸赞：“dood！”“very good！”…… 就连王仕朋也被这边发出的声音所吸引，毕竟他早听烦了教练们对球员的各种不满和唠叨，难得听到全是一片夸赞，太稀罕了。 第289章 你的出手点太低了 而他当他走近后，三名教练全部竖起了大拇指：“这名小球员，基本功太扎实了。” 王仕朋用思考的眼神盯着廖凯，一直紧绷的脸上才稍微有了缓和的迹象…… 正是带着考察廖凯的意图在里面，第二天的训练中，王仕朋刻意挑选了董康朝、廖凯组出战。 “这小孩到底是什么水平的球员？”开始成为了王仕朋的一个疑问。而要弄明白这个问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自己眼皮子下打一场比赛。 他手下的这帮球员，每个人有着怎样的水平、甚至怎样的技术特点，他都自信能了解个**不离时，除了廖凯。 因为在之前，廖凯的表现分别为：场边睡觉、躺着晋级、训练态度懒散…… 那好吧，就把廖凯定义为一个不成器的路人球员。 可昨天的训练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王仕朋对自己的两样篮球本领最自信：一、投射能力；二、对其他球员的解读能力。所以他相信他的直觉不会错，廖凯绝不会只是一个路人球员。 他给廖凯队挑选的对手是朱松伟，加上他汕大的同学王眩（朱松伟队在海选败北后，朱松伟被导师直接复活，王眩则是通过复活赛晋级的），再加上模特选手叶舟三人组建的球队。 “这太不公平了。”曹方不满的嘀咕声有点大。 “打不过！”“这没得打！”“朱松伟一个人就可以打爆对面仨。”…… 其他球员也在小声地嘀咕着。 首先，董康朝这一组是公认的晋级选手中最菜的一组。1米87那哥们和廖凯在众球员眼中就是白送的，根本不予考虑，而董康朝受到身高的严重限制。 其次，一星班里的球员们实力差距明显，正常赢得比赛晋级而被摘星进入一星班的，实力排在所有晋级选手中的最底层（当然咯，要是有实力，也不会在赢了比赛后还会被摘星）。一星班里真正实力突出的，是那些复活进来的球员，这其中就包括朱松伟和王眩。 尤其是朱松伟，都可以去竞争整个节目里的最强球员了。 曹方自认为已经见识过廖凯的水平，但是他仍然也认为打不过。因为从技战术来分析，廖凯队只有董康朝一个持球点，而恰好对面的后卫王眩身高力壮、擅长防守，能完全压制住董康朝。而董康朝一旦被压制，整个球队的发动机就没了，还怎么打？ 且不说朱松伟这是一个无解的点，根本没人能防的住他。 曹方知道廖凯防守不错，但他也单防不了高出十几公分的朱松伟啊。 比赛一开始也正朝着大家的预期方向发展。 王眩强吃董康朝拿到两分后，又在防守端逼出董康朝的一个失误，然后是朱松伟直接的三分出手，命中。0：5。 “好球！”“好球！”…… 有人喜欢看紧张刺激的比赛，也有人喜欢看这种没有悬念的屠杀比赛。 更何况屠杀者是朱松伟大家公认的最强选手之一，而被屠杀的是董康朝队大家最瞧不起的、靠欺负女生而晋级的球队。所以这场屠杀比赛他们就更看得津津有味了。 廖凯并未留意到场边球员们的情感倾向，也并未受到他们的干扰，他正专注于比赛之中…… 他只知道，球队得改变打法了。 在董康朝再次被王眩成功防住后，朱松伟准备接球时，他朝着1米87那哥们大喊了一声：“换！我来防朱松伟。” 他一开始没有选择去防朱松伟，主要是考虑到自己这边两组对位都落下风，两边都得补，所以他只好居中策应，看见哪边漏了就去补那边。 但刚才朱松伟投的那个三分…… 廖凯早就准备好了，他压根没有管身后那个叫叶舟的模特，因为他想的是，1米87哥们脚步慢、下肢又飘，朱松伟肯定会突破进来，他就堵在突破线路上…… 哪知道朱松伟拔起来就投了！ 所以现在廖凯干脆从一开始就来主防朱松伟，至于董康朝那边会被王眩爆成什么样，他也顾不上了。 朱松伟看起来运球技术一般，他原地比划了一下，见廖凯不为所动、站得很稳，便将球再传回给王眩，和王眩再来一个手递手交球，顺便让王眩帮他挂住廖凯，从而赢得一个出手空间。 不得不说，在一起打了四年球的队友就是不一样，王眩和朱松伟的配合打得极为熟练。 朱松伟也很顺利地获得了空间，自信出手…… 然而！ “啪！”廖凯直接从身后将他刚脱离指尖的皮球扇飞出去。 “哇！”“我艹！”…… 这记盖帽太夸张了，而且来得太突然了…… 以至于场边的球员们也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就发出了惊叹声。 因为，如果他们反应过来这记封盖来自于廖凯的话，他们可能震惊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不是那个躺着晋级的球员吗？这不是那个在场边也能睡着的球员吗？这不是那个只有16岁、被王仕朋一再训斥的球员吗？…… 整块场地上，廖凯反倒是表现得最镇定的那个人。 他一边嘱咐董康朝盯紧王眩，一边朝朱松伟叹息道：“可惜，你的出手点太低了。” 他真不是在喷垃圾话，而是有感而发：作为一名后卫，王眩的挡拆已经够扎实了，所以，虽然廖凯知晓朱松伟的投手属性、选择了抢过挡拆去追防，但仍然是被王眩阻延了一下。但朱松伟的瞄准时间有些长，跳得又低，出手点又不够高，才给了他从身后追上、封盖的机会。 朱松伟是一个打球很有激情的球员，但他一时也有些懵，硬是没想出什么话来回应廖凯的挑衅，只是朝王眩大吼了一声：传球。 廖凯逼得很近，绝不给对手留下投篮的空间，毕竟朱松伟的身高摆在那里，真要等到他起跳了，也不好办。 朱松伟头脑一热，居然选择了持球强突，但他的运球技术…… 廖凯只是伸手一捅，就将皮球破坏出边线。 第290章 王仕朋的严厉 至此，所有人都看清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朱松伟根本打不了这个只有16岁的高中生。 但汕大杜兰特岂会轻易服输？ 发出边线球后，进攻时间所剩无几，他侧身靠住廖凯拿到皮球后，一刻也不停，直接在空中就将球扔了出去…… 廖凯也没有起跳去尝试封盖，毕竟朱松伟的绝对身高摆在这里，又是抢先出手、中间有一个时间差，他即便跳得再快，也不可能盖得到。 他的应对方法是死死地贴住朱松伟，带给对方足够的身体压力，再加上这一次投篮本就不是朱松伟习惯的出手方式，所以他心里很清楚，这颗球朱松伟能投进的概率太低了。 事实上，这颗球短得离谱，篮下争抢篮板的两名队员都白忙活了，被王眩在半途捡得篮板。 王眩的投篮是他的弱项，所以他选择了持球强杀，吸引防守后再分给叶舟，由后者在篮下打板得手。0：7。 董康朝用高难度的滞空拉杆完成了漂亮的进球，为球队搬回两分。2：7。 朱松伟在廖凯的紧密贴防之下，连球都接不着，王眩和叶舟两人凭借着积极性，在混战中完成了进球。2：9。 这一球，廖凯已经回收准备保护篮筐了，却被1米87的哥们给半路拦住了…… 对于这哥们，廖凯真是一言难尽：没有投篮、没有技术、空有身高却连如何站位都不知道，在球场上完全是一只无头苍蝇，作用为负数。 这场三人组的比赛，等于是廖凯和朱松伟两个人兑子，然后剩下其他四人在场上乱战…… 王仕朋看不下去了，提前吹停了比赛，把所有人都狠狠地批了一通。 令人意外的是，他重点批评的是朱松伟：“被一个16岁的小孩给防住了，你也好意思叫杜兰特？听说你明年还要去参加选秀，就你这表现，你觉得会有球队有来选你吗？” “他脚步比你快，身体比你强壮，这时候你还选择背靠他去接球？……你应该拉到外线去，利用队友的掩护，多跑动、多挡拆，充分利用球场上的宽度来寻求投篮的空间……” 训斥完朱松伟后，王仕朋走到廖凯跟前，上下扫视了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廖凯长舒一口气：对于他来说，不被训斥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至于表扬，他不需要。 况且短短几分钟的比赛他也没有什么发挥，球一直在董康朝手里，他没有太多可表扬的地方。 但他看见，其他球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那些眼神就像在说：哇！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你居然可以防住朱松伟！ “哎！”廖凯在心里苦笑，防了朱松伟两颗球就会被大家用这种眼光来看待。这说明，他在大家的心里是有多菜啊？ 王仕朋离开后，董康朝立即兴奋起来，这大概是他被训得最轻的一次了。他锤着的胸口大声夸赞：“兄弟，你可真行！我们居然能和朱松伟队打得有来有回……” 廖凯没好气地回道：“要不是你一直拿着球不肯撒手，在那里瞎运，我们也不会只是跟对手打得有来有回了。” “打球嘛，开心最重要。”董康朝厚着脸皮贱笑道。 廖凯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可能对于董康朝而言，打球开心就是最重要的了，他来录这个节目，也就是露露脸，提升一下自己的名气；但廖凯不是，他是要走上职业篮球道路的，如何提升他的竞技水平远比开心要重要得多。 球场上，朱松伟将皮球狠狠地砸向地面，开始疯狂地加练。 廖凯一脸平静，继续他的日常脚步训练，同时在心里打着节拍：快，快，再快点…… …… 当天训练任务结束时，王仕朋在解散之前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明天早上七点在宾馆一楼大厅汇合，然后一起来训练馆。 廖凯依旧是六点起床，六点十分下楼吃早餐，十分钟内吃完。时间还早，便又去宾馆后的公园慢跑、热身…… 他估算好了时间，赶在六点五十回到一楼大厅。 大部分球员都已经等在那里，王仕朋也在，坐在一张沙发上，紧皱着眉，不时地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时间。 他也注意到刚从外面进来的廖凯，一身微汗，显然已经做过晨练了，这让他大感意外：这个小球员，明明就是态度不端正，却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起来、还自觉去练习？ 七点已到，王仕朋片刻也不停留，立即带大厅里的球员上大巴车。 随队导演都急了，急忙上车来提醒王仕朋：“王指导，还有七名球员没到……” “他们今天不用训练了。”王仕朋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导演的话，让司机立即开车。 今天主练的是小团队配合，这是极为关键的一项训练，因为三天后的比赛会采取3v3的方式进行。而哪三个人会被分配在一组，就是根据今天的训练结果来决定。 但这么重要的训练，还缺了七名球员啊。 王仕朋阴沉着脸，大声地指挥着训练球员的跑位，至于那七名迟到的球员，似乎已经被他遗忘了。 后来，那七人又被节目组用车送来了。 但是，王仕朋不依不饶，拒绝了那七人参加球队一起训练的请求，让他们自己爱干嘛就干嘛去。同时，因为曹方是队长，没有尽到队长的职责、将所有队友召齐，也被罚不得参与团队训练。 在训练过程中，廖凯看见，那七人先后都去找王仕朋认错、解释…… “毕竟这就是个节目嘛，何必这么较真呢？”大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但王仕朋却拒绝听取什么解释。 至此，包括廖凯在内的所有球员都明白了，王仕朋就是要较真、是真的严厉，他说的每一句话，所有人都必须得重视起来。 而且形势也越发严峻起来，不容许大家再有任何轻视的念头。 今天，从二星班下放了四名球员来。这四名下放球员的到来，让大家提前感受到被淘汰的恐惧。 不自觉地，所有人都练得更卖力了，生怕自己成为了那六分之一。 …… …… 第291章 协商分组 明天确定最终分组名单，后天正式录制比赛，今晚，节目组宴请白静亭和三位导师，名义上是犒劳几位导师在几天训练中的辛劳付出。 有王聪在席间斟茶倒水、活跃氛围，整过宴席过程都比较欢快，除了尼克杨永远是一脸天真的笑容，连白静亭和孙越两个偏内向的人也难得地话多起来。 宴席散罢，又是包房饮茶。 这时，节目组的总导演道出了他们今晚的真正目的：希望能和三位导师就后天的比赛录制，有一个提前的沟通。 按理说，节目组和导师一直在相互沟通，更不需要大费周章地来摆一座宴席、然后再提出沟通的愿望。 王仕朋低头一想，就知道事情绝不像导演说得这样简单，于是直接提到：“你们有什么要求，就直接提吧，只要是在原则范围内的，我们都会尽量配合的。” “毕竟，我们可是拿了你们的钱，当然就得替你们办事咯。” 王仕朋这个玩笑，让房间内的氛围瞬间轻松起来，所有人都配合着发出笑声。 既然气氛到了，导演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说出了他们的诉求：“我们希望能够提前得知你们的分组情况。当然，我们肯定不会过多干涉，只是……出于节目关注度的考虑，有些必要的地方希望能够商量一下。” 因为第二轮的星级大战按3v3的方式进行，是球员自己挑选挑战对象，到时肯定会出现很多意外、甚至失控的情况，所以节目组要想干涉进来，只能从分组情况上下手。 但话说回来，节目组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三位导师也表示理解。 孙越先说：“我不会干涉球员的分组，他们愿意和谁组队，由他们自己决定。” “球员自己组队……”导演的眉头皱了起来。 孙越双手一摊，语气不容商量：“这是我的原则。” “当然，当然，我们理解……”导演犹犹豫豫，思索后，用担忧的口吻说出，“那你们组的那几位街球选手怎么办？” 王仕朋已经猜到了节目组的意图，在一旁笑着提醒孙越：“导演是在担心他们的心头宝贝头盔。” 因为孙越负责的是三星班，里面球员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全由职业球员和大学生球员组成，只有头盔和另一位女街球选手例外。试想一下，如果孙越放开让球员们自己组队，谁会愿意跟头盔和女街球手组队？一方面关系不熟，另一方面这俩的团战实力也不行啊。 既然王仕朋已经提了出来，导演也就不再遮掩，直接说出他的诉求：“像汪少杰、头盔、曹方等这些球员都是我们特意邀请来的，当初邀请到头盔的时候，他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打实战、在实战中证明自己。我们答应了他，而且在前期的录制中也是围绕这个点来打造他的人设，所以，我们总不好在5v5正式比赛开始前就把他给淘汰掉了吧。” “头盔这球员我也挺喜欢的。”孙越点头应和，“他虽然爱搞怪，但训练的态度很端正，对于我安排的任务也尽力去完成。而且他们街球选手身上体现出一点，就是对我讲的那些专业的知识十分渴求，这让我很感动。但是……我不可能为了他就改变组队方式……” 犹豫片刻后，孙越下定决心：“这样，如果头盔比赛失败，我会把复活赛的名额留给他。” “这样太好了，谢谢孙指导。”导演和节目组的其他人大喜过望。 王仕朋暗中摇头：孙越太冲动了，等到比赛真的打起来，充满着各种意外情况，怎么能提前就把复活名额给交出去呢？ 如果到时候他最喜欢的邹凯恒也输了，该怎么办？把复活名额给头盔，亲手淘汰掉邹凯恒，不得把他给心疼死啊！ 孙越这边的情况解决了，接下来是尼克杨的二星班。 尼克杨是外来教练，对于国内的情况完全不懂，他也没有特别中意的球员，所以二星班的分组情况便是完全按照节目组的意图在安排。 轮到王仕朋了。 关于如何分组，王仕朋早就心里有数，一星班里的球员之间实力差距很大，哪些是炮灰球员，哪些是该晋级到下一轮的球员，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节目组也了解王仕朋的为人十分强势，也不敢过多干预，导演只提出了一点希望：“希望王指导不会因为过多考虑到球员的晋级，而牺牲了比赛的精彩。” 王仕朋带着笑意、轻松地回：“你放心，这也是我对球员的要求，分组实力较强的球队，就必须要去挑战实力更强的对手。我常给他们说，一名球员的实力是如何体现出来的？就是要在真正的比赛、真正的对手面前才能体现出来。” 听到王仕朋这句表态，导演也就放心了。 他原来还担心一星班那些高水平球员扎堆后，为了晋级，偏去挑那些水平低的球队挑战，这样就会拉低这期节目的质量。现在有了王仕朋这句话，这种情况看来是不会发生了。 这时，节目组的专业顾问肖天来站起来给王仕朋斟了一杯茶，端到王仕朋面前后，试探着问：“王指导，一星班里那位16岁的高中生李凯，表现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仕朋低头喝茶，头也不抬地回。 肖天来一时语塞，尴尬地干笑两声，继续说：“我听说他训练态度不端正，已经多次被王指导训斥……” “是有这么回事。”王仕朋抬起头，直视肖天来。 在王仕朋的逼视下，肖天来越发尴尬，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毕竟他年纪还小，可能有时候不懂事……” 王仕朋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年龄不是借口。” 肖天来被彻底震住了，可能他心里还在想：跟王仕朋沟通，太艰难了。 一旁的导演看形势不对，替肖天来解释道：“肖顾问的意思是，李凯这个年轻人很有潜力，希望王指导能多给他一点机会。” “怎么给他机会？”王仕朋似笑非笑地问。 第292章 一个球员的价值 “至少让他上场机会，不要成为被提前淘汰的那六分之一。” 导演说完，看着王仕朋，等待他的决断。 王仕朋则陷入了思索之中…… 肖天来适时补充道：“李凯是我亲自从五川招来的，他在比赛中的能力、他超常的身体天赋，尤其是他的运动能力……，我敢这么说，不但在他同年龄层的球员中绝无仅有，就是全华国的篮球运动员中，也很少能见到他这样身体天赋。这方面王指导比我更专业，肯定也知道，我国的球员最缺乏的就是爆发能力，无论高的、矮的、强壮的、灵巧性的，都缺乏爆发力，运动天赋更无法与黑人球员相提并论。但李凯恰恰相反，他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爆发力出众，那次我看他打球，就是像在看一个披着黄皮肤的黑人球员在打球……” 王仕朋一直耐心地听完肖天来的话，若有所思，缓缓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不假，我也相信这位小球员绝对有实力能晋级最后的追梦战队（节目里的最终战队），但我是教练，我一直传达给我的球员的信息就是：态度是第一位的。凡是在训练中态度不端正的球员，即便我个人在情感上可以原谅他，但我的执教理念不允许我去原谅。” 王仕朋这么说，就意味着廖凯必定会在赛前被淘汰出局。 节目组的其他人一下就慌了，白静亭和王聪都发出了叹息声，尼克杨还是漠不关心地玩着手机，孙越一直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 王聪毕竟是女性，任何球员被淘汰的时候她都会叹息。 白静亭曾经做过职业球员的梦，所以他一直都偏爱节目里年轻的球员，希望这些年轻球员真的能够冲击职业篮球路。 孙越是从内心里反感节目组这种操纵比赛的做法，再加上他自己刚才被节目组给套路了，所以节目组想保廖凯，他也就内心里不喜欢这名球员。 在这时候，肖天来反倒冷静下来，可能是得知了廖凯会被淘汰的结局，让他能够放下包袱来给对方讲道理：“王指导，我能理解你们作为教练都有自己的理念，但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是不是所有听从教练指派的球员就是好球员，是不是那些没有绝对服从教练安排的就是该被淘汰的球员？” “当然不是。”王仕朋饶有兴趣地看着肖天来，倒有些期待他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 “我知道教练们都更喜欢那些听话的球员，这是人之常情。但我在这里想举一个例子，王指导你在国家队和俱乐部的队友朱方雨，我想问王指导，他是一个听话的好球员吗？场上打架，场下抽烟、喝酒，这些事朱方雨少干了嘛，我们作为外人都能得知这些消息，恐怕王指导就比我知道得更多了吧。但他就不是一个好球员了嘛？相反，无论在俱乐部还是国家队，他一直都是顶梁柱，甚至在一些关键比赛中，只有他才能打出强硬的表现来。” “我们国家有句俗话：恃才傲物。那些真正有才能的球员，多少都是有点傲气的，有他们的个性和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也是，那些俯首帖耳的球员大半也都是平庸的球员，反倒是那些‘刺头’球员，恐怕才是真正能在球场上主宰命运的人……” “总之，我在这里就是想跟王指导分享我个人的一个观点：一个球员的价值，只有到了比赛场上才能衡量得出。” 肖天来讲完后，房间里有过一段短暂的沉默。 有些人对他的话产生了思考，有些人则是看其他人都沉默着，便也跟着沉默了…… 最后，王仕朋开口：“很感谢你今晚跟我分享的这个观点，虽然这还是不足以改变我的决定，但我很欣赏你讲的这番话，以后我也会用这些话来反思自己的执教理念。” …… 宾馆里，廖凯还不知道他可能将被提前淘汰的命运，正承受着董康朝没玩没了的视频电话的煎熬。 董康朝每晚都会和他战江的女朋友通视频，但问题是，今晚这个电话也太长了些，而且董康朝心情不错，还不停地对着视频飙他的绝命歌声。 甚至兴之所起，他还会把廖凯叫来给他的女朋友打招呼。 “这真是不拿兄弟当外人啊。”廖凯心里念叨着，只能强颜欢笑跟视频里的“嫂子”问候了两句。 董康朝似乎看出了廖凯的心声，豁然一笑：“你放心，我老婆喜欢长得帅气的男的。” 廖凯：“……” 董康朝开心的理由更是让廖凯无语：“录完这一期，我就可以回到战江，和我的老婆长相思守，然后继续在球场上去欺负女球员……” “比赛还没打呢，别说这些丧气话。”廖凯好意提醒了一句。 “这还用得着打吗？我们队什么实力，我难道心里还不清楚？” “嘿！瞧你这话说得！”廖凯绝对不能忍，“这不还有我吗？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我可是在球场上从来不服人的。” 董康朝摆摆手：“王大头（董康朝给王仕朋起的别名）会把你从我这一组挑出去的。” “？”廖凯有些懵，“他不把我放在你这一组，那放在什么地方？” “我和王大头都是粤东的，他这人，我还不了解吗？就凭你冒掉朱松伟那一球，他就不会把你放到我这一组来当炮灰。” “王仕朋会对我这么好？”廖凯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他不能确定董康朝的推断是否可靠，但他还是固执地说道：“如果到时候王指导真把我和你们分开了，我就去找他说情，让他把我跟你们放在一起，还是保持我们第一轮晋级时的成员。” 廖凯不想欠人情，他认为第一轮是董康朝带着他晋级的，所以这一轮跟董康朝一起进退，也算是还了人情。 带着董康朝和1米87的哥们能晋级吗？ 3v3的比赛，就有两个被爆的点，廖凯心里也没底。 但话说回来，能否晋级又有多大关系呢！ 第293章 我不服！ 但董康朝却扳起手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第一，你去求情也没有用，王大头那人，就是个独裁者，他决定了的事，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第二，你现在这个处境，能自保就不错了，别再去自找麻烦。” 廖凯知道，董康朝说的是大实话，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资格去提要求。 “哎！”一声叹气，廖凯陷入到纠结当中…… 最后反倒是董康朝安慰起廖凯来：“你也别纠结了。等这个节目一播出，我的名气肯定会大大提升，也就是说，我来这个节目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人呀，不能太贪心，要懂得见好就收。” “对了，这是一句格言：懂得放弃的人才是生活中的智者。”想起了这么一句经典名言，董康朝很是得意，开心地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 “你看看我这几天在训练营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简直是在遭罪啊，你难道不替我心痛吗？我的水平就到这里了，如果你真的把我带进了下一轮，对我而言反而是灾难，不等于是让全国人民都看我继续出丑吗？” 廖凯年龄还小，不能完全理解董康朝的这种观点，他只是固执地认为：一名球员，不是永远追求胜利、拒绝失败的吗？ “你一定要挺进下一轮！” “还有，以后记得到粤东来看我……” 董康朝看起来是真的看开了，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还不忘提醒廖凯。 …… …… 明天就要正式开机录制了，今天的任务很重。 所有球员一到训练营，就站成队列，王仕朋面朝众人，宣布被提前淘汰的六人名单。 这是一个残酷的时刻。 大家能接受比赛失利后被淘汰，但谁又愿意接受连比赛都没有开打、就提前在场下、因为教练的一己喜恶而被淘汰？ 被淘汰的球员姓名被一一念出…… 被淘汰的球员：有人满脸失落；有人面有不甘，对着摄影镜头，激愤地提出抗议；有人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难逃被淘汰的命运，选择了平静地接受…… 而其他没被念到姓名的球员，则全是抱着幸存的心态，随着一个名字被念到，心里就舒缓了一口气…… 已经念完了五个姓名。 还剩最后一名淘汰球员，王仕朋却迟迟没有念出，他的眼神一次次在廖凯的脸上晃过，伴随着长久的思考…… 他终于念出了最后一个姓名，不是“李凯”。 廖凯心里还算平静，他身前的董康朝却有些激动，他背对着廖凯晃动着紧握的拳头，意在：逃过一劫、值得庆祝。 按照节目流程，王仕朋除了讲出这些人被淘汰的理由，还要将淘汰名单交出，以作为资料留底。 王仕朋却顺手将手中的淘汰名单折了起来，放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道：“被淘汰的就是这六名球员。”而没有理会随行导演伸出来的要名单的手。 王仕朋宣读完淘汰理由后，一名从二星班掉下来又被淘汰的叫王超的球员特别不服，直接说出了他心里的怨气：“我不能接受就这样被淘汰，这样不公平！我一直都是训练最努力的，为什么要淘汰我？教练说我实力和其他选手有差距，可我就知道这里面有实力比我还差的球员，凭什么淘汰的是我、而不是他？” 他很激动，说得语无伦次，而且边说还边飞出了眼泪。 王仕朋的脸黑了下来，厉声问：“那你就直接点名，你认为谁的实力不如你？” “李凯！”王超也豁出去了，吼了出来。 廖凯当时就有些糊涂，自己跟这位王超无冤无仇，他干嘛在临走前还要拉自己去垫背？ 继而是感到愤怒，来这个节目里，他已经受了不少冤枉气了，现在还要平白无故地蒙受一通。 他的愤怒还来自于人性的虚伪：这些球员所谓的努力训练不过是在努力地“表演”。 其实他并不确定这名叫王超的球员是否也属于表演的人群之一，但这里面很大一部分球员出了训练馆后的模样，他又不是没有见过：抽烟，喝酒，拉帮结派，暗地里损人，在酒桌上喧嚣，整夜整夜地闹，动不动就到市里去找乐子…… 这些不懂得自律、过惯了懒散生活的人，总会以为，他稍稍收敛一下、白天在训练馆里在教练的眼皮子下出几滴汗水，就是在努力训练，就是在付出，就应该得到丰厚的回报。 呵呵！ 就看看他们一个个长得跟白斩鸡一样、瘦得跟猴一样，他们还真好意思说自己在努力训练，糊弄鬼呢！ 当然，愤怒归愤怒，按廖凯的性格，他还是隐忍不发。 队伍前，王超继续咆哮：“我要跟他单挑，输了的人才应该被淘汰！” 王仕朋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碍于摄影镜头在，他才没有当场发作。 曹方和王超也算认识，知道这兄弟脑袋里缺根筋，但人并不坏，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便站出来劝他：“走吧，兄弟。爷们一点！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王超固执地摇着头：“我不服！” 曹方见他太不识好歹，语气也有点急了：“你有什么不服的？你是后来从二星班里下来的，没见识过李凯的真实实力，你真以为你打得过他啊？你别信了别人在背后的瞎议论，反倒给自己找苦吃……” 这时候，王仕朋终于发话了：“你和要他单挑，可以。但我事先告诉你，无论你俩的比赛是谁赢谁输，都不会影响你已经被淘汰的结果。” “好！” “但我还是要和他单挑，我要证明：被淘汰的人不应该是我……” 王仕朋不再理会王超在那里瞎哔哔，朝着队伍里大喊：“李凯，出来。” 廖凯站了出来。 王超还在那里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但廖凯却是一言不发，毫无波澜的脸上让人也看不出他内心里正积压着愤怒。 这种私下里的对局，方便行事，用猜拳来决定球权。 第294章 困兽出笼 廖凯获得球权。 “王超身高1米8出头，体重70kg左右，和自己相差整20kg有余，下肢脆弱……”廖凯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对方的信息。 其实打这种和自己差着几个量级的对手，廖凯完全用不着这样谨慎。 但他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 他将心底的怒火压住，刨除杂念，冷静地分析完对手可能的优劣点后，很快便决定好单挑的方法。 王超贴得很近，张牙舞爪、表情凶狠，仿佛这是一次押注了他毕生荣誉的防守…… 廖凯左手单手抓球，侧身直立，以左脚为轴，用胯部顶开对手后，右脚从左至右缓缓试探…… 然后猛地朝右一步加速！ 只需要一步，王超就被瞬间甩至身后。 接下来，只需要轻松地两大步，就是一个上空篮。 但廖凯并不打算这么做，他甚至运着球朝外漫步，等待王超狼狈地回收篮筐附近，然后再猛地掉转方向，直杀篮下…… 这一球，他压根就不是奔着篮筐去的，而是冲着王超去的！ 打这种对手，根本不需要第二球。 他正面迎着王超干瘪的胸膛强势起跳，先是在空中将王超血腥地撞翻在地，然后再是拉满弯弓的双手重扣…… “啊！”伴随的是他一声暴吼，如困兽出笼。 篮架被砸得吱呀作响； 王超被掀翻在地、又随着惯性撞在篮球架的立柱上，发出心惊肉跳的声音； 除此以外，训练馆内一片寂静。 等王超艰难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廖凯指着摄影机，问：“你还要再打吗？” 王超没有回话，他低着头回到被淘汰的队伍行列，默默地脱下身上的球衣，然后也没有脸面再多留片刻，朝着王仕朋和其他球员鞠躬道别后，悄然离开。他走出训练馆的脚步高低不齐，显示出他的腰仍然承受着疼痛。 廖凯也回到了队伍之中。 他的步伐与往日无异，但他所到之处，那里的球员会不自觉地退后半步，那里的眼神下意识地躲闪开了…… 刚才廖凯扣翻王超那一球太恐怖了，就像是一只被激发了兽性的野兽在撕咬猎物，让他们心惊胆战。 训练馆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再为自己没有淘汰而庆幸，也没有人记得去为廖凯鼓掌、或为王超叹息。 …… 接下来是球员分组。 果然如董康朝所说，廖凯和他分开了，新加入的是一个实力差到众所周知的选手。私下里，董康朝将自己这一组命名为：炮灰1号。 有炮灰1号，就有2号、3号…… 这全是董康朝干的，他把所有球队的账面实力进行了排序。 然后，他惊喜地发现，他们这一组并不是实力最差劲的。实力最差的一组是“炮灰5号”，由叶舟、加一名女选手、外加一名二星班踢下来的球员组成。 毕竟是一星班，里面的绝大部分球员都无望晋级下一轮。 廖凯的新队友两人，分别叫郑图藤和刘叔同，都是属于这里的中流选手，不显山露水，但也不会扯后腿。 所以廖凯对自己的分组很满意。 甚至在董康朝的口里，他已经成了被保送的球员：“你们这种中等实力的球队是最占优势的。” “像高崇仑、王曾杰和刘浩原（nbl现役职业球员）这仨分在一组了，他们这组的实力是我们一星班里最强的，那他们明天打比赛的时候，也就必须得挑其他班里实力强的球队打，反而不是那么好晋级的。” “还有曹方和李林队、汪少杰（有伤）和朱松伟队都是这么个情况，他们是强，但他们打的对手也不弱啊。” “当然他们输了比赛也不怕，后面不是还有复活赛嘛，教练的复活名额就是留给他们的。” “像你们这组，实力不上不下，打强队轮不到你们去，然后我们班里还有像我这个组这样的炮灰球队，送人头的事由我们上。剩给你们这几个中等实力的组就一个任务，顺利晋级！” “是吗？”听董康朝说得有理有据，廖凯差点就信了。 无论如何，还有半天的时间，抓紧时间和队友磨合好才是关键。 郑图藤，来自篮球圣地闽省，身高只有1米74，但体格是真的强壮，小钢炮选手一枚。擅长持球突破和上篮。 就郑图藤这种毫不起眼的选手，居然是cuba阳光组（即三级联赛）的冠军队成员，这让廖凯顿起敬畏之心，对于所有能夺得冠军的球员廖凯都会保持应有的尊敬。 这也再次说明，这个节目里真的是高手如林，必须得认真对待。 刘叔同，身高1米87，体型偏瘦，擅长在篮筐周围作业。 这个刘叔同真是让廖凯眼前一亮，随时弓着个背、留个汉奸发型、看起来像个病秧子，但这家伙的弹跳和腰腹力量是真不错，能够把自己扔到空中然后再做动作，数遍华国的篮球运动员，能有这个本领的人，还真不多。 廖凯发现，他们三人还有一个共同点：人狠话不多，打球都带有一股狠劲。这不由得让他对自己的晋级之路充满信心。 既然队友的特点已经明了，廖凯也很快明确了自己在球队中的定位。 进攻端，廖凯负责拉到外线来做墙和接球中投，那两人则负责冲击篮筐：郑图藤负责持球突破，刘叔同无球攻筐。 防守端，郑图藤负责盯防持球后卫，刘叔同负责扫荡，护筐则是廖凯的职责。 光说不练可不行，三人就按照刚才的分工跑了一会小配合，还找了同班的另外一组球队还打对抗…… 练完后，郑图藤和刘叔同两人大喜过望，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傍上大腿了。 因为，廖凯的中投太稳了，弹无虚发啊，简直就是一架投篮机器。 而且廖凯虽然看着身高并不突出，但一双长臂却是遮天蔽日的存在，护筐稳得一比；而且廖凯的协防意识真好，总能及时填补上他们身后的缺漏；而且廖凯的挡人太扎实了；而且廖凯看似飘在外线，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篮筐周围，将他们投丢的球再抢回来…… 优点简直不要太多！ 第295章 多米诺骨牌效应 仅仅一个下午过后，他们看廖凯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 但廖凯却没有他们这么开心：郑图藤作为持球的点，运球没有问题，强杀也没有问题，就是分球的时机总要晚个半拍、甚至要队友在身旁大声提醒后才记得去传球；刘叔同似乎只能打乱战，带给人灵光一闪的惊喜，却不能做到持续发挥，毛手毛脚的，经常会犯下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低级失误。 虽然他们队名字叫郑图藤队，但其实廖凯才是说话管事的人，毕竟竞技场上，谁有实力谁才是老大。 于是，廖凯履行球队老大的职责，将两名队友的工作进一步简化，让他们各自干好自己擅长的事就行了，剩下的一切、包括球权调配工作全都由他一人来完成。 恰好这两人都是打球拼命、但头脑简单的主，让他们专干自己的事，反倒有利于他们的发挥，让他们打得更坚决，不会因为犹豫不决而而犯错。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 廖凯这才对明天的比赛充满了信心。 …… …… 随着王聪的报幕完毕，第二轮星级大战正式开始。 与第一轮海选相比，参加的球员少了，但剩下的球员实力更均衡了，观众也更多了，所以比赛的氛围也越发浓厚。 也是直到此时，廖凯才觉得这不只是一次作秀的节目，更像是一场残酷的比赛。 王聪还在宣读规则，但球员们早已知晓，第一组准备出战的王曾杰队已经提前站到场边、准备入场。 这是一星班的最强战队。 赛前王仕朋就多次强调过所有一星班的球员就是一个集体，球员就应当有最起码的集体意识，所以他要求大家都要为一星班的队友加油。 看着身旁的一星班球员真的被调动了激情，使劲为场上队友加油，廖凯却缺乏了这种代入感，调动不起来太多热情。因为王曾杰队挑选的对手是三星班的邹凯恒队，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首先，王曾杰队实力有多强自不多说，三个全是通过复活赛晋级的球员。 其次，邹凯恒队虽然是三星班，但三名球员的实力却并不突出，尤其是身体上的差距，太明显了。 邹凯恒和高静波两人身高都只是1米8出头，而王曾杰这一队，身高最矮的刘浩原都在1米9往上，更别提王曾杰这头强壮的大蛮牛，只需用身体就能将对方碾成肉饼。 并且邹凯恒队这三人，一个来自ncaa，一个来自cuba，一个来自奥门，三人之间能有什么配合、默契？ 比赛的过程连一点波折都没有，王曾杰队全程碾压获胜，顺利晋级。 而邹凯恒队三人惨遭淘汰。 尤其是当邹凯恒走向待定席时，孙越心疼得对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 廖凯则是替静波大哥感到惋惜，多好的球员啊，就这么被淘汰了，而且孙越肯定不会把复活名额留给他，所以他才是真的被淘汰了。 高静波球风朴实，身体强壮，打法强悍，心脏够大，……这些，都正符合廖凯的口味。更主要的是，他来自锦都体院。廖凯现在已经在慢慢考虑他明年入哪所大学的问题，而他又是一个念旧的人，不大愿意离开五川省，所以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锦都体院。 所以他一直都比较关注高静波这名来自锦都体院的球员，也替高静波的提前被淘汰感到惋惜。 一星班的作战策略是强队先上，先去打掉二星、三星班里那些实力较强（不是最强）的球队，在为后来的队友铺顺晋级道路的同时确保自己抢先晋级。 正是本着这个原则，曹方队第二个被派出战，挑选的对手是二星班里的普拉队一支内线双高的球队。 但事与愿违，曹方队没能顺利晋级，反倒被对手绝杀。 这场失利，让所有一星班的球员群体懵比，有曹方和李林两大高手坐镇的球队，居然输了！ 事实上，曹方和李林的发挥依旧出色，虽然他俩之间有不兼容的问题，但也不至于输给二星班里一支实力并不是最强的球队啊。 所以最后背锅的只能是球队的第三人张天冀。 cuba里的扣篮王张天冀，有球员私下说他才是王仕朋的爱徒，王仕朋将把摆在曹方这个队里，就是想要他能保着大腿顺利晋级。没成想，他非但没能晋级，反而成为了大家口诛笔伐的对象。 “就张天冀这一个点，被对手给打爆了！” “真是看得我火大！对方所有的进攻都是冲着他来的，结果他还真的就一个球也没能防住，不是被一步过，就是犯规……” “不是我想骂他，放头猪上去都比他强！”…… 廖凯身边，几乎所有一星班的球员都在拿张天冀泄愤。 廖凯并不反对这种观点，因为张天冀打得确实差，是差到了拖垮整支球队的那种差。发挥成这样，已经不是技术问题了，明显是心理上出了问题，完全被比赛的压力给压垮了。 其实曹方和李林都在球场上安慰张天冀，为什么场下坐着的球员们反倒这样激愤？因为正是张天冀的糟糕表现，导致了比赛输球，导致了曹方和李林两人进入待定席，而这两人是肯定要占用复活名额的，那剩下的一星班球员们呢，只能各安天命了。 这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 这场比赛也让廖凯清晰地看见了，篮球终究是团队运动，一名队友的糟糕表现将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而普拉队让廖凯眼前一亮的是那名叫胡祥正的球员。 有些球员的实力是一开始就得到大家认可的，还有一些球员则是通过比赛的深入让大家逐步了解到他的实力，胡祥正属于后者。 作为一名内线，胡祥正几乎没有低位进攻能力，但他体型宽厚，脚步足够灵活，有挡拆、有策应、有三分，正是符合现代篮球潮流的内线球员。 廖凯甚至想，等回到南陵五中后，去找刘栋聊一聊，让他适当改变一下技能包，朝着胡祥正这个方向去发展。 第296章 什么叫体育精神？ 第三组出战的是朱松伟队，结果再次落败。 球队失利的责任并不在朱松伟身上，毕竟他的实力在这批录制节目的球员中是排得上号的，他就是随便发挥一下，也高出其他球员一大截。事实上，这场比赛朱松伟发挥得无懈可击，2米05的身高加上柔和的手感，确保了他的投篮颗颗致命，而且他脚步灵活，拼抢积极，防守卖力，属于那种几乎没有缺点的球员。 这一队失败的原因在汪少杰身上。 新科cba选秀状元终于登场了，但他依然受着脚伤的困扰，在场上艰难地移动着，更谈不上有所发挥。 这也是包括廖凯在内的所有球员的遗憾，至今还未能见识这位大魔王的真正实力。 朱松伟也进入了待定席。 至此，可以肯定的宣布，其他一星班的球员如果再输掉比赛，就等同于当场被淘汰。因为一星班的三个复活名额（一个直接复活名额和两个进入复活赛名额）已经超编了。 但现实是残酷的，一星班的球队只能够向上发起挑战，而那些二星班、三星班的球队又有哪一支是吃素的？他们可不像一星班这样，里面的球员水平参差不齐，除了几支强队，剩下的几乎都是送人头球队。 其结果就是，连曹方队和朱松伟队都落败，其他一星班的球队更是紧步后尘、纷纷落马。 除了第一支出战的王曾杰队，其后五支出战的一星班球队竟然全部失利。 王仕朋的脸本来就黑，现在更黑了…… …… 随着一星班的球员减员朝半，比赛转换到下一个阶段，由二星班的球队出队挑战。 按照赛制，二星班的球队只能向同级二星班、或三星班发起挑战。 于是，他们纷纷向同班的球队开火，而不是一致对外、把矛头对向更高级别的三星班球队。 一星班众球员们：“……” 一个字来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就是：“艹！” 因为二星班不打三星班，那把三星班留给谁？只有等他们一星班继续去充当炮灰。 其实不只是一星班的球员，就连现场的观众们都被二星班这帮人的鬼魅操作给整懵了，清醒过来后，他们开始发出不满的嘘声…… 但利益为先，所有球员脑子里都盘算的都是如何晋级，谁还顾得了其他？ 尼克杨作为二星班教练，也对球员们的这些“软蛋行径”不问不管，依旧是一脸乐呵呵地稳坐在导师位置上。本来嘛，他只是个外来客，走个过场的，而且这期录完后就会回到美国（他的位置由韦德来替代），哪里还有闲心管那么多闲事！ 下一组出战的二星班球队，继续挑选了本班的球队对决…… 二星班总共出来六支球队，只有张志扬队选择了去挑战三星班的山科三人组，其余五支球队全部选择了内战。 说到这里，必须给张志扬和他的两位队友一个赞。什么叫风骨？什么叫竞技精神？这就是！ 不畏强敌，勇于挑战。 场下还没有上场的一星班球员更是卯足了劲，大声地给他们加油。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些取巧获胜的球员们虽然承受了白眼，却获得了实利晋级；张志扬队虽然赢得了场下球员和观众的尊重，却只能接受比赛失利、甚至是被淘汰的结果。 由于二星班选择了内耗，二星班的球队急剧减少，很快又轮到一星班选择球队出战。 “艹！”一星班球员必须得再次表达他们内心的愤怒…… 廖凯所在的郑图藤队迟迟没能被派上场。 谁先上场，谁后上场，这是没有一定顺序的，都是现场由教练临时指派。 廖凯也不明白，为什么王仕朋迟迟不派自己这一队出战？ 因为随着球队的减少，比赛的形势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微妙。在当前这个时刻，越早出场越好，才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但从王仕朋嘴里念出的球队的名字，却始终不是郑图藤队。 一向沉稳的廖凯也坐不住了，他的两名队友更是急得咬牙…… 在比赛的过程中，他们一直在分析其他球队的实力，从中挑选出那些是可以去发出挑战、并赢得胜利的对手。在这方面，郑图藤是专家，他熟知这里面的大部分球员，一直在分析给廖凯和刘叔同听，并从二星班中挑出来了三支可以去挑战的球队…… 但是，由于迟迟上不了场，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里选定的三个对手一个接一个消失。 其实这也是第二轮比赛和第一轮海选比赛相比，场边球员最大的不同。因为海选时的对手是由导师选定，着急也没有用，所以坐在场边的球员都全情投入到欣赏比赛中；而到了第二轮，只有那些坐上了晋级席的球员才有心情去欣赏场上的比赛，至于坐在场边的球员们，都忙着去分析对手呢。 …… 场边，已经只剩下六支球队了。 一星班三支，二星班两支，三星班一支。 现在，已经没有星级限制，每支出场球队可以自由挑选对手。 现在，真正到了谁先出场，谁就可以手握命运的时刻。 因为一星班所剩的三支球队中，炮灰1号董康朝队和炮灰5号叶舟队都还在，随便挑选这两支球队任意一队，稳晋级；二星班那两支球队据说实力很强，但廖凯压根不在乎，他虽然行事低调、在别人看来是一枚嫩鸟，但他自己是有着强大的信心的。 关键是，三星班的那支球队，此次分组后的真正的大魔王队郭建队，至今还在。 可以这么说，这是三个星级班、总共61支球队中，廖凯唯一没有信心拿下的球队。 因为郭建队三人分别为：郭建、刘义、申涂。这三人个个都是相应位置上的top3水准的选手，而且搭配合理：一个后卫，一个锋线，一个中锋。 这个队被剩下来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没有人傻到去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孙越放任手下球员自由组队的恶果，就是出现了这么一支巨无霸球队。 第297章 何必呢！ 廖凯已经在心里祈祷，最好能够现在就出战，他肯定不屑于去挑同班的两支球队，这种没骨气的事他干不出来。但可以挑二星班的那两支球队啊，随便哪一支，只要不是去打郭建队就好。 能否在这个节目里晋级他不太看重，但他看重比赛的胜负。 他个人能够晋级他也不太看重，但还有两名队友呢，他想把他的队友带向胜利。 然而，事与愿违，王仕朋挑出的球队是：“董康朝队。” 在这一刻，廖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甚至已经在构思自己突破申涂和张毅包夹的画面…… 因为董康朝队可以去挑战叶舟队，这恐怕也是他们唯一能出线的对局了，只能说董康朝这小子爱笑的人运气都比较好。放眼所有61支球队，董康朝队能赢的恐怕就这一支球队了，结果还偏偏把这支球队给他留了下来。 而且董康朝队挑走叶舟队后，一星班就只剩下郑图藤队一支，按照赛制，接下来就轮到还剩两支球队的二星班的球队挑选对手，他们肯定不会去碰郭建队，只会是继续上演他们二星班的拿手好戏同班内斗。 剩下的，就只剩郭建队了。 自来这个节目后，廖凯第一次感受到了紧张…… 但好在他的心态一向很稳，很快也就想开了，现在还不是丧气的时候，现在应该去庆贺董康朝这小子狗屎运好。 在董康朝上场之前，廖凯拍了一下他的小短臂，鼓励道：“抓住机会，好好打！”同时使眼色瞟了一眼叶舟队，示意董康朝选叶舟队为对手。 廖凯知道自己的提示多余，董康朝肯定会挑选叶舟队，但他自认为和董康朝同住一屋，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就应当友情提示。 董康朝只是裂开大嘴哈哈一笑，便去到场地中央。 “我们选择的挑战对象是郭建队，因为我听大家都说他们队很强，所以我不服，怎么会有比我们队更强的球队存在呢？……” 董康朝此话一出，或许有人会笑他“大言不惭”，但更多的是惊叹声 廖凯更是彻底傻掉了。 “他疯了吗？” “他真的不想晋级了吗？叶舟队还在啊！” 即便不想同班决斗、去打叶舟队，也可以去挑二星班的那两支球队，多多少少总还有一点晋级的希望，何必自寻死路、去挑郭建队打？ 廖凯看见，随着董康朝选择了大魔王郭建队，场下还坐着的四支球队球员都是把胸口的那口气长长地吐出，随即兴奋地挥拳高喊两声…… 或许，他们多少还会感谢董康朝的这种勇敢行径吧。 廖凯却不想感谢董康朝，只是觉得他太傻了，何必呢！ 看看其他球员，哪个不是为了晋级算尽了心机？哪个不是平时说惯了冠冕堂皇的话，临到比赛时尽去捡软柿子捏？ 在竞技场上，从来都只有胜利者才会被人们记住、并发出呼声。 偏偏他却要去主动领取失败的苦果，或许他是昂着头离开的，但，何必呢！ 比赛的过程惨不忍睹。 郭建和刘义都怎么没有发挥，在场上连汗都没出，单凭申涂一个人就将董康朝治得服服帖帖，几乎是被逼到了连球都出不了的地步。 这毫不意外。申涂可是19岁就被提到cba一线队的球员，其天赋可想而知，后来虽然遭遇重伤淡出了球队，但一直活跃在奥门等地的职业赛场，他的竞技水平又怎么是董康朝能比得了的？ 而且申涂本身就是防守强于进攻的球员，他的防守绝对是cba级别的，别说董康朝了，就是换成这个节目里其他任意一个后卫上去，一样得在申涂面前吃瘪。 又轮到了董康朝队进攻，董康朝的运球被申涂直接掏掉，但皮球在两人的腿上弹来弹去，居然又掉回到董康朝的手中，而且等于是变向过掉了申涂。 董康朝终于有机会能够冲向篮筐…… 但是，申涂展现出来了他超人一等的身体天赋，在三分线附近两大步冲起来，赶在董康朝上篮之际完全了封盖。 这是一记至上而下、劈头盖脸的血帽！ 录制时间已过了午夜1点，场边的球员和观众们昏昏欲睡，但他们又重新被申涂这记封盖唤醒起来，纷纷发出震惊的声音…… 导师席上的尼克杨本来已经拿着话筒睡着了，这时也兴奋地跳了起来：“oh！yes！……” 廖凯看见，场边还未上场的几名球员也在兴奋地高声呐喊。 他记得，他们之前还在为董康朝的勇气而鼓掌…… …… 场下还剩四支球队，一星班和二星班各两支，按照赛制，依旧是一星班的球队出来挑选对手。 廖凯实在等不住了，他只恨不得现在就上场，然后随便挑一支二星班的球队来对决，来发泄他心里的怨气。 他想为董康朝来出这口怨气。 至少能够让董康朝看见，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满眼期望地望着高坐在导师席上、敲着二郎腿的王仕朋，紧紧地盯着…… 但他失望了，王仕朋挑选了下一支出战队伍是叶舟队，而不是郑图藤队。 更让他窝火的是，叶舟队挑选的对手竟然是郑图藤队。 他当然窝火了：谁想打这个炮灰5号啊？ 廖凯有绝对的信心，他们队绝对能战胜二星班里剩下的那俩球队，即便郑图藤和刘叔同发挥失常，他也能扛起球队晋级。 打一支实力尚可的二星球队、然后晋级，不好么？ 而打一支公认的实力最差的球队、然后侥幸晋级，这又算什么！ 来到球场上，叶舟热情地凑过来，对他们悄悄说：“反正我们队也晋不了级，我们毕竟是一个班里的，我当然是把这个好处留给你们了……” “这……，也太有自知之明了吧。”看叶舟一脸诚恳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而且他也是一片好心，廖凯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憋出来一句：“谢谢啊。”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兄弟。”叶舟倒是很会自来熟。 第298章 李有矿 廖凯很想告诉他：不用你来帮忙，我们也能晋级的。 但站在叶舟的立场上来考虑，他知道自己队打谁都是输，与其这样，何不把这个机会留给一星班里的熟人呢？也没什么问题。 两方面一想，廖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还是郑图藤站出来替他解了围，对叶舟回道：“机会是均等的，比赛还没开始，你们也别放弃，好好打……” 三分钟热身时间到，比赛开始。 郑图藤埋头杀向篮筐，小钢炮上篮，遭成犯规，罚球两次。 两罚中一。1：0。 叶舟队失误，球权换发。 郑图藤再次埋头杀向篮筐，再次小钢炮上篮，再次遭成犯规，再次赢得两次罚篮机会。 再次两罚中一。2：0。 叶舟队也再次失误，球权再次换发。…… 比赛的过程就是这样枯燥且稳步走向胜利，廖凯无语凝噎。 这场比赛，郑图藤是打高兴了，看似得了不少分，但也将他视野窄的弊病暴露无遗。廖凯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但也懒得提醒他，反正这比赛就这样，提不提醒有什么意义呢？ 相比于郑图藤，刘叔同的发挥稳定多了，每次攻筐都能有所收获。 有一颗球，他在叶舟和女球员两人的拉拽下强行二加一打成，展现出他强大的腰腹力量。看到这一幕，导师席上的白静亭也没忍住“哇哦！”了一声。 整场比赛，廖凯只出手一次，一个标准的正面罚球圈顶跳投。 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投篮，反倒引起了mc主持的热烈夸奖：“漂亮的投篮，这位小选手的投篮姿势当真有几分曹方的影子。” “听说他和曹方私下关系很好，不知道这投篮的本领是不是就从曹方那里偷师学来的……” “大哥！”廖凯忍不住想喊出来，“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比赛枯燥乏味，你就想找些话出来活跃气氛，但你也不至于信口开河、满嘴胡咧咧吧！” “我的投篮哪里和曹方像了？！” 他二人虽然都是跳投，但曹方的起跳高度明显更高、是奋力拔起来的，而且身体大幅度后仰，整个身体和手肘都成了一条线……，毕竟曹方投篮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防守球员的干扰。 而廖凯的起跳很随意，就是随着惯性起跳、投篮，身体一般不后仰、保持和地面垂直，手肘和身体也是打开的。因为廖凯的投篮更多的不是去考虑防守球员的干扰，而是如何保持自己的投篮准心。 反正在廖凯眼里，他和曹方的投篮姿势相差巨大。 6分钟比赛时间走完，15：7，郑图藤队获胜，晋级。 这个一个很客气的比分，反应出双方和谐的关系和温柔的比赛场面。 赛后，照例，导师要对比赛和球员进行点评。 但这场比赛，有什么好点评的呢？ 几位导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让，充分发扬华夏民族谦虚礼让的美德…… 最后还是白静亭来打破尴尬，他对着廖凯说：“首先恭喜你成功晋级，我个人是非常愿意看到你晋级的。而且你才16岁，就能够晋级到36强席位，确实很惊艳、让我们大吃一惊。但是……你这种晋级的方式……，而且你上一轮好像……也是这么晋级的。怎么说呢？球场上运气也是一部分，但最终还是要凭借实力，所以，希望以后你能在赛场上展现出你真正的实力来。” “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关注你，加油。” 看着廖凯三人走向晋级席后，白静亭有些无奈地对着王仕朋抱怨：“以后等节目播出了，观众们会不会误解我们这个节目有黑幕啊，不然的话说不通啊。我倒现在也看不明白，李凯是怎么晋级的？” “李凯这个小孩绝对有实力，只是没有展现出来而已，我把他放在后面才出战，就是想逼他发挥出全部能量，没想到……”王仕朋低声解释。 话筒并没有关，二人虽然是压着嗓子说的，但包括廖凯在内的许多球员还是断断续续听了些。 廖凯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别人都是拼死拼活、脱了几层皮后才勉力晋级的；而他呢，到球场上去刷了个脸卡，然后……就晋级了，衣服都是崭新的、汗都没出…… 他隐隐约约预感到，等节目播出后，他肯定会成为网友们调侃的对象，到时候他就不叫“李凯”了，而被改名为“李有矿”。 …… …… 虽然昨夜录到大半夜，廖凯还是习惯性地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后，再去后面的公园随便活动下筋骨…… 等他回到宾馆是，董康朝已经在收拾行装。 其实这一期录制还没有结束，复活赛将在下午2点开始录制，但对于董康朝这样的大部分球员而言，他们心知自己肯定不在导师的复活名单上，所以选择了提前离开。 前来录制了两期节目，廖凯已经习惯了这种人来人往：想当初，一百多名球员济济一堂是何等热闹，录制一期就走一半，到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人。 但当董康朝向他挥手作别时，他还是很不舒服，忍住眼睛发酸。 所以他没有选择下楼去送行，而只是站在房间里的窗户前，看下面离别的人头攒动、行色匆匆。 在这些平均1米9左右的人潮大军中，1米72的董康朝就像一个小不点。 这个小不点在登车之前回头朝房间的窗户看了一眼…… 廖凯不确定，董康朝是在看他，还是在留恋自己曾在这里的时光，……但他也会伸手朝下面挥了两下…… 只是他也不确定，董康朝能否看见自己的挥手。 按网上的说法，廖凯是一个有轻微自闭倾向的人，大多数时间，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个人世界中，不愿意和外面的人结交，就是因为每一次结交后的离别都让他感到痛苦。 …… 下午两点，录制继续。 还剩七个名额，其中四个是直接复活晋级名额，还剩三个名额通过复活赛（1v1单挑）决出。 第299章 我学会了瑜伽 四名直接复活的球员为：邹凯恒、朱松伟、头盔、李家栋。 六名球员被导师选中、参加复活赛，最后决出三个晋级名额为：曹方、李林、张志扬。 整个复活赛的过程都很轻松，完全不像昨天那样闹得人心惶惶，场边的球员们轻松地开着各式玩笑，场上的比赛也打得轻松写意。 三人均是轻松获胜，尤其是曹方，尽显单打大师的风范，13：4，只耗时两分钟，就拿下了对手。 曹方的对手是一名18岁的小球员，是仅次于廖凯的年龄第二小球员，而他在场上的表现更是稚嫩无比，他比曹方高、也比曹方壮，却全程让曹方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而面对这样的对手，曹方将他突投结合、节奏多变的比赛风格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把一场单挑赛打成了个人表演秀。 甚至，当比分来到10：4、拿到赛点时，曹方着实秀了一把。他三分线外两步持球站定，抬头望着篮板上的计时器，然后，等时间所剩无几时，直接原地超远干拔，皮球应声入网！ “太帅了！” 这一球，让人不由得联想起步行者时期泡椒的那记超远进球。 随着曹方这记进球，36强名额全部产生，第二期的录制工作也到此结束。 其实到现在为止，大家加入到这个节目、加起来也有十多天了，球员与球员之间，包括和导师之间、节目组工作人员之间都比较熟悉了，再加上往后的赛程也不会这么残酷，所以录制一结束，时间也还早，大家都在广场内频繁走动，纷纷抱拳、互相寒暄，拍照留影…… 还有不少观众冲到白静亭身边，或曹方、汪少杰等知名球员身边索要留影…… 广场内三五成群，笑声欢语，十分热闹。 在这时，廖凯就显得很独孤了，一个人挑了个不惹人眼的角落坐着，既没有人来找他说话，他也不习惯去主动搭讪别人。 到最后，还是白静亭发现了冷落的他，主动来找他聊了几句，拍了一张合照，并发到个人微博账号上，配文：《灌篮2》节目里年龄最小的朋友，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廖凯没有微博号，也不刷微博，所以他不知道，他其实享受到了vip待遇。 因为白静亭发到微博里的球员合照都是群体照片，只有他一个人是单独合照。 所以这张照片很快引起了白静亭粉丝们的讨论，他们除了表达对廖凯的羡慕之外，主流的声音都是：白哥太会合照了，专门找一个能衬托自己颜值的人来单独合照。 而且这条微博让正在隔壁录制篮球节目的邓仑给看见了，在下面回道：这高中生去你们节目了？ 白静亭大感诧异：仑哥，你认识他？ “现场看过他的一场比赛，超燃！超厉害！” …… …… 下一期的录制时间暂定为8月17日，之所以只是暂定，因为韦德将会担任下期录制的导师，要根据韦德“华国行”的档期来安排时间。 离17号不足十天，廖凯就不想再回五川，他倒不是怕折腾，关键是钱啊，来回两趟，花得可都是他的血汗钱。 但留在长纱又无事可干，也怪无聊的。 最后还是胡志扬解决了他的难题，帮他联系了一家长纱当地的训练营，这样在长纱的这几天时间里，他就可以泡在训练营里了。 自从两人达成口头协定后，胡志扬就一直对廖凯的事十分上心，基本上是每隔两天就会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当廖凯说出他在长纱有段空档期后，胡志扬就立即联系了这家叫道哥篮球的训练营。 而且，胡志扬了解廖凯的经济状况，叫他只管去锻炼，不用操心学费的事情。 廖凯也没有推辞，毕竟他和胡志扬之间已经建立了伙伴联系，用不着这么客气。而且他也知道，只要他将来能踏上职业赛场，一定亏不了胡志扬的。 道哥篮球馆，就是一个名叫“道格”的美国篮球训练师办的篮球训练班。 又是一个美国人办的班。 这也是廖凯的要求之一，是他特意嘱托胡志扬找一个美国训练师，因为之前杰森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且他也能体会到中美篮球之间的区别，华国篮球更强调身高和力量，美国篮球更注重速度和敏捷性。在这方面，廖凯更信奉美国人的篮球理念。 然而等他到训练营时才发现，这座训练馆是针对小孩子的。 看着活泼可爱的小朋友们带着篮球欢快的飞奔，廖凯真是……有一种智商被碾压了的感觉。 但要退出是不可能的，毕竟胡志扬已经付过钱了的。 只要是篮球馆，总有场地和球架，多少也有几样简单的器械，条件虽是简陋了些，但廖凯照练不误，总得把缴出去的学费先挣回来再说。 而且这个道格是个瑜伽爱好者，他也觉得把廖凯带到这个小孩训练班里很过意不去，便把他刚学会的几招瑜伽通通传授给了廖凯。 其实廖凯的肌肉太过发达，身体偏硬，并不是练瑜伽的好底子。但话又说回来，正是身体硬，才更需要练瑜伽。 廖凯本着艺多不压身、钱不能白花的原则，开始跟着道格这个半吊子学起瑜伽来…… 一套动作做下来…… 嘿！还真别说，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而当他再次拿起皮球时，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做动作更加流畅了，转身、急停等比以前更从容，就连运球的节奏都变得柔和、富有变化了一些……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啊！ 所以在之后的这几天里，他每天准时来道哥篮球报到，当道格在教习小孩子篮球基本动作时，他就在一旁独自练习，而当道格终于空闲下来时，赶紧给拉过来，两个人一起切磋瑜伽心得。 而且练习瑜伽还有一个便利，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也能练，从此以后，每天雷打不动四十分钟瑜伽就成了廖凯的日常生活内容之一。 顺带着，道格还送廖凯一个瑜伽球和两块瑜伽垫…… 因为，廖凯是他教授的第一个瑜伽弟子。 胡志扬发消息过来，问廖凯在这个篮球训练营里练得怎么样了，廖凯的回答是：太棒了！我学会了瑜伽。 胡志扬：“……” 第300章 新室友 长纱的物价消费明显比五川高，廖凯只有第一天是坐车前去训练馆，之后的时间都是走着去。 他本来还打算跑着去的，但看到满大街的人们都是悠闲地踱着步子，想象了一下，他一个1米9的大汉每天在大街上狂奔、被其他人当疯子一样围观的场景，……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傻乎乎的念头。 长纱毕竟是大城市啊，跟南陵不同。有些在小城市可以做的事情，到了大城市，就不行了。 说起来，长纱跟锦都倒有很多相同点，都是密不透风的高大建筑，繁忙的车辆，玻璃橱窗后五光十色的风景…… 而且两座城市里的人们都比较悠闲，经常在一家沿街的小吃店前，就能看见排着几十个人的长龙，在那里无所事事地等待。 廖凯也纳闷，这些人怎么都这么闲？ 而且这两座城市的大街上，永远都是穿着时尚的俊男美女们，永远都是。就好像他们永远都会这么年轻。 当然，廖凯知道，不老的只是这座城市，人终究是会老去的，再风光的人也会成为过去式。 江山代有才人出。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站到这个时代的浪尖上。 每天从宾馆到训练营，来回两趟，走在路上时，他就会思考这些虚无的问题。 有一次，他还在大街上看见了一位明星，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长舌帽，再加上明星的标准套装墨镜、口罩，把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被行人认了出来，有不少的女粉丝正围着他索要签名。 廖凯出于好奇，也走到外围去看热闹，还被明星的保镖和狂热的粉丝差点推倒。当然，凭着廖凯的身子骨，一般人是推不动他的。 也正是凭着他高出一头的身高，他能够从拥挤的人群头上看过去…… 但是，真的是严严实实，压根认不出来那明星是谁啊（他本身也不认识几个明星，即便听说过姓名，也不熟悉别人的长相）？ 后来他还是从那些粉丝的叫喊声中听出来的，是杜海滔。 “擦！不就是马桶台上那个憨憨的主持人嘛？”廖凯当时就无语了。 可惜他专程挤过来，一双新鞋被踩了好几脚，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结果居然是这个铁憨憨…… 但眼前狂热的场面又逼得他不得不承认：人家杜海滔虽然在电视上是个憨憨，在同台的几个主持人中间没什么地位，但大小也是个明星啊。 连杜海滔都有这等待遇，在华国当明星，真是件好差事。 …… 录制的时间提前了一天，8月16日开机，36名球员也陆陆续续赶回长纱。 除了廖凯，大家都很忙。毕竟这个节目里的球员，放回到地方上去，都是称霸一方野球场的篮球霸主，就连郑图藤都赶回闽省去打了两场比赛，挣了几千块钱。 郑图藤也邀请了廖凯和他一起去闽省打比赛，但廖凯算了一下，挣的钱也就刚够来回的路费，所以才留在了长纱训练。 只剩36名球员了，为了方便管理（节约房费），大家的住宿也重新调整，统一调到宾馆的2楼。 廖凯收拾好行装，来到他的“新居”218房号门前，敲门，开门的人身形异常高大，廖凯抬头一望，竟然是汪少杰。 跟状元郎住在同一间屋，廖凯表示压力有点大。 “小兄弟，快进来！”汪少杰热情地招呼着，还伸出手来替廖凯拉行李箱。 廖凯受宠若惊，连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赶紧将自己的几样东西搬进屋里去。 房间里十分整洁，被褥都是新铺就的，汪少杰的行李箱放在一旁，也还没有打开，廖凯这才想起：他不是有脚伤嘛，而且被淘汰了啊…… “汪哥，你脚伤怎么样了？”廖凯礼节性地关心道。 “好多了，回首都又专门去治疗和检查过，医生说没有大碍。我这次回到长纱，就是来参加接下来的比赛……”汪少杰也不急着整理行李，先耐心地回答廖凯的问题。 其实廖凯只是这个节目里的一个无名小卒，汪少杰却保持着应有的热情和礼貌。 而后，他又主动解释道：“节目组说有一名球员因伤退出了，让我替补进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 主要还是汪少杰看廖凯年龄小，用关心的口吻询问了一些基本信息，廖凯也都如实回答。 从这些问题中也可以看出来，汪少杰是一个很有素养的人，他问的都是廖凯能够回答的问题，如果哪个问题廖凯回答得比较犹豫，他也不会深究，会立即换下一个轻松点的问题…… 聊完后，两人各自收拾行李，汪少杰也会主动来帮廖凯，还把他从首都带来的特产分给廖凯一份。 很快，廖凯就消除心里的紧张，并觉得汪少杰是一个很奈斯的人，很乐意做他的室友。 晚上无事，廖凯照例到下面的公园去慢跑一会，等他回到房间时…… 好家伙，满满一屋人，把两张床都挤满了。 有花生，有啤酒，有零食…… 电视里正播放华国队的世界杯热身赛，一群大老爷们围在那大呼小叫。 廖凯留意看了一下：朱松伟、谢立时、李林……，全是大学生球员。 感情他们都跑到这个屋里来看球赛了啊。 廖凯心想：汪少杰肯定是在这帮大学生球员中很有威信，而且人也随和，所以大家才会选择到他的房间里来团聚。 “小兄弟，屋里有些吵哈，你别介意。”见廖凯回来，汪少杰客气地说道。 廖凯正要回话，朱松伟粗着嗓子吼道：“吵啥吵？就是要吵，才有氛围。……接着！” 边说，边扔了一罐啤酒过来。 朱松伟长着一张明星脸，十分清秀，笑容青涩，但说话却是个大嗓门，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 廖凯接住啤酒，放到一旁，笑着回道：“看球本来就是要人多才有感觉。” “对头！”朱松伟的大嗓门接过话来，“就凭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认了，高中毕业后到汕大来，朱哥罩着你……” 第301章 韦德来了 “等他念大学的时候，你早毕业了。”王眩提醒了一句。 “那没关系，只要他来汕大，我们就是师兄弟。这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关系！” “那要是这样的话，小兄弟你干脆来首都大学算了，有我和少杰两个师兄都罩着你，比去汕大好多了。”李林开始和朱松伟争夺起师弟来。 听这两人的口气，好像学校招人，是他俩能拍板决定似的。 廖凯更是有些懵，自己何德何能，更是无貌无才，怎么就成香饽饽了？ “你别听林哥的，首都那风沙多大啊，能把你吹得更黑了。还是来汕大好，粤东的风景美、美女也多，养人也养眼……”朱松伟不依不饶。 李林奋力回击：“来首都大学能夺冠，我们可是三冠王，去汕头干嘛啊，在球场上吃海鲜吗？”…… “别争了，无论去哪所学校，最后的目标不都是打进cba嘛，我们大家都是一样，又哪用得着分学校？……还是看球赛吧，华国队都落后了！”最后还是汪少杰站出来讲了两句，阻止了这场无聊的“争夺师弟”之战。 大家也都专心看起球赛来…… 这大概也是廖凯看过的最吵闹的球赛，耳边全是这帮大学生球员的叫喊声，尤其是朱松伟那压倒众声的大嗓门，闹得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还好，最后华国队赢了；要不然的话，廖凯怀疑这帮人能够气到把电视给拆了。 相对来说，汪少杰一直还是比较克制的。 在众球员离开后，他也第一时间向廖凯再次致歉：“太吵了吧？他们就这样，我都已经习惯咯。” 然后，他注意到廖凯的那罐啤酒还在，问：“你怎么不喝？” “我不喝酒。” “不喝酒是对了的，我们球员就应该要注意饮食习惯，其实我平时也不喝的，但有时候碍于情面……”汪少杰正说着，忽然开始了反思，“其实也不完全是情面问题，像刚才那种热闹的氛围，忍不住也想喝两口，哈哈！” 廖凯配合着他也笑了两声。 廖凯笑，是因为他觉得汪少杰也蛮好玩的，一点都没有状元应该有的高冷，反倒是个性情单纯的大男孩。 …… …… 第二天早上8点，所有球员在训练馆集合，然后，按后卫、锋线、中锋分成三个集训班。 廖凯更习惯内线的打法，虽然身高差点意思，但体重足够，所以就报名了锋线班。 等他到了锋线班的训练房后才发现，他并不是最矮的，那个叫伊尔丹的明星球员比他还矮着一截呢，张子毅、刘义、翟纯泽（山科球员，ba三分王）这几个也跟他差不多，最多高个两、三厘米。 但他的年龄却是实实在在比所有人都小了一大截，是锋线班里的“小师弟”。 他“小师弟”这个称号是来源于朱松伟和李林两人，这俩继续在锋线班里上演着抢夺师弟之战，一口一个亲师弟地叫着，于是很快，所有锋线班里的人都跟着叫了起来。 称号什么的，廖凯也不在乎，别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还是那样，话很少，听见别人叫自己时就笑着回应一下。 他在乎的是，锋线班的实力太强了，绝对是这次分的三个班里最强的。 他最在乎的是，锋线班的教练：王仕朋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廖凯当时就有点崩溃，怎么还是王仕朋啊？ 他是真的不喜欢王仕朋，因为王仕朋对他有偏见（他自认为），而且严厉、古板，一张黑脸随时耷拉着，看得人碜得慌。 球员们私下也会交流每个教练的特点，都说孙越最好，带队氛围活跃，有很多新奇、有趣的训练方法，既激发了球员的训练热情又能燃起他们的斗志…… 廖凯也觉得孙越最好，反正总比王仕朋好。 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哪里还有训练的心思啊？ 果然，王仕朋一来，就警示球员们，训练就是比赛，一刻都不能放松，而且还要根据训练结果，选出一名保送球员和一到两名末位班球员。 训练营里的氛围顿至冰点，人人自危…… 然后，他又让希望争取保送名额的球员自动报名，并同时宣称，进入末位班的球员名额也将在保送班里产生。 “这是什么破规矩？”廖凯不了解王仕朋为什么有这条奇怪的规则，反正他是不会站出去的，就凭这个规矩是王仕朋提出来的，他就不会去报名。 王曾杰大大咧咧、迈着霸王步第一个上前报名，刘义紧随其后。 又等了片刻，李林、张子毅等三人也上前报名。 锋线班共有10人，5人加入了报送班。 “小朱（朱松伟）为什么不参加报送班？”王仕朋问。 “因为我前两轮都是复活晋级的，所以我想，我还需要在比赛中来证明自己……”朱松伟给出的一份标准答案。 “读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廖凯在心里暗暗点赞。 分班结束后，吃过午饭，就开始自由训练，正式的测试明天才开始。 也不会有团队配合训练，因为目前这个后卫、锋线、内线的分班只是暂时的，是为下一个阶段的分队5v5比赛做准备。 晚上，球员们齐聚宾馆顶层的会议室，和韦德见面。 韦德真的来了！ 廖凯有点小激动，nba球员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韦德和库里两个人了。一个打球sao气蓬勃，一个打球灵气满满，而且两人的球品都是杠杠的。 坐定之后，又等了一会，一身休闲装的韦德迈着sao气的步伐从正门走了进来…… 廖凯的第一印象是，韦德好壮、好帅、好有气场…… 反正就是各种好。 “韦德！” “dwade！” “我偶像我偶像……” 可把满屋的球员们开心坏了，在韦德亮相的一刻，都高叫起来。 廖凯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叫出声来，因为大家的声音太大，完全将他的声音给掩盖了，尤其是他坐在身旁的朱松伟，那大嗓门一直在他的耳边回荡…… 接下来就是偶像和粉丝们的交流会。 第302章 菜就是原罪 韦德明显是有备而来，问的几个关于成功和失利的问题都有明确的目的性，然后他再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示范，配合着大屏幕上播放的照片，使整个会议室都沉浸在他的讲述中：“每一个球员，都会经历失败和挫折，但我们必须具有强大的个人意志力，才能促使我们去追求冠军、追求站在巅峰上的荣誉和成就……” 韦德说得都是对的，廖凯和众球员一起频频点头。 因为这些话是韦德说的，能不正确吗？成功人士讲述他的成功经验，那就叫成功经验，至于你拿着这些经验能不能成功，那就是你个人的问题了。 然后是球员提问，韦德作答…… 廖凯没有想过要提问，也没想过在会面结束后去索要合影，因为他的偶像是那个在球场上无所不能的韦德，是拼搏状态下的韦德，穿着球衣的韦德，……看过韦德打球的样子，就够了。 而且现在还能见着真人，能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和从容的气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 第二天，锋线班训练房。 测试赛正式开始。 第一项测试，车轮单挑，一名球员进攻，依次挑战其他九名防守球员。进一球得一分，共计九分。 与一般持球单挑不同，这次的单挑是仿照比赛进程，要求进攻球员和防守球员分别从篮筐两侧、都从底线出发，进攻球员持球跑，防守球员空手跑，跑到三分线外一步绕桩回来后，再开始攻防。 开始一听说是单挑，廖凯信心满满，但具体了解完规则后，就有些泄气了。 他现在的持球攻绝对没问题，无论正面、还是背身坐打，他的运球水平都没有问题，也能跟上他的脚步和动作幅度。 但是，运球疾跑，这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了，换句话说，当他运球时，他还做不到全速奔跑。也就是说，他在跑动中的人球结合水平还差得远。 第一个出战的是伊尔丹。 场下的几名球员都忍不住偷笑起来：王仕朋太坏了！ 在锋线班里，伊尔丹明显是垫底的水平，王仕朋第一个就派他出来，不是摆明让他丢人嘛？ 其中以王曾杰和刘义两人嘲讽的声音最大，刘义说话本来就狂，而王曾杰是那种长相凶狠、但性格逗比的人，是锋线班里的大活宝，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嘲讽人的大好机会。 他嘴巴一歪，从两只宽大的鼻子里哼出一声：“切！让我去防他？我吹口气都能将他刮到火星去！” 听着其他球员以取消伊尔丹为乐，廖凯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等到自己的上场的时候，会不会也被他们这样消遣…… 他很清楚：在大家眼里，他和伊尔丹是同一个层次的球员。 事实上，要不是朱松伟和李林对他爱护有加，他早成为大家取乐的对象了。 在此表达对伊尔丹的同情，明明已经是演艺圈里打篮球的魔王了，偏偏要跑到这个篮球节目里来，天天让这么一帮汗孔粗大的老爷们消遣。其实伊尔丹性情温和、为人谦虚有礼，更不会惹是生非，但这帮球员就是不放过他，每天都要搬出来调侃一番。 因为在球员们的眼中：菜就是原罪！ 伊尔丹九人战罢，只进一球。 但偏偏这个球就是王曾杰头上进的。 当伊尔丹运球绕桩过来后，看见王曾杰这头大蛮牛浑身颤抖的肌肉、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吓得小手一抖，直接在三分线外就将球扔了出去，结果，就是这球进了。 当王仕朋宣布伊尔丹仅得一分，而且这一分是在王曾杰身上得到的时，王曾杰懊恼地拿头不停朝篮架上撞去…… 其他球员自然不会阻止他的这种义举，反而摁着王曾杰的肩，让他撞得更用力些…… 这时候，廖凯觉得这群球员也挺好玩的，虽然他们对自己有偏见，但又有什么关系呢，等他展现出真正的实力，这种偏见自然也就消除了。 如果自己表现不出实力，就活该被嘲讽。 但偏偏这个要运球绕桩后，才能发起进攻，哎！ 廖凯并没有太多纠结的时间，因为王仕朋点到的第二个名字，就是：李凯。 “切！果然是按照实力排的顺序……” 走向起跑位置时，廖凯听见王曾杰又在那里挥舞开他的大嘴巴…… 廖凯瞟了一眼另一端，防守球员是张子毅。 其实防守球员是谁，廖凯并不在意，他更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能平稳而又快速地运球推进…… “嘘！” 哨声一响，张子毅奋力疾跑，抢先绕过桩来，站好防守位置。 然而他抬眼一看，廖凯还在慢条斯理地运球漫步，连桩都还没开始绕呢。 廖凯也想快啊，他的头两步就很快，但差点没把球运丢。他只好又将速度慢下来…… 慢就慢点吧，反正又没有时间限制，总比失误强。 “快点！你在那里干嘛，溜球呢？逛街呢？”王仕朋严厉地催促道。 场边的观战球员也都配合着大笑，连朱松伟和李林也忍不住发出笑声：看廖凯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运球的样子，太好笑了。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廖凯已经绕过桩来…… 张子毅就踩在桩点附近严防，不给廖凯任何起速的空间，因为廖凯的爆发力怎样，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清楚。 但廖凯根本就不需要空间，也不需要起速，他背过身来，用胯部压住张子毅的身体，一步、一步碾着朝篮下去…… 如何单打张子毅，廖凯早就心中有数：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去坐打。 张子毅不甘心被廖凯一直压制，几次想绕过廖凯的身体来掏球，但廖凯的护球很到位，根本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已经来到右侧肘区，最舒服的投篮位置。 廖凯利用张子毅掏球的重心偏移，朝另一侧转身，翻身跳投，命中。 “好球！”“好球！”“漂亮！”…… 刚还在嘲笑廖凯的场边球员都高喊起来。 他们刚才嘲笑的声音有多大，现在叫好的声音就有多洪亮。 第303章 对不起了，小师弟 廖凯知道自己的转身幅度大、腾空高度有保障、跳投姿势也很标准，加起来……确实具有一定美感，但他还是很不习惯大家的这种夸张反应。 因为：这就是一记普通的投篮啊，是我的诸多进攻武器里很平常的一种而已。 接着第二颗球，防守球员是李林。 廖凯依旧是不疾不徐地运球绕桩…… 王仕朋也懒得催他了，就抱着手在一旁看着，看他到底想干嘛！ 其他球员也不嘲笑了，因为他们刚才已经被打脸了，现在脸上还火辣辣地疼着呢。 李林的体重、力量足够，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不敢像张子毅那样抢得那样靠外，而是在三分线内一步收缩防守。 面对这种防守，廖凯想，正好可以展现自己的正面攻筐能力。 然而根本不需要，因为李林吃晃了。 廖凯肯定不会在三分线外投篮的，他只是习惯性地停顿了一下，为下一阶段的动作蓄力，哪知道，李林却向前踏出了半步…… 因为李林收得太靠内了，当廖凯在三分线有停顿动作时，为了防止对手投三分，他必须得抢出这半步。 但对廖凯来说，这半步、这一点重心的偏移太奢侈了，他顺着李林的出脚方向（李林踏出的是右脚）直接走右路提速杀进。 李林再想返身追赶，又哪里来得及？ 他连赶回去犯规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廖凯已经起速！ 风驰电掣一般，瞬间直达篮下。 “靠！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嘛，又让这小孩打进了……”王曾杰活跃在场下，不满地大叫。 于是，下一个防守的就是他。 打王曾杰，单看那一身野蛮肌肉，廖凯就不会近身去打，但王曾杰的身高和脚步都很优秀，要想避开身体接触，单凭速度生吃，也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廖凯具备三分能力，会好打很多…… 但他也不怕，因为他之前看过王曾杰的两场比赛，在这两场比赛中，王曾杰的打球方式非常单一，完全没有横向的变向或动作。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王曾杰的横向移动能力一定很差。 面对身前这头大蛮牛，廖凯丝毫不停顿，左右一通变向，牵着牛鼻子、先把对方晃得七晕八素再说。然后，他瞅准时机，一个大幅度的正面交叉步…… “哇哦！”场边的球员们惊叫起来！ 廖凯忍不住回头一瞥：王曾杰四肢着地，被自己给晃成了一只球场上的大蛤蟆。 接下来，打伊尔丹，廖凯选择强杀…… 最难缠的是刘义，廖凯没有起速的空间的话，完全摆脱不开，只得用肌肉硬怼，而刘义的肌肉硬度也不是盖的。 一阵“绑”“绑”的肌肉碰撞后，廖凯强行拔起投篮，在高强度的对抗下，还是完成了一记标准姿势的跳投。命中！ “好球！”这是球馆内发出过的最大的掌声。 大家都是打球的，哪颗球最精彩、最考验功底，都心中有数。 连王仕朋也罕见地拍了拍手…… 廖凯全部打完后，成绩为：九中八。 只丢了一球，是朱松伟防的。 朱松伟是最后一个出来防守的球员（因为他有轻微的肩伤影响，王仕朋这么安排，就是为了保护他），之前廖凯已经八发八中，将整个训练场地都点爆了，所有人都在为他而欢呼，所有人都在期待在他的第九球。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松伟是倾尽了全力来防这一球。 但这并不是廖凯投失的主要原因，体力更不是问题，廖凯一向体力充沛。 他主要问题是大意了。 打朱松伟这种高瘦的球员，一定要贴身上去，利用身体对抗来制造空间、并压制对手的防守动作。 但当廖凯运球转过来后，发现朱松伟给他留的投篮空间太大了，于是果断跳投…… 然而当他出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陷阱，因为朱松伟的弹跳能力本就不错，再加上身高优势，真是铺天盖地般的存在。廖凯完全看不见篮筐在哪里，只得凭着感觉去投，又临时调高了弧度，最后皮球磕在篮脖子上弹出。 伴随着投篮偏出……，“哎！”“太可惜了！”球馆内响起的竟是一阵阵惋惜声。 从这声音听来，他们比廖凯还觉得可惜。看来大家都是想亲眼见证有人能完成九中九的壮举！ 这就是一个心态的转变过程，当廖凯投中第一球时，他们会觉得惊叹；进第二球时，他们会震惊；……到来到第五球、第六球时，他们就会希望有人能防住廖凯，不要让这个年龄最小的球员继续猖狂下去；而当第七、八颗球接连再进时，他们已经被征服了，也放弃了争强好胜的心，真心地希望并祈祷廖凯能投中第九球，完成一段佳话…… 不过很快，这阵叹息声就被他们热烈的掌声替代。 朱松伟跑过来勾住廖凯的肩膀道：“对不起了，小师弟。” 他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是忍不住得意地翘起来…… 他能不得意嘛，所有人都没有防住廖凯，就他防成功了，这不就等于变向说明：他是整个锋线班里防守最强的球员！ 廖凯果断回复：“还记得上一次的大冒嘛？那就是待会你来进攻我时的结果。” 看着朱松伟一张干净的小白脸瞬间拉了下来，眼里的得意变为尴尬，廖凯才消除了刚才被他防住的郁闷。 廖凯说到做到，轮到他防朱松伟时，防得朱松伟连球都没能出手。 因为他的奔跑速度太快了，第一时间抢在桩前堵住朱松伟的进攻空间，朱松伟别无去处，只能咬着牙来和廖凯硬扛。 两人一近身，利用强壮的身躯，他压得朱松伟无法转身，逼得朱松伟不停地往后退…… 而他的脚步本就更灵活，朱松伟退一步，他就立刻挤压上去…… 直到王仕朋响哨：“你都已经退到中线了，还往后退？……你是准备去投自家的篮筐吗？” 当然，防住朱松伟并没啥值得夸耀的，因为这种持球单挑赛，本身就对朱松伟这种投手不友好。 朱松伟最终也只有九中四的平庸成绩。 第304章 冤家路窄 这种持球单打，是王曾杰和刘义这种身高、力量、投射与速度兼备的强力单打手的拿手好戏。 他们两人也取得了仅次于廖凯的最好成绩：九中七。 至于cba选秀训练营的单打王张子毅，今天手感不佳，再加上身体对抗不占优势，迷失在了这群身高力壮、脚步灵活的锋线好汉群里，最终只打出了九中三的成绩。 刘义胜在速度快，人球结合好，往往他带球绕完桩时，防守球员还正绕桩，所以他抢占了先机，能率先冲击篮筐，轻松取分。而且，刘义的腰腹力量强大，在高强度的对抗下能保持手型不变、稳定出手。 再说了，刘义的投篮也很精准，cuba中投王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 王曾杰是一招鲜吃遍天，直接扛着防守球员去篮下上篮就行了。 “切！这个保送名额就是给我预备的。” “切！没有任何难度，这测试太简单了。” “切！没有一个能打的。”……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几乎每进一颗球，王曾杰就会跑到场边来把所有人鄙视一番。 所以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在防他，……只是，真的防不住啊，谁能经得起他的“蛮牛冲击”？ 廖凯经受住了。 不到1米9，体重早已超过90公斤，廖凯的身体同样强壮。 但是，当王曾杰侧着肩膀冲来时，他还是很明智地将手架在胸前，减缓王曾杰的巨大的冲击力。正是因为给足了身体对抗，王曾杰最后的出手明显被影响了，连篮筐都没能沾到。 九人车轮单挑结束，廖凯“侥幸”拿了第一，想低调也不可能了。他坐在场边，李林正在给他捏肩，朱松伟给他揉着小臂，而且两人嘴上还不停地唠叨着： “小师弟，来汕大吧。” “别听他的，来首都大学拿冠军……” 相信这二人现在对廖凯的“招募”，是发自肺腑的了…… 直到王仕朋发话，所有人才有从场边站起来，来到场地中央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 “刚才我们只统计了进攻的分数，但我同样在关注你们的防守。在你们当中有一个球员，九颗球全部都防成了……” 说到这里是，王仕朋故意停顿了片刻…… 球员们则是转着头到处看，纷纷猜测： “谁啊？” “刘义？” “是王曾杰吧？” 见有人居然提到自己，王曾杰很不爽地哼了一声：“你缺心眼啊，没看见我被伊尔丹打进了一球嘛，居然还提我？小心我‘蛮牛冲撞’你！” 吓得那名球员赶紧闭上嘴…… “李凯！”王仕朋公布了答案。 “对对！” “是他！他刚才真的一颗球都没有漏……” 伴随着阵阵惊呼，大家都用夸张的眼神望向廖凯…… 廖凯当然知道是自己，但被大家用这种眼神看着，真是，很……不习惯。 王仕朋继续训话：“听说你们都叫李凯为‘小师弟’，然后你们都是他的师兄，是吧？我都替你们臊得慌！让一个只有16的小孩拿了最高的分数，还把你们每个人一次防了一遍，也不知道你们这师兄是怎么当的？我看，干脆你们叫他师兄算了……” “所以说，王仕朋这人就是讨厌呢。”廖凯在心里念道。 他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和尊重，现在让王仕朋这么一说，他不就成为了大家的公敌吗？ 果然，那些投向廖凯的赞扬的眼神渐渐都变了样，变得凶狠起来…… …… 下一项测试，三分抢投。 之所以叫抢投，因为是两个人一组比试着投三分，在一端投完后，需持球推进至另一个半场投三分，投进，再回到本方半场投…… 如此循环，直到有一名球员先投进十球，胜。 既然是比投三分，廖凯就比较淡然了。 话说回来，整个测试对于他们普通班的球员来说都比较淡然，因为保送名额和末位班名额都会从保送班里挑选，与普通班球员无关。 不过大家还是在尽力比拼，谁不想用惊艳的表现来赢得其他球员的尊重呢？ 球员两两匹配，廖凯第一轮匹配到的是朱松伟。 什么叫冤家路窄？ 这就是！ 看着朱松伟一副卯足了劲要报仇雪耻的发狠表情，廖凯善意提醒：“师兄，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很少出手投三分的。” “你这小子坏得很！”朱松伟用一种极不信任的眼神看向廖凯，反而全力以赴。 测试的结果一目了然，廖凯只投进一球，还在第二个投篮点耐心尝试时，朱松伟已经投满十球，顺利晋级。 “哈哈哈！”直到结果出来，朱松伟才放松下来，大笑三声，又跑来勾住廖凯的肩膀，得意洋洋道，“小师弟呀，你还是嫩了些……”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第一轮被廖凯羞辱的场景。 但朱松伟也没能拿到三分测试的桂冠，他的问题还是在于持球推进太慢，耽搁了时间。再说了，他在比赛中能成为大杀器，是因为他的身高足够、身体又轻盈、弹跳出众，很少有人能对他的投篮形成干扰，是实战中的投篮王，但这种无干扰的三分抢投，其他球员还真就不输给他。 第二轮，他就输给了翟纯泽。 最后的冠军在刘义和翟纯泽中决出，刘义状态神勇，以10：9的比分抢先完成绝杀，夺得桂冠。 “刘义吃了药嘛？！这么猛！” “他中投很稳，没想到三分也这么变态！” “看来这保送名额，刘义是拿定了。”…… 场下球员都对刘义的神勇发挥感到不可思议。 只有王曾杰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切！投个篮而已，绣花穿针的功夫，没劲！” 他当然觉得没劲了，因为他同廖凯一样，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更重要的是，保送名额离他越来越远了，他也只能在嘴上占点便宜了…… 这轮比拼，刘义记满10分，而廖凯只得到1分，排名垫底，因为他只命中一球，是所有球员中成绩最差的。 两轮分数累计，刘义得到17分，稳居第一。 第305章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接下来的第三轮比拼，由总教练韦德负责，而韦德还在后卫班那边迟迟没有过来，所以大家就地休息一会。 其实，要不是王仕朋在旁边压阵，大家早跑到后卫班那边看韦德去了。 韦德终于来了，带着他的“小老弟”哈斯勒姆。 按理说，哈斯勒姆是热火队长，也算是韦德的球队大哥，但他跟在韦德身边，总给人一种王迅跟着黄勃的既视感。可能，还是韦德的气场太足了。 韦德公布了第三项测试的内容，负重绕桩后，完成对抗上篮。 “切！简单！”只听这声音便知道，又是王曾杰在日常吹牛比。 但这一次他还真不是吹牛，负重绕桩和上篮，考验的就是球员的身体力量和对抗能力，说到这些，当然是他的强项。 锋线班里很有几名身体强壮的球员，除了王曾杰，还有李林、郭灵川，当然也包括廖凯。但谁也不能做到像王曾杰那样，穿上一副重达25kg的铠甲，还能不受影响地像平常那样做着动作…… 最后上篮时，王曾杰使坏，先拿身体朝篮下拿着海绵柱的哈斯勒姆奋力撞去，他自己的力量再加上铠甲的重量，直接将哈斯勒姆撞退几步，然后，他才轻松上篮命中。 “666！”场边的韦德和球员们都被王曾杰的耍宝给逗乐了，但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蛮牛体质，纷纷笑着喊道。 有表现突出的球员，自然就有表现拖后腿的球员，朱松伟还不是最惨的，他虽然偏瘦，但身体对抗能力还行。 最惨的是伊尔丹，他是走明星道路的，球打得再好，身体能有多壮实？ 当他穿上铠甲后，整个人都看不见了…… 而当他艰难地绕过第二个桩后，很明智地脱下铠甲，举手投降：“我再穿着这个铠甲走一步，腿就要断了！” 王仕朋同意了他的弃权。 负重25kg变向运球、还要起跳上篮，这可真不是开玩笑，不是单凭意志力就能克服的了的，得要有那个身体才行！ 有了伊尔丹等球员做映衬，王曾杰的强壮就体现得更明显了。 但他却没有拿到最高分数，因为廖凯在倒数第二位次出场了。 廖凯长着一身腱子肉，肉眼可见的强壮，但他毕竟年龄小，所以其他球员半是调侃、半是轻视地喊：“小师弟，千万别强撑啊，正长身体呢，被压坏了可怎么办！……” 廖凯穿好铠甲后，先感受了一下，确实很重，但并不是难以承受。 他按着自己的节奏运球绕桩，当然动作的幅度比平时小了很多，但随着身体对负重的适应，再加上脚步跑开了，反而轻松起来。 尤其是，韦德正在一旁看着…… 篮下，哈斯勒姆正抱着一根超大的海绵柱，可能是抱久了的缘故，显得有些随意…… 廖凯突然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他想：一定得在韦德面前好好地表演一番。 于是，一步跨入限制区后，他不像其他球员那样再迈两步调整、准备对抗，而是将力量就灌注在这一步上面，奋力起跳…… 韦德正抱着休闲的心态在欣赏这些异国球员的表演，但当廖凯这一步跨入之后，他就敏锐地觉察到：似曾相识！他年轻些的时候，准备无视前方的防守球员，准备奋力灌筐的时候，不也是先要迈出这一步嘛！ “oh！no！”韦德已经提前叫了出来…… 其他球员没能叫出声来，但他们也都鼓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拦住身边球员，准备第一个冲进场内去。 因为，廖凯已经腾空了，带着25kg的重量腾空，而且身体还在上升…… 哈斯勒姆的视野被海绵柱给挡住了，他是在觉察到场边的异常后，才偏出头去看一眼。 但就这一眼，差点没把他的魂给吓掉：一个仿佛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全副铠甲的战士正杀气腾腾地从半空中向自己扑来…… “fxxk！”他第一反应就是扔掉手中的东西掉头快跑…… 但为时已晚。 廖凯已经单臂将球扣进篮筐，双脚骑在了他的肩上。 哈斯勒姆大概也没有想到，他已经退役了，远离了nba赛场，居然还会在异国他乡被一个黄皮肤的高中生给骑扣了、给羞辱了。 随着皮球被廖凯砸进篮筐，“哇！”球员们兴奋的声音集体爆发出来，似乎要将场馆的天花板给掀翻，然后他们争前恐后、蜂拥而上…… “穿着25kg重的铠甲，还能隔人灌篮，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韦德倒是没有跟着大伙一起冲，但他也双手抱头、原地转着圈地跳，口中一直念叨：“i love the gua！i love the gua！……” 廖凯也是个神人，他居然能够在被众人围困之中、众声喧哗之中听见了韦德声音，大声回应道：“i love u too！” 等大众庆祝完毕、恢复冷静时，两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这时，朱松伟又发现了新大陆，指着篮圈兴奋地叫起来：“我靠！篮筐都给扣歪了！” “是吗？” “是吗？！” “我艹！真的是，篮筐都让小师弟给整下垂了……” “下垂？”廖凯知道大家是在夸他，但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随着朱松伟的这一重大发现，球员们刚刚平息的肾上腺素再次飙升起来，纷纷去拿来手机，对准篮筐猛拍…… 其实廖凯的爆发力再强，也不足以将篮筐扣歪，主要还是他那一身铠甲的功劳。 也趁着这段时间，韦德带着翻译走了过来，和廖凯有了一段简短的交流。 “多大了？” “16。” 韦德竖起了大拇指：“好好练，你的前途无限。” “我会向你学习，努力打出更精彩的篮球。”廖凯适时拍了一句马屁。 “哈哈！你很有眼光，我很看好你，希望将来能在nba赛场上看见你的身影……” 廖凯知道韦德是在鼓励他……，但韦德显然不了解华国篮球的体系，廖凯这样的高中生背景球员，将来能进入cba、吃上职业篮球的饭已经是难上青天，又哪里敢妄谈nba！ 但廖凯也不能认怂，他笑着回应韦德：“谢谢你的鼓励，但……我可没打算加入迈阿密，我更喜欢金州勇士队。” “哈哈！”韦德大笑着掩饰他的尴尬，顺手给廖凯来了一个摸头杀…… 第306章 廖凯的选队标准 这时，节目组工作人员已经找来维修师傅，重新校正篮筐。 所有的测试设备也被搬至另一个篮筐下，测试赛继续…… 三项测试全部结束，刘义总分第一，拿到了保送名额，郭灵川在保送班里排倒数第一，被发配至末位班。 有趣的是，另一个末位班名额却在普通班里挑出，而且不是成绩垫底的伊尔丹，反而是朱春墙。 事不关己，廖凯也没去打听为什么王仕朋会打破自己定下的规则、并有这种奇怪的安排…… …… 录制的时间很紧凑，各个班选出保送名额和末位班成员后，当晚就前往录制广场，进行分队选人。 大家原以为就是一起围在球场边，各挑各的队友，热热闹闹，很快就会完事。 结果节目组整得很神秘，让三位队长（也就是三个班的保送球员郭建、刘义、申涂，看到这份队长名单，廖凯不禁回想起了董康朝，当初董康朝挑战的可就是这三人组成的球队啊）待在二楼的小房间内，通过广播讲出他想要选择的队友，其他所有球员则待在广场内，听到广播后再前往待选区。 整个选人过程，教练们不得干预，只能聚在一间屋里看视频直播。 末位班的球员组成一支球队，所以他们不需要参与选人过程，在选人之前，他们就回到了自己球队的战术室。 这时，现场广播提醒：汪少杰加入到末位班。 “那末位班的实力可以啊！” “可不能小瞧了他们……” 广场内的球员们议论纷纷。 廖凯和汪少杰同住一个屋，所以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把汪少杰编入末位班，本身也是为了平衡各队之间的实力。话说回来，也只有汪少杰有那个实力，凭着一己之力将末位班的实力提升起来。 不过廖凯更羡慕的是，末位班的教练是韦德。 广播又在宣讲本次选人的规则，由三个队长依次挑选他想要的球员，但其他队长也可以出来抢人，最后加入哪支球队，由球员自己决定。 也就是说，队长们选人，不但要考虑实力因素，还要考虑和这位球员的亲疏关系，因为如果挑一个不熟的球员，不就是浪费了一个名额，反倒为他人做嫁衣吗？ “还是节目组会玩！”球员们私下议论，节目组这样搞，无非是为了增加看点。 光听这个规则，就可以预见，郭建一定会占据优势，因为在座的球员、尤其是那些实力强劲的球员，大半都是大学生球员或有过大学经历的球员，而郭建在大学篮球圈的影响力非常大。 刘义虽然也是大学生球员，但他的影响力主要还是来自野球场，像在座的曹方、张子毅这两位o***k的队友肯定会选他，然后再凭着这两位队友的影响力，也能笼络到不少人。事实上，曹方已经在四处活动了，不停地在向周围的人宣传：“来我们球队吧，你来不来？来的话我进去后就选你……” 相对说来，申涂就比较可怜了，他以前走的是青训体系，后来又去了奥门打球，跟在座的这些球员关系就比较疏远了。 所以，这次选人的主要压力是在那三位队长身上，考验他们的人脉关系。 申涂第一个选：“我是粉队队长申涂，我想选择的球员是王曾杰。” 王曾杰第一个被选走，正符合大家的预期，球员们也都信服地鼓着掌。 王曾杰也依旧是嘴炮王者，上楼前嘟囔了一声：“切！还不是先选我……” 这话让下面的球员们听见了，心里真不是滋味，掌声鼓了一半也就停住了…… 其实大家也都了解王曾杰的性格，就是爱说一些让自己打脸的话，没有恶意，但是……大家听着不爽也是真的。 “申涂脑子很聪明。”曹方是个话痨，正在给他身边的几个球员分析申涂的选择，“王曾杰也是cba里退下来的球员，跟其他两名队长也没有太多交情，既然是申涂点了他，他就肯定会去的……” 廖凯却不认同这个观点，因为他和王曾杰一起在锋线班里待了两天，多多少少有所了解：王曾杰这人，表面自大、内心敏感，以身体力量出众为傲，这种人，是最服那些比自己更强壮的人的。而郭建恰好符合这个条件。 轮到郭建选，干脆直接：“李林。” “哦！” 球员们的惊呼声有两层意思：一、郭建简单粗暴，就是要选大学生球员；二、其他两位队长连抢的资格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除非汪少杰也是队长，不然没有人能撼动郭建在这群大学生球员中的号召力。 大概刘义也是慌了，直接点了张子毅。 因为凭着张子毅的实力，显然不应该在这么靠前的位置被挑中，刘义点他，无非是先稳拿下来一个人再说。 “加油！兄弟！”曹方兴奋地伸出了拳头。 张子毅和他对拳后，也开心地说：“方哥，我们几兄弟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 张子毅走后，曹方更加活跃，不停地向周围球员发出邀请，就好像他已经被刘义选中，而且他才是刘义队的队长一样。 廖凯也在曹方的邀请之列。 “我先看看吧，还不知道有没有人选我呢……”廖凯含糊其辞地回道。 廖凯没有说实话，其实，只要有选择的余地，他是绝对不会去红队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红队的教练是王仕朋。 只要王仕朋在哪个队任教练，他就不去哪个队，这就是他的选队标准。 当然，刨除教练这个因素，红队也不是个好的选择。 因为刘义和张子毅都是锋线，廖凯去了没位置啊，而且他和这俩一样都是矮个锋线，可替代性太高了。 再则，廖凯敬重曹方的为人、感激曹方对他的关照，但这并不等于他就想和曹方做队友。恰恰相反，和曹方做队友，不但要牺牲球权、还要去填补防守上的漏洞，怎么看都不划算，尤其是在这个凭个人球场表现决定去留的节目里…… 第307章 太没天理了 再次轮到申涂，他只能在非大学生球员里挑，最终点名了陈天豹。 陈天豹跟曹方的私交很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曹方一听是申涂点了陈天豹，有点急，不停地喊道：“天豹！天豹！红的（刘义队是红队）……” 陈天豹却看着有些纠结：“我想的是哪个队长挑我，我就去那个队，毕竟也算是知遇之恩啊。” 曹方也不为难他，豁然一笑：“没事，顺着自己的心意走。” 郭建接着选择了谢立时，将他挑选大学生球员的策略进行到底。 刘义却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接下来点了翟纯泽的名。 “早点把我选进去啊！”曹方毫不掩饰他的不满，激动的声音有点大，“这俩（刘义和张子毅）的脑子都不好使，根本就不会选人组队……” 廖凯能理解曹方的激动，选翟纯泽，说明刘义的脑子确实不大好使，因为翟纯泽肯定会跟郭建走，这不是在替别人找队友吗？ 申涂就聪明多了，接下来选的是李家栋。 先不管李家栋的实力如何，至少得保证把选的人拉进自己的队伍里，因为李家栋不是国内球员，在这里没有关系网，大概率是谁选他、他就跟谁走。 郭建挑了周生民，将山科三剑客凑齐后，刘义继续表现出他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挑了朱松伟。 廖凯看见，曹方脸都绿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曹方当然生气了：你不挑我也就算了，可你去选朱松伟是几个意思，你用你的猪脑袋想一下，朱松伟会跟你走吗？ “三个队长都会开门抢人！”朱松伟上楼后，广场内的球员们众口一词地猜测。 因为朱松伟太强了！ 之所以他没有第一轮就被挑中，也只是因为这个选人规则的问题：申涂和刘义两人都不敢去点他，点了也是替郭建选的，而郭建还忙着先把东北赛区的大学生球员凑齐，一时没来得及顾上他。 廖凯更是心知肚明，这帮大学生球员每天晚上在他的房间里聚会，他们之间有很深的情谊。朱松伟必去郭建队。 下一轮，申涂挑了刘浩远（申涂青年队时期的队友）。 郭建开始挑人：“我是蓝队队长郭建，我的选择是李凯。” “？？？”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廖凯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广场内还剩着大半球员，其中几乎都是后卫班的球员，都没有见识过廖凯在锋线班里两项测试排名第一的疯狂表现，更是不理解这个两轮都是躺着晋级的16岁高中生凭什么在这么早的顺位被点中。 “郭建得意忘形，开始乱挑人了吗？” “肯定是！” “真是疯了，他都能这么早被选走，太没天理了。” “这压根不是在选人，是在选关系。你们别看李凯年龄小，早搭上汪少杰这跟线了……” 廖凯自己也很意外，他看前几轮选人，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些队长的选人顺序，遵循两个原则：一、先挑熟人；二、先抢内线。 但这两样他都不沾边啊。 “别只傻坐着，快上去啊。别听他们瞎说！”见廖凯还傻坐在位置上，曹方一边推廖凯一边提醒。 现在，他已经不再嘱咐廖凯去红队了。 大概是出于两点考虑：一、刘义多半不会开门；二、他自己剩到现在都还没被选，哪还好意思再去张罗别人？ 廖凯边走还在边发懵：我怎么快就被点中了？ 难道是锋线班的球员被抢得差不多了，所以连我也成了个宝？ 而更合理的解释是，朱松伟和李林都进了郭建队，肯定是这俩撺掇着郭建来选他们的“小师弟”。 果然，当廖凯站到待选区，郭建开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别犹豫了，小师弟，你首都和汕大的师兄都在房间里等你呢。” 然而更让廖凯意外的是，刘义和申涂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三个队长同时抢我，几个意思？”廖凯有些发懵。 不过那俩的兴趣只有一半是在廖凯身上，另一半则是集中火力怼郭建：“你还要选锋线？你那个班人都满了，尤其是锋线，王曾杰、李林、朱松伟、翟纯泽……，你再选了李凯，你把他往哪里放啊？你这不是坑人嘛！” 郭建毫不示弱，立即反击：“小师弟，你刚听见他们念的那些人没有，全部都在我们队里。……我就问你一句，你渴望冠军吗？” “来了我们队就能夺冠！而且，冠军队全员晋级哦。” 在郭建的强势反击面前，申涂和刘义瞬间就萎了，支支吾吾：“那也不能去你队里……” 可以看得出来，这场抢人大战，这俩没少受郭建的摧残。 三位队长集中火力互喷，正好也给了廖凯一个思考的时间。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被选早了，怕没有人开门，现在既然三个队长都开了门，有了反选的权力，他当然能好好考虑一下。 首先就得排除郭建队。 因为郭建队已经集聚了所有强力锋线，廖凯再去，恐怕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再躺着晋级？连续三轮躺着晋级，廖凯大概自己要疯了！ 刘义的门离待选区最近，他将廖凯拉过来，悄悄说：“来我们队吧，方哥很喜欢你，而且王指导会执教我们红队，肯定会比那两队打得好……” 听见刘义提起王仕朋，廖凯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不来你们队。” 刘义当时就僵在那里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看他的脸色，要不是摄像镜头就在跟前，估计得当场脱下衣服、跟廖凯单挑。 廖凯也能理解他的这种反应，毕竟今晚的选人他已经被拒绝了太多次，受够了折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相比于刘义，另一位被折磨了整晚的申涂就显得淡然得多、躺平任嘲，看着廖凯走过来，他已经是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指着门口的球员白板，毫无生气地说：“你来了，球队首发前锋就是你了。因为……我队里一个前锋都没有，全让郭建抢走了……” 这幽怨的语气，就差再掉几滴眼泪下来。 第308章 丢人丢大了 另一边，郭建志在必得，他开心地享受着这副场景，欢快地唱起歌声：“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把那冠军采……” 看起来，相比于廖凯是否来蓝队这个结局，他更享受让其他两位队长吃瘪的过程。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的队里需要哪些人、缺哪些人，我不太清楚，但我清楚，那两个队什么人都缺。” 能不缺嘛，全被他抢光了。 廖凯听郭建一直在那里开心地唱歌，也是于心不忍，还没走拢粉队门口，他提前回过头来向郭建道歉：“对不起，郭老师，我选择去粉队。” 郭建：“……” 正唱着欢快的歌声的他，顿时就哑了声。 “哈哈哈！”本来还倚在门口半死不活的申涂立即满血复活，开心地仰天长笑，几大步疾跑过来，一把抱起廖凯就往粉队走…… 就连原本气恼的刘义，见廖凯没有选择郭建队，也立即消了气，配合申涂一起嘲讽郭建…… 待廖凯在黑板上喷上标志自己位置的“sf”，进房间后，申涂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一进门就大喊：“我终于带人进来了，……兄弟们，鼓掌！” 屋内两人，陈天豹和李家栋配合着鼓起掌来：“不容易啊，你终于不是一个人回来了。” “可不是嘛，你们不知道，刚才浩原不选我，我跟他同队七年啊！七年的队友情，结果不选我，我心态是真崩了，就想骂人……，谢谢你，谢谢你选了我。”发完牢骚后，申涂伸出感谢的双手。 廖凯紧紧握住：“我看你们球队黑板上都没有人，所以我就过来了。” 他是实话实说…… 但，申涂听见后，就像脸上被人又拍了一巴掌…… “我们队目前确实有点缺人……”申涂尴尬地缩回手去，刚有的那点兴奋劲也消了大半。 …… 选人继续，各队教练也回到了各自球队的战术室，帮助队长一起抢人。 孙越的到来并没能改变粉队选人不利的局面。 因为队长选人的时候，是郭建占优，而教练选人就轮到王仕朋一家独大，而且比郭建刚才还狠，几乎三个队点的球员全部都被他抢走了。 申涂回来后背着孙越悄悄对屋内三人说：“朋哥只要开门，就能将球员抢过去，一次都没有失手过。” 廖凯也没想到，王仕朋在球员中的威信居然这么高！ 孙越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在摄影镜头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像个大孩子一样窝在位置上自怨自艾：“这节目录不下去了，太丢人了……” 后来孙越干脆也不出去丢人了，就剩申涂一个队长去抢人。 结果就是，粉队也就更拉不到球员了。 他出去了七、八趟，就抱进来一个球员曹方。 “真是！该选的人一个没选到，选不到的人偏偏自己来了。”廖凯是真的看不明白，曹方居然没有去刘义队！ 陈天豹很开心，走上去抱住曹方，欢迎他的到来。 曹方强颜欢笑，整个人明显还处于气愤的状态之中…… 单看曹方这副表情，廖凯就能猜出来：他真生气了，所以才冲动地选择了粉队，而没有去有着他老队友刘义和张子毅的红队。 因为曹方这人自视甚高，他不能容忍自己在这么靠后的位置才被选中。其余两队不选他可以理解，因为谁都知道他跟刘义的关系，选了也是白选，但刘义却迟迟不选他，这就让他无法释怀了。 再说，回想起曹方刚在球员中间努力为红队拉人的那番动作，信誓旦旦他要选谁选谁，……结果他扬言要选的球员早被选进去了，反倒是他自己剩到这么靠后的位置才被选中…… 真是丢人丢大了！ 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总是这么出乎意料。 通过申涂和刘浩原之间、曹方和刘义之间出现误会这件事，廖凯也认识到了，队友与队友之间，再信任也要有个度，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队友身上。不然，到最后很难收场。 粉队才选到第五名球员时，红队和蓝队都已经选满九人，选人大战因此提前结束。 剩下无人点名的四名球员直接加入粉队。 连伊尔丹都能被点名选中，而这四人却无一队长点名，他们在大家心目中的实力，可想而知。 值得一提的是，头盔也在这四人之列。 看到这一幕，廖凯不由得暗暗摇头，对这支球队的前景充满忧虑。 但如果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支粉队，……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吧。 …… 蓝队、红队、粉队、黑队（末位班球员加汪少杰组成）四支球队搭建完毕，由账面实力最弱的黑队先挑选对手进行5v5全场比赛，胜者与另两支球队比赛的胜者争夺一、二名，两组对决的败者争夺三、四名。 第一名，全员晋级；第二名，六人晋级；第三名，三人晋级；第四名，两人晋级。 然后，黑队挑选了红队。 “靠！”粉队的球员们当时就急了：明明他们粉队实力更弱，黑队干嘛不挑选他们，反而挑选了实力更强的红队？ 现场录制为之停机了十分钟，由工作人员出面协调，安抚球员们的情绪。 黑队挑选了红队，就意味着粉队第一轮就要跟实力最强的蓝队打，也就是说，粉队铁定会进入败者组来争夺三、四名。 最后整支球队里只有两、三个人能晋级，而且申涂是保送名额，那就意味着其余八人都只能去抢那一、两个晋级名额。 而如果黑队挑选了粉队，粉队就有机会进入胜者组，即便最后输给了蓝队和红队的胜者，也至少可以晋级六名球员啊。 这其中的差距太大了！ 就因为黑队这样一个举动，牺牲的可是粉队大部分球员的晋级希望。 所有球员、包括教练孙越在内，都在暗自摇头：太不公平了！ 但黑队的选择既然已经做出，就不可能再更改（红队也不会同意更改啊），所以有情绪的球员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自己消化。 第309章 我的选择错了吗 录完选人分队，球员们才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回宾馆的大巴车。 今天这一天，工作量太大了。 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但郭建却带着李林等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一开门，他就拿灰熊一样的庞大身躯压住廖凯，嘴里同时开骂：“好你个小师弟，是不是我没有代表青华来招收你，你就给我难堪。我给你说，你可是今天唯一一个拒绝我的人，瞧我老郭不好好收拾你……” 廖凯被压得呼吸不畅，想要反抗却也被郭建130kg的体重牢牢钳住，只得大声求饶：“我错了，郭老师。……你快起来，你太重了！” 郭建又使劲压了两下，压得廖凯嗷嗷叫，才起身、算是放过了他。 众人笑着看完郭建收拾廖凯后，就各自找了地方，随意地坐了下来。 朱松伟抢先说道：“小师弟，你真的选错了，来我们队多好，大家一起打球、一起晋级，你偏偏要跑去粉队，到时候在球场上，我们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是！” “后天好好收拾他！”…… 众人纷纷呼应。 所有声音中，李林的分析最专业：“你真不该去粉队，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些队友，你觉得你们队能赢球吗？而且你觉得你会有表现的机会吗？” “为什么？”廖凯不懂就问。 “曹方、申涂、张志扬、头盔、宋流宣……，这全是打街球的，都是拿着球就不肯撒手的主，你跟他们混在一起，我估计你跑完一整场，连球都接不着，你还打什么？” “而且曹方太矮，申涂的进攻也不行，张志扬就会飘着投几个不靠谱的篮，还有头盔这些会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你说说，你们队能赢吗？然后你又没有表现的机会……” 李林话说一半，也不接着往下说了，只是一声长叹。 朱松伟越听越是气，气得把廖凯又扑倒在床上，恨铁不成钢地擂了廖凯一拳：“我一进去后就叫郭老师马上选你，就是怕你犯傻，结果你个小东西自己不争气！” 见大家都为自己担心，廖凯也过意不去，就将他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前两轮都是没怎么表现、就晋级了，所以这一轮我不想再靠他人，想凭着自己的实力来晋级。刚好郭老师点我名的时候，我看粉队一个锋线都没有，去了肯定能有位置，所以我就选了粉队……” “你的意思是，来了我们队就没有位置吗？”郭建又露出了他一脸“凶相”。 朱松伟挥手制止了郭建，反倒赞同起廖凯的选择来：“你能有这份好强的态度，很好，师兄佩服你。” “但，”他话锋一转，最终却是欲言又止，“……总之，你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什么晋级不晋级的，就不要想那些了，打出你自己的风格来。”…… 时间也不早了，众人又分析了一会各队的形势，便告辞各自回屋了。 刚才大家发表观点的时候，汪少杰一直充当听众，待大家走了后，他才认真地对廖凯说：“你即便不去蓝队，也应该去红队的。” “我不去红队。”廖凯不好说出是因为他对王仕朋的个人恩怨，只是固执地回了一句。 “红队有朋哥执教，没有球员敢乱打，而且他们队里的球员、尤其是后卫线上的那几个人，都不是打独球的，乐于分享球权，很适合你的打法，只要你表现好，肯定会获得很多的机会……” 廖凯认真听完…… 他知道汪少杰说得没错，但既然已经选了粉队，再去计较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便转移了话题：“既然红队有那么强，我们粉队又被大家说得那么不堪，干嘛你们黑队不选粉队呢？” “选谁又不是我说了能算的，”汪少杰耸了耸肩，“我们队里的球员，都是从你们当中淘汰下来的，所以打哪个队都差不多，只能是努力争胜咯。……大家可能是觉得红队没有内线，身高不够，正好可以发挥我这个点的优势，所以便选了红队。” “可是……，我们粉队那两内线，在你面前，不照样是送的吗？”这种贬低自己球员的话，廖凯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这一晚，廖凯睡得并不太安生，他回味着刚才大家的话…… 尤其连一向不干涉他人**的汪少杰都对他的选择提出了质疑，这不由得让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我的选择真的错了吗？ …… …… 第二天早上九点，粉队九名球员在训练馆里集合，为明天晚上的比赛做最后的准备。 “仅仅一天的训练时间，能练出个什么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到了训练馆内，仍然沉浸在即将对阵强大的蓝队的压抑心情中，提不起来精神。 孙越看见大家的这副样子，不满地撇了撇嘴：“你们……” 但最后也是无奈地挥了一下手，不知道该讲什么好。 或者是他觉得，讲那些空洞的大道理也没有用。 孙越叫所有球员围聚在一起，先分析对手，再制定相应的战术。 “平均身高2米，抬起手来筐都看不见……” “蓝队这帮人凑在一起，臭不要脸！”…… 大家说来说去，都是在说对手如何如何强大，越说、队伍的士气越低落。 也有球员并不认同这个观点，比如头盔，一脸不屑地坐在那，几次想发言，但见大家都只是一味地夸奖对手，才忍住没有开口讲。 孙越也听出不对劲来，不耐烦地挥手阻止大家的讨论：“我让你们在这里分析对手，是要找出他们的弱点，然后我们才能制定相应的破解办法。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给我讲他们有多强大，难道对手强大，你们就不敢应战了吗？就你们这副样子，比赛还没开打就先在心里认输……，那干脆这比赛也别打了，好不好？我现在就去他们，说比赛不用打了、你们投降，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吧？……” 孙越说得没错，但大家听后，却更加忏愧，只是垂着头、唉声叹气。 第310章 孙越的细致 最后，还是队长申涂站了出来，想办法鼓舞士气：“蓝队的球员身材都很高大，但同时也说明他们的脚步肯定是没有我们快的，所以我们可以打得更快一些，把比赛的节奏带起来，充分发挥我们速度上的优势……” 大家听到了战胜的希望和具体的策略后，才勉强恢复点生气，也跟着参言两句。 接下来，曹方配合着申涂一起分析了蓝队的重点球员：“郭建，就是慢，天豹你要把他调出来打，但在防守端一定不能让郭建进入内线，他在低位拿到球就必须得包夹；李林和王曾杰的篮都不稳定，他们都喜欢持球打，防他们的时候主要是防突破，投的时候干扰一下就行了；朱松伟有伤，不一定会上场，但如果他上场了，一定要给他上身体强度，不要让他轻易投篮，他投开了话，这比赛就没法打了；刘浩原，守强攻弱，但注意不要跟他打反击的机会，他小聪明很多……” 谈论起蓝队的具体球员，大家都纷纷加入进来，一人一句，各自讲述他所熟悉的球员…… 廖凯对这些球员都不熟悉，只是旁听，并将听到的和他自己的理解相比照…… 听完后，他觉得大家说得都很对，但是能够针对对方的这些弱点进行针对吗？他看了看身边的队友们，觉得……难。 比如说，要防守王曾杰和李林的持球强突，但就粉队这些个排骨架，怎么防？还不是一打一个准！ 孙越也听得很仔细，频频点头。 能够看得出来，相比于教练这个角色，孙越还是更适合当一个球员。他能很认真地听取球员的心声，能敏锐地考虑到球员们的感受，但要他去掌控整支球队，支配球员们的言行，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等大家讨论完，孙越搬来战术白板，开始具体着手明天的战术布置。 他先在白板上标出五个人的阵地落位：“这里是1、2号位，也就是申涂和曹方，你们明天就落在这个位置。5号位，陈天豹，你要提到罚球线这个位置。3、4号位，是家栋和张志扬，你们分别站在两侧底角这里……” 也就是说，明天将是这五个人首发。 “比方曹方持球，首先是看罚球线的陈天豹，有机会就传过去，陈天豹拿球后，首先是转身看筐，有机会就投篮，没有机会的话等曹方向底线跑位后交球。家栋你这个点很关键，当曹方沿三分线向底线跑位时，你要第一时间提上，给他做背掩护，掩护完，有可能机会就出在你这里……” 孙越一边讲，一边用笔在白板上画出球员们的跑动线路。 他讲得非常仔细，毫不留私，几乎将每一名球员可能的跑动线路都讲到了，边讲边画…… 很快，整个白板已经被画得密密麻麻全是黑线。 整个讲演过程中，他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根据对手的防守去变通”，一再地提醒球员们，既要有这些基本的战术概念，但更要学会根据具体场景去灵活使用。 廖凯觉得，孙越讲得没错，是他多年临场比赛的经验之谈，但是，他的这套理论就适合现在这支粉队吗？ 孙越刚才讲的是212战术，也就是他口中的“x阵型”，足足讲了一个钟头，他细致地讲出了这套战术里的千百种变化。 可关键就在这些变化上面。 就好像学习武功秘籍独孤九剑一样，一共只有九招，但每一招里面都有成百上千种变化。问题是，多少人能学会这一招，能领悟到里面的千百种变化？ 更何况这是打篮球，还不是练武，要求的是团队里的五个人都必须同时去领会这平平无奇的一招里面的千百种变化，才能在场上配合起来，但这可能吗？ 越简单的东西，才越实用。 尤其是在团体比赛中。 且不说粉队的球员全是没有战术素养的街球场球员，连最基本的联防落位都做不到，现在就要来学习这种内含丰富变化的高深战术…… 而且又只是一天的时间，即便大家都领会到了，又如何在球场上演练出来？ 其实孙越刚讲的战术，连一向领悟力强的廖凯都没能完全理解，当孙越讲到后边时，他已经把之前记住的内容给全忘了。 毕竟他之前的高中联赛，更强调的是个人能力，战术基本上都是队友拉开、给主要攻击手创造空间，而到了更高阶段的比赛中，球员个体之间的能力差距在逐渐缩小，更强调的是团队配合，战术理念也发生了根本的转折。这也是廖凯以后要面临的问题之一。 讲完212战术，孙越又接着讲了如何破联防、高低位配合等问题，他讲得太细节了，等他讲完，居然都已经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纯讲理论，讲了至少三个小时！ 对于孙越的细致、敬业、耐心，球员们深表佩服，吃午饭的时候，不少球员都在交口称赞：“越哥讲得太好了！……” 也有球员对此持不同观点，曹方就私下里对廖凯抱怨了一句：“讲这么多，除了浪费时间，没什么卵用！有哪个球员的意识是听出来的吗？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场上跑两圈……” 对于这一切，廖凯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只是隐隐能觉察到，孙越不喜欢自己，因为整整一上午，孙越看向球员们的眼神却没有一次照顾到他身上来，就仿佛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 没有首发出场，廖凯也就忍了，因为孙越这套阵容是以后卫和内线的配合为主，对锋线的要求是能拉开空间，所以把有三分能力的张志扬调到3号位去。 可关键是，粉队9个人中就有5个是后卫，也就是说会一直保持双后卫的阵容，那整场比赛下来，他岂不是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了？ 至少从孙越所讲的战术体系中，他没有看见自己上场的价值。 “哎！”仿佛是一块石头压在心头，廖凯堵得慌。 第311章 我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下午的训练，廖凯也是状态不佳。 他在场边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轮到他上场演练配合，却有好几次连跑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全程懵比…… 但他并没有因此挨到训斥，因为不只是他一个人，几乎所有人上了场都是瞎跑一通。 这还只是无对抗的赛前训练，就能跑成这副样子，可以想象，到了比赛场上，会是怎样一副混乱的景象！ 其实廖凯还算表现好的，他虽然记不住孙越的要求，但凭着球场上的意识，他也大概知道什么时候该拉开、什么时候该提上挡拆，什么时候该空切反跑…… 其他那几位街球球员更夸张。 就比如头盔，在一次5号位提上给1号位挡拆的时候，他一个2号位居然也跑上去凑热闹，跑到一半才知道不对，又连忙往回跑，与正在斜线空切的3号位撞了个满怀…… 在场边看到这一幕，会觉得特别搞笑，头盔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满半场乱转，有没有搅乱对手的防守不好说，但一定是将本方的进攻搅黄了。 到了这时候，孙越的个人情感倾向就表现出来了。 其实作为一名教练，最重要的就是让你手下球员知道你是一碗水端平的，你的奖励必须是针对那些训练刻苦且比赛发挥优异的球员，你的训斥也必须是针对某名训练懒惰、比赛发挥糟糕的球员。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常识。 即便孙越不是正经的教练，他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并不明白。 看见头盔的糟糕表现后，他不再只是站在场边摇头苦笑（像对待其他几位边缘球员一样），而是大声地停止了场上的训练，并把头盔带到一旁单独指导…… 指导完后，再让大家恢复训练，结果头盔又犯了其他的错，于是他又对头盔进行了单独指导…… “看见没，亲弟弟就是不一样啊！”廖凯身旁，一名姓黄的球员不满地小声嘟囔。 这名黄球员，加上宋流宣和廖凯，是粉队最受冷落的三名球员，所以黄球员就想当然地把另外两人当作了同类，经常在私底下当着这两人的面发牢骚。 把头盔称为孙越的“亲弟弟”，也是他叫出来的。 廖凯很不喜欢这种背后议论他人的举动，善意地提醒了一下黄球员：“你最好别这么称呼。头盔哥一直是孙指导在带，所以他们关系亲近，这是很正常的。” “你呀！太年轻了，嫩！”黄球员并不听劝，见廖凯一脸无所谓，反倒来撺掇廖凯，“其实我不受重用也就算了，本来就没人选，流局后才被分配到粉队来的，实力就这样。小兄弟你可就太冤了，你那么早被点名，而且三个队长都来哄抢你，你好心好意选了粉队，结果反倒坐起冷板凳来，我都替你叫屈……” 对于自己的遭遇，廖凯心里也有不平。 他选粉队，就是打算在能在这支队里好好表现，结果落得连球队里的位置都没有。 但他不愿意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流露在外人面前，更何况是黄球员这样一名没素质的球员，所以他依旧是平静地回答：“作为一名球员，必须服从教练的安排。” “行，你牛比！”见廖凯不上套，黄球员嘲讽了一句，便走开了，找宋流宣去继续发他的牢骚…… …… 自从打球以来，廖凯从未有过这样窝囊的训练，傻乎乎地在训练馆里待了一天，什么事也没干，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道该朝何处使。 而且全程被人无视的感受，更加窝囊。 回到宾馆房间后，本就寡言的他更是一言不发，倒在床上生闷气。 汪少杰的训练过程应该也不顺利，一晚上也不怎么说话。 那帮大学生球员白天训练劳累，今晚也没有过来窜房，房间里静悄悄的，像极了大战前夕的宁静和压抑。 “早点睡吧，明明好好打。”汪少杰安慰了一句，提前关灯睡觉了。 廖凯还没有睡，胡倩倩正好发微信过来，询问他最近比赛的情况。 廖凯也不隐瞒，将这里的情况和他心里的憋屈一起吐槽出来…… “别太放在心上了，能打就好好打，不能打就快点回学校来，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始啦！” 廖凯知道这是胡倩倩在宽慰他，心里暖暖的，但他还是固执地回了一句：“我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 …… 下午3点，5v5全场分队比赛录制，正式开始。 比赛共分两节，每节10分钟。 第一场比赛，红队vs黑队。 红队只有一名身高不足2米的胡祥正勉强算个内线球员，其余，锋线球员居多，但身高也不突出。 但他们很好地做到了扬长避短，防守端全场逼抢，逼迫对方出现一次又一次的失误；而在进攻端，他们几乎不落阵地，全程跑起来打、推速度、抢节奏…… 即便落入阵地，他们也会充分利用场地的空间，在外线不停地挡拆、跑位，给投手创造机会，多次三分发炮。 仅仅第一节，胡祥正就投进了四记三分，另一名三分手聂天城投进了三记三分。 看到这里，廖凯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个人对王仕朋有成见，但王仕朋无疑是一名优秀的教练。 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就将红队的临时凑齐的九名球员打造成一支真正的球队，充分发挥出每名球员的能力，做到人尽其用，确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比如红队的正牌后卫邹凯恒，在开场只打了一分钟后，就被王仕朋果断弃用，正常比赛都不再上场。 因为邹凯恒的身体无法给对手上强度、实施全场紧逼的策略，而且他的进攻方式以突破上篮为主，无法在外线制造威胁，与红队的整体打法不符。 单凭弃用邹凯恒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王仕朋的明智和果断。 不过说话回来，红队能够不停地逼出对方的失误、不停地扔进各种三分，也是跟黑队确实菜有关，他们有太多不会打球的球员。 第312章 是一个灾难 胡祥正的四记三分全部都是在正面弧顶投的，但当胡祥正下一次继续站在那个位置上接到皮球时，他的身前却永远没有防守球员…… 急得韦德站在场边一直指着胡祥正大叫：“hea shooter！” 但并没有用，根本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去防守。 他们既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轮转协防。 黑队总共九名球员，除了汪少杰，再加一个勉强能运球过半场的颜帅（后期还冒出一个刘叔同），其余六人的打球姿势不忍直视。 以前廖凯总觉得这个节目里球员水平参差不齐，现在将这些人放在一个队里，总算是让他看清了他们打全场比赛的模样：这六人中，没一个人能将球运过半场，没一个人能将空位的投篮扔中，没一个人能在场上找准自己的位置…… 韦德也真是给机会，无论这些人打成什么样，他都尽量给了每个人一定的上场时间。 一度，黑队场上同时出现了两个身高不足1米7、还喜欢用各种意想不到的姿势投篮的球员，再加上一个总喜欢背后运球、而一背运就必失误的风一吹就倒的麻杆球员…… 即便这样，黑队居然还能在下半场扳平比赛。 这比赛，真是让廖凯大开眼界。 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把自己的高中校队调来，绝对可以击败场上的这两支球队。 篮球终究是项团队运动，场上队员的配合和默契真是太重要了。 话说回来，黑队能够扳平比赛，客观原因是，红队的命中率在第二节急剧下降，第一节百发百中的三分在第二节彻底哑火。 主观原因是，汪少杰一直在场上，并且打出了统治级的比赛。 之前，大家都有一个遗憾，没能在场边亲见状元郎的实力，而现在，他们见识到了：在黑队，防守、抢断、盖帽、补防的是汪少杰，组织队友落位、持球发动进攻的是汪少杰，突破强杀、在内线翻江倒海、将皮球放进篮筐的是汪少杰。甚至，连运球过半场的还是汪少杰…… 面对这样的汪少杰，大家无话可说，当汪少杰又一次在篮下、在两人的推搡拉拽之下完成了二加一上篮时，大家只有把鼓过了的掌声再鼓一遍。 廖凯还发现，汪少杰平时话不多，谦虚低调，但到了比赛场上，真是激情满满。 场上、场下，到处都是他在指挥队友跑位、激励队友加油的声音…… 但黑队能够将分差抹平，光凭汪少杰一个人的发挥是不够的，或者说，汪少杰完成了全队80%的工作，但总需要人来完成剩下的20%。 站出来的是刘叔同，他用一次次地飘逸上篮为球队追平比分…… 看着刘叔同的发挥，廖凯颇有感慨。 刘叔同是怎样的水平，作为曾经的队友，廖凯自然清楚（不然也不会被下放至末位班）。但别人现在打得风生水起，在这块场地上留下过光辉足迹，即便被淘汰了也没有遗憾，再看看他自己，哎。 最终，通过加时，红队还是赢得了比赛胜利。 …… 晚上7点，第二场比赛，蓝队vs粉队，开机录制。 孙越赛前训话：“这场比赛能打成什么样，就看你们自己的态度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反正我把机会交到你们自己手上了，要是比赛输了、被淘汰了，你们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这大概是廖凯所听过的赛前动员中，最没有气势的一次了。 但球员们却必须要自己提振士气。 “来，粉队”申涂领头喊。 所有球员的拳头堆在一起：“加油！” 申涂、曹方、张志扬、李家栋、陈天豹，首发五人走向场地。 廖凯坐在看台上。 比赛开始。 篮球比赛的魅力之一在于：无论赛前布置的战术有多精密，赛前对于对手的考察有多详细，赛前的准备有多充分，而当开场哨响后，比赛的进程总会让人大吃一惊，让人觉得赛前的所谓的预测是多么的可笑。 赛前，所有粉队球员认定的取胜策略是以快打慢；比赛中，真正在场上打起快攻的反而是蓝队； 赛前，粉队的敌我分析认为，对方强在高度和内线，本方的优点在于后线双枪；然而，比赛中，对方发挥最好的反而是后卫线，而将粉队带进深渊的也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后线双枪…… 球场上，申涂连续两次传球失误后，试图强杀内线，也再次以挨帽终结。 接着，曹方开始接管球权，开始了他一次接一次极其低效的个人干拔。 而除了这俩，其他人几乎连球都摸不着…… 当然，摸着了也不过是换一个人、换一种方式失误罢了。 看到这里，廖凯不禁怀疑，申涂和曹方两个都需要控球的人是不是存在不兼容的问题？ 而孙越将这俩同时派上场，是不是又是一个错误的决策？ 然而廖凯也知道，球场之下，曹方和申涂其实私交不错。 关于曹方的问题，廖凯不想多说，他现在更惊讶的申涂，这名在之前的比赛几乎是场场表现完美的球员，怎么也会存在这么多的问题？ 其实在每晚的宾馆房间里，以李林为首的大学生球员们经常谈论、点评其他球员。关于申涂，李林用一句话总结：团队型球员，没有个人进攻能力。 廖凯一直对李林这句评价很不以为然，然而现在看来…… 申涂不会急停，没有自主投篮的能力，接球投的速度也很慢，所有的进攻武器就剩突破篮下那一招欧洲步。但是他的欧洲步怎么看怎么别扭，没有步幅啊，更像是在原地扭秧歌，也蹬不起来，而且最后终结那一下太不靠谱了。 除了进攻能力缺乏，申涂更大的问题是，心理素质太差。 所有球员中，申涂大概是打球最投入的球员了，无论场上、场下，总是他叫喊的声音最多、最大，不停地在提醒队友…… 但同时，如果比赛陷入僵局，他往往又是最先崩溃的那个人。 这种球员，打顺风球，会是一剂助燃剂；但打逆风球时，对球队而言，就是一个灾难。 第313章 大哥你可真敢说 第一节比赛过半，孙越再也看不下去了（其实他早就该看不下去了），把申涂和曹方双双换下，换上了头盔和黄球员。 廖凯坐在靠边的位置上，旁边就是观众席，那里的噪声和热气透过钢铁立柱的缝隙阵阵袭来，搅得他心烦意乱…… 当孙越终于举起换人的牌子，他的心里也有过期待，然而，他只能继续坐在位置上忍住煎熬。 粉队换人之后，立竿见影，逐渐缩小了场上的比赛差距。 当然不是头盔和黄球员有多厉害，而是蓝队打得也是一团糟，他们之所以能领先，无非是粉队打得更糟罢了。 照说，蓝队全是大学生球员组成，不但球员个人实力出众，而且有战术素养保证，不应该打成这样的。 廖凯看了看场边毫无存在感的蓝队教练，似乎找到了答案。 整个比赛过程，蓝队教练一直闷在场边不开口，偶尔对场上的球员表现不满意时，他也只是急得摊手，但仍然是不开口喊话…… 哪有教练在场边指挥不讲话的啊？ 廖凯表示闻所未闻，生平第一次见着。 人家孙越好歹还在场边偶尔吼两嗓子呢！ 这真是一场奇葩的比赛。 教练是这样，蓝队的场上表现就可想而知了。这本来是一支以内线和锋线为主导的球队，结果全程都是谢立时和刘浩原两个后卫在表演，两个高大锋线（王曾杰和李林）就堆在里面和郭建抢位置了。 混乱不堪的比赛场面，正配上正面看台上不停摊手、表示看不懂的中立导师白静亭和王仕朋，以及场边满脸懵比的观众们…… 就连两边的场下球员都看得昏昏欲睡，极度缺乏加油的**。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二节后半段。 廖凯越发焦急，也没心情再去关注场上的形势：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上场！ 他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孙越…… 他清楚地记得，这场比赛中，孙越共叫了三次暂停，举过六次换人的牌子。 他数过，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上过场，上场时间最少的是黄球员：两分钟…… 他不想让内心的这种焦急转化为愤怒，但是，他真的不理解，孙越为什么会这么安排？ 就连黑队那名女球员，和那名身高不到1米7、上了场唯一的作用就是送人头的球员，韦德都还给了他们每人至少五分钟的时间。 廖凯只能确认，孙越确实不喜欢他；准确点说，可能是厌恶。 但！ 一名球员尚且不能凭着喜恶去打球，一名教练就更不应该凭着一己喜好去指派球员。 作为粉队的唯一的正牌锋线，廖凯着实不能理解，他就这样被弃用了！ 就粉队这场上阵容，就应该把申涂和曹方错开使用，让张志扬回到2号位去，多简单的道理，难道孙越看不出来？ 如果要保持双后卫阵型也可以，但让张志扬顶在锋线上有什么用，他那种扔了大把才勉强中一球的三分，廖凯也能做到。除此以外，廖凯能全方位包围张志扬，尤其是防守上，张志扬防守积极性是高，但他的身形真的防不了对面的前锋。 有几次，廖凯都忍不住要走到孙越跟前去主动请战……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你不要我上，那我就不上，我倒要看看你这样能把球队带成什么样？ 而且他心里也明白，即便他主动去请战，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自讨苦吃罢了。 这还真不是廖凯瞎猜，孙越站在场边全程黑脸，除了骂人还是骂人，谁去找他都属于自讨苦吃。 在节间休息的时候，陈天豹就曾主动去找过孙越：“郭建下了，对方内线现在空虚，我可以多去低位打……” “你连个防守的态度都没有，我还让你打？你打什么打！”不待陈天豹说完，孙越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要说态度差，廖凯真心觉得，就孙越这个教练的态度最差，丝毫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比赛不顺利的时候，他表现得比场上的球员还焦躁，就知道一味的训斥、责骂球员。 连头盔下场时都挨了他的黑脸，廖凯哪还敢凑上去？ 其实场上的分差并不大，一直维持在七、八分左右，粉队打得烂，蓝队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队比着送失误。 也正是因为分差还维持在一个可以追赶的范围内，现在场上，粉队是全首发阵容。 廖凯明白，在这种时刻，他更没有上场的可能。 最后两分钟，最关键的时刻，申涂却犯了一个超低级的失误，直接葬送了球队追分的希望。 在对方投篮出界后，他在发底线球的时候居然脚步移动了！（对方球进后的底线发球才能沿底线移动着发球）。 申涂的心态完全崩了。 “哎！”这一次失误引发了mc主持的长篇感慨…… 之前，廖凯并不喜欢这个主持，因为他总是越俎代庖：一个比赛主持人，你就把现场的情况准备地报送出去、调动好现场的氛围就行了，这才是你的本职工作。这个主持人却偏偏喜欢在比赛中点评球员，偶尔还要对教练的安排发表几句意见，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但现在，廖凯不得不对他有所改观。 因为顺着申涂的失误，再加上比赛悬念尽失，mc主持开始谈起如何破解蓝队的发球逼抢战术（两节比赛，粉队被逼出了高达五次的发球失误）。他提到了廖凯：“粉队为什么连球都发不出来呢？因为他们没有身高与速度兼具的前锋啊！……不对，他们板凳上还坐着一个锋线，其实孙越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派他上场，至少会避免发不出球这种尴尬的局面……” 廖凯暗暗在心里给mc主持点赞：大哥你可真敢说啊！ 孙越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作为nba、cba的双料冠军队成员，国内十年难遇的天赋异禀的后卫，他自然不会将廖凯这种高中生放在心上，也更谈不上在这样一名高中生身上去浪费喜好或厌恶的情感。 第314章 只有35秒 孙越只是想不出来要将廖凯这种没有实力的关系户放到比赛场上去的理由。 其实在比赛进程中，现场镜头两次捕捉到了替补席上的廖凯，并投放在大屏幕，这就是一种暗示；曹方也曾向他委婉地建议：“换李凯打一会吧，他的防守习惯非常好，而且也具备一定的冲击力……” 孙越再看比赛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半，而分差已经被拉大到12分，再也没有追回来的希望。 于是，他不耐烦地一挥手，将看台上的四人全部赶到球场上去，替换下除了陈天豹的首发四人。 廖凯也终于出现在了球场上。 虽然只有一分钟半，虽然是垃圾时间，但也总比没有要强得多。 已经有大量观众提前退场，没人愿意看垃圾时段的比赛；场下的导师和球员们也早将兴趣转移到球场之外；甚至连场上比赛的球员也明白这不过是无关轻重、无人关注的垃圾时段比赛…… 恐怕也只有廖凯不这样认为了，他只有将这段时间当作他唯一的表现机会。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现在才登场的球员。 上场后的第一个进攻回合，廖凯铭记赛前的战术要求，身为3号位的他拉开到弱侧底角，见中锋上提掩护后，立即沿底线空切篮下…… 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场上的防守十分松懈，如此一个简易的溜底线，竟让他获得了一个绝对的空位。 当然，他也并不指望他的队友能及时发现他，并将这颗球传进来。 但是，当他在篮下逗留了近两秒的时间，还高声喊了一嗓子“传球！”，队友仍旧没能将皮球送进来后，他是真的有些气愤了。 更让他气愤的是，头盔在正面弧顶、顶着人的防守就将球扔了出去…… 皮球砸在篮板上反弹回来，蓝队顺势打击了反击，甚至他们都不需要刻意提速，只需一个长传就能完成轻松的反击得分。因为头盔投篮的时候，所有粉队球员还正在进攻落位，根本没法回防。 看见场上这一幕，孙越气得在场边大骂：“打得是个xx，就你们这个态度，全部淘汰了都是活该！” 说完，孙越将战术板一扔，干脆坐回到看台上了，不再朝场上看一眼。 说实话，廖凯当时的火更大：球队打得是差劲，但态度真的没有问题，大家都在积极卖命，只是积极的方向不正确，有些长期形成的打球习惯一时难以改正过来。 再则，哪名球员出错，你直接点明那名球员批评就是了，既能唤醒那名球员，也能让其他球员看见错在什么地方。 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乱骂一通算什么？ 让那些还在认真打球的球员们怎么想？ 但廖凯忍住了，他只是一个自身难保的球员，没有资格去发火。 再大的憋屈他也只能先忍着。 这时，廖凯也看清了场上的阵容，除了自己和陈天豹，头盔、宋流宣、黄球员，三人都是球权黑洞，拿着球只会埋头瞎运，最后要么失误，要么把球随便往天上一扔便算完成任务。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幼稚和无知，跟着这帮人做队友，居然还在认认真真跑战术，还想有表现的机会…… 蓝队进球后，廖凯发底线球，三名球权吞噬者都跑回后场，伸出他们嗷嗷待哺的、要球的手…… 廖凯真想把手里的皮球直接扔出界去，宁肯不要这一次进攻，也不愿意将球交给这三人。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罢了，最终，他还是将球发给了无人防守的黄球员。 黄球员接到皮球后，兴奋地就朝前场运去…… 另外两人居然还不满地盯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头盔和宋流宣虽然也是胡打，但他们好歹也是单挑场上的n冠王，运球功底还是有的，这姓黄的一个投手（名义上的投手，因为除了瞎猫逮死耗子似的拿着球就扔外，他别无所长），也是拿着球就埋头开始运？ 廖凯已经预料到了结局，所以发完球后，慢腾腾地在后场挪着步子…… 果然，黄球员遭遇对方后卫刘浩原的身体对抗后，立即在边线处停了球，匆忙中的传球也直接被对手抢断。 对方两人双人快下…… 廖凯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内心毫无波澜。 然后面对对方的双线快攻，他站好防守位置，同样是毫无波澜。 他的位置站得很好，刘浩原假传真突，并没能得到很好的机会，于是又一个变向加速，沿后侧罚球线杀向篮筐。 片刻之间，瞬息万变。 廖凯凭着防守本能做出了选择，两大步追赶上刘浩原，伸出长手去干扰，同时却将主要的精力用来防备对方的分球…… 面对这种双线快攻，就像门将面对点球一样，本身就要有一个赌博。 廖凯赌对了，急速杀向篮筐的刘浩原并没有时间来仔细观察廖凯的防守姿势，他看见廖凯追赶的身影，便想当然地认为对方一定在全力地阻挡他的上篮，便顺势将从身侧分了出去…… 廖凯后手一捞，就轻松地完成了抄截。 他完成抢断后，并没有听到队友的叫好声，反而看见那三名后卫这时才赶回半场，第一时间就伸出了他们嗷嗷待哺的手…… “哼！” 廖凯一个也看不见，自己运球推进。 不是廖凯自夸，他的运球水平可能还比不上这几个后卫，但凭借着球场意识和良好的身体素质，他至少能保证将球安全地护送到前场。 但他现在要做的可不是将皮球护送到前场，然后再交给那些队友去瞎打。 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双方球员的跑动，甚至他还瞟见了篮架上的计时器，35s（全场时间）、19s（本次进攻时间）。 留给他的时间只有35秒了。 由于廖凯推进的速度并不快，蓝队的两名快攻球员已经回到本方半场，刘浩原更是及时出现在他的身旁，对他的持球施压。 前场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在胡乱地跑位，然后眼睛直盯着他手里的皮球，队友在等他的传球，对手在等着他出现失误、然后抢断…… 不过这个画风只有一瞬，就会立马转变，因为廖凯决定要自己来完成进攻。 第315章 出鞘必见血 “去特么的战术！” 脑袋里晃过这句话后，廖凯朝着刘浩原贴身的方向发力一靠，先将碍眼的对手挤开，然后拖曳步向右、带动身前的防守球员向右晃动，接着猛地大幅度向左加速，一步将身前的人统统甩到身后去…… 合球。 一个纵步踏进三秒区…… 篮下，只有弹跳平平的周圣民在内线护筐…… 居然还有两名粉队球员在这候着。 这些都只是廖凯一瞬间看见的内容，其实篮下此时有没有人、有多少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他全都不会放在眼里。 他左脚起跳，如火箭般蹿起，翱翔在空中…… 其实用翱翔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他在空中炸裂的速度瞬间直达篮筐，让人根本看不见翱翔的过程，更没有翱翔的优雅。 篮筐那些人，统统沦为他劈扣的背景。 廖凯就这样，在三人头顶完成了扣篮，避闪不及的两人被他的膝盖撞倒，已经翻滚到界外…… 谁能想到在比赛大局已定、行将结束时，竟会出现这样一记劲爆的扣篮？ 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片刻的惊呆后，正索然无味的他们，才慌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发出惊呼的声音。 就连蓝队看台上的朱松伟也站起来忘乎所以地长啸三声，然后，他才意识到廖凯隔扣的可是他的队友，而他正在为对手加油，才又在教练的逼视下灰溜溜地坐回到位置上去…… “李凯！16岁的李凯！惊天一扣！unbelivelb！”mc主持报播的声音异常兴奋…… 而最兴奋的人当数坐在技术台上的肖天来，他兴奋又激动地匆忙检查着所有机位发送回来的画面：“航拍的画面，快！” “背面的镜头呢，快点传过来！还有侧面的。“ “正面的镜头不行，要拉低一点……” “拉近，再近的！我要特写的镜头，尤其是他扣篮时的面部表情，他的眼神，我都要……” “nice！”当所有画面归位后，他情不自禁地挥拳高喊。 从他第一次看见廖凯打球以来，从他将廖凯亲手招进节目以来，他就一直在期待着这样的镜头…… 他深信，这样的镜头，哪怕只有一次，就足够了。 而现在，这个镜头终于出现了！ 他甚至已经展开畅想，当这期节目播出后，有多少观众会被廖凯的这记灌篮所震惊：多么强悍的爆发力，瞬间摧毁防守的破坏力，还有那充满引爆眼球的速度…… 更主要的是，在观众们聚焦这记灌篮的背后，会给节目和他个人带来无穷的收益。 大屏幕上，廖凯的这记灌篮还在反复播放，伴随着人们的一次、又一次惊呼…… 而球场上，比赛在一刻不停地进行着，廖凯在对方两人的冲抢下保护好后场篮板，仍然是自己持球推进。 刚才那记扣篮宣泄了他心底的郁闷，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忘记，他的这群队友是多么的不靠谱。 况且所剩时间越来越少了。 虽然他的持球推进速度有限，对手又在不停地施压、骚扰，但他利用强壮的身体做掩护、有效的节奏变化，顺利地将皮球推进至前场。 中途，头盔和黄球员两人轮着从他身后跑出来，伸手朝他要球，廖凯非但不理，还利用他们做了一个虚晃。 他还记得老二曾对他讲过的：持球推进快，并不是奔跑的速度快，而是人球结合好，在急起、变向等节奏变化中掌握时间差；而人球结合不好，就不能一味地追求速度，而要控制好节奏，节奏为王…… 到达三分线附近后，廖凯就更不急了，眼看着场上混乱的局势，他选择一处人少的地方发动进攻，同时挥手支开了前来掩护的队友。 他压低重心，低手运球朝对方腹地逼近…… 只需要一个轻微的晃动，对方就吓得重心大幅度后退，正是急停出手的好机会！ 但廖凯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要确保自己的出手一定命中。 每个打球的人都有自己信奉的篮球理念，而廖凯的理念是：出鞘必见血。 于是他趁势横跨一步，来到完全无人盯防的短角区后，再稳稳投篮命中。 “撤步跳投，完美！李凯！”mc主持已经被调动热情，廖凯的任何动作都能引发他的**。 白静亭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问向身边的王仕朋：“我可能不是专业的，但我真的看不懂，越哥为什么不早点让李凯上场？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我看不出他有任何问题啊，而且身体素质太棒了，投篮也稳……” “下场比赛，他就会早点上场了。”王仕朋没有正面回答。 随着廖凯投篮球进，比赛时间只剩下不到5秒，但蓝队却不愿意放弃这次进攻。 毕竟此时在场上的都是边缘球员，都想抓住任何时间来展现自己。 球最后传到翟纯泽手中，他在三分线外踮着脚跟抢出最后的时间投篮，却只沦为了廖凯的背景板。 廖凯就站在他身旁两步远的地方…… 最后一次无关胜负的进攻，一般都会主动放弃，虽然对方不愿意放弃，廖凯也没打算真的去防守。但翟纯泽的出手点离他的位置不远，他也就是习惯性地伸手一拦，可能是他的手太长了，也可能是他平时的防守习惯就很好，竟然将这颗球给拦了下来，个人数据栏上加上一次盖帽。 这次封盖并不精彩，也无关痛痒。 随着比赛结束，双方球员都从看台上站起来、回到场中央，礼节性地鼓着掌。不过有了廖凯的这记封盖，他们鼓掌的声音适当地更响亮了一些…… 双方都发挥欠佳，赛后的点评环节，变成了批斗大会。 先是两位中立导师点评，王仕朋只是嘿嘿一笑，并不细说。 白静亭：“双边的球员我就不多说了，待会你们各自的教练会具体点评。我只是想表达我的一个感受，就是当看到李凯扣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爆了！真的，太燃了。我只想对李凯说，你的身体素质真好，我特别羡慕，而且你的年龄还这么小，所以我希望你能珍惜好你的这些天赋，在将来能打出更劲爆的比赛。” 第316章 话糙理不糙 轮到孙越点评：“我不知道你们在场上打的什么，赛前的布置一点都没打出来，而且我多次强调过，我最看重的是球员在场上的态度。不说球场上了，就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有一点球员的心气吗？我对你们很失望……” 随着孙越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所有粉队球员都低下了头…… 但廖凯没有，他至始至终都高昂着头，直视前方。 他能感受到，几位导师、包括孙越都注意到了自己不服气的眼神，这或许会给他在这节目里的篮球路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谁会喜欢使用一个不服自己管教的球员。 廖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在乎。 …… 回到宾馆，廖凯和汪少杰开启了互相吹捧模式。 本来他的心情正低落，但架不住一进屋后，汪少杰就对着他一阵猛夸：“小师弟，不是我想夸你……” 这是他的前两句，然后就是“不想夸”的正文：“我扣一百次篮，也比不上你那一次扣篮，太夸张了！看完你的扣篮后，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再扣篮了，我还是老老实实上篮去吧，免得丢人现眼……” “状元郎这是咋的了？没见过他这样说话啊……”廖凯心里念叨着，这样的汪少杰让他很不习惯，但他转念一想：不就是夸人嘛，我也会。 汪少杰今天打满20分钟比赛，进攻、防守一把抓，一个人得分超过了全队的其他球员得分，可夸赞的地方太多了。 于是，接下来十分钟，两人的对话内容如下： “你的扣篮太酷了！” “你那些内线强打，脚步是真扎实……” “你的扣篮太帅了！” “你长这么高，还具有一定持球水平，真的不容易……” “你的扣篮太炸了！” “你防守的判断真精准，那几次抢断很干净……” “感情，我全面地夸奖你，你就只盯着我的扣篮了？”直到此时，廖凯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我的长处就只剩扣篮？ 但他听汪少杰的语气里满是兴奋，两只眼睛里冒星星，显然是在真心实意地夸奖…… 和汪少杰一通商业互吹，廖凯发觉心里的抑郁一扫而光：只要能打上比赛，能打出自己的风格来，管他教练喜不喜欢，无所谓。 能得到状元郎的夸奖，值了！ 再晚一些，朱松伟、李林等人日常串门，他们今天谈话的信息量有些大，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对自家主教练的不满。尤其是李林，说得很不客气：“丁导打球是把好手，但当教练是真的不行，他将的那个战术，你们谁能听得懂？” “就不说讲战术了，他讲话都讲不清楚，每次看他要讲个话，急得满头大汗，到最后是啥意思也没表达清楚。我都替他着急……” 廖凯受他们影响，或多或少也说了几句孙越的坏话。 但抱怨归抱怨，牢骚发完了，临走之前，大家还是重拾正能量，相互勉励，明天的比赛全力以赴。 朱松伟更是特意地叮嘱廖凯：“不论场下我们说了什么，但站在球场上，我们就只有一个身份：球员。打好篮球，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以后，随着加入的球队越多，你会发现教练、队友等不可能是完美的，总会有一个磨合的过程，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所以不要想那么多，先做好自己。” “嗯！”廖凯很感谢朱松伟能跟他分享这些道理，回答得格外肯定。 …… …… 没有休息和磨合队伍的时间，第二天下午就开始后两场比赛，录制的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张。 一方面韦德的档期就这几天，必须得抓紧时间录完；另一方面，在《灌篮2》紧张录制的同时，隔壁的篮球节目已经抢先播出，那边全是单挑或3v3比赛，而且只是在海选时分一次队，然后就一直是两队比拼。赛制简单、比赛形式简单，录制得非常快，这就迫使《灌篮2》这边也要加快进度。 上午，球员们就得拖着昨天比赛完的疲惫身躯开始训练。 廖凯是球队中体力最好的，一上午的训练他没有任何懈怠，该跑战术就跑、该投篮练习就投，半点折扣不打。 今天的训练氛围有点怪，大家都能感受得到。 几乎都只是闷头练习，没有人讲话。 孙越闷着，球员们也闷着。 这种怪异的氛围多少也跟廖凯有关系，昨天廖凯在短暂时间内的亮眼发挥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有资格获得更多的上场时间、甚至在球队中更重要的地位，但孙越没有开口，大家也不方便提这个问题。 廖凯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提。 午饭时间到，训练结束，孙越只是公布了下午比赛的首发名单不变，再简要重申了比赛态度和团队配合的重要性，便第一个离开。 曹方拖到其他球员离开后，才拉住廖凯问：“你有什么想法？” 廖凯知道他问的是如何看待孙越的冷处理。 但又能如何看待呢？ 廖凯依旧是保持着平静：“没什么想法！我打我的球就是了。” “没什么想法就好，不要在意这些。别人的眼光，都不值得你去在意。” 见廖凯表面平静，但内心深处有一些个人看法，曹方干脆说得更直白些：“越哥是职业球员，是打过nba的人，他从内心里瞧不起我们这些球员，看不起这种级别的比赛，无论我们在比赛中有多努力、发挥得怎么样，都很难去获得他的尊重，这是很正常的。” “你站在他的立场上去考虑，就能想得到。” “所以我们这批球员没有资格去发牢骚，再多的个人想法也得憋着。说得难听点，别人给我们的机会那叫施舍，但我们自己得接着，并要感谢他的施舍；如果他没施舍给你，那叫理所当然。” “话糙理不糙，希望你能明白。” 迎着曹方关切的眼神，廖凯想了想，回道：“我知道，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只有靠我们自己去努力、去争取。放心吧，方哥，我不是小孩子。” 第317章 真特么流畅！ “知道就好。” “不过有了上场比赛的发挥，你今天下午的上场时间肯定会增加，继续拿出昨晚的状态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都只是个屁。” 嘱托完，曹方就像卸下了一副重担，高喊两声：“走咯，领盒饭咯！” 率先走出。 廖凯紧跟着出了训练房…… …… 下午3点，粉队vs黑队准时开始。 “加油！加油！加油！” 球员们赛前聚在一起，都吼出最大的声音来给自己和队友打气。 但其实大家心里又都明白，这场比赛的胜负并没有那么重要，赢了3人晋级、输了2人晋级，又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对大部分来讲，结局都是同样的，被淘汰。 比赛开始。 或许黑队的后卫和锋线群缺乏防守能力，或许是最后一场比赛、大家反而放下了心理包袱，申涂和曹方也终于发挥出他们的真正实力。 曹方再现他攻击尖刀的本色，在对方的三分线附近肆意游走，用各种急停出手和干拔投篮打得韦德在场边口吐芬芳，几次和陈天豹挡拆配合后的喂球也是恰到好处…… 而且，他打得极为聪明，就在外线发炮，并不去到对方腹地上篮。 毕竟在那里镇守的可是汪少杰。 申涂在进攻端的戏份不多，老老实实做一个二传手，但他在防守端却是大放异彩，除了锁死对手的外线群，还经常出现在篮下去夹击对方的内线。 正是在双后卫的带领下，粉队迅速取得十分以上的优势。 看到这一幕，看台上的粉队球员有话要说：“上场红队打黑队，一直到加时赛才分出胜负，而我们这场，只用了五分钟就领先黑队两位数比分。所以我们就是运气差，要是在第一轮打黑队就好了……” 廖凯听后，也就笑笑，这种外行的言论居然还能出现在球员身上？ 总有些人，把篮球比赛当成了加减法这样简单的算术题…… 可能也跟比赛轻松有关，在第一节时间刚刚过半，孙越就率先做出了人员调整，而廖凯很“意外”地出现在替换球员之列。 廖凯和头盔上场，换下申涂和李家栋。 上场之后，是防守回合，廖凯正往内线走，路过汪少杰身边…… “小师弟。”汪少杰悄悄打了个招呼，还朝廖凯挤了一下眼睛。 “二师兄！（大师兄是李林）”廖凯也很开心，虽然是作为对手，但能跟状元郎室友同场竞技，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其实他俩并不对位，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粉队采取的是盯人防守，这样才方便随时去包夹汪少杰。 廖凯对位的是郭灵川。 即便上前包夹，基本也是后卫去包夹，他的职责是回收篮下、保护篮板。 而汪少杰这场比赛的表现**平平，可能也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他想把更多的表现机会留给队友。 “进去，要住位置！”汪少杰在大声指挥着队友的落位，他自己拉到侧翼，然后将球传给了低位的郭灵川。 郭灵川背打廖凯。 廖凯会心地一笑，他不知道汪少杰这样安排是给队友表现机会呢，还是给自己表现机会？ 因为他跟郭灵川都是锋线班出品，他太了解这位走路都要扬起肘子的选手了，除了挥肘开路，没有任何背打技巧；要是正面强攻的话，他可能还要防一下郭灵川的篮下背转身…… 但背打？ 总之，没有任何难度！ 郭灵川支肘顶了两下后，发现身后的廖凯岿然不动，只得收球找外线的队友想分球，但他的队友们早就跑开了，于是他只好继续挥起肘子来顶身后的廖凯，但就是顶不动啊。 与此同时，他的脚下早就乱成了一匹野马…… 在裁判响哨的同时，韦德在场边已经无奈地摇着头，念念有词：“traveling！” 进攻回合，廖凯按照既定的战术要求，从底角上提，给持球人做一个背掩护。 申涂沿三分线持球向底角推进，凑准时间将球吊给篮下的陈天豹，陈天豹在对方回收的第一时间又分球回给外线…… 在轻松的局面下，粉队也终于能打出像样的战术配合来！ 但是很不幸，外线接到皮球的是头盔。 这球他是可以投，但他还可以有两个更好的选择：一、及时分给远端底角的李家栋，将会出现一个真正的大空位；二、向侧前方运球一步，晃过防守球员的飞扑后，再稳稳中投。 但球权终结者头盔显然看不见这些，他的任务只是拿球就投，将每一次传到他手中的皮球扔向篮筐。 至于进或不进，那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或者说，他有一颗属于投手的大心脏，相信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会命中目标…… 这球当然不会进，汪少杰收下了篮板。 但廖凯同样机警，他挡拆后第一时间向篮下移动…… 就在汪少杰收下篮板后下放的一刹那，他伸手将球捅飞，再纵身一跳，就将前场篮板抢到。 他太了解自己和汪少杰的优劣对比，所以拿到篮板后，一刻也不等，脚尖刚沾地、立即二次起跳，跳到空中后再找时间转身，单手托球、打板命中。 “好球！” “好球！” 顺境下的粉队是一支团结的球队，曹方等人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挥舞毛巾，大声叫好。 就连球场上、刚投失皮球的头盔也第一时间跑过来，撞向廖凯：“打得好!兄弟！” 汪少杰还处于到手的篮板被偷走的发懵中，也还没来得及再次起跳，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廖凯在他眼前完成了这一系列流畅的操作…… “真特么流畅！”状元郎的脸上挂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廖凯怎么舍得让他的好室友这样难堪，于是好意提醒了一句：“拿到篮板后不要急着放球，先观察好周围的形势。” 被“小师弟”现场教学，状元郎就更尴尬了…… 他多想这不是在球场上，而是在宾馆的房间里，这样，他就可以将廖凯摁在地上狂揍一顿，以泄他心头之愤。 第318章 大义灭亲（感谢‘做人要上路子’打赏1W点，吐血加更） 来到进攻端后，汪少杰刚一接球，就立刻遭遇到双人包夹。 他将球再次传到低位的郭灵川手上…… 廖凯简直乐坏了：真是我的好室友啊。 知道郭灵川打不了我，还一次次地把球传给郭灵川，这要不是亲室友，还真干不出来这种事！ 这一次，廖凯还是先顶住郭灵川的初期发力，待到对手被迫合球后，他故意后退了半步…… 果然，得到空间后，郭灵川毫不犹豫地转身过来…… 大概是想接着来一个篮下擦板之类的。 然而廖凯早就候在那里，一把就将他暴露在胸前的皮球拍落下来。 连续两次遭成郭灵川的失误，廖凯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该怎么补偿呢？ 毕竟也是在锋线班里呆过的队友啊！ 总不至于跑过去对郭灵川夸一句：不愧是一起在锋线班里呆过的，你真是我的好队友…… 场上，还有廖凯曾经的一个队友：刘叔同。 于是下一次就轮到他了。 这球比赛的廖凯，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大义灭亲。 要收拾刘叔同，比收拾郭灵川还简单。 因为他的打法比郭灵川还简单，而廖凯对他也更了解。 刘叔同是打乱战的，打法一根筋，就是仗着腰腹力量好，把自己先扔到空中再做动作。 可廖凯的身体素质比他更好，嗯……，要好得多。 又一次，刘叔同沿底线切入，在空中收腹、拉杆，但协防过来的廖凯同样在空中收腹、展翅…… 这一球廖凯可没沾丁点便宜，他在刘叔同起跳之前就已经起跳，只不过他跳得更高、手臂更长、滞空得更久，然后结结实实地给刘叔同送上一顿火锅盛宴。 刘叔同是个好孩子，除了在场上打球时比较癫狂外，平时就是个话不多、爱傻笑的大孩子，被廖凯封盖后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所以廖凯也没有特意去表现自己的得意，只是冲着他善意一笑，便抱着球走开了。 到节末时段、廖凯被换下场时，双方的分差已经来到18分。 这段在场的时间里，他在防守端存在感十足，进攻端虽然只有一次出手、两分进账，而且还是他自己抢出来的出手机会，但他也没有乱打，规规矩矩地跑位、做墙，在队友出手不中后及时退防。 到了第二节，黑队逐渐将分差缩小，一度追到了只剩5分。 这时候，孙越也不敢大意，将头盔换下场、将首发主力尽遣上场，才将场上的形势稳住。 眼看着比赛的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不到，廖凯还被摁在球员看台上，远端观战的蓝队看台上，朱松伟忍不住向李林抱怨：“艹！越哥还不派小师弟上场！” “要是这场比赛后，把小师弟给淘汰了，我就越哥一生黑。”李林也跟着抱怨。 “肯定淘汰啊，两场比赛一共才给五分钟不到的上场时间，小师弟根本就没机会展示出他的能力。” “他们粉队一共只有3个名额，申涂保送，剩下两个，李家栋、陈天豹、曹方、张志扬……，你就说，能淘汰哪一个吧？我看小师弟这回是真悬了……” 相比于悬念不大的比赛，二人更关心廖凯的去留，所以就在看台上小声探讨起来。 呼唤廖凯上场，这其实也是大部分导师和球员想法，因为廖凯在场的时间虽然短，但却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们不得不期待。 就连mc主持人，在郭灵川接连两次拿下前场篮板、补篮成功后，都下意识地说出了：“要是李凯在篮下的话，郭灵川不可能打得这样轻松……” 那话说回来，大家都心里明白的事，孙越就看不见吗？ 客观的说，孙越对廖凯个人并没有什么过分的情感，毕竟两人的段位相差较大，他犯不着和一个高中生置气。 廖凯在第一场比赛末端发挥不错，所以这场比赛他也早早地给了廖凯几分钟上场时间。 只是现在场上形势紧、不容有失，他压根还没考虑到该给谁上场时间的问题，他信任谁，就本能地派谁出场。对于这支粉队，他定下的基调是：申涂主控，曹方主攻。 至于其他球员，谁能填补上这二人在场上的功能，他就派谁上场。 而廖凯，或许只是一个偶尔发光的普通球员罢了！ 所幸的是，黑队的追分局势被自己给打没了，韦德派上的汪少杰一人、加死亡四漏阵型让场面迅速崩溃，而曹方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疯狂地砍分，将分差又迅速拉开…… 只剩下一分钟时间，分差定格在12分，双方尽遣替补球员。 廖凯也得到机会，再次在垃圾时间登场。 虽然是垃圾时间，大家却还抱有期待，mc主持在大声造势：“李凯！扣一个！” 朱松伟、李林等球员也从位置上站起来，纷纷鼓噪：“扣一个！扣一个！……” 大家这样期待也是有道理的，因为黑队的场上阵容太矮了，有两人身高不到1米7、其中还有一名女球员，而且这五人都是消瘦身形，一看就没什么对抗能力。 但廖凯却对这些呼喊他扣篮的声音不屑一顾：难道，我只会扣篮吗？ 当然，即便他想扣篮也没这么简单，因为他根本拿不着球。 就剩最后一分钟了，可能也是在这个节目里的最后一分钟，粉队那些个球权吞噬者哪个不是对球权虎视眈眈？ 哪个拿着皮球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投篮？ 连头盔在场上忙活了半天、都没有抢到球权，就更别提廖凯了。 但廖凯还是拿到了皮球。 队友不传，他还可以去篮下抢啊！ 最后一分钟，场上既混乱又热闹，黑队唯一的高个都抢到外线去秀脚步了，倒是那名叫察丽的女球员兢兢业业、回收到了篮下…… 于是，廖凯就在和察丽的身体“拼抢”中抓下了前场篮板…… 接下来，又在和察丽的身体拼抢中上篮得手？ 还是在她的头顶上完成灭绝人性的一扣？ “不不不！”面对着察丽在身后的使劲推搡，廖凯一再提醒自己：我不是董康朝。 第319章 1V9（二更，感谢一直支持和打赏的朋友） 反正这个时间段，大家不都是在瞎打吗？ 廖凯也会。 他从篮下向外运球，终于摆脱了察丽的贴身防守，中间还出现了无数双来抢夺他球权的手（大多来自对友），他都一一避开了。 “你倒是赶紧投啊，别在往外运了！”队友在急促地朝他喊…… 廖凯能够读出他们的心声：时间就是生命线，你赶紧投完，还能剩下几秒，我们也还能再投两球。 “投泥煤啊！”廖凯在心里一票否决。 他不急不躁，运到三分线外才从容地转过身来，面朝篮筐。 接下来，就是如何再将球运到篮下的问题…… “进出自如，这才是打球的最高境界。”廖凯先给自己点个赞。 但运出来不简单，想要再运进去就更难了。 倒不是对手的防守有多严密，而是他的队友们也接着掩护之名、摊开要球的双手纷纷朝他涌来，顺带着将对手也都带了过来…… 1v9，难度着实不小。 廖凯的第一念头就是：不能停球，千万不能停球，一定要动起来，被这么多人给围住了可不是啥好事。 他运着球朝侧翼的真空地带行进，中途起、停；再起、再急停；再急起…… 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一堆人被廖凯带着忽起忽停，就像人形海浪一样起起伏伏。 导师位置上，白静亭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球场边，韦德摊开双手，一脸黑人问号…… 最后一次急起，廖凯高高拔起，从所有人头顶完成出手，而所有人正处于“伏”的状态，来不及起跳，只能仰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出手。 而皮球也带着弧度直钻网底。 “李凯式跳投！下一句，两分到手！”现场一片的叫好声中，mv主持富有激情的嗓音清晰地传递出来…… 比赛结束。 粉队战胜黑队，拿到了一场无足轻重的胜利。 接下来，便是最残酷的时刻。 两队球员站在场地中央，等待正面看台上的几位导师宣布他们的去留。 黑队：33号（汪少杰）。 这是一个没有悬念的名字，韦德毫不犹豫地念了出来。 另一个名字由四位导师集中商议后给出：“刘叔同。” 因为此后的比赛主要是外战，也就是说，剩下的球员将组成一支球队并肩作战，所以谁去谁留应该由大家集中讨论。 轮到粉队。 申涂是保送球员，直接晋级。 但孙越也对他的表现表达了不满：“如果你不是队长，综合两场比赛的表现，我还真不一定会保送你……” 第二个名额，孙越选择了李家栋。 “两场比赛中，李家栋一直是表现最稳定的球员。”孙越给出晋级理由。 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四名导师集中商议，孙越先给出了他心目中的候选人：曹方、张志扬、宋流宣。 王仕朋听完后，只是笑了笑，并不发表意见。 “李凯……”白静亭嘴巴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他毕竟是非专业人士，尽管有个人想法，却不好在这种人员去留的关键时刻发表。 韦德并不知道下面每个球员的名字，也不知道孙越给出的三个名字分别是哪三个人，他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人选：“the young boy！”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廖凯。 韦德继续说出他的观点：“除了我队里那个大个子（汪少杰），在场球员没有人能比得过那名小球员。他是这些球员中唯一一个能撕裂防守的球员，唯一一个能遭成杀伤的球员……” “听说你们以后要打外战，会遇到真正的强敌，当比赛陷入困局的时候，你们会想念他的。” 孙越自己所提的球员被韦德全部忽视，他显得很尴尬，但韦德的咖位又不是他能顶得动的，只得又低声争取了一句：“那曹方呢……” 翻译给韦德指出球场上的曹方后，韦德直摇着头说：“这小个子虐菜还行，但遇见强硬的防守后，他会打得很挣扎。” 其实韦德说得已经很客气了，毕竟他只录制这一期，是个过客，没必要把话说得太难堪。 “张志扬呢？”孙越不肯放弃，继续问。 “那个瘦弱的投手？他有什么作用？说他是个投手，但他有投篮命中率吗？防守没有效果，也只剩下积极性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那名小球员（廖凯），你们选谁我都不会发表意见，因为这些球员可有可无，随便选哪个都无所谓。但既然让我看见了有这么一位优秀的球员在，我就必需要阐明我的看法。”韦德不耐烦再一一解释，提高了语气，再次重申他的观点。 韦德的强硬表态让孙越愈发尴尬…… 由于两名导师意见不合，晋级名额迟迟定不下来，现场稍微有些混乱。 站在球场中央的球员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廖凯并不认为自己两场比赛加起来不到5分钟的上场时间能够赢得导师们的青睐，他也正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个结果。 同时，他看见四周的众队友中，本场得分最高的曹方显得最为自信，对身边那些认定自己将晋级的声音微笑回应…… 但曹方的自信，同时也说明了他是最在意这个结果的人。 导师台上，白静亭鼓足勇气，说出了他心目中的人选：“我赞同韦德的观点，我也觉得应当选李凯晋级。” “而且我并不是觉得他年轻、有潜力，才将这一票投给他。我是看见他在场上发挥出来的作用和能量，虽然……他的上场时间很少，但他的表现真的很好，打得也很强硬，投了几次篮，我看都是进了的，反正我在他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我也想不出不选他晋级的理由。” 白静亭讲完后，王仕朋终于开口：“就选李凯吧。” 既然其他三人都一致要选李凯，孙越也不再争辩。 其实下面这些球员，选谁，对他个人来说都没有区别。只是他预选出来的三人被韦德强硬否决，而大家一致认定的李凯又不在他的预选名单中，让他多少有点尴尬而已。 “李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孙越直接公布了最后一个晋级名额。 第320章 现场2K篮球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的一刻，廖凯脑海中迅速闪过惊讶、迷茫、暗喜等诸多情绪…… “怎么可能？” “为什么？” “晋级的居然是我！” 这些问题像放电影一样、一个一个地冒出来。 但摄像机正移到他正前放，抓捕到的，依然是他一张风平浪静的面孔…… 终于，导演向球员们做出“ok”的手势，身前的镜头撤去，曹方第一个转过来抱住廖凯：“恭喜！”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第一个走出广场。 谁都能听得出来，曹方的声音背后是愤怒。 “恭喜你！”张志扬是第二个向曹方伸出双手的人。 接着是粉队的其他队员…… 和队友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廖凯紧握住双拳，赶紧跑向蓝队的球员看台区，在那里，朱松伟等一帮大学生球员可没少给他加油。 等廖凯一拢，朱松伟和李林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就朝天上扔…… 也难怪他们如此兴奋，廖凯能晋级到下一轮，概率太小了，实在太惊喜了。 等大家情绪平稳些后，白静亭也凑过来向廖凯道喜，然后说：“这次你能晋级，必须好好感谢韦大爷，是他力主要选你晋级的。” “白老师，我也得向你说声谢谢。” 廖凯可不傻，刚才几位导师讨论的情形，他也能猜个大概：除了韦德一直在说话，就数白静亭说的话多，再结合自己晋级的结果，显然是这二人在为自己争取。 “我们以后还会继续合作的，时间还多。你赶紧去感谢韦德吧，再晚些，他可就走了。” 韦德带着哈斯勒姆、以及几个随行人员已经走到了广场门口，并且韦德这次离开后就不会再回节目，廖凯赶紧追了上去。 “thank u！”廖凯用蹩脚的英语朝韦德喊道。 韦德回过头来，双肩一耸，脸色冷峻：“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廖凯本来还有几句感激加仰慕的话要说，一下都给噎回肚子里了…… “e on！”韦德大笑两声，他很满意让廖凯吃瘪的感觉，继而给了廖凯一个结实的熊抱：“这次来华国，你让我印象深刻。” “我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但我更希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在这种比赛场上，而是在职业的比赛里。” “一定！”廖凯鼓足信心，朗声回道。 …… 晚上进行的是第一名之争红蓝大战。 最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红队在比赛一开始便迅速取得两位数的领先，并最终大比分战胜蓝队，拿到第一名，全员晋级。 对于这场比赛，廖凯有太多的感触想要发表，但最后只汇为一点：对一支球队来说，教练太重要了。 尤其是在这个节目里，球员们来自五湖四海，临时拼凑在一起，他们各有各的特点，各自已经具备成型的打法和思维，哪名教练能够率先取得这些球员的信任、能够率先将手下的球员组成一支战队，他的球队就能在比赛中手握主动权。 所以说，这场比赛既是红队的胜利，更是王仕朋个人的胜利。 其中有一颗球尤为明显，王仕朋像手拿遥控器一样，指挥着场上球员的每一个细节。 他叫“停”，正在持球推进的邹凯恒立即刹车。 他再叫“挡”，胡祥正就立即出来挡拆。 他再叫“突”，邹凯恒就单突郭建。 正突到一步，他突然喊“投”，邹凯恒依言就投，果然命中。 简直就是在现场玩2k篮球！ 与王仕朋形成鲜明对比，蓝队教练就像个铁憨憨，整场比赛都闷在场边、愁眉苦脸…… 看到这一幕反差，廖凯也会联想到孙越。 只是不知道，这些教练在批评完球员之后，也会不会反省自己？ 蓝队只拿到第二名，按赛制只能有六人晋级。 一名来自锦都体院的球员，加上除了谢立时的山科另外两名剑客周圣民和翟纯泽被不幸淘汰。 …… …… 这一期的录制一直持续到25日。 但本期节目录制完后，节目组要求还在长纱的球员们暂缓一天，提前集中收看《灌篮2》的首期播出。 全网首播的时间是在今晚六点，但球员们却得以在下午便看见这期节目。甚至在看节目之前，节目组还播放了隔壁节目已经播出的两期，让球员们对照着看，看完后可以提改善意见。 廖凯同其他球员一道步入会议室。 一共只有30名球员，有几名被淘汰的球员已经提前离开，大家集中坐在中间位置。 偌大的会议室里，显得空空荡荡，对比之前这里挤满球员的盛况，不胜唏嘘。 不过很快，会议室里热闹起来，因为剪辑后的首期节目开始投放出来…… 从七月份至今，大家来录这个节目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到现在，终于见到成效。 随着投影布上视频的进程，所有球员都对着画面指指点点，找寻自己的身影…… “第一个就是我，看见没？哥是no1！”最先兴奋起来的是头盔。 因为他和张展俞的比赛最早录制，也在第一个就被播放出来，也就是说，现在等于是他的“主场”。 伴随着比赛的进行，隔着三排座位的廖凯都能听见，头盔在不停地向他周围的人大声询问：“帅不帅？” “就问你们，哥打球帅不帅？” 现在的头盔，丝毫没有刚被淘汰的沮丧。 他周围的人自然也不会扫他的兴，再说头盔的单挑确实够花哨、够帅气，于是都在响应：“帅！” 而当07秒绝杀球出现、现场燃爆的画面播出时，头盔也兴奋地从第一排蹦起来，转过身来、面朝所有球员，重复着他在比赛里的庆祝动作。 节目组成人之美，干脆暂停了播放，将头盔请上主席台，腾出空间来让头盔表演。 于是头盔站在那里，做出了和视频画面同步的以手割喉的庆祝动作，然后他对着话筒大声吼道：“兄弟们！我，帅不帅？” “帅！”下面所有人，无一例外地回答。 也正是在这种氛围下，廖凯真正感受到一个大家庭般温馨团结的氛围，竟有些不舍头盔的离去…… 第321章 球员李凯 首期视频里还播出了汕大三帅与山科三剑客之间的3v3对决。 看到了自己的画面，朱松伟格外兴奋，和山科的谢立时在那里商业胡吹…… 廖凯挨着朱松伟坐，被调动了热情，也过去凑热闹。 他想了想，故作回忆状：“朱（猪）师兄，我刚才回想了一下，但又不能确定，我怕记错了，所以来向你求证一下，你是不是所有的比赛都输了？” “哪有！只是这一场输给了山科……”朱松伟声音提高八度，来掩饰他内心的慌张。 廖凯就笑笑，不说话。 在他的逼视之下，朱松伟的声音适当地小了一些：“下一场不是少杰有伤嘛，所以才险败给了对手。” “哦，有伤的话，那输了的比赛就肯定不能作数，应当算作赢。好像之后还有一场比赛……” “之后就是我们蓝队打你们粉队，我们赢了！”朱松伟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理直气壮，声音陡然提高。 “对对，你们赢了。”廖凯连忙应和，“那就是我的表达不准确，应该是所有你上场的比赛都输了，因为打我们粉队那一场，你没有上场啊。” “那你到底是怎么一路晋级的？”廖凯再次发问。 汪少杰、李林等人全程观摩了这番对话，这时再也忍不住，开心地大笑起来，纷纷调侃朱松伟：“小师弟在问你话呢，你快问答啊！” “你这汕大‘杜兰特’，怎么还被一个16岁的小球员给难住了？”…… 李林平时就和朱松伟斗得最凶，这时便越俎代庖，替朱松伟回答廖凯：“因为他和节目组签了广告合同，所以被一路保送。哎！没有办法，我们是靠技术打篮球，人家可是靠脸打篮球。” “靠脸又咋了？我就是长得帅，不服来咬我啊！就你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想靠脸吃饭，还没有这个资本呢……”朱松伟被逼急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开始往外说…… 借着会议室里或明或暗的光线，廖凯从侧面看去，朱松伟这家伙……长得真特么帅！ 虽然大家经常拿长相来调侃他，但这调侃的背后，未尝不是妒忌。 “靠！”廖凯现在就打翻了醋坛子，心里的得意也消去了大半。 关于签广告，这事也不是秘密，大伙都知道。 除了朱松伟，刘义和申涂也都签了节目里的广告合同，就在节目播出前的这两天，这三人录制完比赛，还得赶过去去录制广告。 为啥是这三人被签了合同？无他，就是帅！ 当然，跟朱松伟和申涂的长相比起来，刘义还有档次上的差距，但在这群糙汉子中间，他也算长得出类拔萃的了，再加上他实力够强、身形协调健硕，算得上是型男一枚。 廖凯还曾私下里问过朱松伟：“拍广告能挣多少钱？” “就你这长相，还是专心打球吧，别琢磨广告的事了。”朱松伟照例在“小师弟”面前秀了一番成就感，然后再耐心解答，“这种节目的里的广告，节目组占大头，我们只抽一点分成，再加上也就是在节目播放期间投放，流量有限，所以根本就没几个钱。加起来……就五、六万吧……” 廖凯当时正在啃馒头、喝豆浆，“五、六万！”听见这个天文数字后，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但他看朱松伟平静的神态，不想是在炫耀，而是真的觉得几万块钱并不多…… 他不得不感叹：人跟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廖凯将视线回到视频中，《灌篮2》第一期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只剪出四场比赛。但说真心话，这期质量并不高，尽管剪出的已经是最精彩的比赛。 主要是场外因素太多。 好好的一场比赛，充斥着各种故作挑衅或煽情的话，各种导师和球员的点评…… 最烦的是场外的亲友团们镜头不断，如果哪名球员的女友稍有姿色，摄影师更是恨不得就用她的脸来代替球场上的比赛。 当然，这只是廖凯的个人观感，说不定就有观众好这一口呢。 个人喜好的事，谁也说不准。 也正是看完整期视频后，廖凯才意识到曾经董康朝对他讲述的那些抢镜秘诀的重要性。 首期视频中，董康朝队的比赛还没登场，但这小子真是在场外上蹿下跳，做足了功课，抢足了镜头，甚至比场上球员都更有存在感。 平心而论，即便廖凯不认识他，看完这期视频后，也会对他印象深刻。 有董康朝这类抢镜达人，自然也就会有廖凯这类毫无存在感的球员。 按理说，廖凯就在董康朝侧后方不远的地方，但一期视频看完了，廖凯硬是连自己的一个镜头都没有看到。 其实他也有上镜的机会，因为这期节目里播出了他在场边睡着后，王仕朋义正言辞的那番话：当别的球员正在场上拼搏时，你们在场下观看、或是加点油，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这既是对别人的尊重，更是对你自己和对篮球的尊重…… 但节目组重点是播出王仕朋的这番话，就把他睡觉的镜头给剪掉了。 当然，这种镜头，不要也罢。 廖凯心虚地表示：剪得好，给你们加个鸡腿！ 一期节目完全没有任何镜头，放在以前，廖凯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就必须得羞愧了。因为胡志扬“高瞻远瞩”，为应付廖凯蹿红这种突发情况，已经提前在微博和微信公众号上注册了“球员李凯”的账号。 账号简介是：我是篮球运动员李凯，正在参加《灌篮2》节目录制，如果你喜欢我的表现，就来点个赞吧。 “赞泥煤啊！” “一个连镜头都没有的球员，还舔着脸来骗赞？” 廖凯的心头万马奔腾，无数句芬芳的话似要喷薄而出。 雪上加霜的是，老二、老四等人已经在账号里为他造势，尤其是拥有上万网络粉丝的胡倩倩异常热情，带着她的粉丝们在那个账号下面积极互动。 现在，节目真的播出了…… 廖凯已经预料到，让他颜面扫地的时刻，到了。 …… 第322章 曹方的偏执 看完节目后，球员们兴高采烈地相拥着走出会议室。 众声鼎沸中，只有一人自始至终阴沉着脸，背影落寞，是曹方。 这一期淘汰的球员包括曹方、头盔、张志扬等名气选手，所以节目组的本意是在晚上宴请大家，借此为被淘汰的球员送行，但曹方断然拒绝，并执意在下午就要离开。 面对被提前淘汰的结果，曹方仍然不能释怀。 曹方也是大学球员出身，但他跟汪少杰、朱松伟等大学生明显不同，后者谦虚、随和、团队观念强，而曹方则是偏执、倔强、我行我素。 可能是他毕业很多年了，远离了校园那种相对单纯的环境。也可能是他常年活跃在接球场上，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廖凯也说不清。 廖凯感激曹方一直以来对他的关照，再说这一次离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便随同刘义和张子毅一道，前去为曹方和颜帅送行。 “方哥，都怪我，早点把你选进红队，就没这么多鸟事了。”刘义口笨，努力说着宽慰的话。 “艹！还提那些破事干嘛，是我一时冲动。没事，在哪不是打球，都一样。” 曹方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在意的事，却偏要装作很洒脱。 “方哥说得对，在哪不一样，都是打篮球。再等两天，指不定我和刘义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咱哥几个还在一起。”张子毅附和。 “老西门涮羊肉，就等你们回来时候请客，提前说定了啊。” “一定！”…… 这次回首都，曹方和颜帅依然选择高铁。 篮球运动员都不喜欢坐飞机，头等舱太贵，经济舱又伸不开脚，不舒服。 廖凯等人在候车室呆了近一个小时。 这样几个身材高大、衣着个性（除了廖凯）的人候车室一堆，其他人既害怕又好奇，站得远远的又忍不住指指点点，还有些人可能认出了曹方等人，拿着手机在摄像。 但曹方等人对这些身外的人和事浑然不觉，照样在那里谈天说地、谈笑风生，偶尔还对路过的湘南美女评头论足一番。 临走之前，曹方突然对廖凯说：“兄弟，你别误会。我被淘汰了，心里是很不服气，但被你踩在我肩上晋级，我是很服气的。” “方哥别这么说，我们谁晋级，本来也不是我们自己能说了算数的。”廖凯如实述说他的观点。 “不！”曹方却直摇着头。 “两场比赛，我是主力，几乎都是从头打到尾，而你才上场了几分钟，结果他们选了你。这本身就说明我们的实力差距很大，就该你晋级。这是事实。” “其次，你16岁，我28岁。如果只是在我们俩中间选一个人晋级，我一定会主动放弃，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因为你比我更值得去拿这个机会。我不是在事后说空话，我一定会这样做的。” 说完，曹方和颜帅提起行李，检票进站。 曹方将卫衣的帽子搭在头上，右手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左手举起来摇晃两下，便算作是在告别。然后，他将左手插在裤兜里…… 待稍离得远些，曹方混迹在乘客人潮中，廖凯已经分不清他和周围的人有多大的区别。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型。 这时，廖凯忽然明白了，曹方选择偏执，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谦虚的资本。 他只能偏执。 也唯有偏执，他才能在篮球路上一直走到现在、并继续走下去…… …… 曹方提前离开，但其他球员还在，节目组也兑现诺言，带领剩下的众球员吃火锅。 等到火一开，锅里热油翻滚，羊肉、毛肚、菌肝等往锅里一倒…… 配合着几十个老爷们围着大桌子望眼欲穿的眼神，现场那叫一个热闹！ “来来来！别只盯着锅里看啊，大家先一起走一个！”王聪率先举起酒杯。 球员们纷纷举起酒杯，乖巧地响应着“来来来！走着！” “敬聪哥！” “感谢聪哥！让我们有酒有肉，有火锅……” 王聪和球员们关系很好，互相之间经常开玩笑。 但她可不敢承受大家的感谢，连忙纠正：“这顿火锅那是许老大（节目总导演）请的，要感谢，也得感谢她。但我建议哈，我们这第一杯酒，首先得竟越哥、朋哥、小白三位导师，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辛勤付出。” “不敢，不敢。”白静亭一边应承着，也连忙站起身来，端起酒杯。 王仕朋却不急，依旧坐在椅子上发话：“都把杯子举高点，让我一个个检查。” “都说酒品如人品，让我们来看看你们谁的人品好，谁的人品最差！” “欢迎首长检阅！”大家洪亮地回应，把被子高高举起。 也有心虚的球员，比如汪少杰，杯子里连半杯啤酒都不到，端杯子的手正不停地往后缩…… 还不等王仕朋发现，朱松伟一把摁住汪少杰的手，把他的酒杯夺过来，递到众人面前嚷道：“看看！这就是汪少杰的杯子……，果然酒品如人品啊！” “大家说，该怎么办？” “罚酒！” 有人已经拿起酒瓶，给杯里的啤酒斟满。 也有人在高声起哄：“一杯怎么能行？既然是罚酒，就得罚三杯。” 朱松伟又站出来主持公道：“让少杰喝满这一个就算了，毕竟等不了几天，他还要去球队里报道。这可是职业球队，和我们大学不一样，可以理解。” 说完，还朝着汪少杰挤眉弄眼，那意思是：我都替你说话了，你该怎么来感谢我？ “感谢？”汪少杰只恨不得将他这个始作俑者暴捶一顿。 王仕朋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互相打闹，然后继续巡视他们的酒杯。 很快，他找到了下一个酒品有问题的人：“李凯！为什么你杯子里的酒和大家的眼神不一样呢，这白色的……是什么酒？” 检察员朱松伟最积极，早将廖凯手里的酒杯夺了过去，一闻，大声汇报：“小师弟这杯子里装的是奶！” “小师弟还在喝奶！” “李凯认为他还处于喝奶的年龄……” “哈哈哈！”饭桌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爆笑了起来。 第323章 职业球员的经验 王仕朋下达命令：“饭桌就如同球场，在球场上，我们不分年龄大小，喝酒也是一样，你赶紧倒上。” 朱松伟立即就要换成啤酒，却被廖凯将杯子夺了过来：“我不喝酒。” “噫！”王仕朋将桌子一拍，腾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指着廖凯，“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给，他们的情面你也不给吗？赶紧给我倒上！” 王仕朋又习惯性地黑了脸。 廖凯有些心虚…… 但他并不认为喝一杯酒就是给大家情面，不喝就是不给，他毕竟还小，酒桌上的规矩也没见识过，所以他横下心来，固执地摇着头：“对不起，王指导，我从来都不喝酒。” 王仕朋顿时僵在原地，下不了台面，眼看就要发作了…… 原本热闹的包间内沉默下来，所有人都僵住了…… 大家也都觉得廖凯太不识趣，不就一杯啤酒，至于把场面弄得这样尴尬吗？ “李凯还是个小孩子，未成年呢，他不喝酒是对的。”王聪见局面不对，赶紧站出来解围，“来！我们喝，我们喝。” 朱松伟积极配合：“听聪哥的，来，我们大家一起走一个。” “就是，赶紧喝，喝完好吃菜。光闻见味却不能吃，快馋死我了。”白静亭也主动说道。 “喝酒！” “吃肉！” 房间内重回热闹，众声喧哗…… 大家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分享生活中的各种趣闻，还有人叫嚣着让王聪给介绍女朋友，欢声笑语不断。 其中尤以王曾杰和申涂最能说，最能劝酒，成了酒桌上的主心骨。 特别是王曾杰，一个身高2米的粗犷大汉，嘴巴灵巧得像个碎嘴小媳妇，还能当着节目组几位美女的面讲荤段子，脸不红、心不跳，让人折服。 王仕朋也是一个讲段子的高手，与球场上严厉的王指导反差巨大。 白静亭和孙越都不怎么说话，和平时的形象差别不大。 但他们的表现各不相同，白静亭不怎么说话，却一直在倾听别人的讲述，如果有人讲了个笑话，他也会配合着大声笑起来；孙越更多时间都在埋头刷手机，偶尔抬起头来，也是目光游离，不太能融入到眼前的这个环境中。 大家毕竟都是球员，慢慢的，话题又重新回到篮球上来。 “朋哥，我特别希望将来能像你一样，踏上职业篮球的赛场，成为一名职业球员，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梦想。” “你觉得，就是……以我目前的条件，我还需要做出那些努力，才能向我的梦想更近一步？”朱松伟酒喝不了少，满脸通红，抓住这个机会，向王仕朋请教。 朱松伟的梦想也正是在座大多数球员的梦想，所以不自觉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讲话，倾耳等待王仕朋传授经验。 王仕朋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朱松伟的身上：“你？你要做的就是明年7月准时出现在选秀营里，不要迟到、不要缺席。然后，你就可以踏上cba的舞台。” 大家都被王仕朋的这句俏皮话给逗乐了，房间内再次欢声一片。 “朋哥开玩笑，我哪有这个资本？”朱松伟的脸更红了…… “我开玩笑？我是在开玩笑吗？”王仕朋面朝众人，问。 “没有！”大家齐声回答。 朱松伟一定会在明年选秀大会上被选中，这是共识，所以大家说得都是真心话。 王仕朋这才站起来，拍着朱松伟的肩膀道：“自信点！我赌你明年会在前三顺位被选中。也就首都大、少杰的两个队友（张泞、祝名镇）能跟你争一下，刘义（也会在明年参加选秀）都争不过你。退一万步说，要是前面真没有球队选你，我这就跟老朱（朱方雨，现任粤东篮球俱乐部总经理）打电话，叫他选你，你来不来嘛？” “来来来！”朱松伟识趣地回答道。 “来个屁！你肯定会在前面被选中的。而且你去那些成绩垫底的球队是好事，能有很上场和锻炼的机会，比来粤东队强。”王仕朋稍微认真了些，开始给朱松伟提意见，“要想在职业联赛里站稳脚跟，你还需要做好两点：第一、把你的身体再练壮些，至少要练到少杰那个程度，当然你不像他、不打内线，对身体对抗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但就你目前这个身体，是肯定会吃亏，也会严重限制你的上场发挥；二、投篮是你的长项，要练得更有把握性，把它练成你在cba里的看家本领，明白不？先要成为功能性球员，才能慢慢在球队里站稳脚步。什么叫功能性球员？就是要有一技之长！而且你的出手速度还要再快点，慢腾腾的可不行，职业赛场就不是你在大学里的比赛，稍微慢一些，你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朱松伟听得格外专心，不停地点着头。 房间内安静得风过有声，所有人都在专心听王仕朋讲述职业球员的经验。 无论自己有没有机会踏上职业赛场，对这些球员来说，那块场地上发生的事情，总是最引他们瞩目的，最能激发出他们斗志的。 王仕朋讲完了，自斟自饮一杯，看着众球员们渴望的眼神，忽然说：“你们要想成为职业球员，在座就有一位球员，是你们学习的榜样。” “谁？”…… 大家吃惊之余，纷纷问道。 “李凯！”王仕朋给出答案。 “他是我们的榜样？”听到这个名字后，大家更是惊讶，“为什么？” “当职业球员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每天都是大量重复的训练，得忍受教练的各种责骂，还有各种伤病会折磨你，甚至外界的一些批评、谩骂，你也得承受……” 孙越也难得地放下手机，专心地听王仕朋的讲述。 毕竟他们都是职业球员，王仕朋讲的他也是身同感受，再加上他正在积极准备复出（孙越已经停赛两年，新赛季重新宣布与北控签约、和汪少杰是队友，将在10月正式复出），正好通过这番话来唤醒他脑海里关于职业赛场的回忆。 第324章 廖凯的乐趣 王仕朋继续说：“总之，对于职业球员来说，最重要的是毅力和自律。” “在刚才那种情形下，李凯都不喝酒，就说明他真的是滴酒不沾，而且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说明他意志坚定。就凭这一件小事，你就可以看到他平时的生活状况，他平时是怎么要求自己的。” “而且你们看他的油碟里，清汤寡水的，一点辣子都没有。你们再看看你们自己的，哪一个不是红彤彤的……” “我记得在锋线班里测试的时候，他的身体对抗不输你们在座的所有人、包括王曾杰，当时我就纳闷，你说一个16岁的孩子，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强壮？现在我好像知道了答案，就是他长期地坚持锻炼和自律。” “小师弟每天在房间里半小时瑜伽，从不间断，我特别佩服。”汪少杰也补充了一句。 经这二位权威人士一说，所有人都拿敬佩的眼神来看向廖凯。 廖凯本来专心地吃着火锅，虽然他只吃不油腻、清淡的食物，但也是佳肴美味，比他平时吃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然后就听到王仕朋的表扬，就看到大家敬佩的眼神投来…… 他真的是，如坐针毡！ “嘿嘿！其实……主要是我这个人比较无趣，也没什么业余爱好，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谢谢王指导的谬赞，以后还要多向几位老师和师兄们学习。”这大概是廖凯能说出来的、最官方的话了。 廖凯也是有感而发，以前他只是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学生，生活方式都比较单调，他还没怎么察觉到。 这次独自出来，看看其他人，真的是生活丰富、花花绿绿。 就比如，申涂喜欢潮流和音乐，汪少杰喜欢打游戏，朱松伟喜欢打扮自己、发自拍，曹方爱听相声…… 每个人都有享受生活的乐趣所在。 而他自己，除了打球和看别人打球，就是琢磨着怎样折腾自己身体、变得更强壮更适合打篮球，如果还有空闲时间，就埋头去钻研胡志扬发过来的篮球视频和资料了。 有时汪少杰也会劝他：“在场上我们是球员，努力打好篮球，出了篮球馆，就应当把篮球相关的都扔到一边去，让自己放松一下。” 廖凯嘿嘿一笑，回应了室友的好意，便埋头继续在他的篮球世界里了。 因为感受到自身篮球水平一点点地增长，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 吃饱喝足，乘着酒兴，大家又相约去了当地一家高档会所唱歌。 廖凯怎么知道是高档的会所呢？ 因为这会所门庭开阔，足可以停下十辆大巴，两人一排，站着八名穿纯黑制服、威武雄壮的保安。来到门口，一堆衣着光鲜的礼仪人士点头问好：“欢迎光临！” 一进门，里面的大厅更是宽敞，保守估计得有两层楼高，光鲜的大理石映射出不同的光芒，金碧辉煌。 众人由几名高挑的礼仪小姐带领，踩着旋转楼梯上二楼的途中，每个转弯处都站着服务人员，不停地向客人问好…… 反正廖凯是又长了见识。 “走，兄弟们，今晚耍开心，我请客。” 能说出这样壕兴的话，自然是申涂。 他本身家境就优越，平时里又是奥门、野球场两端跑，网上商店也开得红红火火，挣的钱自是不在少数，加上来节目后又接了广告，请大家嗨一晚的钱只是小数目。 节目组的人和孙越（他老婆来到了长纱）都回去了，王仕朋和白静亭架不住球员们的盛情邀请，也跟着一道来到会所。 廖凯知道自己去了那些地方也是白花钱，除了干坐着什么都不会，也打算提前回去休息，却被朱松伟和李林一左一右夹着，身不由己。 不愧是高档会所，豪华包间里坐了近三十个人，竟还绰绰有余。 只待音乐一起，包间里魔音贯耳，群魔乱舞。 就连平时内向的白静亭也完全放开，当起了麦霸，拿起麦克风就放不下来。 当然，他的歌声绝对有质量保证。 相比之下，其他人的唱歌水平真是不敢恭维，尤其是朱松伟，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开破锣嗓子真是要人命。 看着朱松伟和李林两人勾腰搭背地唱着《今天我要嫁给你》，廖凯不得不感叹，娱乐场所才是增进男人间情感的利器。 包间虽大，但终究只有一个显示屏，始终有大部分人无所事事。 申涂作为东家，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耍尽兴，于是他叫了两人同他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路陪酒小姐。 这些小姐各个姿色不错，再加上包间里昏暗的霓虹灯光，更显得春色撩人。 由此看来，申涂是真的下血本了。 绝对够哥们！ 包间里全是男的，一见到衣衫褴褛的美女们，顿时兴奋起来，尖声嚎叫不断。 申涂熟练地朝小姐们吩咐道：“都是我的兄弟，而且都是大帅比，你们看哪个喜欢，扑过去抱住就行了。只要你们把我的兄弟们陪高兴了，我再每人加一千的小费。” 壕气！ 有了金钱的诱惑，小姐们也不客气了，分别坐到球员们中间来。 尤其是朱松伟身边…… “哇！好帅啊！”发现了朱松伟的惊人颜值后，那小姐失声尖叫起来。 声音之大，在kyv里这种嘈杂的环境里都能传出来。 瞬间，又有两名小姐围在了朱松伟身边，倒是廖凯和刘叔同这边的座位，无人光顾。 由此可见，颜值这个东西无分男女，长得好看就是招人喜欢。 申涂还在一旁火上浇油，指着廖凯所在的位置朝小姐们嚷道：“对，那边就不要去了，他还是个孩子，我们要保护他！” “保护泥煤！”廖凯虽然不需要异性来陪着喝酒，但在这种场合被嘲笑一番，心里是真不爽。 有了这些陪酒小姐的加入，原本群魔乱舞的包间内更是众生颠倒。 “哇！白静亭？真的是白静亭！” 这群小姐里居然有白静亭的粉丝，发现了刻意躲在角落里的白静亭。 第325章 刀枪入库，放马南山 瞬间，她们都围了上去，还有人掏出手机来索要合影…… 这些照片流传出去，哪还得了？ 白静亭开始只是刻意回避，毕竟他只是来陪大家开心的，对这些陪酒业务并不感兴趣。 见到有人掏出手机来录像，他是真的慌了，连忙掀起衣服遮住自己…… 申涂和王曾杰等人都反应过来，立即把小姐们的手机挡住，大声吼道：“你们是来陪酒的，还是来拍照的？要陪酒就好好陪，不想陪就赶紧出去！……” 这些小姐也明白过来，答应不再拍照。 这不过是一场小风波，丝毫不影响大家继续嗨玩的兴趣。 相反，看见居然有大明星在场，再加上屋内所有人都高大壮实，又有了金钱的刺激，这些小姐们更加努力地工作，球员们玩得也就更加尽兴。 一直到凌晨1点，才偏偏倒倒地回到宾馆。 …… 第二天下午，训练继续。 因为之后的比赛，除了一次分队对抗，全部都是外战，就要求球员们之间要有配合默契，所以之后所有球员原则上不允许离开长纱，每天参加训练，要一直待到录制结束。 廖凯其实还真想回一趟南陵。 胡倩倩要转到锦都去念高中了。她将来要念的大学很明确，就是五川音乐学院，提前去锦都念高中，这也是她家里人早就安排好的。而且下半年她还会参演一部网剧，就在锦都拍摄，里面的女一号是王子雯，一边拍戏、一边念书两不误。 胡倩倩要离开南陵，廖凯一时还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也很想能回去为胡倩倩送行，但这两天就要分队录制了，现在离开也不合适，只能就通过电话道别。 胡倩倩知道廖凯面冷心热，所以在到达锦都第一时间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两人正聊得火热，正好汪少杰回到房间，凑过来一看，乐呵呵道：“你的小女朋友啊？这么漂亮！小师弟眼光不错，不错……” 廖凯没好气地回道：“二师兄，我们还是中学生。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说话要注意点形象，怎么能乱说呢！” “中学生又咋了，想当年你二师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汪少杰正在吹嘘他的光辉往事，视频那头的胡倩倩已经尖叫起来：“呀，汪少杰！我超喜欢你！” 等她叫完了，立即就对廖凯吩咐：“把手机给汪少杰，我要跟我的偶像聊天。” 说好的诉说离别的伤感呢？ 你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和我互诉衷肠嘛！ 廖凯满脸无奈，只得依言将手机交给了汪少杰…… 好不容易等到他俩聊完了，胡倩倩却意犹未尽：“你去找朱松伟，他好帅啊，让我看一眼真人……” 廖凯只得拿着手机又去找到朱松伟，好让胡倩倩看大帅哥。 “这都叫什么事？”廖凯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俩聊得热火朝天，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等这俩聊完，廖凯直接把手机关掉，朝着朱松伟就开火：“你跟她有什么好聊的，打个招呼就行了呗，还没玩没了了……” 朱松伟：“嘿嘿！师兄关爱一下师妹，也是应该的嘛。” 瞧他笑得那副贱样，分明是见到美女就忘了兄弟义气…… 回到训练馆里。 今天是王仕朋带队训练，再过两天男篮世界杯揭幕战就将打响，王仕朋将前去首都现场解说，今天也是他最后一次带队。 经历了昨晚的疯狂，所有人都是提不起来精神，说是在训练，其实也就是在球场上散散步、打打哈欠。 一贯严厉的王仕朋今天也放任不管，毕竟昨晚确实嗨过头了，大家有这种表现也属正常。 整个场上，也就廖凯一如既往，精神抖擞，一个人把篮球摔得梆梆直响。 这也是正常现象，因为昨晚其他人喝酒的时候，他喝的是奶；其他人在ktv狂嗨的时候，他在睡觉…… 王仕朋就看着廖凯一个人在那里专注训练，越看越有意思，最后干脆袖子一抹，来跟廖凯单练。 廖凯见了王仕朋，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心里先敲上了退堂鼓。 更何况是单挑！ 接连两球，都让王仕朋在头顶完成出手并命中。 “哈哈哈！”赢了前锋班里的单挑冠军，王仕朋显得格外得意，“都说退役之后，就刀枪入库、放马南山。看来我老王却是宝刀未老。” 随着王仕朋这一笑，廖凯顿除胆怯之意，心不慌、手也不抖了，开始认真防守，再也没给王仕朋留出轻松出手的机会。 其实，要防住王仕朋并不难，他毕竟不再是年轻小伙子了，脚步迟缓，火柴盒弹跳更是没有丝毫威胁。 况且他以前打球的时候，也是投手身份，并不擅长持球单挑。 他现在也就只能靠身高力量背身去吃年轻球员这一招了，但偏偏廖凯身体力量丝毫不吃亏，又最擅长防守背打…… 其他球员本就练得不起劲，这时也不练球了，都凑过来观看这对老少对决。 眼见廖凯多次防守成功，纷纷叫好。 “朋哥，你也不行啊，让一个高中生给教育了！”也有朱松伟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会在一旁煽风点火。 王仕朋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被这帮球员使激将法，只是哈哈一笑，摆摆手：“老了，老了，球场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地盘。” “朋哥不老！” “朋哥的宝刀依然坚挺！” 球员们也很识趣，一见王仕朋吐露岁月无情之感，连忙转变话锋。 王仕朋打累了，往地板上一坐，球员们也都围着他就坐。 “当年我退役的时候，球队要留我，让我在管理层里继续干，可我没同意，知道是为什么不？我就喜欢跟年轻球员在一起，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步一步地成长，所以退役之后我就到大学里去当教练了……” “尤其是像李凯这样的年轻球员，我看着，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 廖凯诚惶诚恐：“谢谢王指导的厚爱。” 其实他也不明白，王仕朋不是讨厌自己嘛，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自己了？从昨晚到今天，连着夸奖自己。 第326章 得满十分 但王仕朋却没有接着讲述再次夸奖廖凯的原因，反倒是问了他一个技术性问题：“你怎么不投三分？现在这个时代，三分球才是最高效的得分方式，而且，没有三分，你就没有拉开空间的能力。” 廖凯想了想，回：“我喜欢更有把握的得分方式。” “离篮筐越近，得分的把握性越大，这个观念不是不正确，而是有些落后了。”王仕朋摇了摇头，否定了廖凯的答复，“现在的篮球理念是，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打出更多的回合、得更多的分，比赛嘛，终究比得是谁得分更多。况且，并不是说三分离得远就没把握，而是投三分的人有没有把握、是你的三分命中率怎样？你这个人，有没有信心和把握将三分扔进去。” “我知道了，以后会加大三分的练习力度的。谢谢王导。” “对！而且要练就要趁早。三分和两分是不同的，不是说你两分投得准，三分就一定没问题。你们可以观察，很多球员两分是跳投，投三分的时候就是颠投，因为距离的远近有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发力方式，你要腰腹力量能支撑你的中投，却不一定就能为你的三分远投提供足够支撑。也就是说，远投和中投它是不同的两个概念，需要你从头来学……”王仕朋今天兴致不错，跟大家分享了很多篮球观念。 除了廖凯，其他球员也在专心听，也在点头表示听取教诲。 聊来聊去，最后聊到即将开赛的男篮世界杯。 “朋哥，你觉得国家队能小组出线不？”有球员在问。 “没问题！”王仕朋十分肯定地答，这大概也是他最近心情比较好的原因，“我绝对相信我们国家队里这群小伙子，阿联永远都是那个最稳定的人，周奇刚从nba回来、状态正好，艾伦正处于他职业生涯的巅峰，还有大王、阿卜杜、方朔……，这些年轻人都是能打硬仗的……” “而且这次是在家门口作战，分组形势也好。科特迪瓦，我们历来不怕非洲球队，打他们很有一套；波兰，在欧洲球队当中，能分到波兰再好不过，这个队没什么球星，整体技术都比较粗糙，不难打；委内瑞拉，这是个难缠的对手，南美球队打球跟踢足球一样，鬼点子多，但只要我们发挥正常，至少有六成的机会拿下。” “那就好！” “那就好！” 大家长吐一口气，喜笑颜开，就好像真的看见了国家队出线一样。 …… 第二天开始便是孙越带队训练。 嫂子（孙越的妻子）在一旁督战，训练过程少了很多奔跑，更多的是欢闹声。 而且，孙越训练的花样确实多，大家练得都比较开心。 随便举一例，他将所有球员编上序号，然后依次攻防，半场设置四个桩点，进攻者必须带球依次绕过这些桩点，然后将皮球交给教练，去进攻区域要位，再从教练手中接过球后，发动进攻。 攻进算一分。 防守者全程防守，在绕桩的时候用滑步防守，给进攻者施压。在进攻者接球和进攻的途中，则要积极地展开拼抢，防成算一分，直接完成抢断和盖帽计两分。 先得满十分者胜。 在整个攻防过程中，孙越一直在强调防守：防守者该如何正确的使用滑步，如果在防接球的同时防止对手反跑摆脱…… 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防守是用脚步，而不是手，手只是辅助作用，是用来干扰进攻球员的。” 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孙越本人对于防守颇有心得。 所以他既讲了宏观的大理论，更有很多实用的小细节…… 廖凯听后表示，受益匪浅，竟有些跃跃欲试，想去场上一展身手。 廖凯就是这样的球员，无论他个人对孙越之前的做法有多少怨言，只要别人讲到跟篮球有关的知识，又特别是这些知识对他有帮助的话，他才不管什么恩怨，会听得比谁都仔细。 有时候他都在想：自己该不会是个球痴吧？ 而且他也发现，孙越对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漠视了。 以前孙越压根不看他，轮到他上场的时候，只是随手一指：“你！上……” 现在，居然会喊两声：“李凯，上！……防得不错，，对，脚步再快点……” 听到孙越叫自己的名字，廖凯竟有些感动了…… 或许正是在这种精神力量的鼓召下，廖凯上场之后，发挥得格外勇猛，只用三次进攻和四次防守，就率先得满十分。 当他报出自己得满十分时（球员的分数自己记），孙越和其他球员一起傻掉了：“你得到十分了？这才打了几分钟啊！” 廖凯还听见他身边有球员小声抱怨： “尼玛！我才得了一分，就有人得满十分了。” “一分就不错了，我特么还是零分！” 朱松伟瞪大他的桐子眼：“小师弟，你没记错吧？”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廖凯只有详细罗列出来：“我三次进攻分别打的是刘义、郭建和高崇仑，都进了，得三分。抢断了王曾杰和李林，防成了申涂，盖帽盖的是……” “行了，都知道你得到十分了，不用在那里显摆！”朱松伟忙用粗嗓门打断了廖凯的述说。 因为他记起来了，廖凯盖帽的对象正是他自己。 其实廖凯内心里也在惊讶：他如何能想到自己这样猛？ 尤其是刚才打刘义那颗球。 在刘义地凶狠贴抢面前，他判断精确、起步迅猛，一个前迎接球紧接着突然转身摆脱。 能够瞬间摆脱刘义这种意识、脚步、身材俱佳的球员，廖凯怕是这群球员中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接下来的问题就很简单了，他顺着来球起跳，单手一托，就完成了打板进球。 而抢断王曾杰那球同样值得回味。 他拼命顶防，坚决不退让半步，同时并不贸然下手。待王曾杰沉不住气、提前转身的时候，瞅准时机，只掏这一次、但一定是将球直接给掏下来！ 难道，我又完成了进化？ 相比于实力的渐近，这种自信心的注入，对廖凯来说意义更大。 …… 第327章 我真不是扣将 分队挑人在晚上录制。 汪少杰和郭建分任红、蓝两队队长，依次挑选球员。 与上次队长选人不同，这次就没这么多花样了，流程简洁，大家训练完后围在一起，就在球场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完成了选人组队。 廖凯被汪少杰选进了蓝队（感谢状元郎室友），而且他是在第二顺位就被汪少杰点了名。 被选进蓝队，廖凯是真的开心。 因为，除了汪少杰，朱松伟也在蓝队，能跟这俩做队友，是廖凯来这节目后的一大夙愿。他深信，只要有他们仨在，球队一定能在进攻和防守两端无往不利。 而且，申涂、刘叔同和胡祥正等这几个廖凯印象颇佳的球员也都在蓝队。 最让廖凯开心的是，蓝队的教练不是孙越，而是马布里。 廖凯大概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被孙越执教的梦魇。 唯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朱松伟、汪少杰、申涂、刘浩原…… 蓝队的整体颜值太高了！ 而他混在里面，总像是混进来的一个奇怪的东西。 马布里也很有趣，走向自己的队伍之前，先走到孙越跟前，狠狠地盯上两眼，做出一个“你给我小心一点”的手势…… 廖凯这才想起，在即将开始的新赛季，马布里是北控的主教练，而孙越和汪少杰都将会成为北控的球员。 这……越来越有意思了。 马布里是个很会来事的人，当晚就请蓝队球员们出去吃了一顿法餐，先礼后兵，为第二天的魔鬼训练做铺垫。 “魔鬼训练。”这是马布里自己说的。 结果到了第二天，训练过程一点都不残酷，马布里不停地讲着各种趣事，和球员们一道嘻嘻哈哈。 廖凯严重怀疑，马布里是不是还没有正式当过教练，还处于当球员的状态中，所以才没有学会严厉。因为在廖凯的印象中，每个教练都是严厉的，成天黑着一张脸，随时准备骂人。 不骂人，那能叫教练吗？ 活跃氛围完了，训练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毕竟只有这一天的时间，明天就是同魔王队的测试赛，时间很紧张。 马布里并不急着进入训练环节，他先要了解对手和自己的队员，这时候，他用蹩脚的汉语说了一句：“知鸡（己）知比（彼）。” 这个环节，就是申涂的个人秀时间。 因为这家伙的英语太好了，满口叽里呱啦，都不带喘气的。 他先是指着红队球员表一个一个给马布里介绍：“郭建，重型内线，力量爆表；李林，重型前锋，喜欢背打……” 介绍完之后，等到马布里谈出自己的感受时，申涂又代为翻译给大家：“不能让他们在内线拿球，往外推，如果拿到球，就要找机会将球切掉！……” 廖凯和大家一样，马布里交代的内容没怎么挺进去，都是目瞪口呆，全心欣赏申涂的英语秀了。 不吹牛的说，专职翻译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不信？ 马布里的翻译就站在一旁，几次想说话，都插不进来嘴。全让申涂一个人给说完了！ 了解完对手，接下来了解队员。 大家依次简要报出自己的技术特点。 汪少杰：“篮下有点脚步，篮板保护好，盯防、协防都还可以……” 朱松伟：“会投篮，不会运球。” 见大家说得都比较谦虚，廖凯也想着该怎样来介绍自己，既谦虚又显露实力…… 哪知道，轮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开口，队友们都纷纷抢着帮他介绍： “单挑王！扣篮！” “他扣篮超级劲爆，隔着人就往里抡……” “really？”马布里也来了兴趣。 “必须的！”大家更加兴奋，不断地怂恿，“让他现场扣一个！……去扣一个！” 朱松伟早就一把将廖凯推出队列…… 廖凯努力争辩：“我不是扣将，我会中投，还会急停跳投，还会……”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个人的声音早被众人的声潮给淹没了，一颗篮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强行塞到他手中来。 “真的要扣？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真不是扣将……”廖凯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扣！”马布里和球员们一起嚷叫。 见廖凯还在原地犹豫，朱松伟反应过来：“小师弟只会隔扣，没有人去隔着，他怎么扣啊！嗯……申涂，你去！” 他一把将申涂推了出去。 “我不！我不！”申涂跳着又蹦了回来。 谁想当被隔扣的背景啊？ 廖凯心想，既然要玩，就玩个大的。 “二师兄，来吧。”于是他找个了个难度最大的，直接点了汪少杰的名。 “哇！” 所有人都炸了，兴奋地在原地直跺脚。 汪少杰：身高2米08，臂展2米15，站地摸高2米63，垂直弹跳71厘米。爆表的身体素质，每一项都是国内球员的顶级数据。 廖凯要隔扣汪少杰？ 马布里用手捂住他的小光头后，就再也放不下来：“这小球员疯了吗？就算是nba里的球员，也不一定能隔扣得了汪少杰！” “只要你能扣进，明天的比赛我让你打首发！”他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提前给廖凯许下重赏。 “小师弟，放马过来吧！”汪少杰已经在篮下就位，朝廖凯喊道。 其实这一嗓子，他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在宾馆房间里，他和廖凯曾互相开玩笑，都嚷着要隔扣对方。但他真的不相信，身高1米9的廖凯能够隔着自己完成扣篮？ 他不信！ 廖凯心里也没底，汪少杰往篮下一站，再将手一伸：太高了！块头也足够大！ 但既然已经把话放出来了，就不能怂。 而且，他看汪少杰在篮下的站姿，甚至还提醒道：“二师兄！你不用让着我，我来扣你的时候，你可以正常起跳……” “还要起跳？！”所有人都在抓狂。 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互相叫着、摇着，稍微清醒点的赶忙去拿来手机，要拍下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老少爷们，都看好了啊，把眼睛睁大点，李凯要隔扣汪少杰……”申涂已经提前在录制视频。 第328章 小蛮牛 朱松伟则跑到了篮架后面去。 他是担心万一隔扣不顺，汪少杰和廖凯两人中，有人倒地的话，他可以去扶着一把，避免受伤。毕竟场上这两人都是他的好兄弟，他可不想这两人整出个好歹来。 廖凯已经准备就绪，朝汪少杰喊道：“我来了！” “来吧！”汪少杰大声回应。 其他所有人都互相搭着肩，屏住呼吸，手上不自觉地加了把劲，感觉比场上的两人更紧张。 廖凯也不敢托大，运球跑一步后，就收球跑，加速…… 踏进三分线，他的速度已经完全加起来。 他又刻意地加大了步伐，让步子随着惯性甩起来，为最后的起跳做准备。 “哇！” “艹！艹！” 所有人已经提前尖叫出来。 因为廖凯已经跳了起来，而且跳得好高！ 而且他起跳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已经蹿入高空。 而且他在空中手脚后拉、躯干突前，整个人像一把搭箭在弦的弯弓，其中似包含雷霆之力。 他们已经在期待，当这支箭最终射出时，当廖凯将身体拉直的时候，将会是怎样一幅炸裂的画面…… 他们不会期待太久。 廖凯已经子弹满膛。他跳得太高了，比他以前任何一次都跳得高，整整盖过了汪少杰一头。 有了这样的弹跳，接下来的扣篮就是顺利成章的事。 “哇哦！” 当廖凯成功地将手里的皮球砸进篮筐时，整个场馆瞬间爆炸！ 人人都在抱头乱窜，激动得像过年一样，篮架后的朱松伟第一个冲上来，激动第一将廖凯拦腰搂住…… 廖凯相对还比较清醒，在和大家庆祝之余，还抽空向原地发呆的汪少杰安慰了一句：“二师兄！承让了！” 汪少杰终于缓过神来，走上前来，分开围在廖凯身边的球员，正式发出挑战：“刚才是你扣我，现在该轮到我来扣你了。” 廖凯笑了：状元郎这是被扣出了火气，要动真格的了！ “艹！” “过瘾！” 大家刚刚压下去的肾上腺素再次飙升起来，喜出望外地吼叫不停：没想到廖凯扣完，汪少杰也要扣，这天这场扣篮盛宴可太精彩了！ 已经有人将地上的皮球捡起来，塞到汪少杰的手中，还在不停地怂恿：“不要怕他，少杰，我支持你。” 廖凯依然笑着，摇了摇头：“二师兄，你扣不了我。” “哦？是吗？”汪少杰不服气地回应。 “艹！说这么废话干什么，不服就是干！干完就知道结果了。”围观的球员不耐烦地叫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要看“扣篮”第二番，自觉分成了两伙，一伙人将廖凯固定在篮下，另一伙人推着汪少杰去到中圈线。 马布里混在推汪少杰的那群人里，还将口哨吊在嘴里，当起裁判来：“听我哨声，哨响后就开始扣篮。” “嘘”说完，他立即就吹响了哨。 汪少杰来了…… 扣篮最重要的是什么？ 身高？ 臂展？ 力量？ 弹跳？ 不！是爆发力。 这就是廖凯为什么能隔扣汪少杰的原因，也是他深信为什么汪少杰不能隔扣他的原因。 汪少杰爆发力一般，而跟廖凯比起来，就更显平庸。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汪少杰，廖凯慌而不乱，瞅准对方起跳的方向之后，再下蹲、垂直起跳…… “嘭！”两人的身体躯干在空中正面碰撞。 汪少杰冲刺的速度加上起跳后的惯性，和廖凯原地起跳的身体在空中打成平手，谁也不能再向前一步。 由此可以看出，廖凯的身体对抗能力要比汪少杰出色太多。 汪少杰是双手持球扣篮，在空中调整的幅度有限，所以廖凯伸直的长臂也准确地找到了皮球：干干净净的一个大冒。 待两人回到地面时，汪少杰脚步不稳，踉跄着后退、眼看就要摔倒，还是廖凯急忙上前捞了一把，才帮他稳住身形。 “no foul！no foul！”马布里入戏太深，第一时间站出来宣布判罚，“nice block shot！” 廖凯完成封盖后，大家只是兴奋了一下就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却不想刚才那样夸张，冲过来围着廖凯疯狂庆祝。 毕竟，状元郎也是要脸面的。 廖凯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看见，汪少杰虽然是笑着在摇头，但内心里肯定是很失落的。 他怎么舍得让他的亲室友难过呢？ 他冲过去扑在汪少杰的怀里，发力一举，将汪少杰举起来摇晃一圈…… 汪少杰就是有再多的郁闷，也被廖凯给摇没了，只是赶紧喊道：“快放我下来，你这头小蛮牛！” “小蛮牛！哈哈哈！” 大家都觉得这个称呼太贴切了，也都跟着喊“小蛮牛！”，嘲讽（夸奖）起廖凯来。 马布里一脸不可思议地朝廖凯走过来。 他来录这一期节目，就是来玩的，却没想到这里还真有让他大开眼界的球员。 想当年，他老马纵横cba的时候，什么样的华国球员没见识过，还也没见过像廖凯这么变态的…… “你为什么不来参加选秀？不来打cba？”马布里问了一个让大家啼笑皆非的问题。 朱松伟抢着回答：“因为他要是来参加选秀，就没汪少杰什么事了……” “这……”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啊？ 状元郎今天已经够尴尬的了，还要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廖凯都看不下去了，先给了朱松伟一拳，然后再回答马布里：“我还没到选秀的年龄。” 汪少杰也恢复了风度，在未来的教练面前详细介绍廖凯：“小师弟才16岁，还在念高中，要等他念完大学或转入青年队后，到了一定的年龄，才能踏上职业赛场……” 马布里听完，朝廖凯竖起大拇指：“北控欢迎你！” “咱球队也不可能年年倒数第一啊。”汪少杰已经彻底走出阴霾，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当然，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是廖凯要决定选秀进入cba的话，铁定是状元。 因为他本来就是状元，廖凯胜了他，自然就更是状元了。 嗯……这个逻辑，好像也说得通。 …… 第329章 没关西 下午的训练内容简单，就是主练高低位配合，加上一些溜底战术，队员们很快就掌握了马布里的要求。 廖凯不确定，这是否就是马布里的执教风格：讲得不多，但每一样讲到的内容都很清晰。 不过话说回来，战术这玩意，本来就不复杂。 所有的战术最终都是服务于一个目的：让场上所有球员协同作战。 因为篮球是五个人在打，就必须要求这五个人得配合起来，大家有劲往一处使，这就是战术的意义所在，它能为每个人规划一条大致的跑动线路，让每个人明确自己在场上的位置在哪里。这样，每个人都明确了自己的位置，整体的配合也就出来了。 除此以外，战术还能有更多的意义吗？ 真的到了球场之上，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如果你的跑动线路上有一名防守球员，你总不可能从他头上跨过去吧，还是得根据场上的形势来做出具体的判断？ 能够在场上瞬间做出正确的判断的球员，就是我们常说的球商高的球员。 像我们国家球迷们听到发吐的“钻石”、“牛角”、“手枪”等，其实都只是战术的起手式，就是球员们最初的落位位置，并不是说就是一套成形的战术。 相比于战术讲解，马布里讲的一些临场比赛的小经验更让球员们印象深刻。 比如，他问：“比赛最后三秒，没有暂停，这时候该怎么打？” 众球员“……” 什么怎么打？照常打呗！ 马布里公布答案：“对方进球后，不要碰球，任何人都不要碰球，让裁判去捡球并将球交给你。” 他接着解释了原因：“因为你的碰球的话，时间是不会走的，这时候你们就争取到了时间去跑位……” 众球员：“？？？” 汪少杰在廖凯耳边嘀咕：“看来要打好职业篮球，要学得东西还很多啊。” 训练结束后，孙越带领红队球员走进来。 节目组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记载着魔王赛的相关规则。 申涂主动领过来后，念道：“红队和蓝队的兄弟们，你们好！我是吴优。在你们正式对决之前，我将带领一支球员，和你们在一天之内分别打一场测试赛。两队互不观战，两队各自的比分跟我们队相比，净胜分更多的球队获胜。获胜队可以观看对方测试赛的视频，失败方的主教练将在两队对决的第一节比赛不能临场指挥……” 大家先将这番话听完，然后再细细回味其中的信息。 关键点是：魔王队在一天之内分别和红、蓝两队打比赛。 一场在中午12：00，另一场在晚上7：00点。 这就意味着，在晚上出战的球队将会获得巨大优势。因为篮球比赛是一项极耗体力的运动，试想一下，魔王队在中午刚刚鏖战之后，又能有多少体力接着来打晚上的比赛？ 至于魔王队都有哪些人，吴优又是谁，廖凯和大家一样并不关心，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来相信，只要不是派出职业队或国外的球队过来，他们并不惧怕任何对手。 关于出战顺序，马布里和孙越争执不下。 马布里先发制人，撸了撸衣袖：“孙越！新赛季，你还想不想在球队里打先发了？” “就是不要先发，我也得把这场比赛的后赛权拿到。”孙越强硬表态，赢得红队球员们的阵阵欢呼。 最后节目组出来协调，并决定由罚球来决定比赛顺利的选择权：双方各十名球员，依次罚一颗球，全员罚进的球队拿到选择权。 廖凯看了看本队的伊尔丹，觉得……这个赛制好像并不公平。 真不怪其他球员瞧不起伊尔丹，这家伙是真的水平有限，而且心理素质巨差，罚个球而已，紧张得两只手发抖，球都拿不稳，能罚进才是怪事。 蓝队前四人罚进，轮到伊尔丹时就断了，只得重头再来。 “没事，没事，罚不进就罚不进，下次再罚进就是了。”汪少杰在安慰伊尔丹。 因为也只能安慰了，伊尔丹都紧张成那个样子，如果再承受什么心理压力的话，蓝队估计永远都不能全员罚进。 其实罚球就跟足球的点球差不多，更多是考验球员的心理素质，要不然伊尔丹后卫出身，不可能罚篮这么差的。 但是他的心理素质是真不行，下一轮又是在他那里罚丢。 马布里也看出了端倪，直接指着伊尔丹指派：“你第一个罚。” 因为第一个罚的压力最小，而且如果他罚不进，又可以接着罚，既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也能为他培养手感。 这招果然凑效，伊尔丹第四次罚篮，终于命中。 “漂亮！” “好球！” 蓝队所有球员激动地大叫起来。 把另一个篮筐下的红队吓了一跳，还以为，蓝队已经全员罚进了呢。 这时候，红队已经全员罚进，拿到了比赛顺序的选择权。 但是，无所谓！ 蓝队全体球员正沉浸在兴奋之中：特喵的，伊尔丹命中了罚篮，这就是天底下最值得庆贺的事情了，谁还在乎什么选择权？ 没有任何意外，红队选择晚上7：00出战，让蓝队先在中午去消耗魔王队的体力。 “没关西（系）！”马布里一脸轻松，面朝球员们摊开双手。 所有蓝队球员也学会他们教练的模样，摊开双手：“没关西（系）！” 晚饭后，廖凯随同汪少杰一道，被邀请到广场二楼的录像棚里，单独录制。 球员的单独录制，就是谈谈对其他球员或比赛的看法，然后插播在比赛当中。 这是从节目一开始录制就设置有一个环节，很多球员都参与过单独录制，像汪少杰、朱松伟等人是这里的常客。 只不过廖凯是第一次来。 不过以后，他也会成为这里的常客。因为只剩下二十个人了，轮也该轮他了。 要不然的话，翻来覆去都是汪少杰那几个人，没张新面孔出现，观众老爷们会厌倦的。 “谈谈你对吴优的认识？”女导演抛来第一个问题。 第330章 华国队万岁！ “吴优？”廖凯并没有接触过这些街球球员。 但吴优、这个号称华国第一代街球王的人他肯定是听说过的，他便将他听说过的谈出来：“街球元老嘛！其他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女导演也看出来了，廖凯是真的不了解吴优，也不可能谈出什么有播出价值的话来，便终止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你如何看待吴优和他带领的这支魔王队呢？” “魔王队？”廖凯笑了笑。 他不善作伪，他真的不知道这支球队除了名字里有个魔王、还有什么令人恐怖的地方，便如实说了出来：“我不知道节目组邀请这支球队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认为他们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女导演眼睛一亮，显然是对廖凯这种狂妄的回答十分满意，又添油加醋地问：“吴优、钟先超、周瑞，这可都是国内最知名的街球球员了，而且他们球队里还有四名黑人球员，都是打过ncaa的，你难道不觉得他们的实力很强大吗？你认为你们有几成获胜的把握？” “十成！”廖凯觉得没有过多解释的必要，简单明了地回答。 录制结束。 女导演十分开心：“以后我们会经常邀你录制的。” 廖凯问：“为什么？” “因为你说话很有料……” “有料？”廖凯懵了，“什么料，佐料吗？” …… 录完之后，廖凯同汪少杰一道回宾馆后，赶紧钻到朱松伟的房间里去：世界杯揭幕战已经开始，华国队vs科特迪瓦队。 “怎么样了？比赛顺利不？……”两人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问。 “16：7，华国队领先。” “这么牛比？！” 房间里，几乎所有二十名球员都挤在里面，一起观看国家队比赛。 廖凯以前看球赛，都是一个人闷在电视机前，偶尔激动时，也只是将拳头握得更紧些。 现在跟大家一起看球，听着一屋子人闹哄哄的，伴随着大声地吼叫和不停地讨论，倒也挺热闹的。 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别人的议论却是听得很认真。 比赛进程顺利，大家的兴致也都比较高，讨论格外热烈。 说是讨论，更多的是夸赞，从阿联、周奇，到郭爱伦、方朔、大王…… 大家几乎是挨个夸了一个遍： “华国队牛比！” “华国队万岁！” 只有在称赞郭爱伦的时候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是李林发出的：“郭爱伦的投篮怎么还是老样子，……别总是埋着头突啊，多看看篮，该投就得果断出手，得突、投结合起来才行。” 半场结束时，郭爱伦9投6中，外加罚篮2中1，已经砍下13分，是华国队球员中得分最高的，所以大家都不认同李林的观点。 朱松伟：“国家队后卫里，就数郭爱伦身体素质最好，他不突谁突啊，而且他的突破效果好，当然得多突了。” “身体素质好？”李林是个分析控，总喜欢发表自己的分析和观点，“我们华国球员去跟那些欧美球员去比身体，他们有这个爆发力吗？我们的特点应该是身形灵活、投篮精准才对！郭爱伦这种打法本身就不合理，学习美式打法本身就不合理，还是应该发挥我们自身的特长。” 李林不给朱松伟等人反驳的机会，接着阐述他的观点：“这场比赛为什么打得轻松，你们真的是郭爱伦突出来的啊？主要是我们内线的优势太大了，阿联一拿球对方就包夹，才给了后卫们突破的空间。反正郭爱伦的这种打法长久不了，他要练美式突破也行，但不能丢掉自己的投篮……” 李林的这些声音不过是比赛中的一个小插曲，丝毫不能影响大家影响国家队表演的热情。 最终，华国队大胜科特迪瓦队，取得了世界杯开门红。 房间里的球员们自然也是欢天喜地，互相庆祝一番后，又开开心心地各自回房休息。 …… …… 上午的训练，确定了首发名单：1号位申涂、2号位刘浩原、3号位廖凯、4号位汪少杰、5号位胡祥正。 昨天，廖凯隔扣汪少杰的视频被申涂传到网上，又被白静亭点赞、转发，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连胡志扬居然都看到了这条视频，又第一时间转发在“球员李凯”的账号上，并在昨晚发过来祝贺消息：你终于开始崭露头角了。 《灌篮2》已经播放出第一期，结果廖凯连一次镜头都没有，可把他这位“经纪人”给愁坏了。 廖凯心里也发虚，在这个节目里，第一轮海选、第二轮星级大战他完全是躺着晋级的，根本没有表现机会，哪怕在之后的分班大战中，他也只有几分钟的上场时间…… 而等到这几期节目播放完，恐怕都到十月份了。也就是说，在整个十月份之前，他都是这个节目里中的一个隐形球员。 但他还是鼓足信心回复胡志扬：“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红爆整个网络的。” “是吗？”胡志扬已经敏锐地觉察到廖凯的话里底气不足。 因为他所认识的廖凯，历来都是用球场表现说话的人。而当廖凯开始在场外说大话，就只能说明，廖凯在球场的表现很……一般。 “当然！”廖凯却回答得格外肯定。 他的信心来自于即将开始的这场魔王测试赛。 因为蓝队中，1、2号位两名球员都是攻弱守强，5号位胡祥正是一位不占球权的球员，而朱松伟仍然受到肩伤的影响、上场时间有限，王曾杰的打法不受马布里的喜欢，那么在这场比赛中挑起球队进攻大梁的，就只剩下他和汪少杰两人了。 况且，马布里布置的战术是主打高低位配合，强调反跑和空切，而这正是廖凯最喜欢的比赛方式。而且这套战术，大多数终结机会都会出现在3、4号位的锋线球员身上。 距离比赛开始剩半个小时，更衣室里，马布里拿进来了魔王队的球员名单。 对于这些街球场的球员，马布里也不了解，更多时候都是申涂等人在替大家一一介绍。 第331章 成年人是如何打篮球的 申涂：“吴优，大家肯定都知道，街球王嘛，主要是他以前为国内街球的宣广、推广做出过贡献，确实很值得我们尊重的一名球员。但他的实力，说实话，我个人觉得也就一般吧。” 胡祥正补充道：“吴优现在的球风变化很大，不像以前那样爱突破，动作更简洁，身体变得更强壮，投篮也比之前准了很多。” “那就不要让他投，吴优身高不到1米8，盖住他就行了。他要想突破，就把他往篮下赶，让他连筐都看不见……” 申涂继续介绍：“周瑞和钟现超，都是街球场上最具实力的几个人之一，身体素质爆表。尤其是佛山‘林书豪’钟现超，亚洲顶级的后卫身体素质，我跟他在一起打过比赛，见过他隔着两个老外的暴扣，超震撼……” “他俩的问题都是身高不足、投篮不稳定，我们防他们的时候一定不能失位，不能给他们起速的空间。” “剩下那几个黑人球员呢？”马布里问。 “布莱登，火线，疯子……”申涂思索一番后，说，“他们其实都是同一类型的球员，黑人的劲爆身体，可突可投，都是持球打的球员，……跟我们cba里的那些小外援类似，得分能力很强。” “尤其是那个布莱登，绝对是个弹簧人，暴跳、暴突，一步加速起来很吓人。我觉得可以适度地放他们投，重点是要掐住他们的突破。” “我知道了，”马布里很快确定了应对办法，“那我们就守联防。” 最后，马布里又强调这场比赛的重要性，要求大家一定要全力拿下来，并且净胜分越多越好。 因为这场比赛的胜负，对接下来的红、蓝大战有重大影响。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更衣室里，魔王队也正在研究他们的对手。 “汪少杰，cba选秀状元，天赋毋庸多说，尤其是他篮下的威胁很大，我们一定要防住他。只要把他防住，这场比赛就成功了一半。” 吴优率先点出蓝队的头号危险人物。 而且，魔王队的内线就一个上了年龄、脚步迟缓的大脚，如何巩固内线，减少汪少杰对内线的杀伤，也是他们这场比赛的头号任务。 “他在内线一拿球就上包夹，逼迫他将球传出去。”经验丰富的布莱登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 “王曾杰，中国‘勒布朗’，在cba打过职业比赛，巨壮，巨快……” “申涂，攻击力一般，但他推快攻很有一套，出球不错……” “朱松伟，可三可四，弹跳力好，有篮子……” 魔王队的球员们将蓝队的重点球员一一分析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对方的首发名单上，却发现里面混进了一个奇怪的球员…… “李凯？……16岁？”吴优忍不住笑出声来，问向身边的队友，“有人认识这个小孩吗？” 在听闻廖凯年龄后，所有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原有的紧张氛围也随之轻松起来。 “他们疯了吗？派一个小孩上场！我们必须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敢这么轻视我们。”大脚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 “李凯……”周瑞终于想起来了，“我在选秀营里见过这个小孩，防守习惯很好，……最主要的身体素质好、爆发力强，能隔着人扣篮的那种。” “有多好？能有‘书豪’的身体素质好吗？”吴优不屑地问。 周瑞尴尬地笑了笑：“反正不要小看这个小孩，对方将他排进首发，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脚不耐烦地打断了周瑞的提醒：“那就让他好好见识一下，成年人是如何打篮球的。” “oh！yeah！” 其他几名黑人球员都被大脚调动了激情，兴奋地击掌宣泄…… 蓝队、魔王队，双方分列球场两端，照例来一番赛前的言语挑衅后，比赛开始。 由于这是内部测试赛，比赛录像保密，作为奖赏的一种交给红、蓝两队的获胜方观看，所以现场除了主持人和两队球员，再无外人。 更没有观众。 安静的球馆内，只有球员喊叫和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很纯粹…… 汪少杰跳得球权。 申涂控球，布莱登贴身逼抢、疯狂缠绕。 申涂不适应这种防守强度，竟然直接失误，给了对方一次快速反击的机会。 前场只有布莱登一人。 show time！ 于是他将球抛向篮板，再自抛自接，起跳完成了拉杆暴扣。 “噗！”所有蓝队球员都忍不住发出声来，“真特么变态！” 这种扣篮方式，是专属于身体素质变态的黑人球员的，是人种爆发力的体现。 但廖凯看见了，却不只是在惊叹，更多的是一种亲近、熟悉的感觉。 因为布莱登的这种扣篮方式，也正是他的扣篮方式。 这种扣篮方式，他只有在自己的扣篮视频中见过。除此以外，在他身边的这些华国球员里，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样扣篮。 陡然出现的这种熟悉感，竟让廖凯有那么一瞬迷茫了……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因为对方那名身高2米03、叫大脚的中锋冲到他身边，朝他狂吠了一通英文。 “你到底在说什么？”廖凯边擦拭脸上的口水，边问向这个黑大个。 大脚十分不爽，这个小孩居然这样冷静地面对他的挑衅，分明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于是接着又是一通大声的吠叫：“#￥%&……” 廖凯：“……” “神经病！”反正对方也听不懂自己的语言，廖凯想，悄悄骂他一句，应该不算有失风度吧。 再次持球推进的时候，申涂谨慎了很多，一见对方逼抢上来，赶紧分球。 双方的优劣对比十分明显。 篮球的优势在内线，只要将球传到汪少杰手中，就成功了一半。 魔王队采取的是盯人防守，整体性不强，汪少杰拿球并不难。但难在他一拿到球，对方就会立即合围，完全没有转身或下球的空间。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一道蓝影从他身侧快速闪过，同时传来一个声音：“二师兄，传！” 第332章 独得17分 汪少杰随手一个击地传出。 廖凯的上篮格外轻松，篮下压根就没有防守球员，甚至在他空切的途中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挠。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在防他。 那廖凯也就不客气了，大手一抖，两分到手。2：2。 魔王队的进攻传球不过三次，尤其是那几个黑人球员，拿着球基本就是终结点，根本不会再分球。 他们不在乎身前是否有防守球员，找到节奏后，拔起来就是扔。 说实话，看见对方这样轻视防守球员，廖凯心里是有点气愤的。对方敢这么打，说明他们是有多瞧不起华国球员的防守啊。 但又不得不服气的是，他们的弹速、跳投高度，又偏偏不是国内球员能干扰得了的。 布莱登手感正烫，在刘浩原的头顶上拔进了一记跳投三分。2：5。 对于这样的进球，廖凯是服气的，能在原地拔起30厘米高、外加后仰来投远距离的三分球，其爆发能力和腰腹核心力量可见一斑。 廖凯在心里掂量，自己肯定也能这样扔三分，……至于能不能扔进另说。 但他肯定是不会这样投篮的，这种投篮方式没有命中率的保障，不符合他的篮球理念。 他的进攻方式是底线反跑，再次接到汪少杰的吊球后，篮下强起命中。4：5。 依旧是没有防守人的一次轻松投篮机会。 “这会是一场我的高得分比赛！”廖凯算是看明白了，对方压根就没做好对他的防守准备。 魔王队冲不破蓝队的联防，火线选择了和布莱登同样的外线干拔，不中。 廖凯保护下篮板。 蓝队第三次打出高低位配合，魔王队也不敢再小视廖凯切入内线后的杀伤，吴优轮转过来，试图阻止廖凯。 吴优来阻挡已经起速的廖凯？ 其结果，不过是赔上一次犯规而已。 “俺的碗！”没有观众的空旷的球馆里，mc主持的声音显得更具煽动力，“哇哦！又是李凯，开局连续三次进攻得手，他一个人扛起了蓝队的进攻大旗。他不可阻挡！” 廖凯看见，替补席上的队友们也因为自己的精彩发挥而纷纷跳离座位，鼓起肌肉、激情嚎叫。 廖凯很享受这些声音。 走向罚球线时，廖凯发现，吴优等所有魔王队的球员正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这些人在诧异什么？ 因为他刚才所进的，不过是三个很轻松的进球而已。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凭着他们1米8左右的身高、不成体系的防守，就能够防得住我？ 下一颗球，廖凯就向他们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强攻能力。 这一次，蓝队的highlow没有打出来，汪少杰被困在内线、没能及时出来，于是他干脆在内线抗住大脚张手要球。 申涂将球过渡给廖凯，指着汪少杰大声提醒廖凯：“少杰！少杰！” 示意廖凯将皮球叫给汪少杰去低位单吃。 廖凯没有传。一则汪少杰并没能完全要住位置，周围的对方球员时刻准备包夹；再则他自己的状态正好。 他持球直奔钟现超的身侧而去。 由于他起速极快，钟现超来不及移动身躯阻挡，只得下意识地闪开一条道路。 然后廖凯长驱直入。 大脚急忙抛开汪少杰前来协防，但又哪里来得及？ 他太低估廖凯的爆发速度了。 最终反而是躲闪不及，在目送廖凯完成单手劈扣的同时赔上一次犯规。 客观的话，当廖凯突破了外围防线，已经起速后，除非防守球员提前站在篮下，不然的话，还是躲开点比较好。 “这就是灌篮！天啦！又是一个二加一……”mc主持是真的激动了，都忘记了去秀他的英格里希。 而场上、场下的蓝队球员全体陷入疯狂…… 马布里也兴奋得忘记了自己的教练身份，转过身去和他能找到的所有人击掌庆贺。 廖凯还记得曾对他叫嚣的那个黑大个，现在刚好又隔扣了他，必须得上前炫耀一番：“你背又驼，脚步又慢，跟个村里的老太婆似的。” 两人语言不通，廖凯又习惯了一脸平静地喷球场垃圾话，所以大脚听得极认真，还以为廖凯是在向他提出防守建议呢，忙点头道：“yes！……” “耶你个鬼！” 眼见吴优走过来，廖凯才急忙收住口。 “小兄弟，有两把刷子啊！” 见吴优说得比较真诚，廖凯也回得比较客气：“还行吧。” 到第一节后半段廖凯被换下场时，蓝队25：11大比分领先，廖凯独得17分。 毕竟是十人轮换，马布里也得考虑给其他球员上场的时间。 蓝队替补席全体起立，像迎接凯旋的英雄一样迎接廖凯。 朱松伟入戏最深，腾出最中间的位置，用毛巾擦拭干净后，再恭敬地邀请廖凯入座。 廖凯却之不恭，先行坐下，再招呼其他球员也坐：“小朱，小汪，还有那个小申，别客气，来，都坐都坐……” 一副老大的气派！ 谁让他是球队的头号功臣呢，其他人不服也得忍着。 “小师弟，你是这个”朱松伟竖起双手大拇指，“牛！从你那次盖我开始，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但没想到你这么牛比。” “这才只是我一半的真实实力！”廖凯不屑地问。 朱松伟听了这话，心里堵得慌…… 此时场上的蓝队阵容为：申涂、伊尔丹、刘叔同、李家栋、王曾杰。 场上比分被迅速拉近。 问题的根源出在防守上，汪少杰和廖凯同时下场，蓝队的防守篮板成为了魔王队哄抢的糖果。 魔王队的进攻就是布莱登、火线、疯子三个黑人轮番持球轰炸，而蓝队的第二阵容防守能力与第一阵容想去甚远，给了他们更多的空间去操作，更致命的是篮板得不到保护，让魔王队不停地得到二次、甚至三次进攻机会。 以此带来了连锁反应，不只是魔王队的得分不停攀升、蓝队的进攻陷入阵地而停滞不前，魔王队的持球手们也被培养起投篮的手感和信心来。 下场不到两分钟，马布里见势不妙，又重新派上汪少杰。 第333章 这个李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汪少杰的上场并不能改变篮板不断丢失的情况。 因为他有身高力量，但脚步和反应不可能跟得上那些黑人球员的冲抢。 此时马布里也看出来了，第一阵容没有丢失篮板，不但是外围防线站得好、汪少杰账面上的篮板数据，更得益于廖凯对那些黑人球员的压制。 只一个回合后，他被迫又换上了廖凯。 他指着场上冲抢篮板最凶的疯子嘱咐廖凯：“他是你的人，把他给摁下去。” 同时，他添了一句：“他不是你的对手，你的身体素质完全不输给这些黑人球员。” 再次上场，廖凯也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防守上。 疯子，身高1米98（穿鞋身高），体重94kg，曾短暂效力于cba球队首都首钢，也曾是一位身体素质爆表的暴跳男，现在已经36岁，已不比当年。 但是用来欺负业余华国球员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欺负不了廖凯而已。 廖凯上场，就是防守回合，对方投篮不中后，疯子又冲了进来…… 看到这里，廖凯就想吐槽了：难怪保护不了篮板，外线球员根本就不挡人，就放任对方这样冲抢。 要跑动起来和对手抢篮板，华国球员哪会是这些黑人球员的对手？ 事实上，廖凯此时面临的是疯子和布莱登两人的冲抢。 廖凯也是冲抢。他抢先一步卡住疯子的跑动，然后提前到达篮板位置，又在空中弹跳比赛中压过布莱登一头，将篮板收入囊中。 这个篮板抢得真漂亮！ “又是李凯！能攻能防，无所不能！”mc主持激情嘶吼。 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篮板。 来到进攻端，廖凯明确自己的任务，就是挡人，为队友创造投篮机会。 汪少杰在场，对方的大脚又在场下，内线的优势太大了，必须得把球交给他攻；再说了，刘叔同、王曾杰，这都是需要球权来进攻的队友，还有一个让人担惊受怕的伊尔丹。 但有了廖凯的篮板保证，蓝队渐渐稳住阵脚，并以34：26领先8分进入第二节。 中场休息十分钟。 一进休息室，马布里就激动地拍着掌：“干得漂亮！” 又依次和所有球员对拳，轮到廖凯时，他特意找来翻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夸奖你，但你真的太棒了，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继续表现，尽情去展现你自己的天赋。”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廖凯是真心感谢老马，自来到这个节目后，他还是第一次打得这么顺心。 马布里抓紧时间，总结了上半场比赛中的优势和缺点，明确下半场的打法，要求球员们坚持联防和高低位战术。 而另一边的魔王队更衣室，氛围则凝重得多。 “那是个小孩子吗？你们华国16岁的小孩就长得这么强壮，还这么能跳？”一进更衣室，大脚就朝着吴优发出疑问。 吴优同样一脸懵比：我哪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有谁在之前听说过这个李凯吗？”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个“李凯”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也只是在上个月的训练营里见过一面。当时，他有一个原地起跳的转身隔人暴扣，把在场的人全都吓傻了，从没见过像他这样能跳的球员。下来之后我也曾问过一些朋友，也在网上搜索过，但都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但不论怎样，不能再让他轻易地突到篮下去了，必须得把他推出去，像防守汪少杰那样防住他。”周瑞给出建议。 布莱登听完后，给出防守办法：“让他远离三秒区，这类身体素质好的球员，远离篮筐的威胁会下降很多。” “防守的时候让一步，宁愿让他投篮，也不能给他轻易突破的机会。” …… 第二节比赛开始。 廖凯现在场下休息。 第一节比赛，他只休息了两分钟不到。 场上，蓝队靠汪少杰进攻涨分。 大脚的脚步迟缓，本就技术粗糙，加上年龄上涨，被汪少杰各种一步过，要么目送汪少杰得分，要么犯规。 所有阵对汪少杰在内线的防守都是两人合围。 但魔王队还是逐渐追上了分差，因为除了汪少杰，蓝队没有其他人能站出来得分。更要命的是，伊尔丹正在场上，除了运球失误之外，球场上再也看不见这大兄弟的身影。 看着他在球场上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对手，积极地在没有价值的地方瞎跑，真是人让人心生怜悯…… 但球场如战场，怜悯换不来球队的胜利。 只打了三分钟不到，场下的朱松伟急得抓狂，赶紧找到翻译，叫他去提醒马布里：“这场比赛不但要赢，还要算净胜分的……” 马布里听从了球员们的建议，大手一挥，主力阵容重新登场。 39：37，蓝队只领先两分。 进攻回合。 魔王队的防守依旧以汪少杰为重心，对于场上得分最高的廖凯，用疯子放一步盯防，防止切入内线。 廖凯一看，对方给自己留的空间也太大了吧。 他赶紧朝持球的申涂大喊：“传！” 申涂就这点最好，知道自己进攻能力不行，几乎不出手，队友让传就传。 廖凯得球后，先顿了一下，观察好对方的防守阵型。他还假装瞄了几眼汪少杰，进一步迷惑对手…… 确定对方只留疯子一人来盯防自己、其他人不会来协防之后，他再从容地持球一步，轻松跳投得手。 这分得的也太轻松了吧。 廖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场时提醒了一句路过身旁的周瑞：“我已经得21分了，你们也不想想办法？” 周瑞顿时就僵在原地，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廖凯：这小子……真是烦人！ 回到防守端，火线干拔得手，分差继续维持在两分。 而廖凯更是毫不手软，再次轻松跳投命中，砍下个人第分。 魔王队手感爆棚，布莱登高难度三分再中，反而将分差缩小至一分。 眼看着就能反超比分…… 但廖凯的第三次跳投命中则像是一盆凉水淋在头上，将他们希望的火苗扑灭。 魔王队忍无可忍，请求了暂停。 第334章 下一个旗帜型人物 “就让他投，我不信他还能一直投进！”疯子下场后，把屁股往看台上一落，就气鼓鼓地嚷道。 与其说这是个建议，倒更像是发泄的气话。 他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在佛罗里达州的大学时光，有一个叫罗伊的家伙也是这样在自己的头顶无休止地命中投篮，投得让人抓狂。 吴优作为队长，则要冷静得多：“他不用每颗都进，就是三颗球进俩，我们也承受不住。 “他的中投太稳了，放不得，不能让再让他这样投下去。” “那怎么办呢？既不能让他突，又不能让他投，那只能夹击了，但我们人手不够啊……”周瑞的提问代表了所有人的困惑。 火线信心满满地站出来：“我去防他。我从来就不相信，有华国球员能在我的头顶上得分。” 火线这句话让吴优等人听了极不舒服，但大敌当前，团结为重，也不好多说什么。 况且，火线是这些黑人球员中年龄最小的，能跑能跳，身体动态素质最好，由他来单防廖凯，最好不过。 另一端，廖凯一下场，就发自肺腑地感叹：“居然有人会放我的中投？真是活久见！” 然而，没有队友来响应他。 因为所有人都被他的投篮表现给吓傻了，对手如此，队友同样如此：这特么还是人么，简直就是机器！ “你的投篮是怎么练出来的，怎么这么稳？” 在马布里布置战术的间隙，朱松伟悄悄请教廖凯。 两人同为投手，廖凯就用专业的语言来回答：“我给你说过，你的出手点太低了！” “你的这种低出手，在面临有防守的情况下，肯定会受到干扰，自然就无法保持你平时的投篮节奏咯……” 廖凯还在侃侃而谈。 朱松伟听了，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失了智，才主动来找廖凯说话。 …… 再次上场之后，廖凯发现对位自己的球员换成了身高1米8、臂展超长的火线…… 廖凯越看这个火线越感觉熟悉，除了肤色不同，这分明就是个小号的自己嘛：同样的身形，同样的臂展，甚至连奔跑的姿势都相同。 只不过，廖凯更高、更壮，也更年轻。 但随着场上阵容的调整，廖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防守上，球队的开火权轮到汪少杰和王曾杰两人。 可能正是廖凯的这种选择变化带给了火线错觉，还以为是他的防守威慑力，震慑得廖凯不敢来正面进攻他。 几个回合下来，他没少在廖凯耳根前叫嚣。 廖凯忍无可忍，国内球员喷垃圾话可不像这些老黑，毫不遮掩、每个回合都在喷，没完没了，吵得人耳朵疼。 于是他提前和汪少杰商量好：“这个回合让我攻，我要让那只黑乌鸦闭嘴。” 趁着汪少杰提上高位挡拆接球，廖凯迅速压进低位，背住火线，张手要球。 汪少杰第一时间将球吊进来。 廖凯只需背身一坐，身后的火线就吃不消，身形慌乱。 纯比静态力量，华国球员是不虚黑人球员的，更何况廖凯的身高体重远超火线。 而且火线并未打过职业篮球，防守动作很不规范，被廖凯用宽厚的身躯坐住后、又吃不消对方的力量，便一门心思想隔着人去掏球。 廖凯轻松转身一抹，就来到篮筐附近，单手舔篮完成。 由于火线掏球的时候打在了廖凯的手臂上，所以这又是一个21球。 “shut up！” 完成进球之后，廖凯转身找到火线，皱着眉说。 火线：“#￥%……” “艹！”廖凯又想吐槽了：这帮黑人球员，来华国淘金，还不学习华国话，真是惯出来的毛病！ 不过看火线的表情，规矩多了，廖凯也就不再跟他计较，转头去和队友们庆祝…… 55：49。 蓝队净胜6分结束比赛。 其中，廖凯的独得32分，包揽球队的大半的得分，还有7个篮板进账。 要知道，这才是两节比赛（每节10分钟）的数据。 而且廖凯只投失一球，其余的所有出手都转化成了得分，效率更是变态。 恐怖如斯！ 比赛结束前，汪少杰和朱松伟两人在替补席上的对话代表了所有球员对廖凯这种疯狂表现的震惊。 朱松伟：“少杰，我们的目标是进入cba、打上职业篮球，那你说，小师弟这种型号的，他的目标是什么啊？” 汪少杰也懵了，试探着回：“国家队？” 朱松伟点点头，又摇着头：“就他现在这表现，再持续进步下去，肯定能进国家队。只恐怕，进国家队都不只是他的目标了，他以后难道要成为姚主席、阿联这种人物？” “我也觉得！小师弟太强了，即便我以前交手过的国青球员，也没见过像他这么生猛的……” “而且你说的那些国青球员都不是实龄，小师弟这可是实打实的16岁。”朱松伟补充道。 翻译也是个篮球迷，将他俩的对话翻译给马布里。 马布里也凑过来发表他的看法：“我同意你们的观点！这个小孩的前途不可限量，真有可能会成为你们国家篮球的下一个旗帜型人物。看来回到首都后，我得去找姚日月好好聊聊了……” …… 晚上，红队和魔王队比赛的结果出来了。 37：30。红队获胜，净胜分7分。 看到这个比分，马布里和所有蓝队球员真是有苦说不出。 净胜分就差了一分。 更主要的是，魔王队才得了30分，对比中午的49分，这水放得也太大了吧。 难道真就是红队防守优秀，完全限制住了魔王队的进攻？ 直到赛后回到宾馆里，双方的大学生球员日常聚在一起，聊起今天的比赛来，才隐约得知了原因。 红队也是守的二三联防，和蓝队一样，但他们的联防站稳了阵脚，全场比赛几乎就没给对手突破得分的机会。 “我们都是联防，但不同的人守，自然效果就不一样咯。”郭建得意洋洋。 朱松伟一语点破：“那是因为魔王队接连作战、体力不支，突不动了。” 第335章 得分机器 朱松伟的话是有依据的。 从魔王队那些黑人球员的发挥，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体力下降带来的影响。 中午对阵蓝队时，吴优得0分，钟现超和周瑞加起来才7分，魔王队的得分全是那几个黑人球员生突、强投出来的。 而晚上对阵红队，吴优一个人就扔进了4个三分，得12分，然而魔王队总共才得30分，可以想象，那几个在中午耗尽体力的黑人球员表现怎么样，只怕没有把篮筐给砸歪。 这也是魔王队的一个问题，总共八人打球，轮转有限，不可能有一天两赛的体能。 除了讨论魔王队的表现，双方球员都是闭口不谈自己球队的发挥。 因为这是球队机密，绝不能泄露给对手。 李林和汪少杰这对亲师弟，王眩和朱松伟这对亲队友，可算是用尽心机，捉对厮杀，但都不能从对方嘴里套出半点信息。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我们都是有原则的人。” 廖凯的感触是：读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一个比一个算得精。 郭建看似高大、憨厚，却是头脑灵活，阻止了李林和王眩的瞎努力：“你俩傻啊！我们是获胜球队，明天就可以拿到他们蓝队的比赛录像了，你们还在这里白费什么劲。……就是他们想告诉我，我还不愿意听呢，明天直接看。” 李林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猖狂地大笑：“就是就是，我们可是获胜方。” …… 第二天。 经过昨天的比赛，马布里对球员们有了更多了解，开始有针对性地演练阵容搭配。 作为首战头号功臣，廖凯在球队中获得了更大的战术地位，不只是在高低位配合中无球空切篮下，马布里还专门为他设计了挡拆顺下、腰位的持球单打等等。 “红队拿到了我们的比赛录像，知道了小师弟的得分能力，肯定会重点防守他。我们是不是也要防着他们这一招？”汪少杰适当地提出建议。 “没关西（系）！”马布里摇晃着小光头，“他们怎么防是他们的事，我们要做的是把我们的比赛特点打出来。总不能因为对方可能采取的措施，就放弃我们自己的特点吧。” 大家都觉得马布里说得有道理，纷纷点头、表示听从安排，在球场上操练起来…… 隔壁的训练场上，孙越正带领红队球员观看蓝队昨天的比赛。 “高低位战术！” “胡祥正、汪少杰两个大个拉到外线来接球，给锋线的球员制造空切篮下的机会……”孙越暂停了画面，指着蓝队球员的场上位置给球员们分析。 而当看到廖凯连续三次利用这个战术篮下取分后，孙越不禁皱起了眉头：“李凯！他的启动和摆脱速度太快了。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突到篮下去！……” 思索片刻后，问：“你们打3的球员是哪些？把手举起来，我看一下。” 刘义和张子毅举起了手，李林犹豫了一下，也将手举起来：“我也可以打三号位。” 孙越果断回复李林：“你不行，你肯定跟不上李凯，你这个身材要打到四号位去。” 孙越重点看向了刘义和张子毅两人，嘱托道：“你俩好好看一下李凯的跑动线路……，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一定不能让他切到篮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画面中就出现了廖凯第四次突入篮下、在大脚头上完成21劈扣的镜头。 “噗！”所有球员忍不住一口空气喷了出来。 “这特么也太快了吧，像一道闪电，哧地一下就蹿到蓝底下。” “他的爆发力太恐怖了！” “这怎么防？谁能跟得上？” 孙越却是眼睛一亮，发现了破绽所在。 他再次暂停画面，帮球员们分析出来：“看见没？李凯的视野很窄，他一旦起速，眼里就只有篮筐，不会再分球。” “就像这颗球，他如果视野好点，就能看见当他切入内线的时候，对方内线已经补了过来，汪少杰这里是完全的空位。但是他没有传，依旧选择了个人的强杀。” “所以我要求内线的球员，一旦看见李凯冲了进来，要果断放弃自己防守的人，第一时间回到篮下来协防。” 球员们纷纷点头：还是孙越看得更专业、细致。 但他们心里也有一丝犹豫：虽然廖凯没有分球、选择更合理的打球方式，可问题是，他依然完成了进球，还是一个21球。 廖凯的爆发速度太惊人了，根本没给其他球员留下补防的时间。 当画面播放到蓝队第一阵容下场休息、第二阵容陆续登场时，所有球员才暗舒一口气：相比于第一阵容，蓝队的第二阵容太水了。 尤其是看到伊尔丹在场上的搞笑表现时，球员们都两眼冒绿光，这可是一个现成的软柿子啊。 孙越当然也发现了这个漏洞，明确地嘱咐球员们：“只要对方敢派伊尔丹上场，就要去抓住他打，谁对位他谁攻，如果不对位，也要利用挡拆把他调过来打。所有运球都要朝着他去，和他对位的球员要果断冲抢篮板……” “还是越哥够狠！”所有球员都在心里暗暗想。 竞技场上就是这样，千万不能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一旦暴露出弱点，对方就会摁着这一点疯狂撕咬，就像猛兽撕咬猎物。 然后是针对汪少杰、王曾杰、申涂等主要持球点的防守部署和要求。 而朱松伟仍然受到伤病困扰、不能上场，蓝队少了一个得分强点，对红队来讲，这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也让所有球员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当看到下半场比赛，廖凯的得分势头不减反增，除了突破依旧犀利，各种中投信手拈来、弹无虚发…… 红队球员们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最终，当看到廖凯的得分定格在了32分，比他们比赛的对手魔王队全队30分得分还多出两分，他们的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呼吸沉闷。 “这简直就是一台疯狂的、永远张开血盆大口的得分机器！”所有球员都只有这一个心声。 第336章 居然是小师弟！ 孙越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他此刻思考的，不只是该如何去防守廖凯的问题，也在思考该如何去重新定义这位高中生的能力…… 比赛为重，还是先去考虑眼前的比赛，如何限制廖凯。 “你们刚才数没数，李凯一共打成了几个21球？”孙越问。 “三个？” “四个？”…… 球员们一边回忆，一边试探着回答。 “五个！” “这么多？”孙越给出答案后，又引来了大家的一片惊叹。 大家都是球员，知道在球场上打成21球，太难了。防守球员既然选择了犯规，既然已经听见了裁判的哨声，就一定会拼命下死手，绝不能让对手在博得自己的犯规后还要完成进攻。 被别人在头顶上打成21，是一个球员的最大耻辱。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多次打成21，足以说明廖凯有多恐怖，令人生畏。 孙越再次回放出廖凯五次造成21的比赛画面，提醒球员们：“在李凯已经起速形成出手的情况下，不要去犯规！这两分就等于是放了，因为你们犯规也拦不住，这小孩的身体抗干扰能力远超常人……” 其实孙越不说，大家也看出了这个道理。 五个21球摆在那里，谁再看不明白就是傻！ 尤其是廖凯打疯子和火线那两个21，这两人已经在玩命地拉拽，火线两只手都搂住了廖凯的手臂，但依然无法形成有效的干扰，甚至，廖凯的出手动作都没有变形。 在大家低声惊叹的同时，李林和郭建两人不自觉地对了一眼，一个比一个瞪得眼珠子大：没想到对方阵营里的最大的杀招，居然是小师弟！ …… …… 比赛前一夜，发生了两件不得不提的事。 第一件，《灌篮2》第二期节目在网上播出，廖凯也终于在电视上亮相。 感谢董康朝，因为有他在，有他欺负女生的这一个看点，所以廖凯的这一场比赛被剪进了节目里。 但廖凯在比赛场上的表现，真的是一言难尽。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自己像一个铁憨憨样在场上茫然地转来转去，看着自己无助地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还是觉得没脸见人，啪地一下关掉视频。 他家乡里的父老乡亲们，如老二、李慧等人，眼巴巴地盼来了这一期节目，却只看见廖凯这样拙劣的发挥，估计也早打消了出去炫耀的心情，得赶紧和视频里那个“李凯”撇清关系。 胡志扬估计也是实在不能忍，才发消息来提醒廖凯一声：你还是稍微上心一点，别打得太随意了。 也难怪胡志扬这样着急，“球员李凯”的账号下本来还有几百个粉丝，除了大量的“关系户”，总还有几个真正的路人粉。结果这期节目一播出，一下就掉了十几个关注数，掉得他心疼。 只有胡倩倩心态比较平和，发来的消息是：继续加油，期待你之后的发挥。 最让廖凯惊喜的是，李云彤也发来了祝贺消息，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加油！ 廖凯第一时间回复：谢谢！你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 但廖凯身边，却并没有多少人对这期节目发表看法，包括廖凯自己，也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 因为，今晚有男篮世界杯华国队的第二战。 这场比赛格外关键，华国队和波兰队都是首战获胜，谁再赢下这场比赛，谁就能提前从小组出线。 早早地，所有球员都聚集在了一间房里，提前守候在电视机旁。 啤酒饮料、瓜子花生……，一应俱全。 廖凯手里也拿着一罐啤酒，他在犹豫，如果华国队真的能赢下这场焦点大战，他是不是该喝罐酒来庆祝一下？ “开始了！开始了！”有球员激动地大叫起来。 房间内的空气为之一紧。 但其实比赛还没有真正开始，镜头对准的还是解说席上的王仕朋：“我对这场比赛充满信心，我相信我们国家队里的这群小伙子们，我希望广大的球迷朋友们也要相信他们。通过上一场比赛，他们已经向我们展现出他们的实力，他们的精神面貌，他们有资格去赢下任何一个对手……” “另外，我们对手波兰队虽然身材高大、作风硬朗，但脚步迟缓，技术也不像传统欧洲球队那样细腻。所以，我们只要打出我们自己的特点，就一定能赢下比赛……” 王仕朋在电视机前的这番话也调动了房间内球员们的情绪，大家都兴奋地鼓着掌，干嚎几声。 已经有人提前打开了啤酒，开始庆祝。 随着比赛开始，华国队迅速占据比赛主动权，并领先10分结束了首节比赛。 大家虽然相信自己的国家队，相信一定能赢得胜利，但只有看见场上比分领先，才会真的将悬着的心放下来，将他们喜悦的情绪尽情释放出来。 节间休息时，也正是大家发泄喜庆心情时，申涂一手挥着毛巾、一手扬着啤酒，在电视机前扭来扭去…… “你跳得真吉儿丑！” “我乐意！何止跳舞，我现在还想学狗叫……” 兴奋的情绪笼罩下，大家肆意开着各种玩笑。 然而到了第二节，场上形势发生逆转，波兰队开始占据主动，并一度反超了比分。 比赛处于胶着状态，就像房间内球员们紧绷的心弦。 等到了第三节，形势越发紧张，郭爱伦在一次进攻中被判进攻犯规，五犯，犯满离场。 “艹！” “艹尼玛！裁判！” “xxx，郭爱伦！” 大家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房间全是辱骂裁判和郭爱伦的声音。 “别嚷了，继续看球吧。”也有像汪少杰这样冷静的球员，在提醒大家比赛还没有结束。 比赛来到最后时刻，凭着替补上场的翟小川的连续进攻篮板，华国队取得了四分领先。 “我爱你！小川！” 大家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吼。 像申涂等比较激动的球员甚至都在抹眼泪…… 这场比赛打得太不容易了，而大家也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第337章 你要争气 因为比赛最剩下二十几秒，只够一个回合的进攻耗时。 领先四分，则意味着华国队球员只要将球抱在怀中，静待时间耗光，就能获得胜利。 然而波兰队神奇三分命中，将分差迫近到一分。 不过没有关系，只剩下42秒，而球权掌握在华国队手中。 令人崩溃的一幕发生了，周奇第一次没能发出皮球，第二次发球更是直接失误，将球权拱手交出。 波兰队顺势反击，追防的球员只能犯规，送给对方两次罚篮、绝杀比赛的机会。 所有人都惊呆了！ 短暂的沉默后，房间内爆发出滔天的怒骂声： “艹xx！周奇！” “艹！艹！艹！” “去尼玛的周奇，去屎吧你！” 就连一向沉默的廖凯也憋不住怒火，骂了一句：“这人特么的有病吧！” 万幸的是，波兰队两罚一中，比赛进入加时。 但没有人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大家仍旧沉浸在将到手的胜利拱手相让的悲愤之中，电视镜头切换到周奇身上一次，他们就骂一次。 朱松伟将手里的啤酒罐奋力砸向了墙壁，抬脚就要走：“我特么再看华国队的球赛，我特么就是狗！” 但他走到门口，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后，又坐了回来，继续看比赛。 也没有人会去嘲笑他的言而无信。 因为他的这种既悲愤又无奈的情绪，大家都有。 最终，在比赛最后时刻痛失好局的华国队心态大受影响，加时赛里输给了波兰队。 大家也都瘫坐在房间里。 房间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长纱的夜空绚烂，凉爽的夏风透过大开着的玻璃窗大口地灌进来，在房间内四处撞壁，呜呜作响…… 也没人再骂了，大家也都骂累了。 而且骂得再凶、再泄愤，也无法改变比赛的结局。 都只是麻木地看着电视：比赛已经结束，镜头扫过了观众席上的哀鸿遍野，这可是在华国家门口举办的世界杯啊！镜头停留在解说席上，杨义正在愤慨地长篇大论，而他身旁，王仕朋一言不发，却忍不住是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看到这一幕，廖凯也忍不住眼眶潮湿。 而在房间里，已经有球员发出抽泣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会传染一样，越来越大…… “艹尼玛！”申涂止住了哭声，呜咽着说，“当一个华国球迷，真吉儿心酸。” 他这就是一句废话，大家都是华国人，没得选择，只能支持自己的国家和球队。 也有球员从悲痛中清醒过来，转为愤怒：“妈的！老子这就上网，去周奇的微博下面黑他，还有郭爱伦……，除了阿联和小川，老子一个一个把这些人黑死。” “你消停点吧！”阻止他的是李林。 平素，大家都在吹捧国家队的时候，就数李林最爱唱反调，是大家眼中公认的国家队黑子。现在，大家都准备去黑国家队的时候，反倒是他站出来阻止。 “你现在去黑他们有什么用？难道他们想把比赛打成这样吗？比赛输了，他们比我们更难过，这时候，他们更需要的是我们的宽容和理解。” “你现在去黑，就跟那些网络上的喷子一样。平时国家队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见他们出来发声，现在国家队遇见困难，就一个一个钻出来，使劲喷，落井下石。这些人，就是唯恐国家队解散了才开心……” 其时大家也都冷静下来，知道李林说的是正确的，也就停止了鲁莽的冲动。 但比赛输了，谁也提不起来精神，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各自回房歇息。 李林拖到最后才走，对着房间里的汪少杰和廖凯二人说：“以后，希望你们代表国家队出战的时候，不要是这个怂样，让全国的球迷都心伤。” 汪少杰先是点头，继而摇了摇头：“以我现在这个年龄，还有目前的水平，恐怕进不了国家队。” 现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情去谦虚或骄傲，所以汪少杰说的也是心里话。 接着，他拍着廖凯的肩膀说：“你才是我们国家队的希望，真心期待你穿上国家队球服的那一天。” 廖凯也不谦虚，强硬表态：“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打成这怂样。” 李林又特意走上来，庄重地、带着仪式感地双手拍在廖凯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真到了那一天，别忘了老哥们都在盯着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打球，你的肩上有我们大家伙的期待，你要争气。” “我知道。”廖凯也严肃地回。 …… …… 随着节目录制的深入和陆续播出，球员的宾馆附近和录制地也涌来了更多的球迷，几乎每天走出宾馆时，都会有不少的球迷等在那里索要合影。 今天的录制现场更是如此，不停地有观众前来和球员们合影，比赛的开始时间为此延后半小时开机。 节目组也是考虑到节目的形象，先满足了球迷们的需求，然后再说比赛的事。 当然，这些球迷合影暂时还和廖凯没有关系，大家都是冲着汪少杰、朱松伟等高人气球员来的。 其他球员都忙于和球迷合影时，他老老实实在球场上做着热身准备。 赛前，马布里曾告诉他，这场比赛他有无限开火权，任何时间、任何时刻，只要是他觉得ok，都可以投篮。 他很感激马布里的信任。 但这种信任本身也是一种压力，没有人想辜负别人的信任，廖凯更不想。尤其是当他看完昨晚华国队的比赛后，深知让人失望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同时他也知道，红队在研究完蓝队的比赛录像后，肯定会对他重点看防。而他这场要做的，就是摧毁这些防守，并向所有人证明：他是不可以被防住的。 “嘘” 一声哨响。 伴随着久违的观众们的呐喊声。 比赛开始。 汪少杰跳得球权，廖凯及时快下，冲在最前面。 申涂的快攻上球十分及时。 廖凯得球后，在急速冲刺的同时，感受到身侧有人在追赶。但他并没有分心去观察，因为他很清楚，没有人能够追上他。 第338章 老马的甜蜜一吻 事实上，在他身后追赶的刘义一见廖凯带着残影的奔跑速度，也十分明智地选择了避开，没有再上手，去赔上一次犯规。 廖凯轻松扣篮得手，为蓝队先拔头筹。2：0。 这球可上、可扣，但廖凯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扣篮。 上篮的话，万一给上偏了呢，而扣篮则不会有这个担忧。 反正对他而言，扣篮跟上篮同样轻松，也不存在浪费体力这一说。 “李凯！扣篮得手！”mc主持压根没做好准备，也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只能是干瘪的报幕。 因为比赛开始不到3秒，谁能想得到廖凯就已经完成了得分，而且是扣篮。 观众们也还没进入到比赛的状态，就突然看见了一个灌篮，都有些懵。甚至有人傻傻地同伴：“蓝队10号是谁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同伴：“……” 红队的首选后卫邹凯恒因伤退赛，使得他们本就羸弱的后卫线更显贫瘠，派出了王眩加谢立时的后卫搭档。 谢立时身形偏瘦、惧怕对抗，被申涂压迫得控球不稳，刘浩原十分机警，趁机完成了抢断。 早在刘浩原上抢之前，廖凯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这时候更是全力提速，冲在了最前面。 刘浩原的传球并不像他的上抢时机那般精准…… 或者说，他对廖凯的奔跑速度估计不足，皮球传在了廖凯的身后。 但并不碍事，廖凯的起速够快、降速同样不慢，他顿住身形，回身、抢先捞起皮球，然后不等队友上前接应，扛着第一个回防到位的刘义就朝篮下去，又抢在刘义下手切球之前，一个大幅度的背转身…… 在哨响的同时，将皮球放进篮筐。 “俺的碗！哇哦！……孙指导得想些办法了，不能让李凯再这样冲下去。他一旦冲起来，十头蛮牛也拉不住啊！”mc主持又犯了老毛病，开始为场边教练出谋划策。 孙越的眉头早就皱起来了，趁着廖凯罚球的时间，赶紧把刘义叫到场边嘱咐：“赛前不是说了嘛，李凯在篮下起来以后，不要去上手！你上手有用吗？阻止他的进球了吗？……你要再不清楚，就给我下来。” 刘义只敢点头听命，再低着头走回场边。 其实他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刚才真的是一个切球的好时机，他凑准了时机才下的手，只是廖凯的动作太迅猛，而且手臂力量奇大，才导致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红队的进攻举步维艰，无论是没有对抗能力的谢立时，还是沉稳有余、爆发不足的王眩，都不能突破蓝队的外围防线，甚至连运球过半场都显艰难。 当他们的后卫连球都不传导起来的时候，他们赛前制定好的主打内线强点郭建的策略，更是无法实施。 只有一次，他们勉强将皮球送到了内线郭建的手中，郭建也抓紧时间埋着头用身体往篮下拱，但只运球一步，就被协防过来的廖凯直接将皮球生断。 其实廖凯主防的刘义是有三分能力的，放不得，他也没有站在协防位置上。关键还是郭建太慢，他在一旁看得心痒痒，就干脆跑过去、出手去抢断咯。 郭建在进攻端没能发挥作用，在防守端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累赘。 他也知道自己脚步慢，所以防挡拆的时候根本不出来，就呆在内线，也幸亏蓝队的后卫申涂和刘浩原没有挡拆后中距离急停出手的能力，才让他不至于太难堪。 但汪少杰和廖凯两人却不会放过他。 汪少杰就利用脚步来正面打郭建，造成了郭建的接连犯规。 而廖凯更是过分，当他突进内线时，明明郭建都已经躲了，但他还是要蹭着郭建的身体去上篮。 结果就是郭建躲都躲不开，被他打成了两次21。 一节比赛4次犯规，郭建已经被打成了熊猫脸。 孙越在场边气得不知道已经摔坏了几个战术板，全场比赛共五次暂停也已经叫了两个，不停地走马换人，但依旧没有任何起效…… 第一节比赛结束。 32：14，蓝队大比分领先。 而廖凯打满了首节，疯狂砍获20分，予取予求。 尽管红队针对他布置了大量安排，但不停地失误和快节奏的攻防转换让他们的这些安排统统打了水漂。 即便偶尔落入到阵地中，廖凯用强硬的发挥证明了，他们的防线只是用纸糊成的，一捅就破。 一节时间满，马布里解禁，回到场边，兴奋地和球员们一一击掌。 轮到廖凯时，他不击掌了，用手不停地揉搓廖凯的短发，最后干脆把廖凯的脑袋摁低点，吧唧亲了一口。 “i love youmuch！” 廖凯：“……” 原来老马奖励球员的方式，就是送上他的甜蜜一吻么？ 第二节比赛。 马布里也不敢大意，只让伊尔丹打了不满四分钟，但第二阵容整体实力不济，逐渐让红队追上了比分。 朱松伟不能打，廖凯和汪少杰坐在场下，王曾杰迟迟融入不到团体之中，红队的进攻失去了矛头，跟老太婆的牙齿一样，又松又钝。 只靠着胡祥正灵光一现的三分维持颜面。 与此相反，红队开始发威，尤其是刘义、张子毅、高崇仑三位锋线球员间的小配合打得风生水起，一度将分差追到五分以里。 但随着汪少杰和廖凯的先后返场，蓝队稳住了阵脚，又将分差维持住、并逐步拉开。 在失去了唯一的内线球员郭建的红队禁区里，汪少杰一柱擎天，为所欲为。 尽管李林替到内线去，但状元郎的天赋岂是常人可以比拟？ 他比李林更高，臂展更优秀，吨位更足，脚步还更灵活…… 与其说汪少杰对位李林，不如说成是状元郎在欺负他首都大学的师兄！ 蓝队其他队员的任务只是等汪少杰进入内线后，确保将皮球交到他手里，然后就坐等本队得分账户上再添两分。 严谨点，不一定是两分，也有可能是一分…… 因为汪少杰存在着罚球不稳定的缺点，红队也看到了这一点，祭出了“砍鲨”战术，只可惜每人只有五次犯规机会，要不然，他们恨不得每次汪少杰拿球后都扑上去犯规。 第339章 “李凯！”，“李凯！——”，“李——凯！” 两分钟后，当廖凯重新披挂上场后，他们就更绝望了。 单看账面阵容，红队压过蓝队的唯一优势，就是他们的锋线球员储备更足，尤其是当蓝队的朱松伟受伤之后。 但偏偏，蓝队的正宗锋线球员只有一名，却是廖凯…… 无论廖凯切换成持球进攻还是无球模式，只要他站在场上，就对红队引以为傲的锋线群形成了压制，攻防两端全方位的压制。 廖凯对上刘义，除了没有三分威胁，有效身高更高、身体更强壮、脚步更灵活、速度更快、爆发力更强、中投更稳、进攻技术更全面、防守覆盖面积更大、选位判断更准确…… 透过刘义整场比赛低垂的头，就能看出他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除了刘义，张子毅和高崇仑连跟廖凯去比较的资格线都没有达到。 51：41，蓝队带着10分的优势，进入中场休息。 廖凯个人得分，25分。 汪少杰决定抓住机会调戏一把他的老对手。 走下球场时，对只能坐在看台的郭建伤口上撒点盐：“老郭，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先抢小师弟了吧。其实你的选择权在我前面，只是可惜，给了你机会，但你没有选他。” 廖凯就在他身旁，听见他拿自己当武器来炫耀，心里……竟还有点小得意。 但也不能让郭老师这么难看啊。于是他拍了一把汪少杰，对郭建说：“郭老师，你别生气！我找时间替你教训他……” 对着狼狈为奸的两人，郭建只能竖起中指以示抗议。 但其实郭建内心里是服气的，汪少杰和廖凯，这两人将来都是要踏入华国最高职业联盟cba的人物，代表着他们大学生球员的荣耀和梦想，是他们的骄傲…… 下半场比赛重复着上半场的剧情，实在找不出值得多提一句的地方。 92：85，全场比赛结束，蓝队最终获胜。 单看这个比分，似乎这是一场胶着难分的比赛，但其实并不是，胜利的天平从未向红队倾斜过。 马布里深得华国文化的精髓，十分懂得在赢下比赛的同时也要给对手留足颜面：当比分胶着的时候，他就派上廖凯；而当比分逐渐被拉开，感受不到对方的威胁时，他又会将廖凯撤下来休息…… 如此循环，直到比赛结束。 看似激烈的比赛，根本就不存在胜负悬念。 相较而言，还是mc主持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李凯！”更有激情些。 最近两场比赛，廖凯的得分居高不下，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值得称道的是，“李凯”的名字他喊得越来越熟练了，甚至会变着花样来喊：从“李凯！”到“李凯！”再到“李凯！”，他也算是研究出心得来了。 赛后点评环节。 孙越把红队从上到下骂得狗血淋头、尽情泄愤，马布里则是满脸灿烂地将蓝队每一个队员都夸出花来，白静亭话不多，就对准廖凯一直竖着大拇指：“我期待过你的未来，但没有想到你现在就这么强。按照我个人的想法，我真想现在就跟你套上nba球队的球衣，但我又不是专业的，对着镜头，怕夸错了，所以我只说一句你太强了！” 王仕朋也在。 昨晚解说完华国队的比赛后，他又连夜飞回了长纱，因为今天这场比赛后，会最后一次淘汰掉4名球员，然后组成《灌篮2》的终极战队，而他是这支战队最终决赛的总教练，应当要这个决定人员去留的时刻在场。 但经历昨天那样一场比赛，他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全程黑脸！ 本来他今天也不想说话的，但廖凯的发挥，让他临时改变了决定。 “李凯，47分！”王仕朋缓缓说出。 尽管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廖凯在这场比赛中得了47分，但当这个数字被王仕朋再次提起时，还是引发了现场一片惊叹。 在一场篮球比赛中独得47分，这都是什么概念啊！ 太夸张了！ 而且在场的球员代表着华国非职业篮球领域的最高水准，却被一个年仅16岁的高中生砍下47分。 “数据说明了一切，你有多优秀，无需我多言。接下来我想通过这场比赛的观察，谈一谈你还存在的问题。”王仕朋话锋一转。 廖凯都发挥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在场的所有人大感意外。 但又不意外的是，王仕朋对国家队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他经受了昨天比赛的刺激和折磨，今天肯定要拿人来出气。 “第一、你要学会控制你的速度。爆发力强、速度快，一步蹬起来没有人能追得上，所以让你在现阶段的比赛中能为所欲为，但你想一下，当将来你碰到身体素质并不输于你的对手呢？当你一步加速不能够甩脱防守人的时候呢？就像我们国内某些球员，天天嚷着学美式篮球，练习各种一步过人和转陀螺，在国内赛场上呼风唤雨，就自以为一招鲜、天下无敌了，结果呢，一到了世界赛场上，表现怎么样，就两个字丢人……” 包括廖凯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王仕朋这是在借机表达对国家队某郭姓球员的不满呢！ “但这关我什么事啊？”廖凯属实无辜。 其他人也向廖凯投来了同情的眼神：你小子这是撞在了枪口上，忍一忍吧…… 王仕朋也意识到了他的失态，深呼吸一口气后，又才转回到廖凯身上来：“我的意思是，你很有天赋，但应该学会去利用你的天赋。而不要一拿到球就是突、就知道加速，你说说，烦不烦？就跟我们国家队某些球员似的……” 得！ 王仕朋又说回到国家队身上去了。 现场看见王仕朋像祥林嫂一样执着地念叨着国家队，让人忍不住想发笑。但又没有人能笑得出来，因为王仕朋对国家队的情感是真的，他努力想让自己走出比赛阴影却一次又一次地陷进去的纠结痛苦也是真的…… 总导演干脆中止了录制，留出时间来给王仕朋舒缓情绪。 第340章 天才球员 王仕朋把头埋进双手里……良久，抬起头后，挥挥手：“算了，我不说了，你们继续录制下一个环节吧。” 这就不说了？ 廖凯心里还蛮遗憾的。 王仕朋拿他来发泄国家队失利的情绪，他并不觉得多委屈，因为爱之深、恨之切嘛，人之常情。关键是，王仕朋提到了他比赛中还存在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具体是什么啊？ 廖凯最关心的就是他的球技问题，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希望王仕朋能继续说下去。 下一个环节，淘汰4名球员，领取象征节目里最高战队荣誉的追梦队球衣。 按赛制，由败方红队淘汰4人，但蓝队的伊尔丹水平实在太次了，真没法把他再带到最终战队追梦队里去。所以几位导师协商后，把伊尔丹也淘汰了，再从红队里淘汰掉郑图藤等三人（包括有伤在身的邹凯恒）。 伊尔丹有自知之明，他十分理解节目组的决定，欣然接受。 …… 确定最终战队人选后，球员们回宾馆休息，导师们却要聚在一起协商外战对手。 王仕朋又要连夜飞赴首都，所以要赶在今晚就确定下来。 毕竟，现在只是确定邀请的对象，等到真的去邀请的时候，其中还会存在着什么变数，所以越早确定下来越好。 “华乔大学和来自日本的筑波大学，这是已经联系好的两个对手，关键是第三战的对手，我们计划邀请韩国大学篮球界的霸主球队延世大学。不知道几位导师有什么意见？”导演开门见外，抓紧时间介绍了接下来三战的对手。 白静亭知道自己的定位，属于抛砖引玉的角色，便率先发表他个人的意见：“延世大学会不会太强了？听说这球队每年都会为韩国联赛输送大量职业球员，而且很多韩国国家队的球员都来自于这所大学。” “对手越强，越能逼出球员们的实力，我们这个节目也才能真的精彩起来。” “我也觉得这个对手还行，而且他们的实力也没强到不可战胜的地步，真打起来，我们的追梦队未必就会输给他们……” 大家纷纷发表观点，只有王仕朋始终不发一言。 很显然，他又保留意见。 导演主动问道：“王指导，你有什么看法吗？” 王仕朋重重地敲着桌面说：“既然要请，就请欧洲的球队过来打。” 今天的王仕朋缺乏了平时的耐性，声音里显得有些急躁。 “欧洲的球队？！”所有人都惊呆了。 孙越皱着眉头说：“欧洲的球队，这也太夸张了吧，别说这些业余球员了，就算是我们职业球队，也未必打得过欧洲的球队啊。” “那我说一下我的理由吧。”王仕朋扫视了一圈在座所有人后，说，“两个目的，一是锻炼节目里的这些球员，二是通过这个节目让更多的人看到欧洲球队的特点。为什么呢？nba在我国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大家都一窝蜂地去学习那些nba球星的打法，但nba球员的打法是建立在他们的身体素质上的，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华国人去学习。相反，欧洲球队注重团队配合，战术丰富，球员们的跑位和投射等这些基本功扎实，这才是我国球员应该效仿的对象。” “至于球队实力，太强了肯定不行，但太弱了也没有意义。最好，能邀请到一支欧洲的青年队，因为青年队球员的身体还没有充分发育，实力不会太强，我们可以在身体对抗上占据一点优势。但同时他们接受的都是正规训练，战术意识强，正可以达到我之前说的那两个目的。” “我再多说一点，我们也没必要太轻视我们这支球队的实力，有汪少杰和李凯在，尤其是李凯。说实话，如果没有他，我也不敢提出邀请欧洲球队的建议，这个高中生到底上限如何，我现在还看不到，我相信你们也看不到。但我总觉得，只要有他在，这场比赛就有获胜的希望。” “但李凯的团队意识不行，打球的时候眼里只有篮筐，很少注意到队友的跑动。”孙越提出了他的担忧。 “我知道，我刚才在球场上也正想说他这一点。”王仕朋有些不耐烦地回道，“但我认为这并不关键，尤其是对他这个年龄的球员来说。每个人为团队做贡献的方式不一样，有人是通过他的传球、助攻来疏导球队，有人是通过他的防守来帮助球队，也有人是通过疯狂砍分来率领球队获得胜利。” “而且，后者更难。” “我们一再要求球员们在场上的防守，并不是因为防守有多难，恰恰相反，防守是他们端正态度、付出努力就能办到的事，所以我们才一再地强调。而进攻不是，尤其是在球队陷入僵局时，能够不依靠队友的帮助、在球队的战术失败时、独自冲破对手的阵线并拿到分数的，只有极少数天才球员才能够完成。而李凯正是属于这种天才球员。” 王仕朋这番话说得很快，一则是他的航班快到了，再则是他内心里竟有些激动，就像是从廖凯身上真的看见了华国篮球的希望一般。 昨晚国家队的失利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他急于看到一些希望，来缓解他内心里的伤痛和绝望。 既然王仕朋已经给出明确意见，孙越也就不再多说。 相比于王仕朋在国内篮球的威望，他的资历尚浅。同时他也心里认同一点，有着更丰富比赛经验和执教经验的王仕朋，肯定比他自己在看球员方面更有独到之处。 最后一点时间，几位导师确定了邀请欧洲青年队来打最后一场外战的方案，然后，王仕朋便匆忙赶往机场去。 他走得确实匆忙，本打算在心情恢复平静后再单独去找廖凯将没说完的问题继续说完，但时间匆忙，也只有等到他再回到长纱的时候再讲了。 而且，他很重视这一件事，生怕自己到时候忘了，还专门将这件事记在备忘录上来提醒自己。 …… 第341章 十成！ “华乔大学？” 当球员们得知第一场外战对手是华乔大学时，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甚至有球员当场就表示：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不用备战了。打个华乔大学还需要备战？这简直就是对我们自身实力的侮辱。 “少杰！你们学校打华乔大学，得赢多少分？” “平均二十分左右吧。” 汪少杰也想谦虚，但事实摆在那里，首都大学这两年来一共和华乔大学在正式比赛中交手三次，三场比赛都是大胜，场均净胜分二十以上。 追梦队里的大学生球员，可都是整个cuba联赛里的精英全明星球员啊，再加上申涂、刘浩原、王曾杰等职业边缘球员，打个cuba里的八强球队华乔大学，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华乔大学曾经是很辉煌，是cuba的九冠王，但那都是曾经的时代了。那时候，华乔大学能够招收湾湾、奥门等地的学生球员过来打球，而那些地方的学生球员都是职业球队的后备人才库，这跟华国的青训体系不一样，有了这些球员的加入，华乔大学得以垄断了国内的大超联赛和大学生联赛， 但现在，时代和政策都已经变了。 现在的cuba，是首都大和青华的天下，是东北赛区一家独大的格局。 近几年来，华乔大学在cuba里的最好成绩，也不过是闯入全国八强。更多的时候，他们都不一定能从东南赛区里杀出来。即便在东南赛区，浙大、厦大、粤东的几所大学都可以骑在曾经的九冠王头上耀武扬威。 所以接下来，当球员们被邀请进录音棚、单独录制对即将遭遇的对手的态度时，都表示会轻松取胜。 轮到廖凯。 “你是否认为华乔大学能给追梦队造成麻烦？”女导演问。 “当然！任何一支球队都会给我们造成麻烦，所以我们必须要时刻做好准备，去应对、并解决掉这些麻烦，并在解决麻烦的过程中学会成长……” 女导演：“？？？” 她原以为，廖凯肯定会回答“华乔大学太菜了，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我们能够轻松击败对手”之类的，这才符合他说话狂妄的形象嘛，什么时候变得谦虚、稳重起来？ 而且还说得很……官方。 难道是我问问题的方式不对？ 于是她换一种方式问：“你认为追梦队有几成把握能够击败对手？” “十成！” 听到这个答案，女导演才会心一笑：还是熟悉的回答，熟悉的配方。 这才是李凯同学应有的回答嘛！ “那你觉得这场比赛能够赢下对手多少分？”她接着问。 她满怀期待，期待着廖凯说出20分、甚至30分这样夸张的答案出来，因为只有夸张的答案才能激起观众老爷们那根有些迟钝的神经…… 然而廖凯的回答是：“篮球比赛只有胜负之分，赢1分和赢30分是同样的结果，而输30分和输1分之间也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能够赢多少分，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女导演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有匆匆结束录制，换下一个球员进棚。 看着廖凯离去时稚嫩却宽厚的肩膀，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难道随着这两场比赛的爆发，这名高中生也完成了从青涩张狂到低调沉稳的转变？ 事实上，廖凯还是那个廖凯，他的每一句回答都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至于别人怎么去理解，那是别人的事情，他左右不了，也不关心。 …… …… 备战华乔大学的这几天，球员们难免会产生懈怠心理。 孙越一再地提醒大家：“不要轻视任何对手！……” 然而并没有什么实际重要，况且孙越也不过是讲讲大道理，对手除了球员间的默契度更高，他也不知道要对手有哪些需要重视的地方。 对于大学篮球，他本身就知之甚少，最后还得请教队员：“有谁比较了解华乔大学的打法，有哪些重点球员？” “他们是去年世界大学生3v3篮球的冠军！不过那批冠军球员今年刚退役，就只剩下孟祥一人。” “对，孟祥肯定是他们的主攻点，打4号位，喜欢投三分，一场比赛得扔十几个三分。” “除了孟祥，还有彭越，是他们的核心后卫，突破贼快，但篮子不稳。” “锋线上主要是杨炯，是个左手球员，策应能力不错，也有一手三分。”…… 朱松伟、李林等大学生球员，都是在cuba里混饭吃的，对其他大学篮球的情况了如指掌，很快就将他们知道的信息汇报给孙越。 孙越则根据这些信息开始了针对性的训练。 具体办法是，先排出汪少杰、王曾杰、刘义、申涂和刘浩原的五人先发，然后廖凯等替补球员模拟华乔大学的相应球员，有针对性地给先发阵容喂球。 廖凯扮演的角色是杨炯。 嗯…… 除了同为锋线球员这一点相同之处。杨炯是左手将，廖凯是右手球员；杨炯擅长挡拆后做轴策应，廖凯打球侵略性十足，基本都是自己杀向篮筐，很少策应传球；杨炯能飘在外面投三分，廖凯从不在比赛中尝试三分。 让廖凯去充当杨炯的角色…… 真是只有天才才能想得出来的主意。 所以训练的效果怎么样，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有没有人对此发表意见，因为从内心里讲，根本就没有人把华乔大学这个对手放在心里。随便怎么训练都可以，不过是找一种方式来打发时间罢了。 在孙越的排兵布阵中，廖凯又被贬为替补，不过这一次，倒不是孙越轻视廖凯，相反，他还专程来给廖凯解释：“把你放进第二阵容，就是要充分发挥你在进攻当中的破坏力，在这套阵容里，你是第一进攻选择，你可以随便攻，我就是要用你的进攻来带动队友……” “但我不是一个随便进攻的球员啊！”廖凯看了看第二阵容的队友们，觉得孙越的话不太靠谱。 在场上能获得多少出手权，这不是战术设定出来的，而是取决于跟你同时在场的队友。廖凯历来是，队友们善防，他就攻；队友们喜欢进攻，他就防。至于和队友抢夺出手权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第342章 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汪少杰 而他在第二阵容的队友们：曹方（顶替回美国读书的高崇仑返归节目）、朱松伟、聂天城、郭建、张子毅…… 这几位可都是进攻型的球员。 跟他们同时在场，廖凯禁不住想问：自己还能剩下多少进攻去机会？ 不过廖凯也没放在心上，进攻、还是防守，反正他个人没意见。话说回来，他最初打球的时候，就是靠防守起家的……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训练两天后，孙越和汪少杰因为俱乐部的事情回首都去了。 孙越不在，白静亭代为教练，本就松散的训练也就更随意了。 白静亭只代理了一天，也因为个人事务离开了长纱。 再等两天，申涂、刘义和刘浩原代表追梦队前去闽省给华乔大学下战书，既然队员都不齐，那就更不用认真训练了。 大家只是每天按时来到训练馆刷个脸卡，然后就请假、出去游玩，或蹲在训练馆的角落里玩手机。 这也可以理解：在大学里，球员们平常训练的频率并不高，只有在临近比赛时才会抓紧时间集训，就更别提野球场上的那些业余球员了，除了上场打球的时候，谁平时没事愿意做这些枯燥乏味的训练。 就这次在节目里训练了十来天，早就超出了大家的忍耐极限。 至于长纱市里有什么好玩的，其实廖凯也很好奇，看着大家都在各自寻找新生活，他也是蠢蠢欲动。但朱松伟等人却不带上他一起去玩，还一脸坏笑地拿他来调侃：“你个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干嘛！等你满18岁了再说。” “小师弟你练得可是童子功，我们不能把你带坏了，让你破了攻，那我们就成了华国篮球的罪人。”李林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切！没劲。” 廖凯懒得理会这帮人，继续把他手里的皮球拍得梆梆响。 反倒是替补回来的曹方格外认真，每天刻苦训练，使劲地在训练馆里折腾自己。 按廖凯对曹方的认识：这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但既然骄傲，为什么又要回到曾经把他给踢出局的节目里来呢？ 廖凯扪心自问，换做他自己，如果节目组把他给淘汰了，又叫他回来，他绝对不会答应。 但骄傲如曹方这样的人，为什么就答应了呢？ 曹方从来没跟人提起过，廖凯也就无从知晓。 不过廖凯也能从曹方的只言片语中推测一些：成年男人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尤其是一个混在社会上的男人，不能太把自己的面子当回事，只有强有力的拳头才能回击一切…… 这段时间，《灌篮2》陆续播出了第三、第四两期，但都跟廖凯无关，他又回到了隐身状态，根本就没有在镜头里出现过。 随着节目的播出，节目里的几名球员算是小火了一把。 廖凯用手机的时间不长，也很少上网去看消息，但跟篮球相关的几个大网站、论坛他还是会偶尔去关注的。 他看见，申涂、汪少杰、朱松伟、曹方和刘义等人的名字就频频在这些论坛上出现。 由于在已播出的几期节目里，汪少杰一直受腿伤困扰，只上场一次，反倒成为了球队的累赘，连累了朱松伟跟着一起输球。于是在网上，人们把他评为《灌篮2》里最大的水货，甚至因为汪少杰当选了cba状元，顺带着连cba一起黑，认为这个联赛太水了，早就该取消。 而在一个近十万网民投票的讨论帖里，评选《灌篮2》节目里的第一人，王曾杰得到两万多票、以巨大的优势高居第一，朱松伟和申涂以相近的票数争第二，汪少杰却只得到一千多票，排在十名开外的位置，比头盔还低了一名。 看到网上这些莫名其妙的言论，廖凯实在是头大，甚至开始质疑：为什么华国的篮球水平在世界范围内这么低，就是因为在整个国家范围内，真正热爱篮球、并且懂球的人太少了。 有一次，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一条黑汪少杰的跟帖下回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汪少杰，你现场见过他打球吗？ 那人正好在线，秒回：我没见过，难道你就见过啊？ 廖凯：我当然见过，他是见过的篮球打得最好的大学生。 那人：你见过？？哈哈哈！你说你见过，那我还说他跟我住在一起呢。糊弄鬼吧你！ 廖凯不再回复。 他当然知道，跟人在网上吵架，纯属浪费时间。 他只是出于一时激愤。 再说了，网上那么多奇葩言乱，他要真一条一条去回复，也没这么多时间。 他这段时间在网上看到跟篮球有关的最多的言论，是对国家队的嘲讽和辱骂。 国家队在世界杯的征程已经结束，小组赛最后一场再负委内瑞拉后，国家队未能小组出线。随后在直通奥运会的排位赛中，又因为净胜球的落后，被伊朗队拿到亚洲区的参赛名额。 在这届家门口举办的世界杯上，国家队输得体无完肤，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现在随便打开一家篮球网站，最高亮的、最多回复的永远是讨伐是国家队的帖子。 至于国家队的那些球员，听说周奇和郭爱伦等人既要承受内心的自责，更要被全国的媒体和网民讨伐，吓得连家门口都不敢出。 看到这里，廖凯不得不感叹，在华国，成为国家队的球员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 当人对现实感到失望时，就会去虚无的未来找寻希望。 于是，人们在一边谴责国家队的现任成员，一边又迫不及待地找寻华国篮球新星。李洪全、张震岭、王泉泽……，一时之间，这些大家从未听说过的年轻球员的名字开始大量涌现在网上，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有趣的是，这些年轻球员全是来自海外ncaa联赛的国内球员，哪怕只是ncaa三级联赛里的一名上不了场的球员，也会瞬间赢得大众的热捧。可能是国家队的失利，顺带着让人们对国内培养的青年球员失去了信心。 廖凯关注着这些消息……因为很快，这些消息就会跟他的名字挂上钩。 第343章 姚主席亲自点的名 廖凯从来都不愿意自己被大多人关注，他只想专注提升自己的水平、打好自己的比赛，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已经收到从胡志扬那里传来的消息，国家篮协向他发出邀请：邀请他参加为明年亚青赛准备的u17国青男篮训练营。 廖凯的联系方式留的是胡志扬，所以有什么信息都是胡志扬先接受到，经他筛选后才发给廖凯。 胡志扬发过来的消息是，本次u17国青男篮面向全社会海选，凡是17岁以内（含17岁）的篮球青年均可以参与海选，第一期筛选后留下80人的集训名单，随后再分期挑选，直至最后剩下12人的大名单。 这12人就是u17国青队的最终成员。 胡志扬解释得十分详细：国青队面向全社会筛选，这是姚日月担任篮协主席后的四大举措之一（另外三项分别为：国家队分蓝红两队争竞上岗；cba联赛全面改制、组建cbdl联赛；加大cba选秀力度、逐步改革华国篮球的青训体系），如果能进入u17国青队最终名单，则意味着廖凯日后的职业生涯和国家队生涯由此开启。 胡志扬兴奋地宣称，这是国家篮管中心主动打过来的电话，主动邀请廖凯10月底前去首都参加海选。并且，打电话的人特意强调，这是姚主席亲自点的名，请廖凯一定要准时前去。 兴奋完后，胡志扬也感到困惑：“你什么时候被姚日月看中的，我怎么不知道？” 廖凯也是一头雾水。 姚日月，这个名字对现在的他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却忽然间就联系在了一起。 难道，真的是马布里回首都后去找姚日月说的？ 激动之余，廖凯更多的忐忑。 他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披上国家队的战袍，站在国际舞台上为国征战，但这一天来得太快了。 自从收到国青队的消息后，对于长纱的这些比赛，廖凯就更不上心了。 但同时，他的训练却更加紧了，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训练馆里、器械房里、公园里、甚至宾馆房间里，处处都有他挥汗如雨的身影。 即将到来的国青队海选，容不得他有半点大意。 …… 漫长而无聊的等待之后，追梦队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外战对手华乔大学队。 至少从华乔大学球员们只有两名身高在2米以上的阵容来看，确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节目组也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在正式比赛前又加赛一场3v3，如果3v3比赛华侨大学胜，则以10：0的比分开始正赛；如果追梦队胜，便以落后五分即0：5的比分开始正赛。 里外里五分的差距。 孙越不敢掉以轻心，派上了廖凯、王曾杰、胡祥正、刘浩原四人出赛。 虽然廖凯和这三人从未在一起配合过3人篮球，但大家都是身高力壮，也不需要太多的配合，就是要凭个人的实力来轰下这场胜利。 3v3篮球，并不能说战术配合就完全不重要，但毕竟不像五人比赛，场上的空间更大，个人实力的差距、尤其是身体素质上的差距会体现得更加明显。 华侨大学也很重视这五分，他们派上的四人中就包括了孟祥、彭越、杨炯这三名绝对主力。 即便如此，22：8，仅耗时四分钟，追梦队就轻松拿下了胜利。 光王曾杰一人就轰下11分，再加上胡祥正的5分，和廖凯砍下6分。这三人，把华乔大学的内线冲得七零八碎，他们几乎是一球未失，所得的分数全部来自于杀向篮筐后的轻松得分。 双方球员在身体素质上的差距比从表面上看起来的更大。 华侨大学的主教练姓周，此时正把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低声和身旁的两位助教商议。 这场3v3的失利并不让他意外，毕竟追梦队全是精英球员，个个身高力壮、个人实力突出，自己的队员又是长途跋涉而来，状态都没有调整过来。 他皱眉的是对方阵中那名叫“李凯”的球员。 王曾杰虽然也很强壮，但也仅仅是壮，除此以外，他闭着眼睛就可以输出王曾杰身上的若干毛病；但这名李凯不同，不但强壮、冲击力十足，而且脚步灵活、动作迅猛，防守覆盖面积广，把华侨大学的锋线压制得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得不为晚上的比赛发愁，对方阵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名球员来，让他们本就微弱的取胜希望又减弱了许多。 “切！太简单了！” 王曾杰一屁股坐下来，就又开始打嘴炮。 但这一次，却没有人对他的言论发表异议，因为他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晚上7点，正赛开始。 汪少杰跳得球权。 刘浩原持球球权，大声地提醒队友跑位：“一四，打一四！” 这时，对方球员已经逼抢上来…… 刘浩原便抱住皮球，用身体护住，继续回头朝前场的队友们喊：“一四……” 然后对手直接从他手里将球掏掉，直接反击快下，上空篮命中。0：7。 “哈哈哈！” 看到刘浩原在球场上的搞笑表现，可把板凳席上的球员们给笑坏了。 刘叔同最有表演天赋，干脆站起身来模仿刘浩原，来了个情景再现：他一边夸张地四处扬头喊“一四！一四！”，一边故作手里的皮球不经意被掏掉后的懵比表情，最后还创造性地添加上一句懊恼：“哎！我叫你们跑一四，你们却给我跑个四一出来！你们看，球丢了吧……” 更是逗得板凳席上的众人笑得人仰马翻…… 直到孙越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大家才都停止了发笑。 但球场上，轮到追梦队再次进攻的时候，刘浩原又开始大声喊战术：“一四，打一四！……” 让板凳上的众人听见，憋不住又有笑声从紧闭的嘴里偷漏出来。 孙越也顾不上教训身后这帮不懂得球场礼仪的球员了，因为追梦队这一次的战术又没有打出来，当皮球传到刘义手中时，他只能在所剩时间不多的情况下仓促单打出手，不中。 第344章 合理篮球 回过头来，华乔大学抢速度打快攻，不落阵地，后卫彭越持球轻松趟过追梦队的第一道防线，杀进内线，单挑汪少杰，然后在后者面前打了一个时间差，挑篮命中。0：9。 追梦队第三次发动进攻，刘浩原再次犯下低级失误。他居然在中线停球，很快就被闻见血腥味的对方两名球员夹在中间，匆忙之中，他的传球又被对手抢断，给了对手又一次前场二打零的机会。 华乔大学当然不会错失这种机会。0：11。 这一次，板凳席上的球员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刚才之所以能开心地调侃队友，是因为心态轻松，他们从来没有把区区一个华乔大学放在心里，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比分的压力，看见了球场上严峻的形势。 再侧眼一看，孙越、王仕朋和白静亭都是面色阴沉，这时候谁还敢再笑，估计比赛结束后就得哭了。 追梦队连续五次混乱的进攻，战术完全跑不出来，球员们的心态也开始急躁起来，刘义、王曾杰等人轮番持球单打，却只能陷入对方的人堆里，均没有取得建树。 孙越实在不能忍，叫了暂停后，五上五下，将五名首发球员全部换下。 此时的比分为0：15。 再回想追梦队球员们之前的种种轻敌表现，他们自己都感到脸红。 然而廖凯等人的上场，也没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是慢慢止住了颓势，但分差还是维持在十分上下，一时难以迫近。 孙越急得一刻也没有停歇，扯着嗓子不停地在场边大声指挥。 追梦队又一次进攻失败，退防半场时，孙越冲着边线附近的廖凯大喊：“你攻啊！传什么传？我让你上场就是进攻的！” 廖凯忍不住回了一句：“内线没有空间。” “管他有没有空间，我让你攻，你就攻！要是不敢进攻，你就给我下来！”孙越也是气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训。 下一次进攻，廖凯依然没有按照孙越的指示个人进攻，但孙越却也没有立即换他下场。 事实上，直到上半场结束，他一秒都不敢让廖凯休息，一直把廖凯留在场上。 因为廖凯在防守端的作用太明显了，正是由于他的积极跑动和防守威慑力，才勉力支撑着追梦队的外线防守没有崩盘。 要知道，郭建此时也在场上，他只能呆在篮下，根本防不出来。而对面华乔大学本就是一支存活在三分线上的球队，他们的中锋根本不进内线，五个人全部是围着三分线不停地挡拆、穿插跑位。 也就是说，在外线，4打5！ 这4个人里还算上了防守效果约等于零、只能堆在外线凑人数的曹方，要不是廖凯在一直外线东奔西跑、拆了东墙补西墙，分差早就奔着二十分去了。 而廖凯在进攻端一直没有主动出手，也跟郭建有关。 一到进攻端，郭建就提前挤到对方内线去了，因为如果离开了禁区，他就在球场上就完全没有价值，廖凯实在没必要再到内线去凑热闹。 换一个角度说，郭建也应该到内线去，在华乔大学的篮下，他就是一个巨无霸，只要能将皮球成功地交到他手里，他就能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在那里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也正因为郭建在场上，华乔大学只能采取收缩防守。 所以追梦队这边，真正的进攻机会出在外线，而恰巧廖凯的身边，有曹方和朱松伟这两杆外线火枪手，所以廖凯最合理的打法，就是不占球权，用挡拆的方式来为队友创造出手机会。 而孙越偏偏说，把廖凯放在这个阵容里是为了发挥他的进攻能力。 廖凯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反正他从来只会打最合理的篮球。 这场比赛真正在进攻端大放异彩的是曹方。 果子哥再次回到节目里，话变少了，但训练的时间却大幅度增加。很明显，他是带着复仇的怒火来的。 这场比赛他出手不多，但得分效率奇高，总能在球队打不开局面的时候命中关键进球，让现场的mc一再高声喊出他的名字…… 再加上朱松伟的手感回暖，追梦队慢慢地扩近比分。 毕竟双方的硬实力差距摆在明处。 到上半场结束，41：39，追梦队已经反超2分。 而廖凯自从上场后就没有再下场，几乎打满了两节比赛，成为上场时间最长的球员。孙越也似乎明白了该如何使用他，也不催他进攻了，改在防守端为他鼓掌…… 中场休息，孙越一反常态，不再是一味责怪球员们在上半场的那些低级失误和糟糕表演，反倒是夸奖起球员们那些稀少的亮眼发挥。 他重点表扬了廖凯和曹方：“廖凯在防守端的表现，有目共睹，他是球队半场比赛的最大功臣。而曹方几乎都投进了所有该进的球，这就是我们上半场能够反超比分的原因。我回来时就听训练馆里的人提起，他们两人这段时间一直在自觉地坚持训练，而他们训练的成果，通过这场比赛，我想大家也都看到了。” “这场比赛的输赢暂且不论，我希望大家都能够以他们两人为榜样，只有你们在平时的训练中流了足够的汗水，才有可能在球场上得到回报……” 孙越这番话确实令球员们感到意外。 这不是大家所熟知那个“教练”孙越啊，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孙越的妻子一直在长纱陪伴孙越）？ 毕竟在赛前，大家都轻视对手，而在比赛中，又被对方打得这样难堪，按照孙越的一贯风格，这不正是他借机责骂球员们的大好时机么？ 廖凯的理解是：如何扮演好教练这个角色，孙越也是在摸索中前进…… “教练”孙越在情绪控制上取得了进步，但在球队的人员搭配上，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所指挥的全精英球队在下半场继续和华乔大学打得难解难分，始终不能将分差拉开到五分以上。 真要追究这其中的缘由，孙越得负主要责任。 第345章 回报上苍恩赐的方式 孙越始终安排汪少杰和王曾杰同上同下。 进攻中，为了给王曾杰腾出“蛮牛冲撞”的空间，汪少杰只能飘在外线无所作为；而防守端，王曾杰糟糕的横移和慵懒的防守态度将汪少杰直接暴露在对方的外线球员面前，整场比赛，状元郎没少被对方的后卫用脚步戏耍。 要是凭着这场比赛去选秀，状元郎多半就不是“状元郎”咯。 还有申涂和曹方这一对“持球冤家”，孙越也安排他们同时出场，结果两人都打得很别扭。 廖凯也打得别扭，孙越始终给他配的内线搭档是郭建，让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防守端疲于奔波，而进攻端只能靠着捡漏偶尔博得几次二次进攻的机会。 最后三分钟，廖凯下场休息。 此时的比分是77：72，追梦队领先五分。 “辛苦了！”孙越罕见地安慰了一句。 因为这场比赛，廖凯是真的辛苦了，若不是这样，孙越还真舍不得将他换下场来。 其实廖凯的体能足够充沛，至少在场上时他一直在努力奔跑，……即便让他再跑半个小时也没有问题。 但他还是乐于被换下场，因为过度的疲劳容易导致伤病隐患，在下个月即将参加国青队海选的情况下，他可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另一端，华乔大学的教练见到廖凯终于下场，顿舒一口气，连忙叫过来孟祥和杨炯吩咐：“三分线外有机会就果断出手，不要犹豫。” “嗯！”两人点头领会。 即便没有教练的吩咐，他们也会抓住这个时机抢投三分。 整场比赛，他们一直备受着来自于对面那个拖着两条夸张的长臂的高中生的折磨，至少有一半的出手机会都因为这个高中生的存在而转瞬即逝。 现在，那个烦人的家伙终于下场了，是该轮到他们一展身手。 他们说到做到，一人一个三分，转眼间就将五分的分差磨平。 随后，朱松伟三分也中，还了一个answerball！ 但华侨大学抓住追梦队外线防守的漏洞，孟祥三分再中。 “连续三记三分，华乔大学在最后时刻掀起了反击风暴！” 随着孟祥这记三分球进，华乔大学的士气到达巅峰，场上所有身穿天蓝色球衣的球员都在振臂高呼，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必胜的决心，眼里喷出饥渴的决斗的火焰…… 反观追梦队的板凳席，一片沉寂。 他们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难道我们真的要输给看似弱不禁风的对手吗？ 廖凯也在凝神思考，但他考虑的问题和大家不同。 他在想，为什么身体同样健硕、脚步同样灵活、防守意识和选位同样优秀的刘义上场后，却和自己有着如此大差距的防守效果？ 廖凯看了看自己的一双长臂……他明白，这就是答案。 他比刘义身高矮了5厘米，但臂展却反倒长出10厘米不止。 篮球场上，一寸长、一寸强，正是凭借着多出的这10厘米臂展，他能够完成刘义所不能完成的防守动作，他能够将对手的一次空位出手机会转变成极限出手、甚至直接在空中拦截。 看着自己的身体构造，廖凯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他天生就是篮球场上的王者。 上天给了他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 但同时，这也是一种责任，他必须要打好篮球，这才是最好的回报上苍恩赐的方式。 就在廖凯为自己的天赋自豪的同时，比赛已经来到最后四十秒，89：89，平局。双方谁也防不住谁，在比赛的最后阶段上演了进攻对轰大战。 最后四十秒，两队各自一次进攻机会。 孙越最后一次做出人员调整：“李凯，去换王曾杰。” 最后时刻换上廖凯，孙越赌的就是廖凯一定能防住对方疯狂的外线进攻。 华乔大学压到最后时间发动进攻，力争在进球的同时留给对方尽量少的时间。 他们的中锋迅速提上，在远离三分线的地方给持球人打挡拆，尽可能地拉开进攻的空间。 这是一次精心布置的战术！ 汪少杰跟到三分线后，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跟出去…… 机会总在瞬息之间。 彭越和孟祥都是极擅长把握机会的球员。 没有任何犹豫，彭越利用中锋挂住曹方后，以最快的速度持球向侧翼飞奔，在那里，埋伏着他们球队的三分刺客孟祥。 几乎在彭越起速的同时，孟祥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隐蔽的、游走在犯规边缘的动作推开廖凯后，迎向彭越跑去…… “犯规了！他推人了！”孙越和所有追梦队球员都看见了孟祥的这个小动作，追着裁判大声地投诉。 比赛进行到一球决胜负阶段，任何一次判罚都会决定比赛的最终走向。 与此同时，王仕朋按捺不住，站起来激动地挥着手，他是在朝孙越挥手：这个时候，教练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去质疑裁判的判罚，因为这会影响到场上球员的情绪和判断。 万一廖凯受孙越的影响，也停下来向裁判投诉的话，哪怕不是停下来，只需要有意识或动作上任何一点杂念，都会导致不可承受之重的后果。 还好，廖凯并没有受到场边的影响，在被孟祥一把推开之后，他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前去。 半个呼吸之间…… 彭越和孟祥已经会合。 四年的默契无需任何临场交流，千百次的配合早已轻车驾熟。 彭越将球以一种极巧妙的角度递给孟祥，身形却毫不迟钝、继续向前，挡住孟祥身后循着味道狂追过来的廖凯。 而孟祥在接球的一瞬间，甚至才只随着惯性跨出半步，就已经起跳投篮。 至于身后的情况，他连瞟都不曾瞟上一眼，他完全相信他的队友、他球场上最好的伙伴彭越一定会挡住廖凯。 甚至都不需要完全挡住，只要能稍稍阻延一下，他就能完成这次投篮。 所以，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指尖上，触摸着皮球在指尖律动的音符，寻找着他熟悉的感觉和味道……他要以一种最美好的姿势投进这杀死比赛的一球。 第346章 一支球队中必须得有这样的球员 然而，他所期待的那道飞向篮筐的美丽弧线并没有出现。 因为 廖凯在全速追赶中极限操作、横跨一步，从而避开了正面扑来的彭越，并得以在孟祥出手后的零点几秒内高高跃起。 他是在三分线内一米远的地方起跳，起跳的方向朝着边线，但这并不妨碍他举直伸起的长臂与皮球的飞行轨道在电光火石之间相遇…… 球场边，华乔大学的教练已经挥舞着双拳在预备球进后的庆祝，但下一秒，他又双手抱头、一脸惶恐地逃了回去；与他相反，导师席上的王仕朋和白静亭已经在抱头叹息，但下一秒，他们兴奋地跳到场边，振臂呐喊。 “李凯！李凯完成了封盖！这是一记致命的封盖！” “我恳请转播镜头再给一次慢动作回放，因为我不知道一辆开足马力的跑车是如何在全速前进中完成转向并保证不会翻车，我更不知道已经发射出去的导弹为什么会在半空中被拦腰击落……” 廖凯和他的队友们在欢呼，球场四周所有的观众在欢呼，整个广场内如火山爆发在欢呼。 相形之下，mc主持的激情呐喊都只能算是陪衬…… 孙越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人，他趁着死球时间，赶紧叫了暂停。 作为一个教练，孙越可能不算称职，但他有着丰富的比赛经验，历经了无数大场面，知道在比赛临近结束的这种局面下该如何取舍。 所有他一直将最后一次暂停紧紧地拽在手里，就是等到这样的时刻再使用。 他要利用这一次暂停部署球队的最后一击，完成杀死比赛的最后一次进攻。 对于挽救球队命运的功臣廖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夸奖的时候，只是在场边单独地拍了一下廖凯的肩膀，就算是嘉奖。然后，他用严厉冷峻的眼神扫过球员们仍然兴奋的脸庞，让他们尽快冷静下来。 甚至拿起战术板和笔的时候，他都尽量放缓动作，显示出自己的冷静沉着，来无形中传递给球员们一种大局在握的感觉。 这种时刻，冷静和自信同样重要。 他的语气也尽量沉稳：“最后一攻，必须按照我现在的部署来进行，所有人，必须严格执行我现在的要求！” 他用严厉的眼神逼视着球员们，见他们都俯首听命之后，才又加快语速、抓紧时间部署：“朱松伟、廖凯，你们各自站在一侧底角外。” “刘义，去到远端侧翼。” “曹方持球，拉开，站在中圈弧顶。曹方，你一定要看好时间，现在离比赛结束还有11秒，先护好球，等到了最后7秒发动进攻。最后7秒才发动，听明白没有？” “汪少杰先不忙出去，一定要看见曹方启动后，才用最快的速度跑上去挡拆。一定用快，用你最快的速度跑！” “挡拆后，曹方、汪少杰双线其下。到达三分线后，曹方将球传给汪少杰。汪少杰接球后不要运，第一时间塞给底线的廖凯。注意！我要你传击地球。” “廖凯，你要把握好启动的时机，在曹方传球给汪少杰时，你就沿底线切入，接球后，无论你身前的防守人有没有被汪少杰吸引开，或者还有其他人补防过来，统统不要管。你要做的就是终结这次进攻。把球上进，杀死比赛！” 廖凯听明白了，孙越指派他来完成这次零秒绝杀。 一场经历40分钟鏖战的比赛，来到最后几秒，总是令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将全身的压力和呼吸压在喉咙间，随时准备找一个契机、宣泄出来。 此时球场上的空气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人行动迟缓；又仿佛时空被凝滞，让人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和他人的呼吸声。 廖凯调整好呼吸，来到底角处，开始等待。 曹方持球，在对方的逼抢之下艰难地护住皮球…… 汪少杰开始起动…… 廖凯也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只剩53秒，比之前计划的时间晚了两秒。 但这并不能怪汪少杰没有按时启动，在华乔大学的防守部署中，他是头号重点盯防的人物，所以他的每一步行进都极为艰难，而且防守他的是脚步更为灵活的孟祥，一直采取的是绕前防守，就是不给他留下任何跑动或接球的空间。 而曹方的持球也极为困难，防守他的彭越同样以速度擅长，让他根本没有摆脱的可能性。 此刻最焦急的人是场边的孙越，因为场上的形势预示着：他的战术失败了。 “廖凯！别等了！去上线接球！” “汪少杰，回去！回去！回去！” 孙越在声嘶力竭地喊。 丰富的比赛经验的直觉告诉他，在战术已经失败的情况下，一刻也不能拖，更不能心存侥幸，必须得第一时间做出改变，而应变的策略就一个将那该死的球交给队中最有把握的得分手。 一支球队中必须得有这样的球员：在最后时刻接管比赛，在球队战术失败的时候独自挑起大梁，在敌人的严密布防面前直接取上将之首。 这支追梦队中不发持球进攻的好手，但能够成为这个任务的球员，他心目中只有一人廖凯。 然而，场边满是观众们的加油声，场上也充斥球员之间地大声呼应，再加上最后时刻球员们都是精神高度专注，汪少杰并没有听见孙越的临场变阵，还在按着既定的策略在努力地摆脱、去给曹方挡拆。 而廖凯听见了孙越的最新指示，立即朝着曹方的方向跑去。 中圈和边线之间狭小的空间内，瞬间被六名彪形球员堵得水泄不通。 王仕朋已经提前摊开了他不能理解的双手：很明显，孙越专门用掉一次暂停来布置的战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孙越无力地仰面一叹，好好的战术被破坏成这个样子，虽然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但他已经在心里盘算：到底是自己没有做出正确的计划，还是球员们的执行力出了问题？ 球场上，宝贵的时间在众人地拥堵推搡中一秒一秒流失…… 第347章 一攻一防，李凯杀死比赛 廖凯第一个从人群中脱身出来，即便在此刻，他仍然保持着大脑的清醒：当前最紧要的不是去要球，而是先跑出接球的空间来。 “传球！传球！”跑开之后，廖凯几乎是将他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喉咙里，奋力喊了出来。 曹方已经看不见身外的任何局面，他满眼能看见的都是那些来抢夺他球权的手，……但他听见了廖凯的声音，并判断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将皮球传了出去。 这颗球能传出来就太不容易了，显然不能再去要求它的落点。 时间只剩下最后2秒。 廖凯不可能再去看时间，但他也清楚结束的哨音随时都有可能响起。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从人群中飞出来、再从自己身前飞过的皮球上…… 几乎就在皮球从眼皮下一晃而过的同时，他也开始朝着皮球的去向跑去，腾空而起，赶在皮球飞出底线之前捞在手里。 他的身体也随着速度冲出了底线，但这并不关键，只要能将皮球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接下来，都是那些熟悉的、机械的动作：用腰腹力量稳固好上半身在空中的平衡，左手支开扶球，右手手肘与地面垂直、正对篮筐的方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最后脱离皮球，并且保持着出手时的姿势不变，眼睛则一直目送皮球的滑行…… 灯红，蜂鸣声起，球进！ “啊！” 廖凯一声暴吼，将他刚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全部释放出来，然后不待队友们疯了一般地围过来，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蹦了起来，全身挺直，双拳高举。 至少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就是篮球场上的命运主宰者。 他拿出了主宰者应有的气势。 所有人都高叫着，争相冲到他面前去…… 他身边已经被疯狂的队友围得密不透风，让人只能看见他从人群高举出来的双拳。 汪少杰再一次体会到脚步慢的苦恼，让他不能第一时间冲到廖凯身边，只能围着人群乱蹦，尽量伸长手臂去找到人群围堵中的廖凯。 孙越也只能围着人群乱蹦。此时的他早就不像一个教练，更像是他本来的身份一个和队员们并肩作战的球员。 他也在尽情地释放自己兴奋的情绪，见实在挤不进去看一眼绝杀比赛的功臣，干脆就在人群外握拳在胸，大声呐喊。 “球进了！” “球进了！” “这是科比的投篮动作，是乔丹式的绝杀！” “一攻一防，李凯杀死比赛！” mc主持也在廖凯球进的那一刻疯了，只能像一台发烫的复读机、翻来覆去地吼着这几句话。 直到场上的形势稳定下来，他自己也从激动的情绪平息下来后，才开始有针对性地分析：“请大家跟我一起看大屏幕上的回放，请大家不要只关注到这是一颗绝杀球，请大家跟我一起来观赏李凯的投篮动作。” “多么优美的投篮姿势！” “多么强大而恐怖的身体素质！” “此时此刻，我想说出我的心声：能在这个夏天、这块场地上欣赏到李凯表演的篮球，真好！” 随着mc主持的深情表白，随着大屏幕上反复播放出绝杀的完整画面，现场也响起一阵接一阵的惊呼。 久久不能平息…… 赛后点评环节。 白静亭、王仕朋、孙越三位导师依次点评，他们先是把赞扬和掌声送给了华乔大学的球员，然后对本方球员进行了最严厉的批评： “你们不是觉得对手弱吗？你们不是认为很轻松吗？你们不是精英部队吗？结果就打成这样，靠着绝杀才艰难地赢了两分，球场上，可以放大话，但你们在放大话之前，我请你们先掂量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尤其是处于国家队失利阴影中的王仕朋，批评球员更是丝毫不留情面，就连拿到追梦队本场最高得分的曹方，也受到了他的严厉指责：“你在防守端的效果就是零，对方所有进攻发起都是冲着你来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看就你的问题最大……” 这所有的指责声，只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就是一攻一防、勒球队于悬崖前的廖凯。 王仕朋不会川剧变脸，阴沉了整晚的脸色很难一时改善过来，但对着廖凯，他还是尽量地放缓语气：“还记得上场比赛结束后，我想指出你在比赛当中存在的两个问题，但我当时情绪不好，没说，不过这件事我一直记着的。本打算就是这场比赛完后说的，但你在球场上的完美表现，还让我怎么说呢？你用你的行动让所有关于你的质疑都闭上了嘴。” “王指导，”廖凯却突然插话，“我有什么问题，你还是说吧，我想听。” 廖凯说的是真心话，他说得也很真挚。 但这个节骨眼，他突然冒出来这句话，“顶撞”了王仕朋，倒让现场紧张肃杀的氛围稍微轻松起来。 因为廖凯是本场比赛的功臣，年龄又小，就无形间赋予了他随便说话的权利。 王仕朋也乐了，难得地挤出笑容：“我下来后单独给你说。” 本场比赛，孙越特地准备了一件礼物08年首都奥运会国家男篮的出场服，上面还有所有12名球员的签名。 这绝对是一件无价之宝！ 所有球员都睁大了看到宝物后贪婪的眼神，嘴里不自觉地咽着口水…… “李凯！”孙越念出了得到这件纪念版球服的球员姓名。 “yes！”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来，廖凯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此时他内心里的喜悦和激动，恐怕只有等到他将来真正披上国家队战袍那一天，才能够相比拟。 因为这件礼物太珍贵了，他太渴望得到这件礼物了。 这可是08年奥运会国家男篮队的出场服啊！ 那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国家男篮，那上面的签名分别是：姚日月，易健联，王自治，朱方雨，王仕朋，孙越，刘炜，李南，杜峰…… 无一不是廖凯所敬仰的球员，无一不是整个国家的骄傲。 他们代表着这个国家在篮球领域有过的最光辉的历史和记忆，他们代表着一名华国篮球运动员所追寻过的荣耀与光辉。 第348章 它就是一把火炬 从孙越手中接过球衣，亲手触摸到球衣的纹路和签名时，廖凯的手难以抑制地发抖…… “酸了！酸了！” “我真的酸了！……” 他还听见下面的球员们羡慕的声音，于是他笑得更灿烂。 廖凯带着球衣回到队列中，身边的朱松伟等人赶紧凑过来，还妄图用他们的咸猪手来玷污这件球服，都被廖凯毫不留情地全部推开。 “既然是李凯拿到了这件球服，那我还想再多说两句。”孙越又有感触要说。 “首先，为什么李凯是拿到这件球衣，我想不用我多说，他本场比赛的发挥大家都亲眼见证，我相信在场没有一个人能提出质疑。” “我之所以想起要将这件球服送给你们，就是因为这件球服它承载着我们那一代人的精神，在我眼中，它就是一把火炬，我要将它传给更年轻的你们，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将这种精神给传承下去。” “然后正好又是李凯拿到了这件球服，李凯是在场球员中年龄最小的，而且我敢说他是你们之中职业前景最光明的，所以能把这件球服送给他，我自己也感到很荣幸，好像是为它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归宿，让它物归原主。” 还未等孙越说完，现场已经响起一片洪亮的掌声。 而最大的掌声，来自于廖凯：不只是因为得到了这件球服，也是为孙越的真诚和情怀所感到。 在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轮到了华侨大学的教练做赛后点评。 他有些无奈地调侃道：“你们把氛围搞得这样庄重，让我该如何点评呢？” “干脆，我也不说比赛了，我就说一句心里话。” 大家都屏息等待着他的内心感言，然而他的语气却调皮起来：“李凯同学，我刚听说你还只是高中生，那你有没有确定大学意向？” 廖凯有些懵，对方教练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个不着调的问题，茫然地摇着头：“暂时还没考虑。” “那你知道大学篮球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不待廖凯回复，华乔大学的教练自问自答，“就是要有一个好的教练，还要有一群好的队友。” 提到“好的教练”时，他指了指自己；提到“好的队友”时，他指向了身边的华乔大学的球员们。 绕了个圈子，原来他是在提前招募球员啊！ 大家都被他的“机智”和“无耻”逗乐了，发出起哄的笑声和嘲讽声。 最大的嘲讽声来自于王仕朋：“嘿！老周（华乔大学教练）。你没看见这还坐着一个粤东工大的大学教练吗？我都还没有去招募他，按照先后顺序，也轮不到你吧。” “你不去招募，那是因为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们粤东工大篮球一般，李凯肯定不会去的。” “那我们就打一个赌，看他到底是去你的华侨大学，还是来我的粤东工大。”…… “哈哈哈！”球员们看着两位教练的互掐，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现场彻底进入欢乐时刻。 …… 录制结束，廖凯将球服放好，便主动来找到王仕朋，去请教自己的问题所在。 对于廖凯这样的球痴来说，他要是今晚不把问题弄清楚，肯定会愁得睡不着觉。 “坐。”王仕朋叫廖凯在他对面坐下后，也不绕圈子，直接开说廖凯比赛中尚存在的两个问题，“一、速度问题。你的启动速度很快，爆发力强，这是你最大的利器，所以你的前两步、尤其是第一步冲得很猛，但我认为这种打法值得商榷。我们不要把打篮球想得太简单，就是比谁跳得高、跑得快，妄图单凭一步速度就秒掉敌人，而应该是快慢结合。有时候，放慢速度既能迷惑防守者，更能为你接下来的加速做准备。” “有了慢才会有快，而你有了快的资本就更应该学会如何慢下来。” “你听明白了吗？” 说实话，王仕朋这番话还真不好理解，一会快、一会慢的，廖凯甚至都怀疑不是篮球教练、而是搞思辨哲学的。 “王指导的意思是，打球要学会掌握节奏，要富有快慢的节奏变化才对？”廖凯试探着回答。 王仕朋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可是，”廖凯也不回避他自己的问题，他本来就是来请教问题的，正好当着王仕朋的面说出来，“我持球水平有限，球性一般，不能随心所欲地操控皮球，如果身体频繁地做节奏动作的话，可能会导致丢球。” “持球水平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很多年的练习。当然，练习的方法也要正确。” “你平时都是如何练习持球的？”王仕朋接着问。 “就是各种高低手运球，双手运球，运球绕桩……” 廖凯将他平时的训练方法讲述出来。 王仕朋很耐心地听完，然后针对性地给出建议：“你的这些训练方式都只是基础训练，是必不可少！但你要进一步提升持球水平，单凭这些基础训练事倍功半。” “真正大师级的随心所欲的运球，都是要刨除思维定势，就是下一步该如何运、并不是大脑发出的指令，而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是根据现实境况随时做出的临场应变。要练就这种运球，很多训练师、运动专家已经总结出大量经验和相应的训练方法，你平时可以多关注一下。总的来说，就是要打破惯性，比如两只手运球，左手快、右手就要慢，左手低、右手就要高，或者一边运球、一边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等等。” 廖凯听得很专心，并感激地回复王仕朋：“谢谢王指导的教导，我以后一定会照着你传授的方法勤加练习。” “嗯！”王仕朋很欣慰地点头。 “第二个，是攻和传之间的选择问题。”王仕朋接着说，“在场上比赛的时候，一定要能正确定位自己和队友之间的关系既要学会用自己的进攻来带动队友，更要学会利用队友的力量来为你的进攻扯开空间。要想真正做到这点，你就必须要打得更聪明，什么时候该自己上，什么时候该传？” 第349章 传承 迎着王仕朋询问的眼神，廖凯认真地想了想，如实回：“我不是playmaker型球员，不会用传球来调动队友，我更擅长的还是自己终结进攻……” “我并没有批评你进攻的意思。”王仕朋解释道，“相反，一支球队里永远不缺团队型球员，更不缺少功能性球员，最缺乏的永远是像你这种能无视防守、终结进攻的球员。该你攻的时候，一定要坚决攻，这是你在球场上最大的价值，你不但要把它体现出来，还要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地阅读比赛，当你的进攻已经吸引了对方的重兵布防，甚至改变了对方的防守阵型，这时候适当地分几次球，不但能为队友创造轻松得分的机会，更是让对方不敢将所有防守压力都放在你身上，也减轻你自己的进攻压力。” “这就是篮球比赛！一个双方博弈的游戏，比的不只是身体，也不只是团队，还有我们的头脑。”…… 随后，王仕朋又给廖凯分享了很多他对于篮球比赛和篮球运动员的理解。 恐怕连王仕朋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跟一个16岁的高中生讲这么多话，而且都是他的心里话。 可能是出于他的一种直觉：廖凯能听懂他话里的道理，并且十分渴求这些道理。 也可能是廖凯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潜力，让他也迫切地想把这些道理灌输给廖凯，就像孙越的球服一样，是一种传承。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廖凯见时间太晚了，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今晚这一番交流，尤其王仕朋的那些独到的见解，令他大开眼界、受益匪浅，当真是胜读十年书。 这时候，王仕朋却又突然提了一句：“我相信你肯定会成为国青队12人大名单中的一员，毫无疑问！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满足现状，一定要努力，永远向着最前方看去，把你的天赋尽情地展现出来。” “王指导，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国青队海选的事？” 廖凯大感意外，因为这件事，他连同屋的汪少杰都没有告诉。毕竟只是去海选，并不意味着最终就能留在国青队里，他没必要提前告诉别人。 王仕朋淡然一笑：“你这傻孩子，本来就是我向大姚推荐的你，你说我知道不知道？” 原来是王仕朋推荐的啊！ 廖凯意外之余，更是大为感动：“谢谢！谢谢王指导！” “其实，我是在解说世界杯的时候碰见了大姚，随口说的，那时候你还没有显露出你的全部水平。我当时只是觉得你的身体素质好，国内少有。要是再看完你这两场比赛，那我就不只是随便说说咯，我一定会把大姚拉到长纱来，让他亲眼看看你的发挥，再让他亲自把你招进国青队里去。” 王仕朋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完这一段话。 但廖凯心里却没有半点轻忽，只是觉得王仕朋的恩义太重了，深鞠一躬，认真地回道：“谢谢！” 从王仕朋的房间里出来，回到屋里后，时间已晚，汪少杰已经躺在床上闲玩手机，但廖凯内心激动难安，全然没有睡意，便干脆将孙越送给他的那件球衣从衣柜里取出来，抚摸两遍后，在桌面上铺得平平顺顺，再用手机拍下来，发给胡志扬。 自从胡志扬替他在网上挂出账号后，一再催促他有事没事多拍几张照片、发布点最新动态、或写点生活感悟之类，挂在网上和网友们分享，这样才能增加他在网上的名气。 但廖凯向来对名气不感兴趣，除了打球之外的事都懒洋洋的、漠不关心，所以他在微博的动态，全都是胡志扬发布和转发的几条“官方”消息。 而廖凯本人，从来没在他的账号上更新过任何消息。 就像现在，他确实想和别人分享自己得到这件珍贵球衣的激动心情，但还是选择了将照片传给胡志扬，让胡志扬替他补上文字、更新在微博账号下面。 胡志扬是识货的人，一见廖凯发过来的这张照片，就知道这件球衣的来源，在确定球衣现在已经归属廖凯后，他发过来一长串感叹号。 “这张照片下面的文字怎么配？” 胡志扬知道最终还得他自己来写，但公事公办，他还是先询问廖凯。 “嘿嘿！你懂得！”果然，廖凯还是选择了偷懒，让胡志扬来写。 …… …… 最梦队之后两场外战的主教练都是王仕朋。 和孙越相比，王仕朋并不急着宣讲篮球战术的条条框框，他更在意的是这批球员他们每个人的技战术特点，每个人身上的闪光点和存在的问题。 所以一天的时间，他没有讲什么战术。 上午，先翻出上场对阵华乔大学的比赛录像，一个一个的点评。 当然，这些点评，鲜有亮点，几乎是将每名球员在比赛中的失误一一指出来。但偏偏他的这些批评精准到位，让球员们听了既忏愧、又心服口服。 就比如点评到上场比赛发挥最糟糕的刘浩原，他将刘浩原的五次失误全部找出来，一个一个地分析问题所在： “你跑到这里来干吗？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后卫，在队友还没有将球顺利推进至前场时，你应该在哪里？在持球人的身后！要始终保证呆在持球人的视野范围之内，不然的话，对手一夹持球人，大概率就是一个失误。” “知道这一次你为什么丢球不？后卫运球的最大忌讳就是把球往边线处运，你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嘛，而且你还在边线这里停球了，你是在搞笑吗？我看你干脆直接把球交给对手算了。” “你这次失误我都不想说了，反正我是没有见过一名后卫能在对方的单人逼抢下丢球的，而且你丢球之后，对方直接就是一次反击，直接送给对手两分。如果这是在正规比赛中，你知道你这一次意味着什么吗？意味你一个人就葬送了整支球队的希望，葬送了你所有队友的努力！” 第350章 魔鬼训练 而且，王仕朋的点评也不限于个人，而是举一反三，将一名球员的失误引申到其他队员身上，总结出来让所有人注意：“下手抢断，这就是你们在防守端最大的毛病！曹方，刘浩原，包括王曾杰，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点名，你们总是在一对一的防守上失位，让别人像过马路一样就给过了，然后又让其他队友来给你们擦屁股。” “我再说一遍，不要下手！你一下手，就失掉了重心，别人连假动作都不用做，一步给就把你给过了。防守的时候，多动脚，多用滑步，你们不是老大爷吧，老大爷防守的时候都不是抬不起脚、手一伸便完事……” 光对着比赛录像分析球员们的问题，就花了整整一上午四个小时！ 真是面面俱到，各种细节全部点到。 下午，他让球员们用书面的形式总结出自己的问题，像做改正题一样，先在纸上罗列问题，然后给出正确答案改正办法。 而且要求，至少写满五千字。 “五千字啊，苍了个天！”球员们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廖凯成了最痛苦的那个人，看着刘浩原等人发奋埋头疾书，他深表疑惑：你们真的就有那么多问题要写吗？ 况且，即便真有那么多问题，他也写不出来那么多字啊！ 廖凯甚至想请求特殊照顾：我才16岁，只念了个高一，800字作文都是抄试卷上的文章才能勉强凑齐字数的，现在让我来写5000字？干脆杀了我吧！ 在球员们写5000字血书的同时，王仕朋就依次找所有球员单独聊天，进一步去了解这些球员的真实想法，并针对性地提出意见。 轮到廖凯了。 王仕朋走到廖凯身边，瞟上一眼，先夸奖了一句：“字写得不错。” 接着就是眉头高皱：“这都过了大半个小时，你怎么才写这么点字？我可是定好规矩了的，不写满5000字，得不到我的认可，今晚就不准吃饭！” “不吃饭？那怎么行！” 廖凯已经顾不上颜面，讨饶道：“少写点行不？我打生下来就没写过5000字的东西……” “不行！”王仕朋直接拒绝。 “我也就不找你谈话了，反正昨晚我们刚刚聊过，你就专心写吧，抓紧时间把你的5000字写完。” 而且，他还讲出一番良苦用心的大道理来：“你们学校里出来的球员，和青训营里出来的，唯一的优势就在文化素养上，多读点书、和打球应当相辅相成。没一个聪明的脑袋，能把球打好吗？” “赶紧写！” 廖凯：“……” 他竟无言以对，觉得王仕朋说得有道理。 但问题是，这得写到猴年马月去啊。 结果，廖凯还是写满了5000字，并且不是最后一个完成的。 并且由于他的书写工整、字迹清晰，还得到了王仕朋的大力夸奖，就差当作范文来当众朗诵了。 朱松伟最后一个交上，而且那个字写得……真是，字（写）如（得）其（稀）人（丑）！ 第二天开始战术演练。 王仕朋的战术理念里，极端强调空间的重要性。 在他的战术体系里，所有挡拆配合都发生在高位，进攻落位时，所有的球员、包括中锋都必须拉到三分线外，并且要求彼此之间拉开足够的距离。 进攻发动后，根据挡拆的位置和顺序不同、各名球员的职责和跑动顺序不同、终结点的不同，等等，落实为具体的战术套路，并设定了一系列接地气代号：拍头（以手拍头）、背心（手指球衣）、拳头（握拳高举）…… 但无论是那一套战术，王仕朋都在细节上要求得极为严苛。 比如“拍头战术”：中锋在高位给持球人打侧挡拆，其他三名球员分落底角和侧翼。 这套战术最基本的要求是，当中锋和持球人在挡拆时，其他三名球员应当沿各自的既定线路沿逆时针跑位。 而王仕朋的要求是，无论这三名球员怎么跑，得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对等。这压根就是把球员当运转精密的机器来衡量。 而且，这三人的跑动得和持球人的行进保持协同。 举个例子来说，当持球人和中锋打完侧挡拆的同时，近端底角的球员就应当跑到远端，而远端底角的球员刚好要跑到侧翼，而原本在侧翼的球员此时正切到篮下…… 什么叫魔鬼训练，这就是！ 虽然训练艰苦、枯燥，随时悬着一颗会被王仕朋训斥的心，但当球员们熟练地掌握好这些要求后，慢慢的，开始尝到了甜头。 因为王仕朋要建构的球队，就是一台机器。 而球队里的球员，都是这架机器上的一个零件。所以每名球员该怎样跑位，什么时间做什么，清清楚楚，这可比在球场上犯懵要好得太多。 廖凯被安排在了侧翼，主要负责切入篮下，或接球攻、或争抢前场板。这也是王仕朋考虑到他不投三分，专门给他安排的位置。 而在“拳头战术”中，他则变成了提上挡拆的那个人。 挡拆后，他持球单打。 在所有球员中，他是进攻戏份最多的那个人。 几天扎扎实实的训练下来，15名球员（李林因伤提前退赛）才勉强有了一支球队的样子。这时候，他们的第二个外战对手日本筑波大学队也已经来到长纱。 …… 这几天，《灌篮2》第五期全网播出。 大家买好了汽水瓜子，抬着小板凳，聚在宾馆里一起观看。 看完后，大家就不叫廖凯“小师弟”了，改为“李矿长”。 因为当节目里李凯再一次躺着晋级后，满屏的弹幕都是： “这个李凯凭什么晋级，有谁能告诉我？” “李凯才是真的家里有矿，伊尔丹和邹凯恒和他相比，都弱爆了！” “李矿长你好！我是夏矿长，我从《灌篮1》向你发来贺表。” “蔡旭坤跳着rap发来贺表！”…… 虽然胡志扬经常告诫廖凯，只要有新闻，不管是好新闻、还是坏新闻，都是一件好事。但廖凯仍然不喜欢以这样一种方式被大众关注。 第351章 打日本队，就不能输！ 《灌篮2》节目现在已经吸引了几千万民众的关注，许多网站首页都争相挂出这个节目里的消息，节目里的许多球员成为了篮球爱好者在网上谈论的焦点。 以至于球员们每次走出宾馆，或是出现在公众场合，第一件事就是为前来的球迷签名。 节目组为了推广宣传，挑选几名人气火爆的球员在各大平台上和球迷们互动。 廖凯偶尔关注的那个篮球论坛上，曹方和申涂两人代表节目亮相，分别发了一个“终于轮到我了，我是xxx，各位jr有什么想问我的？”的主题帖。 其实还应当有汪少杰和朱松伟的，他们是目前在网上人气最高的四人。 但汪少杰由于经济公司的利益关系，没能和节目组达成共识，朱松伟则是被派去了视频网站做宣传，临时取消了论坛上的安排。 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网上，还受到大众的追捧，也是一件挺新奇的事。廖凯在好奇之下，也去这两个帖子上把高亮回复都看完了，还悄悄地留了言。 只可惜，他的留言太普通了，下面连一条回复都没有，就更别提被楼主（曹方）宠幸回复咯。 通过曹方和申涂的发帖，廖凯也看出来了，曹方在网上的人气是真的高。 他的那条帖子下面，有上千条回复，被阅读的次数高达一百万人次！ 也就是说，单单在一个网络论坛发一个帖子，就有近百万的人在关注着他。 如此恐怖！ 以至于，廖凯看曹方的眼神都变了：“方哥，原来你的名气这么大！” “那是！”曹方最擅长的事，就是装比，“你也不看看哥们是谁？人称果子哥！” “我看见你的那条帖子了，我也向你提问了，只可惜你没有回复我。” “提问的人太多啦！那么多条提问，我怎么可能一一回复得完？没轮到回复你，很正常。”曹方一脸无奈地说出。 这比装得，廖凯深表佩服。 曹方大脑袋一扬，看着廖凯：“既然你看了我的帖子，看见我的那一条回复没？” “看了。谢谢方哥！” 廖凯知道曹方指的是帖子下有一人提问：果子哥，你认为《灌篮2》里谁最强？ 在曹方回答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在留言猜测： “肯定是汪少杰！” “我赌王曾杰。” “为什么不是刘义呢？实力又强，又是他队友。” “你们都太不了解曹方了，按他的脾气，肯定会回复他自己。如果他的回答不是他自己，我就把键盘给吃了！” 接着曹方就回复了：李凯！ 网上公认的“李矿长”尽然是曹方口中的最强球员？ 于是网友们尽情的展开了他们丰富的想象力：有人认为这是曹方在发泄愤怒，故意说一个最弱的球员来表达心里的不满；有人认为这正是曹方高情商的体现，因为不管回答哪一名球员最强，都会得罪其他更多的球员，于是干脆说了一个众所共知的错误答案；还有人认为曹方也感受到了李矿长的金色光辉，选择了在金钱面前妥协…… 廖凯的回复也是在这条跟帖下面，他的回复是：李矿长家里真没矿，曹方的回复是有感而发。 瞧这回复，一点幽默感和想象力都没有，难怪没有理他的这条留言。 “我可是顶着所有人的压力选择了你为最强球员，光一句口头感谢，没劲！这样，等将来你火起来了，我们o***k出去打比赛的时候，你也来亮个相，给哥几个脸上贴点金，怎么样？”曹方接着说。 “一定！”廖凯很爽快地答应了。 …… …… 筑波大学，世界级名校，其语言文学和生物科学等相关专业都是世界顶级，即便是篮球水平，也是日本国内的顶级强队，曾在14至17年完成了日本大学生篮球联赛三连冠的壮举，同华国的首都大学一样，都是国内的王者球队。 而且日本的篮球体系同美国一样，校园篮球就是职业球队的青年梯队，筑波大学中不乏现役日本国手。 当然，这并不意味追梦队就一定会落败，毕竟17年以后，随着大量主力球员加入职业联赛，筑波大学的实力有所下滑。 追梦队最主要的问题，仍然是队内的球员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缺乏一支球队应有的团队默契。 赛前训话，王仕朋掷地有声地说：“打日本队，就不能输！” 球员们可能体会不到王仕朋这句话背后有多少爱恨仇冤，夹杂着多少有关华国篮球的荣耀和尊严，但也都被他的气势和决心所感染，纷纷喊出：“我们一定不会输。” 筑波大学是在上午来到长纱，中午，两队教练和球员一起聚餐，至少看起来，其乐融融。 晚上录制单项比拼。 这个环节叫“解救队友”。 广场内摆进来六个冷冻柜，两队各派三名球员进入冷冻柜。然后进行三项比拼，每赢得一项比拼，就能够解救一名队友，而最终没能得到解救的球员，将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正式比赛。 两队教练依次公布进入冷冻柜的球员。 “汪少杰。”王仕朋给出了第一个名字。 “居然是少杰？” “天啦！朋哥在干嘛？”…… 尽管摄影镜头就在眼前，但所有追梦队还是压抑不住他们内心的震惊，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毕竟在这支球队中，汪少杰，和廖凯一样，是绝对核心，是必不可缺少的。 然而现在竟然被王仕朋给放进了冷冻柜！ 虽然王仕朋给出的解释是：汪少杰近段时间因为备战新赛季，缺席了训练，对球队的战术打法不熟悉，所以我将他放进冷冻球员名单中。 但大家隐隐能觉察到，王仕朋此举是想激发球员们的斗志，不给他们留下任何退路，逼迫他们背水一战、全力争胜。 再联系到王仕朋赛前的那句“不能输给日本”的宣言，这很符合他的做法！ 接下来，刘浩原和刘叔同也被放进了冷冻柜。 这俩被放进冷冻柜倒符合大家的理解。 刘浩原，在这节目里有一绰号金牌护盾，也就是说他的球场作用主要体现在防守上，然而上场比赛，他的防守却是惨不忍睹。那他还能为球队提供什么贡献呢？ 第352章 超级弹跳 至于刘叔同，能在这个节目里层层过关，进入最终的追梦队名单，已经很出乎大家的意料了。 其他球员在为进冷冻柜的队友担心的同时，也暗舒一口气，谁都怕自己被放进去…… 就那个冷冻柜，又小又封闭，里面还在冒白气，看着就够人的。 而且更挑进柜子里，就说明实力得不到教练的认可，更是对自信心和颜面的双重打击。 日本队的教练则要谨慎得多，放进去的三名球员全是球队边缘人物。 第一项比拼，比力量。 采取单人拔河的形式，双方各派一名球员，腰间系上绳索，然后同时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先过标志线者胜。 三局两胜。 追梦队先后派郭建和胡祥正两名大吨位选手出战。 而这两人也不负众望，均战胜对手，拿下第一项比拼的胜利。 第二项比拼，超级弹跳。 采取体测的助跑测高方式，双方的两名球员轮番报出高度并试跳，直到一人落败。 王曾杰第一个被派出战。 弹跳是最能体现球员身体素质的项目。谁最能跳，也就成为了大家私底下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早在这个节目录制之初，朱松伟和王曾杰，到底谁更能跳，就成为了大家争执的焦点。 王曾杰自曝曾摸过36米，如果他真的能摸到这个高度，那就没朱松伟什么事了，但大家并没有亲眼见证，而王曾杰历来是嘴上没有把门的，所有仍然有不少的球员坚持认为朱松伟更能跳。 这场争论直到廖凯的横空出世才告一段落。 虽然大家都没有亲测过，但看看廖凯在比赛中那些隔人暴扣吧，尤其是他隔扣汪少杰那一球，谁还会傻到跟他去比试弹跳？ 日本队派出来的是一位面目清秀的前锋球员。 由王曾杰先报高度。 王仕朋在场下建议：“28米，先热下身，别一上来就太猛了。” 而王曾杰最终报出来的高度是3米。 从他不屑一股的表情上，大家能够读出他的心声：跳个28米，那不是侮辱我的弹跳嘛，哪怕是热身，也得3米以上，才有资格来让我热身。 而当标杆升到3米时： “这好高啊！” “3米怎么看起来这么高？” 球员区已经是一片惊叹之声，尤其是曹方、申涂等后卫球员，大惊小怪地叫个不停。 确实，3米只是一个干瘪的数字，而当它以具体的高度呈现在眼前时，就足够让人望而生畏了。 筑波大学队那边也是一片叽叽喳喳，应该同追梦队这边一样，都在感叹这个高度。 而场上的两名球员都顺利拨下3米高度上放置的皮球。 轮到日本队球员报出高度：315米。 从3米到315，增幅15高达厘米，由此可以看出，筑波大学第一个派出的这个羞涩小哥应该是他们队中最能跳的球员之一。 两名球员再次顺利通过。 又轮到王曾杰报高度。 他选择了听取场下教练和球员的意见。 “33米！”大家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报出一个劲爆的高度来。 甚至有球员担心王曾杰不敢应战，祭出激将法：“牛哥，你别他们瞎起哄，我最了解你，跳个32米就可以啦……” “切！”王曾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头就向主持人王聪报出高度：“34米！” “我靠！34米！” “爽！” “牛哥威武！” 就在众球员大呼小叫的同时，王曾杰继续发射嘴炮：“这样一点点的加高度，一直跳下去，太浪费时间了，没意思。” 日本羞涩小哥张大着嘴望着眼前这头蛮牛，脸色苍白…… 在万众期待之下，34米，王曾杰一举拿下。 而日本小哥连跳两次，最后只得投子认负，甘领失败。 朱松伟第二个被派出战。 而日本队派出的球员显然没有第一个能跳，慎重考虑后，报出高度：27米。 朱松伟摇头一笑，反手给出他的高度：31米。 日本球员沉思后，一咬牙，给出了他的极限高度：328米。 已经到达33米左右，一个足以劝退绝大部分球员的高度，朱松伟也不敢大意，思考了片刻，重新给出高度：334米。 “纳尼？”日本球员被吓得惊叫一声，然后掉头就跑回本方看台和教练商议，然后选择了不跟。 “哈哈哈，这个日本大学生太可爱了。”追梦队阵营笑成一团。 主要是在这样正式的比拼中，这名日本球员一惊一乍、各种夸张的表情和动作，甚至还半途跑回板凳席去请示教练，简直就像个大孩子。 刨除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历史问题和民族仇恨，单看筑波大学这帮大学生球员，谦逊有礼，偶尔还有些小孩子的动作，至少不会让人生恨。 334米，朱松伟轻松够到，拿下了这局比拼的胜利。 三局两胜，超级弹跳再次由追梦队获胜，也能够再次解冻一名冷冻球员。 放眼东亚范围内，华国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碾压其他几个邻国的，所以即便筑波大学阵中有大量后备职业球员，也仍然得在追梦队面前俯首称臣。 单比身体素质，双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由于弹跳比赛已经拿下，大家的心情也都放松下来，纷纷叫嚷着朱松伟再跳一个高度，给大家伙开开眼界。 更主要的，因为刚才那个334米的高度，他跳得太轻松了，半个手掌都超越了标尺，明显还不是他的极限高度。 “335米！” “34米！” “345米！”…… 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行情一路见长。 最后王仕朋拍板：“小朱，35米。” “跳不了！”朱松伟粗着嗓子回道。 他大概也是这批球员中唯一一个敢给王仕朋正面叫板了，因为在粤东时，这两人就有过多次的来往，都是老熟人了。 “明天还有比赛，就不要让朱松伟太累了。”看出来朱松伟是真的不愿意挑战35米，王聪站出来圆场。 但朱松伟也没有让大家扫兴，挑战了345米的高度挑战，并且一举拿下。 引得现场所有教练和球员哇哇怪叫！ 这可是345米啊！两个人叠加起来的高度。 简直变态！ 第353章 我可以试一下3.7米 现场的氛围彻底被朱松伟的这一跳调动起来了。 王仕朋也是兴致正盛，竟转头朝身后的廖凯下命令：“李凯，你也上去试一手！” 三战两胜局，王曾杰和朱松伟已经赢得比拼，按理说廖凯没有再上场的必要。 但既然王仕朋有令，他也只得服从，弯腰紧了紧鞋带，慢跑登场。 “哇！” “我靠！真正的压轴大戏来了！”…… 虽然廖凯还没有开跳，但场边的追梦队球员已经集体**，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围到场边，乱蹦着大呼小叫。 因为在他们眼中，廖凯就是暴跳男的代言词。 而现在终于能一开眼界了。 既然王仕朋派了第三人出战，王聪也只好按照规则来邀请筑波大学指派球员应战。 但筑波大学的球员们也不傻，他们已经被王曾杰和朱松伟的弹跳能力吓破了胆，又见廖凯才登场，就已经获得了超过那两人的呼声，显然是弹跳能力还在那两人之上，谁还敢出来应战、自取其辱？ 都争着摇手，甚至挪动位置远离他们的教练，生怕自己被派上场。 筑波大学的教练是个和蔼的小老头（参考安西教练），一回头，见自己的球员都躲开了，为了缓解尴尬，便向王聪提出合理质疑：“刚才那两名球身高超过2米，这名小球员应该在1米9出头，难道，他的弹跳能比那两人还厉害？” “是的！”王聪没有去征询王仕朋的意见，擅作主张，得意地笑着回复。 廖凯是谁，廖凯在这个节目里都干了些什么、有什么能力，其他球员又是如何评价廖凯的，她作为节目组里和球员们接触最多的人，自然一清二楚。 “斯阔以！”得到肯定回复后，筑波大学教练提前竖起了大拇指。 他也站起来走到场边，推了推眼镜，要来见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李凯，请报出你的起跳高度。”王聪转过来朝着廖凯。 “36米！” 廖凯的声音一出来，全场沸腾。 “36米啊！我的个老天爷！” 在一片“我艹！”的疯叫声中，拉拉队队长申涂最积极，亲自来到标尺下将高度升到36米处。瞧他那猴急的样子，生怕再晚一秒，廖凯就改口了，让他不能亲眼一睹这弹跳盛况。 而且临离场前，他还充满敬畏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标杆，脱口而出：“艹！真特么的高！” 王聪尴尬地掩口笑了一声：这正录制呢大兄弟，你怎么能对着镜头说脏话？ 36米，廖凯心里有数，这个高度他绝对没有问题，而且也足以满足大家的期望。 报出这个数字，无疑是最合适的。 其实对他而言，37米才是一个需要挑战的高度。 所以他并没有夸张地助跑，慢跑几步，找到节奏后，纵身一跃，轻松过杆。 所谓的轻松，那是廖凯的个人感受。 然而其他人却瞬间癫狂了！ 整个广场，犹如火山爆发，沸腾的声潮从地面、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 所有人都张开双臂朝廖凯扑来…… 瞧他们那疯狂的表情和动作，就像廖凯又投进了零秒绝杀球一样。 这其中还包括几名日本球员…… 在这一刻，去特么的敌我阵营，他们只想疯狂奔跑，来缓解内心汹涌澎湃的荷尔蒙。 这样疯狂的场面，可难为了王聪和几名摄影师，匆忙避闪，差点就得被这些疯狂的人群当场撞翻。 看着大家一个个失了疯，廖凯心里觉得有些忏愧，因为他只是随便跳了一个“普通”高度，并没有尽力地去为大家“表演”，愧对大家的疯狂。 于是，为了真的匹配这样的劲爆氛围，在现场的人群平息下来后，他再次报出高度：“我可以试一下37米……” “什么？” “纳尼？” 也许是刚刚已经释放完所有的荷尔蒙，也许是这个高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能力，所以大家并没有表现得多疯狂，而是一脸茫然，在震惊中互相询问。 日本队阵营那边，在听完翻译后，仍是不敢相信，揪着翻译的小姐姐一再地确认：“他刚报了多少？他刚报了多少？” “37米！？” 既然都是球员，大家自然明白37米的高度意味着什么。 篮筐顶端的高度才只有395米，这是一个从来没有人能够达到的高度。 即便在nba里，球员们的平均弹跳高度也在85厘米以内（根据球员新秀时期体测数据得出，不能完全保证正确），而这个高度已经超出普通人的弹跳一倍有余。 而在华国，cba联赛里，助跑高度能超过70厘米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扳着手指头就能数完。 翻遍华国篮球历史，只有十几年前昙花一现的商海球员徐勇完成过弹跳超越90厘米的壮举，而且有且仅此一人。 “李凯，你的站地摸高是多少？”王仕朋发问。 这时候，现场的氛围一点也不激情，甚至还有些严肃。 王仕朋就是紧绷着脸问出的这一句。因为廖凯要跳37米，这背后意味着太多的内容，极有可能是创造历史、突破人种极限的一跳，容不得他有半分玩忽。 “这里不正好有标尺嘛，让小凯来测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谁都没有想到，最后还是王聪站出来建议。 可能现场的所有人已经被廖凯报出的高度给震惊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反倒是王聪这样业外人士能够不受干扰，保持着清醒。 廖凯依言靠着标尺直立，再伸直手臂。 这时候，王聪的高度是不够用了。王仕朋和孙越等人聚到标尺边，对照刻度报出数据：258米。 “好夸张的臂展啊！”白静亭忍不住感叹道。 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廖凯的身高只有1米9出头，而站地摸高竟能达到258米，自然是他那一双长臂的功劳。 王仕朋在严谨地分析：“占地摸高258米，而你要跳的高度是37米，这意味着你的弹跳高度要达到112米。” “这可能吗？” 问完后，王仕朋提前摊开了双手，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第354章 见证历史的时刻 孙越在湖人队呆过，亲身见证过那些nba大佬们的超常弹跳，这时也给大家普及：“湖人队内，香浓布朗是最能跳的，他肯定能超过11米这个数字……除此以外，没有人能跳到这个高度，包括科比都不一定能行，可能早年的科比能行，反正我没有见过科比跳这么高……” 有了孙越的这番话作为参考，大家更清晰地意识到112米的助跑弹跳高度有多恐怖，也就更质疑廖凯所报出的高度。 “他能行吗？” “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加入到这场论战中来，所有人都抓住身边的人在讨论这个问题。 他们竟忘了：能，还是不能，让廖凯一试不就知道了。 廖凯就茫然的站在原地，看见身边甚至有些滑稽的景象。 他是很想赶紧试一下的，要不然傻站在场上干啥呢，可周围的人似乎都忽略了他的存在，都在激烈地议论着。尽管廖凯才应当是他们关注的焦点。 这样滑稽的场面持续了一段时间，廖凯也就干站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 像做出一个重大决定似的，王仕朋终于慎重地对廖凯说道：“你试一下吧。” 廖凯要起跳了…… 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停止交谈、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 像是在等待着见证一个历史时刻。 “37米……” 廖凯也从未尝试过这个高度，他格外慎重，再次弯下腰去紧好鞋带，跺了跺脚，确保不会有什么的细微的意外情况。再拉开到一个足够的距离，长吐一口气后，慢跑、加速…… 所有人目光追随着他越来越快的身影一道而去。 蹬地，腾空。 37米的高度，大家一起仰头望去：廖凯的身体似已在空中停滞，却又在缓慢攀升，手指执着地朝着最高点够去…… “够到了！他碰到了37米高的标尺！” 王聪第一个兴奋地喊了出来。 此时，也只有她能够及时反映过来，能够叫喊出声音来。 其他人都还傻傻地望着已经被廖凯拍打过的标尺，在空中晃荡。 良久。 良久的寂静后…… 王仕朋眼里泛潮，走过来紧紧搂住廖凯，激动得语无伦次：“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我做到了什么？”在这种场面下，廖凯也不可能问出他的疑惑，只能先憋在心里。 这时候，广场内的其他人也才反应过来，但他们没有表现得多狂热，反而是自发地、齐声鼓起掌来。 还有球员偷偷揉脖子，刚才一直仰着头，现在开始感觉到疼痛…… 有的球员眼睛潮热…… 廖凯回到座位上，再次得到了大家的掌声，甚至连远端的筑波大学球员也在跟着一起鼓掌。 廖凯能够读懂这些掌声的意思：大家都把他当作了英雄。 他向着那些为他鼓掌的球员颔首鞠躬致谢，然后再做下去。 录制继续，第三项比试，急速冲击。 这时白静亭也才平复好激动的心情，悄悄问向他身旁的孙越：“李凯的弹跳能力，即便放在nba里也是最优秀的那一档。那……你在nba里打过球，更熟悉那里的环境，你觉得他将来能打上nba吗？” 孙越略带尴尬地问：“我说是打过nba，但其实加起来也没上场过几分钟。不过篮球可不只弹跳这一项，美国有很多弹簧人照样进不了nba，所以你现在问我他将来能不能进nba，我也回答不上来。” “但这个李凯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他这样的身体天赋，放眼国内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只要他能够保持进步，无论将来取得怎样的成就，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哦！”白静亭缓缓点着头，“那我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就在昨晚，《灌篮2vip赛场全记录》播出第五期，里面剪辑出了韦德对廖凯的那一句鼓励：希望将来能在nba的赛场上看见你的身影。 一个综艺节目里的球员要去打nba？ 顿时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谁都能听得出来，韦德只不过是礼节性地夸了一句，再加上廖凯在节目播出部分里暂时还是个家里有矿的形象，所以在大家心中，“李凯和nba”，这两个名字压根就不沾边。 但这仍然触动了大众心中那根弦，尤其是触怒了nba球迷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凭什么能说一个华国的高中生能打nba？ 即便只是说说，也不行！ 而华国的篮球迷几乎全是nba球迷。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行动在网上迅速蔓延…… 白静亭的微博下面也充斥着这些声音，并且要求他站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所以他才去向孙越取证。 并且他准备回去后，在网上力挺廖凯。 回到球场上，急速冲击比拼已经结束，筑波大学队获胜，艰难地获得一个解冻球员名额。 其实，只要王仕朋派出廖凯、刘义和张子毅的阵容，绝对也能取得这项比拼的胜利，从而直落三局，完胜对手。 但王仕朋却派出申涂和王眩出战，最后的失败也就不难预料。 在追梦队里，几名后卫的身体素质都很一般。 至于王仕朋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可能他深得中庸文化的精髓，明白既要取胜、同时也得给对手留一条后路的道理。 …… 第二天下午2：00，追梦队vs筑波大学队，比赛准时开始。 赛前训话，王仕朋不再强调这场比赛有多重要，反而给球员们减压：“比赛的胜负其实在我们平时的训练中就已经决定，而上场比赛，不过是将我们平时训练的东西呈现出来。所以到了场上，大家只需要去尽情展示自己。” “干嘛都绷着一张脸，放轻松点，这场比赛没问题，肯定能拿下来。昨天的身体素质比拼，你们也都看到了，对方和我们的身体天赋差距太大，所以这场比赛，随便赢。” “我只在这里强调一点，必须防守，谁要是在场上不防守，我就立马把他换下来……” 赛前动员结束。 “来！一、二、三” “追梦队” “必胜！” 第355章 顺手得了11分 廖凯搭档申涂、刘浩原、王曾杰、朱松伟，五人首发登场。 第一个回合，打“衣服”，这是专门应对联防的一套外线绕八字战术。 五人沿着三分线一通传切跑位。 廖凯看似上前挡拆，却突然一个反跑切入，申涂的传球顺势送出。 这就是平时战术训练的效果，申涂的球能够提前给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廖凯的突然切入也能够瞬间穿越了对方的外线封锁。 篮下只剩一名中锋护筐，而他见廖凯起速之后，很明智地收住了脚步，目送廖凯上篮得手。2：0。 而筑波大学的第一次进攻以三分试投不中结束。 追梦队重复了上一次的进攻战术，对方已经有所准备，但廖凯的切入速度太快，他们想在内线建立起第二道防线已来不及，只得再次目送廖凯上篮完成。4：0。 当追梦队第三次采用同样的进攻方式时，筑波大学收缩得更快，中锋已经提前在篮下站住位置。 但廖凯也有应对办法，接球后侧跨一步，没有直接冲击篮筐，而换成了一次肘区的跳投，稳稳命中。6：0。 “李凯！连续三次进攻得手！永远不会错失进球的男孩！” “追梦队打出了梦幻般的开局！” 有了mc主持的毒奶，筑波大学战术跑位失败后，最后时刻强投三分、反而命中，而追梦队则传球失误，送给了对手轻松得到两分的机会。6：5。 接下来的时间内，双方你来我往，追梦队始终保持这微弱的比分优势。 追梦队球员的身体素质远胜对方，这是他们的优势。 但似乎也就这一个优势了。 “说实话，我都想替筑波大学加油了，他们球员之间的传跑配合太好看了，人动球动，简直是行云流水一般。”白静亭一边看球赛，一边向身旁的孙越抒发感慨。 孙越：“我们这些球员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能打出一两个局部配合来就不容易了。” “篮球比赛，还是要有配合才好看啊。” 白静亭有感而发，随即发现了新的问题：“我看我们这边的球员，他们的动作……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动作不规范！”孙越一语点明。 白静亭叹道：“以前都还没有这种感觉，今天跟筑波大学同场竞技，一对比，就很明显了。就感觉整个身体都打不开，做动作束手束脚的。” “筑波大学队毕竟是职业后备球员，一招一式都是朝着正规的路子在走。”孙越指着场上的球员们给白静亭详细分析，“为什么我们的后卫被人一逼抢，就要掉球？” “为什么出球总是要慢半拍，导致机会出不来？” “为什么好不容易出了机会，却不能果断投篮、或等到他们投篮时对方已经轮转过来了？” “为什么我们的球员更高大，身体素质也更好，却总是丢后场篮板？” “为什么开场才4分钟不到，团队犯规就已经达到五次？” “就是平时训练的时候动作就不规范！不注意观察队友的位置，也不观察对手的跑动情况，拿球都要想半天，甚至连拿球的姿势都不对……” “那李凯呢？”白静亭不甘心地问。 孙越缓缓道出：“李凯是职业的！” “我最初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一个高中生反而是这群球员中基本功最扎实的、打法最成熟的那个人，真有点期待他打上职业联赛后的模样了。” 球场上，廖凯直到第一节末端才被替换下场，此时比分22：15，追梦队领先7分。 22分中，廖凯拿到11分。 实际上他只出手六次，五次直接命中，一次造成了对方的犯规。 双方球员都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廖凯出手，此球必进。甚至mc主持都会在廖凯抬手时提前喊出：“李” 廖凯也很享受自己在球场上随心所欲的状态，时而快跑、时而漫步，在对方准备起速时下腰，在对方准备投篮时张手，在对友呼叫时上前挡拆，在队友跑出空位后将手中的球及时抛去…… 周围观众的加油声起起伏伏，球场上拂过的夏风清凉怡人。 而当他准备持球进攻时，他就会有千百种方法将皮球送进篮筐中。甚至，某些时候，他已经感受不到防守的存在，觉得只要他想，就自然会有办法能做到。 其实这场比赛他的上场时间并不会很多，王仕朋在私底下已经和他商量过：“以准备国青队海选为主，只要比赛不是太胶着，不会让你打很多时间。” “上场后也悠着点打，多为队友创造机会，顺便多培养你阅读比赛的能力。” 自从昨天跳出37米的成绩后，廖凯感觉到，王仕朋跟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不会再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而是用商量的语气。 这让廖凯很惶恐。 但他还是谨遵王仕朋的教诲，在球场上打得很放松，并没有发力。 至于那11分，也不过就是顺手拿的。 下场后，他就安心坐在场边当起拉拉队，欣赏队友的表现。 整个上半场，他都没有再上场。 因为场上比赛虽有起伏，但最终追梦队还是43：42，以一分的优势结束半场比赛。 这段时间，廖凯算是好好欣赏了一把日本篮球“小快灵”的风格： 一、出球快，除了后卫球员，其他球员都是手不粘球，要么直接攻、要么就赶紧传出去，绝不犹豫。当然，这种出球速度也建立在队友之间的默契，和全队球员不停的跑动上。 二、中锋有远投能力。筑波大学的三名内线都不高大，更不强壮，很多时候都是拉在外线投三分。 三、后卫速度快。常说“后卫是球队的发动机”，这点在筑波大学身上体现得更明显。他们的后卫是推速度的利器，而且不管身体是否强壮，拿到球后几乎都会朝篮下突破，绝不投篮。 后卫只突破、不投篮，投篮的机会都出在前锋和内线球员身上。这恐怕也是日本篮球的一道奇观了。 356章 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过话说回来，筑波大学队那几个小后卫的突破还真是不错。 他们一个个长得不高，速度也不快，但突破的节奏把握十分巧妙、很会找时间差。有时廖凯都止不住为他们担心，追梦队内线镇守的可是人高手长的汪少杰啊，再加上经常过来协防的身高2米05、弹跳出众的朱松伟，但这些小后卫们还真能捕捉到那些转瞬即逝的机会，总能完成一些让人拍案叫奇的经典上篮。 同为突破高手，廖凯在大饱眼福、赞叹不已的同时，也觉得受益匪浅，甚至在场边学起筑波大学球员突破时的那些巧妙的小动作来。 同时，廖凯也看出来了，这支筑波大学队有两个致命问题：一是投篮不稳定。一支打“小快灵”的球队没有投篮，无疑是一场灾难；二是身体对抗能力太差。进攻的时候只能躲着防守人打，而在防守端，他们经常被迫用两人去围堵持球人，然后再依靠轮转的速度来弥补。 说实话，也就是申涂、刘浩原、曹方等几名后卫都没有冲击力，要不然早把比赛给收了。 筑波大学的教练也正是看出了追梦队后卫线是弱点，要求球员们全场领防，给追梦队的后卫施压，要么直接逼出失误、要么破坏进攻节奏，才一直和追梦队打得有来有回。 追梦队终究不是一支球队，而是临时从全国各地招募业余界精英球员组建的一支雇佣军。 细数他们的进攻，五个回合中能有一个回合跑出完整战术、打出局部的配合来，都算是不错了。大部分时间，阵地进攻都沦为了个人强攻。 至于像筑波大学那种行云流水的进攻套路，追梦队就是再练一年也练不出来。因为这些球员是按照个人能力的强弱挑选入队的，而不是照着一支球队需要的各种功能球员组建。 所以场上，是一支有着超强个人身体天赋、却技术粗糙没有团队配合的球队，和另外一只团队配合默契、技术虽生涩却标准规范、但身体素质平庸的球队，两队各有弊病所在，才打得有来有回、好不热闹，比分始终交替上升。 只有当廖凯上场时，这种平衡才会被打破。 因为廖凯的身体天赋又远超追梦队其他球员，就更别提筑波大学的那些球员了，他们即便有着再正规的防守动作，再默契的防守体系，也根本无法限制廖凯的发挥。 在这种巨大的身体天赋差距面前，技术无从谈起。 廖凯在第三节登场五分钟，个人得到8分，帮助球队建立起两位数的领先优势后，又被王仕朋换到场下来休息。 筑波大学的教练也看出来了，追梦队的策略就是：比赛局面不利，就换上10号球员（廖凯）来打开局面；比赛顺风顺水，就把10号换下去。 这哪里还是公平竞争的比赛？ 分明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想抓就抓，想放就放。 他也不甘心被当做老鼠戏弄，但他能又有什么办法呢，对方阵中偏偏就有这样实力独成一档的球员。 所以，看见10号被替换下场，筑波大学教练并没有窃喜、觉得正是球队追分的大好时机，反倒是摇着头无奈地叹气。因为即便他的球员打得再努力，勉强追近比分后，只要对方换上10号，他们所有的辛苦和努力就又会付诸东流。 比赛进入末节最后时段，两队的分差一直在5分左右徘徊，王仕朋大手一挥，将在板凳上休息了大半节廖凯再次召唤上场。 上场前，王仕朋对着廖凯说：“该结束了！去把比赛收下来！” 廖凯不负所望，上场之后就凭借着良好的意识和超出常人的反应速度，抄截了对方后卫的突破分球，然后自己带球快下。 他身前，汪少杰已经下到对方半场。 廖凯并不贪功，及时送出直传，汪少杰接球暴扣。 “汪少杰，又奉献上一次精彩扣篮！这就是灌篮！” “李凯，断得漂亮！” 随着汪少杰这一次扣篮得手，现场的气氛空前高涨。 mc主持在扩音器内嘶吼，所有追梦队球员都在振臂高呼，所有的观众都在兴奋地挥舞中手中道具…… 但筑波大学队并没有放弃，他们训练有素，仍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虽然这些挣扎已经绵软无力。 最终结束比赛的不是廖凯，而是朱松伟。 当比赛的时钟跨入最后一分钟，分差是4分，筑波大学的球员似乎又看见了取胜的希望，朱松伟在三分线外接队友传球后张弓搭箭，收起刀落。 分差一下来到7分，同时也宣告了筑波大学的死刑。 朱松伟进球之后，场边观众席上的一位女球迷激动异常，竟然尖叫着冲进了球场内，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朱松伟。 看到这一幕，廖凯就想吐槽了。 其实他很早就想吐槽这一点：节目现场的观众是从各地募集、挑选而来的，因为白静亭的缘故，来到现场的观众大多数都是女性球迷。 于是乎，廖凯发现，无论他自己的发挥有多优秀、打得多卖力，都很难赢得她们的加油声。甚至就在刚才，他刚刚拿到皮球、正准备持球单打时，竟然听见有女观众在喊：“把球给朱松伟，我们要看朱松伟打球……” 这声音是那样清晰地传进了他耳中，让他听见后又觉得是那样的憋屈：你们懂不懂球，明明我才是球队的头号得分手…… 但他也只好顺应民意，将球权交给朱松伟。 而等到朱松伟一拿球，观众席上立即就响起各种尖叫声。真是烦人！ 在这种环境下打球，廖凯表示，太挫伤他的积极性了。 廖凯虽然得不到女同胞的喜欢，但是却很受其他球员的重视，他自己都能感受到，他一站在场上、他所到之处，那里的气氛就似飓风中心一样躁动不安、预示狂潮：对手满脸惶恐、手脚在不安分地颤动；队友们自觉地以他为中心，慢慢汇聚过来…… 第357章 让我想到了八村垒 就连mc主持一见廖凯上场，声音也立刻提高八度。 此时，他正大声地朝着球场上无欲无求的廖凯呼唤出他内心的愿望：“李凯！扣一个！” “扣一个！扣一个”队友们也在起哄。 比赛大局已定，就连筑波大学球员听闻大家怂恿廖凯扣篮后，也不自觉地腾出一条通往篮筐的通道。 筑波大学的教练也没有干涉。 看来，相比于悬念已失的比赛，他们也更期待能一睹这位能摸高37米的身体变态男暴扣一个。 廖凯不忍拒绝大家的期待。 他得球后直杀篮下，对手已经让出通道…… 既然大家的呼声这样高，既然是万众期待之下，这样平平无奇的扣篮似乎不大妥当。 他临时起意，跳起后右手托球、左手高举，先将左手奋力拍打在篮板上，有一个肉眼可见的时间差后，再将右手中的皮球灌进筐内。 “嘭！”，安装有扩音器的篮架将这一记富有力度的扣篮以声音的声音的形式传至广场内的每一个角落。 大家也被这一次扣篮再次点燃激情： “哇哦！” “艹！” “我靠！” 男性同胞们的兴奋点就是这样简单，只要见到廖凯扣篮，哪怕他们已经见惯了廖凯的各种夸张扣篮，仍然会像点着的煤气罐，瞬间爆炸。 廖凯回到地面，首先看见的是他身前的、场边前排的几名女性观众，被他粗暴的扣篮吓坏后，又一脸嫌弃地往后缩…… 那表情似乎在说：这些肌肉男，真吓人，真讨厌！ 廖凯心里的激情也瞬间凉了半截。 不过当他回过身来，看见双方球员们在场上疯狂地高叫，看见白静亭和孙越被震惊得两人相互抱在一起，王仕朋在奋力地拍着巴掌…… 他心里才又回满激情，也跟着嚎叫两声发泄。 比赛结束，最终比分定格在81：78，追梦队取胜。 单从比分上看来，这似乎是一场激烈而胶着的比赛。 只能说，王仕朋的中庸之道颇得精髓。 赛后点评。 双方开启了商业胡吹模式。 王仕朋、白静亭和孙越轮番夸奖筑波大学球员基本功扎实，战术素养高…… 筑波大学教练则反夸追梦队球员个人能力突出，身体素质好…… 只有夸到一个人时，他们互相之间不会推让，那就是展现出远超在场所有球员实力一档的廖凯。 “李凯，16岁，你们华国能涌现出来这样优秀的年轻球员，真是让人羡慕不已。”筑波大学教练的声音娓娓道来，但却格外有力量。 “两年前，我曾执教过八村垒，当时的他就像现在的李凯一样，带给人无限憧憬，我们都把他奉为整个国家的未来和瑰宝，而他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以乐透秀的身份进入到nba。” “如果非要比较的话，他当时的技术还很粗糙，没有李凯这样成熟，而且他的动态身体天赋也没有李凯好。所以我在这里预测，李凯一定会取得比八村更大的成就和未来。” “我会为你们祝福的，因为你们都是我们亚洲篮球的骄傲。” 当筑波大学教练讲完这番话后，场面曾一度安静。 因为他将廖凯捧得太高了，没有人再敢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无论廖凯身上呈现出多大的潜力，但那毕竟只是潜力，还没有兑现，未来的事情总是会充满各种变数的，没有谁能说了便作数。 但也没有人能站出来否定他的话，或者象征性地谦虚几句。 因为廖凯身上的潜力实在太大了。 王仕朋和孙越甚至会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谦虚，没有资格来针对廖凯的未来做出任何评价。 …… 在现实生活中，廖凯受到了所有的尊敬，甚至是吹捧。 就比如朱松伟和汪少杰等人，都不约而同地改口，不再叫廖凯为“小师弟”。其实叫什么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可他们在心里却会觉得，廖凯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他们再这么称呼的话，自己都会觉得臊得慌。 那现在如何称呼廖凯呢？ 这个问题就因人各异了，汪少杰是很正式地称呼：李凯。 朱松伟的称呼有点暧昧：凯 好像只有曹方的称呼没有变，还是：兄弟。 但是在网上，廖凯却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大面积地批判。 因为《灌篮2》第六期播出，里面播出了廖凯所在的粉队同蓝队和黑队的两场比赛。比赛中，廖凯被孙越冷藏，只能在替补时间登场。 一个在综艺节目里、跟连cba都进不去的业余球员在一起，都只能在垃圾时间里的登场的人，居然叫嚣着要去打nba？ 真是天大的笑话！ 其实廖凯只是这样一个搞笑的球员倒也罢了，过段时间自然会被大家遗忘，只是作为一个“痴人说梦”的代言人在某些时刻被人提起，用来侮辱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井底之蛙们。 但，偏偏他在仅有的几分钟登场内，还打得不错，更有一次隔着三人的劲爆灌篮。 这样一来，那些忠实的nba球迷们不答应了。 他们本来已经大度而高傲地原谅了廖凯，决定不再对着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追着咬、不松口。但既然廖凯又展现出来一定的能力，那可就怪不得他们不饶人了： 谁让他玷辱了我们神圣的nba联赛呢！ 谁让他要来破坏我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要来抢夺我们的蛋糕！ 各种嘲讽、谩骂廖凯的言论甚嚣尘上，铺天盖地而来，远比几天前更加凶猛。甚至，“综艺球员李凯要打nba”已经作为一个关键词上了热搜。 “以为单单能跳、能扣篮，就能打nba？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照这么说的话，陈登星和滇南滑翔机早就打上nba了，而且还能去争夺mvp！” “上面的朋友，请你不要侮辱滇南滑翔机，就李凯这几个扣篮，还不够看！” “我觉得应当对大家普及一下什么叫nba了，免得以为谁都能打上，这真是华国篮球的悲哀。为什么我们的篮球走不出去，就是因为国内全是这些异想天开的井底之蛙们……” 类似的言乱铺天盖地，充斥在网络的每个角落。 第358章 你们不配 细细回味这些言论，也未尝没有道理。 要进入nba，远远不是能跑能跳这样简单的事情。一个不能在cba里打出统治级比赛、率领球队拿到冠军并且个人刷出恐怖数据的国内球员，压根不可能登上nba的舞台，更何况是连cba的大门不知道朝哪头开的廖凯。 但廖凯更委屈，要进入nba这话压根就不是他自己说的，是韦德出于赞赏的一句期望和夸奖，干嘛要把邪火都发在他身上呢？ 有种冲你们崇拜的韦德发火去啊，干嘛不去批评他信口开河、识人不准呢！ 再说了，廖凯的扣篮难道比不过那些民间扣将么？ 表演性扣篮和实战扣篮能一样吗？ 低级别的比赛扣篮和高对抗下的扣篮又能相比并论么？ 至于扣空篮和隔人暴扣，更不是同一回事了。 这就属于为黑而黑了。 其实这些道理普通人想一想就能明白，更何况那些常年观看nba的资深球迷们。 只是他们不屑于去想，在这种网络狂潮下，理智早被舆论暴力所替代，人们只想发泄，只想用新奇取巧的言论和偏激的态度来显示他们的存在感。 黑廖凯已经成为了一种政治正确。 就连远在锦都念书的胡倩倩，也被身边这些无处不在的言论包围得密不通风，让她烦恼不堪。 胡倩倩姿色出众，性格开朗，又喜欢和人交际来往，所以她刚到这个新班级不到一个月，很快就笼络了一批新朋友，更是有不少男生向她频频示爱。 而且锦都的风气远比南陵市开放，这里的高中学生谈恋爱可不叫早恋，是人生的必经阶段，反倒是将那些到了高中还没谈过恋爱的学生会被称为“大叔、阿姨”，这里的男生追女生也更大胆、直接。 胡倩倩班上就有一位帅气多金的男同学。 这位男同学在胡倩倩到班的第一天，立即就被她惊为天人的美貌所俘获，果断抛弃了自己的小女友，并扬言要在一周之内拿下胡倩倩。 结果一个月快过去了，别说拿下胡倩倩了，他连胡倩倩的衣服边都没挨上。 这位男同学痛下决心，毕竟他还没在情场上失过手。 听人说胡倩倩喜欢看篮球，并且一直在关注《灌篮2》，便也回去将《灌篮1》《灌篮2》通通温习了一遍，还上网去搜索了相关资料，自认为能将里面的内容和球员倒背如流后，再自信满满地去找胡倩倩聊他们共同的爱好。 “《灌篮2》又更新了，越来越精彩，太好看了！” 男同学精心挑选了开场白，他自信绝对能吸引到胡倩倩和他一起探讨。甚至他已经幻想两人越聊越开心，顿生相见恨晚之感，胡倩倩更是会对他刮目相看：原来你才是我的知己啊。 说不定聊开心之后，还能约上一顿晚餐，晚餐后，还能…… 然而胡倩倩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哦。” 也算这男同学倒霉，胡倩倩正为廖凯被全网黑的事情烦闷，甚至牵连到这个节目上，认为是这个节目的故意剪辑误导了观众们的视线，才导致廖凯被黑。 所以她现在最不想谈的就是这个节目。 其实胡倩倩还真没冤枉节目组。他们当初将韦德这句话放进节目里，本身就是抱着制造话题、吸引流量的目的，而节目播出后的效果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更是由此敏感地觉察到这个话题的爆炸性。 于是在最新的一期节目里，他们一再给到板凳席上的廖凯焦躁等待的镜头，还生怕观众们不认识廖凯似的配上画外音：这是被韦德点名进nba的球员。 这也是nba球迷们追着廖凯黑的原因之一：痴人说梦也就罢了，还天天还在荧幕上秀存在感，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晃！不黑你，黑谁？ 这位男同学哪里知道这些缘由，还以为是他得来的信息不准确，胡倩倩并不关注《灌篮2》呢。 他又想，女生都是喜欢看帅哥的，便又开发新的话题：“那里面的朱松伟好帅……，其实我也不错，只可惜身高差了点……” 胡倩倩听得又气、又想笑，忍不住问道：“同学，你1米75都没有，别人朱松伟2米05，这才是只差了一点吗？” 男同学并不因为胡倩倩的调侃而生气，反倒兴奋起来，因为胡倩倩回他话了啊，而且一下就回了这么多字。 “身高并不是那么重要，有个1米75就够用了，反倒是长相，有些人长得太丑，看着就倒胃口……” 他最自负的就是外形帅气，所以越发兴奋，开始评判起节目里球员们的长相。 “尤其那个叫李凯的，长得最丑，脖子短、手还那么长，明显是进化不到位，还有那脸黑得……关了灯估计都看不见人了……” 胡倩倩已经拉下脸来。 其实他很少黑脸，无论是面对喜欢还是讨厌的人，她都能保持微笑的表情，将心里的真实想法掩藏住。但这位男同学居然诋毁廖凯，这就超出了她的忍耐限度。 而且这位男同学还在呱噪不停：“丑人多作怪！就这个李凯，居然还叫嚣着要去打nba，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也不看看网上都是怎么说他的，都把他黑成了什么样，我就是没有时间，要不然我坐飞机到长纱去当面骂他，太不要脸了！……” “你说够了没有！”胡倩倩目光如炬，打断了男同学的呱噪。 胡倩倩的突然变脸，把那男同学吓得浑身一颤，他从未见过一个女生的眼神这样吓人，被吓得低下头避开胡倩倩的眼神，嗫嗫喏喏：“我……说够了……” “你说够了，那该轮到我说了吧？”胡倩倩并没有打算一走了之，反而直直地盯住男同学。 由于胡倩倩说话的声音较大，此时也吸引了其他同学围观。 胡倩倩浑然不觉，字正腔圆地说出：“我喜欢李凯！而且，如果让我发现你也在网上黑他，我绝对饶不了你！” 然后，她看着周围的同学们，重复了一遍：“你们也是！谁也不许去网上黑李凯，因为，你们不配！” …… 第359章 李凯，你可以向NBA说不！ 胡倩倩在自己烦恼的同时，也考虑位于风暴中心的廖凯的感受。于是这几天她加大了廖凯通话的频率，想着多开导一下廖凯，让他尽量不要去关注网上的那些言论。 结果她发现，压根就是她多虑了，廖凯依旧是老样子，眼神平静，慢悠悠地说着话，张嘴一口雪白的牙齿…… 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原因： 一则，廖凯心态早熟，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本身就不容易受到外界干扰。再加上，省高赛期间又经历过类似的网络舆论轰炸，早就不把这些外界的闲言闲语放在心上。 再则，他对外留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是胡志扬的，所以不管那些舆论风潮有多汹涌，只要他自己不去网上和人争论、自找不痛快，外面那些事情根本就找不到他，也影响不到他的正常生活。 他每天最多也就半个小时手机上网的时间，偶尔在一些篮球论坛上看见抹黑自己的言论，他也就是偶尔看看，根本不会去多想。 把手机一关，照常睡觉。 起来后，照常训练。 那些键盘侠可以把一大把空闲时间浪费在网上去黑一个他们根本不了解的人，然而他的时间却很珍贵，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去浪费。 相比于当事人廖凯，本是一名旁观者的白静亭受到的冲击更大。 因为他正面回应了微博下的那些质疑声：只要李凯愿意，他将来一定能踏上nba的地板。有李凯这样优秀的年轻球员，是我们国家篮球界的荣幸，我希望大家能给予他更多的鼓励和支持，而不是批评和指责。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就他这一条微博下面，半个小时就有上千条留言，全是一片痛骂之声。 国家篮球，关我们屁事？ 网民更关心的如何黑廖凯，能黑出创意和高度来。 现实生活这样枯燥和无聊，好不容易在网上逮住一个可以使劲黑、而不用承担任何负面影响的人，他们当然得抓紧时间发泄。 而且有了白静亭的加入，有了反对的声音，他们黑起来更带劲。这就像唱双簧一样，得有来有回，才能唱得下去。 于是他们不但黑廖凯，连同白静亭也一同黑。 “起初，我一直不理解一档篮球综艺为什么要请一位流量明星来当导师。现在终于理解了，原来是请他是来指点江山、培养祖国篮球接班人的啊。” “接谁的班？白静亭吗？但李凯那个返祖长相，恐怕得把白静亭的女粉都给吓跑了吧。所以白静亭啊，你还是没有找好接班人……” “白静亭，你既然这么有责任心，赶紧给姚主席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不要再为世界杯的失利上心，因为你已经为他培养出了华国篮球的下一代。” “我提议，李南下课后，就让白静亭接任国家队主教练。他那么懂球，一定能带领华国篮球勇夺世界杯和奥运会的冠军！”…… 而且键盘侠们发现，黑白静亭比黑廖凯更有意思。因为廖凯没有名气啊，就是个跳梁小丑，黑他，就等于是qj一个不反抗的人，那多没劲。 白静亭就不一样了，好歹也算个流量明星，有社会关注度，有一定的反抗能力。 越反抗，他们才越兴奋。 但白静亭后援会里那些女粉也不是吃干饭的，她们虽然不知道廖凯是谁，也不管白静亭说了些什么，但他们知道有人敢黑她们的“小白”，她们一定会更加凶猛地回应回去。 于是，一场由廖凯引发的血案，最终演变成男性篮球迷和女粉丝之间的团战。 至于在这之后，团战升级，双方在白静亭的微博下这个阵地打得不痛快，又接连换了几个阵地，最后干脆演变成白静亭女粉入侵某知名篮球论坛，篮球论坛的jrs奋起反抗、捍卫家园，简直就成了一场社会事件。 而这场团战的结果，双方勉强打个五五开吧。因为男性球迷的人数众多，而且占据了道理的制高点，有着光广泛的群众基础；但是，女粉丝们更团结啊。 打过团战的同学们都知道，团结的力量有多重要。 五个抱团开黑的英雄，绝对能横扫十个上单瑞文。 廖凯本来是这起网络风暴的导火线，但现在，键盘侠没已经没有时间来管他了。 对此，廖凯表示无所谓，无论大家气势汹汹地来讨伐他，还是又气势汹汹地离他而去，都对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当然，他还是希望那些针对他的不公正的言论能少一些。 但就在这时，一篇尖锐的文章《李凯，你可以向nba说不！》又从网络上冒出来，并在一天内被所有体育类网站转载、甚至很多新闻类娱乐类的媒体也纷纷转发，瞬间又把廖凯拉回到大众的视野中来，重新置于风头浪尖。 而且远比之前的风潮更加凶猛。 连姚日月在接受采访时，都被提问到关于廖凯的问题。 这一下，廖凯彻彻底底成了名人，全华国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知道了“李凯”的大名。尽管这种出名的方式……叫遗臭万年。 当身边的球员们都以同情的眼光来看向廖凯时，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不叫“李凯”，而该叫马容。 王仕朋、孙越和白静亭等人已经找过节目组，让他们必须立即停止任何针对廖凯的炒作，绝不接受任何关于廖凯的采访。他们还轮番来找廖凯谈心，生怕这个少年天才担负心理压力。 但其实，廖凯依旧是天天一张安静脸，该干嘛就干嘛，不受任何影响。 至于那篇把他推向水深火热境地的文章，他也拜读过，写得确实很好。里面罗列了他的各项详细数据，还将他与众多nba球星16岁的身体素质和比赛风格进行对比，论据详实、论证严密，最后得出结论：大家应当讨论的问题，不是李凯能不能进入nba，而是nba能不能吸引李凯加入。 单看这个结论，就知道为什么它能掀起新一轮黑李凯的狂潮了。 第360章 这特么才是篮球啊！ 至于这篇文章为什么能有廖凯的如此详细的一手资料，为什么又如此理直气壮地捧杀廖凯，让人分不清是大蜜若黑、还是反串黑？ 原因只有一个，这篇文章是胡志扬写的（名字落款并不是胡志扬，这个老江湖，他考虑到了自己和廖凯的关系，所以些后以朋友的名义代发）。 他不但写了，还生怕个人的力量不够吸引眼球，动用他的关系网，联合几家颇具影响力的媒体同时转发，大造声势。 当胡志扬屁颠屁颠跑来邀功时，廖凯哭笑不得：“真该给你颁一个奖华国好经纪人！” 当初写这篇文章时，胡志扬本就是想刺激一下性格不温不火的廖凯，再趁着这次事件提升他的社会知名度。 但胡志扬也没有料到，这篇文章报道出去以后，效果竟会是这样爆炸。 这一点，倒真的是他失算了。 毕竟他和廖凯是利益共同体，没有任何要害廖凯的必须。 所以他专程开车来到长纱，当面向廖凯道了歉，承认是自己考虑不周。 但当看到廖凯似乎并没有受到冲击，一切训练照旧，吃喝如常后，他又开始沾沾自喜：“多亏我点的这把火，现在全华国、凡是上网看新闻的人都知道了你……” “可我的知名度都是负面的。”廖凯不无担心地说。 “有知名度就好，负面、还是正面并不重要。”胡志扬又开始阐述他那套理论，“况且你是名球员，球员只凭实力说话，只要你在球场上的表现好，那些言论自然就会调转风向。最害怕的恰恰是你付出了很多努力，也很有实力，却没有曝光度，不能被大众获知。” “而且对你来说，这也是个激励，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的关注下进行，你就没有机会偷懒，只能更加努力地训练和提升自己……” 被胡志扬这套歪理邪说一洗脑，廖凯竟然会觉得：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口说无凭，胡志扬打开社交平台让廖凯过目。 短短几天时间，之前不足一千粉丝的账号下现在竟然已经暴增至一百多万！ 廖凯数学不好，算不清这是翻了多少倍？ 面对如此卓有成效的成绩，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朝着胡志扬竖起了大拇指。 “你再看下面这些评论。”胡志扬越发得意。 廖凯大概翻了两页，几乎没有网上的那些指责和谩骂，大多是一些支持和鼓励的言论。 看得他心里暖暖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朋友在支持自己，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甚至觉得，以后自己也该多来平台上更新点信息，和大家一起分享。（廖凯还不知道，任何社交平台，博主都有删除评论的权限。他现在所看到的留言，其实是经过胡志扬连夜删除后的结果。） …… 胡志扬说的没错，球员是凭球场上的表现说话的。 无论一名球员之前的风评有多好，只要他在比赛中表现糟糕，哪怕只有这一场，也会立即收到外界的指责。反之，只要他比赛打得好，可以将他场外的所有负面影响全部抹掉。 竞技体育，只有菜，才是唯一的原罪。 就在所有人在网上嘲讽廖凯正高兴的时候，《灌篮2》第六期如期播出，蓝队对阵魔王队。 每节10分钟的比赛，一共两节，廖凯一人独得32分！ 不只是得分高，还全都是实打实地强攻砍分，尤其是那一个个21球，看得人热血喷张。 而且魔王队里共有五名黑人球员，一个比一个身体劲爆，却一个接一个在廖凯面前吃瘪。 大家看惯了小外援们在自己国家的联赛上耀武扬威，再看这种黄皮肤的华国球员暴捶黑人球员的画面，发觉：这特么才是篮球啊！ 太爽了！ 他们还甚至还看出了一种民族自豪感来。 那些前一秒还在使劲黑廖凯的人此时像被人扼住了脖子，都傻眼了，再也黑不下去了。 虽然主流舆论还是以嘲讽廖凯为主，毕竟一个综艺节目里的球员，无论他打得再棒，终究离nba的距离太遥远了。 但也有不少理智的球迷们清醒过来。 他们知道现在谈论廖凯登陆nba还为时尚早，但廖凯在球场上出来的实力，绝对证明了这就是一个天才球员，绝对值得他们去期待、去关注。 有这样一个期望，总比没有，要强了太多倍。 远的不说，就他们看见的这场比赛中，同场竞技的就有cba新科状元汪少杰。汪少杰已经被誉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大学生球员，而跟廖凯在一起时，他的光芒被完全掩盖。 单就这场比赛而言，廖凯展现出来的天赋和实力，比汪少杰高出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既然汪少杰都能以状元的身份进入cba，那廖凯呢？ 更何况汪少杰岁，而廖凯只有16岁。 廖凯的未来，瞎眼可见！ 所以，在大多数人感到失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嘲讽廖凯为乐时，也有不少人转变立场，开始在网上为廖凯摇旗呐喊，真的把他当作了华国篮球的未来。 廖凯就在篮球论坛上看见了一篇关于自己的帖子，把自己和王泉泽、郭昊天、张震岭等优秀的华国青年球员并举，列为了华国篮球的五颗希望之星。 除了廖凯之外，那四名年轻球员都已经在国内、国际或ncaa赛场上多次亮相，证明过自己的能力。能把廖凯和这些人放在一起，足可见他在这一期节目里展现出来的实力有多劲爆，给人留下了多大的想象空间。 对于这些言论，廖凯依旧只是看看，权当作一种休闲放松方式，并不放在心上。 不过听见别人的赞扬，相比于批评的声音，总归是要舒服一些的。 正是在这种舆论风潮之下，追梦队迎来了他们最后一支外战对手贝尔格莱德红星u18青年队。 节目组之所以能邀请到这支队伍，因为他们正好就在华国，刚和华国u18青年队打完友谊赛。 比赛结果，贝尔格莱德红星青年队胜。 第361章 我们拿什么去打？ 也就是说，追梦队即将交战的对手，是一支战胜了国家青年队的球队。 “嘶！”听闻节目组邀请来的竟然是这样一支球队后，所有球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把玩得……也太大了吧！ “我并不是想给大家施加压力，”王仕朋提前给球员们打预防针，“但既然是打比赛，我们就得了解对手。” “欧洲篮球有多强，这个不需要我再废话，而在几支传统欧洲豪强中，就有塞尔维亚队。塞尔维亚的篮球为什么这么强，就是因为贝尔格莱德红星青年队能源源不断地培养出优秀年轻球员。” “贝尔格莱德红星青年队不但为塞尔维亚国家队输送人才，同时也为欧洲篮球联赛输送球员，他们是全欧洲最优秀的青年球员培养基地，这就是一座欧洲篮球的人才加工厂。大家对nba比较熟悉，我就举两个nba球员吧，迪瓦茨和佩贾，都是贝尔格莱德红星青年队出品。” “能和这样的对手交锋，我个人觉得很满意，也感到很荣幸。” “所以最后这一场比赛，我希望大家能够放平心态，固然要力争胜利，但更应该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来打这场比赛。尤其要学习欧洲篮球的战术和团队纪律……” 其实不用王仕朋介绍，大家也都知道这支贝尔格莱德红星青年队有多强大。 这支球队的教练就是塞尔维亚国青队的教练。 这支球队中有三人都是塞尔维亚国青队的首发球员。 这支球队刚在一星期前战胜了国青队，那场比赛大家也都看过，赢了国青队足足13分。而且比赛的过程远比13分的分差更让人绝望。 “我们为什么要打这样一支球队？我们拿什么去打？” 王仕朋刚刚离去，申涂就一脸懵比地问向其他球员，“要是能打赢的话，我就可以去国家队报到了？”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大家心里也有着同样的震撼。 可能也是考虑到球员们的心理压力太大，再加上又是最后一场比赛，比赛完节目录制结束，球员们就会各奔东西，所以节目组在这几天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来为球员们放松心情。 申涂、朱松伟等球员随白静亭去首都拍摄杂志封面，也是为球员们提升名气。 至于廖凯为什么没去…… 他现在还需要提升名气吗？ 留在长纱的球员则被节目组好吃好喝供着，天天晚上聚餐、大鱼大肉，白天偶尔训练，更多的时候就被拉上去四处参观。 反正廖凯这一辈子都没有过过这样奢侈的生活。 等赴首都的五名球员回来后，先是邀请媒体来召开所谓的发布会，然后又举行了一场队内抽签单挑赛。 这都是最后的比赛前的两个流程。 召开发布会时，所有球员都必须到场，尽管王仕朋等人想保护廖凯、不让他出席，但又觉得这样做不过是欲盖弥彰。最终，还是让廖凯坐在后排，随同球员们一起与记者见面。 廖凯上一次接受记者采访，还是省高赛期间的事，不过那时候是场边采访，这次是召集记者们前来的发布会采访。 真要比较的话，还是省高赛的采访更正规一点。 这是廖凯从胡志扬那里学来的知识。媒体分为网络媒体、纸质媒体和电视台媒体，除了几大流量视频网站外，还是电视台的媒体采访更正规、档次更高、影响力更大，像这次节目邀请来的都是短视频和网站的网络媒体，用胡志扬的话说来，通通属于野鸡媒体。 果然，廖凯一亮相，记者们都把焦点对准了他，纷纷把各种问题抛向了他。 这种采访时段，节目组也无法暂停录制来向媒体朋友们解释，因为记者手里也有摄影机和录音笔，只好由王聪来转移话题。 但并没有什么用，记者们仍然是不停地向廖凯发问。 为了避免场面失控，王聪示意廖凯可以挑选几个问题回答。 廖凯倒是很坦然。 “请问，这段时间关于你要打nba的话题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对此你怎么看？尤其是大众的声音几乎都是在嘲讽你异想天开，对此你又怎么看？” 廖凯：“首先，我没说过要去打nba；其次，既然大众都认为我是异想天开，那就是异想天开吧，我个人没什么意见。” “我先表明我个人的观点，我是绝对支持你的，因为你的天赋和实力都是最顶级的，而且我私下已经采访过像曹方、张子毅、朱松伟等球员，他们都公认你是这期节目里实力最强的球员。所以无论别人是怎么看待你的，网上是如何评价你的，请你不要受这些负面言论的影响，一定要坚持下去。始终会有我们这些忠实的球迷会一直支持你。” 看着这位面相憨厚的男记者，廖凯有些懵：“你的问题呢？” 那男记者憨厚地笑道：“我不是来提问的，而是要代表我们论坛里的球迷朋友们，向你亲口传述我们的支持。” “谢谢！”廖凯不禁有些感动。 上午是记者发布会，下午进行抽签单挑赛。 之所以要有这样一场单挑赛，是为了决出一名队内单挑王，作为代表前赴新泽西篮网队发展联盟参加试训。 去篮网队试训，共有四个名额，也算作是节目组对球员发放的一份福利。 因为篮网队的老板是一位华人，也很关注国内篮球发展，当然更有可能是推广篮网队在国内的影响力，所以和节目组联合发放了这个福利。 虽然是四个名额，球员们通过竞争争取，但其实几乎已经定好了。因为许多球员都有自己的事务，没有时间前去美国，已经提前放弃了竞争。 当然，如果去篮网队试训真的能被选上的话，大家即便有个人事务也一定会先放在一边。而事实是，去篮网队试训不过是出去见一趟世面，旅游一番，根本不可能有球员被选上，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白白地跑一趟了。 这其中也包括廖凯。 第362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一则他才16岁，还没到参选的年龄，跑去干嘛？更没必要去浪费这一个名额。 再则，录完节目后，就已经到十月份了，他还得赶紧去锦都集训（胡志扬已经为他联系好了五川金强队青年梯队一起训练），全心为国青队海选做准备。 所以当他依次战胜了申涂、王曾杰，和张子毅、曹方三人杀入最终决赛圈后，便主动放弃了继续比赛。 最终，张子毅战胜曹方，继cba选秀营后再获一枚单挑王荣誉奖章，同时也拿到了直通布鲁克林的第一张门票。 曹方只有1米75，体重74kg，能够在一群肌肉大汉中突围而出，最后才败在“单挑王”张子毅的手下，确实展现出来了他技术和投篮上的过人之处。 随着运球技巧的提升、球性的与日俱增，廖凯现在越能揣摩出别人在细节处理上的微妙之处，就比如曹方刚才的单打，他一直很看得很专注，去体会、学习。 没有过人的爆发速度，也没有强壮的身躯，曹方是如何在咫尺之地从容周旋，并最终寻觅出投篮空间…… 曹方来到篮下时，任何人对他的防守都是遮天蔽日般的存在，但他又是如何刁钻的找到上篮角度，并且充分利用篮板上的面积来将球打进…… 廖凯简直看入了迷，他现在越发能体会到王仕朋曾对他说过的“慢”的精髓。 同时他也清楚，别人的慢是只能慢，而他自己的慢中随时都可以切换成快，这其中的差距是天壤之别。 …… 赛前，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贝尔格莱德红星青年队中的三名绝对主力球员，有两人将坐在替补席上，只有一人会作为这支球队的队长首发登场。而且这场比赛，鉴于追梦队的实力，他们的主教练会雪藏战胜华国青年队的部分主力球员，更多使用板凳席末端的、更年轻的球员。 坏消息是，汪少杰突发牙髓炎，脸颊肿成了两个大馒头，将无法在这场比赛中登场。 汪少杰不能登场，对追梦队的攻防两端都是巨大的损失，尤其是失去了对篮筐的保护。 为此，王仕朋临时调换了首发阵容。 申涂继续出现在1号位。 廖凯被调换至2号位。 3、4、5号位依次是朱松伟、王曾杰和郭建。 这套阵容，身高全部在1米9以上，更是将廖凯、王曾杰和郭建三位力量型球员全部派上，看来王仕朋的意图，不只是是要用这套大个阵容来弥补汪少杰缺席后的内线优势，更是要注重身体对抗。 毕竟他们的对手主要是16、17岁为主的青年军，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身高、力量都还没有成型。尤其是力量。 也由这套首发阵容可以看出，王仕朋虽然口口声声以学习为主，那只是为了不给球员们太大压力，但其实他内心里是十分渴望胜利的。 包括廖凯在内的球员们也是，大家知道对手很强大，也对这场比赛充满了忧虑，但内心深处，争胜永远是他们的第一选项。 就在追梦队加紧演练的时候，贝尔格莱德红星青年队来了。 双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球场上。 因为红星队急着回国，他们来华国主要是受邀打国青队的，临时受邀过来打追梦队这支雇佣军，不过是热个身、顺便挣点路费。 赶紧两下打完，他们还可以回去享受到巴尔干半岛夏日阳光的最后风情。 两队列好阵势，摆出造型，分站球场一端。 录制完后，回到更衣室，大家兴奋地议论着对红星队的第一印象。 “他们长得确实高，但都看着好小啊！” “也有几个年龄看着大点的，不过都站在队伍的后面，前面站的那些人确实小，应该……只有16、17岁吧。” “16、17岁？可他们看起来比李凯还年轻些……” 廖凯无辜中枪，只好悻悻地回了一句：“他们要是也长得像我这样粗，也会显得年龄大。” “对了，你们发现没，他们站在那里的时候，都是把头昂得特别高。” “就是！把头都抬到天上去了，……看着就不爽。” “真特么想干他们！” “也没必要过度解读，我去过欧洲，那里的人都是这样，习惯性把头昂起来。可能这是他们的文化习惯，欧洲人都很骄傲，以自己的民族和历史为荣……”“百事通”申涂在给大家解释。 比赛随后进行。 由于是最后一场比赛，也算作是告别赛，球员们提前来到录制广场，和招募而来的观众们互动。 此时，离正赛开始尚有两个小时，球场四周还在抓紧布置，相比之前的比赛，增添了更多的灯光和道具。 观众席位上已经来了不少球迷，这些大多是远道而来，所以早早地检票进场，等候在里面。 廖凯享受到和曹方、朱松伟等人同样的待遇，不少观众聚在他身旁，争先恐后地索要留言和签名。 由于他身旁的球迷太多，还专门有两名工作人员跟着他，负责维持秩序。 看着近百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推搡着想离自己更近一点，努力地伸出他们狂热的手…… 这样的场面，廖凯并不陌生。 但在被全网黑的这种舆论风潮下，还能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他还设想过，如果有人当面辱骂，他应该如何回击、或是保持理智…… 现在看来，是他杞人忧天了。 难道真如胡志扬所说：一个公众人物，在乎的只有名气的高或低，而非名气的好或坏？ 应付这些球迷朋友的需要，花费了他近半个小时，直到签名的手已经酸软，不停摆出笑容的面部已经僵硬，又看见朱松伟等人早已处理完、坐在场边休息，他才向仍不断涌来的球迷挥手致歉，然后回到了场边。 “厉害了，我的凯！” 他一到场边，朱松伟就羡慕地高叫起来。 “我再说一遍，别叫我凯，听着得慌。”廖凯先出言提醒朱松伟，然后拉着他一道到场内热身。 第363章 团队篮球的魅力 回到战术室，孙越和白静亭也跟了过来。 对于最后一场比赛，又是红星队这样强大的对手，所有人都极度重视。 王仕朋先讲，他一再强调了身体对抗的重要性：“一定要给对方上身体，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唯一的致胜点。我把丑话说在前边，谁要是在场上畏畏缩缩、躲着打，不跟对方进行身体对抗，就马上给我下来！而且我保证你这场比赛都不会再上场……” 他的声音近似于嘶吼，吼得人耳膜发胀。 “我再问一遍，进攻的时候，如果战术没有跑出来，时间又不够，该怎么办？” “把球交给李凯！”所有球员齐声回答。 “然后呢？”王仕朋继续问。 众球员：“我们都拉开。” “尤其是内线的球员，一定要拉出来，给他腾出冲击篮下的空间。”王仕朋最后强调。 然后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廖凯。 “我知道！”廖凯用平稳而坚定的声音回复。 白静亭不讲战术，只是一再地给大家鼓劲。 轮到孙越：“这场比赛对手很强大，但是我们也没必要怕，我从来都是这么说的，输球并不可怕，输人才是真的丢人。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放平心态，把你们平时学到的东西都在这场比赛中展现出来，也算是为你们此次的行程画上圆满的句号。” 球员们也都纷纷点头。 “我们走！” 王仕朋和孙越领头，带领大家走出更衣室。 “欢迎大家来到《我就是灌篮2》的最终决战现场，本场比赛的胜者将会成为本季《灌篮》的最终冠军！……” “现在，比赛开始！” 朱松伟跳得皮球，拉开了最终决战的序幕。 第一次进攻，追梦队祭出常规开场套路“衣服”战术（外线绕八字）。 廖凯站侧翼，观察队友的跑动后再跑到底角，见防他的球员回缩包夹内线，便立即沿底线空切。 如果红星队赛前研究过追梦队的比赛录像，一定不敢让看防廖凯的球员回缩。 从这次防守来看，他们显然没有。 刚刚击败过华国国奥队的他们并没有必要对这样一支非职业球队做针对性部署。 只可惜内线的郭建并没有观察到廖凯的跑位，选择了个人强攻。 球没能出手，但造成了对手的投篮犯规，两罚中一。1：0。 追梦队开局领先。 红星队并没有研究过追梦队的任何球员，但他们长期接受专业培养和正规训练，只用一个回合就发现了郭建脚步缓慢这个缺点。 于是，内线中锋提上掩护，郭建留在内线没有跟进。 红星队的持球人绕过掩护后，轻松朝内线推进，见郭建仍然不出来，果断投篮命中。1：2。 “郭建，上啊！”王仕朋急得在场边大喊。 于是下一个防守回合，郭建选择了提上，但结果只会让对手打得更轻松。 红星队持球人只需一个轻微的变向，就将笨重的郭建甩在了身后。 廖凯和朱松伟都已经预料到，双双杀回内线补防。 持球人顺手一递，将皮球给到跟进的中锋手里，中锋球不粘手，直接又甩给了廖凯补防后身后的队友。 队友拔起来就投。 但他想得太简单了，就在他从起跳到投篮这个时间内，廖凯又已经以迅雷之势杀了回来，并用一双大手将他的投篮线路全部封死。 廖凯的启动和反应速度让所有红星队球员的面色瞬间改变。 “李”mc主持已经将为廖凯呐喊的声音调到了嗓子眼。 近来几场比赛，他已经学会了，无论防守端还是进攻端，只要廖凯一出手，他都可以提前喊出来，因为廖凯从不会让他失望。 然而这一次，他失算了。 红星队的球员并没有出手，他极限操作，在空中堪堪将投篮变作了传球。而且传得还很巧妙，正好送到了跟进的中锋手中，中锋轻松舔篮得手。1：4。 这就是团队篮球的魅力。 红星队的持球人，一定会等队友掩护瓷实后再下球，不早也不晚；他们的中锋，一定会在掩护时挂住人，而且能够及时地跟进，形成双线攻筐；他们的底线球员，会在廖凯回收的刹那同时跟进，给进攻的队友多一个传球的选项。 最后还是他们的中锋，没有在队友投篮时傻站着盯住篮筐看，而是第一时间就顺下。 反观追梦队，眼看着廖凯一人忙里忙外，被对方几名球员组团戏耍，除了朱松伟稍微帮上了点忙，其他人始终站在局外看戏。 他们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没有这个意识和习惯。 这也是职业和非职业的区别的之一。 “李凯！防得好！”王仕朋在场边大声鼓励。 他当然能够看出谁好谁坏。 球员们的打球习惯不可能短时间内被纠正。归根结底，还是郭建那点出了问题。 但他又不愿意现在就撤下郭建。 因为和红星队相比，身体对抗是追梦队唯一的优势，一定要先在对方的内线凿一个窟窿出来。汪少杰又不能上场，他只能寄希望于郭建。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两队都指望着郭建。 追梦队指望郭建去凿开对方的内线，红星队则揪住郭建的防守脚步问题使劲薅。 到郭建被胡祥正替换下场时，7：10，追梦队只是略微吃亏。 但这7分里，郭建只得到开局的那1分，也就是说，王仕朋想用他凿开对方内线的策略还是失败了。 要纯比力量，红星队那帮小孩两个加起来也不是郭建的对手。 只能说红星队的内线防守技巧太专业了。郭建平时还是有点内线脚步的，但他只用了一次就被对方下手切掉，吓得他只敢拿着球便朝人身上怼。 但他刚一抬肘发力，“啪”对方就倒了，只是白白地赔上了一次进攻犯规。 而且他又没有策应球能力，又压低了球队的进攻节奏，所以只打了四分钟不到，就被换了下去。估计这场比赛，王仕朋都不敢再起用他了。 在红星队这种级别的对手面前，任何一个点的问题，都会被他们紧紧抓住，并无限放大。 第364章 把他封杀在外围 追梦队能够拿到7分，那是因为廖凯一人拿到了4分。而且他这4分全部是抓下进攻篮板后的得分，并没有占用球队的进攻回合。 这个意义，可就远比单单拿4分大多了。 这等于生生抢回来两次球权，而且会给外线投篮的队友注入更多信心。 刚一开场，白静亭就坐不住了，一直站在场边看球。 每当廖凯从他身边跑过时，他都会激动地大喊： “李凯！加油！” “好样的，小凯！” 就差直接上场抱住廖凯了。 因为只需要开局这几分钟，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场比赛只要廖凯这个支柱不倒，追梦队就不会倒下，他们就保存着战胜对手的希望。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红星队的主教练，也就是塞尔维亚国青队的主教练，他很不满意球员对廖凯的防守，一直在场边冲防守廖凯的球员大声嚷嚷，最后干脆把这名球员换下。 除了廖凯之外，追梦队中表现第二好的球员就得算申涂了。 因为红星队的战术是全场夹击持球人，在这种情况下，申涂居然没有失误，能将皮球传导出来，也算是人品大爆发了。必须得给他记上一攻。 郭建下场后，开火权轮流交到廖凯、朱松伟和王曾杰三人身上，面对着红星队从不失误的防守站位，像不停转动着的齿轮一样密不透风的防守轮转，追梦队根本不可能利用传导将皮球渗透进去，既然如此，他们只能依靠个人的单点爆破。 王曾杰空有强壮的身体，却只能在外线扔三分赌运气，他的那些突破技巧在站位精准的红星队球员面前根本不够看。再加上防守端接连出错，他也早早地被王仕朋给换下场去。 所以王曾杰持球单打这个选项又被叉掉。 身背两犯的朱松伟在防守端消耗掉大量精力，导致他手感全无。没有投篮的朱松伟就是被拔掉了牙、咬不动人的狼。 所以最后，打开进攻局面的重任只能落在廖凯身上。 廖凯持球单打，这是王仕鹏战术体系中最后的一环，是比赛进行到最后时刻的杀招，但现在不得不在开局就使用。 申涂也很机灵，见王仕朋在场边比出“拳头”，过半场后就将球交给廖凯，然后赶紧跑开。 他跑得倒是挺快的，但却给廖凯出了一个大难题接球的位置还在中圈附近，离篮筐太远了。 廖凯并没有急着去展现他的运球功底，而是选择了最省力的方式，侧身靠住防守人，依靠体重的优势，慢悠悠地朝着三分线逼近。 红星队的球员再次展现出他们的专业素养，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绝对不下手去抢球，不给廖凯留下任何摆脱的机会。 廖凯也不急着摆脱，控制好皮球，耐心地等队友上来掩护。 掩护完，红星队的中锋选择大延误，等他的队友走下线绕过掩护后，再去追自己的对位人。标准的挡拆不换人防守。 完全不给廖凯留下任何缝隙。 此时，廖凯的选择有：一、抓住挡拆的间隙，将球分给胡祥正，由他来策应进攻；二、呼叫胡祥正返身再来一个反掩护，看看第二次掩护能否出现机会；三、将球分给其他队友，重新组织进攻，放弃这一次没有出现机会的持球单打。 但廖凯却是突然地体前变向，接上一次贴地运球，变速，从对方两人的夹缝中杀了出来。 红星队天衣无缝的防守就这样被廖凯轻易撕破。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廖凯是一名怎样的球员，有着怎样的突破技巧、爆发速度和身体协调性！ 瞬间过掉两名球员后，廖凯前方一片开阔，任由他持球长驱直入。 接下来，面对对方两名球员的迅速轮转补防，廖凯并没有强上，而是选择分球。对方五名球员已经被他调动了四人，所以他此时的选项很多，他也保持着冷静，将球从容地分给了外线最准的朱松伟。 然后自己继续深入篮下，卡住篮板位。 朱松伟不负所望，将喂到嘴里的三分吐了出来，但廖凯早就候在那里，跳起摘得篮板后，直接在空中随手一拨，补篮命中。 “又是一个前场篮板，又是一次关键得分。” “李凯！他把球队扛在了肩上。” 红星队教练气得将手里的战术板狠狠地摔在地上。 开局不到五分钟，让一名球员在球队的腹地抢到三次进攻篮板，并全部转化成了得分，这绝对是他不能允许的。 于是他一气之下，将场上的两名侧翼球员全部换下。 换新球员上场时，他特意指着廖凯吩咐：“那是他们球队的no1。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让他进入我们的禁区，把他封杀在外围。” 禁区！ 红星队的教练一语道出了关键所在。 廖凯之所以在传球后继续渗透，就是要钻到对方的禁区里去，包括前两次篮板也是这么来的。因为追梦队的其他球员都进不去，都只能飘在外线投篮，所以他一直都在坚决地往对方篮下去。 而且今晚包括朱松伟在内的所有队友的投篮都是短，因此他卡的篮板位也很巧妙，就是球蹦回来的路上。 再加上他拿到篮板后根本不落回地面，人在空中就直接完成了后续操作，所以即便对手反应过来，也拿他毫无办法。 这也是红星队教练如此生气的原因。 从他的视角看去，他的队员就像得了痴呆症一样，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10号表演，没有任何应对的举措。 新上场的球员传达了教练的指示。 于是下一次，再次面对廖凯的持球时，他们要谨慎得多，也不盲目包夹，两人张开双臂，留出一步的距离，死守上线门户，绝不给廖凯突破的机会。 面对对方这样的防守，廖凯也不想单打，但他看了看队友们，此刻除了自己以外，谁还能担得起去撕裂对手防线的重任？ “红星队这是什么防守，连挡拆的机会都不给么？”白静亭忧虑地看着场上。 第365章 那个10号不是你们能够防住的 孙越同样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他们看出了李凯难以阻挡的爆发速度，所以选择了这种防守方式，坚决不给他突破的机会！” “那怎么办？只可惜李凯没有三分能力，不然就可以直接投了。” “不能投！”孙越显然更能洞察场上的局势，“红星队的策略就是防突放投，如果这时候选择投篮，反而让他们的防守计谋奏效。” “突也不行，投也不行，那该怎么办？” 面对白静亭的这个问题，孙越也回答不上来了。 此时他多想自己也能上场比赛，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和廖凯打一些传切配合，凭着他的传球意识和廖凯的身体天赋，应该能创造出撕裂对手防线的机会。 只可惜他不能亲自上场。 场上也没有球员能和廖凯打出足以撕裂防线的精妙配合。 所以廖凯此时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和他手里的皮球。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等队友送来的援助，实在太有限；等这样一支红星队犯错，更是绝无可能。 他需要做的是即便对手没有任何错误，依然找出进攻机会来。 他选择无视掉对手的防守，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打。 于是运着皮球便突然加速…… 红星队的球员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也就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所以抢在廖凯近身之前就卡住了身位。 但接下来，他只觉得眼前的黄影一闪，原本他预计会正面撞在自己身上的廖凯却嗖地一下从他身侧钻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红星队的球员完全傻了眼，原来白色的皮肤此时一片煞白。 球场内外的其他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廖凯第一步迅猛的加速竟然还不是他的极限速度！他竟然可以在足以秒掉防守人的夸张速度上再次提速，两段加速，从而完成了不可思议的突破。 变向不但不减速，还能加速，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理解范围！ 当廖凯祭出这样的速度，不但瞬间过掉了他身前的防守人，连篮下的防守球员也是毫无反应，直接目送他上空篮，再得两分。 “啊！”性格内向的白静亭激动地在场边嚎声大叫。 当廖凯打出这样的篮球，实在比什么扣篮更刺激、更过瘾，一万倍！ 更实际的作用时，追梦队的球员也被他带动起来。 没有配合又怎样？没有规范的篮球动作又怎样？…… 他们还有胸中的热血和激情。 所有球员众志成城，在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甚至每一步跑动和每一声喊叫上都倾尽全力，逐渐将场上比分扭转过来。 中途，红星队教练被迫叫过一次暂停。 但他并没有讲什么技战术要求，他的球员已经将战术的精髓打了出来。他叫这次暂停，就是给这些年轻的球员们调整心态，同时再明确一下对廖凯的防守：“那个10号不是你们能够防住的。” “你们需要知道，总有一些球员天赋过人，当你们付出全部的努力后，却仍然发现他会像吃面包一样轻松地咬碎你们的努力，这是正常现象。你们不必为此而沮丧。” “你们的工作，是尽量地消耗他、限制他，让他每一次进攻都付出加倍的艰辛，让他整场比赛都必须得拖着沉重步伐，并让他最终臣服在我们坚定的毅力下……” 尽管如此，他们的策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一节比赛临近结束，那个10号的速度依然迅猛，动作越发轻盈，甚至连呼吸都均匀如常…… 他的身上有源源不断的不竭的体能。 更可恶的是，他似乎还很享受这种状态，时不时在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尽管廖凯的体能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但王仕朋还是心疼他，这可是华国篮球的未来啊！在第一节比赛只剩下最后一分钟时，把廖凯替换下场，让他赶紧休息一会。 此时的比分，21：16，追梦队已经反超5分。 “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竟然会领先，这可是战胜了国奥队的红星队啊！”白静亭大发感慨。 孙越也激动地点头认同。 他知道这支红星队雪藏了部分主力。但这仍然是那支红星队，他们的战术体系仍在，他们的打法依旧。 至于追梦队领先的原因，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数据榜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廖凯，15分，6篮板，2封盖，2抢断。 廖凯一下场，红星队的内线大门上再次对追梦队写着：拒绝入内。 王仕朋只得轮番排上曹方、聂天城、刘义、王曾杰等三分好手轮番发炮，都去试一试手感，看看今晚谁的手更热。 但收效甚微，偶尔能有一记三分命中，都能把现场的观众激动大半天。 当一只球队不能到对方的内线去制造混乱，由内线来带动外线，只能纯粹靠着外线投射时，对手防守起来就太从容了。 即便是马赛克队，那也少不了哈登突破和卡皇吃饼啊。 更严重的问题出现在防守端，追梦队不去对方的篮下，可红星队却总能在他们的内线制造杀机。 廖凯此时坐在场下，也更能欣赏到对手的表演。 篮下不过尺寸之地，但红星队却总能在那个位置上各种传导，跳着华尔兹就将球给打进了。 实在是赏心悦目。 教练总会告诉球员们，要多传一手球。但这也是在外线，或突破时注意分球。 红星队却是在对方禁区内无私分球，而且最后一定要捣腾出绝对的空位机会，才会上篮。 这便是欧洲篮球的精髓么？ 关键在于，每次篮下攻防时，红星队都至少会有三名球员出现在那里，而防守的追梦队往往只有一、两个人。 太神奇了！ 禁区这么重要的地方，进攻球员居然会比防守球员多。 而且追梦队的防守也找不出来什么大问题，那红星队是如何做到能多出球员的？这哪里是在打篮球，简直就是在变魔术！ 追梦队辛苦鏖战建立的领先优势，分分钟就被红星队夺了回去。 更严重的问题是，朱松伟在防守端倾尽全力，早早地就领到第三次犯规，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第366章 下一个姚日月 但廖凯坐在场下，王仕朋也不敢再把朱松伟撤下来，球队里也就这两人有协防内线的脚步和身高，只有让他继续留在场上。 到第二节比赛中段，朱松伟就已经领到了四次犯规，王仕朋摇头一叹，赶紧让廖凯去换下他。 在场下坐了半节时间，廖凯仔细地揣摩了欧洲球队的打法，和他更熟悉的美国队打法完全相反。 红星队打的是团队篮球，强调分享球，极端强调进攻的合理性，和美国篮球的那一套个人英雄球截然不同。 每一次进攻，他们必定会先冲击追梦队的内线，进了内线后，又不投篮，就在那里传来传去的、秀操作，不停地调动防守球员，直至和篮筐之间再无障碍。 廖凯不在场上，朱松伟是追梦队唯一的篮下协防球员，是饱受对方冲击的重灾区，这也是他犯规多的主要原因。 廖凯上场，正好又是一个防守回合。 红星队继续渗透禁区，廖凯心里清楚，对方一定不会直接上篮，肯定会分球。 所以他也不盲目起跳，就贴着对方持球球员，脚步紧紧跟随。 果然，对方把球分给了底线空切进来的队友。 “来得正好！” 廖凯瞅准时间，在对方跳起的同时起跳…… 然后他还是没能盖到皮球。 因为对方仍然没有投篮，而是把皮球又分给了中路跟进的队友，由队友轻松上篮命中。 “这尼玛……真是秀得飞起！”廖凯无奈地笑了。 他已经防住了第一手传球，谁曾想第二名已经在篮筐周围起跳的球员还会选择传球！ 更让人无奈的是，居然有三名进攻球员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向篮筐发起冲击，这谁能扛得住？ 他只能说是比朱松伟强一点，没有再赔上一次无谓的犯规。 通过这一球廖凯才算彻底看明白，凭着追梦队的配置根本就没有防住对手的可能。 既然防不住，那只能拼进攻了。 廖凯不再犹豫，进攻端火力全开。 只要拿到球，他就朝对方篮下冲击，眼里只有篮筐，先把对方的篮筐炸平了再说！ 即便他不持球，也会在队友出手的一刻奋力朝篮下冲去，能不能抢到篮板是其次的，主要是把对方的内线捣碎。这是唯一的取胜之道。 红星队球员人高马大，脚步也还算灵活，但毕竟只有16、17岁，哪里会是一心摧城拔寨的廖凯的对手？ 每次廖凯冲进去，红星队禁区内都是人仰马翻。 砰砰砰一阵乱撞后，几个2米大汉乱摔一地。 不管进球还是犯规，两分是到手了，唯一的悬念就是看红星队那些年轻球员，有没有人避闪不及，被廖凯掀翻在地。 “李凯真是一头球场上的猛兽！”整场比赛，这是现场广播里传出的最多的一句话。 这可不是开玩笑，有好几次，都有球员为了阻挡廖凯被撞倒，而且都会在地板上趴上许久。 看得场边的红星队教练心惊肉跳。 他原本见比赛胶着，准备陆续派上主力球员去收下比赛，即便只是一场友谊赛，但球队的荣耀和骄傲不允许败给对手，一支黄皮肤非职业球员组成的球队。 但看见廖凯野兽般的凶猛表现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比赛输赢只能排其次，要是真有球员因此受伤，这才是他无法承受的结果。 况且换上那些主力球员也不会让比赛有彻底的改变，因为他们照样防不住冲起来的廖凯。 王仕朋在场边，除了不停地轮派球员和大声指挥场上球员的跑位，偶尔，他也会思绪飘飞，暂歇性地陷入回忆中。 每一次，看见场上廖凯的勇猛无敌，一人撑起一支球队的体系，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国家队生涯时期，身边也有这样一位队友，姚日月。 每当人们把赞誉声送给王仕朋时，他都会实事求是的说：我并没有很突出的能力，至少对比现在的国内后卫，我并不认为我一定就比他们强。 当人们又问：那为什么你们那支国家队如此强大？ 他的答案始终如一：因为我们阵中有大姚。 华国从不缺少功能性球员，球员们也始终以为国效力为最高荣耀，在球场上奉献全部。 华国篮球缺少的，或者说一直等待的，只是少一个姚日月的出现，一个在攻防两端能撑起球队体系的球员。只要他站在场上，球队就有明确的打法，队友们也能自如地发挥出个人的特点。 围绕他，一支球队永远都不会倒下。 有他在，华国队绝不至于在家门口的世界杯小组即惨遭淘汰，甚至连直通奥运会的门票都拿不到。 王仕朋站在场边，偶尔会激动，偶尔会陷入回忆，就是因为看着球场上的廖凯，他似乎看见了华国的下一个姚日月。 华国篮球真正的未来。 那勇不可当的能力，将球队挑在肩上的决心，太像了。 一想到这里，王仕朋甚至激动地将拳头紧紧握住…… 不过话说回来，廖凯虽然在场上不可阻挡，但他的每一分都得来不易。既然跟对手比不了战术，他便用身体开道，他的每一次冲击都是用血肉之躯去撞开对方的铜墙铁壁。 剧烈的肌肉的碰撞之声，听得场边前排的女观众们只敢捂着眼睛看比赛。 而且红星队继承了欧洲球队一贯的防守习惯，各种挠、掐、拽……小动作不断，篮球规则灰色地带的动作，几乎被他们全部使用了出来，尤其是针对他们用正规动作不能限制的廖凯。 现场镜头已经几次给到了廖凯手臂上七、八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但廖凯从不惧对抗，每次的剧烈碰撞后，无论他的身体有着怎样的疼痛，他都会傲然挺立在被掀翻的对手身前。 如果胡志扬也在现场的话，他一定会联想到省高赛上，联想到蒙达曾给出过廖凯善意的建议：和别的球员发生身体接触后，落地时一定要有一个缓冲的保护动作，不只是做给裁判看的，更是保护自己的身体。 所谓刚则易折。 第367章 谁才是真师兄 但廖凯的性格太过于坚硬，除非他的身体确实站不起来，不然，他是不会在球场上倒向地面的，流露出一丝软弱和妥协，哪怕只是偶尔一次，也不行。 其实对于红星队这些烦人的小动作，也有球员下场后在发牢骚：欧洲球队，真脏！ 但王仕朋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篮球是男人的运动。你要是玩不起，就别玩！” 半场结束，46：41，追梦队继续保持领先。 廖凯的个人数据为：24分，11篮板，2冒3断。 能够领先结束上半场，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白静亭在哨响的一刻就激动地冲进场内，直奔大功臣廖凯而去，大概是想来一个撞肩庆祝之类的。但等他近身之后，看见廖凯高大强壮，黝黑健壮的肌肤上满是剧烈运动后闪闪发光的汗水，他很明智地收住了准备起跳的脚步，改为对着廖凯的胸口捶了一拳：好样的！ 就捶完这一拳后，他都感到自己的手指隐隐作痛。 他不得不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冲动，要不然他现在估计都躺进医院了。 廖凯被白静亭用白嫩小手挠了一样，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要不是他正好回头看见了白静亭，都还不知道被捶了一拳。 “小意思！” 回复了白静亭后，他便和队友们一路走回战术室。 队友们都很兴奋，他们领先的可是轻松战胜了国奥队的红星队啊。一路上互相推搡，搂搂抱抱…… 等到了战术室，兴奋劲一过，才感觉到几倍于以往比赛的疲惫和劳累，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赶紧仰在各自的位置上休息，恢复体力。 王仕朋随后走进了战术室。 其实球队上半场的发挥并不好，尤其是在训练有素的红星队的映衬下，队员们战术素养、篮球意识、动作规范上的问题显露无遗。 要不然，也不会次次被对手在篮下多打少。 又尤其是王曾杰和刘义的问题最大，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在中场时段好好总结。至于刘浩原和郭建等人的问题他都懒得说了，反正这俩下半场根本就不敢派上场去。 但当他走进战术室，看见球员们都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脸上的汗水像开了龙头的自来水一样淌个不停，都坐在位置上剧烈的喘气…… 他又看见廖凯的两条胳膊上，大大小小不下十道血痕，甚至左脸颊上也被划出一道，经过汗水的反复冲刷后，正翻露出殷红的血色。 他原本想要说的训斥的话也就说不出来。 矗立片刻后，他深思熟虑后说出：“最后半场比赛了，对手又是这样强大。我只希望大家上场后，能发挥成怎么样，就打成什么样，把你们最好的状态拿出来。就足够了。”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孙越和白静亭也一道来到战术室给球员们打气：“上半场大家都打得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下半场继续保持……” 中场休息时间结束。 走出战术室前，王仕朋抢先说道：“大家最后一次喊个口号，我来起头。” “追梦队” 所有球员众声齐喊：“加油！” 不知道红星队中场时布置了什么，只见他们对下半场的首发阵容做出了调整，他们的队长和另外一名打国奥队时的主力球员双双坐在了板凳席上，替补首发的是两名更年轻的球员。 王仕朋见状，也立即更换了首发，将廖凯留在了板凳席上。 红星队教练心疼他的主力球员，王仕朋还更心疼廖凯呢。 红星队用纯替补作战，但他们球队的体系仍在，球员们的战术功底依旧，所以还是能打出极致的团队配合。 相较于主力球员，也就是他们的进攻把握性有所下降，同时传球的失误稍稍增加。 而缺少了廖凯的追梦队，只能靠着激情和拼搏精神在场上奋斗了。 互有抵消，双方的分差始终没有拉开。 廖凯坐在场边，也不歇着，除了和大家一起为场上队友鼓掌加油外，还特意叫来朱松伟面授机宜：“补内线后不要扑得太凶，能对他们的上篮形成干扰就行，不一定非要盖帽。要注意你的犯规数！” 朱松伟已经身背四犯，再领到一次，就该被罚下了。 他对于廖凯的建议很重视，听得很专心。 由于他的身高更高，所以还俯下身来，尽量把自己的耳朵凑到廖凯跟前，边听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从建议。 mc主持注意到了场边这一有趣的画面，对着麦克风调侃道：“小师弟在向师兄训话，而师兄俯首倾耳，唯唯诺诺。下来后我得采访一下这两位，到底谁才是真师兄？” 朱松伟也很争气，始终没有领到最后一次犯规，保证了他能够一直呆在球场上。 王仕朋也是紧张地伸长着脖子、盯着朱松伟在场上的一举一动。 因为朱松伟一旦被罚下，就意味着廖凯得上场了。其他球员他可以随意调配，但廖凯和朱松伟，这两人至少得保证有一人待在球场上，这比赛才能打下去。 从个人的私心里，他是希望廖凯能在场下多休息一会的。 因为比赛强度太高了，他不可愿意廖凯因为这场比赛出点什么意外。 反倒是廖凯求战**很高，眼里跳着不安分的小火苗。能和红星队这样的球队交锋，机会难得，他特别喜欢通过和这种级别的对手过招来打磨自己。比赛才是最能锻炼能力的训练。 场上的比分逐渐被红星队追平，反超…… 分差最大的时候已逼近了十分。 转播镜头多次扫过替补席上的廖凯，mc主持也配合着提示：“要是李凯在场上的话……” “看李凯在场下的状态，体力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但王仕朋格外能沉住气，只要朱松伟还能呆在球场上，他就坚决不让廖凯上场。 反正他认定了廖凯是国家队未来的主力球员、甚至是球队支柱，相比于他的健康，综艺节目里的一场友谊赛能算得了什么！ 第368章 带着必胜的决心，勇往直前！ 直到第三节末段，朱松伟五次犯满离场，廖凯才又披挂登场。 “我把我的所有子弹全部打光了，……现在该轮到你了！”下场后，朱松伟踹着粗气、特意对廖凯说。 在这支追梦队里，论激情、论打球卖命，朱松伟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 “放心吧，师兄！” 廖凯应道。 上场之后，他就是两次强硬的攻筐，帮助球队迅速稳住形势。 现在场上这支纯替补阵容的红星队，守着他们传统的防守阵型，但效果却不如他们的主力阵容。 廖凯很快就洞察了这一点。 他的第二次攻筐只是在外线慢悠悠地拍着皮球，就发现了一条直通篮下的通道，这是在上半场绝对不会发生的情况。然后，他直线冲刺，两大步甩起来，很轻松地就完成了进攻。 甚至，追梦队里的其他球员，像张子毅、刘义等突破好手，偶尔也能持球冲破对手的防线。 这时候廖凯就能打得更加从容，增添了许多的无球策应和中投手段的轻松进攻方式。 红星队替补阵容更大的问题出现在进攻端。 第四节后半段，王仕朋在暂停期间布置球队的防守，就针对对方的进攻做出了更明确的安排。 “他们的所有进攻都是牛角战术。” 王仕朋在战术板上画出对方时五名球员的落位情况。 “挡拆完后，所有防守走下线，放他们进来。他们的持球人走的是斜线。一旦他深入到罚球区域的位置，我要求这两名球员立即上前夹击……” “这是他们遇夹击后的两条分球线路。所以我要求侧翼的两名防守球员，也就是李凯和刘义，李凯负责掐断他左侧的这一条，刘义负责右边这条。” 王仕朋能够清晰地指出红星队进攻的弊病所在，就是因为他们的替补阵容缺乏临场能力，始终是按照教练布置的既定战术打着固定的套路。 王仕朋早就看出了这个套路，但是他却一直压着没说。 因为他一旦说出来，并做出针对性部署，红星队也会做出针对性部署和调整。 而等他压到现在才说出来，红星队即便想调整也没有时间了。 他现在才说出来并做出针对，就是不跟对手反击的余地，就是要一击致命。 这就是比赛！ 既是体力的较量，更是智谋的博弈。 廖凯立即就用一次抢断来证明王仕朋的布置精准。 在对方持球人挡拆深入的同时，他已经在悄悄地移动脚步，同时还别有心机地、故意让出一条传球线路，对方果然上当，朝他身后的正溜底线空切的队友分球。 这本身就是廖凯布置下的陷阱，所以他只是突然向前一迎，就在半途抄截了皮球，并顺势反击。 红星队的所有球员正面朝对方篮筐进攻，突然丢失球权，要再转过身来跑回去防守为时已晚。 再加上廖凯的头两步速度格外夸张，只在他们一愣神的工夫，就已经跑过了半场。 所以他们也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两步，便放弃了回防。 空荡的半块球场，只有廖凯一人在潇洒地持球跑动…… “带着必胜的决心，勇往直前！” “这就是灌篮！” 在mc主持的激情嗓音响彻整个球馆上空的同时，廖凯将手里的皮球扣进了对方的篮筐之内。 此时，69：62，追梦队已经将分差扩大至7分。 距离比赛结束也不到三分钟。 更主要的是，红星队从上到下已经完全丧失斗志，收获比赛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场馆之内，为迎接胜利而爆发的呐喊声格外洪亮。 廖凯受现场氛围的感染，也在扣篮后高举双手…… 大局已定。 场边，王仕朋、孙越和白静亭三人已经抱在一起，能赢下红星队，简直就是奇迹，他们三人都从这场胜利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 “红星队不是刚刚战胜过国奥队啊，怎么可能输给我们呢？怎么可能呢？天啦！amazing!” 宣泄完内心的激动，稍稍清醒些，白静亭问出了他心底的一个疑问：“职业球员和业余球员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为什么我们这支临时拼凑的业务球队能够战胜欧洲职业球队的后备队红星队？” “那你也看看我们这支球队的教练是谁啊！”孙越指着王仕朋，适时吹捧了一句。 孙越这句话也算有感而发，经过这次节目，他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当教练的感受，才知道教练这个位置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哈哈哈！”王仕朋赢球的心情正好，也抬了孙越一句，“难道你就不是这支球队的教练了？” 然后，他开始认真思考并回答这个问题：“我们球队里的这些球员，虽说是业余球员，但他们的能力已经无限接近职业球员，不是那些野球场上的普通球员能比的。” “比如说曹方，他也就是身高受限，不然的话，进cba里打一个替补后卫，作为球队第二阵容的发动机也未尝不可。还有王曾杰、张子毅等球员，他们主要是打法问题，功能性不符合职业球队的要求，但并不能简单说他们的综合实力就一定不如某些职业球员……” 王仕朋这番分析有理有据，听得孙越和白静亭频频点头。尤其是篮球圈子外的白静亭，听得十分用心。 然而，王仕朋却话头一转：“但这并不是我们球队能战胜红星队的主要原因。” “那什么才是？”白静亭急忙问。 孙越已经出来了：“因为李凯超群的实力，我觉得他已经是一名职业球员了。” 王仕朋点头，却又跟着摇了起来：“不只是因为他具有职业球员的实力这么简单。” “哦？那还能有什么？”孙越也糊涂了，问。 “我打个比方，”王仕朋先举了一个例子，“不说八一、金强这些实力弱的球队，就比如是首钢、广厦这些在cba里实力尚可的球队，如果不让他们上外援，全用阵中的华国球员，你们觉得能战胜场上的这支红星队吗？” 第369章 《我就是灌篮》第二季最有价值球员 这个问题，白静亭是没有资格回答的，选择了静听。 孙越略微思考后回道：“如果不上外援，除了旧疆和粤东，cba里其他球队肯定打不过这支红星队。”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王仕朋开始具体阐述他的观点：“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球队也是这样。由一名实力超群的核心球员，加上四名功能性球员的球队，发挥出来的战力，绝对在五名平均实力尚可的球队之上。” “我们这支球队里，正好就有李凯这个车头。只要李凯能够发挥出他的全部实力，这支球队就能取得超出我们想象的成绩。” “说实话，在比赛开始前，我都没敢想这场比赛能够取胜。但现在，胜利就摆在眼前，我再细细回想一下，觉得这个胜利来得并不意外，因为我们这支球队里有李凯！” “照你这么说，那……李凯到底得有多强！他的上限到底在哪里？！”白静亭听得连连咋舌，吃惊地问。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大的“李凯吹”，结果现在才发现，他错了：王仕朋才是！ 因为他毕竟是业外人士，再怎么吹，也不能像王仕朋这样吹得一板一眼、头头是道，吹得这样专业，这样让人服气。 …… 比赛结束。 74：70，追梦队战胜红星队，以三战全胜的战绩结束了所有外战。 既然所有比赛已经打完了，录制也结束了，该颁的奖也在随后进行。 分量最重的奖项自然是mvp。 所有人都知道，廖凯是不二人选，没有任何悬念。 但节目总得录下去，还是要走个流程的。 节目组先公布了综合三场外战平均效率值最高的五名球员，也就是五位mvp候选人。 先公布第五，刘义，平均效率值67。 接下来，曹方第四，平均效率值11；汪少杰第三，平均效率值18；朱松伟第二，平均效率值20。 汪少杰排在朱松伟之后，是因为他第三场比赛没有上场，也就是说，他第三战的效率值为零，平均下来，自然也就拉低一大截。 单比前两场的效率值的话，他肯定是在朱松伟之上的，而且超出不少。 最后公布第一名…… 全场观众和所有球员都已经提前喊了出来：“李凯！李凯！……” 廖凯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大屏幕上显出自己的名字后再去到候选席，但他身旁的队友们已经在将他往前推。 因为这实在没有任何悬念。 廖凯第一，平均效率值41。 “哇哦！”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廖凯排第一，但当这个夸张的数据公布出来后，仍然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片惊叹声。 但回顾他这三战的比赛数据，这个效率值也就自然而然了。 第一战，对阵华乔大学，21分，5篮板，1盖帽，4抢断，0助攻； 第二战，对阵日本筑波大学，38分，9篮板，6盖帽，4抢断，2助攻； 第三战，对战贝尔格莱德红星队，43分，17篮板，3盖帽，5抢断，5助攻。 五位候选人各自站在票箱后。 现场观众代表和媒体团成员每人一票，三位导师每人十票，最终得票最高的球员获得mvp奖杯。 投票环节一开始，廖凯的身前就排起了长龙……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其他四位候选人身前却半天不见人影。 那四人面面相觑，面带苦笑：这哪里是上来候选，简直就是上来丢人！ 还有一个球迷，大概是曹方的真爱粉，拿着票就朝曹方跑了过去…… 曹方竟有些感动，伸出双手迎接。 他能不感动嘛？投票环节都已经开始半分钟了，眼看着廖凯的票箱里都装满了，自己的箱子里连一票都没有。 那位真爱粉也伸出了手，却没有拿出他的选票…… 他双手握住曹方：“方哥，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是对不起，这票我只能投给李凯……” 曹方当时就僵了…… 身旁的刘义和朱松伟看见，顿时开心地大笑起来。 大家都是难兄难弟。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将唯一的欢乐建立在曹方的痛苦上了。 连王聪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你们手里的票代表了你们的意愿，你们觉得谁是心中的mvp，就将票投给谁，并不一定要跟着别人的意愿走……” 但她的劝告显然没有作用，大家依旧耐心地在廖凯的票箱前排着长龙，都不愿意将票投给另外四个空荡荡的箱子里。 王聪也只好自我调侃，给自己解围：“看来这次投票活动，会比预计时间要拖长两分钟。” 观众代表和媒体团投完票后，三位导师公布他们填写的mvp人选。 白静亭：李凯！ 孙越：李凯！ 王仕朋：李凯！ “恭喜李凯！当选为《我就是灌篮》第二季最有价值球员！” 随着廖凯当选，《灌篮2》节目的录制全部结束。 所有人最后一次聚餐后，便收拾行装，各奔前程而去。 汪少杰将去北控报到，正式开启他的cba行程。 朱松伟和王眩将回到汕大，新赛季的cuba各省基层赛已经筹备日久，即将开战。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学校在粤东省的最大对手正是王仕朋执教的粤东工大，今年的粤东工大迎来了有“全国第一高中生”之称的新生程国豪，汕大的出线形势并不乐观。 全国第一高中生，这个称号从来没有属于廖凯过，即便他通过这个节目已经获得了极高的评价和大众的认可，现在，即便那些黑他的人也只是抓住他要打nba这个把柄不放，但并没有人去否定他超出同龄人一大截的篮球实力。 但并没有人记得给他安上“第一高中生”这个称号。 可能大家都在心里达成了共识：廖凯并不需要这个称号。 或者说，这个称号已经不配廖凯。 曹方和张子毅将回归ob|jk，将继续率领他们的球队在东单、在飓风公园、在各大校园等野球场地征战，去追寻他们的篮球路。 郭建和李林都会前去单位报到，但他们并没有远离篮球场，他们被单位招收，本就是出于篮球因素。他们的主要时间和精力，至少还能在球场上跑起来的这段岁月，都会与篮球不离不弃。 第370章 天啦！真的是李凯！ 申涂也将立即赶赴奥门和队友会和，abl联赛也已战火重燃…… 大家都还会继续在篮球道路上走下去。 廖凯也不例外。 不过与众人稍有不同，他的篮球路才算是刚刚起步，但起点之高却又不是其他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 …… 离开长纱，已经是10月上旬。 这段时间《灌篮2》继续播出第七、八两期，节目内容包括红蓝两队内战、确定追梦队最终16人大名单和迎战华侨大学的前期训练准备。 节目制作方欣喜地发现，这两期的播放量井喷式爆发，尤其到了第八期，真正地实现了单期节目播放量上亿，而且这还仅仅是播出当晚（18点至24点）的数据。 有了这个数据，《灌篮2》成为了体育类综艺节目的现象级节目，真正成为了一档能与横行市场的娱乐综艺相抗衡的篮球节目。 这注定了该节目成为本年度众多综艺节目里最成功的一档。 这个节目台前、幕后的所有人都因此收获了巨大的利益和名气。 但他们都必须要感谢一个人：廖凯。 正是廖凯的突然蹿红，廖凯所引发的全网热议，才让更多的热爱篮球、或不热爱篮球，了解篮球、或不了解篮球的人都聚焦到这档节目里来。 他们都迫不及待地守候在周日的晚上，等待着节目的更新，然后从中寻找可以讨论的素材。 事实上，如果这档节目能够在电视上同步播出的话，一定能收获成倍的观众。 节目组曾费尽心机地制造过无数话题。 如：街球派与学院派的碰撞。 头盔哥是否能打实战？ 谁是场边最美球员家属？ 伊尔丹和刘浩原谁才是真正的矿长？ 朱松伟又帅又能打！ 新科cba状元郎汪少杰的成色如何？…… 但是现在，人们谈起这档节目，都只会围着廖凯一个人进行，“李凯”这个名字在网络上、媒体上铺天盖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按理说，随着“综艺节目李凯要打nba”这个话题被炒成了熟饭，关于廖凯的讨论热度也该慢慢下降了。 但由于他已经具备一定的国民知名度，关于他的讨论长时间居高不下，而在最近的两期节目里，他爆砍47分、率领球队大胜郭建的红队，让那些黑粉闭嘴的同时，也让更多的人开始惊呼：李凯疯了！ 他的那些连镜头都捕捉不及的抢断，那些无处不在的封盖，让所有进攻球员无处遁形。 而当他出现在进攻端，连隔着荧屏的观众都能感受到恐怖和绝望：没有人能够防住他！ 只要他想得分，随时都可以。 他想以怎样的方式来完成进攻，完全取决于他的意愿。 国内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球员？ 在他手里，篮球只是一个随意摆弄的玩具。 只要一看见他穿着球衣站在球场上，所有人都止不住想为他而欢呼…… 人们开始认真地讨论：李凯真的能打nba吗？ 李凯在国内年轻球员中到底能排第几？ 李凯和某某某，你认为谁更强？ 李凯什么时候能够进入国家队？…… 近段时间，恰好又发生了莫雷事件，让国内的民众看清了nba联盟的丑陋嘴脸的同时，也给国内的nba热度降了温。 人们在呼吁抵制nba的同时，开始将更多的视线转移到国内：国内有哪些值得期待的球员呢？ 这时候，许多人又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个在荧屏上无所不能的廖凯…… 而廖凯自己呢，正坐在从长纱返回南陵的班车上。 他可以直接去锦都和胡志扬回合，学校里的那些事情，他完全可以让李慧代他办理，而且他独来独往，也没有太多要收拾的东西。 先回一趟南陵，也是他一时兴起，他总想着离开这么久了，该回家去看看。 网上那些正进行着的关于他的激烈的探讨，似乎离他本人很远。他还是保持着以往的生活习惯，每天只会有少量的时间上网看会消息，所以当他一合上手机，外面的世界就离他而去。 他仍然只专注在自己的事业之中。 但要想生活完全不受影响，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在刚才，他出现在候车大厅里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接着就是一声带着疑问和惊讶的询问：“李凯？” “你是李凯吗？” “天啦！真的是李凯！” 紧接着，那些原本坐在椅子上、或已经在排队等待的乘客被这声音所吸引，也发现了身着宽大t恤、刚刚走进来的廖凯，大呼小叫地围了过来。 人越聚越多…… 站在人群中心的廖凯感到很无奈，他知道这些争相呼唤着他的姓名、掏出手机不停拍照的人们是出于喜欢他才有这些疯狂的举动，所以他不能生气，只能一只手努力地推开那些已经钻到他怀里来的人，另一只手扬起来向大家示意：“对不起！请让一下……” 但结果是，人越来越多。 而且看着远方有更多的人闻风而动，纷纷跑过来…… 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去！ 最后还是车站的安保人员出来维持秩序，廖凯才脱身，跑了出来。 他也学聪明了，买了一张vip候车房的门票，然后走特殊通道上车。 通过这一件小事，廖凯认识到两个问题：第一，他现在大小也算个名人了；第二，华国人追星太疯狂了。 他已经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学着电视那些明星一样装扮自己，买个大帽子、大墨镜，这样出门之后会方便一些。 虽然，相比于他平平无奇的长相，他宽大的身形、硕长的双臂更有辨识度一些，但只要遮住脸，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帮助。 …… 下车之后，老二老早就候在那里。 “老五！” 老二是人未到，激动的声音先就传了过来。 接着，他疾跑过来，跳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廖凯。 “二哥！”廖凯也很激动：可有一段时间没见着老二这张臭脸了！还真有些想念…… 但他回想起在长纱车站的处境，和老二分开后，就赶紧拖着他往车站外跑：“走，等我们上车了再慢慢说。” 第371章 衣锦回乡 “你小子！又特么长高了！而且……比以前有气质多了，再也不是那个穷丝的老五咯！” 上车之后，老二就盯着廖凯望了半天，才感慨着说出。 廖凯也一直盯着老二打量：“你丫倒是没什么变化，还特么跟以前一个样。” “哈哈哈！” 说完之后，两人都放声大笑出来。 老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他搔首挠耳了半天，几次张开了嘴，最后都又咽了回去。 可能是想要说的话太多，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最后，他搂住身旁一个女生，向廖凯介绍：“我刚交的女朋友，钟铃！” “怎么样，你二哥牛逼吧！”介绍完后，老二还不忘自我吹嘘一番。 “你好，我叫廖凯，是这小子的五爷爷！” 廖凯笑嘻嘻地向钟铃打着招呼。 但同时，他内心里却打满了问号。 因为老二喜欢的是李云彤啊，是真心喜欢的那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然而老二终于交女朋友了，却又不是李云彤。 为什么？ 由此，廖凯又想起了李云彤，想起了曾经的那些青涩时光，在那些时光里始终如一地支持他的李云彤。 甚至，他想立即向老二打听关于李云彤的消息……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在这种场合下…… 甚至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云彤，应该会是他和老二都闭口不谈的一个人。 老二带着廖凯直接回到学校，也没有先回宿舍看看，而是直奔操场而去。 一路上，老二都在兴奋地给廖凯普及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关于篮球、关于校篮球队、关于南陵五中，有哪些情况依旧，有哪些则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正是有了老二的这些话，才让廖凯觉得，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他也还是像以前那样，只是南陵五中里一个热爱篮球的普通学生而已。 其实，无论有没有老二的这些话，看见南陵五中校门的刹那，廖凯就觉得：他回来了。 校园里，正逢另一个篮球季：新一届的新生篮球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廖凯同老二一起，站在了熟悉的栏杆旁，欣赏下面正在进行的比赛，聊着去年此时属于他们的新生篮球赛。 其实这种级别的比赛，对现在的廖凯而言，已经没有可看的价值。但他还是看得很投入，现实的场景和各种涌上心头的回忆在他脑内交织…… 他看的是一种不舍的情怀。 “廖凯？！” 周围一声声兴奋地叫喊叫廖凯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其实在他站上栏杆的一开始，就已经有学生认出来了他。 只是那些学生也不敢确信，传说中的廖凯，从这个学校里走出去的篮球天才、凭一己之力带领学校闯入省高赛的决赛的廖凯，他们通过屏幕所看见的廖凯，他们在网上不停地和别人讨论过的廖凯，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 下面正在进行球赛也一场接一场地停了下来…… 所有学生都抬起头，仰望着栏杆旁的廖凯。 但是又和在车站里被人围观的场景不同。南陵五中的学生们并没有急着围过来，也没有忙着掏出手机来拍照，只是呆在原地，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高高在上的廖凯这所学校的英雄，他们心中的英雄。 有几个声音带头喊出：“廖凯” 接下来，呼喊“廖凯”的声音开始整齐而洪亮的回荡在这所校园的上空。 廖凯的感受也和在车站时不同。 身边和下面这些学生，他几乎都不认识，但对他而言，他们却不是陌生人，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同感让他将这些学生都认定为亲人。 廖凯还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个人的影响力，南陵五中新一届的篮球特招生工作特别顺利，一共招收到10人。 包括正在下面进行比赛的赵天来，是一名未满16岁、身高却已达到2米07的超级中锋，因为他的父母都是篮球运动员，从小就接受到专业训练，被誉为“剑南第一峰”，是岷城三中和x大附属哄抢的一名超级新人。 他的父母都希望他能在锦都念书，一是训练方便，二是高中毕业后可以去ncaa深造，但他却执着地选择了南陵五中。 因为年初的省高赛，他现场观战了南陵五中对战x大附属，从那一场比赛过后，他就成为了廖凯的铁粉，南陵五中也就成为了他唯一向往的学校。 随着廖凯回到学校的消息传出，蔡校长为首的学校领导赶紧来到操场旁，将廖凯请到了学校办公室。 “你说你这样的大人物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们也好给你布置一个欢迎仪式，现在这样，显得我们学校太寒酸了。……这样，晚上凯莱大酒店，我们为你接风洗尘，有哪些你想要邀请同席的人，这就吩咐我，我去帮你安排好……” 办公室里，蔡校长讨好的语气格外明显。 “大人物？”廖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大人物！ 他知道蔡校长说的都是客套话，但他还不会应酬这一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这次回学校，正好有些事情要向校长请示，便直接说了出来：“蔡校长，就是关于我学籍的问题……” “还有我这两天又要去锦都训练，准备月底的国青队海选，需要请很长时间的假……。这些，都还要烦请校长您批准。” “国青队，哎呀哎呀，不得了！看来我们学校真的要出名人了！” 蔡校长的语气尽显夸张。 他爽快地答应了廖凯的所有请求，并拍着胸口保证：“你放心去外面打好你的篮球，学校里的一切事务，我都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听到这句保证后，廖凯也就安下心来：“谢谢校长！” 既然这些事情已经解决，廖凯便想着离开，但蔡校长哪会这样轻易地放他走，廖凯现在不但是南陵五中的金字招牌，也是他个人的政治资本。 于是他又拉着廖凯到学校的四处闲逛，几乎在所有标志物前都让人给他们拍照留影。 后面还跟着学校里大大小小十几个副校长、主任之类的。 第372章 唯独不缺钱 看着以往这些学校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现在恭恭敬敬地跟在自己身后，不停地点头哈腰…… 廖凯心里没有丝毫的得意，走在前面，怎么走怎都别扭。 在这时，时间也是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其缓慢。 但他毕竟名义上还是学校里的一个学生，也不好去顶撞这些领导，只得一路上强颜欢笑。 最后，蔡校长甚至将他拉到了市教育局和体育局去，带着他一起向局长汇报工作…… 直到天色渐黑，廖凯已经绞尽脑汁编出了各种借口，蔡校长才恋恋不舍地放他离开。 分别时，蔡校长一直拽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小凯啊，晚上凯莱大酒店，你可别忘了！回去收拾下后就赶紧过来，我和大家在那里静候你的大驾。” 廖凯好不容易才脱身而出，赶紧撒着脚丫子跑开了。 至于晚上的聚餐，鬼才去！ 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了事。 反正他已经打算明天下午就前赴锦都，在离开之前，他再也不想见到蔡校长那张老脸了。 但是他并没能在第二天就离开。 因为当晚，他被李慧带到李家的滨江别墅里吃饭。 听说廖凯要来家里做客，李海洋专门推掉了晚上的应酬，他和李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将李聪和李辩也叫回来作陪。 廖凯盛情难却，晚餐期间，不停地感谢这位南陵市首富。 饭后，李辩将廖凯拉到客厅里，极力怂恿廖凯去参加他们明天下午的车友聚会。 车友会？ 廖凯还未满18岁，连考取驾照的资格都没有，对车完全没有概念，更没有兴趣。 再说了，李辩是什么货色，他早从李慧那里听说了，典型纨绔子弟一个。 上学的时候混社会，投身社会后又开始跑回学校祸害女学生，正经事一件没干过，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其实李海洋的家教很严，但偏偏对于这个小儿子，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最初还想锻炼锻炼李辩，交给他几个小公司去打理，但每个公司到最后都让他弄得入不敷出。李海洋又将他带到身边做事，要严加约束，但结果反倒把部门里弄得乌烟瘴气…… 直到现在，李海洋对于李辩只有两个要求：一、不沾毒；二、不犯法。除此以外，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所以，廖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明天要去锦都，没时间。” 但李辩却急了，直说他已经在朋友那里夸下海口，让廖凯无论如何得给他这个面子，可以晚一天再去锦都。 廖凯觉得自己没有给李辩面子的必要，所以仍是一口回绝。 李慧在一旁，乐呵呵地看这两人相持不下。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看见她的“混蛋”二哥吃瘪了。 但后来，看到两人都不松口…… 尤其是李辩，估计再等一下就要恼羞成怒了，便凑到李辩耳旁，悄悄地给他支招。 从李辩难以置信的神情来看，他对妹妹的招数并不信任。 但别无他法，他也只有拿这招来对付廖凯：“这样，只要你明天跟着我去车友会上亮个相，我就把我新买的那辆奔驰e300送给你。” 他担心廖凯年纪小，不识货，还特别强调：“我托朋友弄回来的，60来万，还没改装。这车贵是不贵，但是今年的新款，里面的每颗螺丝钉都是在国外装好的，整车进口，整个南陵市目前仅此一辆。” “好！我明天跟你去！”廖凯立马改口，满口答应。 价值60万的跑车！ 就这么到手了？ 别说一天了，就是李辩让陪一个月，陪吃陪喝陪x，廖凯都很难拒绝这充满铜臭味的诱惑。 “靠！”李辩猛一拍头，“早说你要钱嘛！跟二哥一起玩，其他啥都可以缺，唯独不缺钱。” “不是钱不钱的事。”廖凯一本正经，“不能扫了李二哥的面子。” “哈哈哈！”李辩也不揭穿他，勾住他的肩膀开心地大笑两声。 对李辩来说，几十万的跑车根本就不叫事，关键是他在朋友们面前夸下的海口可以兑现了。 …… 李辩说的是一早就要过去，于是廖凯早早起来，结果他在房间里练完瑜伽、又去别墅里跑了几大圈，甚至还到江边去吹了会晨风…… 等到近九点，李辩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李辩所说的车友会在西山北郊。 廖凯的印象中，西山位于南陵市城北边缘，翻过西山再往北就不在市区范围之内了，应该只有丘陵和农田。 然而，等他下了车才发现，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车子驶进了一座叫“富乐山庄”的庄园，初进庄园还看不出什么，但越往里开，视野越空旷，两边的花卉越艳丽。 车子在山庄里足足绕了十几分钟，才停靠在一片望不着边际的、被建造成高尔夫场地的草地旁。 单看那一边已经停靠好的，被改装得大红大绿的豪车，廖凯也知道来这里聚会的都是些有钱的年轻人。其实廖凯并不认识车，但那些车独特的造型，花里胡哨的装扮，分明都是价值不菲。 四望无际的草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平台。 那些豪车便围着这个平台停靠，来这里聚会的人也正在平台上。 下车后，李辩便搂着他的“女朋友”抢先登上平台，他跟廖凯商量好了，等他在上面当众宣布之后，廖凯再上去。 廖凯身旁，还有一位叫“悦悦”的女孩子。 这也是李辩为廖凯准备的。按他的说法，来这种场合参加聚会，必须配备一名女伴，这也是男人的装饰品之一，跟手上戴的名表、屁股下开着的豪车是一个道理。 这个悦悦，脸上抹着厚重的粉底，身上散发出刺鼻的浓烈的香水味，比廖凯至少大了七岁、还一口一个“凯哥”的叫着。廖凯看着就烦，离得她远远的。 “今天将会有一位神秘嘉宾到场……” “他是我的偶像，也是你们心中的篮球英雄，更是妇女们心中的钢铁猛男。把你们的嗓子扯起来，尖叫声拿出来，欢迎李凯！” 第373章 车友会 听见李辩扯开他尖细的嗓子喊出自己的名字，廖凯便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一站上平台，满目琳琅！ 四面悬挂着大屏led播放出劲歌热舞，还有悬挂着大幅体育明星画像，平台上清一色的玻璃桌上摆放着各种纪念品…… 然后他才看见了平台上那些男男女女，都朝着自己拍掌，尽量大地发出口哨声…… 李辩第一个迎上来，给了廖凯一个热情的大拥抱。以此显示他和廖凯关系亲近。 廖凯被众人推上了主席台，拿着麦克风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大家好，我是廖凯，很高兴能参加这次聚会，能在这里和大家结识。……希望大家今天玩得愉快！” 然后又在众位公子哥的欢迎下走下了主席台。 接下来，他就被李辩带着和那些富家公子哥一一碰杯认识。 整个过程，李辩都爽朗地笑着，热情四溢地说个不停，各种玩笑话信口拈来，俨然社交小王子。今天能带上廖凯，让他感觉脸上有光，赚够了颜面。 廖凯也很配合，全程开心地笑着，李辩将他带到那，他就跟那人热情地攀谈几句。今天这一趟，他赚回了价值60万的跑车，估计这半个月他的嘴都乐得合不上来了。 甚至，他由此还了窍：以后要多跟这些有钱人打交道。 钱这个东西，有人缺得很，拼了命只为多挣一些； 而对有些人来说，钱是什么？阿拉伯数字后面的几个零而已…… 至于李辩带着他介绍了上百号人，他最后也只记住了一个人，因为这不过是逢场作戏，过了也就忘了。他还能记住一个人，只是因为那人叫许小印，是许建明的三公子，他以前就见过，当然能记住。 待李辩和廖凯跟在场的公子哥们花了两个小时才依次打完招呼，那十几个开着跑车来的公子已经钻进了驾驶座，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现场的跑道也已经准备就绪，现场挑选出来的解说正在卖力地渲染赛车的火热氛围…… 李辩热情地邀请廖凯也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跟他一起体验速度与激情。 廖凯坚决地回绝了。 他来这里是看在一辆跑车的份上，但没有必要为此搭上生命的风险，鬼才知道李辩的驾车技术怎么样！ 而且赛车这玩意，有时候还真跟驾车技术无关。 开轿车和开跑车飙速度，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这点常识廖凯还是知道的。 一辆辆改装后的超跑…… 扭动钥匙，点火。 巨大而暴躁的引擎声起，浓黑的油烟从车屁股后直喷出来…… 这时，李辩却从驾驶椅上探出头来，摘下头盔，将廖凯招呼到跟前来，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在我烦闷而枯燥的生活里，唯有引擎的轰鸣能带给我激情。所以我爱它！” 说完，他重新戴上头盔，关下车窗，松开油门，起步如起飞，巨大的轰鸣声中，它的苹果绿座驾瞬间消失于视野之中。 廖凯的目光还锁定在李辩消失的方向，回味着他的话…… 似乎，对于这个纨绔子弟，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平台上的led屏实时播放出那些跑车的赛况。 风驰电掣的速度，转弯时车身的漂移，时时引得平台上的人们尖叫连连。 这些衣着鲜亮的年轻人，他们因被酒精和女色麻痹得有些迟钝的脸庞上，此时都红润起来，显露出狂热的表情…… 廖凯只是偶尔瞟一眼显示屏，这项新奇的运动，机械伴着呼啸的风声，偶尔也能唤醒他胸中的热血。 但只是偶尔，他做不到像这里的其他人那样狂热。 每个人都有能引发自己狂热的运动和事物，廖凯只会为篮球而狂热。 于是他坐在一个较冷清的位置里，翻翻手机，打发时光。 期间，不停地有人前来找他攀谈，但都被他礼貌地拒绝了。 赛车结束后，举办了颁奖典礼。 这种私人的车会颁奖，没有多少观众，更没有闪光灯的摄影机，但该有的奖杯、花环和香槟一样不缺。 李辩获得了亚军，在颁奖台上疯狂地摇晃着香槟。那兴奋劲，就好像他此时正站在f1方程赛的颁奖台上。 颁奖结束后，大家就在平台上用西餐。 廖凯自然是和李辩坐一桌，这桌上还有许小印。 都是这群人里家族背景最显赫的。 廖凯这时才发现，这里端盘送菜的、站在桌边服务的，全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举办这种车友会，真是造价不菲。 饭后，休息片刻，李辩就叫嚣着打篮球。 他既然将廖凯带来了，打篮球就是必备项目。 一辆跑车都送出去了，总得让廖凯在球场上出点汗。 庄园里自备运动馆，里面篮球场、羽毛球场、健身房一应俱有。 廖凯也没什么意见，就当是陪这些公子哥们玩玩。 其他人打得热闹，他就站在篮下偶尔伸一下手。进攻的时候就不去内线了，那太欺负人，他就负责持球和分配球权这些幕后工作，将出手权全部让出去。 公子哥们体力不大行，跑两圈就没劲了，打个十几分钟就要下场喝水，总共打了不到一个小时，兴奋劲过了，就嚷嚷着不打了。 临近结束时，大家一致呼吁廖凯扣一个。 廖凯也很识趣，端着皮球温柔地扣了一下，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廖凯这一扣，也点燃了他们的激情，都跳着来和他撞肩庆祝。廖凯只能尽量地收起身体站在原地不动，让这些公子哥自己来撞，生怕一不小心把这些人给弄伤了。 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廖凯这一天的车友会宣告结束。 离开庄园，廖凯让李辩将他送到市体育馆，回来一天了，他早该来拜见于成辉。 于成辉还是穿着训练服，跟廖凯最初在学校体育馆里见着时差不多，但廖凯总是无端地觉得：教练变老了。 所以他特别珍惜和于成辉的这次见面，两人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又一起吃了晚饭，带着于成辉的嘱托，他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374章 这就叫专业 然后廖凯回到了租的那间小房。 他现在已经不住那里，住了两个月宽敞的宾馆，要他再住回这间不足十个平方的小隔间，估计他还真住不下去。但房间他还没有退，他就是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搬走的东西。 摸出钥匙，打开狭窄潮湿的房间，一股浓浓的q油味扑鼻而来。 多久没喝过q油了啊！ 他大脑里那台破旧的显示器也像真的死机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再也买q油喝肯定不方便。 好消息是，他现在也不需要再喝q油了。 q油只是将他领上篮球这条道路，让他完成了从一个篮球爱好者到篮球运动员身份的转变，而现在，他已经上道了。 廖凯也不开灯，就坐在黑暗狭窄的小屋里，静静地感受身旁的q油味。 他能变成现在这样，要感谢很多人，他也在不同的场合一一都感谢过了。但他最应该感谢的是q油和他体内的系统，偏偏他又不能对别人说，不能公开地表示对它们的感谢，只能用这种方式，在心里对它们说：谢谢！ 离开小屋时，廖凯竟有些不舍。 四周黑暗、空寂，风过无声，但他却感觉此刻是庄严的。 他在庄严地同过去告别。 …… 除了粤东宏远，所有cba球队都没有自己的球馆，就连自有的训练基地也只是几支豪强球队拥有，常年垫底五川金强自然不在这之列，他们和其他大部分球队一样，球员训练场馆都是临时租借。 金强队的日常训练都在锦都体院里进行，所以胡志扬也就为廖凯在体院附近找的酒店入住。 两人在酒店房间里坐下后，胡志扬先将微博和b站账号下的广告收入、以及开支情况交给廖凯过目。 剩下的收入两人按照比例分成，廖凯分得十几万，胡志扬将这些钱都存在一张卡里。 然后将卡交给了廖凯。 关于钱的问题，廖凯不懂，也不过问，他既然选了胡志扬为经纪人，便听任胡志扬去安排就是。 所以他只是接过卡来，说了一声：辛苦了！ 然后胡志扬又将他筛选出来的广告活动交给廖凯来决定。 对于这些与篮球无关的活动，廖凯打从内心里是拒绝的。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这些活动是必不可少的，远的不说，能给他和胡志扬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收入，所以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后，说：“这些活动，你看着安排就是了，什么时候参加，你到时提醒我一声，我就去。” “这已经是我筛选过后的结果。”胡志扬了解廖凯的品性，除了打球统统不上心，所以也不推让，“你既然相信我，那我就替你做主张了。” “这个‘麻辣烫’（五川方言电视剧）的客串是必须要去的，这可是电视节目，他们给多少钱那都是其次的，关键是能提升你在省内的知名度。多少明星争着想上，都不一定能上得了这个节目……” “《篮球先锋》和《每周体坛》的采访肯定得接受，都是体育类的大媒体，你既然也说让我做主张，那我这就去跟他们联系具体访谈时间……” “起风车行的代言广告，他们老板说跟你是老搭档，也已经跟你打过招呼，而且他们给的价钱也很公道，我觉得可以接受……” 处理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然后才是训练计划。 关于这一个月在锦都的训练，廖凯只是提出了他的大概想法，想从哪些方面进一步提升。而当他此时拿到胡志扬所拟定的日程计划表后，不得不对着胡志扬竖起大拇指：这就叫专业！ 这份训练计划表太详细了。 五张a4纸上打印的满满都是字，有具体的时间和训练的具体项目，训练的地点，训练的负责人以及负责人的履历，每项训练的具体内容以及预期训练效果，等等。 “训练的强度有点大，你要是觉得哪些项目不是太必要，我们可以删掉，这只是初稿……” 胡志扬正同廖凯商量。 廖凯却是对这份计划表十分满意，满口回道：“不用删，就这些训练，都挺好的。” 他还注意到，这份计划表里包括了两项与篮球无关的训练：拳击和游泳。 胡志扬主动为他解释：“拳击首先强调的就是脚步，这和打篮球相通。同时，拳击对于爆发力和速度，包括如何发力，还有你的反应速度和判断力，还有抗压能力……，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游泳大概是唯一一项无损运动了，百利而无一害，最主要的是他能舒缓你脊椎和关节的压力，舒缓肌肉的紧张度，能延伸你身体的健康程度，而且它还能提升你的体能、你的协调性等等。” “好！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表，我从明天就开始训练。”廖凯认真听完后，立即同意。 根据这些训练项目，胡志扬已经为廖凯安排了最近的行程，能在同一个训练馆内完成的项目就尽量凑在一起。但即便如此，由于项目较多，廖凯每天的行程都十分紧张。 上午，力量训练和腿部训练安排在同一家训练馆内。 然后进行的拳击训练、腰腹训练和抗阻训练又在另一家健身房内。 下午，廖凯只有两小时是在锦都体院体育馆内和金强队在一起，随队训练。按胡志扬的说法，金强队的训练太不正规了，球队和球员们都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在训练，没几个人去过问训练的目的和成效如何。 连续几年联赛垫底，早就消磨了这支球队的士气。 而且相比于职业队，五川篮协更重视青年梯队的培养，所以青年队的训练条件和氛围都不错，反倒是一线职业队半死不活。 胡志扬托门路安排廖凯和金强队一起训练，主要是让廖凯每天能进行一会有球对抗，保持比赛的状态。再则，也是让他提前感受一下职业队的氛围。 从体育馆内出来后，廖凯将会前往下一站，是一家专业的篮球训练馆，里面的训练项目所面相的都是高水平篮球运动员。 第375章 李凯牛比！ 这家训练馆是廖凯专门托付胡志扬找的，是西南范围内最高端的篮球训练场所，他要在这里提升他的持球水平。 这家训练馆里人很少，尤其是廖凯训练的里间，每次他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身旁还有两位训练师辅助。 因为在这里训练的成本太高了，两个小时就是一千块钱。 廖凯要戴上弱光眼罩，一手运球，另一只手接训练师抛来的网球、或快速按住墙壁上闪出的红灯。还有一名训练师，就在廖凯运球的同时用噪音或海绵棒干扰。 最后才是胡志扬亲自教习廖凯游泳，地点选在许建明在锦都买的别墅里的室内游泳池。 许建明家里这游泳池，能够调节水温，就能收获更好的锻炼效果。 从到锦都的第二天开始，廖凯就每天在这几个训练馆里来回跑。他一向体能充沛，但每天这样一通折腾下来，到了晚上回到酒店后，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密集训练确实累人。 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轻盈，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比以前更加自如。 甚至在一次对抗上篮中，他在空中被撞翻的同时，还能完成转身投篮，并且最后是双脚落地。放在以前，他最多只能在倒地前将球随便地抛向篮筐。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控制能力又得到了大幅提升。 而他自我提升最大的是持球水平。 有了先进的训练理念和方式，再加上他本身扎实的基本功和超强的身体天赋，不出半个月，他的运球也可算是随心所欲了。 在后期的进阶持球训练里，他依然戴着弱光眼罩，两名训练师随时会出现在他的行进线路上并进行干扰，但他都能带着皮球潇洒地避开。 在这个过程中，他只感觉手中的皮球已经融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他只需要专心地观察周围的形势并做出应变即可。只要他人去哪里，皮球自然会乖巧地跟着他。 仿佛已经不是他在运球，而是皮球在粘着他。 廖凯心里清楚，持球水平的提升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不单单是填补上了他篮球技能包里的最后一块短板，而且是为他将来的篮球路铺平最后一块地砖。 孙越、王仕朋、胡志扬等人都曾问过他身高的问题，他们建议，如果廖凯身高不能超过2米，最好能转型成为2号位，也就是要变成外线球员。 凭借着廖凯的臂展，足以单抗4号位的体重力量，如果再具备外线球员的持球和脚步的话，他的前景将无限广阔。 而现在，这些似乎正在悄然形成。 大部分时间里，胡志扬都会随同廖凯一起。 廖凯在训练的时候，他就用电脑和手机在旁边办公，并且还会拍摄出部分训练视频传到网上。维护廖凯在网上的形象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 结果，这些视频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部分的播放量都高达数百万。 一则，是廖凯的名气大，他在b站的账号下有500w粉丝；再则，有关国内球员的训练视频在网上很罕见，物以稀为贵；最后，便是廖凯的这些训练内容让普通网民感到震撼。 播放和转发量最多的视频里，有一条是廖凯在锻炼腿部力量。 廖凯戴着缺氧面罩，身穿运动负重衣服，身前由低到高依次有五个障碍栏，障碍栏之间间隔不过30厘米，而且越过最后一个障碍栏、落地处不是实地，而是一块置于半球上的铁板。 只见廖凯准备就绪，原地一跃，轻松越过身前50厘米高、最矮的障碍栏…… 然后他丝毫不停歇，一口气接连跳过之后的几个障碍栏。 从观众们的视角看去，廖凯就像一只猫那样轻盈地在几个高大的障碍物间跳跃，甚至他们睁大了眼睛盯紧屏幕，都没看清楚廖凯是如何落地，又如何再次迅速起跳。 随着廖凯身前的障碍栏越来越高，他们也看得越来越紧张。 尤其是最后那一个障碍栏，已经到了普通人肩部的高度，这能跳得过去吗？ 更何况视频中的廖凯戴着缺氧面罩、穿着负重服，又是在连续跳完四个障碍栏之后，而且跳完这个障碍栏，还得注意落地时的动作。 只见廖凯纵身一跃，直如旱地拔葱，就从1米高的障碍栏后蹦了出来，然后落在那块摇晃不定的铁板上。廖凯再弯腿轻落，随着铁板调整身形，像驯服跨下烈马一般，慢慢地将脚下那块铁板稳住。 隔着屏幕，所有看视频的人都忍不住大声叫好。 “牛比！” “这就是失传已久的纵云梯么？！” “作为一名资深健身人士，我给大家伙科普一下，李凯头上的缺氧面罩，模拟的是极限体能下的运动状态，会让他体内的能量以成倍的速度消耗，他身上的负重服……” “回复楼上：你说那么废话干嘛，跟我一起喊就对了，李凯牛比！” 如果这些看视频的人知道，跳障碍只是廖凯每天腿部训练中的一项，廖凯每天都要对着这些障碍跳20个来回的话，会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条播放量高居不下的视频，是廖凯在锻炼腰腹力量。 视频中，廖凯双脚固定，倒挂在单杠上，屈腰，使身体成一个90度直角形态。 更变态的是，两名训练师受持特制的钢锹，正对着他的腹部猛击。 透过视频可以清晰地看见，廖凯的腹部早已被钢锹打得通红，但他仍然是鼓起腹部肌肉，保持他的身体在空中纹丝不动。 “这尼玛……”所有看完视频的人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们可能透过这个训练看不出来廖凯的腰腹力量有多强大，但这种训练方式足以将他们震惊得张口大叫：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训练？” “这哪里是在训练，分明是在受虐啊！” “打篮球还需要这种训练吗？” “难怪李凯这么猛！这样被虐出来的人，放到球场上，跟一条恶狼闯入羊群有什么区别？别人撞他两下，不就跟挠痒痒一样嘛……” 第376章 一拳KO 播放量和转发量最大的，是廖凯的拳击视频。 胡志扬录出来的已经是廖凯练了几天后的视频。 视频中，廖凯拳打脚踢沙包，那速度，那力量，再配上劲爆的背景音乐，直让人热血沸腾。 眼看着沙包都被打得满头是包，看过视频的人纷纷惊呼：李凯可以转行去打拳击了，职业拳击手也没见着这么猛的啊。 “他就是一个被篮球耽搁的拳击手！” 事实上，廖凯出拳的速度明显经过视频加速。 也许是大家见惯了廖凯的变态身体素质，所以竟没有人去怀疑。 真正让这条视频仅在b站上就播放量突破千万的原因，是廖凯仅用一拳就击倒了专业陪练，一名90kg的壮汉。 这可是实打实地击倒，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这陪练也不是一般人，打过职业重量级拳击比赛的。 廖凯练拳，并不是要成为真正的拳击手，而是更好地锻炼篮球比赛中的技能。所以他只打了两天沙包，就开始花钱找陪练，在实战中去训练自己。 廖凯现在净身高都已经超出1米9，再加上96kg的体重，要给他配一个陪练，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于是就找到了这个姓夏的前职业选手陪练。 姓夏的好歹是打过职业拳击的，怎么会把廖凯这样一个门外汉放在眼里，所以他连头盔和护具也没戴，光着个膀子就上场了。 上场之后，他也懒得摆防御驾驶，就双手拖着，朝廖凯一招：“来吧！” 于是廖凯就来了。 他一击直拳击出…… 出拳带风。 姓夏的大吃一惊，连忙避闪，却哪里还来得及？ 廖凯的拳头正中他面门，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尽管姓夏的已经退出拳坛几年，身体素质不在巅峰状态，但好歹也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拳击手。一名拳击手怎么能让对手的直拳击中面部呢！主要还是廖凯的爆发力强，出拳速度太快了。 而且廖凯不但出拳速度奇快，力量也奇大，姓夏的完全被打懵了，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却始终站不起来。最后还是馆内的工作人员赶来将他抬出拳击台。 视频完整地记录下全过程。 只出一拳，一拳便击倒一名身高体彪的大汉，看过这视频的人都炸开了锅，所有弹幕和留言只有翻来覆去的四个字：李凯牛比！ 这姓夏的陪练也没吃亏，由于这条视频被传得到处都是，随带着连他也出了名，估计以后这陪练生意是不会愁了。 毕竟，有太多人想体验一把一拳击倒职业拳击手的感觉。 胡志扬上传的这些视频中，最多的还是廖凯和金强队内球员的对抗训练。 新赛季的五川篮球继续动荡和混乱，新上任的主教练尹奎年仅34岁，比队长蒙达还小了三岁。业内人士都知道，五川篮球彻底跌入了低谷，球队在重金买入外援和着力培养新人之间徘徊不定，但成绩却丝毫不徘徊，新赛季首战就在主场输给了辽省队30分。在家乡父老们面前丢尽了人。 以前，五川队主场球迷们的口号都是“雄起！”，现在早就换成了“耙耳朵！” 尹奎也不过只是一个背锅教练罢了，他在帅位上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但这位少帅似乎并不甘于只当一名救火教练，他在尽力安抚外援和队内老球员的同时，对几名刚提上一队和选秀进来的年轻球员要求得十分严格。 廖凯第一次随队训练，就让这位年轻少帅眼前一亮，既惊讶、又欣喜地向身旁几位助手打听：“这小孩是谁啊？是我们队里面的年轻人吗？瞧这身板，挺厚实的……” “李凯！你没听说过？在网上火得很，已经被炒成了未来的国家队成员。……不过只是个高中生，是来这里训练的。” “高中生……”得知廖凯并非球队梯队球员后，尹奎兴趣顿减，也不再去关心他，继续去对着那些年轻球员大声训斥。甚至，他还有些不满，球队训练，怎么能随便让外人进来呢！ 廖凯能进来同金强队一起训练，主要还是托了蒙达的关系。 蒙达让廖凯进来，一方面是卖给胡志扬一个面子，再则他自己也很喜欢廖凯，另一方面，他也是有私心的，至今，他仍然没有放弃劝说廖凯加入到球队中来。 在这支球队当中，蒙达的话语权很大，甚至老板周士强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所以在常规训练结束后，他就安排廖凯跟着邓家佳、袁唐文等新人球员一起打对抗。 邓家佳从u18国青队集训归来后，已经被提上了一线队，预计新赛季就能在cba里亮相。 袁唐文则是今年刚刚从厦大选来的探花。cuba助攻王袁唐文，年仅19岁，这在、24岁才参选cba的大学生球员中绝无仅有，也是金强队选他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决定要长期培养他。 他们这一队就算作一年级队。 另一边是球队前两年选进来的新人，姑且可称为二年级队。 五川队这几年战绩不是倒数第二就是倒数第三（倒数第一被八一队垄断），球队全力培养新人，所以队内的新人球员很多。但这些新人球员暂时都只能算球队的边缘人物，连替补登场的机会都很少。 只有二年级队中的袁振梁，去年选进来的榜眼，选进来之前一直在nbl打球，有较丰富的职业比赛经验，又恰好是球队急缺的中锋位置，才在联赛中有较稳定的登场时间。 一年级队刚好差一个人，廖凯便加入进来，和二年级打5v5对抗。 按照以往的惯例，一年级队只要不输30分便算赢，毕竟都是没打过职业赛的新兵蛋子，和那些经受过职业比赛摧残的二年级球员不在一个层面上。 才开始，廖凯还没有体会到这种差距，他就是照常打球，老老实实地跑位。 他只是感觉怪怪的，二年级队打得十分激情，不停地大呼小叫，每打进一颗球或防成了一次进攻，更是要吼上半天，每一次对抗，他们都是卯足了劲，恨不得把这些新兵蛋子给撞碎…… 第377章 让所有CBA球员瑟瑟发抖的高中生 相反，一年级队则打得很沉闷，大家互相之间也没什么沟通，都是闷着头跑来跑去，被二年级队各种摁在地上摩擦，连反抗的意愿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廖凯成了一年级队中表现最好的球员，至少球队账面上那6分全是他得的。 其他自己感觉打得也一般，队友们总不能及时地将球分出来，他传出去的好球队友也没有利用起来，他得的那几分，全是时间快到了，实在没辙了，自己强打换来的。 毕竟他参加进来只是锻炼自己，没必要去大包大揽出风头。 即便如此，他的表现还是引起了场边督战的尹奎和教练团的注意。 甚至连另一块球场上的主力球员也都停了下来，对着廖凯指指点点。 “这小孩……这么猛！” “他的突破变向是真的快，投篮也稳，完全不受干扰！” “这才是我们五川篮球未来的希望啊……”这句话是蒙达在自发感慨。 两队又打了一会，尹奎叫了暂停。 他叫这次暂停就一个目的，他想要看看廖凯的进攻到底是什么水平。于是他对一年级队球员下达的命令是：“把球都给他（廖凯），让他打，你们四个人去跑位。” 自己一个人持球单打，其他四人拉开。这种打法，廖凯早就熟悉了。 既然教练都吩咐了，他也就不客气，拿着球，连停球看队友跑位的工夫都不用，直接就是朝着防守人的身侧猛冲。 “嘭！”那防守球员也是强悍，竟不躲闪，迎着廖凯的来势对撞上去。 防守球员当场翻车！ 充当裁判的助教立即响哨：“阻挡犯规。” “李志舆！你脑子有毛病嘛！进攻球员已经抢占了身位，你还要硬上，是嫌犯规次数太多了嘛……” 然而却没有人听助教训斥球员，因为廖凯的进攻还没有结束。 在剧烈碰撞之后，他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但他仍能用强大的腰腹力量支撑起上半身的平衡，并完成了一直标准手型的投篮。 命中。 21打成。 “我靠！”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 主力球员那边三名外援更是激动地吹响了口哨，刚刚在首战中砍下46分的福格森用出他刚学会的中文：“牛比！” 强壮的身体，无可阻挡的对抗能力，这就是廖凯不惧这些二年级球员的最大原因。 所有一年级球员，他们和二年级球员相比，最大的问题就在比赛经验和身体对抗能力上。 包括曾和廖凯在省高赛上打得有来有回的邓家佳，经过国青队的历练后，他的各项技术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但身体对抗还是距职业比赛有不小的差距，也就导致了他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这个21球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廖凯开始暴捶二年级队。 “不就是单打吗？”廖凯自己就乐了，他太擅长干这事了。 几个来回下来…… 他一个人的得分几乎就是整个一年级队的得分。 他一个人来得分，就能让球队在比分上压制住二年级队。 突破，投篮，抢断，盖帽…… 甚至连运球过半场都由他来完成。 尹奎和所有金强队教练团成员都看傻了：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 此时他们眼中的廖凯，已经不是能否进入一线队打上职业联赛的问题。而是真的能将廖凯揽入队中，金强队就能从此腾飞，甚至连cba都得被他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球场上，一年级队和二年级队的比拼仍在继续。 所有二年级球员已经受够了廖凯没玩没了的得分，没玩没了地让他们在队友和教练面前丢脸，他们眼中已经没有其他球员，不管廖凯拿不拿球，都是一窝蜂地围堵上去。 廖凯也不管身前有多少防守人，继续拿球。有防守球员拦住去路，他可以用速度一步跨过，有球员想要身体来施展强硬，他可以用更强硬的身体反击回去…… 最后，抢在对方内线铁塔袁振梁起跳之间，他直升起飞，以一记势大力沉的扣篮完成了这一系列的表演。 这时，两个小时训练时间到，廖凯潇洒地离开，留下所有人在原地发懵。 他们需要时间来清醒：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还在念高中的学生，暴捶了我们这支cba球队？！ “跟你比起来，职业球员好像都……有点弱。”出了锦都体院后，胡志扬终于能说出他心里的感受。 他刚才所受到的震惊一点不比其他人少。 他知道廖凯很强，但没想到竟然强到这个地步：这个才16岁的高中生，已经能够秒杀职业队的边缘球员。 就是那些主力球员，也不敢说一定就比边缘球员能力强多少，更别提碾压式的秒杀了。 倒是廖凯比较冷静，用平淡的语气回道：“他们的身体素质跟我差距太大了。” “可他们已经是职业球员了啊！” 经胡志扬一提醒，廖凯也顿住了脚步，在心里回味：对啊，他们已经是这个国家里最高级别联赛里的职业球员了，我打他们都这样轻松，那我还能去打谁呢？ 其实打谁或不打谁并不重要，能够打赢也不重要，能从自己的实力点点滴滴的提升中感受到满足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廖凯很快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了，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项训练中。 廖凯参加金强队队内对抗的视频被胡志扬放到网上后，有观众认出了廖凯的对手全是职业球员。而视频中，面对这些职业球员，廖凯依旧是无可阻挡，实力独一档。 跟他在综艺节目里横着走螃蟹步的表现完全一样啊！ 于是，他们又被震惊了。 光喊“李凯牛比”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心灵所受到的震撼，于是，这些视频下面，一片“李凯快进国家队吧！”的恳求之声成为了主流…… 这些视频在所有体育类论坛上被传得到处都是。 标题也是起得五花八门，从“李凯吊打五川金强队！”一路演变成“让所有cba球员瑟瑟发抖的高中生李凯！”。 第378章 李凯，五川队需要你！ 廖凯也看见了这些对他不着边际的吹捧。 有时他甚至会思考，现在这些吹捧他的人，和当初不分青红皂白黑他的人，是不是就是同一群人？ 他研究不明白这么高深的问题。 但他看明白了一点：网络整个就是一墙头草！网上的话千万不能当真。 他在常逛的那个论坛上看见了这些转发的视频，下面大多数的留言是： “我大五川的职业球员菜得这么真实吗？” 这些留言引起了他的警觉：这些视频流传开来，肯定会影响金强队的形象。 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些对他吹捧的论调，更何况这些论调还可能会误导大众，对其他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当即便将他的顾虑给胡志扬说了，让胡志扬不要再上传他在金强队内训练的视频。 但这些视频已经被流传得到处都是，以至于日后廖凯再进训练馆，都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这些一起训练的小伙伴们。 更廖凯难为情的是，他还要去主场看金强队的比赛呢！ 廖凯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对他的家乡怀有归属感，当他还只是个普通球迷的时候，由于他是南陵市西城区人，所以市内篮球赛他一直支撑西城队，再往上就是支持南陵队，而在cba里，他是铁杆的五川队球迷。 现在可倒好，他感觉自己把主队球员全部得罪了。 所以当他踏进五川队主场球馆时，这种难为情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 五川金强今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球队在江的主场球馆终于建成了，以前那个老球馆实在太破了，地板和灯光暗得跟在地窖里一样，观赛感极差。 球馆是政府和篮协出资建设的，球队只是租借。五川队的新球馆能够如期建成，也跟姚日月上台后，大力推行cba球队硬件设施建设有关。 廖凯随同胡志扬，还有金强队老板周士强，坐在正面看台二层座位，整座球馆内最显赫的位置。坐在这里，既可以俯看全场，也可以清晰地看见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么好的票，当然不是买来的。 他们拿的是球队的预留门票。 这段时间，金强队上至老板周士强、下到球队教练尹奎、再到队长蒙达，已经快把胡志扬家的门槛给塌平了。为了能将廖凯召入球队，他们已经想尽了办法。 至于这两张门票，压根不用等胡志扬去要，他们早就亲自送上门来。 廖凯身边，坐的也尽是五川当地有身份的人或其他明星，比赛期间，转播镜头多次切换到这些人身上来。 其中也包括廖凯。 暂停期间，当廖凯被投放到大屏幕上，原本有些沉闷的场馆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篮架背后是身穿红色t恤的金强队铁杆粉丝阵营。 这时，从那边传来了整齐的呼声：“李凯，五川队需要你！” “李凯，留在五川队！”…… 廖凯经常在场边观赛，在球场上赢得球迷们欢呼的次数也不少，但坐在场边得到这么多人的欢呼还真是头一次。 他发自内心地感谢家乡球迷对他的热情……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来答谢现场观众的厚爱时，旁边的周士强将脑袋凑过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兄弟，看到没有，我们五川上上下下都敞开怀抱欢迎你的加入！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 导播一直将镜头对准这两人。所以，馆内所有人都看见球队老板正偏着脑袋在跟廖凯说话，而他说话的内容显然是跟邀请廖凯加入球队有关。 于是，“李凯留在五川！”的呼声更大，在这座新建的空旷的球馆内此起彼伏，经久不衰。 廖凯的心里则很纠结。 他慎重考虑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等两年再说这事吧，我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廖凯的摇头也经现场大屏幕被球迷们看见，于是现场响起一片叹息之声。 球场上，客场作战的是广厦队。 广厦主教练李春姜也对现场球迷和廖凯之间的互动颇有感慨，指着观众席上的廖凯朝他的球员们训话：“你们经常在我面前埋怨，说打球没前途，得不到球迷们的支持。现在你们看见了吧，一个连一场球都没打的人都能获得满场球迷的呼唤，这说明什么？说明不是没有球迷们支持你，而是你们没能通过你们的表现去赢得他们的心。” 广厦阵中有三名国家队球员，他们很难不对主教练的话产生抵触心理：我们都打进国家队了，表现还不够优秀吗？廖凯之所以能得到这么多球迷的欢呼，还不是因为他参加了综艺节目，有曝光率，名气高！ 对面的五川队里，几名“老”球员也有同样的心理：我们辛辛苦苦为球队卖命这么多年，还比不过那个根本就不在球队阵中的小子受球迷欢迎。 他们决定要出胸中这口恶气。 他们原是这么打算的，等廖凯在球馆内训练的时候，让廖凯加入到主力阵容里来，和他们一起打对抗赛。然后，在对抗赛中，给廖凯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职业比赛级别的对抗。 这样既能出气，也能让球队教练和老板看看，谁才是他们应该信任的人。 但后来计划有变。 因为那一天恰好廖凯在拳击馆一拳ko了陪练，拳击训练也被迫刚刚开始就宣告结束，廖凯憋了一肚子劲没使出来，于是下午在同金强队合练的时候，他表现得格外生猛，几次原本该投的球也不投了，全部往篮下杀，将二年级队的内线冲得人仰马翻。 廖凯这种勇猛的表现，再加上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肉，看得那几名老球员面面相觑。 他们突然明白过来，此时和廖凯去在场上对阵，不但不能让他出糗，反倒是去自取其辱：这小孩的战斗力实在太恐怖了！ 但他们又不甘心半途而废，怎么办？ 他们正在为难之时，看见了场边正对着几个沙盘大的哑铃挥汗如雨的外援福格森：粗壮如大腿的臂膀，硬得跟铁块一样的肌肉，黝黑的肌肤让人望而生畏…… 第379章 让廖凯丢人现眼 他们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自己收拾不了廖凯，但可以让福格森去收拾啊，反正结果同样的结果：让廖凯丢人现眼。 他们走过去，对福格森说：“我们都相信你是这座球馆里无可争议的no1，但……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哼！”福格森懒得回答，只是从鼻子里哼出轻蔑的一声。 继续将两个50kg的哑铃提举至胸，显露出两块肱二头肌高耸如山峦。 福格森完全有骄傲的理由，新赛季三场比赛，他场均可以砍下433分，个人得分占整支球队的一半，也是整个cba联赛的得分王。 他是这赛季才加入五川金强队的。在此之前，他曾参选过nba，虽然因为身高和投射的原因落选，但也凭借着超强的突破能力在快船和火箭等几支nba球队里短暂效力。 来cba打球，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算是屈才了。 别说华国球员了，就是cba联盟里的那些外援，没有一个人他能瞧得上。 那几名老球员不肯轻易放弃，继续劝说：“我们也都教育过他，说他太年轻，不知道你的厉害，但他就是不服，说要跟单挑，只有你单挑赢了他，他才会服你。” “我没兴趣！”福格森懒懒地回答，继续摆弄那几块哑铃。 在他看来，举哑铃都比跟这些华国球员单挑有意义。 见福格森不上套，那几名老球员也是急了，冒着得罪大佬的风险，鼓足勇气，使出激将法：“你既然不敢应战，我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什么道理？”那几名球员自唱自和。 “福格森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哈！”福格森终于放下了哑铃，像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大笑起来，“他如果不怕死，你们可以叫他过来试试。” 计谋终于得逞，那几名球员赶紧派两人前去叫廖凯，剩下两人继续在福格森的耳朵旁吹邪风。 另一边，一年级队和二年级队的日常对抗已经结束，廖凯却只是出了点毛毛汗，也就没有下场，继续一个人在篮筐下练习突破脚步，发泄体内多余的蛮力。 锻炼这东西也是有瘾的，廖凯现在就上了瘾，他最烦的就是刚刚开始，还没有尽兴，就喊结束了。 所以当听见有人叫他单挑后，他想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 蒙达正和尹奎在板凳上商讨球队战术，见廖凯被两名球员带走了…… 对于廖凯的事，他一向很上心，便好奇地问：“陈成，你们带着廖凯去干嘛？” “福格森想和他单挑！”陈成也不隐瞒，大声答道。 他盘算的是，既然要借福格森之手来挫廖凯的锐气，自然是见证的人越多越好。就是要让廖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只是个绣花枕头，名气大，但名不副实。 果然如他所料，不只是尹奎和蒙达听见了，球馆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听见之后，大家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赶紧跑到场边来站好位置，准备来一睹这场“巅峰对决”。 福格森的实力没得说，球队的绝对大佬，谁遇见他都得躲着走。 关键是廖凯，这小孩到底什么水平？网上黑他的人不少，但更多的人却把他吹上天了。 单看他那副身子骨，确实吓人，天生就是球场上的一员猛将。但他毕竟只有16岁啊，一分钟的职业比赛也没有打过，又能猛到哪里去？ 但他在球馆里的这些天，又确实猛得一塌糊涂…… 总的来说，这绝对是一场值得他们期待的对决。 蒙达却眉头一皱，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赶紧跑过来劝阻廖凯：“福格森……，你跟他打什么啊！赶紧回去！” 廖凯正急着去过瘾呢，没有把蒙达的话放在心上，随口一问：“我为什么不能跟他打？” “为什么？……这锻炼就跟人的成长一样，得一步一个台阶来，不能太着急……”蒙达解释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 他就是担心福格森太强了，如果碾压式地战胜廖凯的话，会挫伤这个年轻人的自信心。 但他又不能直接回答廖凯：你打不过他。 廖凯听蒙达犹犹豫豫说了一大串，没听明白，他没耐心在这等下去，直接回了一句：“那我先过去了。” 便跟着陈成来到福格森面前。 “是你啊！”福格森呵呵一笑，“好，那我跟你打！” 其实福格森愿意和廖凯打单挑，已经算是高看廖凯一眼了，换做其他球员，他还真不一定就会同意。 福格森身高不到1米8，投射技术一般，能够驰骋cba赛场、未遇敌手，所有球队防他全是两人、甚至三人的包夹合围，全凭着他强壮得令人发指的身体和超强的爆发力。 而廖凯来训练馆里这几天，显露出来的超强身体天赋，早就被他看在眼里。 他还真有和廖凯来比划比划的想法。 来到球场上，福格森将球先抛给廖凯：“你先攻。” 廖凯却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他不是福格森的对手，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或者说，即便他自认为不是福格森的对手，也不愿意占这点小便宜。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三分投得不好。” “那这样，我投一个三分，如果我投进了，那我就先攻。” 福格森摊开双手表示：“随便你！” 虽然他认为只是一次球权罢了，根本不会影响他取胜的结果，廖凯此举纯属多此一举。但他还是很欣赏廖凯这种性格，所以多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投进。” 然而……廖凯投偏了。 而且偏得有点多…… 在职业队的日常训练中，体力充沛的情况下，投不进三分，这在一名职业球员是不能被允许的。虽然廖凯还不是职业球员，但大家潜意识里早把他当作了职业球员，对他预期很高，所以这种训练三分没能投进，当时就有人发出了不能理解的嘲笑声。 蒙达赶紧提醒廖凯：“放松心态，这就是一次训练中的普通对抗，不要紧张！” 第380章 单手抓球！ 廖凯倒不紧张，不就是一场单挑局么，他经常跟别人打，也喜欢跟人打，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看来我的三分是真的不行，以后得加练……” 但接下来的防守，他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迹象，压腿下腰，绷紧了全身神经，严格监视着福格森的一举一动。 福格森起球，他就扬手；福格森下腰，他就收手、赶紧调整脚步…… 而且由于他手长脚长，当他将身体四肢完全展开后，那恐怖的覆盖面积，就像笼罩在球场上的一团阴影，就是像一只球场上的八爪鱼，不给对手留下任何进攻空间。 这种让人窒息的防守，也看得围观众人大惊失色。 他们止不住心脏砰砰跳，自问：如果此时球场上站在廖凯对面的是他们自己，他们能从廖凯的防守中讨得半点便宜吗？ 很显然：不能！ 完全不能！ 在廖凯的防守面前，他们一根头发丝都飞不过去。 但福格森不可是他们。 这位曾效力过那支“空接之城”洛杉矶快船的矮壮后卫，在那时候，队内训练，他就是保罗的专属陪练。 除了保罗，莫威廉姆斯、比卢普斯、布莱德索，再加上福格森，就是当时快船队的后卫阵容。福格森天天给这些大佬们单挑喂招，什么样的进攻和防守没有见过？ 只见将腰身压成一根弹簧，突然朝着右侧一个箭步射出…… 速度之快！ 廖凯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福格森就没了影。 他急忙追赶，想凭着身高的优势将球给拦下来，却终究是慢了一步，皮球越过他的指尖滑进了篮筐。 四周立即响起成片的叫好声，尤其是那几名始作俑者…… 廖凯没有急着去进攻，他在争取时间：缓缓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皮球，来舒缓他心理受到的冲击。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已经没有人能在他的单防面前进球了。 他需要时间来找回那就久违的挫败感。 他想：上一个能突破他防守的……是杰森，但那时候的他远没有现在的身体素质好，而且杰森的突破更多凭借的是节奏感，再加上投射威胁。而福格森则是凭借速度一步生吃。 廖凯从来都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很快就认清并接受了这个事实：福格森的起动速度比自己更快。 毕竟福格森更矮，体重更轻，只要不在爆发力上和廖凯有档次上的差距，爆发速度自然会更快一些。 “希望之星（网络上对廖凯的称呼），你是怕了吗？知道打不过就赶紧认输，别在那里故意拖时间……” 见廖凯捡起球后，迟迟不交给杰森去洗球，一直在那里磨蹭，那几名老球员大叫起来。 这可是将廖凯打回原形的大好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直到蒙达犀利的眼神投来，他们才悻悻地住了口。 福格森则显得很大度，朝着廖凯摊开双手：“你想休息一会再打也可以，不着急。” 其实刚才他内心的惊讶一点不比廖凯少。 刚才，已经拿出了最快的第一步，又抢占了先机，按照他在cba打球的经验，所有黄皮肤的球员在他的突然起动面前只会傻傻地愣在原地，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心里也一直为此而困惑。不知道，到底是华国球员的头脑不好使、反应不过来，还是他们头脑反应过来了，但身体跟不上？ 但廖凯反应过来了。 不但反应过来，还做出了有效的防守干扰，甚至差点就盖掉了他的上篮。 “我不需要休息。”廖凯笑咧咧地回道。 刚才那点片刻的时间，他想清楚该如何防守福格森了。 不过眼下，首先是要进攻，打进这一球，扳平比分。 福格森身高不够，臂展来凑，在廖凯拿球之后，就把身体猫进廖凯的怀里，然后用两只手不停地掏廖凯身侧的皮球，干扰对方的比赛节奏。 这是一种侵略性极强的防守姿态。 福格森敢这么防，就是相信他自己的速度一定比廖凯快，即便因为掏球暂时失去身位，他也能及时追回去。再则，除此以外，他实在找不出更好地防守身高力壮的廖凯的办法。 “福格森的比赛经验太丰富了！”看到场下这一幕，场边球员纷纷赞叹。 观看这一场对决，对这些中立球员们来说，胜负并不会有太大悬念，他们心里只有两个看点：一、廖凯的成色到底如何？二、又多了一次学习福格森的机会。 但很快，这些球员将更大的赞叹声送给了廖凯。 因为球场上，廖凯不耐烦福格森没玩没了的骚扰，总感觉球放在哪里都不安全，便干脆侧过身子，伸直右手，单手将球抓在空中。 这样，就算福格森跑到他身后来，也够不着他手里的皮球了。 “哇靠！单手抓球！帅炸了！”邓家佳等几个年轻点的球员已经疯叫起来。 “这特么……麦迪还是乔丹？” 他们的声音里不只有惊讶，更有满满的艳羡之情：廖凯竟然可以单手抓球，这身体天赋太强了，简直快要羡慕死他们了。 单手抓球只是个花活，廖凯心里清楚，关键是怎么来打成这次进攻。 还好这种私下的单挑比赛并不正规，没有太多的限制，允许廖凯在原地足足站了三秒！ 然后，他背过身来，选择了用体重的优势去背打。 这是他权衡之后选择的较慎重的进攻方式。 其实他也想趁福格森掏球之际从一侧强突，但他始终拿不准自己占得先机后，能不能用起动速度过掉福格森？而他一直又是打法比较谨慎的球员，不愿意冒险，所以最终放弃了。 但他的背打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因为他背打的地点离篮筐太远了，而且福格森虽然体重有限，但力量却是十分出色，顶防技术又好，让他打起来十分别扭。 要论顶防技术，廖凯自己就是个行家。 所以他知道在没有完全顶开防守人的情况下，决定不能冒然转身、急于投篮，给对手切球的机会。 第381章 这特么——才叫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投篮，就只有一个办法：采取勾手投篮。 但廖凯又不是传统内线，偶尔有错位的机会才会背打一下，压根没必要会去练什么勾手？ 既不能转身，又不会勾手，那该怎么办？ 既然没有办法，廖凯也就不着急，沉下心来，就一寸一寸地往内线凿…… 这时候，打的就是心理战了。 廖凯每一次向后撞去，都在感受身后的福格森的重心变化，只要福格森失去了耐心，想绕过他的身体来切球，他就有了转身抹进篮下的机会。 但福格森的比赛经验何等丰富，就一直在身后硬抗，除非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坚决不冒然下手。 两人一个硬凿，一个硬抗，将一场单挑赛打得沉闷无比。 “这……”场边围观的球员都感觉很无语，有一种网上看了对方的美照兴冲冲跑去看真人却奇丑无比、上当受骗的委屈。 甚至有球员无聊地打气哈欠来。 那几名老球员不放过任何贬低廖凯的机会：“这小孩打得什么啊？只会背打么，只知道依靠他的身体打篮球？技术太糙了！” 蒙达和尹奎却有不同的见解，两人对视后互相点头，都在心里称赞廖凯：这么年轻，打法却这么沉稳老练，实在难得！ 终于，廖凯逐渐接近了篮筐，而这时候身后传来的力量也更加坚决，已经到了寸步难近的地步。 而廖凯也不需要再前进了。 已经进入了三秒区，他的进攻可以覆盖这个区域的每一寸面积。 他还是不转身，凶猛发力后，挂着福格森的身体就要强行上篮。 福格森实在没辙，赌博性地一把没能拍到皮球上，也不收手，直接拽住廖凯的胳膊就向下拉。 “犯规！”有稀疏的声音响起。 但更多的球员没有发声，因为这球肯定犯规，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关键是，在犯规之后，廖凯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还在顽强地把胳膊向篮筐上伸，试图完成一个21球。 “这……也太夸张了吧！” 可福格森也是个狠角色，本来他的第一次下手就够狠。这是球场上一个最基本的法则：一旦下手，就要足够狠，绝对不能给对手留下加罚的机会。 见廖凯在被犯规之后还不放弃进攻，福格森也就不撒手，死死地拽住胳膊，咬着牙一直拉！ 两人对上了劲。 时间仿佛被按上了暂停键，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特么才叫力量！ 看着福格森要紧牙关的模样，五指像鹰爪一样紧扣，肌肤黑色油亮；再看看廖凯那粗壮有力的胳膊，坚实的肌肉…… 但同时，他们又看得很明显：廖凯的力量更足。 因为福格森是站在地上，将廖凯往下拉；而廖凯却已经起跳，人是在空中，他就这么被福格森拽住，身体还能维持在空中不下落…… 这特么得是多变态的身体力量才能做到。 尤其是那几名老球员，此时早就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此时他们甚至会在心里后怕，如果此刻在场上和廖凯对阵的不是福格森，而换做了他们自己，可以想象，那场面……一定很血腥。 最终廖凯还是没能完成出手。 毕竟对手是力量出众的福格森，又站在地上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在空中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一泄劲，便被拽回了地面。 将廖凯拽回地面后，福格森就赶紧收了手，还顺势将另一只手搭过来，对廖凯形成了一个落地后的保护姿势。 “谢谢！” 球员之间，哪些是坏动作，哪些是友善的动作，球员们心理都很清楚。所以廖凯感激了对方的善意。 “不用谢！”福格森摆了摆手，又朝廖凯竖起大拇指，“你很棒！” 两名球员在场上的惺惺相惜也赢得了围观球员的一片掌声，毕竟大家都属于同一支球队，最乐意看到的也是这种团结友爱的画面。 两罚全中后，廖凯点头一笑，将球抛给福格森：“继续！” “ok！” 这一次防守，廖凯比上次退后半步，他相信这半步的空间，足以给出他足够的时间去反应。 至于这半步会不会给福格森留下投篮的空间，取决于福格森的出手速度。因为即便有了一步的空间，廖凯也深信他能够及时地上扑并形成干扰，除非福格森在练就了超快突破的同时还有一手闪电投篮。 福格森一眼就看出了廖凯的意图，将他留着长辫子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你别妄图这样就能防住我的突破。” 言下之意，廖凯已经放了一步，但他依然会选择突破。 “哦！是吗？”球场上的廖凯一反平日的低调，言语上丝毫不落下风。 话说，廖凯也很久没有在球场上斗过垃圾话了。 因为一般的球员，他实在提不起来太多兴趣。斗垃圾话也是需要情绪的。 福格森说到做到，又是一次暴起突破，速度之快，引起了场边球员的阵阵惊呼。 但廖凯的反应同样不慢，一步的空间给了他足够的调整空间，他连忙侧过身体，继续保持胸脯正面朝向福格森。 雷鸣电闪之间，廖凯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福格森又从他眼前消失了…… 这一次，别说廖凯了，就连围观的球员们都没有看清福格森究竟使了什么魔法，竟然能在如此快的速度之下完成了变向，就像是按下了闪现健，瞬间又出现在了廖凯的另一侧。 而且这次的变向不但迅猛，幅度同样够大，直接就较廖凯甩在了另一边。 只看这一次变向，所有人就能明白为什么福格森的突破能在cba撕穿所有球队的防线，因为这压根就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完成的动作。 “这些黑人球员，都是些什么物种啊？”球员们面面相觑的同时，也会在心里沮丧，因为这种人种身体素质上的天赋，绝对不是苦练就能够实现的。 他们可以练出力量，但速度呢？ 即便再练出了速度，还有爆发力。 第382章 希望之光 如果某一位华国球员兼具了力量、速度和爆发力，那他也绝无可能再像黑人球员那样，在具备以上三项能力的同时，还能拥有变态级别的身体柔韧性、协调性和灵活性。 这是让每一位华国球员绝望的铁一般的事实。 然而，正在他们绝望之时，球场上的廖凯却带给了他们一线曙光…… 廖凯也是一名华国人。 他已经被福格森甩了侧后方，却能在瞬息之间转过身来，如猎豹扑食，以更快的速度，直线截杀篮下的福格森。 他这次防守上体现出来的身体天赋，简直同一名顶级的黑人球员没有丝毫区别！ “加油！”有球员忍不住发出加油声。 大家都清楚，这名球员是在替廖凯加油。 因为此时球场上的廖凯，正在做着他们曾幻想过、却又在现实面前被击碎的梦，他是所有华国球员的希望之光。 但最终，他还是晚了半步，福格森的上篮再一次蹭着他的指尖钻入了网袋。 “好球！” “好球！”…… 球馆内的氛围被调动起来，所有球员都在拼命地鼓掌叫好。 他们的叫好声，既是送给完成精彩进球的福格森，也是为廖凯而发出。 相信通过这一场对决后，没有人再敢有丝毫质疑福格森球队老大的身份，也又没有人再对球场上的廖凯稍有不敬之词。 因为他们展现出来的绝对的实力和天赋，是场下所有人此生都难以企及的实力和天赋。 球场上，虽然被福格森再下一城，但廖凯也不气馁。这也是他逐渐领会到的一个球场真理：比赛场上，比结果更重要的是倾尽全力。 而刚才那一次防守，他已经毫无保留。 至于这一球能进，那只能为对手的绝妙进攻而鼓掌。 到了廖凯的进攻回合，他决定要赌博一下。 采取背打的方式，或许吃力，但能稳定地取分。但如果次次都采取同样的进攻方式，实在没有意思。 这场单挑赛的胜负结果，本来就不重要，廖凯更不会太看重。 他正享受同福格森的这种比拼。 好的对手就像好的朋友一样，可遇而不可求。他决定要抓住这个机遇，来检验他的进攻技巧。 具体用什么方式来进攻，他现在也没有想好。 但肯定不是背打。 廖凯正面持球，面对福格森一如既往的压迫式防守，他先是肩部一个轻微但突然的晃动，将福格森骗得急忙后退、让出空间，他再从容地向另一个方向下球。 福格森是真的被骗到了。 他还以为廖凯也会采取他那样的一步暴起，所以他急忙后退的幅度很大，待看清那只是一个假动作，廖凯并没有起速后，他才又急忙调整身位、重新贴近廖凯。 被廖凯一个随意的假动作骗得如此狼狈，福格森多多少少是有点尴尬的，但久经沙场的他很快镇定下来。并且，还抽出时间来斗嘴：“你应该继续背打的。想正面来突破我的防守，你太天真了！” 廖凯并不还嘴。 他现在的心态很从容，见福格森贴得较近，便做出下腰突破的姿势，把对手吓退；而待对手被吓退后，他又开始从容地拍着皮球。 如此几番…… 见老将福格森竟然被初出茅庐的廖凯戏耍，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他围观球员是既佩服又惭愧。 他们更加坚信了一点，廖凯绝对是一个篮球天才。 不但有着出色的身体和技术，连打球的心态和方式都这样从容而老练，若非天才球员，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到？ 想想他们自己16岁的时候…… 别说16岁了，就是他们现在，也不可能在福格森这种级别的对手面前像廖凯这样从容淡定。 几番被挑逗之后，福格森有些恼羞成怒，上抢的动作更加凶狠。 廖凯及时捕捉到这一点，在福格森的大手伸向自己手中的皮球的同时，手指轻巧一拨，伴随着大跨步向右，像冰上舞蹈一般轻盈地躲开了对手呲着獠牙的凶猛上抢。 并且，由于福格森上抢的发力过猛，一下就被撂在了一边，想要再回防已经来不及。 廖凯依旧不急不躁，还回头看了一眼福格森，确认了对方短时间内无法再回防之后，才从容起跳投篮，稳稳命中。 “好球！”所有人都发自肺腑地鼓掌。 如果福格森迅猛如风的进攻方式就像一记直击心脏的左勾拳，带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廖凯这种风轻云淡的进攻则如柔情绕指，让人回味隽永。 场上，两人的比拼仍在继续。 而场下，叫好声此起彼伏，响彻球馆。对于所有金强队球员而言，他们发自内心地庆幸能见证这一场精彩的对决。 他们同场上二人一样，都逐渐地淡忘了谁赢谁输这个结果。 但廖凯记得，在福格森罕见的三分命中之后，他主动伸出手去：“恭喜你！你赢了！” “我赢了吗？”福格森也忘了比分，一脸茫然地问。 “11比8，确实是你赢了。” 福格森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但仍然是没能记起具体比分。 他也不在乎这个比分，握住廖凯伸来的手后，又用黑人对兄弟打招呼的方式侧肩轻撞：“或许比分上是我赢了，但这场球，你才是胜利者。” “你每一次进攻所采取的方式都不一样，让我的防守根本找不到重点。相比于你，我的进攻太单调了，这可能也是我不能在nba立足的原因吧。” 黑人球员向来不会谦虚。 福格森所陈述的只是一个事实。 每一次进攻，廖凯都会用不同的手段。不论福格森又做出怎样的调整，他都会用新的进攻手段来让对方的调整落空，永远是避重就轻，纯用节奏和技术在打球。 这就是他本场对决的策略。 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刨除身体素质后的篮球技术，再加上最近狂连持球水平，所以这一场对决，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场精心的实验。 以往的那些对手，他凭着身体天赋就能轻松碾压取胜，所以根本不能检验他技术水平究竟如何。 第383章 一定要将廖凯留在球队里 而福格森则是一位难得的身体素质顶级的对手。 所以整场对决，廖凯一直打的是技术篮球。这也是这场对决他最大的收获。 既然是实验新的技术，肯定无法像按习惯性打法那样取得比分上的优势，所以廖凯也很坦然地接受了比分落分的结果。 就像其中有一次进攻，他在靠近篮下时已经抢占了身位的优势，这时候他只要不减速，顺势上篮，就必定能上进或造成福格森的犯规。而他偏偏选择了急停回拉，结果皮球的保护不到位，被福格森在晃飞的同时将皮球捅出界外，让廖凯的这一次进攻无功而返。 福格森可能不清楚廖凯拿对决当实验的意图，但他能从几次攻防中看出廖凯拥有顶级的身体天赋却不依赖身体，还能用意识和技术和他周旋，所以他才会由衷称赞，才会在赢得了比分的情况下认为自己并没有赢得这场比拼。 下了球场后，廖凯就是一个谦虚的人，所以他很客气地回应了福格森的表扬：“只要能进球的进攻就是好的进攻，你的进球比我多，所以我还要多向你学习。” “哈哈！随时欢迎！”福格森裂开大嘴，露出他一口白花花的牙齿。 …… …… 廖凯和福格森对决不落下风。 福格森是什么人？cba得分王、单打取分第一人，廖凯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让福格森亲口认输。 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即便现在就把廖凯扔到cba里去，他也能成为任何一支球队的进攻核心，也能让其余19支球队闻风丧胆。 况且他还只有16岁，未来能展现出的实力肯定比现在更强。 况且廖凯还是个土生土长华国人，在现如今每支cba球队只能拥有三名外援、末节只能上一名外援的情况下，哪支球队能够拥有廖凯，就等于球队里拥有了四名外援，夺冠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如果再从市场方面考虑的话，对球队的收益就更大了。 廖凯已经具备了超高的名气，即便他现在没有任何名气，等他出现在职业赛场上，等人们发现有一名实力完全不逊于任何外援的华国球员，他将受到人们怎样疯狂的追捧！而球队又将从中收获怎样巨大的利益！ 全程见证完廖凯和福格森的比拼后，最激动的人就是尹奎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周士强的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廖凯！一定要将廖凯留在球队里！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 周士强摆了摆手，让尹奎先冷静下来：“我知道要把廖凯留下来，不用你来提醒我。” “可问题是……”周士强长叹一声，“他拒绝了我的邀请。” “那该怎么办呢？”老板的话犹如一盘凉水浇灭了尹奎的激情，他也跟着叹了一声。 “你别着急，办法总是有的。” 周士强不但是五川金强队的球队老板，同时还是五川篮协主席，在国家篮协里也担任过副主席，见惯了cba球队和球员的兴衰荣辱，所以在任何时间，他都能保持冷清和清醒，也相信篮球圈内，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尹奎则要年轻得多，听见老板说有办法，便以为真的有了办法，急忙问：“有什么办法？” 球队的事情，当然得和主教练商议，于是周士强也不隐瞒，从办公桌下取出一份资料，交给尹奎去过目。 尹奎急忙翻开一看，大吃一惊，同时对周士强更加佩服。 这份资料里，有廖凯所有详细的信息，包括他的家境、他的教练、他的朋友、他的篮球成长之路，不但有廖凯技战术分析的球探报告，甚至还有廖凯行为取向和性格的分析报告。 仔细翻阅这份资料的同时，尹奎甚至在脑海想起一句经典名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已经研究过这些资料，也跟廖凯有过几次接触。要想把他留在队内，我们一定要利用好两点。”周士强看起来胸有成竹。 “哪两点？” “一、他的经纪人胡志扬。” “廖凯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他是个篮球天才，但除了打球之外，其他事务他几乎是一概不过问，全部都听从胡志扬的安排。只要我们能够拉拢胡志扬，赢得他的首肯，离廖凯的加入也就不远了。” 尹奎频频点头，对老板的深谋远虑深表佩服。 周士强继续分析：“胡志扬那边的工作，我会去做。只要做好了他的工作，就目前而言，至少可以杜绝两种情况，一是让其他球队也瞄上廖凯，二是防止廖凯进入ncaa……” “可是廖凯现在的名气这样大，肯定也有其他球队看好他，我们能防止得了吗？”尹奎的担心并不多余。 周士强却只是轻松一笑，随口就解释道：“廖凯的名气来自综艺节目，你觉得哪支球队会把综艺节目这种骗小孩的把戏当真？只要把胡志扬摁住，不具体去透露廖凯的真实实力，其他球队即便会有点兴趣，但也到不了来和我们拼死相争的地步。” 尹奎点头认同，又问：“那第二点呢？” “二、廖凯的性格里有一点特别明显。这孩子是个孤儿，对外界缺乏安全感，而且他从小就生活在孤独中，所以他特别念旧，轻易不会去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 “哦！”尹奎若有所悟，但：“我们该怎么去做呢，经常去关心他吗？” “关心是肯定的，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周士强侃侃而谈，“最重要的是把他留在五川，他一直待在省内，自然就不会动去其他省份的念头。” “他现在不想加入青年队，想念大学，可以。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留在省内念大学，等他到了可以打职业比赛的年龄，再把他从学校里招过来就是了。” “省内大学……，锦都体院？除此以外，好像省内没有篮球名校了啊。” “哈哈！”周士强大笑两声，“锦都体院，西交大，西财，甚至川师，都可以，只要廖凯能在省内念大学，他去哪所学校并不重要，我也都可以帮他安排妥当。至于篮球名校，廖凯去了哪所学校，那所学校就是篮球名校。” 第384集 不就是摆烂嘛，我们CBA的球队也会 接下来，周士强又向尹奎嘱咐了些廖凯在队内训练时的相关事宜。 除了要把最好的训练条件留给廖凯之外，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球员和工作人员对外泄露廖凯训练的具体情况。 尹奎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向老板谈谈他对于球队近期的战况和引援计划的想法，但周士强却显得很不耐烦，都不等他说完，便拿起了电话、示意让他离开。 这名少帅或许还想通过战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稳固自己的帅位，但周士强的目光已经不在球队近期的战绩上。 廖凯的出现让他对球队的未来有了重新的规划。 廖凯今年16岁，按cba规定的18岁年龄门槛，后年，廖凯满18岁时，球队就能够将他引入进来。 然而廖凯并不是金强队的梯队青年球员，而是从校园跨入，那么只能够通过选秀、或者提前召入两种方式引入。 提前召入显然不可能。 因为可以提前招纳的话，现在就招纳了，但廖凯明确拒绝了周士强。 而且cba里有明文限制，提前收纳的薪金待遇远低于选秀进入，廖凯在有选择空间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走这条路。 之所以有不少校园里的大学生球员选择提前私下和球队交流、而非等到选秀的大会再进入职业联盟，那是因为选择参加选秀，就会有落选的风险，而且能否第一轮前三顺位被选中，和在之后的顺位被选中，其中的待遇差距太大了。 选秀本身就是一场赌博。 再则，有资格参加选秀的球员，那都是各自大学里的核心主力，学校也不会轻易放行，一般都会要求他们打满五年，至少也是四年，这会严重耽搁球员职业生涯的涨球期。球员们出于年龄的考虑，等不到毕业后再去选秀，所以才被迫提前和球队私下交流。 以上这些情况，在廖凯身上都不会存在。 廖凯只要出现在选秀大会上，就一定会是状元，根本不会有其他可能，更别提落选了；凭着廖凯现在的实力和名气，只要他向大学伸出橄榄枝，那所大学就一定会满足他的各种条件，哪怕廖凯说只在学校里逛一逛就走，那所学校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所以廖凯一定会选择通过选秀的方式进入cba。 按照cba的选秀规定，上赛季成绩最差的球队优先选择新秀。 在cba里，成绩最差的球队一定是八一队，这支曾经辉煌无比的球队随着联盟外援政策的改变已经彻底沦落，近几个赛季以来，他们场均输分稳定在17、18分，甚至一整个赛季下来，赢球的场次扳着手指头就能数完。 但好消息，八一队由于自身体制原因常年放弃选秀权，已经被篮协罚掉了选秀权。 所以，金强队只需在下个赛季打出倒数第二的战绩，就能够顺利在选秀大会上摘得廖凯。 而只要维持好和廖凯的关系，到时候，廖凯一定也不会拒绝加入。 一切顺理成章。 再次在脑海里幻想出廖凯加入球队后的境况，仰在老板椅上的周士强会心地笑了。 从见到廖凯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都在谋划这一局棋。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地去实施，等到廖凯加入球队的那一天，五川“雄起！”的口号必将重新刮满整个篮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尹奎提出的球队建设意见漠不关心。 他甚至想敲着尹奎的额头警告：“谁要你搞球队建设了？我要你把球队搞得越烂越好，成绩越差越好！这样我们才能在后年夏天成功拿下廖凯。” 不就是摆烂嘛！也不是啥新鲜玩意，nba里有，我们cba的球队也会！ …… …… 酒店房间里，刚刚游完泳的廖凯正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绒软的大床上，专业的女理疗师在为他舒缓筋骨。 纤细的手指加上专业的手法摁在他酸胀的关节上，为他迅速地消去了一天的疲惫，甚至让他有一种闭上眼睛、立即入眠的冲动。 他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舒坦了。 回想起曾经那些艰苦朴素的岁月，再看看现在，住的是666元一晚的高档酒店，每次训练都有至少两名训练师陪练，出席活动还要雇保安护驾，就连睡觉前都有美女理疗师来按摩…… 正是想起了今昔的生活对比，素有“文学功底”的廖凯突然冒出来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什么？”正坐在床边沙发上的胡志扬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搞糊涂了，问道。 “没什么！”廖凯偏过头来，笑着说。 他突然发现现在的胡志扬，和以前好像也有些变化，便接着发感慨：“胡老师，你好像……变得年轻了。” “是吗？！”胡志扬哈哈大笑两声，“最近确实有不少人都说我变得年轻了。说起来，这还是托了你的福，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傍上了你这条大腿，我的事业重新起步。……所以就变得年轻咯。” “胡老师，你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哈，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不过，胡志扬说得确实是事实。 随着廖凯这一次来到锦都，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他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老记者，说是在篮球圈和媒体圈里有一些熟人，但不过就是卖一张老脸，根本得不到别人的尊重，更不用提有资格去瓜分一点利益和红利。 每次看见他的“学生”杨义在电视机前大出风头，名利齐全，他就懊恼得满肚子的肠子都绿了。 有熟识的人可能会表面上恭维他：“老胡，这些年来你一直关注青少年篮球，真是难能可贵啊！国家篮球的发展离不开像你这样默默奉献的人，你实在是我们的楷模！” 但胡志扬又如何听不出来，这表面上的恭维，其实不过是换一种说话在嘲讽他。 扪心自问，早知道nba会在华国有如今的影响力，他还会一直抱着报道国内青年篮球、而不是转行去采访那些nba球星吗？ 第385章 干嘛又拿我的长相说事？ 不会！ 所以最终他也只能怨自己，怨自己没有眼光，看不见大众和市场的导向。 可以说，从外至里，他输得体无完肤。 他也已经绝望了，已经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混吃等死的没用的老记者。 然而……廖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很多时候，他甚至会觉得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简直就如梦境一般：他突然就成了媒体圈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媒体向他约稿，甚至还有电视台邀请他前去解说比赛，像周士强这样泰山级的人物都会对他敬礼有加、赞不绝口，以前那些逐渐疏离的“朋友”也开始和他联系…… 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也变了，是发自内心地赞赏和羡慕。 只因为他现在成了廖凯的“经纪人”。 而且圈内人都知道廖凯除了打球以外，诸事不问，一切听凭他的安排，这就更加重了他的分量。 胡志扬一定会感激自己去观看了年初的省高赛，并在那里见证了廖凯的惊人天赋。 他会感激自己还没有完全丢失热血，执着地相信了廖凯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他会感激自己为廖凯所做的一切，并最终换来了廖凯的信任。 当然，他最应该感激是廖凯。 所以他当然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在廖凯经纪人的位置上尽心尽力。 廖凯所进行的每一项训练，都是他慎重考虑、并多方求证之后的，而且保证一定是先进的训练条件和最有经验的训练人员；廖凯所参加的活动，全部都是他精心筛选之后的…… 还有廖凯的公众账号，一直是他在努力经营，他几乎是把所有的精力和能力都投入到了上面，他要把它打造成一个品牌。 最初，当廖凯账号下面留言不多的时候，他几乎是翻遍了每一条留言并一一回复。 网上能够找出的关于廖凯的任何一条新闻，他都全部看过，并从中去分析大众的心理和导向，然后再将结论反馈给廖凯，提示廖凯该如何去应对…… 可以说，廖凯能拥有现在的人气和声望，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然而他却不会揽功，已经经历了半生起落的他太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了，在廖凯面前，他只会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尽职的保姆。 而让他更感到幸运的是，廖凯也并没有让他失望，反而不断带给他惊喜，是一个无论能力还是性格都很靠得住的人。 就像他为廖凯所安排的这些训练，说实话，有些操之过急了，训练的数量和强度都超出了一个16岁孩子的承受程度。 但廖凯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一直坚持到现在，从来没有半分懈怠…… “先生您好！今天的理疗已经结束了。” 女理疗师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在安静的房间内陷入遐想的胡志扬和廖凯。 “好的，那你先回去吧。” 女理疗师走后，廖凯先反应过来：“胡老师，你刚才说明天有一个重要的活动要参加，是什么活动？” “哦，对！”胡志扬尴尬地笑了笑，接上之前的话题，“明天你要去客串‘麻辣烫’，拍摄地在中江。” “我们约好的拍摄时间是上午10点，从酒店到拍摄地的开车时间大概50分钟，考虑到锦都的交通状况，早上八点我们就要出发。” “这种情景剧的拍摄很简单，他们发给了我一个大纲，具体的剧本要等到了之后才能拿到。大概，就是你要客串‘干豇豆’的女儿的男朋友，第一次跟女朋友去女方家里，‘干豇豆’会因为你的长相而嫌弃你，但她的丈夫‘铁公鸡’是个球迷，恰好他们村里有场篮球赛，你用球技征服了‘铁公鸡’，也为‘干豇豆’赢得了面子，所以最终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干嘛又拿我的长相说事？”廖凯听完后，无奈地笑了笑。 胡志扬也跟着笑了，解释道：“这个叫人设，也叫卖点，就是把一个人身上的特点放大，形成一种刻板反应。观众们也乐于从新闻或影视中找出你的这些特点，来印证他们对你的印象。” “恐怕你的长相普通这个人设会一直跟随你咯，你就放弃抵抗吧。”解释完后，胡志扬笑着开了一个小玩笑。 廖凯无奈地一瘪嘴：“我不放弃，又能怎样呢？” 离开之前，胡志扬又向廖凯讲述了一些拍电视的基本技巧，诸如表情要适度夸张、动作不要太僵硬、说话的速度要放缓，等等。 又因为这是廖凯第一次拍电视，胡志扬讲完之后仍然不放心，还现场做起了示范。 看着胡志扬一个头发半白的人在那里搔首弄姿，廖凯实在憋不住，乐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反正，他心中那个谋练深算的胡老师形象是彻底毁了。 …… 拍摄地在中江县下一个新农村里。 廖凯随同胡志扬在9点过就到了，也幸亏到得早，因为拍摄的过程并不像胡志扬说得那样轻松。 廖凯也是拿到剧本之后才知道，他并不只是客串一下，也是要客串整整一集。 “麻辣烫”是五川方言的情景生活喜剧，当周拍摄、当周播放，这周末在五川卫视播放出的就是廖凯今天要拍摄的这一集，名字就叫做【球星女婿来了】 可以说，这一集里廖凯就是主角。 这也是现在情景剧的大潮流，尽量地邀请一些明星来客串，从而增加节目的收视率。 廖凯能被邀请来拍摄，甚至是一整集里的主要角色，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的人气、尤其是在五川当地的人气有多高！ 这也并不意外。 因为《灌篮2》还在持续更新，参与拍摄《灌篮2》的球员们也正处于他们的名气高峰期。在这段时间里，那些球员都在趁机四处活跃，来进一步提升他们的名气，节目组也会为他们安排一些曝光机会，来达到双赢的目的。 廖凯只是因为没有和节目组签约，所以拍完《灌篮2》就拍拍屁股走人，才没有被节目组安排去参加一些后续的活动。 第386章 华国人也能飞 但要轮名气高低的话，其他所有球员加起来还不一定能赶上廖凯的一个零头。 《灌篮2》毕竟是档篮球节目，在篮球场上，只有实力才能换来名气，而廖凯的实力则是碾压级的存在。 在新近播出的这三期节目里，追梦队相继战胜了华侨大学和日本筑波大学，而比这两场比赛更引人注目的是廖凯的神级发挥。 大家已经在心里达成了一个共识：在这档节目里，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场上出现哪些球员，廖凯永远都是高出别人几档、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廖凯的发挥却再次拔高了他们的眼界。 这三期节目继续刷新篮球综艺节目收视新高度的同时，更出现了两个被大众广泛讨论的爆点，全都由廖凯一手制造：一个是他在对阵华侨大学的接管比赛的一攻一防，另一个是他在对阵筑波大学比赛之前跳出的37米的高度。 从网络上一直延伸到大街小巷，人们都在争相谈论着这两个镜头。 当廖凯以惊人的方式封盖掉孟祥的三分，又投出零秒绝杀球后，弹幕上满屏只有一片“快出来看上帝！”的惊叹之声。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视！” “我的膝盖已经跪肿了，你们呢？” “我刚才激动得把遥控器都摔坏了，看来明天又得去买一个。”…… 充满争执的篮球论坛上第一次如1024网站那般和谐，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内心里的震惊。 有网友激动地表示，追梦队对阵华侨大学的最后这一分钟比赛，让他重新找回了看球的激情，而李凯则让他重新变成了一名追星族…… 甚至有人把廖凯最后的精彩表现，比作了韦德曾在09年完成的那次抢断后的读秒绝杀…… 他们内心的这种震惊持续到下一个周末，当下一期《灌篮2》节目播出时，他们的震惊被再次刷新了。 对阵筑波大学的比赛被录成了两期，节目组把比赛之前的三项比拼单独做成一期节目。他们敢这么做，就是已经觉察到当廖凯37米的摸高被播放出来后，势必会引起巨大的轰动，所以廖凯的这一跳在节目里占据了足足30分钟。 从起跳前的铺垫，到准备，到起跳时廖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细节…… 再到廖凯摸高完成后全场疯狂的景象，每一个在场球员脸上那种难以置信的震惊的表情，以及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慢镜头回放：放置在37米高的标尺被廖凯的手指拨动。 还有其他球员对这次弹跳的单独采访，全部详细地剪辑并播放出来。 汪少杰：这是历史性的一跳，前无古人。 朱松伟：太猛了！我天天跟李凯待在一起，但我仍然无法相信他能完成这样的弹跳，他的天赋就决定了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努力追求的只为能上场打篮球，而他不用，他天生就是一名篮球手。 曹方的语气沉着有力：李凯站地摸高258米，跳出37米的高度，说明他的助跑弹跳至少112米。已知，nba球员平均弹跳是在09米左右，大家所熟知的那些超级球星，比如勒布朗、杜兰特、伦纳德……没有一个能找出弹跳高度能达到112米的明确的报告。我们国内球员从来没有人的弹跳能达到09米，从来没有……，我只想再重复一遍，李凯的弹跳是112米！ 节目组的预测没有错，当这一期节目播出后，网络上立即炸了锅。 “华国人也能飞！”成为了网络舆论的众口一词。 这一次，不仅是普通网民议论纷纷，许多国内球员也开始参与进来讨论。 郭爱伦在刚刚结束的世界杯上发挥惨淡，被黑得只能关闭了自己的微博。但这时却出现在了廖凯的微博下，并留言：为华国的下一代篮球人鼓掌！ 就连姚日月在首都某次篮球会议后接受采访当中，在没有人问及廖凯的情况下，主动谈到：“我在网上看见了李凯摸高37米的视频，看完之后，我心里有了一个疑问。你们说，他能不能在我的头顶上完成扣篮？” 接着，姚日月又提前透露了李凯已经被u17国青队征召的消息。 所以说，廖凯目前正处于他名气值的顶峰期。 当他到达拍摄现场时，“麻辣烫”剧组里的演员们都纷纷来找他合影…… 但廖凯却没有这种闲心，因为那一摞厚厚的剧本，把他的头都快看胀了。他勉强笑起来，和大家合完影后，就赶紧找了个叫清净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就埋着头啃剧本去了…… 20分钟过去了，他还是埋着头，在那里看得专心致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是他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在球场上他生龙活虎，但要再捡起来背书，他只能望着文字生叹：熟悉的样子，陌生的文字啊…… 最后还是本集编剧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善意提醒他：“你不用看得这么细，看个大概就行了，每一集电视拍摄会有很多分段镜头，到时候我都会提醒你该怎么做……” “你早点说啊！”廖凯一脸苦笑地抬起头来，“也不至于让我在这坐着看了半天，我还在研究人物形象和性格呢……” “哈哈哈！” 编剧被廖凯的“傻劲”给逗乐了，“你又不是专职演员，观众们不会来挑剔你的演技的。相反，他们只是想通过屏幕来了解你球场外的其他方面，所以你只需要本色演出就行了。你是怎样的性格，怎样的说话做事方式，你就怎样去做去说。我们剧里的其他演员都会来配合你……” 经编剧这一说，廖凯才知道原来是他多虑了，既然是本色出演，按照平时生活的方式来演戏，那还不简单？ 就是吃嘛嘛香，该干嘛干嘛呗。 他乐得把剧本一扔，哪里人多，便凑到那里去听人摆龙门阵…… 至于书本文字？找个机会在捡起来吧…… 但一定不是现在，……能拖一时算一时。 第387章 你很漂亮 拍摄的过程确实不复杂，全剧一共只有两个场景，第一个是在“干豇豆”的家一家农家乐里，第二个场景是在篮球场上。 每段故事也只拍了两遍就齐活。 只有在篮球场上时，见廖凯打得太温柔，导演喊了一个“咔”，笑眯眯地走过来说，希望廖凯打得再有激情一点。 对着剧组找过来的这些临时演员充当的球员，廖凯能打出激情来才怪！ 欺凌弱小，从来就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但一个剧组中，导演最大，就跟球队里的教练一样，这个道理廖凯还是懂的。 所以既然导演要求了，他便照着去做。 没有激情，他只好自己给自己制造难度和激情，来了一记胯下换手后的暴扣。 “好！好！”拍摄下这个镜头后，导演激动地大叫起来。 他以前也拍摄过类似的镜头。 这种镜头，最难的就是去记录和捕捉其他演员脸上的表情。 因为演员们在拍摄中所看见的打球、或跆拳道、或剑术等都是特技拼装而成，这时候要让他们做出各种震惊或狂喜的表情，要么太浮夸，要么就太生硬，这都不是靠演技就能弥补回来的。 人们常说的演技，自然流露出各种表情，其实这其中也是有区别的。 比如那些情深或悲伤流泪的镜头，演技纯熟的演员能够瞬间完成；但那些激情高吼的镜头，还真不是演技好不好的事，没有那种环境和画面来刺激人的情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刚才亲眼见证廖凯就在他们身边像飞一般的完成了刚猛扣篮，所有演员瞬间感受到的震惊，全部都真实地记录在他们的脸上，导演也当然得大声叫好了。 但对于廖凯来说，这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或者按编剧的说法，他就是在本色表演，打打球，说说话，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安静地待着，一集电视就拍完了。 “原来拍戏这么简单啊！”甚至他都感到诧异。 只是有一点不简单，就是剧组给他配的“女朋友”，“干豇豆”的“女儿”，据说也是锦都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但廖凯极度怀疑她是带资入组的。 他本来还对女明星抱有幻想的…… 其实远看也还好，虽然矮了点，但身材看起来还不错，但等他走近一看，整个一张再明显不过的整容脸，下巴尖得可以当开瓶器了…… 然后，这个女明星还挺热情、敬业，既然她扮演的是廖凯的女朋友，自从拍摄开始，他就钻在廖凯的怀里没有出来过，可把廖凯给别扭坏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廖凯会觉得当演员也挺不容易的。 值得庆幸的是，考虑到廖凯虽然演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但实际上还是未成年，导演并没有给两个人安排太亲密的动作，仅仅是牵手而已。 哪怕就只是牵个手，廖凯能明显感受到那女明星在悄悄用手指轻抠自己的手掌心…… 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个误会，但接着下一次抠动又来了，他才确信。 他的回应也很直接，就是把手上的劲稍稍加大了一些…… “哎唷！” 听着身旁女明星的尖声怪叫声，廖凯心里有一种为民除害的自豪感。 …… …… 见过了女明星那张整容怪脸，再看胡倩倩这种天然的大美女，廖凯只觉得，连吃的饭都是香喷喷的。 来锦都之后，每到周末，胡倩倩都会来找廖凯玩耍。 但廖凯没有周末，每天都在不同的训练馆里忙碌，所以玩耍也就是廖凯训练，胡倩倩在一旁刷手机。 然后，偶尔两人会一起吃个饭。 至于看电影、逛街这些是不可能的，廖凯现在已经深刻地领会到出名的烦恼，就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然后很快就会有一大堆人围上来，根本没有私人生活的空间。 所以他被迫减少在公众场合出现的次数，更别提还带着胡倩倩这样一个容易招来议论的美女了。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锦都面对面用餐了，但胡倩倩很敏锐地发觉今天的廖凯和以往不同，动作有些拘束，嘴角偶尔会莫名地扬起笑意…… “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胡倩倩撑着下巴问。 “啊？”廖凯抬起头，看见胡倩倩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 “胡倩倩长得真好看！”在心里感慨一番后，他决定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你很漂亮！” 说出这句话后，廖凯竟觉得很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庞上居然还能挤出一些害羞的红色出来。把对面的胡倩倩看得……捧着肚子笑了半天。 笑完后…… “我一直都很漂亮啊。怎么？你现在终于发现了，榆木脑袋开窍了？” 胡倩倩脸上满是浓浓的笑意。 “我一直都知道！”廖凯很没有底气地争辩。 “那你怎么一直不说？”胡倩倩步步紧逼。 “我……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嘛！” “呵呵！” 胡倩倩不再争执，她知道，能让廖凯出口夸她漂亮已经是天大的难事了，她心里已经乐坏了。 但她却不打算就此满足，决定得寸进尺：“既然你知道我长得漂亮，那干脆……你娶我得了！” “娶你？”廖凯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直接喷出来。 他又想起了在南陵五中时那个天雷阵阵的夜晚，胡倩倩也曾说过要他娶她…… 难道女孩子都这么急着要嫁人吗？ 再说了，婚姻那可是终身大事，这说娶就娶也太草率了吧？而且他才16岁，胡倩倩也还没到17岁，两个未成年，连手都没有牵过，就要谈婚论嫁？…… 反正廖凯是懵了。 胡倩倩一看廖凯这呆样，就知道他又在展开他丰富的想象能力了。 她心里正是得意，嘴上却不依不饶：“怎么？让你娶我这么个大美女，你还不愿意咯？”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廖凯含含糊糊地辩解道，“就是我俩好像……年龄还没有到……” “叮！”胡倩倩用叉子将餐具一敲，见好就收，“安心吃你的饭吧！别胡思乱想了，就是你想要娶我，我还不一定乐意嫁给你呢！” 第388章 3分47秒 嘿！廖凯不乐意了： 不是你说的要我娶你吗？ 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而且说得好像是我主动要娶你似的，这么理直气壮。 廖凯又被胡倩倩给搞糊涂了…… 他觉得胡倩倩说得对，自己还是安心吃饭吧，女孩子的小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他大概这辈子也弄不明白。 在锦都期间，廖凯只帮胡倩倩做过一件事情，就是在公众账号上为她参演的第一部作品《三世情缘》（一部时长20分钟的网络微电影）打广告。 转发《三世情缘》剧照后的广告词还是廖凯亲自写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布动态：热烈祝贺胡倩倩同学首次登上荧屏！虽然在剧中只是个丫鬟，而且露脸时长为3分47秒【哭瞎】！ 他这条动态，自然会招致胡倩倩的强烈反击…… 但有了廖凯的这条动态，胡倩倩的名气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多了不少观众去看这部微电影，还把胡倩倩的3分47秒剪出来，发到胡倩倩的微博账号下，留言：李凯的3分47秒女同学。 对于名人的八卦消息这个瓜，观众们最喜欢吃了。 对此，胡志扬还颇有微词，提醒廖凯：要注意和异性之间的互动。 但廖凯却不以为然，能帮胡倩倩做点事，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胡倩倩的微博他偶尔也会去逛逛。 胡倩倩几乎每天都会更新动态，在上面分享她的生活，尽管她的微博上粉丝并不算太多，但气氛却很活跃。 可以看得出来，胡倩倩很在意去维持她的热度。 但说实话，廖凯不是太喜欢胡倩倩成天活跃在网络上，尤其是她账号下面的那些留言。 每当胡倩倩更新一张美照，下面总是一片“腿玩年”、“我好了”之类的言论，廖凯看见之后，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他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跑去跟胡倩倩说，你不要再发这些照片了吧。 凭着他现在和胡倩倩的关系，他没有资格去干涉别人的生活。 退一步说，即便他和胡倩倩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去干涉别人生活的权利。 廖凯心里很清楚，胡倩倩是一个有野心的女生，她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如果他真想和胡倩倩处好关系的话，就必须得尊重对方的生活。 …… …… 在离开锦都之前，廖凯接受了《篮球先锋报》的专访。 现在，关于他即将进入u17国青队的消息早已传遍，记者也抓住这个消息问他：你加入u17国青队后，有什么个人的目标吗？ 廖凯先纠正了记者的问题：“我只是受邀前去参加国青队海选，还并没有被确定留队。” 记者：“只要你去参加，就肯定能留在国青队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没必要这么谦虚……” 廖凯：“只要是还未发生的事，就没有确定一说。” 记者：“那好吧……如果你被最终留在国青队的大名单里，你个人的目标是？” 廖凯：“这次u17国青队选拔是为明年举行的男篮亚青赛做准备，如果我入选，那我的目标就是和队友们一道，争取在亚青赛上取得好成绩。”…… 整个参访，廖凯的回答四平八稳，既无缺陷、也无亮点，让采访的记者不免失望。其实他还准备了一些劲爆的问题。 诸如：“姚日月曾在亚青赛上砍下33分14篮板3封盖的豪华数据，周奇在亚青赛上场均两双，你有信心能继承这些前辈们的优异表现，甚至超越他们吗？” “菲律宾球员索托被美国媒体评为了四星高中生，在全球高中生球员中位列第76名，他认为降级来打亚青赛属于‘无奈’之举、不会遇到任何困难，你同意他的观点吗？” 但这些问题都被廖凯巧妙地避开了。 对于网络和媒体，廖凯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信任，他更不愿意自己的言论被人当作了炒作的资本。 他认为：他只是个打篮球的，球场上才是他唯一大声说话的地方。 在接受采访后的第二天，廖凯在胡志扬的陪同下，坐飞机前往首都。 和所有第一次到首都的人一样，廖凯去了**，看了伴随着日起的红旗高升，又去故宫里转了一圈、感受了一番这个国家的深厚文化底蕴，然后才按时去训练营报道。 廖凯并没有参加第一轮海选，去年参加u16亚青赛的球员们（今年顺提至u17）也没有参加第一轮海选。 关于u字号的男篮国青队，最重要的无非是u18和u19，因为前者是亚青赛的年龄限制，后者是世青赛的年龄限制。此外，u16和u17国青集训，无非是为u18和u19做准备，是提前培养后备篮球人才。 进入u16，本就是为进入u17做准备，而进入了u17，则要为争取留在u18国青队打亚青赛做最后的冲刺。 因为这次u17国青队是面向全社会海选，只要符合年龄资格要求的球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和以往的国青队由各省体校推荐、国家篮协考察后召入的集训方式完全不同，所以，即便已经经过了初步的筛选，来到首都的青年球员们仍然多达三百人。 廖凯是唯一被特批不用参加首轮海选的非u16国青队球员。这是u17国青队的两位主帅原商海男篮主教练刘鹏和来自西班牙的有着丰富的青年篮球训练的马丁内斯，主动前来约谈廖凯时许下的优惠政策。 廖凯本来还想推辞来着，想跟大家一起参加海选，公平竞争。 但富有激情的马丁内斯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嚷道：“如果让你同其他球员一道海选，这既是对你的实力的不尊重，更反应了我们教练组没有眼光……” 性格沉稳的刘鹏也亲昵地抓着廖凯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海选本身就是个过程，就是要筛选出像你这样优秀的球员。你先好好休息，等正式的集训开始，到时候我们这支队伍，还需要你来挑大梁。” 廖凯知道自己的实力肯定是超出同龄球员一截的，但初来首都，而且是受召参加国青队这样重大的事情，竟然得到了两位国字号教练的如此重视，这让他有些惶恐，连胜说着：谢谢！ 第389章 我们再也没有失望的资本了 正在选拔国青队的关口，二位教练还有许多事务急需处理，坐了不到十分钟，又关心了一番廖凯的日常起居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酒店。 刚才廖凯和两位教练交谈过程中，胡志扬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这时才开口说道：“能够让两位教练屈尊枉驾，你现在的牌面是够大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么做，也确实是对你抱以了极大的期望。” 廖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希望到时候我不会让他们失望。” “你不会的。而且，我们再也没有失望的资本了。” 胡志扬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沉重。 “哦？为什么？”廖凯也跟着严肃起来。 “一方面，国家队在世界杯上连小组赛都没出线，又在直通奥运会的竞争中失利，全国人民对国家篮球非常失望，篮协的压力也很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急需要一次胜利来为自己证明，来重新唤起国民对国家篮球的信心。” “而距离现在最近的国际赛事就是明年3月的u18亚青赛。说实话，亚青赛的社会关注度并不高，亚青赛在以往的意义，就是国内优秀的青年球员第一次站上世界舞台，第一次被人民大众所知晓。” “但这一次不同了。” “明年的亚青赛如果完成了既定目标，可能依然得不到太多关注。但如果失利，不能入围前三名的话，肯定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引起新一轮的对国家篮球的批评狂潮。到时候，别说你我这些人，国青队的主教练，我甚至怀疑，姚日月以往在国人心目中的威信还能否让他继续在篮协主席的位置上坐下去。” “这么严重？！”听完后，廖凯大吃一惊。 他向来是埋头打球，只专研跟篮球有关的技术性问题，还真不了解现在的国内篮球环境，更不知道他即将要参加的这支国青队竟肩负着如此重大的任务。 “嗯！”胡志扬缓缓点头。 “另一方面，这支u17国青队要想在明年的亚青赛上取得好成绩，很难！如果不是你的横空出世，我敢打赌，绝对进不了前三名（亚青赛的前三名拿到晋级u19世青赛资格）。” 廖凯试探着问：“前三名……很难吗？” “难！很难！”胡志扬的语气十分肯定，“去年的亚青赛上（亚青赛两年一届），国青队凭借着王泉泽的超常发挥，才艰难地战胜了菲律宾，拿到了第三名。然而，上支u18国青队已经是近几年来最具竞争力的国青队了，而菲律宾阵中两名主力球员都因伤错过了半决赛，才让国青队拿到第三名。也就是说，我国的国青队早就不是亚洲前三的水平了。” “亚青赛这项赛事，我国共参赛21次，共获得11次冠军6次亚军，这是多么辉煌的战绩啊，绝对的亚洲篮球霸主。但也正因为如此，国内上至领导层、下到球迷们，都绝对无法接受亚青赛失利的结果。即便现在的亚洲篮球格局早就发生了改变，我们早就不是亚洲霸主了。也绝不允许！” “日本有渡边、有八村，伊朗有哈达迪，菲律宾有克拉克森，而我们国家呢，有周奇吗？……” “说回u18国青队上，以往为什么我们能取得辉煌的成绩，改小年龄，让22、岁的球员去打u18的比赛，靠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去赢得所谓的荣誉。现在社会更透明了，年龄不好改了，球迷们也不允许改年龄，但他们却对冠军的要求却一如既往，呵呵！” “说实话，单比青训篮球，我国本来就没有优势。就比如被公认为明年亚青赛第一人的菲律宾球员索托，今年才满17岁，但已经以球队的绝对核心打过亚青赛和世青赛了，我们国家能培养出这样的球员吗？而且现在的菲律宾和日本等国疯狂规划外籍球员，这就让我们本来就没有优势的国青队显得更加羸弱……” “而且现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也加入到亚青赛里来，白人球员的身体天赋本就高出我们亚洲球员一档，尤其是他们身体发育更快，在青年篮球这一块优势更明显。上届亚青赛的冠亚军，就分别是这两支球队，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让我们的国青队拿前三名，本身就是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更糟糕的是，你即将参加的这支u17，根本就没有人才，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实力最差的u17国青队。之前u16国青队里面的两名核心球员：曾凡博和孙浩钦，全部都因伤无法参加到这支u17国青队里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谁呢？还有谁能挑起这支球队，让这支球队去沿着前辈的足迹去追寻曾经的辉煌？” “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胡志扬说完后，拍了拍廖凯稚嫩但坚实的肩膀。 廖凯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初来首都的兴奋早就没了影。 他并不惧怕压力，只是觉得这压力来得太突然了。 这才是他第一次来首都，第一次参加国青队的海选，还没确定能否选上呢，就突然被告知了球队的未来要扛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廖凯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为什么国青队两位主教练在他去球队报道之前，就先来登门造访，而且许下优惠条件，以示信任。 第二天的国青队初轮海选，廖凯虽然不用参加，但还是去现场观摩了一番。 可能正是因为胡志扬昨天那一番话，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压力，觉得自己有必要这这支球队从一开始就呆在一起。 海选地点被安排在了五棵松球馆。 国家篮协主席姚日月抱着手坐在看台上。 从这两点都可以看出，这次的u17国青队选拔备受重视。 海选现场十分热闹，近300名青年球员拥挤在球场上，在每个测试点前排着队，兴奋地交谈着，使整个球馆内像清晨的菜市场一样吵闹…… 记者不多，但从他们拿着的话筒上的“cctv”、“腾讯体育”等标志来看，都是高规格的媒体平台。这些记者看起来懒洋洋的，围坐在球场周围，偶尔拿起手里的相机按一下快门…… 第390章 说话不正经的篮协主席 廖凯同胡志扬一起，走的是观众通道，静悄悄地出现在观众看台的角落里。他和胡志扬都是一个心思，就是来感受一下现场氛围，并不想打扰其他人。 但姚日月身边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廖凯，轻拍了一下姚日月的肩膀，用手指着廖凯的方向向姚日月示意。 姚日月回头，看见了廖凯，伸出大手来一招，示意廖凯过来说话。 既然主席都发话了，廖凯还能干什么？ 只能乖乖地走了过去。 “老实说，你给刘指导了什么好处，居然让他给你开了个后门，把你的初轮海选给免去了。”廖凯坐下后，姚日月笑呵呵地说。 这是廖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姚日月，一张宽厚敦实的大脸，让人看着很亲切、很放心…… 但没想到…… 这张宽厚敦实的大脸的主人一开口就是一句带刺的话。 廖凯有些懵，反应了半天，才回道：“没给什么好处啊……我的后门，那是我用实力换来的。” “哈哈哈！”姚日月听得拍着手大笑起来，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也不靠着椅背了，改为直坐起来，用玩味的眼光直视廖凯，“这么有自信？很好！我喜欢有自信的年轻人。” 廖凯的关注点却不在姚日月的话上，而是直盯着姚日月直坐起来的上半身，近距离感受，真像是一座巨峰覆压过来。 “你长得好高啊！”他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哈哈哈！” 这一次，不只是姚日月，身边的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廖凯大窘。 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说了句大惊小怪的幼稚话，才让大家都在发笑。 但……姚日月真的太高了。 廖凯净身高就有1米9，在现实生活里，也是小巨人一枚，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像是他肩膀下穿梭。即便在球场上，他也见过了不少比自己高大的球员，但都没有姚日月这么夸张，铁塔一般，单单是一个直起来的上半身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好在，姚日月高大肥壮，但脸上的笑容却特别亲切。 特别是听见廖凯刚才那番稚嫩的言语后，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才是一个16岁的孩子应该有的说话方式嘛。 “刘鹏他们给你开后门，我这里可是没有后门开的，如果你在训练营里不好好表现，到时候我照样能把你给踢出来。”姚日月故意板着脸说。 说着还故意将翘起的脚朝廖凯的方向隔空虚踢了一下。 大概他是觉得，年轻人需要敲打敲打。 也或许是他一见到廖凯这样的篮球天才，就打心眼里觉得很喜欢，想跟他开个小玩笑而已。 但，廖凯丝毫不怂，正面回应姚日月：“我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才舍不得踢我走呢。” 对于姚日月，廖凯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哈哈哈！”姚日月又乐得大笑起来，指着廖凯朝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看见没，他还跟我叫板了，还得让我把踢出去的脚又乖乖地缩回来……” 那些工作人员也跟着一起笑。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姚主席笑得这么开心了。 廖凯和姚日月的谈话并没能持续太久，场边的那些记者发现了看台上的廖凯，都赶紧拿着话筒跑了过来…… 在这些记者们看来，u17国青队海选有什么好报道的？ 报道出去有人关注吗？ 他们都是被篮协邀请来的，也算是一种政治任务，但打内心里，他们并没有多少采访的激情。 所以到了五棵松球馆后，他们先后采访了姚日月、国青队主教练之一刘鹏，然后就在场边随意地拍些照片，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等着回去交差。 如果还有什么能激起他们报道兴趣的话，那就是自带流量的、已经在网上被捧为国家男篮接班人的廖凯。 “你慢慢接受采访吧。”姚日月起身告辞，离开时，还不忘“提醒”廖凯：“记得在媒体面前多说我两句好话，如果说好了，我这里可能也有后门给你开……” 说完，他又在几声大笑中离开了。 “你还需要我来说好话嘛？！”廖凯在心里嘀咕。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篮协主席，一点都不像个主席：说话不正经！ 其实廖凯压根不想接受采访，看见记者们围过来，他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闪人…… 但胡志扬悄悄拉住了他：“这几家大媒体，你得罪不起！” 廖凯一叹气，只能乖乖地接受记者们的问题轰炸。 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问题：“你对最终入选国青队大名单有信心吗？”、“你如何定位在这支球队中的位置？”、“进入球队之后，你给个人设定的目标是什么？”…… 廖凯全都用两、三个字简短回答，敷衍了事，然后便带着胡志扬离开了五棵松。 不得不说，cctv、腾讯这些大媒体平台的记者都是有牌面的，绝不像那些小媒体记者一样死缠烂打，见廖凯回答问题的兴致不高，他们也就不多问。 甚至在廖凯离开之前，他们就收起了话筒，直站着，一副居高临下又目空一切的眼神投过来…… “你不乐意回答，爷还不乐意伺候你呢！” 廖凯不傻，他能够读出这些大媒体平台记者们的心声。 这些记者们完全有理由这样想。 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华国体育最大的流量平台，垄断着这个国家体育行业的话语权，他们一句话，可以让一个默默无闻的球员在一夜间被大众知晓，也可以让一名高高在上的球员瞬间跌落地面。 想想国家男篮的那些国手们，是怎么被他们轮番炮轰的…… 更何况还只是顶着篮坛新星帽子的廖凯，还远远不是那些功成名就的球员，还没有到让他们追捧的段位。 在华国，最不缺的就是新星。 这些年来，在他们笔下造出了多少“超级新星”，几乎不到一个月就会冒出来一个。结果呢，等不了多久，就又被他们扫进垃圾堆里去了。 …… …… 第391章 除了他，我们又能期待谁呢 第一轮海选整整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胡志扬每天都会带着廖凯去球馆里转一转，向他介绍一些同龄的优秀球员，领着他和国青队教练组成员、其他球员领队互相认识。 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打交道的，一些必要的见识，该增长就得增长。 每天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在首都联系的训练馆里度过，训练的内容量不大，只是保持状态。 到了第六天，初轮海选结束，共有80名青年球员暂留球队。 然后开启第二轮选拔。 第二轮选拔采取国家队的分队对抗选拔方式，分红、蓝两队。 红队由北方籍球员组成，归刘鹏执教；蓝队由南方籍球员组成，归马丁内斯执教。 两队分开训练，半个月后进行对抗赛，并根据比赛来决定进入下阶段集训的球员名单。 廖凯被分在蓝队。 “一百多年前，梁启超曾写下：少年富则华国富，少年强则华国强，少年崛起则华国崛起。篮球也是如此。你们是整个国家内最优秀的青年球员，我们都对你们怀着最大的希望，希望你们能够肩负起国家篮球的未来，希望你们能开创国家篮球新的伟业……” “我就少说废话，让你们行动见真章。半个月后，还是在这座球馆里，我们再见时，我希望能从你们身上真的能看见未来。” 姚日月发表完掷地有声的壮行辞后，两队各自奔赴集训地。 亲眼目送这些稚嫩的少年们走出球馆，姚日月仍然站在主席台上，目光还一直朝着少年们走出后的门口…… 他想起了他也只有17岁时，也同这些年轻球员一样，第一次穿上了印有五星红旗的国家队球衣，激动得彻夜难眠。 他们那批青年球员，有那么多天赋异禀的人，……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后，他们也不负众望，成功地举起了亚青赛冠军奖杯。 而现在的这支海选而来的国青队，又能否承载起他们接过来的使命？ 而那个传闻中的廖凯，能否真的让他眼前一亮，如网上说的那样、是国家篮球的未来之星？甚至来肩挑起这支平庸的球队负重前行的脚步？…… “哎！”许久之后，姚日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姚日月的身后，两名篮协领导也在叹气。 “根据这五天的海选情况看来，根本就没有好苗子，太难了。” “哎！大姚这次破格面朝社会海选国青队，就是希望能捕捉到一些遗珠。现在看来，真正有天赋的还是u16国青里的那几个球员，偏偏最好的两个还都遭遇了伤病没来，真是让人头大。” “可不是嘛！除了u16这批球员，之前传言的三个好苗子：廖凯没有参加海选，暂时还摸不准情况。金陵九中的吴超，号称‘小周奇’，身高臂展确实不错，但就是太瘦了，完全没有对抗能力，连跟他同年龄段的小孩都抗不过，怎么打比赛？” “我也关注了那个吴超，防守还不错，就是进攻能力太缺乏了，一个高中锋，完全没有低位脚步和背身能力。”另一人插言道。 “第三个就是吉宁队送来的吕安宇，中俄混血，但说实在的，身体素质太平庸了。技术倒是不错，但我们对他的期待是超越华国本土球员的身体能力，目前看来，恐怕也要让我们失望了。”…… 感叹完海选情况后，两人又聊起了这次分队对抗。 “看来姚主席还是要沿用国家队那一套，但之前国家队分红、蓝两队对抗，不是在世界杯上证明了是失败的么？” “也不能这么说！分队对抗还是有很多积极意义的，我们并不能因为世界杯的失利就否定一切……” “好吧！我不否定分队对抗，但按南、北籍贯来分队，这就太不合理了。北队的实力明显超出南队一大截，两队实力不均衡，那这对抗还有多大意义？” “其实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分队，实力差距确实有点大。但大姚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吧。” “什么理由？就因为南队中有那个被网络炒作起来的廖凯？相信他一个人就能磨平两队之间的实力差距？” “至少从网络上流传出来的视频看，那个廖凯确实值得期待！” “哦？那你期待吗？你真的相信一个从普通高中和综艺节目里走出来的球员？相信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的高中生来挑起国青队这副担子？” “这……有点期待，总比没有强。你说是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除了他，我们又能期待谁呢！” …… 马丁内斯是一个激情满满的教练。 他说话的时候，一定会将嘴巴张到最大，让他发出来的每一个音符都能穿透空气的障碍达到最远的角落，他铮亮的光头甚至会因为他讲话太过用力而渗出汗水来。 还在开往集训地的大巴车上，他就开始了他的激情演讲：“球场如战场，在战场上，你只有战友和敌人，没有其他人。现在你们就可以站起来，看看你身旁坐的人，他们都是你们的战友，是你们在战场上信任和依托的人。而另一辆车上的那些人（指红队），就是你们的敌人，我不管你们跟他们之前是怎么的关系，有着怎样的交情，我只知道，以后你们在战场上相见时，彼此只有一个身份敌人，你们必须仇恨他们，把你们满腔怒火通通发泄到他们身上去……” 同时，马丁内斯又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 球队大巴刚刚停靠在津门市，他就立即带球员们前去训练营。 去了之后就干一件事，搞卫生。 他亲自带头，撸起袖子拖地板…… 球员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跟着他一起干起来…… 要是有外人此时进来，估计不会把球馆里的这四十来号忙着打扫卫生的人当作球员，只会把他们当成是清洁人员。 而且这是一座新建的球馆，除了乳胶漆和木板的味道，压根就不脏乱。 第392章 你们热爱篮球吗？ 廖凯也混在忙着打扫卫生的人群之中。他没有抢到拖把和抹布，就抱起一颗篮球用手在上面抹了又抹，便当作是在擦拭篮球了。 他同其他球员一样，都不知道为什么主教练要带着他们来到球馆，却是搞卫生？ 直到一个小时后，身体轻微发福的马丁内斯已是满身大汗，才将手里的拖把放下，召集球员们训话：“在打球之前，先打扫卫生，是我个人的一个习惯。你们可能要问，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习惯？因为我热爱篮球。所以我就爱上了和篮球相关的一切，能为自己所热爱的事情奉献自己的一点努力，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现在我更想问你们：” “你们热爱篮球吗？” “热……爱……”球员们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声音很小，因为大部分的球员并没有回答。 这帮年纪才17岁的小孩子，大多是因为身体天赋比普通人好，从小就被选进了训练营里打篮球，就跟大多数学生被关进教室里被迫学习一样，都是被他人安排的这种生活，又哪里谈得上热爱？ 廖凯则属于被这个问题问懵了的沉默的那群人…… “我热爱篮球吗？” 要换做以前，廖凯一定能毫不犹豫地挺起胸膛，大声回答：“我热爱！”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校园里抱着篮球在球场上瞎跑的单纯的少年，这大半年来，他见了太多的人，见过了别人是如何地疯狂为篮球而牺牲一切…… 就比如《灌篮2》里的刘叔同，曾给廖凯讲过他当年才打球的时候，连像样的球鞋都买不起，周围也没有好的场地，就穿着一双胶鞋跑一个小时偷偷钻进别人工厂里的水泥场地打球。每次打完球，脚底都会起几个血泡，痛得他呲牙咧嘴，但第二天他依然会跑去水泥场地上去。 因为他热爱篮球，打篮球就是他唯一的乐趣。 这种为了篮球的纯粹的情感，在廖凯身上已经逐渐消失了。 那些篮球爱好者们，篮球就是他们的业余爱好，他们时隔一段时间去打一会，完全沉浸在篮球带给他们的激情和快乐，更不用每天去面对那些笨重的器械和枯燥的训练。 篮球，对于他们而言，是纯粹的，是快乐的，甚至是狂热的。 但篮球对于廖凯而言却更像是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一份卸之不去的职责，他比那些篮球爱好者付出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篮球上，但热不热爱的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就好像一种飘荡的情感建立在了石头上，变得稳固了，却也缺少了激情。 马丁内斯对于球馆内这些犹犹豫豫的回答十分不满，但他也不气馁，而是将他洪亮的嗓门再度提高八度：“我劝你们最好能够热爱篮球，否则的话，这半个月的训练会让你们痛苦不堪！” 他并没有说大话。 当天，到达津门市郊的体育馆已经是下午，球员们车马劳顿，还被拉来搞了一个小时卫生，按理说，早该回宾馆休息了。 但马丁内斯却在球员们搞完卫生后立即开始集结训练，而且训练的内容是最艰苦的拉体能。 折返跑。 听见来简单，哪个球员没有折返跑折磨过，早就熟练了在球场两端来回奔跑。但问题是马丁内斯嘴里含着的哨子就一直没停过，不停地催促大家一直跑、跑得再快一点…… 廖凯倒还好，这些训练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 但那些年轻球员们哪里经得起这样来回折腾，尤其是那几个从高中里选来的学生球员，今天的训练量至少是他们平时练习的三倍，又正处在抽条长身体的年龄段，一个比一个更瘦弱，早就被这没玩没了的折返跑折磨得不成人形。 实在跑不动了，只得向马丁内斯求饶。 但此时的马丁内斯却根本不开口，只知道使劲地吹响他嘴里的哨子…… 有球员已经跑瘫了，再也挪不动他重如千斤的脚步，直接躺在原地，马丁内斯摘下口中的哨子，只有一句话：“你要是现在不跑，明天我就让你回家。” 那球员只能在原地扑腾，希望自己还能从胀闷刺痛的胸膛里挤出一口气来，好支撑他再跑下去…… 恰好廖凯就在他身旁，将他搀扶起来，用手臂托起他一起跑。 直到，队内第一高度吴超跑着跑着，突然就弓着腰扑在地板上，紧接着，是一阵条件反应的干呕…… 而且他在干呕的时候，眼睛一直紧闭着的，呼吸急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吐不出来下一口气，特别吓人。 两名心疼球员的助教早就在劝马丁内斯结束拉练，此时再见到队内明星球员出现了这种情况，也顾不上请示马丁内斯，赶紧跑到吴超身边，高喊：“队医！队医！快过来！” 同时让其他球员停止训练，赶紧休息。 从马丁内斯突然改变的脸色上看来，他也被这种突发情况吓得不轻，但他见吴超并没有重大问题、单纯是身体消耗过度后，又很快扳起脸来…… 拉练结束。 大家拖着半口气回到市里的宾馆里。 廖凯和吴超住一间房，这应该是教练组的刻意安排。 谁都知道，这两人将会是南队铁定的主力球员。 经过简单的处理后，回到宾馆后，吴超就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了，还时不时地会干呕，连晚饭都是廖凯给带上来的、躺在床上吃的。 显然，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对于他而言，下午那都不叫体力透支，简直是把整个人都给挖空了。 通过这事也可以看出来，吴超虽然长得瘦瘦的，但性格也就够硬。要不是他一直硬撑着，也不至于会跑成现在这样。 晚上，马丁内斯和两位助教都来宾馆里慰问过吴超。 这时，廖凯还正在地板上练瑜伽：双脚搭在瑜伽球上，身体伸直成一条线，双手撑地。类似于平板支撑的一个瑜伽动作。 第393章 凯哥！ 可别小看了这个动作。 它不单考验人的手臂力量和腰腹力量，而且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和协调性要求极高。简单点说，既要具备力量，同时又要保持柔韧。 没练过瑜伽的人，做这个动作，绝对撑不过半分钟。 那些常年练习瑜伽的人，可能能达到五分钟，但也只能到此。一则是五分钟已经达到了他们身体的最大承受限度；再则，即便他们能咬着牙再多强撑几秒，反而会对身体有害。 廖凯也是做五分钟，但他要反复做四次，四次为一组，间隔两分钟后，再做一组。 这个瑜伽动作也是经过胡志扬理论分析后认定的，要廖凯每天的瑜伽练习就以这个动作为主。 马丁内斯等人进来时，廖凯才刚开始做第二组，锻炼最忌半途而废，所以他并没有停止，只是低着头给教练打了个招呼，并顺便解释了一下。 马丁内斯却来了兴趣，慰问完吴超后，就蹲在廖凯身旁看得兴致勃勃，也不开口去打扰廖凯的锻炼，就这么一直看着…… 终于结束了，廖凯赶紧收起身体，站了起来：“教练好！不好意思教练，让你看笑话了。” 他这话，只是一半是出于谦虚，另一半是真的不好意思。 谁锻炼的时候被人瞪着大眼珠子一直盯着，都会感到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马丁内斯回答得很仓促，却着急得将脚搭到瑜伽球上，按照廖凯刚才的姿势也来尝试一番。 结果，他才刚上去，才几秒钟，就急得哇哇大叫：“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的腰快要被扯断了，赶紧把我给弄下来。” 这瑜伽球，上去不容易，下来更难，一不小心就会跌跟头，甚至会由于仓促间的动作不协调造成身体扭伤。 “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马丁内斯的“丑态”和怪叫给逗乐了。 连侧躺在床上的吴超都没忍住，用手捧着肚子使劲笑。 笑归笑，可别真把教练给弄伤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廖凯赶紧环抱住马丁内斯的腰，让他先把脚放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你太厉害了！刚才我数了一下，你做了三次，每次至少撑了五分钟，可我上去连三秒钟都撑不过去。真的厉害！而且下午刚刚进行完体能训练，我才从其他球员的房间里出来，他们都只能瘫在床上休息，而你居然还有体力练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马丁内斯刚一站起来，就兴冲冲地说个不停，一只手还不停地在廖凯身上摸来摸去，时而捏上一把…… 简直把廖凯当作了一件稀世珍宝。 躺在床上的吴超也夸道：“凯哥的身体真是太棒了！你看我，都被练成了废人，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以后我要多向凯哥学习！” 吴超已经年满17岁，比廖凯打了整整一岁，但他还是把廖凯称呼为“凯哥”，他这个称呼也是发自内心的，是对廖凯的尊重，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的尊重。 事实上，南队里的所有球员都称呼廖凯为“凯哥”，就好像他们心里都清楚，廖凯是这支球队的绝对核心。 即便他们之前可能还有些不屑，不就是一个被综艺节目炒红的球员嘛，我上我也行。但当他们亲眼见到的那一刻起，见到廖凯那粗实的臂膀和满身筋骨的身体踏上球场，他们在心里就服气了。 他们都知道，要练出这一身腱子肉来，超强的天赋和刻苦的训练，缺一不可。 尤其是南队的球员，下午已经在球馆里见识过廖凯不知疲倦的奔跑和源源不断的体能，都是他们自己绝对做不到的。 “其实就是一些小把戏，你们练熟以后就知道了，并不难。” 面对大家的夸奖，廖凯习惯性地谦虚道。 “不但实力强，还这么谦虚，难得难得！”两位助教都用赏识的语气夸奖道。 本来马丁内斯是进来一下就要出去的，40名球员，分住20个房间，他今晚要全部走访完。 每晚睡前到球员们的房间里去走一走，这是他多年培训青年球员养成的一个习惯。 但他现在对廖凯来了兴致，不急着走了，又拉着廖凯坐了下来，询问了与篮球锻炼相关的许多问题。 马丁内斯富有激情，精力旺盛，好奇心也重，廖凯每回答完一个问题，他总要刨根问到底，还会顺带着问些相关的问题。 而且他表情丰富。有些问题其实很普通，廖凯回答得也很平淡，但他却总有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偶尔还能发出夸张的叫声…… 完全不像个教练，倒像个充满童心的懵懂少年。 有了这样一番交流，廖凯对这个西班牙教练增添了许多好感。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所有球员都被一阵急促的哨声给吵醒了。 接着就是马丁内斯狂躁的声音在每个房门口响起：“快起来！你们这些懒家伙，也不看看几点了……” “赶快起来，五分钟后在大厅集合，谁要是晚到一秒，我敢保证他今天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嗓门之大，以至于酒店经理很快就找上门来，警告他：“你要是再这么大吵大闹，我现在就报警！” 毕竟还不到六点，酒店里还有其他客人睡得正香呢。 吓得两位助教赶紧用手捂住了还在喋喋不休酒店没有服务意识的马丁内斯的大嘴巴…… 廖凯第一时间起床，赶紧用水冲了一把脸，随便刷个牙，便穿上训练服准备出门。 这时，他看吴超也在穿衣服，但吴超的身体明显还没恢复好，穿衣服的时候，痛得脸上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处。 “你现在还没康复，就别去训练了，我替你给教练请个假。他们知道你的情况，也肯定会批假的。”廖凯作为室友，善意地劝阻道。 “不行！你们都去了，我也不能单独留下。”吴超的声音很固执。 廖凯倒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很明白，身体健康才是一名球员最重要的，……但吴超又执意要去。 没有时间纠结了，见吴超穿衣服的动作很挣扎，廖凯叹了一口气，但走过去帮他穿好衣服…… 第394章 拉体能 今天的训练内容还是拉体能。 每名教练都有他的执教理念，马丁内斯直言不讳地阐述他的观点：“一名球员在场上的奔跑能力，远比他的任何篮球技术更重要。” 拉体能，本来是华国本土教练的最爱，甚至都成为了球迷们诟病的理由：每次训练就知道拉体能，没一点技术含量，难怪国内球员的基本功那么差。 但偏偏从球场上的表现来看，华国球员又经常遭遇体力不支的问题，特别是与韩国和日本这些老对手相比，看着别国的球员在场上满场飞奔、不知疲倦，我们的球员却是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各种喘粗气、叉腰、抽筋…… 所以球迷们就更糊涂了，怨气也更大了：我们的训练已经只剩下拉体能了……好吧，没技术含量也就忍了，但你们拉的体能去哪里了啊？ 难道连这唯一的训练项目都是冒牌货吗？ 以前这股怨气主要指向华国足球，但现在，随着世界杯的失利，渐渐地也烧向了篮球领域。 还有球迷竟分析出世界杯失利的原因：因为世界杯期间，华国篮球队和足球队下榻在了同一家酒店，得了传染病…… 这真是高端黑！ 连同华国足球和篮球一起黑，一个都跑不掉！ 马丁内斯作为一名享誉欧洲的、经验丰富的青年篮球训练教练，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聘请到华国来担任u17国青队主教练。 u17国青队有两名主教练，不分正副，一名华国本土教练，一名外援教练，这也是国家队首次出现这种情况。 这反应出篮协试图变革的意图，就是要中西两种执教观念相互冲撞，而又并行不悖，最终摸索出一条真正有益于华国篮球成长的道路。 然而让篮协领导们没有想到的是，马丁内斯的训练理念还是国内那一套拉体能，而且比国内教练拉得更狠…… 今天训练的地点不在球馆里。 马丁内斯将球员们拉到了野外的一座小山旁，让一名助教带着五面红旗去到山顶，然后就让球员们从山脚开始往上冲，最先到达山顶的五名球员获得红旗。 他称这为“红旗争夺战。” 这项竞争，没有奖励，只有惩罚。 惩罚就是，没有拿到红旗的球员重新回山脚集合，继续向山顶冲刺去争夺红旗，如此反复，直到所有球员都领到红旗为止。 折返跑比直线跑累，而爬山跑又比折返跑不知要累上多少倍。 而且还要争夺红旗，他们就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向山顶冲刺。 所有球员都已经提前在心里哀悼：这又将是地狱般的一天。 然而他们还是哀悼早了，因为之后的训练任务只会一天比一天繁重、让人难以承受…… 这座当地人称“晚山坡”的小山坡度至少30度，而且是一座闲置的荒山，杂草繁多，道路也不规整……，这些都让这次的山顶冲刺格外累人。 就连体力充沛的廖凯跑到一半时，都感觉吊不上气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是他以前在体能训练中从来没出现的状况。 更何况其他球员。 一路上，到处都是跑到一半就体力殆尽、抱着树干猛吸气的球员…… 马丁内斯没有跟随监督，只是在山脚下等待结果。教练教练，他只负责教，不负责练，他制定出来这玩意有多折腾人，他自己最清楚，他自己根本跑不下来。 但这些年轻的球员们还不懂得偷奸耍滑，休息片刻，只要能稍稍恢复些体能，便又强咬着牙继续向上跑…… 驱使他们这样艰辛跑动的原因，更有可能是他们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自己放弃。 放弃从来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走下去，对马丁内斯说：我不跑了，我要回家！然后他就可以将这些变态的训练通通扔掉，回到安逸舒缓的日子里，像那些同龄的孩子们一样，在无聊而闲适的教室里打光静好的时光：发呆、打游戏、耍手机…… 但他们肯定不会选择回去。 因为回去，放弃的不只是这一次集训机会，更有可能是他们这一生的篮球路。 廖凯本来跑在最前面，但他觉得这样不妥。 他已经被马丁内斯任命为了南队队长，戴上了队长袖标。而且他自己也知道，他是这四十个人当中体力最好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才对。 于是他又半道跑回去，给那些跑得直喘粗气的队友们鼓点劲，要是有球员跑得满身是汗、却丝毫不放弃，他也不会吝啬地表扬几句…… 他一直跑到了队伍的最末端，找到了拖在最后面的吴超。 吴超是真的瘦！不同于有些球员的那种精瘦，他就是瘦，全身上下只有骨头、没有肉。 即便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也肯定承受不住向山顶冲刺的强度，更何况还是身体刚刚有伤。 廖凯找到吴超时，他已经不是在跑了，而是一大步一大步地艰难地向上迈，每迈出那沉重的一步，感觉他就耗光了全身的力气，但他还是能接着迈出下一步…… 廖凯没有说话，走过去直接拉过吴超的胳膊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扛着他一起朝山顶跑去。 吴超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双腿上，直到廖凯拉过他的手臂时，他才看见了廖凯在试图帮自己，急着便要将廖凯推开：“凯哥！你干嘛吗？你别管我，快往前面跑，一共就只有五面红旗……” “别说话，跟我一起跑！” 廖凯阻止了吴超，手上一使劲，架起他就朝山上跑去。 但跑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特别重，显然是吴超在向下拖住他不让跑。 他抬头一看，小孩的脸上竟然湿了！ “凯哥……”吴超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谢谢！” 这……至于嘛！ 廖凯故意不耐烦道：“哭什么哭！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怕人瞧见笑话。把你的精力都用在腿上，给我跑快点，我可不想当最后一名。” “好！” 吴超把脸一抹，加快了步伐…… 第395章 队长的职责 球员们回到山脚下。 马丁内斯已经举起计时器在那里咆哮：“1小时14分，爬这么一个小山坡，你们居然用了一个半小时！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弱，知道你们国家的篮球为什么在世界上到处去丢人……” 然后，他突然停止了咆哮，因为他看见手拿五面红旗的球员中居然没有廖凯。 短暂而可怕的安静后，更大的咆哮声传来：“廖凯！你不是体力好吗？你不是能跑吗？连五面红旗都拿不到，你个怂货，软蛋，现在你就把队长袖标给我撕下来！” 边说着，他撸起袖子气冲冲的直奔廖凯而来。 瞧这架势，他是准备自己亲手将廖凯的队长袖标给撕掉。 吓得他身旁的助教赶紧抱住了他…… 廖凯为什么没能抢到红旗，所有球员都心里有数，但他们年龄太小，都被马丁内斯的气势给一时吓傻了。 吴超站出来解释：“凯哥是因为我……” 他才刚开口，就被廖凯给打断了：“刚才是我大意了，请教练再给我一次机会。” 廖凯没有解释，是因为他只做了自己队长分内的事，而一旦说出来，反而效果不好，会影响到其他球员和队内训练奋勇争先的局面。 因为马丁内斯知道他是因为帮助队友而落后后，只能改为去表扬他。这样的话，就起到一个不好的表率作用，其他的球员也不好意思再自顾自地向前跑，都停下来帮助队友了。 那训练的意义又何在？ 马丁内斯最终没有撕掉廖凯的队长袖标。 但他没有放过廖凯，从大巴车上取来一个20斤重的背包，让廖凯负重再和剩下的三十五名球员一起跑。 廖凯背上背包，转身便和其他球员又一次向山顶发起冲击…… 吴超这一次没有掉在最后，因为他不想廖凯再因为他而被责罚，但廖凯依然没能拿到红旗。 他把队长的职责看得太重。 可能也是因为他第一次当队长的缘故吧。 吴超是他的队友，其他球员也是，他是真的不想有任何一名队友掉队。 哪怕就掉在后面，陪着所有队友跑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回到山脚后，马丁内斯却没有因为廖凯又没有领到红旗而发怒，因为他已经从先前领到红旗而得以在山下休息的五名球员口中得知了廖凯落后的真正原因。 但他也没有当众夸奖廖凯。廖凯能懂得的道理，他更懂，不能因为表扬一个人而影响到团队的训练。更何况，他是一个严格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因为第二次爬山比第一次的时间更长而发怒，只是吩咐剩下的三十名球员继续跑，按之前定好的规矩来。 廖凯自然也在这三十名球员中。 事实上，他一直留到了最后，成为了最后拿到红旗的五名球员，也就是说，他一共跑了八趟，跑了整整一天。 这时候，也别说什么体力储备充足了，最后一次回到山脚下，他直接瘫了，是被四个人给抬到回宾馆的大巴车上的。 廖凯发誓，他从来这么累过。 这跟他在省高赛上那种疲惫还不一样，不是因为一时的体力透支而导致，而纯粹是一直跑、一直跑…… 不只是脚，他全身都已经麻木了，完全失去了知觉，这时候就是有人拿棍子敲他的身体，估计他都感觉不出来。 但他转念一想，不还有四名同自己一样跑了八趟的球员嘛？ 他为他自己和那四名球员感到骄傲。 别人赢得了红旗，而他们赢得了坚持。 此时，天已经全黑。 因为越到后面，跑得越慢，最后一趟的五名球员用了足足两小时半。 球员们一坐在车上松软的座位上，只觉得从来没有坐过这样舒适的座椅，都闭上了眼睛喘气养神。 包括廖凯。 他被人轻轻地推醒了，睁眼一看，马丁内斯正蹲在他的座位旁。 教练蹲着，自己躺着，这显然不合礼节。 廖凯挣扎着想坐起来，也想开口让教练别这么蹲着，但他实在太累了，最后只是身体轻微地蠕动了几下，便又喘着粗气地放弃了。 马丁内斯赶紧用手稳定好他的身形，轻轻地说：“我知道了你为什么留到最后的原因，你是一个好队长，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必须得向你表达我的敬意。” “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以后还有更多的责任等着你去承担呢。” 廖凯想象不到，暴躁的马丁内斯竟有语气如此温柔的时候。 说完后，马丁内斯将廖凯左臂上的队长袖标又紧了紧，才又轻悄悄地离开。 整座车内，只有球员们的粗重的喘气声在此起彼伏。 除此以外，安静如夜。 …… …… 马丁内斯没有说谎，第二天的训练内容更重。 事实上，连续十天，没有一天是轻松的，没有一天不是让所有球员在回到酒店只有倒头就睡。 别提看电视、刷会手机了，大家连说话的劲都全部在白天磨光了。 整整十天，山坡、沙滩、沼泽地，这就是球员们训练的地点，没有一天是在有房顶遮阳、有墙壁挡风的地方度过。 至于训练的内容，山顶抢红旗，沙滩上抢碉堡，沼泽地里挖铅球……，都只有一个目的：拉体能。 以至于在第十一天回到球馆后，所有人都在第一眼就爱上了这座球馆。 有屋顶，有四壁，有泛光的木地板，有熟悉的篮球架，有风很轻柔…… 太好了！ 而这十天锻炼的效果，体能有没有增强，现在还看不出来。 真正能够一眼看得出来的，是所有人都晒得通身黢黑。 廖凯倒没啥变化，因为他本来就黑，只可怜了队里那些花样少年们，尤其是那几名爱自拍臭美的美少年们，竟然能在短短的十天内晒得比廖凯还黑，尽管他们每天出去和回来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抹防晒霜，但依然无济于事。 以前队里有一名长得跟廖凯一样黑的球员，大家都叫他“小黑”（廖凯毕竟是队长，其他球员暂时还不敢拿他开玩笑）。现在，再也没有人叫他“小黑”，因为大家都特么……一样黑。 请假两天 电脑突然死机，以前的资料全没了，明天还要去修电脑，好惨！这个月全勤也没了，我想正好也可以休息几天，重新存点稿，过不了几天，又会继续更新哈！ 第396章 马丁内斯对他的训练成果十分满意，望着大家黝黑的小脸庞贼笑个不停。 只可怜了下面的球员们，心里有苦却又不敢说才出来。 也正是回到球馆后，望着熟悉的球架和篮球，抱着熟悉的皮球，听着熟悉的皮球拍打地面的啪啪声…… 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是篮球运动员。 他们来这里，是来训练篮球的！ 而且五天之后，就将和北队打对抗赛。 对抗赛的结果，将关系到所有球员的去留问题。 马丁内斯也似乎在此时才想起五天后还有比赛的事，将四十名球员按位置分成三个小班：后卫、锋线和内线。 他亲自负责锋线班的训练和测评，另外两名助教各负责一个班。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尽管所有球员都被十天的体力拉练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但都努力地打起精神来，想用自己优异的表现来赢得教练的青睐。 “呼！”有球员已经在提前给自己打气，一定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真正的测练现在开始。 廖凯被分在前锋班里，他也受到周围球员跃跃欲试的感召，开始热身，活动手腕和脚腕…… 相比于其他球员大动干戈的原地蹦跳，他的热身活动显得太随意了些，就只是抖腕、扭腰，并没有太剧烈的躯干运动。 并不是因为在南队里，他是众望所归的明星球员，所以他就摆出与众不同的老大架势。这是他练习瑜伽后习惯的热身准备活动，既可以适度地拉伸筋骨，更主要的是，用从容的肢体语言来调节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越重大的比赛和场合，他的肢体语言就越从容而缓慢。 前锋班共有18名球员，是三个小班里人数最多的。 两个原因：一、后卫至少得具备纯熟的控球技术和基本的球场视野，中锋最起码得要一副好身板和坐打技巧，而前锋则是一个万金油的位置，可以有好的基本功，也可以没有，反正大家都可以混在里面，人数自然就多了起来；二、华国篮球培养的模式是以体校考察召入为主，至于针对小孩的考察标准，只有一条，身高。只要身高足够，就可以先拉进来培训。而随着这些小孩年龄增长，部分人的身高也会逐渐停止增长，不适合再去打内线，但他们又没有外线的技术基础，就一股脑地扔到锋线这个位置上来…… 与球员们的躁动亢奋相反，马丁内斯选择的第一项测练项目却不需要太剧烈的运动，——罚篮。 依然有惩罚措施：罚篮不进的球员底线折返跑。 18名球员排好位次，依此罚篮，罚进则重新回到队伍末端排队，罚不进则去跑折返跑，跑完后再回到队伍里继续罚篮。 身前有多少名球员连续罚进，罚丢之后，就需要跑多少个来回。 “就只是罚球？吸血佬居然有这么轻松的训练？……” “而且惩罚也轻松，居然只是跑个折返跑？谁还没跑过折返跑啊！” 已经在罚球线前排好队的球员们悄悄嘀咕。 他们经历过十天的魔鬼训练后，一时还真不适应罚篮这么简单轻松的测练项目。况且在野外爬山下河像野人一样地折腾的十天，再来跑个小小的折返跑，确实已经不被他们瞧在眼里。 但等到测练正式开始，他们才真正发现：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马丁内斯依然是那个吸血佬！ 一个来回折返跑，小意思！ 但要跑几个来回，而且是没完没了的跑，这个问题就大了。 而且当大家亲身尝试了惩罚措施的厉害之后，再次走上罚球线时，他们的心里难免会紧张，反而影响到罚篮时的技术动作，原本能够罚进的球也因此而丢掉了…… 小黑最惨，他罚丢的那颗球之前，已经有11名球员连续罚进。 当他罚出的皮球终于以打铁声结束后，严肃的球馆内响起了大家的偷笑声。在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苦中作乐了，看看谁比自己更惨，谁才是那个最大的倒霉蛋？ 而小黑身后的球员则长出一口气…… 倒霉蛋小黑在总目睽睽之下足足跑了11个来回，跑得他舌头也拖出来帮着一起呼气。而当他终于跑完之后，还得接着罚篮，这种情况下，他能罚进才是怪事了！ 于是才站在罚球线上喘了一口新鲜口气后，他又得站到底线去跑…… 连续罚进11球，也是球员们一整个上午罚球的最高纪录。 球员们被罚篮和折返跑反复折磨，马丁内斯则被他们的一声接一声打铁而折磨。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手下的这些年轻球员，已经是从一个14亿人口大国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篮球天才，基本功却是这样差。 就这样一批球员，还要代表整个国家出去打比赛？ 即便这个国家丢得起这个脸，他这个教练也不愿意丢这个人。想当年，他在马德里俱乐部青训营里的时候，他在西班牙和塞尔维亚国青队教练任上时，手下都尽是一等一的青年俊才，而现在…… 他头也摇够了，嗓子也骂哑了，只剩下无奈地苦笑，和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马丁内斯身侧，站着的是国家篮协青少年管理部主任，也是本支u17国青队的领队冯超。 马丁内斯一直在为球员们的表现而失望，冯超却是大喜过望，满脸春风。 因为他可比马丁内斯更了解这支球队构成，也更了解此次集训的真正目的。 ———— 先赶一章出来交差哈，耽搁了几天时间，实在是对不住，在这里对所有跟读这本书的朋友说一声抱歉！ 我这几天都没敢登陆后台，所以也是刚刚才看到大家的催跟留言，羞愧之余，也万分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这几天我抱着电脑天天跑电脑城，但等到的所有回复都是硬盘完全毁坏，换个硬盘电脑就修复了，但里面的数据却无法恢复。 除了这本的一些资料和纲章，更关键的是，有我从三年前就酝酿的一本，洋洋洒洒也写了近30万字了，全部丢失，再也找不回来了。无论它写得好与不好，但也是我的心血啊，是我在工作和节日之余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所以，我用我惨痛的教训提醒大家，重要的资料一定要多处备份，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在d盘里建一个文件夹，然后备份在f盘里…… 不发牢骚了哈，从明天开始，全力正常更新。 第397章 罚7篮机器 u17集训营目前还剩80名球员，最终只会留下12人的大名单，但这12人仍然不会是明年亚青赛场上的u18全部成员。 明年能够参加亚青赛的适龄球员，除了训练营里的这80人，还有曾凡博等因伤未能参加此次集训的前u16国青队绝对核心，还有像张振岭、李红权等在美国高校里打球的篮球天才们。 这几个人，不但会被征召进明年的国青队里，而且还会是这支球队的主力球员，真正挑起大梁的球员。 那么本次集训，其实目的很明确，只需要从中发现两、三名优秀球员即可。 而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这群球员里，他就发现了一名——廖凯。 廖凯作为队长，第一个走上了罚球线，稳稳命中。 在这之后，无论其他球员罚进或是罚丢，无论他身前的球员是否罚进，廖凯走上罚球线后，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将他手里的皮球稳稳地扔进4米开外的篮筐里…… 无一例外。 在冯超眼里，廖凯最大的卖点就是强壮的体魄，而现在他也发现了，廖凯钢筋铁骨一般的身体下更有柔和的手感。 而且还不止于此。 罚篮就好比足球比赛中的点球，需要的不仅是技术，更要有强大的心里素质做支撑。 他一直在心里默记，廖凯共34次走上罚球线，34罚34中。 廖凯的每一次罚篮，都像是如出一辙的动作：双眼凝视篮筐，皮球在手掌中转动一圈，深吸气，出气，弯腰下球，直身，出球…… 就像是一台不知厌倦的机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动作，甚至连球进涮网的声音都是完全一样。 冯超作为领队，在南队和北队两支分队间来回考察，今天他来到南队，也要抓紧时间将南队三个小班里的球员全部考察一遍，然后还要和教练们商讨。但现在他却不着急时间了，就在这里看廖凯一遍又一遍的罚篮。 他原本想的是，再看廖凯几次罚篮就到后卫班里去转一转。 但廖凯每次出手必中，让他在心里跟自己较上了劲：只等廖凯罚丢一球，他就立即离开…… 然而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廖凯一次也没有罚丢。 在来南队考察之前，冯超在心里有一个对廖凯的大概估计：南队的首发甚至是核心球员，球队的攻坚利器。 但现在他不得不调整廖凯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一名核心球员，肯定得具备强大的不依赖战术的单打能力，和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稳定性，不论对手多么强大和队友的状态如何起伏，都能保持持续高效发挥的稳定性。 灵光一现的表现，可以交给队友去完成。 做球队里那一根坚如磐石的支柱，才是真正的核心球员的价值所在。有他在，一支球队永远不会散，永远具备竞争力。 冯超惊喜的发现，他此行不但发掘了南队的核心球员，极有可能也是未来征战亚青赛的u17国青队的核心球员。 所以当马丁内斯为队员们整体失常的罚球而唉声叹气时，冯超却正为他的发现而欣喜。心情大好的他拍了拍马丁内斯的肩膀：“老马啊，你的教练工作非常出色，我代表篮协感谢你，你辛苦了！” 说完后，带着两声得意的大笑离开了球馆。 剩下马丁内斯一脸懵比：就球员们这样的表现，还叫好？ 难道华国人说的话，都要反着来理解？ 马丁内斯还真把冯超的话当做了含蓄地批评，于是他张开了大嗓门，冲着那些罚丢的球员大呼小叫…… …… 接下来的几天，冯超就常驻南队的训练馆，当然，他一多半的精力都发在了考察廖凯身上。 他还吩咐摄影师要拍下廖凯训练的每一个细节，拿回去给录像分析师做进一步的分析，准备形成廖凯单独的球员报告后再转呈给姚日月等篮协高层领导们过目。 这几天里，前锋班里分别进行了计时运球绕杆测试、三分钟强度投篮测试、接抛球反应测试，等等。 每一项测试结果，廖凯都稳居第一。 以至于廖凯心里都经历了从得意到失望的转变。 这毕竟是u字号的国青队啊，他从一个不知名的高中学校里被征召进来，已经足够他兴奋的了。直到现在，穿着这身印有国旗的战袍，幻想着自己也能为国征战，他都激动得浑身发紧。更何况他还能在这支队伍里碾压群雄，每项测试均列第一。 但他更为这支青年军的实力感到失望。 说好听点也是国字号球队，但半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廖凯已经看清了他队友们的真实水平：他们穿在宽大的球衣里面的身体比看起来更单薄，粗糙的技术和头脑就跟他们稚嫩的脸庞一样青涩…… 说实话，廖凯觉得真比不上他在追梦队里的那些野球出身的球员。至少，那些街球手们还有一股敢打敢拼的劲头，和对篮球狂热的爱。 他现在再回想胡志扬曾对他说过的这支u17实力不堪的那些话，才算有了切身的体会。 当然，这些心里的想法，他都不会表露在脸上。 在球场上，他只是按照教练的要求认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更何况他左臂上还紧紧地缠着这支队伍的队长袖标。 场边，看见廖凯越来越神勇的表现，冯超却是愈发开心。 他甚至还不时地走到球场中来，亲切地慰问那些被测练折磨得满头大汗的年轻球员们，偶尔还会帮他们理顺被汗水弄乱的球衣，顺便说上自己鼓励的话…… 廖凯和球员们早就看见了这几天站在场边西装革履的冯超，也知道了他就是这支国青队的直接领导。 他们都觉得这位领导十分和蔼亲近，年仅半百，脸上随时挂着笑容，还会下场来关心球员们的身体状况……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只是因为冯超这几天的心情好，而源头正在廖凯身上。 事实上，就是这位笑呵呵的冯超，前几天才刚在北队里将一名训练懈怠的球员当众训斥后亲手开除。 …… ———— 先更一章，大家别着急哈，就这两天将整体思路理顺之后，立即恢复正常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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