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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的辣妻》


001拒绝嫁人

浅浅将一大盆搓好的衣服端起搁到腰侧,用腰跨抵住木盆的边沿子,好让自己省些气力,歪歪扭扭的向池塘走去。

村子里洗衣的池塘离浅浅家的屋子并不远,就在村前的路边,浅浅没走多远就看到同村的穆清手里提着两只野山鸡过来。

她忙低着脑袋,匆匆自他身边走过。

穆清矫健的身姿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有些停顿。

浅浅不敢多想,端着盆继续往塘边走,她想走快些,好甩开身后缠人的视线。

好不容易到了池塘边,就见隔壁家的张婶子张望着远方,一脸揶揄的说:“这小两口见面,怎么也没一句话说的。”

浅浅羞涩腼腆的说:“张婶子说笑了,穆清大哥是村里打猎的一把好手,多的是姑娘中意他,哪里轮得到我。”

“哎哟,话可不能这样说,他可是抱过你的身子,你不嫁给他,你还能嫁给谁!”张婶子嗤嗤笑着,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蹲在她不远处的陈莲用力的捶打着衣服,酸不溜秋的说道:“你倒是有本事的,竟然还知道用这一招勾搭穆清哥,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啊?”张婶子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

陈莲扭开一张红通通的脸颊,大声斥责道:“不要脸!送上门的小贱蹄子。”

张婶子皱眉不悦的看了一眼陈莲,才小声与浅浅嘀咕,“你别往心里去,这陈莲啊!她是自己想送,却不敢呢!”

浅浅讪笑一声,一张脸快红得滴出血来。

“张婶子,我还得回去做饭呢!就先走了啊!衣服放在这里待会儿再来洗。”浅浅说着,一溜烟儿往回跑。

浅浅的家,就在村边,离村口不远,屋前种了菜,屋后是一大片竹林,一栋一进的院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屋,虽然十分破败了,但占地面积倒是挺大的。

屋侧种了几棵桃树,每年夏季,树上都能结出饱满的果实。

一晃眼,浅浅来到这户人家占有这身子也十天有余了,脑子里一些零星的片断,再加上这些天的相处,对这里倒是有感。

看着屋里冒起的炊烟,浅浅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娘,我来就好,你去屋里歇歇。”浅浅跑进厨房,姜氏正在灶里添柴,听了她的话起了身道:“衣服洗了?”

浅浅接过手回头对姜氏道:“没呢,张婶占着石板,我先回来做饭,一会儿给哥他们送了饭,再去洗衣服。”

张老娘手里正拿了把酸菜剁着,又将小罐里的油轻轻点了一下,不见油滴,倒是呲啦一声响,便忙将酸菜倒进锅里翻炒。

“你今儿出门,张婶子他们没有说什么闲话吧?”

浅浅望着锅的眼神呆呆的移到姜氏的脸上,愣了下,才心虚的笑说:“能有啥,这不早就过去的事了吗?”

姜氏扬起油呼呼的手就往她脑袋上拍来,“你这蠢丫头,难得穆清这小子看上你,肯对你负责,你竟然还傻不拉唧的把人推给你妹妹。”

浅浅熟练的闪开,笑嘻嘻的退了两步,抓起一把稻草挽了个把子,丢进灶膛里,火一下子烧旺了起来,火光将她的小脸照得通红。

浅浅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眸又圆又大,只是皮肤有点黑,却是健康的小麦色。

姜氏的铲子顿了一下,见浅浅蹲在灶边一个劲的加柴禾也不说话,当下叹息一声说:“你也别多想,这事娘会替你做主的,只是你以前那些不靠谱的事,可不许再干了。”

浅浅撇了撇唇,没有吭声。

在她记忆里,她并没有勾引地主小儿唐玉君的事,不知道怎么村里人都说她为了不嫁给猪肉炳,就主动对唐玉君抬屁股了。

事后被人知道了,受不了指责,又一根麻绳了结了自己。

也是为了这些破事,所以村里的人都对她没有一张好脸,毕竟她们都觉得她已经不干净了。

姜氏说起这事就来气,骂骂咧咧说了一会儿,又说教道:“你不比你妹妹,你看看你妹妹,长得细皮嫩肉,白里透红,多是来家里提前的,可是你再看看你,错过了这一个,将来可难得说到好人家。”

浅浅不高兴的嘟了下唇,她如今才十六岁而已,她可不想这么早许人家。

上一世,她进了人人羡慕的国安局,风里来火里去的,年届三十也没有嫁人,最后在出任务的时候丢了性命。

刚来的时候,有些不适合,但不过几日下来,她倒是蛮喜欢身体原主的性格,腼腆羞涩,最重要的是这个小村的生活,她也满意,每日只需为柴米油盐而操心。

不像前世,享受着最奢华的生活,却过着在刀口舔血的日子。

只是她这次出事,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不过就算难过,相信很快也就会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叶。

毕竟像家,算是世袭了,自民国时期就是做特务的,后来不过是有了些像样的身份而已。

对于这种事,家人早就司空见惯,家第一个牺牲的人不是她叶,当然,最后一个也轮不到她。

在做浅浅的日子里,叶觉得最不顺心的事就是要嫁给穆清,倒不是说他不好,而是这一世的叶,想过得简单一些,可是穆清的眼眸,总能让她惊慌,太过侵略。

穆清在十岁之前,都是在山上长大的,据说是被狼奶大的,如今他屋里还养了一只雪狼。

因此,不论他看人做事也好,都带有狼的特性,一双眼眸更是有如狼眸,带有嗜血的光芒,像要将人看穿,望进对方心里似的。

叶眼下还不想嫁人,就算要嫁,也想嫁一个温暖的男子,弥补上一世的缺憾,所以当叶知道妹妹真真喜欢慕清时,她就忙把人推了出去。

穆清虽然极冷,但是却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村里的姑娘都怕穆清,但私底里又都喜欢穆清的这张脸,毕竟姐儿爱俏这句话是对的。

这也闹得一些私下喜欢穆清又不敢表示的姑娘,对叶十分的恼火,闹得她见了谁,都要被骂上几句。

虽说对付这种小姑娘,叶一根手指就足够用了,但是眼下的环境,她不想改变,甚至想延着以前浅浅的性格过日子,因此,这么多天下来,表面上倒是显得平静。

姜氏说了一阵,见浅浅没有答话,低眼望去,就见她阴沉了一张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当下见了就骂道:“说你,你还来脾气了,你也不看看娘这都是为了谁,你若是有你妹妹这样出彩,娘还用这样操心你吗?”

浅浅气得加了一大把柴禾,自己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丢了手中的柴禾爬出了厨房。

她的妹妹真真今年也十五岁了,肌肤雪白,长得很是俊俏,其实姐妹俩还是长得极相似的。

不过真真一双眉眼偏像姜氏,看着比较娇媚,而浅浅又圆又大的眼更像她爹永福一些。

真真自小出彩,家里也一直盼着她嫁一个好人家,给两个哥哥挣些娶媳妇的银子。

平日里家里最是惯她,真拿她当大小姐娇养着,家务事一般不让她干,这也是家里不同意真真嫁给慕清的另一个原因。

毕竟慕清无父无母,虽然是一个猎户有一技之长,但到底拿不出多少银两。

如今家里两个哥哥都还没有娶媳妇,就是等着这两个妹妹嫁了出去,好换彩礼钱,如何肯让真真嫁给穆清。

再加上穆清若是娶了真真,浅浅就更嫁不出去了,因此,不论家俩姐妹打的什么主意,都是没有用的。

家房屋多,人口却少,兄妹几人都有各自的房间,真真的房间是除了永福和姜氏所住的正屋,剩下的房间中最敞亮的一间,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屋前种的桃树。

浅浅进去时,真真睡得正香,一头乌黑的青丝随意的散落在床沿,如同黑色的绸缎,丝亮光滑,白晰的瓜子脸,闭着的双眸下,长长的睫毛像两扇蝴蝶的翅膀,在眼睑处留下两条可爱的阴影,浅浅最喜欢真真的眼睫了,趁着真真睡熟,忍不住就悄悄地走上前去,伸出一个指头拨了拨。

“这回被我捉到了吧。”才拨一下,真真突然睁开了眼,捉住了浅浅的手,张口就咬了下去。

“别啊,我烧了柴火的……”浅浅使劲抽着手,大喊着。

果然,真真将她的手一丢,吐了口口水,骂道:“一股稻草和松枝的味道,你进我的房门也不洗洗手。”

一翻身,爬了起来,真真扬手就要打人,浅浅娇笑着就躲,边喊着,“娘叫咱们吃饭呢,哥还在田里等我们送饭,晚了怕是会挨骂的。”

真真不再追浅浅,懒懒的拿起梳子梳起头来,浅浅停下步子,回头羡慕地看着真真那一头乌亮的秀,抬了手道:“我帮你梳吧。”

“去,你的手脏死了,一会得把稻草和松枝地味儿弄我头上,再说了,你只会梳团髻,丑死了。”真真推了一把浅浅,自顾自地梳着头,她的手指白晰修长,很漂亮,穿梭在黑之间,再加上她庸懒娇俏的模样儿,就如一副美人图。

浅浅想着,真真这女娃的确出彩,若是男子看到她这个模样,怕是会迷翻去。

真真收拾了自个儿,看姐姐还看着自己呆,笑着揶揄的说:“不是说娘叫我们吃饭么,还什么呆。”

浅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真真跑了出来。

就听姜氏在吼:“你们两个磨叽什么,还不快些出来吃饭。”

真真吐了吐舌头,步态优雅地走了出来,浅浅看姜氏已经将饭盒装好,忙跑了过去道:“娘,我先去送饭,一会再回来吃。”

真真已经盛了碗稀粥坐在桌边,拿了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姜氏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解开围裙,对浅浅道:“不急在这一时,你就着酸菜喝口粥再去,你爹他们正忙呢。”

说着,拿块蓝布包了头,自己出了门。

匆匆喝了碗粥,浅浅放下碗,拿起食盒,看外面太阳真高了,忙又戴了顶草帽,急急忙忙就往自家田里走,一路上不少赶早工的人往回走,望着浅浅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

隔壁的张大叔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浅浅就问:“你娘哪去了?你爹还有你兄弟,在田里和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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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替兄治伤

“怎么会打起来了?和谁打起来了?”浅浅惊慌失色的问道,脚步飞快,边走边问。

“还能是什么事,还不就是你事。”张大叔埋怨的说完。

浅浅的脚步一顿,有些不是滋味。

张大叔又道:“你就别去添乱了,你去了,场面只会闹得更加难看。”

浅浅拧着手中的食盒紧了紧,明白张大叔是好意,但这话听在耳里,却是特别是刺耳。

正待浅浅犹豫的时候,爹和两位哥哥就走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见到她,爹就脾气怒吼:“你怎么在这里,还嫌不够丢人啊!赶紧给我回去。”

浅浅抿紧了唇,默不吭声的回身。

大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劝慰说:“爹,你就别怪大妹了,大妹也是出来给我们送午饭的。”

永福嘴里咒骂的声音不轻,连着大郎一起斥责:“大妹就是被你宠坏了,才干出这么无法无天的事。”

二郎不悦的喝斥一声,没大没小的说:“够了,大妹又不是这样的人,爹干嘛相信一些浑话,不相信大妹。”

“好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永福恼得拿起锄头就朝二郎挥去。

浅浅回眸一瞧,吓得小脸都白了。

凄厉的叫道:“爹,你干什么?”

永福不管不顾,追着二郎就跑。

大郎过来安抚浅浅,说:“不用怕,爹就是做做样子,爹最疼的就是二郎,哪舍得真的打他。”

浅浅定睛一看,现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抬眼歉疚的说:“大哥,对不起,连累你被爹骂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大郎大掌往浅浅的脑袋上一押,没好气的低斥。

浅浅温婉一笑,目光瞥见大郎手上的伤,立马紧张的说:“大哥,你受伤了?”

大郎不甚在意的说:“没事!你也别难过,你别看爹骂你骂得凶,刚才有人说你不好,爹冲在前面,打人打得最凶,身上挨了不少拳头。”

浅浅眼眶一热,已经许久没被人这么直白的关心过了。

之前她身份特殊,和家里人并不亲密,毕竟她在国安局工作,什么事都讲究保密。

“哥,你快跟我回家,我给你上药。”浅浅拉着大郎就回屋。

大郎顺着浅浅的步伐往前,嘴里却笑着打趣的说:“傻妹妹,我们家哪有什么药。”

“有的有的。”来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做。

这些天虽然憋在家里出不得门,但身子养好后,她还是偷偷出了几趟门,顺便也在山里采了一些草药。

她虽然比不得大医院的医生,但一些小病小痛都能治,特别是野生的药材,她认了一个全。

毕竟因工作的关系,偶尔还要入山林,许多时候,身上并没有现成的西药。

“家里哪来的药啊?”大郎不解的拧起眉。

浅浅坦说:“是我自己找的,之前镇上的大夫来村里收药,我跟着他认了几种草药。”

大郎一听,笑着夸奖,“大妹可真聪明。”

浅浅笑笑,眉眼深锁起来。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家里富起来,可是又不能让家里人质疑她。

兄妹俩人回到屋里,真真已经过用过午膳,回了屋,桌上的碗筷也没来收拾一下。

真真一向如此,家里的家事一点都不沾,爹娘都不说,她一个半路穿来的姐姐,又有什么资格说话。

“大哥,你先去洗把手用午膳,我去准备药材。”

大郎怕浅浅为难,便道:“无妨,你哥皮粗肉厚,不用上药。”

浅浅回眸,不赞同的嗔怪说:“大哥,这些伤一定要推拿,不然的话,会落下病根,不易好。”

“哪有你这么夸张。”大郎笑着起身,去院角落随意洗了一把手,又喝了口凉水。

浅浅看着就摇说:“大哥,说了这水一定要浇开了,放凉了才能喝,你这样喝,会闹肚子的。”

大郎哭笑不得的说:“我的傻妹子,你可别再说这些胡话了,被爹娘听到了,又该训斥你了。”

浅浅抿了下唇,不再说话了。

之前说过了,就被爹娘训斥了,还是真真听了她的话,要喝凉白开,家里才单独给她烧了。

不过也就真真能喝而已,毕竟真真身子娇弱一些,家里还望她说一个好亲事。

真真虽然娇惯了一些,但对她这姐姐还算是不错的。

知道她喜欢喝凉白开,也偷偷的把她喝的凉白开匀出来给她喝。

这也是为什么,真真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浅浅却不讨厌她的原因。

真真不过是被惯得娇贵了一些,但心眼却是极好的。

大郎大口喝着微凉的稀粥,好在这夏季里,也不讲究,凉一些还好吃一些。

中午也不过是喝点粥而已,大郎几下就吞入了肚。

别看家劳动力有,但可怜家里也不过才两亩地,还不是良田,隔三差五,还要被偏心眼的奶过来要点东西。

“哥,把上衣脱下来。”浅浅端了盆干净的清水,走到大郎的身边。

乡村里,也没这么多讲究,不像大户人家。

大郎脱了衣裳,见浅浅要给他擦身上的汗渍,这才接过手,憨厚的笑说:“我自己来。”

“嗯!”浅浅顺势把帕子递了过去。

思想上她毕竟也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女性。

大郎虽然才十九岁,但长得十分的健硕。

在她眼里的青少年,在村里却已经是晚婚的年纪了。村里许多像他一样大的小子,已经是两个娃子的爹了。

擦干净了身子的大郎光着膀子趴在桌上,浅浅将磨出来的药汁倒在手里,对大郎说道:“哥,会有点疼,你要忍忍。”

大郎刚才不说,浅浅还真信了他的话,哪知道衣服一脱,身上红肿的地方不少,腰上竟然青紫了一块,看着狰狞吓人。

若是不推开淤血,这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浅浅带着细茧的小手往大郎身上一按,大郎不受控制的大叫一声,“啊……”

吓得浅浅小手一颤,缩了回来,紧张的问:“怎么了?很疼吗?”

大郎忙回安抚的笑说:“没事没事!”

浅浅咬着唇,手这才刚贴上去,门口就响起了一道刺耳的讽刺声,“哟,这家兄妹可真是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就……啧啧!”。。

003动手揍人

浅浅蹙眉看向门边,密密麻麻站了几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麦婶子,我叫你一声婶子,你说话最好积点德。”大郎愤怒的站了起来,光着膀子往前一挺,一身的肌肉都鼓了出来,看着倒是十分的慑人。

麦婶子眼中的惧意一闪而过,但看了眼自家带来的兄弟,当下就挺直了腰板吼了回去。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浅浅重重的将药碗往旁边一搁,凉声道:“哪里来的肮脏货,嘴里不干不净的。”

麦婶子脸色一变,张牙舞爪的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货,你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吗?”

“我做了什么事,怎么麦婶子比我还清楚一些,正好,我对你们指控的事,倒是一点也不记得,倒不如麦婶子和我说叨说叨。”

麦婶子笑得花枝乱颤的说:“真是小贱蹄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浅浅正待回嘴,准备收拾眼前的恶女人时,真真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啪’的一下反弹在墙上。

“你是瞎了眼吗?要吠不要在我家门口吠,看不到我姐在替我哥治伤吗?”

麦婶子脸有菜色,一时竟然忘了还嘴。

麦一鸣喜欢真真,不愿意来家闹,怕惹真真不高兴,但想着有几日没见过真真了,这才跟了过来,没想到,见了面,一句话还没说,真真就开始骂他娘。

麦一鸣委屈的看着真真,说:“你怎么这么说我娘。”

真真不悦的回斥,“不然我要怎么说,都欺负到我家门口了,怎么?当我们家的人是死的吗?”

麦一鸣瘪了瘪嘴,收回满目的爱意。

他娘要来真真家里闹,他是不同意的。

刚才在田里,娘口没遮拦,使得两家打了起来,他自然是要保护自家老子娘。

本来双方都有损伤,但回了家,他娘一定要纠结了兄弟再过来理论。他是拦也拦不住,才使得眼下变成这种况。

生子莫若母,麦婶子哪里不知道麦一鸣的心思,上前就拧住了麦一鸣的耳朵往后扯。

她嘴里还骂道:“你这瞎了眼的小子,也不看看她们家是什么样的烂货,就这货色,她们还不赶巴着卖一个好价钱,还能便宜了你小子,就你蠢,隔三差五给人送东西,别人也不过是贪婪,图你点好东西而已,你还真当看上了你。”

浅浅一身戾气,沉颜怒斥:“胡慧明,你嘴巴给我干净一点,你再敢说我妹妹一句不是,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胡慧明是麦婶子本名,她嫁入麦家,后来大家也就都叫她麦婶子。

麦婶子吓得一缩,下意识的拖麦一鸣拦在前面。

麦一鸣怔忡的看着浅浅,不明月她的气势怎么这么可怕,比起三年前,来村里收税的官兵还强势一些。

麦婶子的弟弟胡凯不乐意的站了出来,指着浅浅的鼻子就骂:“小娼货,你要撕了谁……”

话还没有说完,浅浅抓住胡凯的手指一掰,厉腿一踢,就听见手指折断的声音。

胡凯更是孬种得直接滚到地方,一会儿抱着小腿,一会儿抱着手指,眼泪鼻涕四溅。

“痛痛痛……”

麦婶子吓了一跳,“你你你……你这妖女,你做了什么。”

大郎惊讶浅浅的本事,却是一下将浅浅扯到了身后,挺直了背脊说:“是你们先出不逊,这事不赖我们。”

“狗屁!”麦婶子身后的另一个男人站出来说话。

“我们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你们,你们却折断了我兄弟的手指,打断了他的腿,你等着,我兄弟有什么事,我胡坚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大郎一手护着浅浅,将她往真真的身边推,一边对胡坚说:“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刁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就她这悍劲,还小姑娘……”

胡坚说着,就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痰。

“怎么了,怎么了,都围在我家,想干嘛啊?”永福和二郎追打跑了一段路,倒是跑到了董家门前。

董家就一对祖孙,是自洛阳搬来的。

董小姐生得如何,至今没有人知晓,这对祖孙也四季不出屋。

祖孙俩人都不会干活,姜氏帮着她们家干活,拿些工钱,一天也能挣六个铜钱,待遇算是极好了的。

董家活计不重,村里不少人抢着干,因此,每次姜氏干活都特别卖力。

永福他们见姜氏活都干得差不多了,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家三口一起回了家,回家就见家门被堵住了。

姜氏在路上就听二郎说了田里的事,这一看来人是麦婶子,立马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麦婶子见到姜氏和永福,脸上一阵喜色,看得俩人满眼迷茫。

“你们回来得正好,你们可得给我们评评理,我们家的平白给你们打了,过来找你们理论,你们家生的好闺女,将我们骂一顿不说,还把我兄弟的手和腿都打折了,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吧?”

永福跳起脚来骂道:“放你的狗臭屁,若不是你们吃饱了撑的,谁没事和你们家的打架!你现在还来说我闺女打折了你兄弟的腿,你脑子坏了吧?我闺女一个大姑娘,打得过你兄弟吗?你兄弟是豆腐做的啊?”

麦婶子吓得一缩,就怕永福连她也打。

还是胡坚阴沉着脸挡在前面说:“我妹子说的都是大实话,你看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地上,你不给一个说法,我们就去官府告你们。”

胡家并不是这村的,正巧是今儿在麦家做客,麦婶子才能拉着一群人过来。

因此,他们闹了矛盾,自然不可能去见村长,怕村长偏袒,开口便说要见官老爷。

官老爷对他们这些乡下百姓而,就是天上的神,一听这话,大家心里都慌了。

永福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胡家兄弟,又看了眼大郎。

大郎面有难色的说:“他是被大妹打伤的,但是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进门就把大妹骂了一顿,后来又把小妹骂了一顿,什么难听捡什么说,刚才也是他辱骂小妹,大妹才火的。”

真真小脸骤变,边哭边跺脚说:“我不活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人,还当我,还当我……我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肯定连村尾的王麻子都不会要我了。”

“什么?”一听真真嫁不出去了,家夫妻俩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狰狞的看着麦婶子一伙人。。。

004我杀了你

麦婶子瞥开视线,有些惧怕的说:“谁和你们说这些,现在你们倒是说说我兄弟的手和腿怎么办?”

浅浅承认刚才怒了,一脚过去,用足了全身的劲力,折断了他的手指,也踢断了他的小腿骨。

他这条腿怕是废了的,可是谁叫这人说话这么难听。

若是换在以前,她肯定直接崩了这些混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处理干净。

“是我动的手不错,但是你们不说说起因吗?我为什么会动手。”浅浅眯着眼眸,狠辣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大郎脸色难堪的在永福耳边嘀咕几句永福震惊的叫了起来,“什么?”

大郎一副被辱没了的样子,难堪的点了点头。

永福跳起脚来,手里拿着锄头,就朝着麦婶子她们挥去。

“我打死你们这些烂货,欺负人还欺负到我家里来了!”

二郎不明原因,见大郎和老爹都打了起来,急着问浅浅到底怎么了,浅浅抿着唇不愿意说。

问真真,真真倒是恼怒的说了一遍,声音又大又亮,就是闻询来看热闹的都听了一遍。

二郎本来就是家里脾气最火爆的,什么话也没说,上去就着朝着躺倒在地上的胡凯一顿毒打,打得人家头破血流了还没有停手。

还是村里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说:“住手住手,再打就死人啦!”

好些村民见事不可收拾了,都进来拉架,事态这才制止住。

但是永福和大郎二郎都是豁了命去打架,不说自己一身伤,麦婶子叫来的兄弟都见了红。

“胡闹,简直是胡闹!”村长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白的胡子被气得乱翘了起来。

“村长,这胡凯怕是不行了。”村民紧张的一声,又拉起了胡家兄弟的仇恨。

“我兄弟要是有什么万一,我要你们家填命。”胡坚额上流着血,血滴入眼中,通红的眼瞳显得十分诡异,恶狠狠的仇恨着家。

村长吓得差点就喘不上这口气,忙指挥说:“快去把孙大夫请过来,要快!”

“你们真是太胡闹了,中午在田里打了一架还不满意,现在还闹到这里来,麦家的,你说,你好端端不在家里用午膳,跑到家来折腾什么劲。”

麦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村长啊!你可要公平一些,现在是我兄弟被人打伤了,你怎么还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

村长皱着眉,不悦的在心中想着,若不是麦婶子没事上门挑衅,哪里出得了这些事。

真当他这村长年纪大了,不知道事吗?

浅浅冷眸看着众人,凉声一笑,在这种气氛之下,十分的突兀。

麦婶子微颤了一下,虎声问:“你笑什么笑,你这恶毒的小贱蹄子,你不得好死!”

浅浅撇了撇唇,阻止了冲动的大郎和二郎,犀利的问:“到底是谁不得好死?”

“我大哥被你们打伤回来,我当妹妹的,替他上药,竟然也被你们说成我们兄妹有苟且,呵呵,真是荒谬,幸好我小妹还在家,也幸好我们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不然的话,怎么能让你们看到我替我哥哥上药,是吧?”

村民脸色骤变,看向麦婶子的眼神极不赞同,一时之间,指指点点的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兄妹*可是大忌,这种话,也能在胡说的?”

“我不知道妹妹替哥哥上药,麦婶子怎么会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么多,莫不是有些人亲身经历过,才会如此说话?”浅浅说话的声音极轻极柔,淡然而立,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

“你……你胡说!”麦婶子一下就跳起脚来反驳。

胡家兄弟几人炸开了锅,冲上来就要打浅浅,却是被家兄弟和村民拦着。

麦一鸣痛心疾的问:“浅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娘。”

浅浅狂妄的笑了起来,“真是搞笑,你娘这样说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又是一个村的左邻右舍,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晚了些吗?你真是平白恶心人。”

村民刚开始觉得浅浅嘴巴子利索,太不饶人了,但被浅浅这样一说,倒觉得她说得也没错。

浅浅毕竟还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小姑娘,加在她身上的流已经够多了,现在只因为麦婶子一句话,可能就要将他们兄妹沉塘,这话说得也太不应该了。

麦婶子被众人语攻击,一张脸已经青白交错。

此时强忍着说:“你少骗人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会涂药吗?你认识药吗?”

她刚才就看了一眼药碗,乌漆墨黑的不知道是什么。

哪家男人没有跌倒跌伤过,不都是弄些跌打酒推拿一下吗?

永福狐疑的看着自家闺女,闺女几斤重,他还不清楚吗?

被一顿抢白反问,他也紧张起来了,倒不是担心儿女之间的清白,而是怕女儿中了人家的圈套。

浅浅傲倨的扬起下巴,得意的说:“无知妇孺!正好孙大夫马上就过来,让他来评断评断这药是不是活血祛瘀的,最是有公证。”

麦婶子眼珠子转了转,不解浅浅的自信自何而来,但想着这小姑娘她自小看到大,还能有什么本事么。

当下便问了说:“行,等孙大夫来了,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大夫没多时就过来了,肩上还背着一个小药箱子。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人就被胡家兄弟拖到了胡凯面前,“孙大夫,你快给看看,我弟的伤怎么样了?”

孙大夫捧着胡凯的手看了下,说:“你动动手指?”

胡凯疼得早就哭了起来,一张花了脸,完全没有刚才的凶狠样,呲牙咧嘴的说:“动不了,动不了,这一动就钻心的疼。”

孙大夫紧张的又掀起了胡凯的裤管看了看,手轻轻一碰,胡凯便叫得像杀猪似的。

孙大夫起身,摇着脑袋说:“这手和脚都断了,这手指还好说,这小腿看着像是里面的直骨断了,就是治好了,以后走路怕是会有影响。”

“浅浅,我杀了你!”胡坚跳了起来,一根木棍子就朝着她的脑袋敲去。。。

005谁出药费

孙大夫在给胡凯治病,村民都围着在看,就连家人也是,因此,胡凯兄弟朝着浅浅动手,她身边竟然没有站一名壮汉,没得一人能护住她。

“不……”家人凄厉的叫了起来。

浅浅却是看在近在眼前的木棍,嗤笑一声,“不知死活。”

浅浅一手握住木棍,一脚直踹胡凯兄弟的腹部,将人狠狠踢出了三米有余,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浅浅不甚在意的拍了拍凌乱的衣裳,螓深垂,不悦的想着,她还以为她一脚能踢断胡凯的小腿。

她又以为她一脚能将胡凯兄弟踢晕,原来都是她以为,她眼下的身子还是太弱了,光有招式,但打起来,威力却是减弱了许多。

“浅浅,你……”村民都惊恐的看着浅浅。

就连家人也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毕竟浅浅不过是十六岁的柔弱女子,就是她平日里干惯了粗活,也不可能一脚将一个大男人踢得这么远,而且还能一只手就挡下一个大男人的全力一击。

这种事,有些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浅浅一个小姑娘。

“怎么,他打我,还不允许我反抗了吗?”浅浅拍拍身上的褶皱,有些好笑的看着这群人。

一时之间,众人除了惊恐的看着浅浅,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村长不自然的开口,“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如此……”

浅浅轻轻一笑,对孙大夫招手说:“孙大夫,麻烦你过来看看这碗药,是不是有活血祛瘀的功效。”

孙大夫起身走到浅浅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闻了闻,又问了几句。

他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说:“想不到浅浅还懂药草啊?”

浅浅眉眼弯弯的解释说:“也算不得懂,就是之前镇上的药铺过来收草药时,趁机跟在身边学着认了几种药,想着以后药铺再来,也能卖几个钱。”

孙大夫赞赏的说:“不错,这的确是活血祛瘀的草药。”

浅浅朝着孙大夫点头示意,对上麦婶子,没好气的说:“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麦婶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咬着牙,不肯认输的说:“孙大夫,你不会为了包庇她,故意这样说吧?”

孙大夫脸色一沉,村长便抢先说:“麦婶子你说的是什么胡说,麦一鸣你爹去哪里了?”

麦一鸣尴尬的说:“我爹被家打伤了,躺在屋里。”

村长一时无话,只是冷着脸斥责,“把你娘赶紧带回去,别在这里胡闹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村长粉饰太平的样子,凉声制止。

“怎么,这样诋毁我们兄妹的清白,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村长目光扫了眼浅浅,又朝着地上的胡凯努努嘴,示意她见好就收。

浅浅犹豫了一下,心中虽然不满,但却没有再多说话。

麦婶子胀红着脸,被人指指点点,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

胡坚被麦一鸣扶着,挣扎的说:“你想得美,你今天打伤我们兄弟俩,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孙大夫被麦婶子质疑,此时火气也不小。

再加上这次的事,也怪麦家胡搅蛮缠,不然哪里能出这样的破事。

“麦婶子,你不想你这两个兄弟出事,最好就马上带他们去镇上的医馆治伤。”孙大夫屋里的药草并不全,治胡凯腿上的伤,最好还是去镇上,也正好阻止这里继续闹下去。

麦一鸣劝着说:“娘,先带大舅和小舅去治伤,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麦婶子看了眼自家兄弟,一见大哥嘴角都是血,吓得脸色都白了,也不说其他了,忙扶着胡坚对胡一鸣说:“你去把你小舅抱起来,小心点,别碰到他的腿了。”

“嗯!”麦一鸣重重应了一声,走向胡凯。

村长出声,“来几个人帮他们,老陈家的,把你们家的牛车借用一下,送他们去镇上。”

“诶,好的。”老陈家的立马应下。

村里几位壮汉帮着把胡家兄弟弄上了牛车,麦家母子就连本来伤了躺在床上的麦大叔也出来了,一家急急的将胡家兄弟送到了镇上。

家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村长站在他家门前,犹豫了一下说:“胡家兄弟的医药费,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浅浅眼神一凛,讽刺说:“他们上门来欺负我们,怎么还不许我们自卫吗?如今他们受伤了,还要我们出医药费,难道他们对我们的辱骂就不算伤害吗?难道你不知道心理的伤比身上的伤更难愈合。”

村长脸一落,有些烦心的说:“够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吵得他脑袋都疼了。

这哪家打架不是这样,最后不都要赔医药费的。

这都是邻居,哪有像浅浅这样,下了黑手,要打得人残废。

大郎不自在的笑了笑,对村长说:“我家妹子也是心里急,她也是太疼小妹了,之前麦婶子骂我和大妹时,大妹都忍着没说话,但是麦婶子败了我和大妹的名声,又败我家小妹的名声,你也知道我们家小妹出落得好,一家人就想着她能嫁得好一些,这也不怪我大妹。”

村长目光暖了一些,也知道麦婶子做的事不站理。

“算了,这事等晚点再说,你们心里要拧清一些,胡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闹起来,就是两个村子的事了。”

永福僵着脸皮说:“嗯!多谢村长。”

村长长叹一声,离开了家。

家一时陷入了死寂。

真真最先跪了下来,梨花带泪的说道:“都怪我,要是我不出屋,也不会被麦婶子糟蹋,姐也不会为了维护我而动手打人。”

大郎也跟紧跟着跪在真真身边,阴沉着脸说:“不,是我的错,我在场却保护不了两个妹妹,让她们被人这样欺辱。”

家两口对视了一眼,目光都落在浅浅的身上。

她淡然而立,面无表,根本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然说浅浅下的手太黑了,但是家也没人说她什么,毕竟他们心中的怒火还未散,若是杀人不犯法,他们都想直接杀了麦大婶这口贱的老货。

家夫妻对视一眼,同声叹息。

“我们还是先凑些银子出来吧!孩子他娘,家里……”

永福佝偻着背脊,双肩上像压了一座大山似的,话也没有说完。。。

006衙役抓人

家的银子虽然是姜氏在管,但永福心里也是有数的,家哪里有什么银子。

胡家兄弟这伤势,怕是要用二三两银子不止,甚至还要更多一些。

可是家别说几两银子,就是几百文也是极难凑出来的。

姜氏背过身子,默默的拭泪。

一屋子索绕着低沉的气氛,就连浅浅都觉得压抑。

她扭身就要出去,大郎一下叫住她。

“大妹,你去哪里?”

浅浅抿了下唇,说:“祸是我闯的,我自然会解决,你们不用担心,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你说什么胡话!”永福一下就跳了起来,粗喘着气瞪着浅浅。

姜氏眼眶微红的瞪着浅浅,“你解决?你怎么解决?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出去闹了,有什么事你爹还有你哥会解决的,你就安心的留在屋里。”

浅浅沉默的看着家两口子,嘴唇动了动,软了性子解释,“我不是去找麻烦,爹不是说要凑银子吗?我现在上山采些草药,也能换几个钱,总比待在家里强一些。”

大郎一听,立马站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二郎和真真紧追其后。

家两口子也想跟着去,浅浅阻止说:“不用这么多人,爹娘就在家里休息,我们会解决的,不过几两银子而已,总能凑出来的。”

她就不信了,她浅浅会被几两银子拦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西顺村山水占尽,这么好的天时地利,她还弄不出几两银子来,她的字就倒过来写。

“姐,你真的认识草药吗?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真真白晰的瓜子脸不见一丝红晕,苍白得吓人,显然家里这次的事吓着了她。

“嗯,等会儿我先采几种草药,你们照着我的采,别弄错了,别把根弄坏了,不然会失了药性的。”浅浅扯开话题,并没有回答真真的问话。

“好!”家兄妹同时应声,目光都落在浅浅的身上,略有复杂。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浅浅这样,平日里,家里最没有主见的人就是她,没想到遇到事了,最冷静的人也是她。

家姐弟一人提了一个篮子就进了山。

兄妹四人都不是懒惰的人,虽然真真平日不干活,但是这会儿却是卖了力在寻找草药,一丝都不敢松懈,其他三人就更不用提了。

直到太阳下山,山上黑了起来,兄妹四人这才满载而归。

还没有进村,就看到村里咋咋呼呼,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看到他们时,村民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冲了过来,劈头盖面一顿骂:“你们去了哪里,找了你们一下午。”

大郎目光微滞,微微提高了篮子说:“我们上山采草药了,有什么事吗?”

村民的话一哽,也不好再骂,只沉着脸说:“你们回来了就好,你爹娘被衙役抓走了。”

“什么?”家四兄妹吓得脸色一白。

浅浅敛眉压低了声音,满是怒意的问:“是为了下午的事?”

“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西顺村虽然一直吵吵闹闹不断,但是民风还是十分淳朴。

家两口被衙役带走了,村民都不用村长说,就自动自帮着四下寻找家四兄妹。

“多谢!我们先去镇里看看况。”大郎急急的说了一声,拔腿就走。

浅浅忙跟上去,步伐急促的说:“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大郎回训斥:“你不许去,一个女孩子,到时候别是出了什么乱子才是。”

浅浅怔了下,不懂大郎的口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难道是因为她连累了家两口的原因。

浅浅目光轻闪,长长的眼睫轻颤了两下,微微垂下。

大郎急着去救爹娘,并没有现浅浅的变化,二郎跟在后面,看得真切。

一手拍在浅浅的肩上,粗声粗气的说:“大哥不让你去也是好事,据说……知县不是一个好官,大哥是怕你被欺负。”

浅浅抿唇,目光更是漆黑难测。

她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真真,并叮嘱说:“小妹,你长得标致,就不要过去了,我和大哥二哥去就行了。”

真真一下拉住了浅浅,泪眼朦胧的说:“大姐,你……也别去了,大哥和二哥会想办法的。”

知县的坏,是方圆十里的百姓都清楚的事。

好色贪财,她怎么能让姐姐去冒险。

二郎沉着脸说:“你不许去,别再磨叽了,再折腾,我就追不上大哥了。”

浅浅怕二郎走,一下扯住了他的胳膊说:“二哥,你和大哥加起来都打不过我,带我去,我也能保护你们。更何况这祸事还是我闯的,最多我把脸再抹黑一些。”

二郎犹豫了一下,也担心大哥一个人过去会吃亏,只想快点追上去,便匆匆点头同意了。

瞥见一边的真真跃跃欲试想说话,忙阻止说:“你想也别想,把草药都拿回去,有什么况,我们会回来告诉你的。”

真真撇了撇唇,泪眼盈盈的说:“你们要小心,要救出爹娘啊!”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二郎不耐烦的打断了真真的话,赶紧追了上去。

浅浅看真真这样,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这才快步跟上了二郎。

两人追到了镇里,直接到了知县府,正好看见大郎被人打出来。

浅浅自觉他们的脚程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大郎更快。

“让我见知县,把我爹娘放出来,你们凭什么抓我爹娘。”大郎被两名衙役架着,人却使着蛮劲想往里面冲。

两位衙役架着大郎就往地上一扔,轻视的吐了口痰,骂道:“什么玩意,知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上道的家伙。”

“就你这蠢样,还是等着你爹娘死在牢里好了。”另一位衙役张扬的笑了起来,一双贼眉鼠眼看了就让人讨厌。

浅浅咬着下唇,站在几步之远,二郎却是急急上前,拉住了想再次硬闯的大郎。

“哥,你没事吧?”二郎一双眼上下打量大郎,就担心他出一个好歹。

大郎胡乱的摇着头,语气又急又冲的说:“他们根本不让我见爹娘,知县也不愿意露面。”。。

007想法挣银

浅浅深吸口气,努力压抑住怒火,上前几步,巧笑嫣然的问道:“这两位大哥,我们要如何做,两位大哥才肯给我们行一个方便。”

声音娇软绵柔,两位衙役一听,身子都酥了一半,回一看,一张笑脸却是僵在了脸上。

眼里的姑娘哪里有半分美貌,分明就是从泥巴里爬出来的野丫头。

看她这一身脏乱得,脸上也是乌漆墨黑,头上插了两根稻草,一看就是一个赔钱货。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只当刚才是幻听了,才会觉得说话的姑娘是一个美人。

“想见是吧?行啊,拿这个来。”衙役不耐烦的看着浅浅,一副和她说话都厌恶的表。

他右手微伸,做了一个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的举动。

浅浅微敛眼帘,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是不是合了差爷的心意,我爹娘就能平安回来?”

“哈哈……”衙役笑得前仰后翻,捧腹说:“哪里来的土包子,这不过是我们的跑腿费,给你们在知县面前递一个话。当然咯,你们若是识趣,我也能够和里面看守的兄弟说说,让你爹娘过得好一些。”

浅浅咬了下下唇,目光凌厉。

这位差爷在威胁她呢!

若是她不准备银子拿过来,今晚家两口子绝对不可能安静的度过。

“好,但是你们得保证我爹娘的安全,不能伤害他们,特别是不能对我娘不尊重,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浅浅不自觉的加重了声音,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两位衙役怔了下,心里一紧,竟然下意识的点了头,不敢与眼前的小姑娘对视。

“银子在家里,你们给我两个时辰,到时候我会把银子送过来。”浅浅口气不容拒绝。

两位衙役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撇了撇唇,不愿的应了下来。

本来他们该回家了,不过这银子不拿白不拿,到了明天,这站在门口当差的,可就不是他们俩了。

俩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贪婪,便不愿的留下了。

倒不怕被眼里这姑娘耍,反正她银子不拿过来,他就让牢里的同伙好好招呼他们爹娘一顿。

其实,今晚家两口子是安全的,知县清楚家有一个秀才,因此,也没想一次就把人直接逼死。

“大妹,我们哪里来的银子?”大郎被二郎拉着,一直没有说话。

憋到离开了衙役的视听范围,这才忍不住说话。

浅浅目光平静的看向大郎,“没银子,爹娘就要在牢里受苦,你来选。”

大郎脸色一黯,一时无话。

浅浅看向二郎说:“你和大哥现在回去一趟,把我们之前采的草药都拿过来,我去镇上打听一下,哪里收草药。”

大郎皱着眉说:“我陪你去,二郎一个回去拿草药就足够了。”

二郎附和说:“是啊!草药又不重,还是让大哥陪着你吧!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在镇上乱晃,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浅浅颔,和二郎约定了,一会儿在西街口碰面。

原主浅浅本来就没来过几次镇上,脑中留有关于浅浅生前零星印象的叶就对镇上更不熟悉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四下打探。

大郎跟着浅浅走了一截路,察觉她并无目的,便提议说:“之前不是有一个来村里收草药的大夫教你认了草药吗?不如就直接去他的医馆,问问他是不是还需要草药,也免了他再去村里跑一趟。”

浅浅抿唇,她不过瞎掰的,哪里来的什么收草药的大夫。

“我当时忘了问他在哪里坐馆,哪里还找得到人。”浅浅低垂了眼帘,眸中目光轻闪。

大郎失望的应了一声,想了想说:“我记得孙大夫提过镇上的古家医馆,说是古大夫医术很好,是宫里出来的,不然就去古家医馆试试?”

浅浅犹豫的顿了下步子,问:“你清楚古太医多大年纪吗?”

“不清楚,怎么了吗?还要问对方年纪?”大郎不明所以的追问。

浅浅怔了下,才想到职业习惯,遇到事,又变回了原来的叶,讪笑一声说:“没什么,你知道古家医馆在哪里吗?我们过去试试。”

不管这古家切医馆黑不黑,买卖是双方的,一切待见了面再谈。

大郎应声道:“古家医馆的店面很大,我路过了几次,我知道路,我们过去。”

兄妹俩人来到古家医馆门口,浅浅仰望了一下门匾,果然如大郎所说的一样,一眼看去,医馆里有两位坐馆的大夫,各有药童,前台还有掌柜。

店里病人不少,还有坐在旁边长凳上等候看诊的病人。

浅浅正在打量这家店的时候,掌柜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俩,目带好奇却是友善的瞥了两眼,并没有说什么。

大郎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紧张,深吸了两口气对浅浅说:“我去问问,你站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了。”

浅浅怔了下,侧目见大郎目露紧张,却是坚定的走入医馆,她忙抬脚跟了上去。

“两位是抓药吗?”掌柜笑容亲切的问话。

他见过不少像他们这种穷人家,买不起药,上门赊药的,不过古大夫心地好,对穷人本来就收费极少,一些药可以说是半卖半送,对这些家里有急用的,也是直接大手一挥,将药送了人。

“我想问你们这里收草药吗?”大郎鼓足了勇气问话,紧张的看着掌柜,就怕他会摇头。

掌柜怔了下,笑容凝结的看着眼前这对兄妹。

“大叔,草药都是我们在山上采摘的,若是你们店里有需要就和我们收购好不好?我们需要这些银子救命,还望大叔怜悯。”

刚才浅浅在门口观察了一下,现这位大叔从始至终没有对他们露出轻视的表,浅浅自认她有几分看人的能耐,这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呃……”掌柜怔了下说:“这事我做不了主,正好我们少爷在这里,我替你问问他吧!”

掌柜话音才落下,浅浅四下打量的眸子就注意到一位少年自后院而出。

这少年容貌俊美异常,干净清雅,一双眼睛极漂亮,眸子清明,眼梢微挑,睫毛浓密而长,眨巴两下,双眼水润灵气,白白净净的样子看着比小姑娘还娇嫩几分。。。

008不如自卖

“少爷……”掌柜高喊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一阵耳语。

俩人说话时,古小大夫朝浅浅兄妹望去,目光和善。

浅浅对这位古小大夫的第一印象十分好,不吝啬的扬起了粲然的笑容。

古小大夫走近,对于浅浅脏乱看不清模样的小脸也没有好奇,十分平易近人的问:“你们采的草药呢?”

大郎欣喜的问:“你肯收我们的草药吗?”

古小大夫温和的说道:“我得先看看你们拿来的草药,若是我们店铺能用的话,自然没有问题。”

大郎激动得一个劲弯腰说:“谢谢,谢谢!”

浅浅目光渐柔,声音轻缓的说:“古小大夫,我二哥回家拿草药了,我们是先来询问况的,我们一会儿把草药拿来给你看看,可好?”

“行!”古小大夫应声,侧目对掌柜说:“这事你看着办,就按我们平日收草药的价格,别亏待了人家。”

掌柜带笑的说:“公子宽心。”

古小大夫回对家兄妹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和曹掌柜说。”

“好的,谢谢!”家兄妹再三道谢。

待古小大夫走了,又和曹掌柜说了几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到西街口。

到的时候,二郎还没有过来,西街热闹,旁边不少小摊小贩。

兄妹俩人都没有吃晚膳的,这会儿人松懈下来,闻到香味,只觉得饥肠辘辘。

浅浅瞥了一眼,附近的小吃,多是烧饼,包子这些,想她上一世,自己一人独居,倒是十分喜欢烹饪,待这事过了,弄几样小吃来集市叫卖试试,说不定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大郎窥见浅浅四下张望的样子,眼神一黯,有些愧疚的说:“大妹,对不起,都怪大哥没本事。”

大郎说话时有意无意瞥了眼浅浅的肚皮,浅浅懂他这话的意思,但不免有些皱眉说:“大哥说的哪里话,家里的活,就大哥做得最多,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做,怎么就没本事了。”

大郎抿了抿唇,眼神黯淡下来。

浅浅叹息一声,安抚说:“大哥不用担心,日子总会好过的,眼下的困境不过是一时的,我们有手有脚,又肯吃苦,日子总会过得红火的。”

大郎勉强附和说:“也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出爹娘,度过这一关,其他的事待到以后再说。”

浅浅见大郎不再自怨自艾这才不再劝慰。

等了好一会儿,二郎才满身是汗的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是不是我来得太晚了?”

浅浅打量了二郎一眼,身上微乱,膝盖上沾着一块黄泥,显然这一路上没少折腾。

“没有,二哥已经很快了,若是换了我,这会儿只怕才到家里。”浅浅笑吟吟的弯身拍了拍二郎腿上的泥土。

略微心疼的问:“有没有摔疼哪里?”

二郎一阵傻笑,摇着脑袋说:“没事没事,你们找到收草药的铺子吗?”

“找到了!”大郎眉间松了些,嘴角扬了起来。

二郎又是一阵傻乐,嘴里急忙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过去。”

三兄妹到了医馆,里面已经没有病患了,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曹掌柜看到他们,便热的迎了上来:“可算来了,再晚一些,我们就得关门休息了。”

浅浅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坐馆的大夫和药童都已经不在铺子里,显然他们都已经收工了,而曹掌柜还在这里,怕就是为了等他们。

浅浅心里一暖,笑容越真诚。

“曹掌柜,不好意思,拖累你了,这是我们采的草药,你看看有没有用。”

曹掌柜瞄了瞄,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委婉的说:“小姑娘,你们这些草药都值不得什么钱。”

浅浅心里有数,这种草药山里随地可见,是不太值钱的。

“没关系的曹掌柜,若是你们医馆用得着的话,就看着给一点好了,我爹娘现在被收押在牢房里,差役大哥说不孝敬他们,就让我爹娘今晚不好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麻烦曹掌柜了。”

曹掌柜面色凄凄,有些怜悯的看着浅浅。

他拿着草药去趁了重量,这才过来说:“小姑娘,我给你们三百文,可好?”

浅浅破涕而笑,“曹掌柜真是好人,我们这次时间来不及,往后进了深山采了好药,一定送过去给曹掌柜。”

曹掌柜笑容满面的说:“行,到时候我也不坑你,该多少银子就多少银子。”

浅浅心满意足的道了谢,这才出了古家医馆。

大郎和二郎看着浅浅兜里的铜钱有些感叹的说:“若是我们之前就认识这些草药就好了。”

浅浅明白他们的意思,毕竟一个下午的光景,他们就挣了三百文,这对他们而,已经是十分可观一笔数目了。

想姜氏每日在董府帮工,一日才能拿到六文而已,可见三百文对他们而,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目。

“曹掌柜善良,有心帮我们,我们刚才拿去的草药,若是锱铢必较算下来的话,根本是值不得三百文。”

大郎和二郎面上一怔,有些惊讶的说:“曹掌柜还真是一个好人。”

浅浅笑笑,心里也这般认同。

在这种时候,能碰上曹掌柜这样的人,是他们的福分。

浅浅数了一百个铜钱递给大郎,“大哥,待会儿你将这些钱给他们,求着他们让我们见爹娘一面,不过我想这些钱,他们是看不上的,我们便而求其次,让他们今晚关照爹娘一些,也免了那些子皮肉之苦。”

二郎不解的问:“明知道他们看不上,怎么不都给了。”

大郎相对二郎稳重一些,撇了撇唇说:“都给了,他们也看不上,再说,我们全给了,接下来怎么办?真正可怕的还在后面,知县都还没有出面,谁知道他到时候想要什么。”

二郎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浅浅赞赏的看了一眼大郎,觉得他这样很好,也不用她再多说话。

三兄妹到了衙门前,衙役已经等得十分的不耐烦。

再见他们只拿了一百文过来,立马变了脸,十分难看的对着他们一顿斥骂。

浅浅面泛青色,眼泪婆娑的说:“衙役大哥,这已经是我们家能拿出来的所有银子了,还是找乡里乡亲借的,求你们行行好,让我们见见我爹娘一面。”

两位衙役厌恶的看着浅浅三人,目光有些猥琐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浅浅,这才说道:“虽然你长得丑了一些,但总是一个女的,真想救你爹娘,不如自卖去青楼,说不定还能换几两银子。”

浅浅目光一冷,大郎和二郎已经冲动的挥起了拳。。。

009放人条件

浅浅忙拉住两人,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嘴角噙着冷笑,斥道:“两位差大哥,你们是瓷器,我们是瓦,为了救爹娘,我们早就打算拼了这条命,而我两位大哥的脾气又不好,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两位差大哥说话还是注意一些好。”

家兄弟的拳头虽然没有打到衙役的身上,但吓得衙役两人往后一缩,丑态尽出。

再听浅浅这样说,衙役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殴打官差,会有什么后果?”

浅浅莞尔一笑,“自然是知道的,不然的话,两位差大哥,以为你们还会安全无虞的站在这里吗?”

衙役看着家兄弟鼓着一身肌肉,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慌。

他们虽然是衙役,但是跟着县太爷一起鱼肉乡里,日子过得十分舒服,隔三差五还会上青楼小玩一次。

自身有几两重,心里都十分清楚,眼前的两位农家汉子,他们是怎么也打不过的。

但是让衙役这样认输,又觉得没有面子,捏了捏手里的铜钱,脸色一变,猖狂的说:“你们这是要不顾你们牢中爹娘的生死吗?”

浅浅扯了扯冲动的两位哥哥,笑语晏晏的开口。

“两位差大哥真是忘性大,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瓦,不在意这些!今天你收了我们的银子,若是我爹娘在牢里有什么事,就别怪我们翻脸无。”

衙役被唬得一愣一愣,不敢置信的问:“你们拿了一百文过来,当是打叫花子吗?就一百文还想保证你爹娘在牢里的安全?”

浅浅轻勾起唇瓣,不甚在意的拂了拂衣袖。

“我爹娘有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你的家人是否平安,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你威胁我们?”两位衙役瞪大了眼,还是第一次看到求人办事,不这么嚣张的姑娘。

浅浅一哼,鄙夷的开口,“没错,所以你们最好识趣一些,否则的话……”

“你你你……”衙役气得指着浅浅的鼻子。

另一个衙役气得脸都变了色,却是拉住了同伴,冷哼道:“行,我们保证你爹娘今晚安全,不过明天见了县太爷后,人家怎么说,我们可管不着。”

“你怎么……”被拉住的同伴不悦的开口。

衙役向他使了使眼色,他便反应过来了,阴沉着一张脸说:“算你们好运,不过就是不知道明天你们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哼……”

衙役说罢,便大步离开。

好像和地面有仇似的,用力的踩着,就想将地面踩一个洞出来。

家三兄妹回西顺村的路上,二郎有些纠结的问:“刚才他们这话怎么有些奇怪?”

浅浅撇了撇唇,猜想他们今晚可能也没打算对付爹娘,因此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二郎突然一声叹息,“若是小叔在家就好了。”

浅浅拢眉看了过去,脑海中划过几段片断,脸色便沉了下来说:“二哥,你还是算了吧!求小叔他们帮忙,还不如我们自己求县太爷。”

大郎拧着眉,一时无话。

良久,他才说道:“小叔到底是秀才,比我们在县太爷面前说得上话一些。”

浅浅挑了下眉,凉声道:“小叔他们就住在镇上,若是大哥二哥觉得他们能够信任,只管去求他们帮忙就是。”

大郎二郎一时语塞。

小叔他们这些天一直住在镇上就是觉得浅浅丢了人,不想在村里受人指指点点,这才搬到镇上来住的。

镇上虽然有房间,但却只是一个一进的院子,屋很小,还不如他们在西顺村新建的宅子。

因此,小叔他们平日里多是住在西顺村。

再者,在西顺村里,小叔因着秀才的身份,谁都给他几分薄面,在村里也说得上话,可是到了镇上,秀才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也是为什么小叔他们愿意待在西顺村的原因。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沿路回来,连一个人都没有遇上,各家各户的门窗也早就已经关紧。

家大门紧闭,屋里没有一个人。

真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守着家,心里害怕就躲在隔壁张大叔家里。

家大门弄出一点响动,隔壁张大叔的门也打开了,真真满脸欣喜的说:“你们回来啦!”

她身边站着张婶子及她的闺女禾妹,俩人朝着他们身后望了望,有些失望的样子。

真真快步上前,左右看了两眼,满眼落寞的说:“县太爷不肯把爹娘放了吗?”

大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浅浅扬对张婶子说:“张婶,我家小妹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张婶子不甚在意的说:“没事没事,你爹娘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开口,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不用客套。”

浅浅微微一笑,“婶子的好意,浅浅在这里先谢过了,有什么事我们一定向婶子开口,奔波了一天,我们还没有用晚膳,明天一早还要去镇上,就先回屋里休息了啊!”

“好好好,快去吧!”张婶子见家兄妹都有倦容,也没多打探。

进了屋,真真就到厨房里拿了几个馍馍出来。

“馍馍一直热着,你们快些吃,我去给你们烧点水,一会儿泡下脚,跑了一天肯定都累了。”

真真心里明白,进了衙门,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出得来,再看三位兄姐的脸色都不好,也没有追问爹娘的事。

难得懂事的将他们侍候了一回。

兄妹四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屋,次日一早,大郎和浅浅进了镇,而二郎叫了村中平日和家交好的几位大叔一起去了胡家,真真被留下来守屋,她却是有些待不住。

等兄姐都走了,便想到麦一鸣对她的心思,偷偷的去了麦家。

再次进衙役,这一次,很快便见到了县太爷。

县太爷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留着小八字胡的男人,眼睛不大,却十分有神,不断的动着,总让人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打什么坏主意。

而县太爷也没有让家兄妹失望,开口便让家兄妹拿一百两银子出来,否则的话,休想让他将永福和姜氏放出来。。。

010吸血知县

“县太爷,您张嘴就要一百两银子,你也要看看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一个乡下穷种地的,家里也就两亩地,您让我们去哪里凑这一百两出来?”浅浅忍着胸口的怒火,耐着性子和县太爷讲道理。

县太爷却是大手一挥,吹着两撇小八字胡就说:“本官不管这些,银子拿来了就赎人出去,否则的话,依法办理。”

浅浅怒了,不悦的沉着小脸说:“依法办理,你倒是依法办理,打人的是我,你凭什么把我爹娘关进去。”

“噢,是吗?”县太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突然朝着门口大叫一声,“来人啊!”

大郎深觉不好,大妹冲动了,可能连她自个儿也被牵连进去了。

县太爷话音落下,立即有两个衙役跑了进去。

“大人,有何吩咐?”

县太爷大手一指,指向浅浅说道:“她是打伤胡家兄弟的主谋,把她给本官关进牢房里,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探视。”

大郎急切的说:“大人,大妹性子急,一时口误,还望大人明察。”

“明察?”县太爷挑了挑眉,看向浅浅。

一件宽大的衣裳,看不出身材如何,再看面容,乌漆墨黑,而且还有些凹凸不平的样子,也不知道脸上是沾了什么,还是长了什么,看着就怪让人恶心的。

县太爷看了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瞥开视线说:“本官就是明察过后,才要把人关进去的,你给本宫滚开,赶紧去凑银子,否则的话,连你也一起关进去。”

浅浅气急败坏的说:“抓我就好了,把我你爹娘放出来。”

祸是她闯的,后果她自个儿承担,她就不信小小的牢房还真能让她困住。

县太爷突然一声笑,轻挑的看着浅浅,问:“你这小姑娘,不会是脑子傻了吧?银子没有收到就想让本官放人,怎么着?你觉得你值一百两?”

站在门口的两名衙役不留面的出嘲笑声。

浅浅眯了眯眼,双拳紧紧的握住,若不是家里还有人,她真想直接将县太爷当场宰了。

可是她不能,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她宰了县太爷,她能拍拍屁股就走,但是家上下却会替她背黑锅。

“好了,没话说了吧?”县太爷有些得意的样子,挥挥手,像赶臭虫一样,示意衙役赶紧将人带下去。

大郎一急,忙开口说:“县太爷开恩,我妹妹不懂事,但是家里没有这么多银子,若是连她也关进去了,这一百两就更加凑不出来了。”

县太爷一听就懂了这当中的门道,却是厌恶的看着浅浅。

“就她,卖进花楼里也值不得几两银子吧?”

大郎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的开口,“能有几两是几两,不是吗?不然的话,哪来的银子救爹娘。”

县太爷一想,便挥手说:“行,你们走吧!在今晚日落之前,本官要看到银子,否则的话,别怪本官翻脸无。”

大郎拖着浅浅出了衙门,浅浅气恼的甩开手,不悦的说:“大哥,你为什么要答应给银子,我们哪里来的银子。”

大郎脸色一沉,第一次对浅浅动怒。

“够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还不知道收敛一些,你以为县太爷是什么人,你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掌握,就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刚才若不是我脑子动得快,如今你也关了进去,难道你觉得你这样冲动,对救爹娘有帮助吗?”

浅浅一怔,脸色有些难堪。

她在上位已经习惯了,这些小角色,她从来没有看在眼里过。

以前遇上让她不痛快的人,也都是直接解决了事,并不会这么纠缠。

刚才被大郎一骂,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啊!她现在是浅浅,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而已,并不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国安局叶。

她除了会对县太爷耍些嘴皮子,对救永福夫妻没有一点帮忙,甚至还就是她当场打折了人家的腿才带来这么大的祸事。

若是她当时能忍耐一些,私下将胡家兄弟处置一番,家里也不至于摊上这样的事。

如今,她又有什么脸面怪大郎刚才的妥协。

大郎也不过是想救她,不忍心看着她也被关进牢房里去而已。

大郎骂了浅浅,见她一声不吭,垂着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大妹,对不起,是大哥太急了,大哥不该怪你的,你自个儿先回家好么,大哥去一趟小叔屋里,找他们商量商量,说不定小叔和奶愿意帮忙呢!爹毕竟是奶的亲儿子,小叔的亲大哥。”

浅浅颔,简短回应:“好。”

大郎欲又止,终是没多说安慰的话,只道:“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一点,就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了,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大郎心里琢磨着,县太爷要一百两银子,还不如他们私下和胡家把这事了了,不管是要打要骂,他们家都认了。

胡家再怎么狮子大开口,总不至于找他们要一百两银子吧?

大郎琢磨着这事,想着也让小叔出面说些话,给胡家一点压力,事也容易了结一些。

浅浅看着大郎的背影,一张小脸苍白,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她突然想起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我喜欢钱,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以前对这句话没有感触,只觉得钱这东西,她就从来没缺过,无所谓喜恶,如今,却是真真实实的喜欢。

若她现在有钱的话,不用被知县刁难,不用让爹娘在牢中受苦,更不用让大哥去小叔家被欺辱。

就她记忆中的几个片断来分析,小叔和奶并不会帮他们,奶是一个极自私的人,在她眼里,就小叔和小姑是她的儿女。

永福这长子什么都算不得,两年前爷去世了,永福也被奶强制的分离出家,就得了一户老宅子及两块田地。

浅浅叹息一声,没有回西顺村,而是直接去了胡家。

她看了看天色,猜想胡家的事没这么容易了结,二郎这时候应该还在胡家调解这件事。

沿路问了不少人,浅浅才找到胡坚家。

家门口围满了人,闹轰轰的,还未走近,就听一声怒吼:“想和我们私了,行啊!你们兄妹四人各断一腿,否则的话,衙门里见。”。。

011休想私了

浅浅敛了怒色拨开人潮,直直的走到二郎的身边,仰面对胡家说道:“要我们兄妹的腿是不可能的,其他的倒是可以一谈。”

“你想得倒是美,打断我儿子的腿,还谈个屁啊!”开口说话的是胡坚的爹,一副典型的乡村汉子。

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着不文雅的话。

浅浅敛了眉,低语:“胡大叔,刚才我们去过衙门了,县太爷说,只要我们给他一百两银子,他就放了我爹娘。”

胡大叔脸色一变,张口讽刺:“怎么可能,县太爷答应了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浅浅不管胡大叔说了什么,径直道:“县太爷说,若是今晚,我们能拿出一百两银子,就放了我爹娘。”

胡大叔有些动摇,犹豫的看着浅浅。

身边一个中年女子插话道:“你少胡说,县太爷肯定是替我们讨要的医药费。”

浅浅失笑的看着中年女子,她应该是胡坚兄弟的娘,和胡慧明长了几分相似。

“胡大娘,县太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还不了解吗?”

胡大娘抿了下唇,一时无语,紧张的看着身边的胡大叔问:“怎么办?县太爷不会是想从中得好处,然后就不管我们的事了吧?”

二郎带来的西顺村几人,附和说:“肯定是这样的,这事,我看着你们不如私了算了,与其让县太爷从中得了银子,你们倒不如自个儿拿了银子去治胡凯的腿。”

胡大叔想想就不甘心,但想到县太爷的为人又没有把握。

他回身与族人商量了一会儿,才沉着面容恼怒的走过来。

“行,我答应你们私了,但是你们给县太爷的一百两银子要给我们。”

浅浅莞尔一笑,问:“你们是一百两,县太爷也是一百两,我为什么不直接给县太爷,给了县太爷,县太爷将事判了,谅你们也不敢胡闹,不是吗?”

胡大叔咬着牙,刚才和族人商量时,就料到家的人会这样说。

“你打断了我小儿的腿,又伤了我大儿,这一百两算是便宜你们了。”

浅浅摊手,后退一步说:“若是胡大叔要这样算的话,这事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胡大叔张口骂道:“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嘴巴竟然这么毒辣,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胡慧明也回了娘家,这时候不忘落井下石的说:“她名声早就败坏了,身子都不知道是不是清白的,哪里嫁得出去。”

浅浅脸一黑,厉眼望向胡慧明。

胡慧明见过浅浅打人的狠样,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我给你们一百两也行,但是有一个条件。”浅浅张口,说到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一百两她没想过不给,不过却是分期付款。

“你说。”胡大叔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感觉她并不好对付。

比起冲动的二郎来说,这小姑娘有心机多了,而且这会儿看起来,甚至有种阴森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十六岁的小姑娘。

“这一百两银子,我要求分月给,每个月有给你们家五两银子,二十个月还清。”浅浅声音清脆的说出条件,顺便扫了一眼各人的表。

胡大叔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你想都不要想,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们撤了案后拖欠着银子不还啊!”

浅浅扬起下巴,傲倨的说:“若是你们同意,在我爹娘出了牢房后,我们家就请两个村的村长做见证,若是我们家毁约的话,任凭你们胡家处置,绝无一句废话,如何?”

胡大叔犹豫的看着浅浅,胡大娘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说:“不行不行,谁知道这小姑娘说话算不算数,而且一副妖精样,几个姑娘像她这样可怕。”

浅浅眯了眯眼,动了怒。

她此时脸上被抹黑了,说她像妖精,绝对不是夸她漂亮,而是指她的行,不像一个正常姑娘家该有的。

“胡大叔,你要想清楚,若是我们家一次性拿得出来一百两银子,我们何苦和你在这里谈条件,你说是吗?”

浅浅扬扬眉,所有人都知道县太爷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知县。

就拿了他说话,让胡家动摇。

胡大叔回身和族人商量了一会儿,这才回身说:“行,但是你们若是做不到的话,你们在西顺村的房子田地就都归我们了,而且你们一家得离开西顺村,永远不能回来。”

在这时代,大家都没有搬家的说法,若不是有更好的去处,一般是不会离开土生土长的环境。

毕竟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没有人喜欢离乡背井的过日子。

因此,胡大叔才拿了这话威胁。

“好!现在你们就去衙门,撤消对我们家的控诉,等我爹娘出来了,立即请来两村族长及族人做证,我们当场立下字约。”

胡大叔拿了决定,便带了几位族人一起去了衙门,斗志高昂的过去,却是灰头土地脸的被赶了回来。

浅浅一看,心里便有了底。

“县太爷说他既然受理了此案,就断没有无故撤消的道理。”胡大叔掀了掀嘴皮,无力说道。

胡大娘急急的追问:“那你有没有问一百两银子的事。”

胡大叔烦躁的揪了揪头大声道:“怎么没说,但是县太爷说根本就没这回事。”

胡大娘第一反应,就是冲着浅浅说:“你骗我们?”

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不说一百两,他们也不会冲浅浅他们开这么大的口,毕竟这一百两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数目。

不用细想,便马上猜出了原因,这一百两银子是县太爷要收的银子,跟他们胡家没有一点关系,县太爷根本就没想过替胡家讨回一个公道。

浅浅见此,趁着胡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忙叫上二郎及西顺村的人悄悄离开了。

免得等他们回过神来,又纠缠着不放。

县太爷的一百两都还没有,浅浅可不想还要出胡家的一份。

回到西顺村里,家三兄妹便四下凑钱,能借的人家都上了门,但奔波下来,却是连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村里都是普通的农户,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们家里多的不是银子而是粮食,而他们也不可能为了帮家,卖了自家的粮食去替他们凑银子。

浅浅望着天空,小脸忽明忽暗,直到快日落了,她才一咬牙,朝着山里跑,她知道穆清家住在山中央。。。

012你娶我吧

不过一百两银子而已,抵了人民币也就三万多块钱,想她当年买一个名牌包就是这数目了。

然而今日,她却要为了这么一点银子将自个儿卖了。

浅浅回想脑中与她有过牵扯的三人。

猪肉炳一身肥肉,面相不好,上面还一个刻薄的老娘,就算她现在落下面子愿意嫁过去,想也得不到什么聘礼。

而地主家的小儿唐玉君,她脑海里都记不得他的样貌了,根本就不知道俩人之间有过什么事。

但她想着这身子之前对唐玉君抬屁股的事,却有些不信任。

毕竟村里都说,是出了这事,她受不了被人指骂,这才上吊自杀的,可是她被救下后,身子并没有任何不适。

她还特意关了门照过镜子,全身干净无瑕,除了颈上的一道红勒痕,并没有任何欢爱过的痕迹。

思来想去,浅浅觉得还是穆清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自穿来就不大乐意与穆清碰面,倒不是像村里许多姑娘一样,又贪他面容俊,又怕他是狼孩。

而是她不敢看穆清的眼睛,总觉得这双眼睛过于澄清,像一汪深井清泉一样,多看几眼,总有种会溺毙其中的错觉。

其实说白了,就是穆清的长相及性格正好是浅浅喜欢的类型。

样貌出色,寡少语,典型的小说男主角。

浅浅怕多看几眼,怕会控制不住心思,又惦记着妹妹的想法,再加上不打算这么早嫁人生娃,这才断了俩人的牵绊。

山中独住了穆清一户人家,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敢这么大胆住在山腰。

晚上山里野兽叫声不断,随时都可能被野兽袭击,不过这么些年下来,穆清倒是一直没有遇上什么事。

浅浅忐忑不安的到了穆清家,他家大门大开,他正在院里喂白狼吃东西。

穆清听到脚步声回,看到浅浅过来,眼神有些迷茫,他家甚少来人,只有村长偶尔过来和他说事,教他如何做人。

但如今他成人了,村长也岁数大人,便少来他家了。

浅浅犹豫了一下,眼神左右飘忽,扯了扯嘴唇上前问:“你不是说娶我的吗?”

穆清记得村长和他说过,他抱了家姑娘的身子就得负责娶她,否则的话,家姑娘就嫁不出去了。

但是他托村长说了,家姑娘不是自个儿不愿意吗?

他也听村里人说过了,家姑娘想嫁入富户,当地主小儿的姨奶奶。

“喂,你到底娶不娶我?”浅浅娇嗔的跺了下小脚,面红耳赤的看着眼前沉默的男子。

她虽然活了一世,但说出来却是极丢脸的,她看过不少动作片,却是连男朋友也没有一个。

空有一身勾人本领,可惜连一个男人都没有。

第一次主动向一个男人示意,对方还呆头呆脑不在状况内,她怎么能不恼羞成怒。

“噢!”穆清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白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浅浅不悦的走到他的身边,用脚尖踢了踢穆清,小脸微红的问:“噢是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娶不娶啊?”

白狼起身对着浅浅呲牙,却是被穆清一下就拍了下去,白狼不爽的趴在地上呜咽,就跟一只忠心的大狗似的。

穆清侧目,看着眼前的姑娘,羞涩的望着他,眼神温柔得快要滴出水似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一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好像他是怪物似的。

村里的姑娘望着她,很多人都像家姑娘一样,也是这种眼神,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些其他。

只家姑娘没有,眼里很干净,让他第一次觉得,被人这样盯着看,其实感觉也不赖。

电光火石之间穆清想了许多,面上却是没有一点波动。

“好!”

一声好让浅浅有些喜色,嘴角的笑容也是要扬不扬的,看着面容有些怪异的样子,使得穆清多看了几眼。

浅浅侧开视线,不想与他多对视,免得被男色误导。

“你娶我,要准备聘礼,你知道吗?”

穆清不解,这些村长还没来得及教他。

浅浅面红耳赤,羞愧的说了聘礼的事,也说了她家现在急要银子,希望穆清现在能多拿些银子出来。

穆清定睛看着浅浅,只到她小脑袋快贴到胸前了,穆清才蓦然转身进了屋,吓得浅浅一愣一愣的。

有些尴尬的想着,穆清这是后悔了吗?

也是,若换了她,她是穆清的话,也不愿意娶这样一个女人。

浅浅踌躇,不知该跟进去死缠烂打还是保留一份自尊退出去的时候,穆清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将盒子往浅浅的怀里一塞。

浅浅下意识的抱住了盒子,傻愣的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聘礼吗?”穆清说话轻缓,明明一句让人难堪的话,却是带着不解说出来。

浅浅被噎了一下,决定不和穆清计较,默默打开盒子一看,数了数有些诧异的说:“你竟然有六十多两银子。”

穆清目光沉静的看着浅浅,“不够?”

浅浅动了动嘴皮子,她心里明白,这笔银子在村里都能娶三四个媳妇了,一般娶一个媳妇,大约也就十两左右,有些穷苦人家,甚至五两银子都花不到。

但是爹娘出牢得一百两,浅浅硬着脑皮问:“县太爷要一百两银子,我们家拿不出来,若是你还有的话,能不能再给点?”

浅浅说罢一张小脸通红,羞愧的抿紧了唇。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找人要钱,说来实在是难堪,拿着自个儿的婚事找人要钱,就是她自个儿都有些受不了了。

穆清看了眼浅浅,又回了屋,没多时抱了一床毯子出来。

浅浅细看一眼,才现竟然是一块完整的白虎皮,而这块白虎皮,卖一二百两应该不在话下,若是碰上有钱的主子,五六百两也是能卖得的。

毕竟真正的大户,不会在意这些,一块上好的白虎皮,可遇不可求。

“这……给我?”浅浅有些犹豫的伸出手,颤抖的抱住了白虎皮。

穆清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往浅浅怀里一塞。

过了下,又怕浅浅不懂白虎皮的价值,便说:“这不止一百两。”

浅浅抬眼微微一笑,有欣喜、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喜欢。

这一瞬间,浅浅突然对眼前的男子,多了一份道不清说不明的愫。。。

013贪得无厌

浅浅抱着银子和白虎皮,叫上二郎一起,俩人匆匆去镇里的路上遇见快步往西顺村走来的大郎。

“大哥……”浅浅忙出声,声音里带了一丝轻快的说:“我们凑到银子了。”

大郎面色一喜,忙拿出五十两银子说:“我这里凑出了五十两,你们手里有多少了?”

浅浅面色一凝,不解的微眯上眼问:“大哥,你这五十两是哪里弄来的?”

她不信小叔她们会拿出五十两来给大郎,而且小叔他们有没有五十两还不一定呢!

爷去世了,家便分了家,奶就是再不喜欢永福,还是将祖屋分给了长子永福,和小儿一起搬到了新建的屋子里去了。

但是这两年下来,听说花销很大,家里也大不如前了,特别是小叔读书用银子的地方更多。

而小叔在考中秀才距离现在已经快六年的时间了,却是还未中举人,高不成低不就的,又不肯干劳活。

大郎一阵慌乱,强颜欢笑说:“这你就别问了,你手里有多少银子,看看还差多少,我们先把爹娘救回来。”

浅浅看看天色,也没有打算多纠缠,只待爹娘平安回来了再说其他。

“我这里有六十多两,还有一块完整的白虎皮,能卖得些银子。”浅浅紧了紧手中的白虎皮,眼里有了些笑意。

这块白虎皮算得上穆清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如今不差银子了,浅浅便不打算将这些白虎皮卖掉。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大郎吓了一跳,脸色当场就变了。

浅浅许婚穆清的事,根本就瞒不住,这么大的事,浅浅也没打算瞒着家人,便直话直说了。

大郎和二郎一时有些怔仲。

特别是大郎,眼里闪过一抹苦色。

三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大郎才苦中作乐的说道:“这样也好,穆清虽然孤僻了一些,但看他随手能拿出这些东西,以后跟着他也不怕过苦日子,大哥也能放心一些。”

浅浅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这些是穆清的全部财产。

三人一路无语到了镇上,在衙门前面的一条巷子里,浅浅数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将白虎皮和余下的银子交到了二郎的手里,并叮嘱说:“你待在这里等我们,免得这些东西被知县看到,他又该起贪念了。”

二郎明白的应声,“你们小心一点,接了爹娘就马上出来。”

“好!”浅浅紧了紧手中的银子,递到大郎的手里,俩人一起进了衙门。

向衙役一说明来意,就立即被请到了县太爷的面前。

县太爷一张脸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甚至还不怀好意的说:“不错嘛,一天的时间就能够凑够一百两银子。”

浅浅一听这口吻就暗道不好,县太爷又起了坏心思,只怕是想加价了。

大郎却是握紧了拳,恼怒说:“我们兄妹卖了自己得来的银子,可没有办法再弄银子来了,还望县太爷说话算数,将我爹娘放出来。”

“本来你们本本分分拿了一百两银子来了就算了,但你们要找上胡家,好了,现在胡家也找本官要一百两银子,这可怎么办?”县太爷装腔作势的晃着脑袋。

浅浅眯着眼睛,极力克制的说:“县太爷怕是误会了,胡家怎么敢向您要一百两银子,而且我们也未与胡下私下接触过。”

“是吗?”县太爷挑了挑眉,却是突然怒说:“你们当本官是傻子是吗?既然你们这么不上道,就甭怪本官无了,想救你们爹娘也行,再拿一百两银子出来。”

“你……”浅浅小脚才踏出一步,就让大郎扯了回来。

他阴沉着面容,紧绷着身子,开口说:“县太爷,我们家是什么况,你大可以去问问,这一百两银子,还是我卖身给了富老爷才得来的。”

“富老爷?”县太爷挑了挑眉,不信的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大郎握紧了拳,沉声道:“我和富老爷签了十年的合同。”

县太爷轻嘲一笑,“倒是看得起你。”

富老爷签了这些苦力不是拉去盐田垦荒就是去煤窖挖煤,盐田垦荒是一项十分辛苦的活,一般人干四五年就撑不住了,而煤窖挖煤就更加危险了,煤窖时常生倒塌事件,一不小心人就活埋在里面了。

因此,签约一般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

但是这些活给的银子多,有六两银子一年,而大郎签了十年只得了五十两银子,是后面五年并不是富老爷想签的,而是大郎强求来的,因此,只有四两银子一年。

“大哥……”浅浅看县太爷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好事,也知道签了十年合同是什么意思,大郎这是将自个儿卖去做了包身工。

大郎捏了捏浅浅的手,示意她不要多问。

浅浅心乱如麻,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紧要关头是先将爹娘救出来才是。

县太爷挑了挑眉说:“据本官所知,你还两个弟弟和妹妹,而且妹妹出落得不错,你懂本官的意思吧?”

浅浅和大郎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若不是自身克制能力强,就直接爆了县太爷的脑袋了。

“不行,我妹妹还小!”大郎生硬的拒绝。

县太爷却是脸色一变,冷酷的说:“行啊!二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你凑不出银子来,不是照样要把你妹妹卖进花楼。”

大郎握紧了拳,额间青筋突起,咬牙切龂的说:“我绝对不会卖我妹妹。”

浅浅侧目,眼眶有些湿润。

大郎舍不得她们,却是偷摸将自个儿卖掉了,十年的苦力啊!就算将来留了一条命回来,只怕也是一身病痛了。

“我若拿得出一件超过百两的物件,再加上这一百两银子,你是不是就能放了我爹娘,放了我们家?”浅浅声音微哑的质问,面容阴沉。

县太爷眉眼有些抖,他这么多年鱼肉乡里,一直平安无事,就是因为他知道拿捏一个度。

他从来不将人直接逼死,凡事都会给人留一线生机,毕竟有一线希望,谁也不会拼一个鱼死网破。

县太爷就是拿捏了这些人的心理,才能安然度过这么些年。。。

014爹娘回家

“自然!不过本官得先看看是什么。”县太爷声音一缓,也不再咄咄逼人。

“等着!”浅浅扭身快速出了衙门,拐进旁边的小巷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抱走了白虎皮。

二郎看着担忧,便一起进了衙门。

浅浅将白虎皮往桌上一扔,满腔愤色的问:“这件白虎皮可不值一百两,就是卖个四五百两也是能够的,县太爷若是再不满意,我们也就只能刮了这一身皮肉给你了。”

县太爷一见白虎皮,便喜爱的扑了上去,精明的眼珠子不断的动着,听着浅浅冷声威胁,侧目看去,却是眉心一抖。

这哪里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根本就是一个女罗刹。

大郎眼眶通红,紧抿的唇拉成一根直线,阴恻恻的看着县太爷。

家三兄妹的表都不大好看,一副恨不得吃了县太爷的样子,县太爷心里一抖,胖胖的身子颤了颤,心里便有了主意。

“算了,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饶过你们。”

县太爷松了口,家三兄妹却没有松口气。

直到县太爷出声,让人放了永福夫妻俩,站在衙门口等了一刻钟,才总算见到了永福夫妻俩出来。

俩人面色有些憔悴,但看衣裳都还好,显然没有受到身体的虐待,如此一想,倒也安心不少。

“爹娘,你们没事吧?”

永福出来,三兄妹便迎了上去。

姜氏一看到三个儿女,眼眶中就噙满了泪,哽咽的问:“你们还好吗?没被欺负吧?”

家三兄妹多有感动的低低叫了一声,“娘……”

永福眼中闪着晶莹,但终究是男人,也没有像姜氏表现得这么明显。

他微微偏开视线问:“刚才衙役说我们家送了一百两银子,还一张白虎皮,知县才放我们出来,是怎么回事?我们家里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大郎目光闪烁的说:“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小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嗯!”永福意味深长的看了大郎一眼,这才率先迈开脚步。

一行五人一路行色匆匆的回到西顺村,沿路各有各的心事,直到回到家里,坐在厅中,吃着真真端上来的馍馍,这才总算有种脚踩到地了的踏实感。

姜氏梳洗了一番,看到真真忙前忙后的侍候着,感叹一声,“真真懂事了。”

真真眼眶一涩,眼泪簌簌而落,两日来的委屈与害怕再也压抑不住了,哭声也越来越大。

姜氏第一次进衙门,所受到的惊吓根本不是旁人能体会的,之前还一直压抑着,怕孩子们担心,这会儿看到真真哭,也被带动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屋子人都被感染到了。

就连浅浅,都是眼睛有些红红的低垂了小脸。

永福声音有些沙哑的轻咳一声,问:“衙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哪来的一百两银子,又哪里来的白虎皮?”

浅浅抿了抿唇,开口说:“我去找穆清要的聘礼。”

永福和姜氏吓了一跳,脸色骤变,姜氏连哭都忘了,傻傻的看着浅浅。

夫妻俩心有灵犀的问道:“他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浅浅拧眉摇,“我不知道,县老爷要我们拿一百两银子出来才肯放了你们,我也是没有办法就想到了找穆清,同意了婚事,就是想让他给些聘礼。然后他就给了我六十多两银子,还有一张白虎皮。”

永福眉眼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压抑着脾气问:“你找他要的?”

浅浅低垂眉眼,细声道:“我当时就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在村里借银子,能借的都借了,还凑不到十两银子。”

姜氏一听,眼泪又簌簌而落,怜惜说:“你这嫁过去,会被人家看轻的,这可怎么是好?”

人还没嫁过去,就找夫君要银子,往后夫君哪会真心实意的对她。

浅浅想到穆清冷冷淡淡的模样,觉得他根本就还不识得爱,这种人有好处也有坏处。

既然她决定了嫁给穆清,自然就是要和他好好过的,怎么着,也得让穆清爱上她。

她就不信了,她还拿不下穆清,不过是一个古代不懂爱的愣小子罢了。

“娘,没事的!穆清就他一个人而已,左右不过就是和他在一起,往后我多体贴他一些,想来日子久了,他也就会知晓我的为人,体谅我今日的作为。”

听浅浅这样说,姜氏心里才微微舒坦了一些。

永福目光深沉的打量着浅浅,见她一副坦然的模样,也信了这话几分,老怀安慰的说:“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了的。”

浅浅轻轻勾唇,莞尔一笑。笑意还未达到眼底,便匆匆落下。

“不是只六十两吗?其他四十两哪里来的?”永福目光扫了一眼家四兄妹。

二郎拿出兜里剩下的二十几两银子,全部倒在了桌上。

穆清给了六十多两,大郎拿回来五十两,村里人借给他们差不多近十两银子,其中一百两给了县老爷,如今还剩二十多两银子。

永福微微咂舌,“怎么还剩这么多银子?”

浅浅满目苦涩的看着大郎,“大哥,你和富老爷签的合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县太爷的口吻,可不像是一个好差事啊?富老爷怎么会一次给你五十两银子这么多?”

当时浅浅也听得懵懂,但能看出来并不是好事,不过之前时机不对,她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问,这会儿是再也忍不住了。

“富老爷,什么富老爷?”永福追问,拳不自觉的握紧。

浅浅主动上门和穆清说了亲事,还要了大量的聘礼回来,虽然永福觉得不妥,但总归还是嫁在一个村里,而且之前本来就打算让浅浅嫁给穆清。

初听这事,他心里也只是想着,等往后日子好了,再把所欠银两还回去,左右也不能真的委屈了女儿,让她一辈子在穆清面前抬不起头。

因此,对于浅浅的事,永福心中有打算,便没有多说话。

如今听大郎的事,一个完全没有听过的富老爷,不免让他心惊,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省吃俭用都足够他们家生活十年左右了,这样的数目,能让他不惊慌吗?

大郎抿了抿唇,低垂着脸,将富老爷的事娓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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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卖做苦力

大郎说完,一家了都愣住了。

姜氏捂着嘴啜泣,“这都是什么事啊!”

永福眼眶微红,眼底布满泪珠,哽咽的问:“能不能找富老爷商量一下,我们把五十两还给他,我们不去了。”

大郎到底也只是十九岁的少年郎,听永福这样一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哭诉说:“若是反悔就要百倍赔偿。”

百倍?浅浅心里倒吸了一口气。

大郎拿回家五十两,若是百倍还回去,不就要五千两吗?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永福捂着胸,一张脸苍白的仰望天空问话。

永福和姜氏在牢里待了一晚,现在气色都不好,再听大郎说了这事,俩人的身子都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浅浅看了就觉得揪心,第一次对自个儿做的事这么后悔。

“大哥,富老爷有没有说过,你们什么时候出?”浅浅眼珠子快速转动着,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天的时间。

大郎身子一僵,敛低眉眼,苦涩的说:“三日后,跟着商队就出了。”

“我的儿啊……”姜氏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大郎嚎啕大哭。

浅浅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拧住了似的。

听着耳边大郎对姜氏的劝慰,对二郎的叮嘱,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出去筹银子。”浅浅说罢,便横冲直撞的跑了。

永福一听,忙跟着跑出来,在后面喊着:“你快回来,别犯浑了,五千两银子,你就是卖了穆清,他也拿不出来的。”

浅浅根本不管永福说了什么,直接就往山上冲了去。

她自然知道五千两银穆清拿不出来,但是她刚才在片刻之间,脑子也只有一个主意,就是挣银子,挣银子。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片断闪过,以前西顺村有一户人家,就挖到过一株野人参,卖子五百两,一家人搬离了西顺村。

之后,西顺村不少村民都进了深山,不单没有挖到野人参,反倒丢了性命,如此野人参的事才渐渐在西顺村淡化。

浅浅印象里对这件事深刻,是由于挖到野人参的人家有一个小闺女,正好是浅浅的玩伴,突然有一天就穿金戴银了,因此,浅浅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深山一入就是两天,野人参并不是这么好找的,若随地可见,西顺村的村民早就财了,何苦还过得紧巴巴。

在山里,浅浅遇过狼群,遇过毒蛇,但好在都险险避开了。

最终在深山里也的确找到了一株野人参,但野人参看着年份太小,并不值银子,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浅浅算着时间不够了,而且之前和狼群博斗的时候伤了腿,这会走路一瘸一拐的。再待下去,她自个儿性命很有可能丢在这里。

只怪这身体太过孱弱,根本经不起她的折腾,浅浅也想好了,她先拿这人参出去,看能卖多少卖多少。

努力凑一百两给富老爷,余下的银子,他们一年内还清。

想来富老爷也招了不少劳动力,少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大郎只是拿了五十两银子,三日的时间就还他五千两,比高利贷还狠,这笔买卖不亏的。

她也有把握说服富老爷,定会答应她这个请求。

浅浅还在山中,就遇到了拿着弓箭而来的穆清。

俩人视线交缠,浅浅莞尔一笑,身形有些虚弱的晃了两下。

穆清立马上前抱起了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怀中狼狈不堪的小姑娘。

“你看,我找到野人参了。”浅浅目光清澈如溪,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穆清嘴皮动了动,并没有说什么。

俩人虽然未有太多的接触,但浅浅却像是十分了解他似的,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清脆的声音带有疲倦的满足。

“谢谢你来找我。”

穆清低垂眼,看了一眼怀里的娇人儿,只觉得这姑娘真的好小,才到他的肩,将人抱入怀中的感觉就跟抱了一个小娃娃似的。

身上还散出馨香的滋味,扰得他有些心绪不宁。

明明就已经是一身破烂了,连衣服都勾坏了,怎么身上还这么馨香,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穆清不解的拧着眉,手不自觉的收紧。

浅浅一声嘤咛,穆清慌得松手,差点就把浅浅摔到地上,好在浅浅眼明手快的抱住了穆清的脖子。

她娇嗔一声,“你在想什么呢!摔着了我,就叫你好看!”

浅浅眉眼间一股子娇纵之色,穆清看了有些傻眼,这怎么和他平日看到的一些姑娘不一样。

他也看到过一些娇纵的女子,可是他当初的感觉,明明是很厌恶的,怎么这举动轮到浅浅来做时,他心中却是酥酥麻麻的。

特别是浅浅纤细的手指戳在他胸口的感觉,就像在拨动他的心一样。

穆清一手抱住浅浅,一手捏住她的手,免得她再使坏。

浅浅得意一笑,双手搂住穆清的脖子,娇声道:“我的脚扭伤了,好疼啊!我们快些回去吧!”

穆清神色一怔,抱起浅浅大步朝山下走。

这两天村里人找浅浅都找疯了,永福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求到穆清的面前,他猜测浅浅就是进了山。

穆清是打猎的好手,对山里的地形了解,也只有他最适合进山中寻人,这才拜托了他。

因此,穆清抱着浅浅一路回到家的路上也没有人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穆清和浅浅已经订了亲,就连聘礼,家都已经收了。

浅浅到了家门口,就拍拍穆清的手臂,示意他将她放下。

“大哥,大哥……”浅浅落地就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家人听到浅浅的声音,立马都出来了,姜氏满眼是泪的哭骂着:“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两天,什么也不说,你是想吓死我们吗?”

浅浅笑着举高了手中的野人参说:“娘,我去山里摘野人参了,你看看,你快叫哥出来,把这个卖了,哥就不用去做苦力了。”

姜氏看到浅浅脸上灿烂的笑容,再看看她高举在手中的野人参,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出声,“晚了,晚了!你大哥第二天一早就偷偷走了。”

浅浅倒吸口气,脸色骤然一白。

“怎么回事?不是有三天的时间吗?你们有去镇上问吗?大哥是不是还在镇上还没有离开?”

真真泪流满面的哭诉:“大哥走了,大哥骗了我们,爹和二哥到镇上去打听了,他们的商队是次日就走的,大哥怕我们难过,故意说是三天后,连和我们道别都没有,呜……”

浅浅一听,泪涌而出。

都怪她,若不是她做事如此冲动,爹娘不会有牢狱之灾,大哥不会被卖去做苦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亲在她的世界里,一向都是薄弱的,而这个她尚且来不及了解的大哥,却为了她犯下的错,卖掉了自个儿。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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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不做小妾

等浅浅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眼睛还未睁开就听到耳边的对话声。

“孙大夫说浅浅是累的,再加上营养不良受了刺激才会昏了过去,我们不如把她手里的人参弄给她吃了吧?”姜氏说话间有些犹豫,频频望向床上的浅浅。

永福不满的说:“这野人参要能拿出来早就让她吃了,你看看她,都昏了过去还捏着野人参不撒手。”

姜氏抹泪哭诉:“这野人参浅浅是想着替大郎赎身的,这只怕是昏了都记得,这才不愿意撒手。”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永福哼哧哼哧的说:“大郎的事如今已经成了定局,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些怪浅浅的,不过当初的事也赖不到浅浅身上,要怪就怪胡家欺人太甚了,浅浅醒了,你也别给她脸色看,就别提这事了。”

姜氏胡乱点着头,嘴里啜泣道:“我这心里难受啊!大郎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回来!”

永福身形一颤,低头匆匆出了屋。

浅浅听到姜氏也跟着出去的脚步声后,这才茫然的睁开眼,眼角一片湿润,无声的低泣。

怎么会这样,她宁可被卖去当苦力的人是她,也好过是大郎。

若是大郎真的因此丢了命,这份恩她要怎么偿还啊?而且爹娘也没有因这件事怨恨她,甚至不准备再在她面前提起。

可越是这样宽容,浅浅的心里就越是难过。

看着手中的野人参,浅浅想了许多,活了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保护,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顾忌她的心。

大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她知道大郎是怎么想的,自此以后,这个家,她会代替大郎照顾好,直到大郎回来为止。

没过多时,真真又来了,手里还端了一个碗。

浅浅侧目见了,忙坐了起来。

真真脸上露出笑容,欣喜的说:“姐,你总算是醒了。”

浅浅微抿唇道:“让你们担心了。”

真真不在意的摇摇脑袋说:“这是娘特意为你煲的鸡汤,你快些喝掉,孙大夫说你身子营养不良,得多吃些好东西。”

浅浅拧眉接过鸡汤,问:“家里又没鸡,哪里来的鸡汤。”

在浅浅以前的记忆里,家是养过鸡的,不过却被奶捉走了,说是小叔读书太辛苦了,要给小叔补身子。

如此几次下来,家里的鸡也被奶拿光了,反正养了都是替奶和小叔养的,后来家也就没有养鸡了。

真真一脸笑吟吟的说:“还剩了二十多两银子,爹把跟村里借的银子都还了回去,如今还有十多两,就买了一只鸡,还买了些白米和白面,说是这些日子要让你吃好一些,等着月底好出嫁。”

浅浅猛然抬眼,诧异的问:“月底出嫁?怎么这么急?”

真真轻笑说:“自然是急的,之前本来就一直说了让你嫁给穆清,你不同意,如今又收了这么大份的聘礼,爹娘自然是希望你早点嫁过去的。”

浅浅垂了眼帘,她倒是知道家夫妻俩都是本分的人,不喜欢占人家便宜,如今他们肯定觉得这份聘礼收得太多了。

毕竟家连聘礼的十分之一的嫁妆数都拿不出来,他们俩脸上自然觉得无光,就打算让浅浅早些嫁过去侍候穆清。

浅浅突然想到之前真真对穆清的谊,猛然抬眼问道:“真真,我和穆清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真真耸耸肩,一副娇俏的样子。

“本来就是你的姻缘,我哪里会怪你什么,再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救爹娘。”

浅浅见真真这么识大体,也松了口气,解释说:“前两天的况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样上门向穆清要聘礼,就跟卖了我自己似的,这种事,我只能拿我自己去做数,不可能让你去,毕竟往后嫁过去了,是怎么样的况,谁也不知道,就好像大哥卖了自己去做苦力,他也只可能自己去,不可能让二哥去,你能明白吗?”

真真抬起青葱的食指往浅浅额上一戳,笑骂:“我难道比你笨吗?我哪里会不知道,爹娘现在还在愁,就怕你嫁过去了会被穆清看轻,往后的日子不好过,这如今谁问我们家聘礼的数目,我们都没敢说,你自己也别傻不啦唧的说出去,我看穆清的性格也不像会主动说这些事的人。”

“我明白的!”这聘礼数一说,村里的人还不翻了天啊!

以前一些看不上穆清是狼养大,家里又没田没地的人,这会儿只怕都要眼红了,毕竟六十多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附加一块白虎皮。

真真眉眼微挑,媚笑道:“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喜欢穆清,我就是觉得他这性格挺好,觉得他这人要是喜欢上谁了,定然就是一心一意。我其实不太乐意嫁去大户人家,不过家里的况,我多少也是明白的,爹娘宠了我这么多年,什么活也不让我干,就是想让我嫁得好一些,我虽然明白,但我总是觉得……”

真真说着,敛了眉眼,低低的道:“其实我一点都不羡慕嫁雪兰姐姐,她每次回来都是风光无限,但我看得出来,其实她一点都不快乐。”

雪兰是村里唯一一个嫁进富户的闺女,自然只是一个姨奶奶,但就是如此,每次回来也都是穿金戴银,看着村里的姑娘都十分的羡慕。

浅浅没有和真真聊过这些,完全不知道真真是这样想的。

她虽然才到这个家里短短数日,但看真真各种娇气,以为她自个儿也是有这种心思的。

但听她这样一说,又想到家里这次出事,她的表现,浅浅心里也有了底。

“不嫁进富户,你以后就要嫁给农户,就要干农活,你行吗?”倒不是浅浅看低真真,而是要她有这样的决心才行。

真真媚眼一嗔,轻斥说:“我有什么不行的,就是不要太脏了,不然的话,我可受不了。”

浅浅轻轻笑开,眉眼沉沉,想了下就说:“行,我也不乐意你跑去做小,好好的姑娘凭什么让人看轻了去,这事往后家里再说起,你就直接拒绝好了。”

浅浅既然决定担起这家庭的责任,自然就不会推真真进火坑,再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还真接受不了自个儿的妹妹为了一点银子跑去当人家小妾。

不说真真被人看轻了,就连她们一家人,到时候都要被人指着说卖女求荣。。。

017第一桶金

017、第一桶金

真真诧异的看着浅浅,“大哥虽然不在家了,但是二哥还要娶媳妇,而且大哥以后也要回来的。”

浅浅鄙夷的说:“大哥二哥都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就一直都不认同拿你的婚事换他们的婚事,以前是看你自个儿乐意,他们才没什么好说。”

真真瘪了瘪嘴,“我清楚家里的想法,自然是要表现得乐意,不然的话,爹娘该多伤心啊!”

浅浅白了一眼真真,“你也真是傻,这可是你一世的幸福,哪里能这样随意啊!”

真真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才抬眼微红的眼眶问:“二哥娶媳妇怎么办?如今大哥不在了,爹娘肯定想早日给二哥娶一个媳妇,家里如今就这一根独苗了。”

浅浅拧了下眉,说:“你到时候跟二哥说说,这事先不急,我打算先把大哥救回来。”

真真脸色一变,急切的问道:“大哥能救回来吗?怎么救?”

浅浅白了真真一眼,娇斥:“你傻啊!自然是用银子赎啊!”

“可是五千两……”真真为难看着浅浅。

莫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就是说也是第一次说出这么大的数目。

浅浅一手端着鸡汤,一手握紧野人参,一脸的坚决,“我就不信了,我浅浅挣不到五千两银子,你看着吧!一年内我一定挣到五千两银子把大哥救回来。”

说罢,浅浅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

“大哥肯定能撑过一年,肯定能等到我的,是不是?”

真真虽然不信浅浅一年能挣这么多银子,但却相信大郎肯定会平安无事,用力的点着脑袋说:“这是一定的啊!”

俩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真真见浅浅还没有喝汤,这才催着她快点把鸡汤喝掉。

鸡汤已经有些凉了,面上浮起一层鸡油,看着有些恶心,但想到这是姜氏的一片母爱,浅浅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我再给你打一碗过来。”真真接过碗,又去盛了一碗过来,里面还盛了不少鸡肉。

浅浅看了,问:“你喝了吗?”

“我喝什么喝,我身体好着,你快些喝就是了,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其他,你不是还说要挣五千两救大哥么。”真真看都不看鸡汤一眼,却是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下。

浅浅微垂眼帘,没多劝真真,知道劝也没用,只想着明天一早去镇上,把野人参卖掉,到时候再给家里添些东西。

次日,浅浅起了早床,一屋人坐在一起用早点,就她一人喝的是鸡汤,其他人都是黑糊糊看不出是什么的粗粮。

浅浅喝着鸡烫,有些食不甘味,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家富起来,替大郎好好守护这个家,挣下一片家业。

“爹娘,待会儿我想和二哥小妹一起去镇里,把我挖到的野人参卖掉。”

姜氏看了眼永福,拧着眉说:“你身体不好,脚又还没全好,就让你爹去吧!再说你们年纪小,别被人骗了。”

浅浅轻笑的否定,“不会的,之前我们卖过一次草药了,是卖给古家医馆的曹掌柜,他人还不错,还让我们以后有药就直接拿过去卖。”

二郎附和说:“嗯,曹掌柜人还不错,上次我们还有大哥一起去的。”

提起大郎,一时之间静了下来,也没人接话。

永福草草的用过早点,将筷子轻轻往桌上一放,起身说:“你们自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好!”浅浅乖巧的应了下来。

三兄妹吃过早点就早早的出了门,一路步行到了镇上,浅浅沿路也和二郎说了她的想法。

二郎坚决的说:“我听大妹的,我现在不娶媳妇,我们一起挣银子,先救大哥回来,之前我和爹去镇上打听了,都说大哥一签就是十年,肯定没命回来,我们一定要救大哥才是,大哥都是为了这个家。”

“这是一定的!”浅浅满意的笑着,很高兴这个家虽然穷一些,但是一家人能够一条心。

只要一家人齐心,家致富是迟早的事。

三兄妹到了古家医馆,浅浅看到曹掌柜正在忙,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曹掌柜忙完注意到她了,这才进医馆。

“曹掌柜,我又来了。”浅浅笑吟吟的开口,一双眼眸尤其闪亮。

曹掌柜怔了下,不确定的问:“你是?”

浅浅轻笑说:“我是浅浅,上次过来卖了一回草药,将脸涂得黑黑的,还记得吗?”

曹掌柜看了眼跟着走过来的二郎,这才认出浅浅,大笑说:“原来是你啊!长得这么水灵的小姑娘,上次过来怎么把脸弄成那般模样。”

浅浅漫不经心的说道:“就是要去见县太爷过于紧张,便在路上摔了一跤,也没来得及收拾一番。”

曹掌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自然了解她这话的意思,毕竟县太爷是什么德性,百姓都是清楚的。

闲聊了几句,浅浅便拿出她挖到的野人参递给曹掌柜问:“这株野人参能卖多少银子啊?”

曹掌柜接过看了看,拧眉说:“这年份太轻了一些。”

浅浅苦笑一声,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在山里跑了两日,这才得了这么一株野人参,还把腿伤了,好在只是扭伤,上了药休息一晚倒好了许多,刚才一路过来,由着二郎背着走了许长一段路。

“我明白,曹掌柜看着给吧!我相信你不会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的。”经过上次做生意,浅浅对曹掌柜的印象不错。

曹掌柜比划了一下,又去了一趟后院,这才过来说:“一百两,如何?”

浅浅歪着脑袋,算了算说:“多谢曹掌柜。”

曹掌柜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四锭十两的银子,及十两的碎银给了浅浅,浅浅一下兜进荷包里,只觉得曹掌柜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心里对他的欣赏越重。

出了古家医馆,浅浅拍拍胸口的鼓鼓的荷包,突然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

她原先是猜这野人参能卖八十两左右,毕竟年份还小,没想到卖了一百两,比她原先设想得要多一些,手边能活动的银子也就宽裕一些。

早在昨晚浅浅就已经想好了,这第一桶金,她决定先为家购买十亩良田,家的田地太少,不过两亩,再加上这十亩的话,往后吃就不愁问题了。。。

018奢侈一回

三人沿路逛去,走了一段,二郎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嘿嘿地傻笑不停,侧身声音微扬的开口。

“大妹,我们有银子了。”

浅浅笑笑,一双眼眸弯如弦月。

真真小脸满是通红,双手攀在浅浅的手臂上,喜不自胜的扬高了唇,“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三人相互对视,只见彼此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虽然这些银子对救出大郎而,只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强,而且二郎和真真想得比较简单。

浅浅一人进山就能摘到一根野人参,一次就能卖得一百两银子,以后他们都进山,一次就能摘得三株。

三株也就是三百两,很快就能凑够五千两。

幸好这话,二郎和真真没说出口,不然的话,被浅浅听到了,免不得又要打碎他们的幻想。

“二哥,你知道这田地都是如何买卖的吗?”浅浅侧目。

原先家的生活并不好,浅浅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脑海里对这些事的信息完全没有。

二郎诧异的看着浅浅,“要买田地吗?这银子不是留着救大哥用的吗?”

浅浅抬起清丽的小脸,笑吟吟的说:“我们是要挣银子救大哥不错,但这笔银子我们得先用来买些田地,家里不过两亩地,以前大哥在时,过了农忙你们总是出去找活做,现在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收入太少了,买了地,明年收成好了,我们也是能挣银子的。”

二郎见浅浅说得有条有理,也就不担心这事了,本来他一个男人,对怎么管银子就没有太多的想法,再见浅浅已经决定好了,便不再多其他,毕竟他觉得这银子是浅浅挣来的,由着她支配也是合合理。

“我记得村里水田是六两银子一亩,良田是五两,差一点的旱田只要花上三两银子就能买一亩了,大妹,你想买什么样的田,买多少亩?”

浅浅挑眉,倒没想到这田地都不贵。

“二哥,你说买了旱田,你和爹能侍弄好吗?”

二郎得意一笑,“自然是能的,不过前两年可没有什么收成,旱田得先养养才行。”

浅浅一听,便没再吭声了。

眼看着就到了午膳时间,三个孩子一路走来,都有些累了,这会儿真真的肚皮更是突然叫了起来。

浅浅回眸一看,清丽的小脸满是打趣的笑容。

真真捂着肚子,羞涩的说:“我们快些回去吧!早上出来,娘心不好,惦记着大哥的事,都忘了给我们准备干粮了。”

浅浅歪着脑袋,脑海里回忆起每次永福和大郎二郎进镇时,姜氏都会准备干粮。

“不用,我们下午就在镇里逛,我们有银子了,买些东西回家。”浅浅仰着小脸,看着真真和二郎说话。

真真和二郎都是没有花过什么银子,就算真真是家的掌上明珠,也由于家生活条件有限,连几颗像样的糖果都没有吃到过,又哪有机会碰银子。

“这存银子也不能这样不是?我们要想办法挣银子,这一两一两的存,存到五千多不容易,我们只有拿银子挣银子才行。”浅浅笑道。

二郎紧绷的脸扬起笑,“我听大妹的。”

真真红着脸附和,“你们做主就好!”

浅浅咧嘴,“以后我们会赚许多许多钱,会救回大哥的!你们不用担心,现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二郎左右望了两眼,目光定定的望着一间银饰店,拧着眉说:“大妹你月底就要出嫁了,不然买两样饰吧?”

浅浅忙摇拒绝,她目前对这些可没兴趣,买这些饰,还不如买些细软的白米回去更让她动心。

吃惯了白米的她,这些日子吃一些粗粮,只觉得食不知味,每次咽下去的时候,都觉得刺喉咙。

如今有银子了,第一步自然是改善吃食。

真真看着一家卖包子的铺子,脚就有些挪不动了,她吞咽一声,小声嘀咕:“这家包子铺闻起来好香啊!”

浅浅凑上前,看了看白软的包子,也有些谗了,以前不在意的食物,到了这里,竟然都成了奢侈品。

“小姑娘,要不要来两个?”卖包子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说话和和气气,也没有看浅浅他们穿得差,就看不起人。

浅浅扬起笑脸,比划下说:“来四个肉包子,一个菜包子。”

“好咧,一共五文钱。”

肉包子有些贵,是二文钱一个,菜包子只要一文钱。

真真和二郎听到报价,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毕竟五钱都能买一斤米了,而他们这一下就花了九文。

浅浅赶紧掏了钱,拿着包子带着他们俩走开了。

真真回过神来,有些自责的说:“早知道这么贵,我就不说吃包子了。”

浅浅不理他们,左右张望,看到一家面馆,径直走过去叫道:“小二,上三碗面条,一叠牛肉。”

二郎和真真的脚步都有些迈不开,但见浅浅已经坐好,只得过来,低着声音说:“有包子就够了,怎么还这么浪费啊?”

浅浅和二郎到底是年轻人,这些话也不敢大声说出来,都是脸皮薄的人。

“你们听我说,我对这些银子都是有计划的,我们今日买东西,我顶多也就是花不到一两银子,你们不用担心,一会儿买些米和肉回去,也让爹娘尝尝,爹娘可是许久不曾吃过肉了。”

提到永福夫妻,真真和二郎立马没了声音,还不时应声。

面很快上了桌,看着上面几点葱花,闻着冒着香味的热汤,突然就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好了,快吃吧!就当我们奢侈一回,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总该对得起自己来这世上走一遭,不是吗?”

浅浅抽了筷子给他们俩,笑吟吟的开着玩笑。

俩人接过筷子,浅浅又快速往俩人碗里夹了几片牛肉,之后又送了一块到自个儿嘴里,砸吧着嘴说:“真好吃。”

二郎和真真吃了一块,热泪盈眶的说:“一会儿也给爹娘带些回去,让他们尝尝吧?”

“好啊!”浅浅满口应下,两人这才埋吃面。

不过普通的一碗面而已,三人却像是在品尝山珍海味一样,浅浅看到二郎和真真的样子,越坚定了要多挣银子,让家富起来的想法。

三人吃得正香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正一眼不错的看着他们,嘀咕说:“他们怎么有银子下馆子?”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真有银子,回去就跟奶说,到时候……嘿嘿!”说话的两人看着年纪不大,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长得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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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添些衣物

三人将面连汤喝了一个底朝天,由于二郎和真真不怎么往碟子里夹牛肉,吃完面了,牛肉还省了大半。

正好直接打包带回去,也不用再特意买了,省了这么小小的一笔银子,二郎和真真都满足的笑了起来。

汤面是四文钱一碗,牛肉是三十文钱一碟,浅浅数了四十二文钱给了伙计,将牛肉打了包,三人就钻进了街道,一路东张西望。

浅浅手里还拿着五个包子,递向二郎,“二哥,你还吃不吃?”

二郎拍拍肚皮,笑得满足的说:“不用了,我饱了,我们带回去留给爹娘吧?”

“行!”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

她一碗汤面下去被撑得不行,不过看二郎和真真吃得这么高兴,她也觉得十分的美味,不知不觉连汤都喝了不少,就剩一点汤渣。

三人直接到了集上,正巧了今是赶集的日子,四周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

浅浅左右张望,小嘴快速说着:“你们看中了什么就跟我说,看看家里缺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二郎和真真一双眼眸不够用,四下看着,但要他们说要买什么,又说不出来。

毕竟都是没有花过银子的穷人家孩子,真有了银子,倒不知道该怎么花。

浅浅看他们完全没有一点头绪,便也不再问他们的意见,叫上两人直奔了绸缎庄。

“我们买几块布料回去,一人做两身衣服,你们喜欢什么样的自个儿挑,再帮爹娘挑块好布。”

浅浅话音刚落掌柜就上来了,热的招呼说:“小姑娘是要买布料吗?”

“对!我们兄妹要做衣服。”浅浅比划着他们三人说道。

二郎拧着眉,扯过浅浅低喝,“浪费这些银子做什么,我们的衣服又不是不能穿。”

真真看到漂亮的布,眼神就亮了起来,可见二郎不同意,眉眼一黯,也附和说:“是啊,还是存着到时候救大哥吧!”

浅浅嗔了他们俩人一眼,拍拍胸口说:“我有数的,你们不用多想,再说我月底就要嫁人了,怎么着也得做两身衣服吧!”

她记忆中不单自个儿会做衣裳,姜氏和真真都会,她们家的衣裳一直都是自个儿做的,因此,浅浅才会选择买布,而不是直接买成衣。

二郎忙说:“那你买你一个人的就行了,我们就不用了。”

浅浅白了二郎一眼,径直对真真说:“小妹,不用管二哥,你选你喜欢的布料,帮二哥和爹娘也选块。”

浅浅望着这些漂亮的花布,眼里藏不住的喜欢,左右看了两眼,还是被花布战胜了,犹豫的问:“真的能买,真的没关系吗?”

“没有啦!你怎么不信我!”浅浅跺着小脚有些恼怒。

真真咬唇,羞怯的望着二郎说:“二哥,我已经两年多没添过新衣了,姐姐说没关系,不然我们就买吧?”

二郎见真真这样,心中微酸,也不再说什么,倒是自个儿没有选布。

浅浅一边挑,一边在心里边合计。先是白棉细布,这个要多买一些,给家里每个人至少添两套亵衣,再添两双袜子,算一算,就先买上十尺。

宝蓝和月白色的素缎,浅浅各挑了一块,真真选了翠绿和鹅黄的潞绸各一块,给永福和二郎都选的深蓝和花青色的素缎,姜氏挑了块暗红色的潞绸,这次浅浅出嫁,她穿这颜色正合适,再选了一块花青色的素缎,适合干活。

“姐,会不会多了点?”真真抱着几块布料,心里欢喜得紧,但又有些犹豫,特别是浅浅手里还拿了块真丝,说是裁了做两块帕子。

虽然觉得会花许多银子,但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布料,又禁不住地喜欢。

“怎么会,我月底就要出嫁了,你们怎么也得穿得新衣参加我的婚礼吧?”浅浅笑道,倒不在乎这些。

这些吃穿用度,她并不打算苛刻,而且银子不是省来的,都是挣来的。

姐妹俩挑好了布就问掌柜的要多少钱。

掌柜算了算说:“一共是三百八十二文钱,只收你三百八十文好了。”

浅浅伸长了脖子看着掌柜拨算盘,脆声问道:“这些是怎么卖的啊?每匹什么价啊?”

掌柜看浅浅一张讨喜的笑脸,也露出笑容,温和的点着布算给她们听。

“这些棉布是十五文钱一匹,你拿了十匹,这些潞绸是二十二文钱一匹,你拿了三匹,这些素缎是十八文钱一匹,你拿了七匹,真丝一匹是四十文,你自己再算算?”

掌柜看浅浅机灵的样子,故意逗她,也便没有细算给她听。

就见浅浅歪了下脑袋,然后肯定的说:“倒是三百八十二文钱不错,不过掌柜的,这些能不能少一点,我们都没有讲价的。”

掌柜诧异的呆了下,问:“你一下就能算出来?”

“嗯!掌柜的能不能便宜一点点啊?”浅浅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

掌柜失笑的说:“小姑娘,这可少不得,你到处打听一些,都是这价。”

浅浅皱着一张小脸,追问:“不然的话,就三百七十文吧?三八三八多难听啊?”

“哪里难听了,生生,多好!”掌柜笑吟吟,却是咬着牙一点都不能少。

浅浅本来就不擅长讲价,她以前买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什么时候这样讲价过,但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因此才有了计较。

“不然你把这些碎布送给我们吧?”真真突然指着柜子边上一在包碎片,红着小脸问话。

掌柜一看,立马就说:“行,反正这些碎布也不值银子,就给你们了。”

浅浅叹息,见掌柜不肯少,真真又开了口,便只能数了银子给他。

付了银子,浅浅他们才现这么多布,根本就拿不回去,向掌柜的借了一辆板车,压了一百文,其中有五文的租用费,明儿一早,再把板车送过来拿回九十五文就行了。

掌柜的帮着二郎把布都搬上了板车,二郎在后面推着,浅浅就问真真还有什么要买的。

真真偷偷望了一眼绸缎庄隔壁的店铺,浅浅看去,是一家卖胭脂这些物件的铺子。

“小妹,想买胭脂?”浅浅问道,想着她们这年纪的姑娘都爱这些,虽然她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但是真真喜欢,她也会给真真买。

真真犹豫了一会儿,用着商量的口吻说:“姐,我们买块香胰子吧?就像小姑用的那种,每次她洗过后,身上都带了一股子香味,特别好闻。”。。

020有客来访

浅浅对这事印象不深,但自家用淘米水洗脸这件事,她是深有体会,因此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俩人手牵着手就进了铺子。

二郎跟在后面,守着板车站在铺子门口等她们。

“两位姑娘要买些什么?”伙计忙上前来招呼,看她们进来眼睛就盯在香胰子上面,忙介绍说:“这香胰子洗的又干净又香,只要二十文钱。”

伙计看她们的穿着,也知道家里条件定然不好,就直接介绍了最便宜的一种。

浅浅和真真两人挑了半天,最后各挑了一块玫瑰味的香胰子,还买了一块洗衣服用的肥皂,香胰子共用了一百二十文,肥皂用了十五文,那伙计看她们大方,还送了一个装香胰子的盒子。

“两位姑娘,这里还有上好的胭脂,一盒只要六十文。”伙计这次倒是没有推销最次等的货。

真真见香胰子花的银子多,忙拉着浅浅出了铺子,小脸红红的说:“姐,其实不用买这么贵的。”

浅浅虽然大手大脚惯了,这种算着银子过日子的日子她还在习惯中,但有些银子是不能省的,比如说女人花在脸上的钱。

都决定买香胰子了,不说要买最好,最少也不能买一个最差的货,谁知道最次等的东西洗在脸上会不会伤了脸。

浅浅把这道理和真真一说,她也觉得这银子花得对,高高兴兴的将两块香胰子和一块肥皂收入兜里。

浅浅算了算,前前后后用了五百六十六文钱,而且还没有算押在绸缎庄的一百文,按她之前说的只用一两银子怕是少了的,而家里缺的东西太多,她也不打算这一次就买齐。

浅浅和真真一左一右的走在板车旁边,三人一起去到集上,趁着有板车,又买了十五只小母鸡,五只小公鸡。

二十斤米,十斤面,油、糖、盐等物都买了一些,浅浅还特意买了五两猪肉,买了两根大直骨。

看着被丢弃到一边,便宜处理的猪下水,浅浅也一口气全都买了下来。

集上一圈逛了下来,板车已经装不下了,浅浅看着白嫩嫩的小猪崽,有些移不动脚了。

“二哥,我们买几只小猪回去吧?”往后生活越好了,吃不完的能够喂猪,再者,村里的猪食都是孩子上山采的猪食,就是多费点功夫而已。

但是到了年末,杀猪过春节的时候,却是家家户户最高兴的时候。

浅浅家里没有猪,每次过年都尝不到什么猪肉香,至少在浅浅记忆中,自从分家后,就没尝过几口肉。

二郎看了看板车,看了看小猪崽,有些为难的说:“家里又没猪圈,怎么养啊?”

“砌一个呗。”浅浅说罢,就凑了上去,近距离的观察。

小猪崽都是刚断奶的,还是白白粉粉甚是可爱的样子。

而且卖猪的也十分仔细,小猪都收拾得很干净,看起来让人喜欢,有些像宠物猪的样子。

“浅浅,你买猪啊?”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浅浅抬眼,对上眼前陌生的男子,怔了下,脑海中才浮现起关于他的一切。

此人正是猪肉炳,浅浅前身无缘的夫君。

不过在浅浅上下打量过后,她深觉庆幸,幸好前身没有嫁给猪肉炳,这一身的肥肉真是让她汗颜。

特别是一对细长的眼睛,此时笑起来就跟一条缝似的,一定得伸长了手拨开他的眼皮子才能看到里面的眼珠。

一副肥头大耳的样子,看着虽然忠厚,但要与这样的人过一世,浅浅只觉得这真的是太痛苦了。

“呃,是你啊!”浅浅脸上的笑容一淡,站直了背,后退两步,突然觉得眼前的小猪崽也不是这么可爱了。

“你要买小猪崽吗?这是我们家大花刚生的,一窝下了十只小猪,你喜欢的话,我就便宜一点卖给你。”

猪肉炳一笑,憨憨的样子。

浅浅听了,有些心动,能够便宜一点呢!

但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妥,本来她就没有嫁给猪肉炳,若是她在猪肉炳这里买小猪崽占了便宜,到时候还指不定被人怎么说。

最重要的是猪肉炳的娘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算了,不用了!”浅浅又退了一步,已经到了板车的边上。

猪肉炳脸上的笑容一落,忙走到旁边的摊子上,手起刀落割下一块猪肉递了过来。

“浅浅,这给你拿回去吃。”

浅浅脸皮一僵,忙拒绝说:“不用了,不用了……”

猪肉炳肥肥的脸上闪过一抹难过,低低的声音布满伤感的说:“我娘跟我说,你是看不上我,才勾引唐玉君的,但是我不相信。虽然你最终还是没有嫁给我,选择了嫁给穆清,但是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浅浅眼尾抽搐,对着这么一张脸追忆旧,真的有些超越她接受的底限,最主要的是这前还和她没有关系。

浅浅忙从板车中拿起一大块猪肉,“你看,我们买了,你不用给我!免得你娘知道了,又要骂我。”

猪肉炳肥肥的身子一缩,落寞的说:“好吧!”

他也知道他娘不喜欢浅浅,总觉得浅浅占他的便宜,但其实浅浅都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娘却怎么也不信。

浅浅拉着真真和二郎快速离开,一路出了集上,往西顺村走去。

“这猪肉炳对你倒是一往深啊!”二郎看浅浅逃难似的,故意调侃。

浅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呼:“别,我承受不起。”

二郎和真真对视一眼,大笑出声,真真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笑说:“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还说嫁给猪肉炳挺好,以后都有肉吃了,现在怎么一见到他就怕成这样。”

浅浅咂舌,难道前身有认真想过要嫁给猪肉炳吗?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更不可能和唐玉君有什么了。

二郎笑过后,就招呼浅浅坐上马车。

而今日走了一天,浅浅一直忍着没说,这会儿被一番关心,只觉得脚疼,身子也乏。

板车上面东西多了,二郎推着本来就够费力,再坐了一个浅浅,一路回去的时候,将近傍晚,一些人家都已经升起了炊烟。

三人将车推进了家门,迎面看到小姑站在厅门前。

见到他们回来了,小姑立马回朝着屋里叫道:“娘,他们回来了。”

小姑话音一落,奶和小婶他们就都出来了,特别是在她们身后窜出来的一对双胞胎,自台阶上一跳就到了板车前,伸手就开始翻东西。。。

021极品亲戚

“喂,你有没有家教啊!怎么随便翻人家的东西?”浅浅站在马车边上,用力推了一下双胞胎。

两个人怔了下,嬉笑的接口,“什么人家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东西,现在我们就要拖回去。”

“你有病吧!”浅浅一声喝斥,回眸对二郎和真真说:“把这些东西都拿到我屋里去,我今儿倒是要看看,谁敢动这些东西。”

“奶,你看她。”双胞胎眼神闪烁光芒,回就委屈的对邓氏告状。

邓氏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左右,但一双眼瞳却十分的凌厉,看了一眼浅浅,就将视线落在了永福和姜氏身上。

“你们就是这样教女的?连最基本的尊重长辈都做不到?”

邓氏的声音很是尖锐,浅浅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皱起眉。

“你看看你们教的好女儿,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就摆脸色给我看,如今也大了,也本事了,就不把我看在眼里了,你是不是看你爹去了,就不用管我这老婆子了啊!”邓氏瞥了眼浅浅,便对着永福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永福一脸无措,望向浅浅,使眼色说:“还不跟你奶道歉。”

浅浅皱着眉,她脑海里一时划过许多关于邓氏以前的所作所为,觉得这个老婆子之所以敢这样拿捏永福就是被惯坏的。

“奶,我做错什么了吗?”浅浅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向邓氏。

若不是经历过胡家的事,这会儿浅浅才不会这样拐弯抹角的和人说事,早就直接动手将人丢出了门。

邓氏脸色一变,站在她身边的崔氏就开口笑道:“这多日不见,浅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经事了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

浅浅一个现代的女子都深觉这话不妥,更何况是其他人。

姜氏惨白了脸,口气微弱的质问崔氏。

“弟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家浅浅至今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邓氏瞪了眼,直接替了崔氏回话,神色微嘲的说:“她又没说错,谁不知道浅浅以前干过的肮脏事,如今也难得有人肯要她,最好别再闹出一些什么事,否则的话,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再被人救第二回。”

永福嘴唇动动,痛苦的看向邓氏,邓氏这是在威胁他。

姜氏望了眼永福,知他不好开口,犹豫的轻声反驳邓氏的话。

“婆母,浅浅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这样说话?”

邓氏撇了撇唇,眼里满是不屑的说:“这种孙女还是算了吧?我有如玉就够了。”

如玉是崔氏生的女儿,刚生如玉时,邓氏看着是一个女儿,没少给她白眼指挥她干活。

但是崔氏的肚皮十分争气,隔年就生了男丁,还是一对双胞胎,这可没把邓氏乐坏。

崔氏本来就是一个会钻营的人,借着邓氏对双胞胎的喜欢,此后把邓氏哄得开开心心。

而邓氏唯一的女儿希颖更是被崔氏收得服服贴贴。

有了希颖经常在邓氏面前帮崔氏说好话,崔氏更是混得如鱼得水,只是这么多年便苦了姜氏。

未分家之前,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姜氏的身上。

“原来奶是这样想的!爹娘,你们听到了吧?”浅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着永福夫妻俩说道。

邓氏脸色一变,有些阴沉不耐的说:“好了,少说废话了,亦杰亦卓把东西搬走。”

浅浅一手拍在板车上,轻声笑了起来。

“奶,你刚才都不认我是你的孙女了,你怎么能动手拿我的东西?”

邓氏紧皱着眉,阴鸷的看着浅浅。

“我拿的是我儿子的东西,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说罢,邓氏望了一眼永福,像是要他开口的意思。

永福望了眼自家孩子,只见浅浅拦在板车前,而二郎和真真脸色都有些黯淡的在站在一边,大眼里布满了失望。

“娘,我之前不就说了么,我都不清楚这件事,哪里来的银子给他们去买东西。”永福犹豫了一下如此说道。

之前被邓氏逼问的时候,他就没有说野人参的事,这会儿自然就更不可能提起。

他心里也清楚,这野人参若是被邓氏知道了,定然是要将银子悉数拿走的。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银子孝敬邓氏,而是他早就有了其他打算,这些银子是要给浅浅添些嫁妆陪嫁用的。

“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竟然还敢唬弄起我这个老太婆了。”邓氏眼神一凝,阴寒如冰。

永福苦着一张脸说:“我真的不知道,娘,你就不要逼我了,你平日里来要什么,我哪次没给?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浅浅他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邓氏脸色一变,颤抖的抬手指着永福。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你这会儿是怪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吗?你如今本事了啊?说得你娘跟一个讨饭的似的。”

永福苦哈哈的看着邓氏,双手想去扶邓氏,却是被她一下打开。

“娘,儿子没有这意思,儿子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没有这样想,但你已经这样做了!”邓氏尖长的指甲伸手永福的脸上,就跟仇人似的,乱抓乱刨。

永福心里明白,该怎么熄灭邓氏心中的怒火,但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平日里,委屈几个儿女就算了,可是嫁人这么大的事,他怎么着也得让女儿舒服嫁出去,否则的话,下半辈子,女儿如何在她的夫君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这可是会害了女儿一辈子啊!

永福看着憨厚老实,但这些道理,心里都是明白的,因此,这会儿再是被逼急了,也不敢轻易松口。

亦杰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轻笑着说:“大伯,你这话说出来谁信啊!刚才我们还亲眼看到浅浅他们下了馆子呢!吃着香喷喷的汤面及酱牛肉。”

“可不是么,这酱牛肉可不便宜啊!”亦卓接过话,俩张相同的脸上,就连轻嘲时露出的笑容都是惊人的相似。。。

022各执一词

浅浅并不喜欢这一家人,但看得出来永福的为难,也不想让他太难做,毕竟有过一次硬碰硬的经历,浅浅已经懂得有些事该柔软处理。

“二哥!把板车给我推出去。”

二郎怔了下,却是马上照着浅浅的话去做。

邓氏几人同时喝斥出声,“你要做什么?”

浅浅失笑的看着他们,细声解释:“这次买东西的银子都是穆清给我托我买的,原本我是见时间太晚了,打算就搁在家里放一夜,明早再给他送过去。如今看奶你们这样,我还是推去穆清家里吧!”

“你少胡说了!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希颖一下就冲了过来,娇蛮的翻出板车下面的好布料。

“这可是女人用的布料啊!穆清一个男人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你蒙谁啊?”

希颖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早就已经锁定了这些好布料,特别是翠绿和鹅黄的两块潞绸,她更是一眼就看中了,且势在必得。

“怎么,小姑的意思是你比我更了解穆清吗?”浅浅一脸轻嘲的笑意,知道这个小姑向来自私,真是白瞎了她这么好的一个名字。

“你……你少胡说,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不知羞耻啊!”希颖脸色一红,到底是一个姑娘家。

邓氏矮小的身子却是一下就冲了过来,扬手就向浅浅的脸上打去。

浅浅一下避开,邓氏若不是被二郎扶了一下,险些就摔倒了。

可就是如此,邓氏仍旧不满,未甩出的巴掌,她抬手就打了二郎的脸上。

看着二郎脸上瞬间红起来的巴掌印,浅浅一张小脸都阴沉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推着板车就出了家门。

希颖忙放下布,去扯浅浅,浅浅没好气的骂道:“给我躲开。”

希颖拉着浅浅不依不饶的说:“你要干什么,这些都是我的布,你别动,你别动啊!”

浅浅瞬间被气乐了,正想脾气的时候,觉得板车轻了一些,回眸一看,原来是二郎和真真帮着把板车往门口推了去。

一见板车出了门,亦杰亦卓兄弟俩也来拦着。

看着几人拉拉扯扯,浅浅失控的大叫出声:“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是穆清托我买的东西,你们不能拿走。”

这会儿正是晚膳时间,不少人干了农活正要往回走,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

以前就听说过家的事,邓氏虽然把永福一家分了出去,但隔三差五就过来拿东西,见不得永福家里有一点好的。

但永福也是一个孝顺的,就连娶的婆娘也是没话说,这会儿怎么突然就闹了起来。

看了两眼,还是听到浅浅一声急促的阻止声,他们才明白过来。

“婶子,这是穆清买的东西,你们是不该拿走的。”人群中,有一位和永福差不多大年纪的男子,一脸为难的和邓氏说话。

邓氏出了门还是极要脸面的,神色一凝,有些不自在的不敢与人对视,回眸望向自家大儿永福却是狠狠的瞪了几眼。

希颖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和浅浅是一样大的年纪,比起如玉还小上一岁。

她在家里一向娇蛮,但出了门家,却是极收敛,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这一点深得邓氏的真传。

她眼见村里人都向着浅浅她们说话,只觉得花花绿绿的好布料就要飞走了,忙捅了捅亦卓,在他耳边轻声嘀咕。

亦卓点了点脑袋,清咳一声,“别听她们胡说,这些花布怎么可能是穆清买的?他一个男人买这种花布干什么?”

“我们要成亲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况,给我家里买几身好布料,想着成亲时,大家都穿得漂漂亮亮的,这怎么了?”

浅浅一边扯着亦杰和亦卓抢东西的手,一边对着他们大声吼话。

正闹得欢快的时候,村长带着麦婶子过来了,大家识趣的让出一条路。

“这又是怎么了?”村长拧着眉,不悦的开口。

浅浅一眼望去,就注意到了麦婶子红肿的眼眶里划过一抹兴灾乐祸的笑容。

村长话音落下,不待家人说话,围观的村民就七嘴八舌的将事说了一遍。

浅浅一捏自个儿大腿,疼得眼泪一落,啜泣道:“村长,您要为我们做主啊!奶刚才说她有如玉姐姐一个孙女就够了,根本就不认我是她的孙女,觉得我有辱门风,奶她既然是这样想,为什么还要拿穆清托我买的东西?”

村长上前拨了拨板车上的货物问:“这些都是穆清托你买的?”

浅浅顿了下,想起村长对穆清多有照顾,俩人十分相熟,但想到穆清的性格,就算当面问,他应该也只会冷冷的不开口表示而已。

便肯定的点头,“对!”

村长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板车上堆积的货物,也没有说什么,他倒是十分清楚穆清给家的聘礼,毕竟这事他这两天也过问了。

“好了,你们本来就已经分家了,虽然当晚辈的孝敬长辈是应该的,但也没有这样强抢的,平日里也就算了,月底浅浅就要嫁给穆清了,这些东西又是穆清所买,可不能动贪念。”

邓氏被说得脸皮子一红,强词夺理的说道:“本来就是永福说要孝敬我,我才过来的,如果知道事是这样的,我肯定是不会要的。”

永福听,苦笑一声,不敢说话。

“嗯!大嫂子能明白就最好了。”村长微微一笑,没拆穿邓氏的话。

亦杰笑容微嘲的大声说:“村长,不是吧?这你也信吗?穆清一个男子怎么会买这些东西,而且为什么要给她们买这些东西?可没听说过娶媳妇还要帮着媳妇娘家置物的,就连糖盐醋都有,不是太奇怪了吗?”

村长眉宇一皱,望向亦杰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浅浅心中早有主意,但直接插话说道:“反正这些东西,我也没有打算再放在这里,现在我就送到穆清家里去,二哥,帮我推过去。”

放在家里只会遭邓氏等人惦记,还不如拿去穆清家里。

二郎听了浅浅的话,推着板车就往山上入口走,亦杰兄弟不放心,还跟着过去了,浅浅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麦婶子眼见家的人都跟了过去,忙提醒村长。

“村长,可别忘了我兄弟的事啊?”

麦婶子声音较高,浅浅一下就听到了,回眸望了她一眼,却是先去了穆清家,胡家兄弟的事,回来再解决。

她就想着,胡家在衙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肯定会找来他们家的,果然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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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解决麻烦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穆清家门前,就见他抱着白狼坐在台阶上,双目放空的望向远处。

听见声动,她一双狼眸迅速望了过来,眼里带有戒备。

直到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浅浅,他才收敛了绪,淡淡的平视着这群人,直到他们进了他家小院。

“穆清,我把这些东西放在你家里,都是你之前让我买的!”浅浅一边说话,一边背对着众人朝穆清挤眉弄眼。

穆清眉眼闪过一抹疑问,却没有出声,而是将视线移到板车上看了一眼,又回落在浅浅的脸上。

“哈哈……浅浅,你就瞎编吧!你看,人家穆清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穆清对这件事并不知,更何况是亦杰,虽然他不学无术了一些,但却是一个十分懂得看脸色的人。

浅浅轻蔑的瞥了亦杰一眼,回眸笑吟吟的望着穆清。

“穆清,你是不是给了我银子?”

穆清点头。

“然后这些就是我用那些银子买的东西,你不是随便我买什么吗?我就买了这些,现在放在这里给你。”

浅浅说完,穆清皱起眉。

“不用了,给你了,你就拿去!”

穆清表淡淡,但是声音十分的纯净,如清泉甘露一般。

“穆清大哥对我最好了。”浅浅走近,扬起小脸,小声的向穆清表达谢意。

穆清低垂,看着浅浅湿漉漉的眼眸,顿时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只觉得被这双眼睛这样看着让他有些紧张,但她的目光若是挪开的话,他又有些失望,就想她一直这样看着他。

“好了好了,不管这些东西放在穆清家还是家,总归是穆清出的银子,往后谁也不许打这车货的主意。”村长一语敲定,自然是偏向穆清的。

“切,谁稀罕啊!”亦卓不屑的开口,一双眼眸却是贪婪的落在板车之上。

若是他的眼神如他的话一致,可信度应该会提高不少。

“好了,散了吧散了吧!时间也不早了,各自回屋吧!”村长话一出,家人走得最快。

毕竟再留下来,也不过是给人看笑话。

除了双胞胎脸皮较厚,家其他人出了门还是十分讲究一张脸面的,再无理也只会关上家门欺负自家人,说白了就是一个窝里横的窝囊废。

“你用晚膳了吗?”浅浅向屋里探了探,并未闻得菜香。

“不饿!”穆清话音落下,低下头,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梳理着白狼后背的毛,而白狼就像家犬似的,舒服的趴在地上,时不时哼上两声,表示舒服。

“怎么能不吃……”浅浅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麦婶子的声音。

就见麦婶子抬起脸着急的对村长说:“村长,可别忘了我的事啊!”

村长皱着眉看了眼麦婶子,其实这事他不想管,但是奈何麦婶子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上了他家门,给他婆娘送了礼。

之后他回来,又在他家哭得昏天暗地,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只能陪同走一趟。

村长虽然为人公正,但却是一个妻管严,这是村里所有人都清楚的事。

“咳咳,”村长清咳两声,才出声叫二郎。

“胡家兄弟被还你妹子打断了腿,这事你们怎么说?”

二郎皱着眉,不悦的斥责:“什么叫我们怎么说,他们不是已经告到了县太爷的面前吗?如今县太爷都已经审理结案了,还要怎么说?”

村长就是明白这些事,才不愿意管的。

这会儿被二郎这样说,脸色也不大好看。

浅浅回眸,语带忧愁的向村长开口,“村长,我们家和胡家之间的事,毕竟是县太爷亲定的,如今你再插手进来,若是想推翻县太爷之前的定案,怕是不妥吧?浅浅觉得,若是胡家有不满,大可以让他们再去衙门击鼓鸣冤,村长觉得呢?”

村长眼中闪过明暗,但随即便顺势应了下来。

“麦家的,你也听到了,这事毕竟是县太爷了话的,我的地位比起县太爷可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哪有资格推翻县太爷的话。”

“不过说来,当初你们家也是冲动了,怎么就想着去衙门告状,如今倒是好,不说你们家讨不得一分汤药费,就是家也因这事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散。”

村长虽然不清楚浅浅家给了县太爷多少好处,才求得县太爷放了永福夫妻俩。

但是他却知道穆清给了多少聘礼,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就是拿了这么多聘礼,大郎还签了十年的卖身契去做了苦力,可想而知,县太爷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吸血鬼。

“县太爷要是管,我还至于这样吗?难道她打断了我兄弟的腿,就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再说了,要不是她打断我兄弟的腿,他们家能落到这般田地吗?说来说去,不是她的问题吗?”

麦婶子一手指着浅浅,拔高了音叫了起来。

浅浅笑容轻嘲,“真是做贼的喊捉贼,当初若不是你口没拦遮,我们俩家能起冲动?本来就是你们家有错在先,双方都有损伤的况下事也就罢了,但是后来不是你仗着娘家兄弟在家里,带人寻上门闹事吗?”

“欺负家里就我们兄妹三人,说话恶毒难听,你当时骂我,泼了我一身脏水,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但是你凭什么说我妹妹,凡事有因有果,若不是你不种善因,又怎么会结出这样的恶果,说来说去,你才是害你兄弟的罪魁祸,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专门克人。”

麦婶子目光闪烁,一张脸忽明忽暗。

这几天,胡家在县太爷那里走不通,各人心里都憋了怨气,渐渐的,也便将事都赖到了麦婶子的头上,她现在是两边不得好。

娘家不让她回去,婆家又怪她事多。

“好了,你也别闹了,这事也是你咎由自取,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回去吧!”村长突然觉得浅浅说的话很有道理。

麦婶子一向爱嚼口舌,这次也是踏到了铁板。

浅浅轻嘲的目光划过麦婶子褪去血色的的脸颊,回眸却是笑吟吟的看着穆清。

“走,我们回去吃饭。”。。

024所谓幸福

穆清皱着眉,神色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上前,主动拉起穆清的手,温热的小手握着布满茧子的大手,浅浅突然觉得,她的小手塞入穆清的手掌中,还是显得有些白嫩小巧的。

原来看一个人白不白也是要比较的,她天天和真真待在一起,所有人都只看到了真真的白皙,自然注意不到她秀丽的模样。

“真是不要脸,还没嫁人就和男人勾勾搭搭,穆清,我跟你说,你最好是想清楚了,这种女人可不干净,可娶不得!”麦婶子没有讨得好,自然是不乐意了,这会儿又来挑拨穆清和浅浅的关系。

村长在一边失望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多留,招呼着看热闹的村民,一起走了。

浅浅上前,一下就挽住了穆清强壮的胳膊,小脸贴着他的肩头,得意洋洋的对麦婶子点点下巴。

“穆清是我男人,我乐意和他亲近,你管得着吗?你这个女人嘴巴怎么这么碎啊!小心再说下去,你男人休了你。”

“你你你……你竟然敢咒我!”麦婶子胀红了脸指着浅浅。

浅浅嘴角轻嘲,邪笑说:“麦婶子,我若是你,早就撒欢跑了,还留下来逞口舌之快,是想被我打断腿吗?”

麦婶子回一看,村里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全都走光了,现在就留了麦婶子和浅浅兄妹三人。

“算你有种,你等着,下次别犯到我的手里,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麦婶子本来就怕死,说完这话,忙不迭就跑了出去,连听浅浅他们的回话都不敢留下来听。

浅浅不屑的对着麦婶子背影冷笑一声,仰起小脸望向穆清却是笑得灿烂的说:“走吧!去我家吃晚饭。”

穆清将视线自浅浅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只见她小手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半边身子都倚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像猴子一样攀着我?”

浅浅脸上笑容一顿,有些龟裂。

“猴子?哈哈……”真真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二郎也没有憋住,一脸的笑意。

浅浅娇嗔穆清一眼,挽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刁蛮的开口问道:“我这样攀着你,你有什么感觉?”

穆清一手指着俩人相贴近的身体部位,拧眉说:“烫烫的,有点舒服。”

浅浅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如黑夜的流星似的,一闪而过。

“嗯,这是夫妻间才能有的动作,是独属我们之间的,除了我浅浅,你不能让其他的女人碰你一下,不然的话,你就会得怪病死掉。”

穆清目光懵懂,听了浅浅的话,顿悟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碰到我。”

真真和二郎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敛,就听得穆清的回话,嘴角一抽,表僵硬的看着穆清。

他们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相信?”

这种话,就是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啊!穆清竟然信以为真,而且看这副样子,并不像在哄浅浅。

浅浅扬着下巴,得意的笑了起来。

两次接触,她早就已经现了,穆清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极纯净。

有如孩童一样,对这个世界是懵懂无知的。

村长虽然有教穆清一些事,但到底不是亲爹,又没有住在一起,隔三差五来一趟,能教的东西也是极少的,更何况男女事,想来村长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穆清的。

“好了,现在去我家,待会儿见了我爹娘,你要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以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你得孝顺他们。”浅浅拉起穆清就走。

穆清脚步虽然跟着浅浅在走,嘴里却淡淡的说道:“我没有爹娘。”

下之意,就是他不懂,怎么把浅浅的爹娘当成他的爹娘来孝顺,浅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就明白了穆清的意思。

她也不恼,回眸笑说:“没事,以后你不懂的东西,我都会慢慢教你的,反正我们彼此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穆清歪了歪脑袋,再次确定了他喜欢看着浅浅这样望着他笑。

“二哥,推上板车,我们回去啦!”

浅浅叫了一声二郎,便手挽着穆清先一步出了门。

她本来就是一个现代人,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再者,马上就要成亲了,哪有这么多讲究。

现在最让她讲究的事就是怎么样让穆清死心踏地爱上她,名声这些东西,都已经是浮云了。

浅浅挽着穆清回了家,可没把永福夫妻吓坏,姜氏忙上前,一下就扯开了浅浅,低声斥责:“你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吗?马上就要嫁人了,你也不给我收敛一点,你是想气死我吗?”

浅浅瘪了瘪唇,十分的无奈。

穆清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姜氏,目露凶狠,一双如狼的眸子布满了寒霜。

姜氏困难的吞咽一声,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这个未来的女婿,在穆清逼近上前时,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穆清绕过姜氏,上前一下拉过浅浅的手,又扣在他的手腕上,脸上的表这才好看一些。

姜氏看得脑袋一懵,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跟着进来的真真,笑吟吟的开口,“姐夫,你可真逗啊!这往后我姐的日子肯定会很有趣。”

穆清面无表的扫过真真,若是细看,定能察觉到他眼里的迷茫。

浅浅倾身,拉了拉穆清,示意他弯腰,这才在他耳边低语,“我妹的意思是说你娶了我,以后会很幸福。”

穆清并不了解幸福的意思,毕竟自小就在狼群中长大,后来虽然进了村,接触了一些人,但多是一个人住在山上与白狼为伍。

“就是你这里暖暖的。”浅浅纤细修长的手指戳着穆清的心窝,狡黠的笑了起来。

穆清恍然大悟,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是没有抓住,只觉得眼前这根戳着他心口的手指,透过了衣服,使得他胸前一片灼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好像还不错。

穆清默默的想着,眼神几经变化,浅浅看得有趣,却不拆穿他,突然有些期盼未来的婚姻生活,教一个男人学会爱,想来会很有趣。。。

025翁婿过招

本来一家子粗茶淡饭将就着也就过去了,但是穆清一来,这未来的准姑爷上了门,自然不能草率。

姜氏忙接过真真递过来的猪肉进了厨房,嘴里还轻声嘀咕着什么。

浅浅和她站在近,耳边听得真切,却是弯眸一笑,很想回一句,这肉再贵也得吃啊!不然营养哪里跟着上来。

每次沐浴时,她低垂眼一看,就无比怀念当初那傲人的身段。

“进屋里坐吧!别站门口了。”永福侧了身子招呼着穆清他们进屋。

他双手下意识的搓了搓,一副低人一等的样子,浅浅看着有些不高兴,但心里也明白永福的想法。

毕竟她还未嫁,就找穆清要了这么多银子,永福他们又都是老实人,心里过意不去,更加不敢挺直了背与穆清说话,哪里还拿得出来一星半点做准岳父的气势。

“二哥,小妹,你们帮忙把东西都搬到我屋里去,要用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免得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抢了去。”

浅浅对着真真挤眉弄眼的说:“特别是你挑的两块布料,可是已经有人看中了。”

真真莞尔一笑,忙抱起布料进了浅浅的房间。

永福脸色不太好看,胀红了脸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浅浅吐了舌,俏皮的说:“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大实话。”

永福眉一皱,有些不悦的斥道:“人家穆清还在这里,瞎说什么。”

浅浅瘪了瘪唇,不再说话。

永福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也怕穆清知晓这些后看轻他们家,因此,就对浅浅直白的话有了几分恼怒。

姜氏正好自厨房里出来,叫道:“真真,过来帮我这些青菜洗干净。”

今日穆清在,姜氏自然不可能让浅浅下厨房,因此,这才会叫了平日不进厨房的真真。

真真抱着布,故意朝着姜氏说:“这可不行,我姐让我把布放进她房里,不然晚一点,可就有人来抢了。”

姜氏无奈的低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真真嘻嘻一笑,用下巴点点浅浅,“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姐说的!”

姜氏拿着铲子走近了两步,看了下花色,皱着眉问:“都花银子买布了,怎么不见买块喜布回来做嫁衣?”

姜氏不确定的上前几步,走到板车边上,因着手里有油,也没好弄脏布,歪着看了几眼,确定没有看到红色的布料,这才不解的侧目望向浅浅。

“怎么回事?”

浅浅拍拍额,无辜的说:“我忘了。”

她哪里知道这些,还是姜氏这样一问,她才想起来,她出嫁的时候要穿什么?

凤冠霞帔?

好像她家的生活水平没到这个层次,但怎么样一件嫁衣还是要有的,一块红喜帕也是要有的。

“你这孩子真是白得瞎花了银子,一点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买!”姜氏忍不住叨唠起来。

永福在一边看了,忙阻止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去炒菜!明儿再上镇里一趟就是了,浅浅,待会儿找你娘拿银子。”

浅浅忙摇着小脑袋拒绝,“不用了,爹!我这里还有很多银子,我正想和你说事,这些银子我打算买些地。”

永福一看闺女这么不懂事,这些话都当着未来姑爷面前说,就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把穆清家的银子都掏空了,余下的银子,他们家又拿来买地,这般没脸没皮的事,他永福可做不出来。

“胡说什么,这些银子可都是要给你做嫁妆的,你一个姑娘家就甭操心这些了,安心的在家里待嫁就好。”

永福说话间还拿眼神睃穆清,浅浅哪里不知道意思。

但想到她和穆清马上就要做夫妻了,而且穆清之前对她可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心里也不乐意将这些事瞒着他。

“爹,我人参一共卖了一百两,之后和二哥小妹他们买东西,一共花了一两多,如今还省了许多银子,我打算置点田地,到时候家里有田有地,也不愁吃穿了,我也就不用天天惦记着你们了。”

永福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能卖到一百两,更没想到浅浅有这样的想法,还当着穆清的面说。

当下,他便拒绝说:“不用不用,家里不用管,你要是要买田也行,这田地你就带去夫家,正好穆清家里也没有田,往后你们夫妻俩管着田地,有了根本,心里也踏实了。”

永福心里对这傻女儿很是无语,这种话当着未来的夫君面说出来,不是平白让他心里不痛快吗?

哪个男人娶了一个媳妇,喜欢看她一天到底想着娘家。

毕竟成了家,就有自个儿的小家了,往后还会有小孩子,不比未婚时,要用银子的时候多着去。

“穆清,你说我把这些银子买了田留给我爹娘好不好?之前我惹了麻烦,为了救爹娘,疏通县太爷花了好多银子,你给我的银子都投进去了还不够,我大哥还签了卖身契,才够了银子救了爹娘,如今大哥不在了,家里又只两亩地,我想着为家里置办些什么,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我觉得怎么样?”

穆清其实对这些事没有什么想法,他之所以听得这么认真,不过是觉得浅浅的声音好听,有些像山后面的黄莺鸟在唱歌似的。

特别是她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好像他的意见很重要似的,他便听得越认真,一张脸也越加严肃了。

永福紧张的说:“不用了,不用了,穆清,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她就是没心没肺不懂事,你不用在意,别往心里去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挽着穆清的手臂轻摇的撒娇,“好不好嘛……”

穆清有些懵,虽然不知道浅浅和永福俩人在纠结什么,但却觉得无所谓,反正这银子本来就不是他挣的,为什么买了地永福却要给他?

而且浅浅想要田地的话,他以后打了猎换来的银子都给浅浅就是了,最多他多进山几次,不就有银子买田地了,为什么为这件事争执?

他不明白,不过看浅浅有不同意见,他自然是站在浅浅这边的。

“好!”

穆清纯净的声线,清亮的回应,却是一句话秒杀了永福。

永福搜刮了满腹,正待辩解的时候,就听到穆清简单的说出一个字,当下就有些傻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直到二郎和真真将板车上的物品全都卸下来收好,姜氏也端了饭菜上桌,永福这才回过神来。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026田地归属

姜氏端着一大锅饭出来,虽然是加了粗粮的米饭,但却是十分难得的了,比起浅浅这十几天来说,她只能感叹一声,又闻到了米香。

“说什么不好?”姜氏一边放下锅,一边回眸望向院里,“这院里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小鸡啊?”

真真净了手进来,笑吟吟的说:“都是我姐说要买的,要不是二哥拦着说板车装不下了,家里没有地方养猪,我姐肯定就买了几只小猪崽回来了。”

姜氏挑高了眉,诧异的说:“这猪崽可不便宜啊!”

母鸡崽是十二文一只,公鸡崽是八文一只,这母鸡因着能下蛋,比公鸡贵了许多。可是猪崽和这些比起来,可就不是贵了一点半点啦!

姜氏也没有买过猪崽,但听说小猪崽的价钱和猪肉差不多的。

二十斤左右的小猪崽,大约就是二百八十文钱。

浅浅笑吟吟的端起碗,闻了一下米香,这才接话道:“不便宜也得买几头回来养着,这往年我们家可是连猪肉都吃不起,再说了,这些猪崽可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吃,好好养着,等到了年底肥了,才好都卖出去,到时候挣的银子就都存下来,一点一点的存,我们家总能存足五千两,救回大哥的。”

姜氏怔了下眼眶就红了起来,呜咽的说:“难为你还惦记着你大哥。”

浅浅不满的看着姜氏,“不单我惦记,我二哥,和我妹都惦记。”

说罢,浅浅又侧目对脸色灰暗的永福说道:“爹,田地的事,就按我说的办,给家里置十亩良田,来年收成好了,也能换些银子。”

永福怔仲的看着浅浅,有些固执的说:“这怎么能行,这……”

浅浅不满的睨了一眼永福,不待他话说完,便捅了捅身边男人的腰侧,轻声吩咐,“告诉我爹,你不想要田。”

穆清看了看浅浅,又看了看永福,一直搁在心里不明白的事,总算有机会问出来了。

“她想要田,我自然会买给他,为什么要你的?”

村长有告诉过他,成家了,就意味着要养媳妇和孩子,现在他们还没有孩子,就得养媳妇。

自个儿的媳妇当然是自个儿养,所以穆清很不能明白永福,为什么一定要把田地塞给浅浅。

这样不就表示他养不了媳妇吗?

穆清如此一想,脸色也不好看了,又硬绑绑的说了一句,“我会买给她,不要你的。”

永福嘴角一抽,喜忧参半。

喜的是未来姑爷这么疼他闺女。

忧的是未来姑爷这口气,好像她家闺女以后就是他的了,他们老家已经没有资格管了。

“好了,爹,你看穆清都这样说了,你就别再执着了,明儿就去问村长,把买田的事敲定下来,你若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第一年给我们二成收成呗,我喜欢吃白米。”

永福怔了下,边点头边感伤的说:“原来我闺女喜欢吃白米!”

姜氏抹了下红肿的眼,心疼的看着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就连穆清都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谁不喜欢吃白米喜欢吃粗粮?会吃粗粮也不过是条件差而已。

“就买六亩水田,四亩良田好了,二哥说水田是六两一亩,良田是五两一亩,爹,是这样的吗?”

“呃,对!”永福还没有自悲伤的绪中醒来,有点呆的应了一声。

浅浅忙数了七十两银子给永福,买田只要花上五十六两,故意多给十四两,也是看着月底就要成亲,怕有什么她没想到要买,而永福夫妻想到,又不好开口。

她若是不主动给,以永福夫妻俩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向她伸手要的。

而浅浅不乐意永福他们动用家里最后的十来两银子。

“买田余下的银子,爹娘你们就拿着,看家里还少了什么就买,如果银子不够再和我说,至于这人参剩下的二十多两,我就自个儿拿着了,我打算看看有什么事能做的,不能坐吃山空。”

浅浅掂了掂银子如此说道,又问永福夫妻俩。

“爹娘,这银子我拿,你们没有意见吧?”

夫妻俩自然是忙摇脑袋,反应过来后,永福才推了银子过来说:“这银子是你自己挣的,买的田本来就不该我们拿了,怎么还多给银子!”

浅浅不悦的拧着眉,不想每次都为了这些银子废这些口舌,说话语气不自觉的加重问道:“我还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了?我拿点银子孝敬你们怎么了?别说我现在还没出嫁,就是我以后出嫁了,有能力了,拿些银子回家帮衬也是应该的,就连你未来的女婿都是同意的,你们在矫什么?”

永福和姜氏被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吭声。

二郎和真真对视一眼,眼里对浅浅露出崇拜的笑意,看气氛不对,又忙插科打诨的逗着永福和崔氏。

浅浅也立即换了话题,笑吟吟的给穆清夹菜问道:“你应该也没有喜服吧?你知不知道你娶我的时候,要穿大红的袍子来迎娶我?”

穆清拧着眉,不太明白,他的衣服都是在镇上花银子换来的,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做这些。

“看你这傻样就不知道了。”浅浅娇嗔一眼,眉目染上风。

穆清只觉得心里一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现了。

“马上就要月底了,我和穆清的喜服就我自己做,至于屋里其他的被套什么,就麻烦娘和小妹帮我一起做了,不然的话,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真真笑嘻嘻的应声,“姐,你就是不说,我和娘也会做的。不过家里没有红布,我们明儿是不是还要去一趟镇里?”

浅浅嘴角扬笑的说:“对!正好要去镇里还板车,娘你也看看,屋里还缺什么,明儿我们一起买回来。”

“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镇里逛逛,帮我提东西,好不好?”浅浅回眸对穆清说话,尾音不自觉的拖长,软软的嗓子时刻在撒娇。

浅浅想着,趁着手边如今有银子,把该买的生活品都买齐,待会儿也去穆清家里看看,还差些什么,明天一起置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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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027家有憨夫

穆清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也不是一个胡乱挥霍的人,看他一次能拿这么多银子给浅浅就能看出来。

因此,他也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家汉子,自然不用为了生活,天天跑山木中打猎。

所以浅浅一说,他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浅浅高兴的又对穆清笑了笑,穆清眼神一亮,有些得意。

他现只要浅浅说了什么话,他照着做了,浅浅就会对他笑得很开心,而且他敏感的现那种眼神与对别人笑时是不一样的。

“爹娘,之前穆清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我,明儿上街,我想把他家所缺的日用品也备齐,毕竟月底嫁了过去,刚开始几日,我一个新媳妇也不方便上街,你们觉得怎么样?”

姜氏看浅浅一个姑娘家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也不害臊,有些感叹这世道是变了吗?不过女儿的想法,她倒是极赞同。

永福夫妻俩忙点头应声,姜氏更是主动的说:“待会儿娘和你一起去他家看看,还差些什么,我们明天一并买回来,你一个小姑娘也没当过家,别看漏了什么。”

“还是娘最好了!”浅浅讨好的拍了下马屁,换来姜氏一眼娇嗔。

永福嘴里吃着上好的白米,耳边听着儿女讨论明日所要买的物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直到浅浅夹了一大块油腻腻的五花肉放进他的碗里,他这才回过神来。

“爹,你在想什么?快点吃肉啊!你再不吃,就被我们都吃光了啦!”浅浅笑吟吟的说道,随手又夹了一块放进穆清的碗里。

她现穆清不太夹菜,像呆子似的抱着碗吃光饭,她想着可能是穆清第一次登门,觉得害羞,便时时照顾着他。

其实穆清长这么大,并不懂得害羞是什么意思,毕竟十岁之前,他还是一个光着屁股满山跑与狼为伍的野人。

要让他学会害羞两字,怕是有些困难,至少在目前,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穆清之所以不动筷子,是因为他现,他不动的话,浅浅便会替他夹菜,因此,他也就故意不动了。

好在浅浅不知道穆清的心思,否则的话,定气得吐出两公升血不可。

永福望着碗里的肉,犹豫了一下,用着商量的口吻对浅浅说:“那十亩地,不然就算你们租给我们的,怎么样?”

浅浅不悦的皱起眉,“怎么又提这事了?”

永福老实了一辈子,突然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他心里总有些慌。若是没有之前他们老家找穆清要银子的事,他肯定不会纠结。

毕竟这是女儿买给他的田地,是女儿孝顺他的。

可就是有了之前的事,他才会顾虑重重,就担心这田地拿了后,以后麻烦不断,最重要的是连累女儿夹在中间难做,以后被穆清看不起就不好了。

“爹啊……”浅浅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还没有想通。

“我和穆清俩人有手有脚,而且穆清打猎也能干,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穆清家里又没有长辈,以后我们肯定是要一起孝顺你的!你在意这些小事做什么,他虽然话少一些,但我看着就是一个好的,我也相信他,你就算不相信他,你也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吧!”

“就你的眼光……”姜氏鄙夷的看了过去。

浅浅翻了白眼,这人真是她亲娘吗?整个一个就是拖后腿的。

“再说,我手里不还留了二十几两银子吗?而且明儿我们还要给穆清家里添置东西,虽然他给的聘礼是多了些,但我们总归没有贪他的银子不是吗?爹娘若真觉得不好意思,往后我和穆清吃的米,就由你们负责好了。”

穆清拧着眉,突然觉得面前的菜不香了。

他抬起眼,不悦的看向永福和浅浅,冷声说道:“不用,以后我会买田,我会种田,我会让你吃白米,不要别人的。”

浅浅心里乐得开花,觉得穆清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一根好苗子。

但看永福脸色一下变得极难看,也知道穆清这话,家人听了绝对不会开心。

她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捅了捅穆清的腰侧,“瞎说什么,什么别人,他们是我爹娘,这个以后就是你爹,这是你娘,这是你二哥,这是你妹!”

浅浅对着他们一一指了过去,让穆清认人。

穆清面上没什么反应,木讷的抱起碗,将碗往浅浅面前轻轻一推。

一碗光米饭,浅浅认命的又给穆清夹了几筷子的菜,这才抬起脸,对家人笑吟吟的说道:“他一个人惯了的,有些事得慢慢来。”

永福嘴脸僵硬的笑说:“算了,可能真是我想得太多了,他能待你好就行了,我们倒不重要。”

浅浅瞪眼,“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怎么可能不重要,不过他现在和我都不熟,得慢慢教,往后日子肯定越过越和睦。”

“但愿吧!”永福看了一眼穆清。

就见他突然自碗里抬起眼,眼神狠辣嗜血,生生把永福吓了一跳,脸色一白,身子微微后倾。

“怎么了?”浅浅就坐在永福的左手边,忙一手扯住他的手,把人拉了回来,这才没有让他摔倒。

永福指着穆清,却只见他目光清澈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扒饭,永福心思沉重的道了一声,“无事。”

吃过饭,浅浅和姜氏跟着穆清一起去了他家。

姜氏想着,穆清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浅浅,家里又没有一个长辈,男方该准备的东西,他肯定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便索性一次性都买了下来。

姜氏第一次到穆清家里,对他家也不熟悉,本来还想问他家里有什么的,但见他进门就钻进了屋,只能自个儿去摸索,反正他们要买的都是一些日用品,就算多买了一些,备着以后用也是可以的。

姜氏如此一想,也便没有再询问穆清的打算。

穆清进屋,翻着柜子找着他昨儿挣的四百文钱,不一会儿就在衣服底层翻到了。

之前放银子的盒子给了浅浅,穆清一时没有做新盒子,便将钱都放在衣柜里面。

穆清提着一串铜钱,眼里闪着光芒,又极快速的跑了出来,将银子往浅浅面前一推,理所当然的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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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穆清的行为,充分的告诉了我们,一个男人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为这个女人花多少钱!多好的一个娃…。。

028清早守门

浅浅诧异的抱着怀中的一串铜板,不解的问道:“这哪来的?”

穆清眼睛闪闪亮,纯净的声线有些上扬的说道:“昨天杀了一只野猪。”

虽然说野猪是比家猪贵一些,但是一只野猪挣了四百文,可想而知,这只野猪肯定很肥很大。

“不是……”浅浅一下反应过来,她刚想问的不是银子哪来的,而是他把银子都给她做什么。

之前给她的木盒里面,连铜板都装在里面,显而易见,是平日里穆清装银子的盒子,这会儿才挣了四百文,又全给她?

浅浅舔了舔唇,有些期盼的问:“你都给我干什么啊?”

“你吃白米!买!”穆清说话很简洁,而且他一向是如此说话。

但是这次,浅浅却突然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心更砰砰跳了两下,她绝对不会承认,她的一颗心竟然被穆清用四百文钱就打动了。

浅浅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一抹红晕,有些失笑的看着穆清,笑得狡黠的问:“你真的给我啊?给我了,你自己不就一文钱都没有了吗?”

穆清歪着脑袋,清澈的眼里闪过一抹迷茫,却是瞬间清明,转身进屋,取下弓又立即出来。

“我去打猎。”

浅浅吓了一跳,这会儿天都已经黑透了,进山里多危险啊!

她忙拦下穆清,急急的说:“你这呆子,我逗你玩的,今晚在家里好好休息,明儿一早你起来了就直接去我家,我们吃了早餐就一起去镇上。”

穆清皱着眉,俊眸里布满疑问,但生性话少的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听话的回屋把弓挂了起来。

浅浅翻着白眼跟在穆清的身后,不过嘴角却是扬起了愉快的笑意。

不得不说,穆清的思想觉悟还是挺高的,以后家里的银子定然都是交由她管,看穆清这样子,也知道他得了一点好东西,肯定都要献宝的送给他。

浅浅高兴的甩着一串铜钱,姜氏围着屋里转了一圈,心里也有了底,出来就看到浅浅手中的钱。

“这是……”

浅浅眯了眯,得意洋洋的说:“是穆清给我的,说是让我买白米用的。”

姜氏目光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再看穆清的眼神暖了几分,低声交待了几句,便牵着浅浅回了屋。

晚上,姜氏在床上把这事和永福唠嗑了一番。

永福叹息说:“我总觉得穆清有些看不清,可能是狼养大的缘故,身上带了一股子嗜血的戾气。”

姜氏拧了眉,“没吧!我看他挺憨厚的啊!一点小心思都没有,如今浅浅还没有嫁过去,他银子就全给了浅浅,看样子,浅浅以后是一个有福的!”

永福一声低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目光短浅,就看得到这几分钱。”

姜氏不高兴的扭过身子,嘴里嘀咕,“你还不就是看他是狼养大的,心里不痛快!若不是他抱了浅浅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到了,我也不乐意,想想就寒碜,不过今晚相处一下,倒是觉得不错。”

姜氏是觉得横竖都是自家女婿了,自然要挑优点看了。

总不能老是盯着人家的出身吧?

再说了,当年他也就是一个孩子,被爹娘丢到狼群里长大,也不是他乐意的,说白了,还是他爹娘不是一个东西,这么俊的一个男娃,也亏得他们忍心。

永福叹息一声,没再接话,就盼着浅浅能嫁对人。

女人这一辈子,嫁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翌日天还未亮,姜氏就起了床,想到中午都在镇上便打算多烙些大饼,毕竟在镇上随便吃点什么,都够他们回来吃几顿了。

姜氏到厨房一看,皱了下眉,嘀咕说:“怎么没水了。”

水缸已经空了,昨晚永福心事匆匆也没有顾虑到,而二郎更是兴奋了一天,根本没沾家里的活,自然想不到这些。

姜氏叹息一声,现在家里的老少爷们还在睡觉,她便打算自个儿去挑水,抬起桶子才打开门,就被门口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姜氏桶子一丢,一下跌倒在地,慌乱的叫声,不受控制的自嘴里喊出。

“怎么了,怎么了?”

大清早叫得这么吓人,不说是家所有人都跑了出来,就是隔壁几家的男人,也都出来瞧了。

“穆清?”浅浅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怎么这么早?”

穆清瞥了下仍然坐在地上的姜氏,径直走向浅浅,道:“你不是说起床了就来?”

浅浅神色一怔,看了下天色,又看了看穆清上的雾水,错估了穆清起床的时间。

永福踩着拖鞋将姜氏扶了起来,看了眼,现真真出来露了一个脸就乖巧的回去了,而浅浅却还衣衫不整的站在院里和穆清说着话。

他当即就黑了脸训斥:“还不回屋把衣服穿好,像什么样子。”

浅浅低头一看,撇了撇唇,里面穿着长衣长裤,外面还套了一个外衫,这还叫没穿好?

想当初她在海边,穿的可是最惹火的比基尼。

时代不一样,浅浅也不好太标新立异,免得被人当妖怪烧死,当下便听了永福的话,对穆清交待:“你在屋里坐一会儿,我梳洗了就出来。”

“嗯!”穆清应了一声,就坐到屋里去了。

浅浅看了眼姜氏,看她神色已经好了许多,这才放心的回屋换衣服。

被姜氏这样一叫,大家也都睡不着了,全都起了身,一家人一起动手,不一会儿早餐就做好了,浅浅也拦着姜氏,没让她烙饼,只说在镇上吃面。

早餐随便吃了点,一家人就出了门。

昨晚永福就已经跟老陈家的说好了,今日把他们家的牛车借用一日,好在今日他们家用不到牛,也便爽快的应下了。

赶着牛车,推着板车,到了镇上,早市这才开始。

把板车送去绸缎庄的时候,掌柜这才开门,一副困倦的模样,看到他们来了,才稍稍打起精神。

“这可来得真早啊!天没亮就出门了吧?”

浅浅笑笑,温婉的说:“昨儿向掌柜借了板车,这不是怕你们会有用么,便一早就还了回来。”

掌柜笑着瞪了一眼,“什么借不借的,别寒碜我了,我也是挣了银子的!好了,板车你们放下,我把押金还给你们。”

掌柜回身到柜后,数了九十五个铜板给浅浅,她收好后,才笑吟吟的说:“大掌柜,你这儿有没有做喜服的红布啊?”

“小姑娘要嫁人了?”掌柜挑了挑眉,满脸笑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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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遇上情敌

浅浅落落大方的扬起小脸,笑吟吟的指着穆清介绍。

“嗯!他是我未婚夫,未来公婆都不在了,便和我们家一起出来置办货物,都是小村里的平民百姓,也就不讲究什么了。”

掌柜打量了穆清一眼,当下便是一惊。

此子眼眸深邃、五官俊郎,浑身上下散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亦有睥睨天下之势。

怎么看,这样的男子都应该是惯于号施令的上位者,而不是一个小村庄里的小猎户。

掌柜对穆清有些好奇,打听了几句,浅浅三两语就打了。

掌柜见浅浅他们不愿意多谈,也没多细问,但他一向信服自个儿的眼光,深觉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看浅浅他们一向人的目光便也更尊重了几分,其后还对浅浅说道:“小姑娘是一个有福的,将来定能衣食无忧。”

掌柜的说这话时,望了一眼穆清,家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但浅浅却只是轻笑,要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她自个儿就有这种本事。

不过显然,掌柜更看好穆清。

浅浅这会儿才细细的打量他,现若不是先入为主的知道他是一个猎户,光这模样身段,的确容易让人误会,错当他是哪户人家走出来的贵公子,谁叫他有一副天生的衣架子,就是一身粗布,也生生穿出了几分贵气。

浅浅一行人没有在绸缎庄多留,姜氏挑了做喜服用的红布和两床崭新的棉被,天也大亮了,早市已经开了,便去了集上,打算趁早,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

或许是浅浅嫁人的缘故,姜氏买的喜布和棉被料子都还不算差,至少在他们这样的农户人家来说,算是上好的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浅浅一直在旁边不停的说,料子不好,不舒服,而且一辈子就嫁一次人,一定要风光这类的话。

早市买什么的都有,浅浅却是一眼就看中了卖猪崽的,谁叫小猪崽叫得最大声,嚎得整个集市都听得到。

“爹,我们去买四只小猪在家里养着。”浅浅拉着永福兴冲冲的往卖猪崽的摊子跑去。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卖猪崽的人不是猪肉炳,这才敢过来。

可是却没有注意到,这后面还站了一个女人,女人见到浅浅,立即像火箭似的冲了过来,张口就骂道:“你这小贱蹄,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别想又勾引我儿子。”

浅浅皱着眉,张口欲驳,就听到正前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娘,你别胡说了,浅浅都要嫁人了。”

浅浅抬眼,就见猪肉炳一张大脸像染了胭脂似的,红艳照人。

猪肉炳虽然长得不好,但是一个男人家,脸上的皮肤像像女人似的白白嫩嫩,这样红脸的模样,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浅浅有些无奈,她这眼神到底是多差啊!猪肉炳俩母子明明都站在摊位后不远处,她怎么就没注意到,眼里全然只有小猪崽。

“看我!”穆清突然眉眼染煞的将浅浅的脸搬了过来。

浅浅眉眼一跳,有些莫名其妙。

穆清再次郑重的说道:“看我!”

浅浅有点懵,一时还真没明白,穆清这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

倒是真真一下乐坏了,捧着肚子出咯咯的笑声,“哎哟,不行,太逗了,乐死我了。”

浅浅嗔了真真一眼,不待她问,真真就解释说:“这未来的姐夫想是醋了,看你刚才望着猪肉炳,他不高兴了,便让你望着他。”

浅浅狐疑的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眼穆清,只见他眼底簇起火苗,不悦的捏着她的下巴,对着他的脸,重复道:“看我!”

浅浅眨了眨眼眸,算是相信了真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的握住了穆清的手,娇斥一声,“好了,别闹了!”

穆清原本觉得十分不高兴,很想冲上前去撕裂猪肉炳,他不喜欢浅浅这样望着别人。

不过,这会儿浅浅不过是握着他的手说了一声别闹,他的心竟然奇迹的平复了,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好你个不要脸的,原来是跑到我们这里来炫耀的啊!就你这黑不溜秋的瘦排骨,也就这个狼崽子敢要,哼,捡了我们家不要的破鞋,嚣张什么劲。”猪肉炳的娘说话低俗且口没遮拦。

浅浅眼神一冷,凌厉的望了过去。

猪肉炳见他娘说错了话,忙上前赔着小心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娘就是这个性格,你们别生气!”

他说完,又忙对他娘说:“娘啊!你就少说几句吧!哪里是我不要浅浅,明是就是她不要我,你怎么就看清,也就你觉得我好,别人都嫌我又蠢又笨还长得丑。”

猪肉炳的娘跳了起来,大声朝着猪肉炳骂道:“谁敢说你蠢笨丑,谁敢说!看老娘不收拾他。”

猪肉炳瘪了瘪唇,目光有些幽怨,他一直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遇上温柔的浅浅,她愿意和他说话,对他笑。

可是娘却一直对她不好,本来浅浅有机会做他的娘子,如此想着,猪肉炳一张脸不免更加幽怨了。

浅浅本来被猪肉炳的娘骂得很恼火,正想收拾她时,看到猪肉炳这样,又有些不忍心了。

毕竟在她的记忆时,猪肉炳还是对她很好的!这一次,也就算了吧,当是为了以前的浅浅还了猪肉炳一个人。

浅浅也没心看小猪崽了,拉着穆清走了,家其他人虽然沉了脸,但却也跟了过来。

“什么是捡了他们不要的破鞋?”穆清走了几步,突然问道。

他直觉这句话是不好的,刚才有这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浅浅的怒意,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没有作出来。

“呃……这比较复杂,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你也就不用知道了!”浅浅模棱两可的回道。

穆清却是突然定下步,转身就往回走,吓得浅浅一下就拉住了他,微扬了声音问:“你要干嘛?”

“他们骂你。”穆清抬起清澈的眼眸,淡淡的说着。

浅浅困难的吞咽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会儿若是放了穆清过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算了,这次就给猪肉炳一个面子,毕竟他也是我的朋友,虽然他娘讨厌一些,但猪肉炳以前对我不错。”

穆清眉峰一皱,似在思考,一会儿才说:“刚那个胖子?”

浅浅微垂眼眸,有些无奈的承认,“对,就是那个胖子。”

“比我对你好?”穆清纠结的拧起了眉,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村长只教了他要对媳妇好,但没有说,有别的男人比他对自个儿媳妇还好,他该怎么办?。。

030满载而归

浅浅一下乐了,小手轻捶着穆清的胸口,娇斥道:“你别犯二了,这哪能相提并论,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们是一体的,本该对彼此好!但猪肉炳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他对我好是恩,有机会了,我要还的。”

穆清皱着眉突然疏散开来,心里却越肯定了一件事,就是自个儿的媳妇一定要自个儿来疼。

不然有其他人代劳了,媳妇就要去还恩,要对别人好了,一来二去,不就没有他什么事了吗?

浅浅在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始终想不通,为什么穆清就是不让她拿别人家的东西,即使是借一根针这么小的事。

“你明白吗?”浅浅歪着脑袋看着穆清,就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清回望了一眼猪肉炳家的摊位,纯净的声线略微好奇的问:“是不是今日放过了他娘,就算还了他以前的恩?”

呃……

浅浅一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对上穆清清澈认真的眸子,只能无奈的点头说:“对!以后我也不用觉得欠着他们什么了,他娘再敢说我一句不是,我肯定打她。”

穆清紧皱的俊脸有些不愿,却是几经挣扎后,说:“好!”

永福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们,眼见穆清绪稳定了,这才开口问:“能继续走了吗?”

虽然说早市人多,他们一群人站在路中间,没有大声喧哗,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但看着闺女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穆清,他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毕竟闺女要嫁的是一个男人,而不该是一个男孩。

浅浅对永福吐吐舌,俏皮的对穆清说:“我们赶紧去把要买的东西都买了,现在时间紧迫,不然赶不急月底成亲了。”

穆清俊颜没有什么表,眼眸却是明显紧张了几分。

这几日的相处,他虽然还不懂什么是爱,只是觉得浅浅的笑眸若是温柔的看着他,他就会觉得很舒服。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有了姜氏,浅浅倒不用想什么事,只管跟在后面付银子就好,反正买东西还价姜氏都理手。

而且姜氏一个土生土长的媳妇,比浅浅更了解这里的行。

眨眼间,牛车上就堆积了大半的货物,太阳也悬挂在正空中,各人的肚皮也适时的出抗议的声音。

浅浅左右看了两眼,本来打算下馆子的,一家人好好吃顿,但是永福和姜氏执意说买一个包子吃就好。

浅浅自然是不同意的,最后大家各退一步,一起到了之前他们三兄妹吃的面馆。

面馆生意一如即往的好,老板一见到他们便立即热的邀请他们坐下,一人给上了一大碗面,又端了一叠牛肉。

浅浅夹了几块牛肉放进穆清的碗里,这才自个儿尝了一块,并问永福。

“爹,我们成亲的时候,来的客人多不多啊?”

永福扒拉了一口面条,这才开口,“村里办酒桌,人自然是多的,到时候村里的人都会过来,而且你姥爷他们也要来。”

浅浅怔了下,脑海里才慢慢浮现出姥爷他们的模样。

都是和蔼可亲的人,十分疼姜氏,每次过来都会带不少好东西来,还会偷偷塞银子给姜氏。

不过可惜,姥爷他们住得远,来一趟就要三个时辰,再加上姜氏要强,也不想让家人担心,从来都不提这边的难处,更不会主动回娘家要什么东西。

毕竟都是种田人家,娘家也不过是一个温饱而已,比起他们家也没有富裕太多,再说家里嫂子侄子都在,她拿多了,也怕他们心里不痛快。

“那酒桌我们是在镇上定吗?”浅浅单纯的想着,人多,家里肯定忙不过来,而且自个儿做也太累了。

永福和姜氏吓了一跳,惊悚的看着浅浅,低声喝斥:“你胡说什么,别学了那些眼界高的一套,村里人办桌自然都是请人在自家里做,镇上的酒席多贵啊!哪是我们消费得起的。”

浅浅眨了下眼,有些无辜的说:“我没学那些,我就是不懂,问问而已。”

永福和姜氏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你娘会处理好的,花上五至八两就能办得十分风光了,而且村里的人用菜会给我们省着,不像镇上这般铺张浪费,办一顿酒席下来,没几十两是不行的。”永福说话时,声音还有些低沉,显然是有几分不悦在其中。

“噢,行,到时候银子我自己出!”浅浅呆呆的应下。

永福瞪了眼,正待骂人时,姜氏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语:“小声点,这人来人往的。”

姜氏对永福说完,便不悦的看着浅浅责骂:“你这孩子现在是怎么回事,什么都是你出钱你出钱,你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吗?还没听说哪家办桌是让新娘子自个儿出钱的。”

浅浅一怔,有些委屈的嘟高了唇,“我这不是想让爹娘少些负担吗?”

她一向独立自强惯了的,凡事都是自个儿做主,甚少依赖人,也甚少让其他人帮她。因此,她什么事都在别人觉察前,便先漂亮的解决了。

“爹娘清楚,但是你这样,哎……”姜氏一声叹息,眼里满满的疼爱。

浅浅抿了抿唇,多少也是明白永福和姜氏的心理。

都是为人爹娘的,女儿出嫁,女儿却是一点也不让他们沾手,连该他们出的银子也抢着出了,难免让他们心里不舒坦。

毕竟她心疼爹娘,爹娘又何尝不心疼她。

“这事就麻烦爹娘了,若是家里少了银子一定要和我说,我就是担心爹娘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再者,我后面还有二哥和小妹。”浅浅抿了抿唇,有些感性的说道。

永福夫妻俩的心理这才平衡了一些,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家人赶紧吃完了,又匆匆回到集上买东西。

跑了一天,货比三家后,才把所有该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临近傍晚,一家人满载而归。

在村口,遇上正在和人说话的崔氏,看到他们一家人回来,目光落在堆满货物的牛车上,轻轻一闪,冷哼一声,朝着屋里走去。

浅浅皱眉,这个崔氏,定然又是回去向邓氏说嘴去了。。。

031亲事有变

崔氏急匆匆的跑回家,刚踏进院,便被站在厨房门口的邓氏直接扔了一个木勺子过来,大声斥骂道:“你这个懒货,让你出去借点蒜竟然给老娘折腾到这时候才回来,你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

庄稼人,这些小菜都是自家里就有种,而他们家里的蒜正好都用完了,新的还没长出来,这才会到隔壁家借点。

邓氏哪想到崔氏出了门就不见了,平日里她是有点懒,但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敢做得太过。再加上崔氏嘴巴会说,邓氏有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种前提都是崔氏不会损害到邓氏的利益,像是现在这样,崔氏耽误了邓氏用晚膳,她便没有好脸色给崔氏。

崔氏心里一阵憋屈,早知道分家的日子是这样,她当初就不撺掇着分家了。自分家后,家里的活计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为此,她差点肠子都悔清了。

不过崔氏也只是心里一阵嘀咕,马上就想到了匆匆回家的主要原因,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觍着脸道:“我这不是想着去别人家里借,多少有些掉份么,就绕去了大哥家里,哪知道他家里没人,隔壁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家一早就借了老陈家的牛车去了镇上,刚才我回来正好瞧见了他们,这满满一车的东西啊!真是亮花了我的眼。”

邓氏面色一变,心里不痛快的骂道:“你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崔氏心里不屑的哼哼,面上倒是不显,继续游说道:“哎!说来小姑和我们如玉都比浅浅大,至今姻缘却还没有下落,早知道穆清这小子有这么厚的家底,不论把小姑或者如玉嫁过去都好,至少都苦不到她们。”

邓氏心眼一动,不禁有了主意。

崔氏眼尾一抬,就知道邓氏被说动了。

她倒不在意是小姑希颖嫁过去,还是女儿如玉嫁过去,反正最后得了好处都会落到她的手里。

虽然说邓氏现在手里拽紧了家里的银两,但是楚书每次只要开口说要银子,特别是说要买书什么,邓氏给银子就特别爽快。

毕竟邓氏可是一直幻想着楚书有一天能做官老爷,她也能沾沾威风,晚年过得风光一些。

屋里希颖姑侄听到这话,联袂走了出来,俏脸都有些羞红。

如玉娇嗔道:“娘,你胡说什么,穆清月底就要和浅浅完婚了,你现如今说这话,多让人尴尬啊!”

邓氏精明的双眼睃来睃去,冲着如玉骂道:“你娘又没说错,她浅浅年纪没你大,辈分没希颖高,凭什么她还先出嫁?”

如玉小脸微红,眼神闪烁了下,螓深垂不再说话。

希颖性子不像如玉沉稳,虽然娇纵,但性子直率,很容易便能让人看穿她的想法,她想也没想便张口拒绝。

“娘,我和你先说好啊!我可不要浅浅不要的破鞋,凭什么浅浅不嫁的夫君让我去嫁啊!想都不要想,以后我不被人笑死去才怪!”

希颖胆子并不大,也不像村里的闺女一样,喜欢偷偷在穆清的背后议论他的那张脸,相反的,每次希颖看到穆清都跑得极快。

邓氏嗔了希颖一眼,对她说话时,语气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你这傻孩子,以前是不知道穆清的家底,如今看来,家底是颇丰的,再说了,他长得又好,又能挣银子,嫁过去了就是当家娘子,有什么不好?最重要的就是在一个村里,以后有什么事,娘也能直接替你做主。”

邓氏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属意于希颖。

如玉纤细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看了眼崔氏,见崔氏笑眯眯的样子,她便没有说话。

希颖摇着脑袋,小脸白的拒绝,“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穆清,谁知道他会不会吃人啊!我怕死了他,我才不要嫁给他。”

邓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希颖,看她小脸都变了色,也不像说谎。

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儿,也不可能真的逆了她的心意,逼了她嫁人,便放弃了游说希颖的打算。

“如玉,希颖不愿意嫁过去,就你嫁过去吧?毕竟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不比当姨奶奶差,你可别像你小姑这样,眼皮子短浅,看不到未来的好。”

邓氏和如玉说话时,语气也是温和的,但语中却少了询问,更多的是强势的命令。

如玉和邓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哪里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她心里一声咒骂,面上却是羞答答的说:“这毕竟是未来妹夫,如此,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哪家哪户有长姐未嫁,下面的妹妹先急着出嫁的?”邓氏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娇小的个子倒是走得极快。

“走,我们现在就过去和他们说清楚,也省得日子临近了,麻烦的事多!”

如玉羞涩的小脸出现一丝龟裂,螓深垂道:“奶,我就不去了吧!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我若跟在旁边,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邓氏回眸打量了如玉一眼,觉得她弱不经风的小身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当即哼了声算是应下。

她侧目对崔氏说:“你和我一起去!”

邓氏和崔氏出了门,希颖随后也跟了去,家里只剩如玉一人,这时她才阴沉下脸,一双小手将帕子拧得紧紧,贝齿更是紧紧的咬住,就怕张口便控制不住怒意。

浅浅家这边,进屋便将牛车上的货卸了下来,全家人一起动手,倒很快将物品分类摆好。

家里的东西都收了进去,要搬到穆清家里去的,就用一个草席垫着,东西全摆在上面,待一会儿吃了晚餐,再帮着搬过去。

马车一空,永福就拖去老陈家了,姜氏眼看差不多了,也钻进了厨房。

家兄妹三人和穆清正在院里清点今日买的物品时,就见大门粗鲁的被人撞了一下,看见来人,浅浅就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邓氏进屋就厉声命令道:“把你爹叫出来。”

浅浅撇了撇唇没有答腔,二郎见两个妹妹都不说话,有些闷的回了一句,“爹去陈大叔家还牛车了。”

“你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邓氏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厌。

二郎抿了下唇,脸上的笑容全数褪去,但邓氏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侧了身就出去叫永福。

姜氏在厨房里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一脸紧张的样子,还未开口,便先被邓氏骂了一顿,根本来不及问,生了什么事。

直到永福回来,崔氏才开门见山的说:“浅浅不能嫁给穆清。”。。

032可等三年

永福吓了一跳,面露紧张的追问:“为何?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氏娇小的身子一下冲到永福的面前,跳起来戳着他的脑袋骂道:“你还有没有脑子,浅浅上面还有姐姐,姐姐都还没有嫁人,你竟然就让浅浅先出嫁,这让别人怎么说我们家,又怎么看待如玉?”

永福怔了下,却是下意识的弯了腰,方便姜氏的动作。

浅浅一看永福这副愚孝的样子,心里就开始咆哮,但经过了胡家兄弟的事,如今她也成熟了许多。

明白许多事已经不像在现代,能够这般直来直去。毕竟她在这里没有叶的身份地位,就不能像叶那般嚣张行事。

更何况眼前的邓氏是她奶,并不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稍微处理不当,就被挂上了不孝的名号,而永福和姜氏之所以被邓氏欺压成这样,何尝又不是为了一个孝字。

“奶的意思是让我将婚事缓缓,直到如玉姐姐找到婆家吗?可若是如玉姐姐找不到婆家怎么办?我就一直不嫁人吗?”

浅浅待邓氏骂完了永福,观察了许久这才开口问话,她没有错过崔氏眼里的贪婪,时不时瞥向草席上的棉被等物,显然她们是为了这些物件而来。

永福夫妻俩前两天才出了牢门,这是村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邓氏自然也是清楚的,但她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而且谁不知道县太爷放人的条件,向来除了金银珠宝就没有第二种选择,邓氏只想到了穆清给浅浅的大量聘礼,但没想到她用到了哪里。

因此,邓氏她们都以为买来的这些东西,都是花的穆清的银子,再加上昨晚在穆清家这样一闹,更是深觉不疑。

若是这般的话,浅浅微微垂眼,嘴角噙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她们这一次可能是为了穆清而来。

“你这贱丫头,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咒我家如玉,看我不撕了你的烂嘴。”崔氏一下就跳了起来,冲上来就要打浅浅。

却是被穆清轻轻的抬手一推,倒推翻在地。

如玉就和真真是一样的,俩人都是皮肤白皙的姑娘,虽然如玉长得不如真真貌美,但是身段出落得更加凹凸有致,而且如玉善伪装,走出来给人一种温润如大家闺秀的感觉,气质上倒是更出彩几分。

崔氏同样指望了如玉嫁一户好人家,自然容不得浅浅说她半句不好。

浅浅缩在穆清的背后,噙着一双泪眸,委屈的说:“小婶为什么要打我,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我也不过就是这么一问罢了。”

“你……”崔氏被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作,浅浅倒是先哭了起来,弄得好像是她欺负了浅浅似的。

也不看看,现在倒在地上,被打的人明明是她。

邓氏瞥了眼浅浅她们方向,脸露轻嘲,回对着永福命令说:“浅浅考虑得也是对的,也免得将来如玉拖累了浅浅的婚事,这一次便让如玉先成婚吧!”

永福眉眼一跳,他人也不傻,自是听出了这意思,望了眼穆清,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女婿,但是如今被人抢去,心里又多是不愿意,总归是人的劣根性作祟,有人抢的东西总是好的。

更何况,这个女婿,本来就是浅浅的夫君,他就是再浑,也不能答应这种事。

永福心里有底了,面上却是吱唔的问:“娘这是什么意思?”

邓氏拧眉不悦的说:“能有什么意思,一切照旧,新娘换成如玉就行了。”

永福脸色骤变,没想到邓氏真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

浅浅嘴角诡异的笑容一闪而逝,紧接着抽泣的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眨巴的落下,一副可怜兮兮的口吻说道:“如玉姐姐好可怜啊!竟然真的嫁不出去。”

崔氏一下就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对着浅浅破口大骂,“你是傻子吗?我家如玉长得这么好,比你漂亮一百倍一万倍,你都嫁得出去,她怎么嫁不出去?”

浅浅眨着泪眸,不信任的说:“是这样的吗?如果如玉姐姐嫁得出去,为什么要抢我的未婚夫呢?”

浅浅一句话堵得邓氏和崔氏两人说不出话来,邓氏顿了下,强词夺理的说:“哪里是如玉嫁不出去,这不是怕她拖累你,她才早点出嫁的吗?”

浅浅睁着一双无辜的泪眸,脑袋微微歪了歪,思索了一下才侧目问穆清。

“你会愿意等我三年吗?”

穆清伸指一下弹掉浅浅眼角的泪,不喜欢这双笑眸染了湿意,虽然他看不到浅浅眼底的伤心,但是却不喜欢这双笑眸被泪珠覆盖。

浅浅羞涩一笑,穆清的行动已经给出回答,这才望向邓氏和崔氏,不解的道:“如玉姐姐比我大一岁,她拖累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到了二十岁还嫁不出去吗?”

“你才二十岁嫁不出去!”崔氏跳起脚来骂道,她觉得这会儿眼前的浅浅特别欠抽。

浅浅十分无辜的瘪嘴,杏眼都有几分委屈的说:“可是穆清愿意等我三年啊!到时候我就十九岁了,如玉姐姐也二十岁了,难道如玉姐姐都二十岁了还嫁不出去吗?都没有人愿意娶她吗?”

浅浅拧着眉,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

这下不说崔氏,就是邓氏也是十分不爽了,她们算是看出来,浅浅就是故意装疯卖傻,趁机诋毁如玉。

邓氏懒得再与浅浅多做纠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只要永福同意了,浅浅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

“永福,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也别再多说了,至于浅浅以后,我会留意帮她找门好亲事的!这些大婚用的物品就都抬到新屋那边去。”

新屋,就是邓氏他们住的大砖房。

浅浅紧张的盯着永福,就怕他包子性格,在邓氏面前软惯了的,在这件事上面也没有主见的听从她的意见。

若永福真敢如此,浅浅就是拼了扛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也绝对不让邓氏如愿。

她浅浅的男人,谁敢抢!

更何况,她才刚现这个男人是一个可塑性极强的好男人,她怎么会愿意撒手让给其他女人。。。

033抢未婚夫

永福困难的吞咽一声,不敢看邓氏凌厉的眼神,低垂了头,满嘴苦涩的说:“娘,这不妥贴吧?”

浅浅见永福这样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这事,心里也倒松爽了一些,侧目对穆清甜甜一眼,眼角不见一点湿润。

穆清伸手抚在浅浅的眼皮上,大拇指左右滑动了几下,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像安了心似的收回手。

好在邓氏正在怒,也没有人看到他们亲密的小举动。

“怎么不妥贴,我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我们老家,你也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骂我们长幼不分,说我们家没有礼数吧?”

永福有苦难,张了张嘴,没好意思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毕竟是孝顺了几十年的老母亲,看她气得额间青筋都爆了出来,实在不忍心火上浇油。

浅浅睁着一双大且亮的杏眼,天真的问道:“奶,你不是早就把我们一家分出来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些影响吗?”

邓氏被噎了一下,气恼的瞪着浅浅,张嘴话骂不出来,无语凝结半晌,才猛的回对永福劈头盖脸的一顿喝斥:“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长辈说话,她一个晚辈一直在旁边插话,这像什么样。”

姜氏心里憋着委屈,一直没敢哼声,即使是这会儿,也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浅浅又没说错,我们本来就分了家。”

邓氏却是一个耳聪的,一下就听见了,借机又指着姜氏的鼻子一顿乱骂,骂得姜氏低着一张脸,恨不得埋入土里。

浅浅磨着牙,本来想自个儿把这事解决了,但看样子姜氏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不论别人说什么,她都只照着她决定的事去做,想来家里是没人能治住她了,毕竟她在家里是最大的长辈,谁也不能逆了她的意思,不然就是不孝。

“穆清,你想不想娶我?”浅浅扯了扯穆清的衣袖小声问道。

穆清清澈的眸子看着浅浅,并没有说话,在他的想法里,并没有什么想不想,而是村长说了,他抱了浅浅的身子,就一定要娶,不然的话,浅浅就嫁不出去了。

浅浅叹息一声,觉得心被抽了一下,一阵不爽,换了一种说法问:“你想不想我一直看着你,且一直对你笑?”

穆清这下倒是反应极快,浅浅话没说完,他便猛点了几下脑袋。

浅浅盈盈一笑,对穆清小声说道:“你现在立即去把村长叫过来,就说我奶想让如玉姐姐替我出嫁,若是如玉姐姐替我出嫁了,以后我便不能对你笑了,只能对别的男人笑了。”

穆清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身戾气的瞪了眼仍然在骂人的邓氏,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浅浅眨了下眼皮,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亏得她刚才心里还琢磨了下,怎么邓氏要求换新娘子,穆清在一边听到了也没有一点反应,敢这呆子根本就没太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邓氏和崔氏像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太在意穆清的身影,这会儿他出去,自然也没有引起她们多大的关注。

直到永福一直不松口,等到村长一行人来后,邓氏和崔氏这才变了脸,看到跟在村长身后的穆清,更是恨得牙痒痒。

“大嫂这又是怎么回事?”村长不单自个儿来了,沿路还叫了几个人过来,本来在自家院里说的事,一下就摊在了阳光底下。

就是邓氏这种强势了几十年的女人,瞬间都红了脸皮,更何况是崔氏这种还不够火候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自己家里的一点小问题,就不劳烦村长了。”邓氏觍颜笑着,语间是让村长别插手的意思。

村长叹息一声,劝说道:“大嫂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苦操这么多心,你家老大也是一个孝顺的,这些年对你怎么样,村里人也是看在眼里,你何苦这样逼他们一家人。”

邓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嘴硬的说:“我怎么就逼他们了?”

村长见邓氏冥顽不灵,不禁沉声怒道:“在来的路上,穆清已经跟我说清楚了,你说你这点不在家里好好吃饭,跑来瞎折腾什么,什么叫让如玉顶了浅浅的身份出嫁,穆清向家下聘求娶的可是浅浅,你这样做,他有权利告你骗婚的。”

邓氏恼怒的瞪了眼穆清,见他脸色阴沉,不苟笑的样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耍狠,极快的收回目光,却是理直气壮的说:“这有什么,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谁去告了,再说,我们如玉比浅浅长得还漂亮一些,穆清可是占了大便宜。而且我们如玉是长姐,怎么能长姐未嫁,下面的妹妹先出嫁了?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以后如玉还怎么说亲啊?”

村长撇了撇唇,不置可否。

浅浅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撺掇着穆清娶了她。

而同样的,倒不是说如玉有什么不好,只是如玉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适合穆清,娶回家就不是过日子的人,而是要当祖奶奶供起来。

稍微聪明一点的男人就都知道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把日子过得红火,也只有那些目光子短浅,图了一层脸皮的男子才会舍了浅浅而娶如玉。

再说,就他看来,浅浅也就比如玉黑了一些,其他地方可不比如玉差,模样也是长得极讨人喜欢。

“你们都分家了,谁还说这些啊!你就是喜欢瞎操心,这种事,做出来也是不光彩的,就是如玉以后真嫁了过去,也没人看得起她。”村长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加重了,想到菜刚上桌,他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便被穆清拖着他过来了,至今还是空腹,他脾气能好才怪。

“可不是吗?这姐姐抢妹妹的未婚夫,说出来都觉得脸皮臊。”跟着过来的几人,在村长后面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伴随着阵阵嗤笑声,邓氏的脸皮一下就烧了起来。又想到出这主意的崔氏,更是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这事你们如玉不会也是知道的吧?难道她也同意,若真是这样的话,也难怪这么大岁数还嫁不出去了。”说话的是一个瘦脸薄唇的中年女子。

她儿子喜欢如玉,如玉刚及笄的一年,她就上家求过亲,却是被崔氏羞辱了一顿,说他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两年眼看如玉年纪大了,也推了许多亲事,就是想找一户条件好的,她也一直擦亮了眼睛,就想看如玉最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没想到折腾来折腾去,竟然沦落到抢妹妹的夫婿,闹出这般丑闻,她不趁机踩一脚,她就不是红娘子。。。

034替嫁新娘

崔氏本来就被人说得恨不得将自个儿埋入土里才好,这会儿再听红娘的话,也顾不得自个儿的脸皮了,两步就冲到红娘的面前,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说七说八,我们家如玉再没人要也不要你儿子,哼,你可别忘了,你们家还来我家提过亲!”

红娘子眼中划过一抹恨极了的目光,她恼自家的儿子没出息,至今没有娶媳妇就是死硬要等如玉,说是她不娶了,他就有希望,这都是什么事。

好在这事浅浅不清楚,要是清楚的话,她定要上前为红娘子解释一番,这就是传说中的备胎,到时候指不定红娘子更要气成什么样。

“呵……”红娘子一声冷笑,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崔氏大骂:“你女儿不过就是一个待价而估的货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出得起价,谁都可以上。”

红娘子说的这话恶毒,明里在骂红玉就是一个花楼姑娘,但细想一下,又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这西顺村及周边几个村,被崔氏拒婚的并不止红娘子一家而已。

“你这臭婊子,竟然敢骂我闺女,我和你拼了。”崔氏冲上去就和红娘子扭打在一起。

红娘子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平时为人就是泼辣,所以村里人见了她都叫一声红娘子。

“敢做还不让人说,你们家就是一个肮脏地。”红娘子恼极了,扯着崔氏的头左右开弓就扇了两巴掌。

浅浅在一边看得痛快,就差拍手去叫好。

邓氏眼见媳妇吃亏了,急着抬手边骂身边的永福边打他。

“你这蠢货,还不上去帮忙,没见你弟媳被人打啊?”

浅浅看得正高兴,哪里容得了人破坏,只盼着红娘子多打崔氏几下才好。

浅浅俏皮不失可爱的对永福抬起右手刮着脸颊,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清脆的声音,带有几分童真说道:“爹,你一个大男人去打女人,真是羞羞脸。”

永福本来就觉得婆娘之间的事,他一个爷们插手不好,被浅浅这样一说,就更加不好动了,红着一张脸皮,无措的看着邓氏。

“你……”邓氏恼得往永福脸上又是一阵拍打。

浅浅敛了笑容,目光如炬的看着邓氏,觉得这个搅肚蛆肠的老虔婆简直是不可理喻,无理至极。

“好了!”村长一声喝斥,沉颜不悦的大声斥责:“你们看看都像什么样,还有你,红娘子!他们老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平白搅和进来做什么,还嫌事不够乱吗?”

红娘子不爽的撤了手,吹掉手上扯下的一把头,理直气壮的说:“关我什么事,是这个疯婆娘冲上来就打我,我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还手!”

村长嘴角一抽,瞪眼骂道:“怎么就见她打你,不打其他人,你就是一张嘴皮喜欢闯祸,你别学了麦婶子的,最后害人害己。”

红娘子一脸不甘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麦婶子也是嘴碎,害得自家兄弟伤残,在这西顺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如今娘家也不让她回了,直骂她是扫把星。

麦婶子本来就是一个不讨喜的个性,没有娘家的支持,在婆家也便越没有地位了,谁都可以踩她一脚,如今的日子很是煎熬。

“你们让让!”突然一声娇斥,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村长带来的人堵在门口,听到声音都两边退了开,就见希颖拉着如玉过来了,如玉一双眼睛已经红肿,眼里盛着盈盈泪珠。

浅浅微微皱眉,刚才明明看到希颖跟着邓氏她们一起过来的,倒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跑了出去,显然是去通风报信了。

如玉这才能及时赶过来,尽量挽回自个儿的名声。

“奶,娘,你们怎么能这般做?”如玉未语先泪,娇弱的身子微微颤着,如风雨中的娇花似的,若不是有希颖扶着,指不定就摔到了地上。

邓氏和崔氏一时无语,也不知道要接什么。

如玉眼泪一涌,哑声哭诉道:“奶、娘,如玉知道你们疼我,但也不知道看着我年纪大些,就做出这种抢妹妹未婚夫的事,这……不说浅浅妹妹不会同意,就是我也不会同意啊!这种事闹出来,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人,我不如死了干净了。”

如玉哭得梨花带泪,真打算往旁边的土墙上撞,不过腰肢却是被希颖抱得极紧,使她动弹不得。

希颖快速说道:“如玉,你可别干傻事,这都是娘和二嫂一时糊涂,可跟你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有眼睛的,都知道你是好姑娘,你还年轻,可不能干这种傻事!”

崔氏和邓氏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现在保住如玉的名声最重要,不然以后别说高嫁,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也不容易。但要邓氏自打嘴巴,她是不乐意的,可是崔氏不同,如今名声有污的人可是她的女儿。

崔氏拍着大腿就嚎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都是娘瞎了眼,都是娘脑子被驴踢了,本来是想着你长浅浅一岁,该你先出嫁的,也省得别人说老家的闲话,哪里知道大哥他们一家根本就只顾自己,都是娘的不是啊!”

崔氏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浅浅皱起眉,这人可真是逗,都到了这步田地了,竟然还想着拖她家下水。

浅浅用力拧了下自个儿的腰身,一阵痛意,也眨巴的眼泪哭了起来。

“小婶为什么要这样说,爹一向什么都是听奶的,你们过来说,我不能在如玉姐姐之前出嫁,我和穆清也商量好了,说是再等三年,到时候如玉姐姐都二十岁了,总不至于还嫁不出去,是你们自己说如玉姐姐二十岁了还会嫁不出去,才一直要穆清娶如玉姐姐的,怎么现在又怪我们不顾家了?”

崔氏被咽了一下,如玉哭泣的小脸怔了下,私下里狠狠的剜了崔氏一眼,只怨她怎么有这么蠢的娘和奶。

崔氏被如玉瞪得一颤,回对着浅浅破口大骂:“你这小贱蹄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浅浅眨巴着眼,好奇的看了眼如玉,这才问话。

“小婶不让我嫁给穆清,要让如玉姐姐嫁过去,就是说我们是姐妹,如玉是姐姐,得先出嫁。但即是姐妹,我就不清楚了,小婶三番两次的骂我小贱蹄子,难道如玉姐姐在你心中一直是一个小贱蹄子吗?若是这样,倒是难怪咯!都二十岁了,肯定没人会娶,毕竟品性不好嘛!我也是明白的。”。。

035照顾好他

崔氏怔了下,浅浅说话又快又急,她根本都插不进话。

如玉却是一下反应过来了,幽怨的看着崔氏,娇声指责:“娘,你怎么能如此骂浅浅妹妹,真是让我好生难过。”

崔氏眉眼抽搐,只觉得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村长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一直希望穆清早点成亲,能娶一个知冷暖的媳妇好好过日子,哪里还容得了他们再拖三年。

若不是穆清和他女儿不对眼,他媳妇也不中意穆清的出身,他早就把穆清招为女婿了,哪里还这么多麻烦事。

“大嫂子,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都已经分家了,哪能还这样限制浅浅嫁人?”

邓氏微眯了眼,一连两天在大儿子这里碰壁,使得她心里十分的不快,以往都是她说什么,大儿子就附和什么,如今倒是好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村长来压她。

想到这里,邓氏难免动了心思,眯了眯眼,在家几人面上过目,最后停在浅浅的身上,两次的事都是为了她。

而且自上次她自杀后,性子完全就不一定了,以前性子绵软好拿捏,如今却是凡事有主见,而且说话也是棉里藏针。

邓氏可没有忘记刚才就是她几句话,才把局势扭转的。

浅浅微睁下眼,眸中闪过笑意,她倒是一点都不怕邓氏,她不过就是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分,其他倒无厉害之处。

“奶,你这样望着我做什么,怪寒碜的!”浅浅惧怕的望了一眼邓氏,小脚微微向穆清身后挪了挪。

村长看了过来,这会儿也是真的动怒了,大声咆哮说:“大嫂子,你也够了啊!你威胁浅浅做什么,人家一个小姑娘已经够不容易了,你就想着让如玉嫁给穆清,你怎么就没想过,之后浅浅要怎么办?这是人都会有些偏心的,但你也不能太过了,左右都是你孙女,谁嫁不是一样的!”

邓氏脸皮一下就胀紫了,她刚不过多瞧了浅浅几眼,可是被浅浅一顿抢白,这话里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玉由着希颖搀扶着走近浅浅,她欲还休的望了浅浅几眼,才眼泪婆娑的开口,“浅浅妹妹,这次的事是我娘做得不对,你就不要生气了。”

浅浅目露委屈,等着如玉的下文。

“我代我娘向你道歉,你看是要打还是要骂,我都认了。”如玉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崔氏和希颖一左一右的护住如玉,朝着浅浅声色皆厉的吼道:“我看谁敢打你。”

浅浅微抬手扶额,却是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

“如玉姐姐你在说笑吗?就你们这阵仗像是道歉的吗?莫说打骂你,只要你们不打骂我们一家人,我就已经阿弥陀佛的偷笑了。”

如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颤抖了双唇,不敢置信的问:“浅浅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浅浅怪笑一声,邪侫的开口,“我们是一家人啊!”

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浅浅说的是反话,更何况是如玉,她本来就生得聪明,再加上她爹是秀才,自小就识得几个字,不比一般的农家姑娘。

也正是这些原因,她自小就觉得高人一等,自恃甚高,看不起她身边的同龄人。即使是希颖这般维护她,在如玉的心里,她也是看不起希颖的,觉得她十分的蠢笨,做事冲动没脑。

“不管大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我们还是姐妹,是不是?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跟在我身边,跟着我叫姐姐,只是眨眼间,我们都长这么大了,你也要出嫁了,做姐姐的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添妆的,这个手镯就送给你吧!算是姐姐的一份心意。”

如玉说着就褪了手中的镯子戴到了浅浅的手上。

崔氏和希颖同时惊得大叫出声,“如玉……”

浅浅本不乐意要如玉的东西,拿下镯子的手听到她们的呼叫声,生生顿住了,掂了掂手腕的重量,怕是有近一两重。

虽然说不算贵重之物,她也不贪这点银两,但是看着面前三个女人的眼色,浅浅却是莞尔收下。

她笑吟吟的说道:“如此就谢谢姐姐了。”

如玉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没想到浅浅如此不要脸,一声推拒都没有就直接收下了。

“你怎么这样,这可是如玉最喜欢的手镯,才打了没多久,手镯上的花色可是镇上最流行的,你怎么好意思拿去啊!”希颖脸色难看的娇斥。

她也喜欢这镯子,但是如玉宝贝得不行,根本就不肯给她,如今却是轻松的送给了浅浅,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恨。

浅浅好笑的看着希颖的不愤,如玉的不舍,以及崔氏的不甘。

“不是姐姐说给我添妆吗?姐妹之间添妆也是平常之事,为什么要拒绝啊?难道说小姑以后出嫁了,也不要我爹给添妆吗?”

希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自然不可能说出不要的话来,只能阴沉着一张脸不满的瞪着浅浅。

浅浅轻笑,“倒是我出嫁的时候,小姑应该也会给我添妆吧?姐姐都给了我一个银镯子,想是身为长辈的小姑,定然不会比姐姐给得差。”

希颖一下就被激怒了,跳起来反驳,“你想得美,我一个子也不会给你的。”

“噢……”浅浅意味深长的一声,落寞的说道:“想来是我苛求了,不过也是……”

浅浅话没有说完,却给了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如玉扯了一下希颖,她立即安静的闭上了嘴,浅浅看到她们的小动作,挑了挑眉,这个如玉倒是将希颖收拾得服服贴贴。

“浅浅你别怪小姑,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不告诉你,是怕到时候没有惊喜了!月底你们就要大婚了,姐姐和小姑在这里先祝福你们。”

浅浅笑容微嘲的应声,“那就先谢谢了。”

如玉目光一顿,满目风的看向一直未吭声,始终定定看着浅浅的穆清。

“如今……没想到,穆清要娶你了,浅浅……你往后好好照顾他。”如玉一句话说得特别的耐人寻味,停顿的几处,总是让人止不住的多想。

浅浅怔了下,低垂眉眼,玩味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她浅浅也有这么一天。

这算不算是小三来叮嘱正室,说得好像是她抢了如玉的男人,还被如玉大方的给予了祝福,这种感觉还真不爽。

而且她浅浅想如何对待自个儿的男人,有别人置喙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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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难道会说,这最后一个片断就是我当初的经历吗?读大学时,一个妹子喜欢我男盆友,然后来叮嘱我,要对他好,珍惜他,我当时就震惊了!。。

036穆清出手

“你不高兴?”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看到她嘴角虽然上扬,但笑容让他心底十分的不舒服。

浅浅突然有些恼怒,嗔怪的看着穆清问:“我该高兴吗?”

穆清清澈的大眼透着几分无辜,这几日在浅浅身边,看她心都不错,也甚是喜欢两人这样的相处。

不明白今儿突然是怎么回事,刚才都还好好的。

“浅浅,你不要迁怒他,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如玉委屈的看着浅浅,一副被人欺凌了的样子。

浅浅被逗乐了,她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啊!

真真拧着眉,厌恶的望着如玉,好笑的说:“如玉姐姐,我姐和未来姐夫之间的事,你一个姑娘家插手在当中真的好吗?不说你只是堂姐,就是我这个嫡亲的妹子也做不到你这一步啊!”

真真的话很耐人寻味,众人看如玉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味。

如玉神色一僵,苍白了脸问:“真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作为长姐叮嘱他们一两句,这也不行吗?”

真真笑容微嘲的说:“不是不可以,只是过了。”

“我……”如玉委屈的红了眼眶,看向浅浅,哽咽一声问:“浅浅妹妹,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想?你教教我,或者将来等如玉姐姐有了未婚夫后,我也软轻语的叮嘱几句,可好?”

“不好!”穆清阴沉着脸反驳。

浅浅不悦的剜了眼穆清,赌气的不和他说话。

真真扶额,有些无语的望着穆清,被这个未来姐夫打败了。

“你这会儿知道不好了,怎么之前不说话,刚才我奶可是闹着要把你的妻子换了,你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竟然让我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穆清一脸沉思的看了眼真真,便将目光落在浅浅的脸上。

“我不知道你不高兴。”

刚听到换新娘的时候,穆清是动了下心思,但见浅浅的样子,她虽然落了泪,但总觉得她玩得挺高兴的。

而且对于这事,穆清有点懵懵懂懂,又见浅浅无碍,也便没有开口,顺了性子,沉默的站在一边。

浅浅叹息一声,“穆清,你想娶如玉姐姐吗?”

她本来无意如此,不想将穆清拖进来,觉得这种小事,她自个儿就能解决。

浅浅自黑暗中走出来,十分喜欢穆清身上干净的气息,甚至想让他继续保持下去,觉得他直白的性子甚是有趣,就如孩子一样。

但是这会儿,倒是突然有些乏了。

一个男人过于天真,并不是一件好事,就连他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而这种男人,又如何称之为男人。

最重要的是她能动手解决他身边的女人,可是一次两次还好,日子久了,新鲜感过了,这种老妈子般的生活,她只会觉得无趣。

她是要嫁给一个男人,而是养一个儿子。

浅浅突然觉得,她的驯夫之路还很长,而当务之急,便是通过如玉这件事,让穆清明白一个道理。

穆清扫了眼面前的如玉,又扫了眼浅浅,最后抿了下唇,果断的说:“不想。”

如玉白净的小脸一下就胀得通红,泫然欲泣的看着穆清,见他一脸冷,也知道这种事,与男人说多了无益。

“浅浅妹妹你何苦这样作践我?”

邓氏和崔氏俩人上前相护,指着浅浅的鼻子大骂:“你不要太过分了啊!糟蹋了你姐,你以为你就能得什么好处,就你这样的品性,就算踩着你姐也是爬不上去的。”

浅浅蹙眉,她没有想过踩着谁往上爬。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所得的一切,都是通过她的努力换回来的。

前世,她虽然出生良好,有强大的背景做后盾,但是若没有她后天的努力,她万不可能爬到那样的高度。

家子弟不少,但也并不是人人都出色,也有碌碌无为一辈子的。

“但是她们都想让如玉嫁给你,让我退出去,你明白吗?”浅浅并不理邓氏她们的话,仰着小脸和穆清说话。

穆清俊朗的面容微微皱起,他若是到了现在还弄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就不是蠢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知道村长待他不错,甚至还有意将女儿许给他,只是他也看得出来,村长夫人不喜欢他,并不愿意这门亲事。

因此,穆清再傻,也知道村里的人并不喜欢与他亲近,更别提将女儿嫁给她。

就是浅浅和他的亲事,也是建立在不得已而为之的基础上。

所以刚才邓氏来说这事时,他一时有些懵,脑子没转过来,才会没有阻止。

可是再会儿,见浅浅眼里的怒火,便明白她不高兴了。

当下动了动眼,也没有多想,便伸手抓住了挡在如玉身前的邓氏和崔氏,将两人用力一扔,把人扔到了围观的村民身上,虽没有将俩人摔到,可却是吓坏了。

浅浅没想到穆清的动作这么简单粗暴,怔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眼神阴鸷的走向如玉。

如玉小脸一白,退后一步,颤抖的问:“你想干嘛?”

穆清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抓住如玉的衣领就将她往树上一扔,整个人挂在树枝上,吓得如玉一下就哭了出来。

但是穆清的手法极准,如玉整个人都缩在树枝上,并没摔下来。

“娘,娘……”如玉哭着就叫了起来。

穆清厌恶的看了一眼,冷冷的斥道:“丑女人!”

他的声音极大,即使这会儿又吵又闹,但仍然是清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怔忡。

如玉的品性或许有待商榷,但是样貌却是西顺村里顶尖的。

穆清觉得这里人多又闹,不悦的牵着浅浅离开了,一路往他家的方向走去,直到俩人手牵手走远了,大家才轰的一声,想着要将如玉救下来。

回了穆清家,他便直奔厨房,将糙米用水一煮,又切了两块野猪肉连带佐料一起丢进锅里煮。

穆清去做晚膳的时间,浅浅已经理清了思绪,待他过来时,便已经敛去了绪,微微一笑问道:“我问你,你觉得男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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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择夫标准

穆清皱着眉,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以前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累,现在只知道有了媳妇,以后就要养媳妇,还要养孩子。

因此,穆清想了想便说:“挣银子买大米。”

浅浅嘴角一抽,但同时也有些欣慰,至少她说过的话,穆清都是记得的。

“不单如此,你再想想。”浅浅期冀的望着穆清,希望他能自个儿想明白。

不过就算想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她会教他,只要他肯听她说,愿意照着她说的话去做,改变自己,变成一个更优秀的男人就够了。

浅浅从来不觉有什么好男人是天生的。

就如她上世所知,所有的好男人都是被前任调教了,被现任捡了一个大便宜,没有哪一个男人天生就知道该如何哄姑娘。

俩个人相处,总会有许多摩擦,只有经历的事多了,两个人才会越来越默契。

穆清一贯冷清的面容难得起了变化,微微拧起双眉,沉思了一会儿,眸光略有不解的看着浅浅。

“保护媳妇,听媳妇的话。”

这些话是村长教穆清的,其实穆清很聪明,但凡是有人教过的,他一般都记得,甚至有些事,看别人做一遍,就能记于心中。

“还有……”浅浅笑吟吟的引导清穆。

清穆又想了想,回忆起以往在街上看到过的大小媳妇,以及偶尔听到的一些话。

他抿了抿唇说:“挣银子,买花戴,穿新衣。”

村里的大小媳妇吵架,一般都是为了几两银子,柴米油盐这些事。

穆清看得多了,有些印象也是理当中的事。

浅浅微微一笑,觉得穆清身边没有一个女人,能想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的。

当下也便不再为难她,清脆的声音略带笑意的开口,“一个优秀的男人,会让女人感到平等,自由,幸福,安定和信任。”

穆清双眼深沉,眸光里透了几分迷茫,显然不太理解这些话里的意思。

浅浅也不逼穆清,并没有想过让他一口吃成胖子。

若是一个好男人是这么好调教的,这世上哪里还有这么多苦不幸的女子。

“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奶说要换新娘,她说出这种话来,不单打了我的脸面,也打了你的脸面!若是换成一般普通的男子,肯定在第一时间就驳了我奶的意思,可是你当时傻站着没有一点反应,你这种行为让我觉得害怕,我不敢信任你,因此我只能自强,你完全不懂这些事,你根本就没法保护我!”

“当你连保护我都做不到,谈什么让我觉得幸福,生活安定?”

穆清似懂非懂的看着浅浅,也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奶是我的长辈,我爹娘不能逆了她的意思,不然的话就是不孝,而我们作为小辈的就更不能说什么,当时就你一个人能够出声驳了她的意思,但你什么也没说。”

浅浅说话时始终带有笑意,她并不是在苛责穆清什么,而是在耐心的教他,她不想下次再碰到这种事,还是由着她一个女人出面解决。

毕竟在成了浅浅的几日后,她就下定了决心,这一世要当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要享受女人该享受的一切,而不是像叶一样,强悍到男人都怕的地步。

做了一世的女强人,却是连最基本的男欢女爱也没有经历过,更别提男人的温柔体贴,想来上世也算是白活了。

穆清动了动嘴皮说:“我明白了。”

浅浅有些质疑的看着穆清,“你真的明白了吗?”

就是她,也不太确定自个儿想表达的意思是否表达清楚了,穆清突然说他明白了,她难免不信。

穆清沉默看了会浅浅,道:“往后不管是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更不许人换新娘。”

浅浅想了想,觉得这意思也没错。

穆清一点就透,甚至还主动加上了上次浅浅哄骗他的事。

“我已经碰过你了,我们是夫妻了,我再碰别的女人就会生病,所以你不要担忧,我不会同意换新娘的,你是我唯一的新娘。”

穆清说话一板一眼,一点都不浪漫。

甚至这中间还夹杂了浅浅的谎,但是浅浅听了穆清的话,无缘由的就是觉得好笑,心瞬间晴朗了。

“嗯!乖,总而之就是,从今天起你只许爱我一个,要疼我宠我不许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别人欺负我时你要第一个站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

浅浅说罢,眼神闪闪亮的看着穆清。

每个女人年轻的时候都有一个梦,而浅浅的梦就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对的男人,如河东狮吼里的女主角一样。

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这么一段话。

在浅浅眼里,这就是一种幸福,当时她是特别羡慕女主角说这段话时,脸上流露出来的表。

穆清怔忡的看着浅浅,愣了会儿,才苦大仇的说:“可是我晚上睡觉不做梦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望着穆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吧!做梦的事,我也管不到,那除了做梦这一点,其他的事你能做到吗?”

穆清脑子在这方面是极简单的,理所当然的说:“自然,你是我媳妇,我肯定对你好的。”

而且早先穆清被浅浅洗了脑,这一生也就浅浅一个女人,自然是一门心思的待她,哪里还容得下其他。

俩人说了会儿话,真真过来叫他们回去用晚膳,正好穆清家里炖的肉也熟了,便一起端去了浅浅家里。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话虽然不多,但也没有因为邓氏她们搅了心,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不过由于之前穆清的不作为,家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的,特别是永福,他本来对穆清就不怎么满意,逼着浅浅嫁给穆清,也不过是为了浅浅的名声,担忧她坏了名声,以后难寻婆家。

如今再这般,自然是没有一个好脸。

浅浅看得明白,只待稍晚穆清回去了,再和永福说会好话,毕竟让穆清自个儿看透这事,主动说些宽慰永福的话,怕还有段距离。

------题外话------

o(n_n)o虽然河东狮吼里的这般话已经被用烂了,有些俗,但我一直想找一个能够让我这么骄纵说出这段话的人,噢no,~自己做不到,只好便宜我家女主了。。。

038清纯寡妇

眼看就要月底了,匆忙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穆清家里还没有长辈,一切也要他们女方来操持。

若是以前,村长也就帮衬着应付过去,可是如今,浅浅自个儿将这婚事看重了,自然不愿意婚事马虎了。

毕竟女子嫁人是何等的大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对于浅浅来说,她可是前后两世加起来,第一次嫁人成亲,她哪能不重视。

不过眼下时间紧迫,整日埋绣嫁妆,就连真真和姜氏也被这事绊住了。

“诶,姐姐,你说你嫁得这么急做什么,累死我了。”真真放下枕巾,起身动了动酸胀的肩膀不满的嘟囔。

姜氏厉声喝斥:“什么死不死的,你姐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真真嘴巴微张,有些无语。

她就是这几日不停的刺绣被逼得有些紧,头昏脑胀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娘,你别说妹妹了,就是我也受不住了,一连四五天,自早上起床直至晚上睡觉,一门心思在刺绣上面,的确是枯燥了些。”

浅浅笑着劝说,低头又动了两针收了尾,这才将喜服放下,笑吟吟的问真真。

“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去河里捞鱼,正好为晚餐加菜?”

往日里,家里伙食不好,想要改善伙食,便会去河塘里捞鱼,只是姜氏不喜欢他们去。

不说真真和浅浅是姑娘,就是那个河塘也是溺死过人的,姜氏怎么可能愿意为了这点吃食,让孩子去冒险。

“不许去。”姜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抬眼骂道:“你爹和你哥去了隔壁村子里给你打家具,这会儿都不在家里,你们想吃鱼的话,等明儿让你爹去捞两条回来。”

浅浅讨好的笑说:“娘,我们不去下河塘,就在上面的河流里捞鱼,保证没有危险。”

“娘,我们就出去走走,这连续几天下来,我们再不出去走动休息一下,要坏了眼睛的。”真真一脸央求的看着姜氏。

她也想出去了,更想喝上一碗鲜美的鱼汤。

虽然之前买了些吃食回家,但是这些天家里太忙,姜氏也没有时间去做一些精细的吃食,抱着不浪费食材的想法,便没动这些食材,只是主食的档次却是提高了许多。

浅浅趁机说:“让我们去看看鱼也好,能缓解眼睛疲劳,不容易坏眼睛。”

姜氏不信任的看着浅浅,“你听谁说的。”

浅浅张口胡诌道:“我上次去绸缎庄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绣娘在,听她说的,人家看年纪四十岁左右,做了三十多年的刺绣,眼睛还没坏,就是因为绣房里摆了一盆鱼缸。”

姜氏剜了眼浅浅,有些动摇。

虽然嫁妆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一双女儿的眼睛。

“你就不怕你时间来不及吗?到时候大婚,若是连喜服都没有绣好,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浅浅无语的囧了脸,“哪里有这么夸张。”

姜氏说不过两个女儿,再者两个女儿又都会泅水,且都是有分寸的人,当下也知道她们这几天太累了,并没有过多阻止。

姐妹俩人提着小桶子,拿着网子兴高彩烈的去了上游。

上游的河流水虽然浅,但是鱼也少,不过为了不让姜氏担忧,浅浅她们倒没为了捉到鱼,就偷摸去下河塘,

河流边蹲了一个消瘦的背影,真真见看背影就将人认了出来,兴高彩烈的走了过去,欢喜的叫道:“秦嫂子,又来这里洗衣裳啊!”

秦嫂子听到声音回眸一笑,但看到真真身边的浅浅时,小脸微微一白。

浅浅一时记不清这秦嫂子是谁,却是有些好奇秦嫂子的态度。

秦嫂子很快敛去绪,笑吟吟的说:“浅浅今天和真真是一起来的啊!”

真真和秦嫂子关系很好,甚是喜欢这个温柔似水的姐姐,特别怜悯她嫁入秦家不到三年就守了寡,如今也不过才是十八岁的姑娘。

“是啊!我们来捉鱼。”真真扬了扬手中的桶子。

秦嫂子微微一笑,“若真要抓鱼就该去下河塘。”

真真嘟嘴,幽怨的望了浅浅一眼,才道:“还不是我姐性子直呗,竟然傻傻的跟我娘说,我们要出来捉鱼,去下河塘里,我娘怎么安心。”

秦嫂子笑吟吟的看向浅浅,不着痕迹的多打量了几眼。

浅浅见俩人说话,便安静的站在一边,仔细观察后,察觉到她的想法真的没有错,这个秦嫂子好像在偷偷的注意她。

目光带有戒备谨慎,至于为什么,浅浅倒是一时猜不透。

浅浅想着一会儿姐妹独处了,她得向真真打听一下秦嫂子才是。

“前些日子你出事了,我本来该去看望你的,不巧我娘这些日子也病着,我一直抽不出时间来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秦嫂子望着浅浅,一脸内疚的模样特别的惹人怜惜。

“哪能啊!我姐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再说这事也怪唐玉君不是一个东西,我姐的事我还不清楚吗?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这死王八想干嘛,肯定是偷了别人家的媳妇被现了,栽到我姐的身上。”真真眯着眼,愤恨的说道。

她想了许长时间,她们姐妹一向是无话不说的,若姐真和唐玉君有联系,早就告诉她了,想来想去,她总觉得是她姐碍了别人什么事,才会被唐玉君反咬一口,但是没有证据,她也做不得什么。

毕竟人家是大财主,哪里是她们这种小农户斗得过的,因此,只能将这个想法留在心里,以待日后证实。

秦嫂子脸色微微僵了下,声音有些干的说:“若是这样的话,这位唐少爷就太坏了。”

“呸,还唐少爷,根本就是一个唐禽兽。”真真瞪着一双娇媚的眼眸,小嘴里不停的骂着。

浅浅并不了解前身的所有事,就算是有记忆,许多也是模糊不清的,并没有像真真这样猜测分析过,但是如今听了真真的话,却是突然有了想法,特别是看到眼前的秦嫂子,只觉得她十分的怪异,便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几眼。

她长的很纤弱,标准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颜色十分的淡雅,使人看起来更显娇弱。而且她的气色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大风一吹,就能将人刮走似的。。。

039寡妇有异

秦嫂子不敢看浅浅,只觉得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手脚微微有些僵硬,紧了紧手边的木盆,好在衣服也已经清洗完了,她便抱起木盆,起身匆匆道:“我先回去了,我娘病还没有全好,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真真挥着手,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秦大婶身子骨不好,是得好好照顾,你也别太累了,注意身子。”

秦嫂子感激的朝真真点头示意,看了浅浅一眼,腼腆一笑,迈着小脚快速走开。

望着秦嫂子的背影,真真脸上的笑容暗了下来,阴沉道:“姐,你有没有现秦嫂子有些怪异?”

浅浅扬高了眉,她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理当中的事,毕竟这是职业原因,但是真真竟然也现了,可见秦嫂子的绪泄露得多么严重。

“我看你和她聊得这么高兴,还以为你没看出来。”浅浅敛了惊讶的神色,淡淡的笑了起来。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不满的说道:“你当我像你一样笨啊?还能让人算计了去,都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浅浅撇了撇唇,虽然知道真真骂的是前身,但是如今这身子是她在用,面上多少有些不光彩。

“刚才我注意到秦嫂子看你的眼神十分的复杂,神也是十分的防备,你是不是知道她什么事?”

真真不满的看着浅浅,有些责怪浅浅有事不和她说。

姐妹俩自小到大,真的是无话不说,而且真真比浅浅聪明一些,虽然是妹妹,但是许多事,浅浅都是问了真真的意见才去做的。

不过如今,内里的灵魂已经换了,浅浅这么一个有主见的人,自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

但是真真现在问的这事,浅浅是真的不清楚,她若是现了,早为已逝的前身报仇了,哪里还会磨叽到现在。

“我都不太记得了,我以前和秦嫂子很熟?”浅浅扬高了眉,一脸的狐疑。

她和秦嫂子应该是不熟的,毕竟这身子许多熟识的人,浅浅只要看到他们,说几句话,脑海里便能浮现一些以前相处的片断。

但是刚才看了秦嫂了这么久,也听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脑子里却是一点过去的事也没有想起来。

“你连这都记不住,你还记得什么,不过你和她倒是真的不怎么熟。”真真白了浅浅一眼,也没有多想。

浅浅耸了耸肩,脱了鞋子,挽起裤管就下了水。

真真左右看了两眼,见附近没有人,便也跟着下了水,虽然在这种小村里,男女大防并不严重,但也没有开放到能够让男人看到女人的小脚丫。

“姐,秦嫂子的事,我觉得有需要查一查,虽然每个人都有秘密不错,但是我觉得秦嫂子的事和你有关系,我刚才特意骂唐玉君,就是为了看她有什么反应,结果还真是没让我失望,秦嫂子肯定认识唐玉君,且关系不浅。”

真真一边盯着河流一边说话。

只是说完这话,她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毕竟这话是极诛心的,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秦嫂子可是讨不得好。

秦嫂子一个寡妇,真真说她和唐玉君关系不浅,这不是推她去死吗?

因此,说完这话,真真心里也不舒服。

“暂时不用,先忙我的婚事,毕竟眼下什么都抵不上顺利出嫁,不然的话,就真成笑柄了。”浅浅不想真真插手这件事。

她下意识有些想法,但觉得真真还一个未嫁的姑娘沾手了不好,影响了她的名声,她往后也不好嫁人。

真真皱眉看了眼浅浅,倒没有驳她的话,叹息说:“也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嫁人的事,要再出乱子,爹娘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啊!”浅浅淡淡的应了一声。

但她内心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她反倒是觉得,若是能在婚前把这事弄清楚,也能洗刷身上的污点。

浅浅也不是真的就猜一定是秦嫂子偷人,毕竟她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但不管怎么说,秦嫂子定然是知道内幕,也清楚她是清白的。

不然的话,秦嫂子不会用这种内疚的目光看着她。

姐妹俩人在河里待了一会儿,浅浅捉了两条鱼,不大不小,倒是够他们一家吃上一顿。

真真手里空空的,一点收获也没有,有些不满的嘟高了唇,道:“真是不公平,以前你笨手笨脚一条鱼都捉不到,如今竟然比我还厉害了。”

浅浅扬起璀璨的笑容,随意道:“我这是运气好。”

前身哪里能和她比,她学了这么多年的本事,就算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但敏捷度也还是有的,连只鱼都捉不到,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说来,她还是要把身体调养好。

虽然决定了这一世不再做女强人,但是这些本事却还是不能落下,特别是在这种世道,女人有点防身术还是极有用处的,毕竟男人不能时刻在身边守护。

姐妹俩提着桶子回去,穆清跟着二郎正准备出门。

“娘正要我们去找你们。”二郎未语先笑,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十足的阳光少年。

“嗯,刚刚捉鱼去了,二哥你知道吗?这两条鱼竟然是姐捉到的,真是太恐怖了……”真真上前便跟二郎唠叨,俩人说笑着就一起进了屋。

浅浅跟在后面,低声问穆清。

“怎么样?都谈妥了吗?是不是照着我说的去做的?”浅浅特意让穆清跟着一起去,并且把她偷偷画下的图纸交给了穆清,让木匠师傅照着图纸上打家具。

毕竟家里人都清楚,她不识字,突然画出这么漂亮的家具,难免被人质疑,但是穆清拿出去就不一样了。

就算永福他们好奇询问,穆清也不会搭理,更何况她还事先叮嘱过了,而且穆清作为新郎,跟着一起过去也是说得过去的。

穆清眼里噙满笑意,很是高兴的点点头。

因为木匠师傅不断的夸图纸漂亮,还要买下他们的图纸,本来他是不乐意的,不过木匠师傅说这次打家具不要银子,永福他们便兴高采烈的同意了,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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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感觉前两章没写太好,今天修改了一下,有兴趣的可以回头看看~。。

040家具风波

浅浅得了满意的答复,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的耀眼,进屋就听到真真一惊一乍的叫道:“真的吗?真的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浅浅笑吟吟的走上前,“什么事啊?看你高兴得。”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跑到穆清的身边,双手合紧,崇拜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二哥说你画的家具特别的漂亮,被木匠师傅求着拿去了,还说这次我们打家具不要我们的银子,免费给我们做,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穆清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望向浅浅。

这事本来他是没想答应的,毕竟这是浅浅画出来的,但是永福和二郎一口应了下来,他在旁边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者,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浅浅眉目一紧,急切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二郎手舞足蹈的将事解释了一遍,听得浅浅的眉眼直打结,他们完全没有经济头脑,这么好挣银子的机会,竟然就被他们杀鸡取卵直接卖了。

浅浅扶着额,一时无语。

二郎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无措的望着浅浅,低声问:“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浅浅哭笑不得的抬眼,“二哥,木匠要买我们的图纸,你怎么就傻傻的卖了?”

二郎瞪着清澈的双眼,不解的说:“这样不好吗?他看了图纸,说我们打的这些家具,起码要五两银子,把图纸给他们,我们就省了五两,多划得来啊!”

浅浅拍拍额,忍不住的训声道:“哪里好了,二哥你想想,木匠是一个生意人,他能做赔钱的买卖吗?这些花样特殊的家具,他转手就能卖五十两不止。我们把这五两银子给他,然后和他谈生意,入股他们的木匠生意,我们出图纸,他出手艺,卖出去的家具,四六或者三七分帐也是好的啊!到时候肯定不止挣了五两银子。”

浅浅画的可都是欧式家具,相信古代人手艺再好,也想不到这么超前的创意,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只此一家,到时候定然能得一笔不菲的银两。

真真一下就回过味来,脸色骤变,紧张的拉着二郎的手说:“我觉得姐说得对,你快去找木匠说,我们不卖那图纸了,家具的银子我们照付。”

二郎面有难色,虽然也反应过来了,但他觉得失信于人不太好,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木匠怎么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浅浅也明白这道理,当下就阻止说:“算了,以后留一个心眼就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去和木匠说,人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就当是卖他们一个人,让他们把家具打得精细一些。”

二郎脸色不好看,觉得是他的原因犯了这种错误,一时也没有说话。

也幸好永福不在,不然的话,他定然更郁闷。

因为当时,他还唯恐占了木匠的便宜,要不是看在图纸是穆清拿出来的份上,他差点就说要把图纸免费给人家了。

“爹去了哪里?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浅浅见二郎神不对,也没再说这事,反正银子没了还能挣,她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二郎遇事多动脑。

毕竟眼下,他们家最重要的就是挣银子,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却被他们大意推开了,浅浅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二郎闷声道:“爹去村长家里了,之前托村长买地的事,他去问问,看如今办得怎么样了?”

因为邓氏还在,永福便听了浅浅的意见,把这事托了村长去办,免得到时候地还没买到,他手里有银子的事又传了出去,到时候这笔银子怕就保不住了。

要是像以前,永福可能没这么爽快的答应瞒着邓氏,但是这一次邓氏做的事着实伤了永福的心,再加上浅浅的意思也只是暂时瞒着,并没有说让他以后不养邓氏,因此,永福想了下,也觉得可行,才会将事托给村长。

村长和穆清关系好,如今穆清就要成永福的女婿了,他自然是多加照看的,再者村里买卖田地,都得经过村长,然后再到衙门里去交换地契备底盖章。

村长管这事也算顺手,便痛快的答应了帮这个忙,并应诺了暂时不会把永福要买地的事说出去。

稍晚一些,永福回来了,笑容满面的和大家宣布,“村长说了,买田的事已经谈妥了,只待明天一起去衙门里将手续办妥就行了。”

今儿对永福而是一个好日子,田地的事有了着落,家具的事又免了银子,因此,脸上难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之前被邓氏一闹,永福心十分沉重,这几天也都沉着脸做事,这会儿难得有了好心。

浅浅见永福高兴,也没有打算再和他说木匠的事,毕竟二郎清楚就行了,以后二郎多盯着就好。

家里这些日子都是被她拖累的,浅浅看永福如今高兴了,便也不在意那些银子了,毕竟家人高兴才是重要的。

不过二郎却是不这么想的,自浅浅说了图纸的事,他便一直闷头在想,这会儿见永福高兴,有些忍不住的和永福说了这些。

永福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敛去,神色复杂的想着事。

“大妹,你说要是按你说的入股,我们能挣多少银子?”

对于二郎没脑子的说话和问话,浅浅十分的无语,埋怨的瞪了他一眼,道:“还问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二郎精神萎靡的说:“我就是想看看有多少银子,若不是我大意,就能多挣点银子,大哥也能早点回来。”

永福身子一震,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身进了里屋。

浅浅看着永福佝偻的后背,对着二郎就是一顿训斥:“二哥,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啊!你这话当着爹的面说,不是剜他的心吗?爹和你一起出去,出了这种事,爹只会怪他想事不周到,你还提起大哥,你让爹心里怎么想。”

二郎脸色一僵,苍白着脸呐呐的说:“我没有这么想,我就是怪自己。”

浅浅看二郎这样,也不好再说重话,她心里明白,二郎也不过是自责而已。。。

041一桩买卖

浅浅软了声音道:“二哥你也别想太多了,大哥总会赎回来的,这银子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氏,突然插话道:“我去看看你爹!”

浅浅叹息一声,看着脚步凌乱的姜氏,有些懊恼的说:“早知道我就不跟二哥说这些了,不过就是少挣点银子,我至于说这些浑话吗?”

真真用力往浅浅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娇斥:“你少胡思乱想了,你也是好意,再说了,出了这种事不提醒的话,以后还会继续犯错,至少下一次,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浅浅叹息一声,她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看家里人的模样,她思索着,还是得去和木匠谈谈,想办法把该他们挣的银子要回来才行。

默默用完晚膳,浅浅寻了借口和穆清一起出门。

家没有人会读书写字,浅浅即使之前买了纸也是放在穆清家里,因此,再想画几张图,自然要找借口去他家里。

俩人回到家里,浅浅便熟门熟路的拿出纸和之前做的碳笔。

由于都是现代的一些家具,平日里见得也多,浅浅几乎不用多想,就能随手画出来,随意画了四五张,看了眼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带我去木匠家里。”

她有办法说服木匠和她合作,只要这个木匠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穆清看了眼浅浅手中的画,没有多说,便转身出了门,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山去了隔壁村。

木匠师傅是隔壁村的人,即使离得近,走过去也要近一个时辰,也多亏了浅浅找的人是穆清,若是换了永福他们,定然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毕竟现在这时辰太晚了。

古代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用过晚膳,没过多时,便会上床休息。

浅浅身体孱弱,这些日子她虽然有偷偷的锻炼身体,但是一双小脚走上一个时辰还是十分累人的。

刚开始还好,走到后面,浅浅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穆清侧目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像在思考似的,瞬间他便大迈两步,然后蹲在浅浅的身前。

浅浅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歪了歪脖子,狡黠的笑问:“你这是要背我吗?”

“嗯!”穆清极简洁的回答。

直到感觉到后背的重量,这才稳稳的站直了身子,背着浅浅一步一步的往隔邻村木匠家走去。

走到木匠家时,天早已经全黑,木匠家的大门也紧紧的锁着,里面不见一丝透亮,显然人家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

浅浅在路上就刻意打听了木匠的况,不过穆清也不清楚,只知道木匠姓何。

“何木匠,何木匠……”浅浅小手在门上轻轻拍着,小嘴不停的叫着。

不多时,屋里就传来一阵声音,不耐烦的吼道:“谁啊?这大晚上的还来扰人清梦,有没有公德心。”

浅浅轻笑的说:“有一单买卖要和您谈谈,还望何木匠开开门。”

顿了一下,浅浅才又加了一句,“对了,我是今儿托你打家具的人家。”

何木匠披上衣服的动作僵了下,望了眼还睡在坑上的婆娘,当下心中布满疑问。

“不是说好十日后交货吗?怎么突然连夜赶来,难道是事有变?还是不想把图纸给我们了?”何木匠的媳妇担忧得也爬了起来,一双眼眸紧张盯着何木匠。

之前她怪何木匠这么大方的不收家的银子,但是家人走后,听了何木匠的分析,也知道这中间有更大的利益,之后就怕这利益化为虚无。

何木匠拧着眉,十分自负的说:“哼,他们敢,再说了,就算他们把图纸拿去了又怎么样,反正这几个样式,我已经烂熟于胸。”

何木匠的媳妇听了这话,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她连身子都没起,挥手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没事就赶紧打走!”

何木匠应了声,披着衣服出屋,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虽然刚才听到的就是女声,但是心里有事也没有多想,倒没想到这么晚找上门的人会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何木匠瞬间收敛了一身气息,压低了声音,稍有耐性的问:“家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和你谈一桩买卖的!”浅浅扬起充满自信的笑容,并没有及时拿出图纸给何木匠看,而是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人。

这人长得魁梧高大,四方脸上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出豪气,两嘴唇微微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粗犷豪爽,但不经意间却流露出生意人才有的精明算计。

能用家具换图纸的人,浅浅根本就没把对方当草包看待,毕竟就连她把图纸给穆清他们去找木匠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还是何木匠的反应,让她瞬间起了想法。

“你有什么买卖要和我谈?”何木匠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再看了眼旁边的穆清,猜想这人应该就是新嫁娘了。

“我二哥和我说,你免了我们打家具的银子,换走了我们的图纸,我倒是十分谢谢何木匠的看中,但这事我们还得再商量一下,毕竟这张图纸是出自我的手。”浅浅笑吟吟的看着何木匠,双眸一眼不错的盯着他。

何木匠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反倒是和颜悦色的说:“有什么进屋再说吧!”

浅浅扬了下眉,对何木匠有了几分好感,这人倒算是沉得住气,但回想一下,永福本来就是一个本分的汉子,他觉得好的木匠师傅,想来品性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何木匠进屋就把他婆娘叫了起来,她听了何木匠说明浅浅他们的来意,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听了何木匠的话去倒了两杯茶水端来。

之后也没有退下,就紧坐在何木匠的身边,一双防备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浅浅和穆清,就像浅浅他们是上门抢钱的贼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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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抛出诱饵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何木匠直直的看着浅浅他们,并没有揣测他们的来意,而是选择了直白的询问。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何木匠,并不急着谈生意,而是开口问道:“你觉得我画的家具怎么样?”

何木匠扬了下眉,眼里透了几分古怪,但还是耿直的说道:“若是觉得不好,我又怎么可能做出用家具换图纸的事。”

“也是!”浅浅轻轻一声附和。

只听她清脆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冷静的替何木匠分析,说着他拿到这图纸之后的打算,就见何木匠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最终压抑不住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浅浅俏皮的耸耸肩,“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入股而已,毕竟这图纸可是出自我的手,有没有潜力,我还不清楚,未来能挣的可绝对不止五两银子而已。”

何木匠的媳妇忍不住的叫嚣道:“凭什么让你们入股,你们可别忘了,今儿我们可是和你们说好了的,我们给你们免费打家具,这图纸便归我们。”

浅浅莞尔一笑,并不介意何木匠媳妇的态度。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村妇而已,本来就没有什么见识,能安分坐在这里陪着他们,听她把话说完,就已经不错了。

何木匠看了眼自家媳妇,一个眼神便遏制了她了举动。

何木匠的媳妇不甘的努努嘴,眼里满是不赞同,但是有人在时,何家媳妇还是极给他男人面子的。

何木匠见自家媳妇安静了,这才望向浅浅,沉声问道:“你既然这样过来找我,定然是有什么把握对吧?把你的底牌亮出来吧!”

浅浅爽朗一笑,扬高了唇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她自袖中拿出画好的图纸递给何木匠,然后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说:“像这样耳目一新的家具图案,我这里有很多,相信何木匠现在应该有兴趣和我合作了吧?”

何木匠捏着手中的图纸,微微的颤抖。

他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厉害,这张图纸看着墨汁还十分的鲜艳,显然是她爹回去和她说了这事,她临时画出来的。

这不过短短两三个时辰,她竟然就画了几种不同的家具出来,可见她在这方面多有天份。

何木匠神色一松,心里便有了主意,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何木匠的媳妇立即紧张的攥着他的衣袖,追问:“为什么要合作,图纸我们不是有了吗?现在合作了,我们平白让了他们五两银子,到时候挣的银子又要分他们一部分。”

何木匠沉颜不悦的瞪着自家媳妇,怒道:“不懂你就少说几句,一边呆着去。”

何木匠的媳妇不悦的沉着脸,骂不了何木匠,只能对着浅浅他们怒目相斥。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何木匠的媳妇,倒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极随意的说道:“看尊夫人好像不太同意我们合作的事,也好!那我就找其他人吧!我相信这附近几个村,定然不只你一个木匠才是。”

何木匠嘴角一抖,在桌下轻轻掐了他媳妇一下,他媳妇虽然恼怒,但也接到了暗示,惴惴不安的看着浅浅,一时拿不定主意。

何木匠见自家媳妇消停了,这才朝着浅浅自信满满的说:“对!这附近是不止我一个木匠,但我敢说,这附近几个村子的木匠,我手艺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说我了,就说我三个儿子,也是一个强过一个!”

像木匠、铁匠这些都是手艺活。

一般都是家传,家里的孩子懂事起就会学这些手艺,除了家里富有了,送去学堂打算考功名的,就又是另一说。

毕竟在这个时候,懂一门手艺还是有极多的好处,单是说亲就比一般人要容易一些。

浅浅不在意的说:“手艺差也差不了多少,真要和他们合作了,有大把的银子可挣,让他们做活精细一点,也不是不可的,但是你没有我给的设计图,手艺再好,怕也是白搭吧!不然的话,你们不至于还住这样的房子。”

浅浅前世是做哪行,观察力一向都是极强的,刚才听到何木匠说到他有三个儿子便立即反应过来,了解何家并不宽裕。

看何木匠他们的年纪,他的三个儿子应该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是家里的房间不多,而且安安静静。

显然不止儿子不在家,屋里也是没有媳妇的。

儿子还能说晚上出去办事了,几个媳妇大晚上不可能出去,只能说明,何家还没有给儿子讨媳妇。

何木匠抿了下唇,刚毅的嘴角显现出不悦的神色,直白的问:“你要入股,要怎么入,我们以后又怎么合作?”

浅浅微笑,很满意何木匠的上道。

“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四六分,以后每三个月我会画出一套家具给你,所得银子我四你六,如何?”

何木匠的媳妇忍不住了,虽然弄清楚了浅浅他们的来意,但却是不满的叫了起来,“凭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做就想分四成,你当我们傻的啊!”

浅浅失笑的摇摇头,“何婶子,我不单没把你们当傻子,还是送银子给你们花。我现在手边也不是没有本钱,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一个月花上小二两银子雇几个木匠又如何,我开一间家具店,专门卖我的家具,挣的银子绝对比和你们合作要多。”

何木匠的媳妇眉眼一抖,不信任的说:“你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真要有这么挣钱,你早就去做了,还至于和我们合作吗?”

浅浅一副看朽木的神色望着何木匠的媳妇,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起身而立,从容淡定的说:“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这事你慢慢考虑,若是同意的话,便去西顺村送个信,若是三日一过,我只当你拒绝我的提议,我便会寻了他人合作。”

浅浅瞅了眼被何木匠捏得紧紧的图纸,不甚在意的说:“这图纸就先放在你这里,若是你不同意合作的话,我也只当是交一个朋友,就麻烦何木匠到时候打家具的时候精细一些。”

何木匠神色复杂的看着浅浅,这么值钱的图纸竟然就这样给了他。见她这样,何木匠对她越的信服,冲口而出就想答应,但想着还是决定忍一忍。

三个儿子今儿去邻镇买材料,明儿上午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和儿子商量过后再决定也不迟。。。

043生理冲动

回去的路上,浅浅趴在穆清的背上,在他耳边轻语叮嘱,“待会儿我爹娘要是问起我们去哪里,你别说来了何木匠家里。”

穆清微不可见的点了下脑袋,也没有多问为什么。

浅浅嘻嘻一笑,甚是喜欢穆清这般模样,但凡是她说的,也不问一个缘由,通通照做。

如此,还真像某种犬科动物。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路上几乎看不到有一个人,朦胧的月光将俩人的身影拉得长长,沿路只听见浅浅欢快笑声。

穆清神色温柔,脑袋却是不自然的偏了偏。

虽然他很喜欢听浅浅说话,就如黄莺唱歌似的,但是这会儿却只觉得耳边搔痒难耐,很想用手挠挠,但又怕一动,会把浅浅摔下来。

浅浅沿路回来,都在说她的打算,虽然穆清不问,但她还是要让穆清清楚,更何况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聊过大郎的事,更没有提起过五千两。

“你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吧?”浅浅说完,却是略有担忧的开口。

她是觉得穆清不在乎银子,但是五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多少还是心里没底,没有穆清一句肯定的话,她心也悬着的。

虽然不管穆清同不同意,她都会挣五千两救回大郎,但即将成为夫妻,有些事,浅浅还是希望能够夫妻同心。

穆清又缩了下脖了,躲开浅浅喷在他耳边的热气,不在意的说:“不会。”

浅浅听了,高兴的搂紧穆清的脖子,趴在他的耳边撒娇道:“穆清,你最好了。”

穆清一阵飘飘然,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一路脚底有些虚的回到了西顺村。

到了家门口,穆清将人放下,浅浅也没有让他进去,直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这时候让穆清再进去坐,到时候肯定要被骂的。

穆清看了样浅浅娇俏的模样,手指不自觉的抬起,来回摸着浅浅柔嫩的双唇,眼里布满迷茫。

他不懂怎么这张小嘴,不过在他耳边说说话,就会有如此大的魔力。

浅浅神色一怔,瞬间眼里布满笑意,张口咬了下穆清修手的手指,调笑道:“你学坏了噢,竟然还知道调戏我。”

穆清迷茫的眼神好奇的看着浅浅,眼神更显灼热的盯着她的双唇,只觉得刚才手指被她湿热的唇包裹的感觉特别舒服。

穆清目前的性子还极单纯的,想事也是直线思维,他觉得舒服,便也直接这样做了,伸手将手指塞进了浅浅的嘴里。

浅浅怔了下,小嘴里叼着穆清的手指,含糊不清的说:“你干嘛呢?”

穆清眼神逐渐幽深,刚毅的唇微微抿了下,才清晰的说道:“舒服。”

浅浅小脸一红,娇嗔了穆清一眼,贝齿轻轻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嘀咕一声,“臭流氓。”

穆清浑身一颤,有种电流袭过全身的感觉,而且一股热流直冲下腹处,惊讶得他直直的往向身下。

浅浅欲拒还迎的看着穆清,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处,当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穆清的竟然搭起了小帐篷,当下脸色更显红艳。

浅浅快速退开一步,眼神左飘右闪,就是不敢与穆清对视。

虽然她有这方面的知识,但却没有实战经验,未婚夫突然在她面前搭帐篷,她一方面暗喜自个儿对未婚夫的魅力,一方面又觉得十分的羞涩。

穆清看了眼晶莹透亮的手指,又看了眼身下,略显苦恼的说:“肿了。”

“咳……”浅浅轻咳一声,不自在的说:“你快些回去吧!”

穆清信任的望着浅浅,俊眸微微拧起,不自在的说:“胀胀的,不舒服。”

浅浅困难的吞咽一声,心中万千马匹奔腾,难道她要站在这朦胧月下与未婚夫讨论如此禁忌的话题吗?

浅浅羞涩了一下,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傻眼的看着穆清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问:“难道你这是第一次……呃、肿了?”

穆清眨了两下深邃的眼眸,肯定的点了点头。

浅浅当下就无语了,穆清的年纪也不小了,比她还大四岁,如今已经二十岁的人了,竟然没有经历过青春期。

据她所了解,男人在青春期不都会有生理冲动吗?到了晚上更会有什么遗的出现,怎么到了穆清这里就完全不一样?

其实穆清也有过晚上梦什么的经历,不过却是甚少,长这么大也不过是三四次而已。

毕竟他每日在山里打猎奔波这么累,到了晚上倒床就休息了,又没有人教,根本没办法吸收这方面的知识,他又怎么可能想一些有的没的。

而且有这种想法,都是在梦里,一梦醒来,穆清根本什么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二日洗裤子,他这会儿哪知道浅浅问的是什么。

“那你回去了洗一个凉水澡,或者用、用手啊!”浅浅吱唔的开口。

有些苦闷的想着,为什么她要向她的未婚夫说这些,说罢却是猛然反应过来,她的未婚夫该不会不知道夫妻如何圆房吧?

难道到时候,要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教这么一个大男人如何吃掉自个儿?

想到大婚之夜,俩人在床上排排躺着,浅浅一步一个指令教穆清燕好,浅浅就有种恶寒的感觉。

“用手?”穆清是一个好学的好孩子,不懂便开口询问。

浅浅羞得无地自容,不知道该如何向穆清形容五姑娘的作用,而且她觉得这事,也不该她这么一个少女来教吧?

好在,这会儿就他们俩,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指不定怎么想浅浅,肯定要坐实了她未完璧之事。

俩人面红耳赤正尴尬的时候,二郎跑了过来,看到浅浅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不悦的骂了起来。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没有在穆清家里,你就不知道我们担心啊!”

浅浅看到二郎便松了口气,喜上眉梢的说:“二哥你找我了啊,是不是有事,我们进屋再说!”

说罢,浅浅拉着二郎要进屋,回眸又快又急的对穆清说道:“你快回去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忙。”

穆清拧着眉看着浅浅,突然现身下难受的胀意已经消褪了不少,这才神色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044迈向富农

二郎被浅浅强行推进屋,又见她动作粗鲁的关起大门,当下拧眉不解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浅浅拍了拍胸口,一副历经大难的模样,对上二郎好奇的目光,微微一笑说:“没事,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二郎撇开浅浅怪异的行为,立即想起他这么晚还未休息的原因,当下脸色十分难看的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幸好爹娘都没现,不然的话,你少不得一顿皮肉。”

一个大姑娘这么晚不回来,和一个男人出去游荡,即使这人是她的未婚夫,被人看到了总归会有一些闲闲话。

因此,二郎的脸色才会这么难看,终究是觉得浅浅不自爱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便只能生着闷气,瞪着浅浅。

浅浅讨好的笑笑,小声嘀咕说:“走走走,我们进屋说,别把爹娘吵醒了。”

浅浅见真真屋里有光亮,便将人拖进了她的房里,三人围坐一桌,小声嘀咕了起来。

“我刚是去了何木匠家里,和他谈一笔生意。”

真真本来还有些怪浅浅不着调,这么晚了不回来,让他们跟着担忧,这会儿听了浅浅的话,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当下便追问起来。

浅浅将和何木匠他们的对话细细说了一遍。

真真立即喜上眉梢的说:“看形何木匠应该会答应。”

浅浅眯眼一笑,如偷腥的有猫咪似的,略为得意的说:“当然,不过就算他们不答应的话,我也可以找其他的木匠合作。”

真真附和的应声,却是突然看向一边的二郎,眉目沉思了下,才道:“姐姐你说的开一家家具店要多少成本啊?我们家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浅浅看真真若有所思的望着二郎,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卖人参她虽然还留下了二十多两银子,但是这些日子需要用钱,而且开一家家具店哪里是二十多两银子就能成事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定然也会选择开家具店,毕竟家里有二郎这个劳动力在,开一家家具店不止能挣钱,也算是给二郎创造了一份事业,又何乐而不为。

将来等大郎回来了,和二郎一起守着这份事业,生活也能过得红火,就是娶媳妇也容易一些。

如此想来,浅浅便越觉得目前该让二郎学些手艺才好。

“咳,你们都看我干嘛?”二郎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只觉得浅浅的眼光甚是渗人。

浅浅收回打量的目光,轻声对真真说:“现在开店肯定是不够本金的,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开店,我觉得该让二哥先去学门手艺。”

真真若有所思的说:“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不说当学徒机会难得,就是有了这种机会,也不易坚持下来,据说当学徒十分的辛苦。”

浅浅皱眉,不满真真的妇仁之仁。

学本事哪有不辛苦的,再说了,活在这世上,谁敢说自个儿过得恣意妄为。

二郎见两个妹妹为了他的前程这么担忧,心里十分的感动,忙出声表示说:“我倒不怕辛苦,只是没有机会,以前我和大哥也想过去镇上当学徒,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怎么?”浅浅不解的追问。

二郎性子相对比较油滑,没被师傅相中还能说得过去,还是大郎可是老实本分的汉子,而且又肯吃苦。

这种人收了当学徒,师傅用着也顺手,该说不可能不喜欢啊!

真真白了眼浅浅,娇斥道:“你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们家里什么条件啊!你以为做学徒就是光人一个过去就行了,不送点东西给人家,人家凭什么收你当学徒,传一身本事给你啊!”

浅浅眨了眨迷茫的眼,二郎尴尬的解释说:“虽然说是说招学徒,但是想做学徒,不走后门根本不可能的,毕竟做了学徒学出来后,前途是极好的。”

浅浅这才算了然,就跟现代学习要交学费是一样的道理。

她略思索了下,便道:“你想学什么?”

不管做什么,总归是自个儿有兴趣的东西会学得认真一些,浅浅个人自然是想让二郎跟着帐房先生学习。

二郎哪有听不明白这中间的意思,他私心里其实是想学武的,但是这种事,他不好说出来给两个妹妹听。

毕竟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而且他也过了年纪,将来就算学成了,在这种小地方最多是进镖局,而且这镇上还就一家镖局。

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男丁了,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二郎的这些心思,自然不可能宣泄于口。

“我都好,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挣银子,初级学徒待遇极差,我还是想着先挣银子吧!至于学什么,等大哥回来了,我们兄弟俩再一起。”

二郎轻笑一声,眼里划过一抹失望。

以前大郎在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凡事都有兄长顶着,如今大郎不在了,他才知道做哥哥这么难。

真真歪着脑袋,思索了下说:“二哥,不如你像二牛哥一样,找份小二哥的差事做吧!又体面工钱又多。”

浅浅嘴角微抽,小二哥的差事到底哪里体面了,刚想反驳,但却是突然想到,既然决定了以后让二郎经商,不再种田,现在让他去做小二,也算是一种锻炼。

毕竟二郎什么都不懂,将来直接做掌柜,十有七八会亏损,还不如早点打下基础。

小二哥不说学多少,至少待人接物、察观色是一定要学会的,而这些看似不中用,但以后在生意场上可能能起到关键性的胜利。

真真提议,浅浅附和,这事也便决定了,余下的便是等二牛哥休息回村时,再提礼上门,让他帮着说合一下,也算是走后门。

次日一早起床,永福已经出去了,浅浅问了姜氏才晓得,这大清早的永福就去了村长家里,叫上村长让他陪着一起去了衙门。

直到中午的时候,永福才提着两斤猪肉回来,脸上笑意浓浓,显然今日田地的事办得极顺利。

永福把猪肉交给了姜氏,便将三个孩子叫到了正屋,一脸笑意的拿出田契给大家看。

“买了六亩水田,四亩良田,再加上之前家里侍弄得当,如今也算是有良田两亩,我们家现在一共有十二亩田地了。”

真真抢过田契,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却是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才一脸财迷的仰起脸问:“爹,我们家也是富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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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暗中观察

永福脸上布满笑意,宠溺的看着真真驳道:“傻孩子,不过十二亩田地哪里就算得上富农了。”

真真嘻嘻乐道:“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田地。”

姜氏进屋正好听到这话,嗔了眼真真,也没有说破,以前公爹还在世时,家里的田地可不止这些,更多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当时的况和现在不一样。

毕竟这会儿的田地可是捏有地契在手,感觉自然是完全不同。

姜氏眉眼略担忧的看向永福,问道:“怎么今儿买了这么多猪肉回来?”

这两年家里别说吃猪肉了,就是吃一个鸡蛋也是极精贵的食物,谁叫他们家里没有养母鸡,没有母鸡哪里会有蛋。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每日过得紧巴巴,能填饱肚子就不容易了,谁还会想到去吃鸡蛋。

永福笑着望了眼家中的妻儿,这才解释道:“田地的事托了村长帮忙,如今办好了,自然少不得一番礼,我称了两斤猪肉给村长,又想到自家也好久不沾荤了,便买了些回来,没得道理苦了自家人。”

姜氏眉眼一疏,也松了口气。

村长这人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村长夫人却是不敢恭维,人不但自私还爱占些小便宜,若是让她知道自家求村长办事,还没有给好处,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番编排。

回过味来,姜氏不免又有些埋怨的说:“其实家里还有些肉,干嘛又破费。”

之前浅浅买回来的一些荤食,大多被姜氏腌制了,虽然也吃了一些,但因着这些日子忙,倒也没让人尝出什么味。

永福豪迈一笑,“平日里味都没有尝到,这次就一次吃饱,也不要留了,我看你前两天留的那些,都有些变味了。”

姜氏嗔了永福一眼,驳道:“怎么可能。”

虽然这天气正热,但是姜氏都用盐腌制了,放几天是不成问题的。

“好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肉都买回来了,也就别省了。”永福了解姜氏,这才会如此叮嘱一句。

姜氏怔了下,真真便蹦跳着到了她身边撒娇说:“娘,快快快,我要吃肉。”

“你啊!”姜氏宠溺的戳了下真真的额,便进了厨房。

真真跟着姜氏溜进了厨房,平日里不干活的她,这会儿主动进了厨房,可见她是有多嘴馋。

浅浅笑吟吟的摇着脑袋,走到院子里,咯咯咯的喂起了小鸡。

门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瞄了两眼,见到浅浅,立即扬起笑脸小声叫了起来,“浅浅姐姐、浅浅姐姐……”

浅浅伸出食指在唇中比划了一下,轻声道:“嘘……”

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两眼,见家里人没有注意,这才放下手中的糠,快步走到门,将小子拖到角落,低声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小子看起来不过*岁的样子,一脸乌黑,鼻下还拖着两条干涸了的鼻涕印,看起来十分的脏。

“先拿来。”小子眼神黑亮,十分的灵动,黑脏的小手往浅浅的面前一伸,显然俩人是之前就有默契。

浅浅瞪了小子一眼,不怕脏的戳着他的额骂道:“田鸿升,这次你再敢给我没用的消息,我就剥了你的皮。”

田鸿升顽皮的咧嘴笑说:“浅浅姐姐你怎么这么暴力,小心到时候又嫁不出去了,再被人退亲了,你就真没命可活了。”

田鸿升人小鬼大,可是没少听村里说浅浅的闲话,可幸好现在浅浅内里换了一个人,心眼也大了,不然的话,就以前的浅浅,听了田鸿升这话,指不定又该拿条麻绳吊了脖子。

浅浅娇斥道:“你这小子是皮痒吧!赶紧的,说……”

浅浅拿了一文钱往田鸿升手里一塞,没好气的瞪了他几眼。

之所以将监视秦嫂子的事交给田鸿升,除了他是孩子不引人注意这点,还因他人小鬼大懂的事多,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虽然浑,但却是极听他娘的话,其实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我刚刚看到秦嫂子提着一个竹篮子偷偷摸摸的往田里去了,她家里又没有田要养,不知道要干什么。”

田鸿升心满意足的将一文钱塞进裤兜里,小手紧紧的贴着口袋,就怕钱掉出来似的。

浅浅白了眼田鸿升道:“你现在立即去看看,如果真有什么事,立即来通知我,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田鸿升眉眼一下就亮了起来,欢喜的跳了起来说:“我马上就去!”

浅浅看着田鸿升扭身就跑了,苦笑的摇了摇脑袋。

虽然急着想查清楚秦嫂子的诡异,但是对于田鸿升偶尔虚报的事,也没有太多的反感。

虽然她觉得以田鸿升的聪颖,定然清楚秦嫂子出去是为什么,比如说去河边洗衣这种事。

但他还是来报,就为了得这一文钱。

若是换了其他的孩子,浅浅可能会不喜,但是田鸿升是一个遗腹子,家里就他和他娘,生活艰难,能用这种方式帮他们孤儿寡母,浅浅也不反对。

毕竟田鸿升这般频繁的过来递消息,也说明了一件事,他时时盯着秦嫂子,若是秦嫂子到时候有异样,定然能现。

只要能查清浅浅的前身是清白的,这几文钱的银子,浅浅觉得花得十分的值得。

“咦,这眨眼的时间浅浅去了哪里?”

浅浅才赶走田鸿升就听到屋里传来姜氏的声音,她立即转身进屋,笑吟吟的问:“娘,你找我啊?”

姜氏皱了下眉,没有多问,只是指着真真手中端着的碗说:“这碗肉你送去给穆清。”

浅浅眼里笑意渐浓,十分欣喜家里人对穆清的关怀。

真真打趣的将满满一碗肉递给浅浅,并说道:“姐,这肉可是给姐夫的,你可别在路上贪嘴啊!送完了就马上回来,娘再炒两个小菜就能吃饭了。”

“你当我是你啊!”浅浅嗔了真真一眼,端着碗就出去了。

姜氏看到浅浅走了,才举着锅铲随意问了一句。

“你姐刚才在门口做什么啊?”

真真耸耸肩,表示不清楚,她刚才站的位置,虽然能看到大门口,但是浅浅站的位置,她看不到,根本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046果然是她

浅浅端着一碗肉上了山,到了穆清屋里随意说了两句话,便急忙离开了。

倒不是谗家里的肉香,而是怕家人等她用膳,她不好耽误太长的时间。

但是人刚下山,便在山脚遇到了鬼鬼祟祟的田鸿升。

浅浅眉眼一皱,上去轻叫了一声,吓得田鸿升一下就跳了起来,脸色白的看着浅浅。

看清了来人,田鸿升眼里惊恐消散不少,却是阴沉着小脸,不悦的说:“你干嘛突然在我背后出声,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浅浅皱着秀气的双眉,她和田鸿升接触几次下来,现对方是一个十分滑头的小鬼,平日里说骂几句也是笑嘻嘻的,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甩脸子。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跟着秦嫂子吗?”

浅浅倒也没有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反倒有些关心他是否有事。

听到这话,田鸿升眼里瞬间升起惊恐,并说:“我不跟我不跟,我以后再也不跟着她了。”

说罢,田鸿升便想跑。

浅浅直觉出了什么事,一下拉住了田鸿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田鸿升大眼布满惊恐,看着浅浅的眼神十分的挣扎,正在犹豫是否要说。

浅浅眉眼一眯,直觉事和自个儿有关系,声音也低沉了几分责问:“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田鸿升抿了下唇,几番挣扎才道:“你自己注意一点,最近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

田鸿升毕竟只是一个*岁的孩子,脸上的绪根本不懂得收敛,浅浅哪有看不明白的,当下心中大惊的问:“难道有人想害我?”

田鸿升抿了抿唇,当下也不瞒着浅浅了,倒豆子似的将他偷听到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刚才我跟着秦嫂子,因为怕被现,我也没敢跟得太近,就见她和一个男人见了面,俩人十分的亲近,还……还互相亲了嘴巴。”

说到这里,田鸿升脸色不自然的红了一下。

村里这么大的男孩子是最没有规矩的,像村口的陆家小子,甚至还做过偷女人亵裤的事,年纪也不大,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浅浅瞟了眼田鸿升突然红润的脸颊,眉眼一拢,问:“男人是谁?”

田鸿升抿了抿唇,兴灾乐祸的说:“是唐玉君噢!”

浅浅哪会看不懂田鸿升眼里的揶揄,故意直白的说道:“我就知道是他,敢是为了替秦嫂子遮羞而拖我出来当替死鬼,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田鸿升人小鬼大,一下就明白了意思,当下惊讶的说:“原来你和唐玉君没有关系啊?难怪他们后来都在算计怎么对付你。”

本来田鸿升还以为浅浅知道秦嫂子和唐玉君的关系不单纯,她会吃醋,原来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浅浅眼皮微垂,一张脸黑沉了下来,脸上泛着轻嘲的笑意。

“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田鸿升拧了下眉,有些不自然的说:“他们说的话题太劲爆了,我也不敢凑上去,再加上他们后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没听得太清楚,不过看他们俩的动作,好像有些争执。”

浅浅白了眼田鸿升问:“难道一点都没听到吗?”

田鸿升想了想说:“唐玉君的意思是让秦嫂子不要再管这事了,一切交给他来处理,秦嫂子好像不乐意还是怎么的,反正俩人有些争执,我还听到秦嫂子说了,不要再伤害你什么的。”

浅浅略诧异的扬眉,问:“真的?”

“我骗你干嘛!”田鸿升翻了一个白眼,鄙夷的瞅着浅浅。

浅浅轻笑一声,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微有讽刺。

就算现在秦嫂子良心现又如何,浅浅已逝,如今活着的人是叶,这是不争的事实。

秦嫂子就是再后悔,也掩盖不了,她曾经害死过一条人命的事实,即使她只是一个帮凶。

更何况这件事,自始至终,唐玉君都是为了秦嫂子的名声,就唐玉君本人而,一个地主家的小儿,就算被揭穿了这件事,也不过是被人道上一句风流,玩弄了一个风俏寡妇而已,对他的名声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因此,浅浅丝毫不觉得秦嫂子是无辜的,更不会在之后的回敬当中,对她手软,毕竟如今她才是浅浅。

她自认没有这么大度,能够不拆穿这件事,抱着这个污名过一世,更何况现如今,唐玉君也没有打算放过她。

“浅浅姐姐,我不想再跟着秦嫂子,她和唐玉君有牵扯,我可不敢再探他们的事,更何况我家租的两亩地还是唐家的,到时候被唐玉君知道了,我和我娘就没活路了。”

浅浅虽然想快点解决这事,但也不想田鸿升冒险。

她出身不凡再加上个人的成就,早就已经是高高在上,最是明白上位者的心思,根本就不将比自个儿弱的人看在眼里,在现代这样一个法制社会下,想弄死一个人都是极容易的,更何况在古代,本来就是封建制度。

像田鸿升这样的出生,就是死了也是没人在意的。

刚来时,浅浅并没有看清形势,也是经历了一些事,进了一趟衙门,与县太爷打了交谈才真正的看清了形势。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浅浅一直在调整自身的心态。

“好!这事你不要管了。”浅浅一口便应了下来。

田鸿升脸上掠过一抹轻松的笑意,笑过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那这一次还有没有奖励啊?”

田鸿升觉得他这次探得了这么有用的消息,奖励应该不止一文钱,该比之前多一些,起码得有五文钱,但想到他临时撂担子,又有些担忧浅浅不给他奖励。

浅浅苦笑一声,“你啊!就记得这些,稍晚一些,你来我家门口,我给你五十文钱,但你可仔细点,别让人看到了,省得到时候拖你下水,唐玉君对付你。”

田鸿升喜上眉梢,又快又急的说道:“知道,知道!”

浅浅笑了下,俩人便各自回了家,一路上浅浅心事重重。回了家,便被一顿训斥,浅浅苦笑一声,这才想起家里人还等着她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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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很沉默啊,这样是不对的!赶紧的出来冒泡,好寂寞……。。

047准备反击

浅浅每日忙着绣嫁衣,根本没有时间亲自去盯着秦嫂子,思来想去,便把这事托给了张大婶的女儿禾妹。

先,浅浅的前身和禾妹的关系甚好,之前浅浅出事,就是家人都怀疑了浅浅,也就禾妹坚信浅浅是无辜清白的。

不过她的信任,对浅浅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然的话,浅浅也不至于想不开寻死。

其次,禾妹这人心正,而且活得十分的纯粹,要么黑要么白,在她的世界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一点灰色地带。

因此,浅浅便觉得她是一个十分好的人选。

为了说服禾妹帮忙,浅浅自然叫来了田鸿升,俩人一五一十的将之前的事说了,禾妹听完便拍着胸口保证,肯定把这事查清楚给浅浅洗涮清白。

禾妹这人虽然直率,但也聪颖,就是如玉也不会去招惹她,可见也不真是一个傻大姐。

一连几日下来,禾妹这里没有一点消息,浅浅却是有些着急了。

眼见婚事逼近,她真的很想这件事在婚前能真相大白,清清白白的嫁人,毕竟两世第一次婚礼,她不想有什么污点。

这日午时,禾妹脚步踏得极重的跑来,像是要泄愤似的。

见到浅浅,丽颜凝着一抹怒气的说道:“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浅浅看她这样子,便明白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也幸好这会儿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然的话,还没想到周全的计划,事就闹开了,到时候秦嫂子他们定然会有所堤防。

浅浅起身,快速将门关紧,这才折回身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

禾妹怒气不减的说道:“他们真的有苟且,这个秦嫂子也太不要脸了,你知道吗?你之前出事,就是撞破了他们的事,他们才推到你的身上去的!如今看你没死,还在想着怎么算计你,你得小心些才是。”

浅浅抿了抿唇,禾妹听到的事和上次田鸿升说得一样。

禾妹气呼呼的骂了几句,便随手拿起浅浅之前倒的一杯茶喝了下去,这才又紧接着说:“幸好你这些日子没有出门,在家里绣嫁衣,不然的话,肯定早就被他们害了,我听姓唐的说,由于你不出门,他的人也不好动手。”

浅浅蹙眉,一时没有想到唐玉君会怎么对付她。

但不管怎么说,唐玉君最想的肯定是逼死她,毕竟之前有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也幸好禾妹现在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这中间的漏洞,若是问起她,明明看到唐玉君和秦嫂子有苟且,之前为什么一句都不说,宁愿被人栽赃,她一时还真想不到好的借口。

禾妹泄过后,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脸问:“你是不是想把他们捉奸在床?”

浅浅眼神定定的想着禾妹,她自然是想的,但是突然也想到了,就算捉奸在床又如何,他们根本不可能主动承认污了浅浅名声的事。

说开了,也不过是唐玉君多添了一笔风流帐。

“我打算引蛇出洞。”浅浅想了想,觉得就这办法最好。

她毕竟不是一般的软弱女子,相信自保是没有问题,到时候做计划的时候,肯定也是要通知二郎的,再由他暗中保护,也算是双重保障。

禾妹不赞同的说:“这不好吧!姓唐的毕竟财大气粗,说不定他不亲自害你,而是指使了其他人。”

浅浅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而且觉得这种机率还十分的高。到时候就算有二郎保护,也可能斗不过人家。

这种事要有人证在场,不单她看到,也要别人亲眼看到才行,她刚才是想着,多叫一些像田鸿升这么大的孩子去,到时候由他们亲眼看到了做证,再把这对奸夫淫妇的事编成儿歌。

但现在想想,怕也是不妥的,到时候说不定有人会忌惮唐家的势力而让自家的孩子闭嘴,毕竟村里还是有不少人租了唐家的田地。

“其实我跟的这几天,他们见得挺勤的,差不多一两天就会见次,但也就是亲亲抱抱,并没有其他什么举动,好像是秦嫂子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若是能捉奸在床就好了,到时候就不怕他们狡辩了。”

禾妹碎碎念着,浅浅却是眼神一亮,一个主意在心中形成。

她既然是秦嫂子心中的一根刺,与其这样背后算计,到时候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和她对峙,只要不让秦嫂子他们知道还有其他人躲在暗处偷听就好了。

到时候不怕激不出秦嫂子他们说实话。

浅浅将主意和禾妹一说,禾妹当下也说好,俩人又忙将真真和二郎叫了过来,四人一番讨论,确定了主意,便只待唐玉君和秦嫂子再偷的日子。

等禾妹走了,真真和二郎的脸就沉了下来,看向浅浅的眼神都有几分审视,看得浅浅心里寒的退了两步,戒备的问:“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做什么?”真真眉眼一挑,极其不悦的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做什么?”

浅浅困难的吞咽一下,想着前身浅浅的性格,心里有些没底的想着,不是真真和二郎看出了端倪,打算审问她吧?

浅浅心里虽然虚,但脸上却是丝毫不显,还笑吟吟的说:“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真真沉着小脸,娇斥道:“你太过分了,我是你亲妹妹,这种事,你不和我商量,竟然让禾妹帮你,难道你觉得你和她比和我好一些吗?”

浅浅迷茫的眨了两下眼,心里也松了口气,原来真真是醋了。

她扬着笑,讨好的说:“胡说,这哪能啊!你是我亲妹子,哪是别人能比的!这不是最近我们事多,你看我和你,哪天出得了门,再说了,这种事,我要是让你去跟着看,娘知道了还不剥了我一层皮啊!”

真真嘟了嘟唇,觉得浅浅说得也对,一时怒气也消散了不少,只是仍然有些不高兴的说:“不管怎么样,这事你不该瞒着我的,当时我要查,你还说不急不急,原来自己偷偷在查。”

“这次是不我对,下次我有什么事,一定先和你说!”浅浅摆足了低姿势来哄着这个妹子。

等姐妹俩吵完了,二郎这才开口,话里的意思也是指责浅浅不对,这事早该和他们商量。

浅浅再次认错,二郎比起真真更加好哄,三兄妹说好后,又细说了这次秦嫂子的事,毕竟通知村民来,且让大家保持沉默,可都是要二郎和真真去做。

再三确定了到时候不会出差错,浅浅这才又将心思用到绣嫁妆上面,安心等着秦嫂子和唐玉君再会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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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双方碰面

唐玉君对秦嫂子可能真的是真爱,即使两人不做苟且之事,也差不多会天天来看望她,据说唐玉君至今还未娶妻,也不知道这当中有没有秦嫂子的原因。

不过两日的时间,禾妹便一脸兴奋的跑过来说:“来了来了,姓唐的来了。”

浅浅喜上眉梢的放下手中的嫁衣,激动的站起来问:“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们得立即过去,免得他们一下就走了。”

禾妹笑眯眯的说:“安啦,姓唐的才没有这么快走,他们每次见面都要缠绵一会儿,我们时间肯定来得及。”

“这就好!”浅浅应声便出门把真真和二郎叫了过来。

四人站在一起,最后确定了各自的任务,这才分头行事。

浅浅和禾妹先去了秦嫂子和唐玉君约会的地方,俩人躲在草丛中,看着他们互相依偎的坐在一起,秦嫂子仰着小脸,一脸爱慕的与唐玉君说话。

“呸,这对狗男女。”禾妹有些激动的骂道。

浅浅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小声一点,别被他们现了。”

禾妹附和的点头,拉下浅浅的手,低声道:“就他们现在这样,不是一个大活人冲到他们的面前,谁能注意到啊!而且你看这里,甚是隐蔽,肯定就是他们偷的地方。”

浅浅左右看了眼,确实如此,他们选了一个极佳的地理位置。

不过眼下,浅浅可没心思管这些,小声的和禾妹嘀咕,“你去前面守着,看到我哥和我妹带人过来了,你就回来提醒我,记得脚步轻一点,别被他们察觉到了,不然就功亏一篑,下次要再捉他们就不容易了。”

“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禾浅左右看了两眼,这才矮着身子跑开。

浅浅回眸看向唐玉君和秦嫂子,就见秦嫂子一脸娇笑的倒在唐玉君的怀里,也不知道唐玉君说了什么。

只听到秦嫂子娇嗔一声,“你坏!”

唐玉君白净的脸上布满了揶揄的笑意,眉眼满是宠溺。

从未干过农活的大手更是白皙修长,先是摸了摸秦嫂子的脸,再是一手握住了秦嫂子胸前的雄伟。

他扬起一边眉眼,坏笑的问:“有这么坏吗?”

“讨厌啦……”秦嫂子抬手打了唐玉君一下,身子不断的扭着往唐玉君的怀里钻,就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似的。

看得唐玉君一颗心都软化了,眼底的爱意更显浓烈。

浅浅在一边偷窥了一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困难的吞咽了一下,脑海里想着,这才是软妹子啊!难道她以后和穆清成亲了,也要过上这样的日子。

浅浅在心里幻想了一下,突然现这样的日子好像还不赖,什么事都不用做,想要什么撒撒娇,穆清就能够替她办好。

正想着,便看到他们俩的尺度越来越大。

浅浅倒是无所谓,毕竟一个现代人,在那种科技达的环境下,不说看一些爱动作片,就是一般大电影上映的爱片,有时候难自禁都会出现一些十八禁的画面。

俩人你浓我浓了好一阵子,浅浅只能说她是一个虚心求学的好孩子,竟然不知不觉中还学了不少东西,当下反应过来后,只觉得满脑门的黑线。

眼看着秦嫂子的手伸进了唐玉君的裤裆,浅浅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立即回看去,就见到禾妹正在向她打手势。

当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给禾妹回了一个手势。

毕竟有些不美丽的东西,浅浅还是不想看到的。

浅浅调整了下绪,突然自草丛中走了出去,走了两步,秦嫂子和唐玉君由于过于沉浸于彼此的感当中竟然还没有现她的存在。

“你们这两个肮脏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此行苟且之事。”浅浅瞪大了眼高声斥责,这会儿秦嫂子的衣服已经脱下,胸前一对浑圆就如此暴露出来。

秦嫂子布满潮的脸侧目看来,当下吓得惊叫一声,“啊……”

她快速捂住自个儿胸前的雪白,侧身整理衣服,脸上的潮瞬间被惊慌替代。

唐玉君回过神来,望着浅浅的眼神极严厉的喝斥:“又是你。”

浅浅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笑吟吟的说道:“可不就是我吗?真是不巧了,一次又一次的遇见你们偷。”

唐玉君眼神微眯,上次也不算是被撞破了,不过就是在他们平日相会的地点捡到了一个荷包,而上面还绣着浅浅的名字。

秦嫂子自然是认得的,因此,才有了后来浅浅勾引唐玉君的事。

其实,之前浅浅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被逼着抹脖子,毕竟再是善良的人,被他们俩逼到这种田地了,也没有道理再替他们隐瞒私。

“你……你什么意思?”秦嫂子惊恐的回眸。

上次遇见浅浅,她多有内疚,是因为浅浅直到上吊都没有说出过她的事,她直觉浅浅是不清楚她和唐玉君的事。

也就是唐玉君白对付了浅浅,白白害了一条人命。

可是这会儿听浅浅话里的意思却并不是这样。

“怎么?当初我现你们俩偷,你们便使人威胁我,还警告我,若是我敢把你们的事说出来,不单要对付我,还不会放过我妹妹及我的家人,逼得我不敢说出你们的事,你们竟然可恶得还想毁了我的名声来保全自个儿,你们真是狼心狗肺,竟然活活的把我逼死了。”

秦嫂子尖叫出声,“你胡说,我们没有威胁过你,你自杀也也也……”

秦嫂子也了半晌也没有下文,求助的看向唐玉君。

唐玉君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没有逃过浅浅眼眸。

浅浅轻笑一声,得意的说:“怎么,想再杀我一次,我告诉你,你没机会了,我是约了我妹一起来的,一会儿我妹就会过来了。”

“是吗?那我只好连你妹妹一起解决了,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之前死了不就干净了,何苦再连累你妹妹。”唐玉君凌厉的眯起眼,缓缓两步走近浅浅。

浅浅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跟着退了两步,惊恐的问:“怎么?你现在肯承认之前是为了保护秦嫂子而故意污我的清誉还逼死我吗?”

唐玉君冷冷的看着浅浅说:“是又如何,反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要不是你当初偷看到我和小蕊的事我也不会对付你。”

浅浅看到唐玉君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一件事,她根本就不认得此人,因此这会儿试探性的说:“你胡说,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们,之前更不知道你们的事。”

唐玉君和秦嫂子微微一怔,低笑出声,“原来你真的只是路过丢了荷包啊!”

浅浅眼神微眯,哪里还不清楚为什么,当初就是一个荷包认定了她勾引唐玉君,原来这个荷包竟然是他这样得来的。

当下,浅浅一声冷笑,残酷的说:“你们太可恶了,我一定会要你们会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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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真相大白

“是吗?也要你还有命才行。”唐玉君微动手指,不着痕迹的向浅浅走去,显然是担心她会逃跑。

浅浅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却只是微微一笑,突然脸色一变,朝着身后叫去。

“你们还等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浅浅话音一落,二郎便立即冲了出来,挡在浅浅的身前,厉声对唐玉君喝斥:“你想干什么?”

真真慢一步的跑过来,娇小的身子像被火点燃了似的,丽颜怒斥:“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竟然为了掩饰自个儿的罪名就这样陷害我姐姐。”

“可不是吗?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可真该浸猪笼,村长,您说对吗?”禾妹缓缓走了出来,侧目问站在她后侧方的村长。

村长脸色极难看,望着唐玉君和秦嫂子的眼神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难受。他就说浅浅这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应该不会做出不顾颜面勾引唐玉君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事是秦嫂子做下的孽。

说来,他也是看走了路,毕竟秦嫂子一直表现得温温柔柔,不见一丝媚色,就连说话都一直很小声。哪里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浸猪笼,浸猪笼!”

真真和二郎叫来的可不止村长一人,还有其他的七八个人,大多都是和家交好的,不然就是嘴长的妇人。

嘴长的妇人最是喜欢这种事,一听有奸,自然是满腹兴致的赶了过来,就像看大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打算事后再向其他人夸张的说出来。

而与家交好的人,自然都是抱着替浅浅洗涮冤屈的想法,哪里可能会破坏。

其实这七八个人也是浅浅他们商量过后,再三斟酌了这才敲定的人选。

“你们敢,你们若是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唐玉君脸色微微有变,一手指着村长方向严厉警告。

他扫了下在场的七八个人,竟然没有一人是他们家的佃户,当下脸色更显难看。

禾妹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秦嫂子身上,残酷的大声说道:“村长,动不了唐玉君也要烧死秦嫂子,否则的话,以后村里的女人有样学样,只会带坏我们西顺村的风气。”

跟着来的七八人中间有五六个是男人,一听禾妹的话,当下就拍板附和说:“禾妹说得是,烧死她,烧死她。”

女子不贞,不是浸猪笼就是烧死。而且村长和族长就有这样的权利,当然针对的也就是一些普通百姓而已。

像唐玉君这样的,家里有些家底的,村长也不敢动他,毕竟动了他,带来的后果不是西顺村的村民能够承受得了的。

恼了唐家一怒之下不再租地给西顺村的村民就得不偿失了。

村长目光沉沉的看向秦嫂子,抿了抿唇,突然出声道:“把她绑起来。”

村长话音一落,便有两位高大的男人上去,一左一右的钳制住秦嫂子。

秦嫂子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苍白了脸猛烈的挣扎说:“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秦嫂子挣扎得厉害,他们出来又没有带麻绳,其中一个恼得抬手就重重甩了秦嫂子一个耳光,嘴里还厉声骂道:“不要脸的贱蹄子,给老子安静一点。”

秦嫂子一下被打懵了,疼得眼泪簌簌而落,眼神迷茫而没有焦距。

“你竟然敢打她!”唐玉君望着秦嫂子的眼神心疼极了,一下就像疯了似的冲上来,和打秦嫂子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村长本来还没有下定主意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虽然说以前西顺村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最后女子也多是浸了猪笼,或者是架起高台被活活烧死,但在他的手里,却是从未有过的事。

如今想到要这样做,村长也觉得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一条人命。

可如今看他们这般不知悔改,他却也是恼怒了,扬声道:“还不把他们拉开。”

跟着而来的人,这才一拥而上,明着是将两人拉开,但实际上不少的人下暗手,趁机对着唐玉君拳打脚踢。

村长眉眼抬了抬,也只当是没有看到。

“吕小蕊,你与人通奸本是一罪,事后竟然还嫁祸给浅浅这是二罪,若不是穆清救了浅浅,她就被你们害死了,如今无论如何,这事也不能轻饶了你们。”

秦嫂子苍白了的脸目光呆滞,缓了一下像是才听懂村长的话似的,目光缓缓的落在浅浅身上,只见她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尤为凌厉。

秦嫂子吓得浑身一颤,一股寒流游遍全身,当即有种被阴寒之物缠住了的错觉,直觉浅浅不会放过她。

秦嫂子脸色几变,却是突然眼皮一翻,直直的朝身后摔了去。

一声响,惊得众人都变了脸色,唐玉君被众人按趴在地上,双手匍匐向前,嘴里更是凄厉的叫道:“小蕊……”

“小蕊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唐玉君扭头对着众人一顿乱吼,阴沉的脸吓得按住他的人都微微有些迟疑。

也就一个瞬间,唐玉君便挣脱开来,快步跑到秦嫂子的身边,一下抱起了她,紧张兮兮的叫道:“小蕊小蕊,你怎么样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啊,你别吓我啊!”

浅浅看他们这样,微微有些皱眉,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唐玉君对秦嫂子竟然还有几分真在,她还以为唐玉君只是玩玩而已。

毕竟在西顺村这样的地方,以唐玉君的家底,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叫大夫,快叫大夫来啊!”唐玉君歇斯底里的吼着,就像一只怒的野兽似的,只是大家也都只是默默围观看着,并没有一人主动去请大夫。

“先把人抬回去。”村长沉颜说道,随手也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人去请大夫,这才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往回走去。

浅浅兄妹三人和禾妹对视一眼,快步跟上了村长。

“村长,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洗涮我的清白,我不想带着污名嫁给穆清让他受辱,更不想将来的孩子被人看不起。”

村长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浅浅,坚定的应道:“好!”。。

050有了孩子

一群人到秦嫂子家里的时候,秦大娘正卧病在床,听到声响,她声音虚弱的开口问道:“是小蕊回来了吗?”

半晌没有听到秦嫂子的声音,秦大娘艰难的撑着右臂仰长了脖子看去,只见屋里瞬间走进来几人,站在最前面的人俨然就是村长。

秦大娘怔了一下,笑问:“村长怎么得空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村长面有难色,看着秦大娘一脸病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不过跟在他身后几人可不是这样想的,七嘴八舌就将秦嫂子偷人不贞的事说了出来。

秦大娘脸色一变,瘫软在床上。

村长苦涩的劝说:“秦大妹子,你也别太伤心动怒了,这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赶紧养好身子才是。”

秦大娘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一时无话。

村长劝慰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叹息一声,叫上众人都出了屋。

浅浅走在最末,看着秦大娘如此,心里也有些难过,毕竟秦大娘也过得极不容易,一个寡母好不容易带大了儿子,娶了媳妇。

可是不到几年,儿子没了,一个子嗣也没有留下,如今连媳妇都不安于室。

秦嫂子家不大,就是一个前院两间草屋,秦嫂子目前还处于昏迷中,就被放在院子的草席上面,而唐玉君被人押在一边,一双通红的眼灼热的盯着秦嫂子,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没多时,孙大夫就被请了过来,看到秦家这种阵势,他也没有多说什么,颠颠的走到秦嫂子的身边,把了下脉便起了身。

“怎么样,她怎么样?”唐玉君又快又急的开口。

孙大夫厌恶的看了一眼唐玉君,轻嘲的说:“你就是那个奸夫吧?”

唐玉君怔了下,拧住眉,憋着不悦也没有对孙大夫说什么,显然是因为担心秦嫂子的身体而决定暂时忍让孙大夫。

孙大夫笑容微嘲的说:“没什么事,不过是有了一个孽种而已。”

唐玉君眉眼一睁,惊喜的叫了起来,“什么?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唐玉君脸上的喜悦不掺一丝假,激动的拉着旁边押着他的人就惊喜的叫了起来。

他一下就挣脱开了钳制他的手,几步跑到秦嫂子身边,柔蜜意的抚着秦嫂子的脸颊,温柔的说道:“你听到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不过一个孽种而已!”孙大夫冷斥一声。

他平生最是厌恶不守妇道的女人,只因他年青的时候酷爱草药,经常入山三五日,使得媳妇独守空闺。

久而久之媳妇也不安于室,他会知还是因为媳妇有了身孕,他却估摸着日子不对,后来留了一个心眼,这才撞破了这桩丑事。

事后这对奸夫淫妇虽然双双遇难,但却使得孙大夫的性格产生了极大的转变,以前的孙大夫是一个和善的人,如今的他孤僻冷漠不喜与人说话。

就是后来村里有人给他做介绍,他也没有再娶,一过就是这么几十年!

村里的人都清楚孙大夫的事,因此对他的话也没有什么感触,毕竟这孩子本来就上不得台面。

只有唐玉君一下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似的,张牙舞爪的对着孙大夫怒吼:“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次试试。”

孙大夫冷笑一声,“敢做还怕人说吗?不单你们俩是对奸夫淫夫,就是你们的孩子也是孽种,是肮脏下作的东西,以后就是生出来了,一辈子也是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浅浅看了眼孙大夫,她不清楚孙大夫的过往,只觉得孙大夫这话有些过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但这会儿她也不可能阻止什么,毕竟凡事有因有果,若不是他们种下这种孽,他们的孩子也不用承担这样的苦果。

只是如今……

浅浅抿了抿唇,看向秦嫂子肚皮,里面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若是这时候要了秦嫂子的性命,这个孩子也就无缘见到这个世界。

浅浅一时有些拿捏不定主意,起了妇仁之见,最终几番计较,心里便下定主意,目前只要洗涮她的清白就好。

至于他们欠浅浅的一条命还是留待日后再清算,相信比起要了他们俩人的命,以后将唐家打压下去更让他们痛苦。

浅浅心里有了主意,看到唐玉君想动孙大夫,却是被人制住了,便向二郎使了使眼色,他了然的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村长,我们不管村里对吕小蕊和唐玉君的处置是什么,但至少在这之前,得先还我大妹一个公道,刚才在场捉奸的人也都听到了,唐玉君误以为我妹撞破了吕小蕊和他的奸,便故意使人散布谣,中伤我妹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算了!”

二郎的话使得不少人这才想起,这件事中间最无辜的人便是浅浅,当下看她的眼神,也都暖了不少,一些以前因这事对她脸色不好看的人,这会儿更是满目的不自然。

正巧这时候人,秦嫂子突然醒了过来,迷茫的眼珠动了几下,视线一下落在唐玉君的脸上。

唐玉君立即挣扎着上前抱住了秦嫂子,当下惊喜的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秦嫂子怔了下,脸上的喜色一闪过而,紧接着便是布满担忧的问:“孩子没事吧?还好吗?”

她只觉得这些日子身子不利索,干活也不得劲,有时候乏得连床都不愿意起身,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这些日子,她都没有让唐玉君碰她,她以为是前段时间和唐玉君太过疯闹了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有了孩子。

“放心,孩子很健康。”唐玉君轻抚的拍拍秦嫂子的后背,一副喜当爹的激动神。

村长见秦嫂子也醒了,便出声提醒,“即已醒来,便一起去祠堂,二郎,你把村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我有事宣布。”

秦嫂子身子一颤,脸色白的往唐玉君的怀里缩了缩,看得唐玉君一阵心疼,对着村长吼道:“你想做什么,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母子的!”

村长瞥了眼唐玉君,对俩人失望的摇了摇头,先一步走出秦家。

村长一走,其他人对唐玉君和秦嫂子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不少人冷嘲热讽的说道:“你能先保住你自己再说!先是与人通奸,再又害得浅浅自杀,两条罪名下来,告到官府也有你苦果子吃的!”

唐玉君神色一怔,想起唐老爹的话,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与县太爷打交道,他就是一个吃人不苦骨头的恶魔。

他一人脱身倒好,村长也不敢真的烧死他,可是怀里这个女人,唐玉君为难的望了一眼,她还怀着他的子嗣,而且他也是真心喜爱她的!

但唐老爹肯定不会让他为了一个女人就把唐家也折进去的,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才是。

秦嫂子感觉到唐玉君的变化,眼神黯淡下来,并没有吵闹或者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唐玉君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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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大难临头

平时庄严的祠堂此时有些喧闹,不少村民在被叫来的路上就已经问清楚了事由,毕竟只有村里出了大事件时,村长才会把所有人都叫到祠堂里来宣布。

这会儿秦嫂子和唐玉君就在祠堂中间,俩人一站一跪。

陆续过来的村民都会朝着秦嫂子呸上两声,这才走到浅浅的身边低声安抚几句,有些平日里因着这事与浅浅隔阂了的同年纪姑娘,也会趁这次的机会,主动上前交好,毕竟过往的事都只是一个误会。

浅浅对这些主动示好的姑娘也欣然接受了,倒不是她大方,而是她十分的清楚,这些人也不过就是泛泛之交。

再者,她名声有污,这些姑娘和她亲近,也会受到牵连,不说她们本身的意愿,就是她们家里也不会同意她们与她相交。

因此,浅浅并不在意,更重要的一点,自然是浅浅并没有在意过这些人,对她而,不过就是一个面熟的陌生人而已,她怎么可能对她们有绪起伏。

永福和姜氏俩人来得比较晚,鞋上还一脚的泥,显然刚从田里出来,看到自家几个孩子,脸上闪过一抹轻松。

但一想到他们来的路上,听到的话,迎上去便是一顿喝斥。

姜氏一阵谩骂过后,抱住浅浅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浅浅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劝说:“娘,我没事了!你别哭了。”

姜氏眼泪涟涟的看着浅浅,极内疚的说:“是娘不好,是娘不对!娘竟然……”

姜氏咬着唇欲又止,浅浅自然明白姜氏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不单是村民,就是姜氏也是说过浅浅不少,虽然心里不相信自家孩子是这种品性,但还是免不得怨她不争气。

浅浅拍拍姜氏的后背,苦笑的说道:“这事错的不是我们,有人处心积虑用这种事害我,我们也是防不胜防。”

姜氏欣慰浅浅并没有因这事怪她这个当娘的,但心里却是清楚,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在这个孩子出这么大的事时,她没有全然信任,还给了这个孩子不少压力。

此时看到一边跪在地上略显孱弱的秦嫂子,她一把火便冒了起来,以前看到秦嫂子年纪轻轻就守寡了,日子过得不容易,就算她家不好,也会时时接济一下。

如今看了这个女人,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厌恶。

当下,姜氏便扑了上去,扯着秦嫂子的头便怒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叫你下贱,叫你偷人,叫你冤枉我女儿,贱妇,你这个贱妇!”

“住手,住手!”唐玉君忙上前抱住秦嫂子,一手隔开了姜氏。

姜氏看到唐玉君,瞳孔猛然紧缩,恼得伸出利爪就朝着他脸上抓去。

唐玉君之前和村里几个大汉扭打,他就没有讨得好,身上和脸上不少地方挂了彩,如今再添上姜氏几道爪印,脸上更显好看。

“你这个泼妇,你给我滚开!”唐玉君一声吃痛,用力的推开姜氏。

姜氏退后几步,差点就摔到地上,还好被浅浅极时扶住。

浅浅按住姜氏冲动的身姿,低声劝说:“娘,别和这种人多说,更别脏了你的手,相信村长会给我们一个交待,老天是有眼的!”

浅浅说罢,看向村长。

村长神色不定,却没有避开浅浅的目光。

永福沉着一张脸,倒不像姜氏这样绪外漏,但眼底的神色足可见他心底翻滚的怒意。

他压抑下怒火,声音阴沉的对村长说道:“村长,我女儿受了这么大的污辱,前些日子为了这事,还差点就死了,无论如何,这事你也一定要给我们家一个交待,否则的话,别怪我永福不讲道理,闹得一个天翻地覆。”

永福这人一向憨厚老实,除了在孝顺邓氏这件事上没有底限,其他的事还是有他自个儿的一套标准。

而家人,就是他的行事底限。

永福在许多事上,他能够吃亏,甚至觉得吃亏是福,但若是伤害到了他的家人,他便会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姿态,全力维护家人。

村长叹息一声,也明白永福的想法,这事若是生在他女儿的身上,他不一定能像永福这样保持冷静,等候村里给出一个公正的结果。

“我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村长给出了承诺,永福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回身拉住了浮躁的姜氏。

姜氏气恼的撇撇唇,但没再冲动的上前打人,只是指着秦嫂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丧门星,命硬克夫,以前秦家小子一直好好的,娶了你就死了。你看着吧!你和她走在一起,早晚也会没得好下场的!”

姜氏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唐玉君说的。

这时候的人都是十分迷信的,唐玉君自然也不例外,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诡异,看向怀中的女人,挣扎的目光更甚。

秦嫂子身子一颤,摇摇欲坠,想着她这一生,只觉得老天过于薄待了她。

“说来也是啊!以前秦家小子的身体多好啊!说不定就是这女人克夫,你看看,秦家小子去了,秦大娘身体也一直不好,指不定能活多久,这女人的命可真硬啊!”

姜氏的话就像一个火引似的,一时之间大家看秦嫂子的目光更加诡异难测。

以前秦嫂子秀气内敛,说话也是细声温柔的样子,就算是秦家小子娶了她没多久就过世了,也没有人传出什么闲碎语,但是这会儿却是不一样了。

有了一个开端,怀疑的种子便生了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便也落实了秦嫂子是丧门星,克夫克全家的事。

“如今这样子,她肚子里孩子肯定是活不下来的,看样子她还克子!”

“可不是吗?我可是听说了啊!她娘在她年纪小的时候就去了,说不定也是被她克死的。”

“是吗?这以前都没人说起过,这女人真可怕!”

“她以前装得好呗,难道你以前能看出来她是一个荡妇,不安于室吗?”说话的女子一脸的刻薄,年纪看着不大,不过是二十五岁左右。

以往她就觉得秦嫂子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不然的话,她男人怎么会隔三差五的就给秦家挑水砍柴,说什么乡里乡亲互敬互爱,打死她都不信。

还不是秦嫂子够骚,她男人看中了秦嫂子一副好皮相,不过一直没有被她抓到证据,而她男人还觉得秦嫂子行事够高洁。

如今逮到了机会她还不使命的踩,也好让她男人看看,这个他欣赏的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下贱货。

“说得也是!”旁边附和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浅浅看着秦嫂子白了的脸像是随时要昏倒了似的,又看了眼旁边的唐玉君,她抿了抿唇暗想。

其实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错,可是入了祠堂这么久,对秦嫂子的骂声不断,可是指责唐玉君的话却是一句也没有。

她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世人对男人太过宽容,还是村民畏惧唐家的财势,不敢说话。

眼见况有些失控了,唐玉君突然像个男人一样出声维护秦嫂子,握紧了双拳朝着一群人大声斥道:“你们少胡说了,小蕊是一个好女人,她才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这样,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凭什么指责她。”

“哈哈哈哈……”之前拼命踩秦嫂子的少妇这会又开口了。

“好女人?好女人就该乖乖的守节,好女人就该安守本分,你说她是好女人,她一个敢在野地里和你合欢的女人叫好女人,她要是好女人这天下就没有坏女人了。”

“可不是吗?说不定啊!她这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你的。”站在少妇身边的女人接口,讽刺的笑了起来。

俩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可见俩人平日里的关系十分的要好。

少妇又道:“可不是吗?我平日可是看到不少男人往她家里送东西,就连我家不争气的也时时踏上门……”

少妇还未说完,一个憨厚的汉子便胀红了脸斥道:“黄秀英,你在胡说什么!”

黄秀英对上自家的汉子不见一点惧意,倒是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你敢说你没经常往这小*家里跑吗?好啊!现在说来可巧了,指不定她肚子里这块孽种就是你的!”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汉子本性憨厚,不善口舌。

但这模样倒是让人产生了联想和误会,一时之间,众人看黄秀英她男人的目光极显诡异。

就是黄秀英自个儿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但见到她男人的模样,怔了怔,当下就使泼闹了起来。

眼见事越来越乱了,村长这才出声阻止。

“都够了,杨家媳妇你就别添乱了,这杨小子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你嫁过来这都几年了,这是第四个年头了吧?至今一个孩子都没有生出来,这杨家老老小小谁敢说你一句不是,谁不是被你捏在手里!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黄秀英面色一哂,有些不好看。

但嘴里还是倔强的嘟哝:“谁知道他是不是心里不服气,背底里弄一个野女人来恶心我啊!”

“够了!我敢保证小蕊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初听到黄秀英的话,唐玉君的确有一时的动摇。

特别是之前还听到众人对小蕊的指责,说她是丧门星。

可是看到小蕊娇弱得像朵花儿似的,被众人指责时,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只能默默的承受哭泣。

这样的女子是需要他爱惜的,怎么可能是丧门星,而且他一个男人的成就,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的命数能够改变的。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秦家小子的去世,怎么能怪到小蕊的身上,而她的娘就更不关她的事,明明就是生产落了病根,至于秦大娘,秦家小子去了,她便一病不起,这些年要不是有小蕊的照顾,秦大娘早就不在了。

“你少自大了,说不定你就是一个替人养儿子的绿王八!”

平日里,唐玉君偶尔也会出来收租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这会儿能踩他的时候,受了唐家压迫的人,自然是拼了命的去踩。

眼见又要吵起来,村长烦躁的说:“吵什么吵,都有什么可吵的,反正这个孽种也不会生下来,今日把大家都叫过来,就是有两件事要宣布!”

村长见大家闹成这样,也不想再拖下去了,直接扯直了嗓子就说话,也不管有没有人注意他在说什么。

“第一,就是为了还家浅浅一个清白,她是被唐玉君和吕小蕊污蔑的,真正和唐玉君有染的人是吕小蕊,关于这一点,是我和村里十来个人亲耳听到的。”

“就是就是!”跟着去捉奸的了的人,这时候齐声附和,那几个长舌的女人,这会儿更是绘声绘色的向身边的人小声的诉说起来。

“好了,都别说话,先听我说完!”村长厉声喝斥,一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目光望向村长。

村长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秦嫂子身上,吓得她微微一颤,羞愧的低了脸。

“第二便是吕小蕊这事,我朝也不是没有寡妇改嫁的风俗,但是吕小蕊做出这种伤风败德之事,本村长若不严加处理,以后大家有样学样,我们西顺村将会变成什么样,因此,我已经决定了,将吕小蕊浸猪笼,稍后大家和我一起去河边先祭河神。”

“不,我不会让你们动她的!”唐玉君一下就慌了,抱住秦嫂子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秦嫂子苍白无色的脸颊,浮现起一抹复杂的神色,眼里涌现感动,轻轻扯下唐玉君的手臂微微摇。

唐玉君看着秦嫂子视死如归的样子,眼底一下涌出泪意,扭头凶狠的看着村长,喝斥:“你想怎么样,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小蕊!”

村长不满的皱皱眉,低沉的声音不悦的说:“你是陷害家浅浅的主谋,我虽然办不了你,但是你造下的孽也是要还的,至于要怎么样原谅你,就看家怎么说,否则的话,家真是豁出去了,你们唐家再是财大势大也讨不得好,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村长如此说话,也算是给家提一个醒,意思是让家只管狮子大开口,浅浅一下就明白了当中的意思。

虽然能趁机大捞一笔,但就这样放过唐玉君,她心里着实有些不快,可是眼下,除了这样,她也动不了唐玉君。

而且就算现在自唐家捞得一点好处,还是由了村长出面,再由他们家索要,唐家也不过是怕事闹大,最后闹到县太爷面前。

虽然县太爷一定会帮唐家,就像当初家和胡家闹事一样,但是唐家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县太爷向来是看人下菜,向唐家开口,可就不是二百两银子能轻易解决的事。

“谁稀罕他们家的臭银子,我姐的事不能这么善了,怎么能光死一个吕小蕊,姓唐的才是主谋。”真真听了村长的话就不乐意了,愤愤不平的指着唐玉君恼怒的娇斥。

村长看了眼真真,上前叫过永福在一边说话。

俩人站得远,别人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永福一张脸色变得极难看,却在村长的目光下艰难的点点头。

待两人说完话,浅浅才微微垂下了眼帘。她以前为了出使任务,特意学过一年的唇语及手语。

因此,刚才村长的话,她看得极清楚。

村长的意思正如浅浅想的一样,他是一村之长,关怀的不是个人利益得失,而是整个村的。

唐家是这附近的大地主,家里良田千亩,西顺村的佃户都是租的唐家的田地,若是将唐家得罪死了,这些佃户便会受到无妄之灾,他们便不会有好日子过。

浅浅拉着真真低语了几句,真真脸色几变,拧着眉看着浅浅,像似在问,一定要这样吗?

浅浅坚定的点点头,真真不悦的撇了撇唇,抢在永福的前面开口说:“要我们放过姓唐的也不是不可能。”

村长怔了下,看向真真的目光闪了闪,挪向浅浅,出声道:“你说!”

浅浅撇开视线,并没有看村长。

真真却是照着浅浅的话将意思说了出来,最后敲定道:“若想我们不计较之前唐玉君害我姐的事也行,拿一百亩的田契过来,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呵……”村里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真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也太敢提了。

真真一脸的不愿,其实她倒宁愿不要这一百亩田地也要为姐姐讨回公道,可是姐姐说他们家目前的况对付不了唐家,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些田地,离救回大哥又近了一步。

不然的话,真真还真不愿意屈服。

“你想得美,你凭什么!”唐玉君一下就恼了,一百亩田地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唐家也不过才千亩良田,一下就掏了家底的十分之一。

“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就不错了!”

浅浅抿了抿唇,冷冷笑开,凉声道:“也行!唐公子舍不得这些田地就别怪我们不念同乡谊,既然是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我们就公堂上见吧!”

“你……”唐玉君虎眼一瞪,看向浅浅的眼神极为凌厉。

特别是他脸上还有伤,看起来便显得更加可怕。

浅浅却是轻嘲的瞥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而且啊!到了公堂上面,我们还要跟县太爷说,我们要向你们唐家索赔五百亩田地,不知道县太爷到时候会怎么判噢。”

浅浅和县太爷打过一次交道,当时胡家可没有这般猖狂,可是县太爷还是要了二百两银子。

如今他们家过去,开了这么大的口,简直就是送银子给县太爷花,县太爷不死命往唐家伸手才怪。

唐玉君脸色几变,屈服的说:“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问我爹的意思。”

浅浅微扬一边眉眼,哂笑道:“唐公子在说笑吗?唐家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唐老爷会不救你的性命,看着你浸猪笼吗?”

唐玉君眯了眯眼,第一次正视浅浅,他察觉到他小看了这个乡下女人。

“行,一百亩就一百亩,往后不许再追究这件事!”唐玉君一咬牙便应了下来。

浅浅笑眯眯的弯了弯眼眸,摇头晃脑的说:“话可不是这样说噢!这一笔归一笔,唐公子害我的事虽然一百亩田地解决了,但是吕小蕊害我的事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噢!”

唐玉君脸色一变,难看的说道:“我都已经同意给你一百亩田地了,你还想怎么样。”

浅浅鄙夷的说道:“一百亩田地又如何,抵得过我一条命吗?难道在你眼里,一条人命还不值一百亩吗?”

唐玉君看怪物似的看着浅浅,上下打量了几眼才嘲讽的问:“你全身上下,左看右看都不值一百亩田地,更何况你现如今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

浅浅恼怒的瞪着唐玉君,真想上前甩他两个大耳光,她是站在这里,可是内里的灵魂却早就已经变了。

但是话说回来,她也明白唐玉君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至少就她目前的身价是不值一百亩田地的。

光看大郎为了凑五十两银子便轻易的卖了身,她便清楚在这样的时代,没财没势是不行的,他们比蝼蚁还不如。

“我不管你怎么狡辩,我就直白的告诉你好了,你今日若是不同意拿一百亩田地出来救吕小蕊,我是一定要她偿命的!”浅浅眸中闪烁着幽幽寒芒,渗出丝丝凉意。

“你一共想要两百亩田地,你简直是做梦!”唐玉君瞪着一双大眼,脸色极为精彩。

与他话音同时响起的还一道苍老的女声,慌乱的叫道:“不要杀小蕊,不要杀她!”

众人只见秦大娘颤颤巍巍的进了祠堂,身上的衣服凌乱,裤腿还有明显的淤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围住了秦大娘,七嘴八舌的说着:“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就回去休息!”

“就是,这种有辱门风的,你还替她求什么,你让她死了算了,死了也倒是干净,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秦大娘眼泪婆娑,一脸无助的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拨开面前的人,走到秦嫂子面前,身子一矮,婆媳俩人抱头痛哭出声。

“娘……”

秦嫂子委屈的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认我了。”

秦嫂子一句话,又勾起秦大娘的泪意,抬起软绵无力的手往秦嫂子身上打了几下骂道:“你这孩子,好好的做出这种事做什么,你再嫁就是了,娘还能阻了你的幸福吗?”

唐玉君嘴角一撇,不满的说:“还不是你一直拖着她,你当我们俩愿意这样偷偷摸摸,是小蕊说她要是改嫁了,你就没人养老了,她想侍候你终老了再想其他事,不然的话,能出这样的事吗?”

秦大娘神色一怔,看着秦嫂子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片刻又欣慰的笑了起来,抱着秦嫂子又哭又笑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小蕊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怎么会这样?”禾妹捅捅浅浅的后腰,一脸古怪的低声询问。

浅浅神色也不太好看,有些恼怒的说:“我怎么知道。”

真真站在俩人中间,瞥了眼禾妹,气恼的说:“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难道就为了她的一点私心,就可以不顾我姐的死活吗?当时要不是被穆清救下,我姐这条命可就没了,吕小蕊可就是杀人犯了。”

禾妹怔了下,觉得真真的话说得十分的有道理,当下肯定的点点头说:“对!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轻饶了他们。”

浅浅抿唇看着跪在中间的一对婆媳,良久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秦嫂子偷摸的进行这段感,本意是好的,原是想侍候秦大娘终老,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是出了事的时候找别人顶替。

她自个儿怕名声有污,难道就不知道,这种事,不论落到哪个女人的头上都是没有活路可走的吗?

这和直接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村长,你放过我家小蕊,好不好?我给你嗑头了,我求求你了,我如今就这么一个媳妇了,她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活不下去了!”

秦大娘拨开秦嫂子的手,对着村长又跪又拜。

秦嫂子眼里的泪意涌得更甚,心像被人揪住了似的,看着秦大娘这样,比听到自个儿要沉塘还让她觉得难受。

村长侧开身,躲开了秦大娘的嗑头,一脸为难的说:“秦大妹子,你也别为难我了,吕小蕊她犯了错,就要受到村规的处置。”

秦大娘哭诉道:“我家小蕊是做错了事,但是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不是吗?而且我也不反对她嫁人,就让她直接嫁了,不再留在西顺村,这也是一桩美事,不是吗?”

唐家自然不是住在西顺村里,他们的房产有几处,不单有庄园,镇上也有宅子,因此,只要吕小蕊嫁给了唐玉君,便是不回西顺村也多的是地方住。

村长哭笑不得的看着秦大娘,即恼她说话这般是非不分,又怜悯她老来无依,一时也说不出重话来。

“这事,还得看家的意思,刚才家也说了,若是唐家肯拿出一百亩田地来救吕小蕊,这事也是能揭过的!”

秦大娘目光微闪,只当没有听到田地的事,对着家众人站的地方便直直跪去,嗑头说道:“我代小蕊向你们赔礼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幼年丧母,后母又是一个厉害的,这些年也没有教她什么,如果她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你们赔不是。”

浅浅深深的望着秦大娘,倒不知道她是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但就像村长想的一样,虽然明白秦大娘说这些话极为可恨。

但是看她苍白无色的脸及孱弱的身子,一些冒犯的重话,真的很难启齿,果真是应了那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跪我们做什么,求我们也没有用,你有这功夫还是求求这个姓唐的吗?吕小蕊肚子里的这块孽障可是他的骨肉,他若是不怜惜,你求谁都没有用!”真真一下侧身,抱住了浅浅,挡在了她的前面。

姜氏也是极为恼怒的,她虽然心里有些慌,觉得两个女儿开口要的田地太多,但是到了这一步,自然不可能拆自家人的台。

再看秦大娘说话这般,更是恼得恨不得做些什么才好。

“你够了啊!少在这里倚老卖老,什么叫做并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难道真的要我们家浅浅没了,我们家才能讨回公道吗?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是有因果报应的,你们家秦小子没了,说不定就是你们两个女人害的,一个克夫,一个自私,老天眼是有眼的!”

一席话说得极为严厉,算是姜氏这一生说过最伤人的话了,真的是打蛇打七寸。秦家小子就是秦大娘心中的一根刺,这会儿被姜氏这样揭开来说,一张苍白的脸宛若白纸一样。

“你们够了!不就是想要我死吗?我死就是了,你们何苦为难我娘,她这一生已经够不容易了!”

秦嫂子一下就气哭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扶住秦大娘,第一次与人这般大声争吵。

秦大娘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可以说是女人不幸的事,她这一生全都遇见了,而娶进门的媳妇吕小蕊和她的命运也是相差无几。

俩婆媳一路相持走到今日,感甚至强过一般的母女。

秦大娘一下回过神来,握住了秦嫂子的手说:“不,你不可以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秦大娘抿了抿唇,一副豁出去的了的表对着家的人说:“你们不就是要条命抵命吗?拿我的去,用我的命抵了,这总行吧!”

“不……”秦嫂子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秦大娘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说:“没事的,娘如今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你如今年华正好,万不可轻生。”

“不,不!我不能,娘,我不能!”秦嫂子咬着下唇无助的哭着,小脑袋左右甩着,一颗颗斗大的眼珠溅得四处都是。

“乖,听娘的话!”秦大娘安抚的拍着秦嫂子,眼神尤为坚定。

秦嫂子也是不遑多让,抱紧了秦大娘的手臂,对着家人哭诉:“做错事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和我娘没有关系,你们放过她,好不好?”

“浅浅,我知道我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给你赔命,你放了我娘,好不好?她身体不好,也没有几年好日子可过了,我不想她老来还受这样的苦。”

浅浅不怒反笑,“我想你们都误会了,你们要不要死,该不该沉塘不是我说了算,其实这个主导权一直在唐公子的手里,只看他肯不肯救你们而已。”

本来众人脸色都有些复杂的看着秦家这对婆媳,也等着看浅浅怎么处置,因为到了这一步,浅浅若是执意要她们偿命,便会显得她十分的寡。

虽然她是受害者的立场,但是这会儿大家同的目光就都落到了秦家婆媳的身上,毕竟不管到了哪里,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同弱者。

而大家都忘了,强者也会有累的一天,他们只是不习惯用眼泪去表达而已。

只是没想到,浅浅一句话,便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唐玉君的身上,而之后不管是留吕小蕊一命,或者是将她沉塘,众人都不会怪到浅浅的身上。

若吕小蕊真的不幸红颜薄命去了,大家也只会说唐玉君郎心似铁。

说到要求唐玉君,秦家婆媳没有一人主动开口,甚至与唐玉君对视的举动都不敢有,好似这是她们唯一的期望,一抬眼,期望便会成为失望似的。

秦家婆媳互相拥抱了好一会儿,秦嫂子眼里的光芒更是忽明忽暗,最终在一片静谧中,她主动开了口。

“你不用为难了,我知道唐家的事还得你爹做主,我不会怪你的!”秦嫂子轻柔的嗓音一如昨昔。

唐玉君出神的望了她许长时间,回忆俩人相识的点点滴滴,越想心口便觉得越烫,直到一颗心快自嘴里跳出来了,他这才冲动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爹说这件事!”

秦家婆媳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但秦嫂子的眼神又在瞬间暗了下来,声音低低的说:“算了,你用不为难了。”

其实自以往和唐玉君聊天不难听出,唐老爷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在许多事上也是喜欢斤斤计较的。

他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用一百亩地来换她,就是要换回唐玉君这么一个儿子,怕也是要心痛许长时间。

在唐老爷眼里,怕是一百亩地都够娶十个八个她这样的女人了,更何况她还刚背负了丧门星这样的骂名,且自身又是一个寡妇。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救你们的,我会让我们的孩子平安顺利的来到这个世上,你等我!”

唐玉君坚定的对秦嫂子说完,便抬眼望向村长。

“我现在回家和我爹说明这里的事,一会儿便送田契过来,还望村长在这段时间不要对小蕊用私刑,否则的话,我也会让你们清楚,我唐玉君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唐玉君说话掷地有声,走前不忘放几句威胁的话,显然十分担忧他前脚一走,秦嫂子后脚就魂归于此。

其实唐玉君想太多了,浅浅自始至终最恨的人便是唐玉君,或许她来自现代的缘故,始终欣赏一句话。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一个女人若不是欺人太甚,品性上的一些小瑕疵,浅浅是不愿意降低身份与她计较的。再者,她几番算计下来,此时是真的觉得拿两百亩田地比要了吕小蕊的性命要强得多。

毕竟这个仇什么时间都可以再报,但是这么一大片田地,还就在西顺村,可不是这么易得的,而且有了田地,也能加快救回大郎的步伐。

目前,他们家最重要的事,便是一家团聚,其他的什么事,都可以放到以后再清算。

唐玉君走了,祠堂静了片刻,村长轻咳一声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也不要围在这里了,该回去干活的就回去干活,该干嘛的就去干嘛!”

众人虽然好奇唐玉君会不会拿出一百亩田地救回秦嫂子,但是自家的活计可不能落下,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这样的!

手停则嘴停,因此,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就是家也一样,这次买了十亩地正是忙的时候,不过眼下什么事都比不得这件大事,因此,家没有一个人离开。

眼见祠堂里的人少了,空旷了许多,浅浅这才凑近二郎的身边,小声询问:“怎么不见穆清,他去了哪里?”

二郎微拧眉道:“我刚叫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可能是到山里打猎去了吧!”

浅浅抿了唇想了想,也只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事闹得这么大,穆清在村里的话定然会听到风声,与她有关的事,穆清一定会过来看看,这点自信,浅浅还是有的。

一直在祠堂里留到日落西山的只有家和秦家婆媳,村长的媳妇送来了几个大饼,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因此明显不够饱肚的大饼,也不会显得少,毕竟谁这时候也没有胃口。

“太过分了,竟然敢骗我们!我现在就要去唐家讨一个公道,否则的话,我就连夜告到衙门里去!”二郎忍了许长时间,终是憋不住了,一拍椅子站了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大吼出声。

浅浅瞥了眼他,倒没有阻止,只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永福紧跟着起身,低斥:“你一个姑娘家去什么去,你就和你娘还和你妹妹待在这里,我和二郎过去看看。”

浅浅抿了抿唇,有些怕永福父子俩过去会吃亏。

家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唐家的小厮过来了,穿得整整齐齐,眉清目秀,看起来就像某家的小少爷似的,眼里还透着一股子精明样。

“村长在吗?”他看起来不大,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我就是!”用过晚膳了,村长便也在祠堂里等人。

本来祠堂就建在村长家后面,过来也是极方便的。

唐家小厮上前点了下头算是行了礼,这才拿出一张地契递给村长,说明来意。

“我家老爷说了,这是替我家少爷给的一百亩田契,还望家人说话算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若是再闹出一个什么事,或者这事传到不该传的人耳里,我们唐家也会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至于秦家寡妇的事,我家老爷也说了,让村长赶紧动手,早点将人沉塘,死了干净!”

“不……”秦嫂子急促的叫了一声,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秦大娘抱紧了秦嫂子,着急的问:“你们家少爷怎么说的,他刚才走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他一定会救我们家小蕊的,他人在哪里?你叫他过来亲自和我们说。”

唐家小厮眼尾扫了眼秦大娘,上下打量了秦嫂子一眼,轻嘲的说:“你就是秦家寡妇吧?是长得不错,但比起我们家未来的少奶奶,你就是连给她提鞋都没有资格。我们家少奶奶不单长得花容月貌还出身高贵,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大家闺秀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是你这种破鞋怎么也比不上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少爷早就定了亲,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们家少爷,就赶紧去死,别挡了我们少爷的好前程。”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真真恼死了秦嫂子,但听了唐家小厮的话,都会忍不住替秦嫂子叫几声冤。

她千挑万选,最后偷人竟然找了一个这样的人渣,赔掉了自个儿的人生不说,还连累了秦大娘,这样真的值得吗?

唐家小厮满不在乎的挑挑眉,又对村长说:“还望村长手脚干净一点,我们唐家可不想留什么后患,若是村长下不了手就说一声,这事我们唐家会处理干净的!”

村长黑沉着脸,不客气的说道:“吕氏是我们西顺村的媳妇,我们自然会将这件事处理妥当,就不劳唐家操心了!”

唐家小厮得意的扬扬,满意的说:“这就好!还望村长说到做到,长痛不如短痛,有什么事就今晚解决干净了,也省得夜长梦多。”

说罢,唐家小厮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出了祠堂。

一时之间,整个祠堂都静了下来,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特别是秦嫂子,受了这么多忐忑不安,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的不堪,这比开始直接说不救她,还来得让她痛。

“小蕊?”秦大娘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秦嫂子柔顺的站在原地,低垂着小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静得就像空气似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这样的压抑。

村长抿了抿唇,有些同秦嫂子的遭遇,但又愤怒她的不自爱,挣扎了下还是出声道:“事到如今你可悔?”

秦嫂子低垂着脸,并不吭声。

村长似乎并没想要她回答,叹息了几句便对二郎说:“你去叫几个人过来,连夜把这事办了吧!”

二郎怔了下,目光微有复杂,却还是抬脚出去了。

他这边刚动,秦嫂子便像疯了似的,猛的向一边的柱子上撞去。

好在浅浅一直注意着她,早有觉察她的不对劲,这才及时的救下了她。

她却挣扎得厉害,哭声震天的叫道:“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你还救我做什么,还救我做什么。”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秦大娘反应过来,上前抱住秦嫂子就哭。

姜氏在一边看着,只觉得一颗心像被大石压住了似的,即恨秦嫂子害了浅浅,又怜她如今的遭遇,看她的目光复杂得连她自个儿都摸不清内心的想法。

真真拧着眉,眼里布满难受的走到浅浅的身边低语:“你刚才救她做什么,反正都要死了的,就让她这样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浅浅侧目看了一眼真真,只见她小脸上复杂的神色根本就来不及敛去,一家人明明都不愿意做这个侩子手,但被逼到这一步,好像也只能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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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巧立名目

对上浅浅的眼神,真真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嘴唇动了动有些复杂的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是啊!”浅浅一声轻叹。{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为什么这种事,到了最后倒霉的总是女人,那个让她失了名节有了孩子的男人又去了哪里。

浅浅挣扎了一下,抬起清明的眼眸对村长说道:“村长,只将吕小蕊赶出西顺村就好了,至于浸猪笼就算了,毕竟这犯错的主谋都没有一点损伤,凭什么让一个女人来填命。”

秦大娘一听便止了泪,欣喜的向浅浅嗑头,感激的说:“谢谢,谢谢你!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村长看着这对寡妇也有些不忍,主要是吕小蕊不算坏得透彻,特别是听到她是为了照顾秦大娘终老才没有急着改嫁,心下便更是下不了狠手,这会儿浅浅主动将事揭过,村长自然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吕小蕊愣了下,目光茫然的看向浅浅,定睛片刻这才回神,即羞又愧的说:“我不如你!”

浅浅勾了下唇,并没有说什么,她没有兴致和吕小蕊比较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能一概而论。

“爹娘,我们回去吧!之后的事村长会处理的。”浅浅回眸,叫了一声,牵着真真的手先一步出了祠堂。

一家人陆续走了出来,沿路沉默的回了家,进屋永福就说:“折腾了一天也都累了,早点回屋里休息。”

这样折腾下来也是够呛,浅浅也没心思再理会吕小蕊的事,就她个人觉得,秦大娘十有*会跟着吕小蕊一起离开。

只是不知道吕小蕊跟唐玉君的这段日子有没有捞到一些银子,没有的话,她们这两个女人离乡背井,吕小蕊肚子里还有孩子,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浅浅叹息一声,她也只能大方到这一步了,怜悯得再多,便对不起前身浅浅了。就像真真她们一样,虽然怜悯吕小蕊的遭遇,但是浅浅不说话,她们还是会听从浅浅的意见,毕竟浅浅才是她们自家人。

次日浅浅睡到了中午才起身,出了房间就看到真真和禾妹俩人在门口说话,交头接耳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鬼祟。

“你们俩这是干嘛?站在门口做什么?”浅浅伸了下懒腰,漫不经心的问话。

禾妹望过来的目光布满笑意,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才道:“你可真是舒服,睡到这会儿才起身。”

浅浅耸了耸肩,轻笑说:“这些日子忙着绣嫁妆一直不得闲,昨天又是一番折腾,今儿就有些赖床了。”

禾妹笑吟吟的打趣道:“你啊!以后天天赖床都没有关系,毕竟你如今可是有一百亩田地的人了,也是一个小地主婆了。”

浅浅抬了下眉,看向真真问:“怎么回事?”

真真扬眉笑道:“今早爹就和村长去把手续办好了,虽然你人没有去,但塞了点好处,田契还是写的你的名字。”

浅浅皱眉不解的说:“写我的名字做什么,写爹的啊!留在家里啊!”

真真翻了翻白眼,娇嗔:“你傻了吧?你忘了这些田是怎么来的,你觉得爹娘会乐意拿你受了委屈换来的田地享受?”

浅浅怔了下,倒没有想得这么深,她目前的想法就是有好东西都往娘家拿,只想着快点挣够五千两银子。

其他的,倒是真的没有想过。

禾妹见姐妹俩人这般,忙插话打趣的说:“你才起床,肯定还不知道秦家寡妇的事吧?”

浅浅平静的看去,淡然开口问:“秦大娘婆媳俩应该是一起离开了西顺村吧?”

禾妹一脸惊喜的问:“你怎么知道啊?”

浅浅微敛眉眼,满不在乎的说:“看她们感这么好,猜也猜得到了啊!只是不知道她们出去后,还能不能过活!”

禾妹抿了抿唇,略有担忧的说:“应该还好吧?这又不像几年前,到处战乱,如今我们魏国虽然不算是强国,但是有谷家军在,其他的国家也不敢来犯啊!”

浅浅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

她目前对魏国的形势并不清楚,虽然她很想去书舍买些书回来看看,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但是眼下倒也不是这么急,免得有些事穿帮了又要多寻借口掩饰。

真真拧眉说:“应该不至于活不下去,虽然她们走时只拧了几个包袱,但是家里的房里已经卖给了村长,而且村长给的价还不低,省着点用,够她们安顿了,而且吕小蕊跟了唐玉君这么久,总该是得了一些好处吧?”

浅浅不感兴趣的笑笑,不过心里倒是认同真真的话。

秦家婆媳被赶离出了村子不过一日之间所有人都听说了,就是唐家的小厮也特意跑了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指责村长办事不利。

村长为了村民糊口,虽然对唐家多番忍让,但不至于连一个下人小厮都敢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一村之长,说到底好歹也是一个小官,比起这些奴籍的人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村长几句话就将人打回去了。

之后,唐家也没有再派其他人过来。

如此,村里静了两日,吕小蕊的事也算是正式揭过了。

这两日,浅浅都有去了山中小屋,但并不见穆清回来,不免有些担忧,但又不好明着和家里人说,因此去看穆清是否平安回来,都是躲躲藏藏的。

毕竟家里人要是晓得穆清失踪了几日,定然会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何苦多添几人担忧呢!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日傍晚,浅浅自山上下来,就看到二郎在村里和人拉拉扯扯,浅浅隔着远,那人背对着她的,二郎又一副坚持的样子。

浅浅还当他们在吵架,走近才听到二郎盛邀请道:“二牛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啊!我娘都做了你的菜了。”

二牛苦笑一声,哭笑不得的说:“真的不用了,你说的事我记在心上,我们俩是什么关系,自小一起长大的铁兄弟,你有想法去镇上做工,我自然会帮你啊!”

二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可是你真的不去我家吃晚饭吗?我娘还叫我一定要请你过去。”

二牛笑得爽朗的说:“不用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是要在家里陪陪家人的!下次有机会再去啊。”

二郎叹息一声,没再为难二牛,只道:“这可是你说的,下次回来可不能再拒绝了啊!”

“好啊!一定!”二牛挥了挥手,回身这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浅浅。

二牛当下笑了起来,“浅浅妹子怎么一声不吭啊!吓了二牛哥一跳,听说你要嫁人了啊!还没有恭喜你的,到时候你嫁人,我一定回来讨杯喜酒喝。”

浅浅看到二牛,脑海便掠过了一些画面。

二牛和大郎及二郎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因着浅浅内敛,她倒是不与二牛哥过于熟识,见了面也不过是一声二牛哥罢了,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这会儿二牛主动说要来参加浅浅的婚礼,浅浅自然是热的相请了,俩人说了几句话,二牛这才沿着小路往回走。

家兄妹俩人走在田里,浅浅侧目仰面问道:“二哥,你刚才是在问他去做小二哥的事吗?”

二郎笑笑,直道:“说是说了,不过二牛哥说他们酒楼目前不招小二哥,他之前也没留意过周边其他酒楼客栈,只说这次去了镇上会替我留意的,有什么消息就会立即来通知我。”

浅浅甚是满意的说:“他答应了就好!”

毕竟做工这种事,也不可能说今日要上工,马上就有一份差事等着了。而且她刚才观察二牛的样子,倒是显得十分的诚恳,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并不是什么推托之词。

“对了,穆清回来了吗?”穆清打猎去了几日的事,永福夫妻俩不清楚,但二郎却清楚得很。

“还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浅浅有想法再过两日穆清要是再不回来,她便进深山里找他。

不说穆清是她的未婚夫,俩人这些日子在一起有了一些感基础,就算是自私一点的想法,为了她自个儿也不能让穆清出事。

否则的话,她怕是要背上一个命硬克夫的名号。

兄妹俩人回到家里,便看到平日里有些大的家里这会儿被塞得满满,邓氏及崔氏都来了,就是楚书这次也是亲自过来了的。

浅浅看到这阵势,便知道事不小,毕竟以前邓氏她们在这里剥削永福他们的时候,楚书都是会避讳的。

楚书总觉得他是一个读书人,是一个秀才,就该远离铜臭,但骨子里却时时惦记着自别人碗里扒拉一些不属于他的物品进自个儿的碗里。

“回来了,就等你们了,快上桌吧!”姜氏起身迎了过来,看到二郎身后没有跟着人,脸上轻松了一些。

二郎和浅浅对视一眼,没有开口却是懂姜氏的意思。

姜氏之前让二郎去请二牛回家坐坐的时候,邓氏她们定然还没有过来,这会儿姜氏可是怕极了二牛会过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奶,叔,婶!”浅浅和二郎低低叫了声,便跟着姜氏一起入座了。

楚书笑容满面的看着浅浅,不住的赞叹说:“这一段时间没见,浅浅长得白净了些,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浅浅扯唇轻轻一笑,没把这些话听进耳里。

虽然她这些日子没有下田,也没有出去疯跑,但是皮肤哪里是说白就能白回来的,起码也得养上一两年。

她早先沐浴的时候就现了,浅浅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肤还是极白嫩的,比起真真也是不遑多让的。

可见浅浅本身是以前干多了劳活,晒伤了皮肤才变成健康的小麦色。

“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了,浅浅马上就要嫁人,以后这样的日子怕是更少了。”

楚书突然有些感触的对永福开口。

永福看了眼浅浅,低叹说:“可不是,不过好在就嫁在村里,穆清这人虽然寡了一些,但看着也还是一个好的。”

二郎揶揄的朝着浅浅笑笑,拍拍胸口道:“大妹,你不用怕!还有二哥在,穆清若是敢欺负你,我肯定打得他满找牙,等大哥回来了,穆清就更加不敢对你不好了。”

楚书眼眸闪过一抹光芒,接口道:“你们打算接大郎回来吗?什么时候啊?到时候我这个做叔叔的也要表示表示才行。”

浅浅一看楚书就不喜欢他,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显然是不安好心。

永福苦着一张脸说:“大郎是签了的十年合同可不是这么好赎回来的,本来我也没敢这样想的,但是这三个孩子一心想着接回大郎。”

楚书看了眼家三兄妹,漫不经心的说:“我听说大郎他们签的富老爷可不是这么好唬弄的,这人要想回来可得十倍的银子,就是五千两吧?”

浅浅轻嘲一笑,这个楚书倒是将事打听得清楚,他敢保证,楚书他们这次登门十有*是为了银子。

只是不知道这次用的是什么借口,想来她手里的一百亩田地让他们起了心思,这几日蛰伏,怕也是为了寻一个好借口,打算一击即中。

不过,不管他们有什么打算,浅浅都会让他们的希望落空。

“可不是吗?我活到这把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五千两啊!我们要去哪里凑,可就是再难,我们也得凑,三个孩子都这么有心,我们这些做爹娘的,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大郎赎回来。”

永福叹息一声,对楚书说出掏心底里的话。

楚书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追问说:“你们现在存了多少,看看还差多少,到时候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永福感动的看着自家弟弟,憨笑一声,瞬间挫败的说:“哪有存多少,就是二十两银子不到!”

买田他们剩了十四两银子,再加上之前大郎他们为了救回他们夫妻俩凑出来的银子还省十两左右。

这些日子为了浅浅的婚事,也用了小几两银子,再加上月底她大婚,到时候这二十两肯定是没得余下的。

崔氏阴阳怪气的说:“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全村里谁不知道啊!唐家赔了一百亩地给浅浅,你说你们家只有二十两银子,谁会相信啊!”

永福怔了下,憨厚的说道:“是赔了一百亩地不错,但这也是赔给浅浅的,而她又已经许了穆清,田地自然是要当嫁妆带走的!”

崔氏瞳孔一下猛缩,神色古怪的说:“大哥,你可真大方啊!家里还两个儿子,这么一百亩地,你就让她全带走!”

永福回过神来,察觉到了崔氏的不对劲,又看了看楚书和邓氏的脸色,当下也明了了几分。

原本一脸温的模样褪去几分,有些冷硬的说:“这些田地可是浅浅拿命换来的,我们当爹娘的没有本事,怎么还能占女儿的便宜,更何况这一百亩田地也是浅浅要来的,若不是她,就我们夫妻俩可没本事自唐家手里拿到这么多田地。”

“话可不能这样说!”崔氏急忙的开口。

浅浅笑吟吟的看去,眉眼弯弯的问:“那小婶觉得这话该怎么说?”

楚书眉眼一皱,一副不赞同的口吻训斥:“浅浅,你是怎么和你小婶说话的,怎么这么没礼貌。”

“礼貌?”浅浅笑容微嘲,倒没再说什么。

免得到时候为难的还是永福夫妻俩。

楚书他们这次过来打的是田地的主意倒也还好,永福连先拿着,用来以后救大郎都不乐意,更何况是把这些田地给楚书。

因此,浅浅也没有多说什么,相信永福虽然会被骂几句,但还是有办法拒绝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晚辈,这话要是她来说,到时候又被人捉住了痛脚。

邓氏冷哼一声,对着永福就是一顿训斥。

“你弟弟问你这些,本来是一片好意,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现在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弟弟马上就要是举人老爷了,到时候捐一个官是极容易的事。”

永福被骂得抬不起脑袋,但还是衷心的替楚书感到高兴。

邓氏脸色这才好些了,趾高气扬的说:“你也别嫉妒,你弟当了官你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到时候大郎回来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永福惊喜的抬脸,急忙的问道:“真的吗?若是这样的话,就真的是太好了,毕竟五千两银子,我们家真的是拿不出来。”

楚书笑着挥挥手,一副哥俩好的口吻说:“都是亲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永福脸上的笑容还未敛去,邓氏便说:“楚书虽然是你弟弟,但你也别想着一直占他的便宜。”

永福怔了下,他自问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占了楚书的便宜,不明白邓氏突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亲兄弟也是明算帐的,楚书帮忙把大郎救回来,你们原本赎人的银子就给他好了,也不用给五千两,就三千两吧!毕竟都是亲兄弟。”

邓氏说得理所当然,永福却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家老娘。

“怎么,你不乐意啊?”邓氏眼眸一瞪,狠狠的看着永福。

永福回神苦笑的说:“楚书若能用三千两救回大郎,我自然是乐意的,可是目前我们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楚书你能不能先救了大郎出来,这笔银子我们家以后慢慢还给你!”

楚书脸上虚伪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生硬的说:“大哥,这银子可不是我要,而是我替你去走关系要用的!难不成你还想我替你垫付吗?”

永福尴尬的应道:“自然不会,不过我们家现在也真的拿不出来啊!”

邓氏指着浅浅说道:“不是有一百亩良田吗?让她拿出来,卖了就有银子了!”

永福嘴角抿了抿,对自家女儿还是信任的,这银子若是真能救大郎,她肯定会拿出来,但是眼下的况,他就是再蠢,也能看出端倪。

“这……就是全卖了,也不够啊!”五两一亩的良田,就算全卖了也只值五百两,再加上田里种的农作物。

怎么算下来,也不够三千两银子的。

而且他虽然老实但不是傻,楚书现在不过是一个秀才,他拿这些银子去打通关系,真的会有人卖他面子吗?

若只是一个借口的话,这些银子全都填了进去,以后要救大郎就更加艰难了,最重要的是这些田都是浅浅用命换来的,他是决计不能动的。

往后,浅浅自个儿拿出来说是要救大郎又是另一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兄妹谊,他不会阻止。

但是眼下,他这个当爹的,是绝对不会伸出这手的。

“不够就凑啊!这也要我教你吗?”邓氏一下就恼了起来,原形毕露的对着永福又喝斥又责骂。

永福被骂得抬不起脑袋,低着背,也不吭声。

还是邓氏骂够了,口干了,责问:“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每次说什么就装死,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也学学你楚书,你就上进一点吧!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要为你操心。”

邓氏训斥永福,他们这些晚辈都是低垂着脑袋的,免得永福尴尬,但是这会儿浅浅却是忍不住了。

她抬起脸轻嘲的笑问:“奶说话可真是有趣,若是我没有记错,我爹这些年来,可没有少给奶银子,而叔是一直向奶伸手要银子的,我就不知道这说出去了是谁不长进,毕竟叔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连儿女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竟然还做着啃老族,吃着奶的血肉,奶可真是心偏得都没边了。”

楚书自持身份,这会儿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顿时觉得面上无光,胀红了脸大声喝斥:“你懂什么,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走关系,读书也是一日没有落下,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考上举中,高中状元,到时候我好了,你们的好日子还会离得远吗?不说别的,就是嫁人,你也嫁得好一些。”

浅浅冷笑一声,眯眼道:“倒真是谢谢叔了,不过我们家不用沾你们的光,只盼着你们不要像吸血的蚂蝗再来侵占我们的血汗钱就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书气得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

他胸口猛烈起伏了几下,压抑住了脾气没有和浅浅一个晚辈计较,但是侧头和永福说话时,口气却是极不客气。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是这样的没有规矩,和一个野人似的,难怪只能嫁给穆清这样的男人!”

永福不高兴了,姜氏也沉了脸,夫妻俩心里都在想,既然看不起穆清,当初为什么又要来抢这门亲事。

浅浅可不像永福夫妻俩这么和善,当下嘴一张便直说道:“是啊!我再怎么没规矩也比不上如玉姐姐,光明正大来抢我的未婚夫,最重要的是这个野人未婚夫还根本就看不上如玉姐姐。”

如玉在楚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脸艳如晚霞,眼神极复杂的看着浅浅,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模样说道:“浅浅妹妹,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些田地,但是现在一码归一码,你何苦再提这些事,你明知道当初我是什么也不清楚的。”

浅浅冷笑一声,她相信如玉,她就是傻子!

“好了,这话题越扯越远了!”邓氏一看这势不对,也敛了脾气。

她看向永福软了三分说:“你现在有什么都凑一凑,田地能卖的都卖了,有多少银子拿多少出来,让楚书去走动关系,说不定在浅浅嫁人之前大郎就能回来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邓氏满嘴胡说的样子,但不能不说,他们这次骗银子也是动了些心思的,还知道用大郎来当借口。

真是可气又可恨。

明知道他们一家人是怎样盼着大郎早日归来的,竟然还好意思拿大郎说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亲人啊!

这个家里,提起大郎都有种欲又止的感觉,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觉得亏欠了大郎。

特别是浅浅,其实她很清楚,当初若不是她认不清形势,没有好好处理和胡家兄弟的争吵,后来一系列的事可能都不会生。

而大郎也不会去做苦力,也许现在还在家里种种田什么。

“娘,我们真的没银子,田地我们是怎么也不会卖的,更何况这是浅浅的,我们怎么能拿她的东西!”永福心力交瘁的说着。

邓氏却是理所当然的说:“怎么就不能拿了,你们生养了她,拿几亩地来回报怎么了?”

邓氏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观念,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向永福伸手,也不管他的能力是不是能办到她的要求。

“娘,其他的什么事都好说,但是这事不行!而且浅浅马上就要嫁人了,家里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还望娘多体谅一下儿子的难处,好吗?”

永福皱着一张脸,就像一个隔了夜的包子似的,面上布满了一层暗沉。

“什么叫体谅你的难处,我不体谅你,我现在会来和你说这些吗?你别不知好歹了,我现在可是为了求大郎才跟你说这事,你别舍不得银子,我跟你说,也就楚书认识那人,若是换了其他人,三千两可摆平不了这事!”邓氏见软的不行,便软硬双管齐下。

浅浅看了觉得好笑,若真的和那人认识,不过是放一个苦力,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了不起就是把当初的五十两还了,再好好请人家喝次酒就是了。

哪里用得着像楚书这样,开口就要三千两。

浅浅觉得他们可能是自个儿有什么事要急用银子,才会把主意打到她们的身上。至于要做什么,浅浅一时倒想不到,但是楚书这人,不会挣钱,花钱倒是个中能手。

“够了,奶你也别为难我爹了,这些田地我不会拿出来的,这是唐家赔给我的,别说是给你们去救大哥,就是大哥站在我面前,说是能用一百亩换回他,我也不会同意的!”

浅浅说话绝,不止邓氏他们吓了一跳,就是永福他们几人也是脸色有异的看向了她。

真真见浅浅这样说了,也不再沉默,桌子一拍,低声吼道:“我姐说了不给不给了,你们还一直要什么要,你们是要饭的吗?”

她真的是受够了,这些年一直是这样,隔三差五就要上演这么一次。

她明明长得比如玉漂亮,为什么如玉有新衣服新花戴,而她天天就穿着旧衣服,就算永福夫妻再是娇养她又如何,除了不用干家务农活,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可是如玉穿的用的这些若是楚书挣的银子她也没有话说,可是凭什么这些银子是她爹挣的,她这个做女儿的享受不到。

“你你你……你真是反了!”邓氏煞白了一张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真真和浅浅这俩姐妹。

浅浅赞赏的看了一眼真真,回眸厉色对邓氏等人说道:“我爹娘这些年所做的,足够偿还你的生养之恩!往后,你别想再剥削他们,你若是想看我们,若是单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我们家,我们欢迎之至,但若你每次过来都抱着吸我们血汗钱的想法,就恕我们你不招待了,也不要怪我们冷血无,不认你们这些亲戚,只怪你们逼你太甚了!”

浅浅说罢,便冷冷的说:“你们走吧!以后想清楚了为什么来我家再过来!”

“你敢赶我?”邓氏一下就叫了起来,显然就是想撒泼了。

浅浅快速起身,走到她身后,两手一抄,将她扶了起来,强硬的将人直接送出了门。

看得屋里的人都瞪大了眼,浅浅一声娇斥,对着真真和二郎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他们赶出去,这种亲戚要了也没用,不认就不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真和二郎对视一眼,为难的看向永福欲又止的样子,私心里觉得浅浅说的这话是对的,便垂着脑袋拖着如玉他们,将人都赶到了门口。

浅浅当着他们的面,将大门‘砰’的一声用力的摔上。

站在门内,她拔高了声音警告道:“奶,叔,往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们达了,我们也绝对不会去沾一点光,但还望你们也自觉一点,毕竟人要脸树要皮,有些事逼得太过了,就别怪我撕开脸皮去做人了,到时候全村都知道村的德性,看谁还会看得起他。”

“你竟然敢威胁我爹……”如玉一声怪叫,失了风度。

浅浅却是轻嘲的笑笑,不再开口答腔,叫上二郎和真真扭身就进了屋,任由邓氏他们在门口谩骂,反正她知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会离开。

毕竟在这些人眼里,楚书的前途是最重要的,事闹大传开了,别人只会指责楚书的不是。

村里谁不知道浅浅才从唐家手里拿到一百亩田地,楚书他们回身就来说要帮忙救回大郎,是个人都知道他们的想法。

兄妹三人进屋,永福夫妻长吁短叹不止,倒没有怪他们自作主张,永福反倒是内疚的说:“又让你们受委屈了。”

浅浅摇了摇头,轻笑说:“没什么,反正奶他们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刚才当着奶的面我才故意说不用田地救大哥的。”

真真白了眼浅浅,娇嗔说:“解释这些做什么,家里谁不知道,就你最想最点把大哥救回来,你说真说假,难道我们还不会分啊!”

浅浅笑了笑,觉得这事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家里人能信任她自然最好了,就是不信任,至少说开了,也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被邓氏他们这么一闹,家也没有什么好心用膳了,漫不经心的吃着已经凉了的饭菜。

姜氏突然问道:“怎么这几天不见穆清,虽然说你们还没成亲,天天在一起也不像样,但是这几天家里事多,他怎么也不来关心一下。”

浅浅嘴角一抽,下意识的看了眼二郎,二郎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开口说什么,耸耸肩,筷子继续往菜碗里伸。

“他也有东西要准备,前几天离了家,之前跟我说过,我当时想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加上娘之前说他天天腻在我家也不好,我便没有和你们说这事!”

姜氏和永福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说话。

永福沉吟了一下,便说:“这田地的事你和穆清说说,也让他拿了主意,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之主了,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管得了这么大片田地,看以后怎么办,是租出来还是请长工回来?”

“好!”浅浅顺势应下,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主意。

不过这些事,她私下处理就行了,她和穆清谁的主意都不重要,这些都没有必要一五一十的和永福他们说清楚。

用过晚膳,浅浅在屋里绣了下嫁妆便早早的歇下了。

次日一早,又和前几日一样,趁着早起散步的时间,一路晃到了穆清的屋里,却见消失不见了几日的大白狼突然出现在院里。

大白狼听到声响,立即做出攻击的状态,看到来人是浅浅,又懒洋洋倒到了一边,翻起白白的肚皮舒服的晒起了太阳,时不时还挠挠肚皮,就像家养的小狗似的。

浅浅打量完大白狼就看到穆清站在屋门,静默的青年身穿青色长衫,冷淡中增添几分雅致,远远看去眉目如画。他淡淡垂眸,睫毛半掩,长身如玉,不见耀眼的光华,却自然而然得虏获了浅浅的目光。

看着他梢微湿的青丝,拉回惊艳的目光,笑问:“刚刚沐浴过吗?”

穆清应了一声回了屋,浅浅跟着他回屋,看他并没有擦干梢的想法,便叹息一声找到干净的帕子,示意穆清坐下,轻柔的给他擦着梢。

“刚刚才回来吗?”

“嗯!”

“这次狩猎怎么这么长时间?可是生了什么事吗?你几日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你。”

和穆清说话,浅浅知道弯多了是没有用的,他根本就听不明白,因此,这些担忧思念,她都是十分直白的说了出来。

穆清目光沉沉的盯着远方,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的柔软的小手在抚着他的青丝,这滋味很怪,而且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又搔又痒的感觉。

但同时又觉得很舒服,一阵轻松惬意的感觉袭向穆清,他抿了抿唇说:“我没有找到大白虎。”

浅浅皱眉下意识的就想接话问找大白虎做什么,但嘴刚启动,脑海却浮起一个想法,惊讶的侧目探道问道:“难道你是为了再打一张白虎皮送我吗?”

穆清抿了抿唇,十分实在的说:“当初村长说过,这张白虎皮若是送给媳妇,她肯定会很高兴。”

浅浅怔了怔,有些明白穆清的意思,如今白虎皮在县太爷的手里,自然不是这么好拿回来的。

但是穆清为了让她能高兴的做他的媳妇,便决定去深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一只大白虎。

浅浅一时有些感触,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口,也许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属于她的白虎皮拿回来。

即使这张白虎皮已经沾了县太爷恶心的味道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张白虎皮有更值得浅浅珍惜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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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合伙创业

浅浅擦着穆清的青丝,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将手放下。

转身走到他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说:“没遇到也好,毕竟大白虎不是这么好对付的,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若是受了伤就不美好了!”

穆清微微歪了下脑袋,看向浅浅,淡淡的开口,“我不会受伤。”

浅浅好气又好笑的娇斥:“你当你是铁人啊!是人就会受伤,虽然你上次打大白虎没有受伤,这次可能有万一呢?”

浅浅想也明白一定是上次猎杀大白虎时十分的顺利,穆清才会这份自信。

穆清没有继续争辩什么,而是出门左拐到角落里拿出处理好了的猎物,指给浅浅看,并说:“你把这些都拿回去。”

浅浅眨了眨眼眸,不解的说:“都给我干什么,你平日里不是拿去挣银子吗?继续拿去卖啊!”

穆清微抿下唇,有些不高兴。

浅浅轻咳一声,笑了起来。

“我不是拒绝你送的猎物,而是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些猎物又这么多,我们一家也吃不完,而且我们以后生活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银子。”

穆清微抿的唇,缓缓松开,想了想才说:“但是你娘之前存肉!”

浅浅杏眼圆睁的看着穆清,差点就笑了出来,原来穆清竟然这么可爱。

“好,我拿回去,到时候我们婚宴时也能多些野味!”浅浅想到这里,也没有再拒绝穆清的好意。

不管怎么说,都是穆清的一片心意。

不过面对这么多的猎物,浅浅苦笑的说:“你怎么能把这些都搬回来的啊?我可拿不回去。”

穆清上前拧起猎物,双手都抓满了还是不能一次拿满,看了眼院里舒服晒太阳的大白狼想了想,低声叫道:“大白!”

大白狼耳朵一动,身子瞬间站了起来,一下就窜到了穆清的面前。

穆清摸了摸大白狼的脑袋,将猎物一件一件挂到它的身上,大白狼早就习惯了做这些,背着猎物也是站得稳稳当当。

两人一狼下了山,一路走回家的时候,沿路碰上几人,看到背着猎物的大白狼都纷纷退开。

也幸好这时候各家都去了田里干活,不至于造成什么恐慌。

穆清从来不让大白狼进村里的,只因为村里的人对狼的恐惧,村长事先便和穆清说过了,大白狼不能进村吓人。

快到家时,二人一狼加快了脚步。

禾妹经过秦嫂子的事和家姐妹的关系越来越好,大早就在家院子里和真真聊天,看到浅浅他们回来,身边还跟了一只大白狼,当即吓了一跳。

她脸色微变的沿着墙边走向门口,嘴里哆嗦的说:“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啊!”

浅浅好笑的看着禾妹这副样子,打趣的说:“你怕什么,大白又不咬人,而且穆清这次打了不少猎物,你也拿点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禾妹话音落下,正好走到门边,抬脚就跑了出去。

浅浅脸上笑意更浓,对真真说道:“你把这个拿去给禾妹,之前她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还没来得及谢谢她的。”

两只肥硕的大兔子在最上面,浅浅便直接拿起递给了真真。

真真鼻子微皱,略有嫌弃的用手拧起,“还有血。”

浅浅嗔了一眼,斥道:“穆清怕我们看着血淋淋的会害怕,还特意处理好了再送来的,你还敢挑剔。”

真真吐吐舌,俏皮的说道:“姐,你现在可是有了姐夫谁都不认了啊!这么快就维护起他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噢!”

浅浅哭笑不得的抬起手,作势要打真真,嘴里还笑骂道:“就你贫嘴,说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真真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说:“我将来肯定比姐姐好,才不会像你这么偏心。”

浅浅扬了扬唇,怪笑一声道:“哟,你这是想嫁了啊!也行,等晚上爹娘回来了,我跟他们说。”

“我不和你说了!”真真跺跺脚,面红耳赤的提着两只兔子跑了出去。

浅浅失笑的看着真真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样,回眸对穆清笑着解释说:“真真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穆清目光平静,不点一点波澜,显然根本就不将真真的话放在耳里。

浅浅笑容不减的叫上穆清,一起帮忙把猎物先搬进厨房。

这些都打算在他们婚宴上食用,到时候便由姜氏处理即可。

浅浅看了眼最大的独特是只野山羊,便说:“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到时候我做羊肉火锅给你们尝尝。”

穆清皱了皱眉,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说:“这只羊还是卖掉吧!”

“啊?”浅浅愣了下,有些不解的看着穆清。

穆清皱眉一脸嫌恶的说:“有股膻味!”

羊肉本来就很膻,再加上西顺村这样的小地方,大家都不会做羊肉,根本就没几个人会去吃羊肉,而且羊肉就是卖到酒楼里,价钱也是极低的,比猪肉的价钱还要低一些。

浅浅愣愣的表一下笑出了声道:“你就放心吧!我做出来的羊肉不止没有膻味,味道还十分的鲜美。”

穆清不抱期望的看了一眼浅浅,倒没有阻止她。

他本来猎杀了这些猎物,就是为了给浅浅一家的,如今她怎么分配,他自然不会干涉,再说了,左右不过一只不值钱的山羊,浪费了就浪费了。

俩人正商量着这些猎物到时候能做些什么菜时,门口响起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请问,有人在家吗?”

浅浅正说菜说得高兴,突然听到声音,好奇的自厨房里钻了出来,看到站在门边的男子一时有些不解的问:“你找谁?”

男子不过十**岁,看起来和大郎的年纪差不多,但是长得比大郎粗犷一些,一张被夏日阳光所烤黑的古铜色的脸,带着细薄的汗珠。

男子不着痕迹打量了浅浅一眼,便扬起唇角,露出一口白齿,笑问:“你就是家浅浅姑娘吧?我叫何小刚,之前你家让我家替你们打一套家具,还记得吗?”

“噢……原来是何木匠家的啊!”浅浅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她都差点忘了这事。

自何木匠家谈事回来的第二日,田鸿升就来说了秦嫂子的事,之后便一直在忙秦嫂子的事。

一时之间倒也忘了和何木匠家的约定,这会儿看到何小刚便完全想了起来,微拧起眉问:“有什么事吗?”

何小刚眼眸闪过一抹光芒,笑笑解释说:“之前家里事多,一直忙着出货,也没有来得及和你们打一声招呼,这次过来就是想谈谈你之前的提议。”

浅浅眉眼一挑,一副高傲的模样说道:“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难道不是说明了你们已经拒绝了这项提议吗?”

何小刚笑容一僵,复又语调轻快的说起,“怎么会,姑娘的提议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会拒绝,实在是这几日忙坏了,除了你们家的家具,我们家还接了其他几户人家,都要得急,一时便没抽出时间过来,想着最晚也在月底之前,反正我们俩家也会碰面,这不,一得家闲,我爹就让我过来和你们说这事了。”

浅浅眯眼一笑,冷淡的说:“可惜我们家已经和别人在交涉了,事也谈得差不多了,怕是不能再和你们家合作了。”

何小刚脸上的笑容瞬间龟裂,拧眉说道:“姑娘,不是我们自夸,这附近几个村,还真没有谁家手艺强过我们家的,不然的话,你的家具也不会送到我们家来,是不?”

“反正如今还没有谈拢,不如还是和当初提起的一样,就和我们家合作,可好?”

“我相信以你的设计,我们的手艺,一定能在这片区域里闯出一些名堂来的!而且我相信姑娘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做出的成品是差强人意的劣制品。”

“口才不错,说得我都差点动摇了,不过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你们家这次做出的事,在我连夜过去和你们谈过了,竟然几日不给回复,也不差人送一个信来!”浅浅不记得了是回事,这会儿想起了,自然是不痛快的。

而且此时何家的人上了门,显然是有意合作的,她自然得拿高了调子,这样才能将分润的事谈得妥妥贴贴。

何小刚叹息一声,看浅浅这样,就知道有些事得说实话了,不然的话,这笔买卖可能会谈不成。

毕竟就像浅浅说的一样,只要她画出好的设计,自然有的是木匠愿意合作,虽然他们何家在这附近几个村算是手艺最好的,但是出了这几个村,可是根本就不够看了。

“好吧!实不相瞒,这几日我们也是做了一番调查的,你也清楚我家的状况不是很好,和你这样合作,你还打算四六分,意思是前期的木材钱这些都得我们家出,到时候挣回来的银子,可能还不如你拿的四分干股多,我们家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可能倾家荡产的去和你合作。”

浅浅怔了怔,她有这么黑吗?还是当时没有说清楚,所以何家误会了这当中的意思。

四六分,自然是除了成本之后所得的利润,怎么可能又让他们家出手艺,又让他们家出材料呢!

不过这会儿浅浅在意的事倒不是这些,反正这些待会儿肯定要细谈的。

浅浅扬了扬眉,嘴角淡笑道:“看样子你打听过后,市场的反应应该是很好的吧?”

何小刚一笑,畅快的说:“可不是吗?你留下的两副图纸已经有人预约了,而且我们特意把价格提高了一些,比市场价高了四成,但是这些人也愿意出银子。”

浅浅耸耸肩,笑吟吟的说:“这是自然!毕竟是一种新颖的家具,自家某是在别人家没有前就拥有了,也是一种谈资啊!”

何小刚赞同的点点头,紧接着说:“姑娘,前几天是我们家不对,怠慢了!还忘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可好?”

浅浅看了眼何小刚,见他说得诚恳,也没有再刁难,只道:“刚才听了你的话,也不完全怪你们!相来是我之前也没有说清楚。”

“嗯?”何小刚不解的看着浅浅,摸不清她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但听她话,明显是松了口的,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我说的是四六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除开了成本费用,也就是说,除了第一批生产出来的家具是你们家先贴的银子,之后费用,都在挣的银子中间出!而且第一批生产出来的家具卖出去了,你们便将之前贴进的成本都拿出来。”

何小刚怔了下,失笑的说:“原来姑娘是这个意思,想来是我爹误会了你的意思。”

本来他这次过来,是为了和家谈一下分成的问题,最好能谈到二八,毕竟家只出了设计图,之后不论是打造家具,还是前期销售,后期善后都是他们何家。

哪里知道这次过来,却得家不打算和何家合作的消息,他当下便宜知道不可能谈到二八,但想来三七也是好的。

如今得了浅浅这番话,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若是除开一些费用再四六分成,也算是合理,毕竟浅浅的设计图,也的确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浅浅看何小刚脸上细微的表,就能察觉到他已经接受了这项提议,便主动开口说:“若是你觉得这样分润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进屋谈谈细节,到时候找一个日子,我们再签一份合同,毕竟往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说不定动辄就是上千两的业务,还是签份合同有份保险,你说可好?”

何小刚惊得看向浅浅,想不到这姑娘年纪小小,口胃倒是极大。

他们何家世代是木匠出身,可还没有谁能做出一件家具上千两,但眼前这个小姑娘说出来时,这感觉就像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似的。

“你不用觉得诧异,上千两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往后我们生意做得大了,本钱多了,原材料用得好一些,费用自然就高了!”浅浅看何小刚的样子,笑吟吟的解释。

何小刚略想了下,倒也是这道理。他之前没有想过换更好的原材料,因此,听到这价钱有些咂舌。

虽然说紫檀木这些受宫廷贵族喜欢的材料他们不敢想象,但是也说不定他们有朝一日能打造一套红木家具,毕竟浅浅一个小姑娘都有这么远大的抱负,他们何家一群大老爷们也不能逊色。

其实利润这件事谈妥了,其他的事也没有太多可说的,毕竟一起合伙做生意,银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而且浅浅本来就打算当一个甩手掌管,就更不存在有什么其他的矛盾了,不过三人坐在屋里的时候,浅浅不解还是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毕竟她虽然不是商人,但是在前世也认识不少商业巨子,耳濡目染也懂不少商场上面的事。

“这第一批货就算了,我们就走薄利多销的路线,往后我再给你们的家具,你们可以定一个数目,最好不要超过十套家具,价钱可以尽量往上抬,你试想一下,你家若是有条件,打造一套家具,整个魏国只十户人家会有,你会不会愿意多出一些银子?”

何小刚苦笑一声说:“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我可不懂!不过我猜想应该是愿意的吧?毕竟人都是这样的,谁都不愿意和别人一样,就像我们也是的,就算家里条件普通,穿着衣服走出去,总是不希望和人撞衫,看到穿着一样的人,心里多少会有些别扭。”

浅浅扬扬唇,赞叹的说:“就是这个意思!物以稀为贵!而且这样的话,每套家具挣的银两多,而且你们也没有这么累。”

何小刚明白了浅浅的意思,心里想了下觉得浅浅的这个办法甚是好。

“至于这些银子往哪里销,我想你也不用我再告诉你们了吧?而且这样时间宽裕了,你们还能接以前的生意,毕竟我们才合作,你们家也不能一下把老客户都丢了,至少得等到以后客源稳定了,有了好的前景才只走高端路线。”

何小刚感激的看着浅浅,十分谢谢她的提议。

三人围坐一起,两个男人听着浅浅一人侃侃而谈,她说了几件前世身边所生的事,其中有两个是白手起家的创业史。

听得何小刚热血沸腾,而穆清面容始终淡淡的,浅浅观察了多时,现他对生意场上并不感兴趣。

她苦笑一声,看样子以后想财,还得她自己出马才行,不然的话,就穆清这副样子和人谈生意,十有**是不能成事的。

好在家里还有二郎能帮忙,以后大郎回来了,就又多了一个助手,日子肯定能过得红火。

而她叶在魏国,也定然能有一份属于她的事业。

虽然说,她已经决定了这一世不再当女强人,但是不表示她不会在背后出谋划策,毕竟一家人生活过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

三人相谈甚欢,或者可以说是浅浅一人谈得兴致高昂,其他两个都只是听着,时不时的应上两声。

眼看就到了中午,姜氏自田里回来,在门口摘下草帽朝着屋里叫了一声,就看到浅浅身后跟着穆清和一个陌生的男子。

当下怔了下,拍了拍身上的泥,这才笑问:“家里来客了啊!”

浅浅笑吟吟的介绍了何小刚的身份,姜氏立即露出欢迎的笑容,嘴里还说道:“原来是何木匠的儿子,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啊!是我们家的家具打好了吗?什么时候去拿?”

何小刚笑笑说道:“婶,还没有这么早,可能还要得几日。”

姜氏眼里闪过一抹不解,脸上的表也没有掩饰,大致意思是想问还没有打好家具,怎么突然来了她家。

姜氏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也没有说出来,不过瞬间,又扬起笑容说道:“这样就麻烦你们了,还望精细点,打好一点!毕竟这是我女儿的嫁妆。”

何小刚看着姜氏,只觉得十分的亲厚,笑容更显真切的说:“这是一定的,更何况现在我们俩家是合作关系了,自然不会马虎半分。”

“合作关系?”姜氏眨眨眼,显然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何小刚愣了下,侧目看着浅浅低声问道:“你没有告诉他们吗?”

浅浅耸耸肩,随意的说道:“都还没有谈妥,自然没有说,免得他们到时候失望,等会儿你就留下来吃饭,正好我也和爹娘说说这事!”

何小刚犹豫了下便点了点头。

浅浅望着姜氏笑道:“娘,穆清打了好多猎物送来,中午他和何二哥都留在这里用膳,你多做两个好菜,我去把爹和二哥叫回来!”

刚才聊天的时候,浅浅便已经改口叫了何大哥,不过何小刚说他在家排行第二,以后合作肯定还会见到何家长子的,她便顺势改叫了何二哥。

何家长子和大郎一样,都是憨厚型,只会闷声做事,因此,这次何家出来谈生意便派了何小刚过来。

但是何家三兄弟里面,何家长子的手艺是最好的,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何木匠的手艺都强上几分。

“啊!噢,好!”姜氏有些愣愣的应声,不过却是极热的问了何小刚的口味这才进了厨房。

穆清也不是第一次在家留膳了,姜氏自然清楚他的口味。

浅浅笑看着姜氏进了厨房,这才侧身对穆清说:“你在这里陪何二哥说说话,我去叫爹和二哥回来。”

穆清眼眸闪过一抹光芒,浅浅好笑的看在眼里,只当没有看到他的不愿。

正想出门的时候,姜氏自厨房里探出身问:“真真去哪了,把她叫回来帮忙。”

“真真在禾妹家,我过去叫她!顺便去把爹和二哥叫回来!”浅浅拔高了声音,头也没有回的应声。

出门便直接去了禾妹家里,把人叫了出来,免不得说上一句。

“让你送兔子而已,你一送就是一个上午!”

真真笑得调皮的说:“我这不是给你和姐夫空间吗?”

“就你贫嘴!快些回去,家里来了客人,我去叫爹和二哥回来!”浅浅说罢,轻拍了一下真真,就朝着自家田地走去。

沿路还未到自家田里,就看到永福和二郎弯腰在干活,隔得远远的浅浅便出声叫道:“爹,二哥,娘叫你们回家吃饭了。”

永福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取下草帽拿在手边扇着风,拧眉问道:“地里的活多,就不回去了,让你娘做了送过来。”

俩人一说一答的空隙,浅浅已经走到了自家田地上,笑吟吟的将手帕递给了永福,并说道:“爹,家里来了客人,是何木匠的儿子。”

永福怔了下,不解的拧紧了眉问:“家具就打好了吗?”

“没有!就是之前我画的那张图,其实当晚我就去和何家谈过了,现在俩家都有意向,以后就一直合伙做生意了,何二哥过来就是说这事的。”浅浅接过永福手中草帽,边替他扇风边回答。

二郎笑眯眯的走来,惊喜的说:“怎么,他们家同意了吗?”

浅浅得意洋洋的说:“自然,有我浅浅出马,还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吗?”

二郎宠溺一笑,附和的说:“对啦!你最厉害。”

永福看着一双儿女,满头雾水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浅浅不嫌脏的挽住永福的手臂往回走,并说:“爹,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别让客人久等了,就太失礼了。”

永福被浅浅拖着走了两步,不忘交待二郎,“把工具都先带回去。”

“好!”二郎两只手满满的拿着三副工具,跟着浅浅和永福一起回屋。

在路上,浅浅便说明了何小刚的来意,并将之前的事说了,二郎时不时在旁边插上一句话。

俩人一搭一唱,很快让永福弄清楚了意思。

他有些诧异的说:“你什么都不做,就画几个样子就能拿四成利润?”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这叫技术干股。”

永福拧着眉,明显不懂意思,浅浅又解释了一次,永福还是一脸迷茫,不过却是说:“虽然我不明白,但是你清楚就好了!再说这种事,他们家肯定也有赚的,不然的话,不会让利这么多。”

浅浅赞赏的笑道:“对!就是这意思。”

永福侧目看了眼浅浅,感叹的说:“这些日子为难你了,你也别太给自己压力了,你大哥的事,不赖你!都怪胡家太无理了,你也是为了保护家人!”

浅浅鼻子一酸,有些泪意。

难怪她突然变得这么要强,家里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原来他们都误以为是大郎的事给了她太沉重的打击。

再加上在这之前还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性格上有些转变,也是很正常的事。

二郎拧眉跟在后面说:“是啊!挣银子的事还有我和爹呢!你一个姑娘家,又是待嫁娘,现在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你的婚礼了。”

浅浅吸了吸鼻子,回眸粲然一笑。

“二哥,我明白的,而且这事也不累,我就每三个月画几张图纸给他们就好,到时候又多一项收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大哥就能够回来了。”

二郎抬起手想揉揉浅浅的丝,却见双手都拿满了工具,只能笑着夸奖说:“嗯,别太累了自己,家里还一百亩田里呢!”

浅浅微眯下眼,笑说:“这个我打算还是照原样租出去,毕竟我们现在收回来,佃户就没有地可种了,而且我们自己也忙不过来。”

永福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三人回到家时,姜氏的菜也炒得差不多了,真真站在厨房门口,见到浅浅他们回来,就朝着朝着厨房里叫了一声,“娘,爹他们回来了。”

姜氏大声的应了一声,“嗯,还炒两个小菜就能开饭了!”

“大叔!”何小刚在厅里听到声音,便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望着永福打招呼。

之前永福去何家打家具的时候就见过何小刚了,俩人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倒也不用再互相介绍。

“小刚来了啊!刚才大叔在田里干农活,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小刚别见怪才好啊!”

何小刚眉眼略弯,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真诚的笑容。

“大叔说笑了,该是我冒昧登门了才好,还厚脸皮的留下来用膳,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永福边朝着厅里走,边摆了张严肃的脸说:“说的什么话,以后有空就常来,我听我们家浅浅说了,以后大家就是合伙人了,要多走动才是。”

何小刚笑容满面的应声,“好!”

本来之前看家长辈一点都不知道两家合作的事,他心里还有些忐忑,但现在看永福的态度,便也放心了。

想来家还算是比较开明的,这么大的事,竟然就让家女儿自个儿做主。

不过永福就是不插手,毕竟也是一家之主,按理这事也是要经过他的,因此,何小刚又将来意说了一次。

他和浅浅一搭一唱说完,这次永福倒是明白了,不过却是不解的看着自家闺女,好奇的问:“你哪里有这么多的想法?”

而且光用这些想法就能挣到银子,这么离奇的事,他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可是现在浅浅不单这样说了,看何小刚的样子,倒还像求着浅浅似的。

浅浅不见一丝慌乱,张口胡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设计出来的东西,他们会这么喜欢,就是之前突然要嫁人了,然后家里要给我打家具,我脑海里就有了许多这样的想法。”

二郎一脸揶揄的插话,挤眉弄眼的说:“原来是待嫁娘对未来家园的憧憬啊!”

浅浅白了眼二郎,倒没有反驳这话。

永福也似接受了这说话,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

何小刚赞赏的说:“多的是出嫁的女子,但没有几人像你这样,还能想到这些!也证明你是有才能的,以后还得多想想才是啊!”

浅浅拍拍胸口保证说:“放心,肯定不会有江郎才尽的一日!”

“又胡说!”永福笑着瞪了眼浅浅。

几人说完正事,永福又关怀的问了穆清这几日的况,知道穆清上山打猎是为了再打一张白虎皮给浅浅做聘礼,当下家几人看穆清眼神就不一样了。

不多时,姜氏和真真端着饭菜上桌了。

看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姜氏笑着问:“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二郎嘴快的将穆清的事说了一遍,姜氏惊讶的瞪大了眼,即感叹穆清骨子里这么疼浅浅,又担忧他的安全。

最终还是穆清的安危在姜氏的眼里显得重要一些,她拧眉叮嘱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们俩平平安安就是好的,以后这种危险的猎物还是不要碰了好,如今你们手里还有一百亩田里,能不打猎了是最好的。”

姜氏说得比较委婉,没有直接让穆清不再干这行,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穆清不解的看向姜氏,他才刚回来,根本不知道什么一百亩田地,浅浅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他想问的话是什么。

浅浅低声在穆清耳边说道:“这事一会儿我再和你细说。”

穆清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什么,对姜氏的话也没有表态,接过浅浅递来的碗,闷不坑声的开始吃饭。

永福不了解穆清,只当他是不高兴了,便低声喝斥姜氏,“你少说两句,难得女婿这么疼我们闺女!”

姜氏委屈的抿了抿唇,她也是为了女儿好啊!如今家里有这么多田地,还打什么猎。

虽然打猎是不错,但是也危险啊!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就希望儿女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好了,这些事,我和穆清以后会有打算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何二哥还在这里,别让人家看了笑话!”浅浅轻柔说起,一脸笑容。

永福和姜氏俩人都止了声,尴尬的望了一眼何小刚,便热的招呼他多吃菜。

饭桌上话题又绕到了两家合伙做生意的事上面,何小刚由于之前已经向浅浅坦白了这几日何家的事。

这会儿说起来也没有顾忌,直已经有好几家向他们下了定单,回去了马上就要动工了。

永福欣喜的的说:“有生意就好,不过浅浅的事可不能耽误,月底就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拖延。”

何小刚笑得笃定的说:“这是一定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可还要来讨杯喜酒喝才是,怎么也要让浅浅妹子风光大嫁啊!”

两家如今的关系,以后多走动也是正常,因此,何小刚话音落下,永福便顺势请了何小刚。

浅浅对于这种结束其实也满意的,何家心里有了数,干活也会更加卖力,毕竟银子谁不想多挣,而且看何小刚的年纪,上面还有一个哥哥,都是没有娶妻的,更加急着要挣银子,讨了媳妇才好过新年啊!

“对了,你说把价钱提高了四成,想来下订单的几户人家都是大户人家吧?”

何小刚露出一口白牙,兴奋的说:“可不是吗?只是没有想到,其中有一户人家竟然是县太爷的侄女,她要订做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梳妆台,而且为了加急,给了两倍的价钱。”

“县太爷!”浅浅眉眼一扬,她正想着什么时候摸去县衙,这县太爷的侄女就送上了门啊!

“对啊!你不知道,我看到她时,吓了一跳!穿得珠光宝器,说话的时候,都是用鼻孔对着我们的!”何小刚咂舌的说道。

浅浅拧眉不解的说:“你知道认识县太爷家的表小姐的?”

何小刚眯起眼,兴奋的说:“其实说来也是巧合,那天正好在胭脂铺里,掌柜的要给他小女儿打一套家具,我就趁机推了你画的样式,县太爷家的表小姐看到了,主动跟我谈的这笔生意。”

浅浅轻轻一笑,若有所思的说:“倒真是缘分了!”

“可不是吗?老天要给我们送财呢!”何家最满意的就是这次的生意,不单银子挣得多,而且县太爷家的表小姐,在这县里多有身份啊!

有了她的背书,以后还不怕没有生意上门吗?

“表小姐说什么时候要吗?”浅浅一时还没有想到,到底是偷偷去趟衙门,还是先认识表小姐。

毕竟像县太爷这样的官,留在也无益,早晚有一天会倒台,但在这之前,浅浅却是想报了他害得家一家分离的苦楚。

不过浅浅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刚穿越来的那个叶了,做事会瞻前顾后,不再凭着性子勇往直前。

毕竟有些苦果,若是她自个儿尝还好,可是连累到她身边的亲人,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就如同鞭挞她的心似的。

“正好在你成亲前三日。”何小刚立即回话,说完又忙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啊!你的嫁妆我们肯定也会打得很精细的!”

浅浅微微一笑,“你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若是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合伙做生意,不过你们与表小姐交易的那日,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何小刚只当浅浅是好奇县太爷家的表小姐长什么样子,一口应下说:“好啊!我们就约了在那家胭脂铺看货,表小姐的意思是得先看看值不值这么多银子,若是不好,她会当场退货!本来这要求有些严苛,但我后来一想,若是好的话,就等于免费做了一次宣传,我们便做主同意了。”

浅浅一听,便眉眼一亮的说:“这样更好!”

胭脂铺呢!浅浅立即想到有什么办法引起县太爷家表小姐的注意了,一个爱美的女人而已,自然最在乎的是一张美丽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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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一般是上午12点前会更新~如遇有事,不能及时更新,我都会在文下留~

一般况下都会准时上午更新的,偶有意外,希望宝贝们体谅一下,谢谢啊~m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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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感情升温

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家里该采办的东西也买得差不多,这几日下来,家人并不轻松,浅浅和真真要忙嫁妆的事,永福他们要忙田里的事。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就是这样了,邓氏那边根本就没有想法过来帮忙。

当然,浅浅他们也不指望着邓氏来帮忙,反倒是有些防备着邓氏那边,就怕他们突然又有什么想不通了,又来闹一次。

虽然近几次他们找了各种借口过来闹事,但因着浅浅在场,都没有让他们沾到便宜,但不管怎么说,一次又一次的闹事还是让人十分烦躁的。

这日,家办喜事请来的大厨来了,浅浅一看来人,就笑了起来,原来是黄秀英,又听姜氏说,这村附近不管大小事都喜欢找她。

不单是她做的菜好吃,也因她这人看起来虽然厉害一些,但甚至特别为主家着想,不会浪费主家一点菜。

可以说是用最少的银子做出最丰富的菜肴,因此,这附近几个村,黄秀英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浅浅打量了黄秀英几眼,多少也明白了杨家对黄秀英这么退让的另一个原因,除了杨家人老实,但因为黄秀英自个儿能挣到银子,因此,便说话的底气足。

黄秀英进屋就爽朗的笑了起来,拱手连声道了几句恭喜。

姜氏中午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等黄秀英,这会儿忙起身相迎,并说:“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不过只几日时间就要大婚了,这到时候上什么菜也要订下。”

黄秀英不在意的摆摆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这我也是收了银子办事,自然得办得妥妥当当。”

黄秀英说话直,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点都不拐弯。

姜氏早就了解黄秀英的性子,也没有说什么,笑着将人请进了厨房,让她看了屋里存下的野味,并说:“目前就这些野味,其他还要什么菜,我们去镇上卖,我们家这是第一次嫁闺女,男方家里也没有人,因此,酒席也就是我们家来办了。”

“你们家可真是大手笔啊!”黄秀英眼直的看着这堆得高高满满的猎物。

姜氏笑得谦虚的说:“哪里是我们家准备的,我也知道穆清是一个猎户,这些都是他打了送过来的。穆清有意给浅浅一个体面的婚礼,我们当爹娘的,哪里还能舍不得花这些银子,是不?”

黄秀英附和的点头,“是这个理!”

“除了羊肉是我来做,其他的菜就麻烦你了,到时候会做一个羊肉火锅,算是最大的一道菜!”姜氏笑着指了指一角的羊肉。

前几日,穆清将猎物拿来的时候,浅浅当晚就露了一手,做了一碗鲜美的羊肉,一家人坐在一起,一边涮羊肉,一边聊天吃饭,感觉特别好。

而且那日的羊肉吃起来没有一点膻味,之后姜氏便让浅浅教了她,打算在酒席上推出这道菜,也算是十分的体面了。

浅浅原本就一直在家中帮忙,厨房里的活也是做得极拿手,因此,姜氏他们不单没有怀疑浅浅为什么突然会做羊肉。

二郎甚至还说,让浅浅以后多钻研一些菜品,他们也才好有口福。

“羊肉会膻吧?虽然也是羊,但出现在桌上,多少会有些影响客人的口味吧?”黄秀英犹豫了下,委婉的表示不赞同。

虽然她不是主家,但一次酒席办得不好,可能会砸了她之前努力经营的好名声。

“你不用担心,这道菜我知道怎么除膻,肯定做得极好吃,再说是我做的,也不影响什么。”姜氏也懂黄秀英的意思,便如此说道。

黄秀英见姜氏说到这一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道叹息一声,随了她去,毕竟家才是主家。

黄秀英看了猎物,说出几道菜名,菜名还没报完就笑说:“其实就你们这样,还真不用去买什么菜了,小菜想是家里也有,就买点新鲜肉来炸肉丸子吧!”

每次办酒席都会上桌的菜便是肉丸子,这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一道菜。

除了酒席上能吃到,再就是过年的时候,家里才会做这些。

“行!那你看看还要买什么,都一次跟我说了,我好去买回来,时间不多了,我忙到时候太匆忙会少买了什么,就不好了!”

姜氏有些担忧,毕竟第一次嫁女,不说新嫁娘紧张,就是她这个当丈母娘的,心里也是十分的忐忑。

还好女儿就嫁在村里,两家隔了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要去看女儿也方便。

“行,我看看,那你记下啊!”黄秀英脑海里迅速的动着,一边翻猎物,一边想着平时还能做的其他菜。

有些菜用猪肉做的,都被黄秀英用野味替代了,虽然猪肉对于一般平民人家来说难吃到,但比起野味来,猪肉吃的机会还是多一些。

也只有猎户这样的人家,才会时时的吃上野味。

山里的动物,满山乱窜,身上的肉十分的紧实,吃起来味道比家里的猪肉要有嚼劲一些。

黄秀英和姜氏正讨论着菜色的时候,穆清抬着一只猪回来了,而且猪还没有死透的样子,还哼哼的叫着。

姜氏吓得自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这架势,哭笑不得的说:“不是说够了吗?怎么又往家里拿,这么大的一只野猪,拿去卖了吧!”

黄秀英跟着姜氏出来,赞赏的上下打量了眼穆清。

她刚嫁过来时,就听说过穆清的事,一个狼奶大的男人,村里的人都不与他亲近,但是长得又特别的俊朗。

有些人还说,他是喝了狼的奶才长得这副样子,就跟山里的妖怪似的。

其实这会儿黄秀英近看穆清,她不否认穆清的确是她见过长得最出众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性子看起来还十分的忠厚,明明是一个十分值得嫁的男人,就不知道怎么有之前那么多不好的传闻。

“娘……”浅浅在屋里绣嫁妆,听到声音便跑了出来。

看到院里一只大黑野猪,笑吟吟的问穆清,“没受伤吧?”

穆清摇了摇,望向野猪,意思是问浅浅怎么办?

浅浅了解穆清的心意,便回眸对姜氏说:“娘,这是穆清拿来的,你就留下来吧!我们大婚那日,多上点野味,多些肉食,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日里,各家也都不富裕,一次就让他们吃个饱吧!别到时候办婚宴,他们还说我们肉不够吃。”

姜氏嗔了浅浅一眼,但看黄秀英在,也没有好意思直说。

谁家办宴会管吃肉吃饱啊,这得多少家底啊!村里人又多,这一次吃,谁家负担得起啊!

“我看这样也好!毕竟这是女人人生中最大的事,谁不想风风光光出嫁,之前别人不是还看浅浅笑话吗?这次婚礼我们就大肆操办,到底看谁还能说什么,谁又不羡慕浅浅。”

黄秀英像人精似的,哪里看不出姜氏的意思,但她倒觉得穆清这样做也好,给浅浅撑了面子,毕竟浅浅之前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听。

虽然经过秦嫂子的事已经洗涮了她的清白,但总是有过一个污点的,而且大家看她因这事嫁给穆清,总是带着有色的眼光看她。

如今,穆清给了她这份体面,自然是极好的。

姜氏也不过是一时想不过弯来,如今被黄秀英点醒了,哪里还会执着这些野猪肉,当即便说:“那好,到时候可能就要多累你一些了!”

“哪里,不会不会!”黄秀英笑吟吟的摆手。

她个人还蛮喜欢浅浅和穆清两人,特别是浅浅把秦嫂子赶出西顺村的事,虽然她清楚她家男人和秦嫂子没有什么。

但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家男人,一天到晚对别的女人献殷勤。

黄秀黄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利索,性命也很要强,但是女人该有的柔软,她也没少一分。

浅浅见这事定了,便将穆清叫到了一边,打了水让他稍微清洗一下。

“怎么这次拿了一只还没有死透了的过来?”

平时,穆清送来的猎肉都是处理好了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血淋淋的样子,刚才她没有说,但第一眼看到穆清身上染了血迹时,她还吓了一跳。

毕竟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穆清身上有血的站在院里,不像姜氏她们,看着穆清扛着野猪进来,知道他肩上的血是野猪留下的。

“怕肉坏!”穆清拧了下眉如此说道。

浅浅好笑的看着穆清,觉得他就是老实人的典范,明明做得很好,但是因嘴巴上不说,就容易让人误会。

指不定现在姜氏也在嘀咕,穆清这次怎么没把肉处理好就送过来了。

其实若不是打算把这些猎物都在婚礼那日食用,可以风干一部分野味,也免得到时候变味,毕竟现在夏天,东西都久存不了。

“好了,再真的别打猎物送来了,够多了!这几日若是你还想去打猎的话,打得了的猎物就换银子吧!马上就要入秋了,我可没有漂亮的秋装,我想买新衣服。”

穆清若有所思的看着浅浅身上的衣服,正好她今日穿了旧衣。

浅浅这几日特意把旧衣都拿出来穿了,打算穿过就扔了的,不再带到穆清家里去了,漂亮的新夏装,她和真真都一人做了几套,这些洗得泛白了的衣裙,实在没有再留下了。

再说了,以后日子好了,她们想多穿几套新衣还怕没有银子支付吗?

毕竟都是大姑娘了,一身泛旧的衣裙天天穿着也不像样,因此,家里条件好了一些,她们姐妹俩说不要这些衣服了要扔掉,姜氏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姜氏只是说这些衣服别扔了,到时候她都收起来,拿去送人。

附近有些人家里,连像这种洗得泛白了的衣服都没有,全都是打着补丁的。

其实浅浅觉得这样不对,送人东西还是用过的旧物,但姜氏执意,她也没有反对,可能出生不同,有些看法不一样。

不过就她自个儿,可从来没有送过人她用过的旧物,凡事送礼,都是挑了对方钟意了的物品相送,而且定然是价值不菲。

“好!”穆清简单一字,便是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浅浅也是故意如此说,便不是为难穆清,而是她现穆清有时候特别一根筋,之前看到姜氏将肉剩着吃,便觉得家人都喜欢吃肉而又没有肉吃。

因此,这些日子他天天上山打猎物,每日都小有收获,厨房都快被猎物堆满了,不过这些日子,还就数今日打到的野猪是最大只的。

穆清和浅浅在一边说话的时候,姜氏和黄秀英俩人也商量妥当了。

黄秀英临走之前,姜氏提了一只野味给黄秀英,在这事上面,姜氏倒是十分的会做人,清楚明白浅浅大婚这日,还得黄秀英好好挥,因此,送的猎物份量一点也不轻。

黄秀英走了,姜氏便望着野猪犯难,视线左右看了两眼,最后定定的落在穆清的身上,浅浅立即上来解释说:“娘,这只野猪是穆清特意没有打死的。”

“啊?为什么?”姜氏不解的瞪大了眼。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还是穆清怕我们家里的野味多了,放久了会坏掉,便想着这只野猪晚两天再杀,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杀,第二日吃起来也新鲜一些。”

姜氏诧异的看了眼穆清,小声的和浅浅嘀咕,“看不出来,他心还蛮细的。”

浅浅温婉浅笑,“是啊!不过他不善说出口而已,若是用心与他相处,会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姜氏宽慰的看着浅浅,“你能这样想就好,穆清能干,你也不差,你们以后的日子一定能过得很好!”

“对啊!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俩人都不是懒惰的人,日子哪里会差。

她始终坚信一句话:天道酬勤。

姜氏忍不住的对穆清点点头,看着他衣上的血迹擦不掉,便说:“你先回去梳洗一下再过来,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浅浅附和的点点头,又突然想着这个时辰穆清扛着猎物过来,定然还没有吃午膳,便张口问了一句,果然如此。

浅浅忙拉着他说:“你进屋里坐会儿,我去炒个饭给你吃,你先垫垫肚子。”

穆清看了眼浅浅澄清的眸子,跟着她进了屋。

浅浅扭身就钻进了厨房,姜氏好笑的看着他们,打趣的对穆清说:“浅浅可是真的疼你,你往后也要多疼疼她才是。”

穆清歪了下脑袋,郑重的点点头。

“好了,你坐在这里等她吧!我先去地里忙了,你叔和二郎在地里,我怕他们忙不过来。”

姜氏说罢,也不穆清表示,拿着草帽就出去了。

反正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穆清这人没什么话说,但是他们说的话,穆清就算是当时不说什么,但其实都是记到心里去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家人这么快就接受了穆清的原因。

浅浅不多时便端了碗蛋炒饭出来,还特意在饭里加了几块肉,闻起来十分的香,勾得她的嘴都谗了。

“咦,我娘呢?”浅浅端着碗,不解的看着屋里就穆清一人。

穆清抬起幽静的眸子,淡淡的道:“她说她去田地里。”

“噢……”浅浅应了一声,招呼穆清坐下,将碗筷摆在他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你尝尝,看喜欢吃不?”

穆清没有说什么,只是有行动表示,一口一口不停的吃着。

浅浅看穆清吃得美味,不免口津生汁,笑吟吟的将脸凑近,“我也要吃……”

穆清一怔,愣愣的看着浅浅,手中握住的筷子微微有些僵硬,看她似是说真的,便将手中的筷子递了出去。

浅浅不悦的嘟了嘟嘴,撒娇道:“我要你喂。”

穆清眉眼一皱,不解的看着浅浅微翘的红唇,愣了愣问:“你的手受伤了吗?”

浅浅猛的翻了下眼皮,无力的往旁边跌坐下,颓废的说:“算了,当我没说!”

什么撒娇,什么嗲,根本就是假的嘛!这根木头,根本就不懂,难怪他姓穆,根本是衬了他的性格。

浅浅正生着闷气的时候,一双筷了肉片的筷子伸到了她的唇边,穆清眉眼有些茫然,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吃吧!”

浅浅哭笑不得的偏开脑袋说:“算了,我不吃了!”

穆清根本就不懂这样的趣,突然觉得这样,有点无趣,果然夫妻间恩爱还是要互相有响应才行。

穆清皱眉看着手中筷子,有些执拗的说:“都给你,你吃吧!”

浅浅翻了翻白眼,就看双手被塞了一只碗,一时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苦恼的问:“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只是为了吃一碗饭吧?”

若是这样的话,她刚才不会多炒一些吗?

穆清迷茫的眨了眨眼,显然有些不理解现在有些无理取闹的浅浅。

浅浅再次翻了下白眼,起身对着穆清一声娇斥,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将碗强行塞到他的手里,并命令说:“喂我!”

穆清抬眼悄悄看了眼浅浅,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再犹豫,立即接过碗筷,机械似的挑了筷饭示意浅浅张嘴。

浅浅看穆清一副敢怒不敢的样子,抿唇轻轻笑了起来,却还是板着脸,在吃进饭时,故意狠狠咬了口筷子。

穆清看浅浅肯吃,也便松了口气,喂了两筷子,浅浅过了瘾,也不再求强了,反正这种事,以后慢慢来。

在穆清再喂饭的时候,她脑袋一侧,枕着穆清的肩,嘟唇说:“我不吃了。”

浅浅嘴里喷出的灼热气息洒在穆清的颈脖,他微微一缩,拧眉说:“可是你才吃了几口。”

浅浅一双小手搂住穆清刚毅的腰肢,小脑袋微微晃着说:“我中午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我就是想你喂喂我而已。”

穆清拢了拢眉,小声嘀咕一句,“怎么和生病的大白一样!”

浅浅原本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褪去,突然想起她以前看到过的一个笑话,也是一个女朋友让男朋友喂她吃饭,事后还问这个男的,除了喂她还喂过谁。

这个男人憋了一下,十分诚实的说还喂过他家的狗。

此时此景,可不就是和他们一样吗?

可是浅浅无语的吐槽,她招谁惹谁了啊!她又没有问,穆清为什么要主动说出来,真是破坏美丽的气氛。

浅浅气恼的在穆清腰侧重重的拧了一巴,穆清身子下意识的一侧,一手端碗,一手搂住腰。

稳住了两人,穆清低眸不解的看着浅浅,眼眸里的光芒似在询问她怎么了?

浅浅嘟高了唇,不悦的说:“以后除了我,你不许喂任何人或者是动物吃东西,就是大白也不行!听到没有?”

穆清有些为难的拧起眉,虽然大白身体一向很好,养了它这么多年也只生过两次病,而且还都是打猎时受伤引起的。

但是难保以后还会受伤啊,穆清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浅浅一眼就看清了穆清的想法,杏眼圆瞪的娇斥:“以后大白生病了,我来照顾,反正你就是不许喂它吃东西,以后你就只能喂我一个人,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浅浅不依的扯着穆清胸前的衣襟任性的要求着,穆清想了想,觉得只要有人照顾大白就好,倒不在意是谁去喂,因此,这次痛快的点点头。

浅浅这才满意的嗔了穆清一眼,脑袋一歪,又枕到他的肩上,并一副大方的口吻说道:“你继续吃饭吧!”

穆清哭笑不得的看着趴在他胸前的浅浅,不明白她今日是怎么回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在一起吃过饭,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不过看着浅浅与他这么亲密,他倒是没有一点反感,只觉得怀中的女子娇娇小小,好像他稍微用力一下,就能将她捏死一样。

穆清小心翼翼的将浅浅往上搂了下,这才艰难的吃起了饭。

穆清的碗刚空,浅浅便跳下了身,捏着鼻子挥赶道:“快回去洗澡换衣服,一身血腥味,臭死了。”

穆清低头嗅了嗅,抬起眼眸不解的看着浅浅,刚才她明明还一脸甜蜜的倒在他的怀里,怎么突然就这副样子。

村长说得果然是对的,女人真是善变。

浅浅也是算是一个奇葩,想着难得亲密的时光,也不在意穆清身上的血腥味,对这种味道她十分的熟悉,也没有什么反感,倒也不会难受。

这会儿赶人,自然是为了穆清好,早些回去清洗了,一身才会舒畅。

穆清打量了浅浅几眼,见她并没有不高兴,这才起身回家。

穆清洗澡就是在山后的瀑布,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都是在这里洗澡的,这日也一样。

他回了一趟家,拿了干净的衣服就到了瀑布下,左右看了眼没有人,这才将衣服脱下。

这里本来就是在山中央,而且这块区域的地势有些陡,山上还有不知名的小花,十分的漂亮,但是这里却不常有人上来。

穆清刚脱下衣服,捏着手里的衣服正准备像往日随手一扔的时候,突然想到刚才浅浅趴在他怀里时,她脸上扬着的笑容。

穆清手指微微颤了下,不自觉的将衣服置于鼻下,轻轻嗅了一下,只觉得衣服上全是浅浅身上馨香的味道。

浅浅不喜胭脂这些,身上除了用香胰子留下的味道,并没有其他的香味,而且穆清衣服上还沾了血腥,其实浅浅身上的香味早就被血味覆盖了。

不过这会儿,穆清是自个儿心理作用作祟。

穆清抱着衣服闻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娘,尴尬的迅速将衣服丢下,猛的往瀑布底下一跳,一头扎入了水里,若是往水中细看,能看见穆清一张脸泛着罕见的红晕,特别是两只耳朵,更是深深的出卖了他。

穆清觉得自个儿在瀑布下泡了许久,才将身上滚烫的热意冲淡,起身擦了一身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拿着脏衣服回家放下,便直接去了家。

穆清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浅浅正在屋里检查她的嫁妆,喜服和鸳鸯枕被这些都已经绣妥当。

穆清到家时,家门和他离开时一样,并没有锁起来,他直接走了进去,看了眼没有在厅里看到人,就熟门熟路的去了她的闺房。

抬脚进屋正好看到浅浅在摆弄喜色,他目光微微一闪,黑瞳里布满暖意。

门口的阳光突然被挡,浅浅抬眸,虽然阳光自穆清背后洒过来,使得她看不清穆清脸上的表,却知道是他来了。

浅浅当即笑着上前,拉过穆清进屋,并说:“你来得正好,你的喜服,我已经做好了,你试给我看看,有哪里不合适,趁着这两天得空,我马上改好!”

再过两日,她就得去和县太爷家的表小姐周旋了,还不清楚表小姐的性格如何,不管如何,成亲才是大事,不容出一丝错误。

虽然她急着想在婚前能拿回白虎皮,但是却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穆清接过丝绸面料的喜服,只觉得手感出奇的滑软,衣服上绣的花色也十分的抢眼。

浅浅将喜服递给了穆清,就回身去抱起一个大红的胸花,笑着拿在手里挥了挥说:“到时候还要戴这个,虽然有点傻,但幸好也就一天!哈哈……”

浅浅嘴里说着傻,但眼神却是透着狡黠,显然现在就想看穆清傻傻的样子。

“还愣着做什么,快脱啊!”

浅浅一声催促,穆清回过神来,也没有什么讲究的就当着浅浅的面宽衣,而浅浅本事是觉得,这穆清马上就是她的夫君了,俩人亲密一切也没有关系,而且最重要的是古人的衣服都是里三屋外三层。

即使这是夏日,里面都还有里衣,就算脱了外衫,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穆清外衫一脱,浅浅就猴急的帮他把喜服穿上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浅浅才是男人呢!

浅浅亲自动手将穆清的衣服穿好,又给他戴上了大红胸花及新郎官的帽子,这才退后两步边欣赏边赞赏说:“我觉得我男人真是帅呆了!”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并不明白帅呆了的意思是什么,不过看浅浅的样子,便是表现得很开心。

穆清摸了摸身上的喜服,脸上难得起了细微的表,嘴角微微一扬,露出轻浅的笑容。

浅浅眯眼浅笑,没有错过穆清的小动作,像小猴子似的瞬间攀到穆清的身上,八爪鱼似的攀着她,娇笑的威胁说:“快说,你是不是很开心要娶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穆清低眸,看着一脸娇笑的浅浅,目光灼灼的瞪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甚至能看到她檀口里的小舌。

突然间,便觉得喉咙有些干,眉目下意识的便拧了起来。

原本笑闹的浅浅注意到他的绪变化,不免觉得有些被泼了凉水,微微退开他身边,不悦的说:“你也不用这样吧!”

穆清不解浅浅的变化,他还在纠结他自个儿的变化,因此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将浅浅拉到他的伸前,抬手轻抚她的红唇,愣愣的说:“总觉得这里像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一样!”

浅浅正在生闷气,一时也没转过弯来,粗声粗气的说:“你在胡说什么?”

穆清坦白的摇摇脑袋,十分迷茫的说:“不知道,刚才看到你在我身上说话,我盯着这里看,就觉得口很渴!”

浅浅眨了几下眼眸,反应过来便爆笑出声,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浅浅斜眼看着穆清轻轻眨了下眼眸,小舌缓缓伸出,妩媚的轻舔过红唇,诱惑的用手指点着微微嘟起的红唇说道:“是不是很想尝一尝?”

穆清眼神一下变得十分的幽深,手更是下意识的伸了出去,十分实诚的点了点脑袋。

穆清的大手在要捉住浅浅的时刻,她故意往后退了一步,娇声笑说:“不行噢!等到我们大婚之夜!”

浅浅说罢,还不忘对穆清妩媚的抛了一个媚眼。

可怜穆清活了二十年,就跟清修的和尚似的,什么时候被女人这样勾引过,当下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却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哈哈……你真是太好玩了!”浅浅逗得穆清一张脸都变了色,自个儿却捶着桌子猛笑。

穆清皱着眉不解的看着浅浅,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笑成这样,像是疯了似的。

浅浅笑得眼角都染了湿润,她抬手擦了擦,才抬起粲然如娇花似的小脸,执着的笑问:“快说,你是不是很高兴能够娶到我?”

穆清心里是很高兴能娶到浅浅,觉得自和浅浅订亲了,他的日子充足了许多,而且一颗心荡荡的心也像是被添满了。

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他很欣喜能够日日看到浅浅的笑靥,每次只要看到她活力十足的笑靥,便会觉得一日都拥有轻松惬意的好心。

“对!我很高兴能够娶到你!”穆清郑重的看着浅浅说道。

使得玩闹的浅浅,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轻咳一声,也不再闹穆清,认真的打量起他身上的喜服,十分欣喜的说:“不错,喜色大小正合适。”

他特意找了穆清的旧衣照着尺寸来做的,想来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穆清也很满意身上的喜服,低垂眼看了看,眼里布满满足,嘴上却没有多余的赞叹。

俩人在屋里玩闹了会,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匆匆过去了,还是真真回来了,浅浅这才叫穆清换了喜服,俩人出了房门。

喜服做好了,浅浅这两日是也无所事事,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自然得养得白白胖胖,只两日的时间了,就算是家里忙,永福他们也不会叫她下地。

倒是穆清,浅浅随口提了句,让他这两天别去打猎,帮他家干点农活,他一个没下过地的汉子,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永福的身后。

永福见此,自然是极高兴的。

毕竟现在浅浅手里有一百亩地,若是穆清对侍弄庄稼什么都不懂,可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一个耐性好,一个肯教,倒是学得极快。

不过两日的时间,穆清跟在永福的身后,也做得有模有样。

自穆清和浅浅订亲的这些日子以来,穆清因着经常来家走动,和村里人的接触也多了,看他为浅浅做的事,村里对穆清的评价越来越好了。

不少以前不喜欢穆清出身的大婶也会说,早知道穆清是这么好的一个劳动力,就该把女儿嫁给他。

浅浅每次听到真真或者禾妹告诉她这些话时,她不会有一点醋意,相反的还很高兴,她很为穆清感到骄傲。

有人觊觎穆清,这说明他优秀,而她要做的不过是牢牢的拴住穆清的心和眼,并不是赶走他身边的仰慕者。

毕竟穆清足够耀眼,才证明她有眼光,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份光芒是和她在一起后才散出来的,很在的程度上能够说是被她掘的。

时间很快便到了婚礼倒记时,只三日就是浅浅和穆清大喜的日子,这一日也是她和何小刚约定镇上见面的日子。

清早,穆清就过来接浅浅。

家早就知道浅浅在这一日要去镇上看何家与县太爷表小姐交易,家只当浅浅这是第一笔生意,得亲自看着才宽心,而且浅浅没有胭脂,她这次出门,还得购置一套。

虽然平日不用涂脂抹粉,但是大婚这日是一定要上妆的,而且还是厚厚的底妆,不过浅浅可没有打算把她的脸让其他人去折腾。

由于这些日子不时往镇上跑,他们向老陈家也借过几回马车了,这次浅浅要买的不过几样胭脂水粉,便也没有借马车,俩人步行去了镇上。

早晨第一道曙光亮起的时候,浅浅和穆清自家里出,走到镇上的时候正好赶上早市。

他们到的时候,何小刚已经在西街口翘以盼,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性格比较跳脱的少年。

浅浅他们朝着何小刚他们走去的一段路,就见那名少年已经来回蹦跳了几次,完全静不下来,就像猴子一样。

“何二哥,没让你们久等吧?”

浅浅上前,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何小刚看到浅浅,脸上立即堆满笑容的说:“没有,我们也才到而已,这个是我弟弟何小峰,这位就是浅浅姑娘,这位是她的未婚夫穆清。”

何小峰上下打量了浅浅了眼,夸张得手舞足蹈的说:“我爹和我哥他们和说,画出家具样式的人是一个十六的少女,我还不相信,原来还真的是啊!”

浅浅看何小峰一脸崇拜,说这些不见一丝恶意,笑容也真诚的说:“可不就是我吗?”

何小峰瞪大了眼,感兴趣的说:“其实我以前也设计过几种,不过都没什么人喜欢,就连我爹都说不伦不类。”

浅浅看何小峰眼里透着真诚,对这个年纪和她一样大的少年有了几分好感,温和的说道:“我其实也不懂,就是乱想的,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设计的图纸你拿去多研究,你以后画了什么好图纸也可以给我看看,我说不定能给你提点意见,互相勉励更容易进步。”

“好啊好啊!”何小峰大大咧咧的应下,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站在他身边的何小刚却是诧异的打量了浅浅几眼。

毕竟这可是他们合作的资本,可是浅浅却这么轻易的答应教何小峰,这怎么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何小刚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十六岁少女,有着连他一个男子都没有的胸襟,冲着这份胸襟,以后的前途应该是不可限量的。

“对了,这是我大哥做好的家具,按你的图纸做的,你要不要先看看!”何小峰觉得浅浅虽然是一个姑娘家,但性子极好,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上前便主动示好,动手要去揭开盖着家具的布帘。

浅浅忙阻止说:“不用了,待会儿到了胭脂坊自然能看到,不急一时的!”

何小刚笑了笑,揶揄的说:“我还以为你昨儿会去趟我家,看看成果,哪知道你还真的今日才来啊!”

浅浅挑高了眉,得意的说:“还是那句话,你们办事,我放心!身为合伙人,这点信任是一定要有的!”

何小刚失笑的摇摇,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和一般的姑娘都不一样,眼光和胸襟就是他们这样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都比不得的。

至少他们一家人,都比不上浅浅姑娘,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之前拖延几日才谈合约的事。

四人一起去吃了热汤面,见天色差不多了,这才一起去了胭脂铺,早晨的胭脂铺里并没有太多人。

他们到的时候,胭脂铺的掌柜正在擦柜台,见到何小刚便将手中的抹布扔到一边,感兴趣的绕了出来,打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问道:“这么快就做好了吗?”

何小刚笑意温和的拱拱手说:“是啊!答应了客户,自然得按时交货了,杜小姐来了吗?”

“还没有!”掌柜虽然很好奇想一看实物,毕竟他们家也付了订金,但是也知道正主没有来,他没有先看的道理,便将人请进了胭脂铺。

何小刚有些犹豫的说:“这样不好吧?我这货物放在这里,会不会挡了你的生意啊!”

“不会不会,真要买东西,门这么宽,哪有不进来的道理!”掌柜忙表示无所谓。

杜小姐是他们店的大客户,之前杜小姐也特意交待了,掌柜的自然乐得做这么一个人,哪里会有什么不方便,而且胭脂铺早上的生意一直很平常。

进了脂肪铺,浅浅便没有闲着,开始挑胭脂,掌柜以为她只是看看,也没有热的招呼,还是浅浅主动问了好几句,掌柜的看了一眼何小刚。

他解释说:“姑娘几日后便要大婚了,特意过来选胭脂的。”

掌柜这才热的介绍起来,一连推了好几款好胭脂。

对于这种添有脸上的东西,浅浅一向舍得花银子,挑也自然是挑得最好的,毕竟她不喜欢用,她还有一个妹妹,这些东西都不舒服浪费。

“也不知道上色好不好,要是有一个姑娘能让我试试就好了,若是好的话,我就全买下来。”浅浅故意如此说道。

掌柜的皱了皱眉,想到正好在后院的侄女,有些拿不定主意,侄女长相普通,而且肤色暗沉,别到时候砸了招牌才好。

“诶,可惜了!”浅浅放下胭脂,以退为进的说道。

掌柜想了想,反正没人试她也不买,还不如叫侄女出来试试,说不定有转机了,便说道:“你等等!”

掌柜进去一趟,倒叫了一个小姑娘出来,身形比浅浅略高一些,胸前育得也不错,但是一张脸却是平平无奇。

浅浅上下打量下,十分满意这个模特儿,当下便拿过胭脂在女子脸上涂涂抹抹,十分熟练的上妆手法却是故意拖延了时间。

就像电视上的美容节目一样,将两张脸一边一边的化妆,能让人看到明显的变化。

就在掌柜都惊叹他侄女变化的时候,浅浅他们等候的杜家小姐总算姗姗来迟,一身轻盈的绫罗绸缎,身上薰有浓浓的玫瑰花香,浅浅甚至不用回眸,就清楚,她等的人已经来了。

浅浅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眸看去,只见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一袭大红丝裙,笑靥如花,目光闪着好奇。

“咦,你别停下来吧!继续啊!”杜馨月见浅浅回眸盯着她打量,也没有露出不悦,倒是催着她继续替端坐的少女化妆。

这位少女是胭脂铺掌柜的侄女,她虽然不清楚叫什么,但之前见过几面,深知她的样貌如何,如今看到这么大的变化,当下不免十分的惊讶。

何小刚见到杜馨月怔了下,才慢半拍的过来说:“杜小姐来了,之前你订下的家具我已经……”

何小刚的话还没有说完,杜馨月便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娇纵的说:“没看到我在和人说话吗?你这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何小刚脸色微变,尴尬的笑了一下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眉眼满是冷意。

何小峰冲动的想上去训斥杜馨月几句,却是被何小刚按住了手,他愤愤不平的偏开了视线,清楚杜馨月的身份,也只能隐忍着不悦。

“喂,你还等什么,快继续啊!”杜馨月好和浅浅说了一句,见她没有反应,瞬间便露了本性,骄纵的命令起浅浅。

浅浅厌恶的看了杜馨月,对这种自认是天之娇女的女子,她见过不少,也深深明白她们的劣根性。

这种人,只有在她们感兴趣的方面露出本事,才能让他们稍稍收起骄纵的脾气,因为她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浅浅压抑住性,一声没吭的回眸替少女将妆化好,最后定了妆,左右看了两眼,甚是满意的对掌柜说:“这些都包起来。”

“啊……噢!”掌柜有些愣,动作微有缓慢的将东西包起。

浅浅问了价,付了银子便要走,才将一只脚踏出胭脂铺,就听到身后一声娇纵任性的命令声:“你给我站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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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季影送的票票~我觉得你这名字很好噢~剧马上要展开了,

到时候男主的身世揭开,会有好多新人物出来,有没有兴趣客套一把啊~哈哈~

其他有好名字,有兴趣客串,想客串什么职业的,都欢迎留噢~

设定的角色名字适合的,我都会征用的,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055刻意相交

浅浅不悦的皱眉回眸,凉声问道:“这位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杜馨月趾高气昂的向前走了两步,高傲的睥睨着浅浅,一副施舍的口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浅浅冷笑一声,轻嘲道:“姑娘真是问得好笑,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杜馨月恼得一下就变了脸,一手指着浅浅轻颤。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何小刚见事到这步,正想厚着脸皮去调节的时候,却见浅浅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看了过来,适时阻止了他的步伐。

掌柜的虽然清楚何小刚和浅浅他们是一起来的,但是这会儿见杜馨月动怒,他自然不会傻得往上凑。

更何况他见何小刚都没有说话,他凑什么热闹,因此也没有开口解释杜馨月的身份。

杜馨月一时脸上微有尴尬,但取而代之的娇颜盛怒,还是跟在她身后的丫鬟,狗仗人势的点明了杜馨月的身份。

“好大的狗胆,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也敢这么和我家小姐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的舅舅可是这里的县太爷,她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浅浅轻嘲了看了眼杜馨月身后的绿衣丫鬟,倒没有将人放在眼里,对她污浊不堪的话更是直接过滤。

“噢,原来是县太爷府上的表小姐啊?不知道民女是犯了什么法,要将民女抓起来吗?”

浅浅玩味的看着杜馨月,小姑娘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是盛气凌人的架式,很让人反感。

绿衣丫鬟一下侧身挡杜馨月的面前,对着浅浅指手划脚的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和我们小姐这样说话。”

浅浅轻嘲的看了眼绿衣姑娘,好笑的问:“不然这位姑娘认为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我与县太爷府上的表小姐素未相识,她又没有在脖子上挂一个牌子说她是谁,就算退一步说,我知道她是县太爷府的表小姐又如何,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我不过在这店里买了几样胭脂,是碍着了吗?或者是表小姐觉得我买的胭脂比较好,想强占?”

杜馨月娇颜红艳的怒斥:“呸,我杜馨月有会看得上你的东西。”

浅浅轻轻一笑,满不在乎的说:“既然杜小姐看不上,我就先走了。”

眼见浅浅扭身就要走,杜馨月着急的开口,“你站住,我有准许你走了吗?”

浅浅回眸好笑的问:“杜小姐一时一个样,究竟是想干什么?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可好,小女子不像杜小姐家境这般良好,我还要回家干活。”

杜馨月抿了抿唇,不甘的瞪了眼浅浅,施舍的开口,“放你走也行,你说说,你怎么将她化得这么漂亮的!”

杜馨月一手指着掌柜侄女,她原本被打了腮红的脸颊微微显现,有些慌乱的望着浅浅和杜馨月。

浅浅笑吟吟的挑高了眉,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姑娘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杜馨月倨傲的说:“难道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看上眼的吗?”

浅浅微微眯眼,狡黠一笑,“杜小姐是想拜我为师吗?”

“拜你为师?”杜馨月一声怪叫,惊讶的说:“就凭你,你也配吗?”

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杜馨月,煞是费解的问:“杜小姐怎么如此好笑,你自己要求要向我学手艺,然后又不拜我为师?那杜小姐将我强行留下来是为什么?还是杜小姐觉得你是县太爷的侄女就能这样横行霸道了?”

浅浅说罢,看向一边脸有难色的掌柜说:“掌柜,你也要当心一点,说不定哪天杜小姐兴致好了,想自己研制胭脂,开口就讨了你们的胭脂配方,还分文不给。”

掌柜苦笑的看着浅浅,朝她递着眼色,只盼着这把火不要烧到他的头上来。不过他觉得这个杜馨月做事也太欠妥当了。

刚才他观察浅浅的手法,如此熟练,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而且他一个卖的胭脂的,可是从来不曾见过哪个女子将妆容上得这么美。

可见浅浅说的手艺是真的,只是他以前孤陋寡闻了,竟然不知道还有人从事这一行,专门替人上妆。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是这种人吗?”杜馨月深觉被污辱了。

不说有县太爷这个舅舅,就是杜家,也绝对是一个富商,不然的话,当年县太爷的妹妹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商人。

不过这个商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还是一位儒商,有功名在身,只是不知道怎么教出来的女儿是杜馨月这种性格。

不过想来也能知道是杜夫人的原因,毕竟这时代都是这样,女儿的教养都是母亲亲自教导的。

“小女子今日初见杜小姐,实在不知道杜小姐的为人如何,若是杜小姐没有这种意思,就是我小人行径了。而小女子家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辞。”浅浅以退为进。

一直以一种拒绝的口吻和杜馨月说话,就是为了勾起她全部的求知欲,虽然杜馨月十分想学得这么出色的化妆技术,但若是太容易上手,定然不会珍惜。

浅浅就是看中了杜馨月势在必得的决心,才会有些一举。

杜馨月咬了咬唇,不满的说:“行,你不就是要钱吗?你开口吧!你要多少银子。”

浅浅为难的看着杜馨月,苦笑说:“这位杜小姐,你真的是为难我了,当日师父传我这门手艺时就曾经说过了,不许我私自传授她人,而且一生只能传承一名弟子。”

杜馨月挑剔的看着浅浅,轻蔑的说:“你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我舅舅说过,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一个价,你现在不同意,不过就是我出的价你不满意,不过你说吧!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给得起!”

浅浅一时真有些无语了,想劈开这个杜馨月脑袋看看,她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早知道这女人的银子这么好挣,她当初就该多打听一些,早在这女人身上花心思。

毕竟作为一个现代女性,有几个女人不会化妆的,现代更是流行着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化妆和不会ps的女人。

而她浅浅不单懂化妆和ps,而且还精通,毕竟她经常出席各大场合,自己若是连化妆都不会,又如何见人。

“杜小姐,对于你的话,你不做评论,我只能说我们俩的价值观不一样,若想我全部教你是不可能的!”

杜馨月一听,眼神便亮了起来,急切的说:“不全部教,但教一点总行吧!你教我化我自己这张脸就行了。”

浅浅不过是松了一点口,杜馨月便抓住了,可见是一个极聪颖的姑娘。

而且化妆这种事,她显然也懂一些,知道每个人的五官长得都不一样,若想画出漂亮的妆容,定然是要用不一样的手法了。

浅浅一脸为难的说:“杜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而是你有点强人所难,实在是当初师父和我说过,我们师门这项绝学就如同给人画皮似的,整个换了一张脸!”

杜馨月嗤笑,“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

浅浅也不辩解,只是望向仍然坐在原位上的掌柜家的侄女。

杜馨月回眸看去,似有不甘的咬了咬唇,又极满意的点了点头,狠狠的心的回眸对浅浅说道:“你教我画,我给你一百两如何?”

浅浅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她刚才还以为杜馨月开口很大,意思这银子可以漫天要价,原来杜馨月所说的所有她开口,也不过就是一百两银子而已?

对于一般的耕种人家,这一百两可能很多,但是刚才杜馨月说话的口气极大,浅浅一时也想左了,还想今日能在杜馨月这里敲得五千两。

反正杜馨月手中的银子也是不这么的干净,她舅舅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浅浅对她自然就不会手下留,肯定是抱着能骗则骗的态度啦!

“怎么,你嫌少吗?”杜馨月不傻,自然看得懂浅浅嘴角的嘲讽。

她撇了撇唇,不屑的说:“都说你在待价而估了,你还不肯承认,果然舅舅说的才是对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敢杜馨月被养成这副德性,其中还有她舅舅的手笔啊!

“不然二百两,不能再多了!二百两已经很多了,在这街上盘下一家门面做生意都足够了。”

杜馨月伸出两只手戒备的看着浅浅说话,一副就怕她再加价的样子。

浅浅看她这样有些哭笑不得,叹息一声道:“杜小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不过……”

浅浅的话还没说完,杜馨月便怒了,娇斥:“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再敢推拒的话,我就叫我舅舅把你抓起来。”

浅浅回眸定定的看着杜馨月,一副被迫屈辱,又心有不甘的样子,表拿捏了十分,做足了戏份才狠狠的道:“好啊!杜小姐一样要强人所难的话,行!拿五百两银子来,我就给你画次妆,并教会你如何化此妆。”

杜馨月脸色一变,骂道:“你怎么不去抢啊!你知不知道五百两是多少银子啊!买你十次都有余。”

浅浅脸一落,不悦的说:“杜小姐出不起这价,就当我没有提过这事!”

说罢,扭身就要出门。

杜馨月立即拦下,并斥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死吗?”

浅浅抿了抿唇,好笑的说:“能够生,谁又愿意死呢!只是杜小姐如此强人所难,浅浅不过提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要求,既然杜小姐做不到,又何苦为难人。”

绿衣丫鬟瞪着一双大眼斥责:“喂,你不会是不知道二百两是多少吧?二百两银子可是你一辈子都拧不到的,你竟然还好意思讨价还价,你也太不知趣了吧?”

绿衣丫鬟看浅浅穿得干干净净,但身上布料也不过是一般普通的料子,她本是杜馨月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杜馨月也赏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因此,她看不上浅浅的穿着也是理当中。

浅浅看了眼一边有些急切的何小刚,冷了眉眼对杜馨月说:“杜小姐要不要学是你的事,若是不学就不要拦着了!”

杜馨月看浅浅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又看了眼掌柜的侄女,虽然不满主导树落在了浅浅的手里,但觉得这五百两倒花得值得。

“好!但若是你没有让我满意的话,我是不会付银子的!”杜馨月怒气冲冲的威胁,回身就对掌柜的侄女厉声喝斥:“还不让开!”

掌柜的侄女诚惶诚恐的退到了一边,还是在掌柜的眼神示意下,才偷偷的溜进了后院。

杜馨月站在椅子之前,绿衣丫鬟立即上前拿出帕子擦了擦椅子,她这才坐下,抬着下巴对浅浅示意。

浅浅打开之前买下的胭脂,杜馨月立即怪叫说:“你刚才给那个丑丫头用过了的,现在还想用到我脸上!我不管,全部用新的,化得好,我便全部买下,若是不满意,这东西就你付钱,反正我是不会用别人用过的胭脂。”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杜馨月的无视极任性十分的无奈。

她忍耐了脾气对掌柜的笑笑,挑了几样胭脂水粉让掌柜的拿给了她,细心的给杜馨月上了妆,还特意只上了一边,然后递了镜子给杜馨月看。

两边脸,完全像是两个人似的,特别是一双眼眸,一个大一个小,且修饰过的一边,眼眸不单大,而且还显得媚。

比起平日的样子,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

“这……”

杜馨月一时无语,她平日对自个儿的容貌有极大的自信,可是这会儿化出来,这么明显的比较,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哇,这差距可真大,幸好姑娘这门手艺不能传人,否则的话,以后娶媳妇之前,不得还押着她先净面吗?”

何小峰性子比较闹,一时没有忍住轻声的与何小刚嘟哝。

这话正好传入杜馨月耳里,她脸色一变,娇斥道:“你说什么?”

何小峰嘴角一抽,自知闯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尴尬的赔笑。

何小刚立即出声解释说:“舍弟年幼不懂事,还忘了杜小姐见谅。”

浅浅和何家可是坐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不能看着何家开罪杜馨月,然后做不成这笔生意。

“杜小姐是底子好,原本就长得貌美如花,此时的妆容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毕竟我手艺再好,也得看是给谁上妆,就拿掌柜的侄女来说,她即使化了妆,也没有杜小姐素颜美丽。”

杜馨月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轻笑道:“倒想不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啊!”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杜馨月心一好,便不再追究何小峰的莽撞,只是随意的打量了何家兄弟一眼,不甚在意的说:“我现在在忙,你们有空等就等,没空等就算了!”

何小刚尴尬的赔着笑,讨好的说:“杜小姐有事便先忙,今日我们兄弟也没有其他的事,主要就是让杜小姐看看,您之前向我们家订的梳妆台是否还满意。”

杜馨月撇了眼何家兄弟,随意的说:“行,要等就等吧!”

浅浅觉得杜馨月的性格真是有各种缺陷,实在是很难让人讨喜,之前不认识时,还想着看了杜馨月这人后再决定怎么行事,毕竟她浅浅向来恩怨分明,现在只觉得,利用她,完全不会有一点心里负担。

这种不可一世的女人,总想着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就该受受教训才好,说不定哪天扳倒了她的大靠山县太爷,她倒是能有所改变。

浅浅心里将杜馨月评价得一无事处,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动作极快的将妆容定好后,站直了身子说:“可以了。”

杜馨月原本就一直举着小铜镜,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自个儿全新的样貌,虽然心里颇激动,但又怕旁边的何小峰再说什么影响她心的话。

杜馨月面上倒是有些压抑,不过眼里的喜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浅浅扬了扬眉,问:“杜小姐,这五百两可愿意付?”

杜馨月满意点了下头说:“你放心,我堂堂杜馨月还能赖了你五百两银子吗?不过你现在也只化了一遍,根本就还没有教我。”

浅浅诧异的张着小嘴问:“不是吧!我刚才一直让杜小姐拿着铜镜看自己的容貌,就是让你看清楚我是怎么化妆的啊!难道杜小姐竟然一点都没有看会吗?当初这个妆容,师父可是只教了一次,我就学会了啊!”

杜馨月脸色乍青乍白,又不愿意承认她不如浅浅,因此,脸色憋得极好看。

“你刚才没说那是在教我,我根本就没有细看,怎么能算?”

绿衣丫鬟不愧是杜馨月的贴身大丫鬟,极明白她的心思,立即出声维护说:“你和我家小姐怎么比,当时你师父教你时,定然是一步一步解说得十分详细,哪像你刚才,就像赶时间似的,什么都没有说,就极快的化完了!我家小姐没有全记住也是理当中的事。”

绿衣丫鬟一顿解释,杜馨月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当下要求浅浅再来一次。

浅浅为难的看着杜馨月问:“再来一次,可是你脸上已经有妆容了,再来一次,怎么上妆?”

杜馨月皱了下眉,看向绿衣丫鬟说:“你给她化!”

浅浅好笑的出声,“你们俩长得明显不一样,五官也不相同,单是画眼睛这个最重要的部位就不同,我现在在她脸上画,你学会的是怎么替她化妆,你真的要我在她面上画?”

杜馨月脸色一变,她堂堂一个小姐,会要给一个丫鬟化妆吗?马上就否定的摇摇头说:“不用!”

掌柜的见杜馨月纠结,便好心的提议说:“杜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去后院净面后再来上妆?”

杜馨月嫌恶的说:“我很介意。”

掌柜的脸色一变,皮笑肉不笑的退了两步,站在柜台里恨不得抽自个儿两耳光,没事多什么嘴。

杜馨月纠结了一会儿,才命令绿衣丫鬟回府取她净面的盆帕等物过来。

浅浅觉得杜馨月有些大题小作,但刚看了掌柜热脸贴了冷屁股,她这会儿才不会主动去说什么。

杜馨月自认这主意不错,心也好了,左右照了几下镜子,看着镜子里眼含秋波,媚意横生的女子只觉得心特别的好。

在等绿衣丫鬟来的时候,杜馨月不断的欣赏着自己的容貌,就如浅浅之前说的一样,像换了一张脸似的。

虽然还有原先自个儿的模样,但是却比原样要美上十倍不止。

杜馨月自恋的时候,何小刚十分会来事的拍了杜馨月几句马屁,杜馨月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铜镜,一副施舍的口吻开口。

“好了,你们也等得够久了,就看看你们打的家具吧!”

何小刚面上一喜,立即迎着杜馨月往门口走,嘴边说道:“杜小姐,这边请。”

杜馨月站在胭脂铺的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小刚指使说:“揭开看看吧!”

本来门口停了这么一辆大板车,上面还架高了货,又被布蒙着就让路人好奇,这会儿见要揭开了,一时也不少好事的人停下来凑热闹。

何小刚对浅浅设计出,他大哥亲手做出来的梳妆台,十分的有自信,因此,看到围观的路人越多他脸上的笑容也就越灿烂。

何小刚揭开,立即有人出惊呼声:“哇,竟然是白色的!”

在这时代并没有油漆,其实浅浅也不知道油漆的具体成分是什么,她只知道主要是树脂及染料这些。

因此,当初给图纸给何家时,她就随意在图纸上提了,并说了她知道的大致成分,且希望这套家具最好是白色,可是永福他们觉得成亲用白色的不好。

白色多代表了丧事,大喜日子都会选择用大红色。

倒没有想到,还真让何家琢磨出来了,虽然看着这油漆色泽不好,上色也不均匀,但是这种没有油漆的时代。

第一件油漆家具可见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就连浅浅自个儿也没有想到,家具竟然还带有颜色。

杜馨月眼神一亮,惊喜的说:“有意味,真有意思!这颜色你是怎么弄上去的?也和布料染色一样吗?”

何小刚哭笑不得的看着杜馨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才强势要求了浅浅教她化妆,这会儿又来打听油漆之事。

浅浅自然不能让杜馨月将这种事套了出去,而且她事先真是一点也不知,何家也一直没有提。

倒是她自个儿都忘了,现在看到才想起来,当初不过是在图纸上随意的画了几段话。

“杜小姐可真有趣,但凡是别人家挣钱的配方和手艺都要打听一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杜小姐有意做我们这行呢!”

杜馨月脸色不好的反驳,“谁要做你们这种低贱的行来啊!”

浅浅撇了眼杜馨月,也不知道和她争辩,免得到时候横生事端。

杜馨月不见看浅浅,只是对着何小刚说道:“你们做的,我很满意,现在给我送去杜府,自然会有人给你们结帐的!”

浅浅这时候趁着杜馨月不注意的时候,溜到穆清的身边,低声说道:“你等会儿和何家兄弟一起去送货,晚一点,我们在西街口碰面!”

穆清皱了下眉,没有拒绝。

“你跟着他们兄弟,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的。”

穆清深深看了眼浅浅,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之前在来的路上,她就交待了,到了铺子就要一直站在何家兄弟身后,还得低着脑袋不许抬眼不许说话。

刚才他看这个长得很丑的女人和浅浅这样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高兴,甚至有种想撕了她的冲动。

以前他很少起绪波动,除了大白生病的两次,让他担忧,让他愤恨,其他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

“乖,我还有事要办!回去了再和你说!”浅浅竟然在穆清的眼里看到了担忧,而且这一次还不是一闪而过的那种迷茫。

是十分直白担忧。

浅浅高兴得想笑,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谈的时候,其实浅浅会这样要求穆清,是有点小人心思的。

她之前的感生活其实也是一片空白,并不了解其他女人会不会有她这样的想法,总有种自己看中的男人,其他的女人都会喜欢他的感觉。

此时,浅浅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才会防备着杜馨月。

特意让穆清不着隐了身上的气息,低垂着脸,不许露出真空,毕竟穆清的长相,一般的女人可没有什么抵抗性。

看看西顺村知道他是狼奶大的,仍然私心爱慕他的女人就清楚了,更何况这杜馨月还不清楚。

加上杜馨月的性格还是这样的,浅浅不得不防,不管是她未雨筹谋,还是她高看了穆清都好。

总之,她目前能力有限,可不希望多这么一个敌来搅事,而且不过三日就要成亲了,她可不想在心里添堵。

穆清跟着何家兄妹去杜家拿银子,没多时绿衣丫鬟也过来了,她身后还跟了另一个小丫鬟,身她行动就知道等级不如这个绿衣丫鬟。

两个丫鬟将杜馨月搀扶到了后院,侍候她净了面,便通知浅浅到后院去教杜馨月化妆。

这一次,杜馨月倒是用心,每化一部都会配上一角解释,她现不单绿衣丫鬟看得仔细,就是后来跟着来的丫鬟,看得也十分的细致。

甚至,绿衣丫鬟还会时不时用眼神示意询问后来的丫鬟。

浅浅看到这一幕也算是了解了,想来这个新来的小丫鬟记忆应该不错,才会被绿衣丫鬟带来。

果然是杜馨月身边的的大丫鬟,竟然还有几分机智。

浅浅将妆容化好,和之前的一般无二,还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可否记住。”

杜馨月皱着眉,有些为难的样子。

两个丫鬟因为也没有记全,就是**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吹大,因此,主子没有问话,都没有出声。

“你们记得是如何上妆就行,待会儿我向掌柜借了笔墨将详细的步骤写给你!”到了这步,浅浅不介意主动卖一个好。

毕竟她目前的想法是打算和杜馨月相交的,可不好把人逼得太甚。

不过杜馨月这人还真的是不讨喜,听到这话,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回了一句。

“算你识趣!”

浅浅嘴角一抽,觉得手真的有些痒。

懒得再理这主仆三人,出去找掌柜的借了笔墨,写了化妆的先后步骤,并告诉了她几个要素。

其实化妆最重要的就是多练手,熟能生巧,不过看杜馨月的样子,将来给她化妆的人,肯定也是这身边的两个丫鬟。

她自个儿想要学会,怕是有些困难。

杜馨月她们出来,浅浅正好收笔,将纸往杜馨月面前一递,她下意识的抬手要接,浅浅又立即将纸收了回来。

杜馨月不解,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问:“你干什么?”

浅浅抖了抖手中的纸,笑吟吟的说:“杜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杜馨月鄙夷的说:“明明就是死要钱,还装什么清高!”

浅浅好笑的说:“我既然都已经违背了师门教了你,为什么不拿我该得的酬劳?”

杜馨月被浅浅堵得一时无法回话,狠狠的瞪了一眼说:“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票,你和我一起去府里取!”

浅浅挑了挑眉,十分配合的说:“好啊!”

之前被杜馨月用过的胭脂倒是被她一口气全都带走了。

她今日出门本来就是逛街买东西的,倒没有坐轿子,一路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杜馨月眼眸动了动,不怀好意的问浅浅。

“反正你都已经背叛了师门,不如我再给你五百两银子,你把你懂的本事都教给我,如何?”

浅浅点着头,失笑的说:“杜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就算我肯教,你学得来吗?”

杜馨月脸色一变,娇斥:“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浅浅耸耸肩,摇说:“不,这门手艺对于我来说,是吃饭的工具,对于杜小姐而,只是增加美貌的利器。”

“你自己根本不可能花时间去练习,更别提好好钻研,我教了你,也不过就是教了你身边的几位丫鬟而已!教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本心,我又如何能多做这样的事!”

杜馨月皱着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浅,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十分的不简单,这会儿才想起来要问她。

“你究竟是谁?”

浅浅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杜馨月,都到了这一步,才起戒备之心,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杜馨月了。

“我叫浅浅!就住在西顺村,你放心,我已经收了你五百两银子,自然会负责到底,往后只要是这个妆容你有不懂,都可以来找我!但你也别想,我会上门服务,你懂的,我们的交易不包括这一项!”

对于她的身份,浅浅倒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杜馨月没有本事查到,她托付她舅舅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给杜馨月线索,又怎么让她下次主动送上门。

杜馨月扬了扬眉,虽然不全信浅浅的话,但想着,浅浅也不敢骗她,因此,便松了几分心房的问:“你刚才说你会很多种妆容,对吧?”

“你想怎么样?”浅浅故意一副防备的样子看着好杜馨月。

杜馨月眯眼笑说:“没什么,就是好奇想知道,我还能能变成其他样子,或者清纯,或者高贵?”

浅浅微微一笑,不瞒她的说:“自然是可以的!”

“那你……”杜馨月一脸笑意的接下去。

浅浅抬起眼皮,淡淡的拒绝道:“想都不要想。”

杜馨月嘴角一撇,想着知道浅浅住哪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就不信,捉不住浅浅的把柄。

不过,她倒是愿意真和浅浅到这一步,她这会儿正眼看这个浅浅姑娘,倒觉得她沉稳内敛,气质不凡,丁点都不像村里走出来的姑娘一样。

她见过太过女子,那些村里走出来的女子,都是畏畏尾,有几人像浅浅这样有胆识的,还敢和她讨价还价。

到了杜府门口,浅浅拒绝了杜馨月的提议,并没有进屋。

不多时,绿衣丫鬟就拿了银票出来,一副心不甘不愿的模样对浅浅说:“我家小姐是看得起你,才让你教她,你也别得寸进尺,否则的话,没有你好果子吃!”

浅浅一下扯过绿衣丫鬟手中的银票,看了下面额,便将写了化妆步骤的纸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才没有兴致留下来听一个丫鬟啰嗦。

绿衣丫鬟看着浅浅的背影,气得咬痒痒,跺跺脚气愤的说:“就跟小姐说了,不该真的给她五百两的!她哪里值五百两啊!”

浅浅听到绿衣丫鬟没有压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脸上的笑容逐渐扩散,也好,看到这些人因她拿了这笔银子而不爽,她便心舒畅了。

到西街口时,三个男人坐在板车上,面容各不一样。

何家兄弟眺望她这个方向,目露着急,穆清静站一边,微垂着脸,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浅浅走近,何家兄弟松了口气说:“你总算回来了,再晚我们就该去找你了。”

“不单没事,还挣了五百两!”浅浅没有隐瞒的拿出银票扬了扬。

何家兄弟赞赏道:“浅浅妹子可真有本事。”

“哪里!”浅浅客套的笑着。

穆清站在浅浅三步之遥,打量着浅浅,见她没事,眉眼才渐渐松开。

“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消息,我们得立即回去了,你们呢?”

今日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何小刚不敢再有一刻多留,怕家里人担心。

浅浅扬扬手示意,“你们先走吧!我们还要去镇上买些东西,只三天就要在婚了,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添齐,正好刚才得了一笔银子,便去采购来!”

何家兄弟也没有细问,只道:“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了,银子结算的方式就照你之前说的,现在我们先回去了,大约后日,我们会送家具过去的。”

“好!”

两家人道别了,浅浅就带着穆清上了酒楼,还直接要了一间包厢,在包厢里点了四道小菜,慢慢吃了起来。

毕竟折腾了一日,他们可是颗米未进。

用过饭了,浅浅也不急着走,反倒是叫了一壶茶,两人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自然都是浅浅说,穆清听。

直到夜幕降临后,浅浅才狡黠的对着穆清勾勾手指头,笑得诡异的说:“今晚,我带你去探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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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劫富济贫

浅浅来过县衙,而县太爷的都是住在县衙后面的,因此,她带着穆清熟门熟路的到了县衙的后门。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看着面前的一堵不算高,但普通人绝对翻不过去围墙,浅浅扬高了眉,笑吟吟的看着穆清问:“你能翻越这面墙吗?”

虽然她觉得穆清自小就是跟着狼群长大,该有狼族的行动力,而且又打猎这么多年,但是终究没有见过他显现身手,因此,才有此一问。

穆清看了眼面前的墙,面上平静无波的点了点脑袋。

浅浅轻浅一笑,左右望了眼,旁边就有一颗树,正是长得好地方。

她回身几下便爬上了树,站在树干上看了眼,现没有这院子里没有人,这才放心大胆的往前的跳,直接站到墙顶上。

浅浅望看墙下的穆清,正好看到他面上来不及敛去的神色,微显诧异。

“上来!”看到穆清因此变了脸,浅浅的声音中都透着一股笑意。

穆清退后几步,然后往前一冲,踏着墙,两下就攀爬上来了。

浅浅眉眼一亮,赞许的说:“干得漂亮!”

穆清望了下里院,问道:“下去吗?”

“嗯!”浅浅轻应一声,就感觉到身子一轻,被穆清抱着跳下了墙。

浅浅微微扬眉,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以前出使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和搭档合作过,但没有被这样照顾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各司其职,会彼此配合,但不会有谁特意照顾谁,更何况她叶也不用其他人照顾。

“为什么来这里?”穆清垂眼看着浅浅低低垂下的眼帘,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站了将近片刻也没有说话,这才主动问话。

浅浅愣了下,扬起粲然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不是还惦记着那块白虎皮吗?你送我的虎皮就是被这宅子的主人拿走了。”

穆清看了眼浅浅,倒没有再问什么。

浅浅将白虎皮送给县太爷,救了永福夫妻俩的事,他是清楚的。之前虽说要再打一张白虎皮,但也没有想过要在县太爷手中再夺回来。

毕竟这白虎皮已经送给了浅浅,她怎么处置,他都尊重。

不过,如今浅浅想拿回来,他自然是赞同的。

“其实我把虎皮给县太爷也不过是权益之计,打算等事淡了下来,就将虎皮偷出来,哪里知道你会在婚前想着再给我打一块虎皮,我才将事提早进行。”浅浅仰着面笑吟吟的解释。

穆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浅浅立即识趣的解释说:“现在拿回来也没关系,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天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只拿白虎皮一样,我们顺便做一回劫富济贫的侠盗,如何?”

“好!你跟在我后面。”穆清眸光一定,身子下意识的做出攻击的姿势。

浅浅拧眉一下,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狼在猎捕食物时所摆出来的姿势吗?

这四周一片静谧,穆清突然做出防备的攻击姿势,虽然有些引她笑,但心里却是极感动的,特别是他的相护。

浅浅跟在穆清的身后,由于她也不清楚这虎皮放在哪里,便由得穆清带路,但大方向还是提醒两句。

毕竟这种虎皮这种地方这会儿应该是挂在书房才对,毕竟天还不热,放在卧室里垫坐还不可能。

县衙是按了前朝后寝、左文右武、狱房居南的传统建造而成的,因此,浅浅他们此时一路往后院走,便也没有错。

走在去后院的路上,便听到人声响动。

浅浅没想到在县衙里第一个听到的声音竟然是杜馨月。

远远的,杜馨月背对着他们,也看不清楚表现,听能听清她声音里的怒意,满是娇纵的朝着一个官差娇斥。

“你给我去查清楚西顺村有没有一个叫浅浅的女人,然后将人带回来,记住,不准伤害她了,特别是她的一双手。”

浅浅微不可见的皱起眉,看样子她还是太高估了杜馨月眼界,看样子在她的眼里,认为有县令这个舅舅就真的能够一手遮天。

差衙略有好奇的问:“呃,为什么啊?”

捉一个女人回来是容易,但总要有一此理由吧!再者,县太爷问起来了,他才好回话啊!

而且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他也得先调查清楚,免得碰上了铁板。

毕竟县太爷可不是什么善人,到时候出事了,肯定是推他去抵偿。

“你管这么多干嘛,我让你去,你就去啊!”杜馨月一声娇斥,才懒得和一个衙役多做解释。

衙役眼里闪过一抹恼怒,面上却是笑笑,“表小姐,不是我不去啊!而是这种事,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吧!我叫上其他的兄弟,他们也不听我的啊!我总得先和县太爷报备,有了他的指令,我才能做事啊!”

杜馨月不悦的沉着小脸,她这会儿过来找县太爷,本来就是等不及想知道浅浅的事,因此,刚才一见到有衙役走过,便立即叫住了人下了命令。

这个衙役心中也苦,早知道就不在这时候过来回话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刁蛮的表小姐缠住。

“我会和舅舅说的,你就说是舅舅的意思就行了,晚上把人查出来,明天就带过来,直接送去杜府!”

杜馨月不耐烦的娇斥,说罢,拧着裙子侧身就走。

走出几步,回眸不悦的说:“先礼后兵,请她来我杜府当丫鬟,若是不愿意的话,便直接带过来。”

杜馨月往里面走去,现在跟着她进去,便能知道书房在哪里,这时候县太爷应该还在书房,休息的时间没有这么早。

不过这个衙役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走,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冲出去,更重要的是穆清更好奇的是想知道这个衙役打算怎么做。

毕竟在他眼里,一块白虎皮可是比不上浅浅安危。

等了会儿,就见另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四十岁左右,穿是倒是儒雅。

“师爷!”

衙役见男子便出声问好,浅浅他们躲在远处,也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虽然浅浅之前进过衙役门,但是那一次并没有见到师爷,直接被衙役带去见了县太爷。

没想到师爷看起来倒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不过他能与县太爷一起鱼肉百姓,想来也只是一个衣冠禽兽。

“怎么还在这里?”

衙役苦笑一声,刚才报告完了事,他就先出来了,独留了县太爷和师爷在里面谈话,这会儿不走,就是为了等师爷出来。

“就是刚才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表小姐,他让我帮忙查一个叫浅浅的人,还说要把她抓去杜府,给她当丫鬟……”

衙役一脸询问,显然是在请示师爷,他该怎么做。

师爷怔了下,道:“这人的名字好像挺熟,我们之前是不是查过她?”

县太爷每次要谁放血的时候,都会顺便查一下对方的家底,上次浅浅就被查过了,而且还是师爷经的手,因此,他对浅浅这名字略有印象。

“有吗?我不记得了!”

衙役一脸迷茫,想了想,他并不认识西顺村什么人。

师爷拧眉想了想,便说:“算了,记不起是什么人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过还是按惯例,先去查查对方的底细,若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就绑了送到杜府就是了。”

“好!多谢师爷提点!”

衙役得了信,笑眯眯的点着头,俩人边说就边走了出去。

穆清起身跟随,浅浅一下拉住了他,低声询问:“你做什……”

浅浅话还没有说完,便对上了穆清的狼眸,眼里满是嗜血的光芒,一副要活剥了敌人的样子。

“他们想伤害你!”穆清紧紧的皱着眉,声音略有起伏。

浅浅轻笑的拍了拍穆清的胸口,笑吟吟的说:“不过是抓我来当丫鬟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我们也就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自信十足的笑容,奇迹的抚平了心中的怒火。

不等穆清追问,浅浅又解释说:“不用担心,其实我是故意接近杜馨月,更是故意告诉她,我的名字的,我就是要借着她,找到县太爷行贿受贿的证据,到时候一举告了他,他害得我家破人散,我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浅浅咬了咬牙,本来不想这么早与县太爷对立,不过眼下,反正都打算拿回虎皮了,一次扳倒县太爷也没有什么。

她不过就是私下收集证据,再一封密信告上去,她还就不信了,难道这魏国所有人的官员都是贪官。

“等下不能找到证据吗?”穆清有些不懂的看着浅浅。

反正都已经打算来偷虎皮了,为什么不把证据也一起拿了?

其实这事,浅浅自然想过,不过行贿受贿的一般都是一个小帐本,哪里像虎皮那样容易得到。

因此,她才会做了两手准备,趁机结识了杜馨月,想着以后通过她,时常进入衙门,也从她口中打听到县衙的重地在哪里。

不过,她原本是想着,她这么显现一手,最后又留了这么一段话,杜馨月怎么也该是把她当朋友,想着以后再从她手里多学几招。

哪里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想着命她去当丫鬟,她倒是想得好,做一个侍候杜馨月的丫鬟,小姐有令,丫鬟自然得听从。

“不一定,能找到最好了!”浅浅笑笑,也没有详细解释。

不过一个守卫不严的县衙,浅浅也没有打算花上多少时间,她会接近杜馨月还一个原因,就是她以前也查过人。

不过对方并不会自个儿亲自去做些什么,而是利用身边的亲戚,因此,浅浅便是事先做了这些打算,而且县太爷见过她了,她不方便直接接触县太爷,这样迂回的接触,县太爷也不容易起疑心。

最主要的是她有本事能够压抑住杜馨月,就算她野性难驯,不按一般人出招也没有关系,她在意的不过就是一张容貌。

这种女人,很好对付。

“好!”穆清目光沉沉的思索了一下,才朝着杜馨月刚才的方向走去。

偷东西这种事,他并不在行,他所学的东西,大多都是在狼身上学得的生存本能,就算他行动敏捷,是打猎的好手,但其实他并不懂什么武功招式,他会的不过就是应变的本能,在打斗的过程中给对方致命一击。

俩人走到后院不免有些咂舌,这前后院的风格还相差颇多,若不是清楚他们来的是县衙后院,指不定就误会了,以为身在某个富商的豪宅里。

这楼庭、小桥、流水、假山、走廊,竟然无一不透着奢华。

浅浅这随意一瞥,看到摆在这走廊两边的兰花竟然和她当初在兰花市场看到的相差不多。

当时她和朋友参加旅行团出去玩,内导说这一盆兰花就是一两万,虽然单价不高,但是抵不住数量多。

而且和她一起参加的朋友,只是普通家境,当时还开玩笑说过,若是带几盆走,可就是几万块钱啊!

如今,浅浅就是这样的想法,这走廊随处可见的兰花,竟然都不是普通的品种,想是里面县衙里应该还有更珍贵的兰花才是。

由此也能看出,这个县衙是多么的该死,竟然贪了这么多。

“怎么?”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一时出神,一时嘀咕。

浅浅苦笑的摇摇脑袋,她真的是警觉性太低了,也不知道是穆清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还是低估了县衙的可怕性。

俩人一路曲折的总算找到了书房,书房门口并没有人守护,而之前杜馨月过来找县太爷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显然是他们在来的路上耽误了太长时间,杜馨月已经将事说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县衙。

潜入书房里,将门锁好了,却现看不清屋里的摆设,一次又些怔住,因为她以前受过专业的训练,听觉和视觉比一般人要强出数倍。

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内里的灵魂虽然还是原来的,可是这个身体却已经变了,这个身体没有受过特训,看不清楚也是正常。

不过,好在她事先带了火折子。

掏出火折子,吹了两下,屋里渐起光亮,浅浅这才清楚的看清屋里的摆设,而他身边的穆清竟然就已经手拿虎皮站在她的旁边了。

浅浅有些傻眼的问:“难道在黑暗中,你也看得清楚吗?”

穆清没有隐瞒的说:“我不单夜能视物,而且听力还很好!细微的声音也能听见。”

浅浅撇了撇唇,一时有些无语。

这些本事,她以前也会的,现在竟然都落下了,想想还真是不愤,看样子以后不单只挣银子了,这些本事得快速再捡起来才行。

“好了,虎皮已经拿到了,我们再找找,行贿受贿的帐本有没有在这里!记住,不要把东西翻乱了。”

穆清四下看看,浅浅却是极有经验的直接走到书桌边上,将每个能藏东西的位置都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哪里特殊。

她起身走到书架,看着这排列好了的四书五经,没有一点问题,一类书一类书放在一起,方便查找,一目了然。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总觉得这个书架好像有些问题,摆放的位置,根本就不像是为了放书,反倒像是……

浅浅低垂猜测的时候,突然便看到书架朝着两边大开,露出里面的暗室。

浅浅瞪大了眼,诧异的回眸望向穆清,只见他面色微慌的抓着书桌上的砚台。

“你……”

浅浅没想到这书架后面竟然有机关。

穆清略有尴尬的收回手,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看到浅浅放了笔墨纸砚的他家里,而且都是极普通的,他见过浅浅画图时抱怨砚台调出来的墨不好。

刚才他看到这砚台便觉得比家里的好,一时起了心思,便想顺手带回去,也方便浅浅以后写字作图。

哪知道拿了两下没有拿起来,用力一掰,竟然朝着右边转去了,而且浅浅面前的书架还突然打开了。

“你怎么找到机关的啊!”浅浅笑眯眯的蹦到穆清的面前,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穆清心里泛苦,一点小心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口,他总不至于说他是打算偷这个砚台,错打错着吧?

“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穆清绷着一张在脸,一脸严谨的说着。

浅浅只叹穆清的运气好,便笑吟吟的说:“我们快点进去看看,说不定帐本就在里面。”

找到帐本,不单她可以报仇,就是这附近所有的百姓,也会有好日子过,虽然不知道下一个新官是好是坏。

但新官上任前朝,总不至于做得像如今县太爷这般猖狂。

到了里面的暗室,浅浅用火折子一照,只看到大大的六个箱子,她当即有种财了的想法,冲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金银珠宝。

暗室正对面还摆了一尊财神爷,这县太爷也是有趣,拜的竟然是财福爷,可见这人是多爱财了。

虽然现了县太爷藏银子的地方,但是却一时难倒了浅浅,苦着脸望着穆清问:“我们怎么搬出去啊?”

穆清直接将衣服脱下,自箱子里拿出一锭锭的银子放在衣服之上,再将衣服打了一个结,成了一个小包裹似的。

“走!”

“啊?”浅浅看着穆清,惊讶的张着小嘴。

到了宝山,竟然就拿这么点东西,怎么也要给这些搬空啊!不能白白便宜了县太爷。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问:“不是劫富济贫?”

“噢……”浅浅瞬间了解的点点头,左右看了眼,目光就落在财神爷上面。

摆放财神爷的桌子上垫有一块红布,正是适合浅浅拿来装银子。

她起身走到财神爷面前,嬉笑随意的说道:“真是对不起住啦!借你的红布一用!”

浅浅说罢,就将财神爷抬起,将底下的红布用力一抽,再将财神爷又放在原位。

穆清看着浅浅的动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走近。

浅浅回眸对上穆清皱起的眉,笑着解释说:“我总不能脱衣吧?这里可就这么块布了,借来一用,相信财神爷不会怪我们的!”

浅浅明白古人都信神,因此误以为穆清也是这样。

只见在她的解释声中,穆清伸手拿起财神爷用力摇了摇,就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声音。

浅浅惊讶的挑眉说:“这里面竟然有东西?”

穆清翻手看了下财神爷的底部,果然有一个空洞,用手指往里面一扣,竟然扯出一张长长的绢布出来。

看到这块绢布,浅浅不得不佩服穆清的好耳力,不明白怎么这么细微点的摩擦声,他是怎么听到的。

穆清将绢布摊开,但他却不识字,拧着眉将绢布又递到浅浅的面前,浅浅一看到这上面的字便乐了。

这明显就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啊!没想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样子老天爷也在帮他们。

浅浅接过绢布,高兴的往怀里一塞,踮起脚尖在穆清的颊边留下一个响吻,称赞道:“穆清,你真是棒棒哒!”

穆清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被吻的侧面,震惊的看着浅浅。

浅浅高兴得手舞足蹈,也没有多注意,走到银箱旁边,又将一锭锭的银子装好,系成一个结,背在背上。

“好了,我们走!”浅浅高兴的站了起来,想着等下出去便拿两个大麻布袋过来,多运几次,肯定就运出去了。

浅浅走了几步,见穆清没有跟上来,回眸一看,就见人傻站在原地,脸上还有些傻乐的表,最重要的是一只手还保持着捂脸的姿势。

“喂,你干嘛呢?快走啊!”浅浅不明所以的走近推推穆清。

穆清两眼闪闪亮,略有兴奋的问:“你是不是想和我交配?”

浅浅吓得倒退一步,明白穆清的意思后,一张脸更是五颜六色极其诡异,挣扎纠结了一下,才问:“谁告诉你,我想和我交配了?”

就她个人所知,狼求偶也是摇尾巴啊!她又没有尾巴,更没有对穆清抬过屁股,怎么就成了她想和穆清交配。

穆清眼中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兴奋的说:“我之前看到有一个女人就是这样,咬了男人一口,然后他们就交配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你心里开始骂人。

这都是谁啊!竟然在穆清面前做出这么不雅的事。

其实,这与那对野鸳鸯无关,人家至今还不知道他们做的好事被人偷看到了。

“你偷听人家墙角啊?”浅浅戳着穆清的胸口娇斥:“以后不许了,清楚吗?”

穆清微微拧眉,无辜的说:“他们就在我平日洗澡的地方,而且我先到的!”

浅浅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一点都不避讳。

她和穆清相交多日,也是清楚他从来不在家洗澡,都是在后山的瀑布下。

“反正这不是想交配的暗示啦!你想太多了!”浅浅撇撇唇,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任凭哪个女人,被男人这样说了,心里多少会有些不高兴。

“啊,不是啊?”穆清脸上的光芒明显暗了下来,布满了失望。

本来还有些介意穆清说话不经大脑,但看他绪表现得这么直白,不免又笑了出来,揶揄的调戏问:“怎么,你想和交配啊?”

说罢后,浅浅自打嘴巴,呸声道:“呸呸呸,什么交配啊!我们可是人,明明就是做……呃,是恩爱!对,是恩爱!”

穆清无精打采的看了眼浅浅诡异的行径,不怎么感兴趣的嗯了一声。

“你还真想和我做……恩爱啊?”浅浅的脸,在火折的照耀之下,瞬间红艳了起来,眼底波光潋滟,煞是迷人。

穆清理所当然的说:“交配了就能生小崽子!”

他现在清楚他不是狼了,生出来的也不是狼崽子!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狼有期,他却没有。

若是没有期,他又怎么生后代?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长时间,不过他却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时间长了,倒也清楚,人是在成亲之后才会开始,才会有后代的。

而他马上就要和浅浅成亲了,刚才现浅浅对他了,他心里十分的雀跃,可是浅浅却说这不是。

那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呢?

“原来是想要孩子了!”浅浅微怔的愣愣道,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如今的身体才十六岁,她原本没有考虑过圆房,甚至生孩子的事,毕竟深受现代思想教育,十六岁还是一个孩童。

更明白二十五岁至三十岁才是女子生育的黄金期。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而且穆清一个孤儿,又有二十岁了,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想要快点生孩子,这点也是能够体谅的。

一时之间,浅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俩人在意的问题,完全不一样。

一个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一个是在乎为什么不?

“好了,现在不想这些,我们顺其自然,孩子总会有的,眼下先把这些银子散出去。”

浅浅笑得牵强的开口,看样子她得仔细想想未来的生活了,至少圆房和孩子的问题,就是马上就要面对的事。

俩人小心翼翼各背一个包袱出了暗室,又将书架合了起来,在没有惊动一人的况下,悄声离开了县衙。

出了县衙,浅浅并不急着将钱财散出去,而是拉到穆清偷偷寻了一个安静的巷子里,俩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现在先不去散财,我们这样把银子丢出去,到时候惊动了屋主,他们起来了,事闹开了,对我们后面行事不利。”

毕竟这大晚上的,虽然许多人都已经入眠,但也不保证,会不会有这么一两个特殊的夜猫子。

“好!”对于浅浅的决定,穆清没有意见。

更何况,他现在还想着的事,眼神若有似无的瞥向浅浅的红唇。

浅浅这么机敏的一个人,又怎么察觉不到穆清的眼光,却不想多说什么,只当是没有看到,但被人这样盯着,还是有些尴尬,不免会不知觉中做出抿抿唇的动作。

穆清眼神一亮,看得更是光明正大,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

浅浅翻了翻白眼,推了一下穆清,觉得他真是笨蛋,眼神似火,行为却是正人君子。

“就到附近找一个院子,将银子先藏起来。”反正这些银子,本来就是要送人的,就算是被人现了,被人占为据有也不怕。

更何况这么晚了,他们将银子藏在院子角落里,又用东西挡着,总不至于有无聊不睡觉的主人,闲得没事翻院子吧!

浅浅他们也没有跑远,就在附近选了一户人家,又在家里轻手轻脚的翻出两个麻袋,麻袋里面原本是装了许多红薯的。都被浅浅倒了出来,堆在了厨房里面。

再次进县衙,俩人可是熟门熟路,也没有遇上人。

进进出出折腾了一个晚上,临近天亮,才将所有银钱搬空了。

临走之前,浅浅眯了眯眼,略有不甘的说:“我们放把火把这里烧了吧!也好让县太爷误会。免得他到时候以追查白虎皮的下落为目标。”

毕竟这证据递上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处理县太爷,而且递给谁也是一个讲究,到时候还要研究一下朝堂的派系。

浅浅想着就有些头疼,感觉又恢复到了以前叶的生活似的。

“好,我去找柴过来。”穆清放下包袱,扭身就要出去。

浅浅抬步跟上,并在后面叮嘱说:“小心一点,别被人现了,有油的话,还弄点过来。”

柴火上加了油,这才烧得快,烧得旺。

“好!”

穆清直接找到了县衙的厨房,也要多亏了县衙里的条件好,这才会有这么多油,不然普通的人家,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油。

虽然只是猪油,但也一样的油。

穆清搬着油和柴火过来,也是分了几趟的,俩人先是查探了一下,确定书房周边没有睡人,这才在书房摆上了柴火,且都淋了油。

书房里面,全是木制家具,点了火,又浇了油,里外一起烧起来,房间的火势一下就涨了起来。

穆清和浅浅趁着还没有人现的时候,快速逃出县衙,一路便就将最后拿出来的两袋银子朝着各家扔了进去。

窗户开的扔窗户里,窗户没开的,跳上房梁,直接扔下去。

在他们分银子的时候,县衙书房的方向就已经火光冲天,一般吵闹救火的声音,似乎县衙里所有的人都起来了。

浅浅和穆清对视一眼,眼里布满了笑意,他们此次出行颇丰,不单拿回了虎皮,还劫出这么多银子,最重要的是县太爷收受贿赂的证据也拿到了手。

对于县衙的热闹,镇上的人家还未完全察觉,许多人还都在睡梦中。

浅浅和穆清银子一空,便又去藏银的地方搬银子,几次来回,偶有失手,也会打到屋下的人。

天还未亮,里面又是一片漆黑,浅浅揭开瓦片,也不知道下面的是大厅还是卧室,倒有不小心直接砸到睡梦中人的况。

最后一趟,穆清和浅浅的银子分得差不多的时候,浅浅清点了麻袋里的银子,仰着小脸对穆清说:“我这五千两就不洒出去了,留着救我大哥用!”

“好!”

穆清想了想,手中的银子也没有动了。

浅浅不解的看着他,“怎么?”

“我这些留给村长……”

“可……”

浅浅话没有说完,县衙火光太大,又加上之前被浅浅打到的几人,此时周边的人差不多都起来了。

穆清和浅浅俩人站在路中间,听到不少人惊叫:“啊!银子,是银子啊……”

浅浅眉宇一皱,下意识的张嘴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县衙失火,县太爷被抢劫一空啊!”

说完,她又紧接着穆清说:“我们快走!”

穆清跟着浅浅快速离开大街,这时候城门还没有开,他们也回不去,只得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待着。

穆清低声问:“你刚才做什么?”

“提醒他们小心银财,不这么说,他们怎么会把银子都藏起来,到时候县太爷知道了,肯定要挨家挨户的要银行。”浅浅皱起眉,也是以防万一。

毕竟县太爷在这里可是最大的,他一声下命要征税,难道这些平民百姓还能不给吗?

县太爷是当地的父母官,想要在百姓身上捞银子还是很容易的,所以不能让县太爷清楚这些百姓身上有银子。

再说了,镇上这么多户人家,他们也不一定每家都给了银子,到时候真的弄巧成拙了,不是苦了那些没有得过银子的人家吗?

“也是!”穆清附和。

他觉得浅浅想事十分的周全,做出的许多决定,他都没有反驳的理由,便是像今日的事,他原本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但是刚才离开的一瞬间,听到百姓接二连三的欢呼声,他突然觉得他们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给了很多人快乐。

这种感觉以前没有,以前也没有体会过。

浅浅目光一垂,看到穆清手中的包袱,有些不赞同的问:“你刚才打算把这些银子给村长吗?”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察觉到她有些不高兴了,却还是点点头。

浅浅皱着眉说:“这样不好吧!这么多银子给村长?”

穆清没有什么概念,看着麻袋里还剩的银子,浅浅是瞄过的,起码还有二千两银子。

她拿了这五千两银子,倒不是她贪心,而是她觉得这份银子该是县太爷出,当初若不是县太爷过于贪财,大郎也不会卖身。

他们家更不是为了凑五千两救出大郎。

所以她拿这五千两,拿得心安理得,可是村长平白得了这二千多两,若是少的话,也好。

就当是他们孝顺的,可是这么多的数目,他们介绍不了出处,而且一晚没有回去,镇上又出了这样的事。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事闹开了,他们俩或者一身本领,能够逃过,可是他们的亲人朋友怎么办?

浅浅给穆清分析了这个道理,他倒是十分受教。

“继续派送出去吗?”

浅浅很高兴穆清能听进他的话,立即笑吟吟的表示说:“是啊!我们送给一些更有需要的人,毕竟村长的日子过得很好,以后若真有不如意了,我们再自己帮他一把就是了!”

穆清听浅浅这样一说,更觉得他说得是对的!像他以前也经常给村长送猎物,但是村长总是拒绝,让他拿去赚银子,存媳妇本,只有村长的媳妇,却还嫌他送得少。

俩人走出去,现天还未亮,街上竟然已经有不少人了,显然都是出来看热闹的。甚至还能听到不少人兴灾乐祸的说县太爷这是报应,但却没有听到再有人说天上掉银子的事了。

穆清和浅浅怕被人现,都是挑了角落走,却没想到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胡同的最深处,几个孩子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儿,一身脏乱,一看便知道是小叫花子。

他们刚走近,其中一个孩子便十分警醒的睁开了眼,瞪着穆清和浅浅,戒备的问:“你们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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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建势之初

“别误会,我们不会坏人!”浅浅无辜的抬起双手,装了银子的麻袋也直接露了出来。

看到麻袋,小孩子便直接瞪大了眼,快速叫起来旁边三个孩子说:“阿二,阿三,阿四,你们快起来!”

另三个孩子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一看到面前的穆清和浅浅,和最先醒来的孩子一样,脸色一变,即惊又恐,眼底满是戒备。

“不要紧张,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小孩狠狠的瞪着浅浅,恶劣的骂道:“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你手里拿着麻袋做什么,你想把我们都捉走,然后卖掉吗?”

浅浅苦笑一声,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你们怎么会以为我们会想把你们卖掉,难道这里面装的就不能是给你们的银子或者是粮食吗?”

“银子?粮食?”四个男孩同时重复说道。

却是表不一的呸声道:“我们不要你的粮食,更不要你们银子,滚,你们给我们滚,不然的话,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四个男孩突然不知道自哪里拿了武器出来,可是手中的武器却各有不同,其中最好的,应该是为的男孩手中的木棍。

最差的一个,竟然是拿着破了的碗。

浅浅看他们的防备心理这么重,也知道定然是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堪的事才会这样,因此,也不逼着他们相信。

浅浅自麻袋里拿出四锭银子放在地上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们不是坏人,这些银子就留给你们,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浅浅扯了扯穆清,两人走出暗巷。

身后的四个男孩见浅浅他们真的只是放下银子不走,不免松懈了一番,可就在这时候,浅浅突然回眸说话。

四个男孩又一副防备的样子瞪着浅浅,好像她是食人的野兽,随时会过来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噢,对了!这些银子都是五十两一锭的,数目不小!够你们长大成人了,不过看你们的年纪不过*岁左右,用银子的时候注意一些,可别被人抢走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他们的样子,说罢,也不再多让他们忖度猜测,抬脚便走出了巷子。

俩人出了巷子,沿路有些闪躲,特别是提着一个麻木袋,更加引人注意。

浅浅微微拧眉,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路走到了哪儿也不清楚,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似的说:“穆清,我觉得我们这些银子还是不要再给平民百姓了,不如拿去救济一些乞丐吧?”

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些银子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就要还于百姓,可是却有比普通百姓更需要这些银子的一些人。

平民百姓生活得虽然不易,但总是有口热饭能吃,可是这些流落的乞丐呢?饥一顿饱一顿,特别是其中还有像刚才那么大的孩子。

“好!”穆清应了声,回眸不解的望了望。

浅浅这才注意到穆清频频回,不解好奇的问:“你看什么?”

浅浅问话间,便回眸看了去,只见刚才救济的四个男孩子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跟踪的技巧又没有,一眼就让人看到了。

穆清微抬下巴说:“他们跟了我们一路了!”

浅浅拧了下眉就朝着他们走去,四人便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到处乱窜,浅浅一时有些无语,她什么时候长得像母老虎了啊?

“算了,不理他们了!我们走。”浅浅继续往前走,却想着这附近哪里有破庙,一般乞讨之人都会藏身于此地。

但是她来镇上的时间少,根本就不了解镇上的地形,虽然镇里不大,但奈何浅浅不认路。

又走了一条街,天也微微亮了起来,浅浅脚步一顿,回朝着男孩他们跑去,瞬间抓住了一个转身想跑的男孩子。

浅浅拧着他的后领,将人转了过来,好笑的问:“说,跟着我们做什么?”

一个小男孩在她的手里,其他的三个男孩子也都没有跑了,都防备的看着浅浅,急着说:“你放了阿三,你快放了他!”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这些男孩子,威胁说:“你先告诉我们,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为的男子就是第一个惊醒的男孩,他紧张的看阿三,慌张的说:“你不要伤害阿三,我们跟着你,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好人。”

浅浅哭笑不得的松了手,阿三得了自由,也没有立即跑开,而是仰起一张乌黑的小脸,好奇的打量起了浅浅。

浅浅垂眸一笑,对上阿三正准备调侃几句时,却被阿三的一双眼睛给迷住了,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眸,如大海一样清澈,不是正常的黑色瞳孔,她的颜色偏淡,更像茶色,此时眼睛忽闪忽闪,布满好奇,甚至透了几分可爱。

“你们倒是有趣啊!我是不是好人,好像和你们没有关系吧?至于你,不怕我吗?怎么还不跑啊?”

浅浅后一句话,对明显有些呆的阿三说的。

阿三怔了下,抬起清澈的眼信任的看着浅浅,突然嫣然笑说:“我知道你是好人!”

浅浅夸张的说:“是吗?连我都不清楚的事,你竟然清楚了,真是失敬失敬!”

阿三没有听出浅浅的嘲讽,对着她单纯一笑,侧目对着那边的男孩挥手大叫:“大哥,她是好人,她是好人,我们能够跟她回家!”

浅浅听前面两句时还有些笑意,但到了最后一句时,笑容却是挂不住了,惊恐的退了一步,问:“什么?跟我回家?为什么要跟我回家啊?”

阿三回眸笑嘻嘻的说:“因为一直有坏人想要捉我们啊!大哥说我们拿了这么多银子也是没有用的,拿到钱庄去换,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偷的,平日花费,更是不可能。”

浅浅怔了下,觉得阿三说的话,也是有可能会现的。

毕竟他们四人,穿得一身破烂,谁看都清楚他们是小叫花子,突然拿出五十两银子出来,其他人不起疑心才怪。

就算相信了银子是他们的,也难保有人不起歹心。

“不然等下天大亮了,钱庄开门了,我给你们换碎银子去,你们跟着我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家可养不起你们四人。”

浅浅觉得她能做的也就这一步,不然突然带回去四个人,她解释不清楚,就算马上就要嫁给穆清了。

俩人住在山中央,倒不引人注意,但是家里多出四个孩子,早晚也会被其他人现,而且她也给不了这四个人身份。

“我们不要这些银子,你用这些银子养我们,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们保证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们还会帮忙干活,我们吃得也很少!”

为的男孩名叫阿大,这会儿突然跑了过来,一股脑将四锭银子又全推到了浅浅,一脸执拗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她回去,但想着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因此,有些心软的说:“我给了你们银子,你们以后好好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跟着我的意思,你们清楚吗?就是下人,是奴才。”

阿大年纪小小,一双眼眸却是极为复杂,他挣扎了一下,坚定的说:“清楚,奴才就奴才,但你要保证护我们平安长大!”

浅浅扶了扶额,无奈的说:“你们不过是孩子而已,又没有谁要你们的性格,就算沦落到要乞讨为生,也不过是生活艰辛一些罢了。”

阿三一手拉着浅浅的衣袖说:“才不是,有人会把我们卖到好奇怪的地方,学一些奇怪的事。”

浅浅垂眸看到衣袖上多出的一个黑色手印,心里默默想着,这虽然是一件浅色衣裙,好在衣服已经旧了,她也不打算在婚后再穿了。

“阿三!”阿大极有眼色,浅浅只是垂眼看了一下,他便立即懂了浅浅的意思,叫着阿三训斥:“还不给主子赔礼,你把她的衣服弄脏了。”

阿三怔怔的瞪大了眼,看了看她还捏在手中的衣袖,又看了看浅浅的脸色,有些奇怪她为什么没有生气切。

不过却也是听了阿大的话,乖巧的松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一件破衣服而已!不过你说把你卖到奇怪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啊?”浅浅一边问话,一边看向了阿大。

看起来他的年纪是最大的,想是应该清楚,而阿三说奇怪的地方,定然也就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只觉得那里有些不同罢了。

阿大一脸恨意,咬牙切齿的说:“是合欢楼!”

“合欢楼?”浅浅拧着眉,惊讶的猜测,“不要说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场合?”

“对!”阿大羞愧偏开脸,一副受尽了凌辱的样子。

浅浅有些不信的指着他们四人说:“就你们?而且那里还要男孩吗?”

阿大咬了咬唇,狠狠瞪了眼浅少才道:“阿二和阿四不是,他们是我一路来到西顺村,在路上结识的兄弟,只有我和阿三是合欢楼里逃出来的,听过合欢楼的人都清楚,那里也会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阿大,又看了眼阿三,当即了然了,想是他们褪去脸上的脏容,应该生得极不错。

特别是阿三,这双眼眸加分不少。

“可我家也小,收容不下你们啊!”浅浅有些无奈,他们现在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请下人。

阿大紧张的祈求,“难道你只一处房产吗?你家人少,你总有空的府邸吧?你们就留着我们看家门吧?我也干很多活,不管是做劳力还看帐算帐,我都会!”

浅浅拧眉问:“你会算帐?你识字?”

不待阿大回答,阿三便一脸骄傲的说:“我大哥不单会算帐会识字,还会武功,以前爹爹也说……”

阿三提起爹爹眉眼便暗了下去,阿大一脸痛苦的看着阿三说:“别说了,我们只当爹爹已经死了,在娘死的一刻,他另娶的一刻,爹爹就死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这对兄妹一眼,想来他们进合欢楼之前还有些故事,说不定会进合欢楼也是有原因的。

世人都说,娶了后娘,就有后爹。

这话,用在这对兄妹身上倒是极对。

浅浅虽然没有细听他们的故事,但是这三两句话之间就能猜出来,他们是被后母迫害,而且出身应该还不错,不然的话,夫子武师哪里是一般人家请得起的。

更何况这个阿大开口说话不凡,张口便是几处房产。

显然在他眼里,浅浅便是有钱人,而有钱人的概念就是房产很多处。

不过这话倒是让浅浅起了些想法,她本来就是想帮这些小乞丐,光给银子的话,的确对他们的帮助不大。

若是她买下一处房产,建立育幼院,收留这些人,再寻夫子授业,岂不是比只给银子要强多了,毕竟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

可是这样的话,责任就大了啊!

浅浅不羁惯了,突然背上这么大的一个包袱,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养孩子可不是养宠物。

这些人不是平安长大就够了,还是悉心栽培。

“主子不用担心,你们不会给你添乱的,以后我们长大了,也一定会报答你们的!”阿大本来还有些不安,但是这会儿看这两个人的神,明显是不愿意的。

若是真的想拐卖他们的人,自然是马上就同意了。

可是他们明显在细细思量,想找出妥善安顿他们的办法,相信他们定然是好人。

“我倒也不要你们报答啦!我刚才本来是想着,还去看看,有没有像你们这样的小家伙,也给他们一些银子,免得再乞讨,不过弄一个宅子给你们住,倒也是可行。”

浅浅琢磨了一下,便觉得这办法也是极好的!

虽然她现在是不求回报的助这些人,但是以后他们有了一番成就,谁帮谁还不一样。

更何况事都到了这一步,她再推辞,也显得有些绝了。

本来就已经插手了的事,浅浅并不喜欢半途而废,而且这些人长大了,对她是一定忠心了,就算有少个别的毒瘤,但大多数都是好的。

以后想日子过好,地越来越多,做一个大地主,身边就得有得力的管事,而阿大原本就能识文断武,培养起来也容易。

就算他日后要回去复仇,让他再训一个接班人出来,应该也是极容易的,如此想来,浅浅便越觉得好处多多。

不单救了这些孩子,以后也给了他们一个差事,想来其实是算是双赢的局面。

浅浅心中拿定了主意,便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可知道还有哪些像你们这样的孩子吗?反正救了你们四人也是救,还不如多救几人。”

听了前一句,阿大就已经露出喜色了,再听这一句,阿大已经肯定眼前的姑娘不会放任他们不管,当下露出笑容说:“我知道山上有间破庙,那里有不少的人。”

其实他们之前也是住了那边,不过正巧昨日没有讨到食物,出城便晚了,没想到错过了睡觉的位置,倒是赢来了新的转机。

浅浅抬眼看看天色说:“行!这事就交给你去办,现在你们跟我先回去吧!”

“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四处漂流了。”阿三拍着小手,高兴的围着浅浅打转,一张小脸乌漆墨黑,却也能看见她的笑容有多灿烂。

这会儿天已经大亮,城门也已经开了,浅浅和穆清带着四个孩子一路出了城,直往西顺村走去。

在路上,浅浅这才和穆清小声说道:“先把人带去你家,明儿我们再回来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房屋出售。”

穆清没有意见的点点头,浅浅又对后面一脸雀跃的四人说:“忘了告诉你们,姐姐家里其实就是普通的农户,而这位哥哥是我的未婚夫,我们过两日就成婚了,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猎户而已!”

阿大不解的看着两人,他已经不是当初不知柴米价的公子哥了,如今他清楚的晓得,农户和猎户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浅浅对着这四人,也没有瞒着,只道:“昨晚我们突然捡到了这两袋银子,后来又听说县太爷被抢劫一空,想来这些银子该是县太爷的,因此,我们也不敢拿着,便想着四下散布出去,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毕竟县太爷这些可都是不义之财啊!”

阿大惊讶的瞪大了眼,眼里突然冒出崇拜的光芒说:“没有想到主子这么月朗风清的一个人,实在是让阿大好生佩服。”

浅浅苦笑一声,她才没有这么伟大,她不过就是觉得这些银子是不义之财,不愿意拿而已。

再说,浅浅始终坚信,天道酬勤。

她自个儿能挣,又何苦拿人家的肮脏钱。

不过眼下的况,却好像不这么回事了,但不管怎么说,这多出来的二千多两,浅浅只会用来帮助这些孩子。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给县太爷积福,他干得坏事太多了,希望能抵消一些孽债。

“不过主子放心,我们只求有一份温饱即可,我们能够自个儿干活的,不管多累多脏,我们都愿意做!”

阿大怕浅浅后悔,忙立即表态,他身边的三个孩子,见到他这样说,立即跟着附和说:“大哥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够做!”

浅浅翻了翻白眼,笑说:“姐姐虽然没有本事,但也不至于会让你们几个孩子出来做事,而且这里还有些银子,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我不单不让你们出来干活,还要你们学本事,将来你们大了,才不至于一事无成!”

阿大惊讶的看着浅浅,不敢置信的问:“主子你说真的吗?”

浅浅戳了下阿大的脑袋,笑骂:“竟然敢怀疑我的决定!”

“不敢不敢!”阿大立即变了脸,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容。

浅浅故意板了脸训斥:“不敢就对了!记住,这第一件事就是将这称呼改了,不许再叫什么主子了,你又不是我的奴才!叫什么主子,多难听,以后就叫我浅姐姐吧!”

阿大不解的问:“但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们当奴才的吗?我们难道不用叫你主子吗?”

浅浅歪着脑袋继续说教:“呐,第一件事,就是听话,明白吗?”

“是,浅姐姐!”阿大十分受教的立即改了称呼,其他三位孩子自然也跟着变了称呼。

其中最是活泼的阿三说:“其实我早就想叫你姐姐了,不过看大哥一直叫你主子,我才跟着他叫的!”

浅浅笑吟吟的点了下阿三的鼻子说道:“是了,阿三最乖了!”

“浅姐姐……”阿三撒娇的叫唤,浅浅有种阿三是女子的错觉。

回了西顺村,一行人避人耳目的上了山,就直奔了穆清平日洗澡的地方。

“在这里先洗澡,洗干净了再回去,我现在要回去一趟,晚一点再过来看你们!”说起回家,浅浅脸色就变了。

她肯定死定了,昨晚彻夜未归,也没有和家里人说一声,就这么出去了一整认,家里人指不定多担心。

阿三一脸不愿的跺着脚说:“可、可他们都是男的啊!我才不和他们一起洗澡。”

浅浅怔了下,诧异的问:“难道你是小姑娘吗?”

阿三嘟高了唇,一脸不满的说:“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嘛!”

浅浅脸一黑,难怪她刚才有种阿三撒娇起来就像女子的错觉,原来根本就不是错觉。

不过她这个年纪,又弄成了这样,是男是女真的不易分辨,毕竟一张脸长什么样子都是看不清楚的。

“阿大是阿三的亲生哥哥,对吗?”浅浅刚才虽然有猜测,但还是多嘴又问了一句。

“对!”阿大和阿三同时应声。

浅浅笑着指着河流远处说:“阿大你先沐浴,等你们都沐浴完了,便让他们都离开,你一人站在远地替你妹妹守着,我现在回去给你妹妹拿衣服。”

阿三的年纪还不大,不过就是七八岁的样子,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到底是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自然是要避讳的。

阿大看了眼附近的环境,有些担忧的说:“这里安全吗?若是被人看到了,我妹妹的名声可就毁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才多大的小姑娘,还名声。不过你就安心吧!这里很安全,平日里不会有人经过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便让清哥哥陪你在这里等着,他耳朵很灵敏,有人过来,他会很快就能现。”

阿大看浅浅这样说,也不好太麻烦,只是嘟哝了一句,“我妹子不小了,已经十岁了。”

浅浅扬了扬眉,以为阿三七八岁,阿大是*岁,想来阿三都有十岁了,阿大便不止*岁了。

显然是平日的生活太差了,以至于育得比普通人要慢一些,才会显得比较瘦小。

浅浅又将阿大阿二和阿四的年纪问了一遍,依次是十二岁,十一岁和九岁。他们四人的年纪倒是好,一人相隔一岁。

阿大阿二阿四下去洗澡前,阿大有些扭捏的问:“我们有没有衣服穿啊?”

浅浅揶揄的笑道:“目前可是没有噢,一会儿只能光着屁股回去。”

阿大的脸一下就红了,即使满脸乌漆墨黑也能看见他脸上的红晕,显然可见他害羞得多么的厉害。

“骗你的啦!”浅浅笑够了,便大声说道:“一会儿你们就在岸边洗,不要到中间去,在水浅的地方,清哥哥会回去拿他的衣服给你们穿,虽然大了一些,但将就着吧!”

浅浅这里安顿好了,和穆清说了一声,便又拧着她的一袋五千两银子沿路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到了家里,就见真真一人,眼眶通红的坐在门槛上,看到浅浅回来,竟然一下就哭得汹涌的骂了起来,“我整晚不回家,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整晚,你知不知道?”

浅浅讨好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是故事的,我原没有想到会花费这么多时间。”

真真狠狠的抹了一把泪说:“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否则等下爹娘回来了要抽你,我可不会帮忙阻止的。”

浅浅继续讨好的扯着真真的衣袖说:“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一定不会不顾我不管,对不对?”

真真一下扯回了衣袖,黑沉了一张脸说:“你先说清楚。”

浅浅见真真这样,便明白她气得有蛮严重。

“你先看看这些!”浅浅拉着真真进了屋,将麻袋里一百锭银子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

真真倒吸了一口气,有些吓坏了的模样,低吼:“这是多少银子啊?”

“这里是五千两,整整五千两!”浅浅看着这五千两银子,就像看到了大郎在回家的路上似的,多日来压在心上的石头,瞬间便被搬空了。

真真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银子,问:“你怎么弄来了这么多银子,这些银子都是哪里来的啊?”

浅浅拉着真真坐下,将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真真像听了神话故事似的,夸张的连叫了好几声说:“等等,等等,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直到浅浅说完,真真还在不敢相信的说:“若不是看到这五千两银子,我还以为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说书故事,故意回来说笑骗我的。”

“怎么会!”浅浅苦笑一声,这才问道:“对了,你说你们找了我整夜,爹娘和二哥这会儿去了哪里?”

“啊……”真真一声怪叫的站了起来,一脸慌乱的说:“爹娘和二哥一起去镇上打听消息了。”

“昨儿我们连夜去了何家,听何小刚说了你碰见杜馨月的事,我们便猜着,你可能在镇上被杜馨月为何了,爹娘一早,便带着家里所有的银子去了镇上。”

浅浅脸上的笑容一下便被覆上一层雾霾,将结识杜馨月的原因和经过说了出来,之后便沉默了片刻,这才极为内疚自责的说:“我真是不孝极了,竟然让爹娘这么担心。”

真真摇了摇,拍着浅浅的后背说:“其实这也不全怪你,刚才我听你说了,你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本来入夜拿了白虎皮便能赶回来,哪里晓得竟然不小心现了县太爷的银子!”

浅浅事先不敢告诉永福他们,就是怕他们担心,若是让他们知道她要去县衙偷东西还不会吓死去啊!

因此,她便索性没有说,只想着是和穆清出去,家里也不会担心,不过就是回来得晚一些,会被训斥一番,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耽误就是一夜。

“我去陈大叔家里借牛车,去把爹娘找回来。”浅浅起身,便要出去。

真真一下拉住了浅浅说:“还是我去好了,免得到了杜府被杜馨月看到了,到时候又该没完了!”

浅浅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这应该不可能,虽然昨晚出事的是县衙,但是杜府一向都是倚仗县太爷,现在杜府应该也会有些乱。

因此,这会儿应该没人有心思再听杜馨月的命令来查浅浅这么一个人。

“但你去我有些担心。”浅浅不放心真真一个人过去,到时候有危险,可怎么办才好。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都敢夜闯县衙府了,我不过到杜府门口接爹娘怎么就不敢了,你放心好了,爹娘没这么冲动,不会直接上杜府要人的。”

浅浅想想也是,便说:“若进了杜府,还不放爹娘就是为了见我,你到时候回来通知我,对了,记得叫上陈大叔陪你一起过去,你许诺给他五百文钱吧!不够的话就给一两吧!”

真真脸色一变,娇骂道:“你可真是败家!”

浅浅拧了下眉,没有反驳,她现在心里挂着永福夫妻和二郎,这会儿又要担心出门的真真,若是几百文钱能解决真真的安危问题,浅浅不会在意的。

真真出门了,浅浅在门口静坐了一会儿,想了会事,这才想到被她丢到山上的阿三,快速翻出一套已经很陈旧,可她穿又小了的衣裙。

一路匆匆的赶到瀑布处,远远的走过去,就见到替阿三看守的阿大。

此时他穿着不合身的长衫,一脸淡然,远远看去,眉目如画,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

浅浅猜想阿大和阿三姿容不错,但也没有想到竟然出落得这么好。

阿大站在穆清身边虽然逊色许多,但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像寒冬,一个像暖春。

而且阿大如今还小,还有许多展空间,再过几年,等身影挺拔高健了,可是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啊!

“长得不错啊!”浅浅走近便一脸笑容的打趣。

阿大哭笑不得的红了脸颊,不自然的侧开脸道:“你快过去吧!妹妹等了你好久了,再泡就该受凉了。”

浅浅吐了吐舌,俏皮的说:“刚才家里有事,耽误久了!”

说罢,她立即快速朝着瀑布边走去,就见阿三除了一颗小脑袋,整个身子都泡在水里。

看到她过来,便抬起一张白净的小脸,苦兮兮的说道:“浅姐姐,你总算记得我了!”

“我哪敢忘啊!快上来吧!”浅浅招了招手,让阿三上了岸,又让她擦干了身子,这才协助她将衣服穿好。

待人站好了,浅浅才正眼打量起了阿三的容貌。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神态天真,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

这样出色的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家生养得出来,兄妹俩人净身,露了真容后,浅浅便越肯定了这一点。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救了这对兄妹是好是坏,只希望将来不会带来什么噩运才好。

观阿大样貌,虽然模样谦和,但是之前在谈起爹及后母时,眼里的恨意,可是一分不错。

将来,也许他会复仇。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把人都带了回来,浅浅自然也不可能说是把人再送走。

浅浅和穆清两人带着这对兄妹回了屋,屋里阿二和阿四看到他们回来,一脸的拘谨。

这两个男孩子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但是比起阿大和阿三这对兄妹俩却是差多了,站在他们俩人身边,就如同陪衬的绿叶似的。

阿四看到跟在浅浅身边的阿三,突然使坏一笑,顽劣的说:“三姐,这太久没见过你的真容了,都忘了你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刚才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起都是男儿身。”

四人一起结拜了天地,自然在这件事上是没有秘密的,至于阿大他们有没有说自己的身世,浅浅便也不清楚了。

“臭阿四,你说什么啊!”阿三小脸一变,追着阿四就拳打脚踢,完全一副野蛮女友的样子。

阿二见此,在一边取笑说:“四弟你可真是无聊,每次都要闹三妹,然后笑过又要被她打一顿,你这是何苦。”

阿四一边跑一边叫:“我哪里知道三姐十年如一日的野蛮,我还以为她如今都已经十岁了,会有所收敛,清楚自个儿是一个女子,哪知道我高估了她。”

“你还说!你还敢说!”阿三一脸娇蛮样,就差挽起袖子将阿四往死里打了。

阿四也不惧阿三,显然这种事,他们平日里极常现,阿大和阿二俩人也是看得一脸的笑意。

“好了,别闹了!”浅浅笑吟吟的打断了他们的嬉闹。

阿三一下推开了阿四,蛮横的说:“这一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小心我的拳头!”

说罢,阿三便一脸乖巧的跑到了浅浅的面前,仰着小脸望着她开心的笑。

浅浅看阿三已经十岁了,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便问道:“阿三可会女红?”

阿三皱着眉,委屈的瞅着浅浅,这答案是不而欲,见浅浅一声叹息,阿三又求救的看向阿大。

阿大却是笑着说:“活该,谁叫当初娘让你学时,你躲懒!”

阿三嘟高了唇,不满的说:“可是被针扎到了真的很疼啊!”

“你就是理由多!”阿大嘴里虽然说着斥责的话,脸上却满是宠溺的笑容,显而易见,这位大哥可是极疼这个妹子的。

不然的话,俩人不至于沦落到了这一步,阿三还能保持娇憨的性子。

“算了!先去镇上买成衣吧!不过阿三,这女红你是一定要学起来的,以后日子还长,我们的银子花费的地方大着,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这些能省的地方,我们一定要省下来!”

阿三受教的点点头,一脸信任的看着浅浅道:“我听浅姐姐的!”

浅浅欣慰的摸了摸阿三漂亮的小脸颊说:“若是只你们四个人的话,银子倒是充足,可能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像你们这样受苦受难的孩子,我们得学会自给自足,知道吗?”

“我知道了!”阿三受过乞讨的苦,最是明白这种日子的难熬,因此,就算浅浅说了,只他们四人日子就好过了,心善的她也没有起过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只想着浅浅姐姐果然是大善人,不单救了他们,还想着救其他的人,只盼着浅浅姐姐能早日置下一处房产,他们的生活也能真正的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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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大婚前夕

浅浅想着爹娘不会回来得这么快,又看了眼四个孩子消瘦的身影,便笑吟吟的问:“肚子饿不饿,浅姐姐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好啊好啊!有东西吃了,有东西吃了!”阿三疯闹的拍着小手,围着屋里跑着。|每两个看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的账号。

阿四追着她笑闹,“三姐,怎么说你以前出身也不凡,怎么比我这个自小做叫花子的还眼皮子浅啊!”

阿三白了阿四一眼,挥起拳说:“行啊!等会你不要吃,浅姐姐,阿四说他不想吃,待会儿不要做他的份。”

浅浅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打闹,侧目看了眼穆清,见他对这四个孩子表现得很平淡也欣慰的点点头。

没有不喜欢就好,毕竟是她揽下的这个包袱。

“阿三过来,浅姐姐有话和你说!”浅浅招了下手,阿三便跑了过来,一下挽住了浅浅的手,一脸的娇笑。

浅浅戳了戳阿三脸上的酒窝,这才开口道:“阿三,你们四人当中只你一个人是女孩子,将来你身上的重担肯定是会重一些!我打算开一间育幼院,收留像你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以后育幼院里,肯定不止你们四个人,但我观你们的品行,都还是让我很放心的,便打算将育幼院让你们主事。”

阿三不明所以,有些心虚的看着浅浅问:“浅姐姐想要我做什么,我很笨的,除了吃吃睡睡,好像不会其他的事了。”

阿四一声爆笑插话道:“你还知道你笨啊!”

阿大厉眼看去,喝斥道:“浅姐姐在说话,没有问你,不要胡乱插话。”

阿四脸色一变,对浅浅道:“浅姐姐,我下次不会了。”

浅浅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说:“以后育幼院里的人多了,而我又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天天去看你们,在这种时候就要有一个能担得起责任的人来负责,阿三是你们四人中唯一的女子,以后育幼院里有了女子,自然是由她负责,而其他的人便由阿二和阿四负责。”

阿二和阿四同时望了眼阿大,想说什么,却被阿大一个眼神遏制了。

浅浅看到这一幕,好笑的说:“阿二和阿四不能什么事都依赖阿大,因为阿大会比较忙,他要学的东西比较多!但是育幼院里所有的事,你们都和阿大商量着来!拿不定主意就来问我!”

阿二和阿四有点迷茫的点点头,阿三却仰着小脸,不解的问:“大哥他要学什么啊?”

浅浅叹息一声,望向阿大认真的说:“我现在不会问你的身世,更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我既然收留了你,自然就会全力支持你!不管你打算将来如何走,但我想着你出身定然是不凡的,习文习武自然是不能断下的,虽然这些,我也会让育幼院里其他的孩子学,但是你和他们不同,因此,我便少安排庶物烦你,这样可好?”

阿大眼眶微红的偏开了视线,声音沙哑的点点头说:“浅姐姐说了算。”

他本来只是想求得一个栖身之身,哪里知道这个人竟然待他们这样好,不问他的事,却愿意全力支持他。

这份恩,他以后一定会报答的,即使是要他的性命,他也不会推辞一句。

浅浅满意的笑笑,侧目对天真的阿三说:“好了!育幼院刚建初期,我肯定会陪着你们,教你们怎么做!现在,阿三和我去厨房,烹饪和女红,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只有这样,你才能为阿大他们三人分担责任,明白吗?”

阿三苦着一张小脸,委屈的瘪瘪唇,却是没有推拒的说:“好嘛,我会努力学的。”

阿大见阿三这样,不免有些好笑,以前娘在世时,阿三已经不小了,五六岁也到了学女红的年纪,但是不管娘亲怎么诱哄,怎么威胁,她就是不乐意学。

但是如今,浅姐姐没有一句重话,她便是心甘愿的去学这些。

看样子这两年来,不论他怎么保护妹妹,甚至不将他心中的恨意透露半分给妹妹知晓,但妹妹还是有所转变,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可是有些经历使得她成长了许多。

浅浅和阿三去厨房了,让穆清收拾两间屋子出来给这四个孩子暂住,好在现在是夏天,倒不讲究什么。

而且穆清当初建房子时,建得也颇大,屋中还有三间空房,他去收拾的时候,阿大三人自觉的跟了上去。

过两日就要成亲了,家里早就打扫干净了,收拾两间屋子过不过是铺上床垫罢了,四个人倒是动作快,浅浅那边叫吃饭了,这边就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穆清和浅浅一晚上没有睡,也没有进食,这会儿也是饿了,一人盛了一碗饭,便都围坐在一起。

好在穆清家里的凳子是长条凳,两个人坐一方倒也坐得下。

“哇,好香,好多肉,好好吃啊!”阿四咬了一口肉,便赞赏的叫了一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是得了大奖似的。

阿二性子沉默,话不多,这会儿也是附和的说:“真的很好吃!”

阿大和阿三虽然也是满脸笑容,不住的说好,但比起阿二和阿四,却是含蓄了许多。

毕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好东西吃过不少,不像阿二和阿四自小就是以乞讨为生。

浅浅至今也没有听他们说阿二和阿四的身世,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一顿饭高高兴兴的吃完,浅浅便指使着阿三去洗涮碗,毕竟这些活她都得快速接上手。

刚才在厨房的时候,浅浅又跟阿三聊了许多,她也清楚了以后的担子不轻,再者,虽然她不说,可是不代表她不清楚。

大哥偶尔流露出来的恨意,她看得真真切切,就如浅姐姐所猜测的一样,其实她也一直觉得,有朝一日,大哥会再回去的,他会拿回属于他们兄妹俩的一切。

不过大哥想她生活得像以前一样,虽然这种想法完全就不可能,但这是大哥爱护她的心思,所以她也一直装得很开心,日子久了,她倒是渐渐放开了些,只是苦了大哥,什么都憋在心中。

阿三去洗碗,阿四便笑闹着要去看,有阿四在,阿三也没时间多想,俩人的笑闹声,不一会儿就自厨房里传了出来。

浅浅好笑的摇了摇,穆清家里一向安静,除了……

咦,浅浅神色一呆,不解的问:“怎么不见大白,去了哪里?”

穆清回来时第一眼看的就是大白,见他不在家里,便知晓他定然是出去觅食了,便如实告诉了浅浅。

浅浅笑吟吟的说:“看不出来啊!大白还这么聪明。”

主人不在家里,就自个儿出去打猎,真的是一点都不委屈自个儿啊!

穆清眼神渐柔,见浅浅夸大白,他就有种自个儿被夸的感觉。

浅浅叹息一声,可惜的说:“本来还想让你陪我回家一趟的,看样子现在不行了,不然的话,一会儿大白回来,看你不在,阿大他们几人又在家里,肯定要咬他们的。”

“大白不会!”他们四人穿的都是他和浅浅的衣服,大白认得味道,就算有好奇也不会咬他们,只是会在门口守着他们,等着穆清回来,确定了他们是无害的,这才会回自己的窝。

“是吗?”浅浅不相信的开口,眼神略有狐疑。

穆清一脸笃定的说:“是!”

浅浅见穆清说得这么确信,又想到她与大白相识之后的经历,她每次过来找穆清,大白都没有对她吼过一句,也十分的温驯,一点都不像恶狼,跟家养的小绵羊似的。

“真的吗?若真的不会咬人,你就和我回家一趟,你不在,我觉得我爹娘会剥了我一层皮。”

她马上就要嫁人了,爹娘自然不会打她,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再者,在浅浅的记忆中,家夫妻在这一点上倒是极好的,兄妹四人,就是最调皮捣蛋的二郎都没有被打过,更何况是浅浅和真真这对姐妹花。

穆清神色一冷,阴沉的说:“我不会让他们剥了你的皮!”

浅浅怔了下,才好笑的给穆清解释了这话,并说明了他们彻夜不归,会让爹娘担忧,这样是不对的种种看法。

穆清目光沉沉的看着浅浅,就记住了她说的一点,彻夜不归是不对的,会让家人担忧。而他上次去山里打猎就是这样,回来就见到浅浅一早就过来了。

他事先没有通知浅浅,但是浅浅却能来得这么及时,而且家里也干净得一层不染,与他平日出去几天的况完全不一样。

这会儿,他才突然明白了当日的浅浅,原来是在担心他,所以才会一遍遍的往他家里跑。

“我以后不会再彻夜不归了!”穆清突然一脸严肃的保证。

使得浅浅不解的侧目了几日,好笑的问:“你不是要上山打猎吗?一去就是几日,怎么保证啊!”

穆清皱着眉说:“我不去深山了!就不用过夜。”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穆清,虽然没明白他突然这么一说的原因,不过却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毕竟他在山里一待几日,她真的会很担心。

当下便笑着说:“这样也好。”

穆清见浅浅笑了,也跟着扯了扯唇。

俩人跟阿大说了大白的事,便一起回了家!

好在家里人还没有回来,否则的话,又该有一顿骂了,不老实的待在家里等爹娘,又到处乱跑,明显是找抽的行为。

浅浅等了会,看天色也过了午时,又算着时间,觉得真真他们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便打算去厨房将饭菜做好了,等爹娘他们回来了,可以直接吃。

浅浅洗菜的时候,现厨房里水缸里没有水了,又让穆清去打了水回来,家里的柴也没多少了,又让穆清去砍了些柴回来。

俩人分工合作,将家里该添的添上,该打扫的打扫干净。

永福他们回来时,就看到家里一层不染的样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六道菜,可就是如此,永福夫妻俩的脸色还是极难看。

“你倒是说说,你们昨晚去了哪里,我让二郎去穆清家里看,他也没有回来!”

永福昨晚没去何家之前,还怕这对小儿女在最后的日子里,不知礼数的住在一起,可是去了何家又担心是被杜府的人捉去了。

这一晚过得可是担惊受怕,若不是刚才真真来叫他们,他们这会儿还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镇上乱窜。

一早在杜府门口等了许长时间,才看到有下人出来,姜氏便立即使了一两银子上去攀交,打听出了,杜府小姐昨天根本就没有带人回府。

永福他们不相信,之后又问了府里的几个出门的下人,银子花去了好几两,得来的消息,都是如此。

他们便想着杜府可能真的没有捉人,若是如此,那人去了哪里?

好在真真来了,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们都要急得报官了,不过今日县衙里也是一团乱,倒也没有时间应酬他们。

“爹,你先不要怪姐姐,你听她把事说完!”刚才一路过来在陈大叔的牛车上面,真真不好说浅浅昨晚所做之事。

怕二哥他们一时憋不住将事说开了,到时候整个村里的人都清楚了这事,毕竟这种事是见不得光的,否则的话,县太爷还不要了姐姐的脑袋啊!

真真折身回去,将门再三确认关好了,这才搀扶着永福进了屋。

“姐,你说吧!家里大门,我都关好了。”

浅浅莞尔一笑,折身回屋,将之前藏好了的五千两银子又拿了出来,摊开在家人面前,一脸尴尬小心的说:“我昨晚就是干这些去了,所以回来得晚了。”

永福吓得一下就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二郎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眼神泛着绿光着的拿起一锭银子,往嘴里咬了咬,这才确信是真的。

他眼神一变,玩味的笑问:“大妹,你别说这银子是你从县衙里拿出来的。”

浅浅赞赏的夸奖,“恭喜你,答对了!”

浅浅笑容还未落下,就看到永福和姜氏的脸色均变了,已经出声解释了昨晚的所有行径,并再三保证说:“爹娘你们放心,经过上次和胡家兄弟的事,我已经成熟了许多,万不可能再给家里添麻烦,这次的事,县太爷并不清楚,他若是知晓的话,早就过来捉我了!”

真真附和的说:“是啊!而且有了这五千两,大哥就能回来了,姐姐这样做,也只是想早点救回大哥!”

姜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真真提起了大郎,眼神黯了黯便没有开口。

永福看着这足足五千两,脸色十分的难看,他一向憨厚,别说是占人家五两银子就是五钱都没有。

可是他的女儿,这一出手就是五千两。

永福憋了又憋,又道:“你这是强盗行为。”

浅浅皱了下眉,心里有些叹息,知晓永福的脾气,也没有对着来,只是软解释说:“县衙里可不止五千两,我们拿出来的银子,我怀疑都有七八万两了,但我们只留了这五千两,其余的都给了百姓。”

她本来还想说救了四个孩子,留了一笔银子的事,但看永福的样子,浅浅便觉得这事还是不提得好。

“至于我拿这五千两银子,本来就是县太爷欠我们的,当初若不是他剥削我们,大哥也不至于走上卖身这一步,我们如今也不会为了救回大哥而要凑出五千两银子。”

“是啊!爹,我觉得大妹说得很对!”二郎附和的点点头,甚至还竖起大拇指对浅浅说:“你做得很好,这次让县太爷狠狠栽了一个跟头,也算是报了当初的仇了。”

浅浅笑笑,但看永福的脸色还没有缓和,也不敢太闹。

姜氏低垂眼帘坐在一边,突然叹息一声说:“孩子大了,都自有主张,虽然我也不赞同浅浅这样的强盗行为,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孩子还是善良的,她做这些也没有什么私心,抢来的银子,也没有留一分给自个儿,只等了县太爷欠我们的。”

“你……就别太怪孩子了!”姜氏目光担忧的看着永福轻声劝说。

永福苦笑一声说:“我哪里是怪孩子,我就是现在听到她这样说,都是担惊受怕的,这种行为不能惯的,以后她若是看谁不公道,都用这样行为去惩罚人,出了乱子,可怎么办?”

浅浅无奈的皱起眉说:“爹,你太高估我了啦!我只想着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能过好,若不是县太爷害得我们家家破人散,我也不会动他的脑筋!而且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果然,有些事就不能坦白,但是这次的事不坦白的话,她根本就交待不了这五千两的来处。

“不可再有下次!”永福沉着一张脸训斥。

对着穆清时,脸色也不好,便话却说得没有这么硬,毕竟是女婿,他给了穆清脸色,就怕回身,穆清就把气撒在浅浅的身上。

因此,他对穆清说话时,声音明显缓和了几分。

永福和穆清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听得十分的迷茫,还是浅浅对他使眼色,他才配合的应了两声。

其实比起浅浅来说,穆清才是最不守规矩的,他最不耐烦这些人定下的规矩,在狼的世界里,都是弱肉强食。

他有本事在县太爷府里搬出这些银子,是他的本事,他不觉得昨晚做错了什么,唯一错的就是之前浅浅说的,彻夜不归,让家人担忧了。

而这会儿,家说这事时,因着浅浅犯的事,彻夜不归,倒显得是小事了,因此也没有人说什么。

“好了,姐也是为了救回大哥!相信大哥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以后姐成亲了,生了小娃娃,哪有时间到处跑,是吧?姐……”真真对浅浅使了使眼色,示意结束这话题。

浅浅附和的说是,并道:“一边吃一边说,饭菜都已经凉了。”

好在现在是夏天,饭菜凉了,也没有关系。

“好啊!我都快饿死了。”二郎接过浅浅递来的碗,端起便塞了一大口米饭,并含糊不清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接大哥回来?”

富老爷和镇上几个商户有往来,要打听他在哪里,倒也不难。

而如今家凑足了这么多银子,二郎自然就想着马上把大郎接回来。

“不行!”

二郎话音落下,一桌人除了穆清和浅浅没有开口,其他人都出声反对,二郎一根筋的想法,不解的放下碗,看着几人脸色十分难看的说:“为什么?大妹好不容易弄来的这五千两,我们为什么不赶紧把大哥救回来,还要看他在那边吃苦。”

姜氏眼泪一涌,埋怨的看着二郎说:“你当爹娘愿意啊!但是这五千两来路不明,而且县太爷现在正看得紧,到时候大郎突然回来,村里肯定要起流的,传到镇上,若是不小心被县太爷听到了,我们家可就完了。”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开口答腔。

她今早宁愿背着这些银子一路躲躲藏藏的回来,也没有去钱庄将银子换成银票就是这个原因。

这么多银子不见了,县太爷定然会追查的,第一个查的自然就是钱庄,她这个时候往钱庄跑,就是送羊入虎口。

之前对阿大他们提起帮他们去钱庄换碎银,也是说过后,心里才渐起这样的想法,因此,后来会这么轻易帮他们,也有这一个原因在当中。

否则的话,她执意不管,这些孩子拿着银子去了钱庄,到时候定然会被县太爷扣留起来。

不论他们是不是会说出浅浅和穆清两人,这四个孩子都免不得一顿皮肉苦。

“娘不用急,我拿银子出来的时候,顺便偷出了县太爷的帐本,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好官,将这个帐本递上去,到时候上面的大官一番彻查,县太爷的官位肯定就保不住了,到时候也没有机会再查失银的事了,大哥就能回来了。”浅浅其实也想过,大郎突然回来,会不会太过突兀。

毕竟不说其他人,他们还有楚书这样的亲戚在。

楚书他们都清楚,救回大郎得花上五千两银子,到时候大郎突兀的回来,楚书他们能善罢甘休吗?

姜氏一脸苦楚的说:“可官官相护,哪有什么好官?”

浅浅笑着耸耸肩道:“不一定要好官,二哥,这事就交给你了,等我大婚过后,你没事就去镇上跑跑,多上酒楼坐坐,结识那些官差,他们定然清楚县太爷与哪个官交不对,我们只要把帐本交到县太爷的死对头手里,对方自然会想办法扳倒县太爷。”

真真拍着手,一脸喜色的说:“这个好!我若是讨厌谁,另一个人送了机会上门,让我踩我讨厌的人,我定然也是愿意的!”

浅浅微微一笑,“就是这个道理!”

二郎也觉得好,只是有些为难的说:“这样做的话,要花很多银子吧!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打听到消息的!家里有这么多银子吗?”

浅浅嗔了二郎一眼说:“你每次去,都事先查清楚,对方上酒楼,你再去!而且先打探清楚各人的脾性,寻两个嘴巴大,又贪财的人相交!至于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永福突然抬眼,“银子的事,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别是自己扣留了那些银子吧?”

浅浅苦笑一声,委屈的说:“爹,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我都说了,我没有了。虽然这会儿,这些得了银子的百姓没有说出来,但是二哥若是有心的话,将来去镇上也是能打听出来的,到时候爹就清楚,我有没有骗人了!我手边还有一百亩地,若真是少了银子,便把这些地卖了。”

“地不准动,这是你们以后生活的根本!银子的事,爹会去想办法的!”永福见浅浅这样,倒是安了心,但一听浅浅说她原是想卖了地凑银子,当时就变了脸色。

浅浅苦笑说:“其实爹也不用太过思虑,我和爹手里,一人还有近二十两银子,而且夏天过了,马上就到了秋收的季节,到时候家里又有一笔收入!再者,何家的家具,我如今也是入了股的,差不多每三个月,也会结笔银子,银子总会有的。”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灼热的目光,使得浅浅侧目问:“怎么了吗?”

穆清指了指浅浅的脸颊,又道了一声,“杜!”

浅浅眨了下眼眸,才猛然反应过来,狠狠的拍了一下自个儿的额,大笑道:“看我蠢得,我昨儿在杜小姐手里挣了五百两银子!”

昨晚的事太多了,而白虎皮和胭脂都是穆清拿着的,浅浅一时都忘了这件事了,还是穆清提点了,她才想起。

“五、五百两?你怎么挣的?”真真一时结巴,诧异的看着浅浅,一屋人除了穆清,都好奇的看着她。

浅浅神秘兮兮的说:“我表演给你们看!”

她先指使真真去净了面,然后才开始着手给真真化妆,小嘴里并说道:“你姐我可是用着这门手艺就挣了五百两银子,而你们之前也听何二哥说了吧?杜小姐就是看我手艺好,才与我为难的,她其实还想把我捉去当她的丫鬟呢!”

真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看浅浅说得这么神乎奇神,便兴奋的对二郎说:“二哥,你快去我房里把铜镜拿来给我看看。”

二郎白了真真一眼,打趣道:“就是喜欢臭美!”

浅浅化妆的速度十分的快,不一会儿,真真一张全新的小脸就露了出来,看得连永福和姜氏都目不转睛。

姜氏更是夸张的问:“这是我的女儿?”

浅浅失笑出声,推了推真真的肩说:“娘问你是不是她的女儿?”

真真看了看镜中人,这才傻得问浅浅,“这难道是我吗?”

“废话!”浅浅白了眼真真,又让姜氏去净面,要给她化妆。

姜氏有些扭捏的说:“我就算了,都这么大把的年纪了。”

浅浅坚定的说:“不行,娘一定要化的,过两日我成亲的时候,娘一定要风风光光参加才行。”

姜氏脸皮薄,红着脸,一家子人劝说,她才扭捏的去洗了一个脸过来,坐着等浅浅化妆,总是觉得有些不自觉,还一定打退堂鼓。

浅浅可不管这些,动作麻利的给姜氏化了一个妆,惊艳了一屋人,特别是永福。

望着姜氏的眼神充满了温,一向老实不善辞的他,难得说了一句体贴的软话。

“真美,就像我们新婚之夜,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一样!”

浅浅眉眼一皱,奇怪的看了一眼永福。

据她所知,这时代的新娘妆可是见不得人的,一脸厚厚的白粉,根本辩不清模样,哪里好看了。

不过可能是时代不一样,所以审美眼光不一样吧!

至少在永福眼里,初见姜氏的第一眼便是新婚夜,而姜氏那一瞬的抬眸,也惊艳到了永福。

如今的姜氏已有了老态,虽然她底子不错,但到底是操劳了这么多年,又是四个孩子的娘了。

但是这会儿被浅浅的巧手一化,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

真真照了照自个儿,又照了照姜氏,笑吟吟的说:“现在我和娘走出去,别人肯定不会觉得我们是母女,就像两姐妹似的!”

姜氏嗔了真真一眼,“就你胡说!”

永福爱恋的目光落在姜氏的身上,十分赞同的说:“女儿说得对!”

姜氏羞涩一笑,欲拒还迎的瞥了一眼永福,却不好说他什么,但这么多年下来,俩人日日为了生活而奔波,早就没了当初新婚时的浓蜜意。

如今这般,她心里也是欢喜的,有如大姑娘似的,看到郎,便像揣了只兔子在怀里。

“姐姐,你要教我化妆,不过我可没有五百两银子给你!”真真突然一声,娇笑的扯着浅浅打趣。

姜氏和永福俩人对视的目光,这才拉了回来,俩人脸上同时泛起笑容。

“教,肯定教!只要你愿意学,姐姐都教你!”浅浅点了点真真的俏鼻说:“让你天天化得比宫里的娘娘还美,看以后谁敢娶你!”

二郎眯着一双眼笑着打趣说:“小妹这样真的比宫里的娘娘还美,将来也不知道谁家小子好运,能把我妹妹娶走!”

真真不依的跺跺脚,娇嗔:“二哥,你怎么也学得像姐姐一样打趣我啊!”

“哈哈……”二郎仰天一笑,一脸爽朗的样子。

永福笑着看着家中的儿女女,说道:“等忙完浅浅的婚事,也是该忙真真的婚事了。”

真真羞红了脸,不依的跺跺脚,“大哥和二哥都没有成亲,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接大哥回来了,先替大哥娶媳妇才对!”

“都娶,都嫁!”永福仰着面笑了出来。

一向性格内向的他,难得看他笑得这么畅快淋漓,可能是终于有了接回大郎的希望,他总算落下了心中的大石。

说说笑笑闹了好一会儿,浅浅才让穆清回了家,自个儿也爬上了门,这一觉一睡,就直接到了次日,晚上连晚膳都没有爬起来吃。

而她这样一睡,不单错过了何小刚的来访,自然也错过了穆清回去后看到的一幕。

虽然阿大他们知道穆清养了一只大白狼,但是亲眼看到时还是吓坏了,三个男孩子都缩在床上,不敢下地。

好在阿三和他们分了房间睡觉的,早早的就沉入了梦乡,雷都打不醒的她,自然不清楚阿大他们三人的困境。

还是穆清回来了,才解救了三人,大白摇着尾巴跑向穆清,穆清拍了拍大白的脑袋,让它不要吓人。

大白这才不屑的朝阿大他们哼哼,使得三个孩子的脸色又变了。

眨眼间就到了大婚这一日,由于收留阿大他们的日子离大婚的日子太近了,浅浅和穆清实在抽不出时间去找房子,便决定等婚后再安置他们。

毕竟对他们俩人而,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办好婚事。

大婚前晚,姜氏像所有母亲一样,来给浅浅传授闺中蜜事,若不是浅浅自个儿在前世看过一些十八禁,她还真不明白姜氏说的是什么。

姜氏说话含含糊糊,面红耳赤的告诉浅浅。

大婚之夜睡觉要脱了衣服,然后要听夫君的话,说刚开始会有些疼,但要忍着,一会儿夫君会在她的身上动动,然后就不会疼了,然后就能有小宝宝了。

“你可听明白?”姜氏脸上的红潮不减,眼神闪躲不敢看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姜氏,故做娇羞的说:“娘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听夫君的话,好好过日子的!”

姜氏犹豫的看了眼浅浅,又想到她出嫁时,她娘和她说的话,便觉得也差不多了,毕竟这种事,到时候男的肯定懂,女的只要不反抗就行了。

如此一想,姜氏也便安了心。

姜氏出去了,真真便跑了过来,抱着一个枕头,娇笑道:“姐,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来啊!”浅浅拍了拍床垫说道。

真真一下踢了鞋子爬上床,笑吟吟的问:“刚才娘和你说了什么啊!怎么我刚才看到娘出去的时候,脸这么红啊!”

浅浅嗔了眼真真,取笑道:“你想知道的话就早点嫁了吧!”

真真噘着嘴,不满的说:“不说就不说呗!”

俩姐妹躺下,不一会儿,真真便侧了身子问浅浅,“姐姐,你会怕吗?”

“怕什么,怕穆清打我啊?”浅浅好看的望向真真。

真真失落的摇了摇脑袋说:“不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突然要换地方,我想着就觉得害怕,姐姐一定也很怕吧?”

浅浅摸了摸真真的小脸说:“不要想太多了!”

她从另一个世界到了这个世界,她都没有怕,更何况是从这个家到另一个家。她不怕,因为不论是这个家还是穆清,他们都真诚待她,她没有什么可怕的。

比起前世,如今的生活已经是十分的单纯幸福了,她活得轻松,怕这种绪,早在她幼时,便已经抛去,因为她知道她没有怕的资本。

这晚,俩姐妹聊了许多,倒像是真真出嫁,浅浅安抚她似的,俩人很晚才各自沉沉睡去。浅浅觉得她才闭上眼,天还未亮,就被姜氏叫了起来,她睡眼惺忪的嘟囔,“娘,天都还没亮,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姜氏笑着嗔了一眼,说道:“你见过哪个新娘是天大亮后才起床的!”

浅浅小声嘀咕一句,“说得好像我见过其他新娘子似的!”

现代她不单见过新娘,还当过伴娘,可是也没有起得这么早啊!鸡都还没有打鸣。

“快去梳洗一下,我请了张婶子过来给你绞面,她这会已经来了!你快点,不要耽误了啊!”姜氏一边催促,一边拉着浅浅起来。

浅浅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心不在焉的问:“绞面?”

以前倒是听到过,但是没有见过,更没有试过,这一时倒来了兴致,瞌睡一下也醒了。

浅浅梳洗过,便看到张婶子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些工具,她笑容满面的祝贺了几声,便开始给浅浅绞面。

浅浅看着觉得有趣,小嘴不停的问着,但当张婶子开始给她绞面时,她却是毫无预警的叫了起来。

本来睡得沉的真真,也是一下就从梦中醒来了,惊乱的左右张望,“怎么了,怎么了?”

她定睛一看,就见浅浅被张婶子固定坐在面前,手脚足蹈的嚷着疼,脸上的表更是狰狞得可怕!

浅浅打了一个寒颤,脑袋一歪,又眯了眼,小嘴里还嘀咕说:“成亲可真是件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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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大婚之日

浅浅忍着疼让张婶子替她绞完面了,便打死不肯再让张婶子碰她这张脸,特别是张婶子还想在她脸上铺上厚厚的一层粉,更是怎么也不愿意。

张婶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浅浅道:“这是所有新嫁娘都要上的妆,你怎么就不乐意了,上了妆才漂亮,好了,你就不任性了!”

浅浅很想回一句:就是这么任性。

但面对张婶子殷殷期盼的眼神,浅浅无奈的望向她身旁的姜氏。

“娘,我化妆好不好,你还不清楚吗?就让我自己上妆吧!”

姜氏怔了下倒没有反对,虽然这两日,浅浅有教她和真真上妆,但也没有听她说过,大婚这日,要自己上妆。

毕竟大婚之日,哪有新娘子亲手做什么的。

“也行,你就自己化吧!”姜氏想了下,便觉得这样也不错,就说:“娘去给你下碗面条,你先休息一下。”

“好!麻烦娘了。”浅浅眯眼一笑,略有得意。

张婶子摇失笑的姜氏说:“你就是太疼孩子了,这么大的事也由着她胡闹,我从来都没见浅浅上过妆,她能知道怎么上妆吗?”

“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去给浅浅下碗面条,你帮我去前面盯着,有什么事也好帮我拿拿主意。”

姜氏笑容满面的和张婶子如此说,张婶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放下手中的粉盒便出去了。

屋里一时只浅浅和真真姐妹俩人,浅浅盯着梳妆台上蝴蝶金钗怔了下,这是爹娘瞒着她买来的。

据真真昨晚说,花了六十两银子。

本来永福他们只打算买一个七八两的银饰,但是浅浅突然自县太爷和杜小姐手里得了一笔财富。

又加上得来的五千两和五百两,浅浅都交给了永福暂时保管,他看着这么多银子,又想到女儿的不易。

去买银钗的时候便动了心思,想给她置办好一点的,本来是有意多买一些的,但是想到浅浅的性格,到时候怕她不会开心。

再者,去寻大郎回家,路程会花多少银子,这都是没有底的事,永福也不敢乱用银子,因此,便挑上了这只蝴蝶金钗。

浅浅笑吟吟的抚过蝴蝶金钗,心里觉得暖暖的,虽然这次嫁人过于简单,但她的心底是十分的满意。

有全心全意疼爱她,怕她受委屈的家人,还有一双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落在她身上的夫君,其实女人这一生求的,她都有了。

婚礼是一个极简单的形式,当她说她想坐花轿,想让穆清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她。家里二话没说就替她办到了,花轿和白马租来就各花了二两银子,这还不包括轿夫和夫马这一日在家的吃喝。

浅浅轻轻一笑,对上铜镜中一脸幸福的女子,弯了弯眼眸低语:“这一生,你会过得很幸福的!”

“嘻嘻……”身后一声揶揄的笑声。

浅浅侧目看向床边抱着薄被,身子探出半边的真真,嗔了眼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可没有时间给你上妆了。”

真真吓了一跳,立即跳下床,小嘴里还不满的报怨,“你答应了给我上妆的,不许说话不算数。”

她虽然学了两日,但是比起浅浅来说,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因此,在浅浅嫁人这日,她自然想浅浅替她上妆,而且事先,浅浅也说了,会给她和娘亲上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家三母女出落得多少标致。

“快去洗脸,耽误了时辰,小心娘饶不了你!”浅浅板着一张小脸训斥,吓得真真不敢再多说什么。

匆匆的去洗了脸,又匆匆的跑了出来,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浅浅倒是看出来了,真真就这张脸能骗人。看起来十分的淑女,若是真较真起来,性子比她可活泼了不知道多少。

这些日子凡事都有浅浅这个姐姐扛着,真真的性格也渐渐显现出来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凡事压抑着,表现出一副历练聪慧的样子。

说来也是,家中就浅浅和真真这一对姐妹,浅浅又是姐姐,遇事内向甚至是懦弱,真真若不强大起来,表现得像姐姐一样,她们姐妹俩走出去,谁不会踩上一脚。

她们俩人上面虽然有两位兄长,但姑娘家的玩伴自然和男子的不一样。

“姐,能不能把我化得像大家闺秀一样温婉动人啊?”真真塞了一盒胭脂在浅浅的手里,又将她自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抬起,自个儿坐了下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斥:“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装得挺好的吗?”

真真吐了吐舌,无奈的说:“这不一样!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为了上面的两位哥哥,我得表现得好一些,这样媒婆才能替我找户好人家,若是我和村里的姑娘都一样,门户高的地主家也看不上我,不是吗?”

其实真真也算是聪颖,这些小心思没有人教过她,她不过是在雪兰做了姨奶奶之后,有一日衣锦还乡被她远远的看了一眼。

浅浅声音有哽,有些堵的说道:“傻丫头,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姐姐在,你不用委屈自己,更不用往那高门大户里钻,找一个真心疼惜你的男子做夫君才是正经事。”

真真抿了抿唇,眼底闪着泪花,笑容灿烂的说道:“我知道,找一个像姐妹这样的人。”

浅浅点了点真真的俏鼻,娇斥:“你还有功夫打趣姐姐。”

真真认真的瞪着眼说道:“姐,我说的是真的!我比你可聪明多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最开始看你不愿意嫁给姐夫,我会起了心思嫁给他?”

“噢?为什么?”浅浅一边着手给真真化妆,一边略有兴趣的问起。

真真皱了下秀气的双眉,说道:“其实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一种感觉,虽然大家都觉得姐夫的出身很可怕,但是我看到姐夫,却觉得他给人一种值得依赖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就觉得这人应该不错。再加上他是村里唯一的猎户,虽然从不显财,但想来应该有些家底的,既然姐姐不愿意嫁,自然就不要便宜了别的女人。”

浅浅哭笑不得的斥骂:“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些小心思啊!”

真真白了眼浅浅,没好气的说:“你当谁都和你一样,逆来顺受啊!当初猪肉炳长成那样,他向家里提亲,你竟然也不反对,后来出了吕小蕊的事,你竟然一句辩驳都没有,遇事也不知道和我商量一下,一根麻绳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自己不自爱,还连累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你真是……”

真真说着,泪珠子就冒了出来。

浅浅讨饶的说:“我的好妹妹,你快别哭了,再哭妆就要花了。”

真真吸了吸鼻子,白了浅浅一眼,偏开视线不看浅浅,哽咽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我看姐姐行事,根本就不是我姐姐。其实为此,我也试探过几次,但我们小时候的事,姐姐都清楚。爹娘说姐姐变了这么多,是因为经

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不管怎么说,真真很开心,姐姐变得如今这般样子。”

浅浅眨着泪眸,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被家人试过了几次了,难怪她之前还一直嘀咕,这家人怎么回事,她性格转变这么大,家人竟然没有说过什么。

敢都在私底下进行了,如此倒要多谢前身的记忆,若不是有这些,她早就不知道穿帮了多少次。

“好了,姐姐也别哭!我说这些不是让姐姐哭泣的,我就是想让姐姐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姐姐,虽然以前的你软弱了一些,但终归是我的姐姐,我还是愿意保护你。就算现在你变得有本事了,我还是想说一句,姐姐以后有事,妹妹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你的。”

“傻瓜!”浅浅轻轻在真真额上敲了一下,轻斥道:“以后换姐姐来保护你,姐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

“好!”真真娇笑着应声,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汩汩而出。

浅浅哭笑不得的替她擦去泪,嘴里抱怨说:“你这一哭啊!又得重新上妆。”

真真边笑边流泪,浅浅温柔的替她擦着眼角,眼里满是感动。

她想,这一刻,以后不管过多少年,她都会记忆如新。

她如何不懂真真的心意,她虽然觉得穆清也不错,但心底还是不放心,就算她这些日子有些变化,真真还是担心浅浅会回到以前那个软弱的浅浅,到时候被欺负了也不会吭声。

真真这是在告诉她,不管何事,她还有这么一个妹子,一个努力想要保护她的妹子。

俩姐妹眼泪汪汪的时候,姜氏端了碗面条进来,看到她们这模样,笑问:“这大喜的日子,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啊?”

浅浅擦了把泪道:“还不是妹妹,故意说些煽的话惹得我不流泪。”

姜氏轻笑一声,将面碗放到梳妆台边上,解释说:“你也别怪你妹妹,你自小就性子内行,她就是怕你被欺负了。”

“娘,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又嫁得不远,来回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我想回家就回家了,嫁没嫁也就是一个形式,以后还是天天会见面的。”

“嗯!娘明白!”姜氏笑得勉强的将筷子递到了浅浅的手里,并催促说:“快些多吃一点,等下有得忙了。”

“谢谢娘!”浅浅一脸娇俏的仰着小脸说话,低眸又夸张的叫道:“哇,好棒噢!有两个荷包蛋。”

“嗯!多吃一点!”姜氏声音一哽,侧了身子抹泪。

浅浅余光见了,只当是没有看到。

女儿出嫁,当爹娘的总是不舍得,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一样,毕竟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今日过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满满的一碗面,为了不辜负姜氏的好意,浅浅也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趁着姜氏收碗的时候,浅浅赶紧给真真化完了妆,并特意没有化唇妆,让她去吃了早餐再自己化。

毕竟真真也是学了两日的,唇妆还是懂得怎么化的,而且这里的唇妆也要容易许多,毕竟化妆品没有现代那般丰富。

真真出去一趟,又过来了,小嘴还得意的说:“娘也在给我煮面条,不让我去厨房里待着,让我在这里陪姐姐。”

看着真真一脸得意的样子,浅浅笑了笑说:“快些换衣裳吧!一会儿别来不及了。”

真真低垂眼看了眼身上的旧衣,想了想说:“待会儿再换,名得一会儿面汤溅到新衣服上面了。”

浅浅笑了下也没有打趣她。

村里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对于新衣服是十分的珍视的,虽然替真真做了几身新衣服,但是她仍然如此。

毕竟苦了这么多年了,难得有几套全新的衣裳,能不特别珍惜吗?谁也不清楚下一次再做新衣是什么时候。

姜氏端着给真真送来的面条并不如浅浅的丰富,但也有一个荷包蛋,浅浅看了眼,明白姜氏的想法。

虽然日子好过了一些,家里有鸡有鱼有肉也有蛋,但是姜氏过惯了节俭的日子,若不是今日是浅浅的大喜之日,她们姐妹俩的早餐里,指不定还没有一个蛋,就是有,也是一个蛋,姐妹俩分着吃。

趁着人还没到,姜氏不忙的时候,浅浅拉着姜氏要给她上妆,姜氏一下红了脸说:“不用了,你还把自己的妆化好,娘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折腾这些做什么。”

浅浅眼一瞪,斥道:“娘说的是什么话,娘的年华正好着,而且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娘自然要漂漂亮亮的出去见人,再者,舅舅姥爷他们一会儿就都来了,平日里,姥姥舅娘她们看到娘的日子总是过得不好,也时时惦记,今儿正好有机会,娘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也让姥爷姥姥他们安心,不是吗?”

真真咬了一口黄灿灿的荷包蛋,附和道:“姐姐说得是,姥爷姥姥对娘都极好,每次来看娘都要带些东西过来,这次娘就好好打扮一些,之前爹娘不是还打算给些银子孝敬姥爷姥姥吗?娘若不打扮得体面一些,我觉得姥爷姥姥肯定不会拿爹娘孝敬的银子,反倒会给银子给你们。”

浅浅赞赏的看了一眼真真,虽然她对这些事也有印象,但却不如真真来得真切,再者,之前浅浅和真真性格上的差别,家里的许多事,永福会和真真说,却不一定会和浅浅说。

姜氏扭捏了一下,面红的说:“好吧!不过得快些,别耽误了你自己的吉时。”

“娘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这么不懂事!”这时候成亲讲究一个喜时,错过了,可就意味着不幸。

以后家里有任何不好的事,肯定都会被联想到这上面。

其实姜氏的妆容很好化,一个淡妆,将人显得更加年轻,更加精神,最主要的是粉要打得均匀透亮。

由于之前给她们都化过妆,浅浅以前又是每日出门都得化妆的一个人,化妆对她而,就像呼吸空气一样简单。因此,动作极快的替姜氏整理妥当了。

“娘,化好了,你也赶紧去换衣裳,一会儿姥爷他们肯定就要来了。”浅浅一边催着姜氏,一边开始替自个儿上妆。

今日大婚之夜,浅浅特意上了一个浓妆,而她五官中最出众的地方便是一双杏眼明眸,浅浅便着重于眼妆。

“哇,姐姐可真美……”真真换了衣服过来看浅浅时,她已经定完了妆,正准备起身穿嫁衣。

浅浅回眸轻嗔一眼,“妹妹也很美!”

真真倒退两步,又疾步奔到浅浅的面前,左右看了两眼说道:“姐姐你这妆怎么化的,我后悔了啦!早知道刚才不急着去换衣裳,要看姐姐化妆的,这一双眼睛到底怎么化的啊!怎么看起来一副好无辜的样子,我一个姑娘家见了都有一副我见犹怜的想法。”

浅浅长了一双又圆又亮的杏眼,她特意在眼尾处用眉饼做眼线,添了些妆容,但愿到时候不会晕妆才好,不然的话,可就糗大了。

“你想学,晚两天再教你就是了!”浅浅无奈的苦笑。

这就值得惊叹了,若是化妆品全套,她化出来的妆容更精致,但这里到底比不上现代。

像她们这样出生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自小就要学社交礼仪的,化妆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门功课而已,是所有女子都会的功课。

俩人讨论的同时,真真帮着浅浅穿好了嫁衣,又梳好了髻,一根蝴蝶金钗稳稳的插入浅浅的髻当中。

“姐,你可真美!”浅浅一颗小脑袋,自浅浅的左肩探出,一双眼眸直直的盯着铜镜中的人。

浅浅抬手刮了下真真的小脸,娇笑道:“你也是!”

镜中的一对姐妹花,生得花容月貌,嘴角均扬着幸福的笑容,使原本出色的容貌,更显几分颜色。

“姐,其实我们长得很像!”真真看着镜中人突然说道,甚至有些不解的又加了一句,“怎么以前大家都说我比你要漂亮一些?如今我看着,觉得姐姐比我漂亮多了。”

以前的浅浅太过小家子气,比起故显端庄的真真,自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如今她行事落落大方,眼神清明,自身气质也变了许多。

再加上如今俩人皆上了妆,肤色有所改善,自然是相差不多的,最重要的是她们姐妹俩在浅浅初来时,她就现了相像,只是没想到,真真以前竟然一点都不觉得。

若说现在的浅浅比真真漂亮,也是因为浅浅眼里多了一分真真没有的自信。浅浅骨子里透有一股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是旁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不说浅浅原本出身,使得她高高在上,如今到了这里,更是自傲,这是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拥有现代智慧的优越感。

“我们的美是不同的!”浅浅侧目,淡淡一笑。

浅浅的美更具有内涵,而真真的美只在表面,这些浅浅心里明白,但却不会说出来打击妹妹幼小的心灵。

不过,她本意是让真真去教阿三女红,若是真真有意,便让她一同读书认字,虽然真真是女子,又已经年满十五岁了,但浅浅觉得,不论男子还是女子,做那睁眼瞎子总是不好的。

而且一个女子的容貌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化,但是内里的东西却是怎么也不会流失的。

姐妹俩正说话的时候,姥爷他们就来了。

真真笑得一下就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姥爷他们来得最早了。”

其实姥爷他们离浅浅家距离有些远,就浅浅记忆中的路程,姥爷他们起得只怕比浅浅还早一些。

姥姥和舅娘入屋就被请进了浅浅了闺房,刚才看到姜氏的模样,姥姥和舅娘就已经瞪大了眼,这会儿看到浅浅姐妹俩更是瞠目结舌。

姥姥笑得不自然的说:“这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们都长得不一样了!”

真真扑哧一声,捂着嘴笑说:“姥姥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就是上了妆而已,我还是以前的真真啊!”

真真笑眯眯的跑到姥姥的面前,一张小脸左右摆着,惹得姥姥笑得更加开怀。

舅娘笑容满面的走过来,诧异的看了眼真真髻上的蝴蝶金钗,但还是笑着将事先准备的银钗拿了出来。

“这是舅娘的一点心意,可不许嫌弃!”

浅浅笑吟吟的收下,讨喜的说:“舅娘说的哪里话,舅娘大远过来给浅浅添妆,浅浅高兴都来不及!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银钗子,浅浅很喜欢。”

舅娘诧异的看了眼浅浅,不解她怎么说话行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姜家和家隔壁得远,要大半日的行程,这一个月内生的事,家有意瞒着姜家,姜家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更不知道大郎已经不在家里了。

因此,舅娘对于浅浅突然行事变得落落大方不免有些侧目。

姜家只育有一子一女,因此,姜家兄妹感十分深厚,而舅娘许氏自嫁入姜家,便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知晓姜家疼惜这唯一的女儿,她这个做嫂子的也愿意厚待这生活不易的妹子,为此姜家每次拿什么过来,她都还怕少了,都愿意多添一些,她越这样识大体,姜家便待她越好。

再者,许氏嫁入姜家便只生了两个生子,这人就是这样,有了儿子便想要女儿,可是这些年肚皮一直不争气,现如今年纪也大了,想女儿更是难了。

许氏便一直将姜氏生的两个外甥女当女儿疼,但她私心里,却是更喜欢真真一些,真真嘴甜乖巧,懂得哄人。

而浅浅木讷不说,行事还有些闪躲,一看就上不得台面,这对许氏这样爽快的人而,就更不讨喜了。

“这……一段时间不见,不单人漂亮了,嘴巴也甜了。”许氏怔了下,有些干巴巴的笑道。

浅浅也不在意,在她回忆里,这舅娘人是不错的,也是一个拧得清的,姜家能隔三差五来关怀一下姜氏,也多亏了许氏的识大体。

“这一份是姥姥的!”姥姥也过来添了妆,她和许氏的是一对,只是一个是银钗,一个是银耳环。

真真好不容易等到添妆这一刻,兴奋的说:“还有我,还有我!我特意找爹借了五两银子给你打的,漂亮吗?漂亮吗?”

真真自满里拿出一个银镯子,足足有五两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比起之前如玉求和时给的银镯更显档次。

“这可不止五两啊!你将来打算怎么还给爹?”浅浅好笑的接过银镯,戴在手腕上,在真真的面前晃了晃。

真真脸上灿烂的笑容一下褪了不少,嘟嘴说:“姐,你怎么这么扫兴啊!敢这家里就许你挣银子,不许我挣啊!你不要小瞧了我,等以后我学会了你的手艺,我也去挣银子。”

许氏目光有些灼热的看着浅浅,好奇想问是什么挣银子的办法,让家里一下子生活改善了这么多。

但许氏终归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并没有真的开口问这些,而姥姥就更不会打听这些,她只盼姜氏过得好即可。

其实因为杜馨月大力支持的这五百两银子,浅浅的这个婚礼可以说是极风光的,在她得知道了永福给她买了金钗后,也强烈要求永福给姜氏和真真一人添了一件饰。

现如今俩人的髻上并不是光光无一物,虽然不如浅浅是金钗,但也是纯银的钗子,也值小二两银子。

这若是换在以前,可是她们想也不敢想的事。

姥姥和许氏陪坐了许长时间,一直快到吉时,就是隔壁的禾妹都来添妆了,却还不见家的人。

姥姥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的问:“他们家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拧不清?”

姜氏面上有些难看,但在娘家面前,她从来不说婆家的一句不好,便不是维护婆家,而是不想让娘家真正关心她的人担心罢了。

“算了,他们可能有事耽误了!”姜氏极勉强的回了一句。

姥姥看姜氏这样,抿抿唇也不说话,毕竟是外孙女大喜

的日子,她也不可能真的火,这只会让女儿和外孙女难堪。

浅浅扬起灿烂的笑容,真心诚意的说道:“姥姥你甭不高兴了,他们不来就不来,在浅浅心里,姥姥就是我的亲祖母,有您来给浅浅祝福,浅浅就很高兴了,以后一定也会过得很幸福的!”

其实姥姥又怎么是贪家这点添妆钱,毕竟这钱姥姥也拿不到,她就是气不过而已,毕竟这些添妆也不过是添一份喜气,是对新人的祝福。

可是家竟然做得这么差,上到祖母下到堂姐,竟然没有一个过来。

“浅浅懂事了许多!”姥姥有感而,心里便是再怨,看到这么懂事的外孙女也说不出一句不好的话来。

没多时,张婶子跑了过来,看到浅浅吓了一跳,惊喜的说:“难怪浅浅不用我上妆,原来你的手这么巧啊!那禾妹以后嫁人,可就交给你了。”

禾妹看她们一家人都围着浅浅在说话,她一个外人不好打扰,添了妆便出去了,好在这会儿人不在这里,否则的话,还指不定羞成什么样。

“好啊!”浅浅一笑,落落大方的应道。

她这次大婚,张婶子帮了不少忙,到时候禾妹出嫁的时候,她能帮上一二,自然不会推拒。

张婶子这人不错,虽然有些好口舌,东家长西家短的,但为人说话也还算有分寸,说得都是一些无用的碎事,真正害人的话,她是不会传的。

这也是姜氏愿意和她相交的原因。

“我就先替禾妹谢谢你了!”张婶子笑眯眯的应声,像是马上就能看到禾妹出嫁了似的。

姜氏失笑的提醒张婶子,“是不是前面有什么事?”

张婶子一拍脑门说:“可不是么,新郎官马上就要来了,浅浅快把喜帕盖上,苹果,苹果快拿来。”

浅浅笑看着突然乱了的闺房,心里暖暖的,默默叹道:原来这就是嫁人啊!

她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就塞到了她的双手当中。

浅浅抱着红苹果,就听到姜氏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之前跟你说过几次了,可还记得,这苹果不是给你吃的,寓意你们夫妻俩平平安安,待会儿你可别嘴馋吃了啊!”

浅浅一怔,失笑的娇嗔,“娘,我哪有这么馋啊!”

她虽然是喜欢美食,但也不至于这么分不清,一个苹果竟然叮嘱了她几回,好像她多馋嘴似的。

“娘这是紧张,紧张!”姜氏捏了捏交握的双手,急急的回答。

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遍,便忍不住的问:“怎么新郎还没有来?”

“不急,马上就要来了,我去门口看看!”张婶子笑着又跑了出来。

虽然说这次大婚,婚礼什么都是家在操办,但是酒席还是摆在穆清家,幸好他家门前位置够大够宽敞。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张婶子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路跑来,兴奋的说:“穆清坐着白马来了,所有村民都一路跟来看了,所有人都夸新郎官长得英雄,夸浅浅你好福气呢!”

浅浅轻笑一声,眉眼染上喜色的问:“是吗?”

虽然还没有见到穆清,但她能想象穆清此时的模样,一身裁剪合体的喜服,衬得一张脸更显威严,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如同翩翩贵公子似的。

难怪村里的人都来围观人,不说以往成亲,他们看不到白马和轿子,就是有,也不可能有穆清这样出色的容貌。

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好在现在浅浅被喜帕盖住了脸,旁人看不到她脸上腻歪的笑容,否则的话,还不酸掉几颗大牙啊!

“浅浅,我们来接亲啦!”二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满满的雀跃。

大郎不在,二郎作为唯一的兄长,自然是要来送亲的,虽然之前他跟着去了穆清家帮忙招呼客人,但是这会儿接亲,他又跟着过来了。

其实永福和二郎都去了穆家帮忙招呼客人,显得家有些冷清,但实际上,若是邓氏他们有心的话,娘家也不至于这样冷清。

不过好在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媒婆紧跟着二郎进来,说了几句恭维祝福话,见新娘子都准备好了,也没有多交待,背上新娘子就出了门。

浅浅趴在媒婆的后背,耳边只听到门口有人兴奋的叫着:“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穆清看到人出来了,自马上下来,走到浅浅的面前,伸手想去揭她的喜帕,想看底下的人是不是浅浅。

他手才伸出去,就被媒婆背着浅浅一下躲开了,媒婆笑着打趣说:“新郎官可别急,这喜帕可只能在新娘里揭!”

穆清微微皱眉,略有不快!

浅浅是清楚穆清的,当下轻咳了一声,穆清这才缓和了眉宇间的褶皱,也没有再强行要揭开喜帕。

媒婆怕这个不苟笑的新郎官再做什么大胆的举动,立即将新娘子送进花轿当中,自作主张省了哭嫁及泼嫁这一个环节,回便对姜氏道:“你们赶紧赶到穆家去。”

姜氏他们事先准备的一盆水没有用处,怔怔的应了声,不过也有种庆幸,虽然女儿嫁出了门,就是泼出去的水,但是做爹娘的,还真的不想就此和女儿断了份,因此,能不泼这水,姜氏缓了下便乐呵呵的应下了。

再说,在她们这样的小村也没有这么多的习俗,有些人家嫁姑娘,就是坐着借来的牛车,一下拉到了夫家。

浅浅她们这场婚礼,在这样的小村算是排场极大了的。

穆清没有高堂,因此这高堂的位置,自然是由永福夫妻俩替代。

永福说来也不容易,虽然是嫁女儿,却没有机会感受送嫁的伤感,而是在新郎家里迎客,就像是要娶媳妇进门似的。

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穆清家里没有长辈,既然娶了他家的女儿,这些事,他自然要担当了。

“起轿咯……”媒婆吆喝了一声,迎亲的队伍便开始往回走,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为了给姜氏她们时间,能早一步到穆家,迎亲的队伍特意在村里转了一圈。

村子就这么大,绕啊绕,也绕到了穆清家里。

穆清家里,一切已经妥备,新郎下了马,在媒婆的指示下,踹了一下花轿门,这才退开两步。

看着新娘被牵了出来,红绸的一端交到穆清的手里,他低垂眼看了看手中红艳的绸子,忍不住凑近新娘,身子往后微倾,偷窥着喜帽子的俏人儿。

浅浅感受到周边突然此起彼伏的笑声,再见喜帕一角被揭起,露出穆清一双好奇的大眼,当下俏脸一红,娇嗔轻斥:“你做什么?”

穆清好奇的看了两眼,眉眼突然松开,缓缓笑了起来。

“哟,这新郎官可终于笑了啊!可见这新娘子极漂亮吧?快揭开给我们看看啊!”

村里,也不知道是谁,一声起哄,其他人都跟着笑着接口闹了起来。

浅浅脸烧得如天边的红云,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不免有些羞涩,娇嗔道:“都怪你啦!”

穆清眉眼满是笑意,其实他今日本来是很高兴的,但是接到新娘子的时候,不免让他有些不高兴了,新娘子不单盖了喜帕看不清模样,而且身上的味道和浅浅身上平日的味道也不同了。

他才会有了揭喜帕偷窥的举动。

穆清是狼养大的,也染了狼的习性,他和一般人看人不一样,别人看身姿看容貌,他却是闻味道辩人。

浅浅今日加上她自个儿,就给三人上了妆,身上脸上沾了太多的脂粉香,早就掩了她原本的气息。

“还不带我进去!”浅浅见身边的男人还没有动作,不免有些真恼了,这傻子还在什么愣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穆清唇角一扬,突然弯身将浅浅抱起,吓得浅浅轻呼一声,双手搂住了穆清的脖子,喜帕飘然落下,一张精心装扮过的小脸也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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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新婚之夜

人潮中静默了片刻,不知道是谁抢先爆出了一句质疑。

“这是家浅浅?”

“不是吧?这看着不像啊!”

“可不是么,家浅浅长得没这么好……”

“你又晓得不是家浅浅,不是的话,家其他人怎么会这么热心的操办婚礼。再说了,家浅浅一年四季弯着腰垂着脸,说不定她就是长得这般国色天香。”

“还真有可能是这样,你看她娘和她妹妹,这模样都出落得……”

耳边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听得浅浅哭笑不得,快速将掉落在胸口的喜帕拿起盖住了脸,贴身穆清,小声的威胁,“你竟然害我出糗,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的。”

穆清面不改色的抱着浅浅进了屋,正堂里有不少宾客,看到他们这样过来,立即便有人打趣的说:“这是抱着就进来了啊!”

“可不是啊!这女婿找得到啊!疼新娘子!”媒婆跟着进来,一张老脸笑靥如花的称赞。

永福倒是极喜欢听这些话,严谨的脸上一别往日的风采,笑得满足的向姜老爹介绍。

“这就是你那孙女婿,打猎的一把好手,以后爹想吃什么野味都捎信过来,我让二郎和穆清给你送过去。”

“还送野味,我们住一个村里,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这亲家老爷,你就甭想了!”站在后面的崔氏突然嘲讽的开口,满目的不甘,说起话来也是酸溜溜的。

永福不喜的看了眼崔氏,但又不好说些什么,特别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真闹出什么事来,大家看的可都是浅浅的笑话。

永福本来开怀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对上姜老爹尴尬一笑,姜老爹本来就是一个识大体的人,虽然往日是让姜老娘和这边接触。

但是她回去了,没少把她看到的说给他听,即使女儿再怎么不说,他们夫妻俩心里也清楚,女儿嫁过来了,便没过过几日顺心的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女儿日子好了些,姜老爹更不会拧不清的在这时候说什么。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女儿的这个妯娌。

姜老爹唯恐家其他人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出来,忙看向媒婆催促道:“吉时快到了吧?”

媒婆尴尬的笑道:“是啊是啊!吉时到了,家老爷夫人快上座。”

姜老爹给永福使了一个眼色,永福感激的一笑,大步迈向上座,脑海里却忍不住的在想,同是做爹娘的,邓氏怎么就和他岳丈岳母差了这么多。

当初老爹还没有去世时,还能压制邓氏,如今的邓氏是家辈分最高的,又是一个拧不清的,家还能有什么规矩可。

媒婆搀扶着浅浅站好,高声叫道:“吉时到,请一对新人拜堂。”

“不用紧张啊!我扶着你的,让你拜,你就拜啊!”媒婆的声音在浅浅的耳边小声的响起,她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怕,倒说不上,只是真到了这一刻,她有些紧张罢了,以前就算是面对生死博斗都不像这般,手心里竟然冒出了细汗,握着的红绸有些湿润了。

“一拜天地。”

浅浅望着脚下一双喜庆的绣花鞋微微一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小手,两世为人,第一次成亲,嫁的又是她自己挑中的人,未来的好坏全由他们悉心经营,思及此,莫名的有些紧张。

“二拜高堂。”

前世,老天爷给了她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换句时尚一点的话,她就是世人眼中的白富美,可是老天爷却唯独忘了给她一份亲,一份友,一份爱。

这世,生活上虽然诸多的不如意,为了好好生存下去,她甚至需要收敛她心中的骄傲,与人虚与委蛇。

可是她却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爹娘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她的成就,不是她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荣誉,而单单就是她这么一个人。

爹娘关心的是她浅浅过得幸不幸福,哥哥妹妹他们在乎的是她开不开心。

或许她这一世的身份,注定会被人看轻,因为这里比现代更讲究出身,可是这又如何,高贵的出身,万贯的家财,在她的眼里都不如可爱的亲人重要。

“夫妻对拜。”

终于到了这一步,虽然被喜帕遮住,看不清对面男人的表,但浅浅想着,他面上的表应该不多,但眉眼却是布满浅浅的笑意。

直到现在,浅浅也不确定她和穆清之间到底算不算爱,她只知道两个人是一定要携手走完一生的。因此,她努力的对穆清好,甚至穆清木讷,她便努力的去勾引他,让他看着她,再看着她。

时间久了,他总能把她看进心里去。

有时候浅浅会忘了她初次见到穆清的场景。

但这一刻的记忆却是这样的生动鲜明。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阳光明媚。

她接受不了穿越的现实,趁着家里人不注意,溜出门到了她穿越的地方,也就是前身浅浅寻死的地方。

她站在树下看了许长时间,微仰着脖子,盯着那颗树,却怎么也没有看出它神奇的地方。

直到脖子微微有些酸了,她才挫折的叹息一声,身后也跟着传来一声微不可见的声音,像似松了口气。

浅浅回眸,便看到穆清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青色的短褂长裤,和大郎二郎他们的打扮相差不远。

但是这一刻,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打在穆清的身上,照得他脸上的表并不真实,但却能看出,他的身姿十分的挺拔,甚至高大。

浅浅的心突然加速了跳动,脸泛红潮。

第一次突然而袭的陌生愫让浅浅慌了。

感向来空白的她,甚至在这一刻并没有想到,这种感觉可能会有另一个名词,那便是心动。

她匆匆的自穆清的身边走,在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手腕被穆清握住,不轻不重,却让她挣脱不开。

“我娶你!”

淡淡三字,传入浅浅的耳里,她只觉得男子的声音特别的好听,低沉醇厚如悠扬的大提音一样。

但明白他说话的意思,以及手腕处灼热的感觉直冲心底时,她慌乱的娇斥一声,“神经病啊!”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之后他们在村里不经意相遇过,穆清却是再也没有提起当初的事,浅浅对这个男人,也是一反常态,有些扭捏,有些闪躲,甚至在知晓他就是救了她的人,一定要嫁的对象时,她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而现如今,她浅浅就要嫁与穆清为妻。

“送入洞房!”

司仪的声音高高响起,四周一边欢腾声。

浅浅耳边听得最真切的一句话,便是来自于村长。

他声音带笑的向穆清打趣道:“你这小子,原来也能笑得像傻子一样啊!”

浅浅突然有种掀开喜帕看一眼穆清的冲动,她想知道他这一刻的表是否幸福,他是否也会和她一样,对这场婚姻充满了忐忑,但又感到期盼。

但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这时候浅浅是多么怀念现代的高科技,若是这时候有照相机或者摄影机该有多好,未来不管过多远,只要她想看,随时都能看到。

如今,这些美好的画面,却是只能在她记忆中寻找了。

浅浅突然开始担忧,好怕这些美好的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如此未雨绸缪的想法,浅浅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在这场婚姻中,她可能注意会是弱者的地位,因为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对穆清花费了太多的心思,甚至早在穆清懂是爱之前,便已经托付了真心。

喜房里,浅浅端坐在喜床之上。

耳边听着媒婆的话,心里却想着,好在成亲这种事,一辈子只有一次,否则的话,太折腾人了。

“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浅浅全神贯注的看着喜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竟然看着穆清握着喜秤的手微微颤抖着。

挑起喜帕,浅浅眨了眨清亮的眸子,目光落在穆清的脸上,微微一笑。

一直都知道穆清好看得过分,不像他们这些农家子女,可是今日是的穆清,俊郎如天神。

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喜服站在喜床边,平日平静无波的脸上,竟然真如村长所说的一样,此时布满了笑容。

穆清不单笑了,且笑得像傻子一样,嘴角大大的咧开,露出一副白牙,在胸前的大红花陪衬下,略显纯真。

“你好美!”穆清语贫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只觉得看到浅浅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真是一颗心都融化了,有些明白他以前不小心看到的一幕。

当时也是一个男子光着身子抱着一个女子,大声叫着,“此时你就算叫我去死,我也心甘愿。”

而这一刻,穆清对浅浅便是这种心思。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媒婆好笑的看着这一对,两人竟然望着彼此都傻了眼,她牵过这么多对新人,倒还是第一次被新人这样嫌弃。

她总觉得她站在这两人中间有些多余,可苦与无奈,仪式还没有完成。

在媒婆的示意下,俩人深的互视,喝了交杯酒。

媒婆就根据习俗,把浅浅衣服的下摆和穆清衣服的下摆绑在了一起。

“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仪式完成了,媒婆也松了口气,收起酒杯,快速退出房去。

浅浅见室内没人了,而穆清还像傻子似的望着她没有动作,娇斥一声,“傻子,你在看什么?”

穆清目光火热的看着浅浅,有些兴奋的摆了摆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田里满满的。

不多时,门口就响起了二郎的声音,“大妹夫,你快出来敬酒。”

浅浅无奈的望了眼穆清,扯了扯他胸前有些歪的大红花说道:“去吧!少喝一点,喝不了了就装醉,可会?”

穆清不解的皱了下眉,村长没事喜欢拉着他喝几杯,倒没有试过喝不了了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该怎么装醉。

不过穆清也没有说什么,起身便走到了门边,浅浅呆了下,小嘴刚嘟起,正要抱怨穆清不识风花雪月,便见他回出神的望着她。

浅浅脸色一变,笑靥如花的望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吗?”

“你一个人在屋里也没事可做,这是村长刚才偷偷给我的,说是晚上让我们一起看,你现在先看看。”

穆清抬脚两步走来,就塞了一个泛黄的书给了浅浅。

浅浅一脸懵懂的翻开书,嘴里还叨唠,“什么东……”

浅浅脸色一红,便将书本重重的合上,往穆清怀里一塞,满目风的娇嗔道:“臭流氓。”

穆清不解的准备拿稳书,嘴里还说道:“什么东西,我还没看的,你又不识字,也不知道村长……”

穆清正准备翻开书,却被浅浅一下拦住了,并说:“不许看。”

但想到穆清对这方面不了解,他们夫妻总要圆房的,便道:“呃,反正不许现在看!”

这会儿要出去敬酒,看了这些书,穆清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那还得了,而且以穆清单纯的心性,指不定待会儿就闹出什么笑话了。

穆清不知道浅浅的这些心思,手僵了下便将书又收入了怀里,还振振有词的说:“也对,村长说让我们俩晚上一起看!”

浅浅脑海中幻想了下俩人晚上看图学动作的画面,面色不免更加潮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刚才一杯交杯酒下了肚的原因。

“臭流氓,快出去敬酒啦!”浅浅羞涩得将穆清推出房门。

门口等着的二郎还不满的抱怨,“你们俩在里面做什么啊!折腾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事也等到晚上再做啊!”

浅浅气得瞪大了眼,挥舞着拳对二郎喝斥:“你再胡说试试!”

二郎嬉笑一声,拉着穆清就跑,浅浅跟着踏出新房一步,在后面叮嘱,“二哥,你看好他,别让他喝多了啊!”

二郎满口不在意的答道:“安啦安啦!女人就是麻烦!”

浅浅哭笑不得,这个二郎,越来越胆肥了,不过好像他胆子就从来没有小过,这些日子在家里如此收敛,也不过是大郎出了事。

看样子,这次在县太爷那里得了五千两,果然是一件好事!至少不论是二郎还是真真,都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本性。

二郎自小就调皮捣蛋,性子也跳脱,这次大郎出事,家中各人都有变化,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数二郎。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浅浅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甚至不敢笑不敢闹,他总觉得大郎在受苦,他若是笑闹的话,就对不起大郎。

现在好了,等新婚这几日过了,将阿大他们安置好了,她就会提议去救回大郎,顺路要经过不少县,总能碰上一个好官。

浅浅想到未来一家团聚的日子,便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刚打算回新房,倒看到真真朝着这里走来,手里还端了一碗肉丸子。

“姐,娘让我送来给你的,还说让你就不用出去了,就在屋里好好休息。”真真端着肉丸子进屋,往桌上一放,自个儿还夹了一个先吃了起来。

浅浅笑得无奈的问:“不出去,没事吗?”

村里地方小,可不比县里或者是都城那些大地方。

那些地方新嫁娘都是在新房里等着新郎,可是在他们这种小地方,新郎出去了没多时,新娘也会出去,一起接待宾客。

因为像他们这种小地方成亲,请的都是亲朋好友,便也没有这么多讲究。

真真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说:“娘说了没事,我们本来就照着镇上来的,骑的大白马坐的大红花轿,不出去也就不出去了。”

真真说罢,神秘兮兮的凑在浅浅的耳边道:“娘是怕你太累了!”

浅浅脸色一红,戳着真真的额头,娇斥:“你一个大姑娘,净胡说些什么!”

真真吐吐舌,无辜的说:“本来就是娘和姥姥这样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浅浅嗔了真真一眼,还未说话,嘴边便被真真讨好的塞来了一个肉丸子,她无奈的笑咬了一口,却是突然想到了阿大他们。

虽然事先有准备吃食放在阿大他们的房间,但是这些肉丸子可是刚炸出来的,再加上浅浅本来就不打算瞒着真真这事,还指望着她教阿三女红。

浅浅便把阿大他们几人的事和真真说了。

真真怔了下,有些埋怨的说:“这平白的养四个孩子,我们家负担得起吗?”

浅浅敲了下真真的额,倒没有怪她什么,毕竟她们家的条件也不好,真真有这样的担忧也是理当中的事。

浅浅又说了,余下二千多两银子没有分出去,以及建育幼院的事。

真真阴阳怪气的说:“姐姐可真是大善人。”

浅浅捅着真真的腰肢,笑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真真受不住痒,娇笑道:“好啦好啦!姐姐让我做什么,吩咐就是了啦!别再瘙我痒痒了。”

浅浅这才满意的收了手,笑吟吟的道:“这还差不多。”

真真心眼不坏,但也说不得善良,不过却正是浅浅欣赏的这种,其实真真和叶的性格有些相似。

她们同样的护短,同样的只珍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和她们没有关系的人,遭遇不好,她们可能会叹息一声,会给些施舍,但再多的便也不会有了。

真真这会儿之所以不赞同浅浅的提议,是因为她觉得养孩子不比养宠物,责任心太大了,不过也因为浅浅是真真的姐姐。

即使真真心里不太认同浅浅的想法,但是浅浅既然揽下了这事,真真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能助一臂之力的时候,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推拒。

真真应了这事自然就会去做,和浅浅在屋里一起尝了些肉丸子,便照着浅浅的话去给阿大他们送吃的了。

看到阿大的模样时,真真一张脸都扭曲了,再看阿三时,白皙的小脸更是变得五颜六色。

真真愤愤不平的想着,也不知道姐姐要干什么,竟然收留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孩子,就是阿二和阿四,模样也是清秀干净。

不过这会儿,倒是有些相信了姐姐的话,阿三的模样,不说是花楼里的老鸨,就是她这么一个农家女看了都不免起嘀咕,也难怪会被拐子拐走。

“我叫真真,就是你们浅姐姐的妹妹,她这会儿不方便过来,便让我端了些饭菜过来,你们过来吃吧!”

阿三一个姑娘家,性子又天真,一听是浅浅的妹妹,当即就兴高采烈的上前接过真真手里的饭菜,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

她热的拉着真真说:“真姐姐,我听浅姐姐说过你,她说你以后是我的夫子,会教我做女红。”

“夫子?”真真哭笑不得,这么大顶帽子压下来,她可不敢戴。

“对啊对啊!不过我有些笨,真夫子不要嫌弃我才好,不过我到底是叫你真夫子还是叫你真姐姐呢?”

阿三歪着脑袋,一双黑瞳晶莹闪亮,本来还不悦这份差事的真真,在阿三的甜笑及信任的双瞳下,也不得不举双手投降。

“别说什么夫子,我自己懂得也不多!以后我们就一起切磋学习,一起进步!你还是叫我真姐姐好了。”真真笑着揉了揉阿三额前的碎。

看着她一派天真的笑容,突然有些明白姐姐了,这样一个笑容干净的小姑娘,若真是进了那种肮脏的地方也的确是可惜了。

如今,她们拿着自县太爷那边盗来的银子做善事,也算是给县太爷积福了,不管怎么说,总是造福了人群。

又不要她们家出银子,不过是出些力而已,就当是为了子孙后代积福。

如此一想,真真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又招呼了阿大他们过来坐。

阿大不比阿三,心思深沉许多,在真真和阿三说话的时候,他便打量了她许久,明明刚进来时,还有一股子埋怨,但是这会儿却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阿大看了眼已经吃得小嘴有油的阿三,眼眸微垂,看样子浅姐姐的妹妹和浅姐姐差不多,其实都是心软的人。

“谢谢真姐姐!”阿大抬眼,笑容灿烂的回应。

真真只觉得被这笑容闪花了眼,哭笑不得的说:“你以后可别这样对我笑,不然的话,我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看过这么漂亮的小子,以后谁家小子还入得了她的眼啊!

阿大怔了下,笑容越柔软,对真真的好感直线上升,觉得这姐姐甚是有趣。

真真不待他们用餐完,便匆匆出去了,毕竟她是新娘的妹妹,在家其他人都不帮忙的况下,她还是挺忙的。

村里的一帮小姐妹都是禾妹帮着她照应的,这会儿独留禾妹一人陪客,她也不好意思,因此,没有和阿大他们多认识,便出去了,只道晚上会再过来送饭菜。

下午的时光,浅浅在床上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而穆清却被泡在酒里,好在姜家的两位表兄和二郎一起帮忙顶酒,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姜家以前做的是酿酒生意,不过酿出来的酒并没有什么特色,生意也不好,这才改了别门生意营生,不过自家每年还是会酿些酒喝。

因此,姜家自上而下都有几分酒量,就是姜氏也一样,只是她嫁到家来了,每日操劳,连好菜好饭都吃不了,哪有时候尝酒。

等到浅浅一觉醒来的时候,也已经闹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了。

她梳洗了便出了新房,院里摆的几桌还坐满了人,看到她出来,立即有人现,高声喝道:“我们的新娘子总算出来了啊!”

穆清正在与人喝酒,听到声响,回眸一看,目光便定定的落在了浅浅的身上,怎么挪也挪不开。

上前敬酒的大叔,笑着打趣的说:“快干了这杯,要看新娘子,晚上有的是大把的时间。”

穆清没有听清大叔说的话,却是快速干了酒杯里的酒,直接走到浅浅的身边,在她身前定下,略微弯腰,布满酒的气息喷在她的鼻息。

“怎么出来了?”

浅浅笑着摇,娇软的小手扶着穆清的手臂问:“没有醉吧?”

穆清此时脸有红晕,但目光还算清明,显然醉意不浓。

他吐词清楚的说:“刚才娘煮了醒酒汤给我喝。”

浅浅眉眼一挑,有些笑意。

看样子,她这一睡,倒是错过了些什么,至少就错过了穆清的初次改口。像穆清这么不识人事故的人,他不可能主动改口的,肯定是喜宴时,村民打趣说了什么,浅浅觉得最大可能便是村长说了什么。

一般况下,穆清还是挺听村长的话。

小两口没安静的说几句话,村民便起哄了,要开始敬浅浅酒。

浅浅以前的酒量不敢夸口说是千杯不醉,但也是女中豪杰,但就现如今的身体,浅浅默默垂眼,刚刚喝了一杯交杯酒,她就睡了一个下午。

只能说,酒量有待提高。

穆清有时候也是极机灵的,这会儿就很有眼色的替浅浅挡去了酒,该她喝的酒,都进了穆清的肚里。

浅浅苦笑一声,有些明白姜氏为什么不让她出新房了。

本来不会醉的穆清,这会儿可能会醉得不醒人事。

自早上起来,闹到现在,整整一日,天色也已经黑了,月亮高高的挂在树梢上,村民都休息都早,而且大多数也都吃吃喝喝了一日,也有些乏了。

闹到这时候,只差最后的闹洞房了。

浅浅自然不会同意让村民闹洞房,而且穆清也已经醉了,示意家人帮忙送客,穆清和浅浅的新婚之日,就结束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

姜氏送完客,稍微收拾了,便带着姜家人一起回去了。

姜家离家路程远,姜氏自然不可能让爹娘这么晚了赶夜路回去,便留了他们在家里凑合着过一夜。

由于今晚是浅浅和穆清的好日子,即使穆家有空房,姜氏也没有说让人住下,而是给了这对小夫妻完全独立的间。

静谧的夜里,只听得穆清重重的喘息声,浅浅哭笑不得的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娇斥道:“睡得和猪似的。”

她走到桌边,将姜氏离开前特意端来的醒酒汤喂穆清喝下。

他倒是配合,递到嘴边便大口的灌下,这一日下来,都已经成了惯性。

浅浅褪了喜服,梳洗自身,又替穆清擦拭了手脚,这才躺到床上。

看着床上的元帕,浅浅笑着折起塞入枕下,看样子今晚是用不着了,虽然有小小的失望,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大婚之夜没有圆房,虽然是一种遗憾,但是想到她如今的小身板,以及胸前两颗还不算育完全的小包子,浅浅便觉得有些事晚一点比较好,至少对她的身体会比较好。

这时代可没有什么好的避孕措施,让她喝药,她是肯定不乐意的,是药三分毒,若是不小心,以后不孕不育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晚一点洞房,可以说是最好的结局。

浅浅迷迷糊糊的想着,便也逐渐进入梦乡。

在梦中,浅浅被一只大狗熊追赶,最终逃不过的被它压到了身下,狗熊庞大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

“呵……”浅浅一下挣脱自梦中醒来,可是身上的沉重感觉还没有消失,这侧目一看,浅浅可是气乐了。

难怪她在梦里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整个人被穆清翻了出来不说,穆清庞大的身躺还压在她的背后。

浅浅挣扎了一下,现穆清牢牢的钳制住了她,她一动,穆清的力度就更大,因此,浅浅只好放软了身姿,调整了呼吸,让自个儿好受一些,这才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在瞎折腾什么啊?”

穆清哼唧一声,大手抚过浅浅薄薄的里衣,将里衣用力一扯,里衣滑落腰际,露出里面喜庆的大红色肚兜。

浅浅吓得轻呼一声,到了这一步,也不用再问穆清他想干嘛。

不过,不说浅浅还不想这么早洞房,就是现在这种姿势,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浅浅感觉到穆清的身体变化,挣扎的扭动说:“等等、等等,我先听我说……”

浅浅努力的扭回脖子,却看不清穆清此时的样子,若是她看清了,也许会苦笑不得的骂上几句。

穆清此时不算清醒了,就是迷迷糊糊中记得他要,他要交配,因此,酒意刚醒一些,便嗅了嗅身边的气息。察觉到浅浅睡在他的身边,便想着浅浅也是愿意和他交配的,便将人抓了起来,塞到了身下。

而他还来不及看村长给他的小人书,便已经被灌醉了,这会儿全凭了本能,狼的本能。

因此,这才有了两人此时的姿势。

“喂,你听我说!”

浅浅的睡意一下全没了,剧烈的挣扎着,现她被穆清压制在身下,穆清还只是用一只手压着她,她竟然就动弹不得,当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这么弱了,若是让以前的同伴看到,还不笑死了啊!

她一向自认她的能力不比男人差,甚至许多男人在她的眼里都是不入流的。

但现在连对招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钳制得不能动弹,甚至连唯一的里衣也被剥落了,浅浅哭笑不得的接受了现实,娇斥道:“禽兽,大晚上不睡觉,你什么疯啊?你就算要怎么样,第一次也不要用这种姿势啊!你想我死啊!”

浅浅虽然不懂这些,但隐约好像也清楚这样的姿势不妥。

浅浅挣扎不听话,穆清不免有些不悦,低头就在浅浅的肩上咬了一口,而且是重重的一口,疼得浅浅一下就叫了起来。

“你特么属狗啊!”浅浅疼得嘶牙裂齿,不用看就清楚肯定是流血了的。

穆清舔了舔浅浅的伤口,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是狼,不是狗!”

“狼你妹!”浅浅忍不住爆出三字经,若不是双手都被穆清反手钳制住了,她真想冲上去和穆清拼一个你死我活。

穆清抬起手,在浅浅的屁屁上用力一拍,疼得浅浅一嚎,而且瞬间觉得下腹一阵不舒服。

她当即身子便僵住了,脸红耳赤的想着,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那啥吧?

浅浅想到这种可能,当即整个人像煮熟了的虾子似的,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叫道:“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穆清舔了舔浅浅的肩以示安抚,突然他动作微僵,觉得有些不对,鼻子嗅了嗅,一路自她后背到腰部。

浅浅看不到身后穆清的动作,因此挣扎得更厉害,一张脸更是羞惭得无地自容。

见浅浅这样挣扎,穆清在床上左摸右摸,最后竟然摸出了喜帕,将浅浅双手反捆在后背。

“穆清,你这王八蛋,你竟然敢把我捆起来,你等着,明天看我不削死你!”

穆清皱了皱眉,觉得浅浅有些吵,不轻不重的她纤细的腰肢上拍了一下,浅浅只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尤其强烈,瞳孔猛然紧缩,有种想死的冲动。

穆清皱起眉,只觉得鼻间的血腥味又重了一些,虽然他刚才咬了浅浅的肩一口,但并没有真的破皮出血,这点力度他还是知道掌控的,可这血腥味又是哪里来的。

穆清担忧的一路往下看,浅浅陡然沉默了,自我催促道:“我已死,我已死……”

穆清鼻子动了动,低垂眼细细打量起来,微微弯身凑近用力一嗅。

浅浅只觉得全身一颤,吓得穆清一退,又猛然凑近,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浅浅,你流血了!”

听到了穆清的话,浅浅羞涩得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将自个儿埋进去,困难的回眸,艰难的问:“你说什么?”

“你流血了!”穆清拧着眉,十分的担忧,他曾经看到过某些动物,就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掉的。

浅浅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明白穆清的意思,当下一张脸都气绿了,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蠢货,老娘来一个大姨妈,你特么要折腾成这样吗?”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

骂完,浅浅脸色一红,颓废的瘫软的床上,无力的呻吟。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相公,连女子最基本的生理反应他都不清楚。

穆清不知所措的看着浅浅,并不知道她说的大姨妈是怎么回事。

他活了这么大,最亲密接触的一个人就是村长,村长自然不会没事和他聊这些。

在这时代,女子的小日子是污秽的,男子多会避忌,哪像现代人,有些男人嘴上无味,还会拿这种事打趣。

浅浅面红耳赤的想着,将脸埋在枕头里无力的娇斥道:“去给我打盆热水来!”

穆清左右为难,有些气恼浅浅的不自爱,倔强的说:“不行,我要照顾你!”

“我照你妹啊!打盆热水来就已经是在照顾我,快去!”浅浅气得抬腿就往穆清身上踹去。

穆清一手压住浅浅的腿,一边抱怨说:“你别乱动,又流血了!”

浅浅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睛微湿的娇斥:“这不是伤口啦!这是来月事了,所有的女人都会经历的!”

也怪她,来了这里一个月左右,都没有来过月事,她都忘了这件事,而且这次大婚嫁过来,她事先还没有准备月事带。如今大姨妈突然造访,还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想着这里,浅浅不免头脑疼。

好好的一个新婚夜,舒服的睡一觉也是好的,但是穆清和浅浅两人却是折腾了一宿,后半夜,浅浅都在和穆清讲述女人的生理构造,让他明白什么是月事!

穆清听得似懂非懂,最后奇怪的看着浅浅道:“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每个月总有几天流血不止,竟然还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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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你比我丑

“要你管!”浅浅傲娇的轻斥了一声,指使着穆清去烧了热水端来,又将人直接赶了出去。

直到快要天亮,才让穆清回房,折腾了一宿,穆清的酒意已经全醒了,此时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浅浅。

他鼻翼动了动,围着浅浅走了两圈,仍旧不放心的问:“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孙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哪有女子来月事请大夫来看的,羞死人了。”回想刚才一幕,浅浅就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将穆清埋了,将此事永远掩盖起来才好。

还请大夫,唱得满村子人都晓得,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穆清打量浅浅,见她神色坚定,并无异样,这才总算是安了心,松懈下来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拧紧了眉盯着浅浅。

浅浅不自然的退开一步,扬眉狐疑的问:“你在看什么?”

穆清嘴唇微启,嫌弃的说:“好丑!”

浅浅怔了下,一张脸胀得通红,恼羞成怒的左右看了两眼,抓起旁边桌上的红蜡烛就朝穆清的身上打去,红蜡烛一下就断成了两截。

新婚夜摆在房里的红蜡烛都是龙凤烛,一夜不灭,象征着龙凤和鸣的好彩头,浅浅一下就打断了一根,屋里的灯光便暗了一半。

浅浅气得不行,又抓起另一根红蜡烛朝着穆清的身上丢过去,破口大骂道:“丑你妹啊!老娘还没有嫌弃你丑,你竟然还敢、还敢……”

穆清被打也没有闪躲,只是不解好奇的看着浅浅,觉得一向温柔可亲的她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他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她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说他们以后会是世上最亲密的人,让他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告诉她。

穆清觉得浅浅说话有些不算数,翘了翘嘴唇,却不敢说什么,免得再招来一阵毒打!

虽然浅浅打在他身上就跟搔痒痒似的,但是他看她这会儿的表,却是真的怒了,心里便有种酸酸的,很难受的感觉,可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有所反抗。

毕竟浅浅这么弱小,就跟山里的小白兔似的,完全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若是他一个力度没有使好,肯定要把浅浅捏坏了的。

“嗯,不丑!”黑暗中,穆清也能视物,看到浅浅眼眶都气红了,他觉得他该做些什么才对,便如此说了一句,哪里晓得引来了浅浅更大的怒火。

浅浅瞪大了眼,只能看到一个黑影,上前用力的推着穆清的胸膛,不悦的说:“我丑,我丑,我碍着你的眼了,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穆清本来就不擅辞,这会儿又觉得他不过是听了浅浅的话,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浅浅,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处。

之前刚开始还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当时他认为浅浅受伤了,又见了血,哪里会想一些其他的事,如今事过了,回想起来,穆清自然有了他的看法,而且还极坦白的告诉了浅浅。

可这也就是俩人的矛盾所在!

穆清一脸迷茫的被浅浅再次赶了出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拐了弯,去和大白的说话,他有些受伤的想着,还是只有大白最了解他。

到了大白的狼窝,就看到地上一堆碎纸屑,穆清蹲下来看了看,就瞪着已经醒了的大白低斥:“你竟然干坏事!”

大白舔着爪子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穆清,气得穆清将大白一下搂入怀里,使劲的压着它的脑袋低咒,“你竟然撕了村长给我的书,这是村长让我和浅浅一起看的,现在浅浅本来就生气了,你竟然还把我们两人一起看的书弄没了?”

穆清想到浅浅脾气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默默的想着,还是不要告诉浅浅比较好,免得她又突然拿东西打他。

浅浅折腾了一宿,翌日睡得特别沉,也不知道二郎午膳前过来叫了他们,若是浅浅能预知的话,打死她,她新婚夜也不会恼羞成怒的将穆清赶出去,只会好生教导,让他明白一些,他该明白的事。

临近正午,浅浅夫妻俩还没有回家,姜氏这才派了二郎过来看看。

因为浅浅没有公婆,且又住在一个村里,再加上昨儿还剩了不少菜,这大热天也搁不了多久,姜氏便说来穆清家里做午膳,也免得浪费了好菜。

大白和穆清早就醒了,穆清一早也往新房里探头探脑看了几次,但就是不敢进去,二郎一来,也算是解救了穆清。

穆清推拒的说:“你自己去叫她。”

听了二郎的来意,穆清心里有些暗喜,但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不过二郎叫他去叫浅浅起床时,他便不乐意了。

二郎哭笑不得的说:“这事肯定是你去啊!你们是夫妻,我只是兄长,我大妹还没醒,我怎么能入内室。”

二郎觉得他平日就够不守规矩了,哪里晓得大妹夫更甚。

昨晚可是新婚夜啊!这屋里现在什么况,他也不敢乱想,但不管怎么样,这大妹夫也不能让他这当兄弟的进屋啊!

穆清目露委屈的说:“但是她不要我进去啊!”

“啊?”二郎怔了下,没有明白穆清的意思,有些呆滞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昨晚你没有睡在里面吗?”

“对啊!”穆清睁着一双大眼,略显无辜。

二郎眉峰一皱,当下便将错算到了浅浅的身上,小声嘀咕说:“这大妹是怎么回事,婚都结了,难道她还有什么不满。”

二郎内疚的看着穆清,他倒是极满意这个大妹夫,因此,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你把昨晚的事和我说说,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好帮你分析分析。”

他觉得这些日子看浅浅和穆清相处,俩人是没有问题的,浅浅应该是钟意穆清的,昨晚穆清被赶出来虽然是事实,但二郎想着,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而穆清这人又不擅长哄女人,或许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穆清这人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也不擅长说心里事,主要是他心里也没有什么事,但是这会儿却是不一样。

一来他是真的不清楚浅浅在不高兴什么,有意改善眼下的形势,二来这问话的人是二郎,是浅浅的亲二哥!

浅浅当初就说了,要穆清将她的亲人视为自己的亲人,穆清虽然平日里没有什么表示,但心里却是认定了浅浅的话。

他明白家一家不会害他,都是他的亲人,因此,二郎一问,穆清也就没有顾虑的全都说了出来。

一字一句细致描绘得二郎脸都红了,最后穆清说完,二郎古怪的望着他问:“丑?你觉得丑?”

穆清低垂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有些迷茫不解的说:“和我长得不一样!”

二郎面红耳赤的骂道:“和你长得一样,你才要哭了吧!你可还真是……真是蠢啊!”

虽然他也还没有娶媳妇,但也不像穆清这样,两眼一抹黑,一无所知。

穆清睁着一双沉静的眸子默默的看着二郎,等着他将话解释清楚,可是二郎虽然是一个鲁汉子,但是妹妹闺房里的事,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他吱唔了两声,匆匆说道:“你等会儿,我先回去一趟!”

二郎脚底抹油直接跑了,回到家里便手舞足蹈的说了一番,虽然不如穆清说得细致,但是一家人都懂了意思。

幸好姜老爹一家人,一早提了女儿孝敬的猎物回去了,否则的话,晓得这事的人肯定就更多了。

永福通红了脸,轻咳了一声,斥骂了二郎几句。

二郎无辜的拧着眉,一脸不甘的回嘴,“又不是我说的,是大妹夫自己说的!”

永福老脸通红,尴尬的咳了两声,望向姜氏。

姜氏一张脸也是红艳艳的,看永福望向她,她不自然的小声说:“浅浅也没有什么事,和所有女人都一样,我估计着是女婿初次见到女人,所以觉得怪异!”

二郎眼神闪躲的说:“应该是的!妹夫还报怨说大妹的身体和他长得不一样,也正是这样他才会觉得丑的!”

二郎话音落下,一屋四人都静了下来。

真真是黄花闺女,这种事不好答腔,但好巧不巧又碰上一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二哥,竟然当着一家人的面将这事说了出来。

追根到底,还是要赖穆清,这么拧不清,这种事,也敢胡乱说出来。

家商量了一下,便由着永福去和穆清来一场男人间的对话,姜氏和浅浅来一场女人间的对话。

永福和这女婿说这些也是不自然,本来想让二郎去的,但是二郎看着聪明,也是十八岁的小子还没有过姑娘,他说也说不清。

浅浅一觉醒来已经近傍晚了,床边还坐着正等着她的姜氏,见她辗转醒来,姜氏立即端了碗红糖水给她。

“身子可有什么不利索,之前准备不当,竟然也没有在你的嫁妆里备一些月事带,刚才娘和真真特意做了两条新的给你,你先用着,晚一点,我再做几条给你。”

浅浅脸上有些尴尬,但也清楚这时代是没有卫生棉这样方便女性的贴心之物,而且一切还得手工制成,虽然觉得尴尬,但也十分感激姜氏的贴心,因此,娇笑道:“谢谢娘!娘最好了!”

姜氏宠溺揉了揉浅浅的脸颊,待她喝下红糖水,接过碗了,这才不自然的开口说:“咳,昨晚你们的事,娘已经知道了!”

浅浅擦嘴的动作一僵,目光不自然的望向姜氏,迟疑的问:“娘……知道了什么?”

“就是你们那些子的事,都、都知道了!”这话说出来,不单浅浅想挖一个地洞钻进去,姜氏自个儿也不自在。

虽然三朝回门时,所有娘都会问女儿,新女婿待女儿是否好,但是也不会问得这么细致,而且第一日,她就要来调节这对夫妻的关系。

浅浅脸色变得极快,一张脸五颜六色变了几下,才咬牙切齿的问:“穆清和你们说的?”

她还真没想到啊!平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穆清,竟然会将这种事拿出去和人说嘴。

想到这里,浅浅一张脸难看阴沉,突然紧张的问:“穆清除了和你们说了,还和谁说了?”

虽然姜氏是浅浅的娘亲,但大家都是女人,也明白她此时的心理,忙安抚说:“没有,其实这事也赖你二哥!穆清原是见你不让她进屋,见你不高兴才找你二哥支招,哪里想到你二哥把这事大嘴巴的和我们都说了一遍。”

浅浅一脸古怪,气得浑身颤抖。

姜氏见此,懊恼的拍着浅浅,又是一声好声安抚,说了好一会儿,浅浅才压制住了怒意。

“这事你也不怪女婿,自好的方面想,你是他第一个女人,以后你若是看牢了,这一世,他也就你这么一个女人,你们只属于彼此,这样也挺好,是不?”

姜氏小声劝慰,就怕女儿在这事上面死脑筋,想不开。

其实浅浅是一个十分聪颖的姑娘,有些话也是一点就透,姜氏这样说了,她当即心思便回了过来。

当她还是叶,不用出任务时,她也喜欢窝在家里玩玩电脑,有时候也会看看小说,而题材也多是倾向青梅竹马的节。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向往的便是这样的感,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

如今她和穆清也算是这样,虽然没有幼时记忆,但此时俩人年纪都不大,而且穆清不懂爱,她也算不上了解,不过是比穆清通些人事故罢了。

他们这样在一起,彼此磨合,又有两小无猜的感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起摸索一起成长。

直到心智够成熟,彼此更懂爱,更懂珍惜。

“好了,别气了!这种事,他不懂,你以后就多和他说说,也别动不动就把人赶出去,你们总是要过一世的!”

姜氏又是一阵劝说,浅浅的表逐渐平静,回想昨晚,她也有做得过分的地方,明明晓得穆清是什么样的性子还闹成这般。

想来这事被家里人都清楚,她也是要担上责任的。

“嗯!娘,我以后做事会三思而行的!”浅浅轻轻一笑,这事大面上就算是这么揭过去了,但私底下她怎么对付穆清,可不会再让旁人有机会看到。

母女俩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姜氏凑近了浅浅,在她耳边轻声嘀咕说:“娘晓得有一种小人书,教夫妻圆房的,我让你爹买来给你?”

浅浅脸色一变,当即通红的说:“不用了,不用了!”

其实在这时代,这种小人书,条件好的人家嫁闺女,都会当做女儿的压箱底陪嫁,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农家,自然是买不起这种书。

这种书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摊开来卖,但是卖的价钱也是不俗的,画质好,线条稍微清楚,甚至上了色彩的小人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

浅浅昨天翻开村长给的小人书,里面的画面是模糊的,根本看不太清楚,就是两具线条不明显的人物互相交缠着。

“不用害羞!我们家之前也是买不起,但如今也不是没有银子,你要是不想让你爹去,就……”

姜氏话还没有说完,浅浅忙打断了说:“真的不用了,村长给了穆清一本。”

姜氏怔了下,讷讷的说:“村长给了?这也好!我本来想说,看你这么害羞,不愿意让你爹去,就让穆清自己去!毕竟是夫妻俩,总是要圆房的,不然的话,孩子哪里来。”

浅浅尴尬的笑了一声,说:“娘,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这时代科技这么不达,做爹娘的连女儿房中事也要操心,哪像现代,爹娘从来不会担忧这种事!

不说男子,就是女子,在青春期也会懵懵懂懂的开始接触这方面的事。

母女俩谈完话出来,永福和穆清早就已经说完了,小两口新婚后第一次见面,倒是没有一些羞涩。

浅浅憋着一肚子的不悦,朝着穆清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吓得穆清一颤,又想到刚才岳丈说的话,当即晓得他做错了事,惹了浅浅不快,低垂着脑袋也不敢说话。

姜氏将昨儿大婚剩下的菜热了一些,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了晚膳。

因着浅浅和穆清一闹,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桌上也十分的沉默,永福几人用过餐,姜氏快速收了碗筷便一起回了家。

他们好意是让小两口单独相处,将事早就说开,这事也就过去了。

浅浅目送家人离开了,回眸便恶狠狠的瞪着穆清,张牙舞爪的骂道:“你可真是好本事啊!现在还学会了告状了啊!”

穆清委屈的说:“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没有的话,我爹娘怎么拉着我说教了这么久,没有的话,他们怎么都晓得我们昨晚的事了?”

浅浅厉眼瞪着穆清,有意给他来次厉害的,就是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这种事可不能再说出去了。

这次还好,只在家里小面积的传开,若是以后再让别人晓得了他们的房中事,可就不会像家人这样,只是纯粹的担心他们。

外面的人听了这些事,指不定到时候怎么笑话他们,因此,浅浅一定要让穆清长记性才时。

穆清微皱眉眼,一双澄清的大眼满是委屈的说:“我真的没有告状,我都没有告诉二哥,你打我的事!”

浅浅怔了一下,严谨的小脸,一下没有崩住,轻轻的笑开。

她哭笑不得的问:“怎么没有告诉我二哥,我打你的事?”

穆清望着浅浅,并不答腔。

刚被村长带回村里的事,村里有年纪比他大,又胆子大的男孩子喜欢叫上几人一起欺负他。

那时候他学会了告状这两个字,甚至被这些欺负他的男孩子灌输了一些事,知道告状这事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即使后来村长现了他被人欺负的事,告诉他,其实他可以将事告诉村长,求得庇护,他也没有为此告过状。直到后来他不再姑息,将这些调皮的孩子打怕了,这才逐渐平静,可更因此,再没人敢与他相处。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说!”浅浅好笑的看着穆清的样子。

穆清嘴唇掀了掀,心里很多想法,却一时嘴不利索,根本说不清楚,拧眉苦思了一下,才道:“爹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丑!而且男人和女人长得不一样是正常的,我应该夸你漂亮,而且还说,我以后会喜欢上你丑丑的地方!”

“挖槽!”浅浅一下没有忍住,唾液直接喷到了穆清的脸上。

穆清拧着眉擦去脸上的晶莹,不见一点嫌弃,反而是问:“这样说不对吗?”

其实永福和穆清说了许多,含含糊糊的,穆清也不是很明白,就是记得很清楚的事,是永福说他昨晚的事做错了,还说他会喜欢上浅浅,只是目前他还心性过于单纯,不了解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了解了便不会生昨晚的事了。

“我爹真这样说?”浅浅捂着额,痛苦的呻吟。

穆清想了下,觉得永福说的话,应该是这意思,便肯定的点了点脑袋。

浅浅自怨自艾了一阵,这才狠了瞪着穆清,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骂道:“怪你,都怪你!”

穆清不闪不避的迎着浅浅的拳头,脑海里却想着村长说过的话,他说娶一个媳妇回来就是为了让媳妇疼他的,原来媳妇就是这样疼他的啊?

这媳妇身板看起来虽然娇小,但是这绣花拳打在他身上,还真有点疼。

浅浅对着穆清也不会真的下狠劲,不过是挑了几处穴道不轻不重的揍了几拳,也就当时有一阵疼痛感,并不会真的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如此闹了一番,浅浅才总算是散了心中的不快,拉着穆清坐下,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小意温柔的开始和他分析事。

看着浅浅变来变去,穆清就觉得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可是再听浅浅这样温柔的和他说话,一双眼眸柔柔的看着他,他当即便觉得心里暖暖的,还想着以后再不能让浅浅不快了,得让浅浅一样这副模样才行,不能让她变成之前打人的凶悍样。

“……可明白?”浅浅一番长篇大论之后,口都有些干了,抿了下唇,即幽怨又期盼的望着穆清。

穆清眨了两下眼眸,这才坚定的点点头,在浅浅期盼的目光下,小心的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以后我们只要是在屋里生了的事,都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使是爹娘也不能说!还和我们之间亲密的事也不能告诉人。”

“对!”浅浅赞赏的拍拍穆清的脸。

穆清目光渐柔,心里却想着,他和浅浅的事,无论什么也不和别人说,这样就肯定不会出错了。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浅浅这才问道:“阿大他们去了哪?”

穆清迷糊的看着浅浅,他这一日,心思都在浅浅的身上,阿大他们又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过,四个才认识的人,不主动在他面前出来,穆清哪里会想到他们。

俩人对视几秒,便一起去了阿大他们的房间。

四个孩子都在房里,见门被推开,同时望向门边,一脸的菜色。

浅浅进屋就闻到了一阵异味,更何况是穆清的鼻子这么灵,当下就不喜的皱起了眉。

“这是……”浅浅为难的开口。

阿大窘红了脸,吱唔着说:“浅姐姐前晚上吩咐我们不要出去,我们便一直没有出去。”

阿三眼角挂着几滴清泪,委屈兮兮的小跑到浅浅的面前,仰着清丽的小脸说道:“浅姐姐,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

今儿一天没有进食还算是好的,但是自昨日清早起,阿三就到了阿大他们的房间,没有得浅姐姐的话,他们也不敢出去,怕引起别人注意,到时候给浅姐姐添麻烦。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有些生理之事在这些男孩子面前解释,虽然他会背过身影,但是上厕所的时候,总会有些声音,而且屋里也会有些怪味。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忘了,这次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们赶紧出来,打开门窗透透气,我现在去热饭菜给你们吃,你们赶紧先去梳洗一下!”

浅浅一下就回过神来,心下有些惭愧,但又觉得十分的开心,她没有想到这些孩子这么听话,她说让他们不要出来,竟然就没有一个人出来。

若不是她刚才和穆清将事说开了,俩人还闹着别扭的话,指不定今儿还想不起这四个孩子,到时候他们不又得多憋一夜。

阿大他们自然不会怪浅浅什么,而且一听有吃的,一个个便都来了精神,看着阿三跟着阿大他们出去梳洗,便拧了眉对穆清说:“你去帮帮阿三,就让她先用我的木盆。”

浅浅嫁过来的嫁妆里,自然是准备了浴桶,而且这浴桶还是何家准备了,周边雕刻了精美的图案。

大婚前一晚,浅浅便是用了这浴桶泡了澡,虽然她和阿三都还是少女,俩人共用一个浴桶也不会影响什么,但是浅浅却不喜欢如此,这才将新木盆给了阿三。

待这两日过了,再给阿三单独准备一个浴桶好了,倒也不用像她的这么麻烦,雕刻精细的图案,但是一个普通的浴桶倒是能单独拥有。

毕竟她们现在和何家也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向何家买这些东西,还是十分的便宜的,何家只会收些成本费。

阿大四人梳洗了,又添饱了肚子,这才一身清清爽爽的样子。

浅浅睡了一日,这会儿也没有睡意,一屋子六人便说起了房子的问题,浅浅的意思是在镇上买一间屋子。

虽然说会贵一些,但是各方面都会强一点,特别是一些夫人,没有人愿意来村里授业,以后育幼院人多了,自然不可能都进私塾,肯定是请夫子回来。

而且浅浅这世虽然不打算爬得多高多远,但也没有想过一辈子都待在土里。

来了这世界,自然是要在世上好好走一遭,看看这大千世界的风景,也不枉费老天爷对她的厚爱才是。

阿大见浅浅如此为他们着想,也有心投桃报李,虽然当乞儿能听到许多消息,也清楚镇上是有几处大房子要卖掉,但是出的价都不低。

阿大想到未来的开销,思来想去,拧着眉说出一处别人都不敢去的位置,“其实城西有一处大房子,而且价钱很低!周边甚至没有什么人居住,也十分的安静。”

阿三苦着小脸,埋怨的看着阿大说:“大哥说的是鬼屋,周边肯定是安静啊!我还晓得门前还一颗大槐树,据说在树上吊死过几人,更别提鬼屋里的枯井以及……”

阿三说话,身子一颤,小脸就已经煞白了。

阿大瞪了眼阿三,责备她不懂事,但也晓得这妹妹历来就怕阿飘这种东西,不然的话,他早就带着他们三人去了鬼屋。

“这世上真有鬼神的话,我们哪里会沦落至此,我觉得所谓闹鬼,肯定是有些人使得手段!”

阿大并不相信鬼神,他会提出来,也是觉得这鬼屋便宜,但是最终买不买还是看浅浅,因此,说罢,他便定定的望向浅浅。

浅浅目光带笑,侧目对阿大眨了下眼,俏皮的说:“好巧,我也不信鬼神!”

虽然她出现在这个时代,她至今没有办法解释是为什么,但是受过高级教育的她,真的很难相信鬼神一说。

阿大嘴角一扬,露出笑容。

浅浅赞赏的邀约说:“是人是鬼,我们去看看就是了,明晚一起去看看?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胆子?”

阿大眼一睁,理直气壮的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时代的人都信神佛,阿大以前虽然小,懵懵懂懂的,对神佛也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娘以前也用这些吓唬过他。

但自从他和妹妹出事了,他便再也不信了,若是满天神佛怎么会不长眼,若是有鬼,娘为什么不能保护他们。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是不去的!我也不住那里!”阿三小嘴一噘,任性的说道,身子往旁边一扭,一副死也不会同意的模样。

阿大当即就沉了眼,快速望了浅浅一眼,就怕会惹了她不高兴,回眸对着阿三说话,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明晚我和浅姐姐去看看,若是浅姐姐决定了买下那里,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你若是执意不住,你就一个人搬出去,我以后也不再认你这个妹妹!”

阿三小脸苍白的回望阿大,小嘴微微颤抖着,双眼不可能置信的看着阿大,眼角的晶莹更是摇摇欲坠。

阿四拉着阿三,边替她擦眼泪,边为难的对阿大说:“你和三姐说话这么凶做什么,你明知道她怕这些,之前我们宁愿露宿街头也不去鬼屋,你现在又何苦这样!”

阿大知道阿四虽然是四人中最小的,但是他却一直疼着阿三,凡事也都以阿三的想法为准,这会儿却是忍不住怪责起他的不懂事。

浅浅眼看着四个孩子为此闹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吵什么,我这都还没决定就吵,现在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没有!”四人有些磨叽,却是不前不后的否定了。

浅浅笑吟吟的望向阿三,问:“若是我真的决定买下鬼屋,就让那里当育幼院,你怎么办?”

阿三眼泪一浇,哭得伤心的问:“浅姐姐真的要买鬼屋给我们住吗?呜……”

“我是说如果!”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阿三。

被这样一双诚惶诚恐的大眼埋怨的看着,她还真有种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阿三眼泪一落,流淌更急,哽咽的说:“如果真的买了,我能不能和浅姐姐住在一起,我就住在这里,我不搬,行不行……”

浅浅好笑的自阿四怀中拉过阿三,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掉,并笑意浓浓的解释说:“如果真是鬼屋,我肯定不会买的,我不能害了你们,不是吗?但如果不是鬼屋,阿三肯定就不会怕了,对不对?到时候你还要当育幼院里的大姐姐,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不是吗?”

阿三抽泣了一声,觉得浅浅说的话十分的有道理,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明晚和我一起去看看,指不定会生好玩的事,好不好?”浅浅笑着点了点阿三的鼻子。

阿三有些怕,但心里却是明白阿大说的话,也想着这么多人陪着,也不用怕!最主要的是浅姐姐也去,在她心中,浅姐姐就是大英雄。

因此,阿三犹豫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事说定了,一屋人又围着取笑了阿三一番,闹过一阵,时间也不早,便各自回屋里休息了。

浅浅和穆清俩人躺在床上,浅浅来了小日子,自然是不方便做什么事的,再者,穆清经过今日各人的说教,也明白了件事。

原来女人的月事就和狼时流的血是一样的,但是这两者又有一些不一样,总之,狼流血时是能够生育下一代的,可是女人流血时,却是十分的娇弱,若是照顾不好,以后就不能生育下一代了。

姜氏怕穆清不懂这些,厚着脸皮和他说了,而且故意将事说得十分的严重,把穆清吓得一愣一愣的,倒是间接让浅浅捡了一个便宜。

至少这事闹过之后,在穆清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印象。

女人小日子的时候,不能碰凉水,不能干活,不能这,不能那,只能被好好侍候着!

浅浅躺在床上没有睡意,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儿,想到今儿和姜氏说的话,便侧身问穆清。

“村长给你的那本小人书,你放到哪里去了?”

穆清本来要睡着了的,听到这话,身子骤然紧绷起来了,僵硬的转过脸问:“你现在要看吗?”

也幸好现在在黑暗中,浅浅只看得到轮廓,并看不清他脸上的细微的表,否则的话,定然会现异样。

“倒不是现在要看,就是问问!怎么,你看过了吗?”浅浅有些好奇的凑近穆清,一颗小脑袋趴在穆清的肩上。

穆清身子再次僵硬,吱唔着说:“也、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书,你就不用看了吧?我、我一个人看就好!”

浅浅愣了下,嗔骂的捶了穆清的胸口一下,娇斥道:“臭流氓。”

她当时是翻了一眼的,对于那本书也不抱任何期盼,倒真没有什么可看的,以前网上随便看的几张图,都比村长的小人书精彩。

不过想到穆清是因为看过了,觉得羞涩才不愿意和她一起看,浅浅便觉得有趣,嘴上不免又打趣了几句。

俩人鸡同鸭讲了一番,穆清完全一副迷茫中,根本就不懂浅浅的意思,不过见她真的不再起意要看村长给他的书,当下便松了口气。

在浅浅快要入睡时,小心翼翼的搂过身边娇弱的身子,叹息一声,默默想着,虽然女人的身体长得不如男人好看,但是抱着倒是舒服许多,软软的,还有一股香味直往他鼻间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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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勇闯鬼屋

次日下午,真真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还未走近穆家,便不顾形象的扯直了嗓子大声叫道:“姐,姐……”

浅浅正躲在屋里教阿三缝月事带,她自个儿也是第一次缝,不过有姜氏拿来的样式,以及浅浅前身的记忆,倒也有模有样,更何况眼下教阿三的也不过是一些基本针法。|每两个看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的账号。

浅浅还特意改进了一番,将里面的草禾,换成了棉絮。

昨儿姜氏一片母爱给她缝制的,她自然说不得什么,今日有了空闲,自然要换上舒适的,更何况这种贴身之物,卫生的重要性她比谁都清楚,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去开门看看!”浅浅听到真真的声音,苦笑的对阿三说:“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喜事,高兴成这样。”

阿三本来不喜欢学这些,此时也不过是被浅浅压制着,拿着一块布在这里练手,一见真真来了,她能偷懒不用练习针法了,便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将门用力的拉开。

“真姐姐,你可来了。”

真真兴致高,也没有注意到阿三的样子,笑着挥了下手,便直接进屋坐到浅浅的身边,一脸笑容的说:“姐,你知道吗?”

浅浅故意不待真真说完,便抢先打趣的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又笑吟吟的说:“二牛哥来消息了,说是隔壁街有间店招店小二,可就是掌柜有些难缠,店里生意不好,掌柜的还是酒鬼,去开工也不知道能做到几时,都说那店过不得数日就要倒闭了的。”

浅浅轻笑一声,手边的动作不停,侧脸温柔的问道:“二哥怎么说?”

真真耸耸肩,得意的回嘴,“二哥说他不在乎这些,反正在家闲着还不如早点去干活,真要是一份好差事,也轮不到他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庄稼汉。”

浅浅满意的扬扬唇,倒没有想到二郎会这么有见解。

“其实二哥也就是说得夸张,他哪里是闲着了的!家里的田地不是一直在忙着吗?不过爹娘倒是支持他,这也是,二牛哥说得也对,那间店一直说到倒闭也还没有倒闭,现如今还在招店小二,显然也算是不错的!再者,其实爹娘也愿意让二哥去镇上干活,总是体面一些,姐,你说是不是?”

真真自说自话,最后还望向浅浅,一副希望她认同的样子,浅浅有些无力的叹息一声,问:“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当店小二很体面?”

她已经不止一次自真真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了。

真真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无辜的反问:“难道姐姐不觉得吗?”

“不觉得!”浅浅最后一针收了尾,将针线收好,又将月事带收起,手边动作不停,可和真真说话的口吻,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真不解的拧着眉,正待反驳的时候,阿三鼓着小脸说:“我也不喜欢这些小二,每次看我的眼睛就跟看肥猪肉一样,恨不得把我口袋里的银子全掏掉才好。”

真真未出口的话停了下,对上阿三的眼神尤其奇怪。

“你一个行乞的,这样说有些不对吧?就我看到的,小二哥应该很不喜欢你们这些站在他店门前挡生意的吧?你说的这种,他对你的招待应该很热吧?我怎么有些想不出来这样的画面?”

浅浅并没有告诉真真关于阿大和阿三的事,她觉得没有什么可说,因此,这会儿真真就有些费解了。

阿三说的定然是她之前未沦落,还是贵女时的好日子,而真真却不清楚阿三有过当年的风光,只知道她是行乞出身,便误以为她一直是乞儿。

“呃……”

阿三有些为难的看着真真,目光又落在浅浅身上,一副求救的样子。

她当初年纪其实不大,也就七岁左右,正是不喜欢被人管着的时候,每次跟着大哥偷溜出门时,总有丫鬟小厮跟着,不然就是去逛街时,有些烦人的小二守在旁边说这说那。

“好了,你也就这点出息,我的意思是小二毕竟是给人做工的,难道你就不想你二哥自己开一家店吗?”

真真眼睛一鼓,挫败的说:“我自然是想的,没见我之前都问了你,不过你说我们家没有银子啊!”

浅浅用手戳着真真的脑袋骂道:“你傻了啊!以前没有,现在有啊!你忘了,我才从杜小姐手工挣了五百两银子吗?”

真真咬了咬唇,无辜的应声,“我知道啊!但是爹娘还私下提醒过我和二哥,不许再拿姐姐的银子了,说姐姐如今有自己的小家了,要过自己的日子了。再说姐出嫁前一晚,爹要将银子给你,你不是只拿了二百两吗?其他的都留给了爹,让他保存着,说是其余的二百多两都是路上的盘缠及可能的花费,待过些日子用来救大哥的。”

浅浅脸上神色一柔,明白爹娘的好意,倒也不在这事上多费唇舌。

她开口直问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二哥什么时候去镇上见掌柜?”

真真眨着眼,无辜的问:“我没有说吗?就是现在啊!而且已经去了啊!刚才我和二哥一起出门,他和二牛哥去了镇上,我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浅浅真想骂真真,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才说,不过回想一下,就算早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道:“算了,你回去和爹娘说,你今晚不回去睡了,晚膳也就在我这里用。”

真真拧着眉,不解的问:“为什么啊?你和姐夫才新婚,我才不要住在这里。”

浅浅嫌弃的看了一眼,说:“我现在要去镇上找二哥,看他面工的况怎么样,若是好,就叫他一起去酒楼吃一顿,当是给他庆祝,若是不好,也一起去酒楼吃一顿,当是安慰,怎么样?你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真真一下就跳了起来,兴高彩烈的说:“我去和爹娘说了啊!一会儿我就不过来了啊!我们村口碰面啊!”

浅浅苦笑的应了一声,叮嘱说:“这事你可别说漏了嘴,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带你去了啊!”

“好啦!我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真真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对阿三说:“我们收拾一下也去镇上了,就不等晚上了,晚膳就在镇上用。”

阿三喜忧参半的说道:“虽然能下馆子很好,但是真的要去看鬼屋吗?”

浅浅起身瞪了眼阿三,戳着她光洁的额训斥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想反悔了啊?”

阿三嘟了嘟嘴,委屈的说:“没有啊!不过大哥他们三人都跟姐夫上山打猎去了,这一时也回不来啊!”

浅浅笑吟吟的戳穿阿三的小心思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肯定待会儿就会回来了!”

现在已经是半下午了,穆清他们自然会赶在晚膳之前回来,而且今日出门,穆清带着三个孩子,也不过就是让这三个孩子练练手,看他们有兴趣,就带着他们玩闹一下,也不是真的就要打到多少猎物回来。

“好嘛!”小三嘟着唇,一脸不愿的走了出去。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走到梳妆台边,将抽屉里的一张图纸拿了出来,这是她之前闲暇之余用碳画的。

之前家里的条件不好,甭说打这些,就是笔墨也没有,这会儿手边有银子,正好她将几样东西重新画一遍,拿去镇上铁铺打些顺手的武器。

浅浅画兵器的时候,阿三就已经拿了银子过来了。

这些银子原是要给阿大他们四人的,他们也没有要,选择了留在浅浅的身边,求得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为此,浅浅也没有隐瞒他们,家里放银子的地方。

“浅姐姐,我拿这么多银子够了吗?”

阿三一双手捧布,抱了十几锭银子,大约有七八百两。

浅浅看了眼说:“拿一千两,阿大不是说屋子很大吗?”

阿三嘟着小嘴说:“就是再大也是鬼屋啊!而且在这里买屋,哪用得着花这么多银子啊!”

其实浅浅也没有买过屋,并不了解房屋的行,阿三这样说,倒不是她懂这些,而是她有些私心,想着少拿点银子,对方开高了价,他们便买不起。

浅浅笑着嗔了阿三一眼,倒没有再让阿三回屋拿银子了,毕竟阿三说得没错,一间鬼屋而已,到时候再说。

阿三小计谋成功了,露出狡黠的笑容,将银子包好了,便放到桌边,人又趴到了浅浅的身边,一双明媚的大眼,狐疑的转动着。

“浅姐姐,你在画什么啊?”

浅浅指了指袖箭,说道:“这是给你用的武器。”

“这是袖箭?袖箭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手镯啊?”阿三凑近,不解的看了几眼。

浅浅推开她好奇的小脸道:“急什么,到时候自然就晓得了,你啊!脑子长草,还是留一个武器防身较好,待这袖箭做好了,我再教你怎么使用,以后遇到危险了,便能自保!”

浅浅叹息的看着阿三这张小脸,觉得也是一张祸水容颜,还是早些有提防比较好,也幸好如今年纪还小。

而她这些日子又一张脸没有洗净过,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不然的话,就她这模样,肯定要再次被老鸨拐走。

“咦!是就像酒爷爷一样吗?”阿三喜欢的叫了起来。

她自说自话的道:“酒爷爷也很厉害,不过就是喜欢喝酒,而且不愿意让大哥拜他为师,只教了大哥一套剑法,但是大哥说酒爷爷的武功比教他武功的师父要厉害许多。”

“武功?”浅浅拧了下眉,不解的问:“是不是能天上飞的这种?”

“对啊!上次我的风筝挂在树上,酒爷爷咻的一声就飞上了树,将我的风筝拿了下来,是不是好厉害?”阿三一张小脸红如苹果,眉梢嘴角均有笑意。

浅浅附和的说:“如此说来,你这位酒爷爷倒是真的厉害了。”

看来真的有轻功,不过她学得最好的算是枪法,其次是身手,或者该这么说,在她熟知的武学里,虽然有一些武功能够让身子轻盈一些,也有气功内功这一说,但像武侠小说里说的一样,飞檐走壁,上天入地,还是有些夸张了些。

看样子若不是时空不一样,就是武功在经过几千年的传承,有些东西已经遗失了。

阿三得意的扬扬下巴说:“可不是吗?酒爷爷当初来我家偷酒喝,被我哥捉到了,他这才留了下来的。不过没住一个月又走了,说是现其他地方有更好喝的酒,如果他在,我和大哥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

阿三说罢,有些落寞的低下脑袋。

浅浅揉了揉她的丝,无声的安抚。

她心里想着,这位酒爷爷这么厉害,当初定然是故意让阿大现他的身影,想来小孩子好骗,便也光明正大的住下,方便他品尝美酒了。

浅浅怜惜的说道:“好了,不要想这些了。酒爷爷的轻功,我是不会的!不过怎么让身子轻盈一些,我倒是会,还有就是这袖箭,也能保你平安,若是你想学,姐姐都教你!”

“浅姐姐,你真好!”阿三眯着眼,凑近浅浅,环手抱住她的腰,撒娇的说道。

阿三已经到了知美丑的年纪,更何况小时候又是那样的环境,就是再单纯,自小也是比农家孩子要早慧一些。

而且这时代的女子,美貌就是她们的武器,阿三又如何不清楚自身的模样,再加上这两年,她每日被阿大要求将自己弄得又丑又脏。

就是如此了,阿大还没有让她出去乞讨,每次都是阿大他们三人讨了些吃食,将最好的都给了她用。

浅浅一手搂着阿三,一边和她说了些袖箭的原理,新奇的袖箭,一下就吸引了阿三的注意力。

没多时,穆清他们就回来了,而且收获颇丰,就连第一次打猎的阿大,也有猎物。

被浅浅夸奖,被阿二和阿四崇拜,阿大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的说:“其实我以前学过箭法,所以才能侥幸射中这两只野鸡。”

“也很厉害!下次肯定能射到更大的猎物。”浅浅赞扬的竖起了在拇指。

阿四在一边拉着阿大,也央求着要学习射箭。

穆清家里就一副弓箭,这次出去打猎,阿大说想来拿试试,穆清便给了他用,阿二和阿四没有武功,手上又没有弓箭,其实这次跟过去,也不过是凑热闹罢了。

“好啊!我到时候教你!”阿大脸上布满了笑意。

此时的他,单纯的真如十二岁的孩子一样,被同龄人崇拜着。

将猎物摆好,浅浅便说了提前去镇上的事,让他们四人赶紧去梳洗一番,然后就一起去镇上。

不多时,一行六人,唯独穆清背了一个小包袱,到了和真真约好了的村口。

还未到,便看到真真站在村口眺望,看到他们过来,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小嘴里满是抱怨的说:“姐,你们怎么这么晚啊!人家等了好长时间。”

浅浅嗔了眼真真,打趣的说:“你倒是急,没和爹娘说漏嘴吧?”

真真笑说:“我怎么可能说漏,不过和爹娘说事的时候,我却想起来了,我们是去给二哥庆祝,叫上爹娘一起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瞒着他们啊?”

“我们去镇上还有事要办,今晚就在镇上过夜了,边走边说吧!”浅浅挽住真真前行。

阿三机灵的溜到真真的另一边,挽着她的胳膊报怨说:“浅姐姐可坏了,她想买镇上的鬼屋让我们住,用那里当育幼院。真姐姐,你到时候要教我针法,肯定也要在那里小住的,你快劝劝浅姐姐,我们不住那里。”

阿三不死心的同时,还不忘拉伙结伴。

阿大在后面听了,哭笑不得的说:“妹妹,你又来了,真姐姐才不像你一样胆小怕鬼,你就少动心思了。”

真真初听是有些怕的,但被阿大这样一说,话都被堵死了,在几个比她小的孩子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再承认她怕了。

但仍然有些犹豫的说:“应该不是真的鬼屋吧?若是真的鬼屋,姐也不可能让我们住过去,是不是?姐?”

真真期盼的望着浅浅,若真是鬼屋,她到时候可不住的,宁愿累一些,早上去,晚上回来就好。

“自然不可能!若是真的鬼屋,甭说多便宜,我都不可能让你们住的!”浅浅笑着回嘴,故意这样说,便是让他们安心。

阿三没得到真真的赞同,虽然有些失望,但听浅浅这样说了,一颗高悬的心又落下了几分。

虽然之前是同意了,也听了浅浅的安抚,但真的要去看鬼屋了,阿三心里自然又被恐惧占据了主导位置。

一路虽是说说笑笑到了镇上,但是路程不短,阿三走得气喘吁吁的说:“这若真住到了这里,以后要回去看浅姐姐一次可真不容易!”

浅浅一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侧目和真真说:“现在就爹娘两人在家里干农活,又有十二亩地,我们是不是该买两头牛啊?”

平时里农活时,又能干活,没事时,装上板车又能当牛车使用,当真是挺划算的。

真真惊喜的说:“真的买牛吗?若是买的话就好了,我们家也能有牛车了,你没看到陈莲,不过就是家里有辆牛车,平时多嚣张,不过不用买两头牛了啦!一头就够了啊!”

浅浅想起这陈莲,便侧目看了眼穆清,笑吟吟的问:“对了,怎么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过陈莲啊!就是我成亲,她也没有出面过?”

她成亲前,倒是隔三差五借用陈家的牛车,但是一次也没有碰到过陈莲,之前真真没提,她倒是忘了这人。

真真耸耸肩,不在意的说:“谁知道她在做什么啊!好像听陈婶说是押在家里绣嫁妆!不过我看着可不像,陈莲又还没许婆家,而且一直仗着她家里条件不错,就趾高气扬的,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

浅浅轻轻一笑,陈莲可不是谁都没看上,她可是看上了穆清,不过可惜,陈家其他的人当初肯定是看不上穆清的,现在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镇里,浅浅便先去了铁铺,特意找了几家铺子,将袖箭分开打造,至于她自个儿使用的九节鞭倒是无所谓。

和铁匠约好了拿货的日子,浅浅他们便去了二牛哥做事的酒楼,酒楼不大,里面就一个掌柜和一个小二哥,小二哥就是二牛哥。

此时正是晚膳的时间,铺子里不过是三五桌的人,二牛哥却也是忙进忙出不停。

浅浅看了眼这家小酒楼,不过也就八张桌子而已,也许还算不上酒楼。

二牛哥上完菜站在柜台边休息片刻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浅浅他们,立即笑着走了出来。

“怎么都来了?”

真真抢着回答说:“我们来看二哥的,二牛哥,我哥在哪家上工啊?”

二牛哥笑容满面的说:“你二哥已经被那家店的掌柜的雇佣了,这会儿正在开工,是叔婶担心,让你们过来看看吧?”

真真笑着弯了弯眼眸,倒没有解释这些,只是继续追问:“我哥在哪家店啊?叫什么名字,我们过去看看。”

因为在隔壁街,二牛也不好指路,便道:“就在隔壁街,一间叫客似云来的小馆子。”

“多谢二牛哥!”真真快速谢过,拉着浅浅就要走。

浅浅定了脚步,真真根本就拉不动了她,真真不明所以的拉了两下,浅浅却是不动声色的对着二牛哥笑吟吟的说话,一点让人看不出奇怪。

“二牛哥,这次我哥的事多谢你了,待会儿你什么时候下工,我们兄妹请你吃一顿,可好?”

二牛皱着眉,笑着拒绝说:“乡里乡亲,说这些做什么,而且上馆子吃一顿多贵啊,我们这么多人……”

二牛目光看了一圈,落在阿大身上怔了下,再看到阿三时,直接傻眼的问:“这……他们……”

浅浅笑着说:“我认的弟弟妹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二哥结巴的说:“何、何止漂亮,就跟年画上,观音座下的童男童女一样。”

浅浅笑吟吟的回眸看了一眼阿三,这才折回视线和二牛哥,继续说道:“待会儿待我哥下工了,我们就来叫你,晚上一起吃一顿,二牛哥就不要客气了。”

二牛哥再三拒绝,直道:“不用了,不用了。”

后来见浅浅执意,便无奈的问:“一定要下馆子吗?若是这样的话,就到我们店吧!我和掌柜的熟,而且我们店的菜价也平常,还能打些折,比起其他馆子要划算。”

“也好!”浅浅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本来是想说去二郎上工的客似云来,不过二牛哥开口了,她自然不会拒绝。

和二牛哥说定了,浅浅六人便去了隔壁街,这会儿正是客忙的时候,客似云来却没有客人上门。

远远的就见二郎局促的站在店里,时不时甩着帕子擦下桌子,又时不时望向街面,盼着客人临门。

再观掌柜,像摊烂泥似的趴在柜上,歪着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时不时打一个呵欠。

“二……”真真扯高了嗓子正要叫人,便被浅浅一下捂住了嘴,低声训斥说:“叫什么叫,二哥第一日上工,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真真挣扎着拉下浅浅的手,不解的问:“为什么嘛?”

浅浅翻了下白眼,鄙夷的道:“你想啊!你要是东家,你愿意请招来的店小二,上工期间站在门口中和人话家长吗?”

刚才她们站在门口和二牛哥说了几句话,他店里的掌柜的便望了好几眼,而且这还是二哥牛和掌柜关系不错,又上工了好长时间的况下。

二郎这会儿刚上工,说不定掌柜的还在观察期,随时不好,便让他走人了。

“好得好像也有点道理!”真真尴尬一笑,也不再往前冲了。

她笑得讨好的拉着浅浅的手臂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浅浅看了眼阿大,又看了一眼阿三,便道:“我们先去看看你们口中的鬼屋。”

“啊……”阿三不愿的哼声。

浅浅一下敲在她脑上,轻斥:“叫什么叫,现在太阳还没落山,你怕什么啊!你什么时候见过鬼是白日出来的?”

夏天里的太阳落山得晚,虽然已经是晚膳时分了,但是太阳却还没有休息。

阿三想了想也是,现在去总比晚上去要强一些,因此,小脸布满喜色的说:“我知道在哪里,走,我带你们去!”

阿三完全误会了浅浅的意思,以为浅浅就这会儿去看了一眼,晚上就不会再过去了。

浅浅失笑的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不拆穿,一路跟着她到了鬼屋。

看到这门庭,浅浅便明白了阿大为什么觉得这里是一处很好的避风港。

这间鬼屋以前明显就是某户大户人家的宅子,也不清楚为什么就突然成了鬼屋,说不定这当中还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不过被传成鬼屋,自然是有过几条人命的。

浅浅手里沾过的鲜血也不少,倒不讲究这些。

若是她怕鬼,怕报应,早就被自己的心魔吓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浅浅七人,在鬼屋大门前看了一圈,大门被关紧锁住了,并不能走这里进去,只能绕到后门去看。

可是后门也被锁得死死的,两扇门都进不去。

“进不去就算了吧?”阿三紧张的揪住阿四,朝着浅浅开口道。

浅浅白了眼阿三,不理睬她,直接对穆清说:“你先进去,把后门打开,放我们进去。”

穆清话也没说,就退后两步,直接攀爬跳进了屋。

阿大见样,有样学样的跟着跳了进去,而且身手看起来和穆清又有些不同,阿大的身手更显灵活,可见阿三所说的学过轻功,应该是的。

穆清和阿大进去了,后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了,余下五人鱼贯而入。

就是拖拖拉拉的阿三,也被强行扯了进来。

“天都还没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胆小鬼!”阿四笑呵呵的取笑着阿三,难得阿三没有打反嘴,而是委屈兮兮的望着他哭诉。

“我就是怕嘛!”

阿四见阿三这样,心一下就软了,伸手牵住阿三的小手说:“我牵着你,你不要怕啦!”

阿大听到他们的谈话,回不悦的瞪着俩人相牵的手,一张小嘴抿得紧紧的。

浅浅看着有趣,回眸也看了过去,又看了眼两人的身形,抬手在阿大额上一敲,笑着训斥:“看什么,这才多大,哪有这么多规矩。”

阿大拧着眉,认真的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妹妹今年已经十岁了,怎么可与男子牵手。”

“不过才十岁而已!”浅浅苦笑一声,更何况这两人的身形,看起来还真不像十岁的孩子。

阿三听到阿三的话,脸色一红,挣脱了阿四的手,小跑两步到了真真的身边,牵住她的手。

真真一下笑了起来,打趣的说:“这还害羞了啊!”

阿四也扭捏起来了,一下对阿三道歉,一下又向阿大道歉。

阿大一本正经的训斥:“下次不可再这样!”

被这样一闹,恐怖的气氛也消散了不少,浅浅带着众人往鬼屋里探险。

现这座宅子真的挺大的,而且分了前后院,他们直接到了后院,一间一间的屋看去。

浅浅还真现了一些端倪,其中有间屋子竟然是干净的,虽然不到一层不染的地步,但也够他们侧目了。

其他的房间都有蜘蛛网这些,而这间屋里虽然也是一股霉味,但若真不讲究起来,倒是能住人。

不单这样,他们还在床底现了一些东西,细究下来,像是吓人用的,比如说这个鬼面具。

浅浅调皮的将鬼面具戴在面上,对着阿三笑闹说:“怎么样,现在不怕了吧?明显就是有人在这里装鬼。”

阿三拿过浅浅中的鬼面具,捏在手里,气呼呼的说:“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讨厌,明知道我最怕鬼了,竟然还敢吓我!”

浅浅笑说:“人家可不是吓你,至于是吓谁,我们就不清楚了,反正到了晚上,我们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

确定了是人,阿三倒也不怕了,反而气鼓鼓的说:“我一定要把人捉住,然后让他向我道歉才行!哼……”

浅浅满意的笑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好了,有什么晚上过来再说,现在我们先去找我二哥他们,大家肚子也都该饿了吧!”

真真拍着平坦的小肚子说:“不说不觉得,一说倒真是。”

浅浅看着天色已经黑了,想来酒楼里也该客少了一些,便又匆匆离开了鬼屋,一起去了二牛哥上工的酒楼。

他们过去的时候,二郎站在门边,浅浅忙迎了上去问:“二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二郎笑眯眯的说:“掌柜的特意早早放了我工,让我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再过来上工,我刚来和二哥牛道谢,他说你们来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真真抢先插话道:“我和姐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了!”

浅浅笑吟吟的附和,看了眼里面,正好最后一桌的客人结账走了,浅浅便叫上了众人,一起进去。

他们还未走进,二牛哥就迎了过来,嘴里还笑着说:“我已经和掌柜的说好了,而且菜色,我也做主定了,一共三百文,你再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我再改改。”

浅浅有些吃惊的说:“我们一共九个人,才三百文?”

二牛哥挠了挠后脑,憨笑一声。

浅浅十分无奈的说:“看样子答应二牛哥在这里用餐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二牛哥若不是自己贴了银子就是求了掌柜许久吧!”

“哪有!别胡思乱想。”二牛哥挥挥手不在意的说。

浅浅拧着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却也说不得什么。

等到饭菜上了桌,看到桌色时,浅浅更是觉得不得了,竟然还有鸡有肉,这下浅浅能肯定,不单掌柜算便宜了,而且二牛哥还一定贴了银子。

不过饭菜已经上了桌,浅浅本来就打算请二牛哥吃一顿好的,自然也不可能这时候说什么,不过在吃完之后,浅浅特意塞了二两银子给二牛哥。

死活一定要他收下,不然的话,以后连朋友都没有得做。

二牛哥这才期期艾艾的解释说:“其实只有六百文,真的不用这么多!”

浅浅盯着二牛哥看了半晌,又去问了掌柜,确定了这顿饭真的只用了六百文,这才好拿了一两银子回来。

“这余下的四百文,二牛哥就拿去买些糕点给嫂子,你可不许拒绝,这是我给嫂子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可不是给你的!”

二牛哥哭笑不得,见浅浅这样说,也不好再拒绝,再拒绝就显得生分了。

“如此,二牛哥就替你嫂子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等嫂子生了大胖小子时,我还要多吃两个红鸡蛋。”浅浅笑吟吟的说道。

二牛哥附和,“这是一定的!”

与二牛哥道别了,浅浅便让二郎回了家,只道他们还有事,约束了二郎不许和爹娘说,便就让他回去了。

再次到鬼屋,他们一行人可说是熟门熟路。

而且确定了不是闹鬼是人为,每个人的胆子都大了起来,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阿大猜测说:“我觉得占了这屋子的人,说不定和我们之前一样,也是乞儿,为了有一处栖身之地,才故意装神弄鬼。”

“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坏了,这么大的屋,明明能容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嘛!”阿在嘟着嘴,抱怨的说话,却是一派天真的样子。

她将事想得太简单了,若是这里不闹鬼,这么大的屋子又怎么可能空着,既然是有主人的,到时候又怎么可能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一行人正说着往里走,就突然听到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更似有人在哭泣。

“谁?”浅浅一声喝斥。

就见前面一道黑影缓缓显现,他轻慢的扭过脸,一张狰狞的样子,不说是阿三,就是浅浅也吓了一跳。

“呜,有鬼,有鬼……”阿三吓得一双小脚乱跳,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挣扎着就要抱了上去,死死的想往对方的怀里钻。

但好巧不巧,抱的人正是穆清,穆清哪里容得了阿三近身,她抱过来的时候,穆清便侧了身子躲开,阿三一个重力不稳,狠狠的栽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摔的,人忽然就没了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妹妹……”阿大紧张的蹲起,抱起阿三,一见她面上竟然擦破了皮,人也昏了过去,当即恼怒的将阿三扶起,让真真照顾。

他整个人如鹰似的,猛然直冲鬼面,厉声吼道:“竟然敢吓我妹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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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救兄不易

“不许伤害我家少爷!”旁边装神弄鬼的另一人突然冲了出来,长凌乱,身形瘦小,身体有明显的残疾,双腿一长一短,人一歪一歪的向着这边冲来。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因为跑得太急又多有不便,被自个儿的长短脚绊住,竟然是直直的砸向了地面,吓得众人捏把汗的时候,鬼面男子却是极快速的冲了过来,做了这垫被之人。

只听见一声闷哼,紧接着是长短脚鬼哭狼嚎的叫道:“哇呜……是小石子不好,连累了少爷,少爷你有没有事啊?”

长短腿小石子翻身就跪在鬼面的面边,一双手四下在他的身上摸索,检查是否有摔到伤痕。

“小石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鬼面扶着小石子一起站了起来。

身份已经被拆穿了,他们再也不可能装神弄鬼的吓跳这些人,小石子不免有些的担忧的望着鬼面。

“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鬼面捏了捏小石子的手,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为什么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浅浅好奇的打量这两人,听他们的对话,这鬼面倒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知道这脸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明显是烧伤。

鬼面抬眼戒备的打量着浅浅等人,这才肯定的出声说道:“这好像与你们没有关系吧!”

阿三被吓晕了,鼻上还蹭破了皮,阿四看得极为心疼,本来就冲动的他,这会儿更甚。

他朝着鬼面和小石子恶狠狠的吼道:“我姐姐马上就要买下这里了,我劝你们还是快点滚离这里比较好,少再装神弄鬼吓唬人。”

鬼面身影后退一步,脸色瞬间苍白的问:“你、你们要买下这里?”

“对!你识想的就赶紧滚!”阿四向前一步,咄咄逼人的叫嚣着。

浅浅轻皱眉眼,不赞同的低斥一声,“阿四。”

阿四不甘的瞪了眼鬼眼,赌气的侧开视线不再说话。

他心里倒是清楚,如今已经确定了这里不是鬼屋,浅姐姐是一定会买下的,这对主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也不用多说什么。

“这、这是我们少爷的家,你们不可以买走!”小石子身子一歪一歪的冲了上来,小脸泫然欲泣。

不看身影,单这表,就跟五六岁的小娃娃似的,被人欺负了,还无处可哭,看着让人觉得十分的怜悯。

“这是你们的家?”阿四不信任的看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几眼,才又不屑的说:“这里将是你的家?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居住,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想糊弄我们吗?”

小石子张了张嘴,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一副有口难的样子。

阿四对鬼面和小石子没有好印象,见小石子这样,便下意识的觉得他在说谎,因此追问起来,颇为强势逼人。

小石子被逼问得急了就开始哭,一点都不像个男子倒像一个大姑娘似的。

而小四这人虽然平时鲁莽一些,但是最见不得人哭,小石子虽然是男子,但是站在他面前一哭,当时他就慌了,手忙脚乱之间,粗声粗气的吼了起来。

“你倒是说话呀,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

鬼面脸上布满挣扎,瞳孔里更是闪过一抹痛苦之色,望向浅浅,艰难的开口:“这里是鬼屋,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浅浅好笑的望着他。

“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好笑了,你忘了我们才拆穿你的把戏吗?”

鬼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眼神有些闪躲的说:“这里虽然不是鬼屋,但也是凶宅。”

浅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问:“真的是凶宅吗?可就算是凶宅又如何?我也不怕,谁叫这里便宜。”

鬼面咬了咬唇,望向浅浅神色极为复杂。

浅浅笑盈盈的看着他,一副商量的口吻说:“你既然说这里是你家,那房契一定在你手里吧?不知道之前一直放话说要卖出这个宅子,可是真的,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不不不!这房子我们不卖、不卖,我们怎么都不会卖的!”

旁边的小石子激动地说着,手舞足蹈不停,眼眶通红的挥着手焦急地吼着:“你们走,你们走,我们不要再看到你们了,你们不要再来了。”

浅浅轻轻一笑,乐道:“其实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屋主,若是的话,你们又何必住得这么鬼鬼祟祟。”

鬼面和小石子脸色同时一变。

小石子更是哭着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浅浅哭笑不得的望着小石子说:“你这话就说的好笑了,是有人放出风声说要卖屋子,我们不过是买间屋子而已,若你们不是这里的屋主,我们根本和你们就没有关系,又何来放过一说?”

小石子哭得泪流满面的说:“但是、但是这宅子原先是我们家少爷的,要不是、要不是我家少爷被人害了,房契怎么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浅浅扬了扬眉,有意诱导小石子,便说:“是吗?难道这天下还有强买强卖的事吗?谁能把原本属于你家少爷的房产拿走,难道不是心甘愿地卖出去了吗?不是家道中落了吗?”

小石子粗红着脸否定:“才不是,才不是!少爷家里才没有家道中落,是有人害了我家老爷,都是那个媚姨娘,是那个贱人。”

“小石子。”鬼面喝斥了一声,小石子便没再说话,绪并在他的目光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浅浅听了小石子的话,脑海里已经有些眉目,清楚为什么他们主仆两人会落到这个地步。

看他们的年纪也不大,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和她若不是同年,也相差不了一二岁。

可是这两个人都是有缺陷,看着也让人同的,浅浅一时之间便起了怜悯之心,好心的安抚慰问。

“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石子神色一僵,哭诉说:“没有了,都死光了,就剩下我和少爷两个人了。”

浅浅叹息一声,其实知道她这是问了一句废话,若是还有其他人的话,他们又何止窝在这里,过着不见天明的日子。

“你们两个在这里装神弄鬼,是因为无家可归吗?”

小石子见浅浅的神色,便知晓她已经心软,期盼的望着浅浅激动地说:“我们不但没有地方去,还没有盘缠,而且这里是我和少爷自小长大的地方,姑娘,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买走这里,不然我们连最后的栖身之处都没有了。”

浅浅观察两人,只觉两人眼神清明,应该都是善良的孩子。不过是被人逼到了这一步,为了生存没有办法才做起了这个欺世之举。

“你们是不是希望我们不要买下这个房子并且不要将你们的行为说出去?”

小石子赶紧点头,就连鬼面也是一脸期盼的望着浅浅。

浅浅摇轻笑,她想知道在他们身上到底生了什么样的故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将这两个人收留,因此说话便有些含糊。

“若是你们能有一个光明真大的理由说服我们,我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啊?”小石子单纯的看着浅浅。

盯着看了几眼,想着他们应该不是坏人,目光便落在身边的鬼边身上,扯了扯他的衣袖说:“少爷,他们看着也不像坏人啊,若是,若是我们将事告诉他们,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会因为同我们,就不会买下这屋子了,毕竟,屋子若真被买走了,我们以后住哪里啊?”

鬼面明显就有些不善辞,在盯了浅浅一行人许长时间,却是突然看了小石子一眼,又将脑袋一偏。

小石子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自小和少爷一起长大,又怎么不知道这是少爷已经肯了的意思。

当即就望向浅浅她们,娓娓道出了他和少爷的遭遇。

这件事本来就是小石子和鬼面心中的一个痛,两人因此事而家破人亡,因此自小石子口中说出,更显得凄惨三分。

浅浅听了不免也有感触,看着小石子此时泪流满面的样子,低叹一声,出声安抚:“事都过去了,你们也就别太伤心了。”

其实说来也是一件很老套的事,鬼面本名叫邱子衍,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可是就在八年前,他的娘亲因疾病去世,而当时的邱子衍也不过是**岁的年纪,邱子衍需要母亲的照顾,而邱家也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主人。

因此,后来邱子衍的爹就纳了一妾,虽然只是妾氏,但是邱家也就这么一个女主人,邱老爷与妻感深厚,纳媚姨娘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让她照顾后院,照顾儿子。只是没有想到,没过三年,媚姨娘也生了一个儿子。看在这儿子的份上,邱老爷倒是不再将媚姨娘当做摆设,每次跑商回来了,也会给媚姨娘带些礼物。

但是谁知道,此子却并不是邱老爷的亲生儿子,而是媚姨娘与外人私通所生之子,之后媚姨娘更是与奸夫一起谋害了邱老爷,甚至连邱子衍脸上脸上的伤疤也是被媚姨娘所害。

浅浅虽然怜悯邱子衍的遭遇,但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才好!

难怪有人说,娶一个贤妻福泽三代,这话果然不假,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就弄得这么诺大的家,家破人亡。

真真听了小石子说他们的经历,颇为怜惜地说:“姐姐,反正我们也要开育幼院,既然是这样,不如将他们两人收留了吧?我看着他们也觉得怪可怜的,而且他们这个模样自力更生怕是有些困难的。”

真真这话倒是不假,一般的东家都不会请身有残缺的人做工。

浅浅关注两人说话行事便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论,心下拿了主意就直接将育幼院的事说了出来。

“啊?”小石子有些困惑,眨了眨迷茫的大眼,不解的问:“嗯,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收留我们吗?”

小四虽然有些反感这两个人,怪他们吓到了阿三,但是刚才听了这两人的悲惨遭遇,一时也只是嘴巴动了动,并没有真的开口说些什么。

“你们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生活,难道不比你们俩个单独在这里装神弄鬼要强一些吗?更何况,你们以后也不能一直躲躲藏藏啊!”

这种事小石子也拿不了主意,他惊慌地望着邱子衍,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

邱子衍挣扎着,他知道浅浅说的话是对的,这不过两三年的光景,他每天不见天日的活着,觉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可是经过家变,他不再信任人,除了小石子,他谁也不信。

但是眼前的少女说出来的话,太诱惑人了,而且就像小石子说的一样,他们的目光很精粹,身上的气息很干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让人骗了。

邱子衍犹豫了一下,不信任的看着浅浅问:“你难道就不怀疑我们是在骗你吗?”

浅浅好笑的说:“我都不怀疑你们,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而且我自己长了一双眼睛我会看,更何况,你说的这些事我只要明日向隔壁左右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邱子衍眼神复杂,挣扎了好一会儿,迟疑了片刻这才抬起眼眸。

“我们以后还能住在这里吗?”

浅浅笑了笑理所当然的说:“这是一定的呀!我便是看中了这里便宜,而且又大,才选的这里当育幼院的住址。”

邱子衍咬了咬牙看向浅浅说:“好,我同意,你想我做什么你说吧!”

他明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浅浅收留他,他定然是要付出代价,只是他不知道他目前还有什么可以让别人看的中的。

浅浅心知邱子衍因家变伤得颇重,心里对人起了严重的防备心,她一时也不要求邱子衍拿她当朋友看待。

“我收留你们是没有目的的,但是你若愿意的话,你到时可以和阿大一起,照顾一下别的小朋友,毕竟你的年纪在他们当中算是最大的,若是能拿出大哥哥的风范照顾他们就是再好不过了的事,不过这一切随你本心,你自己愿意最好。”

邱子衍惊讶的看着浅浅,没想到她竟然什么要求都没有。

浅浅笑了笑,“我们明天就会去找屋主谈,房屋买卖的事若是合适的话明天就会定下来,后天我们就会过来打扫卫生了,到时候我们再通知你,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邱子衍还觉得有些身在雾中,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三年来费了这么多心机,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故意散布闹鬼的信息,结果却在一夜之间就被人全部戳破了。

直到浅浅他们的身影走出视线,邱子衍才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爹,儿子没用,没能守护住这个家!”

小石子边哭边说:“少爷,你别这个样子,老爷不会怪我们的,毕竟,毕竟……”

小石子很想说,家里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老爷识人不清,但是这话他又怎么敢当着少爷的面说出来,少爷心里又何尝不知道!

浅浅他们出鬼屋,相识一笑,当晚随便找了一间便宜的客栈,要了两间房便在镇上将就的过了一夜。

回到客栈,阿三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听到真真说了邱子衍的遭遇,以及脸部伤痕的由来不由对邱子衍起了怜悯之心,当下便原谅了邱子衍吓她的事,还说以后若大家都成了育幼院的一员,一定会守望相助好好相处。

浅浅心知阿三是善良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一些事所感动,这次邱子衍的事也是一样的!而她不再追究被吓晕这件事,性格的冲动的阿四向来听阿三的话,自然也不会再与邱子衍为难,相信到时候,他们一定能好好相处。

次日一早,浅浅她们还没起身便被街上官兵吵闹的声音给惊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爬起床,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就见衙役沿路在搜查什么,下面闹哄哄的一片,百姓顿时哭声震天。

“生什么事了呀?怎么这么吵呀?”真真睡在床上,眼神微掀一条缝,迷离的看着浅浅问道。

浅浅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你还睡一下,我下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真真翻了一个身,嘟囔不清的说道:“你小心一点。”

话音还未落下,眼睛又阖了起来,人之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浅浅本想叫小二打盆水上来梳洗一番,结果小二叫了几声也没有反应,只能用干帕子擦了擦脸,便下了楼。

客栈门口小二、掌柜,甚至连其他住房的人都在,站在那里将门堵得严严实实,望着街上的衙役指指点点,低声说着一些什么。

浅浅直觉得出了什么大事?也忙凑了上去,询问小二。

“这一早上到底是生了什么事啊?”

小二侧目一见是店里的住客,脸上的笑容便自然而然地堆积起了,但是回答浅浅话时,却是小心翼翼的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耳语。

“还不是县太爷。”

浅浅眼睛一瞪,语气有些无奈地问:“县太爷又怎么了?”

小二本来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哥,话也多,见浅浅对这事有兴趣,七嘴八舌的说道:“就是前些天,县太爷家里不是失了一批银子子还着了火吗?现在被县太爷现,丢失的这批银子,竟然被盗贼分给了百姓,以县太爷的性子哪肯罢休,这不,镇上所有的百姓,他如今要一家一家把银子追回来呢!”

浅浅哭笑不得地说:“这也太胡闹了吧,这怎么分得清楚哪家有银子哪家没银子呢?难道县太爷就不怕这事传出去了不妥吗?”

她当初就知道事可能会瞒不长,特意还警告了这些得了银子的人,哪知道还是这么快就被现了,而她这几天忙着其他事,根本就还没有空去上交县太爷的罪状,若是县太爷真如此行事的话,她倒是好心办了坏事,连累了这些百姓。

小二哥古怪一笑,声音更小的说道:“县太爷是什么人啊?他根本就没有在怕!更何况,他里会哪在乎谁是无辜谁是不无辜的,他在乎的只是他的银子能不能到位?”

浅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语调却是依旧不变的问:“那县太爷现如今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一家一家的搜查啊!只是不知道,这个侠盗到底每家给了多少银子够不够县太爷搜刮的!”小二双眼望着街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浅浅双手握拳,气恼都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县太爷大卸八块,但也知道现在不能冲动,不然的话身份曝光了,或许就会更麻烦了。

浅浅很快平复了心,对小二哥傻傻一笑说:“县太爷这样就不怕别的官参他一本吗?”

小二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浅浅,压低了声音说:“这位小姑娘,看你就知道涉世未深,难道你没听过官官相护这句话吗?”

浅浅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当着小二哥却是哈哈一笑什么也没说,接着又去看了一下,这才小二说:“小二哥麻烦你打盆水上楼。”

小二忙答话:“好嘞!马上就给你送上去啊!”

浅浅先一步上楼,就见真真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见到她进来便忙问:“楼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这么吵!”

浅浅一脸凝重的将事一说,真真的脸色立即变了难看的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房子还买不买啊?”

他们现在拿这么多银子出去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个时候大手笔买房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特别是他们的背景一查又能查到,明明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却突然能拿这么银子出来买这么大的一个豪宅,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怀疑吗?县太爷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浅浅想了想,坚定地说:“鬼屋的事先缓一缓,现在当务之急先把县太爷给处置了,我们还是要先去救大哥回来。”

真真附和的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拿定了主意,浅浅他们也没有再在镇上多逗留,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回了村。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浅浅和穆清要离开北顺村一段时间,因此有许多事要交待阿大他们,其中有一件便是关于邱子衍和小石子两人。他们这边突然不买房子了,要推迟时间自然是要跟邱子衍说一声,让他心里有底。

其实浅浅心里也是有私心的,让邱子衍他们继续留在鬼屋,那鬼屋闹鬼的传闻就一直不会散,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也不怕屋子被其他人买走,而她回来的时候,同样还能便宜点收购这间宅子。

至于救大郎的事,阿大他们本来就没必要参与,自然也就没必要让他们知晓这么多。浅浅只叮嘱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多留在家里。也叮嘱了真真隔三差五去看看这四人。

既然会有一段时间只他们自己待在家里,浅浅自然要留些银子给阿大他们应急的,不过家里柴米油盐都有,且还有不少的猎味,够他们吃一段时间了。

安排好了这四个孩子的事,浅浅他们便回了娘家,将永福夫妻俩自田地里叫加家,和他们商量此事。

此时,家门窗关得紧紧,一家五人坐在屋里,皆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准备和穆清一起去接回大哥,顺路将县太爷的事揭,希望到时候上面会派一个清官来严惩他,也还我们一个公道,也算是为百姓除了害,省得镇上百姓人人自危。”

“就这样公布县太爷的罪证会不会有问题?若是这些当官的追究起来怎么办?”永福一张黝黑的脸紧紧的皱成一团。

浅浅故意笑得开朗的安抚永福说:“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找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永福叹息自家女儿的单纯,痛心的说道:“这天下哪有什么好官?镇上的县太爷换了这么多任,每一任都是如此,虽然不像现如今这位贪得无厌,但是前几任也好不到哪里去!”

永福对当官的已经失望透顶了,但是,他也不清楚,这位县太爷若是不倒台,大郎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自然是斗不过当官的,而让县太爷下台,只能求得更大的官。

浅浅没有多劝什么,一时之间屋里便静了下来,永福自己想通了,神色却仍旧不好看,愁苦的皱起一张脸。

“你打算怎么做?”

“富老爷和镇上的几户商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相信打听出他是哪里人,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打算到时候和穆清两个人亲自过去一趟,然后,在这之前,给家里买一头牛,我们不在家里的日子,爹就多辛苦一点了,家里这些地就爹一个人照看,买头牛回来,爹也能容易一些。”

永福气急败坏的说:“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地,爹肯定是要跟你们一起去的。”

浅浅轻轻摇了摇头说:“爹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我怕家中到时候会有事,而且爹不在了,我奶他们肯定会过来欺负娘和妹妹的,家里现如今又有十二亩地,到时候奶和二叔使浑,让娘一个女人可怎么办?而且大哥和二哥以后还要仰仗这十二亩地娶嫂子的,可不能让奶他们拿走了。”

永福知道浅浅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却不赞同地说:“这么大远的路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去。”

浅浅笑着反问:“怎么是一个人姑娘家呢?不是还有穆清吗?他如今是我的夫君,他自然会保护我的安全,而且夫君的一身本领爹爹也是知道的呀!护我平安是轻而易举的事。”

浅浅看着穆清,使了使眼色,这次他倒是机灵,心领神会的朝永福说:“爹你放心吧,我会照顾浅浅,保护好她。”

永福嘴唇动了动有些欣慰,穆清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已经是不容易了,但是这次出门,不是游玩,办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当爹的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的。

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他心里怎么也不可能放心,而且这次不单要和富商对上,还要找上官老爷,这后需这么多事要做,他怎么能放心让涉世未深的女儿去处理。

浅浅知道永福的担忧,故意吹捧自身的本事,哄得永福哭笑不得的说:“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我女儿,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姜氏也不放心浅浅一个女子出远门,虽然有穆清跟着,但是穆清这女婿根本就不擅辞,出去了打交道的事,肯定是女儿在做。

因此,跟在一边劝说:“浅浅,这事就听你爹的,让你爹和穆清去,你就留在家里,别让娘再担心你了啊!”

浅浅否定的拒绝,坚定的望着姜氏说:“娘我一定要过去。”

不单是她的心结,她一定要亲手接回大郎,也是这一路有风险,她若不跟着过去,如何能安心。

就像爹娘担心她的安危一样,她又怎么能放任穆清和永福俩人。

说她没有出过远门,他们又何尝不是。

“你一个女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你就不能听爹娘的话一次吗?”姜氏急了,口气不免有些坏,冲着浅浅便是一阵责问。

浅浅哭笑不得,虽然心里知道姜氏是在担忧他,但是眼里还是难掩一丝失落,爹娘都不信任且不了解她,若她像大郎二郎一样是男儿身,相信爹娘就不会阻止了。而她行事,也不至于这样处处受限。

真真见此,有些难过的吸了吸鼻子,对姜氏说:“娘,你就让姐姐去吧!姐姐一直没有说,但是她心里特别内疚,我想姐姐定然是想亲自亲大哥回来的,就让姐姐完成这个心愿吧!”

姜氏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到声音,望向浅浅的目光十分的复杂,也不再出声阻止。

永福听到,看了眼浅浅和真真两姐妹,沉思的想了一会儿,突然对姜氏说:“这次去接大郎,我是一定要去的,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若是娘她到时候有什么举动你就多担待一些,她毕竟是我娘!”

姜氏边抹眼泪边点头。

“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次出去你一定把大郎带回来,照顾好浅浅,你们都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切都要小心啊!特别是去衙门告状,说话要注意一些,不要得罪了那些大官,外面可不比家里。”

姜氏叮嘱的话不断,语气有些絮乱双眼更是冒着担忧。

浅浅心知永福和姜氏决定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阻止,其实她不让永福去,也不过是不想他跟着长途跋涉,然后心里担忧,毕竟在家里,总比外面强一些,但是却忽略他一个当爹的心。

浅浅见去的人选已定,商量一番决定就此出。

浅浅刚才急着开口说买牛回来,就是想用家里的地困住永福,让永福在家里把地都收拾好,好迎接哥哥的回来,如今这是行不通的,这牛目前自然是不用买了,而且现在在镇上花这样大手笔,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浅浅他们便决定步行到下一个真的然后在下一个镇上添置一辆牛车。

毕竟现在时间紧迫,自然需要有坐骑,才能快些到目的地。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镇上打听富老爷是哪里人,家住何方,再是去下一个镇上买牛车,将银子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确定好这一切,各人便回屋收拾行礼。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浅浅拉着真真叮嘱,“你要小心奶他们,若是他们真的做得很过分,你也不用顾忌,本来就是分了家的,奶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来抢我们的家的东西,你实在应付不了,就将事闹大了叫村长来处理,怎么也要拖到等我们回来!”

浅浅并不相信姜氏,毕竟她一个做人儿媳妇的,的确在身份上很吃亏,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邓氏。

因此,浅浅只好将事托付给真真。

真真拍着胸脯保证说:“姐姐你就放心吧!你一定要平安的把大哥带回来,我们在家里等你们,我会守着家的,不会让奶使坏,也不让奶欺负娘。”

浅浅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真真的手臂说:“若是有空就去看看阿大他们,毕竟是四个孩子放在家里我也不是这么的安心。”

真真眼眶一红,抱着浅浅说:“好,我会的!家里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你在外一切要小心,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姐妹两道别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三人也将行礼收拾好了,便先后在家门口集合,一起去了村口。

到了镇上,永福本来有意想去叮嘱一下二郎,让他这些天多关照一下家里,但是却被浅浅拉住了说:“爹,二哥才上工,就别让家里的事耽误了他上工。”

这次接大郎没有想到让二郎去,永福本意就是不想误了二郎的前程,既然这么重要的事都能瞒着二郎了,永福再听浅浅这样一说,便也打消了现在叫二郎得空了多回家的想法。

浅浅他们到了镇上,便有些躲躲藏藏,毕竟身上背了这么多银子,还是十分的引人注意,后来商量了一下,便让穆清带着银子去城门口等着,她和爹去打听富老爷的行踪。

没了巨额银子,走起路来,也不再需要躲着街上随时会窜出来的衙役,父女俩去了镇上的那几家商铺,买了几样小东西便打听出富老爷的事,毕竟富老爷在这里买苦力的事,他们都清楚。

他们这些人作为家属,打听一下富老爷是哪里人,住在哪里,是有可原的事,因此买了点小东西,那些商家就一五一十将富老爷的商铺及住宅都说了出来。

富老爷是建州人,家里离都城很近,不过是两三日的距离,浅浅他们便想着,到了建州这样的大地方,官员肯定不少,因此,便就一路直赶建州,在路上并没有多逗留。

父女俩探得消息了,便买了些干粮打算带着路上吃,在城门口与穆清汇合了,一行三人徒步往下一个镇走去。

可惜到的时候已经天黑,这城门已经关了,浅浅他们商量了一下,也没有继续再赶路,就在城门附近随便窝了一晚,等到天亮便跟着那些菜商一起进了城镇。

三人在早市买了一辆牛车,又添了些些干粮,便赶紧的朝建州赶。

从他们这里到建州,一路**天的路程,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吃穿都在牛车上面,就是夜里也没有怎么休息,若不是为了让牛休息,肯定连这边休息的时间都不会用。

**天的路程,浅浅他们驾着牛车,一路就花了五六天便到了。

进建州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在街上随便一问,便有不少好心人给指路,富老爷是城里的大户,知道他家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不论是打听富老爷的位置,以及找到他家大门,一路上可以说是都极简单的,但是就差临门一脚了,浅浅才现进府好像不是这么容易的。

他们在府门前守了两个时辰,时不时上去问两句,小厮都换了两拔,却总是一脸不耐烦的告诉他们,富老爷并不在府上。

浅浅耐在性子在一边观察了许久,这才对永福和穆清说:“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穿着过于普通被人看不起了。”

永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富府大门,又低头闻了下身上的味道,皱着眉说:“可能还真是这样!”

这样的大热天,他们一路赶来,竟然连好好梳洗一番也不曾有,想到这里,永福歉疚的看着浅浅。

浅浅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提议先去客栈开间客,梳洗换过一身新衣再过来。

永福和穆清都没有意见,三人去各买了一件布料稍好的衣服,又去了客栈梳洗换衣,用过午膳了,这才再次踏上富府门。

这一次,浅浅规矩的递上了拜贴,富府门口的小厮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便说:“等着!”

小厮进去,没多长时间又折了出来,带了他们三人进府,将人直接丢在大厅里,他又走了,

永福在大厅里有些局促,浅浅忙安抚她,趁着奉茶的婢女下去的空档,和永福低声嘀咕,让他千万不能穿绑。因为他们进府,是冒了别人的名义。

过了好一会儿,浅浅他们才等来了人,来的不是富老爷,却是一位年届四十左右的夫人,她上下打量着浅浅三人,眼神犀利,语调怀疑的问:“你们是南阳茗香茶行的人?”

浅浅抢先一步回答,“自然,不知道富老爷人呢?”

虽然镇上和富老爷有往来的有几家,但是浅浅察觉这茗香茶行与富老爷生意来往得最密切,因此,才会顶了他们的名。

富夫人脸色一变,不客气的拆穿道:“当初我曾经和老爷一起在徐家小住过几日,怎么不知道徐老爷竟然长成这样?”

富夫人味意深长的看向永福,他目光有些闪避,一看就不像出身大户做生意的人,样子且有些憨,倒像是一个庄稼人。

富夫人年轻时,可是跟着富老爷走南闯北,并不像一般的后宅女人,浅浅他们一来就碰上了富夫人,也只能说,运气比较差。

浅浅暗叫糟糕,没有想到这个夫人竟然见过茶行老板。

当即变换了笑容说:“夫人误会了,我并没有说过他是徐老爷,他不过是普通的家奴而已,夫人又怎么会记得,而且这次拜访也是老爷的意思,有些话要和富老爷说,不知道他人呢?”

夫人脸色一变,呵斥说:“你们到底是谁?”

浅浅笑容有些挂不住的说:“我们真的是茗香茶行的人!”

门口的小厮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浅浅这会儿没见到富老爷,又怎么敢暴露身份,因此,只能死咬着不松口。

富夫人眼一眯,果断的出声,“来人,把他们拿下!”

浅浅震惊的看着这位夫人,没有想到她是这么难缠,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乱了分寸,唯恐连富老爷的面都见不到,来意都没有机会说,人便被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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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卫府遇人

“等等、等等……”浅浅立即出声,阻止了穆清的动作,又将永福拉到了身后。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穆清往前一推说:“这是我们表少爷,这次过来建州是有些事要办,老爷特意让我们登门问候一声,只是没有想到,富府是这样迎客的?”

富夫人目光狐疑的打量起穆清,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出他们有问题就将人赶出去,便是看在穆清的面子上。

穆清不论长相还是气场,皆不像常人所有,且他身上的布料虽然算不得好,但穿在他的身上,倒是干净整洁,将人衬得英俊挺拔,怎么看也不像骗子。

“是吗?”富夫人眼眸微眸,疑心极重,再次开口探问:“原来是表少爷啊!是不是就是和二小姐定亲了的表少爷啊?”

浅浅皱了下眉,这问题不好回答,虽然知道富夫人是在试探,但是这一个回答,有很多种可能,她甚至连徐家有没有二小姐都不清楚,说不定是一个二少爷呢?

永福不解的皱了皱眉,犹豫的问道:“富夫人是不是记错了,徐家没有二小姐啊!徐家是一根独苗,就大少爷一人啊!”

永福不像浅浅,他好歹也是耳聪目明一些,到镇里数次,且之前还和姜氏一起卖过自家种的菜,倒是听过这个徐家少爷的事。

徐家少爷英俊潇洒且知识渊博,一向都是镇上姑娘的心中的白马王子,再加上人又温文尔雅,因此,谈论他的人倒是不在少数,而菜市场又是一个长舌之地。

富夫人神色一缓,脸色好看了几分,挥了挥手,示意家里的下人退下,这才一脸愧色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是我鲁莽了。”

浅浅轻叹了一声,抚去额上的虚汗,笑得灿烂的说道:“夫人不用在意,这次出门行事不便,因此也低调一些,让人误会也是理当中的事!”

富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浅浅一句简单的话,却是被她误解了意思,以为浅浅说他们富府狗眼看人低。

浅浅说罢,便后悔了。

她和家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再加上来这里了,接触的都是一些农家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往,都已经忘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

但她话一出,富夫人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浅浅便明白她说错了话。

浅浅有意补救,但实在不了解徐家,也不了解富夫人的为人,一时有些为难的看向富夫人,这会儿也才认真打量起她的模样。

富夫人容貌端庄,秀眉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厉色。

她身穿宝蓝色长锦裙,袖口上绣着淡色的梅花,银丝线勾出一根根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根素白色绕有银丝边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身段,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手上戴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仅插着一跟白玉制成的簪子,低调却不失奢华。

浅浅观察富夫人的行为举止,能看出她是一个掌控欲极的女人,当即神色一变,双眼如小鹿般纯真闪动,犹豫的开口问:“富夫人,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第一次随夫君出门,看一切都有趣,失了礼数,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浅浅本有意装丫鬟,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妥,自来了富府,一直是她在说话,富夫人因着她一向在家当权,也不在意对话的是女人,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但是当她强说只是普通丫鬟,倒使人起疑了。

浅浅装着娇弱退后一步,躲到穆清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一脸信任的仰望着他。

穆清心下一软,便将浅浅搂入怀里,望向富夫人的眼神极为不悦,开口说话的口吻也带了些强硬。

“你把富老爷叫出来,我们和他说一句话就走!”

富夫人虽有不悦,但见穆清说话的样子,倒是对他的身份相信了几分,也没再追究刚才浅浅所说的话。

“我家老爷目前不在家,你有什么不如就和我说,到时候我再转达,也是一样的!”

富夫人好意相说,穆清却并不感激,想着他们这次出门的目的,当即脸一黑说:“富老爷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富夫人目露反感,忍着脾气,仍旧端庄的应说:“去大西北了。”

她顿了一下,又一字一字的说道:“走货!”

浅浅皱了下眉,一时之间有些为难的低垂了脸,在旁人看来,她仍然保持着刚才局促不安,寻求保护的样子。

“富老爷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浅浅突然抬起眉眼,讨好的笑了笑,在富夫人即将变脸的神色中,尴尬的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今日上门有一事相求。”

听了这话,富夫人的脸色倒是奇迹的好转了,反而有了几分笑意的问:“噢,不知是何事,不如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浅浅不了解富夫人的想法,富夫人之前是反感浅浅他们说是上门拜访,但说话行事却显得咄咄逼人,如今一听有事相求,便也体谅了他们之前的行为。

浅浅在脑海里想了下,才小心斟酌的开口,说:“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小事,之前富老爷在南阳买了一些苦力,而这其中有一个叫大郎的男子,对我夫君有过一些恩惠,正好他家出事时,我夫君又不在镇上,因此也没有帮上忙,后来我夫君回来了,听了这事一心觉得有愧,便厚着脸皮求到了这里,不过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也不白带走一人,我们这次过来也准备了五千两银子,一切按规矩办,就还希望夫人给一个薄面。”

富夫人一听是这事,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

“我还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啊!若是这事,你们早说便是,之前倒是我执待不周了,你们快请坐快请坐!”

富夫人一下变得十分的热,浅浅一时根本看不清她想做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她不过提了一下大郎,富夫人的态度就变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讨好了?

浅浅怕永福会出岔子沉不住气,忙给他使了眼色。

永富点点头,浅浅这才对着富夫人一阵虚笑入座。

“大郎这孩子真是不错,之前若不是他救了我夫君一命,说不定如今我已经成了寡妇,我这打心眼里就是感激他!如今你们又说他与你们有恩,按说这人我是不单要放,这银子我也不会要,但就是他这人,早就不在我们富府了!”

“什么?”浅浅惊得站了起来。

初听前面的话还好,这有了救命之恩,想要一个自由身该是极容易的事。可是听到后面却是懵了,什么叫早就不在富府了。

大郎若是早得了自由身,怎么至今还没有回家,难道就不清楚家里人有多担忧他吗?

富夫人不解的看着浅浅失态的样子,又看永福急得脸色一下变了,当下狐疑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到了这一步,浅浅觉得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毕竟大郎再怎么说也是富老爷的救命恩人。

因此,和盘托出的说道:“我们并不是什么徐府的,我叫浅浅,是大郎的亲妹子,这是我夫君,这是我爹,我们这次过来便是凑足了五千两银子,想赎回我大哥的,但一早在这里登门几次,都被门房小厮拦下,苦于无奈这才想了这个办法,还望富夫人不要见怪。”

富夫人愣了下,突然笑开说:“算了,我就看你们古古怪怪,果然不是徐家人!不过你们是大郎的亲人,我这次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浅浅感激的笑了笑,一脸凝重的追问:“富夫人,你说我哥已经不在府上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富老爷招来的苦力吗?不在府上干活要去哪里干活?”

富夫人浅笑道:“之前我夫君在回来的路上,船底被人凿穿了,还遇上了一群处心积虑想谋银财的亡命之徒,幸得大郎救夫君上岸!后来俩人逃亡的路上,遇上了谷将军的队伍,所幸被救之后一路平安的回来了。”

“有了这样的救命之恩,我们富府自然不可能再把大郎当普通的苦力看待,原是想烧了卖身契再重谢大郎的救命之恩,但他并没有要我们赠予的银子,只拿走了卖身契,说是要去投军。”

“什么?”浅浅惊叫出声。

这际遇太让她震惊了,但是最为担忧的就是她清楚大郎不过一身蛮力而已,这样的人上了战场,那种一个不当脑袋便会搬家的地方,能活下来吗?

永福脸色吓得直接变绿了,嘴上哆嗦的说:“这孩子怎么、怎么就这么傻!”

他们不过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若不是实在交不出税了,又有几家真的愿意让孩子入伍从军。

富夫人怜悯的看了一眼,回想了下,犹豫的说道:“大郎话不多,当时我和夫君猜想他为什么要从军,可能是被谷将军的英雄气概所迷,但如今想来,记得他当时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浅浅紧张的看着富夫人。

富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当时好像是说,就算这样回去还是会被欺负,只有有权有势了,县太爷才不敢再欺负他的家人!”

浅浅脸色一变,眼眶微红,颓废的往一边摔去,吓得穆清忙伸手一拉,将人搂入怀里。

穆清不悦的瞪着富夫人,双眸布满寒意,竟然让富夫人这样的铁娘子,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慌意。

富夫人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我也听我家夫君说过大郎卖身的事,不过当时也是想着,男子有建功立业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当下正好有谷将军的事在前面挡着,便以为他是为了这才从军。”

浅浅稳了稳心神,望向富夫人虚弱的一笑。

“不怪你!我还要谢谢夫人,你们待我哥极好,给了他卖身契,让他能够自由的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富夫人窥了一眼穆清,尴尬的笑问:“你们不怪我们就好。”

其实她又何尝愿意,毕竟是救命恩人,不说报多大的恩惠,可也不愿意看着他往死穴里钻。

不过说来,他们富府也不是大郎的什么人,劝了两句不听,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浅浅就是清楚明白这一点,因此,一点怨恨别人的心思也没有,再说了,这是大郎自己的主意,她这做妹妹的定然是支持的。

只是这担忧的心,却不会减少半分。

“男人建功立业是很平常的事,我不过是担忧我哥而已,但我也盼着他能出人头地。”

富夫人干笑一声,“你们能这样想就好!”

浅浅犹抱一丝希望的问:“不知道富夫人可否知道我哥现在在哪里,是否已经上了战场?”

富夫人不忍的说道:“你哥目前在大西北,我夫君也是得了你哥的消息,这次又正好那边有生意往来,才亲自跑一趟!为了就是看大郎是否平安,也全了心中的牵绊,不然的话,我夫君原是不用亲自去这一趟的。”

浅浅感激点点头说:“多谢!富老爷和富夫人有心了!不知富老爷已经出几日,而这里和大西北路程又有几日?”

浅浅一一细问,富夫人也极有耐心的全都回答了。

浅浅略一垂眉,心知已经是追不上了,而且大郎已经从军了,便不像是在这里赎身一样简单了。

没有上面的命令,大郎是不可能离开大军,否则的话,会被当做逃兵处置,后果是十分的严重,被抓到了会被直接砍头。

浅浅在知道追不上富老爷,又叫不回大郎的况下,心境倒也是慢慢平静了,和富夫人谈了几句,又留了他们家的地址,再三拜托了富夫人在有了大郎的消息后,一定要记得捎回西顺村给他们,浅浅这才安心的离开富府。

甚至连富夫人好意相留的晚膳,浅浅他们也没有留下来打扰。

一路失魂落魄的到了客栈,永福这才泄出来,重重的骂了大郎几句,便坐在一角闷不吭声。

永福心里的打击和失望,一点都不比浅浅少,毕竟他们盼了这么多个日夜,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日,哪里知道迎来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想大郎出去建功立业,只想着他平平安安就好。

“爹,你不要担忧,大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浅浅敛去心中的担忧,走近永福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抚。

永福抬起苦闷的脸,砸吧了下嘴巴,满口苦涩的说:“爹怕啊!爹怕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大郎一面了!”

浅浅握着永福的手一僵,浑身瞬间变得冰凉。

她没想到,她心底的恐慌,竟然被永福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更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对大郎付出了这么多感。

刚才听了大郎去从军的消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她,几度显现脆弱,她都没有察觉到大郎这个大哥在她心里的份量。

还是永福这一句话,直白的插入了她内心的最深处,痛得她血流不止,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不会的,大哥不会有事的!我还没有亲口和他说一声对不起,他不会这么任性和的离开我们!”

穆清心疼的搂过浅浅,无声的安抚着她,大手不断的轻抚她的手背,试图调节她内心波涛汹涌的绪。

见浅浅眼泪止住了,穆清才拧着眉说:“两方对打,最忌露怯!大哥都还未战,你们怎么能断定他不行,连你们都不看好他,谁还会支持他?”

穆清并不懂什么行军打仗,他只知道狼在打斗猎杀的过程中,是决计不能露怯的,否则的话,只有落败而逃。

“嗯,你说得对!”浅浅抿抿唇,暗自告诫,她没有伤心的资格,这个家还要她来撑着,至少在大哥回来之前,二哥成长之前,家还得她支撑着!

“爹,你要相信大哥!大哥这次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是经过沉思熟虑了的,他明知道我们在家里是怎样盼着他回去,他还是选择了去从军,可见他的斗志与决心,我觉得以大哥这种心性,定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让自己出现万一,他知道家里还需要他,我们还需要他。”

永福低垂着脸,久久不语。

浅浅好话安慰了一堆,最终还是彼此肚子出不悦的警告声,这才使得永福回过神来,他抬起脸尴尬的一笑。

“爹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出了事,竟然还不如你坚强!”

浅浅松了口气,笑说:“爹是我们家的大树,支撑着我们每一个人,所以爹一定不能倒下!而且也一定要相信大哥,大哥自小说话做事就有分寸,而且为人极为守诺,他当初说了会回去,我就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家!”

“是啊!你大哥真的很出色!”永福欣慰的笑笑。

每一个爹娘都是偏心的,即使家夫妻娇惯了真真,但是在永福内心深处,他引以为傲的还是这个大儿子大郎。

招了小二,上了好饭好菜,好好吃了一顿,三人便各自回屋休息了,相信这一晚,不论是永福还是浅浅,都不会睡得过于安眠。

但是对于大郎的事,已经不是他们目前有能力改变了的,因此也只能暂时放下,等着富老爷自大西北回来了,富夫人能及时把消息递回西顺村。

而明天一早起来,他们便得忙县太爷的事,说来说去,家沦落到今日,都和县太爷的贪婪逃不开关系。

在浅浅想尽办法,也不能使得大郎早日回家的况下,浅浅心中是有恨有悔的,而这一抹恨,此时便是一股脑的泄到了县太爷的身上。

次日起床,浅浅用过早膳,便积极的开始筹谋告县太爷之事。

而先的任务,便是先查清楚,这诺大的建州到底有几个官,又分别是什么官职,官位如何,权利如何,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人品如何。

这种事,本来找富夫人一问,便能清楚的,但想到他们家与富府的关系,浅浅便没有上门讨这个人。

毕竟以后大郎的事可能还要多仰仗富府,浅浅不想把他们对大郎的感恩之,为了这些小事,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

她宁可复杂一些,多花一些银子,多费些日子,将她想了解的事一一打听清楚。

一连几日下来,浅浅他们都逗留在酒楼、茶楼等人多嘴碎的地方,甚至连赌坊都进了,唯一人多嘴碎却没进的地方该数花楼了。

几日下来倒也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至少建州有几位大人,他们心里已经清楚了,而其中又以卫大人在百姓当中的口碑声誉最佳。

“这位卫大人若是真如百姓所说的这般,倒不失为一个好官,若把县太爷的犯罪证据交给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浅浅若有所思的应声,“倒也是!不过这事急不得,还等再观察两日才行!否则的话……”

浅浅没有说明后果,但是永福和穆清都清楚她这话里的意思。

永福更是附和的说:“是啊!这事急不得,急不得!”

又说了一阵,永福就回屋里休息了,浅浅拉着穆清,娇笑说:“我想去卫大人府上打探一番,你留在这里应付我爹可好?我怕他晚上会突然起身,过来叫我们。”

穆清瞪了眼浅浅,也不开口,但意思却是十分的明显,浅浅干笑一声,也觉得这话有些虚了,她爹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敲女儿女婿的门做什么。

浅浅无奈的笑笑,“好啦,我们一起去。”

穆清的目光渐柔,看了她两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浅浅报复性的往穆清的腰上用力一揉,俩人轻声嬉笑着自窗户口爬了出去,毕竟这么晚了,走前面出去会被小二看见,晚一点回来更要敲门。

否则明儿一早,小二多嘴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难免会在永福面前穿帮,更何况这里不过是二楼而已,对穆清和浅浅的身手而,不过是小儿科的玩意。

到了卫大人府前,浅浅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倒是现这卫大人府,比起县太爷的府不单大了许多,就连围墙也高了许多,想来里面的防守也会森严许多。

俩人在府后门逗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片刻,里面不断有婆子说话的的声音传来,便又绕了一圈,直到在墙下听了许久,确定了里面没有人,才互相对视一眼,爬上了墙,翻进了卫府。

此时不过戌时两刻而已,正是夜色刚降临,而这园子一片静谧,四周看起来有些落败了,显然不是住在这里的人不受宠,就是这院子已经荒废了多时。

浅浅和穆清四下看了眼,确定了这不过是一点荒废的小院,想来这里离主院是有些远了的。

浅浅原是想着她一个人进来会方便一些,随便打晕一个丫鬟,扒了她的衣服,便能装成丫鬟在后院里四下走动,而且也不是这么的引人注意。

可是如今带了一个穆清,这种想法自然是不能够了,因此,俩人出了荒废的院子,便有些躲躲藏藏的四下乱窜。

浅浅早就有意过来,自然是想过收卖人弄一张卫大人府邸的图纸,但是却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是卫大人府上待遇太好了,还是卫大下御下严谨,她接触了一个卫大人府里的丫鬟,拐着弯说了这事,人家直接当是听不懂,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浅浅便不好继续了,免得到时候还让人拿了口舌,被卫大人抓拿了问话。

浅浅挑了这时候过来,就是因为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卫大人肯定还在办公,而她这若能溜到书房附近,观察卫大人办公,也能在这中间看出些端倪,了解这卫大人是真好还是装腔作势。

可眼下再拖延下去,就真的该洗洗睡了,浅浅和穆清躲在假山之后,又见两名小丫鬟自眼前走过,浅浅有此急了,不想出门一趟,空手而归。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去看看!”

穆清拧着眉,满眼的不赞同。

浅浅苦笑一声,低声安抚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待会儿再有小丫鬟过去,我们就打昏其中一个,我再换上她的衣服,混在这当中,现在府里人多,而且看这戒备又如此森严,不用这个办法,我们今晚什么也查不到!”

穆清望了眼浅浅,有些挣扎的说:“你确定你不会有危险吗?”

浅浅松了口气,轻轻笑了起来,“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你一会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知道吗?不然的话,我肯定会被你牵连的!”

浅浅故意如此说,就是怕穆清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以为她出事了,便没头没脑的冲出去想要救她。

穆清微微皱眉的承诺,“好!”

浅浅满意的捏了捏穆清的俊脸,俩人低声说了几句,便见有一个小丫鬟手端一个镶有金边的高脚盘路过。

浅浅对穆清使了一个眼色,俩人极有默契的悄身上前,穆清一个手刀将小丫鬟打晕拖了进来,浅浅极时接住小丫鬟手中的高脚盘。

假山之内,浅浅低声娇斥,“你背过身子去!”

穆清听话的背后身,就听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浅浅一下扒了婢女的衣服,自己换上,也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这才出声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穆清转身,看也没有看地上的丫鬟一眼,目光全落在浅浅的身上,皱了皱眉皱近闻了闻,有些不喜的说:“臭的!”

浅浅低头一嗅,有些无奈的苦笑,“什么啊!这是胭脂味而已!”

这年纪的小姑娘都是爱俏的,身上有这种香粉味也是很正常的。

穆清却是极不喜欢其他人身上的味道沾在浅浅的身上,特别是他的鼻子又灵,因此,不高兴的将浅浅盖在婢女身上的衣服抢过来拿在手里甩了甩,这才怀入怀。

浅浅哭笑不得的皱眉看了眼地上的婢女,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而且身体育得也不怎么样,再加上还有里衣,浅浅也就没有说什么。

“好了!回去了,我立刻洗澡就是了,你在这里守着,这个婢女若是要醒了,你马上把她打晕,其余时间不准碰她,听到没?”

浅浅最后一句话说得恶狠狠的,一副妒妇的样子。

穆清即无辜又厌恶的说:“这么臭,我才不碰!”

浅浅满意一笑,调笑的捏了捏穆清的脸颊,这才左右张望了两眼,见没有人就立即出了假山。

回眸看到穆清担忧望着她,她不忘笑着以示安抚,却突然见穆清拧了下眉,身子就缩了回去,还未多想,便看到一个和她穿着一样衣裳的丫鬟跑了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紧把东西送过去,晚了的话,小心季少爷动怒!”

浅浅不解的看着来人,还未多想便被她拉着走了,回眸看了一眼,就见穆清看过来的担忧眼神,立即笑了笑,让他不要担忧。

一路跟着这个奇怪的小丫鬟到了一处十分奢华的庭院,浅浅心里默默想着,难道得来全不费功夫,装饰得这么好,定然是卫大人住的庭院吧?

但是刚才小丫鬟一路过来,说的都是季少爷,可这季少爷又是谁?

小丫鬟将浅浅往前一推,讨好的对着门口的丫鬟笑笑。

“这位姐姐,不好意思,我们来得晚了!”

浅浅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子,若不是拉她过来的丫鬟叫她姐姐,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样一位姑娘,竟然只是一个下人丫鬟而已。

她的相貌清秀,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小小的鹅蛋脸上,五官细致而小巧,最醒目的就是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瞳,闪耀着温暖的光芒,便得她人看起来像被一股暖流包裹了似的,让人一见就难忘。紫蓝色的衫裙衬得肌肤更为雪白,乌黑的长梳了一个简单的髻,只用一条紫蓝缎带束起,简单的装扮,看来却清丽可人。

就连一个丫鬟都出落得这么好,可见她侍候的主子该是什么样出色的人物。

对上浅浅两人狼狈冒失的样子,身穿紫蓝色衫裙的姑娘温婉浅笑,“无碍,我们主子还在沐浴,时间还来得及!”

“多谢姐姐!”小丫鬟嘴甜的回道,并用手捅了捅浅浅的后腰。

浅浅根本就不明白拉她过来是为了什么,一时有些傻眼,只能装着傻的看着紫蓝衣姑娘痴迷的说:“姐姐可真漂亮啊!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拉她过来的小姑娘怔了下,侧目去打量浅浅,却是脸色一变,这是一个陌生的姑娘,她根本就没见过。

刚才她急着过来,拉着浅浅一路疾步过来,浅浅始终低垂着脸,而她性子急,只看了衣裳和手中端的物件,也没有看脸,如今倒是一时傻了眼。

紫蓝衣姑娘轻笑,“你也长得很漂亮,不要姐姐姐姐的叫了,我叫轻颜,你们以后就叫我轻颜吧!”

浅浅笑着叫了一声,“轻颜姐姐。”并说了她的名字,简单的两字浅浅。

跟着她一同而来的小丫鬟,却是质疑的看着她在想,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浅浅的一等丫鬟,是在哪位主子身边侍候,怎么她不清楚。

浅浅好巧不巧,打晕的姑娘,正是府里的一等丫鬟,而且每一个等级的衣服颜色都是不同的,因此,看衣服便能看出她在府里的地位。

“怎么了吗?”轻颜笑吟吟的看着另一位婢女。

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却是附耳在浅浅耳边,问:“你是谁啊!怎么是由你送来的,你会不会调弄这精油薰香啊?”

她可真是有苦难,等了半晌不见人来,她亲自去叫,竟然拉了一个陌生丫鬟过来。

浅浅早就看过她手中所端之物,正是她所熟悉的精油。

精油在现代十分的普遍,许多人在生活中,都会有到精油,特别是像浅浅他们这样,经常出使任务的,回家休息时,点上一点精油薰香,更有助他们睡眠。

“会!”

小丫鬟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多逗留,跟轻颜说了两句,便脚底一滑直接溜走了,她不过是帮忙叫人而已,其他的可不归她管了。

这位风少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全府上下待他如贵宾,她甚至至今连面都没有见过。

轻颜目光轻闪,自然听到了两位姑娘的轻语,面上却不显一点,笑容不变的邀请浅浅进屋。

浅浅跟着轻颜进了屋,微有局促的四下打探了一眼,相对刚才的奢华,这内室里可无一不是彰显精致。

看着这些昂贵奢华的摆设,浅浅不免有些担忧的拧眉,卫大人真的是一个好官吗?不过是接待一位贵客而已,竟然就布置得如此奢华。

“我家主子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先将薰香准备好。”

轻颜说罢,便笑着退了出去,独留了浅浅一人在屋里,她细心侧听,却察觉不到轻颜退出几步后的去向,心下不免一紧。

这位轻颜姑娘应该是有武功的,而且就像是阿大他们说的一样,还是习了内功,更敛去气息的这种。

浅浅不免有些懊恼,定然是刚才那丫鬟和她耳语的话被轻颜听了去,轻颜对她起了疑心,这才会躲在暗处监视她。

浅浅心里虽然有些许不确定,但是面上却是一派镇定,没有忘了她待在这间房的目的,手边动作不停,熟练的开始调精油薰香。

轻颜看着浅浅动作的熟练度,不免更加狐疑,精油薰香是番邦之物,刚流入魏国被魏国贵族广泛使用的时间还不长。

可是这个丫鬟,却能熟练到这一步,比起都城里那些出色的调香之人也是不差分毫的。

轻颜看了两眼,便悄声去向她主子回禀,没多时,便见一位姿容出尘,神慵懒的男子信步而来。

浅浅正调着精油玩,突然觉得前方一股强大的强迫感,迫使她不得她不抬眼,可这眼眸一抬,却是僵立当场。

那是一张狂狷中带着艳丽的脸,俊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妖娆带笑,好一副美男出浴图,看起来真是风万种。

他十指修手,右手微抬,轻轻的拨弄着微湿的丝,像是碰上什么有趣的事似的,一下一下的拔弄着,几点水珠如调皮的精灵似的,争先恐后的往他的手指上爬,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对于浅浅惊艳的神色,他早已习惯,目光不经意在她身上看了一圈,魅惑一笑,眼底一片冰凉,径直往床塌上一躺,对着浅浅吐气如兰的诱惑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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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遇贵公子

浅浅惊得手一松,倒步两步,神色不定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妖孽男子。

“你……你就是季少爷?”

“嗯哼!”季少爷轻轻一哼,俊眉微皱,不耐烦的说:“还不过来?”

浅浅震惊的瞪大了眼,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的况,别告诉她,这个小丫鬟进屋还包括了一些特殊服务,可若不是,怎么这位季大少爷进屋就往床上一躺,还理所当然的叫她爬上床?

“过去干嘛?”浅浅小心翼翼的挪了一步,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妖孽男子,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却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

不说守在门口的轻颜,她的武功如何,就是面前的这位妖孽男子,也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且浅浅看他的呼吸的频率,显然武功要强过门口的轻颜。

因此,浅浅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她就应该等武器打造好了,再来建州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盼着是她误会了这位季少爷的想法。

季少爷妖冶一笑,玩味的盯着浅浅。

“你大胆自荐,难道不是为了这一刻吗?”

浅浅翻了一个白眼,但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他们还只认为她是另有心机想上位的丫鬟,没有其他的想法倒好。否则拆穿她不是卫府的丫鬟,就更加糟糕了。

浅浅略微垂了眼,伏低作小的说道:“季少爷误会了,原来要来侍候的姐姐突然身子不适,而奴婢又跟在她身边学了些日子,没有其他的法子下,她只能拜托奴婢来侍候,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季少爷见谅。”

“噢,是吗?”季少爷一双桃花眼轻轻的挑起,显然就不信浅浅的说词。

浅浅眉眼更低了一些的说道:“不敢欺瞒季少爷。”

还多亏了古代剧的大肆播出,就连浅浅这对电视剧没有太多兴趣的人,都清楚古代上下级关系该如何自称,她也清楚,这会儿她若是跪下来,嗑两个头,求两声,会更为像模像样。不过她叶可没有随便给人下跪的兴趣,更何况现在也还没到这一步。

“即是这样,本少爷若再追究,就显得有些不通达理了,是不?”季少爷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浅浅忙出声表示,“奴婢不敢!”

季少爷观她说话谈吐倒是应对得体,而且明显不懂武功,若是刺客的话,也只能在熏香里动手脚了,不过他此次前来秘密,就连卫大人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若是这小小的刺客真能打握他的行程,倒也值得他周旋一番。

季少爷眼里闪过一抹杀意,面上却是突然一暖,笑得明媚的说:“还傻站着做什么,不是学了些手艺吗?还不来表现一二?”

浅浅诧异的抬眼,看了眼桌上已经点燃了的精油,又看向趴在床上,一副慵懒致极的季少爷,不禁皱起眉想,这时代竟然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但为了不显露马脚,浅浅也只能厚着脸皮上去。

“季少爷,请恕奴婢无礼了,请宽衣。”

抱着枕趴在床上的季少爷,微微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趣味,意味深长的轻吟了一句,“还要宽衣啊!”

浅浅站在床边,微微怔了一下,是她误会了这里精油的作用吗?难道不是要用精油推拿?

若不是的话,刚才季少爷说的,让她表现一二是怎么回事?精油不是已经调妥点燃了吗?

其实浅浅完全误会了意思,这里的调香师会调制精油,且若是表演的话,都是当着客人的面,而且在点燃精油时,会下许多功夫,精油燃烧起来的时候,会有如一副美丽的风景画似的。

不过目前,浅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季少爷轻轻一扯,露出雪白的肩,回眸风一笑,逗趣的问道:“可否还要脱?”

浅浅尴尬的扯了扯唇,不自然的说道:“麻烦把衣服脱到腰际。”

季少爷突然爽朗一笑,看向浅浅的眼神越炽热的说:“不错噢!你可是第一个敢叫本少爷脱衣,赤身**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季少爷,您误会了!”

这真是一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浅浅指天立誓的表示,她对季少爷没有一点兴趣,她还是钟爱她家男人,穆清这一款。

“好了,不用解释了,本少爷都懂!”季少爷自大的说罢,衣服瞬间剥落。

浅浅站在床边,脸一黑,有些无话的想着,大少爷你到底懂什么,连她都不懂。

“来吧!”季少爷侧目,媚眼如丝的看着浅浅,吐气如兰的诱惑道。

浅浅脸更黑了几分,不过这位季少爷看起来削瘦单薄,衣下倒是挺有料的,和穆清是同一种人,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后背、腰部的线条也是十分的分明,张显力度。

浅浅倒了些精油在手里,互相搓了下,便往季少爷的背部按去,并轻声说道:“用精油推拿按摩能纾解疲劳,季少爷请放松身体。”

浅浅刚碰到季少爷的身体,他的身体便下意识的紧绷起来了,浅浅只觉得手按在一块铁上面似的,根本就推不动。

季少爷在浅浅温声安抚下,试着渐渐放松了身体,出口的声音有些笑意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

浅浅跪在床边替季少爷按摩,此时趁着季少爷看不到,狠狠的翻了翻白眼,满心不悦的想着,她都还没有给自家相公穆清按摩的,竟然就便宜了这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季少爷。

浅浅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下手也就越来越重。

季少爷倒是能受力,就算浅浅加得了力度,他也没有哼一声,只是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怎么,我和你有仇啊?”

“没有!”浅浅忙应一声,也不再故意使坏,力度适中的给季少爷纾解疲劳。

季少爷满意的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抹兴趣,这小丫鬟倒是有趣,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冲着这门手艺,倒是值得将人带走。

浅浅心急时间流逝,怕穆清担忧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手下的季少爷,正打算将人撬走,且还是冲着她这门手艺而去。

季少爷舒服的哼唧了几声,突然笑说:“按得不错,哪里学的?”

浅浅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师自通,自己琢磨的。”

季少爷好笑的侧过脸,看向浅浅,就见她一脸无聊的样子,面上的笑容越灿烂的问:“噢,是吗?平日又是拿谁练手?”

浅浅想也没也的说道:“自然是府里的小姐妹。”

“呵呵……”季少爷一声轻笑,浅浅却有种头皮麻的感觉。

又按了片刻,门口响起轻颜的声音,季少爷这才抬手,示意浅浅够了,她便立即退到了一边。

季少爷缓慢的坐起身,慢条斯理的扯了扯腰际的衣服,双眼媚如丝的看向浅浅,赞赏道:“不错,很舒服。”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谢季少爷赞赏,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一般这种况下,主子都会让丫鬟退下去,但是季少爷看到浅浅一副想跑的样子,就偏不如她的意,故意的笑得恶劣的说:“还有事!”

浅浅睁了下眼,为免压不住性子,又忙将眼皮耷拉下。

季少爷一双桃花眼笑得更显妖孽,微微整理了下衣服,便出声道:“进!”

轻颜带着浅笑就了进了屋,请了安便上前到季少爷耳边轻声嘀咕,浅浅有意偷看他们说什么。

却见轻颜用手挡了唇,她根本就看不到轻颜嘴动的频率,更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见俩人说话时,季少爷若有似无的瞟了她一眼,浅浅便机警的垂了眼皮,不再偷窥。

轻颜报告完事,季少爷就让她下去了,浅浅多想也跟着出去啊!没想到今晚竟然这么白白糟蹋了,最重要的是她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会让穆清担忧,他可别干傻事才好。

“想知道轻颜刚才跟本少爷说了什么吗?”

季少爷笑得如沐春风,浅浅却觉得他不怀好意,忙摇拒绝。

“奴婢不敢!”

“呵呵……”季少爷冷冷一笑,道:“谅你也不敢!”

浅浅面上不敢表露,心里却是一阵鄙夷,这什么见鬼的少爷,脸色怎么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看在你侍候得不错的份上,本少爷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想要什么。”季少爷慵懒的倚在床柱子上,一双眼像是能看透人内心深处。

浅浅轻轻一笑,“季少爷满意就是对奴婢最大的赞赏,奴婢不敢有所求!”

“是吗?”季少爷桃花眼一凛,眼瞳颜色明显加深。

浅浅不想和这位季少爷再纠缠下去,忙又说道:“季少爷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季少爷玩味的看着眼前急着溜的小丫鬟,忽然敛去一身煞气,好笑的说:“这么千方百计的潜了进来,又是侍候本少爷,又是伏低作小的,难道不想求点回报吗?”

浅浅诧异的看向季少爷,防备的说:“我不知道季少爷在说什么!”

“是真的不知道吗?”季少爷笑了笑,看浅浅的眼神,如看秋后的蚂蚱。

浅浅微微垂了眼皮,道:“季少爷若是没有事了,奴婢就先下去了!”

这一句话,已经是浅浅第三次说了,她微微握拳,要是这季少爷再拖着不让她走,她就不敢保证,她这拳会不会挥出去。

季少爷看着浅浅握着的双拳,笑容越灿烂的说:“刚才轻颜去查过了,卫府根本就没有叫浅浅的丫鬟,说吧!你潜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浅浅诧异的抬眼,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就查清楚了府里所有下人的身份。

浅浅咬了咬唇,想着是抵死不认,还是坦白从宽,想了想,反正对方已经知道了,便也直说了,她又不是进来杀人放火的。

“我的确不是卫府的丫鬟,我进来也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想看看卫大人是不是百姓口中的好官而已。”

季少爷愣了下,趴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的敲塌道:“你当本少爷是三岁小儿是吧?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混卫府,只是为了看卫大人是不是一个好官?”

浅浅皱了下眉,不悦的说:“信不信由你!我现在要走了。”

季少爷眼神一冷,邪笑道:“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

浅浅不耐烦的看着季少爷,娇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有病吗?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了,是想把我抓起来吗?若是的话,就快一点。”

季少爷好笑的看着浅浅,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你这小贼,倒是胆挺大。”

浅浅翻了下白眼,哪里是她胆大,而是她有眼色,看得出来,这位大少爷没有要她命的意思,她才敢如此说话。

再说,唯唯诺诺本来就是她的性格。

“都说了我只是来看看卫大人是不是好官而已,什么贼不贼的,我有手有脚,想要什么,不会自己努力去挣吗?我还至于没品的当一个小贼吗?”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悦的低斥。

季少爷双手微举,手掌摊开,以一副十分无奈的口吻说:“好,就当你不是贼,你说你要看卫大人是不是好官,为什么要看他是不是好官?”

浅浅脸一黑,大声驳道:“什么叫做就当我不是贼,我本来就不是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贼了,我要是贼,还能被拖来你这里当苦力啊!早就偷了东西跑了。”

季少爷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说:“你就和我绕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不说的话,我就不放你走!”

“这人怎么这么无聊啊!”浅浅小声低斥了一声,想了想,才抬眼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

季少爷笑着走近浅浅,上下打量了一眼,乐道:“小姑娘胆量倒是不小,还敢打听本少爷的事。”

浅浅皱着眉,不解的说:“我不过就是问你一个身份而已,说不说在你!”

季少爷觉得眼前的女子有几分趣味,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的手艺,若不是起了爱才之心,想带回府,也不会这么好性子和她绕这么久。

“记清楚了,本少爷名叫季如风!”

浅浅点点脑袋,歪着脸说:“你还是没有说你的身份啊!你不说,我怎么安心把我的事告诉你啊!”

季如风大笑一声,开怀的说道:“你就大胆说吧!这天下还没有什么事,是我办不了的!”

“好大的口气啊!”浅浅扬眉,初见他时,就深觉得此人来历不浅,倒没有想到敢说这样的大话,难道还是皇上微服私访不成吗?

不过倒是听说了,当今圣上正值青年,不过二十多岁而已。可是眼前的男子,明显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岁,才二十左右吧?

这年纪是对不上的。

浅浅倒也不在意这些,只要对方有能力就好,她这事救到谁手里都是一样的。

“你是忠臣吗?”浅浅看着季如风,问了一句傻话。

问完后,脸就黑了,恨不得甩自个儿两耳光,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不待季如风回答,又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其实我不过就是普通的百姓,受当地县令压抑,想往上告状而已,听闻卫大人是个好官,这才想着来一睹真假。”

“上告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后果?”季如风笑笑,倒是不甚在意,好似浅浅说的话,在他耳里听来,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已。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怕死的说:“若是皇上在,我倒是想问他一句,怎么就让这样的人做了县令。”

季如风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好心好意的说道:“你这句话,我会替你传达的。”

浅浅面色一变,古怪的说:“这倒不用了。”

这人,竟然能见到皇上,而且看他说话的口气,还和皇上很相熟。

“说吧!这县令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耻的事。”季如风好笑的问道,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厉光。

浅浅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一身贵气,定然出身不凡,虽然人看起来亦正亦邪,但浅浅下意识的觉得这人应该不坏。

她想了想说:“县令以前做的恶事,我也不想说了,但是这一次,他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县衙后院被人打火烧了,他这些年贪的银子也被人盗走了,这些日子就一起在追查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说是盗他银子的人,将这些银子都分给了普通老百姓,因此,他挨家挨户的去搜,只要现家里有银子,就都得上交,这哪里是父母官,简直比强盗还可恶。”

季如风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声音微凉的说:“若真如此,也的确是可恶。”

浅浅见此,故意说道:“可不是么,而且百姓除了会骂县太爷,也会怪朝廷,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却不这样想,毕竟这官位是皇上授予的。”

季如风目光一凛,玩味的看着浅浅。

“你倒是不怕死,连当今圣上,你也敢说。”

浅浅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瞪着杏眼,连忙否定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替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叫屈而已。”

她猜得果然没错,这位季如风少爷可能是某位高官子弟,不然也是皇上亲信之人。

浅浅之所以没有猜他可能是皇亲,是因为当今国姓为君。

“你不是盗走县太爷银子,然后再把银子分给百姓的人吧?”季如风突然如此说道,一双桃花眼更是定定的看着浅浅,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浅浅心下一惊,面上却是不显一分的驳道:“我若有这种本事,还需要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求卫大人吗?早就直接弄死县太爷了。”

季如风点点头说:“胆子倒是不小嘛!”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这大话,谁也可以说,不是吗?更何况,我现在不是没有这种本事么!”

季如风一笑,也不再追究盗贼的事,只道:“你既然这样跑来了,定然还有其他的证据吧?”

浅浅看了眼季如风,说:“有是有,不过,我虽然看得出来你有能力,但却怎么相信你真的会帮百姓出气,或者你又和县太爷是一伙的。”

“就这渣?”季如风轻嘲一笑。

是一种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气势,而且打心眼里看不起县太爷的眼神和口气是一点都不掩饰。

浅浅突然就相信了季如风,觉得这样一个出身高贵的男子,他的身份可能比卫大人还要高贵一些。

“这给你!”浅浅突然拿出了帐本递给了季如风,并说道:“若是这些还不够,你去南阳,随便私访问几个百姓就知道。”

季如风打开一看,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笑了笑说:“够了,你幸好遇上了我!”

浅浅不解季如风这话的意思,扬了扬眉看去,季如风却是一笑,将帐本随意放在一边,和她话起了闲话。

“我看你手艺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府上做事。”

浅浅皱眉看了眼,这话跳跃性极大,却看他一副不想多谈了的样子,也便没再细究,只道:“多谢季公子抬爱,不过小女子家里还有夫君,多有不便。”

季如风诧异的扬了扬眉,“你已嫁人?”

浅浅想起穆清,脸上表柔了下来,莞尔一笑,“正值新婚。”

季如风目光一闪,也不再多留,挥了挥手,“即是如此,本少爷也就不多留了,轻颜,把人送出府。”

浅浅咬了下唇,不用轻颜进屋,她便已经走到了门口,只是在出去时,有些迟疑的回眸问道:“你会尽快处理这件事吧?”

季如风嘴角一扬,笑容邪魅的说道:“你放心,一定处理得比卫大人快速。”

浅浅眨了眨眼,怎么听季如风的口气,好像并不太喜欢这名卫大人,不过她也懒得多管,只是说道:“如此,我便代南阳的百姓谢谢你了。”

季如风动了下唇,轻轻一笑,未置一词。

浅浅也不再多说,跟着轻颜便大步走了出去,出了院子,浅浅便道:“不用送了,我夫君和我一起来的,他现在还在府上,我还得先找到他,才能一起走。”

轻颜笑容不变的说:“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

浅浅莞尔一笑,不再推拒。

她清楚,轻颜的任务就是看着她出府。

浅浅和轻颜俩人,一路并未交谈,找到穆清时,就见他神色极差,双目难掩担忧,看到浅浅,立即将人拉入怀里,并防备的瞪着轻颜。

浅浅注意到清颜看穆清的眼神,明显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浅浅的夫君竟然也是如此出色的一个男子。

“轻颜姑娘稍等片刻,我先将衣服换过来。”

浅浅换了衣服,又替仍在昏迷中的丫鬟穿上衣裳,这才和穆清手牵手出来,并笑吟吟的对轻颜说:“我们刚才也不是走正门进来的,这会儿出去,也就不麻烦了吧!”

轻颜温婉一笑,“如此也好!”

浅浅和穆清熟门熟路的寻到了废旧园子,当着轻颜的面又爬了出来。

轻颜看着这两人的身姿,脸上的笑容越温和,甚至觉得他们的动作也是极可爱的,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想的,一点武功也不懂,就这样懵懵懂懂的闯了进来。

出了卫府,浅浅也是折腾出了一身汗,侧目对穆清歉疚的说道:“刚才让你久等了,担心了吧?”

穆清摸了摸浅浅光滑细致的小脸,不甚在意的说:“你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但我没见到卫大人,我把东西给人另一个人,我们回去再说!”浅浅眉眼弯弯的笑说,拉着穆清一路就回了客栈。

两人空有招式,没有内功修为,而跟踪他们的又是高手,因此,两人并不知道他们一路已经被人盯上了,

翻墙又回了客栈,俩人卧床长谈。

浅浅将屋里的事全说了一遍,却是下意识除开了推拿之事,虽然这事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但是这时代的人也许不会这样想,更何况穆清还是她相公,她不想穆清心里有什么不舒服,进而影响他们夫妻的感。

对于浅浅的决定,穆清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平静的听见了,也只问道:“我们是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先回去?”

浅浅想了下,说道:“明天一早就回去吧!出来得也够久了,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样了,再说了,处理县太爷的事,我们在这里等消息,也等不到什么消息。”

穆清随意应了一声,闭上眼,就准备睡觉。

浅浅一个翻身,更加偎入穆清的怀里,嘟着小嘴轻声问道:“刚才你有没有很担忧我?”

“有!”穆清对浅浅,向来是有问就答,更不会将心里的底藏起来不说。

浅浅满意一笑,像只小猪似的,哼唧哼唧的爬到穆清的身上,舒服在他怀里调整了睡姿,这才问道:“我重吗?”

“不重!”穆清皱了皱眉,鼻下全是浅浅身上的馨香味,而且她身子软软的,抱着也很舒服,但就是她蹭来蹭去,使得他有种很难受的感觉。

浅浅偷笑的咬了咬穆清的下巴,故意逗着他玩,并笑闹道:“都皱眉了,还说不重,若是不喜欢,我下来就是。”

穆清一下钳住浅浅的腰肢,认真的说道:“真的不重!”

浅浅哪里不懂穆清表的意思,一双小手故意在他身上胡乱抚摸,最后翘起小屁屁,摸到他翘起的部位,打闹道:“你怎么藏了一根棍子,好讨厌噢……”

穆清一声轻吟,眉眼皱得更皱,表十分的别扭。

浅浅一下乐歪了,小嘴咧得大大,露出一口贝齿。

穆清握住浅浅的手,毛绒绒的脑袋往浅浅的脸上蹭了蹭,有些无助的说:“你这样捏着,好舒服。”

本来调戏穆清的浅浅,脸色不自然的泛起酡红,轻咳一声,“你今晚很乖,也没有乱跑,等回去了,我再奖励你!”

浅浅色色的想着,这里毕竟是客栈,做些什么事,又是他们的第一次,多少觉得有些不自然,再者,就算不这么早洞房,但她身为穆清的小娘子,倒也有其他的办法让他开心。

想到这里,浅浅的脸更红了,抽回手,不自觉的捧着双颊,一阵傻乐。

穆清不满的拽着浅浅的手又往下移,浅浅这才想到,这只手摸了某些不和谐的东西,马上也没有再挣扎了,倒是顺了穆清的心意。

穆清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便闭上了双眼。

浅浅偷窥他愉快的表,心里轻笑,真是好哄,不过,难道她一晚上就要握着这个吗?这让她如何入眠?

胡思乱想间,浅浅低估了她这些日子连日来的奔波,倒是极快的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在睡眠中,浅浅手指无力的抓了几下,身边一声闷哼声,某物在她手中逐渐长大,浅浅也渐渐睁开眼,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恶作剧的松手弹了一下,在穆清轻呼声中,用小嘴直接堵了他的唇,狠狠亲了一口,笑吟吟的说:“早啊!”

穆清目光一暖,一手搂住浅浅,一手偷偷的揉了揉某处,这才望向窗边,道:“我们起床吗?”

“起啊!爹肯定已经起身了。”

浅浅嘴里说着起床,小手却是一下环住了穆清,磨磨叽叽的撒娇道:“但是我还好困噢……”

穆清皱了下眉,紧张的说:“你再睡会!”

浅浅小脑袋在穆清的肩边蹭了蹭,吐气如兰的说:“不要!我要起来了,等会儿我们还上街去看看,这次出来五千多两,反正不用赎哥了,便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卖,我们带些货回去。”

“好,那你起来!”穆清低垂眼看怀中娇小的人儿。

见她嘴里说着要起来,眼睛却是连睁都没有睁开,迷糊的趴在他的身上,穆清无法,轻轻一笑,抱着她起了身,替她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又让小二打了热水送上来,替她擦脸洗梳了,最后在梳的时候,越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浅浅其实早就已经醒了过来,自镜中偷看穆清认真的神色,会心一笑,满心像喝了蜜似的。

俩人收拾妥当出门去隔壁叫永福,他早就已经起了身,正坐在房里等他们小俩口,见他们过来了,立即起身。

“爹,我们先下楼去吃早点,一会儿上街转转,难得出来了一趟,手里又有银子,看看这边什么便宜,在家那边贵的,我们也带些货回去卖。”

永福想了想,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担忧的说:“这……我们也不懂行,不知道会不会被骗。”

“没关系,我们多看一看,多问一问,出门一趟,总不能一点收获也没有,是不?”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永福,倒不担心这一点。

只要他们带些这点特有的货回去,倒不怕挣不到钱,就算买不到奇货,带货回去,也不至于会挣不回本,顶多是不挣银子罢了。

“也是!爹也不懂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但是这银子,还是仔细一些好!”

永福皱着眉不减担忧,但也不会管浅浅太多,毕竟这些银子都是浅浅拿回家的,不管她用什么手段得来的,他总归觉得这是浅浅的私房钱。

“好,我们先下楼。”浅浅笑着上前挽住永福的胳膊,她觉得她这一生最大的福气,就是有这些可爱的亲人。

三人一起下了楼,也没有在客栈里用早点,向小二打听了这里哪家酒楼的菜色出名,便一手挽着穆清,一手挽着永福出了楼。

一路问人,到了酒楼前,永福看着这装修如此气派,有些紧张的说:“这里应该不便宜吧?”

浅浅不在意的说:“银子就是挣来花的,有什么可舍不得,爹辛苦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女儿的,如今有能力了,请爹吃一顿好的也是应该的!”

末了,浅浅附在永福耳边说:“反正这银子不是我们,都是县太爷的,我们不吃白不吃。”

永福无奈的望着浅浅一笑,担忧的问:“县太爷的事?”

浅浅笑吟吟的说:“没事,都处理好了,爹就不用担心了。”

永福拧着眉,看向穆清,穆清又是一个闷葫芦,也不开口,还没来得及多问,人便已经被浅浅拉入了酒楼。

浅浅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张望,小二一来,她便笑容满面的说:“上几样你们这里的特色小吃,我们三个人的份量就够了。”

浅浅也是怕小二胡乱上一些,会浪费。

“好嘞!”

小二应了声,给浅浅三人各倒了一杯茶就下去了。

永福有些拘束的俯身小声说道:“这里可真和我们那里的小地方不一样,你看这大早上的,这一个酒楼里,就有卖唱的小姑娘。”

浅浅回望一眼,台子中央有一对父女在卖唱,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长得水灵,她爹头生白,身形单薄,看起来像是身体不太好似的。

父女俩一个拉着二胡,一个说唱着,偶尔对视,能看出来,这对父女感很深。

“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我们就不要管了吧!”浅浅笑了笑,不置一词。

毕竟这里的百姓生活水平高一点,懂得享受一些,也是理当中的事。

不多时,小二就端了饭菜上来,浅浅先夹了一筷子到永福的碗里,又替穆清夹了一筷子,这才自己尝了尝。

“还不错!”浅浅笑着让永福多吃一些。

永福眼底闪着感动的泪花,嘴上却是十分节俭的说:“这个得要多少银子啊?”

浅浅没敢说,这一顿起码是几十两,她没想到这店里的招牌,竟然是一碗鱼翅,还有一份鲍鱼。

不过她点菜时,没有在意这些,上了菜就更不会讲究了,毕竟都出来了,而且若是告诉永福了,他哪里还敢吃啊!

这一口,可就是一亩地啊!

浅浅心里偷着乐,这些好东西她以前吃得不少,因此,她就尝了一下味,便把东西都分给了永福和穆清。

两人都望着她,体贴的说:“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吃,你吃!”

浅浅见永福这样,故意吓他,说不吃的话再多叫几份来,他虽然不认识这些珍贵的食材,但看着也贵,因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正吃得高兴的时候,突然楼里就闹了起来,浅浅抬眼就看到一位长得凶神恶煞的男子闯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四个小厮。

“你这个贱人,竟然又敢出来招蜂引蝶。”

浅浅好奇的瞪着台上的一对父女,心中默默想着,难道这才出门,就要看到恶霸抢妻的画面吗?不知为何,浅浅心中倒有几分笑意,或许是以前电视上演过太多,生活中突然出现了,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你不要太过分了。”卖唱的老父看到恶霸男子,脸一下胀得通红的站了起来,握着二胡的双手气得抖。

“我就过分了怎么样!我跟你们说,你们一天不答应我们家的要求,我就一天不放过你们,我倒要看看,这迎客楼会留你们到几时!”

恶霸男子说话极为嚣张,看卖唱父女的眼神也是极为不屑的。

一时之间,四周议论声较起。

好像已经是公开了的事,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就连掌柜的也上前了,一脸不悦的说:“蒋庆龙,你不要太过分了。”

恶霸男子见掌柜出来了,指名道姓的指责他,他也不在乎,仍旧一脸嚣张的样子说:“我早就说了,你还敢留他们,我就还敢来闹!”

掌柜的皱了皱眉,不耻的说:“你们蒋家这是在无理取闹!”

蒋庆龙高傲的扬扬下颚,理所当然的说:“他本来就是我哥的未婚妻,如今我哥虽然不在了,但她还是得按规矩嫁到我们家来!替我哥守一辈子。”

浅浅本来以为是恶霸调戏女子,哪里知道竟然是这样,当即吓得倒吸一口气,看向蒋庆龙的眼神满是厌恶。

“这不是造孽吗?”永福小声嘀咕一声,眉间皱得紧紧的。

浅浅看向这蒋庆龙,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不像会武功的人,但是敢在迎客楼里这样大喊大叫,想来家里也是家底颇丰的。

浅浅望向台中央的小姑娘,目光有些怜悯,很想帮她一把,便是一时,也没有想到好的主意,正在这时候,突然一个贵公子走了出来。

一身紫色锦袍,面如满月,手中拿着一把锦扇轻轻摇动着,看年纪应该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不高,目测只比浅浅高了一些,但却是一个出色的小少年,想必过两年,该是一个出尘绝色的贵公子。

“这是哪里来的狗,竟然在这里乱吠!”小公子锦扇在鼻下挥了挥,一双大眼四下闪动,有如黑夜中的星星似的,十分的璀璨迷人。

浅浅看着这小少年,心里就有几分喜欢,觉得建州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随意走出来的一位公子哥,都是这样的风彩过人,侧目小声的对穆清说:“这小公子长得可真好,若是我们以后的孩子也有这么俊俏就好了!”

浅浅话音落下,小少年便直直的望了过来,嘴角调皮的笑容还没有敛去,望向浅浅这方向的目光有些打量。

浅浅当下一惊,暗自后悔,这小少年的武功竟然这么好,隔得这么远,也能听到他们刚才的说话。

“他不好!你好!”

耳边是穆清的回答,眼里是小少爷瞬间变得阴沉的小脸,浅浅苦笑的望向穆清,他们好像招惹到了这个小公子。

趁着小公子和蒋庆龙斗嘴的时候,浅浅赶紧拉了永福和穆清起身,打算偷偷摸摸的溜走,她看这小公子一身派头,就知道他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们目前能惹的。

浅浅付了银子,下打算脚底抹油,就听到小公子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你们打算跑哪里去啊?”

浅浅只当听不到,默默暗想,肯定不是叫他们,小公子看起来这么可爱,定然不会是喜怒无常,不分黑白的人。

“给本公子站住!”小公子一声喝斥,浅浅便觉得眼前一黑,前路被两位身形挺拔,手持配剑的男子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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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县令下场

浅浅干笑着回眸,看着小公子装傻的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小公子不满的瞪着一双大眼,两下冲到浅浅面前,拿着锦扇在浅浅面前指手划脚的说:“你明知道我在叫你,你还敢跑,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穆清不喜的瞪着眼前的小公子,扬手一下拍掉他的锦扇,喝斥:“滚……”

小公子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不待他说话,他身边的两位侍卫一左一右的抽剑喝斥:“大胆……”

浅浅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忙笑吟吟的看着小公子,哄道:“误会,误会!这位小公子一身贵气,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机会认识公子这样高贵的人,哪里知道你在叫我们,若是知道的话,哪里还会跑啊!是不?”

浅浅最后一声对永福使了使眼色,他忙附和说:“可不是么,我这女婿也是心疼我闺女,绝对没有对贵人不敬的意思,还忘贵人见谅,见谅!”

小公子没有开口,他的两名随从也不可能真的做主将浅浅他们怎么样,更何况这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不可能拿剑杀他们。

小公子不说话,气氛便阴沉了下来,就连掌柜的也紧张的站在一边,低低的叫了一声,“少主……”

浅浅轻轻扬了下眉,原来这位小公子是迎客楼的少主,难怪说话如此不可一世,还敢插手此事。

小公子目光打量了浅浅一眼,对她说的话不置一词,对于这种吹棒的话,他自小就没少听,完全已经麻木了。

“把他丢出去,以后不许他再来我们迎客楼,否则打断他的腿。”小公子突然对一边的掌柜命令,手中的锦扇直指蒋庆龙。

蒋庆龙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咆哮道:“你凭什么不准我来,你们打开门做生意,哪有选客的道理?”

小公子促狭一笑,不怀好意的说:“好啊!你有本事就再来闹,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爹面子!我弄垮你们蒋家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蒋庆龙若不是清楚迎客楼幕后的大东家是他们蒋家得罪不起的,哪里容得了这对卖唱父女逍遥这么久。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过来,竟然就碰到了这位少东家,而且看这性子,根本就是一个孩子,凡事由着性子来。

蒋庆龙脸色几变,最终不甘的瞪了一眼小公子,将怒火泄到卖唱父女的身上,吼道:“有本来你们就一辈子都抱紧端木家的大腿!”

蒋庆龙说罢,喝斥了他的随从,一起离开了迎客楼。

浅浅心中默默想着,原来这位小公子姓端木,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端木小公子扬着下巴,命令式的朝着他们开口。

“你们跟我上来!”

浅浅皱了下眉,哭笑不得的牵起穆清,又对永福道:“爹,我们上去看看这位小公子有什么事。”

永福有些紧张的说:“我们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公子啊?他怎么好像看着我们不太高兴,故意与我们为难的样子啊?”

浅浅乐观的开导永福说:“不用担心,观他刚才的行事,就知道这位小公子心地善良,定然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

这位小公子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略显无辜的镶嵌在柔美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呼扇呼扇的诱惑着世人,如丝绸般顺滑黑亮的美丽长,纤长而略有些消瘦的身姿,恍如从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又如遗落人间的天使,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如此绝色,让人只想领回家中,好好收藏,不让他人沾染半分。

长成这样,也不怪浅浅一见就起了贪婪之心,只想着将来生一个宝宝也如这位小公子一样。

三人跟着小公子一路到了三楼厢房,还来不及欣赏房内的摆设,就听到小公子不高兴的轻斥:“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何事吗?”

浅浅略显无辜的看着小公子,苦哈哈的笑说:“端木公子,这实在不怪我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夫妻俩正值新婚,处于对未来对孩子充满幻想的阶段,突然又见到了你这样出尘绝色的小公子,自然就抱着美好的幻想,期盼着以后的孩子也如你这般不俗。”

端木公子脸色几变,突然粲然一笑,如百花盛花。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以对。”

浅浅笑容逐渐加深,附和说:“可不是么,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美好的幻想罢了,像我们这样出身,自然培养不出像公子这样气质出尘的孩子。”

未来怎么样,不一定,但是就端木公子这一身,打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贵气,可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里能培养得出来的。

若真想生一个孩子,如端木公子这样,浅浅还得加把劲才行。

她刚才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端木公子的穿着配饰,这只怕就能抵得上他们全部身家了。

端木公子眼儿一弯,天真的说道:“若是真的长得像我,我就认他当干儿子!”

浅浅嘴角微抽,有些接不上话,这端木公子还真是心眼宽,就这样认了一个没影的孩子,甚至连他们的身份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但面对端木公子兴致勃勃的样子,浅浅也不好打断,只道:“若真能认了端木公子当干爹,也是我孩子的福分。”

浅浅嘴巴上说得好听,但心里却是无奈的笑着,这小子自己还是一个娃子,竟然就还幻想着当人家的干爹。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啊!以后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啊?”端木公子兴奋的问道,又自自语的摇了摇笑说:“自然是生男孩子的,而且世人都想要男子传宗接代,更何况要长得像我,也只能是男孩子啊!”

浅浅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端木公子的话了。

他们夫妻俩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长得像他们俩了,若真长得像端木公子,若不是他们有亲缘关系,就是浅浅出了问题。

“这……还说不好!而且生男生女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不论是男女,只要健康就好,我们都喜欢,是不是?”

浅浅侧目望向穆清,穆清面色一柔,轻轻的牵起浅浅的手。

端木公子双眼澄清的望站两人,这才现他们还站着,忙说:“你们坐啊!”

他回又对门口的随从吩咐,让他们端了好酒好菜送上来,浅浅一看这架式,可是打算长谈啊!

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哪里入了这位端木公子的眼,竟然让他起了亲近之心。

其实浅浅误会了端木公子,他出身这样的大世家,又怎么可能真如表现这般单纯无知,相反的,他见过太多的丑陋。

而只有浅浅他们在谈论他的时候,是单纯的欣赏他这个人,觉得他人不错,觉得他优秀,希望他们未来的孩子长得像他。

而不像以往端木公子碰到的那些人,那些人眼里有太多的算计,他们看到的都是端木公子身后的端木世家。

端木公子清闲,可是浅浅他们如今的时间是十分的紧迫。

浅浅还打算在三日之内将一切事宜都敲定,然后踏上回家的路程,不说他们在这里耽误久了,家里人该多么的担心,就是县太爷的事,浅浅也是不放心的,急着回去想探一个究竟。

因此,坐了片刻,浅浅便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且一番长谈下来,她现端木公子说话随和,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十分平易近人的一个人。

“端木公子,实不相瞒,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多留了,端木公子的好意,我们铭记于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请公子到我们家去喝杯水酒!”

端木公子微微嘟起唇,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都说了不要端木公子端木公子的叫了,你就叫我小云好了,我也叫你浅姐姐啊!”

浅浅僵了下,无可奈何的说:“行,小云!浅姐姐这会儿是真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了,以后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

端木云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好奇的问:“你们有什么事啊?不然说给我听听啊,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怎么说,你们也是我未来干儿子的爹娘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道:“这孩子的事还没影子呢!”

端木云当即变了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瘪起泛着水润光泽的红唇,指责道:“原来你们刚才都是在骗我的!你们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不是?”

“哪能啊!”浅浅哭笑不得的皱了皱眉。

她解释道:“我的意思不过是说孩子的事,要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端木云不高兴的哼哼,“我又没有说让你们马上生一个孩子给我玩。”

浅浅眼神微眯,这还没有影,她有的娃就被人惦记住了。

端木云脾气一阵风一阵雨,眨眼间就又像无事人似的,嘻嘻哈哈的追问浅浅他们到底要办什么事。

浅浅想着,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便也就端木云说了。

“……就是这样,我们大老远过来一趟,如今马上就要回去了,身上又还有些银子,我就想着自这边带些货回去卖,到时候也能挣上一笔,也不枉费我们大老远跑了这么一趟。”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啊!你跟我说一声啊!我分分钟给你办好!”端木云拍拍胸口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看着他孩子气十分的模样,这不过见面片刻,他已经听到他两次说分分钟摆平一件事了,想来真是一个孩子。

“真的,你别笑啊!”端木云脸色一红,艳如天边的晚霞。

他虽然年纪小,但自小跟在爹爹我身边历练,而爹和娘又恩爱,早早的就把事甩手给他,夫妻俩游历山河去了,其实他今年满了十二后,爹就将大部分的事让他处理了。

如今,哪成想他端木少主说出来的话,竟然被人当成了童童语,特别是浅浅一副大人看小孩的宠溺眼神,让端木云满是不自在。

“你别看我年纪小,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我家许多事,我都能拿主意了!”端木云顶着红润的双颊不满的叫道。

浅浅轻呼一声,“原来你才十二岁啊!我还以为你十三四岁了!”

端木云脸色一黑,盯着浅浅不满的说:“你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而已,你既然以为我才十三四岁,凭什么把我当孩子看啊!我也就比你小一点点而已。”

浅浅哭笑不得,她刚才之所以以为端木云是十三四岁,是因为初见他和蒋庆龙说话,气势上一点都不像小孩子。

因此,当时看着他,才会觉得他的年纪与他的身高有些不符合,会觉得他身高偏矮,敢人家端木公子才十二岁,比她小了四岁,却比她略高一些,也算是不错了。

“你别不信!不单我能帮你把这货摆平,就是连你兄弟的事,我也能摆平了,你是说他从军了对吗?在哪个将军手下?”

端木云为了证明他有实力,冲口就说出了这样的承诺。

浅浅诧异的扬了扬眉,惊喜的问:“真的吗?我大哥叫大郎,去了大西北,可能是入了谷将军营中。”

“谷将军啊!”端木云惊讶的瞪大了一双眼,整个人变得就像追星的小粉丝了似的,夸张得手舞足蹈的比划。

“谷将军可厉害了,我可崇拜他了,你大哥真有福分,竟然跟了谷将军,那你们完全不用担忧了,只要你大哥好好干,以后一定能出人投地的,若不是我爹娘不乐意,我还想跟了谷将军上仗杀敌呢!”

提起谷将军,端木云便口若悬河的说不停,一双澄清的大眼布满了向往,浅浅觉得有趣的同时,心里也略略安心了一些。

至少这位谷大将军是一位屡战屡胜的大将军,在他手下危险性应该会小一些吧?

浅浅本来对这位谷将军不了解,但是架不住端木云对谷将军的崇拜,不过一席饭的时间,谷将军已经在浅浅脑海里有了清晰的轮廓。

谷将军名叫谷敏,家中排行第七,因此,和他相熟的部下或者兄弟都是叫他一声七哥。

谷家军和浅浅了解的杨家将有些相似,也是一门忠烈,也是一家人为了保卫国家最后都壮烈牺牲了。

谷敏也是一样,上面的六位兄长,都在之前的战役中牺牲了,如今谷家就剩下他和老太君了,比起杨家将,谷家更惨,谷家连满门寡妇都没有。

谷家六兄弟其中四人都是在还未成亲时,便已经战死沙场,另两位哥哥虽然有娶亲,但嫂子也是刚烈的人,最后殉而亡。

永福听了,佩服的赞叹:“倒是一位铁铮铮的汉子!只是苦了这一家人……”

浅浅望了眼永福,明白他心中所想,保家卫国虽然是男儿本该做的事,但是当爹娘的,哪一个不是自私的。

在他们的心中,孩子的安危比得过一些。

“是啊!所以说,大郎能跟了谷将军是他的福分,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我到时候再去一封信,让他们多照看大郎一些就是了。”

浅浅一听,便喜得忙道:“如此就多谢端木公子了,我哥没有学过武功,他这样上战场,我们这些亲人实在是挂心。”

端木云摆摆手,喜逐颜开的说:“不过是小事。”

浅浅伸手握了握永福的手,轻声安抚道:“爹,大哥以后也会成为像谷将军这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永福眼眶一涩,眼底布满晶莹的说:“我哪里想他做什么大将军,他只要能平安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浅浅点点头,“会的!我们要相信大哥!”

端木云可不懂浅浅他们的心,一味的幻想着跟着谷大将军的种种好处,但面对他的热,浅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经过端木也了解了许多关系谷敏的事,对于这位战神,浅浅也是崇拜的,希望他真的能如世人所说这样厉害,保护魏国,保护百姓,保护他的士兵。

端木云说得笑容满面,话峰一转说道:“你们吃饱了吗?”

浅浅看着这满桌子的佳肴,明显没有动过几筷子,苦笑道:“饱了,谢谢小云的热招待。”

“不用,不用!”端木云笑眯眯的挥挥手,起身走到门口对随从低语几句。

眨眼间,就有小厮进来收拾碗筷,随后又送了茶水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来了一位中年男子。

“少主,您叫属下?”

端木云眉眼弯弯,笑语晏晏样子,介绍说:“浅姐姐,这是三叔,他跟了我爹多年,这次我出来,就是和他一起同行,你想做什么买卖,问他是最清楚的!”

浅浅哭笑不得,虽然不清楚端木家的生意多大,但是听端木云说话,但也能猜到,端木家的生意定然是遍布全国的。

浅浅忙拒绝说:“三叔你好,我们不过就是小打小闹!也不是做什么买卖,就不劳烦你们了,也谢谢小云的一片好意。”

端木云不解的皱起眉道:“三叔可是走南闯北多年,哪里什么货卖得好与不好,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你为什么要拒绝啊!”

这下端木云还真有些懵了,以前多少人想搭着他们端木家,求着他们端木家,希望能在他们的生意中入一股。

如今他主动提议,帮他们一把,他竟然还拒绝,端木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傻还是说他们什么才好。

浅浅感激的说:“白白占这么多在一个便宜,我心里有些不安!而且你之前又说要帮忙照顾我大哥,这已经是一份天大的恩了,我们萍水相逢,实在不敢再多占你的便宜,否则的话,我觉得都没脸再和你做朋友了。”

端木云不解的看着浅浅,显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自小在都城长大,谁家交往不是这样,还有人会因为占了别人太多便宜而不好意思的吗?

端木云有些想笑,觉得眼前这位浅姐姐还真是一个趣人,他以前认识的人,都只怕占对方的便宜太少。

三叔眨眼间就弄清楚了眼前的形势,看浅浅说话行事,确定了她不是以退为进的手段,这才笑容和蔼的说道:“姑娘不用这么客套,难道我家少主这么高兴,若用得着我的地方,姑娘只管开口。”

浅浅哭笑不得,看对方如此热,她若是再三推拒,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但是她目前又还没有什么想法。

因此有些尴尬的红着脸,吱唔的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没有做过生意,就是有这个想法,觉得这里毕竟比我们那里大,许多东西我们那边没有,再者就是,你们这些便宜的东西,运到我那边卖就很贵了,我想着反正要回去,我们自己又有牛车,不如就带些货回去,也能挣中间一个差价。”

三叔惊讶的看着浅浅,“姑娘重来没有经商经历,却有如此的见解,着实不错。”

浅浅被夸得有些不自在,羞涩一笑。

三叔看浅浅眉清目秀,又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倒也有了几分真心相帮,便提点了几句。

浅浅认真的听着,了解建州最出名的就是云锦,心里虽然颇多的相法,却也清楚,这云锦是买不了几匹的,而且南阳是一个小地方,花上几百两做一件云锦衣服穿的贵妇屈指可数。

浅浅想了下,决定购一匹药材。

不说她当初有卖药材给古家医馆的经历,清楚古小大夫的品性,就说边远地方药材比起这种大地方要贫乏许多,同时也贵了许多倍。

三叔点点头,也颇为同意的说:“这想法是不错,不过药材这行水也深,多有假货,你一个小姑娘家怕是容易被骗。”

浅浅感激的笑笑说:“多谢三叔提点,小女子对于医材略知一二。”

三叔诧异的笑笑,倒是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也不像看起来的这么平凡,好像什么都懂一些似的,而且一点也不露怯。

“三叔,你就直接帮浅姐姐办好不就行了,有你出马,还怕有假药吗?再说,我们家不是有药材行吗?”端木云看向三叔,理所当然的说道。

浅浅怔了下,忙摆手说:“这哪里好意思,三叔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了,说的这些都够我用的了,我哪里好意思再麻烦你们!”

端木云笑笑说:“这哪里是麻烦,再说了,我们家的药材主不算不卖给你,也要卖给别人啊!放心啦,我不会看你是朋友就故意少收你银子的!”

浅浅哭笑不得,看端木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厚着脸皮对三叔道:“三叔,如此就麻烦你了!”

三叔温和一笑,“无妨,我们少主说得是理!”

浅浅尴尬的自怀里掏出整整五千两,递给三叔,并报了几种最为平常的药材说道:“就拿这些药材好了,都是平常百姓吃得起的,在我们家那边需求量也比较大!”

三叔接过银子,乐呵一句,“我算是信了你说的那句,你懂药医!看样子,你根本就不用我们帮忙!倒是我们多得了一笔生意。”

浅浅红着脸,谦虚的笑说:“三叔就别笑话我了!”

想端木家这么大的生意,哪里会把这笔区区五千两的买卖看在眼里。

不过有了三叔的帮忙,事倒是很快就解决了,原本浅浅是打算用三天的时间,结果一天不到就全部办妥。

虽然浅浅信得过端木云,但在商商,收货的时候,浅浅还是长了一个心眼,亲自验过货了,现都是上好药材,这才满意的收下货。

傍晚时分,浅浅将货都装上了牛车,对着端木云和三叔感激的说:“没想到这么快就都办妥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家里人都还等着我们回去,回去晚了,娘和妹妹该担心了。”

端木云也没有多留,葡萄般明亮的大眼却是布满笑意的说:“浅姐姐,有机会我去找你玩啊!你得多努力啊!赶紧把我干儿子生出来。”

浅浅笑着挥手上了牛车,道:“放心,一定!”

“这次出门,多谢两位了,大恩不谢!有机会你们去了南阳一定要来西顺村找我!虽然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但我一定亲自炒几样特色小菜招待两位!”

三叔笑道:“还要尝尝你夫君亲手打的野味。”

“这是一定的!我夫君打猎很棒的,到时候山里跑的,我们都捉来给你们尝尝。”浅浅说得夸张,但大家心里也清楚,不过就是一个好客的意思,哪里是真的什么都能打来尝,而且就端木家的身份,想吃什么,还不马上有人送来啊!

在端木云和三叔的笑意下,穆清赶着牛车出了城。

浅浅他们这边才走,刚拐过街口,端木云回眸便被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拍拍胸口嗔道:“表哥,你想吓死我啊!”

男子双目望向浅浅牛车离开的方向,艳丽的脸笑得高深莫测的说:“出门一趟,倒是认识了不少人啊!”

端木云反应过来,立即笑容满面的说起了浅浅。

“浅姐姐人挺好的,和她说话还蛮舒服的!表哥要是早点来的话,就介绍给你们认识了,说来也是浅姐姐时运差,不然的话,她大哥的事,就能求你帮忙了!”

男子意味深长的问道:“她大哥的事?”

端木云比手划脚的将事说了一遍,男子也没有吭声,只道:“你这样子,若是让你娘看到,又该训你了!”

端木云嘴巴一嘟,不满的哼哼。

男子眼神一凛,厉声训斥:“以后不许和她现见面了!”

“为什么?”端木云不满的顶嘴。

男子目光一沉,理直气壮的说:“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端木云嘟着水润的红唇,站在街上,不顾形象的大声叫道:“霸道的小人!”

“随便你怎么说!”

男子嘴角勾起轻浅的笑容,回身朝楼内走去,衣袂飘飘的模样,有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妖孽般的笑容切,也在回身的一刻落下,看了他身边的人一眼,那人便快速离开,追着浅浅离去的方向而去。

“表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端木云不满的追上去,一下扯住男子的袖子,他停步看去,露出一张颠惑众生的容颜。

此人,正是昨晚浅浅才见过的季如风,若是浅浅此时在场,定然要感叹一声,他们家的好基因,兄弟都是如此出尘绝俗的人物。

浅浅这边还未出建州,便已经天黑,由于他们三人都急着回去,因此便也像来的时候一样,夜里也赶着路。

“浅浅,你什么时候识得药材了?”

永福憋了一路,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浅浅轻笑一声,撒娇道:“爹,我哪里真懂什么药材,不过就是装腔作势的检查一番,免得被人骗了,说的几样药,也是平日里看孙大夫挂在嘴上说得多,便记住了。”

永福皱着眉,不大相信的说:“但是你上次还寻了野人参!”

浅浅乐了,小嘴一张一合的说:“这人参谁不认识啊!就是长得像萝卜一样的嘛!不是萝卜的就定然是人参嘛!再说了,以前不是有大夫来收过药吗?我看了就记得了,其实爹爹不知道,我记性很好的,许多事都清楚,以前就是性格内向,不说话,后来大难不死,就觉得不能再这样活了!”

提起浅浅之前的经历,永福立即不说话了,还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前面赶牛车的穆清,就怕他惦记以前的事,不能好好对侍浅浅。

浅浅偷笑一声,故意如此说,就是打断永福再多问些什么。

月光一路照着三人,永福躺在后面的牛车上,浅浅陪穆清坐在驾驶位上,小嘴一张一合的哼着小曲。

穆清时不时回眸看她一眼,俩人相视一笑,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这条归家的路,也显得十分的无比的光亮。

三人回去的路上,虽然拖了一车的货,也时时赶夜路,但是走的都是官道,一路也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南阳。

在到南阳境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浅浅他们没有赶到入城,便就在附近窝了一宿。

翌日一早,城门大开的时候,浅浅他们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拖着这么大一牛车的货,浅浅他们直奔了古家医馆。

到时,医馆还没有开门,浅浅他们便去面铺用了早餐。

平时早市的人就挺多的,今早更盛,而且全都是往菜市场方面走,浅浅不免好奇的嘀咕,“这么一早都赶着去买菜啊?”

面馆老板显然心挺好的,收碗的时候正好听到浅浅的话,过来搭腔道:“几位不是本地的吧?”

浅浅三人相识一笑,这出门一趟,倒被当成了外地人。

“不,我们是本地人,家住西顺村,出门了一趟才回来!”浅浅笑吟吟的解释。

老板面容立即亲切了几分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回来得可巧了,今日可是行刑的日子,一会儿午时在菜市场斩示众。”

浅浅惊讶的瞪大了眼,“谁啊?”

说罢,她小声凑近问道:“该不会是县太爷吧?”

面馆老板狠狠的出了口气似的,笑道:“你如今不用怕了,可以大声说出来了,没错,就是以前的县太爷!上面终于派了人来治他。”

浅浅诧异的张着小嘴,与穆清对视一眼,忽然莞尔一笑问:“真的吗?这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可不,这难道还有错吗?”面馆老板一脸明媚的笑容,憧憬说:“少了这贪婪县令,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啊!”

“就是,不过说是午时,现在这么早,大家都往菜市场去干什么啊?”浅浅好笑的看着这群人。

他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去参加什么聚会。

面馆老板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县太爷太遭人恨了,大伙都是赶着去抢位置的,就怕晚了,会抢不到位置!”

浅浅笑了笑,突然想到她走之前的事,又忙了几句,面馆老板心甚好的全部一一回答了。

原来这位新来的官爷,不过用了一日的时间,就查清了县太爷的事,当即就将他收押了,还将他这段时间在百姓家里抢夺的银两全部又还了回去。

得了这么一个满意的结果,浅浅脸上的笑容越灿烂,小声的和穆清嘀咕,“如今这个结局,也不枉费我们辛苦的跑了一趟。”

穆清点了点头,看见浅浅笑得这么开心,他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永福感叹道:“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三人吃了早餐,便急忙赶去了古家医馆,这次正好古小大夫又在,浅浅将她的来意一说。

古小大夫便笑道:“看不出来姑娘还有这份心思!”

浅浅被夸得不甚自然的说:“古小大夫就别埋汰我了,我其实也就是为了挣些银子罢了!”

古小大夫笑得温和的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次直接带货过来,也是便宜了许多的。”

浅浅腼腆一笑,其实不太清楚这里的药价多少,不过和古家医馆有过一次合作,还是十分信赖他们的。

再加上古小大夫开出来的价钱也是十分的合理,浅浅一句二话也没有,就收了古小大夫给的银子。

他们这一趟,也是纯挣了两千两银子。

出了医馆,永福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就这么轻易就挣了两千两,若是我们多跑几趟,那得多大的财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直道:“若不是端木云有意让利,我们是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再加上古小大夫给的银子也极为优越。”

她们是夹在中间讨了一个好,若是没有这两人,她怎么可能一趟就挣这么多银子,若是银子这么好挣,大家都去挣这银子了。

浅浅嘴上不说,但心里也知道是欠了这么一个人的,特别是端木云,这对他而可能是小意思,但却是送了浅浅一个大商机。

怀揣着这么多银子,浅浅想了想也没有去存到钱庄,打算一半用来做生意,一半用来购田地。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快中午了,浅浅他们便寻思着先去吃一个中饭,再休息一会儿,午时之前赶去菜市场围观县太爷被砍头,虽然场面定然是不好看的,但是对于县太爷这种人,他们亲眼看看,也是能解恨的!

午时将至,浅浅三人还坐在饭馆里,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去菜市场,他们也有些坐不住了,急急的跑过去,却现早就占不到前排了,想想也是,一早就有人来这里占位置了,就为了近点围观,而且这些人手里都还提了菜篮子,里面装了许多烂菜,想来待会儿场面肯定壮观,想到这里,浅浅不免也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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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二郎婚事

没多时,押解县太爷的囚车就过来了,浅浅他们站在最后面,这会儿倒是比里面的人先看到县太爷狼狈的样子。

除了守在这里的百姓,有些甚至是自牢房里一路跟了过来的,拿着烂菜叶,臭鸡蛋就朝着县太爷扔,嘴里还不断的骂着。

此时的县太爷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样子,完全有如一只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周身索绕着一股死气。

浅浅看着百姓对县太爷的辱骂,只觉得解恨。

“早知道我们也弄些菜叶子来,也扔他一扔,要不是有这个坏县令在,大哥也不会签卖身契,现在也不至于去大西北打仗。”

浅浅不满的小声嘀咕,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永福看着县太爷的眼神也是恨极了,什么话也没有,朝上前对着囚车就是一顿乱吐口水。

这动作也不是永福第一个做,但是浅浅却有些哭笑不得,想拉他回来,毕竟也太失体统了,但一想便由了他,能泄心中的不满也好。

大郎的离家,永福不会怪浅浅惹了祸,也不会怪大郎的自作主张,他为人父,保护不了子女就够窝囊了,哪里还会把这些怪到儿女的身上,因此,他所有的恨都归在县太爷的身上,只是平日里不说罢了。

就连浅浅都是潜意识的怪县太爷,处处与他为难,更何况是永福。

囚车缓慢的经过,就像是给百姓解愤的机会似的,押解的官兵看着百姓羞辱也不会有人插手,双手插着,站得甚远,一副怪被连累了的样子。

囚车困难前行,一路到了人内场,里面已经抬起了高台,囚车停下,县太爷被押了下来,高台上也随之坐上去了一位官位。

浅浅看着那位官员,看起来倒是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却是一脸的威严,张口便数落了县太爷数条该杀头的罪证,随即也不多说一句,高声一喝:“行刑!”

浅浅站在人潮的后面,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清前面的形势,就连前面的话,也是听得不太清楚的,毕竟这会儿人多声杂。

就突然听到一声哄闹声,里面的人绪一下变得特别的高昂。

浅浅扯着穆清的手臂往上爬,努力伸长了脖子眺望道:“怎么,怎么了?已经砍了吗?”

穆清一下捂住了浅浅的眼睛,担忧的说:“不要看!”

浅浅拉下穆清的大手,娇嗔一眼,“你当我有你这么高,这么好的视力啊!我根本什么就看不到!”

穆清视线落在浅浅的脸上,微微皱起眉,不明白浅浅怎么喜欢看这些血腥的画面,以前村里的女子虽然会向他定购野味,但每次看到血都会乱吼乱叫,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

而穆清看着浅浅的样子,觉得她这么娇小,定然和村里的女子是一样的,为此他每次还特意去小溪边将猎物洗过一次才送去家,哪里知道她竟然一点也不怕,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县太爷的脑袋在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的菜市场就这样砍了,尸也被官兵带了回去,即使是这样,菜市场的人潮一时还是没有散。

浅浅他们被挤在中间位置,一时左右为难,只能随波逐流的跟着人潮走。

百姓还沉浸在县太爷被砍脑袋的一幕,明明血腥的画面,却没有一个觉得可怕,周边的人谈论起来,都是一副热血的样子。

有些年轻小姑娘甚至还会手舞足蹈的比划,形容着血流成河的盛况。

“这些人可真是大胆!”浅浅哭笑不得,有些小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也敢来看,还抢在这么前面的位置,就不怕晚上回去做恶梦。

永福脸上一派轻松的笑容,教训道:“你懂什么,大家只有亲眼看到这贪官死了,晚上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也是!”浅浅笑了笑,自然不可能和永福争辩什么。

被穆清护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时,却被一个冒失的家伙自后面撞了过来,还听着她着急的跟同伴说着话。

“我们快些回去,若是被大哥现我们潜到这里来了,就死定了啦!”

浅浅歪了歪脑袋,觉得这声音挺熟的,回眸一看,这脸更熟了。

当下冷笑一声,凉声道:“嗯哼,偷溜出去的?阿大不知道,是吗?”

阿三吓得人往后一弹,小脸一变,紧张的说:“浅、浅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意思是说我不该回来吗?”

“不是不是……”阿三摆了摆手,反应过来,一下跳上来牢牢的抱住浅浅,欣喜的在她怀里蹭着。

“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噢!”

阿三为了方便出门,穿了一身男装,脸上还不知道涂了些什么,看起来比起平日要黑上许多,只是这脸和脖子的颜色也差太多了。

浅浅正想着打趣戏谑她几句,却被永福扯着用胳膊往后用力一扯。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浅浅就听到一声严厉的喝斥声,抬眼便见永福一张脸铁青难看。

浅浅怔了下,反应过来,忙扯着阿三给永福解释说:“爹,这是女的,女的!穆清也认识的,你问他。”

永福虽然爱子女,但却不会容许女儿犯下这样的错误,当下看向穆清,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捏住穆清胳膊的手,上下打量起眼前的阿三。

“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的?”

阿三吓得往身后缩了缩,却不见阿四的身影,当即小声骂道:“这个不讲义气的,竟然趁着不注意偷偷溜了,回去你就死定了!”

浅浅一下打在阿三的脑袋上,训斥道:“还敢碎碎念!”

回眸,对上永福打量的目光,浅浅却是温和说道:“爹,这事说来话长,待会儿回去的路,我再慢慢和你解释,不过现在正好在镇上,我有点事要办,爹不如就先回去,我和穆清晚一点再回去。”

永福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浅浅撒娇的抱着永福的胳膊说:“爹,你就先回去嘛,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娘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肯定不会准备我们的晚膳的。”

永福瞪了眼浅浅,心里也着急着归家,便道:“晚饭前一定要赶回家,牛车就留给你了,早点回来啊!”

“不用不用,爹把牛车赶回去吧!我们就不用了,再说牛车停在古家医馆门前太久也不好。”

永福见浅浅这样说,便也没多说什么,便先去牵了牛车回了西顺村。

浅浅本来是想回家休息一晚,明日再来买下鬼屋,不过今儿在这里碰上到阿三,正好现在时间也还早,便早些把事办了。

永福前脚刚走,阿四后脚就神出鬼末的出现了。

他讨好的看着浅浅笑笑,“浅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我们可担心你了!”

浅浅娇俏的笑脸一落,板脸道:“是吗?我看你们玩得可开心了啊!砍头好不好看啊?”

“嘿嘿……”阿四干笑两声,嬉皮赖脸的说:“浅姐姐就别骂我们了,我们知道县太爷和浅姐姐有仇,特意来帮浅姐姐看的,就是想着浅姐姐回去后,我们能说给你听!”

阿三在一边附和说:“就是就是,只是没想到浅姐姐这么赶巧的回来了!”

浅浅瞪了两人一眼也没有追究,只是仍然叮嘱说:“阿四,阿三和你不一样,始终是女子,你也清楚她的容貌如何,若是有贼人惦记上了她,你觉得你一个人带她出来能保护她吗?出了事,你回去如何向阿大交待啊?”

阿四嬉闹的笑容一僵,看向阿三一时无语。

阿三本来还使着小性子,故意在大家说话的时候踩着阿四的脚,怪他刚刚不讲义气扔下她一人。

这会儿见气氛一变,忙又护着阿四,说:“浅姐姐,不怪阿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阿四也是被我缠得不行了,而且我们也乔装过了的!”

浅浅不客气的说:“真是好乔装啊!除了能骗瞎子和傻子,倒不知道能骗得了谁!”

阿三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说:“浅姐姐怎么这样说嘛!”

浅浅没好气的戳着阿三的脑袋问:“你见过谁的脸和脖子的颜色是差了这么多的,一白一黑,你当大家都是瞎子还是傻子,看不出来你是在脸上涂了东西啊!”

阿四讷讷的看着阿三,后知后觉的说:“难怪我看三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阿三捂着脖子,跺着脚朝阿四娇斥道:“你怎么这样,早就现了,竟然不告诉我!”

阿四有口难,他早知道了,不早就说了吗?

浅浅看他们这样,就知道他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摇了摇失笑的想着,算了,这事还是回去和阿大说,让他去操心吧!

反正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他妹妹,合着也该阿大操心。

两个小的,别的本来没有,察观色倒是有一套,见浅浅脸色一暖,立即一左一右的上前来哄着浅浅,说着县太爷的死状。

原来他们一早就跑了过来,还占了一个好位置。

浅浅戳着阿三的脑袋,笑骂:“你胆还挺肥的啊!”

阿三一阵闪躲娇笑。

浅浅看他们俩连午膳都没有吃,便先带他们去填饱了肚子,这才去找人谈房至买卖的事。

鬼屋的主人早就已经搬离了南阳,如今的宅子托了他们一个远亲在处理,家也就住在街尾,在街尾开了一间杂货铺。

杂货铺这会儿没有什么生意,里面就掌柜一人无聊的拔着算盘,看到他们进来,立即堆积起笑容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浅浅未语先笑,温声问道:“掌柜的,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掌柜一听不买东西,只是打听事,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语调也冷了下来,不甚感兴趣的说:“噢,什么事啊!”

阿三一笑一蹦的凑上前去,“我姐姐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那间鬼屋的事。”

掌柜的眼睛一亮,惊喜的问:“你们是要买这间鬼……呃,不是,是这间大宅院吗?”

阿三捂着嘴,笑得一派天真的说:“鬼屋就鬼屋呗,还不好意思说啊!反正镇上的人都清楚的事啊!”

掌柜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也没有和阿三计较。

浅浅出声训斥:“不许胡闹!”

阿三吐吐舌,这才老实几分,对着掌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姐姐想买这间鬼屋,你说说多少银子,这可是间鬼屋,我们都清楚的,你可不许说高了价,故意蒙骗我们。”

掌柜的哭笑不得的看着阿三说:“小姑娘,你们都打听清楚才来的,我怎么还会蒙骗你们。”

阿三双手环胸,一副防备的样子说:“你怎么看出我是小姑娘的?”

掌柜的这下连装笑都装不出来了,一副哑巴吃黄连的口吻说道:“小姑娘,不是穿上男装就是男子了,不提其他,光是你的耳洞就已经出卖了你!”

阿三不满的嘟起了唇,“明明也有男子会打耳洞嘛!”

虽然是有这样的男子,但却是极少数,而且多是有些私人原因,比如说小时候身体不好,信说当女儿养,穿耳洞,戴红线,能平安长大。

“说了,别胡闹了!”浅浅一下把阿三拉到身后,若是由着她谈,还指不定把掌柜的绕到哪里去。

“其实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这屋打算卖什么价,然后方便的话就带我们去看看!”

掌柜的皱着眉说:“价倒是不贵,但看的话,你们就自己去看,我就不去了,我带你们到门口就行,我自幼身体就不好!”

说来也巧,掌柜的原先也不信这鬼屋一说,而且他是大白日去的,倒是没有撞上鬼,可是回去了就病了一场,还是一连数日。

这样一场病之后,掌柜哪里还敢去鬼屋,也是有了这些事的衬托,才将鬼屋的事渲染得这么厉害。

“若是如此,我们也不强求,自己去看就行!就是这屋的价,是多少银子,能先透一个底吗?”

屋子他们早就看了,目前最在意的也就是房价的问题。

掌柜的看着他们,琢磨着说:“八百两银子,可好?我其实也是给我一个远方亲戚看屋的,他们给我也是这底价,哎!你们也清楚是鬼屋,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这屋子都在我手里快两年了,还是没有卖出去。”

浅浅扬了扬眉,听掌柜的口吻,便觉得这价钱还能再谈谈。

“我们也没有看过屋,还是先看看再说,到底值不值这八百两。”浅浅笑着如此回应,心里虽然觉得这价钱不错,但做买卖的,自然希望能最便宜买入最好的东西。

掌柜的叫了他媳妇出来看铺子,一行人便去了鬼屋,掌柜开了门也没有进去,浅浅他们便装模作样四下看了一圈。

出来时,浅浅便皱着眉说:“这一间鬼屋,八百两银子,我觉得还是贵了一些,而且屋里四处都陈旧了,许多地方都要维修。”

掌柜看浅浅有意,也大力推荐说:“可是这间屋子大啊!而且也十分的气派。”

浅浅心里也清楚这院子有多大,虽然是按三进的院子建的,可是比起一般的三进的院子还要大上许多。

“哪用这么多,我觉得六百两就够了!”阿三娇声插话。

这原就是他们刚才在里面商量了的数目,打算一步一步来,他们也没有打算这么狠,其实能便宜一百两就不错了。

“这也太少了,不行不行!”掌柜的想也没想,一口便否决了。

浅浅四人对视了一眼,大致明白这价可能真的卖不了,而且在镇上买一间带院子的稍大些的屋便就是七八上百两银子了,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三进的院子。

“但你说的价也太贵了些,而且我们买下了,也还要装修,这屋到时候能不能住还是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是图了便宜。”

浅浅说起这点,便自然而然的蹙起了眉,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掌柜的手里拿着这屋,也是烦了些,而且有些迷信的觉得,这两年他铺里的生意不好,就是被这鬼屋带衰了的,因此,他也是极想快些卖掉这鬼屋。

“你们若是诚心想要,我也还能给你便宜一些,但是买下后,你们就不能反悔了,这能不能再住人,我可就不管了!”

掌柜怕浅浅他们会后悔,才会事先提出这点要求。

双方你来我往,磨蹭了许久才将价钱谈妥,最终定下以六百九十两买下这间鬼屋,若不是屋有问题,这么大的屋子,而且屋里的家具也都还在,起码是二千两是不在话下的。

当初屋主觉得这屋子晦气,离开的时候,除了带走值钱的细软,像大衣柜这些不好搬走的,他是一概都没有要。

如今倒是便宜了浅浅他们。

价钱谈妥,彼此都怕对方后悔,俩人一拍即合,就直接去衙门过了文书,俩人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了屋契。

与杂货铺掌柜道别了,阿三立即欢喜的叫了起来,“赚了赚了,我们又赚了一笔!”

浅浅拉住阿三,笑骂:“你也不怕他没有走远,会听到你说话吗?”

阿三得意的努努小嘴说:“才不怕,我看着他走远了,才说的,再说了,这屋已经是我们的了,白字黑字,可不许抵赖!”

浅浅一笑,拿阿三甚是没有办法。

一行四人,踩着夕阳一路回了西顺村。

由于浅浅暂时并不打算把育幼院的事告诉爹娘,免得他们担忧,因此,也就只好委屈了阿三和阿四,让他们先回穆清家里。

浅浅站在家门口,调整了一下绪,这才进屋。

不过,她晚一步回来,倒是不用面对姜氏的眼泪,永福已经事先告诉姜氏大郎的消息。

不过让永福侧目的是姜氏的态度,她当下十分冷静,甚至还欣慰的说:“总比当苦力好,甚至这还有些盼头!”

永福一路没有想通的事,被姜氏这样一说,倒是心一下就开朗了。

因此,浅浅回来的时候,一家人正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说话。

“二哥,你也回来啦!”

二郎起身,对着浅浅一顿训斥:“大妹,你也太过分了,这种事竟然还瞒着我不说!”

二郎初去镇上酒楼上工,虽然客似云来看起来生意不好,但是二郎也不能怠慢了,这些日子为了图表现,他也没有休假回家,哪里知道家里生了这种事,还是下午的时候爹去接他一起回家,他才知道出了这些事。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怎么能就怪我一个人,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二郎瞪了眼,指责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家里的事,都是你在拿主意!”

“哪有!”浅浅小脸一红,故意做了鬼脸逗二郎,并说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抢了爹娘的权利似的。”

真真笑眯眯的说:“二哥的意思是说姐姐有本事,把这家里打理得越来越好了,而且这次出门一趟,还挣了二千两!”

“对!是挣了二千两。”浅浅高兴的把银票都掏了出来,放在桌上说:“这次也多是好运,也算是出门遇上了贵人。”

浅浅想起季如风和端木云,这两人可不就是贵人么!

若是没有他们,她的事也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以后有机会的话,她还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两人。

“听爹说,县太爷的事也是你摆平的,不过爹也说不知道你是找了谁,你到底是找了谁啊?”真真捅着浅浅的腰侧,好奇的追问。

浅浅满不在意的说:“还能是谁,还不就是比他更大一些的官呗,特意在建州打听了一些,卫大人的风评不错,我便找上了他,他也一口应诺了办理此事,只是没想动作会这么快。”

“是啊!雷厉风行的,而且把之前找百姓追讨的银子又都还了回去,这卫大人可还真是一个好官啊!”真真竖起大拇指赞叹。

浅浅随意附和了几声,她其实连卫大人的面也没有见过。

只是不知道这位季如风大少爷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这么快就解决县太爷的事,虽然县太爷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但是官再小也是官啊!而且还是一方父母官,他这样说砍就砍,对于他的身份,浅浅不免有些好奇。

永福回来了,虽然把路上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但是架不住姜氏和真真的关怀,浅浅回来了,又将事再次说了一遍。

之后一家人才坐在一块吃了顿团圆饭,一桌子有鱼有肉,全是永福接了二郎在镇上带回来的。

晚上一家人坐在院里,已经微有凉意了,赏着月亮聊着家事。

谈着谈着,也就谈到了家里这笔七千两银票。

永福问:“你之前说一半买地一半做生意,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浅浅拧了拧眉,坦白的说:“这点我还没有想,爹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永福憨厚一笑,“爹这种了一辈子的田地,哪里会做什么生意,脑袋根本就没有你转得灵活。”

浅浅苦笑一声,虽然现在手边有了银子,但她一时也还没有瞄到好项目,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生意。

以前虽然手里也有些产业,身边的商人朋友也多,听得也多,但是她自己的产业都是交给了专业经理人在打理,许多事,对她而,都是纸上谈兵。

“这事不急,慢慢来!家里好不容易有了些积蓄,一定得看准了项目再下手,免得到时候亏了银子!”

浅浅如此一说,姜氏立即附和的说:“这倒是!还是看准了再说,而且七千两银子,够你们俩活一辈子,就是不干活也行的!”

浅浅哭笑不得,觉得这话怎么就不对味。

过了会姜氏犹豫着开口说:“浅浅啊!你看如今你这条件也好了,不如给你二哥讨一门媳妇,可好?”

浅浅怔了下,望向二郎。

二郎脸上火烧火烧的,侧目一声斥责,“娘,你说什么啊!大哥都还没有娶亲,我怎么能这么早就娶亲!”

“而且还用妹妹的钱……”

二郎最后小小一声嘀咕没有躲过浅浅的耳朵,她总算现之前姜氏的话哪里不对了,敢他们都以为这七千两是她的私产。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爹娘、二哥、真真,你们在乱想什么,这七千两是我们一家人的,谁有用就拿去用啊!什么我的你的。”

姜氏脸色一变,道:“话不能这样说,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可不是以前还未出嫁的闺女。”

姜氏说话间,还朝着浅浅使了使眼色,让她看向穆清。

浅浅倒是听话的看向穆清,只见他脸色平平,并无异样。而且以她对于穆清的了解,若是她说一声,要把这七千两全都了爹娘,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穆清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

浅浅原本是没有想让二郎这么早成亲,她想着等家里条件好一些,也说一门好些的亲事,这会儿事说到这步,浅浅也不好拒绝,再者,以后幸不幸福,也不是看这些。

“给我找一个二嫂也行,但是对这二嫂,我可有一个条件!”浅浅笑吟吟的看着二郎,闹得二郎一个没脸。

他没好气的瞪着浅浅,低斥:“不许胡闹!”

姜氏忙追问:“什么条件啊?”

真真也插话说:“姐,这怎么像你讨媳妇一样,你竟然还说起了条件来了!”

浅浅对着真真使了一个眼色道:“这未来的二嫂自然是要先过我和真真这一关,我们姐妹若是不能和这个二嫂好好相处,以后这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再者,这二嫂一定得识字!”

真真听着浅浅前句,还不断的点头,觉得浅浅说得这话在理,但听到最后一句,一张脸拉得老长的说:“那不就是要像如玉姐姐一样,她爹得是一个秀才才行!”

提起如玉和叔,家几人都寂静无声。

浅浅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道:“不是所有秀才都像叔一样,我想要未来的嫂子识字是因为我们家里人都不识字!如今家里条件好了,难道爹娘不想孙辈能识几个大字,将来也考上秀才,少得一直被叔看不起,被他压一头!”

永福脸上一阵不自然,但是浅浅这话说到永福的心坎里去了,邓氏这么多年的偏心,自然有她喜欢楚书多一些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楚书能识文断字,将来有机会当上大官。

姜氏一阵犹豫的说:“这……我就怕将来找一个如玉这样的,若是碰上亲家还是小叔这样的话,就……”

姜氏的话也不好说过了,说话间还望了永福两眼,就怕他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永福却满脑子都在想浅浅的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姜氏说了什么。

浅浅轻声劝说:“娘,这事不急啊!得慢慢相看,其实说来说去,还得二哥喜欢最重要,否则其他的再好也是没有用的,毕竟是二哥过一辈子的人,我觉得还是得挑一个二哥喜欢的姑娘。”

姜氏皱了皱眉,不太赞同,这谁家的姑娘愿意没嫁之前就让她与别家小子接触啊,若是事不成,不是败了姑娘家名声吗?

真真倒是觉得这主意不错,还不害羞的说:“我以后也得找一个我喜欢的,不过二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二郎,谈起娶媳妇,脸皮破天荒的红了,吱唔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还不就都那样,都是一个女人!”

真真扯着二郎的袖子说:“二哥,你不用不好意思,就和我们说说呗,村里你可有喜欢的?”

二郎紧抿着唇不肯说,推着真真伪怒道:“去去去,不害臊,一个大姑娘说这事。”

“我这是关心你!”真真执着的扯着二郎,一定要问一个究竟。

看他们这样闹,姜氏一时也无语,笑说:“你们就别闹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挑这挑那,有姑娘肯定嫁就不错了!”

浅浅腰杆一挺,拍着胸口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了,上慈下孝,谁嫁进来就是她几生修来的福分,再者了,我们家的条件如今也好了,娶这周边附近的女儿,拿出一千两银子,让二哥娶媳妇够体面了,谁家闺女娶不到啊!”

即打算成亲,浅浅就没想委屈了自己兄长。

再说,若真能给二郎娶一个贤内助,花一千两算什么,更多的,浅浅也愿意,只要她有。

毕竟,娶一个贤妻,可是福泽三代,这种事,可不能有一丝马虎。

最重要的浅浅太喜欢家里的氛围了,她不想娶一个性子不好的嫂子回来与家里为难,所以在这件事上,或者她这个妹妹管得太宽了,但是她却是一定会插手的,为了以后一家人能够和睦。

姜氏和永福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都变了的说:“这也太多了吧!”

浅浅睁着一双杏眼,笑吟吟的说:“哪里就多了,真真,你给我晚两年成亲,到时候姐姐让你的嫁妆翻十倍!”

真真小手算了算,促狭的说:“这十倍可就一万两了噢!”

浅浅下巴一扬,自信满满的说:“就是一万两!”

她目前手里就有七千两了,两年的时间,她若是不能把这七千两翻了翻,也枉费她自小读了这么多书,学了这么多生存技能。

“行,我就听姐的,再等两年!”真真一双眼眸笑得如月芽似的,狡黠的算着小帐本说:“我若是有一万两的嫁妆,我这辈子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想想就觉得幸福。”

浅浅轻斥一声,“没出息的家伙!”

姜氏和永福被浅浅的口吻下住了,脸色微僵的对视一眼,还是姜氏出面斥责,“浅浅,你别胡说害了你妹妹!还有你也是,如今都十五了,再拖两年就是十七了,过了十八可就是老姑娘了。”

真真不甚在意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姐姐答应我了的,再说,我目前也没谁看得上眼的,晚两年就晚两年。”

真真说完,姜氏正待反驳,浅浅忙道:“娘啊!不过是十七岁嫁人,又没说之前不能定下亲事,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

姜氏一听这话,脸色才好看些。

一屋人又回到二郎的婚事上,商量了一会儿,姜永福也认同了浅浅的意见,决定为二郎娶一个能识文断字的媳妇。

后来看这事真定了,真真再追问时,二郎也期期艾艾的说了,他喜欢雪兰那样的。

浅浅想了下,才想起雪兰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还动不动就会脸红,而且人也能干。

“原来二哥喜欢雪兰啊!等下次雪兰姐姐来了,我要告诉她!”真真故意扭曲了这意思,打闹二郎。

姜氏脸色一变,低声训斥:“别胡说,这可不像你们小时候,雪兰现在已经是大户人家的姨奶奶了,这事传出去了,她以后在夫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二郎顺着姜氏的话,指责真真,“听到没有。”

真真吐吐舌,俏皮的笑说:“娘,我也就在屋里说说,出去了我肯定不胡说的啦!而且二哥又不喜欢雪兰,就是喜欢这种温柔的姑娘。”

“你知道还胡说!”二郎抬着下巴,此时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就要说,就要说!”对上二郎,真真小嘴就硬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笑着闹着,直到夜深人静了才各自回屋里休息。

浅浅他们也没有回穆家,当晚就住在浅浅未出嫁的闺房里。

俩人奔波了一日,又闹到这么晚,往床上一躺,一句温的话都还没有说,俩人均传出绵长的呼吸声。

次日,浅浅打着呵欠出了门,就听到大厅里一阵笑声传了出来,也不见穆清人在屋里,便循着声音过去了,还没看清屋里人,张口便问:“娘,穆清呢?”

“哟,这是浅浅啊?”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便是姜氏不甚自在的说道:“让你见笑了,怎么这样没规矩,还不回屋里梳洗好了再出来。”

前一句,显然是对着屋里的客人说的,后一句,自然是在斥责浅浅。

浅浅睁开眼一看,微微眯起,一时也认不出这人是谁,还是姜氏看浅浅站在门边不动,主动说起。

“这是娘一早请来的媒婆,特意给你哥说亲的!”

“噢,说亲啊!正好,我来说说我的要求!”说起这事,浅浅便来了精神,脚一迈就垮进了门。

媒婆一听这话,脸色就是几变,这家当他们是什么人家,刚才姜氏提了一些苛刻的要求不说,现在未来小姑也来提要求,这么难相处的婆婆和小姑,以后谁家姑娘嫁过来,真是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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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甜蜜惩罚

“呵呵,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娶新娘子,做妹子还有要求啊!倒是有趣!”媒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话语有些酸,故意说给浅浅听的。

浅浅只当听不到,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给我哥选门好媳妇,你的媒人红包,我肯定会包份大的给你!至少比你以往哪一家得的媒人红包都多!”

聊起媒人红包,媒婆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一副财迷的样子说道:“这以前张地主家里娶儿媳可是给了我足足五两的媒人红包阿!”

浅浅鄙夷的说:“肯定比这多,行了吧!你就安心的给我哥去找,只管挑好的,门户不用看!这方圆百里就还没有我哥配不上的女子,我哥就是一只潜力股。”

二郎是浅浅的亲二哥,怎么着,她自然都是觉得好的。

媒婆嘴角一抽,觉得这家姑娘说话也不怕闪了舌,不过为了能挣一笔超过五两的媒人红包,她也不敢多表示。

她只是不解的问道:“何谓潜力股?”

浅浅杏眼弯弯,笑吟吟的说:“潜力股就是说我哥这个人很不错,做事比较有潜力,也就是前途无量的意思,跟着他以后有大把的清福可以享受,穿金戴银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浅浅知道以前别人是怎么看她家的,因此才故意在媒婆面前如此表现,就是要让媒婆清楚,她家如今财大气粗。

免得这个媒婆到时候看不清,一些好的,门户稍微高的姑娘就都错过了。

媒婆干笑道:“原来是这意思啊!”

她眼神一睃,瞄了眼姜氏,又瞄了眼浅浅,俩人身上都是光溜溜的。

媒婆的眼神虽然瞬间轻视了两分,但面上却还是伪笑着,浅浅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倒也不在乎的笑了笑。

反正媒婆十个有八个都是这样,只要她真的能给二郎牵一门好姻缘,媒婆是不是现实,根本就跟和她没有关系。

“先,这姑娘一定要能识文断字,这是一定要的,条件绝对不能放宽!”

浅浅除了为下一代着想,还有就是以后家里不能一直种田,就算是一直种田,也得做地主,以后家里总得有人管着帐本。

二郎年纪也大了,性子也定了,又不是一个静得下来的人,再让他安静的坐下来读书识字自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把这事份希望寄托在二郎媳妇的身上,为此,这一点,是一丝也不能松懈。

“其次,这姑娘的样貌得清秀,不说其他,就是为了后代子孙着想,也得找一个模样好的媳妇。我可不想我未来的侄子是一个丑小子!”

媒婆干笑一声,“你这说法倒是奇怪,虽然别人家讨媳妇也喜欢挑漂亮的,倒多是为了男子着想。”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说她二哥也喜欢漂亮的女子,这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世人皆如此,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向往一些。

“最后就是这姑娘的品性一定要好,还有她的爹娘,家中兄弟,都得是明事理的人,否则的话,这结亲可能就会结出仇。”

媒婆古怪的看向浅浅,“倒还真有你说的这样的事!”

“这是肯定会有的啊!”浅浅单手捏着下巴,想了想侧目看向一边的姜氏。

“娘,你还有什么要求?噢!对了,孝顺是最基本的品德,也是包括在品性里面的,以后肯定是要好好侍候我娘的,若是敢对我娘有半分不敬,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我二嫂,肯定会往死里打她的!”

媒婆吓得一缩,脸色不好看的说:“姑娘啊!你这要求说出来,哪里还有姑娘家敢上门啊!你这哪里是在给你哥选嫂子,我觉得皇上选妃子只怕都没有你要求得这么严苛。”

浅浅撇了撇唇,不甚在意的说:“你当宫里的都是什么好鸟么,能入宫并不是这些女子品性好,不过是她们会投胎而已。”

宫里,最是肮脏的一个地方,里面除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能有什么?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啦!这么多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能和平共处才怪。

媒婆笑了笑,望向姜氏说:“你们家这女儿,可还真是……”

媒婆笑着拧眉,一时词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姜氏尴尬的将浅浅拉到身后,忙说道:“让你笑话了,小女不懂事,就是喜欢胡说,那我儿的婚事就拜托你了,一定得挑一门好的亲事!”

“这是一定的,而且你们家的要求这么多,这花费的时间肯定就多一些,我还得多拜访几个姐妹才行,像你们提出的这种要求,我手里还真没这么十全十美的人!”

媒婆说话直白,眼底还有嘲讽的笑意,闹得姜氏脸上一阵尴尬。

浅浅站在姜氏的身后,倒是满不乎,看着姜氏要送媒婆出去,却是突然想起了似的,又追了两步,大声叮嘱:“对了,还一点也很重要,她家里几代之内一定要没有得过重大疾病的。”

姜氏不等将媒婆送到门口,便回来拉住了浅浅,低声训斥:“好了啦!你这是给你二哥讨媳妇,还是给他添乱啊!”

浅浅嘟着唇,委屈的说:“人家明明就是在出主意嘛!”

姜氏嗔了浅浅一眼,回眸对媒婆说道:“沈媒婆,我就不多送了,二郎的事就拜托了,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沈媒婆刚踏出浅浅家里,就不屑的甩了甩手中的手绢,嘴里轻视的说道:“切,什么玩意,就这样的人家,还想娶一个金凤凰回来不成吗?”

家住的是祖屋,虽然位置大,但是也破旧,而且浅浅又提了这么多要求,让人家媒婆看不上也是正常。

沈媒婆出了浅浅家门,为了浅浅说的那句多过五两倒也是费力跑了几家好姐妹家,不过对于浅浅的话,倒是当成了笑话说了出来。

其他的媒婆听了听,“这话是二郎她娘说的,还是二郎她妹妹说的?”

沈媒婆不明所以,但也如实回答,“我刚不是说了么,就是那个浅浅,如今已经嫁人了,之前名声挺糟的一个姑娘家,就她这样,还对其他的姑娘挑三捡四。”

沈媒婆话音落下,她相求的这位媒婆姐姐立即训斥道:“你可真是鼠目寸光啊!你懂什么啊!如今这位姑娘可是有一百亩的田地,看她这么紧张她二哥的婚事,你只管大胆去给他相看,真看到一个好的,对方就是开出五十亩地,你还怕他们家拿不出来吗?”

沈媒婆一听这话,愣了下,反应过来笑说:“倒是一时没有想过来,哪成想出嫁了的女儿,还能把夫家的田地带回来给哥哥当聘礼的。”

媒婆姐姐道:“也不是这理,当初不是家给她的嫁妆吗?而且她嫁人时也挺风光啊!”

俩人琢磨了一番,沈媒婆看到了有利可图,便也实打实的将这事上了心,信了媒婆姐姐的话,认为家可能愿意拿五十亩地出来娶媳妇,因此,上门为二郎相看时,胆也肥了许多。

浅浅这边,看着沈媒婆走了,她立即脚底抹油,收拾了一番就溜出了门,没有给姜氏再训斥她的机会。

一路朝着穆家走去,想着阿大他们在家里肯定是等急了的,脚步也就不自觉的加紧了。

浅浅一路走一路在想事,也没有注意前面的人,只觉得路被人堵人,她就侧了下身子走旁边,可是她往旁边一走,对面的人也如此,这般几次下来,浅浅不悦的抬眼。

“你是怎……原来是你啊!”

一声斥责的话在看到来人时,便收了回去,无端端拦着她去路的人,正是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的陈莲。

自她订亲到今日,说来,竟然也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同住一个村里,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久不见一面的,倒是难得。

“哼,你好意思露面了吗?”陈莲双颊胀得红艳,眼里闪着不甘。

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奇怪的问:“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露面的?难道不是你一直没有出现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赶紧说,我还有事,要回去忙!”

陈莲面色古怪,不甘的问:“什么叫我一起没出来,你成亲后就离开了村,你去了哪里?我去你们家看了,你们根本就不在家里!”

浅浅诧异的瞪着这女人,她是疯子吗?没事干什么偷窥他们夫妻俩的生活,真是变态。

“我不觉得我有和你交待的须要。”浅浅说完,便打算自她身边侧身走过。

陈莲一下又拦了路,阴阳怪气的说:“你是要赶回去给他做午膳了吗?”

陈莲嘴里说的他,浅浅不用想也清楚是穆清,不过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好像也差不多是时候能做午膳了。

难怪刚才她跑出来的时候,姜氏跟在后面喊,她还以为姜氏要骂她,所以跑得飞快的,原来可能只是叫她别瞎跑,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我好像没有和你解释的须要吧?还是你以为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得这么宽!”

陈莲瞪着浅浅,娇纵的问道:“太平洋警察是什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骂我?”

“无知真可怕!”

浅浅这会儿已经是连一句废话都不想和陈莲说了,这女人就是不甘心。但是当初男未婚女未嫁时,她干什么去了。

浅浅想走,却是被陈莲一下扯住了胳膊,浅浅拧眉正想甩开,就见到陈莲背后方,穆清信步而来。

浅浅想了想,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容。

既然陈家将陈莲关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对穆清死心,看在陈家之前多次帮了他们家,大方借牛车的份上,她借做一次好人,也让陈莲看清楚一些事。

也免得陈莲不死心,一直这样暗地里纠结,没被人现倒是好,若是被人现了,陈莲这辈子就毁了,到时候肯定还要连累他们。

浅浅看着穆清时,他也已经看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浅浅也没有多想,借力使力,顺着一下就挣脱开了陈莲的钳制,还顺便巧妙的跌倒在地。

永福说中午又是在家用膳,穆清想着浅浅这连日的奔波好像瘦了一些,便趁着这时候打算回家去拿些猎味让姜氏中午做了给浅浅补身子,哪成想在这里竟然见到了浅浅,他脸上的笑容都还未来得极展开,便看到浅浅被人推打在地。

穆清脑袋一热,根本什么都没想,冲上去连人是谁都没有看,一下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高高的举起。

陈莲连现了什么事都不清楚,自浅浅跌倒,到此时被人掐住脖子,一张脸胀得通红。

浅浅看到陈莲扯着穆清的手挣扎着,困难的喘息着,当下也是懵了,怔了下才马上跳起来,抱着穆清的胳膊说:“你做什么,你快松手,快松手啊!”

穆清眼色通红嗜血,连一向见怪了生死的浅浅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她没有欺负我!你先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浅浅就怕穆清一个不高兴,手下一用劲,便将陈莲美丽的脖子给拧断了,到时候她就真的哭都没有地方了。

穆清眼神逐渐清明,狐疑的问:“她没有欺负你?”

浅浅瞥了眼陈莲,见她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哪还管这么多,当即就用力的往穆清的手臂上拍了几下。

“快松手,再不松手,她就要死了!”

穆清对陈莲刚才打浅浅的事记得很清,就是浅浅这会儿说是误会,他心里也是不满的。

看浅浅这样想救陈莲,他倒是没有违浅浅的意思,只是故意恶劣的将人往旁边重重的一摔。

先是一阵缺氧,再又是这样一摔,陈莲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浅浅连忙过去看她。

“陈莲,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你可别吓我!”

浅浅掐了下陈莲的人中,又替她顺了会气,她这才轻咳一声,缓了过来,双眼迷茫一看,落在穆清的身上,满是恐惧,哪里还有平时的几分爱意。

陈莲一脸惊恐的盯着穆清,穆清本来视线落在浅浅的身上,但被陈莲这样盯着,他便觉得有些不舒服,同样也睁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了回去。

陈莲这会儿明明是怕穆清怕得抖,可是穆清经过刚才的事,脑袋有些不清楚,还当陈莲是不满故意瞪他,他也有样学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浅浅看了样穆清孩子气的样子,虽然陈莲被他这副样子吓得浑身抖,但浅浅却是觉得他甚是可爱,甚至还坏心眼的想着,这样也好,免得陈莲一天到晚盯着他男人看!

虽然说,她很相信穆清,但是她不相信陈莲。因为她始终很相信一句话,不怕男人花,就怕女人骚。

男人找一个女人,女人总得图他点什么吧!不管是票子、样子还是什么,可是女人找一个男人,这男人可不会管这么多,只要这女人长相周正,能入眼,男人十有**就是抱着送上门不要白不要的想法。

感是最经不起试探的,浅浅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事,去试穆清对她的忠诚,会这样做的女人,浅浅也只能道一句傻女人,这是平白给自个儿添填,给男人找乐子。

“你赶紧回去吧!以后不该你的就不要多想了,他以前就不适合你,如今更加不适合!”

浅浅低劝了一声,倒不怕陈莲再喜欢穆清,就怕陈莲以前不敢见穆清,只怕想起穆清浑身都要抖三抖。

浅浅扶起陈莲,见她目光还有些惊慌,也没有多说什么,挽着穆清就往回家的路上走。

她仰起清秀的小脸,笑靥如花的抱怨,“你好暴力啊!怎么能动手打女人!”

穆清皱着眉,直来直往的说道:“我看见她欺负我!”

浅浅虽然动了些小心机,但是却不愿意将穆清蒙在鼓里,让他像傻子一样,因此,她实话实说的坦白了刚才的举动。

“她没有欺负我,我是因为看到你来了,才会故意在你面前跌倒,让你以为是她推倒我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大的脾气,我就是想让你趁机骂她几句,我再表现一番,让她看清楚我们是多么的恩爱,免得她老是惦记你!”

穆清皱了皱眉,浅浅以为他不高兴,忙撒娇讨好的说:“对不起嘛!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做了!”

穆清低下眼与浅浅对视,双眸璀璨如星,突然露齿笑道:“我喜欢恩爱这个词!”

浅浅怔了下,轻捶了穆清一下,娇嗔:“你根本就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穆清忙说:“有,不过,她是谁?”

浅浅再次一怔,有些苦笑不得的叹息了一声。

这最悲哀的恋爱,莫过于她为他痛苦挣扎,为他争风吃醋,到最后他却是一脸迷茫的问上一句。

你是谁?

回到家里,不见阿大四人,桌上倒是留有一张纸条,写明他们四人去了镇上的屋子里打扫卫生。

想来是阿三和他们说了这事,一早见他们俩没有回来,便自觉的过去打扫卫生了,浅浅将纸条叠起,轻轻一笑。

其实阿大他们四人真的很懂事,特别是阿大,真不明白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他爹竟然还舍得对他下狠手,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穆清到地窖里,拧了只野鸡,拧了只野兔就出来了。

浅浅不解的皱着眉问:“你回来一趟,就是拿这个吗?”

穆清突然抬手戳了戳浅浅胸前的两颗小笼包,一脸轻愁的说:“好瘦!”

浅浅没有防备,被穆清戳了一个正着,闹了一个大红脸,娇嗔一声,“你怎么这样啊!”

凡是女人,总是想挺一些的!更何况是被自家男人鄙视太小,浅浅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了,嘴一嘟说:“明天起,我要餐餐吃猪脚,我就不信我这胸长不大!”

浅浅双手插腰,挺高了胸,也没有挺出一个小山峰,不免些挫败,回眸不悦的瞪着穆清。

“你等着瞧好了!”

穆清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就是说她太瘦了吗?不懂浅浅一个人嘀嘀咕咕在干什么,只是记住了他说明天起,要餐餐吃猪脚的事。

虽然他是不觉猪脚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浅浅喜欢,他也没有意见,一手主动过去牵起浅浅,脑子里却想着,待会儿就去镇上买猪脚好了,反正现在有牛车了,来去也方便。

浅浅不悦的甩开了穆清的手几次,见他依然牵上来,便也没有再多闹别扭,反正她胸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现在才十六岁,其实正值育期间,以后还怕长不成大笼包吗?

两人手牵手回了家,一路说说笑笑,浅浅早就忘了胸小和猪脚的事。

进门倒是被姜氏说了几句,看着穆清左手提的野鸡和兔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家里这些还有,上次那野猪,婚宴上根本就没吃完,还剩了大半只放着地窖里!”

家地窖有些年份了,而且近几年用的机会也少,这次利用起来,家里又只姜氏和真真娘俩,她们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收拾出来的。

真真嘻嘻一笑,揶揄的说:“娘,姐夫这是心疼姐姐,哪里管你这里有没有。”

姜氏瞪了眼真真,对着穆清倒是脸色极好的说:“中午的饭菜都准备好了,这些晚上我做了再给浅浅吃啊!”

穆清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点点头。

浅浅待姜氏走了,才戳了戳穆清的腰侧,故意取笑说:“你也学坏了啊!如今不做事,竟然还敢挑剔饭菜。”

真真站在一边翻了翻白眼,替穆清叫屈说:“姐夫可都是为了你,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浅浅一脸骄傲的挽住穆清的手臂,得意的说:“你有本来也找一个这么疼你的男人回来啊!”

“哈……”真真一笑,张牙舞爪的说:“你以为我找不到吗?”

“你找得到吗?”浅浅故意逗着真真玩。

真真却是较真的说:“你等着瞧,我以后肯定找一个比姐夫更好的相公,到时候你就眼红吧!”

浅浅一下攀在穆清的身上,整个人就像无尾熊似的,抱着他不放,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大声宣布:“我相公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你怎么也找不到,比我相公还好的男人了……”

真真俏脸一红,跺着脚说:“你不害羞!”

浅浅得意的笑说:“我亲我家相公怎么了,要害什么羞啊!”

真真娇嗔一声,朝着厨房跑去,嘴里还叫道:“娘,姐姐欺负我!”

浅浅在穆清的身上攀,穆清怕她摔了,便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刚才又听她一番示爱宣,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蠢,与平日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你真的觉得我好啊?”

穆清虽然话不多,但其实心里很明白,有许多事他不懂。

“可不是么,你就是最好的!”浅浅一双腿夹在穆清的腰手,双手捏着他的俊脸揉捏着!

也幸好这会儿真真母女俩不在院里,若是看到这一幕,还不羞红了脸,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啊!

穆清难得执着的问道:“哪里好?”

浅浅俏皮一笑,“怎么今天问起这些来了?”

穆清不答,只是双眼灼灼的望着浅浅,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穆清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保持浅浅口中所说的这份全天下之最,因此想知道哪里做得好,他以后得朝着这方向继续努力。

浅浅看穆清认真,也收起了玩笑的嘴脸,自穆清身上下来,理了理他被她揉得凌乱了的衣服,轻声说道:“我喜欢你时时看着我,好像你的世界,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人似的!你甚至没觉,你的目光日渐温柔。而我该死的,爱极了这抹温柔。”

“我喜欢你走路时,时时牵着我的手!这虽然是我开口要求的,但是只要我说了,你便会做。这让我觉得你是极重视我的,才会重视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喜欢你紧张我胜过一切的样子,让我觉得你是这样的珍视我,爱惜我。你虽然不会说动人的话,但每每你一个眼神,也足够我甜上一天,而这些便已经足够了,再其他的事,我会做!”

穆清看着浅浅,嘴角突然扬起满足的笑容,眼眸弯弯的样子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这样的明亮,这样的温暖。

浅浅痴迷的看着穆清,一副花痴样十足。

她感叹说:“相公,你这样笑真的好帅,好帅,好帅噢!”

浅浅夸张得抱住穆清,一颗小脑袋不断的往穆清胸前拱,就像要将他的衣服拱出一个洞似的。

“你以后一定得多笑笑,你这样多迷人啊!我简单太崇拜你了!”

浅浅说罢,又自自语的说:“不行不行,你不许对别的女人笑,以后不管是谁,你都不许对她笑,你以后只许对我一个笑,好不好,好不好嘛……”

穆清一向不会刻意压制绪,只是他一个人生活久了,习惯了清心寡欲的日子,因此,绪起伏并不大。

但是自和浅浅真正相处在一起后,他的绪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直到今日,这春暖花开的一笑。

不过,他一向都听浅浅的话,以前就不大笑,以后他也不觉得除了浅浅,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展颜一笑。

不过,此时娇人儿在怀,穆清却是有些享受她的软语轻喃,故意顿了顿,才将额低垂贴在浅浅的额上,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俩人腻歪着,唇就要贴在一起了,就听到真真一声轻斥,抬眼就见她手中端着菜,脸色羞红,不满的说道:“你们想干嘛!”

浅浅眼眸一弯,快速的穆清的嘴上轻吻了一下,抬起眼笑得甚为嚣张的说:“想!”

真真怔了下,娇嗔浅浅一眼,虽然没明白她回答的意思,不过却是对于她的行为十分的可耻,这姐姐越来越过分了,一点都不分场合。

浅浅看真真一副单纯的样子,大笑出声,也幸好真真和穆清都是单纯的心性,根本就听不明白她下流的回答,不然的话,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这种带点小颜色的话。

饭菜差不多好了的时候,永福和二郎回来了,二郎这次回家能休两天多,明天晚上才要回去上工。

对于穆清中途没说一声就走了,永福也没有说什么,后来洗了手上桌吃饭,听了姜氏说这女婿如何疼女儿,回家拿野鸡和兔子来,他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毕竟在永福眼里,穆清已经做了够好了,若单说两人女婿的身份,他自认没有穆清做得好。

饭桌上,二郎大大咧咧的叫着穆清,问他等会儿还一起下地吗?

二郎怔了下,看向浅浅。

浅浅以为穆清的意思是让她拿主意,便说:“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家里刚买了十亩地要收拾出来,再过些天又马上秋收了,我们正好也没事,这些事你就在家里帮爹干活啊!”

二郎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对永福说:“爹,明天下地。”

永福怔了下,完全没有意见的说:“没事没事!你有事不用来,爹一个人忙得过来的!现在还有大黄在,田里的事,完全应付得了。”

浅浅咬着筷子,不解的问:“咦,你下午有什么事吗?”

穆清有事,她竟然会不知道!

穆清有无奈何的望了一眼浅浅,目光落在她胸上说:“你不是说要吃猪脚,要丰胸吗?”

浅浅眼睛一下瞪得圆圆,倒吸了一口气。

真真左右看一眼,一脸坏笑的套着穆清的话。

“姐夫,什么猪脚,什么丰胸啊?”

穆清一板一眼的诚实答道:“浅浅说她明日起要天天吃猪脚,不到两年,她的胸就会长成一座,我无法攀越的高峰。”

浅浅单手扶额,捂住了大半的脸。

她的这张老脸啊……

真真虽然问出了姐姐和姐夫之间的私话,但是自个儿听了却是一张脸红艳滴血,一屋子人全都极不自在。

永福轻咳一声,红着老脸说:“穆清啊!以后你和浅浅俩夫妻之间的这种话,就不要告诉我们了,知道吗?”

穆清惊得睁了下眼,原来这也是说不得的,他还以为只有在屋里说的话不能说,当下就紧张看向浅浅。

浅浅羞红了一张脸,见穆清看向她,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两口,不过这会儿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接下来,也没人再敢说什么了,免得不小心又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事。

筷碗一放,浅浅就把穆清拧到房里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教训,说了些什么没人清楚,这次可真是夫妻俩的私房话了。

真真躲在一边看好戏,等了好久也只看到穆清一人出来,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异样,唯有嘴唇有些引人注意,红艳艳的像是被人狠狠蹂躏啃咬了一番似的。

穆清站在大门口等着浅浅,一点都没有现,他已经被真真偷瞧了去,脑海里还想着刚才的画面。

他进屋便被浅浅押倒在了床上,双手还被她捆绑住了,浅浅说他说错了话,要惩罚他。

因此,穆清也没有反抗,只要浅浅别不高兴生气就好,哪里知道浅浅的惩罚是趴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嘴巴一顿胡啃乱咬。

虽然嘴巴上麻麻的,他很想伸舌出来舔了舔,但是浅浅就是不准,还不准他动,不过,这惩罚倒是种甜蜜的负担,若是她肯让他动一动就好了。

刚才被罚时,他心里满满的幸福快要溢出来了,有种强烈想把浅浅揉进身体里的感觉,甚至觉得以后天天被这样惩罚,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穆清低垂想了想,他最近好像只要碰到了浅浅就会,不单心里有种滚滚烫烫的感觉,就是身体上也会起些变化,人果然是在成亲后才会,看样子得赶紧找浅浅交配了。

浅浅在房里换衣服,还对她新想出来的惩罚沾沾自喜,不成想穆清经过这事,却想着赶紧交配,若是她听到了穆清的心声,肯定得吐血三尺。

真真看了下穆清,觉得他甚是无趣,像雕像一样站在门口。对他的背影不想多看一眼的真真跑到浅浅的房间里去,一脸讨好的笑问:“姐,你们刚才在房里干什么啊?”

浅浅梳着,朝着铜镜里对真真低斥一句,“小八婆!”

真真凑近,也不过是随意问问,并没有真的好奇,主要是刚才穆清没有什么不正常,她本来还以为能看到姐姐驯夫,若不是,便也没有什么兴致了。

“鬼屋,我已经买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浅浅见真真闲着也是无趣,便邀他一起了。

三人出了门,见牛被永福牵下了田地,便也没说什么,徒步去了镇上,不过第一件事,便是再买了一头牛。

当初是急着去建州,就直接买了牛车,如今反正在家里,倒不用买后面的套车,再者,浅浅心里也有许多设计,打算画下让何家兄弟帮忙做一个牛车,到时候他们坐着也会舒服一些,浅浅觉得她以后有许多时日会坐着这牛车往来。

顺路上,浅浅去铁铺把她打的武器拿了,穆清也去菜场把浅浅明日起要吃的猪脚买了,收罗了一大堆,够浅浅吃十来天的量。

浅浅到鬼屋时,阿大四人和邱子衍主仆正在大打除。

看他们细胳膊细腿的爬上爬下,见到她们过来了,立即都跑了过来,阿三仰着娇俏的小脸抱怨。

“浅姐姐,昨晚我等你好晚你都没有回来!”

浅浅捏了下阿三的脸颊,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啦!昨晚和娘说话太晚了,就直接睡下了,别生气了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浅浅把袖箭拿了出来,却还是几块废铁和一包小针。

阿三兴奋的接过去,并催问着,“不说是袖箭吗?怎么还没有做好吗?”

阿三看到当中有一样是九节鞭,便清楚这是他们之前去打的武器,不过却和浅浅口中的袖箭不一样。

几块废铁到了浅浅的小手上,三下五除二,轻易组装起来,便也成了一道让人防不胜防的小巧武器。

浅浅以前一把枪拿在手里,拆开再组装,最快的成绩是九秒,如今这一个袖箭的组装而已,对她是小意思。

浅浅装上便射了两演示,这才递给阿三道:“有空多练习。”

她回眸对着阿大和邱子衍几人,说起这次主要来意,询问道:“这屋太大了,我看你们这样搞卫生,也不知道要忙多少天,不如就请些大婶回来帮忙!反正工钱也不多。”

这里虽然不像现代有这么统一的清洁公司,但是这些大婶大娘都会接这种零活,甚至连帮着其他人家里洗衣服这些都是有的。

浅浅话说完,没人回应,倒是都围着阿三闹着要玩袖箭,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在和你们说正事呢!”

没人回应,倒是真真不满的嘟起唇报怨,“为什么阿三有,我却没有啊?”

真真这话声音不大,倒是一下就被其他人听到了,除了阿三,其他几个均是附和问说:“为什么阿三有,我们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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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心系之人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张张渴望的小脸,却是促狭的问道:“怎么?你们都觉得自己长得和阿三一样漂亮吗?”

真真小嘴一翘,不满的说:“姐,你很过分也……”

浅浅笑吟吟的捏了捏真真白净的小脸,打趣的说:“好啦!你若是想要的话,我再给你做一个,行了吗?”

真真喜笑颜开的说:“姐真好!”

浅浅嗔了一眼真真,鄙夷的说:“谁刚才说我过分的啊?一下又说我好了吗?”

“嘿嘿……”真真一阵傻乐,也不在意。

应了真真,阿大他们几人都是眼巴巴的望着浅浅,阿大倒是内敛,唯独阿四,直白得不懂一丝掩饰。

浅浅嗔了眼阿四说:“这是姑娘家用的,不适合你们!而且这是自保的武器,一个大男人若真是想从武,也该是拿刀剑,而不该是这种袖箭。”

阿四眼神黯淡了几分,阿大嘴角一扯,不自然的说道:“我以前有一把很好的剑,可惜离开的时候,没有带出来!”

浅浅拍了拍阿大的肩,安抚说:“没有关系,等浅姐姐以后挣多了银子,一定买一把更好的剑送给你。”

阿大眼眶一涩,尴尬的偏开视线。

浅浅拍拍手,示意他们围过来。

阿三也一脸喜色的将袖箭收好,和真真一起走了过来。

“好了,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至于你们以后想学什么,想走哪像路,晚点再说!”

真真看着这偌大的院子,瘪了瘪小嘴道:“这让我们将屋里彻底打扫干净得多长的时间啊!我觉得还是要住哪一个屋,就打扫哪一个屋好了。”

阿三附和的点点头说:“真姐姐说得对!”

邱子衍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开口提出意见。

“浅……小姐,属下也觉得二小姐说的话可行,其他的院子,待以后再慢慢整顿,若是院里再收留了孩子,便让他们自己动手整理,毕竟请人回来打扫,又是多一笔开销。”

邱子衍年纪比浅浅大一点点,让他跟着阿大他们叫浅浅一声浅姐姐,他是叫不出口的,但是他现在毕竟是倚仗浅浅,虽没有卖身为奴,但是却有是她属下的自觉,因此,琢磨了一下,才会如此自称,将自个儿定位。

浅浅拢紧眉,“这样也行!不过你这称呼得改一下,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你虚长我一些,以后就叫我一声浅浅就是。”

真真尴尬的抓了抓后脑说:“也叫我真真,我这辈子还没被人叫过一声二小姐,感觉都不像在叫我!”

邱子衍凹凸不平的脸看不出什么,一双眼睛却是清澈真诚的说道:“这一声小姐,子衍叫得真心,子衍很感激!”

浅浅翻了翻白眼,故意说道:“在离我们这里很远的一个国家,那里叫天朝,那边的子民都不会称女子为小姐,称女子为小姐,是对这位女子的一种亵渎,因为大天朝的小姐是多义词,花楼里的姑娘也被称为小姐。这样,你确定还要叫我们一声小姐吗?”

邱子衍脸色一白,慌忙说:“小……我没有这意思,我都没有听过这件事,完全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姐是对女子的一种尊称。”

浅浅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各国的风不一样,但天朝确定是如此,所以你真的要坚持吗?”

邱子衍咬了下唇,看了眼阿大他们,想着他也不好太过独特,便道了一声:“浅浅。”

“这才对嘛!”浅浅笑着点点头。

真真在一边,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还有我,还有我!”

“真真姑娘……”邱子衍微微一笑,受伤的脸看起来也顺眼了几分。

真真嫣然笑道:“比刚才好多了。”

阿大见浅浅达到了目的,便有些质疑的问道:“浅姐姐,你刚才说的话是忽悠邱大哥的吧?”

邱子衍怔怔的看着浅浅,双目露出疑惑。

浅浅苦笑一声,戳了下阿大的额,低斥:“是真的!我哪里编得出来这种事,在大天朝……”

浅浅话音一断,落寞的垂下眼帘。

穆清眉宇一皱,轻轻的握住了浅浅的手,不解她怎么突然就变了样子,好似很难过似的。

灼热的温度自手上传来,浅浅抬起眼,轻轻对穆清一笑,无声的说道:“没事!”

不过是谈起了大天朝,想到了以前的事,多少有些落寞罢了。

毕竟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留恋,只是如今比起来,她更趋向于现实的温柔。

阿大虽然不清楚他哪句话说错了,但也看得出来,他挑起了浅浅的伤心事,有些自责的看了眼浅浅,忙转开了话题。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搞卫生吧?不然的话,今晚这里还住不了!”

浅浅快速整理了绪,诧异的问:“怎么?你们今晚就要住在这里吗?”

阿大应声:“这几日肯定都要在这里打扫卫生的,与其天天跑来跑去,不如晚上就住在这里,反正也只是将就几晚,我们以前乞讨的时候,比这里的环境差多了,我们都挨得过。”

浅浅白了眼阿大,轻斥说:“难道这能和以前比吗?现在有我在照顾你们,自然就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更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

阿大几人感动的看着浅浅,一时胸中有千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浅浅想了下便说:“阿三也是识字的吧?”

阿三腼腆的笑笑,“小时候倒是学了千字文这些,但离家的年纪小,当初也贪玩,不如哥哥学得多。”

浅浅温柔的揉了揉阿三的说:“也不用你学了多少,你会算帐吗?”

阿三羞涩的道:“不怎么会,虽然各家的况不一样,但一般学着管家都会在女子十二岁后,跟在母亲身边学习,我娘当初死得早,我也不可能跟着一个姨娘学习这些。”

浅浅担忧的看了眼阿三,见她绪未因这话题而有影响,这才安心,又将目光求救的看向邱子衍问:“你会吗?”

邱子衍十分谦虚的说:“自幼跟着家父学习经商之道,耳濡目染久了,倒会一些。”

浅浅一听就乐了,高兴的说:“你会就好,以后你教阿三如何管帐,但是目前这些帐,由你先管着!”

浅浅说罢就自荷包里拿了一百两银子递给邱子衍,并说:“正好你懂得经商,我打算以后我们还是做些生意,不然这么多人,肯定养不活!”

邱子衍接银子的手顿了顿,沉默的小石子在一边心疼的看了眼自家少爷,踌躇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浅姐姐,我家少爷不出去做这些交际应酬的事!”

浅浅怔了下,立即明白了小石子说这话的意思,但是却不赞同的道:“子衍,你自幼跟着你爹学习经商之道,难道你就不打算一展所长吗?”

邱子衍没有回答,手却是无意识的抬起摸了下脸。

浅浅目光一闪,便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我们先把家里收拾好。”

浅浅细细打量了眼邱子衍,他脸上虽然有伤痕,但多在左脸颧骨以下,嘴角以上的部面,当时应该是侧面碰到了火,而且事后还没有处理好,所以伤痕有些泛黑的痕迹。

“你若是不想出去也行,阿三一个姑娘家,持家也细致一点,以后家里缺什么你就都写下来,让她去买!”

浅浅笑着又将银票拿了过来,递给阿三,并嘱咐她说:“每一笔银子用去了哪里,都要用一个本子记下来,以后家里的人可能会多起来,也方便对帐!”

阿三嘟了嘟唇,倒是接下了这事,只道:“我没做过这事,都不知道能不能办好,到时候出了差子,浅姐姐可不许怪我!”

“好,不怪你!不过你有问题,就要问你大哥和邱大哥,他们俩都聪明,肯定都会的。”

浅浅牵着阿三的手一阵交待,真真兴奋的举起手说:“我和阿三一起去购置物品。”

浅浅嗔了真真一眼,哪里不明白她,她就是不想打扫卫生。不过她倒也不在意这些,本来她就打算她们三个女子一起出去买东西。

事分了工,大家的责任明郎化了,事倒是办起来快了,各人整理各人的房间,一个下午倒也难不倒大家。

浅浅三人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被子床单这些必要的床上用品都买了,就是生活用品也是一样不差的。

东西多了,她们三人也提不回去,便就让小二直接送到府上,一听是鬼屋,掌柜和小二脸色都有些变,有些好心的还来提点她们,误以为她们是外地人,被人骗了才会买下这间宅。

买了多长时间的东西,她们也解释了多长时间。

回到鬼屋的时候,三人都有些疲惫了,真真还自我调侃的说道:“我今天才现,原来镇上这些人都是这么的热心。”

临近傍晚,浅浅他们又赶紧赶着牛回去,鬼屋的事就都交给了邱子衍负责,一来他年纪最大,二来鬼屋又本是他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浅浅他们还是没有赶上晚饭,免不被被姜氏骂一顿,不过却也是慈爱的将饭菜又热了一遍端出来。

牛牵在门口,浅浅他们也没有直接拉回家,倒是隔壁的禾妹看到了跑过来,一脸兴奋的说:“你家又买了牛啊?”

永福和姜氏这才出门看了眼,俩人均是不解的问:“怎么又买了一头牛,家里一头牛就够了,你们又没有种田,别是平白浪费钱了。”

浅浅笑笑,“爹,以后我去镇上的机会多,所以想弄辆牛车代步,到时候会让何大哥替我把造一具好的牛车套。”

永福张了张唇,想到浅浅之前说的要做生意,话音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只是身为人父,仍旧不放心的叮嘱:“钱要紧着点花,一分一毫都得用在刀口上,由俭入奢易,可别被一些不实在的东西迷花了眼。”

“爹,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浅浅哭笑不得,说句不好听的话,泼天的富贵她也是见识过的,怎么会被眼前这些小金小银迷了眼。

当晚,浅浅家又买了一头牛的事就在西顺村顺开了。

甚至第二日,连她在镇上买了一间大屋的事也传开了,一早去了镇上早市摆摊再回来的人,都过来问浅浅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浅浅皱着眉眼,有些不快的对着这些问长问短的人。

“没有,没有!我不过就是认识了一个朋友,陪着她买些东西而已,那间鬼屋是他们买下的,跟我没有关系。”

浅浅哭笑不得,就不知道事怎么就传得这么快。倒不是真的有什么说不得,就是怕说开了就像现在这样。

“买了就买了呗,藏着掖着做什么,怕我们去住你的大房子吗?”崔氏阴阳怪气的责问。

崔氏本来就是一个长舌的妇人,关于家的事,她更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一听浅浅在镇上买了一间好多的屋,当下便眼红的跑了过来。

她可不管那间屋是不是鬼屋,她只是听说了,那是一间三进的大宅子,以前住的可是有钱的富商。

“一间鬼屋,让你住,你敢住吗?”浅浅看着崔氏,便不悦的吼回去。

倒是她这番出现,也让浅浅想起了一件事,她回来两天了,也忘记问姜氏,她们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家里一切可还好。

主要是一时堆积了太多事,手忙脚忙的处理着,再加上姜氏和真真的神色都是一派轻松,她也就忽略了这件事。

崔氏眼珠子一动,你一脸喜色的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是不是把屋子让我住,我今晚就搬过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一副看不上崔氏的样子。

“婶,你是听不清楚吗?我刚才就说过了,这间屋是我朋友的,我昨天不过是陪着我朋友买了些东西而已!”

他们人多,又是一人一间房,浅浅昨天光买被子都买了八床,还有两床是他们和真真的,毕竟以后也可能会偶尔在那边小住。

又是高调的让小二送货,又是鬼屋,一时将话传得整个镇上都知道也是清理当中的事。

她也想到了,翌日所有人都会清楚,鬼屋有人住进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些村民八卦的力量这么强大,不过一晚,竟然连她的身份都挖了出来。

“朋友,你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富贵的朋友?”崔氏摆明了不信,一双眼睛溜溜的转动着。

浅浅不客气的反问:“怎么,难道我交了什么朋友都要告诉你吗?我现在没功夫和你们说这些,都赶紧哪里来,回哪里去。”

崔氏身后跟了几位妇人,品性自然是和她一样的,都是喜欢八卦之人,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想让崔氏问点什么出来。

但见浅浅赶人了,也憋不住了,又七嘴八乱舌的一顿追问。

浅浅当下就恼了,大声斥骂:“你们是有病吗?我家买牛买地还是买房子,关你们什么事啊?是花了你们家一文钱吗?还是占了你们家地啊?至于一个个连午饭都不吃堵在我家门口问长问短吗?”

几个长舌的妇人被骂得不好意思,但却又极不甘心,话峰一转,便是添油加醋的和崔氏说道:“哎哟,你这侄女是怎么回事,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对我们也就算了,对你这婶娘也是这样,我看啊!她根本就没把你看在眼里!”

不得不说,这位长舌的妇人还真是说对了。

浅浅倒不会真的傻得承认,到时候又让人抓住了话柄,但一阵软请不走她们,也就别想浅浅有好脸色给她们看了,当着她们的面,便将大门一关,回了屋。

屋里,姜氏长吁短叹的问道:“这房子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你买下的吗?”

见事瞒不住了,浅浅便说了育幼院的事,她本来还以为姜氏会不满,哪里晓得,她一听,便忍不住的点头。

“这样也好!毕竟这些银子不是我们自己挣来的,用着享受,心里总觉得有些过于不去,如今用来帮助这些穷苦的孩子,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浅浅一笑,挽着姜氏就开始灌**汤。

“娘,你真善良,我好以你为荣。”

姜氏被夸得不自在,捏了捏浅浅的脸说:“现在倒把真真的这一套学会了,就会挑些好听的话说!”

真真在一边,忙一脸醋意的说:“娘这可说错了,姐姐嘴巴现在可比我巧多了。”

浅浅忙调侃起了真真,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

姜氏欣慰的自着一对女儿,笑容满面的说:“你们姐妹俩能这样,娘很欣慰!以后你们开的育幼院有什么事,就和娘说一声,娘也尽一份心力。”

浅浅笑说:“那以后我可不会客气的啊!”

姜氏笑骂:“就你贫嘴!”

傍晚永福自田里回来,早在下午就听人说了房子一时,他心里隐约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有询问。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这才将事说开。

永福虽然也支持姜氏,但他却有一点不同,想的事更长远一些,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手里就这么多银子,以后孩子的人数还会多,到时候你怎么负担得来?”

“爹不用担心,他们也都不是吃白食不干活的人,都是能吃苦的,相信年纪再大一点,肯定就能挣钱了。”

永福眉间担忧不减的说:“就算他们能挣钱了,以后也有自己的生活,也不可能挣了给你啊!”

浅浅抿唇一笑,虽然也是育幼院,但自然不可能像现代的孤儿院一样,孩子养大了,便各自成家立业,有能力的就反哺一下孤儿院。

至少在她的想法里,这最初的六人,以后肯定就都是孤儿院的主心骨。

这时代可没有大财团会赞助孤儿院,而她以后真做生意的话,也会差人手,这些孩子自小培养长大,以后看能力在她的商铺安插活干。

倒也是自愿的况下,彼此都好的况下,若真要有更好的出活,浅浅也不会拦着。

浅浅本来不想将一番好意的事说得这么现实,但见永福这么担忧,又只一家人坐在一起谈心,她便将她的想法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永福这才敛去心中的担忧。

“如此倒是好!”永福虽说不上具体的细节,但听工浅浅说的意思,也是觉得不错的,便也就放了心。

事说过了,便就说起了中午崔氏登门的事。

浅浅慎重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不管对谁,以后都不要说这房子是我买的,就只说我和阿大他们认识,和阿三相处不错,她认了我做姐姐,才会多番帮忙他们,在鬼屋进出。”

永福一时没有吭声,浅浅这话在说在崔氏的事之后再说,明着就是防备崔氏他们那些人,但是那些人中间有一个是永福的娘。

因此,永福不说什么,姜氏也不好说什么。

但看儿女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她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劝永福。

“这事不如你就当不知道好了,要真有什么人问起,我们就说不清楚,让他们有什么事直接问浅浅。”

姜氏说罢,便看着浅浅,怕她应付不过来。

见浅浅应声点头了,姜氏又忙看向永福。

永福过了下,才沉重的点头说:“这事,我就当不知道。”

浅浅怜悯的看了眼永福,也明白他心里的苦。

邓氏不单想着剥削他,就是连他女儿都不放过,日积月累下来,再多的孝心也被邓氏磨灭了。

一家人拿定了主意,便也不怕外面的人再怎么传。

事虽然还在沸沸扬扬的传着,但浅浅依然是连着几日进出鬼屋,忙前忙后,虽然越多人越肯定,她就是鬼屋的主人,就是还有人特意问了杂货铺掌柜,但浅浅就是一口咬定,她不过是帮朋友的忙,房子的真正主人是阿大他们,别人也奈不得何。

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大家好奇,奇怪浅浅家一夜暴富,想证实这事的真假,因此,才会追究到底。

一连折腾了几日,育幼院彻底整修好了,好不容易稍微平息了一下的传闻,却因着育幼院的事再次闹开。

育幼院挂起了牌匾,所有人在打听后,清楚了育幼院的本质后,不免纷纷猜测起来,这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浅浅没想到因着这事,倒有些因祸得福了,百姓都觉得以后养这么多人是一笔极大的开销,而浅浅家再一夜暴富,肯定也是没有这个实力的。因此,倒也相信了浅浅的说辞,现在大家都在猜阿大他们的身份。

这日牌匾刚挂上没多久,就有一个七八岁的小乞儿在门口探头探脑。

浅浅几人商量,正准备让阿大带路,去一些破亩或者街上看看,有没有可怜的乞儿,便带回来。

“小朋友?”浅浅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孩子,想着他跑来是干嘛,难道是听了育幼院的事,主动上门的,若是这样的话,倒是一个机灵的孩子。

小乞儿一张乌漆抹黑的脸上镶嵌了一双大眼,他紧张的说道:“我不怕妖魔,不怕鬼怪,只怕饿肚子,我听街上的人说,你们这里会收留一些受苦的小朋友,你们能不能收留我,我会帮你们干活的,什么活都行。”

浅浅笑了笑,侧目对阿大说:“这小孩子倒是机灵,你们以后用点心思培养吧!以后孩子多了,哪些人有天赋,我们就多栽培一些,别是埋没了。”

“好!”阿大一口应下,目光看向小乞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浅浅对着小乞儿招招手说:“来吧!待会儿让那个邱哥哥带你去房间,在我们这里住下可以,但以后自己的事得自己做,你要学会做的第一间事就是整理自己的房间,以及把自己收拾干净。”

小乞儿瞪大了眼,惊喜得热泪盈眶,再步并两的冲到了浅浅的面前,仰起小脸说:“这位姐姐的意思是说我以后能住在这里吗?”

“对,不单住在这里,还能有新衣穿,有饭吃,有书念,高不高兴?”浅浅不嫌弃的捏了下小乞儿的脸。

他自个儿倒是惧怕的退了一步,看浅浅的手落空了,忙紧张的说:“我、我脏,怕弄脏姐姐的手!等会我洗干净了,再让姐姐捏。”

“好,就等你洗干净了,再给姐姐捏脸蛋!”浅浅轻轻一笑,觉得这孩子真是天真可爱。

浅浅满脸笑容的和阿大说:“你先带他去找子衍。”

邱子衍因面容残缺的问题不想出门,浅浅也不逼他,但私下却已经画了一副面具送去铁匠铺,等过些日子做好了,再和他细谈一番,希望能解开他的心结。

她也是问了小石子才知道这两年邱子衍白天竟然就躲在后院的枯井当中,她去看过那里,被一棵大树挡住了阳光,井下定然是一片阴暗。

浅浅即已清楚他自卑的原因,定然就不会坐视不理,除了面具,浅浅也不会让他永远躲在龟壳里,第一件事便是让他留在这里负责安排这些孩子入住的问题。

“浅姐姐,我们今天别出去了,我有新的想法。”阿大琢磨了下,便叫着浅浅一起回了屋。

俩人一路边走边说,小乞儿便乖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

“这育幼院的事,我们事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人都清楚了,不过如今所有人都清楚了,也会有小乞儿自己上门,我们又何苦多此一举,去找人回来?如此,还倒是落了下乘。”

浅浅一想,觉得阿大的话,说得也极在理。

她便笑道:“行,你看着决定就好!真正有需要我们帮助的,我们也不能推拒。”

“这是一定的!”阿大肯定的点点头。

他自个儿受了浅浅的恩惠,身为一个小乞儿,他清楚明白这样的恩惠对于他们而是什么,是改变一生的机遇,是一辈子都回报不了大恩。

如今他们既然要做这事,他们有这能力的话,阿大也想多帮一些人,他当过乞儿,太明白那种弱小,抢不到食,只能一天天等着饿死的感觉是什么。

当天,浅浅他们没有出门,竟然就有三人上门,年纪相差都不大,且都在十岁以内。

浅浅待他们三人梳洗干净,问了他们的名字,得到的却是通一的答案。

“小乞丐,臭乞丐,小叫花子……”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这不是你们的名字,这……”

面对这些单纯的孩子,浅浅也不好直白的说这些别人对他们的污辱,或者他们其实都是清楚的,只是这样的名称伴随了他们太久,已经久到他们自个儿都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名字。

阿大同的看了他们一眼,相比起来,他还算幸福的,至少他清楚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浅姐姐,不如你就给他们一人取一个名字吧!也让他们有一个新的开始,至于姓的话,就跟着姐姐姓吧?”

“也好!”浅浅细致打量过他们三人。

第一个过来的小乞儿,虽然长了一副浓眉大眼,但是洗干净脸后,却现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而且自右眉一直到右眼下。

第二个过来的小乞儿,手指与人有异,右手长有六根手指。

最后一个过来的小乞儿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大,也是七八岁的样子,却是模样有些难以让人入眼。

浅浅分开别给他们取了名字,叫昕、晓和曦。

大意都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能重新展望新的生活。

浅浅把意思告诉他们三人,三人均是一脸惊喜与感动,喃喃自语道:“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阿二他们带着三人下去收拾屋子,浅浅便和阿大和邱子衍商量。

“这夫子得快些请了,等会儿就去门口贴一张告示吧!工钱也不用开高,比一般的西席便宜一些就行。”

阿大皱了皱眉,担忧的说:“可是请夫子的费用不低,特别是一个好的夫子,更是要交大笔的束修。”

浅浅狡黠一笑,“不一样,我们如今是做善事,收留这些孤儿,还给他们请夫子,一些真正品性高又有学问的夫子,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甚至会愿意免费当我们的夫子,若真遇上了这种好夫子,事后我们再贴补一些其他,比如衣服及三餐什么,都是可行的。”

邱子衍一笑,“原来浅浅是想借此找位品性高洁的夫子,如此倒也算是一个办法,希望到时候能如愿。”

他就怕会碰上那种喜欢虚名的夫子,借意来上几堂课,然后就不再管他们。

“嗯,我也这样希望,不过到时候还得你们俩看看夫子,没有真材实学的,我们也就不用要了!”

邱子衍怔了下,这样虽然有辱夫子的声誉,但对他们倒是极好的,特别是他担心的事,也能大大的降低。

“行,按你说的办!”阿大没有意见的点点头。

三人商量好了的夫子问题,便又想到了其他,像武师也是要请一个的,毕竟不为成为一流的武林高手,也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阿大的意思是他们请真正武功高强的人,是肯定请不到的,这种人不是大家族培养的暗卫,就是喜欢闲云野鹤的武林中人。

因此,这事也只能暂时先搁置,等过些日子再说,若是找不到好的武师,便看能不能自镖行找一个师傅回来。

阿大犹豫了下说:“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请一个绣娘,不然的话,我们这样买衣服,花费的银子也太大了一些。”

曦梳洗过后虽然先穿着阿三他们的衣服,但是事后浅浅也是让阿三去给他们一人买了两套衣服,毕竟得有件衣服换洗。

但是成衣和布料的价钱却是差了很多,中间可不止是收一个手工费这么简单。

“我也是这样想啊!”浅浅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他们又不能弄先做好什么衣服,毕竟下一个孩子是什么样的,他们都不清楚。

邱子衍想了下说:“不然我们四下打听一下,看有没有那种单身寡妇又懂针线活的,正好请到我们这里来帮着做这些针线活,不单能干这些活,还能顺便教了阿三和曦针线,以后她们都学会了,这些事也就不用麻烦了,育幼院里也能又省一笔开销。”

“也行!现在刚开始有些难,我先让我娘和真真帮着绣,真真的女红还不错,我原是打算让她教阿三的。”

邱子衍一听,便乐道:“这样更好啊!正愁这种人还不好找,若是伯母和真真有空的话,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行,不过我娘不能过来,家里事多了,我让她帮着做几身衣裳,然后这几日就让真真留在这里,一边做衣服,一边教阿三和曦,希望她们俩也能忙学会。”

商量好了,浅浅便和阿三她们一起去买了布料,拖了几匹布回家,其他的都让阿三和曦两人带回了育幼院。

晚饭的时候,浅浅说了做衣服的事,姜氏一口应下了,但说到真真要在镇上住几日,却是稍微有些迟疑,不过想了下,她还是同意了。

阿大他们都没衣服,再加上又马上要入秋了,因此,这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母女三人正在房里挑灯做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大门一阵急促的拍响声。

在家闲得没事的永福跑去开门,一见到来人,便诧异的问:“二郎,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二郎口气急切的说:“我就是找娘有点事,娘她人呢?”

永福手一指说:“在真真房里,和你两个妹妹正在做衣服。”

二郎连话都没答,就急忙的跑了进去,人还未站立稳,便急急的说道:“娘,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姜氏紧张的皱着眉,手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绣了一半的衣裳就被她直接放在桌上,紧张的上前两步走向二郎。

二郎一看两个妹妹也在,且全是瞪着大眼望着他,他心里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顾不得羞涩了。

“娘,你还没有给我相看姑娘吧?”

姜氏迷茫的说:“还没有啊!怎么了?”

为了这事,沈媒婆倒是上门了两趟,说了两个人选,但都被她否决了,如今离上次见到沈媒婆,好像已经是三天前了。

二郎松了口气,忙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娘,我看中了一个姑娘!”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俩人疾步过来,一脸兴奋的问:“哥,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是哪家姑娘啊?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啊?之前怎么没听到你说过?”

二郎脸上一阵尴尬,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说:“就是前天晚上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姑娘。”

浅浅取笑说:“二哥,你学坏了噢!大晚上不睡觉,下了工竟然在街上瞎溜达。快说快说,当时是什么形,你怎么一眼就看中了人家姑娘,她长得很漂亮吗?”

二郎犹豫了一下,才一脸喜色的说:“当时她正好被一个流氓欺负,她逃躲的时候,一下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后来我为她打跑了流氓,送她回去后,才知道她竟然是蓝秀才的女儿。”

浅浅眉心一抖,觉得事过于巧合,再加上镇上的人对她多的有猜测,便有些多疑的问了几句。

“虽然是晚上,大街上人应该也多吧?但是却正好有流氓调戏人,还正好撞到你怀里,又正好是秀才的闺女,是吗?”

二郎怔了下,不明白浅浅的脸色,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却还是如实的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你们不是说要会识字的吗?我问了,她会啊!而且我送她回去了,她爹还请我喝酒了,特别亲切。”

浅浅莞尔一笑,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却是漫不经心的问道:“是吗?这么好啊!蓝秀才应该对她女儿多有吹捧,然后也多有说过择婿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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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送花告白

二郎怔仲的看着浅浅,哪里还不清楚她想表达的意思,但心里没底气,因此有些气虚的说:“呃,倒是听她爹说了,至少要是镇上的人,在镇上有宅子才行。 ”

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二郎,不忍直白的告诉他,这位他初次动心的心仪女子可能有意接近他,只是极婉转的说道:“二哥,你可否知道我最近在镇上很出名,所有人都以为育幼院的房子是我的?”

二郎神色一变,眼神急急的撇开,不敢与浅浅对视,小声应道:“知、知道!”

浅浅看二郎这样,心中疑虑渐深,面容一凝,凉声道:“说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比如说你已经向蓝秀才表达了你对他女儿的爱慕,或者说蓝秀才已经向你提了什么要求?”

“没、没有!”二郎慌忙应声。

姜氏好笑的看着他们兄妹,轻声斥责浅浅。

“你二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喜欢的对象,这是好事!你这么咄咄逼人做什么,就像审犯人似的。”

浅浅面容一缓,微微轻笑,倒是没有反驳姜氏的话,只是默默的朝着真真挑了挑眉眼。

这些时日,姐妹俩差不多天天在一起,育幼院的事,真真也是全部参与了,她自然也明白现如今的家底,以及旁人是如何看待家的。

“娘,这位姑娘的意思很明显,想娶她就一定要镇上的房子,我们家哪里有镇上的房子啊!”

真真捏着自个儿白皙修长的小指玩着,漫不经心的笑问,末了一句质问二郎。

“二哥,你该不会是想让姐姐在镇上给你买间屋,让你娶媳妇用吧?”

二郎脸色一变,满是难堪与不自在。

姜氏厉声喝斥:“怎么这种口吻和你二哥说话!当初是你姐自己说好了,只要对象好花一千两也是值得的,现在你二哥有喜欢的对象,对象又是这么好,你在胡闹什么?”

姜氏没有想明白过来,这位姑娘可能是有意接近二郎,为的就是浅浅手中的银子,她只是觉得既然是儿子娶亲,若是能替儿子娶一个他喜欢的心上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的事。

“娘,你误会了,我和妹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们的意思不过就是说,让我们先见一面这位姑娘,至少让我们看看她是否与二哥合适啊?难道娘就不想见见吗?”

浅浅顿了下,心中微微一叹,这一家人都单纯,以前没有她在,也就真真还机智一点,敢这一家子就真真长了心眼。

“看是肯定要看的!不过这样冒冒失失的去看也是不妥的。”姜氏凝眉微微垂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浅浅可不想走正规渠道,忙说道:“二哥,你能不能将这位姑娘约出来,然后我们在街上相遇?”

二郎想起蓝姑娘的话,底气不足的说:“怕是不行吧?这位姑娘对我脸色不太好。”

“原来是你一头热啊!”浅浅轻轻一笑,若是面目更加凝重了,这只怕是人家姑娘欲擒就纵的手段,不然的话,哪里能吊起二郎这么重的胃口。

姜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毕竟是当娘的,总是觉得自家孩子最是优秀,这看二郎一副被人嫌弃了的样子,她无端便也对这位蓝姑娘起了厌恶之心。

“若是这位蓝姑娘眼光这么高,就算了吧!我们家也不攀这门亲事!”

浅浅眼神一亮,有些好笑,原来说了这么多旁敲侧击的话,都抵不上一句二郎可能入不了蓝姑娘的眼。

果然是当娘的人,都是极其护短的。

“娘,人家一个姑娘家,与我才相识!哪里可能随随便便就单独和我出来啊!”

二郎急急忙忙的辩解,姜氏嘴唇动了动,也就是这么一听,但是心里对蓝姑娘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

知子莫若母,定然是蓝姑娘和二郎说了什么话,二郎在提起蓝姑娘时,脸色才会这么复杂,单纯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浅浅笑笑,倒不在意这些事,若真是一个好姑娘,这些都是无妨的,毕竟没有谁规定,两人开始之初就须得两相悦。

“二哥你就努力一把,若是蓝姑娘不同意的话,你就和他爹说说呗,不如带她下馆子好好吃一顿吧!”

浅浅说着,便拿了十两银子给二郎,并叮嘱说:“这十两银子你收好,到时候不要省着花了,女子都喜欢对自己用钱大方的男人。”

她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二郎的一点心事。

不管这个蓝姑娘是好是坏,总不能让他这样断了,须得让他自己看清楚,否则的话,这位蓝姑娘会一直留在二郎的心底,这样的话,对她未来真正的二嫂是极不公平的。

“怎么给这么多银子,一下都吃了两亩地了。”姜氏咂舌,虽然紧张儿子的婚事,但同样也心疼女儿的银子。

二郎本来就觉得这一切都须要靠妹妹十分的过意不去,再加上姜氏这样一说,他更是面上无光,羞愧的说:“不用了,我向掌柜的预支这个月的工钱就是了,只是这样的话,我这个月可能就不能拿银子回家了。”

二郎后一句话是对着姜氏说的。

姜氏一听便说:“这样也好!你妹妹到底成家了,虽然手里有银子,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让她出银子,她以后毕竟有自己的生活,用银子的地方还多!”

二郎在镇上当小二,一个月有六百文钱,还包吃包住,算是待遇很好的一份差事了,若不乱用钱的话,一个月存五百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浅浅本来还想说两句,却被真真一下拉住了,使了使眼色,浅浅便拿回了银两。

真真的意思很是明朗,这位蓝姑娘都不一定是她未来的二嫂,平白在她身上用十两银子,这不是瞎折腾银子吗?

因此,她便拦着浅浅,也不愿意浅浅出这一份钱,毕竟这十两银子,帮忙育幼院的孩子,能多买多少布料,又多做多少衣裳啊!

这事说完,二郎也没有留在家里过夜,连夜又回了镇上。只说他会约蓝姑娘的,若是定好了时间,就会通知他们。

二郎一走,真真就开始给姜氏灌输一些有的没的思想。

姜氏诧异的看了眼真真,又看了眼浅浅,不敢置信的说:“这不能吧!我们家这样的条件,蓝家姑娘又不是傻了,故意撞上你二哥。”

真真无奈一叹,“我们家以前的条件是不好,但是如今可不是这么回事,虽然有钱的是姐姐,但是娘回想一下,我们的生活水平是不是也提高了,每餐是不是都有你荤菜了,这不过是快入秋了,我们是不是连秋天的新衣都已经做了两身了?”

姜氏一想,还真是真真说的这样,当下脸色便变得极为难看。而真真说给她听的这席话,晚上她又原封不同的说给了永福听。

永福闻也是面色一沉,不过立即给出回复。

“到时候试一试就清楚了,事先告诉这位蓝姑娘,二郎成亲,他妹子不会给他什么,看他怎么说,若是单纯品性好又喜欢二郎的,自然不会在意,若真有图谋的,自然是不乐意的。”

姜氏见永福拿了主意,心下也稳住了,虽然她听了这些话,并不喜欢蓝姑娘了,但却还是不想儿子伤心。

毕竟第一次听儿子说看中了哪家姑娘,她私心里还是想这姑娘是一个好的,二郎能如愿。

浅浅晚上躺在床上,也和穆清说起了这事,她却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都说小姑顶了半个婆婆,如今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和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娶回来的嫂子若是心性有半点不好,肯定够她受的!”

说着这话,浅浅自己先乐了起来。她和妹妹一个一半,加起来也是一个,再加上姜氏,可就是两个婆婆啊!但实际上,姜氏比起她和浅浅好哄多了。步步为营之狂妄女帝

但她没有说,若是这姑娘是好的,她和真真自然也会全心接纳,一心为她好。

“幸好你没有妹妹。”浅浅感叹完二郎这件事,便娇笑的趴在穆清的怀里,得意得连眼眸都弯了起来。

穆清附和出声,“嗯!一个婆婆也没有!”

浅浅翻了翻白眼,戳着穆清的胸口说道:“什么嘛!我本来就是绝世好媳妇,有没有婆婆,我都是好媳妇!”

穆清一下捏住浅浅的调皮的手指,不甚在意的附和,“好媳妇!”

浅浅嘟了嘟嘴,倒不怕和穆清谈这些事,因为她早就有所察觉,穆清对爹娘没有什么概念,或许是年纪大了,早就过了伤感爹娘为什么不要他的年纪。

他比较在意的是孩子,这反倒是浅浅平时不会说的话题,因为每次一说,穆清便要问她,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繁衍下一代。

每次问得浅浅都恨不得肚皮里直接蹦出一个孩子才好,她现在算是现了,她越来越受不了穆清失落的眼神,而一颗坚定了十八岁后再圆房的心,也渐渐有些动摇。她现在想得多的,不是这副身体的健康况,而是穆清喜欢孩子的事。

翌日一早,浅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不满穆清将她推开的举动,闭着眼睛又缠了上去。

“这么早就起来做什么?”

穆清好笑的看着浅浅一副困极了的样子,却又赖在他的怀里,不愿意让他起身的赖皮样。

“上山打猎。”

浅浅迷糊的大脑猛然清醒,睁眼道:“什么?上山打猎?”

“嗯!”见浅浅已经醒了过来,穆清又再次轻手轻脚挪开了她的手脚,起身将衣服穿好。

浅浅跟着坐起了身子,呆望着穆清,不解的问:“怎么突然想着要上山打猎,今天不用下田吗?田里的事不多吗?”

穆清边整理仪容边道:“爹说这几天闲,我就不用下地了。”

浅浅急着掀被下床,“怎么会闲,不是马上就要秋收了吗?应该过不了十天半个月了吧?”

穆清耸耸肩,并不清楚这些事,但是回眸一看,浅浅竟然赤脚站在地上,当下眉一皱,上前将浅浅抱上床。

他起身拿了帕子过来,矮身蹲在床边,轻轻的擦拭着浅浅脏了的脚底板。

“快入秋了,地凉!以后起来了,要穿鞋子,别再赤脚踩在地上!”穆清一边说教,一边想着,他最近的话好像越来越多了。

浅浅哪里管这小脚是不是干净的,只是心急的问道:“一定要去打猎吗?”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之前是出了远门,回来又一起跟着爹下田,现在得空了他自然要去打猎。

身为一个男人哪里能偷懒,他肯定要多打猎挣钱养媳妇啊?

因此,对于浅浅的问话,穆清是满头雾水,他不打猎还能做什么吗?

“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穆清的样子,浅浅便知道了答案。

但是如今以她对穆清的心,又怎么可能安心穆清一个人出门去打猎,甚至出去一趟,可能是几天。

穆清没有回答,便见浅浅小脚已经抽了回去,起身踩着绣花鞋将九节鞭翻了出来,又忙自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穆清想着浅浅可能是想去玩,便也没有阻止,反正他也不打算入深山打大型猎物,那样消耗的时间长,还可能会露宿深山,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不留浅浅独自一个人在家里过夜。

因此,打上次为了白虎皮在深山待了几日回来,他便没想过再像以前一样。大型猎物和浅浅的担忧,在穆清的心里,不用比,他也知道孰轻孰重。

俩人梳洗了就去了厨房,姜氏早就已经起床,蒸了些包子,看到他们这样,随口问道:“这一早就要出门?”

“嗯!穆清要去打猎,我和他一起去看看。”

姜氏夹包子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浅浅,张口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被浅浅一个眼神遏制住。

浅浅接过姜氏递来的一盘子包子,又倒了杯温开水,让穆清先拿到厅里去,她随后就到。

待厨房里只她们母女俩人时,姜氏才忍不住小声斥责:“你如今手里边又不是没有银子,还让穆清上山打猎做什么,这多危险的事啊!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如今也不差这几个钱了,你做什么也不阻止,要待真出了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浅浅哭笑不得,刚看姜氏的样子,便清楚她是要说这事,这才阻止了。

“娘,穆清是一个铁峥峥的汉子,哪里会愿意吃软饭,以前爹要给我什么陪嫁,他都是好理所当然的觉得,我要什么,他以后会挣了银子买给我。”

说起这事,姜氏也想起来了。

但仍然不放心的说:“哎,总是危险的!你之前不是说想做什么吗?你们夫妻俩不如做点小生意好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反正浅浅是不乐意再让穆清打猎了,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不管他有多强,她终归是担心的。

她可不想,穆清每次出门,她都在惴惴不安中顿过。

浅浅叮嘱了姜氏几句,让她别在穆清面前说这些话,这才也端一杯温开水去了前厅。

夫妻俩有说有笑的吃了早点,穆清走时还包了两个包子,浅浅怔了下便说:“中午只吃这一点,少了吧?”

她以为穆清是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忘了带她的份,却见穆清回眸,纠结着眉说:“这是大白的!”

浅浅一噎,脸色古怪的说:“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我想烤鱼给你吃!”穆清一脸期盼,末了还加一句,“我烤的鱼,很好吃!”

浅浅微微一笑,上前挽住穆清的手臂,一脸幸福的说:“我今天有口福咯!我已经迫不急待等着中午的到来了!”

穆清垂眼一笑,两人拉手回了家,取了弓箭,带上了大白一起去了山林里面。

到了山里没多长时间,浅浅便看到了几只野鸡,不过这几只野鸡看到他们的同时,已经撒了欢的准备要跑了。

在浅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身边的人搭箭射出,三根箭指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却是在落地的时候,每只箭上都稳稳插住了一只野鸡。

浅浅怔了下,才惊喜的扑上去,抱着穆清又笑又叫的说:“啊啊啊!相公,你好厉害啊!我好崇拜你啊!”

穆清眉弯一眼,他现在已经摸清了浅浅叫他的称谓,心好激动的时候会大叫他相公或者夫君,但平时一般况下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穆清。

“我的力气还很大!”穆清不甚自在的开口,脸色有点红润。

他看浅浅好像很崇拜英雄,才会故意表现自个儿的优点,说罢,还不等浅浅反应过来,便单手扣住浅浅的腰,将人举上空中。

浅浅怔了下,倒也不惊,还胆大的在空中翻了一个身,穆清怕摔了浅浅,忙用另一只手帮托着,等她稳住了,便又用一只手撑着,不过这次撑着的是浅浅的肚子。

浅浅手身子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这样的况下,被撑着肚子倒也不觉得难受。

她先在穆清肩上撑了下手掌,却是突然撑开了双手,娇声笑道:“飞啊……”一代风流女寨主柳如风

穆清怔了下,便展颜一笑,举着浅浅围在这块地上跑来跑去,大白觉得有趣,跟在后面追来追去。

山林里,只听得到浅浅娇笑的声音,以及大白偶尔出的狼嚎声。

玩闹了一会儿,穆清也没了心思打猎,抱起浅浅,让她坐在自己的肩上,动作敏捷的朝着山上跑去。落在后面的大白,熟练的叼起三只野鸡,咬住箭尾跟着他们一路追赶。

浅浅还没有试过坐在人肩上却跑得这么快的感觉,或者该说这是她两世来的第一次,前世,自她幼年起,便在严苛的训练中渡过,老爸别说是让她坐肩上玩了,就是老妈都没有温暖的抱过她几回。

如今倒没有想到在穆清的身上感受到了其他女孩子童年享受的乐趣,浅浅眼眶一涩,小手置于嘴边,大声叫道:“我好高兴啊……”

穆清俊眸一弯,眼里布满了笑,脚下的动作更加快速了,一路到了山上某处隐蔽的位置,才将浅浅轻轻的放下地。

浅浅怔了下,望着这一片花海,小嘴微微颤抖,“这是……”

这里离穆清平日洗澡的瀑布不远,浅浅也是来过几回的,但是不知道这周边,竟然有一片这么迷人的花海。

浅浅正感叹这里的美景时,一大束花置于她眼下,顺着抓花的手望去,浅浅便见了一张熟悉的俊颜。

她满心感动的接过花束,娇笑问:“你是特意带我过来的吗?”

穆清怔怔的点点头,他刚才举着浅浅在空中玩时,见她笑得这么开怀,突然想到这里的花海,心想她应该会喜欢,便直接带了她过来。

如今看来,她果然是喜欢的。

浅浅还待说几句感动温的话时,穆清已经转身走开,逗着小白又摘着花儿,她无奈轻轻一笑,算了,这些感动的话,她留在心底就好。

浅浅轻嗅了下手中的花束,有股清香味,小花中间是素雅的白色,开向旁边的花瓣染了淡淡的粉红色,层次感十分的鲜明,每朵小花开有四瓣。

浅浅只觉得花朵漂亮,却不清楚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正拨着手中的花瓣时,一顶花环戴到了她的头顶,浅浅动手轻轻一抹,便取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啊!”

穆清满目浓的看着浅浅,痴迷的望了几秒才道:“好看!”

浅浅头戴花环,手捧鲜花,踮起双脚,轻轻的在穆清的唇边置下一吻,温柔的说道:“我好高兴成了你的妻子!”

穆清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满腔的话语最终都化为行动,兴奋的抱起浅浅在一片花海中转着圈圈,又开心的将人朝着天空一抛,转而又稳稳的将人抱入怀中,如此几次,尽显他心中的得意。

带着浅浅上山,两人一狼玩闹了一个上午,也只收获了最初打的三只野鸡。

午时一刻,穆清便带着浅浅一路到了小溪边。

他随意折下一段树枝,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削了几下,便脱了鞋子入了小溪里。而且大白一见,也跟着跳到了水里,欢快的拍着水,也不知道是在捉鱼,还是在捣乱。

浅浅本来想提醒水凉,但一想到他就连冬日都在瀑布泉下洗澡便也没有说什么了。

她看着一边,被大白堆在岸上的三只野鸡,想了下过去拿起一只,走到穆清身后叫道:“把你的小刀给我用一下!”

穆清本全神贯注的盯着水中游动的鱼儿,听到浅浅的声音,抬眼不解的问:“你要做什么?”

浅浅扬了扬手中的野鸡说:“弄干净了,中午做只叫花鸡给你尝尝。”

穆清拧眉掏出小刀,说:“我来!”

小刀在穆清的想法里是危险物品,再者,他觉得浅浅会怕杀鸡,便不乐意她动手做这些。

事实上,浅浅也是真的不喜欢干这些,便乐得把野鸡递给了穆清。

穆清不想浅浅看到杀鸡的血腥过程,还特意上岸,走到另一边去杀的鸡。

看着穆清蹲在岸边忙碌的身影,浅浅嘴角扬起暖暖的笑容,也不知道她上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这一世才能得了穆清的全心呵护。

不多时,穆清就拿着洗干净了的野鸡过来,并没有将野鸡递给浅浅,他只问道:“要怎么做?”

浅浅伸手去接,被穆清一下躲开了,浅浅轻笑着说:“让我来做啊!”

穆清皱了皱眉,视线突然落在浅浅的小腹上,纠结的说:“小日子来了,不能干活。”

浅浅怔了下,哭笑不得的看着穆清,她没有想到穆清记这事,比她记得还清楚,但回想一下,上个月正是这一日成亲。

“这小日子偶尔也会有早到或者推迟的时候,我今日还没有来,应该会晚两日吧!”浅浅笑着解释,一下夺过了穆清手中拿着的野猪。

穆清怔了下,喃喃自语道:“难怪闻不到血腥味!”

浅浅羞得娇嗔了一眼穆清,现在她已经清楚了,穆清不单耳聪目明,就是鼻子也是十分灵的。上次大婚之夜,也是因为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才一定要看一个究竟。

“臭流氓,快去捉鱼啦!”

浅浅娇嗔一声便跑开了,折了几片大叶子将野鸡包了起来,又生了火,几番折腾下来,便将野鸡埋入了火堆当中。

她这边准备好了,走过去瞧穆清的时候,就见岸上已经有了七八条鱼,其中有三四鱼身上都有一个树枝戳过的洞。

“好了,够了,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啦!”

浅浅忙出声劝道,难怪平日里她和真真捉鱼不容易,敢是她们俩笨手笨脚的原因,并不是地理位置不对。

“啪……”溪水一溅,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便被大白一爪子拍上了岸。

浅浅怔了下,目光一扫,难怪另几条鱼都没有受伤,原来是被大白一掌拍晕上岸的,有些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似的。

“先做这几条。”浅浅指着穆清捉的几条鱼。

她细看了一下,一共有八鱼条,四条是穆清抓的,四条是大白抓的,他们的战斗力倒是平均。

不过大白抓的鱼都只是被拍昏了,拿回去还能养一下,过两天吃都行的,但是穆清抓的鱼就养不了,肯定不多时就会死了的。

穆清倒是没有浅浅想的这么细致,平时里,他多是打猎,这些鱼也不过是在山中现抓现吃,没有这么多讲究。

浅浅看着穆清熟练的清洗鱼,注意到他手上的小手,心中一想,她是不是该做把瑞士军刀给他。

反正她记得样式,图纸一画,原理和铁匠一说,倒也是极容易的事,而且瑞士军刀是多功能刀,拿在手里用也方便。

浅浅如此一想,便也急着想回家去画图纸,等到去拿给真真做的袖箭时,正好将这张图纸送去,想来给真真做的袖箭应该是做好了的。

穆清动作极快的将鱼收拾出来,双手拿着四条用树枝穿起来的大鱼,置于火上烤。

这种事,浅浅以前也做过不少,她笑着问道:“你有没有带盐这些调味品啊?”

穆清手中的四根树枝全部放到右手,左手入怀里一掏,拿了一个小竹木筒出来递给了浅浅。

浅浅拧开一看,白色的颗粒,好笑的说:“倒是准备得蛮充足嘛!”

穆清抬眼,神色柔和,低垂眼便认真的烤起了鱼。定心剑至尊帖

浅浅握着怀有穆清体温的竹木筒,心里微露甜蜜,难怪世人常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她这会儿看穆清,就是他烤鱼的样子也是特别的迷人,或者是她能感受到他藏于无声之中的那份细腻感吧!

穆清认真烤鱼的时候,浅浅没事可做,便轻轻哼起了歌,穆清面容没抬,耳朵却是动了动,嘴角也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他极喜欢听浅浅说话,小嘴一张一合像美妙的黄莺鸟在唱歌一样婉转动听,更别提她偶尔唱出的美妙歌声。

浅浅端坐了一会儿,便像一块懒骨头似的,趴在穆清的肩声,小声的哼唱着,穆清还怕浅浅靠着不舒服,特意调整了坐姿。

俩人静静相偎了一会儿,穆清打破沉默,一手握着四根树枝,背挺得笔直的说:“盐。”

其实盐就在浅浅脚边上,穆清伸手也能拿到,便是他一动的话,浅浅肯定就要摔倒的。

浅浅坐直了身子,拿了盐递给穆清,然后又懒洋洋的靠她身上,此时在树阴之下,阳光正好,浅浅坐着便舒服得想睡觉,空气中弥漫了鱼肉与鸡肉的香味。

“好了!”穆清递了一条被烤得金黄鱼的大鱼给了浅浅。

浅浅眼神一亮,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递过鱼置于喷下一闻,还能看到鱼身上出滋滋的声响,感叹道:“好香啊!”

穆清微微一笑,提醒说:“小心烫。”

“嗯嗯……”浅浅小手轻轻碰了下,便被烫得一缩,笑眯眯的说:“知道,知道!”

穆清看了眼浅浅,确定她没有问题了,这才将烤好的另一只丢到大白的嘴边,大白傻傻的直接咬了一口,却是被烫得呜咽一声。

浅浅娇笑的轻斥:“笨狼!”

大白眼皮都没抬,吐着舌,哈着气,独自与滚烫的烤鱼做斗争。

浅浅吹了吹鱼背上的鲜肉,待凉了一些,才小咬了一口,嘴里迅速被鱼肉的鲜味包裹住。

“哇,好鲜,好美味噢!”浅浅抬眼,对上穆清紧张的眼神,夸张的笑着称赞着。

穆清眼神一柔,这才放心的笑笑,低垂眼吃起自己手中的鱼。

浅浅虽然表现得夸张了一些,但是烤鱼的确十分的美味,表面被烤得脆脆的,而内里的肉又细嫩紧致,吃起来满口鲜味。

浅浅吃了一半,便将烤好了的野鸡自火堆里拨了出来,俩人一狼分食而吃。

饱饱的吃了一顿,还省四条鱼,他们也没有胃口再能塞下四条鱼了,吃饱喝足了的浅浅便有些困了,趴在穆清身的身上打起了小呼。

穆清抱着浅浅的在阳光下晒了会太阳,俩人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再起来时也没有想法去打猎了,拿着剩下的两只野鸡,四条鱼便回了家。

“回来得这么早,我去做饭给你们,你们先洗洗手脸。”

浅浅回来的时候,姜氏正了屋里给育幼院的几个孩子做衣服,看到他们回来便赶紧钻入厨房。

浅浅忙拉住说:“娘,不用了!我们在山上烤了鱼吃,还打了两只山鸡,带了四条鱼回来。”

姜氏一看,笑说:“收获还蛮丰富的!”

浅浅微微弯了弯,没好意思说是她去了,才只有这么点收获,不过这在其他眼里倒是真的算收获多了。

“怎么就你在家,真真去了哪?”

浅浅看她回来半晌,真真也没有回来,便好奇的随口一问。

姜氏嗔了眼道:“你这孩子,昨儿不是你和我说,要让真真去镇上住几日吗?一早你们上山打猎了,她起来后就自己去了镇上。”

浅浅怔了下,想起来了,便微微一笑道:“事多,一时忘了。”

姜氏看着野鸡和鱼顿了下,问:“你下午还要去镇上吗?”

“我下午有事,要去镇上一趟,怎么了吗?娘是要什么,需要我带回来吗?”她想着时间尚早,家里又有牛车,便打算去一趟镇上。

画瑞士军刀脑海里有样子,只要回去一趟画下就好,而且套牛的车厢也是早就画好了的,等会儿一起拿了,顺便去一趟何家。

“我是想着家里的野猪肉还没有吃完,不然你就把这两只鸡带去给育幼院的孩子,听你说着他们也怪可怜的。”姜氏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的看着穆清。

穆清没有意见,浅浅也道好。

姜氏便自家里切了一大块野猪肉下来,又包了两只野鸡,两条鱼让浅浅带走。

俩人回了穆家,拿了事先画好的图纸,又将瑞士军刀画了出来,费了些时间,这才一起去了镇上,临走时特意和姜氏说过了,今晚不回来用晚膳,可能也不会回来住,到时候要么住在育幼院,要么回穆家。

浅浅先去镇上铁铺,拿了袖箭,又给了瑞士军刀的图纸,和铁匠沟通了许久,确定他没有问题了这才离开。

坐在牛车上,在经过客似云来的时候,浅浅想了下便叫穆清停下了牛车,她拧了两只野鸡下去。

这会儿客似云来也没有客人,浅浅笑吟吟的叫过来二郎,把野鸡递给他并说:“这是穆清打的,不比镇上买的家禽,你拿去给蓝姑娘尝尝。”

二郎震惊的看着浅浅,有些不自然的问:“你不是不喜欢蓝姑娘吗?”

浅浅娇嗔一声,“胡说,只要是二哥喜欢的人,我肯定就喜欢的!我只是怕二哥被人骗了,你别胡思乱想了,下了工就送去吧!”

二郎展颜一笑,“二哥就谢谢你啦!”

浅浅叮嘱了几声,便转身而走,就听身后二郎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道:“蓝夫子。”

浅浅脚步一顿,侧身看向迎面走来的一位中年男子,男子三十四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青色长袍,笑容温和,举止得当,俨然是一位儒雅翩翩书生模样。

“二郎啊!”

二郎两步出来,手中还提着野鸡,模样甚是急切的说:“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蓝夫子没有注意到一边的浅浅,看着二郎笑说:“我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坐坐,我们再喝一杯,我那傻女儿还说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亲手做两道小菜让你尝尝。”

提起蓝姑娘,二郎眼神一亮,喜得举起手中的野鸡说:“这是我妹妹刚刚送来的,我正准备待会儿休息的时候送过去给您下酒。”

蓝夫子眉眼一挑,意味深长的说:“噢,令妹送的。”

二郎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张望一眼,看着浅浅就在旁边,一副揶揄的表,他不经有些尴尬,忙介绍说:“蓝夫子,这位就是我妹妹,浅浅,这是我之前向你说起的蓝夫子!”

浅浅落落大方的看向蓝夫子,盈盈一笑,“蓝夫子,家兄承蒙照顾了!”

“原来是姑娘!幸会。”蓝夫子眼瞳微闪,笑容更是亲近了几分,亲昵中甚至透露了几分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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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未来二嫂

浅浅好笑的看着蓝夫子,可不觉得她有哪里值得这么一位夫子礼贤下士的,而且二郎竟然忘了告诉她们,蓝秀才竟然是一位夫子。

“听二郎提起过你,听说你们兄妹的感很好!”蓝夫子笑笑,一副长辈的样子。

浅浅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浅笑道:“还不错!”

她本来想说的确不错,若是有人敢骗她二哥,她绝对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但后来一想,若是这样说了,不就看不到蓝夫子的真实面貌。

而且对于蓝夫子的种种想法,都是浅浅的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证实,若是蓝夫子真是因二郎这人与他结交的话,她这样的话,倒是不美好了。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晚上等二郎下工了,一起来我家吃一顿便饭?”

蓝夫子甚是热的相邀,浅浅正愁找不到机会去见下蓝姑娘,了解一下蓝家人,当即便爽的应声。

“好啊!晚上再见!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浅浅挥了挥手,侧身对二郎说:“哥,我先去育幼院了,你下工了来育幼院叫我。”

二郎怔怔的点点头,“好!”

浅浅对蓝夫子笑笑,便走向牛车,由着穆清搀扶着上了马车,侧目一笑,道:“先走了!”

“晚上见!”蓝夫子应了一声,穆清便赶动着牛车离开。

牛车走远了,浅浅便笑着侧目问穆清。

“你觉得蓝夫子是怎么样的人?”

穆清拧了拧眉,想不起蓝夫子的样子,只好坦白说:“我没看他。”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问:“就刚才站在你面前,你也没看!你在看谁啊?”

“你……”穆清即坦白又无辜的望向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的嗔了一声,脑袋一歪,枕在穆清的肩上说:“晚上要去蓝夫子家里用晚膳,到时候时间肯定就晚了,我们还是先去何家好了。”

“好!”穆清应声,牛车便调转了方向。

一路到了何家,就见何小峰笑闹着跑了出来,见到浅浅,怔了下,笑容更盛的说道:“浅浅来啦!”

浅浅笑着自牛车上跑了下来,说道:“嗯!我有点事找何大哥帮忙。”

何小峰笑眯眯的说:“幸好是找大哥不是二哥,大哥在家里,二哥出去有事了,你快进屋里坐吧!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正好今晚我们家加菜。”

何小峰说罢,自腰间掏出钱袋子摇了摇。

难怪他刚才这么高兴的冲了出来,原来是去买菜。

浅浅莞尔一笑说:“下次好了,今晚我还有点事,脱不开身!”

何小峰也没多请,见浅浅这样说,便爽快的应道:“行,下次送图纸过来的时候,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

“好啊!”浅浅挥了挥手说:“你先去忙,我自己去找何大哥就行。”

何小峰朝着屋里大叫了一声,便乐呵道:“你去吧!我要赶紧去镇上了,不然一会儿都没有好菜了。”

浅浅愣了下问:“是去镇上吗?那你等一会儿吧!我把图纸给何大哥也是要回镇上,正好我们有牛车,带你一路啊!”

何小峰忙道:“好啊!”

然后一行三人进了屋,院内何家老大刚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过来,憨厚一笑,“可是有什么事要交待?”

浅浅腼腆一笑,拿出图纸说:“其实是有一点私人的事,想请何大哥帮帮忙,到时候多少工钱,照算!”

何大哥接过浅浅的图纸时,笑说:“都是朋友,说话这么客套做什么。”

“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不能白占了何大哥便宜啊!不然以后我可不敢再找你帮忙了!”浅浅笑着解释。

何大哥无奈的摇了摇,看了眼浅浅画的图纸,打趣的说:“这是牛车棚,怎么要做得这么精致啊?”

浅浅画的牛车棚比起马车栅一点不差,而且里面还要做抽屉这些,方便日后在牛车上存放些小零食这些物件。

“相信何大哥也听了镇上说的事,在育幼院还不能**的况下,我是经常要跑去帮忙的!因此,牛车自然要打造得舒适一些。”

何家兄弟十分识大体,并没有追问育幼院是否是她的产业,何大哥是笑着应声说:“这倒也是!”

何小峰却是问:“不是有牛车棚了吗?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多浪费啊!”

浅浅耸了耸肩说:“门口的这个牛车棚是我爹娘家的,毕竟我也成了家,不能老是拿家里的,自己有一个还是好一些!”

何家兄弟对看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别人不清楚,他们何家还是清楚的。

浅浅这小姑娘厉害,娘家都是她一力在养,什么拿娘家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浅浅和何大哥说了几句,确定了他没有问题,便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到时候何大哥看看多少银子,就在我的分润里扣,可好?”

何大哥爽快的说:“行,我也不跟你客套,到时候买木材多少银子,我就算多少!”

浅浅尴尬笑说:“别啊!何大哥,该算多少就是多少,别一定给我折扣,本来这些就该是你挣的。”

何大哥白了眼浅浅,“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而且我家像现在这样忙得脚不着地的挣银子,也多亏了拉扯一把,你要真是觉得不好意思,下个月就多画两张图纸送来就好!”

浅浅见何大哥这样说,她也不好再扭捏,大方的道了一声谢,便带着何小峰一起去了镇上。

沿路上何小峰嘴巴不停,开口闭口都是谈的家具生意,不用浅浅细问,便已经清楚了一切。

她笑吟吟的看着何小峰,也不知道是他真的话多,还是有意告诉她这些,免得她担忧。

何小峰叹息一声:“现在什么都好,就是木材这些原料买来有些麻烦。而且二哥还担心我们以后生意好了,这附近山林的木材不好买了,指不定就要去更远的地方买了。”

浅浅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何小峰学着何小刚的口吻说道:“你想想啊!我们到时候生意做红火了,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肯定就要眼红的啊!他们眼红就想跟着挣银子啊,不就会在给我们的木材上提升价格啊!”

浅浅一想,也是这理,毕竟世人都是如此。

穆清侧目看去,又看了眼何小峰,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一路安静的驾着牛车到了镇上。

入了镇,何小峰一下跳下牛车,笑得阳光的说:“多谢了啊!”

浅浅笑道:“客气什么,我们本来也要来,不过是顺路而已!”

何小峰笑着道了别,便直往菜市场方向走去。

穆清驾着马车一路回育幼院,浅浅侧目看着他,笑吟吟的问:“刚才在路上,你是想说什么?”

别人不清楚穆清,浅浅还不清楚吗?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表,明明想说话,却又隐忍着。

穆清抬眼看向浅浅,眼里布满了点点笑意。

“你不是想做生意吗?”

浅浅眼神一眼,扬眉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买山林,然后就不用担心木材的问题,而且我们山林里的木材也有销路?”

穆清点了下头,浅浅便扑了上去,抱着他,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大声赞道:“相公,你可真是聪明。”

其实,这一点,刚才何小峰说时,浅浅就想到了,之所以当时没有提,和穆清的想法差不多一致,她暂时不想让人清楚,她手边有这么多银子,至少得等这山林确定买下后。

“咦,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伤风败德!”

“可不是嘛!真不要脸,大街上就这么搂搂抱抱。”

浅浅笑容正盛的时候,耳边传了这些闲碎语,她当即愣了下,侧目看去,就见街道上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一些谴责的话。

浅浅当即就乐了,抱住穆清在他脸上,一边一下重重的吻了一口,回眸一脸张扬的说:“我亲我自己的相公,我哪里就碍到你们了,我相公就喜欢我这样对他,你们若是羡慕嫉妒就回去抱自家男人,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啧啧,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浅浅豪放的样子,使得不得妇人都别开了眼,有些小姑娘还脸红了。

突然一句淫秽的话入了浅浅的耳里,“这女人真骚,上了床,肯定更带劲。”

浅浅眼神一冷,望向说话地方的同时,就见一条鞭子的动作比她还快,她视线所到,鞭子已经抽了出去,一下直直的抽在男子的脸上。鞭印自眼角一直到唇下,整张脸都翻肿了起来。

穆清一跃而下,将男子踢翻在地,一脚重重的踩在男子的胸口,只听见一声微弱的断骨声,男子口中鲜血一喷。

“你在说什么!”穆清一字一顿,表阴森,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似的。

浅浅缩了缩伸出去的小脚,又乖巧的坐在牛车上面,巧笑嫣然的看了圈在场被这一变化惊得还没有回神的百姓。

她娇笑说:“我家相公是极疼我的,所以千万不要让他听到你们说我的坏话噢!不然的话,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浅浅一手指着地上的男子,笑得天真无瑕。

回过神的众人,惊悚的看着这一对,有些被吓到了的百姓,更是下意识的低低叫了一声:“妖女!”

说完又是极怕的捂上了嘴。

浅浅目光一冷,凉声笑道:“妖女?我喜欢这词!”

她天性不羁,更不受管教,这些日子来的压抑,全是为了大郎,但是眼下,她并不需要连这些百姓都忍让。

她不会主动去害人,但若是有人对她指手划脚,她也不会留面。毕竟这一世是她在活,她不想连说话做事,都得跟着世人的喜好去行事,那样的话,她还算是浅浅吗?

穆清目光冷冷的看了一圈,最终定在捂嘴才说完浅浅是妖女的一个妇人身上,浅浅忙出声阻止。

“穆清,我们走,不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一声妖女不痛不痒,浅浅并不在意,之所以没有阻止穆清对刚才的男子下重手,不过是因为他说出来的话太过难听。

浅浅自认和自家相公亲密,并不妨碍别人什么,也不需要别人指三道四,更不用受到一些猥琐的男子侧目联想。

穆清望了眼脚下昏死过去了的人,微微拧了下眉,浅浅忙再次出声,“穆清,我口渴了,我们回去吧!”

浅浅了解穆清,她是不屑这些规矩,而穆清却是不懂这些规矩,无知者无畏。她即使不屑,但经过了大郎的事,她也懂得隐忍,知道为了家人而委屈自己,但是穆清不会。他打小的观念就是弱肉强食,就算他现在杀了这地上的男人,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会认为这男人技不如人,死了也是他弱的原因。

穆清注意力一下被引开了,回身跳上牛车,驾着牛车快速离开。

待他们一走,百姓就出了轰闹声,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要去告官,而对面茶楼的某间厢房里,一双桃花眼笑吟吟的望着刚才的一幕。

“堵了他们的嘴,本王不想听到任何流,至于那受伤的男子,将他医好再拔了他的舌,这种满嘴秽语的人,留了舌根也无用。”

“是,属下立即去办!”

男子应声,消失于房内。

厢房里,男子一人独坐,轻浅笑说:“一面佛,一面妖,倒也有趣!温婉善良,恣意妄为,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话音和窗子在同一时间落下,挡住了一室光亮。

浅浅在路上已经安抚好了穆清,俩人到育幼院的时候,均是笑吟吟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在街上生过不快的事。

阿四翘着腿坐在门边,看到浅浅他们过来,立即跑了上来。

“浅姐姐!”

浅浅敲了下他的脑袋,轻斥:“没一点坐相,快带你姐夫去把牛车停好,真姐姐她们在屋里吧?”

“在的在的,真姐姐一早就来了,一直在屋里教三姐她们做衣服。”阿四美滋滋的笑着加了一句,“三姐说要给我做一件新衣。”

浅浅轻笑,也不拆穿他的美梦。

阿三的手艺可不值得期盼。

“行,我自己去找阿三,你带着你姐夫,正好看看家里有什么你们几个小的做不了的,让你姐夫帮着处理,我们下午都在这里!”

阿三一听乐道:“好啊!牌匾一早拿回来了,大哥说等姐夫来了帮我们装上去。”

浅浅看向穆清,轻声道:“我进去了,他们有什么事,你就帮着点啊!事完了,你再过来找我。”

“好!”

穆清点点头,目送浅浅进院。

浅浅一路到了阿三的房间,却不见人,倒是旁边传来了真真的咆哮声:“都跟你说了几次了,这里是这样收针,这样收针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啊!你是不是没认真在听啊!”

“我有啊……”委委敢敢的声音是阿三的。

“有屁,你看看曦,年纪比你小,而且还是初次拿针,就学得比你好,你根本就是没用心!”真真气急败坏的吼道。

紧接着又是曦一阵诚惶诚恐的声音,唯恐阿三不高兴了,低声自责道:“真姐姐别说三姐姐了,都怪我不好,刚才你教的时候,我不该缠着你问东问西,害得三姐姐都没听清楚。”

浅浅失笑的走到隔壁两间房去,推门而入,轻笑说:“什么事啊!几条街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真真一见浅浅来了,便脸色一变,笑得站了起来。

“姐姐,你来啦!”

浅浅嗔了眼真真,道:“是要你来好好教她们的,你这样骂管什么用!”

真真嘟高了唇,没耐性的报怨,“不怪我啊!是阿三她笨啊!还说以前学过了,我看比起初学者曦还不如啊!而且事说一遍二遍还记不住,我耐性又不好,说了几次还记不住,我就脾气上来了。”

浅浅翻了下白眼,走到阿三面前,就见她红胀了眼眶,看到她便委屈的落了泪,解释说:“浅姐姐,我有认真学的!真的。”

浅浅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说:“不哭!浅姐姐相信你,是真姐姐没耐性,浅姐姐来教你。”

浅浅瞥了眼阿三的手指,便清楚她没有说谎,一双白皙的小手被针扎满了洞,显然她是真的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再加上真真急于求成,又有曦比对,难免就对阿三多有指责,可越是这样,阿三便越慌,越是拿不好针。

“真真,去让子衍买盒药膏回来,她们俩手指都红肿了,你就没现吗?”浅浅叹息一声,眼神有些责备。

真真伸长脖子一看,当即一脸惭愧的对阿三说:“阿三,是真姐姐不对,我急着教会你们,都没有注意这些。”

阿三忙将小手缩到后背,小脸急急的摇着说:“不碍事,是阿三不好!辜负了真姐姐的期盼,若是阿三像小曦一样聪明就好了。”

阿三心里叹息,她自幼就聪颖,以前是不碍烦学这些,倒也没有注意过自个儿在这方面的天赋,如今认真学下来,才现她真的是笨手笨脚的。

曦急急的,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说:“不不不,都是小曦不好,三姐姐你别不高兴,我会慢点学,你别讨厌我!”

浅浅好笑的拍拍曦的脑袋,很是明白她的想法。

她是后来的,自然比不上阿三对她的亲近,再加上阿三和曦毕竟是住在一起的,曦自是想讨得阿三的喜欢。

曦哪里看不出来,这育幼院虽然是浅姐姐的,但是上下在管的人就是他们几人,曦很怕不得阿三的喜欢,就又会被赶出去,过上以前的日子。

现在的日子有饭吃,有衣穿,她很满足,不想回到过去,所以浅姐姐他们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拼了命的去做好,就是不想被他们讨厌。

阿三哭笑不得的嗔了眼阿三,不解的说:“这关你什么事啊!是我自己笨啊!而且我们俩个如果都学不好的话,浅姐姐和真姐姐还不难过死啊!你不单要学,还要学快一点,这样的话,你以后就能教我了,也免得我被真姐姐骂……”

阿三俏皮的吐吐舌,看了眼真真,脖子一缩,一派天真的样子。

真真苦笑说:“我哪有骂你,不过就是念了几句,被你这样一说,我都成了母老虎了!”

玩笑一开,两个小的也都破涕而笑了。

真真转身出去找子衍说买药膏的事,浅浅拉着她们坐下,也没有让她们绣几针给她看,而是低低的开口开解她们。

“姐姐收留你们了,自然就不会再抛弃你们!所以你们不要怕,更不要慌!不管你们学得好不好,姐姐都喜欢你们,在姐姐的心里,你们就是我妹妹,和真真是一样的!真姐姐这样逼着你们学,也是心急想你们好,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挣钱的本事,若是你们女红学好了,我们以后就能自己做衣服了,这无形中就能多省很多钱,省下的钱可能可以买十个包子,十斤肉,明白吗?”

阿三和曦乖巧的应声,“浅姐姐,我们清楚的,真姐姐对我们也很好,也很疼我们的!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带回来给我们吃!今天一早,还带了包子来给我们吃。”

“你们明白就好!”浅浅拍了拍两个小姑娘的脑袋。

她可不想真真的付出,她的一片爱心,就因为这两声不耐烦的骂声,被两个小姑娘就忽视了。

“女红你们能学精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学不精也没有关系,只要做出来的衣服能穿就好!还有你,阿三。”

浅浅安抚着她们,望向阿三,轻轻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长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无所不能的,就像浅姐姐你们觉得厉不厉害?”

“很厉害,浅姐姐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曦双眼崇拜,抢着回答。

浅浅轻轻一笑,望向曦说:“但是姐姐并不是万能的,就像姐姐不会看病,以后我们生了大病,还是得看大夫!”

一般寻常的病,浅浅倒是知道能用什么草药,毕竟她认识一些草药,自然也了解这些药的药性,但是真病了,自然还是得看大夫。

阿三和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浅浅又说:“小曦针线这方面有天赋学得快,但是阿三也不弱,识字会算帐!以后跟着子衍好好学,也会有本事的!”

阿三一笑,面容放晴的望向曦说:“也是!那我以后教你识字,你以后教我针线吧!这样的话,我们就两样都学会了。”

“好啊!”曦乐呵呵的点头。

她只要能学的,她都愿意学。她知道浅姐姐需要人帮她干活,她只有学多了知识,懂的事多了,才能帮到浅姐姐。

就像现在的阿大和邱子衍,因为他们懂得多,有本事,所以浅姐姐许多事都是交给他们处理的。

“你们能这样想就是最好的!”浅浅是多怕两个小姑娘相处不好。

本来就都是地底泥里待过的人,也见识过世上的阴暗,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怕她们容易冒出自私的想法。

人一旦有了私心,便不再是当初那个人。

浅浅和两个小姑娘聊了会儿,很欣慰的现她们的心思都是极纯正的,对她也是感恩戴德,一心只想替她分担忧愁。

见她们这么乖,浅浅的心里越的开怀,觉得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圣人,能有心怀天下,不图回报的伟大操。她帮助了她们,虽然不图她们回报什么,但起码想得到她们的认可。

见她们没被小小的挫折打败,浅浅也没有多说什么,着手开始教她们针线活,没过多时,真真也回来了。

“邱大哥说家里没有,马上就让阿二去买,一会儿给我们送过来。”

浅浅头也没抬的问:“有说是做针线,扎得手指红肿了,所以才要涂药吧?”

“有说的!”真真走近坐下,拿起之前缝了一半的衣服继续做了起来。

四人都低头都忙,浅浅和真真时不时的指点着阿三和曦。

双手小手虽然有些笨拙,但是行针之间却比刚才更显轻松,也更加顺畅。

“对了,晚上我会和二哥一起去蓝夫子家用晚膳,你要不要一起去?”浅浅边做衣服,边和真真说起了闲话。

真真怔了下,问:“蓝夫子?是二哥说喜欢的那个蓝姑娘家里吗?”

浅浅揶揄浅笑,“不然还有哪个蓝夫子?”

真真撇了撇唇道:“竟然是夫子,如此倒是真和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十分的吻合。”

浅浅嗔了眼真真说:“只要二哥真的喜欢,对方又是心思纯正的人,这些条件其实也就不是条件了。”

她虽然说得苛刻,但是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之前是想着二哥反正没有喜欢的人,肯定就要选一个条件更好的人。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二哥有了心仪之人,她这当妹妹的,自然还是希望二哥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真真鄙夷的说:“就知道你是说说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晚上还是去看看再说吧!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凑巧的。”

“嗯!就一起吧!”浅浅的想法其实和真真是一样的,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防备。

她们这边才初露财,说出要替二郎找媳妇的事,那一边所有条件都能对上的姑娘便撞入了他的怀,巧得不得不让人怀疑。

之后两人也没有多说二郎的事,毕竟都只是猜测而已,而且还有两个年纪更小的在这里,让她们听了也不好。

在屋里一坐,便也到了傍晚时分。

阿二送了药膏过来,而且还拿了几张帖子说是有几位夫子上门应征。

浅浅接过一看,共有四位,其中三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只一位让浅浅侧目,年纪相仿,姓氏相仿。

“蓝鸿波?”浅浅指着这人望向阿二。

阿二呆板的点点头,“是一位三十四岁的男子,长相周正,笑容温和,举止得当,满腹经纶的样子。”

“噢……”浅浅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

真真诧异的说:“难道是同一位?”

浅浅耸肩一笑,“十有*,毕竟蓝姓本来就不多,再加上阿二形容的年纪相貌也是差不多的。”

真真拧眉问:“他是想干嘛?”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我哪里清楚,晚点去了他家,问了他名字就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了,这事还不简单吗?”

真真扯了扯唇,鄙夷的说:“确定他身份容易,但是想知道他的目的就不容易了吧?”

浅浅拿着手中的帖子往真真的额上轻轻一敲,娇斥道:“呆子,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我们不请他,他能奈我们何?”

“这倒是!”真真揉了揉不痛不痒的额。

阿二三人满头雾水的看着浅浅和真真,实在想不出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想不出也就没有多想。

“浅姐姐,姐夫说你们晚上不在这里留膳,是吗?”

浅浅忙说:“对,真真也不在,你们不要煮我们的饭!”

“好!那我先去忙。”阿二点点头,见浅浅他们没事了,便出去了。

不到戌时,二郎便来了。

浅浅诧异的问:“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

二郎尴尬的笑说:“客似云来没什么客人,我跟掌柜的说了一声,他也就同意了我早点收工。”

浅浅皱皱眉,不赞同的说:“二哥,你这样时常早退不好,东家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都记在心里,哪天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了。”

二郎被浅浅训得脸皮有些红,忙窘迫的保证,“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今天反正都出来了,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吧!”

浅浅拿这个二哥也是没有办法,又了解他这种急切的心思,也不好再多追究什么,只道:“你自己清楚就好了!”

真真上前挽着浅浅的手,阴阳怪气的笑说:“这蓝姑娘已经将二哥的心迷住了,我们这两个做妹妹的再说什么,他怎么还听得进去,姐你也别多了,免得到时候还被二哥怨。”

“小妹你说什么呢?”二郎苦着一张脸看着真真。

店里是真的没有事,而且掌柜也知道他晚上有约的事,见他一脸心急的样子,便主动让他早点下工的。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又不想让蓝夫子久等,怕给他们不好的印象,这才早退了,但也跟掌柜说了,他明日多多做一个时辰补上的。

“好了,别胡闹!”浅浅看二郎纠结的样子,便又不忍心了,低声轻斥了真真一句。

“二哥,我们走吧!毕竟上门做客,让人久等了,就不好了!”浅浅拉着真真先出了房门,回眸对二郎微微一笑。

三人自后院出来,找到还在忙的穆清,浅浅上前替他整理了凌乱的衣服,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蓝夫子家里吧!”

在路上,浅浅让二郎打了两壶酒,又买了一包牛肉,一包卤猪脚带去。

二郎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到了蓝夫子家门口,一脸喜色的拍着门,“蓝夫子,蓝夫子……”

“来了……”蓝夫子回了一声,随手斥道:“怎么还不去开门。”

片刻间,就见大门被拉开,一张清新丽的小脸露了出来。

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亭亭玉立,凤眼小嘴,模样十分拔尖,但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却是没有逃过浅浅的打量。

这人应该就是二郎心心念念的蓝冉莹,但是她明显就不欢迎他们的到来,现这点的浅浅,面上闪过一抹冷笑。

“蓝、蓝姑娘,这是我妹妹、妹夫,你爹中午叫我们晚上过来的!”二郎手里提着准备酒菜,一副局促的样子望着蓝冉莹。

浅浅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她十分的护短,哪里能接受二哥在别的女人面前如此小心翼翼的姿态。

真真性子更是直接,冷哼一声道:“蓝姑娘这是不欢迎吗?若是的话就直接说,假惺惺的叫人上门吃饭,又摆了一张脸给我们看是什么意思?怕我们吃了你们家的饭吗?幸好我们有自己带菜来。”

蓝冉莹脸上一红,羞愧的闪了一眼,忙错开了身子。

而蓝夫子也在这时候过来了,先是责备的瞪了眼蓝冉莹,这才亲热的和二郎他们说话。

“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只告诉她今晚家里有客人,并没有说是二郎要来,她突然见到二郎,可能是高兴坏了!”

真真嘴巴不饶人的说:“她这样子可不像高兴的样子啊!”

“小妹……”二郎一声不自在的轻斥。

浅浅见蓝冉莹也在同时低垂下了脸,眼里却是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浅浅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这位蓝姑娘,好生有趣。

蓝夫子笑道:“小女不懂事,还望你们见谅!”

说罢,他便对蓝冉莹轻斥:“还不去帮你娘看看,什么时候能吃饭。”

真真见蓝冉莹要走,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叫住了她,将带来的卤味往她手上一推说:“别把我们想成吃白食的!”

浅浅脸色一变,不悦的低斥:“真真,你过分了!”

真真现如今在家里谁也不怕,就怕浅浅。她倒不是怕这位姐姐,而是服她,至少最近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因此,浅浅一般有了主意的话,真真多是不会反抗。

浅浅对着蓝冉莹福了下身子,道:“舍妹年幼,又被我们这些当兄姐的宠坏了,还忘蓝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蓝冉莹手忙脚乱的回了一个礼,不自然的说:“是我反应太慢了,让二姑娘误会了,不怪她,是我的问题。”

浅浅一笑,就此结束了此话题。

蓝冉莹匆忙往厨房走去,二郎一双眉眼直直的盯着人家的后背,浅浅看着蓝夫子笑得胜券在握,以及二郎丢人的样子,便想扶额出门。

家一行人跟着蓝夫子往客厅走去,蓝家并不富裕,住的就是一个一进的院子,不过一家三口住也是刚好。

“你们也真是的,来就来吧,怎么还提东西,本来是我们请你们吃饭的,这会儿菜都是你们提来的,我们怎么好意思。”

刚坐下,蓝夫子便客套的开始说话。

二郎立即接话说:“蓝夫子太客气了,不过是朋友一起吃顿便饭,谁买菜不是一样么。”

蓝夫子又是一顿自责的话,只道以后要再补请一顿才能做数。

二郎有机会多登门一次,自然是乐得应下。

俩人相谈正欢的时候,蓝冉莹端了茶水上来,温婉的说:“娘说马上就能开饭了,你们先喝杯茶水润润喉吧!”

蓝夫子热的招呼道:“是啊!你们尝尝,这是小女自己捣鼓出来的花茶,味道也十分的香甜甘味。”

浅浅客套的说:“蓝姑娘真是多才多艺。”

蓝冉莹不甚自然的说:“你们尝尝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的话,我教你们怎么做,这种茶喝了养颜。”

喝花茶养颜,浅浅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她却故意问道:“还能养颜,蓝姑娘懂得真多。”

蓝冉莹腼腆一笑,“平日无事,在书上看到的,觉得有趣就自己做来喝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蓝冉莹,面目清秀,亭亭玉立,一身书卷味,她闲暇无聊的打是看书。

看蓝家虽然不富裕,但是蓝冉莹的生活和二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蓝冉莹可能看上二郎这种连大字都不识一个鲁汉子吗?

难怪刚才蓝冉莹开门时,脸上会表现出厌恶。

难道这事真的只是巧合,而蓝夫子就如书中的老古板一样,觉得受人点滴该涌泉相报,才会又亲近二郎,又去育幼院教书?

只是蓝冉莹眼界高,看不上二郎,这才表现得如此不愿,若真是这样的话,倒是浅浅她们小肚鸡肠错怪了蓝夫子。

而以蓝夫子的品性,倒是足以胜任育幼院的夫子。

浅浅端着茶杯胡思乱想的时候,蓝夫人一手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蓝冉莹也是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菜。

“粗菜淡饭,还请见谅!”

蓝夫人温婉娇小,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一看便知道是一个好女人。看到她,浅浅更加觉得自个儿刚才的猜测是对的,再看蓝夫子也不会觉得他目光鬼祟,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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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更新太晚了~晚上还会有一章~到时候会更晚~应该是11点左右,你们不要等文了~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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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如此亲家

饭菜上了桌,小户人家也不讲究一些虚礼,便都围坐在一起用膳。

浅浅观察所得,蓝夫人温婉到了没有声音的地步,除了最开始和她们打了招呼,自始自终便端着一张笑颜看着她们说话。

她就连菜都不怎么伸手去夹,还是蓝冉莹会时不时夹菜到她的碗里,若是夹得频繁了,蓝夫人便会用一种哀求的眼光去望蓝冉莹。

蓝冉莹眼里闪过一抹难过,脸上却不会显露出来,只是明显她也不太动筷子了,浅浅觉得有趣,便一直观察着这对母女。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蓝夫人看向她,怔了下问:“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蓝夫人话问了出来,一桌人都静了下来,望向她们俩,蓝夫人更是紧张的捏紧了筷子,好像浅浅的话十分的重要,掌握了她的死杀大权似的。

“不是,饭菜很好吃!我是觉得蓝伯母特别的温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温婉又漂亮的女子,才会多看了几眼,还望伯母不要见怪才好。”

蓝夫人怔了下,脸色慢慢浮起酡红。

浅浅动手夹了几筷子肉放到蓝夫人的碗里,还笑吟吟的说:“伯母多吃一些,你做菜辛苦了。”

蓝夫人十分感动的看了眼浅浅,低声道:“不辛苦,你们喜欢就好。”

蓝冉莹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浅浅,更多的是感激,她忙趁机附和,又夹了几筷子的肉放到蓝夫人的碗里,笑道:“姑娘说得对,娘辛苦了!”

蓝夫人笑望蓝冉莹,“不要给娘夹菜了,你自己多吃一点!”

“你也多吃一些!”蓝夫人回眸对浅浅笑道,不望招呼她。

小小的插曲,很快又淹没在蓝夫子和二郎的笑声当中,蓝夫人也恢复了沉默不语的样子,不过这回浅浅再望她时,她会回以一笑。

浅浅看蓝夫人慢嚼细咽,一块肉片要尝许久的样子,并不像是餐桌上的礼仪,讲究食不这些,反倒是在用心的品尝这些菜色。

再看蓝夫人露出来的手腕又特别的细小,浅浅都觉得十分的怜惜,再加上她对蓝夫人的好感,她温柔的就像水似的。

浅浅主动亲近,又夹了几筷子菜放到蓝夫人的碗里,笑着打趣说:“伯母要吃快一点,慢了菜都被他们抢光了。”

蓝夫人端着饭碗的手一僵,慌乱的看了一眼蓝夫子,见他看了过来,又急忙的将脑袋低垂,小声的对浅浅说道:“我够了,姑娘自己多吃一点,若是不够,我再去炒两个小菜来。”

蓝夫人说罢,便放下碗筷,浅浅一上按住了她的手说:“不用了!够吃了,我是看伯母吃得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若是我们来吃饭,害得你吃不饱就不好了。”

蓝夫人急得眼眶微红的说:“没有,没有,我已经吃饱了!”

浅浅怔了下,不知道蓝夫人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是好心好意的夹菜,又见她不自然这才打趣了一声,怎么蓝夫人表现得这么慌。

“我平时在家里就是一个大饭桶,娘也是经常省了她的给我吃,没想到今天要伯母省了给我吃,都怪我嘴谗,伯母的菜做得太好吃了,我都停不下筷子了。”二郎憨憨的笑着,缓和着气氛。

蓝夫子皱着眉看向蓝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显得小家子气,菜不够就再炒两个来,你省了自己这口不吃,这不是让客人笑话吗?”

蓝夫人忙应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蓝冉莹心疼的抱住蓝夫人娇小的身子安抚说:“娘,爹的意思是让你多吃一点,爹是心疼你,对吧,爹?”

蓝冉莹问蓝夫子话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因为她清楚蓝夫子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就听蓝夫子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嗯,你也多吃一点!”

浅浅眼神睃来睃去,觉得这一幕有些玩味,她侧目对真真扬了扬眉,就见她也是满脸猜疑的样子。

蓝夫子一句你也多吃一点,就像特赦一样,她能感觉到离得她近的蓝夫人在瞬间松了口气的感觉。

酒过三巡,蓝夫子和二郎都有醉意,穆清倒是眼神清明的看着俩人,他们说再干杯,他也就陪着喝,好像入肚的不是酒,而是水似的。

夜色渐浓,浅浅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对二郎说道:“哥,我们该回去了,不要耽误蓝夫子休息了。”

蓝夫子大着舌说:“没事没事,我们喝,再喝……”

浅浅看向一边的蓝夫人,示意她过来拉人,可是眼神使了几次,蓝夫人只当是没有看到,默默的垂了眼。

浅浅不解的皱了下眉,总觉得这位蓝夫人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出声道:“穆清,扶着我二哥走了。”

穆清眼神清明的扶着二郎就站了起来,二郎手里还端着杯子,一副还要人添酒的模样。

“蓝伯母,蓝姑娘,今日谢谢你们招待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啊!”浅浅回身对蓝夫人和蓝冉莹说道。

两人均是点点头,并未多留。

蓝姑娘起身过来,并说:“我送你们出去吧!”

“多谢!”浅浅和真真两人牵手跟在蓝冉莹身后左边,穆清搀扶着二郎跟在蓝冉莹身后右边。

才走两步,蓝夫子就追了上来,一下拉住了二郎的胳膊,大笑说:“不要走,我们决战到天亮。”

浅浅怔了下,觉得这句话好耳熟,想了下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某斗地主里面的台词吗?

浅浅当即脸就黑了一半,十分无语的看着蓝夫子,他这酒品可真差啊!

“蓝伯母,蓝夫子好像醉了,你先扶他回屋里休息吧!”

蓝夫人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下,小碎步走了过来,低声扶着蓝夫子的手臂道:“明天再喝好了,公子明儿一早还要上工,不要耽误了他们。”

蓝夫子一听蓝夫人的声音,就恼怒的挥开她的手,大声喝斥:“男人做事,女人哪有插嘴的余地。”

蓝夫子手劲大,用力一挥,弱如蒲柳的蓝夫人便倒退两步,一副险些摔倒在地的模样。

浅浅赶紧将人扶住,就见怀里的蓝夫人一脸苍白,紧闭了双眼。

“伯母,小心!”

浅浅的声音响起,蓝夫人睁眼,松了口气,气息微弱的说道:“谢谢!”

“娘,没事吧?没哪里受伤吧?”蓝冉莹快步过来,一下抱过蓝夫人,上下查看。

“我没事,别担心!”蓝夫人低声安抚,捏了捏蓝冉莹的手臂。

蓝冉莹咬着牙,像是在克制什么似的,抬脸时,笑容像被朦胧的月光笼罩了一丝黑暗。

“我送你们出去。”

这一次,蓝夫子安静了,闹的却是二郎。

在门口,他紧握住蓝冉莹的手,一脸急切的说:“蓝姑娘,我、我很喜欢你,想讨你做媳妇。”

蓝冉莹微怒的拨开了穆清的手,余光瞥见某人的身影,又是一脸虚伪的羞愤,“公子还请自重。”

浅浅扬了扬眉,也没有点破,只是劝着自家二哥。

“二哥回去了,蓝姑娘可不喜欢酒鬼,以后不许再喝酒了,清楚吗?”

二郎眼一怔,望着蓝姑娘保证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什么,我学我妹夫一样,肯定也让你像我妹妹一样幸福。”

蓝冉莹眼里的怒散开,微有迷茫,看了眼穆清和浅浅,却是难堪的瞥开了视线。

同桌吃了一顿饭,只要不是瞎子,自然都看得出来,浅浅他们这对小夫妻的感如何,这样的感,是蓝冉莹向往却不敢奢望的。

“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蓝冉莹声音不自觉的轻柔了些许。

不待二郎再多说其他,便望着浅浅他们示意了一眼,直接将屋门关了起来。

浅浅笑着看了眼闭关的大门,对穆清说道:“把我哥弄上牛车。”

四人驾着牛车出了巷口,浅浅却是独自下了牛车,叮嘱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回去看看再来。”

真真忙跟着跳了下来,说:“我也要去看!”

浅浅皱了下眉,本来想让真真留下来照顾这两位醉汉的,但看穆清目光清明,便问:“你留在这里照顾我二哥,有没有问题?”

穆清乖巧的摇摇脑袋,还附上一个单纯的笑容。

浅浅看他这样,便清楚他也有了些许醉意,倾身上前在他唇上轻吻一下,夸奖道:“乖乖的,不要乱跑,就坐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穆清好思绪清楚,不过就是面部的表有些不受控制罢了。

浅浅和真真俩人一起折回到蓝家,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咒骂声,脾气的人自然是蓝夫子。

“你们娘俩是什么意思,我叫一个朋友回来吃饭,你们一个两个没有好脸色,是不是想死啊?”

蓝冉莹不满的顶嘴,“爹,我们怎么没有好脸色了,你骂我就算了,你凭什么骂娘,你一句话,娘今天就在厨房里忙了一天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你看到你们这副衰样,我就不满意,我告诉你蓝冉莹,你敢给我弄砸了这事,我就打断你的腿!”

蓝冉莹哭着说:“你打断好了,反正你又不是没有打过。”

“傻孩子,别说了,快别说了!”蓝夫人一下抱住了蓝冉莹,低声啜泣。

蓝夫子又是一阵骂,倒也没有动手,骂完泄完的他,径直回了屋里。

真真拉了拉浅浅的衣袖,小声说道:“这蓝夫子还真是表明不一的人,我们若不是回头来看,都不知道他关上门竟然对夫人女儿这么差。”

浅浅笑了下,人不可面相,说的不就是这种人嘛!

“也没有听出什么,怎么办?我们现在回去吗?”

浅浅退后两步看了眼,说:“一会儿我们翻墙进去。”

“啊?”真真看了眼房墙,摇了摇脑袋说:“我可翻不过去。”

浅浅也没有指望真真翻过去,等会儿她先翻进去,然后再从里面给真真开门。

她现在虽然不确定这一家子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刚才蓝夫子说了一句很明确的话,让蓝夫人她们不要坏了他的好事。显然就是表明,蓝夫子和二郎相交是有图谋的。

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没有声响,蓝夫人母女俩都回了屋,浅浅这才翻墙而入将门打开,之后姐妹俩矮了身子,偷偷摸摸的到了蓝冉莹房间的窗下。

屋里有微弱的灯光,显然屋里的人还没有睡觉。

“冉冉,你也不要太倔了,我看家人还不错,不如你就听了你爹的话吧!”屋里是蓝夫人细小的声音,母女俩人显然在说着什么。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浅浅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真真轻声一点,别让屋里的人察觉到了。

蓝夫人的声音落下,就响起了蓝冉莹的叹息声。

“二郎虽然目不识丁,但我看得出来他品性不错,而且今晚与他同行的两个妹妹看起来也是知书达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庄稼人那样粗鲁,而且观他妹妹和妹夫相处,也能看出来,他们家应该是十分和睦温馨的。”

蓝夫人欣慰的说:“你也满意就好,娘就怕你心里觉得委屈。”

蓝冉莹反驳说:“娘,不是的!我不愿意!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

“为什么?”蓝夫人不解的低声追问。

浅浅和真真也同时皱起了眉,屋里俩人说话虽然隐晦,但明显说的就是嫁娶的问题,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嫁人,不愿意对方家庭过于和睦的。

蓝冉莹苦涩的说:“就是他们好,我才要离他们远一点,娘也是清楚爹的目的,我怎么能成为他的助力,而且爹这样人,当了官也不可能是一个好官。”

“可就算不是二郎,也会是别人,与其这样,你还不如选一个好一点的人家,至少你以后也能生活得容易一些!”蓝夫人带着哭音的劝着蓝冉莹。

她突然哭诉说:“都怪娘没有本事,若是给你爹生了一个儿子,他也不会这么对我们娘俩。”

蓝冉莹心中一痛,最恨的就是她不是男儿身,使得娘受尽了委屈。

“娘,你别说了,我还怨我为什么不是男子!若我是男子,家里的一切肯定都不一样,爹也不敢这样对我们!”

母女俩说着,又是一顿哭。

浅浅和真真蹲在窗下,对视一眼,互相叹息一声,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怜悯之色。

里面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蓝冉莹才即不满又有些甜蜜的骂道:“这二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清楚明白告诉了他,我不喜欢他,为什么他还要纠缠不放,还叫了他妹妹一起来。”

蓝夫人惊讶的看着人蓝冉莹,怔了下才恍然道:“你竟然和他这样说了,什么时候说的啊?”

蓝冉莹不自然的撇开了视线,脸色酡红的说道:“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我就说了!”

“你这傻孩子!”蓝夫人低低的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母女俩人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蓝夫人才一筹莫展的说:“可若不是二郎,就只能是商人了,不然找一个像你爹这样的书生。”

“不!”蓝冉莹一口就否决说:“你绝对不要嫁给爹这样的书生,我宁愿嫁给二郎。”

蓝夫人诧异的看向蓝冉莹,期盼的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二郎?”

“娘,你说什么嘛!”蓝冉莹不自然的出一声娇斥。

蓝夫人却是笑笑道:“二郎长得浓眉大眼,虽然不如他妹夫那般好看,但是二郎这长相是最合适不过了,即好看,又不会让别人太过惦记,而且身体看起来也好,最主要是他还很喜欢你,就是不识字而已,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不是说了,不愿意嫁一个像你爹这样的人吗?我看二郎就是和你爹完全不一样的人。”

蓝冉莹见蓝夫人这么担忧她的事,她也不好再把心事藏起来,只是隐晦的说道:“我对他倒有几分好感,但就是因为我觉得他不错,我才不想害他!她和我以前看到的男子不一样,他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也很直白**,但是却不会让我觉得恶心。”

“而且有本来挣银子的也不是二郎,我看他和他妹妹的感很好,以后若真是为了我,再三向他妹妹拿银子,他就算嘴上不怪我,以后他们兄妹感生变了,日后怕也是会怨我的,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何苦嫁给他,还不如直接找一门别的亲事,反正对方不是真心待我好,我也就不用愧疚他。”

“你这傻孩子!”蓝夫人抱着蓝冉莹哭了起来。

浅浅和真真听到这里,也不想再听下去了,大致事他们已经了解到了,虽然还不太清楚蓝夫子到底是想要银子干什么。

但想来是为了当官,不然的话,你蓝冉莹不会特别提起,蓝夫子以后当了官也不会是好官。

怕只怕是她当初豪放说出的一千两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或者是通过媒婆的口传出了一些什么话,不然就是她在镇上买的屋子,还是被一些察觉到了。

姐妹俩没有引人注意的又溜出了蓝家,一路走出巷口,到了牛车上面,真真才重重喘息一声,开始说话。

“第一次做贼,吓死我了,现在心都还在跳。”

浅浅回眸娇斥:“人只要活着,心就会跳!”

真真嘟高了唇,“这跳法明明就不一样嘛!”

浅浅没有和真真辩,望向一边已经睡着了的二郎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二哥还好吗?有没有很闹?”浅浅望向穆清,关怀二郎的时候,手也伸向了穆清的额,摸了摸说:“你也喝了许多酒,有没有不舒服?”

穆清摇了摇,拉下浅浅的手,一一回道:“你们走了,二哥就睡着了,我还好,就是有些口渴!”

“嗯!我们赶紧回去,今晚就在育幼院里住。”

浅浅明白喝多了酒的人,都会有口渴的问题,也没有多在路上耽误,直接就回了育幼院。

浅浅先倒了杯茶给穆清,让他舒服了,这才大家合力将二郎抬上了床。

“今晚就你和二哥睡,我和真真睡!”

浅浅对穆清说道,穆清看了眼床上的二郎,一脸的不乐意。

浅浅好笑的拍拍穆清的脸颊,哄道:“乖啦!就一晚而已,我现在去打水来给你洗手脚,好不好?”

穆清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真真,再想了下育幼院里也没有收拾出多的房子,便只能勉强的应下。

浅浅拉着真真俩人出去,真真努了努嘴说:“姐夫可真黏你。”

浅浅笑得甜蜜又得意的说:“你以后能找一个这样黏着你的相公,我也就不担心你了!”

真真嘟高了唇,羞红了脸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现在的事还远着,眼下最重要的是二哥!”

谈起二郎,浅浅轻轻一叹,无奈的说:“二哥并没有告诉我们,蓝姑娘已经拒绝了他的事,可见二哥是极喜欢她了。”

“喜欢?能有多喜欢,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真真不屑的撇撇唇,并不相信二郎就真的对蓝姑娘深似海了。

浅浅张了张唇,没有反驳。

真真一脸笃定的说:“二哥喜欢她什么,还不就是觉得她长得漂亮,能有多喜欢,以后遇到一个更漂亮的,二哥肯定就忘了她!”

浅浅不置一词,默默打了盆水回了屋。

她替穆清擦洗手脸,真真跟在一边照顾二郎,却是不满的嘟哝,“姐,你怎么不回我的话啊!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浅浅替穆清洗了手脸,又让他泡了脚,这能将脏水端起往门口一泼,折回身说道:“我们都不是二哥,不能代替他否决他的感,而且这样说,我觉得对二哥是一种轻视。”

真真不满的嘟高了唇,显然不认同浅浅的话,不过倒也没有反驳什么。

姐妹俩照顾好他们,便去了隔壁的屋休息。等梳洗后再上床,已经是一刻钟后,真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了,别翻了,你不就是想清楚我有什么打算么!”浅浅叹息一声,这若是不和真真说清楚,她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真真翻身不高兴的说:“姐你也真是的,早说开不就好了,我们姐妹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真将她当神啊!她眼下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的。

今晚所见之事,能看出来蓝姑娘的品性还不错,还若是有这样一门亲家,也是极难处的。

而且很显然能够看得出来,蓝冉莹很孝顺,而蓝夫人又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以后蓝夫子有什么要求,使了蓝夫人来说,或者用蓝夫人说事,蓝冉莹是不可能拒绝得了的。

就像这一次,蓝冉莹明明就不希望她的婚姻成为了她爹的踏脚石,但是蓝冉莹为了她娘还是妥协了。

连这么多的事蓝冉莹都愿意妥协,其他的事就更不用说了,毕竟女人,没有什么事,大得过终身大事。

“明天一早,我们和二哥谈谈,看他怎么决定,若是他执意如此,又能虏获蓝冉莹的芳心的话,我们就祝福他。”

真真一下坐了下来,不悦的娇斥:“姐,你傻了吧!你听不出来他们是什么意思啊!你看看叔,想捐官做,开口就是找我们要三千两,结了这样一门亲家,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浅浅伸手一扯,将真真拉倒躺在床上。

“激动什么,一切看二郎自己的决定,我相信二哥是懂分寸的人,看得清家里的形势,他不会做一些无理要求!”

真真轻嘲道:“反正一千两是肯定会要的!”

浅浅没好气的在真真的额上敲了一下,骂道:“你以后成亲,我都打算准备一万两的聘礼了,你二哥成亲,我出一千两怎么了?”

真真委屈的看着浅浅,嘟唇道:“我哪有怎么样,又不是花我的银子,我就是心疼姐啊!你的银子得来也不容易,以后花费的地方多了,给哥花了也算了,但凭什么是这样一门岳家啊!”

浅浅叹息一声,她心里哪里会如意,但还是这么一句话,万事都得二郎如意顺心才好。

不然的话,就算她替二郎选了一位各方面都优秀的女子,却抵不上二郎的不喜欢,这一切也是白搭的。

“好了,我知道你是紧张我的,但我有分寸的,夜已深!明儿再说。”浅浅说罢眯起了眼,翻过了身子,显然不打算再聊这话题。

她也不是一个傻的,自然不可能任人予取予求。

真真愤愤不平的低咒,“你现在心软,将来就有你后悔的,别怪我不提醒你!我觉得这样的岳家,早晚还会牵连我们的兄妹感,蓝冉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在这一点上,说得极对!”

浅浅眯起的微眸微微颤了颤,极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能如何,难道真的强势的去否决二郎的这一段感吗?

这毕竟是二郎第一次动心,若是处理不好,以后心里可能就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伤痕。她不敢自负的断定,二郎就是一时兴起,就是图蓝冉莹长得漂亮。

有什么,还是要等和二郎谈过再说,但真正做决定的人还是二郎,毕竟这是他的感路,她没有资格替他去否定什么。

真真虽然满心的不愤,但折腾得太晚了,之后还是沉沉的睡去了,倒是浅浅彻底失眠,想到未来的路,更是塞心。

她如何不知道真真说的是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蓝家一刀切干净,彼此之间也就不会再繁衍这么多麻烦的事。

临近天亮,浅浅眯了下,便早早的起了身,去厨房做了满满一笼包子,这才回屋里重新收拾自己。

看到略有憔悴的脸色,浅浅用真真的粉微微化了一个淡妆,人瞬间看起来就精神了许多。

“浅姐姐,你是不是起身了?”没多时,门口就响起了阿三的声音。

浅浅起身开门,小声道:“你真姐姐还在睡觉,有什么事吗?”

阿三弯了弯眼眸,笑说:“我看到厨房里有包子,就知道肯定是浅姐姐你醒来了,大哥让我来叫姐姐一起去吃早点。”

“嗯!”浅浅一笑,将门带上,便和阿三一起去了偏厅用早膳。

早餐浅浅准备得不算丰富,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孩子倒也是极好了,有肉包子还有稀饭,一个个都吃得满嘴都是。

“浅姐姐,正好你今儿在这里,我要不要通知那些夫子来让你过目一下?”

阿大放下筷子后询问浅浅。

浅浅皱了下眉,说道:“暂时不用,过两天再说,你和子衍当时询问过他们学问的事吧?”

阿大和子衍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说:“都问了,我们说的,他们都懂,但我们都觉得董夫子可能更适合我们一些。”

浅浅好奇的问道:“嗯?为何?”

阿大拧了下眉,回忆道:“董夫子虽然上了年纪,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举人出身,只不过后来没有走科举之路了,而且我看他注解的文章,见解很精辟独特,而且浅显易懂。”

浅浅点点头,对这些古文,她是真的不懂,因此,也没有多给意见,只道:“若是你们觉得他都好,便就用他好了。”

她本想过两天你再看看,不过阿大和子衍都觉得董夫子好,她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只要他们俩没有歧义就行。

“浅姐姐不看看他吗?你不是说要看他的人品吗?”阿大不解的看向浅浅。

浅浅失笑,“人品哪里是这么容易就看出来的,目前有真才学也是行的,你先通知他来吧!一个人怎么样,在以后的日常中,你们就能看出来,若是品性不好的,你们就自己多注意一些,将人请走了,也别让下面小的学坏了。”

“好!”阿大一口满下,回想董夫子的样子,倒是十分倾向信任他是一个善良之辈。

用过早点,阿大他们也各自忙各自的事,现在虽然还没有寻来夫子,但是一切的事也开始上轨道了。

邱子衍他们听了浅浅的意见,做了许多个沙盘,在上面教阿二他们识字是最适合不过了的。

这时候的纸张并不便宜,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奢侈品,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浪费,还是等以后有了一些基础,再开始到纸上练习。

邱子衍和阿大他们自做好沙盘起,每天都会教阿二他们识十个字,阿二他们即要一边做事,又要一边学习,倒也没有听谁说忙不过来,反而一张张小脸显得朝气蓬勃。

浅浅用过早点,在院子打起了五禽戏,姿势并不好看,引得阿三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绕着圈的笑闹。

“浅姐姐,你做这么丑的样子做什么啊?”

浅浅白了阿三一眼,轻斥道:“没眼光,这套五禽戏长期练习对身体很好的,你浅姐姐我可是每日早上都有打上一阵。”

其实浅浅也是才开始没几日,她想早点将身体练得健康一些,但是目前也没有时间做一些强化体力的训练,因此,只能先做这一些。

曦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浅浅也是一副笑吟吟的的样子,但一听浅浅说是对身体好的,立即跳了起来,小跑过来说:“浅姐姐,我想学,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浅浅笑着表示欢迎。

还孩子气的对阿三使了使眼色说:“你看看小曦多有眼光,再看看你!”

阿三眼一瞪,鼓着腮说:“我也要学!”

曦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阿三,解释说:“我就是想身体棒棒的,以前有一个姐姐和我一起行讨,后来有一天突然肚子不舒服,然后就这么去世了,听老一辈的乞丐说,就是因为那个姐姐的身体不好。”

浅浅拍拍曦的脑袋,安抚说:“小曦做得对!”

她侧目对两人道:“这个以后你们都要练,不止你们俩,以后育幼院来了孩子都要一起练,就当广播体操练习。”

“广播体操?”阿三不解的追问。

不过心里却是想着,反正大家都一起练的话倒也无所谓,也不怕谁笑话谁,而且她也想身体棒棒,并不想生病了就喝一些苦苦的药水。

“反正就是每日用完早点,大家集合了一起练习,你清楚这些就行了。”浅浅眼里划过一阵尴尬,她就是一次口误,也解释不清楚什么是广播体操。

浅浅带着两人正做着五禽戏的时候,就见二郎手里抓着一个包子,匆匆忙忙的说:“死了死了……”

浅浅拧了下眉,出声叫道:“二哥!”

二郎招了招手,口里含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我上工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浅浅满腹的话,到了嘴边,化为一句,“嗯,认真做事啊!”

“好!”

二郎急急忙忙的跑了,跟着她出来的真真,正好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的睨着浅浅。

浅浅白了眼她,“看什么,还不赶紧洗梳,吃了早点,带她们去做针线活!”

真真吐了吐舌,一副俏皮的样子说:“活该,明明有最轻便的路能走,一定要多走这么多曲折。”

浅浅扬手,伤势要打她,真真这才笑着跑开了。

因着二郎的事,浅浅他们也多在镇上待了一日,并见到了阿大和邱子衍都觉得满意的董夫子。

董夫子双眼如炬,一副清风道骨的样子,不似读书人,倒有点像出家的道士,再加上他衣服的颜色就显得更像了。

不过,不管怎么看,董夫子都是一副面容和善,很好相处的样子。

浅浅对董夫子也没有什么意见,因此,他就直接在育幼院里留下了,屋子是阿二他们帮着收拾出来的。

白日的时候,浅浅拿出昨天早就拿到的袖箭,教了真真练了一会儿,之后又和她们一起做了会针线活,一天倒是过得极快。

浅浅晚上特意让阿大多做了几道好菜,算是迎接董夫子的到来。

董夫子的老伴已经去世,家里也只有一个独女,又嫁到了隔壁县里,倒是要接他过去,可是他不愿意过去,如今他在这里当夫子,倒也算是件好事,确定了下来,董夫子便立即给他女儿去了一封信,让她放心。

董夫子也会喝些小酒,阿大他们的年纪还小,穆清又陪着轻酌了几杯,好在董夫子是用酒养身,浅尝即止,否则的话,浅浅还真要开始担心穆清的身体。

一直在育幼院里待到时间差不多了,浅浅和穆清俩人才起身离开,驾着牛车一路去了客似云来。

浅浅想趁着今日和二郎把话说清楚,也免得她一直担忧这事,而且回去了,姜氏若是问起,她也不好回答。

哪知道还没到客似云来,远远的在门口,便见到了蓝冉莹的身影,她站在客似云来的对面,一双小脚无意识的踢着地上的石子,时不时仰面看向客似云来里二郎的身影,显然就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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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最终抉择

浅浅好奇的制止住了穆清继续前行的步伐,让他将牛车停在了一边巷口,一双眼却是直直的盯着蓝冉莹。

不知道她这次过来,是听了蓝夫子的意见,过来向二郎示好,继续引得他的注意,还是打算顺从本心,让二郎对她彻底死心。

浅浅心里一叹,说来她还是自私的,她希望蓝冉莹能干净利落的将这件事处理干净。她即希望二郎能断了对蓝冉莹的想法,又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兄妹之,因此,这事蓝冉莹能处理好,是再好不过了的。

蓝冉莹在那边焦急的等着,浅浅在这边,也没有放宽一点心思。

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也不好走近,容易暴露出来,但好在她看得懂唇语,而她这个巷口离蓝冉莹站的位置并不远,能看清楚她说话的样子。

直到客似云来打洋了,蓝冉莹才走到对面去,在门口轻叫了一声二郎的名字,就见二郎一脸兴奋的走了出来。

浅浅看他的嘴型,自然读唇了他的话。

“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和你说!”

二郎热的招呼着蓝冉莹说:“有什么里面来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

浅浅看着二郎又快又急的说了一些,有些担忧俩人进了屋,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了,我就在这里说,我说完就走!”

蓝冉莹摇了摇,没有同意进客似云来,反倒是走到了她原先站的对面街道上,二郎忙跟了过来,一脸关怀的看着她。

“你是有什么事不高兴吗?”

蓝冉莹抬起清丽的小脸,直白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娶我?”

二郎脸上一僵,马上一喜的说:“嗯!我想娶你,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浅浅眉眼一皱,打量了蓝冉莹一眼,看她的表,实在不像是来谈说爱的,果然,就见蓝冉莹又开口了。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

二郎一脸苦涩的说:“为什么?你是嫌弃我的出身吗?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不!”蓝冉莹急急的否定!

她苦涩的笑说:“出身,什么出身,我比起你还不如,我倒是想找你这种一门心思过日子的男人,可是我不能拖累了你!我知道我不和你说清楚,你也不会死心的,我今天就直白的告诉你吧!”

“什、什么?”二郎有些紧张的看着蓝冉莹。

蓝冉莹轻笑的说:“我和你的相识,并不是你以为的美好,其实只是我爹设计的一个局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们家图你们家的银子!”

二郎懵了,一张俊容煞是难看的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家就是普通的种田人家,家里哪有什么银子?”

蓝冉莹不忍的看着二郎,“你们是没有,但是你妹妹浅浅她有啊!不管她现怎么否认,但是谁不知道她开了一间育幼院。”

“她对别人说是几个孩子自己开的,她只是认识她们,只是帮忙而已!但是谁又查不出来,这几个孩子以前只是街上的小乞儿,她收留的也都是无家可归的小乞儿,这些乞儿若是早有银子买房子,还至于沦落到当初行乞吗?”

二郎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所以?”

蓝冉莹拧紧了眉,低斥道:“你还没有听明白吗?一个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买下鬼屋,又养了这么多吃白食的孩子,可见她的家底有多丰厚,而我爹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二郎一脸苦涩的辩驳:“可我是我,我妹妹是我妹妹啊!就算你嫁给了我,这些银子也不可能变成你们的啊!”

蓝冉莹一脸难堪的偏开了视线,“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正巧你这时候找了媒婆问亲,而且挑的姑娘家即要门第好又要品性好还得有学问,这样的姑娘一般可不是会嫁入农家的。”

二郎尴尬的解释说:“这是我妹妹胡闹定的规矩,又拿不得准的!”

蓝冉莹幽怨的看着二郎说:“就是因为这话是你妹妹说的,反而大家都信了,甚至还有人说,只要真能让你娶上这么一门如意的姑娘,就算是上千两的聘礼,你妹妹也会出的!”

二郎睁大了眼,急急的说:“我妹妹是说了这话,准备了一千两给我娶媳妇,但这也只是我们自家人说说,当不得准啊!怎么这话就被人信了去。”

蓝冉莹幽怨的目光满是无奈,蓝夫子就是信了这话,惦记了这一千两银子,才会使了这么一个计,让二郎上勾。

她当天素面朝天,甚至在回来的路上,特意告诉了二郎,她不会对二郎有感激之,更不可能上演什么英雄救美后以身相许的故事,让二郎想都不要这样想,哪成想,就是如此说了,二郎还是将她惦记上了。

“你爹要这一千两银子做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的二郎突然开口问话。

他一脸受伤的表,站在远处的浅浅看了心中一痛,但也只能忍着,毕竟这一个骗局是早就准备好了,冲着二郎而去的,他一定要自己面对的。

蓝冉莹一脸羞愧的说:“我爹考了几次,都没有中举,这一次不知道自哪里听得了消息,说是一千两能买到试题,所以就打了你的主意。”

二郎苦笑一声,“竟然和我叔是一样的!”

蓝冉莹怔了下,不解的问:“什么和你叔是一样的?”

二郎简短说道:“我叔叔也是秀才,也是考了多年没中举,也是挖空了心思想在我们身上剥银子。”

蓝冉莹脸色一僵,尴尬的动了动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蓝冉莹眼中闪烁泪花,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急忙的转身就要走。

二郎的身体在大脑前一步做出动作,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他觉得若是就这样放走了蓝冉莹,他们或许就真的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你……”蓝冉莹诧异的回眸。

二郎抬眼,怔怔的看着蓝冉莹微红湿的眼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撇开你爹,你自己愿不愿意嫁给我?”

蓝冉莹心中一痛,不忍的开口,“你又何必这样。”

二郎定定的望着蓝冉莹,执着的说:“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不要骗我!”

蓝冉莹身子逐渐放软,微微垂眼,哑声道:“自小我就想过,我以后嫁的夫君一定不要像我爹这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恨透了他这样的读书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内里污浊不堪,我宁愿嫁给一个平平凡凡的庄稼汉子,本本分分的过一世。”

二郎眼神一亮,惊喜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若没有你爹的事,你是愿意嫁给我的,对吗?”

蓝冉莹微微一笑,“若是没有我爹的事,我也不会想着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定然是对未来的夫君充满了各种想象,哪一个女人,不想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一个盖世英雄。”

二郎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浅浅隔得远,也能感受到二郎的绪变化,她突然就想把真真叫来看一看,看她还会不会说,二郎对蓝冉莹只是一时新鲜。

二郎一手握住了蓝冉莹的手腕,俩人僵持了许久。

蓝冉莹突然侧目,小声问道:“你真的会像你妹夫对你妹妹一样,那般的疼你未来的媳妇吗?”

“我不清楚以后,但是对你,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都愿意。”

蓝冉莹迅速抬起小脸,微白的脸,颤抖的唇,她显然没有想到二郎的回答竟然是这样,这份感已经沉重到了这一步吗?

“你给我点时间好吗?一千两我会准备的,到时候你会嫁给我的,对吗?”二郎看着蓝冉莹的样子,清楚她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无,这一点小希望让他冲口说出了承诺。

蓝冉莹倒吸一口气,急忙说:“你这是何苦呢!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值得,我觉得值得!”二郎忙急急的点头,紧握了蓝冉莹的手腕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女子动心,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对你,我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要银子,我就努力挣银子给你。”

蓝冉莹甩着手臂,哭诉道:“你别傻了,我爹不会满足的,这次是一千两买试题,那下一次,下一次可能就要捐官了,但是捐官可就不是一千两了,你明知道我这里是深渊,你还跳下来做什么?”

二郎抬手轻轻擦去蓝冉莹眼角的泪珠,轻笑说:“为了这滴泪也是值得的,你爹待你如此不好,若不是我,也会有下一个!我不放心那些为了钱得到你的男人他们会真心对你,既然我对你不放心,我为什么不自己照顾你,不过就是银子罢了,我二郎有手有脚,我就不信我挣不到一千两!银子我会向我妹妹借,到时候我也一定会还给她!”

“可是、可是……你就没想过你家里人吗?他们会愿意吗?你妹妹不是要一门好亲家,不是想你找一个贤惠能帮你的好媳妇吗?”蓝冉莹急急的看着二郎,不清楚事怎么到了这一步。

她不是来劝二郎放手的吗?怎么成了俩人在商量如何才能走到一起。

二郎眼光一黯,晦涩的说:“我让她们失望了,不过我相信我妹妹她们,她们一门都是为了我好,若是我们的日子过好了,她们不会有意见的!”

蓝冉莹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说:“不,我不要嫁给你!嫁给你了,不单你苦,我也苦!你妹妹,你爹娘都会看不起我,我在你们家会寸步难行。”

二郎急着大声吼道:“你这样出嫁,在谁家不是寸步难行,至少在我家,还有我护着你!”

蓝冉莹嘴里一苦,眼泪流得更急了。

二郎他根本就不懂,嫁去别人家里虽然苦,但苦的却只是身体,嫁给了二郎,她苦的会是一颗心。

因为初识二郎,不管她如何,他都表现得太好,他许了太多的梦给她,让她对他产生了太多的盼望,若是嫁了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不可能不幻想,不可能不期盼,而这些期望落空的时候,才是真正钻心的痛。

俩人还僵持不下的时候,浅浅轻叹一声,“我们回去!”

穆清耳朵虽然好,但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因此并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能从他们肢体看出来,他们起了冲突。

“不和你哥说事了?”

穆清疑惑的问了一声,就见浅浅目光出神的望着前方,苦笑一声,“不说了,二哥已经选了他的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或许二郎的相法是没有错的,他这一刻是喜欢蓝冉莹的,若是为了银子舍弃了心爱的女人,他以后心里怎么也高大不起来。

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然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的疼,有什么道理交到别的男人手里,而且二郎说得也对,不过是银子罢了。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这句话以前在浅浅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没想到才来了这里不久,才经历了一次穷变,竟然就让她心态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竟然为了银子,想着让二郎放弃他心中所爱。

浅浅轻轻一笑,想通了这点,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再次开口让穆清走时,也是一脸笑意。

“我们赶紧回去,晚了又该关城门了,几天没见大白了,我也想念它了!”

穆清没再多问,鞭子一挥,驾着牛车就往西顺村赶。

他也有两日没有见大白了,虽然不担心它进食的问题,但心里多少还是十分挂念,毕竟在没有浅浅的日子里,大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

一路还未到家,浅浅便倒在穆清的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穆清温柔的双眸时不时低望了一眼浅浅,怕浅浅睡得不好,穆清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赶着牛车。

在快到家时,浅浅扭了扭脖子,动了下身子,穆清却是突然嗅了嗅鼻子,低看向浅浅的双腿之间。

只见他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似的,将牛车停了下来,埋浅浅双腿之间轻嗅了一下,才肯定的拧着眉,不解的问:“真的会晚来几天。”

穆清不敢再耽误,一路驾着牛车急忙回了家,沿路浅浅舒服的枕在穆清的怀里,也没有醒来。

穆清抱着浅浅回了家,大白就兴奋的低嚎了一声,穆清却是一个动作就制止住了,连和大白亲密的时间都没有,急忙将浅浅抱到了床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歪头看了浅浅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清楚他要做什么。

他记得上次浅浅小日子来时,有打热水洗干净。

也是,平时伤口也需要处理干净,想来这也是一样的。

穆清想到这里,便直接去了厨房,烧了开水,又兑了凉水,这才摆了一盆热水过来,七手八脚就将浅浅的裤子扒了。

浅浅本来就是一个警觉性很强的人,也只有在穆清的身边才会全然放松,但即使是这样,被人脱了裤子,她若还不醒,也就只有是死了。

“啊……你干嘛啊?”浅浅眼睛一睁,朦胧间就见一个黑黑的脑袋蹲在她的腿边。

浅浅惊呼完,坐直了身子,只觉得身下空荡荡的,这才现下身的裙子已经不见,就即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你干嘛啊?”

穆清一手拿着帕子无辜的说道:“有血!”

浅浅怔了下,反应过来,尴尬的红了脸,一下夺过了穆清手中的帕子,娇斥道:“以后这种事,我自己来啦!你不要帮我做了。”

穆清拧着眉,望了眼空空的手,又望了眼浅浅。

只见浅浅还一脸酡红的轻斥:“你怎么还不出去啊!”

穆清当即不高兴的又将帕子夺回,理直气壮的说:“娘说了,你特殊的日子是不能干活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恼羞成怒的说道:“这哪里是干活啊!你快把帕子还给我了,出去啊!”

“不要!”穆清执着的举高了帕子。

浅浅挣扎着爬起来,就感觉身下一阵热流,又怕血沾到床上,再一望穆清这样执着,当即破罐子破摔的往床上一脱,大声斥道:“随便你啦!”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又不是没看过,反正他们是夫妻。

即使浅浅安抚自己,让自己不要介怀,但是心里被拨动的弦却是那么的真实,等穆清将她擦洗干净后,她整个人都红都像煮熟的虾子似的。

穆清甚至还翻出了浅浅的月事带,让她穿上,这才给她换了一件干净的棉裤,之后将自己也梳洗干净了,便才上床休息。

穆清爬上床,浅浅便一下滚到了他的怀里,红着小脸商量的说道:“相公,以后这些事,能不能让我自己做啊?”

一声相公,听在穆清的耳里很舒服。

他很想答应浅浅的要求,但想了一下,又想到姜氏的话,便说:“不行,小日子的时候不能干活,等你小日子过了,就你自己动手。”

浅浅不雅的翻了翻白眼,揪在穆清的怀里,又是撒娇又是使泼,但穆清就是不松口,反而瞪着怀里的人,凉声提醒。

“小心血流出来!”

穆清一句话差点没把浅浅噎死,她誓,她下次来月事时,一定自己偷摸了处理,绝对不让穆清再现。

但是她显然看轻了穆清,他的鼻子这么灵,浅浅再怎么遮掩,也是逃不过穆清的鼻子。

次日浅浅起来的时候,床榻边上放了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温水,而穆清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浅浅脑子清楚的瞬间,立即下了床,将自己身上收拾干净了,穆清过来的时候,就见浅浅端着水要出去倒水,他一张脸瞬间落了下来。

“我……”浅浅望着穆清,对上他的眼神,她有种想去切腹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似的。

她忙将手中的盆往手里一推,尴尬的说:“你快去倒掉。”

穆清看着盆里微红的水,想到姜氏说过,来小日子时绪会不稳定,他想了想也没有怪浅浅自己动手做事。

他将盆里的水倒了,又洗了盆,这才折回去,将浅浅一下抱起,到了厅里去。

“娘说要喝红糖水,还有煮鸡蛋。”

穆清将浅浅放到凳子上坐下,便紧挨着她坐下,一双眉紧紧的盯着她,示意她快些吃。

在穆清的注视下,浅浅哭想不得的想着,当初姜氏告诉穆清的话到底是错还是对。

姜氏本来懂穆清不懂这些,会在浅浅小日子的时候做出些什么不妥的事,才会将小日子说得特别严重,哪里知道穆清竟然这么愣,一字一句全信足了姜氏的话,这也直接使得浅浅每次来小日子就像坐牢似的。

一连五天,浅浅被穆清限制了行动,就连去家,也是被穆清抱过去的,她当时是觉得即丢人又甜蜜,感觉很复杂,但是却笑得像中了乐透似的。

五天过去,浅浅的小日子也走了,她原本以为这几日二郎会回来说他和蓝冉莹的事,哪里知道他竟然连家门都没有回一趟。

浅浅不免怀疑,难道她走之后,又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动摇了二郎的想法,若是如此的话,这时候不正是二郎最痛苦的时候吗?

浅浅想到这里,便也坐不住了,穆清一解了禁足令,便催着他一起去了镇上。

客似云来时,还是像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客人,二郎有些闲,神色却还算好,也没有很是憔悴的样子。

“浅浅,怎么过来了?”二郎看到门口的浅浅和穆清,忙过来打招呼。

浅浅怔怔的看着二郎,问:“二哥,你没事吗?”

二郎不解的反问,“我能有什么事吗?”

浅浅踌躇了一下,才道:“蓝姑娘来找你的那晚,我正好也在附近,我看到你们谈话了,好像不太愉快的样子。”

二郎僵了僵,却是轻轻一笑,“没事,都谈妥了,不过她却不太相信我,和我定了一个约定,说是一个月后,我若是还执意娶她,便可上她家提亲。”

浅浅早就想通了,听到这答案,也没有什么反感,反而笑得真诚的说:“如此就先恭喜二哥了,马上就要娶美娇娘了。”

二郎笑容一顿,欲又止的看着浅浅,却是说:“没事!你们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不?”

浅浅没有拆穿二郎,想着他现在不说,可能有他的什么想法,再者,这事二郎早晚得和她。

反正她银子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其他的倒不是她能参与的事,二郎和蓝冉莹的感,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去展好了。

出了客似云来,浅浅去了一趟铁匠铺,铁匠说这刀太难打了,他以前都没有做过这种,一时还打不出去,还要多些时日,浅浅也没有催他,只让他做工精细一些。

穆清知道浅浅这把刀是做了给他的,因此也是十分的惦记,听铁匠说一时打不好,他不免还担忧的皱了几下眉,很怕浅浅要送他的这份礼物,最终落不到他的手上。

不过五六天没有到育幼院,浅浅再来时,现院里加上阿大他们六人,竟然有了十三人。也就是说,除了曦他们三个,后来又收留了四个小乞儿。

阿大带着他们过来认了人,这次收留的全是男孩子,年纪最小的应该只有四五岁,身上已经长了疮,看起来十分可怕。

阿大他们也已经请了大夫过来,说是伤口浓溃烂了才会这样,如今已经清理干净,只要照着擦药喝药,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好在孩子还小,身上的疤也容易消散,长大了兴许就没了。

名字是阿大取的,上次浅浅给曦他们取了名字后,便说过了,以后再有孩子来,就让阿大和子衍取名。两人都读了几年诗书,相信取一个孩子的名字应该是很容易的。

“浅姐姐,我们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认完了人,阿大和邱子衍一起找了浅浅。

浅浅笑吟吟的说:“我不过几日没来,育幼院就已经逐渐上了规矩,你们真是太也不起了!”

阿大和邱子衍俩人均是笑笑,认真的说道:“浅姐姐将这事交给我们,我们自然就得好好做好,不然的话,就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好意。”

浅浅欣慰的看着两人问:“你们要说什么,可是手里的银子不够用了?”

阿大和邱子衍苦笑一声,“也是不够了,所以我们才想和浅姐姐说件事,我们俩都觉得不能再这样不事生产下去了,我们得做些事挣些银子才行。”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你们觉得你们能做什么?”

阿大和邱子衍对视了一眼,阿大说:“以前邱大哥家里做的是布坊生意,而且邱大哥也懂得染布,我们的意思,不如就开间布坊,可好?”

浅浅扬了扬唇,之前倒没有打听过邱子衍家中经商是做的什么,开布坊,倒是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这是他们主动提起来的。

“行,生意是谁管?”浅浅什么也没问,就满口应了下来。

俩人面上均有笑容一闪而过,阿大高兴的说:“染布的事就交给邱大哥,我负责销售。”

浅浅眯眼一眼,促狭问:“怎么,不打算回去了吗?不要好好念书吗?”

阿大脸上的挣扎一闪而过,却是很快的笑说:“这不影响的,我白日忙布坊的生意,晚上再温书,我也和夫子说了,他同意给我加课。”

“他是同意了,但是你也不想想,他这么大的年纪了,日夜给你们上课,他的身体可否受得了?”

浅浅一声责问,便把阿大难住了。

她抬眼望向邱子衍,“染布坊的生意就由你一个人去办,你若是有什么地方要用到人跑腿就交给阿二阿四好了,但谈生意的话,自然还得你亲自出马,而且在你爹手里失去的生意,你就不想亲手拿回来吗?”

邱子衍明显被浅浅说动了,却是习惯性的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重皮相啊!虽然我不赞同你这样,但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你等着!”

面具是早就做好了的,浅浅一直就放在这里,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拿给邱子衍,这次正好赶了巧。

浅浅拿了面具快速折了回来了,面具是狐狸造型,大小正好遮了眼睛和颊上的伤,露出光洁的额和红艳的唇。

狐狸面具是金黄色的,表面有一声镀金,设计得十分的巧妙,浅浅也是花了一些心思。

“这……”邱子衍迟疑的接过面具。

浅浅叹息的笑说:“我虽然不觉得面上有疤会怎么样,但若是你介意的话,我也不反对你这样,不如就戴上这面具吧!这是我特意给你设计的。”

邱子衍感动的看着浅浅,“花了不少银子吧?”

浅浅嗔了眼邱子衍,笑骂说:“少肤浅了,你赶紧戴上,看大小合适不,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你以后就多替我挣银子,正好也给自己换一个纯金的!”

她目前条件有限,打造出一个鎏金面具就已经够奢侈了,纯金的面具,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这就很好了!”邱子衍手指微颤的戴了上去。

阿大立即惊喜的说:“真适合,整个人看起来又高贵又神秘。”

邱子衍有些尴尬的摘下面具说:“大小正好合适,多谢浅浅!”

浅浅不在意的挥挥手,“少说这些话,你只要觉得喜欢就好,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这只是让你出门时戴的,免得你觉得有些目光不顺眼,但是在家里,在我们面前,可不许戴了这面具,这面具可不是让你逃避用的。”

邱子衍神色复杂的看着浅浅,她什么替他想到了,他还能说什么,万语千泄成一句。

“谢谢!”

浅浅嗔了眼邱子衍,笑骂:“才说不准这么客套,你又道什么谢,快说说,你开一家染布坊要多少银子?”

邱子衍斟酌了下说:“我和阿大都觉得我们经验不足,慢慢来,生意先小一点做,可能需要二百两的成本。”

“二百两够吗?”浅浅不懂染布,但也清楚做这些总是要场地,要工具,还要请工人的。

邱子衍解释说:“我们就打算在后院先试试,看染出来的布成色如何,我虽然知道步骤,但当初也没有亲自动过手,工人的话就是我们自己的,起初规模小,也不用请人,我们自己人就足够了。”

浅浅看他们已经这么有计划了,连这些都想好了才来和她说的,便也没有阻止,只道:“好,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到时候记得来找我,还有,这些孩子都还小,你们自己也是,有什么做不好,便请两个下人回来就是。”

之前浅浅不提请下人是因为她收留这些孩子,毕竟不是让他们来享受的,而是让他们学会一门求学的技能。

但是眼下却是不一样了,邱子衍既然打算开染布坊,以后肯定就需要人手,如今先请了人,虽然名目不一样,但作用是一样的。

浅浅倒不怕邱子衍他们会失败,因为他们有决心有冲劲肯钻研,这样的人就算失败几次也不惧怕,最终他仍然是会站起来的。

看到育幼院在邱子衍他们的手里这么快有了起色,浅浅觉得她也不能再懒散下去了,买山林的事得马上提上日程,早些处置妥当才行。

浅浅回去便和永福说了这事,让他四下放出风声,看附近哪里有山林要卖的。

永福初听浅浅要买的是山林,略有不赞同的说:“怎么买山林啊?一般不都是买果园吗?不然我们也买果园吧?”

浅浅耐心十足的解释说:“山林比较便宜,而且我们现在和何家合作,也不怕树木没地方销售。”

永福还是不认同的说:“这一颗树长成要多少年啊!这多么的划不来啊!”

浅浅笑道:“买一座带别苑的山庄,也算是置产业了,一来做了生意,二来置了产业,庄子里每年也能有些生产,挣些小银子也是不成问题的。”

永福这样一听,倒是附和说:“这还差不多,若是买那光秃秃的几颗树就太划不来了!”

浅浅见永福同意了,便忙说:“爹,你认识的人多,这事你去帮我问问,看哪里有山庄要卖的。”

永福虽然是一口应下了,却面上难色,他这样的普通庄稼汉哪里认识什么能卖山庄的土财主啊!

浅浅认识的人比永福还少一些,而且也不是要永福去问别人,而是让他将消息散布出去,如此一番解释,永福面上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消息散布出去的第二日一早就有人登门,而且穿是衣冠楚楚,但是说话却是一副下人的样子。

“这里是家吗?我家主子有一处庄园要卖,想请买主过去一谈。”

对于这突然上门的卖主,永福一点也不敢怠慢,忙让姜氏去把浅浅夫妻俩叫了过来。

浅浅五禽戏打到一半被姜氏拖回了家,在路上她就听了姜氏说了什么事,因此,看到端坐在厅里来人便好笑的问道:“你家主子都已经差你来了,你直接和我谈不就行了吗?”

男子起身而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姑娘,在下人微轻,做不得主,还请劳烦你跟在下走一趟。”

浅浅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多岁的青年,身材挺拔,面容严峻,而且看他的站姿,又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这样明显出类拔萃的男子,竟然只是一个下人?

浅浅不免有些疑惑的问:“你家主子为什么要卖了庄园?”

男子眼神微凉的看着浅浅,反问道:“怎么,你买庄园,还要问人家东家为什么卖庄园吗?还是说,你每次上酒楼用餐,都要问人家掌柜,他为什么要开酒楼?”

浅浅伸出食指点了点,最终满腹反驳的话满口咽下,不愿的说:“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以对。”

“好,我跟你去!不过先说好,庄园我得先看看,不满意,我可不会要!”浅浅将话说在前面,还是这青年男子目光坦荡,这才敢与他同行一路。

男子理所当然的说:“这是自然,我家主子还不至于会逼你强买强卖。”

“这人怪怪的,跟着去,没事吗?”永福不放心的站在浅浅的身边,用着自以为是的小声问道。

但殊不知对方是习武之人,这句话不落一字的全入了他的耳里,浅浅也清楚他能听到,有些好笑的说:“没事的爹,我看他长得不像坏人!”

永福反驳的说:“坏人会写在脸上吗?还是不要去了吧?”

“爹不用担心,我和穆清两人去,有什么事他会保护我的!”浅浅笑望了一眼穆清,他便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俩人相识一笑,宽慰了爹娘几句,便跟着男子出了门,上了门前一辆高大的马车。

直到这时,浅浅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好笑的问道:“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你家主子姓什么?”

男子挥着马的鞭子顿了下,才凉声道:“长夜!至于我家主子,你见了自然就清楚了!”。。

074便宜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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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眼一眯,倒没有回话,她还真的不敢要!她做事喜欢明码标价,这种不清不楚的好处,她不敢拿。嫂索,看最哆的清女生爾說

季如风好笑的逗着浅浅,“怎么,不敢买了吗?”

浅浅一副便秘的表望了季如风良久,才道:“你可真是败家!”

“一百两就一百两,还需要原因吗?难道你觉得太贵了,拿不出来?不然就十两好了。”季如风甚是大度的说着。

若不是有季如风的帮助,县太爷的事也不能这么快的处理干净,而她手边就算有大把银子,也只能躲躲藏藏,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使用,更加提在镇上买宅子的事。

毕竟银两的事好说,人的事可就难办了,谁知道季如风以后会让她拿什么回报,更何况当初本来就承了季如风一个恩。

这片山,再加上这座庄园,怎么也值大几千两银子,他竟然就一百两贱卖了,虽然这种便宜浅浅倒是想占,不过她可不愿意无缘无故的得人好处。

浅浅面色一正,不解的问:“你真打算一百两卖我吗?为什么?”

季如风笑得无奈的收回了手。

浅浅甜蜜一笑,“我家相公可疼我了,你少动手动脚。”

季如风和浅浅同时愣了下,特别是季如风,傻眼了一下,才大笑道:“你们这对夫妻怎么跟护犊子似的,把对方也看得太紧了吧?”

季如风抬手,动作稍显亲腻的往浅浅的额上敲去,却被穆清一下挡开。

浅浅撇了撇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季如风失笑的说:“我还没见过哪人像你这样,得了便宜不赶紧占,还大声嚷嚷。”

浅浅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你疯了吗?这么大的一座山,这么好的一处庄子,你就一百两卖给了我?”

季如风笑:“就是一百两!”

浅浅眼睛一瞪,一脸古怪的说:“总不至于一百两吧?”

季如风笑着继续摇。

浅浅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千两吗?”

浅浅狐疑的看了眼季如风,肯定不可能是十万两,难道……

季如风摇了摇,笑说:“再猜。”

浅浅一看,便脸色变了,为难的说:“一万两也太贵了啦,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银子!”

季如风拿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也没有开口说价。

浅浅摸了摸鼻子说:“便宜一点呗,但也不能让你亏,你看着说数吧!”

季如风扬眉,突然大笑道:“行,你要多便宜。”

浅浅眼微微眯起,一副偷腥的猫儿似的,狡黠的说:“说得这么好,待会儿谈价的时候,能不能便宜点给我。”

他突然抬起眼,满目赞赏的说:“你这话说得很好!”

“少年强则国强。”季如风回味的念了一句。

浅浅捏着下巴,好笑的说:“照你这样的说法,我倒真是为了魏国做了一件好事,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少年强则国强。”

季如风笑容不减的说:“不管起因是什么,结局你总是收养了这些孩子,不至于让他们无家可归。”

浅浅一副不敢当的模样,嘟嘴说:“你别把我说得这么高尚,我可没有这么高尚,说白了,我不过就是被四个小鬼缠住了,后来想着,反正养四人也是养,不如就多养几只。”

季如风回眸,妖娆一笑,“你不也是吗?”

浅浅诧异的看着季如风,不敢置信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国的啊?”

季如风目光眺望远方,略有感伤的说:“我们魏国若是多些像你这样的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这是迟早的事。”

浅浅对季如风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你倒是消息得到很快,也没有收留多少个,就是几个孩子而已。”

季如风轻笑着点了下脑袋,突然话峰一转问道:“听说你在弄一个什么育幼院收留了不少孤儿?”

浅浅眼睛一亮,“包括这座山庄吗?”

季如风不甚在意的说:“就这块山林怎么样?”

“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看季如风不打算说,她也清楚再问也问不出来,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但口气却不太好。

季如风不着痕迹的又打量了眼穆清,眼中疑惑的光芒一你闪而过,这才笑说:“我们不如来说说正经事,你是要买山林对吗?”

浅浅不信任的说:“那你刚才准备说他像谁!”

季如风回神,看着浅浅笑说:“这样一看,又不太像了!”

穆清并不是石缝里蹦出来的孩子,他也是有爹娘有亲人的,若是有一个人和穆清长得十分相似,就算不是爹娘也可能是亲人。

“像谁?”浅浅有些紧张的握紧了穆清的手。

季如风上下打量了几眼,喃喃道:“这也太像了一些!”

浅浅却是注意到季如风微微变色的脸,当即微眯了眼,小心翼翼的回答,“怎么了吗?他一直住在西顺村啊!”

穆清不大愿意理季如风,自然就不可能开口回话。

“你幼时可待过都城?”

他早就听说了穆清长相出色,可是却没有想他竟然会长得这么像一个人,这模样显然有他的七分相似。

季如风视线落到穆清脸上,却是微微一怔。

他倒是清楚这对小夫妻甚是恩爱,却没有想到浅浅对穆清的喜欢是这种强势的喜欢,而且穆清好像还挺习惯的。

季如风双手一摊,无奈的说:“行,不笑了行吗?”

虽然穆清是不懂人世故,而且季如风也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她却不喜欢有人笑话穆清,即使只是开玩笑。

浅浅一声轻斥,只差没有骂出白痴两字。

浅浅理所当然的说:“他是我相公,我不护他,我难道还护你啊!”

季如风笑容更甚,打趣的说:“你倒还挺护他啊!”

浅浅不悦的瞪了眼季如风,不高兴的责问:“怎么,我相公哪里博了你一笑吗?”

“你相公倒是挺有趣的。”

穆清面无表的看了眼季如风,什么话也没有说,季如风怔了下,突然莞尔一笑。

浅浅还是装傻的不回,侧目穆清说:“对了,这位就是之前我向你说起的季如风季少爷。”

“算了,看你这样子就清楚你没什么诚意,不过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季如风见浅浅不回话,故意以退为进的说道。

季如风长相妖孽,属性腹黑,这可是浅浅之前见他时,对他定的评论。

浅浅防备的看着季如风,就说她刚才看他怎么怪怪的,原来是穿了一身白衣装纯洁的原因。

季如风玩味的挑高了眉,“真要谢谢我吗?”

浅浅谈起县太爷被砍脑袋的事,十分真诚的说道:“之前的事谢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出手,县太爷肯定还在这里鱼肉百姓。”

浅浅微耸肩,倒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季如风之前帮了她一个大忙这事是错不了的。

“我也没想到要买庄子的人是你。”

季如风微抬左手,轻轻一挥,手中的枫叶随风而飘远。

浅浅笑得促狭的说:“真的是巧遇吗?若我没有记错,是这位长夜公子将我们请来的。”

季如风抬眼,一双桃花眼闪闪亮,“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浅浅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季如风吗?

浅浅顺着他的身影望去,只见一名男子站在不远处的枫树下,白衣黑,眉目如画,低着头拿着片枫叶,看上去很专注的样子,微风吹起他身上的白衫,恍若如仙如梦的幻境。

“主子!”长夜还未走近,便停了下步子,然后才快步走去。

后院里种满了红枫树,浅浅眼前一亮,没想到山庄里面有多么多红枫,等再过一个月的时候,这开满的红枫该有多漂亮啊。

长夜挺直行走的背影微微僵了一下,只当是没有听见浅浅的嘀咕声,一路带着他们走到后院。

浅浅撇了撇唇,“一问三不知。”

长夜一板一眼的回答,“待会儿主子会和你说的。”

若是的话,这山庄肯定就是包括在里面的,而这山庄看起来倒十分的气派,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浅浅和穆清两人手牵着手跟在长夜的后面,一双眼四下看着,好奇的问:“要卖的不会就是这片山林吗?”

长夜将马车丢给门房,几步走到前面,回说道:“赶紧点,我们主子还等着你们。”

一边的长夜看了,忍不住睃了一眼,这个男人的脾气可真好,若是换了他,早就吊起来打了。

“好!”穆清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算了,我们一会儿去醉香楼!”

穆清为难的望着浅浅,浅浅笑着叹息,哪里还忍心再为难他。

每次什么事都是她拿的主意,她虽然私下有注意穆清的口味,倒是清楚他口味略重,不太喜欢清淡的食物,再就是偏肉食,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了。

浅浅翻翻白眼,娇斥:“我是想知道你想吃什么。”

穆清为难的说:“我真的想不到你不想吃什么?”

“讨厌啦!都到了,还没想到吃什么?”浅浅不满的嘟高了唇。

长夜听他们谈话一路过来,真觉得这女子就是该吊起来打死,特别讨厌,净瞎折腾人,也就她家相公脾气好,受得了她。

俩人一路到了山庄,全都在讨论吃什么,不管穆清说什么,浅浅都说不想吃,而穆清要浅浅说一个想吃的,她又说随便。

“我不想吃鱼啊!”浅浅窝在穆清的怀里,撒娇的哼唧着。

穆清眉再次拧了一下,思索说:“嗯,不然去吃鱼?”

浅浅瘪了嘴,“那会儿是天正热,肯定就喜欢啊!这会儿天都转凉了。”

穆清想了下,又说:“不然去粥铺喝粥?你之前不是也喜欢吗?”

浅浅嘟高了嘴,“又吃烤鸡啊!不要了啦,人家都吃腻了,而且这几天在家里,你一直给我补补补的。”

这会儿被浅浅一问,倒是难倒了,他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便说:“上次我看你吃醉香楼的烤鸡很喜欢,我们去吃好吗?”

穆清微拧了下眉,他以前对膳食并不讲究,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因此,以前并没有花时间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浅浅嘟了嘴,嗔道:“你想啊,我都随便。”

“你想吃什么?”

穆清微微低垂,更方便浅浅玩他的青丝。

“中午我们吃什么啊?”浅浅玩着穆清垂下的梢,随意问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还玩起神秘来了,不过即来之则安之,马上就要见到对方了,她也不好奇了,窝回了马车,无骨似的赖在穆清的身上。

075秋收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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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他们带着乔三公回了育幼院,浅浅一家人回了西顺村。嫂索,看最哆的清女生爾說

次日,浅浅他们用过早点就回去了。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乔三公肯教就行,她也没有贪心得想让乔三公倾囊相授。

穆清感受到浅浅的回护,眼中一暖,细想了下说道:“他说我是练武的奇才,但就是过了最佳的年纪,现在再学武已经晚了,不过晚上教了我不少东西,让我自己一直练习。”

浅浅嘴巴一努,不高兴的说:“他年纪还老一些!”

穆清微拧了下眉,“他说我年纪太大了。”

浅浅见他青丝还滴着水也不擦,便拿了干净的帕子帮他擦拭,并主动问道:“乔三公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穆清低嗅了嗅,默默的出去沐浴了再回屋。

晚上穆清回房,一身臭汗,浅浅捏着鼻子打趣的说道:“你这是去学武了,还是跑长征了啊?”

跟了不一样的主子,自然就有不一样的规矩,信讲究的是前任主子,又不是刘老,因此,他没有二话的就将这事应下且记在了心里。

“行!”刘老满口应下。

浅浅满意的笑说:“行,你看看哪些树能用了,就记一下,往后这些树,我们都拿出去卖,也多一笔收益。”

刘老不明所以的答道:“是有,以前的主子不喜欢山上光秃秃的,说是影响运势,不单山上种了许多树,就是成年了的,也没有像别家一样砍伐了去卖。”

“对了,山上有许多大树都能做成家具了吧?”浅浅可没忘了她买山的主要目的。

他倒是不负浅浅的信任,并不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被季如风留下来,经了他眼的人,都差不到哪里去。

“多谢小姐信任,老奴一定不负小姐所托!”刘老感激的点点头。

而且一百块两买来的庄子,以前有什么,浅浅也不甚在意,并没有扣门到要精算到一分一毫的地步。

更何况刘老也是极自觉的,她还没有提,他就把帐本拿了过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浅浅挥挥手说:“不用了,下次我再过来的时候,你再给我看吧!我信得过你!”

刘老点点头说:“那行,老奴整理了,过两日再把帐本给小姐过目。”

浅浅随意一翻,不甚在意的说:“以前怎么样,我也管不着,这帐本我也就没必要看了,你只要把现如今的数目入帐就行了。”

“这是近两年庄上的帐本,小姐你过目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再问老奴。”

稍晚一些,浅浅回了房,刘老便把帐本拿了过来,厚厚的几本。

浅浅对穆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虽然穆清年纪大了一些,但好在他记性好,悟性佳,看到了的招式,回来多练习几次,总能学会的。

浅浅自然看得出来,乔三公是为了阿大和阿三才留下来的,不过这种事,也没有忘了为穆清讨福利,让穆清跟着一起过去了。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饭后浅浅陪着爹娘在院里散步,大伙也都各忙各的事去了,阿大拉着乔三公询问武功的事,乔三公也没有推辞。

乔三公笑意满满的看了眼浅浅,算是同意了这事。

“酒香味醇。”

浅浅清楚乔三公嗜酒,自然不会给他准备差酒。

乔三公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就要看你准备的酒是什么酒了。”

“住下倒是没问题,包吃包住,还每日一壶好酒,但就有一个要求,你闲瑕无事的时候,教这些孩子几招防身术,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出身,若是自身再没有一个本事,以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

浅浅苦笑的摇摇,乔三公倒是看得透彻,她若是不趁机提出一些要求,就太对不起她自己以及育幼院的孩子了。

乔三公抬眼笑说:“反正怎么样,你都会留下我的,我就不浪费那表了。”

浅浅好笑的说:“你若是表到位一点,我会更加相信你说的话!”

“嗯,我是很辛苦的!”乔三公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含糊不清的说着。

浅浅正想着怎么将乔三公留下,没想到他就主动开口了,因此一时还有些傻眼,阿三看向浅浅,惟恐浅浅不会答应,忙撒娇道:“浅姐姐,就留下乔爷爷吧?乔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在外面奔波很辛苦的!”

乔三公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浅说道:“正好我最近也累了,身无分文,相信你不会在意多收留我这么一个人吧?”

浅浅看他们这样,也没有打断,直到邓嬷嬷和刘老端了饭菜进来,她才招呼众人入座。

其他人都听得十分的入迷。

“你太夸张了。”

因此,除了浅浅时不时说上两句。

永福和姜氏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楚的版本,以前浅浅和他们说的时候,也是模模糊糊一句就带了过去。

阿三喜得小脸通红,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浅浅之前盗县太爷库银的事。又说她之后是如何清高,对盗来的银子分文未留,都给百姓,再又是如何收留了他们了,一字不漏,详详细细。

浅浅看了眼偏厅里的人,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便对阿三点了点头。

阿三不奋的举起手道:“我来说,我来说!”

浅浅耸耸肩,乔三公面前也没有隐瞒,直道:“我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这些帮助他们的银子都不是我出的。”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有这么广阔的胸襟,真是让人佩服!”

乔三公诧异的挑了挑眉,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浅浅,只觉得这位小姑娘眉清目秀,神采飞扬。

阿三的小手将人一个一个的指了过来。

“是浅姐姐收留了我们,我们本来就是大街上要饭的,像他,他,他,还有他……”

阿三仰着小脸,亲腻的和乔三公说话。

待移步到了偏厅,乔三公才疑惑的问:“怎么这么多孩子啊?”

“这就好!”这里离镇上也不近,一来一回,白折腾刘老不说,也还极费时间。

阿三笑眯眯的应声,“刘爷爷说有酒,一会儿取来给乔爷爷喝!”

“行!家里有酒吗?”浅浅问话时,看向跟在刘老身边的阿三。

刘老快步迎了上来,恭敬的说:“小姐,马上就能开饭了,先去偏厅稍等片刻。”

浅浅打着小算盘,将人全都领回了屋,在门口折腾的这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当初阿大还是贵公子时,求着乔三公教他武功,乔三公都不乐意,想来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若是能把乔三公留在育幼院,教这些孩子一招半式也是好的。

她看乔三公就不是简单,再加上如今阿大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就更加清楚他有多厉害。

浅浅一改刚才的模样,热的将乔三公往家里请。

“好了,别这样,你们难得再见乔三公,就不要说以前不高兴的事了,快些把人请到屋里去,阿三去找刘老,问问他山庄里可否还有酒,没有的话,就让他出去打壶好酒回来。”

阿大向来温文尔雅,难得如此失控,可见他心中压抑了多久,又对这位即是后母又是姨母的女人有多恨。

阿大回眸厉声喝斥:“你还叫她姨母!以后不许叫了,她就是一个贱人,贱人!”

乔三公皱了下眉,当初他不愿意收陆子睿为徒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官宦人家麻烦多。

阿三哭诉道:“姨母怀了弟弟,所以她便容不下我们了,说我和哥哥挡了她肚子里孩子的路。”

他在陆家住过一段时间,陆腾扬虽然不是多维护子女,但是对陆子睿也是十分看重的,一副当做接班人在培养的架式,怎么突然就让这双嫡子嫡女沦落到这一步了?

乔三公诧异的微睁了眼,不解的说:“可是你爹后来纳的女人,不是你们的姨母吗?怎么会?”

阿三眼眶一涩,眼泪涟涟的说道:“是爹爹不要我们了,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弃我们于不顾,让那个女人害我们兄妹。”

“怎么会?难道陆家没落了吗?不至于啊?”

不过乔三公对这对兄妹倒也是十分喜欢的,只是阿大达不到他收徒的标准,再者,他闲云野鹤惯了,这一生就只想收一个徒弟。

乔三公惊讶的看着阿三,当初他嘴谗贪了他们家的酒,但是事后也传授了一套武功给阿大,两者也算是两清了。

阿三扯了扯身上的粗布,不自然的扬起笑容,微苦的道:“这样很好,若不是浅姐姐收留了我们,我们现在还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乔三公惊讶的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一眼问:“你是轻灵?怎么穿成这样?”

“乔爷爷。”阿三自阿大的身后跑来,仰起一张漂亮的小脸娇声叫道。

老者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说:“别别别,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叫我乔三公或者乔爷爷吧!”

阿大高兴的说道:“虽然我没有正式拜入师父门下,但是师父教过我武功,就是我的师父了。”

老者怔了下,突然笑道:“原来是陆家小子啊!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你怎么又叫我师父!”

浅浅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眸一看,就见阿大热泪盈眶的跑了过来,仰起一张孺慕的小脸,兴奋的问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076陷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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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我们不幸福,你凭什么幸福,你等着,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唐玉君疯狂的宣誓完,便急急的扭身走了。

但面对他的指责时,却是不紧不慢的否定说:“不,我虽然不喜你们往我身上泼脏子,但是我却要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不可能嫁给穆清,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幸福,再说事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们也得到该有的惩罚了,我和你们之间已经两清。”

浅浅看着唐玉君的模样,显然已经癫狂入魔了,她心里暗暗起了戒备。

唐玉君恨恨的说:“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恨小蕊,你恨我们是不是?若不是我们,你根本就不用嫁给这个人,也不用背上这么多污名,对不对?”

浅浅怔了下,抬眼追问:“小蕊出事了?孩子没有了吗?”

“不管你怎么舌灿莲花否定这事和你有关系,但若不是你,小蕊就不会有事,我们的孩子也定然能够平安的出世!”

他脸色难堪轻躲着,显然过去是他难以面对的一个难堪。

“我……”唐玉君脸色一白,倒退数步。

浅浅轻嘲的笑了起来,“是吗?如果你真的这么爱吕小蕊的话,她当初她被族规处置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浅浅怔了下,细细打探唐玉君,原来他对吕小蕊还有几分感,不过……

唐玉君突然咆哮道:“你别不承认了,如果不是你,我和小蕊也不会被迫分离,如果不是你,我们如今一家人肯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浅浅微微探出脑袋,轻嘲的笑笑,“你是有病吗?我和你无怨无仇,我害你什么了?”

穆清身了一侧,挡了唐玉君骇人的视线,皱着眉瞪着他。

“你害我到如今这种地步,我不会放过你的!”唐玉君也看到了浅浅,像是终于找了一个泄口,突然就露出狰狞的样子。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比前几月起,就像突然老了十岁似的,而且一双眼眸阴鸷的可怕,望着她时,是满目的仇恨。

远远的看着此人,浅浅一时竟然还不敢确定他就是当日风流潇洒的唐玉君。

这日浅浅去何家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秋收之忙,也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渡过去了,转眼之间,村里的村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夜之间树子全都落光了,浅浅他们也换上了厚厚的衣裙。

拿人手软,吃了嘴短,一顿好饭好菜招待下来,再之后,这新来的两位短工大叔,虽然被邓氏和崔氏气得不轻,但也终是没有撂担子走人。

为了安抚新来的两位短工,浅浅家又特意请他们再吃了一顿饭,顺便叫上了家里的两位短工大叔当陪客。

邓氏她们若是能用道理说得通的人,她之前也不会对牛弹琴这么长的时间。

事后,浅浅他们知道了这事,永福要去和邓氏说,让她们别这样,却被浅浅阻止了。

还多亏了短工大叔和他们熟,多多劝阻,这才将人留下来。

两位新来的短工,干了一天就受不了了,都跟短工大叔说不干了,这一日的银子结了他们就走。

两位短工大叔介绍的人也是老实肯干的,当天就背着工具下了地,邓氏她们不干活,却也是全天轮着在地里周边瞪着他们,一副惟恐他们会偷米粮的样子。

次日两位短工大叔听闻浅浅家还要找两位短工,初听还以为是他们哪里做得不好,不得家人的喜欢,一打听知道是邓氏那边要人,也松了口气,热心的帮他们介绍了人来。

秋收之后,还要打谷晒谷,村里就一个晒谷场,到时候各家各户都得抢地方,可是不能耽误时间了。

“好!”浅浅没有意见的回应。

永福喝得头有些昏,但还是不忘邓氏的事,大舌头的说着,“我明天就去找两个人,让他们帮着娘把那几亩地收拾出来,这事也好早些了结了,毕竟秋收是耽误不得的。”

家这边,一家人一起收拾了碗筷,也没有急着回屋休息。

两人说着,相识一笑,各自回了屋!

“就是!他们这样招待我们,我们明天可得更卖力的干活才行,不然的话,被人知道了还不指着我们鼻子骂啊!”

“可不是吗?春耕秋收跑过这么多人家,哪一家像他们家一样,这么客套,今晚这一桌怕是不便宜,抵得上我们的工钱了。”

在路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双双叹息说:“这家人厚道啊!”

两位短工大叔也没有多留,各拧了一包团子回去了。

姜氏轻嗔了一眼,“这都是乡里乡亲,说得这么严重做什么,快些回去,别是晚了,嫂子他们该担心了。”

两位短工大叔对视一眼,满目感动,望向家一家子人说道:“多谢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们帮得上忙的,你们说一声就是,我们绝对没一句二话!”

姜氏强硬的塞到了他们的手里,笑着说:“本来就是做了给你们孩子的,你们不拿,我们搁家里也是浪费了食物,快别跟我们客气了。”

两位短工大叔,酒瞬间醒了大半,忙推拒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又吃又喝又拿的!”

“这个你们拿回去给孩子尝尝,都是我自己的手艺,做得不好吃,就别见怪了啊!”

又坐了片刻,聊了会天,在两位短工大叔要走的时候,姜氏用油纸各包了五个团子出来。

永福他们是主家,短工大叔说出这样的话了,自然不可能再劝酒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晚了。

酒过三巡,稍有醉意了,两位短工大叔就极克制的盖住了酒杯,笑得憨厚的说:“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耽误明天的活计了!”

之后一桌人入座,由于两位短工大叔对穆清的欣赏,且不敢惧怕他的出身,倒是时不时拉他干上一坏,一桌人倒是和乐融融。

永福脸上的笑容更甚,夸穆清就像在夸他似的。

“就是,而且又能干活!以前我们还都有点怕他,但是这两天和他相处,观他行为,倒是比村里的年青人都强多了。”

永福哈哈一笑,望着穆清的背影说:“可不是么,多亏了有这女婿,家里的事一点都不推拒,而且待我女儿也好,我很满足了。”

短工大叔一边说话,一边竖起大拇指。

“你们可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我今天看他在地里干活,那是埋头苦干,一点懒都没偷。”

短工大叔看到他们这么恩爱,小声的和永福嘀咕。

浅浅把酒递给了永福,拉着穆清去一边净手擦脸。

浅浅上下打量了眼两位短工大叔,也都是识大体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回家了一趟,还特意梳洗去了身上的泥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过来的。

“你这也太客套了,我们家过年都没你们吃得好!”短工大叔一笑,满脸的感激,看得出来家是真心请客。

此时饭菜已经上了桌,短工大叔看了眼桌上红红的五花肉,及**个盘子里全是肉,只有一道青菜是全素的,其他的就连土豆丝里也是放了肉丝。

“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就没意思了,都是粗茶淡饭,你们不要介意才好!”

短工大叔一脸不自在的笑容,扯了扯衣摆忙站了起来说:“这怎么好意思,又吃又喝的。”

“浅浅他们回来了,我这女儿女婿怕招待不周,特意打了酒回来,待会儿一定要多喝两杯才是。”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浅浅听声音就知道短工大叔两人到了,忙向穆清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笑吟吟的进了屋。

穆清也习惯了邓氏他们如此,还记得第一次闹时,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可是如今,别说是看,就是听到浅浅说邓氏欺负她时,他都是满腔的怒火。

浅浅叨叨絮絮的将事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俩人自出门到提着酒回来都在说这事,都是浅浅说,穆清听。

“还不是我奶,一心又想占我们家的便宜,之前奶把我爹娘叫过去,说了些事,就是看我们家请了短工,他们就眼红了,又不想花银子,又偷懒不想干活,这主意不就打到我们的身上了么!”

如今倒是不来这一套了,都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浅浅一笑,觉得穆清越来越直白,以前他就是好奇这些,也只会用一双眼睛瞪着她望,等她了解他的意思了,主动向他解释。

“你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出了门,穆清一双眉眼便看到浅浅。

村里就有打酒的位置,只是做出来的酒味道不香醇,但是对他们这些农民而已,这些烧刀子也就够了,他们喝的是烈酒,醇不醇倒无所谓。

浅浅拉着穆清就出去,嘴里还说道:“爹,我们去打酒了啊!”

“也行!”永福满口应声。

永福不嗜酒,但有时也会喝些小酒,以前这种舒服的日子很少,但是如今日子好了一些,浅浅便时不时会买些小酒给他改善一下生活。

“真真有说晚上家里有客的事吗?要不要打壶水酒来啊?”浅浅扯开了话题如此问道。

她手中能活动的银子比较多,不想爹娘为了一点银子斤斤计较,日子过得苦哈哈。

浅浅心里是觉得爹娘手里虽然有几十两银子,但是也不经用啊!他们每日在家里吃住不说,爹娘又不要她给的银子,因此,只要家里有要用到钱的地方,浅浅都会抢着给了。

他一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哪里说得过浅浅一张巧嘴,不过几句话,这事便按了浅浅的心意去走。

“肯定不是啊!”永福一脸讪讪的样子。

浅浅耸耸肩,笑道:“这不就是了么!既然是这样,爹还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如今我条件稍微好一些,想为家里出份力,难道爹也不乐意吗?”

永福脸色一变,语气坚定的说:“当然不是!”

真真笑着安抚道:“不过一些小银子而已,爹和女儿还计较这些,是不是没把我当你女儿看啊?”

永福即欣慰又苦涩的说:“还是爹拖累了你,真真都和我说了,这银子到时候我来出,你就不要插手了。”

浅浅笑吟吟的摇道:“爹说什么胡说,能有你这样好的爹爹,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哪里有对不住之说!”

永福抬眼看到浅浅,一脸愧疚的说:“浅浅,是爹对不住你!”

稍晚一些,浅浅和穆清拿着工具回来的时候,永福已经回来了,脸上乌云难散的样子,正听真真比手划脚的说着什么。

不过私下,她也是问过媒婆几句的,目前附近也没有什么好人家,而真真又只十五岁,以她们家如今的况,再多留一两年也无妨。

姜氏失笑的摇摇着,倒不是真的逼真真现在嫁人,毕竟这事她们姐妹俩拿了主意,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真真不依的跺跺脚,娇声道:“我不和娘说这些了。”

姜氏好笑的指责,“行啊!你也嫁人啊!到时候你也去叫你相公回来吃饭,娘肯定不拦着你。”

“娘偏心。”

真真嘴一嘟,看着浅浅笑着跑了出去。

姜氏一下拉住了真真,轻斥:“你爹回来还用你看吗?你老实的待在这里,一会儿帮着准备碗筷。”

真真也跟着起来说:“我去村口看爹回来了没。”

浅浅看着饭菜差不多快好了,便兴高采烈的说:“我去叫穆清他们回来,免得他们干活忘了时辰,到时候饭菜就凉了。”

母女三人在厨房里忙着,没多时,烟炊升起,家中一片饭菜香。

只是没想吕小蕊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守不住寂寞偷人不说,还将事赖到了浅浅的身上。

不过以姜氏的性格,浅浅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她一向善良,只要对方是一个好相与的,姜氏便能和他好好相处,当初自家况不好,她看了吕小蕊家里,不是照样也会帮忙吗?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姜氏这次这么大方。

姜氏回眸一笑,叹息说:“他们两家也不容易,家里就一口薄田,孩子还有几个,其实娘打算还做几个团子,让他们晚上带走!他们虽然是穷些,但心眼都是好的,平时隔壁左右有事,叫他们帮手,也是不说二话的。”

浅浅笑着凑上前说:“娘也大方!”

“好!”姜氏虽然一口应下了,却是打趣的说道:“我们家浅浅就是大方。”

浅浅来自现代,自然明白一个道理,若想牛干活,就得给牛草吃,可不能像一些你地无良的地主一样。

“家里不是肉还挺多的吗?我看那两位大叔干活也卖力,晚上就多准备一些肉食,他们肯定喜欢的。”

由于她不喜欢在米饭里加一些粗粮,家里便时时备了一缸米,而且她每日在家里用饭,姜氏也习惯了煮饭只煮大白米,甚至他们一家人的胃口也被浅浅养得叼了起来。

浅浅附和的说:“是该如此。”

到厨房里就闻到米香,姜氏笑着回眸说:“今晚特意多煮了一些大米,也没有掺粗粮,到底是请客,还是客套一些好。”

“诶,好的!”姐妹俩一起应声,有说有笑去摘了青菜,还顺便剥了两个大蒜。

到家人的时候,永福还没有回来,就见姜氏一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看到她们俩进来,忙出声说:“去帮我摘把青菜来。”

浅浅和真真俩人将话带到,没多留妨碍他们干活,便又回了家。

如此一想,两人顿时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想到真真家的招待,两人干活也更加卖力。

两人吞咽了一下,脑子里想的都是,难道真真她们家今晚打算用大白米招待他们?

真真点头笑说:“好,可一定要来啊!我娘煮了你们的饭,你们不来的话,就浪费了!”

两人吱唔了一下说:“行,待会儿我们回去说一声了,晚点就去你们家!”

两位短工大叔对视一眼,想着他们不回去吃晚饭,也能给家里孩子多省一些口粮出来,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应该拿了银子还上门蹭饭,但抵不住现实的残酷。

真真笑吟吟的说:“大叔就别推拒了,这是我们家一点心意。”

两位短工大叔不好意思的说:“都是乡里乡亲,这么客套做什么,我们来你家干活就收了银子的,哪里还好意思再到你家去蹭饭。”

“我娘请你们今晚在家里吃一顿便饭,待会儿忙完了就一起来我们家吧!”真真在一边,笑着将茶水递上去。

穆清听到这里,心里便觉得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好像他做的事得到了肯定,便觉得这事做起来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家里请的这两个短工,虽然不太和他说话,但是背着他时,一直在议论他,都夸浅浅嫁了一个好相公,这农忙的时候,相公还来娘家帮忙。

“好!”穆清虽然觉得种田比打猎辛苦一点,但其实他还是挺喜欢种田的,特别是他耳朵好使。

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今儿一早起来,身上也没有因为一天过重的劳动量而有任何的不舒适。

穆清想到浅浅这一手按摩的绝活眼神便是一亮,昨晚他辛苦一晚回去了,浅浅就帮他松了筋骨,特别是舒服。

浅浅拿出绢帕擦着穆清脸上的汗珠,心疼的说道:“辛苦你了,等晚上回去了,我给你按摩。”

在田里不单时时弯着腰,就是这些活也不是穆清拿手的,虽然他一下就上手了,总没有打猎来得得心应手。

穆清微歪了下脸,认真的想了下说:“比打猎累一些。”

浅浅娇笑的扶了下草帽,双眸带笑的问:“会不会很累?”

穆清听到后面的脚步直起了腰,就看到浅浅朝着她走近,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碗,一手将自己脑袋上的草帽摘下,扣在她的脑袋上面。

她分别倒了三碗,自己端了一碗走向穆清,余下的两端让真真端去分别送给两位短工大叔。

姐妹俩到了田里,就看到三个男人埋正在干活,浅浅走到一边树下,那里有姜氏他们之前带来的茶水。

浅浅握住真真的手捏了捏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真真重重的叹息一声,侧目幽怨的望着浅浅,感叹说:“姐,你甭想太多了啦!我要这样做早就做了,以前日子那么差,奶还一直欺负我们,我都忍了下来,更何况是现如今,日子好过了,而且有姐能钳制住奶,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许干傻事,到时候被现了,可是要砍脑袋的,我可不想没了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妹妹,你可是我目前挣银子的动力啊!你不在了,我还哪来的动力挣一万两啊!”

浅浅看真真虽然是抱怨的话,但心里也不是真的没有起过让奶早点死的念头,就是她也有这种念头。

真真翻了翻白眼,一副无惧的样子驳道:“有什么关系,我不嫁人又怎么样,反正有你这个姐姐在,我难道还怕你会不养我吗?能弄死他们,我们家就好过了。”

浅浅抬手往真真的脑袋上一敲,嗔骂道:“少胡说八道了,让别人听了去,你还指不指望嫁人了啊?”

真真抬眼,不满的说:“难道你心里就痛快了吗?你别理我,我在琢磨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奶,也免得她一直钳制爹娘。”

真真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浅浅叹息的侧目,“怎么了,在奶家里就一直不哼声,这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吗?”

“好!我去田里通知他们。”浅浅笑吟吟的点点头,拉着真真,姐妹俩一起往自家田里走去。

姜氏本来就是厚道的人,哪里会斤斤计较,再加上这两位短工本来就是村里的人,她一听便说道:“行,那我做顿好的!”

浅浅拉着姜氏的手说:“娘,你也别下田了,这眼瞅就快傍晚了,不如今儿就做顿好吃的,也请两位来我家帮忙的大叔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是啦!你是我们家最有钱的!”姜氏好笑的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慈爱。

浅浅拍拍腰上的荷包,笑得一派天真的说:“我本来就是有钱人了。”

姜氏被浅浅逗得一笑,点点她的鼻子说:“你这口气越来越像有钱人的架式了。”

浅浅笑了笑,吁了口气说:“没事的,娘!我不过就是被奶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到了,但说白了其实也不过是一点小钱的事,能用钱解决的事就都不叫事!”

姜氏看得出来真真和浅浅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才会这样安抚她们。

姜氏在家里喝了口水便起身说:“地里事多,我先下地去了,其他的事,待你爹来了,让他去操心,你们姐妹就别想太多了。”

母女三人回来的时候,永福并不在家里,屋旁的牛车也不在了,显然是送大夫去镇上还没回来。

浅浅说罢,就扭身走了,真真和姜氏也一不的跟着她回了家。

浅浅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好了,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如玉脸色微沉,闪过一抹不自然,却还是笑着上前打着圆场说:“浅浅,你不要介意,田里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邓氏一下甩开了如玉的手,看着浅浅不满的哼声,“行,反正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也管不动你们了,你们怎么着就怎么办吧!”

如玉赶紧拉住了她,低声劝慰,“奶,算了,算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将地里的作物收割了。”

“你……”邓氏怒火又上涨起来。

浅浅好笑的责问:“你现在跟我纠结什么劲啊?我都同意要给你们请短工了,你们还非得短工上午到我家地里忙下午到你家地里忙,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啊?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好吗?再无理取闹,别说短工,一个子我都不会给你们。”

邓氏不满的说:“你们家不是还有人么。”

永福说只请两人,浅浅估计着也差不多,便也没有多请人。

除了浅浅和真真,家里还有三位劳动力,永福和穆清都是能干活的,姜氏也是十分能干的女人。

浅浅竖起三根手指问:“奶,你在开玩笑吗?我们家一共就请了两名短工,你就要借走两人?”

邓氏一张脸都黑了下来,“为什么就是我们要在你们你之后,你们拨两个人手到我们这边来不就行了吗?”

“我们家的田地多,本来就没请几个,若是再还要顾上你们的田地,肯定就要在我们秋收之后,你们若是不怕耽误了收成,我也不在乎你们是不是用这些短工,本来我是为了你们考虑的。”

她本来就对邓氏她们防备,自然就不可能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

但是这些邓氏能想到,浅浅又怎么想不到。

邓氏他们打了好主意,当初就想着用同一批短工,到时候以收割的粮食不对为借口,还能找永福他们多要一些粮食。

邓氏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下,却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指使道:“总用你们家的短工不就是了吗?为什么还要再请人?”

“算了,和你们说这些没意思,反正你们自私得只会想自己,想要请短人帮忙秋收也不是不行,你们自己请人好了,银子我们家会照付。”

浅浅突然觉得,她说这么多,想要邓氏明白事理,只怕都是枉费。

浅浅说话时,故意瞪着邓氏的眼睛,却现她连一点闪躲退缩也没有,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邓氏从来不觉得她做的这些事都是错的。

“你要我们做的事是什么,你心里有数,不说远的,就说最近的两件,一件是荒唐的想让如玉代我出嫁,一件是逼我爹娘拿出三千两银子,这两件事说出去,谁不说我们家没有规矩。”

浅浅好笑的哼了一声,就差没指着邓氏的额上破口大骂了。

邓氏怔了下,对于浅浅的话,一点都没有听进耳里,反而怒火更甚的责问:“我去和你们好声好气的说,你们会同意吗?你看看你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最近几次,我要求你们做的事,你们哪一次做到了?”

浅浅单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喝斥道:“我就是这意思又怎么样了,你说你是我奶,你倒是说说,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尊重了,你说你年纪大了,不想下地干活,我也是能体谅的,你好声好意的来和我爹娘说一声就完了的事,一定要折腾这些来骗他们,如今谎被拆穿了,你们还有理了,还好意思说是我们的长辈,你面上就不臊吗?”

邓氏蛮横的说:“怎么没说,怎么没说,你就是这意思。”

浅浅双眼冷漠的看着邓氏胡闹折腾,凉声道:“奶,我可没说你们是不相干的人,你别自己往里面跳。”

“我是你们的奶,怎么就是不相干的人,原来在你们心里是这样想的,难怪让你们做一点事也是推七阻八的,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真是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

“不相干?”邓氏一听这词又闹了起来。

浅浅好笑的看着崔氏问:“婶,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我们的银子也是付出了劳动和汗水一点一滴去挣的,没得平白花在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的道理。”

“你还想跟我们算银子?”提起银子,崔氏就一脸肉痛的样子。

其实浅浅并没有叮嘱他们,不许他们说出去,相反的事已经定了下来,她觉得说不说出去都无所谓了。

永福和姜氏都不是嘴多的人,有人向他们打听,他们也吱吱唔唔的只说不太清楚,让别人自己去问浅浅。

浅浅他们买山的消息是放了出去,但是次日就在季如风手里买下了一座合适的山林,而这事也就他们一家人清楚。

希颖忍不住低声嘀咕,“你们家那是一点家产吗?就你一个人就有一百亩地,更别说镇上的房子,之前还听说要买山。”

“短工?”浅浅一声嗤笑,“你当请短工不要银子的啊?你们想要短工帮忙,自己也请就是了啊!为什么总是惦记着我们家的一点家产。”

浅浅翻了翻白眼,早就清楚是这事了,虽然心里已经应下了,但嘴上却一点也不松口,不然邓氏他们见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肯定又要提其他的要求。

邓氏不甘的瞪了浅浅几眼说:“你们不是请了短工么,既然请了,就让他们把我们的田也一并处理好了!”

说她们是叫花子还真是侮辱了这词,人家乞儿至少还是自己动手去行乞,他们就是坐等别人送上门。

“行了,别扯一些没用的东西,你想怎么样就直说,我没功夫和你们浪费时间!”浅浅不悦的开口,心中默默骂道:一群叫花子。

浅浅不想再说下去,她觉得再说下去,邓氏就会直接开口要他们的家产了,这种事,邓氏还真的做得出来。

说来说去,邓氏竟然还觉得她们才是有理一方,越扯越远,竟然还扯出了浅浅她们不孝顺,挣了银子只晓得自己花费,都没有想过拿银子回来孝顺她老人家。

两边舌枪唇剑了一番,最终还是浅浅耐性不足,她觉得和邓氏她们说道理,根本就说不通。

她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却也是认同如玉的话,没再插嘴这事,反正这事邓氏会解决好。

如颖不满的嘟嘟嘴,“真是麻烦!”

但是邓氏就是不愿意说句软话,做什么事都是强硬的要求,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谁听了会心里舒服啊!

如玉有时候就不明白邓氏她们怎么想的,大伯和大伯母都是极孝顺的人,几句好话哄着,明明就能轻易答成目的。

如玉抿了抿唇,看向浅浅,淡淡的说:“她会不会使坏我不清楚,不过这银子十有**是她出,我们要她出银子总也得哄得人家高高兴兴吧!”

“难道她还敢使坏吗?”

希颖一听如玉的话,便不高兴的皱起了眉。

但是可惜,她没有这么多银子。

她也想像浅浅一样,这么有本事,手里拿了这么多银子,所有人都听她的,家里一切的事都由她拿主意。

如玉即羡慕浅浅,又嫉妒她。

如玉看了眼希颖,小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而且他们家的事,现在都是浅浅在拿主意,你看不出来吗?”

希颖拧着眉翘着小脚,一脸不耐烦的说:“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大哥和大嫂之前不是答应了么。”

说楚书都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能说亦杰亦卓兄弟两人,他们俩可是崔氏的心头肉,就像楚书是邓氏的心头肉是一样的。

“可不是么,竟然还说我的亦杰和亦卓。”崔氏不高兴的开腔。

“够了!”邓氏不高兴的吼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让你帮点小忙就指手划脚的,你还真把自己看得起。”

奶惯着爹和两个弟弟,她有什么办法。

如玉脸上一阵不自然,他其实也看不惯楚书和亦卓亦杰的行为,但她毕竟是女子,这家做主的人根本就是她。

浅浅厉眼望去,骂道:“他们三个这么不争气,难道不是你们惯出来的吗?”

如玉缓慢两步上前,亲近的说道:“浅浅妹妹不要生气,奶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爹不下田的,两个弟弟又是不争气的,家里六亩地,光我们几个女人怎么拾掇得出来。”

邓氏脸色微沉,一时说不出话来。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鄙的说:“我有几个臭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若是有人惦记我这钱了,我在这种人面前,自然就是趾高气昂,毕竟这份底气也是对方给的,不是吗?”

“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你以为你如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吗?”邓氏眼神一厉,怒声指责。

因此,浅浅每次就算不高兴邓氏,也不会劝着永福和邓氏离远一些,只求他们多长一个心眼,多为自己而活,毕竟哪一个当孩子的不是渴望爹娘的。

本来大家还都是同永福,觉得他是一个孝子,但若真的闹到不顾邓氏的地步,不管永福这孝子以前做过多少愚孝之事,最后大家看到的都只会是他不孝的这件事。

浅浅真的很讨厌邓氏,也想永福能和邓氏断绝了母子关系,但她心里却是极清楚,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即是如此,浅浅还不如主动提起这事,将事应下,免得邓氏再去找永福,不说邓氏会不会骂永福,单是为了这事再上门一次,不就又要多伤永福一次。

浅浅倒不是真心诚意的想帮邓氏,而是她大致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再者永福他们事先也答应了,虽然现在永福他们清楚知道邓氏是在骗人,但是最后,浅浅觉得永福他们还是会说到做到。

浅浅不喜的皱起了眉,冷斥:“你不用拿我娘压我,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在合理的范围内,能帮的我也会帮,若是不说的话,我们就走了!”

邓氏一下恼了,脖子一扭就对姜氏骂道:“你这蠢妇,你就这么看着你女儿对我咄咄逼人,也不哼一声吗?还是她会这样对我,都是你指使的吗?”

浅浅手一摊,抬眼凌厉的眼质问:“若奶真的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要设局骗我爹,你有什么是不能直接对我爹说的吗?还是这么多年来,你提的要求,有什么是我爹没有答应的吗?”

邓氏一听浅浅说的话,便落下了脸,倚老卖老的大声骂道:“你在说什么话,有你这么跟奶说话的吗?什么叫我利用你爹,你爹是我儿子,我生他养他这么多年,让他替我做点小事也不行吗?”

“奶,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好了,我爹经不住你再三利用!”

077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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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如今吕小蕊的孩子也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报应,这一命抵一命,是不是也算是还清了,浅浅真的不知道算了。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她只知道若不是吕小蕊和唐玉君起了歹心,害死了原先的浅浅,他们这对有人,路也不至于走得这么坎坷。

到了这一步,她也不知道是吕小蕊欠了她,还是她欠了吕小蕊,本来没有这事,吕小蕊还有可能嫁给唐玉君。可现今唐玉君已有妻,吕小蕊还是用这种方式上门,这一世只怕都被定在贱妾的位置上面了。

浅浅微敛眉,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小石子一边架着牛车,一边回话说:“对啊!听阿大说,好像是唐玉君新婚期间就把人找到了,然后金屋藏娇了,不过后来被现了。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没了,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阿大的意思,好像是跟唐玉君的夫人有关系。”

她之前就想过,吕小蕊这样被赶出村,这个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但是唐玉君既然去找她,心里定然就是有她的,怎么会不好好照顾她及她腹中的胎儿?

浅浅惊讶的挑挑眉,“原来他竟然找到了吕小蕊,不过他人都找到了,怎么还让孩子没了的?”

小石子对唐玉君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在路上被浅浅追问,也是一脸懵懂的说道:“好像吕小蕊孩子没了,而且人还疯了,为了这事也把唐玉君逼得快要崩溃了,阿大也没有说得很清楚,浅姐姐待会儿问阿大好了,他清楚一些。”

“行,马上!”浅浅擦干净了手,回屋和姜氏说了一声晚上住在育幼院,便和穆清匆匆上了牛车,一起回了育幼院。

浅浅一听就清楚阿大要说的唐玉君的事,他肯定贴心的想到她不愿意把这些事告诉家里人,才会特意请她过去,而不是自己过来。

“浅姐姐,阿大说是有事要和浅姐姐说,问姐姐有没有空去一趟育幼院。”

浅浅忙了几日酿酒的事,也没有去育幼院,这日小石子驾着牛车过来。

不到四日,青梅也能够入酒,浅浅就将青梅、蜜蜂等物装到了坛子里,之后又封起来存在角落里,静等酒酵。

回到家里,浅浅就用姥爷说的办法,由着姜氏指点,酿了一小壶酒。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茶,听着姥爷说着如何酿酒,之后又听了许多他年轻时候的事,不难看出,姥爷对酿酒有很大的执念,可惜就是酿不出好酒,最后为了生计,不得不妥协了。

姥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这样的对话,每天在姜家的饭桌上都要上演至少一次。

“你这两个混蛋!”

姥爷后一句话是对着江树人兄弟俩人说的,他们厚着脸皮嬉笑说:“就早知道爷不喜欢我们啦!我们就不费功夫哄你了。”

姥爷欣慰的笑了起来,看了眼浅浅再看了眼自家的两个孙儿,叹息说:“果然生孙女才有用,完全就是贴心的小棉袄吗?看这嘴甜的,哪像你们两个臭小子。”

浅浅兴高彩烈的点点头,嘴甜的哄着他说道:“姥爷就是半吊子肯定也是比我懂得多的,我一定跟着姥爷好好学。”

“姥爷其实也就是以前在酒肆里当过学徒,真正的本事大师傅也不会教给我们,就学了一个半吊子功夫,你若是感兴趣,待会儿姥爷把步骤一步一步告诉你啊!”

浅浅看着有些羡慕,都是当长辈的,这越是比较就觉差别越是大,邓氏和姥爷姥姥一比,简单就碎成了渣。

不过看他们祖孙三人如此斗嘴,也清楚他们平日就是这样闹着玩的,一家气氛十分的融洽。

“大哥说得没错,酒不好喝,还喜欢逼着我们陪你喝!”二表哥江一甘不露示弱的接了一句,说出来的话比江树人更是直接戳姥爷的胸口。

时间长了,姜家拿这事打趣江树人,他因早就把事放下了,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每次说起这事,都是一副笑笑的样子。

江树人如今也是十八岁,和二郎是同一年了,不过他不娶媳妇可不是姜家没银子娶,而是他之前看中了一个姑娘,后来那姑娘被家里卖到有钱人家去做姨奶奶了,这一两年来,他也没中其他的姑娘,婚事倒就一直拖了下来。

“你这小子!难怪讨不到媳妇!”姥爷伪怒的斥责。

“就是啊!”大表哥江树人答话,一副神秘兮兮的口吻和浅浅说道:“爷酿的酒我都不爱喝的,你可别糟蹋粮食了。”

“哈哈……”姥爷大笑一声,拍着浅浅单薄的小肩膀说:“你姥爷还会酿好几种,不过就像你姥姥说的,这些酒可卖不出什么好价。”

浅浅推开那小杯酒,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的问:“姥爷就会酿这种酒?”

姥爷大笑的说道:“喝不惯吧?这都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喝的,烧得厉害,就是要这劲,可比不上那些好下喉的好酒。”

浅浅轻尝了一口,只觉得口里全是酒辣味,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姥爷老脸一红,不满姥姥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拆他台让他下不来台,轻斥道“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姥姥笑着接话打趣说:“还一身本事,想当初是谁酿的酒都卖不出去啊?”

姥爷怔了下,哈哈大笑道:“酿酒好,酿酒好!我这一身本事也有传人了。”

姜氏端着碗,轻轻一笑,无奈的说:“还能有什么,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奇想打算酿酒,我虽然会酿,但也没有爹酿得好,这不就把人领了来。”

姥爷好笑的倒了一小杯给浅浅,打趣的说:“什么时候,我们浅浅竟然变成酒鬼了,当心一点啊!这酒后劲足又烧喉。”

浅浅当即便打开了话匣问道:“姥爷这是你自己酿的酒吗?能让我也尝一口吗?”

上了桌,姥爷自然拿出了他自己酿的酒招待永福。

姜立海祖孙三代人,在饭菜快上桌了,这才前后脚的进了门,看到浅浅他们一家子,都是怔了下,马上扬起真诚的笑容热的打起了招呼。

自去了建州,得了大郎的消息,家便没有再瞒着姜家这边,姜家虽然怪姜氏当初一力扛了这事,也不知道回家报一个信,但是也清楚报了信他们家也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加再上如今大郎也没当那苦力,而是去从军了,因此,也算是喜忧参半了。

大福憨笑一声,如此回答。

“岳母不用担心,这事我们你有盯着,二郎明年应该就能娶亲了,大郎的事我们现在也管不到,不过这娶银子的钱,我们会替他攒下的。”

其实姜氏并不知道的是二郎之所以还没有说这事,是被蓝冉莹又拖延了,转眼就要过年了,蓝冉莹的意思是过完年了,俩人在春暖花开的日子挑一个喜日成亲。

二郎自己还没有提出让她上门提亲的事,姜氏也就装做不知,想着日子久了,说不定二郎自己能现,这并不是一门良配。

大郎现在是指望不上的,二郎虽然有看中眼的姑娘,两个小的如今也看对了,但问题就是亲家是一个浑的。

姜氏笑容一顿,提起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她也是愁满了头。

姥姥见永福这样说,才将一颗心放好,笑容满面的说:“你们啊!娘知道你们孝顺,但是下次来就真的不要提东西了,现在日子好了,就多存些银子,大郎二郎还没有娶媳妇的。”

永福见状,忙说:“岳母,你就别说她了,都是我让她拿来的,现在不比以前,家里日子好过了些,再加上这些野味都是穆清自己打的,花不了钱的。”

她们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女儿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这十天半月就上门送次东西,每次提得又多,她收得都心里慌,就怕女婿有意见。

姥姥附和的说:“你嫂子说得对。”

姜氏一笑,知道许氏这是担忧她,心里也是很感谢这嫂子的,多亏了这嫂子通达理,以前娘家才能帮她这么多。

许氏笑着接过,嘴里抱怨说道:“你啊!现在日子好一点了,就精细点过家,别有什么东西就往娘家里拿。”

姜氏一听,忙拉住许氏说:“嫂子不用了,我带了些野味过来,中午就做这些好了。”

村里人吃的菜一般都是自家种的,要上街买菜,自然都是买荤食。

许氏踩着脚自凳上起来,忙笑说:“娘没事的,我现在就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啊!”

姥姥拉着姜氏轻斥:“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没点分寸,要来怎么早不通知一声,姑爷上门了,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由于姜氏他们过来,事先也没有给一个消息,临近中午到了姥爷家,吓了他们一跳,慌忙接待。

想来家里也没什么事,永福也多日没去岳丈家拜访了,便将门一锁,跟着她们娘三人一起去了岳丈家。

浅浅母女三人都要去姥爷家里,穆清向来和浅浅行影不离的,浅浅去了,他自然也要去的,家里就留永福一人。

女儿也是事多,忙上忙下,特别是大女儿浅浅,如今一家人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生计全系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不说每日三餐的伙食,就是这次让她带去给她姥姥姥爷的也都是上好的棉布,其中还一块潞绸,是她特意挑了给许氏做衣服的,几匹布都不便宜。

“行行行,娘错怪你们了!”姜氏一声笑,看着两个女儿耍宝。

浅浅和真真俩人对视一眼,装着委屈大叫道:“娘,冤枉啊!我们平日里可惦记姥爷和姥姥了,每次你去看他们,我们都不让娘多提些东西去吗?我们自己没去,这不是事多绊住了脚步吗?”

姜氏对着这两个女儿无奈的苦笑说:“你们啊!这种话可别让你姥爷姥姥听到了,怪伤他们心的,平日里也没见你们有点心思,现在倒是说这样的话。”

傍晚时分,永福和真真回来了,姜氏说起酿酒的事,真真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还特意跑去看了眼青梅,回来便闹腾的说:“我明天也要去姥爷家,我也好久没见姥爷和姥姥了。”

穆清微微一笑,看浅浅这么有兴趣,突然也对她口中的梅子酒充满了期待。

浅浅笑着又在家里翻出了一个坛子,洗干净了就放在显眼位置,笑吟吟的说:“到时候用来装梅子酒。”

这么明显的位置,他天天能看能,肯定不会忘记。

穆清看了眼青梅放的位置,虽然阴凉通风但也是显眼的位置,当下便答:“好。”

浅浅怕事多忘了,不放心的叮嘱着穆清。

“等风干到八成熟就行了,也就是三四日的时间,我怕我到时候不记得,你一定要记得提醒我噢!”

俩人将青梅洗净了便装上了竹筛,然后放到了阴凉通风的位置。

穆清目光温柔溺人的说:“好!”

姜氏回了屋,浅浅就叫了穆清一起帮忙,小脸上布满笑意的说:“梅子酒我其实也就酿过一次,以前多喜欢酿葡萄酒,也不知道出来的味怎么样,到时候你给我尝味啊!”

姜氏看了眼浅浅,失笑的说:“行,娘就等着!”

浅浅扬起了一张笑脸说:“可不是吗?不单能做成酒,味道还特别好,到时候娘尝了肯定会喜欢的。”

姜氏在一边看着有趣的问:“这还能做成酒啊?”

她琢磨着这两手都得准备才行,当下便捣鼓起了梅子酒。

浅浅一听就笑说:“好啊!”

姜氏一听,忙道:“怎么这么不负责啊!不过娘酿出来的酒就是一般的酒,只怕会浪费粮食,还比不上镇上好酒馆里的酒,明儿一早,我带你去一趟你姥爷家里。”

“现在倒没这主意,若是真能酿出好酒来,再做这生意也不迟,现在主要是为了留下乔三公,他馋酒,镇上又没有好酒,刚才我去育幼院,他就跑了,这一出去就是一个月,我这不是怕耽误孩子们学习了,但打算自己试试,还能不能酿出好酒来!”

乔三公尝遍天下许多名酒,一条舌极为刁钻,若是她酿出来的酒能得了乔三公的喜欢,到时候还不怕财源广进吗?

浅浅歪了下脑袋,刚才说时倒没有想到这些,现在被姜氏一说,倒还真起了这种心思。

姜氏不解的说:“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了这事,难道你想做这门生意吗?还是不要了,你看你姥爷这么多年的经验都做不了这门生意。”

“行,娘你就酿一壶酒给我看看好了。”

浅浅略略一想,也是这理。

姜氏耸耸肩说:“你姥爷也就会酿一般的酒而已,真要有什么好酒的配方,我们家也不至于经营不下去,转而做别的事。”

浅浅怔了下,惊喜的说:“娘就会吗?那些配方娘也都清楚吗?”

姜氏白了眼浅浅,“我还当什么事,酿酒娘就会啊!”

浅浅眼珠子溜溜的动着,一副机灵的模样,笑得狡黠的说:“姥爷不是会酿酒吗?我想学,娘你让姥爷教我酿酒好不好?”

“什么事啊?”姜氏好笑的将手自浅浅的怀里抽出来,被她晃得就快昏了。

“不要了啦,娘,我们明天去一趟姥爷家里啦,我有事要姥爷帮忙!”

浅浅拧眉,下月乔三公就回来了,到时候又没酒喝,又要撒欢跑出去了。

姜氏哭笑不得的说:“怎么突然要去你姥爷家里,我十多天前才去了一趟,再去也是下月了。”

买好梅子及酿酒会用到的糖、蜂蜜这些,浅浅就急忙回了家,回家就拉着姜氏说道:“娘,你什么时候去看姥爷啊,带上我呗。”

之后浅浅也没有留在育幼院,在镇上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卖葡萄的,现在已经葡萄已经过季了,葡萄酒是做不成了,浅浅只得买些梅子回去,打算做梅子酒。

浅浅不放心的对阿大再次叮嘱,得了他的应声,这才让人去打探消息。

“虽然有武功底子但还是要小心一些,别接触唐玉君,只收卖他府里的丫鬟,打听些事就行了,千万不要冒险做些什么事,明白吗?”

“好了,都散了。”浅浅拍拍手,示意大家都不要站在这里了,邱子衍这才带着他们都各忙各的事去了。

曦笑容更盛,侧目望着阿三,欣喜的说:“三姐姐,我也能喝!”

“行,到时候也让你尝尝!”浅浅小手在曦微红的小脸上轻轻弹了一下。

曦微红的小脸,跟在阿三的身边,期盼的望着浅浅道:“姐姐,我也想喝,可以吗?”

阿大十分信服浅浅,她开口,阿大便也没有意见了。

浅浅安抚的拍拍阿三的脑袋,笑对阿大说:“不用担心,果酒全是果汁味,喝一点不碍事的,再有就是红酒,睡前喝一点,能有助睡眠,而且还有美颜的效果。”

阿三不满的嘟高了唇,驳说:“哥哥又能喝,再说了,浅姐姐说了更适合女子喝,是不是,浅姐姐?”

阿大轻斥一声,“你这么小,喝什么喝。”

阿三凑上前,一张红艳的小脸激动的说:“浅姐姐,我要喝,我要喝!”

他们倒是都不清楚浅浅会酿酒,之前浅浅只让他们挑好的酒买回来孝敬乔三公,闭口没谈她懂酒的事。

邱子衍笑说:“到时候我也要尝尝!”

“嗯!会些,到时候酿出来给你们尝尝,我酿的酒,酒精量比较低,女子可能会更喜欢喝一些。”

阿大惊讶的问道:“浅姐姐会酿酒?”

她看过穆清他们喝的酒,都是极烈的白酒。

浅浅想到姥爷家以前就是酿酒的,或许为了留下乔三公,她得上门讨些酿酒的方子,她倒是会酿红酒和果酒,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这里人的口味。

“好,等乔爷爷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这边有好酒喝,让他别瞎跑了,安心的待在育幼院里教你们武功。”

浅浅一听阿大这样说,这才放心一些,至少乔三公没有不负责任的什么都没做,就直接一走了之。

“乔爷爷倒是教了我们一套拳法,让我们自己练着,而且一个月后回来会查看的。”

“你们的武功怎么办?”浅浅不禁拧了眉,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这些孩子不像穆清,他们都还小,正是打基础的时候。

“对啊!”阿大也很无奈,其实也很怕乔三公一走不回,不过他这小胳膊小腿哪里拦得住人。

她本来是想着秋收也过了,家里的事也忙完了,现如今正好闲了下来,让穆清跟着乔三公学些本事,哪里知道乔三公竟然被酒给勾走了。

浅浅皱了皱眉,看了眼旁边的穆清,低吟:“要一个月啊!”

阿大原本是叫乔三公为师父,但是耐不住乔三公的倔强,被迫只好改了和大家一样的称呼,现如今也叫他乔爷爷。

阿大耸耸肩说:“乔爷爷嫌我们这里的酒不好喝,找酒喝去了,说是这个月都不会回来。”

浅浅好笑的看着他们兄弟间斗嘴,看了一圈说:“好了,都别闹了,该干嘛该干嘛去!怎么不见乔爷爷?”

阿大扶额,忍着上前掐死他的冲动。

“早说嘛!”阿四放心之余还不忘责备的瞪了眼阿大。

“我们就不能在外面吃吗?”阿大没好气的回轻斥,他真是倒了什么楣才和这么蠢的人结拜做好兄弟。

邱子衍应了一声,还未说话,阿四就在一边鬼吼鬼叫的说:“大哥,你不是说不会少我一口吗?怎么连晚膳都不会回来啊!”

阿大对阿四这头脑简单的十分无语,他侧目和邱子衍说:“也不知道一过去是不是就能找对人,晚膳肯定是赶不回来了,晚上我们会早些赶回家的,育幼院里有什么事,你多照看一些。”

阿四眼眯一弯,高兴的说道:“大哥真是棒棒哒!”

阿大笑得无奈的说:“少不了你的一口啦!待会儿我们一起过去。”

“大哥,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啊!”

阿四高昂的绪一下被打落,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委屈的噘着嘴。

阿大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故意恶劣的对阿四咧了下嘴才道:“浅姐姐,这事还是我去吧!事关重大,我怕阿四粗心坏事!”

阿四一下蹦得老高,大笑道:“浅姐姐最好了。”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阿四,说:“也行,看你表现这么好,我就让子衍他们今晚先放过你,就不罚你了。”

“这事我去,我去!”阿四乐得一下举高了手,在浅浅面前蹦蹦跳跳。

浅浅好笑的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小脸说:“我也不要你们去打打杀杀,就是看谁得空一些,就去唐家门口守着,到时候收买一两个唐家的下人,将唐家的事打听清楚一些。”

“可不是,我们最近都向乔爷爷学了不少功夫。”阿四插话说道,双手一架,双腿一弯,摆出一个武打动作。

阿大脸一沉,敛去笑意,凉声道:“他敢,犯到我们育幼院头上来了,可别想全身而退。”

浅浅拧眉叹息说:“也不是全没放在心上的,其实还是很担心的,我不怕他伤害我,我就怕他对付你们,或者是我的家人。”

阿大笑着附和,“浅姐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还有闲逗我们玩,明显就是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浅浅赞赏的对邱子衍竖起大拇指说:“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邱子衍微微一笑,看向浅浅问道:“你是有了什么主意吗?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浅浅苦笑道:“现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查清楚唐玉君这些日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得有些疯疯傻傻了?”

阿三一听,便破口大骂说:“这个叫什么唐玉君的也太不要脸了啦!他怎么还好意思怪浅姐姐啊?浅姐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我看你当初就不该放过那个吕小蕊的,应该执意烧死这对奸夫淫妇,看他如今还怎么威胁姐姐。”

浅浅叹息一声,将和唐玉君的恩怨再次说了一遍。

邱子衍看大家笑闹了一会儿,气氛也和缓了,这才认真的问道:“浅浅,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三俏皮的朝着阿四吐吐舌,一点也不相信他嘴里说的再也不喜欢了,更何况阿大和邱子衍明明就是在开玩笑逗他,哪里可能真的为了这么一句话就罚他。

阿四脸一落,嘟嘴说:“你不讲义气,亏我每次还把好吃的都留给你,再也不喜欢你了!”

阿三拍着阿四的肩头,大笑说:“肯定不会啊!你怎么这么天真!”

阿四活宝似的,扭身就找到笑得花枝乱颤的阿三,委屈的说:“阿三,你晚上的饭会分我一半吗?”

阿四一副痛心的模样,看着两人,指着他们的鼻子大声叫道:“好啊!原来你们是串通好了的!”

阿大却是闲闲一笑,摆手道:“别,我可是一只笑面虎!”

“大哥,你快帮我说说啦!一晚上不吃饭,是想饿死我吗?”阿四左右看了两眼,还是跑到亲近的阿大身边央求他。

对于他们这些当过小乞儿的孩子来说,填饱肚子比什么事都重要,而育幼院的人越来越多了,规矩也就要慢慢拾起来。但让大家认为最不人性的一条就是犯了错便不许吃饭。

阿四倒吸口气,不满的叫嚣道:“邱大哥,你怎么这样!”

阿四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惧怕的退后了两步,就听见邱子衍凉声道:“话这么多,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邱子衍残缺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侧目和阿大对视一眼,俩人极有默契的一笑。

阿四调皮的吐舌,指着邱子衍说:“这话可是邱大哥亲口说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阿大脸皮微红,不悦的回眸瞪了眼阿四,低斥:“你胡说什么。”

阿四嘻嘻哈哈的说:“浅姐姐不要小看了大哥啦!邱大哥都说了,大哥就是一只笑面虎,看起来无害,其实骨子里坏着呢!”

浅浅紧绷的脸装不下去了,一下笑开了,指着阿大的闹说:“你别用这么温文尔雅的一张说要弄死谁好吗?我看你这样子,比较像是去和别人称兄道弟的。”

阿大提高了的心回到原位,嗔了眼浅浅,笑说:“浅姐姐做什么吓唬我们,你被欺负了就等于我们被欺负了啊!说吧!谁这么大胆欺负你,我们一定想办法弄死他。”

浅浅沉重的看了各人一眼,慎重的问:“我被人欺负了,你们帮不帮我?”

育幼院各人嬉笑的面容不自觉的敛起,邱子衍担忧的拧着眉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浅浅到了育幼院就召集了所有人,一脸凝重的沉声开口:“我现在问你们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育幼院,路人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在说什么开心的事,若是走近一听,现他们笑得这么开心的在讨论用什么手段杀人,绝对要吓得毛骨悚然。

浅浅笑出声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穆清侧目,嘴角轻微一扬,“让大白去咬死他。”

“嗯!再说,我不想你为了这种人脏了手!”

浅浅血性本凉,她不在意的人,她一向都不会多看一眼,对于唐玉君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在乎,若是唐玉君真敢动她在乎的人,她不介意这一世再将双手染满鲜血。

“若他真起了什么歹念,我们直接杀了他就是。”穆清说得云淡风清,好像讨论的不是一条生命。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唐玉君也让她微慌,因为她不知道唐玉君到时候会对付的人会是谁。

她一个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小小一个唐玉君还真没放在眼里,但是这一世不比上一世,这一世她牵挂的人太多了。

浅浅轻轻一笑,将脑袋枕在穆清的肩上,娇笑道:“我不担心自己,我就是担心你们。”

“别太担心了!”穆清伸出左手拍拍浅浅的脑袋。

她总觉得之前唐玉君的话好像有些问题,这当中指不定还有什么隐,她觉得她有什么举动之前,最好是先把唐玉君的事打探清楚,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两人一路上去到镇上,浅浅嘴巴也没停的在告诉穆清,她的想法。

浅浅想也没想便说:“去育幼院,我有事交待他们办。”

出了村,坐在牛车上,穆清侧目问道:“是回家还是去育幼院?”

浅浅轻笑一声,没再多说虚话,两人道了别就离开了何家。

何小刚瞪了眼,不满的说:“我们谁跟谁,这么说话就见外了。”

“好,就麻烦何二哥多费心了。”浅浅一脸感谢的模样。

“也是!”何小刚展颜一笑,催促说:“你有事就别多留了,我这里也会帮你留意唐玉君的事,现在生意大了,交际圈子也拓展了一些,说不定到时候真能打听点什么事出来,有事的话,我就去你家找你。”

浅浅对何小刚的抱怨,无奈的笑说:“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何小刚见浅浅是真有事,也不好留她切用膳,只道:“行,还是下次好了,每次都是下次下次,也不知道要到哪一次才行!”

浅浅微微浅笑的说:“我也就是这意思,急着走就是要办这事,毕竟唐玉君现在就像是悬在脑袋上的剑一样,还是早些处理得好。”

何小刚面目一凝,“这也是不得不防,我到时候也托朋友去问问,看看这唐玉君到底怎么回事?”

浅浅苦笑的说:“不管怎么样,之前碰到他的时候,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偏激,我倒是不怕他,但就怕他伤害我的家人。”

何小刚听完一脸怒色的说:“就他还好意思再闹,他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赖到你的身上,之后又不像一个男人,缩了起来当王八,如今倒是将气撒在你身上了。”

浅浅想了想,倒没有隐瞒,将她和唐玉君过节说了出来,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私密的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周边几个村的人都是听说了的。

何小刚怔了下,见浅浅这样说,面色不禁凝重起来,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浅浅苦笑一声,“不是我不留啊!而是我今日有事,事关生死的大事。”

何小刚拉着浅浅说:“不行,这次不管如何,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才行,每次都来去匆匆,好像显得我家多小气似的,连顿便饭也不留。”

俩人相识一笑,说完正事便闲聊了几句。

浅浅揶揄的说道:“你早就该放心了的!真是平白操空心。”

何小刚感激的朝浅浅拱了拱手,笑说:“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

何家这么有上进拼博的心思,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分享到成果,怎么可能会不赞同,她又不是傻子。

浅浅现如今正是创业的阶段,又怎么可能做出杀鸡取卵的事。

“何二哥放心大胆的去做好了,事业越大我将来分得的银子越多,我也会越高兴,再者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熟人,我也不担心你们家会赖了我这点银子,所以何二哥有什么想法不用顾虑我,直接去做就好。”

其实这是他们第一次给浅浅分润,本来就是很至关重要的一次,何小刚还提议不分钱,将银子用做投资,何家其他人都有些反对,觉得这事不该这么急。

何小刚将这事告诉浅浅之前,先和家里人商量过了,但是他们觉得,若是这样做的话,难保浅浅不会多心。

何小刚脸上笑容一松,赞赏的说:“我就知道浅浅不是一般的女子,肯定会同意我的意见。”

浅浅微微耸了耸肩,笑吟吟的说:“不急用,何二哥要为我创造更大的财富,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阻止。”

何小刚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低笑一声,“其实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看你是不是急用银子,若是不急的话,这一季的收益,我想用到这里面去投资。”

浅浅眉眼微疏的笑笑,“若是生意真这么好,何二哥何不妨考虑一下将事业做大,或者多请几人回来。”

何小刚笑说:“好是好,就是累到我大哥和爹他们了。”

浅浅并未过多参与这些事,之前早就洽商好了,她只负责画图,因此,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啊!相信何二哥定能好好处理。”

何小刚小心翼翼的收好图纸,抬眼打趣的说:“你就别谦虚了,这不过数日的时间,我们做的家具就已经打出了名声,还有不少人花重金愿意上门求新样式。”

浅浅淡然一声,“你们觉得好就行,我还怕你们不喜欢呢!”

何小刚拿着画纸看了两眼赞叹说:“真不知道你每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画出来的图样,一个好看过一个。”

两人并没有因唐玉君的事而改变原先的计划,还是一路到了何家,将新画出来的图纸交给何小刚。

浅浅一颗骚动的心,奇迹般的被抚平了,仰起清丽的笑容,微甜的说道:“嗯,不怕,有你在!”

穆清微微用力,将浅浅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轻声安抚道:“不用怕,有我在。”

浅浅自保的能力有,再加上穆清全天候在她的身边,两人形影不离,出事的机率不大,但是永福他们就不一定了,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浅浅仰起布满担忧的小脸说道:“你不是怕他会对我怎么样,我就是怕了会伤害我爹娘他们。”

“不用怕!”

穆清看了眼唐玉君,满目杀机,手却是极温柔的搂住了浅浅。

望着唐玉君一路狂奔的背影,浅浅心里隐约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这个唐玉君如今就像疯子一样,跟定时炸弹没什么两样,若不尽早解决了他的事,谁都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突然爆,又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毁灭性的灾难。

078远方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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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摇了摇,神秘兮兮的一笑,“不,这对我们而可是一个好消息。嫂索,看最哆的清女生爾說”

浅浅惊讶的睁大了眼,来不及斥责阿大不该暴露身份,便急急的追问:“唐玉君可是有什么动作?”

阿大皱了皱眉,不喜的说:“唐家的下人,我之前收买了她,让她有什么新消息就来通知我!”

浅浅皱眉指着门口已经不见了身影的小丫鬟问道:“刚才的姑娘是谁啊?”

阿大回身之际,看到浅浅和真真来了,便笑着上前说:“正有事找你们。”

姐妹俩到育幼院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眼生的丫鬟抬着篮子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看到她们,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就行色匆匆的走了。

浅浅轻笑一声,嘱咐二郎好好干活,便就去找了姜氏,一家人一起买了棉絮又让穆清将姜氏送回了西顺村。

二郎幽怨的瞥了眼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哪里不会分轻重,还需要你特意叮嘱啊!”

她只是笑笑说:“大哥能回来的话,就一定会回来的!不过回来不了,你也要体谅他才是。”

二郎一脸憧憬的样子,浅浅也不忍心打击他。

“真想大哥明年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知道他们不单要回信还要寄东西时,二郎拉着浅浅说了一大堆话,让浅浅一定要记得写在回信里告诉大郎。

趁着姜氏挑棉絮的时候,浅浅跑去找了二郎,告诉他大郎的家书到了,这可把二郎乐坏了。

次日一早,浅浅一家人就到了镇上,姜氏要亲自来替大郎挑棉絮,她也没有阻止,这是姜氏的一片母爱之。

姜氏见这是好事,也没有拦着真真。

她扭身就对姜氏说:“娘,我明天起要住到育幼院里去,跟着夫子读书识字,不能阿三和小曦她们都比我强,我就太没面子了。”

真真一拍额说:“对噢!”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育幼院里又不是没夫子!”

当晚,一家人围在一起,一人一句,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告诉大郎,真真更是吵着说:“姐,你也教我识字啊!我到时候要自己写家书给大哥。”

浅浅没有特意教过他这些,但每天都会在他面前写几个字,读给他听,解释意思让他知道,特别是在看一些关于这片大陆各地风的书籍时,总是会边看边读给他听。但是浅浅用毛笔写出来的字也不好看,因此,穆清跟着她习字,也是用炭笔写出来字,强过用毛笔写出来的字。

他如今不单磨墨的功夫好,就是字也认识了不少。

穆清拿着笔墨纸砚回来,便直接在桌上摊开,为浅浅磨墨。

浅浅和邱子衍他们说了一下况,他们自己也是不想多留,客套了几句,就带着小一些的孩子全都回了育幼院,家一下就变得空大了许多。

姜氏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做肉干上面,哪里还有心做一桌子的菜来招待人。

永福和姜氏倒是再三挽留他们,浅浅却是执意让他们回去,不说这些孩子人数多,且今日家得了大郎的家书,本来各人心里就都有事,也没有心再招待客人。

清点了人数,人都回来了,浅浅就让邱子衍把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她倒不是想真真变得有多厉害,而是真真也是女子,将来也会经历生孩子这一关,浅浅不想到了将来再担忧,不如趁着这次训练,也给真真强化下体力,身体好了,以后生孩子自然就危险性小很多。

浅浅这才放心了,她很怕真真打退堂鼓。

真真被训得没脸,嘟哝说:“我不就是说说嘛,又没说明天不继续了。”

浅浅翻了下白眼,训斥说:“不是你说的要跟着一起练习吗?怎么能怕辛苦,阿三和曦都没有说什么,曦比你小这么多,还是先你一步回来的。”

回到家,真真就娇气的叫着,“起泡了起泡了,脚底肯定起泡了。”

最后回来的人是真真和阿三,俩人互相搀扶着跑出来。

一个个回来了便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样子。

永福也没再多说什么,没多时邱子衍也回来了,再之后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爹,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浅浅一副受教的样子,乖巧的回答。

永福脸色这才好些,却还是教训说:“以后不许这样胡闹了,家里如今生活是好了一些,但就是条件再好,也没有道理浪费粮食,这些粮食可都是我们自家辛苦一手一脚的种出来的,你怎么忍心浪费。”

浅浅赔笑说:“不会不会,米粮拿出来还能吃的,我特意套了两个麻布袋,不会影响的!”

浅浅也趁这空档,向永福说了她拿了家里大米的用途,永福一听,就如浅浅想的一样,不赞同的训道:“怎么能这样白白糟蹋粮食,你们也太不懂事了。”

第一轮训练,前三名是穆清、浅浅和阿大。

等穆清拿笔墨的时候,阿大也回来了。

浅浅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明白,现如今哪里是说能回来就回来了的。

“好!家里的事,我都会详详细细告诉哥,让他能回来就早些回来。”

永福哽咽的想了想,良久才道:“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是让他小心,注意安全,告诉他,家里人都等着他回来,家里如今也好了,就不图他出人头地,只求他平安就好。”

穆清应声出门,浅浅笑着挽着永福回屋,并安抚说:“爹爹不用担心哥哥,如今哥哥只是伙头军,边关也没有听到打仗的消息,哥哥是十分安全的,我一会儿给哥哥写信,爹爹有什么要叮嘱哥哥的吗?”

浅浅轻笑一声,侧目对穆清说道:“去把家里的笔墨纸砚拿过来,我要给哥哥回信。”

永福声音微哑的说:“你准备的这些就很好了。”

“爹,你还有什么要给大哥准备的吗?”

浅浅笑着叹息了一声,侧目望向一边的永福,就见他眼眶微红,却是什么也没说。

“好好好,都听你的!”姜氏现在是完全没有主意,浅浅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拧了眉,但又不敢跟姜氏他们说她的担忧,免得家里人跟着瞎操心。

两身棉衣,一袋肉干寄过去,若是大郎在那边还是一副老实的样子,就怕有一些痞子军会抢他的东西。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浅浅哪里同意穆清这时候就去打猎,忙拉住了他,对姜氏说:“娘,不急在一时的,先把家里肉都哄干,做成肉干,明早穆清再到山里去打猎。而且肉干也不能做太多,免得到时候太引人注意了,怕哥哥自己吃不到。”

穆清两话没说,就道:“我现在就去打猎。”

“有是有,就是怕不够!”姜氏说罢,眼神看向了穆清。

浅浅一下拉住了姜氏的手,对她说道:“娘,不要急,一会儿我要去镇上,明天我就把棉絮带回来,你先在家里做肉干,家里的肉还有吗?”

姜氏慌手慌脚的说:“好好好,你说得都好,我现在就去准备的!棉絮、肉干,我现在就去买棉絮。”

“然后再多做一些肉干,肉干存放得久,平日又能带在身上吃,也不怕哥哥饿肚子。”

浅浅握住姜氏的手,笑吟吟的说:“娘,替大哥做两身棉衣,厚实一些的!军中人多,谷大将军的部队再如何纪律严明,也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像哥哥这样的低等伙头军,所得到的资源肯定极少的!”

姜氏连连应声,“是的是的!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要寄些什么?不知道他在那边缺什么,这孩子也是,怎么一点况也不跟家里说,就来信说好一切都好,这让我们怎么安心。”

浅浅想着,等他们的信寄到,也差不多就快要过年了,提前我寄点东西给大郎,也免得年前再寄,东西不能及时到大郎的手里,毕竟眼看着天就凉了,到了下雪日,到时候路途难行,这家书的速度就会更慢了。

“娘,哥的信是一个多月前寄出来的,信上他有写他的地址,还说我们能给他回信,我们给他回信的时候,一起给他寄点东西过去吧!”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姜氏,若是大郎看到姜氏这模样,定然十分的郁卒。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姜氏脸色一下就变了,高兴坏了的模样。

“娘,不用担心,哥哥现在是一名伙头军,伙头军是不用上战场的!”

浅浅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夫妻俩听了都欣慰的红了眼眶,姜氏更是轻嗔,“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家里哪用他建功名,只要平安就好,只要平安就好。”

浅浅笑着将信读了一遍,仔仔细细,一字没漏。

姜氏凑上前,兴趣的说:“快给我读读,快给我读读,你哥都说了什么,一字不漏的告诉我们!”

这识字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懂的事。

浅浅失笑的看着两人,也幸好他们单纯,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哄住他们。

夫妻俩都是单纯的人,女儿说什么,他们自然就是信什么。

永福和姜氏一听,大喜道:“哎哟,我们浅浅也识字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浅浅眨了两下眼,淡定的说:“嗯!育幼院里不是请了夫子吗?我有跟着他学习读书识字。”

永福和姜氏怔怔的看着浅浅,愣了下才齐声问:“你看得懂信?”

“爹娘,真的是大哥的来信,他说他如今在谷大将军的军队里,目前只是做一名伙头军,但是他有信心,有朝一日,一定会上阵杀敌立下汗马功劳,将来就能衣锦还乡了。”

看完,她笑吟吟的抬眼。

永福拿出信,浅浅立即抢了过来,拆开信快速浏览了起来。

姜氏笑着打趣:“在你爹手里,你又看不懂,这么急做什么。”

浅浅面上一喜,冲到姜氏面前,手一伸说:“是吗?家书在哪里,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说起出门,姜氏马上忘了问米的时候,兴奋的说:“你大哥来家书了,我们正打算去让如玉给我们读信。”

“是啊!爹娘要出门吧?”浅浅站直了腰,擦了擦面上的汗回答。

姜氏注意力一下就被引开了,走过去摸了摸麻袋,抬眼问道:“这是米?”

两人各背一大袋米,回家就往院子里一放。

永福他们出门,正巧碰上刚回来的浅浅和穆清两人。

“爹娘。”

如今他没事,也不愿意过去那边,平白遭人白眼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是极不舒坦。

他刚才过去,看到楚书不在家里,连事都没有说,又折了出来。

永福拍拍额说:“我一时也忘了,我现在就去!”

姜氏急急的问道:“如玉不是识字吗?她也不在家里吗?让她看看。”

永福声音里同样泛着喜色的说:“是建州富家递来的信,肯定是大郎的家书,我刚才回去了一趟,楚书也不在家里,一时也找不到人给我们看信。”

姜氏应声,声音一变,喜色说:“这信是建州来的吗?是不是有大郎的消息了啊?大郎总算是递消息回来了,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日里不是挺懂事的吗?怎么出了门就像变了人似的,也不怕我们在家里担心。”

永福沉声道:“应该是她们拿去干嘛了,等她们回来了再问问就是了。”

“这家里也不像来了贼人的样子啊!而且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贼人,刚才我去隔壁问了一下,他们说是看到浅浅和真真两人带了一些人回来,后来又背了好多麻袋出去。”

屋里永福和姜氏正在说话。

穆清和浅浅是最先一起回了家,穆清一路如履平地一样,极轻松自在的完成了训练的过程,若不是他沿路都陪着浅浅在跑,肯定更早一些就回到了家。

他们这些衣服是不适合做训练,束手束脚不说,也容易在山上奔跑时,挂破衣服。

浅浅大笑道:“哈哈,等回去了,我就做几身衣服给你们,训练的时候穿。”

阿大粗喘了口气,这才开玩笑的说道:“看样子下次得少穿些衣服才行,这衣服粘了汗都重了。”

阿大小脸微红,额上满是汗,而且这天气衣服都已经全部打湿了,粘在身上极其不舒服,也显得有些笨重。

浅浅侧目对阿大赞扬:“表现很好噢,继续努力。”

一路还未跑到山上,队伍就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紧跟上了穆清和浅浅步伐的人只有阿大一人。

穆清天天在山里跑,体力是这些人当中最好的,起步自然也不一样,不然的话,反倒是拖了穆清的脚步。

浅浅看穆清一派轻松的样子,也知道他的体能是极好的,便说:“嗯!明天你先行加到五十斤。”

穆清拧了拧肩上的重量说:“我也要加。”

“现在是刚开始,以后我们背在身上的沙包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浅浅笑着解释。

穆清怔了下,不明白两者的关系,不过他却也清楚,在狼族里,狼也喜欢找长得好,身体又好的母狼。

浅浅侧目笑着解释说:“你不要在这种时候心疼我,我现在做的一切努力可是为了以后替你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穆清气定神闲的跑在浅浅的身边,见她额上冒有细汗,担忧的问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真真的加入,三个小姑娘跑起山路来是有说有笑,但不过一会儿就都显得有些吃力了,而表现最好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曦。

“我也和你们一起练习。”

她们三人虽然年纪有些差距,但由于之前时常在一起,感倒是十分笃定。

真真见浅浅答应了,就笑嘻嘻的跑到了阿三和曦身边。

浅浅侧目一看,喜道:“好。”

“姐姐,我也要参加。”

真真双手空空,一身轻,一下就追了上去。

最后屋里就剩下真真一人,她左右看了眼,扛一袋米跑,她肯定是跑不了的,不过曦和阿三都行的事,她没道理跟着跑的体力都没有,将门锁一落,追了上去。

其他人见了,都有样学样的跟着跑了出去。

她说罢,过去轻松拿起一袋米,往肩上一扛就跑出了屋。

浅浅笑说:“前三名都能奖励一只鸡难腿,加油。”

也有人泼冷水的说:“少来,鸡腿肯定是我的!”

“好噢,有鸡腿噢!”在人欢呼。

浅浅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她笑着说:“好了,现在开始,最先跑到山顶又下来的人,今天晚上奖励一个鸡腿,大家加油!”

阿三吐吐舌说:“你明白了。”

浅浅赞赏的给了一个眼神,余光瞥见一边吃力的抱起二十斤米的阿三说:“前几次,你不用背麻袋,不过以后你若是想和姐姐一样厉害的话,这些苦可不能怕,明白吗?”

“go,go,go。”曦默默念了几遍,抬起笑靥说:“浅姐姐,我学会了。”

她倒是十分喜欢曦这小姑娘,虽然内心敏感了一些,但好学上进。

“是go,来,跟我说,go,在这里用的意思就是出行动。”浅浅好笑的对曦解释。

曦不用背米,有些轻松的站在一边,仰着小脸问:“小姐,什么是狗啊?这和狗有什么关系啊?”

浅浅叫着邱子衍他们帮忙,将每个麻袋密密麻麻的封死了,这才起身说道:“好了,现在每人扛着一袋米上山跑一圈,然后把米搬回到这里,十岁以下的不用扛米,十岁以上的各背一袋,现在开始,go。”

育幼院里除了一个四岁的男童没有来,其他的人都来了,大大小小一屋子,好在家够大,不然房子都要挤破。

两小姑娘拍拍胸口说:“肯定啊!这样以后别人就不能欺负我们了。”

真真看了眼阿三和曦,诧异的说:“你们俩也学吗?”

阿三吐吐小舌,乖巧的说道:“浅姐姐要教我们本事,强健体魄。”

浅浅抬眼一斥:“胡说什么。”

阿三凑上前,仰着小脸得意的说:“浅姐姐要教我们一招杀人的办法。”

“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啊?”真真看了一会儿,围着正忙的浅浅追问。

好在这会儿永福和姜氏也不在家里,不然的话,一次拿这么多米粮,还只是背着做训练,如此浪费粮食的事,肯定要被臭骂一顿,但眼下一时也找不到哪里有沙子,做不了沙袋。

训练也就是现在开始,浅浅买了许多个麻袋,然后将想训练的人一车拖到了西顺村,回家将每个麻袋里各装二十斤的大米。

浅浅在练了一段时间的五禽戏之后,觉得身体也差不多了,本来就有意开始近期开始强化体力训练,这会儿也不过是带着一帮小的一起训练,稍显麻烦了一些。

他也是刚才才知晓,自家媳妇竟然这么厉害,可能比他还厉害,但是这怎么可以,若是自家媳妇比自己还厉害,他又怎么能保护媳妇,穆清想到这里,双目透出一股狠劲。

“好!”穆清双目坚定的回答。

浅浅侧目,望了眼身后的穆清,笑说:“你也一起?”

“没关系,我们不怕辛苦。”阿大他们齐声回答。

浅浅本来就有意教他们,也无意刁难,便说:“也行,有兴趣的话就跟着我练习,不过我的练习方式可和你们不一样啊!会比跟着乔爷爷学习要辛苦多了。”

邱子衍笑容更盛的说:“是我说错了,我们也怕让你失望。”

浅浅翻了翻白眼笑说:“你们还怕被我遗弃吗?少来了,都说了是一家人,哪里有遗弃不遗弃之说。”

邱子衍缓缓而来,浅笑说:“浅浅,我们学了这些招式只图自保,若不是有人与我们过意不去,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害人,再说了,我们也怕做了不好的事被你遗弃啊!”

阿大他们怔了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浅浅失笑的说:“我学的这些,都是一招致命的招式,手段十分的狠辣,你们真的要学吗?”

“也教我,也教我!”阿四他们围了过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阿大慎重的点点头,抬眼望着浅浅,满目崇拜的说:“浅姐姐,你刚才打我的手法很特殊,你教教我吧?”

浅浅笑说:“在同龄中你是厉害了,不过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即使再厉害,也不能自呜得意,明白吗?”

阿大脸上一阵古怪,赫然道:“我还以为我挺厉害了。”

浅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这就厉害了啊?刚才怕伤了你,都不敢下手。”

他回眸说:“浅姐姐怎么这么厉害啊?连这些都懂。”

浅浅的小手在阿大的颈椎上摸了摸,告诉他位置,阿大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话音落下,浅浅已经站在阿大的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手落在他的颈椎上,对阿大以及院里所有的人说:“中枢神经系统及脑部几乎完全倚赖人体骨骼网络来传达机讯息,其中以脊椎最为重要,扭断第五块脊椎骨会导致神经外层撕断,伤者立即瘫痪,然后窒息而死。”

“……在双方没有武器的况下,打这里对方会特别痛,打这里会使对方全身无力,打这里会要了对方的命。”

阿大一下冲了上来,浅浅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嘴里还碎碎念着。

“嗯!”浅浅轻应一声,摆出敌对的姿势。

阿大拱手弯了腰,客套的说:“浅姐姐,我来了啊!”

“也好!”浅浅轻开手,退后两步,笑吟吟的看着阿大。

阿大怔了下,不敢置信的望着浅浅,脸色一下胀得通红,扭捏的说:“刚才是我轻敌了,浅姐姐我们再来比划一次。”

“如何?”

浅浅看得出阿大的想法,两人对立而站,浅浅笑容一凝,出手直接一招锁住了阿大的喉咙。

阿大心里这样认定了,因此,和浅浅动手的时候,不免有些轻敌。

他承认他是打不过穆清,但也不至于连浅浅都打不过啦!

阿大狐疑的看着浅浅,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浅浅失笑的看着他,哪里看不到他在犹豫什么,当即放出大话说:“来吧!使出全力,不然的话,在这些小的面前,你被我打趴下就太丢脸了。”

阿大有些扭捏的说:“浅姐姐要和我打吗?不要了吧?”

穆清见到浅浅自信十足的模样,心里略喜欢,特别是她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更是光彩夺目。

穆清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浅浅,浅浅笑着说:“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止了练习,全都围了过来。

阿三惊讶的张张小嘴,却是扭身就去把阿大叫了过来,嗓门大到一个后院里的人都听到了。

浅浅拿定了主意,便展颜一笑,对阿三吩咐道:“行!你去叫你哥来,我和他打一场,看我们谁厉害一些!”

毕竟这年代讲究传承,都是经师门学习,武学也是,像一般高深一些的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只有正式拜入门下的弟子才有资格学,而乔三公又不愿意收这些孩子当弟子,他们自然是没机会学到。

到时候她一手训练出来的部队,就跟特种兵一样,而且比特种兵更强,因为他们还向乔三公学习了内功心法,虽然只是初级入门的。

浅浅突奇想,她自己就是一身本领,为什么不直接教给他们。

阿三狐疑的看了眼浅浅的小身板,又看了眼身后远处的阿大,嘀咕说:“我哥在同年龄中算是佼佼者了,许多人都打不过他。”

浅浅好笑的戳着她的额说:“比你大哥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阿三惊讶的拍着小手说:“浅姐姐好棒,一学就会,比大哥都强。”

浅浅不单有天赋,还受过正统的教育,这会儿学起乔三公的拳法,也是一学就会,一点都不比穆清差。

若说穆清是天赋好,浅浅就是更好。

阿三得意的翘着尾巴,拉着浅浅在一边,俩人一起练起了拳法。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少来了,就让阿三教就行了!”

看阿三兴致高昂,浅浅失笑的同意了,她这一应,几个小子都跑来要教她。

浅浅学的都是如何一招将人致命,虽然与这种拳法不太一样,不过被阿三拉着一起学习,她也不会反对。

她是真的觉得五禽戏动作一点都不好看,根本就不适合女孩练习。

“浅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学嘛,以后就能一起当侠女了。”阿三小跑过来,仰着一张红艳艳的小脸撒娇道。

她是身子弱,现在在逐渐锻炼身体。在这种科学不达的况下,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浅浅都不敢提生孩子的事。

浅浅不单没有阻止,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如今有了乔三公,阿三和曦也不再跟着她打五禽戏了,而是像男孩子一样学武功。

浅浅走到人少的位置,打起了她的五禽戏。

看到院里正在练拳的穆清和阿大他们,不免失笑的说:“这真是一个起得比一个早啊!”

她穿好衣服,梳洗了就出了门。

次日,浅浅伸伸懒腰起来,摸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穆清撑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怀中的娇人儿,听她平缓的呼吸声,确定人睡着了,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

浅浅见穆清泛困的样子,也没有再拉着他说话,乖巧的窝到他的怀里,闭着睡,过了一会儿才静静的睡着。

穆清晚上练了一夜拳法,洗了一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也就有了睡意。

“好!”穆清完全没有意见的同意了,左手搂过浅浅,右手轻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快些睡吧!”

“倒不用问村长,我们明天回去了问问爹就是了,这一次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也免得出了错,让人笑话了。”

浅浅扯唇笑了起来,村长自然是懂的,就连永福应该也是懂的,毕竟他们家虽然不是佃户,但不代表永福没有佃户朋友,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村长应该清楚。”穆清想了想,觉得村长应该是懂这些的。

不过,她有些好奇这些地主,都是如何清楚佃户家里到底都了多少粮食,每一块土地的产粮量又不一样。

不过她想,应该就是过去拿四成的粮食吧?

她前世都没下过田,也没有接触过这些,根本就不清楚怎么收租子,再者,浅浅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事。

浅浅轻轻一笑,促狭的说:“我也不会!”

穆清侧目,双目微泛迷茫。

浅浅打趣的问:“你知道怎么收租子吗?”

穆清轻应了一声,“好!”

浅浅早先没说这事,就是特意晚有十天大半个月,就是不想到时候跑一趟,人家佃户来一句田里的作物还没有收起。

“如今各家各户都忙完了秋收了,我们也得去收租子了。”

浅浅早已经回屋,备妥热汤,侍候穆清侍候的泡了一个澡,又替他松了肩骨,两人这才爬上床休息。

直到穆清练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两个一大一小在院里学得有模有样,小的还是站在前面当师父,不时对大的说几句要领,场面有些好笑。

乔三公走的时候,穆清和浅浅正在西顺村里,他留下来的一套拳法,穆清也没有机会学习,正好趁着今晚在育幼院住下,便趁机将拳法学了,免得穆清落下太多。

当晚,浅浅让阿大教穆清练拳。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但若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做出伤害别人的事,这种行为叫做自私。

“我没事,你替我盯紧唐家,有什么风声立即通知我。”浅浅轻笑一声,这些小事哪里能打倒她,她也不过就是一时感叹罢了。

阿大担忧的看着浅浅,知道她说的是以前被唐玉君陷害的事。

浅浅深叹了一句,“对吕小蕊倒是不错,但是对其他人的话,就未免太过自私了一些。”

阿大耸耸肩说:“这就不清楚了,大夫肯定是请了啊!毕竟唐玉君在唐家还是得宠的,一个大夫怎么会请不起,不过吕小蕊还是一直这样,但听说唐玉君一直陪着吕小蕊,倒也算是有有义了。”

浅浅拧了眉,多嘴关心了一句。

“吕小蕊是真疯还是一时受了打击啊?唐家没有请大夫给吕小蕊看过吗?”

他自小教育就不一样,可没有妇仁之仁的想法,更何况唐玉君还想害浅浅,他觉得不弄死唐玉君就已经是他们的仁慈了,毕竟这样一个敌人,他的存在就是隐形炸弹,他们若是什么举动都没有,任由他膨胀,这才是傻子的行为。

“行!我会盯着的!”阿大满口应下。

浅浅一点都不觉,她这会儿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对。

她代替浅浅拿回来的只是一些身外之物,而浅浅为了唐玉君的私心,却是失了性命。

听了唐家的事,浅浅深知她和唐玉君之间的仇是死结,若想唐玉君不再对付她,就只有让唐玉君少了唐家的庇护,反正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了浅浅的。

浅浅笑了笑,说:“这倒是好事!有人对付唐家,唐玉君也就没这么多精神盯着我们了,你抽空给我盯着唐家,看他们两家是不是动真格,若真是如此,我们不妨坐收渔人之利。”

“之前唐夫人的娘家就不满唐家的骗婚行为,经过这次的事,唐夫人的娘家甚至对唐家采取了报复手段,打压他们的生意,这亲家只怕是做不成了,唐夫人十有**会要了休书改嫁。”阿大一副老学者的样子,一边猜测一边点头。

而且照着唐玉君对吕小蕊的喜欢,说不定后面根本就没有唐夫人什么事了,孩子都有可能不给她,因此,唐夫人做这些也是无可厚非的,怪只怪唐家不地道,唐玉君明明就有了女人有了孩子,还隐瞒了一切,将人家姑娘娶了回来,真是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本身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就已经够惨了,竟然还有一个孩子拦在前面,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他夫婿心爱女人替他生的,这样的存在终是祸害,若是姑娘还好,一份体面的嫁妆,若是一个儿子,这绝对就是争家产的事。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这位唐夫人也是一个悲剧。

“唐夫人虽然没被唐家责罚,但是唐玉君却为了这件事恨上了她,再也没有去过她房间,前些日子,她包袱一收,回了娘家,至今还没有回来。”

而吕小蕊如今的疯颠,多半是先没了娘,后又失了孩子,一副绪上受不住打击,才自己钻到了死胡同里。

敢她就是唐玉君找的泄点。

“现如今唐家变成什么样了?”浅浅拧了下眉,心里疏通了吕小蕊的事,也明白了唐玉君看到她,这么恨她的原因。

想不到吕小蕊竟然傻到了这种田地,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浅浅张了张嘴,看着阿大一时词穷。

“这事闹得还挺大的,听那些丫鬟说吕小蕊好像是为了将他们的孩子再生出来,她觉得她们俩把孩子吃了,到时候就肯定能再把孩子生出来的。”

浅浅无力的挥挥手说:“没事,就是被这事震惊到了,她喂唐玉君吃就算了,她自己竟然也还吃了,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态,怎么能做出这么恐怖的事。”

“没事吧?”穆清搂住浅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浅浅一下没有忍住,干呕起来,她脑补得太厉害了。

“嗯,好像还是他们分食着吃了的!”阿大一脸古怪的表,显然也十分的接受不了这件事。

浅浅只要想到吕小蕊是把孩子煮熟了喂给唐玉君吃了,她全身就泛起了鸡皮疙瘩,这得心里素质有多强,才下得了这样的手啊!

“也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下得了手,而且这块肉,也不可能生吞啊,如果生吞的话,一定骗不过唐玉君的。”

浅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她这一句疯了,不是问话,只是表达心中的诧异而已。

阿大无语的看着浅浅,道:“我刚才不就说了,她现如今变得疯疯颠颠了吗?”

浅浅眼睛一瞪,失声道:“她疯了吗?”

“至于把孩子吃了的事,好像是吕小蕊的手笔。”

“但是唐玉君喜欢吕小蕊,对她保护得紧,自然不肯让唐夫人弄掉这孩子,唐夫人做这事是暗地里使了手段的,但即使是这样,被揭了,唐家除了唐玉君想追究,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

浅浅对这些倒是不太清楚,不过阿大出身大户,想来他的说词应该是错不了的。

阿大抖了抖说:“孩子落了,应该和唐夫人有关系,好像是她动的手脚,但是唐夫人的娘家比切唐家的条件更好,又有唐老爷相护,唐玉君根本动不了唐夫人,而且唐夫人的说辞也是站得住脚的,大户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嫡子没出,就先庶子的道理。”

“有没有打听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落的,又为什么会被唐玉君吃了?”

吃人肉就够可怕了,竟然还吃了自己的孩子,这要多么禽兽的人才干得出来啊?显然这事不是唐玉君自己愿意的,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夜夜被梦靥缠住。

浅浅脸色微变,肚里有些反胃的感觉。

阿大肯定的点点头说:“错不了,我收买了几个丫鬟问了话,都是这一句话。”

浅浅倒吸一口气,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置信的问:“把孩子吃了?”

阿大撇撇嘴,一副厌恶的样子说道:“听说这孩子好落了下来,已经是一块肉了,后来不晓得怎么回事,竟然被唐玉君给吃了,他现在每天晚上做恶梦,梦见他的孩子回来找他。”

浅浅追问:“怎么说?”

阿大一脸沉思的耸耸肩,“秦大娘好像是病没了的,至于孩子,这当中应该有些肮脏的事掺和在里面。”

浅浅诧异的扬扬眉,“怎么会这样,秦大娘怎么去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浅姐姐,事已经打听清楚了,吕小蕊现如今也在唐家,不过人却是疯疯颠颠的,她娘已经去世了,孩子也没了,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浅浅眉眼一沉,无声的跟着阿大回了房,穆清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育幼院里,阿大着急的走来走去,等浅浅过来,立即迎了上去,一脸急切的说:“我们屋里说!”

079壕置千亩

浅浅眼神一变,惊喜的问:“难道是唐玉君的岳家真的对唐家出手了吗?”

阿大意味深长的笑说:“十之**,昨日唐家经营的酒楼出了事,有客人食物中毒了。 ”

浅浅突然失笑出声,“我还以为唐夫人的娘家只是闹着玩恐吓一下唐家,没想到竟然动真格的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他们动手,唐家能更快的步入灭亡。”

阿大神色古怪的说:“还真是不能轻易得罪了女人,这起狠来,一个比一个可怕。”

浅浅没好气的在阿大额上一敲,轻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阿大倒退两步,笑笑道:“我又没有说错。”

浅浅双手握拳,恐吓道:“是吗?不然我让你看看女人究竟有多可怕啊?”

“不用了,不用了!”阿大挥着手,撒着欢就跑了。

浅浅追了两步,轻斥道:“话还没有说完你跑什么跑,唐家现如今怎么样了啊?”

阿大扯着嗓子回话,“自然是一团乱啦!稍晚一些,唐家肯定会有应对的办法,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浅浅失笑的盯着阿大跑得飞快的背影。

真真扯了扯浅浅的衣袖,昨天她不在,也不了解况,这会儿正好把事都问了清楚。

“唐玉君的岳家是谁啊?”

浅浅轻笑说:“城东金铺郑家。”

真真怔了下,突然莞尔笑说:“竟然是郑家,听说郑家极为护短,而且就一个独女。”

浅浅耸耸肩,兴灾乐祸的说:“若不是唯一的女儿,郑家也不可能这么恼怒,也不知道当初唐家是怎么攀上这门好亲事的,婚后竟然一点也不珍惜,真是白瞎了郑家这么一个姑娘。”

真真叹息的说:“可不是吗?虽然我没有见过郑家姑娘,但以前有一次跟爹出来时听说过她,这姑娘特别能干,金铺子里的一些饰都是她自己设计的,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以后金铺的一切可都是归她,以前我听人说时,大家都猜这姑娘会招婿,没想到这才没多久,竟然就嫁人了。”

“谁知道当初是怎么成事的!”浅浅不屑的哼了一声。

当初她也没有特意打听过唐玉君娶的谁家闺女,但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是一门家境不如唐家的清白人家,没想到竟然还攀上了高枝,不过也好,若不是这么一根高枝,人家姑娘嫁过去,只怕还就只能吞下这口恶气了。

郑家之前隐忍不,可能也是想着女儿已经嫁了,只能认命。

如今暴,应该是唐玉君婚内冷暴力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郑家。

毕竟郑小姐还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如今就开始让她守活寡,以后这一辈子这么长可怎么过,没有一个孩子,老了依靠谁。

郑家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打压了唐家,肯定是想着到时候和唐家和离。

毕竟郑小姐嫁去唐家时,也是带了大批嫁妆的,唐家除了唐玉君可没人希望这么一个财神爷会离开,她这才用了这招来逼得唐家不得不和离。

姐妹俩说了会这事,真真拧眉道:“不过,我觉得这事最后怕是会不了了之,唐家生意动摇了,最后肯定会让唐玉君出来向郑小姐道歉,夫妻俩合好了,不就什么事也都没有了吗?”

浅浅不屑的说:“这就要看人家郑小姐是不是真是一个聪明的人,若是一个聪明的人就不会再回唐家,毕竟唐玉君如今已经把郑小姐恨上了,就算他一时受势所迫道歉了又如何?难道这一声道歉,还能保障她一辈子的幸福吗?”

真真杞人忧天的说:“郑家这做法也就够超前了的,但怕也怕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这事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女人家。”

浅浅扯了扯嘴角,不感兴趣的说:“这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不算怎么说,如今唐家事多,唐玉君就不可能再来找我们的麻烦,这样也好。”

说起这事,真真又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姓唐的是有病吗?自己做了混帐事,竟然还都赖在姐姐的头上,他怎么不去死啊!我觉得他可能就是坏事做多了,才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让他的孩子生不出来。”

浅浅拍拍真真的肩,安抚说:“算了,他就是一个神经病,不过不怎么他们怎么龌蹉,吕小蕊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都已经不在了,我们就不要再拿孩子说事了。”

真真应了一声,取笑说:“姐就是太善良了。”

浅浅失笑否认:“我这哪里是善良,我这也是替自己和家人积福啊!留点口德总是好的。”

“好啦!下次我会注意一些说话的。”真真满口应下。

姐妹俩往后院里去,聊起学习的事,真真满脸喜色,略有担忧的问道:“姐姐,你究竟什么时候跟着夫子学的认字啊,我都不知道,你学了多久就认全了这么多字啊?我现在要去学,感觉有些紧张,好怕跟不上进度,到时候比小曦她们还差,就图添笑话了。”

浅浅没有正面回答真真的问题,只道:“你只要认真学习,就没有学不懂的,夫子的脾性好,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几次,不要怕害羞,多问多学总是没错的。”

真真颔,受道的说:“我知道了!年前我就打算住在育幼院里了,待快过年的时候再回去,你说可好?”

浅浅赞同的说道:“不错啊!育幼院里的孩子现在都小,正是学本事的时候,你跟着他们在这里学习,也不至于做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文盲,而且还能一起锻炼身体,挺好的。”

真真眯了眯眼乐道:“嗯,反正娘也答应了。”

浅浅带着真真一路到了后院,后院里正在上课,她们的到来,引得一阵骚动。

“夫子。”

浅浅上前要恭敬的点点头。

夫子笑着放下课本,走了过来问:“东家,可是有什么事?”

浅浅笑吟吟的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妹妹今日起也会跟着这些孩子一起学习,还麻烦夫子多照看一些,我也不图她多有文采,就是能识字,懂理就够了。”

夫子和真真也认识,侧目对真真故做严肃的说:“我教学可是很严的噢!我布置的作业做不完,我可是要打手板的。”

真真俏皮的吐吐舌,轻快的说:“夫子放心,我一定跟着好好学习。”

“行!”夫子笑着回对小石子说道:“你和阿二两人去房里搬一张桌椅出来,以后真真也会跟着你们一起学习。”

“好!”小石子和阿二笑着起身。

阿三和曦两人招着手说:“真姐姐,坐我们这里,坐我们这里。”

浅浅失笑的叮嘱,“你们坐在一起,上课时不许说话,要好好听夫子讲课,明白吗?”

“明白!”一群小家伙答话的声音倒是挺大。

夫子笑眯眯的看着,对浅浅低声说道:“这些孩子都挺向上的,很珍惜眼下的生活,每次我布置的作业,都有如数完成,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就这些孩子带起来最省心。”

“这就好!”浅浅笑笑。

虽然她觉得孩子该有孩子的天真与任性,但是对于这些孩子,她还是希望他们懂事一些,毕竟他们没有天真任性的权利。

她现在能照顾他们一时,但不能照顾他们一世,若是他们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的话,以后的路也不会走得多顺遂。

“真真你过去上课。”浅浅对真真说罢,又一脸笑意的对夫子道:“夫子,我有事要和子衍商量。”

夫子没有意见的回道叫道:“子衍过来。”

他现在住在这里也一段时间了,清楚育幼院里上下的事都是邱子衍和阿大在打理,再加上这两人本来就都有基础,教他们也都是单独分开的。

因此,差几节课不来上也是没有关系的,像阿大就都是晚上用过晚膳了,会拿了他布置的作业过来询问他不懂的地方,邱子衍也是差不多的,但他更多的心思用的染布的上面。

“夫子,浅浅!”邱子衍一脸询问的看着浅浅。

夫子示意道:“你们先聊,我们这边继续上课。”

“好!”浅浅应了声,叫着邱子衍一起走开了,正好真真能够暂时坐邱子衍的位置。

两人离上课的位置有了些距离,邱子衍才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琢磨着也应该没有什么事啊?唐家的事现在是交给阿大在处理,他目前就是在专心研制染布的事,难道是询问进展?

浅浅没注意邱子衍狐疑的想法,径直说道:“昨天你们都说想让我教你们本事,我琢磨了一下,若是真的要学的话,就要学会,就系统的学起来。”

邱子衍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浅浅一笑,“即是训练,自然就要有训练场地。”

邱子衍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眼家里,拧眉说:“这里是不是小了,浅浅是不是想我们搬去山庄里?”

浅浅赞赏的说:“聪明,那边比这边大多了,而且人烟也少一些,也不是这么引人注意,不过这搬过去肯定也是年后的事了,我先问问你们意思,要是真的打算好好学,我就画图纸,然后请工匠,年前就将山庄装修好。”

邱子衍肯定的点点头说:“自然是认真学的!而且浅浅你教的这些还是挺有用的,至少对我就有用一些,毕竟我年纪也大了,乔爷爷教的这些不太适合我。”

乔三公教的武功都讲究循序渐进,等邱子衍学十几年有所成就了,人都老了,还不如跟着浅浅学本事,至少是现学现用的。

“好!我把图纸画出来了,你到时候就请工匠队来,我们年前就把这事敲定好。”

浅浅其实心里已经拿了主意,这山庄是一定会按她的想法装修,不过也就是问问他们的意见罢了,若是他们不愿意的话,就另再招一批人,若是他们愿意的话,这一批人也还是要招的。

“嗯!我到时候打听一下,看哪里的工匠好一些,这事就交给我好了。”邱子衍望了眼育幼院,略有不舍。

但想到育幼院里大大小小一起搬到山庄,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失落,现在回再想当初躲在这里不见天日的两年,或许他只是太寂寞了,觉得天地间就独剩了他一人,他才会在这寂寞的地方寻找家的温暖。

装修训练基地的事说好了,浅浅便也把她心中的想法说了说。

“我想招一批人手,年纪最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将他们训练成一只强硬的特种兵部队,你觉得怎么样啊!”

邱子衍不懂的问:“什么是特种兵部队?”

浅浅眨了眨清澈的眸子,解释说:“就是很厉害的一队人,主要目的就是保护我们。”

邱子衍了然的说:“噢,是说护卫吗?”

浅浅面容一僵,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不甚自然的说:“行,你说护卫就是护卫。”

邱子衍略有尴尬的说:“我们家以前虽然有看家的护卫,但也就是比一般人有点身手而已,我想这和浅浅你想的,应该是不一样,浅浅你想要的是不是那种很乖,只听命你一人的?”

“对!”浅浅眼神一亮,她觉得她需要这种护卫。

邱子衍想了下说:“这种事阿大应该懂一些,以他的出身,家里应该养了这种护卫,不过都不是叫护卫,叫做死士,至于怎么养的,我也不清楚。”

浅浅一直没有打听过阿大的身份,这会儿听邱子衍的口吻,他好像是清楚似的,不免多嘴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我清楚阿大的身份吗?”

邱子衍略显无辜的看着浅浅,解释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阿大和阿三本姓陆,听他们和乔爷爷的对话,该是国都的官家子弟,这样的话,想知道他们是谁,应该简单了很多吧!”

浅浅笑道:“你倒是心挺细的,不过算了,我们现在也不需要问这么多,阿大阿三也没有瞒着我们过,不然的话,他们和乔爷爷说话就会避着我们了,现如今他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面对过去,我们就不要去揭人家的伤疤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邱子衍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他清楚的这些,也不过是平日观察所得。

两人说话间一起去找到了阿大,他正在屋里看书,看到他们过来立即起身相迎。

“怎么了吗?”

“有件事和你们商量。”

浅浅回答,并将事又说了一遍。

阿大一听,怔了下,马上笑说:“这是好事啊!”

他虽然没有说过,但是看得出来,浅浅不是池中物,就他跟了她这短短数月,她的手笔就能看得出来,这小小的南阳以后是留不住她的。若是以后生意越做越大的话,身边养些人手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过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些人要怎么招募,怎么驯养?”浅浅拧着眉,思索着电视里看的,好像挺多都是让对方服毒,不过不说电视里说的是真是假,她自己也没有强大到会用毒药控制人啊!

阿大冷漠的说:“招募什么?直接买一批人手,自小关在房子里训练,弱肉强食,最后谁没有倒下,谁就有资格站在主人身边效劳。”

浅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这比她当初的训练还残酷一些。

她当初的训练也是脱了一层皮,命都差点交待了出去,但是淘汰的不过是被家族或者是国家弃用,还不至于到要战斗到死的地步。

“姐姐,这种时候就不能仁慈了,不这样的话,怎么挑得出来好人选,而且不用命相博,这些人哪里会努力学习。”阿大面容一整,收起平时温文尔雅的笑容,正色的说道。

浅浅扶额看了眼阿大说:“我有这么妇仁之仁吗?”

在现代她就算不是女魔头也是铁娘子啊,到了这里竟然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说她妇仁之仁。

哎!还是被现代思维所控制啊!心里多少有些底限。

她做事始终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而且对方只要不将事做绝,她也没有动过取人家性命的想法,更没有那种不把属下的性命当人看的念头。

“有啊!”阿大肯定的点点头,一边的邱子衍还不忘补刀的插一句话。

“我也觉得有些。”

浅浅翻了翻白眼,看着他们俩人,无奈的轻斥:“行,这事交给你们办,我也不多插手了,让我插手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同意这种血腥的办法。”

阿大赞同的说:“也好!到时候我去奴隶市场买一些奴隶回来,再由他们训练,反正这种人的人命本来就是值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他们还不知道奋力上游的话,活着也只会受到更多的苦难。”

浅浅有些受不了阿大这种过于明显的等级层次分化,但是他这话说出来,邱子衍却是十分的认同。浅浅只得深思,看样子还是她有些格格不入了,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时代的这一切思想。

“好吧!我负责画图纸,图好了就交给子衍,子衍负责装修的事,阿大负责人选的问题,都挑一些十三岁左右的孩子就行,不要太小了,我们没有时间等他们慢慢长大。”

“好,我明白的!”阿大一口应下,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

说罢,浅浅也不多留,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说道:“给你们也一人选一个,怎么说你们以后也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啊,出门不带一个小弟多没面子啊!”

阿大和邱子衍对视一眼,失笑出声。

笑过,阿大心中一片暖意,他和浅浅都清楚,他以后不会一直在浅浅的身边,他有他的事要去做,但就是因为这样,他眼下能帮浅浅的地方,更是会卯足了劲去办好。

“浅姐姐,我以后要做什么,我也不瞒着你,你肯定要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但是我妹她……能不能也给她训练一个护卫。”

浅浅失笑说:“行啊!正好多留一条人命,不过她的就选一个女子,到时候也能做丫鬟陪在身边,反正她都选了,再给真真也挑一个!”

阿大笑容一松,说道:“我明白,我会办好的。”

浅浅没有说自己,她相信这些阿大都能想到。

说完了正事,浅浅正准备回屋去画训练场地的时候,阿大突然打趣的问道:“怎么今日不见姐夫,平时姐夫一时都离不开姐姐,今日怎么回事?”

浅浅嗔了眼阿大,笑说:“他去打猎了,我大哥有消息回来了,家里打算到时候回信时,带些肉干过去。”

阿大嘻嘻笑道:“姐夫对姐姐可真好!”

浅浅小嘴一噘,得意的说:“这是自然,这才叫真男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媳妇都不会疼的话,要来有何用,难道自己的媳妇还想别的男人替他疼吗?所以说,你们以后也要学着点。”

阿大面容一紧,坚定的说:“会的!”

邱子衍看了眼阿大,明白他在想什么,两人的遭遇其实差不多,都是生母过世,爹再娶亲,被后母所迫杀。

“我目前还没想过娶亲。”邱子衍说完,下意识的又摸了下脸。

浅浅白了两人一眼,也没有开导他们,反正这些事,时间长了,心里的伤痕自然要被磨平。

眼下他们自己放不下过去,浅浅说再多也是没有用。

山庄的草图,浅浅只用两天的时间就画了出来,交给邱子衍了,他也立即找了工匠,带了人去了山庄。

同一时间,阿大也着手挑选人手,有卖身的奴才,有街边的乞儿,挑的全都是一些孤家寡人的孩子,年纪也都按了浅浅的要求,在十三岁左右。

南阳毕竟不大,他们要留的人手太多了,阿大就想买一百个这样的孩子过来训练,再自中间留下十多人。

其实阿大这样的训练不算残酷了,像是都城里面的大户人家,真的想要训练一个暗卫,有些是百里挑一,有些是千里挑一,活下的那人都是踩着别人尸骨爬起来的。

阿大为了挑得更多的人选,向浅浅说了一声,就带着阿二,两人结伴去了邻镇买人。

阿大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自小的环境,再加上后来的遭遇,使得他看人的眼光特别的准。

浅浅也是看准了阿大的能力,才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处理。

阿大离了南阳,浅浅便自己盯着唐家的事。

阿大离开两日后,唐家的小丫鬟找上了门。

由于浅浅之前见过她,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就立即将人请到了里面。

小丫鬟看着面生的浅浅,防备的问:“你是什么人?”

浅浅并没有报上自己的身份,只道:“你是来找阿大的对吗?说吧,有什么消息,阿大这几天不在,有什么事让你告诉我,该给的回报我一分也不会少了给你的。”

小丫鬟并不相信浅浅,扭身就要跑。

浅浅一下抓住了她,没好气的说:“你跑什么跑啊!”

小丫鬟面有惧色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叫救命了。”

浅浅没好气的白了眼小丫鬟,轻斥道:“你傻了吗?我能站在这里,能说出阿大的名字,自然就是他让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的。”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虽然贪婪但也怕死。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小丫鬟,卖身契都捏在主家手里,主家想弄死她们,易如反掌。

浅浅自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问:“这样够了吗?能说了吗?”

小丫鬟眼神一亮,快速抢过银子,急忙说道:“唐家已经开始私下变卖田地了。”

浅浅眼神一亮,小丫鬟跑出去的身影,她也没有拦着。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就是惦记着唐家这上千亩的良田,他们家竟然就变卖了这些田地。

不过阿大现在不在南阳,子衍又在山庄监工,这买田的事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去洽谈了。但是她和唐家有过节,就怕唐家认死扣不恨将田地卖给她,到时候还是乔装打扮一番来得好。

唐家的地都是良田,他这消息放了出去,到时候肯定就有许多人抢购。

不过知道消息的人,肯定就几个富户而已。

毕竟唐家可丢不起这样的脸面,让所有人都清楚唐家已经逐渐败落了。

浅浅得了消息的当天,就和穆清两人回家拿了银子,又乔装打扮了一番,浅浅身穿男装,特意画了两条微粗的眉,在面容上也稍微修饰了一些,就连穆清,浅浅也替他画了一个妆,掩去了他的风华。

两人到了唐家没有直接登门,而是使了点小银子,让门房将管事叫了出来。

这出来的人一看,正巧了,还就是上次来给一百亩地契的人。

他仍然和上次一样,穿得斯文,却是一趾高气昂的样子。

上下打量了浅浅他们一眼,年轻管事皱眉说:“你们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有什么事赶紧说。”

管事看浅浅两人衣着得体,面料也不差,这才耐着性子问话,不然的话,肯定直接拂袖走人,他眼下可是有一堆事要办,没有功夫和一些不相干的人闲扯蛋。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穆,这位是我哥哥,我们俩听说唐家有意卖田地,不知道这消息可否属实?”

唐管家防备的打量起眼前的人,突然扬了扬眉问:“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浅浅一声笑,塞了一锭银子到唐管家的手里,并说道:“唐管家就不要打趣了,明人不说暗话,给一个数吧?唐家打算多少银子卖多少田地,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浅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相信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唐管家定然认不出她,这样问话,也不过是诈她的话而已。

若是说碰上了唐玉君,浅浅心里还会打鼓,怕被对方认出来,换了唐家其他人,她可是一点也不担忧。

唐管家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一见有五两,脸色瞬间变了变,觉得眼前这对兄弟倒也识趣。

“不瞒你说,唐家的确打算将手中的田地卖掉,一共也有一千一百多亩,就看你们能出多少价。”

浅浅也不和唐管家谈价格,只道:“这时候收到风声的人,定然都是清楚唐家急用银子,我也不做这趁火打劫的事,一千一百多亩地,我一共给你六千五百两银子,至于你和你家主说是多少银子,这就随便你了,如何?”

六两一亩的地,浅浅等于只便宜了一百两,她相信别人开口的话,定然会压得更低。

虽然唐家的田地是好,但是目前急要用银子,钱用得争了,手中的不动产自然就只能贱卖了。

唐管家眼神一亮,惊喜的问:“这可是当真。”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我骗你做什么,到时候白纸黑字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唐管家心里一算,其他人来买地,看唐家急要用银子,竟然一千多亩地,打算就五千两买走,他也不这么黑,跟老爷只说是六千两,他不过几句话就能在中间挣几百两银子,这种事,他不干就是傻子。

不过几句话,俩人就把事谈妥了。

唐管家满口应下,问:“你什么时候来签合同?”

浅浅掏出银票在唐管家面前一晃,说道:“我银子都带在身上,随时能上衙门过文书,倒是你什么时候能摆平你家老爷。”

唐管家自信一笑,说道:“你们先去镇上的茗香茶楼等我,我随后就到。”

浅浅满意的笑笑,“就恭候大驾了,唐管家可别让我失望啊!”

“一定,一定!”唐管家说罢,就兴冲冲的回了唐府。

浅浅一手挽住穆清,一脸娇笑的说道:“清哥哥,我们去喝茶。”

穆清眼里带笑,伸手捏住浅浅的俏鼻,说:“虽然你穿得不伦不类,但是这一声清哥哥,倒是比起平日里穆清两字要好听许多。”

浅浅笑嗔道:“原来清哥哥还在意这些细节啊!那往后就叫你清哥哥好了,你要叫我什么,浅浅妹妹吗?”

穆清看了眼浅浅,没有说话。

浅浅拧着眉,突然想到似的。

“我怎么不记得你平日里怎么叫我的?”

穆清好笑的看着浅浅,理所当然的说:“我只要开口就是和你在说话,还需要特意叫你的名字吗?”

浅浅怔了下,傻笑的说:“好像是噢!”

穆清甚少开口,和别人说话的机会更是不多,只要开口一般就是和她说话,她都清楚,好像真的不用再特意叫她的名字。

虽然没有亲密的昵称,但是浅浅心里仍然忍不住的泛甜。

俩人甜甜蜜蜜的到了茗香茶楼,也没有坐雅座,直接大厅的角落里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小二跟随过来,笑得热的问:“两位喝点什么?”

“一壶碧螺春。”浅浅随意点了壶茶。

小二退下没多时滚烫的茶就端了过来。

浅浅给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问道:“清哥哥,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穆清略显迷茫的抬起了眼,不解的问:“不是打猎吗?”

浅浅捂嘴偷笑,“我们家往后就是良田千亩的大地主了,哪里还用冒险打猎啊!现在我们家就有百亩地,之前娘就说了我,怎么还让你上山打猎,多么的危险啊!”

穆清皱皱眉,有些不明白的说:“可是这不是你的地吗?”

浅浅摊手,“你每次打来的猎物,不也是你的吗?怎么都给了我?”

“你是我媳妇啊!”穆清理所当然的回答。

浅浅瞪眼反问,“难道你不是我相公吗?”

穆清眨了两下眼,这才反应过来了,问:“你是想我做什么吗?”

浅浅眯眼一笑,娇气的往穆清身上一倚,道:“清哥哥,你看我这么娇弱,怎么管得了家里这么多田地,以后这些田地都由你负责来管理好不好?”

穆清心疼的看了眼浅浅,却是实话实说的道:“我来管,不过我不懂。”

“没关系,我找人教你,你这么本事,肯定一会儿就学会了!”浅浅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一样。

等穆清将这些事上手,她就真的能当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用管了,家里的事有穆清,育幼院里的事有子衍和阿大,想想未来的日子就舒服。

“好!”穆清没有条件的应下。

他倒是不挑事,随便做什么都行,只要浅浅开要了,他能做的都会去做,做不到的就千方百计,想办法去完成。

“晚上起,我开始教你算帐,记帐,好不好?”

浅浅像无骨的蒲柳一样,赖在穆清的身上。

穆清一手搂着浅浅肩,低眉温柔的应声,“都好!”

俩人浅笑对视,就听见耳边的有人低声交谈。

“这不是两个男人吗?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还真是恶心。”

“可不是么,你看怀中的男人,长得矮矮小小,举止还像一个女人,真恶心!”

浅浅眼中寒芒一闪,抬眼开口,一脸委屈的样子说:“清哥哥,我不过是身子弱了些,刚才差点晕倒,被你扶了一下,竟然就被人说得这么不堪,清哥哥,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你,这世人总是如此龌蹉,自己心思不干净,就喜欢如此猜测旁人。”

穆清抬眼,可不像浅浅这般好脾性,直接拿起面前的杯子一掷,准确的塞住了刚才其中一人的嘴。

浅浅怔了下,娇笑的趴在穆清的怀里,低语:“清哥哥,你好粗鲁噢!”

她本来是想着,要等唐管事来,还是低调一些,冷讽刺几声就好,哪里晓得穆清这么直接。

“唔唔……”被打的男子抱着嘴巴退后两步,一张脸胀得通红,表狰狞的含着茶杯,吐也吐不出来。

和他说话的另一位男子,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对着穆清咆哮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礼义廉耻,在这么清雅的地方做出了这样的事,还不准其他人说。”

穆清都动手了,浅浅哪里还会手软,同样一个杯子扔过来,直接打在男子捂嘴的手背上,手背瞬间红肿了起来。

“你们该庆幸我们的茶已经凉了,否则的话,哼哼……”

“你们、你们……”男子捂着手,一脸惧怕的看着浅浅两人。

这时掌柜的也被惊动了,忙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被打的男子见到掌柜瞬间底气就足了些,大声质问道:“你们这间茶楼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两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不单让他们进来了,还让他们随意殴打客人。”

浅浅泛着冷笑,微嘲的开口,“这位大兄弟,你嘴巴若是再敢不干净的说一句,就别怪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你你你……”男子惊悚的看着浅浅,又看了眼自己的同伴。

掌柜讨好的笑笑,“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浅浅一脸愤恨的指着两位穿着打扮像是书生的男子说道:“他们俩污辱我们兄弟,我自幼身体就不好,还有些贫血,刚刚坐着就觉得眼前一阵黑,在我哥哥身上靠了一下,就怕摔到地上去!可是这两个人竟然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这……”掌柜的一阵尴尬,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另两人。

他讨好的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姑娘,这事就这么算了,可好?这一顿就当是我请了,你看他们俩打也被打了,骂也被骂了,再闹下去,闹到官府也不好看,也影响我们这里的生意,拜托姑娘高抬贵手。”

浅浅扬了扬眉,敛去眉眼的怒色,微有笑意的小声问道:“你怎么看得出来我是姑娘?”

掌柜轻声讨好的说:“姑娘的耳垂上打了耳洞,且刚才你与这位公子谈话的样子,不巧在下正好看到,不像兄弟,倒像是夫妻。”

浅浅轻笑一声,缓声道:“抱歉,我们无意给你们添麻烦,只怕这两人说话于难听。”

“我明白,我明白!”掌柜见浅浅这边不追究了,也松了口气,又忙将两位青年书生请到了另一位,又是请大夫,又是免茶水,这才将人送走了。

浅浅坐在角落里,看着掌柜的行事,笑吟吟的对穆清教导说:“看到没,你以后管着田地也要学他这样,处事圆滑八面玲珑。”

穆清看着掌柜,脸色慢慢的变了,一张俊颜微微皱起,一副苦大仇的模样。

浅浅偷偷一乐,不用问也清楚穆清在想会什么。

正在这时,就看到两人出现在茗香茶楼的门口,掌柜热的上去招呼说:“唐少爷来了啊!快请里面雅座。”

唐玉君拧着眉,脸色阴沉没有说话,跟着他过来的唐管事,低声问道:“有没有两兄弟来这里等我们的?姓穆。”

浅浅微敛了下眉,有些不悦的想着,唐玉君怎么来了,他出现了,这事就麻烦多了,早知道之前就粘两道胡子做样子,也免得这副模样容易被人认出来。

刚才掌柜看到她的耳洞认出了她,难保唐玉君不会也因此认出她是女子的身份,进而现她就是他的大仇人浅浅。

到时候以唐玉君的性格,只怕她越是想要这片田地,他就越是不肯卖,甚至就算要卖,也会故意哄抬价。

浅浅电光火石之间对穆清交待,“我怕唐玉君会认出我,待会儿一切都交给你,我就坐在你隔壁桌,你能应付得来吗?”

穆清担忧的看了眼浅浅,却是坚定的点点头。

浅浅给了穆清一个宽慰的笑容,这才快速换到邻桌,以背对着他们。

浅浅刚换位置,还未坐稳,就听到身后的掌柜略有犹豫的声音响起:“兄弟俩,是不是角落的两人?”

唐掌柜一看,就注意到了穆清望过去的脸,说道:“正是他。”

浅浅微微僵直了背影,感觉到身后正有人过来,有些担忧引路的掌柜会多嘴说什么。。。

080深夜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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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回眸轻嗔了一眼,这种事除了二郎被喜悦遮了眼,谁都能看出来,不用真真特意这样大声嚷嚷出来。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真真跟在浅浅身后,不满的轻哼一声,嘀咕说:“哪有好女子半夜三更守在男人家门口的,而且这么冒昧的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啦!”

浅浅定睛看清楚人影时,二郎已经一脸惊喜的跑上去,“小冉,你怎么来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去,到了家门口,挨个下了牛车,就见门边蹲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见到他们回来便慌乱的起了身,一时身子不稳还轻颤了下。

浅浅唱的是现代流行曲,曲调轻快上口,歌词大胆,真真觉得有趣,也学得高兴,只是苦了永福夫妻俩,耳红面臊的轻斥了几句,见阻止不了她们,便也没再说什么。

路上,浅浅小嘴里的歌声一路相随,真真时不时跟着轻哼几句,显然在学她唱歌。

但是浅浅看时间太晚了,今天又将这么一件大事办好了,便提议说上馆子大吃一顿。永福和姜氏笑着应了,难得没有省一回,一家人在馆子里吃得满嘴是油,这才踩着月光一路驾着牛车回去。

姜氏笑着说要回去准备饭菜,大盆肉大盆饭,一家让他们吃得饱饱。

事后,浅浅给了唐管事十两银子的报酬,又将一脸欣喜的他送回到唐家,浅浅一家人已经是饥肠辘辘,虽然中午有在佃户家里吃一些东西填肚,不过没什么油水,根本不顶饿。

说好了要收租子的数目,又和这些佃户谈好了明日来重新签订合同并拖租子的事,待一切敲定妥当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

浅浅本来就晚来收这么些日子,再加上这次也是唐管事一起过来,收租子的事十分的顺利。

唐管事也没有注意到穆清的举动,不过见浅浅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几句话又绕回到了收租子的事上面。

一手却是按住了穆清,他与村长关系好,自然容不得唐管事说村长的不是。

“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意。”浅浅似是而非的说道。

浅浅好笑的看着唐管事,这会儿倒是一口一个唐家,昨天拿回扣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他也是唐家的一份子,只想着怎么从中多扣些银子出来。

唐管事啐了一口说:“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你们村长怎么办事的,当初要是把吕小蕊沉了塘,我们唐家现在也不至于变这样。”

浅浅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说:“说来倒是我们占了便宜。”

“说来你们也是运气好,当初我们老爷想快点把吕小蕊的事处理干净,这百亩田说给就给了你们,这一年的租子都是免费相送的!”唐管事说话口吻有些酸。

唐家的千亩良田遍布周围好几个村,浅浅他们一个村一个村的过去,倒也十分的顺得,最后浅浅还让唐管事帮着一起多跑了一趟,将之前未收回的百亩田地的租子一并收了回来。

浅浅没想到,她帮助育幼院你孤儿的事被佃户知道了,竟然还能起了这样的作用,当下了也缓了表,和佃户确定了明天签合同又往下一个村子去。

“就是就是!”

“若是她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安心许多。”

“是她,竟然是她!”

不过也算了,如今她也是大地主了,有些善名也是美事。

浅浅无力的叹息,她以前这么拼命撇清说育幼院不是她的,是为了什么啊?

浅浅看了眼真真,就见真真一脸无辜的回望。

一直没有说话的真真,突然满脸不悦的开口,“你们在计较什么劲啊!我姐连白养育幼院里的孤儿都做得出来,就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心善的人,跟了我姐这样的好东家,是你们的福气,你们就偷着乐啊!还在这里死命计较。”

浅浅翻了翻白眼,大声斥责,“我的话以后只说一遍,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谁再质疑一句,休怪我不客气了!只要我敢承诺的,就一定会做到。”

佃户低头琢磨了一下,惊喜的说:“可是当真?”

浅浅摇说:“意思就是反正我到时候不会将你们逼死,更不会让你们卖儿卖女凑出租子,明白了吗?”

佃户都没有文化,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听不懂浅浅的意思,便直白的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浅浅拧了下眉,扬声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一切按照规矩来办,但是,法律都不外乎人了,我们也一样!”

浅浅看向唐管事,唐管事双手一插,理所当然的说:“这可跟我们没关系,该怎么收还是怎么收。”

“若是碰上天灾的话,租子怎么算?”

“你说!”浅浅看他态度好,语气也软了几分,柔声的回应。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伸起手,细声问道:“东家,我想问件事?”

佃户互相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浅浅轻嘲的看着他们,拧着斥道:“反正这话就说到这里,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若是不同意的话,明天就把田地交出来,不再续租就是。”

这些蠢货。

也不想想,她现在才是他们的新主雇,对着唐管事就阿谀巴结,对着她就横眉冷对。

但见他们一个个表狰狞,好像她要抢他们的粮时,就感到一阵不悦。

浅浅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难处,才会好声好气的和他们说话。

他们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有些讨饶的说:“我们也是担心才急了些,毕竟我们还一家老小要养,心里实在是虚得很。”

浅浅开腔一骂,佃户倒是老实了许多。

浅浅眼一眯,看着说话的佃户,手指一抬,娇斥骂道:“不愿意租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现在是你们求着我租地给你们,不是我求着你们租用我的地,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声好气的解释,你们倒还蹬鼻子上脸了啊!”

“话是这样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变。”佃户对浅浅说话,可没有向对唐管事说话这么客套有礼。

为什么要卖掉,这附近她有两处房产,一座山,千亩田,而且又是她的老家,不顾她以后去了哪里,年老了总是要落叶归根了,家乡有些产业也总是踏实一些。

这些田地,将来就算她家致富了,她也没有打算卖掉。

浅浅看了下激动的佃户说:“我们家的田地不会卖的,你就安心好了!”

有些佃户一脸担忧的说:“说是三年,会不会和唐家一样啊,我和唐家的合同都还没到期,之前还签的五年,这才第三年,他们就将田地卖给你了。”

浅浅想了下,回答说:“三年一签,期约满之前,只要你们如数交了租子,我就不会收回田地,但若是你们不能做到如数交出租子,就不要怪我不留面,直接收回田地。”

他轻声道:“我们都是三年或者五年一签。”

浅浅翻了下白眼,看向唐家事。

“田地也像以前一样,会一直租给我们吗?不会突然说要收回就收回去吧?”

浅浅再三保证说:“不会加租。”

“真的一样,真的不会加租?”

该问的,这会儿也都开口了。

佃户一听,就骚动了。

浅浅点了点头说:“行,既然现在你们都没有说话,我就当你们都打算向我们家继续租地,明天我相公会拿一份新合同来和你们签订的,到时候我就不希望再有人有废话,明白吗?”

佃户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说话。

浅浅也没兴趣管他们的心,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有谁不想继续租田地了的吗?现在就说出来。”

佃户们看着浅浅,表各有不一。

浅浅一声轻笑的说:“我说话算数,我们家也不是天生的地主,若是你们能守本份,我们也不会刻意为难,但是你们若是欺我们是新东家,也就别怪我们不讲面,直接将田地收回来,我这人可不像唐家好说话,犯到我手里了,不管什么理由,没有二话,直接收回田地。”

佃户看着浅浅,质疑的问:“真的什么都不变吗?”

“你们先听我说,这已经佃给你们的田地,我也没打算收回,你们要租用还是给你们用,以前和唐家怎么样,现在和我们家也还是怎么样。若是不想和我们家合作的,在这里也直接说,我们将田地收回就是。”

佃户瞬间静了下来,浅浅侧目一看,这还是要铁血手腕啊。

唐管事见此,一声喝斥:“叫什么叫,再叫都给劳资滚去喝西北风。”

佃户绪都很激动,浅浅一个姑娘家出来,他们根本就没理她。

浅浅适时的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先静一静听我说。”

唐管事说罢,佃户都震惊的叫了起来,全都是一副为前途堪忧的样子。

唐管事不悦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佃户,不满的哼声道:“昨日唐家的田地已经悉数转卖出去,我身边的这位小姐就是你们往后的东家,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和她交谈。”

佃户静了一下,有大胆的立即出声问道:“小丰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就见唐管事一脸威严的堵在门口,厉声喝斥:“都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嗯!”浅浅一家人跟着唐管事出来。

唐管事看了一眼浅浅,笑得讨好的说:“我们去看看。”

门口一会儿起了声响,小丰立即跑了出去,就见她七嘴八舌的说了换东家的事,陆续来的佃户立即就沸腾了。

浅浅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丰松了口气,缓声道:“不加租子就好,不加租子就好。”

浅浅笑着摇了摇说:“不,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你们换了一个东家,到时候是由我夫君来收租子。”

小丰怔了下反应过来,紧张的问:“你们收的租子和以前是一样吗?还是说会加租子吗?”

浅浅安抚道:“不用紧张,我是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在我手里佃地的话,我就会收回,听懂这当中的意思了吗?”

小丰脸色一变,惊声叫道:“什么,收回地?”

浅浅看唐管事一副不愿意和小丰多谈的样子,笑着解释说:“我买了唐家所有的地,你们现在佃的这些地都已经是我的了,若是你们不想继续佃的话,我就要把地收回来。”

唐管事睨了眼,轻描淡写的说道:“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小丰脸上的笑容一僵,迷茫的望着唐管事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浅浅友好的一笑,“不出意外,我会是你们的新雇主。”

小丰倒了茶就站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唐管事,问:“这几位是什么啊?这两位姐姐长得可真好。”

浅浅本来就比较喜欢喝白开水,对茶也不讲究,看到这样的茶叶更是不愿意尝。

不差片刻,小丰就端了茶水上来,几片零星的叶子丁点看不出来像茶叶,像倒是干枯的树叶。

曹北瞥了浅浅他们家一眼,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就出去叫人了。

唐管事笑容微淡的命令,“你去把人都叫来就是。”

曹北担忧的看了眼唐管事,又见他今日带了这么多生面孔过来,不免有些担忧的问:“唐管事可是出了什么事?”

唐管事跟着男子到了里,笑着说:“曹北,你去把所有佃户都叫过来,我有事和大家宣布。”

“来啦!”答话的同时,屋里探出一个姑娘家,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略黑,绑着两个粗麻花。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四岁的中年男子,一边邀请唐管事进屋,一边朝着自家屋里的女儿叫道:“小丰,唐管事来了,赶紧泡热茶,出来接待客人。”

“唐管事怎么突然来了,快请屋里,快请屋里坐。”

这些佃户看到唐管事,一个个就像见了自己爹娘一样,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

一行人,一路随意天南地北的闲扯了几句,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佃户家里。

浅浅却不在意的笑笑,里面虽然舒服,但是牛车外面倒也没有装饰,不过是比一般的牛车看起来大一些,结实一些罢了。

“若是你把这牛换成马,可能会更好一些!”唐管事煞有其事的推荐。

牛车是她当初亲手设计,又让何二哥帮着找了好木材打造而成的。

浅浅笑了笑,满意的说:“倒还舒服。”

他目光四下一看,挑眉说:“姑娘这牛车倒是装修得精致,比起我们唐家的马车也是不差的。”

“姑娘说笑了!”唐管事不好如何应对浅浅的话,打着哈哈带过。

昨天还担心这买家会把这价到时候说出去,今日看到买家是浅浅,他当时就放心了。

唐管事一笑,看到浅浅倒是更加放心了。

浅浅笑着扬扬眉说:“你家少爷恨我入骨,又怎么肯把田地卖给我。”

叫了小厮通报,唐管事很快就出来了,他们说明了来意,唐管事也没有推辞,上了牛车看到一身女装,未经改变的浅浅,怔了下,突然笑开说:“难怪昨天后来少爷来了,你就不见了。”

次日一早,浅浅他们一行人,一辆牛车就到了唐家门口。

照她的想法,其实倒还想请下人回来,也免得姜氏一双手每日在水里泡着,特别是现在又入冬了,天气已经凉了。

浅浅就是不想家里人这么累,但看永福说得笃定,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也行,不过这事还是待明日再说,若是佃户和我们相谈甚欢的话,倒不用再去请长工了,有穆清在,还有爹和你二哥,到时候收租子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去,倒不用花费这些银子。”

晚上的时候,浅浅和永福商量说:“爹,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家里请几个长工,你觉得怎么样。”

“好!唐家这一年的租子应该是收完了的,正好和我们不合的,也能直接把地都收了回来。”永福附和的说道,一家人聊了好一会儿,姜氏这才回厨房准备晚膳。

浅浅笑着说:“我也没有要以前的帐本,反正以前的事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了,我们也没必要管人家怎么样,反正一切我们都重新开始,明天把这些佃户都记下来,每户人家每年是交多少租子,都清楚的列出,到时候再按我们的规矩来。”

“行,明儿一早,叫上唐家的人,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永福大手微微的桌上一拍,便将事定了下来。

唐管家在中间收了这么多的银子,这点事若是办不好,他哪有资格收银子。

浅浅想了想,满口应声说:“这很简单。”

“你买的是唐家的田,明天还要让他们带着我们去和佃户认识才行,这中间能省了许多麻烦事!”

“嗯!”浅浅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话,永福又开口了。

永福脸上布满了笑意,出声打断说:“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明天就去这些佃户家里拜访。”

真真嘴一嘟,不敢再笑话浅浅。

浅浅扬了扬眉,得意的说:“恭喜你,你猜对了!”

真真瞬间一张脸胀得通红,不满的说:“姐,你这是人身攻击。”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切,连男人都找不到的女人,是没资格嘲笑别人的。”

真真捧着肚子笑说:“真的很好笑嘛!还亲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兄妹!”

浅浅一张脸黑了下来,看着一屋人笑开了颜的模样,她凉声威胁,“你们够了噢!”

“小妹不说还没注意,这一说,还真是叫的亲哥哥!”

本来正事聊得好好,被真真这样一打岔,一屋人怔了下,二郎附和大笑出声。

真真窃笑的对浅浅和穆清挤眉弄眼道:“你们还是真爱啊!我这不注意听,还以为你叫的亲哥哥!”

浅浅眉眼一挑,望向真真,大意是在问:怎么?你有意见?

在所有人谈正事的时候,就真真一个人注意的地方不一样,她一脸揶揄的说:“清哥哥?”

浅浅侧目对穆清一笑,穆清轻轻握住了浅浅的手。

永福赞同的说:“你早就该这样想的。”

浅浅受教的点点头,看了眼穆清说道:“爹,我打算不让清哥哥去打猎了,以后再打猎,也就当一个兴趣,家里没有野味了,上山玩一玩,但正经的还是让他管着家里的千亩地,我毕竟一个姑娘家,天天抛头露面也不好。”

“这地的事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明年就更扯不清楚了。”永福拧着眉,一脸严肃的对浅浅夫妻俩人说教。

浅浅苦笑一声,她之前是打算晚一点收,再然后又是一直有事拖着,拖着拖着,也就到了现在,都已经入冬了。

永福诧异的挑了挑眉,一脸嗔怪的说:“你这孩子,租子的事怎么还拖着没有办?”

浅浅微微拧眉说:“好是好,但就是太多了,现在如何管理也成了一个问题。之前我那百亩地的租子还没收回来的。”

毕竟地是跑不掉的,而且每年都有农作物。

永福就是一个本份的庄稼汉,在他的想法里,有银子了,做什么都不如买你几亩地在家里实在一起。

永福喜得瞪大了眼说:“买田好,买田好。”

“是啊!”浅浅眯眼一笑。

永福激动的问:“二郎说的事是真的吗?”

没多时,永福父子回来了,穆清也洗了脸过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过,要让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就定然会做到。

“娘,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浅浅安慰的拍拍姜氏。

姜氏热泪盈眶的摸着两个女儿的小脸说:“现如今的日子,我以前是想也不敢想,没想到一眨眼,我们的生活就变得这么好了。”

她嘴上说着晚两年出嫁,说是要等姐姐给她准备一万两的嫁妆,但其实心里想的,也不过是在家里多留两年,多陪陪爹娘,多当当兄姐的小妹。

“嗯,我肯定不远嫁!”真真一脸笃定的回答。

姜氏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嘀咕说:“娘也不要什么诰命,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等你大哥回来了,然后你也像你姐一样,嫁一个附近的人,娘抬眼就能看到你们,就满足了。”

真真也在一边安抚说:“是啊!娘,你不用太担心大哥的,大哥本来就是我们兄妹四人中最棒的,你看姐姐如今都这么厉害,更何况大哥,大哥肯定能平安的回来,还能挣得一身功名,说不定还能给娘封一个诰命。”

浅浅怜惜的说道:“娘,反正这棉衣和肉都还要些天才能做好,这些日子你想到要和哥说什么就告诉我,我都写在信里告诉哥。”

姜氏拧着眉,似乎还在想有什么可说的好。

浅浅笑眯眯的回嘴,“娘,这事你不说,我肯定也会告诉哥的!免得他一直担心家里的况。”

“对了,你买了千亩田地的事,记得写在信里告诉你大哥,让他也高兴一下。家里条件好了,他也就不用在战场上拼命了,平平安安的待到战争结束再回来,才是硬道理。”

可是二十斤肉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若再往上加,不说驿站官兵送不送,送到了大郎同样也吃不了多少,还是会分给同袍战友,还不如多送几次。

浅浅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所以这些事,她都不会干涉,也不会说什么。

“我明白的,娘!”

姜氏眼睛一红,叹息的说:“娘这也是担忧你哥,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一口饱饭吃。”

浅浅看姜氏的样子,恨不得把所有的肉都堆到大郎的面前才好。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娘,够了,再多了,别人就该说哥了,到时候哥在那边就不好做人了,最多我们多送几次就是,不要一次送太多。”

浅浅随口一说,姜氏便紧张的问:“还要分给别人,那我们不是要多准备一些,这些少了吧?”

“嗯!差不多也够了,哥哥肯定也不会一个人独食,到时候还会分给交好的战友。”

浅浅无奈一声苦笑,这还叫没准备多啊!都二十斤了,看样子到时候要多给驿站送信的官差一些银子,不然的话,这东西怕不会轻易到大郎的手里。

姜氏抬眼笑说:“不用了,这事我和你爹也弄好了,照了你的意思,也没有多准备,一共就准备了二十斤!”

浅浅看着棉衣的目光暖暖,轻声问道:“娘,准备了多少肉,可要我们帮忙?”

“就是,娘的女红最好了。”真真讨巧的说着,小手忙着帮姜氏配线。

“也好,大哥肯定更想穿娘亲手做的温暖牌棉衣。”

浅浅明白姜氏的心,也没有抢着干这种活。

姜氏一脸笑意的搂了搂布,说:“就让娘自己做吧!这花色是你妹妹选的,银子是你出的,我这当娘的也只能做这点事了。”

“娘在大哥做衣服吗?要不要我们姐妹一起啊!会快一些!”浅浅看着姜氏手中还抱着在缝的布料询问。

穆清顶了妆,肯定极不爽,能忍到现在也算是不错的了。

浅浅轻笑一声,说:“去吧!”

母女三人坐下,穆清挨着浅浅低语:“你先去净面。”

“好像也是!”真真想了下,嬉笑一声。

这么大的事,浅浅可没想瞒着,而且也没有瞒着的需要。

浅浅轻敲了真真的额一下,“是没什么说不得的,不过我们眼下得先把事安顿好,不然的话,那些听了信的村民都围我们家来问七问八,太耽误事了。”

真真嗔怪的看了眼浅浅,一点也没有被说是大嘴巴而感到羞愧,反而得意洋洋的说:“这是好事,有什么说不得的吗?”

浅浅一下拉住了真真,笑嗔:“你就不要去了,你这一去,等会儿整个村里的人都会晓得我们家买了上千亩的地了。”

“好嘞。”二郎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真真跟着也要过去叫人。

“也是!”姜氏应了一声,对二郎说:“你去何大叔家里一趟,你爹在他家里闲坐。”

浅浅露齿一笑,忙说道:“我们先不说这些,先把爹叫回来,以后家里这么多田地了,得有人管着,光收租子就不是一个轻松的事。”

姜氏怔怔的打量了一眼浅浅,又看了眼穆清,轻笑的说:“难怪穆清怪里怪气的,你又穿了一身男装的咯。”

浅浅轻笑的说:“他不知道卖的人是我们,不然的话,唐玉君哪里肯卖啊!”

“这唐家只怕是不行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把田地卖给我们,按说他应该是挺恨我们家的。”姜氏轻声嘀咕了一句。

真真讨好的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拿眼睛朝着浅浅使眼色。

姜氏看浅浅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扭头又叮嘱真真,“特别是你,还未嫁人,给我盯着你姐一点!”

浅浅心里极不满意姜氏这话,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有些敷衍的说:“我省得的,娘不用担心。”

“别,你可千万别。”姜氏立即阻止,沉了脸说:“郑小姐虽然是受害者,但到底是名声有污了,你和她接触,到时候别累了自己的名声,不许和她往来,清楚吗?”

浅浅努了努嘴,不悦的说:“这跟妻贤有什么关系,明显就是这姓唐的有问题,我觉得郑小姐做得对,有机会我还要和她结识一番才好。”

浅浅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了唐家的现状,姜氏听了后,一脸戚戚的样子说道:“娶妻娶贤啊!”

姜氏诧异的轻呼:“唐家,不是大财主吗?怎么还要变卖田地了啊?”

浅浅得意的扬了扬眉,招呼一家人入了屋,这才眉眼笑开的说:“在唐家手里买的。”

她现在倒是不会再问浅浅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姜氏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诧异的问:“哪买了这么多田啊?”

真真抖着手中的田契说:“娘快看,这是姐姐买的田契,足足有一千多亩地。”

姜氏正在家里替大郎做棉衣,永福并不在家里,去别人家窜门了,听到声音姜氏出来,一脸笑意的问:“这是有什么大喜事啊?”

四人回到家里,还在门口,真真就扯直了嗓门大叫:“爹娘快你出来,有喜事,有大事啊!”

浅浅翘起尾巴,笑得得意的说:“还好还好。”

“大妹,你可真本事啊!”二郎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

“嗯哼!”浅浅轻应一声,一脸的得意。

二郎猛然反应过来,惊喜的说:“大妹,你是大财主了啊!”

浅浅窃笑说:“知道疼,肯定就不是做梦啦!”

“疼!”二郎疼得腿一缩,无辜的看着浅浅。

浅浅伸出小手,往二郎的腿上重重一捏,娇笑问道:“疼不疼?”

二郎捏了捏脸蛋,一脸如梦如醉的样子说道:“就跟做梦似的,好不真实。”

真真拿着田契在二郎的面前甩啊甩,一脸娇笑的说:“二哥,你傻了吗?这田契都在这里,哪里还有假啊!”

在路上二郎不敢置信的说:“你说你买了唐家的千亩良田,真的吗?”

浅浅和夫子说了一声,又去叫了二郎,四人一起回了家。

浅浅也清楚真真的想法,家里有这么大的喜事,若是不让她回去看看,心里肯定跟猫抓似的。

真真讨好的笑说:“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浅浅轻斥一声,“你可真是争气啊!才来的又要往家里跑。”

真真一听浅浅说她买了千亩田,哪里还能安静的读书识字,当即嚷着要和浅浅一起回去。

俩人回了育幼院,将买来的点心给孩子了,和真真简单说了一下,就要回西顺村。

话也不用多说,以后多来光顾便是。

买单时,浅浅笑了笑,对掌柜道了一声,“多谢!”

浅浅笑着相送,等唐管事一走,夫妻俩也起身结了帐。

“无妨。”

唐管事看了眼银票面额就将钱收入袖子,客套说了两句便起身道:“对不住了,府里事多,就不能多留了。”

唐管事的意思很明显,浅浅和他也没有什么话说,当即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了他。

“我一会儿还有事忙,就不能多留了。”

唐管事嘿嘿一笑,被浅浅笑话两句也不在意。

浅浅轻笑的看着唐管事,打趣的说:“不用这么急,我们做买卖也是守信,说好多少就是多少,你没来,我们肯定会在这里等你的。”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唐管事就过来了,看到他们还等在这里,唐管事松了口气的走过来。

更何况他也只是看不惯这种人罢了,觉得对方太过小人,但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就像浅浅说的一样,反正他们买卖双方都满意了,若不是站在道义上看,唐管事也没有做错。

穆清没有意见的应,已经同意了的事,他是不会反悔。

“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不过这事刚才已经谈妥了,待会儿他肯定会过来拿银子的,他背不背主,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以后不和这种人打你交道就是。”

不说这些,就是单说在大城市租一个房子,找一个房屋中介,都还需要交出一定数额的介绍费。

这中间哪有什么中间商的事,习惯了大天朝的物价,一样商品从出厂到销售,经过层层手续,最后买家拿到手里时,这价钱涨了好几番。

是她想左了,还要穆清提醒。

浅浅怔了下,轻笑说:“也是!是背主!”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说:“可是唐管事他不是家奴吗?难道这种事不是背主吗?”

浅浅看好穆清的样子,就清楚他极看不惯唐管事这样的家奴,想了想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的,唐家卖地给的价是六千两,而我们买地给的价是六千五百两,就因为我们没有直接接触,唐管事作为这中间人,在中间抽取了一部分的提成,也是他的本事所在。”

穆清撇撇唇,不屑的说:“没有机会,办完手续,唐管事又跟着唐玉君走了。”

浅浅看了眼手中银票的数额,挑眉笑问:“这中间的五百两回扣还没有给唐管事吗?”

穆清应声,“嗯,这是田契,这是余下的银子。”

浅浅笑着起身,拉着穆清坐下,替他倒了杯茶,让他喝下后,这才问道:“还顺利吗?”

穆清他们的动作极快,没多时穆清就一人回来了,手里拿着田契。

打了掌柜,浅浅一人坐在角落里,吃着点心,等着穆清,现点心的味道还不错,又招来小二,打包了一些,待会儿带些回去。

掌柜见浅浅一副坚决你的样子,笑了笑没再和她计较,待会儿少收些她的银子也是一样的。

浅浅见掌柜还要客套,忙说:“掌柜可别再说了,再说的话,我以后就都不来你这里喝茶了。”

浅浅感谢的笑笑,“掌柜的别这么客气,刚才的事我也多有不对,在你店里和别的客人动手,也让你难做了,怎么好再让你掏腰包付帐,这笔帐待会我自己结。”

掌柜招来小二又给浅浅重新上了壶热茶,两盘点心,这才低笑说:“刚才我就说过了,姑娘这一桌我请,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噢!”

“好,不谢!”

浅浅眉眼染笑,觉得这掌柜倒是十分的有趣。

掌柜的笑容亲切的说:“别谢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我要是做了什么,你就不会谢我了。”

浅浅轻轻一笑,“刚才多谢掌柜了,待会儿两桌一起付帐。”

掌柜也在这时候过来,一脸笑容的问道:“姑娘可还要续杯?”

穆清看了眼浅浅,浅浅示意他跟着他们过去,待三人都离开了,浅浅这才松了口气。

唐管家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唐玉君,脸上惊讶的表很快敛去,笑得讨好的朝着唐玉君说道:“来啦!”

浅浅忙转过身子,面对唐管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浅浅眼一瞪,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唐玉君回,一脸不耐烦的说:“还拖拖拉拉做什么,赶紧走啊!爷等会儿还有事。”

唐管事稍落后唐玉君一些,看到浅浅的动作愣了下,指着手说:“你……”

唐玉君起身就往门口走,浅浅抓紧时间,立即将怀中的银票取了出来,一下全塞到了穆清的手上。

这换了哪家的大少总要哄拱一下价格的,真是平白让唐管事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不过唐管事可能也是清楚唐家主子上下的脾气,才敢和他们做这笔交易。

她没有想到唐玉君这么不着调,人都来了,竟然一点都不管这些事。

浅浅在邻桌听到这简短的几句对话,低声骂了一句,“真是败家子!”

“好,现在直接去衙门过文书!”唐玉君没有二话的站起了身。

反正这价是浅浅之前谈好了的,这中间唐管家能拿多少银子,这就全凭他的本事。

“嗯!”穆清面无表的应道。

穆清看了眼唐管家,唐管家使着眼色,一脸小心翼翼的笑容。

唐管事赔着笑脸没有再问浅浅的去处,唐玉君一脸不耐烦,好像时间很赶的样子催促道:“是不是六千两买田地?”

穆清十分霸气的睨了眼唐管家,轻描淡写道:“这种事,自是由我做主。”

浅浅怔了下,马上想到了银票还在她身上,当即懊恼的拍拍脑袋,刚才一时匆忙竟然忘了把银票给穆清。

唐管事略有不解的问:“你弟弟怎么不在了?”

浅浅这才全然放心,一双耳高高的竖起,全神贯注的听着后面的谈话。

掌柜看了眼唐玉君又看了眼浅浅,什么也没说就回身走开了。

浅浅忙将食指置于唇前,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直到身后的人停下,唐玉君和唐管事入座,浅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侧目看去,就见掌柜退开,正好回狐疑的看向她。

081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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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想到这里,浅浅到嘴的话顿了下,换而说道:“没事,我听阿三说你跑医馆来了,怕你还在纠结蓝姑娘的事,就来看看!”

若是真真喜欢他,也能嫁他,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远远的,能看到他干净修长的十指以及嘴角温柔清浅的微笑,她记得和古小大夫打过的几次交道的经历,古小大夫是一个十分温暖的人。

浅浅张了张嘴,想要问真真是不是动了,可抬眼自真真肩上望了过去,就见古小大夫正低头在配药。

真真左右看了两眼,这才小步的跑到浅浅的面前,一脸笑容像被渡了一层光芒似的,开心的问道:“姐,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她看着真真,轻笑说:“过来。”

想到这里,浅浅心很复杂,甚至有些失落。

浅浅惊奇的现,真真嘴里虽然开心的叫着她,但是脚步却是一下没挪的跟在古小大夫的身边,若是换了以前,真真应该是早就兴冲冲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真真抬眼左右看了两眼,看到浅浅眼神一亮,大喜道:“姐……”

“真真?”浅浅站在医馆门口,不敢置信的叫出她的名字。

紧跟着他身后出来的人正是好几日未见的真真,只见她仰着小脸,一脸娇羞与爱慕,浅浅当即怔了下,不明白这才几日未见,她单纯不识爱的妹妹脸上,怎么就浮现了这种神。

浅浅正准备上前问大夫,这几日可有见过浅浅时,就看到内室的帘子打开,一张干净清雅的面容露了出来,颊上还染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浅笑。

医馆这会儿倒是没有人,就一个坐馆的大夫抱着一本书正看着,里面空空如也一目了然。

浅浅越想越坐不住了,也没有和阿三她们多聊,拉着穆清两人就到了古家医馆。

她倒是记得古小大夫的样子,模样出众,气质干净,浑身一股药香味,是一个容易引起小姑娘注意的少年。

但是真真也不是没见过古小大夫,要犯花痴不是早就该犯了吗?

浅浅一脸古怪,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突然扯到了古小大夫,而且还每天笑得像朵花一样,怎么越听越像犯花痴的女子?

“古小大夫?怎么提到了他?”

阿三耸耸肩道:“应该说是古家医馆,真姐姐说过古小大夫的医术很好。”

浅浅决定不再胡猜,还不如直接去看看好,便问道:“好了,知道了,我去看看!她跑的是什么医馆,你们知道吗?”

若是这样的话,就定然不是为了蓝冉莹的事,她每次提起蓝冉莹,哪一次不是横眉冷对的样子,什么时候给过一个笑脸。

浅浅抽了抽嘴角,不敢置信的扬了扬眉,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小曦凑近,神经兮兮的说道:“是啊!而且真姐姐这几天笑得像朵花一样,天一亮就跑到医馆里去了,天快黑了才会回来。”

她前几天忙,见真真也没闹出什么事,她就将真真的事忘到了脑后,这会儿听阿三说她天天往医馆跑,这才提起了心。

浅浅怔了怔,难道真真还在纠结蓝冉莹的事吗?

“跑医馆?”

阿三翘着嘴说:“真姐姐在天天跑到医馆里去,也不和我们玩了,也不教我们刺绣了,真是没劲。”

浅浅眯了眯眼,询问阿三,“你真姐姐去了哪里?”

育幼院里,孩子们都在学习,唯独不见真真。

反正这种事,传开就传开了,浅浅也是不在乎的,照样跑了一圈庄子,看了下暂时被当成工人使唤的未来护卫,以及去了趟育幼院看了下孩子。

由于西顺村的田地也有唐家的,这次签合同也是一起签了,因此,家的事也就没有瞒住,直接传开了。

待她好不容易打算找点活干,去看看被养在庄子上,阿大买来的奴才时,这才现,她成大地主的消息,已经传得街知巷闻了。

浅浅身上的担子轻了,在家里也舒服的窝了两日,打算年后再找铺子开米行,因此,她一时倒是闲得很,尽在家里折腾她的酒。

两边分开办事,收租子和签合同,跑上跑下这么多户人家,在两天之内竟然也全部漂亮的处理完了。

虽然有佃户会问浅浅昨日为什么没有来,但是她一说是收租子耽误了,佃户倒也没有说什么,都清楚明白收租子是多费时间的事。

光签约不管收租子的事,再加上又是用的马车,行程快了许多。

更何况子衍和阿大不同,阿大有朝一日可能会飞走,可是子衍,浅浅是一门心思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大将在培养,自然要让他了解她的全部产业。

虽然说这千亩地是她家的产业,但浅浅就没有把育幼院和她的事分开过,让子衍同行,他也能清楚这千亩地是哪千亩,这些佃户是哪些人家,以后穆清若是有别的事要处理时,也不至于一时找不到人手顶替。

浅浅见子衍说得这么轻松,便道:“那就一起去。”

子衍轻笑一声,“不是还刘老在么?再说了,我不过就是站着看他们偷没偷懒而已,哪有这么重要。”

浅浅笑着看了眼山庄,问:“庄里你走得开吗?”

“要不要我过去?”

子衍替他们拴好了马车,仰着脸问马车上的浅浅。

之后让他坐下来用早膳,他也没同意,倒是拿了两个包子在路上吃,他们一走,浅浅就找子衍拿了马车。

浅浅他们早膳还没有用完,邵正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毕竟永福说的才是实在话,以后和佃户打交道,来收租子的人多是穆清,而且这些田也是他们夫妻俩的,怎么能让佃户连东家都认不得呢?

浅浅看了眼永福,说:“好吧!就照爹说的办。”

永福皱了下眉,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儿心疼他,忙说:“这往后的事都是穆清在管,这签合同的事让他在好一些,让这些佃户也认认主,爹收租子这里也不累,就是把米粮搬上牛车再拖回山庄而已。”

浅浅怔怔的抬眼说:“爹,昨晚我和清哥哥商量,说是让爹陪我去签合约,清哥哥带着两位大叔去收租子。”

永福用完早膳擦了擦手说:“我刚才问了子衍,他说山庄里还有一辆马车,等会儿,我和邵正、黄觉去收租子,你们就去和那些人签约。”

浅浅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拿起面前穆清替她盛好的粥喝了一口,便安安静静的用起了早膳。

黄觉略有担忧的说:“肯定马上就来了,邵正这人办事很有分寸的,不会耽误正事的。”

浅浅拿着包子咬了一口,问道:“邵大叔还没有来吗?”

“赶紧吃了赶紧出。”永福夹了两个大包子,各放了一个在浅浅和穆清的碗里。

这些小细节,她都不在意,更何况若是没有永福的话,黄觉也不至于没眼色到这一步,定然是永福热相请。

“没关系的,先吃是一样的,我们不讲究这些!”浅浅笑着和穆清入座。

看到他们夫妻俩过来,黄觉立即起身,不自在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没有等你们就先开动了。”

偏厅里,刘老早就准备了早点,永福和黄觉也已经在吃了。

次日,极为准时的生物钟一醒,浅浅和穆清也没有多贪婪温暖的被窝,直接起了身,梳洗过后就出了房门。

商量了一会儿,俩人都有些困了,早早就盖着被子休息了。

浅浅附和的点点头说:“这倒也行!”

穆清回神说出他的想法。

“让爹陪你去!本来也就只三辆马车。”

一声轻斥打散了彼此的暧昧,浅浅对他们俩人目前的关系,一向很有分寸的拿捏着。再者,今日穆清也累了,她可不打算在这种时候还调戏他一番,让他疲惫的身子更显不堪。

浅浅怔了下,穆清也是一颤,两人相视一望,浅浅回神过来,小手轻拍他的胸口,娇斥:“翻身也不说一下。”

穆清突然翻过身,浅浅一双小手正好按在他坚硬的胸肌上。

浅浅也想穆清陪着,但是收租子的事,本来就只请了两个人,她爹都要干活,难道她还把强而有力的穆清拉走,留下老父在这里干活么。

穆清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却是担忧的说:“你一个人去找他们签约吗?”

说好了今天,但是今天却没有露面,她感觉有些而无信了,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开端,便不想再拖了。

“我们明天要不要分开啊?你去收租子,我去找千亩田的佃户签合同?”

浅浅跪在穆清的身边,一双小手有力的给他纾解着身上的紧绷,小嘴里也是不停的说着话。

穆清舒服的趴在床上,享受着浅浅的关怀。

子衍带着工人都住在西厢房里,后院里倒是一派静谧,今日跑上跑下一天,倒到床上,浅浅难得没有折腾穆清,反倒是极为贤惠的给他按摩了一番。

之前他们一家人在庄上住了一晚,当时就已经各人选好了房间,永福也是洗梳了就直接回了他的房间。

浅浅让刘老给邵正安排了一间客房,她和穆清便回房休息了。

邵正拍拍黄觉的胳膊,也不再耽误,快步走了出去,牵起老陈家的牛车又马不停蹄的往西顺村赶路。

“诶,我省得!”

黄觉见邵正这样说,也没有坚持,就说:“多谢啦!你自己在路上,当心一些,夜路就走慢一些。”

邵正忙拦下说:“别,家好说话,我们也不能太过了不是,这大晚上我们俩都回去了,不说累着牛跑来跑去,我们明天自己也没精神,会影响我们干活的,而且一早要过来,回去又睡不了两个时辰,你家里我会去替你说一声的。”

黄觉忙跟了上去,也是对他一番叮嘱,便仍然不放心的说:“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了。”

“好!”邵正一一应下,起身就要出去。

浅浅一听正好,便说:“也行,你赶夜路就当心一些,然后向我娘说一声,我们今晚就住在庄子里了,还有陈叔家里,就说牛车多租用两日,到时候给付租金。”

晚上回到庄子的时候,由于时间太晚了,浅浅他们就在庄子里歇下的,但是邵正担心家里的妻小会担心,便想回去一趟,明早再赶早过来。

倒是浅浅,合同抄了厚厚一叠出来,算着这张数,只怕暂时够他们用的了。

一天折腾下来,租子也没有收完,还只收到了一小半,这跑来跑去,都折腾在路上了,毕竟只有三辆牛车。

中午叫厨娘随意做了几道菜,浅浅他们吃完又继续去收租子了,由于是第一次,浅浅也跟着跑前跑后。

因此,永福在给不了浅浅帮助的时候,他也不会想着去扯她的后腿。

光说她出门一趟,带回来一车药就能挣二千两,可不是谁都做得到的,至少换了他,他就不行。

经过这么多事,他也看得出来,浅浅每次做事,虽然说做就做,但却都是有十足的把握,至少至今她的投资还没有失败过。

永福好笑的摇摇,倒也不阻止浅浅。

浅浅露齿一笑说:“爹啊!你什么时候看到有商人只做一种生意的,那种大商户,哪一家不是门下有几种生意啊!这互相之间又不影响,不是吗?”

为了她这事,他们一家人还特意跑到了姜家去,记忆太过深刻,永福可是忘不掉。

永福在一边哭笑不得的说:“我这孩子,怎么一会儿一个样,说风就是雨,前几天你不都还在兴致勃勃的酿酒,说要开酒肆吗?”

浅浅电光火石之间就分析了利弊,当即便说:“你这主意不错,很好,很好!我们就开米铺。”

米是自家的,就是换了一个地方摆,有人买,他们就卖,卖不出去也没有关系,反正买下的铺子不会亏,米也不会亏。

但是米铺就不一样了,一本万利的事,不过就是买下一个门面。

她一直还没有找准要做什么生意,这些日子虽然在捣鼓酒,想开间酒肆,但心里却也是没有底的,怕她酿出来的葡萄酒梅子酒这些并不适合这里的人的口味。

邱子衍一句调笑的话,浅浅还真的觉得不错。

邱子衍打趣的说:“之前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生意,如今倒是好了,反正这些粮食也多,不如就直接开间米铺好了,说不定照你这样的速度展下去,以后能开魏国最大的米行。”

浅浅拱手道:“就承你贵了!”

“倒也不用,庄子已经设计好了,再改动就有些麻烦了,而且工人已经施工了,不如就在庄子的后面多建几个大粮仓,我觉得以浅浅你这种势头,往后肯定还会展到上万亩你良田。”子衍说到后面,他自己倒是先乐了起来。

今年倒好,百亩地的收成,可是到了明年,可是千亩地的收成,这么多的粮食,可不能胡乱堆在院里。

浅浅嗔了眼,笑说:“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不过这庄子还得扩建一下,建一个大一些的粮仓。”

浅浅轻轻一笑,不甚在意的口吻说了她昨日办的大事,把子衍吓了一跳说:“你可真是不呜则己,一呜惊人啊!”

子衍回过神来,笑说:“也就你这样的地主,其他的地主恨不得早早就收了,就怕佃户拖欠。”

浅浅笑着解释说:“不是买的,这是我收的租子,我不是有百亩田吗?之前一直忙也没有去收租子,今日才想着去。”

浅浅还没有和子衍他们碰面,他们并不清楚浅浅已经买下唐家千亩良田的事,所以子衍看到浅浅拖了三牛车粮食来,还以为她是买的。

“怎么买了这么多粮食?”

山庄里,浅浅他们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也没有特意准备他们的午膳,不过子衍带了工人在这里开工,倒是不差人手。

她心里估摸这一日怕是忙不完了,说不定还要折腾上几日,只盼着今日能把百亩地的租子都收齐就好。

看时辰差不多了,浅浅便说:“先回山庄,把粮食都送过去,在山庄用了中膳下午再继续。”

一个上午,挨家挨户的收租子倒也十分的顺利,三辆牛车已经被堆得满满,也就浅浅他们的车上还空闲一些。

对于穆清这种强大的自信,这种神一样的逻辑,浅浅细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没有错。

她竟然被穆清说倒了,根本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浅浅怔怔的看着穆清,一时嘴巴张了张,半晌才道:“你说得好有道理。”

呃……

穆清不明所以的看着浅浅,狐疑的说:“他比我差,你又不是蠢的,怎么可能为了他而舍弃我,我为什么要吃他的醋?”

她嘟高了唇说:“就是有,你别不承认了,我刚才都看出来了。”

穆清一口否决了,浅浅脸上的粲然笑容瞬间敛去了大半。

“没有,只是不喜欢!”

她现她其实蛮喜欢看穆清吃醋,也就是这种时候,能看出穆清对她的强烈占有欲,而这种感觉,竟然该死的好极了。

浅浅好笑的翘起了嘴角,得意的砸吧嘴说:“吃醋了吗?”

穆清不喜的说:“他想拉你的手。”

事办好,两人相携出了屋,浅浅轻笑的嗔道:“他没有恶意,你醋劲这么大做什么?”

浅浅和佃户当即把新合同重新签了一份,让佃户按了手印画了押便交给永福暂时收起起来。

佃户哪里还敢说什么,有穆清挡在前面,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总觉得东家的男人好像想要打他似的。

浅浅自穆清的身后探出脑袋,轻笑说安抚说:“不用怕,我相公只是严肃了一些,我过来收租子的,又不是来你家骗吃骗喝的,该给的还是要给的!你若是不收,以后我们来收租子可只能站在门口说话了。”

佃户怔了怔,被穆清吓到了,一张脸都变了色。

他一脸煞气的喝斥:“别碰我媳妇。”

“这怎么行!”佃户吓得将铜板拿起就要往浅浅手上塞,穆清一下就挡开了佃户。

“茶水钱。”浅浅不喜欢沾这些穷人家的便宜,他们本来就不容易了,她每次一来,还要拿出家里自认最好的茶叶点心来招呼,她怎么好意思免费吃他们的喝他们。

佃户不解的问:“这是?”

佃户忙应声,浅浅笑着起身,放了十枚桐板在桌上。

“这是一定一定的!”

浅浅侧目笑说:“看样子你种田的本事很好,我还年轻,以后在种田这方面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可不要吝啬赐教。”

不多时,黄觉就回来了,对浅浅点了点头说:“粮食都检查过了,粒粒饱满,是上等粮。”

反正他们向谁租田都是租,只要不改变他们目前的现状就行。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是觉得,这新东家若是能像她说的一样,对他们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佃户脸上讨好的笑容不断,也不敢多问什么,昨天浅浅他们走了,这些佃户自然都通了气。

浅浅笑了笑说:“放心,以后也不会变的!你们安心种地吧!”

“今年收租子晚了这么多天,我还当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换了新东家,不过好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

佃户又让他的妻子带着黄觉去清点米粮,自己留了下来招待浅浅。

他喝了一口的茶,立即放下,起身说:“麻烦你带我去看看。”

“嗯!”浅浅轻应一声,望向黄觉。

佃户笑了笑,还是将他们请到了屋里,给一人倒了杯茶,这才说:“昨晚你们走了,我们就已经把租子都整理好了,我们家的都两百斤米粮都在院子里,现在用麻袋装好了。”

浅浅笑着回话,“不用这么客套,以后多的是机会常接触,大家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我这个做东家的也不会与你们为难,毕竟好过,我才会更好过。”

“东家来啦!一路累了吧!快些到屋里坐坐,已经准备了热茶。”

昨天就约好了时辰,他们一早就起了身,看到浅浅的牛车过来,急急出门笑脸相迎。

浅浅五人先到的原先百亩地的佃户家里。

其实合约也简单,昨天她就已经见过唐家原本的旧合同,倒是写得蛮清楚的。她也没有打算变什么,原封不同的抄了下来,只是在落款的时候,名字有些不同了。

请了两人,穆清倒不用赶马车了,浅浅拿出车上的笔墨纸砚,让穆清帮着磨墨,她埋写起了合约。

一行五人,三辆马车,缓缓而去。

多了两人,永福特意去老陈家借了牛车。

到了两人家里,因为他们今日没有活干,倒还赖在床上没有起身,一听永福说要找他们做事,起床穿衣到梳洗也不过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就像现在,永福自己察觉到他和穆清一天可能忙不过来,便会想到去请人,而且说这话时,脑海里就有了人选。

因此,浅浅对这事一点也不担心。

浅浅的想法虽然和永福不同,但却也是抱着温水煮青蛙的想法,一步步慢慢来,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你贫穷人家,认识的也都是这样的人家,上一刻说要请人,下一刻便能找出人手。

家里一向清贫节俭惯了,什么事都想着亲力亲为,自己动手。

她对这两人的印象还不错,其实之前说请长工,她便想到了这两天,不过刚提这事,就被永福拒绝了,她便想缓缓再说。

“也好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空,我们先去看看!”浅浅一口就应了下来。

上车前,永福问:“要不请邵正和黄觉两人来帮工一天,之前他们在我们家做短工的时候,表现也挺好的。”

一家人用过早膳了,浅浅夫妻俩和永福就打算出了,而且想到今日要收租子俩人还是各驾了一辆牛车。

以前的真真在处理事的时候,何尝不是像浅浅这样,走一步想三步,如今能由着性子来,也是一种幸福。

浅浅看真真说不通,也不管她了,真真这段时间是率性了一些,但说到底,还是因为真真现她这位姐姐能够顶事了,才会如此。

她就不信揪不出蓝冉莹的狐狸尾巴,反正她就是不喜欢蓝冉莹当她的二嫂,而且她也没有浅浅这么好的耐性。

“好啦!”真真嘴里虽然应了,但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决定到时候去镇上的医馆看看。

浅浅也可趁机看出蓝冉莹是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没有二郎,若是有的话,她定然不会同意蓝夫子对二郎的漫天剥削。

浅浅早就想到了,以蓝夫子这样的好计谋,到了求亲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应,到时候看蓝冉莹怎么做就是。

“好了,日久见人心,你这么急做什么!现在不是也没订婚也没怎么样吗?就当是让哥多接触一个女人怎么了,反正哥是男人又不亏,你瞎急了什么,真正看蓝冉莹是什么人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等到谈亲事的时候,不怕看不出她的好歹。”

“就这么一个破烂家庭,就你还宝贝似的看做亲家!”真真不满的哼哼,很生气浅浅为了蓝冉莹再三指责她的不是。

浅浅叹息的摇,“随便你,你平日里也是一个知轻重的,反正这事你别弄到两家难堪,也别让蓝冉莹知道就是了,否则坏了二哥的姻缘,我可饶不了你。”

真真睨眼看了过去,同样不甘示弱的说:“虽然开口只要了三两,但最后拿的不是十两吗?”

浅浅恨不得敲真真几下,轻斥骂道:“你蠢了啊,人家骗银子只骗三两。”

真真扬扬眉说:“我要去看看她娘是真的病了,还是存心骗我们的银子。”

“你突然要去镇上干什么?”浅浅怀疑的看着真真。

真真眼神溜溜转着,不安分的说:“今天我不跟着你们过去了,我要去镇上。”

姐妹俩一边练拳,一边斗嘴,折腾了一会儿,姜氏过来叫吃早点。

真真不爽的回嘴,“我本来就没吃早饭。”

浅浅回眸,好笑的说:“手伸直,打出去的拳要用劲,别软棉棉的就像没吃饭的。”

“有数什么啊!我看你们都被她的表现骗了,你也是,出手这么大方,一给就是十两。”真真不满的数落起了浅浅。

浅浅翻了翻白眼,低斥道:“我知道什么啊!少填乱了啊!这事二哥心里有数。”

真真不满的哼哼,“我就知道。”

再者,蓝冉莹的母亲若是真的生病了,找人借银子治病也是很正常的事,因此,浅浅看真真这样想了解出了什么事,便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蓝冉莹的事,浅浅也清楚真真心中有一个结,她对蓝冉莹不喜欢,不过她们姐妹俩人倒不用为了蓝冉莹有什么秘密。

昨晚蓝冉莹上门,真真总觉得她不安好心,感觉她是要来骗银子的,不过真真的感觉也没差多少,倒不是骗而是借。

浅浅也清楚真真和她一样,也是一个瞎操心的命,而且一直就对蓝家抱有质疑的态度。

真真嘟着嘴说:“好啦好啦!你就是喜欢护着二哥。”

浅浅鄙夷的说:“我就是打一个比喻,你别说你听不懂!”

真真面上一阵赧色,底气不足的说:“什么嘛,我和小曦的关系这么好,没事和她打架做什么。”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你现在和曦打架可能都打不过她,你还好意思去操心你二哥的事啊!”

真真看了眼浅浅,不满的重重踏步过来,“什么事嘛,我还在问二哥事。”

浅浅打着拳,看二郎被真真逼得没处可躲了,这才出声阻止,“真真,你给我过来么!”

次日,浅浅一家人都起了一个早床,院子里真真正在逼问二郎话,厨房里姜氏正忙着做早点。

每次还美其名说这样才暖和。

反正每天晚上,她都在要他身上如此折腾一番,直到惹得他浑身火热了,她才满意的趴在他身上睡着。

穆清低垂眼一看,却见她一脸使坏的笑意,这才放心的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任由她折腾。

穆清手足无措的看着浅浅,却见她虽然一脸的不悦,却是使劲的往他怀里拱,甚至还故意使坏的在他颈边咬了几口。

真是的,一点都不满足她小女人虚荣心。

浅浅一脸幽怨的看了眼穆清,没好气的嗔道:“睡觉!”

“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不舒服吗?”穆清不解的抱着浅浅,摸了摸她的额。

果然,她还是不够单纯。

弄了半天,原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幻想。

浅浅额上一阵黑线滑过,难道是她太不单纯,想太多了吗?亏得她还以为穆清是吃醋了,怕别的男人看到她居家的样子,即使这人是她的亲兄长。

穆清眼神清明的扯过被子将俩人盖住,一本正经的说:“天凉,易病。”

穆清走到床边坐下,浅浅立即往他身上一滚,笑得不满好意的说:“刚才我哥过来,你用被子把我包得严严实实的是为什么?”

穆清将门关上,浅浅招了招手说:“过来。”

二郎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也没有再多打扰,拿着银子就出去了。

浅浅促狭的笑笑,“我可不要她感谢,只要她对哥哥你好就行。”

二郎举着手中的银子微微的抬了抬说:“二哥就不说多谢的话了,但你这心意二哥和小冉都记在心上。”

浅浅扬着笑容说:“二哥拿着给蓝姑娘,她娘病了的话,总要吃些好东西补了补,这些银子不能省。”

二郎一脸的尴尬,看向浅浅。

浅浅去穆清使使眼色,他便立即起身去拿了十两银子给二郎,并凉声道:“出去。”

二郎忙道:“不用这么多,她说就只借三两,年前就会还给我们。”

浅浅轻笑一声,对穆清说:“去取十两银子给二哥。”

二郎见浅浅这样说,这才没有多拖拉,直说道:“小冉的娘病了,她想给她娘抓副好药,但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想找挪三两银子用。”

浅浅笑得不在意的说:“好了啦!哥,我们兄妹俩就不要废话了,人家姑娘还在门口等着,若是再晚一些,待会儿她就回不去了。”

二郎脸色微红,尴尬的说:“嗯,你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努力避免这样的事。”

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道:“无妨,只要二哥觉得开心就好,一些小银子而已,我们家还负担得来!”

二郎搔了搔后脑勺,极为内疚的说:“怪二哥没本来,连未来媳妇家里的事都要大妹操心。”

浅浅嗔怪的笑骂:“二哥,你有什么话就和我直说,我们兄妹还有什么说不得,是想拿银子是吗?要多少?”

二郎眼神有些虚的说:“就是、呃……蓝伯母身子有点不适,就是想、想……”

浅浅仰着一张小脸,笑吟吟的看二郎问:“二哥,可是蓝姑娘有什么事?”

穆清不愿的侧开身子,然后走向床边,伸手拢了拢床上的被子,将浅浅遮得密不透风。

浅浅好笑的看着穆清一副赌气的样子,轻声叫道:“清哥哥,让我二哥过来,早点把事说清楚了,也好早点休息。”

二郎一脸的不自然,赔笑道:“大妹夫,不好意思,吵着你休息了啊!”

浅浅拿过外衣又披到了肩上,准备起床开门,却是被穆清一下按住了,他起身将门打开,堵在门口,直直的看着二郎。

二郎犹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吱吱唔唔的问道:“大妹,你们睡了吗?”

夫妻俩人回了屋,穆清去打了盆热水过来,夫妻俩轮着擦洗了手脸泡了脚,刚准备上床躺下,就听到门口一阵响动。

就她的想法,蓝家能有什么事,有的不就是银子的事吗?

浅浅舒服的穆清的怀里轻轻蹭了蹭,道:“我们也回屋好了,二哥有什么事,会过来叫我们的。”

“还在门口说话!”穆清捏了捏浅浅的后颈,略显担忧的看着她。

“二哥还没回来吗?”

浅浅伸手抱住穆清的腰,倚在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气,这才一脸疲惫的开口。

浅浅轻笑着将门带上走了出去,院里穆清正站在中央等她,见她出来,便立即走了上来。

“嗯,我们省得,爹娘晚安!”

永福不像姜氏这样将绪表现在面上,却也是叮嘱说:“若是你二哥没什么事,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和佃户签合同。”

“爹娘,你们早些休息,我出去看看就是,有什么事,我们也明天再说!”

浅浅抿了抿唇,轻轻一笑。

姜氏叹息一声,仍然不放心的说:“我看这蓝姑娘面色着急,事怕是挺急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

浅浅安抚的笑说:“娘,不用担心,二哥能处理好。”

屋里,姜氏一脸担忧的说:“这蓝姑娘这么晚过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去看看。”

浅浅看了眼蓝冉莹,拉着姜氏和永福回了屋。

她有事想求,却也不好当着唐家人的面,但面对姜氏的热,她又不好推拒,十分紧张的措辞说:“谢谢伯母,这会儿晚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和二郎说几句话就走的。”

蓝冉莹脸色艳红,一脸娇羞,模样十分的可人。

姜氏笑吟吟的看着蓝冉莹,倒是越看越喜欢,比起村里的姑娘白净了许多,而且也不像如玉一样傲慢。

“是蓝姑娘吧?有什么事回屋里说,别站在这里冻坏了。”

永福和姜氏看到,对视一眼,已经明确眼前姑娘的身份,黑暗中打量了一眼,倒是长得眉清目秀,难怪二郎认了死心眼,就一定要这姑娘不可。

真真嘟起小嘴,一脸不悦的上前,一下推开了拦在门边的二郎,径直推门回了屋。

二郎回轻斥,“小妹,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

蓝冉莹听到真真的话,脸上陡然一片羞红,一副无地自处的样子。

082表明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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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冉莹尴尬的笑了笑,忐忑不安的说:“我有一个法子倒是能解决目前我和二郎的窘境,只是做起来有些惊世骇俗,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所以拉了二郎来和你们商量一下。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蓝冉莹明白真真不喜欢她的原因,也怪了她爹不好,她也无话可说,但是浅浅这般好相与,给了这么好的一个脸色,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浅浅对着真真轻斥一声,望着蓝冉莹,笑问:“蓝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我们也算是熟人了。”

真真睨向蓝冉莹,不客气的说道:“她?算了吧!我可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二郎感激的朝浅浅投去一眼,看了眼蓝冉莹,这才说道:“其实不是我有话要说,是小冉有事和你们说。”

瞌睡已经被吵醒了的浅浅,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拉着真真坐下,并说道:“二哥这时候叫我们起来,自然是有话要和我们说,你好歹也听完二哥要说的话啊!”

真真说着就要起身。

真真看着蓝冉莹就有火,不悦的轻斥:“这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啊!你们不睡,我还要睡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里睡觉了。”

他来的时候,育幼院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了,浅浅也是打着呵欠被他们自被窝里挖起来的,跟着她一起的还有穆清和真真两人。

当晚,临近子时,二郎带着身穿牙白斗篷的蓝冉莹踏着朦胧的月光而来。

穆清倒是懂真真,他也不愿意这些银子这样花掉,但是他比真真又懂浅浅一些,因此,他是支持浅浅的。

他们心疼的不是这些银子,而是为了这些银子努力了许久的浅浅。

穆清摸着浅浅的小脸,十分认真的回答,“因为这些银子都是你辛苦挣来的!”

浅浅疲惫的倒在穆清的怀里,仰着小脸说道:“我是真的不在乎这些银子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比我还要紧张。”

真真一副孩子性,说罢就跑了。

浅浅和穆清回了育幼院,就把她的决定告诉了真真,这一次真真倒是忍住了,只是十分坦白的说:“反正这样的嫂子娶了回来别想让我尊重,这样的二哥,以后也别想让我敬重。”

浅浅见二郎这样,不敢再说煽的话,毕竟这是人来人往的小酒楼,被人看到二郎一个大男人哭了,他日后肯定会难堪的。

二郎咬着下唇,憋着泪的猛点头。

浅浅正色道:“我说真的,钱财身外物,哥该知道,我这么努力的挣银子,也就是想一家人都开开心心,你若是过得不痛快,我挣再多的银子也是枉然。”

真要这样的话,他倒是宁愿忍痛割爱,爱虽然重要,但是亲同样重要,他不能自私的为了爱而去剥削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

若真是让妹妹做到这一步,他这当哥的也算是做到了头,以后这媳妇娶回来,也会家无宁日。

二郎面色一怔,热泪盈眶的看着浅浅,猛然的瞥过视线,沙哑的说道:“不用,哪用到这一步!”

浅浅笑笑安抚了几句,二郎在上工,她也不好再多说,就要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回眸说道:“余下的银子,你跟蓝冉莹说说,不然欠着,明年年中前一定给她家,若是再不行,我们就卖些地,总不能看着二哥你这么难受,是不?”

二郎反过来劝起浅浅,说道:“好!你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浅浅勉强的笑了笑说:“这就好,我这几天都会在育幼院里,你有什么事就立即来找我商量。”

二郎了然的说:“我清楚分寸,你不用担心。”

浅浅也没有多劝,只是叮嘱说:“这事我还没有跟爹娘说的,你也暂时不要告诉爹娘了,他们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跟着瞎担心。”

“不行,这怎么能行呢!你放心,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啊!”二郎忙一口就否决了。

以前浅浅倒没有想过让二郎半途而废,可是如今,她却是更在意二郎的身体,白天上工,晚上又不睡觉,这样折腾不了多久,再强壮的身体也会累垮的。

浅浅也没有拆穿二郎,反倒是说:“差事重要,身体更重要,可别熬坏了身子,若是觉得身体撑不住,就把工辞了。”

浅浅瞄了一眼,此时空无一人的客似云来,这样清闲的生意,竟然还说太累了,这谎话是不是太瞎了一点。

二郎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不甚自然的说:“也还好,可能是这几日店里活多,太累了的原因吧!”

“你也别太急了,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啊!眼下青影这么重?”浅浅不好再细问,看二郎脸色不好,便担忧他思虑过重,影响身体。

就凭她也能说服她爹的话,她还用得着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买卖吗?而且能说服的话,哪里还有二郎什么事,当初他们就根本不会相遇。

浅浅嘴角一抽,这位蓝冉莹是在开玩笑吗?

二郎神色有些憔悴的说:“这也急不得啊!小冉说她会说服她爹的,就是几天了也没有一个信,我也很担忧啊!”

在客似云来找到二郎,拉他到一边小声嘀咕,“蓝姑娘的事怎么样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第三日,浅浅自己按捺不住和穆清一起去了镇里。

蓝冉莹的事,浅浅不想爹娘跟着担忧,便也就没有告诉他们。

自给大郎寄了东西,回到家里已经两日了,浅浅捣鼓她的酒也有两日了,却还不见二郎回来说蓝冉莹的事,不免有些担忧。

浅浅也有几分担忧,但却只能笑着宽慰姜氏,他们现在不认识商队的人,根本就托不了其他人带东西,就只能走这条途径了,而且这也是最快的途径。

他人一走,姜氏就担忧的说:“也不知道东西能不能到你大哥的手里。”

程勇要赶着上路,也没有多说什么,收拾好了他即刻就出了。

程勇笑得豪迈的说:“放心,拿了你们的银子,自然会把事办好,我还图着下次再合作。”

姜氏更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让程勇一定要把东西带到。

“多谢!”浅浅道谢,永福和姜氏也忙跟着说了几句谢谢。

信差大哥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了意思,不甚在意的说:“也行!”

毕竟他们不清楚这位官差什么时候再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每次来了,自己跑一趟家。

“多谢程大哥!程大哥下次途经这里去边关,一定要来南阳西顺村的家,让我们好好执待一番。”

信差大哥看了眼他的马,便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好吧!以后有什么你就来这里通知我,我不在的话,你留一个口信就是了,我叫程勇。”

这次虽然东西重了,但是报酬多。

信差大哥看到银子就眼神亮,他们是朝廷养的信差,倒也会沿路帮人送信,但是一般也就是几十文上百文的事,不过沿路投递封信,倒是十分方便。

浅浅不慌不忙的拿了五两银子出来,递给信差大哥,并说道:“这位大哥,就麻烦你帮帮忙,我大哥叫大郎,在谷将军麾下,这一点点银两是小女子的小小心意,若是大哥方便的话,以后我们家与家兄的书信往来就多仰仗大哥了,小女子也定然不会亏待了大哥。”

姜氏一听就紧张了,早晓得这样,就该听了浅浅的话,不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的。

他一看,当即说:“不行,这也太多了一些。”

“我这里有两件棉衣及一些肉干,你能否帮我带给我大哥?”浅浅笑着将两个包袱递到了信差大哥面前。

这位官差倒不像刚才的那人一样趾高气昂,不过他忙着检查东西,也没时间搭理浅浅,随意的应了一声。

浅浅对着问话的官差道了一声谢,立即带着家人走向穿着卒字印的官差面前,一脸笑吟吟的讨好道:“这位官大哥,请问你现在是往边关送信吗?”

就见一个穿着蓝底红边,胸前印着一个卒字的官差正整理他的马匹。

官差随手一指,道:“你们来得巧,他正要出。”

浅浅讨好的笑说:“家信已经急,我哥还等着我们的回信。”

官差拿着铜钱,一脸嫌弃的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浅浅倒是清楚这时候要塞银子,但是却有些担忧这银子塞错了人,便只给了十来个铜钱问道:“官大哥,今日可有官差送信去边关。”

官差一脸不乐意的睨着浅浅,鼻孔微抬,双腿抖着,一副比混混还要混混的样子。

浅浅忙讨好的说:“官大哥麻烦你行行好,我大哥第一次出远门,家里人实在是担忧,准备的东西也就多了点。”

官差一看到这么多的东西,当即脸色不好的说:“去去去,带封信还差不多,这么多东西,想累死我们啊!”

第一次给大郎寄东西,永福和姜氏都十分在意,一家四口就坐着牛车一起去了驿站找了官差。

浅浅也没有说什么,只笑道:“没事,我们多给些银子,他们肯定也会帮我们送到大哥手里的。”

两件棉衣本来就又大又重不说,另一个包袱里还塞了二十斤肉干,虽说是二十斤,但看这沉甸甸的样子就绝对不止二十两。

回到家里,姜氏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大包袱,她自己拧着都觉得有些重,因此有些尴尬的问:“是不是太多了?”

次日,浅浅和穆清两人回了家,他们出来的时候,姜氏的棉衣已经做好,说好了今日要去驿站寄信。

这天,浅浅特意留在育幼院等二郎,却不见他再过来,也不清楚事到底谈得怎么样了。

她只要知道这是段充满正能量的感,能促进真真奋向上,变成更优秀的人,如此也就够了。

“对!所以你好好努力,我看好你!”浅浅倒是不管真真这段感能不能修成正果。

“真的吗?”真真脸上一阵喜色,瞬间思绪都被拉远了,也忘了刚才还为了二郎的事和浅浅赌气着。

浅浅拍拍真真的脑袋说道:“青春不留白!不管好坏,总是一种经历,而且我看古璇青对你还不错,至少是不排斥的。”

真真若有所思的仰起小脸,怔怔的问道:“所以你让我努力读书识字也是为了让我以后不后悔吗?”

浅浅笑说:“你也知道为了你心系之人而努力,不然结果如何,至少曾经努力争取过,以后再回忆起这段感,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现如今二哥不就是这样吗?他在努力争取他的幸福,若是最终还是不能和蓝冉莹在一起,就说明他们有缘无份,以后二郎回忆起来,也不至于后悔,这是他的人生,他的经历,是他一定要走的路,不该由我们来否决,你明白吗?”

真真小脸一变,嘴唇动了动,不再吭声。

浅浅轻叹了一声,“以前你不懂爱,我也不说你了,你现在也是有喜欢的人了,若是我告诉你,你配不上古璇青,让你直接放弃,你会不会不甘心。”

真真嘟着小嘴,不满的说:“我哪里是捅刀子,我就是想二哥看清楚,他还能娶更好的女子。”

“我也不乐意在我们家这样的条件下,花这么多银子娶这么一个嫂子,但是你就看不出来二哥多在意蓝姑娘吗?你不喜欢蓝姑娘,难道连二哥都不喜欢吗?你看二哥刚才的样子,都急得快哭出来了,你是他妹妹,怎么还能在他心上捅刀子呢?”

浅浅低声安抚,和真真说道理。

二郎没多留就离开了育幼院,他人走了,真真还红胀着一双眼,抽泣的看着浅浅,小脸满是委屈。

浅浅现在也只能嘴上说几句安慰的话,其他的实际性的帮助,却也是拿不出来的。而若是蓝家真逼急了,二郎又认定了蓝冉莹,她最后也只能变卖刚买到手的田地了。

“二哥你也担忧,这事总是能解决的,只要蓝姑娘和你一条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一直都觉得,做不到的承诺比没有许下还可恶,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而她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恶人。

毕竟大话当初是她说出去的,让二郎有了希望,这会儿却又做不到。

浅浅叹息一声,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坦。

二郎强颜欢笑的说:“别傻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真真说得也没有错,我们家娶一个媳妇,哪里要花这么多银子。”

浅浅见二郎这样,心里极不舒服的说:“对不起二哥,之前你说要明年成亲,我想着银子在手里拿着也是拿着,而且唐家的地又都是极好的良田,错过了这次,以后想再在家附近大规模的购置田地也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没想到会年前突然又要成亲。”

二郎一脸菜色的说:“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虽然庄子里还有四千多斤的粮食,但大米也才五文一斤,折成银两也就是二十两银子的事。再加上浅浅还打算开年了,自己开米铺,她可没想过打这些粮食的主意。而且就算打了,也不顶用。

不到五百两的银子,这么大家子的人都要花费,山庄工人的银子也不能短缺,三百两已经是极限了。

“你直接跟蓝冉莹说,我们家才买了上千亩的地,而且山庄也正在装修,此时手里的银子也不宽裕,能动用的也就三百两银子。”

浅浅轻应一声,也给了二郎底。

二郎不自然的说:“我听了这话,我就跑来找你了,还没问她什么看法,不然我再回去问问,看她有没有主意?”

浅浅一声轻斥,责备说:“这么大笔银子,你一个人想什么办法,倒是蓝冉莹怎么说?”

他极不自然的说道:“没事,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二郎见此,也明白了意思,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浅浅沉默的静了下来,她还真没有这么多银子。

真真抽泣的哭诉:“人家就是不喜欢她啊!娶她要这么贵,哥哥都能娶十个媳妇了,再说,姐你现在有这么多银子吗?”

真真一哭,浅浅立即就软了,又上前哄着她说:“好了,说了两句还哭起了鼻子,多大的人了啊!要是让古璇青看到了,还不笑死啊!我说你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这张嘴,没得开罪人。”

真真怔了下,吓得微微一缩,还没见浅浅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外人骂她,她眼眶当即就红了,眼泪簌簌而落。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说她是卖的,这世上有哪种姑娘才是卖的,除了花楼就是下等的奴婢。

浅浅见真真越说越没边,又见二郎一张脸羞愧欲死的样子,当即也是真动了怒火,轻斥道:“够了!蓝冉莹以后可能会是你的二嫂,你做不到尊重她,也不能诋毁她。”

真真不悦的顶嘴,“本来就是,我又没有说错,别人家出了一千二百两,二哥若是想求娶,肯定要出得比这还高,这哪里是娶一个媳妇,根本就是买一个女人回家。”

浅浅没好气的瞪了眼真真,轻骂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什么?”真真一声怪叫:“她蓝冉莹是镶金了吗?还值一千二百两银子?”

二郎小心翼翼的说道:“蓝夫子给小冉寻的是别县的土财主,对方家里极有银子,答应了给蓝夫子一千二百两银子。”

过了一会儿,浅浅才抬眼问道:“蓝家要多少聘礼?”

二郎忐忑的看着浅浅,她迟迟不说话,二郎也不敢多有举动。

之前二郎说是要年后再娶,她也就没做这方面的打算,买下千亩良田,一次就花了六千五百两,再加上买山庄花了一百两,现在又在装修,还有育幼院里的花费,再加上这次阿大出去买人拿了二百两,子衍先前拿去一百两研制染布,其实她手中的银两现在还不到五百两。

“噢!”浅浅轻轻应了一声,脑子里却在算着花费。

二郎踌躇了下说:“我想在年前将小冉迎娶过门。”

对着二郎,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说,你想怎么样?”

浅浅看了眼真真,轻斥道:“你少说两句。”

二郎也清楚他的这门亲事,让家里人有些微词,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来辩解。

“切,她有这么好心,不是有其他所图吧?”真真一脸阴阳怪气,不信任的样子。

二郎忙解释说:“不是这意思,小冉是怕他爹见我们好了,趁机向我索要东西,她不想我被她爹欺负才会如此做的。”

真真没耐性听完,不悦的问:“怎么,我二哥在她眼里就这么见不得光吗?还要躲着藏着?”

二郎别扭的解释说:“自我和小冉私下定了,她就不让我去她家了,还让我见到她爹就绕路走,也不许和她爹说我们俩的事。”

二郎这门亲事,是蓝夫子自己挑上的,鱼儿都上钩了,他没有道理又将人放了啊!

“说亲?”浅浅扬扬眉,不喜的问道:“你和蓝姑娘不是已经两相悦了吗?蓝夫子怎么可能还给蓝姑娘说别的亲事?”

二郎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也不如刚才那般急切,有些尴尬的说:“蓝夫子在和小冉说亲。”

“说吧!蓝家又出了什么事?”

浅浅神色淡然的走到主位上坐下,一脸严谨的看着他轻声开口。

见浅浅姐妹俩回来,立即弹跳了起来,三步并两的走来说:“大妹,二哥有话和你说。”

大厅里,就看到坐立难安的二郎。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不用猜也清楚是怎么回事,能让二郎这样匆匆忙忙来找她们的,也只有为了蓝冉莹的事。

人还没到院里,门口就有孩子告诉浅浅,二郎行色匆匆的过来了,而且在屋里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浅浅洋洋得意的甩甩脑袋,三人高兴的回到了育幼院里。

“没有,姐姐说的都是对的!”真真崇拜的看着浅浅。

辞别了古璇青,浅浅一脸得意的对真真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浅浅翻了翻白眼,这糟心的孩子,她又看得出来古璇青对她有希望了吗?不过看古璇青的样子,倒还真有些。

真真胀红了脸颊,看着古璇青,双眼冒着星光的说道:“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浅浅扯着真真出医馆时,古璇青友好的对真真鼓励说:“你要努力啊!”

古璇青怔了下,眉眼略弯的笑了笑,轻声道:“好!”

浅浅扬着笑容对古璇青意味深长的说道:“好了,我们就不多留了,我妹妹也要回家学习了,否则的话,就不能和人从人生哲理谈到诗词歌赋了。”

古璇青笑笑,没再说什么,就见真真一张脸已经埋入胸口。

浅浅抿唇笑道:“也是!大夫自然多看医书。”

古璇青看了眼一脸促狭的浅浅,有些了然的回道:“偶尔,多数是看些医书。”

浅浅又问:“平日消遣可是看书或者写诗画画写棋?”

古璇青站直了身子,不明白浅浅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倒也是实诚的应声,“自幼熟读四书五经。”

浅浅笑着替真真问道:“璇青应该是饱读诗书之人吧?”

“什么?”古璇青倾身侧耳。

真真胀红了一张脸,轻声嘀咕了几句,古璇青只见她嘴巴动了动,也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浅浅扬眉,看了眼真真,又看了眼古璇青,没想到他倒是真的对真真有几分兴趣。

古璇青目光轻瞥了一下真真,带着笑问:“真真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多谢。”浅浅拱手,看了看医馆里的人,说道:“我们也就不耽误了啊!先走了。”

毕竟出国的商队也不是时常能遇上的,托人带东西,会有些麻烦。

若是过于重要,急着要的东西,他也不敢应下。

“那好,这事我给你记下了,等我托朋友带到了,到时候再拿给你!”古璇青见浅浅这样,便也放心了。

反正早到就早些调制橄榄油用,晚到就晚些用,又不是生活必需品,倒是无所谓等的时间长短。

浅浅一口应下,“得到,不说明年,再过两年,我也是等得的!”

古璇青说道:“这只怕是到明年三四月份了,你可等得。”

浅浅见此,也不再娇,大方的说道:“好吧,我就先谢谢你了,等有了你再通知我。”

古璇青轻轻一笑,“都是朋友了,就不要这么俗的谈银子了,更何况这又不是值钱的东西,在蜀国这种树种植得十分广泛,连路上都能摘到,值不得钱的,就是带过来的路上有些麻烦。”

浅浅眼神瞬间射出光芒,惊喜的说:“多谢多谢,给我带些橄榄籽,最好是多带一些,到时候看多少银子,我再付给你。”

古璇青拧眉说:“我倒是清楚蜀国有种植此树,可一去一来有些费时日,你若是是急着要的话,我到时候托人给你带一些。”

“噢,这样啊!也没什么。”浅浅一听魏国没有橄榄树,当即就没了劲。

古璇青摇摇说:“没有,我们国家都没有产橄榄的,而且这些疗效别的药都能替代,并不是十分重要,你问来做什么?”

浅浅眼一亮,惊喜的问:“那你这里有没有卖的?”

古璇青微怔了下,回道:“倒是在医书上看到过,有生津止渴,治咽喉疼痛等功效。”

浅浅点点头说:“嗯,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橄榄?”

“可是有什么事?”

浅浅他们的事也不急,就站在边上等了一会儿,待古璇青看完手中的病人,开了药方将人送了出去,他才走了过来。

古家医馆里古璇青正在忙,看到他们过来,微微点头示意他们稍等片刻。

浅浅也没有详细解释,橄榄也能入药,不知道医馆里会不会有,就算没有,古璇青应该也是知道哪里会有,三人便又到了古家医馆。

“为了我?”真真不解的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浅浅轻睨了眼真真道:“还不是为了你。”

三人出了胭脂铺,真真不解的问:“姐,你找这个橄榄油做什么啊?”

浅浅见此,也没有多问。

店家不耐烦的回答道:“我们这边没有,这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

橄榄油可是即能食用,又能美容,是很有价值的一种植物。

反正橄榄榨油特别简单,虽然没有亲手做过,但也清楚这过程,若这世上真还没有橄榄油,倒不失为一条财路。

浅浅眉眼一扬,喜道:“就是这个,你知道哪里有卖吗?”

店家脸色微霁,拧眉说:“没听过什么橄榄油,倒是听说过橄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种。”

浅浅脸上一阵尴尬的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这也是美容产品,我以为这边有卖。”

店家脸上划过一抹不悦,以为被浅浅轻视了,当即也不管她是不是客人,立即沉脸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很奇怪吗?难道这世上所有的事,你都清楚吗?”

浅浅眨了眨眼,诧异的问:“你不知道橄榄油是什么?”

店家不解的问:“橄榄油是什么?”

浅浅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举动却不是这样做的,带着真真一路到了胭脂铺,买了润肤霜,询问了一下里面的配方,又追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卖橄榄油的?”

浅浅轻斥道:“活该你皮肤干。”

真真吐吐小舌,说道:“我是不喜欢喝么,每天这么喝很麻烦的,特别是像姐你一样,还每天一定喝八杯水,你觉得真是有够了,有一天我也这样喝过,喝得我要吐了。”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多喝水才是最重要的,到了冬季人都会有脱皮的现象。”

真真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不好意思的瞥了眼穆清,低声道:“其实真的挺干的,特别是腿上,像蛇一样,还会脱皮。”

说完了正事,浅浅关怀的问道:“你的皮肤真的很干吗?”

其实两个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长长久久的走完一生,只有两个有话聊的人才能过得长久,毕竟这一生这么长,若是嫁的人或者娶的人,俩人聊不到一起去,久而久之就淡了,而何况这里的男人能够三妻四妾,作为女人,也只能尽量往男人的兴趣上靠拢了。

浅浅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虽然是利用古璇青让真真用心学习,但她说的话,也并不是危耸听。

真真恍然大悟的说:“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好好读书,不会再偷懒了。”

浅浅下了一计猛药说道:“就像我们家一样,以前条件不好,哪里想过娶媳妇要这么多的条件,你看如今,条件才好一些,就列出这么多条条框框,更何况他们家本来就是书香世家,你可明白?”

真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浅浅戳着真真的额说:“是你笨!你要明白,你若是想和古璇青在一起,就一定要在书本方面下功夫,他喜欢你可能无所谓,但是他的家人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媳妇,明白吗?”

真真眼神一亮,惊喜的抱着浅浅道:“姐,你可真聪明。”

浅浅趁机说道:“自然是学啊!这些事也没有人天生就懂的,你平日在家里也没有事,现如今又有条件,安份的跟着夫子学习,碰上不懂的地方,你还能拿着书本去问古璇青,即有借口和他相处,又让他看到了你的努力,多好啊!”

真真小脸一白,惶恐的看着浅浅,紧张的问:“那怎么办啊?”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你觉得你和古璇青是一个世界的人吗?他说的事,你懂吗?你们以后在一起怎么聊天啊?他谈人生哲学,诗词歌赋,你能接上一句吗?”

真真喜悦的小脸上立即布满了阴霾,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问道:“我们家现在不是也很有钱吗?”

“当然,若是只论古璇青这人,就我和他的几次接触,我觉得他是不错的人,有钱有势但待人诚恳,是一个值得相交的人。”

浅浅收起玩笑的嘴脸,正色道:“古璇青家里不像我们家,我们家是土里出来的,现在虽然有几个小钱了,但是他们是看不上眼的,古璇青一身医香,熟读医书,就如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一样,现在问题不是你嫁他好不好,而是他是否看得上你,他家里人是否看得上我们家。”

真真不满的跺着小脚,轻斥道:“姐,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在很认真的和你说事啦!”

浅浅扬了扬眉说:“不错啊!以后家里就有一个大夫了,有什么头痛脑热也不用担心。”

真真一脸娇羞的问:“你说我嫁给古小大夫怎么样?”

“不是医术,是什么啊?”浅浅促狭的看着真真。

真真娇嗔道:“姐,你故意的,明知道我问的不是医术。”

浅浅轻笑一声,“古大夫可是宫里出来的大夫,古小太医一手医术不亚于古大夫,我觉得他好不好?”

真真面对浅浅的时候倒是不害羞,落落大方的承认了,还一副急迫的口吻问道:“姐,你觉得他怎么样?”

“怎么?看上了古璇青?”

古青璇走到内堂去接待病人了,浅浅他们三人也不好再继续堵在门口,她拉着真真出了医馆,沿路浅浅看真真笑得一副甜蜜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了她几句。

浅浅心里琢磨着,不管这药有没有用,对真真是肯定没有用的,过不得两天,她定然还要过来找古青璇看病。

“我知道了!”面对古青璇温柔的叮嘱,真真一张脸红如晚霞。

眼看着有病人登门了,古璇青也没有和真真她们多聊了,礼貌的说道:“我先忙了,这药若是喝了,没有起色,你再过来给我看看,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多喝些水,知道吗?”

浅浅在一边看着,心里默想,得了,若是真真真的嫁给了古青璇,不用想,肯定也是被古青璇拿捏得死死的。

古青璇看着真真低低一笑,真真倒一副找不着北的样子。

好吧!看在真真窦初开的份上,浅浅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浅浅拍了拍额,真想直接拖走真真,这蠢女人竟然是她的妹妹。

“什么叫有趣啊!我哪里有趣了啊!”真真傻傻愣愣的冲着古璇青不满的问道。

瞬间,浅浅便觉得真真有希望,脸上的笑容越的灿烂。

一个人若是觉得一个人有趣,就会经常将目光放在那人的身上,久而久之便会被那人吸引。

浅浅听到这里,眼神一亮。

古璇青笑着微垂了眼帘,轻声道:“真真姑娘倒是一个有趣的姑娘。”

真真不满的小脸上瞬间布满了红霞,扭捏的说道:“姐,你在胡说什么啊!”

她侧脸对着古璇青笑吟吟的说道:“好,以后你也叫我浅浅好了,这是我妹妹真真,虽然是活泼好动了一些,却是一个好姑娘。”

浅浅觉得丢脸的在真真脑袋上敲了一下,轻斥道:“少咋咋呼呼。”

古璇青看着真真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真真不满的轻叫一声,“怎么这样,我和你也算是朋友啊!你怎么不说要我叫你璇青啊!”

古小大夫笑说:“不要古小大夫古小大夫的叫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以后就叫我古璇青好了。”

“不管怎么说,若不是古小大夫当初的帮助,我们家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在心里,浅浅还是感激古小大夫的。

古小大夫摇摇,轻声道:“我也没有帮什么,不过是生意上的买卖而已。”

浅浅笑容渐柔,轻声道:“嗯!最近家里事多,都没有上山再采药材,之前两次还多谢了古小大夫的帮助。”

古小大夫笑笑,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倒是你,好长时间不见你过来卖药了。”

浅浅鄙视的看了眼真真,这才对古小大夫说道:“不好意思,舍妹给你添麻烦了。”

真真一脸羞红的扭捏了两下,小声答道:“我知道了啦!古小大夫有和我说过了,以后每日早起学姐姐喝杯温白开。”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多喝水!”

也是醉了,竟然用这理由。

浅浅嘴角一抽,脸色扭捏的看向真真。

古小大夫看向浅浅,暖声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冬日里皮肤干燥。”

浅浅看真真水色红润,不像是生病了,再看古小大夫的模样,心里想着这只怕是真真为了接近古小大夫而寻的借口。

真真神色划过一抹不自然,轻嗔道:“回去再和你说!”

浅浅怔了下,紧张的拉住真真问:“怎么病了?哪里不舒服?”

“你的药。”

浅浅瞪着真真,正准备说教几句的时候,古小大夫笑意暖暖的走了过来,递了一个药包给真真。

真真耸耸肩,轻嘲的说:“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浅浅埋怨的嗔了真真一眼,“就说是你太小心眼了,人家姑娘那么晚的跑到我们家,为了三两银子就骗我们,至于吗?而且若不是没有办法,她是不会开这口的,毕竟还未嫁入门就给了我们不好的印象。”

真真挥了挥手,一副不愿意多谈她的样子,随口说道:“病倒是病了,而且就是找古小大夫看的病。”

难道真像真真猜的一样,蓝冉莹并不是为了给她母亲看大夫才来找二郎借银子的吗?

浅浅感兴趣的扬眉问:“怎么?可是现了什么?”

“噢,她啊!”真真哼了哼,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083如此坚决

二郎惊讶的侧目,“你有办法?怎么先前没和我说,是什么办法啊?”

真真不屑的撇撇唇,插嘴道:“办法?惊世骇俗?你可别说想和我二哥私奔,我跟你说,这是一定不可能的,现在我大哥不在家里,你把我二哥拐走,是想逼死我爹娘吗?”

二郎脸色一脸难堪,为难的望着蓝冉莹。

蓝冉莹慌忙说:“不,肯定不是私奔,我也不可能自私的不顾我娘的死活,不是私奔,是、是……”

蓝冉莹脸色突然飞起两抹红云,娇滴滴的样子看起来充满了纯洁的诱惑。

二郎和真真急切的问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浅浅看蓝冉莹这样,面上一阵讶色,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你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蓝冉莹瞬间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一张小脸深深垂下,细若蚊声的说道:“若、若我把身子给了二郎,我、我爹也没办法再怎么样了。”

二郎怔了下,脸上也已经布满了红霞,尴尬的站在蓝冉莹的身边,一别手足无措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看着两人,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委屈了蓝冉莹。

“你决定了吗?”

蓝冉莹快速抬脸,一张红润的小脸,满是苦涩的说:“我想了几日,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摆脱我爹对我亲事的钳制,只是到时候,我的名声怕是会有污,而且这个污点会跟随了我一辈子,我不知道你们家,还有二郎,以后可否会嫌弃我。”

蓝冉莹说完,一双秋瞳望向二郎。

二郎立即起誓道:“你誓,我若能娶你为娶,定然将你捧在手心,倾心相护。”

浅浅深知这时代像蓝冉莹这样的小家碧玉,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么的难,简直在拿她的一生在做赌注,而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浅浅她们再也不用质疑蓝冉莹对二郎的用心。

“你若是豁得出去,我也可以给你一句承诺,只要你今日如此待我二哥,他日不管我们家走到哪一步,我许诺我们家定然不会薄待了你,我二哥这一生也定然就你一个妻子,我们姐妹也就你一个二嫂,若是二哥以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用你说,我们家也只有你这么一位二嫂,从此少了一个二哥。”

蓝冉莹嘴唇颤了颤说:“我相信你!”

浅浅看向二郎,一脸严谨的问道:“二哥,我现在要你一句话。”

二郎一脸沉静的望着浅浅,这一刻,这一刻他好像突然长大了许多,肩看起来也宽阔了许多。

“你问!”

浅浅慎重的问道:“你能做到,这一世就娶蓝冉莹一人吗?”

二郎坚定的说道:“我心系于她,怎么可能再娶另一人,而且她今日如此待我,他日我若负了她,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浅浅满意的笑笑,就知道二郎不会让她失望。

二郎侧目看着蓝冉莹,一脸坚定的说:“我若是负了你,就让我天地九雷轰,不得好……”

话未说完,蓝冉莹捂住二郎的嘴,满目噙满泪,说道:“若有这么一日,我定然手刃你后再自尽。”

二郎轻吻了下蓝冉莹修长的手指,沉重的许下誓,“自这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若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随时拿走就是。”

浅浅看着两人轻笑的说道:“二嫂,你还不够狠,若是换了我,我定然当着男人的面杀了他全家以及他所有在乎的人。”

蓝冉莹面色一变,羞色道:“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哪里敢真的杀了他,到时候怕也只能找一个地方自生自灭了。”

“你要相信我!”二郎一下用力搂住了蓝冉莹,力度大得像要掐断她的腰似的。

蓝冉莹笑得一脸娇羞的说:“嗯!我信你!”

浅浅看事到了这一步,两人又认定了对方,便说道:“虽然二嫂打算委屈自己,但是我们家人可不想委屈了自己,今日即然是你们的洞房夜,怎么也该有一个大婚日,真真,去把育幼院里的人都叫起来,让他们目睹我二哥娶妻的风光一刻。”

真真一直没有说话,一脸复杂的样子。

这会儿听了浅浅的话,低着脑袋也没有说什么,就匆匆的去叫人了。

浅浅见此,笑着摇,对蓝冉莹说道:“二嫂,你不要见怪,我妹小孩子一样,脑筋就是一根直线,这会儿正在懊恼以前误会了你,现在该怎么面对你,让你原谅她呢!”

蓝冉莹十分懂事的说道:“不会的!我是真心想和二郎好好过日子,时间久了,我相信真真能够明白我的!”

“嗯,我相信真真以后也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的!”浅浅如此回答。

她也是真的挺欣赏蓝冉莹,至少换了别的女子,就没有她这样的气魄。

没多时,育幼院里的大大小小都起床了,听说要办喜事,一个个都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阿三蹦蹦跳跳的凑上来,围着蓝冉莹打转,拍着一双小手说道:“二郎哥哥要娶这位姐姐吗?长得可真漂亮啊!”

蓝冉莹看了眼阿三,怔了怔,才笑说:“你才是真的长得漂亮!”

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岁左右,这要是长大了,该是如何的绝色啊!

阿三笑眯眯的歪着脑袋,一派天真的说道:“我们都漂亮。”

浅浅打趣的说:“就你不羞不臊的!”

阿三吐了吐舌,调皮的说:“浅姐姐肯定是怪我没有说你漂亮,其实我们中间,最漂亮的就是浅姐姐,对不对?”

蓝冉莹笑吟吟的应声,看向浅浅。

浅浅翻了翻白眼,笑嗔:“少贫了,快去准备红烛,拿些红布过来。”

可惜阿大和子衍都不在育幼院里,若是他们在的话,她说一声要办喜事,这些东西,他们肯定早就想到了要准备好。

阿三拧着眉问:“家里有红烛吗?”

阿四小声的说道:“没有红烛,只有普通的蜡烛。”

普通的蜡烛是白色的,在这样的大喜日子里,自然是不能用的。

浅浅轻斥一声,“你们怎么就这么笨,不会用动下脑子吗?家里没有红烛,却有染料啊!子衍捣鼓的那些东西,别说没有红染料。”

阿三喜上眉梢的叫道:“有的有的!我去弄,我去弄。”

平时,子衍可重视这些染料和布匹了,都不许阿三他们到那边去玩,难得有机会,阿三自然一蹦一跳的接下了这份差事。

阿四尾随其后,嚷着:“我去帮忙!”

浅浅看着他们神神叨叨的样子,无奈的一笑,侧目看了圈,问道:“邓嬷嬷哪里去了?”

阿二微笑道:“邓嬷嬷说家里有喜事,怎么能没有喜宴,她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小曦他们也在那里帮忙。”

浅浅赞赏的点点头,她找邓大娘,也就是要她提前先去准备一席酒菜。

“阿二,育幼院里还有布匹吗?子衍可有染出红色的布料?”

阿二并不太清楚子衍的事,只道:“买回来的布,都是真姐姐管着的,邱大哥染布的事也都是石子哥在帮忙,这要问他们。”

浅浅侧目看向真真,真真立即说道:“我手边没有红色,当初诸多考虑,都选的深色耐穿而脏的料子,没有适合做喜服的红布料。”

浅浅眉一拧,“怎么不见小石子?”

还未等人答话,倒是蓝冉莹不好意思的开口。

“浅浅,不用这样!我本来也没想怎么样,就是、就是……只要结果达到就行了,这过程也就不讲究了。”

浅浅嗔怪的看了眼蓝冉莹,说道:“这种事怎么能不讲究,虽然说是简陋一些,但至少也是名正顺了,等明年开年了,我们家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不会委屈了你的!”

蓝冉莹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看着浅浅,哽咽的说:“谢谢!”

她原想过,她说出这话来,可能会被人看轻,好像她不知羞耻一样。

没想到家的人,这么大度,还这样替她设想。

作为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初夜就这样给出去,虽然不会后悔,但心里有遗憾是一样的。

“石子哥哥说要给二郎哥哥准备新房,叫了晓去帮忙。”一个年纪七八岁的小子,手里还牵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扬着小脸嘴巴子利索的回答。

浅浅微微一笑,说道:“皓,你去叫问问小石子,有没有红布,让他准备些过来,还有让易早点去休息,他还太小了,就不要掺和了。”

易瞪着一双大眼,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手一紧,仰着小脸,糥糥的说:“浅姐姐,我不困,我也要留在这里!”

易就是当初抱回去,差点熬不住的小子,如今养了些日子,已经大病初愈,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但是好好调养,已经无大碍了。

他的名字是阿大取的,取意来之不易,指的是他的这要命,提醒他好好珍惜未来的生活。

浅浅笑着上前捏了捏易的小脸,说:“好,若是困了就跟姐姐说,姐姐抱你去睡觉。”

易重重的点点头,放开易皓的手,依赖的伸着小手想让浅浅抱他。

浅浅笑着将人抱起,回眸对昕说:“你去帮着准备热汤,让我二哥和二嫂先沐浴梳洗。”

“真真一会儿去给你二嫂化妆,化漂亮一点,知道吗?”

真真看向蓝冉莹,不自然的点点头,说:“好!”

“浅姐姐,我呢,我呢!我做什么啊?”

没有被分配到任务的几个小子兴冲冲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

浅浅单手抱着易,笑吟吟的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你们就去把家里所有能吃的点心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摆整齐,好不好?”

这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但也都能干活。

“好!”几个小子应声就跑了。

浅浅笑着让二郎和蓝冉莹跟着昕去沐浴,自个儿就和穆清一起去找小石子。

“知道你石子哥哥在哪间屋里吗?”浅浅逗着怀中的小包子问道。

易晶莹透亮的双唇一张一合,糯糯的说:“知道,就在浅姐姐和真姐姐的隔壁。”

浅浅轻笑的过去,就见小石子正准备出来,她往往探看道:“这间做新房?”

浅浅和真真房间旁边的几间空屋,早就收拾出来了,但是浅浅住的是育幼院的主卧,旁边的几间屋也是最好的,就一直没有让其他人住到里面。

浅浅其实不在意住哪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让这些孩子住下。

但是子衍和阿大觉得,让几个孩子住在一间屋,也能让他们更快的融入这个大家庭,更何况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单人一间房也太浪费了,就是阿大和子衍两人也是住的一间,说是方便他们谈事。

育幼院里的事,一直是让子衍和阿大在管,浅浅向来尊重他们俩人决定。

因此,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们姐妹隔壁的几间屋就一直空着。

育幼院里就阿三和小曦两个姑娘,以前也是单独住一间,现在真真过来了,就把他们都叫到一起了,三个姑娘一起睡在真真的房里。

“嗯!早就打扫干净了的,只要再铺上干净的被褥就能住人了。”小石子笑着回答,指了指床上的干净被褥,带有红色花纹的棉被是他特意挑的,算是最喜庆的一床被子。

“不错!蛮好看的,往后我哥和二嫂应该会在育幼院里长住。”

浅浅看了看屋里,干净整洁,倒也不错。她现在手里没有闲散的银子,一时之间也不可能给二郎置新家。

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担心蓝冉莹会不高兴,但是如今倒是十分放心,一个女人为了跟一个男人,连名节都可以抛弃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嗯嗯!”小石子忙应下说:“一时之间也只能这样准备了,明天我上街去买些喜庆的图纸贴在窗上,就会有气氛一些了。”

“这倒不用,他们正式大婚会在明年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准备好的!”

面对小石子一脸好奇的样子,浅浅也没有多解释,只是望了眼站在一边的晓和皓。

“皓有没有说红布的事,子衍有没有染出来?”

皓忙答,“我有说,我有说!”

小石子也道:“我正准备去拿,姐姐就过来了。”

浅浅笑道:“行,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小石子将浅浅一行人带到了他的房间,由于小石子的房间里堆满了布匹,他倒是一个人一间房。

“都在这里了,有几种颜色,不单红色,浅姐姐看看还需要别的颜色不?”

浅浅摸了摸柔软的布料,看了下颜色的色泽,赞赏说:“很不错,颜色也很正。”

小石子喜悦的说:“少爷很本事,第一次亲手染就成功了。”

浅浅翻了翻其中的几匹布,现颜色即正又亮,当即欣喜的说:“等明天我去和子先衍说,让他赶紧将染布坊的事操办起来,你们的浅姐姐很穷,再不挣银子,我们就要一起去喝西北风了。”

浅浅表夸张,皱着一张包子脸,明显就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小石子他们听了也跟着笑了,附和的说:“浅姐姐没银子了,我们都得努力挣银子才行。”

浅浅说笑了两句,也没有多闹,把易给了皓带着,挑了两块红色的布就回了屋。

屋里就穆清和浅浅两人,穆清神色微愁的问:“没银子吃白米了吗?”

浅浅嗔了眼穆清,笑道:“才收了四千多斤的粮食,你不记得了吗?怎么可能没有白米,吃到明年都有啊!”

穆清指着浅浅拧眉道:“但你刚才说要喝西北风了。”

浅浅失笑的说:“逗他们玩的,家里有没有银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不是还有几百两吗?”

穆清略犹豫了下,并没有被浅浅忽悠过去,而是执着的问道:“那不是要给二哥娶媳妇的吗?”

浅浅狡黠一笑,“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如今二嫂自己不乐意被她爹拿来作伐子敲诈我们,我们自然也就不用撒了大把的银子将她迎娶回来,不是吗?”

穆清想了想说:“她还不错!”

浅浅眯眼一乐,说:“是啊!虽然有一个不着调的爹,但好在二嫂自身是一个拎得清的,否则的话,我二哥怕就只有伤心的份了。”

穆清点点头,他心里觉得蓝冉莹不错,是因为蓝冉莹的选择让浅浅不用再愁,和二郎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浅浅这会儿做喜服自然是来不及了,就想着怎么把红布绑在身上就好,一些设计师倒是都喜欢这样做,但是在这里浅浅却觉得可能行不通,怕蓝冉莹不喜欢这种贴身的样子,毕竟要将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浅浅想了想,眼神一亮,做一件超长超大的拖地头纱就好。

有了主意,浅浅立即动手将红布裁剪开。

穆清看着浅浅将红布撕成一块一块的,还有许多细长的红布条,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问什么。

浅浅将红布扯着扯着,就有些色的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给二郎制造福利啊!待会儿洞房的时候,二郎伸手一扯,这一身的红布条都散开,红衣白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浅浅想到这里倒是自己先激动起来,笑个不停。

“你在笑什么?”穆清狐疑的看着浅浅。

浅浅努力摆出一张正直的脸,自然不可能告诉穆清,她脑海里幻想的事。

“嗯,就是想到哥终于如愿以偿娶了蓝姑娘,我替他感到高兴而已!”

穆清看向浅浅,没有说什么。

浅浅吐吐舌,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动作麻利的将两件喜服做了出来。

男装明显比女装粗糙多了,动作稍微大了些,肯定就要被扯破,浅浅不过随意缝了几下,反正只是意思一下。

拿起准备好的两件喜服,浅浅快速去找了二郎和蓝冉莹。

她将男装递给了穆清,“你去协助二哥,我去帮二嫂穿衣服。”

穆清皱了下眉,听话的拿着衣服去了隔壁的房间。

浅浅拿着喜服进屋的时候,真真正在给蓝冉莹上妆,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冰,一句话也没有。

“看,喜服做好了。”

真真正在给蓝冉莹化妆,她不好回眸去看,只嘴巴轻动的说道:“还真的做了出来啊?”

浅浅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似的,“不单做了出来,还特别仙,最主要是待会儿洞房时,你就清楚了。”

蓝冉莹看不到浅浅的样子,只觉得她笑得有些贼。

真真瞥了眼浅浅,见她笑这样,就知道不是好事。

“说吧,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浅浅一瞪,轻斥:“瞎胡说!”

真真撇撇唇才不相信浅浅的话。

浅浅催着真真快速给蓝冉莹化完妆,就将人给赶了出去,真真不满的站在门口,拍着门板叫道:“姐,你干啊,为什么要赶我出来。”

浅浅笑骂道:“少啰嗦,等二嫂换了衣服,你再进来!”

真真不满的叫嚣,“什么嘛,都是女人,还怕我看她吗?她有的,我都有。”

屋内,蓝冉莹脸色一红,原本上了妆就美若天仙的她,这会儿染了几分娇羞,更是如香醇的美酒一样,让人沉醉不可自拔。

“其实也没关系,让她进来吧!”蓝冉莹害羞的看着浅浅说道。

浅浅摇了摇说:“这可不行,你肯定会害羞的,因为这衣服你不会穿,赶紧的,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

蓝冉莹怔了下,小脸微僵的问:“所、所有吗?”

虽然两人都是女子,但是让蓝冉莹在浅浅面前一丝不挂,她也是要冲突心里障碍的。

“对,就是所有。”

浅浅说话间,就直接上前去扯蓝冉莹的衣服,吓得蓝冉莹一缩,忙问:“为什么要脱光,里面的里衣不用换啊!”

就算不穿原本的里衣,可肚兜和亵裤呢?

“反正你脱了就是,我还会骗你吗?快些,到时候肯定美呆了。”

浅浅看蓝冉莹紧张,不给她机会的直接剥了她的机会,两人力度上的差距,浅浅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剥光了蓝冉莹。

蓝冉莹羞红了脸,抱着*的身子,瞠目结舌的看着浅浅,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问:“到底要穿什么?”

浅浅不敢耽误,怕耽误下去,蓝冉莹真要哭出来了,就忙帮着她把衣服穿了起来。

蓝冉莹泫然欲泣的小脸一变,有些不舒服的说:“这样好紧,我觉得好奇怪,好不舒服。”

“哎呀!你不懂啦!这样才美丽。”浅浅笑得神秘兮兮,强硬的将蓝冉莹的衣服换了,又替她重新绑了。

看着眼前如一尊陶瓷的新娘娃娃,浅浅满意的说:“真漂亮!”

蓝冉莹摸了摸衣袖上的丝带,紧绷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看吗?”

她怎么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好看好看,特别好看!”浅浅为了强调好看,还特意说了三次。

房间里也没有镜子,蓝冉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看浅浅高兴的样子,她又不好说不穿,而且这也是浅浅的一片心意。

“好吧!我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你觉得好看就行。”

浅浅见蓝冉莹这样,笑着保证,“不用担心啦!等会儿我二哥见了,肯定会望着你眼睛都直了。”

蓝冉莹低垂看了眼,可不想有这样的幻想,只要二郎不要觉得她很奇怪就好。

“你们到底好不没?是不是想冻死我啊?”真真听到屋里的对话,不悦的大声叫了起来。

真是的,衣服都穿好了,竟然还开门让她进去。

浅浅蹦着去开了门,真真一下就冲了进来,蓝冉莹背对门口,听到声音回眸一笑。

真真当即愣了一下,冲到蓝冉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惊喜的说:“姐,这样太美了,我嫁人时也要这样穿。”

蓝冉莹怔了怔,看着真真脸上的喜欢不假,一时有些迷茫的低了眼,也好想看看自己此时是什么模样。

“都说很漂亮了吧!”浅浅得意的朝着蓝冉莹努了努了下巴。

蓝冉莹放松一笑,毕竟第一次穿得这么奇怪,还是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说她不在乎,根本就不可能。

真真不依的扯着浅浅说:“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听到了听到了啦!你赶紧去隔壁看看二哥好了没有?”

真真喜得又在蓝冉莹身上流连的看了一眼,这才兴冲冲的跑到隔壁,看了眼二郎的衣服,失望的说:“哥的喜服没什么特别的吗?”

就是一件普通的红布罩在身上,而且还没有平日里的手工好。

二郎怔了下,不解真真的意思,却也是拧着眉说:“这是你姐紧赶着做出来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真笑说:“你去看看二嫂穿的衣服,你就知道什么叫好了。”

二郎眼神一亮,没有注意到别的,只听到真真叫蓝冉莹二嫂。

他惊喜的问:“你接受她了吗?”

真真刚刚脱口而出,这会儿被二郎这样直白的追问,一时有些扭捏的说:“二哥都要娶她了,自然就是二嫂了。”

二郎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当即欢喜的说:“小妹,谢谢你!”

真真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说:“好了,不要耽误了,姐还等着,我们快点一起去前厅里,再折腾下去就要天亮了。”

真真率先出门,脸上挂有浅浅的笑容。

在蓝冉莹说出愿意在出嫁前把身子先给二郎时,她就放下了对蓝冉莹的全部成见。

将心比心,她也是一个女子。

蓝冉莹都做到了这一步,她若是还与蓝冉莹计较她家里的事,倒是她失了风度。

其实她也就是怕蓝冉莹和蓝夫子是一样的,如今确定了不是,且就像浅浅说的一样,只要夫妻同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好在蓝冉莹有和二郎同心共度一生的决心。

二郎这边出了门,蓝冉莹也和浅浅踏出了门,俩人抬眼望见对方,二郎怔了下,诧异的张口,“你……”

蓝冉莹心里一阵紧张,略显娇羞的问:“这样不好看吗?”

二郎痴傻的摇了摇脑袋说:“不,你这样真美!”

蓝冉莹微微一笑,嘴里就跟尝了蜜似的。

真真捅了捅二郎的腰侧,打趣的说:“好了二哥,要看也等会儿去房里了看,前厅里还有人等着,赶紧去拜了天地就入洞房了。”

二郎和蓝冉莹被调侃得一阵羞红,对视一眼,却是满目甜蜜。

五人一起到了前厅,时间太晚了,有些撑不住的孩子都趴在桌上睡了。

“快起来看新娘子,快起来,快起来!”阿四精神好,这件扯一下那边扯一下,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孩子,这会儿都被吵醒了。

阿三和小曦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围着蓝冉莹说:“新娘子姐姐真漂亮!”

蓝冉莹低低笑了声,就见阿三绕到了她的身后,弯着腰,捡着掉在地上的红头纱。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阿三,你小心一点,别把我二嫂的头扯乱了。”

阿三高兴的努努嘴说:“我就是看看,我不会用力的!”

浅浅宠溺的看了眼阿三,对蓝冉莹说:“不用管她,我把头纱系得很紧,她不用力扯,不会掉下来的!”

蓝冉莹放心的点点头,看向二郎。

瞬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真要拜天地了,才现没有高堂,浅浅和真真自然是受不住的,不可能代替爹娘受这一礼。

“我在书上看到过异国的成亲习俗,不然我们今天也感受一下,可好?”

蓝冉莹觉得能有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附和的笑说:“都好。”

浅浅站在主位面上,清了清喉咙问:“二郎,你是否愿意接纳蓝冉莹为你的妻子,从此以后爱惜她、尊重她、保护她,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不论她生病或者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二郎怔怔的看着浅浅,不明白浅浅这时候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坦白的说道:“我愿意。”

浅浅一笑,又望向蓝冉莹问道:“蓝冉莹,你是否愿意接纳二郎为你的夫君,从此以后顺从他、敬爱他、照顾他,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不论他生病或者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蓝冉莹面色一红,隐隐觉得这好像就是在举行婚礼了。

“我愿意接受二郎做我的夫君,从此以后我会顺从他,敬爱他,照顾他,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不论他生病或者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浅浅扬唇一笑,“恭喜两位,在我们这些亲友的见证下,你们已经成为一对合法的夫妻,你们将会受到上天的眷顾。”

二郎怔了怔,一脸傻笑的问:“就这样完了吗?”

浅浅揶揄一笑,促狭的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二郎脸色瞬间爆红,看向浅浅低斥道:“你别胡闹了。”

浅浅捂嘴笑说:“我可没有胡闹,宣誓了再亲吻,这段婚姻关系就算是正式在我们这些亲友面前确定了,从此以后,蓝冉莹就是你的妻子,你就是蓝冉莹的丈夫了。”

二郎一阵扭捏,看听浅浅说一定要亲吻了,才算是夫妻,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蓝冉莹说:“那、那我来了啊!”

蓝冉莹的脸比二郎红得更艳,手足无措的看着二郎,点头是摇头也不是。

心里默默的将二郎埋怨了一下,浅浅都说了是流程,直接亲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她这样怎么好意思回答嘛!

二郎和蓝冉莹俩人红着脸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蓝冉莹羞涩得开不了口,可是她不开口,二郎不敢亲。

浅浅见此,笑闹的拍着手说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她这一闹,一屋子的孩子都跟着闹了起来。

有些更是上前推搡着两人,想把两人撞在一起,直接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大厅里,一时之间,整齐有序的声音响起。

二郎眼一瞪一闭,大声道:“我亲了啊!”

说罢,他手一揽,头一低,重重的往蓝冉莹嘴上撞去。

就听见蓝冉莹不满的闷哼了一声,委屈的道:“疼……”

浅浅歪着脑袋一看,就见二郎也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回狰狞的说:“撞到了牙!”

浅浅怔了下,突然出爆笑声,捂着肚子大笑道:“二哥,你可真没用啊!”

浅浅笑着往后一倒,赖在穆清的怀里,回勾住他的脖子,侧目对二郎说:“二哥,学着点!”

二郎还来不及问学着点什么,就见浅浅笑吟吟的踮起脚尖,缓缓的送上自己的红唇,所有的笑语声,瞬间湮没在唇齿纠缠之中。

“亲了,亲了……”

浅浅恣意享受穆清嘴里的清甜时,耳边是一群孩子的笑闹声,围着他们俩跑着笑着,俨然一副他们俩才是主角的模样。

邓嬷嬷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却是出声提醒说:“小姐,别玩了,再玩下去,饭菜就要结冰了。”

浅浅拍了拍穆清扣住她腰肢的大手,轻轻推开了一些,娇喘吁吁的枕在穆清胸前,眉眼如丝的笑了起来。

“二哥,可学到了?”

二郎脸色通红,不自然的说:“谁要跟你们学啊!”

浅浅美目一转,轻哼一声,撒娇的朝穆清说道:“清哥哥,抱抱!”

真真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受不了的大叫道:“姐,你真恶心。”

浅浅翻了翻白眼,取笑说:“你就是嫉妒,你可别说你不想,嗯哼……”

浅浅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就见真真脚一跺跑到桌边,率先坐下,大声叫道:“快吃快吃,吃了睡觉。”

浅浅捂嘴轻笑一声,身子陡然轻盈起来,被穆清抱着走向桌边。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想和这个人亲近,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没什么可害羞的。

至于她和穆清,都是夫妻了,爱怎么亲就怎么亲,别人都管不着,她自己觉得幸福就好。

“我们也过去。”二郎眼神微虚,不敢对蓝冉莹对视。

虽然刚才一下只有疼的感觉,但也是俩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二郎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亲女子的唇。

蓝冉莹早就抛去了刚才的羞涩,眼下全是惊讶于浅浅的大胆,小声嘀咕说:“你大妹可真是大胆,竟然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主动吻男人,虽然这男人是她的夫君。”

二郎怕蓝冉莹误会浅浅,忙解释说:“大妹就是这样爱闹,其实刚才也是想替我们增加些气氛。”

蓝冉莹定定的看着浅浅,一脸羡慕的说:“我觉得你大妹活得好像和我们不一样,而且她好幸福的样子。”

二郎神色一松,笑说:“她是很幸福,大妹夫很疼她的!”

说罢,二郎忙道:“你放心,我以后也会很疼你的,一定也会让你像大妹一样笑得这么开心,活得这么恣意随性。”

蓝冉莹收回羡慕的眼神,仰望着二郎,一脸信任的说:“我相信你。”

二郎试探性的牵起了蓝冉莹的小手,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傻笑的将人牵到桌边坐下。

这顿特别的喜宴,就在众人的笑闹中渡过了。宴后阿四他们笑着要闹洞房,都被浅浅赶回去休息了。

浅浅自己却是站在门边笑闹的问道:“二哥,关于洞房的事,你懂不懂?”

二郎瞪了眼浅浅,慌忙的逃到了屋里,就怕大胆的浅浅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浅浅捂着肚子大笑了几声,看了看月色对真真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

真真应声,回眸望了眼紧闭了的房门,小声的说道:“没想到蓝冉莹是这样的一个姑娘。”

浅浅敛去笑容,暖声道:“现如今清楚她是真心想和二哥好好过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也不用仇视她了,是不是?”

真真点点头说:“嗯!就是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不过姐姐你放心好了,从她今晚到育幼院说出她的目的起,我就对她已经没有成见了。”

浅浅放心的拍拍真真的小脸,叮嘱说:“别胡思乱想了,二嫂也是好相与的人,不会怪你之前的不懂事的!”

“嗯!”真真应声,姐妹俩也没有多说,各自回屋。

回到屋里,浅浅伸了伸懒腰,娇声叫道:“好累啊!”

穆清上前,温热的大手替浅浅脱了衣服,又将人抱上了床,自己这才脱衣上床,将人搂在怀里,暖声道:“睡吧!”

浅浅闭上眼,娇声娇气的说道:“有你真好!”

穆清目光一柔,低在浅浅的上亲了亲,搂着她,俩人正要入梦乡里,就被一阵吵杂的步伐声叫响,门口是小石子和阿二两人。

他们附在门边,小声说道:“浅姐姐,蓝家来人了。”

浅浅蹭的一下就自床上弹了起来,不悦的拧着眉嘀咕:“蓝家怎么这时候会来人?”

蓝冉莹和二郎来的时候就近子时了,明显是躲开了蓝家人,偷溜出来的,而且折腾到现在都快天亮了,这会儿蓝家却来了人!

穆清一下按住了就要下床的浅浅,眉目间染有煞气,低沉的说道:“你睡,我去看看!”

浅浅怔了下说:“也好,别吵到二哥二嫂了。”

蓝冉莹都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了,浅浅就不会再让其他的什么因素,将这件事给搅坏。

“嗯!”

穆清起身,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他将门关上,带着阿二和小石子一路离了屋子数步远,这才问道:“人呢?”

阿二快速回答,“还在大门前拍门,我们没敢开门。”

穆清应声,朝着大门走去,阿二和小石子忙跟了过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一声急促的拍门声,紧随着的就是蓝鸿波的谩骂声。

084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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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找蓝冉莹并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让之前做的功夫都白费了,因此,无论二郎如何担忧,浅浅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任他去蓝家。

眼看着二郎像疯了似的要冲出去,浅浅忙大声叫了起来,“快拦下他,快拦下他!”

当初吕小蕊的况不就是差不多的吗?唐玉君没有及时站出来,最后的结果是被一个村的人审问,还差点就此丢了性命。

一个女子突然说她失贞了,却没有一个男人站出来承认,这个女子将会面临什么,二郎想都不敢想。

二郎一下打断了浅浅的话,面容扭曲的说:“这么说是真的咯!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现在一定要去亲眼看看小冉,不然我怎么都不安心。”

浅浅三步并两的上去,安抚说:“二哥,你先不要急。”

二郎冲了过来,一脸青色的问道:“蓝夫子还是要让小冉嫁给土财主吗?小冉为了不嫁人,告诉所有人,她失贞了吗?”

事闹得这么多,买了药回来的二郎和真真,虽然没有再出育幼院,但也听到了这消息。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邱子衍附议。

但是他们闹出这场戏,就是为了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不是他们不想出这大笔的聘礼钱,而是他们目前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钱。

浅浅也不想这样对蓝冉莹,总觉得她为了和二郎在一起牺牲了这么多,他们家为了一点聘礼还如此糟蹋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再缓缓,若是蓝鸿波不想养二嫂一辈子,他肯定就要和我们低头的,晚一点他应该会来找我们谈这事!”

邱子衍看着浅浅,担忧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做?”

浅浅拧着眉,一时无语。

邱子衍拧眉说:“我没有看到蓝姑娘,但是聘礼会被抬回去,听说是蓝姑娘自己对媒婆和土财主说了她失贞的事,反正现在这样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

浅浅担忧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二嫂她没事吧?”

把蓝冉莹接回家,得知了这事,就将蓝冉莹母女锁到了家里,之后立即去找了邻镇的土财主,将婚事定了下午,婆人聘礼下午也就直接上了门。

蓝鸿波果然不愿意吃下这个哑巴亏,竟然还幻想着将事就此掩盖住。

还是邱子衍亲自回来,才将事说清楚。

这一条条的消息递了回来,浅浅也是跟着心惊肉跳。

“浅姐姐,蓝姐姐家里被人砸了。”

“浅姐姐,那些人又抬着东西离开了。”

“浅姐姐,有好多人抬了东西去蓝姐姐家里。”

“浅姐姐,有一个长得好丑的女人去了蓝姐姐家里。”

申时左右,就陆续有育幼院里的小子回来报信。

不过,显然蓝鸿波需要鼠目寸光的人。

毕竟不管蓝冉莹也该管管他自己的名声,女儿婚前失贞,他这个当爹的面上也不好看,真正有点眼光的人,就该清楚怎么善后。

毕竟蓝冉莹已经做到了这步,若是还被蓝鸿波利用的话,他这当爹的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浅浅轻轻一叹,还忘这事顺利。

说罢,他就出去了。

邱子衍皱了下眉,轻斥:“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浅浅跟着起身道:“好!辛苦了。”

兄妹俩出去了,邱子衍也起身说:“有什么我们再晚点商量,我现在也去安排一下,让几个小的没事去蓝家附近玩耍一下,有什么消息也能马上清楚。”

浅浅这才勉强的说:“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去买药吧!”

二郎脸色一红,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不自在的说:“我清楚了啦!你不要一直说这事了。”

浅浅虎着小脸说:“我可不信你,待会儿买了药就回来,你可别想着直接把药送到蓝家去,否则的话,全世界都知道你干了什么事。”

二郎说道:“小冉既然决定了这样做,我就不会瞎捣乱,你就放心好了。”

二郎和真真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浅浅看着他们俩人,对小石子使了眼色说:“你陪着他们俩一起去,看牢他们,若是他们胡来,就只管打!”

真真一听说要去药铺,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还是我去吧!”二郎低着一张红脸回答。

浅浅笑说:“还没,一会儿让小石子去药铺里买。”

“药……买了吗?”

二郎回想一下,脸色突然就红了起来。

浅浅睨着二郎,促狭的问:“昨晚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二郎紧张的问:“小冉不舒服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要是真担心的话就少掺和这事,晚一点倒是需要你到蓝家跑一趟,给二嫂送药。”

真真嬉笑说:“这不是都担心二嫂在娘家受委屈么!”

“目前还没什么事,我特意把子衍叫回来,让他盯着的,你们就安心好吗?”

浅浅恨不得冲去,一根手指捏死真真才好,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真真一副休想抵赖的表说道:“你中午不是去打听蓝家的况了吗?二哥知道了,也说要跟着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浅浅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两人说着事的时候,真真和二郎就一起过来了,身边还跟着小石子。

毕竟他们第一次,也不打算出产多少布,先打开市场门路才是最重要的事,等真的接到了单,再大规矩的染布。

“好!放心吧!”邱子衍一口应下,算着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倒也不算是时间紧迫。

浅浅狡黠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棒棒哒啊!明年开年了我要看到染布坊正式上轨道。”

浅浅都已经给了他一个平台了,他自然会努力建造更美好的未来,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做不好,由着一个女子为了银子的事而愁。

他带笑的说道:“浅浅不用这么担心,这些我们也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你一个人扛在身上的。”

浅浅夸张的叫了一声,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把邱子衍逗得一笑。

“啊!银子啊,还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而且之后养护卫队也是需要大笔银两支持,还有育幼院里的孩子,还有开年了二郎的正式婚事,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大把的银子。

若是有银子的话,二郎的婚事也不用走得这么复杂,直接几千两往蓝鸿波脸上一砸,还不砸得他立马同意婚事啊!

最后聊来聊去,现他们这么多的计划中,差得最多的还是银子。

邱子衍回来了,浅浅这午觉也是睡不成了,一个中午俩人都在谈事。自山庄的改建聊到了护卫队,又自护卫队谈到了染布坊,甚至还说起了明年开米铺的事。

“放心好了,若是做不了的重活,我也不会让他们做的。”邱子衍微微一笑,刚回来的他脸上还带有金色的狐狸面具,笑起来有种引人犯罪的诱惑感。

浅浅微有担忧的问:“他们年纪还小,能行吗?”

邱子衍垂眼一笑,“等二郎的事过了,我们也能够大规矩的开始染布了,位置就还是在育幼院里了,我也没打算再请人手,育幼院里的孩子够多了,让他们一起来帮忙。”

浅浅赞赏的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邱子衍温和浅笑,“我试染了几色布,出来的成色都还不错,手艺也还没有生疏,若是要开染布坊的话,我们随时能够开了。”

浅浅失笑说:“可不是么,快穷疯了。”

“我明白的!”邱子衍应声,突然笑问:“阿二还和我说,你跟他诉苦了,说家里没有银子了,要赶紧挣钱了?”

浅浅微微一笑,道:“也不用我再多说一次了,事就是已经这样了,他们还小不懂这些事,你应该明白,也说难听一点,就是无媒苟合,到时候麻烦事肯定不少,你帮我多盯着一些,我不太好出面,我若是出面了,蓝鸿波不清楚我们家重视二嫂,那二嫂之前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邱子衍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说:“昨晚的事,阿二已经和我说过了。”

浅浅也正准备回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阿二和邱子衍回来了。

真真吐吐舌,看浅浅濒临暴走的边缘,也不敢再闹了,脚底抹油的溜回了屋。

浅浅没好气的骂道:“知道了啦!赶紧去睡。”

“我起来了就要知道他们的进展啊!”

浅浅没有办法,也是怕了真真,唯有敷衍的答应了事,真真这才肯听话回房午休,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叮嘱。

真真死命磨着浅浅,一副非得她答应了不可的架势。

“不要啊,你差人去打听去啊去啊!”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少胡说,是二嫂说让我们先不要有举动的,你少瞎想了,现在去睡。”

真真不赞同的嘟起小嘴说:“我觉得我们得早些去问清楚,不然的话,二嫂还以为我们家不认帐了。”

浅浅被真真摇得脑袋都有些晕,微昏的说:“这事急不得的,有消息了的话,我们自然就能知道,若是到了傍晚二嫂还没有给我们来消息,我们再去打探也不迟。”

真真不依的跺脚说:“人家现在都还不困,你快去问问啊!别故意扯开话题,好不好?”

浅浅轻嗔一下,“你急什么啊!这事你就别掺和了,昨晚睡得晚,你现在赶紧去睡一下。”

“姐,这一个上午都过去了,二嫂要说的事也该说清楚了啊!你怎么还不差人去打听一下蓝家现在是什么况啊?”

好不容易坚持到中午,用过午膳,午休时分,一个个都回了房休息,只真真精神颇好的拉着浅浅追问。

但上课的时候,明显有些精神不济,浅浅叹息的摇摇,以后还是不能再这样闹了,太影响第二天的日程。

昨天闹得太晚了,今日育幼院里普遍都有些赖床的行为,但好在没有耽误夫子的教课。

虽然说限制了二郎的行动,但浅浅同样也有些担忧,静不下来的她,就趁机跟着育幼院孩子一起听夫子上课。

折腾了一番,浅浅的肚皮已经出了严重的抗议,就着温白开吃了两个微凉的包子。

浅浅叫过阿二和小石子吩咐了一番,让他们一个去客似云来报信,并且把叫邱子衍叫回来,一个看住二郎,不许他出门。

二郎垂头丧气的嗯了一下,无力的折回了屋。

浅浅摇摇说:“晚一点让阿二过去替你请假,这几日你就先不要过去了。”

“那……我也不去客似云来了吗?”二郎仍然有些不死心的开口。

经历了这些,他哪里还不清楚蓝鸿波属于他的原因,如今找到条件更好的男子,这些属于就已经不再是属于了。

二郎嘴唇轻轻扯了扯,却是笑不出来。

“二哥,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二嫂定然还是希望能得得她爹的同意,虽然用的方法是激烈一些,但可能也只有这种办法,能让蓝鸿波不再计较聘礼的数目。毕竟他之前也是属于你做他的女婿的,不是吗?”

浅浅上前,拍拍二郎的胳膊说道:“哥,我也担心二嫂,但是二嫂既然说了她要自己去面对,我们就要相信她,而且我们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定然不会放任她一个人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相信她!”

二郎抬起痛苦的眼,望向浅浅问:“真的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浅浅抬起清亮的眸子,认真的说道:“等的是蓝鸿波的态度,而且今天应该就会有结果,若是蓝鸿波为了他的名声着想,就会当这事没有生,忍气吞声让蓝冉莹嫁给你,但若是他还在打其他的主意,到时候事只怕就会闹得不可收拾。”

二郎焦急的走来走去,低吼道:“等?等什么?等多久?”

“等,你现在只有等!”浅浅拧眉,她又何尝放心蓝冉莹一个人。

二郎怔仲的看着浅浅,烦躁的揪着头问:“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你若是去了,所有人就都会知道昨晚你和二嫂的事,你当二嫂真的不在意名声吗?你当她为什么天不亮就想着偷偷溜回去?”

出了这样的事,二郎应该和蓝冉莹一起去面对,而不是让她一个女人独自承受这些,但是……

浅浅叹息一声,其实明白二郎说的才是对的。

二郎脸上一阵恍惚,“我现在都保护不了她,何来的以后?”

他们眼下能做的,也就制造出一种假象,假装二郎是一个负心的男子。

若是现在他们送上了门,就让蓝鸿波看清了二郎想娶蓝冉莹的决心,到时候蓝鸿波一样可以坐底起价。

浅浅没好气的轻斥:“你当二嫂为什么让你们的洞房夜提前?还不就是为了保护你,不想看着你被她爹逼到绝路。你觉得你现在过去,蓝鸿波会怎么对你?打断你的一条腿吗?然后呢?你怎么办?你以后怎么照顾二嫂,你昨天晚上的许诺都是放屁的吗?”

二郎一怔,不安的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小冉一个人回去面对她爹,她怎么受得了?”

浅浅一下拉住了二郎,低声咒骂:“去你妹啊!你安分的给我待在育幼院里,这几天哪里都不准去!”

二郎忙道:“我也去!”

“她刚才回去了啦!”浅浅没好气的瞪了眼二郎。

二郎脸上一阵赧色,尴尬的搔了搔后脑,却是执着追问:“小冉去了哪里?”

浅浅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轻斥道:“你还好意思问二嫂去了哪里?二哥你是猪吗?睡在你身边的女人起了身,你都没现。”

“小冉呢?小冉去了哪里?”

两人刚到后院里,就迎面碰上衣衫不整的二郎冲了出来。

“嗯!”浅浅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多了也是瞎担心。

穆清安抚的拍了拍浅浅的肩说:“不用担心,蓝冉莹不像是莽撞的女子,她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定然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浅浅仰起一张布满担忧的小脸,不安的说道:“现在逼得蓝鸿波撕去了伪善的样貌,在我们的面前就对着二嫂动手动脚,我真担心回去后,蓝鸿波会更加过分。”

穆清揽住浅浅的肩,低语:“我们进去吧!”

这会儿蓝冉莹的心里肯定极不好过,毕竟这种事,也是给蓝夫人面上抹黑了,说开了,别人也会怪蓝夫人不懂教女。

隔得不远,浅浅能看清蓝夫人担忧的侧面,双手紧紧掐住蓝冉莹的手。

蓝冉莹声音微紧的说:“娘,我们回去再说!”

“她为什么要叫你二嫂啊?你们昨天生什么事了吗?”

浅浅目送蓝冉莹扶着她娘离开的背影,就听见蓝夫人不解的侧目追问蓝冉莹。

这本来就是他们小两口商量好的事,即不打算得到蓝鸿波的认同,又何苦再去被人糟蹋。

浅浅也不乐意让二郎送上门,平白让蓝鸿波羞辱或者打骂。

蓝冉莹说话有些吱唔,浅浅却明白这当中的意思,忙出声保证说:“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蓝冉莹回眸,一脸清丽的浅笑,“不用担心,我会顾好自己的,你……帮我看着二郎,这几天别让他上门找我,我怕我爹他……你明白的!”

浅浅忙追了两步,说道:“二嫂,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记得和我们先商量。”

蓝冉莹扶着蓝夫人,对浅浅点头告辞,也跟着离开了。

蓝鸿波说罢,低了脸,就先急急忙忙的走了。

他忙低了脸,对蓝冉莹母女俩说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哭什么哭,赶紧给我回去。”

蓝鸿波侧目一看,正好看到有人好奇的望向这边。

“有人看过来咯!”

浅浅见蓝鸿波混成这样,也知道蓝冉莹顾忌什么,又见路上已经有行人走动,便忙出声提醒。

蓝夫人抱住蓝冉莹,泪眼婆娑的道:“快别说了!”

蓝冉莹心中一痛,不满的顶嘴,“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娘没有关系,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就是。”

“看你养的好女儿。”

谁叫蓝鸿波还指望这个女儿给他带来大笔财富,他想到邻镇的大财主就是喜欢蓝冉莹的一身皮相,手指动了动,不好再打蓝冉莹,却是将气又改撒到了蓝夫人的身上。

蓝鸿波其实还是挺有分寸的,至少打蓝冉莹就不会动她的脸,这会儿被浅浅一说,就是连她身上都动不得了。

“打吧打吧!打败了,看你还怎么卖一个高价,至少坏了伤了,我们家可是不会再娶了,没人想娶一个药罐子回去。”

看她这样,浅浅也不好正面插手,只盼着蓝冉莹回去了,不用受到太多折磨才好。

浅浅眉宇一皱,想说什么,却被蓝冉莹用眼神遏制住了。

他伸手拧着蓝冉莹的胳膊就低斥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回去。”

蓝鸿波火焰瞬间被熄灭,一张脸憋得颜色都变了,最后一腔怒火到了蓝冉莹的身上。

浅浅淡淡的抄了一眼蓝鸿波,挑眉轻笑说:“叫吧,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蓝鸿波的女儿整晚夜不归宿,住在我家里!”

“好啊!我就说你在这里,你们竟然还敢联合起来骗我,害得我在这里吹了整晚的冷风。”

门一开,蓝鸿波就窜了过来,定睛看到蓝冉莹当即叫嚣起来。

三人一起到了到了前院,开门前浅浅安抚了略有紧张的蓝冉莹几句,这才示意穆清将门打开。

浅浅想到这里,脸都黑了一半。

这二郎也真是的,睡觉怎么睡得这么沉,身边的新娘起了身,他竟然都不知道,晚晚到底是有多累啊!

她可不想二郎睡了蓝冉莹却让她生出了诸多不满。

浅浅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就好!”

昨晚两人都有些懵懵懂懂,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刚开始有些疼,但是二郎也是疼惜她的,她感觉得出来。

再者,谈起这事,她到底是觉得十分羞人的,吱唔着说:“不用了,你哥他、他待我很好!”

蓝冉莹身子的确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些不适她倒也能忍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爹娘一关。

浅浅微微一笑,“二嫂不用觉得害羞,女人都会经历这一步,你现在身子可有觉得不适,晚一点,我让真真买药了给你送去,我二哥这么莽撞,定然不知道疼惜你。”

蓝冉莹面色一红,不自然的夹住了双腿,尴尬的点了点脑袋。

“对了,你和我哥昨晚可圆房?”浅浅牵着蓝冉莹步出偏厅,突然侧目问道。

蓝冉莹嘴唇动了动,她到底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若是能守住这一份薄面,她又怎么会愿意舍去。

浅浅轻笑的说:“不,他会信的!他还指望着你给他带来一笔财富,他不会想在这时候坏了你的名声,除非你自己不要这名声了。”

蓝冉莹感激的看着浅浅,但同时说道:“我爹不会相信的!”

浅浅紧跟着站了起来,一脸笑意的说:“我待会儿告诉你爹,你昨晚和真真睡在一起,至于其他什么,你们回家了再说。”

蓝冉莹起身,握拳道:“我现在就去和我爹说清楚,也省得她再打我的主意。”

这事,也就只是他们两家人心里清楚的一件事。

她大约明白蓝冉莹的想法,蓝冉莹或者对她爹还有期盼,不然的话,也不会觉得自己这事不被别人现,她爹也就会告诉别人。

浅浅恍然大悟,有些怜悯的看着蓝冉莹。

蓝冉莹低头失落一笑,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在纠结什么,在这里说开,或者在家里向爹娘坦白,街坊邻居一样会知道我的事。”

“那你这是……”浅浅不解的看着蓝冉莹,她以为蓝冉莹应该清楚,她做了这样的选择,就没有后路可退了。

她快速抬眼说道:“不……我不后悔!”

“你是不是后悔了?”浅浅狐疑的看着蓝冉莹。

蓝冉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即担忧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又担忧这一晚的相守,她娘的身体可还好,好不容易吃了药,身体才好一些,可别染了风寒加重了病,也不知道有没有多添几件衣服才出门。

蓝冉莹微苦了小脸说:“我打算趁着爹娘起床前回去,尽可能的不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可是我刚刚要回去的时候在院子里碰到了阿二,他说我爹娘在门口守了一夜,我……”

这一声忙倒是挺有歧义的,不过眼下浅浅也没有功夫调笑蓝冉莹,而是不解的看着她,问道:“偷偷摸摸起来?为什么啊?”

蓝冉莹忙替二郎开脱说:“不怪他,我是偷偷摸摸起来的,他昨晚也累了,并不知。”

浅浅不满的说:“他不知道你起来了吗?竟然还在睡觉,怎么这么不体贴!”

说起二郎,蓝冉莹脸色微微泛起红晕,羞涩的说道:“他还在屋里睡觉!”

但是他们育幼院的孩子要早起练武,这习惯是夏天开始的,因此,到了冬日,作息时间也没有改过来,都是摸着黑就起了床。

现在时辰还早,天边都还未升起第一道曙光。

浅浅诧异的看着蓝冉莹,不解的问:“怎么坐在这里,我哥呢?”

两人到偏厅里就见蓝冉莹面色有些苍白的坐在厅里,见到俩人娇羞浅笑。

这事换了她,她可能还会有所顾忌,至少她不会动手打蓝鸿波,毕竟这人是蓝冉莹的爹,她顶多就是和蓝鸿波说说道理,还好昨晚出去的人是穆清,不然的话,和蓝鸿波说道理,可能一晚上就这么折腾没了。

浅浅一愣,轻笑的说:“有你的啊!”

穆清酷酷的说道:“打了他一顿,他就安静了!”

浅浅眉眼一皱,却是莞尔笑问:“后来呢?你怎么把人赶走的?”

穆清皱了皱眉,不喜的说:“在门口闹着让我们交出蓝冉莹。”

夫妻俩收拾好了,沿路走到偏厅时,浅浅才想起来问道:“昨晚蓝鸿波不是过来了吗?有没有说什么?”

浅浅都起了床,穆清自然不可能再睡懒觉。

浅浅嘴上说起来,但也在穆清身上赖了一会儿,撒着娇被穆清哄了几句,这才缓缓慢慢的起了身。

以前几天几夜不睡觉的经历都时常有,昨天不过是少睡了几个时辰,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每天都是这时候起来锻炼身体,今日也不能例外。

浅浅舒服的抱住穆清,好想多赖一下床,嘴上却是说道:“不要了,还是早点起来。”

穆清在浅浅醒的时候,也跟着醒了过来,温热的脸颊轻轻蹭了下浅浅柔软的青丝,暖声道:“再睡一下,嗯?”

虽然昨晚折腾到太晚,但是一早,浅浅的生物钟还是自然的苏醒,眯着眼将小手往被窝外伸了一下,又迅速的缩了回来,不满的咕噜道:“真冷。”

穆清轻应一声,浅浅温暖的面颊在穆清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嗯!”

浅浅秀气的打着呵欠问道:“没事了吗?”

“嗯!快睡吧!”穆清拢了拢被子,将浅浅严严实实的盖紧。

浅浅张开小嘴,不满的在穆清的胸口咬了一下,咕噜一句报怨道:“你去了好久!”

穆清怜惜的摸了摸浅浅的后脑,轻声道:“不是冷么,怎么还爬了过来。”

穆清又退开了一些,浅浅却是自己闭着眼爬到他的身上,轻轻的颤了一下。

浅浅睡得正香,就觉得身上一阵寒意。

“冷……”

穆清见到浅浅这副睡姿,面容暖了几分,脱了衣服,轻手轻脚的揭起被子一角上了床。

房间里,浅浅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一张小脸全都埋在被子里,拱得像一个蚕宝宝似的。

“早点睡!”穆清声音稍显冷清的说完,就直直的回了后院进了房间。

他话音一落,阿大和小石子一左一右,将门重重的关上,气得蓝鸿波在门口又是一阵跳脚乱骂,却没有再上前拍门闹事。

穆清满意的收回目光,再次说道:“关门。”

说道理,或者是胡搅蛮缠,穆清可能不是蓝鸿波的对手,但是穆清根本没有给蓝鸿波这个机会,上来就是一拳一脚,将人直接打怕了,哪里还敢生什么恶意。

蓝鸿波吓得一缩,火焰瞬间降了三分,气急败坏的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不跟你这样没素质的粗鲁人说话。”

穆清回眸,厉声威胁,“再次上前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蓝鸿波气得跳了起来,上前就要理论,“你别欺人太甚了,你什么意思,竟然敢骂我是,我是……”

他回身入府,对阿二和小石子交待,“把门关紧了,别让一些不知所谓的疯狗跑了进来。”

穆清轻嘲的看了眼蓝鸿波,说道:“等吧!”

蓝鸿波吓得一阵哆嗦,很惧怕穆清又上来打他,退后一步虚张声势的说道:“我就站在这里等,等到天亮,我就不信冉丫头不出来,哼,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穆清眼一眯,泛起寒光。

蓝鸿波瞬间闭上嘴,一张脸胀得通红,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两眼,现没有人,这才瞬间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你最好别得意,若是冉丫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穆清觉得刺耳的皱了皱眉,他听浅浅分析过蓝鸿波,因此不咸不淡的说道:“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也让大家看看你蓝夫子的真实面貌是什么样的。”

天还没有亮,正是睡觉的好时光,路上也没有行人,一片静谧,蓝鸿波这叫声,倒显得了些可怕,声音也传得极远。

“杀人啦,杀人啦!”蓝鸿波躺在地上,撒着泼的叫着,就跟市井没见识的泼妇一样。

就听蓝鸿波一声‘哎哟’翻倒在地。

穆清抬起腿,就往因激动站到前面来了的蓝鸿波身上踹了一脚,一脚直接将蓝鸿波踹离了好远。

“请便,但是现在给我滚!”

蓝鸿波不满的叫嚣道:“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们拐了我女儿,我明天就要上官府告你们,告死你们,你们等着瞧。”

穆清厉声说道,他觉得蓝鸿波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打到身上,知道疼了,他才会怕。

“阿二,你去柴房拿两根大木棒来,谁要是敢进来一步就将人直接打死,谁要是敢再在门口吱一声,就打碎他们的牙齿。”

穆清看蓝鸿波一副赖皮样躲在女人的身后,就觉得厌恶,让他觉得和这种人同在一块地方,同呼吸一样的空气都觉得恶心。

蓝鸿波受过一拳,现在肚子还火辣辣的感觉,吓得缩了一下,躲在蓝夫人的后面,推着她向前,并说道:“不走,你们不把冉丫头交出来,休想我们离开。”

穆清堵在门口,烦躁的说:“赶紧给我滚,不然的话,别怪我再动手。”

“她敢,她若是敢跑,我就打断了她的腿!”蓝鸿波一脸怒容,一副恨不得吞了蓝冉莹的样子。

蓝夫人心里生气,却对蓝鸿波不敢说重话,只是眼泪婆娑的说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只要快点找到冉冉就好,别是跟着二郎私奔了吧?”

蓝鸿波骂骂咧咧的又爬了起来,低斥:“就知道这二郎不是好东西,当着我面一套,背着我面一套,装做没看中我女儿,背地里却拐走了我女儿,想一分银子不花就骗娶我女儿,想都不要想。”

蓝夫人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气,眼泪簌簌而落。

蓝鸿波坐在地上,仰着脑袋吼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二郎那小子也不在客似云来,他们俩肯定在一起,不在这里难道还上客栈开房去了吗?”

蓝夫人有些急切的说:“你倒是说话啊!冉冉不在家里,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做人爹娘的心里担心啊!都找了她一个晚上了。”

穆清看着蓝夫人也不回答。

蓝夫人心虚的眼神躲了躲,问:“冉冉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穆清不喜的看着蓝夫人,同样纠结的问道:“有什么事你们不能看等天亮再说吗?一定要扰人清梦?”

她抬起眼有些纠结的看着穆清问:“你怎么能打人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蓝夫人心里一阵委屈,不敢再和蓝鸿波说话。

蓝鸿波恶狠狠的朝着蓝夫人吼道:“你被他打一拳看看,你有没有事?”

蓝夫人惊呼一声,跑到蓝鸿波身边,担忧的看着他问:“你没事吧?还好吗?要不要先去看大夫?”

蓝鸿波毕竟是柔弱书生,哪里经得起穆清的重拳,他不过一拳,蓝鸿波就已经躺在地上,爬也不爬不起来了。

为了二郎和蓝冉莹的事折腾到现在,浅浅就已经够累了,他心里就够不悦也够心疼的了,好不容易能够躺下来好好休息了,蓝鸿波竟然还敢来胡闹,这不是找死吗?

蓝鸿波见此,就直接往里面冲,穆清一手撑住他的胸口,一手往他肚子上狠狠的揍了一拳,怨恨的说道:“真是白长了一双眼。”

穆清眼一眯,正好一肚子的怒火,危险的说道:“你倒是不客气试试。”

蓝鸿波趾高气昂的对着挡在门口的穆清说道:“你最好把冉丫头赶紧交出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蓝夫人抽泣两声,竟然不敢再说什么。

蓝鸿波粗着脖子回吼道:“若她不是我女儿,我还用得着找她吗?”

蓝夫人眼眶噙满泪,哽咽的细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是你女儿。”

蓝鸿波一下挥开了蓝夫人,喝斥道:“不在客似云来,不在这里,能在哪里?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教的好女儿,三更半夜跟着男人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真是下作的东西。”

蓝夫人胆怯的看着蓝鸿波,小声劝道:“先问问清楚再说,也许人不在这里呢!”

蓝鸿波一改平日时儒雅的面貌,挥着手吼道:“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冉丫头在你们这里吧!赶紧叫她出来。”

穆清扫了眼蓝鸿波和蓝夫人,不悦的斥责,“两位是不懂得看时辰吗?”

穆清上前用力的将大门打开,蓝鸿波仰着脖子叫嚣的拍着门,一下拍了一个空,身子一阵踉跄,看着穆清三人,不满的哼哼说:“怎么,终于敢开门了吗?”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上衙门告你们了。”

085蓝家之殇

浅浅话音落下,穆清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来,一手就扣住了二郎的肩。

二郎挣扎的说:“放开我,你放开我!”

穆清不悦的低语,“媳妇说不让你出去。”

二郎气急败坏的朝着穆清吼道:“你怎么什么都听她的,如果这事换了是你,大妹被一群人欺负的时候,她让你不出面,你就真的不出面,也不保护她了吗?”

穆清微怔,换了是他,他肯定是做不到的,犹豫的时候,手下便轻了。

二郎趁机挣脱,却被浅浅一下绊倒在地。

浅浅下坐在二郎的背上,没好气的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拍。

“你敢不敢再蠢一点,你现在冲过去,你就能帮二嫂什么忙吗?二嫂这样做,就是想嫁给你!但是你这会儿去了,蓝鸿波就知道你想娶二嫂,到时候肯定会坐地起价,你拿得出来这么大笔的银子娶她吗?若是拿不出去,你们就要一直这样耗着,这事耗得越久,对二嫂就越不利,可能她肚子里都有你的小孩子了,难道你想你的孩子被人叫成野种?你何不再等等,我相信最晚蓝鸿波明天就会上门找我们讨要说法了。”

二郎这会儿根本就听不进浅浅说的话,挣扎着要起来,要去看蓝冉莹。

浅浅被二郎这样气疯了,一个手刀直接将人给劈晕了。

“把人抬回屋里,将门锁起来,没有我的话,不许他出来。”

邱子衍和小石子立即上前,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人就抬出了大厅。

真真困难的吞咽了下,看着浅浅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姐,你也不要太生气了,至少二哥这样,也显得他比较有良心,是不?”

浅浅白了眼真真,叹息说:“我哪里是生气,二哥越是紧张二嫂,我就越是高兴,至少这样的二哥,才值得二嫂这样对她。”

真真跟着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二哥就是关心则乱,相信以后他会明白的。”

真真虽然也掺和在这事里,但是这会儿却比二郎理智得多,她明白浅浅说的才是对的,现在送上门只会落了下乘,一切还是等蓝鸿波上门再说。

蓝鸿波攀不上邻镇的这门亲事,自然会再回头找他们。

毕竟这一千两的价码也不低了,只是他们家现如今拿不出一千两银子。

“我也不怕二哥怪我什么,只要他和二嫂好就是行了!再者,二哥的性子,大脑容量根本就记不得这些事。”

二郎不蠢,甚至比大郎聪明多了,不然的话,浅浅也不会想着让二郎经商。

浅浅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大郎和二郎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亲人看得极重,这样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妹妹较真生气?

“嗯!这倒是,二哥自小就没和我们计较过什么。”真真突然莞尔一笑。

浅浅这会儿虽然做了恶人,暂时让二郎不理解,但是相信以浅浅的本事,最终事能如愿解决。

到时候二郎只有感谢浅浅的份,哪里还会怪责她半分。

“不过晚一点,我要去一趟蓝家,见一下二嫂。”浅浅若有所思的开口。

她也是女人,很明白女人的心理。

虽然理智上女人都清楚该怎么做,但愿上却忍不住会计较。

蓝冉莹这时候孤立无援,她走前虽然叮嘱了浅浅,让她看紧二郎,不要让二郎露面,但事真到了这一步,二郎真不露面,蓝冉莹心里难免不会觉得失落,这种绪若是不能好好处理,也是可大可小的。

“你过去不就要和蓝鸿波碰面吗?到时候要说些什么吗?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真真担忧的看着浅浅。

这会儿蓝鸿波的财梦被家人破坏了,找不到二郎,真真怕蓝鸿波会拿浅浅出气。

浅浅摇说:“不用了,我晚一点会潜入二嫂的房间,多带一个你,反倒是碍手碍脚,我不会和蓝鸿波碰面的。”

真真想到上次去蓝家偷听之事,也清楚浅浅的本事,因此有些讪讪的说:“好嘛,我现在不单要努力学文化,还得把武功也练起来,否则的话,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我都成了扯后腿的一个。”

浅浅趁机训道:“你知道就好!每天让你练一百个字,你今天的练了没有吗?”

真真讨好一笑,说道:“今天不是事好多,比较忙嘛!”

浅浅脸一沉,轻斥:“还不赶紧去,还好意思在这里嬉皮笑脸。”

真真俏皮的吐舌,娇嗔一句,“姐你好凶啊!都不知道姐夫怎么受得了你!”

浅浅挥拳作势要打真真,真真笑闹的跑了出去。

本来吵闹的大厅里瞬间静了下来,穆清突然牵住浅浅的手,一脸坚定的说:“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会答应让你一个人。”

浅浅怔了下,甜蜜的笑开,抱住穆清的身子,娇笑说:“你误会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就推你出去,我要躲在你身后,当一个娇弱的小女人。”

“好!”穆清一口应下,觉得这样最好。

浅浅微侧了脸,踮起脚尖,在穆清侧脸上亲了一下,赞赏道:“清哥哥真棒。”

穆清脸色一柔,低吻住了浅浅娇嫩的双唇。

当晚亥时刚过,浅浅和穆清俩人便一身轻便的去了蓝家。

浅浅原先还以为会听到蓝鸿波的谩骂声,或者是他会对蓝冉莹进行体罚,但是到了蓝家却是安静得不见一丝声响。

穆清小声的和浅浅说道:“有点不对劲。”

浅浅一脸严肃看了眼蓝家大门,瞬间翻门而入,穆清随后跟着落地,两人往前两步,穆清突然又道:“有血腥味!”

浅浅眼神一凛,也顾不得暴露了,她担忧蓝鸿波疯起来了会不折手段的伤害蓝冉莹。

两人大力推门而入,就见蓝冉莹母女相拥抱在一起,而蓝鸿波却躺要一滩血泊当中。

浅浅脸色骤变,两步上前问道:“二嫂,怎么回事?”

蓝冉莹茫然抬眼,眼神无焦的说道:“我害死了我爹,我害死了我爹……”

浅浅心中一痛,她没想到事会成这样,幸好她今晚过来了,否则的话,若是蓝冉莹真有什么,二哥定然不会原谅她的。

“不,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蓝夫人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又笑又叫。

蓝冉莹抱着蓝夫人低声哄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娘,爹是我害死的,跟你没有关系,你记住,跟你没关系,要被杀头,要被抵命,也是我去。”

浅浅听她们母女对话,也就明白了是什么事。

只是蓝夫人这么娇弱无主见的女子,怎么会突然杀了蓝鸿波。

“别傻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被杀头的!说不定你肚子里现在有了我哥的孩子,你可不能胡来!”浅浅一下扯过蓝冉莹沉声劝慰。

蓝冉莹傻愣的摸了摸肚子,低语:“我有孩子了?”

浅浅抿唇说:“可能!但是你现在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娘为什么会……”

蓝冉莹神智微微恢复,捂着脸伤心的哭诉说:“是我的错,娘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杀了爹,我爹他、他根本就没想把我嫁给二郎,我的行为完全激怒了他。”

蓝冉莹这样做会激怒蓝鸿波是正常的,但是怎么说蓝鸿波从来没想到过把蓝冉莹嫁给二郎呢?这和他之前所做的事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之前我爹有意于二郎,但是我和二郎投意合之后,我便不让二郎见我爹了,我爹就觉得,他堂堂一个秀才,看中一个乡村小子,他竟然还不乐意,面子上就过不去了,如今知道我和二郎以前都是在做戏,且还婚前就生了一些不该有的事,他深深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因此,并不同意我嫁给二郎。”

浅浅眉眼一皱,觉得这蓝鸿波的思维,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猜到。

“那他打算让你嫁给谁?”

蓝冉莹脸色一白,凄惨的说:“爹当时怒急之下说宁愿把我卖到花楼里,也不会遂了我和二郎的心愿。”

浅浅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咆哮,“他还是人吗?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又不是穷得没银子花,竟然就为了争一口气,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卖到花楼里。

她真不明白蓝鸿波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书到哪里去了,狗肚子里吗?

蓝冉莹脸色凄凄的低语:“我想爹他当时也只是一时急下说错了吧!”

浅浅叹息,不想蓝冉莹对这事耿耿于怀,直白戳穿她的幻想,说道:“若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你觉得以你娘的性格,她拿得起刀,敢对你爹对手吗?”

蓝冉莹咬着下唇,回身抱住了如木偶般的蓝夫人。

“我不会让我娘去偿命的,就算有什么错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大胆行事,如此自私,我爹娘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浅浅看蓝冉莹有些陷入死胡同了,拍了拍她的脸,认真的说道:“看着我,我说过了,不会让你出事,肯定也不会让你娘出事的!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善后。”

“我知道你爹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如此浑,他的离开对你和你娘可能是一种解脱,特别是你娘,你出嫁后,你娘就要独自承受你爹的打骂,但是如今不同了,你娘明天起就能有新的生活了,你嫁给我哥之后,你能把你娘也接过去一起照顾,你们想住在育幼院也行,想住在山庄也行,或者到时候我给你们开间酒楼,让你们自己经营都行,你这么疼你娘,你难道不想亲自照顾你娘终老吗?”

蓝冉莹愣了会,怔怔的抬眼问:“你可以吗?”

浅浅反问一句,“为什么不行?”

“可是我爹他……”蓝冉莹犹豫的望着地上已经冰凉了的尸。

浅浅凉声一笑,“你的事你爹很恼怒,今晚大骂了一顿,当时就气倒了,明天起接连三天,你都去医馆里抓药,第四天就将家里挂起白布条,而你爹也因为怒急攻心不治身亡。”

“这样能行吗?”蓝冉莹担忧的望着浅浅,此时的她六神无主。

浅浅低声安抚说:“行的!就照我的办法去做,你现在不要怕,这三天我会让我哥在这里守着你的,你要相信我们,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二哥,还有我们家,以后我哥会照顾你和你娘,你们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

蓝冉莹现在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根本什么事都想不了,完全是浅浅说是什么,她就听信什么。

浅浅侧目对穆清说道:“你去把我哥接过来,记得不要惊动了旁人。”

穆清应了声,看着浅浅不放心的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

“放心吧!没事的,你快去快回!”浅浅扬起脸,冲着穆清笑了笑。

穆清摸了下浅浅的脑袋,说:“我很快回来!”

“嗯!”浅浅目送穆清离开,就直接去了厨房烧了壶开水。

让蓝冉莹和蓝夫人先一人喝杯开水暖暖身子,先将思绪回缓过来。

其实浅浅有些不厚道的想着,蓝鸿波死了倒也干净。

有蓝鸿波这样一个亲家在,就跟腰上挂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她倒是宁愿蓝鸿波早点死,即使娶了蓝冉莹就要负责连她娘也一起赡养了,也没有关系,只是这话,她不能当着蓝冉莹的面说出来。

蓝夫人此时完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就是说话大声一些,她也会吓一跳。

一杯温白开喝了下去,她虽然是回过了些神,不再像木偶,倒也一直沉浸在她杀了蓝鸿波的事当中,一直碎碎念着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浅浅很想这时候和蓝冉莹商量一下这件事,也问一下蓝家还有其他什么人,到时候才好有应对的办法,但是看蓝冉莹的样子,现在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没多时,二郎就过来了。

看到蓝冉莹就心疼的红了眼眶,抱住她自责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蓝冉莹看到二郎,怔了怔,摇了摇,眼神急淌而流。

“我爹死了。”蓝冉莹抱住二郎,埋在他脖间就嘤嘤哭泣起来。

浅浅又是叹息又是欣慰,叹息这样的爹,蓝冉莹竟然还一直惦记着,同时也欣慰蓝冉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泄到二郎的身上。

“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在,不要怕!以后换我来照顾你!”二郎眼眶红红的抱住了蓝冉莹。

虽然蓝冉莹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他心里却是十分的自责,若不是他没有本事,蓝冉莹也不用为了和他在一起而走极端,她爹也不用死,蓝冉莹也不用这么内疚伤心。

二郎暗自誓,他以后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让蓝冉莹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为了银子而愁。

浅浅一脸严肃的对二郎说道:“二哥,蓝夫子的尸不能就这样躺着,你和清哥哥一起,将他梳洗干净,换一身衣服!明天起就让二嫂去药铺买几帖药,再过三日后,假装蓝夫子是被气死的,不能让人知道蓝夫子是被人杀死的,否则的二嫂和伯母都不能脱身。”

二郎应声,拍了拍蓝冉莹的后背,对浅浅说道:“你照顾一下你二嫂,我们来善后。”

“好!”浅浅牵过蓝冉莹,又扶起蓝夫人。

她一手拉着一个去了隔壁的房间。

一直对着蓝鸿波的尸,她们就一直沉浸在这件事当中。

浅浅将人安置在隔壁房间,又探让二郎烧些开水,让蓝冉莹先沐浴清醒下。

蓝冉莹抱着蓝夫人坐在床边,浅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们的对面。

浅浅小声问道:“二嫂,你好些了吗?”

蓝冉莹抬眼,勉强的应了一声,“不用担心,我挨得过的。”

浅浅心疼的望着蓝冉莹,抬过她的一只手,低声说道:“二嫂,你得坚强,你若是软弱的话,谁替你照顾你娘亲啊!”

蓝冉莹望了眼坐在她身边,面容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这女人是生她养她护她的母亲,最后为了她,甚至手刃了自己的丈夫。

“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软弱或者逃避。”

沉默了一会儿,蓝冉莹突然抬眼,眼底绽放出一抹坚毅,看浅浅的眼神也不再无神。

浅浅欣慰的笑说:“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你爹已经去世,这是不争的事,既然伤害已经无法挽回,我们就要保护还在生的人,你和伯母都不该为了这件事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蓝冉莹眼眸微凉,苦涩的自语:“我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浅浅词穷,她也不清楚蓝鸿波为什么要这样做,简单就是禽兽不如。

蓝冉莹抹去眼角的泪珠,露出一抹坚毅的笑容,问道:“你说吧!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浅浅拍了拍蓝冉莹的手说:“明天起,我要去医馆给你爹抓药,就说你爹怒急攻心吐血了,这样的话,大家都会信的!再三日后,家里就挂起白布条,假装你爹病逝。”

“好!只要能保护我娘,我做什么都可以。”蓝冉莹没有二话,一口就应了下来。

浅浅却是担忧的追问:“你们蓝家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亲戚,你爹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到时候会不会有人上门?”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想了下说:“虽然有,但他们还不至于会想到我爹的死因有问题,怕只怕会以我是女子,不能继承家产为由,惦记我们家这房子。”

浅浅看了眼这不大的房子,当即说道:“他们要的话就给他们,哭喊几句就假装被他们赶出去即可,到时候你带着伯母先到山庄住些日子,等开年这事淡了下来,你和我二哥再大婚,到时候再做什么,就都随意了,眼下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人现你爹的死因有可疑。”

蓝冉莹抿了下唇,道:“我明白。”

这房子她也不留恋,就算最后没有亲戚来抢,她也会转手卖掉。

否则的话,她和她娘住在这里,日日想到她爹的死因,她们母女俩绝对会被自己逼疯。

“这几日我哥就住在这里,有他在,你们也不用怕!我和清哥哥待会儿就会回去,毕竟人留太多了,到时候引起旁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蓝冉莹明白的点点头。

没多时二郎过来,担忧的看了眼蓝冉莹说:“水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吗?”

蓝冉莹起身道了一声多谢,然后侧身扶起蓝夫人说:“我先替我娘洗了,让她好早些睡下!”

“嗯!我再去多烧些水。”

二郎说罢又出去忙了。

蓝冉莹拿着干净的衣服去了隔壁房间,浅浅也跟着出去了。

蓝家不大,到了隔壁就见到了穆清坐在那里,忙上前去问道:“怎么样?”

穆清拉过浅浅,让她坐于他的腿上,这才说道:“按你说的,擦洗了下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浅浅满意的点头说:“现在把人搬到床上去了吧?”

穆清回道:“嗯!还盖着被子的,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似的。”

浅浅紧绷的思绪微微放松了些,靠在穆清的肩上说道:“等一会儿二嫂她们沐浴上床休息了,我们也就回去休息了。”

“好!你昨晚也没休息好!”穆清心疼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待这几天过了,这事也算是彻底了了。”

浅浅和穆清一直待到蓝冉莹沐浴后,两人这才离开了蓝家,回了育幼院里。

育幼院里,真真、邱子衍等人都还没有睡,都坐在大厅里等着浅浅的消息。

他们就见穆清急着把二郎带走了,问他什么,他也没有说。

“姐,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让二哥去了蓝家,他人呢?怎么没跟着你们回来?”真真一边问话,一边还到门口去看了一眼,确定了二郎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浅浅抚了抚有些生疼的额说道:“噢,蓝夫子痛了,二嫂想让二哥趁机多表示一下,以示来软化蓝夫子的心,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所以才会偷偷摸摸的过去。”

真真立即就信了,脸上露出笑容说:“这倒是好,生病的人最脆弱了,二哥在床前做做孝子,蓝夫子肯定就会乐意把二嫂嫁给二哥,也不会再要这么多聘礼了。”

浅浅嘴唇扯了扯无力一笑,说:“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嗯!那我去睡了,好困啊!”真真打着呵欠就出了门。

邱子衍落在最后,担忧的说道:“看你的样子,事不像这么简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浅浅一声轻叹,说道:“别提了。”

邱子衍看浅浅不愿意多说,也没有追问,只道:“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就是了。”

浅浅微微笑说:“我不会和你客气的,你放心吧!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次日一早,浅浅就把蓝家的事和真真交了底,并让她去古家医馆看着,适时帮蓝冉莹一把,免得大夫询问病时,她会露了底。

真真一脸严肃的说:“怎么会这样,我现在就过去。”

浅浅心里惴惴不安,叮嘱说:“你别说漏了,特别是和古小大夫说话时注意一点。”

她这两次看古璇青,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最初认识的那般无害,特别是看真真的眼神,总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不过眼下事多,浅浅也没心思插手真真的感。

而且真真不像二郎,虽然最近疯得有些没边,但她骨子里却还是聪慧的,吃不了大亏。

这一日下来,浅浅虽然足没出府,但却有种坐拥天下大事的感觉。

育幼院里的孩子都打出去探听消息了,听到什么事都会跑回来告诉她,她这里就像一个中枢地带一样。

蓝冉莹买药,蓝鸿波被气病的事,在一夕之间,整个南阳都听说了。

虽然以前认识蓝冉莹的都夸她优秀,但是如今谈起她,谁不是啧啧两声,一脸轻嘲。

但好在这样的日子,也只是三日,三日一过,蓝家挂起了白布,点起了白灯笼,而蓝冉莹也在第一时间订了一口薄棺,将人装到了棺材当中。

所有人看到这些,不用刻意说明,就知道蓝家有丧事,再加上蓝冉莹这三日频频跑医馆替蓝鸿波抓药,不用细问,大家也清楚,这走的人是谁。

灵堂是由二郎一手一脚布置起来的,而且他们起先早就有准备,倒是十分的快,一个上午就搭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浅浅和穆清以及育幼院里其他孩子都上了门。

“节哀!”

浅浅并不想给蓝鸿波嗑头,她觉得蓝鸿波这样的长辈,根本就受不起她如此大礼,因此,到了蓝家,浅浅就直接找了蓝冉莹说话。

浅浅没嗑头,育幼院里余下的孩子也跟着没有嗑头。

蓝冉莹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或者说她现在没有功夫注意这些。

“我伯和叔他们一会儿肯定就要过来了,我有些紧张,他们一直就看我不顺眼,说我是一个女子,不能给我爹传宗接代。”

浅浅拍拍蓝冉莹的手,低声安抚说:“不要怕,他们不过是求财而已,反正你又不打算要这房子,让他们拿去就拿去,无欲则刚,有什么可怕的!”

蓝冉莹点着头说:“道理我明白,但就是有些心虚。”

浅浅叹息一声,也是明白的,这种事,说是不虚,也太过无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蓝鸿波做人过于失败,他的丧事办得冷冷清清的,除了育幼院里的人,竟然就没几个人上门的。

快到傍晚了,蓝家人才陆陆续续的过来。

蓝大伯过来就给了蓝冉莹一个耳光,大声责问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我们蓝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蓝冉莹捂着脸颊,微垂着小脸,一句话也没说。

二郎恼怒的站在蓝冉莹的面前,握紧了双拳,大声朝着蓝大伯质问:“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理,上来就打人。”

蓝大伯上下打量了二郎一眼,嘲讽说:“你就是那个奸夫?”

二郎脸色阴沉的喝斥:“你嘴巴放干净的,什么奸夫不奸夫,我和小冉是真心相爱,我会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的。”

“呸……”蓝大伯轻啐一声。

“八抬大轿,你们就是无媒苟合,你如今还气死了你爹,你们就该被浸猪笼,从今天以后,你再也不是我蓝家的女儿。”

蓝冉莹咬着下唇,眼眶里满是泪珠打转。

“有什么至少等我办完我爹的丧事再说。”

蓝小叔这时候也过来了,一脸轻嘲的说:“你有什么资格送你爹最后一程,我看我二哥也不想看到你,免得你脏了他轮回的路。”

蓝冉莹身子一阵踉跄,显然被蓝小叔的话伤到了。

浅浅看到蓝家这样的豺虎亲戚,不悦的抿了抿唇,冷笑说:“你们也适可而止一点,若是真的为蓝夫子好的话,就不该在他的灵堂上吵得这么难看。”

蓝大伯一手指着浅浅的鼻子骂道:“我算什么东西,我们蓝家的事,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浅浅眼睛一眯,目露凶光。

穆清手一伸,直接掰断了蓝大伯的食指,并凉声命令道:“我要你向我媳妇道歉。”

蓝大伯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哎哟,哎哟,快松开,快松开。”

“道歉!不然我就废了你整只手!”穆清执着的命令。

蓝大伯受不住疼,求饶说:“哎哟,我道歉,我道歉,我快松手,快松手。”

浅浅不屑的看了眼蓝大伯,对穆清说:“放了他。”

穆清这才将手一甩,将人抛了出去。

蓝大伯捂着受伤的手站了起来,狰狞的说道:“好啊!蓝冉莹,你如今有本事了啊!竟然合起外人来欺负我们自家人,既然你这样有本事,我们蓝家也收留不了你,你现在就给我滚,这里是我们蓝家的地盘,你滚出去。”

蓝冉莹看了眼浅浅,浅浅微微点头示意。

蓝冉莹立即哭诉说:“大伯怎么能赶我出去,我是我爹的亲生女儿啊!而且我娘也还在啊!”

蓝夫人因这事又病倒了,蓝冉莹也不想再勾起蓝夫人的伤心事,今早特意在她的药里添了一些安眠的成分,这会儿蓝夫人喝了药还在屋里睡着。

蓝大伯因手指的疼痛,额上冒着冷汗的说:“蓝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赶紧给我滚出去,还有这些都是一些什么野蛮人,全都给我滚!”

蓝小叔也附议说:“冉冉,你也别怪伯伯叔叔狠心,你做了这样的事,我们蓝家是肯定容不下你了,若是不赶走你,就是你下面妹妹的婚事都要受你牵连。”

蓝大伯一声恼怒,“还跟她说这么多干嘛!滚,马上滚,带着你娘一起滚!”

蓝冉莹眼里划过一抹恨,心里有遏制不住的火在往上冒。

若不是和浅浅说好了,她真的要闹起来了。

她现在心里有种想狠狠击倒这些人的想法,他们越是想要的东西,她就越是想毁了。

蓝冉莹努力咽下心中的仇恨,浑身气得颤的说:“明天一早,我就送我爹上山,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

蓝大伯强势的说道:“不行,现在就滚!”

蓝冉莹眼神一厉,抬眼喝斥:“我现在走的话,我爹是不是你们送上山,是不是你们选坟,是不是你们出钱善后,是不是,是不是?”

蓝小叔怔了下,拉住蓝大伯,说得冠冕堂皇的道:“算了大哥,不管怎么说,冉冉也是二哥唯一的女儿,就让她送二哥最后一程吧!”

蓝大伯不满的哼唧一声,也没有再强势的一定要赶走蓝冉莹,倒是扭身就离开了蓝家,应该是去看大夫了。

蓝小叔倒是在蓝家留了一会儿,浅浅走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

按说兄弟过世了,蓝小叔和蓝大伯应该是要守夜的,也不知道当晚会不会留在蓝家。

次日,蓝冉莹一个姑娘家扶着棺材上了山。

其实这种事,都只有儿子才能做,但是蓝鸿波的两个兄弟都对蓝冉莹不满,想等着她开口相求。

蓝冉莹也是憋了口气,不愿意开口,再者,不管怎么样,也是亲爹,她又想亲自送最后一程,因此就成这样的局面。

折腾了一个上午,忙过了午时,他们也下了山。

在山脚的时候,蓝大伯和蓝小叔说道:“我们希望明天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你了!”

蓝冉莹微眯了眼,语气不悦的说:“你们放心,我不会碍了你们的事。”

蓝冉莹怒气冲冲的回了家,将母女俩的衣物都打包了,又让浅浅先将她娘接走。

浅浅不放心的说:“你想做什么?”

蓝冉莹一声冷笑的说:“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房子吗?我一把火烧了这里,看他们最后能得到什么。”

浅浅忍不住赞扬的笑说:“倒是不错的主意,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蓝冉莹眯了眯眼,一副小宇宙即将爆了的样子。

浅浅微微一笑,提醒说:“好,但是放火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牵连了左右邻居。”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蓝冉莹一张小脸看起来有些阴阴沉沉的。

浅浅扶着蓝夫人上了牛车,对二郎说道:“哥,你照顾好二嫂,事忙完了就直接去育幼院,阿二他们在那边等你,到时候直接到山庄来,我们在山庄等你们。”

二郎应声:“好!放心吧!”

牛车里,蓝夫人软绵无力的躺在一边,眼泪泊泊而出。

浅浅蹲在她身前,拿出帕子将她眼角的泪珠擦去,并劝说:“伯母,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蓝夫子对你们母女并不好,他如今不在了,你们也能过你们的日子了,不用再天天如担惊受怕的小鸟一样了,最主要的是二嫂也能和我哥好好的生活了,以后他们会建造一个幸福的家,生一堆可爱的孩子。”

“你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二嫂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内疚的,你若是真的疼惜这个女儿,就要好好的活下去,要活得幸福开心,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二嫂的选择是对的,她才不会自己钻入死胡同,她才能过得幸福。”

蓝夫人深吸了口气,布满泪珠的眸子看向浅浅说:“谢谢你!”

“伯母不用客气,你的女儿如今是我的二嫂,她待我哥这么真诚,我自然也会好好对待她,绝对不会让她在我们家受到委屈的。”浅浅对蓝夫人如此保证,也是想让她宽心。

蓝夫人只有心宽了,病才会好得快。

她以前生病,就是思虑太重,忧虑成疾。

跟着蓝鸿波这样自私的男人,哪有女人的日子能过得开心,不忧虑才奇怪。

浅浅他们下午就到了山庄,邱子衍早就先他们一步到了,房间也都整理好了,到了山庄,浅浅又喂蓝夫人喝了药就让她休息去了。

直到夜深,阿二才驾着马车把二郎和蓝冉莹送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

浅浅见蓝冉莹脸上红得不正常,有些担忧的问道。

蓝冉莹微有些兴奋的说:“我一把火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烧光了,他们谁都别想占到便宜。”

笑过了,蓝冉莹有些担忧的说:“不过他们见过你们,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寻你们的麻烦。”

浅浅轻笑的劝说:“无妨,你高兴了就好。”

蓝冉莹抿了抿唇道了一声多谢,浅浅就让二郎陪着她回屋里休息去了,毕竟这几日蓝冉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正如蓝冉莹担忧的一样,蓝家的确找到了育幼院,不过却被阿三几句话就打走了。

眨眼间就到了腊八节这一日,这天浅浅特意将两家人聚到了一起,由于之前蓝夫人的绪一直有些低迷,浅浅也不想两边家长见面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特意等她身体好一些才做的安排。

浅浅想这一天将他们两人的婚事正式定下,顺便将大喜之日定在小年这一日。

反正蓝鸿波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会要大额聘礼,俩人又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越早成亲越好,否则真被浅浅中,蓝冉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这可就闹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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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唐家落败

蓝夫人之前还有些担忧家的态度,毕竟娶一个媳妇还带着一个老娘,这像什么话。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哪里晓得和亲家见了面,才现家的当家是这么亲切好说话的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提,还一个劲让她们提要求,辞间还透露出,以后就住在一起的意思。

蓝夫人和蓝冉莹早先一步也商量好了,这聘礼也不多要,就要一百两,倒不是蓝冉莹图这银子,而是她觉得她娘现在就一个人,手里有一点银两总会安心一些。她以后毕竟嫁了人,娘亲有什么事,她也不好直接往夫家伸手。

这事蓝冉莹也和浅浅二郎事先提起,他们都没有意见,还直说蓝冉莹懂事,替他们省银子,这聘礼的钱就这么定了下来。

由于事先已经通了气,两人谈起婚嫁之事,是一拍即合,婚事也按浅浅的想法定在了小年这一日,媒婆也不过就是登门走一个过程,白拿一个媒婆红包。

浅浅接永福夫妻俩来山庄的路上,就已经把二郎和蓝冉莹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虽然夫妻俩骂他们在胡闹,但也因这事极疼惜蓝冉莹,甚至对蓝夫人也是一片怜悯。

一个上午,婚事就已经谈妥,中午的时候,姜氏已经和蓝夫人极熟络了,两人一起到厨房里去准备腊八粥。

“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你也别蓝夫人蓝夫人的叫了,我姓姚,闺名叫湘茹,我比你略小几岁,你就直接叫我湘茹,我以后叫你姜姐姐好了。”

姜氏求之不得,她听了浅浅说起蓝家的事,就觉得一口一个蓝夫人,就像在剜姚氏的心一样,当即从善如流的叫了起来。

“好,我也就托大了,湘茹妹子。”

“姜姐姐。”

俩人相识一笑,浅浅在一边插话说:“我以后也就叫你姚姨了,伯母伯母的叫,我也觉得不亲近。”

“行!”姚氏温柔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爽朗的笑。

蓝冉莹在一边看着也略略安心。

其实她和浅浅跟过来,并不能帮什么忙,厨房里还有厨娘,也不需要她们俩动手,不过是蓝冉莹牵挂姚氏,怕她不习惯,浅浅就陪着一起过来了。

姚氏看着浅浅和蓝冉莹,温婉的说道:“你们俩去前面玩吧!不要待在这里碍手碍脚了,早上浅浅不是带了很多喜布回来吗?你们去挑块好的,赶紧将娘衣做出来,只有十几天就要成亲了,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

蓝冉莹双颊微红,羞涩的笑了笑。

浅浅促狭的说:“看样子我们又要过上日日做喜服的日子了,想当初我嫁人也是急急忙忙,叫了我娘和我妹一起帮我绣喜被喜帕这些,这一次我们也帮你绣啊!”

蓝冉莹羞红了脸轻应了一声,浅浅拉着她的手一路出了厨房,小嘴里兴奋的嚷嚷着。

“我们去挑布啊!二嫂喜欢什么花样的,是花开并蒂莲,还是鸳鸯戏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蓝冉莹红着脸轻捏了下浅浅,嗔道:“不要打趣我了。”

浅浅促狭的说:“这可不是打趣,而是问你的意思,别是我们辛苦忙活了,你又不喜欢,不是白费了我们的心思吗?”

蓝冉莹缓了下才小声说道:“……就比翼双飞好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道:“原来二嫂喜欢比翼双飞啊!如今和我二哥也才是达成所望了。”

蓝冉莹笑嗔了眼浅浅,浅浅也没再继续追着说什么,再多说下去,话就深了,到时候难免勾起不好的回忆。

浅浅看今儿腊八过节,特意也把育幼院里的孩子都叫了过来,两人经过前院的时候,就见一群疯闹的孩子。

阿三像一个小疯子似的跑了过来,扯着浅浅的衣袖就说:“浅姐姐,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浅浅遥望了一眼,兴灾乐祸的说道:“你们现在是觉得好玩,等到时候让你们在这里训练,就有你们哭的时候。”

训练场地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却已经初具雏形。

今儿他们要过来,工人也放了一天假。

这些孩子就趁机在训练场地跑来跑去,看什么都新鲜,一片嬉笑的声音。

阿三不解的看着浅浅追问:“浅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们就清楚了,现在你们自己去玩,我和二嫂要去挑布做喜服,没空陪你们这些小鬼。”

浅浅笑骂着戳着阿三的额,将她推离了两步。

阿三一听要做喜服了,眼神一亮,兴奋的对着后面叫了起来,“真姐姐,小曦快过来,二嫂要做喜服啦!”

浅浅天天二嫂二嫂的叫着,这些育幼院里的孩子也不再叫她蓝姐姐,都改叫二嫂了。

曦听了这话立即跑了过来,而真真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她是上过一次当的人,自然不愿意再上一次当。

不过浅浅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了她,当即笑着大声叫道:“真真,往哪里跑啊!还不赶紧过来,二哥只十几天就大婚了,你这个做小妹的也不意思意思吗?”

真真僵住了身子,背过身,一脸埋怨的跺脚走近。

“你和二哥是怎么回事嘛,成亲怎么都是急急忙忙,上次你也是,这次二哥又是,我好不容易才轻易几日不用拿针线。”

待真真走近,浅浅伸手在真真额上轻敲一下,娇斥道:“二哥真是白疼你了。”

真真捂着额,不满的说:“我又没有说我不做。”

蓝冉莹笑笑,劝说:“没关系,真真不喜欢做就不用做,我自己忙得过来。”

“别!”浅浅一下挡住,并说:“我自己忙,不就是没日没夜了吗?到时候新娘顶着两个黑眼圈,能看吗?”

蓝冉莹被说得一怔,愧疚的看向真真。

真真瞬间被弄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道:“二嫂别这么认真,我不过就是顺口报怨一下,没说不做,二哥的亲事,我若是一点忙都不帮的话,我姐还不打断我的腿啊!”

浅浅笑骂:“你知道就好!”

笑笑闹闹,五人一起到了库房里。

浅浅一早拖来的布,都是邱子衍亲自染的,色泽和光泽都算是上品,不过他们走的是平民路线,用的料子是普通的棉布。

“你看看这些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晚一点再上街去买!反正到时候成亲也要买一套头饰,正好一起上街去看看。”

蓝冉莹摸着手下柔软的棉布,笑说:“这样就很好了,而且这种天用棉布做喜服会暖和一些。我天天待在家里也不用打扮,而且成亲时又有喜帕盖着,戴了头饰也看不到,就不用破费了。”

蓝冉莹在这里住了些天了,哪里还不清楚这家上下都是浅浅在打点,换之就是这一切都是在花费浅浅的银子。

若是她和二郎成亲,让这么一个妹妹私掏太多腰包,她觉得有些脸红,毕竟这浅浅也是嫁出去了的女儿,按说,她是可以不管娘家这些事了的。

二郎成亲,她只要到时候出一份份子钱就行。

浅浅清楚这些布都不错,才会拿来让蓝冉莹挑选,见她也喜欢就没在这事上多计较,但是饰的事,她也清楚蓝冉莹的顾忌,想了想就坦白了心里的想法。

“二嫂就不要替我节省了,本来之前我是替二哥准备了一千两娶媳妇的,但是二哥那会儿和我说你们会在年后再成亲,正巧唐家又有千亩良田要卖,我当时见机不可失,就直接将田地买下了,哪里知道你们又突然要成亲了,不然的话,不用这么寒酸的。”

“我明白的,这些二郎都和我说过!”蓝冉莹拍拍浅浅的小手笑了笑。

当初她爹想将她嫁给土财主时,二郎就来和她说了这些事,连浅浅说将刚买到手的田地又要卖出去,让他们能够顺利成亲的事也说了。

她当时就想着,家这样待她,她也不能太没了良心,回家想说服她爹,先拿三百两,余下的七百两事后再给他,但是这些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爹就兴高采烈的计划着一千二百两要怎么用。

她太了解她爹了,口上的承诺,哪里比得过到手的银子,清楚她爹不会答应,她才会走了极端,事才会变成后面的样子。

浅浅拍拍蓝冉莹的手,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啊!这套饰你就不要推辞了,我现在什么能力,早先也和你们透了底,我也会量力而为,以后更好的饰,我相信我哥有能力买给你。”

蓝冉莹见浅浅说得认真,只好接下这份大礼,并叮嘱:“意思一下就好,不要太破费了,你现在不正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吗?”

以前也不清楚,还是住到山庄里了才清楚,原来浅浅忙了这么多事,难怪手里的银子这么不经用。

不过看她这阵势,以后只怕有大前途。

每每想到这里,蓝冉莹就有些忧伤的感觉,若是他爹有眼光有眼界一些,以后还怕享不到她这个女儿的福吗?也不用因此丢了性命。

看浅浅行事,就清楚她把家人看得重要,以后她际了,怎么可能不照顾自家的兄长。

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对于生养她的爹,只要不过份的要求,她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不过,眼下说这些都已经是徒然,爹不在了,这是事实,她要过的就是眼下的生活。

“是差银子,但银子也不是省出来的,都是挣出来的,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啊!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就好。”

浅浅粲然扬笑。

蓝冉莹也自思绪中回过神,看着浅浅真诚的样子,心里默默想着,其实如今的生活很好,比起爹在世时强多了,而且少了爹的打骂,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不再是整日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

“好,你拿主意就好!现在先不说这些,我们先来配线好了!”蓝冉莹突然像是想通了似的,全身一轻,笑着说起。

阿三和曦才学针线活不长,俩人配线还把握得不是很好,也没有资格提出意见,只会看好看与不好看。

五个人讨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阿四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快点出来喝腊八粥了。”

浅浅放下手中的线,笑吟吟的说:“走,喝粥去!”

五人到了前厅,就看到姜氏和姚氏两人,像在街上派粥给穷苦百姓一样,嘴里还叫道:“一个个来,不要抢啊!”

浅浅失笑的摇摇,“家里孩子多了,就是闹腾!”

蓝冉莹侧目打趣的说:“但我见你这孩子王当得极好啊!”

浅浅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眼得意一笑,自满说:“我也觉得我做得不错。”

蓝冉莹愣了下,突然大笑出声。

姜氏一边给育幼院的孩子添粥,一边朝着门口叫道:“你们俩还不过来,站在那儿傻笑什么啊?”

“来啦!”浅浅和蓝冉莹对视一眼,笑着走了过去。

穆清和好二郎早就替她们打好了粥,一左一右的同时开口说:“过来!”

浅浅和蓝冉莹又是对视一眼,走向自己男人的身边。

浅浅看着穆清面前就一个碗,问道:“你的呢?”

“你先吃!”穆清将勺子递到浅浅的手里。

浅浅娇笑的在穆清的身边坐下,将勺子还给穆清,并说:“你喂我。”

穆清早就习惯如此娇滴滴的浅浅,拿过勺子熟练的喂她喝起了粥,旁边育幼院的孩子见了,都打趣的闹了起来。

“羞羞羞,浅姐姐这么大了,还要姐夫喂才肯喝粥。”

浅浅嗔了众人一眼,这点小打趣,她可不看在眼里,甜蜜的喝了两口腊八粥,脑袋一偏说:“你也喝。”

穆清就自己喝了一口,再又喂浅浅,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甚是恩爱。

二郎看着有些羡慕,一脸希冀的望着蓝冉莹说:“小冉,我也喂你喝吧!”

蓝冉莹怔了下,望了眼二郎,又望了眼浅浅和穆清,羞红了脸,把碗勺往二郎手里一塞,力度大得整碗粥差点就泼到了二郎的手上。

穆清险险的接住,却是一脸傻笑的样子。

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喂姑娘喝粥,不免有些紧张,诱哄的说道:“啊……”

蓝冉莹脸一红,十分尴尬,快速张口,小口就着喝了一口。

姚氏见此,脸上布满了笑意,嘴上却说着。

“这些孩子,也没一个羞,还这么多弟弟妹妹在场呢!”

姜氏对这些早已经司空见惯,反倒是劝着姚氏说:“不碍事的,就是要这样,他们的感好,我们才好早点抱孙。”

姚氏心思敏感,她其实也是嘴上试探的这样一说。

毕竟二郎和蓝冉莹还没有成亲,这么亲密,她怕家人会觉得蓝冉莹过于轻浮,再者,浅浅到底是他们的女儿,有些事,女儿能做,但媳妇却是做不得的。

一家人围坐一起说说笑笑过着腊八节喝着腊八粥的时候,刘老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急急的说:“阿大少爷回来了,还带了好多人。”

穆清的勺子正好递到浅浅的嘴边,她刚一口咬下,就见刘老来通报,当时就怔仲的看向刘老。

穆清看浅浅这副呆萌的样子,觉得有趣,眉眼染笑的说:“先松开勺子。”

浅浅小嘴一叼,将勺中的腊八粥喝掉了,起身走向门口,就见阿大跟在刘老的后面过来,身后还有密密麻麻的一串人。

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浅浅有些昏的开口:“这……”

阿大一脸明媚的笑容,走上两步说:“特意赶在这天回来,回到育幼院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用想知道你们肯定在这里。”

浅浅怔了怔,侧身说:“累了吧?快到里面来,先喝碗粥。”

她这话音落下,就看到阿大身后一群眼放绿光的孩子,年纪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男有女。

浅浅苦笑一声,回眸说道:“得,娘、姚姨,就麻烦你们再去厨房多做点食物端出来,这些孩子也该饿了。”

姚氏怔仲的看着这些堵在门口的孩子,只怕有六七十人之多。

她拉了拉姜氏小声问道:“姜姐姐,这都是浅浅收容的吗?”

姜氏一脸尴尬的说:“我也不清楚啊!”

俩人小声嘀咕着出了偏厅。

虽然有了姜氏和姚氏的帮忙,浅浅觉得厨房里可能还是忙不过来,家里就请了两个厨娘,一个邓大娘,一个山庄后来请来给工人做饭的。

“都站门口等着!”阿大回一声命令,自己就跟着浅浅到了偏厅。

浅浅看着站在门口中的这些孩子,小声的和阿大说:“这天站在门口也怪冻人的,你让他们都屋里来吧!至少暖和一些。”

阿大脸色一缓,看着浅浅揶揄的笑了笑。

“听到小姐的话了吗?都到屋里来,不许喧哗,不许吵闹,安安静静的待着!”

“是!”

声音起起伏伏,人陆陆续续的进来。

本来宽敞的偏厅,被这六七十人占住,瞬间就变得有些狭小了,连室内的温度也高了不少。

“哥哥,你先喝我这碗!”

阿三见阿大得空了,立即将她的碗递了过来,里面的腊八粥正冒着热烟,看起来香香软软的。

阿大一路风尘赶了回来,又累又乏,肚子早就不争气的抗议了,但是面对阿三递来的腊八粥。

阿大却是笑了笑说:“你自己先吃。”

阿三执着的将碗塞到阿大的手里,并说:“哥,你快喝吧!我之前就喝了一碗了,一会儿姜姨和姚姨又会做热乎乎的粥端出来的,我等会儿再喝。”

阿大笑了笑没再拒绝。

他们也是来得晚一些了,满满一大碗粥都被分食完了,像阿三这是第二碗,阿四都喝到了第三碗了。

“阿三,去给你哥烧些热水,让他先去洗洗身子暖和一下!”

浅浅笑着对一边的阿三吩咐,她立即高声答好,牵着小曦俩人一起跑了出去。

“这一路还顺利吧?”浅浅笑吟吟的问道。

阿三一碗粥喝得慢条斯理,极具贵气,缓缓答道:“蛮顺利的!”

真真围着这些孩子四下打量,这姿势就跟人贩子似的,吓得这群孩子都一个劲的往后躲。

浅浅好笑的将真真扯了过来,轻斥:“你做什么啊?”

真真一脸无辜的说:“你就看看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看什么看,你吓到他们了啦!”

真真吐吐舌,一脸俏皮的说:“怎么可能,我长得这么甜美,怎么会吓到他们,姐就是喜欢瞎说!”

浅浅戳了戳真真的额说:“臭屁的家伙!”

真真讨好抱着浅浅的手摇晃说:“就是在这些人中间挑出十人做护卫队吗?”

之前阿大买的人也住在庄山,这事自然是瞒不过真真,就是在这里住了些天的蓝冉莹也是清楚的。

只是她不了解详,只知道是浅浅买来的人,清一色的十三四岁的孩子,至于有什么具体用途,她当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也没有多问。

“嗯!这事晚些再说!”浅浅对真真使了使眼色。

毕竟这事最终怎么操作还是由阿大决定,她已经将事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阿大喝完一碗粥,侧目对一边微笑的邱子衍说道:“邱大哥,这些人还是麻烦等会安置一下。”

“行!不过家里没有这么多床被子,只怕要去镇上多买几床回来才行!”邱子衍说罢就站了起来。

他看向浅浅说:“我先去一趟镇上,看还差些什么东西,我一起买过来。”

浅浅点点头回道:“好,叫上小石子一起去帮忙,早去早回,晚上等你一起用晚膳!”

“行!”邱子衍应声,小石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一并出了偏厅。

浅浅回眸一看,这么多黑压压的脑袋,哭笑不得的说:“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啊!我可不管。”

阿大笑道:“明白你有多懒,不会让你操心这些事啦!”

浅浅眯眼一笑,对阿二他们说:“你们都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去帮着把房间先收拾出来,去烧些开水,等会带他们去洗澡,一人拿一套衣服出来先借给他们穿上。”

浅浅有注意到这些孩子,极少手里拿了小包袱的,而且一个个都穿得破破烂烂,也不知道阿大在哪里找到的这些人。

阿二他们都是勤劳的孩子,一听浅浅说这话,大大小小都起了身,像易才四五岁,摇摇晃晃的就拉着皓的手也一起出去了。

育幼院的孩子一走,屋里又空了一些。

浅浅左右望了两眼,觉得她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就把事都留给阿大,她就钻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姜氏和姚氏两人一边在做饭,一边在嘀咕。

“这么多孩子,每天要吃多少米啊!”

“可不是么!”

浅浅见她们一搭一唱的样子,笑吟吟的上前探说:“你们不用担忧这些,我收容他们也都是有目的的,不是白养人,而且这一批人和育幼院里的不一样,他们是我买来的,属于奴籍。”

姜氏诧异的放下锅铲,紧张的说:“你一次买这么多奴才干嘛?你可别说了那些大户人家,养上上百个家奴,我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不要学了这套挥霍的习性。”

姚氏不好像姜氏这样说浅浅,只是一个劲的在旁边附和说:“你娘说得在理。”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们就放宽了心吧!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买他们来可不是为了享受的,反正你们以后就清楚了。”

浅浅说话间,双手肩在姚氏和姜氏的肩上,将俩人搂住,笑称:“我明白你们看我年纪小,怕我不懂事,做出错误的选择,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你们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好吗?”

姜氏深叹道:“算了,反正娘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姜氏也明白浅浅的性子,多说无益,就没再继续说教。

浅浅重重的在姜氏的面上亲了口说:“谢谢娘的体谅,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让娘过上体面的日子,还有姚姨。”

浅浅说罢,也在姚氏面上亲了一口。

姚氏一向内敛,就是和亲生女儿蓝冉莹也不曾如此,一下怔住了,片刻间脸颊上一片红霞,艳如烧云。

姜氏已经习惯了这样不着调的浅浅,看姚氏不自在,笑嗔了真真一句。

“你这孩子,没大小没的,姚姨也调戏。”

浅浅眯了眯眼,望着姚氏说:“姚姨肯定喜欢我的亲近,看她高兴得脸都红了。”

姚氏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是瞬间觉得和家人亲近了许多,有种生活多年了的感觉。

笑闹了几句,浅浅才正经的问道:“这粥熬好了吗?”

姚氏拿着锅铲在大锅里搅绊了几下说道:“这粥马上就好了,都是差不多时间上的灶,我这锅好了,其他的三锅应该也差不多了。”

厨房里正好有四个灶,每个灶上都摆了一个大锅,正熬着香喷喷的腊八粥,虽然做得不如之前他们吃的那般精细,但家里省下的材料也是都放了进去的。

毕竟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多人,腊八粥所用的材料也没有准备这么多,这一次熬的四锅里面,多是大白米。

姜氏看了看说:“也不知道够不够她吃的,正好家里还有菜,待会儿我再多炒几个小菜端上去。”

邓大娘在另一边灶前笑着说道:“夫人待会儿去前面给他们分粥,免得生哄粥,倒是浪费了粥,我和伍娘在这里烧菜就够了。”

姜氏笑着回望,也不和她争。

“好,就麻烦你们了!”

伍娘笑着望了过来,嘴甜的说道:“哪里麻烦不麻烦,说来还是我们做事不周全,还让两位夫人到厨房里来帮忙。”

姜氏笑笑,不甚在意。

姚氏却是不大好意思的说:“什么夫人不夫人,叫我湘茹就是了。”

浅浅并没有开口说让她们叫得如此亲近,邓大娘是本来就大户人家出来的,有她自己的规矩,她根本就不会这样叫。

而伍娘也是一个有眼色的人,这家里是谁做主,她看得清楚。

再说了,在她之前来的邓大娘都叫的夫人,她怎么可能去逾越。

姜氏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像姚氏这样,不过说了几次,又被女儿私下拉着说教了一通,也不再让她们改口了。

没多时,腊八粥的香味就全都溢出来了,浅浅闻着味道就知道已经熟了,香吟吟的去把穆清和二郎叫了过来,让他们俩帮忙把锅子抬到偏厅里去。

四锅腊八粥到了偏厅,偏厅里立即被香味弥漫。

此时偏厅里阿大带来的这些人,已经被他陆续分散分批的安排去洗澡了。剩下这些人,看到腊八粥也是一个个眼放绿光。

“好了,都一个接一个的排好队!”浅浅笑着在前面挥挥手,就见这些原本有些骚动的孩子立即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往前钻。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大家不要抢,所有人都有!待会儿还有菜会端上来。”

浅浅说得虽然好听,但是这些人却像是听不到似的,还在往前涌。

看这阵势,浅浅还误以为她到了难民区,只在给灾民派粥呢!

浅浅脸色一沉,天准备说几句狠话教训人的时候,就听见阿大抢先一步说道:“谁再敢抢,就立即给我滚出去!不单没得吃,今晚还在前院跪一夜。”

阿大的威胁还是比较有用的,说完将腰上的鞭子解了下来,就直接往临近的的人身上抽了过去。

阿大年纪也不过是十二岁,和这些孩子看起来也是差不多高矮,但是这顿火一,却让人顿时觉得他高不可攀,至于满副威严。

浅浅愣了下,看到被抽打了的他们,瞬间就有序的站好,不免有些失笑。

“你这鞭子是赶牛用的?”

阿大回,面色微霁。

“嗯,用着顺手,这些天就一直挂在腰上了。”

浅浅失笑一声,“你倒是挺有教官的样子。”

阿大不明白教官的意思是什么,不过看浅浅的样子,倒像是在夸奖他,因此也没多问,就附和的笑了起来。

这边静了下来,姜氏和姚氏也就能好好分粥了。

两个女人都是心慈之人,见到这些孩子难免母爱泛滥,又见他们被打了,一脸温的安抚说:“你们不要抢,都有的!”

粥一碗一碗分了下去,喝了粥的人,就跟着去洗澡,洗了澡还没喝粥或者没吃饱的,又被带了过来继续喝粥。

没多时几大盆子的菜也上来了,浅浅看这么大一盆子的菜,猜想味道肯定也不怎么样,不过是管熟而已。

如此折腾一番,已经是日落时分,还没休息的邓大娘和伍娘又要开始准备晚饭,而且还是上百人的晚饭,不亚于办一次酒席了。

不过两人倒是都习惯了,不论是育幼院还是山庄,每餐都有十几二十人。平日都是一个人在厨房里干活,今儿倒是两个人一起分工合作,有说有笑的,倒是时间过得比往日还快一些。

赶在晚膳之时,邱子衍和小石子回来了,并且拖了两大车的棉被。

邱子衍回到庄子里就把余下的事都丢给了小石子,他自己行色匆匆的去找了浅浅,将在镇上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唐家酒楼现在已经放了风声出来要卖,并且有几人在打听这事了,毕竟唐家酒楼占地面积又大又广,还处在黄金地带,以前没出客人中毒事件前,酒楼的生意虽然不敢说是镇上第一,也一直是很挣钱的。”

浅浅拧着眉问:“难道唐家还没有摆平客人中毒的事吗?怎么就沦落到要卖酒楼了呢?”

邱子衍啧了下说道:“这事倒是摆平了,也赔了大笔的银子,但是之后酒楼的生意就一路千丈,现在是入不敷出的状况,毕竟酒楼做的东西再好吃,大家也要有命尝啊!出了这事,谁还敢再去唐家的酒楼啊!”

浅浅笑说:“这倒也是!不知道唐家酒楼打算卖多少银子啊?”

邱子衍知道浅浅一直对唐家的事很上心,所以才会一听到唐家的事就马上来告诉她。

这会儿看她的样子,便好奇的问:“怎么?我连唐家的酒楼都想吞了吗?”

浅浅嗔怪的说道:“我吞倒是想吞,也得我有银子啊!唐家酒楼怎么说也是三层楼,位置又大又广,怎么也不可能三百两卖给我吧?”

邱子衍失笑出声,“你就别想了吧!人家三千两都不可能卖给你。”

浅浅翻了翻白眼,虽然她没有去过唐家酒楼吃饭,但也是经常路过,就那里面的装潢和设计,以及店铺的面积和位置,只怕没有五千两以上是拿不下来的。

即使唐家酒楼现在生意不好,要把酒楼转让出去,也不可能低于五千两这个数目。

“哎,可惜了啊!等到明年中下旬,你的染布坊起来了,我的酒酿制成功,说不定我们手里就能有银子买下这酒楼了,唐家怎么就不再坚持一下啊!”

浅浅一脸惋惜的样子,看得邱子衍哭笑不得。

“不听你说话,光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和唐家多好的关系,在替他们感到不值呢!”

浅浅双眸带笑的睨向邱子衍,坦白说:“你清楚我多注意唐家的啦!唐家可是有一个唐玉君,他天天想着就是怎么弄死我,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他们好,虽然有些惋惜唐家卖酒楼不是一个对的时机,我买不下这间酒楼,但我还是很高兴,这证明唐家现在的况真的很差,而我也不用担心唐玉君有能力再对付我。”

邱子衍轻笑一声,打趣的说:“说来你还要谢谢郑家,什么时候去请郑小姐吃一个饭才是。”

浅浅摸着下巴笑说:“此话正中我心,我也是这样想的!”

俩人相识一笑,一起去了偏厅,偏厅里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晚膳不像中午一样喝粥,吃的是大白米,但是由于家里的人太多了,偏厅里也没有这么多桌子能容下这么多人,就直接吃的是流水席。

菜好不好够不够,浅浅就没管了,至少饭是管饱了的。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浅浅也只去看了一眼。

他们都安顿在下人房,睡的是大通铺,一个床上能睡十个人。

浅浅见邱子衍和阿大配合极默契,俩人将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她倒没有多插手,而且这些琐碎的小事,她也不耐烦去管,接着穆清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就舒舒服服的回去睡觉了。

次日早起,浅浅及育幼院里所有人早上练完了功就各自忙开了,除了蓝冉莹忙着绣嫁衣,其他懂得针线活的人都被逼着给阿大新买来的这些人做成衣。

一早又是量尺寸又是裁剪布,好在有邱子衍染的这批布在,不然的话,又要到镇上去跑一趟。

再加上昨日休息了一日,今儿一早就来复工的工人,整个山庄都有一种快要爆了的错觉。

别说是浅浅,就是这些工人,也是目露好奇,不明白这里的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家里养了这么多孩子。

而且做的东西又是这么奇怪,虽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但是这些工人还是免不得的好奇。

以前也不是没人问过,不过邱子衍都是直接不甩人,倒也没有人清楚这山庄主人的身份,这会儿再被问起,一说是育幼院,这些工人也吓了一跳。

不少工人小声嘀咕说:“这育幼院里也真是大手笔,得有多少银子啊!才养得活这么多人。”

山庄里的人一时太多了也不是事,浅浅和子衍阿大商量过,就决定将两边的人分开,子衍和阿大留下负责山庄的事,浅浅暂时坐镇育幼院。

本来让蓝冉莹和姚氏住在山庄,是看这边清静,不过如今可就这么这功效了,人自然也是面纱一戴,跟着一起回了育幼院。

育幼院门前停了三辆牛车,一车的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一个个都像多年未归家的游子一样,急着往育幼院里冲。

浅浅笑吟吟的走在最后,就见突然有一个人猥琐的冲了过来,惊喜的说:“你总算是出现了!”

浅浅定睛看清来人,疏离一笑,“是你啊!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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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拦街打人

来人正是唐家的管事,不过两人自土地买卖交易完后就没有再见面了,唐管事突然寻上门,而且还是这副急切的样子,不得不说,浅浅倒还有几分好奇。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唐管事笑得讨好的说:“肯定是有好事才来找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浅浅看了眼育幼院旁边的小巷子,也就是唐管事刚才站的位置,没有多想就移步过去了,穆清紧随其后,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好了,说吧!有什么事?”浅浅神色微淡的看着唐管事,她并不喜欢这个人,第一次因他送田契过来,并要求弄死吕小蕊而对他没有好印象,第二次又是为了买田地才打交道,第三次也就是此时。

唐管事神秘兮兮的说:“唐家酒楼的事听说了吗?”

唐管事不过是开了头,浅浅就立即明白了意思,浅笑的问道:“怎么?你想我买下唐家酒楼吗?”

唐管事笑容微怔,不解的问:“怎么?你没兴趣?”

浅浅也不隐瞒,直不讳的说:“兴趣是有,但可惜手边没有银两!”

唐管事一听浅浅这样说,脸上的笑容立马淡了下来,讪讪的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我们能再次合作。”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唐管事,嘲讽的说:“你替唐家办事也是蛮拼的啊!”

为了在这中间抽点利益,他倒也是不遗余力啊!

唐管事嘴角抽了抽,哪里听不出浅浅的意思,而且浅浅也直白说了她没有银子,唐管事也不想浪费时间和她周旋,淡淡的说道:“姑娘没有兴趣,我也就不打扰了,我不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唐管事说罢,不待浅浅说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浅浅看着唐管事的背影,摇了摇,自嘲的说:“我以后可绝对不能养这么一只白眼狼在身边。”

主家正逢危险之际,他没有一点担忧之心,满心只想着怎么变了法子从中得些好处,这样的人养在身边还不如养得狗。

“没有他这样的人,唐家也不会倒得这么快,对我们而,这是好事!”穆清难得话多的开导浅浅。

浅浅扬唇一笑,“你说得好有道理。”

俩人相识一笑,回了育幼院。

院里真真正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立即质问:“说,刚才的是不是唐家管家,就是上次来给你送一百亩地的人,他突然来找你干嘛?难道想要回那一百亩地吗?”

浅浅买下千亩地的过程没有和家人说得清楚,因此真真对唐管事的印象还停留在吕小蕊那件事上面。

浅浅微抬了眼皮说道:“不是,他问我有没有兴趣买下唐家酒楼。”

真真怔了下,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会好端端问你这个啊?”

浅浅抿了抿唇,微有不屑的和真真说了他们之前的交易。

真真一听,就破口大骂道:“这种人真不要脸了,让他白挣了五百两,真是不爽极了。”

浅浅安慰说:“无妨,我们各取所需而已,反正他占的是唐家的便宜,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你这样说也对!”真真想了想,觉得他们家也没有亏什么,而且若是没有这中间人,家还不一定买得到唐家的地。

这事揭过了,真真立即想起刚才蓝冉莹和她说的事,忙问浅浅。

“对了,一会儿我和二嫂上街去买些线,你要不要一起去?”

浅浅皱了皱眉说:“要什么线,你去买就好,二嫂就暂时先不要上街了吧!”

真真的性子就是这样,喜欢谁就对谁好,不喜欢谁就对谁恶。

她以前误会了蓝冉莹,对她十分的恶劣,现在误会解开了,真真也不过是别扭了两天,见蓝冉莹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娇什么,姑嫂两人倒是极快的好到了一起。

真真嘟了嘴,有些委屈的说:“不是我要拉二嫂上街的啦!是她自己想去配线,说是嫁衣的事,她不想马虎。”

浅浅也是女人,哪里不明白蓝冉莹的想法,就说道:“好吧!你们自己上街,让二嫂戴上面纱,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行,我明白的,我也不想二嫂被人认出来,到时候被人指指点点她肯定要不高兴了的!”

真真乐得回答,一蹦一跳的就跑开了。

看着她这副跳脱的样子,浅浅失笑的摇了摇,就这没点姑娘家的样子,还想摆平温润如玉的古璇青,这两人一静一动,若是真在一起了,想来真真为了引起古璇青的注意话会变得更多。

浅浅这样想着,突然想到了她和穆清,她自己以前何尝是一个如此话多嘴甜的女子,但是和穆清在一起了,性子就自然而然的变了。

因为她若是一天不说话,穆清也能一天不开口,俩人就会一天没有交流,她也是被逼的变了性格,不过好在这感觉还不赖。

说来说去,原来她们姐妹俩竟然是同样的命运。

想到这里,浅浅低垂出轻轻的笑声。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问:“你在笑什么?”

浅浅抬眼,笑容更甚。

她的话多嘴甜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如今的穆清会主动和她说话,她若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举动,说了什么他不懂的话,他都会问一个究竟。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真真这副跳脱的样子,若是和喜静的古璇青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子。”

穆清和古璇青有一点不同。

穆清是习惯了独自一人,但是却不代表他喜欢孤僻,而且她几次察觉到她唱歌的时候,穆清的心都会很好,而且穆清很喜欢听她说话。

俩人晚上躺在床上,她小嘴不停说说笑笑的时候,穆清都会耐心的听她说这说那,有时候穆清会以为她睡着了,就小心翼翼的摸她的红唇。

这种种迹象不难看出,穆清很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而她话变得这么多,这其中也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噢!”穆清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也表示他对这事并不感兴趣。

浅浅拉住穆清的大手,笑吟吟的说道:“之前我看的书还没有看完,我回房再读给你听,好不好?”

“好!”

同样的一个字,语调微扬,显示出穆清是喜欢的。

浅浅每次看书,不是坐在穆清的腿上,就是赖在他的怀里,因此,穆清一直喜欢浅浅看书。

她看书时,他就能抱着她娇娇小小的身子,听着她软甜的嗓子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到她有兴趣的地方,她小嘴里还能出娇笑声。

“过两天我们上街淘一本好一点的字贴,到时候你也像真真一样,每天在家里练一百个大字,可好?”

如今穆清认识的字已经越来越多了,一些常用到的字,他已经基本上会看会读,只是不会写而已。

“好!”对于浅浅的话,穆清一向都是无条件的应好。

而且每次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浅浅陪着他一起的,穆清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并不清楚浅浅是有意识的在教他这些知识。

就像她现在开始学习乔三公的武功了,却不会再让阿三教她,而是故意等穆清学好了,再让穆清教她。

而浅浅学东西又快,这样的况下促使穆清也得不断的进步才行,至少他目前已经把阿大在乔三公身上学的本事都已经学到了手,而且还教给了浅浅。

“到时候我们一起,嗯,我们俩都没有基础,就用楷体入门,等我们熟练了,再学习别的字体好了,我倒是看了些字体的样子,我就比较喜欢颜体,你呢!你喜欢什么?”

浅浅看这些的时候,自然是和穆清一起,她看过的字体,穆清也都见过的。

“草书!”由于当时看书时,浅浅就故意问过穆清,他觉得哪种好看,而穆清个人偏好草书,如今的答案自然也还是没变。

“很适合你!都是狂乱随性的本质!”

浅浅侧坐在穆清的身上,点了点他的鼻子娇笑出声。

穆清面容微柔,搂着浅浅的手紧了下,浅浅故意赖在穆清的怀里,撒娇道:“人家嗓子都读干了,你念书给我听好不好?”

穆清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还能念这书上的字,好像就是几次之前,浅浅突然也是这副模样在他怀里撒娇,让他念书,而他拿着书,竟然真的懂得念。

穆清读书的时候,浅浅总会支着下巴,一边听一边看书,他哪里读错了,就会及时纠正他,并且让他将这段重新读一遍。

浅浅没有教过孩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教人学这些知识,不过以穆清现在成长的速度,她倒是觉得他的办法很不错,至少在穆清的身上,成效很显著。

俩人在房里一窝就是一两个时辰,一本书两人也是轮着一人各读了一遍,又让浅浅拿来当游戏玩了一遍。

浅浅玩的游戏很简单,就是问穆清一些各地风及各国国的事,比如说她会问穆清魏国有多少个城池,蜀国国君是谁,当朝太子又是谁。

两人一问一答正闹得欢快的时候,曦哭着小脸跑了回来。

“浅姐姐,浅姐姐,你快出来啊!”

浅浅怔了下,瞬间自穆清的腿上跳下来,将门拉开,紧皱了眉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哭了啊?”

曦红着眼睛说:“是二嫂啦!我们刚才买了线准备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蓝家的人,跟无赖的扯着二嫂不让她离开,还故意打掉了二嫂的面纱。”

浅浅面色一沉,说不上埋怨蓝冉莹,却是十分的生气蓝家欺负蓝冉莹的举动。

“走!带我去看看。”

浅浅声音微沉,显然就是将怒意压抑着。

浅浅牵着曦出门,穆清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三人一路快步到了集市,刚走近就见一个少年正在大声骂蓝冉莹。

“蓝冉莹,你说你这么不要脸也就算了,被赶出家门了竟然还好意思一把火把房子都给烧了,你说你这人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少年身边的少女附近,一脸幽怨的说:“冉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少女面容娇嫩,应该是十四岁左右,身子若蒲柳似一样,双瞳也是微湿,一副若不弱风的样子。

“滚开,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别怪我动手打人了啊!”真真一下护在蓝冉莹的身上,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阿三站在另一边,两人一右一右的护着蓝冉莹,自浅浅这角度看去,正好看到蓝冉莹脸上微红的指甲印。

浅浅当即眼神一眯,四下看了一圈,就见在人潮后的蓝大伯。

她就说这对兄妹怎么会认出蓝冉莹,蓝冉莹看到他们,应该会避路而走,不可能自己撞上去。

现在想来,肯定是蓝大伯看到真真,然后就认出了蓝冉莹,他自己一个长辈,不好在街上和一个晚辈拉拉扯扯,这才让这一双儿女出面教训蓝冉莹。

浅浅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细细观察了一眼,一男一女,少年的指甲修得平整,而少女却留有指甲,上面还涂有蔻丹。

这倒也是省事,她连问是谁动手打了蓝冉莹都不用,就已经确定了目标。

浅浅毫无预警的冲了出去,攥起少女的衣襟,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她十个耳光,直到她脸肿得像猪头一样,才将人重重的往地上一推。

浅浅回眸就对真真和阿三一顿斥责:“没用的家伙,就会窝里横,看到有人打二嫂,不知道打回去吗?还站在这里和人趁什么口舌之争!”

真真和阿三被骂得一愣一愣,就是蓝冉莹也吓了一跳。

先是被浅浅的手段,再又见她动怒,而且还是朝着真真和阿三,当即期期艾艾的说:“不、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出门的。”

蓝冉莹遇上他们时,就知道糟了,心里也十分的懊恼,就不该出门的,这平白又该给家添麻烦了。

浅浅眼神一厉,狠狠的瞪道:“凭什么不该出门,这条大街是公家的地方,谁都可以走,我以后不单要你出门,还要你天天出门,我看谁敢说一句闲话!谁再敢多说一句是非,我就拨了谁的舌头!”

浅浅之前不让蓝冉莹出门,绝对不是怕什么闲话,而是太清楚女人了,哪一个女人受得了千夫所指。

她不想蓝冉莹为了这些人心不好,毕竟这些人和他们又没有关系,凭什么为了其他人的几句闲碎语,若得自己心不好。

“你这疯婆子,你特么……”

少年脸色一变,脏话还未说完,就被穆清甩手一个耳光打了出去,他下手的力度可是比浅浅重多了。

少年在空中翻了两圈,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鲜血一吐,牙齿掉落了几颗。

围观的百姓看到浅浅夫妻俩的手段这么残忍,哪里还敢说什么,吓得都各退一步,而蓝大伯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左一右拥着他的两个孩子。

“凤儿、龙儿,你们怎么样,爹马上带你们去看大夫!”

浅浅身子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大伯,冷冷的说道:“上次我相公掰断你一根手指,是不是太轻松的就放过了你,所以你才会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还敢欺负到我二嫂的头上来。”

蓝大伯害怕的吞咽了一下,望了眼浅浅身后的穆清,他瞬间觉得他的手指又开始疼了。

“你想怎么样,你别太过分了啊!你以为这南阳就没王法了吗?就是你说了算吗?她蓝冉莹婚前失贞,被赶出家门,又狭窄的烧了屋,这样的女子,人人得而诛之,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浅浅厉目扫了眼窃窃私语的百姓,对着真真和阿三交待说:“你们这一刻开始盯着,谁再敢说二嫂一句不是,就卸了她的下巴!”

“好!”真真和阿三大声回答。

她们受够了这份鸟气,早就想泄出来了。

虽然说蓝冉莹除了最初不慎被蓝凤扯下了面纱,脸上留了指甲印,但后来有她们相护,倒是一直无碍。

可是蓝冉莹不让她们出手,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下,一直被蓝家兄妹俩指着鼻子骂,也是够窝囊的。

围观的百姓怕被打,瞬间都静了下来,一张张的嘴都闭得紧紧的,不敢再出一点声音,一时之间,一条大街,竟然异常寂静。

浅浅满意的收回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大伯冷斥。

“王法,你竟然跟我说王法,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王法。我告诉你,蓝家是我烧的,跟我二嫂没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蓝家人寡,为了一点银子将我二嫂和姚姨赶出家门。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蓝家人重利,我二哥和二嫂投意合,早已相许,这门亲事也是蓝夫子亲口允诺了的。后如今只因为别家给得更高的聘礼就执意让我二嫂另嫁,我二嫂忠贞,一女不侍二夫,她到底哪里有错?错就错在蓝家人太贪婪了,我们家给的一千两聘礼看不上,执意于别人家的一千二百两。”

百姓中不知道是谁先倒抽了口气,嘀咕了一声,“一千两?”

紧接着陆续有人出惊讶的声音说道:“这也太多了吧!这一千两竟然还娶不到媳妇,真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蓝冉莹咬着下唇看向浅浅,浅浅摇示意她不要在这时候说话。

趁着这次的机会,浅浅就彻底将蓝冉莹洗清了,反正蓝鸿波已经死了,这事怎么说都行,更何况眼前的蓝家人也不是好人,推他们一把,让他们下地狱才好。

“你你你……胡说!”蓝大伯吃惊的样子不亚于围观的百姓。

这事他至今都不知,哪里晓得蓝冉莹这么值钱,若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会和她闹翻,而是代替了她爹做主了她的婚事,谋得她的聘礼了。

“胡说?哼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去问问客似云来的掌柜,之前蓝夫子是不是一直拉我哥喝酒,是不是想将二嫂许给我哥,后来不过是攀上了更高的高枝才不愿意这门亲事了!一千二百两,只要我哥和我嫂在一起过得好,我们家也不是不愿意给,不过手边没有这么多现银了,我们说是明年中旬再成亲,等我们家凑够了银子,但是你们蓝家就是不同意,一定要逼得家我们现在就卖地卖房,我二嫂也是维护我二哥心切,才会故意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就是绝了别人求亲的机会,我二嫂品洁这么高雅圣洁,她到底哪里有错,要受你们这样指责。”

浅浅话音落下,就有百姓小声与同伴说道:“看不出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若是这样的话,这蓝冉莹倒不失是一个好女子啊!”

“可不是么,蓝冉莹一直孝顺,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原来这当中有隐啊!”

有些马后炮跟着如此附和,不管是虚还是假意,但总归现在百姓更相信浅浅说的这个版本。

蓝大伯见百姓一面倒的倒向浅浅这边,脸胀得像猪肝一样红,尖声说道:“我二弟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了啦!你说的这些事,我听都没有听过,你想怎么污蔑他都行了啦!”

蓝大伯说完,又极聪明的将话峰一转,对着蓝冉莹说:“你爹真是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啊!就是死了你还往他身上泼脏水,他现如今尸骨未寒你就这样,我想他要是知道你这么不孝,只怕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蓝冉莹脸色一白,身子一阵踉跄,虚晃两下,被浅浅揽腰扶住。

她很想出口反驳浅浅当中的一些话,但是浅浅所有的话都是为了她好,她不能开口说什么,可是就像大伯说得的一样,他爹再怎么不对,也已经过世了,至今还尸骨未寒,她这当女儿的又怎么能如此绝。

对上蓝冉莹一脸祈求的样子,浅浅恨铁不成钢,但又不能不顾她的心,当即冷笑的对蓝大伯开腔。

“蓝大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蓝夫子欣赏我二哥,本来也是同意这门亲事的,若不是你借着蓝夫子生病为由全权处理了这事,蓝夫子后来能死吗?一千两和一千二百两,中间只差一个二百两而已,就算蓝夫子再不愿意二嫂嫁给我二哥也不可能被气死,这是因为蓝夫子早有隐疾,需要一笔银子看病,是你跟蓝夫子说,怕我们家娶了二嫂不认帐,一定要蓝夫子选择了别家,也不至于出现后来的事,蓝夫子也不会怒急攻心,引旧疾而不治身亡。”

蓝夫子奔走替蓝冉莹说亲的事,左右邻居也是清楚的,不过现在浅浅说话咄咄逼人,强势到让人下意识的就信了她的话是真的。

就是蓝大伯也找不到借口来辩,不管他说什么,浅浅总有新的说词来打击他,他也现他辩不过浅浅,干脆直接赖皮的说:“我不和你说,一张巧舌,全是歪理。”

“你身不正,自然就说不过我!”浅浅凉笑的着蓝大伯斗败的样子。

正待蓝大伯要落荒而逃的时候,一队衙役来了,气势汹汹的拨开人群问道:“谁啊,是谁这么嚣张,还拦街打人!”

蓝大伯眼神一亮,指着浅浅就说:“是她,就是她!她刚才还说这街上谁敢再说一句蓝冉莹不好的话,就要卸了谁的下巴,把整条街都拦了起来。”

衙役眉峰一皱,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她一个姑娘家?”

蓝大伯怕衙役不信,指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说:“你看,这是他刚才动手打的,我可怜的一双儿女啊!”

衙役看浅浅的眼神立即就变了,冷声道:“你跟我去衙门一趟!”

浅浅招了眼衙役,又扫了一下蓝大伯,倒没有反抗,而是侧身对真真说道:“你们先扶二嫂回去,脸上记得上药,马上就要大婚了,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蓝冉莹一下挣开了左右的真真和阿三,紧张的捏住浅浅的手说:“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去衙门,这事因我而起,我……”

浅浅一下用手堵了蓝冉莹的嘴,温声说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按例去衙门问个话而已,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还有穆清陪着我,倒是你,先回去上药,毕竟你伤在脸上,可是不能马虎。”

蓝冉莹摸了下自己的脸,也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眼下这张脸哪里比得过浅浅重要。

谁都知道去了衙门代表了什么,她哪里敢让浅浅一个人独自去衙门,而且事因她而起,若浅浅因这事有什么,不说二郎不会原谅她,就是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啊!

浅浅对阿三命令道:“带二嫂回去。”

真真犹豫挣扎了一下,清楚她过去也没有用,抬眼对穆清说道:“姐夫,你照顾好我姐,我带二嫂回去上了药,就马上过去衙门找你们。”

穆清没有说出什么承诺,却是一下搂住了浅浅的肩。

浅浅抬眼一笑,几站远的衙役不耐烦的催促说:“快点,还要耽误多久啊!”

其实这一次再上衙门,浅浅倒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才出了前任县太爷事,脑袋都被砍了,这新县太爷才上任多久,不敢猖狂的做什么,除非他是不要命了,更何况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当初刚到这里一穷二白的浅浅。

穆清和浅浅两人携手自衙役面前走过,衙役撇撇唇说:“可还真嚣张。”

蓝大伯听到了,立即附和的说:“就是,刚才拦着一街人要打人的样子更嚣张。”

衙役看了眼蓝大伯,又看了眼他的一双儿女说道:“你们也跟我一起去衙门,正好来做一个人证。”

蓝大伯一说要做证,立马眼放绿光的说:“好好好!不过我这双儿女都伤在面颊,能否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让他们先去就医。”

衙役看了眼这少年和少女,嘶了一声,说:“赶紧去吧!”

这两人的面容都毁得有蛮严重,若不好好及时治疗,指不定就会留下后遗症,这少年倒好,毕竟是男子,可是这少女的脸若是毁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衙役带着蓝大伯到公堂的时候,就见浅浅和穆清两人像逛大院似的站在衙门里面,最重要的是县太爷还坐在上面,俩人就像是看不到的。

“大胆,你们俩到底是谁,还不跪下。”

浅浅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回眸看到衙役了,便抱怨说:“你走得也太慢了些吧!赶紧的,叫我来有什么事,快些说了,我还赶回去吃饭呢!”

衙役被噎了下,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县太爷皱了下眉,立即明白过来了,问道:“他们就是拦街打人的恶犯?”

“恶犯?”浅浅笑了笑,仰着小脸对穆清说道:“最近大家都说我是大善人,突然被人说恶犯,还有些不习惯呢!”

新上任的县太爷脾气还算不错,被浅浅这样挑衅也只是沉了脸,并没有动用私刑,但是嘴巴上的威胁却是不断的。

“大胆,你们就真的不怕死吗?”

浅浅一脸无辜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恶行啊!自我办了育幼院起,大家都说我是好人。”

县太爷嘴巴一歪,有些紧张的问:“育幼院是你办的?”

浅浅耸耸肩,随性的回答说:“对啊!”

县太爷身子往前探了几分问:“你是浅浅。”

浅浅又道:“是啊!”

当初季如风就说过,育幼院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县太爷,看样子如今这话倒是不错,她不过是报了育幼院的名字,县太爷的态度就前后转变甚大。

县太爷轻咳一声,往后坐直了问:“你怎么会被人告拦街行凶呢?”

浅浅笑吟吟的说:“我想大概是误会吧!毕竟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拦街行凶的事呢?您说是吧?”

县太爷眼角一抽,觉得眼前这小女子也太过无赖了,但上面说了话,他也不敢动她,只能顺了她的意思,嘴里不愿的回答,“噢,原来是误会啊!既然是误会的话,那就算了吧!”

蓝大伯怔住了,他以为浅浅进了衙役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可是眼下县太爷这一句算了是什么意思?

不说蓝大伯,就是衙役都傻了眼。

这事就这么轻轻的揭过了?甚至连事的经过都还没有问呢!

浅浅满意的对县太爷点头致谢,笑眯眯的说:“嗯,县太爷明鉴,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啊!”

浅浅笑着就和穆清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蓝大伯反应过来,立即大声叫道:“县太爷,不能放他们走啊!他们刚才在街上行凶,打的正是我的一双儿女啊!当时围观的百姓都能做证。”

县太爷眼一眯,不悦的看着这个没眼色的人,厉声喝斥:“堂下何人?”

蓝大伯腿一软,跪在地上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这才开始诉苦。

浅浅回眸看了一眼,县太爷没有留下他们的意思,她也不想多留,但是这个蓝大伯,她也不想让他好过。

便朝着县太爷笑吟吟的说道:“这是我的仇人,他陷害我!”

仇人两字,浅浅咬得特别重,还给了县太爷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县太爷眼色又抽了抽。

浅浅满意的大笑出了县衙,乐得和穆清说:“季如风的名字挺好用的啊!看来他的来头真的不小呢!”

穆清神色微敛,眯眼问:“刚才什么时候说了他的名字?”

浅浅娇笑的轻斥:“你傻了吗?你忘了他走之前说过,育幼院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县太爷吗?他敢说这话,自然是事先打过招呼了的啊!你看刚才县太爷的样子,明显就是听了季如风的话在行事,所以才不敢对你我两人怎么样。”

穆清明白了,但是却有些不爽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他还没有理清楚。

浅浅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就撞上了迎面跑来的真真三人。

她眉峰一皱,轻斥:“不是让你们回去吗?”

真真三人在路上碰见了浅浅,也是惊了一跳,都不解的问:“不是去了县衙吗?怎么这个快就出来了?”

浅浅轻描淡写道:“县太爷和我认识,我在县里办了育幼院,也能给他添政绩,他哪里会动我。”

真真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会没事啊!”

浅浅皱了皱眉,淡然道:“也可以这样说!”

至少她原本以为是得亮出季如风的玉佩,原来只要说如育幼院和她的名字就行了,她还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在县里这么好用。

真真轻嗔了浅浅一声,娇斥道:“早说嘛!你吓死我们了。”

浅浅笑笑,看向蓝冉莹的脸颊问道:“上过药了?”

蓝冉莹小脸微白,看着浅浅一副庆幸的口吻说道:“真真刚才带我去古家医馆上过药了,还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一辈子不得安乐。”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们放心吧!我说话行事都是有分寸的,不会乱来的!”她现在清楚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断不可能再用小兵的身体做出将军才能做的事。

不过经今日衙门走一圈,她倒是更了解了一些,原来她在南阳比她想象得更有权势一些。

这件事闹得太大,回到家里,浅浅他们也没有瞒着,姚氏听了经过,对蓝家仅存的一点感也被消磨殆尽了。

得知经过这件事将蓝冉莹洗清了,姚氏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她现在可不会管死去了的蓝鸿波,他的名声好不好听,她在意的只有蓝冉莹这个女儿。

毕竟蓝鸿波是她亲手杀的,这会儿再来温脉脉的说在意他死后的名声,不是显得矫吗!

蓝冉莹的事在南阳不过传了两日就被另一件事取代了,郑氏金铺唯一的女儿被休离回家了。

虽然郑家小姐回娘家已经住了一段时间,并且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但是这在大家眼里看来,也只是夫妻俩闹别扭,回娘家小住一段时间,说闲话的人也不多,毕竟郑家有钱有势,没人会去找不自在得罪他们。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成亲没几个月的郑家小姐竟然被休离回家了,而且犯了七出中的几条,这流一时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挡也挡不住。

浅浅得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摇了摇。

这郑家做得太过了些,唐家也就不再姑息了,想要和离,也就不可能了。

不过,之前郑家害得唐家卖了千亩良田,唐家也没有吭一声,这次怎么会一声不响就扔了一封休书过来,还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明摆了让郑家难堪嘛!

“这还有猜吗?肯定是唐家酒楼卖掉,这中间有郑家的手笔,不然的话,唐家也不至于这么生气,这么一个有钱的媳妇,不是傻的,都不会想往外赶。”

浅浅看着真真一本正经的分析这事,取笑说:“这你又知道咯!”

真真翻了翻白眼,不悦的说道:“别把我当吃白饭的好吧!这有什么不知道,唐家酒楼可是唐家最挣钱的产业,这会儿一下就折腾没了,唐家要是还看不出郑家小姐无心合好,并不是只耍耍姑娘家脾气,他们就是傻子了!”

浅浅失笑的说:“唐家傻了很久了,若是夫妻间闹矛盾,郑小姐怎么可能会动唐家的产业,毕竟这些东西,以后可都是她儿子的,郑小姐敢这么挣扎,明显就是不打算再回唐家了!”

真真耸耸肩说:“可不是么,不过郑家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之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出什么,毕竟这婚姻关系是不存在了,虽然不如郑家所愿,拿的不是和离书。”

浅浅轻笑一声,观郑家之前行事,就知道这事还没了。

“看着吧!还有后续!郑家不会放过唐家的!”

若是浅浅猜得没错,唐家酒楼被卖是郑家手笔的话,郑家就应该还有致命一击在等着唐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想来日子应该不会长远,希望在年前,这出大戏能早点落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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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大婚惊魂

休书风波后,浅浅盯了郑家几日,也不见郑家有动作,再加上自家事也多,便也没有再刻意去打听郑唐两家的事。

蓝冉莹自上次上街买了绣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育幼院,一门心思在家里绣嫁衣。家里的绣件都送去了绣纺,她们倒也清闲了。姚氏、姜氏,浅浅姐妹俩,四人一起帮着蓝冉莹在赶制嫁妆,比起当初浅浅绣嫁妆,倒是快了许多。

阿大这次带回来的人太多了,一人两身衣服换洗就得近二百套,浅浅琢磨着,让她们自己绣,就为了省点银子,一个个都累死累活不说,孩子们也要先冻上好些天,还不如送去绣纺。

浅浅让邱子衍订的所有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尺寸大小不一样,每件衣服的胸口都有一个阿拉伯数字,这是浅浅事先写好交给邱子衍,再让他送去绣纺。

毕竟这么多人,真要取名字,他们也难记下,还不如就用数字代表,自数字一开始,一直到了一百零柒。

十几天的时间,眨眼也就过了,大婚前一晚,家人分了两批。

浅浅和真真陪着新娘子在育幼院里待嫁,永福夫妻俩陪着二郎在山庄里做最后的准备。

邱子衍和阿大他们也是一个在育幼院,一个在山庄,由于人多,两边都是十分热闹。

蓝家这边,虽然没有请一个亲戚,但是家这边倒是请了不少人,至少西顺村大半的人都是请了的。

夜微凉,屋里已经升起了炭盆,姚氏在做最后的检查,确认每一件嫁妆是否和单子和一样,都准备妥当。

浅浅几个姑娘家就陪着蓝冉莹坐在屋里,说着闲话。

“二嫂,你紧张吗?”曦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她。

蓝冉莹紧了紧手中的拳,清笑说:“应该是不紧张了的,毕竟之前在你们面前也是拜过一次堂了,但是想到明天,心里还是微微颤抖。”

曦双瞳睁大,好奇的说:“也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玩,不过看二嫂的嫁衣倒是很漂亮。”

阿三打趣的问:“怎么?就想着嫁人了吗?你才几岁啊!也不知道臊。”

曦嘟了嘟唇,大家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清楚彼此的性子,曦虽然做事还是希望做得尽善尽美,得好所有人的喜欢。但是却不再像当初一样小心翼翼,怀抱着稍有差池就被人赶走的想法。

“三姐姐还说我,之前你自己明明也和我说过了,说是很羡慕二嫂,清楚自己要嫁的人是谁,而且还是两相悦,你说你也不知道你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里还很担心。”

“噢噢……”真真怪叫一声。

“原来我们阿三小小年纪就思春了啊!好啊,快给姐姐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到时候好帮你留意一下。”

阿三先是在曦身上打闹的轻捏了两下,这才抬起艳红的脸颊,娇斥说:“真姐姐就别说我了,倒是你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没一个对象。”

“年纪这么大?”真真一声怪叫,脸色都变了几分。

她挽起袖子就开始和阿三理论,“我年纪哪里大了,开年了我也才十六岁了,你不要以为小我五岁就了不起啊!再说了,这里我姐和我嫂子都比我大。”

浅浅和蓝冉莹对视一眼,相识一笑。

浅浅打趣的说:“我们这是躺着也中枪了啊!不过,你好像忘了噢,我们俩都是嫁了人的,你不能算上我们。”

真真小嘴一嘟,回眸恶狠狠的说道:“还是不是姐妹了,怎么替我拦一下都不愿意。”

浅浅扬起挑衅的说:“女人的年纪是能拿来这样说的么!”

真真顺势对阿三说:“就是,女人的年纪是能拿来说事的吗?下次再敢拿我年纪大说事你就死定了!”

浅浅偷偷一笑,没有直接指出真真这是承认了她年纪大。

哎,几个花季的少女,竟然在这里争论年纪太大了的问题,而且还吵得这么较真,也是醉了。

“你们等着,明年我就要把自己嫁出去!”真真挽起袖子,掷地有声的起誓。

浅浅怔了下,忙拦住她说:“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姐我还没有挣到这么多银子,你现在就嫁出去,我就要食了。”

真真回眸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我要是真能嫁给他,哪还稀罕你这些银子!”

浅浅脸色一僵,而后一笑,宠溺的说:“好吧!你赢了!”

蓝冉莹微笑的插话,“看真真这样子,可是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公子这么好的运道,被你看上了。”

真真钟古璇青的事,目前也就她们姐妹俩清楚这事,毕竟是女儿家的心事,也不可能嚷着所有人都清楚。

“不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不清楚了!”

说起心上人,真真脸色一红,娇羞的坐到一边,一脸扭捏的样子。

蓝冉莹笑笑说:“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告诉别人,你和我们说说,我们也好给你参考参考啊!”

真真一脸果断的说:“不用参考了,我就是喜欢他,他就是一个渣,我也喜欢!”

浅浅捂着嘴轻笑,促狭的说:“你还真是一颗少女心啊!不计任何得失的去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真真高傲的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说:“我反正就是喜欢他,你们都反对也没有用。”

浅浅意味深长的笑说:“古小大夫这么优秀的人,我们可不会反对,就怕到时候反对的人会是古家的人。”

真真傲娇的跺跺脚,一脸坚韧的说:“谁敢反对,我就弄死谁!”

蓝冉莹怔了下,展颜笑开的说:“原来真真看上了古小大夫,倒真是不错的男子,凭你正好!”

真真反应过来,小脸通红的对浅浅娇斥:“姐,你怎么这样嘛!”

浅浅笑弯了眸子的说:“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会告诉别人,而且你都有勇气去追求古小大夫了,还怕我们知道啊!”

真真嘟了嘟嘴,一脸羞愤的说:“可现在人家都还没追到啊!”

她面上表现得这么自信,心里却是不安的!特别是在浅浅和她分析了俩人的差距之后,若不是为了努力赶上古小大夫,她现在怎么可能会拼了命的去学习,去练字。

以前烦浅浅说的,好好的字不让她在桌上写,一定要贴在墙上,举着胳膊写一百字,可是如今却再也不会偷懒,不会假装把趴在桌上写的字,装成贴在墙上写的字。

甚至浅浅一句玩笑话,说古璇青这么弱不经风,以后两个人出门遇上恶霸了肯定都不能自保,更别提保护她了。

为了浅浅这句话,她也是拼了,每天早起跟着育幼院里的孩子一起练武,这么些天,一日也没有落下。

“没追到有什么关系!至少古小大夫让你亲近他,这就足够了啊!你也去了医馆这么多次了,你什么时候见到过古小大夫身边有别的姑娘,你觉得以古小大夫的样貌及出身,会没有其他姑娘看上他吗?”

浅浅极理性的替真真分析着,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古璇青现在看没看上真真不好说,但肯定觉得真真有些趣,所以才愿意让她三不五时在他面前闲晃。

真真眼神一亮,崇拜的看着浅浅,急切的确认问:“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吗?”

“对啊!不信你问二嫂。”浅浅笑着看向身边的蓝冉莹。

这样的事,她想得到,相信蓝冉莹也能看清。

蓝冉莹附和的点点头说:“我觉得浅浅说得挺有道理的,我去医馆抓药也遇到过古小大夫几次,虽然他一直温温和和的样子,却有种不易亲近的感觉,若是他允许你留在他身边,肯定是对你也有意思。”

真真扬了扬眉,开心的说:“呐,这是你们说的啊!我信了你们啊!”

浅浅好笑的说:“不管我们猜得对不对,你总是要好好争取的不是吗?女人的幸福也是要自己的争取的,你看看我,再看看二嫂,我们谁不是自己努力握住了幸福,才有这段美好的好婚姻,所以你也一样啊!”

真真看着浅浅和蓝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蓝冉莹热的说道:“不如明天一早你去请古小大夫来参加我的婚礼啊!若是他愿意来,至少就证明他对你有这么一点意思,愿意和我们家来往,不是吗?”

浅浅歪了歪脑袋,也没有打击她们的积极性。

以古小大夫的性格,他如今和她们姐妹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亲自去请的话,还是会来的,若是不来,也会找一个漂亮的借口,送上一份厚礼。

“真的吗?那我明天一早去请他,姐你觉得好不好?”真真目露希冀的看着浅浅。

浅浅忙笑说:“自然是好的啊!”

真真笑得甜蜜的低语:“希望他会来才好!”

没多时,姚氏过来,温婉笑说:“时间也不早了,都该去睡了,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呢!”

浅浅知道姚氏还有贴心话要和蓝冉莹说,拉着真真她们就各自回了屋。

一夜好眠直到次日。

原本是说让真真给蓝冉莹化妆的,但是她一早就兴冲冲的跑去古家医馆了,也不管是不是时间太早了,人家还没开门。

真真撂了担子,浅浅就一早过去给蓝冉莹化妆。

真真化妆已经十分熟练了,但是比起浅浅,自然还是不如的,浅浅化出来的妆容更精致。

蓝冉莹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上妆的样子,而且这些天住在一起,她时时看到真真会上妆,而且也会教她一些。

但是这么对比起来,她觉得浅浅的手法更好。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到时候也教你啊!”浅浅听着蓝冉莹的称赞,笑了笑回话。

蓝冉莹微笑道:“不用了,你天天事多,哪有空教我这些,我要学的话让真真教我就行。”

浅浅看得出来蓝冉莹很感兴趣,就说道:“无妨,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而且二嫂一看就知道是聪颖的人,肯定一学就会。”

蓝冉莹好笑的说:“这么一顶高帽子戴了下来,我要是没一学就会,不是太丢脸了吗?也行,我就先谢谢了,我到时候要学了,就找你啊!”

“行,反正天天住在一起,随时想学都行!”

浅浅笑着应下,正好姚氏端了碗面过来了,便说道:“我去前面看看,你等会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一些,唇妆若是花了,你会自己弄吗?”

蓝冉莹笑说:“会的!你也先去吃早点!”

浅浅笑着朝蓝冉莹点点头,姚氏过来说:“浅浅快去偏厅里吃早点。”

“好!二嫂这里就交给你了啊!我有前院里看着,有什么事就过来叫我!”浅浅笑吟吟的应声。

姚氏忙说:“好,就劳烦你了!”

浅浅垂眼一笑,出了房间。

一路到偏厅的路上,就见穆清端了碗面条过来。

浅浅忙两步迎了过去,“怎么送过来了,你自己吃了吗?”

穆清答:“还没!”

浅浅轻手挽住穆清的胳膊说:“走,我们去偏厅坐着吃。”

偏厅里一片欢声笑语,育幼院里的十几个孩子差子不多都在这里,看到浅浅过来,都有礼貌的放在筷子扬起笑容打招呼。

浅浅看着这一张张笑脸,心甚好的说道:“多吃一些,吃饱一些,待会儿还要跟着新娘的轿子一路走去山庄。”

“好!我们要去送新娘子。”

育幼院里的孩子都是送亲的队伍,就像是娘家人似的。

浅浅和穆清坐到邱子衍身边,轻声说道:“都让他们穿暧昧一些,这一路走过去,就怕他们的小身板扛不住,别是回头就受凉了才好。”

“放心吧!这些小子的身体都好着呢!我们这么多天的训练下来,可不是白费的!”

邱子衍扫了眼喝着汤吃着面条的孩子们,自信满满的回话。

浅浅一笑,相信邱子衍这些都考虑过了,就不再多叮嘱什么。

用过早点了,家里一切也都打点妥当,只待新郎的花轿临门就好。

新郎子没等来,倒是真真回来了,一脸喜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事成了。

浅浅笑着打趣的说:“好了,人也请到了,你就赶紧回屋里陪二嫂吧!”

真真羞涩一笑,略有得意的说:“我去和他说时,他就告诉我,就算我不去叫他,他也会自己跑一趟的。”

浅浅怔了下,诧异的扬眉,“为什么?”

真真娇嗔一眼,“哪有为什么,不是你们说的么,他若是愿意的话,就一定会和我们家有往来的啊!这难道不是说明了他愿意嘛!”

浅浅嘴角微微抽搐,她可不觉得古璇青是一个这么主动的人,家不请的话,他怎么可能主动上门。

不过显然真真当时误会了,一个劲只知道羞涩去了,也没有问清楚缘由,而浅浅待会儿见了古璇青也不可能问这事。

只是哭笑不得的说:“好吧!希望如你所想好了。”

真真不满的娇嗔:“本来就是这样!”

说罢,真真就跑了。

没过多时,二郎的花轿就来了。

蓝冉莹出嫁比起浅浅出嫁可是热闹了许多,光听她在门口和姚氏的哭声就压过浅浅一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一嫁,就十年八载见不到面了。

蓝冉莹上了花轿,后面跟着抬了十八抬的嫁妆。

这些嫁妆自然都是浅浅替蓝冉莹准备的,其中也有些是姚氏准备,毕竟姚氏拿了一百两聘礼,她也不是自私的人,虽然蓝冉莹的意思是给她做私房,不过这次女儿出嫁,她准备了几样金贵的饰,一下就花了七八十两之多。

浅浅和真真也在送嫁的队伍中,不过两人比起其他人却是好一些,有一顶轿子可乘。浅浅和真真共乘一轿,姜氏和阿三曦三人同乘一轿。

真真坐在轿子里,拉着浅浅闲话说:“我们俩坐在这送嫁的轿子里,就像是二嫂的妹子一样。”

“以后本来也就是她妹子!”浅浅闲闲回话,揭起轿帘看了眼,一路上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浅浅由于事先说好了的聘礼没有给足,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在办婚礼时力求风风光光,这一路过去,这仪仗队可是吹拉弹唱不停。

“姐,你看二哥笑得跟傻子似的。”

浅浅好笑的放下窗帘,轻斥道:“说得好像在这里能看到二哥的表似的。”

真真努努嘴说:“我猜的呗!”

“嗯,二哥倒是真的很高兴!”浅浅想到刚才二郎来迎娶的样子,也轻轻笑开了。

两姐妹细声说话时候,就听到轿子被敲响了,怔了眼,对视一下,这才揭起轿帘一看。

就见一个陌生的小童,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讨喜的说道:“两位姑娘,我家少爷有请,可否移步?”

浅浅看了看旁边跟着行走的马车,问道:“你家少爷是?”

小童答腔:“我家少爷姓古。”

浅浅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想到古璇青也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这会儿叫她们姐妹俩过去,定然是有话要说。

“好!”浅浅一口应下,让轿夫停了轿。

姐妹俩一起上了旁边的马车,马车里古璇青正在煮茶,听到声响,眼也没抬的说道:“不好意思这时候把两位请了过来。”

浅浅笑着说:“无妨,你特意叫我们过来是有事和我们说吧?”

古璇青抬眼,赞赏的说:“怎么会这么问?”

浅浅看了眼静坐在她身边略有羞涩的真真,笑说:“刚才我妹回去了就告诉我,说你本来就有意来贺喜。说来是我家礼数不周了,临到这一刻,才去请你!但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是一个会主动向人示好的人。”

古璇青笑着没有解释,只是瞥了眼真真,低笑说:“你比你妹聪明多了。”

真真耳朵动了动,抬起眼不满的说:“你怎么这样说话嘛!”

古璇青望着真真温润一笑,她立即有些分不着北,也不再追究古璇青鄙视她智商的事。

古璇青望着浅浅,笑容敛了几分,认真的开口:“唐老爷死了,宅子被收走了,这事,你可清楚?”

浅浅惊讶的张了张小嘴,扬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古璇青看浅浅的样子就清楚她并没有收到消息,便细说道:“就是前两日的事。”

“怎么会这样?唐家有这么不顶用了吗?”浅浅想着这前后也不过十多日,郑家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把唐家逼到了这份上。

古璇青轻笑一声说:“也不知道郑家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府台大人家的表公子掺和在这中间,哄骗唐家一起做生意,先是骗得唐家卖了酒楼,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使得唐家倾家荡产。”

浅浅啧啧了两声,“这郑家倒真狠。”

古璇青温声说道:“也不怪郑家,家里就一个女儿,谁家女儿不是娇养长大的,骗了婚不说,事后还不好好对待,人家女儿一辈子也算是完了,能不报复吗?”

“这倒也是!”浅浅想想,觉得郑家这样做,也是理当中的事。

若是换了她,以后她有了女儿,女儿的夫家敢如此待她女儿,她不杀光对方灭了人家满门才奇怪。

浅浅突然想起,慎重的问道:“唐老爷死了不就只剩下唐玉君了吗?他人呢?”

古璇青面色凝重的说:“我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昨天我见过唐玉君了,虽然他来我药铺里有好乔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浅浅挑眉,“他不会是去你店铺里买毒药的吧?”

古璇青轻笑的说:“正是,买的是砒霜。”

浅浅目光一凝,“我给了?”

“给了!”古璇青淡淡的回答。

真真听到这里,不满的说:“就算他要买砒霜要报仇,跟我们家也没有关系吧!我们家可没有害过他。”

浅浅侧目望向真真,略有无奈。

若是和她们没有关系,古璇青至于坐在这里,和她们说这些吗?

古璇青说:“砒霜我有换了,但是我现他不止在我们一家医馆买了,而且我派了小童去跟踪他,原本我也以为他要对付的人是郑家,可是跟着他的小童今天来跟我汇报说,他一早就乔装成了宾客,来参加你们家的婚礼了。”

真真当下就怒了,娇声喝斥:“这人有神经病吧!我们家怎么着他了啊?害得他们唐家如今这样的人是郑家,他不找郑家报仇,跑来找我们家报仇,什么玩意啊?”

浅浅按住真真的手,摇示意,“不要太激动了,和这种人计较什么。”

真真翻了下白眼,娇声道:“我可没有姐姐的好胸怀,都杀到我们家门口来了,还要我不计较。”

浅浅一声冷笑,“他这是自寻死路。”

唐玉君既然敢对他们下砒霜,就不要怪她不给唐玉君留活路。

浅浅侧目看着古璇青问道:“你说他不单在你的医馆买了砒霜,也在别人的医馆买了,是吗?”

古璇青肯定的说:“出了我们医馆,他又去了一家医馆,我家小童特意去询问了,买的也是砒霜,至于在我们家之前有没有多跑几家医馆,我就不清楚了。”

真真皱着眉嘀咕:“他买这么多砒霜,是想毒死多少人啊?”

浅浅撇唇说:“这人肯定是疯了,我觉得可能是打算直接一把砒霜将我们一次性都杀了,至于连今日来参加喜宴的客人也不会放过。”

真真倒吸口气说:“他疯了吗?这么多人。”

“不疯能干出向我们报复的事吗?”浅浅凉声反问了一句。

真真担忧的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可不能让他得手才是。”

浅浅轻嘲的扬扬唇,说:“他能用什么办法,还不就是潜到厨房里下毒,或者在酒水里下毒,再大不了就是在山庄的井里下毒。到时候守株待兔,我就不信待不到他的人。”

真真点着头仍然担忧的说:“他不是已经去了山庄吗?我就怕他已经下手成功,若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办,中断婚礼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指着一边的古璇青说:“你忘了他是做什么的吗?”

真真眼神一喜,乐道:“对噢!古哥哥在,这点小毒根本难不倒他。”

浅浅侧目看了眼,什么时候已经叫上了古哥哥,还真是亲密得很,想她和穆清也是成亲一段时间后,才亲热的叫上了清哥哥。

“你不太信任我噢!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坐在这里,你都没有注意到!”古璇青笑着开玩笑。

真真讨好的说:“哪有,人家不过是怕你太累了,而且请你是来做客的,让你忙上忙下,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

古璇青湿润浅笑,也不拆穿真真的话。

谈话间,马车先一步到了山庄。

山庄门口,永福一身喜庆,满是笑容的迎着客,阿大跟在永福的身边,忙上忙下。

阿大一眼望过去,看到下马车的真真,忙小步跑了过去,仰着笑容问道:“怎么就你们来了,迎亲的队伍还没到吗?”

浅浅笑答,“马上就到了。”

阿大扭身跑道:“那我去准备炮仗。”

浅浅笑容微敛,对着最后下马车的古璇青说:“还要麻烦你帮帮忙,替我们四下看看可有不妥。”

毕竟就像真真说的一样,唐玉君先到一步,可能已经得手。

“好!”唐璇青满口就应下了。

浅浅对真真吩咐说:“你带着古璇青四下看看,古井那边若是还没事,立即派几个小的守在那里,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有应对的办法。”

“嗯,我知道了!”真真一脸慎重的点点头。

浅浅微扬下巴说:“快去吧!迎亲队马上就来了,我也要在这里看着才行,一会儿就要拜堂了,你们也赶紧过来。”

“好!”真真应声扯着古璇青的袖子就入了山庄。

古璇青也没有拒绝真真亲近,而是边走边对他身后的小童吩咐,“把换马车里准备的贺礼拿出来。”

“是的,少爷!”小童回了声,就折回车上拿礼。

礼物锦盒的大小有女子小臂的长度,包装得十分的精致,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礼物不俗。

小童把礼送到了永福的手里,浅浅特意跟在旁边看了眼,原来是尊白玉送子观音,虽然玉不算上等,但这么一尊白玉送子观音,少说也是上百两银子。

永福看到这么贵重的礼吓了一跳,立即让阿大将小童请到里面去坐,一定要好生款待。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厚重的礼?”

浅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可能是以后的亲戚。”

“啊?”永福怔了下。

浅浅望了眼前方,扯开话题说:“二哥迎娶嫂子回来了。”

永福脸色一变,也不再过问这事,高兴的指挥着旁边的人说:“赶紧的,把炮仗都点起来,点起来。”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二郎一脸喜色的下了骏马,笑眯眯的说:“爹,媳妇接回来了。”

“好好好!”永福一边说了三个好。

媒婆笑着在一边说了些吉祥话,又让二郎踢了花轿门,再背着新娘子就到了正堂。

正堂里,媒婆将两边的高堂都请到了上座,大声笑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拜天地。”

浅浅站在左边,目光左右看着,却没有看到唐玉君,也不知道他这会儿躲在哪里。

穆清一早也是忙得没停,这会儿也歇下来,走到浅浅的身边问道:“在找什么?”

浅浅虽然不着痕迹的在打量,但是穆清一双眉眼全在浅浅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瞳。

“找唐玉君。”浅浅低声回答。

穆清皱眉,左右看了眼问:“他也来了吗?”

浅浅附在穆清耳边,小声将古璇青告诉她的事说了一遍。

穆清皱着眉搂了下浅浅的肩说:“我去找找他们。”

浅浅点头说:“嗯!注意安全,唐玉君现在就是疯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穆清不甚在意的开走两步又折了回来说:“不许吃任何东西,水也不许喝,清楚吗?”

“我知道的,你自己也是!”

浅浅笑得无奈又幸福。

明知道唐玉君可能在这些食物中下了砒霜,在还没有寻到人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吃东西呢!

穆清离开的时候,礼也行完了,就听到司仪大声叫道:“礼成,送入洞房!”

眼看着新郎新娘入洞房了,这马上就要酒菜了,却还不见真真过来,浅浅不免有些着急。

浅浅叫来跟在新娘后面的小曦说道:“待会儿跟着二嫂到新房里,不要让她吃任何东西,就是水也不能喝,就说里面有脏东西,清楚吗?”

“噢噢,好!”曦茫然的应声。

浅浅拍拍她的肩说:“快去!没有我的话,你们也任何东西都不许吃,清楚了吗?”

“好!”曦撒开脚丫子就跟着新郎新娘跑了过去。

眼看着饭菜都上了桌,真真还没有出来,浅浅不免真的着急了,就在这时候,真真才气喘吁吁的过来。

“姐,我们到的时候,他就在水里下了砒毒,后来我们去厨房里,除了一早他来之前煮的米饭能用,其他的菜都不行了,刚刚又组织人到了山里的小溪去打水,这才折腾得久了些。”

浅浅一听事的原委,马上说:“不会,已经很快了!”

真真粗喘息的说:“忙昏我了。”

“辛苦了!”浅浅瞬间也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了。

真真左右瞄了眼,贴在浅浅的耳边小声说:“时间来不及了,这些菜都没怎么洗的,就过了下水就落锅了,待会儿你最好别吃东西,特别是小菜!”

浅浅脸色几变,沉声说:“真是醉了!这唐玉君最好是别被我抓到,否则的话,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这人也太没有眼色了,寻仇也不知道找对人,就算唐玉君觉得他们之间有仇,但是这满大厅的客人,难道都和他有仇吗?

真真和浅浅姐妹俩站在这里,一脸笑吟吟的样子说着一些狠话,不多时就有人上来围着两人说话。

“哎呀!真真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啊!许人家了吗?”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看着这上来的三姑六婆,心如明镜似的,立马明白了她们想过来。

“呵呵,我还小,还小,不着急!”真真干笑一声回答。

三姑六婆又笑昨谄媚的说:“也不小了吧!若是没有记错,你就比浅浅小一岁吧!也是时候说一个婆家了,不如婶子给你做一个介绍可好?”

真真绷着一张难看的笑脸,差点就撑不住了。

古璇青信步走来,温润的笑瞬间照亮了整间大厅,他目光轻轻一扫,定睛在真真的身上。

“过来。”

古璇青连名字都没有叫,就见真真像见了食的猫儿似的,摇着小尾巴就奔了过去,一脸讨好的问道:“怎么啦?”

古璇青温声问道:“我坐哪里?”

真真凑近,一副怪异的表问道:“你还要吃吗?”

古璇青挑了挑眉,带笑的说:“为什么不?”

真真瞠目结舌的看了眼古璇青,见他不像在说笑,这才左右张望了一眼,看到某一桌有空座,忙说:“你跟我过来。”

浅浅和一些三姑六婆目送两人离开,就见古璇青坐下了,本想离开的真真,也在犹豫了下坐了下来。

浅浅站在位置,正好看到古璇青的嘴型。

他说:“不陪我吃吗?这一桌子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就这么一句话,让本来嫌弃这顿饭菜不干净的真真老老实实的坐下,更可悲的她刚坐下,古璇青还夹了筷子菜给她。

真真僵着没有立即动筷,就见古璇青又问她。

“怎么,不喜欢吃青菜吗?”

真真困难的吞咽了一下,目露水光的望着古璇青,愤恨的将青菜塞到了嘴里,古璇青也在瞬间露出了如玉般的笑容。

浅浅失笑收回目光,这真真也就家里厉害,出了门就被古璇青压得死死的还没有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倒也还算不错的开端,甚至古璇青还是喜欢欺负真真的。想到这里,浅浅轻咳一声浅笑。

就像了某此幼稚的男孩子,不都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故意扯着她的辫子将人弄哭吗?

“这位和真真在一起的公子是谁啊?”

三姑六婆围着浅浅问话,她才注意到她们还没有走,而且一脸兴奋的八卦样。

浅浅淡笑,“我还有事,你们吃好喝好。”

说罢,她就侧过身子走到了门边角落,站在角落里,四下打量了几眼,还是找不到唐玉君的身影,难怪他下了砒霜就走了吗?

这可不像一般的变态人的心理,像唐玉君这种寻仇的,十个里面有十一个都是想亲手报仇,亲眼看着对方死。

过了会儿,穆清一脸沉重的过来,浅浅也就明白,这人定然是没有找到的。她立即招来不远处的昕叮嘱了几句。

这才迎步上前挽过穆清的手,安抚说:“没事,总要出来的,我们去那边坐下。”

浅浅挽着穆清入席,坐在真真的身边,真真一脸干呕的表说道:“你也要吃吗?”

浅浅好笑的打量着这丫头说:“哪有你这么夸张啊!老话不是说得好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真真吐吐舌,“那是骗人的!都是穷人舍不得扔了掉在地上的食物,瞎编出来的。”

浅浅侧目笑了笑,觉得真真这话说得太有理了,她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

“好了,脏不脏都要吃,我相信唐玉君现在肯定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看,若是我不吃东西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真真嘴角抽了抽,说:“为难你了!”

浅浅对着真真使了下眼色,朝古璇青一笑,促狭说:“没有你为难。”

真真羞涩的面一低,不再说话。

浅浅拿过碗筷,倒是一点也不嫌弃的吃了起来,胃口好得让真真怀疑,她刚才和浅浅说的话,她是不是没听明白意思。

浅浅几口菜几口酒下肚,却是突然倚在穆清的身上,一副香汗淋淋的模样捂着肚子哭腔道:“清哥哥,我肚子疼,肚子疼……”。。

089不再姑息

浅浅这边一说疼,古璇青就配合的一手捂肚,一手指菜说:“这饭菜有毒!”

这边示警了,昕那边得了信号,育幼院里大大小小得了通知的人,这会儿都抱着肚子哇哇大哭起来,有些甚至将口里吃了一半的食物吐了出来。嫂索,看最哆的清女生爾說

不过顷刻间,门口就出现了一男一女,一脸狰狞的说:“死吧,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你终于出现了吗?”浅浅眯了眼,望向门口的一男一女,正是唐玉君和吕小蕊。

此时两人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早就没有当初姣好的容貌,看样子甚是狰狞,原来相由心生这句话是真的。

唐玉君眼眸射出恶毒的光芒,满脑都是大仇得报的喜悦,根本没有注意到,附和着叫肚子疼的人,全是浅浅的人。

“原来你在等我出现吗?不过可惜,我出现之时就是你死期之日。”

浅浅好笑的问道:“就凭你,也想要我的命?”

唐玉君得意的怪笑,“你现在是不是肚子疼,是不是内腹火烧一样,我告诉你们,你们的饭里我已经下了毒,你们吃了砒霜,是绝对没命活着离开这里的。”

参加喜席的其他人一听,脸都白了,怪声怪气的叫了起来。

“啊啊啊,我吃了砒霜,我竟然吃了砒霜。”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还不想死啊!我还不想死啊!”

各种叫声充斥在耳边,有些人甚至夸张的弯着腰在扣喉,一时之间,原本热闹温馨的喜堂,顿时一片嚎叫之声。

浅浅看着这些人,冷冷斥道:“叫什么叫,他的诡计根本就没有成功,下了砒霜的水早就被我们换了。”

“不可能!”唐玉君震惊的叫了起来。

浅浅站直了身子,挑衅的说:“有什么不可能,我早就知道你想趁着喜宴下毒,你觉得我可能不防着你吗?你的砒霜都扔在井里对不对?但是我用的是山里小溪的水,所以饭菜根本没有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唐玉君神色癫狂,不敢置信的扯着头皮叫了起来。

有些回过神的喜客,捅了捅自己的肚子,犹豫的说:“说是中了砒霜,可是我吃了这些饭菜,没有一点不良反应,应该是没中毒才是。”

“我也是!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一人开了口,之后几人附和。

育幼院里的孩子笑嘻嘻的说:“你们就放心好了,根本就没有砒霜,我们是故意装的,为的就是引这人出来而已。”

之前一个个说肚子痛的孩子这会儿都站直了身子,还笑得一副阳光明媚的样子,众人又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不适,这才算是安了心。

“你们骗我,竟然敢骗我!我要杀了你们。”唐玉君疯狂的叫了起来,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匕就朝着浅浅冲了过来。

浅浅不悦的皱起了眉,这人是不是太不把她当回事了,想杀她,竟然就凭着这把短匕。

浅浅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唐玉君还没有上前,就被穆清一脚踢开了,打落的匕浅浅脚尖一踢,直直的插到唐玉君的撑在地上的手腕中。

唐玉君疼得一声惨叫,喜宴上见红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浅浅也没想在这里要了唐玉君的性命,凉声威胁道:“要想留下性命,就赶紧滚出去。”

这里毕竟是二郎和蓝冉莹大婚的地方,浅浅可不想唐玉君的血脏了这块块。

唐玉君抱着手腕在地,浅浅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斥骂说:“你这疯子,你落到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自问从没主动与你结过仇,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浅浅话音落下,旁边一直低垂着脸沉默不语的吕小蕊也突然拿出一把匕,冲着浅浅身上猛的扎去。

浅浅一下握住了吕小蕊的手,提起她就往墙柱子重重的一甩,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看在今天是我二哥大婚的日子,我绝对要了你们俩的狗命!”

吕小蕊面如枯槁,抬起愤恨的双眼,大叫道:“还我儿的命,你还我儿的命!”

“你特么的神经病,再不给劳资滚,别怪我不留面了!”浅浅看着这一对奇葩,遏制住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直接冲上去割断他们颈上了大动脉。

正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县太爷带着人匆匆的赶来。

浅浅看到县太爷,拧了拧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县太爷嘴角微抽,左右看了眼说:“有人报案,说这里有人下毒谋杀。”

县太爷话音落下,喜宴上的客人冲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就是这两个奸夫淫妇,当初干了下作的事,村里留了他们一条命,没有把他们浸猪笼,他们竟然不知道感激,还想着回来取我们的性命,县太爷,你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抓去,狠狠的惩罚,最好是砍了他们的脑袋。”

“就是就是!”

群激昂,县太爷甚至都不用多问什么,事就已经了解得清楚。

他看了眼地上一手捂着手伤的男子和一手捂着胸口吐血的女子,眉间不喜的皱了皱,对身后的衙役说:“来人,把他们带回衙门,听候落。”

浅浅手指微动,嘴角抿了抿。

县太爷上前两步,对浅浅拱手道:“姑娘,这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本官处理好了,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浅浅冷冷的回道,目光在唐玉君和吕小蕊身上停了下,看他们的目光就像是看死人一样。

县太爷走了,喜宴差不多也散了,这些喜客在不知不觉间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哪里还有胆子留下来多吃一些什么。他们甚至连新郎敬的一杯喜酒都没有喝到,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永福他们都在前面送客,浅浅看着即将辞行的古璇青问:“是你报的官吧?”

事是古璇青通知他们的,除了他能事先在镇上就提前报官,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机会,一来一往的时间太长了。

“嗯!这种人还是收押起来比较好。”古璇青看浅浅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误以为她妇仁之仁,还劝说道:“他们犯了法,就该受到制裁,你不用觉得可惜。”

浅浅哭笑不得的摇摇说:“你把我想得太好了,算了!收押就收押吧!”

她只是觉得这两人到了官衙,不是对他们的惩罚,倒是对他们的保护,不过她浅浅是谁,要杀两个人还会在乎对方在什么位置吗?

古璇青不明所以的看着浅浅,刚才她再三说要让唐玉君和吕小蕊滚,难道不是想放他们一马?

看浅浅没有多说的意思,古璇青也没有多探究,毕竟这是浅浅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太多。

等所有客人都送走了,永福面色沉重的叹息。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婚礼闹成这样?”

姚氏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伤感的说:“就是啊!这老天待我们冉冉也太不厚道了。”

姜氏这在事上倒是心宽一些,劝说道:“还好婚礼顺利完成了,这事在最后才闹出来,这样想着,心里总算是好过一些。”

“可不是么!”姚氏低语,也只能这样想了。

虽然这是家引来的祸事,但是她心里有些担忧,怕家人会把这难归到蓝冉莹的脑袋上,毕竟蓝冉莹自要嫁给二郎就一直是衰事不断,很怕蓝冉莹被人说是带衰夫家。

浅浅轻笑说:“反正都已经没事了,就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我们去看看哥哥和嫂子他们怎么样了?”

“对噢!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二郎怎么没出来敬酒?”姚氏突然想到,不解的问道。

不待浅浅说话,就立即有孩子兴奋的说:“是浅姐姐让我通知二郎哥哥,说让二郎哥哥在房里陪着二嫂就行了。”

姚氏感激的望向浅浅说:“还好有你,不然的话,我们就都……”

浅浅轻嗔一眼,“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引来这麻烦事,我们先去看看二哥和二嫂,也顺便闹闹洞房,大家热闹一些。”

育幼院的孩子一下蹦了起来,欢天喜地的说道:“好噢好噢,闹洞房咯!”

浅浅失笑的侧目对阿大说:“还剩了这么多饭菜也别浪费了,都拿去给那些孩子们吃。”

“嗯!也好,正好给他们改善下伙食。”老大笑着点了几个孩子,让他们留下来帮忙。

浅浅这一行人这才移步到了新房。

新房里蓝冉莹正在追问曦。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浅浅一会儿不让我们进食,一会儿又不让二郎出去?”

曦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浅姐姐是这样交待的。”

蓝冉莹心里有些慌,有种不好的感觉,便道:“你出去问问,是不是有事?”

曦苦着一张小脸,委屈的说:“二嫂,这对话,我们都说了几回了,我说了我不能出去,浅姐姐让我留在这里看着你们,我就不能走。”

蓝冉莹苦笑的说:“我也答应了你,不会碰桌上的饭菜啊!那你现在出去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或者你让二郎出去啊?”

“不行不行!”曦固执的堵在门口,小身板抵着门板。

“浅姐姐说了不行了,你们就听话嘛!”

蓝冉莹噎了下,被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孩子叮嘱她要她听话,这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

二郎坐在床边,笑着对身着一身嫁衣的二郎招招手说:“过来坐吧!大妹做事有分寸,你不用担忧。”

蓝冉莹回眸嗔了眼二郎,轻斥:“我还不是怕家里出事了,有事我们也能使一份劲不是吗?”

浅浅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小曦开门,是我。”

屋里的曦脸色一变,喜上眉梢的说:“浅姐姐来了。”

话音落下,她立即扭身将新房门拉开,瞬间人就都涌到了新房里面来。

浅浅望着蓝冉莹笑说:“二嫂也太不相信我了吧!”

蓝冉莹目光一扫,见大家都平安无事,立马轻松笑说:“哪有,若是不相信你,早就直接冲了出去,哪里还跟小曦在这里讲道理。”

二郎起身说:“可不是么,你二哥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小曦都打不过啊!不过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让我们出去,我们也就没出去,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总该告诉我们了吧?”

浅浅笑吟吟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唐玉君那二百五有病,又来寻仇了。唐家被郑家弄得家破人亡,唐老爷也气死了,他不想着找郑家报仇,却想着来寻我报仇,真是有够无聊的!”

“又是他!”二郎眉宇一皱,十分厌恶。

蓝冉莹也听二郎说过这事,这都是早前日子堆积的恩怨,但是对于唐玉君的想法很不能理解。

“这人的思维还真有些扭曲,明明就是他对不住你在先,怎么事事做得像是你主动害了他似的。”

浅浅砸吧了嘴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

真真嘟着嘴附和说:“可不是吗?不能让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都怪那疯子,害得我连二郎二嫂行礼都没有看到,如今为了补偿我,你们得亲一个给我看看。”

真真话音一落,二郎和蓝冉莹的脸就红了,育幼院里跟着来闹洞房的其他孩子都高兴的拍着手大声叫了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永福夫妻俩对视一眼,见一家人都整整齐齐谁也没事,便不凑这些小辈的热闹了。

他说道:“你们玩得高兴一点,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啊!”

姚氏也跟着说:“早上起得早了,我现在也回屋里休息一下。”

家里的三位长辈一走,这喜房里就更热闹了,真真甚至冲了上去,抓住蓝冉莹的双肩,对着二郎说道:“二哥,亲啊,快亲啊!”

二郎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羞红,轻斥道:“好了真真,你不要胡闹了,看把你二嫂羞得。”

真真可不管这些,对着二郎大声鄙夷道:“二哥,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亲,你还不亲,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二嫂,所以不想亲她?”

二郎目光一抬,对上蓝冉莹盈盈秋水的双瞳,脑子一愣,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他是男人,还是为了证明他真的很喜欢蓝冉莹,凑上去就在蓝冉莹的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闹着要看亲亲的人是育幼院的孩子,这会儿亲上了,育幼院里的孩子又都捂住了眼,怪声怪气的叫道:“啊!亲嘴了,亲嘴了!”

浅浅看他们闹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别闹得太过了啊!不能妨碍我哥和我嫂给我生小侄子呢!”浅浅笑着说了一句,就拉着穆清先离开了新房,直接到了隔壁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的浅浅伸伸懒腰,一副爱困的样子说道:“早上起得太早了,我现在要睡一会儿。”

穆清像只大狼狗似的趴在床边,一双星眸闪闪光的看着浅浅,眸中似有千万语。

“怎么了?”浅浅好笑的侧过子看着他。

穆清眼神一亮,立即兴奋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生小狼崽?”

浅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点了点穆清的鼻子问道:“清哥哥想要孩子了吗?”

“嗯!”穆清重重的点点头。

浅浅其实也早就知道穆清想要孩子,更而且非常想要,虽然她也不清楚穆清对父母没有一点概念,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想要后代,但是为了穆清,她倒也是蛮拼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努力的锻炼身体。

“清哥哥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浅浅拍了拍床边的空位,拉着穆清上了床。待穆清躺好了,她半边身子趴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娇声问道。

穆清想了想,认真的说:“像你一样的女孩。”

浅浅好笑的扬扬眉,喜色问:“噢,哪里像我一样?”

穆清指了指浅浅的眼睛,又指了指她的嘴巴说:“我喜欢你看我,也喜欢你和我说话。”

浅浅仰着小脸缠缠绵绵的吻了上去,并说道:“明晚我们就生孩子。”

穆清吻着浅浅的下唇,含糊不清的说:“为什么不是现在?”

浅浅神秘兮兮的笑说:“因为我们晚上还要去办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得留些体力才好。”

浅浅虽然没有经历过破瓜,但也清楚女子第一次会很痛,她晚上还要当梁上君子,身体有不适的地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反正俩人的洞房夜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晚一天,虽然她是很想在开年了,挑一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

但是现如今,穆清抱着她,她明显能感觉到穆清越来越不能自持了,有时候生理反应会冲动一夜。

她可不想憋坏了穆清,到时候苦的还是她。

更何况现在还有二郎和蓝冉莹的事在前面刺激着,她若是还让穆清当一个吃粥的和尚,她自己都心疼穆清了。

“什么大事?”穆清一双手在浅浅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最后隔着衣物捏了捏她柔软的身子,后来又觉得不够,单手探到了她的衣服里面。

浅浅下意识的轻吟了一声,娇嗔了穆清一眼,满目风的说着残忍的话。

“唐玉君一心想我死,我若不回报回报他,就太对不起他了。”

穆清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低头隔着衣襟,在她身上咬了一口,咕噜道:“直接杀了了事!”

浅浅微微往后仰起脖子,红艳着小脸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浅浅总说唐玉君奇葩,但是他她和穆清两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有人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一定要惊讶得舌都闪了。

这一对夫妻也是醉了,明明在温的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嘴里却在商量着如何杀人。

夫妻俩一觉睡到了晚上,俩人起身换上平明练武时穿的衣服,就携手出了门。

在经过二郎房门前的时候,穆清脚一顿,上前在门口倾听了下,望着浅浅说:“里面有闷哼声。”

浅浅尴尬得左右晃着眼,扯着穆清小声说:“好了啦!我们走了啦!”

穆清执着的站在原地,望着浅浅,目光清澈的说着下流话。

“我们不看看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若是其他人的房事也就算了,但是自家亲人,自己二哥,以后天天要见面的。

她这样趴在门口看人家的房事,以后看到二哥二嫂还不想着他们光着身子的样子啊!

浅浅想想就觉得一身恶寒,强势的把穆清拖到一边,低声警告说:“不准看,你也不准看。”

穆清乖巧的应道:“噢!我听二哥的声音好像很难过,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去帮帮他。”

浅浅脸黑了一半,捏着穆清的胳膊就轻拧了一下,娇斥说:“你敢帮他试试。”

这种事能帮吗?若是帮了,他们家还不乱了套啊!

穆清无辜的揉着并不疼的手臂,委屈的看着浅浅。

浅浅娇嗔一眼,左右见了下,见没有人,这才拉起穆清的大手搁在自己身上,并在他耳边说道:“我哥也在做你现在做的这种事。”

穆清清澈的目光中略有好奇,手却是无意识的揉捏了起来,并说:“我只觉得很舒服啊!没有痛苦的感觉。”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斥一声,“你以后就清楚了啦!”

他们都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上次只停留在探索彼此的身体,自然不可能出那种又痛苦又愉悦的声音。

目前俩人的声音都是带着愉悦,至少她还停留在这阶段,而且也挺享受这阶段的。

穆清勉强放弃了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没有告诉浅浅,他也听到了蓝冉莹的声音,低低咽咽,像在哭一样。

若是他们也在做夫妻间才会做的亲密事,穆清就想着,蓝冉莹小嘴里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还是自家媳妇的声音好听,每次听到自己媳妇小嘴里出奇怪的声音,他总有一种全力充满了能量的感觉。

也幸好穆清没有说出来,若是将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浅浅免不得又要面红耳赤的警告一番。

俩人经过前厅的时候,永福他们都在。

看到他们过来,姚氏率先起身,“起来了啊!肚子也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们吃。”

浅浅忙拦下说:“姚姨,不用了啦!庄上不是有厨娘吗?你今天也忙了一天,快坐下休息一下。”

姜氏一手拉着姚氏坐下,并劝说道:“可不是么,你慢慢就习惯了!刚开始我也不习惯,但是浅浅说,若是我一直抢着干她们的活,她们也就没有事做了,这样的话,浅浅就只好把她们都解雇。”

姚氏虽然嫁了一个秀才,但是日子也不好过,凡事都是她亲自动手,其实也过不惯被人侍候的日子。

但见姜氏这样说,也是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就像当初浅浅忽悠姜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姚氏犹豫了下说:“那我让她们去做浅浅做饭。”

“好!”姜氏笑着应声,俩人一起身去了厨房。

永福目送俩人离开,对浅浅说道:“你娘和她处得不错。”

浅浅轻笑的回话,“姚姨这人柔顺,其实很好相处的。”

永福附和,“看得出来!”

虽然永福觉得姚氏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但却不会主动和她亲近相处,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多守些规矩才是。

浅浅突然说道:“爹,一会儿我和穆清回西顺村一趟,我刚才想起,家里酿的酒,我得回去看看了,不然的话,就该坏了。”

永福望着浅浅,皱了皱眉说:“这天都黑了,明天再去不就行了吗?”

浅浅拧着眉也是一脸无辜的说:“不行啊!不然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我也是这两天忙二哥的婚礼一下子就忘了。”

永福嗔怪的看了眼浅浅,对着穆清说道:“路上小心一点驾车。”

“好!”穆清简洁的回应。

浅浅笑眯眯的坐在一边,过了会又说了二哥和蓝冉莹的事,二哥大婚倒是和客似云来请了几日假,能够在家里多待几日。

说来,自上次蓝家出事,二郎就三天两头在请假,这客似云来的东家也算是心宽的,竟然至今还没有将二郎炒掉。

“明天一早,我和你娘就打算回去了,也让他们夫妻俩能独处几天,说不定能早些给我们添一个孙子。”

永福笑呵呵的说道。

再者家里有鸡有田有菜,住在山庄这边还是远了一些,不能照看到,一来一回又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搬回去住。

浅浅皱了皱眉说:“怎么不多住几日啊!”

这山庄里人这么多,哪里能够独处得了啊!

浅浅想让爹娘在山庄多住几日,也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在山庄里吃穿都有人侍候,比起西顺村里还是舒服一些。

“不了,你娘也不放心家里的鸡!最近这么凉的天,家里鸡竟然抱起了鸡窝,你娘看着乐呵,把家中那只母鸡都当祖宗供了起来,她不自己盯着,也不放心。”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也是,这么凉的天还孵起了小鸡是不容易,不过娘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一只小鸡而已。”

永福笑道:“你是不知道,你娘还让我特意给这母鸡新搭了一个小帐篷,就怕冻到了它!”

浅浅笑问:“已经多少天了啊?”

永福说:“就是这两天就要出小鸡了,所以你娘肯定在这里也住不安生,刚才在屋里就和我说了,明天一早就要回去。”

“好吧!”浅浅看家里有事,也没有强留。

虽然她觉得一只小鸡不值什么钱,不过爹娘看中,心里搁了事,强留下来也住得不安心,还不如让他们早些回去,顺心一些。

“明天是什么时候回来,上午还是下午,我让阿二送你们回去。”

永福想了下说:“明天下午好了,一早起来还要喝新媳妇敬的茶,也一起吃了中饭再走,免得她误会以为我们不喜欢她。”

村里的规矩,新妇入门第一天是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子好菜款待夫家的人,也算是让夫家人检验她的厨艺。

浅浅眯眼笑了笑说:“爹考虑得真周到,那我就让阿二吃了中饭再送你们回去。”

“行!”永福应声,也笑了笑。

没多时,姜氏和姚氏携手过来了,手里还提着食盒。

饭菜拿出来,只有两人份,浅浅笑着问道:“你们都吃过了吗?”

“吃了,早些就起来吃了,这不是看你们和二郎他们都没出门,所以我们坐在这里等你们嘛!”姜氏笑呵呵的回答。

浅浅眉一拧,一脸暖色的说:“不用等我们啦!山庄里这么多人,我们要吃什么,就会有人给我们做,再差我们自己也会做啊!”

“没事,反正我们也睡了一个下午,现在也不困!”姜氏不甚在意的说道,又催促着浅浅赶紧吃。

浅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当人父母也就是这样,不管儿女过得多好,他们总会有操不完的心,唯恐儿女哪里过得不顺意了些。

浅浅吃饭的时候,姜氏就和姚氏聊起了家里的事,也说了屋里的母鸡,还一直邀请姚氏过去住。

姚氏听姜氏说明天一早就要回去,立即有些紧张的说:“这冉冉也得跟着你们回去才行,毕竟西顺村才是本家,哪里成了亲不回去看看的。”

永福和姜氏其实心里有这意思,但是蓝冉莹对他们而,毕竟也是镇上的儿媳妇,怕她住不惯乡下的位置,所以提都没提这事。

“也不用了,昨天乡里乡亲的也都过来了,又不是没见着人!”姜氏面色一讪,如此说道。

姚氏见此,越坚定的说:“是该回去的,若是不回去的话,到时候别人问起,你们都不好回话不是。”

姚氏将心比心的站在姜氏的立场上想,让姜氏很是感动。

姜氏面色一软,笑说:“好吧!就一起回去,那边虽然屋子比这里小很多,但家里吃穿也是一样的。”

姚氏笑嗔了姜氏一眼,斥道:“姜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以前的日子过得可比这差多了,你别当我们冉冉吃不得苦,她洗衣做饭女红厨艺样样都行,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差遣她做,她一个当媳妇的,本来就该侍候你。”

姚氏这话说得真心诚意,她以前出嫁时,娘就是这样教她的,而她后来也就是这样侍候婆母,现在自然也是这样教女。

姜氏笑着拍拍姚氏的手说:“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再说我如今还做得动,不用他们侍候,他们夫妻俩好好的,早点生一个孙子给我们带带,我们就满足了。”

姚氏越和家相处,就越是满意家这门亲事,笑着点头保证的说:“你放心吧!我们冉冉自小就身体好,到时候肯定三年抱两。”

浅浅好笑低了眼,这种事还能保证。

不过看蓝冉莹的身板,倒是结实能生的,三年抱两可能还真不是梦。

姜氏捂着嘴大笑说:“这就好,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我们抱着他们就天天逗他们玩。”

姚氏心里比姜氏想抱孙的想法可不低,一听姜氏这么说,两个女人都就直接讨厌到生男生女做娃娃衣的上面去了。

浅浅吃完饭,见穆清也用完了,失笑的朝着永福使了使眼色,就离开了前厅,俩人出了山庄,驾了一辆马车直接去了镇上。

在路上,浅浅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接着穆清询问。

“清哥哥,这是你第一次要去杀人吧?紧不紧张,会不会不安?”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反问:“为什么要紧张不安?”

浅浅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说:“这毕竟是杀人啊!怎么会不紧张?”

穆清仍旧不解的问:“可这和杀山中的猎物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他眼里都是一样啊!弱肉强食,不过被捕杀的猎物换了一种形体而已。

若真要说不安,唐玉君和之前他猎杀的动物比起来,唐玉君在穆清的心中,比起那些猎物还不如,毕竟唐玉君是主动先寻了他们的事,想杀了他们,可是那些动物,它们却从来没有招惹过他。

浅浅被穆清的问话噎住了,一时无语凝结。

穆清还一派天真的追问:“怎么?我说错了吗?”

浅浅脸色扭曲了一下,这才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人和狼是不一样的,人有人的规矩,是不许胡乱杀人的,否则的话,就是犯法的。”

穆清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浅,问:“那我们现在是?”

浅浅眨了眨无辜的大眼,脑袋一扭说:“我收回刚才的话。”

穆清单手摸了摸浅浅的脑袋,好像在安抚她似的。

浅浅嘟了嘟小嘴,伏在穆清的肩上,低语:“我也好像没能教你这些,我自己也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谁若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一条人命,就像唐玉君一样。”

穆清好笑的将浅浅搂到自己的腿上坐到,不明白她无端端的和他说什么规矩,他觉得眼下就很好啊!

“我们一起不守规矩。”

浅浅轻笑了声,枕着穆清的肩。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再怎么愤怒,心中也有一把尺子,但是穆清不同,所以她和穆清说这些,是不想他以后视人命如草芥。

俩人直接到了县衙,熟门熟路的潜了进去。

一路大摇大摆的到了牢房,牢房门口有两个衙役守着,浅浅小声的拉着穆清说道:“我们一人一个,将人打昏,不用打死啊!”

穆清望了眼两人,应了一声,就和浅浅一左一右的潜伏过去,一人一个手刀,重重的敲在两位衙役的后颈上,将人打昏过去。

在衙役身上搜到了钥匙,又将人拖到了角落,这才大摇大摆的到了牢房里。

牢房里冷冷静静,并没有关什么犯人,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突然冲向牢门,大声叫道:“是你,你这个恶妇,快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浅浅定睛一笑,笑了起来。

“哟嗬,这不是蓝大伯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

蓝大伯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恶狠狠的说:“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搞的鬼,你说,你到底用了多少银子收买县太爷。”

浅浅挑了挑眉说:“蓝大伯说话还是注意一些好,免得以后真的出不去了,一辈子在这里等死,想想就可怜噢!”

蓝大伯牙痒痒的看着浅浅,恨不得剥了对方的皮。

那天浅浅和穆清高调的离开了衙门,之后县太爷竟然告他恶意中伤他人,将他收押了起来。

浅浅好笑的看着蓝大伯说:“放心吧!你该庆幸今晚我不是来看你的,否则的话,呵呵……”

浅浅一声笑意,蓝大伯只觉得全身都透着一股凉意,一时之间惧怕的望着浅浅,也不敢多说什么。

浅浅和穆清一路往里走,就在倒数第三间的时候,看到了唐玉君和吕小蕊。俩人都低垂着脑袋,也没有现浅浅站在牢门边。

“县太爷倒是对你们不错啊!竟然还将你们关在一起,这样也好,你们死也能够有个伴。”

浅浅微凉的声音响起,唐玉君和吕小蕊瞬间抬起眼,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同时低语:“是你!”

浅浅凉笑说:“怎么,白天还心心念念要杀我,晚上这就不认识我了吗?还是看到我出现,你们不高兴吗?”

唐玉君左右看了两眼,并没有看到衙役跟着,又见浅浅一脸诡异的笑容,防备的问:“你来做什么?”

浅浅扯下腰上的九节鞭,往地上重重的一挥,一时之间,牢里竟然都回荡着这种声间。

偶后就听到浅浅凉声道:“自然是来取你们的狗命。”

对付这两人,浅浅自然用不到九节鞭,这会儿拿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起到震慑的作用,看到唐玉君和吕小蕊一时之间变了脸色,浅浅瞬间有种圆满了的感觉,手中的九节鞭也故意多挥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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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手染血腥

唐玉君一脸震惊的问:“你敢动用私刑?”

浅浅莞尔一笑说:“你在开玩笑吗?你都敢毒死我们这么多人了?我怎么就不敢杀了你们两个?”

唐玉君冷笑一声:“你有这个胆吗?”

浅浅轻蔑的看着唐玉君,低斥一声:“白痴!”

吕小蕊一下扑到前面来,抓着牢门柱子尖声咆哮,“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浅浅示意穆清行动的动作静了下,侧目皱眉轻语:“杀人凶手?”

“就是你,就是你!”吕小蕊一副魔障了的样子,冲着浅浅张牙舞爪的叫着。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若是给吕小蕊机会,她一定会不犹豫就一口吞了浅浅。她眼中的恨意太过明显,明显到浅浅都有些疑惑了。

浅浅好笑的看到这对极品,问道:“你们是不是八岁那年得了一场脑膜炎,大脑从此以后就停止了生长啊!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害我在先,我自卫在后,你们今日吞下的恶果,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凭什么怪我?”

“我少狡辩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不能嫁给玉郎,如果不是你,我婆婆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胎死腹中,如果不是你,玉郎怎么会娶了郑家的恶婆娘,唐家怎么会走到今日这步。”

浅浅看着吕小蕊强词夺理,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而且这一番话说下来,浅浅竟然是无从可辩。

因为她现不管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这一对极品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想要改变完全是不可能了,而她也不用再和他们说这么多。

浅浅侧目对穆清说道:“清哥哥,把门打开。”

穆清二话没话,上前用力一扯,门锁就被扯断了。

浅浅扬了扬眉,以前只知道穆清的力气很大,倒没有想到这么夸张,等会儿出去了,一定要问问他,能拧得起最大重量是多少。

门锁一落,唐玉君还有正常人该有的恐惧,可是吕小蕊却是完全不知道惧意,直接将门用力一拉,就朝着浅浅冲了过来。

浅浅抬起脚,就往吕小蕊的肚子上一踹,将人直接又踢到牢房里面去了。

唐玉君一下紧张的抱住了吕小蕊,担忧的问:“小蕊,没事吧?”

吕小蕊呕了口血,吓得唐玉君脸色都白了,抬起愤恨的脸冲着浅浅咆哮。

“要杀你的人是我,你为难一个女人有什么意思,算什么英雄好汉!”

浅浅淡然一笑,鄙夷的说:“我本身就是一个女人,女人对女人,这是很正常的,我又没有让我相公出手。”

“你……”唐玉君眼微眯,完全说不出话来。

浅浅低垂眼看着跌倒在地的两人,两人就像卑微得就像蝼蚁一样,而在这之前,唐家未倒之时,唐玉君是何等的风光。

“想我动手,还是你们自裁。”

浅浅是希望他们有自知之明,能够自裁,毕竟这一对疯子,浅浅觉得对了他们,脏了自个儿的手,可是显然对方不是这样想的。

“你去死!”吕小蕊一下推开了唐玉君,抽出间的钗子,就直刺浅浅心窝。

穆清想动手,却是被浅浅更快一步的把他推到了一边,并顺势握住吕小蕊的手,往手一拉,顺手扭断了她的第五块脊椎骨。

吕小蕊闷哼一声,人便倒在了地上,不过挣扎几下,就脸色紫,没了呼吸。

“小蕊,小蕊!”唐玉君抱着住吕小蕊大声尖叫着,眼角是晶莹的泪珠。

浅浅皱了下眉,这个唐玉君其实对吕小蕊不算差,也是真的疼爱她,但是他做人太不分清红皂白。除了吕小蕊的生命,或者在他的眼里,其他人都不值得一提。

趁着唐玉君沉浸在痛失爱人的绪当中,浅浅没有多想,就走到唐玉君的身后,用同样的手法,取了唐玉君的性命。

浅浅手上没有沾血,却是下意识的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穆清走过来,略有不满的说:“下次这种事让我来做。”

浅浅抬眼,粲然一笑,“我不想他们脏了你的手。”

穆清眉宇紧皱,更显不满的说:“我更不愿意他们脏了你的手,再说这本来就是男人该干的活。”

浅浅翘了翘嘴唇,笑说:“你可真是大男子主义啊!”

穆清不解的问:“什么是大男子主义?”

浅浅摇轻笑,指了指地上死不瞑目的两人问道:“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和我讨论这些话题吗?”

被这两个人瞪着大眼望着,又是阴暗的牢房,怎么说也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虽然他们俩胆子挺大,并不怕这些,不过这里的空气却不怎么新鲜,有股腐朽的味道。

穆清看了眼地上的两人,二话没说,牵起浅浅就往大牢门口走,路经蓝大伯时,他一脸惊恐的背过了身子,躲在墙角瑟瑟抖。

浅浅好笑的开口,“蓝大伯,我们要走了,你也不送送吗?”

蓝大伯身子一缩,整个人都快镶嵌进墙里了。

浅浅笑嘻嘻的拉着穆清出了牢房,蓝大伯吓成这样,定然是刚才听到了里面的声响。最后唐玉君和吕小蕊的声音都没有了,他定然脑补了许多事,但不得不说,他猜对了。

出了牢房,之前被打昏的两人还没有醒来,浅浅他们也没有费力的将人自角落里拖出来,而是大摇大摆的直接离开了衙门。

有季如风的话在前,即使县太爷知道这两个人是她杀的,浅浅也相信县太爷不会与他们较真,更何况这两人谋杀他们在前。

出了县衙,穆清执着的追问:“什么是大男子主义?”

浅浅笑笑,“就是夸你刚毅和责任,凡事都知道保护我!”

穆清歪了眼看着浅浅,只觉得他笑得狡黠,好像意思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不过看浅浅可爱的笑容,他倒是觉得这话应该是不错的,至少对浅浅而,她是喜欢的。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了山庄,山庄各人已经睡下,但由于今日是二郎大婚的好日子,庄上张灯结彩的红灯笼并没有灭,四处可见。

躲躲闪闪回屋的时候,就见姜氏堵在门口,一脸不悦的质问:“这大晚上的,你们俩不在房里,去了哪里?”

浅浅一阵讪笑,不问反答:“娘,你不在屋里睡,怎么守在我屋门前啊!”

姜氏脸一黑,不悦的说:“你当我愿意守在这里啊!本来有事过来和你说的,但看你不在屋里,这不是担心你么。”

浅浅苦笑说:“娘,我们没事!就是晚上睡不着,出去走走!”

姜氏皱了下眉,嘀咕说:“难怪在庄上找不到你们的人,不过这大晚上的,也别瞎出去跑了,毕竟这附近都没有人家,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浅浅连声答,“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大晚上跑出去了。”

姜氏看了眼穆清,将浅浅拉到一边,又瞄了眼她的肚皮问道:“你们成亲也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浅浅脸色一下变得十分的诡异,问道:“娘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吗?”

姜氏轻呸了一下,说:“才不是!这不是正好看到了么,大晚上不睡觉,拖着穆清到处跑,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浅浅尴尬一笑,没有告诉姜氏,他们还没有圆房。

“娘是有什么事吗?”

姜氏嗔了眼浅浅说道:“还不是你二哥的事,明天你二哥和二嫂第一次回西顺村,家里要准备些什么吗?你二嫂又不像别的媳妇,她是读书人,我怕家里怠慢了她。”

浅浅无奈苦笑一声,问:“娘,你大晚上睡不着,就是在考虑这件事吗?”

姜氏慎重的点点头说:“可不是么,你二哥目不识丁,家里若是再怠慢了你二嫂,我怕她心里不痛快。”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声道:“娘,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不要瞎操心了啦!你也不看看二嫂是怎么嫁过来的!”

姜氏不高兴的斥责:“你是怎么说话的!”

浅浅苦笑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二嫂为了嫁给二哥付出了这么多东西,哪里会在乎这些细节,二哥不识字,二嫂也是早就清楚的事了!她不要讲究这些东西的,而且二嫂愿意的话,以后也能教二哥识字的!”

姜氏面色微霁,松了口气的说:“你二嫂也不容易,你这些话,虽然没有别的意思,可以后也别在你二嫂面前说了。”

浅浅连声应:“你明白的,娘!”

她又不是蠢蛋,这些话哪里还用姜氏叮嘱,不过这些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的话,只怕又会被姜氏念上一阵。

“好了,你说没事就没事吧!明天回家,你也一起啊!哎,说起你奶他们也真是的,你二哥成亲这么大的事也没有来,村里其他人都来了,就唯独你奶他们……”

姜氏说罢,叹息的摇了摇,径直走了回去。

其实姜氏说这些,也不过就是感叹一声罢了,毕竟心里一直有一个事,若是不说出来,到底是睡不着。

而这些话,她又不好在永福面前说什么,毕竟邓氏那边传话过来,是说邓氏身体不舒服,所以二房的人才都来不了的。

目送姜氏回了屋,浅浅和穆清两人也回了房。

躺在床上,浅浅趴在穆清的身上嘀咕说:“我娘就是爱多想,其实二嫂这人不错,但是我娘一直觉得二嫂是读书人,就把她看得高人一等,因此她在二嫂面前,总是低人一等的感觉,我不喜欢我娘这样,当人媳妇时,被婆婆磨,现在做了婆婆,还要看媳妇的脸色。”

穆清拧了下眉,不懂说什么宽慰的话,只道:“日久见人心。”

浅浅抬眼笑了笑,说:“也是!二嫂是一个聪明人,我娘待她越好,她肯定越感激,不会做出蹬鼻子上脸的事。”

蓝冉莹母女现在都得依附家,就算姜氏性格温和一些,又有什么关系,相信只要不是蠢得没药救的人,都能看清自己的位置,更何况蓝冉莹从来都不是傻的。

穆清见浅浅爱困的打了一个呵欠,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哄道:“睡吧!”

“嗯!”浅浅笑着迷糊的应了一声,在穆清的胸前蹭了蹭。

俩人一觉到天明,起床的时候,真真也揉着眼睛出来了,一脸哆嗦的说:“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浅浅明知道真真现在积极性高,学什么都用功,还故意打趣她。

“怕冷的话,可以不要起床的啊!窝在被子里多舒服啊,暖暖的!”

真真嗔了眼浅浅,不悦的翘起嘴说:“你又起得这么早。”

浅浅扬眉,得意的说:“我可和你不一样,我要锻炼好身体,然后多给清哥哥生几个孩子,你呢?为了什么?”

真真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望着浅浅一脸暖笑的穆清,最后眼一瞪,脸一红说:“你管我为了什么,我为了我自己身体好,哪像你,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姐夫。”

浅浅看了眼穆清,见他脸上笑容微甜,也没有反驳真真的话,轻嗔了一声,下了台阶,站在院里打起了拳。

真真屁颠颠的跟了过来,小声和浅浅打着商量说:“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说我这事,弄得我怪没面子的。”

浅浅扬了扬眉,轻笑说:“你在姐面前还怕没面子啊!又没有旁人在!”

真真不高兴的翘了嘴,看了眼穆清,没再说话了。

浅浅好笑的说:“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啊!”

真真回眸一笑,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说道:“这还差不多。”

三人在院里练了下拳,没多时永福夫妻起来了,俩人早已经习惯了浅浅他们早起练拳,也没有说什么。

“忙了这么多天,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倒是浅浅先拉住姜氏问话。

姜氏忙笑着说:“没事没事,一会儿要喝媳妇茶,早点起来得好!”

浅浅看了一眼,还没有动静的二哥房间,轻声嘀咕:“这只怕还有一阵子,娘先回屋里再躺躺,等他们起了,我再叫你?”

姜氏这些日子忙着二郎的事,虽然说是整天笑呵呵的,但私下里,浅浅也是几次看到姜氏捶着腰,明明就累得不行了,但就是一声苦也不说。

“起都起来了,我也不困,正兴奋着呢!”

姜氏挥着手,笑说。

“我去做早饭,一会儿,你们自己来偏厅里吃啊!娘就不再来叫你们了。”

浅浅应声道:“好!”

姜氏一走,真真就嬉笑说:“娘这第一次当婆婆,看把她乐得,连觉都不用睡了。”

浅浅附和的点点头,倒没有多说什么,又继续练起了拳,但没多时,姚氏也出来了。

“得,又一个睡不着的!”真真附上笑脸,打趣的说道。

姚氏走近笑问:“怎么都起得这么早。”

浅浅微耸肩道:“我们平日里练武,都起得这么早,姚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姚氏笑说:“反正睡不着,就早点起来,去把早饭做了,你们起了就能直接吃了。”

真真插话说:“不用了姚姨,我娘已经去做早饭了!”

姚氏一听,脸色微变,也不再耽误,便说:“我也去帮忙!”

浅浅十分无奈的低叹一句,“姚姨,你就别掺和了,也去和我娘说说,别抢了厨娘的差事。”

姚氏怔了下,听浅浅的口吻,又默默笑开,只道:“好!”

浅浅目送姚氏走了,便和真真说道:“算了,我们今儿也别练了,我看这二哥和二嫂一会儿也该起身了,我们在这后院里,他们出来就要看到我们,免得他们尴尬。”

真真看了眼,远处二郎紧闭的房门,连声应道:“也好。”

姚氏都知道要早起帮忙做早饭,相信蓝冉莹不多时肯定也会起身的,毕竟昨晚折腾得时间长了,今日起得晚一些也是应该的。

三人坐在前厅里说说笑笑,话题自然而然的就绕到了二郎和蓝冉莹身上。

真真一脸憧憬的问:“你说二嫂昨晚会不会就怀上宝宝啊?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这马上就要当姑姑了,心里还有点小紧张呢!”

浅浅笑骂一声,“白痴。”

真真轻瞪一眼,不高兴的说:“你肯定不紧张啦!都是要当娘了的人,哪里会在乎当不当姑姑,我可是第一次!”

浅浅翻了翻白眼,伸手轻拧了一下真真的耳朵轻斥道:“你哪里看出我要当娘了,你又哪里看出来了,我不会欣喜要做姑姑,你这话可别让二嫂听了,不然她还要误会了的。”

真真捂着自己的耳朵,娇声叫道:“哎哟,轻点轻点,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浅浅笑着收手,低笑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真真揉着耳朵,躲到一边,嘀咕说:“人家就是说说嘛,你也太狠了吧!不过二嫂身子看起来挺单薄的,倒不像这么容易有孩子的人。”

浅浅瞪着眼,脸色微变的说:“让你不要胡说,你还说!”

真真不悦的反驳:“什么嘛,人家就是和你说说而已,又没有和其他人说,二嫂本来就瘦瘦的,弱不经风的样子嘛!我觉得她以后也得跟我们一起学拳才行。”

浅浅翻了下白眼,鄙夷的说:“不是瘦就不容易生孩子,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些思想。”

真真微翘嘴,还有些得意的说:“我听村里的大娘他们说的,都说腰板结实,屁股大的,好生养。”

浅浅扬了扬眉问:“照你这样子说,我们姐妹也不好生养咯!”

真真拧着眉,还真认真的思考起来了,过了一会儿,犹豫的说:“应该不至于吧!我们俩自小就身体好,虽然看着瘦弱单薄一些,但也甚少生病啊!”

浅浅轻点头说:“你知道就好,二嫂也是这样的!”

真真一笑,“我又没什么意思,看姐紧张的样子。不过姐姐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浅浅想了下,说:“我个人比较喜欢女孩子,软软的,打扮起来超级可爱,不过能生一个像清哥哥这样的小子也是不错的,正好让我看看,清哥哥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浅浅说罢,朝着穆清甜甜一笑。

穆清面色柔和的看着浅浅,从来没有想过儿子女儿问题的他,这会儿听了浅浅的话,思索了下,认真的说:“我想要一个和你长一样的女儿。”

浅浅轻嗔一声,笑骂:“这哪是你说想要就能要的,说不定女儿长得像你呢!都说女儿像爹才有福气,反倒是儿子要长得像娘才有福气。”

穆清皱着眉,陷入沉思,一时也不知道该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看着穆清纠结的样子,浅浅偷偷笑了起来。

真真翻了翻白眼,嘀咕说:“真是恶心!就喜欢秀恩爱。”

浅浅努了努嘴,笑说:“嫉妒!”

真真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认真的说:“我倒喜欢男孩子,你想啊!大哥成亲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二嫂这肚皮生出来的,可就是我们家的长子嫡孙啊!自然是一个男孩子比较好,家里也有后了,爹娘也会更欢喜一些。”

浅浅翻了翻白眼,还以为真真要说什么。

“你真是老思想,重男轻女!”

真真倔强的说:“谁家不想生儿子啊!我以后还想要多生几个儿子呢!毕竟只有生了儿子才有用啊!”

“呸呸呸!女儿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懂什么啊!”浅浅轻斥真真,不喜欢她这种思想。

真真理直气壮的说:“本来就是,如果没生儿子,会被人看不起的,我才不要生女儿,我就要儿子。”

浅浅翻了翻白眼,也不和真真辩解。

毕竟这时代就是这样的思想,不说是真真这土生土长的古人,就是在现代,许多老一辈也都是重男轻女,她会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

穆清忽然拉起浅浅的小手,一脸认真的说:“我们生女儿!”

浅浅扬唇一笑,没有告诉他,生男生女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只是甜蜜的说道:“好!”

真真翻了翻白眼,不理这两人,只是暗自嘀咕,“反正我希望二嫂第一胎能生一个儿子!”

浅浅扬眉,警告真真说:“你想生儿子还是女儿,我管不着,但是你这些话,可不许对二嫂说!”

她也是见识过不少了,许多明明出身于上流社会的贵妇,也是受过高等教训的,但是人到中年,家里的儿子娶了媳妇,若是第一胎生的女儿,就各种给媳妇难堪,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媳妇又不是不能再生,至于吗?

真真努嘴,“我知道啦!我就和你说说,真是的!你怎么老是怀疑我,我又不是出门没带脑子,和什么人说什么话,我是明白的好吧!”

“好吧!我不过就是多嘴叮嘱一句,知道你行事有分寸啦!”浅浅讨好的拍了拍真真的马屁,换了她一个笑脸。

俩姐妹也没再聊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事,而是说起明年家里的打算,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染布坊。

聊了会儿姜氏和姚氏就有说有笑的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厨娘,四人一起把饭菜端了过来。

姚氏笑着说道:“咦,这么早就过来了,还说要去叫你们呢!”

浅浅挤眉弄眼的说:“看你们都起来了,我们也就不在后院里待了,省得等会儿二嫂起床了,出门就看到我们,他们会不好意思的!”

姚氏轻笑的说:“都是几个熟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去叫他们起床,别一会儿错过了敬茶。”

“不用了,小两口昨晚肯定累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我们先吃早餐。”姜氏一下拉住了姚氏,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姚氏见姜氏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

姜氏侧目又对伍娘说:“你去把老爷叫过来吃早点了,他应该在前院里溜达。”

“诶!”伍娘应了一声,就去叫人了。

这边也没有等永福,几人说说笑笑就吃了起来,永福过来的时候,她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桌笑得正开心的时候,二郎携带他的新媳妇蓝冉莹过来了。

蓝冉莹羞红了脸,满是愧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起得太晚了。”

姜氏笑吟吟的说:“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就是要多睡一会儿才好,这样我们才能早点抱孙!”

姜氏不说还好,一说脸色更红了,羞得要将手抽回来,却被二郎牢牢的握住,笑得像一个傻子似的。

他还回话说:“娘,我和小冉一定会努力,早日让你抱上孙的!”

“好好好!”姜氏乐得哈哈笑,就连永福也是笑得一双眼都眯了起来。

浅浅看二郎这样,不免想起了她和穆清刚开始的时候,穆清也是笨笨的将他们闺房中的事都说了出来,害她闹了一个没脸。

想到这里,浅浅侧目看向穆清,就见他正含脉脉的望着她,俩人相视一笑,满目甜蜜。

姚氏起身,笑说:“好了,赶紧的敬茶,这新媳妇起得比公婆还晚,也多亏了你公婆大度,不然有你受的。”

姚氏嗔了一句,颇有埋怨的看着自家闺女,她当初嫁人第一天,可就是忍得酸痛早早的起了身,将一家人的早餐都做好了,哪里像女儿这般悠闲。

蓝冉莹本来就尴尬,被姚氏一骂,就更显无地自容了,一张羞红的小脸都快埋到地里了。

二郎一手搂着蓝冉莹,相护的说:“岳母,你不要怪小冉,错在我身上,是我不懂事,拉着她多躺了一会儿。”

姚氏看向二郎,对这新女婿满意得不得了,怎么可能说他什么,脸色立即就变了,温和的笑笑说:“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二郎搔了搔后脑,也没觉得自己多惯着媳妇。

一早媳妇就要起身,但他看媳妇眼睛都睁不开,还有些浮肿的样子便颇不忍心,就拉着她多睡了一会儿。

姜氏拍了拍姚氏的肩,笑笑说:“没事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倒是小冉你先用了早点再敬茶。”

姚氏脸色一变,严肃的说:“这哪行,哪有敬茶还让公婆等的道理,肯定要先敬茶。”

蓝冉莹起晚了,本来就不好意思,这会儿自然也不可能让公婆再等她,忙附和了姚氏的话。

姜氏见母女俩都这么坚持,也没有多纠结这事,只道赶紧敬了茶,好让这小两口用了早点。

敬茶也不过就是小两口给永福和姜氏各敬一杯茶,再由两位给新媳妇打红包,红包份量都不轻,各有二十两的银票。

在这种地方也够他们买上几亩地,过上舒服的日子了。

蓝冉莹给浅浅和真真的见面礼,是绣工出色的荷包,里面各包了一双银质的小耳环,不算贵重,但胜在心意。

比起别人家的敬茶,二郎他们倒是多了一道工序,就是给姚氏也敬了茶,这一点还是永福亲口提出来的。

姚氏一怔,眼眶红着说不用了,但是二郎什么话也没有说,接过碗杯,咚的一下就跪了起来,高举茶杯说:“岳母,喝茶。”

姚氏一脸欣喜的泪珠,感叹涟涟的说:“好好好!”

敬了茶,这边还在聊天,蓝冉莹和二郎便去旁边用早点,姚氏偷偷的跟了上去叮嘱说:“你公婆对你好,一会儿吃了饭就去厨房里做中饭,得好好表现,这新媳妇第一次下厨,可不得马虎了,知道吗?”

蓝冉莹脸上带有欣喜的笑容说:“娘,我明白的!”

家人都好相与,不单没有看不起她这带着娘亲嫁过来的媳妇,还对她们母女这么好,她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自然清楚要好好表现,让家人更喜欢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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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永结同心

姜氏一下站了出来,一脸难色的挡在最前面问道:“这位差爷,不知道你找浅浅有什么事?”

衙役面无表的回说:“昨晚唐玉君和吕小蕊无缘无故死在牢房之中,有目击者看到浅浅深夜潜入牢房,大人现在要召见她。 ”

姜氏脸色一变,诧异的回眸看着浅浅,脸上全是担忧。

她想到昨晚找不到浅浅和穆清,后来他们回来,只道是出去散步了,可是这么晚了,一个空山有什么好散步的,难道他们昨晚是去了衙门里杀人了吗?

想到这里,姜氏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她倒不是怕浅浅会杀人,而是想到浅浅可能为了这事而填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浅浅回过神,轻轻搂了一下姜氏,低语道:“娘,不用担心的!我会没事的!”

她话音落下,本来来看新娘子的村民一下就闹腾开了,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着这事,大部分人已经相信唐玉君他们的死就是浅浅下的狠手。

毕竟昨天唐玉君差点就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浅浅报复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跟你们走!”浅浅无畏的看着衙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

相信县太爷在没有把事弄清楚,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是不敢动她的人的,这次倒不是因着季如风的身份地位,而是她自己如今的地位。

毕竟她是育幼院的管事人,若是动了她,育幼院闹了起来,十几个孤儿又再次沦落成叫花子,刚好看一点的成绩就被打回了原型不说,而且其他人哪里还敢再做善事。

再者,她现在也是千亩良田的小地主了,手下也有不少佃户靠她吃饭,若是她出了事,这些人家也都没有好日子过。

因此,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县太爷不会动她,不然的话,这几个衙役可不会这样好声好气的请她回去。

“不,不要带走我女儿,昨晚她没有出去过,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们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

姜氏一听浅浅要跟着衙役走,立即像疯了似的将姜氏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好像这一别就是永别似的。

也不怪姜氏反应这么大,毕竟昨晚浅浅不在庄上,她是清楚的,再加上唐玉君和他们有仇,又正巧死在昨晚。

而且县太爷没有证据,他们也不敢来带人,有了这些联想,姜氏能不怕吗?就怕这一别,就是永别,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浅浅安抚着绪激动的姜氏,却见她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似的,只是一个劲的抱住她,扯着她,不让她和衙役走。

这一趟,浅浅是怎么也要去的,毕竟县太爷派了衙役过来,她就定然要上衙门将事说清楚,否则的话,她洗脱不了罪名。

浅浅无奈的对真真使了使脸色,就见她一脸沉重,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把娘先扶回房里休息!”浅浅见真真没有动静,只得出声提醒,声音不自觉的加沉了,颇有严厉。

真真咬了下唇,上前搀扶住姜氏的手臂说:“娘,我先陪你回屋里。”

姜氏力度大得一下打掉真真的手,紧张的说:“不,我不回屋!你们别想趁着我不在,把浅浅带走!”

浅浅见姜氏这样,就清楚她心里肯定是猜到了昨晚他们出去的事,便扭身对四位官差大哥说道。

“我想和我娘单独说几句话,可行?”

衙役自始自终本来就没有说什么,态度也算得上亲切有礼,这会儿也是一样,听了浅浅的话,便转身出了门。

临走只道:“我们在门口等你,不要耽误太久了。”

浅浅道了一声多谢,待四位差大哥出去了,这才搀扶着姜氏,和家人一起到了厅堂里。

“娘,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浅浅笑笑,开门见山的直接和姜氏对话。时间不多,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姜氏犹豫的看着浅浅,挣扎一下,问:“你坦白告诉娘,你们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二郎一惊,诧异的说:“大妹昨晚不在家吗?”

他话音还没落,便被蓝冉莹低斥了一句,二郎立即小声嘀咕:“我也是关心大妹啊!”

蓝冉莹缓了神色,小声回道:“听婆婆说完,你别插嘴!”

“嗯!”二郎应了一声,眉眼担忧的看着浅浅。

浅浅看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的样子,扬唇微微一笑,打趣的说:“快都别苦着一张脸了,我和清哥哥昨晚就在山庄附近溜达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哪里就跟姓唐的死有关系了啊!”

永福一脸严谨的脸阴沉阴沉的难看,凝重的问道:“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浅浅苦笑一声,故做委屈的问:“爹娘,你们都不相信我吗?”

姜氏抹着眼泪说:“我哪里是不相信你啊!我是怕你出事啊!衙门谁都不拉,怎么就独独拉你去问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个唐玉君,怎么死了都不干净。”

浅浅无奈的说:“没有办法啊!唐玉君就是想谋杀我,才会被关到牢房里去的,昨晚又突然死在牢房里,县太爷肯定要拉我去问话的!而且娘你看差大哥对我的态度,若是真的觉得这事是我做的,他们态度能这么温和吗?肯定就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问问而已。”

姜氏听了浅浅的分析倒是心里安定了一些,可是面色仍然惨白的追问:“真的不会出事吗?”

浅浅笑着再三保证说:“肯定不会出事的!如果会出事,我还能这样笑眯眯的和你们说话吗?不是我做的事,谁也不可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就放心吧!”

浅浅可不敢说是她杀了唐玉君,本来姜氏只是猜测,就已经吓成这样了,若是真得了确定的答案,那还能安寝吗?

永福看浅浅的样子,虽然面上不如姜氏这般失态,但是心里却不像姜氏这样好哄骗,总觉得这事和浅浅脱不了关系,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本事了,做什么也不让他们知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家里还有爹娘,我们等着你回来啊!自己要小心。”

永福沉默了一会儿,说出如此温的一句话。

他话音落下,一时也没有其他人接话。

对于永福而,这已经是突破了。

他这辈子就只懂得埋做事,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不讨邓氏的喜欢。

“爹不用担心我,照顾好娘!我去去就能回来的,有什么事你就和清哥哥商量。”浅浅眼闪泪花的看着永福,心里极不好受,没想到就算她什么都不说,还是让家人这么担忧。

永福听了浅浅的话,不止没宽慰,反倒是紧皱了眉问:“穆清不和你一起去?”

浅浅微微一笑,“县太爷只说要见我,可没说要见清哥哥,干嘛俩个人都傻傻的去县衙,到时候真出事了,连一个相救的人都没有。”

“可是有他跟着也好一些啊,你一个姑娘家!”姜氏拧着眉看了眼穆清,如此说道。

姚氏一直没有说话,她的身份,这种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会儿却是有些忍不住了,附和的点点头。

“不了,他……”

浅浅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穆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去!”

浅浅拧了拧眉,侧目看去,说道:“我想你留在家里,家里有什么事,你也能帮衬一下。”

穆清主意已定,坚决的说:“我去!家里有二哥。”

蓝冉莹这时候适当的出声说:“对啊!你就让妹夫和你一起去,你二哥这几天都还会在家里休息,有他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浅浅微微感叹,劝说了几句,见没有效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一趟去衙门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跟着也就跟着了,就当是安家里人的心。

浅浅慎重的将家里交给了二郎和蓝冉莹,这才跟着衙役离开家,一起到了衙门。

沿路上,浅浅也没有跟四位差大哥打听什么,就他们刚才的只片语不难判断出来,这所谓的目击证人,想来应该是蓝大伯,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衙役将人带到好县衙,也没有开堂审理,而是去向县太爷回了话后,将浅浅夫妻俩直接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县太爷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看到浅浅和穆清进来,竟然像老朋友似的,开口说道:“你们来啦。”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答腔。

县太爷自书桌后走了出来,邀请浅浅和穆清在茶几边坐下,并烫了壶热茶。

“相信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你们心里也都有数了吧?”

浅浅耸耸肩,接过县太爷刚倒好的茶,悠哉的吹了一口,说:“你可以再说一次。”

县太爷看着浅浅,甚是无奈的口吻说道:“姑娘,你不能因为有季少爷撑腰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毕竟这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

浅浅一副装傻的模样,瞪着一双大眼无辜的问:“杀人?谁说我杀人了?”

原来季如风还是挺好用的,看县太爷说话的口吻,倒不像要把她怎么样,反倒是有些低声下气的在和她商量。

看明白了这点,浅浅就更加不将唐玉君的事放在眼里了。

县太爷深叹一口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而且还有人亲眼看到你夜里潜入牢房。”

浅浅扬了扬眉说:“亲眼看到?谁?”

县太爷扬眉,“你会不知道是谁吗?”

浅浅苦笑说:“我又没去牢房,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县太爷挖坑给浅浅跳,浅浅也不傻。

蓝大伯的事,事后县太爷并没有告诉过浅浅,将他收押了起来。

这会儿浅浅自然就不可能主动说出来,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

县太爷看浅浅狡猾的样子,也知道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再者,他也没有打算真的动浅浅。

但是浅浅这种心态,却不可滋长,否则的话,她以后想杀谁就杀谁,这还得了吗?

“唐玉君的事是谁干的,我们心知肚明,我叫你过来,也不是要问罪于你,毕竟他也是死有余辜,只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动用私刑。”

浅浅抬起小脸,诚恳的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动用私刑是不对的,不过动手的人虽然不是我,但我也是感激他为社会除了一大害。”

县太爷翻了翻白眼,看浅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两人对视沉默了许久,还是县太爷先败下阵来。

“反正我不希望再有人无缘无故被杀。”

浅浅甚是好笑的说:“虽然我也是这样希望的,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我们想就能达到的,我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保证自己的行为而已,不是吗?”

县太爷一看浅浅松了口,立即露出笑容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浅浅也不再和县太爷兜圈子,只道:“我不敢保证别人怎么样,不过对方若是不犯我的底限,我也不会刻意与人为难,毕竟我还有我的生活,可不想为了一些无谓的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浅浅虽然没有坦白唐玉君就是她杀的。

但唐玉君和吕小蕊的死,却是她和县太爷心中都清楚的事。

这会儿也不过是给了县太爷一个承诺,她不会再随意杀人,当然,若是以后再碰上像唐玉君这样执拗又不讲理,还一心想她死的人,她也是不会手软的。

县太爷一副不信任浅浅的样子重复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下次可别再出这样的事,否则的话,就是本官不办你,季少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浅浅眯眼浅笑,还是一副无辜状。

她是不清楚季少爷有多大的本事,官职几品,不过看县太爷对季如风的忌惮,也清楚他职位不低。

这新上任的县太爷,比起前任强太多。

他没有前任贪婪,而且人也正直一些,也是一心为百姓办事。不过每次在碰上她的问题时,这位县太爷的原则就要打上几个折。

浅浅一派天真的说道:“大人思虑太多了,我一个小女子而已,奉公守法,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而且我自认还是比较善良的一个姑娘,不然的话,也不会收养这么多孤儿,更不会得了季少爷的青睐,不是吗?”

县太爷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是不是善良,我们心中有数,有些地方你的确善良,我也不否认,但人无完人,还望你好好珍重现在的生活。”

浅浅扬了扬眉,不太喜欢县太爷这副说教的口吻。而且县太爷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浅浅清楚,这位县太爷并不喜欢她。

在县太爷的眼里,她就是借着季如风在狐假虎威。

不过由于她做人处事并不过分,再加上有季如风在前面挡着,这位县太爷才拿她没有办法,顶多就是眼不见为净而已。

这次的事,县太爷这么轻易的揭过,除了季如风的原因,相信还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唐玉君自己犯贱。

毕竟他做错在先,虽然没有达成恶果,但是以县太爷这种正直的性子,怕是也不会饶了他,因此,事才会这么轻易的被揭过。

与县太爷道别了,浅浅和穆清俩人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衙门。

回家的路上,穆清一脸阴鸷的没有开口。

浅浅侧目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调皮的大叫一声吓他,引起他注意了,这才嬉笑的问:“你在想什么啊?”

穆清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晚上我要再去牢房一趟。”

浅浅凝眉一想就清楚原因,却还是故做天真的问:“为什么还要去啊!唐玉君和吕小蕊都已经死了啊!不用去了啊!”

穆清望着浅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说:“姓蓝的没有死。”

浅浅啧了一下,问:“为什么你想杀他?”

穆清眼眸微眯,掠过厉色,恨恨的说:“若不是他指出你,你也不用跑一趟衙门。”

浅浅苦笑的说:“但是我也没有事,不是吗?”

穆清看了眼浅浅没有答腔,继续往前走。

浅浅跟了上去,一下攀上穆清的手臂,哄着他说道:“好了啦!我们不要杀姓蓝的了,毕竟他是二嫂的大伯,再者,他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事,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他伤害你!”穆清脚步一停,不赞同的看着浅浅。

浅浅知晓穆清是心疼她,但却不想穆清这么轻易就动了杀念。

他们杀唐玉君和吕小蕊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这两人不除去,只要留在世上,这两人就会想法设法的来害他们。

但是蓝大伯不一样,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这么深,最重要的是浅浅不想穆清变成这么冷漠的人。不然的话,他和唐玉君行事又有何不同。

唐玉君也是为了吕小蕊,想害素无恩怨的浅浅,如今穆清也是为了浅浅,想要杀了罪不致死的蓝大伯。

“可我不想你脏了手,而且姓蓝的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位事县太爷会替我们善后的,我们就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浅浅觉得以县太爷的性格,应该会将蓝大伯妥善安顿,至少不会让他再出来乱说话。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又何苦多添杀戮,本来两者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仇,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他们不要了的蓝家宅子而已。

况且最后还被蓝冉莹一把火烧了,蓝大伯他们其实什么好处都没有讨得,还惹来了一身腥。

穆清犹豫的看着浅浅,面对她娇颜软语,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沉思了一下,穆清脑袋一侧,沉声道:“下不为例。”

浅浅马上讨好的笑了起来说:“行行行,你说了算,下次他再敢与我们为难,他就随你处置了。”

穆清轻应了一声,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浅浅夫妻俩摸黑回家,却见家里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浅浅嘀咕,“怎么都不在家里,去了哪里?”

穆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望向一角,而在同一时间,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们回来了?”

听这声音,浅浅就知道是永福,惊讶的望了过去,叫道:“爹,这么凉的天,你不在屋里休息,躲在这角落里做什么?”

永福蹲在墙角时间不短,这会儿猛然起身,不止腿有些麻了,就连眼前都是一阵黑,缓了下才舒服过来。

浅浅看永福疾步走出来,却是一阵踉跄,忙上前扶住他,娇声轻斥:“爹你也真是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永福严谨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暖声道:“没事,爹就是蹲这里想点事,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叫你娘来给你们做饭。”

浅浅叹息一声,看着永福高兴劲,也没有拆穿他。

其实永福平日这会儿,大多都是出去溜达串门,跟村里几个关系好的大叔一起侃大山,唯独今日不出门,自然是担忧她们的事。

“嗯,多谢爹!娘是不是睡下了,若睡了,我自己来做就好!”浅浅笑着跟在永福身边答腔。

永福嘴快的说了一句,“你们没回来,你娘哪里睡得着!”

说罢,永福可能觉得不该和浅浅这样说,就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浅浅心里一阵抽痛,让爹娘这样担忧,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极了。

但是面对爹娘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只能表现得十分的开怀。

浅浅摸了摸肚子,傻乐说:“娘没睡正好,快叫她来给我做饭,我都快饿瘪了,现在肯定能吞下一头小牛。”

永福面上这才恢复了笑容,踩着厚棉鞋就回了屋里,不多时里面就有声响,姜氏一脸高兴的冲了出来。

看到浅浅,喜极而泣的说:“回来就好!娘还怕你们会耽误些时日才回来。”

浅浅笑着说:“怎么会,不是和娘说过,一会儿就回来吗?县太爷不过是例行问话,谁叫我们之前和唐玉君有过节,如今他死了,自然要问问我,这不问过了,见和我没关系,就把我放了。”

姜氏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等着,娘去做饭,一会儿就好。”

姜氏兴高彩烈的去了厨房,永福看着姜氏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侧目对浅浅说道:“你去看看你妹妹他们,他们现在肯定也还没睡觉。”

“好!”

浅浅没多问就应下了,明白永福的意思,就是让她去见见二郎和真真他们,也让他们宽宽心,否则的话,今晚他们可能都不能好眠了。

浅浅跑了真真和二郎的房间,果然像永福说的一样,都还没有休息。就连姚氏也没有睡下,听说浅浅回来了,这会儿都出来了。

一家人坐在厅堂里你一句我一句问着去衙门的事,都七嘴八舌的关心着浅浅。

二郎傻呵呵的说:“这下好了,总算能睡一个安稳的觉了,你不回来,你二嫂一直神神叨叨在我耳边念来念去,我耳朵都快起茧啦!”

浅浅和蓝冉莹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斜眼望着二郎,同时出声质问。

“怎么?还要二嫂提醒,你这做二哥的才知道担忧我吗?”

“怎么?这才新婚第一日,你就厌烦我了吗?”

“这……”二郎脸色一变,左右看了两眼,苦着一张脸求饶的说:“你们就饶了我吧!我怎么敢啊!”

浅浅和蓝冉莹再次相识一笑,却同时甩了脸色给二郎看。

“你是怎么当我二哥的?”

“你又是怎么当我相公的?”

两句话两个女人再次问出来,二郎被逼得哑口无。

真真在一边看着好笑,乐着问道:“我是不是也要掺和一脚啊?不然就觉得二哥不太疼我。”

二郎叫苦连天的看着真真,讨饶的说:“真真,你就别闹了啊!”

真真脸色一变,娇声不悦的叫道:“好啊!她们这样就可以,我这样就叫闹,二哥,你这是什么心态?”

二郎瘪了瘪唇,看着真真,又看了看浅浅,最后目光落在了蓝冉莹的身上。

说来说去,还是蓝冉莹这当媳妇的最疼二郎,娇嗔了他一眼,算是放过了二郎,轻笑的对真真和浅浅说话。

“你二哥就是嘴笨,我这做嫂子的给他做证,他可疼你们了!”

浅浅抿嘴浅笑道:“二哥疼不疼我们,我们是不清楚,不过看这样子,二嫂倒是挺疼二哥的!”

蓝冉莹脸色一红,埋怨的瞪了眼二郎。

其实二郎嘴巴子利索,比大郎会说话多了,人也机灵多了,不过就是被三个女人围攻,他就是长了一张巧舌,也是说不清楚的。

笑闹的时候,姜氏端了饭菜出来,这一碗一碗的端出来,足足有七道菜,浅浅苦笑的说:“娘,都这么晚了,做这么多干什么?”

姜氏笑容灿烂的说:“正好晚上你爹他们都没有吃什么,这会儿大家就都陪你们一起吃点。”

浅浅嘴角微微僵了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定然是爹娘兄妹他们担忧他们夫妻俩,晚膳才会少少用了一点。

姜氏的话,一句话就带了过去,旁人也没有附和什么,只是高兴的握起筷子就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浅浅本来就不是一个矫的人,再多的感动也就藏在心底,而且一家人,道谢就太生分了。

虽然才自衙门里走了一遭,但是一家人却是难得开怀的说说笑笑,毕竟唐玉君死了,对他们而可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唐家的酒楼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啊?”蓝冉莹颇感兴趣的开口。

她觉得十有**是被郑家拿走了,不过唐家应该不会卖给郑家才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像当初浅浅买田一样,使了相同的手段。

浅浅耸耸肩说:“不清楚,不过不是郑家,据说郑家觉得唐家脏,就是这么地势好的一间酒楼,都硬是不要。”

真真砸吧着嘴说:“这有钱人就是任性,哪像我们,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脏,只要能挣银子就好!若不是我们手里没有银子,定然就把那酒楼买下来了。”

浅浅附和的说:“可不是么!”

她也想要唐家的酒楼,不过可惜了,手里没有银子,也只能想想而已,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买走酒楼。

唐玉君没了,家没有威胁了,浅浅又平安的回来了,一家人高兴便多聊了一会儿,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浅浅伸着懒腰就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的叫着:“好累啊!我要睡觉了,清哥哥你也快点来睡!”

穆清微拧了下眉,一双眉眼着绿光的看着浅浅,也不睡觉,就像一个大型犬科动物一样,蹲在床边,炯炯有神的看着浅浅。

微困的浅浅不自在的动了动,就觉得一道刺目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浅浅不满的挥了挥手,睁开眼望着穆清。

她嘟囔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穆清见浅浅睁开了眼,瞪着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眸,兴奋的说道:“你说今晚交配的。”

浅浅眼睛猛然一睁,嗑睡也在瞬间都跑光了,脸色一红,挣扎着起身道:“你……还记得啊?”

穆清重重的点着头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浅浅尴尬的往后挪了一点位置,说:“其实这事,就不用记这么清楚了!”

穆清脑袋往前一探,不解的问:“为什么?”

呃,浅浅尴尬的望着穆清,这她要怎么解释嘛!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的事而已,不过穆清还记得,她肯定也就不能食了,但想到俩人的第一次,穆清有些不自在的在穆清的耳边轻声嘀咕。

“我们回山上你的家里吧?”

第一次圆房,又正是冬日,而且昨日两人还没有沐浴的,这会儿直接圆房,她总觉得有些不隆重,心里也觉得不干净。

“好!”穆清重重的点着头,他刚才根本就没有上床,更没有脱鞋子,这会儿得了浅浅松口,立即高兴得将被子一裹,连人带被的抱到了怀里。

吓得浅浅轻呼了一声,娇斥道:“你干嘛啊?”

“我抱你回去!”穆清高兴得抱起浅浅拉门就出去了,一路疾步跑回山中央的屋子。

也幸好这会儿深夜,村里已经没有人了,否则的话,不是以为碰上贼,就是遇上鬼了,非得把人吓出毛病才是。

俩人虽然多日没有在穆清的屋里住过了,但是家里该有什么还是都有的。

穆清把浅浅往床上一放,抛开被子自己就要往里面窜。

浅浅手一抬,一只小手挡在穆清的脸红,娇红了脸斥道:“不许上来,先去烧水,我们先沐浴。”

穆清皱了皱眉,不满的说:“大白又没有事先洗澡。”

浅浅一听穆清又拿他们的房事和大白做比较,便气得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娇斥说:“不沐浴就不许交配。”

穆清委屈兮兮的看了眼浅浅,老老实实的出去烧水了,没一会儿人又过来蹲在床边可怜的看着浅浅。

“水正在烧。”

浅浅嗯哼了一声,并没有看向穆清,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她不禁有些紧张。

虽然以前看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但没有实战经验,可就她所知,做这种事,也都是水到渠成的,像他们夫妻俩这样,一步一步按步就班的,怕是不多,而且也怪不浪漫的。

“你为什么不看我?”穆清闷闷的声音响起。

他一直都很喜欢浅浅看着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可是这会儿却是扭过脑袋,宁愿对着里面的墙也不愿意看着他。

浅浅轻咳一声,面红耳赤的翻过身子,看着他欲语还休的问道:“交配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穆清肯定的点头,这事他很清楚,常年在山里跑,看过不少这种事。

浅浅娇嗔了穆清一眼,挑眉笑问:“怎么,把村长给你的书都看全了,也学会了吗?”

穆清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也多亏了浅浅这会儿正羞着,也没有太注意穆清的神色,不然的话,定然能现他的诡异。

浅浅见穆清没有回答,轻笑一声,笑骂道:“也是难为你了,天天看这书,亏得你还等得这么久!”

穆清眼中掠过迷糊,但看浅浅的脸色,觉得她这会儿心甚好,便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浅浅娇气的抓过穆清的手,置于唇边,轻咬一口,这才满目风的骂道:“人家第一次,待会儿你不许瞎折腾弄痛我。”

穆清一手被浅浅抓住了,一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不疼,不疼!”

他倒是听过,女人第一次都会疼。不过在这之后,就会有种登上青天的快乐感觉,为了这最终的快乐,穆清即使心疼浅浅,也只能让她暂时隐忍一下。

浅浅撒娇闹了会儿,就有分寸的催促着穆清去看看水是否已经烧好。

穆清离开,没多时就抱了一个大浴桶进来,浴桶里已经装满了水,但浅浅看穆清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免有些咂舌。

“你这臂力到底多强啊?你能提起多重的东西啊?”

穆清刚放下浴桶,听到浅浅的话,怔怔的想了下说:“我不知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声笑道:“笨蛋,你连自己的臂力有多大都不清楚吗?你能拿动最重的东西是什么啊?”

穆清侧目想了想,这才苦恼的说:“能拿起的东西,都拿得起啊!”

浅浅看穆清这说辞,有些不清不楚的样子,凝眉想了下,才诧异的说:“你不会至今还没有碰到过拿不起来的东西吧?”

穆清呆呆的想了下,才肯定的点点头说:“没碰到过!”

他每次想拿什么,就轻松的拿了起来,也没有觉得多费劲,而且对这方面,也没有多想过什么。

毕竟他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人和他比较,他哪里清楚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再者,他拿的也是平日所用之物,一般人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表示什么。

浅浅指了指那桶浴水问:“你能不能单手举起?”

“能!”穆清在回答的同时,已经单手举起了浴涌。

浅浅轻呼一声,“我的乖乖,真是力大如牛!”

穆清举着浴桶,无辜的看着浅浅,有些委屈的问:“我能放下了吗?”

浅浅轻笑一声,快速说道:“快放下吧!”

穆清这才稳稳的将浴桶放下,又走到床边主动脱光了浅浅的衣服,将人抱到浴桶里!

浅浅哆嗦了一下,就被扔到了温热的浴涌里,舒服的出一声喟叹,一个小脑袋搁在桶边,看着站在浴桶边也不动的穆清,犹豫了下,脸色微红的说:“不然一起洗吧?”

否则的话,一会儿还要等穆清沐浴,他沐浴的时候,她肯定是不着片缕的躲在被窝里,到时候她肯定会胡思乱想脑补很多,等待就会变成煎熬,还不如一起洗一个鸳鸯浴。

反正他们俩成亲这么久,除了最后一道没有破,该见不该见,该摸不该摸的地方,早就已经彼此熟悉过了。

穆清二话没说,就直接解了衣衫,露出健壮的体魄和性感的人鱼线。浅浅还来不及多看两眼,穆清已经长腿一跨迈入浴桶当中。

当初浅浅为了享受,浴桶特意打造的最大款,如今装下他们俩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穆清坐下了,就习惯性的将浅浅抱起,置于他盘起的双腿之上,俩人正好前胸贴后背。

穆清以前就有帮浅浅擦背的经历,因此坐到了浴桶里就打算快点将浅浅洗干净了,然后早早交配。毕竟穆清再是呆萌,也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些日子,经过浅浅有意无意的撩拨,他也多少懂这些感觉,每次觉得身体不舒服,要爆炸的时候,也只有抱着浅浅多蹭几下,才会稍微缓解这种感觉。

俩人肌肤相亲的瞬间,浅浅轻呼了一声,脸色瞬间胀得通红,手也是下意识的伸到了水底,拨了拨想调整一个坐姿,又轻轻的挪了挪屁屁。

就听到耳后一声舒服的喟叹,“嗯……”

浅浅动作一僵,手下识的抓了抓,却只听身后的声音更显魅惑,即痛苦又高兴的样子,听得浅浅微微一颤,只觉得一股燥热缓缓升起。。。

092又生事端

也幸得这屋里就他们俩人,这种没有技巧的第一次,不单浅浅遭罪,穆清也难受,俩人这大喜之夜,就跟打仗一样,最后留下的只有一盆鲜红的浴水。

次日浅浅一觉睡到了中午,连日来的练武不单落下了,连午膳都没有回去吃,蓝冉莹和真真两人过来叫她起床时,她还窝在床上,一脸疲色的样子。

真真见到浅浅就不满的叫嚣说:“怎么回事?娘看你们都没有回去吃饭就叫我们来叫人了,你们也真是的,大晚上怎么突然又住到这里来了?姐夫人呢?怎么不在家里?”

浅浅微眯了眼,虽然全身上下已经由穆清梳洗过,也清爽了一些,但身体上仍旧有些不舒服,因此有些懒洋洋的不想说话。

“嗯,打猎去了!”

早上穆清起床,见浅浅这样,家里又没有肉食让她补身子,自然就拿起弓箭,干起了他的老本行。

真真轻嗔了一眼说:“这姐夫好端端的又打什么猎,都过了吃饭时间,也不知道和你下去吃饭。”

蓝冉莹瞥了眼抱怨不断的真真,又看向浅浅,微拧了眉担忧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浅浅低笑一声,“嗯,不舒服!”

真真立即闭嘴,紧张的看着浅浅,担忧的问:“昨儿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在这里睡的时候着凉了?”

浅浅微睁了眼,侧目想到昨晚的事,苦笑一声说:“不是着凉了,是昨晚受了清哥哥棍棒的殴打。”

被棍棒殴打了一个晚上,又是第一次挨打,她精神能好才奇怪。

“啊?”蓝冉莹和真真的脸色立即就变了,都紧张的问:“他怎么会打你,他为什么要打你,伤了哪里,上药了吗?”

浅浅抿唇一笑,失笑的摇了摇。

真真轻斥一声,一脸的不悦的骂道:“你还笑,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你说,姐夫去哪里了?是不是打了你就跑了!根本就不是去打猎了,是不是?”

真真挽起袖子,一副泼辣样,显然是想揪出穆清,替浅浅报仇。

蓝冉莹不像真真这般义愤填膺,脸色却也是极沉重,劝说浅浅。

“浅浅,这事你得和你哥说,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去说,这种事不能惯的,有一就有二,我娘当初就是惯着我爹了,使得后来我爹有什么不如意,就拿我娘出气。”

真真附和的点点头,“二嫂说得对!”

蓝冉莹看了眼浅浅,坚定的说:“不行,这事,我得立即回去告诉你二哥。”

蓝冉莹说罢扭身就要出去,却是被浅浅苦笑不得的叫住了。

“二嫂,你怎么也像真真一样啊!又不是大姑娘了,怎么还不懂什么叫做被棍棒殴打。”

蓝冉莹步伐一阵踉跄,回眸诧异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种打,不是我们想的打吗?”

浅浅真是服了她们,她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昨晚被穆清拉在床上做了整晚的人,这才会精神不济。

“咳,你懂的啊!棍棒,男人,殴打!”浅浅朝着蓝冉莹使了使眼色,又看了看好蓝冉莹的身下。

蓝冉莹恍然大悟,脸色爆红的娇斥一声,“浅浅,你真坏!”

真真满头雾水的看着这对姑嫂,急急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蓝冉莹抿唇轻笑一句,“等你做了人家的媳妇,你就明白了。”

真真狐疑的看着她们,不满的纠缠,“不行不行,你们赶紧告诉我,不然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蓝冉莹被真真缠得没辙,只道:“这事我可说不出口,反正你知道穆清不是在打浅浅,而是在疼她就够了!至于其他,你让你姐自己告诉你吧!”

真真扭身坐到床边,扯着被子就说:“姐,你快说,快说!不然的话,我就抛了你的被子。”

浅浅翻了翻白眼,促狭的说:“你要听,我就告诉你,待会儿可别脸红就是了,附耳过来吧!”

真真眼神一亮,“要听要听!”

浅浅笑着单手置于唇边,在真真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就见真真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真真弹跳起身,跺着脚娇羞的骂了一句。

“姐,你好色噢!”

浅浅嘴角一咧,大笑出声,“这可不是我色,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听的,你看二嫂就不像你这样。”

真真左右看了两眼,不满的娇声大叫:“二嫂每天晚上都被二哥殴打,自然你说她就懂了啦!”

蓝冉莹看热闹的神色骤然起变,红窘了脸轻斥:“真真,你胡说什么!”

真真看见蓝冉莹比她还害羞,自然而然就放开了,揶揄的笑道:“你可别说不是啊!如果你和我二哥至今还只是盖棉被纯聊天的话,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未来的小侄子啊!”

蓝冉莹娇嗔真真,“你还胡说!”

真真笑嘻嘻的闹了两句,浅浅看蓝冉莹羞得恨不得钻到地洞里的样子,及时的阻止了真真的打闹。

“好了,别玩了!你以后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小心二嫂到时候不放过你!”

真真回眸轻嗔一眼,“姐就是偏心。”

浅浅抿唇轻笑着,穆清正好这时候回来,家里多了两个女人,他像是没有见到似的,径直朝着床边走来。

“可好些了?”

浅浅娇嗔一眼,轻斥道:“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吗?昨晚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还一直做做做!”

真真起身站到蓝冉莹的身边,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拧眉道:“姐,这种私房话,你就不能等我们走了再说吗?”

蓝冉莹没有说话,可一张羞红的脸,却是附和的点点头。

浅浅扬眉看向真真和蓝冉莹,轻笑说:“好吧!那你们赶紧回去吧!和爹娘说,我晚上也不过去用膳了。”

“噢,好!”真真声音未落,蓝冉莹就拉着她赶紧离开了。

屋里浅浅和穆清俩人,双目对视,虽然昨晚才突破最后一关,但这会儿两人相望,也没有太多的尴尬与害羞。可能还是之前铺垫太多了,早已经熟悉彼此,也认定了彼此。

“你不是去打猎了吗?怎么空手而归啊?”还是浅浅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主动问起。

穆清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回话说:“都拿到厨房里去了,刚回来听到你屋里有声音,就直接去了厨房,将野鸡炖了,一会儿就能吃了。”

浅浅娇嗔一眼,微嘟小嘴说:“你昨晚把我弄疼了。”

穆清拧了拧眉,担忧的问:“还疼吗?”

浅浅撒娇的瘪了瘪小嘴,嗔道:“有些酸。”

穆清起身,站近一步说:“我帮你揉揉。”

浅浅轻嗔一眼,满目风的斥道:“不要!臭流氓。”

穆清无奈的看着浅浅,又坐回到凳子上。

浅浅歪着小脑袋问:“昨晚我不是说了要换一种姿势吗?你怎么这么坚持一定要用你的姿势。”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略显无辜。

浅浅见说得太浅,穆清听不明白,就直道:“你不是看了这方面的书吗?怎么就用这一种姿势啊!难道你不清楚女子第一次用这种姿势会很疼吗?”

穆清眨了眨眼,道:“都是这种姿势啊!”

浅浅紧皱起眉,村长给的究竟是什么书啊!怎么就这一种姿势。

“这样容易生崽子!”穆清见浅浅没有说话,又补了一句。

浅浅的脸瞬间黑了一半,这种姿势最是深入,自然是最易受孕,还真不知道该夸穆清聪明还是怎么着。

其实俩人有些鸡同鸭讲,穆清没有看过这方面的书,他这方面的知识都是看的动物世界,而大多数动物都是一生就一窝的小崽子,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样生崽子比较快。

“下次换一种姿势。”

浅浅拧着眉,第一次被这种姿势折腾,吃尽了苦的浅浅并不喜欢这种后背式。但是穆清却不赞同的闷声不吭。

一向了解穆清的浅浅,自然看得出来,只是斜着眉眼,哼哼唧唧的说:“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姿势,你自己看着办吧!”

穆清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明明浅浅也想生孩子啊!怎么就不喜欢呢?

难道昨晚他太莽撞了吗?这样的话,今晚他得温柔一些才行,他听说过,女人都喜欢温柔的男人。

俩人聊了一堆没营养的话后,穆清起身道:“我去端鸡汤过来。”

浅浅躺到这会儿,身体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是大腿还有些酸胀而已,便嚷着:“不用了,我起身一起吃!”

穆清眉眼一皱,阻止说:“你躺着不许动,昨晚流了这么多血!”

浅浅脸微红,娇嗔一眼,骂道:“我会流这么多血,都是谁的错啊!”

穆清略显无辜的说:“我有说不做了,是你自己说没关系的!”

浅浅被穆清一句话顶得无语了,昨晚都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了,自然不能再退缩了,这一下痛是早晚要经历的时候,都挨了一半了,哪里有让他再退出去的道理,自然是咬着牙,一口气做到底啊!哪里晓得,今天竟然被穆清拿来反驳,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穆清犹豫的看着浅浅,不解的问:“你在生气吗?”

浅浅闷闷的看着穆清,气恼的扭过了脑袋,俩人静默了片刻,浅浅偷望穆清,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望着自个儿,又瞬间没了脾气,叹息一声道:“没有啦!我不下床就上了。”

穆清脸色陡放异彩,关怀的说:“好!你等等,我马上来!”

浅浅微微一笑,叮嘱说:“把你的饭菜也端过来,我们在这儿一起吃!”

浅浅伸手指了指一边的矮凳。

穆清出去了,浅浅就自个儿坐起来穿好了衣服,没多时穆清就端着饭菜进来,看到浅浅已经坐起,眉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不过见浅浅的气色好了许多,倒没有再说什么。

“你还知道在鸡里放红枣啊!”浅浅看着鸡汤起飘起的几颗红枣偷偷笑了起来。

穆清不解的看了眼红枣又看了眼浅浅,才问道:“不是你说红枣补血吗?”

之前浅浅来大姨妈的时候,都有吃红枣补血,她随便叮嘱了几句,穆清也就记到了心里,正好刚才炖鸡时,看到家里还有,就随手一起煮了。

“是!”浅浅轻轻一笑,接过穆清递来的碗。

浅浅埋喝着鸡汤啃着鸡腿,就见满满的一碗,怎么吃都是这么多,不免有些苦笑的抬起眼说:“你自己吃啊!不要一直给我夹,我吃不这么多。”

穆清拧眉不赞同的说:“多吃一些,才会恢复得快!”

他睡了一觉起来,只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可是浅浅却是像被吸干了似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软绵无力的浅浅,若不是她自己说没事,只是累了爱困,他肯定就要冲去叫大夫了。

浅浅轻叹一声,觉得照着穆清这夹菜的速度,这一只鸡都会到她的肚子里去,既然说话穆清不听,浅浅也只得学了穆清的举动,不断的给他夹菜。

俩人一来一往,竟然将一只肥肥的山鸡分食吃光了。

下午的时光,俩人也没有出门,就窝在床上,卷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念书。穆清读,浅浅听。

“三四十二,三五十五,三六十八……”

傍晚时分,就听到屋里传出穆清的声音。

九九乘法表,穆清这会儿已经倒背如流,不断浅浅只间怎么打断,或者前后颠倒来抽问,他都能答出来。

“不错,真棒!明天我们就来做有趣的算术题吧!”

穆清轻轻刮了下浅浅的脸颊以示赞同。

反正不管浅浅说什么,穆清都是这副样子,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自他们成亲到现在,唯一不顾浅浅想法的举动,就是昨晚洞房的时候了。

而且当时穆清也没有反驳,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哼声,就是闷不作声的埋头苦干了,哪里有时间说话。

晚膳时分,穆清还没有去做饭,蓝冉莹就送了饭菜上来,还有一盅汤。

“这里面加了一些干花,是我自己看书上学的,上次我和你哥初次,事后我也连喝了两日就好了,你可能得多喝几日才行。”

浅浅听着蓝冉莹委婉的话就明白了意思,笑说:“二嫂你误会了,我不是身体差,而是昨晚才是我和清哥哥大喜之夜。不过这事,你可别和我娘他们说,让他们知道了,肯定又得骂我。”

蓝冉莹一脸讶色,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轻笑说:“我嫁给清哥哥时,才十六岁,年纪还太小了,而且我当初身体也不算太好,也多亏了清哥哥体谅我!才愿意等上这大半年,如今我自我感觉身体各方面都不错了,俩人再在一起,不论是要孩子还是如何,都不会有所影响。”

蓝冉莹听得一愣一愣的说:“我竟然还不知道当中有这样的事!”

浅浅抿唇浅笑,“你自然不可能清楚,女子最好的生育年纪是二十六岁至三十岁!听到是不是吓了一跳?”

蓝冉莹脸色微变,嘀咕道:“不能吧!三十岁都能做阿奶了,这么大的年纪再生孩子,婆家还不厌恶了啊!”

浅浅轻笑道:“我明白,所以能晚半年就半年啊!开年我就十七岁了,我估计着,就算十七岁怀孕,怀孕十月,生子时也十八岁了,总算是好一些!年纪太小生孩子,孕妇危险性很高的!”

蓝冉莹一脸凝重的听着浅浅说这些事。

“我比你还大上一岁,应该没关系吧!”

浅浅笑吟吟的说道:“你虽然比我大一岁,但身体不一定比我好,如果你打算要孩子的话,最好是跟着真真一样,每日早起练练身体,对自己有益。”

“好!我会的。”蓝冉莹认真的点点头。

她不像浅浅,有这么多想法,她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嫁了人自然是想早点生一个儿子出来,在夫家这样才能站稳脚。

其实在这件事上,蓝冉莹和真真的想法是一致的。

或者该说,是浅浅异于这时代的女子想法。

只要是女人生子,想生的都是男儿,毕竟只有生了男儿,才能迅速在夫家站稳脚,被夫家真心接纳。

姑嫂俩人聊了一会儿就没多聊了,毕竟蓝冉莹还没有用晚膳,家里人还等着她的,折腾晚了,回家饭菜都凉了是小事,家其他的人肯定会等她回去了才一起动筷。

不用做饭的浅浅和穆清,悠哉的吃完了蓝冉莹做的饭菜及煮的爱心汤,就又恢复了下午的坐姿。

俩人裹着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穆清手拿一本兵法书也看得津津有味。

“明天我们还是回家去吧!不然的话,累二嫂跑来跑去送饭就不好了!”浅浅微皱眉眼说道。

蓝冉莹并不清楚她昨晚才是大喜之夜,只以为是穆清折腾得厉害了,她身体吃不消了,就煮了她觉得有益身体的汤端来给她喝。

这会儿蓝冉莹听了她的话,清楚了事的始末,相信这几天,这汤肯定是不会落下,为了不让蓝冉莹跑来跑去,她觉得她还是乖乖的住回去比较好。

“好!”穆清看书正在兴头上,却也没有忽略浅浅。

浅浅探头看了眼书的内容,嘀咕说:“这你就看着入迷了啊!要是让你看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你还不疯了啊!”

穆清视线不解的落在浅浅的身上,问:“什么是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自认识字后,家里的书越来越多了,只要出门,浅浅就会顺手带几本回来,要么读给他听,要么让他读。

但读的书越多,他对兵法书就越有兴趣,倒是那些之乎者也讲着大道理的书,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而且许多兵法书都是讲的一场战役是如何取胜,如何大败敌军,看得他也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总觉得置身于一场激烈的战役当中似的。

浅浅一直在引导穆清读书,又哪里不清楚他对什么书有兴趣,不然的话,家里的兵书也不会越来越多。

一些教人做事的书,甭说穆清不喜欢了,就是浅浅也不喜欢,被人用条条框框圈起来,活得一点都不自在。

浅浅挪了挪屁屁,一脸娇笑的仰着小脸说:“好啊!你有兴趣的话,我就告诉你,今晚我们就先说三十六计的第一计瞒天过海。”

穆清放下手中的书,一脸认真的看着浅浅。

浅浅说话声音好听,讲的故事也有趣,每次书上的内容,经浅浅小嘴里说出来,总是特别是吸引人,不过自他认识字后,浅浅越来越少讲书,都是让他自己去理解。

因此,难得的机会,穆清自然是听得特别认真。

浅浅轻咳了一声,清脆的嗓音笑道:“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皇上率领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途经大海边上,向众将士询问过海之计……”

“瞒天过海用在兵法上,实属一种示假隐真的疑兵之计,通过战略伪装,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战斗效果。”

穆清沉思了一会儿,自个儿想通了这中间的关系,这才点点头说:“第二计呢?”

浅浅扬眉一笑,明白穆清的悟性高,又见他兴致高昂且时辰还早,便也不忍拒绝的说起了第二计。

“第二计是围魏救赵!魏和赵都是指国家,战国时有这样的三个国家,齐国、赵国和魏国……”

“最后齐军用围攻魏国的方法,迫使魏国撤回攻赵军队而使赵国得救,现在多指袭击敌人后方的据点以迫使进攻之敌撤退的战术。”

“大致意思是这样,但真到了战场上面,这些计谋也得使用者活学活用,虽然所遇的事可能不同,但是计谋却是通用的。”

“甚至学会了这些不上战场,在商场上面也能有一番大作用,总之这些计谋得你自己去琢磨了解。”

穆清慎重的点点头说:“嗯!这些故事倒是挺有意思,他们也挺聪明的!虽然说这些办法,许多人都能想到,但倒是不像你,能把这些事都编成书,还定出三十六计这样的名字。”

浅浅无奈的苦笑道:“这可不是我编的,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而且这书中的故事也都是真的!都是一些大将名人的亲身经历,你若是能将这些事了解透彻,相信在以后在生活中,一般的事是难不倒你的!”

穆清了然的点点头说:“我会用心机的。”

这么大半年下来,穆清哪里还不知道浅浅在有意无意教他一些东西,刚开始他可能没在意,只是觉得顺了浅浅的意思去做,哄得她高兴而已。但是如今,浅浅也会把教过他的事,教给育幼院的孩子,若是再反应不过来,就是蠢得没药救了。

浅浅笑着伸了伸懒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练武呢!今儿偷懒了一天,明天可不许再偷懒了!”

穆清面色柔和的脱了外衣躺入被中,温热的身体紧贴着浅浅的背,灼热的气息拂上她的颈项,害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浅浅娇红的脸,回眸对上穆清染了朦胧魅色的眸子,轻斥道:“今晚不许,休息,要休息!”

穆清眸中迷离之色渐淡,一手往下摸去,担忧的问道:“还疼?”

浅浅双腿一夹,抬起娇羞的眉眼轻斥道:“自然,今晚不许,明晚不许,哼!这三个晚上都不许!”

穆清皱了皱眉,但想到浅浅一早的样子,只得委屈的说:“那好吧!”

开过荤的人,再让他做苦行的和尚,这比一次肉都不让他吃还要可恶,不过好在浅浅也是明白的。

少年贪欢,又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快活的事,自然是时时刻刻的惦记,浅浅也是真的觉得酸疼,这才定了三日的规矩,之后自然不会再让穆清做一个苦行的和尚。

睡了一夜起来的浅浅,身体已经恢复了,早起打了拳,一身轻松的和穆清回了家,正巧赶上了家里的早膳。

浅浅进屋就嚷嚷,“时间刚刚好,我们也没有吃早点的!”

姜氏起身,笑骂:“再晚来一步,就没得给你吃了!”

蓝冉莹紧跟着起身,笑吟吟的说道:“娘你坐着,我去拿碗筷。”

姜氏笑赞了一句,回眸就开始数落浅浅。

“你看看你二嫂,多勤快啊!再看看你,自己要吃饭还不知道去拿碗筷。”

浅浅俏皮的吐吐舌道:“我有一个好嫂子嘛!”

姜氏轻嗔浅浅,还待说什么的时候,姚氏笑着插话说:“浅浅说得对,冉冉是嫂子,照顾妹妹是很正常的事!”

姚氏当初嫁过去的时候,蓝家也还有小姑,别说是拿筷碗这种简单的事,就连小姑的衣服她都要洗,而且蓝家小姑还不像家小姑这般好。

至少家的两位姑娘都蓝冉莹都好,做什么事都是想兄嫂过得好,蓝冉莹这做嫂子不管帮忙做什么,她也都是心甘愿。

再者,蓝冉莹虽然有自个儿的主见,不如姚氏绵软,但是这么多年被姚氏耳濡目染的教导,在这些小细节方面还是和姚氏一样。

“看吧!姚姨也是这样说,怎么的?娘想说二嫂不好吗?”浅浅挑高了眉,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望着姜氏。

姜氏无奈的笑说:“你啊!就是嘴巴会说!”

浅浅眯眼一笑,蓝冉莹这时候拿了两双碗筷过来,见大家笑得这么高兴,就随口问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浅浅接过碗筷,讨喜的笑说:“我跟娘说,我有一个好嫂子!”

蓝冉莹面色微红,娇嗔一声,“贫嘴!”

浅浅嘻嘻一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用过早点。

这几天大家都没有旁的事要忙,用了早点也没人出去,浅浅就拿了纸笔出来说:“二嫂你来写,我们来说。”

蓝冉莹握着被浅浅塞到手里的笔,满头雾水的问:“要写什么啊?”

浅浅嗔怪了一眼,笑说:“这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可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准备呢!之前都忙着你和二哥的婚事,这是你嫁到我们家的第一年,自然得好好重视,不能马虎。”

蓝冉莹不好意思的红脸看了一眼二郎,微垂了小脸低语:“好,你说,我来写!”

浅浅吆喝说:“今年是丰收的一年,家里条件好了,大家也都说说,过年想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该买的我们就列一个单子,一次性都买回来,过一个如意丰收年。”

真真一个赞同的说:“好啊好啊!今年啊!我要撕几匹好布,做一套漂亮的新衣裳。”

浅浅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过了新年要穿新衣服的习俗,因此,对这事也没有多大的感触。

看真真一脸高兴,就笑着附和说:“行啊!你想买什么布就买什么布,只要你来得及做就行了。”

真真轻嗔一眼说:“不用买,邱大哥不是染了不少布么,我拿几块回来就行了!”

浅浅扬了扬眉说:“他染的可都是棉布啊!”

像那些漂亮的丝绸都成本较高,邱子衍目前还没有接触这些。

真真白了眼说:“这天凉得也就棉布保暖一些好么!”

浅浅微微一笑说:“也好啊!还给家里省银子,你去拿布的时候,叫上二嫂,你们挑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回来做!现在家里女人也多,年前一人做一件新衣应该是来得及的!”

姚氏有些不自然的扯扯身上衣服说:“我就不用了,冉冉大婚,我才做了一套新衣,也就那天穿了一次,打算留到过年再穿的!”

浅浅看都不看姚氏一眼,直接驳回。

“这可不行,一做大家都做,不许搞特殊,姚姨喜欢什么颜色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二嫂就帮着挑一块颜色衬肤的好布料。”

蓝冉莹看了眼姚氏,又看了眼浅浅一脸认真的样子,弯了弯嘴唇笑答,“好!我知道我娘喜欢什么颜色。”

浅浅扬了扬唇,这话题就掠过了。

“娘,家里要准备多少斤猪肉啊?到时候多炸一些肉丸子,以前每年都尝不到几个,今年就一次吃得痛快,还有家里这些日子多一些豆芽菜,到时候过年的时候就能吃到新鲜的小菜了,过年的时候都是大鱼大肉,肯定又会惦记这些小菜的。”

浅浅一个人嘀嘀咕咕,虽然初为人妇,但一副经历了许多的样子,看得一屋人都在笑。

每个人说说笑笑的道出自己想吃的菜,不知不觉也就十多道菜了。

“这菜啊,得是双数,寓意好事成双!”姜氏虽然不认字,但是心里算着菜名,想着也十三道菜了,便开口说起。

“这反正都十三道了,再加五道菜,一共十八道菜,意思是要要,正好浅浅开年了要做生意,也希望你们兄妹的生意能红红火火。”

“好啊!”

浅浅一笑,又捏着下巴继续想,还能加什么菜。

家里如今也是七口人,过年做十八道也不算多,而且这里的习俗,虽然子女分家过了,但是像过年过节这样的日子。

子女家里有好菜,还是要盛一碗过去孝敬长辈的。

以邓氏他们的性格,家这边多做几道菜也是有好处的,免得最后落得连他们都填不饱肚子的下场。

讨论着年货,正高兴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一阵骚动,不差片刻就有人冲进来急促的说道:“大叔,你快去看看,你娘家里着火了。”

永福惊得一下弹跳了起来,急匆匆的说:“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你娘没事吧?楚书他们没事吧?”

“这屋子烧了起来,大家还在救火,我赶过来时,倒是看到你娘出来了,但是不见楚书,亦杰亦卓两个孩子在抢救家里值钱的东西。”

永福急得咒骂了一句,“这两个家伙,东西没了就没了,人别是出事了才好啊!走走走,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永福没说一句,就跟着传话的人快速跑了出去。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说道:“我们也跟过去看看,不然的话,等会儿奶又该说我们不孝了。”

姜氏反应过来,脸色一白,忙自坑上下来,踩着鞋子说:“快快快,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别出事才好!”

浅浅翻了翻白眼跟在后面,她是不清楚人有没有出事,反正麻烦事肯定是有的,这屋子烧了,马上过年了,邓氏他们没地方住,要住哪里?

这不用想,浅浅也知道他们会住在哪里,一想到过年,要和邓氏他们一起,浅浅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浅浅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就盼着火祸不严重,这房子随便修葺一下还能住人,否则的话,就真的是哭都找不到着地儿。。。

093鸠占鹊巢

浅浅他们随后到了家,就见屋子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且火势旺得有些不正常。|每两个看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的账号。这天虽然没有下雪,但也是湿冷得可怕,应该不存在天干物燥引起火灾之事才对啊!

“有古怪!”真真眉眼一扫,不悦的轻斥一声。

浅浅扬眉看去,就见邓氏呼天抢地的哭着,一副寡妇死了儿子的样子,就怕周边的人不清楚她有多惨。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把年纪了,老无居所,老天爷啊!你怎么这样对我,你不如直接收了我去啊……”

邓氏哭叫着,旁边的村民出声安抚着,永福担忧更是全都写在面上,甚至都不用邓氏开口,立即拍了胸膛保证。

“娘,你不要哭了,怎么会没地方住,你还有我啊!你可以住在我家里啊!”

永福嘴一张,旁边的村民立即附和说:“可不是么,你大儿子家里如今可出息了,买了山林又有庄子,你跟着他住就是享清福啊!”

“就是就是!邓大娘你也别哭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可别把自己来年的运势哭衰了,开年了再重新将房子修葺一遍就是。”

邓氏哭声渐止,抽泣的说:“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不能窝,就是住在山洞里也没有关系,只是苦了我们家如玉和希颖啊,都是说嫁的年纪,现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谁还看得上她们啊!就这么被耽误了。”

“娘……”

“奶……”

两道娇弱无助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浅浅眉眼一挑,就知道要来事了,立即插话说:“奶就说笑了,这房子开年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修葺好,小姑和如玉姐姐要嫁人难道就差这一个月,还是说她们已经定好了人家?怎么事先都没听奶提起过。”

就是要住到家里来,浅浅也得让村里人看清楚,是邓氏他们故意赖着她们家,否则的话,以后还不由了邓氏说话啊!

邓氏抬眼望去,也不像以前一样,跟浅浅辩解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诉苦。

“我就清楚,我就清楚,老大说让我去住你们家都是说着玩的,你看看浅浅,我都还没有要去,就是这副不欢迎的嘴脸,我以后若是真住到了你们家,肯定是你们吃肉我喝汤,你们吃米我喝粥,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啊!”

浅浅眼眸一厉,不等永福答腔,就主动开口笑说:“奶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行吗?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这修葺房子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开年了修葺好了就能住人,哪里还能影响到小姑和如玉姐姐的婚事啊?难道奶想带着她们在我家长住吗?奶虽然是将我爹单分出来了,当时也没给什么,一切好的都留给了二叔,但是奶若是想要长住我家的话,我爹肯定也乐意侍奉,不过奶还想着让小姑和二叔一家都吃住我们家的吗?这是不是过分了一些?我记得当初分家的时候,奶说小姑没有嫁人,硬的分了一份家业的,若是小姑和二叔以后都打算吃住我们家的,这就不太好算了,特别是二叔一家,这么多口,都已经分家了,我们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总不能白养了二叔一家,对吧?”

“这倒也是!你们住浅浅他们家,还得给口粮才行!邓大娘倒不用给,但是其他的人,倒是应该给些!总不能白养了这么多人,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村民一个个倒都是明理的人,听了浅浅的话,答腔附和的人不少。

邓氏眼见势头一边倒,暗地里狠狠瞪了浅浅一眼,浅浅微扬眉眼,得了,这下倒好,不用查也清楚了,看邓氏这老虔婆的样子就清楚,又是她们使的手段,只是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好啊!

不管浅浅她们不愿,至少年前这几日,甚至直至房子修葺好,邓氏及家二房他们就都住在浅浅家里了。

崔氏泪如雨下的擦着眼泪,也不直接对村民说什么,只是扭身问满面污垢的亦卓和亦杰。

“你们兄弟俩刚刚回屋里,可有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兄弟俩人,一个手里空空,一个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盒,两都相近的脸上,满是难色的说。

“只拿出了祖母的饰盒!”

邓氏一把抢过饰盒,感恩戴德的说:“还好拿出来了,还好拿出来了!”

浅浅看着邓氏的模样,一时有些迷茫,难道这火不是他们故意放的?若是他们故意放的,事先应该把银子地契这些重要东西都转走了才对。

这想法才起,又被浅浅浇灭了。

她觉得可能这正是邓氏她们的高明之处。

果然,还未想清楚,邓氏就出招了。

邓氏抬起一张泪痕,看向永福说道:“这家里如今烧得只剩下我这饰盒里的一点田契地契了,不过老大家的,你们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不占你们的便宜,到时候我会当了田契,把这些日子的口粮先给了你。”

“娘,不用了啦!”永福一听这话,心都软成一团浆糊了,哪里还肯收二房的银子。

“要的要的!”邓氏执意。

说着,就打开了饰盒,还故意摊开让众位乡亲能够看清楚,左右翻了两下,挑了一张田契一下塞到了永福的手里说:“这个你先拿去,去镇上当铺看看值多少,若是不够的话,娘再给你。”

永福只觉得手中的田契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又塞回到邓氏的手里,连退数步说:“娘,这田契儿子不能要,儿子奉养娘亲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有找娘亲要银子的道理,您快别折煞我了。”

邓氏倔强的要将田契塞到永福手里,还说:“你就当这是二房的口粮吧!你看看够不够。”

浅浅眯眼一看,果真是好计量。

邓氏这样一闹,周边的村民全都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哼声。

这会儿也是永福不肯要,若他真的要了,不单让人觉得永福这人不孝顺,自家着大财还惦记着老娘的一点田契,且这回过身,田契肯定还是要落到邓氏的手里。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奶明知道我爹最孝顺了,您都拿您自己的东西贴补叔婶一家了,我爹哪里还能说什么,就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也是要替您养着叔婶一家的,不是吗?毕竟老家出了一个不事生产啃老一族也就够了,总不至于看着二房这样吸您的血,我们大房也不伸手拉一把吧!而何况我浅浅连不认识的乞儿,都救了这么多个,真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真真微嘲的笑了起来,说:“可不是吗?姐姐对那些穷要饭的最是慈悲,这是镇上的人都清楚的事,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叫花子上门,就为了讨一口饭吃。”

崔氏沉不住的质问:“你说谁是穷要饭的啊?”

真真吓得一缩,一脸惧怕的望着崔氏,不解的问:“婶,你这么凶是做什么,姐姐在镇上收养了很多要饭的小乞儿,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啊!一些没饭吃的乞儿,也都喜欢找上我姐啊!”

“你……”

崔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村民也都听出了意思,讪笑一声,却没有点破。只是好笑的看着家这场大戏,怎么落幕。

“姐,我说错了什么吗?”真真一脸无辜的望向浅浅。

浅浅抿了抿唇,不好答腔什么,倒是蓝冉莹看出了这中间的关系,安抚的拍了拍真真的肩。

“不怪你,村里的人可能不清楚浅浅做的事,他们有些不解而已,不过镇上的人都清楚,一向讨到浅浅面前来要饭的,都是一些穷乞儿。”

崔氏一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插话,当即恼怒的开火。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老家的事也是你能说的吗?”

浅浅眼神一凛,对着崔氏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还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这位可是我二嫂,比起我和真真,更有资格说老家的事,毕竟我和真真都是外嫁的女儿。不过也是,我二哥和二嫂大婚的时候,请了你们去,你们说是奶身体不好,硬是一个人都没有去,难怪不认识了,这也不怪你们,呵呵……”

浅浅一声冷笑甚是渗人。

村里去参加喜宴了的村民都清楚这事,当时心中也颇有微词,这会儿再被浅浅这样说了出来,议论声可是不小的。

“也是,二郎怎么说也是你们家孙子辈第一个娶媳妇的,你们怎么能都不去,这事做得也太没分寸了。”

“就是说啊!也多亏了永福他们家大度,这要是换了我,我儿子娶媳妇,我兄弟一家一个都不到的话,我可不会再和他们往来了,更甭提白收养他们。”

话题一下就跑题了,邓氏忙急中生智,又哭又叫的嚷着:“老大家的啊!是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们啊!我也没脸再去你们家住了,你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我们活着也是拖累你们啊!”

邓氏这么一嚷,村民瞬间就都不说话,谁这时候还好意思说些什么。

永福左右为难,一面劝着邓氏,一边央求的看着浅浅她们。

浅浅为人子女,哪里受得了一向疼爱她们的爹这样左右为难。

“奶,你也别哭了,我又没说不让你住我们家,哭什么哭呢!我们西顺村这屋给你们住,直到明年开年你们把房子修葺好,现在离过年只差几日了,相信开年三月的时候,房子定然能修葺好了,对吧?”

邓氏一听,马上反应过来了,紧张的说:“这怎么能行呢!总不能让你们没有地方住吧!”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奶你也不用担忧这些,我们会另找地方住的,而且这样一来也正好,房子借给你们住,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奶也不用给我们口粮了,如此倒是两全了,不是吗?”

村里人一听,都竖起拇指夸说:“还是浅浅聪明,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还有人劝着邓氏说:“你们也不用担心老大家里的,他们不是还有两处房产嘛!不怕没有地方住,这样也比较好!”

邓氏恨得一口牙痒痒,她哪里是怕好浅浅她们没有地方住,若是不住在一起,怎么占她们的便宜。

如今这样的安顿,和以前又有什么不一样。

浅浅可不管邓氏怎么想,抬起眉眼,笑吟吟的问永福。

“爹,你觉得这样可好?”

永福赞同的说:“好,甚好!”

永福之所以觉得好,是觉得这样不用收邓氏他们的口粮,他也就不用为难了。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地方去,但是落在邓氏眼里,却是暗暗啐了一口。觉得这个大儿子就是没良心的家伙。

浅浅又笑着和姜氏说:“娘,待会儿我们搬走,家里准备过年的米粮也就不动了,奶不是说她们什么都没有了吗?就留给他们好了,免得他们还真卖了田地。”

“好!”姜氏怔了下,满口应下。

旁边的村民又对浅浅一家直赞赏,觉得她们就是大气。

村民都认为浅浅家里如今已经达了,想是今年一定准备了好多年货,但他们不清楚的是浅浅他们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准备。

浅浅这样说,也不过就是卖一个乖而已。

“好了好了,事总算解决了!”旁边的村民满脸笑意的说道。

毕竟快过年了,又都是村里村亲的,谁都不希望隔壁左右这时候出点什么糟心的事。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村里的壮汉已经帮着把火灭了,屋子也的确不能住人了,浅浅随意瞅了一眼,就对姜氏和永福说道。

“爹娘,我们先回屋收拾东西了,一会儿你们这边事完了,你们带着奶他们过来,趁着现在时间早,我们在天黑之前到镇里去。”

永福和姜氏对视一眼,就朝浅浅点了点头。

浅浅一手拉了真真,一手拉了蓝冉莹,蓝冉莹又扶着姚氏,穆清和二郎也跟在她们身后,六人一起朝着家里走去。

刚进门,真真就不满的抱怨,“真是便宜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这里!”

浅浅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这也没有办法,这次他们是豁出去了,你看着吧!肯定还有后续,现在为了让他们少占些便宜,你们赶紧去房间里搜一搜,把值钱的东西,我们都带走!以后也少住这边了,少得和他们瞎牵扯到一起。”

“这倒是!我先去厨房里把肉都拿走,哼!娘才腌制的香肠,可不能便宜了他们!”真真说罢,就气冲冲的往厨房跑去。

浅浅好笑的叫道:“用块布蒙着,放到牛车上去,可别让人瞧见了!”

真真头也没回的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刚才浅浅说的话,她哪里不明白这意思,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站就把厨房里搜刮干净。

浅浅收回目光,回眸对蓝冉莹母女说道:“二嫂、姚姨,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这些!二嫂第一年嫁进来,就碰上这种糟心的事。”

姚氏笑了笑,直说:“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蓝冉莹却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我们这房和二房的关系不好吗?”

二郎在一边撇撇唇,不屑的说:“不是不好,是差极了!奶和二房就跟蚂蝗一样,一直想着吸我们的血,以前爹娘愚孝,也都由着奶!还是经历了大姐的事,她性子坚强了起来,爹娘也觉得对不住她,家里的事才渐渐由她掌管,这才逐渐摆脱了奶的控制,不然的话,我们家哪有现在的风光。”

浅浅轻笑的嗔了一眼二郎,道:“二哥,你别吓坏了二嫂。”

蓝冉莹怔了下,笑道:“不碍事,这些人际关系也要早些弄清楚的,不然的话,要是被人利用了,做了一些对你们不利的事就坏了。”

浅浅笑吟吟的点点头,这些事,她也没有打算瞒着蓝冉莹。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奶他们就是眼红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想占便宜,想从我们手里挖银子走!爹娘的性子虽然有些包子,但却不会动我们的财产,二嫂你以后也要注意一些,最晚明年年中,我就会让二哥出来自己创业,不管是开酒楼或者是开餐馆,总不会再给人做工了,你赶紧教他识字,然后自己得空了就和找我学习管帐,这家里以后得我们一起努力了才行。”

蓝冉莹一脸凝重的点点头说:“我明白的。”

她也不想一切都依着这个小姑,虽然她是嫁入门的媳妇,但自小的性子使得她不喜欢仰人鼻息,总觉得有付出有回报,心里也踏实一些。

浅浅笑吟吟的说:“有二嫂帮忙,我以后肯定也轻松一些,反正我们几兄妹也不打算分家,清哥哥就一个人,虽然是我嫁给了他,但日子也是一起过,也就真真,以后可能就是真的嫁到别人家里了!所以我会给她多一些的嫁妆,再余下我手里边的银两,将来若是有一天真的要分家的话,除了育幼院的产业不算,其余的我们三兄妹都会平分,虽然我大哥不在,但这家里他毕竟是老大,还望二嫂体谅。”

浅浅想了下,才掏了心窝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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