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寻归途 - xp1024.com
《狼寻归途》


第九十四章 乌鸦嘴

既然已经被发现,也就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司马朔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薛平没有说话,看向房门前的地面,在进入小院的时候,权哥趁着豺烨进入屋内找不到人,两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屋内时,偷偷在地面上留了个求救符号,薛平在靠近时发现后给了赵阔一个眼色,这才有了那出其不意的一剑。

司马朔无奈一叹,权哥一路表现的都很怯弱,问什么答什么,顺从无比,不知不觉对他便有些疏忽大意了。

“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出手的?”赵阔反问道,他自认为自己刚刚那一击已经很是突兀,没想到毫无建树。

“你应该在夸自己门派铸炼师和巨剑的时候拔剑的,那样更加自然。”自然二字刚出口,司马朔瞬间发力,冲到赵阔身前,右手握着匕首,一道寒芒划过,赵阔上半往后仰,同时右手以剑指(无名指和小指弯屈,令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节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朝屋内巨剑一勾,巨剑一个微颤,倒飞向其手里。

一击落空,司马朔来不及追击便连忙闪身躲过背后袭来的巨剑,赵阔握住巨剑后顿时转守为攻,对司马朔发起一轮猛攻。

薛平看了眼屋内挂着的刀,有些后悔刚才没把演武场上的刀一起带上,本来紫府之下的人族就比金丹之下的妖族弱,如果连武器都没有,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豺烨问道:“想拿刀?”

忽然一个侧身,轻松躲过背后突然暴起扑向他的权哥,冷笑道:“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吃第二次。”

一脚踩在倒地的权哥背上,张口便准备咬断他的喉咙,薛平连忙道:“一命换一命,你放了他,我跟你说那黑蛇在哪。”

豺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一口咬下,薛平忽然发力,但不是冲向豺烨,而是掉头往外走,豺烨一愣,顾不得继续要死脚下的权哥,双腿发力,血皮覆盖上身,后发先至,一个猛扑,被早有防备的薛平躲过,不过已经挡在了小院的出口,把薛平拦下,寸步难行。

薛平早预料到会这样,在躲过那一猛扑后再次转身,朝屋内奔去,豺烨再次追了上去,可在门口处,被还没死的权哥突然站起挡下,一人一豺狼结结实实碰撞在了一起,权哥被撞得倒飞出去,砸在已经分成两半的桌子上,鲜血不断从嘴里溢出,豺烨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后退了一两步,可这一耽搁足以让薛平拿到挂在香案上方供奉的那把刀。

刀一出鞘,寒光一闪,薛平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刀鞘,甩了一个刀花摆出一个架势,心中稍定。

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这边要比司马朔要顺利的多,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油火城’城主的书房,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进了书房,骨箫也不需怎么找,就放在书桌上,煦辉猜测那城主这几天根本没时间研究这骨箫,所以随手放在一边。

月铃儿拿到骨箫后开心的抱在怀里,不断用脸去蹭,煦辉看着外面的火光心中有些不安,催促道:“快走把,别等一下遇到人了。”

鹤无双把那受伤的侍卫随意丢在一角,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出了书房正准备原路返回,刚好被巡逻至此的持弓少女和持盾少年撞见,鹤无双不由的看了煦辉一眼,煦辉无辜的说道:“这锅我不背。”

持弓少女率先发难,一支利箭呼啸射向鹤无双,在绝望岭中,这三只小妖她都遇到过,红色乌鸦的火球有身边持盾少年在形成不了威胁,而那小狸猫在被追击过程中,除了吹箫求救外根本没有发动过攻击,唯独那独脚的白鹤,虽是最后出现,但那一脚就把一头牛犊子给踢翻,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影响,所以自然而然就觉得他是最大的威胁,必须先解决。

鹤无双头一歪轻松躲过箭矢,独脚一蹬,自身化作利箭射向少女,少年往前一步,挡在少女身前,用手中的遁结结实实挨了鹤无双这一刺,往后滑行了两尺,鹤无双一击不中迅速后撤,煦辉讶异道:“居然挡下了。”

少年换了另一只手持盾,甩了甩刚持盾的右手,有些麻,如果换作寻常人,即便盾再坚固,人也会倒飞出去,因为承受不住那撞击的力道,但他不同,天生力气大,身体结实,是个炼体的好材料,所以才能持盾轻松硬抗鹤无双的全力一击。

鹤无双表情凝重,持弓少女的攻击要躲不难,难的是如何解决那持盾少年,不然对面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他们这边之能耗到少女没箭矢了才算安全。

转头看向煦辉,煦辉见鹤无双用喙点了下自己,然后又点了下持盾少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交给我。”

少年和少女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只是不等他们继续进攻,就迎来一轮疯狂的火球攻击,少年连忙上前挡住,鹤无双见此也动了起来,少女见他动了,立即拉弓射箭,鹤无双边躲过少女的箭边调整角度前进。

眼看双方之间距离不断拉近,少女心知不妙,突然调转方向,连续朝月铃儿射出两根箭矢,月铃儿一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加之好几天没吃东西,不仅反应慢了半拍,连动作也迟钝了半拍,只侃侃躲过第一箭,眼看第二箭迎面而来,月铃儿吓得胡乱挥动手里的骨箫。

运气再一次站在了月铃儿这边,利箭刚好打在骨箫上,被随手击飞,少女再次取出两根箭矢,拉弓准备射击,可这时鹤无双已经出现在了月铃儿身边,叼起月铃儿就跑,煦辉也到了极限,口干舌燥,停下射击转身跟着逃跑。

第九十五章 救出金一

那个死去的人类侍卫没有说谎,斑枚按照他所说的顺序成功打开了牢门,牢门一开,原本坐在角落里的金一忽然暴起,一拳砸向牢门处,斑枚连忙后退,说道:“小一,是我。”

一拳落空的金一已经回退到牢房内,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这才看清了门之人,惊喜道:“枚姐,你怎么来了?”

斑枚见到金一安然无恙,心中石头放下了一半,笑道:“接你回家。”

五妖沿着楼梯走到一半时,地底那头不知名的妖族前辈凄然道:“既然你们不放我出去,那把上面的人类尸体丢下来给我吧,我好久没吃肉了。”

金一吓了一跳,连忙朝下看,斑枚想了想歉意道:“晚辈此次任务是救我朋友,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不能放前辈出来,请前辈见谅。”

然后给胡影和叉角鹿使了个眼色,两人点了点头,去到那些人类尸体旁,一个个如同布袋般从楼梯上丢下。

斑枚这才继续道:“请前辈吃顿饭,算是赔罪了。”

然后带着金一率先离开,胡影和叉角鹿扔完尸体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狗子和黄鸡见到斑枚带着金一出来,都送了一口气,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要把人带回去就行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行动都还很顺利,没有遇到多大的麻烦,感觉此次的任务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人族也不过如此。

可这只是他们自以为如此而已,在斑枚犹豫着要相信人类的话或者放出妖族前辈时,这座关押妖族的监狱牢头刚喝完酒偷完懒回来,边走还边打着酒嗝,脸红脖子粗的,巡逻的侍卫见到他都很意外,他们这牢头是个老油条,能偷懒的时候就绝不多做一丁点事,今儿怎么突然来了个‘突击检查’。

刘喜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当兵的,是个伯长,但在一次带队进入‘绝望岭’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头青蛇妖咬中小腿,被连忙送回城中治疗,命是保住了,但小腿因中毒过久,废了,成了个瘸子,之后他的顶头上司便给他一个闲差,做一个监狱的牢头,而且还是那座关押妖族的铁牢,四五年不见关进去一只妖,更别说放出来的。

这一混就是快一辈子了,如今已经年近七十,虽然修炼者寿命会随着修为而增加,但人族是万族中寿命增加最少的,这也是人类修炼体系的弊端之一,更何况黄喜因老迈,境界倒跌,所以寿命也就只剩二三十年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从他瘸了以后,他的修行之路就已经完了。

今晚他在家中独自喝着自酿的米酒,哼着小曲,看着老伴呼呼大睡的样子,呵呵的傻笑起来,虽然自己的仕途毁了,但家庭倒是很圆满,开枝散叶,四代同堂,孙女刘玉更是新兵营里的翘楚,修炼资质好,天赋也高,将来有希望成为将领,光耀门楣,比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好的多,不是当了小商人就是做了给人打杂的工人,尽给他这个当爹的丢脸。

正喝到兴头上,忽然城外亮起火光,他身为老人,知道那是什么,哈哈大笑起来,睡在床铺上的老伴被他这么一笑给吵醒了,起来后对他破口大骂,刘喜也没在意,一想到那些该死的妖族这下得死伤惨重,他就不由得开心大笑,也不拿碗喝酒了,直接拿起酒坛就狂饮,结果呛到喉咙,直咳嗽,老伴幸灾乐祸的来到他身边,嘴里虽然还在数落他,但手却已经放到他背后,帮他顺气。

好了些后,刘喜便兴致勃勃得给自己老伴讲述起那火光的由来和事迹,每到这种时候,老伴都会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做他最忠实的听众。

讲述完之后他尤为不尽兴,拿起放在桌子旁的刀,就往外走,老伴连忙问道:“这么晚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去看看那些小家伙,免得他们大惊小怪的。”刘喜摇摇晃晃走出家门,老婆子摇了摇头,拿出一些针线,反正已经没了睡意,准备帮重孙子做件衣服。

刘喜见到自己那些一脸惊讶的属下,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都过来,老子今天当一回说书先生,给你们普及普及一些知识。”

来到正门处,打了个酒嗝,正要说话,一个守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刘喜耳边小声说道:“头,钱老二他们三个死了,院内还有两只小妖。”

刘喜酒一下就醒了,拉过其中一个门卫小声道:“你去城墙那边找都尉他们,说有妖族潜入,速来。”

那个门卫还有些蒙,当值以来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被刘喜甩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连忙跑去送信,刘喜骂了一句‘瓜娃子’,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四个该巡逻的巡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守门了,他们不会从正门出来的,你到那边的暗哨盯着,如果看到有妖出来,就到另外一个暗哨那里找我。”

城外的战斗越发激烈,金精不仅使出‘巨化术’,而且还使出白眉金刚一族的天赋圣文,金刚之怒。

从白眉毛处开始扩散,最终全身毛发都变得雪白,瞳孔变成红色,肌肉暴涨了一圈,血气如同狼烟般升上高空,其中夹杂着无穷的戾气和杀气。

薛胜唤出的先辈法相被打得节节败退,火焰撒在金精身上如同无物,不由喃喃道:“这种狂暴类的圣术果然难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跟个疯子似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可不想被杀了,转头偷偷看了眼城墙上的尹旭,尹旭朝他点点头,薛胜闭上眼睛,抬起右手,从手掌出涌出灵力,在空中书写圣文,由内而外书写,三圈半百个圣文,用了十息的时间才完成。

“火浪术!”

从圣文中喷出无数的火焰,如同浪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向金精的脸上,金精用手不断拍打掉,便在这时,一把长十多丈,宽三丈的巨剑忽然从空中破开云层极速落下,目标赫然是金精头顶脑门。

一旁观战的众妖们见此纷纷破口大骂,同时飞出一道道圣术攻击那巨剑,可这都阻止不了那把突然出现的巨剑。

便在尹旭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块鳞片从妖族中飞出,悬停在巨剑和金精中间,旋转着变大,转一圈变大一倍,在变大数十倍后与那巨剑撞击到了一起,尹旭不屑道撇撇嘴,并不觉得就靠这样一块普普通通的鳞片就能挡住自己祭炼多年的宝剑,可事实往往很打脸,巨剑撞击到鳞片后非但没有击碎鳞片,反而自身剑尖直接崩碎,随后剑身开始出现裂纹,尹旭瞪着大眼睛难以自信,都忘记了当务之急是把剑收回。

在薛胜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后,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朝巨剑一招手,巨剑快速变小飞回,在落入他手里时已经变得和普通剑一样大。

抚摸着剑身的裂纹,看着剑尖的破损,他肠子都悔青了。

第九十六章 救出敖轩

司马朔还是第一次跟人真刀真枪干战,所以基本都是躲闪为主,同时伺机而动寻找可以靠近对手的机会,可赵阔经过‘绝望岭’的失利后,变得格外的谨慎,不再小看妖族。

在司马朔刚要靠近时,他便立即后撤,同时舞动手中的大剑,把司马朔逼开,如此往复多次,司马朔对赵阔这个‘刺猬’始终无从下口,身上反倒被这刺猬的刺划出多道伤口,幸好大剑上没有荼毒,不然现在局势便将倾斜与赵阔了。

拉开一段距离后,双方默契停手歇息,司马朔累倒不是很累,只是还没想出有效的方法击败对手,视线从赵阔移到他身后的屋子里,自从展开攻击后,赵阔就把司马朔逼离屋子,自己则是隔在中间,不让司马朔有机会和豺烨一起合力拿下薛平。

“不好办啊。”司马朔在心中低估道,没有敖轩在他就使不出‘血凝’,而遁地兽所教的‘分金术’在手上有两把匕首的情况下就形同鸡肋,若双方是赤手空拳打一场,司马朔有信心虐爆对面的家伙,可拼起刀剑就不一样了,他在原本世界从没试过,最多一次就是和一个拿着弹簧刀勒索他的小混混打了一架,可那毕竟只是弹簧刀,被划几下也不是很严重,回家贴几块创可贴就好了,第二天照常上班。

“怕被大卸八块,少胳膊少腿?”影调侃道。

“有本事你来,站着说话不腰疼。”司马朔回怼道。

影顿时不说话了,戳到了痛处,他现在就只能在司马朔心里说说风凉话,啥事也做不了,不然他还真想控制这副身体,把对面那小家伙大卸八块,然后回去好好修炼,不在理其他的事。

豺烨那边情况跟自己差不多,那五少爷把刀舞得密不透风,看这架势是准备坚持到赵阔解决对手后来回援。

忽然,司马朔想到了一部电影的情节,一个中年武师拿着两把短刀与四名拿着大刀的老武师的打斗,那中年武师毫无还手之力,后来是换了一把古怪的武器才赢的,自己还特意去网上查了查那武器,名为子午鸳鸯钺。

回想了一下那些打斗的情节,那位中年武师的短刀打的即快又简洁,自己靠回想一定来不了,但里面有些小窍门自己可以用一用。

“就拿你当小白鼠了。”司马朔笑道,脚尖一点,再次欺身而上,赵阔连忙后退,同时举起大剑当头斩下,这次司马朔没有躲,而是双匕首交叉架起迎上大剑,在接触后往右手边一牵一引,大剑划过他的身侧,左手匕首随之扬起,赵阔当机立断松开手中的大剑,身体往后倒去。

司马朔看着左手手里匕首上的血,有些少,伤口应该不深,只是划破了皮,但对此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只是第一次从理论到实践就能这样,不错了。

“不错呀。”影夸奖道,刚才那一手干净利落,和之前一直躲避截然不同,打了对手个措手不及,这也是为什么赵阔会中招的主要原因。

赵阔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脖子,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被划伤的地方依旧是‘绝望岭’受伤的那个位置,他在刚刚又一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冷汗从额头渗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司马朔问道:“你是‘绝望岭’的那头狼?”

司马朔视线从匕首上收回,看向赵阔,歪着头笑道:“哎呦,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经过上一次的经历,赵阔没有因为这一次失利而慌张,再次朝大剑招手,大剑刚有所颤动,就被司马朔一脚踩住,赵阔愤怒的从嘴里只憋出了一个字:“你!”

“想要拿回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把你们抓来的小黑蛇交出来,我便把剑还你,又或者把你杀了,擒下那城主府五少爷也是一样的。”司马朔故作犹豫的说道。

“好。”不等赵阔说话,屋内的的薛平直接答应了下来,司马朔后面那番话说的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司马朔不那么做,而是选择交换,给他们机会,但这毕竟对他们这边有利,他没理由不接受。

司马朔收回脚以示诚意,豺烨也移到房门口,薛平见此才小心翼翼走到展柜旁一个猎鹰形状的灯盏旁,手指放到它的右眼上,用力往下一按,鹰眼凹陷进去,‘咔嚓’一声,展柜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依旧是展柜,但上面展示的东西却不再是一些牙齿或者尖角,而是一些被晒干的妖族标本。

豺烨看得咬牙切齿,看向薛平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薛平要靠近展柜,司马朔再次把脚踩在大剑上,咳嗽了一声,薛平笑了笑,退回到房间角落,指了指展柜上一个黑色陶罐,豺烨走到那个陶罐面前,看到封盖上有一个闪烁的圣文,转头看向薛平,薛平解释道:“只能限制从内向外发出的力量。”

“小心点。”司马朔提醒道。

豺烨想了想,没有选择揭开封盖,而是从破碎的桌子旁捡起一根木头,用力砸在陶罐上,陶罐应声而碎,没有陷阱,敖轩就静静躺在里面呼呼大睡。

用手推了推敖轩,敖轩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面前打扰自己的人,歪着头想了想,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敖轩醒了,豺烨又回到了大门处,防止薛平逃跑,敖轩还在发蒙,司马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小黑子,回家吃饭了。”

一听这声音,敖轩飞快的下了展柜,朝门外游去,可到了外面后更蒙了,因为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司马朔见到敖轩愣在原地,知道他没认出自己,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赵阔趁着这时突然朝大剑一扑,司马朔没有出尔反尔的打算,收回脚跳到敖轩身边,说道:“是我。”

敖轩盯着看了一会,疑惑道:“朔哥?”

司马朔点了点头,伸出手,敖轩雀跃不已,沿着手臂游到司马朔肩膀上,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司马朔推开他的头,无奈道:“你激动过头了。”

第九十七章 撤

赵阔重新拿到大剑后,一个纵身来到司马朔背后,一剑挥下,在不出意料被躲开后手腕一拧,改劈为横斩,司马朔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跃起的同时双腿缩起,刚好躲过,落地后迅速向后撤,同时喊道:“撤!”

豺烨看了眼角落里横刀在前的五少爷,转身果断窜出屋门。

见司马朔要走,赵阔提剑便要追,可这时身后传来薛平的提醒:“小心身后!”

来不及转头看,双脚发力,带动腰身,随后是肩膀,双臂,整个人挥动着大剑在原地旋转了一圈,豺烨本想临走时偷袭一下赵阔,没想赵阔反手就差点杀了自己,幸好他及时矮身下蹲,大剑擦着头顶掠过,带起的风甩了他一脸。

赵阔见没看到,旋转一圈后没有停下,大剑调整了下角度继续旋转,豺烨四腿同时发力,如四根弹簧,把身体向斜上方弹飞,与赵阔擦身而过,站到院墙上,看了熊熊燃烧的房屋,好像有些理解司马朔为什么突然要与院内两个近乎比起的人类做交易了,然后跃下院墙,跟上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司马朔。

薛平走出屋子,还来不及阻止,赵阔就已经追了出去,叹了口气,随后便听到敲锣声,同时还有人不断喊着:“着火了!着火了!”

这火其实已经烧了很久了,但因为城外火光冲天的缘故,所以都没有人察觉,直到有个仆从路过那里,这才发现,连忙大喊大叫,让人来救火。

薛平本想去父亲书房开启那城主府的阵法,把闯入的妖给困住,但回过头一想觉得不妥,府内目前并没有供奉在,搞不好那些妖见出不去反而在府内屠杀一场,那可就遭了。

想着想着走出自己的小院,叫住一名行色匆匆的仆从,问了一下着火的地点,赫然是父亲的书房,顿时让他觉得不寒而栗,妖族的围城和此次救人的计划之周全,与他听闻的完全不同,并非鲁莽、无谋、自大,只有一股蛮劲。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既然都有人来自己手里抢那小黑蛇了,那很有可能也去自己妹妹那边抢那小狸猫,他一拍自己的脸,顾不得那边的火了,朝妹妹的院子跑去,心中懊悔不已,自己就不该把小狸猫送她,如果妹妹出了事,他得内疚一辈子。

匆匆忙忙赶到那座种满各色花的小院子,看了一下,有打斗的痕迹,不少花被压扁,这让他心情越加的沉重,缓缓走到屋前,颤抖着手‘吃力’的推开房门,两个少女分别躺在地上,周围并没有血迹,稍稍松了口气,蹲下身伸手探了下鼻息,呼吸很平稳,应该只是晕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跌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庆幸道:“幸好也并非传闻所说的那么残暴。”

煦辉见两个人类一直紧跟在身后,怎么都摆脱不掉,心中越来越焦急,火球准度也急剧下降,常常射偏。

“怎么办?怎么办?”煦辉突然好想念司马朔。

鹤无双看他这样慌慌张张抽空回头戳了他一下的背,疼得他嘴里即将发射的火球在嘴里就炸了开来,吓得追击的少年和少女都顿了顿追击的脚步,以为煦辉是要使用什么圣术。

“臭哑巴你干嘛?”煦辉把火从嘴里吐出,骂骂咧咧道。

“他让你冷静点,不要自乱阵脚。”月铃儿道。

煦辉怪异的看向月铃儿,正想要问她怎么知道鹤无双意思的,结果后面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又跟了上来,三人只能继续逃跑,不过煦辉的火球准度重新回归正常。

又跑了一段,身后突然有人高喊“着火了!着火了”,追逐的双方这才发现刚才一路下来,没有击中盾牌的火球把数座建筑给点燃了,少年和少女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恶狠狠看向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煦辉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匆忙逃遁。

又追了一段,在到达城主府边沿的时候,少年少女本以为煦辉三妖会直接翻墙离开城主府,可他们却没这么做,而是跃上围墙,逆着出来救火的仆从人流,不知要去哪里。

“马厩。”持弓少女追了一路,气息微喘,因为人族的修炼体系中炼体并不多,加之她还得边射箭狙击,才导致如此,而反观持盾少年,因为天赋异禀,即便拿着厚重的盾牌,一直顶着火球的攻击前进,气息依旧很稳定,没一点变化。

持盾少年点了点头:“那里可能有其他妖族接应。”

“那怎么办?不追了?”少女问道,持盾少年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性格沉稳,做事老成,城主大人还因此夸赞过他,所以遇到这种大事,少女都会听从他的看法。

持盾少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就凭他们二人能抗衡煦辉三人这其中就占有很大的水分,一个不会战斗,一个好像只是身手敏捷,但并不会天赋圣术,唯独那只乌鸦,但他的天赋圣术实在太弱和普通,并不能带来多大威胁,这若是换做其他的妖,他们二人合力杀一小妖没问题,但二对二,他们便多半会败,因为天赋圣文所带来的优势着实太大,并不是靠他们二人的默契配合便能弥补的。

想到这,持盾少年道:“你去找门房的薛大爷,我暗地里尾随他们,一路留下记号,你们再追上来。”

少女没有矫情,只是说句“你小心点”然后果断掉头朝城主府府门的而去。

少年露出一个微笑,笑容一闪而逝,稍稍拉开双方的距离,然后在经过一处房屋阴影地带时,迅速脱下外衣,外衣内里是黑色的,一个翻转盖在盾牌上,然后全身缩在盾牌后,缓缓潜行。

煦辉一回头,发现两个跟屁虫都不见了,松了口气,嘲讽道:“人类身体就是虚,只是跑这么一小段路就不行了。”

“不像,我觉得他们可能去救火了。”月铃儿猜测道。

煦辉立即摆出一副很臭屁的样子道:“嘿嘿,看来我放火引开敌人的计划是成功了,我果然是个天才。”

鹤无双见月铃儿好像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不由得给了煦辉一个白眼。

煦辉撇撇嘴道:“你这是嫉妒哥的机智吗?”

鹤无双懒得理他,加快了速度,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到达汇合的地点后没见司马朔,煦辉的心空唠唠的,正想说话,被鹤无双阻止,以免他的乌鸦嘴再次发威。

持盾少年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三个,心中疑惑,本以为他们来此是有人接应,没想这里空无一人,他们三个停在这里,反而好像是在等人。

过了不久,豺烨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煦辉见只有他一人,焦急问道:“朔哥和小黑子呢?”

豺烨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持盾少年所躲藏的位置。

忽然一个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我在这。”

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感觉后脖子一疼,摔倒在地,司马朔从他背后走出,鹤无双第一个转头望了过来,煦辉随之也看了过来,发现一个人类倒在地上,司马朔站在他身后。

第九十八章 紫府修士

内圈城墙下,蹲坐着从外圈城墙逃回的受伤士兵,各个灰头土脸,神情黯淡,其中少胳膊少腿的最是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对未来近乎绝望,这种感受刘喜最是清楚,因为他也体会过。

蒲林是军队里的实习军医,看着这一惨状,他开始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被选中当一名前线士兵,现在才不用直面那可怕的妖族攻城,算是躲过了一劫。

那些短腿断脚的他还没资格和能力去护理,只能为一些受了轻伤的士兵包扎伤口,这里的士兵都是轻松,氛围也较为轻松,并不是很沉重,听着他们的自吹自擂,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这时,一名军官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狱卒服饰的侍卫,刚才还闹闹哄哄的士兵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是薛冉,佘都尉手下第一百夫队队长,现在有个紧急任务,征召你们一同前往。”那名军官面无表情道。

士兵们纷纷站起,直立齐声应道:“是!”

蒲林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自动排成一列,跟着那军官离去,心中犯嘀咕,现在城主和几位都尉都还在奋战,他们这些境界低微的人能有什么紧急任务。

名为薛冉的伯夫长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蒲林道:“你也跟上,等等可能需要用到你。”

蒲林暗叫倒霉,但还是应了声‘是’,然后跟在队伍一侧,愁眉苦脸,出任务就伴随着危险,危险就有可能受伤或者死亡,越想越是恐怖,不由得加快脚步靠近薛冉,这让他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刘喜见七只小妖已经距离那座铁牢有些距离了,主动显身,一手‘土墙术’便封住了他们的去路,斑枚等人连忙转头看向他,同时把金一护在中间。

“紫府境的人类。”斑枚凝重道。

刘喜不急不缓的一步步靠近,打了个酒嗝自我介绍道:“妖牢牢头刘喜。”

话音刚落,刚好一脚落下,脚下浮现一个圣文,斑枚连忙道:“小心!”

看着他们越发紧张戒备的样子刘喜笑容越加灿烂,又是一面墙竖起,挡在他们和刘喜中间。

胡影心头一动,道:“快跑,他想困住我们。”

“晚了。”

左右两边同样升起土墙,四面五丈高度土墙把斑枚和金一等人困在中间,刘喜跃上土墙,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摇摇晃晃蹲下身,双手按在土墙上,又有两个两个圣文浮现,脚下土墙横向延伸,准备把最后的盖子盖上。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声‘咔嚓咔嚓’机械齿轮磨损的声音,刘喜连忙回头看,就见铁屋屋顶向上隆起,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还在施展中的圣术,跃下土墙,飞速往回赶。

‘轰隆’一声,刘喜制造的土屋完工,最终逃了出来的有斑枚、金一、双头蜂以及金鸡和胡影,叉角鹿和山犬因为各自的原因,没法攀爬上墙,所以被留在了里面。

逃出后见不见刘喜的人,所以金一阻止了准备逃跑的斑枚等人,看着土墙沉默不语,斑枚劝道:“我们的圣术都不是强攻型的,破不开这墙,走吧。”

“不,我可以试试,但打破土墙后你们得把我打晕。”金一说道。

斑枚点点头,带着其他人一同退开,金一咬破手指,在土墙上书写了一个圣文,然后激发起血皮,一拳砸在了墙上,土墙毫发无损,胡影、金鸡和双头齐齐看向斑枚,斑枚却依旧直勾勾盯着金一,金一抬起砸在墙上的手,向后抡,准备来第二拳,在这过程中,他白眉毛的白色毛像是滴入水里的墨水,扩散到全身,同时那只抬起的手也变大了两倍。

金一强忍着心中狂暴的情绪,咬牙一拳重重挥出,‘砰’的一声,土墙与拳头撞击处出现数条裂纹,可这还是破不开,众人心中一叹,刚想上前,就见金一再次抡起拳头,一拳一拳大吼着疯狂砸在土墙上,越砸表情越狰狞,斑枚连忙道:“失控了,快制止他。”

刚靠近,金一立即转头过,眼瞳血红充满暴戾,长着大嘴唾液横流,如同一只疯癫癫荒兽,吓得斑枚等人都停下来脚步,他身后土墙已经被砸的裂纹密布,‘轰隆’一声破开一个口子,叉角鹿和山犬怔怔看着那全身雪白的身影,不知这援军是从哪冒出来的,但直觉告诉他们最好别靠近他。

斑枚见叉角鹿和山犬出来了,连忙喊道:“快用一叶障目遮住他的眼睛,其他人跟我上。”

叉角鹿虽然不知道什么回事,但还是依照斑枚的话做,身上浮现出两枚叶子,飞射向那全身雪白毛发的家伙。

发狂中的金一发现原本在他眼前的四个家伙都不见了,烦躁的挥动双拳砸向地面,宣泄心中的暴戾情绪。

山犬见斑枚等人无法靠近那雪白身影,突然激发自己身体里的天赋圣文,四只脚的大腿处同时浮现四个一模一样的圣文,然后在他奔跑起来后,四个圣文如同风车一样旋转了起来,他跑到越快,圣文旋转的越快,圣文旋转的越快,他跑到越快,在四面土墙内助跑了数圈后,朝白色毛发的金一冲刺而去,一个飞扑,把金一整个身体给踹飞出去十丈。

不等扑倒在地的金一起身,斑枚带着金鸡和胡影一同扑在他背上,把他再次压趴下,双头蜂见机在金一脖子上扎了一针,金一吃痛,一发力把背上的斑枚等人给甩飞,站起身后摇摇晃晃了几下,最终再次摔倒在地,身上白色毛发的颜色也开始褪去,恢复原样。

斑枚站起身送了口气,这时,一声爆炸从土屋另一端传来,双头蜂飞到空中,看到一只黑色毛发的巨大手掌破开铁屋的屋顶,一把拉就把铁屋撕开两边,手掌按在地面上,随后一个熊头从地底探出地面。

第九十九章 顶上顶,底下底

蒲林惊恐的看着不远处从地面钻出来的黑色熊妖,虽有些消瘦,胸骨肋骨根根可见,但那如城墙般的巍峨高度依旧给人不小的震撼,加之他出现在地面后随手一抓就抓到几名看守监狱的人类,直接扔到嘴里咀嚼了两下便吞进肚子里,这种被妖族鱼肉的视觉冲击力,不止把他给吓得双腿瑟瑟发抖,就连那些自以为经历过战争,自己已经无所畏惧的年轻士兵们,也都被吓得脸色发白,疯狂大口咽着口水。

薛冉抓住身旁那名穿着监狱侍卫服饰的家伙的衣领,破口大骂道:“你不是说只有几只小妖闯进铁牢救那小白眉金刚吗?怎么冒出这么个大家伙?”

那侍卫同样和其他人一样惊恐,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一根柱子从地面凸起,撞在了黑熊妖的肚子上,黑熊妖随手一巴掌就把柱子拍碎,碎石掉落向附近的民房,运气好的只是被惊醒,发现自己屋顶破了个洞,运气不好的则再没有机会醒过来。

薛冉把他一把推开,对其他人下令道:“疏散周围的百姓。”

“是!”

百余名士兵虽然惊恐,但往日的训练没有白费,如同烟火般散开,也不敲门了,直接闯入屋内,只是简单说了一声‘妖族入侵,速速撤离’然后便出屋,到另外一家。

周围需要撤离的百姓有上千户,他们这样的速度依旧不够,而且那黑熊妖也并非站着不动,他朝着北面而去,同时一路踩着房屋而走,双掌也没有闲着,随意的一挥就把一大片的房屋给扫毁。

薛冉一咬牙,拔出腰间的刀便冲了出去,朝黑熊妖挥砍出三道火焰月牙刀刃,皆都打在他的肩膀上,黑熊妖随手一拍,就把肩膀上的火给扑灭了,皮肉无损,只是烧没了一些毛发。

黑熊妖转头看向薛冉,沙哑着嗓音道:“这个也还凑活。”

伸手朝他一抓,一面土墙突然从地面立起,遮挡住薛冉的身形,等手掌毫无阻碍的破开那土墙时,薛冉已经不见了踪影,黑熊妖也不生气,继续前行,同时不断抓起一些人类,扔进嘴里吞食,虽然灵力都很弱,补充不了他多少的体力,但聊胜于无。

刘喜披头散发的站在一处屋檐上,旁边薛冉脸色惨白,对刘喜抱拳感激道:“多谢相救。”

刘喜摆摆手愧疚道:“是老夫监管不力,让这黑熊妖从牢里逃出,罪在老夫。”

薛冉一惊,道:“传闻说真的?”

刘喜点点头,‘油火城’市井间曾有传言,说城内那两座牢房里,关押着两名极强的囚犯,一个在顶上顶,一个在底下底,实力皆都不在城主之下,可这说法大多人不信,因为没理由,这等于是在边城安下两枚不定时的炸弹。

刘喜却是知道,这个传言说真的,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是在他当上牢头时,上一任牢头亲口跟他说的,在铁牢的底层之下还有一层,关押着一只塑丹境的大妖,而在那座关押人族罪犯的五层塔牢的顶层之上还有一层,关押着一名塑像境的人族大能。

“单凭我们俩是制止不了他的,得让城主或者几位都尉来。”刘喜说道。

薛冉苦涩说道:“城主和三名都尉都在城外与妖族战斗,剩下的魏都尉在城墙上督战,无法分身。”

“难道妖族早有此布置?”薛冉听到刘喜这个猜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如果真是如此,他们‘油火城’这次得栽个大跟头了,甚至于可能会被灭城。

一个刚在城外显现过的巨剑再一次出现,可这次却是出现在城内,一剑斩向黑熊妖,黑熊妖一声咆哮,口中浮现一个圣文,然后一口咬住巨剑,利齿一寸寸深入剑身,随后就听‘咔嘣’的一声,巨剑被咬下大块,黑熊妖冷笑着把嘴里的铁碎往地上一吐,附近的房屋皆被砸烂。

巨剑迅速后撤飞回城头,黑熊妖看着站在那里口吐鲜血的尹旭,不屑道:“巨灵门?一些只学了狻猊许些皮毛圣术的家伙。”

尹旭一手接住破损越发严重的宝剑,另一只手手掌浮现一个圣文,把剑往里一插,宝剑消失不见,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盯着黑熊妖说道:“我的宝剑如果不是先前受损,就凭你这饿了不知多少年的妖物,怎能伤得了分毫。”

这是事实,但黑熊妖却是不屑道吐出一口吐沫,随手又是一抓,把数个在疏散百姓的士兵抓在手里,抛进口中,咀嚼了几下点评道:“这几个的肉还不错。”

尹旭从身边一个士兵手里抢过弓和箭,在箭上画上圣文,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箭在飞行的过程中变大三倍,但这相对于黑熊妖来说还是太小了,小针边城一根大点的针,尹旭把弓箭扔回给了那名士兵。

巨灵门的圣术只有一招倍化术,是从狻猊七十二术中的巨化术延伸而出的一种圣术,只能在死物之上使用,但得根据不同的材质进行细微的调整,不仅如此,如过想要把东西变得更大,不单单需要看施术者的修为,还得看被施术的物品的材质,像刚才的那支箭,不是尹旭的修为不够,无法让它变的更大,而是它的极限就只能变大三倍。

尹旭找来一圈,没发现可用的东西,只能找到城墙上仅剩的一名都尉,道:“你们宝库在哪?我需要一件好的兵器。”

“尹前辈,这不好吧?”姓魏的都尉为难道。

“你想让城内被屠戮一空吗?”尹旭愤怒的吼道。

魏姓都尉看了眼城内黑熊妖所过之地,皆成一片废墟,还时不时有人被丢进熊嘴里,那惨叫与哭嚎声即便在这里听不见,但也能想象的见。

随即转头沉声道:“小三!带尹先生去武器库。”

“是!”

就见那名叫小三的士兵敬佩的看了尹旭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尹旭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紧跟而去。

魏姓都尉重新把视线放到了城外,双拳紧握,城内有他的家人朋友,他当然也很担心城内的状况,但他现在是城墙上仅剩的一名都尉,他不能离开,他得在这指挥调度,做好充足的准备,随时迎接妖族可能发起的进攻,毕竟城内只有一只妖,城外可是有成百上千的妖,他只能这样劝慰自己。

第一百章 项上,项下

陈无忧在家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因为全城戒严,百姓不能上街,只能呆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这几天家家都是在吃存粮和余粮。

生活在边城的人,家里面都会习惯性的存粮,也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时候,可像陈无忧这样的穷人,能存两天的粮食已经是他平时精打细算省下来的极限了,因此每逢战事结束,往往会有很多乞丐和穷人饿死在寺庙或者家中。

陈无忧躺在床上,想要让自己快点睡去,好暂时忘却饥饿的感觉,可就是睡不着,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屋面,没来由想起来父母和刘玉以及那些搬走了的左邻右舍。

“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怎么样了,有了钱买新房子和粮食,应该不会像我这样饿着肚子吧。”

“不知道刘玉怎么样了,有没有上城墙去打仗。”

“不知道娘在那边冷不冷,寂不寂寞,还会不会身体不好。”

“爹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思绪万千,突然,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隐隐约约间提到什么城墙,什么惨败之类的。

立马坐起身,跑到小院,拿来一张老久的梯子,刚一站上去就摇摇晃晃,但陈无忧却已经习惯了,轻车熟路的爬上顶端,探头望向都尉府内,两个仆从正在边给花施肥边闲聊。

陈无忧开口问道:“两位大哥,请问下你们刚才说城墙那边怎么了?”

两名仆从见院墙那边突然冒出个头,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明显脾气不太好,骂骂咧咧的不打算回答,可另一个见陈无忧一脸的焦急,心想可能是有亲戚或者朋友说当兵的,所以关心那边的情况,便叹了口气说道:“外城墙那边被妖族攻破了,死了很多人,现在城主大人带着我们家老爷和另外两名都尉大人在城外与妖族大战呢。”

在听死了很多人的时候,陈无忧就已经跳下梯子,打开院门,朝着城墙那边跑去。

“希望他的亲人没事吧。”那名仆从低下头继续施肥,小声道。

陈无忧出了巷子,想了想,没有去往新兵营,而是朝战事最激烈的东面城墙而去,寂静的夜里,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大口的喘息声,饥饿让他的体力急剧下滑,速度也没往常快,但他却好像不知道似的,只是一路跑一路跑,远远的,他就听到了许许多多人的痛苦呻吟声,这使得他越加担心。

在病人中寻找打听着找了许久,终于有一个断了条胳膊的青年说道:“你说的那个妮子当时临时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陈无忧跑到他身边焦急的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青年忍着伤口的疼痛,道:“她没事,在进入内城墙后被两名侍卫给带走了。”

陈无忧连忙追问道:“带去哪里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好像是朝新兵营那边去了。”

陈无忧道了声谢后又朝着新兵营的方向而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城中突然从地底钻出一头黑色的巨大熊妖,吓得他停在原地远远的仰望着,在看清楚他所去的方向后,也顾不得害怕了,双腿自己就飞快的动了起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即便饿着肚子,跑得都比平时还快,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潜能吧。

刘玉下了城墙后被直接带进了新兵营的休息营帐里,帐外站着那两名带她来这里的士兵,寸步离的看守着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得罪了城主大人,要这么的搞她刘玉。

双手托着腮帮子无聊的摆弄桌上的杯子和茶壶,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刘玉一跃而起,拉开营帐的帐门,届时与两边的士兵神情一致,皆是目瞪口呆,不知这样的庞然大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内。

“怎么办?他好像朝这边来了。”其中一名士兵转头问另外一名士兵。

“跑?”另外一名士兵试探性的问道。

刘玉怒喝道:“跑什么跑?救人啊!”

“怎么救?”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刘玉坚定道:“阻止他!”

两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刘玉,刘玉继续说道:“我们身为军人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保护城中百姓。”

“不行,城主大人让我们哥俩看着你,不能让你离开新兵营。”其中一名士兵拒绝道,另一名士兵点头表示赞同。

刘玉差点没被这两个傻子给气死,扶着额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死守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其中一名士兵抬头挺胸傲然道。

刘玉刚想反驳,就见另外一名士兵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把插在一旁的新兵营军旗拔了下来,说道:“好了,走吧。”

刘玉一头雾水,刚才那名义正言辞的士兵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军旗在哪,新兵营就在哪。”

刘玉顿时明白了,敬佩的请教道:“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项上。”

“项下。”

陈无忧在新兵营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刘玉,心中焦急无比,但现在刘玉在哪他毫无线索,站在营帐顶端茫然四顾,黑熊妖都被他忽视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如果自己是刘玉,这种时会做什么?答案一下子就从脑中窜出,抬起头看向那巨大的黑熊妖:阻止他。

只是陈无忧毕竟没有进入过军营进行修炼,并不知道接下来刘玉会用什么办法去阻止那庞然大物的步伐,而且自己如今也才聚气境,去了非但帮不了忙,还很可能会成为累赘,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相比会不会成为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刘玉会不会出事,她可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其他的同龄人皆都看不起他,即便是同条街的穷苦小孩也同样不喜欢他,因为大人们常常夸奖他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干活照顾生病的母亲,然后批评自家孩子就只会玩耍,所以那些小孩都排斥他,不与他玩。

唯独刘玉,两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当时父亲还没离开,刘玉被自己的爷爷牵着小手来到家中,父亲和刘玉爷爷坐在客厅沏着茶聊天,自己则和刘玉就在院内嬉闹玩耍,之后刘玉基本每天都来,即便后来父亲离开了,母亲得了重病,她都总来找自己,帮忙照顾母亲,打扫破败的院子,偷偷给自己带好吃的……

他能在父亲离去母亲病逝后坚持到现在,很大程度得以于刘玉的帮助和鼓励,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刘玉出事,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

第一百零一章 发狂的黑熊妖,地裂术

刘喜和薛冉两人偷偷隐藏在暗处,时不时就用圣术攻击黑熊妖,黑熊妖没有过多理会这两只老鼠,他们攻击他们的,他吃他的,反正那些攻击对他来说就是挠痒痒。

薛冉看着不断被丢进熊口里的人,着实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把手中刀往地下一插,卸下上半身的盔甲,脱去上衣,露出强健的上身,然后重新把刀拔出,握在手里。

看到他这架势,刘喜默默抱拳道:“我送将军一程。”

“有劳了。”薛冉笑道。

蒲林没有去帮忙疏散人群,而是选择了逃跑,薛冉当时是知道他逃跑的,但没有阻止,更没有对他使用军法,一方面是没那时间,另一方面是没那必要。

蒲林得庆幸那些个士兵没有跟他一起逃跑,不然就会被薛冉用来杀鸡儆猴。

可在这一路段逃跑中,蒲林耳朵里不断听到各种惨叫和哀嚎声,心绪变得如同一团乱麻,脚步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停了下来,低着头背对着那巨大的黑熊妖,双拳不知不觉撰得紧紧的,指甲都插入了肉里。

这时,身后忽然亮起比城外火光更加红亮的光芒,蒲林回转过头便看到在那黑熊妖身后,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站在一座高高耸起的土墙上,他双手握刀,刀身全是火焰,当他缓缓举起时,火焰越发旺盛凶猛。

在举到头顶时,缓缓道:“以魂为引,以身化术。”

刀上的火焰顺着刀柄,双手,蔓延上全身,薛冉强忍着火焰的灼烤,大吼道:“火月斩!”

一刀挥下,一条月牙形火焰从刀刃中飞出,长达十丈,收尾时整个身体被甩了出去,融入那道火焰刀刃中。

黑熊妖察觉身后的高温,转身一掌拍出,正好击中火焰刀刃,地面上默默看着的刘喜沉声道:“没用的。”

熊掌穿过刀刃,刀刃一分为二,依旧落在了黑熊妖的身上,顿时肚子位置燃烧了起来,黑熊妖疯狂的拍打,可火焰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怎么扑都扑不灭。

这一幕不仅映入了蒲林的眼里,更是深深的映入到他的心里,映入那些救援疏散人群的士兵心里,蒲林松开双拳,转身开始往回跑。

项上和项下相互看了眼,点了点头,分别把手放到肚子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圣文浮现,手一挥一握,一个手里多出一张弓,一个手里多出一根箭。

项上递出手里的弓说道:“阻止他的最好办法。”

“就是杀了他。”项下递出手里的箭接着道。

刘喜愣愣的接过弓和箭,不确定道:“刚才那是‘祭身魂’?”

项上和项下沉默的点了点头,所谓的‘祭身魂’是人族一个鬼才研发的圣术,一开始的时候是利用他人的身体和灵魂作为献祭从而提高圣术的威力,可这么做有伤天理,所以该圣术被禁止使用和传承,但后来经过多年的改进,这个圣术变成了只能献祭自己,随后便出现在了人族边城军营中,也算是边城军独有的特殊圣术了。

项上和项下找了一处比较高的房屋,并肩而立,站在屋顶上深吸一口气,双眼闭合,双手平举在身前,手掌前端各自出现一个圣文,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睁开双眼,周围的房屋内相继响起瓷器爆碎声,刘玉被吓了一跳,她可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两兄弟就自顾自开始行动了。

一条条黄色的‘水流’从屋内飞出,来到他们身边,项下看了一眼道:“太少了。”

项上收后一只手,把背后背着的新兵营军旗插在屋顶上,对刘玉说道:“你在这等着,见机把箭射向那黑熊妖。”

还是不等刘玉发问,两兄弟就这样平举着双手控制着那些黄色的水流一同靠近黑熊妖,在到距离黑熊妖百丈的地方停下,黑熊妖肚子上的火焰已经快熄灭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兄弟二人站在废墟上,一声大吼,把全身的灵力都一股脑使了出来,废墟里不断有一条条黄色‘水流’飞起,与之前的融合到一起。

“上!”两人同时举起双手,那些汇聚到一起的黄色‘水流’激射向高空,泼洒在了黑熊妖的背上。

刘玉看到一道薄薄的黄色匹练从地面上升起,落在了黑熊妖身上,毫不犹豫搭弓射箭,箭在飞向的过程中箭身浮现一个圣文,随后炸裂开变成一团火焰。

黑熊妖刚把肚子上的火焰扑灭,看到上面多出两道胶糊的伤疤,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泼在了自己背上,伸手一摸,滑滑的,油腻腻的,“油?”

刘玉射出的火焰如同一粒火星,落在了黑熊妖背上,顿时熊熊的火焰蔓延整个背部,温度虽然没有那火刃高,但却扑不灭,双手沾上那些火焰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又不知从哪飞出一道圣术,打在了黑熊妖身上,随后越来越多的圣术从地面上飞出,打在黑熊妖的身体各处,虽然威力都不是很大,但蚁多咬死象,在这么下去黑熊妖很可能会被耗死。

刘喜看着这个场景,微笑着欣慰道:“薛将军没有白白牺牲啊。”

黑熊妖仰头一声咆哮,高高抬起一只手掌,掌上缓缓浮现一个巨大的圣文,笔画繁多且复杂,刘喜见到后心知不妙,大声吼道:“快跑~!”

声音被周围吵杂的声音所淹没,那些攻击依旧在继续,项上和项下却已经重新回到刘玉身边,看着黑熊妖准备反击,刘玉又向他们两讨要了三支刚才那种的箭,瞄准了他的眼睛,定睛宁神了好一会才射出第一根,化为火球打在了黑熊妖的脖子上,刘玉有些尴尬得笑了笑,然后又搭上第二支箭,重新调整好角度后再次射出,经过刚才一箭项上和项下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这次却射中了黑熊妖的脸颊,项上和项下齐齐‘哎呀’的惋惜了一声。

黑熊妖低头恶狠狠的看向了这边,项上和项下惊恐的与他对视着,突然,一根箭身划入他们眼帘,化为一团火球正好击中到黑熊妖的眼睛,黑熊妖一声惨嚎,用手捂住眼睛,项上和项下回头对刘玉竖起大拇指,这份果决和胆识不愧是城主大人看中的人。

周围攻击的人纷纷效仿,全都把圣术瞄准黑熊妖的头,黑熊妖只能用手挡住,人们又纷纷转头攻击他那高举的手,想要打断他的圣术,可那只手好像不知道疼痛似的,任由怎么攻击都没有一点移动。

忽地黑熊妖怒吼道:“找死!”

“地裂术!”

那只施展着圣术的巨手重重砸下,刚好是刘玉和项上、项下所在的位置,三人连忙躲开,手掌击毁房屋落在地面上,圣文没入地里,地面一震,溅起的尘土如同波浪般扩散开去,不少人站不稳,被吹得跌倒在地,可之后一切如常。

重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烟尘,正要嘲讽一声‘虚张声势’,地面突然轻轻震了一下,低头看向地面,一颗颗小石子在一下一下跳动着,频率越来越快,地面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纹,随后裂纹不断汇集在一起,震动也越发剧烈,地面如同一张布,被人在上面撕出一道道破口,地面上的房屋裹狭着人一同落入漆黑幽深的裂缝中,看着这天灾般的情景,深深的绝望映入每个人的心里。

第一百零二章 事不过三

司马朔等人在出了城主府不久就看到那黑熊妖从地底爬了出来,豺烨二话不说就改变了反向,独自离开,司马朔疑惑道:“他这是要去哪?”

煦辉看着那巨大的黑熊妖道:“那边好像是关押金一的地方。”

鹤无双点头表示确定,司马朔迟疑了一下,眼看豺烨快要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最终还是追了过去,并回头道:“你们先去巷子那边,让月铃儿把这里的情况跟遁地兽说一下。”

跑到一半想到小黑蛇敖轩还在自己肩膀上呢,伸手就要去抓,敖轩好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直接钻进他的衣服里,司马朔边在身上摸索边说道:“乖,出来,听话。”

敖轩只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不要”。

司马朔无奈道:“遁地兽很担心你,你先出去,我等等就来。”

敖轩依旧只回答了两个字,“一起”。

这时影突然插嘴道:“他跟着也好,以防那老家伙过河拆桥。”

“闭嘴。”司马朔怒斥道,即便遁真的那么做了,对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最多是两清了,更何况他觉得遁不会那么做。

追上豺烨后,豺烨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跑着,司马朔边跟着边打量着那黑色的熊妖,问道:“你们计划里有这个吗?”

豺烨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也从没见过这个大家伙。”

司马朔叹了口气,这么看来这黑熊妖就是他最讨厌的‘变数’,他的出现看似把‘油火城’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但实际不然,他们一直在隐秘行事,偷偷救人,偷偷逃跑,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即便被发现了,也需要时间去调度人手,等从城上调集足够人手赶来的时候他们早跑了,现在就不一样了,那黑熊妖的破坏实在太严重了,城墙那边一定会立即派出强者来,到时如果路上遇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如果改变了逃跑路线怎么找?”司马朔皱眉问道。

“味道。”豺烨说道。

随后一路,豺烨就时不时停下来抽抽鼻子嗅了嗅,司马朔有样学样,尝试着利用这副身体的长处,可周遭嘈杂的声音更加吸引他,黑熊妖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把城内的百姓都惊醒了,出来后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家伙,虽然有惊恐,但见不是朝自家这边来的都稍稍放下心,随后纷纷猜测这黑熊妖的来历,不过都没有离开家门,最多就是在自家上墙头上与邻居讨论。

司马朔觉得这些边城居民也是心够大的,看到暂时没有危险就开始唠起嗑了,他们不怕这是妖族用某些办法穿过护城的阵法攻进来了吗?

可随后结合一路上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加上黑熊妖出现的地点,他知道了原因,而且可以确定这只黑熊妖不是他们这边阵营的,属于逃犯,他们如果太过靠近也同样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对豺烨提醒道:“别太靠近那家伙。”

豺烨‘嗯’了一声,并明显没有太在意,跟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搜寻上,司马朔没有再说什么,忽然,他看到空中亮起一道火焰刀刃斩在了黑熊妖的肚子上,这如同吹响了反攻的号角,随后人类从被动挨转变为主动攻击,把黑熊妖打得不得不施展出圣术,看着那个巨大的圣术,司马朔有种不祥的预感。

催促着豺烨,豺烨心中也着急,可就是没有嗅到他想要嗅到的味道,原本金一身边有一只狐狸和一只老虎,一个骚味重一个血腥味浓,应该很好找才对,可就是没有。

司马朔提议道:“分头找,我沿着他们原本逃跑的路线走,你以这为原点,在周围嗅嗅,两刻钟后如果还是没找到回到这里汇合,然后回去,看看他们是否已经从其他路回到巷子了。”

豺烨点点头,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刚跑出去没多久,从一条巷子里走出一个人,手拿大剑,挡住了司马朔的去路,司马朔拔出插在腰带上的两把匕首,无奈道:“怎么又是你?”

赵阔冷笑道:“我说过,誓必杀你。”

司马朔苦笑道:“我都放过你两次了,事不过三。”

赵阔脸色一寒,挥动着大剑就攻了过来,司马朔刚躲开,大剑突然变大,司马朔胸前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从中流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剑,司马朔举起手里的匕首准备挡下,变大的大剑又忽然恢复原样与匕首错过,猛地一刺,司马朔仓促后退,大剑又再次变大,司马朔弓腰侃侃躲过,可衣服却还是被刺破了。

好奇的打量起那把剑,之前听煦辉描述他晕倒后的事,就提过赵阔那把剑能变大,在不久前更是听他和那五少爷说过,这把剑附带了圣术,在他的理解里,这就类似游戏里附加了技能的武器,如英雄联盟里那‘电刀’和‘血手’。

不过司马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一手他之前在城主府里没有施展,影分析道:“一开始是没必要,你一直躲,弱爆了,后来你反击太快了,没反应过来。”

司马朔点点头,觉得应该是这样,赵阔见他对着自己的剑又是打量又是点头道,根本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越发恼怒,提剑再次进攻。

另一边,豺烨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了,直接跳到屋顶上搜索,把头仰起,闭上眼睛,把全部精神集中到了鼻子上,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搜索的范围。

细细分辨空气中的味道,忽然他皱起的眉头动了动,又使劲的抽了抽鼻子,确认无误后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东边。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次杀人

司马朔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衣服和裤子都破了不少地方,有的如同张开的大嘴,流出了暗红的唾液,染红了黄色的布料。

看着司马朔如此狼狈,赵阔越发兴奋,放声大笑,大剑舞的也是越来越快,司马朔为了尽量避免继续受伤,只能忽略大剑原来的大小,距离拉的更开,同时都是按照大剑变大后的尺寸来做应对,可这样就只能一味的防守躲避,并不能做出反击。

伤势虽然多,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与‘断骨拔毒’比起来就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般,司马朔看着眼前舞动的大剑也没有原先那么惧怕了,只是这种打斗的经验他还是太少了,一直想不到应对的方法。

既然原先世界现实中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那如果换个角度方向思考呢?在游戏里的话,遇到这种情况自己会怎么办?”

自己拿着匕首,如同一个刺客英雄,而赵阔拿着大剑则如同一个战士英雄,刺客遇到比自己手长的战士,那么取胜的方法只有一个:偷袭,拉近距离先手打一波输出。

司马朔转身就跑,赵阔以为他要逃跑,冷笑一声把大剑恢复原来尺寸后就追了上去,在与豺烨分开的路口处司马朔朝右一转,身形顿时在赵阔眼中消失,赵阔也不笨,以防他偷袭,故意放慢了脚步,转角的同时大剑横在身前,可司马朔并没有偷袭他,而是已经跑出了很远,同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再次转过一个街口。

赵阔暗道中计了,连忙追了上去,再一次到达街口时,他还是有些警觉,虽没有放慢脚步,但大剑依旧做出防御的姿势,可仍然没有偷袭,而且这次还直接没了司马朔的身影。

“巨灵视野!”赵阔用大剑在手指上一划,然后用带血的手指点在门派法袍上的巨灵神像眼睛,闭目凝神,他的视野缓缓升高,停在了五丈高的地方,如同自己化身巨人,视野辽阔。

这便是为什么他能追上司马朔的原因,每个大门派的法袍都有自己的特殊功用,但附带攻击能力的教少,大多还是功能型的,例如这被人戏称为‘门板衣’的巨灵门法袍,其中一个附带的功能就是‘巨灵视野’,能让穿着者的视野如同化身为了巨人一般,注入的灵力越多,视野也将越高。

这在没有到达紫府前很有用,可到了紫府的修士能使用神念,这一功能就变得有些鸡肋了。

赵阔扫视了好一会,没有发现司马朔的踪影,收回神通,睁开眼睛,看向街角的转角处,那里是‘巨灵视野’的两个盲区,如果司马朔躲在墙角,刚好能解释为什么找不到他,可究竟是躲在左边还是右边就不知道了。

赵阔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眼睛在街角的左右两边来回看着,忽然,一把匕首从他身后探出,架在了其脖子上,他顿时停下所有动作,难以置信的微微转过头,眼角瞥见司马朔正得意的对他笑着,随后就听到他说道:“灯下黑啊,小朋友。”

这一招是司马朔从那城主府持盾少年那学来的,城主府的衣服翻过来就是黑色的,脱下来挡在身前,躲在阴影里就如同忍者般,加之赵阔的注意力全放在街角,所以才没发现司马朔。

司马朔刚想一手肘把他打晕,然后继续去找金一,这才是正事,没想远处那黑熊妖终于完成了圣术,一掌挥下,地面为之一震,司马朔触不及防晃了一下,等站稳了,发现赵阔捂着脖子,缓缓倒下,他转过头,双眼中满是怨毒,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在倒地前猛地转身挥动大剑砍向司马朔,司马朔下意识举起两把匕首,交叉挡住大剑,不过这临死一击的力道大的出奇,司马朔完全架不住,只能稍稍改变它的轨迹,砍在了肩膀上,这一下势大力沉,肩头承受不住一歪,单膝跪地。

好在之后没有了后续的力量,司马朔忍痛把大剑从肩头拔出,丢到了一旁,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尸体,他如同是一个罪人般跪在他身前。

司马朔怔怔出神,茫然的抬起不自觉颤抖着的手,那把架在赵阔脖子上的匕首满是鲜血,有那赵阔的也有刚才顺着大剑留到上面的自己肩膀上的血,随后从茫然中变为了惶恐,丢掉了手里的匕首,拿起那件外黄内黑的城主府侍卫服疯狂的擦拭双手上的鲜血。

忽的地面再次开始震动,影着急道:“快跑!”

司马朔一愣,发现自己胯间的地面出现了一条小裂纹,站起身,裂纹随着震动撕扯得越发大,站到一边,裂纹蔓延到附近的围墙上,围墙随之断裂成两面,周围的房间和院内传出各种尖叫声和小孩的啼哭声。

敖轩从内衣里探出头,看着这幅场景吓得又把头缩了进去,司马朔也已经从第一次杀人的惊恐慌张中回过神来,把带血的侍卫服扔到一边,看着地上带血的匕首,直接脱下内衣,裹着手把匕首捡了起来,粗略擦拭了一下,两把匕首插回腰间的裤带上,把内衣也扔了。

看着两条路,影见他举足不定,故意问道:“回去还是继续找?”

司马朔没有回答,影继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他们可能已经回到洞口边了也说不定。”

这话一点毛病也没有,但司马朔觉得自己最少也得回去找豺烨,‘轰隆’一声,一座屋子从中间裂开,两边向中间坍塌,紧接‘轰隆’声不断响起,有院墙倒塌也有房屋坍塌,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的惨叫声和求救声。

敖轩紧紧捆在司马朔的手臂上,惊恐的连眼睛都不敢张开,司马朔轻轻拍了拍他,感受着愈演愈烈的地震,心想这种情况下豺烨如果找到了金一,应该会尽快赶去洞口那边,自己在那边等着就好,可就怕他没找到,还回到原处等自己,这如果换作相熟的人,还能推测出他的应对和选择,可豺烨司马朔并不熟悉,不知道是那种一味信守承诺的还是自顾自的家伙。

“别管他了,反正就像你说的,与他又不熟。”影再次适时开口,把司马朔心中的天平压向一边。

司马朔看了眼手臂上瑟瑟发抖的敖轩,心中自我劝慰道:“不能带着敖轩冒险,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渐渐冷去的赵阔尸体,司马朔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第一百零四章 裂地熊

刘玉和项上、项下三人虽然躲过了熊掌的拍击,但被熊掌落下裹挟的飓风给吹飞,项上和项下还好,毕竟修为较高,与那献出生命的薛冉一样,都是铭纹初期的实力,如果不是在佘都尉身边担任近卫,在军营中怎么也该是个副伯长的军职。

但刘玉才刚筑基初期,境界较低,撞在一堵大墙上,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看着那射向黑熊妖的三箭,陈无忧的感觉告诉他,是刘玉射的,所以他飞奔向那里,在就两人还剩百丈距离,他刚要大喊刘玉的名字,那熊掌就落了下来,刘玉从他头顶飞过,他也被从街头吹飞到了街尾,撞在一家店铺的门板上,在地上咳出几口血后才踉跄站了起身,用袖子随意擦拭掉嘴边的血迹,按照刘玉飞走的方向寻了过去。

没走几步,地面就开始了剧烈的震动,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熊掌最近,地面开裂的也是最快最猛,大片大片房屋倒塌,大量的人跑出在家屋子,往最近的城墙跑,大部分老幼病残都被丢弃,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或是绝望的坐在地上等待地面裂开大嘴把自己吞下。

陈无忧看着那些抛弃亲人的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寒冷,在大灾大难前,人往往就只顾着自己,连父母妻儿都不顾了,自己的父亲是否也是这样,所以抛弃了他和母亲。

但好在这非全部人,还有一部分人是背着父母,携着妻儿一同逃跑的,虽然有可能一家人一起掉进深渊,但他们的眼神都十分坚定,即便有些真的一同落入深渊,眼中除了绝望还有一些别的其他东西,陈无忧不知道那是什么。

陈无忧最终在一户人家的墙壁上找到了刘玉,刚准备她从墙里弄出来,身后一个疲惫的声音说道:“我来。”

回头看去,陈无忧惊喜道:“刘爷爷!”

刘喜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走到近前,伸手按在墙面上,手心里浮现一个圣文,墙自动坍塌,变成一块块砖头,陈无忧连忙把刘玉抱住。

刘喜转头叹了口气,造成这样的惨状都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弥补,只是对老婆子的山盟海誓得食言了,摇了摇头对陈无忧道:“带小玉离开这里。”

陈无忧欲言又止,他隐隐猜到了刘爷爷要做什么,想要劝阻但又知道多半没用,刘喜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离开,陈无忧眼角含泪道:“我会保护好她的。”

一道火光在城中亮起,升到半空中,一闪而逝,紧接着在许多坠下深渊的人们身下,忽的从石壁上凸出一块石板,把人一一接住。

某座屋子里,老妇人在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后出门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屋内供奉的佛像前,上了三炷香,为儿女们一家祈福,希望那黑熊妖别去他们那边,要来就来自己这边,反正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死不死的。

上完香回到了桌旁坐下,继续做孙子的衣服,可突然莫名的手一抖,针刺在了手指上,手指冒出滚滚的鲜血,放到嘴里吸了吸,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地裂术的辐射范围足足达到了方圆五十里,只是越外围威力越小,边缘地带只是造成了一些墙屋的开裂,中心部分则是裂缝交错纵横,大的足足有五丈宽,周围皆成废墟。

这类破坏广伤害面大但威力不集中的圣术少有人学,因为这类圣术消耗大,在单对单的逐对厮杀时效果也极差,所以人类中少有人学习这类圣文,而妖族会这类圣术的则多半是因为天赋圣文,天生就会,根本不用学。

‘地裂术’便是黑熊妖所在一族的天赋圣术,因此术而得名为——裂地熊,所过之处山崩地裂,但在数万年前,这一族便被人族所奴役,变成了人族的‘破碎机’。

胡影边跑边为其他几妖介绍着那头黑熊妖的来历,他们几个已经逃离了‘地裂术’的核心范围,所以才如此闲庭信步,即便遇到一些突如其来的地面开裂,他们也能及时做出反应,这便是炼体的好处之一,反射神经快,身体往往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那他怎么会被囚禁在铁牢里?”小鸡妖叽蓄好奇的问道,心想一个被奴役了的种族,难怪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人族下手,而且还如此狠。

“你问我我问谁?”胡影白了他一眼,如果仅凭这点信息就能猜出一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他就是妖族下一代大萨满了。

双头蜂从前头探路飞了回来,他们为防被人族的人追上来,所以改变了路线,专挑小巷走,由双头蜂带路,虽然这样会绕一大圈的路,但胜在安全。

“前面安全,我刚还飞高了看了看,发现城主府那边好几座房子着火,应该是那头乌鸦干的好事。”双头蜂两个脑袋轮流说道。

“用不用去帮忙?”山犬看向斑枚问道。

斑枚果断摇头道:“把小金送出去才是正事,那边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其余人对此也都没什么意见,一伙继续赶路。

叉角鹿气喘吁吁道:“你们谁来背一下他,太重了。”

这一路背着金一跑跑跳跳,不仅得赶路还得时不时躲避那些裂缝,血皮消耗的极快,已经只剩一寸了。

可这里头除了他体格最大,其他人都太小了,这次的行动主要是潜行和救人,所以选出来的妖体格都较小,不然为何一直嚷嚷着要救金一的傻妞荃息会没有来,正是这个原因。而叉角鹿是个特例,因为他们一族的的天赋圣文‘一叶障目’很可能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可以用的上。

其余五妖面面相觑,双头蜂最先被排除,随后是胡影和叽蓄,体格也都太小了,最后只剩体格差不多的斑枚和山犬苟岱。

“我来吧。”苟岱抢先道,把金一从叉角鹿背上弄到自己背上,可体型还是不行,金一下半身都只能在地上拖着。

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一条裂缝,横梗在巷子中间,穿过左右两户人家的房屋,不知延伸到哪里,幸好裂缝不大,只有一丈多宽,叉角鹿最是虚弱,率先跳过去休息,叽蓄和胡影随后,斑枚让背着金一的山犬先跳,她殿后,苟岱点了下头,后腿一发力,猛地离地而起,轻轻松松落在了对面边缘,可他忘了背后的金一是昏迷的,双手并不能抓住他,同时因为体格的原因,金一的下半身悬在了裂缝上,拖拽着上半身一同向裂缝深渊中滑去。

山犬一时慌了手脚,更加加剧了下滑的速度,反应最快的是胡影,一口叼在了金一其中一只手的手腕上,可他力气不够,只能稍稍减慢他下滑的速度,斑枚正想跳过去帮忙,一道黑影从她头顶掠过,落在了胡影旁边,一口咬住金一另外的一只手,把金一给稳住。

第一百零五章 塔牢失守

五层塔牢有阵法保护,同时距离‘裂地术’的距离比较远,地面即便有裂纹延伸至此,也会在五丈外绕开,所以没受到影响。

塔牢顶上塔尖处坐着一名半透明的人类鬼魂,外貌是一个小正太,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十分清秀可爱,给人一种见到就想抱一抱的感觉。

他晃动着身子笑嘻嘻的眺望远处大口喘息的黑熊妖,因为脚上锁着一条铁链,与塔尖连在一起,所以每当晃动身体的时候铁链就会跟着哗哗作响。

“老畜生,没有我你逃不出去的。”

小正太的鬼魂没有开口,但黑熊妖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抬起头看向这边,冷哼了一声,但无法否认,之前勉强施展出‘地裂术’,已经耗去他大部分的力量,之前所吃的人类等于白吃了,再次处于虚弱的状态。

小正太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他,也不催促,黑熊妖无奈说道:“代价?”

“三滴心头血。”小正太眯着眼睛道。

黑熊妖犹豫了一会才沉声道:“成交。”

说完,一只熊掌插入地面,连带着一些房屋废墟一同扔像塔牢,从塔牢第五层窗户中飞出一名身穿囚服的中年汉子,一掌按在其上,浮现出一个圣文,从圣文处开始,巨石开始软化,变成一坨一坨烂泥掉落向地面。

小正太忽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那还在努力阻挡巨石的中年汉子调侃道:“不容易呀,堂堂一个‘油火城’第一黑帮的大佬,居然在这陪我坐了十年的牢,当了十年的牢头。”

中年汉子名为李小鱼,外号食人鱼,十岁出来混,三十岁成功晋升铭文境,成了‘油火城’第一帮派鳄鱼帮的老大,五十岁时被城主召见,要求他当塔牢的牢头二十年,他若拒绝,鳄鱼帮将换一个帮主,他只能同意,但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一个黑帮老大做牢头不合适,出来后没法混,所以他要以囚犯的身份进入塔牢,做那暗地里的牢头。

这些在他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小正太就知道了,因为他刚进来没两月,那个老的塔牢牢头就走了,之后升上来的却是一个实力不过紫府中期的小家伙,根本不够看。

‘油火城’的两座大牢,牢头的境界一般都是铭纹境以上,刘喜是个例外,他原本也是铭纹境,但因为老迈,加之年轻时受过重伤,境界不稳,所以才导致境界倒退,原本是应该换人的,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代替,所以此事才一直被搁置。

小正太活动了一下手脚,突然跳出塔顶范围,面朝地面张开小嘴,三滴血液从地底裂缝中飞出。

中年汉子连忙叫人开启塔牢的防护阵,一个光罩从塔牢地面升起,在升到二层处时,光罩突然破碎,汉子暗叫不好,有内鬼从内部破坏了阵法。

三滴精血成功进入到小正太嘴里,满意的砸吧砸吧嘴,落回到塔尖处,身体迅速成长,变为一个十四五岁的翩翩少年,声音也有所改变,看了眼脚下的脚链,笑道:“天高任吾飞。”

脚链应声而断,少年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中年汉子,眼中精光一闪,汉子大脑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摔落向地面,被消融了一半的巨石没了阻力,砸在了塔牢上,塔牢一阵晃动。

一个脸色惨白的三十岁的男子从塔牢正门走出,来到了中年汉子李小鱼身前,李小鱼吃力的抬起头,看到那男子正用布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低头对他森冷的笑着,男子正是塔牢明面上的牢头,杉霖。

李小鱼不解道:“你傻吗?”

杉霖微笑着摇摇头,道:“小鱼呀,做我手下如何?”

少年鬼魂从空中落下,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笑容,李小鱼心中顿时了然,杉霖早已不是原本的杉霖,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被少年鬼魂所控制,可回想这十年的种种,没发现他有下手的机会呀?

少年鬼魂好像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没有回答,径直飘向已经缓缓站起身的黑熊妖。

杉霖没有跟着离开,而是问道:“知道为什么要换牢头吗?”

不等李小鱼回答,他并继续道:“不是因为老了,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徐老种下了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被徐老慢慢同化,所以提出了辞呈,并在家中自杀了,事后城主府对我们一一进行了检查。”

看着李小鱼依旧不解的眼神,杉霖明知故问道:“为什么我没有被检查出来?”

“因为他。”杉霖指了指自己背上,一个两岁的小孩鬼魂趴在上面,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人。

杉霖笑的越加的狰狞恐怖,如癫如狂的继续道:“我杀了自己两岁的儿子,然后用徐老教的办法,把他的鬼魂聚拢到一起,炼制到我的刀内,每天用血液喂养,让他成为了我的刀魂,在检查时,让他迷惑住那个检查的人,我自然不会被发现。”

李小鱼听的头皮发麻,居然用自己儿子的灵魂炼制器魂,先不说这种方法之邪恶歹毒,就成功率而言就十分之低,而且基本炼成,也得时时刻刻提防那器魂,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反噬主人,以泄心中怨气。

杉霖收敛了情绪,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低头看向李小鱼,问道:“如何?归顺或死亡?”

“你废话太多了。”

李小鱼忽然双掌拍地,杉霖感觉脚下泥土一软,脚陷了进地里,连忙挥刀砍出,同时那两岁的小鬼也从背后飞出,扑向跃起的李小鱼,被李小鱼一拳打飞,李小鱼可非什么善男信女,常年混迹黑道的大哥,身上的杀气和戾气可想而知。

打飞了小鬼的同时,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杉霖砍出的刀,鲜血从手间滚滚流出,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头就磕在了他脑门上。

杉霖被撞的脑袋后仰,脑中嗡嗡作响,刚把头抬起一拳又砸了下来,接着又是一拳,又是一拳……不知挨了多少下,那拳头上都打出血了,他也被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李小鱼松开手,杉霖斜斜倒下,已经晕死过去了,可他始终死死握住手里的刀没有松开,小孩的鬼魂扑倒了他身上,焦急的推搡着他。

李小鱼看着这一幕,心想如果杉霖不是被控制,应该会是个很好的父亲吧。

蹲下身,握住他拿刀的手,放到脖子处,对那小孩道:“你虽不恨他,但终究是他杀了你,我这就让你们两一同解脱吧。”

重新站起身时,他恍惚看见杉霖抱着小孩给他鞠了个躬,然后化为点点星火消散在空中。

第一百零六章 导魂珠

现在的‘油火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先是铁牢底下的黑熊妖出现,现在又加了一个塔牢逃出的鬼魂,两者虽都未恢复到巅峰实力,但一个吃人不错一个噬魂恢复,这样下去‘油火城’没被妖潮攻破得先被这两这家伙给屠城。

蔡先生坐在自家院子的藤椅上,看着这场热闹,摇头喃喃自语道:“先生是对的,无足圣王果然无情,只为那天下大计,而全然不顾底下之人的死活。”

然后又自嘲一笑,为了加剧无足圣王的错,自己这个被先生派来当保险的弟子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最终他还是站起来身,道:“这场闹剧也该差不多结束了,不然事后先生怪罪,就没法推脱了。”

走进屋内,拿出一张张黄色的纸张,铺在桌面上,开始在上面快速书写圣文。

司马朔回到地洞所在的巷子,重新穿了一件青灰色的衣服,身后还多出一个书生出游所背负的行箧,木质的,也没有什么雕纹,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物件。

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疑惑问道:“怎么都在这?”

之前分开的时候,司马朔特意让他们其中一人去把城里发生的事告诉遁地兽,让遁地兽心里有个数,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也好做出应对。

月铃儿泪眼汪汪道:“地洞塌了,出不去了。”

司马朔眉头皱了起来,看向那大黑熊,心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臭骂了顿,本来以为结束了,结果退路没了,不过事已至此,咒骂也没用,回过头安慰道:“先躲起来,遁地兽应该会想办法修复通道的。”

也就只能这样了,煦辉问道:“小黑子呢?”

司马朔转头看了眼书箧,道:“里面睡着呢。”

“没心没肺的家伙。”煦辉嘟喃了一句。

司马朔带着他们三翻身进入旁边一座一看就已经许久没人住的小院,由鹤无双坐在院门前听听外面的动静,万一金一他们来了也好及时汇合,月铃儿靠着他沉沉睡了过去,煦辉则是看着那黑熊妖,不知在想些什么,司马朔放下书箧,打开看了一眼,敖轩盘着身子像一坨黑色的粑粑,睡得很香。

“朔哥快看,大黑熊上好像有个人。”煦辉惊讶道。

司马朔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加上煦辉的指引才隐隐看到有个半透明的小人站在黑熊妖的肩膀上,不由的腹诽了一句:“你这是装了望远镜吧?这么远都能看到。”

煦辉得瑟道:“没办法,天赋异禀。”

“滚一边去。”

司马朔笑骂了一句,心中想着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半透明的小人应该又是个大麻烦,只希望他们俩别过来就行。

少年鬼魂站在黑熊妖肩膀上,看着底下如炼狱般的情景,依旧笑盈盈的,说道:“老畜生,你知道外面在闹妖潮吗?”

黑熊妖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那你说如果我们帮助绝望岭攻破‘油火城’,作为加入的投名状如何?”少年看向那城墙。

黑熊妖停止咀嚼,一口吞下食物,疑惑道:“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想要加入绝望岭?”

少年抬起双手,左右看了看,调侃道:“我这还是人族吗?”

说完伸手把头摘了下来,在手上抛了抛,黑熊妖对他这种人没法理解,少年刚才的话语里非但没有一点伤感,而且还玩起了自己的头。

飞在空中的少年头颅继续问道:“老畜生,怎么样?”

黑熊妖想了想,再次伸手,从废墟中抓起两个人,道:“主意不错,但我更想尽快逃离这里。”

他心中不知怎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忽地一把长矛飞了过来,途中数次变大,黑熊妖刚要举起手拍飞它,少年鬼魂猛的睁大双眼,眼中精光一闪,那把长矛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

城墙之上,尹旭已经挽起袖子,身后站着那名带他去武器库的小三,怀里捧着五件兵器,方天画戟、四尺长剑、一把铜锏、一把流星锤以及一根木棍。

小三见那变大了十倍的长矛停在空中,根本接近不了,心中大急,尹旭冷哼一声,从小三手里抽出四尺长剑,朝空中一扔,瞬间变大三倍,一把抓住小三,脚尖一点,一同跃上已经变成巨剑的长剑之上。

少年鬼魂眼神一凝,长矛调转矛头,冲向长剑,尹旭冷笑一声,手掌一拍,一个圣文飞出,落在了长矛之上,长矛届时缩小,恢复原来的模样,在撞上长剑时支离破碎,化成碎屑掉落地面。

见没法阻挡,黑熊妖从地上举起一块巨石,高举双臂,从上而下扔向长剑,尹旭见此再次从小三怀里了抽出木棍,舞动旋转着扔了出去,木棍在空中越转越大,把巨石击碎,飞向黑熊妖,黑熊妖一掌挥出,掌上浮现‘地裂术’的圣文,准确击打在木棍上,木棍出现无数裂纹,随后分崩离析,变成木屑。

同时,少年鬼魂再次出手,长剑如同长矛一样,停滞在空中,尹旭双掌叠加举在头顶之上,对小三喊道:“全都抛出去。”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小三同样如此,所以虽然不知道尹前辈要做什么,但身体依旧第一时间就随着那个命令做出反应,第一件离手的是铜锏,随后是流星锤,最后是方天画戟。

尹旭大吼一声,双掌中浮现一个圣文飞向铜锏;随后浮现第二个,但圣文微微颤动,同时远没有第一个凝练,这时,身上的‘门板衣’上两名祖师画像的眼睛发出金光,圣文随之稳定下来,变得与头一个圣文般凝实,飞向流星锤;第三个圣文勉强浮现,飘忽不定,好似一阵风就会把它吹散了般,小三心中着急,可却完全帮不上忙,尹旭双掌缓缓放到嘴边,双掌突然分开,张嘴吐出一颗幽蓝色的珠子,穿过圣文,裹狭着一起飞向最后的方天画戟。

铜锏和流星锤皆都变大了十数倍,唯独那把方天画戟,只变大了三倍,远远不如前两件。

黑熊妖一掌拍飞铜锏,一掌击飞流星锤,唯独最后那把方天画戟,已经没有手再招架,但他一点都不慌,因为他肩头还有一个少年。

少年鬼魂看着尹旭,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伸手一招,地面一块断裂的围墙飞起,砸向方天画戟,尹旭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那个鬼物不是知道他刚才吐出的幽蓝色珠子是什么就是十分的谨慎,而且很聪明,猜出那是专门对付他的。

“导魂珠,不错的东西,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玩意。”少年鬼魂眼睛精光收敛,长剑从空中坠下,他就那样微笑着俯瞰尹旭。

若是他刚才如之前一般,用灵魂力量去控制方天画戟,融入了‘导魂珠’的方天画戟非但不会停下,还会循着他发出的灵魂力量追击他,让他无暇他顾,这样尹旭就可以全心全意对方黑熊妖了。

但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少年生前自己就用过,对它的用处一清二楚。

第一百零七章 救援小队汇合

煦辉看着尹旭和黑熊妖以及少年鬼魂的战斗连连发出惊叹,侧头看向旁边的司马朔,发现司马朔盯着城墙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煦辉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刚想询问,鹤无双就看了过来,煦辉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有人来了。”

在过去的一年特训里,他们对彼此也是了解颇深,其中就有煦辉对他人视线的敏感,当时他们还做了个实验,捉迷藏。

但与传统的玩法不同,司马朔四人躲起来后,需要露出眼睛盯着煦辉,而煦辉不能去寻找,只能通过别人对他的注视来指出那人的躲藏的方向,结果他指了四次,就把全部人都给找来出来。

月铃儿询问煦辉是怎么做到的,他也没法解释,就只说是一种感觉,类似第六感。

遁听后要求他们再做一次实验,只是在躲藏前跟司马朔和敖轩偷偷说了什么,等躲好后,煦辉很快指出三个方向,之后就没继续指了,疑惑不解的站在原地,因为他感知不到有第四个投射向他的视线,他猜应该是有一个人没有看他,但最终结果是四个都有看他,只是司马朔和敖轩躲藏的位置在同一个方向,一高一低。

煦辉疑惑的看向遁,遁这才说了一句:“果然只是‘感觉’。”

然后众人等了许久,发现没有下文了,皆都失望无比,各自回去继续修炼。

司马朔让煦辉把脑袋缩回去,他红色的毛发太容易让人发现了,只留自己趴在围墙上,抽了抽鼻子,一股腥味传入鼻中,而且越来越重,司马朔看向腥味传来的反向,那里什么都没有,煦辉在底下问道:“怎么了?”

鹤无双把月铃儿摇醒,也站了起来,循着司马朔的视线看去,没有发现什么,司马朔忽然笑着开口道:“斑纹虎斑枚。”

“狗鼻子真灵,你就是那司马朔吧。”在隔壁院子的院墙上,一只黑白毛发相间的斑纹虎凭空出现。

“金一呢?”司马朔问道。

“在后面。”一只双头蜂落在了司马朔肩膀上,得意洋洋道。

斑枚随即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司马朔看了眼肩膀上的双头蜂,提醒道:“再不走你会死的。”

“哦?是吗?”双头蜂两个一个与司马朔对视,一个四处看了下,忽然他感觉道背后传来的寒意,两个头齐齐看向身后,一条黑色鳞片的小蛇正对着他们俩吐着猩红的舌头,忽然做势一个扑咬,吓得他连忙飞起。

在空中看到敖轩那玩味的眼神,顿时恼羞成怒,准备找回场子,结果就听司马朔说道:“滚开。”

一个弹指,把双头蜂弹飞,然后对扑杀过来的斑枚说道:“现在不是你我争斗的时候,通道塌了”

金一一个激灵坐起身,发现全身湿漉漉的,一个狼首人身的家伙正拿着水桶站在他旁边,一看就知道是他用水泼自己,刚想问他是谁,就看到从他衣服里探出一个熟悉的小脑袋,惊喜叫道:“小黑子!”

随后看到煦辉、鹤无双以及月铃儿,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开心道:“你们也都被救出来了,太好了。”

司马朔当即给他泼了盆凉水:“还没出去呢,开心个什么劲。”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从那陌生的家伙嘴里发出,金一不确定道:“司马朔?”

司马朔刚点头就被金一一把抱住,双臂紧紧挤压着,司马朔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忙叫道:“快放开我,老子没那种爱好。”

两人刚分开,胡影就翻墙进入院内,对斑枚点头道:“塌了,过不去。”

“什么塌了?”金一疑惑的问道。

司马朔解释道:“进来和出去的那条地道塌了。”

“那怎么办?”金一扫视了一圈,发现各个都默不作声的,视线落在司马朔身上,他觉得这家伙一定会有办法。

司马朔苦笑道:“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等遁地兽修复地洞,但问题是地洞坍塌他是否会知道,所以最好有人能通知到他。”

说完看向双头蜂,双头蜂两个头一左一右撇开冷哼一声都不去看他,斑枚说道:“蜂大和蜂二可以去试试。”

“那第二条路呢?”胡影实在想不到现在他们出了刚才那第一条路外还会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不会是等‘油火城’被攻破吧?”叽蓄调侃道,但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还没人能阻挡他。

司马朔摇了摇头,否定道:“这个更被动,不靠谱。”

“朔哥别卖关子了?”煦辉着急道,

司马朔抬头看向城墙道:“翻越城墙。”

“什么?”除了鹤无双,其他人异口同声说道,这条路是不被动,但却是自寻死路,城墙上那么多的士兵,紫府境的比比皆是,他们怎么可能翻越的过去。

“翻越城墙。”司马朔再次说道。

蜂大蜂二立即否决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可不陪你去送死。”

斑枚等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都觉得司马朔疯了,唯独煦辉、鹤无双、月铃儿和敖轩没有质疑,金一想了想,问道:“什么计划?”

“小金你不会想跟他们一起疯吧。”叽蓄道。

斑枚倒是没有说什么,她虽然不服气司马朔,但也想看看领主看中的家伙是不是真有能耐,司马朔笑了笑,道:“这是最后的选择,现在还是看看能否通知遁地兽,让他修复地洞。”

蜂大蜂二轻蔑的看了司马朔一眼,不用斑枚吩咐,主动飞入地洞,没过多久,他就垂头丧气的飞了回来,不用说也知道没戏,这么久了,遁地兽都没有修复,应该是不知道地洞坍塌,第一条路算是行不通了。

这时,不知从哪飞出一张张黄色的长方形纸张,悬浮在空中,把黑熊妖围在中间,见到这一幕,司马朔二话不说背起书箧,对其他人道:“想出去的跟我走。”

脚尖一点地面,手掌按在院墙上,干净利落的翻了出去,煦辉和鹤无双、月铃儿没有犹豫,紧跟在后,斑枚等人面面相觑,金一急忙道:“跟上。”

然后也跟着翻墙离去,剩余的人都看向斑枚,斑枚一咬牙,“走!”

第一百零八章 少年鬼魂的来历

陈无忧背着刘玉一路跑着,体力也渐渐的有所下降,毕竟饿了两天,即便现在跑路感觉轻巧了很多,但架不住身上还背着个人,所以找了个裂成两半的商铺休息,天上忽然下起了一阵木屑雨,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有些在街上洮南的人没来得及躲避,被木屑划伤或者插死。

陈无忧连忙把刘玉抱到一个小屋里,屋内放满了扫把、砖石、盆盆罐罐等各种杂物,应该是一处杂物房。

把门关上后背靠房门坐下,陈无忧一阵后怕,幸好自己找了个地方休息,不然他和刘玉都有可能死在外面街道上,常年倒霉的自己也终于走运了一次。

木屑雨下完,陈无忧等了一会,轻轻打开房门,刚探出头看,一把巨剑便从天而降,砸在地面上,掀起一大波废屑残骸。

陈无忧连忙缩回头,把房门重新关上,心想这里还是不安全,得尽快离开才行。

这时屋外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人声音比较稚嫩,一听就是一个少年,另一个比较浑厚,听着应该是一个中年汉子。

少年声音道:“巨灵门的家伙不该如此不堪,你的本命法宝呢?拿出来吧。”

中年汉子气愤道:“如果不是我本命法宝受损,那黑熊妖也闹腾不起来,早在一出现就得被我一剑削了。”

“嗯,但我与他也都不在巅峰呀。”少年的声音笑嘻嘻,很轻松的样子。

中年汉子的声音没有回到,就听那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跑?”

然后陈无忧就感觉脚下一震晃动,打开门一看,发现身处的房子已经飘了起来,同时飘起来到还有房屋对面的另一座房子,转身背起刘玉,跑出杂物房,来到房屋断裂处,已经距离地面五丈高了,他毫不犹豫便往下跳。

刚离开,两座房屋便被控制着往前飞去,砸向街角,‘砰’的一声的撞击声响从身后传来,随后又是一波尘土肆虐。

在空中,之前出现在他身上的圣文再次浮现,而且光辉更甚之前,空中的风好像受到呼唤,聚拢到了他身边,拖着他往下落,待落到地面陈无忧无力的躺倒在地上,饥饿感和疲倦席卷大脑,全身的力气好像被瞬间抽空。

少年鬼魂飘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陈无忧,惊喜道:“想不到上天如此眷顾我,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一副躯体,而且还是现成的。”

陈无忧感觉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扶起,直立飘在空中,眼前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只是身体虚幻,并不真实,艰难的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少年鬼魂没有理会陈无忧,而是自顾自打量了一会,略带遗憾道:“可惜境界太低,不过也好,可塑性强。”

说完缓缓靠近陈无忧,陈无忧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自己多半会死,斜眼看向地上躺着的刘玉,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把他漂浮的身体重新按会地面,同时他感觉有一股股力量通过手臂流淌进自己身体,回头一看,蔡先生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看着那少年鬼魂,少年鬼魂立即后撤出十丈,眯着眼睛盯着忽然出现的蔡先生。

“你是谁?”少年鬼魂问道。

蔡先生走到陈无忧身前,淡淡道:“教书匠。”

随后一甩袖子,从中飞出无数的黄纸,漂浮在空中,把黑熊妖围在中间,少年鬼魂看着周遭的黄纸以及上面书写的圣文,心知不妙,对黑熊妖道:“别乱动。”

街角废墟中,尹旭扒拉开砖土,灰头土脸走了出来,小三跟在他身后,脚一瘸一瘸的,流了的不少血。

尹旭看着漫天的黄纸,来到蔡先生身边,赞道:“好大的手笔啊!”

“画这些符纸花了些许时间。”蔡先生歉意道。

尹旭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冷笑看着少年鬼魂道:“他们这下插翅也难逃了。”

少年鬼魂在与他战斗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现在这样的情况该轮到他好好笑笑了。

可蔡先生却没有这么乐观,提醒道:“这家伙出自策天府,虽然被逐出府门,但亦不能小觑。”

“无忧,你带着小玉先走。”

尹旭原本略微前倾的身体不自觉的后撤了半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换成了一脸的凝重,对身后的小三道:“带着他们两去城墙那边。”

“是。”小三从废墟中捡起一根木条,一瘸一拐带着疲倦不堪的陈无忧一同拐入街角,消失不见。

少年鬼魂对此并没有阻止,而是眯着眼睛盯着蔡先生,讶异的问道:“你居然知道我。”

“李迦席,‘逸寿城’老寿星幼子,十一岁修成紫府,二十四岁被选入‘策天府’,八十岁封圣成功,成为‘策天府’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杀星嫡传弟子,原本一路顺风顺水,后因修炼瓶颈,修为寸步难进,想用所学与他人偷天换命,事迹败露,被师父所杀,拘其魂魄,关押至此。”

什么八十岁封圣,什么天杀星,什么偷天换命,尹旭听得一愣一愣的,少年鬼魂却是仰天大笑,鼓着掌道:“好好好,不亏是无足圣王,居然还留了一手保险。”

蔡先生轻轻摇了摇头,策天府这万年来积攒的不止有底蕴,还有自负,过度的自信让他们觉得天底下唯有策天府的人才是最聪明的,故而李迦席在他说出自己的来历后,自然而然就觉得是策天府安排的后手,不然怎会知晓策天府如此多的事,所以全然摒弃其他的可能性。

少年低下头,重新审视了一遍蔡先生,愠怒道:“不过居然派遣区区一名塑像境后期的外府弟子来看管我,这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越说他的表情是越狰狞,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围在他身周的黄纸都被吹的倒退飘离出几尺。

蔡先生身形纹丝不动,尹旭则是再次倒退了一步,从此便能看出两人虽然境界相当,但实力却又天壤之别。

同等境界并不代表两者修为真的一样,根基、修炼方法等各种元素,都影响着每个人都境界修为如何,例如有的人紫府不过一座小屋,但有的人却大如一座宫殿,这便是其中的差距所在。

李迦席这才稍微满意道:“看来不是普通的外府弟子,这还差不多。”

第一百零九章 药换衣服

陈无忧背着刘玉与小三跑出一段距离后便停下休息,毕竟一个没体力还背着个人,一个腿受了伤,血流不止。

停下后,陈无忧放下刘玉,来到脸色惨白的小三身边,撕下一段衣服绑在那三寸长的狰狞伤口上,小三摇头道:“伤口太大了,需要止血药才行。”

陈无忧看了眼刘玉,心中有些犹豫,这时如果去找药铺,他害怕刘玉会有危险,但如果不去,身边的这个士兵就将流血而死。

思量了一下,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对小三道:“离这里不远有家薛家药铺,我们一起去找薛医师。”

小三摇头道:“我撑不到那里。”

看着越发虚弱的小三,陈无忧一咬牙,把刘玉抱到他身边,然后站起身就准备自己去药铺找人帮忙,小三连忙说道:“药铺如果没人在,你找一瓶‘止血膏’和‘驱淤丹’。”

“好。”陈无忧点头应道。

“正好,我这都有。”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制止了刚要迈脚的陈无忧,一个身穿青灰色粗布衣裳,肩背书箧的少年从中走出。

他把书箧取下,从中拿出两个小瓷瓶,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在空中晃了晃,陈无忧看到一瓶瓶身贴着‘止血膏’的红色纸条,另外一瓶则是贴着‘驱淤丹’。

少年见陈无忧一动不动,也没什么高兴的神色,笑着宽慰道:“放心,我只是想跟你做一笔买卖。”

说完也不等陈无忧答不答应,直接就把两瓶药抛给了他,陈无忧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伸手接住,少年这才继续说道:“两瓶药换他的衣服。”

陈无忧顺着他所指,侧头看向小三,小三一脸疑惑,但随即就想要拒绝,可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疼,随后便晕了过去。

陈无忧连忙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少年故作讶异道:“呦,看来是失血过多晕了。”

扒下小三的衣服后,扔给了少年,少年接过后放进书箧中,从中取出另一件衣服丢还给陈无忧,道了声谢后重新走入巷子消失不见。

陈无忧看着他离开后送了口气,拔开其中贴有‘止血膏’纸条的小瓷瓶,闻了闻,应该没问题,对方如果想取他们三人的性命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给小三处理好伤口后帮他重新穿上一件衣服,随后才拿着两颗‘驱淤丹’给刘玉喂下。

弄好这些后,听着那边越发激烈的战斗声响,这里依旧不安全,便找了一块木板,捆上绳子,把小三放到上面,背着刘玉拖着木板一步一步缓缓前进。

离开小巷后,司马朔换上了小三的兵服,依旧是有些大,所以他再一次把袖子和裤管卷了起来,看着司马朔把青灰色的衣服放入书箧,煦辉好奇的问道:“朔哥,你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司马朔笑着道:“一些衣服、药和绳子,都是路上捡的。”

在误杀了赵阔后,司马朔从一家被毁了一半的药铺中拿了些药敷伤口,幸好其中有不少例如那‘止血膏’的药,从名字上一看就知道什么药效,不然他还真只能都用一点试试。

随后找了隔壁一户人家,重新拿了一件衣服穿,离开时刚好看到地上有一只书箧,心头一动,便拿了起来,在院子里又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到书箧里,背起书箧重新去到药铺,把里面还完好的药洗劫一空,这才赶回小巷。

双头蜂讥讽道:“多此一举,直接杀了取衣服不就好了。”

煦辉反驳道:“如果其中一人跑了,把我们的存在告诉守城的士兵怎么办?随便来一队紫府境的士兵都有我们受的。”

双头蜂冷笑道:“一个昏迷一个重伤,还有一个实力不过聚气境的小子,我们这么多人能被他跑了?”

见两人又越吵越烈的趋势,斑枚呵斥到:“够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还被困住呢,要吵到外面吵。”

司马朔跟着道:“刚不仅是取衣服,也是给大家一次练手的机会,毕竟等一下到了城墙那边需要相互配合。”

“这个理由还勉强算过得去。”影嘲讽道。

“滚!”司马朔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影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道:“做个好人不容易呀,如果总遇上像那个士兵一样的人,脑子又笨又不懂得变通,想不动手都难,所以为什么不如像那小蜜蜂说的一样,直接弄晕扒了衣服走人,如果要做好人,留下药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

司马朔没有理会他,这其中一种是以力压人,一种是以势压人,莽夫用力,智者借势,强者势力兼具,他如果想回去,活着是首要条件,而要在圣界生存,那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成为强者,更何况他还是对影不放心,生怕影哪天有能力了,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将自己的灵魂永远囚禁于体内某处,那还真不如死了。

随后一路司马朔边赶路边与众人再复述了一遍计划。

先前他所说的翻越城墙并非真的要到城墙上去,而是瞄准了内圈城墙三分之二处的廊道,那里有大门可以通向外圈城墙,那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路上司马朔时不时回头看黑熊妖那边的大战,心中祈祷着黑熊妖与那鬼魂能撑久一点,不然对他们的计划将影响很大。

斑枚来到司马朔旁边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司马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不要心存侥幸,地道如果有机会通,我绝不会如此冒险。”

金一帮着道:“枚姐,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别犹豫。”

斑枚点点头,然后跳起给了金一后脑勺一巴掌,教训道:“姐还用你教?”

金一一脸的委屈,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撇过头,全当没看见。

在到达城墙附近后,躲在一条小巷内,司马朔让敖轩从书箧中出来,躲在自己的衣服里,好有意外时可以出来帮忙,而月铃儿则被他要求躲在书箧里,并让她在没有听见自己叫她出来时都不准出来。

盖上书箧,司马朔对山犬点点头,从屋后跑了出来,大喊‘救命’,然后窜入另外一条小巷,山犬紧追在后,城墙那边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犹豫了一下,挥手让两名手下追了过去,让另外一名手下去城墙上报告情况,只留下他和另外一名手下继续驻守在楼梯口。

过了一会,司马朔带着山犬和胡影回到小巷,换了一身衣服,用步盖在头上,背起书箧就朝城墙处跑,跌跌撞撞跑到一半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两名士兵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靠近,同时厉声询问,在距离司马朔还有三丈远的时候,两片叶子悄然从二人上方飘下,落在二人的眼皮上方。

司马朔这才猛地掀开头上的布,惊慌失措道:“兵老爷救命啊,那边有妖怪!”

第一百一十章 ‘油火城’的援军

‘一叶障目’的释放有距离和时效,以目前叉角鹿炼骨境的修为,距离最多也就二十丈,而且会因为距离的加长而导致时效的缩短,所以这才需要让司马朔骗两名士兵靠近,由煦辉从空中撒下一叶障目,从而迷惑住两名士兵,让他们看到的司马朔不再是兽首人身,而是完全的一个人,陈无忧与司马朔相见的时候便是如此。

两名士兵看到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后,蹲下身就要去扶起司马朔,这时胡影和金一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两名士兵立即摆开架势护在司马朔身前。

司马朔没有立即暴起,因为他察觉到那个队长没有完全放松对他的戒备,忽地看到天上的煦辉,灵机一动,大喊道:“上面!”

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空中有一只红色的乌鸦,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猛的脖子一疼,齐齐晕倒在地。

拍了拍手站起身,招手道:“走!”

司马朔重新换上士兵的服装,并让金一也换上,两人将军帽压低,同时低着头并肩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则是压低身形躲在楼梯护栏下,以防别人看到。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那名去报信的士兵,斑枚显出身形,身旁飞着双头蜂,司马朔问道:“没死吧?”

斑枚点了点头,道:“蜂大蜂二把他弄晕了而已。”

“好。”司马朔等人继续登梯,斑枚重新隐身躲在一旁,双头蜂停在金一肩膀上做策应,其他人依旧跟在后面。

之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杀人,双头蜂他们都照做,而且也不像之前那般有意见,是因为那座城池模型圣宝,每个人族在上面都是一个小光点,如果人死了,光点将从上面消失,城中若光点消失,军方会以为是黑熊妖那边的原因,但如果是城墙这边的光点消失,那就证明这边出了事,有敌人攻击,他们的行踪便败露了。

一路出奇的顺利,正如司马朔所想,灯下黑,加之城内的战斗,即便是城墙上的士兵,焦点也大部分都时聚焦在了城内,毕竟这关乎到他们城中的家人。

黑熊妖和鬼魂与城内学塾的蔡先生以及巨灵门的尹旭展开了新一轮的战斗,虽然有漫天的黄纸圣符帮忙,蔡先生一边一直压制着黑熊妖和少年鬼魂,但要说胜卷在握那还为时尚早,城内每个人都提心吊胆,默默为蔡先生鼓劲。

魏姓都尉着急的看着城外,他很想通知外面的城主与另外几个都尉,但那样只会给妖族创造重伤他们的机会,而且也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让他们回城。

站到围墙边缘,看了下城内的情况,幸好蔡先生先前拒绝了城主的请求,没有上城助阵,要不然像城主一样出城战斗,那‘油火城’就真的要亡了。

扫视了一圈,看着城墙上大量的士兵都注视着城内,他大喊一声,下令道:“城墙上的人都给看向外面,不准回头看。”

“是!”

城墙上的士兵都是经过多年训练的老兵,与先前外圈城墙上那些不同,虽然心里依旧担心家里的情况,但当命令下来时,都毫不犹豫的立正转身,把视线投向城外,戒备城外发动攻城。

而城外,战斗依旧处于白日化,都有所受伤,但一边倒的情况倒没有,因为妖族并未全力以赴,除了两名炼体的,其他都是你进我退,你退我攻的战斗方式,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加之周边两座边城的救援迟迟未到,再结合城内的情况,任谁都会觉得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目标就是要拔除‘油火城’这钉子,至于那被抓的小妖,很可能只是个借口,出兵的理由罢了。

“难道妖族那边要全面开战?”魏姓都尉喃喃自语道。

但随机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如果要开战,那其他边城应该也在被攻击中,如此大的事‘策天府’不可能毫无消息。”

长叹了口气,甩去心中杂乱的思绪,现在他们只能做应做的事,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妖潮中,遁替金精挡下那从天而降的巨剑后,便收回了鳞片,躺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一直盯着那幽黑深邃的地洞看,可始终没有出现他想要看到的人。

背后的老睦悄然伸出树根藤蔓,化为一根根长矛,瞄准地上出神中的遁,刚要出手,被另外几根藤蔓捆住,顺着藤蔓看向藤蔓的主人,奎哥对他轻轻晃动树干,表示还不是时候。

在相距他们百里外的南北两边,两场大战已经接近了未声,两支救援‘油火城’的人族队伍死伤过半,而围困他们的妖族却死伤不多,因为从从一开始,数量上和实力上人族就处于劣势,被围困了足足一个时辰,他们如同老鼠般被猫戏弄着。

这两支队伍本该在一天前就到达这里的,可都默契的放慢了行军步伐,为的就是让‘油火城’被多困一会,削弱‘油火城’的实力,同时事后‘油火城’欠下的人情也就越大。

可这就让早已埋伏好的‘绝望岭’妖族多等了一天,这才让百足虐杀起了他们,他现在的修为可是一日不同与一日,着急着回巢穴修炼呢,被这群人耽误了一天,怎能不气,他们不是喜欢耗吗,他就跟他们慢慢耗。

而另一边,耳康之所以也是这样耗,并不是如百足那般变态或者气愤,而是在练兵,这么难得的机会,他需要给手下们一个锻炼的机会,所以才没有一鼓作气灭了被困的人族。

站在最前的耳康耳朵突然动了动,朝一处山丘看去,一男一女两个名人类见耳康看过来,立即调转坐骑离开,

一旁一只讙(huan)妖循着自家领主的视线看过去,问道:“用不用属下去解决他们?”

讙妖形像一般的野猫,只长着一只眼睛却有三条尾巴,视力极好,三条尾巴更是能使出三种天赋圣术。

耳康收回视线道:“不用,就是两名准备进我们‘绝望岭’发大财的猎妖人。”

猎妖人是人族中的一种职业,只在边城才有,他们靠着进入‘绝望岭’猎杀妖族,带着他们身上值钱的部分回到边城卖钱为生,但大多有去无回,毕竟谁猎杀谁还不好说,所以他们这个职业的人族妖族并不是特别讨厌或者厌恶。

一男一女逃出数里后才停下,心有余悸的看着后方,生怕妖族追上来。

其中那名女的颤抖着声音问道:“哥,这是不是妖潮?”

那名男子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先回城躲躲,最近都不进‘绝望岭’了。”

女子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二人再次驱骑赶路,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处他们眼中的修罗场。

第一百一十一章 翻越城墙

经过再如何的顺利也没有好的结果重要,司马朔等人便是如此,从楼梯上到二层的城墙廊道再到链接外圈城墙桥梁的大门前,他们都没有被人发现,只是一路打晕了数个士兵。

司马朔把手里晕厥过去的看门士兵扔到角落里,从书箧里取出药给山犬敷上,这名守门的士兵是一名紫府境后期的修士,如果不是他们一拥而上,没那么容易将其擒住,但山犬被他释放的圣术伤到了右前腿。

“这士兵嘴比我还硬,死都不肯说出怎么打开这扇破门。”叽蓄踹了一脚那士兵恨恨道。

“那现在怎么办?”煦辉看向司马朔。

其他人也同样如此,司马朔低头沉思着,没有回话,这时金一提议道:“要不我再发我的天赋圣术,把门捶开。”

胡影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说能不能捶开,即便可以,到时又得把你弄晕,让人背着你走,这不比城内,城墙上的人类只要发现我们便一定会展开攻击,到时背你的人和你是最可能走不掉的。”

司马朔重新抬起头,附和道:“没错,到时你就只是个累赘而已。”

随后话锋一转,看向鹤无双笑道:“不过可以让无双试试。”

豺烨看向一只很平静的鹤无双,回想起他打败自己时使用的那一招,现在还记忆犹新。

鹤无双对望向他的质疑目光置之不理,转身跳出五丈,重新回到廊道上,司马朔和煦辉以及豺烨已经站到了墙边,见其他人还愣在原地看着鹤无双,煦辉出声说道:“傻站着做什么?让开呀。”

等其他人都让出中间一条直线道路后,鹤无双面对大门,全神贯注,缓缓下蹲,同时身体往前倾,在到极限时独脚如同被挤压的弹簧,将身体弹射而出,在空中臀部带动腰部再带动全身,如同一根电钻般刺向大门。

‘砰’的一声闷响,鹤无双的喙没入城门门板两寸,司马朔和金一连忙上前把他从上面拔了出来,鹤无双下来后晃了晃头。

“看来是打不开了,怎么办?”斑枚问道,众人心里已经认可了鹤无双,他的破坏力绝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大的。

这次司马朔没有再沉默,而是直接说道:“翻城墙!”

“翻城墙?”

这次司马朔准备和最开始众人想的那样,直接上城墙,翻越过去,落在内外城墙相连接的桥梁上,然后再逃出城。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这个大胆的想法,唯独叽蓄,反而兴奋道:“刺激。”

“如果在廊道到楼梯这段路上都没有被发现的话,在登上城墙的时候便开始全力奔跑,别掉队了。”司马朔说完看向众人,众人这次太多犹豫,齐齐点了点头,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

既然没有人反对,司马朔便带头小心翼翼的走在廊道上,遇到人便由双头蜂弄晕,然后把人摆放成背靠围栏坐着的姿势,之后再继续前行,再次登上了向上的楼梯,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城墙顶部,众人的心也都跟着越跳越快。

在还有二十余步的时候司马朔缓缓抬起了手,但在头刚露出城墙的时候就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身后的其他人原本都已经蓄势待发了,被这么一停顿,差点没刹住往前摔倒。

双头蜂偷偷飞起看了眼,金一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他们都面对城外。”双头蜂雀跃道。

这是个好消息,司马朔转头对其他人人道:“计划改变,保持潜行。”

城墙上的道路十分宽阔,十五丈左右,人族士兵分成两排交叉站立,手里拿的不是弓箭便是标枪同时每隔十人就有一架弩车,弩车上方有三根手臂粗的箭,上面篆刻有密密麻麻的圣文,旁边放置着一个大箱子,盖子并没有盖上,里面放满了这种箭。

这些还都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更多可怕的守城机关以及护城的大阵,操作和设备都在城墙内部,所以城墙上才会显得这么宽阔,但人员看着却很少,加之后勤部队都在城墙内的武器库待命,并没有上城墙,这才给人很浪费很没必要的感觉。

偷偷摸摸走上城墙,除了司马朔和金一需要弯腰潜行,鹤无双需要把头放低,同时小步跳跃,其他人都只要正常行走就行,一米四的城墙完全足以遮挡住所有人的身影。

缓缓前行过程中,忽然有指甲摩擦砖石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停下脚步,看向那些士兵,但那些士兵好像都没听到似的,没有一个回头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煦辉尴尬的笑了笑,司马朔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心点,随后继续前行。

司马朔心中估摸着距离,以脚步丈量,计算对应底下那大门所连接的桥梁。

“你们两怎么回事?”一个粗旷达声音响起询问道,同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佩刀上,金一见司马朔有些走神,用肘轻轻撞了撞他,司马朔回答道:“找钱。”

这是他事先说好的一个暗语,意思便是‘跑’。

话音刚落,司马朔便拔出匕首冲在了最前,同时血皮浮现,在询问汉子拔出刀挥砍时架住了他的刀,金一紧跟在侧,一拳挥出,把汉子捶飞到围栏上,汉子杵着刀站起,左手因为用来格挡金一的一拳,已经变了形,无力下垂着,还没站稳,一颗火球就迎面而来,咬牙一刀劈开火球,没曾想里面还藏有三根金属色泽的羽毛,扎在了他的胸口以及肚子上,幸好有甲胃的阻挡,羽毛只是插进肉里不到半寸。

等他站稳准备释放圣术还击时,发现刚攻击他的家伙都消失不见了,而他的眉头上却多了两片叶子,对此他毫无所觉。

这么大的动静城墙上的士兵也顾不得命令了,皆都转身回头,持标枪的士兵转身的同时双手握枪竖在身前,持弓的士兵则顺势抽出箭矢,搭在弓上,动作行云流水。

司马朔当即喊道:“跟着我跳!”

瞬间来到一名手拿标枪的士兵面前,用匕首拍开标枪,一肩膀撞开来不及射箭的士兵,脚下发力,跃上城墙围栏,毫不犹豫便纵身跳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圣术——‘刺耳蜂针’

在司马朔跳从城墙跳出后,周围的士兵连忙围了上去,叉角鹿使出全部力量,给靠近的士兵都施展了‘一叶障目’,使得金一、山犬、斑枚、鹤无双以及煦辉安全离开,在他自己跳下城墙的时候,远处一名士兵抛出手中的标枪,在空中正中他的肚子,一叶障目的效果随之消失。

众士兵眉眼间的叶子消失不见,眼睛恢复正常,视野里就只剩叽蓄,他站在城墙围栏上,看着叉角鹿身体被标枪带着摔进火海里,转头愤怒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然后高高跃起,同时张开翅膀甩出十数根黄色的羽毛,士兵们连忙用武器挡下羽毛。

这时,数十根箭矢齐齐射向了他,他合拢翅膀护住头部,箭矢射在他的身上发出一声声精铁撞击声,撞击出一蓬蓬火花。

金羽鸡的羽毛每一根都坚硬如铁,号称行走的铁块,这些带着圣术的箭矢伤不了他,但也让他很是吃疼,毕竟力道还是会传进皮肉里的。

猛地,又是一根标枪射出,依旧是那个士兵,面对这么小的目标,标枪并不好用,所以一开始只有射箭没有标枪,但这名士兵的枪不同,极其精准,双头蜂大喊道:“小心!”

叽蓄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发现那把迎面而来的标枪,合拢的翅膀重新张开,腰身一扭,准备侧身避开要害,在标枪近在咫尺的时候,忽然往下一沉,向下坠落,掉进火海里。

城墙上的士兵们再次搭弓射箭,这时一阵刺耳的‘嗡嗡’声响起,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针扎进耳朵深处,疼得无数士兵捂着耳朵惨叫连连,丝丝鲜血从耳朵中渗出。

双头蜂两个头都在死死咬着牙,用尽全力使出双头蜂一族的天赋圣术——‘刺耳蜂针’,掩护最后跃下的两人。

第二根标枪虽然没有命中,可叽蓄的躲闪动作却使他偏离了原先的落脚点,眼看自己就要变成煦辉的外号了,一根绳子飞向了他,司马朔手握绳子另一端喊道:“咬住!”

在叉角鹿中枪惨叫的时候,前面逃跑的众人便都下意识回头看去,眼睁睁看着他落尽火海里,在滚烫的油中挣扎了两下就彻底没了声息。

随后叽蓄也同样遭受攻击,眼看远离了落脚点,司马朔立即让躲在书箧里的月铃儿取出绳子,然后把书箧扔给了鹤无双叼住,让他先带着月铃儿走,自己则甩出绳子抛向叽蓄,他不会用绳子,所以使不出什么把人给绑住的技巧,只能靠叽蓄自己叼住,幸好技术不行准头不错,成功扔到了叽蓄身侧,在叽蓄叼住的一瞬间发力往回一扯,带着他落到了自己身边。

城墙之上,原本看到城墙上出现妖族,魏姓都尉还以为是偷袭,没想到妖族一个接一个往外逃跑,正疑惑呢,那两发标枪惊艳到了他,朝那人望去并认出那人,佘赞手下第二百夫队队长佘宇。

佘宇乃是佘赞的表弟,两人是一同来到了‘油火城’,一同参了军的,不同之处在于一人炼体一人炼紫府,佘宇境界更是比第一百夫队队长薛冉高一个小境界,至于为什么他是第二队队长而非第一队队长,也只是佘赞为了避嫌而已,同时佘宇也并不在意这个。

那随后的嗡鸣声被魏姓都尉随手一挥,一道风刃在空中划过,双头蜂两个头颅和身体分开,掉落在地上,被一名气愤的士兵一脚踩扁。

叽蓄起身后对司马朔道了声谢,司马朔只是喊道:“走。”

一轮箭雨如同大江入海,从四面八方汇集向司马朔等人所在的桥梁上,幸好四周的火海蒸腾的烟雾给了他们掩护,不过同时也减少了周围的氧气,使得他们没跑一会便被呛得咳嗽不止,头脑晕沉,速度随之剧降。

一轮又一轮,即便没有准头,瞎猫也总能碰见一两只死耗子,这时体型越大便越吃亏,金一肩头和背部分别中了一箭,上面附带的圣术让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止;斑枚也中了一箭,显现出身形,她是在叽蓄之后跳下来的,那第二根标枪便是被她给一脚踩下火海的;其他人虽然没有中箭,但多多少少都被划伤,身上伤口少则两三道,多则十几道。

唯独司马朔和叽蓄,叽蓄是因为一身铁毛的保护,司马朔则是脱下了衣服,边跑边抡动衣服,如同一个风车般在头顶转动,格挡那些箭矢,其中有几根漏网之鱼穿过舞动的衣服,被敖轩用身体给挡住,最开始吓了司马朔一跳,低头一看,他啥事没有,鳞片也没有一点破损,防御力堪比叽蓄一身的羽毛。

内圈城墙突然发起的箭雨引起了在外圈城墙上战斗的金铧的注意,金铧朝那边看了眼,佘赞一拳挥向其胸口,笑道:“你分心了。”

金铧却好似早已料到,一手横放胸前,以手掌挡下佘赞的拳头,并不置可否道:“是吗?”

随后还以一拳,两人体型不同,金铧虽然瘦弱,但体格终究比佘赞高大,手掌更是比他大近一倍,这一拳下去,佘赞不能像金铧接下自己那拳一样防下,不过他也没打算防,另一只手握拳挥出,与金铧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两人拳头上带起的两股罡风撞击在一起,冲向四周,城墙地面炸裂出一条裂缝,笔直横梗在两人中间。

佘赞身后的油以及火焰被吹得向后涌动,下降了一尺水位,等罡风过后,滚烫的油水才如同浪涛一样拍打向城墙上,溅起大捧火焰。

看着那边箭矢不断落下,情况越发糟糕,金铧又抽不开身,与佘赞又对撞了两圈,这时司马朔忽然大声喊道:“裂地熊跑出来了~!”

这话成功吸引了实力最高的薛胜以及距离最近的佘赞,金精也看向这边,见到儿子金一跟着司马朔身后,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当看到那些箭矢射向儿子的时候,他一声咆哮,朝‘油火城’就冲了过去,薛胜不知道司马朔的话是真是假,但绝不能让金精靠近‘油火城’,控制先辈法相挡住金精的去路。

同时薛胜用心语对佘赞道:“不用担心,城内有蔡先生在呢。”

司马朔见没有效,立即又喊道:“还有一个鬼魂从塔牢逃出来了~!”

薛胜一惊,对司马朔话信了三分,因为顶上顶关押的一直都是人族囚犯,除了他和四个都尉以及塔牢牢头,没有人知道那里还关押着一个鬼魂。

顿时改变了主意,对佘赞道:“你回去。”

佘赞知道事态的严重,如果只是裂地熊或者那鬼魂其中一个跑出来,蔡先生都足以应付,可如果两个一起,单靠一个蔡先生完全不够。

金铧见佘赞逃跑也没有追,而是一跃来到司马朔等人身边,一拳便将所有汇聚而来的箭矢吹飞,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总算逃过来一劫。

佘赞刚回到城墙上,就听魏姓都尉对他道:“你留下。”

循声望去,他已经御风飞向城内。

因为护城大阵的原因,城外战斗的薛胜等人完全看不到城内发生的惨状,现在这一看不经让佘赞倒吸了一口冷气,‘油火城’城内有八分之一的地方已经化成了废墟,地面裂纹交叉纵横,狰狞无比。

第一百一十三章一轮的逃跑

芙江长约一万五千里,江面最宽处宽达百里,最窄处也有四十余里,滚滚江水从西北流向东南,流入南海,水质因湍流的水流而浑浊不堪,但底下鱼类繁多,养活了周遭的数千万人族。

芙江城位于芙江中上游之傍,没有城墙,只是开凿出一条沟壑,引芙江之水绕城一圈,不管是出城或者入城,都得乘坐舟船往来,城中人口高达一千多万,但规模在人族中只属于中型城镇,下属的城镇多达二十座,其中就包括五座边城。

管辖如此之大区域的芙江城城主姓李名奉贤,乃是一名封圣修士,寿命可达千年,而如今的他才六百多岁,属于圣者境中的中年,但修行却已经走到尽头,如果没有什么神物或者大机遇,此生也就这样了。

此时他正在芙江旁晒着月光垂钓,双目紧闭,坐在那里神游太虚,说是钓鱼,实则是以垂钓之名做那发呆之举,偷懒罢了。

不知之人都以为芙江城城主喜钓鱼,所以往往送于芙江城城主的礼品中多有垂钓用品,李奉贤每每见此都只是笑笑,也并没有说破。

一名老者从远处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是李奉贤的老管家,他手里拿着两封蓝色的信,信件的颜色代表了紧急程度,从低到高分别为绿色,蓝色,黄色,橙色,红色,黑色。

李奉贤睁开眼睛,抬手勾了勾手指,老者手里两封信便脱离他的手,落进水里,纸上的文字脱离了纸张,融入水里,被他掬起喝进肚子里,然后再次闭眼,过了一会,猛地睁开眼,思量了一会问道:“油火城来信了吗?”

老者毕恭毕敬站在一丈外,答道:“没有。”

李奉贤脸色阴沉的‘嗯’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转身后一手附后,一手不知从哪取出一块石头,随手一抛,石头‘咚’的一声沉入江底,随后芙江之水冲天而起,声势惊天,芙江城里睡觉的人们都被这响声惊醒,纷纷跑出屋查看。

金铧带着司马朔等人刚下了外圈城墙,就发现金精和薛胜都停了手,其他两处战斗也是如此,都齐齐抬头望向西边,金铧似有所感,跳上城墙,跟着朝西边天际看去。

一条奔腾的大河从西边天际袭来,铺天盖地,如同一条‘天河’,这若落下来,底下必将生灵涂炭;这时一声马的嘶鸣声从‘绝望岭’中发出,回头望去,‘绝望岭’中出现一头巨大的火马,身上鬃毛和蹄子都是火焰,眼瞳也是两团火焰,不仅如此,他还拥有一对火焰翅膀。

此时他的两条前腿悬在空中,当他重重落下时两只翅膀随之一扇,大片的火焰激射而出,在空中化为一片火海,朝着‘油火城’而来。

一天河一火海如同两块幕布,在‘油火城’上空闭合,挡住了天穹,遮住了银月和星斗,这一幕让城内城外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都齐齐抬头看着这一幕。

司马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场景也太夸张了,完成超乎了他的想象,影乘机蛊惑道:“只要你让我恢复实力,比这夸张百倍的场景你都能看得到。”

司马朔没有理会他,影不知他是没听到呢还是不以为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过了足足一刻钟,天空的天河和火海才相互耗尽,原本以为天穹会再次登场,结果却看到了大片的乌云悬在高空,依旧遮住了银月和星斗。

‘滴滴答答’,没一会空中开始落下一滴滴水滴,随后水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变成倾盆大雨,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从震惊和恍惚中清醒。

司马朔抹了把脸,后悔自己忘记在城内顺一把伞的时候,把手里破破烂烂且油腻腻的衣服扔到一旁,回头催促躺坐在地休息的众人。

叽蓄不以为意道:“都出来了,再休息一会也没事。”

话音刚落,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溅起一大捧水花打在众人身上,当看到是金铧后,煦辉和叽蓄立即把原本想要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金铧一把抓起金一,留下了一句:“不想死就快走。”

然后重重一踏地面,再次溅起一捧水花淋了众人一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煦辉和叽蓄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快走!”司马朔吼道,虽然不知道金铧为什么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但应该不是骗人,所以在他离开后也转身开始狂奔。

众人下意识听取了司马朔的命令,跟着跑了起来,但跑没两步,队伍就分成了三个梯队。

第一梯队是司马朔和鹤无双,两人跑在最前,在司马朔喊出话的时候第一个照做的就是鹤无双,加上他身上的伤是除了司马朔和叽蓄最少的,因为当时他冲在最前面,靠着速度,撇开了无数射向他的箭矢,所以现在能紧跟在司马朔身边。

第二梯队是煦辉、胡影和叽蓄,三人受伤同样不重,煦辉在桥梁上的时候很聪明的飞在司马朔身边,加之运气也不错,所以没受什么伤,但因为下雨的原因,他只能在地上跑,没法飞起来追上第一梯队;而胡影在箭矢中则是靠着自身的敏捷和分身的迷惑性,躲过了绝大多数箭矢,身上都是些划伤,影响不大;叽蓄倒是没受什么伤,但他原本的速度就不行,所以没能追上第一梯队。

第三梯队是斑枚和山犬,两人一个中了一箭,一个腿受了伤,都没法快速奔跑。

煦辉和叽蓄都不知道为什么逃跑,心中有些纳闷,但当看到远处的妖潮惊恐的看着他们身后,随后便开始往后撤退时,这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过后两人吓得疯狂加速,追上了司马朔和鹤无双。

司马朔见他们两如此慌张,也跟着回头看去,这才知道为什么两人跑得这么拼命,连吃奶的劲都使出了,原来是‘油火城’大油缸里的油溢出来了,随之流出来的还有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雨水落入油锅里,非但不会把油上的火浇灭,还会因为水比油重,沉到底下,把油托在顶上,当水过多时,油就会溢出油锅,流到外面,借此击退妖潮,李奉贤深知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个道理,所以才如此做,连我都一同给算计了进去,是我棋差一招了。”

绝望岭中,刚施展火海的赤羽马已经化为普通马匹大小,站在焦土上感慨了一番,一旁一只硕大的财鼠摸着胡须笑嘻嘻的道:“两只人族队伍被我们歼灭了,输的是他才对。”

“一码归一码,这次行动是我们赢了,但我与他的博弈却是我输了。”赤羽马收回自己的一对火焰翅膀,转身便准备回去继续自己的修炼,妖族可不像人族,会觉得自己走到尽头时就放弃修炼,不过这也与寿命有关,在同等境界上,妖族的寿命是人族的两倍,自然有的是时间积累实力,硬生生耗过原本跨不去的关卡。

见他离开,财鼠也不再说什么,从嘴里吐出一个小铜钱,铜钱出口后立即变大,最终落在地面时直径已达一丈,走上去后,铜钱自行升起,托着他离开。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财鼠一族的野心

财鼠坐着巨型铜币回到自己的巢穴,那是一片沙漠,由圣界最高级的通用货币——‘灵金’组成的沙漠,名为也很通俗易懂——灵金沙漠,此沙漠位于‘绝望岭’中心区域,四面环山,如同一个坑,财鼠们便居住在围绕沙漠的山体里,他们的责职在于看管、管理和清点灵金沙漠,类似于一个公司里的财务总管。

刚进入洞穴内,钱不多就迎了上来,期待的问道:“父亲,如何?”

大财鼠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里走边反问道:“你知道两军交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钱不多毫不犹豫道:“兵力,财力以及战略。”

“那战略的基础在于什么?”

大财鼠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笑眯眯看着钱不多,钱不多立时知道自己犯错了,父亲对外人都是笑眯眯的,只有对自己十分严厉,但如果对自己露出笑容,那一定是出了问题。

钱不多战战兢兢道:“情报。”

大财鼠伸手拍了拍钱不多的肩膀,道:“回去好好想想哪疏忽了,想好了来告诉我。”

扔下钱不多后大财鼠独自去到一族的大厅,是一个硕大的圆形洞窟,半径有二十丈,周围有多条联通此处的通道,地面分为十二层,层层递降,最低处有三张石椅,是财鼠一族地位最高的位置。

此时其中一张一张椅子上做了一只肥大的财鼠,不仅四肢短小,连眼睛也小的只有一条细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睡觉。

大财鼠走到他面前,弯腰低头惭愧道:“大伯。”

肥大的财鼠打断他道:“这次不就是给他历练的机会嘛,如果能发现不足并改正,那就很好。”

“是。”大财鼠松了口气,财鼠一族一直不甘只做‘绝望岭’的财务管理者,他们有自己的野心,所以暗地里一直在做各种尝试,其中钱不多一脉的方向便是智者,也就是所谓的谋士,钱不多便是他们全力培养的种子。

这一方向虽然从一开始就不被许多族人所看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起阴谋诡计都是空谈,不过他们一脉却沿着这条路一路登高,坐到了现在族中三大话事人之一的位置,把族中强者玩弄于鼓掌之间,到了钱不多这一代,他们想要走出洞窟,试着去控制外面的世界。

此处的行动全部都是钱不多计划安排的,从一开始他选中的目标就不是‘油火城’,而是救援‘油火城’的队伍。

以他现在能调动的兵力,一座人类的边城就是一块硬骨头,啃下去得崩掉太多的牙,划不来,而那些救援的队伍就不同了,一是没有城池帮忙防守,二是带队的都是一名人类的都尉,实力不过道火境,让一名领主带队去围剿,轻松又不费力。

就目前而言钱不多的计划是成功的,不过他的父亲和伯公并不满意,不是方向有问题,而是不够细致,在刚刚的圣者交手中,赤羽马之所以会棋差一招,原因便在于情报。

金精在围攻‘油火城’的时候便借助一件空间宝物把‘油火城’封锁住,不让他传递消息,这是攻城时常用的手段,不过即便如此,李奉贤依旧能清楚知道‘油火城’的情况,那只能说明妖族中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

人族中有妖族的奸细,而妖族中自然也会有人族的奸细,如果钱不多能算到这点,并通过此处行动顺带揪出金精领地内的内鬼,那‘绝望岭’挣到的就不止明面上那点东西,而是更加隐性更加长远的好处。

在两名圣者出手后,薛胜因为担心城内的情况,带着两名都尉就返回了‘油火城’,金精也没阻止,因为他们此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逗留也没意义,更何况因为大雨的缘故,那些燃烧着的滚烫火油流出了城墙,反攻向妖潮。

遁没有让春檀树怪们跟着,独自一人在撤退的妖潮中缓缓前行,刚才金精用心语跟他说了司马朔他们的情况,他要去接他们。

司马朔看到遁地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从妖潮中走出,虽然神色很疲惫,但依旧咧着嘴对他们露出和煦的笑容。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司马朔、鹤无双、煦辉和敖轩顿时觉得心中无比的踏实,再一次升起的危机感荡然无存,敖轩甚至离开了司马朔,飞快的游向遁。

跑到遁身边后,司马朔喘着粗气,笑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遁点了点头,蹲下身,双手手掌按在地面上,圣文一个个从他两手中浮现,范围越来越大,看样子是个大型的圣术。

这时的煦辉心情已经放松了下来,对身旁的叽蓄和胡影得意道:“只要跑到峰主那边我们就安全了。”

叽蓄和胡影虽然不认识遁,不过看司马朔和鹤无双跑到他身边后就不跑了,应该真的就像煦辉说的,到了那就安全了,他们俩也重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身后,发现落在最后面的斑枚和山犬即将被滚烫的火油追上了,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叽蓄对胡影道:“怎么办?”

胡影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没办法,随后低下头,不再看身后即将发生的惨况。

叽蓄见他如此,也不指望他了,一咬牙,就准备回身去帮忙,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一灰一白两道身影从他两侧掠过,同时丢下一句话:“你们继续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呦!还真是明锐呀

斑枚意识模糊的跑着,实在是失血过多了,能不断迈出脚步全靠求生的本能,山犬在城墙桥梁上受的伤不多,这得益于斑枚的照顾,同时也是因为这样,斑枚才中的箭,而主要影响他速度的是那腿上的伤,虽然司马朔给他上过了药,但在逃跑的过程中,伤口撕裂再次出血,在城墙桥梁上时还能勉强四腿奔跑,现在就只能三足前行了。

可即便这样,他的速度都不应该和斑枚差不多,之所以没有抛下斑枚,多半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与其同生共死的准备,司马朔在远处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他所触动,把书箧往地上一放,看了眼鹤无双,鹤无双心领神会,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同时开启血皮冲了出去,月铃儿没有阻止,只是在后面喊了一句:“小心。”

煦辉看着他们二人冲出安全区,心中大骂‘蠢货’,但在他们路过时却说的:“快点。”

在他们二人过去前,他隐约看见两人对他点了点头,虽然一闪而逝,但他确定他捕捉到了,他忽然想起与司马朔一起经历的死气事件。

司马朔在与自己认识的第二天,就因为自己被奎哥绑走敢跑就去找奎哥要人,事后给自己疗伤以及之后对自己的不离不弃,甚至救了自己两回,这样的司马朔会做出今天这个举动再正常不过,对于他所承认的朋友,他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助,正因为这个,司马朔才会是他第一个交心的朋友。

眼看火油距离山犬和斑枚不足一丈了,司马朔和鹤无双终于来到他们身前,司马朔二话不说背起已经到达极限的斑枚,鹤无双则叼起还处于震惊中的山犬,然后一转头就把他甩到自己的背上。

二人转身刚起步的时候,火油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脚边,这流动的速度变得越发的快了,因为天空中下的雨越来越急越来越多,加速了‘油缸’渗油的速度。

背着人前行大大减慢了二人的速度,鹤无双背上的山犬较轻,所以没一会就与司马朔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影感受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火油,对司马朔破口大骂:“你个小崽子,平时挺精明的一个家伙怎么突然就犯浑了,他们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死了就死了,还非要冒着个险做什么。”

“别废话,帮忙。”

司马朔说完,放开一只抓住斑枚前脚的手,咬破食指,然后重新抓住斑枚的前脚,但唯独伸直那根流血的手指,随后松开另一只抓着斑枚前脚的手,摊开手掌,用流血的手指在上面写了‘影动’的圣文,写好后奋力往前一跃,在落地前用写好圣文的手掌重重往地上一拍。

此时正好他的影子与跑在前面的鹤无双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影心领神会,帮其控制着影子抓住鹤无双的影子,然后往前一拉,带着司马朔的身体诡异的又飞行了一段距离,随后在鹤无双身后落地。

鹤无双讶异的回头看了眼司马朔,司马朔只是对他笑了笑,而山犬更是如同见鬼了似的,那个空中移动,太过不正常和怪异了,但现在的情况他又不好问出口,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准备等以后与司马朔和鹤无双等人混熟了再询问。

煦辉和叽蓄、胡影来到了遁身边后,立即回头看司马朔他们四个的情况,虽然他们两人已经用尽了全力,但火油还是一点点的逼近,再如此下去他们在达到遁这边前就会被追上。

煦辉心中焦急无比,自己又帮不上忙,雨水让他焦急的心变得十分的烦躁,心中咒骂着这大雨,都是因为这场大雨才搞得他们在逃离人族城镇后还不得安宁。

这时,叽蓄嘴里喃喃自语道:“如果这雨小点就好了,火油蔓延的速度也就不至于这么快。”

这话给了煦辉灵感,顿时想到自己能做什么,张开嘴便朝‘油火城’射出好几个火球,敖轩和月铃儿、叽蓄以及胡影都怪异的看向他,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喷火。

胡影像是想到了他为什么这么做,垂头丧气的道:“单靠你这点火是没用的。”

煦辉没理会他,依旧不断喷火,叽蓄问向胡影:“他这是做什么?”

“他想减少落入油缸里的水。”胡影无奈道,如果这是一名丹火境的火属性大妖来做,那还有些用,但可惜煦辉不是,以他这点修为,这点火焰根本没作用。

月铃儿看着煦辉如此的努力,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抽出骨箫,深吸一口气,随后一曲激昂澎湃的曲子响起,听得人热血澎湃,煦辉射出的火球越来越多,间隔越来越短,敖轩趴在遁头顶上与叽蓄不断喊着:“快!快!快!……”

在曲子高潮部分,骨箫中飘出点点绿光,飘向了司马朔和鹤无双,忽然出现的绿光让月铃儿不知所措,刚想要停下就被遁呵斥道:“别停。”

司马朔和鹤无双原本因为大雨的原因,只看到月铃儿在吹奏,但听不到曲声,不过在绿光飘进他们耳里后,他们届时听得一清二楚,同时感觉身体中的血液好像随着曲子沸腾了,力量不断涌出,脚下的步伐自然而然跟着激昂的曲子加快了。

影大笑道:“能激发人潜能的曲子,好圣术。”

骨箫虽然被施了禁制,但‘夜箫山’的山主留了一道后门,只要月铃儿吹出的曲子在技术上能合乎他要求,同时心境与该首曲子契合,那便能通过骨箫释放出相应的圣术,有点类似于人族铸炼师所炼制的武器。

不知是什么原因,流入鹤无双耳朵里的绿光比流进司马朔耳朵里的要多,相应的,原本速度就比司马朔快的鹤无双就变得更加快了,与司马朔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原本没什么,只要能在火油追上自己前到达就行,但‘油火城’上一名都尉看着城内的废墟,愤怒的一挥手,一个圣文飞出,汇集了落下的雨水,化为一条巨蟒撞进油里,溅起一大波的火油,火油如同一个数十丈高的大浪扑向了外围的妖潮。

众人心中大怒,眼看大浪扑来,遁的圣术已经准备就绪,在鹤无双刚到达遁身边时,司马朔就喊道:“起!”

随后腰部一发力,双手抬起往前甩出,在遁施展圣术,筑起土墙前把斑枚扔了出去,随后火油形成的大浪撞击在了升起的土墙上,在土墙后的总人听着火油拍击土墙的声音都愣在了原地,月铃儿的箫声也停了,四下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煦辉不相信司马朔就这样死了,扑打着湿漉漉的翅膀,想要飞过土墙,去另一边看看,可该死的翅膀沾水后就重的要命,怎么挥动都飞不起来。

敖轩愤怒的遁吼道:“他还没过来呢,你怎么就,就。”

说着说着就哭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遁发火,月铃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叽蓄愤怒的踩踏这地面的雨水,发誓要找那出手的都尉算账,胡影则是沉默不语,对此山犬最是愧疚,原本还想着回去后与司马朔等人好好庆祝一番的,鹤无双最为平静,这把一旁的煦辉给激怒了,跳着脚大骂鹤无双为什么不阻止司马朔,还跟着他一起跑回去找死。

鹤无双不为所动,抬着头望着土墙顶部,煦辉感觉到上面有视线扫过他,也跟着抬头看去,看到一个人影蹲在土墙上,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呦!还真是明锐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决逃犯

李善斌对战的是丹火境的金羽鸡,一块铁疙瘩,不管什么圣术落在他身上都毫发无损,不仅如此,他的圣术却极其适合单打独斗,范围不足但威力不俗,这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胸口、左手手臂和右脚大腿上都插了一至两根金色的羽毛,即便身穿盔甲依旧能没入皮肉两三寸,因此回到城墙上后薛胜把他留在城墙上面疗伤,自己带着佘赞和另外一名都尉一同去镇压两名大逃犯。

拔出四根金色羽毛后他着实按奈不足心中的怒火,整场对决打的憋火不说,城内还被毁成这个惨样,他都没脸回去见自己的爷爷了。

褪下盔甲后无意间看到撤退中的妖族以及紧追他们的火油,他冷笑一声,抬手使出一个圣术——‘水蟒猛扑’,发泄心中怒火。

水属性的圣术十分受天时地利的影响,只有在有充足水源的地方或者下雨天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此时天空中正下着暴雨,所以他此术的威力被最大化,水蟒体型异常庞大,直径超过五丈,如果刚才与金羽鸡战斗的时候,有这天时,他就不会像现在如此憋屈,得用那些小妖来发泄。

水蟒撞进火油后造成的巨浪扑杀了不少落后的妖族,城墙上的士兵们欢声雷动,他却懒得去看,没什么好得意和炫耀的,这次是他们‘油火城’着了道了,被妖族给玩弄了。

闭着眼睛让医疗兵治愈伤口,忽然听到两名士兵在那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但依旧被他所听清,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升起的土墙,上面挂着一个狼首人身的少年,他用两把匕首死死固定住自己,在土墙升到顶端时,他才一匕首一匕首往上爬,没一会就爬到了土墙顶部,蹲在那一会后站起身,转头看向了他,与其对手,笑眯眯的对他抬起了一只手,那只手除了中指竖起,其他四指都是握拳状,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李善斌眼睛微眯,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随后不再看他,重新闭目养神,忽然,他抬起手,眼神冰冷的看向已经转身准备跳下土墙的司马朔,一根由雨水聚集而成的水箭径直朝他激射而去。

司马朔在他抬手的时候就知道了,水箭还在飞行的时候他就往一边移了一步,李善斌嘲讽一笑,手指轻轻一勾,水箭箭头随之调整,在即将射中司马朔的时候,司马朔又突然蹲下,水箭从其头顶掠过。

躲过水箭后,司马朔没有回头再次挑衅,而是直接跳下土墙,城墙上的人类士兵们见他如此落荒而逃纷纷哈哈大笑,嘲笑司马朔不自量力,居然敢挑衅他们的都尉大人。

城内,在魏姓都尉加入战斗后,裂地熊和少年鬼魂便被压制的只能勉强防守,裂地熊身上伤口随着战斗越来越多,都快被自己的血给染成暗红色了,李迦席半透明的身体也再次恢复到七八岁小孩的样子。

在看到薛胜带着另外两名都尉赶来时,裂地熊就绝望了,咆哮一声,准备使用仅存的力量再次发动‘地裂术’,对少年鬼魂李迦席道:“护住我。”

即便遇到这样的困境,李迦席依旧脸挂笑容,说道:“老畜生,那我先走一步。”

随后开始双手飞快舞动,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圣文,蔡先生见到后连忙对尹旭和魏姓都尉道:“记住裂地熊的方位!”

话音刚落,尹旭和魏都尉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一团光芒以少年鬼魂为中心,迅速扩散向四周,如同一个范围巨大的闪光弹,将整座‘油火城’笼罩在内,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白光刺的无法睁开,这时蔡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阻止裂地熊!”

在光亮中不知道有多少圣术攻向裂地熊,只能听到裂地熊先是发出一阵闷哼声,好像在忍着痛,随后一声响彻‘油火城’的惨叫声震得最近的蔡先生等人耳朵嗡鸣,等到光亮消失后再去看那裂地熊,他捂着一只断手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而李迦席也不见了踪影,用神念感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

薛胜落在了蔡先生旁边,弯腰作揖道:“谢先生出手。”

另外三名都尉也跟着拜谢,蔡先生摆了摆手,道:“幸亏城主及时赶到,斩掉了熊妖准备施展圣术的手臂,不然‘油火城’还得再遭一次殃。”

“哪里哪里,没有我,相信先生也能阻止。”薛胜笑道。

蔡先生看着薛胜强挤出来的笑容和神色间的疲惫,便直接作揖说道:“在下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告辞。”

薛胜和另外三名都尉以及尹旭连忙还礼,见蔡先生化为一道虹光离去后,薛胜转身看向尹旭,刚要说话,尹旭便抢先道:“薛城主放心,此次事件由我‘巨灵门’而起,李圣那边我们会帮着兜着的。”

说完转身直接离去,准备去城主府找自己徒儿,然后一起赶回‘巨灵门’禀报此事。

薛胜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次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如果巨灵门真的肯帮自己在芙江城城主李奉贤那边说话,那自己这个‘油火城’的城主还有机会保住。

佘赞上前提醒道:“油火城被妖潮围攻可以说是巨灵门的原因,那这两个逃犯闯出的祸,上头追究下来怎么办?”

薛胜冷笑道:“不用担心,这两个家伙是‘策天府’安排在这的,出了事自有‘策天府’顶着,我可不信那群心高气傲的家伙会承认自己的计划有问题或者纰漏,这可是关乎‘策天府’的名声,他们一定会找个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然后暗地里做更多的措施,以防再出事。”

佘赞点点头,这是‘策天府’一贯的作风,那位被人称作算无遗策的府主——无足圣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但‘策天府’不是他单单一个人的,很多谋划和行动都是出自他底下的三十六天罡,只要他觉得大方向是对的,就会任由他们去做,细节和谋划他从不过问,出了事只要他们能自圆其说并补救,他便不会责罚,很多人对他这种做事方法很不满,觉得太护短,但他却理直气壮的说这是在培养他的接班人,人族未来方向的掌舵者,他们只有不断的实践和积累,才能终有一天做事如他一般。

而实践付出的代价往往是底下无辜的人们,在人族中,强者在对待修为低下、寿命短暂的人的生命都十分漠视,如同神灵对待凡人,无情而冷酷。

所以即便有其他强者对无足圣王的做法不满,也都不会为了那些普通人而得罪他,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赋圣术——‘风随我行

在地震过后,蒲林一直忙于帮着挖掘和包扎伤者,都忘了附近激烈的战斗,眼中只有难民,忽地从战斗中心亮起一团白光,在白光在覆盖他的身体时,他也与其他人一样闭起眼睛,静静等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灾难。

在闭眼的过程中,他感觉一股冷冽的寒风涌入自己怀里,顿时如坠冰窟,打了一个寒颤后又瞬间恢复正常,用手摸索了一下,胸口前没有东西,等到白光渐渐的变暗消失,张开眼适应了一下,身体依旧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在冷意入体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中了不知名的圣术,要完蛋了呢。

既然什么都没有,他也就不再多想,继续手头上的事,给刚从裂缝中爬起来的一家四口包扎伤口。

陈无忧在背着一人同时拖着一人的情况下,艰难的来到了城墙下的兵营,在两名士兵跑过来帮忙的时候,他便摔倒在地,晕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床边坐着的不是医疗兵也不是刘玉,而是蔡先生。

刚坐起身蔡先生便直截了当的问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见陈无忧在犹豫,继续道:“你父亲。”

一听到父亲二字,陈无忧立马抬起头,看向蔡先生,蔡先生笑容玩味的看着他,这是他认识陈无忧以来,他第一次用这种略带锋锐的眼神与自己对视,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连忙又低下头去。

蔡先生随手丢出五张书写有圣文的黄色纸张,分立东南西北和头顶,防止他人窥视,拍了拍手,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套茶具,一缸子水和一个小火炉,边煮茶边接着道:“你父亲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一个宗族的嫡长子,因为逃婚,跑到了这个边城,在这认识了没有修行资质的你的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很快走到了一起,没过一年便有你。”

“从你刚才的眼神来看,你是猜出你母亲的病并不简单了,不用觉得惊讶,也不用害怕,我并不是‘那边’派来的,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很适合做我的小师弟,想把你带回宗门,如果你不愿意或者觉得你父亲当年对你们母子俩的承诺真的有效,那我也不会强求你。”

将煮沸的水倒入茶壶中,然后倒掉,再倒进一些水,这才将茶壶里的茶倒入到茶杯中,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用急,慢慢考虑。”

营造内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最终蔡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率先离开了帐篷,在离开前他忽然问道:“无忧,你知道你之前为何跑得很快吗?”

陈无忧摇了摇头。

蔡先生放下帐篷的门帘,随后用心语在他的心底说道:“因为你不知不觉使出了你父亲一族的天赋圣术——‘风随我行’。”

“风随我行,口气真大。”陈无忧自言自语道。

风随‘我’行,那便是‘我’走到哪风就会跟到哪,妖界有如此大口气的也就洪荒圣帝所在的穷其一族,以及已经灭绝许久的真龙一族,在圣界有那么一句话,为:云从龙,风从虎。

传闻真龙周身,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有云雾跟随,而穷其则是行到哪里黑风暴便到哪里。

蔡先生告诉陈无忧这个圣术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他父亲所在的宗族有多强大,他以后若要去质问他的父亲以及宗族,他得有足够的实力以及地位才行。

陈无忧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这些东西暂时离他还太远,他现在就只想要见见刘玉,看看她怎么样了,直接翻身下床,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伤,就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过后就没什么事了。

临近门帘就听到外面的声音十分嘈杂,雨声夹杂着人们的大喊大叫声,走出后看到一幅繁忙的景象,医疗兵们和城内大夫们在各个帐篷中手忙脚乱,而士兵们更是忙碌,淋着雨不停跑进跑出营地,将一个个受伤的人抬进各个帐篷。

陈无忧连续截停下好几名路过的士兵,都没问到刘玉在哪,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最后只能一个一个帐篷找过去,但速度十分的慢,因为他进去后都会在里面给大夫和医疗兵们帮忙下,手法十分熟练,小时候刘玉惹祸受伤都是他给包扎的,最开始几次更是母亲在床上从旁教导的。

“小忧?”

陈无忧湿漉漉的刚走进一个新的帐篷,一个神色憔悴的妇人叫住了陈无忧,陈无忧寻声望去,发现是原来的一个街坊,就住他家对门,在母亲过世后,更是时常接济他,把自家本就不太充裕的粮食给他一点,虽然不多,但陈无忧心中十分感激,正是因为有这些街坊他陈无忧才能活到现在。

快步走到床前,担忧的问道:“魏婶婶,你没事吧?魏叔叔和猴子呢?”

“他们在外面帮忙呢。”妇人看到陈无忧没事,也同样很高兴,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这个答案让陈无忧暗暗放下心,脸上刚露出笑容,坐下时就僵住了,他发现魏婶婶的双腿位置空空如也,陈无忧看向妇人,妇人没有太多伤感,反而安慰道:“没事,能一家齐全就已经很幸运了。”

陈无忧勉强笑着点了点头,确实,这次的灾难让许多人妻离子散,甚至全家都死了,能一家平安确实很不容易,不过刚买不久的新房子毁了,原先的房子又卖了,即便之后城主府会补贴,但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魏婶婶一家的生活将越发的艰难。

想到这,陈无忧便对妇人道:“魏婶婶,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与妇人又闲聊了一会后,陈无忧便继续帮着帐篷内的伤者包扎伤口,然后又去了下一个帐篷,在那里,他终于见到了刘玉,可刘玉并没醒,还处于昏迷中。

他刚在刘玉身边坐下,便有两名士兵掀开帐篷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长得有六七分相像,看着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们在帐篷中扫视了一眼,目光停在了刘玉身上,然后顺带看了眼一旁的陈无忧,也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一个大夫的身边,指着刘玉问道:“薛老,她没事吧?”

那名大夫顺着他们所指的地方瞟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帮一名重伤患者疗伤,没好气道:“没事吧?进我这个帐篷里的就没有一个是没事的。”

两名士兵明显不敢得罪这个被叫做薛老的大夫,站在那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薛老才冷哼了一声道:“那妮子脑袋和内脏里都有淤血,我已经帮她梳理过了,只需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

两人和陈无忧都松了口气,薛老忽地话锋一转:“但她筑基的地基散成了无数块,需要她自己缝补,不过这样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境界和成就。”

“那怎么办?”两兄弟焦急的问道,一旁的陈无忧不自觉的死死握住刘玉的手,同样焦急的想要知道是否有补救的办法。

薛老停止了治疗,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一旁的徒弟吩咐了一下之后这个伤者的后续处理后,才转身说道:“除非有个道火境以上的修士用自身的道火帮她把碎掉的地基给烧毁,让她回到气海境,然后再重新凝聚出新的地基,这样的地基不仅更加的坚固,而且对以后的修行也十分有帮助,这便是福祸相依,但这种方法存在很大的风险,一旦道火没控制好,就会被烧得什么都不剩。”

“这。”两名士兵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对刘玉充满了愧疚,是他们兄弟两人带着刘玉去冒险的,结果没保护好她,才让她变成这样。

陈无忧拿出一张写有圣文的黄纸直接捏碎,不久蔡先生就从外面进来,陈无忧把刘玉的情况跟蔡先生说了一遍,蔡先生想了想,说道:“明日我再帮她,随后你便直接跟我走。”

“好。”陈无忧点头道。

一旁的两名士兵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刘玉身边这个境界低微的朋友居然能请得动刚刚救下全场的学塾蔡先生,在蔡先生离开后,他们二人主动上前自我介绍道:“我叫项上,他是我弟弟项下,我们是刘玉的朋友。”

陈无忧连忙起身与他们二人打招呼,同时也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陈无忧,是刘玉的,的,的朋友。”

陈无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与刘玉的关系,最终还是用了朋友二字,项上项下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二人便也离开了。

暴雨持续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蔡先生带着陈无忧离开了刘玉的帐篷,天空的雨终于停了,乌云也散开了,撒下一条条彩带,照亮整座‘油火城’,看来是雨过天晴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资质划分

在妖潮退去的当天下午,薛胜抽空回了一次府邸,不是因为敖轩和月铃儿被救走了,而是因为尹旭的徒弟赵阔死了,回到府中,他先把薛平臭骂了一顿,然后拉着他找到尹旭,任由尹旭发落。

薛平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反正也不会太重,毕竟有父亲在,但尹旭却摆了摆手,说那是自己徒弟赵阔学艺不精,死了也是他的命,不但没有责罚薛平的意思,反而还收他为徒,准备翌日带他一同回到巨灵门,在祖师堂那边做个登记。

薛胜与尹旭又说了几句,然后便带着薛平离开,吩咐他给赵阔找个好点的墓地后就又出了府,看都不看那些被烧毁的房屋。

佘赞见薛胜重新回到城墙这边,上前说道:“城主,您用不用先去芙江城,与李城主交代一下情况?”

“先解决这边的事情,过两日确保了妖族不会回返我在去。”薛胜神色疲惫不堪,大战了一宿,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消耗都极大。

看着满目狼藉的废墟,听着各种汇报,薛胜越发疲惫,遁的出手让他始料未及,他承认自己小看了曾经被誉为最强地龙的遁,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做到不触及护城大阵的情况下,挖出一条地道让一对小妖潜入‘油火城’,如果他不是废了,那必将成为人族的大患。

不过有一个点薛胜想不明白,为什么妖族救出小白眉金刚后,还要放出裂地熊,如果是要里应外合攻破‘油火城’,那小妖们为什么在地道被毁的情况下还要冒险翻越城墙逃跑,直接留在城内等待城破不是更稳当吗?

“会不会是看蔡先生出手了,觉得裂地熊会败,里应外合不了,所以冒险翻越城墙。”佘赞猜测道。

薛胜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在蔡先生出手不久,他们就来到了城墙边,时间对不上。”

“那些小妖又不可能蠢到以为凭他们几个就能破开城墙,这件事上确实不通。”佘赞也想不明白。

突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薛胜接过后摆手让他退下,打开信件,发现是自己另一个儿子薛除寄来的,看完之后薛胜把信递给了佘赞,佘赞看完后说道:“妖族没有屠村,而是就那样退走了,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啊。”

“嗯。”薛胜点点应了声,古怪想不通的事又多了一件。

想不通薛胜也不去想了,问道:“你说还有没有人被种了魂念?”

佘赞摇头道:“不知道,除非全城的人都检查一遍,不然还真不好说。”

薛胜苦笑道:“那怎么可能,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翌日,雨终于停了,‘油火城’迎来了阔别一日的太阳,两名圣者一招圣术的对撞便对环境造成如此大的影响,领人神往。

中午时分,蔡先生带着陈无忧找到了薛胜,告辞了一声,拿出一卷大如地毯的黄纸,打开后平铺在地上,站上去后对陈无忧招了招手,等陈无忧走上去后,他一跺脚,黄纸上浮现一个红色圣文,随后缓缓飘起,在升到城墙之上后,化为一道黄光朝西北方向而去。

薛胜看着那道光远去,问道:“蔡先生旁边的小家伙是谁?”

身后两名亲兵的其中一名立即拿出一本书,快速翻阅,停在了其中一页上,上面有三个空心字,‘陈无忧’,用笔在上面轻轻一点,纸页上的其他名字全部消失,只剩下陈无忧的名字以及他的资料。

“陈无忧,十二岁,修炼资质:荒阶中品,住在佘都尉府旁边的老尘街暮乌七巷四号,亲人只有父母,父亲陈俊杰十年前失踪,母亲林玉林六年前病死家中。”

“查查调查组。”薛胜道。

“是。”亲兵转身离去。

薛胜揉了揉眼角,人族的资质大致划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阶,其中又分上中下三品,品阶越高,证明这个人修炼的速度以及高度也就越高。

亲兵刚所拿出来的书,是调查组记录的所有内容,名字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的情况,与每个人的腰牌有所联系,当书上显示的名字是黑色时,说明这个人还在城内,红色代表已死亡,灰色代表失踪,空心字则是代表离开了城池。

而调查组是负责记录城内所有人的详细情况,以及入城出城人员的信息,其中修炼资质一环尤为重要,例如刘玉,出生时检查出的修炼资质是黄阶中品,所以被军方看中,小小年纪就安排到了新兵营里,虽然许多人都认为资质并不是一切,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当然是倾注在那些资质好的人身上,这就是现实,所以调查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部门,不容出现舞弊的情况。

话虽这么说,人类却大多是自私、贪婪的,所以舞弊情况屡禁不改,后来也就只要不太出格,城主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些城主也会参与其中,牟利甚大。

薛胜站起身,准备去治疗伤者的区域看看,慰问一下,这时一名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单膝跪地后呈上两张纸条,薛胜接过纸条摆手让他退下,打开看完之后脸色大变,问道:“魏都尉那边有消息没有?”

仅剩的那名亲兵答道:“有,已确认妖族确实退去。”

“好,你现在就去兽营找两只鹫兽,我们立即动身去芙江城。”薛胜的语气十分焦急,亲兵不知纸上写了什么,让城主大人突然改变了行程,对此他也不敢多问,只能使用圣术快速前往兽营。

佘赞刚见识了蔡先生帮刘玉焚地基的过程,在蔡先生离开后也从刘玉所在的帐篷出来,出来后同样是让项上项下两兄弟去查查陈无忧的底细,自己则是走到治疗区的大门处,等待城主的到来,刚走到大门,就感觉到腰牌一震,拿起之后手指往上用力一按,心神便进入到一个空间里,里面如同一个没有窗户没有门只有六面墙的长方形房间。

心神刚进入,房间中间位置就出现一个巨大的薛胜头颅虚影,头颅张口说道:“铁符城和砂滨城派出的援军都被妖族灭了,我现在要赶往芙江城,城内的事物又你们三个都尉负责。”

这个情况也同时出现在李善斌以及另外一名都尉的腰牌中,心神回归后,就看到两只鹫兽从兽营飞起,落在了城墙边,然后载着薛胜和他的亲兵再次飞起,朝西方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交代后事

退回到绝望岭,乌云和大雨都止步于此,落在身后,迎面的是刚从东边爬出来的明媚阳光,此情此景正如众人此时的心情。

刚与斑枚、胡影、叽蓄、山犬一一道别完,奎哥等春檀树怪就出现,把众人围在中间,吓得煦辉和月铃儿朝遁靠拢,司马朔和鹤无双脸色凝重,分布遁左右,把月铃儿护在中间。

“主人,我们护送你们回去。”奎哥上前说道。

遁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煦辉和月铃儿松了口气,一路上欢声笑语,司马朔明面上也有说有笑,但心底却在跟影讨论着现在的事态。

“老家伙可能不行了。”最终影得出了这个结论。

司马朔也觉得很有可能,心中有些酸楚,与遁地兽相处了七八年,虽然因为不知道他对自己有什么目的,所以总是防着他,但并不影响对他的情感,现在甚至有些愧疚。

“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树怪,看架势是不会放过我们。”司马朔担忧道。

影却没那么担心,“为了那条小黑蛇,老家伙一定会给你们留后路的,如果我没猜错,会托付于你,这可能就是收养你的原因吧。”

司马朔一怔,自己之前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圣界有太多他想不到的东西和事,遁虽然迟暮,但搞不好会有什么办法延长自己寿命也说不定,所以他还真没想到遁会死。

特别是在敖轩出生后,遁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也不经常睡觉了,精气神反而更好了,时不时还与他们说些自己以前的事,现在被影一提醒,司马朔回想起自己的爷爷,在过世的前几年,也是如遁这般。

不自觉的司马朔握紧了拳头,脸上装出的笑容也不见了,低头沉默不语,这一变化只有鹤无双发现,他扫视了一圈树怪,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暗自警惕了起来。

一路上遁都是默默走着,司马朔时不时看他一眼,虽然脸色憔悴,眼神却很明亮,而且越是临近‘望绝峰’,他的精神气越好,这如同回光返照的表现,让司马朔越发肯定猜测,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忽然遁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放心,不会有事的。”

司马朔抬头看着他忽然变得雄伟的背影,默默地点了下头。

在到了山脚时,月铃儿提出要回‘夜箫山’跟师父报平安,但被司马朔以要给她和敖轩平安归来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为由否决了,生怕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被树怪们抓走。

煦辉在旁附和道:“朔哥说得对,通过地道也得跑一整天,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去嘛。”

月铃儿想想也是,虽然好几天没见到师父,有些挂念,只是肚子现在饿的呱呱响,吃饱了回去见师父,师父看到自己活蹦乱跳的,也就不会太担心自己了,更不会以后不让自己到外边玩,想到这便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开开心心与众人一起上山。

到了山顶,树怪们散开,分立在洞口百丈外,把山顶围在中间,这时煦辉和月铃儿才知道事情不对劲,紧跟上前,煦辉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这时奎哥说道:“老家伙,交出龙鳞,我可以放了五个小家伙,不然就让他们与你陪葬。”

遁不屑道:“凭你们十几棵烂木头也想杀老夫?不自量力。”

“确实,如果是三天前我们加起来也斗不过你,但现在你金丹就要被毁了,我想不用我们出手,你也活不成了。”老睦狞笑道。

遁冷哼一声,抬手一拍地面,地面中钻出一条条灰色的小蛇,吓了司马朔和煦辉一跳,连忙往遁身边靠,但那些小灰蛇好像没有看到他们,全都扑向了春檀树怪们。

遁径直走向山洞,疲惫道:“跟我来。”

在众人进入山洞后,洞口地面升起一块石板,把洞口封住,山洞两边的地面随之亮了起来,是一整排的发光石,每隔三丈左右一颗,照亮整个山洞,这和司马朔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两条发光石组成的线让整个山洞如同一个连通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司马朔甚至在想,如果这条通道连通的是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就好了。

“朔哥,这是怎么回事?”月铃儿躲在鹤无双身边,怯怯的问道。

司马朔看了眼前方缓缓而行的遁,叹息道:“遁地兽他,可能不行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煦辉难以置信道。

司马朔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月铃儿喃喃道:“难道是因为救我们?”

敖轩游到了遁的鼻子上,死死盯着他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遁把他抱到手里,微笑着道:“不关你们的事,我原本的寿元也没剩多少了,只是一时大意,没想到那些树怪会在给我的春檀果里做手脚,加入了百足的卵,放入金丹空间后蜈蚣卵死亡,放出毒气,侵蚀我的金丹,让我金丹崩坏。”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没讲,怕敖轩和月铃儿自责,因为救她们所用的地洞并不是普通的地洞,需要避开人族的防护大阵,所以要开辟出一段空间通道,如同连通‘夜箫山’的地道,不过比那更难,毕竟‘望绝峰’和‘夜箫山’之间并没有阵法阻隔,空间运用上没那么复杂,这也是为什么他用了近三天的时间,才挖通进入‘油火城’的地洞。

正因为这样,他的灵力与心神消耗过巨,让那些毒气有机可乘,疯狂肆虐自己的金丹。

走到山洞尽头,司马朔没有看到敖轩母亲的尸体,原先的位置上只剩一堆骨头,想想也是,已经过去了两年,腐烂完了也正常。

遁转身微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过去清醒的两年让他的人生恢复了一些光彩,不再像丹火灭了之后那般,一切事物都是灰色的。

司马朔,是死去好友的孩子,早熟的不像话,往往让自己有种错觉,这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已经有了完善思想的青年,自己甚至怀疑过他被夺舍过,不过后来从他对修炼和圣术的一无所知确实了他是一个小屁孩无疑。

煦辉,同样是好友的孩子,但是是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自己身边,如同命运的安排,而非托孤,一心想要拜自己为师,不过自己的道路并不适合他,并无法指导他什么,所以也就没答应。

敖轩,是自己一生挚爱与他人的孩子,挚爱在死前找到了自己,用最后一点生命力保住了她,并将其托付于自己,自己收她为徒,本想传授其毕生所学,但现在看来是没那个机会了。

鹤无双,如果不是他即不会说话也不会飞,他都要以为是上古时期灭绝了的毕方现世了,通过调查,他就是一个为谜团,只查到他从天落入‘林梦泽’,之前的事查无所查。

月铃儿,乐观向上的小家伙,富运伴身,花费了‘夜箫山’山主的珍藏圣药,才让她从兽进化为妖,同时还准备将毕生的本事传授于她,可惜摊上这件事,得分开他们师徒一段时间了。

目光游离了一会,低头看着手掌中歪着脑袋疑惑看着他的敖轩,怜爱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头,司马朔等人静静的看着他,不敢打断他的思绪,默默等待他说话。

好一会后他才抬起头望向司马朔,伸手将敖轩递到他面前道:“朔子,我把小轩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他。”

司马朔抱过不舍的敖轩,重重点了下头,这一刻果真到来了,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坚定道:“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遁欣慰的点了点头,从嘴里吐出一把洁白的骨刀和一条狼牙项链,骨刀样式如明代绣春刀,刀长四尺,项链链身是金属鱼骨样式,吊坠部分的狼牙刻有许多纹路,纹路上浇铸有黑金色金属,深邃华美,与链身链接部分是一个凶狠的狼头,长着大嘴咬着狼牙。

“这是我送给你的,都是用你两个上犬牙炼制成的,骨刀只是炼制成形,后面需要你自己炼制强化,项链是我预祝你以后修为超越我时的礼物。”

司马朔把敖轩放到肩膀上,郑重的伸出双手接过两物,骨刀之所以是绣春刀的样式,是因为在特性期间,遁问过他,以后变成人后想要用什么样的武器,当时司马朔便在地上画出绣春刀的样子,这种刀司马朔只在电视上看过,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遁那时看完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离开了,没想到居然真给他炼制了这么一把刀。

戴上项链,把骨刀往腰间的腰带上一插,腰带无声无息裂开,在裤子掉落前,司马朔连忙伸手抓住,放下背后书箧,拿出一条新的裤带,刚系好,遁乐呵呵的递过骨刀,但此时骨刀已经套上了深蓝色刀鞘,司马朔顿时明白遁是故意整蛊自己的,笑着无奈接过刀,用断掉的腰带一端缠住刀,另一端绑在腰带上,然后拉紧,使两者贴合,这样即不会太膈应,走动又不会乱甩。

遁笑看着他,点了点头,挺满意的样子,随后对着敖轩道:“好好跟着你朔哥,不能在那么任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听他的,还有,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准去探究你父母的事,听到没有?”

敖轩流着泪哽咽道:“知道了。”

“还有你,辉子,在你封圣前一定要回族里找你爹,虽然他那人确实让人讨厌,但绝非无情无义之人,之所以那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千万别让不明不白的怨恨成为你封圣时的心魔。”

煦辉用翅膀不断擦拭着止不住的眼泪,在听到遁的话后,重重的‘嗯’了一声,他才重新体验到有家的感觉,现在又突然没了,又得回到那种漂泊无依的生活,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带来的霉运所导致的,如果没有他,遁可能不会死,司马朔和敖轩也不会像自己一样沦为无人照顾的孤儿,越想他越是生气,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与金一打赌来这‘望绝峰’,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奎哥或者灰蟒嘴里,气自己为什么之后不离开。

遁目光最后落在鹤无双和月铃儿身上,歉意道:“这里最无辜的是你们两个小家伙,我这只有一个传送阵,通往‘绝望岭’另外一侧的妖族领域,如果你们想回‘林梦泽’和‘夜箫山’将会很困难,对不住了。”

月铃儿连连摆手,哭泣着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能怪老前辈,要怪就怪外面那些坏树太坏了。”

鹤无双点头附和,他也同样没有怪遁,沦落至此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身实力太弱了,没法与外面的树怪抗衡。

遁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我这有份信,希望你们五个能帮我送到‘铁树堂’,交给我的侄子甲晦,让他转交我的妻子和儿子。”

“同时你们也能在铁树堂那学到一些基础的圣术,提高自身的修为和实力,到时想要回来也就容易多了。”

“好。”司马朔接过遁所说的信件,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块。

“办事当然得酬劳,这是龙鲤一族的两大圣术,分别为:分金爪,定穴手;除了敖轩,你们四个都只能选其中之一学,不然将惹来龙鲤一族的追杀。”

看着遁递交过来的两块与书箧差不多大的石板,司马朔第二次对遁保证道:“我会看着,那种傻事绝不会发生。”

遁交代完一切后,走到那堆骨头旁坐下,微笑着看着众人,重重一拍地面,司马朔等人脚下顿时亮起光芒,无数圣文浮现,这时他们才发现地面上有许多一寸深的凹痕,流淌着洁白的液体,光芒便是从液体中发出。

没过一会,液体越发明亮,照耀得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司马朔最后依稀看到遁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像卸下了所有的担子,一身轻松的躺倒在骨堆里,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司马朔五人已经出现在一片草原之上,煦辉喃喃自语道:“就是这种感觉。”

正如他从族中逃到‘绝望岭’时一模一样,都是同样的情景,都是同样的感觉,恍惚间便离开了原先地方,去到十万八千里外地陌生地域,如同从梦中醒来,那边是梦境,这边才是真实的。

第一百二十章 铁树堂在哪?

茫茫大草原,一望无际,五个身影突然凭空出现,茫然四顾了一会,确认了方向后,朝东边缓缓而行。

一路上,悲伤的氛围一直萦绕在五人身边,司马朔率先打破了沉默,毕竟是个成年人,也经历过两次生离死别,分别是和爷爷奶奶,心态转变比较快,同时他们从潜入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疲惫和饥饿的双重逼迫下,由不得他们沉浸悲伤中太久。

“现在我们要做到就是活下去,并完成遁地兽留下的遗愿,把信送到铁树堂,煦辉,你负责警戒和寻找远处的猎物,无双,你和我一人一边,看看近处有没有猎物。”

“铁树堂在哪?”月铃儿直立而起,好奇的四处打量着问道。

司马朔、鹤无双以及煦辉都是一怔,回想了一下,好像遁并没有交代过,当时那个情景,他们根本没想到过这个,更没想到遁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或许是故意的。”影笑盈盈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是临终前给妻儿重要的信,不应该如此胡来才对吧。

“那现在怎么办?”煦辉问道。

“不管了,先朝东走,边走边找吃的,遇到其他妖了在询问铁树堂的位置。”司马朔看着无边无际的草原,有些无奈,肚子饿的直叫唤,却一只猎物也没有看到。

直到夜晚,靠着鹤无双在地里找食和迅捷的身手,总算抓到几只老鼠充饥,拔除了落脚点周围的草,堆在一起点燃,司马朔用匕首插起老鼠放到火上烤,等弄好后一人一只。

敖轩一整天闷闷不乐,埋头睡觉,当司马朔把烤好的老鼠放到他面前时,他也难得的没有食欲,把头撇向一边不吃,司马朔哄了几下后都没用,只好搬出遁,这才让他勉强一口吞下。

到了夜里,草原的温度持续下降,司马朔把书箧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铺在地面上让众人休息,随后又安排了一下守夜,他和鹤无双、煦辉三人分成三班,守三个时段。

第一班是司马朔负责,其他人早早被他赶去睡觉,免得他们胡思乱想,同时晚上吃的东西也太少了,只比塞牙缝好点,早点休息能节约体能。

一个人怔怔看着篝火,拿其一根草叼在嘴里上下摆动,打发无聊的时间。

“影,你说这是不是我的一个梦?”司马朔在心中问道。

“如果是梦,那是好梦还是噩梦?”影反问道。

“糟糕透顶的噩梦。”司马朔吐出嘴里的草,拔出那把由自己牙齿做成的刀,放在火边翻来看去。

“想扎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做梦吗?”影调侃道。

“如果疼痛能醒,那断骨拔毒的时候就该醒了。”即便是现在想想,司马朔都觉得骨头一阵酥麻。

“那么短的牙齿怎么炼成这么长的刀?”司马朔随手挥了几下,疑惑道。

“当然是加入了其他的东西,这刀只是一个胚胎,还没真正炼制好,需要不断往里添加东西,让它变强,就像现在的你,需要不断的成长变强,这应该也是老东西故意而为的。”

把刀插回鞘中,司马朔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对影太过戒备了,虽然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都是拜他所赐,但可能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呢,就像遁地兽一样,自己与他在一起多久就怀疑他多久,到头来只不过是让自己帮着照顾敖轩而已。

“喂,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圣界?”最终司马朔还是问出了出来,想听听影的解释。

“没什么,为了活命。”影淡然的道。

“我与一个和我一样强的离谱的家伙打了一架,把我们所在的地方给打碎了,然后便在虚空中一路打一路打一路打,最终在我们力竭休息时,遇到了一群可怕的东西,他们无视我们的术法,进入我们的身体,腐蚀我们的肉身,为了活命,我灵魂离开了躯体,在虚空中游荡,没过多久,找到了你所在的地域,本想在那重生,结果发现你们那是无灵之地,无法修行,所以离开,随后便来到了圣界。”

这话让司马朔更加疑惑了,皱眉问道:“那你带我一起来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灵魂不完整,需要人帮我收集。”影故作讶异道。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司马朔无奈道。

“因为你很特别啊。”影神秘兮兮道。

“我特别?”这个理由让司马朔难以置信。

“当然,不要小看自己,你的灵魂力十分的强悍,不然为何能跟着我经历长途跋涉而还没消散。”影笑着解释道。

这次的对话并没有司马朔想要的结果,没能让他说服自己对影放下警惕,直觉告诉他影的话不可信。

到了子时四刻,也就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司马朔叫醒了鹤无双,自己躺下睡觉。

鹤无双守夜会有个习惯,时不时抬头望天,不知道是在看时辰还是在想什么。

忽地眼前一黑,随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火堆被裹狭着四处飘散,没过一会,天空恢复清明,银月的月华重新落下,带来了光明,远处天边一只巨大的鸟煽动着翅膀往西边而起。

“那是什么东西?”司马朔坐起身问道,他刚睡不久,并不是很沉,所以一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鹤无双在地上写道:“青冈鸟。”

青冈鸟,体型大如山岳,展翅翱翔时遮天蔽日,能日飞十万里,常常帮着各族运送东西往来,收取相应报酬。

“在那么高的地方煽动一下翅膀都能影响到地面,真可怕。”煦辉也同样醒了过来,惊叹道。

他毕竟是独自在绝望岭中生活过几年,警惕性自然很高,只是之前有遁的存在,他才会睡得那么踏实和安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弹兔族少女

夜里,圆卜草原中心忽然燃起熊熊火焰,几个弹兔部落都出动了人手前往救火,其中距离最近的部落是红眼弹兔,他们最先到达,并抓住了放火的四个凶徒,把人关押到族中牢房后,便又重新赶赴火场。

司马朔四人相视无奈一叹,这人倒霉起来真是接二连三的,在青冈鸟从头顶飞过后,火堆飘落到四周的草上,没一会就烧了起来,司马朔背起书箧便朝东面跑,煦辉紧跟在后,鹤无双摇醒睡梦中的月铃儿后,才带着她跟上司马朔。

青冈鸟朝着西面而去,带起的狂风也是朝西面,火堆便随风落在了西面,东面几乎没有火,但问题是今晚吹的是东风,青冈鸟是逆风而上,他过去后风向恢复,草原的火焰直追他们身后,如同一头火焰巨兽要将他们吞入嘴中。

在跑了一刻钟后,迎面遇到了二十几只蹦跃的兔子,每一只都有四尺高,跳起的时候离地十丈,如同双腿装了弹簧似的,离近了些才发现他们不仅比普通兔子大,腿也比普通的兔子多出两节。

兔子们上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几脚飞踹,把司马朔四人制住,捆上特制的草绳,由其中两只兔子拖拽着众人去往他们的部落里。

煦辉一路上尝试着与两只兔子搭话,可那两只兔子目视前方神情呆滞,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好像聋子一般,最后只得放弃。

红眼弹兔的部落不算小,占地十数亩,房屋六七十座,都是就地取材,用草原的草和泥做成的草屋,七八尺左右高,部落外围有一圈防火带,草都被拔光里,还用泥土筑起半丈高的围墙,明显是为了防止草原火灾的。

“咳咳,现在怎么办?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纵火犯了,虽然火确实是我们点的。”煦辉焦急道。

“要不再跟他们解释一下?我们真的不是故意放火的。”月铃儿委屈道。

“没用的,你们烧了我们那么多粮食,即便不是故意的,也会被用来安抚人心。”

说话的声音是从隔壁屋子传来的,通过草屋的窗户可以看到一名弹兔族的少女,她一只眼瞳是红色的一只眼瞳是蓝色的,正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看上去有点呆傻。

“粮食?你们是吃草的?”司马朔好奇的问道。

少女立即收起了笑容,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道:“当然不是,草下面长着的圆卜那才是我们的食物,而关键的是你们烧的那一带正好是我们族最新培养的变异圆卜场,全部落的人都在期盼着收成呢。”

司马朔翘起嘴角,笑着反驳道:“不对吧,你们部落怎么都得有一两百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重要,为什么整个部落就只出动了二十几人?而起其他人也都没有出门看一眼?”

少女一时语塞,她没想到司马朔居然这么敏锐的察觉到了部落的不正常,煦辉冷笑一声道:“狡猾的家伙,想骗我们?说,你有什么企图?”

少女无奈一叹,背过身去,把背后捆着的双手抬起挥了挥,重新转过头说道:“我没骗你们,你们烧的确实是我们族最新培养的变异圆卜场,之所以只出动那么少的人,是因为不需,同时部落里也抽不出更多的人了。”

“如果你们不想死,现在就得想办法逃走,这一带我比较熟,如果你们能带我一起走,我给你们带路,保准他们抓不到我们,不然等他们回来了,你们就乖乖等死吧。”

煦辉和鹤无双以及月铃儿都看向了司马朔,司马朔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问道:“你知道铁树堂吗?”

少女刚要点头说知道,司马朔补充道:“说实话,不然别想我带上你。”

少女一咬牙,道:“我不知道,但,我姥爷应该知道,他是蓝眼弹兔部落的酋长,这圆卜草原上就没他不知道的。”

司马朔盯着她看了一会,心中询问了影的意见,影笑着道:“带着无妨,反正小姑娘修为也就炼骨中期,凭你们五个能应付得来。”

被影道破了对方的修为,司马朔心中有了底,说道:“好,我们带你一起走,别耍花样,不然我宰了你烤了吃。”

煦辉忍不住看了少女一眼,咽了口口水道:“这个好。”

鹤无双点头附和,月铃儿羞涩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弹兔少女,以免让她看到自己不小心流出的口水。

少女被司马朔一伙吓得脸色发青,心中打鼓,不知道自己如此做是对是错,但一想到还有希望,那总比坐等着绝望好。

少女刚想询问司马朔等人要怎么逃脱,就见他们已经离开了窗口,不知去了哪里,小声呼唤了几句,都没有人回应,突然,她所在的草屋屋门缝隙插入一把匕首,轻轻一划拉,然后被人从外往内一推,便打开了。

门外司马朔把匕首插回腰间,对她道:“走。”

少女带着司马朔一伙偷偷从部落南边离开,在出了部落后,又拐弯朝西北方向而去,远远看着着火的地方,叫众人趴下后得意道:“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没有立即朝姥爷部落去,而是绕回火场周围,等火被扑灭了,救火的人回去了,我们在穿过火场去我姥爷那。”

司马朔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煦辉则撇了撇嘴嘀咕道:“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

月铃儿看着火场周围的弹兔,好奇的问道:“他们准备怎么灭火?”

“不知道,我也没看过。”弹兔少女眼冒精光的看着火场那边,她出生到现在,圆卜草原从没起过这么大的火,她之所以来这,也是有些好奇弹兔一族是如何面对草原火灾的。

这时就见火场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三百多只弹兔,弹兔少女解释道:“遇到威胁整个圆卜草原的事,弹兔族的各个部落便会联合起来应对。”

弹兔们分站在远处火场周围,把着火的区域团团围住,随后只听一声尖叫声响起,所有弹兔齐齐原地跳起,动作整齐划一,一下一下,从一丈到二十几丈,一下比一下高,在到达他们的极限高度时,齐齐在空中停顿了一秒钟,双腿之上浮现出金色的圣文,随后重重落下,‘砰’的一声巨响,他们脚下地面裂开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痕,形成的巨大风压互相碰撞着挤压着,火场的火顿时小了一圈。

之后他们缩小了范围,如法炮制,同时渐渐缩减人手,把体力较差的排除,以免风压不均,火势顺着一边再次燃起。

月铃儿不解的道:“为什么火会越来越小?”

“因为风压,他们落下造成的飓风把火场的空气往中间凝聚,火场外围没了空气,自然就无法燃烧了。”司马朔解释道。

但他的解释在场没一个人听的懂,除了他身体里的影。

第一百二十二章 酋长唐英

翌日早晨,弹兔族们确定火完全扑灭后才纷纷离去,各自回各自的部落,弹兔少女蹦起身,打着哈欠道:“好了,可以走了。”

司马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杂草,问道:“救火的里面没有蓝眼弹兔部落的?”

“没有,圆卜草原是我们弹兔一族的地盘,部落众多,距离太远的都没来。”少女解释道。

司马朔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司马朔。”

“煦辉。”煦辉不情不愿道。

“我叫月铃儿。”月铃儿笑着道。

“他叫鹤无双。”司马朔替鹤无双道,鹤无双只是点了点头。

少女在原地蹦跳着道:“我叫唐单单,因为两个眼球的颜色不同,所以人们都叫我双色球。”

“你能不能别跳?”煦辉怒道。

“你管我。”唐单单跳着更加欢脱,还朝煦辉做鬼脸,气得煦辉差点喷火射她。

二十几只去救火的红眼弹兔回到部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酋长叫到议事厅。

议事厅位于部落正中,占地两百平方,与其他房屋一样高,不过它有一半在地面之下,进去后会给人感觉很高大。

红眼弹兔的酋长名唐英,外号独眼酋长,左眼处凹陷进去,这是他少年时与其他部落的弹兔较量时造成的伤,虽然毁了一只眼睛,不过与他较量的弹兔坟头草不知已经换过多少了。

唐英脸色冰冷的看着目光呆滞的二十七名族人,冷声道:“你们昨晚逮住的四个家伙带着单单逃了,我派人去追了,你们休息一个时辰后直接去蓝眼弹兔部落,如果单单他们已经进入了蓝眼弹兔部落,那便传信回来,原地待命等我。”

“是。”木讷的回应让唐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结果无人有反应。

唐英无奈道:“退下吧。”

孤零零坐在议事厅,思绪回到了一年前,在外游历的儿子突然回到部落,同时带回来一名铭丹境的强者,他说有办法让红眼弹兔在圆卜草原崛起,但有副作用,在思考了一夜后,唐英最终决定让一部分部落的青壮年进行强化,可没想到副作用会如此之大。

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为了部落的崛起。”

在得知草下有圆卜后,司马朔一伙狠狠挖出了十几个,圆卜物如其名,圆形的大萝卜,根据唐单单所说,圆卜草原的圆卜五颜六色,各个部落的领地便是以圆卜相对应的颜色所划分,如红眼弹兔领地内的圆卜就是红色的,蓝眼弹兔领地内的圆卜就是蓝色的。

如果两个部落进行领地争夺,输的一方若是割地求和便是要把割出去的区域的圆卜拔出,种上胜利者的圆卜,而领地越大粮食越多,部落人口自然也就越多,部落也就越庞大。

去皮切块后可以直接生吃,清爽可口,略带点植物的腥味,煦辉本想试着烤着吃,但被司马朔阻止,怕再次引起火灾,把红眼弹兔的追兵引过来就遭了。

在唐单单不为意的时候司马朔偷偷把几块切好的圆卜放进书箧里,即便到了这时候,司马朔都不打算暴露敖轩的存在。

填饱肚子后,司马朔让众人小歇一会,询问起了唐单单为何会被关押。

“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大约在一个月前,唐单单日常睡不着觉,偷偷跑到屋顶晒月光,满脑子想着如何整蛊白天那些不肯跟她玩的家伙,便在想得高兴处时,她发现有两个人偷偷进入部落,轻车熟路的走进议事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跟了过去。

“你听到了什么?”煦辉追问道。

“而且既然是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没被处理?”同时司马朔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关押了一个月之久居然都毫发无损,这过于不正常。

“因为酋长是我叔叔,在一次战斗中我父亲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他,可能是出于愧疚吧,所以才没对我动手。”

“至于听到了什么,等到了蓝眼弹兔部落再说吧。”

确认没有追兵后,一伙四人加快了行进速度,甚至不惜开启血衣,在看到司马朔一伙人的血衣厚度后,唐单单讶异道:“你们居然这么弱?”

煦辉脸一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修为并不代表实力。”

唐单单耸了耸肩,突然加快了速度,明摆着搞事情。

司马朔笑着道:“比比看谁能先超过她。”

煦辉毫不犹豫道:“好!”

鹤无双直接加速冲了出去,煦辉连忙跟上,同时不忿道:“老鹤,你偷步!”

月铃儿不解的看向司马朔,司马朔笑着解释道:“我们需要发泄一下。”

“嗯!”月铃儿笑着点头道,开启全速便跟了上去,她的战斗力是不如其他人,但经过一年的特训锻炼,奔跑能力在众人里绝对数一数二。

司马朔正准备发力,发现敖轩从书箧里游了出来,打着哈欠懒洋洋道:“我也参加。”

唐单单看呆了,原本想通过修为压压司马朔众人,没想没得意多久,鹤无双就跟她一样一蹦一跳的第一个追上了他,随后是后发先至的月铃儿,第三才是煦辉,最后是司马朔,其实第四的是敖轩,如果不是晚起步,他甚至有机会超过煦辉。

休息的时候唐单单挫败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跑的这么快?”

“逃跑多了你也可以。”煦辉边喘着粗气边自我调侃道。

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从‘油火城’城主府到城墙上再到城外,最后到春檀树怪造反,遁送走他们,一路死里逃生加上遁的死亡,压抑感直到在这一刻总算得到了舒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变异的圆卜以及弹兔

蓝眼弹兔部落的房屋建筑与红眼弹兔部落的没什么不同,只是部落会议大厅顶上插着的部落旗颜色不同而已。

在靠近部落还有十里的时候,两只躲在草丛中的蓝眼弹兔跳了出来,挡住了众人的去路,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唐单单,唐益是我姥爷。”唐单单说道。

两名蓝眼弹兔部落的护卫看着她那一红一蓝的眼睛,其中一名护卫小声道:“莞儿小姐的女儿好像就是一红眼一蓝眼。”

唐单单听到有人提到她母亲,神色顿时有些黯然,煦辉小声道:“难道死了?”

司马朔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因为好奇心而去揭开探寻别人的伤疤,这可不好。

煦辉立即用翅膀遮住自己的嘴,表示不说了。

在两名蓝眼弹兔护卫的带领下,司马朔一伙顺利进入部落内,看着忙碌中都满脸笑容的蓝眼弹兔们,单从感觉上就与红眼弹兔部落的不一样,在那边,即便草原火灾就在附近,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出门看看,整个部落给司马朔的感觉就是冰冷、沉寂。

远远的唐单单就看到了自己的姥爷唐益,他正站在屋子前笑容和煦的看着自己,唐单单没有来过蓝眼弹兔部落,所以蓝眼弹兔部落的人都不认识她,但唐益时常去红眼弹兔部落看望她,所以爷孙俩的关系十分亲密。

唐单单大叫着飞奔进唐益怀里,然后就那么沉沉的睡去。

一路之上,唐单单看似晚上有休息,实则一直堤防着司马朔一伙,赶了三天的路几乎日夜无眠,幸好司马朔早有察觉,赶路的时候以防备突发情况为由,让鹤无双和煦辉降低了速度,这才让她有所喘息。

走到唐益身前,唐益示意司马朔等人进入屋内说话,进屋后他把唐单单抱进了卧室,放到床上后看着唐单单那疲惫的脸,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

走出卧室后,唐益脸上的笑容收敛,透着一股上位者的不怒自威,单刀直入询问司马朔等人的来历,鹤无双和煦辉同时戒备了起来,月铃儿手也放在了骨箫上,司马朔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紧张,对着唐益道:“我们兄弟五人来自‘绝望岭’,因追随的人死了,领地被夺,无处安身,所以离开,误打误撞来到这圆卜草原。”

“那你们为何会和单单在一起?”唐益问道。

司马朔把不小心引发草原火灾后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唐益皱眉自言自语道:“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煦辉摊开翅膀道:“我们也不知道,她说等到了这她才会说出来。”

“什么事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辈是否知道‘铁树堂’?”司马朔不可想参合弹兔族部落间的事,他只想快点抵达铁树堂,在那边好好修炼,尽快提升实力,然后回到‘绝望岭’替遁地兽报仇,之后再去寻找那只该死的独角兔。

“圆卜草原上没有门派,也没有外族人在这扎根,就只有我们弹兔一族。”唐益肯定的答复让司马朔等人失望,依旧没有铁树堂的线索。

煦辉兀自有些不甘心,问道:“老家伙你想清楚点。”

唐益摇了摇头,站起身叫来了一名手下,让他安排一个房子,让司马朔等人休息。

躺在一座宽敞的屋子里,里面除了有一张草编的桌子和几个柜子外,没有其他的东西,煦辉垂头丧气道:“朔哥,接下来怎么办?”

司马朔把书箧放在地上,坐着当靠背,枕着双手看着房顶道:“不知道,先在这休息一天再说吧。”

在司马朔等人离开后,唐益再次进入卧室,看着还在熟睡的唐单单,虽然心里知道应该立即叫醒她,询问关于红眼弹兔部落发生的事,只是犹豫再三后还是离开了,刚回到客厅,一名蓝眼弹兔护卫走了进来,禀报道:“酋长,我们在西南方向的山丘上发现了其他部落的弹兔。”

“哪个部落的?”唐益冷声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知,我们刚一靠近就被发现了,对方实力十分强,我们没能追上。”护卫惭愧道。

“命令部落所有户外收缩防护圈,从离部落十里改为五里,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同时让一对人循着他们逃跑的方向,看看能否发现他们的踪迹,如果寻到,切记不得靠近,远远观察他们的动向便可。”

“是!”护卫转身离去,唐益眉头紧皱,感觉事态的严重,单单究竟听到了什么,居然会被自己的叔叔关押起来,即便逃出来还派出了如此多的人手追捕,越想越不对劲,第三次进入到卧室里,此时唐单单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平静得看着卧室的入口,好像早已料到他会进来。

“单单。”唐益担忧的唤了一声。

唐单单平静的道:“我没事,看来是追来了。”

“果然是你叔叔派来的?”唐益问道。

唐单单点了点头,如同一个旁观者般的给唐益讲述了一个多月来红眼弹兔部落发生的事。

一个多月前,有两名神秘人夜里偷偷进入红眼弹兔部落,唐单单在屋外认出其中一人的声音,正是唐英的儿子唐鸣,也就是她的堂哥,而神秘人自称是唐鸣的师傅,他给了唐英一瓶血红色的液体,只要把液体浇在生长中的圆卜上,等到它成熟,让部落的人吃下,便可以强化肉身,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只是有个副作用,那就是吃下变异圆卜的人智力将会下降,吃的越多变得越强,但同时也越呆傻。

“那最后不是会变得像荒兽一样?只靠本能行动。”唐益难以置信道,他想不到唐英会做这样愚蠢的事。

“不,吃下变异圆卜的人会对变异圆卜产生一种依赖性,可以以此来控制他们。”唐单单说道。

“原来如此,那变异的弹兔强化了多少?他又制造了多少这样的变异弹兔?”唐益焦急的问道,心中开始盘算着自己是否足够的能力和唐英谈判,以此得到变异圆卜。

唐单单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蔑的一笑,破了一盆冷水道:“即便所有小部落的弹兔都强化了,也对抗不了金眼弹兔的。”

唐益惊讶道:“单单,你?”

“我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说完唐单单直直倒下,瞬间便进入到睡眠中,唐益心中疑惑不已,刚才唐单单的气场和表现,与他所认识和熟知的孙女截然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是有人假冒?

小心翼翼靠近后,仔细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难道是因为长大了?”唐益喃喃道,最终摇了摇头,帮其重新盖上被子,然后第三次走出卧室。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金眼弹兔

唐单单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才醒来,醒来后着急火燎的找到姥爷唐益,结果话才刚开口唐益就说他都知道,自己已经说过了,唐单单一脸茫然的离开,找到了正好在吃晚饭的司马朔等人。

坐下后拿起一根没去皮带圆卜就咬了一口,蓝色的圆卜和红色的圆卜味道一样,就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她略有些失望,看向司马朔询问道:“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信息。”

司马朔摇了摇头,道:“你姥爷说圆卜草原上没有铁树堂这么个地方,我想应该是在圆卜草原之外。”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唐单单接着问道。

“我们准备先离开圆卜草原,到外面再找人询问。”煦辉接口道,这是他们五人商量后做出的决定。

唐单单思量了一会,司马朔笑着道:“没事,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出来。”

“是啊,我们现在其实也很茫然。”月铃儿帮着劝道。

唐单单重重点头道:“事先说好了,我也不知道那里能不能询问到你们想要的信息,只是觉得很有机会而已。”

煦辉不耐烦的打断她道:“你烦不烦,让你说你就说。”

唐单单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进入正题道:“圆卜草原上最大的部落是金眼弹兔部落,他们一个部落就占了圆卜草原三分之一的面积,面积广袤,人口众多,边界与外界接壤最多,如果说圆卜草原有地方可以打听到你们那个什么铁树堂的,我相信就只有那里了。”

随后唐单单更是拿出从唐益那得来的圆卜草原地图,指着上面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东面是金眼弹兔部落的领地,南面是圆卜草原第二和第三大部落,白眼弹兔和黑眼弹兔的领地,北面可以直接离开圆卜草原,但需要经过许许多多类似红眼弹兔和蓝眼弹兔的小部落。”

司马朔看着地图,思索了许久,鹤无双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反正他跟着走就是了,所以早早一个人就站在一边闭目养神,煦辉和月铃儿倒是对地图上的区域划分很感兴趣,不断询问唐单单哪个区域代表哪个部落。

一刻钟后,司马朔才抬起头说道:“我们去金眼弹兔部落,明早出发。”

在唐单单离开后,煦辉问道:“朔哥,那丫头明显是引导着我们去那,一定有什么目的。”

司马朔笑道:“她当然有目的,敖轩下午偷溜出去玩了一会,回来后跟我说了一些事,是关于唐单单的,随后我特意让无双认真听了一会,把外头的一些流言蜚语整理了一下,大致能猜出一些事。”

原来金眼弹兔部落之所以一直没有统一圆卜草原,把其他弹兔部落消灭,是有一个外因和一个内因,外因自然是黑眼弹兔和白眼弹兔两大部落的联手抵御;内因则是金眼弹兔部落人口虽然众多,但男多女少,生育能力一直提升不上去,如果没办法一口气把其他部落全部消灭,那即便攻占再多的领地,也无力防守,甚至会因为兵力过于分散,给了黑白两大弹兔部落可乘之机。

所以在无法继续扩充人口后,金眼弹兔部落选择了按兵不动,固守领土,同时对小部落的女性弹兔进行掠夺,如果生有金眼弹兔,那便会被留在金眼弹兔部落,如果生出其他颜色的弹兔,便会被放逐回原所在的部落。

“这也太霸道了。”月铃儿气愤道。

“就是,把小部落的弹兔当成了工具,真是过分。”敖轩也是愤愤道。

“这便是圣界所谓的弱肉强食啊。”司马朔感慨了一句。

煦辉不解道:“那这和引导我们去金眼弹兔部落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母亲,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蓝眼弹兔部落比红眼弹兔部落有生机了,因为唐单单的母亲被金眼弹兔部落的贵族所抢走,听说生下了一对金眼弹兔双胞胎,那个贵族十分高兴,所以庇护了蓝眼弹兔,最近这些年蓝眼弹兔才得以发展生息,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姿态。”

“她是想去找她母亲?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见一面?”煦辉更加不解了,即便见到了又能怎么样?

司马朔笑着道:“可能吧,小孩子受了委屈自然会想着找父母,不过这与我们何干,我之所以选择去金眼弹兔部落,只是就像她所说,打听到铁树堂的几率大些,北边虽然可以直接离开圆卜草原,但如果铁树堂不在那边,我们依旧很难打通到消息,既然遁把我们传送到这,那铁树堂一定在圆卜草原附近,金眼弹兔的领地呈扁长状,与外界接触面积最大,从那得到消息最有机会。”

“原来如此。”煦辉摸着下巴点头道。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司马朔没说,那便是影所猜测的,遁没有给他们确切位置是有意为之,这是一场类似‘夜箫山’登山的考验,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场考验通关的线索一定在这里,圆卜草原之中。

不过煦辉还是有一点没想明白,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带上她?”

敖轩这时从书箧中探出头,之前与唐益明说五人是司马朔知道藏不住,也是为了表示诚意,所以现在不用特意躲藏了。

“你这只笨鸟,地图在她手里,不带上她怎么去?”敖轩游到司马朔头上,盘起身体怼道。

被敖轩怼煦辉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道:“抢过来就是了,把她绑起来,扔到角落里,然后晚上偷偷离开不就行了。”

这次不等敖轩开口,司马朔抢先道:“太麻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带上一个她也不是坏事,等明天与唐酋长告辞后光明正大的走不好?难道你逃跑逃上瘾了不成。”

“就怕他不让你们走。”影忽然说道。

“呵,那到时就别怪我放火了。”司马朔冷笑道。

翌日一早,一行人找到了正在处理两家纠纷的唐益,说明了去意,唐益出乎影的预料,没有阻拦,只是随意的询问了一下去向,司马朔没有隐瞒,直说是去金眼弹兔部落询问关于铁树堂的信息。

目送着司马朔一行人离开后,唐益叹了口气,他思考了一晚,觉得唐单单说得对,即便所有小部落都拥有了强化能力,也不会是金眼弹兔部落的对手,毕竟他们的酋长可是为实打实的丹火境大妖,更何况小部落之间的间隙太大,拧不成一捆绳子成不了事,初始鬼迷心窍想与唐英结盟,共享强化之秘的打算随之烟消云散,所以任由几个可能泄露此秘密的小屁孩离开也就无所谓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大智慧

唐益直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大喊了几声,发现唐单单并不在,也没太在意,以为丫头是出去玩了,准备好晚饭后坐着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她回来,不由得眉头皱起,走进卧室,这才发现床上有半边圆卜,圆卜草原小部落没有纸或者木板之类的,所以一般信件或者留言都写在了切成两半的圆卜上。

“姥爷,我不想继续呆在圆卜草原了,这个想法我很早之前就有,这里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都骂我是杂种,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让我不属于任何一个部落,所以我走了,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找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到时我再接您过来一起生活,落款:单单。”

放下信,唐益长叹一声,之前他在知道红眼弹兔部落在追博唐单单的时候还有些犯愁,不是畏惧红眼弹兔部落,而是他不能让唐单单留下,因为那个金眼弹兔贵族时不时就会带着单单母亲回来,如果让他知道了单单也在这里,那说不好单单就有性命之忧了。

可现在,唐单单自己走了,唐益心中很不是滋味,就如她自己信上所说,圆卜草原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唐益喃喃自语道:“离开了也好,到外面还有机会活下来,甚至更好的活着。”

离开蓝眼弹兔部落后不久,在东面山坡上,司马朔一伙不出意外的见到了唐单单,她拿着那份圆卜草原的地图朝众人兴奋的挥着手。

再次汇合上路后,司马朔开门见山的问道:“见到你母亲后你有什么打算?跟着我们离开圆卜草原?”

唐单单点头承认道:“我是这么打算的。”

煦辉骂骂咧咧道:“外面的世界可是随时会没命的,好好的部落不呆着,非要到外面去,脑子有病。”

唐单单怒道:“换成是你,在自己的族里羽毛的颜色和族人不一样,长者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同龄人都嘲笑你,看你会不会想要离开。”

煦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反而是月铃儿天真无邪的来了一句:“那总好过死吧。”

确实,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只是刚才说的那些,唐单单也下不了离开的决心,但现在的状况是红眼弹兔部落已经疯了,蓝眼弹兔部落她又不能待着,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部落更不会接纳她。

“蓝眼弹兔部落为什么不能待?”司马朔问道。

唐单单垂头丧气道:“当初我不止一次跟姥爷提出要去蓝眼弹兔部落生活,但都被各种理由否决了。”

司马朔轻轻点了点头,安慰道:“你姥爷也是为了你好。”

唐单单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了笑。

四天后,经过弯弯绕绕的躲过其他部落后,司马朔一行人这才抵达了金眼弹兔部落的领地,当挖出金色圆卜的时候,众人都有一股想要咬一口的冲动,不是因为它多诱人,而是想看看是不是硬的,结果发现和其他圆卜也差不多,就只是更甜更多汁而已,这应该是因为土地肥沃的原因。

司马朔吃着金色的圆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多食物都没人收?”

“有呀,只是一般只收春季的圆卜,那个时候的圆卜最大最好吃。”唐单单啃了一口圆卜,边嚼着边解释道。

“那够吃一年?”煦辉好奇的问道。

“够的,春天收最大的一批圆卜,一部分用来吃,一部分晒干后放在储藏室,等到冬天吃,而夏天和秋天,就吃那些春季剩下的,而且每个部落都是按需按量分配食物,即使哪个年份收成不好,大伙一起少吃点,挨一挨也就过去了。”

“不过这在领土广袤的金眼弹兔部落,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他们平均的个人领地面积比小部落二十个人加一起都多。”

“那他们要那么大的地方做什么,也不让点给别人。”月铃儿不解道。

“而且为什么如此不饱和的他们还能守住领土?”煦辉又追问道。

司马朔用匕首边给圆卜去皮边解释道:“让出领地不就是助长其他部落成长吗?那样就是在帮助对手,给自己部落制造有威胁的敌人。”

月铃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司马朔接着回答煦辉的问题:“为什么他们能守住那么大的领土,那是因为他们只要把大多数兵力放在与黑白两大弹兔部落接壤的领地边上就行,至于那些小部落,他们面对强大的金眼弹兔已经失去了争胜的心气,所以不足为惧,接壤的领地就像我们现在这般,进出无阻。”

唐单单听得频频点头,赞叹道:“你分析的和我叔叔说的一模一样,一点也不像我们这个年纪。”

司马朔顿时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卖弄太多了,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得多注意一点,幸好这时煦辉开口解围,他一脸傲然的道:“我们朔哥天生有大智慧,比我强那么一点,但与你们可是差了十万八七里,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上。”

躲在书箧中的敖轩不由撇了撇嘴,要不是司马朔让他躲起来,别让唐单单知道,他一定会出去臭骂几句臭乌鸦不要脸。

影忽然在司马朔心底说道:“你就不好奇红眼弹兔的那个秘密?”

“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司马朔回道。

影在光柱旁耸了耸肩,他也就是没事提一嘴,探听别人秘密的是他以前的一个习惯,不仅能收集情报信息,而且还能给他提供一些乐子。

司马朔伸手进书箧,拿出唐单单带来的圆卜草原地图,上面金眼弹兔的领地中有许多的小红点,那是金眼弹兔的聚集地,金眼弹兔说是部落,但其实已经不算是一个单体的存在,而是由许许多多的聚集地组成,分散在领地各处,而他们最大的聚集地被称为祖地,因为那是金眼弹兔部落的起源地。

“我准备避开所有的聚集地,绕一段很长的路去往金眼弹兔的祖地。”司马朔在地图用手指画了一条十分崎岖的线条。

“朔哥,为什么不直接穿过去?”月铃儿问道。

司马朔撇了眼唐单单,说道:“路虽然长了点,但后面可以省去不少的意外,等到了金眼弹兔的祖地,那里外来人多,我们可以浑水摸鱼,问到想问的就溜,省事的多。”

这个外来人多的消息是从唐益嘴里得知的,他去过几次金眼弹兔的祖地,见识过什么叫繁荣和昌盛,所以他才对金眼弹兔生不起反抗的心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眼弹兔

唐鸣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一夜间化为废墟蓝眼弹兔部落,不禁问道:“爹,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好歹蓝眼弹兔部落与我们也是世代联姻。”

唐英冷冰冰的瞪了一眼,吓得他把省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此时的唐英,眼睛已经不是原本的红色了,而是血色的,他面无表情的对唐鸣道:“既然他们不肯加入我们,那便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该如此。”

“是。”唐鸣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的父亲,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对是错。

在与父亲分口后,一个黑炮人出现在唐鸣身边,妖族经常幻化成人类的形态,因为这样的形态行动方便,只需带上一件法袍和面具就能隐藏身份。

他看着远处的唐英等人,满意道:“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唐鸣被黑袍人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忙毕恭毕敬道:“师傅。”

两天前的夜晚,唐英收到了消息,知道了唐单单和司马朔一伙已经进入了蓝眼弹兔部落,正准备带人出发,去与唐益谈判。

这时,时隔一个多有,黑袍人带着唐鸣再次来到了红眼弹兔部落,找到了他,并告知了他的最新研究成果,同时借由这个成果提出一个让唐英无法拒绝的计划,一个可以让他可以把所有的小部落融合到一起的计划,黑袍人帮其取名为血眼计划。

当把新型的变异圆卜拿在手里时,唐英从上面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它的颜色和原先的变异圆卜没什么区别,都是血红的外表,但当他咬下一口后,发现里面的汁液同样也是血红色,而且不止如此,汁液的口感和味道更是如同血液般粘稠血腥。

艰难的吃下一整个新型的变异圆卜后,唐英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变化,疑惑的看向黑袍人,唐鸣解释道:“爹,得等一会。”

话音刚落,唐英就痛苦的弯腰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心脏处,‘咚’‘咚’‘咚’,一声声沉闷的心跳声响彻整个议事厅,血皮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然后变得越来越凝实。

一炷香后,唐英全身是汗的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双手,拳头握紧又松开,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此时的他充满了自信,血色的眼睛充满了暴虐和嗜血的感觉,他狰狞大笑道:“圆卜草原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唐鸣,别学你爹。”

黑袍人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唐鸣回想的思绪,看向黑袍人,黑袍人继续说道:“肉体的实力在我看来远没智慧重要,虽然新型的圆卜不会降低智商,但性格和大脑依旧会受到影响,不利于以后做研究。”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你父亲的志愿不就是如此吗?这次的研究成果你出力甚多,更好的帮助了你父亲,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这是黑袍人第一次对唐鸣说出自己对他的期望,唐鸣内心心潮澎湃,激动的点头应是。

黑袍人手搭在了唐鸣的肩膀上,缓缓下沉,轻风拂过,两人已然消失不见。

司马朔一行花了整整一旬的时间才走到了金眼弹兔部落的祖地,远远看着那座毫不逊色‘油火城’的祖地,煦辉和月铃儿都发出了连声惊叹,搞得敖轩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偷看,唐单单也是一把扯下遮眼的布条,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华无比的金眼弹兔祖地,内心激起惊涛骇浪。

金眼弹兔祖地外围没有类似‘油火城’的城墙,但放置有一圈木栅栏,栅栏上刻有一个个繁复的圣文,是防护大阵的基础,当有外敌攻击时,可以放出滚滚浓烟,把敌人困于其中,不得寸进。

祖地内的房屋并不像小部落那样,是用圆卜草原的草做成的,而是用五颜六色的石砖,窗户则是木头加晶石制成,阳光照射在上面五光十色,而且几乎没有一层的建筑,至少都是两层以上。

主要街道有六条,十丈宽,都与外连接,而从这些主街道延伸出去的小街道,至少也有三丈宽,纵横有序,把祖地划分的整整齐齐,祖地中还设有多处广场,可供外来飞行而至的妖降落其中。

祖地的中间位置被一条小溪围住,内里有一栋‘口’字形建筑,是城中最高的建筑,高达二十米,只分四层,屋顶种满了各种金属光泽的树,司马朔估计上面就是个空中花园,是金眼弹兔贵族的专有休息区。

在走下上坡靠近金眼祖地部落时,司马朔提醒了还处在震惊中的唐单单一句:“把布条带上。”

尽管司马朔已经尽量绕开金眼弹兔聚集地了,但还是在路上遇到一对金眼弹兔,五个人,实力都在炼脏境。

司马朔在他们临近前,灵机一动,撕下身上衣服的一块布,绑在了唐单单眼睛上。

五名金色弹兔临近后,司马朔装出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主动上前问道:“你们是金眼弹兔吧,请问你们的祖地怎么走?”

带头的金眼弹兔眉头皱起,冷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原本是跟随师傅来圆卜草原的历练的,在途中遇到一些事,师傅让我们先去金眼弹兔的祖地,他随后就会来与我们汇合。”司马朔的话模棱两可,故意没说太清楚,这样才更好让对方相信。

带头的金眼弹兔听完司马朔的解释非但没有松开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追问道:“是不是血色眼瞳的弹兔?”

司马朔以为是圆卜草原其中一种弹兔,随口就接道:“对,就是血眼弹兔。”

唐单单暗叫不好,她从没有听说过什么血色眼瞳的血眼弹兔,以为是那个金眼弹兔故意诈司马朔,焦急的想要上前搭话,没想司马朔就已经接下了,大骂失策的同时已经做好了转身逃跑的准备。

可等了一会,那金眼弹兔好像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只是看着唐单单,对着司马问道:“她又是谁?哪个部落的?”

司马朔早已在脑中想好了说辞,指这唐单单道:“她是我们路上捡的,眼睛瞎了,我们见她怪可怜的,就带上了。”

“摘下来我看看。”那名金眼弹兔命令道。

司马朔装作为难的样子,劝道:“最好不要,她那眼睛伤的太严重,又没治疗,已经生脓,不止恶心还恶臭难当,如果你真的想看,那让我们回避一下,我捡到她的时候,看了一眼就两天都没法吃下东西。”

那名带头的金眼弹兔正犹豫了着,这时身旁一名金眼弹兔上前不耐烦的提醒道:“队长,正事要紧。”

他想想也是,拿出一份圆卜草原的地图,对司马朔询问道:“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了血眼弹兔?”

司马朔想了想,伸手指在了蓝眼弹兔部落与金眼弹兔部落之间的某个地方,他们曾经经过那里,之所以选择他们经过的地方,是为了以防有人遇到过他们,如果之后那人被这群人碰巧遇到,那样也能证实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影嘲讽道:“真是够小心的啊。”

司马朔不以为意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指完地图后,五名金眼弹兔便朝那个地方而去,同时在离开前也为司马朔一伙指明了去往祖地的方向。

在路上,那名与司马朔搭话的金眼弹兔退后了一步,与其他人持平,而刚那名提醒他的金眼弹兔反而上前,成为队伍的领队。

“队长,刚为什么不看看那丫头是不是血眼?”那名退下的金眼弹兔问道。

“什么血眼弹兔,不过是些新出现的杂种玩意,如果不是唐军被他那俏媳妇鼓动,小题大做,区区一个小部落被灭,何须去探查,害得老子跑这一趟。”那名领头顶弹兔骂骂咧咧道,显然很不把那所谓的血眼弹兔放眼里。

在双方分开后,唐单单奇怪道:“为什么他们不动手呢?难道是想看看我们要做什么?”

月铃儿站在唐单单身边,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唐姐姐,他们为什么要与我们动手呀?”

司马朔也看向她,她解释道:“圆卜草原上根本没有血眼弹兔部落。”

这话让司马朔眉头一皱,连忙让煦辉飞高,去看看离去的五名金眼弹兔还在不在,煦辉飞到半空中后,看到了已经跳出去百丈多的五名金眼弹兔,松了口气道:“还在往我们来时的路跑。”

这就很奇怪了,现在不仅唐单单没想通,连司马朔也搞不明白了,摇了摇头,道:“不管了,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买药的和尚

进了祖地后,司马朔还好,毕竟见过更高更好看的房子,这里除了五彩的石砖外,对他也没什么大冲击,而反观其余人就很不淡定了,都是第一次见这样那样的东西,各个嘴巴张的合不拢,即便远距离看过这个地方了,但到了近处还是不由得惊叹连连。

鹤无双是外表最淡定的一个,不过从他那转来看去的目光,就知道他内心也是和其他人差不多,而唐单单则被惊叹声钩的内心直痒痒,总想扯下布条看一看,但都被紧跟在一旁的司马朔阻止了。

“乡巴佬。”一个不屑的声音从一栋三层高的酒楼二楼窗户处传出。

众人抬头看去,是一只蓝毛的老鼠妖,头上长着一对小小的牛角,四足皆是龙足,名为牛角龙鼠,是龙之九子中的第九子螭吻(chiwen)的旁支,这一族遗传了螭吻的一个显著特点,那便是猥琐,不管是行事还是外表,皆都如此。

当他的视线落在蒙着眼睛的唐单单身上时,这一特点尽显无遗,原本圆圆的眼睛眯缝成一条向上拱起的弧线,舌头还时不时探出舔舐嘴唇,同时发出咯咯的贱笑声,猥琐二字可以说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敖轩看到这一幕,厌恶的直接缩回书箧里,感觉大好的心情都被这一幕破坏了,心道等等睡觉还有可能做噩梦。

煦辉怒道:“关你屁事。”

鼠妖用锋利的指甲划拉着窗户,狞笑道:“你想被撕成几块?”

这时司马朔上前一步,挡在煦辉前面,右手放在刀柄上,死死盯着鼠妖,其他人也分离左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大街上的行人很识趣的绕开司马朔一伙,有的甚至停下来准备看热闹,不过结果却让这些人很扫兴,一个声音制止了已经站起身的牛角龙鼠。

“蜀道。”

牛角龙鼠朝窗外吐了口水,转身进入里面。

“铁木头,你干嘛呢?难得出来也不让我玩一下。”名为蜀道的牛角龙鼠不满道。

因为身材小巧,蜀道是直接站在桌子上的,而他对面坐着一个青年,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黑色金属色泽,活生生一个铁人,不过他并不是人类,也只是幻化成人形而已。

被叫为铁木头的青年面无表情道:“别惹事,小心疯子师叔就在附近。”

听到疯子师叔四个字蜀道吓得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圆滚滚的眼睛四处探查着,青年夹起一块圆卜炒河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再次夹起一块,等蜀道回过神来,桌上的菜基本都被吃完了,气得的咬牙切齿。

另一边,司马朔带着其他人兜兜转转,月铃儿好奇的问道:“朔哥,我们这是在找什么呀?”

“卖东西的地方。”司马朔抬着头四处寻找着。

“卖东西做什么?”煦辉问道。

“换钱,不然怎么打听消息?”司马朔不耐烦道。

“那为什么不找人问问?”唐单单问道。

司马朔一愣,一拍额头,在深山里待太久了,什么事都靠自己,居然忘了这么简单直接的方法,煦辉等人从没想过司马朔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司马朔老脸一红,连忙快步走到一名金眼弹兔前,询问那里可以卖东西。

通过询问,司马朔知道了金眼弹兔祖地有五家收购东西的,其中又只有一家是只收不卖的,名为——貔貅阁,名副其实的只进不出。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貔貅阁只收贵重稀有物或者值得珍藏的物件,普通的东西拿进去只会被人扔出来。

司马朔准备出手的是几瓶‘油火城’顺出来的药,极为普通,所以也就不去那貔貅阁丢人了,询问到最近的一家收购物件的店铺后,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司马朔后退一步抬起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和尚,讶异的道:“人类?”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笑着开口道:“和尚并无人、妖之分,就只是和尚。”

司马朔笑着点点头,让开道路准备绕过去,这时和尚横移了一步,再次挡住众人的去路,司马朔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想让路给对方,就又一次改变路线,结果和尚又一次横移,堵住去路,疑惑的抬起头看和尚,和尚依旧还是双手合十的模样,笑着看自己。

煦辉怒道:“和尚,你干什么挡路?”

“听说施主想要卖东西,贫僧可以收购。”和尚笑着道。

司马朔皱眉打量起和尚,看穿着倒是挺光鲜亮丽,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只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想要收购自己的东西。

和尚见司马朔在提防自己,继续道:“价格绝对公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煦辉在司马朔身边小声嘀咕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尚,如果是真的还好说,要是假的那一定是想坑我们。”

和尚苦笑无奈道:“贫僧是真的和尚。”

发现自己的话被听到了,煦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依旧理直气壮的问道:“有什么证据?”

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一面凹下去一个‘宝’字,一面凸起一个‘塔’字,放在司马朔等人面前,道:“此乃我宝塔寺的玉牌,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煦辉和月铃儿都好奇的靠近打量,司马朔歉意道:“大师,实在不好意思,不过小子我心中有一个问题,不知大师能否解答?”

和尚手一翻,把玉牌握在手里,放回怀中,笑着道:“因为缘分,我刚好想到药铺买点药,路上与你们擦肩而过时又刚好听到你们在打听收购物品的店铺,所以才想着省段路途,好早点回去休息。”

司马朔惊讶道:“你知道我要卖药?”

和尚微微侧头看了眼司马朔的书箧,司马朔下意识的侧身挡住,和尚继续笑着道:“除了施主身上的一刀两匕首,诸位身上也就那些药还值点钱了,这并不难猜。”

听到这话,司马朔干脆利落的掏出五瓶药,其中两瓶他知道功效,正是‘油火城’内与那少年交换衣服用的那两种药,‘止血膏’和‘驱淤丹’。

和尚笑着指着‘驱淤丹’和另外一瓶名为‘养气丹’的药,说道:“我就要这两瓶。”

说完随手一招,两瓶药脱离了司马朔的手,飞到和尚的袖子里,和尚手腕一翻,掌中出现十几个铜币模样的东西,“总共三十颗圣铜币。”

司马朔双手接过,与剩余的药一同放进书箧里,回过头一看,和尚不见了,司马朔问道:“和尚呢?”

“不知道啊,刚一眨眼就不见了。”煦辉一脸茫然道。

看向其余人,其余人也是如此,都摇头表示没看见,这时听到影说道:“走了,那和尚实力跟你们不是在同个位面上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铁树堂的消息

成功挣到圣界第一笔钱后,司马朔带着众人走进一家饭馆,点了五个最便宜的菜和一壶茶,总共花了十五颗圣铜币。

这下司马朔可以肯定自己被那和尚坑了,怎么可能两瓶药就只值两顿饭的钱,不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和尚从头到尾虽然都是笑眯眯的,看似好说话,但实则是在强买强卖,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无法无天啊’。

影嗤笑道:“法?天?在强者面前他们就是法就是天,如果你足够强你也可以。”

司马朔摇了摇头,不想与他辩驳什么,月铃儿看到摇头,含着一大口还没咽下去的菜含含糊糊的问道:“不好吃吗?我觉得比辉辉做的好很多啊。”

一旁也在大快朵颐的煦辉听到这话被呛得直咳嗽,司马朔帮他拍了拍,笑着道:“确实比辉子做的好吃。”

煦辉转头幽怨的看向司马朔,不知道是谁当年夸自己做的东西好吃的不得了的。

司马朔好像看出他的意思,话锋一转帮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辉子能用的佐料太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再说了,辉子也没学过厨艺,能做到那样不错了。”

听到这话煦辉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月铃儿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一咬牙,把自己夹在碗里的菜递给了煦辉,鼓励道:“都给你,你好好学习学习,加油。”

煦辉接过这充满寄予的一碗菜,感动的差点要哭了,可当拿到眼前一看,发现里面就只有两条青菜和一块肉丁,顿时脸上出现几条黑线,啥感动都没了。

月铃儿不忿道:“不要还我。”

煦辉三下把碗里的东西吃下,把空碗递了回去,道:“还你就还你。”

月铃儿接过碗,重新开始从碟中扒拉菜到自己碗里,在这祖地,吃东西都是如此,每个菜的上面都配有一根勺子,要吃什么就用勺子扒拉菜到自己碗里,然后随便你怎么吃,像月铃儿就是用手,煦辉和鹤无双则是直接用喙,而唐单单因为蒙着眼,只能由月铃儿帮她扒拉菜到碗里,她的碗里也有一根勺子,可以直接把菜扒拉到嘴里。

这几种吃法的方法司马朔都觉得别扭,从店小二那要来了两根树枝,在其他人惊奇的眼光下直接从碟中夹起菜放进嘴里,一路稳稳当当,自然快捷,然后又是一夹一提一送,这次是准确的放进敖轩张大着的嘴里。

月铃儿见这样吃更方便快捷,而且还不脏手,立即也跟店小二要了两根树枝,看着司马朔拿着树枝的手势,笔画了好久才勉强模仿出来,试了几下夹东西,发现两根树枝总是交叉成个x型,菜都夹不起来,顿时燃起了斗志,一下又一下。

司马朔笑着指点道:“握树枝的姿势不对,看,是这样。”

伸手放在月铃儿面前,跟她讲解了筷子的正确使用方法后,月铃儿又试了几次,终于成功夹起来菜,小心翼翼的朝自己嘴里移动,‘吧唧’一声,菜掉桌面上了,司马朔鼓励道:“再来,别太用力。”

月铃儿把掉在桌面上的菜再次夹起来,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那被夹着的菜,继续缓缓送向自己的嘴,生怕那菜会动似的自己逃脱出去。

煦辉、敖轩和鹤无双都紧张的看着她,暗暗为她鼓劲加油。

当把菜成功放进嘴里时,月铃儿感觉倍香,兴奋的看向司马朔,司马朔赞赏的朝她点了点头,煦辉和敖轩都欢呼了起来,像是打胜战了一样。

周围的人都转头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但也就一眼然后都回过头继续吃饭,毕竟这是菜馆,有人在这喝闷酒怨天尤人,有人在这与好友倾诉苦难而哭泣,也有人在这庆祝自己修为更进一步,这都在正常不过,只不过好奇之人会偷偷听听别人的对话。

“你们在高兴什么?打听到了想去的地方位置了?”蒙着眼睛的唐单单好奇的问道。

“唐姐姐,你看,我能用两根树枝夹东西吃。”月铃儿伸出手,在唐单单面前笔画道。

司马朔连忙咳嗽几声,提醒还在兴头上的月铃儿,可月铃儿没明白什么意思,一旁的鹤无双用翅膀轻轻推了一下她,她疑惑的看向鹤无双,鹤无双用嘴示意桌上,月铃儿这才发现桌上的菜已经快被吃完了,也不再炫耀了,赶紧用树枝去夹菜。

等吃完了饭天已经黑了,司马朔叫来了伙计结帐,然后顺嘴问道:“小二哥,给你打听个事,你知道‘铁木堂’吗?”

店小二是一只与唐单单差不多大的绿眼弹兔,听到司马朔的问话,他古怪的打量其众人,煦辉怒道:“你看什么看?问你话呢!”

店小二也感觉自己挺无理的,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客官几个是来参加那‘铁树堂’选拔的呢。”

“铁树堂选拔?”司马朔疑惑道。

“是的,你们进祖地前应该看到中心位置最高的那栋楼吧,上面栽种的铁树就是受‘铁树堂’庇护的标志。”

“每五年铁树堂就会在庇护的下属势力中进行选拔,选中的人直接送进铁树堂进行修炼,同时从此以后生是铁树堂的人,死是铁树堂的鬼,而今年正是时隔五年的再一次选拔年,在一个月后。”

小二解释了一通,听得众人一愣一愣,司马朔在心里问道:“这也是遁地兽安排的?”

影答非所问道:“你问问‘铁树堂’距离这里多远。”

司马朔不知道影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问了店小二,店小二摇了摇,表示不知道,而这时一盘一桌还在吃饭的客人插话道:“西南方向直走,离开圆卜草原,再翻过几座大山,看到一座长满铁树的山那就到了。”

转头看去,是两只黑眼弹兔,一老一少,开口的正是里面的老者,声音苍老低沉,一听就知道年纪不小。

司马朔抱拳道:“多谢前辈。”

老者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没太当回事,而那只小的,个头比唐单单还要矮点,则好奇的来回打量唐单单,在老者轻咳一声后才稍微老实点,但眼珠子还是时不时撇向这边。

影道:“应该是巧合,即便没有遇到选拔,你们走也是能走到的。”

司马朔点了点头,想了想走到柜台边问道:“掌柜,有没有房间租?”

掌柜是一只金眼弹兔,他正忙着看展本,没空理会只点了几个便宜菜的乡巴佬,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墙,司马朔绕过掌柜看向他身后,那有一块大木板,上面上半部分写着店里的菜式和价格,下面写着租房间的价格,通铺(12人一间)一人一颗圣铜币,小房单间五圣铜币,中房(双人房)单间十二颗圣铜币,大房单间二十五颗圣铜币。

这价格着实让司马朔觉得囊中羞涩,想想兜里剩下的十五颗圣铜币,只够明天一顿饭的钱,如此在这金眼弹兔祖地根本无法久待,思量了一下,要了一间单间,掌柜招来店小二,正是刚给司马朔等人结帐的绿眼弹兔少年,让他带着司马朔等人到二楼的三号房。

在带路的过程中,司马朔在与绿眼弹兔少年闲聊中得知,他名唐宝,父亲是金眼弹兔,母亲是绿眼弹兔,因为他是绿眼弹兔,母亲被父亲逐出家门,母亲把他扔在了这家客栈门前大街上后独自回到了绿眼弹兔部落,幸好展柜的心善,他这才活了下来。

月铃儿和书箧里的敖轩都为他的身世感到心酸,唐单单更是感受颇深,而少年唐宝自己却没啥感觉,十分平静,带众人到二楼三号房后,他让众人有事可以找他,然后带上房门离去。

房间大约二十平方,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靠窗的桌子和椅子,进到房间里,司马朔把书箧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月铃儿和扯下布条的唐单单坐在床上,鹤无双依靠着墙站着,煦辉落在窗台上。

过了一会,鹤无双点了点头表示没听到外面有动静,煦辉第一个开口质问道:“双色球,铁树堂庇护着金眼弹兔,你们居然不知道?”

唐单单无辜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小部落连给金眼弹兔提鞋都不配,哪知道他们还需要人庇护。”

司马朔点头表示接受她的解释,对众人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参加选拔,一条是直接走去铁树堂。”

说完看向众人,唐单单此时第一个开口道:“我想参加选拔。”

“为什么?”司马朔问道。

唐单单目光坚毅道:“我要证明我比他们金眼弹兔更出色。”

司马朔看向其他人,鹤无双闭目养神,没有举动,这表示他没意见,无所谓的意思,看向月铃儿,月铃儿笑道:“我也选择选拔,我们不能丢下唐姐姐一个人在这里。”

司马朔看向煦辉,煦辉撇嘴道:“选拔吧,我也想看看是怎么个选法,不行我们再走去。”

敖轩在书箧里骂道:“没志气。”

“既然选择选拔,选不中那就太丢人了,所以明天我们就出祖地做特训,一个月后在回来,你们说好不好?”司马朔振奋道。

“好~!”众人齐声应道。

影腹诽道:“不就是没钱呆在祖地内生活嘛,居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接连的覆灭

在金眼弹兔祖地中心大楼内,住着金眼弹兔酋长以及他的儿孙们,口字形大楼中间是一座大花园,里面种植有品质最好的金色圆卜,每一颗蕴含的灵力犹如五枚圣铜币,拿出去卖一颗至少十个圣铜币。

圣界中的钱币分四种,分别为:血神币,黄金圣币,白银圣币,青铜圣币,其中除了血神币,其他三种都蕴含丰富的灵力,可用于加快修炼和恢复,但一般人不会这么用,因为做成圣币的金属中蕴含杂质,少量使用还好,过多则会影响修行。

当然,它们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那便是炼制本命武器和锻造武器,圣界每一把武器中都或多或少需要这些金属,能融入越多这类金属的武器品质就越好,不然也不会被人们拿来当货币使。

蕴含丰富灵力的金色圆卜可以直接做成料理供人使用吸收,没有圣铜币那样的副作用,所以自然就会比圣铜币更加昂贵。

此时的花园中正有一对双胞胎姐弟蹲在地上,用铲子刨土,过几日是他们母亲的生日,这个生日与以往的不同,过完之后他们很可能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没法为母亲庆祝了,因为他们将参加半个月后的‘铁树堂’选拔,以他们两的资质,很大几率会入选,所以二人准备亲手做一顿饭,为母亲庆祝生辰。

正刨见一点金色的时候,年纪较小的弟弟见到父亲走进了曾祖父的书房里,也就是金眼弹兔酋长的书房,小家伙没有打扰认真刨土的姐姐,自己蹑手蹑脚跑到书房旁的一个窗户下蹲着,蹲下偷听了一会,看到墙上有个影子,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姐姐站身后,他呵呵一笑,正要开口拉着姐姐一起偷听,就被拉扯着耳朵回到花园那边去。

书房里,他们的曾祖父透着窗户看着姐弟二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而他们的父亲则低着头站在书房中间,请罪道:“是孙儿没管教好,请祖父责罚。”

老金眼弹兔摆手道:“无妨,此次任务不可大意,那些血眼弹兔有些邪乎,多加小心。”

“是!”

离开书房后,看到姐弟二人故意假装认真挖圆卜看不到自己,他轻轻摇了摇头,独自回到自己的屋子,看到自己的妻子正站在窗边,望着自己娘家的方向怔怔出神。

自从蓝眼弹兔部落被灭后,她时常如此,唐军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道:“祖父让我明日带兵去灭了那些血眼弹兔,蓝眼弹兔部落的仇可以报了,岳父大人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妇人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他问道:“又有部落被灭了?”

无奈的笑了笑,不亏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唐军不由得搂紧了几分,点头凝重道:“绿眼弹兔、紫眼弹兔、粉眼弹兔、青眼弹兔、褐眼弹兔以及灰眼弹兔相继被灭,以蓝眼弹兔部落为中心,血眼弹兔扩散向四面八方,对各个部落进行扫荡。”

不到一个月,相继七个部落被灭,这在圆卜草原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妇人眉头紧皱,疑惑道:“血眼弹兔才出现没多久,能在一个月内灭掉如此之多的部落,数量应该不少,但之前为什么毫无消息,好像凭空出现。”

“这便是奇怪之处,我们不知道他们从哪而来,而更奇怪的是,他们好像人数越来越多,随着被灭部落的增多而增多。”唐军同样十分疑惑。

妇人看着这杀死自己丈夫,抢夺自己而来的男人,感觉到他心中隐隐的忧虑,唐军见她盯着自己,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顿时感觉心中暖洋洋的,低头对她笑了笑,安慰道:“不管他们多诡异,在我们金眼弹兔面前都只是浮云,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重新抬头望向远处的天边,神情不由得再次变得凝重,对于诡异的血眼弹兔唐军自然不会恐惧,只是不知为何,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翌日一早,唐军带着两名亲卫和军符匆匆离开了祖地,去往边境几处聚集地,整顿出两千金眼弹兔战士后便前往追寻血眼弹兔的踪迹,将他们一一消灭。

在路上,他遇到了五名少男少女,种族皆都不同,只有一名是弹兔,远远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认出是红眼弹兔,便不以为意,带着属下继续赶路。

司马朔等人同样发现了他,见对方并没有理会他们,心中稍安,转头对众人道:“今天特训谁是最后一名谁就要负责挖晚上吃的圆卜。”

唐单单顿时振奋起精神,她已经连输了半个月了,现在挖圆卜无比的熟练。

在司马朔的一声令下,唐单单率先跑了出去,隔了十秒后,鹤无双如一根追踪箭般朝唐单单射了很出去,即便唐单单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力气,可两人的距离依旧在迅速拉近。

司马朔所谓的特训就是一人跑一人追,当跑的人被追上碰触到就算输了,而如果跑的人拉开了五十丈的距离,那就是追的人输,每个人都得追其他人一次,输得最多的人就得接受惩罚,有时候是挖圆卜,有时候是得逗笑所有人,还有的时候是得做深蹲五百下,早上一次,下午一次。

目前赢的最多的自然是速度最快的鹤无双,所以这次唐单单依旧不出意外的输了,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煦辉比她还沮丧,收起翅膀落到地上做起了原地跳跃。

鹤无双疑惑的看着一上一下的煦辉,感觉有些滑稽,司马朔解释道:“我跟他打赌,他输了。”

“赌什么?”唐单单问道。

“赌你能在无双手上坚持多久,我赌三分钟,他赌两分钟。”司马朔笑眯眯的道。

煦辉暗骂司马朔不够意思,居然把两人打赌的时间都说出来,随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直扑而来,循着望过去,就见唐单单恶狠狠的盯着他,煦辉强做镇定的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去看她,心中则是慌张不已,想着等一下被她追时该怎么办,那双弹簧般的脚踹出来的力道可非同小可。

司马朔没有理会二人之间的事,对鹤无双和唐单单刚才的表现评价道:“虽然双色球今天被无双更早的追上了,但已经习惯和摸透了无双的进攻模式,躲避的很好,所以才能坚持这么久;而无双的速度今天则又变快了,转弯变向都更加流畅,虽然进攻的方式和习惯被摸透,但后面通过改变节奏,让双色球一时没适应过来,露出了破绽,并同过这个破绽触碰到了她,也很好,两人都有进步。”

然后越过煦辉看向月铃儿,笑道:“轮到铃儿和无双了。”

这是五人中跑的最快的两个,时常在追逐上就需要消耗很多的时间,不过在躲避上,月铃儿相对其他人就有些逊色了。

一直呆在书箧里的敖轩也探出了脑袋观看,他没有参加特训,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事做,每到做饭时间,唐单单被支开后,他就得在司马朔的监督下开启血皮全力游走,直到血皮耗尽为止,而且每次的持续时间都得比上一次久才行,不然晚上还得加练,一点也不比其他人轻松,有时候会闹点别扭,不过司马朔都没惯着他,不过也不算多严厉,因为即便多一秒都算他过关。

第一百三十章 不一般的店小二

圆卜草原中,蜀道看着满地干瘪的弹兔尸体唏嘘道:“真够惨烈的。”

提起一只扒开眼皮看了看,金色的,随手丢到一边,又提起一只,依旧是金色的,惊讶道:“不得了啊,这不会全是金眼弹兔吧?”

金属皮肤的青年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发现要找之人的气息,转身离开,“没有师叔的气息。”

“铁木头,你等等我。”

蜀道连忙跟上,问道:“不查查吗?人家好歹每年都有进贡我们铁树堂。”

“当初的条约里写的很清楚,我们只庇护他们不被圆卜草原外的势力所侵扰。”青年冷冰冰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蜀道懒洋洋问道,此次外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好玩,这圆卜草原除了草就是草,原本还想看看有没有长得漂亮的弹兔少女,结果都死光了,路过的几个部落都只剩下废墟和尸体,实在是无趣,而那些罪魁祸首好像总是绕着他们走,一次都没碰到,不然也可以看看新出现的血眼弹兔眼睛是啥样的,少女又是怎么个姿色。

“回金眼弹兔祖地。”青年道。

青年的回答出乎蜀道的意料,不确定的问道:“回金眼弹兔祖地?”

“嗯,选拔要开始了。”青年神情肃穆道。

“你是评委?”蜀道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蜀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对青年挤眉弄眼,还故意拉长音,贱贱的笑道:“哦~!师妹要来?”

青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蜀道知道自己猜中了,嘿嘿的笑道:“难怪难怪,也只有师妹才能让你这铁木头变软。”

青年冷冷瞥了他一眼,伸出手,从手心中毫无征兆的射出一根铁锥,蜀道早有提防,灵活的躲过,非但没有愤怒,还继续调笑道:“哎呦,恼羞成怒了。”

青年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两人实力相当,若分生死他必胜,但若只分胜负,那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一个身体堪比金属,防御强,一个身手矫健,敏捷高,各有所长,各有千秋。

蜀道继续以调戏青年为乐,青年权当没听到,自顾自走着。

距离他们数百丈外的一处山丘上,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从地里浮出一个脑袋,看着二人离去后又潜入地底,消失不见。

青年似有所感,转头看向那里,蜀道见他有异样,停下身形和说话,寻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山丘,只见长长的绿草随风舞动,问道:“有发现?”

青年摇了摇头,转回头继续行走,蜀道松了口气,也不再调笑青年了,跳到他肩膀上,老老实实的坐着偷懒。

一天傍晚,唐宝与掌柜说了一声,快步离开了饭馆,去往祖地西边,这是他为数不多离开祖地,一到茫茫的草原上,他便变得欢快起来,屹立在草原上的他再没有饭馆小二的自卑和怯弱,这种自由的感觉着实让他着迷,高呼了一声后才继续他此行的目的。

半个时辰后,唐宝在一处山丘上找到了做饭中的司马朔一伙,司马朔见到他便笑着招呼他一起吃饭,唐宝婉拒道:“不了不了,说完我就走,晚了又得挨展柜骂了。”

司马朔点点头,也没有强留,问道:“明天开始报名?”

唐宝点头道:“对,明天巳时开始,到申时结束,总共四个时辰,期间午时到未时间休息半个时辰,持续三天。”

司马朔从书箧中拿出最后的十颗圣铜币,在交给唐宝前又问道:“不是说圆卜草原都是弹兔一族吗?怎么这次选拔金眼弹兔祖地来了那么多别的妖?”

唐宝笑道:“每次选拔的地点都不同,会在几个下属势力的主城进行选择,今年客观也是运气好,刚好遇到‘铁树堂’选中我们祖地作为选拔地。”

煦辉焕然大悟道:“难怪这几天那么多妖进入祖地。”

“就是说竞争者不止金眼弹兔?”月铃儿担忧的道。

“当然不止,弹兔族除了金眼弹兔,还有黑眼弹兔和白眼弹兔也会参加,来自其他地方的也会不少,但如果这一代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就会干脆不参加,不过今年好像没有。”唐宝说道。

拿过铜币,转身飞快离开,在跑出去一段距离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喊道:“对了,后天我也会去报名参加。”

“他?”唐单单皱眉道,心道这家伙是太天真还是隐藏了实力。

司马朔同样有此疑惑,在心中问道:“影,你之前是怎么看出别人境界的?”

“气息,动作以及最关键的感应。”影打着哈欠道,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这三样东西司马朔一样也没听懂,更不明白怎么判断,影解释道:“气息是代表一个人散发出来的灵力强度,可以以此判断出他对灵力的掌控和使用能力;动作是一个人身体能力的一个表现,轻重缓急节奏频率等可以看出这个人的炼体程度以及是否是专修炼体的炼体者;感应是通过灵魂的感应来判断对方灵魂的强弱,这个不到封圣你都做不来的,有机会在细说吧。”

“那也可以是伪装的吧。”司马朔想到了原本世界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他们就经常以伪装实力的方法来坑敌人,叫做什么扮猪吃老虎,这样的戏份着实不少,还显得主角聪明过人。

“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你够细心,依旧能看出蛛丝马迹,除非使用一些秘术,不过也没必要,那样做的人实则是在压抑自己,走路都如同是在闭气潜水,着实难受,这类秘术更多是辅助修炼,让修炼者先抑后扬,能更好的破开瓶颈或者关卡。”

“但这样做也有风险,要是此时遇到了敌人,以此状态战斗,将连伪装出来的实力都不如,此时若对方全力以赴,必落入下风,到时即便你想解开秘术使出全力,对方也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司马朔听得一愣一愣的,按影的说法,这类扮猪吃老虎的伎俩在圣界比较难以实现,心中有点小失望,随即忽然想起一开始的问题,既然现在自己依旧无法判读一个人的实力,就只能继续依靠影了,“那唐宝是什么境界?”

影观察了一下,道:“炼骨境后期,比弹兔丫头高点,不过岁数应该也比小丫头大点。”

又是个炼骨境的,这次的选拔司马朔感觉压力山大,单单一个店小二就有如此实力,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比‘绝望岭’弱。

他不知道的是唐宝绝非普通的店小二,而那个饭馆的掌柜,则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掌柜,唐宝之所以有如此实力,全靠饭馆对面一家卖酒的中年伙计,名唐山海,也是一只绿眼弹兔。

在一次收铺关门的时候,唐山海来到了他面前,交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不想平庸,明晚子时到酒铺一趟”。

第二日晚子时,唐宝犹豫再三后还是去了,刚抬起手准备轻轻敲门,手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唐山海给抓住,随后把他拉进了一处祖地地下排水道里,在里面,他看到了各种瞳孔颜色的弹兔,其中年龄最大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龄小的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看着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唐宝心头被什么所触动,感觉一阵心酸。

原来唐山海收养了许多如唐宝一样被遗弃的小孩,并教导他们修炼,中年人有一个远大的理想,希望圆卜草原上的弹兔再也没有什么金眼、绿眼、蓝眼的区分,而是并称为弹兔,共同建设发展弹兔一族,所以他收养了许许多多的小孩,希望他们以后能继承自己的意志,完成这一伟大的理想。

而唐宝,是他最看好的徒弟,资质和潜力都极好,所以才会主动找上他,观察他,最后在认可他后才把他带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开诚布公,邀请他加入。

唐宝没有让他失望,不仅当即选择加入,而且之后的修炼速度也极快,为了让唐宝有更好的修炼环境和前途,唐山海让唐宝参加这次的‘铁树堂’选拔。

一开始唐宝内心有些犹豫,怕掌柜的不肯,在一次打烊后,他磨磨蹭蹭了许久,最终鼓足勇气,与掌柜说了自己想要去参加‘铁树堂’的选拔,说完低下头准备好接受掌柜的嘲笑或者鄙视言语,没想掌柜只是自顾自打着算盘,看都不看他,语气冷漠的道:“想去就去,别来烦我。”

虽然掌柜语气冷漠,但唐宝却感觉心中暖洋洋的。

等他开心的跑回去睡觉后,掌柜的才停下手中的算盘,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一章 铁树堂五堂主

在金眼弹兔祖地中心的房屋屋顶上,种植的铁树中有两棵较为特别,比其他树更高更粗,是满屋顶铁树的祖宗,它们之间相距五丈,这五丈间没有其他的铁树阻隔,两树的树冠纠缠在了一起,如同一对恩爱的情侣。

到了铁树堂选拔报名的当天,金眼弹兔的酋长唐世明带着大儿子唐吏和四名长老早早的就侯在了两树中间前面的地方,等待迎接铁树堂负责选拔的人。

“爹,军儿那边到现在还没有音讯,用不用派援军去帮忙?”唐吏小声询问道。

唐世明否定道:“不行,这件事在‘铁树堂’选拔期间必须压下去。”

唐吏应了声是,唐世明这样的选择,基本就是放弃了孙子唐军,这也是无奈之举,金眼弹兔在‘铁树堂’庇护的九大势力中实力是排在倒数的位置,此次唐世明为了争取选拔地在金眼弹兔祖地举行,耗费了大量的人脉和物力,如果这时候传出不好的消息,虽然不至于终止选拔,临时换到别的地方,但下次还想申请到就将比这次难上数倍。

‘铁树堂’的选拔看似没什么用,实则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实力越强自然能引起‘铁树堂’更多的关注,得到的好处也会更多,例如特例多招收几名金眼弹兔,增加商贸往来等等。

这些在短时间是看不出来的,都是些较为长远的好处,所以这次的选拔唐世明十分的看重。

全场寂静了一会,两颗铁树还是没有动静,唐世明突然说道:“这次选拔过后我将退位,坐死关,由你来继承酋长之位。”

唐吏还没说话,底下一位长老抢先道:“这不妥,还是等唐吏到达丹火境后酋长您在闭关较为稳妥。”

另外一名长老附和道:“确实,如此才能以防酋长您。”

“住嘴,三长老你居然敢诅咒酋长!”唐吏怒声喝道。

三长老自知失言,顿时有些慌张,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的看向年纪最老迈,同时也是辈分最高的大长老,大长老咳嗽一声睁开眼道:“三长老和五长老所言乃是事实,想你爷爷,也就是我二弟,他不也是如此,幸亏听了我等的劝,等到你父亲境界到达丹火境后才闭关,不然,就给了黑白两部落可趁之机了。”

唐吏还想反驳,被唐世明阻止,解释道:“大长老,这几日心绪不宁,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内心好似有人在不断催促着我快点破镜,不然将会有大祸降临。”

唐吏第一时间感觉可能与自家侄儿唐军有关,不确定道:“血眼弹兔?”

唐世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凝视着前方,这个新出现的弹兔部落和以往任何弹兔部落都不同,透着诡异与邪气,据前方不断传来的消息,血眼弹兔灭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的增加,从蓝眼弹兔部落这个点扩散开去,如同一点火苗掉进草原里,没一会就扩散开来,形成可怕的火灾。

现如今知道被灭的部落已经多达二十个,以这个速度进展下去,过不了多久,血眼弹兔就将与他们金眼弹兔一样,占据圆卜草原三分之一的土地,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大长老宽慰道:“放心,他们势头看似凶猛,实则不过是一个新兴的部落,如此大刀阔斧,必定引来黑白两大部落压制,到时他们若能侥幸挺住,也必将元气大伤,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唐世明叹气道:“就怕没这么简单。”

三长老正想插嘴,被大长老制止,望向正前方,两棵高大的铁树树冠开始飘下一片片树叶,越落越多,密密麻麻,这时,唐世明和大长老同时转身看向身后,一个皮肤如同金属的青年站在护栏之上,肩上站着一只样子十分猥琐的老鼠。

“你们是何人?”唐世明问道。

青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眼光死死盯着落叶处,肩头的老鼠跳下青年的肩膀,伸着懒腰欣慰道:“总算赶上了。”

弄得好像是他在赶路似。

见两人都没回话的意思,大长老眼神示意了一下,另外的三名长老跨前一步,正准备出手,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落叶中传出:“两位师兄为何在此?”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色金边波浪长裙的女子从铁树落叶中走出,身段凹凸有致,但并不夸张,身高六尺,身材修长,样貌秀丽,一头艳丽的及腰长发亮丽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青年跳下护栏,不等他开口回答,蜀道抢先道:“当然是铁木头想你了,故意在这等你啊。”

说完咯咯的笑着,青年依旧面无表情,说道:“任务。”

女子点了点头,与青年一样无视蜀道,问道:“完成了?”

“没有,见完你就再继续。”青年走到女子面前,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他并不擅长将情绪表达到脸上,旁人看到这个笑容会感觉是硬挤出来的,有点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什么过节。

不过别人不知道,蜀道可知道这个笑容多么的不易出现,铁木头的外号不仅是因为他本体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他沉稳的性格和面瘫似的脸,不管遇到什么事,基本都是面无表情,最多就皱皱眉头,笑容这种表情极少会出现在那张脸上,而这其中大多出现的地方就是他们这个师妹的面前。

女子六尺的身高站在青年的面前依旧要略逊一头,需微微仰头才能与其对视,笑着道:“铁师兄自己多加小心。”

“啊~!”蜀道偷偷溜到了女子脚边,刚要从裙子底下望上去,看看那大好风光,结果被女子玉足轻轻一跺地面,蜀道两股之间冒起一簇小火苗,顿时烫得他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青年转头一挥手,落在地面上的铁树树叶飞起,激射向蜀道,看着那密集的攻击,唐世明等人本以为蜀道这下不死也得残了,但没想到他凭借敏捷的身手,一溜烟就躲到了铁树树干后,速度比之那些树叶的速度还要快。

“不亏是铁树堂的人。”唐吏心中惊叹道。

“胡闹。”一个老者从落叶中走了出来,他满脸的脓疮,面貌恐怖异常,佝偻着身子,披着一件黑色金边的长袍,右手手里还拄着一根铁树做的拐杖。

在老者身后跟着又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七尺的身高与青年差不多,同样穿着一件黑色金边的长袍,他全身肌肤白皙透明,能看见底下的一条条鲜红的血管。

在中年男子出来后,铁树叶也就不再落下,证明不会再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了。

青年见老者和中年男子出现,这才停下攻击,蜀道也从树干后溜了回来,到了老者面前,与青年一同抱拳弯腰行礼道:“见过五堂主和副堂主。”

“嗯。”老者应了声,没去管三个小家伙,径直走到唐世明面前。

唐世明连忙恭恭敬敬弯腰行礼道:“见过五堂主大人。”

唐吏和四名长老连忙跟着行礼,老者视线在他们六人身上扫过,在唐吏身上停顿了一下,唐吏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冰冷的针一样,不断的逼近自己,吓得后背冷汗直冒,但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道姿势,一动不动。

老者这才收回射向,满意道:“定力不错,你眼光不错。”

前半句自然说的是唐吏,后边句则是夸的唐世明,唐世明深知这个五堂主的性格,此时不能谦逊,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质疑他的话,反而会惹来他的不喜,所以笑着道:“谢过五堂主大人夸奖。”

唐吏也同样说道:“谢过五堂主大人夸奖。”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去休息一下,你们开始吧。”

“是。”唐世明请自带这老者和中年男子去到住处,而唐吏则是与四名长老一同离去,去开始今日的选拔报名。

长裙女子在单独与青年说了一些话后,也跟着老者离去,青年一直看着那个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纵身跳上护栏,然后在一跃,落在了围绕大楼的小溪边上,蜀道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好了,又得开始无聊的寻人任务了。”

司马朔远远看着青年带着老鼠离去,暗道侥幸,幸好当时这两个家伙没有动手,单从他们能从高的地方跳下来都那么平稳安静,就知道一定不简单。

“朔哥,怎么了?”敖轩问道。

司马朔摇了摇头,继续排队等待报名。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资质测试

六条主街道对应六个报名点,六个大帐篷,帐篷前都排有近百人的队伍。

单单报名司马朔等人就足足耗去了一个时辰,这还是他们一早就来了,排在前二十名。

之所以进展如此之慢,不是因为工作人员懈怠,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而是因为报名的同时还需要测试一下资质,如果不达标,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资质测试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当前岁数和境界,第二部分是属性的确认、属性的强度和亲和度,第三部分是考验圣术的使用与学习能力。

司马朔率先走进帐篷里,正中摆着一张五边形的桌子,边上分别刻有一个字,分别为:金,木,水,火,土,桌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凹槽,延伸出五条细长的线槽连接到桌子五条边上。

愣神间一名金眼弹兔的老者来到近前,二话不说就伸手在司马朔身上一阵乱摸,同时站在桌子另一边,一手拿着笔一手拖着一本本子的中年金眼弹兔问道:“姓名。”

司马朔感觉有些怪异,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司马朔。”

低头边写边继续问道:“种族。”

“阴风狼。”司马朔答到,

中年人抬起头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司马朔见他看自己,知道他在奇怪什么,补充道:“我吃过一朵变形花。”

点了点头,这时老者终于停下双手,转头对中年人道:“七至九岁。”

司马朔讶异的看着已经退后的老者,心道这世界难道也有摸骨一说?

“开启血皮。”中年人冷冰冰道。

司马朔正要开启,中年人补充道:“全力施展。”

两寸六,这个岁数对应这个境界只能算勉强凑合,不过胜在底子打的好,血皮凝练颜色深沉。

记录好后中年人继续道:“滴五滴血到前面桌子的凹槽里。”

司马朔走到桌子旁,看着上面的五个字,大致猜出这是要做什么,拿起桌子上的一把银色小刀,在手指上一划,伸直让血滴入凹槽,待五滴血落下后赶紧收回手,紧张的看着桌面。

每一滴落入凹槽后就沿着其中一条线槽流向桌边,最终对应的字会亮起白光或者黑光。

五滴血三滴流向‘水’字,两滴流向‘火’字,随后‘水’字亮起白光,‘火’字亮起黑光。

司马朔疑惑的看向记录的中年男子,男子还在忙着记录,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一旁摸骨的老者给他解惑道:“五行分阴阳,白光为阳,黑光为阴。”

司马朔刚要问这其中有什么区别,中年人已经记录好,老者弯腰从桌子底下捧出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透明盘龙小水缸,轻轻放在桌子上后再次弯腰,再起身时双手提着一个青铜小火盆,小火盆之上雕刻三只鸟,一金乌一凤一凰,走进一看,里面只有一小簇火苗,不过盆内回荡着一波波热浪。

老者擦了擦汗,明显两个件物件不轻,中年记录员道:“分别滴入三滴血到水缸和火盆里。”

司马朔依言伸出刚划伤的手指在水缸上滴入三滴血,然后又放到火盆上,滴入三滴。

进入水缸的血液在水中三秒后散开,四秒后完全融入绿色液体中,消失不见;而三滴进入火盆的血液碰到火苗后发出‘噼里啪啦’声,坚持了五秒后被燃烧殆尽,随后火苗突然暴涨了一倍,同时变为黑色,两秒过后恢复正常。

中年人看着水缸和火盆的情况边记录着边说道:“阳水亲和度中上等,强度中等,阴火亲和度下等,强度弱。”

司马朔依旧迷糊,不知道什么个情况,在心中问道:“这怎么判定的?”

影想了想道:“你的属性是阳水加阴火,血液进入水缸的绿色液体中,坚持不散越久,就证明你阴火属性的强度越高,散开后完全与液体融合到一起越快,证明你阳水属性的亲和度越高,而火盆的原理也差不多,血液在火苗的炙烤中坚持的越久,证明你阳水属性的强度越高,强化火苗的强度和持续时间证明了你阴火属性的亲和力。”

在光柱旁,影摇了摇头,这资质确实如遁所说,很一般,虽然资质不代表一切,但并不代表它不重要,特别是封圣之前,尤为关键。

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祈祷别那么早遇到附在资质好的生灵的自己了。

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对司马朔招了招手,让他随便翻开一页,然后按照那上面的圣文使用一遍,总共有九次机会。

司马朔疑惑道:“我如果掀出与我不符的属性圣术怎么办?”

老者笑着道:“不会,这些都是些没有属性的圣文,是圣术的架构,即便成功使用也只是会放光而已,并没有实质的作用。”

中年男子补充道:“光越明亮说明你完整度越高,我们会以完成所用的次数和完整度来评分。”

司马朔盯着那字看了一会,转身走回原先的位置,老者已经在五边形桌子正对门口的那一边上平铺好了九张纸洁白的张,在纸张的前面放置了一小块血红的砚台,砚台雕刻有一只弹兔,如同沐浴在浴缸里一样,表情惬意享受,弹兔旁已经被研磨过,用手沾上之后就能书写。

司马朔看了看右手划伤的食指,早知道就不用这只手指滴血了,想了想,收回食指,伸出中指,沾了点血红的墨水,走到第一张纸前,深吸一口气,落指书写。

这些个简单的圣文都是一笔而就,中间不能中断,当中间断了或者偏差过大,圣文书写就会失败,所以需要观察好后才能开始书写;而完整度,就得看书写的圣文与册子上标准的圣文的相似度,越接近完整度越高。

其实这个测试对于司马朔来说很简单,他毕竟不是真的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虽然圣文与原本世界文字不同,但要照着写还是没多大问题的,他只用了两次就完成了,亮起的光亮有八寸高,说明圣文的完成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中年和老者都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一直很平庸的小家伙在圣文的学习上会居然具有如此之高的天赋,而且圣文的完整度也很高,这说明他不仅学习圣术的能力很快,而且还能发挥出圣术的绝大部分威能,在这方面,他属于天才级别。

难得看到冷漠的记录员露出震惊的表情,司马朔笑着问道:“怎么样?”

回过神来的中年记录员点了点头,边写边道:“圣术的使用和学习能力上等,综合评分中等,通过报名。”

说完让老者从帐篷边上吊着的一排排铁质牌子中取下一块,交给司马朔,并交代道:“五日后的辰时在金领楼正门等待。”

接过铁牌,司马朔松了口气,算是过了第一关门槛,记录员摆了摆手,喊道:“下一个。”

司马朔放下书箧,从中叫醒了还在睡觉的敖轩,敖轩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开饭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严重‘偏科’的敖轩

敖轩懒洋洋的爬出书箧,司马朔已经说了要做到事,他爬出后先是游到五边形桌子上,老者看了眼中年记录员,记录员无所谓的低下头,翻开另一页,问道:“名字?”

老者上前伸手在敖轩身上摸来摸去,敖轩打着哈欠道:“敖轩。”

“种族?”

敖轩转头看向司马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种族,司马朔想了想,替他答道:“通天蟒后裔。”

遁说过,敖轩因为某些原因,在蛋壳中成长的并不好,没能成为通天蟒,只是遗传了部分通天蟒的血脉而已,这让司马朔想起煦辉与他说过的真龙九子,圣界八海一河的主人,他们遗传了部分真龙的血脉,时常被称为真龙后裔,所以想出了这么个说法。

中年记录员也没多想,一些个大族子弟时常在外游历时乱搞男女关系,留下各种后裔,血脉混杂不纯,资质要么好得出奇要么就差的离谱,前者少之有少,后者却是满地都是。

这时老者也摸好了骨,古怪的看了眼司马朔,对记录员道:“三岁左右。”

见记录员也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司马朔不禁问道:“怎么了?”

老者解释道:“这年纪也太小了,第一项的修炼进度不好判定,第三项的学习能力对于他也很难做准。”

司马朔点了点头,笑着道:“没事,还是按照标准来。”

说这话司马朔是有底气的,给敖轩使了个眼色,敖轩高傲的昂起头,激发出一层薄薄的血皮,零点五寸,这让老者和中年人讶异不已,中年人甚至怀疑老者是不是摸错了,老者感受到中年人质询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用心语骂道:“老夫摸过的骨比你睡过的女人都多,怎么可能会错?”

中年记录员姗姗的笑了笑,他是出了名的好色风流,时常流连在烟花之地,虽然他是负责记录的,但老者是金眼弹兔祖地出了名的医师,地位和辈份都比他要高的多,所以也没生气,更何况真是遇到个修炼天才也很正常,即便少,但不是没有。

正准备让敖轩继续接下来的测验,敖轩已经自己游到桌子正中,划破舌尖,滴入五滴血液进入凹槽,两滴流向‘土’字,两滴流向‘金’字,最后一滴流向了‘水’字。

‘土’字和‘金’字都是亮起了白光,唯独最后的‘水’字亮起了黑光,三属性,这不算什么,还得看看后面的亲和度和强度。

老者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两样东西,分别是两块一模一样的白色金属和一个土质小砂锅。

白色金属底部平整如刀削,上面雕刻有一只下山猛虎,栩栩如生,气势汹汹;土质小砂锅外表脏兮兮的,并没有任何雕刻,锅里中间的位置上,如同一座高山般凸起,与里面装满的沙子持平,托着一只直立的穿山甲。

司马朔和敖轩盯着那穿山甲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问道:“这是龙鲤一族?”

老者点头道:“不错,大地有龙,名遁甲,自号龙鲤,子孙以甲为姓,以遁为尊。”

这段在圣界广为流传的话不仅简单说明了龙鲤一族的来历,而且也说明了龙鲤一族在圣界的地位,司马朔第一次感受到了‘遁’这个字的分量。

敖轩愣愣的看着土盆里的穿山甲,想起了遁,眼睛有些湿润,司马朔抚摸着他的头,道:“继续吧。”

头三滴先落入盘龙小水缸,血液瞬间散开,用了八秒完全融入绿色液体中,之所以会那么快散开,是因为血液里并没有像司马朔一样的火属性。

游到火盆前,滴入三滴,血液坚持不到两秒就消失不见了,同样因为没有火属性的原因,所以火盆里的火焰没有任何变化。

老者看着摇了摇头,把其中一块白色金属的放在他面前,说道:“滴三滴血到老虎身上。”

敖轩忍着疼,昂起头伸出舌头,再次滴出三滴,血液接触到老虎身上后,迅速渗入其身体,就见它头顶的‘王’字如同被书写般,一笔一笔变为血红色,最终‘王’字三横都变成血红,唯独那一竖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老者看着这一幕有些震惊,连忙拿起另一块白色金属,用滴过鲜血的白色金属底部一边在没有滴过鲜血的白色金属底部上一划,摩擦出点点火星,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一条零点七寸深的划痕随之浮现而出。

老者看着划痕,有些发怔,被中年记录员唤了几声后才喃喃自语道:“金属性亲和度高,强度上等。”

然后生怕他不信似的,举起两块白色金属,分别让他看老虎的额头和划痕。

记录员也有些发愣,这种资质十分少见,在先天属性上属于天才级别,领先许许多多的人,敖轩赶着回去睡觉,刚才见到类似遁的雕像导致心情不太好,想要尽快进入梦乡,好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

自己游到砂锅前,不耐烦的大声问道:“血滴哪?”

这一声让记录员和老者回过神来,对于敖轩的大声询问他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温和,道:“滴入沙里就好。”

将三滴血落入沙子中,只用了三秒就完全渗入到沙子里,结成一块血红色的沙块,老者把沙块扒拉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震惊道:“七钱(一钱=五克)。”

然后把沙块放进盘龙水缸中,沙块直直沉入到底部,在入水后正正坚持了七秒,这才散开成一颗颗沙粒。

记录员难以置信道:“土属性的亲和度和强度也都是上等!”

最后的圣术学习和书写上,敖轩失败了八次,在最后一次上才侃侃完成,亮起的光亮也仅仅只有一寸高,这与之前的强烈反差,让中年记录员和老者都错愕不已,同时心中也为‘铁树堂’感到惋惜,这种资质严重偏科的天才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真正的天才。

就像司马朔,他在学习圣术这个方面是天才级别的,但在属性和修炼速度上,都是比较中庸的,敖轩比之要好一点,在修炼速度和先天属性上都刚好踏入天才级别的门槛,但在学习施展圣术能力上,堪称糟糕。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人虽然不是天才,但也是人才,以后都有望成为‘铁树堂’的中流砥柱,如果运气好点,成为‘铁树堂’大堂主的竞争者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体

司马朔背着书箧走出帐篷,排在后面的煦辉、月铃儿和唐单单都紧张的看着他,他笑着点点头,走到小溪边的护栏边上,放下书箧坐在上面,等待其他人报名。

接下来进入帐篷的是煦辉,煦辉出奇的镇定,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走入帐篷后,很快就完成了报名,昂着头飞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铁牌,洋洋得意。

来到司马朔跟前,把铁牌交给司马朔,问道:“朔哥,刚才那是什么人?”

司马朔起身把铁牌放到书箧里,嘲讽道:“一些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不用理会。”

在煦辉进入帐篷不久,一名金眼弹兔的士兵走了过来,与司马朔道:“选拔的时候交出你的铁牌,我们金眼弹兔部落会补偿你百颗圣铜币。”

司马朔没有当即拒绝,反问道:“你们知道选拔的内容?”

士兵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也只是按照往年选拔的内容进行推测,负责选拔的举办方除非自动放弃选拔,不让部落内的年轻一辈参加,才有可能知晓。”

司马朔沉默了一会,笑着道:“让我考虑考虑,过几日回复你。”

士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离开,见他走远,司马朔从书箧中拿出两块铁牌,一块是自己的,一块是敖轩的,都是一面有一棵树的浮雕,一面刻着‘铁树堂’三个字,并没有区别,如果有区别,那便可以理解那金眼弹兔士兵为什么会来购买自己的铁牌,选拔的内容很可能是需要集齐不同的铁牌,至于怎么集齐,依照圣界近乎野蛮的制度,还能有什么,当然就是从其他选拔者手中抢夺了。

等重新把两块铁牌放回书箧中后坐下不久,煦辉就飞出了帐篷,这测试的速度有些快,司马朔不禁问道:“怎么这么快?”

“我是纯火属性,而且在家中也做过类似的测试,轻车熟路,自然比较快。”煦辉站在了护栏上,看着远处战战兢兢走入帐篷的月铃儿,他心中有些担心,六人中,最让人觉得报名不过关的便是月铃儿,唐单单虽然在特训的时候输了,但炼骨境中期的实力摆在那,岁数只比他们大一岁左右,这凭这修炼速度,应该没多大问题,而反观唐单单,是从兽到妖,除非是得了天地大机缘而化成妖的,否则前期的修炼速度和属性都会较差,这是没办法的事。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问题的,相信她。”

煦辉点了点头,司马朔转而询问道:“纯火属性很难得吗?”

煦辉摇头道:“单一属性虽然只有固定的一些个族群才会有,但也不是说很特别或者稀有。”

“有没有什么特点?”司马朔好奇道。

“特点就是这些族群与相对应的属性往往亲和度和强度都会很高,不会出现低等或者中下等之类的情况,而且关键是有极小的几率出现拥有灵体的妖。”说到这,煦辉不禁想起了那个族中人人夸赞,被誉为最有机会带领火鸦一族更上一层甚至是两层楼的堂哥,他便是那极为难的的纯火灵体。

“灵体?与灵族有关?”司马朔思绪之敏锐令煦辉错愕了一下。

“要说有关系吧也没多大关系,要说没关系吧也不太对,怎么说呢,就是灵体能做到和灵族一样,身体元素化。”煦辉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给出这么一个笼统的答案。

司马朔也只是问问,也没指望煦辉真的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

虽然煦辉的报名速度很快,但成绩并不是很好,如果说司马朔是属于中游,那他便是处于中下游。

在修炼速度上他比司马朔还要差点,毕竟浪费了一年时间去特训,所以至今才炼血境中期;学习圣术的能力上也是有所不如,花了六次才完成,圣文亮起的光亮才四寸高,属于中下等;不过在属性上他就要略胜一筹,火属性的强度虽然只是中等,但亲和度却是上等,而且是上等中的最高级别,只可惜他不是灵体,当时帐篷里的老者不由得如此感慨了一句。

过了约莫一刻钟,煦辉正嘀咕着怎么这么久,月铃儿就捧着铁牌欢快的从帐篷里奔奔跳跳出来,给即将进入里面的鹤无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路过唐单单时还拿出怀里的铁牌给她看,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她满心的欢喜。

与唐单单聊了几句后就蹦蹦跳跳来到司马朔跟前,被煦辉调侃了一句:“叫你别和双色球走太近你就不信,现在好了,变得跟个兔子一样。”

月铃儿把铁牌递给司马朔,对着煦辉威胁道:“我等下跟唐姐姐告状。”

“哼,我怕她不成。”煦辉不屑道。

月铃儿捂着嘴偷笑,煦辉每次都是这般嘴硬,明明每次都被打得到处乱窜还总说着谁怕谁这类的话。

司马朔接过铁牌端详了一会,发现还是一样的,就直接打开书箧,与其他三块叠放在一起,问道:“成绩怎么样?”

月铃儿赧颜道:“很差,属性的亲和度和强度都是下等,最后的圣术施展也没过。”

“这都能过?”煦辉讶异道。

月铃儿脸更红了,解释道:“我进去后一个大叔问我种族,我说了师父给我起点‘银月狸’,他和一旁的老爷爷都说没听过,我便把自己是从兽化妖的事说了,那老爷爷就直接给了我这块铁牌。”

“难道从兽化妖的有特权?”煦辉不禁道。

司马朔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个不好说,反正过了就行。”

鹤无双进入里面约莫半刻钟就走了出来,嘴里并没有叼着铁牌,月铃儿和煦辉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见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煦辉最新忍不住,抢先问道:“没过?”

鹤无双摇了摇头,月铃儿也忍不住了,问道:“那铁牌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二人

鹤无双的境界与司马朔差不多,也在炼血境后期,在评分上属于中下等,不过另外两项就要差得多。

属性上,他是阳水加阴金再加阴阳双火,属于四属性,比较杂乱,不仅如此,四属性的亲和度和强度都是最低等的,所以在这一项的评分是下下等。

学习和使用圣术上,他用来七次,生成的光亮也只有三寸高,属于下等,结合三项后的综合评分为下等,这样的资质还差一点才符合报名的资格。

“这不就是没通过吗?你刚摇头否定什么?”煦辉忍不住道。

鹤无双抬起头撇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在地上写道:“记录员把我列入到待定人群里,三天后在这里进行第二轮的报名资格争夺。”

司马朔看完笑道:“那就没问题了,如果我没猜错,这争夺应该就是实战了,以无双的实力没问题。”

煦辉和月铃儿原本还有些失落,怕无双没法和他们一起去‘铁树堂’修炼,但听到司马朔的话后,顿时松了口气,在实战上,他们对鹤无双十分有信心,他可是能以炼血境吊打炼骨境中期的唐单单的。

不过煦辉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朔哥,你怎么肯定第二轮是实战的?”

“因为测试中没有这一项啊。”司马朔笑着道。

除了战斗天赋,报名的资质测试中其实还少了一项没有评估,那便是灵魂的强度,影曾说过当初选中他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的灵魂很强悍,如果他没说谎的话,那证明灵魂的强弱也是很重要的,虽然他也不知道重要在哪,不过不应该被忽略才对。

在通过报名拿到铁牌后,司马朔就询问过影,影初始也很纳闷,但转念一想就给出了答案:因为灵魂强弱主要在封圣时和之后才会展现它的重要性,‘铁树堂’可能只是个小势力,根本没能力培养一个有能力封圣的人,即便收到了这样的人物,多半也会被它头上的势力所接收,所以他们才没有设立测试灵魂这一项。

这些都只是猜测,司马朔表面表现的轻松,对自己的猜测十分笃定,实则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是稳定军心而已。

一刻钟后,唐单单没有出来,但帐篷里却传出了声音,让下一个人进去,司马朔和煦辉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如果说煦辉最担心的是月铃儿没有通过报名,那司马朔则是最担心唐单单的双色眼暴露,引来麻烦。

最近在城外特训的他们听到不少流言,都是在说一件事,说什么圆卜草原新崛起了一个血色眼瞳的弹兔部落,横扫各个小部落,虽然金眼弹兔大多不以为意,只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那是市井之中,谁知道金眼弹兔部落的高层如何看待,在发现唐单单怪异双瞳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例如监禁起来询问之类的。

“那怎么办?”月铃儿着急道。

司马朔想了想,道:“等等。”

又过了半刻钟,先前进入的一只白眼弹兔少年垂头丧气的从帐篷内走出,一看就知道结果不怎么好,司马朔站起身,独自跑向少年,留下其余人和书箧在原地。

煦辉等人见他拦下少年后与其聊了几句,少年明显有些不耐烦,说了两句就推开了司马朔,低头走向在外等候自己的中年人,不言不语,很是愧疚的样子,中年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司马朔对众人摇了摇头,看着帐篷,心中犹豫不决,这时,中年白眼弹兔拉着自己儿子到司马朔身边,歉意道:“对不住了,刚我儿子因没拿到报名资格,所以有些不礼貌。”

司马朔微笑道:“没事,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随后不等中年再说什么,径直走向帐篷,帐篷外排队的人见他要插队,纷纷出声呵斥,司马朔置若罔闻,自顾自走进帐篷,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见状,立即一人叼起一根绳子,跑向帐篷。

排队的人见状,一些个靠后的人没见他们进去过,直接上前挡住,不让他们进入,情况顿时有些混乱,而那些靠前见到了,又大多摆出看热闹的架势,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看热闹也挺不错的。

就在两边吵得越演越烈时,司马朔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的情况愣了一下,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金眼弹兔的少女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大摇大摆的插队还问怎么回事,要不要点脸。”

站在她身边的三名少年和一名少年出声附和,都是金眼弹兔,应该是一个小团体,司马朔知道了情况后,刚要开口解释,从帐篷中走出那名摸骨的老者,在看到司马朔几个后转头看向对峙的一伙,认出了站在中间的少女,阴沉着脸道:“觅丫头,怎么回事,不想报名了吗?”

那被叫觅丫头的少女转身委屈的跟老者告状,老者冷水更加冷了,呵斥道:“胡闹!他们都是通过了报名的,刚进去也只是去找朋友。”

教训完少女,老者转头看向司马朔等人,道:“这丫头被惯坏了,我回去会让他父母严加管教的。”

老者如此帮外人,气得少女转身跑了,他的那些朋友看了眼老者,犹豫了一下,率先有个少年先追了出去,其人见老者转身进入帐篷,没有阻止,也都紧追而去。

煦辉等人怪异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没有多做解释,带着众人离开,月铃儿疑惑道:“不等唐姐姐了?”

“目前没法见到她了。”司马朔并没有多做解释。

等出了金眼弹兔祖地,司马朔才解释道:“双色球资质很好,被一名‘铁树堂’的选拔官看中,直接跳过选拔,进入‘铁树堂’。”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老者如此偏袒自己的原因,如果司马朔等人能顺利进入‘铁树堂’,加上一个资质极好的领军人,可以在‘铁树堂’很快立起一座小山头,而且因为唐单单的存在,这山头以后会越来越高,为防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这才故意小事化了。

“真有那么好?不会是被抓了找个借口搪塞我们吧?”煦辉质疑道。

如果说这样的情况出现在鹤无双身上他不会感到任何惊讶,实力摆在那,但现在居然出现在他觉得和自己差不多的唐单单身上,着实让他难以置信。

“有必要吗?”司马朔白了他一眼,这明显没必要,人家在自己的地头上,自己等人的基本资料他们也都已经有了,为什么还要忌惮他们几个小家伙,特意编个谎来应付几人。

“那要再见到唐姐姐得等到通过选拔咯?”月铃儿担忧道。

司马朔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宽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在铁树堂。”

第一百三十六章 和尚又买药

第一日的报名多是弹兔一族,其中各色眼瞳的都有,不过都不是来自小部落的,而都是祖辈如唐宝那样,被遗弃之人,之后侥幸活下来,在金眼弹兔祖地落地生根,繁衍生息。

金眼弹兔也无所谓,甚至乐得于此,因为如果生有女孩,他们就近就能取材,不用特意去买些抓回来的野丫头,不好管教不说,还野蛮粗鲁,身材也不好,太壮实。

第一天报名虽然司马朔等六人四个通过了,一个待定一个甚至直接被录取,看上去很容易通过,但实则不然,只有一小簇人与鹤无双一样选为待定,大部分人却都是连报名都没资格。

第二天,开始有一些‘铁树堂’下属势力的人赶到,进行报名,唐宝就在其中,他之所以不在第一天就来报名是有他自己的盘算。

第一天来的大多数是弹兔一族的,他的师傅已经帮他收集好了资料,哪些会成功报名的心里大致也有数;而第二天来报名的就混杂了弹兔一族和其他‘铁树堂’的下属势力年轻一辈,他混在其中既不会太突兀,又可以暗中观察别族少年们的情况,看哪些需要特别注意的,好在选拔时堤防一二,如果是第三天来,确实会看到更多的外族少年,但自己站在其中,会十分的扎眼,到时是自己观察别人还是别人观察自己就不好说了,再者,留一天作为防止突发情况也是有必要的。

这最后一点是他师傅对他的选择所给出理由的一点补充,并借此教导了他凡事要留一手的道理。

看着各色各样的人出入帐篷,在其中的时间也有长有短,不过大多还是面无表情的出来,脸上并没有喜悦,也没有失落,这让他感到很奇怪,等到他进入后,做了一系列的测试,最终给出的评价是中下等,记录员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他待定,并没有给予铁牌。

唐宝走出帐篷,终于明白了那些面无表情的人为什么会无悲无喜了,应该都是与自己一样,被评为待定,需要进行第二轮筛选。

收拾了下心情,蹲在帐篷对面,现在不仅要观察那些兴奋走出的人,更得多留意那些情绪波动不大的人,因为他们很可能会是自己下一轮的对手。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拍了他一下,被吓了一跳,转头抬起看去,本以为会是自己师傅,没想居然是司马朔,司马朔笑着也蹲下身,道:“怎么样?”

唐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待定,还得进行第二轮,你呢?报名了没有,怎么就你一个?”

此时的司马朔孤身一人,背后也没有背着书箧,嘴里叼着一根草,很是悠闲的样子,面对唐宝一连串的问话,不紧不慢道:“我们昨天已经报过名了,现在和你一样,在这观察有威胁的潜在对手,至于其他人,都在你们那饭馆兼客栈的铺子里休息呢。”

“你们有钱了?”唐宝讶异道,从司马朔等人第一次住店的时候他就猜出了五人身上没多少钱,不然也不会五人挤一间小房。

“有,不是很多,不过住几天还是没问题的。”司马朔伸了个懒腰惬意的道。

唐宝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即便再好奇,他也没傻到去问对方钱从哪里来,转头继续看向排队报名那边,转移话题问道:“有没有哪些比较在意的?”

“有,那对长得一模一样的金眼弹兔还有那只扁嘴狼身的。”司马朔直截了当道,这也是他主动上前打招呼的原因之一。

唐宝伸出一只手,笑呵呵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会心一笑,从怀里掏出两颗圣铜币,丢给唐宝,唐宝看了看,用自己的大板牙咬了一下,没变样,这才放到自己的腰间系着的小钱袋里,说道:“那只扁嘴狼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那双胞胎姐弟我就知道,他们是金眼弹兔酋长的孙子,今年八岁,名唐英和唐杰,金眼弹兔这一辈天赋最高的两个,一年前两人就齐齐跻身炼骨境中期,现在什么境界就不知道了。”

“他们俩应该早就做过资质的测试了,报名一定没问题,只是走走过场而已,问题是之后的选拔,不过我猜金眼弹兔会有办法的。”

司马朔点了点头,还不错,值两颗圣铜币,唐宝怪异的看着依旧蹲在自己旁边的司马朔,见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问道:“还有问题?”

“暂时没有。”司马朔继续好奇的看着那些排队的人,都是些他在原本世界没有见过的生物,比如他刚问的那条扁嘴狼身的生物,嘴巴扁平如鳄鱼嘴,额头至后脖子再到背上,都是鳞片,连同尾巴也是一条鳄鱼的尾巴,别人说披着羊皮的狼,他给司马朔的感觉是披着鳄鱼皮的狼。

正看得兴起,唐宝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司马朔,小声提醒道:“快走,二彪盯上你了。”

司马朔扫视了一圈,发现有两只少年金眼弹兔坏笑着朝这边走来,一看就来者不善,司马朔笑着道:“谢了”

然后起身迅速窜入人群中,二彪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在路过唐宝时撂下一句:“小畜生你给我等着。”

唐宝叹了口气,心道钱果然都不好挣,起身换了个位置,躲在暗处继续观察排队报名的队伍。

司马朔躲在一条小巷子里,成功躲过了两名少年的追击,刚转身准备从小巷另一头离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挡在了那,吓了司马朔一跳,还好之后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松了口气,苦笑道:“大师,您这神出鬼没的风格,比鬼更像鬼呀。”

“让施主受惊了,罪过罪过。”和尚歉意道。

司马朔摆了摆手,问道:“找小子我有事?”

和尚点了点,笑容和煦道:“买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鬼魅谷

“不卖。”司马朔直截了当道,已经吃过一次亏,总不能再吃第二次。

“为何?因为有钱了?”和尚依旧神态自若,不急不缓的问道。

司马朔先是一惊,然后才解释道:“不是,小子的药是准备留着以后自己用的。”

“小施主知道那些是什么药?有何用处?”和尚笑眯眯看着司马朔。

司马朔尴尬的笑了笑,无奈道:“大师是高人,怎么总来欺负我们这些小孩呢,传出去可不好。”

和尚笑了,问道:“为何认为是和尚我欺负施主,而不是那饭馆?”

听到这话司马朔眉头一皱,和尚接着道:“那饭馆平时的菜价是低至两道菜一铜币,高至一道菜三铜币,而住店则是在现在价格上折一折。”

司马朔脸色一沉,如果真按和尚所说,那上次的药价确实合理了,不过却是被饭馆给坑了一遭,心中有一丝怒火,但憋屈更多,买卖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那就是天公地道,做了冤大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不过你也不用觉得被坑了,全城价格皆如那饭馆,在最近一个月内价格都提高了一倍有余。”和尚安慰道。

“因为‘铁树堂’的选拔?”司马朔想到了原来世界的旅游业,在旅游景点或者举办活动的地方,不管是饮料食物还是饰品玩具,价格相对于外界都是翻了至少一倍。

和尚点了点头,反问道:“现在小施主还觉得和尚我做买卖不公道吗?”

司马朔连连摆手道:“不觉得不觉得,从来都不觉得。”

“那药?”和尚道。

“还是不卖,正如大师所说,我现在不缺钱,而且我年纪小,带着太多钱也不合适,像刚才那样,不就被两混混给盯上了嘛。”司马朔故作无奈道。

那些药有何作用和价格如何他确实不知,所以他也不是真的不愿意卖,只是不想要钱了而已,他现在不缺钱。

在昨日,他们五人去到祖地外后不久,就有一群金眼弹兔的少年少女追了出来,正是与煦辉和无双发生冲突的那拨人,身边还带着几个相熟的朋友,总计十个人。

在对方放出狠话后,双方就展开了一场混战,十人除了那带头的少女是炼骨境中期,其他的有四个炼骨境初期,五个炼血境后期,在帐篷外准备报名的就是五个境界高的,那五个没有到达炼骨境的自觉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就没去。

一番乱战后,最终不出意料的,司马朔和煦辉、鹤无双三人就把对面十人撂倒了,虽然境界不如对面,人数也不如对面,但战斗的经验却是天差地别,让胜负变得毫无悬念。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时,唐单单出现了,身边还站着一名红色长发的女子,身材有些高,众人看她都得仰着头。

唐单单笑着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大师姐,‘铁树堂’三堂主的大徒弟。”

然后转身对女子说道:“这四位呢,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境界不高但实力很强。”

女子扫视了一圈众人,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的锦绣荷包,交给唐单单,唐单单转身递给司马朔,司马朔犹豫了一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的圣铜币,抬头看向唐单单问道:“这是?”

“这是我跟大师姐借的,你不是说报完名后要让大伙好好休息的嘛,我不用去参加选拔了,所以这些你们先用着,到祖地里找个地方住下,养足精力参加选拔。”唐单单笑着道。

司马朔转头看向红发女子,女子在来之前听过唐单单介绍过几个朋友,粗略知道几人的性格,特别是司马朔,老成谨慎,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微笑着道:“这算是单单从‘铁树堂’预支的,没有什么代价,放心拿去就好。”

司马朔这才安心的收下,与唐单单又聊了几句,知道她明日便要直接去往‘铁树堂’后,四人与其约定了在‘铁树堂’见。

之后女子便带着唐单单离去,司马朔等人也重新进入金眼弹兔祖地,为了以防那群被打趴下的金眼弹兔又来惹事,司马朔并没有选择去唐宝所在的饭馆住下,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家专做住宿的客栈,租了两间小房,鹤无双和月铃儿一间,司马朔和敖轩、煦辉一间。

“那小施主要些什么?”和尚的话把司马朔的思绪拉回到了小巷子里。

司马朔回过神后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圣术?”

“小施主书箧里不是就有两个了吗?况且你现在也学不了,要那么多做甚?”和尚反问道。

司马朔尴尬的笑了笑,对方果然知道遁留下的两块石板的存在,幸好并没有要抢夺的意思,不过这让司马朔对以后更加担心了。

不破坏掉吧,以后遇到和和尚这样能看透书箧的,同时还起了觊觎之心的人那怎么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时招来杀身之祸可就后悔莫及了;可若破坏了,他和煦辉、鹤无双、月铃儿还好,就只是少学了一招圣术,可对于身为遁徒弟的敖轩就不一样了,身为徒弟却没有师父的一招半式,这怎对得起死去的遁。

思索许久,司马朔正视和尚道:“能否让我书箧不被人窥探,或者窥探不到里面的真实情况?”

和尚笑着道:“可以。”

两人随后回到了客栈,刚打开房门,鹤无双和月铃儿就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和尚对他们笑了笑,司马朔见他们出来,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进入房间,和尚紧随其后。

关上门后,煦辉已经睁开眼,看到和尚后也是一脸的惊讶,不知道司马朔为什么又和这奸商在一起,和尚对他同样双手合十,笑了笑,宣了一声佛号,算是打招呼了,煦辉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飞到司马朔身边悄声问道:“这臭和尚怎么又找上我们了?”

“等之后再说。”司马朔回道,他知道八成会被和尚听到,所以并没有太刻意压低声音。

和尚也好像没听见煦辉叫他什么,或者是不计较,只是让司马朔把书箧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清空,他好设置禁制,让人难以窥探书箧里的东西。

当看到司马朔取出两块石板时,眉头不由的一皱,沉声道:“这是何人给你们的?”

见司马朔警惕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此物乃是一族之根本,若是得之不当,必遭举族追杀。”

“她师父,遁。”司马朔这才指着已经从书箧里被抱出的敖轩道,同时心里懊悔,他没想到和尚只是知道石板的存在,但不知道石板上所刻绘的圣术,如果和尚动了心,他们可招架不住,心中思绪飞转,想着应对之策。

“第几代?”和尚追问道。

这司马朔也不知道,刚准备摇头,睡眼朦胧的敖轩却突然道:“最强。”

和尚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还好。”

说完拿起已经空了的书箧,用手在里面四面上分别一按,分别多出五个圣文,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只云纹龙头笔,在底部和顶部书写圣文,完成后把两块石板先行放入,占去了一半的空间,想想还是不妥,取出石板,在其上写下一个圣文,然后双手一压,石板整体缩小了一倍,看得司马朔、敖轩和煦辉都瞪大了眼睛,和尚把两块变小的石板平放在底部,再从怀里取出一块木板,与书箧比对了一下,化掌为刀,切去多余的部分,同样书写上圣文,放在石板之上。

“大功告成。”和尚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道。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司马朔三人目不暇接,等到他说‘大功告成’都不知道他从头到尾在做什么。

“这是?”司马朔问道。

和尚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盖上盖子后闭眼感知了一下,点了点头,感觉挺满意的样子,睁眼后笑道:“此乃阵法——小鬼魅谷。”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二轮报名开始

‘小鬼魅谷’是一种欺骗感知的阵法,与鬼魅谷的地理环境很像,因而得名,而且也是出自他们镇魔山之手,算是特有阵法,即便被识破,也会考虑到镇魔山这层关系有所顾忌,对五个没有‘家长’的小家伙,也算是一种庇护,更何况他还在石板之上加了一块木板,做了两层阵法为保险,即便识破第一层,也只能看到木板之上的情况,并不会察觉到石板的存在。

做完这些后,和尚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三瓶药,手腕一翻消失不见,司马朔很好奇,和尚要那么多药做什么,便随口问道:“敢问大师要这么多药做什么?”

“药当然是用来医人治病。”和尚脸上笑容收敛,有些肃穆。

煦辉觉得司马朔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傻,但只敢在心里嘀咕,过了一会,和尚继续道:“金眼弹兔祖地有一个团伙,专靠捡来的孤儿去偷盗或者行乞,盗窃的孤儿若是达不到要求便会被斩断双足或双手,然后扔到大街上行乞。”

一旁的煦辉听着和尚用平静语气说出这样惊悚的事,倍感恐惧,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从族中逃出后进的是‘绝望岭’,而非这狗屁的什么祖地,若是失去双手或双足,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那还不如直接被大妖一口吃掉。

“大师把那团伙一锅端了?”司马朔不禁问道。

和尚摇了摇头,叹气道:“灭了又如何,且不说灭了一个又会再出现一个,就说那团伙手下百来个小孩,团伙被灭,他们又该何去何从?阿弥陀佛!”

“那这些药?”司马朔不解道。

“能救一个是一个。”和尚声音低沉的道。

司马朔能深切感受到和尚有心无力的那种深深的无奈,以他的实力确实可以铲除一个黑暗势力,但并无法阻止它的重生。

“敢问大师法号。”司马朔真诚的问道,他第一次真心实意觉得这个一开始被自己误认为是奸商的和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师。

“贫僧法号:玄三一。”和尚双手合十道。

把和尚送至门口,司马朔思虑再三后说道:“大师能否听小子一言,黑暗虽无法灭绝但也绝不能置之不理,听之任之,不然黑暗会越发猖獗,受害的小孩会越来越多。”

“就是,若是我有实力,必定将他们一网打尽。”煦辉附和道。

“至于小孩,可以用那团伙这些年积攒的不义之财来救助,往后教授他们一门手艺,自力更生,到时大师若离开,身也自由心也自由。”司马朔补充道。

玄三一笑着无奈摇头道:“好一句身也自由心也自由,可出家人不以他人为恶便己也行恶,以恶制恶,阿弥陀佛。”

“不用力难道靠嘴说服他们,让他们顿悟啊?”敖轩趴在司马朔肩头调侃道。

玄三一更加无奈了,这是他们镇魔山佛家的规矩,除了伏魔寺,其他三寺在外都要以善念感化世人,让世人向善,虽然很多时候会十分无奈和憋屈,如同当下,但寺内有寺内的道理,如:己若行恶,何以服恶。

司马朔眼睛转了转,嘴角翘起,道:“大师何不将那团伙的众人都废除修为,斩去双足或双手,让他们感受一下那些被他们祸害小孩的痛苦,这样也好感化他们,重新向善不是?”

玄三一双眼眯起,笑容渐渐浮起,意味深长的道:“小施主此‘法’,妙,但不妥,废除修为足以。”

和尚故意在‘法’字上停顿了一会,同时加重音,不知道是指司马朔的说法妙还是方法妙,或者两者都有,司马朔笑着拱手恭维道:“大师‘仁慈’。”

玄三一双手合十,笑着佛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后离去。

关上门,煦辉飞到窗边站定,骂骂咧咧道:“对那些恶人仁慈就是对那些小孩的不公,什么狗屁大师,我呸。”

司马朔白了他一眼,腹诽道:“什么狗屁仁慈,没见我故意加重音了?那是反义的意思。和尚那样做,是让他们被废除修为后,在被仇家追杀的时候会跑,会躲,等到跑无所跑,躲无所躲时,感受着绝望的一步步逼近,这样的恐惧和折磨比一开始就斩去他们双手双脚,心已然绝望更残忍。”

“那如果有人成功躲了仇家,跑出了祖地怎么办?”敖轩问道。

“这就是大师高的地方,他给出的并非是一条绝路,这样以后若镇魔山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司马朔解释道。

煦辉和敖轩焕然大悟,特别是煦辉,忽然感觉窗外有目光注视着他,转头一看,是刚离开客栈的和尚玄三一,他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煦辉吓得连忙躲进屋内,司马朔奇怪的走到窗边,望出去,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知道煦辉被什么吓到了。

之后一日,金眼弹兔祖地乱成了一锅粥,黑势力中排名第三的三节帮被人一锅端了,钱财被洗劫而空,全部高层人员被废,修为尽失。

随后排名第一的金瞳帮和排名第二的铁牙帮开始抢夺三节帮的地盘,原本附庸三节帮的小帮派们为了投靠金瞳帮或者铁牙帮,展开了猎杀行动,猎杀原本三节帮的高层人员,作为投名状,而一些被三节帮祸害过的人,也加入了猎杀行动,顿时三节帮的人员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整个祖地闹得沸沸扬扬,连唐世明都惊动了,派出部队,将事态给控制住,这才表面恢复风平浪静,虽然如此,但这些还是被其他势力看在了眼里,成为了不小的话头。

又过了一日,司马朔等人陪着鹤无双重新来到报名的地方,早早的就站满了人,月铃儿讶异道:“这么多人参加第二轮报名?”

司马朔摇头道:“应该不是,很多老头和中年人,应该大部分人都和我们一样,是来观看的。”

等到了午时三刻,一名金眼弹兔的老者从桥的另一端拄着拐杖缓缓走出,观看的人群中有金眼弹兔惊呼道:“大长老!”

随后有越来越多的金眼弹兔认出了老者,都十分惊讶,没想到第二轮报名的资格争夺会把这样的大人物给请了出来,司马朔扫视了一圈,发现那些来自其他势力的人却明显露出不屑的表情,在他们眼里,金眼弹兔的酋长和长老,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者咳嗽了两声,人群安静了下来,“获得第二轮报名资格的有四十三人,规则很简单,只要能连续战胜七名对手即为通过,可以参加之后的选拔,还有无疑问?”

“对手由谁定?”一头三角三足的中年犀牛瓮声瓮气问道。

“由另外四十二名争夺者自行决定,谁想上就上。”老者说道。

一头灰白色毛发,长有双嘴的松鼠老妪讥笑道:“那你们金眼弹兔不是很划算。”

四十三名参加第二轮报名的人中,有大半都是金眼弹兔一族的,这如果有意,可以暗箱操作,被挑战和挑战的都是金眼弹兔,那样至少都有两名以上的人能进入选拔。

老者不怒反笑道:“这是‘铁树堂’派下的考官决定的,如果你有不服,老夫可以代为通传。”

那名老妪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老者这才继续道:“如无意见,第二轮报名正式开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九大势力

率先登上桥的是一名金眼弹兔少年,他转身面向其他人,挑衅的看着刚才顶撞大长老的老妪,老妪身边一少年不屑的一笑,并没有打算上前的意思,金眼弹兔少年朝地面上吐了口唾沫,看向其他人。

司马朔扫视了一圈,见金眼弹兔的都没有要动的意思,心中了然,正如那老妪所说,金眼弹兔们已经事先达成了某种协议,例如当场上是自己族人时,其他族人不得出手,这样等到最后,金眼弹兔第二轮报名入围的人数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这样也太赖皮了。”月铃儿不忿道。

“这就是‘铁树堂’给予举办地的好处之一吧。”司马朔感叹道。

金眼弹兔少年等了一会,见没人上前,看向负责主持的大长老,大长老对身边一名手下示意了一下,身穿皮甲的金眼弹兔中年男子点头上前,站在桥中对人群道:“如果百息之后都没人挑战,那他便直接通过第二轮报名。”

话音刚落,一名白眼弹兔少年一跃从人群中跳出,站在金眼弹兔少年面前,自报家门道:“白眼弹兔唐丙。”

“你上面是不是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唐甲一个叫唐乙?”金眼弹兔少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人群中的金眼弹兔不少跟着大笑。

把唐丙气得面红耳赤,率先含愤出手,一记飞脚踢了过去,金眼弹兔少年眼见自己的言语成功激怒了对方,冷笑着侧身双腿发力,跳向桥护栏,双脚踩在护栏侧面上蓄力一弹,飞射向刚一击落空的唐丙,唐丙双脚刚落地,便奋力向上一跃,躲过迎面而来的一击,在空中蓄力后激发天赋圣文,双足踏向地面的金眼弹兔少年,‘砰’的一声,木质的桥面出现一个微微凹陷的坑,木屑横飞,金眼弹兔少年虽然躲过了这一记攻击,但被飞溅的木屑划出了不少的细密伤口。

随后两人在不大的桥上腾转挪移,互相攻伐躲避,底下的司马朔看得不由腹诽了一句:“小小年纪就都这么有心机,果然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啊。”

那金眼弹兔少年故意用言语调戏名为唐丙的白眼弹兔少年,让其愤怒,出手鲁莽,唐丙更狡猾,来了个顺水推舟,假借愤怒出手,实则诱敌轻敌,大意露出破绽,两者这前面的博弈还算精彩,可后后面的战斗落在司马朔等人眼里就很糙了,战斗技术和临场变招以及之后的战斗思路,说好听是随意,说难听便是无脑。

“这些家伙的心思都用在了一开始的算计上了。”煦辉鄙夷道。

“嗯,之后无双上去,要特别小心他们的这一手。”司马朔提醒道,鹤无双点了点头,对于他,司马朔是比较放心的,即便对手是月铃儿那种实力的,他都绝不会轻视留手,提醒也只就只是随口一提。

两人的战斗持续了半刻钟,最终以唐丙一脚把金眼弹兔少年踢下溪里结束,正当他洋洋得意嘲讽着底下的金眼弹兔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不过就是两只只会蹦来跳去的小丑。”

“谁?”唐丙怒喝道,这是在羞辱整个弹兔族,桥下的人群下意识都看向双嘴松鼠老妪,可那分明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又往下她身边的少年,少年翻了个白眼,刚才那话可不是他说的,他才不屑说那些废话。

人群见好像不是他说的,刚要开始寻找说话的人,这时,一只三足犀牛走上了桥,两前脚‘八’字形张开,后面的独脚向后倾斜,顶住身体,整体如同一个炮架,然后低下头瞄准了唐益,等了一会,还不见开始,不耐烦道:“开始吧。”

这声音正是刚才嘲讽弹兔族的声音,底下的弹兔纷纷叫嚷着,让唐丙把他给踢下溪里,场上的唐丙严阵以待,没有因为底下的弹兔都为他鼓劲而感到得意,因为对面站着的是三脚犀一族。

“那弹兔会输。”站在司马朔一行人旁边的一只小肥猪打着哈欠道。

他身边没有‘家长’,也没有同族的人,与司马朔等人一样,所以显得孤零零的,这也是他会凑够来站在这的原因。

“怎么说?”司马朔请教道。

“三足犀又名三角(脚)犀,头生三角,一鼻头,两耳前,成鼎足之势,同时又天生三足,两前一后,被人戏称为会行走的三足鼎,是‘铁树堂’下属势力之一,领地位于‘圆卜草原’东北方向,名为:尖角荒地,面积比‘圆卜草原’还要大点,在‘铁树堂’九大势力中排七。”

“往年三角犀一族与金眼弹兔的选拔实力一直处于伯仲之间,原本不该有如此大口气,但因为上届选拔出了个天才,直接跳过选拔,进入了‘铁树堂’,被一名堂主收为徒弟,听说只用了三年就结出金丹,而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当时才十岁,凭借这等天赋,将来只要不出意外,一定会成为‘铁树堂’高层的一员,而弹兔一族在‘铁树堂’内并没有担任要职的人,也没有出现过这类天才,所以近些年便开始被其瞧不起。”小肥猪如数家珍道。

“九大势力?是哪九个?”煦辉好奇道。

“龙角龙鼠,腐身蟾,火鬃马,明血豹,重口松鼠,鳄狼,三足犀,弹兔以及嗜睡猪。”司马朔道,这是他这两日里打听到的情报之一。

“没错,排名的顺序也是如小哥刚才说的,弹兔排在第八,三足犀排在第七,而这些排名可不只是按族群的最强者去排的,其中还包含了族群的底蕴、资源、年轻一辈的资质等等东西,所以一般情况下,排名高的都比排名低的强,更何况最近这些年,三足犀与弹兔一族已经拉开了距离,逐渐往前面挤,与排名第六的鳄狼争夺第六的位置。”小肥猪坐在地上,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圆卜,开始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嗜睡猪一族的吧,怎么就你一个?也是来抢夺第二轮报名的?”司马朔问道。

“不不不,我已经通过报名了,今天没事过来凑个热闹,要吃吗?”小肥猪递过来他啃了大半的圆卜道。

司马朔扯了扯嘴角,看着那圆卜上还残留了的大片口水,有点反胃,勉强笑着回绝道:“不用了,我早上吃过。”

小肥猪哦了一声,看向其他人,鹤无双看都没看他一眼,而煦辉和月铃儿则连连摆手,见没人要,他又自己吃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一招制敌,震慑全场

桥上,身穿皮甲的中年男子询问辨认三足犀的身份后,便喊出‘开始’,唐丙第一时间就双腿发力,冲向三足犀,瞬间拉近了三分之一的距离,眼看再有三至四跳就能近身,可惜之后他寸步难进。

三足犀架势早已摆开,在唐丙动时他也动了,只是唐丙动的是身体,而他动的是他的角,三根角轮流射向了唐丙,射出后又重新长出新的角,如同拥有无限子弹的机枪。

“来了!三足犀的天赋圣术——无尽角炮。”小肥猪兴奋道。

三足犀的战斗方式简单而粗暴,要么对手死于他的犀角下,要么躲过所有飞射的犀角,近身将他打败。

可明显唐丙做不到第二点,刚躲过十来支犀牛角就被射中了肩膀,随后一吃疼没来得及躲避,又中了一支在肚子上,角尖透体而过,露出血红的一个小角,在第三根紧随而至将要命中时,身穿皮甲的中年和桥下一名白眼弹兔中年同时出手,分别挡住了之后的数根犀牛角。

“战斗结束,三足犀犀鲁胜。”皮甲中年面无表情道。

白眼弹兔中年抱起儿子,狠狠瞪了犀鲁一眼,然后迅速离开,犀鲁撇了撇嘴,对桥下道:“如果是弹兔的挑战,那就六个一起上吧,省得大爷我麻烦。”

桥下不管是金眼弹兔还是其他颜色瞳孔的弹兔,皆都面面相觑,都被刚才血腥的一幕给惊到了,不敢上前,司马朔能理解,毕竟都是六至十岁的小孩,又多是温室花朵,哪见过这等场面。

小肥猪摇头评论道:“这一辈的弹兔还是不行啊,那唐丙看着伤的不轻,实则也就那样,死不了,这就被吓住了,气焰全无。”

然后又不知道从哪拿出新的圆卜,而且颜色还与刚才的不一样,刚才是金色的,现在是黑色的。

唐宝站在人群中,拳头紧握,被一旁的师傅握住,对他摇了摇头,唐宝这才松开了拳头,心中万般憋屈,唐山海平静道:“这就是弹兔一族不够团结的后果,想让弹兔一族崛起,那第一步就得摒弃瞳孔颜色,以一族自居,这才是正道,而非现在一时之争。”

唐宝重重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心中的信念越发强烈和坚定,唐山海欣慰一笑,抬头看向桥上,这时已经有人上到桥上挑战那犀鲁。

犀鲁怪异的看着这个对手,不是弹兔一族的,更不是其他八大势力的,单脚的白鹤,看着那细长的脚,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屑的不屑的转过头,看向桥下的弹兔嘲讽道:“居然没有一个刚上来,真是废物,连个独脚的瘸子都不如。”

司马朔扶着额头连连摇头,煦辉更是直接宣判道:“他死定了。”

小肥猪一脸茫然,看向二人问道:“怎么了?”

桥上,鹤无双被问及姓名和种族时,都是以点头回应,皮甲中年人看着册子上的备注:鹤无双(哑巴),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直接喊了‘开始’。

犀鲁皱眉大笑着调侃道:“不会还是个哑巴吧?”

下一秒,他的笑声嘎然而止,鹤无双已经离开了原地,一眨眼的功夫就缩近了一半的距离,犀鲁愣住的下一秒,鹤无双已经近在咫尺,他刚发出第一根犀牛角就感觉左眼一花,然后一阵钻心地刺痛传入大脑,整个人瘫倒在地,惨嚎连连,鹤无双头随意一甩,一颗被刺穿的眼珠子掉落在他旁边,场下鸦雀无声。

小肥猪咽了口口水,惊恐道:“这也,太狠了吧。”

煦辉故作无奈的道:“谁让他口无遮拦,我们家无双最是小心眼。”

话音刚落,桥上的鹤无双冷冷撇了煦辉一眼,煦辉尴尬的笑了笑,连连自救道:“那都是偏见,我无双兄弟最是心胸开阔,从来不记仇。”

鹤无双这才重新转回过头,煦辉拍打着胸脯松了口气,虽说已经是朋友了,鹤无双也不可能像对待犀鲁那样对待煦辉,但在对打修炼时少不了让他多吃些苦头。

桥上的中年男子刚要宣布结果,一头成年的三足犀冲上了桥,同时朝鹤无双射出一根牛角,速度之快如那子弹,司马朔虽然早有准备,但只来得及拔刀出鞘一半,这时,一直站在桥另一端的大长老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鹤无双身前,拐杖随意一甩,便把来势汹汹的犀牛角轻易拍飞,掉落溪水中,炸起一捧水花。

大长老阴沉着脸,看着跑到犀鲁身边的妇人,冷声道:“你这是想挑战铁树堂?”

话音刚落,一股属于丹火境的强大威压席卷全场,压得化丹境之下的小妖们喘不过气来,而化丹之上丹火之下,则都脸色铁青,感觉身处泥地,难以行动。

那三足犀妇人修为只有化丹境后期,金丹刚修炼圆满,更是老者主要施压的对象,所以被压得更为难受,嘴角甚至都溢出一丝鲜血,这便是两人实力上的差距。

桥下那名重嘴松鼠的老妪冷哼一声,刚要与金眼弹兔大长老抗衡,为三足犀说句‘公道话’时,忽地感觉对面大楼之上有人在注视着她,抬头一看,是一名红发女子,吓得老妪连忙低下头,不敢造次。

妇人看着自己已经昏阙过去的儿子,最终强忍下这口怨气,咬牙切齿道:“不敢。”

大长老冷哼一声,收了威压,转身走向原先位置,妇人背起儿子迅速离开,在离开前还不忘怨毒的瞪了鹤无双一眼,撂下一句:“你个我等着。”

鹤无双重头到尾都是一脸的平静,即便面对那样强大的攻击,在认清已经无法躲避时,他第一反应是准备使出‘旋转穿刺’硬抗,甚至于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司马朔有时候很好奇,鹤无双到底是如何做到面对死亡毫无畏惧的,好似那看淡了生死的垂暮老者。

之后第二轮报名争夺战继续进行,可过了许久都无人敢上前挑战,这群温室花朵都被惊吓脸色发白,这还只是选拔前的报名资格争夺,三局下来,就已经一重伤一残废了。

“有没有人挑战?如果没有,将随机抽取六名挑战者。”中年男子说完后依旧没有人上前,包括重嘴松鼠老妪身边的少年,他有把握之后获得选拨资格,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去跟鹤无双死磕。

之后随机选出的六人,有五人是弹兔一族的,三金眼弹兔、一黑眼弹兔和一紫眼弹兔,还有一个来自九大势力之一的鳄狼一族,前五者皆都没上桥,直接在桥下便认输了,而最后一个上的鳄狼族小家伙倒是一步步、颤颤巍巍的走上了桥。

可他的勇气好像就只足够支撑他走上桥,之后刚开始较量便被气势汹汹扑面而来的鹤无双给吓得双眼紧闭,在中年男子宣布结果后,他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只见鹤无双的喙悬停在他双眼之间距离不到半尺的地方,在鹤无双转身走向桥下时,小家伙躺坐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第一百四十一章 猪义

鹤无双走下桥后,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为他让出一条道,看得煦辉即羡慕又嫉妒,司马朔摸着下巴皱眉道:“比我想象中效果要好。”

小肥猪惊恐的问道:“是你让他这么做的?为什么?这可是把三足犀得罪狠了。”

“没有,我只是让他出手干净利落点,吓一下底下的其他竞争者。”司马朔事先也没想到鹤无双不仅一招制敌,而且还把人一只眼给戳瞎了,这样确实得罪了三足犀,选拔时会出现一个劲敌,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自信并非盲目,这些小屁孩的战斗手法都过于生硬,如一开始的弹兔,使用天赋圣术时都有明显的蓄力姿势和停顿过程,而三足犀,从他被鹤无双突如其来的近身第一时间没有选择拉开距离而是选择射击,可以得出两个猜测,一是他被吓到了,做出下意识的攻击反应;二是他没法做到边移动身体边使用天赋圣术,司马朔个人更偏向第二个猜测,因为犀鲁上桥后,是先将三只脚摆开,如同一个三角架固定住身体后,才催促中年人开始的,这证明他发射犀牛角时,会产生一定的后座力,如同原本世界的枪炮。

如果三足犀的长辈也都这样,都是一个个没法移动的炮台的话也太致命了,除非群体阵地战,不然敌人完全可以借助死角与其战斗,更何况他们被称为移动的三足鼎,不应该是这种固定身体后战斗的炮台。

不过这也正常,十岁之上连报名资格都没有,所以不管是第二次报名还是选拔,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十年的时间,不仅得学习说话、文字、修炼,还得学会使用自家天赋圣术,能用出来就很不错了,还苛求会活用,那也太为难人了,除非是那些天才,只是天才貌似都不用参加选拔,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小肥猪突然朝司马朔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猪义,义气的义,来自嗜睡猪一族。”

司马朔看着那只沾有口水的猪蹄子,犹豫了一下,抱拳道:“司马朔,阴风狼一族。”

“煦辉。”煦辉跟着道。

“月铃儿,他叫鹤无双。”月铃儿帮鹤无双说道,鹤无双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猪义笑嘻嘻的问道:“四位的胆识猪某十分佩服,能否与你们商量些事?”

之后的报名资格争夺继续,一名金眼弹兔少女走上桥,不是别人,正是报名时与司马朔等人发生过冲突,时候还召集了人马找过司马朔等人麻烦的觅丫头。

她被点名上桥的过程中,时不时偷瞄一眼司马朔几人,特别是鹤无双,刚鹤无双的出手对她的震撼尤为的大,虽然前几日的交手中就知道了四人很强,但没想到他们不仅强,而且还这么凶狠,幸好前几日他们可能心情好,没有把自己等人给废了,甚至杀了,抛尸野外,越想她越是后怕,只希望司马朔等人别注意到自己。

在一名黑眼弹兔少女走上桥准备挑战时,她偷瞄的目光正好与鹤无双对上,吓得连忙收回视线,缩了缩脖子,心中默默祷告。

煦辉偷偷凑近鹤无双,小声说道:“昨天那姑娘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鹤无双面无表情的看向桥上,皱眉微皱,好像是在努力从脑海里寻找出这么一个人,这时刚好她偷瞄向这边,与鹤无双目光对上,她立刻转过头去,同时全身紧张的直发抖,煦辉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贼兮兮的笑道:“看到没,都害羞的发抖了。”

司马朔有些无语,难道这就是所谓对强者的崇拜,摇了摇头,继续和猪义谈合作的事。

战斗开始后,觅丫头依旧无法集中注意力,总是控制不足自己偷瞄一眼鹤无双那边,这导致她被对手连连踢中,全程都处于被动状态,好几次能反攻的机会也因此错失,最终因为对手发现了她频繁看一个地方,好奇之下也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鹤无双也在看着她们这边,心中顿时思绪飞舞,一阵胡思乱想后,得出自己的对手和那可怕的独脚白鹤有暧昧关系这个猜想,飞腿顿时一歪,踢到了护栏上,然后吃了一脚,掉进水里落败。

猪义已经与司马朔谈妥,两人一个提供情报,一个提供能力范围之内的帮助,双方各取所需,达成了联盟的关系,看着桥上这怪异的一幕,不由的问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司马朔也不知道,开玩笑道:“也许和你我一样。”

猪义挠了挠头,感觉不太像。

接下来第二个挑战者是一名白眼弹兔少年,这一次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身上的伤让她完全跟不上对手的动作,不出三回合,就被打爬在地无法起身,先前那名落水输掉的黑眼弹兔少女看着这一幕,冷笑连连,心道:“你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之后白眼弹兔少年迎来了一名金眼弹兔少年,双方交手十数回合后,金眼弹兔少年被一脚踢飞,落在了大长老身边,大长老冷哼了一声,那少年忍着痛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回到桥的另一边。

接着上前挑战的还是一名金眼弹兔少年,十分的自负,上桥后对白眼弹兔少年道:“我让你三脚。”

桥下金眼弹兔少年少女们顿时兴奋的大吼起来,喝彩连连,白眼弹兔少年没有犹豫和不适,既然对方这么大方,他也便坦然接受了,三记使用了天赋圣术的踢踹凶猛的攻向了金眼弹兔少年,少年都闲庭信步般的躲过,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行,太慢了。”

随后一记快得让人看不清的横扫,把白眼弹兔少年踢飞,砸在了桥下人堆里,司马朔点头评价道:“这个还不错,什么来头?”

猪义盯着桥上少年看了看,回想了一会道:“唐兰诗,炼骨境初期,除了境界还可以,属性亲和度和强度,以及圣术的学习和使用都是下等,所以没有通过报名,爷爷正是桥对面的金眼弹兔大长老,他还有个弟弟,名唐兰语,资质要比他好,已经通过了报名,准备参加选拔。”

“连报名的情况你都知道?”司马朔讶异道。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情报九大势力的人都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猪义憨笑着道。

司马朔顿时觉得这比买卖做得不亏,同时又觉得亏了,因为和其他人合作也是一样的,到时说不定还能压压价,不过也没关系,他在与猪义的协议里约定的是能力范围内,至于什么是能力范围内,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唐宝上场

唐兰诗在轻松击败白眼弹兔少年后连续接受了五名金眼弹兔的挑战,皆都轻松获胜,在第六名金眼弹兔准备上桥挑战时,重嘴松鼠老妪身边的少年出现在他身边,上嘴微微一张,吐出一口烟,阻挠了他的步伐,自己抢先上了桥。

“这就是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上边的嘴张开能吐烟,下边的嘴能把烟吸回。”猪义解释道。

“这一吐一吸配合起来有什么功用?”司马朔问道,吐烟不难理解作用,制造烟雾,隐藏身形嘛,至于这吸回去又是为了什么,着实猜不出。

“聪明,最开始吐出来的烟就只是普通的烟雾,当制造出他们想要的烟雾范围笼罩范围后,上边的嘴就会停止释放新的烟雾,同时下边的嘴开始吸回烟雾,再从上面的嘴吐出,这个过程会让普通的烟雾慢慢变成毒烟,毒性随着一吐一吸的时间而加剧,最开始只有微微的麻痹效果,然后是头脑开始眩晕,接着渐渐失去知觉,最后在昏睡中死去。”猪义边嚼着腊肉边憨憨道,语气中没有多少恐惧的样子。

重嘴松鼠与嗜睡猪双方因为天赋圣术的原因,导致两族都奈何不了对方,更何况他猪义只怕疼,如果让他选择自己的死法,他一定会选这种在睡梦中死去,一点都不痛,想想都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与司马朔说了句‘结束了叫醒我’,然后竟直接躺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

这一秒入睡的速度让司马朔等人见识了为什么猪义一族名嗜睡猪,不仅如此,煦辉还飞到他耳边试着小声叫了他两声,没反应,睡得死沉死沉的。

桥上,唐兰诗看着得意洋洋的重嘴少年依旧镇定自若,背负双手面带微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重嘴少年收敛笑意,眉头微皱,这时皮甲中年金眼弹兔问道:“松轶?”

松轶点了点头,确认身份后战斗随即开始,唐兰诗第一次率先出手,先前的战斗他都是让对手先出手,自己随后防守反击,这其中靠的不是速度,而是运用了手法和技巧,这便是有无名师指导的区别。

没有名师指导的,如唐单单,便只会盲目的踢和踹,毫无章法,如果速度反应不如人,就毫无胜算;而有经过战斗丰富之人指导的,就会边战斗边了解对手的战斗习惯和套路,然后想好自己的攻击次序和方式,若是遇到和自己一样是有技巧有章法的,那就看谁能把谁带进自己的节奏里,从而获得主权。

在司马朔眼里这就是唐兰诗为何与先前弹兔实力差距那么大的原因所在,与原本世界拳击的原理差不多,不过这次不同,之前的战斗都是同种族的战斗,而且还是弹兔这种天赋圣术并不是很特别的种族,所以这种基本的战斗技巧很起作用,但现在他遇到的是另外一个种族。

唐兰诗在开始前就准备好了天赋圣术,在开始时便使出,速度既与之前的鹤无双相差无几,这是众人第一次见识到唐兰诗全力出手之下的速度和威力,看得桥下的年轻一辈惊呼连连,兴奋不已,同时不少人小声嘀咕,埋怨着唐兰诗刚才为何不出手,让鹤无双压了所有人一头。

这些话落入他们身边的长辈耳里,都微微摇了摇头,唐兰诗的速度是在天赋圣术的加持下才与鹤无双不相伯仲的,而鹤无双并没有,这便是双方的差距,更何况谁知道那鹤无双有没有隐藏实力,一个不慎,和那犀鲁一样瞎了一只眼,那就惨了。

唐兰诗通过天赋圣术带来的爆发力,迅速与松轶拉近距离,松轶早有警觉,战斗开始后立即边往后退边张开上嘴,吐出一缕缕烟雾,这让司马朔想到了原本世界吸烟的人吐烟的感觉。

虽然一退一进,但双方距离还是迅速拉近,不过五息,唐兰诗就追上了松轶,扭转身形一记飞踹祭出,宋轶一个侧身跳跃,侃侃躲过,起身后再次后退想要拉开彼此距离,可唐兰诗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击落空后立即转身,双腿如同两个风车,舞得虎虎生风,交替扫向松轶,把宋轶追得上窜下跳,底下的小金眼弹兔们兴奋的不断喝彩加油。

重嘴松鼠老妪看了眼桥对面的金眼弹兔大长老,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看向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老妪暗骂老东西狡猾,这是事前算计好了陷阱,让自己和孙子跳,不过究竟是谁猎杀谁还不好说。

虽然唐兰诗的做法确实让松轶聚集不起烟雾,刚出嘴就被踢散,没法凝聚,但积少成多,慢慢的总会越来越多,更何况如此大的连续进攻动作,谁更累不言而喻。

唐山海问道:“你与唐兰诗比如何?”

唐宝仔细看着桥上对决,低头沉思了一会才道:“不好说,速度上我应该要更快一点,但威力上应该是他更大。”

“那你觉得你和那白鹤谁更快。”唐山海接着问道。

唐宝答道:“不知。”

唐山海笑着点点头,不再言语,唐宝没有和周围其他少年一样,自大的以为看到的就已经是一切,这很不错。

桥上的战斗陷入了白日化,持续了一炷香,桥下为唐兰诗呐喊助威的人渐渐收了声,因为至今唐兰诗虽然依旧压制着松轶,但始终打不到对方,而且桥面上的烟雾已经汇聚在了一起,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

就在烟雾彻底笼罩二人后,原本以为大势已去的唐兰诗要输了,不曾想松轶突然飞出烟雾,重重摔倒在地面上,晕死过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唐兰诗缓缓从烟雾中走出,虽然全身毛发湿透,神色疲惫不堪,但依旧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老妪匆匆来到孙子身边,扶起看了看,胸骨断了三根,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可炼骨境初期的骨头竟然被踢断,那力道可想而知有多大,老妪抱起孙子离开,走前不忘看了眼唐兰诗的脚,并没有想象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多情况,眉头不由皱起。

司马朔摸着下巴思忖,之前的觅丫头和这个唐兰诗,都是类似的反转,难道金眼弹兔有什么秘密圣术,能攻击控制别人,如月铃儿的曲子一样。

“应该不是,我没感觉到灵魂波动,不过应该没有作弊,我们虽然看不到烟雾里的情况,但周围那些化丹境之上的家伙,都能通过灵力感知来观看雾里情况。”影说道,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说话有气无力,没精打采。

既然想不通司马朔也就不想了,突然,皮甲中年从烟雾正上方飞出,然后重重落下,无声无息掀起一阵狂风,席卷桥上桥下,把烟雾瞬间驱散,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桥面完好无损,并没有被踩断,然后面无表情道:“唐宝,上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明血豹

围绕着金眼弹兔祖地中心大楼的小溪如往常般潺潺流动,它并非是一条死水,而是联通一条贯穿圆卜草原的地下大水脉,祖地内的所有水井皆都是以此建造的,所以看着不宽的小溪实则十分的深邃,即便从高空中落下,也不会碰触到底部,如昏迷入水,也会有金眼弹兔士兵立即进行救援。

在六声落水声相继响起后,唐宝满身大汗一脸疲惫的站在桥中,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像谁上去都能把他给打倒,但桥下的人却都惊疑不定,不是因为唐宝展现了多强的实力,相反,他每次都是历经了许久才‘勉强’战胜对手,身上毛发搞得又脏又乱,狼狈不堪,可就是这样依旧连战连胜,只是越来越显得疲惫而已。

唐宝最开始的时候就被许多人小看,上桥也不像其他弹兔,一个跳跃就上到桥上,而是边说着不好意思边挤出人群,随后走上桥后依旧满脸的歉意,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主,这使得桥下一些没脑子的小家伙纷纷跃跃欲试,准备上前挑战,而那些聪明的,则都面带不屑,准备看看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敢在他们面前耍小聪明的家伙有几斤几两。

随后同时有近十人同时跳到另桥上,准备挑战,其中有三名金眼弹兔,一名白眼弹兔,一名黑眼弹兔,两名蓝眼弹兔和两名粉眼弹兔,上桥后看到这么多人与自己抢肥肉,届时便争吵了起来,每一个都说是自己先到桥上的,不过在皮甲中年伸手指向一名蓝眼弹兔少年后,其他八人就都住了嘴,悻悻然的下了桥,不敢反驳一二,同时心中默默祈祷唐宝是扮猪吃老虎,迅速把那幸运的家伙给打趴下。

可战斗没有如他们所愿,唐宝与对手你攻为守,你守我攻来回打了百来个回合,一点胜负的苗头都没有,你侬我侬的。

看得那些原本以为唐宝扮猪吃老虎的小孩都觉得自己判断错了,唐宝就真是个性格谦卑的普通角色,甚至有些大人也这么认为,只有少部分人看出了些端倪,如距离最近的皮甲中年和大长老。

“唐宝脖子上带的东西你们记得之前他有带过吗?”司马朔问道,

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都摇了摇头,司马朔刚要问问影,影直接了当给出答案:“没有。”

“这么肯定?”司马朔在心中质疑道。

“不信就算。”影在光柱旁躺着枕着双手无所谓的道,司马朔有时候在睡梦中会进入到这里面,探究了许久,始终没搞懂影是怎么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的,他也问过影,影当时只是指了指上面,可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在唐宝与对手‘大战’了近半炷香后,才抓住对手的一个空隙,连续三脚将其踢入溪里,站定后唐宝立即开始调整自己呼吸,想要把有些混乱的气息给稳定下来。

这下争抢上前的人更多了,各个都准备捡漏,最终是一名金眼弹兔少女抢先一步,也是个熟人,正是之前跟随那觅丫头阻拦鹤无双等人中的少女。

两人又是大战了上百回合才决出胜负,唐宝更显疲态,只是之后的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直至第六人,都是在上百回合后,惜败于唐宝,这不经让人怀疑,这唐宝是不是一直都在假装疲惫,实则引人上钩,只是每一次人们都觉得他是真的不堪一击了,总觉得上去能捡个便宜。

这最后一场挑战,底下的人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上,不上吧如果唐宝真的到了极限了,那不是白白丢失了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吗?可如果上吧,之前的一场场战斗都历历在目,这家伙好像永远没有极限。

最终在其他人犹豫间,在场的唯一一头参加第二轮报名的明血豹上到了桥上,眼神冷漠而嗜血,全身上下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桥底下时就没什么人愿意靠近他身边。

明血豹全身皮肤都是透明的,底下的肌肉血管清晰可见,如同一只被扒了皮的猎豹,除此之外,明血豹就和普通的猎豹一模一样。

司马朔用脚踢了踢熟睡中的猪义,没有反应,蹲下在其耳边小声道:“吃饭了~!”

没有反应,想了想,说道:“死人了,有热闹看了!”

依旧没反应,站起身,给煦辉使了个眼色,煦辉贱兮兮道:“睡得这么死,不如把他卖了,换钱钱花花。”

司马朔低头瞟了眼,还是没反应,煦辉摊了摊翅膀,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了,这时原本躲在司马朔衣服里的敖轩探出脑袋道:“卖了太可惜了,不如我们自己烤熟了吃吧。”

猪义如同被电了一般,一个机灵翻身坐起,连不迭道:“别烤我,别烤我,我怕疼。”

月铃儿给敖轩竖了个大拇指,煦辉撇了撇嘴不服气道:“瞎猫碰见死耗子。”

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还都是人,没有出现要被人做成烤猪的情况就又准备倒头大睡,被司马朔推了推,说道:“醒醒,别睡了,有事问你。”

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道:“让我在睡一会。”

司马朔威胁道:“你再睡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听到这个,猪义妥协了,无奈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司马朔,刚要问什么事就发现司马朔衣服里的敖轩,不确定道:“敖轩?通天蟒后裔?”

原本得意洋洋高抬着头的敖轩听到这胖子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低下头疑惑道:“你认识我?”

“当然,此次参加选拔的九大势力谁不知道你,差点直接跳过选拔的天才女童,而且年龄极小,即便这次没选拔中,还有下次机会。”猪义激动道。

“谁说我会落选的,哼!”敖轩冷哼一声,重新抬起他那高傲的头,不再看猪义一眼,猪义尴尬的笑了笑。

司马朔转移话题,指着桥上的明血豹问道:“这明血豹的天赋圣术是什么?有什么特点?”

猪义转头看向桥上,看着渐渐化为红色血雾的明血豹道:“明血豹的天赋圣术是‘同血’,激发血皮后能完全与血皮同化,看上去就是一团血雾,当然,本体还是在的,但隐藏在血雾哪里就不知道了,他可以把本体放在血雾中的任何地方,很难捉摸和碰触到,同时,当明血豹修炼到炼髓境后,可以完全发挥这个圣术的能力,控制整个血雾变成身体的某一部分进行攻击。”

“这么说的话,只要攻击血雾中段不就可以了。”煦辉道。

“没错,所以在没有足够厚的血皮或者在炼髓境之前,明血豹的天赋圣术就是个变装圣术而已。”猪义憨憨道,全然不知这些都落入了陪同桥上明血豹少年来的父亲耳里,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任谁被别人取笑自家种族的天赋圣术都会生气。

中年明血豹狠狠瞪了这边一眼,司马朔连忙暗暗后退了一步,与猪义拉开距离,猪义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身体抖了抖,看了看天上艳阳高照,奇怪道:“这么大的太阳怎么后背凉飕飕的?”

司马朔撇过头去,直接装作不认识这个胖子,煦辉也是如此,鹤无双用翅膀把月铃儿拉到身体另一边,指了指桥上,示意让她看桥上即将开始的战斗。

在明血豹中年收回目光后,司马朔等人才都松了口气,同时司马朔在怀疑自己与这样的家伙合作究竟是否是正确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一匹黑马

桥面上,皮甲中年叫出了明血豹的名字,名为明羌,报名时的评级和唐宝差不多,只差一线就能直接通过。

他上桥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宝,开口冷漠道:“希望你是隐藏了实力的。”

唐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带的吊坠,那是一根圆卜形状的玉质吊坠,翠绿色,晶莹剔透,不像是他这种朴素气质的人该有的东西,所以司马朔才怀疑唐宝没有使出全力,吊坠在压制着他,加之现在这个动作,更是加深了司马朔的怀疑,

摩挲了一会,唐宝还是没有取下吊坠,大口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回做了三次,明羌没有阻止,静静看着,桥下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二人为什么战斗开始了都没动。

等到做完了吐息,唐宝气息平稳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胸口起伏不定,喘息不止,明羌玩味道:“这样就够了?”

唐宝点点头,摆开架势,一脚在前弯曲,一脚向后伸直,身体前倾,摆出向前的弓步,这是准备发起冲刺进攻的样子。

明羌身体浮现血皮,四点二寸的血皮昭示着他炼骨境中期的实力,待血皮完全激发后,明羌的身体渐渐消失,化成与血皮一样的存在,如同一团血雾,血雾没有动,好像是在等待唐宝先出手。

唐宝的血皮也浮现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原本经历了六场‘硬战’后只剩一寸多的血皮,现在恢复到了两寸,虽然依旧无法与明羌比,但也证明了许多人的猜想,唐宝果真隐藏了实力。

月铃儿疑惑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煦辉附和道:“就是,和无双一样不是简单多了?”

猪义在鹤无双下桥后,一直与其保持距离,那股恐惧到现在依旧还在,偷撇了眼鹤无双,小心翼翼道:“可能是他没有无双兄弟那样的实力,可以震慑全场吧。”

“马屁精。”敖轩冷冷讽刺道,猪义连忙紧张的看向鹤无双,发现他并没什么反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稍稍放下心。

司马朔笑道:“敖轩口直心快,别介意。”

猪义表面说着不介意,心里则是大骂司马朔不仗义,落井下石,这分明是在说小黑蛇说的对,自己是在拍马屁,偷偷有瞄了一眼鹤无双,还好此时的鹤无双好像完全被桥上的两人给吸引了,没有分心这边。

司马朔见他这个样子感觉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无奈,残暴凶残的强者好像在圣界更混得开,如果自己是这样的性格和角色还好,可惜不是,而更可怕的是如果遇到这样的人,自己又不是那种会跪地求饶阿谀奉承的,到时打不过就只能如过街老鼠般逃窜了。

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果真是没有王法啊,弱者没有了保护,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圣界让自己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使得他总觉得不安。

“所以底下的人才要更加努力才行啊,不然就会被人当成蝼蚁随意捏死。”影不失时机的说道。

在他又即将用自己的理论给司马朔洗脑时,司马朔抢先打断道:“打住,你的那些六亲不认,毫无人性的理论不适合我。”

影耸了耸肩,原本做起的身子再次躺下,头枕双手敲着二郎腿,无所事事十分悠闲的样子,不过他确实没事可做,现在的他只能呆在司马朔身体里,通过司马朔的双眼双耳以及鼻子闻到的气味来感受外界,直至司马朔帮他收取足够多的‘自己’后,他才有可能通过秘法,以司马朔影子的形式出现在外界。

想到这影难得的有些忧愁,因为现在他一个‘自己’都没收集到,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外面世界看看。

在司马朔与影对话间,桥上的唐宝动力,一个大跨步就来到明羌身前,左脚发力跃起,右脚横扫而出,正如煦辉先前所说,攻击血雾中段就必能打中还没炼髓境的明血豹一样,唐宝也是如此想的如此做的。

明羌一躺身躲过,一个翻滚躲过唐宝一击不中后狠狠甩下的左脚,然后起身一扑,转守为攻,唐宝见机不妙,踏地的左脚一蹬,身形拔高两丈,在空中翻滚一圈,右脚单脚落地的瞬间猛力一踏,向前冲出,迎向了迎面而来的血雾,两人擦身而过。

站定后两人没有立即展开下一轮进攻,唐宝右手捂着左手手臂,指缝间渗出丝丝鲜血,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两颗大板牙,把上面的血迹抹去,朝地面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转身看向血雾。

血雾滚动了一下,应该也是转了个身,明羌显化出头颅,狞笑道:“再来。”

唐宝微喘着道:“来。”

话音刚落,明羌化成的血雾像是橡皮泥拉长了一样,这是速度太快造成的错觉,不过与先前鹤无双以及唐兰诗冲刺的速度比还是要略逊一筹。

唐宝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甚至自认为比唐兰诗还要快上一点,所以面对明羌突然发起的进攻没有慌乱,所做出的应对更是丝毫不慢,连连后退,保持距离,不与其碰撞。

面对与血雾同化的明血豹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那便是不知哪里是爪子哪里是利齿,刚刚唐宝碰撞上吃了亏也就是如此。

两人便这样一追一退,在桥上兜兜转转,不管明羌怎么追就是始终追不上,最终明羌只能停下,显化出头颅怒道:“有本事别躲,正面一决胜负。”

唐宝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左手,摇了摇头,明羌冷笑道:“你打过六场,我不信你还能耗死我。”

说完暴头重新化为血雾继续追击,唐宝依旧逃跑,不与其正面战斗。

“这样消耗下去输的还是他,还不如倾力一搏呢,反正最后一场了,这样倒还有些许机会。”唐兰诗在底下评价道,他对于这个与自己一样参加第二轮报名的家伙很看好,打算如果唐宝通过这次报名,便推荐给自己的弟弟,让其将他收入麾下。

围在他身边的贵公子们纷纷附和应是,更是有人故意贬低唐宝,说唐宝太蠢,不像唐兰诗如此果决聪明,一眼就看出该如何取胜,唐兰诗心里并没有当真,这些阿谀奉承他听得多了,可脸上依旧掩饰不住那得以的笑意,毕竟好听的话谁不愿多听呢。

一些与唐宝一样,眼瞳不是金色或者黑白两色的小弹兔们,皆都摒息凝神的注视着那个顽强的苦苦支撑身影,看着他如此努力的战斗着,不知怎的,拳头不由得撰紧了,心中默默为他鼓劲加油,真心希望和他们属于一类的唐宝能取胜,通过选拔,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最多也就赢个一两场,通过是不太可能的。

猪义不解道:“他为什么不拼一拼呢?”

月铃儿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在想办法?”

司马朔看着桥上的唐宝会心一笑,点头道:“应该是吧。”

也许会有很多人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拼一把,像唐兰诗所说,看着干脆利落,实则是已经放弃了,虽然也不能说这样做就是错的,但为什么要早早放弃,不愿多动动脑子多想想,寻找那可能存在的取胜之法,这样虽然可能是在慢性死亡,不过也是一种沉稳的方法,两者之间并没有高低对错之分,只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如果换成司马朔是现在的唐宝,他也会选择后者,不是没有勇气孤注一掷,而是性格使然。

况且唐宝还有后手,实在不行就展现自己的真实实力呗。

剧烈的运动使得血皮的消耗过于剧烈,唐宝在血皮重新只剩一寸的时候,叹息了一声,站定后回头看了眼桥下的师傅,唐山海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唐宝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清楚。

站定后唐宝闭眼上眼,深吸一口,一把握住吊坠,用力一扯,握在手心中,再次睁开眼时,呼吸依旧剧烈起伏,血皮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恢复,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明羌却站住了,他是正面唐宝的人,和底下的人不同,看得更真切,唐宝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两边嘴角自然而然的往上翘起,很享受的样子。

惊疑不定的明羌没敢继续进攻,唐宝在原地蹦跶了两下,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他往日的状态,吊坠是一个禁锢术,不过不是禁锢他的境界也不是像遁的‘重’字符压制身体,而是如同全身沾满了粘液,特别是关节与关节之间,变得粘稠不好伸展变动,这大大影响了他的动作流畅度。

当拔下吊坠后,这种感觉一扫而空,全身干干净净的感觉着实舒服,一般只有在修炼时唐山海才要去他带上吊坠,平时并不让他带,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次之所以让他战斗也带着,是对他的一种考验,能越晚取下吊坠越好,唐山海原本的预期是第五场,现在能到第七场已经超出了预期,很满意了。

虽然这其中唐宝耍了些心眼,一路故意示敌以弱,同时借着与对手的交手,慢慢适应这种状态,不然他能更快的解决前面的战斗,也不至于消耗那么多血皮,这其中的得失不好多说挣了还是亏了,可这样的唐宝更让唐山海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铁树堂’。

唐宝抬头看向明羌,道:“来吧。”

“好。”明羌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在即将接触到一起时明羌感觉眼前一花,唐宝在他面前消失,心道不妙,在本能的驱使下身体一歪,向侧面摔倒,准备滚向一旁,可血雾刚翻滚到一半就感觉腰部挨了一脚,整团血雾飞到了半空中,唐宝一个弹射,越过血雾,飞到空中,然后双脚浮现圣文。

“弹射腿——践踏。”

重重砸下,血雾如同一颗彗星砸向石桥,一团更大的血雾从桥下人群中飞出,在明羌即将碰触到地面前接住,随后大团的血雾裹狭这已经恢复出身形的明羌离开,冷冷的撂下一句:“我们认输。”

唐宝落在桥面上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一套动作酣畅淋漓,十分的舒坦,把底下的小孩们都看呆了,猪义震惊的喃喃自语道:“又是一匹黑马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二轮报名结束

四十三人,现已上场了二十八人,剩余十五人,猪义数了数,发现剩下的都是弹兔一族的,嘀咕道:“还有金眼弹兔十人,黑白眼弹兔各两人,以及一名粉眼弹兔。”

听着他的念叨,煦辉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九大势中除了弹兔一族,其他八大势力参加这第二轮报名的这么少?”

猪义想了想道:“每次选拔的标准都差不多,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在族内做过了测试,只有达标的人才能来参加选拔。”

“为什么这么做?”月铃儿追问道。

“听我父亲说,第一是防止像现在这样,在其他势力的地头上丢人,第二是怕在路上遭遇不测,同时族里也需要留下些人才。”猪义解释道。

“不测?”司马朔有些不解,虽然九大势力之间一定有些恩怨或者竞争之类的关系,但如果路上发生不测,那‘铁树堂’绝不会坐视不理,因为这是‘铁树堂’举行的选拔,这等于是在损害‘铁树堂’的利益,等同于宣战,这九大势力应该没有胆子做才对。

“嗯,比如遇到九大势力外的流寇,大多是些犯事逃亡的家伙,都是亡命之徒,如果被抓了,甚至会用各种办法诬陷九大势力,希望搞个天翻地覆,拉着其他人与自己陪葬,这样的事历史上也发生过,所以每次选拔,除了选拔所在的势力,其他都是在族中先赛选过一次,选出最顶尖的两三人参加。”猪义认真道。

这时旁边一个中年汉子阴阳怪气道:“那次的事件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流寇诬陷,说不准是真受了谁的指使,只是‘铁树堂’不敢继续查了而已。”

“为什么?”煦辉问道。

汉子冷笑道:“就因流寇的几句话就去查自家人,不说结果如何,都会寒了自家人的心,更何况还有可能会引发叛乱。”

煦辉还想追问,猪义嚷嚷着要回去了,说剩下的没意思,司马朔点头道:“一起。”

汉子撇撇嘴,看着他们五人挤出人群自己也悄然离开,从另外一条桥梁进入大楼内,来到酋长的书房外,手刚抬起,里面就传来酋长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书房内坐着三人,分别是金眼弹兔酋长以及‘铁树堂’五堂主和五堂副堂主,汉子正要对唐世明行礼,被唐世明一瞪眼,连忙转身先对五堂主和五副堂主鞠躬行礼,最后才是对自家酋长行礼,老者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没有理会他,倒是身为五副堂主的中年人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唐世明问道:“老五,怎么样?”

中年汉子是唐世明的五子,名唐度,终日喜好在底层摸爬滚打,最适合作为路人打探消息,司马朔五人的来历过于神秘,引起了铁树堂五堂主的注意,所以示意唐世明探查一下,结果只查到司马朔等人是从小部落那边过来的,其他的一无所知,这才让唐度去试着接近套话。

唐度尴尬的摇了摇头,见父亲脸有怒容,即将发火,无奈解释道:“那几个小鬼和一头嗜睡猪混在了一起,我刚接近聊了两句他们就戒备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我怕打草惊蛇所以就回来了。”

唐世明看向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的老者,老者放下茶杯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在选拔结束前,你得把他的资料放在我面前。”

唐世明连忙站起拱手道:“是。”

‘砰’的一声,书房门被打开,老者眉头皱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用了,我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随后一个红发女子走了进来,老者继续喝着自己的茶,旁边站着的副堂主替其问道:“何处?”

“绝望岭。”司马朔说道。

在路上猪义好奇询问众人的来历,司马朔没有隐瞒,至于为何会来此,司马朔依旧是用对蓝眼弹兔酋长唐益时的说辞。

猪义焕然大悟道:“难怪你们这么凶残鲁莽,原来是从那原始地方出来的。”

“凶残鲁莽?不见得吧?”煦辉反驳道。

“哪不见得了,不凶残他会戳瞎别人,不鲁莽你们会不怕三足犀报复?三足犀在铁树堂的人可不少,即便选拔过了,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猪义指着鹤无双道,然后看到鹤无双看向他,立即吓得缩回手。

“那你还主动靠过来?”司马朔冷笑着凑近,一手已经按在了匕首上。

猪义低着头无奈道:“如果有的选的话我也不想,这一次选拔嗜睡猪一族就我一个人参加,势单力薄,我之前找了其他人想要和他们合作,可他们都嫌弃我,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我也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寻求庇护。”

猪义声音越说越小,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煦辉拍着他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那种感觉,他以前总想加入金一一伙,结果总被嫌弃和欺负,不然之后也不会与金一打赌,冒死进入‘望绝峰’,说是想让金一认他做大哥实则不过是想融入到他们之中而已。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头,笑着道:“既然你选择了和我们合作,那到了铁树堂可能就会跟着我们遭受三足犀的报复,你可想好了。”

猪义抬起头笑着道:“没事,我姥爷在铁树堂也是有点地位的,选拔你们罩着我,到了铁树堂我罩着你们。”

“呦,那我们不是很赚?”司马朔故作讶异道。

“那是。”猪义得意洋洋道,他承认自己有些时候很迟钝,但又不是蠢。

在司马朔等人离开半个时辰后,第二轮报名就结束了,最后十五人没有一人通过报名,原本金眼弹兔是有机会再让一人通过报名的,但白眼弹兔和黑眼弹兔没有让其如愿,设计联合阻击他们。

在金眼弹兔一人达到四连胜的时候,一名黑眼弹兔率先上前挑战,拼尽全力后虽然依旧输了,但消耗了对手大部分体力,之后又是一名白眼弹兔接上,最终成功阻击。

这时就由不得金眼弹兔不上了,只剩八人,这是最后机会,在第五和第六赢依旧遇到黑白眼弹兔,这次并没有成功狙击,场上的少年以为万无一失了,毕竟剩下的是一只粉眼弹兔,借那家伙一个胆子他都不信那家伙敢赢自己,可是事实却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

在粉眼弹兔少年上桥的过程中,金眼弹兔撇了他一眼,不屑的闭上眼,看都不看他一眼,少年上到桥上后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皮甲中年人问名字时也是点点头,桥下的人已经早早散了,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没有兴趣。

等到了开始时金眼弹兔少年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忽地感觉腹部一疼,整个人抛飞了出去,甩下桥下,桥下的同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们也与少年一个想法,都没想到粉眼少年居然敢赢,而且这么果决。

等粉眼少年下了桥,众人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一黑一白两弹兔中年人护在他左右,把他接走。

至此,‘铁树堂’的第二轮报名落下来帷幕,最终通过报名的只有:鹤无双、唐兰诗、唐宝三人,比预期中的要少,也比预期的要相差许多,除了唐兰诗,其余两人都不在人们的预想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弹兔一族的未来

唐军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眼睛怔怔的看着手上戴着的锁链,目光呆滞。

在带着两千人的队伍离开金眼弹兔领地的时候,他虽心有不安,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更多的还是在计划和展望着未来的走向。

而队伍更是有说有笑,气氛轻松热闹,没有人太把这次任务当回事,因为他们此行去的是小部落的聚集地,围剿一个新崛起的部落,这在他们眼里就如郊游般轻松惬意,顺带还能捞点军功,心中并没觉的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换做是去黑白弹兔的领地那就不一样了。

队伍走走停停,寻着血眼弹兔的轨迹前进,渐渐深入到了小部落聚集地腹地内,唐军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看着那一个个空荡荡的部落,一具尸体都没有,心道这些血眼弹兔难道整理战场时还会顺道把尸体掩埋了?

一开始部队里的士兵也没太在意,但在看到一个整洁的不像话的部落聚集地时,也都开始猜疑起来,气氛随着之后的行军变得越来越沉静不安。

唐军数次想要撤军,可终究又没发生什么事,就这样回去岂不可笑。

在某天入夜,军队正架起锅炉,准备生火做饭,便在这时,周围出现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冷漠、蔑视、愤怒、仇恨不一而足,把金眼弹兔们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摆开阵型准备迎战。

弹兔的武器便是双腿,所以他们的武器是一种特制的铁质靴子,与他们三折的脚完美契合,作用并非加强双脚的威力,而是辅助双脚,让双脚使出全力一击时减少双脚的负担,因此可以多次毫无保留的使出全力,这样的装备也就只有他们与黑白两大部落才有,这也是他们不惧小部落的原因。

虽然敌人的数量未知,同时又把他们团团围住,可长久以来的训练以及装备的优势给他们建立了足够的自信,让他们并不是如何畏惧,一开始的慌乱也只是被那些渗人的眼睛吓到了。

那些血眼弹兔就那样围着,没有进攻,就是那样盯着他们看,等了一会,唐军指挥着队伍发起突围,血眼弹兔们也没有阻止,只是包围圈跟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这让唐军感觉更加的不安,不断加快速度,可对方总能跟上己方的速度。

尝试数次未果后,唐军只能无奈选择停下,对方的速度不弱于己方,这是事前他们绝没想到的,再如此下去队伍将越发疲惫,虽然对方也如此,可他们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另有筹谋,这时,一位经验老道的千夫长提议道:“将军,要不我们左右分军突围,拉断包围圈。”

“不可,他们若也分兵,对我们将更加不离。”另一位千夫长否定道。

唐军看了眼天色,道:“先起火做饭,等入夜了再突围。”

“是!”两名千夫长齐声应诺,同时还不忘相互瞪眼,依旧没有把这次被围当回事,唐军叹了口气,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到了亥时,唐军率领队伍再次发起突围,准备一鼓作气一突到底,逼迫敌人不得不迎战,他虽然觉得不安,但更多是觉得有阴谋诡计等着自己,可没觉得这些家伙能与自己的军队一战。

双方的拉锯战持续了一刻钟,血眼弹兔好像突然收到什么指令,突然缩小包围圈,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从看不见的地方冒出密密麻麻的血眼弹兔,一蹦一跳间形成一堵密实的人墙,如同一个浪涛涌向众人。

唐军临时做出调整,既然对方想要正面一战,正合他意,让队伍同样排列成圆形,分为内、中、外三层,外层负责阻挡地面的进攻,中层负责空中的进攻,外层辅助中层,在中层落下时可以及时顶上。

这是弹兔之间战斗常用的战斗阵法,从与黑白两大部落的战斗中摸索出来的。

铁树堂另外八大势力曾笑言:最清楚如何对付弹兔一族的就是他们自己。

这话正好戳中金眼弹兔的痛点,一直以来就只有他们弹兔一族在九大势力中没能做到统一一族,圆卜草原占地的面积和资源不比其他势力差,可惜他们金眼弹兔只拥有其三分之一。

战斗比唐军想想中要惨烈,那些血眼弹兔如同一个个亡命之徒,丝毫不惧伤亡,一拥而上,金眼弹兔们没坚持一会,就被彻底淹没,唐军下意识跳往高空,随后就被五六个人跟上扑倒,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就被关在了草屋里,不知过了多久,草屋内没有窗,没法看到外面太阳的位置。

被俘虏后血眼弹兔既没有虐打他也没有拷问他,只是定时送来食物,唐军一口都没吃,所以身材消瘦了许多。

“两万八千八。”唐军刚数到这个数字,草屋的门帘被拨开,一缕阳光乘机溜了进来,可没一会就被赶了出去,那人放下新鲜的圆卜,拿起上次送进来的圆卜就咬了一口,咀嚼的声音萦绕在唐军耳边。

等咽下后那人才说道:“想不到金眼弹兔的贵族最后的自我了断居然是绝食,一点骨气和勇气都没有。”

唐军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那个明明在眼前但又无法看清面目的人,说道:“你我认识?”

“当然,我那弟妹滋味如何?在你那过得还好吗?”唐英冷声道。

这话让唐军一震,惊愕道:“唐英!你们红眼弹兔加入了血眼弹兔?”

唐英‘哈哈’大笑起来,唐军疑惑道:“难道不是?”

“想要知道?那你就把这吃了,别给我像一个怂货一样饿死在这,我可不想我弟弟死在这样的怂货手里,那是对他的羞辱。”唐英准确的把圆卜塞到唐军手里。

唐军也没想太多,直接一口咬下,味道和他吃过的其他圆卜都不一样,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汁液也如同血液般粘稠。

“这是?”唐军把圆卜放到眼前,确实是圆卜的形状,并不是其他的什么食物。

“我们血眼弹兔的圆卜,好好感受一下吧。”唐英得意的道。

唐军放下圆卜,冷冷的道:“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弹兔一族的未来,大一统的时候到了。”唐英有点癫狂的道。

然后拉起唐军,锁链哗啦啦作响,他好似才反应过来,随脚一跺,把固定在地面一端的锁链踩断,一手提起唐军走出草屋。

一到外面,明媚的阳光刺得他没法睁开眼,等被唐英扔到了地上才能眯着眼睛看周围的环境。

自己身前站着一名血眼弹兔中年,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戏谑和畅快。

转头看了看周围,全是草屋,每个草屋前都站着一名血色眼瞳的弹兔士兵,笔直毫无表情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寻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红色眼瞳的弹兔,心中纳闷,他已经忘记了当年那个被自己杀死的红眼弹兔以及他哥哥,红眼弹兔酋长的样貌了,所以只能通过眼瞳和年龄来辨认。

这时身前那血眼弹兔中年弯腰附身来到他近前,冷笑道:“看来已经忘记了我的样子了。”

这声音吓了唐军一跳,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冒充唐英,可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与眼前这人渐渐重合,他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双眼瞳,脸色慢慢变得惊恐起来,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英甩了一下头,身后一名血眼弹兔侍卫对一个草屋门前的士兵一招手,那名士兵转身进入到屋内,从里面拉出一名弹兔青年,他并没有被带上手链和脚镣。

走到唐英身边,唐军楞楞的转头看去,看到青年的样貌以及他的眼瞳颜色后怔住了。

青年他认得,是他带出金眼弹兔祖地的两名亲卫中其中一人,而且很熟,属于远方亲戚,他父亲的妹妹的女儿的舅舅的儿子。

他原本的眼睛应该和自己一样是金色的,但此时却已经变了,变成了如鲜血般地血红色,和周围那些血眼弹兔一样,他羞愧的低着头,不看与之对视。

唐英站直身体张开双臂,仰天大笑着豪情壮志道:“这便是弹兔一族的未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游说

第二轮报名与选拔之间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在回客栈的路上,猪义邀请了五人去他所住的客栈休息,好了解更多参与选拔之人的信息,司马朔知道,他去在担心什么,所以也没拒绝。

猪义所住的客栈距离司马朔等人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近,相距差不多半个时辰路程。

客栈名为:金贵轩,是一座三层小楼,刚进门就有一位金眼弹兔侍者迎了上来,在得知是住在这里的客人后便询问了下需不需要带路,司马朔有些纳闷,就三层的小楼,虽然是挺大,一层得有两千多平方,可也不至于要迷路吧。

猪义摇头道:“不用了,你给我准备一些吃的,我要款待朋友。”

“是。”侍者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动作娴熟规范,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猪义得意道:“这可是弹兔一族最好的客栈,地方不仅大,而且东西还好吃。”

“也不是很大嘛。”煦辉撇嘴道。

“这只是客栈的大堂和办公的地方,住的在后面。”说完领着众人走向大楼另一端。

原来这是一座占地极大的豪华宅院式客栈,以院落为出租单位,并不是像司马朔所住的小客栈,是一间间小房间,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厅一室的配置。

走过一个个小院落,每个院落的大门上都挂有一块黑底金漆匾额,写着院落的名字,看得司马朔等人目不暇接。

猪义所住的小院名为:顺心院,意头不错,就是俗了点。

猪义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在地板上一按,地砖向下凹陷,大门随之自动换换打开,月铃儿好奇的问道:“不怕贼吗?”

如此简单的开门方法看着确实有些儿戏,猪义解释道:“这石砖是需要租下这里的人才能按得下的,其他人想要开门只能老老实实敲门环,让里面的人开门。”

进到小院内,正中有一颗大树,枝叶茂盛绿意葱葱,与当下的时节不是很相符,树下摆放两张草编的摇椅,侧对大门。

猪义介绍了一下,正对大门的屋子是客厅,左右各有两间房间和一间茅厕,他和父亲住在右边的房间,左边的两间都是空着的。

司马朔疑惑道:“今年嗜睡猪一族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参加选拔?”

猪义关上大门,点了点头道:“嗯,对我们嗜睡猪而言,除了睡其他人都是次要的,包括繁衍后代,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那你的族人不是很少?”月铃儿问道。

“不会,我们一族很难死,所以人数还是挺多的,领地只相当于半个圆卜草原,但人口比金眼弹兔要多两三倍。”猪义躺在一张摇椅上,又开始打起哈欠,这次他没有放任睡意,因为肚子饿了。

司马朔左右看了看,问道:“你父亲呢?”

煦辉飞到树上,没有找到果子,有些失望,听到司马朔的话抢先答道:“一定是在睡觉。”

猪义憨笑着没有反驳,证明了煦辉的话。

月铃儿见猪义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感觉有意思,跟着坐在另外一张摇椅上,可因为身材太小,又太轻,躺在上面试了几下都晃不起来,想了想,站起身跳到椅背上部,然后跳回椅子上,这样椅子就前后晃动了起来。

这样的晃动并不持久,开始时晃得幅度比较大,速度也比较快,后面慢慢的幅度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然后又得去踩一下。

月铃儿觉得好玩,还拉出了在书箧里睡觉的敖轩,两人轮流踩动摇椅,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他们这么容易开心,司马朔有些羡慕,这就是属于小孩的快乐,简简单单,没有太多忧虑。

不过不是全部小孩都这样,鹤无双和煦辉两个就更像少年,比较早熟,一个热衷于修炼,进院后就自个做起了深蹲跳,一个飞到树冠顶上,想要熟悉一下四周的情况。

两张摇椅都没得坐,司马朔干脆从客厅里搬出一张刷了金色漆的木椅,放在月铃儿和敖轩旁边,没话找话道:“你说刚才那个插话的大叔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是我父亲叫我回来的。”猪义又打着哈欠道。

“心语?”司马朔问道。

“嗯。”猪义没精打采的点头应了一声。

突然,一个也是边还打着哈欠边说话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那家伙名唐度,是金眼弹兔酋长唐世明的第五子,境界实力都一般,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转头望去,一只体型硕大的嗜睡猪不知何时坐在了正厅正中,如同一坨油腻的肥肉放在地上,猪义打着哈欠道:“爹。”

肥肉从顶部的头点了两下,带动着全身的肥肉形成一阵阵的波浪,看得众人觉得腻歪。

司马朔率先起身抱拳道:“见过前辈。”

猪孚摆了摆因为肥大而显得短小的手,继续说道:“他主动接近你们目的不好说,但一定没好事,我怕你们吃亏上当,所以让义儿带你们走。”

“谢过前辈。”司马朔感激道。

猪孚站起身,道:“开门吧。”

司马朔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猪义则已经兴奋的从自己的摇椅上翻身站起,屁颠屁颠跑向大门,这时大门处荡起一圈圈涟漪,在门廊处浮现一幅透明画卷,里面是十一名金眼弹兔侍者,除了领头的金眼弹兔,其余十人双手都举着一个铁盘,铁盘上是一道道香味四溢的美味菜肴。

猪义打开门,让开路,让侍者门进去,猪孚吩咐道:“放院子里就好了。”

煦辉从树上飞了下来,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顿感羞愧,比自己煮的那要好看多了,在猪孚说随便吃后他每道菜都试着吃了一口,味道各不相同,各有特色,甚至有些入嘴后味道还会发生变化,奇特好看又美味,甩出自己做的菜十万八千里,心中虽然沮丧,但食欲却是不错,心中盘算着等等得溜出后厨偷师学艺。

鹤无双在猪孚出现后就停下了锻炼,看着那些菜肴,表情依旧淡漠,开吃的时候也没像月铃儿和敖轩那样表情丰富,惊叹美味,与吃煦辉烧烤的食物一样,这无形中让煦辉好受了点。

司马朔用自制的筷子也是每一道菜吃一点,有两道的味道他不是很能接受,所以之后再没动过那两道菜,主攻其他八盘菜肴。

在司马朔等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唐宝和唐山海师徒被唐兰诗带人堵在小巷里。

“如何?不管后日你是否能选上,只要出了力,今后都由我们金眼弹兔罩着你。”唐兰诗笑着道。

唐宝依旧沉默,唐兰诗看向唐山海,唐山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会插手干预唐宝的选择,唐兰诗身边一个老者与其说过,唐山海实力深不可测,单打独斗他们这些人很可能不是对手,所以此时见唐山海不愿干预,那自然更好,唐宝选择投诚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站在唐兰诗旁边的一个朋友不耐烦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怎么样你都是挣的,白痴才不答应。”

唐宝被他这么一吼,吓得往唐山海身后缩了缩,小心翼翼道:“就是太好了所以才犹豫啊,总觉得不现实,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想想,选拔前给您答复,行吗?”

刚说话的金眼弹兔少年刚要发火就被唐兰诗伸手拦住,点头微笑着道:“当然,我们走。”

在确定唐兰诗等人离开后,唐山海笑着道:“你觉得你刚表现出的怯弱又谨慎的性格他们会看不出来是假装的吗?”

唐宝松了口气,笑着道:“让他们猜去吧,反正我不想加入他们,如果能让他们认为我胆小没用,不来纠缠我就最好了。”

“哦?你不想加入,为什么?”唐山海问道。

“不知道,总感觉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会让我给碰到。”唐宝挠了挠头笑道。

唐山海不置可否,这样的性格观念于修炼路上不是很好,遇到稍纵即逝的机缘难抓住,但胜在够稳妥,所以也没说什么,而是提醒道:“选拔时一个人可能会有些不利。”

唐宝的实战实力确实不错,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比如也参加了第二轮报名的独脚白鹤,实力绝不在唐宝之下,更何况选拔可能会有混战或者可以配合的成分,这样对于独行侠很是不利。

唐宝想了想,如果自己要找人合作,除了唐兰诗就只剩下司马朔一伙了,只是不知道对方肯不肯接纳自己入伙。

另一边,唐兰诗带人离开后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想着刚才的事,旁边那朋友不忿道:“不就一个实力还不错的小杂种嘛,还那么胆小,我看即便收入麾下也做不了什么事。”

唐兰诗微微摇了摇头,还在思考刚才唐宝的表现,结合桥上他的策略和表现,他觉得他刚是装的,只是又拿不准,因为唐山海和他店小二的身份,让他有一丝保留。

正想着接下来该去找谁,在转过一个路口时,刚好迎面撞见一名黑眼弹兔少年和老者,他立即咧开嘴,笑着迎了上去,开始了新一轮的游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选拔人员

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冒出鱼肚白,猪义敲响了司马朔和煦辉的房门。

在吃早餐的时候猪义为众人介绍了一遍这次参与选拔的其他人人。

金眼弹兔除了唐兰诗还有四人,他的弟弟唐兰语,八岁,炼骨境中期;金眼弹兔酋长的曾孙子和曾孙女,分别名为唐碧和唐华,刚刚七岁,姐姐炼骨境中期,弟弟炼骨境初期,是这一届参与选拔的金眼弹兔中资质最好的;还有一人来自祖地外的聚集地,名唐炳,十岁,炼骨境中期。

黑眼弹兔这次是一名少年,八岁,名唐桂,炼骨境中期,父亲是黑眼弹兔三大将军之一;白眼弹兔的是一名少女,九岁,名唐棠塘,也是炼骨境中期,母亲是白眼弹兔的内务总管,父亲却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三足犀三人,三胞胎,两男一女,是那犀鲁的堂哥和堂姐,十岁,分别名犀松、犀杨、犀柳,都是炼骨境后期。

鳄狼两人,一个是狩猎队遗孤,父母都死了,九岁,名狼屠,炼骨境初期;另一个是鳄狼族其中一个部落的少酋长,十岁,名狼過,炼骨境中期。

重嘴松两人,一个是松轶的小叔,松轶身边那名老妪最小的孙子,名松习,十岁,炼骨境后期;一个是侍从之子,名松不余,十岁,炼骨境中期。

明月豹三人,两男一女,女的名明式玉,七岁,炼骨境初期,父亲是‘铁树堂’四堂的弟子,母是普通人,在明血豹主城经营一间酒馆为生;两男的都是狩猎队出身,分别名明一逊和明波信,都是十岁,也都是炼骨境中期。

火鬓马两人,一男一女,同父异母的兄妹,一个名火湖一个名火泽,分别是九岁和十岁,都是炼骨境中期。

腐身蟾也是两人,都是少女,名蟾藿和蟾馨,是一对好闺蜜,一个九岁一个八岁,两人境界也一样,都是炼骨境中期。

牛角龙鼠虽为九大势力之首,但只来了一人,名鼠壁,八岁,炼骨境中期,来历:不明。

加上司马朔、敖轩、煦辉、鹤无双、月铃儿、猪义和唐宝,总共二十九人。

“那你呢?”司马朔叼着一根骨头问道。

“我?呃,猪义,八岁,炼骨境中期。”猪义挺起胸膛打了个嗝道。

“对了,唐宝的境界和年龄呢?”煦辉问道,希翼着有个和自己差不多的。

听完猪义的解释煦辉现在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境界没一个炼骨境之下的,他都怀疑自己等人是不是有内幕,不然为啥能跳过第二轮报名,直接参加选拔。

“报名的时候是炼骨境中期,我猜是想隐藏实力,所以才落选,不过从他报名战的表现,应该是炼骨境后期,强行隐藏了一寸的血皮,加之他戴的吊坠,使得他前六场打得那么辛苦,也没多少人看出他隐藏了实力,如不是这样,他应该是能直接进去选拔的。”猪孚打了个哈欠道,说完站起身,看架势是准备吃完就去睡觉。

煦辉不解的颓然道:“那我们为什么直接进入选拔了?我们境界比他们差多了。”

猪孚撇了众人一眼,笑道:“不要低估自己,我儿的眼光不错,你们的境界虽不高,但底子打得好,资质更是不错,是有机会通过选拔的。”说完打开屋门,走了进去,关上后没五秒就微微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睡的真快。”敖轩嘀咕道,煦辉和月铃儿都点头附和。

“选拔究竟是什么题目?有线索没有?”这是司马朔与猪义结盟的第二个目的。

猪义摇了摇头,无奈道:“不知道,之所以到处找人结盟是因为上一届的选拔内容是自由组队,然后只要从其他选拔者手里抢到队伍对应数量的铁树堂腰牌,就能通过选拔。”

“通过报名时拿到的那个铁牌?”司马朔追问道。

“嗯,所以这一次很多人都在到处找人结盟。”猪义点头道。

“不可能一样吧。”煦辉在一旁说道。

“当然,每一届都不一样,大家也只是准备个保险。”猪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拿起一根鸡腿放进嘴里,拿出来时就只剩下一根骨头,然后又打了个饱嗝,

“既然这样,那事先说好,如果遇到单打独斗的情况,我们会先保证了自己然后有机会再帮你。”司马朔事先提醒道,免得到时尴尬。

“你们不要对我下手就好。”猪义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鹤无双。

鹤无双是最早吃饱的一个,现已经在开始锻炼了。

司马朔心道果然是被吓坏了,威吓的效果到现在依旧深入人心,影提议道:“要不我们选拔的时候也来这样一手?”

出乎意料的是司马朔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即否定,而是在考虑,似乎开始融入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这对于司马朔是好事,也是坏事。

忽然大门被敲响,转头望去,一副透明画卷浮现,显示来客的样貌,是一名鳄狼少年。

司马朔看向猪义,猪义不情不愿的站起身道:“是那狼過,可能也是来结盟的吧。”

打开门后,狼過看都不看猪义,越过他走进院内,来到鹤无双面前,笑着道:“你很不错,与我们鳄狼一族合作怎么样?只要和我们合作,三足犀那边由我们鳄狼族帮你顶着,即便以后进了铁树堂,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鹤无双没有理会他,自个儿做起了锻炼,狼過站那显得很尴尬,猪义在门口偷偷乐着,连该找谁谈都没弄清楚,比自己差远了。

煦辉看向司马朔,见司马朔自顾自躺在地上,看着树叶,没要搭理那狼過的意思,也就没说话,继续假装吃东西。

月铃儿和敖轩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家伙,搞不懂他为啥会去主动找鹤无双这不会说话也不爱搭理人的木疙瘩说话。

狼過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道:“没事,你考虑考虑。”

然后瞟了眼猪义,嘲弄道:“即便不和我们合作也没关系,但千万别和那头猪一起,他是出了名的胆小怕疼,战斗一点用都没有,就是个累赘。”

说完大笑着转身离去,在路过猪义时依旧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包括刚才的话,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司马朔转头看了眼猪义,猪义依旧是一副慵懒的表情好像刚才狼過嘴里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定力不错。”司马朔心道。

“也有可能是习惯了。”影给出了另一个可能,对此司马朔无法反驳,确实都有可能。

猪义关上门走回院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吃早餐,不过从这点司马朔就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开门前他明明就已经饱了。

司马朔起身吐出嘴里的骨头,走到猪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他是故意的,别吃撑了。”

猪义抬起头,眼睛有些湿润,含糊不清哽咽道:“他说的没错,我很怕疼。”

“有多怕?”司马朔嘴里问着,抬手猛的拍下。

打在猪义身上荡起一波涟漪,猪义抖了抖,毫无感觉,叹气解释道:“我怕的是流血的疼。”

司马朔随手拔出匕首,猪义吓得跳起一丈高,哭喊着就要跑向父亲猪孚房间。

鹤无双一个跳跃挡在他前面,猪义被吓得跌坐在地,身后司马朔嘿嘿的一步步逼近。

猪义重新起身,转身想要往右跑,跑回房间,身体刚动,一颗火球从天而降,砸在他右边的地上,这时司马朔已经来到了身前,蹲下身,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笑眯眯道:“放心,我有分寸,没事的。”

说完手往下一拉,匕首在猪义脖子和前腿之间划过,猪义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司马朔叹了口气站起身,甩了甩干干净净的匕首,插回腰间。

刚他用的是刀背,并非刀刃,猪义这都晕了,说明他的怕疼是一种心理障碍,而非是身体上的,难怪嗜睡猪会放任他来参加选拔,心理上的恐惧还是有救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嗜睡猪希望这次的选拔就是这样的契机,反向也说明了嗜睡猪一族很看重猪义。

司马朔默默回到树旁,靠着大树坐下,右手有节奏的拍打着大腿,想着明日选拔该如何使用好猪义,如果能帮他克服心理障碍自然最好,不能也可以利用他抗打击的特点,例如抵挡弹兔的踢击。

鹤无双也回到树旁,绕着大树做深蹲跳,有落叶时就一戳,刺穿树叶,然后继续深蹲跳。

煦辉和月铃儿、敖轩也都没准备管猪义,煦辉继续偷偷观察其他院子,同时放松放松身心,月铃儿和敖轩一人一张摇椅玩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没有累赘

参与选拔的人中,除了金眼弹兔和唐宝,其余人现在都在这座金贵轩之中,所以今日相互之间的走动特别多,煦辉在树上看得一清二楚。

在狼過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人登门,是那明血豹的两男一女,月铃儿去开的门,领头的少女对月铃儿笑了笑,月铃儿也对她笑了笑。

三人进入后扫视了院中一圈,猪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独脚白鹤鹤无双围着树绕圈,吞天蟒后羿敖轩在摇椅上玩耍,阴风狼司马朔躺在地上翘着二两退在看树冠。

一圈下来明式玉居然不知道该找谁搭话才是正确的。

月铃儿走过她身边,看她呆站在那,下意识看了眼司马朔,明式玉明锐捕捉到这一点,径直朝司马朔走去。

司马朔叹了口气,翻身做起,抢先开口问道:“三足犀和重嘴松联手了?”

明式玉无奈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鳄狼和他们明血豹才会来找目前人数第二多的司马朔等人合作。

司马朔再次叹了口气,这是最糟糕的消息,也是最糟糕的结果,四个炼骨境后期加上一个炼骨境中期,这可以说是选拔者中表面战力最强的一伙人了。

弹兔八人,唐宝是炼骨境后期,然后除了那个双胞胎弟弟是炼骨境初期,其他都是炼骨境中期,这也是一股不俗的战力,如果还是去年那种选拔模式,那自己一伙六人真的很难入选。

“其余人怎么说?”司马朔问道。

“龙角龙鼠、腐身蟾和火鬓马已经联合,虽然只有五人,境界也都在炼骨境中期,但真实实力绝不能小觑。”明式玉说道。

“鳄狼应该也会去投靠他们。”司马朔分析道,因为那狼過刚刚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真心想要来谈合作的,更像是来挑拨和试探。

“为什么是我们?”司马朔问道。

“因为你们需要我们。”明式玉笑着道。

司马朔点点头,站起身,走到猪义身前蹲下,拍了拍他那大肚腩,小声在他耳边低估了两句,猪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猛的睁开眼,弹射而起,慌慌张张道:“万事好商量,您说。”

司马朔给猪义介绍了下现在的状况,猪义听得头越来越大,形势十分不乐观。

“所以,我打算和他们合作。”司马朔看向明血豹。

猪义凑近司马朔,小声道:“合作没问题,问题是能不能信任?”

司马朔笑着反问道:“其他人不也一样?何况现在我们别无选择,目前三分阵营,我们已经不可能加入其他人了,为了预防上一届那种形式的选拔,只能如此。”

猪义点了点头,司马朔走到明式玉面前,伸出手做握手装,道:“我们同意合作。”

明式玉微笑着伸出手,与司马朔握了握,然后介绍了一下一直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的二人。

司马朔抽了抽鼻子,这两人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并不是很喜欢,但依旧伸出手想要与二人打招呼,不过这两位却对他都有些爱搭不理,视线落在鹤无双上,跟随他的移动而移动,观察的很认真。

明式玉歉意的笑了笑,轻轻咳嗽一声,两人这才转回头,敷衍的与司马朔握了握,司马朔知道他们的心思,没有多说什么。

等送走了三人后,影安慰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你一境界不高,二没表现过自己的战力,他们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司马朔无所谓道:“没关系,这不全是坏事。”

影附和道:“没毛病。”

敖轩玩着玩着发现旁边的月铃儿早已停下,呆呆坐在那磨砂着骨箫,低着头无精打采,这种状态很少出现在活泼的月铃儿上。

敖轩一个弹跳跃到月铃儿身边,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月铃儿摇了摇头,眼睛湿湿的,敖轩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回忆了一下,好像月铃儿是在明式玉三人来后就开始不对劲的,“哦”的一声,道:“是不是觉得对手太强了,我们赢不了?”

“当然不是。”月铃儿连忙抬起头否认道。

司马朔走回院内,撇了眼月铃儿的手,笑着道:“那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月铃儿重新低下头,双手死死攥紧骨箫,鹤无双停下脚步,站在摇椅旁。

司马朔走到月铃儿身前,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当然不是,相信我,我们都需要你,你绝不是什么累赘。”

月铃儿微微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鹤无双点了点头,表示附和,敖轩更是郁闷道:“那我不是更是累赘吗?”

月铃儿摇了摇头,哽咽道:“你还能帮到朔哥使出血凝呢,不像我,除了跑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不就是你的作用吗?”煦辉探下脑袋道。

听到这话月铃儿哭得更厉害了,鹤无双抬起头冷冰冰的看向煦辉,敖轩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煦辉委屈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可以作为诱饵,把敌人引诱到我们的陷阱里。”

司马朔打圆场道:“没有没用的人,只有不知自己能做什么的人,有我在,你们没有一个人是累赘。”

月铃儿重重的“嗯”了一声,突然猪义在身后小声问道:“包括我吗?”

回到自己的小院内,明一逊不解道:“小姐,为什么我们不和鳄狼一样的选择牛角龙鼠他们?”

明波信跟着道:“即便不选择牛角龙鼠一伙,也可以选择三足犀、重嘴松鼠,最不堪也可以选择弹兔,为什么要选最弱的猪义一伙?”

“猪义一伙?他们是以那阴风狼为首,可不是什么猪义。”明式玉不屑道。

“那也没好到哪,只不过是一个炼血境的家伙,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直接通过报名的。”明一逊撇嘴道。

“能压过那鹤无双证明他的实力一定比之更强,你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脑袋是肌肉做的吗?”明式玉训斥道。

明一逊有些委屈,不过并不敢顶嘴,虽然他的境界比明式玉高,但族内地位差了不少,而且这领先也只是早出生了三年,以她的资质,用不了几年就能追上,甚至是反超。

不过明波信还是不服道:“即便他们人人都是那白鹤的战斗实力,也不见得比我们强,更何况比我们强的多的是。”

明式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即将爆发的情绪,耐心解释道:“重嘴松和我们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吗?他们不可能让我们加入,我们也不可能加入他们;弹兔一族和牛角龙鼠人心太散。靠不住;猪义他们虽然看似实力最弱,但胜在神秘,其他人对他们的资料太少,不好针对,现在加上我们,人数最多,与另外三伙的相对平衡,所以我刚才才说他们需要我们,其实也是在说我们也需要他们。”

说完留下无脑二人组,独自回到自己房中,心中不由埋怨族内为什么给自己派了这样的两个家伙,同时又庆幸司马朔不像这二人,不然自己可能得考虑找别人合作了。

第一百五十章 真挚感情与虚情假意

在选拔的前一天,不仅客栈内人来人往,客栈外更是热闹非凡,特别是赌馆和酒楼。

一个是在押注明日的选拔情况,可以买几人能通过选拔,也可以买谁最先通过,或者哪一族最先通过,哪一族通过的人人数最多,甚至可以赌哪一个会被最先淘汰等等诸多玩法。

而另一个,则是各类小道消息和八卦消息的传播地,例如选拔人员的境界、风评和身份地位,谁与谁结盟等等;还有各种猜测,例如明日的选拔模式是怎么样的,以前两次为参考得出各种可能,也有猜测谁才是这次选拔战力最强者。

唐宝这一日依旧在饭馆帮忙,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放松,而且老掌柜也没说什么,坐在柜台后自顾自打瞌睡,任由他去忙前忙后。

今日的客人尤其多,都是来看看这平日十分普通的小家伙,即便到现在他们也没想明白唐宝是如何做到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次铁树堂选拔的黑马了。

无视这些人的打量和好奇目光,唐宝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记单、上菜、收拾桌面、结账,十分的忙碌,同时脖子上再次带上了吊坠,这并不是唐山海的意思,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一种磨炼,因此忙了一个早上和中午,累得他满头大汗,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随叫随到,笑脸相迎。

另一个年龄稍大的伙计与厨房的厨子都劝过他,让他好好休息,争取明日拿到好成绩,也好给饭馆挣点名气。

唐宝虽然都笑着点头答应,可手上的工作却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两人见老板没有要劝阻的意思,也就没在多说。

等到了临近傍晚,老掌柜终于睡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唐宝三人做完最后一单生意后便关门休息,晚饭那一顿不做了。

唐宝和厨子以及另一个伙计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晚饭这一时间段是饭馆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收入相当于一天的百分之八十,往常饭馆即便中午没有营业也不可能晚饭这个点没有营业,所以三人在听到老掌柜的话后又再确认了一遍,在确认后另外两人都转头看向唐宝,估摸着八成是因为他。

果不其然,在饭馆关门后,老掌柜让厨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基本饭馆菜单上有的都有了,看得唐宝和另外一个伙计直咽口水,他们从没吃过如此丰盛的一顿,看着那一道道菜上桌都觉得兴奋。

弄好后掌柜示意三人坐下,唐宝拿起酒壶,分别给厨子和老掌柜杯中倒满,另一个伙计眼神示意唐宝也给自己倒上,唐宝看向老掌柜,老掌柜轻轻点了点头,唐宝这才给他也满上,然后看向自己的杯子,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倒上。

老掌柜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明日还有事,就别喝了。”

唐宝点头应是,最后一个落座。

四人分坐四边,老掌柜看着坐在对面的唐宝,神情恍惚,没想到自己当年收养的一个小家伙,现在居然有机会出人头地了,心中是既替他欣喜又替他担忧,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叮嘱道:“明日多加小心。”

唐宝眼睛有些湿润,再次点头道:“我会的。”

“嗯,吃饭吧,别凉了。”老掌柜说完自己率先吃了一口,另外三人这才动手开吃。

金领楼内,唐碧和唐华围坐在母亲身边,父亲到现在渺无音讯,不知如何了,两人都十分担心,母亲也时常魂不守舍。

唐碧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娘,没事的,父亲那边可能只是比较忙,没时间写信回来。”

“可怎么会连与酋长曾祖父的报告都没有。”唐华问道。

唐碧狠狠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又知道?”

唐华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唐吏爷爷和爷爷说的。”

“闭嘴。”唐碧训斥道。

唐华委屈的崛起小嘴,小声嘀咕道:“就是他们说的,凶我做什么。”

唐碧没去理少根筋的弟弟,看向母亲,母亲好像没听到他们两的话,还在发呆,即松了口气又更加担忧。

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唐碧起身开门,来人是大自己一岁的唐兰语。

唐兰语相较于哥哥唐兰诗要更加的壮实一点,看上去也很憨厚,十足一个老实的汉子形象,与自己的名字很不相符,不过这只是他的伪装,而且是天生的,人说相由心生,可他偏偏不是,外表的老实憨厚与内心的成府深沉形成巨大的反差。

唐碧没有要让他进屋里的意思,让他有话在门口说,唐兰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直接道:“黑眼和白眼弹兔已经同意了合作,就剩那绿眼的家伙还没有回复,不过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明天我们一伙只有七人,相较于其他几伙人可能会有所不如。”

“没事,我们有地理的优势,还有那个,只要不是成为众矢之的就没问题。”唐碧平静道,并不是很担心。

唐兰语也不是真的担心,只是此次金眼弹兔的主要培养对象是唐碧,所以他有必要把消息告诉她,同时也看看她的表现和打算。

说完事唐碧关上房门,唐兰语慢悠悠离开,在花园内闲庭散步,唐兰诗忽然出现在他身后,问道:“不生气?”

“不生气,如果让我进去我会很失望。”唐兰语平静道。

唐兰诗没太懂,但也没多问,而是转移话题问道:“这次选拔真像她说的,问题不大吗?”

唐兰语点头愧疚道:“地利是小,关键这次有那东西,不过到时可能得牺牲一下你们了。”

唐兰诗摇头道:“没事,又不是好不了,反正我们通过的几率本来就小,能把你们送进去已经很不错了。”

唐兰语转身,右手手肘在下手掌在上,做握手状道:“以后金眼弹兔的辉煌将由我们兄弟二人来缔造。”

唐兰诗同样伸出右手,用力与他握在一起,重重道:“嗯!”

随后两人分开回房,当房门关上时,唐兰语甩了甩手,一脸的不屑,而唐兰诗则默默冷笑,兄弟二人虽然同父同母,但依旧各怀鬼胎。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选拔正式开始

翌日一早,天刚微微亮,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司马朔等人以及其他的选拔者都陆续来到金陵楼正门,也就是‘口’字形建筑的东面大门处,静静等待选拔的开始。

此次护送后辈来此的长辈也悉数到场,有熟面孔的重嘴松鼠老妪;有那犀鲁的母亲,不过此时她身前还站着一头体型更庞大的三足犀,如同一辆卡车;还有那头瞪过猪义的明血豹以及猪义的父亲。

也有一些是没有在第二轮报名上的出现的,例如一头灰黑色鳞片的鳄狼,体型如同一辆小轿车;还有一只两个巴掌大的牛角龙鼠,让司马朔不禁想起第一日进祖地时嘲讽他们的那个家伙,虽然他的体型是在场中最小的,可气势最强,其他人都不敢与之靠得太近,导致他周围出现一小片空地;而站在龙鼠左右的分别是火鬓马和腐身蟾,一个身高腿长身材健美,全身雪白的毛发配上背上飘忽不定的火焰鬓毛,给人一种‘美’的感觉,而另一边则是样貌丑陋,全身溃败腐烂散发恶臭的蟾蜍,这一美一丑相互衬托,更加凸显对方的美与丑。

煦辉总感觉周围有很多眼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游戈,令他感觉很不舒服,不自觉就靠近司马朔,撞到他脸上。

司马朔一把推开,白了他一眼道:“紧张什么?”

“朔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老是看我们呀?”煦辉四处张望紧张兮兮道。

“因为我们神秘呀,九大势力互相知根知底,都知晓其他人的缺点,知道如何应对,就我们来历不明,除了无双漏了一手,我们四个还什么都没做,自然引别人注视。”司马朔淡然道。

然后又问道:“还记得我让你们记住的吗?”

“记得。”煦辉答道。

“嗯!”月铃儿连连点头。

鹤无双点了一下头表示记得,敖轩则是趴在司马朔脖子上呼呼大睡,没有回应,司马朔也不指望他会去记得。

昨日休息的一整天,司马朔等人没真闲着,而是通过猪义知道了九大势力的天赋圣术和特点。

嗜睡猪,天赋圣术——“回天睡梦”,并非战斗类的,而是恢复类,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不死,留有一口气在,那他们都能通过睡一觉来恢复,当然,伤的越重,睡的越久,因此战斗方式以换伤为主,不过却不适合猪义,这让嗜睡猪一族很头疼,猪义的天赋很高,如果能克服这一点,然后进行地狱式修炼,那前途无量。

弹兔一族,天赋圣术——“弹射腿”,属于增强类圣术,强化双腿的力量,缺点是战斗时可以通过他们的肩膀来判断,动哪一边就是要出哪一边脚,只要反应和速度跟得上,很好对付。

三足犀,天赋圣术——“无尽角炮”,属于进攻型圣术,通过发射头顶的角来攻击,成年的三足犀可以边移动边射击,幼年的不行,只能站定后才能发射,这一族最大的弱点是他们的转向能力很差很慢,所以只要躲到他的背后就行了。

鳄狼,水路两栖,天赋圣术——“鳞光闪”,也属于攻击类圣术,使用时背部的鳄鱼鳞片会集体发出强光,刺激敌人双眼,如同闪光弹,特别克制三足犀。

重嘴松,天赋圣术——“烟毒索命”,因为它既可以是迷眼的无毒白烟也可以是杀人取命的有毒黑烟,所以即属于功能型的圣术,也属于攻击类的圣术,这种圣术最怕给他时间,所以对付的办法便是不给他时间,不过因为实力的原因,能波及和覆盖的范围也不同,转化为毒雾的速度也不同,而且即便中了陷阱,深入雾内也只需要往一个方向一直走,在普通雾气变为毒雾离开覆盖范围就行。

明血豹,天赋圣术——“同血”,属于功能型的圣术,在没有足够的血皮支撑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当有足够的血皮变化形态时,优点是变化莫测,难以触碰到其真身,缺点是消耗太大,血皮的损耗十分快。

火鬓马,天赋圣术——“火灵傍身”,属于攻防兼备的圣术,能使背上的火焰鬓毛变得更旺盛,然后普通一件火焰披风,笼罩全身,优点是让人难以近身攻击他,一旦近身攻击就得以伤换伤,缺点是不能控制火焰离身战斗,只能近身战。

腐身蟾,天赋圣术——“毒瘤爆破”,引爆身上腐败的毒瘤作为攻击,有点是全方位,缺点是范围有限,不过比火鬓马好的是即便不使用天赋圣术也没人敢与其肉身搏斗,因为那样就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而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以命换命的结果。

牛角龙鼠,天赋圣术——“龙尾水弹”,属于攻击型的圣术,以牛角聚拢水汽,凝聚出一颗蕴含大量天地‘水’灵气的水球,然后用他那龙尾使出龙摆尾击出,穿山裂岩威力巨大,缺点是每次只能发一发,如果不中就得重新凝聚。

这些都是猪义提供的资料,不算什么秘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

唯有司马朔五人是五个未知数,阴风狼、白鹤、火鸦、吞天蟒后羿、银月狸,前三者还好找到相关的资料,不过司马朔这自称的阴风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阴风狼,看着更像是‘孽’;鹤无双的白鹤身份也不好确认,不仅是因为独脚的原因,更多的是白鹤一族在圣界妖族中,是一个顶尖的种族,怎么会让人来加入小小的‘铁树堂’,虽然也有小概率是流落在外的族人,可不管怎么样都很麻烦,因为白鹤一族的天赋圣术太强了;煦辉是最符合自己种族的,火鸦天赋圣术‘火焰弹’和牛角龙鼠的‘龙尾水弹’类似,一火一水,可以参考对付龙鼠的方法来应对,不过也只是参考,毕竟不可能完全一样;吞天蟒后羿的敖轩是五人中最神秘最难猜测的,如果是吞天蟒那还有资料可查,后羿就不同了,那是无据可查的情况;月铃儿是五人中最无害的,因为她是兽化妖,在没化丹境之前是没有天赋圣术的,不过铁树堂对这一类兽化妖的人每次都会给予很大的帮助,甚至可能只需要不死,就能通过选拔。

辰时刚到,金领楼东门的大门缓缓打开,原本闹哄哄的选拔者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一位生满脓疮的丑陋老者从里面率先走出,身后分别跟着一位火红长发的女子和一个透明皮肤的男子,在他们之后,才是金眼弹兔的酋长和大长老。

丑陋老者扫视了一圈,低沉着嗓音宣布道:“此次选拔两刻钟后正式开始,地点在此楼楼顶,规则很简单,只要找到藏在铁树林里的另一块铁牌,然后拿到我跟前,就算通过。”

见有人要发问,老者冷声道:“有问题憋着,自己想,上楼。”

说完转身进入门内,司马朔悻悻然合上嘴,把话憋了回去,不少人都一脸的嘲讽,甚至有人嘲笑道:“不知所谓。”

“就是,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哈哈,原来就是个乡巴佬,让我白担心了一天。”

猪义小声安慰道:“不用理他们,他们就这德行,见到有机会就使劲搞人心态。”

司马朔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这与游戏里的嘲讽差了十万八千里,游戏里可是各种难听恶心人的话都有,即便心态再好都会被搞得不舒服,有时候还会演变成骂战,游戏输赢都不管了,司马朔在这样的环境下浸淫了好几年,对于这些语言上的刺激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抗性。

选拔者们都是跟着老者走走楼梯,一步一步上到屋顶,而跟来的长者们走在最后,因为弹兔一族的体型不大,建筑上的设计也是根据弹兔一族的体型建造,所以体型庞大的都化为人形,如那三足犀和火鬓马。

弯弯绕绕上到屋顶,说是屋顶,可上到上面后往左往右看去,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看不到屋顶的边沿,眼前看到的根本就是一片树林。

树的颜色各异,有铁绿色、铁黑色、铁蓝色,但无一例外树皮、树枝和树叶都泛着金属色泽,在东升的烈日照射下如同一棵棵人工打造的金属装饰物。

“这得有多大啊?”煦辉感叹道。

不远处的唐兰诗自豪道:“金领楼占地五万千平方,建筑面积约三万五千平方。”

一个足球场是七千一百四十平方,三万五千平方相当于五个足球场的面积,中间的花园则相当于两个足球场,按照弹兔的体型,确实很巨大。

三足犀三胞胎中的其中一人不屑道:“这就叫大?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们族长所住的地方比这大多了,至少是这的两倍。”

唐兰诗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弹兔中没有人反驳,反而是鳄狼族的狼過阴阳怪气道:“也不看看自己体型比别人大多少倍,还好意思说。”

“你!”三足犀怒目而视。

为首的三足犀少年冷声道:“不急,等等送你上路。”

狼過旁边的狼屠冷冷撇了眼,没有说什么,可眼神冰冷,看待三足犀三人如同看待三具尸体,没有开口却气势更胜。

重嘴松鼠的松习冷笑一声,盯着唐兰诗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最后反杀我侄子的。”

唐兰诗故作讶异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吗?没事,等一下我让你知道。”

“哼,口气不小,可别到时让我们失望。”松不余插嘴道,被松习瞪了一眼,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这些男生真无聊,整天喊打喊杀,可就只是嘴上说得厉害。”腐身蟾小女孩蟾藿撇嘴到,

“就是就是。”她身旁的闺蜜蟾馨点头附和道,满脸嫌弃。

“恶心。”名为火泽的火鬓马少女嘀咕了一句,蟾藿和蟾馨转头对火泽怒目而视。

“同意。”火湖补上一刀,火上浇油。

两名腐身蟾少女明显习惯了别人的讽刺,冷笑着反唇相讥道:“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火泽少女眯眼看向腐身蟾两少女。

“有完没完?”身材最小的牛角龙鼠不耐烦道,腐身蟾和火鬓马即时撇过头不在说话,也不去看对方。

“这样有意思吗?”唐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到司马朔旁边,小声嘀咕道。

“没有,就是吵人。”敖轩愤愤道,被吵醒让他十分不爽,心情很不好。

“你怎么过来了?”猪义好奇的问道。

“那边我不是很喜欢。”唐宝瞟了一眼金眼弹兔那边,言外之意是他没与那边合作。

“这次的规则好像不需要合作。”明式玉说道。

“不好说,我刚就是想问总共有几块铁牌。”司马朔道。

“我知道,一定不够二十九块。”猪义说道,被所有人白了一眼,这不是废话嘛。

“朔哥,你之前怎么那么想不开,会选择和这头‘笨’猪合作?”敖轩特意在‘笨’字上加重音,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屑和烦躁。

司马朔摊了摊手,无奈道:“可能是脑袋被门夹了吧。”

老者坐在一张垫子上,前面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些水果和糕点,他的前面两边各有两张桌子和坐垫,一边坐着红发女子和透明皮肤男子,一边坐着金眼弹兔酋长和大长老。

两刻钟一过,老者悠然道:“开始吧,限时一个时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分组行动

与其他选拔者分开后,司马朔一伙聚在一起,商量起对策。

“铃儿压了我能过,不需要铁牌,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九个铁牌。”司马朔率先开口道。

在选拔开始后,月铃儿被单独叫到了丑陋老者跟前,老者与其说了独属于她的规则,那便是让她押注一人,只要押注之人通过了选拔,那她也就跟着通过,当然,前提是她还得活着坚持到选拔结束。

“有点多。”明式玉道。

司马朔点头道:“这就是铁树堂这次的目的,他们知道我们结成了几个团队,所以故意用这些的规则,让我们分散,不过。”

“不过?”煦辉疑惑道。

“嗯,人多当然也有人多的坏处,比如当最后铁牌数量不够时,那自然就会产生内斗,不过好处也很明显,人多力量大,我们不仅可以大面积寻找,而且还可以劫掠其他人的铁牌。”司马朔挑了挑眉毛,笑道。

明式玉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有个大概,再给我五分钟。”司马朔说完开始低头沉思,他需要部署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以及好好想想这其中还有没有他还没有发现的隐藏信息。

“小姐,要不我们自己去找吧。”明一逊凑到明式玉耳边小声道。

鹤无双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斜瞟了三人一眼,明式玉瞪了了明一逊一眼,这是要害自己三人被孤立吗?即便心里另有打算也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呀,明式玉狠得牙痒痒,越发觉得族长派这两个家伙不是来帮自己的,而且来坑害自己,同时暗暗发誓如果自己没有通过选拔,一定要跟父亲好好告他们一状不可。

五分钟转瞬即逝,司马朔重新抬起头,道:“我们十人,分四组进行搜索铁牌,如果发现其他人手里有不止一块铁牌的,同时自己又应付不来的就发信号,听到或者看到的人便过去支援,还有,就是拿到铁牌后,不要立即拿到老者那边去。”

“为什么?”猪义问道。

“因为那样我们的人数将会越来越少,后面的人也就越难通过选拔,如果到了最后铁牌数量不够,那就以拿到的人为准,其他人不得抢夺。”司马朔解释道。

“那如何分组,信号又是什么?”唐宝好奇问道。

“先说分组,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不同的意见和看法也可以提出来。”

“我和敖轩、猪义一组,以我的嚎叫声为信号,长声代表集合,集合点就在这,短声代表求援;唐宝和煦辉一组,以煦辉的火球为信号;无双和铃儿一组,以箫声为信号;明式玉、明一逊和明波信一组,以吼声为信号,有没有问题?。”司马朔问道。

扫视一圈,明式玉反对道:“这样你们的实力弱了,要不我们三人拆开,分别加入你们三组里。”

看了眼明式玉两边的明波信和明一逊,司马朔果断摇头反对,“队友是需要互相配合,平等相待,不然只会有力使不出,造成一加一小于一的结果,到时只会是帮倒忙。”

“你是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会拖你们的后腿?”明一逊猛地起身,愤怒的质问道。

不等司马朔回答,明式玉抢先道:“我懂了,确实如此,那你们多加小心,遇到危险我们会尽快赶到。”

随后起身,转身离开,感觉自己的脸都被身边两个蠢货丢尽了。

明波信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起身紧随明式玉,明一逊狠狠瞪了司马朔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很上。

待他们身影都消失后,煦辉愤愤道:“不就境界高点嘛,就拽的二五八万,等遇到危险了有种别发信号求援。”

“就是,两个自以为是的狗腿子,我呸!”猪义帮腔道。

“之前求人合作没少受气吧。”司马朔调笑道。

“当然不是。”猪义赧颜道,明显底气不足。

“好了,如果没有异议那就行动吧,记住,万事小心为上,性命要紧,如果被逼入绝境,交出铁牌保全自己,千万别因此丢了性命。”司马朔再三叮嘱道。

“嗯!”煦辉等人齐声答应。

不仅是金领楼外有赌局,金领楼楼顶亦有,是那跟着一起来到屋顶之上的长辈们,唐世明不可能让他们都站着,让人又搬出一些坐垫,放在两侧下手位的后面,供他们落座。

这如果不是有铁树堂五堂主在,他们绝不会如此屈尊降贵,在他们眼里,弹兔一族的地位何其的低,即便是他们的酋长和大长老,也不应该坐在自己之前。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老者自顾自品尝着茶水,这是唐世明从铁树堂内打探得知后,花重金采购而来的茶叶,是老者最喜爱的饮品。

此茶出自孕风堂,是与铁树堂同个等级的势力,茶泡水后水呈墨绿色,色泽深沉如毒液,口味先甘后苦,并不受大众所喜爱,不过老者就好这一口,所以在场的人中也就老者时不时喝上一口,其他人都只是抿一小口就放下。

下面的讨论和打赌老者没什么兴趣,只要他下注就只会赢不会输,因为那些家伙不敢赢自己,如此没有悬念的赌局根本不是赌局,叫贿赂更贴切,如果被其他知道了,可大可小,所以他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跟随老者而来的另外两位考官明显也是因为这层顾虑,所以也没有参与。

不过不参与归不参与,但那些家伙的赌注之大令年纪和阅历都不是很多的红发女子感到震惊,看待对面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身旁的中年男子笑着用心语解释道:“他们不是嗜赌成性的赌棍,也不是在胡乱下注,他们赌的是‘气’和‘族运’,赌注都是离开族群前商量好的,睡了不会伤筋动骨,赢了却是收获满满。”

“这还不会伤筋动骨?”红发女子疑惑道,因为他们的赌注是越来越大。

“这些相对于个人来说是很大,但相对于拥有数十万人口的族群而言,却确实不大。”中年男子道。

红发女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时,从坐下就一直打着盹的猪孚说道:“我压我家小子能通过选拔,一百颗圣金币,谁愿与我打这个赌?。”

他刚说完,其他人都楞了一下,然后集体哄堂大笑起来,猪义的‘特点’是远近闻名的,此次嗜睡猪让他来参加选拔,没有人看好他能通过,外面的赔率高达一赔二十之多。

“我跟,赌你家娃儿能过,一百颗圣金币。”在众人都在笑的时候,唯独没有笑的就只有明血豹的长者——明骨门,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居然跟着猪孚买,这不是嫌钱多吗?

与明血豹一直有竞争的重嘴松鼠老妪咯咯冷笑道:“呦,看来你们两家有阴谋。”

顿时很多人都收敛了笑容,开始往重嘴松鼠老妪的话进行猜想,是不是明血豹和嗜睡猪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准备让明月豹三个小崽子硬保着猪义通过选拔,以此坑场上的其他人。

“赌不赌?不赌我睡了。”猪孚打着哈欠问道。

这幅无所谓的模样瞬间提醒了众人,为何嗜睡猪会排在九大势力之末,连分裂的弹兔一族都比他们更高,不是因为实力或者底蕴不足等因素,而是因为嗜睡猪从不做过多的事,也不愿做过多的事,他们只希望睡觉的时间越多越好,所以从来不参与争斗和阴谋诡计中。

虽然如此,但没人会小看他们,五百年前,鳄狼一族想要夸大自己的地盘,便毫无顾忌的想要侵占临近的嗜睡猪地盘,这一动作严重打扰到了这群家伙的休息,在‘起床气’的驱使下,嗜睡猪为了保卫自己的睡眠,进行了举族反攻,把那鳄狼族打得节节败退,最后还是铁树堂出面调和,嗜睡猪不要鳄狼一族一分一毫的土地,他们只要鳄狼别再进入他们的领地,干扰他们的睡眠,同时索要了一些睡眠损失费和伤亡抚恤金,鳄狼一族伤亡惨重,只能妥协。

此役最让人忌惮和震撼的不是嗜睡猪战胜了当时排在第四的鳄狼一族,而是双方的死亡比例,一比三十,差距大得离谱,嗜睡猪每有受伤就替换而下,通过天赋圣术恢复好伤势后又再次上前线,轮番大战下来,鳄狼一族才会死亡如此惨重,一下从第四名跌落到第七名,通过这些年的努力,才上升到了第六名的位置。

“我跟赌你。”鳄狼一族的一名中年汉子恨声道,即便五百年过去了,依旧改变不了他们心中对嗜睡猪的怨恨。

见有人开头,又考虑到嗜睡猪一向懒得耍阴谋,陆续又有人跟注。

红发女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坐着的黑袍中年男子,见他盯着那名陪猪孚疯的明骨门,两人虽然是同族,但并不认识,同时命运也不同,进入铁树堂的人不能再参与族群的事,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安排或者计划。

明骨门转头对黑袍男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对方一定不记得自己,当年自己和他是同一届参加铁树堂的选拔的,他在族内排名第四,并没有资格去参与选拔,而黑袍男子却是当时排名第一的天才,顺利通过选拔进入铁树堂修炼。

明骨门羡慕他,嫉妒他,视他为自己的目标和对手,所以一直记得他的名字,明祀,铁树堂五堂的副堂主,在铁树堂绝对属于高层人员,实力更是已经与自家族长相当,自己与他距离被越拉越远,不记得自己貌似也很正常。

想到这明骨门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块铁牌出土

除了司马朔一伙,其他人基本都是和明式玉三人一样,以族群为单位行动,不过因为老者并没有给出提示或者有关另一块铁牌的信息,所以二十九人进入这屋顶树林中后都有些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猪义跟在司马朔身后,见他也没有停下来寻找的意思,就问道:“现在怎么办?”

“先跑一圈了解下地形和环境,让其他人去寻找,我们要做好支援的准备。”司马朔道。

“你这是准备抢了?”猪义惊讶道,不亏是能驾驭鹤无双的家伙,是个狠角色,不过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和平的规则,自己就只想要找到铁牌然后交差。

“当然,你不会想着找到铁牌就抛下其他人,自己去上交吧?”

司马朔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笑着道:“这就是铁树堂的用意,如果谁这么想,那他一定通过不了选拔。”

“为什么?”猪义不解的问道。

“你信不信,只要现在谁单独拿着铁牌去上交,在没靠近老者前就会被人围攻,然后被抢走铁牌。”司马朔叹了口气,这不是他猜的,而是通过影的感知得知的,在自己的嗅觉方面,明显影更擅长使用,这点司马朔自愧不如。

在得罪这件事后,司马朔得出两个猜测,一是自己小瞧了圣界的小家伙,他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十分聪明和狡猾;二是这次选拔的规则早已经泄露,他们早有准备和安排,这比第一个猜测更糟糕。

“那怎么办?”猪义慌张道。

“笨蛋,所以朔哥才要从其他人身上下手啊。”敖轩冷冷道,已经从被人吵醒的烦躁中恢复过来,变得冰冷冷的。

司马朔笑着补充道:“他们守株待兔,那我们就来个捷足先登,最后全部人集体冲过去,到时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唐碧辨认了一下位置,道:“此次选拔找铁牌应该不难,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大部分都在我们上来的那个楼梯的对面,而且不难找。”

“嗯,此次选拔主要目的应该是想要引起合作的人互相内斗,所以铁牌数量应该不多。”唐兰诗附和道。

“那我们还去找吗?”唐华枕着双手问道,一点都不紧张,和平时一样悠哉悠哉。

“当然得找,以我们的速度和对地形的了解,一定能最先找到。”唐兰诗对此信心十足,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昨日,唐兰语带着唐桂和唐棠塘在这屋顶铁树林中逛了一整日,所以对这里更加的了如指掌,而唐碧只是看了下地图,所以现在应该有些没底,唐兰语心中有些期待她接下来会如何做,是求助自己还是硬着头皮随便走。

“那走吧。”唐华放下枕着的双手,一个跳跃,上到一棵铁树上后便朝着另一棵去。

唐碧叫了一声,没叫住,对其他人歉意的一笑,朝弟弟离去的方向追去,其他人也无所谓,紧跟在后。

唐兰语愣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唐兰诗察觉到弟弟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唐兰语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在之后的路途上,唐兰诗松了口气,唐华只是运气好,一开始选择到对的路线,并不是事先摸索过。

在弹兔们自信满满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拿到铁牌的人时,月铃儿从一小簇花丛中找到了一块铁块,一面凸起“铁树堂”三个大字,一年雕刻有一棵树,和他们报名时拿到的铁牌正好相反。

“无双!无双!你看!”月铃儿举着铁牌朝鹤无双挥了挥,笑着大喊道。

在分开后,月铃儿还是很紧张,导致了半路就尿急,刚好又遇到了一小片花丛,鹤无双心领神会,现在花丛外等她,没想到走进去后被东西绊倒,起来后捡起一看,正是铁树堂的铁牌。

这距离选拔开始差不多才一刻钟,所以月铃儿应该是第一个找到铁牌的人,这也是铁树堂故意反心理放置的唯一一块距离老者十分近的铁牌。

鹤无双先是微微一笑,然后用眼神示意她收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不说,单靠眼神,月铃儿都能知道鹤无双想对她说什么,这很奇怪,司马朔曾问过她是如何做到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结为感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月铃儿放下铁牌问道。

鹤无双想了想,看了眼脚下,月铃儿立即明白了意思,低下头开始刨土,挖出一个坑后把手里的铁牌放了进去,然后重新把土掩埋上,拍了拍后站起身,对鹤无双笑着点了下头。

随后两人沿着原先的路线离开,没过多久,一头重嘴松从树冠上探下脑袋,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内心窃喜不已。

三足犀三胞胎不可能放过鹤无双,但也不能因为他而影响到选拔,所以与重嘴松鼠做了一笔买卖,由重嘴松其中一人负责跟踪鹤无双,有机会就出手了结他,作为交换,第一块找到或者抢到的铁牌会让给重嘴松二人。

想了想,松不余改变了计划,他突然加速,朝已经消失了身影的二人追去,下一秒,忽的一阵箫声响起,他微微停下脚步,然后又再次开始提速,没一会就看到前头狂奔的二人,看样子是已经发现自己。

既然如此,松不余也不在藏藏掖掖了,重重一踏,速度又快了两分。

追了没一会,松不余就挡在了二人面前,笑着道:“如果不是你身边带着个累赘,我还真不好追上你。”

鹤无双晃了晃脖子,动了动肩膀,看样子是准备直接开打了,松不余视若无睹,而是好奇的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靠近我看我手里东西的时候。”月铃儿替鹤无双答道。

松不余摸着下巴恍然道:“果然是靠太近了。”

月铃儿紧张的四处望,鹤无双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松不余早有准备,轻松躲过,同时上嘴开始迅速吐出烟雾,小嘴则笑盈盈道:“我可不是三足犀那种又笨又重的家伙,以你现在的速度可对我没用。”

一旁的月铃儿看着着急,又拿起骨箫吹奏起来,松不余收起了笑容,屏气凝神,生怕那箫声是一种圣术,可听了一会,只发现挺好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笑问道:“这是类似加油鼓励的助兴伴奏?”

鹤无双依旧面无表情,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只是冷着脸不断突刺进攻,好像除了这个,他听不到看不到其他的事物。

“无趣,无趣。”松不余微微摇了摇,不再对他说话,而是开始挑逗起外围没有参战的月铃儿。

“小妹妹,不来帮忙吗?他一个人可打不赢我,到时可是会死的哦。”

月铃儿箫声微微一滞,随后又恢复正常,松不余见有成效,继续道:“你这样速度又不快,又不会帮忙战斗,他带着你还不如带一块烧肉呢,至少还能填饱肚子。”

这次月铃儿的箫声没有出现变化,反而是鹤无双,眼神一寒,速度猛的上升一节,鸟喙擦着松不余的脸颊划过,带起的劲风刮的他生疼。

不等他再次开口,鹤无双下一刺又至,直指松不余的眼睛,吓得他连忙一矮身躲过,转身一尾巴扫在鹤无双的眼睛上,然后几个蹦跳就想要拉开双方的距离。

刚站定准备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松不余一个侧身,向一旁滚倒,起身的同时用尾巴一扫地面,打起许多枯叶,遮挡住身形。

鹤无双没有再次追击,甩了甩头,大大的松鼠尾巴打在脸上并不是很疼,只是让他眼睛一时睁不开,影响了视线,之后紧跟的一击全凭听觉做出的判断。

“好险好险,你这家伙生气了,哈哈哈!”松不余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大笑道,好像激怒了鹤无双是多么大的成就似的。

月铃儿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才过去没多久,烟雾已经肉眼可见,丝丝缕缕,有些许处于缥缈仙境的感觉。

鹤无双深吸一口气,算是休息过了,继续展开猛烈的攻击。

远处,唐宝和煦辉听到了箫声立即赶了过去,他们距离鹤无双和月铃儿并不是太远,因为司马朔让四支小队两两朝两边走,他们与鹤无双二人是一个方向的,司马朔三人和明式玉三人是一个方向的。

一边四人一边六人,看着不公平,司马朔并没有解释,煦辉与鹤无双、月铃儿三人也没有提出异议,这让唐宝很诧异。

“想不到这么快就发生战斗了。”唐宝感叹道。

“是无双他们,如果朔哥没有猜错,应该是三足一伙。”煦辉心中焦急,生怕三足犀一伙为了报仇,宁愿将选拔放在之后。

不过在听到箫声再次响起,同时位置不变时,煦辉松了口气,有时间站着吹奏骨箫,不像是被围住了,更像是拖住了。

在更远的地方,司马朔和猪义停下脚步,司马朔思忖了一下,决定继续前进,猪义不时朝箫声的方向看,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无双和铃儿两人即便打不过也跑得了,更何况他们现在停下来了,证明有能力应付,等到煦辉和唐宝过去就行。”司马朔安慰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司马朔心中怎会真的不担心,从拳头和肌肉紧绷着,奔跑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就可以看出。

“要相信自己的理智判断,不要感情用事。”影说道。

“嗯。”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声,强制自己集中注意力,观察和记下周围的地理环境。

与司马朔一伙同一方向的明式玉三人也同样听到了箫声,明式玉站定后有所犹豫。

“小姐,不用理他们,像他们这么弱就不应该通过报名进入选拔。”明一逊劝道。

“嗯,而且这么快就出事,还是那白鹤,应该是三足犀,现在过去也晚了。”明波信补充道。

“波信说的对,小姐,我们还是赶紧找铁牌要紧。”明一逊鼓吹道。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明式玉只能无奈道:“走吧。”

听到这话明一逊脸上顿时浮现胜利的笑容,主动上前探路。

明式玉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个家伙总是看不起司马朔一伙,虽然境界确实不高,可铁树堂能让他们通过报名,那一定有其原因,自己也说过了,可他们就是想不通。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看得到!

忽然响起的箫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大致猜出是谁在吹奏。

静静听了一会,发现确实好听,鼠壁可以说是众多选拔者中唯一一个独自行动的人,在听到箫声离自己不远后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鹤无双和松不余在战斗。

暗中观察了一会,发现双方手里都没有铁牌,转身便走,继续前进寻找铁牌。

鼠壁的到来与离去没有人发现,这不仅与他体型小巧有关,更重要的是他隐匿功夫十分了得,与他后天的修行关系不大,更多的是鼠族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性。

如果鹤无双不是把精力放在了战斗上,或者会察觉到一丝端倪。

与鹤无双同个方向的还有两队人,一队是人数最多的弹兔一伙,他们在听到箫声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自顾自赶路。

跑在最前面的唐华转头对姐姐道:“姐,这吹得不错呀,比你有音乐天赋多了。”

唐碧白了他一眼,道:“她吹的是箫,我弹的是竖琴,这怎么能比。”

“可她吹的就是比你弹的好听啊。”唐华做了个鬼脸。

唐碧跳到他身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打得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坐起身,朝唐碧吐了吐舌头道:“回去我跟娘说你又欺负我了,略略略。”

说完继续跑在最前面,与姐姐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时不时警惕的回头看,抵挡再次被偷袭。

唐碧实在是拿这个傻弟弟无可奈何,心想是不是该让他留在族内好。

“不仅箫吹得好,曲子也不错,可惜不知道叫什么。”唐兰语惋惜道。

唐兰诗对此不置可否,他不善乐理,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不仅他的弟弟夸这曲子好,连黑眼弹兔的少年和白眼弹兔的少女也都夸好,那应该是真的好,一般家世不错的子弟都会点这个,有兴趣的,像自己的弟弟和唐碧,会抽点一点时间学习,算是修炼之外的一点放松和调节。

而另外一队距离弹兔一伙并不远,是那火鬓马兄妹,他们亦没有停下脚步,常年生活在丛林中的火鬓马对于这里的环境十分适应,奔跑起来带出的火尾形成两条火红的线条,在屋顶树林中顺畅流动,如同胸有成竹的画家正在描绘心中所想。

在距离铁树堂五堂主等人不远的地方,三足犀三胞胎和松习分别埋伏在一个方向,等待那些拿着铁牌兴高采烈归来的猎物送上门。

影嗅到的气味正是这四人的。

“这箫声,是那狸猫的?”犀松不确定道。

他身边的三妹犀柳点头道:“应该是,要不要去看看?”

犀松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否定道:“看大哥的意思吧,我们别擅自行动。”

另一边,松习也在看着犀杨,等待他做出决定。

犀杨拿捏不准这箫声代表什么,最终稳妥未见,摇了摇头,松习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犀松和犀柳都没看到大哥犀杨传来指令,也就安心欣赏起曲子。

“这箫吹的不错,和我们的乐师有的一比。”鳄狼族的中年汉子笑着道。

他化为人形后皮肤黝黑,胡子拉碴,身材魁梧,披暗黑色鳞甲,这甲是用他自己蜕下的鳞片炼制而成的防御型本命法宝,比之精铁更硬,也更轻便。

“曲子更是没有听过的,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循序渐进,从抑到扬无比顺畅、自然,呈现出一部栩栩如生的奋斗史,了不起,了不起。”陪同鼠壁而来的长辈并没有化为人形,因为没必要,他对乐理颇有研究,很好奇是何人做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可惜了,这妮子还没能完全掌握好这曲子,韵律虽然准确,但缺少了一个神,不然将更加美妙。”老者抿了一口茶,第一次加入底下人的讨论。

其他人连连附和,老者最烦这个,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场的人里,除了刚开口的鳄狼和牛角龙鼠和他自己,其他人都是不懂乐理的,胡说八道的附和听着都让他觉得不舒服。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吹奏成这样,必定经过名师指导,不过也很不容易了。”重嘴松鼠老妪笑着道,她脸上皱纹深如沟渠,笑起来时拉动得皱纹更加深邃密集。

红发女子看了她一眼,这明着是褒奖,实则用心歹毒,想要让铁树堂对其有所怀疑和猜忌,随后转头看向老者,老者眯着眼睛边欣赏着曲子边喝着茶,无比的惬意,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老妪的话。

老妪悻悻然收起笑容,坐在前头的金眼弹兔大长老笑着拿起茶抿了一口茶,虽然茶是苦的,但心里却无比的舒坦。

唐世明突然道:“以兽化妖,天地所眷,以箫入道,前途无量,恭贺铁树堂得此良材。”

唐世明与老妪唱反调,老妪刚要发怒,就听老者道:“还不一定,得看她福源是否深厚了。”

这话让老妪彻底哑火,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老者看着箫声传来的地方继续品茶,在他们这群大妖的感知下,可以轻松覆盖整个屋顶树林,如同在脑海中建立起一座小型的屋顶树林,树林中的事与物与外边的世界相对于,而他们则如神祗般俯瞰人间,对选拔中的情况了如指掌。

重嘴松鼠老妪心中冷笑,“能否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除了箫声,还有一场十分吸引大妖们眼球的战斗,以炼血境后期对战炼骨境后期,相差了整整一个境界,看点不止在此,鹤无双的速度和果决与松不余滑不溜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如那曲子吹奏的一样崛起或者沉沦中死去。

松不余从鹤无双的双眼中看到了无与伦比的专注和淡然,全然不因烟雾的增加而产生退意或者急躁情绪。

“再不快点就要看到我了哦。”松不余的身影已经变得若隐若现,比那宋轶要快的多。

鹤无双的速度依旧不疾不徐,除了之前对月铃儿的语言攻击外,不管松不余说什么,他都是维持最开始的进攻速度和步调,也尝试过挑逗月铃儿,可毕竟对其不了解,所以都没有说中月铃儿的要害伤心处,月铃儿心境没波澜,鹤无双也就不为所动,这让他觉得越发无趣。

不过松不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鹤无双的血皮消耗的比自己要慢得多,自己消耗了一寸的血皮他只消耗了零点五寸,二比一的比例,让他在持久上占不到半点便宜,这倒让他有些吃惊和好奇。

既然消耗没法耗过,那就只能等待烟雾弥漫,遮掩住身形,到时就可以松口气,躲在暗处静静看着鹤无双的死去,虽然麻烦了点,但结局终归是好的。

在烟雾即将成型前,鹤无双忽然看了月铃儿一眼,月铃儿犹豫了一下,点头转身离去。

“打算丢下同伴自己跑吗?”松不余讥笑道。

月铃儿跑出二十多丈后停下,回过身体,继续如之前吹奏骨箫。

“原来如此。”松不余焕然大悟道,随后不再去管她,全身心投入到与鹤无双的战斗中。

在一次刺击落空后,松不余彻底隐没在了烟雾内,消失不见,鹤无双朝着他躲避的方向冲了过去,扑了个空,抬头四望,周围灰蒙蒙,什么都看不到,可视范围不到一丈。

松不余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鹤无双,现在烟雾已经成型,自己可以如同猫般戏弄他。

鹤无双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忽得听到一声树枝断裂声从右手边传来,一个突刺,没有再次扑空,脚边地面上有一根被踩断的树枝,再次凝神静听,身后传来破空声,鹤无双侧头躲过袭击,那东西撞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铁树树干上,碎成了无数小石子,树干被砸中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小白点。

“果然如此,听力明锐,同时外围又有小妹妹吹箫帮你辨明方向,可进可退,有趣,有趣!”松不余说话的同时不断变换位置,时左时右,时上时下,使鹤无双无法捕捉到他的位置。

鹤无双无动于衷,即便被看破脸上也毫无波澜,全身心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看来你对自己的听觉很有信心啊。”松不余说完左右手各拿起一块石头和树枝,朝两个方向扔,一个砸在树干上,一个打在地面的石头上。

鹤无双依旧无动于衷,松不余微微皱眉,心道是不是太假了。

出神间,鹤无双准确刺向松不余,松不余吓了一跳,幸好躲在了树干后,鹤无双的鸟喙刺在了身前的树干上。

鹤无双扭了扭头拔出喙,摇了摇脑袋,这铁树太硬了,撞得他有点轻微脑震荡的感觉。

松不余一个纵身沿着树干爬到树枝上,鹤无双紧随其后。

上到树冠上后,松不余马不停蹄的跳向一旁的大树,然后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发现鹤无双没有跟后才停下,转身想要看一下时,鹤无双又跟了过来,没有按照他之前的路线,而是直指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我擦!”松不余骂了一声,这次是四连跳后才停下,刚好绕了一圈,站在离鹤无双不远处的树上想要观察一下他。

发现鹤无双看着他,两人在浓密的雾气中相互对视,鹤无双忽然漏出一个诡秘的笑容,脚微微弯曲,蓄势待发。

“你看得到!”松不余惊恐大叫道。

话音刚出,鹤无双就已经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在半空中旋转身体,从一根利箭变为一把电钻,直指惊慌中的松不余。

“旋转穿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淘汰一人

煦辉和唐宝远远的就看见一大团白色烟雾,心知是遇到了重嘴松鼠一族,现烟雾已成,将十分棘手。

继续寻着箫声而去,在烟雾一旁发现了吹得口干舌燥的月铃儿,月铃儿看到二人脸上的紧张和担忧稍稍缓解。

将骨箫拿离嘴边,月铃儿连忙说道:“无双和一只重嘴松鼠在里面打架,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快去帮帮他。”

“不能进去,朔哥说了,遇到重嘴松鼠要么不给他时间吐雾,要么就得把他从雾里逼出来或者引出来,而且无双的听力明锐,在里面应该也不会吃亏,如果我们贸然进去,反而会添乱。”煦辉说道,此时的他心中也是着急,只是白雾并没有变黑,那证明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可以缓一缓。

“能不能让无双兄弟把他引到我们这里?”唐宝问道。

“不知道,要不我换首曲子试试?”月铃儿不确定道,之前也没和鹤无双约定好暗号,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到。

唐宝点头道:“试试。”

然后看向煦辉:“我们做好准备,等他们出来第一时间动手。”

“好。”煦辉应道。

唐宝站在月铃儿身前,护住她,煦辉飞到一旁的树杈上,准备好火球。

月铃儿想了想,刚那首是他师傅自杀化为鬼魂前创作的一首曲子,名《逆风劲草》,也是她在离开‘绝望岭’前最后吹奏的一首曲子。

换了一首名为《因乐快乐》的轻松欢快曲子,希望鹤无双能猜到她的意思,援兵来了,情况变好了。

“这首我喜欢。”唐华跟着曲子的节奏摇摆起来,开心道。

唐碧捂脸长叹,这选拔是要变成音乐节了吗?

司马朔一听到这曲子,时不时握紧的手总算放松了下来,笑着道:“好起来了。”

猪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道:“总算是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

敖轩高高昂着头不以为意道:“我就知道,有无双在不会有事的。”

“吵吵闹闹的真烦。”

“对,太嘚瑟了。”

腐身蟾姐妹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蹦一跳中却暗暗契合曲子的节拍。

鼠壁有些好奇,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赶路,不回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狼過和狼屠躲在阴影里,盯着明处的猎物蠢蠢欲动,在新曲刚起的时候猛的扑出,吓了刚拿到铁牌的明血豹三人,并在同时使出天赋圣术,明式玉三人只觉白光闪过,双眼如同被针扎般刺痛,忍不住撇过头并闭上眼睛。

明一逊感觉脸颊一疼,被人用手掌拍中,嘴巴不由的松开,咬在嘴里的铁牌飞了出去。

“撤!”狼屠含糊着喊道。

三人想要追,可眼睛看不到,明式玉跑出没两步就撞到了树上,撞得晕头转向,明波信和明一逊两人撞到了一起,摔倒在地。

过了一会眼睛才勉强能睁开,明式玉三人连忙四处寻找,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明一逊一捶地面,自责道:“都怪我,没死死咬住。”

“我也有责任,没有发现周围有人。”明波信惭愧道。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赶紧找找看他们跑哪了。”明式玉开始四处查看,寻找足迹。

“这里!”明一逊看到树干上有一个脚印,兴奋道。

“要不要让他们来帮忙?”明波信问道。

“不用,我们三就够了,就他们那境界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明一逊否决道。

明波信微微点了下头,看向明式玉,明式玉没有说话,直接朝脚印的方向追去,意思不言而喻,明一逊二话不说跟了上去,明波信在最后,警惕周围,以防再次遭遇偷袭。

原本以为新曲子会和之前的一样吹奏许久,可没两分钟,曲子就停了,因为松不余突然冲出烟雾,把月铃儿吓了一跳,幸好身前有唐宝挡着,第一时间上前,一记鞭腿扫出,把松不余踢飞,不等他站起来一颗大火球就急掠而去,炸死一大捧尘土和枯叶。

随后鹤无双也冲出了烟雾,看着那捧尘土和枯叶瞬间明白了发生什么,一个突刺就飞向那里。

松不余故技重施,先是一颗石子从左边飞出,吸引敌人注意,然后自己从反方向逃跑,想要再次躲进烟雾内,可被煦辉的火球再次挡住前路,只能改变方向,往远处逃。

唐宝本能的眼睛跟随先出的石子,在松不余逃出后立即转回头,跟了上去,可终究是拖延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可导致的就是唐宝没能第一时间追上,被拉开了数丈距离。

煦辉见状张开翅膀离开树枝,边追边喷射火球,以防松不余再次进入到烟雾内,鹤无双和唐宝则在后边追赶。

松不余忍着腰上被鹤无双刮伤的疼痛咬牙坚持,可心中却是后悔不迭,后悔不该托大,小觑了鹤无双,还光明正大和他战斗;后悔刚才慌乱中失了方寸,逃出烟雾;更后悔自己太过自以为是,没想明白箫声的另一层作用,还想要对月铃儿出手,以此威胁二人,导致现在反而落入对方的包围中。

后悔归后悔,不过他没有绝望,擦掉嘴边的血后还故意大笑道:“这才有点意思。”

说完一声大叫,叫人谁不会呀,虽然有些丢人,但毕竟对面人多,更何况丢了面子也好过直接被打死或者半死,现在他只要拖的时间足够,战局就将再次发生扭转,心思飞转,四处张望,寻思着该如何拖延时间。

“快点解决他!”煦辉停下火球喊道。

这何须他说,鹤无双和唐宝就都开始加速了,唐宝同时还用上了天赋圣术,几个大跃,翻过几棵树的树干,直接从松不余前方的空中落下,落地后弹射而起,一脚踹出,松不余来不及躲闪,只能架起双臂挡在胸前硬抗下这一下。

“弹射腿——二段踢!”

松不余的手臂和唐宝的脚相接触后,先后感觉到有两重力量打在自己手臂上,第一重力道被血皮吸收,第二重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血肉之上,让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向后,手臂先是酸麻,然后变为疼痛,不断颤抖。

没等他停下倒退的势头,鹤无双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一鸟喙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身体。

低下头看着长长的暗红色鸟嘴,如同一柄长剑刺穿自己,暗红色的血液从身体里顺着鸟喙滴到地面,“滴滴答答”的声音逐渐变快。

“啊!”的一声惨嚎随之响彻屋顶树林,重嘴松鼠老妪拍案而起,怒道:“可恶!欺人太甚!”

“莫急,你们家那蠢货还没死呢。”明骨门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原本明式玉三人铁牌被抢导致的郁闷心情现在好了很多。

所以说,只要自己觉得苦闷时,看看比你更苦闷更惨的人,你会顿时觉得好很多,自己的那些事都不叫事了。

老妪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毕竟受伤的不是自己那小孙子,所以她还能控制得住,转头怒视唐世明。

不等她把火气撒自己身上,唐世明立即抢先道:“来人,把松不余带到楼下治疗。”

“是!”两名手持木棍的弹兔突然出现在唐世明身前,应诺后几个跳跃便去到松不余所在的地方,此时鹤无双已经拔出了鸟喙,松不余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两人来到后看都不看一眼警备的鹤无双、煦辉和唐宝三人,放下手里的木棍,将两面书写有圣文的一面相对,木棍之间自行生出一张泛着淡淡金色的透明光膜,变成一副担架。

两人一人抓住松不余的双脚一人抓住他的双肩,一同发力提起,放到光膜上,然后提起担架,头也不回的跳跃离开。

紧接着明祀的声音响起:“一人淘汰。”

三人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下,忽然想起少了一人,月铃儿居然没有跟上来。

“坏了。”煦辉转身就往回飞,鹤无双比他更快,化为一道白影快速朝原先的位置而去。

回到月铃儿吹箫的地方,月铃儿并没有在那,鹤无双刚要四处找找,月铃儿突然从远处跑来,满身泥土,脏兮兮的。

鹤无双见她没事,跳到一棵树旁坐下休息,煦辉和唐宝不久也跟了过来,见没有事,也都放下心。

“无双,你是怎么把他赶出来的?吓我一大跳,我原以为你听到铃儿给你的提示,会引着他出来呢。”煦辉好奇的问道。

唐宝也是十分好奇,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就得挨松不余一下了。

鹤无双没法说话,只能在地上写字,他也只是猜了个大概。

进入烟雾内后,鹤无双确实没法看到东西,全靠耳朵听,松不余最开始用石子和树枝分别扔向两边之所以会被识破是因为声音不对,重量和力道都不对他自然就没有上当,随后按照两个声音的中点位置做了个尝试,没想到还真猜中了,只可惜被树挡住,没能击中。

之后鹤无双没有选择跟随声音进行追击是为了节省体力,等到声音停止时再做出追击,但在松不余眼里,就以为是鹤无双能看到,第一次只是怀疑,关键是第二次。

鹤无双的那个笑容是因为没想到松不余落在了如此‘好’的位置,方便自己使出全力,而这却更加让松不余确信自己被看到了,以为是鹤无双的天赋圣术,能看破他们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届时心生退意,而就在这时,鹤无双使出了‘旋转穿刺’,威力和速度都比之之前更大更快,松不余一个躲之不及,腰部被刮伤,心下便大乱了,被鹤无双赶着跑。

中途箫声突然停止,这提醒了松不余,突然改变路线,朝箫声的位置而去,鹤无双猜到他想做什么,奋力追赶,不过因为烟雾里视线太差,导致他不能使出全速,始终没能追上,幸好有唐宝挡住,不然事情会变得十分糟糕。

月铃儿对煦辉没有太多客气,对唐宝就不同,真诚的与之道了声谢,同时小声的与二人说了发现铁牌的事,两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松不余会对二人出手。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秋风扫落叶

虽然箫声沉寂了下去,可屋顶树林的选拔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沉寂。

弹兔们在奔跑的路途中找到了两块铁牌,距离选拔开始才过去两刻钟,他们就已经收获颇丰。

腐身蟾两闺蜜也同样找到了一块,加上月铃儿和明式玉三人被抢的两块,被发现的铁牌已经有五块。

这些铁牌都并不难找到,不是吊在树枝上就是放在石块上,十分显眼。

不过倒霉的人也并不乏多数,例如司马朔三人,跑了快三分之一个屋顶树林,都没有看到铁牌的踪影。

司马朔忽然停下,抽了抽鼻子,一股子腐臭味从远处传来,猜测道:“腐身蟾?”

猪义学着他的样子,抽动猪鼻在空中嗅来嗅去,什么也闻不到,赞叹道:“果然还是没狗鼻子灵。”

话音刚落,就感觉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箍住他的脖子,勒得他手舞足蹈,拼命向一旁的司马朔求救,司马朔完全无视他,思考着要不要偷偷过去看看那腐身蟾有没有找到铁牌。

在猪义快要窒息时,司马朔才摆了摆手,敖轩松开身体,落到地上,重新游回司马朔肩膀上。

猪义干咳了好几声,才把气顺好,破口大骂道:“你想勒死老子啊?”

“谁让你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敖轩冷哼道。

“猪就是猪,怎么吐出象牙?不对,我那是比喻!比喻懂不?”猪义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敖轩为什么勒自己,气道。

“不懂。”敖轩理直气壮道。

猪义一听,一想,心道也是,这小家伙这么小,不知道也正常,也就消了消气,准备个他好好解释解释,这时,司马朔抢先道:“我和敖轩偷偷过去看看,猪义你在这等着。”

“我也去。”猪义一听要自己留在这,立即不乐意了。

司马朔上下看了看猪义,猪义也跟着看了看自己。

“你说你这跟着去,还能叫偷偷吗?”司马朔问道。

猪义也知道自己体型有点大,有点笨重,不适合这类潜行的工作,只能叮嘱道:“那你们小心点,快点回来。”

“胆小鬼。”敖轩揭穿道。

猪义愤愤道:“你才胆小鬼呢,我可一点都不怕。”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腐臭味传来的方向快速而去。

猪义看着司马朔的身影消失,心跟着不安和慌张起来,四处张望,树叶时不时被风吹动,相互敲击,如同无数铁片相互碰撞,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到一棵树旁,背靠树干,这才感觉安心些。

突然,树干上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猪义惊恐的缓缓抬起头,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司马朔刚走就有人要攻击自己,自己也没拿到铁牌呀。

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等了一会,声音停止,猪义心刚开始往下放,一个头猛的从树冠中探出,叫了两声后就缩了回去,声音再次响起。

猪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原来只是一只在树上忙着筑巢的俏皮小鸟,见有人偷看它,还特意探下头与之对视。

蟾藿和蟾馨坐在树下边休息边吐槽着金眼弹兔祖地什么都没有,特色菜肴也不多,来来去去就是各种萝卜,吃了两天就腻了。

“希望铁树堂那边不会这样。”蟾藿道。

“当然不会,我姨妈说了,那边集合了我们九大势力的东西,好看的好玩的应有尽有。”光说说蟾馨自己兴奋都既兴奋又期待。

“那太好了,这些日子的罪没白受,你看我,我都瘦了一圈了。”蟾藿委屈道。

“我也是,快点找到铁牌回去休息吧。”蟾馨说完站起身。

蟾藿‘嗯’了一声,也跟着站了起来,踩了踩地面埋怨道:“这一地树叶真硬,踩着真膈应。”

“这些都是铁树的叶子,每一片都和精铁炼制而成的一样,又硬又锋利,每年铁树堂都会组织一次队伍,把树叶收集起来卖与外地,是一笔极为客观的收入。”蟾馨的姨妈是铁树堂里的人,每次回族都会与她说铁树堂的各种事,所以她知晓这些。

“那这一地的树叶不就是一地的圣币吗。”蟾藿蹲下身,看着一地的铁树叶眼神炙炙道。

“那也得看数量啊,几十上百的可不值钱,再说了,每年这些栽种在各势力下的铁树树叶都得上缴铁树堂,不能私自留下,不然会很麻烦,走了。”蟾馨说完转身离开。

蟾藿重新站起身,追了上去,两人继续一路聊天一路寻找铁牌。

司马朔从一棵树后走出,并没有发现二人拿有铁牌。

猪义在选拔前告诉过司马朔,选拔时不准携带任何可存储物品的存储物,所以司马朔的书箧也没带在身上,放在了客栈里。

“怎么这么难找?”敖轩丧气道。

“是啊,看来不仅是我们倒霉。”司马朔皱眉四下看了看,照他推测不应该如此难找才对,铁树堂要的是战斗能力和应对能力,不是找东西的能力,即便要考找东西能力,也应该给点提示或者线索才对。

“难道我猜错了?有什么线索我没留意到?”司马朔自言自语道。

“什么?”敖轩问道。

“哦,没什么。”司马朔摇了摇头,开始往回走。

但在心中却不由得问道:“影子,你说是不是我猜错了。”

“应该没错,我觉得是你的运气问题。”影调侃道。

司马朔耸了耸肩,敖轩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铁树堂的老者忽然抬起头看向天空,笑着道:“要起风了。”

“是啊,好戏才刚开始。”明祀笑着道。

“来人,上伞。”大长老喊道。

“不用了。”红发女子说完身上浮现出一层火炎,如同一件连帽披风,把整个人笼罩在内。

唐世明看向老者,老者点了点头,继续喝茶,不过并没有类似红发女子一样做什么。

明祀微笑道:“相信难不倒诸位吧?”

“不碍事,不碍事。”在另一边的众人连忙回答不用时,风起了,一阵大风刮过,铁树树叶哗啦啦落下,除了色泽不同,看着和普通树林的落叶一样,只是当树叶落在或刮过桌面时,不是直接插在上面就是划出一道道划痕,随后众人开始各显神通。

火鬓马的妇人与红发女子一样,身披火焰披风,虽然岁数更大但火焰的热度却和女子差不多,这证明两人的境界和实力十分相近,资质天差地别,当树叶落在火披风上时瞬间被熔化。

明骨门和明祀同时浮现血皮,扩散到周围,变成一个血球,树叶全部插在上面,两人的区别在于血球颜色和树叶插入血球的深浅。

重嘴松鼠老妪上嘴微微一张,吹出一股气流,把靠近的树叶吹开,飞向刚说他风凉话的明骨门血球上。

鳄狼中年人拿起桌上的酒杯,摇了摇,看着其他人忙碌,显得十分的从容不迫,身上铠甲自行发光,飘落的树叶根本无法靠近。

唐世明和大长老两人一人一鞭腿,腿风把落叶全部扫飞。

猪孚躺在那,任由树叶插进肉里和划伤皮肉,任然睡得十分之沉,好像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三足犀夫妇化为人形后只显化出一对头顶的角,疯狂射出牛角抵挡树叶临近。

牛角龙鼠身体小巧,站在桌子上,每有树叶近身,头就轻轻一晃,用牛角把其拨开。

腐身蟾老者身上脓疮不断爆裂,把落叶震开,依旧边喝着茶,轻松惬意,不过另一名腐身蟾中年人就没这么轻松了,坐在那闭着眼努力控制着身上脓疮的爆裂速度、威力和顺序,忙的不可开交。

这两者就不只是境界的差距了,技巧和自身控制能上也有天渊之别,老者之所以不让唐世明上保护伞,就是为了在底下九大势力的人面前展示铁树堂的实力,让他们知道两者间的差距,同时给予一定的威慑。

面对落叶的袭击,这边都是化丹境以上的妖,尚能直接面对,可在参加选拔的小家伙可就难了,不少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上瞬间被划出许多伤口。

其中最严重者当属金眼弹兔中的唐炳,舍身保护众人,身受重伤,成为第二个被淘汰的人,被送下屋顶树林,生死不知。

距离弹兔不远的火鬓马兄妹依偎在一起,匍匐在地,一同激发天赋圣术保护自身。

牛角龙鼠占着体型小,直接钻进一个树洞里,从洞内欣赏起外面落叶飘飘的风景。

煦辉站在地上,不断吐出小火球,击落迎面飘来的树叶,其中一只翅膀不断滴着血;唐宝拼命挥动双腿,一刻不停,靠扫出的风把树叶吹开,即便如此,双腿之上也有许多细密的伤口。

因为鹤无双需要休息的关系,所以鹤无双与月铃儿暂时与煦辉和唐宝一起,唐宝和煦辉是阻挡落叶的主力,鹤无双和月铃儿站在二人之后,帮忙打下手,保护好自身。

埋伏在起始点的三足犀三胞胎也如同他们的长辈,不断射出三个角抵挡,可速率上有所不如,所以很多都落在了身上,幸好他们天生皮糙肉厚的,伤口看着挺多,可都不碍事。

松习没有他奶奶那本事,能靠吹气就把树叶吹开,只能躲在犀松旁边,时不时帮忙拦下漏网之鱼。

原本追赶着鳄狼的明血豹三人,被落叶阻挡住了追击的步伐,身上插了许多的树叶。

相对于前面三人,狼屠和狼過要好点,因为背部的一层坚硬鳞片,帮忙挡住了不少的落叶,落叶划过上面至多留下一丝白线,不过除了背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伤。

蟾馨和蟾藿二人轮流使用天赋圣术——毒瘤爆破,靠身上脓疮爆炸制造的气浪震开落叶,只是二人无法像长辈那样控制身上脓疮的有序爆裂,都是全是一起爆,所以当两人都用过天赋圣术后,就只能直面落叶,幸好大风只是一阵而过,所剩也不多了。

司马朔与敖轩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与风向正好相反,落叶都被身前的大树挡住,而他只要应付这棵大树零零散散飘不远的落叶就行,并不是很难,身上也因此没什么伤。

敖轩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司马朔问道:“朔哥,怎么了?在担心其他人吗?”

“是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到应对之法,特别是猪义那小子。”司马朔担忧道。

“他肉那么多不会事的。”敖轩宽慰道。

等风过后,司马朔火急火燎赶回与猪义分开的地方,发现他并没有在那里。

敖轩狐疑道:“即便死了也该有尸体啊。”

司马朔象征性的抽了抽鼻子,心中问道:“有没有他的味道?”

“左手边第五棵树后面。”影答道。

跟着影的话跑过去,发现猪义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树叶,如果不是还有粗重的喘息声,司马朔都要以为他死了。

蹲下身,正要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发现那些树叶在一点点的自行往外,司马朔想起了嗜睡猪的天赋圣术,这应该就是了。

试着拔下一片,血液顺着伤口流出,然后迅速愈合,见没什么事,司马朔便开始帮着猪义把一片片树叶从身体里拔出。

开始敖轩看着还觉得新奇,也帮忙拔过两片,只是很快就觉得乏味,跟司马朔说了一声,跑道周围玩去了。

等司马朔把所有树叶都拔下来后,坐下休息没多久,一个黑影的东西从树上掉下来,司马朔第一反应是敖轩,可认真看去,并不是敖轩,而是一块铁牌,与通过报名时发的那一块十分相似,可又有点不一样,刚要伸手捡起,又一个黑影落下,这次真的是敖轩了,他落在铁牌上,高昂着头,样子十分洋洋得意。

“你找到的?”司马朔笑着明知故问道。

敖轩重重点了下头,这是他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发现的,原本他是想要掏个鸟窝,没想它就在鸟窝旁,他也顾得玩了,立即把它叼了回来。

“小轩真棒!”司马朔把他抱到怀里,拿起铁牌翻看了下。

敖轩紧张道:“是不是这一块?”

司马朔笑着道:“应该没错,这就是铁树堂要我们找的铁牌。”

听到‘铁牌’二字,猪义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喃喃道:“铁牌在哪?在哪?在哪?”

把原本听到铁牌是真的正开心的敖轩给吓了一跳。

司马朔见他醒了,也省事了,把手里铁牌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在这呢。”

猪义一把抢过,翻来看去好几遍,嘴里继续喃喃自语道:“是这一块了,是这一块了。”

说完就咬着铁牌往选拔开始的地方跑,司马朔一愣,没想到他会直接带着铁牌就跑,骂了句‘我x’,然后连忙开启血皮跟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夺回铁牌

猪义一路跑一路大喊大叫“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失心疯了一样。

司马朔后面猛追着,可疯起来的猪义他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气的脑壳疼。

敖轩更是狠得牙痒痒,那可是他找到了,死肥猪居然二话不说抢了去,等追上了一定要好好整治他,让他好看。

狼屠和狼過通过落叶撇开了明式玉三人,躲在一棵一树根分叉出两树干呈v字形的铁树下,互相给对方拔出身上的树叶。

“这是那头死肥猪的声音。”狼過说道。

“你确定?”狼屠问道。

“确定。”狼過肯定道。

“他是疯了吗?还是说是故意的?”狼屠皱眉道。

狼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随后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狼過虽然在族中地位比狼屠更高,资质也相差不多,但之所以总是听他的指挥,是因为狼屠出身狩猎队,狩猎队的小孩不管资质如何,战斗经验都会十分丰富,而更重要的是狼過并非那种自以为是的大少爷心性。

“不急,先等等,说不定是明血豹和嗜睡猪的阴谋,故意引我们过去。”狼屠分析道。

狼過点了点头,附和道:“有道理。”

明波信和明一逊两人满身是血,两人以肉身保护了明式玉,所以明式玉身上也有伤,但明显没有前面两人多。

“那家伙疯了吧!啊!轻点。”明一逊吃呀咧嘴道,明波信在帮着他拔树叶。

“闭嘴,丢不丢人,我们现在这样还能做什么吗?”明波信骂道。

突然,明式玉说道:“我过去。”

“什么?”明一逊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有些怒气,自己和明波信两人舍命保护她,她现在居然现在就要抛弃他们,自己去冒险。

明波信也看向明式玉,等待她的解释。

明式玉盯着二人坚定的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两个家伙可能会过去。”

明一逊和明波信自然知道明式玉所说的两个家伙是谁,心中舒坦了许多。

“我也去。”明一逊咬牙站起。

明波信一把将他按下,冷声道:“你自己拔,我去。”

“你们两都留在这,我自己去就行。”明式玉说完就走,不容他们反驳。

“有趣,我们去看看吧。”蟾藿兴奋道。

“好啊。”蟾馨赞同道,随即两人转身开始往回跑。

跑了没几步蟾藿就突然停下,张开嘴伸出舌头,舌头上卷着一块铁牌,含糊着问道:“用不用把它先办藏起来?”

蟾馨想了想,摇头道:“如果是陷阱,淘汰也就淘汰了,留着也没用。”

“那不就便宜了他们吗?”蟾藿不甘道。

“反正真是那样也就无所谓了,算是给他们打败我们的奖励呗。”蟾馨淡然的道。

既然蟾馨都这么说了,蟾藿也就无所谓了,收回舌头和铁牌,继续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这样下去不行,小轩,我把你扔过去。”司马朔抬起右手平摊向上放在左肩前做虚托状,敖轩‘嗯’了一声,游到手掌上盘成一团。

司马朔握住,看准时机,抡动臂膀丢了出去,眨眼功夫,敖轩如同一颗黑色的球重重砸在了猪义的背上,肥肉陷了下去,荡起一圈圈涟漪,随后被反弹而起,弹射到空中。

在下落过程中被后面赶上的司马朔重新接回手里,敖轩茫然的抬起头。

“再来一次。”敖轩道,重新把头埋到身体里。

司马朔想了想,没有急着出手,重重一跺脚,纵身跃到树枝上,随后在树枝之间跳跃。

“盘紧。”司马朔说道。

又追近了一点后猛得抬手挥下,呈三十度角飞向猪义。

“中!”司马朔大喝一声。

敖轩果真正中猪义的头顶,猪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等他站起司马朔一脚补上,把他踹的向前摔了个狗吃屎,滑出去一丈多。

站起来后晃了晃头,迷惑的四处张望,司马朔上前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伸手道:“拿来。”

猪义回过头,茫然的看向司马朔,问道:“拿什么?”

“还装。”敖轩跳起一尾巴就扫在他后脑勺上,‘啪’的一声打得他‘哎呦’一声,头再次一晃。

敖轩落回地上后迅速游回司马朔肩膀上,嘴里还叼着铁牌,司马朔接过铁牌,问道道:“你搞什么?突然发神经。”

“我看他是故意的,宰了炖好了。”敖轩愤愤不平道。

猪义吓了一跳,连连挪向后,挥手道:“别别别!”

然后低下头开始边回想边嘀咕道:“你们离开后,我被一只鸟吓了一跳。”

“鸟?胆小鬼。”敖轩鄙夷道。

“然后我就坐在那等你们,过了一会,感觉有一阵微风,树叶开始‘哗哗’作响,好像到处都是人,我更加害怕了,再然后然后挂了一阵大风,把树叶吹落,树叶跟刀子一样锋利,割得我很疼,我起身拼命的跑,想要躲开那些树叶,但怎么都躲不开,然后,然后,我晕了。”猪义越说脸上的表情越惊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不过颜色深浅不一,这是伤口愈合后造成的,证明他回想的那些事并不是做梦。

“那之后呢?”司马朔追问道。

“之后?之后,之后就在这了。”司马朔盯着猪义,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说谎,刚才可能真的是失心疯了。

“还装?”敖轩怒道,漏出两颗小牙齿,作势要扑咬他。

“我没装,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猪义大呼冤枉。

司马朔那不太准,眉头紧皱。

“惊吓过度加上压力太大是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短暂发疯的,不过,真与假有什么关系呢,你留着点心眼就行了。”影总结道。

影说的有道理,司马朔眉头刚松开来忽的又皱了起来,然后再次松开,原本打算收起来了的铁牌依旧握在手里。

猪义也注意到了,跳了起来兴奋道:“这是铁树堂的铁牌!”

然后扑了上来想要拿,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司马朔立即拿开,冷声道:“可以看但不能拿。”

“为什么?”猪义不忿道。

“因为你刚才抢了铁牌要直接去上交,死白眼猪。”敖轩骂道,心情依旧很不好。

“怎么可能?不是说有人在那守株待兔吗,我会傻到这个时候去?”猪义反问道。

这也是司马朔游移不定不知道他刚是真假失心疯还是真失心疯的其中一个原因。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突破埋伏。”敖轩不依不饶,气得猪义满脸通红。

“行了行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快走吧,等会要有人来了。”司马朔制止两人继续争吵下去,催促离开。

“谁啊?”猪义问道。

“不知道,谁都有可能,毕竟那么大的动静。”司马朔无奈道。

“对不起。”猪义低头道,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么,但看样子是给司马朔带来很大的麻烦。

“算了,我相信你。”司马朔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

三人离开后不久,明式玉出现,她一早就到了,悄悄观察了一圈,只看到司马朔三人和铁牌,抢夺的心思一闪而过,最终放弃,明波信和明一逊都受伤了,她现在需要这几个盟友。

既然不打算抢夺也没找到想找的人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了,还得回去照顾明波信和明一逊两人,以防被人乘虚而入。

在刚要离开时,变故突然,眼角瞟见蟾藿和蟾馨两人从远处迅速靠近,想了想,明式玉决定留下来,伺机而动,看能否帮上忙,好争取到司马朔手里的那块铁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马朔一路都是把铁牌拿在手里没有收起来,而且嘴上催的急,但动作却不快。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影好奇道。

司马朔故意摇了摇手里的铁牌,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钓鱼啊。”

“如果咬钩的鱼没有铁牌那不是白折腾?有什么意义?毫无意义。”影自问自答道。

“既然已经被动了那不如化被动为主动,顺便验证我之前的猜测。”司马朔说道,他可不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事。

又跑了一小段路,影忽然道:“来了。”

一条舌头从身后迅速靠近,瞄准了司马朔右手手中的铁牌,司马朔手腕忽的一扭,铁牌飞向左手,然后再一握,把舌头紧紧攥在手里,左脚一步跨前,手臂往前一带,原地转了一圈,把舌头的主人拉飞,摔向前面不远处的树干,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明显早有算计。

蟾馨在经过司马朔时,一声“爆”字出口,身上刚长出来的脓疮猛得爆开,溅了司马朔一背,司马朔左手一扯,把外裳整件扯了下来,上面破了许多小洞,都是被毒液给腐蚀掉的。

看得司马朔心惊胆战。

“刺激吧?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影在司马朔心底笑着道。

‘砰’的一声,蟾馨被砸的晕头转向,站起身摇了摇,看样子并没有受伤,含糊不清道:“放手。”

“不放。”司马朔理所当然道。

“藿藿!”蟾馨大喊道。

司马朔以为又会从后面偷袭自己,所以本能回头看,结果什么都没有,心头一跳,猛得回过头,同时左手往身后藏。

“前面。”一条舌头从正面斜上方的一棵铁树上射来,敖轩提醒了一声就从司马朔肩膀上扑了过去,张嘴朝舌头咬了过去。

蟾藿的舌头刚碰到铁牌,还没来得及卷住,就感觉一阵疼痛传来,顾不得其他,连忙收回。

敖轩松开嘴落到地上,‘呸呸’吐出嘴里的鲜血,对着蟾藿吼道:“这是我找到的,谁都别想抢走,谁抢我咬死谁!”

这话霸气十足,但蟾藿同样不甘示弱,舌头被咬伤了,疼得没法说话,就用眼神狠狠瞪着敖轩。

躲在一旁一愣一愣的猪义突然指着树上的蟾藿对着司马朔激动道:“看那!看那!”

听到他的喊叫,蟾藿连忙把手往后藏,司马朔没看真切,不过从猪义的神情上看不难猜测她手里拿着什么。

“铁牌。”司马朔笑容灿烂道,这钩钓上鱼了,而且还是有‘料’的鱼。

现在一人的舌头在司马朔手里,一个又舌头受伤,主动权在他们这边,司马朔笑眯眯道:“交出铁牌我就松手,怎样?”

“做梦!”蟾馨跳起,后腿猛的一蹬身后树干,化身人肉炸弹飞向司马朔,这一招若是对付没化成人形的自己或者其他人还挺有效,不过现在的自己可不怕。

左手拿着破衣向前挥去,抛向迎面而来的蟾馨,将她给罩住,这样就暂时不怕她发动天赋圣术了。

蟾馨被罩住后想要拨开衣服,可手太短小,一时半会挣脱不开。

在她动的时候,蟾藿也跟着动了,这次没有用舌头,而是一样准备近身战。

飞在半空中时,司马朔抡动手里的舌头,强行改变了蟾馨的方向,砸向了躲无可躲的蟾藿身上,两人叠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几圈,起来时蟾藿帮蟾馨将衣裳取下,两人都恶狠狠的瞪着司马朔,二话不说,再次一同发动攻击。

司马朔有条不紊的用左手反手从腰间拔出牙刀,等到二人距离自己差不多两三丈的时候猛的一扯舌头,对此蟾馨一路都有所准备,感受到舌头上传来拉扯的力量后立即双手双脚狠狠抓住地面,不让自己被拉动,而一旁的蟾藿见机忽然发力,加快速度冲向司马朔。

司马朔感觉拉不动,有稍稍加大了力量,然后,一松手,舌头如同燕雀归巢,飞向了手脚抓地的蟾馨,蟾馨措手不及被回家心切的舌头打的向后翻滚。

甩了甩湿黏黏沾着唾液的右手,左手则朝前挥动牙刀,蟾藿看着那把锋利的骨质长刀的刀锋,在距离还有一丈的时候猛的踩下刹车。

刀锋在她面前划过,蟾藿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双眼中充斥着恐惧,身体瑟瑟发抖。

其实她是被吓到了,如果有仔细看,会发现司马朔在挥刀前早已把刀刃转为刀背,即便砍中最多只会被击飞。

司马朔正准备上前抢铁牌,蟾馨大着舌头大喊道:“藿藿!扔过来!”

蟾藿猛的回过神,将手中的铁牌扔向了了蟾馨,在空中时一道黑影忽然窜出,半路拦截,吓了司马朔等人一跳,以为是第三波人来了,敖轩都已经作势要扑咬上去了,不过等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己人。

“明式玉!”躲在一旁的猪义激动的叫了起来。

明式玉笑着点点头,司马朔表面上也是朝她笑了笑,但心中却是有些戒备,毕竟双方不是很熟,如果她此时带着铁牌离开,自己是追还是不追,抢或者不抢,如果抢,该如何应对随时有可能出现了明一逊和明波信二人。

司马朔大脑飞速运转间,蟾馨冲向了明式玉,明式玉见状立即拔腿就朝司马朔跑,她可没有武器,被近身了就得中毒。

在路过司马朔时,明式玉对他狡猾的一笑,好像是在说‘交给你了,盟友’,司马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非但没有拦截她,还十分绅士的侧身让其过去。

这反倒让明式玉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司马朔肯为自己殿后,那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蟾馨见司马朔让明式玉过去了,心想他会阻拦自己,所以准备好了天赋圣术,近身后快速解决司马朔,抢到他手里的铁牌,然后再去追明式玉,这样两块铁牌到手,自己和蟾藿就可以通过选拔,双双进入铁树堂了。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司马朔在让过明式玉后就转身跑了,同时把手里的铁牌放进了怀里衣服内。

敖轩见司马朔跑,立即游到他的前头,司马朔一把抓住,放到肩头,经过猪义时见他楞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便大喊了一声:“跑!”

蟾馨左右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继续追明式玉。

剩下蟾藿还坐在地上,见蟾馨跑远了,才连忙起身追了过去,顿时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

司马朔这样的选择才在情理之中,明式玉的意料之内,心中不但没有生气,觉得理所当然,反而轻松不少。

思考了一下,明式玉决定不往明波信和明一逊那边跑,两人受伤太重,只会帮倒忙,所以随意找了个方向,准备甩开追兵后再回去。

可这反而让她深陷险境,因为前方遇到了她之前一直想要找的两人,狼屠和狼過。

两人见到她嘴里的铁牌后,相视一笑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送上门的肥肉,虽然她身后还有来势汹汹的蟾馨和蟾藿,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问题。

猪义跟在司马朔身后,犹豫道:“这样会不会。”

“太不仗义?”司马朔笑着反问道。

随后摇了摇头继续道:“先不说她有没有把我们真当盟友,既然东西已经到手,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那与没有了铁牌的腐身蟾二人战斗,退一步说,她还有两个跟班都还没现身呢,这说明了他们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得防着点,还有就是你刚才的动静很可能不止会惹来两人,如果久留我们将连自己手里的铁牌都保不住。”

见猪义依旧有些扭捏,敖轩不耐烦道:“我们又没算计她,只是她不老实,我们防着她点而已,何况我们又没有跟她抢铁牌,这哪对不住她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应该帮忙挡一下,搞不好就只有她一个人呢?”猪义小声道。

这倒是提醒了司马朔,之前的落叶如果躲之不及,确实很可能造成人员伤亡。

猛的站定,猪义跑出去几丈后才反应过来,急刹车停下,疑惑的往回走。

敖轩难以置信道:“不会真的要回去吧?”

司马朔沉默了一会,影冷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和她又不熟,救了也不一定会有好报。”

司马朔深吸一口气,话是这么说,事实也往往如此,可自己的本心却在告诉自己,自己应该回去。

犹豫了十息左右,司马朔叹了口气,最终道:“走。”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三个被淘汰

“刚才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呀。”煦辉看向鹤无双,这里四人里就数他听力最好。

鹤无双直接了当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个‘义’字,月铃儿疑惑道:“猪义?他这是在做什么?”

唐宝也是很不解,这么兴奋的喊“拿到了”应该是拿到铁树堂的铁牌了,只是选拔中谁会这么大喊大叫,告诉其他人说自己拿到了,这不是让人去抢吗?

“难道是故意的?”煦辉猜测道。

“这么快就要开始抢牌了?不对,这样做很可能招来不止一波人,那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唐宝否定道。

“那是为什么?”月铃儿更加不解了。

唐宝和煦辉都摇了摇头,都没想明白,鹤无双则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完全不担心的样子,月铃儿追了上去,煦辉盖棺定论道:“不想了,有朔哥在不会有问题,要有也是我们这边。”

然后也跟了上去,唐宝挠了挠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那司马朔如此有信心,甚至到了有些盲目的地步。

四人跑了不久,发现远处有战斗的声音,悄悄靠近,发现是弹兔一族的六人和火鬓马兄妹以及牛角龙鼠在对峙,准确的来说是弹兔六人被围在了中间,火鬓马兄妹开启天赋圣术后,绕圈快速移动,把弹兔众人困在中间,牛角龙鼠在圈外不断跳起,用尾巴击出水球攻击圈内的弹兔。

煦辉正想问要不要插手,因为他远远的看到弹兔族中有两人手里紧紧握着一块铁牌,这应该就是双方战斗的原因。

不过不等他问出口,鹤无双就已经转头离开了,月铃儿看了一眼煦辉,然后也跟着鹤无双走了,煦辉和唐宝相视无奈一笑,也只能跟着离开。

鹤无双看得很透彻,即便抢到铁牌,也很难从其他两伙人眼皮子底下逃脱,与其浪费这些时间还不如从新找找,以月铃儿的运气,几率反而会更大。

明式玉被四人围在中间,死死咬住铁牌,警惕的前后左右看来看去,显得有些弱小和无助。

“这是我们的铁牌。”蟾馨朝狼屠和狼過说道。

狼過笑着道:“上面又没你的名字,怎么证明是你的?”

“谁抢到就是谁的。”狼屠冷冷补充道。

“好。”蟾馨给蟾藿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随后一同朝明式玉扑去,狼屠和狼過在二人动时也跟着动了。

面对四面同时发动的进攻,明式玉期待的两方先斗起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一咬牙,把铁牌高高抛起。

在四人的注意力都死死盯着空中铁牌的时候,明式玉从原地消失,狼屠是最先发现的,同时也明白了明式玉的打算,立即朝狼過大喊道:“退!”

狼過一愣,下意识停下脚步,低头发现明式玉的身形在自己的眼中持续变大,连忙前腿下弯,如弹簧般向后发力弹出。

眼看就要远离明式玉,明式玉一爪子挥出,狼過连忙缩了缩脖子,把头尽量的往后缩,可嘴里的铁牌还是被爪子的尖端给碰触到,擦出点点火星。

狼過的头被这股力道带着歪向一边,幸好他死死咬紧牙关,铁牌这才没从嘴里脱出。

落地后狼過转身就跑,明式玉紧追而去,狼屠原本也要后退,毕竟以一敌二毫无胜算,不过他没想到腐身蟾二人野心不小,蟾藿追着狼過和明式玉而去,只留下了蟾馨和自己以及落在树杈间的铁牌。

狼屠想了想,有所犹豫,不知是要去支援狼過,保住一块铁牌,还是要留下,赌一波大的,争取到这块铁牌,这样己方就有了两块,可以去通过选拔了。

蟾馨早有决断,也做出了决定,所以在狼屠犹豫的一两秒间就抢先动了起来。

狼屠也已做出决断,虽落于后手,但也动了起来。

蟾馨瞄准铁牌张嘴准备射出舌头,狼屠瞬间发动天赋圣术——“鳞光闪”,背部的鳄鱼鳞片开始亮起,如同灯泡通了电一般,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才需要偷袭,正面战效果就会效果一般。

不过这也逼得蟾馨无法射出舌头抢夺铁牌,可即便如此,她也早一步来到铁牌所在的树下。

刚要上树,狼屠背上的光亮彻底亮起,蟾馨只能闭眼等待,同时激发身上的脓疮,发动天赋圣术——“毒瘤爆破”,把想要乘机靠近的狼屠逼退。

光亮持续了一秒多钟,等光亮暗淡下去后,蟾馨抬头看去,准备高高跃起抢夺铁牌,脚刚刚要发力,突然停住了。

狼屠正咬起一根树枝,准备当成武器使,抬头看见蟾馨楞在原地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也一同愣住了。

“怎么不见了?”狼屠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蟾馨没好气道,开始四处张望。

既然铁牌没有了,狼屠也不与蟾馨计较,四下随意看了眼,没有发现后就朝狼過逃跑的方向追去。

蟾馨发现后眼睛一转,暗叹一声诸事不利,不死心的又四下看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眼见狼屠身影即将消失,已经容不得她在过多犹豫,虽然不甘但只能跟上,不然连狼過手里的铁牌都将可能失去。

明一逊和明波信等了许久,明明猪义的叫声已经停了有段时间了,可明式玉还没有回来,两人都有些担心。

“我去找找吧,她不能有事。”明一逊咬牙站起身。

“一起吧。”明波信也站了起来,明一逊点了点头。

来到声音消失的地方,地面有战斗的痕迹,还有一件破烂的衣服。

明波信拿起闻了闻,说道:“是那司马朔的衣服,上面还有腐臭味。”

明一逊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选拔者里就那司马朔一个是人形,有穿衣服的除了他还有谁。

明波信不理会他,继续分析道:“他们与腐身蟾在这里战斗过,如果我是式玉,不会出手,会躲在一旁伺机而动,所以。”

“只要找到躲藏的位置,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式玉去往的地方。”明一逊眼前一亮,兴奋的抢答道。

明波信点了点头,两人分头开始在周围寻找,找了约莫五分钟,在一处地方找到了树叶被压的微微陷下去了一点,这样的地方有四个,证明有人曾在这里站或蹲过许久,从四个点的分布可以看出那人的体型,应该是明式玉了。

以此为起点,明式玉的路线就变得清晰起来。

根据这条路线,二人一路摸过去,在百丈外的另一处地方,又有打斗的痕迹,两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个被淘汰。”

第一百六十章 好人有好报

狼過的速度相对于身后追击的二人明显要慢一些,因为之前的落叶,他身上有许多伤口,不剧烈运动还好,一旦距离运动,伤口就会裂开,渗出血液,同时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所以双方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的拉近。

眼看身后的明式玉越来越近,与自己不足五丈了,他只能发动天赋圣术,用闪光遮蔽对方的视野,然后突然转向,让对方睁开眼后暂时失去目标,给自己争取到一丝拉开双方距离的时间。

他的计划是挺成功的,重新拉开双方的距离,不过按照明式玉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他依然会被再次追上。

心中思绪飞转,狼過最终只想到两个办法,一个是再来一次大风,让如刀子一样的落叶来帮助自己阻拦身后追击的二人,不过那样自己也同样会受伤,到时只能看谁伤的比较轻了;第二个办法就是拖到狼屠赶来救援,前提是狼屠能安然无恙的归来。

很快,他听到了熟悉的狼嚎声,那是狼屠的声音,他立即抬头回应。

明式玉见此心中变得十分着急,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蟾藿原本就有些担忧蟾馨,不知道她与狼屠的战斗能否胜利,在听到狼嚎声后心中就更加担忧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安好。

狼屠在听到狼過的回应后,立即调整方向,时不时看向后面,蟾馨一直紧跟着他,他尝试过摆脱她,可失败了,心中因为害怕狼過无法应对明式玉和蟾馨两人,所以这才迫于无奈发出信号。

半刻钟后,狼過与狼屠重新碰面,事态又从新恢复到了三方对立,只是变成了狼屠和狼過被围在中间。

“先解决她,然后我们两方在决斗如何?”狼過狡黠的看向明式玉提议道。

明式玉见蟾馨和蟾藿都看向自己,连忙后退几步,反驳道:“你们一动手他们就会跑。”

蟾馨笑着转回头,看向狼過道:“她就一个人,不足为惧。”

“她还有两个小跟班呢,说不准就躲在暗处埋伏着,等我们打个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狼過继续挑拨道。

“他们如果在早就出现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不等明式玉反驳,蟾藿先说道,对狼過的话嗤之以鼻。

明式玉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对,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能否抢到铁牌纯靠自己的判断、手段以及运气。

三方僵持不下,谁都不愿第一个动手,突然,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五人齐齐抬起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树叶上,生怕树叶再次飘落。

等了一会,风没有变大,反而开始减弱,树叶只是稀稀拉拉落下几片,意思意思,五人轻轻松松躲开,并没有受伤。

躲避过程中,明式玉和蟾馨、蟾藿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狼過和狼屠身上,以防他们借此逃遁。

狼過确实有考虑过借着落叶逃跑,但狼屠用眼神制止了他,如果这个时候有所动作,打斗起来落叶不但不会成为他们的帮助,反而会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等风过去后,落叶停止的瞬间蟾馨给蟾藿使了一个眼色,蟾藿微微点了点头。

狼屠眼睛一眯,察觉到她们的举动,率先挡在狼過前面,一爪子扫在地面的落叶上,树叶溅起飞向刚刚动起来的蟾馨和蟾藿两人,令两人停下动作,明式玉见机扑向狼過,狼過有样学样,也是一爪子扫向地面的树叶,明式玉动作比他还快,抢先扫起树叶,两团树叶撞在了一起,重新落回地面,狼過没有看到明式玉,一愣间狼屠一把推开他,迎向了借助树叶绕到狼過身侧的明式玉,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蟾馨和蟾藿在树叶落下后也一齐冲了过来,狼過连连后退,狼屠一脚将明式玉蹬开,起身后冲向两者中间,试图阻拦蟾馨和蟾藿。

蟾馨和蟾藿一咬牙,再次发动天赋圣术,这是她们今天第三次使用‘毒瘤爆破’,对身体的负荷十分巨大,如果连这一块铁牌都没有到手那就亏大发了。

狼屠对那一个个开始鼓涨的毒瘤视而不见,低下头,横着身体用背撞向二人,蟾馨和蟾藿躲之不及,被狼屠带着狠狠撞击在树干上,感觉内脏一阵的翻江倒海,吐出一大口酸水,而狼屠更是不好受,倒在地上虽强忍着疼痛不喊出声,但那瓷牙咧嘴和不时的低呜声也能感受到他此时的痛苦。

他背上的鳞片被毒液腐蚀得掉落大半,漏出底下的皮肉,这还是轻的,主要令他如此痛苦的是腰两侧,被溅到毒液的地方毛发脱落,皮肤溃烂,血水不断流出。

这就是为何不能与腐身蟾近身搏斗的原因,相传数千年前有两名强者在现在腐身蟾领地上战斗,一人善用毒术一人善用土术,地形不断被改变的同时毒液也在不断蔓延收割地面的植物以及生灵,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最终结果没有流传下来,战场上几乎没有活着的植物或者生灵,只有令人作呕的绿色毒液和毒烟,之后腐身蟾一族的始祖就出现了,所以很多人猜测腐身蟾因此诞生。

明式玉见自己的时机来了,扑向狼過,狼過还在愣神间就被扑倒,嘴里的铁牌另一端被明式玉咬住,两人一人咬住一边开始互相较劲,远远看着还挺甜蜜。

蟾馨率先站起身,擦了擦嘴,看了眼一旁的闺蜜,蟾藿扶着树干跟着缓缓站起,两人缓了一口气后准备重新投入战斗。

两人刚跨出两步,狼屠摇摇晃晃站起身,牙关依旧紧咬,身体颤颤巍巍,不过眼神却更加坚毅,甚至咧开嘴狰狞笑道:“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说完再次扑向二人,蟾藿抢在蟾馨前面迎客上去,同时对蟾藿说道:“你去抢铁牌!”

蟾馨应了一声,也不墨迹,朝着明式玉和狼過而去。

狼過与明式玉纠缠的同时,眼角瞟到跳过来的蟾馨,急忙后腿一蹬,想要挣脱开明式玉,明式玉在狼屠手上已经吃过一次亏,不可能再吃第二次,双手的爪子死死扣进狼過的肩膀,狼過一疼,松开嘴叫了一声。

明式玉夺过铁牌翻滚起身,转身准备跑,迎面撞上了来势汹汹的蟾馨,眼看两人即将撞到一起,明式玉一个侧翻,险之又险得躲过,可不等她重新站起,狼過又突然扑了过来,把她撞飞,嘴里的铁牌掉到一旁,狼過正要捡起,蟾馨又扑向了他,想到狼屠的惨状,狼過下意识选择了躲闪,蟾馨再次扑空,但是却站在了铁牌旁边,暂时的拥有权终于落在了她上。

明式玉眼神不甘,四处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她可不想和那狼屠一个下场。

狼過转头看了眼狼屠,此时的狼屠和蟾藿缠斗在了一起,身上的腐烂因为与蟾藿的接触导致变得越发严重,但他依旧咬着牙不喊出声,全身心在战斗中,直到这时候,狼過才明白出发前,父亲为何说自己目前不如他。

狼屠的坚韧更是让他很是惭愧,即便受了这样重的伤,他依旧咬紧牙关,而反观自己,却因为一点疼痛就轻易松开嘴,导致丢了铁牌。

等狼過重新回过头来时,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认真而且坚决,蟾馨点了点头,欣赏道:“不错,这样才像点男人。”

伸出舌头正要卷起地上的铁牌,一道黑影突然从树上落下,一手抓住铁牌,同时用刀背扫在蟾馨背上,蟾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了愣神的狼過。

狼過虽然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但身体依旧做出了反应,侧身跳向一旁躲过蟾馨,站定后问道:“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帮忙的。”司马朔笑吟吟的看了眼明式玉。

司马朔的出现不但其他人错愕,连她明式玉同样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帮忙?”

“当然,我们是盟友嘛,怎么能丢下你?”猪义得意洋洋道,从树上落下,如同一颗石子掉进水里,掀起一大波落叶,司马朔连忙躲开,狠狠瞪了他一眼,猪义尴尬的笑了笑。

明式玉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把手中铁牌抛向猪义,对明式玉道:“等解决了他们铁牌归你。”

虽然不知道司马朔这话是真是假,但这对于目前的她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明式玉没有犹豫,走到司马朔旁边,看向狼過点头道:“好!”

也就在这时,明祀的声音响起:“第三人被淘汰。”

众人转头看向狼屠,狼屠身边多了一只身穿皮甲的金眼弹兔,他一只手放在了狼屠脖子上,狼屠动弹不得,狼過担忧道:“狼屠?”

金眼弹兔看向他们,说道:“你们继续。”

随后又有两只金眼弹兔从远处赶来,架起担架,从狼屠身下拖出瑟瑟发抖的蟾藿,把她放到担架上后带走。

等众人收回视线从新回到狼屠上时,那名按着狼屠脖子的金眼弹兔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摊倒在地喘息不止的狼屠。

猪义看着他那溃烂的伤口,震惊道:“这都还没有被淘汰?”

狼屠摇摇晃晃想要站起身,但都失败了,狼過来到他身边,没有帮忙扶起他,而是说道:“弃权吧,现在的你什么事都做不了。”

“不行。”狼屠只是嘴里挤出这两个字,尝试着再次站起,可依旧失败了。

狼過看着那满地的血水,一咬牙,张嘴咬向狼屠的脖子,这一举动出乎在场所有人都预留,正错愕时,那名身穿皮甲的金眼弹兔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手抓住的不是狼屠,而是狼過的脖子,同时,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四人被淘汰。”

司马朔恍然大悟,赞道:“这人还不错。”

“你做什么?”狼屠狠狠瞪着狼過。

狼過笑着远离他,收回嘴说道:“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但我不想看着你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这可是关乎你的前程。”狼屠色厉内荏道。

在狼過缩回嘴后,金眼弹兔也放下手,不再抓着他,他扭了扭脖子,笑着道:“我的前程我来争取,不需要你操心。”

说完走向了蟾馨,不给狼屠继续开口的机会,狼屠和蟾藿一样,被抬上担架直接送走,那名金眼弹兔再次消失不见。

狼過来到蟾馨身边,低语了几句,蟾馨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明式玉皱眉道:“这是放弃了?”

司马朔收起牙刀惋惜道:“只是暂时的,可惜了,他们没有傻到现在就跟我们拼抢,不然就他们这状态,我们赢面很大。”

猪义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把手里的铁牌老老实实递给司马朔,司马朔接过,这时,敖轩才从树上游了下来,嘴里也叼着一块铁牌。

明式玉惊讶道:“难道另一块也?”

“正如你所想。”猪义得意洋洋道,全靠自己的提醒,司马朔才会想到要回头,从而导致了两块铁牌的入手,所以这两块铁牌自己应该也有份。

敖轩白了猪义一眼,游到司马朔肩膀上,铁牌同样交给了司马朔,司马朔把两块铁牌收起,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等全部人汇合后在分配。”

对此明式玉和猪义都没有意见。

路上明式玉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猪义便开始为其讲述。

在司马朔决定回头后,三人循着气味和地面的痕迹,意外发现对峙中的狼屠和蟾馨,原本司马朔是不想掺和两人战斗的,不过猪义看到了两人之间的一棵树的树枝上挂着一块铁牌,司马朔犹豫了一会,没经受住诱惑,决定让敖轩试试。

司马朔的计划是先让敖轩偷偷从树枝之间游过去,趁底下两人不注意到时候,把铁牌藏起来,等两人上树寻找时,再叼着铁牌跳下树,逃向司马朔和猪义埋伏好的地点,等两人追来是偷袭他们。

可没想到狼屠和蟾馨压根没上树寻找,直接就那么走了,司马朔和敖轩、猪义都错愕好一会,等了足足五分钟,确定二人是真的走了,而非假装离开后才从躲藏的地方走出。

眼看自家手里有了两块铁牌,猪义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过司马朔并不同意,他们回头的目的是救援明式玉,而并非是为了铁牌,这意外得到的铁牌只是他们运气好,或者说是好人有好报,但绝非是他们回头的原因。

猪义拗不过司马朔,只能跟着继续追寻明式玉,等找到时,明式玉和鳄狼二人以及腐身蟾二人已经乱战在了一起,司马朔观察了一会,确定明式玉没有危险后也就没有急着出手,学明式玉之前一样,躲在一旁等待时机,做那渔翁,也算是对她之前所为的一点点教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强化圆卜

在鹤无双四人离开后,鼠壁放下心,将注意力全部放回被困的弹兔身上,冷声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铁牌,放你们走。”

唐华怒道:“休想!”

鼠壁并没有理他,他在等待说话算数的那个人开口。

唐碧看向其他人,这时候并不是她能独断专行的时候,唐塘棠坚决的摇了摇头,与唐华的意思一样,不给;唐兰诗和唐兰语都没有表态;最后看向黑眼弹兔唐桂,唐桂提议道:“六对三,杀出去。”

从最开始遇到火鬓马兄妹和牛角龙鼠鼠壁时,他就是这个意见,从始至终没有改变,唐兰诗摇头无奈道:“不是说过了,既无法与火鬓马近身搏斗,又抓不住那鼠壁,正面战斗根本行不通。”

“用树叶。”唐桂道。

“树叶?”唐华抬头看向树枝上的树叶,不是很懂唐桂的意思。

“不是上面的,是我们下面的。”唐桂解释道。

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看到他们身上的伤没有?那应该是之前的落叶造成的,这说明他们的‘火灵傍身’挡不住树叶,我们可以通过树叶攻击他们兄妹俩。”

说完,唐桂兴奋的看向其他人,唐碧皱着眉头,望向唐兰语,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不信他依旧能像个呆子一样坐得住。

果然,唐兰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用践踏的话会伤到自己人呢。”

不等他说完,唐桂抢先回答道:“可以用扫腿”

唐兰诗摇头否定道:“扫腿激起的树叶攻击距离太短,他们不会给我们那样的机会。”

众人陷入沉默,这时,鼠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火湖和火泽兄妹在之前的落叶里已经受了伤,再拖下两人都将失去战斗力,所以也就不再等了,骂道:“敬酒不喝喝罚酒。”

说完跳起,一发龙尾水弹朝着唐碧激射而去,六人连忙做鸟兽散,各自向外跳开,水弹打在地面树叶上,炸起一捧树叶,若是躲慢了,即便不被水弹打中,也会被锋利的树叶刮伤。

之后每隔十秒左右,就会有一个水弹射向他们,火鬓马兄妹也在开始缩小跑动的圆圈,让弹兔六人可以活动的空间变小。

“打还是跑?”唐桂直接问道,现在容他们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五人都看向了唐碧,希望她做出抉择,唐碧内心分析挣扎了两秒,最终道:“打!”

做出了选择,不止唐碧送了口气,其余人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总算有了方向,不再是无头苍蝇,唐兰诗率先提问道:“怎么打?”

唐碧只说了两个字:“灭火。”

众人先后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在圆卜草原,弹兔一族遇到草原火灾,在附近没有水源的情况下,灭火都是使用同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司马朔几人也亲眼见到过。

随后在唐碧一声令下,六人各自朝不同方向跳起,准备跃过火鬓马兄妹的包围。

鼠壁冷笑道:“想跑?困住那唐碧!”

火湖和火泽听到鼠壁指示,没有去管其他人,跑向唐碧的落脚点,以她为中心又跑起了圈,等唐碧落地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半径不足三丈的圈内,鼠壁从远处击出水弹,她连忙再次起跳,不过这次在空中却被火湖给撞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眼看已经躲不过去了,唐碧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水弹在自己眼里不断放大。

就在水弹即将击中她时,一个魁梧强健的身躯从空中落下,激起三丈高的落叶,把火湖和火泽逼得只能逃开,而落叶如同一面密不透风的铁墙,轻而易举挡住了那势在必得的水弹。

鼠壁微眯起眼睛,沉声道:“秘术?”

火湖和火泽回到他的身边,火湖疑惑道:“金眼弹兔好像没有这样的秘术吧?”

火泽肯定道:“没有。”

鼠壁凝重道:“那是以前。”

火泽低头看向他,问道:“要撤?”

鼠壁嘴角微翘,自信道:“不至于。”

在三人说话期间,落叶已经重新回归地面,唐碧看着身前护住自己的人,叹了口气,道:“谢了。”

那弹兔呼吸沉重,体型比之其他弹兔要大一倍多,肌肉虬扎,上面布满青筋,金色的眼瞳周围有一条条触手般的金色血丝,张牙舞爪的想要靠近眼瞳,他嘴巴大张,好像十分的疲惫,胸口跟随呼吸剧烈起伏,口水止不住往外流淌。

他好像并没有听到唐碧的道谢,只是死死盯着鼠壁三人,在唐碧退到一边后,他双腿猛地发力,原地炸起一捧树叶,身形瞬间来到火湖身前,一击鞭腿扫在她脸上,前半身被头带着飘起离地,扭了九十度重重摔倒在地。

这速度太快了,鼠壁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在火湖摔倒在地后才做出反应。

火泽披上火袍一头撞向他,而鼠壁则在他想要跳起做出攻击时来到他身下,用尾巴缠住他一只脚,使劲往下一拉,把他刚悬空的身体拉回地面,在被拉回地面后,他立即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常规的格挡姿势。

眼看火泽就要撞上了,鼠壁抽空扫视一圈,诧异的发现其他的弹兔都没有要支援的意思,眉头不由得皱起。

火泽感觉自己好像撞在一堵石墙上,那家伙虽然被自己撞飞了,但伤的并不重,只是滑出两丈左右的距离,在地面留下两条划痕。

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火焰,猛的一甩,火焰消失,只留下一大片被烧得焦黑的皮肉。

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展开攻击,这次火泽和鼠壁早有戒备,在他又要以对付火湖的方法对付火泽时,鼠壁一牛角从下而上顶在他的腰上,把比自己大出数倍的敌人给顶飞出去,火泽紧跟上前,在他落地不稳时又一击头锤补上,将他再次撞飞,随后一击龙尾水弹接上,正中脑袋,头往后一仰,整个人向后摔倒。

两人的攻击可以说是无缝衔接,看得围观的五人都惊叹不已,不愧是排在前三的势力,不管是实战的经验还是战斗的本能都十分之强。

“还不上去帮忙吗?”唐桂焦急的询问道。

唐碧盯着那倒地的家伙,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用。”

话音刚落,他果然重新站起,脸上满是鲜血,流到大板牙上,一滴一滴混合着唾液滴落地面,显得异常狰狞。

看着他站起,鼠壁的表情并没有太沮丧,因为之前的‘龙尾水弹’并非最强的状态,如果有火湖帮忙再顶一下,给他争取多两秒,他应该就能蓄足足够的水,使出正常强度的水弹。

火泽把火湖扶起,一边脸肿大了一倍,牙齿掉了两三颗,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不过意识还在,只是有些模糊,在地上缓了一会也恢复了,起身后看着那个踢了自己一嘴巴子的家伙,心中不由得有些生怯。

“要不先退吧?秘术并不能持续很久。”火泽提议道,同时看了眼其他的弹兔,示意即便打赢一个,还有五个。

鼠壁没有过多犹豫,点头道:“好,撤。”

说完三人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不过这时可由不得他们,一声爆响在他们身后响起,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挡在他们前路上。

三人一个急刹车,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逃跑,那道黑影再次出现在他们前面,挡住去路,鼠壁当机立断道:“分头跑!”

火湖和火泽一人往左一人往右,而鼠壁则是往回跑。

刚跑两步火泽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踢中,四腿脱离地面,身体横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炸起一捧树叶,滑出去三丈多。

听到声响,鼠壁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逃跑,而火湖脚步一滞,随后也选择视而不见,自己继续逃跑。

对此火泽并不以为,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肋骨应该是断了,刚一动就疼得他直冒冷汗,看着那个突然变得强得离谱的家伙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无奈一叹,干脆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最后一击。

等了一会,那一击始终没有落下,挣眼一看,发现一只毛发有些泛白的金眼弹兔突兀出现在自己身前,挡在了那家伙与自己之间,制止了他即将给予自己的最后一击。

明祀的声音不出意外的响起:“第五、第六人淘汰。”

火泽一愣,难道别处刚好有人和自己同时被淘汰?

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被解开,刚才还猛如虎的家伙重重摔倒在地,晕死了过去,火泽松了口气,如此强大的强化秘术果然还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只是即便如此,以后弹兔一族凭此也将缩小与其他势力的距离,特别是刚刚开始发力崛起的三足犀。

火鬓马的妇人名火君葵,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现在却十分愤怒,拍案而起怒视着唐世明和大长老,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慢悠悠喝着茶,既然让后辈带上参与选拔,他们就早已有了准备,先前落叶的时候,因为都在忙着抵挡,没有心神分心去观测林内的情况,不过暴露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短暂激发潜能和强化肉身而已。”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大长老脸上却满是自傲神色。

“我反对!这是犯规!”火君葵朝五堂主抗议道。

“选拔只禁制不可以使用药物,并没有禁制不可以食用食物。”大长老反驳道。

“这难道还不算药物?”火君葵怒道。

“当然不算,只是一根比较特殊的金色圆卜而已。”唐世明淡然道。

“你!”火君葵还想再争辩,铁树堂五堂主轻轻放下茶杯。

“只此一次。”老者盖棺定论,火君葵只能闷闷的坐回原位,把火气咽回肚子里。

唐世明和大长老微笑着举起茶杯,敬了老者一杯。

“别高兴的太早。”一个厚重的声音戏谑道。

唐世明不用回头也听出是那三足犀夫妇中的丈夫犀利开的口,不置可否的道:“想要以逸待劳坐享其成小心反成众矢之的。”

犀利冷哼一声,不与其辩驳,现在林内各处混战,都消耗极大,等遇到自家那三个小家伙的时候,即便合力,也不足为虑。

唐碧在救援队赶来前,走到蹲着的唐兰语身边,他身前躺着已经变回原样的唐兰诗,看着他身上的烧伤,满心愧疚,要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他也不至于为了救自己变成这幅模样,低头再次道谢道:“谢谢。”

在火湖和火泽舍弃其他人,准备和鼠壁三人围攻唐碧时,唐兰诗果断拔出用草绳系在腰间的金色圆卜,这是金眼弹兔此次选拔的秘密武器——“强化圆卜”。

金眼弹兔有一个研究团队,专职是负责研究如何解决生男多于生女的问题,这种外表和普通金色圆卜长得一模一样的圆卜就是出自他们之手,是一次实验的意外产物,区别在于个头的较小和内部的颜色并非金色,而是淡黄色的。

作用和某些强化秘术类似,都是需要付出代价从而增强自身,而这种特殊的金色圆卜吃下后付出的代价就是一旬之内无法下床,同时强化过程中不分敌我,这便导致了不能多人同时使用,并且一生之中只能吃一次,第二次吃就已然没用,只能稍稍填饱肚子,所以总体来说比之秘术还是要差了不少。

唐兰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道:“该做的,我都做了。”

唐碧点了点头,待她离开后,唐兰语在哥哥唐兰诗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看着赶来的救援队抬走火泽和自己哥哥。

唐桂与唐塘棠站在远处,窃窃私语,唐华来到姐姐身边,斜眼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好像想要分道扬镳。”

唐碧点了点头,走向二人,唐华独自走向唐兰语,挡住他,不让他过去,笑道:“我姐能解决。”

唐兰语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到一棵树旁坐下闭目休息,唐华回头看了眼自己姐姐,情况应该还不错,便也走到唐兰语所在的树旁坐下,自顾自开始说起话来,也不管唐兰语是否回答,就在那自说自话。

唐兰语自始至终都如老僧入定,对唐华的话充耳不闻。

唐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是否睡着了,唐兰语无奈道:“我心情不好,别烦我。”

唐华也果真听话,没有再说一句话,两人就那样默默的坐着休息,等到另外三人终于谈妥后,才再次一同上路,继续寻找铁牌。

第一百六十二章 都是值得的

明式玉带着司马朔三人去找明一逊和明波信,可当回到三人分开的地方后却发现空空如也。

见明式玉皱眉茫然四顾,猪义问道:“你会不会记错地方了?”

明式玉摇了摇头,她确定是这里,并没有找错地方,只是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什么情况才离开的。

距离选拔开始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时间仅剩一半,司马朔不想浪费在找人上,对明式玉道:“我们继续往前,再过一刻钟我发信号集合,他们两如果听到自然会自己过来。”

明式玉也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反对,四人再次启程。

蟾馨和狼過一路逃跑,见司马朔等人没追后便停下,狼過主动道歉道:“是我们贪心了,对不起。”

蟾馨摆了摆手,之前的结盟也就嘴上说说,当时狼屠和狼過手里已经有一块铁牌,眼见只要再抢到一块两人就能一起通过选拔了,换做是她和蟾藿也会起歹心。

之后两人摒弃前嫌,开始商量起之后该怎么办。

蟾馨提议道:“你我先一起去找鼠壁和火湖火泽,看能否把联盟继续下去,再从其他人手里抢铁牌。”

“那得看他们有没有铁牌了。”狼過担忧道。

蟾馨沉默不语,这确实是问题,如果他们有了铁牌,又何须冒险帮二人去抢铁牌。

“除非。”

狼過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凝视着一个方向,全神戒备,吼道:“谁?”

蟾馨寻着视线望过去,两棵铁树后分别有一道身影窜出,各自朝一个方向逃窜。

“一人一边!”狼過说完朝离自己近的一人而去,蟾馨朝另一人而去。

不久,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七人被淘汰。”

在这之后选拔终于回归平静,各自寻找着无主的铁牌。

观战席的长辈们也就不再关注了,各自喝着茶或者酒,没事就与关系较好的势力聊几句。

“听说铁树堂又招了一名天才,直接跳过了选拔。”三足犀妇人道。

重嘴松老妪冷笑道:“对,是一只红眼的弹兔小女孩,三项测试都是上等,父亲死于金眼弹兔,母亲被抢,算是选拔中那对双胞胎的同母异父的姐姐。”

三足犀妇人故作讶异道:“那如果这对双胞胎能进入铁树堂那不就可以与他们姐姐相认吗?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感人。”

二人的话没有压低声音,故意说给前头的金眼弹兔大长老和族长听的,恶心二人。

两人都表现的镇定自若,好像没有听到,不去与两个女人计较。

“这就是报应。”火君葵嘲讽道,只要是女子,对金眼弹兔的此等做法都会觉得不忿。

“区区一个资质好点的小女娃而已,翻不出多大的浪。”大长老冷哼道。

“师妹她有丹火之资。”红发女子淡淡道。

她说的平静,但听的人可不平静,包括铁树堂老者和明祀,两人眉头微皱,这可是副堂主的实力,如果加上一些机缘和铁树堂的栽培,升到塑丹境都不是不可能。

“那也得不出意外。”这话刚说出口大长老就后悔了,因为不止红发女子,连同老者和明祀都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唐世明连忙道:“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世事难料谁也保不准,不是吗?”

见老者收回视线,唐世明松了口气,眼神警告了下大长老,让他别再乱说话,越描越黑,其余人都在看着他们笑话。

在金眼弹兔领地边缘,一只只蒙着眼睛的弹兔从部落群的地带跨入,随后分散向金眼弹兔的各个聚集地。

身后唐军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之前跟随着自己准备去灭掉血眼弹兔的士兵,现在已经倒戈指向金眼弹兔,准备动摇金眼弹兔的人心和根基。

唐英现在他身旁,桀桀怪笑道:“这就是大势,不管是金眼弹兔还是黑白眼弹兔,都终将化为我们血眼弹兔一部分!”

“你觉得会这么简单吗?”唐军冷笑道。

唐英忽然又变得沉稳,无所谓道:“这只不过是第一步。”

这种性格的转换唐军已经习惯了,好像人格分裂似的,血眼弹兔中多有这样的情况,少的两三个性格于一身,多的会有六七个,甚至自己和自己吵架都有,像一群疯子。

最近唐军也渐渐感觉自己变得怪怪的,脾气有时莫名烦躁暴戾,有时淡然如枯井死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提起兴趣,包括族群的存亡。

这很可怕,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好像有其他人在他身体里,干扰着他、影响着他。

“你不怕铁树堂帮忙?”唐军轻蔑道。

“我会主动投诚,许诺上供比金眼弹兔更多的贡品,他们就自然不会干预。”唐英不屑道,这种上下属关系就这样,谁能给上属势力提供更多的东西,上属势力就会偏向谁,情谊?可能会有,但绝不多。

“铁树堂里可有不少的金眼弹兔,他们是不会坐视你们吞并金眼弹兔的!”唐军狞笑咆哮道。

唐英转身怜悯的看向他,摇了摇头,盲目的自信还是根植于金眼弹兔心里,即便已经化身为血眼弹兔依旧如此。

只要自己给那些身在铁树堂的弹兔血色圆卜,告诉他们吃完能变强,相信大部分人都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实力才是圣界人人最在意的东西。

唐军眼中的暴戾神色渐渐褪去,恢复清明,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也是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天地,心神不知道去了那里,对之前的话题全然不在意。

唐英冷不丁一脚将他踢飞,他最见不得唐军这种淡然的模样,之所以留着他的狗命不杀并非什么英雄惜英雄,只是想要让他看着自己的族群被自己一手一手吞灭,体验一下绝望后再将其杀死,这样才能让自己那死去的弟弟瞑目,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唐军飞出去十数丈,趴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用手擦了擦,晃晃悠悠想要站起,被唐英一脚踩下,重新趴倒在地,又咳出一口鲜血。

唐英的脚不断加大力度并弯腰低头看着他,冰冷的警告道:“别逼我现在就杀你。”

唐军感觉自己的腰要被压断了,五官因此变得扭曲,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痛苦的点了下头,唐英这才冷哼一声,松开脚上的力量,哪只唐军突然发力暴起,使得他踉跄后退数步,等站稳时唐军已经跳出去十数丈了。

看着唐军头也不回的跑了,唐英完全没有要追的意思,身后忽然出现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袍人,问道:“不追?”

“他只能回来。”唐英自信道。

黑袍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来这另有目的,说道:“再给我一些小孩。”

唐英犹豫了一下,问道:“能否换成大人。”

黑袍人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唐英只能妥协,问道:“多少?”

见黑袍人伸出一根手指,猜测道:“十个?”

黑袍人摇了摇头,冰冷冷道:“一百。”

唐英眉头紧缩,这个数目太多了,他现在如果抽出这么多小孩去做实验,如果都回不来了,底下人心必定会打乱,大好局势瞬间就会从内部崩溃。

见唐英为难不决,黑袍老子也退了一步,道:“先五十,剩下五十等你把剩下的小部落吞并完了再给我。”

唐英点头道:“好。”

黑袍老者离开前又补充道:“给你一个月时间。”

这是不容他唐英反驳的意思,唐英只能接受,看着那已经只剩下一小点的声影,喃喃自语道:“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叛徒

在选拔还剩三刻钟的时候,司马朔一行四人没有遇到鹤无双、月铃儿和煦辉、唐宝四人,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发出了长嗷声,这是事先商量好的集结信号,不过集结点并非他发出声音的地方,而是一开始分开的地方,这是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位置,引来其他人的围攻。

牛角龙鼠一伙这方面的运气要比他们好的多,落魄的四人相继巧遇,但手里一块都没有,心情有些沉重,没人想到他们会是减员最严重的一伙,七个被淘汰的人里,他们就占了近一半。

狼過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得精诚合作,不然谁也别想通过选拔。”

“可是我们现在一块铁牌也没有,该怎么办?”火湖含糊的问道,她的一边脸被唐兰诗一脚踢中,现在还是肿起一大块,脸颊一边大一边小,在遇到时,蟾馨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鼠壁凶狠道:“抢。”

“没错,现在只有这条路,不过抢谁的是关键。”蟾馨看向狼過。

鼠壁也看向狼過,问道:“你们已经有了计划?”

狼過微笑着点了点头。

弹兔一族只剩五人,虽然之前牺牲的都是金眼弹兔的人,但因为金眼弹兔那强大的秘密武器,让唐桂和唐塘棠心中始终觉得不安,加上两块铁牌也都在唐碧手上,心里更是没有底。

所以一路上两人始终与其他三人保持距离,也不怎么说话,对三人的戒备毫不掩饰,直到他们再次找到一块铁牌,原本二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金眼弹兔三人为了这第三块铁牌将他们二人驱逐甚至是淘汰,可没想唐碧拿到铁牌后毫不犹豫的抛给了他们二人,两人相互看了眼,一同伸手接住铁牌,随后唐桂率先松开手,把铁牌让给了唐塘棠拿着,五人之间的关系这才稍稍得到缓解。

唐兰语心中冷笑,同时对唐碧高看了一眼,如果唐桂刚才没有主动松手,而是与唐塘棠发生争执,那唐碧在出面调停,这样不止可以稳住两人,还可以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增加对两人的控制和降低两人对己方的威胁。

不过唐桂明显也不傻,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想通,但之后的取舍也很果决,勉强化解了他与唐塘棠的冲突,美给唐碧机会,只是这还是让唐塘棠生起了一丝戒备的心理,下意识和唐桂拉开了一点距离。

唐桂暗骂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中了金眼弹兔的离间计,不管唐塘棠事后有没有想通这点,戒备心已经起了,就不可能那么轻易落下,这下形势对他们二人越加不利了。

至于脱离这个团队,唐桂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样自己更加难以通过选拔了,所以现在他只能留在这里,等待时机。

随后五人再次启程,开始往回走,边继续寻找铁牌边继续研究如何对付落叶,预防下次大风刮过引起的如下刀子般的落叶灾难。

时间越是临近选拔结束,松习心中越发不安和烦躁,他和三足犀三胞胎一起埋伏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时辰了,结果一只入套的猎物都没有,心中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如果那些人一起在选拔快结束时一同过来,那他们该做如何取舍,而且又怎么保证他们其中一伙手里有四块铁牌,如果都没有,那到时在铁牌的分配上,他一定会吃亏,所以得想好自己到时该如何撇开那三胞胎,自己拿着抢到的铁牌去通过选拔。

犀杨在一旁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以为他在担心久久未归的松不余,宽慰道:“以松不余的实力,即便被发现,就凭那几个只有炼血境的家伙奈何不了他,应该是对方没有分开,他还在等待时机下手而已。”

“应该吧。”

松习敷衍了一句,深怕被犀杨看出什么,连忙收敛神色,转移话题道:“你说这七个被淘汰的人里会有哪些人?”

犀杨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不过七个人里应该大部分是弹兔一伙的和那几个外来的家伙。”

松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弹兔一族是九大势力中最孱弱的,一直以来选拔能通过的人寥寥无几,往往都是靠着多保一才得以通过,所以被淘汰的人比较多很正常;而司马朔一伙虽然天赋圣术还不得而知,虽然听说根基打得很不错,但境界着实有些低,多人被淘汰也正常。

随后松习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如果两边同时来人,我们怎么办?”

这金领楼是一个‘口’字形的建筑,松习和犀杨守住一边,犀松和犀柳守另一边,只要有人从其中一边来,另一边的的人就会立即赶往支援,毕竟要以两人阻击四个人以上的队伍还是很勉强的,所以需要集结四人之力。

不过如果有人发现或者他们运气不好,刚好两边同时来人,那他们该做如何取舍,在选拔前,他们只拟定了大致的作战方案,并没有考虑到那些‘万一’出现的情况,第一是因为他们这一伙中有四个炼骨境后期,虽然人数最少,但单从境界来说,质量却是最高,除了唐宝,他们在这方面傲视其他人;第二,是因为他们的战略是以逸待劳,以满状态打非满状态,加上第一点可以说吃尽了优势,所以在今日之前,他们都觉得自己赢定了,并没有考虑太多其他情况。

犀杨想了想道:“无妨,如果两边都来人,我来拖住他们,你放出烟雾,和其他地方一样,把路封上,让他们没法通过,然后我们再去支援另一边。”

为了确保所有人回来时都会经过他们所埋伏的地方,犀杨让松习用雾气覆盖其他地方,这样就能缩小路口,让鱼儿乖乖往口袋里钻。

“好主意,到时我就不去支援了,留在这边,如果他们敢进来,我就负责偷袭和阻拦他们。”松习提议道。

犀杨眼睛微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松习结结巴巴道:“怎么了?”

犀杨突然笑了起来,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松习松了口气,僵硬的笑了笑。

在选拔只剩一刻半钟的时候,司马朔一伙陆续聚集到了一起,第一个达到集合点点赫然是失踪了的明波信。

明式玉看到只有他一人,上前问道:“一逊呢?”

明波信底下头道:“我们不放心,所以出去找你,在路上遇到了鳄狼和腐身蟾,我们分开跑,我躲了起来,避过了追击,之后就没再遇到他。”

“看来是被淘汰了。”猪义叹惜道。

明式玉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五人坐下不久,鹤无双和煦辉、月铃儿、唐宝也到了集合点,四人除了鹤无双,人手一块铁树堂的铁牌,总共三块,看得猪义和明式玉即意外又欣喜。

煦辉飞到敖轩面前晃了晃铁牌,炫耀道:“怎么样,我们这边找到了三块铁牌,是不是很羡慕呀。”

敖轩撇了撇嘴,游到司马朔怀里,一块一块铁牌从司马朔上衣怀里扔出,丢在地上,总共四块,然后探出脑袋,不屑道:“少见多怪。”

煦辉咽了咽口水,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三块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敖轩他们居然拿到了比自己还多的铁牌,看向敖轩道:“你们这是抢到吧。”

煦辉也只是感叹一句,没想敖轩点了点头,得意洋洋道:“两块抢的,一块我找到的,一块死肥猪找到的。”

猪义劝道:“能找到三块不容易了,如果正常找,我们也只找到了两块。”

煦辉被打击的一脸颓然,恨恨道:“早知道我们也去抢了。”

司马朔安慰道:“能全员回来就很好了,我们目前只损失了一人,还拿到了七块铁牌,已经很幸运了。”

明式玉皱眉道:“确实如此,但七块铁牌八个人,怎么分?”

虽然在这种人人都很开心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很煞风景,可这是个实实在在的问题,必须先谈好。

不等司马朔回答,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回答了明式玉的话,道:“不用分,都给我们就好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眯起眼睛认真看才看到鼠壁站在十丈外的一棵铁树树枝上,笑盈盈道看着他们,也就在这时,明波信突然一头撞飞司马朔,咬起一块铁牌,随手一爪将地上的其余三块铁牌扫飞出去,然后转身就跑。

变故来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等铁牌飞在空中时,才回过神来。

明式玉气得咬牙切齿,但顾不得突然叛变的明波信,直奔空中的三块铁牌,鹤无双比她还快,冲在最前,除了这两人,猪义跟在了最后,虽然体型笨重,但此时却跑得飞快,与明式玉也就不到一个身位的距离。

在铁牌飞往的方向,也出现了三道人影,赫然是肿了半边脸的火湖,满身脓疮的蟾馨和笑嘻嘻的狼過。

鹤无双眼见要抢到其中一块铁牌,一颗水球射了过来,鹤无双只能骤然停步,煦辉见状朝鼠壁的方向射了两颗小火球,阻止他继续干扰。

鹤无双正要一嘴叼住铁牌,一阵亮光闪起,鹤无双眼睛不由得闭起,随后感觉胸口一闷,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与明式玉相对的是蟾馨,亮光闪起,她也只能停步,如果没有亮光或者她对面的人不是腐身蟾,她还可以尝试着去抢一抢,但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上去,即便抢到自己也基本废了。

同样是亮光,对鹤无双和明式玉是阻挠,对猪义反倒是助力,他当下心一横,闭上眼睛只管往前冲,反倒是把对面的火湖给撞飞出去,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待亮光暗下后,鳄狼和蟾馨已各自咬住一块铁牌,转身逃离,火湖被撞得七荤八素,起身晃了晃脑袋,在经过她时,鳄狼提醒了一句道:“跑!”

火湖狠狠的挂了猪义一眼,这才离去。

猪义急忙从地上拿起铁牌,死死抱住,见她瞪自己,缩了缩脖子,起身就往回跑。

明式玉想要追,可又有所犹豫。

司马朔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即便刚才被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可司马朔并没有觉得有多疼,只是没站稳,飞出去的距离有些远。

鹤无双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看向司马朔,司马朔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追了。

煦辉瞪着明式玉愤怒的骂道:“你**怎么搞的?手下居然叛变了。”

明式玉歉意道:“对不起。”

“是为明波信的叛变还是为刚才止步没有上前抢铁牌?”司马朔问道。

不等明式玉回答,他忽然咧嘴笑着继续道:“不管是哪个你都无需道歉,错都不在你。”

“但。”明式玉还想说什么,被司马朔摆手打断。

原本还挺欢乐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闷,毕竟七块铁牌丢了三块,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扫视了一圈,月铃儿站在鹤无双身前,询问他胸口的伤势,煦辉在一旁闷闷不乐,唐宝和猪义都是死死攥着铁牌,默默警惕着众人,明式玉愧疚的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

司马朔拍了拍手道:“选拔还没结束呢,别人抢了我们的我们再去抢回来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打起精神来。”

“接下来怎么办?”猪义问道。

“先去找三足犀埋伏的地方。”司马朔平静道,一点都不慌的样子让众人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轻松不少。

明式玉对此十分的佩服,她可不信司马朔真的如表面表现的那么平静,应该只是为了稳住人心才装出来的,这点值得她学习。

影好奇的问道:“你这份从容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司马朔此时的平静心态并非如明式玉所想,全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十分平静,急躁和烦恼、愤怒等负面情绪是有一点点,但都自然而然就被压制下去,这让影很不解,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培养出这种习惯和心性。

“如果你跟我一样,玩那游戏五六年,你也可以的。”想到此,司马朔有些怀念和手痒。

在《联盟》路人局里,心态如果不好是很难赢得胜利的,而且不仅得自己的心态好,还得顾及队友的心态,不时的鼓励让他们别放弃,这很重要,不然各种内讧啊挂机啊送人头啊都会让游戏走向败北。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讨论

明波信独自朝着选拔开始的地方走去,回想起他与明一逊遇到狼過和蟾馨时的情况。

两人其实都没有逃脱,因为身上的伤很快都被追上,抓到了一起,两人都以为要被淘汰时,狼過却开始了游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进入铁树堂?”狼過微笑着问道。

“说没有那是假的。”明一逊讥笑道。

“那你们觉得呆在那些外来者身边能拿到铁牌吗?”狼過又问道。

两人互相看了眼,明波信反问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帮我们,里应外合,抢他们的铁牌,如果信不过我们,你们可以自己先抢铁牌,剩下的给我们,我们帮你们牵制住他们,怎么样?”狼過说完挑了挑眉毛,一副明摆着便宜你们的表情。

“我们需要和明式玉商量。”明一逊有些动摇,但他们出来前接到的命令是一定要保证明式玉先通过选拔,所以要怎么做得取决于明式玉的决定。

狼過摇了摇头,道:“他们加上你们和死肥猪总共有九人。”

“不对,是十人,还有个绿眼弹兔唐宝。”明波信纠正道。

狼過有些讶异,他原本以为唐宝应该会是金眼弹兔一伙的,没想竟然加入了司马朔一伙,不过这更好,笑着继续道:“那更糟糕,如果拿不到十块铁皮该怎么分?按照优先级来说,那外来五人是一伙的,人数最多,优先级自然也就越高,而之后是明式玉,只要稳住了她,也就等于稳住了你们,所以你们两的优先级会很低,拿到铁牌的可能性也就十分之低。”

明一逊怒声反驳道:“不会的,只要我们三个抱团,要求给予我们优先,那死肥猪和弹兔自然就只能排在最后。”

狼過冷笑道:“那绿眼弹兔自然会排在最后,甚至被解决掉,但那死肥猪可是与他们独自相处了一天,双方私底说不准有什么交易,五个外乡人保着他,他的优先级自然就比你们两高,因为拿到了铁牌的明式玉也不会想节外生枝。”

见两人都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狼過忽然表情变得凶狠,狞笑着继续道:“更何况现在的你们就只有两个选项,要么帮我们,要么一起被淘汰。”

明一逊和明波信相互看了眼,明波信使了个眼色,明一逊读懂了他的意思,骂了一句:“老子选第三项,跟你。”

‘拼了’二字还没出口,身体才刚暴起,准备袭击身前的狼過,忽然一阵巨力从腰间传来,把他撞飞,话语嘎然而止,不等他起身就被人压住身体,一张血盆大口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随时准备咬下。

明一逊不可思议的看着压住自己的人,满脸的震惊和不解。

狼過赞赏道:“聪明人,很好。”

随后便是明祀的声音响起:“第七人被淘汰。”

明波信这才起身远离明一逊,明一逊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朝着他愤怒咆哮道:“明波信!你疯了吗?”

“我只是不想碌碌终生。”相较于明一逊的愤怒,明波信显得十分平静。

见明一逊还是没懂的样子,狼過怜悯道:“这还不懂?他如果不解决你,立个投名状,我怎么会放他回去,怎么会放心和他合作。”

明一逊听完也不愤怒了,反而笑了,对着明波信问道:“你就不考虑家里人了?如果明式玉过不了选拔,你我的家人都得遭殃,难道你一点不在乎?”

“当然在乎,只是我更加在乎我的前途。”明波信眼神冰冷如寒冬的风雪,给明一逊不寒而栗的感觉。

待明一逊被带离后,狼過才和明波信聊起了合作,在得知司马朔定了一个集合点后,狼過开始以此展开了谋划。

在司马朔说要找到三足犀一伙埋伏的地方时,猪义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躲哪?”

司马朔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跟着就好,过了没多久,他们眼前就出现了一大片雾气,把路给挡住。

“这是,重嘴松的雾气?”明式玉看向司马朔,司马朔脸上没有惊讶,说明他确实早已经猜到三足犀一伙的这一手。

“佩服。”猪义由衷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大的地方,他们就那几个人,要守住就只有靠重嘴松的烟雾封路,猜出来并不难,只是你们没去想而已。”司马朔解释道。

“只是缺口在哪边?”煦辉看了眼左右两边,都是灰蒙蒙的雾气,这代表这些雾气只是带有略微麻醉效果,用来阻拦人硬闯而已。

司马朔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回’字,然后在右手边中间画了个竖着的小长方形,指着它道:“这是楼梯。”

然后在小长方形和右边边线之间画了个圆,道:“这是铁树堂考官们和九大势力长辈们所在的地方。”

在长方形的左下方画了个叉,道:“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最后从代表楼梯的长方形右边两个角开始,分别画了一条弧线,道:“这两条代表雾气。”

画完抬起头看向众人,问道:“换作是你们,你们会在哪留缺口?”

众人思考了一会,唐宝指着楼梯左边两端率先道:“这里或者这里。”

“为什么?”司马朔问道。

“因为这里的楼梯就是一个标志,树林这么大,找到楼梯就是找到了考官所在的位置,如果口子开的地方太偏僻,保不准我们会因为时间的问题,选择硬闯,那样他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把口子设置在这里更方便他们收网。”唐宝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然后看向其他人,见其他人都纷纷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那会是哪一边?”猪义问道。

“这。”唐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顿时有些语塞。

“如果是我,两边都会留,而且会距离楼梯一小段距离。”司马朔说道。

“为什么?”这次轮到唐宝问道。

“以防所有人都走一边,那样他们守株待兔的计划还是会失败。”司马朔解释道。

“只是那样的几率也太小了吧?”猪义不以为意道。

“他们人数原本就不多,如果开两个口就会导致兵力分散,到时遇到数倍于他们的敌人,他们根本拦不住。”明式玉也不认同司马朔的说法,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自从明波信叛变后,明式玉一直沉默不语,其他人也有意无意的疏远她,这让她变得与众人格格不入,见她开口参与讨论,司马朔笑了笑,这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展开这场讨论的目的,缓和众人之间的氛围和关系。

“有道理,但如果两个口子距离不远,一边来人另一边便前往支援,兵力分散的问题就可以解决,同时这样做不止可以防止那个全部人都走一边的可能性,还可以增加效率,预防另外一个可能性。”司马朔说到这突然停下,扫视众人,像是一个老师在上课,说话故意说一半,以此考考底下的学生。

在众人皱眉开始思考时,鹤无双低下头,在地上写了四个字:“铁牌不够。”

看着这四个字,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煦辉,焕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如果只留一个口子,三伙人只要有两伙走错方向,那么就很有可能导致他们抢到的铁牌数量不够分。”

“没错。”司马朔说道。

煦辉届时洋洋得意了起来,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众人讨论的月铃儿不由得心想:“幸好小轩轩在睡觉,不然小辉子又得被数落一通了。”

既然已经大致确定了缺口的位置,那之后就简单多了,他们原先的聚集点是在楼梯的西南方向,之后一直朝着东走,直至遇到了灰雾,所以现在只需要通过天上太阳的位置,辨认出方位后,朝着北走就行了。

一伙八人再次启程,通过之前的讨论,众人无形中的隔阂得以消减,猪义和唐宝不再有意抱团,因为知道他们两人目前无法离开司马朔,独自面对三足犀一伙的埋伏,只能选择相信司马朔的人品,不会强夺合作伙伴的铁牌。

而明式玉像是因为之前的讨论,脑子终于恢复了灵光,私底下与司马朔和鹤无双一一道歉,还承诺如果到时铁牌若是不够,自己愿意主动放弃,因此煦辉和月铃儿对她的态度总算有所好转。

对此影半夸半贬的说了一句:“还好,总算还没傻到家。”

虽然司马朔说了错不在她,但她如果之后还想拿到铁牌通过选拔,那她必须如此,因为这样才可以得到众人的重新信任,更好的合作对敌,抢夺铁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一块铁牌

在看到狼過、鼠壁、蟾馨和火湖抢到铁牌后,他们背后的势力才稍稍松了口气,也有人开始算起了以出现的铁牌数量,司马朔一伙剩下四个,鼠壁一伙两块,明波信一块,弹兔一伙在打退了鼠壁一伙后,又找到了两块,所以现在也是四块,总共十一块。

重嘴松鼠老妪恭敬的询问道:“敢问五堂主,这次选拔总共投放了多少个铁树令牌?”

老者闭目眼神,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眼见有些尴尬,老妪的脸色变得阴沉,她可是重嘴松鼠里辈分极高的存在,丈夫更是重嘴松鼠的六长老,在议事堂里也是有把椅子的,子弟中也有不少进入铁树堂,虽然地位都没有五堂主那么崇高,但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明祀看了眼自家堂主,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微笑着开口回答道:“十五块,不过现在看似没机会找齐了。”

时间剩余不多,除了弹兔一伙,另外两伙都已经遇到了松习设下的拦路迷雾,最近的铁牌是月铃儿找到那块,距离迷雾都有些距离,所以这个范围并没有铁牌。

原本弹兔所在的位置在众人眼里还有机会,但明祀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剩余的四块不在弹兔所在的路线上,所以现在可以忽略没有找到的四块。

淘汰了七人,剩余二十二人,十一块铁牌,最终还将有一半的人会被淘汰,只有剩下的一半能通过选拔,通过率只有三分之一。

这相对往届要少了不少,往届的通过率一般都在二分之一以上,毕竟在选拔资格上就淘汰了绝大部分人,所以参加选拔的人数原本就不会很多,淘汰率太高的话很可能会导致一些人才的错失,对于铁树堂并不是好事。

不过从铁牌放置的数量来看,铁树堂给出的通过率确实是二分之一,可寻找的过程中难免会错失一些,加上之间的争斗,缩短了寻找的时间,以及三足犀一伙的守株待兔策略,减少了一部分寻找铁牌的人,这才导致了现在还有四块之多的铁牌没有被找到。

明波信看着眼前的灰雾,已经得出了一个最坏的结果,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靠自己,别人信不过他,他也信不过别人,所以只能当个独行侠。

看着雾气两端,他思考了一会,犹豫着该向哪边走。

“不如跟我们走吧。”鼠壁的声音从其身后传来,明波信头也不回就准备夺路而逃。

鼠壁叹了口气,蟾馨出现在了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明波信被迫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是火湖,侧面是狼過,鼠壁则站在了树枝上,防止他从上面逃跑,加上雾气,他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你们这是要过河拆桥?”明波信眯着眼睛色厉内荏道。

“当然,不是,我们是想与你合作。”鼠壁笑着道。

“合作?”明波信有些不解,对方四个人只有两块,不占着人多抢自己的,反而还要与自己合作,这让他想不透。

鼠壁肯定得道:“没错,合作,你不需要帮我们抢夺铁牌,只需要在我们动手时,你自行去通过三足犀他们的埋伏就好。”

这让明波信越加摸不着头脑,问道:“如此合作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鼠壁看了眼狼過,狼過微微点了点头,便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铁牌不够,所以还得抢,我们打算在有人与三足犀纠缠时插一手,而你,带着铁牌冲过去,说不定能吸引走三足犀一部分注意力,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是最好的帮助。”

明波信想了想,这和之前的合作一样,依旧是相互利用,这样的关系让他觉得安心不少,点头道:“可以,不过你们得和我保持距离,放心,我不会跑,如果我想通过选拔,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这没问题,我们走前面,你跟着就行。”鼠壁无所谓道,这样的合作是互惠互利,双方共赢,最是牢靠,所以他还真不信明波信会跑。

既然已经谈妥,五人聚在了一起,明波信问道:“那该走哪边?”

鼠壁指着一边道:“这边,刚才我们走过一小段,发现这边的灰雾比那边的稀薄一点,这是三足犀他们有意诱导我们过去呢。”

“好,那我们走吧。”明波信道。

唐碧一伙是最了解地形的,很简单就找到了上屋顶的楼梯,同时也看到灰雾。

唐华笑道:“他们这是要来个大乱斗啊。”

唐棠塘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而且金眼弹兔三人一点也不惊讶,不由问道:“你们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唐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唐桂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在金眼弹兔自己的地盘,如果连这些消息都不知道,那也太自负和差劲了。

唐碧解围道:“三足犀一伙在这楼梯两边不远的地方各留有一个缺口,等着我们去钻。”

唐桂皱眉问道:“具体计划是什么?”

唐碧答道:“现在我们手里有四块铁牌,还得再抢一块,所以得等有人去闯,我们再在他们混战的时候再抢一块,然后就可以直奔考官那里了。”

唐桂看了眼左右,问道:“那走哪边?如果运气不好,一队人都没遇到,那我们怎么办。”

唐棠塘没想到唐桂说话这么直接,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在问唐碧三人,到时铁牌不够,他们会不会抢她的铁牌。

唐碧还没说话,唐兰语先站了出来,道:“如果铁牌只有四块,我会主动放弃。”

唐碧饶有深意的看向唐兰语,她对这话可不信,五人中,她最提防的不是唐桂和唐棠塘,而是身为同族的唐兰语,因为她相信,如果到时他手里没有铁牌,他会向任何人动手,包括她们姐弟二人。

唐棠桂将信将疑,点了点头,算是满意这个答案,继续刚才的问题,问道:“那你们选吧。”

既然金眼弹兔愿意承担这个后果,那他也就投桃报李让出这个关乎命运走势的选择权,大气一把。

唐碧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唐兰语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这让唐桂和唐棠塘十分意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决定唐碧和唐兰语居然会交由一路吊儿郎当的唐华。

唐华也没有颠覆唐桂和唐棠塘对他的认知,抬起手,指向其中一端,闭起眼睛唱起了童谣,每唱一个字就换一边:“点啊点,点啊点,点东点西点东西,指啊指,指啊指,指你指我指你我。”

念完手指所指还是最开始的那个方向,唐华决定道:“这边。”

唐桂和唐棠塘两人四目相对,满头黑线,相当的无语。

更无语的是唐碧和唐兰语居然真的准备按照唐华所指的方向行动。

唐华再次走在最前,唐碧和唐兰语走在他后面,犹豫了一下,唐桂和唐棠塘只能跟上,反正说了选择权交由金眼弹兔他们,那他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鹬蚌,螳螂

明祀睁开眼,笑着拿起茶杯,微微摇了摇头,这些小家伙一个个都是一个心思,准备等其他人先去与三足犀发生战斗,然后自己在浑水摸鱼,而且巧的是除了三足犀一伙,司马朔、鼠壁和唐碧三伙人居然都在一个缺口上,这时若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反而有很大几率闯过去,可是三伙人又都缺铁牌,想要从其他人那抢夺,这就导致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三伙人还在那缺口处各自潜伏着,着实有意思。

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距离选拔结束只剩下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在如此耗下去,今年搞不好一个通过的人都没有,那可就真是滑稽了。

在明祀对面,九大势力的人也是无所事事,又开始了新的赌局,由弹兔一族做庄,赌除了三足犀一伙的另外三伙人谁会最先按耐不住,押注之人各说各的理由,比如说弹兔会先按奈不住的,理由是弹兔一伙的所缺的铁牌最少,很可能和往届一样,舍弃掉一人,确保其他人通过选拔;又比如说鼠壁一伙的,人心最是不齐,有可能会让明波信这个叛徒去趟雷,不一而足,但都说得头头是道。

明祀以心语对身边红发女子道:“火蒲,你觉得呢?”

火蒲显然对此并没有兴趣,淡淡回道:“不知。”

其实明祀对此也不是很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司马朔一伙五人,道:“那几个外来的小家伙听说和你那小师妹是朋友,你觉得如何?”

火蒲想了想,问道:“还不错,五堂是有意思收他们?”

明祀不置可否,道:“至今表现都挺不错,就看接下来了。”

火蒲疑惑道‘哦’了一声,问道:“明副堂主是希望他们率先出手还是按奈得住?”

明祀没有回答,而是嘴角的笑容更甚,满意的点点头,而他对面则传来有人哀叹有人洋洋自得的声音,因为赌局已经开盅公布答案了,哀叹的人只能骂骂咧咧掏出钱丢给洋洋自得的人,嘴上不忘埋汰两句害他们数钱的外乡小家伙,而洋洋自得的人接到钱后,也不忘嘲讽两句输钱的人。

在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地方,司马朔赤裸着上身,叼着树枝拿着铁牌大摇大摆的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并拱手对四周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都不愿做这‘鹬蚌’,那就由我们来吧。”

说完也不站定,而是突然发力就往缺口里冲,看得另外两伙人一愣,紧接着好像机枪子弹出膛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从司马朔刚才藏身的地方冲出,跟在司马朔身后。

松习骂道:“总算来了。”

然后看向犀杨,犀杨站起身,同时说道:“发信号。”

说完摆开驾驶,头上牛角一根接一根的急速射出,见状司马朔拔出腰间的牙刀,反手握在手中,不断挥动抵挡犀牛角。

灰雾的深度高达五十丈,也就是说缺口的路径长度五十丈,司马朔不知道松习是怎么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构筑起来这么大一片‘围墙’的,可能是用他们寻找铁牌的这段时间一点点‘浇铸’的吧,但尽管如此,也着实是不容易,正是这份不容易,才导致了他们三伙人停滞不前如此之久。

一声鸣叫在司马朔刚踏进‘缺口’时突兀响起,是松习发出的信号,犀松和犀柳抛下缺口,迅速前往犀杨所在的一边,同时松习在发完信号后,也动了起来,不是朝着司马朔一伙,而是朝着犀松和犀柳所在的位置,他要去把缺口补上,好防止其他人趁机而入。

身后的某处,狼過皱眉疑惑道:“那司马朔好像已经知道我们也在这里,而且照他刚才的话分析,这里不止我们一伙,弹兔一伙应该也在。”

火湖犹有怀疑道:“不会这么巧吧。”

蟾馨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便道:“这可说不好,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嘛。”

鼠壁脸色阴沉,他和火湖是在弹兔一伙上吃过亏的,所以真不想遇到他们,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别说抢铁牌了,能否保住铁牌都不好说。”

火湖连连点头,提议道:“要不我们也冲吧,反正落在他们后面,我们也过不去,那还不如看看能否借助那伙外来人冲过去。”

鼠壁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

一直沉默的明波信终于按奈不足心中的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弹兔一族在每次选拔,都是被当做炮灰和陪衬的,从没有人在意过他们,这次怎么变得如此惧怕他们。

鼠壁见明波信不知道,便简明扼要的把他们遇到的事说与他听。

听完明波信气愤道:“这不是作弊吗?”

火湖无奈道:“他们说那是食物,不是药物,加上铁树堂的考官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应该是默许了。”

既然考官都默许了,那这股愤怒也就只能咽回肚子里,明波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同意火湖的建议。”

狼過见状,和蟾馨相互看了眼,也点了点头,道:“好,我先上,蟾馨和火湖跟上,鼠壁在后提防和阻拦弹兔。”

“好。”

“嗯。”

“交给我。”

明波信问道:“我呢?”

狼過笑道:“你按照原先计划,找到机会就跑吧。”

说完扫视了眼其他三人,然后率先冲了出去,并高声喊道:“弹兔族的兄弟们,这螳螂就由我们来当了,先走一步。”

唐棠塘冷笑着看向金眼弹兔三人,道:“这是怕了你们了。”

唐兰语没有理会她,看向唐碧问道:“动手?”

唐碧摇了摇头,道:“等等。”

唐华不解得问道:“姐,我们这是要等什么?”

唐碧凝视着‘缺口’处的战况,答道:“等三足犀来齐了,等鼠壁他们对那群外乡人动手了,等那群外乡人做出应对。”

在知道有另外两伙人的存在还敢如此做,她不信司马朔没有后手。

既然唐碧这样说了也就不急着动身,都跟着观察那最前端的战况,唐桂笑道:“这犀杨果然不简单,很清楚自己如果集中攻击一人,那就无法阻拦其他人的步伐,所以故意胡乱射击,不求伤敌,只求拖延时间。”

唐兰语点头道:“明智之举。”

唐华看着战斗跃跃欲试,感觉肩膀被一只手按住,疑惑的转头,不等他发问,唐碧率先在他耳边小声道:“不管等等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吃下‘强化圆卜’,听到没有?”

见姐姐如此的严厉,唐华乖乖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唐碧把放在他肩上的手提高,放在了他头上,摸了摸,虽然两人是双胞胎,但唐碧总是像个大唐华好几岁的大姐姐一样,照顾他呵护他,所以唐华也是最听她的话,比父母的都听。

但此次唐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好像即将与从出生就形影不离的姐姐分开,所以他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间的‘强化圆卜’上,心中第一次生出不想听从姐姐的念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们是朋友了

司马朔在临近缺口的时候,影突然让司马朔停下,让他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笑着道:“有老熟人先到了。”

司马朔也试着去感受了一下,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传入鼻子里,皱眉道:“腐身蟾。”

“什么?在哪?”煦辉怒视着四周。

司马朔感受了一下风向,道:“还有些距离,幸好我们是处于下风口,不然应该会被他们先发现我们。”

明式玉沉声提议道:“偷偷潜过去?”

司马朔摇了摇头,否决道:“不行,我们需要鱼饵,而且这样拼下去最终得益的是三足犀他们。”

明式玉点了点头,暂时按奈住心中的怒火。

猪义无奈问道:“不能打那怎么办?”

司马朔想了想,道:“按照原计划,等他们先过去,我们再堵住他们后路。”

随后八人又靠近了一些缺口,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开始等待时机,过了没多久,躺在光柱旁的影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幸灾乐祸道:“这小有乐子看咯。”

司马朔连忙又用鼻子嗅了嗅,除了腐臭味,他没闻出什么来,想要问问影,可又觉得这样不好,总是依赖别人早晚得出事,所以他又抽动鼻子,努力去分辨空气里的味道。

影摇了摇头,这可不止和味道有关,还有推理,空气中除了腐身蟾身上的腐臭味,还有一些淡淡的圆卜的味道,这种味道在每个弹兔身上都有,是长期食用圆卜的原因,而且因为颜色不同,味道也会有略微的不同。

司马朔并不习惯用鼻子去记录和观察平时的生活,所以现在不管他怎么嗅,最多也只会嗅出一些他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

果不其然,司马朔努力尝试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放弃了,不过他根据影的话,猜测出了答案,说道:“弹兔也来了?”

影讥讽道:“鼻子不灵脑瓜子倒是挺灵的。”

原本他是不想告诉司马朔的,想要看看他到时遇到突发情况会做何选择,是自己拿着铁牌跑呢还是还想着从其他人那里抢,虽然通过这些年的了解,他觉得司马朔选择后者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可如果万一呢,那个万一要是出现了,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司马朔皱眉沉思了一会,见外头依旧风平浪静,叹了口气与众人道:“现在连弹兔一伙的也来了,而且也是躲在暗处,看来他们也是缺少铁牌,而且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月铃儿看了眼天色,提醒道:“这么互相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距离选拔结束的时间不多了。”

唐宝却说道:“我们可以耗下去。”

煦辉疑惑道:“什么意思?”

唐宝继续道:“我们知道他们存在,他们并不一定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只要等下一起,他们有可能觉得缺口这没人,然后按耐不住去闯三足犀一伙的埋伏。”

“确实如此,那,我们再等等?”煦辉看向司马朔,司马朔眉头依旧紧缩,但还是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另外两方人还是没有动静,猪义说道:“他们不会也知道我们的存在吧?”

如果真如此,那三方继续这样耗下去,那就是在比拼三方的耐心了。

“不一定,有可能他们只知道对方的存在,在等待对方先出手。”明式玉给出了另外一个可能。

“不管怎么样,这样等下一去都不是办法。”司马朔说道。

“朔哥,你有计划了?”煦辉兴奋道。

司马朔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猪义和唐宝。

狼過一路带头,故意躲在司马朔一伙的后面,这样犀杨射出的牛角就不会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前行,赶上前面的司马朔。

在距离跑在最后的明式玉十丈左右时,明式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鼠壁一伙是跟上来了,可弹兔一伙却依旧没有动静,正犹豫着是否执行计划,时不时回头看的猪义已经替他问出心中的犹豫:“司马朔!明式玉和后面的家伙只剩不到十丈了,弹兔还没有动静,我们是散还是不散?”

司马朔毫不犹豫高声喊道:“散!”

命令一出,一行七人分成两队,冲进左右的灰雾里,狼過看得一愣,原本射向司马朔一伙的牛角全部变成射向他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幸好身体及时作出了反应,一个侧身跳躲过,身后跟着的另外五人也如水花般四散,各自躲避迎面射来的犀牛角。

远处的唐碧看到这一幕,下令道:“走!”

然后率先从出隐匿的藏身所,直奔缺口。

唐华紧跟自己的姐姐,唐兰语看了眼唐桂和唐棠塘,见两人没有要动的意思,心中冷笑,也不废话,第三个冲出,见三人都走了,唐桂和唐棠塘这才一起冲出。

路上唐兰语越过唐华,向最前面的唐碧问道:“目标是哪个?”

唐碧停顿片刻,这么远并不能看清哪些人手里有铁牌,只能说道:“不管,找准时机抢到一块就走。”

唐兰语点了点头,目前弹兔五人组里就有唐碧手里没有铁牌,所以他并不是很紧张,而是饶有兴致的猜测着司马朔一伙是会从哪里钻出来。

这样的方法委实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所有人心里一直都觉得灰雾有毒,所以对之避之不及,从没想过要主动进入里面,即便是三足犀一伙,也是这么觉得。

而司马朔正是利用这点,计划好了一个反包围的局,可惜弹兔一伙太过精明,迟迟不肯动手,所以他们并不能如愿以偿,从最前头的‘蝉’转变成最后头的‘黄雀’,可即便如此,也打了鼠壁一伙一个措手不及,五人分散开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狼過站了出来,率先发话道:“别慌,他们一定会再出来的,小心自己旁边的灰雾,免得被偷袭。”

司马朔在雾里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为了隐藏身形,他们需要跑进雾里一段距离,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其实也是看不到雾外面的人的,而为了不被灰雾进入身体,他们只能闭着气,所以如果可以,他还真想让对方进来示范一下怎么偷袭雾外的人。

不过这些鼠壁他们可没想到,听着狼過的提醒,各个又得小心三足犀的牛角,又得警惕四周灰雾,而这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明波信,他总感觉什么时候明式玉就会从灰雾的某处扑出,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抢走自己嘴里的铁牌。

因此在一次牛角射向他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躲过,腰部处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疼得他死死咬住铁牌,在上面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这道伤口让明波信知道,他不能等下去了,不管是明波信还是目前的盟友,都有可能向他下手,心中不由的一横,突然发力,朝缺口的另一端狂奔。

三足犀见他嘴里叼着铁牌,同时身上还有伤,故意将牛角瞄准了他,这让明波信需要通过不断的跳跃腾挪才能躲避牛角,腰部的伤口被撕扯的越发大,血液撒了一路。

鼠壁看了眼狼過,狼過点了点头,道:“上。”

然后四人朝着明波信而去,在四人离开不久,司马朔一伙又陆续重新从灰雾里钻出,只是少了两个人,猪义和唐宝。

司马朔迅速扫了一圈,脑子飞快分析了下现在的状况,然后对其他人道:“抢!”

唐华疑惑道:“那两人去哪了?”

唐碧减缓了向前的脚步,抬头看向天上,说道:“不是两人,是三人。”

到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司马朔一伙一开始冲出来时候就少了一人,只是那时候并没人注意到而已。

这个人拥有九大势力都没有的一项能力,正因为这项能力,导致三足犀他们的布局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如同几个跳梁小丑。

这个最初就被人忽略的人名煦辉,修为境界并不高,但他是一只火鸦,一只会飞的鸟妖,灰雾的范围只到达树冠之下,并不能把天空也封住,只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阻拦,甚至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在司马朔走出隐藏的地方时,煦辉就也跟着行动力,用司马朔的上衣包裹着三块铁牌,在司马朔说话吸引弹兔和鼠壁两伙人注意时,悄悄的穿过树冠,从天上越过灰雾组成的墙壁,朝另一端飞去。

这就是司马朔的计划,之所以一开始要看向猪义和唐宝,就是想征询他们的意见,看他们是否相信自己,同意把手里的铁牌交给煦辉。

当时猪义略有迟疑,不过还是率先递出手中的铁牌,司马朔笑着接过,抛给煦辉,并拍着猪义的肩膀道:“从现在起,我们算是朋友了。”

猪义在拿出铁牌前一直心中有些沉重,现在铁牌没了,反而轻松了不少,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推了司马朔一下,笑骂道:“好你个司马朔,原来你一直没把我当朋友。”

司马朔捂住胸口,假装很疼的样子开玩笑道:“那是,你又没本事又怕疼,如果连信任都没有,凭什么做我们朋友。”

两人互相埋汰了两句后,随后所有人都看向了唐宝,唐宝无奈的摊了摊手,也把铁牌抛给了煦辉,司马朔笑着道:“既然你们都这么信任我,那我也不能让你们白信任,到时躲进灰雾里后,你们两就使劲往前跑,到对面和煦辉汇合。”

猪义和唐宝异口同声道:“那你们呢?不需要我们帮忙?”

司马朔点头道:“先能过一个是一个,留着铁牌终究是个变数,都没有再去抢反而会更好。”

明式玉附和道:“没错,你们拿着铁牌还得防着别人抢,根本帮上忙,搞不好还得我们给你们帮忙。”

猪义尴尬的笑了笑,他感觉明式玉这话应该是在说他,唐宝觉得有道理,对司马朔道:“如果通过率选拔,我欠你一个人情。”

司马朔摆了摆手,笑道:“过了再说。”

之后的一切都按照着司马朔所计划的发展,只是出了一个小意外,就是弹兔一伙十分的谨慎,看准了时机才动手,所以司马朔一出灰雾,就下令朝鼠壁一伙冲,一是为了抢铁牌,二是如果抢不到,还可以把三伙人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乱斗,不至于单独面对弹兔五人而放走了鼠壁五人。

在缺口的另一端,猪义和唐宝从灰雾中一同冲出,到了外面后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煦辉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嘟囔了一句:“真慢。”

然后分别抛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铁牌,自己则脚上抓着一块,拍打了几下翅膀准备朝那缺口处飞去,猪义连忙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煦辉头也不回道:“不了,我是靠嘴攻击的,不碍事。”

猪义和唐宝互相看了眼,心中有些纠结,猪义想起明式玉之前的说道话,叹了口气,咬着铁牌默默向前走,唐宝最后回头看了眼煦辉的背影,然后跟上了猪义,一同朝考官所在的地方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乱斗

鼠壁一个飞扑,把明波信扑倒,两人扭打在了一起,蟾馨抱着铁牌越过两人,鼠壁一边躲避牛角边朝后面的司马朔等人射‘龙角水弹’,火湖是四人里和狼過一样没有铁牌的人,直接调头冲向司马朔。

明式玉心中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加速躲闪过两个水球和三个牛角,朝着扭打在一起的明波信和狼過冲去;司马朔躲过火湖的冲撞,朝着抱着铁牌的蟾馨而去,可刚跑两步,火湖又从身后冲了过来,速度十分之快,搞得司马朔前行缓慢,想要反手给一刀却都被躲过了;鹤无双迎着水弹直奔鼠壁而去,这和他之前特训时躲避煦辉的火球差不了多少,甚至水弹的飞行速度都没有火球快,所以对他来说躲起来并不难;月铃儿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司马朔之前只是让她保护好自己就行,可她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唐碧临近后扫视了一圈,暗道不好,司马朔一伙就他一个人手里有铁牌,而鼠壁一伙就他和蟾馨两人有铁牌,现在反而是他们这一伙手里铁牌最多,很容易变成抢夺对象。

权衡了一下,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除了冲过去别无他法。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如果不是太贪心而是选择带着众人冲向缺口的话,可能都比现在要好,因为现在他们需要越过另外两伙人。

唐碧对其他四人道:“保护自己的铁牌为主,不用管我。”

除了唐华,其余三人都点头应了声,唐碧回头瞪了一眼他,唐华委屈的点了点头,手再次搭在了腰间的强化圆卜。

唐碧已经回过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这些,可这一切却都被一旁的唐兰语看在眼里。

在距离混战的两伙人还有十五丈时,唐碧果断下令道:“冲!”

火湖和鹤无双好像事先约定好一样,几乎同时舍弃原先的目标,迎向了准备进入战局的五人。

司马朔在失去火湖纠缠后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回头和火湖以及鹤无双冲向弹兔一伙。

唐碧见司马朔居然没有逃而是选择冲向自己等人内心惊讶不已,不过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对其他人道:“目标司马朔!”

唐华这次率先应好,眼睛死死盯着司马朔,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唐桂和唐棠塘想了想,也应了声。

“我去解决火鬓马。”唐兰语说道。

唐兰语的这句话比司马朔选择冲回来更让唐碧惊讶,可惜此时已经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回头确认了,双方转瞬间碰撞在一起。

唐兰语如他所言,一记飞腿横扫向火湖,火湖一个急刹车,腿风在她面前吹过,火湖抬起两前腿,朝着唐兰语重重践踏而下,唐兰语扫空后站定,面对践踏通过一个侧身翻滚成功躲过,地面溅起无数树叶,逼迫得唐兰语不能立即反击,只能又后退了一些距离。

鹤无双对上的是唐桂,唐桂无奈道:“没想到饭馆一别我们居然会在这再见。”

鹤无双给予的回复是一记鸟喙的冲刺,唐桂同样是侧身翻滚躲过,并没有站起身,而是顺势双腿发力,冲向司马朔。

面对唐桂的冲锋,司马朔完全不予理会,他迎面撞上的是来势汹汹的唐碧和唐华。

司马朔先是反手一刀挥出,逼退唐碧,然后手腕一扭,转为正手握刀,在左前方地面画出一道弧线,扫起大片树叶,阻挡住想要乘机靠近的唐华。

而另一边的唐桂不出意外的被鹤无双所中途拦截,为了不让其去干扰到司马朔,鹤无双选择小范围内的突刺,两人在一个小区域内腾转挪移,一攻一躲,险象环生。

唐棠塘见没人理自己,犹豫着是否要讲一讲道义去帮忙,还是要自私一点,乘着这个时候自己跑路。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帮忙,毕竟现在是五对三,要抢到铁牌还是很有几率的,所以她对着唯一一个拥有铁牌的司马朔而去。

司马朔见状转身就跑,一对三着实吃不消,只能来个祸水东引,朝着纠缠在一起的明式玉、明波信和狼過而去。

这三人抢夺一块铁牌如同疯了般,哪一人抢到必定被另外两人一同袭击,因此铁牌不断变换主人,三人身上的伤更是不断增加,看起来最凄惨的明波信出人意料的一直没倒下,动作也丝毫不落他人,跟身上的伤不痛不痒似的。

这是因为身体中在大量分泌内啡肽,等达到目的冷静下来后就将无法动弹,需要在床上修养许久才能恢复,不过即便如此,对于身体依旧有不小的伤害。

鼠壁和蟾馨跑在最前,直面犀杨的牛角,犀杨的牛角也大多是瞄准二人发射的,他得拖到犀松和犀柳的到来,然后才可以真正对网中的鱼儿展开掠夺。

心中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一颗火球突然从后方袭来,打在了犀杨的背上,导致他背上的毛发都燃烧了起来,也顾不得攻击了,连续几个翻滚,躲过接踵而至的火球,同时扑灭了后背的火。

无尽角炮一停,鼠壁和蟾馨顿时失去了阻力,速度重新恢复正常,眼看就要穿过灰雾缺口了,又有牛角射了过来,而且更加密集,不过并不是瞄准两人的。

犀杨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不过当他回头看时,却首先看到的是猪义和唐宝。

煦辉后头一看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猪义边跑边气喘吁吁道:“后面撞上了,我们也不想。”

两人也是十分无奈,在与煦辉分开后,两人埋头赶路,可万万没想到运气那么差,刚好撞上赶过来支援的犀松和犀柳,犀松和犀柳见两人手持铁牌,立即二话不说展开攻击,两人没办法前进,只能边躲避边往回跑。

唐宝无奈道:“太密集了,过不去。”

煦辉心中偷笑,现在是谁也逃不了了,只能并肩作战,他一直觉得司马朔让他们两人自己走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但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现在好了,这才叫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三人很快聚到了一起,被三足犀三胞胎前后夹击,鼠壁和蟾馨想要偷偷过去,煦辉三人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得一笑,然后牵引着三足犀三胞胎,把他们两个也拉进包围圈内,形成缺口外的另一个战团。

这把鼠壁和蟾馨恨得牙痒痒,如果可以都想给这三个坏胚子来两颗水弹和几个大大的拥抱。

犀松看着五人,每人一块铁牌,笑了,戏谑道:“要不我放你们一个人走呗。”

鼠壁冷笑道:“想要我们自相残杀不成?虽然我确实很想给这三个家伙一下,可现在不是时候。”

听到这话猪义松了口气,煦辉反而火上浇油道:“哎呦,还不算太笨嘛。”

蟾馨嘲讽道:“不知道是谁被我们给偷袭抢走了铁牌的。”

说着还故意晃了晃铁牌,唐宝难得的也怼了一句:“不过是暂时放你们那而已。”

五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刺激着,可就是没有一点要分道扬镳的样子,因为五人都知道,现在他们分开跑虽然能跑的掉,但一定会有几个人被拦下,至于哪几个会这么倒霉,那就不好说了,所以都不想去博这个运气,博不好就是丢失铁牌被淘汰的结局。

这和煦辉三人把鼠壁和蟾馨拉下水的道理差不多。

三足犀可不管他们这些,已经分立三角,摆开架势准备好攻击。

煦辉提议道:“要不一起解决他们三个?”

鼠壁同意道:“好。”

五人也摆开了架势,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犀杨却对弟弟和妹妹道:“小心他们逃了,阻拦为主。”

他可不觉五人会齐心协力反攻自己这一方,更多的应该是做做样子,好找机会逃跑。

犀松自信满满应道:“不会让他们跑了的。”

犀柳也道:“他们跑不了。”

随后三人的牛角交错发射,密集而又快速,中间五人单单躲避就已经很费力了,根本没法进攻或者逃跑。

煦辉想要飞到天上,也被阻拦,偶尔射出的小火球三胞胎也不躲,用身上的血皮硬抗毫无损伤。

鼠壁体型最小,瞄准他比较难,所以是唯一一个能稍稍往外移动的人,不过也仅此而已。

唐宝边躲边踢掉一些牛角,是五人中最游刃有余的,而蟾馨和猪义就累得多,翻滚跳跃无所不用,特别是猪义,身形肥大,是五人中目标最大的,但在面对流血的威胁下,身手变得十分的灵敏,和身材给人的笨重完全不符。

场外,坐在主位上的老者茗了一口茶,笑道:“这才有些意思。”

底下众人一边紧张感知着后辈们的状况担心不已,一边昧着良心附和连连称是,老者也不管他们,继续欣赏这场选拔的高潮,一场二十一人的大乱斗。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VS二

明式玉发现司马朔从远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唐碧、唐华和唐棠塘三人,回头看了眼满身是伤到明波信,还有那染满其鲜血的铁牌,一咬牙,转身冲向司马朔。

明波信见少了一人,眼神变得越发的狠厉,在选择背叛明式玉的时候他就已毫无退路了,现在只有走过这条独木桥,他才有望翻身和生存下来,所以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狼過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这块铁牌他势在必得,即是为了因为自己而被淘汰的狼屠,也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进入铁树堂只是人生规划的第一步,他不能连这一步都迈不出去。

两人都打出了真火,战斗变得越发的激烈和血腥,一个用爪一个用牙,分别在对方身上留下无数的伤口,令人意外的是,明波信即便身上伤势很重,但依旧压制着狼過,这和决心无关,只是因为两人出生后所处的环境不同。

明血豹和鳄狼都有狩猎队,他们并非负责食物的获取,而是狩猎那些背叛族群的同族人,包括那群流寇,所以他们十分了解如何对付自己人以及其他势力的人,在狩猎队出生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被教育这方面的知识,对于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受伤了就修养,养好了再打,这和出生在部落,享受着安逸而快乐生活的狼過截然不同。

狼過也明白这一点,知道自己拼战斗技巧一定打不过明波信,所以索性改成了以伤换伤的打法,看谁先倒下,这份狠厉和成长,让带着他们来此的汉子很是欣慰,至少狼屠没有白白牺牲。

有了明式玉的加入,司马朔也就不退了,加上敖轩,三对三,而且对方有两个人手里有铁牌,值得一战。

司马朔有武器在手,攻击的范围更大,先是躲过唐华的一脚,然后挥刀避开唐碧。

唐化一脚落空,转身再次欺身而上,司马朔回一一记回旋踢,被其矮身躲过,正想予以一记重拳,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的从司马朔肩上飞扑而下,长着一张血红的大嘴冲向他的面门,那四颗獠牙清晰可见,尖锐冰冷,寒气森森。

此时收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唐华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睁开眼看到是自己的姐姐,唐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自己大意了,差点就被人一举给淘汰了。

唐碧没有责怪他,一是现在不是时候,二是虽然敖轩一直趴在司马朔肩膀上,但因为年龄太小,境界有底,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需要靠被人保护着的存在,司马朔四人是想试图保护着他通过选拔,类似狼屠和狼過的关系,所以被人忽略也正常。

可没想他出其不意的一击,时机十分巧妙,差点就导致自己的弟弟被淘汰,又或者这是司马朔做好的圈套,自己做佯攻,小黑蛇敖轩才是主力。

“小心点,我们是二对二。”唐碧对弟弟提醒道,深怕唐华觉得之前只是自己的大意,还不把敖轩当回事。

唐华点点头,提议道:“左右不行不如试试上下。”

“好。”唐碧同意道。

两人同时动身,在临近时突然变为一前一后,从正面看像是两人合二为一。

司马朔挥刀横砍,冲在前面的唐华向前扑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身后的唐碧双腿发力,跳到半空中,一上一下同时攻向司马朔。

司马朔连连后退,唐碧落地后唐华立即站起身,两人依旧重叠在一起,在司马朔的角度完全看不到身后的人。

两人片刻不停,继续抢攻,这次司马朔挥刀从上而下劈砍,两人又瞬间分离,一左一右,一个扫地腿,一个空中横扫,司马朔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重重摔倒在地。

不等他站起,唐华一脚踢向司马朔肚子,司马朔用手护住,但依旧被踢飞五六丈,此时唐碧已经跳跃到了离地两三丈高的空中,瞄准了司马朔落地的地方,激发天赋圣术‘弹射腿’,使出践踏,如同一颗流星从空中滑落。

一声爆炸声响响起,地面的树叶被飓风席卷而起,扫向四面八方,其余人都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了那里。

没等飓风停歇,唐碧从中心点飞出,砸在一棵铁树的树干上才止住去势,在摔向地面前,唐华及时赶到接住了她,她肚子上有一条长达半尺的伤痕,不过并不深,此时她主要是受到了重击所以导致晕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飓风停歇了下来,众人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司马朔站在那里,脚下半径一丈以内都没有了树叶,身上的血染红了破开无数口子的裤子,直接滴落到泥土里,滋养周围的铁树。

唐华盯着司马朔,他好像无事人一样,将插在肉里的铁树叶一片一片的拔出来,随手扔到地面上,甚至有些插进去太深的,他居然直接用手扣进肉里挖出来,好像那肉不是他的一样,看得在场除了煦辉和鹤无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那些观战中的大佬们。

月铃儿看着司马朔那满身的伤,双只眼睛水汪汪的,看样子是要哭了。

处于亢奋状态的明波信不由自主的对比了下两人的伤势,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撑很久。

狼過第一次觉得狼屠那样的人并不在少数,至少选拔的二十九人里就有两个,而且司马朔可能比狼屠还要可怕。

猪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司马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嘴里喃喃道:“你们这些人都不正常,都不是正常人。”

先是凶残无比的鹤无双,现在又有个满身是伤都全然不在乎的司马朔,都不在正常人的范畴,他不由的偷偷瞄了眼身边的煦辉,忽然有些好奇这家伙有什么特点。

唐宝小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煦辉笑着答道:“我们只是一群孤儿。”

三足犀三胞胎互相看了眼,有些犹豫等下抢足铁牌后还是否要对鹤无双动手,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最终犀杨下达了决定:“抢完就走。”

犀松和犀柳是默默的松了口气,对于老大的决定很是赞同。

唐桂由衷赞道:“是条真汉子。”

鹤无双倒是一脸的默然,他和煦辉都是亲眼见过司马朔断骨拔毒的人,那个过程比这要痛苦十倍百倍,司马朔既然都能熬下来了,对于现在这些‘小伤’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火湖此时躺倒在地上,看着那个满身是伤的男子,想不通为什么他还能站着,而自己却不行,难道是因为自己意志不够,或者是因为自己是女子?在意识消失前她都没有得出答案。

站在她旁边的唐兰语只是看了眼司马朔,然后看了眼晕厥的唐碧,最后注意力都放到了唐华身上,笑容玩味。

蟾馨两眼放光,这样的人才是她心目中配的起‘男人’二字的雄性,无所畏惧,无所匹敌的姿态深深印入她心中。

唐棠塘偷偷挪了两步,想要逃离,明式玉虽然也在惊叹司马朔的毅力和变态,但还是留有一部分注意力在她身上的,横移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嘲讽道:“怕了?”

唐棠塘觉得自己得尽快远离那个怪物比较好,不过问题是得先解决了眼前缠人的家伙,她知道如果不解决了明式玉,自己是没法逃太远的,所以这次反而是主动进攻明式玉。

随着这一处战场的重新打响,如同导火索般覆盖上了其他人小团战场,顿时硝烟再起。

第一百七十章 狂化的唐华

唐世明猛地站起身,身后其他八大势力的人也皆都如此,坐在他们对面的明祀和火蒲要好些,但眼神中同样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连一直从容不迫悠哉悠哉的铁树堂老者都放下了茶杯,心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怎么可能?”唐世明喃喃道,他们的震惊不在于唐碧被打晕,也不在司马朔浑身是伤但依旧站立,而是司马朔将唐碧打飞的那一拳。

在唐碧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被唐华踢飞的司马朔反手握刀,将牙刀插入地面,强行止住了身形,成功躲过了唐碧那势大力沉的一击,但飓风裹狭的铁树叶片还是对他造成了伤害,全身上下被刮出无数血口子,有些还插入了肉里,裤子也因此变得破破烂烂。

不过这些对经历过更加痛苦和难熬的司马朔来说,如同挠痒痒,落地后顺势一刀从上至下挥砍而落,刚刚落地的唐碧双脚因为反作用力导致麻痹无力,所以行动不便,眼见挥砍而来的牙刀,只能身体尽量的往后仰倒,不过依旧被其在肚子上划出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好在并不深。

至此,虽然没有将司马朔击倒,但这样的换伤唐碧还是算赚的,可之后的一幕出乎了唐碧和场外观战长辈们的意料。

司马朔一刀挥砍出后,唐碧刚要后退,司马朔不知为何,一掌落地,随后如同被一条绳子拉动般,瞬间来到他后撤的地方,一拳挥出,血皮汇聚在该手臂处,化为一只巨拳,将愣神的唐碧击飞。

“这是‘血凝’?难道他不是炼血境,而是炼髓境?”明骨门猜测道。

重嘴松鼠老妪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岁数和境界在我们感知下做不了假,应该是使了什么手段,例如特殊的天赋圣术。”

“还有那个诡异的移动,又是怎么回事?”鳄狼中年人名狼信,是鳄狼一族里的一名将军,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但依旧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也是怀着同样的问题,开始了议论,明祀看向了老者,以心语询问道:“堂主,您看。”

老者以心语打断道:“那‘血凝’只是取巧了,靠着与小黑蛇的配合做出来的,而那移动倒是有点意思,应该是一种简化了的圣术,依靠身上的血迅速绘制而成,能在第三项测试里得到那么高的分也并非没道理,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我等破例。”

明祀刚要应‘是’,老者又补充道:“除非他接下来能撑过去。”

明祀感应了一下那边的动静,皱眉道:“有点难。”

司马朔拔完身上的树叶后,一步一步走向唐华,唐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司马朔每向他走近一步,他身上好像就多了一重重物压身,压得他觉得窒息,脚步每一次落下,都好像落在了他的心头。

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姐姐,大口大口咽着口水,想要退后可身后就是一棵高大的铁树,此时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要么战,可若是逃,他就必须放下自己的姐姐,不然绝对逃不了,那样的话,自己姐姐一定通过不了选拔;若是战,虽然对方看着伤势很重,不过行动自如,不像伪装,姐弟二人合力尚且都被反击晕一人,除了吃下‘强化圆卜’他真想不到打赢司马朔的办法。

在唐华心中一阵乱麻时,他发现了坐在一旁准备看戏的唐兰语,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刚要求助,唐兰语抢先道:“得有人保护你姐,不然拿她做威胁怎么办?”

唐华眼神不断在唐碧和司马朔身上来回游走,最终对着自己姐姐小声道:“姐姐,对不起了。”

说完转头看向唐兰语,唐兰语好像知道了他的决定,没等其开口主动来到他身边,接过唐碧,说道:“放心去吧。”

唐华‘嗯’了一声,把手中的铁牌插在了唐碧腰间,转身面对已经站住了的司马朔,取下腰间的‘强化圆卜’,放到嘴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如同饿鬼吃肉一样,飞快的把整根圆卜吃下。

随着他的吃下,他的身体也在随之变化,先是肌肉膨胀,身材拔高,毛发炸立,眼睛变得血红,大板牙变长变尖,耳朵垂下,表情扭曲,有痛苦又有愤怒还有点亢奋。

整个吃完后,唐华变化也随之完成,这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好像那根圆卜吃进嘴里后不是通过肠道进入胃里,而是直接融入到身体里,给人的感觉这不是吸收,是融合,两者互相融合。

完全狂化后的唐华一声咆哮,震耳欲聋,响彻天地,所有人都再次停下动作,齐齐想办法捂住耳朵。

唐兰语双手抱着唐碧,近距离承受了这一下,双耳被震得流出了一丝鲜血,暗骂一声,正要放下唐碧,那咆哮却停止了,唐华所在的地方‘砰’的一声炸响,炸起一大捧树叶,身形消失不见。

司马朔心知不妙,双手合拢挡在胸前,一股巨力随着从小臂上传来,身体倒滑向后,在地面犁出一道由深及浅的沟壑,不等稳住身形,唐华突然出现在身侧,一记鞭腿扫在了司马朔的胳膊上,司马朔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在身躯落地前,唐华又跳到了空中,从空中砸下,和唐碧之前的一击如出一辙,可威力要大了数倍,司马朔也没法向之前一样用牙刀强行制止身体,因为刚那记鞭腿的力量实在太大,所以依旧只能用发麻的双手去格挡。

‘轰隆’一声巨响,比之前更大的一股飓风呼啸卷起,如同浪涛般从中心处扩散向四周,裹狭着树叶波及周围的人,逼迫的周围所有人都连忙后撤,以免被波及,两边的灰雾也被飓风吹退了数丈,空出一大片空地。

待飓风停歇后,众人看到唐华脚下半径三丈内的树叶被一扫而空,地面龟裂出无数条裂纹,司马朔被死死踩了脚下,一动不动,唐华犹不打算停止攻击,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双腿猛的发力,再次高高跃起,然后重重的笔直落下。

鹤无双和月铃儿都想要上前救援,虽然月铃儿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援,可身体却已经动了,不过两人先前的退后更加拉大了与司马朔的距离,所以即便现在想要救援也来不及了。

眼看唐华要开始下落了,蟾馨和猪义、唐宝都低下头心中哀叹了一声,心想司马朔这下要被淘汰了,可原先一动不动的司马朔忽然动了,而且速度极快,翻身而起,迅速后退出数丈,动作十分流畅,完全没有被重创的样子。

唐华见此仍然没有减轻下落的力量,明明没了目标但依旧重重砸向地面,飓风呼啸而起,司马朔弯腰下蹲,以免被飓风吹的身形不稳,给唐华可乘之机,毕竟他可不想一直这样被动挨打。

等飓风再次停歇后,司马朔才站直了身体,把牙刀插回鞘内,朝地面吐了口血水,甩了甩两条依旧发麻的手臂,盯着表情越加幸福的唐华,在心中道:“这是怎么回事?”

影反问道:“你是说他还是说你?”

司马朔答道:“都有。”

影笑道:“很简单,他吃的那圆卜类似强化药剂,你呢,身体在断骨拔毒的时候被老家伙给用药物强化过,比炼骨境的骨骼强度犹有过之。”

司马朔暗道那次折磨总算是有些好处的,之前没有发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防御力已经这么高了,早知道先前就该直接硬抗着伤害,把唐碧唐华两姐弟给一起解决了,何至于现在如此狼狈。

唐华落地后一直上下好奇打量着司马朔,如同一个小孩在看自己喜爱的玩具,虽然吃下‘强化圆卜’后性情变得急躁凶残,但喜爱玩乐的心一点依旧没变。

司马朔看着他在原地一跳一跳的,好像在准备热身动作,心中叫苦不迭,想要逃跑,但速度不如人家,战斗又打不过,力量和境界都被碾压,不知该如何是好。

影及时提醒道:“不管是强化药剂还是强化圣术,都是有时限的,撑过去就行了,不用死脑筋的非得跟他硬碰硬。”

听到这话司马朔顿时松了口气,庆幸道:“那还好点。”

然后开始和唐华一样,在原地轻轻跳跃,同时扭了扭脖子,前后转动了下肩膀,做起了热身运动,而这有些类似模仿的动作好像激怒了唐华,唐华在一次双脚落地的时候,骤然发力,脚下尘土飞扬,一头撞向司马朔,司马朔在他动的瞬间,也不管看没看全清,一个侧身翻滚躲向一旁,即便如此,也只是与唐华其擦肩而过。

唐华没有撞到司马朔,一头撞到了树上,站定后晃了晃脑袋,转身寻找司马朔,可扫视一圈都没有发现司马朔的踪影。

“在这呢。”

唐华循着声音猛地抬起头,就见司马朔站着一棵铁树的树枝上,对他勾了勾手指,这等挑衅道动作再次激怒了唐华,双腿如同弹簧般下压,达到极致后猛地弹射而出,如同一根离弦之箭,直至司马朔。

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鹤无双露出了笑容,唐华此时的攻击和刚遇到司马朔时的自己一模一样,冲刺冲刺再冲刺,想要凭借绝对的速度和力量战胜对手,可这显然行不通,司马朔故意激怒他,也就是为了让他的攻击总是保持如此的直接且单一,这样自己即便速度跟不上,也依旧能够轻松躲避。

放下心来的鹤无双把注意力重新落回了猎物上,之前唐华造成的飓风使得他们这些比较靠近的纷纷后退,而又自己因为想要援助司马朔,导致失去了唐桂这个目标,现在要么重新锁定一个目标,要么追上去。

扫视了一圈,现在临近自己而又有铁牌的分别有唐棠塘,不过她已经被明式玉死死纠缠住,还有唐兰语,可视线扫过他腰间,果决放弃,最后便是狼過和明波信,两人打得也同样激烈,特别是明波信,身上和司马朔也差不多,同样血肉模糊,惨烈无比。

最终鹤无双还是决定去追唐桂,毕竟相较于附近的三个目标,他一没有竞争者,二没有强化圆卜,比较稳当。

月铃儿可以说是在场最茫然的人了,手里没有铁牌,没有人会向她出手,而她又没能力和胆量去对别人出手,导致她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不停的左右张望,处境很是尴尬。

明式玉也看出来了,月铃儿这模样应该不是装出来了,好心提醒道:“你先过去,到那边接应我们。”

月铃儿听到这话如同终于接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人,‘哦’了一声后就撒腿跑向出口处。

在经过煦辉等人时,一块铁牌飞向了她,她本能的抬手接住,茫然四顾,煦辉大声喊道:“带着铁牌先跑!”

月铃儿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煦辉的话,把铁牌咬在嘴里,朝前狂奔,犀柳想要拦截,被犀杨阻止,因为月铃儿跑得飞快,速度一点不比那独脚白鹤慢,更何况现在如果分人去追,被围困在中间的几人就有了逃跑的机会,到时为了一块铁牌而丢失另外三块铁牌,得不偿失。

煦辉庆幸道:“铃儿来得真是时候。”

唐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中了数根牛角晕厥过去的猪义,满脸的无奈。

相较于司马朔和明波信,这家伙的意志是真的弱的没边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被牛角蹭到了一下,在腰部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他居然就因此晕了过去,而现在身上的牛角则都是后面不小心射到他的。

就在他晕过去的时候,煦辉看见了月铃儿跑了过来,于是乎让唐宝找个机会捡起猪义掉在地上的铁牌,扔给了月铃儿,让其带走,这样好歹能保住一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直接通过选拔

最为激烈的战场莫过于司马朔和唐华,但其他人的战斗也都在拼尽全力,在火湖被淘汰后,下个落入被动看似要落败的不是伤势最重的明波信,而是唐棠塘。

明式玉把她压制的死死的,总是故意‘以伤换伤’,利用明血豹的天赋圣术特点,随意调动血皮的厚薄,在要换伤的地方血皮变厚,格挡唐棠塘攻击的大部分伤害,同时也在攻击的利爪上加厚血皮,提升攻击力,从而每次下来唐棠塘都在吃亏,身上爪痕不断在增加。

这让唐棠塘变得畏首畏尾,不再敢进攻,总在被动防守和躲避,可这总不是办法,无奈之下她只能尝试着向唐兰语求助。

唐兰语看都不看她就拒绝了,理由是他答应了唐华照顾唐碧。

唐棠塘也就只是试试,被拒绝了也没多大意外和沮丧,既然没有好的应对办法,她准备孤注一掷,继续之前的战斗方法,继续进攻,反正被动挨打也不是个事。

就在这时,唐兰语忽然转过脸看向她,微笑着道:“虽然我没法帮你,当可以把这个给你,要不要?”

边说边挥动着从唐碧腰间取出的‘强化圆卜’,眼神充满了期待。

唐棠塘果断拒绝,她见识过那东西带来的力量已经三次,同时也见识过它带来的负面东西,比如强化过程中的理智缺失以及过后的晕厥,不管是哪样,吃下就相当于放弃,她还没到那一步。

见她没回答,唐兰语有些失望,放下‘强化圆卜’,目光重新回到司马朔和唐华的战斗上。

明式玉松了口气,略微的放缓了攻势,生怕逼得她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

狼過和明波信两人相距不到两尺的距离,眼睛皆都血丝密布,这是都打红了眼,打出了火气。

明波信形象着实凄惨,嘴里不断流出带血的哈喇子,身上的毛发染成了血红色,底下的皮肉模糊,有一个个血洞和划痕,是被狼過锋利的牙齿咬出来的;而狼過脸上有数道爪痕,其中有三道从眉骨处斜向到脸颊,那只眼睛紧闭着,不知道是否也受了伤,身上除了背部的鳞片还完好,其他地方同样有不少爪痕,最长的一道在左边腰肋处,达一尺长,而且伤口很深,是被明波信用爪子直接扣进肉里,然后划拉开的,疼得狼過差点没晕过去。

两人气喘吁吁,都能闻到对方嘴里透出的血腥味,这更激发了两人原始的凶性,几乎同时飞扑向对方,抱在地上翻滚撕咬,狼過死命想要咬住明波信的脖子,明波信用爪子拼命在狼過身上抓挠,后腿连续而又快速的连续踢踹他的肚子。

在这种近乎原始的战斗方式中,只要体型不是相差很多,猫科类相较于犬科类往往要更有优势,毕竟一个只有牙齿,一个不光有牙齿,还有锋利的爪子。

缠斗了近一分钟,两人忽然都停止了动作,因为一名金眼弹兔的中年人倏忽间出现在他们身旁,分别给予了他们一人一击,将他们打晕。

至于为何没有分出胜负便有人出手,是因为狼信和明骨门两人一同向主位上的老者提出的请求,担心两个小家伙真的闹出人命,以两人这样的资质和心性,留在族内也可以壮大族群的实力。

这样私下商量提出的请求干预了铁树堂选拔人才,难免有僭越的成分,两人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老者居然同意了,同时还将铁牌的所有权归于狼過,让其直接通过选拔,这给予两族的面子可以说相当之大,特别是鳄狼一族,狼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时候铁树堂变得如此好说话,难道是上头给了什么好处?

在金眼弹兔中年突然出现并出手后,狼過和明波信这处小战团算是落下了帷幕,只在地上留下数滩血迹和阵阵血腥味。

三足犀三人和被围困的煦辉四人是战团最大的一处,除了猪义晕厥了过去,另外七人还在僵持中,眼见这么拖下去选拔时间就快结束了,犀杨单击立断道:“不管那鼠壁,集中攻击另外三人。”

“好。”犀松和犀柳齐声应道。

煦辉跳脚大骂:“你们收了他们牛角龙鼠什么好处,居然单独放了他,不公平。”

唐宝对着蟾馨阴阳怪气道:“哦~!他不止和你们结盟,还和他们私下结盟了。”

已经快脱离包围圈的鼠壁回头愤怒道:“你们放屁,他们知道困不住我所以才放弃了,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煦辉挑衅道:“如何真没有,那你到了外面后支援我们。”

鼠壁脱口而出道:“我凭什么支援你们?”

唐宝和煦辉一同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唐宝同情的看向蟾馨,继续挑拨道:“看吧,他出去了就没想救你。”

蟾馨看向鼠壁,鼠壁回过头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外跑,不再与他们语言纠缠,反正他快出去了,而且他确实没有准备救蟾馨,让他们三个拖着三足犀三人,自己之后就能顺顺当当的通过选拔了,何须去多此一举。

煦辉叹了口气道:“要不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闯出去。”

唐宝帮腔道:“我们保证不会抢你的铁牌,解决了他们各走各的。”

蟾馨疑惑道:“你们有办法?”

煦辉说道:“有,只是得三人齐心协力。”

蟾馨直接问道:“说。”

煦辉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一人一个。”

蟾馨皱眉道:“你们跑了我怎么办?”

唐宝反问道:“你跑了我们怎么办?”

煦辉语重心长道:“所以说得齐心协力,不然即便有一两人跑了,也会被三足犀他们三个追上逐个解决,那还不如就在这跟他们分个胜负。”

蟾馨点头道:“有道理,我就信你们一次,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

唐宝笑道:“彼此彼此。”

犀杨冷笑道:“想要单对单,没那么容易,收!”

话音落罢,三人齐齐往前踏出一步,然后没过一会又是一步,随着这一步一步的前进,包围圈不断被缩小,留给中间三人的反应和躲避的时间随之变少。

煦辉喊道:“不能让他们收缩下去,冲!”

三人各自选取了一个目标,开始边躲避牛角边朝着目标前进,但进展和三足犀三人差不多,每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看着情形变得越加糟糕,每个人身上都开始挂了彩,唐宝率先说道:“这样不行啊。”

煦辉一咬牙,喊道:“小爷我再信任你们多一点。”

这话让唐宝和蟾馨听得有些糊涂,煦辉也没解释,突然往高空飞,正对着他的犀柳下意识把头抬高,牛角跟着射向空中,蟾馨和唐宝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

煦辉在空中不断闪转腾挪,尖声喊道:“往我这边冲出去。”

唐宝和蟾馨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掉头冲向犀柳,犀柳吓得连忙把头低下,煦辉趁机射出一颗火球,砸在她脸上,让她眼睛一时看不到东西,犀杨和犀柳连忙调正方向,交叉拦截唐宝和蟾馨,煦辉又分别赏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颗小火球,这样的攻击打在血皮上造不成多少伤害,但就是遮挡了视野,让他们无法瞄准,和鳄狼的天赋圣术造成的效果差不多。

在煦辉制造的这个空档间,蟾馨和唐宝成功冲到了犀柳前,一个从下至上将其顶得上半身腾空而起,一个一记飞踹接上,把她踢飞两三丈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三人这下总算脱困了,犀杨和犀松怒视着飞在空中的煦辉,因为他的出现,连续两次打破的他们计划,让他们的选拔之路变得崎岖不平。

煦辉松了口气道:“幸好你们俩没趁机逃跑,不然他们三得生吞活剥了我。”

唐宝笑着道:“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口钉,何况我们是盟友。”

蟾馨也道:“虽然之前我们互相算计,但我说话算话。”

犀杨见三人没有要逃到意思,好像真要与自己兄弟二人死磕到底的样子,沉声道:“我对付上面的,你阻拦另外两人。”

犀松犹豫了一下,提议道:“哥,我上面你下面吧,我怕我拦不住。”

犀杨点了点头。

至于犀柳,那是没戏了,腐身蟾身上的毒可非同小可,一沾即死倒还不至于,但毒液会通过皮肤毛孔进入到身体里进行攻击,如果是手脚沾到了还可以继续战斗,不过她沾染的部位是胸口,离心脏十分的近,如果不及时医治,必然会死在这里,所以她算是被淘汰了。

果不其然,又有两名金眼弹兔士兵出现,将其直接抬走,算上火湖、狼過和明波信,现在已经有四个人离开了这场大乱斗,剩下十七人,其中又有两人处于昏厥状态,实际上还有战斗能力的只有十五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二名通过选拔

唐桂见鹤无双追了上来,前面又有三足犀和煦辉等人在战斗,挡住了入口,要么加入战局,要么转身与鹤无双一战。

正前后为难时,他忽然想到了司马朔等人之前的做法,看了眼灰雾,觉得可行,大大的吸了口气,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进去,当机立断,没有过多迟疑。

鹤无双眼见自己与唐桂的距离已经拉近了近一半,唐桂突然改变路线,斜向冲进灰雾里,鹤无双没有任何惊讶和停顿,也跟着冲进灰雾里,以听力追寻唐桂。

两人的身影很快从众人视野里消失,唐兰语瞥了一眼,本来还想着问问唐桂要不要强化圆卜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喃喃道:“差不多了。”

距离选拔结束的时间还有五六分钟,唐华那边的好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去做正事了。

至于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的唐碧,他准备一起带上,如果顺利,她就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如果遇到敌人还可以把她当诱饵,怎样都划算。

弯腰正准备抱起唐碧,心中警兆突生,来不及直起腰,脚掌往后一推,身形迅速往后。

唐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睁开眼的瞬间就是一记向上的一百八十度横扫,同时站起身,脚尖一点地面,追着后退的唐兰语而去。

唐兰语无奈的一笑,转身就跑,也不纠缠,没那个必要。

唐碧眼神冰冷,她醒的时候唐兰语正好转头在与唐棠塘对话,所以没有发现。

她看到远处在于司马朔战斗的身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弟弟,明明自己叮嘱过他不要使用那东西,这是他第一违背自己的意思,一定是唐兰语搞的鬼,不然唐华不会不听自己的话。

这让她十分的愤怒,所以找了个机会偷袭了一波唐兰语,成功了既可以解心头之恨,还可以抢到一块铁牌,足够自己和弟弟通过选拔,一举两得。

可惜失手了,唐兰语更是毫无脾气,也不质问或者愤怒的与自己动手,转身就是跑,这让她更加恼火,好像一切都在唐兰语的算计里一样。

两人一追一逃,唐兰语回头挑衅似看了唐碧一眼,然后学着唐桂朝灰雾里冲,唐碧停在灰雾前愤怒的跺了跺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灰雾里。

灰雾里,鹤无双听到身后有人跟在不远处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有些干扰到自己。

忽然,前头唐桂的声音消失了,鹤无双一愣,来到声音最后发出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转悠了一圈,依旧没有,肺里的氧气耗得差不多了,只能先出了灰雾再说。

在鹤无双离开后不久,唐桂从树上悄悄滑下地面,绕开鹤无双的路线,继续赶路。

鹤无双离开灰雾的地方距离煦辉等人的战团数十丈,远远看了一眼,煦辉四人对战三足犀三人,虽然被围困,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而且就算帮忙也没有铁牌,所以也就不打算去帮忙了,待在这里守株待兔。

没过多久,鼠壁不知道怎么的就独自闯出包围圈,一个人离开,鹤无双想了想,偷偷跟了上去。

追了一会,鹤无双正想出手,耳里忽然听到有动静,鼠壁也有所察觉,止住步伐。

松习从前方的树枝上跳下地面,笑眯眯的看着鼠壁,鼠壁转头看向鹤无双躲藏的铁树,冷声道:“出来吧。”

鹤无双跳了出来,前后夹击,这还不如在那三足犀的包围圈里呢。

松习看到鹤无双,说道:“你没事那就证明松不余那废物失败了,真是垃圾,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过无所谓了,等下我顺手解决了你三足犀的报酬也照样能拿到。”

鼠壁笑道:“既然你们有私人恩怨,要不先解决一下,我在这等着便是。”

松习还想废话,鹤无双可没这个兴致和耐心,率先出手,鼠壁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尾巴贴着地面扫起大片落叶,挡住身形。

鹤无双穿透而过,鼠壁翻滚着从下而上跳起,一尾巴打在了鹤无双的鸟喙上,鹤无双头不受控制的往上仰起,重重摔倒在地。

鼠壁还没落地,一张大嘴就突破了铁树叶的屏障,咬向了他,鼠壁手握铁牌,一个飞掷,抛向空中,松习果然被吸引,立即改变了嘴的方向,往上一跳,想要咬住空中的铁牌。

鼠壁冷笑道:“傻子。”

在落地前尾巴一甩,重重击打在地面上,整个人再次翻滚着斜飞向空中。

松习刚咬住就感觉肚子一痛,好像被鞭子抽中,忍不住痛呼一声,铁牌从嘴里又掉了出来。

鼠壁落地接住铁牌,笑盈盈道:“怎么样?我独创的‘回力球’战技如何?”

正得意洋洋呢,鹤无双又攻了过来,鼠壁一个跳跃躲开,跑出几步后对鹤无双挑衅的勾了勾尾巴,鹤无双面无表情,情绪毫无波动,调整了下角度,依旧是一记冲刺,鼠壁旧计重施,原地转一圈,扫起一圈落叶,然后就等着鹤无双冲进来。

在看见落叶有动静后尾巴一拍地面,斜向翻滚着冲了过去,可这次他感觉自己好像拍在了一股旋风上,身体被带偏,翻滚着飞了出去。

松习摸了摸肚子,一道血疤,被牛角龙鼠的龙尾抽到和被皮鞭抽到也差不多了,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看到鼠壁从自己制造的树叶屏障里飞了出来,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扑咬了过去。

鼠壁飞在空中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眼睁睁看着松习冲过来却毫无办法。

鹤无双在撞飞鼠壁后便停下旋转穿刺,忍着头晕目眩,也冲向了在空中失控了的鼠壁。

虽然鹤无双距离要近点,但因为施展过战技,对于腿的负担太大,所以有些疲软,速度并没有之前那么快,而松习肚子上的伤只是皮肉伤,忍着疼痛对速度并没有多大影响。

一快一慢,一近一远,几乎同时碰触到鼠壁,鼠壁欲哭无泪,刚得意没多久,现在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为了逃生,鼠壁再次抛出铁牌,这次松习和鹤无双没有去急着抢夺铁牌,而是选择继续攻击。

明祀的声音再次响起,宣示着这场选拔第十一人被淘汰。

铁牌掉落在地,鹤无双和松习相互对视着,都在蓄势待发,准备争夺这块铁牌。

在鼠壁被带走后,松习笑道:“时间不多了,从缺口到考官那只需三分钟,从这里到那需要一分半钟,现在距离结束还有不到四分钟,我们有的时间慢慢。”

最后一个‘耗’字未出,他突然便动了,想要打鹤无双一个措手不及,可鹤无双全然没有被他的话所吸引,几乎在他动的时候也跟着动了。

松习眼见自己速度要略逊一筹,上嘴突然张开,猛的朝鹤无双吐出一口烟,鹤无双本能的闭上眼睛。

因此松习抢先一步,抢到铁牌,心中窃喜,转身就想要跑,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教训。

鹤无双在失去视野后,立即调整了角度和目标,从铁牌改为松习,在他刚转身跨出一步,腰部就被鹤无双鸟喙戳中,一声惨叫声响起,第十二名被淘汰的人也因此诞生。

又过了一会,第二名通过选拔的消息传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强化结束

唐棠塘见唐碧醒了过来后就对唐兰语动手,想要抢夺自己人的铁牌,心中鄙视不已,同时又害怕她对自己动手,故意拉着明式玉离她远点。

明式玉也看到了,为了不多加一个敌人和自己抢铁牌,十分配合的也与她拉远了距离。

唐碧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本来确实想要抢夺铁牌的,可现在两人跑远了,弟弟唐华的强化时间也快到了,她不能跑太远,不然唐华到时会被直接淘汰。

唐华的动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不停的损耗,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司马朔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能忍痛,但不代表身上的血是白流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动作变得迟缓,大脑感觉疲倦,每次翻滚躲避攻击后都尽量倚在树干上,大口喘息着恢复体力。

唐华一声咆哮,如同被逼到了绝境上的野兽,准备殊死一搏。

唐棠塘下意识分了下神,一条黑色的影子贴着地面趁机偷偷靠近,明式玉看到后便不急着进攻,而是假装停下动作,看向司马朔和唐华的那处战场。

见明式玉也分神了,她也就更加留意起那边的战况。

就见唐华四腿着地,后腿蓄满力量,昂着头盯着司马朔,一声沉闷的爆响响起,唐华一跃就瞬间拉近了一半的距离,在前腿着地支撑住身体后,后腿在空中再次蓄力,着地时又是一声沉闷爆响,身体以比第一次更快的速度往前掠出。

司马朔在他动的时候其实也想过要躲开,可双脚发软不听大脑使唤,加上他第二次加速,这让司马朔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下一刻,司马朔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辆时速接近一百迈的轿车装上,身体直接凹陷进铁树树干里,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唐华直起腰,抬起顶在司马朔双臂上的头,张嘴便朝着司马朔的脖颈咬去,这下下去必死无疑。

在唐棠塘以为要有人出手制止时,忽的感觉脚脖被什么冷冷的东西给捆住,然后一扯,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她连忙调整平衡,想要控制住,可明式玉已经趁机冲了过来,一个飞扑,把她给压在身下,锋利的牙齿抵在她的脖子上。

第十二个人被淘汰。

明式玉起身看向司马朔那边,司马朔滑倒坐在地上,成功躲过了唐华的致命一击。

唐华还想再来一下,司马朔双脚弯曲,奋力往上一蹬,抵住唐华的胸口,让他无法靠近。

敖轩在明式玉扑倒唐棠塘后,便已经赶往救援,一口咬在了唐华的小腿上,唐华像是毫无感觉,根本不搭理他,继续龇牙咧嘴想要咬死司马朔,司马朔苦苦支撑,双腿被压得越来越弯曲。

唐华不停的做着咬合的动作,两颗大板牙在司马朔面前张牙舞爪,同时一点点逼近,嘴里的唾液不断滴到司马朔身上,黏糊糊的,臭熏熏的。

明式玉见司马朔耷拉着双手,垂在地面上,应该是断了,想着要过去帮忙,唐碧突然朝她冲了过来。

在见过唐华的狂化后,明式玉从心底怕了金眼弹兔,他们腰间的强化圆卜如同一颗炸弹,随时会被引爆,所以一见她过来,立即调头就跑,心想这样也算是帮司马朔和敖轩引开一个敌人,应该并不算不帮忙。

唐华的牙齿距离司马朔已经不到一尺了,嘴里不知为何有一股腥臭味,熏得司马朔有些难受。

司马朔大吼一声,把唐华强行推开一点,然后身体往一旁翻滚,咬牙站起身,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肋骨传来阵阵的疼痛,司马朔知道,这是肋骨开裂了,还好没有断,不然现在站起身都是奢望。

唐华转身又扑向司马朔,司马朔无奈苦笑,这家伙一点衰败的迹象都没有,影所说的强化持续时间又不知道是多久,只能尽量耗下去。

深吸一口气,司马朔连连后腿,忽然毫无征兆的,唐华停下了动作,保持一个固定的动作一动不动,司马朔继续又往后退了几步,还好没有动静,影在心底说道:“这种强行强化肉体的智商一般都会下降。”

“所以他是真的到了极限了?”司马朔不确定道。

影没有回答,这是默认了。

司马朔顿时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敖轩也发现了唐华的异样,松开嘴,落到地上,打量了一下唐华,见他保持着奔跑的动作僵直在那,感觉有意思,不过还是先放放,游到司马朔跟前,担心道:“没事吧?”

司马朔晃了晃胳膊,两条手臂像两条绳子一样在空中甩动了两下,惨笑道:“还好,只是断了两条手臂,不过之后的选拔我是帮不上忙了,我先休息一会然后再走过去,你去帮忙抢铁牌。”

“我不会丢下你。”敖轩摇头道。

“我没事,手里没铁牌没人会对我下手的。”司马朔解释道。

“不行。”敖轩坚定道。

司马朔还想再劝劝,就见到唐碧从远处冲了过来,疑惑道:“不会吧,还真有回来捡人头的?”

敖轩对司马朔扬了扬头,意思是看吧,还是我说的对,然后转身严阵以待,司马朔无奈笑了笑。

唐碧在唐华身边站定,看了眼司马朔,背起已经恢复原样的唐华,然后转身就走,没有要和司马朔以及敖轩纠缠的意思,毕竟两人一没有铁牌,二时间也不多了,淘汰两人自己和弟弟也通过不了选拔。

司马朔松了口气,索性彻底躺下,看着微微晃动的树叶,祈祷着不要再来一阵风,不然自己就真完蛋了。

敖轩守在他身边,警惕的到处张望,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司马朔觉得十分可爱,想笑可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怕惹小家伙生气,只能憋着不去看他,继续欣赏泛着金属色泽的树枝和树叶,这种树在原先自己世界可没有。

明式玉见唐碧突然放弃追自己,开始往回跑,有些担心司马朔和敖轩,也跟着调头往回跑。

在跑到一半时,见唐碧停在唐华旁边,然后背起来又往自己这边跑,明式玉不敢阻拦,直接让开了路。

等她过去后,这才来到司马朔旁边,看着他的惨状,近看感觉更加渗人,不由问道:“不疼吗?”

司马朔翻了翻白眼,说道:“不疼?你试试?”

明式玉尴尬得笑了笑,解释道:“要换做是我早晕了,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之前更是跟不疼似的,行动自如。”

说到这个,司马朔不由得想起被遁折磨的那几天,现在非但没有觉得恐惧反而有些缅怀,略带埋怨的喃喃道:“我欠你太多了,你还不让我还,真过分啊。”

因为声音不大,明式玉没太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司马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选拔结束

休息了一会,司马朔重新坐起身,明式玉把手里的铁牌抛给了他,别过头去,说道:“我们两清了。”

司马朔知道她还是为了明波信的事耿耿于怀,没有拒绝,不过看了看自己两条手臂,苦笑道:“你看我这样还能拿铁牌吗?”

提到这个,明式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之前拿着的那块铁牌呢?”

司马朔看向敖轩,敖轩像是得了命令,迅速游进灰雾里,对于天生不怕毒的他来说,灰雾的存在形同虚设。

飞快转了一圈,找到一棵司马朔做了标记的树,游到上面的一根树枝上,把他们第一次进入灰雾中放置的铁牌咬在嘴里,然后直接从上面跳下,落地后晃了晃小脑袋,辨认了下方向,游出灰雾,重新回到司马朔旁边。

抬起头想把铁牌递给司马朔,可又想起司马朔双手断了,就又缩了回去,只是摇了摇铁牌给明式玉看。

明式玉点了点头,还是那么的狡猾,居然在进入灰雾的时候就藏起了铁牌,好不影响之后的战斗。

看了眼天色,明式玉提醒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这个伤势也没法走快,所以最好抓紧时间。”

“好。”

司马朔应了一声,声音中尽显疲惫,连要坐起身都坐不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感觉整条腰骨发酸无力使不上劲,每每使力到一半就到了极限,只能躺回到地面上,明式玉见他死活坐不起来,只好帮着把他扶起来,至于站起来,司马朔同样试了几次,结果依旧是失败。

明式玉背过身蹲下无奈道:“上来吧。”

司马朔身体倒向明式玉,嘴上却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等司马朔整个人趴上明式玉背上后,明式玉便想要站起身,可感觉好沉好重,与体型十分不符,深吸一口气,激发出血皮后再次起身,这才感觉轻松许多。

敖轩看向出口的地方,犀杨和犀松与煦辉、唐宝和蟾馨还在战斗,问道:“这怎么过去?”

明式玉也觉得很头疼,她刚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己方三人现在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过去就只有挨打的份,正想询问司马朔是否需要自己先放下他,然后去帮忙,司马朔就已经回答了敖轩。

“不用,走过去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明式玉觉得难以置信,聚精凝神仔细的观看那处战场,可依旧并没有看出哪方有败象。

见她傻站着不走,司马朔只好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然后对敖轩道:“小黑子,你大声跟他们说‘他们不是二打一,也不是一对一,是三打二’。”

这就是他所说妙计?明式玉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想不通这对战局有什么意义,不过敖轩一点犹豫都没有,也没有多问,直接就把司马朔的话大声喊了出来。

这下不止明式玉一人蒙,战斗中的五人也同样如此。

这话的关键在于三和二字,煦辉想通了这点,开始留意起己方三人和对面两人,他忽然有所发现。

身下的蟾馨和唐宝两人的作战计划应该是分开跑,想要分散犀杨的攻击,好左右夹击,可犀杨明显知道他们的意图,所以攻击的牛角大多落在两人两边,封锁他们的路线,不让他们分开,不过也因此落在两人上的攻击寥寥无几,对二人造不成威胁,由此三人僵持在了这样的一个处境下。

而自己和那犀松,也是差不多的状况,自己疲于躲避牛角,没有时间可以蓄力反击,想要靠近近身战斗又总被逼退,所以也处于僵持的状态。

唐宝、蟾馨和犀杨,自己和犀松,正好对应了前面两句,而第三句则是决定这场战局的关键,灵光一闪,煦辉从最后一句得到了灵感,想通了司马朔的意思,立即对身下的唐宝道:“掩护我。”

唐宝一愣,瞬间明白了敖轩刚才那话的意思,点了下头,双腿猛的发力跳起,挡在煦辉面前,将飞向他的牛角全部踢飞,犀杨暗叫不好,正要抬起头帮忙,蟾馨立即朝前跳了两步,让他只能重新低下头去阻拦。

煦辉深吸一口气,在唐宝落下时,朝犀杨吐出一口火球,犀杨只能硬挨了一下,在闭上眼睛时还依旧在发射牛角,不过这也只是垂死挣扎,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时,蟾馨已经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右前方,等他扭头调整角度时,距离又拉近了两米,两人就保持在这个距离。

可犀杨知道这已经没用了,在他左前方,唐宝落地后第一时间从另一个方向也冲向了他,他现在左右为难,分身乏术,不管攻击哪边另一边都会给予自己一击,这个情况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局。

犀松低下头帮忙阻挡唐宝的脚步,犀杨心中无奈一叹,这样两人输得更快,没了牛角攻击的煦辉轻松射出两个火球,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犀松脖子一甩,射出一连串的牛角,将两个火球打散,可顾头不顾腚,唐宝乘机又靠近了犀杨,犀松再次低头射击唐宝。

如此反复挣扎了一分钟,犀杨和犀松二人最终还是被唐宝和蟾馨近身击败。

这便是三足犀未成年时战斗最尴尬的地方,即便境界比别人高,可如果被近身,依旧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们致力于远程战斗,近身战是他们的弱项,加之炼骨境对于他们一族来说只是提高了持久力,关键的射速和炼血境的时候也相差无几,之后的炼脏境更是增益聊聊,只有到了炼髓境,三足犀一族才会迎来质的变化,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支撑边移动边射击。

这些都是司马朔听猪义说的,当时猪义的总结便是炼髓境之前,三足犀其实都不足为惧。

正如司马朔所说,刚好来到近前两人便被淘汰了,煦辉飞到司马朔身边,好奇的问道:“这和断骨拔毒比怎么样?”

司马朔咧嘴笑道:“没法比,这只是没法动而已。”

看着司马朔这副模样能不担心的可能就只有煦辉和鹤无双了,煦辉更是有心思打趣他,这让唐宝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司马朔之前还受过更重的伤不成,可是他很难想象能比这还重的伤是怎么样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蟾馨在煦辉飞向司马朔的时候已经转身离开了,唐宝询问的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对他摇了摇头,打完斋不要和尚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不过因此司马朔又被心中的影给数落了一番,什么妇人之仁啊假仁假义啊之类的把司马朔给烦的不行。

在路过猪义时,煦辉问道:“他怎么办?”

明式玉撇了撇嘴道:“不用管他,让他慢慢睡吧。”

敖轩也表示同意,司马朔叹了口气,说道:“至少帮他把身上的牛角拔了,让他伤口可以恢复。”

唐宝也觉这样比较好,主动上前帮他把身上的牛角一根一根拔掉,期间猪义醒过来一会,然后又吓晕了过去,因为见到唐宝刚好从他身上拔下一根牛角,牛角前端血淋淋,顺着角尖一滴一滴滴到地面上。

司马朔、敖轩和明式玉没有留下,因为速度较慢,所以先行离开,只留下煦辉和唐宝两人。

唐宝边拔边奇怪道:“为什么让你留下陪我?”

煦辉站在一旁的树枝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之前其他地方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回答道:“朔哥是怕出现万一,所以让我陪着,好有个照应。”

唐宝更加好奇了,问道:“什么万一?”

煦辉想了想,一拍翅膀道:“比如那一直没有出现的松习回来,又或者那对弹兔姐弟折返。”

唐宝焕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直至拔掉猪义身上的所有牛角都没有意外发生,两人全速前进,很快赶上了司马朔三人。

之后一路都没有出现意外,在五人走到铁树堂和九大势力长辈前后,月铃儿跑到明式玉跟前,把自己手里的铁牌递给了她,明式玉一愣,没有接过,而是怔怔看着月铃儿。

月铃儿笑着道:“我不需要。”

明式玉这才想起来月铃儿是特殊的,所以可以不用铁牌,她轻轻用嘴咬住,眼眶里有泪花闪烁,原本她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峰回路转,自己居然也拥有一块铁牌,可以成功通过铁树堂的选拔,她感激的看着月铃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感激之情。

这时,明祀站起身,宣告道:“此次选拔到处结束,通过的十二人分别是:狼過,鹤无双,月铃儿,唐兰语,唐桂,唐华,蟾馨,司马朔,煦辉,敖轩,唐宝,明式玉。”

说完,九大势力的长辈们齐齐站起身,鼓掌以示庆贺通过选拔的诸人,其中有些人脸上布满笑容,鼓的很热烈,而有些人则面无表情,机械的鼓着掌,从这些标表情中不难看出哪家欢喜哪家愁。

第一百七十五章 梦魇

猪孚不知何时来到了猪义旁边,眼中并没有太多的责怪和怒其不争,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最终这些全部化为一声叹息,然后蹲下身背起猪义默默离开。

唐碧走到自己曾祖父面前,低着头默不作声,唐世明拍了拍她的头,和煦的安慰道:“这不怪你,已经很不错了。”

唐碧眼睛吧嗒吧嗒的不断往外流出泪水,此次今晚弹兔占尽了地利和人和,结果只有两人通过了选拔,大部分责任唐碧觉得在自己。

另一边,唐兰语来到大长老面前,大长老欣慰的点点头,叮嘱道:“进去后万事多听你大伯的,可以跟他说下那几个外来的小家伙选拔的表现。”

唐兰语老老实实听着爷爷的叮嘱,按照辈分来说,唐兰语和唐兰诗是要比唐碧唐华姐弟大一个辈份,因为大长老和族长唐世明属于一辈人,只是因为族长的原因,双方一直没有太在意这个,或者说只是唐碧唐华不在意,唐兰语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有一个小小的不爽。

明一逊站在明骨门旁边,对明式玉竖起大拇指,他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奔跑不了但行走无碍,所以他在包扎好伤口后,就一直待在明骨门旁边,询问着明式玉的情况。

在得知明式玉把铁牌交给司马朔时他十分不解,即便是因为明波信的原因牵连了司马朔一伙,可也没必要以自己的未来做补偿吧,这代价也着实有些太大了,可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明式玉的举动得到了回报,同样通过了选拔。

明式玉对他笑了笑,然后询问起了明波信的情况,一说到明波信,明一逊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那家伙伤的很重,没有半个月下不了床,真是活该,自找的。”

明骨门点了点,劝道:“他确实是急功近利了些,不过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本质还是好的。”

明一逊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明骨门和明波信的父亲是之交好友,如此为他求情也实属正常,只是明一逊因为明波信的原因被淘汰,心里有气也是必然的。

明式玉同样有气,不过气的不是明波信背叛自己,而是气他居然为了自己袭击了身为同族的明一逊,这才是最为不可饶恕的,于是冷声对明骨门道:“他为了自己我可以理解,但是背叛和袭击自己族人,这点绝不可恕。”

“对!”明一逊立即高呼赞同。

明骨门狠狠瞪了他一眼,明一逊悻悻然低下了头,嘴里骂骂咧咧,明骨门不再理他,继续替明波信求情道:“你们都还只是孩子,可塑性非常的强,我会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他,你看怎么样?”

既然明骨门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自己又没因此而没能进入铁树堂,加上明骨门族中地位以及一路上的照顾,明式玉勉强的点了点头,答应此事自己不再追究。

这让明一逊更加郁闷了。

唐宝独自一人出了金领楼,在桥的另一边,唐山海站在那,微笑的看着他,唐宝笑着点了点头。

唐山海把唐宝送到饭馆前,然后独自站在门外。

唐宝走进饭馆,虽然现在介于早餐与午饭之间,但屋内依旧坐满了人,见他进来,原本嘈杂的声音全部消失,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唐宝与小二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饭馆老板年前,笑着道:“我通过了。”

随着这一声的落下,激起了饭馆内的千层浪,瞬间饭馆比之前更加的闹哄哄,许多人蜂蛹前来围住唐宝,各种套近乎,什么几年前我帮你挑过水啊,请你吃过圆卜,给你指过路等等。

唐宝第一次感觉到别人对自己如此的热情,感觉很不适应,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时饭馆老板大吼了一声,然后让伙计用扫把把人都赶了出去。

唐宝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得罪了人以后谁还来关顾,可见那些被赶的人都嬉皮笑脸的,没有一个生气的,更觉奇怪。

等到安静下来后,老板骂了一句,然后再次倒头就睡。

唐宝走到柜台前,犹豫着是否要打扰老板的睡觉,深怕也像那些人一样,被扫地出门。

拿着扫把赶人的伙计回到屋内,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强忍着笑,来到唐宝旁边,小声对他道:“老板担心了你一早上,昨晚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见你平安回来,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你就别打扰他了。”

唐宝点了点头,开始帮忙收拾起屋内的桌椅和碗碟,动作十分的轻柔,生怕发生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老者。

唐山海依旧默默站在饭馆外,只要唐宝没有去到铁树堂,他都得在他附近,不然说不好金眼弹兔会做些什么,例如让他亲生父亲来找他。

狼屠找到了狼過所在的房间,他伤的其实并不重,只是中了蟾藿的毒,只能被迫停止选拔,随后解了毒也就只剩些皮外伤。

打开门,里面的医师还在给狼過上药止血,他因为和明波信的肉搏战,导致了失血过多而昏迷。

狼信出现在他背后,拍了拍他头,没有说什么,但狼屠知道,这是狼信对他的赞许。

狼屠冷冷说道:“我什么都没做,主要是靠他自己。”

狼信摇了摇头,微笑着道:“他的成长要归功于你那奋不顾身的精神和态度,没有你,他做不到后面那么多的事。”

见狼屠依旧那么的平静,狼信收起了笑容继续道:“有没有兴趣加入亲卫队?”

狼屠果断摇头,这个结果在狼信意料之中,随后又问道:“那有没有兴趣跟随我一段时日,等你长大了,是回去狩猎队还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到时再做选择,怎么样?”

狼屠这次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摇头道:“我只适合残酷的环境,那样的环境可以激发我的潜能,让我成长的更快。”

狼信知道这小家伙就是一根筋,决定了的事很难再说动他,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惋惜,心道:“希望这小家伙别夭折了,不然就太可惜了。”

司马朔在选拔结束后就被送到了一间客房内,给他治疗的正好是那位检查年龄的老者,他先是向司马朔道了一声贺,然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瞬间变得严肃无比,如临大敌。

“伤口太多了,骨头也断了几根,需要辅佐一些特殊的药物,到时会很疼,你忍着点。”老者凝重道。

司马朔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开玩笑道:“来,怎么痛怎么来。”

老者瞪了他一眼,司马朔尴尬的收起笑容。

老者留下一句‘你先睡会’,然后起身离开,司马朔也是觉得累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身上已经缠满了绷带,如同一个木乃伊,扎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绷带内传出一阵阵难闻的药材味,老者背对着他,正在一个铜盆里洗着手。

司马朔张嘴问道:“好了?”

老者身体没动,头却旋转一百八十度,赫然是赵阔狰狞的脸,双眼瞪得滚圆,嘴角咧到耳根,他正想说话,脑袋突然从脖子上滚落,翻滚着来到床边,司马朔忍不住伸出头想要去看一眼,突然脑袋从地上蹦起,吓得司马朔眼睛猛的睁开,原来只是一个梦。

司马朔想要用手擦擦额头的冷汗,感觉一疼,这才想起自己双手断了,叹了口气,然后观察了下全身,和梦里的状况差不多,只是老者已经不在屋内,不知道去了哪里。

影适时的嘲讽道:“不就杀了个人嘛,至于吗?”

司马朔皱眉问道:“我梦什么你都知道?”

影否定道:“不知道,只是你刚才第一次被吓,差点醒过来时大喊了一声‘赵阔’,我就奇了个怪了,杀个人有那么严重吗?都快成你梦魇了。”

司马朔松了口气,如果影能知道自己梦境,那是不是说也能给自己制造梦境,那自己就很危险了,不过幸好不是,不过也不排除他是骗自己的。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随后被从外打开,煦辉、敖轩、鹤无双和月铃儿四人从外边走了进来,司马朔咧嘴看着他们,还好,一个个都没什么大碍,而且还一起成功进入了铁树堂,距离完成遁地兽的遗愿近了一大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出发,前往铁树堂

选拔后的第二日,司马朔等通过选拔的人被告知所有人将在两日后动身,前往远在东南方向的铁树堂。

“什么?”

煦辉大叫了一声,从宽大的床上蹦起,不管那名来通知消息的金眼弹兔,径直跑出房间。

刚出门,就遇到了同样打开房门的鹤无双以及月铃儿,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朝着司马朔的房间而去。

一到门口,房间门被从里面打开,一名金眼弹兔老者紧皱着眉头从里面出来,正是给司马朔包扎治疗的老者。

见到众人,他无奈的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两天后他能恢复行动能力,不过得注意,肋骨不能受到撞击,不然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就会再次裂开,到时连路都走不了。”

听到这话四人都放下心,与老者道了声谢,然后走进屋内。

关上门后,老者独自行走在廊道上,依旧眉头紧锁,想不通为什么司马朔的骨伤好的如此之快,反而皮肉上的伤恢复的较慢,着实让他不解,最终只能归结为体质的原因。

见到三人进门,司马朔笑道:“唐老医师刚跟我说了,没事。”

敖轩没有回自己屋子,而是睡在了书箧里,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他总觉得不踏实,还是书箧里好。

而书箧则是在选拔完后,司马朔让鹤无双和月铃儿去客栈里取来的,两人到那里时,猪义已经醒了过来,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月铃儿不知道怎么安慰好,鹤无双则对此熟视无睹,径直去到司马朔之前的房间,取到书箧后便离开了,月铃儿最后只对猪义说了一声‘加油’,然后匆匆忙忙跟上鹤无双。

回到金领楼内,月铃儿总是觉得对不起猪义,毕竟自己拿到的那块铁牌本来就是猪义的,自己当时不知道,还转交给了明式玉,总觉得是自己害得猪义无法进入铁树堂的。

在把书箧交给司马朔时,司马朔看出了异样,她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忧愁。

询问过后得知是因为猪义的事,安慰道:“他晕了,导致自己的铁牌丢了,这怨不得任何人,要怨他也只能怨自己。”

月铃儿还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把铁牌给了明式玉,猪义就不会被淘汰了。

煦辉不同意她的想法,反驳道:“如果给了猪义,那明式玉不是得被淘汰了,她可是把抢到的铁牌给了我们的。”

这话让月铃儿更加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为难,因为煦辉说的很对。

司马朔真想给煦辉一巴掌,可双手动不了,不过有人代劳了一下。

敖轩一个弹跳,一尾巴扫在煦辉脑袋上,落地后骂道:“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煦辉顿时怒了,摆开架势就想和敖轩展开骂架,司马朔也无奈何,这两人就这样,吵架都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众人的生活酌料了。

最终司马朔给月铃儿出了个注意,如果真心过意不去,那就去找猪义,当年跟他道歉。

月铃儿觉得可行,也同意了。

时间回到现在,司马朔问道:“什么时候准备去?”

月铃儿答道:“等下就去。”

司马朔点点头,又问道:“让无双跟你一起去吧。”

月铃儿摇了摇头,看了眼现在门边的鹤无双,小声对司马朔道:“猪义好像很怕无双,那样去道歉好像不是很好。”

司马朔强忍着笑,点头道:“那让煦辉和你去吧,他之前和猪义还算聊得来。”

月铃儿还是摇头,她害怕煦辉去了嘴没有个把门的,还要继续刺激猪义。

敖轩插嘴道:“我跟铃儿姐去吧。”

司马朔想了想,点了点头,让敖轩和月铃儿路上小心,不要惹事。

两人连连答应,然后一同欢乐的离开了房间。

煦辉和鹤无双对视一眼,都是被嫌弃了。

狼信找到了即将离开,准备用传送阵回铁树堂的老者,请求希望让狼過再缓两天,不过被老者直接了当的拒绝了,然后老者不再搭理他,直接走进传送阵,消失不见。

狼信愁眉苦脸的看向一旁的铁树堂五堂副堂主,明祀摇了摇,解释道:“这是大堂主的意思,身为铁树堂的人,就该有铁树般的意志,选拔时谁受得伤重,证明他实力不济,更需要锻炼出这般铁一样的意志,以后才能更好的茁壮成长。”

既然是大堂主的意思,难怪老者拒绝的如此干脆,狼信只能无奈的离开。

明祀见火蒲很淡定,问道:“你不担心那小家伙吗?他应该是所有人里伤的最重的了。”

火蒲不忿道:“有用吗?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锻炼。”

明祀无奈苦笑,火蒲在狼信来之前就替司马朔说过话,不过老者依旧不留余地的拒绝了,这让火蒲甚是不爽。

其实他也同意火蒲的观点,从之前选拔的战斗中确实证明了司马朔不缺乏坚韧的意志,可是不知为何,老者态度坚决,不容反驳,自己也就不好再帮着求情,毕竟老者是自己的老大。

唐华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过来,母亲就坐在床边照顾着他,唐华坐起身,低着头不敢看自己母亲,愧疚的道:“对不起。”

唐艺姬摇了摇头,摸着他的头怜惜道:“以后一个人去到铁树堂得好好照顾自己,多听听同族长辈的话,不能再像现在这么任性了。”

唐华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完全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去铁树堂了,自己不是为了保护姐姐,吃了强化圆卜后把那个叫司马朔的打了个半死,然后就晕倒了,怎么还通过了选拔不成。

这时唐碧从屋外刚好走进来,看到唐华醒了,对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盛着食物的铁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碗药来到床边,对唐华道:“趁热喝了,这能帮你快点恢复正常,大后天你还得动身去铁树堂呢。”

唐华茫然的看向姐姐,问道:“那你呢?”

唐碧平静的道:“我没有通过选拔,陪不了你去铁树堂了。”

唐华依旧不解,追问道:“你和我都晕倒了,问我通过了你没有?我晕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越说越激动,想要坐起身,但感觉全身肌肉酸痛,一声惨叫,重重摔回床上。

唐艺姬连忙上前扶住,担忧道:“没事吧?你现在还不能动,全身的肌肉都拉伤了,需要好好调养。”

唐华全然不顾这些,死死盯着姐姐唐华,唐碧叹了口气,把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唐华说了。

唐华听完眼睛变得通红,颤颤巍巍道:“我们换回来行吗?姐,你去铁树堂,我留下来。”

唐碧怒道:“闭嘴,娘亲刚才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唐华还想要说话,被唐碧瞪了一眼,道:“事实已经定了,喝完药就休息吧。”

说完把药递给了母亲,自己起身离开了房间。

唐艺姬对儿子劝道:“你姐这么做是对的,在金眼弹兔这里,她能做的比你好。”

唐华哽咽道:“可是,可是。”

唐艺姬摸着儿子的脸颊,安慰道:“如果你不想对不起你姐,那你就得在铁树堂好好修炼,好让你姐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唐华点了点头,发誓道:“我保证,我一定会在铁树堂出人头地。”

唐艺姬欣慰的点点头,把唐华扶起身,用勺子从碗里盛起药,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才放到唐华嘴边,唐华听话的一口一口把药喝下,经过这次的的事后感觉长大了不少,不像以前,一听要喝药就各种哭闹。

煦辉闲着无聊,跑到了金领楼中间的花园转了一下,遇到了不少打理花园的人,清一色的金眼弹兔,

本想逗弄一下这些人,可见他们各个都在聚精会神的在工作,每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什么贵重物似的,谁都没有空搭理他这个外来者,这让他都不好意思打扰人家了。

正想回屋子里继续睡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唐兰语在远处向他挥了挥手,煦辉在脑子中飞快的回想了下,记起这家伙好像是十二个通过选拔中的其中一个,金眼弹兔来着,叫什么却想不起来,毕竟一整场选拔,两人就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见过,中间根本没碰上,不记也正常。

煦辉礼貌性的挥了挥翅膀,然后就想继续回自己房间,可唐兰语见他跟自己打招呼,立即跑了过来,煦辉有些无奈,也不好走了,只能停在附近一根树枝上,等他过来。

等唐兰语来到近前,煦辉抢先问道:“有事?”

唐兰语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就是想问下和你们一起的司马朔怎么样了?大后天能跟着启程吧?”

煦辉骄傲道:“当然,那是必须的。”

唐兰语又道:“那么重的伤两天就能好了?这么神奇?”

煦辉也懒得解释,笑道:“那是,我们可是经历过比这还可怕十倍百倍的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唐兰语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追问道:“什么样的事能比这还恐怖十倍百倍?”

煦辉难得找到一个肯听自己讲故事的人,也立即来了兴致,正要开讲,唐兰语突然提议到他房间去,煦辉是在绝望岭独自生存过几年的,这点戒备心自然有。

见他有所戒备,唐兰语立即解释道:“我那边有茶和果点,我们可以边聊边吃。”

听到有吃的,煦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拒绝了,唐兰语也不强求。

不过戒备心一起,煦辉也不想在和唐兰语聊天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唐兰语没有阻拦,只是让煦辉下次再给他说说。

煦辉随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便独自离开,留下一脸人畜无害的唐兰语站在原地,等到煦辉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不见后,他这才转身离开。

到了中午的时候,月铃儿和敖轩都还没有回来,司马朔三人不由的有些担心,只是去道歉,不至于如此之久才对。

就在司马朔准备让鹤无双和煦辉去找找时,房门被敲响,随后打开,月铃儿率先走入房间,神色不太好的样子,敖轩紧跟在她身后,黑乎乎的脸倒是看不出异样。

司马朔问道:“怎么了?”

月铃儿愁眉苦脸道:“他们走了。”

煦辉疑惑道:“走了?”

“嗯。”

月铃儿和敖轩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

两人关上门坐下,司马朔劝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没吃东西吧?先去吃点东西。”

鹤无双主动离开房间,过了一会,从重新回到房间里,嘴里叼着一个铁盆,上面放满了食物,这是从月铃儿房间里的,金眼弹兔每天都会定时送食物到他们的房间,不管他们是否在里面。

放下食物后,鹤无双再次离开,从自己房间里也叼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铁盆,煦辉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也帮我拿一下呗。”

鹤无双看了他一眼,一击鸟喙刺了过去,吓得煦辉连忙飞起,跑出房间,自己去拿食物。

一旁看着的月铃儿和敖轩看着煦辉落魄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情绪也跟着好了不少。

随后的两日,司马朔老老实实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和串门的煦辉等人聊聊天;煦辉则被鹤无双拉去当了陪练,月铃儿和敖轩时常到金领楼中间的花园玩耍。

很快到了出发前往铁树堂的时间,十二人准时齐聚在了金领楼东面大门,也就是选拔时进入金领楼的同一个地方。

带队的是明血豹出身的明祀和火鬓马出身的火蒲,两人只是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明祀便转身淡淡的说了一句‘出发’,然后大步走在最前,火蒲落后他一个身位,显示了两人的主次位置,以及在铁树堂里的地位。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家归不得

唐军逃离了唐英的魔爪后,一路上都没有人追踪,但他不敢经过金眼弹兔的据点求救,所以一路弯弯绕绕,前进的很慢。

从地里挖出一个圆卜,金黄金黄的,盯了一会,最终还是咽不下去,别过头随手丢到一旁,站起身,环顾四周,茫茫草原挖了近十次,每每咽下后都会产生反胃的感觉,然后重新呕吐出来,但饥饿感又让他迫切需要进食,所以不断的尝试,不过经历实在太多次了,现在连看着都觉得反胃。

叹了口气,唐军重新站起身,继续赶路,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可想到血眼弹兔的秘密,他就更加想要快点回到族内,把这事尽快告诉族长,不然金眼弹兔危矣。

可跑没两步,他就放缓了脚步,不是饿的,而是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现在还是金眼弹兔吗?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是血眼弹兔的卧底还是忠诚不二的金眼弹兔?”

最终停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滚出去,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仰天长啸一声,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过了一会,重新站起身,面上的神情已经变了,冷漠,无情,然后继续赶路。

又经过了一天的跋涉,唐军心中对血色的圆卜的渴望渐渐从需要变为渴望,随着每往前一步渴望就增加一分,直至把他的意志一点点消磨完,最终不知不觉开始往回走,神智变得迷迷糊糊。

等到他神智恢复过来时,手里拿着一根只剩一小节的血色圆卜,唐军愣了一下,然后如同拿着一根炸弹一样,大叫一声,把血色圆卜奋力扔掉,甩得远远的。

虽然已经不再渴望了,但肚子饥饿感依旧,远远看了眼丢掉的血色圆卜,咽了咽口水,既然已经吃了一口了,再吃几口好像也没什么了。

心中只是略微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便胡乱扒拉开泥土,重新挖出一颗血色圆卜,一阵狼吞虎咽,吃完后将手中的草随意一扔,又挖出一颗,连续吃完了五颗,打了个饱嗝后才停下。

唐军跌坐在地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唐英会任由他离开了,那种渴望根本克制不住,不管意志如何,总会被消磨殆尽,只是迟早的问题。

此时的他一脸茫然,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不知该何去何从,是真正的有家归不得。

一边是金眼弹兔的领地,一边是血眼弹兔的领地,唐军内心开始了争斗。

“我们可以回去。”

“难道我真的只能加入血眼弹兔?不,唐英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

“我是金眼弹兔。”

“已经不是了。”

“我的亲人都是金眼弹兔。”

“我们可以把他们也都变成血眼弹兔。”

“没错,我先回去,创造自己的势力,建立依旧属于我们的圆卜草原。”

“对,其他人都不是红眼弹兔变成的,可以聚拢他们,到时推翻唐英,我们坐上血眼弹兔酋长之位,统一弹兔一族,开创前无古人的伟业。”

经过一番自我辩驳,最终唐军成功说服了自己,做出了决定,随后面容变得癫狂,仰天大笑,没一会又戛然而止,恢复冰冷,平静的朝血眼弹兔的部落奔跑。

填饱了肚子的唐军速度比之前更快,而且每当体力耗完后就又立即挖出圆卜吃下填补,结果只用了三天,就远远看到了血眼弹兔的根据地。

在距离还有百丈的时候,唐英出现在他面前,唐军干脆俐落的单膝跪地,低下头说道:“我愿意归降,帮助我们血眼弹兔攻下金眼弹兔。”

唐英故作惊讶道:“哦?”

唐军解释道:“我已经想通了,既然已经无法回去了,那就换一种活法,而既然要活,那我唐军便要活的精彩。”

唐英冷笑着问道:“那你的家人呢?”

唐军抬起头,目光坚定狠辣,一字一字道:“也把他们变成我们的一份子。”

唐英嘴角一边翘起,只是冷笑不说话,唐军重新低下头,后背不由得直冒冷汗,开始怀疑自己这次回来是否赌对了。

身体僵直在原地,等了足足两分钟,唐英才伸出手,朝着唐军的头顶而去,唐军紧握双拳,胸口剧烈起伏,抑制心中想要暴起攻击的冲动。

随着唐英的手越来越近,唐军全身肌肉越绷越紧,直到手放到了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他全身肌肉才稍稍松懈下来,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毛发都耷拉在一起。

唐英笑着道:“好,很好,你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不过你毕竟杀了我弟弟,所以你得付出点东西,不然说不过去。”

唐军已经做好了被狠狠收拾一顿的准备,他既然敢回来,就有一定把握唐英不会杀自己,因为他需要自己,自己能帮他更好的对付金眼弹兔,所以直接了当的问道:“什么东西?”

唐英桀桀怪笑道:“你的一只眼睛。”

唐军抬起头,疑惑道:“就这些?”

唐英低下头,盯着他双眼慢慢道:“对,就这些。”

然后抬起头俯视着他,满脸的嘲讽。

唐军缓缓抬起一只手,一咬牙,生生插进右眼,把眼珠子扣了出来,然后忍痛双手拖着眼球递给唐英,唐英随手接过,手腕一甩,眼球飞进了他嘴里,一边咀嚼还一边满意的点点头,好像在享受美食一样。

等咽下后才说道:“起来吧,自己去医疗队把伤包扎一下,然后到议事厅找我。”

唐军抱拳起身,即便眼睛处很疼,但依旧落后于唐英一步,缓缓走向根据地,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或者惨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十二人结盟

明祀的步伐一直保持不变,有些人甚至觉得有点慢,但也不敢造次,乖乖跟在后头。

不过在走了半月后,众人才发现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一日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的四个时辰和一起三餐加起来的一个时辰,其余的七个时辰都是在走路,如果累了,可以休息,但必须在第二天启辰之前赶上。

在圆卜草原,食物充足,随地就可以挖出食物充饥,补充体力,所以还是有一些休息时间的,不过在出了圆卜草原后,事态就变了。

除了司马朔未雨绸缪,事先在书箧里装了一些圆卜,其他人进入大山后,都得自行寻找食物,这样就让他们没有了休息的时间,而且有些时候甚至找不到食物,所以渐渐的体力便开始不支,只能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远远跟在队伍的后头。

火蒲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这样下去会有一部分人得掉队。”

明祀笑着道:“那是他们的事,与你我无关。”

这是铁树堂对这些小家伙入堂的最后一关考验,自力更生,同时也是一种锻炼。

他那固定的步伐看似不快,但一路自始至终都是如此,保持恒定的状态,这是对体能的分配和持久力的锻炼,若非是炼髓境,很难一路都轻松跟随,所以也是意志力的锻炼。

只是这些对于司马朔一伙来说意义不大,虽然是有些累,但在望绝峰上锻炼惯了,捕猎也是家常便饭,根本难不倒几人,所以一路上走的最惬意最从容的就数他们。

这让火蒲更加认定自己之前的看法,所以也更加气愤,明祀只好当做没看见,默默赶路,尽量不去招惹她。

在进入群山的第二天,唐宝和明式玉都找到了司马朔,想让他们教授一下捕猎的技巧,司马朔想了想,说的不如实践学的快,所以让他们分别给煦辉和鹤无双打下手,边学边实践。

唐兰语带着唐华、唐桂找到了蟾馨和狼過,五人很快达成共识,通力合作,读过此次难关。

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都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只能勉强混个三分饱。

每天看着司马朔他们大鱼大肉的,用火烤,用水炖,煦辉动作娴熟,从金眼弹兔祖地那学了不少新花式,司马朔也帮忙带了一些调料,加上后香气四溢,闻得明祀和火蒲都有些心动了,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过去蹭吃。

蟾馨看得直咽口水,扫视了自己这边四人,气呼呼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哼。”

四人面面相觑,唐华反驳道:“他们只是刚巧学过这个,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桂附和道:“对,只是刚好我们没学过而已,如果有学过,一定比这些乡巴佬强。”

蟾馨被两人给气笑了,都懒得数落这两个小屁孩了。

唐兰语突然站起身,走向司马朔等人,唐华没好气道:“你过去做什么?跟人乞求点吃的?没骨气。”

狼過看都不看他一眼,平静道:“既然不会那就学,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唐兰语微笑道:“有道理。”

然后也站起身,跟着走向司马朔等人。

唐桂还有些犹疑,蟾馨却也已经起身,只留下唐华和唐桂两人面面相觑。

唐桂问道:“过不过去?”

唐华斜瞟了司马朔等人一眼,不愤道:“要去你去。”

对于姐姐没能通过选拔,唐华把大部分的原因归结在了司马朔一伙上,所以对他们几人很有成见。

唐桂耸了耸肩,也站起身,想了想又重新坐下,叹了口气。

唐华怪异的问道:“怎么不去了?”

唐桂躺倒在地上,枕着双手,打着哈欠道:“算了,也就是不饱,又不是没的吃。”

唐华笑道:“好兄弟。”

唐桂对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过了一会,司马朔走了过来,唐华拍了拍唐桂,唐桂睁开眼睛看向他,唐华指了指,唐桂顺着看过去,立即坐起身。

司马朔笑道:“这么怕我?”

唐华嘴硬道:“谁怕你了?只是不知道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而已。”

司马朔自顾自坐下,递给两人一人一根金色圆卜,是他在出圆卜草原时存放在书箧里的。

见两人不接,晃了晃道:“拿去,算是你们欠我的,以后有了再还我。”

唐桂皱眉道:“这不就得欠你个人情了吗?”

唐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想得倒美,拿回去,我们不要。”

司马朔也干脆,没有多劝,直接收回,自言自语道:“省了,反正之后的路还很长,一直饿着肚子迟早得掉队,到不了铁树堂,一点用都没有。”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就要走。

唐华忽然抢过圆卜,撇嘴道:“这是我们金眼弹兔的圆卜,你这,这只是物归原主。”

说完一根递给唐桂,说道:“我请你吃的。”

面对如此歪理,司马朔只是笑了笑,起身离开。

回到篝火边坐下,明式玉不解道:“有这个必要吗?”

司马朔无所谓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确实没有想唐华唐桂以后会有什么回报,类似日行一善,这点小事根本不在乎。

明式玉还是不太信,又问道:“真的没有图谋?”

月铃儿边擦着嘴边笑道:“朔哥很好人的,经常帮人,从来不计较什么回报不回报的。”

狼過翻了翻白眼,他才不信呢。

蟾馨给篝火填了根枯枝,说道:“好人不好做啊,而且不长命。”

煦辉撇嘴反驳道:“朔哥福大命大,又聪明绝顶,才不会短命呢。”

敖轩冷冷道:“我咬死他。”

唐宝不解道:“咬死谁?”

敖轩没有解释,继续吃东西,司马朔说道:“之后的路应该不会一直这么简单,我们需要团结一致,以便更好的应对。”

唐宝率先表态道:“单打独斗自然不如通力合作来得强,我加入。”

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二个同意的不是明式玉,而是狼過,直截了当道:“算我一个。”

蟾馨给他猛使眼色,询问他怎么回事,狼過也不藏掖,解释道:“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司马朔赞道:“明智。”

随后其他人也都相继同意了司马朔的方案,之后一路互相帮助,共同度过难关,直指铁树堂。

最后只剩下‘不合群’的唐华和唐桂,众人齐齐望向二人,二人犹豫了一会,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那过来一起吃吧。”月铃儿招手道。

两人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吃着圆卜,唐兰语咳嗽了两声,说道:“既然已经同意了,那就过来一起吧。”

唐华不好再当做听不到,慢慢悠悠站起身,唐桂也跟着站了起身,蟾馨和狼過让开了一点位置给两人。

这是十二人一路上第一次聚在一起,气氛有些僵硬,没人说话,各自默默吃着东西。

最终还是司马朔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还请大家多多合作,共同度过这最后的一关。”

“共同度过最后一关。”煦辉最先应声道,随后是月铃儿,敖轩,明式玉,唐宝,随后所有都一起喊了起来。

明祀微笑道:“还不错。”

火蒲难得笑了笑,点头道:“之后应该会顺利很多。”

第一百七十九章 棺山

自从联盟后,一伙人再没有饿肚子的情况发生,每顿都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了赶路也就轻松多了,众人的氛围也变得越来越融洽,司马朔询问了许多关于铁树堂的各类消息,而明式玉等人则是询问关于神秘‘绝望岭’的消息,司马朔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煦辉,煦辉这下爽了,不管是赶路还是做饭,他都在滔滔不绝,其中有自己听说来的,也有一小部分是自己和司马朔等人的经历,比如去那人类的边城救人,那说的一个叫绘声绘色、精彩纷呈、惊心动魄、扣人心弦,连明祀和火蒲都在听,毕竟生活在舒适区的他们从没与人类交过手,也没见过两大种族的会战这种大场面。

蟾馨听的入迷,在看司马朔的时候眼睛都在闪烁着光芒,其他人也都是由衷的佩服五人,能从卑鄙而又强大的人族手里逃脱,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除了唐华,冷哼了一声,唱反调道:“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即便是真的也多半是在吹牛,一定有大妖跟着进入人类城池。”

煦辉啧啧嘲讽道:“你这就没见识了,那人类的城池如果能让大妖进去了,那也就保不住了,还需要我们进去做什么?直接破城救人不就好了。”

“何况人类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之所以要我们小妖潜入进去,就是因为人类对城内的监控十分的严密,大妖进入就会立即暴露,被关门打狗杀掉。”

唐华无言以对,狼過好奇的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的?”

煦辉刚要脱口而出遁,司马朔即时抢答:“这个我们不知道,好像是领主大人请人弄的。”

明祀猜测道:“应该是请了一名极其精通阵法的前辈帮忙,来了一个移花接木,在原先的大阵上开出一条通道。”

司马朔好奇问道:“前辈懂阵法?”

明祀摇头笑道:“不懂,只是知道一些理论。”

火蒲微笑解释道:“学阵法的门槛十分之高,在我们铁树堂懂的也就一堂副堂主,亲传弟子只有寥寥两人。”

煦辉试探性问道:“铁树堂有多少人?”

火蒲想了想,道:“不知道,但怎么也得上万人,一部分出外游历,只有一部分在铁树堂内修炼。”

煦辉惊叹道:“那差不多是万里挑一啊!”

明祀笑着道:“差不多吧,等你们到了铁树堂可以去碰碰运气,那老头可是巴不得能再找出几个有天赋的弟子,那样他就可以领到更多的资源做实验了,而且如果能成为阵师的话,待遇将非常的优厚。”

众人纷纷点头,这些司马朔都从影那听说过,所以并不是很讶异,总结道:“物以稀为贵。”

火蒲摇头道:“不止于此,阵师对于圣文的理解十分之透彻,能做很多的事,比如提高某地的灵气、守护某地、设置陷阱等等,所以是很重要的人才。”

虽然不是很懂但听到重要的人才,让所有人都更加向往。

出了圆卜草原的第七天,众人翻过了四座大山,一路出了累点倒是还是平平无奇,心态不由得开始有些放松,有点向郊游的方向拓展。

煦辉是看惯了这些的,所以显得异常的无聊,没事就和司马朔悄声抱怨,嫌没有什么难度。

在到达第五座山山顶后,明祀忽然站住,转身笑盈盈道:“是不是觉得这一路没什么挑战,没什么意思?”

看了眼煦辉,煦辉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让开身体,指着前方继续道:“没关系,那便是你们这次的第二关。”

众人连忙登顶,在前方远处有一座长方形的大山,四面悬崖峭壁,顶面平整异常,长有许多野草,野草颜色都是海蓝色,即将枯萎的是深蓝色,刚长的则是浅蓝色,随风飘摇时如同一头柔顺的蓝色秀发。

司马朔疑惑道:“这是第二关?”

火蒲解释道:“第一关便是从圆卜草原到铁树堂一路跟上我们的步伐。”

唐兰语皱眉问道:“不会要翻过去吧?”

明祀微笑着点了点头。

顿时除了司马朔五人,其他七人都哀嚎了一声。

煦辉本来还有些兴奋,但当看到那山后瞬间没了兴致,无精打采道:“这算什么啊?不就是一座山吗?”

唐华不屑道:“乡巴佬,这山叫棺山,四周全是泥泞的悬崖,想要爬上去十分困难。”

煦辉瞥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的翅膀,意思再明显不过。

明祀道:“对你来说将会是一个更大的考验。”

煦辉不解道:“为什么?”

火蒲没有回答他,而是朝众人问道:“你们可知这山的来历?”

唐华第一个举手,火蒲示意他说。

唐华立即仰头挺胸,开始显摆道:“我听我姐说这山叫棺山,圣界总共有七七四十九座,是最后一条真龙的棺冢,四十八座假冢,只有一座真冢。”

月铃儿打断问道:“真冢在哪?不会是这一座吧?”

唐华耸了耸肩,摇头道:“不知道,即便四十九座都找到了,但没人敢动手去挖,所以不知道哪座是真哪座是假。”

明祀却道:“传闻真冢已经找到了,龙之九子借助血脉和水脉,慢慢消磨处于八海一河里的九座水底棺山,最终发现真冢就在圣源河内。”

司马朔眼睛一眯,影也笑道:“有猫腻。”

敖轩好奇问道:“真冢里有都有些什么宝贝?”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明祀,明祀微笑着道:“听说里面有真龙的遗骸,还有真龙的本命法宝,因能控制万水从而被人称之为万水之魂的‘水魂珠’。”

火蒲补充道:“这些都只是传闻,当不得真。”

月铃儿询问道:“刚才小华华说那山四面都是泥泞的峭壁,那我们怎么翻过去?”

唐华怒道:“不准叫我小华华!”

月铃儿俏皮的笑了笑,故意又叫了一声‘小华华’,气得唐华直跺脚。

唐兰语觉得好笑,一物降一物,若非此次选拔唐碧被淘汰了,给唐华带来不小的打击,不然这家伙一定一路上调皮捣蛋整蛊别人,不会一路上都走的这么平静,可这下倒好,他不惹别人,别人反倒欺负起了他,真是难得一见。

明祀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道:“这就得看你们自己了,不然怎么叫考验?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方案。”

停了一会,发现只有司马朔,其他人都翘首以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司马朔,真是越看越顺眼,是个聪明的小家伙,然后才继续道:“那便是从两边绕到山的另一面,不过还是那句话,得在第二天我们两启程之前赶到,不然就自己想办法前往铁树堂吧。”

众人齐齐哀叹了一声,棺山的全貌他们得扭动脖子从左到右才能看完,并不能一眼看不到全貌,若想用一天一夜的时间绕过去,不是不可以,但第二天估计也走不动了,还是会被抛下。

煦辉还是一脸的无所谓,显得最为轻松,觉得明祀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自己,毕竟他又不会飞,怎么知道不能飞过去。

下山路上,众人对棺山进行了一轮讨论,集思广益想办法越过去。

有人提出凿洞的办法,先让一人边攀登边在沿途开凿出一些可以抓住的小洞,但被唐华否决了,理由是那些峭壁如同柔软的泥土,当上面出现凹陷时,就会自动从前部流下泥土填补上,所以根本无法在上面凿洞,要想爬上去只能一鼓作气爬到顶,中途不能有所停留。

随后又有人提出用树枝钉入峭壁,一路钉上去,后者可以借此更容易攀爬上去,这一点被保留下来,等到了实地在做验证。

之后又有人提议做一条绳子,让煦辉带到上面去,找东西绑住,其他人借此爬上去,不过前提是煦辉能顺利飞上山顶,这一点也被保留下来,等待验证。

见他们如此认真的讨论方案,明祀和火蒲只是暗中听着,不时的微微摇头,他们知道棺山的实际情况,所以对小家伙的方案能否行得通更加清楚,只是他们只是负责带路的,不能给这些小家伙这方面的信息和指导,所以只能闭口不言,等待看他们是如何翻过这座棺山的。

望山跑死马,虽然早早的就看到了横亘在前路上的棺山,但实际走到近前却又花了三天。

当一靠近棺山十里范围时,煦辉就心知不妙,他再次感受到了登‘夜箫山’时的那种感觉,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湿气,让他感觉不适的同时,翅膀每煽动一下就感觉重了一份,越发变得沉重。

众人也先后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但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只是身体好像略微重了一点,毛发衣服上都出现了露珠。

待走到棺山脚下时,众人身上的重量都多了几斤,除了体型最小,同时全身鳞片的敖轩,不过他也不用自己走,躲在书箧内舒舒服服的睡觉,根本无所谓。

抬头看着那峭壁,感觉好像连接天地,望不到头,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才是站在峭壁上,那峭壁才是地面。

月铃儿惊叹道:“这得有多高啊?”

唐华目瞪口呆的喃喃道:“一点零八公里。”

相当于一千零八十米,三百层楼那么高,如果从上面摔下来,粉身碎骨不为过。

所有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明祀安慰道:“不用怕,我们会在这逗留两天一夜,掉下来有我们接住,死不的。”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愿意从上面掉下来,太可怕了,光是现在看着想想都手脚冒汗。

煦辉已经没有再飞了,而是也站在地面上,甩着翅膀上的水,对还在惊叹中的人们催促道:“快点吧,难受死了。”

随后众人便开始按照之前几天商讨出来的方案一一进行验证。

第一百八十章 各类尝试

众人经历了一天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让所有越来越沮丧。

用树枝插在峭壁上作为一个个落脚点的想法在试过几根后就证实失败了,树枝只够一个人踩一脚然后就会因为重量的原因从峭壁滑下来,之后又换了树干,也钉得更深,可更加行不通,因为树干太大太重,每次只能插一根,插完后再往上运一根时因为总体重量的增加,也是踩一脚就往下滑。

让煦辉带着绳子飞到山顶的想法也同样尝试过,煦辉先远离棺山十里,烘干羽毛后先后试了两次,一次先飞到空中,然后再一头往前冲,结果只飞了五里就从空中坠落,被明祀跳到空中一手抓住,落到地面后煦辉如同一只落汤鸡,全身湿淋淋,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休息了一个时辰恢复体力,期间剩余的人砍了不少树皮,拧成绳子,绑在一起,足有五十丈长,但相对于峭壁的高度还是相差太多,所以还在继续忙碌于此。

等煦辉休息好后,再次远离十里,重复之前的步骤,不过在路线上进行调整,是斜向上往山顶飞,因为在第一次的试验中,煦辉发现越高的地方、距离棺山越近的地方水汽就越多,所以以斜线往上飞会更有机会。

不过不管他如何死命挣扎,最终只飞到了两百多丈,然后就没力气了,翅膀怎么都挥不动,最终还是从空中再次坠落,依旧是明祀出手接住,放到地上时已经因为脱力晕厥过去。

司马朔让月铃儿照顾他,然后和其他人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直至夜幕降临,众人几乎把事前大半的想法都尝试了,结果都没有成功,这对所有的打击不小,坐在篝火吃东西时都十分的沉默,只有默默咀嚼食物的声音。

司马朔看着那棺山陷入沉思,按照白天的尝试,他对明天的实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与影请教起如何攀登上去的办法。

煦辉骂骂咧咧道:“这都什么破棺冢,做的这么大有必要吗?”

唐华也怨怼道:“鬼知道,都已经灭绝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明祀笑着说道:“根据书上记载,一条成年的真龙龙头就有一座山那么大,在空中游弋时脚踩雨云,遮天蔽日,尤为壮观。”

书中所记情景让明祀心神向往,若能见一次,便绝此生无憾。

再看那些小家伙们,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蟾馨惊叹道:“难怪棺冢这么大。”

明式玉也道:“如果真有那么大我反而觉得这棺冢会不会太小了?”

火蒲解释道:“真龙身型如蛇,虽不是左右游动,而是上下游动,但同样可以蜷缩身体,如此便能节约不少空间。”

唐华听完火蒲的解释反而更加疑惑了,提问道:“不是说真龙是当时的圣界之主吗?而且说他们极其穷奢极欲,如何会在意这点空间的节省,应该有多大做多大才对吧。”

明祀解释道:“这是最后一条真龙的棺冢,那时候龙族已经凋零,虽有圣界之主之名,但已没有了圣界之主之实,加之各大凶兽崛起,龙族再无从前的荣光,随着最后一条真龙因护住自己的九个儿子而死后,真龙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

唐华自言自语道:“相比真龙的后辈稀缺,我们金眼弹兔还是要好不少啊。”

唐兰语深有同感,金眼弹兔的问题只是男多女少,但还可以通过和其他瞳色的弹兔结合,一定距离生出金眼弹兔,真龙并不行,虽然因为强大的血脉使他们能和万物结合,但唯有与同样是真龙的族人结合,才可以生出同为真龙的幼崽,不过可能因为天生过于强大,他们繁衍后代的能力极差,这才导致了真龙的永远消失。

后来的凶兽也有这样的一部分原因,不过他们的消失更多的是因为各族无休止的战斗造成的。

随着聊天的展开气氛总算有所改善,众人都暂时把登山的事放下,顺着真龙一族的话题说到了之后崛起的穷奇一族,也是现在妖族的领袖,圣界的两大强者之一。

司马朔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距离太远,与自己更是难有交集,反而是影很感兴趣,主动让司马朔先别说话,他听一下,司马朔有事请教他,所以也就停下言语,和他一起听起圣界的历史。

第二日一早,众人重新打起精神,进行新一轮的尝试,所有人都试了一次全力攀登,大多都和煦辉差不多,最差的要数蟾馨,没有爪子的她比较吃亏,最高的是明式玉,天赋圣术在这个地方提现出了用途,将血皮集中在四肢上,更好的抓扯住泥泞的峭壁,相对其他人节省了不少体力。

最终在中午吃饭前,所有的试想都已经全部尝试完,没有一个成功,连改良过的试想也同样都失败了,众人的情绪再次跌入低谷,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吃东西也都吃的有气无力,慢慢悠悠。

司马朔从昨晚就一直和影讨论着方法,加上早上的尝试,他和影有了一个新的方案。

整理了一下语言,司马朔打破沉静,为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众人越听眼睛变得越亮,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顿时又都有了活力,连嘴里的肉都感觉美味了不少。

一旁看着众人的明祀和火蒲相视一笑,司马朔给出的新方案确实有可行性,只要配合得当,他们将成功跨出第一步,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明祀现在越发欣赏司马朔,这种有脑子的人即使修行天赋一般,但依旧很有价值,可以帮铁树堂规划更好的未来,遇事也可以帮助铁树堂更好的解决。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重回崖底

敖轩看着远处的风景觉得一阵神清气爽,龙蛇一般都亲水,棺山之上的湿气非但没让他觉得难受,反而很是舒服,这种舒服和煦辉天生厌水是一样的,只是一正一副而已。

之前走过的一座座大山都尽收眼底,连远处的圆卜草原都依稀可见,敖轩就想不通了,之前爬山的时候怎么都看不到这棺山。

“难道是因为树冠太密集的原因?”敖轩喃喃自语道。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回头找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只有茫茫一片的野草。

棺山底下,司马朔等人抬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敖轩从上面掉下来,这让众人越等越开心,因为这证明他们成功了。

司马朔和影讨论了一个夜晚和一个早晨后,最终想出一个办法来登山,虽然这是一个新的办法但其实也是旧办法,因为它是结合了之前的几个失败方案融合到一起后得出的。

先是弄到足够多的树枝,然后由司马朔先攀登,用牙刀在悬崖上插出一个空洞,随后蟾馨率先跟上,月铃儿随后,紧接着是唐华,唐桂,狼過,唐兰语,唐宝,最后是鹤无双。

弄完后明式玉携带着煦辉踩着树枝一路向上,在到达没有树枝可以落脚的地方后这才靠着自己的四肢向上继续攀爬,体力耗尽之时再把嘴里叼着的煦辉抛到空中,煦辉叼着敖轩继续往上飞,在耗尽体力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山顶了,再把敖轩扔到峭壁上,敖轩带着绳子飞快游到山顶。

煦辉因为想试着自己也上去,所以再次耗尽体力,晕厥过去,所以众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敖轩是否上到上面了。

唐华想要去扯一扯绳子,司马朔伸手抓住制止,想了想,说道:“这么久还没下来应该是到了上面了,只是。”

“只是?”众人疑惑。

见司马朔卖关子,唐华不耐烦道:“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司马朔叹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继续道:“只是这么久都没有发出约定好的信号,那应该是没有找到合适东西可以用来固定住绳索。”

唐宝皱眉问道:“那怎么办?”

司马朔思索了一下,道:“还是原先的办法,但是得按照身形和体重来依次登顶。”

狼過点头道:“好主意,下一个应该是煦辉,不过得等他醒了恢复下才行,这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用来练习攀爬,能增加一点高度是一点。”

蟾馨附和道:“没错,既然绳子没法固定住,只能靠已经在上面的人扯住,所以我们不能一开始就借助绳子来节省体力,未免把上面的人拉下来,要尽量靠自己爬高点。”

唐宝难得的发言补充道:“不仅要自己多加练习,我们还可以每过一段时间就聚在一起休息,边休息的同时还可以边交换攀爬的心得,这样可以更好的提高所有人的攀爬技巧。”

这是唐山海经常使用的教导方法,让收养的小孩们在修炼之余的时间多多交流,共同提高和进步。

因为有了第一个成功登顶的人,所以剩下的人各个士气高涨,互相查漏补缺,瞬间完成了一个攀爬训练的方案。

看得明祀频频点头,很是赞许,这一届通过选拔的人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整体实力,都绝不是历届中排在前列的,但整体的配合和合作却绝对是最好的,因为有了司马朔几人的加入和领导,九大势力没了隔阂,即使合作也是貌合神离,并无法像现在这般。

随后除了需要休息的明式玉和煦辉,其他人都各自选了一个地方开始攀爬练习。

半个时辰后,众人重新聚在了一起,开始交流各自发现的一些攀爬技巧和心得,煦辉也在这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听得很是迷糊,只听出好像是关于攀爬崖壁的事。

在交流结束后,司马朔这才与煦辉解释了这一切。

煦辉犹是不敢信的问道:“小黑那家伙真的爬上去了?”

司马朔看着那根绳子,肯定道:“是的,到现在还没掉下来是其一,其二是火蒲前辈也不见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在上面陪着小黑子呢。”

棺山上,敖轩直勾勾盯着火蒲,火蒲再次无奈道:“我和明祀只是陪你们走这一路,并不能帮你们的。”

敖轩依旧不依不饶道:“又没让你出手帮忙,只是让你站着不动,让我把绳子绑你腿上就好了。”

火蒲真是拿他没办法,自己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不行就是不行,可这小家伙就是不肯放弃,硬要让自己给他做固定绳子的铆钉,怎么说都不管用,不答应他他就一直盯着你看,这一盯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不知道要说他实在是太固执好呢还是耐力十足好。

这时敖轩嘴里的绳子突然动了动,应该是有人扯动绳子了,连忙使劲拉住,感觉重量并不重,还行,能撑住,就继续盯着火蒲看,火蒲那叫一个无奈啊,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别过头看风景。

坚持了一炷香左右,煦辉咬着绳子抓着崖壁一步一步的爬上山顶,一到上面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累得不想动一根羽毛。

敖轩游了过去,看着他的狼狈样不由嘲讽道:“真是没用。”

煦辉现在是连和他斗嘴的力气都没了,而且司马朔和他约定好了,每过一个时辰就上一人,所以他得抓紧时间恢复才行。

司马朔等人又等了两刻钟,见煦辉没有掉下来,应该也是成功了,都松了口气,信心变得越发充足,散开继续锻炼攀爬。

如果按照体重和身型来攀爬,煦辉之后应该是轮到了蟾馨,但是因为她攀爬能力虽然有所进步,但依旧是最差的一个,若是让她先上,不说能不能爬上去,就说上头的煦辉和敖轩就不一定顶得住那么久,而且她全身是毒,也没法想煦辉和敖轩那样,别人帮着带她一段路程,所以只能换个,由明式玉带着境界最高的唐宝先上,随后是月铃儿,唐兰语,唐桂,狼過,唐华,鹤无双,明式玉和司马朔在蟾馨之前,蟾馨最后,直接把绳子绑在身上,众人合力把她拉上去。

这便是司马朔的安排,可现实毕竟不可能总是那么顺遂,期间失败掉落的次数并不少,比如期间合作有人出现了失误或者最终登顶的人踩失了脚等等,每次失败都得休整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尝试,所以众人奋斗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日落前才有十一人上到棺山之上,剩下蟾馨一人还在峭壁底下。

蟾馨抓起绳子,绕着自己身上缠了七八圈后打了个解,然后看着上方,静静等待约定的时间到来。

明祀站在她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两刻钟后,绳子开始往上拉拽,蟾馨的身型一点点往上升起。

明祀没有着急攀登棺山,而就是那样注视着蟾馨缓缓升高,直至再也看不到也还依旧仰着头看着。

静静等待了一刻半钟,蟾馨的惨叫声从空中传来,但只是一声,然后过了一会,惨叫声才再次响起,明祀双脚一发力,‘砰’的一声闷响,从原地瞬间消失,来到空中张开双手把她抱入怀里,落到地上后才放开她。

蟾馨到了这时才停下喊叫。

棺山之上的众人先是感觉绳子一轻伴随着一声惨叫,心中齐齐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好,可又忽然恢复了重量,司马朔连忙下令加快速度,只是过了一会,绳子就再次一轻,随后惨叫声再次从崖下传来,可以听出距离山顶越来越远,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停下,估摸着已经落回了崖底。

众人齐齐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就要往下跳,鹤无双上前拦住他,摇了摇头,煦辉也劝道:“朔哥,还是我们去吧,你的伤。”

司马朔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不碍事,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明式玉也觉得不妥,道:“我跟你一起下去,有什么事还可以有个照应。”

月铃儿也点头表示自己也要跟下去,随后连唐宝和唐桂也站了出来,表示要跟下去。

鹤无双了解司马朔,知道他会阻拦所有人跟着自己下去,所以直接跳了下去,司马朔完全没反应过来,随后见其他人要效仿,连忙阻止道:“我和无双下去就行,你们在这里等着,下去太多人反而会把之前的努力都给浪费了。”

煦辉还要反驳,狼過却站出来说道:“他说的有道理,太多人下去只会帮倒忙。”

这是一句大实话,所以也把要想下去帮忙的人不小的打击,司马朔握拳捶了捶胸口笑着安慰道:“你们的好意我收到了,有时候人多确实力量大,像我们之前那样,所以才能这么多人成功登的顶,但有时候却也不一定是这样,因为人多需要的也多,所以得分情况。”

司马朔把书箧交给了月铃儿,包括里面睡着觉的敖轩,摸了摸月铃儿的头,然后转身一跳,向着崖底坠落,之所以敢如此,是因为明祀还在底下。

果不其然,明祀身形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一嘴虚咬住他,落到地上后才松开,自言自语道:“看来应该是没有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全员成功登顶

司马朔拍了拍身上的湿透了的衣服,道了声谢,然后看向蟾馨,问道:“没事吧?”

蟾馨摇了摇低着的头,司马朔走到她面前,继续问道:“怎么回事?”

蟾馨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道:“绳子,绳子,断了。”

司马朔看了眼她身上一颗颗毒瘤,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挠了挠头,开始四处环顾,寻找可以用的东西。

蟾馨越发觉得难为情,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原本已经成功登顶的司马朔和鹤无双又从新下来,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别管我了,我自己绕路跑到棺山对面去就好了。”

鹤无双摇了摇头,这根本来不及,司马朔却开玩笑道:“那我们两不是下来白折腾?”

蟾馨抬起头还想说什么,正好与司马朔对视上,司马朔坚定道:“相信我。”

蟾馨下意识的点了点,司马朔笑了笑,再次开始环顾四周想办法。

眼见太阳最后一丝余辉即将消失,司马朔站在一块岩石旁两刻钟了还是一动不动低着头沉思着,蟾馨想要询问,可又怕打断司马朔的思绪,忽然有一只飞虫从她旁边飞过,她下意识伸出舌头把它吸住,然后拉进嘴里吞下,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好像启发到了司马朔。

司马朔冲上前问道:“你掉下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之前绳子忽然失去过一小段时间的重量?”

蟾馨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解释道:“在绳子断掉的时候,我慌乱中用舌头卷住了绳子,不过因为舌头实在是被拉扯大太疼了,最后没忍住还是松开了。”

司马朔追问道:“第二次不是绳子断了,而是你松开的?”

蟾馨点了点头,为了以防万一,司马朔再次确定道:“这么说你舌头和嘴里并没有毒是吗?”

蟾馨再次点了点头,司马朔一拍手掌,兴奋道:“那就有办法了。”

随后他让鹤无双去找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可以被蟾馨刚好含住,而自己则再次去砍了一些树枝,好用来做踏脚石。

蟾馨问道:“那我呢?”

司马朔想了想,让她呆着休息也不是事,这反而会让她更加的内疚,所以笑着道:“你跟着我,帮忙把树枝运到这边。”

蟾馨连连点头答应。

两刻钟后,三人再次回到了崖底,鹤无双把自己找到可能合适的石头都堆在了一起,一旁则整整齐齐垒放着数十根树枝。

司马朔在小石头堆里翻翻捡捡,剔除了一大半后让蟾馨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试着含在嘴里试试,看哪块含着比较舒服,不会太隔硬,虽然她搞不懂司马朔要做什么,但照做就是了,最终选出了一块不太隔嘴的交给了司马朔。

司马朔点了点头,把石头放到嘴里,双手拔出腰间的两把匕首,深吸一口气,身体下蹲,然后猛地发力弹射而起,身形拔高数丈,在力竭之时,两把匕首深深插入崖壁,然后双脚踩在崖壁上,一步一匕首的往上攀登。

在抵达绳子断裂的地方后,司马朔松开两把匕首,徒手往上爬了一个身位后,双脚踩在匕首上,从嘴里拿出石头,飞快的将其系在绳子上,刚刚系好,脚下匕首就开始往下滑落,司马朔整个人从半空中摔下,依旧是明祀出手接住,并帮他取回两把匕首。

落地后司马朔笑着拱手抱拳再次道谢,明祀不由腹诽道:“你这小家伙,真是把我‘物尽其用’了。”

司马朔恭维道:“有前辈这样的好帮手,小的实在是舍不得不用啊。”

明祀笑骂道:“滚滚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司马朔笑着跑向鹤无双和蟾馨,同时比了个ok的手势,鹤无双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司马朔给他们解释过,可蟾馨不懂,不过从司马朔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来看,估摸着是成功了的意思。

跑到近前后,司马朔说道:“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蟾馨重重‘嗯’了一声,跃跃欲试就想要开始攀爬,司马朔连忙阻止道:“太高了,你上不去,等我休息会,我和无双帮你架一段梯子。”

山上,太阳已经退场,银白色的月亮带着一众血红色的星星闪耀登场,代替太阳照亮这片大地,众人拉着的绳子迟迟没有动静,心中变得越发焦虑,不知道底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再次开始讨论起是否要下去帮忙的这个话题。

八人分成了两个阵营,唐兰语和狼過、唐华、月铃儿是选择听司马朔的,不下去,而剩下的明式玉、唐宝、唐桂和煦辉则是想要下去帮忙,双方始终僵持不下,就在明式玉四人准备不顾劝阻下去时,敖轩打着哈欠从书箧里游了出来,漫不经心道:“我相信朔哥。”

随后看向煦辉,问道:“你呢?”

煦辉肯定道:“当然。”

敖轩又看向其他人,同样问道:“你们呢?”

明式玉带头回答道:“我们也信,只是。”

敖轩直接打断道:“信就行了。”

然后不再理会他们,独自离开,月铃儿连忙跟上,问道:“小轩,你要去哪?”

敖轩头也不回的答道:“我饿了。”

月铃儿回头看了眼煦辉,煦辉心领神会,若无其事的飞到了书箧上站定。

在敖轩和月铃儿离开不久后,绳子突然一沉,众人连忙扯住,煦辉也连忙叼起绳子,又过了一会,绳子重量猛地增加,众人触不及防被拉的往前数步,好在人多,很快就都稳住了身形。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绳子有了动静就是好事。

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感觉嘴巴和手臂都一阵发酸了,鹤无双从悬崖边上探出头,站在最前的唐宝欣喜道:“上来了!上来了!”

鹤无双一到崖顶便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快拉,拉绳子。”

众人一愣,然后连忙开始发力,将绳子一寸一寸往上拉,足足又拉了两刻钟,这才看到蟾馨咬着绳子的尾端,一点点向着山顶进发。

把她拉上来后,众人都累得躺倒在地上,鹤无双依旧恢复了不少,和没有什么消耗的蟾馨把绳子重新放下,两人拉住尾端,等待司马朔攀登。

在月亮也即将登顶时,司马朔终于也上到了山上,敖轩和月铃儿也已经回来,在看到司马朔后,敖轩便兴奋的扑了上去,蜷缩在司马朔怀里不停的用头蹭着他的胸口,虽然他嘴上说得轻松,但实则心里却一直在担心着。

随后所有人也都欢呼了起来,不知道谁先拔起身边的杂草抛向空中庆祝,之后人人效仿,顿时空中飘满了杂草,杂草随风飘离棺山,如同一条条游鱼朝远方而去。

虽然费时较久才堪堪赶上明祀说好的时间,可这总算是成功了,休息一晚后就可以继续跟随明祀和火蒲前往铁树堂。

休息的时候众人肚子饿的呱呱叫,敖轩和月铃儿找了一圈,这棺山之上除了野草就什么都没有,没有可食用的果实和蔬菜,也没有活物可供捕食,这就很尴尬了,众人可都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封顶的,消耗十分之巨,现在没有东西可以补充,即便休息一晚也恢复就恢复个六七成体力。

司马朔拿出书箧里仅剩的两个圆卜,用匕首一个切五刀,分成十二块,一人一块,而他则把自己的那块也给了敖轩,敖轩摇了摇头,他一块就够了。

他原本就不喜欢吃疏的,之前若不是圆卜草原上没有肉食,加上司马朔的苦口婆心他这才按耐着性子吞下,不然一口都不想吃。

司马朔不管他,在他吃完一块后就把自己的那块塞到他嘴边,不容他拒绝,敖轩便只能勉强张开嘴吞下。

司马朔看着远处的风景,想起在望绝峰上的日子和风景,以及那个整天睡觉、时不时就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遁,那段日子除了头两年,他一直防备着遁之外,之后的几年却是过得那么的安稳,如同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

忽然一道身影从眼前掠过,然后落到了他身后,司马朔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继续看风景。

火蒲走到明祀面前,问道:“用这种类似钓鱼的方法把蟾馨拖上山着实让我没想到,是他想出来的吗?”

明祀看着司马朔的背影,笑着反问道:“不然呢?”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冒头,明祀就起身准备叫醒众人,火蒲上前拦阻道:“让他们再睡会。”

明祀摇了摇头,道:“不行,回去的时间有所规定,如果没有特殊意外绝不能迟到。”

火蒲也知道,只是看着一个个还在酣睡中的小家伙她便有些不忍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响,火焰和毒雾在山顶碰撞在了一起,火蒲看向明祀,笑嘻嘻道:“还得劳烦我们的五副堂主去一趟。”

明祀笑着无奈摇了摇头,数个跳跃便来到棺山另外一边,随后一跃而下,迅速赶往战斗的地方。

等到了巳时明祀才重新回到众人身边,把众人叫醒继续赶路。

第一百八十三章 铁鳗河

不急不缓的走了一天,艳阳高照,没有任何的遮挡,加上前一天的疲惫和饥饿,众人都走的有些浑浑噩噩,连中午休息的时间也都是倒头就睡,争取恢复体力。

在即将入夜时,一直在前头领路的明祀忽然消失,众人一愣,随即发现原来已经走到了棺山的另一头。

唐华二话不说就想要跟着跳下去,可被司马朔制止,唐华疑惑的看向他,司马朔反而转头看向没有跟着跳下去的火蒲,问道:“这也是第二关的一部分吧?”

火蒲微笑道:“当然,自己上来的就得自己下去,这是铁树堂一向以来的做事风格。”

月铃儿咽了咽口水问道:“那如果摔下去呢?”

火蒲理所当然道:“那是你们的事。”

唐华不屑道:“切,我还真不信你们会任由我们摔死。”

说完就作势准备往下跳,火蒲笑容玩味的看着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不由让唐华有些心虚,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不做,幸好唐桂即使出来解围,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谨慎些为好。”

唐宝正准备借势顺坡下驴,哪知火蒲难得的俏皮了一下,故意阴阳怪气道:“不是不信吗?大可以试一试。”

唐宝脑子一热,没怎么思考就回道:“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内心之中他还是对自己的想法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所以便准备硬着头皮往前一跃,在跳出去的那一刻,他眼睛就已经闭了起来,在感觉身体要开始往下坠时,后脖子猛地被人拧住,他还以为是火蒲忍不住出手了,得意洋洋的睁开眼睛回头一看,愣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你抓着我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边说还边挣扎,司马朔无奈说道:“就你这脾气,多少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姐姐也同样跟他说过类似的话,这让唐华越发恼羞成怒,色厉内荏的吼道:“要你管,快放我下来。”

司马朔随意的把他扔到了地上,煦辉在旁冷哼道:“不知好歹的家伙。”

唐华刚骂骂咧咧站起身,就被唐桂拉到了一边。

狼過提议道:“我们可以背靠崖壁滑下去,或者用爪子扣住崖壁滑下去。”

明式玉往下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摇头道:“太高了,没到下面手就断了。”

狼過说道:“可以换手嘛。”

明式玉继续反驳道:“那用背的怎么办?”

狼過顿时语塞,低下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时司马朔放下书箧,从里面拿出一捆绳子,是之前爬山时用的。

煦辉立即明白司马朔想做什么,说道:“我知道了,可以像爬上来时一样借住绳子,慢慢滑下去。”

众人觉得可行,不过唐兰语却提出了两个问题:第一,绳子之前断过,并不能到达崖底,之后的路该怎么办;第二,用什么来固定住绳子的一头,这棺山之上除了颜色好看的扎草可什么都没有。

司马朔点了点头,唐兰语的思维十分敏捷,一下子就找出了两个关键问题,不过这两个问题他已经想到了办法解决。

司马朔说道:“第一个问题没法解决,绳子只能帮我们下四分之三的高度,剩下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例如可以像狼過刚才所说的,借住手或者身体其他部位来减缓下坠;第二个问题倒是可以解决,按照上山的反顺序,体重重者先下,其余人在上面拉住绳子。”

唐兰语意味深长的问道:“那谁最后呢?”

司马朔笑看着他,答道:“我。”

煦辉立即反对道:“还是我来吧,我好歹有翅膀。”

司马朔拔出腰间的匕首晃了晃,道:“你那湿了的翅膀不管用,我有这个,不用担心。”

这是遁炼制的东西,煦辉对它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司马朔自愿自己殿后,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最先下去的是蟾馨,不是因为她体重最重,而是因为她需要咬着绳子一端然后被吊下去,绳子原本就又需要先放下去的,此举可谓一举两得。

之后才是真正按照体重的顺序开始往下下悬崖,在腰间绑上绳子后,每两刻钟一个,两刻钟休息,花了将近一夜的时间才全部下到崖底。

相较于上山,下崖倒是没有出现什么麻烦,都很顺利,没有出什么意外,最多的也只是唐桂在落地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唐华帮他揉着红肿了的脚踝。

火蒲最后落下,撇了两眼司马朔正在擦干净的两把匕首,是个硬家伙,不过也仅此而已,不算什么法宝,还需多加炼化一些材料,才有机会晋升到法宝的行列。

明祀趴在一棵树的树枝上,睁开一只眼看了眼众人,然后闭眼继续睡觉。

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银白色的月亮在天边消失,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另一头射出。

明祀起身伸了个懒腰,说了声‘启程’,便从树上跃下,落地后发现只有司马朔和鹤无双、煦辉朦朦胧胧醒了过来,嘴角两边微微翘起,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豹吼声响彻方圆数十里,把还在睡梦中的众人给吓得猛的坐起,死死捂着耳朵,耳朵中不断有嗡鸣声在回荡。

等好了些的时候,明祀已经自顾自走出一段距离了,众人拖着疲倦的身躯连忙赶上。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早上,在中午休息时强提起精神,捕到了不少猎物,随意烤熟后一阵胡吃海塞,吃完后感觉身体一阵暖洋洋的,十分的素服,睡意也随之铺天盖地而来。

可经过早上明祀的一嗓子后,众人都害怕了,强撑着挺过剩下的两刻钟,然后便再次启程,到了傍晚时分,明祀停下脚步,说了一声‘休息’,所有人便如同断了线了玩偶,齐齐原地躺下,没一会就各个鼾声如雷,睡得死沉死沉。

直到第二日一早才醒,然后便又开始赶路。

调整了两天,众人渐渐缓了过来,重新恢复了精气神。

在第三日,又翻过了一座山,山下是一条百丈宽水势平缓的河,上下游皆看不到头,走近了看可以发现水里面游着许多闪耀着金属色泽鳞片的鳗鱼,大小不一,都是顺着水流游往下游。

煦辉看着它们对司马朔兴奋道:“朔哥!中午我们可以吃烤鳗鱼了!”

唐华嗤笑道:“劝你最好别下水,这可是铁鳗河,别看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水里温度极低,如果站在里头不动可是会被活活冻死的。”

这话成功的吓住了煦辉,他最怕水,更怕冷的要命的水。

司马朔倒是不太相信,觉得唐华有些夸大其词,要知道一个人要活活冻死至少也得零下十几度,若换做圣界的妖,平均体质都要更强,怎么的也得零下二十度才能冻死,如果河水真到了这个温度,依照这么平缓的水流早就该结冰了。

影笑着道:“不信?那试试看。”

实践出真知,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司马朔真就走到河边,蹲下身准备伸手探进河里,手指刚一接触到河水,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冷颤,连忙收回手。

一旁的唐华双手抱胸,冷嘲热讽道:“不听唐爷言,吃亏在眼前。”

煦辉瞪了他一眼,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司马朔怪异的盯着河水,说道:“没有唐华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也有零下几度的样子。”

唐华撇了撇嘴,觉得司马朔是强装的,故意说得没那么冷,好给自己台阶下,他唐小爷是个知进退的,也就没有去拆穿他。

不过也幸好他没出来拆穿,不然真就要打脸了,因为火蒲随即站出来为众人介绍道:“此河长三千六百里,横梗在弹兔、鳄狼以及重嘴松领地与铁树堂中间,现在这个时间确实没有唐华说的那么冷,一是季节问题,二是时间问题,不过不管多冷,这河都不会结冰。”

司马朔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

明祀接过了话头,说道:“现在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等到了铁树堂,好好听课学习就知道了。”

得不到答案的司马朔转头问心中的影,影只是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有灵力的世界。”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司马朔也就懒得再追问了。

这时左右来回看了许久的月铃儿睁着疑惑的大眼睛问道:“怎么没有桥啊?”

明祀微笑着着明知故问道:“要桥做什么?”

月铃儿天真的回答道:“当然是过去啊。”

明祀点了点头,后腿轻轻发力一蹬地面,身形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悄无声息落在了对面岸上,回头看了眼众人,再次问道:“要桥做什么?”

众人脸瞬间都耷拉了下来,心中都有了一个想要骂人的猜想,这不会又是什么狗屁的第三关吧?

齐齐转头看向还留在这边的火蒲,火蒲耸了耸肩,然后又点了点头,算是证实了众人的猜想。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欢迎来到铁树堂!

这次众人没有再仰天长叹,经过之前的两次,好像都有些习惯了,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期间司马朔问了火蒲一句:“我们有多少时间?”

这个是事先就有规定的,所以火蒲没有多想,直接道:“最多两个时辰,加上入夜,所以最晚是明日日出前。”

司马朔又问道:“如果提前了呢?”

火蒲理所当然道:“那就继续前进。”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司马朔看了眼所有人,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然后便做鸟兽散。

一旁的火蒲和河对面的明祀都以为他们是要去做准备了,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好整以暇的准备看他们的对策。

可没想到的是司马朔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然后又离开,有的带回来了干树枝,有的带回来了野山鸡、野猫、野兔等猎物和一些水果。

最过分的是唐兰语和司马朔,一个带回来了一头成年山鹿,脖子被踢断,一个带回来了一头野山猪,身上有多道伤口,致命伤在脖子上。

来来回回数趟后,河边已经堆积起了一堆食物,煦辉点起了三堆篝火,司马朔负责切肉,其他人有的负责用树枝串肉,有的负责烤肉,有的负责清洗猎物。

这是直接准备吃饭了,只是相对于平时,这一顿明显更丰富也更耗费时间。

火蒲和明祀用心语说道:“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对策?吃饱喝足后再过河?”

明祀失望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借助小乌鸦的翅膀做些什么呢,比如一个一个运过来之类的。”

火蒲笑道:“这个办法得累死那小家伙。”

明祀不置可否,从内丹中取出一直烤鸭,自顾自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众人没有急着落水游过去,而是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开始睡觉。

火蒲和明祀越发摸不着头脑,他们好像完全不把这一关当回事,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反正只要规定时间内能过来就行,明祀起身独自离开,不知去向何处,留下火蒲一人看着司马朔等人。

在傍晚时分,明祀重新回到河边,司马朔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都已经过了河,而且身上一滴水都没有。

明祀走到火蒲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火蒲答道:“被你说中了,确实是利用小乌鸦的翅膀,只是并不是一个一个送过来,而是用了绳子。”

明祀疑惑道:“绳子?”

火蒲笑着点头继续道:“没错,绳子,让小乌鸦带着绳子的一头到河这边,系在一棵树的树干中下部,然后另一头系在另一边一棵树的树干上部,形成一条绳子滑梯,他们借由这个一个一个滑过来,用了不到一刻钟就全过来了。”

明祀无奈笑了笑,因为司马朔和煦辉的存在,这一关完全形同虚设,没有任何意义,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能轻松解决是他们的本事。

经过一天充足的休息和饮食补充后,众人回到了第一天出发时的状态。

又走了两天,可以发现一路上树木的变化,越来越具有金属光泽,看得众人心中直发慌,选拔时已经吃过一次苦了,深知铁树树叶的厉害。

还好这次终于不再是什么考验,遇到下刀子般的落叶时明祀直接出手,释放出血皮,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半透明罩子,把所有人都包裹期中。

即使遇到再大的风带起的树叶,都没有一片树叶能插入血罩一寸以上。

不过那场面还是吓了众人一跳,树叶被吹落后不是往下飘落,而是如同无数把飞剑斜着插向地面,嗖嗖声伴着插入地面的噗噗声不绝于耳,让人头皮发麻。

同时这也让众人对明祀的印象大为改变,那个看着孱孱弱弱的外表下居然有此恐怖的实力,着实出人意料,不管是血皮的出现之随意还是硬度的程度,都让众人极为佩服。

除了一场场树叶雨外一路回归了正常,只是普通的翻山越岭,这自然难不倒众人。

在期待中一步一步临近铁树堂,可总是没有看到目的地的轮廓。

某日,明祀忽然站定,转身张开双手微笑宣布道:“欢迎来到铁树堂!”

众人环顾四周,一脸的茫然,这就是铁树堂了?周围除了一棵棵巨大的铁树,并没有看到类似建筑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看到有人的样子。

月铃儿试探性的问道:“这是进了铁树堂的范围了?”

众人恍然,这个说法倒也是说得通。

明祀依旧保持着微笑,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走到身前一棵铁树前,手轻轻放在树干上面,随后往前迈出,手像是被吸入树干之中一样,随后身体也跟着陷入其中,整个人就此消失不见。

司马朔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这一切,这和那只奇怪兔子消失的时候有些相似,只是没有出现原来世界的画面。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那棵树前,伸手也要去摸,煦辉叫了他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火蒲笑着道:“没事,摸吧。”

司马朔继续把手放到上面,接触后感觉冰冰凉凉的,像摸在铁块上一样。

过了一会,都没有什么动静,转头看向火蒲,火蒲侧了侧头,示意他像明祀刚才那般做。

司马朔尝试着把手向树干按下去,手不出意料的进入到树干里,像是按在了虚处一样,没有一点阻塞,接着往前一步,整根手臂没入到里面,又是一步,整个人就迈进树干内,眼前随之一暗,感觉一脚踩空,身体像是堕入深渊般不受控制的下坠。

数秒后眼前忽然一亮,身体也不再下坠,双脚感觉踩在了泥土上,身形不由的一晃,差点向后跌坐到地上。

稳了稳身形后司马朔的眼睛也重新适应了光亮,举目四望,目瞪口呆。

这里是一处封闭的地下洞窟,高约五百丈,顶部是密集而又发着光亮的树根,照亮整个洞窟,而底部地面上一眼望去有无数用铁木制成的建筑,高低不一,样式和风格基本一致,都是圆形结构,边上伸张出一根根圆形的‘枝桠’,枝桠顶端有一个个小圆柱形的房间,小房间和主体结构的顶部都是一个露台,露台上种有一棵铁树,铁树的大小与建筑的比例是相对应的,所以不至于有些太过高大,超出露台的范围。

除了这些,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远处一道宽大的瀑布,从洞窟接近顶部的一个洞口中流出,应该是一处地下河流。

明祀就站在他不远处,朝他招了招手,司马朔刚往前走出两步唐华就出现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哎呦’一声传来,司马朔回过头,唐华揉着屁股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呆住了,连明祀给他招手都没看到,结果就是被接下来出现的人给一头撞的往前摔倒,来了个狗啃泥。

不过也因此司马朔知道了自己出来的地方是如何的,和进入树干差不多,一个个人从树干内走出,好像那根树连接着两个不同的地方,从一边走入便会从另一边走出,十分神奇。

等众人都出现后,明祀再次说了在地面上时说的那句话:“欢迎来到铁树堂!”

同时,远处的房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都在看着他们一伙,脸上表情各异,不过在明祀说完后他们都异口同声符合道:“欢迎来到铁树堂!”

声势之大把众人都给狠狠的震慑了一把。

第一百八十五章 铁树堂铁规

在众目睽睽下众人被明祀和火蒲带到了中间的大广场上,这个大是真的大,比金眼弹兔的金领楼都大,也是圆形,空旷无物。

穿过大广场,有一处阶梯,通往整座洞窟内最大最高的建筑,阶梯总共分为九大段,一段比一段步数少,从九百九十九步、八百八十八步到一百一十一步,依次递减八次,光这楼梯就高达二十七丈,而楼梯也十分之宽大,能容上百人同时攀登。

众人在这一路上总是时不时发出惊叹,在登到顶部时,众人回头看了一眼,可以俯视大部分的建筑,更好的看清楚洞窟内大致的情况。

洞窟同样是圆形的,有九根巨大的铁树树干联通顶部和底部,照之后明祀的说法,这九根铁树树干就是联通地底和地面的通道,他们进来时就是使用了其中的一根。

顶部密集而又缠绕在一起的树根是地面上各铁树的根须,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铁树可以通过树冠吸收的光源传导到树根再散发出来,这算是铁树的一种不为人知的特质。

而那道巨大的瀑布则是与之前经过的铁鳗河是一体的,属于它的一部分,所以水质也是寒冷无比,生活着许多的铁质鳞片的鳗鱼。

洞窟的边缘种植了许许多多的铁树,像是一圈树林把一个城镇围在期中。

城镇除了空旷的广场引人注目外,还有就好道路,把房屋分成数块,和金眼弹兔祖地一样,实则这也是九大势力的一个共同点,都是学自铁树堂,所以可以看出这里的分区更加细致讲究,不止如此,铁树堂的道路中间每隔几米就种有一棵铁树,而且不知道铁树堂用了什么办法,使得这些铁树的树根完美配合衔接成平整的路面。

火蒲叫了一声,把在看风景的众人给喊了过去。

这栋全洞窟最巨大的建筑由七个占地极大的圆柱相互依偎组成,中间的一座最高最大,左右两边越往外越矮越小,它们不像其他房子一样有分支,外墙像是一个整体,没有焊接过多痕迹也没有缝隙,好像就是一块圆柱形的铁块把内里掏空了一样,七个圆柱体分别各有一个入口,入口大门也是有大有小,与建筑的大小相呼应,不过最小的一个大门也有三丈宽,五丈高,正中间最大那一个有六丈宽,八丈高,司马朔等人站在门前感觉自己就如同来自小人国的一样。

明祀和火蒲带着他们走向的是正中的那座,门上刻着五个大字:铁树堂总堂。

刚一临近大门自行打开,缓缓步入其中,一座座灯台把内里照得灯火通明,头顶盖顶只有三分之二,由整整齐齐的六排圆柱支撑,入口两边有弧形楼梯通向第二层,明祀没有带着他们上楼,而是直接走到没有盖顶的边沿,另外三分之一没有盖顶的地方有六根数十人环抱粗的柱子,临近建筑顶部。

明祀抱拳微微弯腰道:“铁树堂五副堂主明祀完成任务。”

火蒲则单膝跪地道:“铁树堂三堂嫡传首徒火蒲完成任务。”

由此可以看出两人的身份差距,司马朔等人见火蒲跪下,也跟着跪下,不过都是双膝跪地,这是火蒲进门前与他们交代过的,铁树堂只有副堂主可以见堂主不跪,嫡传弟子见堂主需单膝跪地,而其余弟子见堂主都得双膝跪地,以示尊重。

在众人跪下后从柱子顶端传来一个苍老严肃的声音,说道:“好,你们二人把柱子上的文字读一遍给他们听。”

明祀和火蒲异口同声应道:“是!”

然后便开始大声朗读道:“一,进堂即为一家,除签生死书,否则不得自家相残;二,不可与外人说任何关于铁树堂的事;三,三十年无法化丹者赶出铁树堂,百年无法进入堂口者外派他地;四,不可做出有所损害铁树堂的事;五,不得恃强凌弱,无故伤害铁树堂管辖内的任意妖族;六,必须服从铁树堂安排以及分配的任务。”

读完后,顶上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六条便为我铁树堂铁规,如有违背者,轻则发配外圈铁树林,永不得出,重则杀无赦。”

当那个‘杀无赦’出口时,一股压迫感落在众人身上,如同背负大山,连忙齐齐大声回道:“是!”

压迫感随之消失,另外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回去后各抄百遍。”

众人再次应道:“是!”

随后之前那苍老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明祀一人,明祀独自朝着楼梯走去。

出了大门后,大门自行关上,月铃儿小声询问道:“朔哥,那堂规我记不太清了,你还记得吗?”

火蒲笑道:“这不用担心,每个房间墙壁上一定会刻有这六条堂规。”

司马朔想起自己在原来世界小时候,也经常被老师罚罚抄,抄的最多的不是古文,也不是名字或者校规,而是英语单词,因为他是个英语白痴,又刚巧碰到一个英语老师喜欢让人背单词,背不会便抄,他一个学期能抄两本作业本,十分夸张,可还是学不会,这也让他挺无奈的。

明祀问道:“那抄完之后呢?自己留着还是交给你?”

火蒲微微摇头道:“不是,明日你们需要到这广场上集合,之后会有人带着你们去学堂,对你们进行教导。”

众人对此十分的期待,经历千辛万苦来到铁树堂,明日终于要开始学习和修炼了,这正是他们来此的目的。

在下台阶的时候,煦辉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们,循着感觉望去,发现广场正中站着十一人,呈箭头状站立,最中间是三头重嘴松鼠,左边是三头三足犀,右边是三头鳄狼,其中各有一只牛角松鼠站在他们一人头顶。

起先他还没怎么在意,可到后面感觉有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他们一群人身上,扫视过去,发现广场周围的屋顶和道路上都站着人,好整以暇的样子,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们一伙。

煦辉疑惑道:“他们准备欢迎我们到什么时候?”

对此火蒲笑而不语,司马朔扫视一圈,苦笑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明式玉紧张问道:“那怎么办?”

司马朔摊了摊手,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其他人见司马朔如此轻松,也都放下心,开始聊起了天,对洞窟内的事物指指点点,探讨了起来。

这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广场上的十一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是上一届入选铁树堂的人,因为上一届考题是结盟合作,所以他们的关系才不错,可铁树堂不可能连续两届都出同样的考题,这样会让九大势力的人小觑了铁树堂,然而这些人如此的融洽,着实让他们想不通。

其中一人说道:“这下有些麻烦呀。”

另一人耻笑道:“麻烦?不过就是几只团结起来的蝼蚁而已。”

原先那人反驳道:“你看他们经过路途的考验后还能如此精神就知道不简单,等下出意外了你可别手忙脚乱的给我们填麻烦。”

眼见还没对新来报道的一伙人出手自己这边就要出乱子了,周围可是有许许多多的前辈看着呢,领头的重嘴松鼠开口道:“都闭嘴,蜀淮说得没错,不可掉以轻心,但也不用过于担心,按照计划行事,不可让人看了笑话。”

两人应了一声‘是’,冷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去看对方,在这方面倒是挺有默契。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迎新活动

待走完最后一阶台阶时,站在前头的两头重嘴松鼠突然冲了上来,在距离司马朔等人十数丈时两人忽然左右分开,同时张开上嘴,释放出雾气,司马朔等人刚想动,远处三头三足犀同时发动攻击,牛角射在了他们即将冲出的步伐前,阻止他们行动,没一会,灰雾就把众人困在中间。

“怎么办?”

众人看向司马朔,司马朔说道:“唐宝、唐华、唐兰语、唐桂,用你们弹兔灭火的方法。”

唐华跃跃欲试,已经走上前,唐宝和唐桂分立他左右,只有唐兰语没有上前,而是说道:“我帮他们压阵。”

司马朔点了点头,唐华三人双腿蓄力,三息后一同发力跃到半空中,这时从灰雾后方射出两个水球,分别打向唐华和唐桂。

眼看水球即将打到二人,二人却是全然不顾,好像没看到一样,忽然,两道身影出现,唐兰语一记鞭腿把其中一枚水球踢爆,而另一边,煦辉张嘴喷出三个小火球,一一与水球碰撞到一起,水球化作白色的水汽消散在空中。

下一秒,唐华三人脚上出现圣文,然后重重砸向地面,若是在圆卜草原,这一脚虽然不至于把地面踩踏凹陷下去,可也能踩出几条小裂纹,可在这大广场上,除了席卷起一阵飓风,把地面的灰尘一扫而空外,没有半点破损,完好如初。

飓风把灰雾往外吹散,眼见那十一个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其中三人压低上半身,做匍匐装,把背部对准众人。

司马朔连忙说道:“闭上眼睛!”

所有人对司马朔已经产生了信任,连唐华也是一样,全部都听话的闭上眼睛。

强光在下一秒亮起,照射众人,即使闭着双眼也依旧能感觉到眼皮外白茫茫的一片。

随后几声破空声传来,十几个水球先后而至,水球的力量并不大,只是把众人砸得全身湿透而已。

然而,在众多水球中夹杂着一根牛角,速度极快,目标直指鹤无双。

随后一声惨叫在司马朔等人耳边响起,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司马朔猛的把手搭在刀柄上,问道:“怎么回事?”

煦辉虚弱的提醒道:“小心,有牛角。”

原本一旁微笑看着热闹的火蒲眉头突然一皱,倏忽间出现在两伙人中间,把所有水球全部挡下,并喝道:“停下!”

在广场外看戏的其他铁树堂弟子一片哗然,有惊讶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可不管是否是故意的,这事都变质了,铁树堂第一条铁规便是不得相残,原本只是旧一届的人给新一届的人一个下马威式的欢迎仪式,也是给新人展现他们在铁树堂修炼的成果,让他们对铁树堂更加的敬仰,可现在过火了,幸好受伤的那个不是在铁树堂有后台的人,不然事情就会变得越发严重。

光亮在火蒲一声令下后便暗淡下来,司马朔等人连忙睁开眼睛寻找煦辉。

此时的煦辉倒在血泊中,右边翅膀上插着一根牛角,穿过半截有余,人已经晕厥过去。

众人都围了上去,先是目瞪口呆,随后眼中怒火熊熊的燃起,司马朔猛的起身,拔出腰间的牙刀就准备去找那群王八犊子算账,其余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那边同样严阵以待,火蒲瞪了那射出牛角的人一样,说道:“自己去纪律堂领罪。”

然后瞬间去到司马朔等人跟前,对他们道:“先救人要紧。”

司马朔手掌死死攥紧刀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火蒲招手让广场外一名弟子过来,自己则是蹲下身,轻轻抱起煦辉,那名弟子瞬间出现在了她身后,抱拳道:“大师姐。”

火蒲起身后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把他们带到住处。”

那名弟子应了一声后看向司马朔等人,道:“跟我来。”

司马朔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把刀收起,带着众人离开广场,在这过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死死盯着广场上那伙人,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和愤怒。

其他围观的人也相继离去,原本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迎新节目结果搞成这样,着实出乎人意料,现如今已然变成了一出惨剧,之后这两届的恩怨情仇必定不会少,热闹有的是。

站在最前头的重嘴松鼠默默带着同届的的十人离开。

在一条小巷子里,松亭回头就是一拳,把那头射出牛角的三足犀给打趴在地,怒道:“混蛋!”

另外几人连忙上前劝道:“事已至此动手打他也没用,先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说。”

倒地的犀箐站起身,嘴角流血,舔了舔后说道:“是犀殷让我这么做的。”

“犀殷!”众人惊呼。

松亭皱眉不语,那家伙正是上一届直接越过选拔进入铁树堂的三足犀,天赋极高,备受期待,如今更是被四堂主收做关门弟子,身份比之他们这群连堂都没入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难怪犀箐会冒险出手。

松亭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你打算怎么和纪律堂交代?”

犀箐苦笑道:“我会说是意外,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没想那煦辉被水球击中落了下来,刚好撞上了射出的牛角。”

这话半真半假,吓唬人是假但煦辉撞上牛角是真,他的目标原本是鹤无双,结果煦辉突然冲天而落,把十拿九稳的一击给接下了。

松亭点了点头,说道:“但愿能糊弄过去吧。”

说完走出小巷,朝着自己住处而去,其他人也都跟着离开,临走前看犀箐的眼神即有怜悯也有羡慕,同时还有一丝怨恨,怜悯和羡慕是因为只要他能熬过这关,那以后就有犀殷这个保护伞罩着,好处更是不会少,而怨恨则是因为他做的这件事好处都是他拿的,坏处却需要他们一起承担。

犀箐叹了口气,心中愧疚,那群新来的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一定会找他们算账,这是把相处了五年的朋友都给拖下水了。

默默独自离开,心中想着以后从犀殷那得到的好处分与众人一些,算是一种弥补吧。

在想象着以后无数资源的加持,自己修为飞速成长的美好未来中,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纪律堂前。

那是一个只有一层,却十分之高的圆柱形建筑,也是唯一一座屋顶种了不止一棵铁树的建筑,而是种满了整个屋顶,铁树树叶不时会从屋顶飘下,给人一种不可随意靠近的感觉。

犀箐缓缓靠近,小心翼翼警惕着飘下的落叶。

走到大门前,大门自行打开,内里阴暗一片,犀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缓步步入其中。

在铁树堂的五年里,这是他第一次步入这里,面对阴沉的环境和未知的处罚,心中难免有些发怵。

在他踏入后大门猛的‘砰’一声关闭,如同一只猛兽合上大嘴,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那一声关门声响彻整座铁树堂,昭示着有人犯错进入了纪律堂,即将接受审判。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杂役

司马朔等人的住所是一栋占地五百多平方米的圆柱形,高十丈,入口的大门上写着一排大字:外堂七十五楼。

带领司马朔等人来此的人名为鳄盘,从名字上就能得知他是鳄狼一族的,归属铁树堂三堂的弟子,在路上简单的为众人大致介绍了一下铁树堂的结构,也不管他们是否有心情听。

进入楼内,中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是一个一尺高直径一丈的圆台,圆台底下铺着一张半径六丈的圆形羊毛毯,整座建筑只有这么一层,没有第二楼,所以从底下看上去便是十丈高的楼板,楼板顶部如同洞窟顶部,是一条条树根,树根散发光亮,照亮整个室内,也也许就是为什么每一座建筑屋顶都种植有一棵铁树的原因,不止是为了标识特色,也是为了室内照明。

屋内墙壁上附着着一条条长短不一的楼梯和窗口,楼梯尽头皆是一个个黝黑的洞口,洞内依旧是楼梯,只是是向建筑主体外延伸,连同一个个小房间,窗口沿着楼梯倾斜向上开着,两平方大,铁木窗框,中间是浅蓝色的晶体,五丈左右一个,中间的位置夹杂着一些精美刻画,有九大势力的本体,也有铁树堂管辖范围内的一些特色风景和建筑。

狼盘说道:“楼梯尽头是房间,你们自己随意找一间,明日卯时在大厅集合。”

说完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司马朔送他到门口,当一只脚刚跨出大门门槛时忽然止住身影,司马朔不解的看向他,他转身又说道:“大师姐让我告诉你们:小乌鸦没什么大碍了,过两天就能回来。”

司马朔这才松了口气,道了声谢,继续送他出门,然后把大门关上,随后把煦辉的消息感知了众人。

月铃儿和明式玉、蟾馨差点哭了出来,吓死她们了,唐华说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唐宝无奈道:“不然呢?从刚才的战斗就能看出,他们实力绝对在我们之上。”

唐华理所当然道:“那就追上去啊。”

唐桂附和道:“没错,只要我们勤奋修行,一定可以超过他们。”

唐兰语摇头道:“铁树堂铁规第一条你们忘了?不得自相残杀。”

狼過却道:“但除签生死书外。”

唐华和唐桂顿时有些蔫了,毕竟生死绝非小事。

司马朔黑着脸走向一条楼梯,边走边说道:“我会查清楚的。”

唐华愤然道:“查清楚什么?”

司马朔踏上一条楼梯,冷冷道:“如果是故意的,废了他,如果幕后有人指使,便废了他们。”

唐兰语赞道:“遇事够冷静,了不起。”

唐华撇了撇嘴,不屑道:“只敢背后放狠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兰语笑而不语,也找了一条楼梯走了上去,其他人也各自找了一条。

月铃儿选了司马朔旁边的一条楼梯,鹤无双选了她另外一边的楼梯;蟾馨怕高,所以选了最短的一条,狼過选了她旁边略长一点的楼梯;唐华选了最长的一条,唐桂选在他旁边略短一筹的一条;唐兰语选了一条不长不短的,明式玉选了与司马朔相隔一条楼梯的楼梯,唐宝选在了她旁边,两人之所以故意在司马朔旁边留出一条楼梯,是因为这是给煦辉预留的。

司马朔走进漆黑的洞口,这段楼梯是全封闭的,所以顶上每隔数米就有一个凹槽,镶嵌着一棵手掌大小的发光石,这东西司马朔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铁树堂居然有这么多,看来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走到尽头,头顶有一个圆形的门,和坦克以及潜水艇一样,需要从下往上打开。

司马朔刚要伸手向上推,门忽然自行打开,从上头探出一个猪脑袋,吓了司马朔一跳,怒斥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猪头笑嘻嘻道:“是我啊,一个月不见把我给忘了?”

司马朔不确定道:“猪义?”

之所以会这么说不是因为他真认出他了,而是他认识的猪里面,好像就猪义父子,看脑袋的大小,只能是猪义了,只是他怎么在这里?

猪义让到一边,笑呵呵道:“我有门路。”

司马朔走进房间,边观察房间边问道:“那这房间是你的?”

房间也是圆形的,床放在一边,是一节树根干,上面盖着毛毯,作为床垫,床的左右分别是一列柜子和桌子,桌子是一张比床更高但也更小的一节铁树树干,床的正对面空空如也,墙壁上雕刻着铁树堂六大铁规,整个房间只有一个窗户,十分宽,从床和桌子之间开始到桌子和铁规之间。

除了这些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这让直径两丈的房间显得十分简陋。

猪义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算是铁树堂的弟子,所以不住在这。”

司马朔疑惑道:“不是铁树堂的弟子那是什么?”

猪义扭捏着不好意思的道:“杂役。”

铁树堂总共分为六堂,一堂也叫首堂,掌管其他五堂,堂主名蜀冠,牛角龙鼠一族;二堂堂主名火乾,负责铁树堂的防卫;三堂堂主名猪风,主持铁树堂财务和后勤;四堂堂主名松严,掌管纪律堂;五堂堂主名蟾玖,负责任务分配和管理;六堂堂主名寻,专管堂外弟子。

而这杂役归属三堂堂主猪风所管,整个铁树堂生活的人里有三分之二都是杂役,猪风要把一个人捞进来并不难。

司马朔继续问道:“那你在这做什么?”

猪义答道:“我负责这整栋七十五楼的所有杂物,包括清扫、传信、送餐等等。”

司马朔上下打量了下他那肥硕的身体,点了点头,好像结实了一点,笑着调侃道:“正好,算是锻炼身体减肥了。”

猪义翻了个白眼,他可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身材不好,在嗜睡猪里他算是瘦的了。

再次见到猪义这个朋友司马朔的心情好了不少,关心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猪义叹了口气,道:“我父亲让我参加十年一次的杂役考核,通过了我就跟你们一样了。”

司马朔不解道:“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唉声叹气的?”

猪义苦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

司马朔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我们会帮你客服怕痛的心理障碍的。”

猪义点了点头,抬起头问道:“煦辉在哪个房间?我找到了很多煮菜用的配料和菜谱,准备拿给他。”

说到煦辉司马朔的脸又重新阴沉了下来,说道:“他受伤了,在治疗。”

猪义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路上遇到危险了?”

司马朔便把之前的事说给了猪义听,最后说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猪义若有所思,司马朔问道:“有线索?”

猪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

司马朔却喃喃道:“我倒是希望简单点。”

影嘲讽道:“你怕了?”

司马朔没有理他,如果幕后有黑手,那样之后的铁树堂生活就没那么简单了,会变得相当麻烦,可若是真的有他也不怕,逆风局猥琐发育,最后翻盘的局他又没少玩过,只要保护好自身,谁笑到最后就犹未可知。

在送猪义离开的时候,司马朔让他帮忙查一查袭击了煦辉的那家伙的资料,猪义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三天之内保证把那家伙的境界、背景、性格等等都给打探出来。

司马朔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并不觉得他是在夸海口,因为杂役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而且遍布铁树堂每个角落,用来打探铁树堂内的消息在合适不过。

送猪义走后,司马朔把书箧放在了桌子上,敖轩在出了那桌巨型建筑后就躲在里面睡觉,对之后的事一点也不知道,有时候司马朔看着他会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整天除了玩就是睡觉,不用为生活烦恼,也不用为未来迷茫。

放下书箧后,司马朔自个躺在圆床上,看着树纹天花板发呆,中间的位置也有一些树根,散发着暖色系的色调,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加上桌子上放着的一块古怪石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使司马朔不知不觉中就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丰盛晚餐

傍晚时分,司马朔被敲门声吵醒,睁开蒙蒙浓浓的双眼,朝中间地板的大门看去,地板之上出现一个仰着头做敲门状的虚影,是月铃儿。

司马朔走到那里,虚影自行消失,蹲下身摸索了一会,在门周围找到一个类似机关按钮的东西,巴掌大小,用力往下一按,按钮升起一寸,旁边大门一边向上打开。

月铃儿见门打开了,满脸了崇拜,搞得司马朔一愣一愣的,问道:“怎么了?”

月铃儿摸着头‘呵呵’不好意思的道:“我用了半个时辰才弄明白这东西怎么开的。”

司马朔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什么事?”

月铃儿说道:“火蒲姐来了。”

司马朔说了声知道了,转身走到桌子旁,打开书箧把敖轩抱到怀里,然后才和月铃儿一起下了楼。

火蒲站在大厅圆台上,其他人围坐在圆台周围。

见司马朔出现,火蒲直接道:“袭击了你们的人叫鳄盘,是上一届通过选拔的人,据他自己说是为了吓唬你们,结果煦辉因为水球自己从天上点了下来,自己撞了上去,纯属以外。”

司马朔一只脚刚好落下楼梯,听到这话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走下楼梯,边走向圆台边问道:“那纪律堂呢?”

这个停顿十分短,全场除了火蒲,可能就鹤无双发现了,所以他开始琢磨火蒲的话。

火蒲看向他,答道:“铁树堂没有因为这样就放过他,而是让他禁足一年,一年之内不能离开所住铁楼,同时扣除他三个月的修炼资源。”

这个判决可以说不偏不倚,罚的也并不轻,为的不仅是给司马朔等人一个交代,也是向所有人说明即便只是失手导致发生意外,纪律堂依旧会惩罚,绝不留情。

司马朔听到这个答案后脸色并没有改变,坐下后陷入沉思。

火蒲知道更多的内幕,只是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晚辈之间的恩怨,她如果插手对小家伙们并没有好处,因为对面也一定会有人出头,到时事情的发展只会越变越大,越变越不好收拾,最后吃亏的多半还是司马朔他们。

其他人倒是觉得这个结果还不错,很公平。

唐宝忽然问道:“修炼资源是什么?”

火蒲微笑着道:“按照境界铁树堂每月会分发相应的辅助物品,比如你们,会给你们一些有助于血液或者骨头更好吸收灵力的药品,从而让你们修炼上事半功倍。”

唐宝恍然,难怪师傅非要他进入铁树堂不可,单单火蒲刚刚说的这点就能让他们比其他人修炼的更快,渐渐拉开两者的距离。

唐华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我们的那份什么时候发?”

火蒲答道:“每月一号发放,不过你们刚来,明天来给你们上课的老师会直接给你们这个月的。”

唐华欢呼一声跳了起来。

火蒲让他坐好,并警告他以后上课千万不能这样,会被处罚的。

唐华连连点头,重新坐下,火蒲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之后只是介绍了一下这栋房子的各种功能,然后便离开了。

她刚走,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忽然,刚关上的大门重新打开,猪义从外头走了进来,除了司马朔,其他人都一脸茫然和惊讶的看向他。

猪义笑呵呵的大声说道:“吃饭了!”

走到众人中间,猪义头带一个帽子,每一次低头,从帽子正中间镶嵌的一颗珠子里就飞出一个半径一尺高半尺的铁盒,一人一个。

发完后猪义说道:“不够还有,一人最多可以吃两份。”

一听到有吃敖轩立马来了精神,从司马朔肩膀上跳下,司马朔帮他打开盖子,盒子内划分为四个格子,中间一块最大,里面从做到右分别是一大块厚厚的生肉块,旁边是一排金色圆卜和黑色圆卜,正中是五色的豆,红、蓝、黄、绿、白五色,据猪义说这是他们那的特产,五色豆另一边是一排金色圆卜和白色圆卜,最后是一只野兽的大腿,这倒是熟的,在大腿旁边是两个小格子,分别放着一些黑白色小颗粒的配料和紫色酱料,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过应该是酌料,另一边一个相当于六个这样的小格子的格子,装了满满的一格子汤,青翠欲滴,看着都让人食欲大震。

敖轩左右看了看,最后嫌弃的一撇头,一口咬住兽腿,仰头一口吞下,然后看向猪义,猪义心领神会,再次一低头,一个铁盒飞出,落在敖轩面前。

司马朔问道:“能不能把生肉弄熟?”

猪义道:“当然可以,等我下。”

说完跑出屋子,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后才回来,从珠子里甩出一个火炉,里面已经点着,火炉上插着几根铁叉,司马朔拿起铁叉,叉上生肉,放到火炉上烤,一滴滴金黄色的油脂从肉中滴落到火炉里,发出‘啧啧’声,烤肉的香味也很快弥漫开去,看得一旁的敖轩直咽口水。

月铃儿和鹤无双都凑了过来,也想要烤一烤,其他人是吃过生肉的,没什么所谓,可看那烤肉的样子觉得好像更好吃些,也纷纷跟猪义讨要了一个火炉和铁叉。

司马朔见猪义看着烤肉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笑着跟他再要了一份铁盒,然后把自己刚烤好的烤肉给了他,自己重新插了一块继续烤。

猪义也没见外,直接接过后就坐在他旁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道:“好吃好吃,就是味道淡了些,把那个阴阳香椒给我点。”

司马朔把第一盒铁盒推到他面前,问道:“是这个黑白色的配料?”

猪义边抓起那些黑白色配料边介绍道:“这些是阴阳香椒的籽,阴阳香椒外表淡红,里面的籽则是黑白两色,黑籽比较小,味道微辣,白籽略大,香脆可口,相辅相成,放在烤肉上最适合不过。”

月铃儿好奇的也弄了点试试,结果辣的直吐舌头,把一盒子汤都喝了下去才好点。

看她这样子其他原本也想试试的人都放弃了,唐华问猪义道:“喂!死胖子,这紫色的又是什么?”

猪义被人这么叫也习惯了,没有生气,而是老老实实答道:“这是紫菱菜的菜汁,酸甜味的,圆卜配上这个有开胃消食去油腻的效果,挺不错的。”

唐华狐疑道:“既然那么好为什么我在家中没有这个?”

猪义理所当然道:“你们那又没有肉,只有圆卜,根本不需要这个。”

唐华想想也是,生活在圆卜草原的弹兔一族虽然不用为食物烦恼,随处都是,可就是单调了点,因为从小就吃,所以也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现在不同了,如果现在再让他回去过以前的生活,吃东西这方面他就已经有点适应不了了。

月铃儿见猪义吃的那么急,好像很饿的样子,也把自己的一块烤肉给了他,敖轩不爽道:“胖子,你是没吃饭吗?到处蹭饭吃。”

猪义迅速把月铃儿给他的烤肉吃完,用舌头抹了把嘴,然后才笑呵呵答道:“吃过了,只是杂役的东西可没你们的这么好吃。”

敖轩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那第二块块肉吞下,然后就想偷溜不吃了,被司马朔一把抓住,放回铁盒让,说道:“把圆卜和五色豆吃了。”

敖轩看着两铁盒的圆卜和五色豆,回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司马朔,司马朔无奈道:“一盒我帮你吃。”

敖轩立马眉开眼笑,回头几口就把一盒铁盒里的圆卜和五色豆吞下,打了个饱嗝,然后游到司马朔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盘成一团开始准备睡觉。

猪义腹诽了一局:“吃完就睡,比我还猪。”

等所有人吃完后,猪义把一个个铁盒收回珠子里,司马朔让他收拾完后再到他房间一趟,猪义摇头道:“不行,我们杂役有规定,在你们吃完晚饭后就得回自己房间呆着,直到寅时。”

司马朔点了点头,说道:“那明天中午你直接把饭送到我房间。”

猪义知道司马朔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不会非得在房间里说不可,重重点了下头。

司马朔把猪义送走后在大厅和其他人聊了一会天,然后就独自回到房间,坐在桌子旁,抬着头望着窗外。

相比白天,现在铁树堂顶上的树根散发的亮度比较暗淡,应该是因为月光不如阳光强的原因,这也正好可以让深处地下的铁树堂分辨外边的昼夜,不会因为在洞窟内不知时间而导致作息混乱,或者与外界不符。

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说道:“如果真的和你猜测的一样,你准备怎么做?”

司马朔答道:“先拔爪牙。”

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尽快化丹,到时我再教你一些术,好自保。”

司马朔‘嗯’了一声,看了眼书箧,如果能尽快找到遁地兽的侄子,那怎么的也算有了个靠山,毕竟是遁地兽的侄子,实力必定不弱,在铁树堂应该有些地位才是。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吃完早餐后准时在大厅集合,当卯时一到时,大门上浮雕的十二时辰中的‘卯’字浮现出一个虚影,缓缓飘出放大,然后像涨大到极致的气球一样,无声的炸裂开,大门随之自动慢慢打开。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上课

一个佝偻的身影现在大门外,众人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名老者,结果等他一步一步走进来后,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弯着腰,歪着脖子,插着口袋的中年男人。

这么一副拽拽的样子让司马朔觉得他并不像一个老师,而像是原来世界的街头混混,就差拿一根棒球棒扛在肩上了。

中年男人全然不顾众人那带着怪异的打量目光,一步一晃的走到大厅中间的台上,扫视了眼众人,用尾指扣着耳朵说道:“我是你们在外堂的师傅兼负责人,叫松隍,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遇到什么事,简单的可以找我,困难的不要找我。”

月铃儿好奇的问道:“请问,什么是简单的?什么是困难的?”

松隍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困难的就是麻烦的,简单的就是不麻烦的。”

见月铃儿还想要顺着继续问,松隍连忙岔开话题道:“好,现在准备上课,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什么是灵力,什么是五行之力。”

明式玉问道:“知道这个对修行有什么帮助吗?”

松隍说道:“没有。”

唐华说道:“那我们学这个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修炼。”

蟾馨附和道:“就是就是。”

松隍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好像没听到他们的抗议似的,自顾自开始讲解道:“这灵力是天地出生便存在的,类似于空气一样,不过它拥有很强的可塑性和融合性,可以被吸入我们体内并融合。”

“炼体五境便是为了更好的吸收和融合它,其实即使没有炼体,身体还是会自行吸收灵力,强化身体,可就是不全面,强度也不高,就像大部分人类那样。”

“炼体之后封圣之前是一个灵力存储和转化与运用的过程,存储的多寡与化丹的品质有关,而品质又与炼体时打下的基础有关,所以炼体五境能有多结实就打多结实,不用急于破镜。”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司马朔四人。

松隍有意无意的也看了几人一眼,昨晚他就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看过一遍了,司马朔五人来历最是神秘,底子也是打的最好,都能与铁树堂土生土长的少年们比了,司马朔更是犹有过之。

松隍继续说道:“至于灵力的转化那就和我们今天第二个要讲的内容有关,五行元气。”

众人齐齐疑惑说道:“五行元气?”

松隍点头道:“没错,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所以结成的丹也会不同,而大致分为两种,你们选拔前都做过了测验,检测出多种属性的,以后的丹统称为‘混丹’,而只有单一属性的则被称为‘纯丹’,也有人以其所属属性命名,如火属性的便为‘火丹’,水属性即为‘水丹’。”

狼過提问道:“那哪个更好?”

松隍说道:“这个不好说,得看个人的使用,混丹可以学习的圣术种类较多,而纯丹可以使所使用的圣术威力更大,各有千秋,还有,以后提问要跟刚才那个小姑娘一样。”

狼過尴尬的点了点头。

唐桂提问道:“请问,灵气和元气有什么区别?”

松隍说道:“灵气是无属性的,在吸入内丹存储后性质就将发生改变,有了与我们身体相对应的属性,这时它已经不再是灵气,所以我们将其重新命名,称之为元气,也就是五行之力。”

司马朔问道:“请问,血气是不是和这个原理差不多?”

松隍用小手指边挖着鼻屎边说道:“是的,只是血气是灵气融入到血液中后生成的产物,主要功能是强化身体的机能,同时也有防御物理攻击的作用。”

这么邋里邋遢的形象着实让人觉得恶心,而且和众人心中的重嘴松鼠有很大出入,重嘴松鼠一族的性格大多是高傲、孤僻、清高,邋里邋遢不拘一格的松隍在这里面真不多见。

松隍之后又为众人讲了详细讲解了这三种气的一些相关知识,内容十分枯燥,所以台下除了司马朔,其他人都昏昏欲睡,连鹤无双都在闭目养神,松隍也是讲得无精打采的,这工作是师傅硬塞给他的,他推脱不了才勉强接受。

即便台下的小家伙都快睡着了,他心中也觉得没甚意思,但该做的还是得做,到了中午,松隍打了个哈欠,总算熬过去了,拍了拍手把睡着的人叫醒,说了一声吃饭,然后自己直接躺下,开始呼呼大睡。

众人满脸的问号,这是准备吃完继续的节奏吗?

猪义准时送来了午餐,依旧是铁盒,只是里面的东西变了,在知道他们这一届的堂外弟子喜欢吃熟肉后,肉类便没有生的。

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条烤鳗鱼和一整只野鸡,配料没了紫色的酱汁,换成了白色的浆糊。

猪义让他们把浆糊倒在鳗鱼上,说是这样吃倍香,至于烤鸡,还是撒上阴阳香椒籽就好。

这一顿敖轩吃起来明显比昨晚和早上更开心,因为都是他喜欢吃的肉类,两铁盒吃得干干净净。

司马朔只吃了一盒,然后把猪义带到自己房间,松隍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呢喃了一句:“还不蠢。”

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司马朔关上房门后,对猪义道:“你帮我查查犀鲁有没有什么亲戚在铁树堂的。”

猪义疑惑道:“不是要查犀箐吗?这事和犀鲁有关系?”

司马朔说道:“不知道,但很有可能。”

猪义点头道:“好,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司马朔知道这很麻烦,怕他托大,再次确认道:“你确定?”

猪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他能如此自信一定是有他的门路,在想到他是如何进入铁树堂的,司马朔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司马朔把放在桌子上的书箧放到了桌旁,跟猪义要了第二份铁盒,打开盖子放在桌子上让他吃,猪义乐呵呵的跑了过去,心道圣帝都不遣饿兵,司马朔果然上道。

司马朔坐到床上,犹豫了好一会,最终在猪义快要吃完时才做出决定,说道:“猪义,你再帮我查一下铁树堂里有没有龙鲤一族的人。”

猪义没有多问,只是随意应下。

别看他在那疯狂吃,刚才司马朔的纠结他可一直看在眼里,既然司马朔肯选择相信自己,那自己也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等到猪义吃完后两人重新回到大厅,下楼梯的时候司马朔撇了眼中中间睡觉的松隍,好奇的问猪义:“他不用吃吗?”

猪义小声说道:“他没说我们也就没准备,他那份应该是直接送到他房间了。”

司马朔这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他要在这里睡觉而不去吃饭。

猪义下楼后开始收拾众人的铁盒,司马朔则回到自己的座位,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第一百九十章 内疚的鹤无双

蟾馨和明式玉起身走到松隍身边,扭捏了一会,松隍突然开口说道:“女厕所在大门右手边。”

明式玉和蟾馨立即跑了过去,可并没有看到门之类的或者开关按钮,转头再次看向松隍,松隍懒洋洋的伸手朝一个铁盒的盒盖虚空一抓,盒盖自行飞到他手里,然后朝蟾馨和明式玉所在的地方丢了过去,砸在她们面前的墙上,一个圣文浮现,然后她们感觉脚下一震,连忙躲开,原先位置出现一个洞口,一条楼梯直通地底。

两人又看向松隍,松隍不耐烦道:“还不去?”

狼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没有记号什么的。”

松隍打着哈欠说道:“铁树堂的厕所都一样,在大门旁边,男左女右,离门七尺离地五尺,昨天带你们来的家伙没说吗?。”

狼過摇了摇头,松隍臭骂了一声那家伙不负责,然后让刚坐下的猪义拿一份吃的给自己。

下午申时,松隍开始教导众人修炼,他将一个圣文打入圆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一个机关,以圆台为中心展开出一个大型的圣阵,而每个人底下又有一圈一圈的圣文,好像圣阵里的一个个齿轮零件。

松隍坐镇圣阵中心,为众人介绍道:“这是可以把周围灵气聚集起来的阵法,名‘百灵阵’,能把方圆百米内的灵气聚集到一起,帮助你们加快修炼速度,以后每天都是这样,早上学习知识,下午修炼。”

唐华举手问道:“请问,我们晚上能不能出去走走?”

松隍伸了个懒腰说道:“可以啊,不要到时迷路回不来哭爹喊娘就行。”

唐华拍着胸脯自信道:“不会的。”

到了晚上戌时,松隍才撤去阵法,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好咯~,哎呦,可以走咯~。”

看他这样子感觉比修炼了一整个下午的司马朔等人都要开心,说着就直接朝着大门跑,大门刚打开就又合上。

众人如释重负,躺倒在地上累得直想睡觉。

铁树堂原本灵气就比外面浓郁,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如今加上‘百灵阵’的辅佐,众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灵气的存在,感觉到灵气通过呼吸、皮肤进入到身体里,与身体的融合,整个过程前所未有的通透明了。

司马朔觉得这个过程十分奇妙,有点像看着自己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在缓慢的通过食道再到胃里,然后在胃里分解消化的整个过程。

经过一个下午的修炼,司马朔感觉相当于自己过去修炼半个月,照这个速度下去吃饭用不了一个月自己应该就能跻身炼骨境。

敖轩在阵法收起后醒了过来,他睡了半个下午,不是他不想修炼,只是一个半时辰后他就坚持不足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见修炼结束了,立马游到司马朔怀里,又准备好好睡一觉舒服的,地毯和司马朔的怀里相差太远了,只能凑合着睡。

月铃儿也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和大部分人一样,躺在地上不想就不想起来,鹤无双倒是所有人里精力最旺盛的,直接起身独自回了房间。

猪义如期而至,送来丰盛的晚餐,唐华把他叫道一边一阵窃窃私语。

期间猪义连连摇头,唐华好说歹说,可就是没用,最终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唐华见说不动猪义,想了想,又去找了司马朔,硬生生道:“帮我个忙。”

司马朔撇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你求我呢还是我求你啊?再说了,他不同意一定有他的原因,求我也没用。”

唐华仍不死心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司马朔拿他没折,只能应承道:“好,我试试,什么事?”

唐华说道:“让他给我一张铁树堂的地图。”

司马朔立即否定道:“不可能,他就一杂役,铁树堂的地图怎么可能拿的到。”

唐华古怪的看着司马朔,问道:“你们怎么说的一模一样?”

司马朔暗道真是个傻小子,无奈解释道:“这是常理啊,你说一个杂役连晚上都不能出门,怎么能到处跑。”

唐华反驳道:“那他可以找帮他进来的人啊。”

司马朔一拍额头,无语道:“一看就知道那是家族长辈的意思,他哪能叫得动啊。”

唐华不依不饶道:“你就试试,不行就算了。”

他如此执着想要铁树堂的地图反而引起了司马朔的好奇,问道:“你想要地图做什么?”

唐华色厉内荏道:“这不关你事,你别管。”

司马朔边打开自己的铁盒边无所谓的道:“好好好,不关我事,那你自己去找他吧。”

司马朔这如同敲诈的行为气得唐华差点转身就走,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我想出去不止于迷路。”

这明显不是真实原因,司马朔也不继续为难他,自顾自开始吃饭。

待他离开后,猪义跑了过来,直接道:“那地图我真没办法,而且如果被人知道了搞不好会很麻烦。”

司马朔自然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不过他觉得唐华应该不是用来做坏事的,而且既然他都说只是要出去不迷路,所以司马朔就只跟猪义讨要了他所负责区域的地图,这个应该问题不大,猪义也点头同意了。

司马朔收起铁盒,然后跟猪义拿了鹤无双的那两份,自己的第二份依旧给了猪义。

来到鹤无双的房间门口,司马朔没有手可以敲门,只能用头去顶了顶,响了三下后,过了差不多十息的时间,鹤无双才打开了房门,司马朔走进房间看了一圈,和自己那个一模一样。

把鹤无双的两份铁盒放到桌子上,说道:“猜到了?”

鹤无双点了点头,他原本还不是很确定,但司马朔来了,基本也就实锤了。

司马朔拿起一块烤肉咬了一口,说道:“其实还不确定,而且即便确定了,错也不在你,之前是我让你下重手的。”

鹤无双摇了摇头,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

司马朔劝道:“吃完才能好好修炼,以后给煦辉报仇,保护想要守护的人。”

鹤无双跳到桌边,打开铁盒,用嘴沾了点汤,在桌子上写道:“我是不是做过了?”

影笑道:“弱肉强食,没有什么过不过的。”

司马朔没有按照影的话说,而是想了想,说道:“麻烦无处不在,不是说你不想惹就没有,遇到,解决了就好。”

鹤无双陷入沉思,司马朔没有打扰他,继续吃自己的。

过了一会,鹤无双打开铁盒,开始吃了起来,司马朔笑了笑,说起了自己让猪义帮忙查甲晦的消息,以及唐华要铁树堂地图的事,鹤无双都只是安静的边吃边听着。

待吃完后司马朔起身离开,走回大厅,刚好遇到有一名明血豹男子带着一头小明血豹走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挑衅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一百九十一章挑衅明血豹男子是人类的形态,长得十分帅气,如果不是因为透明的皮肤,司马朔也一定这么认为。

他旁边的小明血豹体型上和明式玉差不多,年龄也应该差不多,从她那高高昂起的头能看出性格应该是不讨喜的高傲类型。

大厅中的人看着二人走进来,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下意识的聚拢在了一起。

男子看着他们这个模样不由的笑了,女孩撇了撇嘴,高昂的头甩向一边,懒得看他们。

司马朔问道:“有什么事吗?”

明血豹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朔,说道:“找人。”

司马朔看了眼明式玉,问道:“找她?”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她父亲。”

明式玉怔怔走出人群,看着这个出生到现在都未曾谋面的男人,心中茫然一片,正如那张一直以来模糊不清的脸。

男子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缅怀道:“真的好像。”

旁边小明血豹冷哼了一声,嘀咕道:“确实很像,连实力也是和那野女人一样弱小。”

男子心中无奈,不去理她,上前蹲下,伸手想要去摸明式玉,明式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那手在半空中停了停,然后依旧落在了明式玉头上,抚摸着道:“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

一听这话,明式玉直接撞进男子怀里哭了起来。

一旁的小明血豹不屑道:“谁让她自己没本事,居然会被流寇那种货色给杀了。”

男子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小明血豹居然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还继续火上浇油道:“我说得不对吗?区区几个流寇都打不过,如果换做母亲,他们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忍无可忍,怒斥道:“够了,式翡你给我闭嘴。”

“明式翡!”

众人齐齐喊道,这和明式玉只相差了一个字,明摆着是姐妹。

明式翡瞪向众人,警告道:“不许你们叫我名字,你们这群弱虫不配叫我名字。”

唐华愤怒道:“什么弱虫,你有种再说一次!”

明式翡不屑道:“说就说,弱虫!弱虫!弱虫!”

唐华一甩铁盒就要上前去教训她,狼過连忙拦住他,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蟾馨也帮忙劝住,不曾想明式翡嫌弃的说道:“你们腐身蟾连弱虫还不如呢,恶心多了。”

蟾馨一愣,正要破口大骂,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谁敢这么说我们腐身蟾?”

众人齐齐望向大门,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妮子。”

明式翡看到妇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冷哼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丑寡妇,就说你们腐身蟾了怎么样?”

“闭嘴!”

明血豹男子放开明式玉站起身,呵斥了一句明式翡,然后对妇人抱拳道:“玲夫人,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孩一般见识。”

被唤作玲夫人的妇人施了个万福,笑着道:“光鸿兄,她在我这这样也倒罢了,但日后如果不改掉这性子,恐怕会夭折啊。”

这话一旁的司马朔等人深有同感,因为他们之中就有几人现在想要掐死她了,反而是明式翡一脸的不以为意,撇过头都不去看她。

明光鸿依旧抱着拳点头应是,然后两人也没有更多的言语,明光鸿在明式玉耳边说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然后拍了拍明式玉的头,起身向明式翡招了招手,与铃妇人告辞了一声,带着明式翡迅速离开,以免继续给自己惹麻烦。

蟾馨见讨厌的人走了,立即开心的扑向玲夫人,玲夫人笑着把她拥入怀里,一点也不害怕她身上的毒瘤,连身上的衣服也没事。

唐华和唐桂好奇的窃窃私语,玲夫人笑道:“我这是一件圣衣,不惧百毒。”

“圣衣!?”

众人都齐声恍然道,他们之前上了棺山后闲聊时就谈到过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明祀时常人形和兽形之间转换,他们一群人好奇的问过缘由,明祀的回答是哪个方便用哪个,在需要用爪子或者全速奔跑时就用兽形态,如果需要用到手的时候就化为人形态。

而当时众人闲聊时也衍生出一个讨论的话题,那便是腐身蟾化为人形后该怎么办?毕竟连绳子都能被腐蚀的断掉,何况是衣服。

现在得知答案也感觉怪有意思的,满身毒的人穿着一件有抗毒功效的圣衣,为的不是防御别人,而是防护自己。

唐华忍不住笑出了声,玲夫人也没怪他的意思,而是问蟾馨:“不给姨妈介绍介绍?”

蟾馨把众人一一介绍了一遍,然后便拉着姨妈撒娇要去逛街,玲夫人摸着她的头宠溺的连连答应,不过要等几天,因为一旬后铁树堂上头地面将是半年一次的集市,有大把的东西卖。

蟾馨兴奋道:“那太好了。”

月铃儿小声说道:“我也想去。”

蟾馨看向姨妈,玲夫人笑着道:“到时你们也一起来吧。”

月铃儿和敖轩开心的跳了起来,唐宝询问道:“我也可以吗?”

玲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蟾馨随后带着姨妈回到自己的房间,其他人也都相继各自回房,有的倒头就睡,有的透过窗户看外头的风景,有的强忍疲倦继续修炼,有的在桌上写着信。

司马朔带着敖轩回到房间后,从书箧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整理出来,昨天第一天到铁树堂就遇到煦辉受伤,心烦意乱,没功夫整理,所以到了现在才想起来。

书箧里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衣服一件,裤子两条,还有那捆帮他们翻山越河的树皮绳子,除此之外就剩一些肉干了,是司马朔平时故意留下的,毕竟当时在野外,需要做好以备不时之需的准备。

清空后,司马朔用匕首在自己的床上裁剪出一块,然后折叠成书箧大小,放进去后再把熟睡中的敖轩放进去,这就大功告成了。

忙完这些,司马朔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有睡觉,而是跟影聊了起来,其中最关键的是三件事和一个阵法。

阵法自然不用说,是关于那百灵阵的原理和结构,影知道说了他也不懂,便举了个简单的例子,说那聚灵阵如同一张吸气的嘴,把周围的灵气都吸进嘴里,而那个‘嘴里’便是众人所坐的位置。

而三件事第一件便是明式玉以及她那嘴上没把门的妹妹明式翡,从玲夫人的语气和话不难看出那丫头不好惹,如果见到了最好躲开的那种,不过明式玉看来是躲不开了,甚至有可能牵连到己方所有人。

第二件则是玲夫人所说的集市,这个主要是让影到时帮忙掌掌眼,看能否淘到宝。

最后一件是关于今日来上课的师傅松隍的,那家伙一看就是第一次为人师,而且相当不靠谱的样子,着实让司马朔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教的东西是否是正确的,会不会影响到自己修炼,还好最后影给出了让司马朔放心的答案。

明光鸿走在路上脸色十分难看,明式翡还在喋喋不休,不依不饶,说什么女儿被人咒死的早也不帮腔,还承认是,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没有之类的。

最后明光鸿实在是烦了,一气之下把她丢在半路上,让她自己回家。

明式翡哼了一声,也不害怕,调头就准备去闺蜜家好好诉诉苦。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四大酋长会面

圆卜草原之上,金、黑、白三方弹兔酋长会面,各自只带了二十名扈从,在三族交界处,背向自己部落的领地。

金眼弹兔酋长唐世明,白眼弹兔酋长唐骏绝,黑眼弹兔酋长唐旻,这是三人首次聚首,以唐旻的岁数最大,全身毛发色泽暗淡,体型枯槁,佝偻着腰,眼睛浑浊无神,时不时便咳嗽两声,其次是唐世明,刚从壮年步入老年,除非境界再次攀升,延长寿命,不然就是正式步入老年了,最小的是唐骏绝,继任不过五载,正值壮年,不过也因此部落内有一些不稳定,其他几个兄弟对他虎视眈眈。

三方会面原本可以算是圆卜草原上的一次盛举,可这却是一次私底下偷偷进行的会面,主要是讨论草原上新崛起的部落,血眼弹兔。

血眼弹兔已经完成了小部落的全面扫荡,并且全部种上了血色圆卜,如今势力范围与金眼弹兔相差无几。

不仅如此,血眼弹兔的人好像凭空出现,越来越多,而且实力强大,三方派出的探子和伺候如泥牛入海一样,毫无声息,没有回的来的,这让血眼弹兔在三方势力面前一直是个谜。

此次之所以相聚,主要是因为金眼弹兔有关血眼弹兔秘密要与另外两家分享,从而达成联手对抗血眼弹兔的三方联盟。

唐旻和唐骏绝两人听完后都陷入了沉默,唐世明没有说话,当他知道这个秘密时,也同样如此,觉得不可思议,如同天方夜谭,不过回头仔细一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血眼弹兔的诸多不合理之处。

唐旻抬起厚重的眼皮看向唐世明,凝重的说道:“难以阻挡啊。”

唐世明无奈点了点头,说道:“这将是毁灭性的灾难,我来之前就听说血眼弹兔已经开始在暗中鼓吹我边境聚集点的人民了。”

唐骏绝还是觉得不真实,皱眉插嘴道:“这消息可靠吗?”

唐世明说道:“可靠,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血眼弹兔会崛起的那么快。”

唐骏绝颓丧道:“如果他们真的能把其他弹兔同化,那我们该如何与之一战?”

唐旻也说道:“这难道是天意,要让我们弹兔一族统一?”

唐世明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你们觉得归降后你们还能活吗?如果换做我是血眼弹兔酋长,谁都可能能放过,就我们三个不可能。”

在最后‘不可能’三字上唐世明故意加重了语气,告诉另外两人他们三人已无退路。

唐旻和唐骏绝对视一眼,确实如此,为了不让内部存在分化,形成对他的潜在隐患,他们三个不可能活。

正因为如此,所以那些小部落归降血眼弹兔时,酋长都被要求自裁。

唐骏绝色厉内荏道:“那你说怎么办?”

唐世明出乎意料的没有说‘战’,而是道:“拖!”

唐旻咳嗽了两声后狐疑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唐世明解释道:“我们不能跟他们耗。”

不等唐世明说完,唐骏绝便忍不住插嘴道:“那还拖?”

唐世明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道:“所以得想办法拖一段时间,集中我们全部力量,将他一击击垮。”

唐旻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却说道:“那之后呢?如何分配那些地方?”

唐骏绝附和道:“就是,先谈好也免得以后闹得不愉快。”

唐世明早料到会这样,直接道:“土地你们两部落平分,我只要俘虏。”

唐骏绝嘲讽道:“是要女俘虏吧?”

金眼弹兔抢夺小部落女性的事一直以来就让黑白两大弹兔部落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唐世明没有生气,而是纠正道:“我要的是所有俘虏,包括男性。”

唐旻眼光锐利的盯着唐世明,问道:“你要这些俘虏做什么?”

唐世明微笑着与他对视,回答道:“这就与你们无关了,你们要地,我要人,公平合理。”

唐骏绝与唐旻用心语迅速的商量着,虽然不知道金眼弹兔要血眼弹兔俘虏做什么,但他们两族确实需要地方来扩大自己的部落,如果能平分血眼弹兔的地盘,他们两家将可以真正的与金眼三分圆卜草原,甚至有了统一圆卜草原的资本,所以很快两人商量好了,同意了唐世明的建议。

正在三人准备商讨接下来的事时,忽地感觉地面有微微的震动传来,而且振幅越来越大,抬头四望,发现天边近百道身影起起落落,从四面八方而来,迅速靠近这边,扈从们自觉围成一个圈,把三人护在其中。

没过一会,远处近百道人影来到了众人面前,全部皆都是血色瞳孔的弹兔。

为首一人‘哈哈’大笑的走上前说道:“让三位大酋长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弟来晚了。”

唐世明三人站起身,盯着眼前之人打量了一会,唐世明率先开口猜测道:“血眼弹兔酋长?”

唐英背负双手,玩味的看着那三个躲在扈从身后的家伙,笑着说道:“没错,正是在下。”

唐旻感知了一圈,冷笑道:“你想做什么?围杀我们吗?”

唐骏绝不屑道:“人确实多了点,但就这实力,还不够吧。”

唐英笑着摇了摇头,否定道:“当然,不是。”

唐世明追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唐英桀桀怪笑道:“和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一样,谈谈。”

唐骏绝甩手道:“我们跟你没什么谈的。”

唐旻抬手捂住嘴咳嗽了两声,用心语制止住唐骏绝,说道:“好,你想怎么谈?”

唐世明私底下也同样用心语让唐骏绝不要冲动,看看唐英的来意,不过唐骏绝却觉得可以趁此机会擒下对方,这遭到了唐旻的反对,他觉得对方敢出现,就一定不怕他们动手,唐世明也是这么认为,唐骏绝见说不动两人,只要也同意静观其变。

唐英抬了抬头,用下巴点了点那一圈扈从,唐世明下令让扈从让出一个缺口,唐英毫不畏惧的独自走进圈内,来到三人近前,说道:“我想。”

拉长了尾音一会后才继续道:“开战。”

唐骏绝一步跨前,丹火境中期的实力骤然爆发,围城一圈的扈从们不由得向外跨出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唐英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好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看着唐骏绝。

唐世明要冷静的多,平静的说道:“说吧,你来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唐英舔了舔嘴唇笑道:“如果你们不想开战,想要和平共处,那就用资源来交换。”

见唐骏绝又要发火,唐英周身气势一边,脸色阴沉,把周围的扈从再次避开了一步,然后倏忽间收起,只是脸上笑容已经不见,好像换了一个人,沉声道:“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也不管他们是否答应,转身重重一跺脚,身形瞬间腾空,落地之时已经距离众人百丈外,原先位置上只留下一个两寸多深的脚印。

周围的血眼弹兔也紧随他们的酋长离开,他们双腿浮现血色圣文,如同用鲜血所写就一样,在双腿折叠到极致后猛然发力跃起,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般,大地也随之一震,三大部落带来的精英扈从们身体不由得晃了晃。

唐骏绝冷哼道:“这是来下下马威的吧。”

唐旻咳嗽着道:“一半一半吧。”

唐骏绝问道:“那另一半是什么?”

唐世明替唐旻说道:“他们也想要‘拖’。”

唐旻点头道:“没错,他们一次性吃下那么多的小部落,需要时间消化。”

唐骏绝兴奋道:“这么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唐世明摇头道:“他们内部虽然没整顿好,但就像我之前所说,对方他们需要一击将其打倒,不然如若让他们以战养战起来,最后输的多半还是我们。”

唐旻也是这么认为,唐骏绝难以置信道:“难道我们真要给他们进贡?”

唐旻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劝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唐骏绝甩手负气道:“要上你们上,我们白眼弹兔丢不起这人。”

对此唐世明也是很难接受,从他们金眼弹兔崛起以来,就只有其他弹兔向他们进贡,现在却居然沦落到要想他人进贡,这如果让底下的人民知道,那该是一种多么大的打击。

若给,未战人心就已经弱了一分,之后的战斗如果不能一举获得大胜,那人心便会不断跌向谷底;若不给,那血眼弹兔便以战养战,虽然会十分惨烈,但胜利的天枰终究会一点一点倒向他们,因为他们有可以把其他弹兔同化的能力,只要人民厌倦了战争,血眼弹兔再传播一些大一统的思想,那群众自然就会倾向于他们,到时他们只会越战越强,这就是为什么需要一击击倒他们的原因。

如今三部落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三人随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唐世明看着血眼弹兔远去的方向,低声感慨道:“血眼弹兔当真下了一步好棋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萨满预言

在来铁树堂的第二日一早,松隍在司马朔等人还在吃饭的时候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众人熟悉的身影。

煦辉挥着没受伤的翅膀跟众人打招呼道:“各位,早上好啊!”

众人一见他回来了,都放下铁盒,跑上去把他团团围住。

有询问他伤势怎么样了;有询问他医疗过程的,好奇是否和普通的治疗手段不一样;有询问他医疗室在哪的;也有询问给他治疗的人是哪一族的,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

煦辉正要一一回答,松隍就不耐烦的把众人给驱赶开了,厉声道:“快吃饭,吃完上课。”

松隍自己走到大厅圆台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后自己闷闷的吃了起来,众人见他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也都老老实实坐回原地,继续吃饭。

煦辉坐到了司马朔旁边,跟猪义要了一铁盒,打开后边吃边小声跟司马朔问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司马朔反问道:“火蒲没跟你说吗?”

煦辉说道:“你是说意外的那个说辞?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司马朔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让猪义帮忙去调查了。”

煦辉好奇的问道:“调查什么?”

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头绪。

司马朔没有直说,而是说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朔故意眼神瞟了眼松隍,然后迅速收回,煦辉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今天不知道谁惹了松隍,他只用了半刻钟就把铁盒全吃完了,随手一甩,直接说道:“开始上课,小杂役把铁盒都收了。”

猪义看了一圈,有些为难,因为众人都还没吃完,扭捏着道:“这。”

松隍不耐烦的道:“这什么这,收起来。”

猪义只好歉意的道:“对不住了各位。”

说完动手开始收拾铁盒,不过动作故意有所放慢,想给后面的争取更多的一点时间。

松隍怒吼了一声,吓得猪义一个机灵,连忙不敢再放水,迅速收起所有铁盒,灰溜溜的跑出七十五楼。

来到外面后直喘粗气,刚才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觉随着松隍一吼他全身毛发不由得炸立,心里莫名的发慌,好像自己如果不按照他的话做就会当场暴毙一样。

所有人都莫名的看着猪义离去的背影,然后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松隍,松隍若无其事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一尺厚的黑皮书,封面上有两个暗金色的大字:史书。

不知道这本书是松隍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上面落满灰尘,放到地面上后大把灰尘扬起,把他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呛得直咳嗽。

松隍用手用手在空中挥了挥,驱散灰尘,然后翻开封面,抬起头说道:“今天要说的是圣界的历史。”

圣界的历史分为三个时期,从远至近分别为:太古时期,远古时期和上古时期。

太古时期初期,祖龙带领龙族统治整个圣界,各类太古凶兽横行,巅峰战力和族群实力虽然都不能与龙族相比,但也都十分强大,出生实力至少都是化丹境。

太古中期,祖龙通过连接天地的‘通圣’古树离开了圣界,从此消失不见,随后龙族分为两大阵营,相互争斗,最终胜利一方自称真龙,落败的一方只能按照约定,被称为异龙。

太古后期,龙族没落,群凶崛起,最终伴随着一场毁天灭地的流星雨而宣告太古时期的结束,同时也昭示着世间再没有真龙一族。

远古初期,穷奇族长封帝,号‘洪荒圣帝’,称霸圣界。

远古中期,异界入侵,洪荒圣帝带领圣界全力抵抗。

远古后期,一人类奴隶少年崛起,统一人族,带领人族崛起,最终封帝,号‘鸿蒙圣帝’,与洪荒圣帝联手,成功抵御外敌。

上古初期,人族独立,与妖族展开全面战争,最终以人族占据圣界一半陆地而告终。

上古中期,也是圣界最辉煌的岁月,强者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群星璀璨,传奇无数。

随后众圣为寻突破,依循祖龙之路离开圣界,没过多久,圣界就迎来了史上最惨烈的事件——“诸王黄昏”,随意这一事件的发生,上古中期就此结束。

这个事件司马朔听煦辉说过,达到了天地同哀的地步,还好当时异界不知是没有收到消息还是也出了问题,没有再次进犯。

上古后期,圣界休养生息,人族与妖族不再相互厮杀,而是相互交流,共同竞争发展,形成双方共赢的新格局。

松隍合上书,说道:“直到现在,人与妖族依旧是以此方针在发展,希望重回巅峰。”

月铃儿举起手,好奇的问道:“请问,重回巅峰做什么?”

不等松隍回答,唐华抢先说道:“当然是攻打异界,报仇雪恨。”

唐宝不这么认为,反驳道:“如果是这样,上古中期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了。”

唐桂猜测道:“难道是还准备再次去探访祖龙离去的那条道路?”

蟾馨难以置信道:“不会吧,都已经遭受过一次沉重打击了,还要去?”

狼過若有所思的道:“不是不可能。”

明式玉问道:“为了什么?”

唐兰语说道:“可能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上位者们。”

松隍这时说道:“非也非也,我们妖族的大萨满用所有的寿命做了一次大预言。”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预言?”

松隍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黑皮书收进袖中,说道:“和你们说了也没用,下课了,下课了。”

然后大踏步朝大门而去。

煦辉腹诽道:“真扫兴。”

其他人也相继附和道:“就是就是。”

松隍在临近大门时突然一步一句默诵起来:大乱将至,群星荟萃,强者为帝,胜者为皇;内宅起火,群魔入世,秩序崩坏,人心四散;各方割据,枭雄林立,烽火连天,陨星不止;青火燎原,择人而噬,祸起于此,亦终于斯。

说完松隍刚好走到大门处,煦辉刚要开口询问这是什么意思,他便已经抢先说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然后跨出打开的大门,消失不见。

松隍前脚刚走,猪义后脚就走了进来,看着一屋子沉思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阵营的选择

松隍走进位于‘铁树堂总堂’最右边的‘铁树堂六堂’。

里面的结构和总堂不一样,分为六层,每一层中间都有一个圆形的镂空,一层比一层大,正中间有一根比第六层还要高点的圆柱。

松隍直接走到第五层,一屁股坐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老师,这教学实在是太无聊了,谁都能做,我能不能换个别的任务?”

“不能。”

圆柱上盘腿端坐着一名老者,嗓音深邃,司马朔等人进入总堂时他便坐在其中一根柱子上,只是没有说话而已。

松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老者哀伤道:“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松隍猛的坐正,正襟危坐,这是他认识老师以来,第一次听到老师说话有带感情,而且还是悲伤的,因为老者一直对铁树堂的事不太在意,始终好像一个旁观者,不管遇到再大的事都能平静对待处理,这就是所有人对老者的印象。

松隍难得想要做更多,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当然,这做什么不是指教书,老者说道:“保护好他们的生命安全。”

未时四刻,松隍重新回到了外堂七十五楼,脸色恢复到昨日的半死不活模样,走到台上正中后坐下,‘百灵阵’在他屁股触及地面时随之开启。

煦辉虽然在中午休息时听司马朔说过这个阵法的名字和作用,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是什么样子的,不由的好奇摸来摸去。

松隍也没管他,跑腿闭上眼睛好像老僧入定。

唐华小声叫了几声煦辉,让后给他使了使眼色,然后做嘟嘴状指了指松隍,示意让他用火球射他。

煦辉连连摇头,他又不傻,这么做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

唐华见他不肯,用嘴型说了句:“胆小鬼。”

然后还扬起下巴撇嘴做不屑状。

煦辉一气之下就真要去摸老虎屁股,幸好司马朔及时咳嗽了两声制止了他,然后瞪了眼唐华,唐华故意闭上眼睛假装修炼,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松隍略有些失望,如果煦辉射出火球那就有的看了,‘百灵阵’虽然是辅助修炼的阵法,但只要是阵法,阵眼的位置就都会有防护,而‘百灵阵’的阵眼防护是把较弱的攻击反弹回去。

修炼结束后,司马朔带着煦辉去到众人预留给他的房间,并跟他说了昨天早上松隍讲课的内容,在临走前提醒了他一句抄写铁树堂铁规的事,明日好交给松隍。

回到自己房间,刚躺下没多久,蟾馨突然来访,打开门后蟾馨没有打算进门,因为生怕自己身上毒瘤爆开,溅的满地都是,所以没有走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说道:“昨天我姨妈跟我说了,过几天去集市上会有一些人来邀请我们进入阵营,让我选择其中一个,我思来想去还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司马朔问道:“阵营?”

蟾馨见司马朔不知道于是解释道:“铁树堂外堂分为两大个阵营,一个是像我们这种从九大势力招入的,另一个是像明式玉同父异母的妹妹那样的,土生土长的铁树堂小辈。”

她这么说司马朔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说道:“你姨妈能让你加入后者?”

蟾馨无点了点头,说道:“我姨妈的意思是虽然后者看不起前者,但实力比前者强的多,在加入内堂的比试中会得到更多的助力,而若是加入后者就难免要被欺负,进入内堂的几率也更小,所以。”

见司马朔不说话,蟾馨又连忙补充道:“不过我姨妈说你们五个因为资质好,加上不是九大势力的,所以也可以跟我一样,选择加入本土阵营。”

这才是她来找司马朔的目的,只有她一个人加入本土阵营的话她以后怎么面对众人,像一个叛徒一样。

司马朔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加入本土阵营,那我们以后怎么面对其他人。”

蟾馨说道:“可如果加入外来阵营,那怎么面对上一届的那些人?他们可是把煦辉给打伤了的。”

这倒也是,司马朔左右为难,最终只好说道:“让我好好想想。”

蟾馨也觉得这需要慎重考虑,而且还有些时间,也就先告辞回去了。

关上门,司马朔躺倒在床上,叹了口气,一边有上一届的那帮家伙,一边又有明式翡这个讨人厌的小姑娘,他着实哪一边都不想选。

闭上眼睛,司马朔难得的询问起了影的意见。

影跟司马朔相处久了,也摸清了他性格,自己直接给答案他是很少会采纳的,而如果给分析,他反而更听得进去,而且这事根本不算什么事,所以他就随口说道:“你光想着坏处了,可以换个角度想想,看加入哪个阵营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司马朔觉得有道理,只是好处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只能明日再找蟾馨问问。

等到司马朔睡着后,敖轩鬼鬼祟祟的从书箧里探出脑袋,偷偷看司马朔,确认他是睡着了后从书箧里游了出来,无声无息的跑到司马朔肚子上,盘成一团,然后埋头继续睡觉。

随着敖轩越来越大,司马朔已经不让他和自己睡了,第一自然是以为太重了,第二则是想要让他渐渐开始学会独立,毕竟以后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翌日中午,司马朔私下找到蟾馨,询问了一些两个阵营各自的优势。

随后把自己的一个想法说给了蟾馨听,询问她是否同意,蟾馨沉思了一会,最终点头同意。

等到晚饭的时候,司马朔走上圆台,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然后说道:“外堂有两个阵营,一个是由我们这些通过选拔而来的人组成的,一个是由铁树堂土生土长的人组成的。”

“通过选拔而来的人数量相对较多,不过缺乏凝聚力,土生土长的人数量相对较少,个体平均实力较强,凝聚力也高,不过为什么会分成两个阵营的相信你们也应该清楚。”

唐华撇嘴道:“看不起我们呗。”

司马朔点头道:“没错,所以除了我们五个外就只有有背景的蟾馨有机会加入他们,你们是没法加入他们的。”

狼過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司马朔答道:“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不管最后如何选择都应该把这些告诉你们。”

狼過点点头,唐兰语接着问道:“你们准备怎么选择?”

蟾馨摇头道:“不知道,还没想好。”

明式玉说道:“不管你们怎么选择,我都不会生你们气。”

唐宝也附和道:“我也是。”

狼過说道:“人各有志,选对你们最有利的就行。”

唐华故作无所谓的道:“你们爱怎么选就怎么选,反正我无所谓。”

唐桂说道:“我觉得不管怎么,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就行。”

唐兰语摇头分析道:“一伙里面有打伤煦辉的混蛋,一伙有看明式玉不顺眼的明式翡,不管怎么选都很难再团结一心了。”

月铃儿说道:“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煦辉提议道:“不是说是意外嘛,要不一起加入外来阵营吧。”

敖轩白了他一眼,吐槽道:“自欺欺人。”

煦辉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敖轩理所当然的说道:“朔哥去哪我去哪。”

煦辉‘切’了一声道:“废话。”

随后大厅陷入沉寂。

司马朔一屁股坐下,猪义突然开口说道:“不知道松隍前辈年轻的时候是哪个阵营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可以询问下师傅的意见,他在铁树堂呆的毕竟比较久,知道的也更多更详细。

最后众人因为猪义的这句话决定先把这放一放,等明天一早再问。

吃完饭后,所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猪义收拾完铁盒后去到司马朔房间,敲开门后没有进门,而是把一张折叠了好几次的布块交给了司马朔,说是唐华要的那地图。

司马朔询问了下关于自己让他打探的两件事,猪义惭愧道:“还需要点时间。”

司马朔说道:“没事,第二件事不急,想帮我查第一件事,最好在集市之前能有结果。”

猪义重重点了下头道:“好。”

他知道这将关系到司马朔最终选择哪个阵营的问题,十分重要,所以做出了承诺。

第二日一早,松隍一进门就看到众人一副盼望已久的神情,皱眉问道:“你们惹什么麻烦了?”

唐华笑着道:“哪能啊,就是有个事想问问您。”

在听了众人的问题后,松隍为所谓道:“这好办,如果两边都不想加入,那就直接跟他们说你们将来想要进入的是六堂就行了。”

唐华不解道:“这就行了?他们不会找我麻烦吗?”

松隍尾指扣着耳朵道:“找麻烦倒不会,就是看不起你们而已。”

司马朔问道:“这话怎么说?”

松隍反问道:“你们知道六堂各自的职责吗?”

司马朔答道:“路上听火蒲前辈介绍过。”

松隍边走边道:“那你们说说哪个堂权柄最大,哪个堂权柄最小。”

狼過答道:“权柄最大的自然是首堂,掌管其他五堂,最小的。”

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讲,松隍无所谓的接道:“权柄最小的当然是我们六堂,虽然外堂弟子众多,但最终要不就是进入其他堂,要不就是被逐出铁树堂或者外派他地,跟我们堂关系都不大。”

走到台上坐下,吹了吹刚才挖耳朵的尾指,继续道:“加之招募和入堂考核都不归我们管,所以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导致选择加入我们堂的不是自知实力有限的就是百年期限快到都没能进入其他堂的。”

唐华腹诽道:“这不就是别人选剩下的吗?”

松隍点头道:“没错,所以你们只要说想进六堂,那两个阵营就都会无视你们,因为他们竞争的是另外五堂。”

唐桂苦哈哈道:“这也太丢人了吧。”

唐华附和道:“就是,走在路上都抬不起来。”

松隍耸了耸肩,他接到的指令只是保证这些小家伙的安全,至于他们会遭到什么刁难和戏弄,可就不管他什么事了。

咳嗽了两声,制止了底下众人的讨论,然后说道:“开始上课。”

第一百九十五章 铁树堂上的集市

天还未亮,蟾馨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各个房间敲门把人叫醒,搞得众人聚集在大厅的时候哈气连天,你一个他一个的倒有几分你方唱吧我方登场的意思,有时候也会两三个人或者四五个人同时,像是一场大合唱。

蟾馨在大厅中来回的走着,焦急又兴奋的期待着姨妈的到来。

煦辉翅膀上的伤已完全好了,飞在半空中打着哈欠问道:“大姐头,你不会昨晚一整晚也这样没睡吧?”

相处久了,众人都有了各自的外号,蟾馨在三名女生里岁数属于最大的,性格也比较像一个大姐头,喜欢照顾其他人,所以被起了个大姐头的绰号。

蟾馨兴奋道:“我也没办法啊,一想到今天可以去看看姨妈每次回去都会说到的集市我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明式玉无奈道:“我倒不是很想去。”

她是真怕出门,怕遇到自己那个十分不好相处的妹妹,像这样几个月一次的集市,她会去很正常。

狼過安慰道:“没事的大小姐,有我们呢。”

明式玉因为父亲是铁树堂内堂的人,而且还有个妹妹,所以被众人戏称为‘大小姐’。

唐华双手抱头打着哈欠道:“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

明式玉耷拉下脑袋,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一想到见面就会难受现在就很不舒服。

唐桂也安慰道:“她也不一定回去,去了也不一定会和你遇到,这样的几率很小。”

明式玉觉得也是,不过敖轩却突然泼了盆凉水,“越不想碰到就越容易遇到。”

明式玉原本稍微有些提起的精神瞬间又沉了,月铃儿正想要补救大门便打开了。

猪义走了进来,不过没像平时那样带来早餐,而是走到了众人身边闲聊了起来。

今日众人特意和松隍申请了一天假期,而猪义因为只是负责打扫众人所住的七十五楼,他们都不在,他也可以偷一天懒,所以准备和众人一起去集市逛逛。

等了许久,众人的肚子都饿的开始呱呱叫了,玲夫人始终没有出现。

猪义问蟾馨道:“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蟾馨看着时间疑惑道:“辰时没错啊。”

话音刚落,大门徐徐打开,不过门外站着的不是玲夫人,而是松隍。

唐华小声嘀咕道:“今天不是休息吗?师傅来做什么?”

松隍揉搓着眼睛说道:“玲夫人临时有事,让我代替她带你们去。”

“哈?”

众人更加无精打采了,虽然松隍平时很懒散,不怎么爱理众人修炼外的事,可毕竟身份是众人的师傅,有他在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见众人这幅表情,松隍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爱去不去。”

众人面面相觑,司马朔率先跟了上去,随后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今天的铁树堂路上行人比往常多,熙熙攘攘,三五成群,都是朝着出口而行。

基本上都是兽形态,像松隍这样的人类形态在人群里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猪义解释道:“这些都是和你们一样是外堂弟子,都是之前几届的。”

唐宝掰着手指算了算,疑惑道:“按照堂规第三条规定,百年内无法进入内堂的都要外派外地,五年一次选拔,那不管怎么样在铁树堂的外堂弟子都是二十届。”

唐华点头道:“对啊,没错,那又怎么样?”

唐宝继续道:“但是我们住的是外堂七十五楼,之前的七十四楼都是谁在住?”

确实,如果按照唐宝的算法,外堂的排号最多也只是到二十楼而已,现在多出那么多,究竟是哪些人在住。

唐华看向猪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猪义无辜道:“这个我也才刚知道。”

松隍无语道:“你们现在才发现,我还以为你们一直不问是已经知道了呢。”

随后看了眼司马朔,见他好像也是才刚发觉这件事,便主动解释道:“这外堂总共有九九八十一楼,其中前七七四十九楼是我们这些六堂是辅助功能楼,不是用来居住的,之后的十二楼是给土生土长的小屁孩们的,他们也和你们一样,在八岁的时候就得进入外堂学习修炼,最后二十楼才是你们所居住的。”

狼過问道:“请问,那辅助功能楼都有什么?”

询问松隍问题时加上‘请问’二字已经成了众人的一个新习惯。

松隍看着越来越拥挤的人流不耐烦道:“等到时你们就会知道的。”

月铃儿接着问道:“那什么时候我们能去?”

松隍依旧还是那句话:“等到时你们就会知道的。”

走了一会,见人越来越多,松隍直接朝空中吐出一口烟,在空中形成一条阶梯,然后走了上去。

走了十几步后发现司马朔等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回头催促道:“还不快点上来。”

司马朔抬脚踩在上面试了试,感觉像是踩在了泥土上,对其他人点了点头,然后走了上去。

唐华和唐桂觉得有趣,紧跟着司马朔后面跑了上去,在上面蹦来跳去,随后的蟾馨和月铃儿就要颤颤巍巍的多,都不敢看下面,狼過和鹤无双走在她们身后,预防着她们一个腿软掉下去,明式玉和唐宝走在其后,感受着那一地的羡慕和嫉妒、鄙夷的目光,周身觉得不自在,唐兰语走在最后,踩上去后故意跺了跺脚,试了试硬度。

松隍一路边走边吐烟雾,在空中形成一座没有支架的桥,直通出入口的铁树。

司马朔问道:“这要预约为什么是硬的?”

松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考起了众人:“还记得我说过的五行元力基本特质吗?”

明式玉应道:“记得。”

随后背诵道:“阳金为锋,阴金为沉,阳木为生,阴木为腐,阳水为清,阴水为浊,阳火为灼,阴火为噬,阳土为坚,阴土为柔。”

松隍满意的点点头,这些理论课有认真上的就只有明式玉和司马朔,以及一个不知道闭目有没有在听的鹤无双。

司马朔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说道:“您在烟雾中加入了阳土元力?”

这时,一名青年男子从远处飞来,身上披着薄薄的血皮,背上有一双由血皮化成的巨大蝙蝠翅膀,在空中一下一下的挥动着。

青年停在了松隍旁边,替松隍说道:“没错,小隍隍的属性是阳土,所以可以让自己的烟雾变得跟岩石一样坚硬,整个铁树堂也就他可以做到,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便捷好用?是不是很羡慕?”

不等司马朔回答,他又自顾自对松隍道:“呦,这是小隍吗?怎么没有宅在家里修炼了?听说你最近做人师傅了啊,就是这些小家伙吗?做人师傅怎么样?好玩吗?有趣吗?”

“这是准备搞群体活动吗?有没有打算要买什么东西?小荭荭准备出任务了,你想不想知道什么任务?”

青年男子就这么一直跟在松隍旁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松隍好像早就习惯了,自顾自打着哈欠掏着耳朵,对所有问题都保持沉默。

司马朔对煦辉挑了挑眉,小声笑道:“这人问题真多,和你在夸夸其谈的时候有一样的风采啊。”

煦辉撇嘴道:“我那是说给人听解闷的,他那纯属烦人。”

松隍突然说道:“没错。”

青年这可就不乐意了,转头对煦辉道:“小子,找事是吧?”

煦辉毫不示弱道:“有本事你找我师傅去,别以大欺小。”

司马朔竖起大拇指。

青年看向松隍,说道:“这你不管管?”

松隍不为所动,赞同道:“他说得没错。”

不等青年继续说话,底下一个声音响起,说道:“那好,我们两练练!”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飞起,落在了松隍面前,双脚踩在烟雾桥上势大力沉,众人感觉烟雾长桥好像晃了一晃,吓得众人咿呀乱叫,连忙压低身体,稳住身形。

司马朔看着来人,是一个魁梧的壮汉,皮肤黝黑,近三十岁的样子,不过因为胡子拉碴的缘故显得略微有点老。

飞在半空中的青年看着来人不屑道:“小澜澜,就你?还想没输够啊?”

犀澜冷哼道:“明律,少说风凉话,有胆量我们也练练。”

明律插着腰说道:“不敢,你能拿我怎么样?”

松隍无奈道:“你们两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搅老子。”

明律嘿嘿坏笑道:“你不会是约了人了吧?”

犀澜借机威胁道:“你不跟我去练练我就跟啊荭说你去约会了。”

煦辉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嘴问道:“那叫啊荭的是师娘吗?”

松隍少见的生气了,怒道:“都给老子滚!”

两人见他生气了,哈哈大笑着一同离开。

煦辉好奇的问道:“请问,刚那两位是?”

松隍没好气道:“两个损友,不用理他们。”

随后加快了步伐,好像担心有什么人会来似的。

松隍阴沉着脸,真心后悔答应玲夫人,可既然答应了,硬着头皮也得做完。

下了烟桥,松隍随手一挥,长长的烟桥随即在空中消散,和寻常的烟雾一样。

然后大摇大摆带着众人走向出口,司马朔小心翼翼问道:“这样没事吧?”

松隍回过头,看了眼他,司马朔扫视了一圈其他排队的人,松隍恍然,反问道:“不服能干嘛?”

司马朔勉强的笑了笑,这种插队的事他还真没做过,即便别人不在意可自己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站在出口前的人见松隍来了,自觉让到一边,松隍径直走了进去,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一个走进去,当路过一头三足犀的时候,那家伙不知小声的说了什么,只有距离最近,耳力敏锐的鹤无双听到了,瞟了他一眼,然后依旧面无表情的往前跳。

当走出铁树堂时,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的那种久违的温暖让人觉得十分的舒适,虽然铁树堂里有光亮,光亮也来自太阳,可和直面太阳的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司马朔不由得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

松隍却说道:“好热。”

铁树堂身在地底,温度很难有所改变,即便外面下雪或者大汗,它里面的温度都不会有超过两度的变化,而且昼夜也没什么温差,在里面待久了就会很不适应外面的气候,松隍便是如此。

等睁开眼睛后司马朔愣住了,这集市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他想象中的集市就是一个小地摊或者用木材砌筑而成的铺面,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一棵棵铁树树干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些物品的名字,除了这些就只有零零星星的行人。

司马朔问道:“这是?”

煦辉也说道:“东西呢?卖东西的呢?”

松隍没有解释,因为也不用解释了,很快众人就知道了答案。

有人从铁树中走出,有人走进铁树内,和进入铁树堂内的情形一模一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嘲讽

铁树堂的集市是在地面之下,铁树堂之上,每一棵铁树连接一个小空间或者几棵铁树连接一个共通的大空间。

松隍带着众人在一棵棵铁树间走过,一路上仰着头看那一块块牌子,上面写的东西五花八门大多众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即便是一些来自圆卜草原、明血豹所居住的猩虹岭、鳄狼一族居住的光珊溪、嗜睡猪领地白骨荒原以及腐身蟾的腐毒山脉的物品,他们也不清楚是什么,一是年龄太小,阅历不够,二是地位不高,见识不到。

开始的时候众人还经常把自己好奇的物品名字询问松隍,可松隍是个宅男,一心趴在修炼上,除了有助于修炼的物品,其他一无所知,所以不管众人问什么,他都不回答,一副懒得说高傲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集市的人越来越多,煦辉观察了很久那些进进出出铁树的人,好奇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不会撞到?”

司马朔看了一圈,说道:“左进右出。”

松隍微微点头,然后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摇曳多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身边还有两个闺蜜好友,一胖一瘦,也都不陌生。

叹了口气,转身说道:“我忽然想起我还有堂主交代的事要做,你们先自己逛逛,不要分开,我等一下来带你们回去。注意,不要惹事。”

说完趁远处三人还没发现自己,快步离开。

火绸荭边走边幽怨道:“那呆子,好不容易被安排了事不用整天忙着修炼了也不来找我。”

旁边一瘦小女子劝道:“可能是真的很忙,毕竟他这是第一次做人师傅,忙得焦头烂额也说不定。”

另外一异常丰韵的女子说道:“小道消息说这次是他那神秘的六堂主师傅亲自给他安排的任务,而且里面有五个小家伙听说是来自那凶险异常的绝望岭,现在大家都在猜测六堂主是不是和绝望岭有关系。”

瘦小女子不以为然道:“我觉得这消息不可靠,你想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应该派个有丰富教育经验的,又或者六堂除了正负堂主外的最强者。”

听闺蜜这么说火绸荭可就不乐意了,反问道:“我家松隍哪里不好了?实力绝对能排在六堂前五的好吗?虽然外表懒散,对人也总是爱答不理的,可实际内地里古道热肠,乐于助人。”

瘦小女子无奈道:“是是是,他最是十全十美了,行了吧?”

火绸荭听到夸松隍的话比听夸自己的都要开心,但随即又担忧道:“如果真像波波说的那样隍哥会不会有麻烦啊?我是不是该去找他,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名为波波的丰韵女子劝道:“最好不要,现在外面只是猜测,如果你去了,就越发坐实这个说法,只会帮倒忙,对吧小芮。”

被唤为小芮的瘦小女子连连赞同道:“没错,而且就你和他那关系,如果真有麻烦他也一定会先找你的。”

这话说到了火绸荭的心里去了,不由笑了起来,如同一朵盛开的美艳鲜花,把周围的男性眼球都拉了过去,没有女伴的还好,有女伴的不是腰间一疼就是脚上一疼,被强行拉回神。

没了松隍在众人要放松得多,随意找了一棵铁树便走了进去,准备参观参观一下内部的样子。

进去后发现这是一个小洞窟,树干位于正中,空间不大,十几平方,距离树干几米有一圈绕着树干的圆形柜台,柜台上摆着各类商品。

掌柜是一个青年,二十来岁的样子,以人类形态趴在柜台上,原本见有人来了特意坐起身,但在看到是一群小家伙后,知道一定没有生意,也就重新趴了回去。

众人也确实没打算买,没钱是一回事,主要是都不识货,很容易被坑。

圆形柜台上的物品大致分为三个区域,一个是各类颜色的光亮石子,一个是一些鱼干,所以整个洞窟里有一股子鱼腥味,最后是鳞片,大小不一,色泽也有深有浅。

狼過给众人介绍道:“这石子都是出自我们居住的光珊溪。”

唐华不屑道:“不就是一些破石头嘛,也能拿来卖?”

青年掌柜撇撇嘴,斜眼看了一眼,问问题的是一只弹兔,就更加不屑了,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已经好几天没有生意了,只能看最后几天铁树堂后勤收购的人员能包了这些东西,不然就要血本无归了,自己老板也正因为这事,忙碌着与负责这事的铁树堂三堂管事之人‘商议’。

狼過解释道:“这些石子可以用来打磨法宝,让法宝具有抗水性。”

随后小声补充道:“不过这里的石子品相太低,作用甚微,这里全部砸下去也未必有多大的作用。”

虽然这些话说的小声,但依旧被青年听在耳中,不过他并没有发火,而是认真的听下去。

蟾馨指着那些鱼干说道:“这些应该也是出自光珊湖吧?”

狼過点头道:“没错。”

司马朔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吗?”

明式玉说道:“这个我知道,四年前我父亲带过几条回去,放到水里鱼干就会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煦辉不解道:“正常的模样?”

明式玉说道:“就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样子。”

狼過解释道:“这些鱼经过特殊加工,遇水就能恢复原样,连肉质和味道也和刚出水的时候一样。”

司马朔点头赞道:“这样既有利于保存,又能维持新鲜,不错呀。”

狼過又小声道:“除了有口腹欲的,一般人出远门都是带着‘旬丸’,也叫十日不饿,吃一颗能顶一旬,所以。”

说到这停了下来,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煦辉对那些鳞片比较感兴趣,抓起一片问道:“这是那些鱼干的鳞片吗?”

狼過摇头道:“不是,这是我们鳄狼背上的鳞片。”

听到这话煦辉嫌弃的丢掉,皱眉说道:“你们拔自己的鳞片开卖这么缺钱吗?”

狼過没好气道:“这些都是我们褪下来的,可以用来炼制法衣法甲。”

不出意料的,说完作用后狼過又小声补充道:“不过和那些石子一样,质量太低,炼成了也不入品。”

那青年掌柜真的很想起来问问这个年龄不大见识却不错的同族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帮忙推销也就算了,还数落了一番,全部只留前面的话不很好吗?

介绍完了,众人也看了一圈,然后挨个走出洞窟。

到了外头,唐兰语随口问道:“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光珊溪的特产啊?”

狼過笑道:“那东西留着自己用都嫌不够,还得进贡给铁树堂一部分,哪还能有拿出来卖的。”

月铃儿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蟾馨说道:“光珊溪的特产自然是光珊瑚,不管夜里还是白天,只要有一点光亮照射到上面就会闪烁光亮,白天整条光珊溪散发刺人的光亮,走进了眼睛都睁不开,夜里则如同一条璀璨星河,十分漂亮。”

煦辉问道:“有什么作用?”

唐兰语笑道:“作用可就多了,吃下能润肾脏,有助于炼脏境中的肾脏的灵气吸收和强化;磨粉加水滴眼里能明目,有助于炼体五境中的炼目;还可以用来保养法宝,甚至用来做菜摆盘。”

月铃儿感慨道:“好东西啊!作用不止多而且还全面,回去我得弄些给我师父。”

司马朔觉得这些都应该不是关键,问道:“不止这些作用吧?”

蟾馨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它们可以用来增强鳄狼族的天赋圣术。”

这就能说得通了,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作用或者十分稀缺的话,不会造就一样东西的有价无市。

之后众人又逛了几家店,其中一家是重嘴松鼠和火鬓马开的,众人进去后一样东西也没看懂,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只是看个新奇。

在逛完第五家出来时,两伙人围在了外面,相互对峙,奇怪的是两伙人中居然是人少的一伙气势更盛,压着人多的一伙。

司马朔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该来的总算来了,不等两伙人的领头开口说话,司马朔就已经抬手制止了他们,说道:“不好意思了,我们已经决定了不加入你们任何一方。”

人少的一伙带头的是一头牛角龙鼠,站在一头明血豹的头顶,戏谑道:“难道你们想中立?”

司马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人多的一伙带头的是一头火鬓马,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朔说道:“我们不加入你们是因为你们不需要我们。”

牛角龙鼠来了兴趣,眼睛一转,眯眼笑道:“哦?难不成你们想进六堂?”

众人齐齐点头。

全场先是一静,然后顿时哄堂大笑,就如松隍所说的那样,各类嘲讽接踵而至。

“不是吧,我听到了什么?居然有人自认是废物。”

“自甘堕落,不思进取。”

“这是得多有‘自知之明’啊,才刚进来就准备好了养老了。”

“你们这么没出息,家里人知道吗?”

“不过也比对面那群认不清现实的废物好。”

“你说谁认不清现实,你们才是废物,只会窝里横,到了外面就是一群孙子。”

“你骂谁孙子呢?”

“就骂你们了,怎么了?怎么了?”

……………

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两边从嘲讽司马朔等人变成了相互对骂,火药味越来越重,司马朔见势不妙,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准备逃之夭夭,结果没想到被双方领头的给拦下。

牛角龙鼠和火鬓马相视一眼,知道对方都想到了外面传闻的那件事,然后非但不像其他人那样,反而更加热情的邀请司马朔五人,搞得司马朔有些措手不及。

影在司马朔心中冷笑,“看来是被算计了。”

司马朔回想了一下,说道:“不应该,他之前说的那些都很在理,六堂确实应该是最无权无势的,怎么会这样呢?”

影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有什么你我不知道的信息。”

司马朔觉得应该是这样,看向猪义,猪义尴尬的摇了摇头,他也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和计划出入太大了,司马朔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还好两边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随时有动手的迹象,牛角龙鼠和火鬓马没办法,歉意的一笑,转身制止己方的人,重新回过头时,司马朔等人已经不见了。

火鬓马看向身边的一头鳄狼,怒道:“人呢?”

鳄狼摇了摇头,他刚也在和对面掐架,根本没有留意中间的人去哪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忽然说道:“天上!”

所有人本能的抬起头,很快发现远处一只红色的乌鸦。

牛角龙鼠少年一拍座下明血豹脑袋,说道:“追!”

火鬓马也不甘落后,一声令下后,率先冲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后,敖轩从铁树中探出脑袋,看了一圈,发现没人了,重新回到铁树内,随后司马朔等人陆续从铁树内走出。

月铃儿松了口气,不解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拒绝了他们了吗?”

司马朔摇了摇头,伸手拍了下猪义,笑盈盈道:“又得麻烦你了。”

猪义幽怨的抬头道:“我可以拒绝吗?”

司马朔没有说话,就那么微笑看着他。

无奈一叹,小声嘀咕道:“这事整得,一件接着一件,我都快连修行的时间都没有了。”

司马朔安慰道:“最多以后我的饭都给你一半。”

蟾馨也说道:“我的也给你一半。”

猪义想了想,这是长远收益的买卖,反正自己修炼不是问题,加上在没克服疼痛这点之前其实快慢也没什么所谓,所以脸色一变,爽快的答应了。

之后司马朔带着所有人重新回到之前进入过的一棵铁树内,这是和煦辉约定好的,等他甩了那些人后就会回到这里与众人汇合。

可是等了许久,煦辉一直没有来,不由得有些担心是不是被拦下了,至于生命危险倒应该不至于。

另一边,煦辉被人提在手里,动弹不得,在对面,松隍站在那,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提着煦辉的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石烟巨像

司马朔等人在店内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依旧没有见煦辉回来。

店内的老掌柜看着他们一直不走也不好赶人,生怕是铁树堂的弟子。

正在老者想着有什么措辞可以把人请走不要影响自己生意时,一名年轻人冲了进来,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说道:“爷爷爷,外面外面吵起来了。”

这样的事虽然不常见,但也时有发生,所以老者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训斥起了年轻人:“铁树堂的弟子同时看中一样东西吵了起来是时有发生的事,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年轻人连连摆手,说道:“这次不一样。”

老者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年轻人说道:“这次是要打起来了。”

司马朔上前问道:“其中是不是有一只红色羽毛的乌鸦?”

年轻人说道:“没有,两人都是人形的。”

众人松了口气,老者问道:“知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人?”

年轻人说道:“听其他围观的人说其中一个是二堂内堂弟子,叫蟾杉,负责这次集市的守卫,另一个好像没有人认识,只是听对话好像是六堂的一名教学师傅。”

唐华好奇问道:“他们为了什么要打起来?”

年轻人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周围人说好像是因为那教学师傅的弟子冲撞到了蟾杉。”

老者问道:“签生死书了?”

年轻人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说晚上要去铁树堂广场上比试比试。”

老者点点头,这出戏他们这些外人是没法看了。

这时,一名神态慵懒的男子带着一只红色的乌鸦走进店内,老者顿时来了精神,起身恭敬问道:“请问需要点什么?”

男子指着司马朔等人说道:“我找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煦辉向众人诉说起了分开后的事。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在空中绕几圈,然后突然躲进一棵铁树内就完事了,可没想到那些人速度那么快,不但一直甩不掉,而且距离还在迅速拉进。

之后因为紧张,时不时回头看后面的追兵从而导致了没注意到前方树上休息中的蟾杉,一头把他从树上撞了下来,自己也跟着从空中摔到地上,刚起身就被一双大手抓住,提在了半空中。

煦辉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蟾杉皱眉说道:“哪来的乌鸦,竟敢打搅老子睡觉。”

说完不分青红皂白,抬起另一只手就准备惩戒一下煦辉,幸好松隍及时出现,制止了他。

不过在得知煦辉是他的学生,也就是铁树堂的人后,他也依旧不准备善罢甘休罢休,明着跟松隍说要废了煦辉一只翅膀,作为打搅他的惩罚。

松隍当然不允许,两人因此约架一场,在蟾杉换班后打一架。

狼過疑惑道:“铁规不是说不可以自相残杀吗?”

松隍食指横在鼻子下擦了擦,说道:“他可以说不知道,以为是来此的商人,在集市内随意飞驰,所以出手教训了一下。”

唐宝难以置信道:“这也行?”

司马朔无奈道:“铁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说通,问题不大。”

影却冷笑道:“问题不大?一个是内堂弟子,一个是外堂弟子,地位摆在那,只要不死,不伤及大道根本,那就根本不会有事。”

这司马朔当然知道,现实往往就是这么多残酷和无情,只是他说的委婉了一些而已。

唐桂不忿道:“可即便这样,师傅已经出面了,他居然还咄咄逼人,这就太过分了。”

唐兰语分析道:“应该这就是因为堂口与堂口的区别吧。”

众人默然,蟾馨小声说道:“我们真的要进六堂吗?”

这些还不是现在最关键的,月铃儿担忧的是今天晚上的战斗,看着松隍问道:“今晚怎么办?真要打吗?”

松隍挖着耳朵说道:“无所谓,就当饭后运动了。”

唐华见他这么轻松,不由得道:“你别逞强啊,要是不行我们躲一躲,我不信他还能找上门来不成。”

煦辉皱眉道:“这会不会太丢人了?”

唐华反问道:“那也好过被人打一顿吧?”

月铃儿赞同道:“那也是。”

松隍懒得解释,问道:“你们逛完没有?”

明式玉无精打采道:“哪还有心情啊?”

蟾馨也说道:“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的,而且只能看不能买,没意思。”

松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等做了任务有钱了再来吧。”

随后带着众人重新下到铁树堂内,出去的人多进来的人少,所以返程的路上不用松隍特意去架烟桥。

回到七十五楼内,吃完午饭的众人无所事事,坐在大堂中聊起了天,松隍觉得太吵,就开启了百灵阵,让他们修炼去。

猪义看百灵阵开启,本能的就要出楼去,结果刚起身就被司马朔一把按了回去,问道:“你做什么?”

猪义理所当然道:“出去啊。”

见他说着还要起身,司马朔加大了力气按住,小声说道:“是不是傻,他都没让你走,你走什么?”

猪义看了眼阵中心的松隍,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确实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不过猪义还是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怕松隍只是嘴上不说,便说道:“这不好吧?”

司马朔松开手,说道:“要走你走吧。”

然后不再理他,盘腿坐好开始吸收灵气。

猪义在那犹豫不决,起身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松隍说道:“只限今日。”

猪义连忙道谢,然后跟着众人一起开始修炼。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猪义提前离开,带着晚饭回到楼内,松隍这才把百灵阵关闭。

吃饭的时候众人又开始为松隍即将到来的战斗出谋划策,但基本上都是想着怎么逃避或者找人帮忙之类的。

其中就有找早上主动找松隍搭话的两人帮忙,因为两人一看就是松隍的朋友,一个是四堂弟子,一个是五堂弟子,特别是纪律堂的内堂弟子,权威极大,不怕那蟾杉不退缩。

松隍就只是听着,也没说好与不好,待吃完晚饭后,松隍站起身,拍拍屁股,说道:“走了。”

众人也连忙放下铁盒,边抹嘴边起身跟上,猪义还不忘把铁盒舔干净了再追上已经走出门的众人。

松隍和蟾杉的越架随着一个下午的发酵和扩散,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因此铁树堂中央大广场边沿已经围了许多人,有些甚至准备好了零食,准备看戏。

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大多都是在讨论那敢于蟾杉一战的六堂弟子松隍是什么境界,什么实力,什么属性,能抗住几下和会不会做个缩头乌龟,避而不战等问题。

当然,以此开设赌局的更是不在少数,松隍的赔率是二十,蟾杉的赔率则是一点零五,相差十分巨大,从这也能看出绝大部分人对这场战斗的看法。

明律冷笑道:“一群白痴,不清楚情况就瞎说,是脑子被狗吃了还是嘴巴吃了屎了?”

犀澜对那些不认识松隍的人的疯言疯语根本不上心,而是一脸羡慕和同情的看着广场中间的蟾杉,期待道:“希望你能让我看看松隍成长到哪一步了。”

火绸荭如同一颗彗星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两人身边,周围人自行让出一块地方给她,深怕被她的火焰所波及。

落地后第一时间便问道:“怎么样了?”

犀澜耸了耸肩,答道:“还没来。”

火绸荭盯着广场中的蟾杉,眼中冒着怒火,犀澜连忙劝阻道:“还是等老隍自己解决吧。”

明律附和道:“难得小隍隍想要立威,就让那家伙做个垫脚石呗,难道你不想他扬名吗?”

火绸荭毫不犹豫否定道:“当然不是。”

明律说道:“那不就得了?”

火绸荭想想也是,也就不生气了,反而像其他人一样,好奇的看起了热闹,只是看法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周围人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和朋友商量着是否该去压一压冷门,说不定能发一笔横财,可又怕是开设赌局之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蟾杉在交完班后就和手下早早来到广场等着,他问过了身边人,对松隍这个人都没有什么印象,所以显得十分轻松。

在约定时间到时,松隍依旧没有出现,围观的人都开始猜测松隍是不是怂了,不敢来了。

鄙夷声和嘲讽声越来越多,听得明律和火绸荭差点就按耐不住要发火。

眼看就要超过约定时间一炷香了,蟾杉撇了撇嘴,站起身就要开口唾骂几句松隍,然后让观看的人散了。

结果话刚到嘴边,就停下了,因为松隍带着一群小家伙挤开了人群,然后独自缓步朝着广场中央去。

蟾杉身边一名属下看着那慢慢悠悠的家伙,说道:“看他这样子上被吓得腿软了吧?我看就不用杉队出手了,我们随便上一个就行。”

其他人也纷纷大笑着附和‘就是,就是’。

蟾杉觉得有点道理,说道:“也好,免得我出手太重,留不住手把人给打残了,到时还得被纪律堂的人追究。”

那人像是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应了声‘是’后就主动往前走,满脸的自信和不屑。

松隍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要不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我还得一个一个收拾,浪费时间。”

对面蟾杉一伙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哄堂大笑了起来,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松隍懒得再废话,他现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不多,十分宝贵,所以直接张嘴,滚滚浓烟从他嘴里飘出,没一会就把他给遮挡住。

蟾杉等人立即收起了笑声,因为没一会,在他们身前就出现了一头由烟雾组成的体型高达二十丈的巨型重嘴松鼠。

松隍一跃跳到烟雾重嘴松鼠头顶,居高临下俯视着底下的蟾杉等人,说道:“石烟巨像,请赐教。”

然后手指朝蟾杉等人一点,烟雾重嘴松鼠一跃而起,然后重重砸下,‘砰’的一声巨响,广场扬起一大波烟尘,如同一颗石头被人奋力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

围观的人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突然有人兴奋的指着巨型烟雾重嘴松鼠脚边说道:“快看,蟾杉还没输。”

不过话音刚落,松隍就已经转身从巨大烟雾重嘴松鼠身上跳了下来,那烟雾重嘴松鼠随之倒下,如同塌陷的土楼,砸向了蟾杉,此时蟾杉刚好发力往上跳,想要近身一招解决松隍,结果便只能看着烟雾松鼠迎面砸像自己。

又一声巨响传开,蟾杉一伙全军覆没,所有人被压在了烟雾下,动惮不得。

围观的人再次陷入了沉寂,这一边倒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明律哈哈大笑的飞向了松隍,问道:“小隍隍,你刚出了几成力?”

犀澜也一跃来到他身边,摩拳擦掌道:“什么时候我们也来练练?”

火绸荭落在他身边后柔声关心道:“累不累?”

松隍都没有回答,依旧还是那副爱死不活、万事与己无关的样子。

这幅画面忽然让一些人回想起了什么,只是那时候是五人,实力也远没有这么强,而且站在c位的人也不是现在站在中间的男人,而是另外一名青年。

那时候的五人被人戏称为五色怪,荭(红)怪怪好看,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隍(黄)怪怪可怜,他是五人里唯一一个铁树堂土生土长的人,可却是一名孤儿,天赋还被鉴定为特别平庸,差点连内堂都进不了;澜(蓝)怪怪大力,三足犀的角炮后坐力在他那好像完全不存在;律(绿)怪怪狠辣,出手对手非死即伤,所以后来被纪律堂相中;梓(紫)怪怪强大,天赋高得离谱,实力也异常强大,直接被铁树堂的上方势力相中,随之离开了铁树堂。

五怪各散东西,随后的百年便再没人提起,渐渐被人遗忘,特别是松隍,原本就没有什么特点,加上闭关百年,六堂堂主也没有给他安排任何任务,所以被人遗忘的更加彻底,甚至忘却了有他这么个人。

在总堂中,二堂堂主火乾阴阳怪气道:“六堂主藏的很深啊。”

寻默然道:“他不喜欢出风头而已。”

四堂堂主松严冷笑道:“那这次是什么?”

蟾玖说道:“听说是因为一个外堂弟子不小心撞到偷懒的集市守卫队长引起的。”

火乾怒道:“蟾玖你这是什么意思?”

蟾玖微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火乾一拍座下柱子站起身,蜀冠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管如何,都是铁树堂的人才,至于蟾杉,你们二堂自行处罚。”

火乾应了一声‘是’,然后对其他人冷哼一声,身影从柱子上消失,蜀冠摆了摆手,其他人也相继离去,唯独寻留在原地没有动。

蜀冠说道:“辛苦了。”

寻说道:“这没什么。”

随后两两无言,寻起身便要离开,蜀冠忽然问道:“其他人能不能也用这种办法?”

寻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之前我已经说过了。”

说完从柱子上消失不见,蜀冠叹了口气,也从柱子上消失。

第一百九十八章 遁的手笔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一百九十八章遁的手笔自从松隍秒杀二堂一个小队后,名声在铁树堂一时无两,更是通过了集市上的九大势力迅速传回各自的领地。

同时想要与之结交的人也络绎不绝的登门拜访,不过他都直接避而不见,甚至连自己的屋子都没回,因为火绸荭出去做任务,所以每天给司马朔等人上课后就躲到火绸荭屋子里修炼,明律和犀澜都不知道。

司马朔等人则是为了躲避两个势力的纠缠,也极少出门,所以整个七十五楼都显得十分神秘。

猪义是唯一一个时常出入的人,所以很快许多人都开始向他打探七十五楼的消息,猪义便假装自己和他们不熟,每次都是送完餐就去打扫卫生,等打扫完了刚好就可以去收拾吃完的铁盒,然后离开。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过去,也就慢慢的开始消停了。

在来到铁树堂一个月后,感觉到了身体有一丝异样,灵力进入身体后不再融入到血液里,而是穿过皮肉血管,往骨头里钻。

这是即将突破炼血境,步入炼骨境的征兆。

司马朔犹犹豫豫的找到了松隍,松隍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司马朔抿了抿嘴,松隍不耐烦道:“别像个娘们似的,有话就说。”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司马朔这幅样子,都好奇的看向他。

司马朔尴尬的说道:“请问,能帮我弄个隐藏气机的阵法或者圣术吗?”

松隍皱眉问道:“为什么?”

司马朔笑了笑,说道:“我要破境了。”

松隍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哈?”

司马朔略微加大了音量,再次说道:“我说我要破境了!”

唐华不解道:“那这和隐藏气机有什么关系?”

司马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是影让他跟松隍说的,说是如果不想引来麻烦,就最好让松隍帮忙弄个阵法遮掩气机。

司马朔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影没必要害自己,因为即便是假的,那自己最多就是丢个脸,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要开这个口还是有点难为情,这就好像自己在夸自己,说自己很无敌,很屌很强大的样子,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才特别不好意思,如果换做是煦辉,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松隍思考了一会,点头道:“你回去吧。”

司马朔走回自己的位置,煦辉凑近问道:“朔哥,怎么回事?”

松隍咳嗽了一声,煦辉咧嘴笑了笑,然后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自从上次的事后,众人对松隍那叫一个佩服和敬仰,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上课也变得都很认真听讲。

开启百灵阵后,松隍张嘴吐出一缕缕烟雾,把司马朔包裹其中。

影摇了摇头,瞟了眼光罩内的小狼,自言自语道:“又有好戏看咯。”

司马朔被土黄色的烟雾围住,外围什么也看不见,心想应该可以了,不过还是问了影一句:“这样没有问题了吧?”

影不置可否,回答道:“应该吧。”

这不确定的回答让司马朔有些担心,追问道:“什么意思?”

影说道:“你尽管突破就好,剩下的等外面的人去忙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司马朔也没办法,闭上眼睛便开始修炼。

一炷香后,松隍没有感觉到有异样,便躺下准备好好睡一觉。

其他人见松隍躺下了,知道应该没事,也都陆续开始修炼。

又过了一炷香,已经开始打盹的松隍猛的坐起身,看向司马朔所在的位置,百灵阵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方圆百米内的灵气迅速往司马朔所在的位置聚拢,其他人只能被迫停下修炼,齐刷刷看向司马朔那边。

松隍连忙张嘴吐出大量的土黄色烟雾,烟雾通过窗户飘向屋外,然后如同一个大圆罩般把方圆百里给笼罩在内。

可这明显只是开始,很快,原本可以维持一个下午的百灵阵一下子灵气就被吸之一空,阵法自行停止,松隍暗叫一声不好,起身从原地消失。

身形出现七十五楼屋顶,看着周围被拉扯过来的灵气,如长鲸吸水般疯狂涌向这边。

再次张嘴,吐出大量的烟雾,没一会便把方圆十里弄得灰蒙蒙一片,为了迅速施放大量烟雾,所以只使用了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同时用心语联系自己的师傅。

铁树堂六堂内,寻忽然睁开眼睛,无奈摇头苦笑,喃喃自语道:“叔啊,好大的手笔啊!”

话音未落便已经从原地消失,去到铁树堂上方地面上,幸好集市早已经结束,九大势力的人都各自回去了。

寻抬手一拍地面,地面以他为圆心向四周窜出一根根十人围抱粗的土柱,高十丈,延伸出五里,数量高达两百根,瞬间形成一个阵法,名‘十万灵阵’,顾名思义,可以把方圆十万米内的灵气聚集到铁树堂。

起身擦了擦汗,之所以能这么快一下子结成这么一个大阵,是因为之前他就已经答应了铁树堂帮忙建造这么一座大阵,好之后为提升护堂大阵做准备。

蜀冠出现在他身旁,问道:“怎么回事?”

不等寻回答,其他几位堂主也几乎同时出现,寻平静说道:“我在测试这个范围的灵气够不够提升护堂大阵所用。”

几位堂主疑惑的看向蜀冠,蜀冠刚要硬着头皮附和寻,寻便抢先说道:“这是我临时起意的,毕竟只是测试,并不是真正的修改大阵。”

说完假模假样的开始巡视了起来,火乾问道:“那这灵气聚集到哪里去了?”

寻头也不回的道:“我自有他用。”

火乾怒目看向蜀冠,希望他帮把口,这也太嚣张了。

除了猪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另外两人也同样面露不悦,如此独断独行,以为铁树堂是他一个人的不成?

蜀冠眉头紧皱,这事确实不小,只是有求于寻,加上他可是一名大阵师,即不愿得罪也得罪不起,可其他人三名堂主的意见自己也不能视而不见,真可谓左右为难。

寻思了一会,最终还是觉得有必要询问一下灵气的去向,刚要开口寻却又说道:“提升护堂大阵的酬劳我不要了。”

寻还需要在这铁树堂待一段时间,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所以这次司马朔所消耗的灵气他只能替之买单。

蜀冠抱拳说道:“多谢!”

既然寻给了他台阶,那他正好顺势而下,反正这把买卖是铁树堂挣了的。

猪风也跟着抱拳说道:“多谢先生。”

阵师的知识渊博,多于天地比其他人要更加了解,所以常常被人尊称为‘先生’。

这下另外三人也没话说了,除了火乾,另外两人也跟着猪风抱拳道谢,火乾只是抱拳,然后率先离去。

最后只剩下蜀冠和寻,蜀冠知道寻若不想说自己不管怎么询问也没用,只是为了配合寻的说辞,自己应该要陪着他在外面走走,一同装装样子才行。

走着走着,寻忽然问道:“总堂主可还记得鳄梓?”

蜀冠当然记得,说道:“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铁树堂百年来第一天才,即便他现在到了靖尚堂在同辈中也同样名列前茅。”

寻微笑道:“松隍未来成就将不下于他,而且。”

话说到这寻忽然停下脚步,也没有继续说,而是抬头看着西边的天空,怔怔出神。

蜀冠等了一会,试探性问道:“而且什么?”

他感觉这个可能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寻摇了摇头,小声喃喃道:“浅渊巨龙,留不住的,留不住的。”

司马朔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极度口渴的人在饮水,而且不管怎么喝都喝不够,那种舒服和享受让他陶醉。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点满足感,影忽然出声提醒道:“不要停,这就类似地上捡钱,捡得越多挣的越多,吸收的越多对你越有好处。”

这个形容成功勾起了司马朔的动力,越发使劲的吸收灵气,这可把松隍给吓了一跳,立即用心语询问寻,寻也感受到了,只是让他不用担心,继续扩大烟雾的范围就好,最好把整个外堂的九九八十一楼给全部覆盖。

交代完松隍后,寻用心语联系到了那位铁树堂原本的阵法师,让他关闭八十一楼的所有辅助修炼阵法,并启动禁制,让所有人乖乖待在楼内,不准外出。

做完这些后,寻出现在松隍身边,松隍问道:“师傅,您真的和那绝望岭有关?”

寻打量着松隍释放的烟雾,答非所问道:“放心,我不会伤害铁树堂。”

松隍连忙说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对于自己寻并不想多说,而是问道:“你觉得这小家伙今日的气象如何?”

松隍如实答道:“虽然壮观,但很平庸。”

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历史上每一次异象不是惊天动地就是绚烂诡谲,像这种只有吸收量巨大的,只能算是异象中最平庸的一种。

寻微笑说道:“那是因为有我的十万灵阵,这才会这么安稳。”

遁曾身为叱咤圣界一辈的人物,机缘和积累必然很客观,司马朔那次拔毒可是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珍藏的药材,怎么可能只是这点异象,如果没有他的大阵,想必得出现‘龙吸水’的异象。

松隍从自己师傅脸上看到满满的自豪感,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补下的阵法所自豪,也就转而问道:“之后如何解释?”

寻说道:“我跟他们说是做护堂大阵升级前的灵力量测试。”

松隍冷笑道:“他们会信?”

寻点头道:“当然不信,但足以他们糊弄其他人了。”

松隍问道:“代价呢?”

要人配合当然得给出让人配合的价格,而且还有灵气的损失,这两个加在一起代价一定不会低。

寻无所谓道:“我会免费帮铁树堂提升护堂大阵阵法。”

松隍并不知道铁树堂雇佣寻的酬劳,见他一点也不心疼,觉得应该不是很亏,但还是问道:“值得吗?”

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从原地消失,松隍知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废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洲最强炼骨

司马朔‘胡吃海塞’了整整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中午吸收才有所减缓,临近申时才彻底停歇下来。

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影,如果不是他不断的刺激着司马朔,司马朔早就想放弃了,从一开始的享受到后来的折磨,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一下子获得了无数的食物,然后一直吃一直吃,差点就要撑死了的感觉,还好影拿捏得好,在司马朔到达极限时及时拉扯住,不然得因福得祸。

在司马朔成功晋升炼骨境后,清屏洲各处山水间不断有一丝丝一缕缕的缥缈气运通过大地汇聚向铁树堂,对此除了一些精通观山望气的强者外就只有一洲各境至强者知道,不过也只是知道,并不清楚汇集向哪里。

靖尚堂会议堂内,坐着十五名掌事者,十一男四女,主位上坐着一名十六岁模样的女子,女子名‘狡芬’,靖尚堂堂主,虽然面容年轻,但满头白发,双眼也不像少女般清澈明亮。

在她背后,挂着一幅画像,上面是所绘是一头长着豹纹、头生牛角的山狗,其名曰‘狡’,乃靖尚堂开堂之妖,所以所有靖尚堂的所有弟子皆穿豹纹衣袍。

狡芬说道:“就在刚刚,伏先生发觉山水气运朝着西北方向而去,似有至强之境出现。”

坐在左侧首位的是靖尚堂的副堂主,是一名灰发白须的老者,名‘祽易’。

听到堂主的话后眯着眼睛看向对面坐着的男子,问道:“能否估计出是哪一境?”

坐在祽易对面的男子便是被狡芬尊称为伏先生的人,外貌看着有些瘦弱,留着八字胡,双眼紧闭,一副清高倨傲的样子,在听到祽易的问题后才睁开眼,答道:“动静并不是很大,应该是化丹之下。”

狡芬说道:“按照气运所去的方向,有可能是‘鳛湖’的那群鳛鳛鱼中出了一个天才子弟。”

坐在祽易下手位的一名中年汉子猜测道:“难道是那名为鳛泰的小家伙?”

不过随机又连连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他虽然天赋不错,可并没有到惊才绝艳的地步。”

中年汉子在靖尚堂是负责收集情报的,所以对此他最有发言权。

坐在靠近大门的一梳着高羊角辫的美貌妇人说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

坐在左侧首位的伏先生点头说道:“不排除是有天地异宝或者有福之人诞生的可能。”

这话让在场除了狡芬之外的所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鳛湖是靖尚堂的一个大敌,如果出了一个洲级别的天才,那在不久的未来将为靖尚堂带来巨大祸患。

狡芬说道:“不管如何都要查清楚,我们也好做出应对。”

“是!”

————————

司马朔睁开眼睛,身边的黄色烟雾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个不停。

司马朔刚想开口问一下什么情况,松隍突然出现,严肃道:“司马朔突破的事不准你们说出去,未来一旬也不准你们外出。”

唐华问道:“为什么?”

松隍扫视众人一圈说道:“如果不像他死的话,你们最好按我说的做。”

众人齐齐看向一脸懵逼的司马朔。

司马朔在心底问道:“怎么回事?”

影躺在光柱旁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明显心情不错,说道:“你不会真以为遁那老家伙废了那么多力就是为了救你吧?”

司马朔凝重道:“究竟怎么回事?”

影笑嘻嘻的道:“他给了你一桩大机缘,让你在这炼骨境便遥遥领先了一洲的同辈人。”

司马朔又要开口追问,影知道他想问什么,司马朔是从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所以抢先解释道:“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帮你,他这也是在帮他,或者说帮小黑蛇。”

“第一,你越强就越有能力照顾并保护好他;第二,你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诱饵,在知道你和他关系的外人看来,他好像就是在全心全意培养你,他的仇家便会把你作为报仇的重点对象,这样,也就能保护他真正想要保护的小黑蛇;第三,你那时确实是中毒太深,如果不那样的话,即便把你救活了,你在炼骨和炼髓两境上将异常难以进步,即便能熬到化丹,也已经落后其他同辈人许多,以后与人交手这更是你最大的弱点。”

司马朔笑道:“还好,有一点是为了我的。”

松隍叮嘱完后又宣布道:“未来的三天都不再开启百灵阵,下午改为对战练习。”

月铃儿苦兮兮的举手道:“我不会打架。”

见松隍好像不信司马朔帮忙证实道:“她真不会。”

见煦辉和鹤无双也点头附和,松隍好奇的问道:“她是怎么过得选拔?”

煦辉便把选拔的过程给松隍讲了一遍,松隍也是闲来无事,就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听着。

这就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人和九大势力选拔进来的人的区别,他们没有选拔这一说,只有进堂的考验,所以相对来说少了一个关卡。

听煦辉絮絮叨叨近一个时辰,总算把选拔的经过听完,就好像听了一场故事汇,从这也能看出煦辉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听过了他们选拔的经过,至于那些没有通过选拔的人,那就任由煦辉自由发挥了。

松隍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张嘴吐出烟雾,把整个室内弄得灰蒙蒙一片,可视范围不足一米。

众人正不知所措时松隍的声音响起:“接下来做个小游戏,谁能最先回到自己房间的便能得到奖励。”

“当然,最后一名也会得到惩罚。”

顿时,整个房间乱成了一锅粥,乱轰轰一片,一声声‘哎呀’的声音伴随着碰撞声响起,司马朔一头雾水,嘀咕道:“不至于吧?”

煦辉早早飞到空中,这才得以躲过与人相撞,说道:“朔哥快点找吧,那个惩罚太可怕了。”

司马朔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惩罚?”

唐桂说道:“得在臭气烟雾里待一个时辰。”

说完唐桂就干呕了一声,这显然是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味道了。

司马朔问道:“你们过去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唐华说道:“每天的小游戏都不一样,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三天也很有可能有惩罚。”

司马朔还想提问,影提醒道:“快找吧,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头狼,鼻子可比其他人要灵敏的多。”

鼻子灵敏意味着嗅觉明锐,臭气的伤害也就相当于别人的数倍,甚至数十倍,想到唐桂单单回想起来就立即引发干呕,司马朔随即变得斗志昂扬,脑子飞快运转,想办法寻找自己的房间。

乱了一阵后,有的人摸索着慢慢前进,想要先找到墙壁再说,有的人闭起双眼,回想着自己所处位置和自己房间所在位置,有的人(煦辉)飞到了屋顶,然后绕着墙一圈一圈的飞着,因为他记得自己的房间高度排在第几,所以只要这样一个一个排查下来就行了,不出意外他不会是最后一个。

棺山之上,蜀道和被他称之为铁木头的青年站在其上,远远的眺望着铁树堂处土柱林立。

第二百章 比试进内堂

通过三天的格斗,司马朔深切体会到自己身体如今的强大,连松隍都觉得匪夷所思。

在速度上,司马朔自己超过了全力施展的鹤无双,这让鹤无双更加迫切的想要修炼,跟上司马朔的步伐。

在力量上,司马朔可以以拳和使用了了天赋圣术的唐兰语碰撞而不落下风,要知道,唐兰语可是炼骨境中期,司马朔才刚突破,而且司马朔也没使用任何圣术。

在防御上,司马朔可以站着不动让除了蟾馨以外的所有人同时攻击都没有伤及骨头,最多只是一些皮肉伤。

因此,过去三天里司马朔很庆幸的没有进入过那个臭气烟雾,从进去的人出来时的恍惚状态就能知道那里面是有可怕。

之后的日子也开始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不过外面就没那么快恢复平静了,虽然总堂主给出了‘护堂大阵修复调整’的理由,可各类流言依旧络绎不绝,其中最让人觉得怀疑和古怪的便是外堂八十一楼,在护堂大阵开启时突然被人用烟雾给笼罩,而且据说八十一楼的禁制也被相继打开,不能自由出入,所以许多人怀疑外堂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例如护堂大阵的中枢也就是阵眼是否就在这,但很多人不同意这个观点,因为护堂大阵阵眼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在外堂,不过持赞同意见的人却以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最安全的理由来反驳,只是两方都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所以也就不可能争论出个输赢来。

在被禁足了十天里,煦辉和月铃儿相继突破,煦辉成功步入炼血境中期,月铃儿则出乎意料的也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炼血境,和司马朔一样跨过炼骨境的门槛,步入炼骨境初期,只是并没有像他们那么大动静。

在解除禁足的当天,松隍破例没强迫众人修炼,而是允许想要外出的可以外出,因此众人各自活动,有的人想要出去走走逛逛,有的人想要去找亲戚或者同族长辈,有的人则哪都不想去,还是选择在屋内修炼,那便是鹤无双。

他在炼血境中期已经呆了很久,直直没法突破,原本还没什么,但煦辉和月铃儿的相继突破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司马朔也看得出他很着急,只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好,所以也就没有多说,只是拉着煦辉和月铃儿一起出去走走,让他一个人‘偷偷’用功。

在临走前,司马朔把敖轩留了下来,放在他平时修炼的地方,开始入冬了,敖轩已经进入了冬眠,带他出去也没意义,就不如把他放在百灵阵内,反正他平时修炼的时候也是睡觉。

不过这一放不要紧,却再次让鹤无双无奈。

在司马朔、煦辉和月铃儿离开没多久,鹤无双就追了出来,司马朔一脸的古怪,煦辉心直口快,直接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鹤无双看着天空不言不语,神色无奈,无奈中还带点苦涩。

月铃儿担忧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鹤无双点了点头,司马朔想到了现在独自一人在七十五楼内的敖轩,连忙问道:“敖轩呢?”

鹤无双叹了口气,独自一人朝着前走,看样子不像是有什么坏事,煦辉追问道:“老白,究竟出什么事了?”

原来在司马朔等人离开了不就,敖轩就在睡梦中突破了,踏入炼血境,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居然在突破的过程中强行把百灵阵内的灵气拖曳着向自己,导致鹤无双根本没法修炼,松隍只能让他先离开,以免影响敖轩突破,而且即便鹤无双强行修炼也吃力不讨好。

走在铁树堂的大街上,看着一栋栋标有不同门牌号的圆柱形大楼,按着顺序走到第八十一楼,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这个时候其他的外堂弟子应该都在修炼,所以十分的冷清和安静。

突然,煦辉小声说道:“有人在盯着我们。”

然后用眼睛示意右边上方,司马朔抽了抽鼻子,想要看看能不能嗅到些什么味道,可惜没有,暗叹自己功夫还未到家,说道:“假装不知道就好,可能是路过的前辈。”

众人点点头,没过一会煦辉确实再没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了,松了口气,之前司马朔其实不太赞成众人外出的,毕竟松隍惹了二堂的人,搞不好对方那自己等人出气那就糟了,可松隍让他们放心,说在铁树堂内二堂并不能为所欲为,因为还有一个四堂:纪律堂,谁要是在铁树堂内闹事那便等于是在挑战纪律堂,即便是二堂内堂弟子,也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可煦辉与司马朔相处久了,也开始信奉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走到八十一楼后开始折返,在回到七十五楼时四人进去看了一眼,敖轩还在突破,松隍坐在阵眼处,双手交叉,下巴放在两手手背上,盯着敖轩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人只是在门口看了眼,然后就离开了,朝着前面七十四楼而去。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路径四十九楼时,遇到了从里面出来的一伙人,正是打伤煦辉的上一届外堂弟子。

松亭主动上前微微低头,说道:“我替犀箐向你们道歉。”

司马朔看向煦辉,煦辉笑着说道:“我不接受。”

鹤无双更是往前跳了一步,站在最前,意思很明确:有事冲他去。

松亭抬起头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司马朔微笑说道:“替我转告你那朋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时候就是引火自焚。”

松亭点点头,同样很坚决,说道:“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他身后的人齐齐往前一步。

月铃儿鼓足勇气说道:“我们也是!”

正在双方对峙僵持不下时,地面有节奏一阵一阵的微微颤动起来,一名肥胖男子气喘吁吁的从四十九楼内走出,喘匀实了后沉声说道:“有本事就比试比试谁先进内堂,不要在这里光耍嘴皮子。”

看他这样子好像刚运动完,煦辉质问道:“你谁啊?”

松亭介绍道:“他是我们七十四楼的传道师傅。”

煦辉缩了缩脖子,这男子和松隍一样,都是六堂的内堂弟子,自从见过松隍那一站后,众人都再不敢小觑六堂的内门弟子。

肥胖男子解释道:“外堂弟子见到内堂弟子都需要叫一声师兄,而且需要低头让路,所以外堂弟子有什么私人恩怨都是以这个方法解决的。”

月铃儿反驳道:“这不公平,他们比我们早进来五年。”

肥胖男子讥笑道:“你们不是要进六堂吗?我们六堂可是相对其他堂更容易的,或者说你们想现在就较量一下?”

司马朔上前一步盯着肥胖男子,说道:“好,就看谁先进内堂,你们输了的话我要你们那朋友跪地磕头认错。”

松亭说道:“好,但如果我们赢了,那些事一笔勾销,如何?”

司马朔点头道:“一言为定。”

随后带着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离开,继续往前走。

松亭旁边一头三足犀不忿道:“实在是太嚣张了,亭哥都替犀箐那家伙认错了,这几个家伙还得寸进尺。”

一只牛角龙鼠更是气愤道:“而且犀箐也不是故意的,也接受了纪律堂的处罚,他们居然还想要他磕头认错,太过分了,亭哥,为什么不让他们输了也磕头认错?只是一笔勾销,太便宜他们了。”

其他人也相继附和,松亭瞟了他们一眼,说道:“他们没有让我们输了一起认错,只是让犀箐一人磕头认错,这已经很客气了,而且你们没听他刚才的话吗?犀箐和犀殷的交易他们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的目标是那犀殷,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赌那么大?”

犀殷之前私自与人做交易的事明显触怒了松亭,松亭对他依旧有怨气,这也难怪,任哪个领导者遇到这样的事都会不高兴,甚至耿耿于怀。

肥胖男子微笑着点点头,松亭是他看好的弟子,不管是天赋还是性格,都很符合他的胃口,松亭开始的替犀箐道歉或者之后的答应司马朔等人的比试,都可以说对犀箐仁至义尽了,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而且即便被人挑衅,也依旧保持着冷静,没有为了犀箐一人,把其他人和自己拖下水。

一头鳄狼担忧道:“他们那师傅好像很厉害,我们会不会。”

说到这看向了自己的师傅,肥胖男子倨傲道:“放心吧,那家伙确实个人实力很强,但也只是仗着堂主对他的宠溺,入堂这些年从没给他安排传道任务,让他专心修炼,这才有今天这实力,但若要说传道,他这才是第一次,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传道数十年的人比。”

松亭等人第一次见自己的肥胖师傅如此的有气势和身姿雄伟,非但没有因为松隍之前秒杀二堂一对人而胆怯,反而有要在传道上与之一决雌雄的架势,不由得让人心生敬佩,仿佛给众人打了一发定心针,心里更是有了些底气。

第二百零一章 水到渠成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二百零一章水到渠成四人走在在路上,煦辉和司马朔没事胡侃着,鹤无双默默跟在最后,还在依循在绝望岭时训练的步伐行走,唯有月铃儿闷闷不乐。

突然月铃儿说道:“我想我师父了。”

之前的战斗中,月铃儿虽然不会战斗,但松隍只让她第一天不用上场,之后的两天都需要上场与人战斗,理由是第一天当是学习了,后面就该实践了,结果每一场她都被人追着满屋子乱跑,直到一方没体力了为止。

靠着这样的方法,月铃儿居然赢多于输,许多次攻击她都能巧妙的躲开,一场下来没有多少人能碰到她,看得一旁的松隍都觉得诧异不已。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喜欢与人打斗,她想念以前每天学吹箫的日子,那时候每天都是师父逼着自己练习,感觉好烦,但现在好想每天只是吹箫,不用去学习如何跟人战斗。

而且在夜箫山有师父在,自己和司马朔等人就不会被人欺负,不会像选拔时那样,司马朔卧床不起,煦辉更是在铁树堂内被人打伤。

司马朔自责道:“是我的错,没能照顾好你们,不过朔哥保证,一定会保护好你们,你们只要安心修炼就行。”

煦辉连忙道:“我也是。”

鹤无双白了他一眼,看向月铃儿,用翅膀抚摸着她的头,眼神坚定,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三天之内突破到炼血境后期,然后追上司马朔,一同保护其他人。

就在这时,鹤无双感觉身上那道困扰自己多时的该死关卡突然有所松动,然后自行破开,莫名其妙的就顺利跻身炼血境后期。

远处一名老者通过一个阵法看着这一切,点头称赞道:“水到渠成,不错不错。”

虽然比不得那些有异象恒生的年轻天才,但却仅也很好,如果境境皆如此,那未必会比至强之境差,因为每一境都能做到自己的极限,但当然,如果境境至强,那样便才是真正的至强天才,也被称之为‘无双’。

想到这,老者不由得想起鹤无双的名字,喃喃自语道:“给他起这名字的人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是,那真是好大的寄望。”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摇了摇头,一洲无双谈何容易,能一族无双就很了不起了。

随手一抛,一张黄纸飘向司马朔等人行走前方的道路旁,就好似抛出一颗鱼饵,然后便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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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式玉跟着蟾馨去到她姨妈住处,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自己父亲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及她母亲的信息。

蟾馨的姨妈玲夫人原名蟾妮儿,年轻时容貌和资质都属于铁树堂里的佼佼者,后嫁给上任首堂堂主铁玲琅,所以自那以后便被人尊称为玲夫人。

进门后,明式玉和蟾馨都看呆了,玲夫人的房子看着就感觉老舒适了。

入门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华美的屏风,上面绣有一棵迎风飘扬的铁树;绕过屏风,是和七十五楼差不多大的大厅,大厅中间是一张铺有九色桌布的大圆桌,桌子周围摆放着九张相对应颜色的椅子;除了圆桌和椅子,还分为三个区域,一个是放了几排弧形架子,放有一本本各类型的书册,一个是铺有一张火红色毛毯的长椅,旁边还有一张小茶几,一个是盆栽区,栽种有许多不同的植物。

而且屋子不像七十五楼那般直上直下,而是分为三层,只有一条楼梯连同上下。

玲夫人就躺在那张火红色毛毯长椅上,天气已经入冬了但她身上所穿并不多,好像一点也不冷的样子。

见两人进来,玲夫人坐起身笑道:“来啦。”

等两人落座后玲夫人先对自己的外甥女歉意道:“之前是姨妈的不对,突然有事不能带你们去逛集市,下次集市你们每人买一件东西,姨妈送你们。”

蟾馨开心的扑倒玲夫人怀里,说道:“谢谢姨妈。”

玲夫人抚摸着她的头,说道:“这下不生姨妈气了吧?”

蟾馨连连摇头,说道:“从来就没有生过。”

玲夫人用食指轻轻点了蟾馨的头,笑骂道:“死丫头。”

蟾馨吐了吐小舌头。

明式玉起身跟着道:“谢谢玲夫人。”

玲夫人摆了摆手,问道:“听馨儿说你想问关于你父亲的事?”

明式玉点点头,说道:“希望您能告诉我。”

玲夫人为难道:“这由我来说并不合适,你应该亲自去问你父亲。”

明式玉摇了摇,说道:“从我进铁树堂到现在,他就只来见过我一面。”

蟾馨帮腔道:“就是,看他那女儿的蛮狠劲就知道他在家没什么地位,下次见面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且朔哥说了,让大小姐先了解一下那边的状况,好做到知己知彼。”

玲夫人意味深长道:“朔哥?”

蟾馨并没有听出自己姨妈的话外意思,说道:“就是那个人身狼首的,他是我们七十五楼的老大,所以我们都叫他朔哥。”

玲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他说的也没错。”

见玲夫人松口了,明式玉正襟危坐,比上课时还要更认真听。

原来明式玉的父亲在进铁树堂就和明式玉的母亲是青梅竹马,后来参加选拔进入铁树堂,在铁树堂入堂考核时认识了一名土生土长的明血豹女子,名‘明瑜’,兄长是那五堂副堂主明祀,也就是带司马朔等人来此的人。

后来明式玉父亲和明瑜一同通过考核,进入了三堂,成为三堂内门弟子。

随后两人相恋了五年,结为伴侣十年后明瑜怀了明式翡,比明式玉小一岁,资质属于上等,在这一辈土生土长的铁树堂小孩里也能排在前十,而且长得不赖,很受小男生们的喜爱和欢迎。

明式玉越听越觉得心惊,感觉自己以后在铁树堂的日子将越发黑暗了。

玲夫人宽慰道:“放心吧,明瑜并不像她女儿那般刁蛮,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而且你们与她那哥哥相处过,应该知道是个什么的人。”

蟾馨和明式玉都点了点头,明祀给她们的感觉十分的随和,和那明式翡完全不同,很难想象他们会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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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兰语独自一人走出外堂区域,去到一座门上雕刻着‘毕隋楼’前。

敲了敲门,一只没有幻化成人形的成年金眼弹兔打开门,看了眼唐兰语,问道:“找谁?”

唐兰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唐艺冠?”

成年金眼弹兔上下打量唐兰语,说道:“进来吧。”

唐华躲在远处的房子后,探头探脑的偷偷注视着这一切,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唐桂笑道:“干什么呢?”

唐华恼羞成怒道:“关你什么事?”

唐桂并没有生气,而是更加笃定心中所想,探头看向‘毕隋楼’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华连连摇头道:“没有。”

唐桂眯起眼睛盯着他,唐华摆出一副坚定的样子,唐桂转身说道:“好吧,我去问问朔哥。”

然后作势就要走,唐华忙拽住他,唐桂笑吟吟的回过头,说道:“说吧。”

唐桂无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离开前我看到唐兰语从曾祖父书房出来,我觉得有些古怪,因为我曾祖父没事不会让我们进他书房,加上今天又看他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离开,所以就偷偷跟过来看看。”

唐桂疑惑道:“那你不跟过去看看,不然怎么知道是什么事。”

唐华埋怨道:“要不是你,我早过去了。”

还不待两人行动,‘毕隋楼’的门再次打开,唐兰语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大门再次关上。

唐兰语朝着回去的路走去,唐桂和唐华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唐华说道:“这也太快了吧?”

唐桂猜测道:“会不会只是传口信?”

唐华点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唐兰语走过两人躲藏的房屋时突然停下,说道:“出来吧。”

两人悻悻然走了出来,唐华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唐兰语老实答道:“出门没多久就发现了。”

唐桂追问道:“怎么发现的?”

唐兰语边走边解释道:“蹦跳的脚步声,外堂大街上基本没人,而七十五楼内这样走路的也就我们三了吧。”

唐华补充道:“还有老白。”

老白指的是鹤无双,因为不能说话显得很沉闷,而且总是整天板着张脸,像个老头,加之一身的白色羽毛,所以得了怎么个外号。

唐兰语摇头道:“老白跳是没有声音的,……。”

三人边走边聊着,谁也没注意到路边一张黄色的纸张,等到三人走远了,那张黄纸随风飘起,飞向远方。

唐华忽然回过头,感觉心中空牢牢的,好像错过了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唐桂问道:“怎么了?”

唐华摇了摇头,三人继续朝着外堂而去。

第二百零二章 两名幸运儿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二百零二章两名幸运儿唐宝没有跟着司马朔等人一起逛外堂,而是和狼過一起,虽然十二人是一个团体,但也有各自的亲疏有别,狼過和蟾馨从选拔的时候开始走的比较近,后来在路上蟾馨和月铃儿、明式玉走的比较近,狼過则和唐兰语和唐宝走的近,关系较好,如果不是唐兰语有事拒绝一起,此时应该是三个人一同游历外堂。

狼過和唐宝都有意避开唐兰语去哪的话题,只要唐兰语不说,他们现在瞎猜也没意义,这也是三人为什么会成为朋友聚在一起的原因,都是务实派。

不像司马朔四人,主要对前面的四十九楼感兴趣,他们俩对其他的三十二楼的人感兴趣,时常走到窗边看里面的人,发现弹兔一族的并不多,许多甚至一只都没有,鳄狼一族的倒是比较均匀,几乎每楼都有一头以上。

他们这个时候也都和自己等人平时一样,下午在百灵阵中修炼,看来课程是差不多的。

在经过五十六楼时,唐宝以为发现有一头弹兔,他之所以引起唐宝的注意是因为他并非金眼,更非黑眼和白眼,而是和自己一样,是小部落的瞳孔颜色。

狼過有些惊讶道:“褐色的瞳孔,而且还是坐在阵眼上,那不是和松隍一样,是六堂内堂弟子吗?”

唐宝轻轻点头,他没想到居然有和自己一样的小部落出身会进入到铁树堂,更没想到他还是一名内堂弟子。

那阵眼中心的褐眼弹兔突然看向窗口这边,与唐宝对视上,唐宝和狼過立即吓得缩到窗子底下,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唐许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小声喃喃道:“应该是眼花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唐宝和狼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那里,狼過问道:“那人你认识吗?”

唐宝摇头道:“不认识。”

这让狼過对那人越发的感兴趣,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问问师傅?”

唐宝也有些动心,不过并没有那么着急,所以说道:“等逛完了回去再问吧。”

狼過点点头,突然看到远处有一张黄色的纸,说道:“小宝你看,那是什么?”

在两人不远处一棵树上,挂着一张黄纸,随风飘扬。

唐宝一个蹦跳将其抓在手里,落回地面后翻过来看过去,然后边说边把黄纸递给狼過:“这上面有一些红色的线,好像是一个字,又好像是一张图。”

狼過‘咦’了一声,说道:“什么都没有啊。”

唐宝又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伸出手在上面比划着说道:“你看,这不是吗?”

狼過皱眉道:“没有啊。”

唐宝擦了擦眼睛,又仔细盯了一会,歪着头疑惑不解道:“明明有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狼過问道:“是你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唐宝挠了挠头,说道:“要不拿回去给师傅看看?”

狼過点了点头,问道:“现在回去?”

唐宝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再逛逛吧。”

毕竟许久才能出来一次,平时早上上课,下午修炼,晚上都累得趴下就睡着了,根本没有自由活动到处走走的时间。

狼過也没意见,两人便又开始闲逛了起来。

在路上刚好遇到返程的司马朔一伙,发现月铃儿手里同样拿着一张黄纸,唐宝连忙上前问道:“你们也捡到了?”

司马朔看到他手里的黄纸,点头问道:“你们是在哪捡到的?”

狼過走过来说道:“是我在一棵路边树上看到的,你们的呢?”

月铃儿说道:“我这是在路边捡到的。”

唐宝指着黄纸又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上面有东西?”

司马朔和煦辉、月铃儿、鹤无双四人看了好一会,然后都摇了摇头,唐宝惨兮兮道:“难道真的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月铃儿说道:“他们也看不到我这张黄纸上的红线。”

唐宝一听,探头去看月铃儿手里的黄纸,疑惑道:“没有啊。”

月铃儿自己也看了看:“在啊,看来你也和他们一样看不到。”

众人发现这事越发的诡异了,决定一同返回七十五楼询问松隍。

远处那名通过阵法观察着这一切都老者笑呵呵的站起身,开心的像个小孩,因为往常一个都难找到弟子想不到这一届他居然一下子收获了两名,这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在司马朔等人回到七十五楼时,发现松隍和一名陌生的老人站在大门口,见他们来了老者热情的对他们招了招手。

松隍介绍道:“这是我们铁树堂的阵法大师:鳗先生。”

众人齐齐喊道:“鳗先生。”

被唤为鳗先生的老者笑着点点头,看着月铃儿和唐宝说道:“恭喜你们两个幸运儿,以后你们两人就是我鳗师华的徒弟了,可以和我一同领略阵法的知识海洋。”

煦辉说道:“鳗先生我也想学阵法。”

老者微笑摇头,司马朔猜测道:“是因为黄纸?”

老者点头说道:“想做我弟子得看与老夫和阵术是否有缘,第一,得发现并捡起阵纸,第二,得看得到上面的朱砂字。”

月铃儿好奇问道:“那为什么我看不到小宝手上黄纸的字?”

老者耐心解答道:“因为纸上的字并不一样,阵师同样是有属性的分别,当那些阵纸与你们触碰到时便已经变化成你们符合的属性,所以你们两才互相看不见对方的。”

月铃儿看向其他人,听老者之前的意思是要收他们为徒,他们俩很可能要与众人分开,眼中很是不愿和不舍,老者笑道:“你们现在还是先在这里修炼,等到了化丹境再和我去‘铁阵楼’学习阵法。”

随后老者伸手一招,两张阵纸从月铃儿和唐宝手中脱离,落到了他手里,然后看了看,点点头,手指虚抓,将上面的阵法摄取出来,临空抛向二人,分别没入月铃儿和唐宝身体里,说道:“这就当是为师给你们的入门礼了。”

说完与松隍抱拳告辞,脚下生成一个阵法,老者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月铃儿和唐宝面面相觑,都尤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自己就只是在路上捡到一张黄纸,不对,依照老者的说法是‘阵纸’,就因为这个,成为了阵师的弟子,将来有机会修行阵法,这纸简直就是一块敲门砖。

司马朔对两人竖起大拇指道:“可喜可贺,我们这一届里居然出了两名阵师,了不起。”

煦辉则酸溜溜道:“那老东西为什么不丢多两张,说不定我也能成为阵师。”

狼過宽慰道:“不能成为阵师也不一定是坏事,阵师前期得浪费大量的时间和心神去学习,会大大影响修炼速度。”

煦辉撇嘴道:“那也有很多玄妙的地方啊,比如弄个高级的聚灵阵之类的。”

月铃儿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会帮你们每人都弄一个。”

与其他人相比,狼過更是与阵师差之毫厘,可以说是他先发现的阵纸,可惜并不能看见上面的符案,不过对此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所以说道:“这就是命吧,羡慕不来的。”

松隍转身边走回屋内边说道:“阵师只是其中一条强者道路,虽然好处多多,但同样也有难处,不如其他修炼者来得简单直接。”

司马朔跟在后面问道:“请问,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松隍解释道:“阵师修炼需要大量的材料做布阵的练习,靠个人是很难做到的,必须投靠势力,但低级阵师只能加入低级的势力,高级的阵师才能加入到高级的势力,因此低级势力的阵师阵法进步会很慢,所以低级势力的阵师还是以修炼为主,阵法只能算是一种小手艺,弊大于利。”

听到这话唐宝立即有些担心,问道:“那我们铁树堂属于大的还是小的?”

松隍回到百灵阵阵眼,司马朔等人坐回各自平时的位置,敖轩已经突破成功,司马朔把他抱到怀里。

松隍说道:“圣界势力分为八等,分别为:天,地,阴,阳,宇,宙,乾,坤。”

煦辉插嘴道:“为什么是这八个字?”

松隍只好解释道:“因为这八字包含一界所有的基本元素,天即为天之意志,地即为一界之实体,阴阳即为一界之光明与黑暗,宇为一界里的时间,宙为一界里的空间,乾坤为一界里的五行和八方。”

狼過对这些不感兴趣,而是追问道:“那我们铁树堂属于哪一等?”

松隍答道:“我们属于‘宙’字,也就是第六等。”

狼過皱眉喃喃道:“那不是很低?”

松隍不置可否,煦辉幸灾乐祸道:“你刚说得没错,确实不一定是坏事。”

司马朔问道:“这是怎么分的?”

松隍继续解答道:“按照势力最顶尖战力来排行。”

煦辉好奇道:“那我们这边最强的是谁?”

不等松隍回答,唐华的声音就从门边传来,说道:“这不废话嘛,当然是首堂堂主啊,对吧师傅?”

煦辉反驳道:“你又知道,说不准后面还有什么隐世的前辈呢。”

两人见面不是超级就是辩驳,其他人都习惯了,唐桂问道:“你们怎么突然聊起这个了?”

煦辉这才想起黄纸的事,扫视了三人的手,发现并没有阵纸,松了口气,但尤不放心的问道:“你们在路上有没有捡到一张黄纸?”

三人齐齐摇头,司马朔说道:“应该不会有人捡到了,不然鳗先生不会走。”

狼過附和道:“没错,如果后面还有,鳗先生或者会等人齐了再出现。”

唐华连忙打断他们的对话,不解的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黄纸?什么鳗先生?”

随后煦辉与新来的三人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唐桂看向唐华,说道:“要不我们回去找找?”

唐兰语叹息道:“这都是‘缘’,既然没有捡到就证明我们与阵师无缘,回去也没用。”

话虽这么说,但唐宝和唐桂尤不死心,决定沿路回去找找,说不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也说不好。

煦辉想了想,也跟着离开,想要再碰碰运气。

其余人就看眼这他们三人离开,在他们离开不久,蟾馨和明式玉也回来了,不出意料的两人同样没有捡到阵纸,并非幸运儿。

第二百零三章 鼠戏鼠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二百零三章鼠戏鼠铁树堂一堂大堂内,蜀冠看着底下二人,说道:“既然圆卜草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目前也没有他的消息,那你们俩先下去休息吧。”

蜀道应了声‘是’,然后便起身想要退出去,可见跪在自己身旁的冷面青年没有要走的意思,想了想,重新跪了回去。

蜀冠问道:“还有什么事?”

蜀道看向青年,青年说道:“师父,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叛徒,但我觉得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血瞳弹兔很是古怪?”

蜀冠问道:“哪里古怪?”

青年分析道:“第一,他们的出现毫无征兆;第二,他们的扩展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第三,他们的眼睛让我觉得很,很。”

青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好,蜀道替他说道:“很邪性,给人感觉好像那具躯壳里存在不止一个人。”

青年点头道:“没错,而且不止他们的眼睛,连他们所种植的圆卜也是血红之色,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说完青年张嘴吐出一个血红色的圆卜,两手各抓住一端,用力一掰,血色圆卜从中间断裂开,从中滴落一滴滴如同鲜血般的汁液,细细一闻,确实如青年所说,有一股血腥味,而且汁液如同血液般粘稠。

蜀冠眼睛眯起,沉声问道:“你们有没有进血眼弹兔领地搜查?”

蜀道立即道:“有,但我和铁砣都没有任何发现。”

名为铁砣的青年皱眉问道:“这是他的作品?”

蜀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实验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前首堂堂主发现,之后两人因此大打出手,老唐主为了保护铁树堂而死,所以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实验。”

铁砣说道:“我再回去一趟。”

蜀道心中苦闷,但嘴上还是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起身就准备离开,蜀冠说道:“不急,你们先休息两天,随后我让人跟你们一起去。”

铁砣正要说不需要,蜀道却已经抢先问道:“谁?如果实力太差那就算了,免得给我们添乱。”

蜀冠瞟了眼蜀道,蜀道吓得缩了缩脖子,铁砣却附和道:“如果是蟾杉那样的废物就算了。”

蜀冠微笑着道:“那事你们听说了?”

铁砣和蜀道齐齐点头,蜀道腹诽道:“也不知道那群蠢货是怎么通过的考核,居然会被秒杀,靠他们守护铁树堂,敌人来了挡都挡不住。”

铁砣评价道:“自大轻敌战斗大忌,这等最基本的事都忘记,活该被揍。”

蜀冠笑而不语,没有多做解释,摆手让他们离开。

两人退出铁树堂一堂后各自离去,铁砣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自己的母亲站在门口。

玲夫人见儿子没事回来心里的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招呼着他进屋并问道:“怎么这次去了这么久?”

没错,铁砣正是上代铁树堂首堂堂主之子,玲夫人之儿。

铁砣说道:“过两天还得再出门。”

玲夫人帮儿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道:“又有他的消息了?”

铁砣边上楼边说道:“大概吧。”

玲夫人没有跟上去,而是问道:“你今晚想吃什么?妈吩咐人做。”

楼上传来铁砣疲倦的声音:“不用了,我想睡会。”

玲夫人叹了口气,自从他的父亲死后,铁砣正个人就变了,变得对其他人全然不关心,全心全意的只为报仇,这样下去一着不慎很可能走上邪路。

————————

蜀道回到纪律堂,他是通过选拔进入的铁树堂,朋友也大多和他一同进入了纪律堂,所以刚回来的他便准备去纪律堂报道一下,然后找人唠嗑胡侃一番。

原本心情大好,可刚到大门就遇到一个讨厌的家伙,纪律堂的副堂主,自己的师兄:鳄坤。

鳄坤同样也看到了他,两人看着对方都是面上笑而不语,但暗地里都在警惕着对方,虽然铁树堂有铁律不能内斗,但并不代表不能整蛊对方,即不伤及生命又不伤及大道,只是丢面子而已,铁树堂可不管这个。

鳄坤伸手礼貌的示意他先进,蜀道摇头说道:“您是副堂主,您先请。”

鳄坤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为了任务劳碌了那么久,你先。”

蜀道眼睛一转,出乎鳄坤意料的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大踏步迈进门内,鳄坤静静跟在后面。

一个时辰后,蜀道骂骂咧咧从纪律堂内走出,刚好撞上两名好友,都是男性,一个名蜀问,一个名蜀堡。

三人虽然都是牛角龙鼠一族的,但身份却不太一样,一个是土生土长的牛角龙鼠,而且父亲正是现任首堂堂主,名副其实的大少爷,而另外一个则也是通过选拔进来的,但同样是个大少爷,因为其父正是牛角龙鼠一族的族长。

相比之下,蜀道的身份是较为平庸点的,父母是牛角龙鼠里的游侠,到处流浪,所以从小就跟着父母到处跑的蜀道性格也才会如此无所畏惧,不管遇到什么身份地位的人,都能处之泰然。

蜀问看蜀道的样子笑问道:“怎么了?又被副堂主整了?”

蜀道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好像要连带着把心中的郁气吐出一样,说道:“那狗娘养的的,趁着堂主不在,借代理纪律堂的职权让我跪了一个时辰。”

蜀堡劝道:“算了吧,上次你趁他上厕所,给他淋了个浴,现在这样算是扯平了。”

蜀道怒道:“我给他淋浴那还不是因为他上次在我水里下毒,让我拉了整整一天,差点没把我拉虚脱了。”

蜀堡还想劝说,蜀问拦住他道:“你就甭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人,从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你来我回的互相给对方下过多少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完蜀堡,蜀问又好奇的问蜀道道:“你准备怎么报复?”

蜀堡顿时无语,有这看事不嫌事大的蜀问在,两人这辈子想和好都难。

蜀道摆手说道:“这事不急,我问你们,那松隍是怎么个情况?”

说起这个蜀堡就来了兴致,三人边走边聊当时的详细情况,最后蜀道说道:“有点意思,走。”

蜀堡问道:“去哪?”

蜀道笑着道:“找那家伙耍耍。”

对于五色怪,蜀道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五色怪出名时他还没进铁树堂,不过蜀堡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人,那个时候他已经出生,是个小屁孩,所以他知道的比蜀道和蜀问多,当时的五色怪在他眼里就像明星一样,周围时常能听到他们的事和名字。

蜀堡略有些紧张的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蜀问却拉着他跟上蜀道,兴奋道:“有什么不好的,有好戏看了。”

七十五楼内,松隍正躺在百灵阵中间睡觉,周围一个个小家伙都在认真的修炼。

看了好一会,蜀道说道:“这一届怎么这么多九大势力外的,而且境界都还这么低。”

蜀问解释道:“听说是从绝望岭那边来的,是正常通过选拔,这个我们纪律堂调查过。”

蜀道问道:“小堡,那真的是你嘴里所说的五色怪之一的黄怪松隍?”

蜀道数落道:“看样子确实名副其实,怪可怜的。”

蜀堡愠怒道:“人家这是老虎不发威。”

蜀问嗤笑道:“老虎?连我们在这这么久了都没发现,这顶多就是头病虎。”

蜀堡是真的生气了,之前三人都是用的心语,这下眼看就要张嘴开骂了,蜀道连忙捂住他的嘴,用心语分别对两人道:“别出声,等下被发现了就不好玩了。”

蜀问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蜀道眼睛骨碌碌一转,突然邪魅一笑,对两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跳到七十五楼屋顶,抬起手就准备击打屋顶的铁树。

突然,松隍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观察是你们纪律堂的权限,但若是搞破坏可就不一样了。”

蜀道得意洋洋道:“果然,你早就察觉到了我们。”

松隍身形出现在屋顶,打量了眼三人,说道:“你们就是纪律堂三杰?”

蜀问自豪道:“没错,正是我们。”

纪律堂三杰是外人给他们三个的称号,因为三人胆大包天,但又公正严明,所以纪律堂把很多调查高层的任务给他们,而他们又真的敢查,因此得此名。

松隍点头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蜀堡有些腼腆的道:“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想来看看您。”

松隍扣着耳朵看着蜀道道:“我看不像吧,你们纪律堂若是找我有事,那尽管问。”

蜀堡正要解释,蜀道率先问道:“那好,我想问您为什么五色怪里实力资质最平庸的你现在反而变得最强?”

松隍嗤笑道:“最强?你确定?”

蜀堡一一细数道:“除了那已经离去的鳄梓,火绸荭师姐是三堂弟子,实力虽然强劲,但也只是丹火境后期,犀澜师兄是五堂的弟子,同样是丹火境后期,而明律师兄则是我们的师兄,塑火境巅峰的修为。”

蜀道接口道:“而你,至少应该是塑丹初期以上。”

松隍歪着头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蜀问答道:“因为二堂的蟾杉虽然因为自大轻敌被你一招秒了杀,但怎么也是个丹火境中期的废物,而且还带着一群铭丹境的废物,丹火境后期的修为可做不来,所以只能是塑丹境初期以上的修为。”

松隍扫视了三人,笑道:“修为高就代表实力强?看来你们比那个叫蟾杉的也强不到哪里去。”

蜀道皱眉,松隍看着他道:“呦,还不服气?谁说修为高就是实力强?谁又说了修为低就是实力弱?”

松隍倏忽去到蜀问面前,两人脸与脸之间相差不到一巴掌,森然的道:“虽然你们一个是塑丹境初期两个丹火境巅峰,但别真以为你们三个单独分别对上我那三个朋友你们你赢。”

蜀问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松隍已经后撤,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而且还是原先那副表情和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蜀道眯眼笑道:“那要不我们试试看?”

松隍问道:“怎么个试法?”

蜀道说道:“我承认,修为并不代表实力,但你说我们打不赢另外三怪,那我可不这么觉得,所以我们来打个赌,我们三个和另外三怪各打一场,如果我们赢了,你得离开六堂,加入我们纪律堂,而如果我们输了,我们三人以后对你言听计从,为你马首是瞻,如何?”

见松隍有所犹豫,蜀堡打圆场道:“要不算了。”

蜀问因刚才被松隍一吓,感觉有些丢面子,这就想着找回场面,说道:“为什么要算,刚才也是他说我们打过他们的,现在又不敢了?”

松隍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我不敢,只是火绸荭不在,赌不了。”

蜀道道:“那更好,你代替她,赌注不变。”

松隍还是摇头,说道:“打赢了人家会说我们以大欺小,打输了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我是故意的,飞黄腾达了就想要抛弃六堂,去四堂追求更好的发展,不行不行,怎么都是亏的。”

蜀问不耐烦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松隍微笑道:“没什么,就是逗你们玩。”

说完‘哈哈’的转身离开,留下蜀道三人满脸的黑线站在那,原本他们是准备来耍别人的,没想到现在却被别人给耍了。

司马朔等人见松隍回来,满面的笑容,很开心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请问,师傅您是在厕所里捡到钱了吗?”

松隍说道:“没有,只是遇到三只小老鼠,逗了一下他们。”

明式玉和月铃儿惊声尖叫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蟾馨关切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明式玉说道:“男厕有老鼠,那女厕会不会也有?”

蟾馨还以为什么事呢,说道:“没事,我等一下去看看,抓到一只消灭一只。”

然后看向所有男生,说道:“还有你们也是,不要像师傅那样,不务正业,看到老师就灭了,知道吗?”

众男生边忍着笑边连连承诺不会学松隍。

不务正业?松隍无奈笑了笑,坐回到阵眼处,重新打开百灵阵,督促众人继续修炼。

第二百零四章 救猪义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二百零四章救猪义三天后,铁砣和蜀道在大门口汇合,一同进入铁树堂一堂,上到顶楼,上面早早的就有五个人在那或站或跪,其中四人是司马朔等人见过的,分别是:五堂副堂主明祀,绿怪明律,蓝怪犀澜以及三堂堂主的大弟子火蒲,而另外那一人,别说是司马朔等人没见过,就连铁砣和蜀道也都不认识。

走到五人旁边跪下,七人中也就除了明祀没有跪,其他的人都是单膝跪地。

蜀冠见人齐了说道:“这次去往圆卜草原探查叛徒铁玲根的下落,由五堂副堂主明祀带队,你们其他人都需要听从他的命令。”

“是!”

蜀道瞟了眼那名不知名的家伙,询问道:“请问堂主,这位是?”

之前他就曾说过,不要弱者,从感应上来说,七人里就数他最弱,才丹火境中期,而且表情唯唯诺诺,很是紧张的样子,看着就不靠谱。

蜀冠说道:“他是金眼弹兔一族的唐伟,虽然实力不强,但之前因为任务关系,熟知圆卜草原的地理,你们此次探查需要寻找一些隐蔽的地方,他可以帮上忙。”

既然有合理理由,蜀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是个拖油瓶,但还是有用处的。

七人离开铁树堂一堂,明祀说道:“各自准备一下,午时出发。”

说完率先离开,其他人随之相继离开,在明律要走时,蜀道拦住了他,犀澜看向明律,明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犀澜这才离开,其他人也顶多瞟一眼,事不关己,所以都自顾自离开,最后大门前只剩明律和蜀道二人。

蜀道问道:“是你给松隍那家伙告的密吧?”

明律笑道:“你在说什么?”

蜀道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潜伏在我们附近的?”

明律依旧笑吟吟道:“你猜?”

蜀道耷拉下脸,冷声道:“技不如人我认,但你别以为这样就有多了不起。”

明律说道:“谁说战斗就非得光明正大的对决?”

然后分别瞟了眼两处地方,微笑着离开,留下一脸阴沉的蜀道,过了一会,蜀堡和蜀问出现在蜀道身边,蜀问问道:“为什么不动手?”

蜀堡说道:“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蜀问皱眉道:“怎么可能?”

蜀道叹了口气道:“小堡说的没错,他不仅发现了你们两,而且还清楚的知道你们躲在哪里。”

蜀堡感慨道:“不愧是五色怪,各个都深藏不露。”

蜀道感觉有些受挫,他在纪律堂这么久,自认为在堂内也是除了正副堂主数一数二的高手,没想到明律境界虽然不如自己,但潜伏的能力却如此之强,偷听自己三人说话自己三人都全然不知,若是暗杀,那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明律和犀澜找到了松隍,和他去往七十五楼屋顶,让众人休息半个时辰,唐华和唐桂欢呼一声,然后就怂恿着众人出去走走,活动活动,不过有些人却并不想出去,想要留在楼内,所以随后众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腿脚,一部分人选择在七十五楼内休息聊天。

其中出去的人有唐兰语、唐华、唐桂以及明式玉和蟾馨,都是前一次有事没能逛过外堂的人。

七十五楼屋顶上。

犀澜沉声说道:“我们要出任务了,如果回得来你要跟我练练。”

松隍皱眉问道:“这么严重?”

明律点头又摇头,说道:“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猜错了,不说这个,你知道吗,那三个小家伙发现我通风报信给你了,还想着偷袭我,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对此松隍和犀澜深以为然,明律擅长收敛气息,潜伏和暗杀的能力在铁树堂数一数二,之所以名声不显也只是因为真的没有人知道。

松隍难得的叮嘱道:“小心点。”

明律宽慰道:“没什么事,小澜澜就是想找个由头和你打一架,我说得对不对?”

见明律看向自己,犀澜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松隍说道:“好,等你们这次任务完成了我们就练练。”

听到松隍答应,犀澜‘呵呵’的傻笑起来,自从松隍百年闭关出来,两人打过一架,他可以说彻底的完败后,他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再和他较量,可松隍总是没答应,总说没必要,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顿时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务,然后赶回铁树堂。

想做就做,犀澜与松隍告别后拉着明律一同离开,去为任务做准备。

松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还是有些忧虑,不过他相信自己的两名好友的实力,低下头,看到原本留在楼内的司马朔等人匆匆忙忙的跑出门,看样子是遇到麻烦了。

在唐兰语等人出去差不多一炷香后,出去逛外堂的明式玉突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见她这样子,司马朔心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煦辉更是说道:“唐华那家伙不会是惹事了吧?”

这话不是煦辉乱说,唐华的嘴就像没上锁的门,什么话都敢说,惹事很正常。

明式玉摇头道:“不是唐华,是猪义。”

司马朔皱眉道:“猪义?他怎么了?”

唐兰语等人在逛到二十三楼时,看到有一群人围着起哄,也不知在做什么,唐华就好奇的高高跳起,试了几次,才看清里面的情形,猪义被人围在中间,其中有一头三足犀和明血豹不停的用脚后爪子把一坨东西打来踢去,好像是在踢球。

众人靠近后,唐华建议挤进去看看,不过唐兰语觉得是其他楼的前辈在玩耍,并不是很想节外生枝,毕竟他们拒绝了外来势力的和本土势力的招揽,现在过去有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蟾馨和明式玉也不赞成过去凑热闹,唐华只好悻悻然的放弃了,他们有过协议,在遇到问题时,少数服从多数。

在离开准备绕路时,明式玉听到了一声惨叫声,而且声音有些耳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边的人群,唐华怕自己忍不住,催促道:“快走吧。”

明式玉让他们等等,然后又仔细听了听,唐华还要催促,唐兰语制止了他,随后其他人也陆续听到了夹杂在起哄声中的惨叫声,唐华小声道:“那好像不是球。”

明式玉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听明式玉这么说所有人都侧耳认真听,蟾馨说道:“还真有点像啊。”

唐华兴奋道:“要不我进去看看?”

唐兰语摇头肯定道:“没错,是他,大小姐,你回去找朔哥。”

明式玉点头转身便往七十五楼跑。

远远的,鹤无双就听出惨叫声是猪义没错,朝司马朔微微点头,司马朔一个发力,瞬间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在距离人群十丈时猛地一踏,身形化作一条长虹,越过人群头顶,单膝跪地落在正中,右手按下,把被人当球踢的猪义按住。

猪义鼻青脸肿,嘴巴和鼻子都在往外淌血,无力道:“朔哥。”

明血豹见状猛地向前,一掌拍下,全身的血皮集中在手掌上,如同施展了‘血凝’,一掌拍下势如破竹,脸上还挂着狞笑。

从这司马朔就猜出猪义是被自己等人连累了,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等鹤无双等人挤进人群后,看到司马朔用小臂横挡在头顶,硬接下了明血豹的一掌,膝盖处的地面微微向下凹陷,有细微的裂痕,这可是铁树堂的街道,地面都是铁树的树根,从这能看出这一手掌的威力如何。

司马朔拨开手掌,站直起身,全场一片寂静,司马朔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头明血豹,右手握在短刀刀把上。

收回手掌的明血豹甩了甩手,吃惊的看着司马朔,他可是炼髓境初期的修为,居然会被新来的家伙给下一掌不说,自己还反倒手掌发麻,好像打在了精铁之上一样。

那头与明血豹踢打猪义的三足犀冷笑上前,说道:“怎么?你想护着他?”

司马朔转头看向他,沉声问道:“他怎么得罪各位师兄了?”

明血豹说道:“谁让他走路不看路,撞到我们不说,还理直气壮说是我们撞的他,你说该不该打?”

猪义挣扎的想要辩驳,司马朔制止了他,现在不管事实如何,对方都是明摆着挑事,说再多也没意义,煦辉飞到司马朔旁边说道:“不就撞了你们一下嘛,你们至于把他打成这样吗?”

那头明血豹不屑道:“不就一小小杂役嘛,我打他怎么了?我就喜欢打他怎么了?”

煦辉被气道:“你。”

司马朔说道:“打也打过了,现在他能走了吧?”

那头三足犀道:“不行,我们还没打够呢。”

蟾馨不愤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三足犀无所谓道:“我们就是欺负他,就算打死他,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是个杂役,我们顶多只是被训责两句,关个几天紧闭,没什么大不了。”

明血豹附和道:“就是,小爷我当是闭关几天了。”

司马朔心中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往前一步,冷冷盯着两人,说道:“要打是吧?可以,我跟你们打,签生死书。”

签生死书决生死,这是在铁树堂铁规允许范围内内斗的唯一方法,只是要双方都同意才行。

煦辉小声说道:“朔哥,别冲动。”

司马朔置若罔闻,盯着那两人,冷冷道:“怎么样?打不打?”

两人对视一眼,都抓不准对方是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分生死,明血豹明显有所退缩,他刚可是使出来全力,可对方硬抗自己一击而全然未损,这如果分生死,结果可不好说,而且他们拿到钱财也不止于让他们去拼命。

三足犀见明血豹退缩,只好哼了一声说道:“好,你有种,今天我就看在你我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了他。”

说完转身就走,那头明血豹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说道:“我们入堂考核走着瞧。”

围观的人和这两人虽是同届,但并不是一伙的,只是那种路人看热闹而已,既然热闹没了,他们也就散了,不时还能听到他们嘲笑三足犀和明血豹的言语,嘻嘻哈哈,和之前起哄一样。

司马朔摇了摇头,明式玉上前关心道:“手没事吧?”

司马朔抬起手握了握拳,看了看,说道:“没事,只是有点麻而已。”

蹲下身背起猪义,问道:“煦辉,你之前受伤的医疗室在哪?”

唐兰语说道:“不用了。”

司马朔楞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道:“你们继续逛,我把他背回去。”

蟾馨和明式玉说道:“我们也回去。”

唐兰语建议道:“都回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唐华和唐桂有些失望,不过没有反对,司马朔点头,走在最前。

狼過询问道:“你那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知道狼過指的什么,司马朔说道:“假的。”

众人听完都替司马朔捏了把汗,唐华说道:“原来只是虚张声势。”

唐宝说道:“你这也太冒险了,如果他们真同意了怎么办?”

煦辉挤眉弄眼道:“那不是还有师傅吗?”

众人心中了然,都好奇的开始偷偷寻找松隍的身影。

远处松隍默默看着这一切,身边有一名金眼中年人,他喃喃道:“你这弟子和你一样啊。”

松隍问道:“怎么说?”

金眼中年人笑道:“一样深不可测。”

松隍质问道:“为什么不阻止?”

中年人理所当然道:“我可没那本事,他们现在是我弟子,可说不好过几年就是其他堂的弟子了。”

松隍皱眉不语,中年人知道他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可这是事实,谁叫六堂的地位那么低,得罪了弟子之后反被弟子报复的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六堂的弟子一般都不会去多管手底下的外堂弟子,以免以后遭受报复。

在回七十五楼的路上,猪义就已经睡着了,等众人回到七十五楼,松隍已经坐在百灵阵阵眼,闭目养神。

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司马朔把猪义放到一旁,同样回到自己的座位。

见松隍没有询问猪义的事,这更加佐证了司马朔的话,当时松隍应该是在场的,所以他才敢那么做,可众人不知道的是,司马朔其实当时说那话是真的,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也只有躲在司马朔心里的影才知道。

百灵阵升重新起,众人重新开始修炼。

第二百零五章 弱点

猪义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回到了自己的家的庭院里。

白骨荒原荒芜一片,植物稀少,更多的是一些半埋土里的森森白骨,而嗜睡猪一族所居住的房屋可以说就是又白骨堆砌的庭院加一个土包,土包里漆黑一片,也不需要采光,对于嗜睡猪而言,只要能遮风挡雨睡个好觉就成,所以都特别简陋。

猪义正茫然间,看到一头比自己个头还要小点的小猪偷偷摸摸、轻手轻脚的从土包里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时不时回头朝里看。

等走出土包后,小嗜睡猪撒丫子往庭院外跑,好像很急的样子,猪义不知怎的,视线随着小嗜睡猪移动。

穿街过巷,来到一个广场上,这是一副巨大的野兽肋骨骨架,十根骨头都粗如千年古树,高也有二十来丈,每根相距数丈,可以想象得到这野兽得有多巨大。

这个广场原本是用来分配食物的,嗜睡猪的体制是轮流寻找食物、物品,然后再共同分配,这里就是分配的地方,可今天不一样,外围围满了人群,远远看着就是一坨坨肥肉挤在一起,密不透风,小嗜睡猪飞快靠近,然后拼命想要挤进去。

猪义的视角在小嗜睡猪挤进人群后便跟着与其融合,从第三人称视角变为第一人称视角。

越是往前就越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小嗜睡猪好不容易挤到前排,一捧鲜血猛的泼洒在脸上和眼睛上。

猪义猛的睁开眼睛,全是都是冷汗,气喘吁吁,紧张的四处张望,发现身处屋内,这才送了口气。

司马朔等人都围了过来,月铃儿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猪义傻愣愣的,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之前被打所以才那么害怕,所以司马朔道:“让他缓缓吧。”

众人也才刚好完成了下午的修炼,这时才可以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下午发生的人和事。

率先开口的是明式玉,愤愤不平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啊,下手也太狠了吧?”

对于此事明式玉尤其的气愤,因为那些人居然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人打了个半死,如果不是猪义是嗜睡猪一族,天赋圣术可以治愈自己,不然换成别人得躺床上好几天。

唐宝说道:“他们应该是上上上一届的。”

众人惊奇的看向唐宝,唐华更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唐宝解释道:“我和难过之前逛外堂的时候通过窗户看到过他们。”

唐桂觉得奇怪,问道:“你肯定?那么多外堂弟子你们怎么记得住哪些对应哪些楼?”

狼過接口解释道:“因为他们人最多。”

司马朔回想了一下,好像那群围观的加上那两个欺负猪义,总共二十多号人,这相对于其他届确实多了不少,毕竟每五年能通过选拔的人数基本都是偏少的,像自己这一届和上一届,都是属于人多的了,最少的不过两人。

蟾馨说道:“确实是挺多人的。”

月铃儿猜测道:“难道那一届厉害的人比较多?”

唐兰语否定道:“不像,那群人比我们早进来十五年,实力却平平,那两人实力甚至都没到炼髓境,这修炼速度也太慢了。”

唐华深以为然道:“就是,如果换做是我,早化丹了。”

蟾馨腹诽道:“你就吹吧,十五年化丹,你能炼髓境后期就不错了。”

唐华不服气道:“大姐头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在十五年内化丹的。”

煦辉提问道:“那为什么他们那一届有那么多人?难道是?”

司马朔制止了他,知道他想要说徇私,说道:“不可能的,三个考官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和九大势力勾结是铁树堂最忌讳之事,一个堂主绝不会为了晚辈冒这等风险。”

唐华越加不解了,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众人都皆沉默,在心中思考着有可能的原因,就在这时,一直没有离去的松隍突然开口说道:“这是一个意外。”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看向松隍,松隍打了个哈皮继续说道:“那一届负责选拔的是三堂堂主猪风,他原本定下的选拔条件可以说十分严苛,初始甚至很多人都觉得那一届会颗粒无收。”

煦辉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条件?”

松隍说道:“让他移动分毫。”

这咋一听没什么,可当司马朔回头看向猪义时,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猪义现在才这么小就已经一百多斤,等到了五堂主那岁数,鬼知道会有多重。

唐兰语问道:“能使用圣术攻击吗?”

松隍说道:“当然可以,五堂主就只是躺那睡觉。”

唐兰语皱眉思索了起来,在想如果换做是自己,自己该如何做才能通过选拔。

其他人也同样陷入了沉思,松隍点点头,这是潜意识的不服气,这才会进行换位思考。

过了一会,蟾馨率先说道:“可以众人合力,这样就能说明为什么他们那么多人通过选拔了。”

除了唐兰语和司马朔,其他人都很赞同这个猜测,可惜松隍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猜了,那只是一场意外。”

众人齐齐疑惑道:“意外?”

松隍点头道:“没错,是意外,当时中途有一名弟子不小心划拉到五堂堂主的腋下。”

唐华不解道:“这有什么?”

司马朔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痒!”

松隍微笑着道:“没错。”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如蟾馨所说,所有人各自尝试了一下后,自然都没有成功,随后众人合力去推动,依旧没有丝毫作用,其中有一名少年,手不小心在猪风腋下划拉了一下,猪风当时肉自然而然的就微微动了一下,那名弟子也是名细心之人,发现了这点,随后又尝试了几下,发现果然有用,计上心头,开始针对这点进行了疯狂的挠痒痒行动。

在猪风坚持了半刻钟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体不自觉的就移动了,之后所有人都因此通过了选拔,总共二十三人。

松隍之所以会知道这些还要归功于犀澜,在出关之后为了实验一下自己的实力,松隍找到了好斗的犀澜,两人打了一架,犀澜完败,这才导致了之后两人一遇到,犀澜就提出要和松隍练练,不过松隍都拒绝了,不是因为懒,或者看不起犀澜,而是觉得没必要,在犀澜没有突破到塑丹境之前,结果不会有多少出入。

当时犀澜听到松隍的这套说辞后十分的不以为然,便以猪风的那次选拔为例子,说是只要他找到了松隍的弱点,就一定能取胜。

松隍开始还不太信这事,是一旁的明律和火绸荭一同点头作证这才不得不信,之后为了有架看,明律主动鼓吹两人多切磋,好找出对方的弱点,松隍当时便心动了,两人再次打了一架,结果自然还是一样,而且松隍也不觉得犀澜会找到自己的弱点,因为那家伙两次的战斗方式基本一样,都是想要用蛮力强行破开自己的防御,但如果他没有长足的进步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后来松隍也就实在被烦的不行时才会同意和他较量切磋。

想到这些,松隍不由的又有些担心起明律和犀澜此次任务之行,因为他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不是很好。

第二百零六章 猪义的心病

好奇八卦完猪风的事后,话题重新回归到这次的猪义被打的事件。

司马朔问猪义道:“什么时候有杂役考核?”

猪义只和司马朔说过这个,所以其他人都并不知道,煦辉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司马朔解释道:“类似我们之前的选拔,通过了就可以成为外堂弟子,那样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随意欺负了。”

众人恍然,猪义已经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解过来,说道:“还有一年。”

司马朔点头,说道:“那得抓紧了。”

唐宝疑惑道:“抓紧什么?”

唐华以为司马朔说的是修炼,不屑道:“就他那熊样,境界再高也没用。”

明式玉和蟾馨深以为然,司马朔解释道:“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克服怕流血的心理问题。”

猪义迫切问道:“怎么克服?”

唐华想到了一个馊主意,笑嘻嘻的说道:“要不每天都在你身上划一道口子,这样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不怕了。”

猪义吓得毛都炸立了起来,好像忽然回想起什么,整个人瑟瑟发抖了起来。

唐桂见他这样撇了撇嘴,鄙夷道:“只说说就怕成这样,我看是没救了。”

唐桂父亲是鳄狼族的将军,统管鳄狼三分之一的战力,所以对这种怕受伤流血的人最是不屑。

司马朔没理他们,问道:“有没有线索?”

猪义回想起刚才的梦,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司马朔看到了所以并没有催促。

猪义理了理思绪,略带战兢的说道:“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晌午时分,我偷偷跑出家,去集市那,那里围了一群的人,我拼命的挤到了前面,刚探出头就被喷了一脸的血,然后,然后。”

见他‘然后’了许久都没有下文,急性子的煦辉不耐烦的催促道:“然后什么呀?”

猪义苦笑无奈道:“然后我忘了。”

众人都失望的撇过头,司马朔倒是觉得正常,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正因为如此才说明了那个阴影是多么的巨大。

司马朔想了想,转头看向松隍,松隍见他靠自己,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得找二堂,不过二堂我没人。”

九大势力的情报也都是由二堂的负责,松隍之前就得罪了二堂,而且他在二堂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犀澜、明律或者火绸荭在的话,那他还能拜托他们帮忙调查。

见松隍也无能为力,司马朔再次低头思索了,忽然,月铃儿说道:“要不找单单姐帮忙?”

猪义说道:“她现在自身难保,听说三堂主把她关在一栋屋子里,不化丹不准出来。”

司马朔说道:“还可以找她师姐,火蒲。”

松隍说道:“很不巧,她和明律和犀澜一起出任务了。”

唐华对猪义的事明显不是很在意,一直挺悠哉的,听到松隍的话,反而来了兴致,问道:“什么任务?居然要这么多铁树堂的高手?”

松隍摇头道:“任务是保密的,我也不知道。”

唐华有些失望,不过他的话提醒了松隍,起身对众人说道:“都去休息吧,他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然后原地消失,司马朔也没办法了,铁树堂他们认识的人就那几个,在不知道猪义心病病因的情况下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

司马朔陪着猪义回去,怕又出现下午的情况。

还好,七十二楼那群混蛋没有出来,路上司马朔问猪义:“你觉得下午的事会不会又是那家伙指使的?”

猪义想了想,答道:“不好说,外堂弟子欺负杂役的事没少发生,铁树堂不会管这个,所以他们毫无顾忌。”

司马朔却道:“我觉得有些过了。”

猪义对此不置可否,两人平安无事的回到了猪义的住处,那是在外堂外围的一栋面积巨大的圆形建筑,分九层,同样有一些如枝丫的衍生和房间,猪义解释那是负责管理杂役的一些六堂内堂弟子的房间,而他们这些杂役则是睡在一张张大通铺上,像这样的杂役房铁树堂总共有六个,每一个都住着数千人,都是从九大势力来的,这数万人便是铁树堂最底层的人,生活和待遇都很一般,不过比外头好的是每十年就有一次考入外堂,成为铁树堂弟子的机会,这犹如鱼跃龙门,十分困难。

司马朔目送他进门后这才转身离开。

在路上,司马朔在心中默默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影反问道:“你觉得这有所谓吗?”

司马朔想想也是,确实无所谓,不管这事是不是他所为,反正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在临近七十二楼时,司马朔看了眼,说道:“有没有什么主意?”

影笑着道:“很简单,既然不让自相残杀,那便让他不是自己人不就得了。”

被影这话一提醒,司马朔眼睛一转,已经有了想法,继续迈开步伐。

回到七十五楼,刚开始踏上楼梯,鹤无双就从自己房间那条楼梯通道走出来,司马朔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为了不让他越发自责,所以只好摇了摇头,骗他不关他的事。

鹤无双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狐疑,不过出于对司马朔的信任,点了点头,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猪义经过一晚的休息精神已经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来送餐。

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司马朔把猪义拉到一旁嘀咕了一阵,然后才拿起铁盒吃了起来。

猪义听了司马朔的话后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么做有些危险,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可如果不做自己又白白被欺负,这口气没法出,只能忍着。

吃完饭没多久,松隍准时来上课,猪义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被松隍叫住。

松隍说道:“三年前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司马朔难以置信道:“这么快?”

松隍解释道:“因为嗜睡猪嗜睡的特性,不好动,加上他们性情慵懒,不喜争斗,所以每年能发生一件大事都实属难得,而当年有可能导致他怕流血的事件也只有那么一宗有可能,所以一问就知道了。”

猪义自己也很好奇,于是问道:“是什么事?”

原来在三年前,嗜睡猪出现过一位大逆不道的族人,为贪图自己的口欲,出卖嗜睡猪的情报给鳄狼族,所以被判处剔肉之刑。

所谓的剔肉之刑是嗜睡猪一族独有的刑罚,为的就是惩治那些出卖族人之人。

剔肉之刑还会根据被行刑人所犯之罪的严重性分为不同的施刑时间,因为嗜睡猪的天赋圣术是被动发动的,由不得自己,所以罪行越重,行刑时间越久,所受的痛苦也就越久。

而且还会把被行刑之肉的肉分给其他族人食用,那场面相当的血腥,猪义也就是因此,得了那害怕流血的心理阴影。

司马朔听得暗暗咋舌,这比那满清十大酷刑中的凌迟还犹有过之,简直生不如死。

在听完松隍的描述后,众人恍然,猪义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灵魂好像离开了躯壳,又回到当年行刑的现场,眼睁睁的看着一名族人拿着刀,一刀一刀的从另一名被五花大绑的族人身上割下一块块血红的皮肉,每切下一块,行刑人就随手抛出一块,然后围观的族人就会抬起头,张开嘴,看看能否好运接到那鲜美的肉。

众人见猪义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随后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身体重重摔倒向地面,司马朔连忙上前扶住。

众人看着倒下的猪义已经不在有以前那样的鄙夷神色,反而眼中充满怜悯神色,那场面他们想想都觉得恐怖,何况亲身经历。

等猪义重新醒过来时已经是近一个时辰后了,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晕倒的,慢慢站起身,发现原本在听课的司马朔等人都偷偷看向自己,莫名的有些难为情。

松隍停下讲课,对猪义道:“快回去吧,今天这里不用打扫了。”

猪义连连点头,以为是自己打搅了讲课,应了声‘是’后匆匆离开。

等走出七十五楼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边走边开始回想晕倒之前的事。

因为想得太入神,忘记了看路,一头撞进别人怀里,对方‘哎呦’一声向后跌倒。

猪义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发现是一头鳄狼被自己所撞倒,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就想要用头扶起那人,那人摇了摇头,自己站起身不介意道:“没关系,我刚也有些走神了。”

猪义发现那是一名少女,头上并没有像自己一样带着一顶帽子,所以猜测对方应该是外堂弟子,年岁比欺负过他的那些人应该要小一点,所以应该是七十三楼的。

之所以不是七十四楼的是因为司马朔让他调查过七十四楼,所以对七十四楼的人他门清,可以确定没这少女。

发现少女在打量自己,猪义不知怎的有些脸红,觉得头顶上的帽子如同一张耻辱牌,表示着自己低贱的身份,连忙低下头,以防对方看清自己的脸,随后又匆匆道了几声歉,然后绕过少女,迈步快速离开。

少女正想道歉,因为自己刚才在想事,所以才走神不小心撞到了对方,没想到对方竟已经自顾自先走了,摇了摇头,心想下次遇到了再说好了。

第二百零七章 出师不利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二百零七章出师不利明祀没想到自己刚离开圆卜草原没多久就又要回到那里,有种天意弄人的感觉。

路上,七人都没什么言语,心情都很沉重,因为他们此次的任务是追捕那铁树堂创堂以来最大的叛徒,数十年前杀了上任首堂堂主,逃遁隐藏至今的前任二堂堂主,对铁树堂势力范围内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到现在都没被人找到。

明祀忽然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他们已经过了棺山,距离圆卜草原不远,铁砣的心中很是急切,于是问道:“怎么了?”

明祀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着天幕,其他人也跟着看,率先发觉不对劲的是明律,眉头一皱,说道:“我失策了,各位用不用我解释下?”

没有人应话,因为从天幕上出现了三个涟漪,三只长着五双翅膀,羽毛尖端长有鳞片,形如喜鹊的鸟出现在空中,俯瞰着众人。

随后三人缓缓下降,幻化成人形,两老者一青年,在距离七人还有十丈的时候停下。

明祀抱拳说道:“敢问三位来我们铁树堂有何贵干?”

中间为首的并非两老者,而是那青年,虽然相貌平平,但实力却高深莫测,他没有回答明祀的话,而是自顾自冰冷问道:“前些日子你们为何开‘十万灵阵’?”

犀澜心中不爽,明祀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然后对着青年答道:“此事关乎我铁树堂,请前辈恕在下不能说。”

青年冷笑一声,撇了眼一旁老者,老者点了点头,身后翅膀猛的一扇,十片鳞片裹挟着十股飓风袭向实力看着最弱的金眼弹兔唐伟,唐伟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被当场击杀,幸好犀澜反正迅速,横在他身前,从头顶接连射出十根牛角,分别击中来势汹汹的十片鳞片。

十片鳞片如同利刃,而十根牛角则如木头,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分成两瓣,不过犀澜没有在出手,就站在那里,十片鳞片分别击打在周围的地面上,没有一片命中。

老者略微有些诧异,明祀不在抱拳,往前一步说道:“如果三位非要动手,那就休怪我等了。”

说完和明律一同展开血皮,化作一双翅膀飞到半空中,其他人也各自站位,呈五边形,铁砣和火蒲站在最前,身后两边是蜀道和犀澜,最后才是唐伟。

先前攻击的老者用心语对青年询问道:“师弟,这七人有些古怪,要不?”

另外一人却不屑道:“区区铁树堂,何惧之有。”

青年沉默了一会,眼睛微眯说道:“我们此次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就此回去,全部打残,然后在问。”

听到青年的指令,两老者没有反驳,身后每扇动一下,就有十片鳞片飞出,射向众人,一人的鳞片为金色,锋利无比,可以轻易切开石头,一人的鳞片为灰色,轻如无物,随着风飘忽不定。

前者还好,有迹可循,后者虽然威力不如前者,但胜在让人捉摸不透,两者一明一暗,更是使得它防不胜防。

火蒲见状,直接使用选拔时类似的防御铁树树叶的圣术——‘火披风’,随手一甩,火焰披风伸展开去,围城一个半圆,把其他四人笼罩在内。

这火焰披风可以挡住后者的鳞片,可挡不住前者,所以铁砣和蜀道分别站在火蒲和犀澜附近,帮他们把穿透火焰披风进来的鳞片挡下。

犀澜是地下五人的主攻手,也是炮台,所以攻击空中三人的任务便交由他负责,可他的牛角在空中没一会就被切成几块,所以他只能不断的射出牛角,以求有漏网之鱼,打断对方的攻势,而唐伟则是五人中较为轻松的,只需自保就好。

空中的明祀和明律原本想要冲向三人,结果在冲到一半时就被那些鳞片所拦下,两人只能用血皮所化的翅膀抵挡络绎不绝的鳞片。

蜀道用心语对其他六人说道:“这样不行啊,太被动了。”

火蒲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对方三人的攻势突然展开,而且太过迅猛,如果不打断,他们便难以还手,可要如何打断?

蜀道要发射水弹就必须撤去火蒲的火披风,可若是撤去,那些飘忽不定的鳞片就会攻向众人。

明祀和明律都是近战的高手,没法远攻,这也是为什么明律要精心学习隐匿之术的原因。

铁砣忽然说道:“我去,唐伟,你帮火蒲阻挡攻击。”

说完直接一跺脚,地面微微一震,明祀来不及阻止,他的身形已然飞向空中三人,如同一颗炮弹。

无数的鳞片击向他,他只是将双手护在头部,仍由它们割、扎自己。

青年赞誉道:“不亏是铁树,体魄坚如精铁。”

铁砣眼看三人就在眼前了,忽然有十片红色的鳞片落在他护着头的手臂处,‘砰’的十声爆炸声响几乎同时响起,铁砣以更快的速度砸落向地面。

随后又是一声巨响响起,那是铁砣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火蒲惊呼道:“铁砣!”

在铁砣落地的地方滚滚烟尘,不等烟尘落下,又有数十片鳞片飞向其中,接连几声爆炸和火光传出,尘土飞扬,火蒲想要过去救援,被蜀道制止,用心语说道:“不要妨碍他。”

突然,一棵铁树从空中三人脚下地面破图而出,三人被迫移动身位,不过攻击依旧没有断。

在见到铁树升起的瞬间,明祀和明律就立即落回地面,并用血皮包裹自己,空中两名老者正诧异间,铁树已经完全升起,足足有二十来丈高,随后树枝无风自动,无数树叶挥洒向空中三人。

青年见状立即向两名老者下令道:“你能两阻挡树叶。”

说完他也全力出手,不过不是对准铁树,而是对准了地面六人,随后地面的不断响起一阵阵爆炸声,不绝于耳。

两名老者听到青年的话后一同面对飞来的树叶,将背后十双翅膀调整到同一频率,形成飓风,将迎面而来的树叶吹回向铁树。

双方再次回到僵持局面。

火蒲苦苦支撑着火披风,青年那些会爆炸的鳞片一旦落在火披风上都撕出一道口子,然后她就得迅速修补,十分消耗体内的元力。

明祀不知何时来到火披风旁,将血皮覆盖在火披风上,形成两层保护层,给她减轻压力。

犀澜的牛角一直没有断过,可依旧没法近那三人的身,心中着急,一咬牙,停下原本的攻击,对一旁的蜀道道:“去找明律,跟他说我要一块石头。”

蜀道不知道他要石头做什么,正想询问,犀澜已经催促道:“快去!”

看了眼明祀,明祀点了点头,蜀道看了眼外边火光冲天尘土飞扬的场景,好像有无数鞭炮被点燃一样,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等了一会,找准时机,在爆炸略微间隔的时候冲出火披风和血皮的保护,在地面上飞快移动,同时边四处张望寻找明律边躲避爆炸。

凭着印象,蜀道来到先前明律落地的位置,正如他所想,已经空无一人,按照明律的隐匿实力,不出意外他是躲藏了起来,伺机而动,他来也只是碰碰运气。

没找到人他便想要离开,忽然,感觉身后有异,猛得回头,明律赫然出现在那,血皮将其包裹在内。

明律笑吟吟的看着他,问道:“找我?”

第二百零八章 紫怪鳄梓

蜀道见明律神色轻松,明显游刃有余,略微有些惊讶,他凭借体型小、速度快才得以在这随处爆炸的区域来去自如,可明律凭什么比自己还轻松?心道一定是装的。

明律见他发愣,猜测道:“小澜澜让你来的?”

蜀道这才想起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点头道:“他让我跟你说他需要一块石头。”

明律一听,心领神会,然后对蜀道道:“跟我来。”

蜀道不明就里,但还是跟在他身后,随后他发现明律并非是用自身的血皮硬扛那些会爆炸鳞片,而是向自己一样边躲避边前行,不过和自己做又有些许的不同,他好像能早早预测到攻击的位置,从而提前躲避,而且每次躲避完都会回归到原先的路线上,这让蜀道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开口询问又不太好意思,毕竟两人关系可以挺微妙的。

在蜀道挣扎着要不要询问的时候,明律却率先开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小澜澜让你来通知我?”

蜀道不假思索道:“因为我体型小,身手最矫健。”

明律继续问道:“还有呢?”

蜀道皱眉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

明律解释道:“因为等下需要你帮忙,我负责巨石,你负责把巨石打向那个三个家伙,听清楚没有?”

蜀道心中疑惑,这样有用?石头没到一半就会被炸成碎块吧,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想必对方留有后手。

空中青年发现有两人在远离自己的轰炸范围,冷笑道:“想要拉大我的攻击覆盖范围,从而降低攻击频率。”

随后他将身上长袍一抓一甩,长袍飞到半空中洒落无数零钱,之前翅膀挥出的鳞片如同细雨绵绵,现在则如同瓢泼大雨,地面的爆炸越发强烈,还好这里地处山沟里,又是一处荒地,没有花草树木,不然早就成为一片火焰炼狱。

这长袍是他用自己的鳞片炼制的一次性法宝,需要时只要挥出,就能化为无数鳞片攻击向敌人。

面对突然变得猛烈的攻势,明律也没法像之前那样躲避前行了,只能硬扛,不过表情依旧从容,蜀道问道:“这下怎么办?”

明律没有理会,既然不用躲避了,那他便一路前行,不断加快速度,很快两人来到一处山壁旁,明律二话不说就攀爬而上。

青年恍然道:“原来是想跑出去求救。”

手朝着长袍一点,长袍飞向了明律和蜀道所在的方向,然后自己继续用羽翼的鳞片攻击另外四人。

犀澜大声说道:“不好,得把攻击吸引过来。”

唐伟反问道:“怎么吸引啊?”

明祀说道:“我来。”

然后对火蒲喊道:“这边交给你了。”

火蒲点了点头,强提精神,将火披风施展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周围的温度随之提高了几分。

明祀收起血皮,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力。

没了血皮的保护,那些鳞片一靠近火披风便自行爆炸,气浪冲击着火披风,让其如同风中烛火,飘摇不定,看得唐伟心惊胆战,深怕有鳞片忽然突破进来。

另一边,明律和蜀道蹲在山壁旁苦苦支撑,刚攀爬不久,就被猛烈的攻击给打回了地面,蜀道焦急万分,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明律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办法,蜀道怒道:“难道要坐以待毙?”

看着血皮外面的场景,明律苦笑不语,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坚持住,等那长袍消耗殆尽了。

就在这时,一头巨大的血红色猎豹冲天而起,扑向了青年,青年轻松躲开,满脸的不屑,嘲讽道:“憋了这么久就这是这样?”

明祀并没有因血色猎豹扑空而沮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没有反驳,因为很快一声爆炸声响就提他做出了回答。

青年猛地回头看去,那血色猎豹已经被炸得粉碎,原先长袍处炸出一团浓烟,他这才反应过来明祀攻击的对象并非是他,而是长袍,他暗道不好,那两人应该借此机会逃跑了,正要对两名老者下令快点解决对手,忽然,从滚滚浓烟中,一块巨石破烟而出,砸向了他,他瞬间从背后翅膀中射出数十根鳞片,当插在巨石上后轰然炸开,把巨石炸的粉碎,不过很快第二块接踵而至,依旧被炸的粉碎。

就在第二块巨石粉碎时,其中一名老者忽然惊呼提醒道:“小心~!”

青年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两根犀牛角,不过肩膀处还是中了一根,牛角势大力沉,穿体而过,把青年整个人带飞出去一段,待他稳住身形时,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牛角接踵而至,他只能匆忙躲避,同时还得继续用鳞片阻挡飞向自己的巨石。

底下的唐伟惊叹连连,没想到战局忽然扭转,而且看着胜利在望的样子。

火蒲收起了火披风,剧烈喘息着,胸脯起伏不定,唐伟收回视线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红,连忙转过头去,以防被发现,便转移话题问道:“怎么好像犀师兄的牛角完全不受碎石的影响啊?”

明祀赞叹道:“他是将自己的牛角完全灵体化了,了不起的家伙。”

火蒲同样不解,疑惑道:“灵体化?”

明祀解释道:“没错,灵体化,这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让自己的属性发挥到极致,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偏水属性,但并非灵体,之所以能让自身的一部分灵体化,应该是在体内不断提纯水元力,然后集中到牛角处,使其可以像水一样无定形,在碰触到碎石时便会随之变换形体,做到不受外物阻挡的效果。”

唐伟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弱小,自己的境界看似和其他人相差不多,但战力上却是天差地别,不由得心中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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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袍被血色猎豹咬住的一瞬间,明律飞身重新跃上石壁,在接近顶部时显化出真身,血皮集中到尾部然后延伸出去,凌空打了一个跟斗,尾部延伸出去的血皮如同巨人手中的长刀,劈砍在山壁上,从中切下一块巨石。

蜀道紧随在他身后,见巨石落下,跑到巨石另一端,跃至半空,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用尾巴精准的击打在下落的巨石上,使其飞向空中的青年。

当第一块巨石别击碎后,蜀道便认真的观察犀澜的后手,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巨石不出意料的被炸碎,他忍了,等到第二块大石依旧被炸碎后,他就忍不住想问明律了,这有什么意义,但在击飞第三块时,他发现那傲慢的青年受伤了,他立即闭上了嘴,然后仔细观察,最终发现那些牛角居然在碰触到碎石时会自行变换形态,等过了巨石后又会变回去,十分的神奇。

蜀道皱眉不语,他在被松隍戏弄后仔细的阅读过他们五人的资料,当年少年时期的五人除了松隍,另外四人都被铁树堂公认最有可能继任堂主位置,可最近这百年来明律、犀澜、火绸荭都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修炼就是做任务,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好像自从紫怪离开后三人就此沉寂了一样,可自从松隍的强势回归众人视野后,他陆续发现这几人的不简单。

松隍,能将阳土元力和自身天赋圣术完美结合,做到随意操纵烟雾的形状的变化,而且施法速度十分迅速,攻受兼备,而且境界至少塑丹境初期,甚至和所有副堂主一样塑丹境中期也说不定,完全不像当年那个被人最看扁的家伙。

明律,已经丹火境巅峰,一只脚已经跨入塑丹境的门内,随时可以突破,虽然境界不如自己,修炼速度更不如自己,但居然能做到潜行在自己附近自己犹未可知,他自己可也是这方面的高手,从而能看出明律在这方面的钻研有多深,同时,蜀道还发现他的血皮消耗的十分缓慢,和明祀相比血皮的量虽然有所不如,但却能做到更加持久,这让蜀道想不通。

犀澜,从资料上就能知道此人力量惊人,发出的牛角比同族威力更大,先前的战斗还看不出什么,但就在刚才,他让蜀道知道了什么叫精致入微,可以让身体一部分灵体化,虽然只是牛角,但这已经很了不得了,因为灵体都是上天的恩赐,天生并具有的能力,不管资质再好,后天是没法练就灵体的,最多也只是像犀澜这般,让自己的攻击手段从物理上灵体化而已,可即便是这样,也很少人能做到,所以从这也能看出犀澜的强大。

蜀道原本以为自己在铁树堂除了十二名堂主和副堂主,怎么也是前五之列,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太小看铁树堂了。

两名老者见自己的师弟受伤,连忙就想要去救援,正有所分心之际,一道金光划过其中一人,随即被金光划过的老者身体正中出现一道平整的裂痕,他满脸的错愕,只能用心语发出最后两个字:“快跑!”

然后身体和内丹一同一分为二,掉落地面,在半空中身体重新显化出原形,掉落在了铁砣不远处。

全场随着这一下忽然变得寂静无声,都看向了金光发出的位置。

在另一处山壁上,站着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身高六尺五,头梳长辫,身穿一件豹纹长袍,手中拿着一把发着金光的三尺剑,抬头倨傲的望着天空中的十翅青年和老者。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女子,比旁边青年矮了一个头,身上穿的是豹纹长裙,头上长有两牛角,梳着妇人发髻,发髻上有六根黑黄条纹的发簪,与青年不同,她正好奇的打量着地面上的铁树堂众人。

看到青年,明律和犀澜不由得同时开口惊呼道:“鳄梓!/小梓梓?”

第二百零九章 负重楼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二百零九章负重楼在看到鳄梓和女子出现后,天空中的十翼青年和老者心知已经逃不掉了,青年果断选择自爆内丹,鳄梓见状想要阻止,一剑挥出,被老者用身躯挡住,同时身后翅膀羽毛悉数挥出,阻止明祀等人靠近。

明祀眼看阻止不了那青年自爆了,血皮化作两只血手,分别朝明律、蜀道和铁砣一抓,然后拖拽到自己身边,血手随之化成一头只有半身的巨大明血豹,把所有人笼罩在内,这是明祀的法相,塑丹中期只将内丹雕塑一半成型,所以召唤而出法相也只有一半。

青年身体先是出现无数裂痕,好像一件碎裂的瓷器,从裂缝中绽放出红色光芒,不时喷洒出一缕缕火焰,之后光芒不断扩张,化身一颗小型太阳,在达到半径百丈后‘砰’的一声巨响,好似一颗炸弹炸开,带起一阵气浪冲刷向四周,地面产生微微的颤动,两边山壁上掉落下无数碎石。

鳄梓和牛角女子站在远处看着爆炸,女子评价道:“只求速度,不求威力,是为毁尸灭迹。”

鳄梓冷冷道:“若非如此,他死不了。”

他原本第二剑就要递出了,可惜对方判断很明智,将自爆的威力降低,从而使得内丹的自爆更快完成,要不然,他可以将对方带回靖尚堂,立个不小的功劳。

待一切重归平静后,爆炸处只剩下一头被毁了一半的明血豹法相,法相迅速变小,回归到明祀体内,明祀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铁砣立即将他扶住。

鳄梓从远处缓缓靠近,先是看了眼原先被他斩杀的老者尸体处,那已经变成了一个凹陷下去数尺的小坑,因为青年是在空中自爆,所以对地面的破坏并不是很大,因此鳄梓想要看看是否会留下些什么,也好证明自己杀了三名来自鳛湖的斥候或者说探子。

来到众人面前,明律率先就要上前打招呼,结果鳄梓却抢先问道:“他们问了你们些什么?”

语气冷冰冰的,一点不像老朋友重逢的样子,明律故作茫然的反问道:“他们什么也没说就突然朝我们动手,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呢,小梓梓你知道原因吗?”

鳄梓看向缓缓站起身的明祀,明祀轻轻点头,证明明律没有说谎,不过即便这样,鳄梓还是不信,不过他不在乎,这不是他此行的任务,他转而问道:“前些日子,你们铁树堂为何开启‘十万灵阵’?”

众人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铁树堂开启‘十万灵阵’的事会引来这么多的关注,明祀依旧是之前的回答,鳄梓显然和那三人一样不信,可这就是他们所知道的答案,忽然,鳄梓毫无征兆的抬手挥出一剑,剑光朝着火蒲而去,铁砣松开明祀想要去救援,可速度远不如剑光。

眼看剑光就要击中火蒲,一块六尺高三尺宽的海蓝色盾牌从天而降,插在火蒲身前的地面上,剑光斩在盾牌上后被弹射向一旁,劈砍在了山壁之上,切下一大块巨石。

倏忽间,一名驼背老者不知何时蹲在了盾牌之上,须发皆白,雪白胡子有一尺多长,眼缝细得如同没睁开般,他笑眯眯的看着鳄梓,说道:“孙子,好久不见了。”

鳄梓收剑抱拳道:“孙子在此见过爷爷。”

身旁女子还以为老者是在占鳄梓的便宜,没想到两人真是爷孙,连忙也跟着行礼。

老者点了点头,杀气是重了些,也变得更加的冷漠,可还是知道尊卑的,跳下盾牌,老者说道:“他们并没有说谎,不信你跟我去铁树堂,亲自询问大堂主。”

鳄梓点头道:“好。”

老者走上前,上下打量他身边的女子,问道:“这是?”

鳄梓介绍道:“孙儿的媳妇,狡菲。”

名为狡菲的女子柔声说道:“孙媳见过爷爷。”

老者笑着点点头,转身对明祀等人说道:“你们此次任务我看就先取消吧,都跟我回去。”

除了铁砣,其他人都点头应‘是’,即便是身为副堂主的明祀也同样如此,因为老者乃是前任六堂堂主——鳄惜,若非寻来到铁树堂,他不会被迫退位,变成如今的六堂副堂主,可老人对此并不在意,有能者居之的道理他是懂的,但相较于其他五名副堂主,他不管是实力上还是在铁树堂的地位上,都要更高一筹,所以他即便已经不是堂主了,其他人依旧对其十分敬畏。

老者看出铁砣心中不愿,劝道:“等重整旗鼓在去吧,不急于一时。”

铁砣看了眼受伤不轻的明祀和疲惫的众人,最终也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

鳄梓不免多看了铁砣几眼,面对两名同境的鳛鳛鱼居然都能毫发无损,不愧是号称身躯无限接近金铁的铁树,不知能否抵挡住自己的‘鳞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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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松隍一早带着司马朔等人离开了七十五楼,去往了四十九楼,也就是松隍所说的辅助修行的四十九楼之一。

一进里面,司马朔、煦辉、鹤无双和月铃儿就感受到久违了的负重感,不过和遁给他们施加的‘重’字略微有些不同,这里加重的不止是血液,而是全身重量。

松隍介绍道:“四十九楼又名‘负重楼’,整座大楼都覆盖在‘重力阵法’内,最低重力也相当于负重一百斤。”

唐华吃力的询问道:“请问,这有什么用?”

松隍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扣着耳朵就大步往里走,边走边说道:“可以帮你们夯实炼体的修为,就像一个盒子里装东西,用手挤一挤可以装下更多东西的道理是一样的。”

走进里面,直上直下就只有一层,高二十丈,墙壁上有两条类似七十五楼楼梯的跑道,一圈圈向上而去,在跑道尽头,也就是接近屋顶的地方是延伸到接近整座屋子的中心位置,宛如一个跳水台。

松隍说道:“两人一组进行比赛,输的人需多跑一圈,赢的人可以休息。”

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

在抽签选择对手时,众人发现一个问题,原本他们七十五楼是有十二人,刚刚好六组,可因为敖轩冬眠,他们现在只剩十一人,松隍指了指司马朔,说道:“你自己一个人跑五遍,和输的人一起,如果跑输给了他们,那你就再加一遍。”

司马朔猛地站直了身体,之前和其他人一样的负重不适的样子瞬间没了,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

松隍嘴角翘起,心道:“让你小子装。”

司马朔意识到了自己露馅了,尴尬的笑了笑。

煦辉问道:“请问,那我怎么办?”

松隍理所当然的道:“绕着跑到飞,不准飞离跑道高度一尺。”

煦辉缓缓落回地面上,揉了揉有些酸的翅膀,叹了口气,这下就没法像来铁树堂路上一样钻孔子了。

抽签完毕后,第一组是唐桂和鹤无双,唐桂心如死灰,不仅没人看好他,就连他自己,也都不看好自己能赢过鹤无双。

两人分别站到一条跑道前,唐桂看到跑到,回头看向众人,哭丧着脸道:“全是软泥。”

唐宝哀叹道:“用不用这样啊?”

松隍幸灾乐祸的道:“这样效果会更好”

看了眼大门上的时钟,然后说了一声‘开始’,鹤无双率先开始跑,唐桂要慢了一分,从这就能看出两人的反应速度有所差距。

随后两人的差距更是在不断的在拉大,松隍略微有些惊讶,鹤无双的速度出乎了他的意料,观看了一会,他发现鹤无双好像很习惯软泥道路,软泥对其的影响并不大,而反观唐桂,没跑一会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脚踩进软泥里然后拔出来的这个过程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其他人也大感意外,两人状态可以说天壤之别,明式玉对司马朔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朔解释道:“无双之前在绝望岭就是生活在沼泽上的,这点软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唐华脱口而出道:“这不公平。”

煦辉反驳道:“这哪不公平了?跟屁虫境界可比无双高。”

唐桂一直跟在唐华身边,所以分别被煦辉起了个小少爷和跟屁虫的外号。

煦辉的话把唐华噎得哑口无言,司马朔五人虽然境界比其他人低,但因为质量上和往常的表现上都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唐华等人总是下意识忽略这点。

松隍开口说道:“在比赛和战斗面前,不要提什么公平不公平,那样会显得很愚蠢和幼稚。”

唐华瞪了煦辉一眼,轻声应道:“是。”

煦辉高仰着头,得意洋洋,这次是他赢了。

半个时辰后,结果不出意料的鹤无双率先登顶,尽管如此,他脸上也满是疲惫,前半段他还能用跑,但到了后半段就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跳了,而此时的唐桂,还只是爬了四分之三,同样也是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着实已经跑不动了,每迈出一步都要休息喘几口粗气,然后才能艰难的再迈出一步。

鹤无双站在尽头,俯瞰下面的众人,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松隍说道:“跳下来。”

“什么?”

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互相看了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加上重力阵法的效果,那不得摔成肉泥,不过很快众人联想到了翻越‘棺山’时的情况,觉得松隍应该会像当时的明祀一样,接住掉下山的人。

鹤无双不像众人这般,先是一愣,然后释然,而是在松隍说跳下来后边真的就跳了下去,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松隍不可能让自己摔死,所以他说跳便跳了,至于松隍是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平安无事,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知道结果就行了,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思考方式,直来直去,和他的攻击手段一样。

眨眼间鹤无双就已经落下来一半,众人发现松隍好像并没有要动手救人的意思,心瞬间都提了起来。

眼看就要落地了,一道光突兀的从地面上亮起,如同一根柱子,连接地面与屋顶,撑起整座建筑。

光芒刺的众人睁不开眼,待光芒消失后,就见鹤无双平安无事的站在正中,正打量着自己,脸上疲态尽消,神采奕奕的样子如同刚洗完澡时一般。

众人围了上去,询问鹤无双感觉怎么样,鹤无双用鸟喙在空中写了一个字——“爽”。

松隍解释道:“刚那是‘回气阵’,是用阳木元力让你们消耗的体力快速恢复,同时消除你们的疲劳。”

众人恍然,阳木元气的属性是‘生’,有修复和恢复等功用,之前松隍讲课时说过。

唐桂站在跑道边沿听着这一切,顿时来了精神,又有了动力,开始重新奋力的往前跑。

最终在又过去了近两刻钟后,他终于也登到了顶端,鹤无双之前是自己主动跳下去的,而他则是虚脱的从上面掉下来的,光柱再次亮起,待消失后,唐桂一脸享受到站在那,双眼紧闭着,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这成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从对跑道的恐惧变成了对到达终点的期待。

第二组是唐宝和狼過,两人并不像唐桂和鹤无双一样给人一种一眼就能看出结果的感觉,所以众人纷纷开始讨论两人谁会获胜,甚至有人提议用晚餐的菜肴做赌注,反正一人有两份的份额,输了也不至于挨饿,最多就是吃不饱而已,所以众人都同意。

但在谁做庄上出现一个问题,因为如果押注的人数量不等,做庄又输了,他的份额可不够分的,这时松隍说道:“我做庄。”

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就应该没问题了,众人先后下注,煦辉、鹤无双、月铃儿和明式玉都跟着司马朔买了唐宝赢,而唐华、唐桂、唐兰语和蟾馨则是买了狼過赢。

五比四,差距并不大,和松隍预料的差不多。

在一声开始后,唐宝和狼過几乎同时开始起步,所以两人没什么差距,在跑了一刻钟后,两人才开始有了些许的差距,出乎意料的是刚刚晋升炼骨境后期的狼過反而要领先于早便是炼骨境后期的唐宝,煦辉连忙给唐宝鼓劲加油,唐华见状也跟着给狼過加油鼓劲,其他人也先后被带动着给自己下注的对象加油,顿时四十九楼内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第二百一十章 黄怪VS紫怪

狼寻归途第二卷铁树堂第二百一十章黄怪vs紫怪直到中午吃午饭时间已经完成了四组的比赛,胜者分别为鹤无双、唐宝、月铃儿和唐兰语,败者则是唐桂、狼過、唐华和蟾馨,最后剩下煦辉和明式玉两人。

吃着饭就听外面闹哄哄的一片,松隍并不喜欢凑热闹,所以继续吃自己的,可小家伙可坐不住,都蠢蠢欲动,想要出去看看什么事,松隍说道:“想去就去,但不能离开屋子太远。”

众人欢呼一声,扔下铁盒就往外跑。

到了外面,顿时感觉身体一松,抬头看到许多人都站在屋顶露台上,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如同他们刚进铁树堂的时候一样。

没过一会,松隍就见他们一个个走了回来,唯独没有见到煦辉,问道:“怎么了?”

司马朔说道:“上不了屋顶,看不到发生什么事。”

唐华羡慕的道:“只有马屁精上的去,所以只有他能瞧瞧发生什么事。”

煦辉时常吹嘘司马朔有多厉害多厉害,所以被唐华起了‘马屁精’的外号。

众人继续吃饭,过了一刻钟,煦辉才从外面飞回来,唐华立即好奇的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煦辉没有立即回答,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低头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道:“我看到大堂主、二堂主、三堂主和五堂主带着一男一女从入口飞往总堂。”

唐华突然打断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堂主、二堂主、三堂主和五堂主?”

煦辉说道:“没见过啊。”

唐华狐疑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大堂主、二堂主、三堂主和五堂主的?”

煦辉翻了个白眼道:“我听其他楼顶的人说的啊。”

然后不耐烦的道:“你还让不让我说了?”

唐华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煦辉继续道:“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谁,只是从他们的衣服上看出是来自靖尚堂,有人猜测这两人可能是靖尚堂的使者,来铁树堂选苗子了,也有人猜测只是普通是视察,还有人猜测是因为之前那次开启‘十万灵阵’,所以上面派人来调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说到这,煦辉看向了松隍,松隍正剔着牙,见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没好气道:“难道那两人我认识?”

说道这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冲出了屋子。

煦辉笑呵呵的看着松隍的背影,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

唐华最烦煦辉卖关子了,加上松隍的表现,他的好奇心像被猫抓一样难受,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重要的是什么?”

司马朔接口道:“那男人是紫怪。”

煦辉竖起大拇指,赞道:“不亏损朔哥,一猜就猜出来了。”

松隍刚走出屋,迎面就撞上了明律,松隍不解道:“你怎么回来了?”

明律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之后再跟你说,小梓梓回来了你知道吧?”

松隍点了点头,说道:“刚知道。”

明律再次叹了口气,提醒道:“他变了很多,小心点,最好,最好躲着他,他已经不是我们之前认识的小梓梓了,答应我,可以吗?”

松隍见他说的如此严重,也没了之前的懒散模样,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在松隍的再三追问下,明律无奈将遇到敌人和鳄梓的事说了一遍,松隍在听到鳄梓对他们出手时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愤怒,最后是庆幸,还好自己跟老师说了自己的预感,老师派了副堂主去,不然真可能出事了。

他之前原本还以为不安的感觉是来自他们此次的任务,看样子错了,即便是那三名突然出现的鳛鱼强者,面对明律一行人,双方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又或者一方败逃,绝不至于死伤,反倒是后来出现的鳄梓和那名同样来自靖尚堂的女子,出手既要人命,没有一点情面,如果六副堂主,明律一行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松隍又问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明律说道:“除了五副堂主和小澜澜,其他人都没什么事,最多是消耗较多而已,我想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继续之前的任务,吧?”

明律知道那个任务是一定会继续的,只要铁树堂一天没灭,就会一直下去,只是他不确定到时还会不会派他们去。

松隍皱眉道:“犀澜他用了那招?”

明律点了点头,说道:“五副堂主为了保护我们,法相硬抗了敌人的自爆,内丹出现裂纹,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而小澜澜为了可以攻击到敌人,用了‘液态三角炮’,现在头上的角都弱绵绵的,立不起来,还时不时从底部渗出血,完全没有了战斗力,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液态三角炮’是犀澜压箱底的招式,一般的劈砍和阻挡对其根本不起作用,和天生神力的他很像,蛮横不讲理,不过他毕竟并非灵体,所以使用后才会有此副作用。

松隍拍了拍明律的肩膀,笑道:“现在走不开,晚上吧。”

明律‘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松隍刚转身想要重新回到屋内,寻忽然出现在他身前,笑着道:“不想去试试吗?”

松隍又恢复了之前的懒散模样,故作不解的问道:“试什么?”

寻笑而不语,松隍只能自己继续说道:“搞不好会被他杀了的。”

寻问道:“没信心?”

松隍老实道:“没有。”

寻不再说什么,心道:“这可由不得你。”

随后脚下出现一个黑洞,人掉入其中,然后黑洞自行关闭,松隍见怪不怪,耷拉着脑袋,心想师傅应该对他很失望吧,可让他去跟鳄梓战斗,他是真的心里没底。

回到负重楼内,见所有人都已经吃完了,松隍让众人休息一刻钟,然后继续之前的比赛。

————————

铁树堂总堂内,鳄梓站在六根柱子前,除了有事不在的四堂堂主和不愿出面的寻,其他几名堂主都在,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四人都没有坐到高高在上的柱子上,而是站在他和狡菲的下手位,鳄惜也同样如此,虽然身为鳄梓的爷爷,可现在并非亲人聚会,所以同样站在下手位。

鳄梓盯着六根柱子好一会,好像是在回想着往事,脾气火爆的火乾忍不住道:“你有事就说,有话就问,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蜀冠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闭嘴,怎么跟上使说话的?”

火乾哼了一声,蜀冠对着鳄梓抱拳问道:“敢问上堂有何吩咐?”

狡菲上前说道:“前些日子你们铁树堂开启‘十万灵阵’,据说是为提升护堂大阵做准备?”

蜀冠点头道:“没错。”

狡菲眼睛微眯,说道:“可据我们所知,你们铁树堂的阵法师只是一名八品末流阵师,虽说要摆出一个‘十万灵阵’不是不可能,可是要说他能改动你们请我们靖尚堂供奉的七品阵师伏先生改善过的大阵,我想没人会信吧?”

蜀冠苦笑着摇头,这说出去确实没有人会信。

阵师的品阶和势力的等级划分并不相同,是以‘品’为单位,从高到低分别是一品至九品,每一品都需要进行考核,才能得到认证,而负责考核的势力圣界有两个,由圣界仅有的两名一品阵师统领,一个是人族策天府,一个是妖族妖族的萨满。

蜀冠正犹豫该如何解释的时候,原本不愿露面的寻突然出现在大门口,鳄梓也终于转过身面向众人,说道:“你就是把我爷爷挤下去的家伙?”

鳄惜所站的位置比其他四位堂主要略微靠后,这是身份地位的表现,即便鳄惜只是最没势力的六堂堂主,也不该如此,所以唯一可能,就是被人挤下去了。

寻背负双手,缓慢的走着,边走边道:“没错,是老夫。”

狡菲从寻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的恭敬,就连蜀冠那种装出来的也没有,所以心中不忿,呵斥道:“既然你是铁树堂六堂主,为何没有出堂迎接我们二人?”

寻平静的道:“事务繁忙,请见谅。”

话说着请见谅,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蜀冠和另外四人都有些讶异,这和往常的寻完全不同,往常的寻对一切事物都没有兴趣,给人十分的超然的感觉,可今天好像心情欠佳,这气势看着是来惹事的。

三堂主猪风连忙用心语和寻道:“寻老,希望您顾着点铁树堂。”

四堂主松严则是说道:“先生是外来人,您惹怒了靖尚堂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们铁树堂可不行。”

二堂主火乾更是警告道:“老东西,别把我们都给害了!”

只有蜀冠和鳄惜没有说话,一个是因为知道寻的底细,所以并不担心,而另一个则是因为和寻共处的较多,对他比较了解,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

寻没有回三人的话,狡菲正想要开口怒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被一旁的丈夫给制止了,鳄梓问道:“前辈是为先生?”

寻没有回答鳄梓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十万灵阵是我布下的,目的是改进铁树堂的护堂大阵,这是我进堂时答应蜀堂主的。”

鳄梓点了点头,又问道:“敢问先生何品?”

寻掀开一角衣袍,露出挂在衣袍下的翠绿玉牌,然后随手放下,虽然时间短暂,但鳄梓和狡菲都看得清清楚楚,玉牌中有一个红色的字——七。

这种玉牌是阵法师的证明,里面的文字正是他们对应的品阶。

狡菲在看到玉牌后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对方可是和自堂供奉的伏先生同个品阶的阵法大师,之前的傲慢态度顿时不再让她觉得愤满,因为这个品阶的阵法大师除非遇到封圣强者,不然都有傲慢的资本。

鳄梓点了点头,既然事情说得过去,那他便没有怀疑继续铁树堂和山水气运一事有关的理由,可以继续往西北方向探查,同时将鳛鳛鱼出现在铁树堂的事一同上报了,看是否还需要派人秘密探查鳛湖,因为很可能鳛湖那边同样觉察到山水气运的流势,从而和己方一样派人探查。

反正已经不需要呆在这了,鳄梓告辞一声便准备带着狡菲离开。

眼看二人即将离开总堂,众人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气时,寻却突然叫住了他们两人,说道:“松隍现在是我的弟子,你们两人昔年是故友,何不见一面?”

听到这话鳄梓来了兴趣,转身问道:“怎么个见法?”

寻说道:“当年你们分别时打过一架,为的是让你留下,可是他三招便落败了,现在我想让你们再打一架,看看我教出来的徒弟是否和你还有差距。”

鳄梓眼睛微眯,冷笑道:“好。”

然后转身带着狡菲离开,狡菲知道丈夫傲气,被人如此当作试金石自然很不快,可还是劝道:“对方是七品阵法大师,等下出手悠着点,不要太过落了他的面子。”

狡菲自然不信当年三招就落败自己夫君的人现在可以和他抗衡,即便是七品阵师大师的弟子也同样不可能,因为鳄梓不仅是铁树堂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到了靖尚堂后也同样如此,实力更是在同辈之中排在前五,是有望入驻祖师堂的人,不然她母亲又怎么会让她这个小女儿嫁给鳄梓。

鳄梓用心语对妻子询问道:“是不是真的?”

狡菲点了点头,她不止一次近距离见过伏先生的玉牌,所以很清楚阵师玉牌上面的气息,和这一块如出一辙。

鳄梓依旧心存侥幸,又问道:“会不会不是本人的?”

狡菲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听伏先生说过,这玉牌里面的文字是用该阵师的血液所绘制的,如果不是本人持有,里面的文字会呈现暗红色,不然则为鲜红色。”

鳄梓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七’字确实是鲜红色,如假包换的七品阵法大师。

狡菲再次叮嘱道:“等等先让他一下,做做样子,让他撑过五招。”

鳄梓点了点头,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大广场上。

寻已经让树冠派人去通知松隍,自己和蜀冠等堂主一同站在平台上,等待着接下来黄怪与紫怪的一战。

鳄惜有些担忧的道:“虽然松隍之前的表现很出色,可对方是我那孙儿,想要赢是不是太,太渺茫了?”

原本他是想说太没希望的,可最终还是觉得不好说的太绝对,于是改口说的委婉点。

猪风也说道:“听说他在靖尚堂也是名列前茅的天才,这不是让松隍去讨打吗?”

火乾冷嘲热讽道:“等一下又是三招落败,那就真是丢人了。”

松严也同样说道:“希望不要输的太难看,不然我们铁树堂的脸也丢光了。”

蜀冠和他们四人的看法并不一样,而是说道:“既然寻先生敢这么提,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大家莫要操心了。”

火乾冷笑道:“希望吧。”

之前除了鳄梓和狡菲,其他人都没有看到腰牌,所以依旧不知道寻是七品阵法师的事,依旧以为是蜀冠跟他们说的被家族流弃的顶级八品阵法师,虽然有阵法师的身份,可毕竟无依无靠,是他们铁树堂收留了他,所以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改善,即便先前鳄梓和狡菲的态度转变,他们也早已习惯了没什么脾气的寻。

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了寻七品阵法师的身份也同样不会看好松隍,因为从很久以前,他们就鉴定过两人的天赋,差距如同一条鸿沟,即便寻再如何用阵法辅助他修行,也不可能拟补这先天不足以及后天的落后。

鳄梓在广场上席地而坐,闭幕养神了一柱香左右,松隍才慢悠悠的出现在广场的另一头,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屁孩。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战胜他,跨越他

煦辉和明式玉的比赛才刚进行了一半就被人打断,来者是一名蒙面黑衣人,身体直接从墙壁中探出,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从腰部处与建筑融合,好像和建筑是一体的一样。

他说话如同一个机器人般木讷,声线也毫无起伏,冰冷冷的说道:“首堂堂主命令,松隍现在立即赶往大广场。”

松隍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敢问是什么事?”

黑衣人没有回话,身体融入建筑内,消失不见。

司马朔问道:“那人是怎么回事?”

松隍漫不经心的解释道:“那个是首堂使者,都是铁树所化,因为铁树堂的建筑都是用铁树建造的,所以他们可以自由的与建筑融合分离,究竟找我是什么事呢?”

唐华兴奋的猜测道:“会不会和师傅你那老朋友有关?”

松隍最怕的就是这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算是给自己鼓鼓劲,迈步走向大门,司马朔给其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跟上松隍,然后开始打探起了那紫怪的事。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跑道上的明式玉探出脑袋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煦辉直接从上面飞了下去,同时答道:“当然是跟上去看戏啦。”

松隍并没有阻止他们,默默地走着,一些画面不由得从脑海中一一浮现,有他们五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有五人联合与外来小孩和本土小孩的打斗,有五人一同参加入内堂的考核,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也是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他和鳄梓分别时的那一战,那一战,他输得理所当然,但也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与鳄梓的差距,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甚至绝望的差距,当时他的感觉是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追上了。

在临近广场时,他便远远的看到了另外一头的几位堂主,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师傅寻,寻对他点了点头,松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果然,在到达广场边缘时,看到在广场上鳄梓盘腿坐在那,双眼紧闭,身边站着一名头生牛角,身穿豹纹长裙的女子,女子头发如同她的长裙,也是黄底黑点的豹纹。

松隍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正要抬腿走下广场,明律和受伤的犀澜都赶了过来,欲言又止,松隍对他们无奈笑了笑,然后迈步走下台阶。

狡菲看着那个丈夫昔年的好友,长相普通,甚至有些邋遢,外表看着慵懒,但不时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内心十分的紧张,只是故作轻松而已,看来果然是被打怕了。

广场外四处有人赶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比之前松隍对战蟾杉的时候还要多,蟾杉和他的小队同样在这观战的人群中,他们是来看松隍怎么出丑的,人群中不看好松隍的又或者抱着和蟾杉他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主要是那些嫉妒松隍一战成名的人。

不过也有支持和担心松隍的,比如他的两个好友犀澜和明律,明律很是担心松隍,百年前松隍就因三招输给鳄梓而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后来是遇到了新六堂堂主,这才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如果今天再次受挫,他们真不敢想象松隍会怎么样。

煦辉兴奋道:“你们觉得谁会赢?”

唐华笃定的道:“当然是师傅啊,你又不是没看过师傅秒杀二堂一队人,现在只是一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狼過不太赞成唐华的话,说道:“这可说不好,对手可是在比铁树堂更强的靖尚堂修炼了百年,实力不可小觑。”

唐兰语也附和道:“不止如此,对方能从铁树堂被靖尚堂选中,这就足可以说明对方的天赋和潜力。”

蟾馨反驳道:“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师傅能赢,师傅从前就不被人看好,现在不是展现出惊人的实力,所以说天赋和潜力并不是绝对的。”

明式玉也说道:“我同意大姐头的话,勤能补拙,师傅闭关百年才有如今实力,对方可不一定有这样的韧性。”

忽然,身后有人嗤笑了一声,说道:“韧性?你们是不知道百年前那一战,不然你们不会不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大。”

听到声音,众人齐齐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身后跟着七十四楼的松亭等人,唐华不悦道:“你是谁啊?”

司马朔和煦辉、鹤无双、月铃儿都认得肥胖男子,对其他人说道:“他是七十四楼的师傅。”

肥胖男子不没有在意唐华的态度,而是自我介绍道:“我姓猪名开,是七十四楼的传道师傅。”

司马朔上前行礼后问道:“敢问猪师兄,一百多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猪开走到前排位置,看着底下的广场,不由得陷入回忆中,喃喃说道:“和那时候真像啊。”

“一百多年前,我还是外堂的一员,鳄梓年龄比我还要更小一点,可已经通过考核,进入了最难以考入的首堂,而且被上任首堂堂主收为关门弟子,可没过多久,他的惊人天赋和实力引起了靖尚堂的注意,特意派人来我们这邀请他加入,铁树堂寄人篱下对此并不能说什么,只说尊重其意愿,算是最后的挣扎,靖尚堂也懂,如果那人不是自愿加入,那即便天赋在好,培养起来也毫无意义,不过结果并没有改变,鳄梓被说动,同意前往靖尚堂。”

“当时同为五色怪的另外四人皆很不舍他离开,另外三人还好,最多只是去劝说,可你们师傅不知为何很是气愤,跑去当面质问他,面对你们师傅的质问,鳄梓提出只要你们师傅能在他三招之下不败,他就继续留在铁树堂的决斗,你们师傅答应了。”

“就在离开的当天,同样是在这广场之上,鳄梓让你们师傅先出手,他给十息的时间,你们师傅当时只是化丹境初期,能使用的圣术也只有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需要一定的时间积攒雾气,他如此做便是又让了一大步。”

“你们师傅自知实力远不如化丹后期的鳄梓,也就没有客气,率先动手,边绕圈边吐烟雾,没多久雾气就将鳄梓团团围住,不过作用明显不大,十息一过,鳄梓跳上半空,先是一招天赋圣术鳞光闪,让你们师傅眼睛受创,然后落地冲出雾气,在你们师傅眼睛快恢复时刚好近身,反手一短剑挥砍向你们师傅脖子,你们师傅向后闪身躲过,可短剑上再次闪起亮光,你们师傅眼睛自然而然的就闭了起来,随后肚子挨了鳄梓一记直拳,整个人倒飞出去三四丈,在他起身前鳄梓的短剑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了。”

唐华难以置信的道:“真的只用了三招。”

猪开点了点头,感慨道:“当时的鳄梓不止境界高,而且战力惊人,被称为铁树堂数百年一遇的天才都不为过。”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如此,但现在的松隍已经不是以前的松隍了,即便依旧不如鳄梓,也绝不会像以前那般三招落败。”

众人循声看去,明律搀扶着犀澜走了过来,刚才开口的是逃出医护楼的犀澜,他眼神中闪烁着熠熠光彩,对于广场上两人的战斗他十分的期待。

总堂大楼前的平台上,蜀冠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向火乾,质问道:“是你把事散布出去的?”

火乾摇头否认道:“不是我。”

寻说道:“是我散布出去的。”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他,猪风不解的问道:“寻先生就这么有把握?”

寻摇头,说道:“没有。”

蜀冠被气笑道:“那你还让这么多人来看?就不怕他因此圣心崩碎?断了未来的大道?”

蟾玖也是惋惜道:“这是浪费了多好的一颗苗子,说不定他将来还有望融丹的。”

寻默不作声,他对松隍的期望可不止融丹,之所以今天故意挑事全然是为了他以后的大道而想,如果败了,一辈子可能就止步于此了,可若是胜了或者平手,他未来将不仅有望融丹,甚至圣者之路都有一丝的机会,为此值得一搏。

之所以不是在融丹之后再战,一是这次机会难得,如果这次不是鳄梓刚好到来,他都打算过段时间便带着松隍登门靖尚堂,虽然到时不一定能约战成功,但也得试一试;二是依照铁树堂的资源,包括灵气的多寡,与靖尚堂都相差巨大,松隍只有现在境界是和鳄梓相当,可以说这是松隍最好的机会。

寻外表平静,可内地却和松隍一样紧张,心中默默地道:“小子,战胜他,跨越他。”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因为,喜欢

广场之上,松隍走到距离鳄梓还有百丈的地方站定,对此狡菲对松隍越发的不屑,居然怕到了这种程度,心中不由得腹诽寻那样的阵法大师居然会看得起如懦夫一样的家伙,眼睛瞎了不成。

松隍眼里好像没有狡菲,对她的态度更加不会理会,盯着鳄梓说道:“好久不见了。”

鳄梓睁开眼睛看了眼松隍,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无所谓的说道:“来吧,还是当年那样,我让你先出手。”

这话落到了周围吃瓜群众耳里,有的气愤不已,有的甚是佩服,还有的觉得有意思,认为他这么做实则是已经先出手了,攻心为上,为的就是激怒松隍,让他乱了阵脚。

松隍没有理会他,而是询问的看向高处的寻,寻上前说道:“上使想要考核一下我们铁树堂弟子的实力,松隍,你就尽管出手吧。”

松隍知道这说辞并不是事实,叹了口气,用心语问道:“是我师傅提议的?”

鳄梓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松隍回想起了多年前寻跟他复盘他与鳄梓的三招一战,当时寻与他一一说破其中的关节,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和鳄梓的真正差距其实不止在战斗能力上,还有计划上。

当年鳄梓之所以让他先手,一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二是考虑到了他谨慎性格和对自己的惧怕,一定会想用最安全的方法战胜自己,而最谨慎的方法莫过于用雾气将自己毒倒,同时自己在外圈绕圈放雾,这样自己即找不到他的位置,还可以快速的加大雾气范围。

想法很好,不过这一切都在鳄梓的预料之中,之后他故意等到松隍准备给雾气施加毒气的时候跳到半空中,寻找松隍位置的同时限制他的行动,给自己创造靠近和脱离雾气的机会。

之后便是临场的发挥,当时还没有本命物的松隍大大的吃亏,这才导致了最终的三招落败。

松隍好奇的问道:“如果当时我放完一定量的雾气后就躲进雾气中,你会怎么办?”

鳄梓自信的道:“不会的,因为你太厚道了,觉得我定下三招对我很不公平,所以你当时想的并不是撑过三招,而是想要战胜我,如果你当时躲进雾里,我往外冲,你拦我还是不拦我?拦我就是给我机会,不拦我,我出了外面,你就奈何不了我。”

松隍挠了挠头,自己当时的想法确实如鳄梓所说,可能在别人看来很可笑,他居然想要战胜鳄梓,可他并不这么认为,当年五人的切磋虽然每次都是他垫底,可他从来没有一次想要逃避或者胆怯,每次都会想着如何才能赢,与鳄梓的最后一战当然也如此,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在鳄梓的预料之内,果然他十分的了解自己,反而会想起来,是自己不够了解他。

松隍松了口气,感叹道:“原来这就是你定下三招之约的目的。”

鳄梓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全是。”

听到他这话,原本有些释怀的松隍突然神经紧绷,鳄梓见状嘴角微翘,说道:“看来你知道另外的原因。”

松隍正色道:“半懂不懂。”

鳄梓先是做恍然状,然后说道:“知道我是为了坏你大道但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坏你大道?”

松隍轻轻点头,鳄梓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左手拇指微微把剑推出鞘,说道:“因为绸荭。”

松隍先生一愣,然后释然,说道:“当时没几个人不喜欢她的,我还以为你是其中之一,只是对修炼有兴趣。”

鳄梓说道:“当年我离开铁树堂前一夜我还找过她,让她跟我一同去靖尚堂,可是她因为怜悯你,觉得你更需要她在身边,所以拒绝了我。”

松隍皱眉否定道:“她并不是怜悯我。”

鳄梓冷笑道:“不是怜悯是什么?”

松隍微笑着道:“是喜欢。”

鳄梓不屑的说道:“喜欢?喜欢一个天赋低下、实力弱小、前途未卜的家伙?她是傻了还是疯了?”

松隍坚定道:“那你得问她了,不过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我,从以前就知道,只是正如你所说,当时的我并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可是现在,我有了。”

鳄梓眼神变得冰冷,说道:“不,你很快就没有了。”

————————

重嘴松鼠栖息地名为‘迷雾松林’,是一个雾气终日不散的地方,可视范围十分有限,如同无时无刻处于重嘴松鼠的天赋圣术般。

森林由两种类型的松树组成,一种是水松,一种是火松。

水松个头矮,根须却十分长,插入地底深处,吸收地底水分然后通过树叶散发大量的水气,让空气变得潮湿;火松则是正好相反,十分高大,根须长度不到水松的一半,通体发热,如同一根火柱,水气一旦碰触到边会蒸发成为雾气,迷雾森林中年不散的雾气正是这两者结合所导致的。

在迷雾松林深处,火绸荭和另一名三堂弟子刚从重嘴松鼠的主城中离开,她们这次的任务是采购物品。

铁树堂的任务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各堂的专属任务,只有各堂的内堂弟子可以接;第二种种是委派任务,只有堂主有委派任务的权限,而且不容拒绝,明祀等人的任务便是这类;最后一种是自由任务,任何堂的弟子都可以接,可以单人完成也可以多人完成,私底下随意分配,没有太多限制,只要限期完成便行。

火绸荭这次的任务并不是很难,只是来重嘴松鼠主城购买一些物品,属于第一种任务,因为三堂是负责铁树堂后勤和财务的,所以这类任务是三堂的专属任务。

跟在火绸荭身后的那名男子名蟾宾,虽然看着已经三十出头的样子,可实际年龄还要更大一些,他才进三堂不久,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出三堂任务,难免有些紧张和疑问,全程只是在一边看着,不敢随便出声,对此火绸荭很满意。

蟾宾忍了许久,现在出城了,他终于有机会提问了,“师姐,为什么我们铁树堂要东西不直接让他们上贡就好了,还要特意花钱去买。”

别看蟾宾已经五六十岁了,可自从十岁被选进铁树堂后就一直在外堂修炼,所以对这些人情世故并不是很清楚。

火绸荭笑着解答道:“我们铁树堂与九大势力签订过契约,每年上贡的东西是固定的,若非不得已是不会随意更改的。”

蟾宾问道:“那为什么不一次性要多一点?”

火绸荭继续答道:“毕竟九大势力依附我们不假,但我们也同样需要他们,如果要的太多,不但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还会影响他们的发展,从而导致涸泽而渔,到时再被其他敌对势力微微一挑拨,就会反过来对付我们铁树堂。”

蟾宾恍然,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自己拳头大,其他人就得老老实实的交出东西。

忽然,火绸荭嘴角裂开,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蟾宾问道:“师姐,你是不是想松隍师兄了?”

火绸荭羞郝的点了点头,她这次任务给松隍带了他最喜欢吃的松果,一想到他满足的吃着松果,她就觉得很开心。

蟾宾好奇的问道:“师姐,你为什么会喜欢松隍师兄?”

火绸荭沉默了一会,回想起刚被选入铁树堂的那段时间,当时铁树堂并不像现在,天赋好的弟子可以直接越过选拔,成为铁树堂内堂弟子,之所以后来会有这个特殊的规定,正是因为鳄梓导致的,铁树堂深怕再次错失鳄梓这样的人才,便直接进入内堂进行培养,这样对其就有了恩情,即便之后靖尚堂想要再次来挖人,他们也有一定的机会留住那人。

正因为当时还没有那样的特殊规矩,所以她和明律、犀澜才会与鳄梓是同一楼的外堂弟子,同时那一届就只有他们四个人通过了选拔,人数并不多,开始时的关系和其他楼一样是相互竞争的对手,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渐渐的也就成了朋友。

而当时的松隍则是土生土长的铁树堂的外堂弟子,她们四人原本和松隍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可在一次外来弟子和本土弟子的纷争和打斗中,他们和松隍结识了。

那个时候松隍已经是一名孤儿了,父母都因为任务而死,所以在本土弟子中时常被欺负和排挤,不过在那次纷争中,他是唯一中立的人,在两帮人打在一起时,松隍躲在外围,偷偷制造着烟雾,等大家都双方发觉时,已经到处都是雾气,分不清自己人和敌人,只好相互分开,最终这架才没失控,引来六堂的师傅们。

事后,两边人马都想要揪出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可重嘴松鼠人数毕竟不少,而且又没什么线索,所以十分难以查找;开始的时候有人怀疑过松隍,不过很快就被人否定,理由很简单,因为平时他没少被人欺负,所以谁都不相信他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

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可在松隍以为躲过去时,鳄梓带着火绸荭、明律、犀澜三人找到了他,鳄梓很确定当时的雾气是松隍放的,因为他亲眼所见,虽然当时人群很混乱,可鳄梓还是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他,因为他以为松隍是要偷袭人,所以时刻提防着,没想到松隍从始至终就只是在外围转悠,同时从嘴里吐出雾气,他原本想要提醒自己这边的人,可他在张嘴前忽然想通了松隍的用意,所以当时没有开口,事后也没举发他,这让松隍很意外。

鳄梓给出的理由是好奇,好奇松隍为什么那么做,反正当事态失控时,六堂的师傅们就会出手制止,他又何须多管闲事呢。

松隍当时的回答是:“我只是不想看到同门相残,不管是选拔进来的还是土生土长的外堂弟子,都是同门师兄弟,在我看来都没有区别。”

这话让鳄梓四人深有同感,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堂要分成两股势力,然后互相伤害。

经过这次交谈后,五人成为了朋友,时常聚在一起切磋和聊天。

火绸荭记得有一次夜里,松隍带着他们四个偷偷溜出铁树堂,到地面上去,这原本就是不被允许的,因为铁树的叶子如同不定时的暗器,一不小心就会被弄伤甚至致死,所以外堂弟子除了有内堂弟子带领,不然是绝不能到地面上的。

不过松隍明显有应对的方法,他父亲在死后留下了自己的一件本命物给他,是一个球状的土黄色物体,看上去有些像海绵,只要用力挤压它,就会从中散发出土黄色的雾气,将松隍包裹住,因此他并不惧怕落叶。

他通过这件父亲的本命物时常偷偷出入铁树堂,用收集的铁树树枝在一棵已经枯死的高大铁树上建造了一个秘密基地,从底部看会被其他的铁树树枝和树叶挡住,所以不容易发现上面的小房子。

那晚他便是带着四人去到他的秘密基地,躺在上面看着天空的星星,吹着晚风,呼吸着新鲜空气,十分的惬意。

当时五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未来各自想要进入哪一堂,火绸荭记得自己当时说想要进入六堂,成为培育下一代的外堂师傅;犀澜想要进入二堂,成为保卫二堂的男子汉;明律想要进入四堂,成为监督其人的人;鳄梓想要进入首堂,成为首堂堂主,带领铁树堂走向更高处;原本松隍也是说想要进入首堂,不过在听到鳄梓的远大理想后,便笑着改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去首堂好了,反正也抢不过鳄梓。”

想了一下,他继续道:“我不如去三堂,鳄梓负责统领我们,犀澜负责开疆拓土,明律负责内忧隐患,绸荭负责下一代的培养,而我,负责后勤保障,到时铁树堂在我们五人手里一定会变得越发强大。”

松隍当时越说越兴奋,火绸荭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描述着未来的蓝图,心中有些什么东西随之萌动。

之后明律和犀澜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加入到了其中,唯独鳄梓独自展望着天空。

这时,蟾宾得呼唤将火绸荭从回忆中扯了回来,蟾宾关心的问道:“师姐,没事吧?”

火绸荭摇了摇头,微笑着给出了先前问题的答案:“因为,喜欢。”

喜欢他的乐观,喜欢他的不屈,喜欢他的抱负,喜欢他的正义感,喜欢他的一切的一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就这样?

‘许久’完了,松隍紧握拳头,让手不再颤抖,既然鳄梓都让他先出手了,那他也就不客气,张嘴就使出了战胜二堂蟾杉小队的‘石烟巨像’。

已经退到远处的狡菲微微点头,评价道:“还行。”

而广场外的蟾杉见到这石烟巨像就心头一紧,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和松隍的战斗,依旧心有余悸。

这次松隍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站到巨像上,而是直接控制着它高高跃起,重重砸下,在距离鳄梓头顶还有一丈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闪过,石烟巨像随之从中间一分为二,摔落在鳄梓两旁,溅起三丈高的尘土。

鳄梓环顾四周,尘土还未落下,两头由烟雾组成的三脚犀就分别从两边冲了出来,鳄梓手腕一抖,随手挥出两剑,两道金光闪过,两头烟雾三脚犀随即炸散成土黄色烟雾,不过松隍的手段显然不止如此,继两头三脚犀之后又冲出了无数的九大势力的妖族,牛角龙鼠、腐身蟾、火鬓马、明血豹、重嘴松鼠、鳄狼、三脚犀、弹兔、嗜睡猪,应有尽有,全范围扑向正中的鳄犀。

面对如此阵战鳄犀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神色变得认真了些许。

“耀光舞。”

以鳄梓为中心,一道道剑光从其剑上挥洒而出。

挥洒剑气的鳄梓动作俊秀,身姿轻盈,配合上闪耀而出的剑光,让他如同一位从天上落下的圣人般光彩夺目,顿时让不少围观女子为之倾慕。

黄色雾气所化成的九大势力妖族在碰触到剑光后都相继静止不动,好像被施加了定身咒一样,剑光毫无阻塞的划过,击打在广场四周,‘噗噗噗’的好几声,在坚硬的石阶上刻下一条条凹陷下去数寸的凹痕,伴随着这几声声响,黄色雾气组成的群妖接连爆开,化成一捧捧黄色雾气。

不过黄色雾气并没有消散,停滞在原地,只是从动物形态恢复雾气形态,依旧阻碍着鳄梓的去路和视线。

对此鳄梓并不以为意,而是淡然的问道:“就这样?”

松隍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不止。

“双鼠绕柱!”

松隍在鳄梓应付石烟巨像的时候便在准备这一招,只见他张开嘴后,下颚处裂开一条缝,如同另外一张嘴般,上下两张嘴同时吐出土黄色的烟雾,分别形成一只等人高的重嘴松鼠,颜色教之前的巨像要更加的深沉,而且双瞳更加的灵动,给人一种活物般的感觉,不像巨像一样死气沉沉,一看就是件死物。

两头重嘴松鼠在鳄梓问话的时候刚好成型,作为了松隍给予他的答复,一左一右冲向鳄梓,拉出两道长长的残影,速度堪比鳄梓之前的剑光,随后裹挟着雾气绕着鳄梓旋转,没一会便形成一个狂暴的龙卷风,然后缓缓缩小包围圈,如同一个涡轮,要将正中的鳄梓搅碎。

鳄梓观察了一会,再次使用‘光剑舞’,剑光毫无阻塞的穿过龙卷风,击打在周围的石阶上,不过龙卷风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松隍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喘的说道:“没用的。”

鳄梓点点头,收剑后夸奖道:“不错,这才值得我全力出手。”

说完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铁树堂顶部,然后手腕忽地一拧,反手握剑,剑尖指地,猛的插下。

“光耀大地!”

这一剑,如同插进地底宝窟一样,其中所藏宝物透过破开的地面绽放出耀眼的金光,直通铁树堂顶部,随后地面开始坍塌,光线随之迅速扩大,几个呼吸间便从一条光线变为一根光柱,甚至将黄色龙卷风给覆盖,只听两头带动龙卷风的重嘴松鼠发出一声哀鸣,风便停歇了,只剩下金光,照射的人睁不开眼睛。

光柱扩大到鳄梓周围二十丈后停止,然后渐渐变暗,铁树堂顶部不断有一节节树根掉落,砸落在广场上。

在所有人视力恢复前,一声巨响从广场边缘传出,随后司马朔等人便看见广场正中出现一头巨大的重嘴松鼠虚影,身上披着如同岩石做成的铠甲,它周围因为掉落树根的缘故,烟尘滚滚,而声响传出处更是尘土飞扬,寻觅了一会,都不见鳄梓的身影。

司马朔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犀澜笑着解释道:“刚鳄梓用‘光耀大地’不仅破开了啊隍的‘双鼠绕柱’,而且还借助光柱影响了众人的视力和感知,发动偷袭,不过幸好啊隍早有防备,用出了自己的本命物挡住了攻击,然后又召唤出法相,反给了鳄梓一头,这才导致现在这幅场景。”

煦辉惊讶道:“刚才那样的光线你怎么看得那么清楚的?”

犀澜甩手给了煦辉一巴掌,说道:“跟长辈说话要用尊称,这个化丹之后你们便会明白的。”

煦辉摸着头骂骂咧咧,唐华在一边偷笑,见煦辉瞪他,他撇了撇嘴,显摆道:“马屁精,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煦辉懒的理他,看向明式玉,两人这样的事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明式玉笑着道:“那是感知,化丹后不仅可以使用这个能力来观看自己的内丹,还可以不通过眼睛而是使用它来观察外面的世界,而且比眼睛更加的细致入微。”

蟾馨补充道:“这以后应该会教的,类似这些知识我们通过长辈的口里都知道一些,所以才早上不怎么爱听课。”

司马朔突然道:“这算是给不爱认真听课找理由吗?”

蟾馨刚要反驳,广场中激战又开始了。

鳄梓身处的地方猛地炸开,一头鳄狼的虚影从冲出,鳄梓从里面走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这就是你的本命物?”

松隍虽然没有受伤,可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发动攻势,所以喘息有些急促,很是疲惫的样子,说道:“还记得我父亲的遗物吗?我把它炼成了这本命物。”

狡菲从一开始的退到一旁到现在已经去到了蜀冠等人旁边,她没想到战斗会如此激烈,而且隐隐的松隍还占据了些许优势,不过她依然不觉得自己的丈夫会输,现在才刚到最关键的时刻。

她盯着松隍法相上的岩石铠甲感知了好一会,皱眉说道:“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寻微笑着道:“没有什么不可能,万物皆可炼。”

这句话是出自无人族首领‘鸿蒙圣帝’之口,在他看来,万物皆可炼化成本命物,正如他证道的太初之气——鸿蒙紫气。

鳄梓点了点头,说道:“情理之中,那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边走边观察着松隍的法相,两人法相相差无几,都是一半体型,属于塑丹境中期,而且不止如此,连法相的大小也差不多,这说明两人不管是境界上还是修为的质量上,可以说是一致的。

对此鳄梓十分震惊,他可是进入了靖尚堂后刻苦修炼,加上不少天才地宝才有如今这份修为,可松隍相比以前,就只是有了一个七品阵师师傅而已,就居然有如此实力,届时他对阵师的高深莫测不由得又生出几分敬畏。

松隍说道:“刚才你让我先手,现在我让你先出手。”

鳄梓眉头微皱,这是对他的挑衅,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他要用行动让松隍知道,他不是自己,并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随后法相背部亮起一道比之前更加耀眼凝练的光线,鳄梓举起手中长剑,一剑挥下。

“鳞光斩!”

法相跃至半空,打了一个凌空跟斗,一道剑光匹练激射而出,当头劈向松隍法相的头部,不管是威力还是速度上,都要比之前的任何一道剑光更强。

不过松隍对此并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伸手向前虚抓,法相随之抬起头,张嘴将剑光咬住,双方僵持了一小会,剑光之上不断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同时在被咬合处出现一条条裂纹,松隍手猛地一抓合,剑光便如瓷器般砰然碎裂,化成无数光点消失在空中。

这次轮到了松隍淡然的问道:“就这样?”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二件本命物

一处屋顶上,蜀道和铁砣站在那里,观看这广场上的那场目前势均力敌的战斗,蜀道感叹了一声,笑嘻嘻道:“不知道蟾杉那些家伙现在是什么感觉。”

那可是塑丹境中期的修为,在铁树堂,只要有这修为,就可以去挑战任意一堂的副堂主,只要胜了,便能取而代之,如如今的六堂堂主,就是抢了前任的六堂堂主的位置,而且据说是不战而胜,鳄惜主动退位让贤,蜀道甚至在想,如果松隍去挑战二堂副堂主,然后当上了二堂副堂主,蟾杉那家伙得多尴尬啊?那就太有意思了。

铁砣默不作声,蜀道也习惯了,知道铁砣对别人的事一向不在乎,他也只是随口问问,看着场上两头法相的出现,他又问道:“铁木头,你上能赢他们吗?”

铁砣摇了摇头,平静道:“顶多守住,不分胜负。”

蜀道点点头,他就不行了,一是境界上的,他与场上二人都差了一个小境界,只是塑丹境初期即将圆满;二是他自认为两人的手段他都应付不来,即使他也有自己的独门手段,可还是自叹不如。

而铁砣不一样,他天生善防守,不善攻伐,即便高他一个境界,他也能顶住一时,何况同境界,在与三名鳛鱼战斗的时候,他不就以一人之力阻拦了对方两人,事后甚至毫发无伤,所以他说自己能守住,与那两人不分胜负蜀道信。

广场上,两头法相相互冲撞,相互撕咬,用最原始的战斗手段将广场搅了个天翻地覆,尘土、碎石乱飞,不过谁都能看出,鳄梓渐渐落入了下风,拥有本命物加持的松隍法相不管鳄梓的法相如何攻击,最多只是破开铠甲,对里面的法相造不成伤害。

而反观鳄梓的法相,已经有多处伤痕和裂口,这些可不止是作用在法相上,更是作用在内丹上,所以圣界有句话,叫:法相亡内丹毁。

内丹碎了跟死没区别,因为只要内丹毁了,寿命便回归炼髓境时的寿命,如果已经超过了那个岁数,则顶多在活三天,所以一般在战斗的时候都会在法相濒临毁灭时收回,然后另作他算。

司马朔众人看得热血沸腾,这样的战斗太具冲击力了,唐华、唐桂、蟾馨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不停为自己的师傅加油打气,而司马朔则觉得自己好像是看一场3d科幻电影,有点类似《哥斯拉大战金刚》的意思,不过广场上传来的战斗风波,刮得衣服和头发飘摇不定,猎猎作响,让他知道这里不是在电影院里,而是在另外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虽然战斗确实很精彩,但司马朔四人并没有和其他人那般觉得如何惊叹,因为他们见过比这更夸张的战斗,油火城上空的火海和水幕,在他们心田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所以相较铁树堂其他人,他们显得有些镇定和从容。

对此煦辉心里有些洋洋得意,平日里总被唐华嘲笑自己等人是乡巴佬,现在不知道谁才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人。

影忽然在司马朔心田里说道:“好像有些不对劲。”

司马朔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影提示他往后看,司马朔转头发现明律和犀澜两人神色有些凝重,不像自己好友占据上风时该有多表情,便知道影说的是什么了,于是不解的问道:“松隍师傅占据了上风,为什么两位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犀澜苦笑道:“心中总感觉不安啊。”

明律接话道:“是啊,你们不觉得那家伙表现的太平静了吗?”

司马朔眯眼凝视远处战场,广场上两人控制着法相互相碰撞,搞得尘土飞扬,很难看清鳄梓现在的表情和神态。

忽然,松隍的法相一把扑倒了鳄梓的法相,一口死死咬住法相的脖子,将其压制在地,司马朔这才看清鳄梓的表情,确实太过平静了,即便已经被压制,也依旧十分从容。

场上松隍也是很不解,一直提心戒备,同时控制法相使劲咬合,想要尽快结束战斗。

鳄梓的身体和法相一同呈现被扑倒装,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松隍紧张而又急切不安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松隍发现鳄梓的视线,低头与他对视上,心忽地咯噔一下,不等他有所反应,一把长剑已经从鳄梓手中抛出,化作一道金光,钉在了法相的肚子上,一半剑身穿过法相,松隍只来得及微微错开身子,剑尖处浮现一粒金光,随后金光好像橡皮泥一样被拉长,瞬间穿透松隍的左肩,然后继续延伸,击穿法相,继续延伸,直至斜斜的撞上铁树堂顶部,留下一个深数丈的窟窿。

广场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原本不少人都看好松隍,觉得松隍能为铁树堂挣得一分面子,都在为他欢呼加油,可广场之上形势忽地被逆转,不仅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更是让他们不解和疑惑,先前剑光无论如何都破不开的法相,怎么突然就破口了?而且还重创了法相里面的松隍。

松隍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捂住左肩的伤口,可即便如此,血液依旧如同泉水般止不住的从右手指缝中溢出,染满了左半边的衣服,刚才那一剑差点洞穿他的心脏,还好躲得及时,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不过内丹就惨了,被洞穿了一个口子,法相暂时是无法使用了。

鳄梓同样收起法相,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悠闲的说道:“你大意了。”

松隍点点头,摇摇晃晃站起身,他可不想再仰视着鳄梓,仰视着这个要取自己性命的家伙,说道:“确实大意了,没留意到你先前用法相破口了我法相肚子上的铠甲的用意,不过你也不像你表现的这么轻松吧?”

鳄梓看了眼自己的长剑,被一团黄色的烟雾给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转而对松隍笑道:“看来你还没打算放弃。”

松隍也撇了眼长剑和黄色雾气,笑着道:“放弃?我可还没输。”

鳄梓怜悯的摇了摇头,抬起左手,右手将左手的袖子卷起,然后左手伸进右手袖子里,在伸出来时,左手上带着一个由鳞片组成的手套,和金色长剑刚好相反,长剑金光闪闪,而它则漆黑如墨。

除了寻,蜀冠等几位堂主副堂主都震惊的道:“第二件本命物!?”

狡菲微笑着自豪道:“没错,即便在靖尚堂,能有第二件本命物的人也并不多,而我夫君便是其中之一。”

寻难得的评价道:“果然天资不俗。”

鳄惜看着自己的孙子,虽然震惊,但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因为他即是感到欣慰又有些心寒,对昔年的好友出手都如此无情,对自己和种族,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火乾和蟾玖对此更多的是惋惜,可惜这样的人才没有留在铁树堂,而猪风倒没觉得有什么,而是对首堂堂主蜀冠道:“要不认输吧?”

他也是出于好心,不想铁树堂失去松隍这样的一颗好苗子,蜀冠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转头看向寻,寻微笑着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看下去就好,同时用心语组织了想要出手的犀澜和明律,让二人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松隍。

犀澜和明律心中听到寻到话后,只好强行按奈住出手救援的冲动,不过握拳的手指指甲都扣进了肉里,从指缝间流出一丝丝的鲜血。

广场围观的铁树堂众人也觉得松隍没戏了,不由得有些揪心,这就是大势力的底蕴和实力,自己等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追赶上,心中的无力感让所有人窒息,就连与松隍有仇的蟾杉等人,此时也忽然生出如果松隍能赢就好的念头。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一声闪亮的加油时传出,众人齐齐望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狼首人身的小男孩,在他喊出第二声的时候,他周围的另外一群小孩也跟着喊了起来,随后这好像燎原之火一样迅速度蔓延开去,原本压抑的气氛转瞬间被击毁,蜀冠欣慰的摸着胡子,微笑着点点头,另外几位堂主和副堂主也同样如此。

松隍抬头看着那些为他加油鼓舞的人,不由得笑了,这才是他想要的铁树堂,这才是值得他父母为之奉献出生命的家。

当他重新低下头时,鳄梓发现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和一往无前,眼底再无对鳄梓的恐惧和不自信,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做握拳状,然后直直就朝自己冲了过来。

对此鳄梓心中不知为何无名火起,原本应该被他打击的一蹶不振的家伙不仅重新站了起来,而且还追赶上了他的步伐,这些他之前都可以忍了,可现在,这家伙居然自信的认为他能战胜自己,这让他无法容忍,他愤怒的冲向松隍,抬起自己的左手,准备一拳将他彻底在这世界抹去。

漆黑如墨的鳞片手套将周围的光都吸收了般,形成一个半径十丈的漆黑地带,不仅松隍,其他人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连感知同样失去了效果,全场的加油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狡菲笑着倨傲解释道:“这是我们狡族的天赋圣术——食光术,不仅可以吞噬光线,而且连感知也无法深入其中。”

众堂主恍然,这是在本命物锻造上附加了圣术,难怪手套和长剑的属性截然相反,一放光,,一吸光,绝配。

数息过去了,漆黑地带忽然向后掠去,一道人影好像从怪物的嘴里被吐出,站在那里,捂着左肩的伤口,同时,左手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丝丝缕缕的黄色烟雾飘荡在空中。

漆黑地带在后掠过程中不断缩小,很快,另外一道身影出现,然后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再次从所有人视野里消失,因为他又一次嵌进了广场周围的石壁内。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狡菲原本微笑着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丈夫怎么就被打飞了,而对手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样。

全场寂静好了一会,鳄梓所处的石壁内始终毫无动静,随后欢呼声响彻整个铁树堂,地面都好像被众人的声音所震动,虽然没有人知道漆黑领域内发生了什么,但反正从结果上看是松隍将鳄梓给打倒了。

所有人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仅是因为松隍战胜了鳄梓,为铁树堂挣得面子,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即便不在更强的势力,他们也有希望超越更强势力的人,这点希望之光有和没有看似没什么区别,但实则对一个势力的崛起十分的关键。

松隍直立起身,仰着头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他刻苦修炼了百年,如今终于把这份压在身上百余年的负担卸了下来,这其中的辛酸和险象环生又有谁会知道?同时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无比的轻盈,感觉自己好像能走得更高,更远,带着铁树堂走得更高,更远。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陨石

靖尚堂在‘临岭州’属于中上等的势力,而且只是狡族在外地的一个分支,主要是帮狡族收集人族和绝望岭的情报。

所在位置距离铁树堂千余里,由六座山峰组成,分别名为:下山峰;听望峰;甲展峰;屈御峰;激将峰;卧榻峰。

其中听望峰、甲展峰、屈御峰、激将峰、卧榻峰五峰围绕最高的下山峰分立五方,呈恭维之势,除了下山峰,另外五座皆各自有一名峰主,属于靖尚堂的供奉,一般除了靖尚堂堂主,他们无需听命靖尚堂任何人。

下山峰三分之二在云海之下,三分之一在云海之上,而另外的五峰,除了最矮的卧榻峰,其余四峰也有大小不一的一小部分山巅深入云海。

靖尚堂的议事厅位于下山峰云海之上,略高于第二高的听望峰的位置,而下山峰山巅处,则是靖尚堂堂主的庭院,从这可以看出靖尚堂堂主是高于议事厅的,只有她拿不定主意时或者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时,才会在所谓的议事厅与其他供奉商讨。

庭院分为三层,最下一层是入口和观景花园;第二层则是书房和闭关所用的洞窟;第三层才是靖尚堂堂主狡芬的卧室。

此时正值冬季,庭院又位于云海之上,所以一层花园内的花草之上布满了白色雪花和冰晶,背靠山峰的一口水泉也被冻住,水泉之前,鳄梓赤裸着身体双膝跪地,低头面朝二层书房的方向,他此时不仅要忍受外在的寒风刺骨,更要忍受身体内部的伤势发作,导致他嘴唇不停的打颤,脸色也惨白无比。

二层书房内,狡芬坐在主位上,对于鳄梓的惨状全然不顾,而是在询问女儿狡菲在铁树堂发生的事,狡菲心疼自己丈夫,所以语速要比平时更快,在最后还不忘为丈夫说几句‘公道话’。

狡芬听完后看向下手位的伏先生,伏先生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我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一个资质普通的人成长到能和鳄梓相匹敌,不过就看那松隍能将自己父亲的本命物和自己的左手炼制成本命物的这份大毅力和对自己的狠辣,可以肯定这种法子不是谁都能用的。”

狡芬点点头,把已被炼化过的东西再炼化一次,这比第一次炼化要困难十倍不止,即便那是至亲之物也一样。

至于炼化自己的左手为本命物,这更是不止困难,而是异常痛苦。

松隍为了让左手得到类似灵体化的效果,需要把整条左手强行灵体化,而又因为自身并非灵体,所以一旦左手成功灵体化,将不受松隍控制,随风飘散空中,如同寻常烟雾。

犀澜杀手锏的‘液态三角炮’之所以可以保持形状,是因为犀澜在牛角完全灵体化之际发射出去,这个度犀澜练习了无数次才把握住,不然太早了牛角依旧会因为阻挡而无法变换形状,太晚了又会变成一滩水落在地上。

松隍的做法和犀澜的做法差不多,可他的手毕竟不是犀澜那种可以重新长出来的牛角,不是可以随意消耗的物品,所以他便把自己的手炼成了本命物,这样就可以随意的操纵,不过这其中的过程,就要血腥和漫长许多。

他先是需要将手砍下,然后忍着剧痛,在手还有活性之时将其炼化成本命物,之后再迅速将手接驳回去,接着便需要通过无数岁月的提炼,直至将左手灵体化,整个过程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即便将左手接回去了,也将无法再像以前那般自如,而且还会成为一个终生的弱点。

伏先生又说道:“虽然不知他为何不重新炼化一团自己的雾气,而是非要费劲巴拉的炼化其父亲的本命物,可能其中有什么缘由吧。”

这些并不是狡芬所好奇的,她问道:“那气运?”

伏先生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否定道:“如果是他得了塑丹境一州最强,先不说牵引的气运太少,就说他与鳄梓的战斗就不会胜的如此艰难了。”

狡菲见缝插针,连忙为丈夫求情道:“伏先生说的是,啊梓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输了半招,如果下次在战,我相信他一定能打赢那家伙的。”

狡芬冷哼了一声道:“输了就是输了,不仅浪费我这些年对他的栽培,更可恶的是让我在铁树堂那边丢了这么大个脸,现在让他跪着已经是便宜了他了。”

狡菲还要求情,叫道:“娘!”

狡芬把脸一撇,狡菲只好转头求助一旁的伏先生,伏先生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对着狡芬说道:“堂主,这一时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退一步说,即便让铁树堂多出一位圣者又如何,依旧对我堂没有威胁,只会让我堂增添一份实力而已。”

“过几日我会亲自去会一会那七品阵师,请堂主容我离峰数日。”

狡芬这才转回过头,说道:“有劳伏先生了。”

狡菲试探性问道:“娘,那?”

狡芬摆了摆手,说道:“让他回去吧,未来百年不能离开住所,看着就心烦。”

狡菲想要求情,不过见伏先生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她只好改口说道:“是。”

在狡菲离开后,狡芬问道:“先生何时动身?”

伏先生微笑着道:“不急,不急。”

————————

炎红草原边沿,司马朔看着如同熊熊燃烧的草原,试探性的伸手去触摸,质感上是草没错,只是视觉上看着像火焰而已。

两旬前,在松隍战胜鳄梓后的第二天,松隍拖着受伤的身体说是带他们一群小家伙到外面见见世面,然后便来到了这里,火鬓马的地盘。

对此众人又不是傻子,没有谁相信那个模棱两可的原因,只是松隍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只能乖乖跟着,反正一直呆在铁树堂内修炼也把他们这群还没习惯沉闷修炼的小家伙给憋坏了,能到外面走走都挺开心和兴奋,管他因为什么,这就好像读书的时候突然放假了一般。

松隍脸色惨白,在与鳄梓的一战中他被光剑穿透左肩,差点毙命,身体很是虚弱,如果不是寻不放心别人,也不会让他硬着头皮带队,这一路上他都只是边走边疗伤,效果不是太好,所以即便两旬过去了,他依旧脸色惨白,很是虚弱的样子。

他走在最前面带路,为众人粗略的介绍了一番炎红草原。

这炎红草原的草如同火苗一样,下黄上红,循序渐进,富含很高的火元力,不适合体质亲水的人食用,和圆卜草原差不多,火鬓马生活在这里也从不需要担心食物问题,这些炎红草就是他们最佳的食物。

在听到这些草里富含火元力后,煦辉吃了几口,感觉有些辣,和铁树堂里一种佐料差不多,不由问道:“铁盒里那些橙色的酱料是不是用这些做的?”

松隍点头道:“没错,炎红草味道微辣,研磨后可以制成酱料,适合喜欢吃辣而又不太能吃辣的人用。”

松隍走到一处上坡上,坐下后说道:“接下来一个时辰你们自由活动,老规矩,不要离开我超过十里。”

“是!”

众人齐声应道,这一路上松隍订立了一些规矩,比如休息的时候,众人可以自由活动,如果想要添菜的可以去弄些水果或者野兽;如果想要修炼的可以坐在他附近,他边疗伤边帮他们聚集灵气,不过很少人选择这么做,因为怕妨碍到松隍疗伤;而如果想要玩耍的则离他远一点,不要吵到他。

司马朔和鹤无双在对练,一个是在熟悉掌控自己的身体能力,一个则是为了提高自身的能力;煦辉和唐华、唐桂在聊火鬓马的各种传闻趣事;唐兰语和狼過、唐宝在四处闲逛,同时探讨着新出现的血眼弹兔;月铃儿找了一处地方,开始练习她在‘夜箫山’时的曲子,这是当时师父让她每日都要完成的功课,她已经落下很久,只是最近想念师父和夜箫山,所以才想起这茬,这一路每天休息的时候她便都在吹奏,蟾馨和明式玉喜欢听这些,每当她练习就会坐在她旁边静静聆听;猪义是最忙碌的一个,低着头在为众人布置铁盒放,他之所以跟着出来,是司马朔的请求,怕他一个人在铁树堂受欺负,松隍也乐得不用自己带食物,三堂便让猪义带着足够众人吃上两个月的铁盒饭跟着一起来了。

忽然,埋头苦干的猪义耳边曲子突然停了,司马朔和鹤无双的打斗声也停了,煦辉等人的聊天声也没了,好像突然就剩他一人似的,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天上,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他跟着众人的视线看去,随后他停住了。

一颗陨石拉着长长的火尾渐渐变大,好像直奔他们而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百 圣棋

火绸荭是在松隍和鳄梓一战的五天后才回到铁树堂的,当时铁树堂内对此的议论依旧热火朝天。

她连任务都没去汇报就火急火燎的赶往松隍的住所,见没人后又赶往外堂七十五楼,可依旧扑了个空,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明律及时找到她,跟她说了松隍那一战后的状况,她这才放下心。

不过一天没看到松隍,她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于是询问松隍的下落,明律支支吾吾了好一会,这让火绸荭原本安定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在接连的追问后明律不得不答道:“我们也想知道,外面很多猜测,不过感觉都不靠谱,我有个猜测,你要不要听下?”

火绸荭没有这个心思听猜测,她想要的是确切的情况。

匆匆交完任务后,火绸荭便找两名闺蜜帮忙打听松隍的消息,可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松隍好像连同他那教导的七十五楼一同从铁树堂蒸发了一样。

这日,火绸荭原本想要去铁树堂的瀑布散心,结果刚靠近就被拦住了,一名二堂弟子告知她瀑布周边被暂时列为禁区,不准任何人靠近,这引起了火绸荭的猜疑。

铁树堂的瀑布属于铁鳗河的一部分,因此水质亦是十分冰冷刺骨,可也因如此,铁树堂才会特意将其引入,供某些需要锻炼体魄或强化圣术的弟子修炼。

在瀑布旁,有一株斜向生长的铁树,树冠极大,同时也十分奇特,树冠一头生长平平,另一头则十分茂盛,好像是在为树下撑伞,以免被瀑布的水淋到。

在这棵铁树的庇护下有五个树墩子,一大四小,一高四低,作为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桌子上刻有横竖相叠的四方小格,横向十格,竖向十六格,总共一百六十小格,组成一个棋盘,不过上面并没有棋子。

这是圣界的一大流行竞技,名圣棋,对弈双方各有二十颗棋子,分为两列,第一列有五种类型的棋子,分别为:近战兵;大盾兵;长矛兵;陆骑兵;投掷兵。

近战兵,一次可移动两格,不能往后走,攻击范围踩踏对象;大盾兵,一次只能移动一格,不能往后退,不具备攻击能力,但可以阻拦攻击和他人前行,需从背后消灭;长矛兵,一次可移动两格,不能往后退,攻击范围为相邻单位;陆骑兵,一次可移动三格,但只能直线移动,攻击范围为自己踩踏到的敌人,所以是零攻击距离;投掷兵,一次可移动一格,第一次攻击可攻击两格之内的敌人,之后将变成普通近战兵。

第二列有六种类型的棋子,分别为:弓箭手;阵法师;刺客;空骑兵;卫兵;领袖。

弓箭手,一次移动两格,攻击范围两格,但无法攻击相邻单位;阵法师,一次一格,攻击范围三格;刺客,一次可移动两格,攻击相邻单位,在自家半区内可放置一个陷阱,不管是己方还是对方,踩中便会被禁锢一回合,在进入敌方半区时隐身,攻击方法改为踩踏,同时每次只能移动一格,周围不能有其他棋子,不然就会显形;空骑兵,一次三格,与陆骑兵不同,只能斜向移动,不能直线移动,攻击方式同样为踩踏;卫兵,移动范围为领袖周围,会跟随领袖的移动而跟随移动,攻击方式为踩踏;领袖,一次可移动两格,不具备攻击能力。

游戏规则很简单,杀死对方领袖即为赢,同时,每颗棋子杀死敌方棋子时都会有所加强,或攻击距离增加或移动距离增加。

此时寻和远道而来的伏先生相对而坐,正各自从内丹中取出棋子,放置在棋盘之上,一人二十枚,都是各自珍藏。

圣棋之所以不是圣界最流行的竞技,是因为它只流行于智者谋士或阵法师之间,棋子也大都是像寻和伏先生这般,都是或定制或自制或购买收藏而成的。

寻的棋子是自己制作的,都是土黄色,近战兵是一头什么也没拿的龙鲤(穿山甲);大盾兵是一头拿着盾牌的龙鲤;长矛兵则是拿着长矛的龙鲤;陆骑兵是一头骑着土质巨人的龙鲤;投掷兵是一头拿着标枪的龙鲤;弓箭兵是一头拿着十字弩的龙鲤;阵法师是一头背着刻满文字的石板的龙鲤;刺客是一头拿着铲子的龙鲤;空骑兵是一头坐着飞鸟的龙鲤;卫兵是一头身穿甲胃的龙鲤;领袖是一头坐着王座的龙鲤。

伏先生的棋子也都是自制的,皆是黑色,近战兵是一头四耳三目的黑鹿;大盾兵是一头头上犄角如圆盘的四耳三目黑鹿;长矛兵是头上犄角笔直细长的四耳三目的黑鹿;陆骑兵是体型健壮的四耳三目的黑鹿;投掷兵是一头叼着一根尖锐树枝的四耳三目的黑鹿;弓箭手是一头背上背着两捆尖锐树枝的四耳三目的黑鹿;阵法师是一头身上花纹皆是圣字的四耳三目的黑鹿;刺客是一头体型娇小的四耳三目的黑鹿;空骑兵是一头站在巨大蝴蝶上的四耳三目的黑鹿;卫兵是一头身披木甲的四耳三目的黑鹿;领袖是一头站在山头的四耳三目的黑鹿。

从双方拿出第一颗棋子时,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种族和背后的势力。

寻拿出了龙鲤棋子,自然便是龙鲤一族的人,而伏先生拿出来的四耳三目黑鹿同样也说明了他的身份来历,闻尔一族。

闻尔,擅观天,能听风,这一族虽不擅长攻伐,但因为天赋圣术的缘故,所以一族内多是阵法师,鼎盛时期曾出过一名大萨满陪祀,相当于大萨满的亲传弟子。

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先下,伏先生笑着摇头道:“您是前辈,您先。”

寻也不客气,放下手,拿起一颗棋子便先手下了一步,伏先生紧跟着也下了一步,并自嘲道:“没想到前辈居然是龙鲤一族之人,晚辈这三只眼真是白长了。”

寻下了一步,说道:“有心算无心,如这圣棋让一手,胜之不武。”

伏先生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胡,笑着狡黠道:“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没有什么胜不胜之不武的,只是不知有无再下一盘的机会?”

说完,拿起一颗棋子重重落下,寻淡然道:“愿奉陪。”

远处瀑布后,明律和火绸荭以及犀澜躲在瀑布后,正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步伐。

火绸荭在被二堂弟子阻拦后,找到了明律,明律身为纪律堂弟子,不仅擅长潜伏,同时对铁树堂内地地形了如指掌,有他的帮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守卫。

明律也确实做到了,只是他们躲藏在瀑布之后,根本听不到寻和伏先生的对话,伤势刚好的犀澜不由腹诽道:“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火绸荭看向明律问道:“有没有办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明律想了想,苦笑摇头道:“如果外面只有二堂弟子那还有办法,可暗地里还有不少我们四堂的弟子,这就没办法了,你们说怎么办吧,是走还是继续看?”

火绸荭想了一会,一咬牙说道:“继续。”

明律和犀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寻和伏先生的对弈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最后以寻胜利告终,一直笑眯眯的伏先生早已经没了笑容,最终放下棋子投降时不由得叹了口气,站起身抱拳道:“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在走出几步后忽然又停下,最后犹不甘心的问道:“前辈能替铁树堂护堂大阵改几处?”

寻说道:“四处。”

待伏先生离开后,堂主蜀冠立即赶了过来,急切问道:“如何?”

寻意味深长的道:“让他去猜吧。”

说完对瀑布的方向招了招手,火绸荭、明律和犀澜三人知道被发现了,只好从瀑布后跃出。

蜀冠看到三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来意,笑着看向寻,说道:“这三人没有问题。”

寻点了点头,他详细调查过铁树堂内的所有弟子,不然也不会选中了松隍作为他的弟子,只是还是怕一个万一,所以才会让松隍带伤远游。

火绸荭实在按耐不住,询问道:“请问六堂主,松隍究竟去了哪里?”

寻说道:“他没事,前所未有的好,只是出了趟任务而已。”

火绸荭不由得质问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他出任务?不能等等吗?”

明律知道火绸荭担心松隍,但以这种口气跟一个堂主说话,这不是找罚嘛,连忙说道:“火绸荭心直口快,请六堂主恕罪。”

犀澜也连忙跟着求情:“请六堂主恕罪。”

蜀冠看向寻,也想帮着说下情,结果看到寻虽然紧皱着眉头,不过好像并不是因为火绸荭的事,眼神示意了一下三人不要说话,过了没一会,寻忽然从原地消失,来到铁树堂之上,伏先生就站在不远处,正抬着头看着天空。

一颗陨石拉着长长的火尾从空中斜向疾驰而下,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陨石的体积也随之越来越小,随后没一会就只剩下一个小点,重重砸落到远处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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