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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情》


烙情1

眷慕之心像漫天撒下的天罗地网

像翻山越岭只为追妳而来的飓风

第一章

「如果女人一生有一次出轨的机会,妳会选什么样的男人?」

某家五星级饭店的十二楼柜台出现这样子的对白。

发问的是一个有着红苹果双颊、脸蛋闪烁着迷思的人儿。

裘诺抱怨地忖着,这个月上早班,班表排的时间是上午七点到下午四点,大概是太早起床、也大概是太晚睡的关系;迟睡、早醒,这是人间最

残忍的酷刑。

都是方智范那个王八蛋,昨晚要她帮忙冲洗准备参展的八百多张片,又丢下这个恼人的问题,自个儿便大梦周公去也!

「你干嘛问我?我已经结婚、死会了;婚前那些浪漫已经慢慢被消磨成柴米油盐酱醋茶,风花雪月距离我已经很遥远了。如果过几年我再生个儿子或女儿,恐怕就成了道地的黄脸婆!」

三个女人窝在柜台边,一胖、一窈窕、一骨感,形成相当有趣的画面。

「裴伶,你永远也成不了黄脸婆!你看你腰是腰、臀是臀……那双美腿,啧啧啧!即使结了婚还是有三千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还有,你前那两座让男人看了会茫酥酥的山峯,少说也和天心同罩杯!」在说最後一句时,骨感的方琉黎伸出禄山之爪往韩裴伶的部一把抓去,盈盈丰甸的重量说明著傲人之处。

真不公平!

上帝造她和裘诺的时候一定是在混水鱼、打瞌睡;在造裴伶的时候则是满脑袋发春幻想三级片里的女主角。

裴伶不是美艳型的女人。

裴伶的美在於她的舒服、她的味道、她谈吐里的从容不迫,举止里潜藏著优雅沉静的自在。不管她说话或者不说话,都让人觉得她像个完美的女人,会让人深深地迷卜。

「是啊!裴伶永远也成不了黄脸婆。不管她做什么事总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女人味十足。只是……和天心同罩杯,那是什么SINE?」裘诺的—张圆脸写满疑问。

「裘诺大小姐,就算你想仿效史前的山顶洞人,也犯不著这么身体力行吧!看我的手指有几?」琉黎会叫裘诺「大小姐」不是没有道理,裘家坐落於台北郊外的独栋别墅少说也有千坪,简直有钱得罪恶。

裘诺每天就是让家中的加长型黑色轿车接送上下班的。

「五啊!」裘诺觉得琉黎在侮辱她的智商。

「答对了!五手指都数不完,那你猜呢?」

「F啊!?」裘诺学著琉黎伸出五指,双目圆瞠地向裴伶追问道:「裴伶,你是吗?是F吗?」太神奇了!

她是GCUP,不过那是因为她的体重有七十公斤重。想想她的身高才一百五十六公分,裴伶则是一百六十七公分,身材苗条得教人嫉妒,居然也这么丰满,两人之间只差了一个罩杯的等级,感觉却有如天地之别;难怪身高一百七十四公分、平族的琉黎老要怨叹命运不公平。

命运真的很不公平!

她们说中了,只是裴伶不想承认,她还不想这么早死。她一承认,这两个活宝一定把它当作了不得的事迹广为宣传炫耀。

她冷静地四两拨千金道:「你刚刚的问题呢?何不问一下琉黎。」

很容易被转移话题的裘诺,长相圆圆润润、相当可爱,待人接物算是「好好小姐」那型。

这也是为什么她至今还能在极为重视门面的五星级饭店柜台生存下来的原因。

不等裘诺发问,琉黎迳自发表高见,「那还用问,当然是和未来另一半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如果我的先生是实际稳重,那个男人就必须是狂野又浪漫;如果我的另一半是孩子气颇重、又爱搞些浪漫小举动,那他一定要是风吹不动的处男泰山王子。」

裴伶掩著嘴,噗哧笑出声,「处男泰山王子?听起来很耸动。」

「我喜欢你的形容语;耸动,很美的一个词。」琉黎陶醉在她认为很美的词境里,接著拿起袭诺第N次从家中带来孝敬她的青木瓜炖排骨汤细细品尝。「我的人生就是太风平浪静了!」连身材也是。

「嗯……方琉黎小姐,我可以发问一个问题吗?」裘诺煞有其事的正经问道。她很难想像当泰山的老婆会是怎般滑稽的画面。

泰山的老婆不是也要很泰山吗?否则岂不是被压跨?或者树枝一荡,便教风吹走了,没了泰山的高来高去,倒有了狗熊的狼狈。

也许是她们比较没有想像力吧!

「问吧、问吧!你们这些世俗中人是不会懂得我的心的。」

「那我问罗!为什么一定要是处男泰山王子,处男白马王子不行吗?又为什么前者使浪漫可以、後者使浪漫却不行呢?」

裴伶在旁边快要让她们笑倒了。

「听仔细了,本姑娘好话不说第二遍。」见著裘诺如求学般的好学眼神,让琉黎突然深深感受到当年孔子有教无类的伟大神。「既是泰山,又是处男,如一经阳调和,一定会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届时就是最好的『』福。至於狂野男子所使的浪漫,因为本身狂野,所以当然会让你意想不到、心荡神驰。至於孩子重的男人,应该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多做一些踏实的事,况且他们所使的浪漫通常如同白开水,无色无味,你既不会心动,也不会讨厌。」语毕,她吐了下舌头。好累!

她这个人一向不多话的,可是和裴伶、裘诺在一起,她就成了最长舌的人。没办法嘛,一个太有气质、另外一个则是太白痴。

还是喝她的丰汤最实际。

「哇!听来你经历丰富、阅人无数嘛。」袭诺道。

琉黎差点被噎著,「拜托!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阅人无数?经验丰富?听起来怪可怕的。

裘诺认真想了下,无是点头,接著又摇摇头。

「那是什么鬼答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OK?」琉黎真是被她打败了。

「读幼稚园的时候,坐在隔壁的男生亲了我一下,这样算有还是没有?」裘诺一副困扰样。

到现在她还恨得牙痒痒的。她希望和他的孽缘能从幼稚园後就尽数消失。他是她的恶梦、冤家、生命中的牛轧糖,甩部甩不掉。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唉!她的特别多。

「我的天呀!你真是人类的奇迹,单细胞动物!」

再钝的人也听得出这绝不是个赞美,裘诺赶紧转头望著置身事外已久的裴伶,「裴伶,你呢?你还没说。」要拉美女膛浑水,实在於心不忍,可是方大小姐的毒舌她领教已久,实在受之有怕。

「我?」怎么又绕回到她身上了。裴伶惊讶地道。

「对啊,你快说,我也很好奇你想外遇的男是什么样的?」琉黎说道,喝汤的动作也没闲著。美女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总是令人好奇著。

一般上班时间是严禁吃东西的,尤其是柜台人员,被抓到会罚两千块,但这个时间组长不会巡视,所以她就放胆尽量地喝。

「我……外遇的对象……」裴伶知道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她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对呀,想像一下,反正又不是真的。」裘诺说道。

裴伶试著去想像,却想像不出除了丈夫以外的男身影。

她是个矛盾的女人,具备刚毅与温婉、传统与自主的双重特质,只有她自己最了解自己,她的丈夫也只看到温婉与传统的部分。

「孟杰对我很好、很温柔又体贴,他偶尔还会煮饭给我吃、送我花、拉我去听小提琴,我们……」

琉黎接道:「你们听起来就像结婚七十年的老夫老妻,事实上你们结婚才—年。」

这么水当当的老婆、这么辣翻天的身材,只晓得煮饭给她吃、送她花、拉她去听小提琴……

孟杰再继续这么温柔体贴下去,裴伶不红杏出墙才怪!

「他们爱情长跑十年,从高中就认识,感情趋於平淡也是很自然的事啊。」裘诺说道。这在她单纯的脑袋中是再简单分析不过的事。

裴伶想著,裘诺只说对了一半。她和孟杰的确从高中就已认识,不过是属於那种仅有数面之缘的认识。他大她两届,毕了业,自然没有再联络,再见面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他来饭店住宿,两人都感面熟,聊了之後才知道彼此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才算真正的交往。家人知悉她有个条件甚佳的男友遂每日逼婚。几个月後,他同她求婚,她也就答应了。

他是众人一致赞不绝口的对象,点头答应结婚似乎成了一件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

琉黎忍不住反问道:「你和方智范认识了二十年,觉得和他的感情也是趋於平淡了吗?」

裘诺的嘴角僵硬抽搐,「我和那个自恋狂从来扯不上感情,何来平淡之说!」

「你们不是穿过同一条裤子?」琉黎没什么特色的脸突然无声无息的移到她眼前。

裘诺吞吞吐吐地道:「那是……他把不要的裤子丢给我,我胖……刚好可以穿他的,再加上我又年幼无知……琉黎,你不要笑我!我以前真的以为我家很穷,所以才会捡那个杀千刀的东西。」其实这段年幼往事正确的发生时间是在高中要升大一那一年。

她也很难想像自己居然会误认出身贫寒十七年,车好父母不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才不至於愧对江东父老、亲朋好友。

「哎哟!裴伶,我笑得肚子好痛。我每次最喜欢听她讲这一段了;一个身价十亿的千金女,却误认自己是关在铁塔的灰姑娘。好……」琉黎故意把尾音拉得长长的,「一个蠢蛋!」

裘诺习惯的咬住下唇,每当地无措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她真是误交损友了!

「别笑她了,她的脸已经涨红成这样。」裴伶轻轻地道。

裘诺撇撇嘴。还是裴伶善良;难怪她会直夸裴伶漂亮,漂亮得每次总经理只要在裴伶当班就会对她们这些不起眼的柜台小姐嘘寒问暖又轻轻微笑的。

人还是长相美比较吃香,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笨。

就算笨,也不要胖,免得你的青梅竹马拿他三十腰的裤子给你穿……

又狂笑了好一会儿,琉黎才勉强将嘴角拉回原位,「不说她,说你;你们不发生关系的啊?」

「我们……到现在还没做一般夫妻会做的事。」

「咳……」琉黎赶紧抽了张面纸拭嘴。白白浪费她的丰汤了!「你不要诳我们两个好不好?你们又不是新政府的童子军!」

「这关新政府什么事?」裘诺问著。琉黎老是天外飞来一笔,让她原本听懂的剧情又弄胡涂了。

方智范那小子在那漫长、比别人多一年的七年国小岁月里是当过童子军啦,不过还不是照样把马子、说脏话。

琉黎翻翻眼珠,决定不理裘诺,直接把箭头转向裴伶,「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太离谱了!裴伶可不是路边随便一抓就有的大美女耶!

「没有,我见他勃起过,他应该很正常。」

事实上,每当孟杰有需要的时候,但这种次数并不多,总共才两次。一次是新婚之夜,另一是他提早下班。那时他就会细细密密地吻遍她全身,却总是在最後关头紧急煞车,徒留下被引起情欲的她一个人浑身颤抖。

刚开始她会哭,为一种无法达到满足的空虚而哭,但一次、两次、三次……她也练就了同他一般的功夫。她常想也许他就需要这样子的老婆,以至於她慢慢变得冷感。

他的吻、触,再燃不起一丝火花,她只需要静静地躺著即可。

除了这点,他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

正常的上班、下班,把薪水交给她,没有赘余的应酬,无不良嗜好,洗碗、拖地、倒垃圾,必要的时候也会扮演体贴情人的角色。

只是有时和他在一起她仍会感到落寞。

少女时期对爱、对婚姻的憧憬和现实确实有点差距。

但相敬如宾的夫妻要比拳脚相向来得好吧。

而且她还是可以肯定自己是爱他的。

否则她绝对不会答应嫁给他,当初追求她的人有如过江之鲫,她却独独挑中他。事实上,他娶到她算吃亏了,他一直把她当个花瓶,而这个花瓶到现在还完好如新。

琉黎不可思议地道:「裴伶,他是你老公耶!你关心他的程度只用到『应该』两个宇。」

「即便是大妻,我觉得那也是很私人的事。他想说,不用我去问,自然就会说。」

「你们可以荣登二十一世纪最柳下惠的夫妻档。」琉黎以掌击额,做山一个甘拜下风的动作。

太奇怪了!

孟杰奇怪,裴伶更奇怪,居然可以做到不闻不问的境界!

天底下有哪对夫妻能做到这般呢?

「当初你们是为什么结婚呢?」裘诺困扰地托腮,一团厚白就卡在手掌上缘。

孟杰和裴伶原先是她心目中的神仙眷侣,好得无话可说,可是听著、听著,好像有点给它不对劲。

至於哪里不对劲……应该是如同琉黎说的「二十一世纪最柳下惠的夫妻档」的地方不对劲。听方智范说相爱的夫妻是最喜欢做那档事的,而裴伶跟孟杰本没做过方智范说的那件事,所以……她「王子与公主从此过著车福快乐日子」的幻想破灭了!

破灭了……怎么可以……

那她不就赌输臭方小子两张义大利来回机票!

那小子说「王子与公主从此过著幸福快乐日子」是在童话里才有,还叫她快点长大,少不切实际,又说相爱的人要有酸、吵、闹的调味料,才会使人生更丰富、更圆满。

王八蛋方智范!什么都料事如神,改天一定要他摆个铁口直断的算命摊。

「就像你说的,在一起久了,感情变得平淡是很自然的事。况且他爸妈真的对我很好,我们没和他们住在一起,倒是他们时常从南部上来看我们。尤其他妈老是炖些东西帮我补身子,你们看我冬天不易感冒大抵是因为这样。」

「你婆婆对你真好。」裘诺羡慕地说道。方小子老会在她耳边念一些恶婆婆虐待媳妇的事,吓得她现在都不敢交男朋友。

「嗯。」裴伶轻声应和。

孟父、孟母都是热心肠的淳朴乡下人,不会端公婆的架子,又因为只有孟杰一个独子,就把裴伶当女儿来疼惜照顾。

琉黎问道:「你没要他们搬上来吗?」哗!终於喝完她的青木瓜炖排骨汤了!

裴伶摇头,也学著裘诺支手托腮,自有一番撩人的优雅韵味。「他们不肯,直说南部空气好、生活比较不会紧张。我不忍他们常长途跋涉,只好有休假就偕同孟杰回去。」她又补充道:「其实媳妇也不是那么难当的。」

「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婆婆!」这下换琉黎羡慕著。

「可是……孟杰很帅,你不会担心吗?」袭诺指的是他们两人未发生关系的事。

「你想太多了,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都很平凡啊。」裴伶回答道。

裘诺应和著,「嗯,这样也很好,平凡人有平凡的幸福。」

「自我安慰!一般人达不到潜在的自我目标,就把自己归为平凡人,然後催眠自己只配得到普通的幸福!」琉黎一针见血的吐嘈裘诺。

「可是也许他们真的很平凡……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幸福啊!」裘诺再补充道。

「又在自我催眠。」琉黎还是无法接受裘诺的观念。

「回到主题,我想他应该要是个了解我的人。」裴伶自动回答之前她们的问题。

「你说什么!?」裘诺和琉黎异口同声问道。

她们都好奇著,那个「他」莫非是指……

「你们问我的那个对象。」她回答道。「可以非常了解我的心灵深处,和我灵魂很融洽的人。」因为遇著了那样的人,就不叫外遇了。

那是心灵与心灵可遇而不可求的相遇。

「哇!美女说的话就是不一样,很有深度。」裘诺赞道。

「女人的心就像一处秘密花园,总有让人探触不列的地方。」琉黎突然有此感。

「是啊!裴伶不止是秘密花园,还是美丽的秘密花园。」裘诺转过头问道:「琉黎,如果遇著能探触你秘密花园的人,你怎么办?」

「你中方小子的毒太深了!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溜了!」

「嗄?」裘诺感到困惑。琉黎为什么说她中方小子的毒太深了?

琉黎话锋一转,「闲嗑牙这么久,先讨论一下今天下班要去哪儿大吃一顿?」

「现在才早上十点耶!」裘诺瞄了眼柜台前方柱上漂亮的时钟。距离下班还有六个钟头耶,真羡慕琉黎怎么吃也吃不胖,她就没有那个本钱。

「人生以吃为大业,吃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当然需要提前六个小时来做规画讨论。我先提案,今天就先去吃东坡。我们饭店对街转角新开了一家餐馆,听说师傅是从上海来的。怎样?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裘诺眼睛闪亮亮的,立刻举双手、双脚赞成,「吃完了,再去『西雅图』,我最喜欢那家咖啡吧的『裸女』冰淇淋了。」她忘了体重有直破七十大关的危险。

「当然没问题,你要吃到地老天荒本小姐都奉陪。裴伶,你呢?」

「你们去吧。我还有最後一**身房的票券,正打算今天下班过去。」

「啊!?裴伶,你还有健身房的票券,而且只用到剩下一张?」问的人是裘诺。

裴伶掩嘴轻笑,「那里的服务很不错,你们改天应该过去一下。」

琉黎很帅气地道:「太迟了,我的券已经丢掉了。」

接著,琉黎和裴伶同时把目光转向裘诺,当初是裘诺拿著这些她父亲朋友新开张连锁健身房的免费票券来给她们使用的。

「别这样看我……我去过一次,进去十分钟就出来了。」裘诺坦白承认。

她没见过那么大、那么气势磅礴的健身房,一楼是挑高的园艺景观咖啡厅,有许多人或坐或站的喝著咖啡,或者在那儿走来走去。

然後就是消磨她有万丈雄心要减肥的罪魁祸首,是大门一进去迎面而来的白色花岗石百层大阶梯。

整栋大楼没有电梯,健身中心在三楼,每一层楼又好像挑高了好几公尺,相当於六楼,所以矗立她眼前的并非一般的楼梯,简直是直入云霄的云梯。

她在底下足足呆愣了十分钟,还是有人不小心撞到她,她才恍然惊醒的。

开玩笑,她要真爬上去,没去掉半条命才怪。

而且被人撞到的地方还立即淤青,当下让她更有不上去的理由。她要惜,谁晓得真上去了会不会浑身血淋淋出来。

「裴伶,你好有毅力,难怪身材这么好!」裘诺巴不得用光那些票的人是她自己。恨哪!

「你也可以。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裴伶问道。

裘诺的双肩犹如被戳破的气球。「今天!?今天我的『裸女』冰淇淋正在等著我。」

「那就别老想减肥的事,其实你这样也很可爱。」

「真的吗?我就知道裴伶对我最好了!」

琉黎惊呼,「裴伶,你这样说,她恐怕会不知节制、无法无天的继续胖下去。」

「你还不知道吗?女人只要谈恋爱,就会很爱漂亮。她呀,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裴伶倒有另一番解释。

琉黎说:「谈恋爱是很美的一件事,被你一说倒成了恐怖的现世报!」

三个女人顿时笑成一团。

眼尖的琉黎发现朝这边走来的熟悉身影,随即出声示警,「嘘!组长来了!」

魔鬼组长来了,打屁闲聊的时间暂时画下句点,三个女人各就各位。

第二章

女人因为恋爱而美丽。

裴伶目前没有恋爱的感觉,浑身却散发一股淡淡的感与优雅。

少妇的身分并没有为裴伶带来多大的局限,反而更攫住男痴迷的目光。

下了班,她走进健身房,一走出更衣室,即刻引起一阵注目。

她的长发在脑後绑成辫子,一袭紫色健身衣,腰围搭上同色系渐层沙龙短裙,露出雪白的臂膀、光滑修长的双腿,整件健身衣式样保守,却因为身材秀丽动人而让人有想入非非的空间。

才下午五点,三百坪大的健身房便有许多人在健身。

她侍在更衣室时,接到孟杰打来的电话,告诉她今晚他公司有—个餐会,这代表她今天不用太早回家也没关系。

她打算把这一个月来没有运动的量全部集中在今天补完。

「裴裴,你来啦?」

裴伶的左手边瞬间冒出一位体格像阿诺的健美先生。

「呃,是呀。」闻声,裴伶想转身而逃已来不及了。「洪教练今天不用带学员吗?」

洪教练不安好心的企图明白清楚地写在色迷迷的双眼中。

「你来了,我当然什么学员都不带,只带你。」

健身房提供免费的教练指导新来的顾客,或是来了十次以上「你认识徤身器、健身器还不认识你」的会员。

裴伶正巧属於後者。

本不上健身房的琉黎和来过却又临阵脱逃的裘诺都讥笑她为「机器白痴」。

「呃,不用了。我还是找麦克。」裴伶口中念出一个英文名字,伸长玉颈寻找著。

上次麦克请假,她被洪教练带了一次,下场没十五分钟她就夺门而出,洪教练那双令人恶心的手掌地可不想再领教。

还是麦克让她安心。麦克不会对女学员毛手毛脚,能说一口好中文,却又不多话,所以她也就不必献丑三脚猫功夫的英文。

上次魔鬼组长还教她和裘诺、琉黎三人去上英文加强班,都让她们以太忙没空的理由搪塞过去。语言嘛,能表达就好,就算不是用得很漂亮,也犯不著自虐。

她看到麦克了!

关麦克在人群中其实是很好寻找的目标,尤其是他一头不羁的金发。犷又具阳刚味的他老爱穿著一件重磅牛仔裤。

只见他在健身房的另一边扶著一个女孩子。

原本低著头的他突然抬起头望向这边,和裴伶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的眼神先是布满惊喜,接著是闪过一丝怨怼及愤怒的受伤神色,不过那双藏在深浓的睫毛下,如同海洋般蓝绿色的眼睛,神秘又深不见底的,的确是相当吸引人。

「别望了,他的女学员运动伤害,他要带她去休息室。」和裴伶一起看见麦克扶著一名女孩子走进一扇门後,洪青嫉妒地说道。

这里的学员,只要是女的,就喜欢找关麦克。

那个洋人只有一张酷劲的外表,体格既没有他健美,更谈不上具有服务业基本神。比如说,第一,他不喜欢说话;第二,他不喜欢笑;第三,他更不会主动熟络招待顾客;第四,最近半个月不喜欢移动他的身子。

健身教练不喜欢移动身子还当什么健身教练啊!

况且还板著一张零下冰点的臭脸孔,走到哪便冻到哪,比寒流过境还冷飕飕。

即使这样,还是有许多女顾客点名希望他当她们的教练。刚刚那个高中女生就是个小花痴,才十八岁就学会了上健身房找男人。只可惜她看上的不是他,不然那副早熟妖娆的躯体倒挺适合玩玩的。

话说回来,青涩的小女孩怎么跟成熟娴静的女人相比,裴裴才是他心目中致力要勾钓上的目标。

「喔,那我自己先试试。」说罢,裴伶便想往一台健身器走去。

「裴裴如果喜欢上关麦克便注定要伤心一辈子了!」

裴伶倏地同身,眼神写满个悦。「希望洪教练不要乱说话,我可是一个有夫之妇。」

「裴裴,小要牛气,我只是开开玩笑。外国人嘛,来到异乡加上寂寞都喜欢玩感情。」

哼!只有外国人会这样吗?「谢谢洪教练提醒。」裴伶皮笑不笑地回答。

她走近一台没人使用的蝴蝶机,两腿分开坐在固定椅上,然後感到一阵无力感。她该怎么去使用这台机器呢?

试试先前麦克教她的方法吧!她嘴巴默念著收腹、紧腰、挺,然後再将双手放在两旁阻力器的护垫上。这个训练器在使用的时候,两臂要同时用力往中间夹再慢慢分开。她试著做了一下,发现手臂内侧异常僵硬,整个动作不够自然。

「你忘了要先吸气。」

一道好听磁的低音在裴伶的耳边响起。

「麦克!」低头正专心思考有无做错动作程序的裴伶先是被吓到,接著转头,却因为麦克和她太过靠近,炽热的双唇随即火辣辣地印上她的脸颊。

黑眸遇上蓝眸,微愕对上冰山。

麦克漂亮的长睫毛垂下,望著两人唇颊相贴的地方好一会儿,方抬起头拉开些许距离,他注视著裴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吓到你。」这个道歉显然来得有些慢,他的唇离开她面颊的动作也是。

「嗯……」这是裴伶不太会应付的状况,通常她不会让男人靠自己这么近。

麦克紧盯著她因绑发而露出的光滑细致前额,突然赞道:「你有一个非常好看的额头。」

「谢谢。」裴伶将话锋一转,「那个女孩怎样了?」还是挑个安全的话题比较好。

「谁?喔,她没事,我已经打电话请她男朋友来接她回去了。」

「那就好。」

麦克的门气冷淡,似乎不太想与裴伶说话。

「你好多天没来。」过了一会儿,麦克又突然开口。

「下去南部看我公公、婆婆了。少我一个,你还是一样『门庭若市』嘛。」裴伶说笑著。

显然麦克认为这个笑话不好笑,他的眼神流露著一些她不明白的情绪。

他靠得她很近,似乎也没打算要移开身子。

裴伶只能告诉自己,将他当个隐形人,就能减去她些许的不习惯了。

深呼吸一口气後,裴伶重新试著要将阻力器往中间方向拉,却还是失败了。

谁料一只浑厚的大掌迳自绕过她的後颈,另一只手握住她在阻力器护垫上撑起的小臂。「这里,得与地面保持垂直。」顺著她的小臂,麦克的手掌向内握到她的上手臂。「这里,得与地面平行。」这个动作让他们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

裴伶不悦地想著,这算骚扰吗?

先前她还认为不是每一个外国人都如同洪教练所形容的,但当下就让她碰著了一个。

会选麦克完全是因为她向店长询问谁是这里最好的健身教练,店长推荐了麦克,她也就完全信任店长的推荐。几次相处下来,她也认为麦克真的很好,倒不是人好,而是他相当具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既不废话,也不吃女人豆腐,可是莫非是她瞧错人了?

察觉到她秀色可餐的脸部表情不对劲,麦克立即放开手,站直身子。「我忘了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对不起,我只是在纠正你的错误。」

既然麦克承认错误,裴伶便不再深究。

她试著照他说的动作练习,果然就能很轻易的使用健身机器。

麦克索乾晾在一旁,既不再说话,也不再搭理她。

裴伶发觉他的双眼漫无目的地四处巡视。她相信健身房里没有一只蚂蚁能躲过他的法眼,他到处都看遍了,就是不看她。

她原先还认为两人是朋友的。

原来西方男人也是很小心眼的。

好吧,谁教她先误会人家,可别让人误会东方的女人净是小鼻子、小眼睛的。

「不喜欢让人触碰我的身体只是小部分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我已经嫁人了。男女本来就授受不亲,更何况我已经有了丈夫;中国人的保守是你们外国人无法想像的。」裴伶说道,她静待麦克的反应,却发现他仍不看她。

持续做著健身动作的她并不打算再开门说话。

她已尽力化解误会了。

「信不信刚刚我可以很轻易的上一个『保守』的中国女人。」

裴伶差点因为这句话滑手而让阻力器伤了自己。从没有男人在地面前讲话这么直接露骨过。

事实上她也没接触过几个男人,她的初恋就是孟杰;而孟杰又是个斯文有礼的人,讲话从未这般直接坦白过。

她不敢置信地道:「你和我先生都是寡言的人,感觉却有如天壤之别。」前者似豹狼,後者如驯兔。

「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你刚刚很容易就会伤到自己?」麦克飞快的将阻力器挡开,留给她一个足以自保的空间,他的动作似乎是天塌下来都有他替她挡著。

「你终於肯看我了。」她就说嘛,她没看错人。裴伶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代表两人友谊的重拾。

站在她身前,麦克发愣地看著她,涨红的脸迅速别开。「你打算重覆做这个动作直到永远吗?」

没看见麦克脸红,裴伶接著又尝试几样运动器材,包括可以美背的高滑轮、低滑轮,美腿屈伸器,腹部训练器、跑步机。

和往常一样,麦克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也和往常一样,会有许多他的学员陆续出现在他们身边要他过去指导,然後他会过去一下下,很快又无声无息的回到她身逞,仿佛他从没有离开过。

他没再开口说话。

裴伶暗忖著,她很少看到这么不喜欢讲话的男人。

这样也好,她可以专心让四肢活动发挥到极限。

她的体质不容易流汗,即使她已经心跳飞快,手脚快因过多的运动量而发软,然而泛出的汗却是少得可怜。

待地接过麦克递来的毛巾,才惊觉整间健房房通亮,只剩下他们两人。

「老天,现在几点了?」裴伶喘著气在跑步机上走著。

「八点。」

「那些人都跑去哪了?」

「今天公司尾牙,大家都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赶去还得及吧?」裴伶用毛巾擦著额际。

「来不及了。」瞧著她苹果红的脸颊,麦克显得不是很在乎。「难得看你这么尽兴。」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全身快虚脱了。」到现在裴伶仍觉得心跳非常的快。「很抱歉占用你的时间,我该回去了。」她走下跑步机,却因为动作太快,脚软的跌下跑步机。

霎时天旋地转,裴伶的眼前一片黑暗,幸好麦克及时抱住地。

「我怎么了?」裴伶左手支额,右手扶住麦克肌理分明的臂膀,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你今天一下子运动量太大,所以才会一时头晕。来,我先抱你过去那边坐著。」麦克向她伸展开来的两臂,仿佛是在徵求她的同意。

迟疑了一会儿,裴伶才把双手揽住他的颈项。

麦克一个使力便轻松抱起她,仿佛她是羽毛似的。

突来的高度又让她一阵晕眩,看著地下,头晕让她产生地底裂开大洞,欲引诱她纵身跃下的幻觉。

「老天,你好轻。」麦克说著,却得到裴伶埋首在他前的回应。

一定是她看错了!在麦克怀里探出一些,裴伶再次看着刚才的地方。大洞不见了!她松了口气。

「怎么了?」麦克问道。

「我刚才看见地裂开一个大洞要引诱我往下跳,不过刚才我又看了,本没有,那是我头晕产生的幻觉。」

「也许你本没看错,那个人洞就是我,要引诱你到我的怀抱。」语毕,麦克同时松开手,轻柔的将裴伶放在一台训练器上。「你先坐在这等我。」没去看裴伶错愕的眼神,他走向休息室,一会儿手上拿著毛巾和一杯水走出来。「喝口水你会觉得比较好过。」将水拿给她,他单膝跪地的将手上的熟毛巾贴附在她的脸颊,「有没有比较好?」

此时健身房里弥漫著一丝怪异的亲昵气氛。

「我该回去了。」裴伶用手推开他贴附在她颊上的熟毛巾,断然拒绝他的好意。

不讨厌麦克,不代表她喜欢他。

她说过她讨厌别人碰她,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累犯,她讨厌这种人。

「别动,你的头发掉下来了。」说著,麦克用手拂去她垂下的柔细发丝。

裴伶忍住气。现在整个健身房只有她跟他,和他动气只会徒增她的危险,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她扯了—下嘴角,试著展开微笑,「麦克,我很累,我想回家了。」

无奈这次美人计无效。

麦克突然语出惊人地道:「聪明的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上你了……不,不止喜欢,我是爱上你了。」他的大拇指抚上她微颤的双唇。「你现在怕我了吧?」他露出一抹苦笑。「你应该怕我的,因为待会儿你就会知道那种疯狂的爱有多么折磨人。」

裴伶摇著头,无奈却受困於他和训练器之间,无论她如何闪躲,他的拇指就是能找到她娇艳欲滴的嘴唇。

「我没想到会是你。」麦克仍腾出一只手爱抚她的秀发,仿佛极为眷恋。「飞过千山万水,才发现你在地球的另一边,在我们国家地图上找不到的地域里。我们之间的事就像晴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太突然了、太出人意料了。谁想得到我会立刻爱上你,像仙子一般的你。」他手指侧翻,四指沿著她的唇角来到她颈下的锁骨处,仿佛她的肌肤是一疋上好的绸缎。「我知道你有丈夫……」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每次我幻想他如何的吻你、抱你、占有你,我就疯狂、嫉妒的想杀人!现在……我的仙子,我也想抱你、吻你、占有你,不让你回到那个家去。」

「别……别这么做,先……让我回去,我还会再来的。」裴伶的双手握住他置於她双峯凹处上的另一只大手,希望他能放过她。

是她心,才让自己身陷危境,她完全没料到会有一个男人如此疯狂的爱慕她。

不,那也不是爱!是掠夺、是强占;是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意愿的谋害。

麦克却发了疯似地握紧她的纤腰。「你骗我!你的眼睛写著『你厌恶我』,你回去之後就不会再来!」他跪在她跟前,紧抱住她的纤腰,脸颊埋入她柔软的前,仿佛她是他的女神。

他在颤抖,他的身体又硬又熟。

是的,她是他的仙子,他说过的,也许……裴伶想著逃脱的办法。

「也许……我可以让你吻我。」语毕,裴伶忍住作呕的感觉。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啊。天啊!难道她真的要让一个她不喜欢的男子吻她吗?

她怎会将自己弄到这般田地?

麦克惊喜地抬起头,「你在跟我谈条件吗?」他深海似的蓝眸进放奇异雪亮的光彩。「你会安静的、乖乖的让我吻你的全身吗?」

裴伶握紧双手,指关节已然泛白。

「可以。」她答应著。

只要能够全身而退,她可以忍受让这个无耻之徒吻她的身子,反正只是吻身子而已。

她忍不住要看他彻底失望的表情,让他知道自己看上的居然是个冷感的女人。

麦克却突然笑了,「你生气的时候另有一番风情。」

够了!这男人想把她完全逼疯是不是?也许这样他得到的就不是个冰山、木头了。裴伶冲动的想子以反击。

麦克却猛地凑上来拥住她,缄封住她想开口骂人的迷人小嘴。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唇办便已被他占有。

「唔……」裴伶忘了她的承诺,只晓得他疯狂的进占她的灵魂。

犹如旱地遇上甘霖,麦克的吻来得深猛且炽烈。

随著他充满渴欲的吸吮,微见胡碴的下巴也不断摩擦著她的肌肤。

他的唇轻易地攫住她的小嘴,灵活的舌随心所欲的到达任何他想到达的目的地优游、嬉戏、捉弄著。

「噢,我的天啊……」麦克发出的声音略嫌沙哑。

他的唇放开她的,恋恋不舍地滑过她的颊,轻咬她的耳垂。一只厚实的大掌抵著她双峯的下围不放,另一只大掌则是扶住她的後背,舌尖往下探索她的颈动脉,然後靠在她的颈窝喘息。「伶,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魔女吗?」

裴伶的身子已然无法自己地瘫软在他怀里。

她可以清晰听见自己比方才在跑步机上更急促的心跳声,浑然未觉她的神情同麦克一般充满不可置信。

「你好香!」麦克咬啮著她领际上缘的衣料,熟辣的唇舌抵在她的心口。「即使你刚刚已经做了那么多的运动,也没流多少汗。」拉直她的身子与他对视,即便跪著,他也是一派犷自在,阳刚而具威胁。「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我可以解开你的头发吗?」说著,没经过她的同意,他便迳自解开她的发束。

直垂腰际的青丝风情万种地呈波浪状披在裴伶纤弱的後背,她不喜欢烫发、不喜欢染发,再加上天生丽质,所以裘诺和琉黎都非常嫉妒。

「你的头发颜色和我的不一样,但我比较喜欢你的。」麦克著魔似地品味著手中柔细的触感。「东方女人的发质就是特别好。我曾幻想著你头发起来的感觉,现在我终於知道了,它像丝,发如人香。」他抓起其中一撮闻著,壮的臂膀伸进她的腋下,让两人更密合,让她的长发也披散在他的身上。「伶,你知不知道你的模样好迷人!」他的声音宛如千里外传来。「完美的鹅蛋脸,诱人疯狂的眼眸,漂亮的额头,雅秀的鼻梁,还有如玫瑰花办的嘴唇,嗯……」他呻吟一声,情不自禁又吻上她。「你双唇最大的功用是接吻,还有……你的身材很。」他的唇饥渴地占有她的,寻觅著、搜索菩,双手滑下她的娇躯,迅速地感受衣服下每一寸妩媚的曲线。「非常的。脯高耸又丰满,尺寸正好完全适合一个男人的手掌。你的腰肢纤细,臀部优美地隆起,双腿细致而均匀……」每说到一个地方,他的双掌就随之而至。

麦克以嘴取代双手,隔著她的健身衣轻轻地吸吮著她的房,像怕吓著了她,直到她湿熟的衣服伏贴在身上,可以看见两颗挺立浑圆的头。

裴伶得咬紧下唇,才能控制住脱口而出的尖叫。这灼热感仿佛要烧掉她全身,和孟杰吻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麦克的嘴唇来到她的柳腰,接著把头埋进她夹紧的双腿间,间著她女的馨香,手掌急切的撩高她的裙摆,脱去她的韵律袜,狂乱咬晒著地嫩白的大腿内侧,再将她的一只小腿抬高至他的右肩上,侧著头著迷地从她的脚肚至小腿肚印上无数个细吻。

「我可以看你吗?」放下她的腿,麦克的手掌抚至她冷玉般的脸,「可以吗?」

「我要走……」裴伶—开口说话,麦克便乘势将拇指滑进她的嘴巴,使得她说话时不得不含住它,「我想走,求求你让我走好不好?」

她开始害怕了,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像火钳一样烫而危险。

玩火终**。

「不行,是你说要让我吻你全身的。」麦克本来就犷、威胁十足,这下更野蛮地要动手脱去她的衣服。为什么伶老是说要走?

「关灯。」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已然动情的麦克,裴伶只好抓住麦克坚持要褪下她肩上衣带的大手,「请开灯,拜托你。」她用著哀弱的神色希冀能够打动他。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当我转身时,我要看见你全部的身体。」麦克的眼睛因为说这句话而显得熠熠有神。

「会的,只要你关灯。」裴伶闭上美目,然後睁开。

她没有後路可退了。就算她逃跑,他依然能在她打开楼下大门时抓她回来,就算她没主动褪下衣服,相信他也会乐意之至的为她服务。

现在只能祈祷这是她最後一次的让步,然後他就会放她离去。

裴伶缓缓地褪下衣服,却发现麦克关上灯後朝著她走来,并脱去他身上的白色棉质背心,上半身仅余一件内衣。

这时,裴伶才发现她错了。

原先她是要以黑暗阻去麦克炽热的目光,没想到黑暗的健身房里仍有月光、栉比鳞次高楼的灯光从大片的落地窗透进来,更添加无可比拟的旖旎气氛。

麦克直视著裴伶,她的裸体在训练器的衬托下形成一幅惑人的画面,黑暗中闪亮著诱人的光泽。

她双臂环挡住了前的头,却不知道这使得她白皙的脯显得更加凸出而丰满柔软,和腰间的线条构成相当诱人的组合,有著迷人肚脐眼的小腹—片平坦光滑,双腿修长而匀称。

他把目光移向她的双腿之间,突感喉间一阵乾渴。

走上前,麦克蓝色的眼眸晶亮无比。

他拿开裴伶横置在前的手并开始爱抚她,动作无比轻柔。「你的好软,两边的高峯各缀著一颗坚挺的粉红色头,你的腰细得教人无法相信,还有你的腿,我说了吗?我有多渴望它们圈住我的腰……」他的双手轻轻地碰触她的脯,摩擦著她敏感的头,使它们悸动地绷紧,然後,他的手滑下她的腰间,顺著臀部的曲线到达她光滑的大腿。「你是个安静的情人。」他坚实的大掌欣喜於她肌肤的馥柔。

裴伶握紧垂在腿边的双拳,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忍耐他的碰触。

她想甩他一个耳光、想朝他的脸孔吐口水,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还有必须冷静的理由。她想离开、想看到孟杰;只希望他不要说那么多废话,达到他们的协议就放过她。

「自从上个月你没再出现健身房,我就发觉我病了!不会笑、不喜欢说话,再也不能吃饱倒头就睡,连我最喜欢的健身都兴趣缺缺,像具行尸走的游魂。你为什么闭上眼睛呢?」麦克的唇刷过她的眼睫,苦恼地问著。「你还是不说话。没关系,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我曾经无数次幻想你,我无法阻止自己的遐想,想像你诱人的娇躯,想像我和你热情的做爱,用尽各种方式占有你,但遐想并不能真正满足我的饥渴。今晚就不一样了,对,今晚!当我看著你沉醉地做著每一样运动器材,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他双手往下滑落,轻轻地放在她双腿之间的隐密处。

他想做什么!?裴伶仓皇的睁开眼睛。

恶魔成功了,成功地逼迫她睁开双眸,让天使落入人间。

「你……」她喘息菩。

映入她眼帘的是他一丝不挂的上半身。

她瞪著他壮、晒成古铜色的膛,一丛黑色的的鬈毛将她的目光引向他赤裸、肌纠结的双臂,和宽阔的不需要垫肩的肩膀,膛下是悍的腰,紧绷的肌凸显出他的肋骨。

裴伶的嗅觉突地敏感起来,扑鼻而来的是他狂嚣的男人味,迎视她的是一双著魔渴欲的眼。

「我要在它们上面占有你!」

第三章

弄懂了麦克的话,裴伶乍然初醒。「你这个王八蛋!你骗我!」

裴伶气愤至极,面颊泛著惨白。

然而麦克看到的却是她火焰似的瑰丽眼眸,终至摆脱掉冰雪。

「我没有骗你,我自始至终都对你坦承,我说过要吻你、抱你、占有你……」一手抓住她的双腕,麦克低沉的声音给人无限的想像空间。

「住嘴!你这个小人,你让我以为你会放我走。」裴伶无法置信地喊著。

「那是你的以为。你怎么会以为我会让你走。」麦克一手握住她的双腕,一手圈住她的腰肢,「看到这双大手没有,它们爱极你的身子,迫不及待地想遍尝它的滋味。」他让她的背脊没有退路地抵著健身器中间的支柱,让她修长的玉腿受困於他与健身器之间。

「龌龊!」

「我还以为你喜欢你刚才看见的。」他闪著受伤的眼神。

裴伶蓦地涨红脸。她是不该用那样的眼光去打量他的身体,即便他的身体比大街的裸像要好看上不止十倍……

她摇著头,试图甩去方才布满她眼前的男体。她是有夫之妇,应该恪遵妇道的。

「看来你不满意,但我非常满意我看见的。比起你贞柔娴静的样子,我比较喜欢看你生气,你连生气的模样都好美,那待会儿我进入你时,你一定美艳得不可方物。」他嘴里吐出一连串爱语,显然是爱惨了她。

「闭嘴!你疯了!」裴伶扭动著身子。

他疯了,她一定是白痴才会相信他的话。她早该在发现他意图不轨时赶紧逃开。

「我是疯了,为你而疯。你喜欢吗?」麦克闭眼享受著裴伶柔软的脯因挣扭而左右晃动摩擦著他膛所带来的快感。

他低头埋入她的颈间,放掉她的双腕,两手改缠绕上她美丽的黑发,轻吻著她的耳垂、颈子,感觉她在他身下颤抖了—下。

裴伶喊道:「不!我不喜欢!还……来得及,你可以救你自己,只要你放开我。」

「来不及了!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我要拉著你体会那种令人心狂的感觉,一生一世都不放开你!」

「这是犯法的,求求你,放我走。」裴伶刻意放低姿态。

「伶,你的嗓音这么动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无法拒绝你,但你为什么要求我放你走呢?」麦克用声音爱抚她。「抱著你、吻著你的感觉是这么美好,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吗?」巨大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背脊,将她拉近,使她伏贴在他毛发鬈曲的炽热膛。

她拚命地反驳著,「没有、没有。我只有害怕,你让我走,让我走好不好?」

「别怕,我是天底下最不会伤害你、最爱你的男人,你可以要求任何东西,除了放你走。」

这个男人不可理喻!裴伶在他身下加大身子的挣扭动作,希望摆脱他,却不知道这种摩擦著彼此身体的抗扭反而更令他兴奋。

被困於他强壮的双臂之间,她犹然奋力的做著反抗,直至突然听到他重重喘息一声,仿佛即将死去一般。

「拜托,别这么快!」麦克在对自己说话。

裴伶连眼珠子都不敢再动,她知道抵著自己双腿间交合处的硬物是什么。

麦克痛苦的平抚住自己,就在裴伶感到庆幸时,他却兜头说道:「对,别这么快,我还没吻遍你全身。」

像在实践他的话,接著,他时而像暴风雨、时而浅浅柔柔地吻著她如秋叶颤抖赤裸的娇躯。

他伸手罩住她的左,开始按捏,另一边他也没忽略,弯身凑上嘴唇含住她粉红色的尖,先是伸舌细细地舔著,再含入嘴中吸吮。

裴伶打了个寒噤。她不想哭哭啼啼地使尽极度狠狈的姿态去求他放过她,然而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原谅他,这个挟爱之名行强暴之实的男人。

麦克的吻又回到她的脸颊,嘎哑著嗓音道:「你冷吗?对不起,我会很快让你热起来!」感觉到她的寒噤,他更加不饶过她的身子。

什么叫言出必行,裴伶算是见识到了,麦克果然很快地让她全身暖烘烘起来。

他熟切地解著牛仔裤的钮扣,抓住她的手碰他炽烫的小腹,在深蓝色的内裤外缘,要进不进的。「也许你应该先碰我,我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他忍耐地苦笑。

裴伶的手任由他摆布著。冷眼看他欲仙欲死的表情,显然是处於极大的痛苦和快乐之中。

奇怪的男人,他都敢要强暴她了,居然不敢让她的手去握住他的硬挺。

她敢说他明明想要的。

「还冷吗?不说话就是代表你还会冷罗?」麦克还是不肯放过她。

他跪了下来,双手在她身体两侧游移,热烫的嘴唇从两只玉的凹处滑吻过平坦的小腹,反覆舔著她的肚脐眼,以舌头画圆圈,他的手碰触到她的双臂、细腰、丰臀,接著他把她丰嫩的俏臀用力一抓,再往前一压,她的私密处就落入他等待已久的乾渴眼神中。

人间的极品!麦克赞叹著。

裴伶要紧紧地夹住大腿已然来不及。

看著埋首她双腿间的金色头颅,她惊喘地挣扎著。

这太邪恶了!孟杰从不曾这样碰触过她!

无奈她腰肢的挣扎动作抵不过麦克强而有力的臂膀,他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有力的圈住她的腰和臀,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空间。

「麦克,不要做这种事!求求你……」他的舌在裴伶的密林之间探索,她喘息著,愤怒已然远扬,由恐惧取而代之。

她不再是那个冷感、无动於衷的韩裴伶了。

「要!我要让你温暖起来!」听到她的娇喘,麦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裴伶羞红著脸,娇躯无力的微靠在後方的支柱上,双手亦向後抓紧靠柱,玉微微向上挺起,在黑暗中形成两只致的迷人圆弧。

他的唇和舌搜索著她密林里紧绷的肌,时而在内狂吸激吮、时而在外轻狎拨弄,一手指缓缓地探入幽暗的洞内,并开始移动,逗得她的身体又冷又热、又湿又乾。

冷的是空气、热的是身子;湿的是羞处、乾的是喉舌。

裴伶无助地咬著下唇。她好难受!

倏地,她的身子被腾空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赶紧圈住麦克的颈项,脆弱娇媚地偎贴在他伟岸的膛上。

此时他迅速褪去自身的束缚。

「你已经准备好了!」事实上他也受不了了。

准备好什么?裴伶心慌於他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仿佛能读透她的心绪,麦克道:「准备好接纳我。」才说著,他的坚挺就因走动而在底下摩擦著她凹臀的密处。

它好巨大……欲逃避他羞人的摩擦,裴伶只好紧攀著他结实的肩来提高自己的身子,却又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双更加柔软地压挤著他的膛。

麦克立刻呻吟一声,「别乱动,除非你要我就地占有你!」

裴伶惊惶地瞪住他,「你不能这么做。」

「相信我,我也不想这样,我比较喜欢在那些机器上一边健身、一边占有你。」

裴伶欲开口解释,麦克却没让她有解释的机会,他跨坐在她下午坐过的蝴蝶机上,让她与他面对面的跨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接著将她臀部往下一压,他猛然一顶,进入幽香的女体内。

「好痛!」流著泪的裴伶拍打著麦克的肩膀,「放开我!让我起来!」

「噢,甜心,我的老天!我不知道你是处女!你的丈大不行吗?」麦克在她体内忍著不动,怕伤了她。她好紧,紧得他快要爆掉了!

「你到底放不放开我?孟杰、孟杰,救救我!」他的巨挤进裴伶的狭小,被撕裂的疼楚令她痛苦难当。

「住口!不准你喊他的名字!」麦克蓝色的眼眸布满嫉妒的狂潮。

「孟杰、孟杰……」麦克的模样太骇人,裴伶只能叫著熟悉的名字寻求一丝安心。

「我说了,不、准、喊、他!」麦克愤怒地狂吼著。他要把孟杰杀了,伶是他的,嘴里居然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怜香惜玉之心尽消,麦克激愤地抓住蝴蝶机的左右杆把,奋力地做著健身动作。每当杆把随著他往中间一拉近,机器自然会让做爱中的人儿缩短体距离。他低头含住裴伶的一只玉,随著手臂的肌纠结聚起,他更深入她的体内。

每当杆把一往两旁推开,他的奋挺就会微微露出她的小,再随著杆把的拉进再度悍然地穿刺她。随著他的动作,露出、刺穿、露出、刺穿……

麦克加快动作,让裴伶在他的腿上激烈地一上一下。

「好痛!」他刻意的戳刺与毫无怜惜,让裴伶顿生报复之心。

她的双手轻抚上他的双颊,拂去他额上汗湿的金发。

突来的柔情动作让麦克放慢速度,终至痴痴地凝望著她,以为她是回心转意。

裴伶将双唇凑近他的耳垂,感觉他的身子明显一僵,心里一阵得意,遂用著足够让他听清楚的声音说道:「你比不上他!」

「你!」麦克的眼中充满苦涩的暴戾,而他显然必须极力压抑自己,否则就会抬起手痛揍她一顿。

裴伶傲然面对他,拒绝在他面前畏缩。

许久之後,麦克似乎控制住他的愤怒。「可怜的孟杰。」他沉地说道,蓝眸闪亮如两把锋利的刀刃。「也许我得写信告诉他,我把她老婆调教得很好。」

突地,裴伶感觉下颚一垮。「下流!」她竟无法阻止这个随意玩弄她身体的男人。

裴伶举起手就要挥向麦克,却被麦克一把抓住手掌,将她拉近,进而无情的抓住她的发丝,迫使她张嘴再强吻著她,另一手则大力的揉捏著她丰满的脯。

「你放开我,我要走、我要走……」她的声音细碎的传出。

他毫无怜香惜玉的暴举动,让裴伶倍感委屈地低泣。

尝到了咸咸的泪水,麦克的吻转为春风般的轻柔怜惜,放按在她高耸脯上的手劲也改为爱抚。

一种刺痛、苦恼的情绪突地穿过麦克的心,他将视线固定在她白净的面颊上,一缕缕怜爱奇异地搅拌进愤怒的漩涡中。

他的心一下子又由坚硬转化成柔软、迷乱,一种折磨他多时的莫名渴爱再一次爬上心田,牢牢地控制住他。

麦克吻著她的太阳、她的眉、她的眼,吻去她咸湿的眼泪……

「伶,」他喃喃地说道。「我不能让你走,你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你已在我心中燃烧起一团火……」他吵哑的在她耳畔低语呢喃。「以前我从来不需要女人的爱……从没有爱上一个女人,像爱你一样地痴狂……」

吻著她,麦克一只手伸到两人的结合处,轻捻著她泌出蜜汁的花办,解除她初次的紧绷,感觉自己在她体内的美好。

「都是我不好;我让你哭、我太鲁,你原谅我好不好?」麦克得到的回应是她埋首在他的颈边,他的肩上犹有湿意。好可爱的反应喔。「伶,你要我吗?」搂紧她,他的双手热切地在她的背脊和纤腰处来回。

没有听到回答。他想笑,却有点困难,为了明知故问的答案。

「我们去试试别的机器好不好?这次我会很温柔,不会伤害你。」让自己停留在她紧缩温暖的花里,他抱著她走到另一台机器上,同样是她坐在他腿上,不过这次动作是由她来。「来,把你的手放上去再往下拉。」

裴伶背靠著机器,双手分别握住她头上的把柄,麦克则坐在她面前。这台健身器是高滑轮,使用者会因柄子下拉的动作,部往前凸挺而出。

裴伶知道麦克打的如意算盘。

「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品尝你丰满的脯。」

「不要,我没有力气。」

「你有,乖;或者你想我抱著你在跑步机上做爱。」

邪恶的人!裴伶涨红脸颊,无法想像在跑步机上交媾的画面。

「伶,今天你使用这些机器时,我脑袋想的画面全是如何在它们上面占有你、揉捏你美得罪恶的丰满。」麦克抓住她的两只艳,往中间一挤,粉红色的头弹跳出来,他再以舌尖舔著。「真!」前一声赞叹是因为她的丰。「喔!」下一声狂吟则是因为她的紧窒。因为动作的关系,她像蛇般在两人的交合处缓缓地蠕动,惹得他毫不作羞的放浪呻吟,「天哪……你好紧,紧得我想在你身上驰骋起来!」他在耳边她说道:「如果我弄痛你,马上告诉我,我会设法停止。」

裴伶喘息著,几乎没有听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分开地双腿的强壮大腿,然後是探索她柔软部位的悸动。

麦克坚实强悍的臀部狂野地摆动著,男的巨先是缓缓地进入、再抽出、进入、再抽出、进入、再抽出……直至最後他也受不了折磨,动作愈来愈快。

「麦克……」禁不住麦克的猛烈侵略,裴伶娇喘著,全力抑止即将放浪喊出的荡吟,没有注意到麦克听见她唤他名字时的狂喜表情。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他沙哑地追问,立刻停住动作,手仍紧掐著她的桃,昂挺仍深深地陷在她的娇柔里。

「不要……这么快。」她软侬轻语地请求著。

裴伶没有发觉她的声音有多么妩媚动人,似向情人撒娇。

他的龙庞大得惊人,先前带给她痛苦,现在则是带来极度的愉悦。

麦克松了一门气,双眼发亮,他高兴的想向全世界欢呼。

吻著她娇丽的双唇,麦克爱宠地道:「全听你的。我们别这么快,我们可以生生世世、慢慢地来。」他的手覆住她凸出的蜜,爱抚她颤抖的头。

当他的唇取代他的手指时,裴伶弓起背迎接他炽热而贪婪的吻,感觉体内有一股不满足的狂野欲焰。在他熟练的爱抚动作下,她的腰身像蛇般蠕动,满足地紧紧闭上眼睛,一串难耐的呻吟自她的喉咙深处逸出。

「这样可以吗?你热了吗?」麦克轻轻顶了一下。

裴伶放开杆上的手,紧紧地抓住他宽阔的背,想把他拉向她。

「伶,别急,我们还要试试其他的。」他的手臂滑下她的膝下,毫不费力地抱起她。

裴伶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让他贪婪地亲吻她。

她感觉自己好像快溺死在他的吻里。

「我们来试试坐蹬器。」麦克让她坐在他上面,自己则坐在她後面。

「我要做了。」他放在蹬腿阻力器上的脚用力往上一蹬,由後面深深地贯进她。

「我快要掉下去了。」由於麦克的手得放在两侧的扶手,裴伶又是背靠著他,完全找不到能够支撑的点,只得抓紧他壮的大腿。

「那就抓紧我!天涯海角永远抓紧我!」

「不要了,我不要了……」裴伶低泣著,完全忘记她原有的自尊和骄傲。

麦克的腿愈蹬愈快,她坐在他身上像只煮熟的虾,全身泛著沾惹情欲的瑰红。

「麦克……」

欲海浮沉间,麦克倏地放开扶手,握紧她的纤腰,将她一转,封住她吟泣的小嘴,将她放置在他平时练哑铃、举重的长板凳上。

「天……」他把头埋在她的双间。「本来我还想抓著你再试别的机器,可是你好脆弱……你颤抖的模样、你喊我名字的音调,都好惹人怜爱,我忍不住要好好爱你。」他再次缓缓地进入她的馨香幽底。「看到了没,你的丰饶在滋养我的部。」他总是能毫不羞人地说出心中的感受。

关於这点,裴伶完全做不到。

裴冷长及腰间、浓密如丝的黑发遍布在长板凳上。他的双竿紧握住她的,庞大的身躯压著她,古铜衬托著白皙、狂野眷恋著矜持。她的脸是他最宠幸的部分,偏布著满满的眷恋浓吻。

「这样你会不会痛?」麦克在她体内抽送著。「我要让你热起来。」

突然,裴伶咛嘤一声,赶紧转头咬住手指。

「怎么了?会痛吗?」麦克担心地问道。

在长板凳上的裴伶摇著头,视线瞟往别处,就是不看他。

麦克笑了,「你好优雅,连做爱时都是这么端庄娴静。」他忍不住问道:「你喜欢吗?」他在她体内狂妄地野动,想竭力取悦她。「只有我的淑女在做爱时不说话,还是每个东方女人都这样。」说著,他尽情享受她密地窄小的温暖包围。「喜欢我的巨大静躺在你的体内,还是喜欢我这样重重地一挺,或是疾如快马加鞭的飞速!」他在她体内忘我地疾骋著。「不,都不是。你比较怕痛,应该这样慢慢、慢慢地推进。」老天!他应该克制自己,这是她的初次,他却像只永不餍足的饿狼。

裴伶解释不清体内翻涌的狂热骚浪,如火的情潮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泛滥窜流。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看著她怪异的表情,他用手肘抬高自己的身躯,第一千零一次诅咒自己的巨大。「该死的!我又弄痛你了!」

可是她真的好紧,醉人又甜蜜地紧缩住他的庞然,他可以永远待在那儿不出来。

「没有……噢……没有……不要停止……请你不要停止……」裴伶的脸溢满痛苦。她的发在长板凳上仿佛形成一张魔魅的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浅浅低低,仿佛正在做的这件事羞於见人。

麦克低头凝视她写满激情的苍白脸孔。

「求求你……」她哀求著,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麦克的眼睛变得深蓝,他的嘴迅速占有她的,使她全身无助地发抖。他开始移动,起无非常的轻柔,仿佛想保护她,然而在她啜泣、蠕动并呻吟时,他再也无法顾虑温柔和良善的企图。她已经快把他逼疯了,狂野的欲望远远超过他的任何想像,而他的控制力正不断消失。

女体在承欢啜泣、男体在全力冲刺,空气中飘浮著鲜欲情爱的氲氤味儿。

狂律复狂律、野动复野动……

「我爱你!」在狂律野动的最後一刻,麦克冲口说出,「千千万万个爱你!」

烙情2

想念的种子发芽到生命的骨子里

蔓延成一种虚妄的不安

第四章

「别哭,我们一起从天堂坠下时,我会接住你!」

天堂就在这里。

从天堂坠,复返天堂;几番狂情难抑,一切只因天堂太美。

长时间的缠绵烈爱,饱足激情的一对男女终於倦极入睡。

最先醒来的是麦克。舒服的薄晨阳光、舒服的慵懒与强欲、舒服的他怀中的柔软娇躯。

麦克满足地忖著,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会一见锺情,他一定会先笑掉大牙,然後直接告诉那人机率等於西方的日不落国被毁灭。

他是骄傲、自负的大英帝国子民,尽管台湾人看见老外一律通称为「美国人」。

如今这份民族尤然天生的骄傲自负,完全被他床上娇小美丽的东方女人击溃。什么英俊的脸孔、壮的体格、野又沉默的张狂魅力,以往这些他

从其他女身上得来的赞美,在伶身上全派不上用场。

爱情来临的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无法置信。

像座火山,平时没烟没息;一旦爆发,却是没日没夜、不可收拾。

而他的伶沉稳纤柔、高雅文静,喜欢的不是像他这样具有掠夺劣的野狼,而是斯文得不像个男人的孟杰。

麦克握紧双手,告诉自己毋需嫉妒,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有了这层认知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经过昨晚和今天清晨,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由里而外都是他的,并有他满满爱的印证。

他也确定她口中最後吟哦娇泣的名字全是「麦克」。

从没想过他今生要找寻的另一半会是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他很感激自己当初飘洋过海来到台湾的决定。

看到裴伶在床上蠕动,麦克突然紧张起来。待会儿他会看见一张什么样的脸?後悔又生气吗?或许他应该先去准备早餐,因为她昨晚至今并没有进食;嗯,他应该有所动作才对,而不是在这里等候她宣判他的死刑。

待他端著亲手做的西式早点进来时,裴伶正坐在床上找寻著东西,手里紧抓著床单遮掩住美丽的身子。

真可惜!麦克在心里叹息。

「我的衣服呢?这里是哪里?」看见麦克进来,裴伶问著。方才她经由床边的闹钟知道现在是早上八点整。天啊!她居然一夜没回家!孟杰一定心急如焚吧。

「这里是我的休息室,衣服在健身房外面。」

「外面!?」忆及昨晚他狂野占有她的画面,她的话倏地戛然中止。

「你放心。今天健身房休息一天,不会有人来。你应该饿了吧,来,我已经帮你准备好早餐……」

裴伶在他床上後退,直到抵住床头。「滚开!」她冷冷地出声。

「伶,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已经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了。」她的声调冷冽得有如冬季的北海海水。

他蹙著眉头,上前一步,看到她退缩的模样,道:「这算什么?伶。」

「滚开!」其实她真正想大叫的是要他不要唤她「伶」,那让她觉得恶心、那是她对婚姻无法洗去罪恶的证明。

「我以为昨夜你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了。」

裴伶咬牙切齿地想著,这才是一个真正可恨的事实!

开启她情欲之门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健身教练!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背叛一向看待神圣的婚姻,现在她永远都不要再看到这张卑鄙、邪恶、自己原本信任的脸孔!

好一会儿,麦克英俊五官上原本的浓情蜜意慢慢化成冷酷的线条,表情刚硬。

抬头看向麦克的裴伶惊觉犯下大错,迅速再低下头,以自己从来不知的演戏细胞,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我……头痛,两腿之间更痛,可能没办法走路。你……昨夜和今早都好疯狂……」他真的做到他说的,用各种方式占有她。

「是你太美了!」

他想都没想的应答,惹得床上的裴伶怨怒一瞪。

麦克的双手爬进金色的发里,懊恼地改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错怪你了。现在你还好吗?」

裴伶摇著头,「不好。」在经过昨夜之後,找不到她的孟杰会不会去报警?还有,她没去公司,裘诺和琉黎……

「我喂你先吃早餐,这样或许你会感觉好些,然後我再抱你去泡热水澡。」他将早餐端至她面前,想喂著她。

裴伶别开头,下意识拒绝他。「我吃不下,想泡澡。」

麦克失望得手停在空中。他咽了下口水,「我……」无法置信光看著她光裸细致的颈项,就足以让他情欲勃发。「去你帮放热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裴伶补充道:「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吗?」她明显看见他眼神中变幻的蓝彩,那种眼神让她初尝云雨就被要了一整夜。

虽然麦克很想拒绝,但想到先前说过只要她不求他放她走,他什么都可以答应,遂应允了她。

「让我抱你过去。」

忍住推开他大手的冲动,裴伶仔细的将床单围住身躯,确定床单不会掉下後才让他抱住自己。

抱起她时,麦克的脸上浮上满足的表情。「其实你不用害羞,昨晚和今天清晨你的身子全教我抱过、过、吻过、进……」

「你住嘴。」她低下头,让人见不著她的表情。

「是、是,我住嘴。」佳人在怀,他快乐得像浮在天空。

将她抱进浴室,麦克让她安坐在浴缸的边缘。

「是只有你的休息室有套房、有豪华浴室,还是每个人都这样?」他的休息室就像他们饭店的贵宾室。

麦克摇头,高大的身躯占满门框。「大概老板对我比较好吧。」他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目光炽热地盯著她床单下光裸玉洁的大腿。

「你不出去吗?」

「嗯,你的衣服昨天已经被我抓皱了,你……」

「你帮我把吊在第三间更衣室的白色套装拿给我就行了。」裴伶飞快的截断麦克的话,知道麦克底下的话是要问她肯不肯穿他的衣服。

不看他失望的表情,她迳自关上门。

裴伶转身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肮脏气息,一拿起毛巾,随即惊喘一声。

落地镜里的她是个被彻底爱过的女人,她的颈、、大腿、臀部……全身怖满大大小小、红红青青的吻痕。

她愤恨地打开水笼头,手抹上肥皂用力的搓洗著全身。她告诉自己加件长衫或领巾就可以了,虽然现在是夏天。

反正等她走出大门,便永远都不会再见著那个可怕的男人了。

对,走出大门,她就可以永远不必再看到他了。

她的生活可以归於平静,她的身体还是孟杰的,孟杰想她就可以她,想吻她便吻她,她还可以试著和孟杰发生真正的……

「伶,你的衣服在外面。」

倏地,一道男的声音打破她的沉思。

外面?「你可以拿给我吗?」

「不,你到外面拿。」

裴伶的面孔一僵,慢慢地打开浴室的门。其实她早就洗好了,只是不想出去。

她的身子依旧裹著床单,站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黑发经过梳理柔顺的披在她的後背,教他蓝绿色的眼眸更是紧盯著她。

「我能闻到你的香味。」麦克微笑著,挺直背脊坐在床上。

他的背後有一扇窗,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把他照得金亮。她的白色套装整齐地摺叠好,并放置在他坚实的大腿上。

他穿著一件黑色背心和同色系的牛仔裤,头发像刚刚洗过,看来格外年轻、英俊,没了昨夜的狂野样,甚至有些孩子气。

裴伶有些看傻眼,直到意识自己一直盯著他看,她才赶紧别开脸。

麦克犹愣愣地看著她。她曼妙的身躯裹在被单中,美丽的曲线若隐若现。他真想抱她入怀,抚她柔细的肌肤,在她耳畔低语,吻她感的芳唇……

「我的衣服。」

笑脸瞬间一僵,麦克咬咬牙,道:「你想走是不是?」

他一出声便打破裴伶刚刚的恍神。「你忘了我还有工作。」有了昨夜的经验,她小心应对著。

「同时回到别的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才正是她的丈夫;他这个变态的男人!裴伶开口道:「不,不是……你想我怎么做?」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床单。

「马上和他离婚。」发觉口气过於强硬,麦克立即修正口气,「你是我的了,不是吗?我要你只属於我一个人!」

「可以。你得让我回去和他办离婚于续。」

麦克倏地微眯起蓝眸。「我怎么觉得你答应得太快了?」

原来他还是聪明的。「这不是你要的?」裴伶低下头,怕她的眼神违背话意。

後背的黑发随著她的动作流泄撩人,顿时让麦克口乾舌燥。

他完蛋了!今生他铁定要栽在她手里。

她全身的任何一处,哪怕是脚趾头或一头发都能勾动他下体的冲动。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马上和他离婚,然後我们再马上去我住的地方。」

麦克不知道自己的欲望是否可以忍这么久,也许他会在半路上要了她。

闻言,裴伶不禁一慌。让孟杰看见他还得了!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太匆忙我怕他会怀疑。」裴伶镇定地说著谎话。

这段时间足够让他看清自己对她的迷恋。

因为她本不相信他真的爱上她。

她知道三十岁的麦克单身,外形条件极好,不用随便一抓,便有许多女人自动送上门,再说,她也不相信他在英国会没有女朋友,所以他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但最惨的是她却因他一时迷恋而失去了清白。

等了许久,麦克都不曾开口,裴伶好奇地抬头才发现他一直盯著她看,神情难以捉。

老天!别又让这个男人反悔了。

她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取得他的信任呢?裴伶镇定地走向他。她得向他证明并使他相信自己话中的诚意。

麦克则是在她逐渐走近的身影中,加深眼珠颜色。

在他面前停下,裴伶伸出原本在背後紧握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抚。

麦克立即反应热烈地转过脸亲吻她的手,目光炽热。

裴伶轻舔下嘴唇,「我喜欢你……经过昨晚……」她的声音像耳语一般低沉。

老天!求求祢!让他相信她、相信她……

麦克顿住了,瞪视她好一阵子,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突然进出嘶哑如动物的喊叫声,一把抱住她,将她拉向他并将脸埋在她的馨腹,「老天!这不是我在作梦,你不是在骗我吧?」

裴伶一手搂著麦克的脖子,感觉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她在心中叫著,这当然是他在作梦,她爱的人当然是孟杰了!

「一个月好吗?让我把事情做圆满的解决。」他显然对她无法拒绝,裴伶决定乘胜追击。

「太长了,」麦克的声音充满欲念。「我会想你……」

裴伶倏地低下头,芳唇封住他渴欲的嘴,「一个月之後,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在一吻快走样变为激烈的爱时,她推开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痴迷望著她的麦克不再是心高气傲的万人迷,只是一个被爱神中的男子。

「不要让他碰你,答应我。」麦克膜拜似地吻著她的掌心。

他答应了!裴伶差点惊呼出声。「我答应你。」

「现在你可以在这里穿衣服,我想看你。」

他的话迅速扼杀掉裴伶的喜悦。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这个蓝眼恶魔!「在这里?」

「对,在这里,我要看你穿衣的模样,看你怎么穿上你的衣、底裤、裙子、丝衫、袜子……」他的大事抚过她的白色套装,仿佛爱抚著她。

见状,裴伶浑身一颤。

已经走到最後一步,眼看她的逃生之计便要成功了。她不容许自己退缩,勇敢向前走去。

窗外的阳光很炫眼,让他们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块儿。

站在他身前,裴伶松开捉住床单的双手,整个人裸裎面对著他。

听见他抽息一声,她只能尽量把他视作隐形人,不慌不忙地拿起他腿上的白色套装。

没在男人面前穿过衣服,她觉得今天特别笨手笨脚,再加上一道比赤道还火热的眼神,教她颇为不自在的做著穿衣动作。

「我好了。」

「呼!」麦克深吸一口气,道:「你花了四分又二十秒。」

穿著白色套装、一身洁净的伶,让他想去抱她;其实不管伶穿什么,他都会忍不住想去抱她、吻她……

麦克迅速闭上眼,遏止自己无限延伸的想像。他得克制住自己,否则别说是一个月,一个小时他也放不开她。

再度睁开眼後的他,眼眸重现清明,「一个月後,我要看见你!」

一个月,一个月……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月。

生死浮沉的等待……

第五章

裴伶开车疾奔回家,才发现原来夜不归营的不止她一人。

白色雅哥和黑色奥迪在楼下的门口碰面。

孟杰打开黑色轿车的车门,快步走出来。「裴伶,对不起。我昨晚在小陈家里喝醉,你没等我吧?」

一身灰色西装衣裤的孟杰看来有些狼狈,绉褶的白色衬衫、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从小陈家里逃出来的。

孟杰知书达礼、成熟稳重、体贴温柔、英俊挺拔,最重要的是他学有专、文质彬彬又孝顺,正是裴伶喜欢的典型。

孟杰竞告诉她他昨夜醉倒在同事家,一夜没回家。

原来昨夜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有如狂风暴雨的麦克,并没有人为她担心、为她心急如焚啊!

裴伶突然有股大笑的街动,嘴角却扬不起来。「没有,我没有等你。」

「那就好。对了,你怎么会回来?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饭店吗?」察觉到她的异样脸色,孟杰问著。

裴伶只道:「我们先上去吧。」她将车子停妥,两人一起并肩走进电梯。

孟杰按下十六楼的按键。「你的神色不太好。」

「嗯,我知道。」裴伶盯著电梯内的楼层显示数字。

「还没说你怎么突然跑回来的原因。」

「没什么。突然累了就请假回来。」走出电梯,裴伶率先走在前头打开家门。她觉得全身无力,好像回来的只是一具空壳,神魂不知飘荡何方。

这间七十坪大的四房两厅公寓,算是公寓中的豪宅,虽然要价七百二十万,却是视野佳、坪数大,当初买的时候建商还附送装潢,整栋大楼也没有出入复杂的分子。

越过亲手布置的客厅,裴伶正要直接走进卧室的脚步突然停上。她回头,向在身後的孟杰问道:「今天你不用上班吗?」

孟杰间言一笑,「我还在等你什么时候问我呢。我今天也请假一天。」走到裴伶身旁,他的手掌抚著她的脸颊。「我的甜心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裴伶闭上眼睑,用脸颊触著孟杰的掌心。「没事,回来就没事了。」

「真的?不需要我的服务,我拿手的虾仁炒饭。」

裴伶终於放松嘴角,她被孟杰逗笑了。「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大睡一觉。」

孟杰的厨艺极佳,拿手的菜有很多,偏偏只有虾仁炒饭,连他自己都不敢吃,因为实在难以下咽。

「你这样说太伤我的自尊心了。」

她笑笑,没回话,要走进卧室的脚步又停下了。「对了,今天你要做什么呢?」

「我也要跟你一样,大睡一整天。」

「那你去书房休息,别来吵我,我想一个人。」说完,裴伶合上房门,留下一脸纳闷的孟杰。

一走进卧室,裴伶才把自己甩在白色大床上。

突地,电话铃声响起,她随手拿起话筒,「喂。」她的声音慵慵懒懒的。

「裴伶,现在都十点了你还不来上班!」是琉黎打来的电话。

「你们刚刚有打来吗?」

「有啊,你睡死啦,都没人接!」

拿著话筒,裴伶翻过身仰躺著,一手拉过薄被盖著身体。「相信我,我一整夜都没有睡。」

「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和孟杰欢爱了一整夜?」琉黎最後那句说得怪里怪气的,一旁还传来裘诺暧味的笑声,可见得魔鬼组长一定没在旁边。

欢爱?裴伶想起一双蓝绿眼眸。

她确实被某人欢爱了一整夜,不过不是和孟杰。

「怎么突然大家都在问我怎么了?」裴伶躺著,另一只手解开外套的钮扣,将它脱置在身旁。她好疲惫啊!身体连动都不想动。

「是你自己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小姐,你没事吧?」

「有……」裴伶的眼皮愈来愈重,昏昏欲睡。

「什么事?」琉黎是标准的好奇宝宝。

「帮我今天请假一天。」

「就这样?」琉黎在电话那端鬼叫著。

「嗯,还有……」

「快说!」琉黎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要睡了……」语毕,裴伶果真留琉黎在电话那头鬼叫,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掉,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引诱裴伶醒来的原因是外头的饭菜香,尽管她觉得自己可能在床上饿死,却一动也不想动。

正巧,孟杰这时开门走进来。「才要叫你吃饭,你就醒来了。」他穿著一身简便的居家服。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窗外天色犹亮。

「六点了,没见你睡这么久过,像睡美人。」孟杰的食指点了一下裴伶的俏鼻。

裴伶笑著闪避。她发觉自己实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历经昨夜最初的被强暴和後来也沉浸情欲殿堂的情境,她居然可以像个无事人的站在孟杰面前。

「怎么了?」

裴伶摇摇头,「都已经晚上六点了,外面还这么亮?」

「夏天总是画长夜短。你想继续睡吗?」

「我好饿。孟杰,你抱我好不好?」

「真受不了你。」孟杰弯身就要抱她起身,「咦,你这里怎么了?」他盯著她颈上的红斑。

裴伶倏地抓紧领口,「被蚊子叮,好丑。你先出去,我要换另外一套衣服。」

孟杰站直身,并无觉得有怪异的地方。「那我先去外面等你。」

「好。」等待孟杰一出去,裴伶立刻走向衣柜拿出一件水蓝色的高领七分袖衣衫和一件白色的休闲长裤。衣服料子薄,还不至於会引起他人过多的联想。

换好衣服时,她连照一下镜子都没有便走出房门。

她不想再看到那些留有昨夜的印记,一切静待地身上的吻痕全褪,事情也就如过眼云烟了。

不管怎样,被强暴并不是她的错,她不是—个会哭哭啼啼的人,事实既已发生,她不会也不要感到可耻或羞於见人。她要重回自己的生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个秘密永远留在昨夜。

让那个男人永远从她生命中消失!

「裴伶,你第N次发呆了,是不是昨天休息得还不够啊?」翌日,裴伶上班时,裘诺这么问著。

「喔,不是。」裴伶将方才退房的客人资料输入电脑。那夜可怕的记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甚至记得自己未了的呻吟……

「可怜那位日本帅哥刚刚一直盯著你看,原来你瞧都没瞧人家一眼。」琉黎喝著她的青木瓜炖排骨汤,这是她今天喝的第三碗。

「裴伶已经有温柔的孟杰了,才不需要什么日本帅哥!」裘诺叫道,她可是孟杰的支持者。「昨天来的那位蓝眼大帅哥才是真的帅,可惜裴伶没眼福。」

「什么蓝眼帅哥?」裴伶小心问著,感觉十二楼的柜台大厅旋转了起来。

「金发、碧眼,穿著黑色削肩背心和一件重磅牛仔裤。哇!他就这样走进来,帅气又挺拔、阳刚又冷然,我还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大驾光临呢!」琉黎想到昨天的客人。

「可是他看到我们两人的表情好像有点失望。」裘诺补充道。对喔,那个帅哥真是没话说,她都呆呆地直瞧著他好几分钟呢。

琉黎道:「笨蛋!那是因为我们不是美女。外国人十个有八个都以为能站柜台的都很漂亮,要是裴伶在就好了,包君满意。」

琉黎的最後—句话让裴伶登录资料的手颤抖了下,她故作镇静地问道:「他来做什么?」

「住饭店啊!」琉黎理所当然地说道。「等我们要下班的时候,他也要求退房了。」

「就这样?」

「才怪!」这次,裘诺抢著说话,「他呀,每一个小时就打电话来柜台叫一次客房服务,也真够奇怪的。也许他是裴伶的爱慕者,看不到裴伶才失望退房的。」她头脑内的浪漫细胞又跑了出来。裴伶是很漂亮啊,要是她是男人也会爱上裴伶。

琉黎赏了裘诺一记爆栗。「就说你笨,这么帅的男人,如果以前有见过我才不会忘记。他本没来过我们饭店!」

袭诺反驳地道:「也许他是在街上对裴伶惊鸿一瞥,也许……也许他们是在某个地方……」

「没有!」裴伶迅速截断裘诺的话。「我没见过你们口中说的那个人!」

她能肯定琉黎和裘诺口中说的人是谁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呢?他反悔了,还是又有更可怕惊人的举动?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要再见到他,更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裴伶,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肯定,也许……」

琉黎截断裘诺的话,「哪来这么多也许,你简直浪漫过了头。快告诉裴伶你昨天告诉我的话。」

「现在吗?可是要说这件事,我得先做上好几十次的心理准备。」

「小姐,我真服了你,赶快说!」琉黎擦著腰,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模样。

「什么事?」看她们两人神秘的模样,裴伶暂时抛下自身的烦恼,也有了几分好奇。

「我……哎哟!我会不好意思。」裘诺扭扭捏捏著。

「哼!裴伶,昨天我可是逼供好久才让她说出这个天大消息,今天我倒要看看她能拖几个小时。」

「好啦、好啦,我说。是……是我跟方智范决定交往看看。」

裴伶睁著美眸,「你跟方智范……决定成为一对爱侣!?」这倒新奇了。

「只是、只是交往看看啦,他这么花,谁知道以後的事啊。」对啊!他是个花蝴蝶耶!前天晚上她为什么会头脑昏昏地决定跟他交往呢?

哼!今天回去就跟他说她要反悔!

「那也不错,你们认识了这么久,都很了解清楚彼此。」裴伶分析著。

「就是这样才擦不出一丝火花。」她的初恋耶,就这么青青菜菜,岂不是要地对後代子孙交代不过去。亏她还想在万世流芳的族谱上留下「一代浪漫后」的备注。

「你想反悔啦?」看她一脸愁苦,裴伶说道。

「哇!还是裴伶了解我!我不要啦……我不要和那个花蝴蝶做男女朋友啦!」

「那你当初为什要要『决定』和他交往?」裴伶问道。

裘诺则是小心戒慎地看著琉黎,以防她的毒舌进攻。

「干嘛看我?我可不是帮你们牵红线的月老喔。」琉黎喊道。

「裘诺怕你笑她。」裴伶解释道。

「我?我笑她……我当然要笑她了,谁教她老做蠢事。」琉黎怪声叫道。

裘诺涨红著脸,道:「裴伶,你看啦,我都还没说,她就先笑我了。」事情总是这样,她总是最笨的那个人。

「她是在放松你的情绪,你说吧。」裴伶安抚道。

「他……他吻我,所以我就胡里胡涂答应了。」被笑就被笑吧,反正被笑就这么一次了。

「你说什么?他吻你,你就随便答应跟他交往?」琉黎果然取笑她了。

袭诺当然不承认,「我才不是随随便便答应,我是……」

「你是什么?」琉黎就是不放过她,非要逼出她的真心话。她最看不惯有人明明是爱,却把情况弄得很复杂,嘴里直说不爱。

「算了!反正回去跟他说我後悔就行了。」她又不是美女、才女,说不定方智范也正在懊恼後悔著。

看穿了裘诺的心思,琉黎道:「你真天才,以为他怎么容易就放过你;依我看,他才不是你平时说的吊儿郎当,人家是真人不露相。」

「管他是真人不露相,还是吊儿郎当,在我眼中他只有两种身分,一是冤家,另一是花蝴蝶。」就这么简单了,她单纯的脑袋也容不下太复杂的东西了。

「我看啊,你一定会嫁给他!」琉黎突然语出惊人。

「怎么说?」闻言,裘诺差点吓死。太可怕了!她会嫁给花蝴蝶!?

「因为你们两个……」琉黎故意吊袭诺的胃口,和裴伶相视一笑,极有默契地异口同声,「有夫妻脸!」

从琉黎和裘诺口中得知麦克曾上饭店找她一次後,隔天裴伶便要孟杰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她从不让自己有落单的机会,去到哪里也都由孟杰或是琉黎与裘诺陪著。

一个月很快到来,麦克并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如她所想的,他对她只是迷恋,时间一久便会自动放弃她。

裴伶渐渐忘了麦克,并意外的在这些时日里和孟杰增进不少感情。

今天裴伶走出饭店,便见到孟杰在饭店门口等著,他顽长的身子倚著车子,手上拿著一束红玫瑰。

走向吸引众多路人注目的孟杰,裴伶说道:「哗!老实先生今天改行当白马王子了!有什么企图呢?」

「今天是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结婚纪念日,白雪公主居然忘了。」

接过他递来的花束,裴伶红著脸颊。「我……我才没忘。」这个月饭店的工作特别忙碌,她真的忘了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看了一下左右,裴伶踮起脚尖迅速献上一吻。

孟杰似乎不太能接受在公共场所有较亲密的举动。「走,我先带你去买一样东西,再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将裴伶拉进车里。

车子一路驶到闹区的一家金饰店铺,两人在里面花了半个小时,挑选一对纪念戒指,并选了一枚玉戒及玉环要送给孟家两老。

接著,孟杰就带著她来到山上这家极有气氛的「绿园」餐厅。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孟杰少有应酬,应该不常来这种地方的。

裴伶品尝著新鲜的海鲜汤,被勾起了口腹之欲。这家餐厅的餐桌和餐桌之间摆上许多绿树植物,给顾客较有隐密的感觉,却又不失情调,搭配著整室晕黄的灯光,小舞台後方钢琴轻柔动人的音乐缓缓流泄整个开放的空间。

「朋友带我来的。」孟杰朝她咧嘴一笑,「喜欢吗?」

「说喜欢下次你还会带我来吗?」裴伶回以一笑。

「你是说我们明年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吗?当然没问题。」孟杰故意弄拧她的意思。

「那太没诚意了,明年我想去月球。」裴伶出著难题。

孟杰面露难色,「学嫦娥奔月啊,让我想一下……我当然千万个乐意再带你来这里了。」

裴伶掩嘴而笑,正色道:「这一个月要你接送我上下班,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孟杰常在接她下班回家後,又马上赶回公司。

「不会。我倒觉得这样挺不错的,我开车的时候旁边都坐著一位美女,等红灯时隔壁车的司机都看呆了。你说,我该不该跟他们收费?」

「有这种事吗?」其实裴伶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美,充其量只是中等好看而已。

「我老婆对自己真没自信!对了,想不想下去跳舞啊?」

经孟杰一说,裴伶才注意到舞池里已经有几对情侣缓缓地摆动身体。

接过孟杰的手,他们也加入拥舞的行列。

两人轻柔地摇摆身躯,孟杰拥著她说道:「结婚一年,现在才发觉我们两个人从没一起跳过舞。」

「我们都不是浪漫的人。」说著,裴伶的头枕在孟杰的肩上。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份温馨的感觉。

她对生活上的许多事都不是很强求。外人看她淡柔、娴雅,其实是她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天,否则她不会不在乎孟杰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比陪她还多。

「浪漫」一向跟她和孟杰搭不上关系,尽管现在她被孟杰拥在怀中,也只有安心、自在,像多年的老友,并没有太多情绪牵扯其中。

她怀疑自己会有跟「浪漫」一词扯上关系的一天。

「咦!我怎么不知道跳舞跟浪漫有关系?」孟杰笑问著。

「左脑主控理、右脑主导感;跳舞的运动神经在右脑,所以它跟感有关。」

「这么说来,我们是比较受左脑主导的人罗。」

「这么说来,我们是没有受右脑主导的人罗。」裴伶反应机灵地道。

没有受右脑主导的人,是注定一辈子理的人。

孟杰笑了开来,「我们肯定是你说的那种人。没有人会在跳舞时还扯这些左脑、右脑的问题。」

「你说,我们会成为那样子的人吗?」裴伶抬起头,感到好奇。

孟杰突然发觉他并不了解裴伶。「什么样的人?」两人依旧慢舞。

「很感、为爱不顾一切的人。」

「你为我不顾一切了吗?」

裴伶嫣然一笑,很诚实地道:「没有。」

「韩裴伶小姐,你实在太过分了。就算我是随便问问,你也不用太诚实回答。」孟杰故作饿狼扑羊状,惹得裴伶一阵娇笑。

两人翩飞起舞的身影透过玻璃窗,显得极为登对。

黑夜中,贴附窗外的是郁鸷倨的窥伺眼神。

蓝色,何其暗;眼神,何其邪酷。

「走开!」

挥著手,在PUB中喝著酒的麦克在狄伦来不及阻止下,第六次轰走想主动上前投怀送抱的女人。

狄伦再次槌心肝地眼睁睁看著一个又一个美女来了又走。

都该怪麦克鲁的言行!他们英国最出名的是绅士,现在全教这个喝著闷酒的家伙损毁国格及破坏他结识美女的机会。

「麦克,你再赶走下—个走过来的美女,小心我揍掉你英俊的下巴!」狄伦摩拳擦掌著,欲给麦克一点小小的警告。

虽然他们两个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儿俩,两家长辈互相认识且友好,但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叫「重涩轻油」。况且他来台湾没多久,麦克应该多多为他介绍,而不是处处搞破坏。

麦克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拉著他的领子说著一口醉言醉语,「狄伦,你说,她为什么要背信……一个月都到了,我这么痴痴地等著她,她为什么要躲我呢?」还跟那个男人那么亲密。

「咳!喂,你快勒死我……」狄伦用力的甩掉麦克的手。

说著醉话连篇的麦克差点摔到地上,幸好狄伦手长脚快,在麦克吻上地板前赶紧扶住他。

「你又没告诉我她是谁啊。长得是圆是扁、是美是丑,谁知道你干嘛要痴痴地等著她?她又为什么要背信、要躲你?你不是常自诩看不起全天下的女人,这下倒好,踢到铁板,算是报应!」狄伦以破烂的中文,加上一长串的英文说著,他并不像麦克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讲到最後,他忍不住要大笑起来。

没交过女朋友却一直非常有女人缘的麦克,包括麦克家中的七个姊姊、两个表姊、三个堂妹、一个,对待全球有一半人口的女同胞,总是一视同仁的一脸酷样。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麦克甚全还曾当著狄伦的面拒绝狄伦的妹妹萝拉。

狄伦暗忖著,没想到才三个月没见,这小子居然会为情所苦!?真是堪称本世纪最大的奇迹。如果萝拉那个没有一点淑女风范的辣椒女知道一定会伤心至极,不,是会气炸。

「她为什么要躲我呢……」麦克问著。

一个月的等待已过,想念的种子发芽到生命的骨子里,蔓延成一种虚妄的不安。

麦克一脸郁结彷徨犹带俊帅的无助样,当场引起数十名女的母爱,却只敢陆陆续绩地投来关爱有加的注目眼神,没人敢再上前。

「也许她本不喜欢你。」狄伦回答。这个目中无女人的万人迷,的确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

「不许你说她不喜欢我!她是喜欢我的!」麦克朝狄伦眼红地吼叫著,声音被掩没在重金属的摇滚音乐里。

老天!如果不这么想,他会发疯!

这一个月来,日子过得空白,各种妄念奇想却不断地翻腾。

伶的倩影无时无刻从各个角落跑出来引诱他、呼唤著他。然而这些他都隐忍了下来,他希望再次看见伶时,伶的眼神是倾慕、是信任。

她当然是喜欢他的,否则她不会把自己给他。

那么美丽的身子、那么甜美的呢喃,如今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麦克全然忘记当初是如何强迫裴伶的。

「好、好、好,她喜欢你、她没有你不行、她如痴如醉的爱著你,可她人现在在哪里?」

灌下一口烈酒,麦克沉地道:「不许跟我提她!」因为那会让他想到她现在正和别的男人亲热的跳著舞。

是他喜欢人家、是他非人家不可、是他如痴如醉的爱著人家;总之,是他活该、是他爱上不该爱的人,才注定要受这水深火热的非人折磨。

「你这人真奇怪,一下子非谈她不可,一下子又不许我提她。她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啊?」真是不中用的男人!

麦克脸上的狠样维持不到三秒钟,便像颗泄气的皮球,霎时又变得柔情万种。「她不是什么怪物。他是我发现的宝贝,全天下最独一无二的。」

「我的老天!你是真爱上她了!?」狄伦原先想的是「喜欢」而非「爱」。

麦克点了下头,大概是酒喝多了,答非所问地道:「我想她!」

「想她就去找她啊,干嘛还在这对著我这个大男人喝酒啊。」人一谈情,脑袋就会变笨。

「找她!?我可以去找她吗?」麦克迷茫地问著,也问出心底最怕的问题。她不会再推开他吗?不会再拿仿佛他是苍蝇的厌恶眼神看他吗?

「我的天呀!你当然可以去找她了。」笑话!麦克的魅力连英国女王都无法挡耶!「勇敢的去、光明正大的去,跟她坦承爱意,然後她就会爱死你!」自然可将那个女人手到擒来,然後就会发现原来女人也不过如此,三魂七魄也会全部自动归位。

「对,我可以去找她。一个月到了,可以不用怕她讨厌我……」

「什么一个月?」

麦克喃哺地说道:「她跟我说好的。一个月後她会来找我,但是她没有,不过我能去找她啊。」他马上坐直高大的身躯。

可怜的男人!完全忘了现在有多晚了。狄伦立刻揪住麦克。「我不是指现在,我是说明天,明天等你酒醒了再去找她。」

「不能等到明天,」麦克想著裴伶在孟杰怀里笑著的模样。「我现在就

要去找她!」

他现在就要去把她抢回来!她是他的!

她要对著娇笑、依偎的对象是他,她是他的女人,不是那个在法律上合法拥有她的该死男人。

「我陪你一块去。」狄伦担心麦克的安全。麦克不谈情便罢,一谈情便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随你。」麦克满心满脑都是裴伶,仿佛只要找到她,就能安抚他一个月来躁动莫名的心。

两部重型机车在午夜的街上全速奔驰著,黑色机车在前、红色机车在後。

黑色机车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红色机车则紧追在後,不一会儿,红色机车才追上黑色机车。

狄伦隔著安全帽对麦克吼道:「麦克,你骑慢一点!」

来到十字路口,麦克充耳不闻,正想全力催油加速,右边的路口突然驶来一台卡车……

车翻、人飞、烟消、击地,黑色机车的主人躺在路边。

飞奔至麦克身旁,狄伦看著安全帽内流著血的脸庞。「你要说什么?」

「伶……找伶来……」

「琳?是琳达!」狄伦叫著,望著麦克缓缓地合上眼睛。

第六章

裴伶系着围裙愉悦地忙碌穿梭在客厅、厨房之间准备着烛光晚餐。

今天是中国情人节也是她的生日。她特地叮咛孟杰今天别加班太晚,只告诉他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上个月孟杰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已经够教她感到惊奇了,所以这次她并不期待他会记得她的生日,因为他一向不注重节日,只注重生活是否过得妥当安稳。

看看时间,他应该快回来了,她的烛光晚餐也准备得差不多,她该回房去换衣了。

自从上次恶夜归来,她的身体变得相当敏感,一时间没办法让孟杰碰她,他也从来没勉强她。今天她决定好好装扮自己,让两人「真正」地发生夫妻关系。

换上一件红色V领针织背心毛衣、黑色短裙、黑色丝袜和—双黑色复古细高跟鞋。束上头发,露出雪白的颈项和藕臂;擦上淡粉胭脂,既不会显得太隆重,却肯定艳光焕发又自在。

她走出房门,听到客厅大门在一阵钥匙转动声下打开。

客厅里响起孟杰的声音,「哪里;你肯来是我们的光荣!你在台湾又没有亲戚,今天请你务必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当裴伶转出屏风,抬头看见站在客厅正中央的男人时,霎时浑身血凝结冻住。

男人衣冠楚楚、笔挺轩扬;一套深蓝色西装、白色衬衫衣领外翻,豪迈又潇洒;一头梳理整齐的金黄色头发老有几不听话的发丝掉下额畔。

「麦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韩裴伶。裴伶,他是我们公司的新同事,从英国来的。」孟杰将裴伶拉到麦克面前。

裴伶只觉得双脚无法动弹,喉头也像被什么东西梗住,无法发出声音来,腔中心脏的鼓动也像要突破极限似的慌乱跳动着。

「你好。很抱歉今晚要叨扰你了。」

裴伶迎视麦克伸在半空中、静待她接握的大掌,极力克制住尖叫的冲动,她慢慢地将手放置其上。

麦克的大掌用力反手一握,拉近她,低下头在她的脸颊快速献上一吻。

吻毕,麦克朝他们泛开一抹俊朗无害的阳光笑容,表示道:「西方人看见美女的礼貌。」他帅气地耸耸肩,补了句,「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边见过?」

「裴伶工作的地点是一家五星级饭店,除非你去过那里,否则她很少出家门的。」

「孟杰……」裴伶从惊诧中清醒过来,突感微微晕眩地扶住孟杰的手臂。

「怎么了?甜心。」孟杰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肩关怀地问道,没分神去注意到麦克腿边紧握的拳头。

「我……」裴伶抬起头看看孟杰,又看看麦克。不可以,她不可以示弱地躲进房间,让无辜的孟杰独自面对他,因为他是针对她而来的。「我们请你的客人吃饭吧。」离开孟杰的搀扶,她转身向饭厅走去。

饭桌上摆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一盏鹅黄色的烛台,几样孟杰钟情的法式餐点,和一瓶红酒及两个杯子。

看着他们微愣的表情,裴伶朝孟杰道:「我跟着你的食谱做的,希望你喜欢……你的客人也喜欢。」末了,她不情愿地补上一句。

孟杰似乎还有些怔愣,「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国情人节。」说话的人是麦克。

孟杰则是一脸惊讶,「今天是你的生日?!裴伶,对不起。我……工作太忙……」裴伶被满怀歉意的孟杰拥入怀抱中,她看向站在孟杰身后高大的麦克,麦克则是以寓意深长的眼神瞧着她。

「就拿原本我要赠送给你们夫妻的礼物送给她吧。」麦克从身后拿出一只包装致的长方形盒子给孟杰。

「麦克,真是谢谢你!」

由孟杰手中递来的礼物让裴伶无法拒绝,看着他们两人等她收下礼物的眼神,她暗自忖着,关麦克是故意的!

「谢谢。」她将长方形盒子收下并不甚在意地放在旁边的餐柜上。

「里面是什么东西呢?麦克。」孟杰随意地问着。

「孟杰,我们吃饭吧,也许你的客人饿着了。」裴伶截断孟杰的好奇。

三个人分别落坐在四方形的餐桌,裴伶和孟杰迎面而坐,麦克则是坐在他们两人中间。

听到这话,麦克笑得很开心,俊唇微扬,「我确实是饿了,非常地『饥饿』。」他—语双关。

闻言,裴伶正在舀汤的手抖了下。

麦克的大掌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手,「我来帮你,这汤很烫。」接过她手中的勺子,他帮她盛着汤。

抽回手的裴伶,声音似冰雕般的寒冷。「谢谢。」

「不客气,我很荣幸能为你服务。」三个人就属麦克的话最多,热着场子。

孟杰不但没察觉有任何怪异之处,反而说道:「麦克,你真体贴。」

「在我们国家一向这么对待女人的。」

裴伶再也听不下去,往后推开椅子站起身,「孟杰,我忘了把情人节礼特拿出来给你。」她从房间拿出一个金色纸袋。「是一套西装,」将纸袋交给孟杰,她的朱唇落在他的唇际。「情人节快乐!」

孟杰笑得有些尴尬,显然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有亲密的举止。「谢谢你,情人节快乐!」

突地,裴伶感觉到正前方有一道热力逼来。

麦克开口了,「我也能以刚才的礼物换到一个吻吗?」他开玩笑的语气似真也似假。

裴伶不退缩地道:「恐怕不行,我没有乱吻别人的习惯。」她勇敢地迎视他的炽眸。

噙笑的蓝眸中玩笑意味重於认真,裴伶却觉得这是他的伪装。

真实的他如那夜她所见的,只是一个可怜得无以复加的变态男子。

她发觉愈怕他,他愈会进前一步,直至逼得她毫无退路。

「习惯可以培养,亲吻就是我们认为最有礼貌的表示。」

「那你会发现在台湾完全不一样。」咄咄逼人的裴伶显露出平时清柔沉雅中所没有的美艳。

「麦克,你该试试这道菜,裴伶的手艺很好。」察觉不认识的两人有些针锋相对起来,孟杰赶紧转移话题。

麦克夹起一块羊入口,才想夸赞其的鲜嫩美味,却被裴伶打断了。

她开口,「这都是孟杰教我的,他很、很会炒菜。」

麦克差点噎着,「这些都是你教她的?」他问着孟杰,再看着桌上的佳肴美味。

「其实我没裴伶说得这么好……」

「你不止好,还是无与伦比的好,我简直崇拜你!」

孟杰看着显然有些在抢话的裴伶。裴伶平常不会说这些恶心巴啦的话,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反常。

麦克突然吃不下眼前所看到的每一道菜,「我想喝酒,你们要吗?」他自在地打开酒瓶,问着比较像客人的两位主人。

「我要。」孟杰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不像个男主人。

瓶身转到裴伶面前时,麦克颇为挑衅地挑眉,料定她不敢接受。

「一杯,谢谢。」裴伶道。

就在要将注满酒的酒杯交给裴伶时,麦克的手一滑,酒全然泼倒在裴伶身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嘴里道着歉,并迅速拿起桌上的抹布往裴伶身上擦。

裴伶推开他在她身上的大手,双呈现呼吸急促的规律起伏。这个男人肯定、铁定、绝对是故意的!

接收到她抛来的怒瞪,麦克故作无辜地道着歉,「相当抱歉,你恐怕得去清洗一下。」

裴伶愤恨地走进浴室。

麦克装作无辜的回头朝孟杰一笑,「我恐怕得罪她了。」

「女人,你还是少得罪她们为妙,因为她们会记得一辈子。」孟杰似乎也有过类似的烦恼。

「真的吗?她们会记得一辈子吗?」麦克顿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我来放音乐好了,音乐能沉淀心灵,或许待会儿她出来会比较放松心情。」待孟杰放好音乐,走回位置,却看不到原先在座位上的麦克。

躲进浴室的裴伶气愤地打开莲蓬头,和衣就水淋湿。冲吧、冲吧!最好把外面那个男人和那一夜的记忆统统冲去!

裴伶听见门外传来流泄一室的贝多芬的音乐。孟杰喜欢贝多芬,听贝多芬的音乐时总是开得比较大声。

「谁?」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让站在莲蓬头底下、浑身湿漉漉的裴伶惊惶地转身。

只见麦克站在她身后,紧紧地盯着她带着水滴、曲线毕露的玲珑娇躯。

着红色V领针织背心毛衣、站在水柱下的她,一如他先前记忆的美,甚至更美了。

裴伶则责怪自己的大意疏忽。她竟然忘了锁门!

「你喜欢的人是谁?」麦克低沉地问着。他的眼神掠夺又危险,大手从容自在的褪去他的领带、衬衫,脱下鞋袜,接着又脱掉他的长裤。

裴伶睁大眼睛。「你干什么?」

「我像在干什么呢?」他一面冷冷地反问,一面走近她。

「你最好马上出去,否则我要大叫了。」

「你不敢。」

他们面对面地站立,两人相距如此之近,裴伶感觉得到他的体热,也闻得到他身上的男气息,高大赤裸的身躯站立在她娇小的身前。

裴伶突然感觉到周身有一股莫名的骚动。

「我们可以脱掉你的衣服了。」麦克说道,不给她拒绝的权利,迳自按住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子,撩起她的长发,再拉起她的衣服自她头上褪下,并把它丢在一旁。

然后,看着她穿着湿透的连身内衣站在原地。

他伸出手要解开她前的扣环,却被她伸手阻止。

「谢谢,我宁可将浴室让给阁下专享。」她冰冷而礼貌地说道。

他们相距如此之近,她感觉得到他硕长身躯上每一寸结实阳刚的肌。

她更知道他的身体在什么时候会因欲望而紧绷。

感觉到那个不可能错认的迹象时,裴伶采取行动,转身正要走开,麦克的双臂却迅速环住她的腰,制止她的动作。

裴伶无助地反抗他钢铁般的力量。

麦克则将她按压在浴室冰冷的墙上,莲蓬头洒下的冷水,流过两人、流过她的部,他低下头,双手握住她的房,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内衣,以大拇指用力地搓着她的头。

「你放开我。」裴伶挣扎着。

她可以选择大叫,但一想到孟杰会看见她几近赤裸地和他带回来的同事共处一个浴室时,保守温柔的孟杰一定会受不住这个打击的。

她已经对不起孟杰了,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他。

「你该不会认为我会让你这样出去养外面那男人的眼吧。」语毕,麦克愤怒得一把揪住裴伶身上的湿衣,再将它撕开。

裴伶倒抽一口气,无助的任他抓起她的一绺头发,再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她试图遮掩暴露的脯,麦克却将她的手推开,他的一只大手覆住她的部,反覆搓揉挤压,同时他的唇覆上她的。

「放开我!我讨厌你!」裴伶挣扎的乘隙厉声说道,希望能尽快摆脱他的怀抱,以免再次承受那夜的羞辱。

「是吗?」再将她翻转过身,麦克在她耳边低语,甚至靠得更近,直到他温暖且毛茸茸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背部。「如果是我会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字眼。事实上你爱死我在你体内的感觉。」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裴伶急切地道,然而那夜的记忆却有如潮水涌来。

麦克一只手开始把肥皂抹在她柔软的腹部,想引发她体内的战栗。他拿着肥皂的手往上移动,轻轻地摩挲她的脯,另一手则是往下移向她的双腿之间。

她将双腿紧紧地夹住,不肯让他长驱而入。

莲蓬头的大水一直往下溅湿他们两人。

「你会心甘情愿为我敞开双腿。」麦克的大手只是抚按着她的小腹,像丈量某样东西,「如果这里有我的孩子不知道会怎样?」

裴伶惊惧地反抗着,奈何敌不过他强大的力量。

麦克以手上的肥皂轻抚她颤抖的身躯,温暖的呼吸喷进她的耳中。他高大坚硬的身躯亲昵地压挤她的臀部,教她无法思考。

裴伶的小腹产生一股真实的痛楚。

她的身体比她还要来得诚实,对他的欲望比什么都还要强烈,她再也无法控制,随着一声长而颤抖的叹息,娇软的身子整个倒向他。

麦克的手臂紧环住她,手指轻捏她如粉钻的头,溜进她双腿之间的手劲变得更加大胆、更加放肆。

裴伶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他坚硬的膛上,聆听彼此重的喘息。

「老天!」麦克在她耳边沙哑的喘息。

闻言,裴伶她不禁芳心窃喜,知道他也和她一样成为被激情纵的人。

他在怀中转动她,把她拥向他炽热的身躯,强壮的大手亲昵地滑落她的臀部,把她压向他,让她感觉他悸动的需要。

「你的感觉真好。」麦克喃喃地说道,俯视她的眼眸因激情而变暗。

他的手仍然亲昵地托住她的臀,用她的娇躯摩擦他的。

裴伶感觉一股战栗窜遍全身。

麦克低下头亲吻她的颈项,他的唇和舌搜索着她紧绷的肌,并以牙齿轻咬着。

裴伶感觉双膝发软,几乎无法站立,他的身体是唯一能支撑她的力量。如果他放开她,她一定会摔倒在他的腿边。

她星眸半合,伸手抓住他的臂膀,迫切地渴望着他。

突然,有人敲门问道:「裴伶,你有看见麦克吗?」是孟杰的声音。

沉陷激情中的裴伶霎时瞪大一双犹氲氤着情欲的美眸,拍打着要推开麦克的箝制。

老天!她在做什么啊?

她竟然只隔着一扇门,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毫无羞耻地全身赤裸纠缠在一起。

她居然受到这个她瞧不起的男人的蛊惑?!

看着裴伶要朝孟杰奔去,麦克嫉妒有加地抓住她的双臂,将它们拉到她的头顶,一只大手捉住它们,另一只子则往下伸到她的双膝,迫使它们分开。

她努力的试图挣开,却不敌他的重量压制。

拉开她的双腿,他向下倾身,他的重量几乎使她窒息。

」不!」她顿感天旋地转地喊道。

同一时间,他僵硬的肌刺入她的双腿间,在她的膝盖上方几寸之处。

麦克的手用力地扳正她的脸孔,低头含住她的樱桃小口,炽热的昂挺在她的体内豪情地冲刺着。

门外,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正悲情狂昂地流泄着。

门内,香艳的水浴春色无边。

裴伶感觉得到他沉重的心跳抵着她丰满的脯,也听得到他重的喘息。

她的心也跳得好快,好像快跳出她的腔了。

她无法思考,唯一能够注意到的是他的身体带给她的感觉,以及无边无际的强烈欲望。

在她的心灵深处,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正在警告她,有生之年,她将会后悔今天的全面屈服,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老天!她也要他!

裴伶的眼终於再度合上。

她的朱唇轻启,诱惑着麦克更深、更长,也更无法自拔的吻。

麦克的手抓紧她的臀,呻吟声从他的口中逸出,举高她,双手仍然按住她的臀,催促她用双腿勾住他的腰。

「用你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麦克沙哑地命令着。

裴伶急切地贴向他。

他仍然托住她臀部的大手把她举高一些,再把自己深深地贯进她的体内。

她的双腿缠住他的腰,口中逸出愉悦的叹息,感觉他强而有力的冲刺。

「裴伶?」门外的孟杰没得到回应,旋转了下门把,才发现门被锁上了。

麦克在她体内稳稳有力的抽送,完全能触着让她欲仙欲死的内地。

「没……嗯……」裴伶咬住下唇抑止差点脱口的浪荡呻吟,并且紧紧地攀住他。

麦克低下头,着迷於她狂乱、完全失去自制的神情。

裴伶抬起深陷情欲的绝艳脸孔,瞪视着浴室的门,以柔弱无助的眼神恳求他让她完整说完一句话。

她沙哑却又清楚的回道:「没有。」

闻言,似要惩罚她方才的分心,麦克的昂挺用力往上一顶,成功地拉回她的心思,又将她带飞往他说的天堂。

天堂里,有他燃烧炽热的爱苗种子……

情烙情3

情人身體的溫度已然在指尖散去

容顏卻在心中烙了印

第七章

裴伶与麦克紧紧地依偎数分钟,缓缓地恢复理智。

麦克的唇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灼热地喷在她潮湿的肌肤。裴伶则是疲惫地靠着他宽阔的肩,双手仍然松松地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腰。

似乎经过永恒之后,麦克抬起头,他的手滑开她的臀,解开缠住他的双腿再轻轻地放下她,直到她有些不稳地站住。裴伶则是抓住他的肩来稳住身子,在迎上他迅速冷却的蓝眸时,感觉炽热的红潮开始泛上她的脸庞。

「太了!」麦克说道,嘴角讽刺地扬起,「这是从孟杰那里学来的吗?」下一瞬,他立刻反应机灵地抓住裴伶要甩向他的耳光,俯身在她的耳畔轻道:「你还会再看见我。」说罢,他着衣转身迅速消失在门外。

麦克的动作之快,让裴伶来不及抓住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浑身激情的走出去,如果孟杰看到了会怎样?裴伶顾不得自身狼狈的赶紧抓住一件白袍随便往身上一套,追随出去。

来到客厅,她没看见麦克,於是又到饭厅,只见孟杰一个人坐在桌前尝着佳肴美酒。

看见裴伶张望的模样,孟杰问着,「你在找什么?」

「没有。你的客人呢?」

「走了。真奇怪,我去放音乐,一回来人就不见了。」

「你……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异的声音?」裴伶咬着方才被麦克极尽爱虐的红唇。

「怪异的声音?没有啊,我只听见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和你沐洗的水声。」孟杰喝着酒。「怎么啦?」他问道,是一句无意识的问话。他完全陷入自己的冥想中,似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事。」那人走了最好。

裴伶转身慢慢地步回房间,一双赤裸玉足因方才急着追出来,忘了套上拖鞋而触着冰凉的地板,和方才火热的体温差异极大。

她梳理好长发绑成一条细致的马尾,换穿上一件黑色毛线针钩织的无袖背心上衣,加上彩色圆点的同款蓬蓬裙,才走出客厅,便听到一串门铃声。

裴伶盯着大门不动;孟杰则是走过去打开大门。

「SURPRISE!我跑去买一瓶XO赔罪。」越过孟杰走进来,麦克目光炽热地锁紧出尘可人的裴伶。察觉到满室的静默后,他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你没有。」孟杰快速说着,显然很喜欢麦克。「我们刚才还在猜你跑去哪儿了。」

「那就好,我不希望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麦克走近裴伶,「你会原谅我刚才打湿你的衣服吧?」

裴伶无视麦克献上的美酒,直接越过他,「孟杰,今天我想出去外面吃。」

麦克回身,盯着她攀着孟杰衣袖上的玉手,眼神怨妒。

裴伶则是更加偎紧孟杰。

孟杰回答,「可是今天是情人节,这个时候恐怕会订不到位子。」裴伶为什么不接下麦克手中的酒呢?平时她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相反的,她还很有爱心。

「我……」裴伶话还没说完,电话铃声就响起。

孟杰走过去接起话筒,「喂……嗯,我就是……怎麽会这样……好……我马上赶过去。」他挂上电话转过身。

裴伶则是凑上前着急问着,「怎么了?是不是爸妈……」

「不是。」孟杰摇头,颇为抱歉地看着裴伶。「是公司。公司临时有事需要我去一趟。」他的目光在裴伶和麦克之间来回穿梭,似乎在考虑什么重大决定。终於,他缓缓地开口,「裴伶,麦克是我们的客人,你帮我招待他下。」

「孟……」看来公司是真的有急事需要孟杰赶去,否则他不会走得这么仓促。

孟杰离开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麦克两人。

裴伶突然想着,麦克会不会伤害孟杰?「你混入孟杰的公司有什么企图?」

一扫先前同孟杰说话的温柔轻雅,裴伶显得冷若冰霜。

麦克狂野又沉默地看着她,久久才开口道:「我所有的野心和企图只有—个,那就是你。」

没有交集的话题实在无必要再聊下去,裴伶不耐烦地道:「你可以回去了!孟杰很快就会回来。」

「不到明天他不会回来。」

裴伶惊愕地瞪着他,「你……」他怎么知道孟杰不到明日不会回来,莫非……

「是我使计骗他回公司。他会在那儿忙得没有时间想到他美丽的妻子。

「卑鄙!你现在就离开我家!」裴伶伸出手臂,指向大门。

麦克的眼眸闪过沉痛,毫不理会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他问着。

只要麦克上前一步,裴伶便火速退后一步。

「这答案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

「你希望我讲真话?」

「当然。」他的心忐忑不安地期待着。

「那我就告诉你,我骗你、我在骗你,你还不知道吗?我不要再见到你的人,甚至连那一夜丑陋、变态的记忆我都不要再想起!」

「丑陋?!变态?!」麦克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他迅速地攫住她,「刚刚是谁在我的怀抱中呻吟,是谁将玉臂搂住我的脖子,是谁美丽的双腿像水蛭—般紧紧地附住我的腰……

「啪!」

这次麦克来不及阻止,俊颊上留有一道红手印,他的脸庞倏地硬得像花岗石,眼中闪着愤怒的火焰。

裴伶已经完全气疯了。这个男人完全能逼出她子中最恶劣的一面,她想杀人,如果他也有相同的感觉,那更好!

麦克的反应比裴伶预料的更为疯狂,他抓住裴伶的手臂,将她的身子举离地面,准确无误地走向她和孟杰的房间,然后将她摔在床上,她的背结结实实地撞向床铺。

站在她和房门之间,麦克闪亮的眼眸彷佛刚离开地狱的魔鬼。

裴伶忍不住感觉畏惧,寒栗在此时窜上她的背脊。他的身躯是如此庞大,几乎是她的两倍,只要他想,他可以空手将她折成两段,而以他现在的状况,他可能正想这么做吧。

她挣扎地要起身,他却轻轻地推她,逼她坐下。

「这就是你们的房间?!」麦克在简洁、充满女化的房间踱步,仿佛是一只被囚困的野兽。他的目光在一触及床头柜上方亲密的结婚照时,瞬间凝结。

他高大的身躯随即转身走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刀子。

「你要做什么?」老天!这个气极的男人要杀她!

「我要毁了它!」原来他的目标不是她。裴伶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奔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不要、不要!你不能划破它!」她挡住结婚照。如果他们的结婚照被毁,孟杰回来她该如何向他解释?

「你不要我毁了它?!」看着她母**护小溪的模样,麦克的蓝眸危险地微眯。「也好。就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如何在你们共有的床上、在他底下激烈的欢爱。」

「你不能这么做!」裴伶的表情惊惧。

她的哀求并没有得到麦克的回应,他反而抱住她让两人跌向白色大床,庞大的身体覆着她的。

「你多明白我有这么做的权利!」麦克的手拉住她的马尾,迫使她必须抬高头。「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你该祟拜的人是我,今生能占有你的只有我一个!」

「你真可怜。」这个变态男人又要开始对她使用暴力了。

「我可怜是因为你完全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你忘了你亲口答应我不让他碰你,可是今晚你不止让他这么做,还主动碰他。你亲吻他的唇、小手抓着他的衣袖,还让他拥着你的腰。你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不是?」麦克疯狂饥渴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太阳、颧骨、耳垂、脸颊,甚至是她柔软的唇。逼视着她,他的表情冷峻,「他也是这样吻你的吗?在这张大床上也是这样着你的吗?」他抚着她衣服下的每一寸曲线。

尽管先前肯定伶是他的,但只要一想起她踮起脚亲吻孟杰的画面就令他妒火中烧;知道她喜欢孟杰的可恶念头更使他怒不可遏。

他可以容忍伶没来赴约,但他不能容忍她属於孟杰的事实。

裴伶摇着头。她知道他发起狂来的模样,也知道如何安抚他。

她的柔荑轻触他的,水漾柔情的眼神迅速熄灭掉他心中的妒火。

麦克迅速看向她。老天!这个女人……他怎么会这么深爱着地呢?他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瞬时,空气里的狂暴旋风化为和风小雨。

「我好想你。」麦克在她的唇畔呢喃。「你想不想我呢?」他的双手覆住她额际的发,吻断断续续、零零落落地游走在她的唇瓣上。「嗯,你想我吗?」他问着。又道:「我想你,我是这么想念你,每—日、每一夜、每一秒,浑身都种满相思的红豆,都教思念的虫子啃咬折磨得快要发疯!看你在饭店门口亲吻他,和他高高兴兴地挑选戒指,两人在餐厅中拥舞……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去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我这么痴痴地等着你,一直信守我们之间的承诺。只有一次,我忍不住跑去饭店,我担心你,担心你一夜未进食的身体。」他坦承道。

犹作困兽之斗的麦克以一种没有预警、教裴伶惊心动魄的颓丧方式告白。

如梦幻、如火宅;似浴火重生、似相思难了……

空气中弥漫着情爱味儿,隽永的情话轻轻柔柔地尽情诉说……

「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我会这么爱你,不能放掉你!」解开她的长发,麦克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

她总是这么馨香,总是不需要做任何动作,就能勾走他的心魂,激起他小腹剧烈得近乎痛苦的渴望。没有任何女人,只有她能办到这点。

最终还是他先认输、先弃械投降;还是他忍不住地道出狂妄的渴念,可是他并不在乎。

麦克紧紧地抱着她,彷佛全世界都陷溺了,他只有她。

裴伶的心有了小小的波澜。

她不能阻止他,她明白。

虽然心中一个细小的声音说她应该抗拒他,她的身体却似乎自有主张。她的身体紧贴着他,彷佛他才是她的情人,才是黑暗中属於她的避风港,而不是那个囚困她,逼她在健身房内各式各样机器上做着激烈的爱的可恶俘虏者。

知道他不会伤害她,裴伶的手指试着轻柔、不惊扰的入他浓密的金发中。

麦克惊喜地抬起头;此时她也抬起脸,和他四目相接,看到他眼中的欲望和对爱的饥渴。他的两道目光仿佛正赤裸裸地祈求着「我愿意把这颗心掏出来给你看,整颗心都给你,别弄碎了我的心,我要把一切全给你……」

奇怪!以前她怎么没有发觉他是如此英俊好看呢!

「你是要我的,对不对?」麦克志得意满起来了,脸上露出一抹殷切笑容。「我可以要你吗?」他傻气地问着,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现在我们来脱掉你的衣服,虽然你穿着它们时是这么美。」他又傻里傻气地补上一句。

麦克将她的衣服拉起,她则顺从的抬起手臂,方便他在她的背后索,细小的钮扣使他的大手显得笨拙。

衣服从裴伶的肩膀上褪去,露出底下藏青色的内衣,感觉他在她身上所引起的骚动。

片刻之间,麦克一动也不动,他凝视着她藏青色内衣下的双峰。

盯着她的脯,他的专注使她燃烧起来,头在他的注目下坚挺。

麦克伸手碰触她脯上的内衣时,裴伶体内的水闸决堤了。她微微发出愉悦的呻吟,顺从的任他将内衣拉到她腰上,使她的部暴露在夜晚的冷空气下。

麦克俯下头,首先攫住一只房,然后是另一只,他的舌头一一戏弄她的头。

有了第一次,再做第二次便不难;她的双手伸到他的头上,手指在他的发中穿,试图将他拉得更近。

感觉她将他拉近时,麦克温柔的拉开她的手,抬起头,注视着她迷惑的眼神良久,然后移开身子。裴伶差点失望的逸出尖叫,看着他将手移至她的裙后,找到绑住她长裙的丝带时,她战栗不已。

麦克解开她的蓬蓬裙,并丢在一旁。

裴伶紧闭着双眼,矜持和欲望交战着。她浑身只剩下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藏青色底裤。

每当麦克碰触她,嫁给孟杰后模糊而挫折的渴望都会涌上来,在她体内翻腾不已,要求满足。

她先前怎会认为麦克是个变态的男子呢?

她早该承认的,承认他是唯一能燃烧她每一寸肌肤的男人。

裴伶等待他的碰触,却只感觉到冷冰冰的空气,没有他的火热来温暖着她。她惊惶地睁开眼睛。

麦克正注视着她的脸庞,等她注视他。当她凝视他时,他从她身边站起来,脱下外衣,丢在一旁。

没有见男人脱衣的习惯,她正要闭上眼睛时,却被他阻止了。

麦克低声说话,「睁开眼睛,伶……」

裴伶顺从的睁开眼睛,仰视着他脱下外套、衬衫、长裤。她的目光掠到他英俊的脸上,不愿看他只穿紧绷底裤和袜子站在床上的样子。

他俯身脱下剩余的衣物,然后挺身俯视她,直到她的目光向下来到他的膛和腹部,上面多了方才身陷浴室狂欲风暴没看到的一道深长且鲜红的开刀疤痕。

在健身房她并没见过这道疤痕。「你的身体怎么了?」

他将一只赤裸的脚卡在她赤裸的双膝间,轻柔地拉开距离,然后另一只脚也放下来。

利用他曲身下来的姿势,她的手轻触过他身上深长的疤痕。

麦克在她的碰触下浑身一颤。他不想说,却又不想隐瞒她,只好轻描淡写地道:「一个月到了,你没出现,我急着见你才发生一场小车祸。」

麦克注视着让他魂萦梦牵的面孔,然后俯视她的全身,从脯到腹部,以目光餍足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牵念。

他不要她有罪恶感。

他不要她知道在手术室门外狄伦着急地要把他英国的家人全找来,最后被萝拉阻止的愚蠢念头。

他则是在手术室门内与死神缠斗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才被虚弱地推出手术室。

他的病房内时时刻刻都充满许多人。狄伦、萝拉、琳达、健身房的一些同事,却没有一个是他真正想看到的。他等待着她来,一直在等着,从来没觉得时间那么难熬过,从清晨到黑夜、从今天到明天,日复一日,就是盼不到他思念的人儿来。

那段日子他想的仍是她,他以让医生讶异的速度迅速恢复身体,然后直奔她身边。

「你说谎的技巧得再训练一下。」这绝对不是如他说的只是一个小车祸。那道疤从他的膛呈一斜线贯穿至他的小腹。

裴伶可以想像他和死神搏斗的样子。

抬起她的小脸,麦克不让她直盯他的疤痕。「你先要注意的是这里。」

看着他的坚挺,裴伶被他的昂然所震慑。她知道他的巨大充满她的天堂般感受,美妙、欢愉、刺激……

麦克跪了下来,将她的双手拉到她的头上。

当他赤裸的身体只在地上方几寸时,裴伶闭起眼睛,此时她的双臂在她的头上,他的双腿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感到无助。

他的唇轻轻地刷过她的,引得她一阵战栗,接着他的舌头挤压在她颤抖的双唇间,让她的双唇分开接纳他的舌头进入她的口中,教她在阵阵欲望的袭击下呻吟着。

他探索着她的嘴,双手包围她柔软的房,手指轻触她坚挺的头。

裴伶试图贴近他,他却离开她的唇,一会儿才吻上她的双眼,然后移向她的耳朵,以舌头探触她。

「啊……」呻吟从裴伶轻启的玫瑰双唇呢哺而出,同时感觉麦克温暖的气息传遍她的全身,从头顶到脚趾。

他的双唇沿着她的锁骨移向她的沟。她的双手伸进他的发中,然后试探的碰触他的面孔。

麦克任由她将他拉向她的脯,以舌头拂过一只殷红的头,直到她将他拉得更近。

他含住她敏感而肿胀的尖端,将它纳入口中,一面以手抚另一边。

他的另一只手滑向她的腰部,在她光滑的腿部缓缓地画着小圆圈,然后继续往下,再停下来。

裴伶屏息,串串微妙的痛楚使她向他弓起身。

他的手停下动作,然后以舌尖和手指戏弄她细致嫣红的头,另一只手向下深入探进她迷人的底裤内。

在他的抚下,裴伶不由自主地颤抖。

「老天,你这副矜持沉静的样儿,会让我觉得我不够努力。」语毕,麦克一手往她的艳用力一掐,一手加快她底裤内的抽送。他要她为他倾倒,就像他为她那样。「你要我吗?」

裴伶对着他的唇呻吟,淡淡低低如小动物受伤啜泣的吟哦,就是不说话。

麦克看着她的身体在他的刺激下抖颤抽搐。这次他不能软心,一定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他的手褪去她的底裤,在她上方移动,以壮硕的身躯覆盖她纤细的娇躯。

裴伶欣然地迎接他压在她身上的感觉,然而他却抱着她翻身一转,让她躺在他伟岸的身上。

「要我,就自己动手。」麦克在她的耳畔说。他非常平静的躺着,让他的身躯几乎碰触她的每一寸肌肤,却一动也不动。

矛盾的欲望和恐惧使裴伶身子僵硬。

突来的委屈使她的泪水涌上来再滚落,内心惶惑不已。

也许……她可以撤退,虽然这样做她会浑身痛苫难当,因为她距离天堂这么近,却不得其门而入……

「休想!」麦克传来一声震天叫吼,「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他的手圈住她的背脊,以防她的临阵逃脱。

裴伶的秋水翦瞳不可思议瞅着他。他居然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他可以看透她,却故意这般欺负她。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又簌簌落下。

「噢,别哭!」麦克突然领悟中国话的「自作孽不可活」。

谁教他惹哭她呢?偏偏他又无法看她哭。

他咬着牙、使尽一切的自制力,对着她的耳朵呵气,「没事、没有必要害怕,伶。」他的唇印上她的耳朵、脸颊,再轻轻地攫住她的唇。

然而裴伶早因他先前的戏弄而显得紧绷又疏远。

「对不起,原谅我。」他低语,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仿佛只要他们每次做爱他都会对她说上这一句。

他的手指在她的美背上轻柔的抚,逐渐松弛她僵硬的身体。

「把你的小放在我的勃起上。」麦克放开她的唇说道。

裴伶照办,却不知是生手,抑或是她太羞怯,总是抓不着准确的位置,老在他的昂挺上磨蹭着。

「噢……」麦克逸出一声长吟,双掌用力握住固定她的腰,不准她在他身上蠕动。「我会死於欲求不满!」他的手在她下面移动,让他的庞然勃起抵触她的口。

裴伶的双手扶按在他的膛上,掌心底下是他毛茸茸的毛。当他深入时,她屏息地绷紧身子,两人同时发出愉悦的呻吟。

他充满她,却不占有她;爱她,却不满足她。裴伶自他的膛抬起头看着他。

渴念像漫天撒下的天罗地网,像翻山越岭只为追你而来的飓风。

那句话再次自麦克的口中逸出,「你要我吗?」

她要他吗?她要他吗?他居然问着这一个问题。

望着这个显然爱惨她,却极端没有自信的男人,裴伶娇羞地凑近他的耳畔,软语吐出令他心狂的答案。

「我的天!你说了!你终於说你要我了!」

在她体内蠢蠢欲动的巨奇迹似的变得更壮大,裴伶觉得自己的紧窒快容纳不下他。

麦克抱着她坐起身,让她双腿呈扇形地坐在他结实的腿上。「你还是好紧。真的只有我,对不对?只有我进来过你甜美的蜜、只有我占有过你。」

裴伶在他的怀抱中点头。

得到她的颔首回应,他狂喜的开始野蛮激烈地在她体内的蜜抽送起来,低头含住她一只晃动的蜜。

「啊……」畅快的欢欲让裴伶忍不住逸泄出比先前略微高亢的呻吟。

麦克喜悦的轻喃,「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只有我能碰你、吻你、占有你;只有我看得到你此刻的模样,听得见你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呻吟。」他的爱恋表达在她体内狂放的抽刺占有。

他的力源源不绝,一如对她隽永的情话,永不歇止。

东方天色渐现鱼肚白。

一夜未合眼,麦克爱恋不舍地看着教他心醉神迷的脸孔。

他审视裴伶在晨光下熟睡的美丽脸庞,散在枕头上的乌黑秀发就像摊开来的黑色丝绢柔细且迷人。

麦克伸手拉起格子呢毯,暴露出裴伶裸裎的娇躯。

她沉睡缓缓呼息的脯曲线充满了他的视线,比他原先记得的还要丰满。羊脂玉般的隆起,紧绷而圆满,顶端是淡粉色的尖。她黑色的秀发是散开的,长长的发垂落在前,遮掩起伏的线条。

光是看她,就够教他销魂,更何况是她浅浅低低的娇吟。

现在他还想再听一次。

麦克自觉已经让她休息足够,虽然昨日竟夜缠绵。

他一手在下圈围住她的腰身,一手在上揉压她的玉,将迫不及待的昂挺接近她臀部的凹,一个猛力贯穿,他欲死的长呻一声,抑止不住的力从他的硬挺源源释放出来。

伶的滋味真!他相信自己永远也要不够她!

他缓缓地加快侵入的动作,底下原本沉睡的女体被他顶得涛波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一只铁臂。

「啊……」裴伶睁开双眼,已然阻止不住沙哑的娇喘,却惹来更强悍的狂骑野夺。

她的身形侧卧,一只壮的大腿顶住她的双腿间,是她呻哦的来源。

她的一只娇被他的大掌罩着,上下快速的放浪晃动。随着他每次用力一顶,他的手就把她的浪推托得更高,然后再低头啃咬吸吮。

裴伶喘息着,闭上眼睛,把头往后仰。

在她体内旋转的激情愈转愈快,并带领她一起转动、奔驰。感觉他的颤抖震撼她的全身,炽熟的、奔放的、源源不绝的种子洒进她的体内……

第八章

麦克开始无孔不入的出现在孟杰与裴伶的生活中。

裴伶怀疑她能否有一天不要看见麦克。

麦克将他化暗为明,化他们的奸情为摊在阳光下无时无刻的赤裸激情。有一次,麦克拉着她在电梯间做爱,只需按下故障钮,便能尽情享有她的美好。

像烟火迷人、放纵、欲仙欲死的快乐。

他们还曾在她工作饭店的总统套房内的阳台彻夜欢爱,他让她看着从来未曾感觉如此近过的满天星斗。

然后他会要她穿上他当着孟杰的面送给她的中国情人节礼物,一件像他蓝眼珠颜色的连身裙式的内衣。

他爱她,她一直都知道。

他们两人沉浸欲爱的地点,遍及她不可思议、却是他能即兴发挥的地方,包括她家的流理台、沙发、餐桌、书房……

裴伶始终有一个感觉,麦克要将他们俩交欢的身影充满她整个屋子,他还是疯狂嫉妒着孟杰。

他要将他的情烙印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体时时刻刻都记得他。这是有一次他们完美结合时,麦克说过的话。

他要她的记忆有他,她却为自己罗敷有夫的身分愁苦。

当她在他的身下欢吟时,她肯定自己爱他;一离开他火热的身子,她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爱他还是恨他了。

情人身体的温度已然在指尖散去,容颜却在心中烙了印。

他用着自己的颠狂爱恋着她,几乎是和孟杰抢夺着和她共有的时间。

他让她变得再无法接受孟杰任何亲密的举动。

她曾向孟杰暗示过,然而孟杰却一次又一次引狼入室,让麦克一次又一次爱怜他的妻子。

她想过离婚的念头,这是麦克几乎每次都提在嘴上的要求;然而她只是随口说说,母亲便要寻死寻活的求她不要做出打破家族里没有人离婚的纪录。

母亲说,她们家在当地算望族,离婚是丢人的。

母亲还说,孟杰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她不应该放弃他。

可是她并不需要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呀!

而且她的身子也早已丢人了。

她需要的是能给她全天下至乐的男人,那份欢愉不止来自体,还来自神。现在那个男人现身她的生命中,愤恼又怨妒她已婚的身分,却又无法制止他每次狂情狼狈的出现她的面前。

一见面,两个相爱的男女,免不了又是一场万里长城式的激情烈爱。

她会为爱欲狂潮来临时低泣,接着又不知羞耻地暗暗期待他下一次的现身。

麦克则更狼狈了,他几乎离不开她。

在她哀怜的提议下,麦克答应她两人暂时几天不见面,好思考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尽管麦克担心最后她的抉择不是他,他依然点头答应了。

因为她柔弱无助的模样及哀求的美丽眼神都让他无法拒绝。

他答应了,接连好几天没再出现她面前。

然而近日,裴伶的心情显得浮躁,灵魂牢系着世界另一端的亲密爱人。好奇怪!明明是她教他别来找她,却又思念得紧。

孟杰似乎也察觉到连日来她情绪的低潮和体重的骤降,她原就纤细,这下大有风一吹便会飘走之虞。

他建议两人和袭诺、琉黎找一天出来打保龄球,这是他们结婚前喜欢的娱乐。

今日,裴伶和孟杰、裘诺和方智范、琉黎和她第N号的情人,六个人聚集在球馆内分三组计分打球。

「哇!又是全倒!方智范,我爱你!」袭诺高举着她带来的啦啦队三角巾,摇旗呐喊着,完全不在乎引起全场的注目,也完全忘了说过要和方智范分手的话。「HERO!」方智范走回来时,她给他一个奖励式的超级拥抱,没注意到她娇的投怀送抱,引起他浑身—颤。

「哼!他们那一队太臭屁了!」琉黎对着浅笑优雅的裴伶说道,再转向在一旁发呆又无助的男伴道:「你再不给我追个五十分回来,明天你就不用来接我下班了!」她看着他们的计分板,分数实在太难看了。他们和「二十一世纪最佳臭屁队」相差了有一百二十分之多。

琉黎的男伴面有难色的望着大家。

「呜……」袭诺掩嘴发出巫婆般的笑声。「我的甜心小琉黎,你自己不行就别为难他人。」平常都是她受琉黎欺负,这次方小子总算替她挣回了点面子。「噢!我的英雄,待会儿你得手下留情,别让琉黎那队太难看。」

一向超爱面子的琉黎,自然听不下裘诺的挑衅,出言反激,「我不行?我至少还有八十分,你们这队两百九十五分,你才打了三十分。哇、哈、哈!真是笑破我的肚皮。」语毕,她果真当场狂笑了好几分钟,直至服务员因惧怕球馆里出了一个疯子过来查看,她才歇止。「没事,」她对着服务员道。「只是我们这边出了一个保龄球低能儿。」她又不可抑止地狂笑了几声。「喔,诺诺宝贝,我的老天!好久没这么痛快笑过了!」

方智范紧紧地抱住欲冲过去扯下琉黎可恶笑容的裘诺。

「方智范,你放开我,她太可恶了!」

「呜……」琉黎学着先前裘诺的巫婆笑声。「诺诺宝贝,你还是乖乖待在小方的怀里,看我一展比你还厉害好几倍的球技。」

琉黎拿着球,屏气凝神得像个出球前的国手。她的架式倒是做得不错,只可惜球技得好好加油,她的球洗沟了。

「呜……方智范,你看到了没?有人居然敢自诩球技比我厉害,太好笑了!」裘诺自然不放过可以嘲笑琉黎的机会。

裘诺与琉黎就这样彼此取笑来、取笑去,一群人声势似乎挺浩大的,只可惜热闹有余,球技不足。

孟杰突然低头圈住裴伶的腰,轻声问道:「怎样?比较开心了吗?」

裴伶浑身一僵。「好多了,谢谢。」她抬起头,回给孟杰一抹灿烂的微笑。

孟杰只是关心她而已,举动里并无任何暧味。

她总觉得孟杰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比较像妹妹或朋友,不似妻子。

不似另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对待她的狂情烈爱。

鲜活的情人身影在她心海载浮载沉,原来早有了比较啊!

球馆另一端。

「你来这里就是要猛抽烟的啊?干嘛不下去打球?」狄伦以独树一格的浓浓腔调说着,是蹩脚的中文混杂着英文。「咳咳……麦克·米维诺·圣安东尼,就算上次我误把琳达当成你的伶带去医院,你也犯不着用烟熏死我啊。」他自白茫烟雾中探出头来,为自己叫屈。

麦克自出院后就愈来愈怪里怪气了。

前些日看他笑得像拥有全世界,今天他却独自吞云吐雾、一脸的郁卒相,也许明日可能说他要结婚去了。

不过,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发生,因为他知道他有多畏惧婚姻。

「喂!你打算一直坐在这儿吗?你不是说要带我来看你的神秘情人,她在哪儿?该不会是放你鸽子吧?」狄伦无聊地注视球馆内的人群。

台湾似乎各行各业都很能蓬勃发展。台湾人喜欢做生意,这可以从他们走两步有一家小吃店,走三步便有书局、服饰店,各式各样的商店中看出来,还有,他们的银行林立还是截至目前他到过的国家中数目最多的。

「我没说要带你来,是你自己跟来的。」捻熄了烟,换上了酒,麦克说道。

麦克淡漠的声音飘进狄伦的耳朵里。

「是,是我自己好奇心重硬跟着你来,可是你『在水一方』的佳人还没出现,你就先变心地直盯别的女人看。」狄伦现学现卖今天学校教的古诗。「兄弟,如果你真要变心,请先考虑我妹。」他开始替萝拉争取权益。「你知道的,她对你真的死心塌地得可以。她这人一向不敢坐飞机,却能为你千里迢迢地飘洋过海来这里。她说她从来没在地图上看过台湾这个蕞尔小国,又说这里的空气污浊、交通混乱,没事还有一堆人会『吐血』,你赶嘛待在这个不像人类会住的地方呢?」见麦克没反应,他再接再厉继续游说,「其实她心地很善良,只是嘴巴比较坏,又有一点大小姐脾气,不喜欢做家事,不会煮菜,唯一的兴趣就是『血拚』。你看,除了这些她没什么缺点了,而且她很爱你,才不会像你的伶放你鸽子!」

说得真口渴,狄伦拿起桌上的可乐喝着。他有一个说出去会被人取笑的毛病,就是他不能喝酒,一喝酒便会马上全身起红疹。

一个大男人不能喝酒,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

咦,麦克干嘛有事没事一直目不转睛盯着那边,好像跟人家有仇似的:那一个球道有六个人,三男三女。男的还算好看;女的嘛,一个肥女、一个竹竿,另一个……美、美得像天上的仙女,实在太美了!完全符合教授今天所教的,和麦克形容他的伶的「在水一方」。

那个美女穿着一件白色荷叶袖口衬衫,及米色荷叶裙摆的鱼尾迷你花裙。

东方的韵味是优雅又含蓄,果然和西方不同。西方的女人太OPEN、太自以为是,这是西方男人为何老是无法抵挡东方女人魅力的原因。

他原本还以为教授所形容的「在水一方」意境太美、太夸大其词,没想到是东方的文学博大深,完全能捕捉到女子神采之间的髓。

在水一方啊……

在水一方引狄伦突然顿住,转头看向失心丧志的麦克。

「你……你……」狄伦手指发抖地指向麦克。

「我怎么样?」麦克丢给他一记白眼,不理会他,继续埋头喝酒,眼神还是会不时瞟向球馆另一边。

这时,球馆那边传来早无形象可言的裘诺的尖叫声,「哇!全倒!」她又接着说道:「裴伶,快!给你亲爱的老公一个吻!」

老公?!狄伦的下巴差点掉到地板。

麦克霎时将手中的啤酒罐捏得变形。

狄伦赶紧将麦克拉起,两个金发碧眼的高大外国人一站起来,立刻在球馆中引人注目。

「你立刻跟我回英国!就是她对不对?他就是你的伶?你……你……你居然爱上一个有夫之妇?!」狄伦的舌头打结得厉害。不能怪他,实在是太震惊了!

堂堂英国前十大企业,且具有贵族身分的总裁独子,不管在家族内或者是家族外都深受女人爱戴,却不屑女人的麦克·米维诺·圣安束尼居然会……爱上一个有夫之妇?!

她是有夫之妇,那天晚上在PUB他居然还叫麦克「勇敢」、「光明正大」的去找她?!

这下可好了!他怎么对圣安东尼家的全体女同胞,还有他的妹妹交代啊?狄伦可以想见他遭围杀的惨样了。

麦克的目光越过狄伦,直注视着狄伦的身后。

裴伶一行人也注意到这边了,她和麦克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裴伶低头对孟杰说了一句话,人便往化妆室走去。

狄伦一把抓住麦克的手,「你别看了,再看人也不会是你的。走,你马上跟我回英国。」也只有这样了,他才会免於被凄惨分尸的下场。

对!赶紧把麦克带同英国,好结束这段不伦之恋。在时间与空间加上圣安东尼全体家族女的帮忙,麦克一定很快就会忘了他的伶的。

他也就不会被剁成酱了。

抽出他的手,麦克冷冷地道:「我不回英国。要也是两个人一起回去,」他停顿了一下,以便让狄伦清楚听见他的决心。「包括她!」说毕,他的身子欲追随裴伶而去。

狄伦不顾形象的想在途中阻止他,「你疯了!居然要带一个荡妇回去?!」

麦克回头以双手用力扼住狄伦的领口。他不容许任何人污蔑他心目中的仙子。「她不是!别再让我听见你对她口出不敬!」将狄伦抛在身后,他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去。

他好想她,她为什么要骗他呢?

如果不是他在她家楼下等候,跟着她来到保龄球馆,还不晓得会被她骗得多惨。

她说她需要思考、需要时间定位两人的关系。他也暗自期待她能给他机会,但她又再一次欺骗他。

可恶!

什么思考、时间、两人关系的定位都是骗人的。她心日中所爱的还是她的丈夫、那个他想把他碎尸万段的男人!她居然那么灿烂地对着那个男人笑!

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麦克闯进上面标明红色图案的空间,整个化妆室里只有他和裴伶两个人。

裴伶站在洗手枱前,正掬着清水洗着发烫的脸颊。

没料到麦克会跟来,她一手捂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当然不可置信了!麦克思忖着。

瞧她的脸孔多美丽、多无辜啊!

她把他骗得团团转,以为他这个笨蛋还呆呆地待在健身房里痴痴地等着她,绝对不会出现在保龄球馆。

这回,他要让她后悔自己的作所作为;她会发现她错了,他并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玩弄於股掌之间的男人!

麦克正想发怒地质问她,没想到裴伶先松开捂着嘴巴的手,突地飞奔过来抱住他。

裴伶放纵自己地猛掉泪,一迳说着,「老天!我想你、想你、好想你……」她的嘴里吐出全世界最美丽的语言,只是依然哭着。「我还痴心妄想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结果……你来了,你听见我心里的声音,所以你来了。」

麦克毫不迟疑地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沾有泪水的脸颊上,最后,他非常饥渴地吻着她,直至两人快不能呼吸,他才允许自己把额头抵着她的。

麦克又在她被吻红的双唇上啄了一下,「我也是。如果我再继续等你的消息下去,我会死掉。」

裴伶赶紧捂住他的嘴,不准他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麦克亲吻了下她的指腹,才拿开她的手,「你让我说。我会死,死在对你的渴念中,所以不准你下次再把我像小狗一样随便丢弃。」他说的「丢弃」是指她把他杜绝在心门之外。

裴伶泪中带笑。麦克变了,从一开始的狂取掠夺,变成会逗她笑的男人了,她喜欢这个转变。

「你还敢笑!我要罚你,罚你从现在开始都是我的。」

裴伶才想开口说「她一直都是他的」,他便吻上她。

他的吻似火山,似永无休止的钟摆:火山烫着了她的口,钟摆提醒她不能没有他。

裴伶感觉到他的舌头伸了进来,两人深深地拥吻着。

麦克的唇又轻轻地吻着她的耳朵、颈子,双手也开始爱抚她的身体。

「伶,」麦克的声音很慵懒,彷佛有着好心情,似乎是她的告白让他如此。「我说了吗?你好美,你总是这么美,然后我就会想要你。」他的唇逐渐往下移,并听到她喉咙深处发出的呻吟声。

此时,门外响起几个女人接近化妆室的声音。

麦克一把揽住她,两人飞快旋进空间窄小的杂物间。

裴伶差点笑出来。太疯狂了!麦克得压低他高大的身子才不会被看到。

像要惩罚她的取笑,麦克的大掌按住她的臀部,将她挤压向他火热的源。

裴伶的脸泛起一抹红云,霎时笑不出来,只觉得同他一般感到欲火焚身。

他按住她俏臀上的大手开始不甘於只有这样的触,探进她的裙底,隔着底裤爱抚她的滑嫩。没多久,这样的触也不能满足他,他将手溜进她的底裤,用着他的手指想像是他自己在占有她。

他的手温柔地爱抚着她,他的触挑逗出她的欲情。

「可以在这里吗?」裴伶害怕地问着,尽管外边的几个女人已经走出去。

他给她的答案则是一记长长的销魂之吻,然后,托起她的身子,褪去她的底裤,解开他的裤裆。

麦克将她的裙子撩高至腰部,强壮的大腿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臣服地张开。

他弯下身,将昂挺缓缓地进入她,把脸埋入她的头发里,突然迸出如动物的嘶哑低鸣声。

裴伶搂着麦克的脖子,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得好厉害。

她在心中叫着,这就是我要的男人,我需要他,我爱他……

他让她的双腿盘住他的腰,一个有力的冲刺后迅速占有她,美妙的感觉令他们俩都情不自禁地喘息着。

麦克开始移动,起先很快,然后逐渐放慢,甚至挑逗地停下,直到她禁不住颤抖地弓身向他。

裴伶眼眸紧闭,张开的双唇喘息着,「麦克、麦克、麦克……」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唤他的名字,完全不知自己的呢喃有多惑人,她的双手催促着他要她,就在她认为无法再忍受下去时,他终於有了移动,却是退出,而不是进入。

她睁开眼睛抗议,在他的身下蠕动。

麦克凝视着她的欲望眼神,蓝眸炽热地燃烧。「你是我的吗?」他沙哑地问道,重的气息喷吐出来。

「是,我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裴伶紧紧地抓住他,喘息地低吟。

麦克则是发出窒息般的呻吟,深深地冲入她的体内。他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箝住她的娇躯,两人—同坠入心醉神迷的天堂漩涡中。

第九章

麦克又重回到裴伶的生活中,挟带着一股比以往更甚的热力,她常会累虚的在他怀中倒头便睡。

至於化妆室失踪事件,裴伶只以临时碰到熟人一笔带过。

她的确碰到熟人,一个熟透她身体各部位的男人。

许是上帝看不过他们愈演愈烈的偷情,就在上个礼拜,他们的生活中加进了两个人,是孟杰的爸妈。

两位慈祥可爱的老人上来北部关心儿子及媳妇,并决定暂住一段时日。孟杰欢迎,裴伶自然也欢迎,随他们高兴爱住多久便住多久。

对裴伶来说如呼吸空气自然的事,却对麦克有严重的影响。两个一碰即会产生激烈火花的男女,自然无法再像从前肆无忌惮。为此,麦克常常抱怨两老占去他们的时间。

「他们什么时候走?」麦克在她的颈窝激烈地喘息着,他的手在她的裙下探索着。

「不要这样,我婆婆去买菜,待会儿就会回来。」裴伶说道,却把细颈仰得更高,好让他吮吻。其实冰箱还有菜,只是婆婆喜欢把冰箱塞得满满的才安心。

麦克把手伸入她的蜜里,「我要!我的世界只有你,你的世界却有那么多人!」他无理取闹得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

该死的!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跟他抢着伶。男的、女的、老的,什么人都有。

这些人占去她的白天和黑夜,他却只能偷到这个短短的买菜时间。

「老天!伶……我真想要你。」他嘶哑的说道。

麦克让她的丰挺搓揉着他的膛,觉得难以忍受的愉悦几乎快使他碎成千万片。

他想将她剥光、将她的每一寸深印下来,但此时另一种想埋身於她体内的欲望更为强烈迫切。

他想将眼前所见、心中所想的都说给她听;他想告诉她她是他生平仅见最漂亮的女人、他想让她知道他是多么需要她;然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本不相信自己此时还有说话的能力。

相反的,他以爱抚代替了言语。他吻着她的脸、她的喉咙;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襟抚着她的双,搓揉着她丝般的肌肤,逗弄她坚挺的头;他的唇追随着指尖在她身体上游移;他的欲望随着她的呻吟和激烈的反应而逐渐升高。

「啊……」裴伶迅速咬紧下唇,「麦克……不要在这里,嗯……」天哪!她愈来愈不能拒绝他了。

「你要的,你的身体说你喜欢,你看你都湿了……」

「麦克!」裴伶绯红着脸,截断他的话。

「好、好,我不说,我用做的。」麦克将她压在沙发上,悸动的狂潮让他飞快除去两人身上的衣服,覆上她的身体,用力深深地冲进她的爱。「噢!真!」说着,他自顾自地律动冲刺起来。他爱死了她的蜜紧紧地裹住他的巨大,让他如置身天堂。他的动作愈来愈快,让她情难自禁的以指甲深深地陷入他臀上的肌肤,更带给他说不出的愉悦。

「会……会让我婆婆看见的……」裴伶说道,希望能带给两人理智。

天啊!这怎么可能?当他在她体内时,她知道他不可能停下来,她也不希望他停下来。

「她不是你的婆婆,你才该叫我妈婆婆。你不是她的儿媳妇,你是我的媳妇!」麦克在她的身体内狂猛地抽送,惹得裴伶娇喘连连。他还没放弃带她回英国的念头。「来,说你是我的媳妇。」他把手指放入她的唇中让她咬着,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的狂浪呻吟。

被他像教小学生说话的语气逗笑,裴伶摇摇头。

「你还笑,那些人为什么可以拥有你?我嫉妒得要死,我……」

裴伶双手搂住他的颈项,将他紧绷的身子压低。「我是你的人,一直都是。」她害羞地道。

麦克呻吟一声,壮的双臂伸到她的背部底下紧紧地拥住她,让两人更加密合。「噢!孟杰一定是个白痴,不!他是天使、是圣人,只要他不碰你,要我说他什么都可以!」他激狂的吻着她。他的仙子始终只属於他。他突然抬起头,「不准你在和我做爱时想起别的男人。」

裴伶的指尖沿着他漂亮的背脊移到他的前,抚着他毛茸茸的膛,轻轻地道:「如果我是呢?」

原本沉浸於她爱抚的脸瞬间一凝,麦克凶狠地问着,「是谁?」他要杀了那个人!他无法忍受她心目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男人!

裴伶巧笑嫣然地道:「是你啊!衣冠楚楚的你、不断狂要着我的你;白天的你、黑夜的你,全是你!」无法解释满心满怀的柔情,只觉得应该让这个深爱她的可怜男子知道。

「老天!你是个魔女,而我是你最忠心的信徒。」麦克说道,接着在她体内剽悍狂野地冲刺起来。他的伶、他的仙子,他永远也要不够她!

「麦克……」裴伶浅声娇吟着,望着大门,生怕婆婆突然开门走进来。

「你喜欢吗?喜欢我这样顶你吗?」麦克放慢速度在她体内搅动着,想取悦她。

「麦克……求求你,快一点。」

「谁能拒绝得了你。」麦克听从她的话照办,开始在她的小内狂骑奔骋,直到激情将他们带上天堂高峰。

而裴伶的婆婆开门进来时,看见的是她乖巧的儿媳妇正在做菜。

裴伶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当她回头时,原本好几次闪躲的两个高大洋女这次索顿住,睁着两双美眸直瞪住她。

两位美得逼人的洋女走上前,并且能说一口标准的中文。

「你是伶?」

裴伶微微蹙眉,为了她们盛气凌人的态度。「我是韩裴伶。」

「就是你了!走,我们有话跟你说,在马路上不方便,先找家餐厅坐下来再说。」红发美女显得颇为不耐,口气鲁地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裴伶冷冷地说。她还有事,她的公公在这条街底的医院做着健康检查,待会儿等着她去接他。

棕发美女伸手阻止欲发火的红发美女,缓缓地开口,「因为麦克。我是琳达、她是萝拉。我们是麦克的朋友,非常亲密的朋友。」

「很抱歉,我不认识你们。」裴伶转身欲走。她不想再搭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西洋女了。

「我们话还没说完,你不准走!」萝拉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你也是从英国来的吧?萝拉小姐。我不知道英国怎样,但在台湾还是有法治的。」

不理会身后气得跳脚的萝拉,裴伶准备离去。

「麦克呢?你正在交往中的男人,你了解他吗?」琳达在她身后叫道。

裴伶回头,「你想说什么?」

「你在怕什么?如果你们之间没问题,你何必怕接下来我们要说的。」和萝拉娇嫩泼辣的脾比起来,琳达有自信多了。

「前面有一家咖啡馆,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说毕,裴伶迳自走在前头。

她才不怕她们,她是怕浪费时间,她的时间很宝贵,不过看她们似乎下定决心而来,听听也无妨。

这两位大美女一看即知是麦克的爱慕者。

她从没去想过麦克出众英俊的外表和高大的体格会引起多少女人的觊觎,现在去想也显得多余。只是她们能给她多少消息,她们口中的麦克又是怎样的人?

负心、滥情,还是始乱终弃?

「既然你直爽,我们也不废话。你配不上麦克,请你离开他!」一坐下来,萝拉便开门见山的说。

沉默地来回看着两人,裴伶的目光最后落在琳达身上,「你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是他的未婚妻。」琳达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另外两个女人的注目。

「你……你在胡说八道!麦克几时蹦出一个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萝拉叫着,原本该对付的裴伶现在倒被她冷落着。

「我是,赋予我这个身分的是麦克的,只是麦克不承认,所以才躲到台湾来。」琳达十分坦白地道。

「哎哟!麦克他怎么可以只喜欢你啊!」萝拉叫得更惨了。谁都知道圣安东尼家的最高权位者是老,老说东没有人敢说西,老说是没有人敢说不是。

现在老喜欢琳达,不就代表她没机会了。

「请你离开他,」琳达看着裴伶说道:「麦克·米维诺·圣安东尼这个名字在英国代表社交界的宠儿。圣安东尼家拥有高贵的贵族血统,旗下所经营的航运、银行、网路公司也在英国前十大企业榜上有名。如此显赫的家族决计是不会接受一个平凡出身又结过婚的异国女子。」语毕,琳达和萝拉都在静待她的反应。

裴伶深呼吸一口气,泛开让在座两位女人夺魂的倩笑,「我知道了,好采的背景。谢谢你们的好意,这杯茶就留给两位高贵的英国美女请罗。」她拿起皮包,准备离去。

「还有一件事,麦克应该忘了告诉你,」琳达叫住裴伶,裴伶却没有转过身去。「麦克,我是说麦克·米维诺·圣安东尼他除了暂时是健身房的教练,他还是你丈夫公司的老板。」

消化完这句话,裴伶毫不犹豫地走出咖啡馆。

咖啡馆对街正巧有一幕画面让她惊讶着,一个身着粉蓝长裙的女孩子正踮起脚尖和孟杰吻别。

照道理说,今天这场庆祝最新推出游戏软体大卖的庆功会,最高兴的人要属「神虎」网路公司化身小职员的老板麦克,不过,一身西装笔挺、白领外翻的他却到处臭着一张脸,连狄伦都不敢过来接近他。

伶不理他了!

麦克的眼神苦苦追随着裴伶美丽的纤细身影。

每当他乘机要跑去接近她的时候,她却也乘机像闪避瘟疫地躲到孟杰的背后。

他做错了什么?是那天不该趁老家伙出去买菜的时候占有她吗?可是那次她明明也很忘我、很陶醉。她说她是他的、一直都是。既然如此,此时此刻为什么要让孟杰拉着她到处炫耀她是他的妻子呢?

似乎他这样还不够凄惨,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跑过来对他说孟杰与裴伶真是一对贤伉俪,然后,耳语接着耳语,贤伉俪变成鲽情深、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全世界的人都在和他作对!麦克沉地喝着手中的香槟。

哼!

神虎网路公司的庆功会倒像是专为他们举办的亲善会,大家的眼光都在追随那对该死的才子佳人!

麦克握紧手中的高脚杯。

他受够了!他要去把伶抢回来!

她里里外外、从头到脚,都是属於他的;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应该是他,凭什么让那个男人拉着她的手四处炫耀。

她是他的!要也是由他来炫耀、由他来牵着她的手!

眼尖的狄伦见麦克欲当众做出傻事,冒死地上前阻止。

「嗨!你今天气色不错嘛!」狄伦打哈哈地道。「喔,你在看那一对啊,他们很适合吧,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转述着刚才听来的话。

果然,他的话马上惹来一道必杀眼光。

「嗯,这次庆功会完该回英国了吧,祖可是念你得紧。」狄伦跟麦克是好兄弟、好哥儿俩,麦克的祖也就是他的。

「我有按时间打电话给她。」麦克的目光还是紧随着裴伶的纤影。

英雄难过美人关,唉!这个结怎么解啊?「那你知道祖打算让琳达给你当媳妇吧?」

「未来圣安东尼家的女主人只有一个,她叫韩裴伶!」

「她有说她爱你吗?」

「没有,可是……」

「全天下这么多女人,你为什么要痴情地只认定她?」

「全天下这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是她!可是……狄伦,她不要我了!I突然,麦克幽幽地倾吐他的男人心事。伶的眼神好疏离,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更像冰山。他们曾经共有那么多快乐的时光,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呢?

瞧麦克可怜兮兮的样子,狄伦想着,麦克不止是朽木,还是腐木、烂木,中毒太深、不可救药的蛆木!

「她的身边一直有个男人,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狄伦决定下重药。

「才不是!她说过她是我的,整个人、整颗心都是!」麦克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并非一厢情愿。

想到裴伶说这话时的美丽神情,他的整颗心顿时纠结起来。她会骗他吗?像让他痴痴地等了一个月那样骗他吗?

「那是她在骗你!」狄伦继续道:「看见搂着她的腰的男人吧,那个男人才具有正当的合法、才是可以和她一起坦荡荡站在阳光下的人。麦克,你什么都不是!」

「你胡说!」麦克握紧着拳头,一副狂风暴雨的模样。

上帝!原谅他!他的解药必须下得重些。「你知道我没有胡说!别说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跑去哪里,你用尽自己所有的时间跑去找她,可是能偷到的只有那么一点点。看清楚,这个你为她水深火热、心狂神迷、差点送掉命的女人现在正在别的男人怀中娇笑。」

麦克慢慢松开拳头,脸上紧绷的线条也缓和下来。「她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会证明给你看!」

看着远处高大英挺的麦克,和同样是金发的狄伦似乎起着龃龉,裴伶暗自期待他别和人打架。

她只能偷偷看着他,趁他没投来彷佛可以在空气中听见炽热火花眼神的时候。

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她暗示他她有可能知道一些事,但他并没有说一丁点儿实话。

他没说他是神虎网路公司的老板,他没说他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他没说他高贵得吓死人的家世背景。他为什么不说呢?他在害怕什么?去他的显赫背景!就算他承认一切她还是一样爱他啊!

可是他却宁愿选择欺瞒她!

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错了;她是个不值得信任的情人,所以他不愿意诚实以待,也许他不久就会回到英国……

不被祝福的恋情、躲在阳光下的恋情、狂野又神伤的恋情;既无结局,又何必让她认识他,让他见到她。

她的心烦乱似麻,偏偏让她烦心的事又不止一件。

咖啡馆和孟杰吻别的女子是谁?他们亲昵的态度不似第一次。

如果孟杰另有情人,她也是,那么缠绕他们手指之间的又是怎样的复杂红线。

此时,麦克又看向这边了。

见状,裴伶走向孟杰,「孟杰,你去叫那个人走!」

情,不见为净,要是能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更好。

斩断一切情丝乱麻、深沉欲念,内心的清明也会多一些。

孟杰往裴伶示意的方向看去。「裴伶,今天的聚会是大家都能参加的,我不能赶走他。」他的声音清楚,倒显得她在耍小女孩子。

「你不是你们公司的当红炸子**吗?」孟杰是神虎网路公司的工程师,孟杰与裴伶今天之所以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完全因为这套受市场欢迎的大卖软体正是出自孟杰之手;巴结孟杰的人蜂涌而来,才不是因为什么才子佳人、伉俪情深。

孟杰笑容可掬,捏了裴伶的俏靥—把,裴伶要闪避已然不及。

「怎么?他得罪你啦?」孟杰认为裴伶对待麦克的态度很奇怪,忽冷忽熟,如果麦克爱上她铁定永无翻身之日。

裴冷气恼地忖着,他当然得罪她了!

他骗她,还有他火力十足的眼神已经快将她的衣服烧出一个洞了。

只不过她也得罪他了,刚刚孟杰举动一定会把他惹火。

「那你抱我、吻我。」哼!包准把他气走!

慧剑斩情丝,省得她午夜梦回想的全是一个不该想的人。

「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孟杰感到相当怀疑。裴伶几时变成如此大胆开放的人了?

裴伶顿感挫折,如果此时说话的对象换成麦克,他一定会百分之百且毫不犹豫的乐意照做。

「怎么了?你们这对爱情鸟不过去那边坐吗?」麦克闲散地走过来。

他眼神公然赞美的扫视过裴伶今天身上所穿的一袭白底紫碎花圆裙,衬托出不盈一握的小蛮腰。

他炫亮如天空的蓝眸里,真正的企图只有天知、地知、他知、裴伶知。

麦克的话逗笑了孟杰。「她要我在这里吻她呢!」

裴伶不敢置信地望着孟杰。孟杰居然会把她的话对外人全盘托出?!

麦克则是微眯着深邃的蓝眼,用着天生感的声音说着,「那她一定很爱你了。」

「谁知道,也许她是在撒娇!」孟杰依旧自顾自地说笑着,完全没去观察到裴伶与麦克之间的暗潮汹涌。

这个大木头!裴伶气愤的看着孟杰。

「怎么了?」孟杰被瞪得莫名其妙,正想开口询问,便听见有人唤他。

「孟杰,我们的当红炸子**赶快过来,我介绍陈总让你认识。」

「你赶快过去吧。」麦克的笑容隐藏着得意,待孟杰离开,笑容全无。「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扛着你。」他转向裴伶道。

「你……」裴伶咋舌。他居然用这种口气跟她讲话?!

「我很没有耐,二选一。」

再笨的人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她又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跟在他身后,裴伶还苦中作乐的认为这个地方风景不错,有翠绿的青山、优雅的全绿草地,只差潺潺小河流。

来到一处空旷且没有人的大树下,麦克才狠狠地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裴伶气愤地大叫,他的手却抓握得更紧。「噢!你弄痛我了!

「我就是要弄痛你,」麦克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他的话突然截住,而他的唇用力地落在她的嘴上,残酷地蹂躏她柔软的红唇。

裴伶感觉激情的火焰和怒火同时攀高,不在乎他的吻只是为了要惩罚她,反而更加靠向他,欣喜的感觉到她的肌肤轻触他钢铁般的身躯。

裴伶出乎意料的反应使麦克发出呻吟,他放开她的手,伸臂环住她的腰和背,把她紧紧地拉向他。

伸手缠绕着他的颈子,裴伶踮起脚尖迎接他的吻,臣服地张开嘴巴欢迎他饥渴的攻击。他的吻是如此的暴,但她热爱这种狂暴的吻,并在他的拥抱中发抖,她觉得膝盖随时会瘫软,再也无法支撑她的重量。

麦克感觉到她的颤抖,加重双臂的力道,几手把她折成两段,野迈的气息炽热地喷进她的口中,以灵舌折磨着她。

裴伶喃喃地问着,「你爱我吗?」你爱我吗?否则为什么你不对我诚实?

「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有多为你如痴如狂,还是想证明你的魅力有多无远弗届?」麦克恶狠狠地问着,又把她抓来恶狠狠地吻着。

情人的体温啊……熟悉的恋爱感觉啊……

裴伶紧紧地贴向他,毫不羞耻地挤向他。

她的膝盖抖得厉害,害怕自己随时会摔到地上。

透过单薄的衣料,她感觉得到他膛滚烫地灼烧她的脯,听到一声低沉而渴望的呻吟,蓦地了解是发自她自己的喉咙。她盲目的贴近他,感觉他的手开始在她全身游移,好像无法满足,一手自她的背后滑向她的前。

「不!」裴伶喊着,突然推开他。

「过来!」麦克沙哑地低语,目光灼灼,起伏的膛正显示他激情的程度,勉强自牙缝间挤出话来。

「麦克,我该回去了。」她的脯一上一下喘息着,烧红了他的眼。

「去他的该回去了!我现在只想扯去你的裙装,将你按在树干上,然后和你亲热!我要在这里占有你!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麦克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不要这样做!拜托,会有人看见!」他们之中得有人保持理智,她绝不能向强烈的欲望低头。

「这样最好,让他们知道你是我关麦克的,不是什么鬼孟太太!」他紧握的拳头重重地往树干槌了下去。

「别这样,求求你……」裴伶心疼地抓住他的手,希望他别再做傻事。

有时对他的情感她也很迷惑,既想推开他又忍不住把他拉向自己。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任而温柔、脆弱而苛求,她的感觉矛盾得难以言喻,然而面对自身和他的欲望,一切又显得如此单纯而正确。

某些时候,连她都自问着到底喜不喜欢他。

她当然喜欢他了,因为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会互相折磨。

但她不是他,不像他霸道又自信、独断且横情。

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挑起她的情欲,偏徧这也是她最害怕、最折磨两人的地方。

「求我?」麦克突然大笑起来。「你本不必求我。你总是用一个眼神就把我迷得团团转。也许这次你该试着用撒娇!」他眼里写满强烈的狂妒。

「麦克……」裴伶心疼他深陷妒潮之中。

「谁会知道这么甜美的声音出自於一个红杏出墙的女子!」他抽出她柔荑中的大掌,残酷地捏住她的下巴。「你和他是人前的一对恩爱夫妻,我则是你羞於见人的情夫;难得今天情夫、丈夫共聚一堂,可有你忙的了!你打算先应付情夫的生理需要,还是丈夫的?」

裴伶气愤地用双手槌打他的膛,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老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最残忍的语言从最爱的人口中吐出是何等残酷的事,更何况他一直就清楚她只属於他一个。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说?你是个贪心的女人,想同时拥有两个男人。够了!我劝你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软弱无力的拍打上!」他一手轻松地捉住她的双手。「你不是叫他吻你?你觉得这里如何?这里是不是一个做爱的好地点?我想我比他更能满足你。」

「你无耻!」

「对,我无耻,就跟你一样无耻!」得不到裴伶的心,让麦克嫉妒地想疯狂伤害地。

伤害她至少能激起她的反应,而不是整日目光成痴地追随着她的丈夫,眼里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他在她心目中到底占有怎样的地位?可有可无吗?

还是如狄伦讲的,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可怜的、为爱痴狂的疯子?

气愤至极,裴伶伸手便要赏他一记耳光,却被他用手抓住。

「你以为还有打我第二个耳光的机会吗?」

「不是打你!我是想杀了你!」裴伶全身充满屈辱的颤抖。

麦克则是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美丽、柔弱,又带着一点野;她的话奇异地刺痛他,然后,他缓缓地恢复,感觉愤怒再次升起,制止他再次变成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

「那你得靠近一点,」他轻浮的语气像烙铁印烧烙着她。「因为即使死,我也想死在你恬不知耻的蜜里。」

太可恶了!裴伶的眼眶泛出泪水,她告诉自己绝不再让身体背叛孟杰、背叛自己。

注视着她哀怨的美目,麦克完全猜测出她的心意,漫天如火的醋意在心中烧旺着。

「裴伶!你在哪里?」孟杰的声音在附近喊着。

一个失神,麦克让裴伶挣脱开他的箝制,她怒视着他并用手挥去面颊的清泪,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往孟杰的怀抱奔去。

「老天!我在做什么?」看着佳人远去,麦克如丧家之犬的垂丧抓着头。

身子往后一转,他在树干上落下重力一槌。

第十章

日子平淡,平淡日子;麦克已然消失在裴伶的生活中。

裴伶总觉日子过得很慢。

生活是没日没夜、不断的翻转,像沸腾的一壶死水,许久才冒出一丁点儿火花。

火花也很久不曾冒起了。

「裴伶,你能帮我去楼下的超市买葱吗?我忘了买葱了。喔,那家新开的大超市还害我上次在里面迷路了半天!」孟母在厨房里面喊着。难得今儿个裴伶放假,白天她也好有一个说话的伴儿。

「好,我这就去。」裴伶回着话。

薄秋乍暖还寒,超市的冷气又开得特别强,裴伶先进房间换了件白色七分袖上衣及同款的七分裙,正要走出去,孟母便从厨房追跑出来。

「顺便买几瓶米酒,我要帮你补补身子。」

「喔,好。」淡淡的语气显得裴伶的心不在焉。

打开大门,裴伶却突然愕愣住。

门外是麦克,站在外面的时间想必很久。

他看上去很糟糕,随时会昏倒似的。

然而他并没有昏倒,嘴角挂着淡郁而迷人的笑容。「嗨!」他温柔地看着她。

裴伶却迅速低下头。他瘦多了,眼部四周有一圈青紫色,没有了以往的潇洒,多了几丝脆弱。她不能仔细端详他的脸,否则她会泪眼朦胧,会觉得无助得要命。

「你在门外站多久了?」她看着自己的鞋子问着。

「不知道,好像很久了吧。」他道。

「是谁啊?」孟母小跑步过来,凑在裴伶身边看着。「你是……」夭寿!哪来这么好看的阿逗仔,要是她年轻个几岁,魂也会被勾走。

「妈,他是孟杰的朋友。」裴伶赶紧说道。

「孟杰的朋友呀,那……赶快进来坐。」孟母请他进来,接着又道:「你坐,我厨房忙着,不能招呼你。」

裴伶沉默地看着孟母急急忙忙又钻进厨房的样子。

此时,裴伶身后的麦克开口道:「你要去哪儿?」

「买葱、买米酒。」裴伶还是不看他。

原本已坐进沙发里的麦克站起来急切地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不用了,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裴伶急速地走出去。他难道不知道白己一副快昏倒的模样吗?

须臾,裴伶自楼下大超市买了葱和米酒上来。

电梯门一开,在门外巴眼张望的麦克便冲上来要帮她拿东西。

「才几葱和几瓶米酒,我还拿得动。」裴伶冷淡地说着,他却仍然在她身边团团转。她气的要回头去骂他,谁知他的一双大掌却连人带葱、带酒的把她腰身一转,带进无人的逃生楼梯间。

「我爱你。」麦克将头埋人她的颈窝,似乎气力散尽地道:「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管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没有掺杂任何激情,也可以很温馨。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裴伶瞬间在他怀里僵硬着身子。

「你问的,那天你在庆功会上问的。对不起,是我的嫉妒心作祟,我不该出口伤你。」知道提到那天她会生气,麦克紧紧地抱住她。「老天!已经几天了?我有几天没有这样抱你?」

「两个礼拜又三天。」裴伶迅速接道。

「你也想我对不对?」麦克灼热的双唇贴着她的发际。「我们不要再吵架好不好?见不到你会让我心慌。」

「进去吃饭吧。」他瘦好多,她要他恢复昔日英挺气概的模样。

麦克笑了。他现在慢慢懂得她的含蓄、她不说出口的温柔,她在关心他呢!

「是,大人。」他在她的颊上偷了一记香吻。

「你……」现在他倒有力气开玩笑了,刚才还一副有气无力的鬼样子。

裴伶追打着他,没想到他身手俐落的闪进门内,吓得她不敢再妄动,怕教婆婆撞见。

「回来啦!原来你陪她去买东西。来来来!一块儿来吃饭,我已经煮好了。」孟母拉着裴伶的手进饭厅,麦克则跟在后面。

「嗯!」闻到桌上的鱼腥味,裴伶突感胃不舒服,便急忙地跑去洗手间。

「你怎么了?」孟母追过去一探究竟。

麦克也在后面亦步亦趋紧张地跟着。

「没事。」语毕,洗手间内又传来一阵呕吐声。

孟母喊着,「哎呀!你快出来,隔着一扇门急死人了!」

麦克在后面拚命的点头。

裴伶顺从地打开门出来,虚弱地一手扶着门板,脸颊犹沾着刚才洗过脸的水珠。

麦克紧握着双手,抑止忍不住冲上前抱住她的冲动。他心疼死了!

「你这样子多久了?」孟母高兴的问着。

老巫婆,伶都痛苦死了,你还笑得出来。麦克气恼地想着。

「一个月了。」

孟母笑哈哈地道:「难怪我说你最近怎么都无打采的,原来是怀孕了呀。」

「怀孕?!」裴伶惊讶地看着麦克。

麦克则是一脸目瞪口呆。

裴伶惊惶地想着,是麦克!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索求无度、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突来;置身爱欲的暴风圈中心,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一次次沦陷,才会忘却身为一个女人最该注意的事。

「对啊,我终於盼到孙子了。偷偷告诉你,我这次上来就是要盯着你跟孟杰,好让你们赶快替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嗯……妈,我吃不下。我到医院去检查身子,顺便带这位先生去孟杰的公司找他。」第六感告诉裴伶,麦克一定会忍不住要抱住她。

「你不吃了啊?好吧,去医院检查也好,不过路上记得要吃点东西。」

「好。」裴伶牵着孟母的手,语带深意地道:「妈,『对不起』,让你白忙一场。」

「傻丫头,说这什么话,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你们不吃,我可以自己吃啊。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

「没事。」裴伶用手背擦擦眼泪,「我先出去了。」

裴伶和麦克走进电梯,门合上的刹那,他也同时抱起她旋转。

「你怀孕了!孩子、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噢!伶,我好高兴!」

「快放我下来,我头好晕。」

「对了,你是孕妇,要小心!」

「没到医院检查,还不知道呢。」裴伶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

「一定有,当母亲的人最敏感了,否则刚才你不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我哪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瞧他说得她多爱哭似的。

「是,你没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孕妇!」啊!伶有了他的孩子,他该不该把这个消息传回英国让知道呢?

才这么想,麦克的手机便像有感应似的响了起来,通常这都不会有什么好兆头。

「该死!我带这种鬼东西在身上做什么!」待会儿他要陪伶做产检,可不希望被打扰。

「你不接吗?」

麦克固执的摇头,手机的铃声却依旧死命地响着。

就在麦克要关机时,裴伶拿起他手上的手机接听,「喂?」

「你是……伶?!」说话的人着一口怪里怪气的中文腔调。

裴伶於心底忖着,又是伶,一些她不认识的人都冒出来叫她伶,麦克的身边似乎有一些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我是。请问你是……」裴伶沉稳地回着话。

「我是狄伦,请你把电话拿给麦克。」

闻言,裴伶把电话拿给麦克。

麦克一言不发地听着电话,脸色愈来愈臭。

「怎么啦?」裴伶关心地问道。

麦克关掉电话,却不发一语,突然又转过来给她一阵拥吻。

「我来了,他们要我立刻回去。」他偎在她的颈窝说着。

「然后呢?」

「我不想离开你,我想陪你一起去产检。」

裴伶笑了出来。「傻子,我保证一检查出来就回你电话!」

「不骗我?」

裴伶点点头,道:「不骗你。」

「一定喔!」

闻言,裴伶索给麦克一记热吻,结束可能没完没了的对话。

「裴伶,你在哪?」

「孟杰?我刚从医院出来。」裴伶走在和风轻拂的人行道上,以手机回答孟杰。

「你可以过来我们公司的咖啡厅一下吗?在九楼。我有事找你。」

摊牌的时间到了。裴伶沉稳地道:「我马上过去。」

过了一会儿,裴伶来到神虎网路公司,她来过一次,但仍不禁被它的气势磅礴震慑住。

「你等了很久?」孟杰神采奕奕地走进九楼的咖啡厅,显然很享受他的工作环境。

「刚到。」裴伶尴尬地不知从何开口。孟杰跟她从来没有发生关系,他……应该知道了吧。

「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裴伶瞬间抬起头,「你不怪我?不问我是谁?」

「其实我也对不起你。我一直跟我的初恋情人藕断丝连,这就是我不碰你的原因,免得毁了你。至於那个人,我想是麦克吧。刚刚妈打电话通知我你怀孕了,并且要带着一个外国人来公司找我,我就大概猜着了。其实我跟他并没有那么好的交情,他接近我是为了你对不对?难怪我老觉得他的眼神像要杀了我,原来都是为了你呀!」

裴伶红了脸,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别这么说,我要给你一份惊喜,感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孟杰将一个公文袋移到她面前。

「这是……」她打开来看,「离婚协议书?!」

「只要我们签上名,它就是了。你该不会认为麦克还会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吧,傻女孩。」

「他是不会,但……爸妈那边呢?」裴伶担心着。爸爸、妈妈一直对她这么好,如果她和孟杰离婚,那……

「放心,交给我处理。」孟杰跟她眨眨眼,道:「反正他们也没损失,马上又会有一个媳妇进门。」

裴伶的眼泪瞬间直落而下。「谢谢。是她吧?那个和你在咖啡馆前吻别的女孩?」

「被你发现了!」孟杰做出一个事迹败露的捧心状,故意要逗笑她。

裴伶擦干眼泪,笑道:「别想逃避我的话,你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么不讨喜的个,麦克怎么会喜欢上你!」苦笑了下,孟杰深知终究得为这场婚姻做上完整交代,便道:「是我不好,一个误会让我们两人分开了,然后,我遇到你,你样样都这么完美,温柔、善解人意又漂亮,完全满足我年少幻想的新娘典型。一个适当的时机碰上一个适当的人,我为何不娶你呢。只是……当我发觉我吻着梦想中的新娘,脑袋想的却都是她,我就告诉自己不该对你再有任何逾越之举。」

「为什么不告诉我,虽然那时我自认为爱你,但我们还是可以离婚。」裴伶不能否认是麦克让她尝到了爱情的滋味,而且是真正的爱情。

「原因在岳母,她不可能会轻易答应让我们离婚,再加上我也不想在我的初恋情人面前认错。总之,我将自己的感情处理得一团糟,同时害了两个女人,现在其中一个能寻觅到幸福,也是我该负责地站出来为这桩婚姻解释的时候了。」

「你不怕被我妈杀了?」

「你想我老妈会不会为了她的独子舍命相救呢?」

在嘻笑中,裴伶与孟杰一同签下离婚协议书。

看着离婚协议书,裴伶语重心长地道:「我们都要过得幸福。」

「那当然,可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没眼光。」孟杰笑着,「过来,让我再抱你最后一次。」他曾试着要把她当妻子,后来却发现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裴伶靠过去,头枕着他的肩。她曾试着要把他当丈夫,却发现原来他只是个大哥哥。

突然,一道喝斥声响起。

「你这个荡妇竟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裴伶的手腕随着一声如雷咆哮后,便被一股猛力拉起。

来到公司与见面却又不欢而散的麦克本想到九楼喝杯黑咖啡,没想到却看到裴伶和孟杰抱在一起。

裴伶冷淡地注视着麦克,并扫视了在场朝着她指指点点的人。

原来她在麦克的心中只是一个荡妇?!

很不凑巧的,刚刚这个荡妇并不实至名归地签下一纸离婚协议书。或许她一直都做错事,只是淡然骄傲的她未曾察觉。

决定结束一桩原本自认有爱的婚姻,决定和另一个自认爱她的人共度一生。方才大悟遵照着游戏规则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游戏结束了,最不该认真的人却是最认真的人。

「麦克,你误会她了!」孟杰急如锅中蚂蚁的解释。裴伶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走开!否则我会忍不住揍你!」狂怒中的麦克看来的确吓人。

不行!他已经害裴伶一次了,说什么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自己又害了她一次。「裴伶来这里是……」孟杰解释着,却被麦克截断话语。

「她无时无刻不能没有男人。我前脚才走、她后脚就来找你,这不是荡妇是什么?」

「你太过分了!」孟杰忍不住上前揍麦克一拳。

麦克立刻激烈地予以回击。

裴伶眼神空洞地看着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男人,然后失神地走出神虎网路公司。

荡妇?!

她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荡妇,否则她为什么会背叛丈夫红杏出墙呢?

瞧她把这角色演得多活灵活现,如今被说荡妇、被鄙视、被众人唾弃也是应该的!

在街上无神晃荡了许久,裴伶坐着计程车来到海边。

她还没有勇气自杀,只是心情不好便会来这里看海。

她不知道自己在沙滩上坐了多久,直到一道声音传来,才打断她的冥思。

「伶……」

那道她在激情中听过无数次的声音在叫着她,接着麦克看到她了。

麦克找到裴伶并把神游的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孟杰告诉我可以在这里找到你。老天!我真怕我找不到你、会失去你,都怪我太冲动,我看见你跟孟杰抱在一起,然后……我看见那张离婚协议书了……我很该死,我又把你惹哭了!」裴伶许久没有出声,他再次出声唤她,「伶……」

裴伶推开他的怀抱,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久藏的委屈心情随着提高的音量和渐渐浮出的泪光释放而出,「说想我的是你、说爱我的是你、要我离婚的是你、骂我荡妇的也是你!关麦克,你以为你是谁!要我的男人到处都是,他们比你好上太多倍了!我现在就去抓一个,做我荡妇应该做的事!」

好痛!为什么心可以这么痛?

这是她的报应吗?

她不该背叛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并不爱她,爱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啊……

有好一会儿麦克被地吓住,他居然能把一个原先沉静优雅的女人逼至半疯狂的状态。

「我不准!」麦克紧紧地抱住歇斯底里的她,「你是我的!别的男人都不准碰你!」他的心又不自觉地被泛着泪光的她撼动。

「你放开我!我刚才在街上抓了一个男人吻我,他的舌探入我的口中,他如醉如狂的吻着我……」

「你敢!」麦克因她描写的生动画面而浑身叽纠结。

「我不是敢,我是做,我让他我……」

「住嘴!」他想杀了她!

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让他想杀人,然而他却是拉近她,沉鸷猛地狂吻着她。他要洗去那男人留在她唇瓣上的味道,他要她全身上下都只沾有他一个人的气息。

「他这样吻你吗?他怎么你?他你哪里?你说话啊!」又浓又烈的嫉妒让麦克发了疯似地猛摇着她的肩膀。她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碰她、爱她?

「他吻我的咽喉、我的锁骨,他还把手伸进我的裙子……」

「住嘴、住嘴!他在哪里?我要去杀了他!我要把他的手剁下来!我要……」

裴伶突然纵声大哭,像那次麦克在保龄球馆化妆间看见一般。

「然后,我发现我无法忍受他的碰触,我用力的推开他,在街上狂奔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能去哪里呢?没有人要我!」

「谁说没有人要你?我要!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麦克又抱住她。

「你走开!我不要你了!」痛哭后,裴伶好多了,她又恢复冷然、高不可攀的模样。

「不准!谁敢跟我抢你,我就杀了谁!」他挥舞着拳头。

「那你如何跟你的家人解释我,麦克·米维诺·圣安东尼先生。」

麦克惊讶裴伶知道他的全名。在台湾只有狄伦、萝莅、琳达清楚他的身分。

「我才不管他们!全世界的女人我只要你—个!」他眼中闪着坚决。

「要一个荡妇?」

他立即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你真的打算永远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不原谅我了?」

裴伶吸着鼻子。「可以原谅你,只要你学三声狗叫、青蛙走路和一百声『韩裴伶,我爱你』。」她随口扯扯,就看他有没有诚意了。

夕阳西下的美丽金色沙滩上,听见远方传来未来圣安东尼家男主人努力的学着狗叫声。

「青蛙怎么会走路?青蛙是用跳的!」

「我不管!我要你走给我看!」

他走得歪七扭八的姿势,让圣安东尼家未来的女主人笑倒在沙滩上。

接着是一声声「韩裴伶,我爱你」,声声响彻云霄。

然而,天堂就在这里。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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