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此间录 - xp1024.com
《灵界此间录》


作品相关卷的一些畅想

1:关于错字问题,这个在所难免,视觉疲劳了很难发现一些错误,多有得罪,希望多多担待!(*▽*)

2:作品相关卷会写一些小小的合理畅想,与作品(才几章子应该不能说是作品,但是我会尽力写好)有关的小短篇和小故事或者吐槽,都会写在作品相关卷里。

4:绝不会有任何情色,任何低俗,任何涉政。

5:改名为《长羽枫琳晚生秋》比较好

6:会不定时进行修改,但是大体剧情不会变,。而且会补充细节和文风。删减字数,让他更加像一本好小说。

前期格局非常重要,有趣的情节不多,多多海涵,我会转变文风,幽默的写完整本书。(字数可以忽略)

希望红红火火

情生楚楚梦生盈

“哈哈哈!“一声稚嫩的甜美声音响亮的传了过来,虫儿鸣着歌和她的笑声在茂密的林间和着交响。

“秋,来抓我啊,你抓到我我就把这个给你!“一袭白色裙衣的小女孩呼的从树上跳过,她精致的脸上泛着些许跑累了的潮红,但是她的周围却有着薄薄的一层霜气。蓝色的瞳眸开心的看着身后,她一边得意的晃动着手中在林间柔弱的阳光下银光闪闪的项链。一边把手扶在大树干上,项链上有着些许霜松,掉落下来闪着光彩,树干周围也有一层淡淡的霜在凝结。

她的背后有着一个正在气喘吁吁跑在灌木丛中的男子。男子有点小喘,他也一袭白衣,只不过他额头上有一个净白色的角,角很小但是通体白色,与他白色的肌肤一起很衬。

“我今日便要去城里把这项链给她,你不要胡闹了“他带着些许严厉的话语并不能让小女孩服气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哈!你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人类女孩!“她的小眼神呼呼的眨着好像遇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她打量着这挂项链,突然觉得它美了几分。迟疑几秒:“她美吗?“

“快给我吧,她在那里估计都要等急了!“他好声的请求着。没有回答她。

“哼,请我吃大餐我就还给你!“小女孩俏皮的说着,说话间吐着寒气,即使这还是大夏天。

“好,我请你吃城里新出的拉斯塔尔特产“

“当真?“她的眼睛闪着光彩

“当真!“

“一言为定?“她又晃了晃银光闪闪的项链,上面的冰凝子掉下闪着白光,往下抛准确无误的把项链丢给了他。

“一言为定!“秋接到项链后就开心的向离开树林的方向奔去,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笑盈盈的向她挥着手告别。

她也笑着挥手,直到秋终于消失在了视野里。

突然的,心就像要失去什么东西的失落感隐隐作痛,她面无表情的扶着树干,头靠在手上,闭着双眼想要休息。霜气凝在她靠的树干上,冒着白色的雾。

许久,林间有着虫儿的鸣叫,偶尔还有一些鸟儿从林间飞过的歌唱,甚至还有地鼠啃东西的细碎声音。有了这些,这个森林也称不上寂寞,但是乏力感把她击的昏昏沉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子。她摇了摇头清醒了自己,随后站起来在树干间跳跃着。

朝着秋去的方向。

“也许,我应该也去看看她,就像当初的,秋一样。“

她不断的跳跃着,随身霜气凝结而成的雪晶像是撒在林间的星光。

美极了。

勿语成魔(一)

阿尔兰2016年3月10日,大雨

我终于来到了塔摩卡,这里的雨夹杂着粘稠的气息,这里贩卖的药物和鲜血的味道浓重的让我有点眩晕感,即使我早就习惯了血的味道,但还是皱起了眉头,我穿着整套的古隆朗大黑斗篷,这还是维多利亚送给我的,我不舍得穿,反而在这里用到了它,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要我在偌大的城里找一个小小的商店确实非常难,第一天一无所获。

而这里本来就是战争时期的人·精灵·华族的集中营,已经禁止的药剂在这里横行肆虐,人口贩卖也被明目张胆的摆到台面上来,这里的商人无恶不作,令人生恶。我曾听说过一个丑恶的商人在这里贩卖他的精灵妻子和儿子,罪恶滔天的囚徒在这里获得名望与领地,他们厮杀和战斗,无关利益,只为玩乐。最最令人作呕的是他们称贩卖人口为捕猎,把他们的同类也好,异类也罢,当做最低级的虫子。

但是有一说一,就算遇到他们我还是不会去惹他们,连三个国家的法律都无法制裁的恶徒,凭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制裁的,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义务去解救他们,这无可厚非,我虽然是驱魔师,但是我深感自己的无能,如果谁说我缺乏正义感,那么这个人要么是我的敌人,要么是一个疯子或者傻子,不懂事理。以前的一切历历在目,我不能

我又扯到过去了,我写日记是记录现在而不是一味的活在过去。罪恶外显与世间,并非我这个弱小的人类可以抗衡的。

不过说到捕猎,我看到一群令人作呕的塔摩卡的家伙们用囚车关押着几个金发的精灵在街上游行不知道去哪里,精灵们浑身发抖相拥在囚车里,双目无神,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是黑精灵,她们的领袖叛变国家,致使她们成为众矢之的。当然我是不愿意相信塔摩卡囚车里的精灵是有罪的,等待她们的将是无尽的噩梦。我不愿猜也不愿想,祝她们平安

关于第十章的说明

第十章是分界线和文风(介绍设定)的试手章节,未来会慢慢修改。

功力确实欠点火候,所以可能会在未来进行修改,大致剧情不变,细节方面和叙事角度会尝试修改

狐心三生

佛之大爱,预为言而小,预为言而大。

我的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和尚

也许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确实是真的,他在南山的寺庙里爱上了我的母亲。他俊宇不凡,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还戴着金边的眼镜,他的英气从他的眼睛里透出来咄咄逼人,他说话腹有诗书气,哲理也通行百变,无所不有,与师兄们讨论时温文尔雅,稍有激动嗔怪起来也只是淡淡讲一句“胡闹”而后不了了之。

是问如此少年郎不生得女孩子欢喜。母亲寻着他问了姻缘,兴许是母亲性子急恼到了父亲,最后只是得了一句“自是金羽比翼鸟,不落红尘妄羡仙。”后就急着让母亲出寺庙去,母亲当然不肯,也急得用手点了他的额头一下,把一块宝玉掐在他的手上,当做定情信物不要忘了她,现在想来如果没有这块宝玉,也就没有我了。

自那以后,母亲每每都来,就对着父亲痴痴的看,看到父亲在看自己,就玩笑似得拿手轻点自己的额头,就像当时的自己。父亲也总是别过脸去为祈佛者讲解佛说通行的大道理。母亲讲,那时的父亲好生俊俏,嗔怪的样子也很可爱。父亲则说因为母亲痴痴的笑,早以为母亲动了俗世之心了,只是佛心犹在,难过挖心之苦而已。

后来如你想的,父亲还了俗,母亲有了我,郎才女貌好一对佳人,不过那段恩爱的日子也没有人想的那么美好,因为父亲出了尘世,无所营生,也只不过是粗茶淡饭,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已罢了。倒是父亲的师叔来过,本是好好的友人见面,两人却大吵了一架,从此好死不相往来。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厄运开始打破这一点点的甜蜜吧,我那时还小,四脚八叉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只能寸步不离的跟在母亲身边。后来,不知道是谁嚼了父亲本是和尚的口舌,本是邻里相互接济才能勉强度日的生活更是难上加难,无端谩骂父亲不知廉耻的言论也就像流水纷至沓来,父亲也总是摇摇头把母亲抱在怀里不说什么,自是也说不出什么。而我就抱着母亲的腿不懂事的闹着要花糖吃。

好在父母苦中作乐,辛勤劳作活的也不算太累,离了闹市街坊人家,日子也算清静。

可是好景不长,母亲的身子撑不住这份艰苦,一病不起,那天,母亲手里撰着宝玉,抚摸着父亲的脸哽咽着说着“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便去了,我还小,却流尽了这一生所有的眼泪。

后来的日子里,父亲在母亲的坟前守了七天七夜,最后,又出了红尘,回了寺庙,出家了。

佛说三生缘分,也换不回一世的恩爱夫妻。

我每每跟着父亲讲求佛道,也不愿意讲的太透,只是把手放在我的头上,笑着说“世间之情,皆是佛也。”

我不懂,也不明白。直到父亲坐化,我也没有眼泪,别人问我为何,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结局一):我跟着父亲学佛,并非一朝一夕就通透的,那日我对着一位先生讲佛,忽的瞥见远处的亭中一位女子正向这边看,她痴痴的样子可真傻。

(结局二):父亲送我下了山,我不愿意待在这没有情的佛里,越是想来越不明白。站在下山的台阶上,借着朝色的光彩,我看着父亲披着薄布袈裟的背影,忽的看到袈裟上的棱角有些闪光,就像一块无暇的宝玉一样。

(结局三):后来,我遇到了父亲的师叔,他说我的父亲是被一只狐狸精迷了心窍,本是佛法的大成者,如今这样,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因果报应,我也只是信了我父母的情爱,不相信他的鬼话。而后,我去母亲的墓里,把狐心灵石包裹了起来,那块玉佩却不见了踪影。

世间情爱大多如此,一往此生。

鸢尾丶躬行卑微的对此书读者说的话

我不仅想写打怪升级,还想写谈情说爱。我想写好这个故事,而故事最重要的还是人物的感情,你可能记住这个人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强大,但是我更想让读者对于人物有一种说不出感觉,比如感情上的共鸣,开心,快乐,孤独,责任,勇气,愤怒,智慧,顽皮,可爱,友情,爱情,生,死,等等等等理解上的差异,都能够获得一种微妙的感觉。

作为塑造人物的小写手而言,我认为,人是复杂的,多变的,多面的,富有感情的,一两句话想要写出一个人的复杂感,写2000字还要推进剧情来说有相当大的难度,我不想仅仅就是打怪升级,我更想写感情和成长,赋予人物立体感,这也是我想要争取的目标。

凹人设,脸谱化应该更容易让大家看的开心,什么腹黑傲娇,什么基腐狗血可能更合市场的要求。

这并不是读者的错,而是作家没有写好的缘故,因为自己没有想法去塑造一个大众喜欢的人物而只能重复着他人的烂摊子是想要写好的最大忌讳。

所以我的长羽枫拥有复杂的性格,从现世起初的孤僻,他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可和他人不要总是对于自己有偏见的认同,他其实也有着细腻的内心,他能感受到别人的偏见,也试图去反抗这种偏见,他甚至比一般孩子还要聪慧,他也会反思和思考,做错事也能够一点点的进步。所以他在现世做的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我希望我向你展示的是我所说的这样一个长羽枫,再到灵界,他又活了10年,虽然还是10岁,但是他的感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拉尔法,艾蕾亚,这一对患难夫妻对于他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我想如果我写长羽枫没有记忆,也许大家也会推测,长羽枫现在的养父母绝对会待他像亲儿子一样,并且长羽枫也会因为养父母的期望一样,就在小县城生活一辈子,结束这一生。在灵界的长羽枫有着勤奋的努力和永远向上的心,在危险的异世界里他并没有一飞冲天,就算他有着过人的魔法资质,也需要一天一天的练习,并且不断努力,虽然我写的是爽文,但是他一定不会忘记他这十年来日日夜夜的辛苦,也不会在将来学习的时候找到荒废的理由,他可能因为巨大的练习压力而寻找解压的方法,但他终究会向着目标前进,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会完成自己的命运。他所经历的成长也终究会成就他,但是我并不希望所有人都这样,因为长羽枫遇到的危险可能会非常之大,甚至死亡几次都在所难免。大多数人还是普通人,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世界,琳儿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皇女也只能默默等待自己的命运,龙须公也会对自己的命运有一个交代,拉尔法和艾蕾亚这对亡命夫妻真的能以这样终老山林的命运为终结吗?还有很多很多。所有人都在这个命运的圈内。

长羽枫还会成长,爱情和家庭和命运是摆在他未来的三个难题,他的勇气,他的担当,他的使命都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

大王和大黄是我非常喜欢的角色,我很喜欢写他们,他们的互动我自己看起来都觉得有爱,所以如果有机会我会写他们的小番外。达达,我写了一句流鼻涕的小兔崽子这样的话,他成长为这样强大的兔耳少年肯定也有讲不完的话,所以他和宁极的故事也是很有意思的,说到宁极,不得不说宁清,这个大boss的野心到底是什么?称霸世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一切尽在《灵界此间录》,敬请期待。

还有龙儿和艾瑞卡,这两个小可爱一样的人物,就是一起塑造给大家疼爱的,龙儿代表男孩子的天真,艾瑞卡代表女孩子的天真,龙儿绑架长羽枫想要交朋友的剧情虽然有点俗套,但是我没有过多的写他的计谋和绑架,而是重点描写他的可爱,“哼哼哼,我是“这样一句话,连说自己的名字都需要仪式感,有没有可爱到你呢?

艾瑞卡真的是我想写的小可爱,我不会虐她的,我希望她快快乐乐的成长。从跟自己的哥哥的互动搞怪,再到担心自己的哥哥的眼泪汪汪,这样一个小可爱有么有想要一个呢?

写了第一卷,主要出场人物基本齐了一半差不多了,为了不落于俗套的打怪升级,谈情说爱,我决定在第二卷开始之前,把所有的大的世界观在进行故事性的叙述。所以塔隆逃亡篇还会再继续延长,等到正在打大boss的时候,人物塑造都会尽可能的写详细。

【封魔井】

【第一天大魔王】

【宁清的项链】

【以太帝国】

【巨龙】

【拉斯塔尔】

【塔隆】

【东俞白灵山】

【阿尔兰公国】

【精灵王国】

【百兽国】

【万妖国】

都将在陆续的创作中揭晓,并且为各位带来全心全意的阅读体验。

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顺便求一求推荐票。

真的很感谢!

人物介绍【伊莎尔】

《灵界此间录》

人物介绍:

【塔隆之花】伊沙尔(原名伊沙尔●法拉)

性别:女

身高:178cm

86/61/91

样貌:白发蓝眼,狼似的大眼,锐利异常,有着美过精灵女子的精致脸孔,但是又有着极其勇敢坚毅的一面,和样貌给人的柔弱完全相反的性格。举止大方。

总是身着蓝色的雪原狼皮短衣裤裙,没有冰之巨魔蓝色的扛寒皮肤,但是有着蓝色的血液抵抗寒冷,因为是巨魔首领,及肩的长发被结成两股辫子,也披着一件首领的绒毛披风,如果不看辫子,就能看到她能穿出帅气英俊的样子。

【背景】伊沙尔是冰之巨魔血脉与人类血脉的结合,是强大的巨魔战士与人类法师的骨肉。

伊沙尔幼年丧母,父亲古拉加尔是仅存的一支最像人类的冰之巨魔的首领,也是传奇权杖“阿萨尔权杖“的守护者之一。伊沙尔从小就被父亲当做下一位冰之巨魔的首领来培养,她坚毅的性格和勇敢的心正是古拉加尔所看重的,她的聪慧和勤奋也是其他同龄冰之巨魔们所不及的。光明的未来触手可得。

可是,命运使然,18岁那年,本是一路坦途的伊沙尔遭遇了父亲生死未卜的劫难,支撑她作为年轻首领的后盾消失不见,虽然传承了“阿萨尔权杖“,但是更多的质疑声和辱骂声不绝于耳,顺势操控长老议会的伊沙尔的舅舅从中作梗,让这位年纪尚小的首领因为血统问题(人族与巨魔一族通婚被视为不吉利的象征,会影响巨魔一族的血统的纯正)而在冰之巨魔中逐渐失去威望,原先的努力和勤奋也好,轻柔和善也罢都变成一股股看不见谣言的压力将伊沙尔笼罩,性格开朗的她现在也基本上见不到笑脸。

恰逢百年一遇的长冬而去,极北之地的夏天也迟迟未来,暴雪任然肆虐,族人的粮食储备见空,失去拥护的伊沙尔任然作为“阿萨尔权杖的守护者“,作为首领也被族群冷漠孤立,只身寻找食物成为她作为天真拉拢人心的最后一搏。等待她的将会是怎么样的未来呢?

责任

一个男人要富有责任感

责任感的产生并不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他人。

所谓责任越大,所要背负的也就越多。

蜘蛛侠是小人物的大英雄,由自己的能力推及到自己的责任。那是虚拟的大责任,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触及。

而现实生活中的责任就和所有人相关。

妻子,儿女,父母,朋友,国家。

责任无所不在,无所不存。

而逃避责任的人是可耻的,对自我的缺失也难成大器。

勿语成魔(二)

驱魔师【道格拉斯】日记:

阿尔兰2016年3月3日,晴

今天的一切本来依旧平凡,但是那个女人突然出现把一切都搅乱了。。。。

抓到王婆婆的猫之后,我就像往常一样回家,拿着王婆婆的报酬和送我的菠萝面包,本来开开心心,高高兴兴,一个骑着蓝色魔法钢铁坐骑的男子就像风一样从我身边骑行过去,一下子就把我的菠萝面包吹到了地上,该死蓝色的魔法坐骑还那么快,害我连骂的对象都没有。啊!我的菠萝面包!一定又是该死的唐顿科技搞的破发明!这一次他们竟然想要用那些铁皮玩意代替传统坐骑!真是疯了!

我把菠萝面包捡起来擦了擦,把脏的部分捡掉,没办法,虽然不愿意这样讲,但是在【拉斯塔尔】这样的大都市里,驱魔师真的很心酸。唉,悲剧的事情还没完,就在我正要吃的时候,她出现了!她穿着黑色的袍子,一看就不愿意让别人认出她来,但是她银白色的头发仍然让她很出众,她突然出现却又不苟言笑的一声“大驱魔师,别来无恙啊!“害我差点被菠萝面包噎了个半死,我咳嗽着把菠萝面包吐了一地,她重重的拍着我的背,像打着鼓一样,还“hohohohoho“的笑,该死的臭女人!笑完还故意摸着我的头,像多年未见的宠物一样。喝!臭女人,总有一天我要你给我道歉!

原来她是来找我委托任务的:去【罪恶之都塔摩卡】买【黑精灵粉末】。

我怎么可能去呢,那个鬼地方臭名昭著,什么贩卖人口的黑商,荒淫暴虐的黑党,精灵兽人人类的恶棍聚在一起真的很恶心了!恶名数不胜数,鬼才去那里!臭女人就是要我去送死!

当然我还是答应了她!毕竟我打不过她,啊,好烦啊!!!!希望我能活着回来!!!!!

然后拿东西敲诈那个臭女人!

我与斯卡纳

“斯卡纳,你看这个地方的云好美啊!“派罗斯手上拿着一截还没吃完的烤胡萝卜蹲坐在旁边的巨石上,指着天边的云彩:“在【拉斯塔尔】就没有这样的云。“

多彩的云在即将暗下去的天空衬着鲜红的夕阳,归巢的鸟群挥动着多彩的翅膀疲惫的缓缓飞过,林间的万物生灵都准备安安然入眠。

斯卡纳不屑吃烤胡萝卜,静静的靠在石头边上闭目养神。他也不去看派罗斯所指的方向,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哈哈!你看那只鸟吃的好胖啊!“

“嗯”

“哦!你看那里有好多小鹿啊!好可爱!“

“嗯“

“你看那里,好美的瀑布啊!“

“嗯“

“夕阳真美“

“嗯“

“哈哈,这样真好“

“嗯。。。”

归家

“达达,你多久没有回家了?“宁极把手放在背后,轻轻的问着,浮动的龙形泉水潺潺的声音都要盖过他的话语。

“十年又三,先生“达达跟在他的身后,他的兔耳微动,红色的双眼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们走的很慢,在朱红与青色的楼阁间散着步子。

无边的寂寥突袭而来,是谁都无法承受的。

“再过些日子,你便回趟家吧,带着枫儿一起。“

“那先生您?“达达睁大了眼睛

“我也会去的,和你一起“

“嗯,先生。“

达达突然觉得潺潺的水声不那么静悄悄的,反而有些聒噪。

先生。。。

第二卷题记

【题记】

“我不明白。”长羽枫用剑支起自己已经残破的身体,毒素已经浸入他的血液开始发作,他扎起来的长黑头发此时已经散落,血液和灰尘遍布全身,粘稠而又奚落,他的剑本是蓝光熠熠,现在却是微弱的散着淡光,他的嘴角流着鲜血,衣衫破烂,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你不会明白的!”她巨大的利爪飞扑过来,一记重压就要置长羽枫于死地,就像踩死一只无关的蝼蚁。

“轰”,巨爪强袭,地面轰然塌陷,长羽枫来不及招架被硬压倒地,一瞬间突刺般直直的穿过地面飞出冰晶塔的上层。

“即使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回来救你,一如既往。”长羽枫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着,声音很轻,很柔,仿佛还在对着她轻语,伴随着冰晶塔四周淡蓝的光彩和呼啸的冰风,长羽枫落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关于【达达】角色问题!!!!!!

因为角色【达达】的形象问题,在前期的形象和现在截止47章的形象导致很多人不喜欢,所以会选择保留他前期形象!!!!删掉他后期的戏份哦,今天就单更了!!!!!!很抱歉!!!!

他还是那个忠犬兔耳少年!!!!!很抱歉没有考虑到前期角色塑造成功后毁人设的问题!!!!!!

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并且!!!!

其他的地方也会进行修改,到时候可能会和大家以前看的剧情有出路!!!!有兴趣的大家可以重新进行阅读(大概会在半个月内修改完成,如果又类似情况,会发通知!!!!)

(修改可能随时随地的出现,来保证作品质量!!!!很抱歉)

在这里卑微的向大家鞠躬!!!!

艳阳昭来惜春光

“诶!臭昭昭!臭昭昭!等等我!等等我!”

沙漠里,或许很难有人能够走这么快,自己根本追不上了!臭昭昭,总是这样!在森林里也是,在水上行走也是,自己一个土字阶根本就不可能跟上她的脚步的!她们刚出了白灵山也不久,昭昭就这样对她,真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快点啊,蠢惜!”昭昭一直走在前面,其实在她看来,并没走有多远的路,是春惜太弱鸡,根本承受不了入世之苦罢了。

“这才走多久啊!你就不行了!还想着什么走遍整个灵界呢!我看,半路上你就要回白灵山上享福去了!”昭昭看着头顶的太阳,她依靠灵力来达到些许降温的作用,但是很明显也无济于事!汗在她的脖颈间流进她的衣服没,这种专用在沙漠里的袍子也没能有多少作用。想必那个双马尾的小蠢蛋已经热的不成样子了还能叫的这么大声。

她们走在【休蓝思】沙漠里,前往沙漠里的绿洲。说来倒霉,骆驼在进沙漠的时候就被沙暴吓跑了,现在,她们相隔的距离其实并不是很远,但是春惜的大叫总有一种让她觉得她们相隔甚远的错觉。

按照她的说法,如果不是春惜小蠢蛋,或许她一个人早就到达目的地了。

“啊!”春惜惊恐的叫声在后面传来,

“怎么了!”剑一下子出鞘,昭昭一跳就来到春惜的面前,春惜瘫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脚。

“怎么了?”昭昭又问了一遍,她警惕的环顾四周和满是黄沙的地面,阳光照在沙子上,很像黄金一般。她蹲伏在春惜的身边,马尾辫很是柔顺,和这个烈日不符。

“我脚崴了……”春惜委屈的说着,很是痛苦摸着自己的脚踝。她的双马尾有些枯燥,甚至分叉,一点也没有她以前乖巧可爱的样子。她的沙漠袍子刚好隔在沙层上,不会让她的屁股遭殃。

“……”昭昭有些无奈的收剑,春惜看不见她的脸,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哎哟,我走不动了,这可怎么办呀!”春惜拉扯着嗓子,像是故意在昭昭的耳边喊。

帮春惜简单的包扎以后,看着这个在沙漠里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的小蠢蛋,昭昭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她摇摇头蹲下,示意春惜到她背上来,她回头看着她受伤的脚踝,又是摇了摇头。

春惜见状一下子扑到她的背上,脸上的喜悦让她的眉毛都在动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昭昭漂亮的耳朵滴溜溜的看。

“嘿嘿……”春惜有些得意的笑,她闻到了春惜身上很好闻的香味,是一股桃花的香气,那种香气在春惜的鼻间撩动,让她痴醉。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笨嘛!你不是总说我笨嘛!这下好了,我真的笨了呢!”

“难道你不笨吗?路都走不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背!”

“哎呀~昭昭最好了!昭昭最好惹~”

“哼!小蠢蛋!”

“嘿嘿……”

超级无敌的妹妹!

亲爱的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会这么快就给你写信吧!

哥哥,你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好玩吗?我们爬到最高峰的山顶遇到了超级无敌大的黑牛,超级凶的!我们到了海里见到了隐居的人鱼部落,他们每个人都又一个超级无敌好看的珍珠!我们还到了上古森林里遇到了真真正正的超级无敌大麒麟!比那个什么球球厉害了千倍万倍!还有一只超级无敌可爱的小麒麟!

天呐!真的有太多超级无敌好玩的事情了!

你一个人在白灵山不要太难过!记得照顾好自己!

——你的超级无敌的妹妹!

——艾瑞卡。

我有罪,我没有割裂小说和现实的差距。

小说里,你可以让主角怎么样都行,撩妹装逼怎么都行。

很少人会问他的过去,他为什么会这样子,他为什么这么会撩妹,他为什么这么会装逼。

写出来的也是直接的动作而不是发起的原因,现实却不行。

换句话说,就是只注重结果,而不关心为什么要这样子,更加的脸谱化,富二代就是可能像某些人想的那样,但是仔细一想却又可以完全不同,感觉在这种脸谱化的世界里,富二代没有自己的思想了,屌丝也就是想要逆袭,不逆袭不行,写出来就得逆袭,不逆袭没人看,说什么屌丝就是屌丝,一辈子也就那样,等屌丝逆袭了,就必须抬着他,让他作为富一代,教育儿子,讨个好老婆,毕竟平平常常的生活谁看啊,一点也不刺激,屌丝也完全没有自己另外的思想,随便加一点和平常完全不同的行为就可以表示他的矛盾了,然后说人也是复杂的,屌丝逆袭成男神也并非一下子的事情。

这和勇者斗恶龙异曲同工罢了。

现实也是如此,人情很明显没有那么暖心,大家都很忙,也只是喜欢通过观看的小说来获得乐趣或者是疏解共情。

可以看一篇很短的小说,或者看一篇短篇,其中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悲情依然能够感动到自己,快乐的事情依然能够有共情效果。

何必来看不长不短,进度缓慢的一篇初写者小作家的文章呢。还不一定能够有小短篇来的自在。

所以,我意识到这样的观点之后,我决定在修行篇中篇直接打住!

本来是长篇一步一步的推进,现在却不一样,我也可以让我的长羽枫装逼,撩妹,但是我的长羽枫自己是不会那样子做的,他经历了20年的人生,并不是一下子获得了现在的性格,福利院的孤独生活也好,温缇郡的幸福生活也罢,他都是一天一天过来的,在福利院,他因为恶魔的性格变得暴戾,但是恶魔却又封闭了他的记忆,只留下了“残害”琳儿的记忆,他对于自己是愧疚的,在温缇郡,他尝试着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但是最终都被拉杰尔夫妇找了回来,拉杰尔和艾蕾亚被追杀,经历了生与死的磨难,甚至差点被赤光无意中引发的大火拉入死亡之境,那场大火,长羽枫已经醒来,他看着火焰中被活活烧死的温缇郡人,那种凄惨和无助,又应该怎么去疏解呢?在拉杰尔和艾蕾亚的呵护下,度过了十年,也绝不会是一句话的事情,是真实的一天一天度过的,他现在闷葫芦一样将内心想法藏起来的性格就不谋而合了,他可以很乐观,在自己的妹妹和养父养母面前,他由衷的开心着,在面对琳儿的时候,他又可以沉默寡言,这是我一章一章描写出来的,他经历了恐怖的死,经历了陌生人的活活的烧死,他也见过生,为了自己而活的生,为了家人而活的生。

他对人绝对尊敬,他对女孩子也绝对尊重,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他还没有见过为了苍生的死,也还没有经历过为了他人的生。

我转换我的思路,虽然还是包裹住这个故事,但是会以一个个主角们参与的趣味小故事或者构思过逻辑的中篇来进行,由故事推进主线保留自己的风格,再加入更多的趣味情节保持作品活力。

网络小说依然是网路小说,我更大的意愿确实是消遣大众,创作出大部分人喜欢的作品,割裂现实,但是,我的长羽枫的性格是一步一步的成长,是值得再次观看,甚至我可以自信的说,长羽枫的性格是可以细细品味的。

“当然,在我还没有写崩之前。”

我是鸢尾躬行,如果你注意到了的话,我只是一双卑微的靴子。

我谦卑,保持与时俱进,但是也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初心,我可能不会成功,但是,我的态度就是这样,和我的名字一样,躬行。

我是鸢尾躬行,很感谢您能看到这里!如果您能陪我一直走下去,我没齿难忘!

——鸢尾丶躬行

(ps,我只在我作品里发这些话,并不会讲给所有人听,就像我写到的:该说(写)的还是要说(写),不该说(写)的一字不说(写))

从第一一十二章开始,进行超级无敌改变的写作公告

接下来,会放弃文青式的写作,进行更多样化的写作方式!

我知道,我希望我的作品带来的不是悲情,而是快乐!

男主女主!也可以甜起来!坐个好作者,一定要让读者喜欢,而不是自顾自的一味的文青式的写作!

文笔保留,快乐加倍!

生活

我一直以为别人说的生活是茶米油盐酱醋茶,想要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

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和平年代里,生活才不是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是理想与抱负,现实与真实之间的磨合。

磨合的越成功,就越能体会到生活的美好。

憮蝉鸣

屋子里很暗,看不清任何东西。

夏蝉鸣叫,充满着生命的活力。

“沈之画已经死了!你就不要抱什么希望了罢!就算他在世,也难娶你回去,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的好。踏踏实实跟着少爷过日子吧,少爷的才貌不比那个沈之画差,门当户对,多好啊!还望少夫人不要糟蹋自己,再这样下去,真的没有路可以走了,少夫人赶快向少爷道个歉罢,少爷宅心仁厚,一定会原谅你的。”老仆的声音在门外打转,就像是无头苍蝇搅的她心神不宁。

她不说话,她已经说厌了,倦了。

门口的饭菜已经凉透,每日三餐下来,她绝不吃半口。

她闭着眼睛,静静的跪坐在地上。正午的太阳焦躁不安,强烈的光照在房顶上,瓦片个顶个的反光,周围的一切更加亮的迷眼,而屋子里却出奇的暗淡,有一些些的微光照进来,这才能看到她的头发乱成一团,脸上的伤痕和洁白肌肤下的淤青,她的衣服也残破,嘴角的血干了,未曾擦拭。

“少爷……”老仆有些意外,少爷没理她,直接推门而入。老仆匆匆的退下,她不忍心再听到那一声声凄惨的哭声,她怕了,她不懂得情爱之事,她只知道,自己是个奴仆。

“啊!”哭喊从房间里出来,老仆还是听到了,她捂住耳朵,低下头匆匆的走的更快。

突然,老仆撞到了一个人,她连忙赔不是,一抬头,她吓了一跳,那个人尖嘴猴腮,和自己佝偻的身高高不了多少,他眼睛里分明的怒火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老仆又匆匆的走,好一会儿,她闻到了一股腥味,她活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就知道那是血的腥味。

老仆走的更快了,甚至有些倦乏了。

猛烈的阳光正正的照在老仆满是皱纹的脸上,她抬起头看太阳,眼睛眯成了缝,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老仆现在觉得,夏蝉的鸣叫越发的凶猛,一声一声,撞进她的耳朵里。

基本设定【一】

【初神纪元】:创世之光耗费三万年的时间创造了万物,但万物有灵,【终焉之光】孕育而生誓意毁灭人间,创世之光用生命为代价终结了终焉之光,守护了世界。自此初神纪元终结。

【鸿蒙纪元】:【终焉之光】强大的邪念和魔气使万物生灵魔化,诞生了七位强大的【魔神】,联合被感染的魔物和凶兽继续祸害人间,生灵涂炭,十二位传承【创世之光】意志的【十二神明】毅然挺身而出,封印了【魔神】,消灭了大部分的魔物和凶兽,十二神明形态万千,能力各异,其信徒和族群们为了纪念各自的神明纷纷创立了【古神国】供奉。其中分别为人族、华族、百兽族、精灵族、妖族、山宗族、羽蛇族、巨龙族、龙族、铜玉族十大族群创立的古神国强大的屹立在灵界之上,其他种类繁多的族群也纷纷效仿创立国家和部落,约定和平。灵界万物又重回和平。史称【万国盟誓】

【混沌纪元】:好景不长,十二神明之一的【羽蛇神】率众公然反叛古国盟誓,堕入魔道,蛊惑山宗族,妖族,铜玉族、百兽族加入反叛军,羽蛇神解开魔神的封印与魔神率领的魔物大军在灵界大肆屠杀其他族群,其他联合军再次集结,以羽蛇神挑起的【天华山之战】为开端,反叛军与联合军的大战持续了300年之久,反叛军一度占领了大半个灵界大陆,以【雷霆之战】羽蛇神被【雷之神明】击溃,处决于【断神台】为终结,反叛军失败,羽蛇族被灭族,四国族群作鸟兽散,百兽族受到诅咒一部分退化成野兽,万妖四散藏匿在灵界,铜玉族的高科技技术遗失。四国宣告覆灭。混乱纪元终结。

【旧约时代】:四国覆灭后,联合军解散,战争的阵痛让所有族群和生灵难以承受,许多国家纷纷被消灭无法光复消失在历史尘埃里,战争之后,只有人族【阿尔兰公国】,华族【以太帝国】,精灵族【精灵王国】,百兽族【万兽部落】,四大【古神国】依然顽强挺立,巨龙族,龙族销声匿迹,为了防止重蹈覆辙,人族与华族的神明们联合其他族群订立盟约:神明脱离国家统治体系,脱离灵界,为了防止神明插足世间事物和再次爆发战争,神明没入神明殿以此维护秩序。神明推举族群领袖管理国家,四国有义务保护其他弱小的族群、若有人再一次背叛盟约则人人得而诛之、国家间应当互不侵犯,和平与平等友好是所有国家必须遵守的原则。旧约时代灵界和平长久,人口大爆发,族群则更加繁多和稳定。多项科技孕育而生,以追击妖魔和凶兽赚取赏金的冒险者也成为一份职业。种族间奇特的能力所诞生的冒险者职业也丰富多样。旧约时代又称【黄金时代】

【新约时代】旧约时代末期,各国人口膨胀,各国的领土资源争端层出不穷,旧约互不侵犯的条约形同虚设,以此新约顺势而为:种族间互通文化,互通婚姻,开放城市边界,移民政策等双方缓解人口压力和领土争端的约定。

以此诞生的中间试点城市【拉斯塔尔】成为一座开放性的国际大都市,所有种族在这里都能得到尊重,没有任何的种族歧视。各国风格迥异的文化也在各个试点城市绽放色彩。

爱情。

爱情是稀有的,如果它降临到你头上,请你加倍珍惜。

关于作品是de还是一般结局,还是he。

为什么我的小说里,女性大部分光明而美好?还没有写一个坏女人?

我看过很多身在地狱而心向光明的电影,最让我觉得女性有张力的是《金陵十三钗》。

善恶美丑,是非格局是非常重要的。

我依然是一个坚定的浪漫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可以共有的支持者。

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做人的道理,因为我自己都没有活明白,很多人都没活明白,我也真真切切的见识过。

那又怎么样呢?

我在昨日的黑夜中徘徊,

就会放弃寻找明天的光明吗?

无病呻吟是不对的。

白灵山通缉令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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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最亲爱的……

那只小羊羔,如此的,

渺小。

它的身上发着微微的蓝光。

它轻轻的走到她的面前,用小小的羊蹄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她的发凌乱,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流。

她越发僵硬的手指被它的小羊蹄子轻轻的抚摸,一遍又一遍。

残破的血肉,还在显着猩红。

它拿头蹭着她的额头。

但是,她再也无法回应。

星夜的寒意在她的身上,慢慢的化为光点照进窗子里。

一点,一点的斑驳。

今夜,只有泪流。

第一章“命运流转”

【我,等了三千年,欺骗!诡诈!背叛!都将清算!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吾为王之神明!吾为魔之至尊!吾为世界的终焉!】

命运是什么?

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出的卑微,始终低人一等,受气一生,最后落得个含冤离世,好不悲哀?还是花花一世,潇洒自在,美人相伴,富贵一生?

命运时然,自不可避?生得龙凤,自比尔鼠高标?注福注禄,富贵谁不欲?当命如此,怎会唐突生事端,万念不成空?

【北京】

长姓是稀姓,源于长字开头的官姓,也算是个小有来头的姓氏,不是官目不用长姓,而【长羽枫】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也没有什么官运。

长羽枫在福利院生活了九年,没人疼没人爱,性格孤僻的很,照顾他的阿姨没少受过他的气,都有点怕他。甚至所有人都有点害怕他,他是这所福利院的小魔王,而形单影只也是生为魔王的常态,好在还有一个女孩子,琳儿,愿意和他说话,也不知道是小姑娘过于单纯还是有些一股神奇的吸引力在做祟,即使长羽枫不情愿和她做朋友,但也不至于身边没有一个人。

夏天,9岁的他打小在孤儿院长大,调皮顽劣,总是不遵守孤儿院的纪律,也总是和照看他的阿姨们总是来个双人对打,打完还把红肿的脸给其他小可怜们看,跳上饭桌夸耀战绩“看,这是王阿姨打的,她的脸上还有我的一巴掌呢!厉害吧”这位小魔王,总是这样,炫耀着那毫无用处的“战绩”。

其他小可怜面面相觑,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琳儿扎着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小声的用甜甜的奶音说:“羽枫哥哥,你不应该这样!”她可爱的大眼睛有点愤怒的盯着长羽枫,白白嫩嫩鼓起小酒窝的脸显得有些俏皮可爱,而羽枫愣了一会,像平时,琳儿私底下也会说自己不对,但是现在这么多人,琳儿气呼呼的冲过来,让长羽枫呼的生气的蹭的跳下饭桌,一把揪着她的小蝴蝶结和头发,“你再说一遍!“这个可怕的小魔王,总是这样,被戳穿后的模样,残暴而恐怖。

琳儿被揪的生疼,流着眼泪用小手轻轻的打着羽枫,羽枫盯着饭桌上的所有人像是训话一样警告道“我这样就是对的!谁还敢说我是不对的!”说完他一把把蝴蝶结强硬的扯下来,摆在手上高高举起,“下场就是这样!”伴着琳儿的哭声,羽枫得意的把蝴蝶结放进了口袋收为战利品,哪知道蝴蝶结上残存着些许头发,他不耐烦的把头发一根一根的清干净,周围的嘈杂声,哭声,混乱声全当听不见,只要有这个战利品在,哪个小家伙再敢多嘴,就拿出来示众!

“啪”,就在羽枫还在得意洋洋的时候,一阵火辣辣的疼从脸上传来。

“你这个小畜生!”是副院长,那个矮矮的老妈子,她气氛的挥出她已经满是老茧子的手又是一巴掌“啪”在羽枫的脸上,羽枫正要还击,却听到背后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哽咽的咳嗽,咳嗽声越来越大,像急促的呼吸不过气来,他转头看到小妹妹正在猛烈的咳嗽,血轻微的在她的口中若影若现,额头上的血缓缓的留着,失去头发的地方露出狰狞的血丝,那里本来别着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粉红色的蝴蝶结。

副院长匆匆忙忙的从羽枫身边穿过,把咳嗽不止的小妹妹抱起,冲了出去,小可怜们都跟了出去,他们看到保卫科的警察叔叔在奔跑的途中急得鞋子都脱落了,单赤着脚往外跑去,他们看到医务室的护士小姐姐眼泪在打转,她轻拍着小妹妹的胸口,咳嗽声就像敲击着所有大人们的心脏,他们看到阿姨们和他们一样焦急的在门口观望,小可怜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小妹妹感冒了,只有感冒了才咳嗽。他们的小眼睛睁得特大,望着早已经看不到人的门口,生着轻微铁锈的大门口有行人经过,他们也同样的匆忙,但是他们没有保卫科的警察叔叔那样跑丢掉一只鞋子那样滑稽。小可怜们都在栏杆外观望,除了长羽枫,他的耳朵轰鸣,从刚才混乱的局面开始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他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偷偷到过不远处的医院,在偶尔间他看到过小妹妹安静的躺在那里,鼻子上罩着一个管子,难看极了,她脸色苍白,她睡着了,但是就好像不会在醒过来一样。羽枫颤抖着把蝴蝶结放入口袋里,上面还带有血迹的头发,他的眼神无光,好像在机械的完成这个未完成的动作。

他头一次害怕了,他不明白的,人为什么这么脆弱,琳儿为什么会如此脆弱。

“咚”一声巨响传来,羽枫猛的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一扇巨大的红门立在黑暗中,一切人和事物在一瞬间收缩进这个诡异的红门,“咚”“咚”“咚”巨响伴着红门的巨颤让羽枫的心跳也“咚咚咚”的乱跳,他小心的走到门前,咽了口水,轻轻的打开了门“唰”一只巨大的手臂准确无误的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小小的身体提起来,他喘不过气来,这只手满是老茧的手的主人是副院长阿婆,她满是皱纹的脸狰狞的瞪着红彤彤满是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咬牙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阿婆,我。。。“羽枫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说自己因为贪玩,说自己不是故意?那都是用过的借口,上一次是把院子里的花瓶打破,再上一次是把院子里的乖乖狗打瘸,这些理由都用过了,没人会再信了。他挣扎着却越来越无力。阿婆的手却越来越紧。

他的害怕不仅仅是来自于强烈的窒息感,更来自与内心。

“呼“长羽枫被吓醒,他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脖子,还好是个梦,他重新躺下,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琳儿已经进了医院,副院长也没有再对他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心有点不安,莫名其妙的不安,那种害怕的感觉就像深渊一样要把他的心脏拉出体外。

“唉,院长,你就不要再哭了。“有些微小的声音传过来,羽枫坐起来,轻轻的到了门边。他看到门口高瘦的阿姨和微胖的副院长阿婆,瘦阿姨安慰着副院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这次完全是个意外,那个领养人应该也能理解吧。”阿婆还是哭个不停,一会儿她哽咽着回答道“琳儿这个孩子,勇敢又可爱,生了这个病就被抛弃,真的是命苦啊!呜呜呜”她的哭声伴着她枯萎般的嗓子让羽枫心里发颤,他从没有见过副院长阿婆这样子哭过,她总是一副和蔼的样子,即使是他惹祸也没有如此的憔悴。“这个孩子是真的命苦,唉”瘦阿姨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强行说了下去“长羽枫那个臭小子,太调皮了,真应该打他一顿,让他记住这个教训!”听到这,羽枫的怒气上来,他握着拳头,本就是他的错,他不应该生气,但是她苦,自己就不苦了吗?这里的孩子谁不是被抛弃的“臭小孩”?我就不可怜了么!“羽枫也可怜啊,他变成现在这样,何尝不是无父无母害得呢?”阿婆把眼泪擦了擦,但是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羽枫的拳头渐渐的化开,他背靠着墙壁,有些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睛里流出,肯定是沙子迷了眼,他是不会哭的,父母抛弃他,没有任何信息,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在街道上,他也从来没有哭过,肯定是沙子进眼睛了,他反手一甩,把泪抹光,他继续听着。

“本来说好,琳儿的领养人这个星期来带她走,可是现在琳儿的状态怎么让一个想要领养的人安心啊!”副院长阿婆还在抽泣,但是明显好了很多“今天八点就会转到大医院去医治,琳儿好孩子,要是有个万一,我怕我!呜呜呜”副院长阿婆又有点收不住,眼泪在她皱皱的脸上滑落,透过门缝,羽枫看到白色的灯光下坐着一个哭泣的老妇人佝偻着腰,她的形象从来没有他见过的如此高大。她们不在交谈,瘦阿姨轻轻的拍着阿婆的背,看着微暗的街道摇着头,叹着气。

长羽枫长呼一口气,他的心感到异常的沉重,一个想法在他的脑中闪过,愣了一会,他咬着牙跑到窗边轻轻的打开了窗子,他一骨碌顺着水管滑了下去,这是他经常干的,他翻过低矮的围墙,跑过两条街道,他想象着保卫科警察叔叔一只鞋子奔跑的着急样子,他也想象着【琳儿】剧烈咳嗽的痛苦模样,他来到医院,报了名字,不允许探访,他失落的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悻悻的缩着脑袋,他摸着口袋里的东西,感觉心里落了一块。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我为什么要这样。。。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迷茫,他无助,他想补救,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摆脱内心沉重的压在心底的顽石,这块石头由来已久,但从未褪去。

他蜷缩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的回忆开始一片又一片的出现在他的脑海,被路过上学的孩子嘲笑,被外面的大人们踢过,叫嚣着滚开,死孤儿,被外面的野狗追过,他顽强的抵抗,遍体鳞伤,打完狂犬疫苗后副院长阿姨骂着他给他上药,他倔强的咬着牙,嘲笑那些狗一瘸一拐,被孤儿院的小可怜们害怕,被【琳儿】揭穿,恼羞成怒的自己狠狠的扯断她的头发抢走了蝴蝶结,那个小小的粉红色蝴蝶结。【琳儿】的猛烈咳嗽声,野狗的叫声,大人们小孩们的笑声在他的脑海里忽远忽近,他感到昏昏沉沉的渐渐的睡去。

“长羽枫”



“长羽枫”

你是谁?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但是声音很轻,也没有回应。他想睁开双眼,却无法做到!

又是那种梦吗?

长羽枫看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本是满布星光的自己身上,黑色开始慢慢蔓延至全身,他想逃走却像一根木头一样不能动弹,他想尖叫,却又发不出声音,渐渐的,他消失在了黑暗里,无声无息。

他不知道,在他沉睡着长椅的周围,一些轻微的绿色魔法波动了起来,浮现出绿色的光,百无聊赖的护士小姐姐看到一股绿色的光在他的身边若影若现,还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玩具,便又埋头记录去了。

她不知道那并不是一个玩具,而是一个真正的魔法阵在他的周围启动,绿色的魔法纹路在他的周围波动,发出嗡嗡的低鸣,从副院长的老式保险柜里传出猛烈的撞击声,“梆”“梆”“梆”一块绿色的玉佩从保险柜中向着长羽枫的方向飞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绿色的光。长羽枫熟睡的长椅上无声的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往下陷落把长羽枫一点一点的吞噬下去,一会儿,医院又恢复了平静,有个病人看到了光束划过天空,他追着绿光来到楼下,但是赶到时却什么也没发生。一切平静的出奇,他摸着后脑勺没入了医院走廊的黑暗之中。

琳儿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出奇的风没有那么安静,在紧闭的窗外开始呼啸,也许是太过安静,也许是太过孤寂,一股风由着缝隙来到了她的床头,在病房里旋转,而后又开始有一股绿色的风加入了进来,绿色的风逐渐幻化成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她轻抚着这位安静的女孩子,本是熟睡的琳儿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她没有惊讶,双眼发着奇妙的蓝光,魔法能量从她的体内缓缓流出,发出了奇妙的律动,声音美妙悦耳,但是静悄悄的,生怕有人知道。魔法能量汇聚就像是午夜的狂欢,他们在女人和小女孩之间跳动,整个屋子里都是她们蓝色的,温柔的光点。

一位查房的小护士抱着报告表哼着歌经过了这里,蓝光从房间里微微的射出来,她歪着头觉得很奇怪,小护士嘟着嘴打开了房门,琳儿安详的睡着,还翻了个身子把被子拖到了地上,小护士帮琳儿盖好了被子便掩着门出去了。不过她一步三回头看这个房间的动静,直到离开了这一层楼。

命运这种东西,有谁能说得清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长羽枫从未想过还能再回到现世,这也算是他的,最后的倔强。

第二章:冰之花伊沙尔与勇敢的心

阿尔兰公国2015年

【极北之地】

风雪呼号,刺骨煞人,冰锥林立,桀骜挺拔,庞大的凶兽潜伏在雪层之下,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生者,甚至是死物。在这里,只有最坚韧的生命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贵。

这里是灵界最寒冷的地带,也是最神秘的地带之一,无数想要探索这个极北奇葩的团队无不葬身于此地。

而这支冰之巨魔族群的首领是失踪已久老首领的女儿,她是老首领与人类女人的孩子。她的名字为伊沙尔尔,巨魔语为“美丽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伊沙尔的美貌在小时候便已经展现,她纤细的眉毛与雪似的长发迷住了很多年轻的巨魔小伙,她母亲美丽的基因让她那么出众。强壮又英俊的的巨魔小伙子们在小时候就围着她打转,但是伊沙尔的叔叔,也就是坚信纯种巨魔才能繁衍后代的伊沙尔叔叔,这个族群的长老,对于这些年轻小伙子严加批评,更是几次三番责骂伊沙尔是不纯种,但碍于伊沙尔父亲首领的地位而忍气吞声,族群里与他相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劝自家的孩子少跟(不纯种)玩的也有许多。这使失去玩伴的伊沙尔小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她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伊沙尔的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的女儿因为自己和妻子相爱而遭罪使身为父亲的古拉加尔异常难过,女儿遭受的不公那么荒谬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但他的歉意并没有使他溺爱伊沙尔,他把伊沙尔带在身边使她直面危险,教她沉着冷静,告诉她如何对付凶猛的野兽,传授她作为一名巨魔的大道理,跟她讲他年轻时候的奇遇,包括他美丽的妻子,她的母亲。“你的母亲是一位美丽而又坚强勇敢的女人。”古拉加尔总是喝着酒坐在火堆旁取暖的时候自豪的说着这句话,火光照在他蓝色的脸上显得红彤彤的,他的嘴脸挂着微笑,他恨不能告诉全世界他的妻子是多么了不起的女人。而伊沙尔乖乖的把头靠在父亲的腿上,可爱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也红彤彤的,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她好像已经想象出母亲的样子。母亲美丽又端庄,她挥手,母亲也挥手。她微笑,母亲也微笑。她迷糊糊的,在父亲的亲抚下睡去。她的童年没有泪水,父亲教会她勇敢坚强,再悲伤痛苦的事情咬着牙也要挺过去。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也是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成凤的期望。伊沙尔成长的非常快,很快成为了“打猎”预备小队的主力。古拉加尔非常欣慰。

古拉加尔把伊沙尔的培养当成仅次于为族群寻找食物的头等大事。他总是把伊沙尔带在身边。即使她只是预备小队的成员。“打猎”先锋小队的成员对她照顾有加,除了他的叔叔古拉尔。而伊沙尔自幼紧跟在父亲的身后,对“啊萨尔权杖”的使用早已经烂熟于心。有一次,古拉加尔在极地狼群的围攻下深受重伤,古拉尔和其他先锋小队成员无法使用啊萨尔权杖寻路,伊沙尔勇敢的站在叔叔面前举起啊萨尔权杖寻找到了回去的道路,啊萨尔权杖奇迹般的接受了年轻的伊沙尔。叔叔古拉尔的脸气的发绿,他的胡子滑稽的抖动,伊沙尔自豪的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最后带领小队骑着冰雪狼载着父亲回到了村子。

父亲在她十八岁时推举她成为首领,将首领之杖托付给他,自那不久以后父亲便在一次大雪天离开了族群的冬天迁徙点,一去不回。就像世袭却又并非世袭的重任自此压在她的身上,以叔叔为首的不满于她——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的族群势力开始刁难伊沙尔,劝她放弃“啊萨尔权杖”,放弃族群首领的位置。他们虽然不至于对“阿萨儿”权杖认可的人选动手动脚,但是言语上的攻击和旁敲侧击的(不纯种)会把族群带向灭亡的言论已经四散族群里。伊沙尔忍受着这一切,她从未有过如此疲惫的时候。父亲的失踪让她瞬间失去了可以依靠的肩膀,这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的肩上扛起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流言蜚语的压力日复一日冲击着她的内心。明明还没有过几个月,就好像度日如年般的痛苦。

外面的风呼啸着吹过,发出哀嚎般的刺耳声响,听的人心惊胆战。隔壁屋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母亲安慰孩子的歌声。“亲爱的孩子,不要害怕,妈妈在这里!亲爱的孩子不要悲伤,妈妈会陪着你。亲爱的孩子。。。”伊沙尔听着,她的心抽动着,疼的一下又一下。渐渐的她的眼角湿润了,泪水顺着扶着的首领权杖流下,滴在取暖的篝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伊沙尔的身边总是没什么人坐着,即使这里有火堆,但是自父亲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坐着。她就像是被族群抛弃的人,在这里,她似乎活该孤独。

火光中伊沙尔美丽的眼睛闪着光点,“啊萨尔权杖”修长的主干上挂着着的两颗红宝石相互轻微的撞击发出叮叮的脆响。它已经损坏了,没有任何法力,只能静静的躺在伊沙尔的怀里,除了火花轻轻噼哩噼哩的声音,还有风吹进山洞的呼呼声和断断续续的歌声,这些清脆的声响就好像在安慰着这个抽泣但不想被听到的泪人一样。她咬紧牙关,把自己抱的越来越紧,怀中的权杖发出很响的丁玲丁玲声,而后又只剩下材火四溅的噼里啪啦声。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但是泪好像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她埋下头,身体微微抽动,拳头握的越来越紧,她想起父亲的音容,父亲温柔的教导,父亲和蔼的微笑。滋滋声缓缓的在这单独的像牢笼的山洞中袭来,像一声又一声的扣问,敲打着卑微着这个瘦小的坚强的灵魂。山洞外的暴风雪呼啸着从峡湾似的山上冲击,好像要把这低矮的山峰击碎。

“伊沙尔”一声轻的呼唤把伊沙尔拉回现实。

“怎么了”伊沙尔拿手揉了揉眼睛,装出她本没有的睡意,并且适当的打了个哈欠。她转过头,是特瓦尔,那个勇敢有活力的年轻小伙子,她对他有印象,因为他在自己任位首领以来喜欢静静的看着“啊萨尔权杖”出神,也是族群里唯一个巨魔纹路达到成年巨魔实力的的年轻巨魔,这是她在某一次寻找猎物开先锋小队会议时注意到的,特瓦尔盯着权杖看,伊沙尔看他的时候,他又回避。所以她有心要加强对于权杖的保护。尤其是在这位巨魔的面前——古拉尔舅舅的小儿子,特瓦尔。但是她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对权杖有歹心。他的样子很普通,但勇敢善良,在预备小队里她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优秀的小队成员。但他总是温柔对待每一个人,包括“不存种”的她。他总是礼貌的问候,甚至会带一些看起来不那么高明的礼物来试图接近伊沙尔。但又很小心翼翼害怕伊沙尔的样子。伊沙尔自然都是回避。他的叔叔是一个原因,她自身也是一个原因,她喜欢特瓦尔的哥哥,特拉尔。他英俊潇洒,能力出众。又总是能惹女孩子开心,当然不包括她,她总是在休息的时候在旁边看着那些被特拉尔逗笑的女孩子也摇着头看特拉尔。而当她知道特拉尔拿自己“不纯种”身份开玩笑时便对他死了心,一心跟着父亲学习。而特瓦尔在某一次的预备小队行动时,因为帮伊沙尔阻挡雪原野狼的围攻以后便每次都奇怪的离着伊沙尔远远的。可能他觉得伊沙尔不会喜欢他了吧。他虽然勇敢却又怯懦。

火堆旁站着的特瓦尔搔了搔头,他那整齐的黑发被弄的偏了一点“那个”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扭捏着说“伊沙尔,不对,首领。我是来应征的。”

“应征?”对!应征,因为族群的孤立已久,她甚至忘记了早在一个星期前为了寻找食物而进行的应征了,暴风雪比预料的长,原本三个月便结束的冬季神秘的延长了一个月,这极度凶猛的暴风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储存的过冬的食物明显不足以供应难以预期的暴风雪,伊沙尔在上个星期发起一个应征:去魔法之泉【塔隆】修复权杖!而寻找食物,是当务之急。但是暴风雪好像越来越大一样,没有停歇的意思,一个星期过去了,无人响应,就算一少部分人对她没有偏见,也没有人愿意跟着她在如此大的暴风雪里送死。就连一向保护着他的老首领家族也无人响应。先锋小队成员们也望而却步。

除了眼前的这位在巨魔里面瘦弱的年轻巨魔。和自己同岁的特瓦尔,古拉尔叔叔的小儿子。

“不行,特瓦尔”伊沙尔迟疑了一下,而后摇摇头说道:“这场暴风雪比想象中的要大,十分诡异,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会送命的事情。你是年轻一代,不应该由你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原来她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当做年长的一辈了,伊沙尔拿着权杖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她好像不希望对话继续下去一样脚步很快。

特瓦尔一把拉住她,伊沙尔楞了一下,而拉住他她的手的主人特瓦尔也愣了一下。特瓦尔严肃的说道:“伊沙尔,我想要帮你。我知道,就算没有人会来帮你,你一定会自己一个人去,你就是这样的人。但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来帮你,我愿意!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雪原上凶险难测,况且这么大的暴风雪,我想……”

还没等特瓦尔说完,伊沙尔回过头来,目光紧紧盯着特瓦尔,毅然的眼神让特瓦尔松开了紧紧抓着特瓦尔的手,伊沙尔一字一句的说到“这是身为首领的责任”,她的声音很轻,而特瓦尔却听的清清楚楚,伊沙尔快步离开,留下特瓦尔站在那里。特瓦尔紧握着双拳,他不明白,应征是对着全族人的,他作为杰出的青年一辈,应征自然会有他,虽然每一次寻找食物都是由伊沙尔发起,家族指派完成,但是这一次不一样。碍于父亲的压力,特瓦尔不能在明面上帮着伊沙尔。但这一次,伊沙尔绝对会单枪匹马的去【塔隆】寻找魔法之泉修复权杖!甚至可能丧命。他必须站出来帮他。他小时候狂热的喜欢过她,即使现在。。。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她,在父亲未察觉的情况下,他溜了出来,告诉伊沙尔他愿意和她一起去塔隆。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伊沙尔严肃的拒绝了他。

此刻,他的脑海里又全是她。就像小时候一样。伊沙尔当上首领后,每一次看向她的时候,她总是会撇眼注意到自己,而自己又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他失去了他的勇敢。变得那么懦弱,而这一个星期他备受煎熬,没有人响应伊沙尔的应征。即使亲和派的老首领(上上任)都没有响应,这让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时被自己父亲威压的想要和她往来的他心情难以平复。终于,他偷偷的过来,就是想告诉她,他愿意跟着她,穿过凶险的大荒原,去魔法之泉【塔隆】修复权杖。而在山洞里坐以待毙的青年老人在他眼里就像待死的羔羊一样。嘲笑着伊沙尔计划的父母兄弟的嘴脸那么丑陋。但伊沙尔为什么不同意他的加入!?

特瓦尔自然不知道她对于他的警惕。伊沙尔也决然想不到他看向啊萨尔权杖的时候看着的是她,她并没有渴望过族群里的爱情,甚至当她看到族群里年轻一辈的热恋时表现的都异常平静。她被族群里的人闲言碎语还来不及,天知道说她的坏话有没有传到新出生的族群孩子耳朵里。

爱情是她奢望的东西。

无论多么艰苦她都必须赶快行动,按照计划,前往【极地之心】【塔隆】的旅途算不上遥远,但是必须穿过狭长凶险的极地荒原,那里是所有生活在极地生物的噩梦,饥饿凶残的凶兽们互相残杀,战败的凶兽尸骨又不断吸引其他凶兽不断的往这里涌来。那里就像一个地狱!近不得半个生人。要想穿过那里,必须小心翼翼,掩盖自己的气息。所以伊沙尔穿上了已经处理过的衣物,拿上只能发出叮当声响的“啊萨尔权杖”趁着夜色出发了。只要穿过荒原就能到达【塔隆】,伊沙尔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父亲,请保佑我。

于是,一头白色的雪原狼背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她披着野兽毛皮制成的斗篷衣服,他们在狂躁的暴风雪中前行。离开了灯火通明的村子,踏上了一条艰险的道路,这条道路望不到边,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伊沙尔的项链在指引着极地之心的方向。只要向北走,就能到达【塔隆】

特瓦尔在床上辗转反侧,即使他预感到了伊沙尔会离开,他还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他私下里和伊沙尔碰面的事被知道,父亲把他关在房间里,没有人敢说一句同情的话,包括他的母亲。特瓦尔苦恼的在房间里,一会砸着墙壁一会又走来走去。他知道伊沙尔已经走了,他的父亲嘲弄的将伊沙尔已经离开并且可能永远消失在暴风雪中的消息传达给他。他的心再一次感到煎熬。

“砰”一声巨响传来,石块咕噜咕噜的滚开,是特瓦尔房间发出的声音。正在篝火旁取暖的一家人都慌做了一团,只有伊沙尔的叔叔,特瓦尔的父亲古拉尔轻哼了一声说到“臭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便招呼着所有人坐下。

特瓦尔的母亲哭泣着说“这万一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哪!”而后她又突然坚定的说到“都怪那个臭丫头!”古拉尔闭着双眼用他粗的嗓子慢慢说到“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特瓦尔思前想后终于逃跑了,寻找伊沙尔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大的暴风雪,伊沙尔独自一个人去【塔隆】需要多大的勇气?而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特瓦尔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伊沙尔被狼群追赶,她顽强反抗,她伤痕累累但从未放弃,号称最勇敢的他却躲在角落里发抖,多么可笑,口口声声自己独自承诺要保护她,却是这个样子!特瓦尔冲出了掩体的石头群,挡在伊沙尔的面前,他的巨魔纹路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最终他们等来了救援。但特瓦尔却从此离伊沙尔远远的。他想着自己可能再也不会受伊沙尔喜欢了,他的行动无法补救她被自己独自丢下的受伤的心。虽然他本来就未获得过伊沙尔的喜欢。可是自那以后他更加对伊沙尔倾慕。

父亲的威压使他更加难以在伊沙尔面前流露出感情,但他总是注意着她,他无法忘记伊沙尔面对群狼时坚毅的眼神,也无法忘记自己的懦弱。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但,这次的机会让伊沙尔重新回到他的视野。他看的到她的悲伤,他知道她的痛苦,他从未见过她那样的瘦小的样子。她应该很强大,她应该开心快乐。伊沙尔坚强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装出来的样子让他煎熬。

也许他是暗恋她到无法自拔了吧,他的内心甘愿为她付出,不求回报。但总是被父亲压迫着无法做到。

这一次,他真的勇敢了一次。他撞开了墙纵身跃下房屋,就像冲破了父亲的枷锁,他想守护,那个孤独的身影,他爱上了她。他终于意识到他小时候就爱上了她,她美丽的眼睛,她的微笑,她的声音,自她见的那一刻起便深深的爱上了。

蓝色的巨魔纹路在蓝色的皮肤上发出刺眼的光芒。在暴风雪笼罩着的夜色里,朦胧的感觉加强狂风的怒号让人呼吸都受到压迫。特瓦尔要追上伊沙尔必须全力以赴。他爆发出惊人的魔法气息在暴风雪中奔驰着。

“伊沙尔”

他朝着【塔隆】方向追去。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冰之巨魔的聚集地【拉尔加法玛】。

两个人的命运在他们相遇开始便已经交织在一起,无论是预备小队遇到危险的他们,还是即将再次展开冒险的他们,命运总是无法违背。

命运女神的纺线把每一个人都交织在一起,才有每一段动听也好不动听也罢,属于我们的故事。故事从此展开。命运之轮转动,谁又能阻挡呢。

第三章:黑夜薄暮与不速之客

【阿尔兰公国2015年】

【蛮荒冰原】

伊沙尔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行,极地虽是极昼了却风雪不断,暗压压的天空呼啸着暴风雪,因为【不纯种】的血脉冲突,开着巨魔纹路的伊沙尔仍然能感到穿透身体的寒冷,幸好特制斗篷不会惊扰到周围捕食的凶兽,能够保证伊沙尔安全的行进。但特质斗篷遇到实力强大的凶兽依然鸡肋,强大的凶兽仍然能快速辨别且攻击伊沙尔。所以一路上伊沙尔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凶兽的干扰,而一路上凶兽也出奇的少,这样的速度很快就能到达【塔隆】的魔法之泉,她所知道的塔隆有着极地最美丽的情景,父亲曾带着她去过,那里有着美得不可思议的五颜六色的鲜花,有些温暖的魔法之泉,有着小小的矮矮的奇妙建筑,那里由一个奇怪的华丽服饰的男子和一只兔子族的族人。那是伊沙尔小时候美好的回忆,一直埋藏在心底,父亲的微笑和在那个男子交谈时显得那样憨厚。

而关于塔隆的传说从未停止。

塔隆拥有无尽的财宝和能够使人瞬间强大的魔法卷轴。任何渴求强大的种族们都流传着塔隆的传说,一支又一支来自不同种族的探索小队不断冲击着这个传说中的目标。但大多一无所获,他们留在极地的终究是他们的尸骨。

狂躁的风雪中,伊沙尔紧握着拳头,她看向漫无边际的白色荒原,心中的火苗燃烧着,“塔隆,塔隆”

一直朝着北走的特瓦尔开着巨魔纹路快步奔驰在冰天雪地里,他以极快的速度在暴风雪中穿行,沿途的凶兽们猝不及防的被他踩踏或是甩一脸雪,他的心很急,也许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加急切的想要见到伊沙尔的人了。他的巨魔纹路布满全身,使他全身都发出深蓝色的光,就好像一个蓝色的光点在白茫茫的雪中快速移动。他口中念着一个他难以再忘记的名字

“伊沙尔,伊沙尔”

特瓦尔是古拉尔的次子,古拉尔训斥伊沙尔的时候,特瓦尔总是站在旁边,他想拖住这个暴躁的父亲,但是却始终无能为力,而后来,他看着伊沙尔的眼中泛着晶莹莹的泪珠,她的眼中坚定的看着“啊萨尔权杖”,她静静的站在夕阳的崖山上,长发飘飘,眉目似星辰,他远远的看着,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时刻。

开始的时候,特瓦尔艰难的行走在呼啸的暴风雪里,即使是很近的一段距离,特瓦尔也需要花上好几倍的时间,特瓦尔是年轻一辈冰之巨魔中体型较小的,而其矫健的身手在此时却毫无用处,风雪好像越来越大,而风与雪刺痛着他的脸颊,蓝色的皮肤也开始变得不再御寒似的,为了继续前行,特瓦尔必须展开自己的巨魔纹路,蓝色的魔法纹路在特瓦尔身上流动,古老的文字迸发出神秘的力量,他无法想象伊沙尔弱小的身子怎么去抗住风雪的抽打,【不纯种】的劣势在此时暴露无遗,伊沙尔的血脉之力是承受不住如此强劲的风与雪的。“伊沙尔”特瓦尔用手臂遮挡着风雪,一跳一跃的在雪原上行进。

这股暴风雪来的过于异常,持续了几个月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原本暴露在雪地的冰层早已不见了踪影,雪的厚度也不知道堆了多厚,只有原本的洞穴在山间,如今就像平地一般,暴风雪的恐怖远不止这些,山间的凶兽们埋在雪地下成为潜在的威胁,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拖进雪层,死无葬身之地。特瓦尔焦急的心使他无法顾及雪层下潜伏的凶兽。只能强行踩在雪地上或者露出的凶兽头上猛的一踏将其再次踏入雪层!只要运气与实力不符,变会成为饥饿了一整个冬季的凶兽食物。

雪原此刻就像凶兽的海洋,危机四伏。

“伊沙尔”特瓦尔将其手臂举起阻挡住已经快要割伤眼睛的寒风,传说,在塔隆有着一座高耸的东方城堡,里面住着法力强大的东方神明,魔法之泉就由他看管,在上一次迁移途中,伊沙尔的父亲求得魔法之泉修复啊萨尔权杖,这一次他的女儿同样需要魔法之泉。那时候伊沙尔和自己还小,他们在预备小队里一起训练,一起玩闹,可如今,那样的日子早已远去,只留下惆怅的特瓦尔。特瓦尔明白此行的凶险,但伊沙尔应该更加需要保护。

特瓦尔明目张胆的在凶兽四伏的雪原上奔驰自然引来了凶兽,他踩着凶兽的头或者四肢,一个箭步就冲出去数米远,巨魔纹路的加持让他不惧怕任何以力量著称的凶兽,而凶兽庞大的体型冲出雪层让原本在冰原上形成的巨大冰锥暴露出来,“砰”特瓦尔重踩冰锥踢在凶兽的身体上,让凶兽【ang】的大叫。特瓦尔顾不上开心,头也不回的朝着【塔隆】的方向跳去。

特瓦尔的速度足以在短时间内追上小心翼翼前行的伊沙尔,而就在特瓦尔又踩在一只凶兽的头上时,剧烈的震颤感传来差点跌了特瓦尔一个踉跄,【嗵】巨大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剧烈的震颤感越发的强烈,脚下的凶兽也像着了魔一样用爪子往下挖着雪泥,它惊恐着想要逃离,挖出的雪泥四溅,全然不顾这个刚刚踩在他头上的侵犯者。特瓦尔有些诧异,他回头看来时的路,特瓦尔愣了一下,他看到苍茫的雪原上,一群凶兽飞奔而来,雪层被践踏的四处陷落,而雪花狂躁的四处飞舞,在狩猎小队的意识也使他急忙的跳将出去,将自己迅速的掩埋在雪地里。纹丝不动。镇定的就好像雪原的顽石,这个时候躲藏是最好的方法,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冰原凶兽群能不惹就不惹是身为极地原住民的常识,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向这边践踏而来的凶兽群,像一个等待狩猎的猎人。奇怪,怎么不是单一族群?凶兽群近了特瓦尔才看到这所谓的凶兽群并不是一个种类,而是冰原上差不多所有齐全的凶兽种类!

震颤感仍在加剧,特瓦尔想做些什么,但也无能为力,这次来的凶兽可能比以往更加强大,它以肉耳可以听到的速度加速着向这里袭来,巨魔纹路保护着特瓦尔埋藏在雪地的身体,雪地掩埋着特瓦尔的气息,他眼神紧紧盯着声音来的方向,【嗵】又是一身巨响,一只巨大的凶兽从雪地里被震出,雪在特瓦尔的眼前炸开,凶兽庞大的身体扭捏着开始奔跑,发出【kangkang】急切的恐惧声,它的身后是一群和它一样巨大的凶兽,一整群的凶兽挥舞着他们强有力的四肢以夸张的速度奔跑着,而一只巨型鄂章在他们的身后追赶着他们,它们惊恐,发出【ang】【hang】的怪叫,原来是一只巨型鄂章捕食,这只体型大过数倍的鄂章正在追赶这些看上去那么小的凶兽群,特瓦尔暗骂,虽然他已经经历过多次巨大凶兽的捕食,但是如此巨大的鄂章还是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即使躲藏的再好,也难免有些害怕。这只鄂章挥舞着它的巨型触手,极快的速度敲打着雪层,雪被巨大的震击击碎的纷纷陷落,埋藏在雪层下的凶兽们纷纷被震出,四仰八叉,叫苦连天。特瓦尔也不例外,说时迟那时快,特瓦尔巨魔纹路全开,在露出的冰锥上快速的前行,一踩,一蹬,一摆,和其他凶兽一样几乎是并排着跑的特瓦尔还是难以逃出巨型鄂章的攻击范围,从侧翼飞来的鄂章触手让特瓦尔必须强行陷入雪层躲避,霎那间,特瓦尔又被鄂章震起,无所遁形。不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特瓦尔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触手时暗骂一声,从侧翼急停,反手顶住巨大的触手,接力顺势推开,而这次巨压下的推移让特瓦尔手臂流血不止,触手上的倒钩重重的划在他的手臂上,蓝色的血液缓缓的流出和寒冷的空气产生巨大的反应,热气滋滋的在特瓦尔身旁响着。【呼】又是一记触手飞来,明亮的倒钩直击特瓦尔的脑袋,特瓦尔大喝一声,【yiya】!特瓦尔双臂急行在面前,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但被甩出几十米远。特瓦尔的坠落地点滋滋的响声越发大了起来。而那只巨型鄂章却再也没有管他,就好像不知道有此人存在,继续张牙舞爪的敲击地面,等特瓦尔缓过神来,巨型鄂章已经赶着一大群凶兽走远了,特瓦尔坐起来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站起身想要继续前往塔隆时,发现巨型鄂章正在赶往塔隆的路上。

特瓦尔的蓝色血液从手臂上缓缓流出,为了控制住寒冷的空气冻住血液,特瓦尔需要快速聚集身体里巨魔的魔法力量,而正当特瓦尔要开启巨魔纹路时,他看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好像是一个人影,特瓦尔惊讶的盯着前方,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在巨型鄂章留下的陷落雪层上快速前行,他的速度之快使他总是和鄂章挨得很近,就好像是他在驱赶着鄂章前行似的,他身上有着外显的紫色杀气,而杀气就像冲天的烈焰让特瓦尔胆寒的咽着口水。特瓦尔被如此强大的杀气震住,他从未见过有哪一个能将杀气外显到如此境地的种族。看他的背影,是一个人类?这太不可思议了!人类强者又要寻找塔隆了么?就在特瓦尔盯着黑袍人的时候,黑袍人好像知道一样,猛的回头,特瓦尔赶紧伏下身子,埋进雪层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而黑袍人歪着头好像很困惑,紧跟着鄂章奔驰而去。鄂章张牙舞爪的震击这地面,让更多埋藏在雪层的凶兽们被毫无预兆的震出,在空中翻腾,四肢朝天,多肢朝天,露出惊恐的表情。它赶着凶兽群,黑袍人赶着它,气势汹汹的朝北奔去。特瓦尔惊出一身冷汗,他快速躲藏进雪层,许久才爬出,他长吁一口气,而后迅速催生着自己的巨魔纹路修复身体,已经被冻在手臂上的蓝色血液冰开始融化,顺着手臂流下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如果黑袍人同去塔隆,那么伊沙尔的危险就不是几只简单的凶兽那么简单,特瓦尔站立起来,他感觉不那么寒冷了,风雪开始变小,甚至有要停歇的意思,而在塔隆的方向,风雪仍然迅猛,特瓦尔更加不安了起来。他催动古老的纹路,在巨大的鄂章留下的陷落雪层上快速跳跃。

而此刻的塔隆就像笼罩着一层阴暗的薄暮,在遥远的天空传来空气剧烈摩擦的轰隆声,透明的结界在碰到剧烈的摩擦处显出层层递进的法术涟漪,一环又扣着一环。结界范围不大,单围着一座中式的古城,雄伟的城墙,金色琉光瓦与红色的支柱,灰色巨石砖堆砌而成的城墙依傍着一座矮矮的凌峋碧绿的小山,还有丝丝的瀑布从小山流出,飞鸟与蝴蝶各自在城中与山上飞舞,加上一弯泉水从天边静静的流淌,它穿过古城,环绕古城就像一条东方的巨龙守护着这座古城。城内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城里的一切与结界外的景象犹如天壤之别,就好像无端生了个世外桃源一般。结界外狂躁的空气使风雪骤停,只留下轰隆轰隆的巨响。阴暗的天空下,古城的一切都好像要失去颜色一样孤零零的撂在那里。一场预感到的危机就要到来。

“达达,此番我回不来,你便带着枫儿离开这里,去白灵山避难吧。”声音很轻,温柔的不像他。他的白色云袖长服整齐的贴着身,绿色的结晶玉佩被他紧紧的拿着,他微皱着眉站在窗口,似星的黑色瞳眸淡淡的看着浮在身边的魔法泉水。“就这样吧,我唯一担心的还是枫儿。”他叫宁极,是这座城的主人,这座城的守护者,而这座城唤做【华洲】亦名为【塔隆】。枫儿,是一名已经长眠了数年的婴儿。

“先生!”一个长着兔子耳朵,身材纤瘦的年轻人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说话间向前挪了一步,

“达达,你知道枫儿对于人类而言有多重要,不必再多言了,去给我冲杯茶吧,我好久没喝东方的茶叶了”他摆摆手连动作都那么轻。

“是”

名为达达的兔人族不甘心的退下,他的眼中闪着泪光,他忍着不让泪落下。

宁极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如果这是我的命运,我定当全力以赴!”他的声音还是很轻,却又如此坚定。他看着手中收在云鞘中的剑,眼神迷离,剑嗡嗡的鸣,空气开始安静,塔隆的雪停了。

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结界外,轰隆的剧烈声响丝毫没有使她害怕,她扶着受伤的手臂穿过泛着涟漪的结界,就好像远方来的客人径直朝朱红的城门走去,鲜红的血液滴在久违的黄土地上,渗了进去。迎接她的是达达,两人交谈着消失在了城内。

终于摆脱极昼煎熬的塔隆开始了阔别已久的夜晚,星辰巧妙的排列着,极光开始慢慢分布在塔隆的周围缓缓的流动着,留给世人无尽的美好遐想。

塔隆的夜色伴着七彩的极光一起将周围白茫茫的冰雪点缀成随着时间流动的光彩乐园。

绚烂的极光之下,一个巨型的影子在塔隆的结界前端安静的站立,影子上,黑袍人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啊,我亲爱的塔隆,我又回来了!】”

第四章:塔隆之冬与光暗的使者

长羽枫”一个温柔的女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你是谁?”羽枫站在黑暗中无所适从,一股绿色的风穿过他的身旁,留下呼呼的轻响。他的五官无法感知到黑暗中的任何东西,唯有这股温柔的清风。长羽枫的眼前明亮了。

他没有办法,他害怕这无边的黑暗,他内心恐惧着他所看见的一切——除了黑暗一无所有,只有一股绿风像指引着他一般向前方飞去,他必须抓住这个离开这样寂寥黑暗的机会。

他奔跑了起来,向着绿风的方向,但是这段路好像没有尽头,他紧跟着绿风,喘着跌了个踉跄,他疲惫的将腿抬起,不能停下脚步追逐,他这样想到,他害怕如果停下,这股绿风可能就会消失,那样他就再也没有指引着离开这里的东西了。他挥汗如雨,这条路在绿色的光束下变得越来越宽,白色的光点也越来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那是路的尽头,希望就在眼前,他又一次像没有疲惫一样狂奔起来。

路的尽头就在眼前,光圈之后便是出口,绿光像完成任务一样飞了进去,而羽枫停在出口,大口的喘着气,这片虚无的黑暗里又只剩下了他,长羽枫缓慢的抬起头来,一只手划进光圈,顿时,周围的黑暗一下子被点亮,刺眼的强光迷了他的眼睛,他拿手阻挡,但无济于事,但他隐约能看到他的前方有一个穿着绿色华丽衣物的成年女子,她微笑着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他能看到了,他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他的面前,她儒雅端庄,笑容可人,绿色的华服衣摆翩翩,她右手拿着一根闪着绿色光点样式美丽的长木魔杖,静静的立在那里,冲着他微笑。但是他始终看不清她的脸,就好像光有意的遮挡了一样,但长羽枫知道她绝对美若天仙。

“这里是哪里?”长羽枫率先开口问道:“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你的梦境,孩子”她温柔的回答着,声音很柔,很优美,像歌。她没有回答他。就像没有听到。

“我为什么会到这里,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羽枫继续问道

“我是来迎接你的,而至于你,就说来话长了。”她转身向后,一条金色的路便显现出来,她慢慢的走在路上,长羽枫跟了上去,在她的右侧走着,她法杖上的绿光充盈,旋转律动。

“你到这个梦境来是因为一块玉佩,那是东方魔法师的标志。”

“玉佩?东方魔法师?”

“对,就在你的身上。东方魔法师也叫修行者。”

长羽枫摸着全身,真在身上找到了一块绿色的玉佩,他看的出神,因为玉佩上刻着一个宁字和一条穹劲的苍龙。

“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也是你能进入灵界的凭证。更是你身份的证明。”

”我的。。。父母?灵界?”长羽枫心头一震,鸡皮疙瘩在背上凸起闪过全身,像是被雷击中,无法动弹。

”你一定是在骗我,这只是一个梦对不对?我经常做这些梦,但是。。。”

这一次很不一样。

他稚嫩的声音突然很大声也很急躁,他难以相信这番话,因为他被父母遗弃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从副院长阿婆那里听到他们的一丁点消息,这块玉佩也是凭空出现的,他也不愿意相信,他苦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直告诉他无父无母来的痛快,现在的情况让他又痛苦又带着些许难以名状的喜悦。

“这是你的父母”女人没有理会他的大叫,法杖一挥,一对穿着华服的壁人正依偎着看着他,静静的微笑着,男人还偶尔轻抚着内人的头发,宠溺的把他往自己怀里靠,女人则优雅的把手放在的他的手上,安心的靠着他的肩膀,这对无疑不让人生羡的恋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就好像他们真的是长羽枫的父母一样,长羽枫莫名的的眼角有些湿润,就像有魔力一般,他甚至开始有些笃定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他已经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甚至无法呼吸,女人摇了摇头看着动容的他又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条路的尽头便是灵界,他们就在那里。”说着说着便又轻轻的一挥,用法杖把那对壁人的图像抹去了。

“你想要去找他们吗?”她问的很平和,就像她知道答案一样。她低着头注视着正在偷偷抹眼睛的羽枫,眼中绿宝石的眸微亮。她的魔法惊艳了这个小小的少年,就像一场梦一样。

“可是,这只是梦吧,我最近经常做梦,虽然都是不好的梦。”长羽枫突然微笑着说着,眼角的泪花还在,他笑的很开心,甚至还有个红嫩的小酒窝,他真的有些开心,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是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绝对不像会遗弃他的人,可能他们有难处吧,就像隔壁床的啊胖,他的父母因为犯罪进监狱无法照顾他,他才被送过来,等父母出狱就会来接他回去,而当阿胖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羽枫也曾试想着自己的父母应该也有难处,或者也是因为犯罪不愿意让他受苦,或者是更严重的犯罪使他们亡命天涯,宝贝儿子只能寄放在这所不起眼的孤儿院,那个时候,长羽枫突然感觉到自己长大了,他很自豪,他不应该再让父母担心了,他从来不会哭着要父母,他以前也想过他父母的样子,而现在他不是很悲伤,因为小可怜们总是因为要找妈妈而哭的死去活来,他嫌弃他们,父母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呢,连啊胖的父母犯了罪都要接他回去呢,你们的父母,包括我的父母可能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呢,总会来接我们回去的!有什么好哭的呢?

这个梦境让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他的父母,因为他也没见过,但是当你在别人的照料下度过了九年却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某一天一个陌生人指着一对恩爱的夫妻笃定的说这是你的爸妈,你的心里又怎么能不泛起涟漪呢。

即使再受伤的心灵也有一点小小的倔强。

“虽然这是一个梦,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他继续说到“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虽然这是梦,但是我还是希望知道你的名字。然后再谢谢你,毕竟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现实中的调皮捣蛋一下子就好像不见了一样,礼貌的说着这些他以前不会说的话。自从琳儿进医院的那一天起,他的心结就在心口隐隐作痛,内疚和歉意让他噩梦连连,副院长阿婆哭红的双眼让他的心更加沉重。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但是这些过去的每一天都无从道歉,无处道歉。

但是这是在梦里啊,他的调皮不应该和捣蛋联系在一起,他可以和其他小可怜们玩成一片,就像琳儿一样,这是他的反思,但是小可怜们躲着他,他显得卑微但是却又有着些许活力,因为他知道感动一个人需要巨大的努力,就像保卫科的警察叔叔感动护士小姐姐一样。

长羽枫看不清她的脸,即使刚刚在路上靠的再近也没有办法,但他知道她此刻微笑着,因为他明显听到了些许笑声

“我是谁并不重要。”她带着笑意说道:“重要的是你的父母就在那里,你愿意去寻找他们吗?”

“这条路只为你开启一次,如果你不愿意,就会回到现实,就像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包括我们的对话。”她用法杖轻轻的点了一下地上明显的道路,这条道路在不远处出现了一扇金色的大门,他的“父母”在那里回头望依依不舍的走了进去。女人立定了法杖,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她没有先前那么想要回答他的问题,而像是自说自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去找他们,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即使你说这是我的父母,但是。。。”长羽枫有些恍惚了,他不应该再留恋他们,或许他不愿意,因为他们已经缺失了那么久,他害怕见到他们,但此时他。。。多么想抱一抱他们,即使他们互不相识了九年,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父母健在。

小小的希望之火在他的心内燃烧

“我。。。”长羽枫艰难的说着话,他心神全都慌乱了!说愿意是不是真的能见到父母呢?那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着他呢一切都是未知怎么办?一切都是谎言怎么办?如果说不愿意一切都回归原样?回到被无端嘲笑的现实?回到被恶意欺凌的人生?回到那座已经被自己伤害了很多小可怜的孤儿院?他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小女孩的微笑,她甜甜的微笑让他又愣了神,“琳儿”长羽枫无法回答,他咬着牙,希望梦境能早点过去,如果能像上几次做噩梦一样结束这个梦境就好了,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其实我……那里真的能够找到我的父母吗?”他不知道自己很大声,就像无意识的喊了出来,他终究赢不了孤独,他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或许仅有这一次机会给他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呢,他想着他的命和琳儿有多么不一样,琳儿会有养父母来接她离开这座孤儿院,她可爱善良,听话乖巧,但是调皮的他谁又敢收养呢?琳儿的命应该会好起来吧,我的父母我自己来找。

“他们就在路的尽头,快去吧。”女人欣慰的笑着,她叮嘱道“这块玉佩会指引你寻找他们。”说完她便化作绿风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的样子。就好像她的出现只是为了告诉长羽枫一个事实:他的父母正在一个遥远的世界,等待着他的到来。

不多会,长羽枫就看到来时的路渐渐退去,黑暗向他涌来,黑暗又要再一次追逐他而来。

真的要去寻找吗?梦境里被黑暗吞噬的滋味把长羽枫的胆怯激起,他再也不想来到梦境的黑暗里了!

这条金色的道路也开始渐渐消失,来不及多想,羽枫迈开双腿跑了起来,金色的光圈上古老的纹路转动着发出异样的光芒,羽枫踏了进去,他的身体忽的感到有巨大的压力把他压垮,脑袋也跟着剧烈的头痛,耳朵嗡鸣做响。

他感到昏沉沉的,没多久便睡了过去,扑倒进了光圈。

他的身体逐渐缩小,变成了金光的模样,而后又无影无踪。

对不起,我的孩子。一个温柔的声音略带歉意的说着话,没有前因,没有后果。

【塔隆】

“砰!”巨大的声响把长羽枫惊醒,“啪!”又是一声巨响,一瞬间周围的瓦砾齐飞,残垣断壁的碎片四溅,长羽枫被惊醒,“呼”的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机灵,他环望四周,白茫茫的雪覆盖在周遭满是破碎物体的上方,仍然有瓦砾和碎木向四周飞散,但是他无法动弹,一只有着白色兔耳朵的人抱着他飞奔,血在“兔人”的手臂上缓缓流下,周围是一片凄惨的已经被破坏的建筑,“啊”怎么回事,他想说话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有人扼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言语,长羽枫惊恐的眼神让兔耳人也吓了一跳,他温柔的说到“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去”什么?思绪混乱的长羽枫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兔耳人抱着他飞奔,一路上满是雪飞在他的脸上,“伊沙尔”兔人开口了“我把这只鄂章引开,你到魔法泉的末端去,那里有修复【啊萨尔】权杖的魔法能量!修复权杖后就赶快离开这里!”说完兔耳人一个箭步登出去,在浮在空中的泉水样的水流上穿行,他的背后是一个白色马尾的女人奔跑者,她拿着一杆权杖,她的手臂缠绕着白布,血从白布中渗透出来将半边白布浸为红色,她笔直的看着前方,胸口的牙齿项链叮当的响,她应该就是伊沙尔了,长羽枫无法动弹,他只能看着,他已经观察了自己的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比他来的大,他现在就是一个婴儿,被兔耳人抱在怀里,无法做任何事情。

“你去哪里?”伊沙尔很大声,因为达达已经跳上了浮动泉水

“我去白灵山,那里有我的故乡。”说着他看了看怀里婴儿状的长羽枫,用他最坚定的声音说道“为了完成主人的遗愿,我必须去那里!”他轻松的在泉水上跳跃。反手在自己的手上凝聚出一个巨大的蓝色魔法箭射向正在追赶伊沙尔的巨型鄂章身上,它已经鲜血淋漓,满是伤痕,魔法弹能割裂了它厚大的皮肤,但是却无法杀死它,它也完全不顾疼痛一般更加狂暴的用八只触手狂乱的挥向两人,伊沙尔咬着牙齿,在跳跃间往泉水方向奔去,而鄂章的的身后是几只巨大的凶兽,他们张牙舞爪,凶狠异常,他们在周围大肆破坏,又紧追着两人不放。达达与伊沙尔分开,两批凶兽也就分散开来,它们追击着两人,但是又保持着距离,不被魔法弹击杀,这些狡猾的凶兽们躲在赶了他们一路的鄂章后面,用贪婪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在冰面上健步如飞的两人。

【塔隆】之外,是一束金光与一束黑光在空中纠缠,他们划过风雪,在空中碰撞发出【beng】的巨大震响,宁极的脸上满是鲜红,金黄色的剑气迸发出来又汇聚在身边缓缓流动,他口角的血慢慢滴落,又被剑气蒸发,无影无踪,与他敌对的黑袍人露出阴险的微笑,他黑色的剑气像把钢刀要把宁极的剑气切断,他的剑抵着宁极的剑,在空中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压制着宁极却又无法再次进犯。黑袍人邪魅的一笑让宁极的心震颤了三分,他已经认出了他。

宁清!

哈哈哈哈哈!宁极,受死吧!

就在宁极松懈的一刻,黑袍人【宁清】的黑色长剑爆发出诡异的魔法纹路,在一瞬间力压宁极的金色剑气,【嘣】一声清脆的剑掉在冰面的声音传来,剑的周围以波动式的金光向四周扩散,又一点一点的变弱,直至消失。还在龙型泉水上跳跃的达达突然愣住了,在远处,先生的气息开始变弱,他不敢相信,眼角泛出泪花,他看着怀中的婴儿,头也不回的远离塔隆。

“宁极,我的灵力早已经在你之上,封魔井早就该我来看管,那些该死的垃圾神竟然让你看了那么多年!”宁清把黑袍褪下,露出全身血脉赤裸裸暴露在外的身体,狰狞的血管恐怖的跳动,恶魔的标记在他的身上永远无法磨灭,“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我和鬼族的铁鬼们在一起茹毛饮血,每天只能在黑暗中苟且偷生,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多痛苦么!”他张狂的叫嚣着,大口的喘息着,而后说着兴奋的大笑了起来“现在,我要毁了封魔井,让恶魔重回人间!你已经阻止不了我了!宁!极!”宁清暴露在冰原上狂化的手臂血脉暴起,他手上黑色的剑散发出的剑气浑浊而污秽,阴暗交织在一起,吞噬着周围的空气,他大踏步飞冲向宁清,如在空中俯冲。巨大的能量和空气产生剧烈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宁清,你终究还是没有明白!”宁极坠入在因为刚刚的打斗而冰化形成的湖中,冰还在因为剧烈的魔法能量融化为水,因剧烈疼痛弓着腰站在中央的宁极擦干了嘴角的血渍,他起手引剑,在远处的剑哐啷的在冰面上蹭的到他手上,金色的气息又缓缓回到剑上,身上,眉目间一点梅花轻点在额上,金色的瞳眸绽放着光华,宁极以侧身之姿站立,提剑而上,蹬步而飞,斜冲宁清。

一金一黑两股光束冲撞在一起,四溅着化型的光点,热气开始在两人身上冒起,一金一黑两把剑互相切割着对方。

天空中剧烈的炸响阵阵,白色的雾气将两人掩盖,【砰!】剧烈的大爆炸传来,所有的凶兽都为之颤抖四散开来,伊沙尔也急停了脚步,在那个方向,光彩夺目的极光照耀着那片已经在散去的白雾,伊沙尔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跳下龙型魔法泉水的终端。

天空中白光阵阵,与多彩的极光一起把塔隆的夜空照的宛如仙境。如果你想知道哪里最美,那就到塔隆去吧,这里有着最美的极光,有些特有的傻萌傻萌的呆呆兽,还有一位兔人和一位守护者的传说,还有着绝世的魔法泉水。。。还有很多,我没有为你讲述的。。。。

特瓦尔来迟了一步,他站在已经满是废墟的塔隆之上,红色的城墙与灰的瓦砾和飞下的白雪一起又再次点缀着这已经消散的传说。

他站立在那里,周围一切都那么安静,除了龙型的魔法泉水之外,只有新成的水流入一片安静的湖里,雪落在湖中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了薄薄的冰层。他来不及感受这一切的宁静,他大喊着伊沙尔的名字,他站在高处的废墟上,呼喊着,一遍又一遍,极北之地不会可怜任何一个弱小的生物,他站着的废墟之下,一把黑色的剑嗡嗡的做鸣,就像他的主人在呼唤它一样,“咻”黑剑一下飞过他的头顶,特瓦尔愣了一会,蹭的就被一只手拉下了废墟之中。一时毫无防备受了惊吓的他试图把手抓在废墟上,但是并没有抓住,消失在了废墟之下。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流水声又能重新听得到了。潺潺流水声盖过了所有的一切,塔隆,也就是华洲,只剩下重重的脚步声,那些风雪倒灌进来,带来了呼啸的咻咻声。

塔隆,也许从未如此安静过。

第五章:金发牛仔与黑衣剑客

【cihuo】一团火在黑暗中晃动,火把刚刚点起的微光渐渐稳定下来,映在四周的墙壁上倒出长斜影子,火把上的脂油发出嗞啦嗞啦的声音。两个斜长人影也瞬间出现在洞穴的墙壁上,他们身高相似,弓着身子谨慎的慢走在狭长的洞穴小道里,一个人戴着一顶软牛皮牛仔帽,金色的头发与火光融为一体,他拿着火把眼神坚定的看着漆黑的洞穴前方,一个身着黑色的软皮长风衣,左手紧握着西洋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他们的脸上灰尘很多,他们的脸在火光里有着灰蒙蒙的感觉,甚至在个别地方有着绿色的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显的发黑。

“你确定是这里吗?”黑色风衣的男人平静的问道

“羽蛇神的墓地就在这里”金发男子回答很冷静:“不会有错的。”但是他们的声音尽量的压的很低像怕别人听到,但是在狭小的回廊型洞穴里还是很大声。他们前行的很慢,但是步调和间距隔得很工整,因为仅有火把照明显然不够走完接下来的路,他们均匀又有点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洞穴里回荡,余下的便是脚步声,他们尽量避免发出其他声音以至于能清楚的听到其他动静。

“后方有东西在靠近!”黑色风衣的男子提醒道:“它已经追上来了!”他把西洋剑收起来:“快!”说完他拉着前者的手臂在狭小的区间里跑了起来,他的身子上有着一些淡淡的蓝光,蓝光把金发男子微微拖起,而他的眼睛也开始变的明亮,一蓝一黄,犹如鹰的眼睛。他半靠着墙壁,防止迷路。

“别!”还没反应过来的金发男用一只手紧压着他自己的帽子防止被极快的速度给吹飞,他已经被拉拽着离地半飞在空中,他很生气:“这样子遇到机关直接就嗝屁了!”

“闭嘴!”黑色风衣男好像很急迫,说的很大声,如临大敌:“那个东西很危险,你又没有灵力魔法,尽量不要在这种狭小的环境里开战。”

“那你也不能”

【咚隆】!

金发男子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有巨大的声响一阵阵回荡在洞穴里,他们的耳膜像在被压迫一样,洞穴里巨大的声音让他们有点猝不及防,痛楚在耳朵周围久久无法退去。他悻悻的不再言语,而后一脸警觉的看着后方,自己已经离地的身体好几次又要拖到地面但是又被蓝色的光托起重回半空中。

【咚隆】!·

【咚隆】!·

【咚隆】的声音在远处渐渐传来

黑色风衣男子拽着已经离地的金发男子极速的飞奔在洞穴里,火把因为太快已经像一条红线和两条蓝色的线一起划过洞穴,直到【pu】的一声灭了,黑色风衣男子的眼睛越发的明亮,两个蓝色的线条渐渐照亮墙壁的图画,洞穴很长,开始出现微弱的自发光源,就像晶莹的粉末撒在空中,金发男子诧异的看着墙壁上一闪而过的壁画,本能的想要挣脱黑色风衣男子的拉拽,但是终究没有,只能用略带心疼的小眼神看着它们消失在视野里,又看看传来声音的后方,他紧紧把帽子扣在头上,想说点什么但是又终究没有再言语。他的心里暗自庆幸,这条道路应该是描绘羽蛇神生前功绩的廊道没有什么机关而长呼了一口气。

“出口!”黑衣男子奔出洞穴,镇定的跳在洞穴出口处的高台上,眼睛恢复了正常,身上蓝色的光点开始褪去。金发男子也站定住,【咚隆】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从洞穴廊道中传来,这里虽然是另一座密室,但是空旷开阔,虽然由于在地底深处而灰暗,但因为蓝色的光点而越发清晰,在不远处就是一扇紧闭的巨大青铜门。高台之上一无所有,这里光点莹莹,高台直通一处低洼的地面,前上方在空中飘着几条颜色异样的彩旗,彩旗上画着一条有着翅膀的威猛巨蛇,蛇之威武在于双眼,眼睛尖圆,竖瞳刺目,斜仰而上,高傲异常。像是在宣誓这里的主权,想必他们的拥有者——羽蛇神——一定有着雄浑的气魄。

“先下去“。黑色风衣男子回头望了了一眼出口内部,咚隆之声开始急促了起来。他一把把金发男子的肩膀拽住鱼跃而下,低洼的地段开始清晰,低地潮湿由上面泛起蓝色的光点,就像在迎接他们,彩旗的支柱在洼地的四周,它们将彩旗支起于高空,就像迎接的士兵一样整齐。金发男子又是一个不注意被拉拽,下意识把手放在牛仔帽子上,跟着跳了下去。

而后,两人谨慎而快速的在洼地前行,却发现前方的巨大青铜门越发的遥远,就好像并没有移动一样,四周的蓝色光点也依然没有移动过的样子。走了一段路之后,依然是如此。“不对劲,斯卡纳!”金发男子看向黑色风衣男子轻声说到:“我们没有在移动!”,斯卡纳把西洋剑从腰间抽出,呼的一声跳起,在满是蓝色光点的空中斜劈出几道剑气,剑气击向四周的旗杆,【zeng】!旗杆遇到剑气发出钢铁的质感,并且将剑气瞬间消散。斯卡纳落下,往后退,走向最近的旗杆,金发男子紧紧跟了上去。

【咚隆】!

【咚隆】!·

【咚隆】的声音在廊道里出现的声音越来越响。

“这里有着很大的妖气,你没有灵力,也不会魔法,所以看不出来”斯卡纳在旗杆的表层摸索着,“妖气都是从这里面弥散出来的,就像烟一样。”说完便给金发男子让道,毕竟分析古物不是他的强项。

“啊,早知道我就把唐子龙的魔法眼带过来了!那样我就能看到妖气了!“金发男子有点懊悔的摇着头走近,把手靠在旗杆上,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旗杆上古老的纹路。他半扶着旗杆,腰间的袋子鼓鼓的,随着他的移动而晃动。旗杆的颜色呈现诡异的蓝色,与周围的光点融为一体。

突然他灵光一闪,仿佛知道了些什么:“从我们在廊道里的经历和记载羽蛇神墓穴的古书来看,他的墓穴应该是没有防御机关的,他作为最古老的神明之一,有着强大的净化之力!被雷神打败之后由信徒埋葬于此,不得再被世人崇拜,他的信徒不忍心特意将此地的墓地做成没有机关的隐藏宫殿供世人秘密祭拜!不可能会放置他厌恶的妖气旗帜!这些羽蛇神旗帜是被人刻意插在这里的!目的昭然若揭!”

“你是说?”斯卡纳歪头

“对!这些旗帜像是战旗,摆在这里就像有意而为之不让我们再往前走!有人比我们先找到羽蛇神的秘密墓地!早了很久!甚至几百年!”金发男子把牛仔帽戴正,“可恶,这一次我们可能一无所获!,羽蛇神对于神界的反叛得罪了诸多神明!他的信徒能做的太少了!”他指着高台,“带我到那里去,我需要看清楚这些旗帜的阵法,说不定会有一些眉目。当务之急是快点打开青铜门,离开这里。“

他又想起了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廊道内一定是羽蛇神反抗众神的记载!“

二话不说,斯卡纳来到他的身边把他提起一跃上了高台。

【咚隆】!

【咚隆】!

【咚隆】声音越来越大。就要到达廊道出口。感觉就像要冲将出来一样,渐渐把两人所在的密室也要填满咚隆的声音。

而密室的两人毫不慌张,像是没有刚刚的逃跑一样。在如此空旷的地形里,斯卡纳确实早有防备,而金发男子一边摸着自己前额的一缕金色长发,一边盯着旗帜的摆设方向出神。斯卡纳在旁边也摸着自己的下巴双手交叉站在洞口处等待着即将出来的东西,金发男子全然不管身后的咚隆巨响,只有斯卡纳的手一直紧握着剑柄。

他们俩组成的小队分工明确,如果没有实力,也就不会单独行动下到这么古老的墓穴中来。

旗帜以中心依次向外由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错开摆放,距离无序却又规律,总共7根,由北方多摆一根,南方少摆一根,东边多摆一根,西边少摆一根,蓝色光点在这7根旗帜的四周或多或少的浮动,东北方向?那里只有一堵不明所以的墙面,西南方向?那里有些微小的蓝色光点,就像此时廊道出口一样,蓝色光点聚集起来在出口流动。

咚隆!

出口处一个巨大的石头犹如离弦之箭崩飞出洞口,灰尘四溅,轰隆作响!等待在洞口的斯卡纳抽剑蹬地,一跃而上,与空中的巨石相对,【砰!】巨石在空中与西洋剑相撞之时发出剧烈的响声,斯卡纳提剑的右手震颤不已,巨石与斯卡纳一起在空中分离,斯卡纳向右落地,巨石向左落地,斯卡纳右脚猛蹬地面,同时左脚脚尖发力冲向巨石,在斯卡纳冲来的一瞬间,巨石因为承重还在空中,它发出【轱辘轱辘】的石头碰撞声,在空中发生微妙的变化,“喝!“斯卡纳大喝一声将西洋剑斜割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巨石砰的一声炸裂又组合,以顽石为首,以精石为眼,以柱石为肢化成一位石头样人形生物用手臂一劈将西洋剑挡下并力压下去,斯卡纳借用西洋剑柔嫩的巧劲脱手躲过迅速穿过石人之手向下一接,反手刺向石人的脖间,石人反应不急硬吃下重击,【嗡】斯卡纳体内迸发出蓝色的魔法能量由手臂传入西洋剑,西洋剑登时蓝光充盈在石人脖间发起猛烈的冲击。

换做是常人未躲过这一击,早就吃下了这一狠招死透了,而石人楞是啥事也没有,在半秒之后就抬起石臂要再次砸向斯卡纳,斯卡纳眼里金光与蓝光一并发作,像影子一样抽身而出蹦出几米开外,与石人保持距离。而金发男子依然站立在身后思考,对身后的任何动静都毫不关心。仿佛在他的眼前,只有这些古老的纹路和难以捉摸的文字。

“斯卡纳,我去看一下!“说完金发男子一下子跳下高台,落地时翻滚缓而下,和刚刚还要搀扶着跳上跳下的他判若两人,他的双眼蓝色的瞳眸没有魔法的气息发出,但是炯炯有神焕发着光彩,他热爱冒险,如此的迷题让他兴奋不已,他好像已经找到了这些旗帜的玄机。他落下时翻滚缓冲力道,经过专业训练的他还是能够借力下到不高的洼地,这个阿尔兰公国最年轻的博士带着他的热爱在地下几百米的充满蓝色光点的墓地密室中奔跑了起来,奔向了旗帜。

“果然“不知道斯卡纳是说西洋剑无法伤及石人还是因为金发男子两眼冒金光的冲向旗帜解密。他把西洋剑在手上一滑而后横握,献血灌入剑中,以身体内迸发出的蓝色魔法能量充盈包裹,西洋剑此时就像活了一样,宛如心脏跳动在斯卡纳手中震动。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已经没有咚隆声响的安静密室里出奇的响。

【呵,卑微的凡人,你又遇到了什么麻烦要唤醒我?】是剑在低鸣。

“哼!“斯卡纳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剑语,西洋剑剑身开始出现红色的能量环绕。斯卡纳的异瞳紧盯着猛冲过来的石人,丝毫不敢松懈下来。

石人被拉开距离之后又猛冲而上,身上没有任何异样,它从上一个密室出来就紧跟着他们,要把他们杀掉守护墓穴!

【求人帮忙还摆一副臭脸,哈哈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剑语略带着戏谑之意。

“闭嘴!“斯卡纳将横握的剑一把正握过来,剑上突然迸发出红色的诡异纹路,石人已经来到跟前,斯卡纳闭眼一挥,一股红色的诡异剑气撞在石人的身上,砰!石人被击退回去!身上出现巨大的裂痕。

【这样的小喽啰而已!你太弱了,我亲爱的小卡纳】剑语的笑意显然增加了许多。

“闭嘴!!“斯卡纳金瞳里金色的光芒比蓝色的瞳眸光芒要强盛许多。斯卡纳在上一个密室与石人打斗了一番,西洋剑无法入体造成伤害让斯卡纳吃了大亏。

石人不管不顾继续猛冲过来。斯卡纳再次挥剑,剑气猛冲,这一次石人跳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猛砸下来,不给斯卡纳第二次挥剑,斯卡纳瞬闪躲开,一剑穿心而过,落在石人后方,石人无心,又再次掉过头来,猛砸过来。

【不自量力!】

而另一边,金发男子在旗帜旁继续摸索着,他已经看遍了所有旗杆,这会他已经把目标往密室的墙壁上观察。“这里?还是这里?“他重重的按着密室的墙壁,摸索着可能会触发的机关。

东北方向的墙壁干燥异常,摸上去还有些火热,在这地底下显然不正常,而西南的墙壁湿滑异常,也显得诡异。正北正南的墙角处的接口有些破碎的痕迹,正东正西的墙角出完整无暇。

应该在这里才对!金发男子把牛仔帽一横,就像个老怨妇一样痴痴的摸索着东北角落。

咔啦!金属机关的齿扣声清脆的响着

咔啦咔啦咔啦咔啦!!

“哈,猜对了“金发男子兴奋的大叫一声,伴着机关的声音,羽蛇神旗帜不断转动,旗帜上的羽蛇竖瞳中露出红色的诡异邪光。蓝色的光点有蓝变红,火红的颜色将蓝色密室瞬间染成红色。

东北方向的密室墙壁中间出现一个巨大的缝隙,原来这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金发男子兴奋的要回头给斯卡纳报喜,东北石门突然洞开,一张血盆大口伴着火一样的红色扑面而来,跳出攻击范围已经来不及了!金发男子强行瞬间斜倒在地上翻滚,躲过了这一口攻击,但是一股火焰在裤脚上留存。血盆大口冲地,砸烂了低洼的石板,是一条巨大的火蛇!它的全身包裹着火焰,火焰就像由它自身喷发缠绕全身,它巨大的火焰翅膀在密室里生着光辉。

火蛇忽的扭动身体支起三角的头部,蛇身向上足有数米支在空中,为刚刚的碰壁而怒吼,火焰从他的身上随着怒吼的风向而摇曳而动。金发男子此时在地上翻滚远离火蛇,踉跄的爬起来奔向高台“斯卡纳!!!“金发男子破音的吼道“蛇啊!!!“

斯卡纳在高台上用剑气切割着石人,石人不吃痛但也躲不开所有斯卡纳缭乱的剑气,它的身体被划出一道道石屑,身上有着橫七纵八的刀痕。它的顽石头颅已经被削了一半,单眼的精石发着微弱的光芒。但是它不知疲倦猛烈的追击着斯卡纳,但是也被剑气划过终究会被震退,斯卡纳的动作较快,金色的瞳眸发出的光彩更加诡异,石人不及,就像在被动挨打。

“斯卡纳!!!““有蛇啊!!!“

【废物!!】

斯卡纳被石人逼退在出口处,他闪身躲开石人的双臂锤击,奔跑着跳下高台,【轰】一道剑气呼的飞过来,被火蛇追击的金发男子一个卧倒躲开,剑气割向正在向下俯冲撕咬金发男子的火蛇,刹那间,火蛇全身的火焰羽翼冲天而起,而后俯冲而下挡住了剑气,【砰!】魔法能量的冲撞声和气浪把金发男子呼的吹来,金发男子在地上拖行撞到旗杆上发出【梆!】的撞击声,金发男子一口血堵在口中吐了出来。

“要死要死!“他擦掉口角的血迅速爬起来,试图用高台下凸起的石头上爬上高台避难。

呼的一阵风在后脑勺飘过,一个硕大的石拳冲来,金发男子啊的一声咕噜咕噜的从凸起的石头上滑了下来,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要死要死!“金发男子暗骂一声,又向斯卡纳身边奔去,“斯卡纳!!““有石头啊!!“

再说斯卡纳这边,火蛇盘曲在一起审视着这个异曈的黑衣男子,他手中的剑冒着诡异的红光。他红色的瞳眸中甚至有着些许自己害怕的杀意。

说时迟那时快,火蛇一个怒吼,从侧翼冲击斯卡纳,火焰的羽翼从右侧直击,速度之快常人难以看见,但在斯卡纳的眼里却一清二楚,他把西洋剑的红光剑气一分为二,斩击向两处敌人,尤其是火蛇的位置,剑气恢宏之气难以想象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斯卡纳追击上去,一刀斩向火蛇。这时金发男子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斯卡纳的旁边,他转身,石人已经追上,一记重拳就要直取他的脑袋。

“啊?“大叫一声金发男子蹲下躲了过去,石人的威压把低洼的地板冲裂了一小部分。金发男子从石人胯下滑了出去,在此时掏出腰间的物品按了一下,一记巨大魔法弹猛的击在石人的背部,【砰!】石人被击退出去,倒在了高台之下,撞在厚厚的岩层上,石人心脏的位置被斯卡纳击穿但安然无恙,被巨大的魔法弹击中却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有些许的烟雾在它身上飘起,金发男子手上的武器如手枪,口径较小,但是射出来的魔法弹口径却大的难以想象。

“唐子龙那个混蛋,这要是走火了,不得全都死翘翘?“金发男子呼的吹灭了手中魔法枪的弹烟,擦了一把汗,脸上的脏东西因为汗水而搅和在一起导致整个脸都花了。

斯卡纳也一举将火蛇击溃,但是刀在火蛇的身上无法再进分毫。它火焰鳞片的细小纹路就要炸裂开来。巨痛让它退居在一旁,用仇视的眼神看着斯卡纳。

【火之羽蛇“炵“!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叛徒!!!哈哈哈哈哈,受死吧!!!】斯卡纳冲向已经被震退的火蛇,火蛇躲开,试图缠绕住斯卡纳,斯卡纳一劈一砍把火蛇正要缠绕的部位击开压制,斯卡纳一个蹬步踢在火蛇的身上,冲剑一刺,刺穿火蛇的下颚,红色的剑锋又由下颚而上将整个头颅击穿,火蛇吃痛剩余的身体在地上翻滚,许久动静才渐渐微弱下来。而红色的光点也因为火光的消失慢慢转为初始的蓝色,重新照着周围的一切。

斯卡纳收凝聚着红色剑气西洋剑于腰间,西洋剑银白的光彩,斯卡纳褪去异曈恢复正常的黑色双眼,来到正在蹲下研究石人的金发男子身边“派罗斯,找到下一道门的方法了吗?“

“当然!我是谁?“金发男子没有回头,而是埋头研究石人的结构“我可是英俊潇洒的派罗斯!最年轻最伟大的考古学家!“

火蛇的尸体开始出现异样,它的火焰开始褪去,从头到尾都覆盖着白色的光芒,光芒缩小成一团,一条白色的小蛇从白光中迅速窜出,它向着两人的方向而来,张着已经小小的嘴巴就要咬人,斯卡纳一下就将其尾巴踩住,呼的丢进派罗斯的怀里。

“啊!“派罗斯大叫将小白蛇丢开,小白蛇啊的咬住了派罗斯的手背,派罗斯狠的甩着手臂,大叫:“要死要死”就像一个爱哭的小孩子,害怕的全身都要缩在一起。

他怕蛇已经怕到一个地步了。蛇样的东西都能吓他一跳,甚至是粗壮的绳子。

“这就是最伟大的考古学家?“斯卡纳憋着笑顺手将小白蛇装进一个透气的小瓶子里交给了正在咒骂的派罗斯,往青铜门的方向看去,“喏,门变了“

“除了蛇!“派罗斯把牛仔帽从刚刚失态而歪掉的地方戴正,指着瓶子里的小白蛇骂到“叫你咬我“,他又像个小孩一样晃动瓶子,解气一般的放进了腰间的袋子里,他腰间的袋子两边都鼓鼓的装满了这一次的收获。

他看向斯卡纳所指的方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扑面而来,刚刚因为机关转动的青铜门突然变了个大样子,它原先的模样陈旧不堪,而现在却有着些许的辉煌感。上面的壁画也开始展现出别忘的气魄,羽蛇神骑在火焰羽蛇上激战的英姿和漫天的雷电场面栩栩如生的刻画在眼前,他带领着他的部下和信徒们反抗神界的征伐,雕刻的云就像在飘动一般,战鼓的擂动也好,羽蛇的雄壮也罢,仿佛在门上一场大战正在上演。

“羽蛇神的信徒真是煞费苦心。可惜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许久,派罗斯站了起来,他把石人还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眼睛精石收入囊中,深呼了一口气。

“来吧,让我们揭开羽蛇神的真面目!“

派罗斯眼神坚定的看着大变样的巨大青铜门,而上面雕刻着的英姿勃发的羽蛇神正用力反抗着一束雷电。他的眼睛由红宝石镶刻而成,正在蓝色的光点下熠熠生辉。

第六章:奔逃与火之巨鹰

命运,所谓命运:一是命,指先天所赋的本性;二曰运,指人生各阶段的穷通变化,每个人都是命运的附庸,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曾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人生在世,谁也不能一出生就决定自己的命运。

命与气的长运自是无法言说的奇迹。

长羽枫也是如此。

而生活就像是一场旅行,如果你能明白的话,上天给长羽枫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那个始终未看清脸的漂亮的女人之于他,本是没有道理欺骗他,但是命运的洪流还是会将所有人吞噬,没有人能够逃脱。

【塔隆】【结界】

无边的黑暗里,又只剩下长羽枫一个人。

他想着能够去另一个世界寻找自己的父母,或者他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只不过是有人想要找他回去,自己也只是回到原本的世界,即使他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危险,但是没有在这个世界当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要来的可怜,甚至是惨,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罢,流落成一个孤儿也好,在充满未知的世界里会不会更好呢?也许自己就能改变这种命运呢?

带着希望,他从光圈中跃出,眼神中充满着光点,或许他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或许早熟的他已经厌倦了孤儿院的生活,他也想要和其他孩子一样被领养,和其他孩子一样开开心心的上学,每一次他守望在边墙上看着那些比他还要小的孩子开开心心的从他面前走过,都有一些不甘,不是怨人的不甘,而是无法做什么的不甘,或许他应该争取一下,让那些来领养的叔叔阿姨们喜欢他这个调皮的小鬼一点点,但是他又不甘的寄人篱下,不甘于接受这种命运!

现在,机会来了,他需要这个奇妙的机会,或许这是个奇迹,让他能够再一次选择的奇迹。周围的光点随着他的一跃划成了一道金色的弧线。随后又缓缓的坠落进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又狠狠的摔在虚无的空间上

,疼痛使他快快的爬了起来,又疑惑着摸索着向前,无边的黑暗带着虚无的倒影缠绕在他的身边撕咬着。他用手驱赶着已经爬在他身上的倒影,狠狠的把它们抓住砸在地下。迷茫的看着四周的羽枫环顾着虚无的一切,不多时,由他的心脏位置渐渐的发出了一点点的亮光,登时,他的身体形成一道光柱,他本人越缩越小,越缩越小,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来不及思考,甚至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长羽枫消失了。连带着现世的长羽枫也消失了。

虚无的黑暗又空无一人。黑暗就是黑暗,有人在是黑暗,无人在也是黑暗。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没有人知道命运是什么,但是没一个人能够逃脱命运。

我是谁?我在哪里?这里是哪?怎么就会这样?长羽枫又一次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周围满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面凌乱的散落着一些朱红色的断木,一个跳跃在浮空的泉水上的【兔耳少年】把自己楼在怀里,他手臂上流着鲜血,把自己楼的紧紧的,即使是在奔跑也异常平稳,感觉不到颠簸。“伊沙尔!修复阿萨尔权杖的魔法能量就在魔法泉水的末端,我把这只鳄章引开,快!”这个抱着自己的兔耳少年很急迫的样子,他跳跃在魔法泉水上躲避一只巨大鳄鱼鳞甲的陆地章鱼的攻击,巨型鳄章十分倔强,即使它已经被击的残破不堪,鲜血淋漓,还是快速挥动着自己的残破触手冲向兔耳少年,龙形的魔法泉水蜿蜒而上,青色的泉水缓缓的流淌将兔耳少年与他身后的女人分隔开来,银发的美丽女子扎着马尾跳跃在浮空泉水上,她肃削的容颜给他一点冷冷的压迫感。她的半身缠着纱布,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正在调养,而在泉水上剧烈的跳跃跑动让鲜红的血从纱布内渗出来。但是她并没有一丝退缩和畏惧。

“你去哪里?”她喊的很大声,因为兔耳少年抱着羽枫已经跳跃出去很远了,鳄章也在他的魔法箭激怒下冲向他的方向。鳄章极具气势的威压吓的长羽枫眼睛惊恐的睁着。一种梦一般的不真实感突然包围着他,鲜血的气息和鳄章刺鼻的恶臭又将他拉回了现实。羽枫惊恐的看着鳄章张牙舞爪的巨大触手挥压向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兔耳少年一记凝在手中的蓝色魔法箭一瞬而过,将触手击落,鳄章的触手翻滚着掉落,砸在雪上落出了冰花。

“我要回家乡,那里有先生的宏愿。”兔耳少年用足以让伊沙尔听到的声音说着,而后他低头用兔子一样红色又柔软的眼神看向怀中正在用被吓到的小眼神看着他的婴儿羽枫,他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柔柔轻声的说道“乖,不怕。”随后他转身一个魔法箭又凝于手中击向已经缓过劲冲过来的鳄章,突然凛历的红色瞳眸带着英气,这一刻,他就像看到先生拿着金色的剑正在捍卫着这片土地,他知道先生托付给自己的重任,先生信任他,他一定要做到。晶莹剔透的蓝色魔法箭肆意切割鳄章的触手,它把鳄章的鳞甲切碎,血肉甚至已经和鳞甲交粘在一起,大段大段的触手落地翻滚着溜进雪层,粘稠的血液缓缓流入雪层,渗入冰层。点缀着到处散落的朱红乔木碎片。

鳄章吃痛吼叫但不后退,仍然以极大的力气震击着魔法泉水,鳄章已经被切割的不成样子,鲜血淋漓,甚至畸形的身体已经破烂不堪,它几乎靠着本能的狂怒用触手击向达达,又从口中喷出绿色的毒液限制达达的移动范围,绿色的毒液环切着魔法泉水,又被魔法泉水净化形成空洞晶莹的断层,达达跳跃在魔法泉水上不停躲闪,继续用高光凝聚的魔法箭给予还击。它不知疼痛的追击缠住达达,如果不是怀中的婴儿,即使是手臂受伤的达达大可以毫不犹豫的停住和这只鳄章开始正面的较量。但是现在达达只能不顾一切的逃跑,更何况鳄章的身后还追着一群不要命的凶兽。这一场亡命的追逐以拉锯战的形式在塔隆的雪原上上演。

黑衣人驱赶鳄章以及一众凶兽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如此,达达以及他手中的婴儿——都是这场游戏的主角,一个也跑不掉。宁清的进攻方案简单快捷,宁清与宁极绝命的一战自然无暇顾及逃跑的达达,那么就需要那些狂暴的凶兽。它们无差别的攻击对达达的威胁不亚于宁清自己追击达达。而其他凶兽对于塔隆【华城】的破坏也已经初见成效。结界内已经残破不堪,结界的裂纹也已经明显的发着疥疮的白光。宁清想要彻底毁灭这里,抢夺封魔井,扼杀襁褓中的婴儿——唯一的正统血脉的后人。他想毁灭这里的一切!包括所有的一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巨型鳄章穷追不舍,吐毒,触手震击紧跟着达达的脚步。狂暴的怒吼着,追击着。这只巨型鳄章起码也有千百来年的灵力,对于达达来说也难以对付。终于,达达被逼着跳跃奔跑着出了塔隆的结界,一出华城,天壤之别。踏入结界外的一瞬间迎面的风雪狂怒而来,冷的长羽枫打了个哆嗦,他被兔耳少年抱着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恶寒,他小小的身躯甚至已经开始有冻住的倾向,这对于一个小小的婴儿来说是致命的。结界外是漫天的风雪,而结界内却是另一番平和的日光,结界内外天差地别,魔法箭切割着血肉模糊的鳄章,它已经没有痛觉,仅凭本能追着兔耳少年。但是他的力量还是足以击溃达达的防御致达达于死地。如果不是先生一击重创鳄章的灵根,哪怕是达达发挥全力也难以对付了,更何况怀里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长羽枫无法言语,四肢也不听使唤无法动弹,他有所察觉但是难以置信地变成了一个小婴儿,他被兔耳少年紧紧的搂在怀里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的变化和动向,但是现在只能感受到恶寒。从开始的惊愕到现在无法反抗的接受,他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来到这个有着神奇变化的虚无空间到巨大的章鱼捕杀自己的危险的境地。从那个永远看不清面孔的女子,到现在这个温柔又刚烈的兔耳少年,他觉得一切不可思议,有着害怕又有着些许兴奋。一切发生的事情奇妙的不像仅仅是在一天之内发生的一样。并且这种神奇还在继续着触及他的灵魂。

【轰】!一声巨响!鳄章吐着大气冲出了结界,巨大身躯扑向雪层,激起的雪浪快速的袭向达达,达达用手臂护着怀里的婴儿,雪浪冲击着他瘦小的身体,他的手不曾颤抖,也不曾畏惧。雪浪散去。鳄章支离破碎的身体散落在雪地上,被呼啸的暴风雪在一瞬间就把这些带血的肉块铺上了一层银色的镀层。达达喘着粗气,它被鳄章追击已经精疲力竭,加上刺骨的暴风雪已经使他不得不催动灵力保护自己的身体和怀中的长羽枫。疲惫使他兔耳的毛色变的浅淡,与雪几乎融为了一体。

鹅毛般的大雪以极快的速度飘着,被剧烈的风吹着像一把把利剑划着达达的护身结界,鳄章暴露在剧寒下的鲜血肉块突兀的冷凝起来,冻成僵硬的冰块,原本保护它的鳞甲瞬间成了它的致命累赘,鳄章一路的怒吼的叫声瞬间咽了声。

“赤光!”达达一路奔跑在雪层之上,向着天空怒喊,鳄章的追击的脚步有些缓了下来,甚至变得迟钝,它急需要遁入雪层潜行才能追上此时的达达,在雪层之下便是它的天下,猎杀雪层之上的凶兽易如反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兔族兽人!况且除了拥有巨大破坏力量的宁清,几乎难再有人能够从雪层里将它击败。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往日的情景。它的鳞甲已经残破不堪,冻住的肉块和血管已经不能够游刃于雪层之中。它的身体甚至在僵硬的发抖。

“【eao】”一声洪亮广阔的鹰鸣从极光的天空处凛历而来,七彩的极光如同画卷铺陈在天空,灵动闪着光泽,黄绿与紫红色极光星云处,一点红色的光亮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奔跑的达达坠下,那是一只昂首的巨大的红羽雄鹰凝神聚气俯冲而下,它鲜红羽翼的周身围绕着火焰,它高傲的眉宇间点缀着血红的灵火纹路,它的尾翼上环绕着点点光华。冲天的妖力像烟雾一般威压着周围的刺骨的空气。它就像一把血红的光刀划破绚烂的极光与苍白的雪层,划出两个生灵的缥缈世界。雪天相连之间的画卷横摆出一道旷世的鸿沟。伴着鹰鸣,紧随在巨型鳄章身后的凶兽们突然停住了脚步,而鳄章也在突然间轰然倒下。剧烈的严寒入体,冻住的血管和肉块越来越多,寒冷的死神蔓延着吞噬了它。在酷冷的极北之地上,受了伤只能接受死亡。在结界内的它可以任由血肉横飞也亡命的追击,但是在苦寒的结界外只能死路一条。甚至是暴毙而亡。它轰然倒下激起的巨大雪浪又一次像巨兽一般袭来,刚刚被雄鹰的妖力镇住的凶兽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狂暴的奔向鳄章的尸体,或许这是他们在荒芜的极北之地上难得的美餐,谁能想到他们刚刚还一起追击着达达。

巨大的雪浪让达达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起来,被掩埋进厚厚的雪层可能对于达达而言不是大事,但是对于小小的婴儿而言就是致命的。

达达大喝一声,身上仅有的灵力已经全盘迸发出来,凝聚于脚上,一踏,便飞出几米远,达达不是巨魔,没有高大的身材和强劲的脚力,不能达到伊莎儿和特瓦尔的速度,高大的雪浪掩面而来,像条恶狼咬着达达,穷追不舍。它的威胁甚至不亚于鳄章的威胁。

“必须,加快!”达达大喊着,他的口中已经有血丝凝着,护身结界加上强化自身的灵力已经开始反噬他小小的身板。

“【eao】!”又是一声鹰鸣,冲天的妖气压将下来伴着巨大的阴影将奔跑着的达达包围,以达达为极点越扩越大,瞬间形成一只鹰型,火焰在鹰的身上熊熊燃烧,炙烤着达达奔跑的雪层,而焰浪有意避开了奔跑的达达,雪化成水,缓缓的流淌在雪层之上又瞬间脱离焰浪,冻成尖锐的冰晶。鹰的眼光锐历,凝视远方。

赤光火鹰俯翼而飞,翼上的火焰洞开一个口子,达达以蓝色光芒的腿部发力踏雪而上,单手抓住羽翼火红的绒毛翻身而坐,赤光迅速正羽而飞,冲天而行。两个人默契的动作一气呵成,雪浪轰然压倒成片的冰峰,发出binglengbingleng的爆破声。

“达达!没事吧?!”赤光意念而发的声音让惊恐的羽枫又增添了一丝意外。他还在回味刚刚就要淹没他们的巨大雪浪,久久不能忘怀。他全程惊讶的大张着嘴巴,就差发出尖叫,但是他没有,震撼感已经让他忘记了尖叫,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只巨大红鹰的背部,多么不可思议!他甚至还能从环绕在它背部的火焰中触碰灼热的温度。但是此时的火就像一个暖和的容器包裹着他们,驱赶着塔隆上空更甚的恶寒。而达达已经在逐渐调息自己的灵力,他擦掉了嘴角的血,没有任何神色,蓝色的灵力缓缓的流动在他的身外,他的兔耳朵也渐渐恢复了灰灰的颜色。

“我没事。”他淡淡的答道,恍惚间,有点分不清赤光是问他还是问孩子。话语间,羽枫察觉到达达的声音如此稚嫩,就像自己一样。虽然他看起来也是如同一个青年孩子的身躯,但是小小的身子蕴藏着如此大的能量。

赤光不再发问,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默契的都闭口不谈,今日发生的事或许会改变所有灵界生灵的命运。封魔井守护人东方世家白灵之主宁极生死未卜,宁清叛变东方世家,一切都仅仅是开始。命运的齿轮转动着,把所有人都拉进不可挽回的漩涡。

火之巨鹰【闫赤光】环天而视,以凌风之姿南下。火焰雄雄,烈焰滚滚,鹰身雄姿英发,昂头而飞,只在一瞬间幻化成一道红色的光柱贯穿极光的天空,气浪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雪层,霎时间,雪地上奔走的凶兽都几欲倾倒,翻滚在地。【eao!】鹰鸣长空,像是在做着道别。告别这片难忘的故土。

危机暂时离去,在空中的凶兽速度自然是追不上闫赤光的,背上的婴儿在达达温暖又小巧的怀中舒适的有着倦意。羽枫的上眼皮耷拉着下眼皮,他不想睡觉,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倦意非常。他甚至打了个哈欠,但是不像是自己打的,渐渐的他便安静的睡了。达达轻摇着婴儿一脸宠溺的看着羽枫。有一滴泪好像划过了他的脸颊,又好像没有,一股白烟一下子就消散了,不见踪影。

结界内,【华城】翻飞的朱木渣屑与断墙残垣合着将塔隆昔日的宁静呼的一下子就翻去了。凶兽无处破坏,又开始肆意的厮杀起来,他们蛮横的尖牙利爪和异常的灵根在结界的白日之下闪着异样的光,他们撕咬着相互把对方置于死地。没有共同敌人的他们只需要一秒就能将对方视为死敌。

【以太帝国】【明君殿】

“启禀陛下,西颐幽冥海深处探测到强烈的魔法波动,封魔井周边地区亦出现无法理解的凶兽狂暴反应,并且已经辐射到符安境内,姜博良将军已经被围困在符安,失去音讯。”大将军【李文龙】跪地禀报,神色低沉凝重。

而他的面前坐在帝位的便是以太帝国的皇帝【陈瑞民】,他端坐着,看着刚刚呈上来的奏折,上面写着近日来【西颐幽冥海】周围暴乱的紧急态势,地方城主【姜博良】上报的伤亡已经超出了所有人初期的预想。陈自继位治理朝政以来虽不尽善尽美,但绝不会落人家口舌,封魔井关乎人族,精灵,兽人,华族的联合事宜,若是出了问题,四族的和平盟约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陈紧闭着眉头,摸着下把思索着。周围除了李将军,其他人都疏散了。

“凶兽暴乱原因是否查明?”

“是来自封魔井的魔法波动所致。鬼莫愁【陈梦瑶】和华凌宗【徐清】正在赶往封魔井。【符安】已经对外封锁,凶兽暴乱暂时无法驱散,只能击杀。”

“幽冥海守护者们的情况怎么样?”

”陛下,幽冥海守护者失去联系已有些时日,生死未卜。”

“那,黑精灵部队行进到哪里了?”

“据可靠消息,黑精灵的队伍已经进入帝国境内,但是…”

“但是什么?”

“有一名人族的驱魔师将黑精灵粉末偷走,精灵公国的遣返信已经被截下。”

“咚”陈狠狠锤了楠木的桌子,桌上的奏折被震的翻飞。“李将军速速带兵赶往符安,封魔井不能有半点闪失!如果出现意外,绝不留情!”随后又唤李到跟前悄悄说了些什么,让李退下。

“是”李没有抬头,但是话语坚定。

陈有些不愿意的看着殿外,那里有着碧绿的蓝天和悦耳的鸟鸣。

“那就有劳李将军了。”

“是,陛下。”

李将军站立退下殿来慢步行于朱红的廊道内,说实话,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即使他久经沙场,指挥了多次的大战,但是幽冥海关系到华族的命运,绝对不可以有差池。如果有个万一,那就…

“李将军,别来无恙啊?”一声稚嫩微甜的女声将李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一十又四,眉宇修长阴柔,丹凤黑睛,莲口生花,穿着只有华族公主才有资格穿的黑丝鎏金祥云羽衣裙,得体大方,腰间却别着一把长剑,显得不是很搭,甚至有些不伦不类,传闻长公主性格颇具男儿风范,平日里从不穿女儿装,只有节日或着陛下传唤才着女装,今日着这羽衣裙想必是陛下传唤而来。

“长公主别来无恙!”

“父王可还在殿中?”

“嗯,长公主请!”李让道而行,长公主鞠躬而行,腰间的长剑越发显眼。裙间的铃铛lingling的响,回荡在朱红的殿外廊道。

别过李将军,长公主快步来到殿内,金碧辉煌的殿中央,陈瑞民正扶额在思考着什么。

“父王,唤儿臣所为何事?”

“琳儿,你终于来了。”陈瑞民喜出望外,他连忙从桌旁绕过来,拉住长公主的手。

“琳儿,父王有一事相求。”

“父王怎么会有事有求于我?”

“此事说来话长。”李瑞民凑到长公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退到帝位上,“明白了吗?”

“明白了,父王。”

“好了,你退下吧。”

“是,父王。”

第七章:暗流与密谋

大千世界,如白云之流,千姿百态,以绮丽之姿俯瞰世间,世间之瑰丽无法言表,空有赞叹。

闫赤光者,焰之大鹏,以火护体,吞天火为食,以极速翱翔于灵界匣间,因顽劣不化冲撞华城天神而囚于九天极光之牢,后华城新主念其心性已改解封印于华城界外,取名为闫字赤光。自此守护在华城界外,直至今日。

虚无之间,一团漆黑的魅影化成一条黑色的鱼在浓稠的黑暗星云间穿行,黑鱼以满是紫色的虚空介质缓缓浮动,魅影以潮水般由外向内推动着整个鱼身向前,黑鱼从星云的周身而过,犹如丝滑的黑色飘带柔身而过,又从星云间的狭小缝隙中穿行,这条行动自如,柔顺似水的黑鱼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一处散发着微光的匣间,这里完全由那细小的微光照亮,这小小的光点支撑着所有的光明,如同黑夜中迸发的火焰,就算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间,这点微弱的光明亦可以称之为希望。

“你终于来了?”是疑问,也是感叹,又有些欣喜,黑鱼发着沉闷的声音在这个匣间中回荡。

“这里是哪?”稚嫩的声音从光点中轻轻的传过来,带着点疲惫,但是很快,没有任何预兆的,传来呼呼的瞌睡声。

“他睡下了……”

“睡吧,睡吧,等你再次醒来,世界都将终结。我们一起。”黑鱼划过光点周围的星云,以极其慢的速度围绕着光点,光点不似刚刚的神采,发着分散的微弱的光。

“去成为世界的终焉!”

【万米高空】

“达达,现在去哪里?”闫赤光睁着燃烧着鲜红火焰的双眼斜看着背上的达达,他正轻轻的摇着怀中的婴儿助他入眠。而长羽枫已经连续睡了很久,没有动静。

“【东俞白灵山】,你应该认得那里。”

“是的,先生曾带我到过那里。”

“那就麻烦您了,赤光”

“哪里的话,我们同在先生门下,这点小忙何足挂齿。”说完,赤光侧翼而飞,从云层急转直下,高速的飞行使他翼上的烈焰翻飞,大有汹涌澎湃之势。南下的路途寂寥而无趣,闫赤光也耐不住性子,下了易飞的云层,多彩的颜色开始映入眼帘,给无趣的旅途平添了些许乐趣。

越是向南,冰雪越是消融殆尽露出青色的松木,而后便是碧绿的草原,奔腾的凶兽在草原间上演万物的法则,成群的骏马奔牛驰于原上,尽显狂野的生机。兽人们因为种族争端的战争无时不刻不在草原上上演。

再南下,茂密的丛林隐藏着无尽的生命宝库,参天的灵木上奇异的精灵们雀跃着迎接巨大的从未见过的火焰的雄鹰,精灵族的俊男美女们在灵木下祈祷着恋人与和平。

达达坐在赤光宽大的背上,他抱着熟睡的婴儿,周围是赤光给达达御寒的火焰羽翼,婴儿疲惫不堪,脸上露着深深的眼印。而达达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往日的精神,五天了,塔隆失陷已经过了整整五天,封魔井被夺走,宁清的下一步动作仍然未知,小主人虽然已经醒来但又很快睡去,而下一次醒来又是什么时候也尚不可知,达达看着熟睡的婴儿没有话语,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白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也是,他有些困倦了,即使没有追兵他也不能睡去,不是不能,而是无眠,他一闭眼就是先生的脸,那道金色的光冲向黑色的利剑,撞击,挥砍,即使达达并未看到先生与宁清的决战,但是他知道先生的英姿,那金色的光华绕着先生,如此,便是晴天依旧。

他不敢睡,怕的不是后方的追兵,而是噩梦,结界内的鸟儿被剑气击碎,连羽毛都未见,精心养护的山石乔木都纷纷破碎,这些都足以让他心疼,但是,他最害怕的,还是梦见先生,他躺在自己怀里呢喃,血在他的身上,鲜红如烟。

但是,这一切,都是梦而已,他连先生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他本想和先生一齐赴死,但是为了怀中的婴儿,他必须逃走。

“赤光,你知道吗?”达达的话把赤光喊的一震,喧嚣肆意着狂风的高空就像安静了似的,他清楚的听到达达的话语。

“在这种时候,还能有你如此的朋友陪在身边真的是一种幸运。”达达想到了什么有点想笑的事情,难得的在旅途中笑了。只不过他惨白的脸没有什么血色。

“还记得上次我们聚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吗?”

“去灵界匣间那一次吧”赤光也想到了什么,声音有着轻快。

“对,就是那次,我们把天狗的毛给全剃了,哈哈,真的太难看了。”

“要不是那个憨憨虎,我们还能把天鸡的羽毛给拔了呢,说不定还能吃一顿鸡肉大餐。”

“打天鸡主意的整个灵界也就只有你一个了,哈哈。”

“那是,我是谁?鼎鼎大名的闫赤光!天之火鹰!”

“哈哈哈,天狗拔你毛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嚣张。”

“诶~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赤光”

“嗯?”

“我们抽空去看看老虎吧,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他了”

“是啊,等我们先把后面的追兵解决掉就去【赤发屿】看他。这些追兵来的可真实时候。”赤光的侧翼划过云层,在偌大的云层间闪了身,不见了踪影。

他们已经飞了五天,时而低空而飞,时而乘风而行,但是都不敢怠慢,强大的灵力虽然足以使他们不会感觉到饥饿和困乏,但是难以预测的危险还是让两人提高着警惕。在灵力的运用上达达可以说已经是人类界的大宗师,再加上达达是【三阶贯通者】,同时又有魔法与兽力,基本上都达到了超乎常人的存在。五天前,达达所对付的鳄章凶兽是埋藏在塔隆雪层底下的巨型生物,百年的寿命所蕴含的兽力纯度着实比达达要强得多,但是它已经被宁极重创,仅仅靠着达达宏厚的内在力量还是能够对付的游刃有余,即灵力、魔法与兽力的魔法箭还是能够击穿巨型鳄章坚硬的鳞甲,要知道没有武器的达达能够凝气于一端成箭而发并击穿鳄章的鳞甲足以证明达达的实力。现在达达已经养精蓄锐了五天,此时接近自己的人都有可能来者不善,况且对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飞速赶来,能够预见的敌人就在身后的云层,追兵在后,上兵伐谋,处于被动的两人需要寻找处于主动的位置。隐入云层会形成敌在明,我在暗的先手优势。

正如赤光所言,云层后方的确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在接近,雄雄的恶魔之力燃烧着它周围的天空形成一股带着可怕气息的黑色云团,并且速度极快,黑色的气息蔓延开来,以荒芜气场扩张,带着刺骨的寒冰,凝在高空之上,云团所过之后就顺势的落下,在天上化为利剑不受控制的穿刺而下,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晶塔,当然这是后话,再看达达与赤光的藏身云层,彼时,赤光一进云层,周身的火焰就将云层驱散而开,化成雨滴形成遮天的薄雾,雾与云以同样的速度转化,在赤光巨大的形体周边新的雾与云与雨的层面,火天之间形成一股巨大的风暴呼啸而过,云的龙卷轰隆隆的一直跟着赤光。

而在黑色云团的周围,寒冷的气息和冰锥已经同普通的雨点一般降落在云层里坠下,像无数洁白的流星划破人间初晨的天空。

【塔隆】

伊沙尔轻轻的拿起掉落的城墙断垣,即使再小心翼翼,还是发出了些许的声音,在安静的廊道里显得异常的大。她手臂的绷带透着鲜红,疼痛感虽已消散,但还是不免会有血渗出来,她的旁边跟着大个子的特瓦尔,他一边轻轻的将残破的大石块放下,一边轻声的说到:“伊沙尔,你应该休息,让我一个人来吧!“男性冰之巨魔庞大的身体拿起石块轻轻松松,但是要轻轻放下不发出巨大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吃力,他大张大合一拿一放,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笨拙的灰熊,满是滑稽的跳着欢快的舞蹈一样。

伊沙尔看着他的样子嘴角有些上扬,想笑但又不能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要是让他没有顾忌的搬动堵住廊道的石头,特瓦尔估计会像狗狗见到骨头一样把石块扒开,狗刨出一条路开,而且还不亦乐乎,但是塔隆的敌人依然没有想要走远的意思,那把黑色长剑的主人似乎还慢悠悠的在塔隆闲逛,自己在地下廊道里是不敢轻易发出任何声音的,掩盖气息的特质衣服已经撕开来分给了特瓦尔,现在只要赶紧找到修复阿萨尔权杖的魔法能量就可以迅速离开塔隆。

趁黑袍人没有发现之前!

伊沙尔和特瓦尔一点一点搬移堵住地下廊道的乱石,终于有些光源透过乱石缝隙照了过来,两个人激动不已,同时压低声音喊到:“太好了!“四目相对,眼中闪着喜悦,伊沙尔发自内心的高兴的看着特瓦尔,特瓦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很小心的干咳了一声,伊沙尔也反应过来,别过脸去,继续将石块挪开,特瓦尔也跟上,但是这一次无论怎么看,似乎都只能看到伊沙尔瘦小的背影,看不到伊沙尔的脸,无言中,特瓦尔的笑容依然灿烂。

廊道里的光一点一点的充盈起来,直到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出口,灯光才开始照亮廊道内部。通体白色的墙壁,朱红的天顶,金黄色鎏金的纹路点缀,祥云仙鹤的壁画,让小小的廊道内充满金碧辉煌的质感,两人顿时间被塔隆迷的失了神,好一会,伊沙尔缓过神来,将用布包裹住的阿萨尔权杖拿起,推了推愣住的特瓦尔,跳跃着翻过了挖出的洞口。

她不知道的是,黑衣人已经觉察到了有人还停留在塔隆,黑衣人缓缓的踩在龙型魔法泉水的龙头上,潺潺的泉水就像完全没有经历塔隆的变故一样,依然清澈无比,黑衣人看着到处都是的残垣断壁,没有任何的高兴之意。他展开结界又将呼啸的狂风阻隔起来。一时间,塔隆的风雪骤停,凶兽已经被驱杀的差不多,想要逃走的也差不多被结界残忍的融化,只剩下一摊不成样子的泥水,渗透进塔隆的土地,不见踪影。

“宁清!快!我需要更多的魔力!“从黑衣人的项链里发出的声音贪婪而又刺耳。

“这极品的魔力当然要好好享用了!“宁清的声音邪魅而又张狂。紫色与混黑的烈焰慢慢翻滚在他的身上,他大喝一声,魔法泉水泛起蓝色的光柱瞬间冲进他的身体,项链绿色的光芒顿时炸开四散周围!宁清被光柱托举着浮在空中,每一时每一刻,魔法泉水的能量轰的都被吸入宁清的体内,每一时每一刻,魔法泉水都会悄无声息的暗淡!【哗!】龙型泉水轰然倒塌,猛砸在地下炸裂开来,水流与地面相击犹如春雷炸响,光柱消散,宁极慢悠悠的落回地面,筋骨的颤动声此起彼伏。

随后,他又慢悠悠的走着,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径直的走,在他要去的方向,一口满是咒文封印的井铁链横布,安安静静的坐落在地下。而不远处的周围,是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

“哼!有趣!“

【拉斯塔尔】

拉斯塔尔的巨大魔法灯塔照不到这里,黑色的夜笼罩着所有人,【他】身材高大,即使面对面也看不清其它人的脸,可能是灯光过于黑暗了,又或者是他们身上所穿的漆黑袍服,把这里弄的更加漆黑。

“新时代的大幕就要拉开,灵能者的世界就要终结,等待我们的将是新的魔法时代的序幕。”会长做完了最后的讲话,会长已经部署完了任务,现在就要散会了,【他】还是蛮期待散会的,毕竟不需要再听会长那又臭又长的“新时代的展望。”

“咚”有人的魔杖敲地,便有魔法能量汇聚在周身,化作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的,咚咚声此起彼伏,有的化成水,有的化成火,有的成了一道光。所有人都走了,每一个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他】。

“唉,”【他】摇了摇头。只有他慢慢的走着,手一挥淡出了集会时设立的魔法墙。他又匆匆的走着,身上的黑袍瞬间消失了,进入拉斯塔尔魔法灯塔的灯光下,【他】银白色的头发登时发着亮光,俊俏的眉眼棱角分明。

“卡尼,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说好了陪我逛街的。”

“抱歉抱歉,我刚刚迷路了。拉斯塔尔太大了,我这个乡下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呢。”伴着微微的憨笑。他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还有,我不叫卡尼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卡尼听起来怪怪的?”

“下次可要跟紧我哦,不然又走丢了,我可不好跟姨妈交代,还有这叫昵称啦,卡尼,是只有几个人可以叫的名称哦”

“谁?哪几个?”

“哼哼╭(╯^╰)╮,当然只有我啦,卡尼卡尼卡尼卡尼卡尼卡尼卡尼。。。”她淡蓝色的长发在灯光下发着亮亮的蓝光,甚至能看到几只小精灵在她的发间飞舞。

她拉着【他】的手走在明亮的灯光下,雀跃着喊着这个只有她能呼喊的名字。

拉斯塔尔灯火通明,欢迎着这个刚来不久的“乡下人”。

第八章:我亲爱的,小主人。

芙兰朵万妖同盟集会

偌大的高台,青白的石阶,鬼魅纹路雕刻的石碑赫然屹立在宽大的殿中。石碑上篆刻着古老的铭文,铭文的光泽一如既往的闪了数千年之久。本应该神圣而光荣的碑文,却被锁链封锁着,整块高达数十米的石碑被红色的魔法锁链在空中缠绕,透过锁链只能窥见铭文的其一,不能窥见其二。若是有人动摇了锁链或者强加破坏,惊人的红色雷电就会降下轰顶的天罚。这是妖族世世代代需要遵守的碑文。

有碑文如下:

万妖法典第一则:妖与其他族群视若己出,生而平等,不可侵犯。

法典第二则:妖生有界,不了僭越,妖与他族有别,不可僭越。

……

法典第五十三则:凡修炼邪魔之术者,人人得而诛之。

……

起草:梅林艾尔

书:万妖国林震

如是而已。

群妖所在为青白石的大殿,他们样貌各异,有的青面獠牙,有的三脚四首好不怪异,更有甚者一手一脚一独眼,张牙舞爪,好不可怕。他们共同拥堆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碰,以至于殿中熙熙攘攘吵闹非凡。当然也有一些人类样子的夹在在他们中间,有一个七八岁小孩子大喊避让在群妖中穿行想要挤到群妖的前方。

大殿前方有一高台,四方偌大往阶梯而上,有一青白长袖华服女子,黑色秀发,丹凤眉眼,肤色浅白,樱桃小口散着点点光华,【她】阴柔丰满的身材使【她】于这里的群妖显得与众不同,当然,其美若天仙之姿在凡人之中更是显得非凡。【她】的身后是端坐着一排样貌与常人要俊俏美丽许多,个个华服锦绣,俊美异常的,大妖怪!

“妖族的同胞们”【她】的声音干净利落,以至于洪亮又有气魄响彻了整个大殿。与之相对的就是整个大殿逐渐平息的嘈杂之声。已经站在前排的小孩子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视着这个貌美的女子。

“今日不辞千里万里之远召集各位前来,有要事相商。”【她】端立着,拿出手中的锦帛徐徐打开。

“传阿尔兰公国使者“亚当兰伯特男爵””

不多时,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端庄的走在群妖让出的道路之间。他眉宇轩昂,金发碧眼,很快就来到了青白石阶前,行了一个鞠躬礼。【她】眼神示意亚当陈述。

随后,亚当转向身后的群妖,眼睛注视着前方,说道

:“阿尔兰公国与万妖国自古以来亲如邻里,百年的友谊有史为证,作为阿尔兰公国一个小小的公民我为这伟大的友谊感到格外的自豪。”说着他又向着群妖行了一个鞠躬礼。【她】双眼冷冷的看着亚当。背后坐着的人则是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行礼的亚当。

群妖望着【她】,又看向亚当,神情有着迷茫,不知所以。

【阿尔兰公国温缇郡上空】

“咻”一片冰棱锥以极快的速度横割向赤光的右翼,另一片冰棱锥斜冲而上,欲形成相交之势夹击赤光。

“赤光!右!”达达大呼一声,紧抓着达达的赤羽。

“明白”赤光在云层中平飞而行转成侧翼竖飞,以滑翔之姿冲向上右方向。右翼的冰棱锥直刺而来,说时迟那时快,赤光顺势急停翻身而过,在空中翻了个大龙卷而后又坠冲进云层,在云层之上划出一道口子,再是下方的冰棱锥与赤光打个了照面,赤光以扑食之姿猛的抬头,两双孔武有力的火鹰爪弯踏冰棱锥,借力而上转而飞冲出云层,如此交锋转瞬即逝,冰棱锥与赤光一行又相隔甚远,云层被冰棱锥的寒气划过,骤时凝成雨雾,由洁白化为黑色,雷声震震。

五分钟前,黑色云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雷电声,蓝色的恶魔之力气场终于洞开了一个口子,两角冰棱锥冲出黑色云团直冲赤光而来,达达把自己浅白的上衣撕开连成带状把婴儿背在身上,没有武器的他半趴在赤光的背上,抓紧褪去火焰的红色羽翼随时准备战斗。

冰棱锥第一次逼近赤光,拖着长长的云雾尾巴,如同锋利的长矛刺穿赤光所在的云层,云层犹如薄薄的棉花糖气团,就像被人从中间捅了个大洞,留下残破的云流。

达达大喝一声,凝成的魔法箭以高纯度的纹路在手中绽放,冰棱锥与魔法箭形成顶真之势,达达环手一绕,冰棱锥的冲力被引导向右,直接飞冲出去,冰棱锥与达达一行人的正面交锋时,黑色云团中冲出一个黑影,黑影无形,其四方的空气瞬间凝成风雪跟随它而动。它飞去的自是赤光的方向。

再说赤光一行,赤光冲出云层,随后又没入厚厚的云层,放弃了稳当的的滑翔,扇动巨大的火羽全力飞行,操控强大的冰棱锥作为武器已经大有来头,藏在云层的赤光也像是无所遁形,躲在阴影里的追兵已经不在刻意的躲藏。冰棱锥就像是一种警告,或者从来没有什么警告,敌人就是想要至他们于死地。达达在这五天内并没有按照直线前行,而是有意的改变方向,甚至是中途择反迂回了一次,这些都是达达所不知道的,但是婴儿身上所凝聚而发的气息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是摄魂的迷香。始终能够追踪而来,加之追兵速度之快,以赤光的脚程还是在五天之内追上了。

虚影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在与冰棱锥交锋的赤光,它就像握着一把利刃的冰雪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在赤光飞行的周身飞行并且散开数米的冰花,冰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成型,又迅速扩张蔓延开来,与此同时,虚影始终处于赤光的正下方,赤光的速度被虚影的速度牵制,无法挣脱它的束缚,一直在朵朵冰花的生成中飞行。

赤光见势不妙,这样下去就要成为笼中之鸟,坐以待毙。赤光奋力昂首急冲而上,向下一踏,火爪之上一道灌注着烈焰的纹路环绕着,闪着红色的亮光,加上赤光本身庞大体积,火爪的范围超乎想象的大。而赤光这一脚无非是想着踏出一块逃生的空间,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冰花凝聚成的冰笼坚硬无比,不仅是赤光的冲击力毫无效果,赤光身上的烈焰也对这顽劣的冰晶之花毫无办法,踏过之后只有一道较为清晰的抓痕。更加糟糕的是,赤光的急停促使他停留在了冰花之笼中,没有足够的距离再一次向上起飞,与此同时,冰花已经迅速扩展到了他的上方,眼看就要闭合,达达用脚轻点赤光的背飞冲而上,没有武器的他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赤光的鹰爪强度绝对比自己瘦小的身板要强,但是坐以待毙绝对不是达达所能接受的,他的身上还有未能完成的使命,婴儿羽枫在他的背上安详的睡着,即使他不知何时能够醒来,但是达达的意志已然达到了巅峰。

五天,整整五天的时间让他明白先生的决意,如果以前的他不懂为什么先生不趁机逃走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了然了。

一个人如果被赋予使命,那么他所要做的就会更多,责任越大,所需要承受的也就更多。就像四海山川汇聚,江河湖海分流。

一个人如果被给予就一定会有所受之有愧。铁石心肠之人也应是懂得人间冷暖。

“请,小主人!带着,我们守护者意义活下去!“达达化身成一只巨大的兔掌,兔掌强劲,孔武有力,蓝色的魔法能量环绕在掌心,以贯冲之姿硬击已经快要闭合的冰花,金色的流光在他的眼眸中划过,那是他的归途。

“天火缭乱!”赤光环着羽翼,重扇在冰牢内壁,庞大的火焰冲天而起,燃烧至他的全身,恐怖的火焰炙烤着冰牢,但是又被瞬间填补,赤光的臂膀重重的砸在牢壁内,火红的羽翼纷落凋零,天火之血溅落,在冰牢内化为黑色的灰烬,他奋力的抵抗,妄图以庞大的身躯对抗这寒冰之花盛开的牢笼。

“兔灵兽魂!逐月!”

金色的流光飞舞,一道道凌厉的空气流在冰牢之内暴动,达达完全变了样,月牙的印记在他的眉心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的全身化为白色,巨大的兔子兽骨附在他的身后,那冲天的一掌向修炼冰封的牢笼口击去兔目之中,火红与金光同辉,血泪与冰蓝同怠!

“呀啊!!!!!”

只在一刹那,虚影平飞正握着冰雪长剑,镶刻其上的一颗旋转的冰珠绽放出白色与淡蓝色的光华,像几道翻滚升起的寒烟。魔法的能量轰的如火山般喷发。

“冰葬”虚影声音很轻,很柔,就像在讲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狂躁的白色冰棱锥在她的身边飞舞!在这数万米的高空之上,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

已经形成球状的冰花牢笼急剧内缩,千万朵冰花的花瓣瞬间化成千万条细小的冰棱锥在牢笼中穿行。冰花聚拢发出的binglingbibgleng的爆破之声在高空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冰花的牢笼炸裂,炸裂形成的粉末在高空中就像下起了一场盛大的冰雪。凌空未碎的冰花掉落,在空中旋转,借着朝阳散射金色华美的闪光!

迷离中,达达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他一生难忘的光景,那一天,先生来到东俞白灵山,看到了正在流着鼻涕吃着胡萝卜的达达,他微笑着走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不曾悔恨。

冰花在他的眼前翻滚着落下,借着人间的初阳,原本白色的冰花一刹那闪着动人的红。

我亲爱的,小主人。

他缓缓的跌落,背上的婴儿哭泣着,万米高空有婴儿的啼哭也不会有什么动静,就像是忽远忽近的鸟鸣,在这高空之上,如此渺小,如此卑微。

突然,冰的粉墨中一个人影冲出,他的背后漫天的火羽血流不止,那是天火之血,掉落在地上,便是炼狱般的灾难。

“达达!”赤光冲下高空,冲进云层,天空中越发的明亮,火一样的鲜血在他的身上滴落,像是沿途的红点绘成一道密密绵绵的红线。

赤光咬紧着牙关,他冲向达达跌落的方向,一把抱住他,那把蓝色的剑一剑横过来,带着暴戾的寒冰,他旋转起来,往下进压。

“赤光,你快走!”达达猛的推开赤光,将婴儿猛的扑进赤光怀中,达达以灌注与脚底的灵力踏在云层之上。那已经崩碎的手颤抖着,他死死的盯着前方,兔灵兽魂再现,发着凄厉的鲜血。

“不!!达达!!”

赤光知道,这一段旅途,本该如此,但是,他想着,应该是自己站在云中直面那个敌人。

没了自己,达达只要跟少主讲述自己的故事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没了达达,谁来告诉他,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祖祖辈辈,所做出的牺牲?

“不!!达达!!”

太阳越来越亮,他昏昏沉沉的,那两只冰棱锥又冲了过来。

他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一去不回。

第九章:希望的人间

【阿尔兰公国2015年】

【温缇郡郊外】

一辆蜥蜴龙车发着暴躁的嘎吱声响,在崎岖的山间快速的行走,哐当哐当的车轱辘在乱石中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山谷中当当的回响,而车上的方木小屋施加了魔法,平稳的连水都不会起波纹,山间路途两边枯草峥嵘。

“再快一点!安莎!“驾车人似乎在呼喊着蜥蜴龙的名字,看起来相当紧迫,他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血泥在头发上粘黏,使他一头顺滑的头发像枯草般在风中凌乱。

“拉尔法!我们还要逃多久?“方木小屋里一名金发的女子在窗口问到,她的膝边睡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房间内其实也并没有其他太过重要的东西,仅有一张凉席和一床被子,几个零星的小玩具,看起来是逗婴儿玩耍用的。

他们在逃亡,整整两个月的逃亡,蜥蜴龙不知疲倦的跑,大路,小路,山路,水路,无所不能,其他的交通工具要么价格昂贵,要么会被追踪到魔法痕迹,对于逃亡的他们来说,是万万不可以使用的。这头蜥蜴龙本是培养最好的代步工具,如今也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拉尔法无法回答妻子的问题,亡命天涯之人在哪里会有安全之所呢?逃出了拉斯塔尔,也度过了艰难的时期,可是到了哪里才是个尽头?或许只有逃到天涯海角,才能躲过他们的追杀吧!

拉尔法点了一根拉斯塔尔特产的香烟,他一边抓着缰绳,一边将香烟放入干燥口渴的嘴中,他近日被晒黑的脸庞已经干裂,没有了两个月前的意气风发,一口长长的烟气从他的鼻尖慢慢滚出,带有律动的徐徐加快。这也是最后一支拉斯塔尔的香烟了,以后恐怕再想要享受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艾蕾亚,亲爱的,你后悔吗?我是说,你后悔跟着我吗?“他淡淡的问到,这个男人的心里防线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许只需要一根无关紧要的稻草,就能压死这个已经疲惫不堪的“骆驼“。

“你这是什么话!拉尔法!“艾蕾娜蹲坐在窗台边,抚摸着婴儿的脸颊,小小的婴儿嘟着嘴安稳的睡着,婴儿的眼睛已经有了些许的棱角,长大了肯定是一个大美人。“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虽然生在拉斯塔尔的贵族家庭,但从小就被安排着长大,没有自由,但是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只有跟着你,我才能感觉到快乐!跟你在一起,我明白了活着的真谛,你给了我前所未有的爱情,那么弥足珍贵,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也绝不会后悔,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艾蕾亚金色的长发被路过的微风吹起,刚刚成为母亲的她还带着少女般的小酒窝,她有些虚弱的唇色并没有使她看起来弱小,而是超乎寻常的伟大。“拉尔法,你知道吗?我现在依然幸福,即使是现在这样的时候,我仍然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说话间柔情的双眼迷离,泪珠滴在孩子肥嘟嘟的脸上。但是她没有出声,她哭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生命。

“等过了这座山,就是温缇郡了,我不愿在逃下去了!“拉尔法心里明白艾蕾亚现在的心情,刚生完孩子的她虚弱不堪,为了孩子,她自然不能再像这样无依无靠的漂泊,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如果能够稳定下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个安稳的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多么重要!

拥有一个家,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生的责任!他不能在继续逃亡下去了。

“我们隐姓埋名,就在温缇郡的乡间生活吧,我会抹掉魔法师的印记,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活下去“拉尔法将香烟丢掉,驱赶着蜥蜴龙更加快了:“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做出选择“拉尔法坚定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一种奇异的光在他的眼中闪烁:“你愿意重新嫁给一个普通人拉尔法吗?我亲爱的艾蕾亚!即使我一无所有,即使我只会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我是一个亡命之徒!“在山间的乱石路上,山谷里鸟儿被惊的四散而飞的歌唱,犹如一场婚礼的祝福在空旷的田野里为新人喝彩。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的拉尔法!“艾蕾亚来到龙车前,坐在拉尔法的边上,依偎着他。她靠的很紧,就像没有什么能够再分开他们。

鸟儿在蓝色的天空中飞舞,围绕着他们展开双翼,唱起欢快的歌,幸福的一对壁人互相用头抵着,拉尔法一只手紧握着艾蕾亚的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蜥蜴龙车呼呼的喘着粗气,也很默契的放慢了脚步,使车辆平稳没有颠簸,两个月来的逃亡着实难熬,就像现在片刻的休息都像是奢侈品一样让人留恋。

两人紧挨着,享受着彼此的温暖。

如果现在是永恒该有多好。但是残酷的事情还是慢慢的袭来。残酷的现实不应该来的这么快,但是却又无法避免!

朱红色的光像一块幕布一样将整个天空遮盖,不多时四周就满是红色了。

是火光!冲天的火光!就像天外流星的巨大火球拖着长长黑黑的烈焰尾巴,其带来的烈焰滚滚,正中的划过两人的上空!滚烫的热浪将两个人的头发冲的凌乱。

“小心!艾蕾亚!“拉尔法环臂拿肩膀保护着艾蕾亚免受气浪的冲击,蜥蜴龙车被强大的热浪冲击几欲倾倒!拉尔法又抽出手稳住了缰绳!周围易燃的干草瞬间被点着,起初是零星的火点,而后成片的烧着,烈焰在蜥蜴龙车的周围肆虐!

发了疯似的!艾蕾亚猛的冲进方木小屋抱起安睡的孩子,拿脸轻轻蹭着婴儿的脸,婴儿缓缓的睁开眼睛,热泪滴落在她的脸上,小小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一睁开眼睛就是母亲,她开心的咿咿呀呀的,吵闹着。小小的手摸着艾蕾亚泛红的鼻子。就像在安慰她似的。

艾蕾亚终于止不住的大哭了起来,这几个月被哥哥派的人追杀,她也未曾有哭过,在逃亡途中生下了小小的艾瑞卡也没有丝毫的痛苦的呻吟,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坚强,哪怕磨难将她的肉体击垮,也绝不会击垮她的精神,但是现在,作为一个母亲,她哭泣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

在数秒前,她和她的孩子正要面临死亡的威胁!

拉尔法看着这一切,久久不能平静,刚刚定下来的心突然又被利剑般刺穿,突然悬起一块难以再落下的石头。好像数秒前就是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他们依偎在一起,但是现在梦醒了,雄雄的烈焰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甚至只需要几分钟,他们就会被活生生炙烤而死!他开始变得慌张,从未有过的慌张,这场大火就像是生生的置他们三个于死地!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让她们母女再这样了!

作为魔法师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巨大的火球很明显不是冲着他们两个而来的!火球径直的冲向他们要前进的方向,那里就是【温缇郡】的方向!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紧绷的神经告诉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母女俩逃出这火焰的地狱!

不能慌张!拉尔法!不能慌张!

“水!““水!““拉尔法,水!!“拉尔法自言自语的狂喊着!

他伸手,权杖即现,逃亡路上,魔杖已经残破不堪,上面镶刻的魔法石暗淡无光,这权杖曾是他的荣耀!如今的残破也是无可避免。

【哗】!蓝色的魔法纹路贯穿全身!发出嗡嗡的低鸣。

水流在魔杖的周围缠绕,冲向天空的水柱在一瞬间就被烈焰蒸发,冒出浓烈的雾气,与周围的浓烟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了,【哗】!已经犹如超级巨龙的水柱环绕在蜥蜴龙车的周围,它的身体不断的被热浪消磨,又不断被拉尔法补充。它高高的站立,环绕的身体足以包裹住龙车边上的三人,阻隔所有的浓烟与火焰。只不过水巨龙徒有巨龙的样貌,远不及巨龙的强大。

水巨龙被拉尔法操控着试图喷射水柱扑灭一端已经形成的烈焰包围圈,艾蕾亚抱着婴儿坐在龙车上,拉尔法牵着龙车试图紧挨着水巨龙前行,但是翻滚的烈焰还是没有丝毫的退却,或者说,毫无影响。

这是当然的事情,拉尔法的魔法能量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加上残破的魔杖,水巨龙甚至完全发挥不出实力。并且正在因为火的消耗开始变小。

“糟糕!这火大有来历!“拉尔法大喊不妙,他急忙操控水巨龙将三人包裹住,防止被高温灼烧。艾蕾亚抱着婴儿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眼神中似乎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

突发的山火就像是上天惩罚而来的灾祸,本是降落在温缇郡的巨大火球,毫无防备的将拉尔法硬生生的在这神秘火焰迅速包围而无能为力。

就算是敌人也应该现身了吧!

热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水巨龙的恢复速度快要跟不上强袭的热流,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拉尔法抬手一挥,一座巨大的寒冰之墙突显眼前,蓝色的魔法纹路环绕在周围,将水巨龙与火焰阻隔。

两个七阶魔法来对付小小的山火或许太过于大材小用了,但是这火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安莎!“拉尔法抓过龙车的缰绳,慢慢的顺着冰墙移动,水巨龙双脚在凝聚的时候化成水,在冰墙上滑着移动,慢慢的的紧跟着,用庞大的身体阻隔着火焰和浓烟,水巨龙和冰墙就像底座和移动的雕塑。

艾蕾亚紧闭门窗的时候看到了吃力前进的拉尔法,维持高阶魔法的巨大魔力供给使他看起来很痛苦。即使已经阻隔了火焰的温度,他的脸颊上还是有着豆子大的汗,汗又顺着这无暇护理的干裂的皮肤流下带来拉尔法痛楚的唏嘘声。

“拉尔法“

火燃烧着周围的一切,火势猛涨猛烈冲击着水巨龙和冰墙,好在包围住他们的区域并没有过长,这也算是上天对于他们小小的怜悯。冰墙随着拉尔法的移动而渐渐凝结在他的位置迅速形成新的冰墙。

“没事,艾蕾亚,马上就走出去了。“怨天尤人毫无作用,这场神秘的大火已经发生,当务之急便是安全离开。

就这样,水巨龙慢慢的滑动,龙车缓缓的走着,初步的走出了山火的范围,但是山火仍然在蔓延,很快,这一片安全的区域也会被山火包围。

一刻也不能停!

拉尔法咬紧牙翻身上了龙车“安莎,辛苦你了,架!“一抖缰绳,安莎奔跑起来,坚硬的脚掌踏在乱石上跨越而过,水巨龙和冰墙仍然还在它的周围移动,只不过水巨龙变得很小,只能包裹住方木小屋和龙车,冰墙也开始变得稀疏,偶尔有火焰流冲进冰墙内部,撞击水巨龙的周身,烟雾也开始进来。

“架!安莎!我们需要更快!“龙车在崎岖的山火路上奔驰,就像亡命的蝼蚁,逃脱死亡的威胁。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

周围接天的火光和浓烟和日出融为一体,要不是有跳动着的烈焰,这铺天盖地的红色真像是朝阳照射大地的美景,把这里所有的沐浴在阳光之下。

蜥蜴龙车脚掌击地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不远处传来呼喊声,哭声,尖叫声,那里正是被流星的火球一样砸中的村落!

那也是这条山路必须经过的村落!前方可能更加的危险。拉尔法心里一横。咬着牙看了一眼后面的小屋,又看向前方火光冲天的景象。他感觉到会有更大的危机到来。

【温缇郡慕斯村】

冲天的火焰燃烧着,一切都那么可憎,浓烟滚滚,哀嚎遍野。到处都是巨大火灾的悲惨景象。呼喊声,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即使是大理石的墙壁也被炭烤着滚烫无比,卑微的灭火措施根本无法扑灭这来自天上的火焰,渺小的低阶魔法师联合起来连自救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狂风肆虐,烈焰翻滚,红色的烈焰和初升的太阳在一起将整个大地点的艳丽异常。

造成此般惨烈的罪魁祸首正端端的立在村子正中央的广场上,它浮空着,在坠落时砸出的巨大坑洞中旋转着,烈焰在它的周围翻滚,仔细看去,竟然有一些光滑的质感。血肉在它的内部滚动,很快的,竟然有两只手从火球中生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道与红光相斥的强烈白光覆盖着所有刚刚还通红的一切。一个有着巨大红色翅膀的长发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断掉的手臂半吊在空中,他眉宇轩昂,鹰眉剑目,竖立的瞳孔即使在此时也是炯炯有神。贴身的红色华族长服拖在满是火焰的地上没有一丝的破损,反而就像火焰是长服上的装饰一样。背后的双翼无力的耷拉着,垂在身后,没有丝毫的活力。他环顾着四周,身体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的丝丝怜悯之意不绝,他身上的伤痕也已经要将他击溃,一步一瘸的他寻找着前进的道路,疼痛感越来越遍布全身,晕眩感也随之而来,像密密麻麻的顽虫撕咬着自己的全身脊髓。即使如此,他的口中还是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火灾因他而起,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他内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安全地方,他怀中的婴儿睡者,白色的衣服洁白而干净,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小小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一样。

他一步一瘸的慢慢的走着,有时几欲倾倒,摇摇晃晃的,但终究还是没有。

小主人,小主人

在一处满是沙尘的荒丘上,火焰还没有蔓延到那里,他扑通一声的跌倒,没有了动静,怀中的婴儿被摔了出去。好在婴儿足够的幸运,在沙尘中避开了岁月埋藏的尖锐乱石。

一辆快速驶过的蜥蜴龙车安稳的停在了沙丘上,巨龙型的水柱就像一层薄膜贴在方木样的小屋上,一名金发的女子在车上注意到了小小的婴儿和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红眉老鹰,她快步的下车抱起了婴儿,甚至险些跌出一个踉跄,黑发的驾车人抱起老鹰凑到她的身边,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眼泪已经湿润了他们的眼睛,因为他们看到了这辈子都难忘的景象。在不远处仿佛是人间的地狱一点点的敲击他们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拉尔法!”抽泣着,她趴在男人的肩上寻求一丝安慰。男子轻抚着她的长发,紧紧着抱着她

或许世间就是如此吧,命运的突变使她遭遇了长达几个月的逃亡之旅,受过的伤,遇到的磨难已经太多太多,悲伤似乎已经不能言表此时的心情,忽然的,她不哭了,因为她看到初升的太阳似火焰一样红的那么动人。

就像希望一样。

第十章:堕龙之境,【温缇郡】的少年

【阿尔兰公国2025年春】

传说,一条元素巨龙堕亡于阿尔兰公国的北方,巨龙的尾部化为了浓厚的泥沼,巨龙的身体化为了连绵的山峦,巨龙之翼化为了两座高耸的山颠,而在巨龙头骨枕卧的地方,诞生了“巨龙之城”【温缇郡】。

温缇郡地处堕龙平原,虽然处于阿尔兰公国的最北方边境,但是温缇郡和其他北方寒冷之地不同,这里四季常青,有着独特的适居气候条件,常青藤爬满温缇郡的古老城墙,护城河层层环绕温缇郡的大理石主城区,护城河沿着巨大的下水道口在温缇郡的地下蜿蜒,宛如一条长蛇盘踞温缇郡,镇守一方。地下护城河以中央公园喷泉相对的市政厅为界限,商业区,生活区,制造区依次分明,在各个区域间人流涌动,繁华之景遍布,不同语言,不同种族的人群一起交流或者擦肩而过,载人的魔兽马车穿行在温缇郡的每一个角落,商贩们的门面人头攒动,席地而坐摆摊的摊贩也努力叫卖着,他们各自卖着自己种族的奇特商品和武器,各个族群的冒险家匆匆过往,他们服装各异,职业各异,族群各异,往来的商队也不紧不慢的在街道上行进,甚至有卖艺的马戏团经过,表演难得一见的杂技。大理石的城市雕塑刻画着巨龙一飞冲天的姿态,更多的古老建筑里也都大大小小的镶刻记载着关于堕龙的传说。

这样各个族群相互在一起和平相处的景象在【新约时代】的大城市里还是随处可见的,不论其他地方的种族矛盾都放在了一边,温缇郡的种族之多几乎包含了大半个种族类别,是阿尔兰公国难得的跨种族大都市之一,再加上温缇郡处在阿尔兰公国与百兽之国的边境,温缇郡的市长也必然是阿尔兰国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龙须公”,据说龙须公有着六条胡子,有着惊人的头脑和温柔的性格,精明能干和衷心程度成正比,是难得的人才,再加上其老谋深算的长远目光,他作为边境大都市温缇郡的管理者也是情理之中。在他的管理下,温缇郡也是有着难得的发展。

当然,造就本是寒冷异常,人烟稀少的温缇郡如今日繁荣现状的不仅仅是龙须公管理有方,还有关于堕龙的传说和奇异的气候,两者相辅相成给温缇郡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大量周边村镇的普通人来到温缇郡谋生,来到这里的冒险者的数量也与日俱增,当然他们并不是和普通人一样来到温缇郡谋生的,而是为【堕龙】的传说而来,相传有位冒险家在温缇郡的周边地区找到了一只巨龙的肋骨,将肋骨磨成粉末服用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魔力等级提升了数倍。至此,追求力量的冒险家纷至沓来,甚至在温缇郡的周边乡镇也会有冒险家的身影。冒险家们为了力量而来,而有些人就不是为了力量那么简单,他们暗杀和抢掠那些有所收获的冒险家以此坐享其成,他们臭名昭著,恶名远扬,他们不同于普通的劫匪和强盗,他们一般不抢掠普通人的财务,只找那些冒险家和商队的麻烦,他们被称为【影猎者】,杀害那些身在榜单的人物,他们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改变身份和样貌藏在他们行进的路线上,他们杀害其他国家的冒险家,甚至是自己的同胞,对于冒险家来说,是极其残忍和害怕的一种人,所以人人得而诛之。当然!其中不乏影猎者的专门组织蹲守在丛林里大干一场。

温缇郡北邻百兽之国的边境,南通阿尔兰公国的城镇贝泽齐克,周围环山,易守难攻,又是阿尔兰公国与百兽国之间重要商道的中转边境城市,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大批的商队和随队的冒险家们联合行进着在温缇郡一带,大道自然不需要发愁,但是环山的旅途伴随着山间的百兽魔物,又潜伏着无声无息的危险的【影猎者】,那么,一个好的山间向导就是商队旅行的关键。向导一般多是精通山间地形和小道的本地人,他们多是土生土长的温缇郡农村人,指路能力虽然一般,但是一般指出的小道都能够让商队安全到达温缇郡,或者安全离开温缇郡。大的商队一般有官方的兵力保护,但有些时候,这些新兵蛋子们还没有温缇郡周边农村人养的牛羊来的熟悉地形。所以,温缇郡的向导能够成为一份炙手可热的职业也是理所当然,更重要的是,对于农村人来说当一个向导的利润非常可观。不过这份职业依然非常危险,万一真与影猎者针锋相对,基本上不会魔法或者没有保命能力的人只能冤死在他们的刀下。

【杰克*尼曼】,9岁,温缇郡幕斯村尼曼家的小儿子,金偏白的短发,秀气的脸又有些婴儿肥的酒窝,露齿时虎牙明明白白的带着些英气,粗麻的衣物明显有些宽大,他是慕斯村出了名的淘气鬼,村民们都不看好的调皮蛋,也是整个村子里闻名的最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早就偷偷的到温缇郡的城里申请成为了向导,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村里的任何人,也只是接一些比较近的向导任务,不会让人起疑心,在别的孩子在草地里放羊放牛的时候,他就会把牛羊交给比他小一刻钟的妹妹,独自离开,把比较小的商队从隐秘的林间小道带到安全的地方,早上离开前往郡里的向导招待门口接任务,傍晚妹妹艾瑞卡等他回来再一起回家,当然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偷懒,把活交给妹妹一个人,然后不知道到哪里去鬼混了,即使如此,慕斯村的村民们也依然不会去责怪一个调皮的小孩子,在父母面前,杰克也非常的有礼貌,完全不像一个会偷懒的孩子,懂事的很。胆子大,小小的年纪也精明的很。对于他来说,本就注定不会平凡。

一个九岁的孩子自然是没有资格作为官方向导的,杰克所做的向导也只是给一些小商队小距离的行进计划带带路,并且价钱也不会太高,更不会太正式,只能接在门外陈列的小单子,当然,杰克能够小小年纪就成为一个只有相对有地形经验的成年人才能成为的向导,并让稍有资质的向导老汤姆斯称赞不已,并非偶然,虽然只是带队到极小范围的周边地区,不仅仅是因为杰克是土生土长的温缇郡农村人,对山路小道非常熟悉,地理常识也非常精通之外,更重要的是杰克的特殊。

杰克也是稍微大了点,稍有自我意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特殊,他能够听懂动物植物的声音,甚至能够看到人族无法看到的小精灵,它们的悄悄话,它们的聊天,甚至它们的姿态,杰克都能听的或者看的一清二楚。当他发现这个小秘密的时候还有一段趣事。

虽然温缇郡郡内繁华似锦,但是温缇郡周边的农村地区就得另说了,爹娘养的牛羊天天密谋叫嚣着要冲破牛栏羊圈,但是一到喂食时间就巴不得杰克去把所有的草料搬过来吃了,甚至吃完之后还洋洋得意的又要“大起义“,起初有些牛羊就比较倔强,一头小黑牛和一头小黄羊就是两个典型,他们死活都不吃东西,其他的牛羊都闷不做声的吃着草料,就是这两位一动不动,三岁的杰克跟着拉杰儿*尼曼,也就是他的父亲后面去看这两个小家伙,平日里父亲喂食牛羊的时候都是在房中,不知道外边的事,而此时拉杰儿摸着自己的大脑袋蹲在牛栏外,看着两只闷闷不乐的“小祖宗“一点辙也没有,就发牢骚道“这两个小畜生是不是病了?病了就赶快隔离吧,免得全村的牛都要遭殃!“正要动身把关着的小黑牛拉出来。

“你才病了呢!你全家都病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杰克的脑子里回荡,他拉了一下父亲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你才病了呢!你全家都病了!“并且哈哈大笑了起来,拉杰儿蒙圈了,诧异的看着笑的眉眼眯起来的小杰克,又看看小黑牛,“中邪了?“

看到愣住的拉杰儿,小黑牛又哞了一声。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哈哈大笑的小杰克。

“你能听懂我说话?“杰克奶声奶气,又没头没脑的一字一句拖着长音,拉杰儿看了看黑牛,又看了看杰克,把还在说话的杰克匆匆抱进了房间。留下还在因为受到惊讶而猛的蹦哒想冲出牛栏的小黑牛。那一夜以后,杰克是最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就在慕斯村传开了。

后来拉杰儿才从杰克嘴里知道小黑牛只是嘴馋想吃苹果,对草料提不起劲,小黄羊看上了一起吃草的小白羊姑娘,无心吃草。而那些闹着要“大起义“的牛羊,在普通人耳朵里也只能是“哞哞哞“和“咩咩咩“了。

杰克不仅仅能够听懂动物的声音,还能听懂植物的,只不过不像动物那样直接能够听到,而是需要用手接触才能听到。

更加让拉杰儿惊奇的是杰克竟然能够看到并且感知到精灵族的元素精灵和其他的小精灵,元素精灵们一般不能具象化,只能隐形存在于空气中,而某些小精灵也无法用肉眼看到。能够看到并且感知这两样东西,说明杰克的魔法天赋非常高,成为一个元素法师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拉杰儿*尼曼虽然有心让杰克学习魔法,但普通家庭支付魔法学校的入学费就得抽筋剥皮了,更何况还需要常年的学习,魔法师是一个绝对高投入高回报的职业,但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魔法,而那些天生学不会魔法的人就只能乖乖的另谋出路。而拉杰儿让杰克从练习剑术开始,成为一名温缇郡骑士团成员,有了稳定的薪水后再以自己的能力学习魔法,只是那个时候杰克的天赋还能不能跟进就只能看造化了,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设想,实际上,拉杰儿当然会拼尽全力让杰克在最好的年纪学习魔法,所以他想着在杰克十岁的时候钱攒的也差不多了,再考虑杰克的意思。还一种方法就是杰克通过阿尔兰公国官方的选拔大赛【出龙大赛】,以温缇郡的前三名获得去公国王都【芙兰城】,整个阿尔兰公国最好的学校【芙兰皇家学院】学习的机会,学费全免。而只要去了那里,学成归来的都是国家的栋梁,好几个知名的魔法师和高阶骑士都是出自那里,如果杰克能去那里深造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过,那种比赛,对于根本没有学习过魔法的人根本就毫无出路,拉杰儿自然也没有这个打算,几个有名望的乡绅来催拉杰儿尼曼让他早早准备【出龙大赛】,但拉杰儿都当做未听见,敷衍了过去。拉杰儿还是希望杰克用前两种方法学习魔法,这也是他请村里唯一一位魔法师教导他的原因。杰克的成长,拉杰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不过,对于杰克的祝愿还是成为一个比较普通的人。即使他天赋异禀,还是希望如此。在温缇郡成为一名骑士或者像那位老魔法师一样在小村子里受人尊敬,也不差。在温缇郡学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等到了十岁的学习年龄,杰克就可以在温缇郡入学,学费拉杰儿也早就凑够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没错,就算杰克天赋异禀,成为骑士团成员甚至是元素法师一飞冲天都有点遥不可及,剑士技巧训练的艰苦训练,和元素法师天赋的保持像是两座大山压在杰克的心上,剑士技巧还可以找附近的老剑士学习学习,但是魔法的天赋没了就是没了,无从学习魔法更是一件非常令人焦虑的事情,即使是当今最好的大法师也是经过长期的训练自我钻研而成赫赫有名的,十岁对于其他种族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十年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就是生命的十分之一,十岁更是人类绝无仅有学习剑术或者魔法的好年岁。

好在杰克懂事,即使刮风下雨也不放弃剑术训练和魔法凝聚,加上沉重的农家事务也都不落下。也好在有懂事的妹妹分担,两个小孩子在平时也不需要父母操心。

话说回来,靠着杰克可以和山间万物交流和小精灵带路的特殊天赋,再加上杰克精明的小本事,只要是杰克所做的向导都能平平安安的到达目的地,所以杰克在向导队里声望也大了起来,还得多亏了老汤姆。

老汤姆心眼不坏,就是贪财了些,毕竟对于某些向导来说下一次的带队任务可能就会命丧黄泉,而杰克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不是那种你不让我干我偏要干的叛逆,而是那种我一定要完成这件事情,并且还要把它做好的执着劲,比如杰克六岁练习的单兵剑术有一个跳跃挥砍在空中转身转剑的高难度动作因为力度和方向感不足老是摔跤而一直难以掌握,不服气的他不管那时候夏日的烈日暴晒,整整三天时间都在练习,在摔了1000多跤之后,才终于摸透了一点门路,借力使力完成了动作,只不过因为腰部和手臂拉伤静养了一个月。只能天天冥想保存精神力。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杰克也总是在受伤之后跟为他包扎伤口打绷带的妹妹艾瑞卡开玩笑说“这些都是小伤一点也不疼“,艾瑞卡也会不紧不慢的点一点他的伤口,疼的杰克满地打滚。可以说杰克身上的伤有一半是因为自己调皮,小时候在林子里,山上,河里遇到的凶兽和奇妙的动植物也丰富了两个人美好的童年时光。

杰克和老汤姆是一对比较有默契的搭档。杰克9岁,老汤姆55岁,两个人的岁数相差较大,算是忘年之交,关系出奇的好,每次杰克来都能从看汤姆那里拿到苹果吃,也不是杰克嘴馋,而是老汤姆坐在公告栏对前的台阶上,吆喝示意着把苹果半举着露出他枯瘦如材的半个手臂要杰克来拿,杰克头几次还觉得害羞不好意思吃老汤姆的苹果,与汤姆熟络了就不见外了,因为他发现老汤姆总是孤身一个人,他也提及过自己的儿子,但是不孝顺,孙子也不亲近,这是看杰克长的有那么一点像自己的孙子,把杰克当自己的亲孙子看待了,杰克跟着汤姆学习向导的技巧,以师徒相称,汤姆每次接向导任务,杰克就跟着,杰克出任务,汤姆也多有留意,只不过杰克走的都是小途,汤姆也不在管。

杰克第一次来尝试接向导任务的时候就遇到了老汤姆,他很奇怪的半躺着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有些旧的衣服还粘着些不明的绿色液体,一看就是某些凶兽体内飙出来的血,看样子就经过了激烈的打斗,来寻找向导的商队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年纪比较大的向导,不多时就有几个过去问价钱和带队的,这个时候老汤姆就精神的和商队头领们交谈讲话,不亦乐乎。

杰克第一次到向导公会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进进出出的商队人流,他们要么就是一个个人高马大,要么就是衣华服贵,一看就和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和放牛娃的身份格格不入!这遇到老汤姆这样一个看起来脏兮兮,又年龄稍大些的的,一瞬间就觉得亲近。

杰克初到温缇郡的向导大厅经过了比较长的路途,从杰克所在的慕斯村前往温缇郡,马车大概需要3刻钟,杰克因为已经习得了一些小魔法,将一种一触就会合拢叶子的大含羞荷叶连着杆一起折下,通过比较简单的风系魔法用风将荷叶拖起飞行过来,这种小的魔法都是村里唯一一位会魔法的老爷子教授的,老爷子去年没了,杰克也就没人教了,不过这也倒是一个幸运的事,杰克学会了入门魔法和凝聚魔力,但是又不会拘泥于老爷子的自创法门,就好像只是打开了杰克的任督二脉,但是又没有传授专门的武学秘籍,全靠杰克一个人钻研,杰克本身也聪慧过人,除了教授的法术更加刻苦训练了之外,还靠着天赋异禀的元素认知练成了几个实用的小法术,包涵战斗,农事,和游玩,就拿放牛来说,杰克放牛的地方肯定是相对肥沃的,杰克虽然无法凭空改变已有的土地肥沃度,但是却可以用水精灵和土精灵的元素力量将此地变得湿润从而肥沃。

风精灵在含羞荷叶下飞奔旋转,杰克往返的旅途就快的多了,更重要的是不需要支付马车的费用。含羞荷叶从杆处收起来,在轻点一下荷叶,荷叶就会收拢起来,活脱脱一把可以飞行的大伞。收起来的时候,已经剃过刺的杆被荷叶包裹着外装在特制的细竹筒装放,上面又连着两个口子一条白绳穿过,背在杰克的身上,就像背了一卷青色的书卷,只是如此有诗意的一角风景着实与杰克的麻布衣服格格不入,有钱的人也都是坐马车,哪里会用这种方式赶路呢?

杰克收好了荷伞背在背上,看着匆匆来往的人流,不同种族的人也是让杰克眼花缭乱,什么猫耳绒毛的兽族人,什么黑发大袖宽袍的华族人,什么样貌有些难堪的地精,都汇聚在向导大厅里,焦急等待的有,满脸欣喜的有,愁眉苦脸的也有,他们形态万千,神态各异,对于杰克来说还是有一些震撼的。在慕斯这个小村子里是见不到多少其他种族的人的,唯一见过几次的还只是来慕斯村借东西的矮人,他们身材矮小,男性几乎个个都是大胡子,听说他们心灵手巧,手艺精湛,来慕斯村借东西也是非常罕见,杰克当时还在和老爷子学习魔法并没有留意,只是觉得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的种族而感到奇怪,甚至是欣喜。

但是现在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九岁的杰克,飘逸的金偏白短发,灰黄色粗布麻衣的宽大衣服,背着细长的青色竹筒,在如此熟悉却又变得如此陌生的向导大厅的台阶前张望。

杰克虽然做向导已经快一年了,但是还是没有接到正式的向导大厅的邀请,成为正式的向导,进入过向导大厅,老汤姆说,满一年在向导大厅外接榜带队的向导就有资格进入向导大厅接取正式的任务,没有年龄等其他出格的限制,只有对于向导能力的肯定。

杰克这一年,依靠着“出色的天赋“和对地理环境的熟悉,没有出过任何岔子,声望极高,看着常人所不知的特殊的能力,依靠动物和元素精灵甚至没有一次遇到过【影猎者】,加上只有九岁,也算得上是温缇郡向导界的传奇人物了。这也多亏了老汤姆给杰克传授了相当多的野外常识与经验,虽然杰克带队的都是短途的队伍,但是干练的经还是帮了杰克大忙,杰克对于老汤姆还是分外感激的。

今天就是他要注册成为正式向导的日子,老汤姆反而没有在外面等着他,四处望也没有踪影,有一点小失落,反而加剧了杰克心脏怦怦乱跳的紧张。

站在台阶下,杰克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作为一个正式的向导,带队正式的队伍,想到父亲对于自己前程的不期待和没有远见的期望,成为一个骑士团成员绝不是他的人生,成为一个小法师也绝不是他的上限,为了凑齐【出龙大赛】的经费,杰克常舒了一口气,好像这一年的带队努力都值得了,他咬了咬牙,最后鼓足了勇气走向向导大厅,只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这短短的几个台阶好像十分的漫长,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询问,或者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可以被询问,陌生的环境和鼓噪的人群让杰克倍感压力。

杰克迈开腿,鼓足自信,昂着头双手双脚大开大合端庄的想要走的有模有样,向导大厅进出的商队头领大多雍容华贵,衣服华丽而优雅,着实给了杰克一股莫名的压力,他的大开大合本想显得端庄不那么难看,现在反而更加滑稽。在眼神接触到那些高挑美女露出的轻微香肩,甚至是那些像看着一个奇怪的生物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神,杰克都需要高抬头别过脸去,双脸涨得通红,甚至是无意的看向这边,他都会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多人中显得有些突兀,感受到很多双眼睛都看着自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更多的还是已经泛黄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而显得不那么入这里的流。心中有着些许不甘,身份的差距让他透不过气来。当然,和那些贵族打扮相比,也确实比不了。

这条台阶怎么这么长?杰克心里直犯嘀咕。不过,身为农家孩子的杰克还是一下子就被别的东西吸引过去了,那些华丽的衣物与宝石在进入向导大厅寻求向导的人身上闪闪发光,他们就像是整个向导大厅的焦点,宝石和丝绸的衣物珍贵的让人眼红。一时间,杰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华丽丽的服饰去了,走了神。

“啊!“杰克啊的一声撞到了什么,如铁板般坚硬的白色屏障把杰克阻隔开来,杰克心里一惊,刚刚太过在意他人的目光,一下子走了神,撞到了什么了!

“小孩,小心点!“一个阴沉的男声喝住了正被白色屏障压住半边脸的杰克。杰克忍着痛退回来,看向了声音的方向,忙说对不起。那个声音的男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身标志的公国军装,冷峻的脸庞带着些许威严。杰克也看不懂军衔,不知道此人的军阶,但是看他仪表堂堂,威风八面的样子,军衔应该不低。

这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走神被别人拦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有点难堪,全大厅的目光好像都被吸引了过来。杰克愣住了,他看着一双双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他们的双眼发着寒光,就像一道道冰冷的剑刺向自己这边,没有任何余力去对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貌似有些哑了,不是很清晰。只能眼看着卡夫特把魔法流柱困住自己,头晕目眩!

“我完全有理由把你给抓起来吃牢饭,没看到皇女殿下吗?”军官狠狠的甩了手臂,不屑的看着他,走向旁边正在看着他的“皇女“说到:“殿下,不必惊慌,只是一个小孩子。“随后他把手一挥,将白色屏障取消了,他白色的魔力清晰可见,而后转瞬即逝,想来实力不凡。

“卡夫特上尉,不必计较。“带着一些沉稳,成熟的声音从皇女的樱桃唇中发出,她的额间点缀着国花“茉莉“图样,红发蓝瞳,精致的容颜就连粉黛佳人都要逊色几分,嘴角挂着的微笑能把人心都融化。她雪白的皮肤犹如皓雪,端庄匀称的身姿把黑色的玫瑰裙摆彰显得更加华贵,她的眉眼间透露着动人心弦的神色,她是天公雕琢的绝美璞玉,拥有圣洁的光彩,她是公国的皇女,拥有万人敬仰的气魄。只一眼,杰克就被吸引的愣住了,她美丽的容颜,她的仪态,她的风姿,让他觉得皇女就应该高高在上了,不容置疑。她没有为杰克求情,而是喊了一声上尉,没有更多的话语,她看了他一眼,仅有的一眼,便转身去,就像凡间的神女,俯视着他的子民。即使他离皇女如此的远,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威严!

随后,他意识到,今天的日子对于所有的温缇郡向导来说,都是大日子!即使他现在半边脸还被白色屏障压过没有个好脸色,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脸上温热的愧意。

还好,一瞬间,他撇眼看见了老汤姆。

老汤姆从旁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他跪在杰克的前面,向卡夫特上尉求情道:“这是小人的义孙,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上尉真是有眼无珠,孩子还小,不懂事,望上尉多多包涵。“他忙再拉着杰克让看着皇女愣住的杰克鞠躬道歉。

“殿下心地犹如神般善良,不予你追究,但是没有下次了,万一要是一个小刺客,我可担待不起!懂了吗?克鲁斯汤姆阁下。“卡夫特明显还很生气。

“是是是,我这义孙平日里乖的很,哪知道这一下子就傻了呢,他也算是温缇郡向导的好手了,没有出过任何危险,比多少人都厉害着呢。今天一下子慌了神,请不要介意。皇女殿下宽宏大量,老朽替他感谢殿下。“汤姆又拉着低着头的杰克鞠躬道歉,走了出去。杰克的心里凸起了一块小小的石头,膈在心里,无法扣出来。他的耳朵已经赤红,低着头看不见脸。他看到许多双脚步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他们有意为这两位尊贵的客人让道。而自己一个头的撞进来真的是糟糕,现在的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还好有老汤姆,不然,自己害怕的说不出半字真的可能难逃牢狱之灾。

卡夫特上尉将军衣大袍一甩,恭敬的向皇女鞠躬,摆手示意离开向导大厅,一众人等早已经让出一条路来。卡夫特牵着皇女轻纱的指尖以军靴噔噔噔的庄重声响退了出去。这漫长的走向大厅外的道路如此的让人心情复杂,皇女瞥了一眼还在跪地的爷孙俩,而后又端庄的上了马车,离开了。

之后,长舒一口气的杰克被老汤姆领着来到了向导大厅的登记处,完成了杰克正式的向导注册。只不过,老汤姆全程一言不发,皱着的眉头没有消去。

酒馆里,老汤姆坐在了角落的隔间里,那里离柜台和最热闹的中央厅位隔了几个酒桌,基本上没人经过,也没人在意。光被那些熙熙囔囔的客人挡着,以至于这里昏暗,没有多余的光能够照过来,即使是大白天也必须拿魔法灯照着,但是这个不好的位置魔法灯也全是昏暗的黄色灯光,把爷孙俩浸在黄昏的颜色里。老汤姆有些皱纹的脸倒是没有疲态,半边脸没在黑暗里,反而很精神,只是眉头还是皱着,两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杰克。杰克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错误比以往的错误要大的多,不是那些同汤姆一起做向导犯的小错不是那种可以挨一顿骂就解决的,而是天大的错误。

虽然杰克没有直接撞到皇女的队伍,但是只要莽撞的进入皇女的身边范围就可能被隐藏在暗处的护卫队当做刺客一击毙命。卡夫特上尉及时制止也算是让杰克捡了一条小命。

杰克虽然不知道有隐藏的护卫队,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堂堂皇女确实不应该自己这样的穷孩子接近的,就像癞蛤蟆不应该想着天鹅肉,站在天鹅面前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他一言不发,也不哭闹,只盯着老旧魔法灯照着的昏暗的桌子。

“汤姆?好久没见你来了“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坐了下来。是酒馆的老板,他浓郁的大胡子和眯成缝的眼睛,笑着说:“又找到一个好苗子了?“他把一杯麦子酒端放在桌子上,橘子汁推到杰克的身边,顺便看了眼杰克,杰克还有婴儿肥的脸上有点呼呼的红,他听到老板的话语转过来正好面对着老板,他们双眼交汇着,老板也仔细打量起了这个小小的少年。

只见杰克双眼有些通红了,可能觉得受了点委屈,但是双眼还是灵动的,一看就有灵气,老板呦呵一声,对着汤姆笑到:“委屈啦?“

“呼——“汤姆也不说话了,兴许有些生气,长舒了一口气,没有搭理一直眯着眼的老板。

“这糟老头子别的不行,对自己的徒弟好的很,你不要生气“他又转向把头埋下去的杰克:“你跟着他好好学,将来做成大向导不是问题,我早听说过你,今天第一次来,免费了!“说着又把果汁推到杰克的桌前走了留下汤姆和杰克两个人,汤姆还是不说话,拿出一股纸卷的烟棍来,拿出小小的火石敲打出火焰,“哗“的一声点着了,发出滋滋的微小声响,烟棍与火石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不是现在一般人会去用的,老汤姆就着昏暗的灯光,抖一抖咻的吸了,沉沉的呼的出来,鼻烟在脸上翻滚一下就又消散了,刚刚求饶的事情作为一个师傅而言虽然没了点面子,但是杰克现在安然无恙就是好事,自己应该不会那么郁闷才对。只是。。。。

汤姆从不在杰克的身边抽烟,今天整整抽了一根,杰克也就呆呆的看着他,烟雾有时冲到自己这边像一条蜿蜒的古龙,有时就像一朵翻滚的祥云,有时又像一张滑稽的人脸来。

“杰克,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嘛?“老汤姆问的很慢,拿起酒碗喝了一口,没有声音,用手指点着让他喝果汁。“知道,不应该撞到皇女陛下身边。“杰克也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不对!再想!“老汤姆,打了声招呼,老板微笑着虎虎生风的跑了过来,杰克也跟着去看他的方向,老板矮矮的个子,跑起来有点滑稽。

“不应该不注意那些人群,如果我注意到那些已经有所警觉的人群,我估计我也会看着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来“杰克有些后悔的看着果汁,咕咚咚的就喝了下去。

“不对,再想!“老汤姆招呼老板而去,他点了两个菜,而且都是肉菜,这在往常是少见的,老汤姆向来节俭,不吃肉食,只挑菜类和水果,杰克也有些奇怪,只不过他没功夫去管,还在挠着头想着为什么自己今天也就是无意中顶撞了皇女,被那个什么卡夫特上尉呵斥,如果不是自己不注意,长点心些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了,汤姆师傅也就不会这般颓态。如果不是这般的错误,那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杰克摇摇头。

“我教过你的,作为向导,最应该的就是专心,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专心!“老汤姆拿了双筷子和碗放在杰克的桌前,把果汁移到一边说道:“我教给你的,都不是那些烂俗的大道理,如果你不专心,不去时刻记住我说的话,我这个做师傅的也非常失职!“

“师傅!你不要我了?“杰克大惊失色,刚要拿筷子,腾地放下。“那肯定不是“老汤姆有些笑意,从一进门开始,他就没笑过,现在有些忽然感觉有些轻松。

“今天是为了你正式成为向导的庆祝餐,不是逐你出师门!臭小子,再想一想你到底错在哪里!“

“我今天有些开心,本来今天成为向导很开心的,向导大厅里面的人也没有阻拦我,我哪里知道皇女殿下在那里呢!“

“他们当然不会阻拦你,向导大厅的人都是和你不熟的,不是高官富豪,就是大家闺秀来寻求向导开路的,和你无亲无故,为了你一个小毛孩触犯皇家的人,那不是一个真正的傻子?“老汤姆夹着肉放到杰克的碗里,“你错就错在当时你没有为自己站出来!“老汤姆看了一眼疑惑的杰克,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有着白色的光彩。

“如果今天拦在你面前的是一直野外的老虎!你会怎么样?“

“我肯定会逃跑!“

“对!你会逃跑,逃跑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你现在的魔力和剑术强度根本打不过老虎,你能做到的就是逃跑!这就是你应该为你自己“站出来“!“老汤姆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到:“我今天看到的是怎么样的情况呢?“老汤姆看向杰克,杰克若有所思:“我看到了一个怯懦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老汤姆顿了顿:“如果遇到老虎,打不过要逃跑!那不是怯懦,而是为了活下去,不成为老虎的食物,是勇敢的逃走!“老汤姆把酒喝完了定声说道:“今天,被卡夫特那小子用魔法挡住的你,就是真正切切的懦夫!你连为自己申辩的勇气都没有!“

“假如今天是一只老虎,你应该也只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被乖乖吃掉!“听着,杰克吃的津津有味的肉突然感觉失去了滋味,慢慢的他放下了筷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还小,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一时昏了头也能理解,不应该被师傅说成懦夫。况且师傅今天这般的尴尬,更像一个懦夫不是么!他觉得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今天派了几个卫队暗中保护皇女殿下么?“老汤姆见杰克停下了筷子,又接着说道:“足足三个精锐部队,隐藏在人群里,稍微发现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往那里迅速聚集,如果是威胁,就当场进行抹杀!“

“什么!“杰克一惊,背后的冷汗像新生的毛孔一样随着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快吃,快吃,待会还要说正事!“老汤姆呼呼的吃着,敲一敲杰克的碗催促他。

杰克呆呆的一口一口的爬着饭,连菜都忘了夹,师傅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在当时随时可能被抹杀!现在,他又愣住了,心惊胆战,他离皇女殿下那么远,被卡夫特上尉拦下,本是让出来给皇女殿下的道路自己没脑子的走了过去,杀生之祸不过一念之间了!老汤姆看着他呆呆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笑意,只是面无表情的帮他把肉夹在碗里。

第十一章:修行前夕

既来之则安之,长羽枫知道自己想要在这个魔法的世界活下去,必须变得更强大。他也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

十年前,他穿越到了被称为灵界的世界,兔耳少年温暖的臂膀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血盆大口的铠甲章鱼追着自己的场景仍然能够惊的他出一身冷汗,那只巨大的火焰巨鹰载着他们去了哪里?自己睡着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甚至无迹可寻,那块绿色的玉佩也不见了踪迹,就好像除了那一点点的记忆,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现在叫杰克尼曼,有一个有点小幽默的父亲拉杰儿尼曼,一个爱唠叨的母亲艾米纳,和一个总想要跟着自己的妹妹艾瑞卡,虽然他的样貌和三人有点不同,他更像华族人,有些黑头发黑眼睛。他和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九年。

走出酒馆,他看着满是各色种族的街道,脑子里还回想着和师父刚刚的对话。

“修行?“长羽枫吃惊道,眼睛发着光。

“对,修行,你成为正式的向导就说明你已经学会了基础,是时候教你一点真本事了。“汤姆一改颓态,眯着眼睛看着他。

“那可太好了!“长羽枫很是兴奋,因为自己学的魔法和剑术都算是凤毛菱角,就连一个像样的青铜卷轴都没有摸过,更别提那些有杀伤力的高级卷轴攻击了。

“别高兴的太早,吃苦是肯定的,还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必须好好和你的父母谈谈。“汤姆喝了一口酒:“当然,我是不会强迫你的。就算你现在不答应,我也不会不做你师父,还是会继续教你怎么看方位,教你怎么对付凶兽,怎么做一个好向导。“

“我当然愿意,能够靠着修行变强一直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如果你只是为了变强跟着我修行,我也不会答应。“汤姆继续说到:“你过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哦“长羽枫乖乖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想回去吗?“

“什么回去不回去?师父?你现在回家吗?太早了吧。“满脸疑惑的长羽枫心中吃了一惊,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和别人提起过。

“你不用装了,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汤姆看了一眼已经严肃的长羽枫:“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我还会把我此必生所学教给你。“

“为什么?“长羽枫压低了声音,即使没有人在附近他也十分害怕被人听到。

“放心吧,徒弟,我展开了结界,这里,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汤姆指了指还在端菜的老板,老板就像看不到他们一样,若无其事的问了服务员:“汤姆走了吗?怎么一瞬间就没影了?“而此时的两人还坐在椅子上。

这和长羽枫接触的汤姆完全不一样,汤姆就好像一瞬间换了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师父。“长羽枫依旧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那么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还好他是自己的师父,相处了一年,长羽枫也没有把秘密告诉他,甚至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汤姆严肃的看着他,而长羽枫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很久,长羽枫虽然只有9岁的样子,起码又活了九年,加起来也十八岁了,但是这个时候,长羽枫的汗滴都快要落下来了。而且他也在纠结要不要承认,因为如果师父已经看破,那么也没有什么好欺骗的了。师父这一年对于自己的照顾绝不像是会要害自己的人。不过这样僵持着比心机,长羽枫还是不会怕的。

就在长羽枫动摇撇开眼睛去的时候,汤姆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徒弟,我最近看到拉斯塔尔有来自异世界的人被抓了起来,就想逗一逗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汤姆看着长羽枫,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你再说什么啊,师父,我都一句话也没听懂。“长羽枫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什么?拉斯塔尔?那个号称最开放的城市,抓住了一个异世界的人。

“异世界是哪里?师父?“长羽枫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另一个异世界的来客,说不定那个人和自己一样:“异世界里有什么?“

“那是空间法师才知道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等你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拜访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就是研究空间魔法的大宗师级的魔法师。“汤姆也没有在追问。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教你吗?“汤姆绕有兴趣的看着小小的长羽枫。

“好奇好奇,真的好奇“长羽枫疯狂的点头。

“因为,你是我徒弟啊!“汤姆又哈哈大笑。回到了那个往日的汤姆。

长羽枫有些无语,他虽然知道汤姆隐藏的非常厉害,是一个高手,但是没想到他一猜就中了,吓死他了。他不知道被别人发现是异世界的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也不敢说,毕竟比起这里千奇百怪的人,一个异世界的人显得更加孤立无援。

“师父愿意教我,真的是感激不尽。“长羽枫想要跪地拜谢,但是被汤姆阻止了“我这都还没教呢。教会了再拜也不迟。不过“汤姆眯着眼,明显有些高兴。

“不过什么?师父?“

“没事,你好好学就好了。今天回去做好出远门的准备,明天就出发。“

“好,一般需要带什么呢?师父?“

“你觉得需要带什么就带什么啦!“

“啊?“长羽枫突然觉得不靠谱了起来。“那明天要去哪里呢?“

“你明天来了不就知道了。“

“需要多久?“

“可能很短,一两个月,可能很长,一年两年。看你能学到哪里。“汤姆依然眯着眼睛看着结界外面。

这样更不靠谱了!听的长羽枫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最好做好很长很长的打算。“汤姆阴阳怪气的样子,老大不小的让长羽枫又好气又好笑。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谁叫你是师父呢。“长羽枫无奈的摊摊手,这才是他认识的汤姆,刚刚那么严肃的汤姆一点也不像自己认识的人。

“好,你去准备吧。“汤姆摆摆手示意长羽枫离开。

长羽枫也慢慢的离开了,他背着荷伞站在酒馆前。

呼,今天真是有惊无险,今天无意中快要撞到的皇女就是当今公国国王的女儿,而且还是光明教廷的代表人之一,今天算是捡了一条小命也算是足够的幸运,下次绝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残酷魔法的世界,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唉,接下来就是最麻烦的事情的。“长羽枫只有出了温缇郡的城墙才会把荷伞放下来代步,不是他不想在城市里飞行,而是城市里有魔法管制,不能乱用魔法和决斗。

就在长羽枫快要出城门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他回过头去看,只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反而一些眼睛因为他的回头在看着他,长羽枫眼睛滴溜的转,快步离开了温缇郡主城。

而在酒馆里,汤姆把酒呼的喝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终于找到少主了!真是累死我了!“

“对啊,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真真是累死了!“旅店老板来到汤姆的酒桌,他矮矮胖胖的个子坐在椅子上有点小小的别扭,短短的腿还翘着二郎腿。就像一个妖娆的女人。

着实有点辣眼睛。

“你可别说了,你出的力我可看不见。“汤姆突然用女人的声音说着,他乱的胡渣和半脸的皱纹着实有点不敢恭维。

“唉,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个假身份啊。“

“明天吧,明天我们就可以不用在这个地方了。“

“希望如此吧。“

“但是,我怎么感觉我们的少主傻乎乎的?”旅店老板说着,将酒倒在杯子里,她一饮而尽,很是痛快,但是又砸吧砸吧嘴,觉得这酒不是很尽兴。

“是吗?我看挺聪明的啊……”老汤姆喝也喝了一杯酒,但是又夹了几片菜。

“聪明你个头!差点被藏起来的护卫队杀掉,哪里聪明了。”旅店老板有些纳闷,也很不屑。

“我当时在场的好不好!春惜,他看其它地方去了,少主第一天成为正式向导进入向导大厅,遇到皇女也挺倒霉的,说实话。那些公国的达官显贵们哪里会去拦一个小鬼头?命不要啦?”他吃着菜,旅店老板又把酒倒满。

“也是……但是这样子可不行……白灵山的少主什么哪一代受过这样的气?就是那个皇女遇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哎,少主真苦。”旅店老板也吃了一口菜,不过他是拿手捏着吃的,他翘着兰花指,胡渣黑黑的像豆子在他的下巴上。

“等回了白灵山,少主就可以有他该有的样子啦,你还是操心你的体重吧,公国的食物有这么好吃?看你胖的,每次我都觉得,我是不是抗了只猪在神行~胡吃海塞的~也不怕胖死~”老汤姆喝了一杯酒,有些嫌弃的看着旅店老板,他明显在说笑,眉毛还是不是动一下。

“诶!胖你个头昭昭!我明明轻了很多!是你在这里胡吃海塞吧!臭昭昭!胖死的是你!”旅店老板“小拳头”砸在老汤姆的手臂上,使得他端起来的酒杯一震一震不能吃下。

“哈哈哈哈哈~”

“哼!”

“留着点体力,等下还要去少主家呢~哈哈哈~”

“哼!臭昭昭!”

第十二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师父!

长羽枫出了城门时又转身回来了,他发现有人在悄咪咪的看着他,如果是坏人,等他出了城,人烟稀少,在回家的路上被盯上很有可能被抢劫,甚至被杀害,谁也不知道影猎者们潜藏在哪里。

这种情况在温缇郡发生的倒少,但是【影猎者】的传闻还是在温缇郡的四周村落四起。

如果自己不小心点,找到玉佩前就可能嗝屁了,更别提要去寻找自己真正的父母了,那可不行。

长羽枫还残存的记忆告诉他,自己必须找到那块表明自己身份的玉佩,并且找到自己的父母,在这之前必须要小心谨慎。况且,这个异世界有凶兽这种可怕的东西,就好像古代一样,死于野外的人数不胜数。

而长羽枫之所以没有成为一个冒险家就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弱小,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异世界到处都有的凶兽,而如果碰到贪财或者贪图卷轴,秘药等“武功秘籍“之类的提升自己实力的物件,残忍的杀害一个人更是不眨眼睛的事情。

虽然有法律,但是爱惜生命还是应该靠自己。

在这个拥有各种奇异力量的异世界,似乎也不是没那么难理解,弱肉强食的法则倒是更加的能够体现出来。

但是这也不是他们能够滥用能力的理由,自有人会惩罚他们。

长羽枫也很纳闷,自己全身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穿着粗麻布衣服的穷小鬼,提升自己力量的东西也不会带在身上,不应该被别人盯上啊。

长羽枫刚出城门就装作忘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把荷伞从背上取下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翻翻自己两个空空如也的口袋大喊“哎呀,我妈让我买菜的钱掉了。“

此话一出,进出城门的各种族的人都有些注意到了他。

“那可是足足一个金币啊!”

“嗯?”

所有人纷纷低下头,甚至还有人已经激动的喊着“哪里!哪里!“

“可能是在那!“长羽枫又故意大喊,指了指他注意到的异样目光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小的柱子。柱子后面也早就没了人影。想要这份金币的大人群也纷纷往那个方向跑去,一个金币可是够好多人几天的伙食,就算免费的吃顿好的也再好不过了。多数人的眼睛里都发着叮叮当当的钱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长羽枫甚至被撞击的移了位置,金币捡到了谁说得清是谁的呢,当然就是捡到就是谁的啦。

不一会,人群就移动到了柱子那里,人群中还有人喊着“啊!有人踩到我的尾巴啦!“

“哦!我的上帝,我的屁股了!“那是一个野猪样的兽人,他的大屁股上插着一把长剑。很明显是刚刚插上去的,而他的旁边一个穿着盔甲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歉。

那个盯着自己的人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这让长羽枫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想着能够看到隐藏的潜在危险的样貌,没想到是一个高手,这下麻烦大了!

不过这也并没有在长羽枫的意料之中,在长达一年的向导时间里,长羽枫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种时候长羽枫就必须拿出失传已久的绝技了!

【跑】

当然要跑,不然干嘛?等着被盯上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吗?不跑是不可能不跑的,只能靠逃跑来维持小命的样子。

长羽枫迈开腿来就往城里跑,在低头寻找本来就没有的金币的人群中穿行“让一让,让一让“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回到师父的身边,还好,只有几条街就到酒馆了,师父应该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里也只有师父一个人还能有所依靠了吧。

一路上,那种奇怪的目光又开始回到自己的身上,长羽枫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尽量靠着人多的地方跑着,躲在某处的那个人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长羽枫在某个瞬间居然觉得那份目光开始变得灼热了起来,给他一种难以置信的熟悉感。

也许在温缇郡这种城市中,只有师父才能给他一丝丝的安全感。

但是到达酒馆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就让长羽枫惊掉了哑巴。

门没关,也没有客人,大中午的就挂起了牌子,长羽枫一下子跑了进去,直冲师父的方向。

“啪“长羽枫打开了刚刚师父所在的包厢。

长羽枫见到了这辈子最难忘的场景之一

老板矮矮胖胖的身体趴下座位上,婀娜多姿,体态要多妩媚有多妩媚,怎么看都像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师父,而师父此时翘着兰花指喝着酒,还不时的把手放在老板白白胖胖的手上,哈哈大笑。

这一幕真的是,

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师父也婀娜多姿的坐着,好一副美女子的架势!

真想去洗洗眼睛。长羽枫脑袋里一直在回想着:妈呀妈呀,这可咋整啊?怎么回事呀?

“当啷“

长羽枫拿在手上的荷伞掉在了地上,他的下巴已经合不上了。

酒馆里的两人一阵骚动。匆匆忙忙的回正过来。

“徒。。弟。。徒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师父的胡渣子跟着他的脸一起抖动,拿手挽留式的对着羽枫,面目狰狞,像窒了息仓鼠,脸部表情全部蜷缩在一起。吓人又搞笑。

“小老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老板猛的鲤鱼打挺似的翻过身来,瞳孔放大,后斜着惊恐的看着已经呆掉的长羽枫。

长羽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们忙,你们忙!”随后一溜烟就跑没了影,老汤姆愣是没拦住。

“徒弟!不!“师父呐喊着,惊动了整个温缇郡栖息的鸟类,全都四散而飞,甚至还伴着嘎嘎嘎叫的乌鸦飞过,路上的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解。

“怎么会这样!“师父看着老板,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华族女人,双马尾高耸着,单看她的眼给人一种深邃的感觉,身材也是标准的御姐范,让人感受到一种深邃的魅力。

“哎呀!都怪你!还不快起来!“变成女人的师父拉了一把老板,老板哦哦的应着。连忙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那我能怎么办吗?你说你的肚子有点疼,我不就只能来帮你摸摸……真实的,那现在怎么办?”说话间,老板也大变了样子,不仅身高比矮个子的老板长了一大截,还变的面苗条异常,身影体态还是婀娜多姿的样子,但是再不像一个矮胖子那样,不堪入目。她却给人一种很妩媚的感觉,黑色双马尾整齐的别在脑后,实际上是娃娃脸可爱的多。

“少主应该接受得了吧?“师父呼呼的看着已经大变样的老板,瞪着大眼睛问道“对吧?对吧?“

“是我,我接受不了!“旅店老板大变样的美少女说着,很无奈的摆摆手,昭昭气的都快有烟冒出来。

“春惜!你今天没有东国的糖吃了!“师父愤怒的就要去抓着老板的双马尾。

“我们现在就在东国,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春惜迅速躲开,双马尾很快的溜过昭昭的玉手。

“你少来!你没钱吃土去吧!“师父又是一扑扑向春惜,但是春惜躲得飞快,还是没抓着。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少主解释吧,明天如果带不回白灵山,大总管一定会生气的!”春惜躲闪着,很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少主真正的师父呢?“

“在厨房生火呢!你想干嘛?“

“我们来一个偷梁换柱!“

“怕不是破罐子破摔!“

“啊!春惜!看你往哪里跑!“

“抓不着抓不着!“

街道上,长羽枫飞奔着,他预感到了有什么人还在紧跟着自己,而且自己越是跑的快,那个人也越是跟的紧。

刚刚师父和老板的样子真的吓呆了自己,想不到他是这样的师父!但是很快,长羽枫就缓过神来,就算他是个变态,但毕竟那是对自己很好的师父,只不过刚刚尴尬的场景着实不好向他求救了。

噫~光想想都能让长羽枫打个冷颤。

接下来只能自己解决了吧。

长羽枫紧抓着荷伞慢慢的走在人群里,现在不能用跑的,那样反而会加快暴露在那个人的视野里,荷伞内其实还有一把魔法师师父留给自己的短刀,可以近距离防身,也可以固定成长矛抵抗危险。这也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如果对方真的有敌意,那长羽枫就决定一直在这里兜圈子,在天黑之前再回酒馆向老汤姆求助,那个时候也不至于刚刚那样扑面而来的尴尬,毕竟命要紧。

正想着,长羽枫突然感觉前方的道路被人为的阻断了,一大批人围在一起,就好像刚刚捡金币的人群一样。只不过现在的这些人个个人高马大,而且没有别的种族,全是一身黑的人族壮年。硬生生的隔断了一条路。

不好,这是逼他离开人群,到偏僻的地方去。

长羽枫不敢靠近那些黑衣人,怕一个不留心就被抓起来。他跟着人流而动,原路返回。

人流中有些人大骂着堵路不道德,更多的人是懵不做声,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长羽枫觉得跟着返回的人流没事的时候,人群中一双手捂住了长羽枫的嘴鼻,长羽枫甚至在一瞬间就昏厥过去,人流慢慢的移动,几根无色线伸到羽枫的衣服上,昏迷着,就像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步的往堵在路中间的黑衣人人群中走。

路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其中有修行者,但是因为过于拥挤而无法注意。

“长羽枫”越走越远,直到扑进黑衣壮年的怀里。

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在返回的人流中逆行着,眼光如火的看着这一切。

黑衣人退散,连带着长羽枫,也一同消失了。

那个人左顾右盼,她星星一样的紫色眼眸里流露着担心的光彩。

第十三章:"哼哼哼,我可是!"

【事情是这样的】

天蒙蒙亮,汤姆就来到了向导大厅,今天是他徒弟杰克成为正式向导的日子,只要去注册,杰克就能成为一名正式的向导,获得可观的收益,自己也不白教了那么久的药理学和野外知识,让杰克能够获得大家的认可还真费了不少功夫。想当初认识杰克的时候,他还什么也不懂,被向导大厅的侍从问的一愣一愣的,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如今成长之快着实不可思议。

但他仍然还是个小屁孩,自己在教导他的时候还是要更加耐心一点。可不能像上次一样,一赌气又是一整天。

汤姆特意穿的比平时齐整,要知道,全向导大厅的人都差不多知道大名鼎鼎的汤姆是出了名的“节俭”,不到大事还真不会穿的那么正式。所以今天早到的人都和他打招呼,还有些使坏的说他今天再婚,要娶第二个老婆。老汤姆也不生气,回怼说,娶你老妈倒是可以,这二婚就得找个有子的,这样自己老来也有人照看。那人反倒是脸一黑,进了向导大厅。

“喂,老头。”一个轻快的女声传过来,周围没什么人,汤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转过身来,看到是一个女人正拿着把剑看着自己,华族模样,马尾辫,很漂亮。

他一惊,往后退保持距离。

“你是?今天我不跑活,你最好找别人吧。”他说道。

“不是,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你徒弟在那里等你。”那名女子很开心的样子。

“哦?他想给我个惊喜?”老汤姆笑着。

“您去了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情,春惜和昭昭替换了他们的身份。

而被迷晕的长羽枫也慢慢的醒来了,被迷晕过去无法松动身体,侧躺着久了醒来一身的酸痛。

这里是哪?

长羽枫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不会是什么坏蛋组织吧?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一声声人为的伴奏响了起来,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非常小的孩子的声音,起码也不会比自己要大。

怎么回事?

长羽枫有点疑惑,虽然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如果不是谋财害命,一切应该都还有的商量。

“啪!”数盏魔法的灯光照射到长羽枫的脸上,长羽枫瞬间被照的眯着眼睛,还有一处灯光聚焦在一把镶了金边的椅子上,一个遮着脸的白衣壮汉在黑暗里帮自己松绑,长羽枫啊啊啊的叫,他的身体说到底还只是九岁的孩子,没办法承受捆绑带来的酸痛。

“哈呀哈呀,总算把你弄到我手上啦!”对面椅子上的人发着稚嫩的声音。椅子一转,就和长羽枫打了个照面。

椅子对面果然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只不过西装革履,非常有大人的派头,金色的短发梳的整齐,眉心上点着一个特殊的花纹,好像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这样的点缀。他的样子很小,所以看起来也很可爱,但是却没有长羽枫眉眼的英气,倒是俏皮可爱,没有一点会做出绑架他人的样子。椅子也非常大,甚至可以当他小小身体的床了。

莫非,这个绑架自己的人是有有着大身份的人?

长羽枫猛的坐起来,但是被白衣大汉又猛的压了下去。

“你是谁?把我抓到这里来干嘛?”长羽枫有些疑惑,也决定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要问我是谁?”对坐的小男孩笑了起来,有些稚嫩的声音可爱的乱颤:“哼哼哼~,这整个温缇郡,不,这整个阿尔兰公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男孩拿出一把扇子,【哗】的一声打开“我叫~”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小男孩有些害怕的样子,停顿了一下,白衣男子突然猛的捂住了长羽枫的嘴巴,长羽枫本来不想说话,这样一弄,就开始呜呜呜的发出了声音,敲门声呼呼的,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敲门声也就断了,只是留下一声“奇怪!刚刚还看到在这里的。”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他认识的女仆,只不过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属于他的姐姐。

长羽枫呜呜呜的更加严重了,急得差点昏过去,那只手差点让他窒息。

“呼!”对面的小男孩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发现了就遭殃了。”他示意白衣男子松手。

“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绑架啊!”长羽枫见势大喊大叫的样子,恨不得把天都吼烂。

“喂,你好歹在我姐姐面前还有点骨气,现在怎么一副怂包样?”

“什么姐姐?啊!救命啊,啊!救命啊!”长羽枫有些明白了,这个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看他的样子,就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屁孩而已。

小男孩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把扇子敲了敲头看着大喊大叫的长羽枫“不要叫了!没有人会过来的。玛丽安娜已经走了已经走了!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又传了过来,小男孩手忙脚乱,拿扇子示意白衣壮汉捂住长羽枫的嘴巴。

呜呜呜!长羽枫也不挣扎了,几声以后就不发出声音,敲门声再一次没了。

“啊,不愧是我选中的人,真是太难搞了!”小男孩无奈的摇摇头,拿扇子轻轻敲着椅子。

白衣壮汉松开了手,长羽枫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小鬼太好玩了,刚刚有意想要逗一逗他,实际上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以后就处之泰然,没有刚要逃的意思,再者是想看一看到底是谁,这样大张旗鼓的找自己干嘛,刚刚听到了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看到长羽枫笑了起来,疑惑的看着他,突然,他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像是附和长羽枫一样,但是干笑着反而显得有些搞笑。

“小屁孩,你到底是谁,找我干嘛?”长羽枫收了笑意,干咳了一声,正经的问道。

白衣壮汉听到小屁孩的时候,脸上的青筋暴起,显得很愤怒,但是还是忍住了。

“哼哼哼!”小男孩又发出了有点小自豪又有点小可爱的笑声:“要问我是谁?这整个阿尔兰公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把扇子【哗】的一声合上,眯着眼睛看着长羽枫:“我叫!”

“咚咚咚!”

“啪“扇子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在整个房间回响,看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而已。有一次手忙脚乱的小男孩这一次吓得不轻,小声的说道:“你先等一下,我去看一看到底是谁,没完没了了,我很快回来的,你不要跑,我马上来。”他轻轻的捡起扇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其实这个房间不是很大,虽然有着两束魔法灯照着,但是还是没有想象的大,一两步小男孩就来到了门口,但是他的身高却够不到门把手,白衣壮汉咻的一声就瞬移过去开了门。小男孩正了正衣服,走了出去。

长羽枫现在真的觉得有点想笑了,这个小鬼头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了,只不过他为什么找自己还不知道,不妨问清楚了再说。

不过,自己想逃应该也逃不掉,哈哈。

长羽枫看着关上的门,没想着要逃走,毕竟现在一切还未知。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小男孩走出了房间,偌大的花园,坐落着一个小小的庭院,应该是花匠放裁剪工具的地方,只不过很精致的建成了一个小小的屋子,衬着蔓延的花朵和藤蔓,别出心裁的好看。

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他歪着脑袋,左看右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又慢慢的走进了屋子,但是,另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白衣壮汉晕倒在了屋子里,他可是自己的贴身护卫,再看周围,一个足够长羽枫逃跑的洞赫然出现在墙上。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厉害厉害!杰克,我一定要交到你这个朋友。”

第十四章:琳儿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长羽枫又又又蒙了,他又被别人劫走了!

先是被师傅那妩媚但是辣眼睛的场景蒙了一圈,又是被那个总是说不出名字的小鬼蒙了一圈,现在,自己又蒙了一圈!这一次是谁?

在小屋子(花圃)里,长羽枫被一下子偷了出来,对,就是偷。

一只紫色的流体状的手抓住了自己,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紫色流体手迅速的,偷偷的把白衣壮汉敲晕了,看起来下手不重,但是就是有能把人敲晕的力道,长羽枫就这样被紫色的手臂抱住一下子被偷了出来,他甚至看不到是谁救了自己,也不知道前因后果,什么也不知道,一脸茫然。

现在的他被紫色的流体状手臂抱着,他看到几个高耸的栏杆和旗帜,那是温缇郡中心广场树立的旗帜。长羽枫的高度与飘扬的旗帜的高度齐平。

他正被抱着!在天上。

“我上天了?“

长羽枫疑惑的看着周围,时不时还有鸟儿飞过。长羽枫被流体状的紫手抱着,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他试图挣脱,手臂也开始慢慢降下来,长羽枫正正的的落在一个人的怀中。

这个人的手臂很纤细,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臂,但是能感觉到她些许的肌肉,在抱着自己的时候也有着肉肉的触感,长羽枫缓缓的回头,一双紫色的美丽瞳孔映入眼帘,说是明眸皓齿的美人也不为过,顺着眼睛,她的肤色温润如玉,眉宇间有些紫色的异样花纹,感觉那双紫色的流体手臂的力量来源来自这里,再看她的头发,一股马尾跳跃在身后,娇小的体型很难想象到她有如此大的力量。实际上,她看起来和自己年龄一般大。

长羽枫就这样被她抱着,她还奔跑在温缇郡的大街小巷里。

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抱着自己奔跑在大街上,还真的有够蒙圈的。

“琳儿?“长羽枫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在她的怀里,长羽枫愣住了。

是琳儿!自己在现世认识的琳儿!十年前自己穿越时躺在病床上的琳儿!那个自己在现实还有些留念的琳儿。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蒙了!

长羽枫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蒙圈状态,一波又一波的蒙圈让长羽枫真的死死的蒙圈了!死死的,只不过这一次,他带着无比的惊讶!

无巧不成书啊!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父汤姆让人惊讶,金发的小男孩也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琳儿的出现就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长羽枫揉了揉眼睛,看着一直看着道路的女孩子,又弱弱的问了一句:“琳儿,是你吗?“

这一次抱着他的女孩子看了一眼他,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

“嗯”她点点头,但还是丝毫没有停止放下长羽枫,看来她好像有点不认识自己。

不对,现在的自己一头金偏白的头发,虽然长相差不多,但是比起琳儿认识的自己还是差了很多,肯定是不认识自己的。

“你真是叫琳儿?“长羽枫再一次被震惊了。

他试图挣脱下来,但是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琳儿也没有想要他下来的意思。

她轻声的说到:“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的。”

“什么?现在有什么危险吗?我自己能走的,你放我下来。”

“你看看后面。”

“啊?”

长羽枫看了一下后面,一队温缇郡温缇郡护卫队跟了过来。他们骑着蜥蜴龙,跑的速度很快。一边喊还一边大声的警告着:“前面的小女孩和他怀中的小男孩!你们已经违反了温缇郡禁魔法规,请你们停下,接受调查!”

“你。。。。。。”原来她不是潜伏进来的,而是明目张胆的把自己抢出来的!

温缇郡的城内不允许使用魔法,起码在街道上不能被护卫队看到,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不会魔法的平民,一方面是为了维护秩序,这是龙须公颁布的最重要的法令之一,温缇郡的生产生活在原本离不开魔法师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不依赖魔法师发展的大都市,往来进出的人都必须遵守。除了特定的地方和特殊的魔法要求,一般不允许使用魔法。就连最基本的医疗都必须要专业的医疗人员。这让温缇郡极大的区别于所有的可以在城中使用魔法的城市,温缇郡百废待兴,很快就成为了一座出名的大都市。禁魔也成为温缇郡的一大特色。

在城中使用魔法并且被护卫队发现,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因为如果你只是失踪了一些小魔法,不出事端,他只是对你进行宣传教育,不会对你有非常过分的惩罚,连罚款都不用,试想一下,龙须公这样做也有道理,在一个魔法的世界里真的禁止魔法非常的不现实,早期暴露的问题也非常多,非常难管理。

现在,长羽枫的脑子里十万个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那么反常,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男孩要绑架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伤害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琳儿会在这里,甚至还如此的厉害,抱着自己跑了这么久都不带点喘的。那双紫色的流体手臂又是什么,那是琳儿的力量吗?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琳儿对他眨了一下眼睛,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长羽枫别无办法,他感觉这一天就好像任人摆布一样,从被那个军装的男子拦下,再到师父,再到小男孩,再到现在,他做不了任何事情,就连现在突然出现的琳儿也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切发生的太快,但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弱小到挣脱不了琳儿的手臂,他连这一点力量都没有。

实际上,他根本没必要逃跑。因为他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护卫队的尿性。

琳儿抱着他跑着,渐渐没入了一个小巷子,护卫队跟丢了,在小巷子里,长羽枫被轻轻的放下,琳儿笑着看着他:“羽枫哥哥,我就知道是你!“

长羽枫和琳儿在小巷子里,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长羽枫无奈的看着她,琳儿此时额上的花纹没有亮光,就美美的看着他,长羽枫嘴角无奈的勾着,柔情似水。

这是他们在异世界的第一次相遇,没有明媚的阳光,没有美丽的鲜花,没有奇妙的幻想,只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昏暗的,默默地看着彼此,千言万语要等待对方来述说。

“你也穿越到了灵界?”长羽枫问道。

“嗯……羽枫哥哥的样子变化好大啊!我都认不出来了呢!”琳儿眉心的花纹彻底没了。

“这是做的变装,用魔法检测也检测不出来的。”长羽枫看着琳儿,他的眼睛里有些亮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羽枫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里?”琳儿擦了擦鼻子,她很好看的小鼻子被弄得一动一动。她的开心,溢于言表。

“我……不是一到灵界不就来到这个地方了嘛。你也是吗?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十年,竟然都不知道?”长羽枫有些惊讶。

“不是的……羽枫哥哥,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琳儿解释道。

“这样啊……”长羽枫点点头。

守卫从街角穿过去,长羽枫把琳儿挡住,拿背对着守卫。

“那……你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这里做什么?”长羽枫继续问道。

“来找你呀!我师傅说你在这里!”

琳儿的眼睛真的是紫色的像是星星一般,水晶动人。

“啊?找我?”

【温缇郡内务府】

“龙儿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一位八条胡须的老人缓缓的问道。

“公爵阁下对我们两姐弟的关心,维多利亚会铭记在心的。”这太官腔了。“龙儿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公爵阁下可有事找他?”一名妙龄女子回答着他,她端坐着,喝着一杯下午茶。她的美丽或者在整个阿尔兰公国找不到与之媲美的。

“殿下,老朽认为让龙儿多出去走走会有助于他开阔视野,这对他有百利。”龙须公竟然有些恍惚了,他可不记得龙儿回来了。

“公爵阁下所言极是,这就让龙儿下来。”

第十五章:迷一样的女孩子

“你真的是琳儿?”长羽枫看着琳儿的紫色瞳眸,端端的里在那里,有些不自在,是的,本应该激动的他感觉很不自在,因为,琳儿怎么看怎么比自己要强,而且强的多了,自己还是什么都不会呢,这实力差距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提升的,大家都是穿越到异世界,自己现在摊上个“那样”的师父,“那样”“那样”,而且还是今天才知道“那样”的,自己屁点的力量都没有,还真是。

真是弱鸡!

真是弱鸡啊,长羽枫,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实际上,长羽枫的自尊心在作祟,十年前,琳儿娇弱不堪,如今抱着自己都能跑的飞快,还有那个特殊的能力,墙上的大洞铁定就是她弄的了。

她现在比自己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自己今天一连遇到的事情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有,甚至被她抱着来到这个小巷子里,也没有一点半点的反抗能力!

在长羽枫确定了是琳儿的时候,他的自尊心就受到了打击,重逢本是喜悦,但是总是有点别扭。

“是的,羽枫哥哥,我就是琳儿,怎么?变化很大吗?”琳儿笑着转圈答道,她完整的转了一圈,紫色的华丽裙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看出长羽枫的别扭感,因为他的双手无处安放,即使看着她,眼神也有点飘忽不定,心思聪慧的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长羽枫?我们甚至现在才第一次见面”长羽枫还是看着她,声音变轻了:“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你说你跑那么远来找我,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

的确,长羽枫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能够认出来靠的绝对不是外貌。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辨别方法,羽枫哥哥不用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我来找你,当然是来找你玩啊”她抿着嘴,看着长羽枫,眼中笑意盈盈。

长羽枫明白,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琳儿,那么,琳儿确实是穿越了,和自己一样,只不过琳儿的遭遇更加能够配得上穿越这两个词,自己估摸着就只是一个配角的穿越吧。

十年温缇郡,年年是路人。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长羽枫依然看着她,静静的。

“说来话长,就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啊,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羽枫哥哥,能在这里遇到你,琳儿真的很开心。”琳儿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迷一样的人,有太多想说,但是看起来,琳儿不愿意告诉他某些东西。

长羽枫倒不是不相信琳儿,而是因为,他觉得,一步一步走过来太牵强,琳儿展现出来了那么强的力量,却不会飞檐走壁,凌波微步,总有些说不过去。

琳儿依旧开朗,和以前的样子完全没有变化,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美丽而动人,完全不像是她自己的,但是琳儿足够的美丽,紫色的眼睛也就如锦上添花了,甚至这双眼给长羽枫一种莫名的深邃感,琳儿的一切都完全颠覆。

感情琳儿才是真真正正穿越的主角,自己这十年可太惨了。

实力根本没法儿和琳儿比。

“为什么十年了,你的样子还是一点也没有变?按理说你应该已经18岁了”长羽枫又问道。

“那你为什么岁数没变?而且还是一头中二少年的头发?”琳儿也看着他,反问道。

“我这不叫中二,我这是家族传统,我重生了哦,我现在才十岁啊!“长羽枫本来很开心,但是突然有点难受的说着“要是我在这里二十岁,我肯定比你还要厉害。哈哈。”

当然,这不可能,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魔法?剑术?都没学会几个。

“不用沮丧,羽枫哥哥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琳儿微笑着,像一个没有光环的天使,就像十年前的她一样,总是有那么点捧着别人的感觉,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长羽枫别扭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这是一个秘密哦,羽枫哥哥,我们一起回家吧”琳儿依然微笑着看着他,紫色的眼睛咪在一起,很是俏皮。

“回家?你不是千里迢迢过来的吗?你的家在温缇郡?”长羽枫突然惊讶的看着琳儿,不是很懂,她说的家是哪个家,但是很快就被琳儿身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了目光,她腰间的玉佩很是耀眼。

“你这个玉佩是哪里来的?”长羽枫走近琳儿指了指玉佩。

“这个嘛?这个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有的东西,倒是一直戴在我身上呢。“琳儿把玉佩取下来,拿给长羽枫观看。

“不是,我说的是回到现世去,我师傅说,羽枫哥哥一定知道怎么回到现世呢!”

长羽枫看着玉佩,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不像自己的那一块温润有光泽,但是这块玉佩也绝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因为它的玉佩表面上有着点点律动的波纹,就像一个水面,点点繁星在天空上的倒影,在水面上平淡无奇,在天空上却是光芒万丈!

“现世?我如果知道怎么回去现世,离开灵界,我也不会在这里被你找到了啊。”长羽枫有些遗憾,但好像有有一些无所谓。他交还了玉佩。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准备离开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你师父可能是骗你的哦,我不知道什么回现世的方法,在这里,我就是个普通人罢了,那种事情可能需要去问空间大法师的样子”长羽枫说着,他观察着街角,没有守卫经过了。

“你现在想要去哪里?”长羽枫问着。

“不知道,我以为……”琳儿也跟着长羽枫来到街角。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回去?”

“不知道,师傅她说……”

“那这就不好办了……”长羽枫转过身来看她。

“不知道”琳儿一问三不知,长羽枫觉得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女孩子有点让人气愤,明明这么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呆呆萌萌的。

去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自己的也不说,怎么知道变了样貌的自己是真正的长羽枫的也不说,反正什么也不知道。

长羽枫出了小巷子,琳儿慢慢的跟着“既然你不知道去哪里,那你就跟在我身边,你一个女孩子遇到危险就麻烦了,有我在,我保护你。”

长羽枫拍了拍胸口,虽然她在自己眼中是个迷一样的女人,但是自己仍然是认识她的,十年冲淡了自己关于她的记忆,十年前的事情也有些模糊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她的样子,现在能够重逢也算是一件幸事了,自己还是那个男孩子,应该有的担当绝不能落下。

一切就让它过去不太可能,但是只要不再提起,或许就能忘记了吧。

“嗯,我相信羽枫哥哥会保护我的”琳儿从刚刚开始微笑就挂在脸上,真的就像天使一样。

这给长羽枫一种很别扭的感觉,自己以前有愧于她,十年的时间或许可以冲淡这一切吧。

“羽枫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琳儿整理着衣服,在刚刚的跑路中,她的衣服有些脏了,但她不像长羽枫一样拍一拍就好,长羽枫的粗布衣服还真没有什么好珍惜的,而琳儿的衣服非常的华丽,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她的手一挥,灰尘就消失不见了。

“还能去哪?我要回家了,你就跟我回去好了……反正你也没地方去。”

只能先这样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肯定是进了什么山门,有了一段奇遇。

她的师傅把她教的这么厉害,她竟然还会这么呆呆萌萌的,也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长羽枫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他总感觉少了什么。

自己特制的荷伞不见了

不会是落在那个小屁孩的家里了吧?又或者那个小屁孩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东西,那把破荷伞确实不会让那个小屁孩在意,也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会用荷伞吧。

“唉,真是。”长羽枫无奈的笑了一下,看向身后的琳儿,她因为自己的回头而疑惑不已。

“你到我家千万不要叫我原来的名字哦,我现在叫杰克,我还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虽然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他们对我非常好,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一样。”

琳儿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点头的样子很像那个时候难过的自己。

“你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你既然没有什么打算,就暂时住我那里吧。我父母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你这么乖。”

说实话,他还是不得不将她的形象往十年前的现世靠拢。

琳儿点点头。她身上的玉佩发着点点的亮光,她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杰克,明白了吗?”

“明白了,羽枫哥哥”

“是杰克啊!小笨蛋!”

“知道了!羽枫羽枫!”

第十六章:彩霞之下

其实,长羽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也就是灵界,名为达达的兔耳少年和那只巨大的火鹰到底去了哪里?自己应该是要在异世界跟着他们的吧,自己还被叫着小主人什么的,自己真正的父母应该也确有其人才对。

十年前,自己就是带着现世的记忆苏醒在现在的养母怀中,那场雄雄燃烧的大火,那一望无际的悲惨地狱,让长羽枫傻了眼,他第一看次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那场大火至今仍然认为是天火所致,无从追究,无从抱怨,悲惨的受害者没有发泄的借口,经历过那场巨大火灾的人仍然心有余悸。

从那以后长羽枫明白了,自己并没有在做梦,自己来到了一个残酷的世界,适者生存,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自己变的强大才有资格活下去。那些在大火里如蝼蚁般求活的场景,刻在了他的脑海。

如果当时有足够强的异世界的人强大的能够阻止这场大火,那么灾难就不会发生了吧。

自己在现实的领悟也只一下明白了,以前能够欺负那些福利院的孩子,靠的就是力量,而琳儿的反抗就像是不自量力,但是却又那么有正义感。

看着雄雄的大火,他更明白了,实力强大的人本是没有义务和责任救他们,但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以自己的能力救助他人,虽算不上英雄,但是也足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伸出援手,仗义相助,也不为英雄之举。

这过去的十年,他一心想要自己的养父给自己寻找一个会魔法的师父教他魔法,变的更加强大,他刻苦学习着,魔法的能量凝聚也稍有起色,如果能够进入异世界厉害的魔法学院进修就更好了。小小的种子埋在心里,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诉说。

但是艰难的旅途还是难住了长羽枫。他的养父对于魔法稍微有点抗拒,甚至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边使用过魔法,长羽枫知道他会魔法,在那场大火里,他竭尽全力释放了一个超大型的水瀑布来试图熄灭火焰。但是无济于事。

长羽枫再也没有见过他使用魔法,长羽枫自然就不会强求他教自己。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长羽枫意识到自己要在异世界生存下去,变强是唯一的出路,更何况,他知道自己还有寻找那个一睁眼就看到的兔耳少年的自己赋予的使命感,如果能找到他,那么很可能无论是自己的身世,还是所有关于灵界的一切都可以有答案了吧。

长羽枫以变强为目标,跟着汤姆学习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常识,不在局限于那个老魔法师的魔法概念学习,而是整个宽广的灵界世界的信息,这里的国家,这里的科技,这里的食物,这里的医疗,这里的一切一切,汤姆知道的,都被长羽枫问光了。长羽枫对于这个世界信息的渴求实在是惊呆了汤姆,但是长羽枫不仅仅局限于温缇郡这个小地方,等长羽枫积攒了足够的费用,他就会告别养父养母,踏上寻找自己真正生父的旅途。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琳儿。

那个现世的琳儿,她跟着自己一样,也来到了这个世界,而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甚至相比于他,超级强大!虽然长羽枫现在对她一无所知。

这十年,长羽枫对于琳儿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就好像离了弦的箭没有任何可以寻找的踪迹。

“琳儿,你是怎么来到灵界的呢?”长羽枫带着琳儿在温缇郡大理石的街道上逛着,长羽枫还是心心念念他的荷伞,那把伞有些他精巧的小设计,是花了自己心思和辛苦的。如今丢在那个小屁孩那里还是有点小心疼。他的警觉度非常高,因为他听过太多灵界里的普通人一下子就死掉的悲惨公告了。

“不知道,太久了,已经忘记了。”琳儿左手吃着温缇郡特有的糕点,右手拿着拉斯塔尔的特色烤肉串,完全就是一个大吃货的样子。

长羽枫掏钱大方,从来不吝啬,自食其力做短途向导的钱花的也没有心疼的。一买就买了全家所有人份的。但是每一份都不相同,全家人爱吃的口味都不相同,所以在买东西的时候他们逛了很久,走遍了温缇郡的小吃街。

“羽枫哥哥,你变了哦。”琳儿吃完了糕点,他们两个坐在城门上,看着匆匆的行人,各色种族的冒险家,云游的商人,进城的行人在他们脚下,不大不小,有些冒险家看着他们,观察着两人,当然,主要是观察着琳儿,长羽枫虽然也长的不错,但是完全没办法和琳儿相比。

琳儿就像一块奇异的紫色玉石,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

“哪有,我一直这个样的。”长羽枫看着远处的天空,那里已经有夕阳落下去的彩霞,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稚嫩的脸就像当初一样,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此时的琳儿也觉得有点猜不透羽枫了。

他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没有过多的寒暄,也许只有沉默才能忘记两个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吧。

他现在确实完全变了。

“羽枫哥哥,我们走吧。”琳儿看着已经出了神的长羽枫,他看着夕阳已经落下,若有所思,听到琳儿的唤,他才回过神来。

已经很晚了。

“哦,好,回去吧。走,去我家!”长羽枫起身拿了东西,不做声的下了城墙,琳儿跟着,没有话语。

“等等!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长羽枫转身有点疑惑的看着琳儿,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且看起来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他的表情竟然有一些害怕。

琳儿看着他,疑惑不解,歪着头的样子使马尾辫斜在一边,衬着夕阳,美丽动人。

“遭了!我妹妹艾瑞卡!我还没有到放羊的地方去接她!”

“嗯?”

长羽枫快步跑了起来,他拿着的东西摇摇晃晃,为了保持里面的东西不漏出来又不碎掉,甚至还要保持快速的走动,看起来又有些笨重又有些搞笑。

“死定了死定了!艾瑞卡,别怕!哥哥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点害怕,好吧,只有害怕。

就该这样子的吧,羽枫哥哥。

很突然的,琳儿笑了起来,她觉得长羽枫的样子就应该这样吧,那个有着幽默感,内心细腻的他,就应该这个样子。

一直这样开开心心的该有多好。

此时,悲催的放牛娃艾瑞卡正茫茫然的看着那些已经吃的半多饱的慵懒的胖墩墩牛羊们,在自己和哥哥用干草支起的小亭子里看着即将黑下去的天而不知所措。

当然,还有愤怒。

“臭哥哥!臭!哥!哥!你死定了!”

“henqiu!“长羽枫打了个超大的喷嚏“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艾瑞卡!我再也不敢啦!”

夕阳下,长羽枫已经想好自己的死亡方式了。

琳儿咯咯咯咯的笑着。

夕阳像是很照顾长羽枫一样,还没有落下,三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在已经昏暗的草坪上,霞光把三个人包围,男孩拼命的点头道歉,他前方的小女孩气呼呼的把肩膀都快扬到头顶。还有一个小女孩捂着嘴笑着。

不过好在食物的力量非常强大,不多会,他们就趁着夜色往回赶了。

在不远处,一只黄鼠狼看着他们,嗅着气味起初寻找着什么。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大王!大王!我发现几个超级存正的猎物了!”

“在哪里?快说!”

“在慕斯村的路上,正在前往慕斯村!”

“慕斯村我们早就搜了个遍,会魔法的就没几个!你最好不要乱说!”

“是真的,一个紫色衣服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他们的魔法都极为纯正!”

“哦?有意思!”大王的声音很媚,而黄鼠狼一溜烟又跑了出去,无影无踪。

第十七章:罪业之火

温缇郡的山间总有强悍的野兽出没,较为强悍的野兽经常在村子边上徘徊,如果是普通人遇到,多半是没有活路。

可能是出于山间的龙骨的灵力过人,野兽都有些灵气,样子多半和别的地方大不相同,尖牙利爪,青面獠牙更是层出不穷,温缇郡出动的高级护卫队就在山间巡逻也有没有回来的时候。

慕斯村在一个有些低矮的小洼地,靠着河流,离温缇郡不远。民风淳朴。

在慕斯村的村口有着一块巨大的墓碑,上面记载着一场可怕的大火和不幸遇难的人的名单,上面还提着龙须公的大名。拿狼毫笔画就,从毛笔字的轻重缓急,穹劲的字迹可以看出龙须公的悲伤。

墓碑在夜间还发着点点的荧光,静静的立在那里,诉说着那一段凄惨的大火历史。

“对了,哥,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位小姐姐是谁呢?”艾瑞卡金偏白的头发在慕斯村的魔法灯光下没有那么有光泽,反而有些枯燥。

她也本来就没有多生气,吃着自己最喜欢的菠萝面包更是美滋滋的,哪里还会生什么气呢。

“她是……”没等长羽枫说完,琳儿就抢着回答了。

“我叫琳儿,你就叫我琳儿就好了,我是你哥的朋友。”

“琳儿姐姐,你怎么认识我哥的?”艾瑞卡笑嘻嘻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臂。她的身上有艾瑞卡喜欢的味道。很香,像是琳儿自己散发出来的特殊香气,很甜,像糖一样。

“我们在一起很久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住在一起的……”

“在一起?住在一起?”艾瑞卡惊讶的看着琳儿,又满是疑惑的看着正在一旁因为噎着而囫囵吞着东西顺脖子的长羽枫,一副我家的猪这么小就会拱白菜的眼神。

“在一起工作也是要住在一起的嘛!没什么的!“长羽枫解释到,但是艾瑞卡并没有理会他,只盯着琳儿美丽的紫色瞳孔看,只想着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久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琳儿微笑着看着把头靠在她身上的艾瑞卡,一脸宠溺。

“那,琳儿姐姐是为什么到这里来呢?”艾瑞卡的大眼睛蓝色的也足够的美丽:“可以就在这里久一点吗?或者可以永远在这里吗?可以吗?可以吗?”

艾瑞卡就像一只小猫一样粘着琳儿,琳儿也更是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说道:“会的会的,姐姐会一直在这里的,不会走的。”

“嗯!琳儿姐姐真好!”艾瑞卡轻轻的蹭着琳儿的衣服,她身上的香味着实让艾瑞卡着迷了。

这到底是我的妹妹,还是她的妹妹?长羽枫奇怪的看着她,他们三个人坐在墓碑的前面,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露天剧院,几个带着面具的人在数量众多的魔法灯光下上演着一出祭拜火神的喜剧。漫天的红布寓意的大火在火神面具的男子手下,随着风狂暴起舞。

长羽枫的父母没在家,他们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离开,又会莫名其妙的回来,所以来到露天剧场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戏剧虽然是讲那场大灾难的,但是出奇的是一部喜剧,大团圆的结局是所有人拥抱在一起,迎接神的到来。

艾瑞卡打了个哈欠,他和长羽枫都是无数次看这出喜剧了,如果不是长羽枫执意带着琳儿到慕斯村的转悠,恐怕这个时候她也已经入睡了。

琳儿轻轻的摸着的她的头发,宠溺的看着她,长羽枫坐在旁边,他觉得琳儿就好像一个母亲一样,因为他觉得这就是琳儿对艾瑞卡的母爱。他觉得就算现在的他对她一无所知,也不会觉得厌烦,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求知欲望想要解开她的过往,这十年的过往。

“我们回去吧,琳儿”长羽枫起身,她正在看着火神的面具出神,长羽枫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衣服,提醒着她离开。

“琳儿?”长羽枫的呼唤并没有唤醒琳儿,她仍然看的出神。

“怎么回事?琳儿!”长羽枫说着眼睛看向琳儿看的方向,火神面具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异样。

一丁点和平常不一样的异样他都没看出来。那熟悉的祭祀舞蹈,铿锵有力!

红色的火神面具鼻梁高耸,两双凌厉的眼睛怒目圆瞪,那个带着火神面具的人也盯着长羽枫这边,直到长羽枫看向他才继续的表演着。

长羽枫有些疑惑了。

他站在琳儿的面前挥挥手,琳儿这才缓过神来,她的脸上罕有的汗,很明显,她陷入了不太好的回忆。

“你还好吗?”长羽枫看着她,抱起了艾瑞卡,艾瑞卡睡的正香,即使抱起她也没有声音。

“好。”

可是琳儿没有起身,单看向戏剧的那边,但是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接下来的时间里,火神没有了戏份,应该是下台了。

长羽枫看着琳儿奇怪的动作,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不知道琳儿怎么了,他又不敢走在琳儿的后面,怕琳儿突然消失。他只能跟着琳儿并排走。

“怎么了吗?”长羽枫问琳儿。

“没什么,我好像遇到了熟人。”

“真的吗?”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不过,长羽枫有着不好的预感。

“不清楚,他的气息一瞬间出现了,但是又消失不见了,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羽枫哥哥,那个熟人并不是一个好人。”

长羽枫无法感知到任何事情,他只知道今天他看的戏剧好像没有任何差别。

除了那个看向这边的火神。但是他的体型没有任何变化,和以往的扮演者一样,都是高大的形象。

“羽枫……”琳儿突然站定念着长羽枫的名字,这一次是羽枫,而没有那么亲密的羽枫哥哥。

“怎么了?“长羽枫抱着已经熟睡的艾瑞卡,看着她疑惑不解。

“我有些害怕。”

“什么?”

“我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琳儿突然的流起泪来,在这个偌大的露天剧场里,让长羽枫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了?琳儿,你怎么哭了。”长羽枫的手没办法为她擦拭眼泪,只好将艾瑞卡斜在左脚肩,拿粗麻的袖子擦着琳儿已经不绝的眼泪。

“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琳儿泣不成声。

“怎么会呢,我不是在这里吗?”

“我害怕,这一切的一切。”

“琳儿,你到底怎么了?”

长羽枫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琳儿看到的那个人一定有问题。但是长羽枫说不清楚,因为琳儿的一切都是谜团。

“别哭了,琳儿,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长羽枫话还没说完,琳儿就突然抱着了他。

黑夜一下子恐怖的明亮!说不出的诡异感将长羽枫一下子压的有些晕眩。

猝不及防的拥抱并没有让长羽枫感到意外,他发觉在剧院斜坡上,一个带着火神面具的人正在看着他们。那神明的面具在此刻的昏暗间就像一个恶魔狰狞着。

我明白了,在琳儿突然出现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这十年平静生活都像是一个假象,有些罪孽永远不会结束。

火光!冲天而起,长羽枫将手放在琳儿的背上,像是拥抱好友。

她的呼吸很沉,伴着哭腔。

一颤一颤的,哭着。

他内心的害怕涌起来,像潮起,不再落下。

第十八章:悲惨的梦魇!

咚!

厚重的擂鼓声在露天剧院的舞台中心响起。

咚!

像是震击耳膜的呼喊!

咚咚!

像是炸响的雷霆!

咚咚!

像是空山玉碎的鼓点!

咚咚咚!咚咚咚!

像是万匹骏马奔腾的震鸣!!

长羽枫怀中的艾瑞卡开始一点点消失,长羽枫紧抱着的手因为没有了人儿像是拥抱自己而异常诡异。

抱着自己的琳儿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

“艾瑞卡!”他呼喊着!

“琳儿!!”长羽枫在人群中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没有那么的惊慌失措,但是叫喊声没有人回应使他的心被一阵落空的感觉填满。

紧接着!周围的人群也开始一点点的消失,长羽枫这才发现,他们都变成了无脸的躯壳。

“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

长羽枫质问正在看向自己带着火神面具的人,那些躯壳穿过了他的身体,无影无踪。

咚咚咚!擂鼓阵阵,慷慨激昂。

火神面具也突然没有了躯壳,单是一块狰狞的面具浮在空中向长羽枫飘过来。

没有回答,周围变得空荡荡的,一切都归于黑暗。长羽枫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记得这片虚无黑暗,就是在这种黑暗之间,他来到了灵界。

突然间,狰狞的面具一下子冲了过来,扑在长羽枫的脸上。他想逃,但是面具重重的砸在脸上,根本无法逃脱。猝不及防的撕扯着,双手抓着面具的边缘,血流不止。他推搡着,倒转过身体,但是都无济于事,面具却像是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

怎么也弄不下来。即使是鲜血淋漓,也怎么样都弄不下来!

【啊!!!】长羽枫因为撕扯面具而怒吼着!火神的面具怒目圆瞪,在此时间就像是长羽枫一样的愤怒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啊ang!!!】长羽枫再一次的怒吼着,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就像是火神面具自己在声嘶力竭的嘶吼,那种苍白又浑厚的声音让人肝颤。

“唉,院长,你就不要再哭了。“瘦阿姨的声音突然出现,长羽枫猛的回头,面具的眼睛犹如猩红鲜血。一扇福利院的门半掩着,微弱的灯光照在了长羽枫所处的黑暗中。长羽枫就像当年一样悄悄的伏在门后听着。

但是瘦阿姨和副院长就像知道他的存在一样,突然停住了谈话,她们迅猛的,齐刷刷的看向自己这边,眼睛碧绿发着诡异的光,狰狞的脸庞就像是要把他吃掉。

长羽枫吓了一跳扑通跌倒在地,爬起来就跑,但是在黑暗里,没有任何出路,他害怕的只能无能的狂奔,火神面具在的脸上蠕动着,活似暴起的青筋。

“小主人。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长羽枫突然停住了,他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达达!”长羽枫停了下来,风雪开始呼啸,白茫茫的世界一下子填满了黑暗,充满了寂寥与苦涩。

达达抱着一个婴儿,铠甲章鱼狂怒而来,达达跳跃,奔跑,反击,一刻不停,长羽枫立在雪地上,刺骨的寒冷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躯,已经冻成冰的一条腿怎么也没有知觉。他拖着这条已经报废的腿试图跟着达达,但是达达像是没有看到他,他呼唤着达达的名字,没有回应。

很快,鳄章被冰给冻结破碎在风雪里,它庞大的身躯激起千层的雪浪,达达狂奔着,蓝色魔法就像气团包裹着他,鲜血从腿上他的腿上溢出,眼中的血流不止。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逃过雪崩,泛起的雪雾中红的迷人的血色不停的翻滚。

“不!!!”

轰!

一切又归于平静!白茫茫的血原上,又只剩下长羽枫一个人,他已经被冰雪侵蚀,冻成了一团。刚刚的呼喊已经花光了他大半的力气,火神的的面具狰狞而可怕,红色双眼依然猩红。

他向着达达被掩埋的方向爬着,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被冻住的腿部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孤零零的在他身后,他艰难的爬着,但是雪原上一下子又被风雪扫荡,恢复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一切都被掩埋,完好如初。

长羽枫失去了方向,他一时间无法知道达达被掩埋在哪里,他迷茫的环顾四周,他被冻住的身体越来越多,煎熬着,最后失去了知觉。无助又绝望的,被风雪掩埋!

火神的面具的眼睛在雪地上发着猩红的光,一时间,烈焰翻滚,雄雄的大火把周围的一切突然点燃。

“拉尔法!”一头白发的年轻女子抱着身边的男人,一个婴儿被她紧紧的抱着,长羽枫惊讶的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只不过火神的面具依然牢不可破的钉在他的脸上。

雄雄的大火燃烧着他,烈焰冲击着他的一切,他看到自己就和所有在火中挣扎的人一样,烈火遍布全身,燃烧着他的血肉。

记忆里人间的炼狱,燃烧着自己!

惨叫声,呼喊声,哭泣声悲惨的穿过他的耳膜,直击他的脑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的看到,在高高的山坡上,火还没有蔓延过去的地方,一男一女正怜悯的看着自己。

是那样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却又从眼睛里发着猩红的亮光。

“大王大王,这个小鬼好像死了。”一只黄鼠狼尖尖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醒来了!”一个身材苗条,样貌俊美的短发女人坐在有着无数奇特面具的座位上,惊讶的神情将她美丽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大王,小的也不知道啊,这个小鬼确实没有呼吸了。”黄鼠狼有点求饶的口吻,声音尖细,有些刺耳。在它的周围是一根行刑用的架子,看起来很像用模仿任务的行刑处决架。上面用粗绳绑着瘦小的长羽枫。

“难道这个小鬼的恐惧足以让他致死?”大王有些疑惑,随后又有些怜悯的看着长羽枫。

“要吸食有灵力的人类还是最好要活着比较好,如果是死的,灵力无法和我们的妖力进行对冲,可是会要了我们的命的,真是可惜!”大王略有可惜的说着,身后漂浮这一块白色的面具,黑色的花纹将面具装饰成诡异的鬼面。

“我把握着分寸,结果,他就这样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大王把白色的鬼面放在手上把玩着,绕有兴致的感叹道:“这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一个灵力浓厚的小鬼?”

“大王,没关系,还有那个魔力纯正的小女孩,我这就去给您抓过来。”黄鼠狼灰溜溜的走了。

【慕斯村小路】

“琳儿姐姐,我哥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黄昏的晚霞照在艾瑞卡的小脸上,显得她红彤彤的。

“可能迷路了吧,我们去看看。”琳儿拉着艾瑞卡的手走着。他们去往长羽枫去的方向,那里有条小溪,长羽枫去那里为艾瑞卡找水喝,她因为吃了一个菠萝面包而口渴不已,借着赌气非要喝水。

“哥哥不会迷路的,他可厉害了。“艾瑞卡有些骄傲的说着。对于自己的哥哥,虽然有时候会不靠谱,但是对于这边的环境还是了如指掌的,迷路这种小事情,绝对不太可能发生。

“嗯,羽枫哥哥,不是,杰克哥哥确实很厉害。“琳儿也附和着。

“嗯嗯嗯!我们去看看吧!”

两个人走在黄昏的下,开开心心的想要见到她们等待已久的人儿。

黑暗里,长羽枫感觉不到任何自己的知觉,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在黑暗中看到自己。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在看着自己。

“你终于又回来了”浑厚的声音带着回音。

“你是谁?这是哪?”长羽枫呼喊着。

“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浑厚的声音带着笑意。

【嗡】

金光乍现!

一条黑色的金鱼正睁着巨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长羽枫发现自己就好像一个发光的球体。不是金鱼有多大,而是自己变得如此渺小。

随后,金光又消失了,一片漆黑,长羽枫能感觉到那条金鱼在自己周围游动,甚至有些高兴。

【来吧,让世界感受我们的痛苦吧!】

【嗡!】金光又一次乍现,长羽枫有一次看到了自己,但是随之而来的是金鱼的血盆大口。

黑色的一切,黑切的一切。

一切又归于黑暗。

长羽枫很快就能又看的见了,因为黑色的金鱼将金球又吐了出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恶!还化不了形!】

化形?什么化形?

刚刚那么可怕的场景又变换到这里,让长羽枫觉得虚惊一场,大难不死!

【漂亮话都讲了!可恶!】

“太好了!是一个梦!吓死我了!呼~”

正当长羽枫摸着自己身体反复确认的自己有没有活着的真实的时候,黑色金鱼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他。

“啊!!!”

一瞬间,他晕了过去。

虚之匣间里,一片混沌。

【可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十九章:姑奶奶饶命!

妖与人,终归殊途,世间的法则永远对妖不公平。

“你这!害人的妖妇!“他的眼神就像是要生生要从里面射出一把剑来置于她死地!他正用驱魔的长剑指着她,那长剑有着她难以触及的金光,真是可笑!

“她会害你的!我分明看到她拿着那!“她想说那个恶毒的女人勾三搭四,背叛了他。自己只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住口!妖言惑众!“他仍然是不听的,也不愿意听,他完全被那个恶毒的人类迷惑了!

我们相识了那么多年!一个人类女人就能把你迷的神魂颠倒!把我置于剑下而不顾!

她吐出了口中的淤血,那是被他掌击的痕迹。

“负心人!”

不得好死,她说不出,她只能说道负心人这三个字。她的眼睛已经没有泪花了。无数的面具从她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将她瞬间掩埋,没了踪影。

他本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也是匆匆收剑,扶起被惊吓的人儿,那个人儿分明有些笑意,但是他权当未视了罢。

她又想起往事了,扶着额,有些隐隐作痛,她看着那个用枝条做的行刑架上的小男孩,心里还竟然生出一个怜悯来,是什么样的恐惧会让一个人死亡呢?她不明白,也不愿想,自己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自己百年寻得的法宝,就是为了不伤及无辜而将人类的灵力转为妖力助长自己的妖力。虽然副作用是让他人拥有一段可怕的记忆,但如今,确实事与愿违了。

“唉“她摇着头,不知如何是好,这自己遵守了几百年的戒律说破就破了,还是很让人头疼的。

她走在小男孩的身边,看着他,突然的,她感觉有些莫名的恐惧,就像心里发出的声音,告诉她,快跑,快离开。

“不好,大黄有危险!“她匆匆的变化,面具在她的身上飞舞,随后一只刻满了魔法诡异纹路的庞大狐狸便出现在了洞穴之中,魔法纹路就像一朵蓝色的鲜花绽放在身上!那种冲天的妖力与众不同,闪着洁白的光亮,泛着一点点不可磨灭的金色。

她冲出洞穴,呼呼生风。

“奇怪,哥哥会去哪里呢?“艾瑞卡在溪边呼喊着,“你快出来啊!“顺着溪边湿润的草望过去,一望无际的河边没有任何长羽枫的踪迹,鹅卵石的路稍微有些颠簸,自己的哥哥这么个人不会凭空玩消失的恶作剧,毕竟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万一真消失了,在这么魔法的世界里,一定只有遇害了这一种情况。

“哥哥!你在哪?”艾瑞卡喊着。没有人回应。

琳儿也试图呐喊,但是杰克的名字过于生疏了,她来到溪边便开始观察这里的一切,她紫色的眼睛环视着眼前的一切,四周的白色灵力比任何地方都要多,似乎还有些许多红色的难以辨认的气息,但是都有些微弱,不像是很强大的妖怪留下的痕迹。

“妖?“琳儿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这充盈的灵力,妖进入人类地界也不是没有理由。

羽枫哥哥应该是被那一戳妖气的主人抓走的。但是这么小的妖气怎么可能是羽枫哥哥的对手呢?

“艾瑞卡,我们走。“琳儿拉着还在呼喊的艾瑞卡,她的眼角有些泪水。她的嘴唇也因为干渴而裂开,喉咙又因为刚刚的呼喊而嘶哑。

琳儿轻轻一点,一股洁净的泉水顺着她的手滑进艾瑞卡的喉咙,艾瑞卡就像大病初愈一般温润了很多。

“哥哥他到底去了哪里?“艾瑞卡带着哭腔。早知道自己不要喝水了。

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让她很害怕出了什么事情。

“不哭不哭,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了。”琳儿的紫瞳好像已经发现了什么,她看到一只黄鼠狼,鬼鬼祟祟的溜过来,它红色的妖气就和溪边的妖气一样,小小的,但是很浑浊。

黄鼠狼悄悄的,它一眼就看到琳儿在看着他,它机灵的很,顺势慢慢的倒退了几步,琳儿释放出来的魔法气息让他吓了一跳,并且它感觉到那个紫色衣服紫色瞳孔的小女孩,也就是自己的目标在百米外就那样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它灰溜溜的想要跑,并且加快了逃跑的脚步,它隐约感觉到事情不是很妙。

索性在草丛里穿梭起来。

“艾瑞卡,来!”琳儿抱起艾瑞卡,流体状的紫色手臂忽的从身后凸起,咻咻咻的飞快突向黄鼠狼的方向,就像粗壮的长蛇重重的砸向黄鼠狼,一拉一扯,连贯不停,黄鼠狼跑着,好几次差点闪身就要被强击砸中,但是诡异的是并没有一次砸中,就好像在有意的消耗自己的体力,因为很明显,这个小女孩想要抓个活的。

必须赶快逃走。

“不妙!”黄鼠狼大喊一声,几欲跌将出去。

“姑奶奶饶命!”

“姑奶奶饶命!”

“姑奶奶饶命啊!“他大喊着看着重重的掌击就要拍碎自己。他希冀着能够逃过一劫,但是毫无办法,也只能看着自己的被砸中。

琳儿抱着艾瑞卡走了过来,黄鼠胆怯的缩成一团,在他的身下湿漉漉的一片。

“艾瑞卡,捂住鼻子。“琳儿轻声提醒道,但是她有些急切的去看着黄鼠狼。

“哦,好。”艾瑞卡乖乖的在琳儿的怀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妙,这个小姑娘竟然如此精明,知道自己的小手段,自己的尿有些特殊的气味,会让吸中的人产生短暂的幻觉,无论是灵力多么深厚,魔法多么强劲,妖力多么强大,都会中招那个死掉的小鬼就是中了这招,对于没有防备的人百试百灵。但是如果这一招没有被闻到,或者被消除,那就会轮到自己尴尬了。

“姑奶奶,我们可是萍水相逢,互不认识啊,我从这里经过,你这想要了小的小命,可不大仗义啊。”黄鼠狼的声音有些尖,但是不那么刺耳,反而有些舒适的感觉。这也是它的催眠妖术,能够在话语中让敌人迷惑。

“不要装了,那个小男孩在哪里?”琳儿有些恼怒,虽有怒气但不显形于色。

“哪个小男孩?我这遇到的小男孩可多。。。”没等他说完,流体柱的手臂一拳砸下,冒着诡异紫色烟雾的洞坑赫然出现在它的周围。

“了。。。。。”黄鼠狼滴溜溜的转着小小的眼睛,顿了一会说到:“姑奶奶,您说的是那个金白色头发的小男孩吧?“随后它指了一指琳儿怀中的艾瑞卡:“就像这样的发色。”

“对,就是他!”艾瑞卡急切的回答道。琳儿也顺势点点头。她的马尾被甩的很高。

这下可遭了,不是个善茬。它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缓缓的站起来,琳儿看着它的一举一动,没有声音。

它当然可以告诉这个小丫头那个小男孩在哪,但是,问题是,他已经死了呀!活活死在了梦里!

“我早上也倒是遇见了,可是现在他突然走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边哩。”它这样说着。

琳儿自然知道它说的是假话,但是没有说话。

“要不,我就带各位姑奶奶去?”黄鼠狼想要带路的意思就走在前面。

这个小屁孩还是太嫩,想要找人那就不要对我这么凶嘛。而且大王就要来了,看你这姑娘到时候有几分本事。

琳儿没有说话,看着它走着,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妖力正在赶往这里。

在山头上,一只超级巨大的白狐狸立在那里,黑色与红色的花纹闪着异样的光,几处高耸的绒毛上几块面具紧贴在上面。它的凤眼发着金色的亮光,静静的看着正在看着它的琳儿。

她们的眼神汇聚的地方,雄雄的空气发出浑浊的对撞。

狐狸强大的妖力冲天而起,把周围的树木都映成猩红的光,几点金色的光芒在它的头顶闪烁着,诉说着不平凡的过往。

琳儿的万象手环绕在她的周围,紫色的气焰翻滚,咄咄逼人。

第二十章:"嗨~艾瑞卡~"

大王站在崖边的山头上,正看到溪边的大黄被一个小丫头的异样手臂砸的疯狂乱蹿,她的怒气伴随着妖力外显,像波纹状的妖力伴随着金光闪闪,她昂首看着那个全身散发紫色魔法能量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

紫色的魔法,怪不得大黄说她魔力纯正!她活了500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纯正的魔力。

而琳儿也早早注意到了她,他们对视着,

【angao!】宛如凶兽的呐喊般,大王跳将下来,正落在琳儿的五十米开外,她一下子就用硕大的尾巴将小黄包裹住放在身边。

“大王,她是来找那个小鬼的!“小黄快速爬上了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大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已经将紫色手臂蓄势待发的琳儿。

琳儿也瞪着她,但是有明显的敌意。

“那个男孩在哪里?“琳儿问道。

“在我大王的洞中,你想要去找他,我们带你去就是了!“大黄站在大王的肩头高声叫嚷着,现在大王来了,说话自然底气十足。况且还有那个已经死掉的小鬼在手,不嚣张都不行。把她引到洞中自然有这个黄毛丫头好受的!

但是它也不明白为什么大王来了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琳儿姐姐,我们去吧,他们知道杰克哥哥在哪里。”艾瑞卡在她的怀里哀求道。

“艾瑞卡,不要着急。”琳儿摸着她的头柔声说着,看向一句话不说的狐狸大妖,她想得到她的回答。但是这只狐狸妖好像猜透了自己不敢动手一样,全然没有想要回应的意思。

如果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这样的话确实没有办法说出来,如果对方硬是不答应,杀了他们也难找到羽枫哥哥,师父告诉自己,找到羽枫哥哥全凭自己对于羽枫哥哥的感应,千里外也能感应得到,而偏偏这种感应突然间断绝了,这让她的心里不免不安起来。

从刚刚开始,她已经有些不耐烦,如果那只黄鼠狼真让她找到了长羽枫还好,现在一只比黄鼠狼厉害不知道多少倍的狐狸妖怪出现,事情就变得复杂很多,单看这只狐妖的妖力就来历非常,再加上她已经出现的星点般的金色妖力,恐怕也是个强劲的对手。

“我只是想要找到那个小男孩,还请这位狐仙大人高抬贵手。”琳儿一股大人谈判的架势,仔细想想她也要二十岁了,只不过某些原因一直是九岁的模样。

那个小鬼已经死了,大王还是静静的看着琳儿,没有说话,唉,这下一失足成怕不是要千古恨了。不杀生是她百年来的执念,虽然那个小鬼的死也并不全是她的错误,但是现在他的家人找上门来,也是麻烦事一桩,她不好说也不太敢说这样的话,欺骗这个小姑娘更是万万不愿意。

她想叹气,但是现在不能叹气,一旦松懈也就可能被眼前的小姑娘压制,她只能咬着牙静静的看着她。

无法回答,放在以往,她吸食了一个孩子的灵力之后便急忙送回去,如果能清除掉这份记忆就更好了,她在那个时候立下不杀生的誓言,为的就是证明给那个负心人看,妖也有不同的妖,妖也能靠着不杀生灵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妖力。

“求求你了,狐仙大人,我的哥哥为我找水喝,现在突然不见了,如果你知道他现在在你那里,可以带我们去吗?“艾瑞卡带着哭腔,她从那个黄鼠狼诉说知道哥哥的下落开始就有点着急,现在被阻拦下来更是难受。

艾瑞卡的哭声在三个对质的人身边环绕,黄鼠狼也有点小心疼,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妖怪跟着大王走南闯北,见过的奇闻怪志也多,大王对于人类的感情不是它能够理解的,每次看到大王心急如焚的送那些被吸食了灵力的孩子送回去,久而久之,也就跟着干着急,因为人类的灵力会逐渐恢复,所以那些被吸取了部分灵力的孩子也只是留下一段比较不好的回忆罢了,而妖本身缺乏天地灵气的供养,需要通过各种方法吸取灵力和魔法提升自己。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他们。

自己跟了大王这么多年,只看到过一次她杀人类,现在这一次是不小心造成了过失,但是错误已经发生,它想着妖杀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现在搞定这个全身紫色气息的小姑娘,再和大王一起漂泊远走,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们。

大王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了。

“小姑娘,我很抱歉!那个男孩已经死了。你要复仇就冲我来吧,但是,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大王的声音因为变成了狐狸的大妖怪而深沉。她虽然是狐妖,但是撒谎和谄媚是她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事情吧。“冤有头,债有主,你最好做好死亡的准备。”大王说着,狐狸的尖牙露出来,环绕在她身上的面具开始发出金色的流光。

“怎么会!“艾瑞卡哭的更凶了,琳儿倒是一点也不慌张,拍着怀里的艾瑞卡的背让她不要抽泣。

“他是怎么死的?可以告诉我嘛?”琳儿松了一口气,就好像眼前的狐妖已经不是敌人了,跟拉家常一样的问道。

“什么?“大王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小姑娘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大王,她好像是他的仇人。“大黄又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空气突然变成了尴尬的气息。

就连艾瑞卡也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琳儿姐姐。

“请说的具体一点。”琳儿恨不能拿出一本小本子来记录此时狐妖的话语。

“大黄,也就是这位黄鼠狼小妖怪迷晕了他,然后我施了一点入梦的妖术,他就在梦中没有了呼吸。只是一个小小的入梦咒术而已,但是,他缺好像根本没有办法承受,直接死在了梦中。猝不及防。我实在没有办法。”大王说一下点一下头,配合着琳儿要做笔记一样的姿势。当然,她想要吸食灵力的事一个字也没提,大黄是来迷晕她的事情也只字未提。

当然不提,这将会成为一辈子的秘密。

“我们大王还想着救他来着呢!但是,那个小鬼怎么也救不过来!我家大王好心,还教训了我呢!”大黄搭着帮腔。

当然,这是没有的事情。它对于撒谎还不是信手捏来?

“这样啊,你带我去他那里,我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琳儿抱着艾瑞卡,想要他们带路。

“怎么回事?“一个凭空在她眼前没有呼吸,死亡了的人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而且自己也是确实确认过了的。死的透透的了,大王将信将疑的走在前面,为两个小女孩带路,大黄凑在她的耳朵边说着:“大王,如果她是那个小鬼的仇家,说不定还会感谢我们呢。“大王翻了个白眼,示意大黄不要说话,大黄乖乖的坐在她的肩头,捂住了嘴巴。

“琳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艾瑞卡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跟着巨大狐妖的琳儿姐姐,满脑子都是疑问。

“没事,没事,你哥哥好的很,不要再哭了,我可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子。“琳儿摸着艾瑞卡的小脑袋,温柔的看着她:“你等下就知道了。“

【山洞中】

长羽枫梦见自己被一只黑色的大金鱼吞了,他十年前好像就做过类似的梦境,现在又一次做这样的梦着实有些梦回十年前的感觉。

“喂!有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长羽枫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着,而且还是个比较奇怪的绑法,天上地下一个大字,枝条做的支架让他的背部难受无比。他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洞中,一个面具做成的王座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这里即使是山洞里,也奇香无比。

“有人吗?救救我!”

没有回应。

但是是怎么一回事?哦!对了,自己为艾瑞卡打水的时候被一只黄鼠狼妖怪的尿给臭晕了!

真是丢人!

而这里应该就是那只黄鼠狼妖怪的洞了。得赶快逃出去。

洞中稍有些回音,他决定先逃出洞再说,他用屁股顶住屁股后面的枝条,用力一顶,支架就脱离了插着的地方。原想着能够像稻草人一样跳着支架逃走,

但是支架稍一不稳,就倾倒下来,由着右边的垂直地面,而后怦然倒地,砸在山洞坑洼不齐的地面上。

“哎哎哎!啊!”长羽枫欲哭无泪,像一只乌龟一样趴在地下,而且他的手脚被像大字一样绑着,只能做一只吃土的乌龟。正吃了一嘴的土,摔了个狗吃屎。

等缓过神来,他还想再使劲把“这只吃土的乌龟“立起来,但是浑身使不出劲,只能像一摇一摆的将支架慢慢移动,活像一条费劲的地头蛇,只不过吃到嘴里的泥可就不像蛇了。

“呸呸呸,真是蠢死了!”长羽枫吐掉吃进嘴里和快要嘴里的泥,骂着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一摇一摆的“蛇“慢慢的爬行着。

洞口就在旁边,加油!你可以的!长羽枫!

“呸呸呸”再吐掉最后一嘴泥的时候,洞口的亮光已经近在咫尺。

“小姑娘,就在这里!”大王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看看。”

“我哥哥真的在这里吗?狐仙姐姐,”

“嗯,但是你们先要做好准备,我说过他已经没有了呼吸。琳儿却怎么也不信。”

长羽枫听到了艾瑞卡和琳儿的声音,刚想大喊她们的名字。但是又突然停住了,现在见她们太丢人了吧,自己被黄鼠狼的尿迷晕,又是现在满脸的泥和超级无敌难看的吃了土的乌龟姿势。

不行不行,要赶快跑,不能让她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他又一摇一摆的转换掉头,一摇一摆的想要离开洞口。

就快逃出洞口了!加油!你行的!长羽枫!

他以乌龟一样的姿势爬着,一摇一摆的蛇行方式缓慢至极。

“羽枫……杰克哥哥?”

“哥哥?”

他愣住了,甚至是吃了一惊。片刻,长羽枫又快速的一摇一摆的动,想要加快速度。

“不是,你认错人了!”长羽枫拟着女音回答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但是破绽明显,反而有些搞笑。

“哥哥!”

长羽枫听着艾瑞卡的声音朝自己过来,心想已经逃不过了!硬着头皮一摇一摆的调转方向,露出了一个他这辈子最难忘也是最难看的,强颜欢笑的微笑,甚至整个脸部扭曲在一起的微笑。

“嗨~艾瑞卡~”长羽枫的声音在不小的洞里回荡。

嗨~艾瑞卡~

嗨~艾瑞卡~

嗨~艾瑞卡~

第二十一章:"诶嘿,真香!"

“哈哈哈哈哈!”

大黄大笑不止,时不时用小爪子拍着桌子,时不时捂着肚子笑。它的旁边坐着一脸尴尬的长羽枫,长羽枫耷拉着脑袋,垂头又丧气的碎碎念:“我可真傻,真的,我可真傻!真的!我可真傻!”

长羽枫的旁边是和大黄一样笑的前仰后叉的艾瑞卡,她的笑声是奶声奶气的“哈哈哈哈“有时候笑的甚至需要咳嗽几声来舒气,坐在她旁边的则是琳儿,她没有笑,但是脸上的酒窝已经挤到了一起,明显是在憋笑,她很想笑,但是不能笑,被憋的发出噗噗的声音。

而琳儿的旁边则是已经化成人形的大王,短发而精致,脸上稍微有些修长,但是却有着别样的气质,活像真正的王女。她一身与她狐狸形态时所有邪魅花纹的裙子,与大黄笑的四仰八叉相反,她倒是一脸郁闷,时不时还戳一戳大黄的的小手臂示意这个小家伙不要再笑了,虽然这样只会让大黄更大声。

他们围坐在长羽枫家的圆桌上,圆桌是长羽枫的养父自己亲手做的,上面的花纹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大王的身边还有两张空座位,是留给正在做饭的艾瑞卡父母的,大王是客人,所以坐在长辈的旁边。大王是他们强行留下的,也算是相逢即是缘分,看着大黄因为听说要吃一份人类美食,快要流口水的馋样,大王只好无奈的答应。拉杰儿和艾米纳在后厨准备,餐桌上很多平常见不到的肉食。

“你们是不知道啊!“大黄笑的眼睛里有泪:“他被我的尿熏的,哎呦喂,那叫一个带劲!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哥还被我家的牛丢过牛粪,哈哈哈哈哈”艾瑞卡笑的更是眉飞色舞:“我都奇了怪了,我问他,那只牛为什扔他便便,他说”艾瑞卡马上装出一个长羽枫插着腰似的神色,“这只臭牛说草太少了,我不给他草料,它就想让我吃屎看看,能不能吃的饱!”艾瑞卡气愤的神色完全就是长羽枫生气的样子,眉毛挤到一起,下把抬的老高。

但是一下子,艾瑞卡就又笑的四仰八叉,大黄也锤着桌子,桌子上的佳肴被震的微微动着。

只要艾瑞卡说一句长羽枫的糗事,大黄就跟着笑,从长羽枫被大黄的尿熏晕开始,谈到长羽枫像一只吃土的乌龟,再到长羽枫平常的趣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欢乐无比。

琳儿有时候也被逗笑了,立马看看长羽枫,悻悻的憋住。而长羽枫现在变成,快要吐魂的碎碎念了“我可真傻,真的,我可真傻,我可真傻……”

“还有还有,他去喂过一头羊,那只羊到现在一见到他就想拿角顶他,喂一次顶一次。”艾瑞卡又准备讲起来,这个时候拉杰儿端着一碗汤出来,艾米纳也端着一个特色的烧鸡,看起来就美味的让人流口水。

“艾瑞卡,你又在取笑你哥哥了,小心你哥哥生气又把你的小龙龙藏起来。”艾米纳把特色烧鸡放在正中间。

艾瑞卡应了一声,乖乖的坐好,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快乐的很。大黄也咳咳咳的几声爬上大王的肩头,在她的短发边乖乖站好,大王生气的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它的小肚子。它哦呼一声快速的摸着。

“小龙,龙?”大王突然来了精神,大黄和艾瑞卡的玩闹着实没有触动她的笑点,现在听到一个特殊的名词,吃了一惊。

“就是有一次火神祭典时候艾瑞卡看上的一只布偶,不是真龙。”拉杰儿把汤端在自己的座位面前,又摆了摆盘子。

“好,大家可以开始吃了。”拉杰儿拍拍手,他是一家之主,首先把手放在胸前祷告,这个时候,艾米纳和艾瑞卡也做着祷告,而长羽枫缓过神来有气无力的把手放在胸前祷告。

琳儿也看了看跟着祷告。

大王觉得很奇怪,但是也跟着祷告起来,虽然她的样子很不屑,但是还是自觉的祷告着。

“祝大黄吃了拉肚子!”

“大王!人类的祷告是不用说出来的!”

“是吗?那我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我也知道你会祷告什么了!”大黄虽然一副感觉很生气的样子,但是还是用小爪子帮大王理顺了一撮头发。

“噗哈哈哈”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就连长羽枫也哈哈哈的笑,他一路上都有些丧气,被吐槽了一路,直到现在他还被各种自己的笑话淹没。现在他感觉好多了,可能是因为吐槽他的人突然被吐槽了这种复仇的奇妙快感。

“大家吃饭吧。”拉杰儿首先把菜夹到艾米纳的碗里,然后又依次夹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再是夹给小口小口吃着饭的琳儿。

大王本就无心吃饭,她说了自己打死也不吃一口人类的饭菜,肯定也不好吃!再怎么说我堂堂五百年的大妖,会被区区人类的美食所迷惑?笑话!

“诶嘿,真香!”大王吃着眼前的烧鸡,发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赞叹。

“大王大王,我!我!我!“大黄在她的肩头跳着,好像流着三千尺长的口水。大王全然不顾它的话埋头吃着,大黄急匆匆的从她的肩头滑到桌子上,吃的美味十足,甚至用爪子抓着鸡腿,左勾肉右剔骨。

“不够我再去拿,别噎着。”艾米纳笑着,因为自己的厨艺而感到自豪。

长羽枫看着琳儿,若有所思。

他本是只留下在异世界相遇的琳儿吃住,过后再从长计议,哪知道琳儿和艾瑞卡执意要留下这个所谓的狐仙姐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王,对这个女人全然不知,就像琳儿一样,他对现在的她知道的太少了,哪怕是在十年前的现世,他对于琳儿也知之甚少,现在看着她一点一点吃饭的样子,就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哈,还真是奇妙,这十年她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自己虽然因为所谓的家族传统染了头发,但是样貌也是没有太大变化。自己学习了这个异世界的魔法和剑术,虽然不多还是和以前相比能力变化颇大,自己成为了温缇郡的向导,才刚刚能够有能力离开这个家,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探寻一切的答案,他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他需要在强者横行的世界里变得更强才能寻找到一切的答案。即使他所仅有的线索也只是一块失踪了的玉佩。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餐桌上,福利院大大小小的孩子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打闹玩耍,那样子的日子就好像是不真实的。自己虽然已经不是那个十年前在餐桌上最有力量,最能威慑所有人的人,但是他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了,在温暖的家庭生活了十年,他感受到了一切所没有的爱,父亲严厉但是不乏幽默感的教导,母亲不厌其烦的唠叨,妹妹叽叽呱呱的吵闹,一切他在现世没有体验到的,都尝了个遍,开玩笑的说,他有时候挺烦他们三个的,但是这就是亲情,远超过所有的一切。

而琳儿和自己应该不是唯一一个从现世穿越过来的人类,他们又是因为怎么样的事情和理由来到这个世界呢?会不会和琳儿一样有着强大的力量呢?再相遇的日后会不会成为敌人呢?

“杰克?!注意一点形象!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了!你怎么可以一直盯着人家看!”拉杰儿敲了敲桌子,在他看来,这很没出息。而艾米纳则笑而不语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哦!“长羽枫反应过来,快速埋头吃着,琳儿也咳嗽了一声,艾瑞卡和大黄抢着一块油光的红烧肉,大王也吃的不亦乐乎。很快就吃完了,艾米纳给她打饭,笑着说慢点慢点。

夜色的星光将温缇郡千家万户的灯点亮,真正潜藏在温缇郡各个角落的护卫队们开始了一整晚的巡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享受着美妙夜晚的温缇郡的千家万户免受凶兽的侵扰。与其说是护卫队,更像是一批精锐部队,他们守卫着温缇郡的结界节点和重要枢纽。夜晚因为他们的辛苦而变得更加值得珍惜。

在回忆里,长羽枫把这一次聚餐描绘的温馨而美好,在他看来,没有哪一次的聚餐能再跟这一次比,虽然在这次聚餐上没有以后他会遇到的那些人儿,但是家庭的温暖着实是他来到这个异世界渴望的东西。

大王抱着艾瑞卡和大黄睡在艾瑞卡的房间,她们相拥而眠,温馨的酣睡。琳儿坐在长羽枫的床上,体内紫色的魔法能量遍布经脉,在房间里发着紫色绚烂的光彩。

而唯独长羽枫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不多时便滚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狗啃泥。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房间够的!

长羽枫无奈的把枕头放好,埋头睡去。

夜已经深了,温缇郡的山间荧光环布,堕亡的龙骨给这座山的周围带来充足的灵气。

在温缇郡的环山之间,某处山洞中,一颗晶莹剔透的巨大的水晶蛋滚动着要孵化的血液流,“啵“一声清脆的蛋壳破解声响起,风雪“轰“的一声冲出了山洞,把所有的一切铺成白茫茫的冰晶,月色下,冰晶凝结的恢弘气势犹如翻江之水,奔流不回。

温缇郡一下子就被冬季的冰晶所覆盖,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上了冰晶。人们纷纷走上街,在洁白的月光下,整个温缇郡有如白昼,耀眼刺目!

【灵界的某个角落】

“宁清!第一天大魔王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抢夺封魔井了!“项链发着绿光,声音粗犷而刺耳。

“只有沉住气,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你妈妈没教过你吗?“宁清的黑袍遮住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没有任何魔法能够探测到他。

“你!“项链很气愤,但随后又说道:“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宁清沉默了一会:“一个时机,一个伟大的时机!让第一天大魔王演化出一些恶魔出来,我需要一些混乱和恐惧。“宁清顿了顿,看了一眼巨大的魔法灯塔,眼中的邪光闪烁。

“我要告诉他们“

“恶魔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凌冬之夏

【温缇郡内务府】

冰覆盖在内务府的顶层,种植的花朵都被白色的冰晶包裹,鲜艳的花在冰晶里绽放,偌大的花园和府邸都被寒气所包围。

“啊!!!好冷啊!好冷啊!冷死我了。”在府内的一个房间里,披着的床单的小个子跑的飞快,嘴里还大叫,赤着的脚丫冻得通红。

按理说,他一个小少爷不应该会光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仆人们也应该早早的为他穿上衣服,整理着装。但是仆人们就静静的端立在门外,即使想要帮忙,也有些难为的表情。

“啊,冷死我了,冷死我了!”他越喊越大声,生怕府里所有人听不见。

他所在房间的右下角是客厅,八条胡须的龙须公一板一眼的写着即将要下达的命令。而他正对面坐着的就是阿尔兰公国的皇女,她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从窗户里看着这奇怪的冰晶怪象。热气在她的身边缭绕,衬着她的美貌,宛如仙气。

“龙儿也不是什么大错,可别冻坏了他”龙须公把公文放进一个白色的秘函里,盖上特章,交给了等待在一边的人,那人接过秘函,匆匆离开了。

“我自有分寸。公爵阁下不必担心。”她向龙须公点头示意,龙须公锤了锤自己的腰,升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殿下自有分寸自然更好,这寒气可冻坏了我这把老骨头哦~”说完他取下直立衣架上的圆顶礼帽,就要离开:“飞鹰骑兵团正在分发急需品,今天的收成怕是要遭殃了,可苦了农人了。”他把帽子戴正,压低了帽檐,走了出去。

皇女又茗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龙须公把手放在背后,活像一个出来散步的老头子,他穿着平常人家都可以穿的到的细丝西装,如果没有看到他从内务府出来,或许没人会把他和内务府联系在一起。

他穿过一个又一个街口,亲自去确认灾害的情况。

街道上满是挤在街道上看热闹的人群,他们种族各异,观看着这一切让他们一觉醒来就冻的跟孙子一样的天地异变,而且还是夏天!有些人叫嚷着要有大灾发生赶快逃离这里,有的则环顾四周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的则是如往常一样的做些自己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情趣。而一些刻着一只雄壮的飞鹰图案,统一服饰的特殊人群正在分发一些红色的魔兽小珠子,它们是从某些火系的魔兽身上提取的,拥有御寒的功能。那些没有醒来的则只能默默的安息,这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很多人在梦中安详的死去。无法挽回。

一个脸部有着疤痕的男子牵着一个小女孩慢慢的走在街上,男子是华族人的面孔,眉眼肃穆,但是却有着靠近鼻子的小胡子,那是一种只有在东方岛国才流行特殊胡子,相必他是来自东方,他的衣衫是宽大的袍服,虽有些残破,两个袖口和华服一样,但是腰上却被一条长的宽布腰带束缚着,他的腰间别着三把太刀,刀的柄上刻着它们的名字“龙切““一目““天斩“,三把刀错落有致,好像可以随时拔出来斩击敌人。他的脸上有着一条不是很深的伤疤,但即使如此,他的脸还是能够看出棱角,在岁月的沧桑中给人一种独特的帅气。他牵着的小女孩满头白发,大大的眼睛懵懂着看着周围的一切,稍有些婴儿肥的脸稚嫩而可爱。她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和男子有着些许反差,小女孩的手紧紧的握着男子的手,而男子满是伤痕印迹的大手只是半握着让小女孩牵着。

他们就好像和所有看结冰异样热闹的人不一样,他们好像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只不过自从温缇郡繁荣之后,这里奇奇怪怪人太多,也没有人对他们多加注意。

龙须公慢慢的走着,他看着那些热闹的人群,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牵着一个小女孩的男子,不仅仅因为他们完全和所有人不一样,更重要的事,那个男子也正一脸肃穆的看着他。

他仔细的看着那个男子,那个男子也好像在认真看向他,辨认着什么。

龙须公皱着眉头,把帽檐压的更低了,以至于他的整个脸都在帽檐之下。

莫非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

龙须公和那个男子靠的很近,不一会就打了照面,龙须公往左,他牵着小女孩往右,两人缓缓的擦肩而过,龙须公没有抬头,他已经注意到了他那露出的满是伤痕的手,一个樱花的标记赫然映入眼帘!

看到这个标记,龙须公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他的脑海里好像突然涌出了那一场雄雄燃烧的大火,在火焰中,他狠狠的给了那个穿着东方岛国服饰的人一刀,正中脸部!

【温缇郡慕斯村】

“哦!!冬天啦!大家快起来!冬天啦!”艾瑞卡大喊大叫着,欢快的在客厅的所有房间间敲着门,她想把这种一夜过冬的喜悦带给所有人!顺便推醒了在地板上的长羽枫:“哥哥!冬天啦!”她喊的很大声,长羽枫被喊的惊醒,忙问她怎么了。

“哥哥!冰!外面全是冰!”

“不会吧!”长羽枫难以置信的看着开心的不成样子的艾瑞卡,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真的很高兴,温缇郡虽然在阿尔兰较北的边境上,但是因为堕龙的关系,四季如春,雪,冰之类的冬天之物是难得一见的。长这么大,长羽枫和艾瑞卡从没有见过雪。这也是艾瑞卡非常兴奋的原因。

“啊!“拉杰儿在牛圈里发出惊人的惨叫,“牛全部冻住了!”

“这下好了,我们都不用自己冷藏了”艾米纳绕有兴趣的调侃着,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哦呼!冰的世界!”大黄在房顶上滑着,他的爪子刚好做最犀利的滑雪器。它的动作很快,从一个房顶滑到另一个房顶,而站在屋顶上的某只大狐狸连站都站不稳,手脚打滑,四肢朝天。大王也想像大黄一样滑冰,因为看起来就很爽,但是无奈她只能呆呆的站在屋顶上,冰的滑溜感还时不时让她四脚朝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羽枫站在屋檐下,问着站在屋顶稍微站稳的大王,大王摇摇头,但是因为晃动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知道吗?”长羽枫又看向琳儿,琳儿被艾瑞卡拉着在冰面上滑行,大黄也牵着她们的手带着他们滑,防止他们摔倒,大王一脸羡慕的看着她们。

琳儿也摇摇头,她跟着艾瑞卡一起在冰面上欢快的起舞,时不时还唱着来自艾瑞卡现编的小歌曲。他们一起在长羽枫所在的地方围着他转过来转过去,不亦乐乎,他们在炫耀长羽枫没有什么兴趣的快乐。

长羽枫自然没有这个兴趣,他还是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催动魔法能量,看着周围全是冰元素的精灵,想要问个究竟。明明是夏天却布满了冰晶。甚至远超魔法的强度。

但是冰精灵过于繁多而且也在奇妙的起舞,长羽枫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有空闲的冰精灵。他不耐烦的一个一个抓过来问着,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冰精灵看着她,她通体白色,飘在空中,小小的身子套着一件冰晶的裙子。它没有跟着其他精灵一起起舞,就像长羽枫一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一块人类的糖,你给我,我就告诉你!”那个冰精灵撅着嘴巴,眼中尽是馋意。

长羽枫没有糖果,倒是有一块昨天吃剩下的温缇郡特产小花糕,给了它,冰精灵看着花糕比较为难的开口说着:“是龙王,冰之龙王复活了。”说完,它就想带着花糕走,长羽枫轻轻的揪着它的小翅膀,不让它走,“什么龙王?说清楚点。”

龙王!那可是一个强大的生物!龙是蛋生,强大点的巨龙甚至能死而复生,他们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绝佳的宝贝,自己虽然没有可能击杀他,但是找到他的蛋壳,或许魔法也能精进很多。一个奇妙的想法在长羽枫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或许他真的可以试试看。万一碰到什么好的东西,说不定就直接成为魔法宗师呢?反正师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如果汤姆不出来解释,那自己也很难第二天就去找他,起码要等一等。

冰精灵看出了他的意思,奋力想要挣脱,但是无济于事,只好乖乖的诉说了起来:“他就是那条堕亡在温缇郡的巨龙,现在他复活了。”

“那他现在在哪?”

“在温缇郡的山里面,他现在还很虚弱,不能掩盖气息,你想要找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冰精灵有些迟疑。

“不过。。。”

“不过什么?”羽枫问着,拿出了另外一块花糕。

“不是这个的问题,是我离他太近就会被他驱使,我不想被别人驱使”冰精灵有点委屈的看着已经有点兴奋的长羽枫。

“你只要带我到那里的附近就好,其他不用你管。”

“好,那。。。”她的眼睛看着那块花糕。

长羽枫把另一块花糕也给了它。他看着还在滑冰的众人,她们已经离开,去到更加多滑冰地形的农场,他又看看屋顶上战战兢兢的大狐狸,大王无暇看这边,还在想着怎么模仿大黄滑冰的姿势,从屋顶来一个完美的翻身,长羽枫现在能很轻松的离开,但是他还是蹑手蹑脚的慢慢溜走了。他只是去找一个蛋壳而已,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就算正面遇到那只虚弱的巨龙,大不了在他发现自己之前撒开脚丫子跑。

【温缇郡山间】

潺潺的溪水好像是一瞬间冻结的,流动的痕迹依然清晰明显,一座小小的瀑布也就像一块结晶的白练挂在同样漫布冰晶的山上,树木,山石,甚至是鸟兽都被冰晶所冻结,有些幸存的,稍有些灵力的都在一望无际的冰晶树林里被清楚的洁白的冰晶映照。四周鲜有活物的动静。

一个白衣长裙的女孩子走在冰晶的林中,她的脸惨白但是有着难得的朝气,她的眼睛宛如淡蓝色的水晶,洁白的眉毛一撮一撮的,就像是柔软的冰晶排列而成,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霜气,白衣长裙上结晶无数,她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脖子上的银色项链在透过无数冰晶的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美丽。

温缇郡将会迎来史无前例的最大敌人。恩怨与宿命,终究会到来。

第二十三章:无功而返

巨龙生而强大,就像天生的君王,掌管着四方的元素!

【阿尔兰公国1026年温缇郡】

“烧死他!烧死他!”震天响的声音在这座群山环布的小城里,那三个字重复的喊在她的心里,希望,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他吧。

但是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还是让她的心在打鼓,她从树林里很早就听到了这让她惊心动魄的三个字。她跳上最高的树顶,想要看个究竟,她的白衣长裙在震震的风中噗噜噗噜的响。

“烧死他!烧死他!”温缇郡内鼓声震震,人群簇拥着一个法师模样的男子,他高大威武,镶刻着无数强大铭文的权杖被他高举着,他面前被捆绑着一个净白的男子,男子白衣如云,和普通人基本没有两样,甚至生的比一般人俊俏,除了。。

除了那额头上一只静洁白的小角。他是妖,正要被处以火刑。他虚弱不堪,明显遭受了重创!

“秋!”她【蹬】的跳下树顶,疯也似的树林间狂奔起来,【扑】她张开蓝色的两翼,借助风力滑行,羽翼通体蓝色,骨架分明,上面的冰晶冷凝着空气,散发着青烟。她受伤了,在羽翼上。

“大家听我说!”一个女子挡在人群的前方,她银白色的项链在太阳下闪着淡淡的光辉。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人停住,他们等待着带领他们除妖的法师的回应。法师双目无神,他是一个瞎子,苦行僧的斗笠盖住了他的脸,没人知道他的表情。

“他虽然是妖,但是却从未害人!他是好妖!”女子大声嘶吼着,她想让所有人听到她说的话,以企图宽慰:“我能保证!他绝对没有害过人,他天性善良!更不会想要伤害大家!”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害怕妖怪,甚至是好的妖怪,他们也要赶尽杀绝!

“索菲亚!你给我回来!”人群中一个中年人大吼着,他的胡子和眉毛愤怒的上翘着。

“我看到她和这个妖怪在一起过!”人群中有人大喊,但是人们看不到他,很显然他不愿意露面,人们并没有找到他。人群哗然,但是没有人再大声的呼喊。

“索菲亚!你给我回来!”那个中年人更加的愤怒了。

“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你们所认为的妖!和那些真正害人的妖怪有什么区别!”

全场又一次哗然,法师并没有说话,就好像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你为妖怪说话!说不定你也是妖怪变的!我还看到过他们抱在一起!”人群中又有一个声音大喊着!

“你妖言惑众!你这个女妖!”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奇怪,让她有点害怕,甚至,有点,作呕。

“索菲亚,你快走。。。”秋虚弱的眼神有些飘忽,他已经快没有力气说话了,铭文的铁链锁着他,每一次挣扎都足以给他致命的一击。但他还是要反抗,他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他不能因为痛苦而就此沉默,他想过的!这一天的到来!但是他绝没想过让索菲亚为了他而不顾生死。

“秋!”索菲亚回头看向已经快要闭着眼睛的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阿尔兰公国2026年温缇郡】

大眼睛的冰精灵吃着花糕,她的小嘴有些花糕些许的渣屑,看起来她吃的津津有味,她浮空在长羽枫的周围,和长羽枫的挨得很近。她还不确定能不能坐在这个小小少年的肩上。

“啊!嘿!”长羽枫拿手抓着已经冻住的树木枝干,借着力度在结了冰的路面上滑行,是下坡还好,但是上山的路异常的艰难,好几次险些白走这么远的路,一滑倒可能就要功亏一篑了。

“你确定他的蛋在这里吗?”长羽枫有点想笑,他看不到任何的山洞或者入口。

“那只龙王的?”长羽枫吃力的爬着冰面。

他所在的平台之上,结的冰晶确实厚度非凡,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到这里,怎么说龙王也是王啊,一点排面也没有的吗?这里全然看不出有可以进出的洞口,难道那个龙王复活后还会瞬移?

“嗯,就在那里!”冰精灵拍了拍手,抖掉了花糕的渣,眯着眼睛看着长羽枫,她感觉到了一些困惑:“你真的想要去拿?他的蛋?”

“当然,也不是,这个。”长羽枫怎么好向这个小家伙解释呢?虽然那是蛋壳,但那可是巨龙的蛋壳!巨龙的蛋壳!巨龙的蛋壳!

“你就不要管啦。”长羽枫仔细的看着他爬上来的高台,还真有点山洞旁边的意思,冰包裹着这里的一切,有一层凸起的冰层就好像刻意不让别人进入到某个地方。

“如果你要找蛋壳,那么确实在里面,只不过”冰精灵落在他的肩上,神情凝重的看着他:“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蛋壳附近了。”

“什么东西?”长羽枫吃了一惊,难道龙王没走?或者说,还有什么人和自己一样盯上了龙王的蛋?自己可是依靠着元素精灵带路,莫非他们也是元素法师?

“一个,嗯?不对,两个男人?”

真是元素法师?这下可遭了,被捷足先登了,还有,他是怎么进去的?

“那就算了,你怎么不早说?”长羽枫有点生气,这个小家伙吃了自己的还办不好事!真是小坏蛋!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是一下子就出现了?”

“龙王有三只?”

“不会的,龙王就一只,正在山下呢。”

“那,这个人危险吗?”长羽枫气呼呼的问道,眉毛已经抿在了一起,就是艾瑞卡模仿的样子了。

“你想一想!突然出现的诶!我哪里知道!而且肯定危险啊!这还要问!”冰精灵也有些生气了,坐在长羽枫的肩上叉着腰。

“那,我们回去吧?这下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长羽枫摇了摇头:“你要陪我下去吗?”

“嗯”

不是长羽枫不想要那颗蛋壳,而是现在太弱了,自己本来就是想要趁龙王不在,偷他的蛋壳,是偷!不是抢!现在被人快一步拿到了,不得不说,还真有点点背。加上那个人竟然可以瞬移进去,不得不说,走为上计为妙,万一发现了自己,还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一趟算是白走了!不过本来就是碰运气,也没有什么亏不亏的。

“那,我们就下山吧!”长羽枫跳下高台,这遍地的冰精灵着实不好控制,这只大眼睛的可爱冰精灵静静坐在长羽枫的肩上,她觉得跟着他还能吃到好吃的。所以她也有些贪恋那个花糕的味道,长羽枫有没有找到蛋壳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花糕,必需再搞几块才行!嘿嘿嘿,就是这样!

“哦呼!”长羽枫下山的路一路滑行,风穿过他的身边,呼呼的叫,他们两个的头发随风起舞,好不快活。

“斯卡纳,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听到了一声【哦呼!】”金发男子把冰晶的蓝色蛋壳放进背包里,模仿着他听到的【哦呼!】大叫着。他的牛仔帽端正的戴在头上,帅气依旧。

黑风衣的男子就站在他的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诶,你说,冰龙的复活时间真的被猜对了!唐子龙真是太厉害了!”金发男子把背包背好,准备离开。

全程没有说话的黑衣男子拉着他的肩膀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洞内。

【在山脚下的某处】

冰的结晶在她的身边生成,她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若有所思。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

【温缇郡内务府】

“所有精锐已经部署完成,公爵阁下可还有吩咐?”卡夫特行立在一旁,恭敬的看着龙须公。

龙须公有些出神,卡夫特想要提醒他,龙须公也稍稍缓过神来,公爵阁下从不这样,今天这是?

“好,你去忙吧。”龙须公挥挥手,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看着窗外,眼中又出了神采。

今天,是怎么回事?卡夫特虽然疑惑,但是也不好问。只能慢慢退下,他感觉到,这几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把军帽戴正,上了龙车。远处是因为剧烈的温度变化而形成的乌云,一场暴雨正要到来。

“不行,我得做好完全的准备!”卡夫特心里想着,他看到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站立在内务府的门口,那个男子好像在观察着什么,他们擦肩而过,卡夫特能感觉到一股沧桑的感觉从这个男人的气质里透出,他想着温缇郡真是人才辈出,不一会便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寒冰之矛

“要死要死要死!”长羽枫狂奔着,在他的周围,一股冷冽的冰风狂暴的嘶吼着,一柄冰筑成的长矛咻的贯穿而来,长羽枫一个翻滚躲了过去,冰矛携带的冰风将他全身上下席卷了一遍。长羽枫的怀中是一个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冰精灵,她的身体很小,像是有一股引力在拉着小小的她向冰矛的主人方向拉扯!致使虚弱的她很难看出是否还有生机。

而冰矛的主人一袭白裙在环绕的冰风周围飘舞,洁白的手臂孔武有力的抓着已经飞回来的冰矛,她的双眼怒而剑招,银色的项链在他的脖间因为剧烈的震动而晃的飞快,即使在满是冰封的山林里也透出美的质感。

“小家伙!不要死啊!”长羽枫轻轻的摇了摇怀中的冰精灵,想要以此唤醒已经虚弱的睁不开双眼的她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她,只能勉强的耷拉着脑袋,眼睛无神的想要睁开。背后的敌人穷追不舍,准备再来一记强大的冰矛贯穿长羽枫。抬手间,冰矛带着巨大的冰风冲击波呼啸而来!

长羽枫也不想这样的,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本来无功而返的他,从山间顺着满山的冰滑下,也是开开心心的,可现在被一个发了疯一样的强大女人狂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15分钟前】

长羽枫顺着滑下,大喊着【哦呼!】他也有点体会到了艾瑞卡她们一伙人“无趣”的快感,在冰面上滑行原来这么爽!

长羽枫的头发被吹开,额头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印记,他金偏白的头发和黑色的印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显得突兀而缺少美感,冰精灵在他的肩头雀跃非凡,她虽然有翅膀,但是还是头一次没有依靠自己在冰面上飞行,原来,风也可以有这么温柔的感觉。

真好。

“抓好啦,要飞起来了哦!”长羽枫一只手抓着她的小手,防止她脱落,一瞬间,长羽枫好像忘记了她可以飞行,或许只是因为他觉得坐在自己肩头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嗯嗯!”冰精灵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气息,和那双手的温柔。

“哦呼!”长羽枫从出现的崖间冰台上越起,飞出了高台,长羽枫轻微的驾驭着脚下风的方向,保持着空中飞行的状态,在满是冰晶世界里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尽是温柔。

他们慢悠悠的落在山脚下的冰林里,落地时,长羽枫还像一个表演结束的演员向着空气的观众鞠了一躬,来表示对于自己直接从山上到山顶的快捷智慧的炫耀。

“哦哦哦!好棒!好棒!”冰精灵拍着手,欢呼雀跃,刚刚这个男孩子确实惊艳了它,不用翅膀在天上飞的感觉也能如此的美妙。她璇转着,有些开心,但是突然间,她定在了空中,不能动弹。

“谢谢!谢谢!”长羽枫感谢着这个唯一的观众,想着还能开心的离开,但是他看到冰精灵突然不再动弹,疑惑的看着她,顺着她眼睛看去的方向,一柄巨大的冰矛旋转着贯穿而来!凌冽的冰风呼啸着想要把他掀翻!

“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长羽枫一把抱起在空中不能动弹的冰精灵,一扑,卧倒在了冰面上,冰矛穿过他刚刚所在的高度,冰风撕卷着他的背部,血迹溅在冰面上,红的似火。

“快。。走。。”冰精灵强行说出这两个字,她的眉眼已经快要闭合,一股威压感把她硬生生的压的喘不过气来,看起来,她不能动弹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全身开始向着冰矛来的方向移动,长羽枫抱着她,也被拖动着在冰面上滑行。

“可恶,我还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长羽枫在滑行的冰面上用单手支起迅速站立,一只手紧紧抱着快去拖他而去的小冰精灵。他跑了起来,为了在冰面上跑的更快,他把自己已经破烂的衣服一撕迅速缠在脚上,很快的,他把另一块破布从腰间环着脖子勒紧,把小精灵固定在怀中。

他回头看,一个白裙的女人正准备蓄势待发的投掷在她手上的冰矛。冰矛的尖借着阳光闪闪发亮!

“可恶!”长羽枫迅速把冰精灵固定好,开始奔跑了起来,冰精灵向后的力推着他,长羽枫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抓着冰树前行,他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看清楚那个无缘无故想要他命的女人的脸。他现在又只能逃跑,逃跑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无力还击他的心一颤一颤,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有的紧张感,而是因为那种绝望的无力感。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

十年间,他曾莫名其妙被追杀,追杀他的人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而他能做的,也仅有能做的,便是逃跑!如果不是他几次命大,可能早就活不到现在。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冰精灵为什么突然不能动弹?为什么她要追杀自己?

忽然间,他想起了冰精灵的一句话,他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我离他太近就会被他驱使,我不想被驱使。

不会,龙王就一只,就在山脚下!

“难道说?”长羽枫又一次回头看着那个白裙的女子,这一次,他看清了,那双蓝色冰晶的羽翼,薄膜的翅膀上一个永远无法修补的伤疤赫然醒目,她白色的长裙飘飘,随着冰风而舞,透着一股别样的魅力,她眉眼如君王,傲视一切!

【温缇郡慕斯村】

“杰克呢?”艾米纳把已经冻住的牛浑身的冰敲碎,看着拉杰尔,拉杰尔正在把已经解救出来命大的牛用巨大的被子包裹住,牛冻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的看着他们两个。

“不知道啊,放羊。。”拉尔法顿了顿有点惊讶的看着爱艾米纳:“对吼!今天不用放牛羊啊!那小子现在去哪里了!不会瞎混去了吧!最近听说有【影猎者】在附近,赶快去叫一下他!不要跑远了!”

“艾瑞卡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拉杰尔看着正在一边用没有被冻住的井水轻轻的浇在牛羊的身上的艾瑞卡。她点点头头头,表示知道。

哥哥应该去找汤姆老师了吧,这是他们的小秘密。

“送狐仙姐姐去了。琳儿姐姐也在,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琳儿那孩子不也是小孩子吗?艾瑞卡你可不要瞎说哦!”

“不会的不会的,琳儿姐姐很厉害的!哎呀!妈妈,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了。”她俏皮的脸上有些搞怪,有点生气的嘟着嘴。

拉杰尔和艾米纳没有再说话,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拉杰尔笑着说:“艾瑞卡很快就要长成一个大人了,这个样子,不出几年,非得是个母老虎!也不知道像谁!”

“嗷!艾米,你拿冰块砸我干嘛,很痛的。”

“哼!”

【温缇郡】

“请各位市民排队往空间大的地方走,切勿拥挤,尊重老人保护小孩,不要走散!”一个有着官衔的小队长站在城门口用特大号的喇叭喊着,他的旁边是温缇郡几乎所有市民的队伍,他们被安排离开温缇郡三日。去附近的城市游玩,分发的金币足够有余,而且还能逍遥快活的玩上三天,何乐而不为?

“你知道为什么要我们出城三天吗?”队伍中一个瘦瘦的人问到,好像他知道答案需要赶快说出来以博得即时的快感。众人纷纷看向他,一脸疑惑,其中队伍里一个声音说到“管他什么理由,我们现在有的吃有的玩!不就好了!?”

瘦子没有理那个声音,继续在行进中说道:“除了内务府要把城里那些冰块融化以外,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他压低了声音,突然很小声的说道:“堕亡在温缇郡的巨龙复活啦!”围着他的一群人吞了吞口水,一片哗然。

“可不可怕!就问你可不可怕!”瘦子看到这些人一个个吓到劲收获了无比的快感。

城墙上,卡夫特看着城墙下的议论,和两条出城的队伍,若有所思。他回望着正当午的山间,太阳射在晶莹剔透的山上,绽放着他从未看过的光华。

第二十五章:痴妄

伊萨斯·艾诺顿·塔尔玛伽·冰风是她在巨龙一族的名字。

她是冰之巨龙唯一的血脉,或者说,她是冰之巨龙唯一拥有正统血脉的母龙。

再换句话说,她一出生,命运就已经注定。她需要成为新一代的龙王,和一位互不相识的龙王生育下一代的正统巨龙血脉。

伊萨斯从小就被严密的监视,直到她成年,在无数次的逃亡中,终于在她真正成年的前夕,借着龙王的特权逃了出来。

不留情面的巨龙们甚至在追击时想要重创她,让她迫降下来再把她抓回去。

她扇动着残破的翅膀在自己亲卫的牺牲下还是躲过了巨龙的追击,但是她所受的伤太重,被迫化成人形迫降在一座环山的小城边,那里树木茂密,是藏身的绝佳地点。

伊萨斯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在山间,她蓝色的血液滴在泥土里,化成了超级巨大的冰晶,随后崩裂,四射在周围,龙血与普通万物的剧烈反应,让四方的树木发出震震的煞响。

她的眼神已经模糊,须臾间,她看到一个极好看的少年正在急切的朝她走来,他白衣飘飘,头上的角微微发亮。

她没听清他在呼喊什么,她只记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清澈明亮。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一座巨大古树的里边,白衣少年看着他,高兴的喊到“姑娘,你醒了?”

“嗯”伊萨斯应到“请问,这里是哪里?”

“温缇郡,哦,这只是一个小城市而已,你不知道也正常。”

“那你是。。。”

“我叫秋!是这座山的守护神。”

“那,你的角?”她记得守护神是没有妖的角的。除非是那些已经被其守护的人渐渐忘却的守护神,又或者是那种已经堕落的守护神,那种妖的角就像是对他们失去资格的惩罚,永世不会再改变,直至死亡。

“我。。。”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伊萨斯抱歉的说着。

“没事没事,我只是渐渐被遗忘了而已,小城里的人安居乐业,我就心满意足了。守护神也只是一个身份而已,我已经看开了。”他微笑的看着自己,没有一点点悲伤的样子。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伊莲”

“你是巨龙吧?那可是很古老的种族了,巨龙在大陆上都快没有踪迹了呢。”

“嗯。。”伊萨斯心口有些难受,捂住心口吐了一口血,冰晶四溅到树洞里,秋吓的东躲西藏,但还是快速的到伊萨斯的身边,给她端来一碗草药。

“姑娘你没事吧!这是椿婆婆的树叶熬的汤药,能够抵抗一下你巨龙的心火。”说着他把草药轻轻的抬到伊萨斯的嘴边,喂着她慢慢的喝完了。

“小心烫!”秋提醒到,他的衣服被冰晶刺破,露出了洁白的肩膀。

他不知道,伊萨斯喝什么都是冰冷无比,她从小就没有接触过任何过高的温度,哪怕,只是一个有温度的拥抱也未曾有过。

“你最好多休息,我看了古籍,巨龙只需要恢复一短时期应该就好了。毕竟巨龙真的很强大呢!”他微笑着,伊萨斯没有说话,她看着这个被别人遗忘的守护神,他看起来非常弱小,甚至感觉不到他一点点的灵力。她听说过,被遗忘的守护神无论曾经有多么强大,都会越来越弱,甚至完全失去灵力。

这个可怜的家伙。

恍惚间,她又想起那些强大的同类,他们贪婪的寻找财宝和荒淫度日,拥有力量,或许也不是一件好事!

后来,伊萨斯在他的照料下逐渐恢复,在温缇郡这个小小的城市的环山间,她认识了椿婆婆,那是一颗参天的大树,她认识了一只名叫啊蓝的花栗鼠,甚至她认识了索菲亚,一个普通的人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那是一个群星璀璨的夜晚,星光包围着这座小城,把漫天的光辉撒向人间。她第一次看到了索菲亚,她看起来那么普通,着实有些配不上他,她这样想着,她轻轻一吹,巨龙的冰息使得冰风阵阵,索菲亚跌进他的怀里,他抱着索菲亚,深情一吻,伊萨斯不知道怎么了,她摸着自己的心脏,这个冰龙的心好像越发的寒冷。索菲亚脖间的银白项链在伊萨斯的眼中那么耀眼,甚至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阿尔兰公国1026年温缇郡】

“龙言·冰封!”伊萨斯发动古老的龙语之力,古老的巨龙纹路环绕在她的周身,巨大的冰洁波浪席卷而来,小小的温缇郡顷刻间被冰浪威胁,冰浪所到之处,冰晶略过的地方就会被冻结。

一瞬间,一半的温缇郡就被整个冰晶覆盖,数以万计的人被强行冻结,冰的城,冰的人,冰的世界。半边的冻住的温缇郡和被寒气侵扰的温缇郡在广场上被生生的被隔成两半。

“噔!”法师权杖一触地,环绕在法师周身的魔法铭文与冰浪对抗,他大喝一声,竟然硬生生的震开冰浪,在冰浪间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冰浪像是被撕裂,从他的两旁穿过。

伊萨斯刚刚从林间跑过来,她跳到屋顶上冲将下来,正好将准备点火的刽子手击杀,索菲亚也被一同捆绑了起来,她已经化形的爪子一挥,两人的绳子瞬间稀碎,“快跑!”她看看秋,再看看索菲亚,他们相拥着。

带着我的祝福远离这里吧,我,秋。

“伊莲!”

“快走,给我马上离开!”她怒吼着,不要犹豫了!秋!

秋抱着索菲亚奔跑着远离,她看着他们的背影,也许,也没有那么伤感。

伊萨斯回过头怒视着那个带着苦行僧斗笠的法师“人类!给我闪开!”

“如果我放行,那么就可能会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受到伤害,我不能看着一只妖怪去为祸作恶”法师是盲人,但是感觉上能感知周围的一切。他静静的立在那里,不再说话,但是他的权杖上铭文四起,没有任何松懈。

“你们这些人类的强者,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猎杀你们能看到的一切!妖也好,兽也好,甚至是你们人类自己也好,只要是能够为你们获得丁点好处的,你们都不惜坑杀他们,为了一点点的修行,手上染满了鲜血!真是可笑!”

法师不说话,静静的听着。

“你们就是一群下贱的蛆虫!不分青红皂白,还自诩为除妖,正义!简直是下贱至极!”

法师依然无话,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权杖上的铭文越发之多。

伊萨斯看着他,将龙翼张开,那蓝色的羽翼上,残破的薄膜仍然显眼刺目。

【阿尔兰公国2026年温缇郡】

“你,一定要撑住啊!”长羽枫抓着冰晶的树干,他好像感觉拉扯冰精灵的力量没有那么大了,或者说他已经适应了这种拉扯。

“嗯”冰精灵虚弱的闭着眼睛,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在他的怀里抱着他。

“你说过!你不想被别人驱使的!你要撑住,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带你逃离这里。”

笨蛋,现在应该想一想你才对,明明你才是最危险那个才对。冰精灵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要花费她巨大的力气。

“可恶,那个龙王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长羽枫一把抓住另一个树干,借着推力,滑行出去。

“可能你是温缇郡的人”冰精灵虚弱的说道。

“这是什么理由?”

“她恨温缇郡的人”

“恨?”长羽枫有些惊讶,一个龙王!传说中强大的龙王!会恨一座小城里的人?

冰晶之矛贯穿而来,长羽枫抓住树干一跃跳上树干,冷冽的冰风猛的将冰晶的树干旋转击碎,发出冰楞楞的落在冰面的声音。

“羽枫哥哥!”

是琳儿的声音!

长羽枫大喊不妙!

“琳儿!快跑!不要过来!”

第二十六章:阴霾

“大王,我们什么时候再来啊?”大黄趴在大王的肩头帮她理顺发型,实际上它只是喜欢摸大王的头发,就像它喜欢趴在大王毛绒绒的尾巴上一样,这些都像是一个习惯一样,难以更改。他们告别了送他们的琳儿,漫步行走在山间,太阳开始猛烈起来,冰晶已经有开始融化的趋势,但是不远处因为剧烈温度变化而形成的乌云黑压压的在温缇郡上空。

“能答应你这一次就不错了,你还想着来第二次。”大王拿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它的小肚子。表示些许生气。

“啊!大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接纳妖怪的人类人家,你这样子,真的准备一辈子在山里面吗?”大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有些遗憾的说着。

大王不说话,从树木上摘了一朵已经解了冻的红花送到大黄的面前,开心的为它戴上。

许久,她才慢悠悠的说道“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大黄戴正了红花,没有再说话。

20分钟前【山脚下的某处】

伊萨斯坐在一山昏暗里,抚摸着一颗冰洁的参天大树,冰树上的花纹不免使她陷入了回忆。她的竖瞳尖圆,冰蓝色,没有朝气,刚复生的虚脱感让她分不清楚是疲惫还是悲伤。

秋,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她用手紧紧抓着她脖间的项链,手微微颤抖。

那些该死的人类!

她的眸子看向照过来的阳光,如此明媚。

“哦哦哦!好棒!好棒!”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声音?她迅速站立起来,蓝色的羽翼抖动,落着冷凝的冰晶。

在不远处,她看到一个少年正在做着像表演谢幕时的鞠躬动作,距离太远,看不到他的脸,一个冰精灵欢呼雀跃的在他身边飞着拍着小手。

该死的!人类!

藏在心里一千年的愤怒一瞬间点燃了她的心脏!

“琳儿,快跑!不要过来!”长羽枫呐喊着,他虽然已经察觉到了,追着他不放的疯龙王速度非常缓慢,就好像非常的虚弱,只能用这种投掷冰矛的攻击来试图击杀他们。但是此刻的冰精灵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拉扯过去成为龙王武器的精华,巨龙是万物元素的掌控者,他们天生就是元素的君王,自然不会去管元素精灵的生死。

但是,长羽枫必须保护这只冰精灵。他答应过她,不让她被龙王驱使。自己一意孤行的让她跟着,绝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他背部血迹斑斑,有明显风撕扯血肉的痕迹。

最让长羽枫担心的还是琳儿,那个有着比自己强大不知道多少倍力量的女孩子看到他这个样子,说不定会马上冲上去和强大的远古龙王一对一单挑,想想都有点后怕。

“羽枫哥哥,你在哪里?”琳儿有些担心的看着闪着白光的冰林,奇怪,她对于羽枫哥哥的感应越来越差,现在竟然更加找不到羽枫哥哥的动向,只能隐约有些感应。

是因为羽枫哥哥在不断变强隐藏自己的气息吗?

她有些不安,不是因为现在的她找不到长羽枫,而是因为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长羽枫在隐藏自己的气息而不被自己所发现,那么这对于她来说,是极其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羽枫哥哥对自己有戒心。

她呼喊着长羽枫的名字,放在以前,她从千里之外的地方感应到长羽枫的地点,她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和她唯一认识的人一起在这个异世界寻找回家的方法。

而现在,失落的感觉让她脸上难得有汗水。

“我在这里!”长羽枫跳出了冰林,他拉起琳儿的手疯狂的奔跑起来,琳儿在冰面上滑行不知所措。

“羽枫哥哥,怎么了?”滑行的琳儿的笑容依旧,但是惨淡而没有血色,她看着几乎光着上身的长羽枫,长羽枫绑着破烂衣服的怀中一个已经醒来的冰精灵,她看起来虚弱不堪。他的脚下绑着自己衣服,为了能在冰面上快去的跑动,羽枫哥哥究竟遇到了什么?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刚刚喊。。”

“没事,我是为了不要你看到我的糗样,昨天我可听够了。”

“你的背部全是血!”

“倒着摔的!没事没事!”

“可。。。”

“真的没事,好的很,过几天就好了!”长羽枫快速的跑动着“我们现在去通知大家赶快离开这里,马上就会有大危险!”

羽枫哥哥果然是遇到什么了吧?但是到底为什么不和我说呢?难道对我真的有戒心?

琳儿点点头也不愿再问漏洞百出的回答,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没有转动。

“你不是叫杰克么?”冰精灵开口说话了,她的头发被风吹的四散开来,完全没有冰精灵恬静的样子。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一柄蓝色的冰矛旋转着贯穿而来,旋转的冰风将冰层轰烂,卷在矛的周围,形成无数的利刃,锋利无比。

但是奇怪的是,冰矛却歪了方向,并没有把目标对准长羽枫他们,而是快速的超越他们来到他们的面前。

“不好!”长羽枫大喊着,他看到那柄冰矛之上他从未见过的纹路迸发出穷尽的冲击波,他听到一只巨龙在狂怒的嘶吼!

【ang!】

【轰!】冰矛在面前炸裂,冰晶四散,割裂着,所有的一切!

【温缇郡内务府】

“派洛斯博士,别来无恙啊!”卡夫特握着金发牛仔男的手,笑脸十足。

“卡夫特上尉!久仰大名!”派洛斯笑着,他背后的袋子鼓的恨不得爆开。

“人群疏散了吗?”

“疏散了”卡夫特想要和站在派洛斯旁边的黑衣男子握手,但是被斯卡纳拒绝,斯卡纳冷冷的站在那里,感觉比外面的冰晶还要冷。

派洛斯忙笑道:“上尉,他这个人死脑筋,你不要放在心上,多多见谅。”说完他就要走。

“没事”卡夫特摆摆手“请坐。”

“不不不,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派洛斯已经站在了门口。斯卡纳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他们已经跟龙须公说明了古籍里巨龙复苏的情况,那只龙王憎恨着温缇郡,一定会来复仇!现在他们准备离开,卡夫特上尉来送他们。

“那只好慢走不送。”卡夫特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上了龙车。

那个带着小女孩的东方国的男子还是站在内务府的门口,不进来,也不离开。卡夫特一眼就看到了他,为什么他没有离开呢?

“那我们走了,上尉!”派洛斯在龙车里挥了挥手。

上尉也挥了挥手,看着龙车快速的离开了。

“去报告一下龙须公,全员已经疏散完毕。”卡夫特不知道向谁说着,周围甚至没有一个人。

卡夫特定了定,慢慢的走向那个带着小女孩的男子,那个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像是静静的等待着卡夫特的到来。

小女孩的眼睛就像玫瑰花一样,她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她嘴里说着什么,卡夫特没有听清,他只看到乌云已经停在了温缇郡的上空。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第二十七章:塔尔玛伽·冰风

【阿尔兰公国1026温缇郡广场】

“龙言·动天!”伊萨斯大喝一声,巨龙的怒吼声贯穿整个温缇郡,一把玄冰的长矛赫然出现,矛上的古文清晰可见,极致精细的矛身威严异常,龙纹刻画的长矛闪着蓝色的玄光。伊萨斯的全身遍布冰晶,寒气逼人。通体透蓝的铠甲也和长矛一样,庄严的古龙文字缠绕其上,透着一股别样的威严。

呼啸的冰风像是震天的呐喊,【龙言·动天】的效果顷刻间出现,巨大的高强度冰风暴席卷着整个温缇郡,在温缇郡的上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出现,风雪混合着雷霆,轰隆作响!凝结而成的寒冰纷纷飞向伊萨斯的身边,就像严阵以待的护盾随时准备作战。

在这种强行改变周边空气的元素的战斗方式只有巨龙一族才能熟练运用,这一整块地域都是伊萨斯的寒冰领域,冰精灵全都向她吸拢而来,为她所用。

“你最好清楚你在和谁对战!”伊萨斯横握玄冰长矛停在空中,蓝色的羽翼大张,活似下凡的天神。

她龙族的骄傲使她有些忘记了,曾经那些人类的虔诚。但无论怎么说,这也是她身为巨龙应有的骄傲。

“我的名字是,塔尔玛伽·冰风,能死在我的脚下,是你们这些低贱种族的荣幸!”她不知道她面前的法师是一位盲人,他带着斗笠,金光在他的周身防御着刺骨的恶寒和无数穿刺而来的寒冰鳞片。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渺小的都快被冰雪遮盖。他未发一言,全神专注在权杖上。

“呀啊!”伊萨斯提矛威压过来,她矫健的身形将冰矛单手重刺,法师双手提权杖还击,【嘭!】巨大的冲击使得两方的能量形成对冲的波纹掀翻冰面与石板,权杖刚好抵御住矛尖,金色的光在上面流转。

两人各噔飞出去,只一瞬间,就再一次撞击在一起,【嘭!】巨大的气浪冲击房屋和周围冻住的人流,他们统统被无情的撕裂,不见踪影。

穿刺!

挥砍!

侧劈!

一一被招架!

“【kang!】”伊萨斯发出巨龙的怒吼,她现在还是无法发挥全力,即使这样!这个法师绝对!不简单!

利刃的冰刀在长矛上滑行,旋转切割着法师的权杖与护身的金光,权杖上金光熠熠,没有丝毫逊色。

【兵!】玄冰矛与金光权杖的撞击声激起的气浪翻滚!

【绑!】两种剧烈的能量互斥迸发出的气刃切割着风雪!

【噹!】法师双手横杖招架住伊萨斯的劈砍,巨大的威压让法师双脚陷地,沙石四溅!

可恶!卑微的人类!伊萨斯跳将出去,法师也蹬地跳开,两人交手竟然不相上下。

“龙言·君王!”伊萨斯龙吼一声,一只手向天迸发出巨大蓝色能量光柱!巨大的威压感朝着温缇郡的万物袭来,一股看得见的巨大龙纹法阵在城市的上空飞行,乌云开始因为温度的迅速生成,漫天的暴雨与极寒的【龙言·动天】生成的冰晶一起,把温缇郡遮天般的覆盖。巨大的法阵压迫着缓缓而来,房屋【轰轰轰】的崩塌,冰晶极速的破碎开裂,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高压冰炉将温缇郡整个压碎,被冻住的冰人顷刻间崩碎,留下残破的碎块!

【嗬!】法师大喝一声,双手结成申印,权杖在他的周身旋转,金色的光在黑压压的风雪与暴雨中穿透而来:“法印·申!”金光一瞬间收拢在法师的心旁,【嗡!】的一声扩大成巨大的金球,将周身的一切推移开来。

金球与巨大的龙纹法阵生生的对撞在一起,将黑压压的天空渲染成一金一蓝的两种颜色!

【轰隆隆】两股法阵对冲,爆发出惊人的炸响!伊萨斯全身的铠甲开始崩坏,蓝色的烈焰在她的身上蔓延,法师的双脚站立的地上向上的气流冲天,他的法袍被狂风肆虐,眼中金色的流光飞舞!

【砰!】

两个法阵纷纷炸裂!宛如镜面破碎,一片一片的法阵和一片一片的金球碎片极快的崩碎,呼啸的狂风怒号着,要把整个温缇郡掀翻!

【阿尔兰公国908年】

【以太帝国905年】

“师傅!”他想让师傅慢点走,小小的他快要跟不上师傅的步伐,他们是苦行僧,漫步在漆黑的林间,他们的斗笠是全新的,在刚刚的城市里有人施舍给了他们。

“净空,快点跟上!”师哥在师傅的背后叫着他,师哥已经长大,比他高了很多,而他则有些低矮,甚至在师傅眼里,他有些愚钝。

“师哥!你等等我!”他加快了脚步,勉强能跟得上他们。

“净良,你帮净空背一背行囊。”师傅开口了,他的斗笠上有着破碎的痕迹,他不愿意更换,那户人家也只好作罢。

“师傅!”净良有些不情愿,因为他背的包已经显得极为沉重。

“谢谢师哥,但是我自己可以的!”他努力的背好,加快脚步不让自己落下。

“你自己可以最好了。”师哥净良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不再说话。三人也不再说话,一切都在夜晚安静的异常。

他们行走在以太帝国最危险的山间,除妖修行。

师傅的权杖看起来很普通,但隐约间有道金光在为他们开路。

山间的野兽时常出没,妖怪更是横行,这里名叫【幽冥涧】,是著名的妖怪聚集地。

前方灯火通明,忽闪忽闪的火光好像是在迎接这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师傅站立,注视着前方,不曾言语。

【阿尔兰公国2026温缇郡】

“小心!”长羽枫一把将琳儿护在身后,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紫色的物体忽的环绕住三人,在冰林面前就像一扇紫色的巨门阻挡了所有冰晶爆裂的伤害。

“嗯!”琳儿脸上有些潮红,她被突如其来的一抱弄得有些害羞。但是又不想要推开长羽枫,她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羽枫哥哥早已经不是那个十年前的长羽枫,现在的他变得那么特别,有着吸引他的潜质。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的自己感应羽枫哥哥越来越微弱呢?

“呼!你没事吧!”长羽枫看着她的飘忽不定不敢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她的周身,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这个女孩子,真是太厉害了!刚刚她的奇怪手臂在一瞬间护住了他们,冰晶的爆裂的伤害完全被抵消!

“咳咳!你们最好快点,说不定龙王会释放更加厉害的龙言!”

“龙王!”琳儿惊讶的看着长羽枫怀中的翻着白眼的冰精灵。

“龙言?”长羽枫惊讶的看着她!他知道那种东西,巨龙掌控元素,会把所有的元素精灵提取为能量释放改变空间内各种元素的魔法!甚至包括时空!

长羽枫继续抓住琳儿的手,她紫色流体状的手臂松开,放出了他们,琳儿额上的纹路就好像一朵花一样释放着紫色的光华。

长羽枫咬咬牙再一次奔跑了起来,琳儿被她拉着极快的滑行,他们的手紧紧的抓着,再不远,就是温缇郡的南门了!

这个龙王!

到底为什么要恨

人类?!

第二十八章:暴雨

【温缇郡南门】

“队长!好像有两个小孩跑过来了!一男一女!”哨兵大喊着向站在城门口的队长报告。

“什么?”队长吃了一惊,现在,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都可能是潜在的敌人。

“好像,是慕斯村的杰克,小小年纪在向导里名声蛮大的。”哨兵疑惑的说着:“他现在来城里干什么?城里应该都疏散了!”

“那个女孩子呢?”

“不认识,没有什么映像。”

“那就很可疑啊!”队长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若有所思。

他们小队奉命守卫在南门,现在是紧急态势,一遇到什么状况必须迅速报告内务府。

“那要报告内务府吗?”

“不急,再观察一下!”队长跑下城门,准备在城门口拦截下二人。

【五分钟后】

“你说的这个龙王”队长看着气喘吁吁急着喝水的长羽枫:“她厉害吗?”他们围坐在城墙上的木桌上,琳儿和冰精灵被两个士兵守着,没有上来。

“她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长羽枫喝着水,气息逐渐在调整:“她是那种……那种很特别的,那种……疯子……”

哨兵和队长肃然起敬的往后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不敢有一丝怠慢,甚至有些明了的惊讶。很明显他们的内部消息只是让他们撤退,并不知道什么样的敌人会到来。

“你看清她的脸了吗?”哨兵问道。

“她长什么样子?”队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龙王啊!就是龙王的样子啊!”长羽枫有些喘,他很想告诉他们两个,他看到的龙王只是一个女人,并且也没有看清,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信。而且,自己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巨龙!何况还是龙王!这有点为难他。

“这个样子嘛?”哨兵拿出一张巨龙的画像,上面一只像蜥蜴模样的巨龙正趴着睡觉。

“龙王嘛!威武一点的!”长羽枫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

“这样?”哨兵拿出一张图画,上面一只昂首挺胸的巨龙喷着火焰!威武异常。要在堕龙之城温缇郡找到几张巨龙的图画还是蛮简单的。

“龙王!女的!龙王都是女的!这一只!不会喷火!”长羽枫有些惊讶他们的脑回路,头疼的看着他们。堕龙之城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龙王是女的!

“那这张?”哨兵拿出红色的笔在图画上的龙王画了口红。

长羽枫有点无语,他都不太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龙王了!怪自己怪自己,没有说清楚!

“算了,怪我没说清!你们赶快跑吧!她已经……”长羽枫刚要起身说完,城墙上一个呼喊声就把长羽枫吓了一跳。【嘭!】巨大的炸裂声从城下传来!一股寒冷的冰风将他们们几乎掀翻,桌子直接被轰了个稀烂!

是那种冰矛攻击!在城下爆炸了!而且这种攻击好像,越来越强!

“琳儿!”长羽枫快速起身就要跳下城,他的后背的伤已经慢慢在恢复,此时只剩下一点点血迹。

“我没事!”琳儿抱着冰精灵一越跳了上来,哨兵和小队长都惊讶的看着她,很快他们缓过神来,快速的跑到警报钟的旁边敲了起来!

【噹!】

【噹!】

【噹!】

偌大的钟敲出的声音在整个温缇郡回荡。

“你们快跑啊!”他们两个看着长羽枫和琳儿。

真是尽职!

“你们也快……”长羽枫刚要说他们也快跑,哨兵和队长一溜烟就从钟下的密道掉了下去!

“啊?”长羽枫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羽枫哥哥,快走吧!”琳儿抱着冰精灵:“她要来了!”

“好!”长羽枫看着琳儿的紫色流体状手臂,把冰精灵快速抱过来,拉着琳儿沿着城墙往钟楼方向逃跑!他也想顺着那个密道离开!当然要顺着密道离开!他又不傻,城墙下一股巨大的寒气正在逼近,那个龙王一定在下面!

咻!咻!咻!

无数的黑影从房顶上跳将过来,他们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铠甲,蒙面黑衣,动作十分精炼,一看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在冰的房顶上跳跃,各种各样的武器都有,像是一个部队的各个兵种,长羽枫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义士,明知可能会赴死也义无反顾,他拉着琳儿的手一溜烟掉入了密道!不见了踪影。

【温缇郡酒馆】

“昭昭姐!我们偷偷的溜进来,真的可以吗?”春惜的双马尾在冰面上异常的乌黑发亮。

“废话!我们本来今天就要将少主带回去的!”昭昭的马尾辫垂在腰间,一晃一晃。

“可是,今天温缇郡好像很古怪,一个守卫也没有,不!一个人也没有!”

“我听说了!堕亡在温缇郡的龙王复活了!”

“哇哦!龙王!那可是超级厉害的古生物!”

“就你这个样子!我估计龙王能打几百个!”

“这不有昭昭姐嘛?”春惜看着正在找着什么的昭昭。她的额头因为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而汗珠大起。

“你是在找这个吗?”春惜摆了摆手里的发光的物件,一块刻着宁字的玉佩上一条古龙威武的张牙舞爪,上面发着淡淡的绿光!

“你怎么不早说在你那!我还以为我掉了!”昭昭愤怒的看着得意的春惜,就要把玉佩夺过去。

春惜一闪,昭昭扑了个空。

“你也没问啊!我就知道昭昭姐忘性大,早就带在身边了!今天出城的时候我可看不出你有一点点记起这件事!”

“这不是昨天喝多了嘛!”昭昭有点不好意思,继续抢着玉佩。

“哼!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找少主,我们把他绑回去!”

“又绑?少主的师傅也是绑!昭昭姐怕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少废话!快点快点!”

昭昭一把夺过玉佩:“不用先礼后兵!到时候直接绑回去!少主也不知道是会去什么地方!还不得乖乖在那里学!”昭昭说着,竟然想到什么事情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真聪明!”

“哎!”春惜摇着头,无奈的看着昭昭姐,摊了摊手。

【岗哨密道】

“哨兵哥!这里通往哪里?”长羽枫问走在他前面的哨兵,他拉着琳儿的手,冰精灵已经好了很多,坐在他的肩头。

“广场上!”哨兵有些着急,现在赶快离开这座城才行,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远?”

“我们会半路出去,不到广场”队长在前面带路。

“那到哪里?”

“东门!”

“好”长羽枫从这两位守卫知道了城中的人基本都离开了,自己现在跟着他们到达安全的地方最好不过。

“你说的那个是真的吗?龙王什么的!”

“嗯!”长羽枫回答的干脆,让两个守卫很是抖擞。

“因为只收到了遇到敌人就撤退的命令,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你们就跟着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去”队长很严肃声音在前方穿来,密道很宽也很明亮,没有拥堵的感觉。

“好的!谢谢你们”长羽枫很有礼貌的感谢前面的两位。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冰精灵稍微有了些精神,静静的看着前方。琳儿一路上没有说话,她看着长羽枫的背影,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些年,羽枫哥哥,也不断在进步!

【噹!】

【噹!】

【噹!】

洪钟般的声音在密道里回响。

“怎么回事?还有其他敌人吗?”队长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听着。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哨兵看着长羽枫一脸不信任。

“当然,我有什么理由骗你?”长羽枫把头转向肩头,冰精灵会意的点点头,严肃说道:“有恶魔的气息!在东边!”

“什么!那些魔物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吗?”哨兵吃惊的看着长羽枫肩上的冰精灵。

“你确定吗?”长羽枫问道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冰精灵的精神头十足。

“看来,东门也去不了了!”队长叹了一口气:“哎,那我们只能去广场了,不知道那里危不危险!”

“我们先过去吧!”长羽枫看着他们两个人:“到时候出密道我再让小家伙看一看!”

“只能这样了!”队长的脸有些凝重。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长羽枫回头看着琳儿,琳儿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长羽枫拉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温缇郡南门】

黑色铠甲的飞鹰精锐错落有致的分别站在冰晶已经开始融化的各个屋顶上,水滴滴在冰面上,滴滴答答的响。周围安静的无法想象,只有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在冰面的声音。连飞鹰精锐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为首的一个女飞鹰精锐是这一个小队的队长,她叫【狄安娜】,是飞鹰精锐第六军的队长。

她站在屋顶上,看着那个已经慢慢走进城的白衣女子,杀气逼人!

一刻也不能懈怠!

【温缇郡广场】

【噹!】

【噹!】

【噹!】

卡夫特正要试图和那个面无生气并且带着一个白发女孩的大袖男子交谈,一阵警报声传了过来,卡夫特立马奔跑了起来,他看向那个男子,那个男子也看着他,卡夫特把军帽压低,在一瞬间,他感到那个男子有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到底是谁?

卡夫特奔跑着,他催动白色的魔法能量生出一道白色的钢索,就好像镜面的钢索咻的一声固定在房屋上,卡夫特一收被钢索带着来到了房屋上,他在屋顶上左右穿行,往着温缇郡南门奔跑!

【轰隆!】巨大的雷声传来,闪电就像扭曲的兽爪狰狞的抓在天空一闪而过,把整个温缇郡只一秒就覆盖在白光之下!

正午的温缇郡,暴雨如柱!

第二十九章:巨龙之怒

“师傅!我感觉很奇怪!”净空紧挨着师傅,在【幽冥涧】里,恐怕就只有他们三个活人了!

“不要怕!师弟!师傅会有办法的!”净良也紧靠着师傅,看着净空非常自信的说道。

“你们两个!结申印!”师傅将权杖定立,右脚蹬地扎稳马步,法袍轻摆!“法印·申!”申印一成金色的光球在三人周身迸发,法术纹路在金球上旋转!

“好!”净良和净空纷纷有模有样的结印,只不过他们的护身球是淡淡的蓝色,而且过于小了,他们的印记和师傅的印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金与蓝的球体。他们的衣袖被涧内的狂风吹起扒拉扒拉的响,在涧内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闪着光盯着这里,那光就像对于鲜血的饥渴,透着骇人的红。就像有莫名的粘液在眼睛里一样,它在黑暗中眨着眼睛,发出【ziru】的声响,【咕噜咕噜】像是一块蠕动的肉在乱石上快速移动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涧内!

【咕噜咕噜】

【ziru】

【咕噜咕噜】

【ziru】

无数双带着猩红血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悚然注目。

“aaaaaa,师傅!”净空几乎带着哭腔。

“不要怕!有师傅在!”师傅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一路流下,滴在乱石上,发出【哒】的一声!

响在净空的心里。

【阿尔兰公国1026温缇郡】

“qi!不过如此!”伊萨斯拿起冰矛,她因巨大的冲击飞出数米,翻滚在地下,她的盔甲破裂,蓝色的火焰在她身上蔓延,她的龙骨嘎嘎作响,如果不是巨龙本身的强大,她早已经被自己虚弱时使用的超位魔法而反噬,现在,她爬了起来发出了轻蔑的笑声,四周是火与冰在一起的诡异景象,冲击摧毁了温缇郡的大半建筑,因此而成的火在冰面上燃烧,即使只有残骸,火焰也依旧掠过所有可以燃烧的物体,不留任何情面。伊萨斯滴落的血液冰化四射穿过火焰发出呼呼的风声。

“咳咳!”法师咳嗽两声,翻身起跳,落地的权杖zeng的回到手上,他吐了一口血,就算法力再强大,他的身体任然是血肉之躯。风雪加寒冰已经在一点点的切割他的身体,没有金光护体,哪怕再厉害的厉害的种族也扛不住这“动天”的冰晶利刃。他的眼角,血泪横流!

“法印·无相!”法师坐地打坐,权杖在他的旁边兀的旋转,权杖上的法环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嗬!”他大喝一声,金色的光从他的身上迸发,一尊金色的佛像在他的背后发着犹如普度众生的光辉。金色一点点爬上他的全身,甚至是他已经残破的法袍也随着金色一点点的修复,在漫天黑色的冰雪中发出穿透力的金光。

“你本是云游之人!何必为了他们豁出性命?”伊萨斯看着他,她紧握着玄冰矛,眼中没有任何神色,同情也好,疑惑也好,统统化为平静,就像她知道法师即使说出了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自己也会全力以赴,杀了他!

“万物之生,皆是缘也”法师的声音已经变得洪亮而宽厚,就像是佛像在说话。

“哼!什么狗屁大话!受死吧!”伊萨斯噔步而飞冲向法师,玄冰矛双手重刺,凌冽的冰刃哗哗作响。她全身迸发出惊人的巨龙纹路环绕周身,以贯穿之姿重重刺下!

【叮!】玄冰矛就像是刺在了金光之上发出令人震颤的尖响。她怒吼着想要把金光贯穿!

【砰——】一只金手砸在伊萨斯的脑上。

【砰——】又是一瞬,一只金手砸在伊萨斯的右肩。

伊萨斯的脸部扭曲,疼痛感让她的脑部一片空白,双目无神的斜向扭去的方向,右臂咔的折断,玄冰矛重重的落在法师的面前,他金色的双手结印,原来是金色佛像的手震击着她。

【砰——】

【砰——】

【砰——】

像是雨点击落。

【砰——】

【砰——】

【砰——】

像是鼓声阵阵。

【砰——】

【砰——】

【砰——】

像是暴怒的雷霆。

万千的金佛手重击在伊萨斯的身上,伊萨斯全身乱颤,在击打中翻滚,超乎寻常的痛感传至巨龙的痛觉神经,直击灵魂!

【kang!!!】巨龙之魂在伊萨斯的体内怒吼!发出痛苦的呼喊。

【砰——】最后一击!伊萨斯被击飞出去,在刚刚两个法阵炸出的坑洞中拖行,泥土翻飞,沙石翻滚,扬起灰色的尘埃。

尘埃漂浮在冰雪中,冰雪好像慢慢停住,直直的落下来,噗噜噗噜的砸在地面上,像是人间的雨露,无情而冰冷。

【阿尔兰公国2026温缇郡南门】

“呀啊!”飞鹰精锐的魔导师高举魔杖,蓝色的魔法能量从魔杖中一一射出,蓝色的魔法能量在布满结界的地面穿行,连接一个又一个结界的枢纽,这个巨大的法阵需要的时间非常之多,当然强度也非常之大,可以封印许多人类不可触及的力量,比如说龙族的力量!人类在里面甚至一秒就会瞬间化为灰烬!

他们在飞鹰精锐剑士的掩护下完成这个法阵,必须完成,虽然这个法阵会让他们躺在床上三天无法恢复,但是为了封印龙王,这点代价只是皮毛。作为飞鹰精锐的一员,赴死的决心是必不可少的。

暴雨如柱,

“还没有好吗?”狄安娜看向身边的队员,他们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阶法师,骑士,甚至是刺客。

“长官,还没有!”狄安娜身边的人回答着,蒙面黑脸等待着命令。

狄安娜看向南门的方向,一个小队的剑士正在和那个怪物交战。她的眼神里带着无比的坚定,卡夫特站在她的身边,他们立在暴雨下,不敢移开视线。

南门之下,一个白裙女子拿着一柄精致的冰矛正在和数位剑士交战,冰矛上诡异的文字就像一条长龙怒吼着,古老的文字让长矛更加的神秘,甚至恐怖!

“嗬!”白裙女子大喝一声,冰晶般的利刃在矛的周身旋转,分化出的利刃试图切割着周围的黑衣剑士们,黑衣剑士一挥一砍节奏非凡,

上下夹击,

左右突刺,

跳跃躲闪,

他们正在用训练的剑术阵法与白裙女子合战。

蓝色的魔法能量在他们的剑上发着光,暴雨如注,剑与矛的撞击声在这般的暴雨里仍然发着令人心惊的震响。

白裙女子忽然大喝一声,重刺而来,一位剑士躲闪不及,就要被刺中,只在一瞬间,一个黑影将剑士拖出,白裙女子刺了个空,马上转身抗击身后的刀砍。

那是隐藏在周围的刺客精锐,他们的速度超乎常人,他们这样帮助剑士躲避致死的攻击,但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躲在暗处刺杀白裙女子,给予她重创!他们无声无息,剑士们甚至也不知道他们躲藏在哪里。放下剑士,刺客精锐一下子又消失不见,剑士又转入战场。

剑士们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们,没有怨言。

“卑鄙的人类!”白裙女子被小队的默契配合压制,她展开蓝色的双翼逐渐跳将出来,远离他们奔跑了起来,小队追击着她,在温缇郡空落落的房屋和街道里穿行,暴雨冲刷着他们的一切,就像清洗所有的怨恨。

“不好,她要发动龙言!”卡夫特跳了出去,白色魔法的钢索一突一收在房屋间跳跃:“通知他们,赶快躲避!”

狄安娜焕然大悟般的大叫“全员!注意躲避!”她的声音通过魔法响彻在温缇郡的上空。

白裙女子突然急停在街道上,温缇郡大大小小的房屋上冰与暴雨交织,此时的雨声盖过所有的一切。

“龙言·逆臣!”白裙女子将冰矛抓在手中,她的长发飞舞,冰精灵在她的周围发出惊悚的呼喊,以她为原点,一层层的冰刺凸起,越阔越大,一层一层的冰刃从温缇郡的冰面上突出,“开!”白裙女子雄浑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像是对于生者的警告!

【fenfenfeng!】无数的冰刺一冲而飞,贯穿冰层,贯穿建筑,贯穿天空!

【fenfenfeng!】无数的冰刃冲天而起,划破血肉,划断筋骨,划穿心脏!

“哼,渺小的人类!接受这滔天的复仇吧!”

飞鹰近战精锐。

全灭!

第三十章:恶魔初现

雷声在不大不小的温缇郡密道里回响,蓝色火焰的魔法灯熊熊燃烧着,将沿路的密道照亮。

“啊!”冰精灵在长羽枫的肩头坠落下来,长羽枫连忙抱住!

“怎么了?”长羽枫急切的看着一脸痛苦的她,难道说?

“她……就在……上面!”冰精灵虚弱的说着,在密室里能够阻隔那种拉扯感,但是她依然很痛苦,没有力气。

“可恶!”长羽枫回头看了一眼琳儿,琳儿点了点头,明白了羽枫的意思,他想快点离开这个密道,不,他想离开这座城。

“这里最近的出口在哪里?”长羽枫回过头问着哨兵。

哨兵指着前面:“最近只能是前面了,如果你要回去,可能会比较久。”

长羽枫抱着冰精灵在密道里奔跑了起来,他的影子在密道的火光里拉的很长。琳儿向两位守卫鞠了一躬,跟了上去。

“她现在具体在哪个方位?”长羽枫跑着问道。

“在这里的西北方向……”冰精灵有些喘。

“好!”长羽枫奔跑着,在火光中,他隐约感觉很不安,他感觉不远处有一股气息在搜寻自己,他也能感应到对方。

“嗡~”一记耳鸣在自己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一股晕眩感长羽枫向长羽枫袭来,他跌将出去,跌翻在密道里,琳儿连忙扶他起来,已经昏迷的冰精灵也翻滚在地,一点一点的被无形的力量拖动,向着洞口方向移动。

“羽枫哥哥!”琳儿飞身过去,慢慢扶起了长羽枫:“怎么了?”她的眼中净是着急。

“不……知道……我感觉,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在我脑子里。”长羽枫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但是那种眩晕感还是一阵一阵的在脑子里转。

是“它”吗?

“快,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冰精灵,必须把她带离龙王的身边!”

“嗯”琳儿扶着他,抱起冰精灵快速的走在密道内,出口就在眼前,一道闪电在洞口划过,长羽枫一行被浸没在白光中,琳儿紫色的流体手臂张开,化成一颗紫色的球包裹住三人,这里就是温缇郡的广场,巨大的喷泉被冰成富有层次感的雕塑,冰块覆盖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暴雨倾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

拉扯冰精灵的力量越来越大,没有了密道的阻隔,那股对于元素的掌控之力也越来越强烈。长羽枫的晕眩感也在慢慢消失,他觉得这种晕眩感莫名其妙又非常熟悉,就好像是一个老朋友来探望他。

暴雨就像瀑布在出口处阻隔成两个世界,长羽枫把冰精灵抱过来看着琳儿,他的眼睛通红,满是血丝,和刚刚大不一样。

剧烈的变化在长羽枫的体内发生,琳儿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脸急切的看着他。

“你就在这里!我把她送到城外,马上来找你!”

“不!羽枫哥哥,我陪你一起去!”他现在一个人太危险了!万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你听我说,琳儿,我现在就算求你!你等着我回来!”

绝不能让琳儿看到“它”的样子!

琳儿担心的点了点头,长羽枫一下子冲进了暴雨之中,他朝着温缇郡西门的方向跑着,街道在他的身后略过,此时的他,奔跑的速度明显比在密道里快了数倍,他的眼睛血丝满布,透出鲜红的光亮。

必须赶在“它”来之前!

【温缇郡酒馆】

“少主的气息!正在往这边过来!”春惜惊讶的看着昭昭姐。

“不对!少主正在觉醒!”

“难道温缇郡有恶魔?”

“快!快!快!我们必须赶在他觉醒之前阻止他!”昭昭将长剑收起一越便跳出了酒馆!

春惜在雨中奔跑着,她看到巨大的冰晶法阵在温缇郡的上空飞行。一个穿着军服的男子用白色的魔法能量对扛着法阵。

少主!坚持住!

【温缇郡东门】

“呦,想不到,这个小城里还有我们要找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只奇形怪状的生物在暴雨中说着,他的声音粗狂而难听。

“瞧你那样子,真是有失恶魔的尊严!学什么人类的话?”一个女人站在它的旁边,样子有些美的样子,但是非常怪异,眼角的血纹丑陋而难堪。

“去把那个人抓过来,也是大功一件!”那个生物没有和她争吵,自顾自的说着。

“第一天大魔王要的可是活魔气感染的贱虫!你别把他给弄死了!”那个诡异的女人调侃着。

“放心,我怎么会忘记呢!”它令人作呕的样子着实恶心至极,在暴雨之下,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数具尸体,尸体的模样已经溃烂,被暴雨冲刷着,流出城外。

他们走在温缇郡的街道上朝着长羽枫的方向前行。

【温缇郡的山间】

一队飞鹰精锐在一架龙车前开路,龙车上是一座华丽的小屋子,上面坐着龙须公,皇女坐在他的对面,龙儿在另一辆龙车上。

“公爵阁下,龙王真的复活了吗。”皇女问着,她看着窗外的温缇郡,那里大雨滂沱,黑压压的一片。

“一只不成熟的小龙而已”龙须公笑着说:“不足挂齿”他替皇女端茶,皇女明显还有些担心。

“殿下不必担心,交给卡夫特就好了。”

“可是。。”

“殿下可还有疑虑?”龙须公眯着眼睛,笑意未减。

皇女不说话,她盯着温缇郡的方向,雷电交织,轰隆声传到这里也是惊人的大。

龙儿打量着一把用菏叶制成的伞,他一触机关,伞就撑开再闭合,这把伞普普通通,但是他发现有两处很诡异装置,他按了一下,一把刀掉了出来,他吓了一跳,捡起刀柄,他又按了另一个开关,这一次他离得很远,伞尖凸起,刚好可以固定刀柄。

“真是!太厉害了!”他大叫着,露出喜悦的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

真想早点再见到他!

【温缇郡】

长羽枫奔跑着,他怀中的冰精灵被剧烈的拉扯,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一句又一句邪魅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回响。

这种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早的那一次就是他穿越过来的那一次,他在达达的怀中,陷入长久的睡眠。在过去的梦中,“它”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自己,而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大王的洞中,现在,这一次,却是他清醒的时候!

长羽枫称为“它”的东西,这一次真的在一点一点的侵占他的身体。

长羽枫从窗户上看到,一个红着眼睛的家伙正充满邪魅的看着自己。暴雨太大,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镜子里的那个人正在对着他发笑。

这就是“它”吗?长羽枫咬咬牙,加快了脚步,西门就在眼前,他马上就能带冰精灵出温缇郡,他会把她放走,让她在山里面不要再回来。

小家伙,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被人驱使,成为自由的人啊!

第三十一章:狂笑的恶魔

【阿尔兰公国1026温缇郡】

巨龙之血在细胞中生成,慢慢修复自己的身体,巨龙之血在体内穿梭,输送作为元素君王的力量,巨龙之血在体内翻滚,冲击破碎的筋骨。

伊萨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剧烈的阳光有些迷眼,但是她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故意眯着眼睛,没有睁开。

她被绑在火刑架上,周围是附有封印纹路的锁链,只要她一动,刺骨的震击就会穿过她的锁骨传到她的脑中。

“那两个人也已经抓起来了!”一个声音让伊萨斯的精神抖擞起来,

秋和索菲亚?!!

伊萨斯眯着眼睛,她能感觉到自己火刑架的不远处,两个火刑架赫然立在那里,秋和索菲亚分别被绑着。她忘了秋被重创,根本不可能像自己一样能够跑远。

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为什么!被认为是妖的秋就要被烧死!他明明还满怀期待着能够再一次保护他们!

真是可笑!

真是可悲!

不!一切还没有结束!她正在恢复力量!只要!再给她一点点时间!

其实她还听到了一些哭声,是在哭被她无意中用龙言杀掉的蝼蚁吧,她觉得他们活该!蝼蚁就应该有被虐杀的觉悟!她这样想着,甚至有一些无与伦比的快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在火刑前,你们有权留下遗言。”为首的人应该是村子里有名望的人,法师正坐在场下,斗笠盖住了他的脸,血迹在他破烂的法袍上还未干,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温缇郡的救世主,依然没有任何话语。

呵,遗言?让你们这些人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成为笑谈吗?伊萨斯集中精力,聚精会神的调整自己的巨龙力量,还需要一点点!

“人与妖真的不能活在同一片天空吗?”秋被捆绑着,他没有因为没有被再次抓到而气愤而懊悔,他看着索菲亚,眼神中满是深情:“对不起,索菲亚!”

“你根本没必要道歉,秋!”索菲亚摇着头,她的眼中有着泪水:“这不是你的错!”

秋和索菲亚的台下是已经烘干的草木,他们的眼中,满是对彼此的深情,就像已经注定落入海底的蓝鲸,蓝色的泪水滚烫在海底,赋予海洋梦一般的深情。

“执行!”一个沉闷老年人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中回响。

“pu”火把丢在草木之间,瞬间被点燃,即使周围还是有未融化的冰雪带来的寒气。

不!再等一下!伊萨斯猛的睁开眼睛,她极速拉扯的锁链,【gang!】

强力的震击嗡的把她的脑子冲的晕眩。她忽然的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骚动起来,慌忙的的逃开。法师依然坐在那里,他的权杖静静的立着,金色的流光忽闪忽闪。

“呀啊!!”伊萨斯强忍着剧痛抗击着铁链,一道又一道看的见的红色震击一次又一次的击中她的脑部,锁链也越发的红。

火焰在秋和索菲亚的身上蔓延,他们看着彼此,没有那么视死如归,但是也没有任何怨恨,现在,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不!不!不!不要放弃!

秋!

【kang!】

伊萨斯的龙吼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可怕的震怒之中,这该死的锁链!给我碎啊!!

给我碎!!!

伊萨斯拼尽了全身力气,但是锁链依然通红的发烫,没有丝毫要断裂的气息。已经快要脱力的她越是挣扎,越是能感受到锁链的禁锢之力。

“龙言!”伊萨斯全身蓝色的火焰翻滚起来,她没有任何的退路。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变化,龙鳞开始出现在她的脸上,手上,自己全身,她的眼睛开始填充冰雪的蓝色,竖瞳刺目,寒冰的鼻息开始一点点的越来越厚重。

法师兀的起来,将权杖紧紧握在手中,他能感受到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

“秋!!”伊萨斯看着在烈火中的秋,他的表情平静,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那个人类。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多足够的理由豁出命来救他了。她想起那一天他的微笑,他想起那一天他的话语,他想起那一天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秋!!

【kang!】怒火在她的眼里燃烧,她的骨骼嘎嘎作响,她巨龙的特征不断显现,烫得发红的锁链开始出现裂痕,崩坏连锁着一切。

伊萨斯的双翼开始由寒冰聚拢,凝落的冰晶滴在地面上,发着傲骨的寒。

【阿尔兰公国2026温缇郡西门】

【不要拒绝我~】邪魅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侵入脑海。

【拥抱我的力量~】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黑暗即是光明,光明即是黑暗~】

【愉快的接受我吧~我会给你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用再拒绝了~你是天生的恶魔~】

真是太烦了!长羽枫奔跑在暴雨之下的街道,他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双眼猩红,牙齿已经完全尖化,两只尖角在额头上狰狞的朝着两个方向,血丝横布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或者说尽是血色!

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感受到了力量在他的身上迸发,他其实根本无法做出抗拒的动作,他跑的很快,他能感受的到这种变化,一瞬间的改变。

他在一瞬间想起来了!那个黄昏的农场,那只山羊恐惧的看着自己的表情,它嘶吼着拿角顶着自己,一遍又一遍,自己的双眼也如今日一样,渴望着鲜血。

冰晶伴着暴雨在他的面前落下,他看着纷纷落下的冰晶,在乌云蔽日的暴雨里,白色的冰晶透着洁净的黑。

他一回头便看到一只全身通透的,长着巨大鳞角的蓝色巨龙,它全身的鳞甲在暴雨里闪着蓝光,巨大的蓝色薄翼振动着,掀起一方的冰雪。一条白色的能量钢索贯穿在它的锁骨,那个钢索的主人正是一身军装的卡夫特,他用着全身力气拉着钢索,钢索穿透巨龙的锁骨,牵制着它的力量,巨龙怒吼着,巨大的法阵展现在它的眼前,它张着龙嘴,冰龙之息喷发一层又一层的冰矛,势要把整个温缇郡洞穿!

长羽枫看着怀中的冰精灵,她虚弱不堪,龙王狂暴的元素之力掌控着她,她无力反抗,如果被龙王的元素之力吸过去,她全身的力量都会被抽离,到那个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就像温缇郡已经逝去的冰精灵一样!

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长羽枫急停在街道上,他感觉到前方有一股非常令自己讨厌甚至厌恶的气息,那不是他的感觉,而是“它”的感觉。

“它”很讨厌这股气息!

“呦,我还想着能伏击到你,想不到这个同类这么聪明!”一个看着美丽,但是眼角纹路诡异的吓人的女子从街角走了出来,她的身后一个难看的可怕的生物也慢慢的走了出来。

“诶嘿嘿!”那个生物竟然用舌头攻击!他的舌头像是带着倒刺的粘液肥肠,一下子就到长羽枫的脸前,伴随着一股恶臭感,那个舌头让长羽枫一阵恶心,反胃的令人窒息,冰精灵在昏迷中也是极其难受的窒息感。鼻子恨不得不透气,还好暴雨冲淡了这股味道。

长羽枫后跳着,毫不费力的躲了开来,他身体的变化更加之大,他的嘴角开始狰狞,他不受控制的狞笑起来,这两个奇葩的生物怎么,

那么,

弱小?

“你不要杀了他!”女子有些恼火的看着那个恶心的生物,好像她已经熟悉了那种令人作呕的样子。

“快看啊!”那个生物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害怕的看着长羽枫,他看到长羽枫猩红的双眼:“我们打不过他,还是快跑吧!”

“没出息的东西!”

“你看他的样子!那可是大恶魔的双角!”

“怎么可能?”

“快跑吧~我的姑奶奶!”那个丑陋的生物竟然开始跑了起来。

怎么回事?长羽枫看着他们,他原本是歪着头非常疑惑,但是狰狞上扬的嘴角就像是看着一个歪着头看着猎物的,

狞笑的

恶魔!

那个女人也跑了起来,她一开始没看清长羽枫的样貌,定睛看到了,瞬间拔腿跑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还想来吃一点美味,结果遇到了这么个家伙。”

大恶魔?指的是自己么?传说中的恶魔确实有以吸食同类为食的。长羽枫不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是不是能够打得过联手的他们。他能想到的也只是逃跑罢了。

长羽枫看着怀中的冰精灵,他发现,自己所看到的世界竟然已经全是红色。

在那些不明生物的眼里,自己已经成了恶魔吗?长羽枫在暴雨里看着冰晶在身边飘落,西门就在眼前,他一越便跳上了城门,蓝色的巨龙已经不见了踪影,暴雨仍然席卷着一切。

他无比熟悉的温缇郡,一片血红!

他看到两个女人跑了过来,他惊的马上跳下,往城外跑着,他在小路上穿行,他已经分不清道路和树木的颜色,所有的一切都是红色。鲜血般猩红。

他一瞬间能感知到很多东西,那两个女人还在向这边追过来,她们是谁?还有琳儿,她也在往这边赶来,剧烈的身体变化还在继续,他的感官开始一点一点的改变,变得无比的灵敏,就像有着超级的异能。

但是长羽枫知道这不是异能,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它”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他无法抵抗,他不知道如何抵抗,“它”还在侵占自己的身体,趁着自己还有意识,他需要逃进山里,这种变化不会持续多久,自己就像以前一样睡一觉就好了吧,应该。

冰精灵在他的怀里醒来,她看到了一种诡异的景象,一个长着黑色角的恶魔正抱着自己,他狰狞的嘴角,狂笑着。

哭喊着,她想着要挣脱,长羽枫看着她,她越是害怕,挣扎着逃出了长羽枫的怀抱。

长羽枫不知道自己在狂笑,那种快感的声音就好像和自己融为了一体,他的笑声阴沉,像是撕扯的咽喉。

长羽枫看到冰精灵害怕的看着自己,他的残破的上身已经漆黑一片,就像是血管遍布在全身。

“杰。。杰克?”冰精灵认出了这个恶魔的衣服,她慢慢的飞到了长羽枫的身边,她看着长羽枫狰狞的狂笑着,猩红的眼睛跟着她转。那种诡异的感觉给她一股渗人的气息。

你好点了么?

长羽枫嘶吼着,他发不出那种人类的声音,他依然觉得自己是说出了你好点了么这句问答,但是冰精灵只听到了可怕的嘶吼,接着仍然是狂笑。

冰精灵吓的跌落,赶快爬起来,她不知道长羽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看着那双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十二章:我还会回来的!

我叫陈琳儿,我来自现世,十年前,我来到了这里。灵界。一个完全陌生的,异世界。

我醒来时,躺在一张石床上,那里山清水秀,非常美丽,我的身边是一位白色衣服的女子,那种衣服就像是古代人穿的华服,白色的洁净,美丽动人,当然,她更美丽。她静静的看着我,我静静的看着她,她黑发赤瞳,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在哪里见过她,她身上的香气惹我迷醉,更加让我惊讶的是她带着一个黑色的项链,那个项链有着会流动的黑色气息,就像是一湾浊水,在项链里流动,项链上的雕文非常清晰,精美绝伦。有一只金色的眼睛在上面,甚至还刻着字,但是我离她不是很近,项链上的字没有看清。

她看了我很久,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让我很伤心的感觉,莫名的,我流了眼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我热泪横流,我哼哼的哭着,看着她,她冲我微笑,温柔的摸摸我的头。

她后来成了我的师傅,我跟着她生活了九年,她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她的身边,我当然也不知道。

她将那种黑色的气息教给了我,不对,她就像武林高手一样将黑色气息传承给了我,我不用刻意的练习也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到了我这里,那股黑气变成了紫色,并且就像一可以随时改变形态的双手在我的背后,师傅把他们称呼为“万象手”那些力量的标记就在我的额间,和师傅一样,只不过后来的她便一点点的失去了那种力量,额间的标记也就没有了。

虽然我很刻苦,但就是学不会任何魔法,当然,师傅也像是知道了一样,没有教给我任何魔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那股特殊的区别于魔法,区别于灵力,区别于妖力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它自己就会不断的提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很多灵界修炼者,或者说冒险家们梦寐以求的事情,我虽然没有多在意,但是还是因为能够有这种特质而感到高兴,毕竟我的身体越发的健康,那种缠绕着我的病痛一点一点的少了,甚至消失,我现在是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股气息所致,还是师父教给我的本领所致。

一开始,我就未曾想过逃跑,因为我知道我跑不远,我身体的状况确实非常糟糕,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后来身体变得和正常人一样,这种神奇的改变让我就更加没有逃跑的想法。

师傅教会我如何运用那股黑色的气息,如何在异世界活下去,如何对付那些让人害怕的凶兽,她似乎想要教会我所有想要知道的一切,但是我脑子太笨,有许多都没有记住,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这些东西过于抽象,到时候经历过就知道,说不定还会终生难忘。”我点点头,把刚刚学习的如何对付嗜血兽的方法又忘了个精光,哈哈,我真笨。

我发现,师傅项链里的黑气在一天一天的变淡,就像真正传承给我一样,我好像一下子就拥有了绝世高人的内功,就像我想的那样,她告诉我没有实战,这种力量也只是比普通人厉害那么一点而已。一个有足够的战斗技巧的普通人都能很轻松的打败我。我刻苦训练,要的并不是打败谁,而是她告诉我,只有我足够的强大,我才能够回去。

回到现世!

她还告诉我一个让我更加必须为之努力的理由。

我能够找到!

羽枫哥哥!

我关于现世的唯一记忆便是他,他骄傲的稚嫩的身姿,他温柔的眼睛,他细腻的内心,虽然他总给人一种不愉快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身为福利院的孩子所必须经历的是什么。

孤独,

一出生即是孤独,

伴随终生的孤独,

即是快乐也纠缠着孤独,

即使面带笑容也是孤独,

即使被领养也是孤独,

生是孤独,

死也只能孤独。

长羽枫,我可以找到他,在这个异世界里,我仅有的,认识的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和我一样十年间没有长大?不对,他应该长成了一个大帅哥才对,他有没有改改他那臭臭的脾气?他有没有在异世界里变得强大?他有没有……

他有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女人,

和他相爱?

“你可以找到他,我会把能够感应他的能量传到你的体内,这样你就能感应到他。”师傅这样说着,将一股黑色的气注入到我的额头,我感觉在千里,甚至万里之外的气息一点点的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就像一粒星光在黑夜里照亮,泛着星辉的涟漪。

师傅也在隔一天便让我离开,她告诉我,羽枫哥哥知道回去的道路。

我还是当初来到这里时的模样,但是紫气改变了我的些许样貌,师傅送给我的紫色华服就像是亲手缝制,她甚至还给羽枫哥哥带了一套,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给他。

我寻找着羽枫哥哥,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那点星辉一直在指引着我,我夜以继日的前行,我试着避开可能遇到的危险,我作为小女孩的样子,在一路上好心人帮助下,一路向前。

终于找到了他,虽然他告诉我他不知道如何回去,我也无法跟他说清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在旅途中经历的太多,遇到的人太多,我该如何一下子讲的清呢。

羽枫哥哥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但是他变得完全不一样,他勇敢,他变的温柔,他在乎每一个人的想法,他变成了一个不会孤单的人。

艾瑞卡,苏姐姐,大黄,冰精灵,还有他的父母,我素未谋面的他的师傅,可能还有很多很多人,真的很感谢他们一起改变了羽枫哥哥。

琳儿奔跑在暴雨之中,她明白,羽枫哥哥今天需要面临的是什么,她必须阻止他。

“但是,”师傅白衣飘飘,严肃的看着她:“他的体内有一个想要夺取他身体的恶魔,恶魔会让他短暂的处于死亡状态,然后慢慢转化成恶魔,你如果想要阻止他,必须得快,恶魔苏醒也不过一念之间。”师傅给了她一块玉佩和另一样可以阻止恶魔的东西——一粒白色的药丸。

“如果药丸没用,就需要看你的造化了。”师傅看着她,眼神坚定无比:“我相信你,琳儿”那是师傅第一次叫她名字。

琳儿从腰间的宝袋拿出白色药丸撰在手心里,她微弱的感知到长羽枫在郊外,她此时竟然感觉到了自己急促的喘息,此时的她更加心急。

羽枫哥哥!

出了西门,一阵低吼着的笑声让她心惊。

“杰……杰克?”冰精灵的声音传来,琳儿拨开草丛,她找到了刚刚想要他留在原地的长羽枫。

羽枫哥哥!

黑色的血丝已经遍布他的全身,就像血管一样在他的皮肤表层一鼓一鼓的律动,他的双眼满是猩红,他狂笑着,嘴角可怕的狰狞,他的额上,两只恶魔的角冲天的伸张着,他就像画中的恶魔,琳儿看着他,他也看着琳儿。

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惊讶!

但是他不知道,他怒吼着,发出常人无法发出的怒吼【hongang】

琳儿看着她,万象手突然发力想要抓住他。

长羽枫本能的躲开,他不知道自己又开始狰狞的笑着,“它”故意没有让他听见,侵占的身体部分越来越多,“它”就更加能够控制这具小小的身体。现在几乎就是“它”了,长羽枫仅有的意识就是不要让“它”对迅速躲在琳儿后面的冰精灵和琳儿造成危险。

万象手再开,琳儿双手合并,一条一条紫色气息组成的牢笼压向长羽枫,长羽枫一一躲开,他跑了起来,远离琳儿,向着深山里跳跃着,紫色的牢笼紧追不舍!

羽枫哥哥!

“不要让他跑掉!”一个女声在琳儿背后传来,黑色的马尾辫女子穿过琳儿的头顶,一越便来到长羽枫的面前,她的手里拿着长剑,流苏是刺眼的红。长羽枫急停后跳,警戒的立在琳儿和马尾女子中间。猩红的双眼环视着两人。

“你们……”【kang】【ang】长羽枫艰难的发出声音,但是只能发出恐怖的吼叫!

“快!走!”【hang!】【ang!】仅存的意识在嘶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在四周回荡!这一次就像不是从长羽枫的身体里发出来的,此刻,暴雨在他的身上蒸发,冒出滚滚的浓烟。

他现在,

有那么一点,

渴望杀戮!

狂笑声让琳儿紧撰着药丸。

羽枫哥哥!

“先压制住他,我有办法制止住他!”马尾的女子一手提剑,在空中画着特殊的金符法阵:“封魔阵!开!”金色的锁链从她的面前飞向长羽枫,琳儿的万象手紫色的牢笼在后方发起追击,“它”跳了起来,用已经尖利的爪子正面抗击金色的锁链,不想金色锁链攀沿上他已经血红的手臂,

【ke!】“它”怒吼着后跳,想要摆脱锁链,紫色的气穿过“它”的身体,与金色锁链交汇,“它”与两物形成相交之势,说时迟那时快,“它”再次怒吼一声,双爪硬生生抓住锁链和万象手,【ke!ang!】“它”想用蛮力直接将两物撕裂。

可是,“它”随后大吃一惊,“它”根本没办法,或者说没有足够的力气撕裂,恶魔的力量对这两种东西无效!

不!不是无效,而是这个小子的身体太过弱小!不足以发挥“它”的千分之一。

即使他有些可能是大恶魔的标志,但是依然发挥不出全力。

金色的锁链迅速挣脱穿身而过锁住他的手脚和身体,万象手就像一个牢笼一样“噔!”“噔!”“噔!”的重插在地下,随后分离出去,留下冒着紫气的牢笼!

【我还会!】

【回来的!】

“它”怒吼着,马尾女子吃了一惊,原本还不会说正常话语的“它”在短时间内就突破了低阶恶魔的限制!

少主就是少主!成长速度真是惊人!这要是完全觉醒,还真不好说。

长羽枫挣扎着,发出痛苦的惨叫,黑色的血丝慢慢脱离他的身体,痛苦让他在地上翻滚,金色的锁链哗啦哗啦的响。

琳儿冲过去,在紫色的牢笼前不忍心的看着。冰精灵乖乖的飞停在一边,无助的看着他。

“羽枫哥哥”

“杰克”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马尾女子把剑收好,红色的流苏飞舞在空中打转。

“我叫琳儿”

“琳儿……这个名字,有意思。”马尾女子笑着说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值得鼓励!”

她有些开心的看着满地打滚的长羽枫,开心的说:“呼,还好赶上了,不然就麻烦了!”她又转向琳儿问道:“琳儿小妹妹,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琳儿双手抓着冒着紫色的杆觉得还不够:“很重要的朋友!”

她这样说着,眼里全是长羽枫。

第三十三章:决意!

“那个,你真的是杰克的姐姐吗?”艾米纳的声音传到楼上,长羽枫慢慢的睁开眼睛,他全身绑着绷带,就像一具小的木乃伊,石膏固定着左脚右手,只露出眼睛在滴溜溜的转,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木乃伊。

姐姐?我怎么没听说过?拉杰尔的私生女儿?不对,拉杰尔没那么大胆子,不对,拉杰尔不是那种人。

长羽枫从床上爬起来,他的动作僵硬,活似真的木乃伊,一摇一摆的走动,他昨天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啊啊啊啊痛苦的大叫那里,最后他昏迷了,之后的一切都没有一点点的映像。

他一瘸一拐的的下楼,全身都有些僵硬,缓慢的行动着,绷带颤抖,发出西索西索的摩擦声。

拉杰尔和艾米纳和两个不认识的东方女子交谈,艾瑞卡和琳儿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看着他下楼,他一瘸一拐的走下来,动作缓慢而吃力,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露出一股害怕的表情。

什么情况?都看着我干嘛?⊙⊙?我怎么了吗?

他又缓慢的来到了穿衣镜面前,所有人又把目光看向他,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来到穿衣镜面前,他发现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只有一双眼睛在忽闪忽闪。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

所有人都咽了一下口水,呆呆的盯着他,有些震惊⊙⊙!

“啊啊啊啊啊!有鬼啊!”长羽枫一瘸一拐的跑了起来,绕着惊呆的众人打转,但是他一瘸一拐的又跑不快,只能很慢的想要跑来跑去。

西索西索~

西索西索~

这孩子不会是摔坏了吧?

哥哥不会傻了吧?

羽枫哥哥。。。

少主难道是个傻子?

少主这样子都能有点小帅!

“有鬼啊!救命啊!”

所有人都看着他围着他们慢慢的转。他时不时还停下休息,休息完了继续喊。

不会真的摔坏脑袋了吧?

哥哥真的傻啦!

羽枫哥哥。。

完了完了,少主傻了!这下没法交代了!

少主!少主!少主!

【嘎嘎嘎】

【哞哞哞】

【咯咯咯】

【咩咩咩】

【汪汪汪】

外面的鸡鸭牛羊狗都跟着在乱叫,鸡飞狗跳,一片吵闹。

好一会他才停下来,晕了过去。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有这块玉佩,应该能证明我们的身份。”马尾女子缓过神来,拿出一块绿色玉佩,穹劲的苍龙张牙舞爪,威风八面。

“那我就放心了”艾米纳也拿出一块玉佩和她比较。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被绑在桌子上的长羽枫,他又一次昏迷了,不知道他觉得怎么样。

“我们想要接他回去,接受更好的治疗,当然作为这么多年的抚育费用,我们会加倍偿还给你。”马尾女子照顾身后的双马尾女孩子掏出一个皮箱,那里面是半箱子金币,足够温缇郡一个普通人过十辈子。

“怎么样?”

“请问阁下。。”拉杰尔看着他

“你可以叫我昭昭”

“昭昭小姐,杰克。。。”

“长羽枫,我弟弟叫长羽枫”

“长。羽。枫。我很高兴杰克能找到他的家人,但是艾瑞卡和他从小关系就很好,我怕艾瑞卡会非常伤心,所以。。”

“什么?”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带着艾瑞卡一起走。”

“大叔,你这不讲道理啊。。怎么说我也只是。。。”昭昭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这两个父母不会是想碰瓷吧?望女成凤?乌鸡变凤凰?

“春惜,你怎么看?”

“我正在坐着看呢!”春惜有些慵懒的吃着温缇郡特产糖。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昭昭头上的青筋暴起。

“你能说一说理由吗?”春惜只能严肃的问道。

“我们昨晚已经商量了一夜,你们怎么看都是一副好人家,绝对不会亏待了两个孩子,所以我们希望孩子不要跟着我们受苦。你知道的,农民的女儿嘛,很苦的。所以我想少让她吃点苦。”

“可是钱……”春惜拍着昭昭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而且艾瑞卡已经答应了,跟着他哥哥,我们也放心。”

“行是行,我们也不是不会回来。但是我们还是要再看看我弟弟的意思。”

他们看着昏迷的长羽枫,艾瑞卡和琳儿正照顾着他。

少主这一家人,不简单啊!总感觉他们不是那种普通的农民,他们这么想把女儿送走难道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长羽枫?”艾瑞卡看着琳儿和已经像粽子一样的长羽枫,她早就知道哥哥不是亲哥,但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真名还是不免有些惊讶。这一次他摔得这么惨,自己看的都疼。昨天父母一直商量着让她跟着哥哥离开这个地方,真正的原因让她震惊,她知道了自己父母的真实身份,十年的追杀其实从未停止过只不过他们隐姓埋名罢了,小小的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琳儿也看着包的像粽子一样的长羽枫,她知道她一定会跟着他去往以太帝国的东俞,在这个异世界里,只有他们是与众不同的,知道彼此的秘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谈话,紫色的眼中又陷入了回忆。

“好。那之后的一切等我弟弟醒来再说吧。”昭昭看着拉杰尔。

“我去做饭,你们吃个饭再走吧?”拉杰尔看着她们两个,拉着艾米纳和艾瑞卡往厨房走。

“好啊好啊,咳咳咳,好……请”

“吃货!春惜,丢人!注意形象!”

“哼!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太难吃了!”

昭昭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长羽枫,琳儿和她对视着。

要不是这个小姑娘拦着,我早就把少主绑回去了,现在真是麻烦死了!还遇到一个碰瓷的父母,这下更加麻烦,这一下说不定一带就是带三个小屁孩回去,春惜说少主的养父会魔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魔法种了十年田?吃饱了撑的?

哎呀,不管了!真是。昭昭把长剑抱在怀里,红色的流苏在她的手臂上飘动。

春惜看着琳儿,这个小女孩,不简单。接下来就要看少主的意思了,不过,实际上少主想不想都没用,昭昭姐一定会想办法绑他回去。不过这个小女孩挡在昭昭姐面前的眼神那么坚毅,确实不简单。

少主第一次觉醒,被魔气感染,可能情绪不稳定,甚至会出现一惊一乍的精神错乱的表现,刚刚还算正常,就怕烧了脑子,变成白痴。

也不知道医师奶奶有没有治疗傻子的药剂。哎,少主命运多舛啊。

春惜看傻子一样的看的粽子一样的长羽枫。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琳儿看着忙碌的一群人,再看看造访的长羽枫的两个姐姐,有些沉默。

如果羽枫哥哥在灵界有家人,总应该是一个高兴的事情,但是……

她想着自己会不会也有家人在灵界,但是终究不敢怎么深想下去。

她在现世有着很严重的病症,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来到福利院的原因,被抛弃的滋味也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能体会了吧。

她看着长羽枫,它因为魔气感染而一身的绷带,她知道自己应该为长羽枫高兴,但是却也只能这样子看着他。

没有微笑。

第三十四章:决意!男人的约定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长羽枫看着自己满身的绷带,没有一丝丝惊讶,拉杰尔在为他守夜,拉杰尔雄壮的肩膀此刻耷拉着,显得有些疲惫。这个养育了自己十年的男人并不是头一次这样为自己守夜,长羽枫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但是噩梦和受伤确实是经常的事情,只要他一做噩梦就一定会惊醒,那种摄人心魂的声音在他小的时候无法抵抗,他既恐惧又无法自救,只能一次一次的从噩梦中醒来,拉杰尔就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入睡。

这个有故事的男人,这个假装农民的粗糙的汉子,这个一直隐姓埋名的青年总是能够表现出温情的一面,或许天底下的父亲都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长羽枫爬了起来,为了不惊扰到熟睡的养父,他本就无法自由行动的绷带身体更加的缓慢,所有人都熟睡了,漆黑一片,长羽枫非常小心的爬下楼,他现在没有办法使用自己会的那一点小的魔法来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他尽可能的低下身子,让自己已经瘸着的腿不发出那么大的哚地声。

他穿过客厅,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家畜们睡的都很安详,经历了这一场冰冻之灾,他们的数量明显的减少,棚子显得空荡荡的大,长羽枫穿过农场,在一片草堆上坐下,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走完这一段平时花三分钟就能走完的路,他感觉自己应该歇一歇了。

他一抬头,星光灿烂,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夜晚,或许是因为疲惫,或许是因为星空太过于美丽,他慢慢的躺下,正对着星空,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切

远处的温缇郡没有一点点的灯光,估计是还没有人回来,但是那里并没有黑暗下去,星光撒在那里,仍然照亮着还未融化的冰晶,闪闪熠熠。

这十年他也常见过星空满布的场景,他带着艾瑞卡在草堆上,数着星星,他们全家也在看完露天的戏剧时在草堆上聊着天,长羽枫偶尔说话,偶尔沉默,看着他们嬉嬉笑笑的三个人,心里也舒坦的多。

十年前,一场大火点燃了整个温缇郡,那场扑不灭的天火,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直到把一切都烧的面目全非,也就是那个时候他遇到了艾瑞卡一家,在那个清晨,艾米纳抱着自己在拉杰尔的怀里哭泣。

长羽枫,十年前穿越到灵界的少年,在这十年间他感受到了他从没有过的一切,爱与温暖,并不是人人都能给予的,而偏偏艾瑞卡一家可以,他们的亲情这辈子注定无法回报了吧。

长羽枫看着自己绑满绷带的手,学了那么多基础魔法的自己,还是弱小的可怕,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做出像荷伞那种小东西吗?让土地湿润的魔法?让荷伞飞起来的魔法?这些真的可以撑到他找到那块玉佩吗?甚至是在将来,寻找到真正的父母,或者寻找到回家的路?

“我可以坐下来看星星吗?”拉杰尔的声音在左边的草堆传来:“长羽枫?”

长羽枫吃了一惊,连忙坐起来,他看到拉杰尔已经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爸!?”

“能成为你的父亲,我很骄傲!”拉杰尔看着他,满脸的微笑:“无论你是不是很调皮,是不是总捣乱,是不是总瞒着我出远门,我都很骄傲!”

原来他都知道。长羽枫看着他,低下了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长羽枫,这是一个好名字,如果我来取名字,或许只能叫什么杰克了!”

“我确实叫长羽枫,但是我仍然叫杰克,所以……”长羽枫正准备说下去,拉杰尔的大手拍在长羽枫的肩上。长羽枫看着他,有些惊慌失措的感觉。

“不管你叫什么,你仍然会是我的儿子,感谢命运女神,羽枫,我的孩子。”

长羽枫看着他,不再言语。拉杰尔抬头看着星空,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相遇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我真的感觉很幸运,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虽说偶尔有些小矛盾,比如你妈”拉杰尔挠挠头:“但是总体来说,我认为我很幸福。”

“我也……”他说不出幸福两个字,因为他感觉那种感觉在十年前的现世就是自己奢望的东西,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幸福,更加的来之不易。

“羽枫!”

“嗯!”

“爸爸有一件事情拜托给你。”

“嗯?”

“照顾好你的妹妹!”

“什么?”

“你们明天就要出远门了,出门在外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必须好好照顾她。”

“什么远门?”

“哦,你瞧我,忘了跟你说了”

长羽枫觉得这才像他认识的拉杰尔,马马虎虎的,不那么靠谱。

“你姐姐来接你回去了!你是以太国大家族的少爷!没想到吧!”拉杰尔激动的看着他,很开心。

“我……没有姐姐……”长羽枫尴尬的看着他,拉杰尔一下子愣住了。

……

“这么说,都是骗人的?”拉杰尔开启疑惑起来。掏着什么东西。长羽枫摇摇头看着他,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块玉佩本来想你再长大点的时候还给你,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个小孩子保管不了。你看看你认不认识。”拉杰尔拿出一块绿色的玉佩,上面穹劲的苍龙下一个硕大的宁字。在星辉下发着光亮。

玉佩!长羽枫拿过去看着,仔细的端详,时隔十年之久,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大喜过望。

“一个女人拿着一块一模一样的来找我们,说是你的姐姐,而且是她把你送回来的,我们帮你包扎好就在谈你要被接回去的事情。”拉杰尔疑惑的挠挠头,不会吧,难道是个骗子?连杰克的真名都知道,不像是骗子吧,而且玉佩也没有什么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佩是我的没错,但是,我确实应该没有姐姐,或者有,也不知道。”

“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我们跟她对质!就一切真相大白了!”拉杰尔笑着,但是又突然停了下来:“如果她真的是接你的,你会走吗?”

长羽枫还没有从喜悦中出来,听到他的这句话,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严肃了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么又将是一段未知的旅途,这次不是作为短途向导的那种能够预料的未知,而是真正的一无所知的未知,但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就像十年前的选择一样,他必须一条路走到黑,没有选择,一切的线索都在这块玉佩上,他必须看着这个线索前行,不能畏惧。

“我必须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去做。”长羽枫静静的答到,他忽然能听到夏虫的歌鸣。一切都安静极了。

“所以我们还是会回到我一开始问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带着你的妹妹,毕竟你懂的。在这个小城里,一辈子都没有出路。”

嗯,所以你隐姓埋名,我都懂的。

“嗯,我会的,肯定!我会照顾好她的,在那边,不会让人欺负她。”长羽枫当然知道为什么养父会想要艾瑞卡跟着自己去以太帝国,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是因为,他的身份。他被家族追杀的身份仍然纠缠着他,为了自己的孩子,真是操碎了心,早前就听他说过,要搬离这里,更多的还是因为快要被发现了吧。温缇郡的异变使自己的位置莫名的暴露了。

“我们来做男人的约定吧!”拉杰尔偷偷拿出了两杯酒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答应。

“妈不是不让喝酒?”

“茶,好东西!我从地精商人那里买来的!”拉杰尔突然拉低了声音。好像很害怕被听到。

“来!干杯,男人的约定,一定要遵守!”

“好!男人的约定!”

他们一饮而尽,茶很苦,但是两个人都被苦的伸着舌头。

“天,这么苦_>`”

星光下,两个人吐着舌头,拿手扇着,看着对方的模样,两个人哈哈哈的傻笑着。又因为是晚上,一下子又没声了。

“嘘!别吵醒了他们!”

“嘘!”长羽枫点点头。

明天,就去会一会这个姐姐。

第三十五章:决意,卡夫特

【温缇郡内务府】

龙须公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封来信,上面有密令的标志。他的神色很难看,八条胡子气的在空中飘动,密令像被火烧一样,化成灰消失了。龙须公拿出圆顶礼帽准备出门,但是卡夫特匆匆忙忙的走过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公爵阁下!有几具尸体在东门被发现!”卡夫特行了个礼,恭敬的站在一旁。

“哦?可是龙王所为?”龙须公把礼帽放下,又重新坐了下来。严肃的看着卡夫特。

“尸体已经溃烂,不像是那只只会冰系魔法的龙王所为,更像是……”卡夫特停顿了,觉得不好说出那两个字。

“但说无妨!”龙须公看着他,眼睛发直。

“像是……恶魔所为……”卡夫特也一直盯着龙须公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分析道:“不像是黑魔法师的邪恶法术,更像是被某种生物用舌头舔过,只有一部分溃烂,而不是全身溃烂,五具尸体无一例外,还有一具尸体只剩下手指,就像是被啃过。这是现场发现的东西。”

卡夫特把用特殊布料包裹住的东西拿出展开,布料发着些许黑色的微光。

一个很小的肉块出现在面前,肉块不断蠕动,就像是有生命一样,肉块的模样非常可憎,恶心至极甚至散发着臭味。

龙须公和卡夫特都掩着鼻子,卡夫特继续分析道:“这就像是一块从恶魔身上掉下来的,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更像是从后方斩下来的,而斩下这块肉的人应该就是六人小队的其中一个。”

龙须公摆摆手,示意卡夫特收起来,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卡夫特看着他,等着他指示。

龙须公呼了出来,把手放在桌子上,阴沉着脸说道:“呼!卡夫特,我就要调任温缇郡了。”

“公爵阁下,会去哪里?”

“百兽国,很远的地方。”

“百兽国?可是那里……”

“我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但我不希望此行你再跟着我。我希望你去办一件事情。”

“公爵阁下吩咐便是。”卡夫特静静的看着龙须公。

“我希望你不要去管这件事”

“如果真是恶魔的肉块,后果不堪……”卡夫特有些惊讶的看着龙须公。而龙须公一脸严肃。

“我此次去百兽国就是为了恶魔一事,你照顾好皇女,下一任郡守是我的死敌【狮心】【格罗特】,我希望你能留在温缇郡”龙须公看着卡夫特,深邃的眼神里全是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龙须公示意卡夫特把耳朵凑过来,卡夫特挨着龙须公,听着一个又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眼神充满了他从来没有的震惊。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静。

“卡夫特因为冒犯公爵,即刻卸任飞鹰精锐主帅一职,剥夺上尉军衔!”

“是!卡夫特谢过公爵阁下栽培之恩!”卡夫特退下,一点一点退下,在走廊内慢慢脱下军装,将军帽摘下,穿着便服的他露出了清秀的脸,但是坚毅的眼神仍然能够抵过清秀,露出几分帅气。

即刻,温缇郡的公告牌上,卡夫特罪名如下:卡夫特仗着守城之功,胆大妄为,对公爵欺上蒙下,目无法纪,按军法处置,卸任飞鹰精锐主帅,上尉军衔!

大街上,人们对于卡夫特议论纷纷,都摇头叹息说着卡夫特可惜了,仗着有功就膨胀的厉害,实在不应该。

狮心格罗特已经在前往温缇郡的路上,他满头金黄色的头发浓密的让人害怕,但是确实有着威武的身躯与之相对,满头的金发就变得超级有气魄,他的眼睛也是金色,即使不说话,也透露着威严。

他看着温缇郡的资料和地图,若有所思,当他看到龙须公的画像时,眼睛更是瞪的浑圆。

“敖辰!”他的声音也如狮吼,洪亮广阔,回荡在驰骋在大路的龙车里。

【慕斯村】

“我们确实不是他姐姐!”昭昭把剑放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

“什么?”拉杰尔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摊牌。

“不过……”

还有反转?长羽枫满是绷带只能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艾米纳站在他的身边,琳儿和艾瑞卡一起站在他的后面。

“不过什么?”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连春惜也再问这个问题。

“我倒是蛮想成为他姐姐的。”

“哎呀妈呀,你说话不要喘大气好不好”春惜都快跌倒了,她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一脸无语=_=的所有人,解释道:“我们是怕你们一下子无法接受嘛,他其实是我们的少主,宁家确实只剩下唯一的血脉了,我们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也没有什么好处对不对。”她把停在前面的一个马尾甩到后面继续说道:“原本我们想直接告诉你们,但是怕太突兀了,所以想装作少主的亲人,好让你们能够放心!”

“可是我明明只是想要把他……唔唔唔。”昭昭有点生气的看着春惜,正要说把长羽枫绑走,但是很快就被春惜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我的大姐,你少说两句吧”春惜尴尬的笑笑,转头看向众人:“昭昭姐有时候太耿直,见笑了见笑了。”

“你一开始这样说,我们其实也能接受”艾米纳率先开口了:“这样子搞一出,我反而有些担心了。”

“对对”拉杰尔点点头,其实他觉得怎么样都行,有没有恶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家里的老大发话了,那必须点头。

“嗯嗯”长羽枫和艾瑞卡明白了拉杰尔的意思,也点点头,只有琳儿呆呆的看着他们随后才意识到什么惊讶的点头“嗯嗯”⊙⊙!

“抱歉,抱歉。我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春惜把手拿开:“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不太想相信你们。”艾米纳看着她,有些生气。孩子可是要出远门,交给不靠谱的人让她有点担心。

“老婆!”拉杰尔惊讶的看着她,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妈?”长羽枫看着艾米纳,其实一切虽然还是看他的意思,但是艾米纳不同意,还是会很难办,开开心心的走和带着纠结走完全是两码事。而艾瑞卡则是出于兴奋,她要出远门啦,开心的不得了,要是妈不同意,这一段旅途就可能泡汤了,而且以往都是哥哥短途向导的时候留她一个人在那里,现在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阿姨,我觉得她们这样也情有可原,而且有我在,我会照顾羽枫哥哥的。”琳儿看着艾米纳,她已经知道了玉佩的事情,自己也有一块没有图案的玉佩,说不定也能找到什么线索,现在玉佩是他们来到这个异世界的唯一的联系和线索,而唯一和玉佩有关系的人主动来找羽枫哥哥,想必也只能跟过去看一看了。

昭昭看着这个一身紫色的小姑娘,又想起来两天前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她的眼睛像火炬,怒视着她,保护着已经昏迷的长羽枫,那些紫色的气息带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力量,这个小姑娘确实不简单。

“可是”艾米纳看着琳儿,她很喜欢琳儿,琳儿听话懂事,比自己家的闺女好多了,听她这么一说,艾米纳确实心里底子足了一点。

“如果她们有什么其他想法,又何必告诉我们真相呢,一直骗下去就好了。”琳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春惜。春惜和她对视,眼神带着笑意。

“好吧,我同意你们带他们走。艾瑞卡和琳儿,去楼上拿你们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昨天她收拾了一夜东西,边收拾边偷偷的抹泪。其实就算他们这一次不走,出远门也是迟早的事,温缇郡已经有风吹草动的迹象,离开也是迟早的事情。将三个孩子交给两个陌生人说实话她一直不同意,但是拉杰尔和她聊了很久,这样一个机会确实难得,那两个女子也没有恶意,劝了好久,她才答应下来。

不能让两个孩子拉入逃亡之中,这段仇恨还是需要去终结。

“好!”两人噗噜噗噜的上楼,很快就下来,长羽枫已经在搀扶下上了龙车,他们也很快上去了。

拉杰尔和艾米纳本来是在门口送他们,但是执意一路送到了村口,龙车在慕斯村慢慢的走着,村里的野花依旧灿烂,有着火灾浓黑伤疤的地方,芳草也连片的生长,留给慕斯村一片洁净的翠色。

春惜撰着龙车的缰绳,昭昭靠在她的背上闭目养神,怀中的剑鞘闪着微光。风吹动她们的马尾,消失在了远方。

艾米纳眼角有些泪水,拉杰尔把他抱在怀里沉沉的说着:“我们也要离开了,艾蕾亚。”

“嗯……拉尔法。”

第三十六章:此间少年

【两天前,温缇郡南门】

“哼!渺小的人类!接受这滔天的怒火吧!”白裙子将冰矛拿起,走在街道上,尸体的残骸被冰风和暴雨吹散。

一个人也没有的街道里,她慢慢的走着,冰矛上的流光开始要把暴雨分散开,就像有一层薄膜分隔开雨水。

她忘记了,人类的寿命,太短了,远不及一个巨龙的千年寿命。

当初的人,

早就化为了尘土,埋藏在浩瀚星云的历史之中。

那个用着权杖的瞎眼法师也好,拥有那样清澈眼神的少年也罢,就算是那些生而卑贱的蝼蚁,也早已经无影无踪。

街上的门窗紧闭,大理石的房屋早也不是当初温缇郡的模样。为了准备她的到来,所有人都撤离了,温缇郡就像一座迎接千军万马的空城。

这怎么能算复仇呢?这长达千年等待的复仇,可笑至极了。她迷茫的看着暴雨之下的天空,雨滴落在她蓝色的眼眸里,看不见一丝光明。

“塔尔玛伽,冰风!”卡夫特收起白色的魔法钢索,他从屋顶上跳跃下来,军帽虽然帮他阻隔了暴雨,但是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双拳紧握,在街道上与白裙女子相对。

【两天前,温缇郡慕斯村】

牛羊抢救回来的不多,大都是死了,冻得发僵的尸体让人不忍心再看。艾瑞卡看着这些平日里喂养的牛羊,有些不舍。艾米纳摸着她的头,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拉杰尔正在拿着铁锹砸开地窖的大门,很快一个不大不小的冰洞在地窖上打开。里面也满是冰层,透露着寒冷的空气。

“老婆,你把铁锹拿……”拉杰袖子就要翻起,但是忽然愣住了,他感觉有某个人在某个地方无端的看着他,这种感觉完全靠着他的敏锐,而不是任何藏匿技巧的暴露。他四处张望,但是一无所获,他只能听到飞鸟的低鸣。

他丢下铁锹,不紧不慢的走到艾米纳身边,艾米纳静静的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他。

拉杰尔看着艾米纳,帮她整理因为劳作而褶皱的衣服,严肃的轻声说道:“有人在监视我们,但是没关系,亲爱的,不要慌。”

艾瑞卡看着他,想要四处张望,但是被拉杰尔的大手摸着头,不让她乱看。她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很认真的听着。艾米纳很淡定,但是抱着艾瑞卡的手越发的紧。如果是影猎者,他们尚可以反击,但如果是他们,恐怕……

拉杰尔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暂时放在这里”他看着艾米纳衣服上的扣子,装作很奇怪的样子很大声的说着:“老婆,这件衣服坏了啊,我们回家补一补吧”说完就拉着艾米纳的手往家里快步走着。艾米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紧闭着房门,屋子里一片黑暗,拉杰尔把灯打开,他现在要释放的的就是反侦查魔法,他们不能突兀的屏蔽自己的位置,但是可以试图找到那个藏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人的位置。

艾瑞卡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释放魔法,过了许久,蓝色的法术纹路在他的周身转动,一个巨大的蓝幕出现在眼前,蓝幕上,一个金发的男子正在使用同样的法术在蓝幕上观看者拉杰尔房屋的周边地区。

“哥哥”艾米纳大呼。

艾瑞卡看着蓝幕里的男子,确实和自己母亲的弯眉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们已经在搜查这个地区。”拉杰尔看着艾米纳又看看艾瑞卡:“十年了,他们仍然没有放弃要寻找我们,虽然我们样貌发生了改变,但是仍然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嗯!”艾米纳点点头,她看着蓝幕中的执着的金发男子,不免有些恨意涌上心头,她看着艾瑞卡,又想起自己的大儿子:“杰克呢?等他回来,我们就离开!”

【温缇郡山间,龙车】

“哥哥的真名叫长羽枫么?”龙车上,艾瑞卡轻轻的点着长羽枫的绷带,她看着只剩下眼睛的行动迟缓的长羽枫,有些俏皮和可爱。

长羽枫闷了一口气,许久才缓缓的应了一声。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因为不想因为一点点的改变而产生生疏的感觉。

艾瑞卡很快的应了一声“这样呀。”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没有再说话。

“艾瑞卡,无论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长羽枫怕她再多想,很快又补充了一句。

琳儿坐在艾瑞卡的旁边,艾瑞卡平时很粘她,今天静静的坐在长羽枫身边,和她不亲近。她看着两人,心中从上车前就未平静。

他们所要去的地方非常遥远,恐怕没个半年到不了那里,此行的凶险倒不是最大的问题,毕竟有两位很强的女性陪同,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们的关系。如果没有解释清楚,即使到了目的地也会出现裂隙。那种无法言说的尴尬或许会毁了他们这一段时间。

琳儿静静的看着长羽枫,期待着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而艾瑞卡看着她,眼角泛着泪水。

“艾瑞卡,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看待,过去的一切都是我们一家人美好的回忆,无论未来怎么样,我都不会改变这种想法,我们依然是一家人”长羽枫看着艾瑞卡继续说道:“我曾经在福利院里,以为自己没有一个亲人,没有父母的陪伴,我一度感觉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但是现在,我有着父母的陪伴,还有你陪着我长大,让我在这十年里不再孤单,我真的很幸运,能够遇到你们。”

他看着琳儿,虽然他的身体不能随意的动弹,但是他依然尽可能的看向琳儿:“真的非常感谢你,琳儿,能够在那个世界,一直陪着我。有时候真的很对不起,但是真的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感谢”

琳儿点点头,心中的暖意突然把她的心填满,有风从龙车的窗户里吹进来,她觉得自己第一次被长羽枫感谢,竟有很多说不出的咽噎感,曾经的那个少年,活像一个大人的模样,她紫色的眼中闪动着流光,在她的眼里,长羽枫没有一身的绷带,而是俊郎的他,笑着对她说着这一切。以前你可以说那不可能是他,但是现在,长羽枫,就是这样的少年,温柔而勇敢。

羽枫哥哥

“哥哥!你最好了!”艾瑞卡猛的抱住长羽枫,长羽枫吃痛啊的一声倒了过去,躺在地上颤抖。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人<”艾瑞卡慌忙的挥手,手足无措。

“哈哈哈”琳儿笑着,她看着躺在龙车地板上的长羽枫,笑了起来,风吹起的她的长发,灿烂而美丽。

少主很会撩啊!昭昭牵着缰绳,一脸不爽的看着前方,那里是切入大路的三岔口。

少主!有担当!好苗子!春惜靠着昭昭的背,眼睛闪着星星,她的双马尾被风吹动,在风中晃动。

周围是龙车车轱辘哐当哐当的响的咋杂声,四周的奇形怪状的坐骑拉着一个个小小的五花八门的小房子,在温缇郡出城的街道上驰骋。

一把荷叶做的伞在窗口飞过,一个金发的小孩子站在上面,他的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但是那把伞却有些寒酸。

长羽枫忍痛匆忙的坐了起来,他探出头,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围是龙车奔忙的穿行,许久,长羽枫坐回了龙车里,艾瑞卡和琳儿玩着温缇郡一带的抛石子游戏,看着开心的她们,即使绷带里无法看清他的脸,他也知道自己在笑着。

缘分,总是如此。

第三十七章:边境之旅

古语有云:东有奇山为白灵,山藏四方之灵蕴,盛天地之造化,常有仙人访之,以洁雾为盾,以白云为阵,山间四时,芳草连天,各族类友而聚之,各灵兽群而会之,天下寻仙者多寻其踪迹而不可得。

东俞白灵山,位于以太帝国对于阿尔兰公国南部,由阿尔兰公国的边境向北,遇一桃花源地【桃花坞】,沿岸寻访即可。然未此缘者,不可见也。桃花过尽,便是一江溪水【问路姻缘】,再往里走有石狮两座,威武庄严,再有阶梯千步,十阶一山水,百阶一楼台,楼台亭阁过处便是人家。朱红楼宇门,金光琉璃瓦,净白环洞墙,高台亭阁正中有着一条穹劲的石龙,一户大门有对联如下

【震八荒魔道诛天地之邪为义】

【撼四海妖途卫山川之灵为仁】

门顶便是黑匾金字【东俞冠世】。

东俞有句古训,恶人不越东俞,妖怪不过白灵。

东俞白灵山是以太帝国封魔井所在地界,是【东俞宁家】的管辖地带,周围的城市都以白灵为名,自有【白灵城】【白灵郡】宁家家主自是【白灵公】是出了名的大家。宁家家主本是长子宁极,后宁极被神人指派镇守【华城】封魔井,宁家家主就由次子宁清代管,而宁清于【阿尔兰公国2016年】即【以太帝国2013年】消失已久,由【宁家亲卫】宁唐代管,跟随宁极去往华城的兔族兽人管家达达在【以太帝国2020年】也曾回到白灵山而后离开,重新代管白家。【大管家】谭明秋发布家主令寻找遗失在阿尔兰公国的宁家唯一血脉【宁家少主】【长羽枫】。

【以太帝国2023年】【驱魔道】唐昭昭【观星道】宁春惜在温缇郡寻找到少主长羽枫,正在赶往东俞白灵山。

【是夜】【以太帝国与阿尔兰公国边境】

“啪!”

“嗵!”

“噼里啪啦!”

昭昭点燃花炮,花炮升天四射,分布所有方向,在天空亮起五颜六色的光。噼里啪啦,花火灿烂,转瞬即逝。那是通知宁家所有寻找少主人员的信物,不同于警报的烟花和普通的花火,这种烟花会在附近知情的人手中延续,直到所有人都知晓。

“啪!”

“嗵!”

“噼里啪啦!”附近有人知晓,正在赶来的路上,一路上,烟花遍地开花,在这条通往白灵山的路上一路都有烟花接行一般的释放。而在整个阿尔兰公国,都有陆陆续续的烟花释放,表达平安。

长羽枫看着以太帝国特殊的传信方式,不由的赞叹起来,在阿尔兰公国这样的传信方式属实少见,基本都是魔法信件的方式启封,很少这样子新颖的方法,对于生活在阿尔兰公国十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琳儿和艾瑞卡趴在窗户上,她们一齐眼睛冒着星星的看着花火遍地开,离开了基本上都是大理石建筑的阿尔兰公国,满是朱红木净白墙的以太帝国古风古香确实是吸引着她们,她们拿手指指着烟花给长羽枫看,长羽枫只有两只眼睛能转动,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们两个,点着头,说着好看。

确实很好看。正巧是夏日,【以太帝国】的城市里基本都在举行各式各样的花火节日,以太帝国境内各地的美食和花灯都会不同时间的亮起,来庆祝丰收和祈愿吉祥。

“好了,通知到了”昭昭拍拍手,很得意的看着这连片的五彩烟花,这些才符合以太帝国的特色,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帝国人家,在阿尔兰公国那样的大石头城里确实很难入乡随俗,而阿尔兰公国来到以太帝国,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

“昭昭姐,你在花火会的时候放信号烟花真的可行吗?”春惜把冰糖葫芦分给三个小鬼,当看到少主没办法吃的时候把那一根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诶!不会!你看,那不是要来接头的信号吗?”她指着超级远的地方那五彩的烟花信号得意的说:“要相信我的执行能力和宁家亲卫的能力好不好!老是这样低估我!”昭昭一把夺过春惜手里的糖葫芦咬掉了一个坐回了龙车里。

春惜生气的╰_╯进入龙车就要找昭昭算账,长羽枫可怜巴巴的看着琳儿和艾瑞卡在他面前用非常奇怪的姿势吃着糖葫芦,只能咽着口水,毫无办法。

“诶,少主好可怜啊,这样子下去,这一路的美食恐怕都吃不了了!”昭昭炫耀着嘴里的糖葫芦,眯着眼睛笑,他们的龙车放在岗哨处,那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移动村落,有着很多来自不同地域不同坐骑的龙车房子。每天有人来有人去,村落时大时小,可聚可散,但人终究是要回家的,这个岗哨也就寄托着所有人的相思,许多停留在这里的客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想要登上岗哨去寄怀一下明月,所以这里不仅仅有着以太公国的古风建筑,还有各地的美食小贩,这是哪里都不会缺的几样物件。

“呜呜呜,太可怜了!”春惜也津津有味的嚼着糖葫芦。

自从他们接到长羽枫这个所谓的少主以来,很多时候都有点逗长羽枫的意思,毕竟她们比长羽枫大几岁,也不会做很出格的事情,就像这样子用长羽枫吃不到的美食逗一逗他也能让两个人赶路的无趣生活平添几分乐趣。

“哥哥!我的给你吃吧!”艾瑞卡把已经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放在长羽枫眼前,长羽枫虽然眼前一亮,但是实际上他吃不得这些东西,每日喝的粥都全是顶级美餐了。在他没有解开绷带以前,这些东西他碰都碰不得。琳儿静静的看着,停下了吃糖葫芦的手,也想着能给长羽枫吃。

“啊!艾瑞卡小天使!”春惜抱着艾瑞卡乱蹭艾瑞卡的小脸蛋,艾瑞卡虽然不情愿被别人这样蹭来蹭去,奈何没办法挣脱,只能无奈的接受春惜的蹭脸。但是只要艾瑞卡跑的够快,她就能跑到琳儿的身后,昭昭和春惜都对琳儿表示出超级的恭恭敬敬,躲在她的身后,就不会有蹭“脸蛋之灾”

“有贼啊!”屋外传来女人的大喊,岗哨响起了惊锣的声音,巨大的惊锣将所有人都震住,昭昭拿剑就走,一个箭步就飞出了龙车内,春惜摇摇头对着三人说道:“唉!走吧,我们去看看热闹吧!留我们几个待在这里也不安全,记住待在我的身边!不要乱跑!知道吗?”

众人点点头,他们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黑衣男子抱着一个东西穿过他们的龙车,惊的蜥蜴龙一跳,而昭昭则在周边站立,她的周围也满是一些看起来就武功高强的男人,他们一同围着一个已经跪地求饶的人。

长羽枫和春惜都觉得很奇怪,贼在一瞬间被抓了,那刚刚跑过去的人是为了什么?

而琳儿和艾瑞卡则没有看到这一幕。她们站在一旁安慰受了惊吓的蜥蜴龙。

“春惜!你猜我遇到了谁?”

“谁?”春惜左右四顾,并没有看到人影,长羽枫坐在龙车的驾驶位上一脸淡定的看着他们。

“宁春莹!你姐姐!”

第三十八章:清风之行

过了边境往北,途径清风山,就是白灵郡境内,但白灵郡市民一般都以白灵山山民自称,不以郡挂名,说来也奇怪,以太帝国多有寻仙问道之人,但鲜有成仙成神之人,而为何前往白灵山,求仙问道者如此之多,而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第一任家主【宁康】和前任家主宁极宁清分别步入神境,名声大振!宁极的妻子【长英兰】更是获得了准神资格,白灵山自然就成为了令人神往的地界。百年间寻访着络绎不绝,但是此三人已经百年不出世事,宁清也更是有传言被放逐到【鬼族】百年。

人修仙,步入神境,就无法用常人的行为来解释,多有传记的也是他人为了八卦而捕风捉影般记述,而真正步入神境的人哪有功夫写自己的传记传世?

长羽枫一行人由出发三个月之久,已经到达【以太帝国】【清风山】。

“少主,我已经将本家的规矩告诉你了,你可别忘了啊!”昭昭将一份纸书交给长羽枫,长羽枫已经脱离了僵硬的绷带,本是金偏白的头发已经乌黑发亮,甚至长到了肩上,不是他不想剪,而是因为以太帝国的男儿基本都是长发塑型,作为少主自然少不了留长发,在这三个月里,他学习了基本的称谓和避讳,实际上该说的还是不会禁止,不该说的就是不该说,基本上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自己突然多了那么多亲戚,未免还是有些生疏。并且,宁家本家的家规虽然并没有非常严格,但是基本的见面规律,长幼有别还是会比较麻烦,长羽枫也多有学习和留意。

他接过纸书,上面的水墨画像在纸书上有声有色的动着,就像活的一样,长羽枫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有些猝不及防的茫然感。

“我知道是有些生分,不过,这些都是本家的主要负责人,哪个道哪个部的你都要记清楚,不能混了,你虽然现在不需要管家,但是以后你接管也是迟早的事。”昭昭看着他,指着纸书上一个眉心有一个大痣的老人说道:“这是上一任管家,宁唐,你舅舅!你可得恭恭敬敬的,不能有什么差子,他严格的很,我们这些年轻的一辈都要躲着他!”

在他的下一位,长羽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兔子的耳朵微动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长羽枫,或者说,长羽枫与画像里的他正好相对,他们双目对视,长羽枫一下子就回到了塔隆的漫天风雪之中,那双坚毅的眼神他一刻也不会忘记!一股暖流在心里流动,“好,我明白了”长羽枫把纸书合上,收进了衣服里,虽然见不到达达,但是毕竟真的是自己记了十年的面孔,白灵山绝对会有所收获,总的来说,他的开心和越来越足的兴奋难以言表。

其他三人在龙车内休息,长羽枫和昭昭在龙车的驾驶位上互相掌舵,清风山不同于白灵山的云雾四布,这里能够一眼就看出山清水秀的姿色,如果你是来游山玩水恐怕清风山最合适不过,而白灵山就不能够在一次观赏之下就窥见它的美丽,作为与白灵山做伴的山,此山也多沾染了许多灵气,多有寻仙不得的人见了此山都久住下来,加上白灵山有宁家的人出没,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与白灵山接触的机会,就像仙人可以长生不老,每一个人都想要获得那么所谓一丁点的诀窍,全然不顾修炼之人的天赋和努力,就要无端的窃取或者用俗世的金银来打动得道者,显得渺小而可笑。

自过了边境以来,穿行的龙车逐渐被更多的马车所替代,偶尔有些道行的人则骑着一些被收服的稀有灵兽,当然,如果超级稀有的灵兽不是有实力的人骑出去,不到几天就被抢掉了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只是会不会惩罚就要看抓不抓得到了,以太帝国每个郡每个城的正法司专门惩奸除恶。

以太帝国和阿尔兰公国所谓的称呼也有许多不同,就拿长羽枫知道的温缇郡的管理者龙须公而言,公爵就像是以太帝国的将相,级别相同但是管理所有区分,而就拿阿尔兰公国的冒险者而言,以太帝国就是修仙者或者修道者,其中灵力和修为对等,魔法和仙法对等,其中分门别类的分法极其复杂,每个国家对于实力的划分都不相同,但是都有相似之处,不会出现太大的差别,而最能够说明两国区别的还是美食和文化。

以太帝国偏向古风古韵,以太帝国的华服和阿尔兰公国的常服有些很明显的区分,并且有着较强的特色建筑和文化标识,加上每一座山每一座城都有特色的食物,可以说只要提到一种美食就能让人想起一座城市,再加上特色的花灯游街和节日,两国的变化更加之大。

前方是穿行的马车,长羽枫在温缇郡做过短途的向导,一些基本常识也都懂得,加上这几天有心学习以太帝国的文化,所以就能够很快适应。而对于琳儿和艾瑞卡就有些难得多。

“少主回来啦!”一个人在街上大叫着

“噗!”长羽枫差点没被这一声喊叫梗死,坐在龙车上锤着自己的心口。

这是什么情况?我都还不认识一个人呢!他边咳嗽边看向昭昭寻找解释,怎么所有人就认识我呢?的尴尬表情。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着实有些让他尴尬,或者说过于高调,不符合他的身份。

“看着我干嘛,我只是发了一幅你图像的纸书而已,什么叫效率!这就叫效率!好好欣赏一下宁家的威望吧!”昭昭把缰绳放缓,龙车在街上慢慢的走着。

许多人早早的慕名而来,目睹失散多年的宁家少主,那可是未来的宁家家主,坐拥宁家上下十部六道,会成为以太帝国顶点的男人。

车马自行让路,人群自行避让,甚至有自行跟着长羽枫龙车队伍的灵兽人员,他们都非常期待宁家家主的真容。人群越聚越多,但是都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各式的华服和各种样的灵兽坐骑也越来越多,五颜六色,五花八门,人声鼎沸,吵闹非凡。

“在哪呢?在哪呢?”

“那呢!那呢!还是个小孩子呢!”

“长的真俊啊!要是额儿子就好了”

“咦!老婆子!你也不害臊!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呦,要是能把女儿嫁给她,我死而无憾了!”

“宁家少主!那可是未来以太帝国的顶点!哪能是你高攀的!”

“要我说啊!我女儿不错!要嫁也是我女儿嫁!”

这些奇奇怪怪的言论入到长羽枫耳朵里,奇痒无比。

很快许多嘈杂的声音就把长羽枫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他强扯着笑意,嘴角抽搐着,用只有昭昭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这……怎么感觉……像是……在给我相亲啊?”

“这……就是?效率?”

“噗!”昭昭一一阵咳嗽起来:“我哪知道!那些人满脑子想的都是把女儿嫁给你。”

长羽枫连滚带爬回到了龙车内,昭昭拉着他的衣服:“诶诶诶!我的小少主!这点小场面都不敢见,可就丢人了啊!”

“不了不了!这伤身体,内伤,内伤!”

反而是艾瑞卡很快的探出头来,她哇⊙⊙?的一声两眼放光,向看着他们的人开心的招手:“你们好哇哦!你们好哇哦!”她的招手反而引起人群的骚动。

“妈!我要等她长大!我要娶她!”

“哇,这闺女真可爱啊,要是做我媳妇就好了!”

“刚刚你还说要少主做女婿,糟老婆子坏的很!”

“太可爱了!阿尔兰公国还有这么可爱的人吗?我要搬去阿尔兰公国生活了!”

长羽枫实在听不下去,一把拉过艾瑞卡,把她定在龙车里:“小调皮!”

艾瑞卡嘿嘿的坏笑,看了一眼已经蜜汁微笑的琳儿。

琳儿看着这下子有些羞涩的长羽枫,脸上充满了姨母般的温馨微笑。

“少主,加油啊!这是成为以太帝国顶点的必经之路!”春惜为长羽枫加油鼓气,明显有逗长羽枫的俏皮,还时不时的眨眨眼。

怎么你也来什么顶点不顶点的!

长羽枫无奈的摇摇头,坚决不再出去。

【东俞白灵山】

“大总管,少主已经到达清风山,很快就要进入白灵山境内。”有人报告到。

“好,我知道了,通知所有人,准备迎接!”大总管佝偻着背部,他的眼睛有着不输年轻人的亮光,他的西装整洁,看着前方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是否曾想过那个小小的少年,但是那个小小的少年此刻在龙车里,甚至期待着这里的一切!

第三十九章:蒙面女子

长羽枫一行之所以三个月走完琳儿认为需要半年的旅途,是因为琳儿按照自己的脚程而定,何况这三个月他们走的还是通行大道,基本上遇不到什么妖魔鬼怪来阻挠,再加上有宁家的人员在附近保驾护航,就更加没有什么危险,行进速度就非常之快。

三个月的时间,夏季已经过去,秋天也随之到来,五个人都换上了华服长袖,在挑衣服这件事上,昭昭和春惜绝不含糊,尤其是给自家少主买新衣,甚至还发生过争吵。

在衣服店里,昭昭嫌麻烦拿了一个劲的挑黑色的华服就往长羽枫身上套,春惜则一个劲的脱掉昭昭的黑衣,给长羽枫换上各式各样的衣服,询问着怎么样。

“黑色才符合少主的气质!”

“少主就应该风度翩翩,白色才好看!”

“黑色!”

“白色!”

而长羽枫就只能呆呆的看,也不知道怎么挑,华服他见过呀,但是到了自己穿的时候就是看哪件哪件顺眼,看哪件哪件都可以,选择恐惧症让他头晕眼花,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任两个人争来争去,琳儿本就是华服一身,紫色依旧,端庄大方,而艾瑞卡则是被春惜和昭昭一致选择了一看桃红色的玲珑小装,可爱至极。艾瑞卡虽然喜欢蓝色,但是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对于她来说这是那些姐姐们的好意,她一向不会残忍的拒绝。她们也在帮长羽枫挑选衣服。

最后定下来的衣服是一件白衣黑服流云纹饰的华服,好在买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人跟着,不然就连现在出个门都困难。

在清风山慢走的时候,外面的嘈杂声慢慢被平息,长羽枫觉得有些奇怪,慢慢拉开了右窗帘,艾瑞卡和琳儿也慢慢的凑了过来。

长羽枫看到一匹俊壮的白色高头大马端端的走在自己龙车的旁边,上面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一双好看的凤眼就那样单看着探出头来的长羽枫,他们们对视着。仿佛就像是认识一般。

“琳儿?”长羽枫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的名字?”蒙着面纱的女人惊讶的看着长羽枫,好看的眉眼微微的皱起来她的白马蹄声嘚哒嘚哒的响在两个人的身边。

长羽枫惊讶的快要说不出话,他太熟悉这双凤眼的主人了,琳儿的双眼和这位女子的简直一模一样,如果真要说哪位更加美丽的话,此时这位蒙面女子更加透着一股朦胧的美感,并且这名女子穿着一身华服劲装,身材是高挑的女子,骑在马上毫不含糊。

“羽枫哥哥,你叫我?”琳儿坐在龙车内靠了过来,正巧,这一过来,两个人就直直的对视,琳儿有些发愣,而蒙面女子则因为无法看清表情而不知道想法如何,但是很明显她也有些吃惊。除了琳儿的紫发长发,眉目的紫色标志以外,两个人的眼睛都是出奇的相像。

“小姑娘,有事吗?”蒙面女子平静的问道。看起来她缓过神来,她跟着长羽枫的龙车走可很长一段时间,长羽枫只是想要看清楚刚刚还嘈杂的声音为何突然没了声音,不曾想遇到一位和琳儿有着同样眉眼的女子,只不过是妆容的问题,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种惊人的相似度。

“没,没事!”琳儿有些诧异,她就像在看着一面镜子,镜子里面则是自己的眼睛,应该只是相似吧,能够再想的更多的也就只能是两个人可能是有什么渊源,只不过琳儿对于自己的身世也是未曾知晓过,也没有告诉过她关于自己的一切,就连自己的师傅也没有,师傅只是叫自己来找长羽枫,而作为最关键信息的长羽枫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有时候,她确实很羡慕长羽枫在异世界里知晓自己的身世,就像找到归宿一样,而自己完全没有眉目,但是她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她不是长羽枫,她对于“回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自己的身世根本就毫无头绪,或者说,对于回家的执念她从来看不到希望,她早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现在所要做的,还是活好现在,就比什么都强,她不那么在乎已经丢弃她的父母,或许说,她没办法在乎,因为一切一无所知。

并且,她并没有那么想要见到抛弃她的父母。

现在,或许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觉冲击她的脑海,这个蒙面的女子会不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呢?

长羽枫此时的想法也和琳儿一模一样,但是她看到那个骑在高头大马的蒙面女子心里很没有底。只见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用只有三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长羽枫?那个宁家少主?”

长羽枫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但是他有点不愿意,即使已经快三个月,他还是没有那么想要适应这个身份。一个势必要万众瞩目的身份,他来自异世界,或者说他本就是异世界的华族,现在更加确定自己是一个大家族的少主,而琳儿不一样,她的一切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在现世,长羽枫有愧于琳儿,那么在这世界里如果自己和琳儿的身份出现悬殊,自己和琳儿的关系会不会出现裂痕呢?

长羽枫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琳儿的感受,作为琳儿在这个异世界唯一相知并且相遇的人,她的感受,长羽枫不知不觉便放在心上,就像清茶,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苦的滋味。

“小女子陈琳儿!很高兴认识宁家少主!”蒙面女子双手作礼笑道。

这是华族的礼仪,长羽枫还是明白的。只不过她的名字喊出来,长羽枫更加惊讶,现在反而不能平静!

陈琳儿?那不是?

长羽枫看着身边已经紧皱着眉头的琳儿,有些迟疑的回答道“你好,我叫长羽枫,很高兴认识你。”他有模有样的双手合礼。

“我们待会能好好聊一聊吗?”她眨了一下眼睛,就好像身边的琳儿在向她眨眼睛一样,不要说你想找我聊一聊了,就是我也想要找你聊一聊。

长羽枫点头答应,蒙面女子看着他,眉眼带有笑意,一提缰绳,走在了龙车的前面去了,至于和她有些相似的琳儿并没有过多的追问。

那个蒙面女子也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

本是想要探明嘈杂声为何突然安静的长羽枫看着她劲装在白马上的背影有些出神。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呢?莫非不只是双眼和姓名,长得也和琳儿一模一样吗?莫非是琳儿的姐姐?不对,琳儿在现世已经十岁,在异世界也过了九年,怕不是年龄和琳儿相仿。

琳儿也看着,没有作声,只是看着白马奔驰。

“琳儿,我觉得她的眼睛非常像你。”长羽枫看向琳儿,声音有些迟缓,像梗在喉咙里的刺没办法拿出,他清咳一声又说道:“说不定你也能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好归宿”他们用着很小的声音说着,对于涉及异世界的话题,他们还是非常低调,没有和任何人提过。

“嗯”琳儿看着她,微笑着,双眼眯在一起,看不出是真笑还是假笑。

“怎么啦怎么啦?哥哥你知道了吗?”艾瑞卡看着还趴在窗子上的两个人,有点着急。为什么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不见了。

“哦!我看看,他们好像都在……”

下跪?

艾瑞卡想要凑过来看,被长羽枫按着头,这种下跪的景象还是有点少儿不宜。

“哎呀,哼!”艾瑞卡被他拿手按着,没办法上前,只能赌气的咬着长羽枫的手

“他们都走了,不需要看!”长羽枫看着龙车旁的人都毕恭毕敬的跪着看他们,时有调皮的抬头看的孩子被压了下去。

刚刚未曾是这幅景象,所以跪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前方的人,莫非跪拜的是那个蒙面女子?

“是不是丞相来了?”春惜在龙车内看着长羽枫他们,她刚刚一直在看一本星相的书籍。

“丞相?!”长羽枫回到龙车内,兴趣十足。

“对,丞相!今天我们就会到达白灵山,丞相也会同时抵达,和大总管商议事情。”春惜合上书,取出一份纸书。上面写着【公文密函】。

“为什么你会知道?”长羽枫看着她手里的书,莫非就是这个?

“你想的没错,这本密函会发布最新的讯息,是观星道最得意的发明之一,由灵力借助星辰排列来通知大家。”她晃了晃密函,交给长羽枫:“等到了本家,少主就会有自己专属的密函了。”

“原来是这样!”长羽枫看着薄薄的密函,翻着,上面有毛笔字写就,好像随时都会变化的微微浮动着。琳儿和艾瑞卡也凑过来看。

“丞相正在和我们并行吗?”长羽枫又问道。

“应该是的,宁家是以太帝国的大家,皇上非常重视,所以派丞相亲自前来,也是宁家的福分。”春惜继续说道:“遗失已久的少主今日回到白灵山,也算是喜事一桩,所以……”没等春惜说完,昭昭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并且伴随着一股咳嗽声:“咳咳嗯!春惜,有事回去聊,不要大声喧哗!”

“好!”春惜看着长羽枫眨了眨眼睛,示意回去再说。

长羽枫来到昭昭所在的驾驶位。一出门便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在街道两旁带路,更有两列士兵在夹道列队,将跪拜的人群分割开来。

长羽枫看到一辆双马马车正好行驶在自己的前方,他从昭昭那里得知,以太帝国丞相的队伍由大路穿插到自己所在位置的前面,而通行的那个蒙面女子则是有意从前头落下队伍来询问长羽枫的,只不过恰巧长羽枫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现在那个女子又行至队伍的前面。

堂堂丞相为自己开路,可想而知这份喜的巨大。长羽枫何德何能?他有些担心自己配不上这个排场,自己还是异世界而来,相对于那些名望甚高的人来说,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般的渺小,所以他不能骄傲也不敢骄傲,他看着前面蒙面女子的背影,还是有一些不能心神安静。

长羽枫发现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如果说这个少主的身份在前两天还给人一种喜悦的心情,现在,就只有剩下压力。

所有人都盼着这个少主回去,而不是作为少主的长羽枫回去。少主这个身份太过沉重,无论是谁当少主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少主这个身份。长羽枫感一股股压力涌上心头。汗珠微冒。

昭昭看出来了,很严肃的小声跟他说道:“少主,害怕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长羽枫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她拍了拍脑门,有些岔气。

“就是遇到老虎打不过就要逃跑的那个!”昭昭有些急促的呼吸着“勇气!勇气!”

“嗯⊙⊙!!汤……汤姆!师……傅!!”长羽枫满脸的问号和惊讶!“原来是你!”

昭昭翻了个白眼:“对,但是不用在意那么多细节!”她严肃的看着长羽枫:“勇气是最重要的,虽然你现在不会遇到老虎,但是总会遇到挫折!挫折就是老虎,你不能害怕,你要勇敢!拿出你的勇气去面对他,打不过逃跑并不可耻,可耻的是逃避他!逃避你即将遇到的危险,是懦夫的行为。”

“我知道!”这一次长羽枫不会害怕,他必须紧握这份回去的唯一线索,还有变强!他不会逃避,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

昭昭继续抓好缰绳安心掌舵,不再言语,她看了一眼长羽枫,露出肯定的神色。

长羽枫觉得虽然昭昭姐说的话有些矛盾,如果遇到打不过敌人,有着生命危险,硬碰硬绝不会是明智之举,你可以退一步,然后智取,但是首先你不绝能逃避,只要一逃避,就会败北!

就像那种还没开始解决困难,就对困难——那种并不存在的象征认输的人,势必成不了大器!

他们在清风山走着,民众们也纷纷起来,但是这一次没有嘈杂之声。长羽枫看着他们,他们冲自己微笑,长羽枫礼貌的回敬,他一瞬间觉得,虽然这个少主的身份压身,但是说不定不是一件坏事。

白马上,蒙面女子正在和掩着窗帘的丞相交谈。

“丞相,这宁家少主还是个小孩子,恐怕难担此大任吧?”蒙面女子有些笑意:“不过,我在此人身上看到一股很是神奇的感觉,他身边那个姑娘家也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都未曾见过,属实奇怪!”

“殿下放心,宁家自有办法让这少主能够担此大任,殿下所说的感觉也并非空穴来风,你还和这宁家少主确实有些渊源。”

“哦?丞相快快讲来听听?”蒙面女子有着惊讶和好奇。

“此可谓天机不可泄露!你日后自会明白!”

“丞相勾起滔滔求知欲,现在又一知半解,难免与平时有所违背!”蒙面女子有着生气的哼了一声。

“无妨无妨,自是有缘即会明了,无缘不相逢也!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章:钢鬼

【三月前温缇郡】

温缇郡内,暴雨如柱!

卡夫特在街道上急停,白色的魔法钢索从右手贯出直穿伊萨斯而来,伊萨斯双手横握将冰矛一挡,钢索被冰矛的流光挡住,但是只一秒就几欲洞穿整个冰矛直击伊萨斯而来,伊萨斯双手向右蛮横的甩出,借力将钢索甩出,钢索“砰”的洞穿墙面,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哼!”伊萨斯丢掉冰矛,想要发动龙言,召唤自己的附身铠甲和玄冰矛,就在她双手要召唤【动天】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的钢索以疾行之势就将她的双手捆绑,伊萨斯猛的一握,白色的钢索被牢牢的抓在她已经龙化的冰蓝色鳞片手中,她邪魅的大笑一声,仿佛胜券在握就要钢索的主人卡夫特拉到身边,但是很快,她的笑声就哑了火,白色的钢索突然分散快速的缠绕她的周身,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她撑开手臂和双腿在地面上扎着马步,但是根本来不及了,她大喝一声,身体的龙鳞越来越多,暴躁的蓝色冰晶血肉开始填充她瘦小的身体。

卡夫特见势丢掉手中的魔法钢索,另一只手迅速拉起一道钢索斜冲拉上屋顶,一只巨大的冰蓝色龙爪在他的身后强压下来,卡夫特大喝一声,白色的屏障在他的背后立起,只不过屏障在巨龙的爪击下太过渺小,龙爪还是将卡夫特在空中击中,钢索还未到达就已经断裂,卡夫特跌飞出去,另一只龙爪剧烈的颤动而来,卡夫特倒地翻身,吐了一口鲜血,但是很快,他一发钢索定在远处的墙壁上,钢索带着他在地上拖行,地上的积水冲刷着他的脸,龙爪并没有击中,但是硬生生砸在地下,把地面腾的一声震起无数水花,水花中夹杂着冰晶,卡夫特在拖行中被震起,军帽跌落,露出了他满头的白发。他的眉眼早已经坚毅如顽石,真不像是年轻的小伙子。

卡夫特卧倒着用双脚停在墙面上,左手一个钢索又定在屋顶,跳上了屋顶,他停留的地方,满是尖锐的冰晶刀刃!

卡夫特这边缓了过来,巨大的阴影将他遮蔽,一直蓝色冰晶的巨龙鼓动着蓝色的巨大双翼,直直的用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眼里满是怒火!

她一身的冰晶鳞片在暴雨之下发着令人绝望的黑色,暴怒的风雪在他的周围旋转,展现出一层有一层的绝美流光。

整个温缇郡的一切都开始不一样,暴雨伴着冰晶雪同时落下,就像所有描绘龙王的文字一样,整个世界都在因为龙王的到来而发生改变!整个温缇郡的冰精灵都俯首称臣!除了一只。

卡夫特在暴雨中注视着这个庞然大物!眼中的坚毅未曾改变。他甚至没有被巨龙的威压所影响,反而开始有白色的魔法能量开始出现在他的周围。暴雨被白色的魔法能量蒸发,出现了一层又一层不间断的雾气,卡夫特整个人都笼罩在雾气里,看不见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卑微的人类!拜倒在巨龙的力量面前吧!”伊萨斯的声音已经变得宽厚,她巨龙的薄翼上凝着高强度的冰晶,在她的震动之下,纷纷散落在温缇郡的空中,就像无情的冰矛,一个又一个无意中贯穿遇到的建筑!

伊萨斯抬起头,凝聚与巨龙之喉的绝对力量准备朝着像面前这个小小的人类喷射!他将在无处躲藏的绝对零度之下奔逃,最后被巨大的冰元素能量光柱无情的炮轰成灰烬。

这是死招,没有人能够在巨龙面前躲过去!

“人类,绝不弱小!更不卑微!”

一道又一道钢索在雾气中贯出,卡夫特所在的雾气一次又一次的在屋顶上穿梭。

还不行!需要等待!

卡夫特咬紧牙关在屋顶上穿行,钢索不停的贯出,卡夫特被钢索拉扯着在房屋间奔跑,速度之快肉眼难以看清。

贯出!奔跑!

贯出!奔跑!

贯出!奔跑!

伊萨斯高抬着巨龙的头部,高傲如君王,将雪白的脖子展现给世人。一股巨大的白色能量在她的龙嘴里发着吞噬着周围的其他光源的白光,

她抬起巨爪一阵,强大的冰龙之息就要降临世间!

就是现在!

“嗵”一道白色魔法能量的钢索定在伊萨斯的薄翼上,钢索蒸发着雨水,冒起了雾气。

“嗵!”又一道钢索定在伊萨斯的脖颈之间。

“嗵!”

“嗵!”

“嗵!”

几道钢索同时定在伊萨斯的几处薄弱之处,卡夫特已经翻身上龙身,在伊萨斯的冰晶龙鳞上奔跑,伊萨斯全身的冰晶突刺般立起想要保卫自己的身体并且敢走这个烦人的虫子。

“嗵!”卡夫特一道钢索定在伊萨斯的锁骨之间,借力荡漾起来,用白色的魔法能量绕着伊萨斯的脖子一圈一圈的环绕,卡夫特的手青筋暴起,血管一鼓一鼓的起伏,伊萨斯立即中止了龙息,但是龙息之光依然贯穿而去,在温缇郡的上空发出光柱般强大的能量波动。

巨龙挣扎着,蓝色鳞片上的冰晶开始飞溅,试图射杀这个在自己身上穿行的人类。而白色的钢索开始一根一根的断裂发出“砰gang砰gang”的炸响

“嗵!”一记钢索又定在伊萨斯的锁骨,“杀意!白!”卡夫特大喊一声,一道白色的能量光柱从自己的左手贯穿而来,他右手回收锁骨出的钢索,能量光柱朝着巨龙的锁骨而去。就像一道激光炮从伊萨斯的两处锁骨穿过。

【kanghang!】震天的龙吼声剧烈的将温缇郡所有房屋的玻璃震碎。

你肯定从来没有想过,凄惨的哀嚎由一条巨龙发出来承载着多少痛苦!

伊萨斯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一日的情景。

熊熊燃烧的大火!

深情对视的两人!

震天的巨龙之怒!

金光满布的权杖!

那一道金光!

贯穿巨龙的头骨!

还有那一声急切的喊叫。

“伊莲!你醒一醒!伊莲!”

是他的声音!他的旁边还有那一个女人。

呵,总是这样,每次都有她,咳咳!

把你们救出来了,可要好好活下去啊,离开这里!离开人类的世界!

“伊莲!不!伊莲!!”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为我而哭吗?真是,谢谢……

等我醒来!还能再遇到你吗?

我亲爱的,秋!

不!

我要复仇!

温缇郡的蝼蚁们!接受我的怒火吧!

吾重临之日!怒火滔天之时!

卡夫特看着被魔法阵慢慢封印的巨龙,她只是昏迷过去,卡夫特点燃了一根香烟,拉斯塔尔的特产香烟,味道从未改变,在他来到温缇郡的时候,偷偷藏了一包。

暴雨开始退下,明天的这个时候维修队就会赶来把破坏的建筑用魔法修复。这些都是小事一桩。

烟在变小的雨里冉冉升起,像极了已经出来的太阳蒸发水汽升起的炊烟。

那个带着三把武士刀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就要离开温缇郡了,离开这座没有了仇家的城市,那个白发的小女孩静静的跟着。

他们擦肩而过,

慢悠悠的,

“好久不见,卡夫特·钢鬼”

呵,果然是你

卡夫特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将烟丢在地上踩灭,把手放进裤兜里,捡起军帽,拍了拍。

那一天终究还是会到来吗?

【百兽国】

“报告!狮王!大批的恶魔已经杀至白马城城下,马王正在请求各方的支援!”

“什么!赶快支……”

“狮王且慢,白马营一灭,我们就能坐收东面的石矿渔利,不知狮王意下如何?”

“…………”

第四十一章:暮上白灵山

【鬼冥之森】

“春莹!快跑!”男人的声音在呐喊,鬼影重重的森林漆黑,时而又有恐惧的尖叫,宁春莹一脸绿色的血液奔跑在鬼冥之森的黑暗之中,最后一点光明教廷的魔法药剂也已经用完,逃跑或许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保护自己,郝正已经牺牲,只要没有跑出这个魔鬼一般的森林,自己恐怕也难逃一死。

他们来到鬼族的地盘不是为了任何稀奇古怪的魔兽坐骑和奇花异草,而是一种晶矿,这种晶矿统称为灵矿,是极其稀有的矿石,用处繁多,最重要的作用还是用来打造封魔兵器用的材料,因为鬼族的极阴之气,所以只有鬼族的地盘才会凝聚成结晶实体。

平常都是非常简单的在鬼族附近开一个光明教廷的专用结界,防范鬼族就能简简单单的收集,但是今天他们遇上了大麻烦!

一个女人袭击了他们,那个女人就像一团虚影,一瞬间突进到他们的周围,一下就将郝正击倒,如果不是足够的理智和幸运,自己也会命丧其手,郝正为自己争取的一点点时间绝对不能有所耽误!

那团虚影绝非等闲之辈!也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能够匹敌的。自己一个小小的观星道,战力实在太弱,完全不是对手!

她奔跑着,四周的鬼影纠缠着她,一爪一爪的对她进行粗暴的攻击,她拿双手挡住自己的头部,以血肉之躯防住最薄弱部位的攻击,而四周的鬼影却变得越来越多,他们一遇到生人就会冲上去攻击,并且会一直纠缠到其死亡或者离开这座神秘的森林,放在往常,进入【鬼冥之森】的前段,只需要一个光明教廷的特制结界,完全不需要害怕这些纠缠不清的小鬼,但是现在结界已经用完,只能以尽快的速度离开!

但是很奇怪,那个虚影好像并没有……

“噗!”宁春莹一口血崩出体外,一记飞刀直中她的腹部,周围的鬼影被那里带着绿光的飞刀无情的冲散,只剩下飘散的飞灰。

宁春莹被拦腰击穿,应声倒地。她只看到虚影慢慢的朝她过来,那种绿色的邪光冲天,死前连它的样子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啊,宁春莹。

她自嘲着,一个女人在脑海里浮现,她双马尾,秀发黑瞳。

如果我对你再好一点就好了。春惜。

【白灵山】

偌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在白灵山周围等待,他们是过不了【问路姻缘】溪水的人员,就是丞相无缘也必须在这里等待,但是明显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兵卒,能够跟上去的,也全都上山了,或者说,丞相上了山也必须自己行走,没有特别的待遇。

白灵山,阶梯千步,十阶一山水,百阶一楼台,丞相和蒙面女子走在前,在他们旁边的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佝偻老人,他后面跟着的,是毕恭毕敬走的长羽枫,琳儿和艾瑞卡三人,而最后跟着的是一众十部六道的人员,春惜和昭昭分别走在中段的左右,所有人没有不恭敬的,除了前面走着的三人有说有笑,长羽枫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牵着艾瑞卡慢慢的走,琳儿执意跟在他的左边,不愿离开。

“大总管,好久不见啊”丞相挥了挥羽扇,眯着眼笑着看着已经皱纹满布的大总管。

“好久不见,丞相!别来无恙!”大总管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像是长羽枫听到的,那种清脆的硬朗老头的声音。

他略有传闻,大总管曾经被一位魔气感染的魔物击中了喉咙,至今没有恢复。据传他曾经流落在百兽国7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最近才渐渐恢复。

长羽枫看着大总管和自己一样大的背影,一股难以言说的敬意油然而生,这个佝偻的老头,看起来就不简单,他是大总管,一定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聊天,聊一聊自己的故事,聊一聊他,聊一聊自己的父母。

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那个扇着白毛羽扇的丞相,看起来来历不凡,深藏不露,也是,一国之相一定有其着过人之处,从他微笑的侧脸而小胡子,长羽枫就觉得不简单。

再看那个一直看着自己的蒙面女子,从他们的对话她中可以听出她就是【以太帝国】的【长公主】,从那条【问路姻缘】的小溪一路过来,就一直看向自己,她的眼睛和琳儿一模一样,暂时还不知道她的真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非常有兴趣,而自己对她的兴趣就更不用说了,琳儿也看着她,只不过蒙面女子的眼神都在长羽枫那里,自己无法和她对视。

他们慢慢的走在白灵山的千阶石梯上,主要是丞相走的很慢,时不时还和大总管聊着这里风景的变化和一些琐事,比如今日那只大鹅如何如何,宁家养的金丝雀如何如何,这处的山水如何如何,这百阶一楼台如何如何,大有一番游山玩水的姿态,大总管在一旁慢慢的解释并且和他一起谈笑风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来到旧地重游想要把曾经的东西和现在的一切不同都说尽。

实际上,长羽枫倒是很想听一听这些东西,比如那只大鹅,其实是一只非常厉害的灵兽,只不过出于某些限制一辈子已经出不了白灵山,再比如这十阶一山水,百步一楼台的设计是出自自己传说中的父亲之手,距今已经长达百年,更有楼梯栈道上居住着人家,十部六道各有分布,长羽枫都一一记下,在他看来,这些都是重要的信息,自己作为少主更加不能含糊。但是他们这些跟在后面的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蒙面女子和丞相,大总管三个人在交谈。艾瑞卡很听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已经来到了大殿内坐下,现在,终于说到了他们:“这位,可是少主?”羽扇偏指着自己,长羽枫不敢有半点迟疑点了点头。大总管嘶哑的声音拿手介绍道:“姓长名羽枫,丞相应该见过。”

“少主青年才俊,必成大器!”丞相哈哈大笑:“今日可曾疲惫?”

长羽枫看了一眼大总管,大总管欣慰的点点头。

“托丞相之福,不曾有累意。”

“哎呀,不要太客气,我也曾是白灵山出身,与你的父亲是故交,按理你叫我叔叔也是可以的”丞相说着:“今日重回白灵山,就像回到老友故居,甚是感怀。”

长羽枫不知如何搭话,大总管说道:“春惜,昭昭,带少主到白灵山转转,多熟悉熟悉,我与丞相和几位道部有些事情商议。”

春惜和昭昭从人群中出来,甚至她们没想到会点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的应了一声。

长羽枫告了个礼便退下了,琳儿和艾瑞卡被带到了房间,长羽枫去找了他们来,艾瑞卡正在整理自己的行装,琳儿则站在旁边指导。

他们来到了宁家堂门前,黑匾金字着实惊艳了他,不过这白灵山的山水确实有一副人间仙境之息,古风古韵着实让人着迷。仅仅是粗略的走遍十部六道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更不要说整个白灵山了。

总算能够安稳下来了,纵使心中有万般的问题,千般的苦水,也不必那么担心了,自己来到这个灵界,看到那么多脆弱的生命从自己的身边流失,看到那么多的危险,那些高强度的魔法只需要一下子就能够把自己屠杀好几次,他的心里总是害怕的很,远不及现实那般安宁。

十年,就算居住在乡间,他也看过很多弱肉强食的互相厮杀,刀刀见血封喉,想要扬名立万的也是数不清楚,【影猎者】【妖怪】【凶兽】【魔物】还有数不尽的恶人,都是让长羽枫胆寒的一切,自己原本以为进入那个光圈就能找到自己的父母,现如今,那块承载着所有线索的玉佩才是得到自己手中不久,更别说那种根本无法做到什么的无力和渺小感,白茫茫的天地之间,自己根本无从知道生为何,死为何,如果不是春惜和昭昭,甚至还有达达,自己或许就会在温缇郡平凡的活着,或许那种不可多得的元素天赋能够让自己成为一个很好的温缇郡向导吧,自己出去闯荡?看着那一点点的小聪明,怕不是根本不是那些强大的人的对手吧。甚至可能无端丧命在向导的路上,或者被那些贪财的影猎者盯上,人财两空。

“呼!”长羽枫看着自己的手,那种无力感一点点的压着他,现在的自己虽然是宁家少主的身份,但是没有这个身份,或许,自己可能什么也不是,如蝼蚁般渺小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站在第十部【天部】的台阶旁,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山下,虽有云雾,但是还是看的清晰,就像施加了魔法一样。琳儿和艾瑞卡陪着他,昭昭和春惜也就那样看着山下。

“怎么了?羽枫哥哥?”琳儿

“没什么。”长羽枫转向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百无聊赖的笑着说道:“或许,我们别无选择,但是我们应该更加努力才是!”他笑着,就像很无赖的表情。

“嗯”琳儿看着她,点点头。

春惜和昭昭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少主,她们在长达三个月的相处一下,觉得自家的少主一路上都非常友好,早熟的让人心疼。

或许,

这样也不错呢?

她们同时看向一片云彩,太阳已经落下,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记在心里。

第四十二章:“牢笼”

【西颐幽冥海】

西颐幽冥海坐落于以太帝国的西面,精灵王国的西北面,雷电交错的海暴,汹涌的波涛和总是如黑胶般的的海水让这里蒙上了极其恐怖的面纱,这里凶猛的天气有时候比狂暴的海怪横行还要恐怖的多,所以基本上没有正常的鱼船经过这里,但是俗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大批经过训练的海船还是不愿意放过这里丰富的资源,极其稀有的金属在浅海区埋藏,海怪资源的美食也是超级难得的素材,能够在幽冥海打捞的不是贪财之辈就是亡命之徒,当然,如果不是经过绝对的训练和强大的实力,很少有人能从这里活着离开。

除了老陈头。

老陈头年轻的时候因为三大样既搞得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失去了身体的本钱,落下了病根,时不时会发病,剧烈的咳嗽伴着头痛,可悲不可怜。

他一路西行,想要通过罪孽的海来结束自己罪孽的一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很多人做了错事就开始求起神拜起佛来,请求那种心灵上的宽恕,来告诫自己来世的罪孽。登上高山寻求安慰,潜入深海寻求慰藉,也好比入了那黄土更加的心安。

老陈头的选择或许更加直接,来到幽冥海,他看着黑胶的海水纵身一跃,他闭着双眼不愿意再看生者的世界。

再见了,老婆。

对不起,拉菲。

他突然间觉得释怀,远案的船只轰鸣着,最大的魔法灯塔照射着他,强光如白昼,带给他光明。

他被救上了岸,狂笑着,嘲笑着天无绝人之路这句,用苍老的手锤击着地面又忽然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在那里,船上的人看着他,没有任何太过于惊讶的表情,他们在这片狂野的海上,已经对于生死麻木。只有站在他这个刚来的人想要上来扶他的意思,人也是他执意要救的。船长一脸不屑的站在那里思考怎么惩罚这个擅自开船过来的年轻人,看着他的湿透的衣衫,恐怕染上风寒也是迟早的事情。

每一天,面对着海里的凶兽海怪,那种恐惧或许比一个求死之人要来的凶猛。

年轻人刚想拍老陈头的肩膀安慰他,船就剧烈的抖动起来,风帆开始普拉普拉的作响,天昏地暗的摇动,将所有人惊了个猝不及防,他们都被摇晃撞击在船身,发出砰砰的声音,但是不见他们的呼喊,很快抓紧船身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但是,一抓住船身固定下来,又突然没有了剧烈的摇晃,老陈头呆呆的看着他们,他被撞的口吐鲜血,但是仍然瘫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全员!准备作战!”船长大喊着,他的胡子随着他的喊叫乱颤。

作为有经验的老水手都知道,在这片黑暗之海里,每一次出海需要面临的危险是什么。

他们在船上快速的穿行,回到自己的位置,剑以出鞘,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屏息凝神,一不留心就会丧命。其实,这样子的动静,他们遇到的并不是一次两次,就算这是在浅海,也不能出现任何的轻敌之心。

平静的海面或许会窜出张牙舞爪的触手,或者粘稠的怪异鱼头,在这片漆黑的海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这一次,他们等了很久,甚至手都变得发僵起来。

忽然,就像是跟他们期望的一样,那个大家伙终于出现了,是一只巨大的尖头鲨,碧绿的眼睛带着绝望的恐怖,它大张着血腥的大嘴从船旁跳出。海水灌注到船上,摇晃起来。

奇怪,这只鲨鱼……身上……还像坐着什么东西?

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在那头可怖的鲨鱼身上的东西,那是一个紫色的虚影,就像是它在操纵这条巨大的鲨鱼。

他们看着这一奇异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眼里,紫色的虚影拿着一把紫色的异样长剑,他们清楚的听到了一个贯穿耳膜的声音。

“游戏,终于开始了!”

似雷似鼓。

【是夜,东俞白灵山】

“哥哥,哇,你专属的房间好气派!”艾瑞卡坐在一张大床上乱蹦,一看就兴奋的不得了。

昭昭和春惜正在吃水果,琳儿翻看着字画,长羽枫则在一边放置自己的物品,在这一路上,五个人生活在一起三个月,如果说以前还有什么芥蒂,现在也早就消磨了,虽然是少主身份有别,但是仍然私底下姐姐称呼。

就像这样随便坐在自己的房间,长羽枫觉得并没有什么,在温缇郡,这样子的情况非常普遍,没有那么多限制。

春惜倒还好,昭昭就更加放的开,靠在门上,吃着带回来的苹果。

“少主,明天是为你接风的喜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不要乱来哦。”春惜起身要离开,她带着自己吃剩的果核。

“对了,还有,琳儿和艾瑞卡是不能上桌的,这个没有办法通融。她们会被安排到下桌,如果不出意外,会和我们一桌。”

“嗯”长羽枫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在衣柜里,什么话也没说。有点沉默。

今天粗略的看了十部六道,对于长羽枫来说,没有那么兴奋,仙术剑术,法术,召唤术,今天看了个遍,或许更多的还是没有很能够入他眼的,这些如果不从小时候开始靠长年累月的学习,估计都无法精进,自己荒废了几年如果去学习,别说精通,就连学习都可能要好几年,这就像一道横杠梗在他的心上,真要去学,自己还是太过于浮躁了。

他一整晚都没有说话。

哪里有能够一学就会的东西呢?如果真要去学,还是慢慢来吧。

“哎”他叹了一口气,把柜子关上。正准备坐下休息。

“咚咚咚”敲门声紧跟着一阵很小声的女声:“长少主?”朱红的门外传来蒙面女子的声音。

温缇郡一行人挤在长羽枫的屋子里,不知所措。

宁家家规:少主房间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快快快!躲起来!”春惜招呼所有人。

她拉着艾瑞卡,昭昭抱着琳儿一越跳上房梁。

公主这么晚还要来找少主?会是什么事情?

“请进。”长羽枫端端的坐好,就像小板凳一样的座位上还有两个果核。

当蒙面女子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那就是!一张琳儿长大后的容颜,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棱角,只不过发色和瞳色不一样罢了。

房梁上的三个人都盯着琳儿看,一愣一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的真容,这个小姑娘莫非是?

哇,早就听说长公主殿下的美貌,现在总算见到了,等等,这是!

哇,又一个琳儿姐姐!

而长羽枫盯着她看了很久,从鼻子嘴巴,到脸上的棱角,都几乎是一模一样。她穿的裙子也是极其华丽,大家闺秀之资还真是琳儿的气质无法比拟的。公主一时间找不到能够坐的位置,只好呆呆的站着那里,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小鬼看的我好不爽啊,找个机会整整他,让这个小鬼吃点教训!

“哦,请坐!”长羽枫缓过神来,将小凳子搬过来给她坐。但是很明显长羽枫没有架子,他在温缇郡的土味习惯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

公主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少主,有点意思!竟然想要自己坐这样的!小板凳!

“长少主,我有一事相求。马上就离开。”

长羽枫也站了起来,知道了自己的不妥,恭敬的站在一边。

“殿下什么事情?”

你还知道我是殿下!

“明天,丞相说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答应,可以吗?”

“为什么?况且,我还不知道到底会问什么事情呢。”

“就是一些强迫你做的事情,还请你统统不要答应。”

“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不得已必须答应呢?”

“不会的,就两个问题!一定不要答应,作为条件,我会兑现你的一个承诺!公主的承诺,一诺千金。你绝对不会亏的!”

“你也没说什么事情,我难以接受,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可以接受的条件。除非你告诉我丞相会问什么问题。”

长羽枫别扭的站着,就连春惜和昭昭都不知道所以然来,这个公主有些莫名其妙。尴尬的她们一愣一愣的。

公主有些迟疑,在思考要不要告诉长羽枫需要回答的问题,他们这样站着,两个人都有些非常别扭的感觉,家具并不齐全,就这样干站着确实不怎么好商量事情。但是长羽枫能够看出来,这位公主一定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因为在她思考的时候就像旁若无人,如果不是有些非常的蛮横,或者说对自己的不理睬,是不会这个样子的。

如果要说是自己刚刚的行为让她有所反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是,咳咳,你和我姻缘的问题,你可统统都不要答应。我们从小就有的姻缘,我希望你能够退掉这门婚事,毕竟我们年岁相差太大,着实不应该。”公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那种羞涩一闪而过。很明显她觉得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年的小孩子说这种话有点想笑,嘴角又轻轻的扬起来,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什么?”

什么?什么?他们两个有婚约?天哪!昭昭看着春惜,春惜也一脸懵的看着她。

疯了疯了,少主竟然一来就有婚约!太劲爆了!不过想想也正常,大家族的婚约都是内部机密,自己不知道耶正常,可惜可惜,这种婚约一看就会吹了。

他们又看看琳儿,琳儿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小丫头,也不知道想的什么。

而艾瑞卡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激动的要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房间内一阵骚动,公主很奇怪的看看楼顶,昭昭和春惜怕的都要在房梁上颤抖。躲在阴影里,表情狰狞。

“老鼠?”公主就要纵身一越上房梁的架势。长羽枫见状连忙答到:“我不知道公主的意思。”长羽枫其实也很平静,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答应。

“我可不再说第二遍。还请少主不要答应下来,荣华富贵你也不缺,所以,我拿一个承诺和你换!”公主叉着腰,仿佛腰间有把长剑。

长羽枫觉得如果自己不同意,他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挨一剑。但是这样的事情,不用脑袋想,自己都会拒绝。

“公主放心,如果是这样的事情,我定会拒绝,不会有任何接受的意思。”

不能拒绝啊!少主!春惜都快要吼出来了,屋子里又一阵骚动。

“真有老鼠?”

“公主不用在意,待会我会抓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还请早些歇息。”

“多谢少主了!希望少主遵守诺言,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公主一路看着房梁离开了,房间里的“大老鼠”们跟着她的方位转动,还是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淅淅索索的骚动。

这下,就不用担心了,哎,娃娃亲真是害死人!公主拍拍手,拉扯着裙子,这么多年,她还是穿不惯这种娘里娘气的衣服。

“少主!不能答应啊!”春惜跳下来把艾瑞卡放在一边,对着长羽枫大喊。长羽枫站在那里,很沉默。

昭昭忙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嘘!”

“少主!不能答应啊!”春惜又很小声的说了一遍。

“你说的是答应公主还是明天的丞相?”

“公主!不能答应她的请求,如果是真的的话,明天丞相的话真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为什么?”

“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简单和你说吧,这要是传出去,人们也只会说你的坏处,哪里有人敢说公主的坏处!你才刚回来就要退婚约!这是哪里的事情!这个公主我看就没按好心!”

“我,也,不需要什么名声,这关乎她的名声,她在意我就应该力所能及的帮她。”

“这也并非是帮她!如果你拒绝,说不定害得是你们两个人!”昭昭也搭了话茬。

“我不明白。”长羽枫摇摇头。

“你还小,不明白正常,你想一想,一个被拒绝的公主和一个被退婚的少主,名誉也会受损!”

“她执意这样子做,我答应就是了,姻缘这种问题,我和她互不相识,自然不会答应。而且也并没有公布吧,如果明天要公布,那我也不答应。”

“少主!”

“你们快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哎!明天的接风宴,可有热闹看咯”昭昭无奈的摇摇头,春惜把两个小孩子带走。长羽枫把门关上,自己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其实都问不出口,但是为了琳儿,他还是需要去问。琳儿和这个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穿越而来,为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自己还没有找达达谈过自己的父母,他们在哪里?自己一定要去找他们才是要紧事,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为宁家少主,好像一切都有点不对他的意思。

玉佩十年才回到自己的手上,

琳儿也是十年之后突然出现,

昭昭和春惜也是十年以后才找到自己。

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知所措,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处?找到父母之后又怎么样?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想,但是都无从所想。那个神秘女人把自己放在异世界里,自己变成小孩子重新又活了十年!十年!

换来现在的迷茫!越来越重的迷茫。

他不要什么少主!

他不要什么魔法!

他不要什么已经定下的姻缘!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来到白灵山就能找到一切想要的答案,但是今天一路下来,三个月的学习下来,他发现白灵山更加像一座牢笼,规矩繁琐,要把他困住,远不及温缇郡来的自在。

在温缇郡,他可以做向导,参加出龙大赛!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出去闯荡,寻找自己的父母。按着这块玉佩,自己还是会来到白灵山吧!但是那么是自己主动而来,不是被“请”回来。

现在的自己面临的压力,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没有任何目标的自己,

或者说没有任何办法寻找目标的自己,

一处又一处的迷茫,终于把他压的透不过气。

睡梦中,他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睡个好梦】

第四十三章:接风宴

长羽枫,直到丞相问起,才知道昨天春惜所讲的应不应该答应是什么意思。

整个白灵山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就开始忙碌起来,十部六道的上百名人员全部动员起来,准备明天的,啊不,今天的接风宴会,有些人在天上飞,手上拿着红色的飘带和挂布,在山间一接一挂,硕大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恭迎少主,喜迎丞相”,普天同庆的感觉贯彻整个白灵山,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堪比某些节日的大场面。但是除了这些彩旗,最重要的还是布置桌椅,由蓝色的魔法能量依托的桌椅在山上整齐的飞来飞去,后厨的厨师们个个满头大汗,炒煮蒸炸样样不落,像这种会影响味道的东西,魔法根本一无是处,再加上各地的美食都有,需要厨师操作的地方太多,整个白灵山一大早就弥漫着一股股浓郁的香味,四海山川的美食都由后厨烹饪,而今天很多平时吃不到的菜肴都在待命。平时负责几百人伙食的后厨今日更加的繁忙。

除了那股美味的气息在白灵山弥漫以外,还有很多特色糕点浮在空中,像一条条彩带围绕着白灵山打转,那些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师哥师姐们都穿着平日里很难见他们穿的礼服,可想而知,这一次接风宴多么的重要。

长羽枫早早的被叫起,穿上一套看起来就非常华丽的衣服,被带到一个小房子里,大总管和丞相等待在那里。

长羽枫行了个拱手礼,丞相连忙将他扶起来,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大总管看着他,一脸严肃。

“宁家少主这般有礼貌,真是孺子可教!”丞相开心的摇摇扇子,一脸开心的看着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而长羽枫坐在那里,不敢出声。

“丞相今日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少主可千万要仔细听好。一个字也不能错过。”大总管在一旁提醒道。

“嗯”长羽枫看着他,很严肃的应了一声,再看看丞相,他的笑意已经不见,只剩下严肃。

大总管看着这个恭敬的少年,回想起昨天的谈话,句句让他心惊肉跳。

“十年前,华城被一名神秘的男子攻破,宁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封魔井被毁,第一天大魔王从封印中逃出,宁家家主宁极宁清失去下落,同样在十年前,西颐幽冥海出现不同程度的凶兽暴乱感染,守护者们下落不明,符安,姜博良将军也在同一时间失守。”

大总管疑惑的看着他。前一个他有映像,后面的他从未听过。

“十年间,我们一直在寻找恶魔的踪迹,但是都无影无踪,第一天大魔王就好像从未被解救出来一样,我们封锁了符安,也一无所获,直到前几日,百兽国的白马国被恶魔侵占,我们才知道恶魔们已经蓄谋已久的秘密。”

他听着,眉头皱在一起,就好像一个惊人的大秘密要浮出水面。

“有人在背后操纵恶魔。”丞相眉头紧紧的皱着:“数千年前,恶魔降世,生灵涂炭,万物凋零,七大恶魔为祸人间,代表十二种族的十二主神联合起来耗费心力终于打败了他们,镇压在封魔井之中,但是好景不长,羽蛇神受到蛊惑,联合其他四位主神公然反叛联合军,将恶魔重新释放回灵界,其他主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与灵界的万千生灵一起还是打败了他,又重新封印了恶魔。但是恶魔的感染却再也没办法遏制,这一次,恶魔又重新被释放。但是这一次,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丞相看着他:“十二种族只剩下四大种族,其他种族零零散散,并且未必能够像千年前那样团结。恶魔的背后还有一位操控他们的黑手,百兽国的一切不过是假象,那里都是些被感染的杂兵,而真正的恶魔还躲藏在灵界的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角落里。第一天大魔王,在长达十年之久的时间里,对于其他恶魔井一座也未碰触,不惜躲藏了十年,一定有所企图。”

丞相突然和他说这些,大总管觉得备感压力。恶魔的事情,他在这三年间也早已经听说过,七大恶魔被分别封印在七座封魔井内,以太帝国和阿尔兰公国各有两座封魔井。

“华城的消息严密的封锁,幽冥海的戒备也在十年间达到了最高,但是,第一天大魔王和那个幕后黑手都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我一直在思考,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到底会是什么,我觉得,他们还差一个关键的人物没有出现。”

大总管咽了一口口水,心惊胆战的听着。

“那就是,宁家少主,长羽枫!”丞相严肃的看着他。

“他会成为这一切的关键所在。”

“这……”

“不要害怕,十年前,当我听说华城的封魔井被攻破的时候,就留意着有哪些异样。我翻遍古书,寻找着一切能够再次封印恶魔的方法,我当时觉得,恶魔重新降临世间,一定会再一次的生灵涂炭,成为一次大浩劫。”丞相看着他:“但是没有,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平静,直到今天,我听到了宁家少主的回归消息,这才有了眉目。”

大总管两眼发直的盯着丞相,听着丞相这个诡异的猜想,不由得有些心慌。

“十年前,华城救出的婴儿,十年后,宁家的少主,一定会成为这一场博弈的关键,我必须来看一看这一位少年,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大总管看着今日眼前的这个少年,一种前未有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曾经他把他抱在怀里,也不像今日这般的乖巧,他现在的行为,确实有些异样,那不像是一个在外面被寄养那么久回到自己家里的人应该有的表情,即使他已经沉睡了百年。

“今天是你的接风宴,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现在先提前预演一下”

丞相果然老谋深算,为了不在今日的宴会上发生意外,他竟然想要预演今天的回答。糟老头子,坏的很,如果现在没有回答好,或许在之后就难以更改了。

长羽枫乖巧的应了一声,心里很不舒坦。

“少主,如果你和公主殿下有姻缘,你会怎么做?”丞相开门见山的问题,也是长羽枫昨天已经预料到的。

“请问丞相,什么是姻缘?”他问的很大声,一副乖巧的样子。

丞相看着他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着说道:“姻缘之事,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长羽枫看向大总管,大总管在一旁看着他:“我与公主素不相识,纵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难以允诺。”他又看向丞相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而且男儿应该以事业为重,我才十岁,谈姻缘未免过于早了。”

“不早不早,此番少主能够回来继续履行婚约,现在我代表皇上来,只是把事情定下,不曾着急。”丞相好像一口咬定这件事情,说实话,如果真有这个婚约,那讲理是绝对讲不清的。

“实不相瞒,小儿自己有过婚约了,在阿尔兰公国,我的养父养母早已经将一名女子许配给了我,我也挺中意那位女子,所以,与公主的婚约着实不好办,还希望丞相为我作定夺。”长羽枫面露难色,而达达也抓着自己的耳朵,好像没有在听他们说话。

气氛突然间尴尬的连空气都冻结。

丞相好像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无妨无妨,要娶就一起娶,哈哈哈,男人嘛,三妻……”丞相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总管打了一拳。咳咳两声,他又说到:“这就很难办了,你要我定夺,我还真的很难办啊!”丞相也面露难色。大总管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这个老东西,敢教坏小主人我就揍的你下不了山。

“养父养母待我如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很难拒绝,这公主一事,还是……”长羽枫趁他还在想的时候想要再说着:“秘而不宣怎么样?就当没有这回事。等我到了年龄,公主早已经嫁为人妻,甚至以为人母。”

“不行,这件事,其实整个皇族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也是来问你的意思的。你们其实相差这么大的岁数也有我的过错,现在应该怎么退掉这件事呢?”

长羽枫看出丞相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其实,昨天公主来找过我,也是为了此事。”

“我知道”丞相还在沉思,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嗯?”长羽枫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看着达达,在他的眼里,长羽枫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事也未必会不了了之,不过,就算是以太帝国的皇帝来问,自己也会这样。

“好,少主无需在纠结此事,我已经想到妙计。今天是你的接风宴,还请不要在意。”

“没事没事,丞相关心,羽枫开心还来不及。”

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丞相扇着扇子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他觉得不是很靠谱。

好在接下来的接风宴,没有被问到问题。长羽枫一个部一个部的以茶代酒敬酒,全是陌生的面孔,他没有看到春惜,也没有看到昭昭,甚至艾瑞卡和琳儿,所有人都没有见到。

他一整天都要面带微笑,但是心里却苦涩难堪,还好有大总管在身边帮衬。尽管所有人都对他非常好,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公主没有出席,所以长羽枫也没有见到她。

大总管坐在前头,长羽枫也没有时间去问他,一整天的时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像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并且时间过得异常的慢。

吵吵闹闹,纷纷杂杂,只有长羽枫一个人很安静,他安静的陪笑,安静的以茶代酒,安静的在这场宴会的主角位置上,心里却闹闹腾腾,不曾一刻安静。

他偷偷的溜走了,就像逃离了席间,他越来越不喜欢这里,越来越不喜欢这个身份。他在温缇郡过了十年,但是他还是未曾融入进人群中生活,拉杰尔和艾米纳隐居般的田园生活让他过得太惬意。他也曾想过要浪迹天涯,寻找自己真正的父母,但是现在就快要可以找到答案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期望的。

他在山间行走,一身的衣服光彩亮丽,但是青色的松和灰色的石反而要比那衣服来的实在。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春惜和昭昭的住处,艾瑞卡和琳儿和她们睡在一个房间。

“哈!你输了你输了!快喝茶,快喝茶!”很像艾瑞卡的声音,长羽枫笑着就要进门,但是一进门他愣住了,那不是艾瑞卡,而是一些小孩子的,没有他想要见到的人。他匆匆的离开,免得被留住。

她们会去哪里?

长羽枫听到了些许哭声,在一座楼台上,那里有他想要见到的所有人。

他远远的看着,春惜趴在昭昭的肩头抽泣,昭昭安慰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着什么,艾瑞卡抱着春惜,不想要她难过。琳儿看着远处的山,她紫色的头发被风吹起,紫色的眼中青山依旧。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长羽枫傻傻的站在那里,就像有一座山隔在他们之间,无法翻越了。

他原本聒噪的心突然很安静,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

太阳也已经落下,

明天会不会更好呢?

长羽枫这样想着。

第四十四章:十部六道

【东俞白灵山】

接风宴已经过了几日,长羽枫一不找大总管问话,二不找公主问事,三不找琳儿和艾瑞卡,就盯着十部六道看。昭昭陪着他边讲解边拉着六道的人演示。

偶尔他也去十里桃花街,踏过了【问路姻缘】,去看山下修炼的六道子弟。

长羽枫了解到,白灵山是以太帝国重要领袖型人才的枢纽,许多能叫的出名字的将士都可能出自白灵山,而白灵山注重仁义道德,所以人才济济输送的同时,也会注重对于帝国的回报,更是不乏精忠报国之才。

白灵山的地位在以太帝国不言而喻,但是其最重要的地位还是在与输送最顶端的驱魔人才。

感染了恶魔气息的凶兽会逐渐转化成可怖的魔兽,能力也会大幅度的提升,样貌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一般都会出现可怕的恶魔标记和褪去自身原本的能量灵躯,退换成恶魔的能量灵躯,大都需要鲜血淋漓的蜕变,或者被恶魔吞噬失去理智变成杀戮的机器。

这个时候就需要驱魔师和净化师将它们净化或者封印,掌握着封印之力和净化之力的白灵山重要性可想而知。

遍布整个灵界的驱魔师和净化师大部分都来自白灵山。

要说白灵山什么最多,当然是人最多。

十部六道的人数,光是有缘人的学徒都多达上百人,部与道分门别类,部有等级之分,道却没有,等级越高的部,人数就会越少,比如【天部】,仅有3位在学弟子,他们的地位非常高,只要进入天部,基本上就等于无量的前途,有一个说法,能够出名的将相都是可以匹敌天部出身,他们是专门辅助治世的,功力也是在六道之上,或者基本上持平,他们的能力和才干,仙术和法术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仙术和法术过关,能力和谋略不过关,则会被分至【地部】以此类推。他们的能力分级由能够测算灵力的仙石计算,而能力和才干则由笔试测算。但是也有个例,完全没有谋略能力的人也可以进入天部,曾经就有一位女孩子在测量的时候将仙石爆破,史无前例的进入了天部,和当时一起在天部学习的宁家少主学习,甚至两人日久生情,传出一段佳话。

当然,要是天部之人不愿意出世,也可以继续留在本家教学。

道,是一种方式,十部六道的六道就是集合了以太帝国所有现存的灵力使用方式而催生出的各种各样的驱动方式。

【仙灵道】

仙术,是将本身已经存在的灵力淬炼至纯,集合天地万物的灵力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仙术至纯,通过某种方法以自己身体的内的能量为载体或以自己身体的内的能量为介质沟通牵引外界天地元气而引发,仙术可以万般变化,通过至纯的灵力演化出各样的招式,甚至可以将灵力化形化物,是所有人都可以学习的道,也是灵界最普遍的修行,修仙可以延年益寿,到大成之境甚至可以进入神界,成为真正的仙家,以太帝国所到之处修仙之人门类繁多,山门也遍布,都有大成者自创法门,所以修仙并非白灵山最出名的地方。但是学习仙灵道的人需要清心寡欲,更讲究天分,没有天分走火入魔也是常事,再者,这个世间修成正果的用手指都能数的清楚,成为真正的神仙也只是传说罢了。

仙术凝练因人而异,并没有金木水火土之分,通常以至纯灵力的蓝色为主。修仙之人资质的上限也决定了他修仙的上限。

和阿尔兰公国的魔法师有很大的相似之处,魔法的使用也是由自身的提炼出来的魔力进行释放,也能够化形化物。唯一不同的是修仙提炼的是灵力的纯度,纯度越高,则越强。而魔法师修炼的是灵力的广度,魔法师的法术本身就非常厉害,所以需要的魔力就越发之多。

【通灵道】

阴阳两界,生死有别,通灵道可以沟通阴阳,甚至役使阴界之鬼,为自己所用,通灵师一般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阴阳之眼,看清阴阳两界之间游离的鬼魂,操纵自己的通灵之魂与之战斗,甚至让通灵之魂附身自己,强化自身也极为常见。保护世人免受鬼魂的侵扰,郝正就是一名【通灵道】的通灵师,通灵师的通灵之魂一般代代相传,以缔结契约的方式进行传承。当然,作为驱魔师沟通阴阳两界的惩罚,代价也是出奇的多,但是代价的大小都因人而异,当然也会出现某些不能吃某种东西,不能看到某种颜色这种奇葩的代价,多与他的通灵之魂有关。

这和阿尔兰公国【召唤师】不同,召唤师不能附身,并且一般都较为弱小,需要特别的魔法契约才能召唤想要召唤的召唤物,召唤物种类繁多,不唯一,一般自己不参与战斗,而通灵师则需要修炼自己的体魄,达到和通灵之魂相匹配的实力。

【驱魔道】

驱魔道是专门对付恶魔的道法,但是很多驱魔的道法都已经失传,因为真正的恶魔已经不在世间多年,除了这一点原因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驱魔道非常注重驱魔师的体质和属性,关乎金木水火土五行,缺一不可,驱魔师必须拥有这五行才能催生出驱魔道法,并不像仙灵道人人都可以修行,并且驱魔道必须心术纯正,因为一般是和恶魔感染的魔兽打交道,所以一不小心被感染也只能被同类封印,甚至是击杀,不过人感染恶魔的气息并不会再度传染,这也算是一种万幸。

驱魔道多是使用法术,依靠自身的灵力向天地借取五行之力,封印一般的恶魔。驱魔师很少进行肉搏,他们的剑都是特制使用道法和法术的特殊角类,就拿昭昭姐的剑来说,就是银制镶刻桃木,红色的流英是由鸡血染至,制作法门非常特殊,驱魔师的道法就算失传,也非常之多。

这是以太帝国独特的修行方式,阿尔兰公国和精灵王国需要对付恶魔就必须依靠【光明教廷】,教廷盛产对付恶魔的药剂和结界,光元素法师也能够进行高强度的驱魔工作,阿尔兰公国称之为【牧师】,也称之为驱魔师。但是使用的方法和门路完全不同。

【仙灵道】【通灵道】【驱魔道】三道并称为【上三道】

【观星道】

观星道顾明思议,即是观星,是掌握天文水利的一道,观星道学习的东西基本上没有什么强度,观星,预测,玄乎其玄,强大的观星道也仅仅可以预言出非常模糊的概念,而低级的观星道就更不要提了,但是传说观星道的祖师爷能够和星象沟通,御使星灵,非常强大,观星道非常多的萌妹子,因为不能够体现出强大所以男生非常之少,但是尽管如此,观星道也会学习天文历法,精算生财的实用类科目。基本上所有的弟子都需要拿到合格的观星道基本常识证书,而原本只能进入观星道学习的人就会进入更加深入的学习。

这和阿尔兰公国的学院差不多,基本上进入阿尔兰公国任何一所学院就学的人都必须学习基本常识,再根据所选学习更加精炼的科目。

【伏妖道】

妖怪种类繁多,想要降服妖怪或者退治妖怪就需要对于所有的妖怪进行大致的了解和知道降服的方法,学习此道的人甚至不仅需要强健的体魄,还需要强大的脑力与妖怪邪魔们斗智斗勇,可以说比【上三道】还要来的凶猛,但是奈何仙术,法术,都在一定程度上对妖魔都有压制的优势,而镇妖之法对于魔道没有这种优势,只对妖有用。因为有些妖怪罪不至死,无意间闯进人类的世界,所以有降服一说,送回万妖国也是伏妖师的任务和职责。伏妖师借助的不是灵力而是妖力,所以他们天生需要的资质非常之偏门,五行缺五行也是完全可以的。

以上除了观星道,其实都是学习非常强大的力量,无论是借助通灵之魂,妖力还是天地的灵力,都是借助外力,而接下来的一道让长羽枫傻了眼。

【修罗道】!

这一道给天生无法使用仙术或者其他借助外力的弟子学习的,修罗道讲究强体和专精,在这个势必以仙术法术称王称霸的世界里,或许对于他们太不公平,他们这些一辈子学不会这些东西的人,讲究对于身体的锻炼,并非强身健体,而是对自身的筋骨的强化,以数倍的付出换来一丁点人类素质极限的突破,拳术剑术体术刀枪棍法于灵力对抗之中不落下风,修罗道讲求极致,那些凝练灵力和魔法的人对于身体的强健自然比不上对于身体强度专心修炼的修罗道。很多时候,修罗道可以强顶强悍的灵力,在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施法者,他们的拳头和武器都是百炼成钢,一拳震山河之势绝不可轻视。

这就很像是阿尔兰公国那些骑士和剑士的冒险家,他们所研发出来的专属技巧,在学习上的精炼,绝对和那些施法者不相上下。

长羽枫出了训练的地方,连连赞叹,昭昭告诉他,这些道门其实实战起来还是要靠自身的实力,就算学习了超强的法术或者是仙术,灵力纯度不够也是无法取胜的。

并且每一个人最擅长的法术也会不同,即使是同一个道门学习的东西也会出现差别,有些人一辈子学不会的法术,别人几分钟就学会了,这种事情也出奇的多。

还有那些自创的法术,更是数不胜数,不仅仅靠天赋,更靠的是后天的努力,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学习一点其他道门的知识,好在比武大会的时候拿一个好名次。

灵力的等级上,昭昭是金字阶三级,春惜是土字阶一级,长羽枫还没有去测试,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并没有那么着急。

这一天看完十部六道以后,长羽枫终于找到了大总管,大总管见是他来,温柔的看着他,他慈祥的眼神里都是这个小小的少年,有那么一刻,竟然像是他的父亲。

“大总管爷爷,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长羽枫睁着大大的眼睛。

有很多时候,他都明白的,他所要问的,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

他们的身影在金色的光门之中拥抱,看着他,幸福的微笑。

第四十五章:这样这样的馊主意

【一个小时前】

长羽枫跟着昭昭看完了最后一道,修罗道,武器纠缠在一起的声响还回荡在脑子里。昭昭正准备要走,长羽枫拉住了她,昭昭疑惑的问他有什么事。

长羽枫有些急切的问道:“琳儿她们,还好吗?”

“少主放心,有我和春惜在,她们好得不得了。”

“我想现在去看她们,和她们商量一些事情。”长羽枫的眼睛里有些迟疑的偏向右边,但是一闪而过,重新看向昭昭。

“当然,她们可想你了。”

长羽枫笑一笑,那种笑非常苦涩,昭昭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

哎,这世间之事,哪有信誓旦旦答应了,就能做得到的呢?

这些天来,他并没有去找公主,是因为琳儿,琳儿没有想过要寻找自己的身世,她告诉过长羽枫,她只想能够和他一起,她不在乎自己是谁,但是她在这个异世界认识的,也仅有是他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和长羽枫一样是这个异世界的人,还是现世穿越过来的人,她只知道他。

这句话让长羽枫很不好意思,但是他明白,琳儿是认真的。她和自己在福利院里,虽然现实她有着非常严重的病症,但是依然积极乐观,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她不图什么,她就是一个小太阳,在哪里都会发光。

在这十年里,她跟着自己的师傅与世隔绝,长羽枫并不知道她有多么强大,但是他知道,在她寻找到自己的那一刻,这个对异世界一无所知的女孩子,对自己也一无所知的女孩子。眼里就只有认识的他。

说实话,他不知道怎么回到现世,他也不知道怎么在这个异世界生存,他在温缇郡心安理得的生活了十年,他重新长大,亲人之间的亲情,让他成长,他没有一刻想过要回到现世,他也未曾忘记自己想要寻找到自己的父母的初心,他纠结着,迷茫着,唯一的出路,便是变强。

只有离开温缇郡,来到白灵山,他才能有能力去接近这一切的答案。

但是在路上他答应的事情,一个也未曾做到,无论是要照顾好艾瑞卡还是琳儿,还是那位公主的嘱托,都力不从心。

这几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仔细的观看六道的修炼者们修炼,想,看,练。

而今天,一件沉闷闷的大事在他的心里酝酿。

“少主,我觉得,男人就应该遵守诺言!这样子才能叫男人。”昭昭很肯定的说着:“不是我说你,这么些天,我也不好说你,你竟然一天也不来看她们,这样子,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嗯”长羽枫点了点头,没有搭话。

“你真的对得起她们吗?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我真的有点瞧不起。”昭昭继续说道,眼神一直盯着前方的路:“但是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还能想起她们来,好好跟她们解释你为什么不来,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

长羽枫走在后面,他看不到昭昭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到,昭昭很不开心,即使她嘴上说着知错能改的话语。

自己这些天没有来看望她们,自己自然知道的,为了她们,自己必须先要远离她们。

接风宴以后的这几天,他总感觉自己被别人跟踪了,对,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在整座白灵山,他作为少主,就像是整座山的预备主人!竟然在山里被别人跟踪了。

他猜测是丞相的人,自己在接风宴的凌晨三点被接到那个小房子里,自己的回答,其实稍欠妥当,丞相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那个有着乡下婚约的人是谁。如果牵扯到艾瑞卡和琳儿就一定会特别麻烦,甚至给她们两个带来危险。

为了保险起见,这几日不见她们也是情有可原。

而这本来只是编造出来准备着能够搪塞过去的借口,丞相可能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个隐秘的监视者来自丞相的可能性几大。

又或者是某些潜伏在白灵山的敌人。不过这个猜测不太靠谱,所以只有最后的可能,那就是公主。

那个公主长的和琳儿一模一样,她是知道琳儿的存在的,那个婚约并没有在接风宴上回答,甚至也没有在接风宴上提及,虽然丞相答应长羽枫推辞掉,但是就像原本会在接风宴上确认的婚约的目的一样,没有在接风宴上取消婚约的确认,一定还是另有蹊跷。

恐怕丞相认为,时间在拖一拖也可以,等待长羽枫改变主意,甚至在那之前把长羽枫所说的借口的那个假的先行婚约取消,而如果真是这样,丞相就必须接近琳儿和艾瑞卡,她们是在温缇郡和长羽枫最近的人,想必作为妹妹艾瑞卡也一定知道长羽枫的事情,所以,自己远离她们两个可以尽可能的减少那种猜疑。又或者说,这对于她们两个来说,是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今日能够过来,也是趁着那种异样的监视感消失。

除了这一件事,长羽枫还有一件事情压在心里,他作为艾瑞卡哥哥和照顾琳儿的哥哥所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她们在白灵山也能学有所成。

琳儿不知道会不会接受,但是艾瑞卡必须在白灵山能够学习好一项专门的法术。

长羽枫虽然是宁家的少主,但是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权力,或者说,他这次回来,其实也只是能够在白灵山生活而已,他并不能像那种大家族的少主一样随心所欲,或者说,大家族的少主根本就没有随心所欲的,处处都要听从本家的安排,他甚至无法将艾瑞卡和琳儿单独开出一个房间。

在接风宴上,长羽枫则看到了那个舅舅,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没有说任何的话语。

达达让自己观看六道的弟子们修炼三日,今日是最后一天,然后再决定自己今后的修炼之路。明天,艾瑞卡和琳儿,甚至是自己,会经过仙石的测试决定会被分到哪个道门哪个部,自己今天跟艾瑞卡他们说完自己的计划,还需要去达达那里让琳儿和艾瑞卡能够和自己一个道门。无论达达同不同意,他都会争取。

昭昭姐是真的为他们好,她和春惜一起,是自己在这个白灵山第一次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两位真的是如亲姐姐一般。

“到了!”昭昭来到住处,那是一座白墙的大院,靠近着山的半山腰,朱木白墙,非常有白灵山仙气十足的特色,精美的雕纹端端的刻着一只飞鹤。这里除了住着修炼的弟子们,还住着一些小孩子。

屋内传来一阵动静,像是在地上奔跑的声音。

“哥哥!”艾瑞卡冲出来,一把抱住了长羽枫,这几日不见,甚是想念。眼角甚至还有泪花。

长羽枫被她抱住,轻轻的摸着她的头,琳儿也出来了,静静的看着她,冲他点点头:“羽枫哥哥。”

长羽枫也看着她,点头示意:“琳儿”

“少主,你还记得来这里。”是春惜,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她,看起来瘦了很多。

“春惜姐”长羽枫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聊一聊明天的事情。”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来,就是要讲事情

他看了看所有人

“明天就是仙石测试,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和达达说,让你们进入天部。”

“什么?”昭昭和春惜都惊讶的看着长羽枫,这三天来,这个小家伙,不会在密谋些什么吧。

天部!那可是只有三个人的天部,全是上三道顶尖的天才!

艾瑞卡和琳儿进入天部,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琳儿还有点可能,艾瑞卡可是一点灵力都看不出来,仙石的分部划分怎么也要公平公正,这也太离谱了吧!

春惜摸着长羽枫的额头,确定有没有发烧。昭昭倒是一脸肯定的看着他。

琳儿和艾瑞卡在这里这么些日子,也知道了些规矩,对于这个少主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差距,或许有点可能性也说不定。

如果她们两个人进入天部,就极有可能和他每天在一起进行修炼。并且会拥有和他一样的待遇。当然,这也只是他的初步计划,还有更多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打转。

这个白灵山!终究会是他说了算!

他整夜的想,如何才能让她们两个人在白灵山和自己不会相差悬殊,以至于不会有那么大的隔阂,在接风宴的傍晚,长羽枫默默的离开,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体会到了那种责任。

他的妹妹,艾瑞卡,

琳儿,

为了不使自己和她们分隔两地,而出现那种陌生感。

他答应了拉杰尔,必须照顾好她。

他也承诺过琳儿,必须保护她。

“对!就是进入天部,艾瑞卡和琳儿,一起,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你们明天的仙石测试我都会让你们进入天部!”

“哇!少主好气魄!”春惜看着他,摸了摸艾瑞卡的头:“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长羽枫示意所有人凑过来。

“我们就这样!这样!”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足够所有人都听得到。

屋外小孩子玩闹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所有人听完都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她们实在想不到,长羽枫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很不像那个端端正正的他。或者说这个想出馊主意的人就是那个在温缇郡的少年,一点也没变,这三天这个少主身份的他拘谨的多,而现在才像是真正的他。

“不行不行,这一看就会被识破,而且你舅舅就是仙石测试的主考官,他可没那么好骗!”

“对,他很严厉的。”

“那我们就这样,这样?”长羽枫又说出了一个计划。

但是,这一次所有人还是疑惑的看着他,表情都很诡异的难看。

“也不行,测试用的仙石很难仿照,所以这个计划直接宣告失败!”

“那这样这样?”长羽枫又说了一个计划。

这下所有人都不再期待。表情呆滞的看着长羽枫。

这是我的傻哥哥吧!对吧!对吧

羽枫哥哥,这……

这小屁孩刚刚还想夸他,哎!

少主的想法很好,我很稀饭。我早就想要这么干了!害人的分级,土字一阶可坑死我了!

所有人又看向兴奋的春惜,春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俏皮的吐着舌头。

“笨哥哥,真是,害我们白高兴一场!”

“羽枫哥哥,这样子是不行的,那是干坏事,不能做!”

“少主,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兴许你和达达大总管说一下,比这些来的靠谱!”昭昭把琳儿抱在怀里,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琳儿倒是真的有进入天部的资格也说不定!”然后又把艾瑞卡从春惜怀里抢过来摸着她的头:“就是这个小笨蛋,我看说不定会和我家的蠢惜一样,只能土字阶学观星道,屁用没用哦!啊,春惜,你今天别想好好睡觉!竟然敢打我!”

“哼!”春惜把艾瑞卡重新抢回手里:“你就在床上等着吧!今天我和艾瑞卡睡!”

“羽枫哥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琳儿看着满头大汗的长羽枫,虽然自己想的都是馊主意,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她们,就算是受罚,他也必须试一试,如果不能同时进入天部,那以后他们的关系说不定会从此走上殊途。

距离感这种东西,真的是感情最可怕的障碍。

但是以他的能力,他能想到的也就只能是馊主意。这个行不通,那个也行不通。

“我去找大总管商量吧,就算死,明天也要让你们进入天部!”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在商量以后去找达达,只不过是去商量自己如何修炼的事宜,他并没有想过要告诉达达这种事情。

他现在是宁家的大总管,不是那个抱着自己的兔耳少年。

“拜托你了,少主!”

“保重!”

“哥哥加油!”

“羽枫哥哥!加油!”

“嗯,我会努力的!”

喂,又不是去赴死!长羽枫反应过来,黄昏的红色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还真有些慷慨赴死的节奏。

一行人看着他,激动的泪水都快撒了出来。

明天的测试!就算是死,也要让她们两个进入天部!

第四十六章:天中部也行

【西颐幽冥海】

“噗”他从一排排尖牙齿缝里吐出一湾漆黑的海水,即使是血液在这片海里,也只是无情的被漆黑的海水吞噬,红色的血只要进入了海水之间就会一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样的东西掉进海水里不会被吞噬呢?

“好无聊啊,兰洛,为什么还要等这么久啊?明明我们已经从封魔井中出来了,只需要像以前一样杀他个痛快就好了,那些杂鱼们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他尖尖的牙齿恐怖的排列着,足够有强悍的威慑力,他光着上身,一排排诡异的尖刺在他的身上凸起,像是活动的鱼鳍,缓缓的动着,他半躺在一只巨大的铠甲鲨鱼凌黢的背部,海上的狂风雷暴呼啸击打着这边的天空,他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八尺三叉戟,发着紫色的厚重邪光,这把三叉戟看起来有着非常厚重的感觉,在他的手上快速的旋转着,他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鲨鱼正在静静的游走在残破的船边上,这里是浅海,暗礁非常之多,鲨鱼无惧暗礁,甚至将暗礁撞碎,出现了巨大的浅海坑洞。它吃着那些零碎的肉块,就着带血的布料一口吞下,发出很诡异的【kaaakaaaa】声。

“你看看把我的小宝贝饿成这个样子,你们也太胆小了吧!”他又打了个哈欠。

“这一次,出现了一个会致使我们真正死亡的人类。”兰洛身穿着黑色的袍子飘在她的身边,一把蓝色的剑漂浮在她的身后,剑身上蓝色的冰晶之珠慢慢的转着,周围的空气凝成黑色的冰晶掉落在漆黑的海里,无影无踪。

“什么?”他满是惊讶的坐立起来,将三叉戟重重的砸在铠甲鲨鱼的背上,一阵紫色的波动将漆黑的海面荡开。

他陷入了沉思。

恶魔拥有永生的寿命,不死不灭。十二主神耗费心神也只能将他们封印,不能至他们于死地。

一个,人类?

“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们还需要等待他的出现。”

“qie!还没有出现吗?”

“机会只有一次,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扼杀他,宁清已经在谋划,我们只需要等待。”黑袍之下看不清兰洛的脸,但是蓝色的光从黑袍里贯出,随着蓝光一闪,她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他瞬间没了兴致,鱼跃入黑色的海洋,巨大的铠甲鲨鱼恶扑进海里,原本荡开的海洋突然崩塌,发出两股海浪冲击在一起啪的巨大声响。数不清的超级海怪在他的周围游动,封魔井的周围锁链还在闪着金色的光彩,他一下子钻进了封魔井,所有的海怪瞬间厮杀起来,铠甲鲨鱼贯穿般的翻滚撕咬统治着整个封魔井的海怪。

所有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总管屋内】

“大总管,我有些事情想要你的帮忙!”长羽枫急得很,推门而入,并没有敲门。这两天礼仪一下子就不见了。

“什么事?少主。”

无论是否在私下里,他都叫他少主。

“我想让艾瑞卡和琳儿进入天部!”长羽枫想要帮达达研墨,走上前去很小心的说着。

“bu~”大总管本来在密函上写着工工整整的字,这下子突然歪七扭八起来。

“是和你一起上山的两个小姑娘吧!”他把这份密函放进抽屉,若无其事的拿出一份白纸密函,重新书写:“我听说,她们都是你在阿尔兰公国的妹妹?”

“是,我希望她们能够进入天部,和我一起学习。”长羽枫小心翼翼的研着墨,慢慢的说着。

“我知道你的意思。”大总管放下毛笔,用慈祥的眼睛看着他:“很明显不行。”

“你想一想,这对于他们公不公平?”大总管指了指墙上的字画,上面用水墨丹青描绘着很多的画像。上面的人好像知道在指自己,都一个个神气十足的郑重的咳嗽,但是他们发不出声音。就像一副默剧在那几张独立的字画上上演。

那是历来天部的成员的画像。长羽枫知道,他们都是白灵山非常有名的人物,有些甚至已经出世,在外建功立业。他也看到了丞相的画像,丞相很痞气的耸着肩看着他,是他年轻的样子。

“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只能不在天部了,他们在哪个部,我就在哪个部,我去陪她们”

“少主,任性可不行”大总管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天部的学习非常的不一样,如果他们的灵力测试没有通关,可能根本无法学习,进入天部也只能是滥竽充数。”

“那我只要证明她们可以学习我要学习的东西就可以了,对吗?”长羽枫觉得找到了希望。

“当然也不行”大总管笑着说:“小少主,你知道为什么分十部吗?明明有了六道却还要分十部让所有人分开修炼?”大总管看着他一点点的将视线移开。

“不知道。”长羽枫摇摇头,很是不解,但是他不想知道这些,如果大总管不同意,他只能以死相逼了!

“因为,每个人的潜能是不同的,一些人苦练半辈子也只有土字阶,根本无法提升,并不是因为他不努力,而是因为,他潜能不够。”

“那你怎么能确定一个人的潜能呢?人的潜能总不会是一直一样的吧?”长羽枫看着达达,他完全不想讲这些东西,他还是想要大总管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当然不是,人在小时候的潜能是最高的,如果小时候不开发,长大了就只会越来越低,甚至直至消失,甚至,失去潜能。一个人的潜能说明了他可能达到的上限,这个世界还真就很少的人能够以极低的潜能突破自己潜能的上限。再说了,你说的那两个小姑娘这不是还没有通过仙石测试吗?还是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以她们的潜能进不了天部?”

“我只是想未雨绸缪!我当然相信她们的潜能能够进入天部。”长羽枫有些为难,大总管无情的下套,他踩了。

“那不就结了,少主,你既然相信她们能够进入天部,等明天测试下来,该进天部就进天部,你又何必操心呢?”

“不行不行,你今天必须让他们直升天部,不然我就赖着不走了!”

“我今日正好有非常多的事务要处理,少主能陪着老朽,老朽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哈哈哈”他的语气像是认真的,一时间激到了长羽枫。

“哼!”长羽枫一屁股坐在地上,难道真的要他以死相逼了?

“如果你不同意,我……我……我就死给你看!”长羽枫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利器,只好拿起磨石就要往自己脑袋上撞。

“少主从哪里学过来的坏毛病?竟然会要挟人了!”大总管一伸手,蓝色的魔法能量将磨石一下抓住弹到他的手上,长羽枫抓都抓不住。

“大总管爷爷,你就答应我吧,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任何条件都可以!”长羽枫撒起娇来,他还真不一定招架得住,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就软硬兼施,一个小老头子还搞不定?

“少主!不是我不帮你,如果那两个姑娘没有到达天部的要求,只会害了她们两个,到时候你内疚还来不及呢!”

“那,你也给她们安个天部的名分,派最高的老师教她们,怎么好怎么来!”

“你早说这个,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啊?”

“你一上来就天部天部的,着实惊到了我,如果你只是想好好的照顾她们,一切都好说。”

“不是照顾她们,是按天部的要求对她们!我学什么她们就学什么!”

“那也不行”大总管站了起来。对着他说:“你六道都要学,她们哪里学的会。你不要太任性!”

“什么?”他第一次听说自己要学的东西,这也是他今天要来找大总管的目的之一,马上就要通过仙石测试潜能和灵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需要学习所有的六道!

“这样好了!少主,等明天测试结果出来,如果她们的潜能排在人部就升为地部,地部就升为天部,怎么样?这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不行!要不就出一个什么天中部,和我相邻,把她们两个放在我的身边!”长羽枫眨眨眼,觉得这样的方法也不错,只要不离他太远,他都能接受!

“要不这样也可以!”长羽枫继续说道:“把我旁边的房间空出来,让她们入住,请专门的老师来教她们!怎么样?”

“小主人,我怎么觉得你其实并不是让她们进入天部?反而只是想让他们在你的身边?”大总管觉得这个倒是可以,觉得可行,也就不再劝说。

“因为,她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她们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离我太远,我有照顾她们的责任。”

“我明白了”大总管看着他,那缕金色的流光匆匆的闪过,这个孩子,说他成熟稳重吗,又任性不让人省心,说他幼稚吧,有时候又成熟的吓人。

自己没有在身边照顾好他,也有逃不脱的责任。

“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懂,但是凡事都不能太任性,如果我这一次答应你,一定会有下一次破例答应你的时候,那样达达就不是达达了!而是一个宠溺你的魔鬼,会害了你的!”

“不会的,大总管爷爷!这一次你也不是没有破例吗?我们寻求折中的办法!同样皆大欢喜!如果我不来求你,你一定不会想到这个办法!那,就这么说定了哦!”长羽枫不想给达达反悔的时间,一溜烟就跑了起来。达达也没有这层意思,摆摆手让他离开。

“咳咳!”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一把羽毛扇轻轻的扇起来,丞相从角落里摇着羽扇笑眯眯的说着:“大总管爷爷,一壶好酒可以让人守口如瓶哦!”

“你看出什么异样了么?”大总管把那张也写了字的密函用灵火烧掉,密函很快化成灰不见了。

“暂时,没有,不过,有一点我很想知道,这个艾瑞卡和琳儿哪一个是他的未婚妻。”

“你个老东西,婚约退掉了?皇上答应了?怎么老是想着八卦我家小主人的未婚妻?”

“没有,不过皇上还是很重视这段姻缘,大了十岁,对于华族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两位都是修仙之人,十岁太容易弥补,就是这另外一份婚约着实有点难办。”丞相看着大总管老爷子大声说道:“我选那个琳儿,虽然,我还没见过她,但是我肯定,那份婚约就在她的身上!”

“去去去,明天仙石测试你也要出席,快去睡!”老爷子不耐烦的推着他。

已经关上门,丞相还强硬的打开门笑嘻嘻的喊到:“我选琳儿,记住我的选择,赢了请我喝酒!”

“去去去,没和你赌!”

第四十七章:金色的光!

小张,以太帝国情报部的情报收集人员,对于今天的情报收集非常激动,因为今天是个大日子。

白灵山一年一度的灵力测试就在今天。

他准备好了情报部专门的毛笔——这种毛笔只需要一定的绘画技巧就会自动记录动态的水墨画像,就像总管屋内的天部成员画像一样,会呈现出非常逼真的效果。

他的小组组长司马杏阳已经等候在仙石测试台多时,大家都叫她大姐头,他也就跟着叫。

“快点快点啊,小张,马上要开始了!”大姐头看着慢吞吞还在整理画卷的小张拉着他到看台的前方,那里是他们情报部专属的位置,能够近距离的观看灵力测试。

“来了,大姐头。”他穿过拥挤的人群,人群中都是白灵山十部六道的弟子,也有很多像他一样可以参观灵力测试的人员,当然,必须要过白灵山结界这一关,他的很多情报部的同事都无法跨过结界。当他得知自己要和大姐头一起做搭档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害怕自己笨手笨脚会搞砸。

人群中也不乏某些山门的修仙人士,他们大都统一着装,很整齐的被安排在一起。其中不乏很多叫的出姓名的山门,比如【华凌宗】【青云山】,都是以太帝国修仙界的传奇山门之一,和白灵山并称三座仙山,他们每年都会派代表观看各自新晋弟子的灵力测试,毕竟他们是整个以太帝国修仙界顶尖的山门,互相切磋也是常事。

看台上,人山人海,观众嘈嘈杂杂,等待着测试的开始,仙石测试,也算是一年一度盛大的活动,不仅仅是为了白灵山自己测试招募新晋的弟子分部学习,还有为了宣扬白灵山的威望,其中的门道之多,也只有白灵山的管理者知道。

测试的仙石是一块蓝色的巨大璞玉,被固定在巨大的石柱正中间,璞玉上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裂纹,这里是平时弟子们修炼后休息的广场,仙石石柱连着台阶,以拱顶的形式将仙石仙石拖起在空中,而石柱就像是一座又一座的连锁大门,耸立在白灵山的山顶。

出于某些原因,今日的出席人员非常之少,甚至连大总管的位置都是空缺的。

“大姐头,今年大总管的位置是空的。”小张看向正在焦急的看着代表团位置的大姐头:“这件事要作为新闻报上去吗?”

“不需要,内部消息,大总管和丞相都临时取消出席了。”

“为什么?”

“我哪知道,不过,今年会有一个人出现,他才是我们需要报道的重点!!”

“你说的可是宁家少主?”小张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那个少主,已经进入天部,不需要测试灵力了吧?”

“对于新闻的敏锐度这么低!你怎么才能往上爬?不用测试就不报道了?整个以太帝国都想看看这个宁家少主的真容,随便出一张他的画像,都是一个大新闻!好好学!”大姐头还在看着代表团的位置,但是代表团迟迟没有新面孔。

“奇怪,都快开始了,宁家少主怎么还没有来?”大姐头有些奇怪,但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很快让她的眼前一亮。

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黑底白梅花的长袖华服,端端的从阴影里出来,坐在了代表团的位置上,他黑色的长发扎成了马尾垂在了后面,宁家少主专属的玉佩在他的腰间闪着绿色的光彩。

当他入座的时候,全场都开始一阵骚动。

“师哥!快看,那就是失踪已久的少主!”【华凌宗】小师弟【罗义青】一脸兴奋的看着台上那位严肃的小面孔,义青非常清秀,甚至有些女气,或者说给人一种小小年纪的男孩子非常可爱的感觉。

“嗯”大师兄【赵云飞】目光炯炯的看着代表台上小小的少年。应了一声。他眉目棱角分明,透露着一股子帅气。

“师妹,你快看啊!白灵山少主!”【青云山】大弟子【周星亮】非常欢快的拉着自己身边的二师妹【李蓉蓉】

李蓉蓉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画着许多帅哥的书籍,对于这场测试完全没有兴趣:“不看不看。”

这些都是青年的才俊,代表着整个以太帝国最顶尖的修仙战力。

“快!那一个小孩子!就是宁家少主!”大姐头拿手兴奋的指着那个端坐在席位上的少年,示意小张马上画下来。小张挥笔行云流水,很快一张少年正襟危坐的画像就赫然出现在纸上。那个少年左顾右看,看起来很紧张。

“第一位!张伟!”宁唐站在仙石的旁边大声喊着,所有人看向测试弟子专用的廊道,那里面有着特殊的屏障,保持测试者最高的实力。

一名相貌普普通通的男孩子走了出来,看起来,他很紧张,这一次测试可能决定了他的第一次修炼上限,在五年以后还会有一次测试,再分部修炼,但是这第一次测试真的是决定命运的测试。

对于所有的测试弟子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

“嗡~”在张伟的手接触到仙石的时候,仙石发出微弱的蓝光,石柱瞬间被蓝色的漩涡光门连接在一起,呈现出蓝色的星光异象。蓝色的光门在石柱之间不断的变化,所有人的眼睛都跟着它的变化而变动。那种沟通天地灵气的气魄将所有未见过的人都惊叹不已。

张伟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求求你!求求你!

又是嗡的一声,光门的漩涡最后还是一片蓝色的星光,浮动的星点似强似弱的发着白色的光彩。

“土字阶!”一声古老的声音从仙石里传出来。那种声音很像是低沉的炮轰,传到所有人的脑海里。

阶部分为天地人,星耀辰,金木水火土十阶十部,土字阶是最低的阶部。

“可惜可惜啊!”周星亮摇摇头。他腰间的长剑上一段黑色的流苏在人群中即使不动也无端的飘着,剑鞘上宝石之多,非常显眼。他青色的山门华服非常秀气,在整个看台上华美异常。

“这有什么可惜的,当年你不也是地字阶的小垃圾?”李蓉蓉翻了一页,自他拿起这本书的时候就没有抬过头。

“我是天才,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周星亮气呼呼的不理她,继续看着台上,他一眼认出了看台对面的人,挥了挥手把头伸低,贱贱的笑着打招呼。

“师哥!是周星亮!他在和我们打招呼!”罗义云一身橘红色的宗家华服指着看台对面的周星亮,而赵云飞并没有看向罗义云指的方向,一脸严肃的看着仙石的方向,下一位测试弟子也上台了,是一位女孩子。

“嗡~”

在这一位女孩子的手触碰仙石的时候,仙石瞬间接通石柱的光门漩涡,紫色的光华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照在紫色之中,漩涡光门上的紫色星点满满的分布,足以照亮整个山顶,观众都侧目而视,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叹。

“金字阶”宁唐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太棒了!”那个女孩子开心的下去,观众都鼓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在为这位女孩子的潜能异禀而喝彩,白灵山每多出一个有潜能的天才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在四国人才不断流动的情况下,这家的天才越多则越长脸面。

长羽枫看着那个高兴的少年,脸上没有半点开心,他愁眉苦脸的,达达昨天答应的事情不会爽约了吧!毕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达达并没有出席这次的测试大会。甚至连丞相也没有出席,真是奇了怪了,这些大人们更加的不遵守约定,着实让他身心烦躁。

他看着下一个要上台测试的人心里更加慌得厉害。他抓着自己的椅子腿,紧张的出了手汗。

琳儿,端端的走上台阶,她紫色的衣服就像是凭空的浮动,在风中飞舞,她的看向长羽枫所在的方向,眼里充满了坚定。

第四十八章:半妖!

老李头,来白灵山三十六年,二十岁来,过了问路姻缘,土字阶三个字生生断了他的念想。

明明自己感觉天赋异禀,无论是那个小村子里的人还是城里的人都对自己抱有极高的期望,本想着学成之后衣锦还乡,可曾想自己的天赋只是在芸芸众生中很普通的一个,酝酿了这么久的雄心壮志突然被突然被压过一头,他不服输,他恨世道不公,一切的美梦鼓舞着他再试一次,但是结果让他的心冷如寒冰,他不服,叫喊着这仙石的虚假,这一切的蒙骗,在还未大闹一场的时候,就被棍杖狠狠压着,紧紧握着棍杖压着他的那个人静静的看着他,眼里都是他不理解的叹息。

后来他才知道压着他的那个人是土字阶修罗道的师兄,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在这三十六年的时间里,最后也未曾见过几面。

他大闹测试现场,自然就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他忽然又恳求的哭喊,大喊着未学成之后村里人看他的想法,城里人看他的想法,甚至是他们对于那刚刚都从未有过的尊严。

那个穿着黑底白梅花长袖华服的男子看着他,微笑着,他至今忘不掉那个笑容,温柔,没有一丝的轻蔑。

他最终留下来了,可以跟着修炼,但是还是进不了任何的道门专修,为了甘愿的惩罚自己,他每天都自愿打扫千尺阶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起初的时候,不知情的人看着这个年轻人起早贪黑的清扫落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新来的弟子对他也是出奇的好。但是知道缘由的新弟子亲近他的也就越来越少。

可能时间的魔力会让那些对于坚持着自己的人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吧。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清扫白灵山,所有人都对他肃然起敬。

岁月让他见得越多,他心中莫名其妙的怨也就越来越能明明白白,随着时间淡了。

新来的弟子对他鞠躬,他也是摆摆手,一切都平淡的没有道理。

“老邓头,如果你还在就好了。”每年的测试大会,老李头都会在山门端端的坐着,在山下买一壶老酒,时不时撒向山门前的桃树。

老邓头出山已经多年,最后一次见他是他下山,他喊着自己也一同下山,那个时候他已经四十岁,莫名的抵触感和心里听到下山而无端生出的害怕让他摆摆手拒绝,老邓头笑着回头看他,对他敬了个拱手礼,他应该对他行礼才是,忙着回礼,但是老邓头已经消失在了山间,留下些许遗憾。

他闷头又喝了一口,山下的酒浓烈,入喉如灼热的火烧着,把这些年心都烧淡。

“嗡~”山顶上纯金色的光犹如一股震荡的波纹将白灵山的云雾结界冲散,又被结界抵抗瞬间将云雾收拢,紧接着就像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涟漪阵阵的气浪冲将过来就要把老李头掀翻在地,桃花林和山间的落叶被整个荡开,在空中随着气浪翻滚,山间的鸟兽虫鱼都乱作一团,霎时间各种灵兽的鸣叫都纷至沓来,宛如人间的牧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陈头马步站定,艰难的施展护身结界,好不容易站定,这气浪又像是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纷纷落下的桃花,和未息的鸣叫。

他看着山顶上那股冲关的金光消散,一时间感慨万千:“好几年未出一个天字阶了,今个儿总算有了。”

山顶上乱作一团,闹闹哄哄,不是单纯的吵闹,而是喜庆。大部分人都被气浪震的惊慌失措,好几个大张着护身结界的人保护着那些普通人。但是难免受到波及,但是当他们缓过神来,所有人都在欢呼!

“天字阶!”那股洪钟般的声音贯穿吵闹的人群,响在白灵山的山顶,一时间,所有人更加兴奋。

他们纷纷看着台上那个紫色衣服的女孩子,一时间不知道名字,只能用“天字阶!天字阶!”的欢呼声呐喊。

“这个女孩子太不简单啊!太酷了!”周星亮看着走上台的琳儿,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眼睛发直,一直盯着琳儿紫色的裙子:“这身打扮,像极了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天字阶当然不简单了,土字阶的小老弟!”李蓉蓉在周星亮的护身结界下继续翻看着那本今人羞涩的书籍,周星亮一直盯着台上的女孩子看,眉头紧皱着:“我的老天爷!不会是她吧!”

“谁?”

“陈琳儿!”

“那是谁?”李蓉蓉头一次放下书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周星亮:“你偷偷惦记别的女人?”

“不是,偶尔看到过一次!陈琳儿!长公主殿下!”周星亮很小声的靠在李蓉蓉的耳边说着,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看了看身边有没有其他师弟在看自己这边。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长公主?我怎么不知道?”李蓉蓉叉着腰,腰间的香包不经意的晃动。

“诶,我认识的时候,你还在你爹爹怀里哭呢,我也没说真是长公主,就是觉得像极了。说不定真是什么小公主也说不定!”

“你可别乱说,长公主可是没几个见过她的样貌,别乱说,小心割了你的舌头,我爹都保不了你!”李蓉蓉用肘顶了一下周星亮,没好气的又打开书籍,书籍发出哗啦一下的声响。

而此时的对面,罗义青呼呼的吹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大师兄,这个女孩子真是厉害,全是金色的星辰,说是天字阶绝顶也不为过!和大师兄几乎一模一样了!”

“嗯,以后遇到要多加留意”赵云飞看着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她从容的走下来,时不时开心的往代表团的位置上看,宁家少主向她投以肯定的目光,但是宁家少主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只是很苦涩的回应。

他们两个认识?也难怪,和宁家少主认识的人不厉害也有点说不过去。赵云飞把目光投向另外一个已经登台的小男孩,他的黑发已经长到了腰上,但是梳理的很整齐,一身有着蓝色绒毛的衣服看起来非常合身,甚至透露着一丝丝的蓝色灵力,再看他背上的那把剑,剑鞘和剑身都是通体蓝色,给人一种深邃的感觉,他的脸上一股自信满满的傲气。

“这么厉害的小鬼头来白灵山干什么?他还需要修炼吗?”罗义青所说的就是赵云飞现在脑子里所想的,这一届的测试大会有超高潜能的人真是多。

不过白灵山天字阶的那三个天部弟子好像并没有出席这次的测试大会,就连丞相和大总管也是临时取消了出席,这其中的蹊跷到底是什么呢?

正想着,周围一片哗然,赵云飞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少年沟通的仙石光门竟然是蓝色的,群众议论纷纷。

这个小鬼看起来就吊儿郎当的,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屁孩在土字阶待着去吧!这么嚣张!还以为多厉害呢?

“不对”赵云飞看着那个少年,罗义青疑惑的问什么不对,赵云飞没有看向他,一直盯着那个少年看:“他是,人和妖怪的孩子,他是半妖!”

“半妖!”罗义青看向那个台上的少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而许多人期待已久的“土字阶”这短短的三个字迟迟没有入耳。

只见那个少年大喝一声,触摸着仙石的手开始有大量的蓝色气息贯出,他原本圆瞪的双眼开始变得尖圆,大张着嘴巴下牙齿猛的生长,锐利异常,他的耳朵开始出现绒毛,越来越尖。

他的身上蓝光突然的凶猛,逐渐在他周身旋转,蓝色的光门砰的变成锐利的紫色。

全场一片惊讶的看着他,议论声也开始消失。所有人都用物体遮挡着这锐利的紫光,长羽枫从位置上慢慢的遛开,不见了踪影。

“呀哈!”台上的少年更加大声的喊着,手上的气息更加的凶猛,就像被阻拦的水流哗的改道溢出,他全身的蓝色气息逐渐转化成一个美丽女子,那女子像是由灵力所化,一袭蓝衣,白色的双眼迸发出蓝色的光彩,她大吼着,在少年的的背后迸发出如柱的蓝色妖力!

“嗡~”沟通仙石的石柱上,光门迅速的旋转,紫色的锐利光芒快速的化成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雄浑的金光灿灿,与琳儿的金光有些很大的不同,这一次冲天的气浪只是波及到了台上,没有那么凶猛。

妖!一个半妖!

“天字阶!”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已经忘记了给这个拥有超高潜能的少年鼓励,他们看着这个已经恢复成原貌的少年嚣张的下台,说不出任何话,半晌才鼓起掌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赵云飞哈哈大笑起来,罗义青看着他,虽然他不知道大师兄在笑什么,但是他也跟着有些笑意。

而对于长羽枫来说,他真的不在意妖还是半妖,天字阶还是土字阶,他看着眼前这个对着他哈哈大笑还眨着不用担心的大眼睛的小屁孩实在是笑不出来,眼泪在肚子里打转!

第四十九章:一学就会艾瑞卡

“哥哥!我准备好了!嘿嘿!”艾瑞卡嘿嘿一笑的挽起华服的长袖,露出自己光光的胳膊,想要展现出那种很有力量的感觉,但是她的手臂根本看不出一点力量来,就是白白嫩嫩的,和小白猪一样。

但是在长羽枫眼里,就像是一只想要耀武扬威的废材小猴子,甚至还冲你嘿嘿嘿嘿的炫耀。就差露出红屁股了。

“啪”长羽枫用手一拍自己的脸,捂着脸嫌弃的说道:“别别别,你还是别上去了,我怕丢人”

“哥哥!你要相信我!我很强的!!”艾瑞卡比了个大拇指,露出明亮的牙齿微笑着,长羽枫甚至恍惚间听到她牙齿“叮”的一声,闪闪发亮。

“好吧,我当然相信你!”长羽枫此时能做的就是鼓励他,虽然嘴上说着会丢人什么的,但是身体还是诚实的把手放在艾瑞卡的肩上,自己的妹妹嘛,傻是傻了点,谁叫是自家的呢?

艾瑞卡自信的走上台,长羽枫站在其他要测试的弟子少年,所有人都看着他,琳儿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看着台上的小家伙,那个已经测试完的半妖少年看着他,打趣道:“呦,人生赢家啊!宁家!少主!”

“……”长羽枫没有理他,只是盯着台上看,艾瑞卡已经走上了台阶,就要把手放在仙石上了。

“不用进行测试就能进入天部,真是爽啊!”半妖少年把头靠在自己的双手上斜着眼看向长羽枫:“可能这就叫,特权吧!”

“……”长羽枫还是没有理他,艾瑞卡已经把手放了上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那个少年还是有点不依不饶:“哎呦,生了个不错的家庭就是好,不像我,出生卑微,还需要靠自己一点一点的提升潜能。”

艾瑞卡把手放在仙石上,石柱上蓝色的光门洞开,“呀哈!”艾瑞卡大喝一声,模仿着她前一位少年的动作。

又!又一位半妖?

观众都觉得要背过气去,白灵山本来就是海纳百川的山门,许多种族只要过了问路姻缘上了山就可以学习,但是今年这么多半妖也太诡异了吧!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有些人的手心甚至冒出汗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上那个都快要憋出汗来的小女孩。

“呀哈!”艾瑞卡兀的换了口气,用另一只手击像仙石,所有人也都“哈”的换了口气一样的跟着艾瑞卡憋,生怕错过另一位半妖女孩天字阶测试的一分一秒。

但是蓝色的光门就是纹丝不动,仙石也不说土字阶,就是闷不做声似的,任由艾瑞卡在上面一掌一掌的击打。

“哈哈,这个小女孩有意思!”周星亮笑着,拉着李蓉蓉看,李蓉蓉打着周星亮拉自己的手:“不要乱拉,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李蓉蓉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被书籍里的东西吸引。

“大师兄,这个小妹妹,到底有没有灵力啊!”罗义青问道,眼睛盯着大师兄。

“应该没有,但是很奇怪,仙石并没有答复。说不定是有呢?”罗义青还是第一听大师兄说飘忽不定的话,很好奇的看着台上的女孩子。她看起来不像是以太帝国的人,难道是阿尔兰公国的人?

“生的爹娘好就是好啊!”半妖少年慵懒的看着长羽枫,有想要舒适的睡一觉的架势。但是这里分明睡不了觉,摆明了就是来气长羽枫的,长羽枫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很礼貌的向他微笑了一下:“请不要做贱你的父母,他们会伤心的。”长羽枫的声音有些发抖,在父母这两个字上有些跛音,很容易听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半妖少年为什么这么挑衅,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不可以忍受的事情,但是有人这样说他的父母,那不行,他对于自己真正的父母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但是对于艾瑞卡的父母,那两个不是父母甚似父母的人,也绝不能忍受。

在这个异世界里,他因为自己的弱小和养父养母的教育,从来没有想过要挑事,所以忍耐也并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他本是想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但还是没有如愿。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着自己生父生母的位置,白灵山也到了,却没有见到他们,心里的空缺无法填补,空落落的。

“羽枫哥哥……”琳儿看着他,又怒气冲天的看向那个已经快要装作睡觉打着盹的少年,但是打这位半妖少年终究理亏,长羽枫拉着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再管。

琳儿和那个半妖少年都进入了天部,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以自己的身份欺压他,说不定又被落了个把柄。现在最关心的艾瑞卡还在台上,现在应该最关心她才对!

但是当长羽枫看向艾瑞卡的时候,“天字阶”三个字如洪钟一般就贯入长羽枫的脑海。

不会吧!根本就不需要去求大总管!琳儿和艾瑞卡都是天字阶!

琳儿开心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脸上的苦涩一下子消散,那种即将可能到来的距离感的压迫一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果进入了相同的道门还好,但是如果进入了不同的部,那可就天差地别!都说生活在一起的兄妹多年以后都会自然的变得不亲近,更别说是那种相隔甚远的兄妹了,而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艾瑞卡,天字阶,做梦都会笑醒。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一直是蓝色光门漩涡的石柱突然变成了金色呢?

还记得在温缇郡的时候吗?拉杰尔预感到了自己被观测的那一天。事情就发生了。

艾瑞卡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使用魔法,她学着自己父亲的样子哈的一声,一个更大的蓝色幕布洞开,长羽枫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幕布上,他被金色的铁链锁着,在紫色的牢笼里翻滚,他面目狰狞,一切都那么可憎。

艾米纳惊呼着,他们来不及为艾瑞卡的魔法天赋开心,马上全部跑了出去,拉杰尔抱着艾瑞卡狂奔着,艾米纳呼喊着杰克的名字,他们焦急的汗珠四溢,他们呼喊着杰克的名字,在温缇郡的大雨中奔走。

所有人就在那个时候相遇,在那片茂密的草丛里,他们看到了已经昏厥的长羽枫,昭昭扛着长羽枫和他们对质着,琳儿靠在春惜和昭昭的面前,紫色的流体状手臂大张着,宛如凶猛的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拉杰尔严肃的和琳儿并排,一把残破的魔杖紧握在手上,蓝色的魔法纹路环绕着他。

艾瑞卡的魔法天赋惊人的也是在拉杰尔的意料之中。他告诉她不要轻易暴露。这也是他急切的想要自己的宝贝女儿跟着长羽枫学习的理由之一,当然在这个危险的境地里,不能轻易说出来。

在这三个月里,长羽枫不会魔法,琳儿不会魔法,昭昭和春惜更不用说,一切就像是开玩笑般的,艾瑞卡无从所学,无从所想,弱不经风。

当然,长羽枫并不知道,琳儿也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们欢呼,他们庆祝!

三个!才刚刚开始测试几个人就有三个天部的俊才!

为以太帝国感到骄傲!今日发生的一切注定要载入史册。

艾瑞卡竖起大拇指看着长羽枫,这个不靠谱的哥哥这下信了吧,自己很强的!

“奇怪,这个小女孩根本一点灵力的气息也没有!”罗义青看着已经走下台的艾瑞卡,疑惑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看?”

“灵力只是以太帝国的说法,在阿尔兰公国,灵力又叫做,魔法”赵云飞看着那个竖着大拇指的小姑娘,眼里闪着光彩:“今年的白灵山可是出尽了风头,今年的比武大会让我很期待。”

“白灵山的天部可是地狱级别的训练,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吃不吃得消。”罗义青有些担忧。

“大可不必担心,你看看她在和谁交谈?”赵云飞的眼中两个小孩子在一起雀跃的相拥。

“宁家,少主?”

与之相对的看台上,周星亮笑的合不拢嘴:“哎呦,这个小家伙真有意思!我都快被她逗死了。”

“今年的白灵山果然人才辈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宁家少主回来的缘故。”李蓉蓉关上书,看着眼前这位笑出眼泪的“大傻子”。

“她根本就不会释放灵力,如果没有那个半妖少年比划那两下,我估计她都要被埋没了。”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小家伙还挺聪明的,还很幸运!”李蓉蓉没有看全程,现在讨论起来也不含糊。

“对啊,小家伙特别聪明,还有一点倒是挺像你的!”

“像我哪一点?”

“可爱”

第五十章:红

“hae……hae……”他狂奔着,喘着粗重的大气,厚重的鼻息已经在整条漆黑的街上回荡,他快速的穿过一道又一道的荆棘防线,那并不是为了防范那些凶猛的野兽进城,它们天生的目的就是为了防范他这种人,或者说——他们,塔摩卡的猎物。它们野蛮的生长,蜿蜒的躯干就像是干枯而又布满致命倒刺的触手,向着一湾明月伸着,狰狞而恐怖。

真是可笑,即使在塔摩卡,月亮也会毫不吝啬的照耀到这里。

他奔跑的很快,即使翻越荆棘也没有落下速度,他腿上流着蓝色的血,那是纯种精灵的标志,他的脚踝受伤,铁链在地上翻飞着发出咵啦咵啦的脆响,如果不是因为他仅存的一点点魔力保护自己的身体,或许这种粗壮的荆棘早就要了他的命。

【wenen!】机器的轰鸣声开始一点点的在塔摩卡漆黑的街道上,那种机器质感的声音响在他的耳朵里,恐惧感瞬间把他拉的跌了个踉跄。

可恶!明明都快逃出来了!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塔摩卡!就要逃离塔摩卡了!

他想着出了塔摩卡,就会进入与精灵王国相邻的森林,在那里,无边的高大树木到处都是藏身之所。

“wenen”一辆布满黑色纹路的铁骑兵摩托疯狂转动着两个滚圆的轮子,这种摩托来自大名鼎鼎的唐顿科技,价格不菲,要是说在普通人手上就是普通的代步工具,但是在塔摩卡的恶徒手里,这种钢铁制成的魔法驱动器就像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跑吧!hahahahaha!”铁骑兵上的男子一手紧抓着握把,一只手孔武有力的晃荡着自己手上的铁链,一把镰刀在铁链的尾头发着凶猛的寒光,铁链旋转发出xiuhuwu的声音。

“最好,能够跑远点,爷最喜欢逃跑的虫子啦,hahahahaha!”他狂笑着,狰狞的嘴脸犹如勾魂的野鬼,贪婪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xiu】镰刀飞出,带着黑色的铁链一并斜割向他,荆棘被拦腰的截断,马上又疯狂的生长,这种恐怖的鬼荆棘和塔摩卡真是绝配。

他压低着头,斜着翻滚下去,躲过这任何一下被击中都可能致命的攻击,镰刀就像是发了疯一下,在恶徒的手中狂怒着而来,恶徒的铁骑和特制的服装根本不惧怕这该死的荆棘,恶徒在荆棘里肆意穿行,很快就要追上他。

真的没有人来救救他吗?

他狂命的奔跑,在这个充满了罪孽的城市里,或许只有可怕的黑夜才能和那些瑟瑟发抖的灵魂作伴。

镰刀和铁骑都飞快靠近他,这一段路的奔跑和护身结界所需要的魔力可怕的消耗着,他实在撑不住了。

镰刀旋转的切割而来,就好像一刀就想要了他的命,他铐着铁链的双手在奔跑中抬起,放在胸前,一个不大不小的护盾猛的出现,护盾和镰刀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被猛烈的弹开,荆棘刺在身上,凑合着倒在地下的痛楚麻木着他的身体。

很快,镰刀又向索命鬼一样旋转而来,铁骑的轰鸣声把他的耳膜震的发颤。

没救了么?女王大人……

他闭着眼睛,等待着结束这一切镰刀的到来,他已经心如死灰,如果有什么能够救他的话,那就只有女王大人了吧,精灵王国的神。

“叮噔!”金属质感的碰撞声打破了他的念想,迟迟未到的死亡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到来了,他睁开眼张望,他看到了,那柄带着恢宏的红色气息的长刀在一瞬间回到它主人的手上。

一片虚影出现塔摩卡的屋顶上,冲天的红色气息就像是邪魅般的飘动着,那柄刻着诡异纹路的长刀散发着让他害怕的气息,比那个恶徒还要恐怖,他看不清虚影里的人物,他只知道,属于塔摩卡的末日就要到来——这座罪恶之城的!末日!

【东俞白灵山】

测试大会已经快要结束,天字阶总共就三个人,而且都是出现在测试的开头,余下的虽然也有地字阶的才俊,但是终究没有出现天字阶的,观众就好像观看了三场盛大的舞会之后突然被要求观看不出彩的表演,虽然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是终究没有那么舒爽,但也不至于索然无味。

长羽枫坐在代表团的位置上,看完了所有的人员,但是他的心早就已经不在。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了。

他紧紧撰着自己的玉佩,宁字与穹劲的苍龙一起在玉佩上威严的注视着他,他有预感,这块属于宁家少主专属的玉佩,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琳儿也有一块没有任何印记的玉佩,但是在来到白灵山之后就被她藏了起来,自己的这块玉佩通体发亮,在进入白灵山的时候就开始每天不定时的发亮,好像在指引他做些什么,但是却一直没有眉目。

白灵山的人能在偌大的阿尔兰公国找到他靠的并不是这块玉佩,而是因为闫赤光,那只天之火鹰,在自己的体内留下了标记,他们看着这块标记在偌大的世界里找到了他,并且只有驱魔道的人才能看到。自己映像中的感染了恶魔的气息,但是最终被制服,只不过这段记忆非常模糊,昭昭和春惜也没有提及。他们靠的并不是这块玉佩,这块玉佩,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琳儿和艾瑞卡已经在准备搬离昭昭的住处,春惜和昭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一一道别,对艾瑞卡拥抱和蹭脸杀一个不落,至于琳儿,她们一一拥抱道别,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使你们是在山上,而我在山下,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会非常的少,如果我们处在不同的道门,工作岗位,别说见面,见面以后聊什么都很难聊到一块,到时候寒暄几句,也是在正常不过,一切都会归于平淡。

长羽枫看着所有人,已经有很多人不关注这场测试,转而看向他的这边,可能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直升天部不需要测试的小孩子的实力。

如果符合仙石测试的资格,所有人都会欢欣鼓舞,如果不符合,那就麻烦大了。当然,能够直升天部的人自然有仙石测试的道理,也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会随便怀疑,更多的还是那些有实力的人会怀疑吧,那种对于实力的突破一步之遥的感觉,那种潜能测试就差一丁点到达天字阶的挫败感会让人失去最基本的理智也说不定。

如果有人……因为身份……进入天部,而不是实力……那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反正白灵山就是人家的,对吧。

而作为观众,当然是不热闹不成欢,如果能够由这个少主压轴“表演”,那再合适不过了。他们都看着长羽枫,这个小小的少年忧心忡忡的样子是不是在害怕呢?

长羽枫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是能够隐约猜出来,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几斤几两,如果是准天字阶还好,不是的话就可要丢大人,吃大亏,所以无论他们多么期待,都不会,不可能会永远不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进行的测试的,最多偷偷摸摸的来,或者不用这么大排场,在角落里悄悄的来。不过在最后一个人上台之后,长羽枫已经知道了如果自己测试可能会是什么场景。

那些没有进入五行字阶以上并且不服气的弟子还可以进行谋略的测试再决定分部,所以基本上还有一次机会。但是谋略考试非常艰难,这其中如果没有个专门学习过并且天赋异禀,恐怕不可能由此渠道进入天部。

这一天已经过半,快要接近尾声,长羽枫打了个哈欠,终于要到最后一个人了吗?

观众能够在这一天里等到最后一个人也着实不容易,当然,他们会获得一份白灵山免费的晚餐,所以白灵山测试大会最令他们兴奋的还是晚上的篝火大会。

最后是一个小女孩缓缓的上台,她带着一副白色的面具,面具的额上只是轻轻的点缀着一朵盛开的彼岸之花,红的耀眼甚至有光华从花中绽放,像极了夜空中盛开的烟火,但是也有些许的黑色从面具下缓缓的诞生又很快消失。

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她的长袖华服就像绝美的歌姬,艳美而又庄重,平日里基本上所有人都不会穿这种衣物,和长羽枫黑底白梅花的每一代少主专属服饰的精美程度有的一拼。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来到白灵山了呢?

长羽枫看着她慢慢的走在台阶上,她的衣服实在是精致的美丽,连长羽枫都不由得赞叹,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人还没见到真容,她绝美的样子就已经要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脑补出来了。

但是,当她把手放在仙石上一段时间后,所有人都傻了眼。

冲天的红色气息包裹着她的全身,她的衣服冲天而起,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光门漩涡。

红色的!光门漩涡!!

第五十一章:天字阶!天字阶!

红色的光门漩涡!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盯着那个华美服饰的面具小女孩,一世间找不到形容词,这种红色的光门漩涡实在是一时半会不好解释,以往的几年也是蓝色,紫色,金色三种之间来回变换,区别在于光线的浑厚,锐利和齐整,仙石也是迟迟的没有回应,不知道是这个人还有未激发的潜力,还是仙石无法辨认,一切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场面开始变的僵硬,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能解释的出的。

这个小女孩的红色气息一股一股的传导进仙石,但是仙石愣是无法作声,而小女孩灌注灵力更加的凶猛,就像无法控制一般,想要自己拉扯出来也毫无办法。

“哎呀,这个可麻烦了,红色的灵力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有点难哦。”周星亮吃着一根糖葫芦,把另一根递给李蓉蓉。

“怎么?你见过?”李蓉蓉接过糖葫芦,疑惑的看着。

“这是魔!恶魔的灵力。”周星亮舔了舔糖葫芦,咬下一粒说着:“不好办不好办!”

“这个小姑娘是魔?恶魔?”李蓉蓉也咬下一个糖葫芦,津津有味的看向台上的小女孩,她面具上的彼岸之花此时发着很诡异的红光。

“那倒不是,这个小女孩被魔气感染过,保留了恶魔的力量,所以,戴面具也情有可原了。”周星亮把籽涂在手上,那些籽浮在空中慢慢被青色的火焰燃烧着。

“为什么?”

“她释放恶魔的气息,在这满是驱魔师的白灵山已经是极度的危险了。如果一个不小心魔化,被诛灭了那可就惨了!面具应该是镇压那股魔气的。这下子,她的前途或许一下子就没有了!”周星亮拍拍手,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子。

“你想要怎么样?”

“帮她!”周星亮一跃跳上台阶,蜻蜓点水般就要来到还在释放红色气息的小女孩身边。

“你回……”李蓉蓉摇摇头,奈何架不住这个土字阶的小老弟的性子,一个不留神就让他跑了,糖葫芦落地,掉在了观众中间。她没好气的看着那个和事佬的背影摇了摇头。

“大师兄,周星亮!他上台干嘛?诶,大师兄!”罗义青看着赵云飞和周星亮一同飞往小女孩的地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落地,在手上结出相同的道印,随后两掌同时击在小女孩的肩头,蓝色的灵力就像一股股水流灌注进小女孩的肩头,红色的光门漩涡突然的转化成金光,闪耀在白灵山的山顶。

“天字阶!”

“这……”宁唐看着已经僵住的场面,活了这么久的他,还真的就是第一次见这种仙石测试出来的光门漩涡并且出现如此的情况。这两个人结的道印是镇压魔气的,他一眼能看出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位被魔气感染过得小女孩,原本的潜能便是天字阶,仙石的测试还是有依据的,只不过,这魔气感染过得少女不好跟那些一齐到这里来的同寮门交代,自己应该站出来才行,如果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或许情况会更加复杂,一个魔化的少女到底有没有资格在天字阶学习呢?他不清楚,但是他必须抢在局面混乱之前有所行动。

长羽枫呆住了,他听到了周星亮的话语,自己也被魔气感染过,如果是真的会变成这样!怪不得自己不用仙石测试,原来是为了保护他。

一个被魔气感染过得少主,在众人的面前测试灵力潜能,必然会出现异色的光门漩涡,到时候管他红的黄的黑的,都难逃一种异样的眼光,现在这样子虽然不测试可能会让人觉得走后门什么的,但是总比传的沸沸扬扬的魔化宁家少主好。

他紧撰着手里的玉佩,一时间,脑袋里竟又浮现出那一夜的场景,恐惧的山羊,一直不停的撞着自己,那种对于鲜血的渴望,那种痒入内心的杀戮骚动,都把他击的昏昏沉沉,他清楚的知道,这对于一个有些真正超级潜能的少女想要学习的前途意味着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被人掌控之中,无论是以前无法反抗拉杰尔学习更多魔法的忠告,还是自己来到白灵山大总管的一切安排,他都无法控制,无从控制,没有任何可以自己掌握的部分!他们早就想到了自己的一切!甚至在未来他也极有可能活在他们的布控之下!

手越来越紧,心越来越沉,莫不是大总管早已经知道琳儿和艾瑞卡能够正规的进入天部!自己的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好一个深谋远虑!

好一个神机妙算!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不应该这样子的怨的,这种怨根本毫无必要,他调整呼吸,把自己的一切气息都调整好,长羽枫,他们是为了你好,一次也没有想过要害你,终究不会害你。

一个是对自己如亲的养父,一个是为家族操劳了半辈子的大总管!都是绝对不会要加害自己的人啊!

他们或许会成为自己强大的后盾!坚不可摧的后盾!

长羽枫从代表团的位置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在台上,登上台阶,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宁家刚到的少主,就连周星亮和赵云飞都端端的站立看着他,那个小女孩看着他,面具内的双眼一时间呆呆的,透露着一似惊恐,宁唐摸着自己的胡子,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看着自己的外甥一步一步的走在台上。

他们三个站在仙石的少年看着这个小小的少年一步步像他们走来,他的眼神坚定,微笑着看着他们,此时的台下一片安静,只有长羽枫不大不小的行走的声响。

“哥哥……”艾瑞卡不知道那是恶魔的气息,但是也能看出来怎么回事。她看着自己的哥哥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

“羽枫哥哥……”琳儿在艾瑞卡的后面,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担心的神情使她的动人的眉眼紧皱着。

“天字阶!天字阶!”长羽枫拉起那个面具女孩子的手举在空中大声的喊了起来。

所有人恍惚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魔气感染的人也有资格在白灵山学习!更何况如此的天赋异禀!

“天字阶!天字阶!”全场的人都有些迟疑,而后陆陆续续的响起这代表着荣誉的三个字!

看着全场被自己的言语带动,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发言,但是如果自己也是被魔气感染的红色光门漩涡,在仙石面前僵持着的时候,被人们认为是魔物的时候,不知所措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呢?

会的吧!琳儿和艾瑞卡!甚至昭昭和春惜,都会义无反顾的来救自己的吧。

他抬头看向身后的这位带着面具女孩子,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和自己对视,在白色的面具下,灵动的闪着光彩。

那两位见义勇为的年轻人一个坏笑着看着他,一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对他们两个微笑了一下。

有意思有意思!宁家少主!真是有意思!

宁家少主嘛,这般魄力实在看不出他只有十岁。

长羽枫回头看,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不知道如何收尾,但是他知道,自己干了一件绝对不会后悔的事情。

今日,白灵山承载着,太多太多。

“徐清和陈梦瑶真的出现了吗?老谭。”丞相在青色的竹林间穿行,他的脚点在竹子的枝节上,一点蓝色的灵力在他的脚尖发着亮光,他穿梭在林间,背后跟着同样快速穿行的大总管。

他的语气很疑惑,有点难以置信。

“接到消息,陈梦瑶和徐清已经在白灵城城外的枫叶林里,只不过,接头的人说他们很古怪,就像是感染了魔气!并且说只能我们两个去!”大总管平静如水,如果他们两个高手感染了魔气,恐怕会带来一场腥风血雨,而现在他们还能够和接头人正常交谈,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没有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福还是祸。

“这么明显的圈套你还真上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恶魔真的降临了!”丞相看着快要消失的竹林,眼里闪着白光:“一切都按着幕后黑手的意思走吗?”

第五十二章:灵力对冲

【白灵山山顶露天广场】

说是篝火大会,实际上确是各种花灯登台亮相,不如说是白灵山的花灯节。

五颜六色的纸质花灯被悬挂在山脚的树枝上,千尺阶梯一路明亮通透,各色的花灯由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色阶悬挂在高高的枝头,一厅一楼台尽是人间烟火气,为了照顾到那些没有灵力就办法登上这些亭台楼阁的普通人,某些地方特意搭建了白色的路桥和白色的天灯,十阶一山水,百阶一楼台,装饰用的花灯在各色的山水和亭台楼阁之间略显不同,瀑布飞崖,祥云白鹤的花灯如冲天之姿欲飞而出,好不逍遥,松柏漓泉,青鸟飞鱼的花灯嬉戏其上,好不自在,再有山间行人遍布,灵兽遍布,浩浩荡荡的花灯队伍在一条龙灯的带领下欢快的游街,从山下小城到白灵山山顶,所有人都热热闹闹的,白云与雾气的结界腾腾滚滚,远看白灵山,隐隐约约的,别样的宏光逸彩朦胧的传来,宛如山上神仙游乐,莫不是山下也同样灯火通明了一条长长的街道,还真有些难以分辨了。

长羽枫站在仙石的旁边,若有所思,他是不会想着要测试自己灵力的,自己感染过恶魔的气息,说不定红色的光门漩涡一出来就得吓坏所有人,仙石的附近还挺安静,可能是因为广场上聚满了看花灯的人群,这里极少有人经过。不过,在这里还是能够看到山下的情景,更有五彩的花灯不在这里,也算不上是最冷清的地方。广场上时有笑声传来,那里正在表演以太帝国的戏剧班子,时常会穿插别样的木偶戏和皮影戏供小孩子玩乐,大人们有事也看的津津有味,敲锣打鼓,拟声拟物,都不靠一分一毫的灵力,全靠多年的训练和祖上传承的技巧,在满是修仙者的山上,这种物件最讨人喜欢。

长羽枫坐在地上打坐,试着运用以太帝国的方法来提取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的灵力,和自己以往所学所想的不同,阿尔兰公国的魔力凝聚是以自身为容器,储存更多的灵力在体内,就像把自己比作一个超级的大葫芦,往里面灌注像水一样的魔力,那些冥想式的修炼的也是提升自己的大葫芦的容量,灵力在自身纯天然的保留,需要用到时也是依靠魔法纹路和魔杖的加持释放强大的魔法。

而这几日他在以太帝国学习到的方法虽然也是把自身看成一个容器,但是以自身各个经脉所能存储的灵力来划分,对天地万物的灵力不只是简单的存储起来,而是经过提炼让自己的身体经脉所吸收,更偏向于灵力凝聚的浓度,换句话说,这次灌注在体内的不是水一样的灵力,而是经过千百道工序所酿成的酒,因为涉及对于自身身体的强化,所以费时费力,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地精华的培养也好,人间药学的补给也罢,都是以太帝国非常重要的修行方式。

可不可以同时修炼两种灵力的凝聚方法呢?

当然可以,但是既要练灵力的精纯度又要练灵力容器的广度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心二用,往往得不到更加高强度的突破,并且专精一种修炼方式也可以有足够高的成就,完全没必要两样都学习,再者,无论是阿尔兰公国的魔法卷轴还是以太帝国的仙术卷轴都各自需要超级大的魔力容量和魔力精度,如果想要学习,恐怕是必须舍其一,两者不可兼得。

但是长羽枫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他全身的灵力在自己的体内疯狂的流动,这种完全不同的灵力凝聚方式让他体内的灵力暴动!不好!长羽枫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疯也似的在体内逃窜,它们经过他的所有打开的经脉,它们穿过自己所有的血管,狂暴的穿过他的肌理,由丹田之内的狂暴气息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全身开始滚烫,散发着股股白色的浓烟。

“噗”一口鲜血从他的口内崩出,他的血管突兀的暴起,他头上的青筋像是枯顽的老树枝,他想阻止这种狂暴的灵力,立即停止了精度的灵力凝聚,他重新调整灵力凝聚的方式,转化成广度的练习,原本暴躁的灵力修炼安逸起来,开始往他的丹田汇聚,他整个身体发着蓝色的微光,这表明灵力正在一点点的进入他的体内。

真是太危险了。他额上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但是足以要他的性命。

这就是走火入魔吗?他并不是急于求成的那种走火入魔,而是那种鱼和熊掌都想兼得的走火入魔。

这个世间哪有两全之法?

这下可怎么办?明天白灵山就会封闭山门,新弟子进行长达一年的修行,天部的修炼更甚,需要进行为期三年的修行,期间虽然会召开比武大会,但是都是山门之间内部的比试,所以山下的人都非常珍惜这一次开山的机会,在白灵山玩的不亦乐乎。

而如果自己只会这一种灵力凝聚的方式可能就会遇到大麻烦。这里是以太帝国,灵力的凝聚方式自然是修炼其精度,自己现在的情况别说修炼任何一样以太帝国的仙术或者法术,就是连最基本的灵力精度凝聚的方式都做不到,也不知道白灵山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大总管无意中说过,长羽枫作为少主,会进行所有道门的修炼。

【仙灵道】【驱魔道】【观星道】【伏妖道】【通灵道】甚至是【修罗道】,他都要一一的学习。

自己今日就是想要在修炼前补一补功课,可曾想,竟然是这个结果。

他看着周围一片五颜六色的灯海,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一时间心里没了底,也不知道他的这个情况,大总管有没有算到这一步,给与他解决的办法。

长羽枫起身,背后的虚汗被山顶的微风吹着,有些发凉。

这可如何是好呢?

【白灵城枫叶林】

今夜无月,黑暗中,大总管佝偻的身子站立在高大的枫树上,他把手背在后面,认真的搜寻着枫叶林里的动静,丞相在他后面的树尖上站立,轻轻摇着扇子。

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枫叶林内,他们全身发着绿色的邪光,那种绿色的邪光就像是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们,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面目呆滞,双眼在夜色里发着可怕的红光,他们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甚至没有一点移动过,他们的全身颤动着,但是不前进分毫,像是在和体内的意志做斗争。

他们很早就来到了这里,但是迟迟没有和这两位曾经认识的人打照面,他们四处搜寻可能存在的埋伏,但是一无所获,如今站在枫叶树的树尖上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曾经认识的二人。

他们怎么会这样?他们在和情报人员交流的时候还没有魔化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使他们失踪了十年才出现在白灵山呢?作为西颐幽冥海的守护者,如今成为了魔化的怪物说到底还是让他们两个痛心疾首。

“老谭,情况,比我想的更加糟糕。这一次,恶魔的幕后黑手有备而来。”丞相说话的瞬间,他的气息把周围的枫叶震的纷纷飘落,他心里很不舒服,是那种对于计划之外无法掌控之后的不舒服。

“只能试一试还能不能驱散了,接下来的,交给老天吧。”大总管轻声的说着,无奈的苦笑一声。

月亮渐渐的从黑色的云里溜出来,照着大总管的脸,他苍老的脸上,那种苦涩,把他的皱纹显得越发的密集。风吹过,把枫叶吹起,在月色下随风起舞,莎啦啦的,像一首未尽的歌!

第五十三章:圆月

人生就是一场连续不断的告别,告别亲人,告别恋人,告别纯真,告别爱情,直到最终与自己的生命告别。

有些人有大把的时间来为这种切入肺腑的告别用情至深,而某些人却只能空荡荡的,甚至,惨绝人寰的,未能来得及,独享这人间的寂寞。

【十年前】

【西颐幽冥海】

【华凌宗】徐清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奔驰在海边,守护者们现在渺无音讯,他被紧急调往幽冥海的封魔井,实在是出于事态紧急,他和自己的妻子陈梦瑶就在附近的城镇中修行也被火速调到幽冥海来。

“啊梦,你有什么发现吗?”他传音问着妻子,他只叫她啊梦,不叫梦瑶,也不叫其他,他说,她是他人生的幻梦,啊梦,就是他的一切,实际上,他们热恋的时候赌气,为了不那么亲昵,啊梦啊清的叫,如今也是习惯了。

“目前没有异样,你那边呢?”陈梦瑶盯着平静的黑色海水,脸上有些焦急,但是跟往日的海面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漆黑,一样的乌云密布,一样的海怪横行,甚至一样的恐怖阴森。

今日的海面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已经有六个守护者失去了音讯。

“这边也没有异常,啊梦,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大部队汇合才是明智的选择!”徐清清秀的脸上流露着些许担忧,他一个人当然不惧怕那些可怖的深海怪物,但是自己的妻子是个急性子,说不定她会冲下去查看封魔井的状况也说不定,现在他最重要的还是稳住她,因为在那失踪的六个人里,有她的哥哥,陈州,而身为守护者失踪,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遇难了,而要么就是凶兽感染了恶魔的气息太过于强大难以对付,要么就是因为封魔井里的恶魔突破了封印。

这一次阿梦非常冷静的答了一声嗯,并且说着两个人最好先汇合,没有往日的神采。自己的哥哥生死未卜,或许她的内心一定备受煎熬。

“架!”徐清一提缰绳,白色的骏马沿着海岸线奔跑,他与妻子隔着一道悬崖,他在东,妻子在西,在可怖的黑色沙石上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踏过乱石,踏过沟壑,踏过那些活在这可怕的幽冥海的细小生物,无论这片海洋多么可怕,都有生命的迹象与之抗衡,他的青衫被风吹的鼓鼓的,在腥臭的海风中飞舞。

“啊清!那边!有打斗的痕迹!”陈梦瑶在一匹黑色的马上指着一个方向,可能是在她提出汇合的时候发现的,那里是一个陡坡,极难注意的到。

“走,我们去看看!”徐清急停调转方向,朝着陈梦瑶所指的方向而去,陈梦瑶一提缰绳跟了上去,黑白色的两匹马儿在这片较陡的坡面前停住。

徐清翻身下马,那块打斗的痕迹十分明显,像是一记剑尖贯刺留下的坑洞,坑洞内倒灌着一些黑色的海水。

这么高的陡坡海水冲打上来的几率非常小,但是不排除是双方战斗使海水翻滚的情况。这块黑色的陡坡和别处还真的不太一样,有些一层层的冰晶,只不过这冰晶通体发黑,就像黑色的一样,如果不是这片的冰晶晃了一下陈梦瑶的眼,恐怕她也很难发现。

这种类型的冰晶是绝对不可能在幽冥海产生,只能是某种战斗产生的冰晶。

“啊清,你怎么看?”陈梦瑶看向徐清,她青色的衣服在这满是混黑的幽冥海也只有徐清能够绝配。

“我们还是等待大部队过来才好,如果是很难对付的对手,我们不好作纠缠。”徐清摸着这被漆黑的海水映照的冰晶,它本身的颜色是透明的蓝,完全看不出是恶魔的所为。

会是什么样的魔化凶兽生成的冰晶呢?他看向陈梦瑶,能够看到她眼中的不甘心和焦急。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剑,很期待徐清能够很快找到线索。

【ang!】一股可怕的怪叫在海底冒了出来,好像极度愤怒的悲鸣。那种声音来自不远处的海底,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巨大气泡来到海面,一股有一股,接连不断,那种有某种怪物在海底闷气的感觉把他们惊的立刻看向还在不断冒出气泡的地方。

【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就好像巨大的凶兽要从海底冒出。

“啊梦!”徐清站立起来,把长剑拔出来,滚烫的蓝色气息熊熊的燃烧在剑身,他的全身开始出现那种燃烧的迹象,这是华凌宗的秘笈,可以燃烧自身的灵力。

“嗯!”一道黑色的闪电砸在陈梦瑶的身上,一个凌厉身姿的男子躬身出现在她的身后,就像一个高几米的巨像,华服的红色铠甲威风凛凛,以她的眉眼与耳朵之间一道闪电般的纹路赫然出现。铠甲将军的蓝色眼睛此时和她的眼睛重合,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他们并排站在冰晶的崖上,黑色的马,鬃毛与马尾已经化为蓝色的火焰,本就是乌云的天空突然闪起了雷鸣,白色的闪电将他们照亮,他们的眼睛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感。

【咕噜咕噜咕噜】那种声音越来越响,就要冲出海面。

【puhua!】在冒出气泡的海面上,巨大的海浪将黑色海水掀起,伴随着一声痛苦的【ang!】声,那头巨大的凶兽终于展现在两人的面前。一头巨大的虎鲸横贯而出,漆黑的海水被砰的压起来,白色的浪花溅至百米的高空,与黑色海水一起像是连城带状的水墨画卷,虎鲸的头部斑驳的伤痕就像是狂野厮杀的勋章,粗壮倒刺满布的软骨触手在它的身上缠绕,它的双眼闪着虚弱的红光,更多的巨大触手冲出水面,猛砸着漆黑的海面。

只一瞬间,虎鲸痛苦的鱼贯而下,巨大的铠甲章鱼被连带着鱼跃而出,紧紧贴着虎鲸的身体,那杀人般的倒刺直挺挺的勾住虎鲸的血肉,绿色的血液飞溅,滴落在漆黑的海里,一下子就与海水融为一体,这漆黑的海就像是一个又一个凶兽的精绝墓场,它们一下子又消失在了海面上。

这一幕,就像是超级漫长的画面在两人的眼中上演,虎鲸的嘶吼,狂躁的海面,掀起百米的巨浪,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波澜壮阔,着实骇人。

不会吧!

徐清和陈梦瑶惊骇的看着久久为平的海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语。

【bing!】一把旋转的冰棱锥旋转的贯刺而来,上面的寒冰气息透露着他们前所未有的疯狂。

他们紧急的跳开,避开全局的攻击,只不过这种寒冰的气息依然让两人有些胆寒。

“来者何人?”陈梦瑶跳将开来,那只冰棱锥咻的一声冲回海底,不见了踪影。

徐清站在她的前面,严肃的看着已经几欲平静的海面。

那就是袭击六位守护者的敌人吗?

他咬紧牙关,这将是一场绝对的硬仗!!他的全身已经开始出现全力燃烧的灵力烈焰。

必须在大部队赶来之前,保护好啊梦。

【白灵城枫叶林】

“eeeeaaa”绿色邪光灌注的双眼,冲天的邪光灵力燃烧,嘶吼着的徐清挥砍向正在结印的大总管,只见大总管以极快的速度结出道印,金色的流光嘭的在月光下异常耀眼:“道法·亢龙!”嗡的一声金色的纹路环绕在大总管的周身,他原本佝偻的身影突然的猛增,就像是忽然的变回年轻的身体,他的骨骼在一瞬间生长变成壮年,特制的衣服猛的撑大,金色的龙在天上飞舞,一下子像雷击震入大总管的体内,化成一条游行的小龙立在大总管的额上,他的身体一分一毫的全部变成金色,金色的眼睛中流光溢出,好似诸天的神明。

“哈!”大总管喝的一声以手挡住燃烧着灵力的法剑,一掌就要击在徐清的胸口,徐清用肘腕猛的接住,被生生的击退数米,横风吹起的枫叶像巨浪翻滚着,打着红色的龙卷。

大总管大喝一声蹬步而出,金光之手的掌击欲以雷霆之势猛击向徐清。他强壮的身体肌肉四起,骨骼的活络声此起彼伏,亢龙在额间发着恐怖的金光。

“keenaa”徐清蹬步而来,双眼的邪光来回跳动,右手的长剑猛的急停在空中一道奔雷般的炸响回荡在枫叶林中,这不需要口诀的剑气分为三段,四周绿色的灵力宛如摧枯拉朽之势切割向前方,大总管高抬一脚,瞬间将剑气击溃,随后击出那一记掌击就像深深的拓印,隔着徐清破旧的青衫将徐清胸前的骨骼生生的压出一个掌印,再是一拳生猛的砸在徐清的脑袋上,绿色的鲜血在徐清口中喷薄而出,绿色的长剑顷刻间崩出几道裂纹,掉落在四散的枫叶上,徐清一下子飞出撞在枫树上,枫叶四散将其掩埋。

再看丞相这边,丞相一手羽毛扇便是一记滚烫的旋风将陈梦瑶击退,他将羽扇抛掷空中,羽扇告诉的旋转,金色的道法纹路环绕在他的周身:“道生八卦·巽卦!开!”一声鸡鸣响在枫叶林间,偌大的羽扇里开出红色的道文,八卦阵下断之处生起无数的旋风,它们席卷陈梦瑶的周身,逐渐一个一个融合成一股巨大的龙卷,将陈梦瑶和枫树一起困在中间,陈梦瑶绿色的双眼发着耀眼的光芒,她紧握着长剑半蹲着,看着这密不透风的龙卷,她的通灵之魂大张着双脚稳固的扎在龙卷之中,双手紧握着长剑放在左肩,华服的铠甲生生的被龙卷切割,开始支离破碎的出现的龙卷之中他的眼神和陈梦瑶一样,绿色的邪光诡异的那么刺眼,周围的枫树连带着枫叶一起被龙卷风连根拔起,他们就像是笼中的困兽,龙卷的中心越缩越小,开始肆意切割他们的身体,绿色的血连带着被龙卷吹起,一下子消散,丞相双手结道印,大喝一声:“巽卦·离!”漫天的火焰在风的龙卷上出现,更加可怕的是那种滚滚的烈焰只出现在了内侧,丞相对于道法的掌控程度恐怖如斯。

风的切割加上火焰的炙烤灼烧,让陈梦瑶面露难色,而通灵之魂还是坚定的等待着她的动作。

火红的光站在枫叶之上,在白茫茫的月色下就像是它们本来的颜色。

“万鬼通灵!附!”一道绿色的光芒在火焰龙卷的阵法中出现,随后转瞬即逝,通灵之魂化成一道绿光贯入陈梦瑶的脑门,顷刻间她的衣服化为白光,威武的华服铠甲立现,通灵之魂的诡异长剑赫然出现在手中,她猛的将长剑丢在空中:“keeang!”长剑迸发出的绿光与火龙卷烈焰发出的红光一起碰撞,长剑在空中旋转,一道自成的绿色邪光龙卷在火龙卷的中心生成,犹如长虹贯日般,陈梦瑶上跳,邪光的龙卷疯狂的由内向外钻着风火的龙卷。两股巨大的能量相撞,发出剧烈的炸响!

轰!

巨大的环形气浪将整片枫叶林震来,枫树倾倒,枫叶犹如风卷残云之势席卷整个枫叶林。

【十年前,西颐幽冥海!】

“啊梦!快跑!”徐清提着燃烧着蓝色的灵力的长剑蹬步冲向那一团让人心生恐惧的蓝色虚影,虚影里,一把蓝色冰晶长剑就那样斜提在虚影的右下方,蓝色的珠玉快速的旋转,从他们开始看到虚影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蓝色的虚影慢慢的朝自己走过来,徐清全身的灵力疯也似的燃烧,他们已经和虚影交过手,他右手的经脉被冰晶切断,只能看着灵力灌注而减少一丁点的痛苦和强撑着的知觉。

快跑!啊梦!求你了!

他在心里呐喊,原本以为那只感染了魔气的巨大的章鱼会是他们今天的对手,谁想到,那只章鱼的身上站着一片蓝色的虚影,一记冰棱锥就难以应付,哪里又是它主人的对手呢?

只要你还活着就好了吧!让我来当一次英雄吧!你总说我太过愚笨,没有那种能够打动你的勇敢。现在,就让我来当一次,你的英雄吧!

他嘴角的鲜血已经止不住的流淌,手臂上更是鲜血淋漓,他大吼着,冲向缓慢行走的虚影,他眼前忽然闪过她的笑脸,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们所有人坐在一起,他第一次就看上了大大咧咧的她。

“不!啊清!”陈梦瑶口吐鲜血,威武的华服铠甲已经残破不堪,那把通灵之魂诡异的长剑也已经破碎,她扶着自己的右手,鲜红的血已经有冰晶在上面分离。

那匹白色的骏马来到她的身边,示意她离开,但是这个时候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

她大吼着,残破的剑握在手上,奔跑在已经满是鲜红的黑色岩石上,这刺眼的红和那无尽的黑相对,一切都开始那么渺小,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在一起,她应声倒地,最后看向那个方向。

蓝色的长剑穿过他的心脏,他的全身被寒冰冻结,就像一片摇摆的枫叶,在长剑上飘动。

不!她在心里呐喊,不!她在心里彷徨,不!她在心里彻哭起来。

【aaahang】

天空中穿来恐怖的吼叫声,一片绿色的虚影从海里像鲨鱼一般鱼贯而出,落在岸边。她看着两个一蓝一绿的虚影靠近自己。

“兰洛,封印已经弄好了,那些渺小的杂鱼看不出来的!”

什么封印?她只能隐约的听见这一句,一把绿色的三叉戟刺在她的腹部,她自己不知道疼痛,这点疼痛又怎么样呢?

早该想得到吧,作为守护者,牺牲在所难免。她把手伸向他的尸体,她已经不在乎这两个敌人会怎么想,她只想要再摸一摸他的脸。

傻瓜,你真的很勇敢的。

【白灵城枫叶林】

“他们已经没救了……”丞相轻声说着,没有那么的悲痛,他这把年纪已经和很多人告别了,他的父母,他的诸多亲友,甚至是他的,爱人。

哎~大总管想要叹气,但是嘴巴就像是挂了个千斤顶,怎么也张不开,只剩下厚重的鼻息,在枫叶林里,听的一清二楚。

徐清和陈梦瑶愤怒的瞪着邪光的双眼,他们的皮肤已经完完整整的脱落,只露出狂暴而可怖的血管,那种绿色的邪光贯穿在他们的每一处身体,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无法使用灵力战斗的技巧,只剩下对于鲜血的饥渴和杀戮的渴望,说到底,他们只是被魔气感染的躯壳罢了。

“道法·封魔!”丞相的声音透露着那么多的无奈,巨大的法阵从空中的金色羽扇中飞出,两具魔怪在法阵下狂奔,惊慌失措的眼神就像是本能的害怕这种能够镇压他们的东西大张着。

原来恶魔也怕死。

看着他们如蝼蚁般怕死的样子,丞相忽然想起来,自己和陈梦瑶有过一面之缘。

大大咧咧的,不是很讨他人之喜,但是很中他的意,小小年纪成为守护者肩负着巨大的使命。她想要自己指点一下她,自己笑着说我不算命,命有什么好算的,顺其自然吧。

好一个顺其自然啊!萧丞相!

金色的光慢慢消散在枫叶林里,白色的月光重新照在这里,微风吹过,红色的枫叶开始随着风起舞,对于枫叶林来说,刚刚的打斗也不过是为枫叶林多了几片叶子罢了,它们飘着,像是瑟瑟的风鼓。

【白灵山山顶】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艾瑞卡今天换上了特制的华服,天部可以任选衣衫,待遇非常之高,甚至在她的头上有着一只白色的小簪子,在红色的灯光下发着光彩,她还没到年龄,现在戴起来也有模有样的可爱。

“哥哥,陪我们去看月亮吧!好不容易今天碰上了月圆,又是篝火大会,你这样一个人可不好哦!喂,哥哥,你在听吗?”艾瑞卡摇了摇长羽枫。

长羽枫调整了气息,一口闷住的血硬生生的憋着,不好应声,只能点了点头。

他起身,拉着艾瑞卡的手,艾瑞卡走在前面,把那口血悄悄的吐在草丛里。

“走吧!哥哥,我跟你说!琳儿姐姐今天穿了一件超级漂亮的衣服!”

“嗯……”

“看到我头上的东西了吗?超好看的!”

“嗯……”

“以太帝国真是太好玩了!还有还有,昭昭和春惜打赌输了,所以他们明天要请我们去山下吃大餐,还有……”

“嗯……”

我们告别一个又一个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所爱!

第五十四章:告别

我,长羽枫,做什么都很失败。

十年前,我活的很失败,十年后也依然失败,我本来只有十岁,过了十年,依然只有十岁。

福利院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回想,都已经过去,就让时间渐渐淡忘吧,我早已经记不清我为什么要欺负那些和我一样遭遇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我本身的丑恶,又或许是因为我无能的愤怒,还是因为我只是一个破小孩,易怒或者暴躁,还有那个发着哮喘的小小的女孩子,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因为那个世界和我没有关系,也一辈子不会再有关系。

谁童年的时候没做过几件错事呢?

我狐假虎威也好,恃强凌弱也罢,真的都已经过去。

那是怎样一个失败的臭小孩。

我已经活了二十年,前十年与后十年截然相反,天差地别,养父养母之于我如亲生父母,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命运,那么这个命运是多么不想要我变成坏蛋呢?那种孤独的臭小孩,就连老天爷也不会喜欢吧。真是失败啊!

现在想想,在那个世界真是失败啊,而在这个世界,也是失败的一塌糊涂。

魔法又怎么样,剑术又怎么样,都是一塌糊涂。失败的一塌糊涂。就连一个小小的基础招式都要训练上一整个月才能够稍微掌握。

在温缇郡,在这个异世界,和那个现世的世界到底没有什么两样。反而更加凶险,更加的可怕。

恐怖的凶兽闯进村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能逃命,等待救援,被妖怪盯上,如果不强大,只能有死无生,被魔气感染,全世界都会成为你的敌人,等待你的也只有被诛杀的命运。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异世界的呢?真的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吗?现在想想应该也不全是吧,我只是想要逃离而已吧,只是想要离开那个世界吧。

那种梦魇一般的罪恶感,那种要把自己的心脏拉出体外的咳嗽声,那种,让我彷徨的孤寂。

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没有人能够听一听我的声音,就连那座小小的福利院我都没有能力逃跑,我想要逃,但又害怕无处可逃,说到底,没爹没娘的孩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对他多好都一样,前一秒闹哄哄的他开心的样子那么讨人喜欢,但后一秒安静了,孤独感就要把他的心给填满,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没有父母来接她,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没有父母的拥抱,他不明白,他只剩下了他自己还有那无穷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他也许早就在那种看起来虚假的问候中失望了吧,他也许早就在他人的漠视之中看开了吧,他也许早就无数个黑夜里,哭累了吧。

有谁能知道呢?又有谁能记得呢?

他原本的样子,乖巧而又可爱。

十年,又是十年,一切都开始不一样。

一个温馨的家庭,一个富有责任感但有时也不靠谱的父亲,,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贤良淑德却有时候非常严厉的母亲,一个俏皮可爱但有时候又非常讨厌的妹妹,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来到我的身边,两岁之前,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个家,我哪也去不了,即使那个讨厌的妹妹把奶吐到我的身上,之后,我更没有办法离开,他们的真情就像是一团火焰燃烧着我的心脏,驱散我内心的寒冰,我真的很感谢他们,我渐渐的走出那咳嗽声的阴影,我知道了自己的不对,我知道了感恩。我时常让他们担心会不会准时回去吃饭,但是我知道,无论我多么晚回来,他们都会等我。

我真的很愧疚,我何德何能能够拥有一个这样的家庭,我真的很失败!

一如既往的失败,我空有能够看到元素的双眼,但是却没有办法学会如何使用,学习剑术也没有多大的成效,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连一丁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好在一路平安活到了今天。但是,失败的那种感觉在心里已经挥之不去。

我太过弱小,不像琳儿那般强大,听说她经历了长久的旅途才找到了我,对于她能来到异世界我很惊讶,那种亏欠的感觉又重新来到我的身上,她依然像一个谜一样,她说她在这个异世界只剩下我一个她认识的人了,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从小到大也就只认识几个人而已,用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在这个异世界里,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罢了。

不同的是,她来到异世界之后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而我就一会一些小小的魔法而已。农家乐魔法。

其实,自己是宁家少主,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我可是从一个神秘的地方被一位兔耳少年给救了出来,和那只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老鹰一起。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经历了生死的磨难,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小主人的身份也是从兔耳少年的口中得知的,只不过我并没有能力去深究而已。

现在系在腰间的玉佩也重新回到手上,它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呢?难道只是指引他来到白灵山的信物吗?

“jiu”烟花升空的声音在远处炸开,“啪”,五颜六色的像是在天上绽放的花朵,那种火光的花朵,也和人间的一样,转瞬即逝,留给人们最美丽的一面。

我坐在台阶上,人群都挤在了山下,那里的小吃街满是山上的弟子,我挑了个位置坐在艾瑞卡的旁边,琳儿也坐着,昭昭立站在台阶旁的树上,抱着自己的剑,春惜看到我们来了递上了一些山下的小吃,所有人都边吃边看远处的烟花。

我拿过一串烤肉,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的食物真的缺少一些味道,但是还是很好吃就是了,艾瑞卡指着绽放的烟花让我们看,在温缇郡,是没有这些的,这个小孩子看几次乐几次,根本看不够。

我看向琳儿,她刚好也在看我,我和她隔着艾瑞卡,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已经没有办法猜透她,有时候她总是望天,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与昭昭和春惜都不亲近,就像她说的,真的只有我这样一个失败的人她认识了,真的很难想得到她曾经也是人见人爱的小女神,会不会她不来到这个世界才是最好的呢?

我不知道,也不敢问她的想法。

她看到我也在看她,冲我微笑,她的眉眼真的很好看,我也冲她微笑,她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我咳嗽一声,转过头去把那些渣屑弄掉,这下子我能感觉到我的耳根通红的灼热感,艾瑞卡看看我,也急忙把嘴巴搽干净。

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放,甚至有百花齐放的架势,整个天空都布满了这种人间的烟火。我们在山顶上也需要抬起头来,那满载着喜庆的花火,在明亮的月色下犹如横布在星河的画卷,绚烂而又转瞬即逝。

后来我才知道,昭昭和春惜今天就要下山,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她们,之后的日子里,我们虽然也通过法术通信,但是终究再也没有见过。

我以为今日只是不普通的日子里的普通的告别。

我还傻傻的跟她们说等她们回来我一定会学有所成。她们一个不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了我,我能感觉到春惜的泪,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以为这一次只是短暂的告别,我微笑着,向她们挥手。

在远处烟花绽放的街道上,我们在山顶的台阶上告别。这里是千尺阶梯的最后一阶,我们在山上高兴的挥手,她们两个慢慢的下山。

后来我问了春惜,为什么赶在那样的一天离开。

她说,明天一早离开,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带着最美好的回忆离开,不是也很美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我告诉她,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一天那么好吃的烤肉。

她笑着,把昭昭搂在怀里看我,泪水打在挣扎的昭昭脸上,微笑着,没有再言语。

第五十五章:猫头鹰

【虚之匣间】

浓稠的紫色星云翻滚着,所有的星云都在碰撞着,在一瞬间又炸开,形成更多,如此往复。这里无声无息,只有一条带状的黑影穿过星云的缝隙,这里的光,很久没有到来了。

那黑影化身成一条黑色的金鱼,不断的在虚之匣间中穿梭,金色的光已经足以照亮这里所有的一切,混沌的一切。

“哼!”它的尾巴一甩,尾后的星云一下子炸开,烟消云散。

“要不是那个小鬼的身体太过弱小,那两个黄毛丫头早就灰飞烟灭!”它的声音愤怒而铿锵,像是说着婉转的古语,那种声音没有腔调,歪七扭八的发音也就只有它自己听得懂。

它等待了太久,却又总是毫无办法。

“你也不应该这么着急的!”金色的光球平静的说着,倒有些怪哉。

“你是在嘲讽我?”黑色的金鱼一溜烟便冲到金球的旁边,用两只硕大的眼睛盯着它。

“我哪里敢,他这些年来什么也没有学会,弱也是正常的。”金球没有回答它,只是平淡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让我培养他?”黑色的金鱼游开,拿尾巴对着金球。

“应该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金球慢慢的说着,漫不经心。

“哼,你以为我会上当吗?”黑色的金鱼又游到它的身边,紫色的星云被荡开,化成紫烟消散了。

“我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没有办法与你抗衡,你又何须担心?”金球滚动着,来到了黑色金鱼的眼前,里面没有上次那个金色的小人,只有一种金色的光源。

“……”黑色的金鱼将金球一尾巴甩开,它一瞬间被黑暗吞噬,那些没有了光的紫色星云顿时变成了无边的黑暗,只是微微透着紫光。

金球飞来的地方,光也跟着,那里被顷刻间照亮,紫色的星云翻滚,整个虚之匣间里又没有了动静。

【白灵山总管屋】

“除了这张他们留下的纸,还有什么线索吗?”丞相翻看着一张极为普通的纸,上面写着“请萧青山与谭眀秋前辈速到白灵城枫叶林商议事宜。”整个字样歪七扭八,但是仍然能看的清楚,背面更加歪歪斜斜的写着封字,只不过一笔一画都开始不正经,歪斜的更加凶猛,甚至有一笔已经直接钩到了整张纸的底部,那种诡异的字迹就好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手。

丞相和大总管都心知肚明,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他们的魔化已经开始,他们最后站在枫叶林里,与魔气做最后的斗争。

封?

会是封印吗?

封印谁呢?

他们吗?

丞相将纸递给大总管,他摇着扇子疑惑的问道:“没有,他们,好像知道会被魔化,提前写的这张纸条,还没写完,就投给了情报鸽。”

“现在的问题是,封印什么呢?真的只是封印他们那么简单吗?”大总管把纸放进自己的袖子里,那里有个空间口袋。

“他们失踪了十年,一出现就要我们封印他们,在还没有更多线索之前,我们只能这样子想了,他们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在约定的地点请求我们封印他们。”丞相看着大总管疑惑的抓着自己的胡子,他的扇子越摇越慢。

“那为什么要特意写在背面呢?”大总管看着丞相,疑惑从未消散过。

“这也是最大的疑点。”丞相把扇子一收,甩了甩袖子,站起来:“听说宁家少主今天干了一件比较收拢人心的事情,一位魔化的天字阶少女也进入了天部?”

大总管起来,看着他,把手背在背后,佝偻的影子在白色的魔法灯下就像是一个石墩,他没有回答,径直的去桌子上倒起了茶叶,准备泡茶。

“他不懂规矩,宁唐也不懂规矩吗?”丞相没拿自己当过外人,整个白灵山也是他的另一个家。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交代,那个女孩是徐家的人。”丞相见大总管还不说话,也径直的走过去端走了一碗茶吹着气。

“我觉得我们家少主不像是十岁,起码,也得有这个数。”大总管呼呼的吹着热气,亮出了两个手指。

“真的?”虽然大总管答非所问,但是丞相还是借着话茬。

“可能不止,虽然说是十年前才解除了睡眠的封印,但是这种成熟远不止十年,要不然就是他的养父养母教的太好,我们应该庆幸才是。”大总管喝了一口茶,舒服的眯着眼睛,活像享受生活的小老头。

“他父母的事,可曾来问你?”

“这就是我觉得他成熟的原因,到他必须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他。”

“……”丞相也喝了一口茶茶,瞬间也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上品的茶叶。

【白灵山山顶】

她把面具轻轻的摘下,美人尖,高鼻梁,樱桃小口,大眼睛在小脸上匀称的长着,她的母亲来自阿尔兰公国,而他的父亲则是大名鼎鼎的徐家家主徐正玉。

她伸着懒腰,其实她戴着这幅面具也已经习惯,只不过偶尔没人的时候她还是想要摘下来透透气,也算对于自己的慈悲。

宁家,少主,长羽枫。

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那身着黑底白梅花的长袖华服的人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牵着她的手对她微笑的样子,也已经印在了她的脑海。

“哥哥!你在听吗?”

她手忙脚乱的把面具戴上,都这个点了,谁还会来到山顶呢?明明篝火已经熄灭,烟火也已经消散,整个白灵山的人与兽也大都入睡了。

“知道了!有梅花的簪子!我知道了!”

是他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

她焦急的想着,就这样走出去和他打招呼?在午夜的山顶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行不行,她一跳跳到了山顶的树上,那里有一只睁着眼睛的猫头鹰,猫头鹰一百八十度转着脑袋歪歪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眼睛发着绿光。

她咽了一口口水,实际上,白色的面具在猫头鹰眼睛的绿光下更加吓人。

“臭哥哥!今天你不找到你就别想睡觉!”

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吗?她见过她的,她确实叫过宁家少主为哥哥。

“知道啦!不过是你自己弄掉的,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呢?!明明是你不小心!”

“羽枫哥哥,你不要再去气艾瑞卡妹妹了,她哭了你更没法睡了!”

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她是谁?羽枫哥哥?

她的脑海中突然复杂了起来,两张画着叉的脸和长羽枫的脸,用黑线连着,哥哥?羽枫哥哥?

“好好好,艾瑞卡好妹妹别生气,我这就帮你找回来!”

“呜呜呜,那可是我挑了一下午的簪子!要是丢了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她也觉得,如果一个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丢了,比丢了命还严重。

“找到了,喏,就在你吃烤肉的地方!你太不小心了。”

“哼!”

“我们走吧,明天就要开始修炼了,熬夜的话可是要出事情的!明天可是第一天!”

另一个女人想的还挺周到的。

猫头鹰在树枝上慢慢朝她靠拢,发着光的眼睛虽然害怕,但是那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更加骇人。

不会是把她当另一只猫头鹰了吧?

渐渐的,山顶上又没了声音,她忙从树上跳下来,那只猫头鹰像抓食一样猛扇着翅膀扑过来,她啊啊的大叫着,跑往山下。

“什么声音?”

她忽然捂着嘴巴,甚至忘记了自己戴着面具。

“你已经困的出现幻觉了!快去睡吧,尼曼家的姑奶奶!”

“哼!臭哥哥!”

“可能是巡逻队也说不定。”

又没有了声音,她松了一口气,背上的猫头鹰已经狠抓着衣服,那架势根本没办法挣脱。

自此以后,白灵山再也听不到猫头鹰叫……

第五十六章:第一天训练就想跑路!

古往今来,在真才实学方面,没有人能够一蹴而就。

无论是修炼还是策论谋论,还是平常百姓家的手工技艺都需要经年累月经验的积累和不断翻新的学习,想要学到真正的知识或者修炼的方法,就不能一边希冀获得强大的力量,一边躺在床上一整天无所事事,无论你家境有多好,也无论你遇到了多大的苦难,刻苦和努力都是提升自己的唯一方式。你可以不是最好,但你不能做懒惰的那个,你可以花时间思考什么适合你,但你不能自暴自弃,妄自菲薄,如果你天生强大,珍惜这上天对于你的恩赐吧,如果你过于渺小,秉承着人类最最伟大的意志,自强不息!

【东俞白灵山】

今日的白灵山动静非常之大。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忙忙碌碌的声音就开始传了过来。那种声响急切又富有节奏。天还没亮,但是整个白灵山已经躁动起来了。

今天算是白灵山所有弟子都开始为期一年无差别学习的日子,而天部则是三年。他们在道门中学习后,就必须通过边修行边学习的方式留在道门中,下山需要通过多次的测验,达到白灵山的标准才能放行。

作为第一天,还在睡梦中的长羽枫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就被奇奇怪怪的声音给吵醒,他从本家的房屋里搬到了天部,其他的房屋里住着天部的其他弟子,说实话,加上温缇郡三人组,也就只有八个人而已,并且那三个天部的师兄已经许久未见,他们甚至一点影子也看不到。

会是什么声音呢?

长羽枫睡眼朦胧的打开房门,一个矫健的身影就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原来所有新进的弟子都被这种声音吵醒,和他一起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动静。

几乎所有的师兄师姐都早早的起来了,刚刚飞过去的师兄双臂横起,两桶水他的手上滴水未漏,一股蓝色的灵力在水桶上,那才是原因,师兄师姐几乎都是如此,他们在白灵山的房屋上跳跃,有的则在千尺台阶上奔走,两桶满当当的水在他们的手中就像是玩具一般,他们一批上山,一批下山,个个的精神状态饱满,可能是因为第一天吧,所有的新弟子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他们就像是在看杂技表演一样,师兄们时不时还拿水桶逗一逗他们,就像是嘲笑自己以前也这么傻缺,这么稚嫩。

长羽枫看着他们飞檐走壁的样子着实觉得很精彩,不过如果这也是他们的训练项目那可就有的忙了,他发现一批师兄师姐正挑着水上山,一批师兄师姐挑着水下山,无论他们是在屋顶上穿行还是在千尺阶梯上奔走,又或者在山脚的树枝上跳跃,都没有空水桶。

师兄师姐们嘈杂的声音还极有规律,他们甚至唱着相同的号子般的歌未自己打气。不是修炼吗?怎么挑起水来了?

新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

艾瑞卡打着哈欠问着情况,刚刚的拍手声才把他吵醒。

“呀,鸡都不起这么早,真是太奇怪了!这是什么情况?”一个胖胖的男孩子说着,应该也是刚起床。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我们以后也要这样”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伸了个懒腰。

长羽枫看着他们,他们是从山下的部来的,估计是想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师兄师姐的队伍从山顶上而来,那里应该有为什么他们要真么早起来挑水的原因,而很多在昨天看到的新面孔也逐渐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间,不能用灵力封住水面的新弟子不仅装的水少并且只能慢慢的走,还停一会歇一会,完全不似师兄师姐那样快。

长羽枫看到艾瑞卡和金琳儿已经简单梳妆好了,便跟他们说道:“我们也去看一看吧?”

“好!我倒是很想看一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琳儿把簪子弄好,艾瑞卡也点点头。

“呦,这不是宁家少主吗?”正要出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是那个看他很不爽的半妖少年,此时他穿着天部的衣服,但是那一头狂野的头发让人都觉得他是不是野人了。

“……”长羽枫没有理他,三个人在台阶上走着,那个半妖少年跳到他们的前面,有意想要阻拦他们。

“大家都是天部,何必这么不给面子?”

长羽枫没有理他,往他身边擦肩而过,这个半妖少年着实不入他的眼,狂妄自大的让他有所厌恶。他们一同前往山顶,身为天字阶的弟子不需要跟他一般计较。

琳儿和艾瑞卡跟着长羽枫,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半妖少年,她们清楚的感觉到刚刚还一脸和善的长羽枫瞬间拉下脸来,他走的明显加快,她们两个需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

在山顶上,一个足足有几个成年人高的超级巨大的麒麟型水缸不知道何时被搬了上来,一边的师兄们疯狂的灌水进入,另一边的师兄又将水用灵力导出,水像是一条条蓝色的长河扑进桶里,偌大的水缸也只是轻微的有水,只要有水在里面,就会被另一位师兄用灵力导出,宁唐在旁边严肃的站着,监督着他们,麒麟水缸四周的地上没有一点水的痕迹,这样的要求对于灵力精度非常之高,是白灵山修炼的一小部分,长羽枫看着那些师兄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不知道如果一滴水撒出来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一定非常严重,只不过这样子一进一出的挑水根本就是无用功吧,只不过看哪边的速度比较快。

“羽枫哥哥,那不是你舅舅吗?你去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琳儿拉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背影,长羽枫脸色好了很多。

“我……好吧……”长羽枫来到宁唐的身边,宁唐倒是先开口说话了:“天部的麒麟缸在山下,鸡鸣未满,没有饭食!”

“啊?”长羽枫以为听错了,那些水桶就算拿两个他来提也提不下去吧!

宁唐没有再说话,他旁边的水缸里因为灌入导出的水此消彼长仍然只有一点点。

半妖少年也跟在他们的身后有些好笑的说着:“这种无用功,何年何月才能弄得完啊!还有木桶也没有,怎么提水?”

宁唐没有理他,摆了摆手,让他下山就是,长羽枫和琳儿在师兄师姐的快速跑动中缓慢的下山,几乎所有的师兄师姐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蓝色灵力覆盖在桶上,个个都专注着自己的事情。这场声势浩大的“无用功”行动好像所有的师兄师弟都已经经历过,只有那些新来的弟子一件茫然。

“天知道山下有一个什么样的大水缸在等我们!”艾瑞卡抱怨道,有些垂头丧气。

“而且天字阶的新弟子只有五个!还有一个没来!”半妖少年走在她们的后面,无意中的接话。

艾瑞卡回头看看他,不再说话。

说实话,这个半妖少年自以为是的态度甚至很多成年人都有,如果不是因为必须在一起修炼,谁也不会愿意和这样一个人共事,尤其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特别讨厌。

如果真是想师兄师姐一样的挑水修行倒也没什么,但是那是完全的无用功,从河里挑水上山的师兄师姐灌水,下山的师兄师姐用灵力导出在倒入河中,那只有上山的速度比下山的速度快才有可能吧,但是这一路上来,除了新弟子,基本上上下山的师兄师姐都是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狠,飞檐走壁,楼梯台阶,无所不用其极,完全没有下山让着点下山的意思。难道他们不是同一个目的的么?

长羽枫一行人在下山的千尺台阶上走的很慢,他们一方面要避让那些穿行的师兄师姐,一方面又要观察师兄师姐到底有什么异样,他们挥汗如雨,就连汗也要用蓝色的灵力兜着,以至于某些师兄师姐都是蓝光熠熠。

他们明白了!在整个白灵山,不能有一滴汗一滴河水滴在上面,后果应该非常严重,某些新弟子甚至被要求停止帮忙,因为他们的汗已经布满了额头,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更加可怕的是师兄师姐们还要一个一个的送他们回去休息,耽误时间,帮倒忙。

一行人看着这浩浩荡荡的挑水修行的大军,心里不免有些紧张,都说天部最严格,等待他们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还没有到山下,长羽枫就看到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水精灵在白灵山上上下下,这种景象也只有在冰镇温缇郡的时候才见过。

天还未亮,但是蒙蒙的星辰已经消退,月亮也开始慢慢的变淡,整个白灵山还是能有足够的微光照亮,蓝色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在白灵山上山下晃动,宛如满山的萤火虫,照亮半个白灵山。

山下果然放着一口麒麟样的大水缸,隔开了师兄师姐需要经过的路,那口大水缸透露着些许威武,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它用来盛水,不然还以为是实心的雕塑摆在那里,并且这个地方场地巨大,非常空旷,只有一处地方。

“不是吧!”所有人都惊叹起来,比他们预期的还要让人绝望,这就算是不放出水,让他们五个人来打水,三天三夜怕是也弄不完,除非可以随意使用法术或者魔法。

他们怎么可能打得完这么多的水啊!谁爱打谁打好不好!我虽然作为宁家少主没什么权力,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去挑水吧!

大总管站在水缸的旁边,笑着看着他们,长羽枫觉得这完全就是一种比那些凶兽魔物还要恐怖的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如果你们再晚一点,我估计你们今天的饭食全都要没了。”大总管跳上水缸,把手背在佝偻的的背上继续说道:“你们今天必须在第三声鸡叫的时候把水缸灌满,没有任何要求!什么时候打满,什么时候吃饭!”他冲着四个人说完又用脚很快的跺了一脚麒麟模样的水缸:“干活了!球球!”

长羽枫瞪大了眼睛,不是,这!

麒麟模样的水缸微微的颤动,眼睛的地方开始冒出浑厚的蓝光,他竟然活了过来,只不过对着空中的背部是一个比较小的空洞,大总管的意思就是往这里灌满水!

在会动的!巨大麒麟的眼前往它的背上灌满水!

“哦,忘了说,球球可是会攻击的哦,别被他伤到了,不然会没命的哦!”大总管看着四个盯着自己脚下这只已经摇摇晃晃蓄势待发的“球球”的少年少女,一跳便消失了。

只见那只麒麟脱离了水缸的质感,活像一只真正的麒麟,身材魁梧,有血有肉,在他空心的内部有一连串复杂的法术核心散发着蓝光,使其整个样子就像是一只冒着蓝色火焰的真正的麒麟,它的整个身体一动一动的就像斗牛一样眼睛怒目圆瞪的盯着渺小的四个少年。

“这,也太可怕了吧!”艾瑞卡躲在长羽枫的后面,半妖少年也顺势没有上前,看了一眼长羽枫会怎么做,而琳儿和长羽枫并排:“羽枫哥哥,要小心!我们的目的是将水灌满就好了。”她背后的紫色流体状手臂就像一双翅膀在她的后面紧握着双拳。

“嗯!”长羽枫额上汗液横流,这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喂!木桶在哪里?我要挑水啊喂!就算我是宁家少主!我也要挑水啊喂!真的挑水的那种挑水啊喂!

我是长羽枫,我现在慌的发疯!

第五十七章:恐怖的麒麟缸

很明显,这不是一头真正的麒麟,起码他宽厚的背上确实是有一一个大洞让长羽枫四个人往里面灌水,他们也没有见过麒麟到底是不是长这个样子,但是这只水缸麒麟绝对非常凶猛。

它虎视眈眈的看着所有人,它矫健的四肢上甚至还有贯着风的火焰,龙头,马身,鹿尾,处处都都暴动着微弱的雷霆。

它蓄势待发的样子怒目圆瞪,古龙的鹿角上有些漩涡的水流。整个麒麟的身体就像是所有元素的集合,而他的整个身体就是紧致的土元素。

元素的麒麟还在那里蓄势待发般看着他们,也不主动攻击他们,就好像!

在积蓄力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越晚击败它就越难将水灌进他的庞大身躯里面。

这只巨大的元素麒麟放在这一些未来天部的传奇人物面前,自然还在提升自己的强大的元素力量。

在有些强大元素感知力的长羽枫眼里,各种庞大数量的的元素精灵在麒麟的周围怒吼。那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灵力扩张使它周围的气场开始出现恐怖的震动。

雷电,水流,火焰,狂风,怒土五行之势在所有人周围大作,它体内的蓝色灵力纹路更加的凶猛。

长羽枫把艾瑞卡护在身后,他没有武器,甚至连最普通的剑也没有,想要把水灌到这只说假不假,说真也不真的麒麟背部,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可能,更别说周围根本就没有水源了。但是看到师兄师姐那样辛苦,再加上大总管已经说明,哪里有退让的道理。

【pizi!】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正正的劈在他的脚下,像是向他第一次示威,他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况,但是他觉不相信这只会使用元素的麒麟真的会伤害他们,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吧?哪有一上来什么也不讲就让他们对付这么可怕的东西?

他的思路虽然没错,但是他所在的部级是天部!

专门为那些独一无二的天才设立的部级,专门为那些让人害怕的疯子们准备的可怕级别。又或者说,这种级别的挑战,对于那些天部的修炼来说,完全是凤毛麟角,这只麒麟越看越逼真,越来越强大,说不定只是用来挫一挫他们这些天字阶才俊的威风,然后再进行修炼的套路呢?

但是很显然,下一道雷电直接把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只见那只摇摇晃晃还在不断提升自己灵力的麒麟的头顶一个巨大的球形雷电已经生成,是那种就算砸在他们脚下也会被侧边的雷电贯穿的庞大,刚刚的那道雷电,就像是提醒他们,这场修炼正式开始。

“哼!就让我来会一会你这只假麒麟!”半妖少年拔出自己的蓝色长剑,奔跑着向还在蓄力的麒麟,与他在测试灵力时不同,他身后的女人和样貌的变化一个也没有出现,很明显,他没有觉得这只麒麟有多大的厉害之处,可能在他的眼里终究是一只水缸罢了,而不是一只强大的灵力巨兽。

长羽枫自然没有空闲去管那个狂妄自大的半妖,“可恶,来真的吗?”他看着那巨大的雷电法球,做出要跑出去的姿势:“艾瑞卡,准备逃跑!”

琳儿专注的以马步的站姿站在那里,她也没有武器,但是她身后的双手已经蓄势待发。

“嗯!”艾瑞卡这个完全没有魔法基础的小孩子眼睛根本离不开那个巨大的法球,她只能机械的应声。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是那个可能会要了他们小命的东西。

麒麟猛的怒吼一声,雷电法球能的袭来,连带着它周身的雷电一起,噼里啪啦,只一瞬间就要飞到空中,化成四个小的雷球迅速冲向所有人,长羽枫和艾瑞卡两人蹬地跳跃,一左一右的闪身开来,小的雷电法球瞬间又分成两个小球瞬间冲向他们的方向,半妖少年一个劈斩直接硬生生的对抗住雷球,琳儿也迅速跳跃开来,万相手分出八只试图抓住已经分裂开来的朝向他们三人过来的法球,一团火焰开始寻求在地面上燃烧,本是扑向地面的长羽枫和艾瑞卡惊恐的看着地面,前有火烧,后有雷鸣。

“羽枫哥哥!小心啊”

不会来真的吧!他两一只手猛的撑在火上,翻身朝上在火里翻滚,尽量用手保护住自己的脑袋部位,他的衣物已经开始灼烧起来。

“轰”“轰”“轰”雷电球砸在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另一些小球径直的飞往其他方向,发出pizi的炸响。

“啊!”

艾瑞卡的声音,长羽枫害怕的急忙在火里爬起来,看向艾瑞卡的方向,他看到一双紫色的流体状大手拖着艾瑞卡,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很无奈的锤了一拳火焰,双眼发狠的看向那只还在蓄力技能的麒麟,他很快跑出了火圈,那是麒麟瞬间吐出的火焰,这种可怕的瞬发后手攻击让他冷汗直流,手上甚至还有滚烫的灼热烧伤感。而琳儿也跳出了火圈,把艾瑞卡放在她的身后,那只半妖少年双手握着的剑还在与雷电球抗衡,他就站在那种火焰之下,生生的被炙烤,他的全身已经和昨天一模一样,绒毛的耳朵,尖圆的眼睛,活像一只狐妖,但是他现在非常吃力,蓝色的长剑颤抖不以。

“啊啊啊啊!”半妖少年被雷电击溃,万相手一抓将他放在了没有火焰的地方。长羽枫虽然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流,但是还是想要问情况,但是半妖少年一只手撑地,一只手像是不要他说话的样子,长羽枫也只好作罢。

老实说,这个让人讨厌的半妖少年还挺有个性的。

长羽枫看向艾瑞卡和琳儿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但是我现在好害怕!哥哥!”

“我知道,我现在也很害怕!”

“羽枫哥哥,我们连近身都没办法!”

“我知道,让我想想办法”

其实他也没有任何对策,自己什么也不会!是要他在这种强大的元素使用兽面前使用那些卑微的元素魔法吗?太难为他了,放几个风系的小魔法让自己飞起来倒是可以,但是那样根本没有办法躲避空中技能,就像那种麒麟的分散雷球一样,飞上天简直就是自己找坑跳,其他的魔法就更加弱了,总之一句话,他根本就束手无策!只能逃跑罢了!虽然逃跑也无济于事。

但是还是要承诺下来!只是为了让身后这个小鬼头安心而已。

琳儿面露难色,她的实力绝对在这只麒麟之上,但是现在并不是打败他,而是将水灌入它背后的缸中,她一边又要照顾到长羽枫和艾瑞卡,所以难上加难,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只能跟着一起逃跑躲避。

这才第一次交锋而已,实在是太为难他们这些什么都没有开始学习的新人了!

天部真的就这么恐怖么?

一道又一道闪电又是毫无预兆的从麒麟的龙角中飞出,噼里啪啦的直接想要砸在他们的身上,四个人在这空旷的范围内持续的躲避,根本无法近身,更别说还要将它庞大的身躯灌满水了!

大总管说了,虽然有这个要求,但是没有规则,用任何方法都可以!但是现在真的有任何一种办法吗?我们甚至都不可能靠近他!

如果他学习过攻击型的元素魔法就好了,就连一把武器也没有,这是活活的想要激发他们的潜能吗?太乱来了!

一切的原因还是因为不强吗?

他们连续跳跃在空旷的地区,那些火焰甚至还在燃烧,如果刚刚躲避不急,真的会有被烧死在火焰之中了!这种毫无办法的无奈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出现了,他们后跳,侧身,前翻,奔跑,仅仅是逃跑他们也已经气喘吁吁,要是试图靠近,闪电就会变成不间断的释放,一道又一道明显的凶猛,激起的尘土飞扬,越来越多,几乎看不清其他人和雷电击来的动向了,只剩下一道道的白色蛇形闪电在尘土里袭来,所有人也离麒麟缸越来越远,甚至也越来越精疲力尽。

“可恶!这个破东西!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半妖少年把手臂环外自己的口鼻上,眼睛死死盯着那快要击来的雷电。

四个人都咬紧了牙关,麒麟就像知道他们的实力了一样,根本就不放其他的招式了!但是那种快速闪电的连续击出还是很吃力,除了琳儿,但是如果不进攻的话她真的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那只麒麟也就是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的从龙角的头顶布下一道又一道的雷电!它至始至终甚至没有移动过一次。

但是还是不能轻易说出放弃来吧!

“这样子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琳儿说着,她袖口环着口鼻,眼睛看着长羽枫,查看他的情况。

“琳儿有什么办法吗?”长羽枫跳跃着又躲过一道斜劈过来的雷电。看着那一道道的雷电,不知道越来越靠近它还有什么更强力的招式在等着他们!

艾瑞卡还在很吃力的躲着劈过来的雷电,谁也不知道被这种雷电劈中后会怎么样,她已经离麒麟最远,雷电也随着距离变弱,能从雷电的粗细中看出,离得越远,雷电就越发的小,并且他们是处在一个结界里,有一堵很明显的空气墙防止他们逃跑!

他们并不是要逃跑!而是另有目的,所以离麒麟越远反而越没有办法做到,甚至体力也在不断的下降!

“看我的!”琳儿说完,万象手突然撑地,在地上用力一推,飞身出去,万象手收回,正准备击将出去,离麒麟接近的一瞬间,一片风刀瞬间割像琳儿,无数的水弹也开始出现在麒麟的身边,蓄势待发击向琳儿。琳儿在空中滞空,一时间无法躲避,万象手迅速收拢,包裹住她,但是风刀无形却杀伤力极大,麒麟就像是一座元素的放射机器,雷电,风刀,水弹一刻不停,琳儿的万象手在空中被无情的击溃又收拢修复防止她被击伤,这一瞬间,哪怕是用肉眼也能看清那种元素的暴动!琳儿甚至被元素打击无法正常的落下,她咬紧牙关,就要跌落在坑洞中,很明显,万象手的修复需要耗费她的大量灵力。

“琳儿姐姐小心!”

“琳儿小心!”长羽枫跳过雷电的坑洞,闪电又要劈将下来,长羽枫在雷电中奔跑,快速的跳跃奔跑向琳儿。

这个丫头!竟然干出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个麒麟哪里是可是随意靠近的善茬?!

他一下跳起抱住已经下降的琳儿,在呼啸的雷霆里跳跃着跑出来。琳儿看着他,万象手一点点的消失,痛苦的眼神稍稍有些舒缓,长羽枫担心的看着她,但是眉头紧紧的皱着,琳儿的右额头上甚至出现了风刀割伤的痕迹,鲜血流在她洁白的皮肤上,那么刺眼,本人也出现了虚弱的症状,微微的闭着眼睛!

可恶,明明只要让他们也像那样没有危险的挑水修行就好了,为什么,一上来就要付出生命的危险!

长羽枫咬着牙关,说不出的愤怒和苦涩化成一口粗气!

他不敢想象,在刚刚那么危险的境地,真的没有人出来帮琳儿挡住,甚至没有人来停止这荒唐的麒麟水缸!

并且完成这次目的只是为了能够有今天的饭食!

如果说刚开始的麒麟发出的可怕分裂式雷电还可以接受的话,现在这种令琳儿受伤的行为他根本无法接受!!

这才第一天!并且还什么都没有学习!就让他们来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并且还危险的让人窒息!

真是荒唐!

长羽枫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该死的!他在雷电中跳跃,甚至因为体力不支险些被雷电劈中,他一路跑到结界的周围,那种雷电才开始变弱,节奏也开始变慢。

天空开始由黑转蓝,第一声鸡鸣出现了,长羽枫抱着琳儿现在结界的东南角,艾瑞卡被逼退到西边,半妖少年则在北面躲避闪电,这个结界之大一时间将所有人都分隔在很远的不同位置上,他们还在躲避麒麟的攻击,一刻也不能停歇!

不远处,大总管和丞相正在结界外品茶,他们知道结界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没有动静,只是眯着眼睛享受这上好的茶叶。看起来惬意十足。

整个白灵山第一天早上的修行就要结束,对于长羽枫来说,可能今天,会是他铭记的日子,琳儿的右额上出现了永久性的轻微伤疤!

实在是不可原谅!

第五十八章:不是惩罚的惩罚

白灵山的修炼就像是秋天的落叶,你一个不小心,他就在你的头顶变的枯黄,落在地上,如果你不曾抬头看,就无法察觉,秋天的到来。

“武安君那小子是第几天把水灌满的?”丞相喝着茶,眯着眼睛,茶水使他的面部红润,很有朝气。

“七天。”大总管也和他一样,只不过更显老态:“甚至比家主两兄弟还要快一天。”他们做在靠椅上,一摇一摇的,活像两个迟乘凉的老人,看不出他们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大总管。

“是嘛……那你觉得少主这四个人会用几天?”丞相很明显有些抖擞精神,看着旁边的大总管。

“易木生九天,聂倩也是九天。”大总管瞄了一眼还在结界边缘躲闪雷电的长羽枫,没有再看,依然很惬意的看着快要升起太阳的方向:“难猜,就算是九天也不为过。”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家少主能超过他们?”丞相一直看着长羽枫那边,他仿佛看到了一头愤怒的龙虎,长羽枫的眼神可怕的就像是要把麒麟吞没,眼睛里的血丝也能清楚的看见。

“我看!五天!最多五天!”丞相笑眯眯的看着大总管:“你输了送我一包茶叶!怎么样?”

“去去去,没跟你赌!你说你一个观星道怎么老是要和人打赌?谁能赢的了你?”

“诶,我虽然是观星道,但是我不会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的,泄露了天机,折寿个百八年也是可能的,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丞相看向大总管挑着眉,手指比了个可以的手势,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娘,手指还不停的抖。

“我不信。从不和你打赌!”大总管转过身去:“你要茶叶,送你就是了”

大总管的又看到了结界的方向,有些诧异的看着躲避雷电的长羽枫,他怀里的琳儿已经晕了过去,疑惑的问道:“那个小女孩……”

丞相也看向那个方向,眼神突然正经起来:“哎,还是不要告诉你家少主的好,最多就是和公主相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总管闭上了眼睛,他能预感到日后撕心裂肺的某个人,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算是那样,又能怎么样呢?谁都逃不过命运。

“对了,公主已经平安的回到了宫中,这是她托我送给你家少主的东西。”丞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朱玉的宝盒:“我估计是一封书信,和她的婚约信物……”

“你还说你不用观星道来……”大总管没好气的看着他,接过盒子。

“我说了没用就是没用,这个能猜得到的!”丞相有些鄙夷的看着大总管:“诶,我说,你别不信,我十猜九准!神机妙算萧青山岂是浪得虚名的!”

“……”大总管没有看他,只是把盒子放进袖子,有些鄙夷的看着丞相,他平躺了下去,不想再说话。

“你别不信,当时全城的人都快通缉我了!”

呦,还真把坏事往好了说。

“徐家的闺女做我的亲传弟子也很给徐家面子了,你不用担心徐家方面了……”

突然的,丞相又很严肃的看着结界方向:“我本来是想收艾瑞卡那孩子的,这孩子领悟能力高,我看她一学就会,只不过常年没人教有点可惜,会是个好苗子啊,哎!”

“你想教就教呗,我哪里拦得住!”

“太累,我就算是死,死外边,也不会教她一个道法!”

“……”

【eeaoao!】第二声鸡鸣打的响亮,有太阳的红光从东方升起来,一幕一幕的像是慢放一样,升起的非常之慢。

【eeaoao!】第三声鸡鸣倒是透彻,但是白灵山已经飘着饭香,这鸡也像是馋了,很短的一声,早饭前的修炼就结束了,麒麟慢慢的恢复成水缸的质感,一动不动,雷电也慢慢的消失,结界洞开,长羽枫飞也似的跑向白灵山的医馆,艾瑞卡叫都叫不住,只能跟了上去,半妖少年瘫坐在地上,只有他遭受过雷击,一时间妖化的状态仍然没有办法解除。

“医生,没事吧?”

“灵力消耗过多脱力了,修养一下就没事了!”医生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喂琳儿脱下一粒药丸,艾瑞卡站在长羽枫的身后,一动不动,她也疲惫不堪,她穿的甚至是长袖华服,在刚刚的躲避中根本没办法很好的移动,有好几次被雷电击中。在他们来到医馆的路上,很多人已经赶往道门中修炼,师兄师姐们竟然真的用无用功的方式将山顶的麒麟缸一点点的灌满了!

而那些新来的弟子也早早的前往了道门。除了他们。

“那就好!”长羽枫看着昏睡的琳儿,她额上的伤痕竟然深的可怕。刘海也被拦腰切断了。琳儿应该能够近那只麒麟的身,但是奈何麒麟攻击方式太过凶猛,光是防御都需要花费琳儿过大的体力。

他听琳儿说过,她的师傅教了她很多东西,但是她太笨,没有学会,琳儿说没有学会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很难受,反而笑着,长羽枫看着她心里很不服气,自己如果有个这样的师傅该有多好,但是她也知道琳儿根本不在乎自己有多强大,或者说无论她有多强大,她总是那样,她从来不奢求强大,即使她非常弱小的时候,她也依然能够勇敢的站出来,这才是她。

“你们这些孩子啊,受伤是修炼必经之路,路还长着呢,慢慢来也好……”老医师把一副丹药给了长羽枫,拍着他的肩膀:“你爸第一天伤的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我好久才把他治好,第二天他又躺进来了!你比你爸聪明,第一天躺进来的是别人。”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他好还是在说他坏,长羽枫觉得很不对味,他看着琳儿,紧握着那副丹药,没有说话。

他明白,无能的狂怒一点用也没有,他只能将这种愤怒转化成动力。

但是这个无名的仇!

一定会报!

艾瑞卡也被喂了一粒药丸,那位老奶奶唯独没给长羽枫。

“她很快就会醒来,你不用担心,今天你们就会进入白灵山藏书阁,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老奶奶去照顾其他的弟子,临走前送了她一句话。

白灵山,藏书阁?

白灵山发出弟子们修炼的声音,甚至有朗朗的读书声和练气发出的呼喊声,某些弟子痛苦的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很快,天部的四个人又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仍然不见天部的师兄师姐,大总管站在他们面前,后面就是红匾金字【白灵山藏书阁】,那偌大的书阁由朱红檐粉白墙,鎏金瓦碧绿楼台组成,面积之大占整个个白灵山一部的位置。门前的双石飞鹤有如翱翔之姿一飞冲天。

他们早上没有饭食,又进行了那么激烈的修炼,上蹦下跳,一个个肚子饿的呱呱叫。丞相站在大总管的后面一边用两只手指缕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摇着羽扇,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孩子也端端的立在丞相的身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天部的修炼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那只麒麟灌满水之后才能进入下一步的修炼,这种程度的修炼只是凤毛麟角,而你们今天失败了!所以今天一整天的饭食都将取消,并且惩罚你们清扫藏书阁!”

“竟然要扫地!”半妖少年呼呼的难受的摸着肚子,他甚至还没有解除半妖化,两只狐狸耳朵此刻耷拉着,有些难看。

“哥哥,我太难了!”艾瑞卡摸着自己的肚子:“早知道不进天部了,我现在又累又饿又困,甚至还要扫地!这么大的房子,我是真的不行了!”

扫地肯定也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就算是没有难度的想要扫完这么大的藏书阁没有一天两天是不可能完成的!

或者说,让他们来这里另有目的,就是让他们看书学习,如果不是那个老医师,自己也不会往这方面想,但是她说这里面有制服那只麒麟缸的方法,让他们来藏书阁扫地可能也只是一个线索罢了,如果没有什么悟性,真的是乖乖的去扫地也说不定,但是扫地需要做到什么程度呢?没有说。

长羽枫他们学乖了,换上了精简的衣物,要是像早上那样,真的是吃大亏。

天部就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提醒的话,确实会非常的艰难,不像其他道门有专门的师傅教和提醒,全靠一个人领悟!让你做的事情就摆在那里,就不告诉你你可以做什么,你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全靠你自己的意思,但是你没有做到,惩罚照样能够够你喝一壶的。

“明天早上继续今天的修炼,没有通过依然没有饭食。”大总管一挥手,藏书阁的大门轰然打开,里面的魔法灯开始一盏一盏的照亮,一时间,第一层的书架书柜书梯都一目了然,但是分隔分层分品分级种类复杂,再往上所有的书籍也堆满了整个藏书阁。

在长羽枫眼里,这就像是一座宝藏!如果,真的能够翻阅的话!

这就像是给天部的人一个翻阅藏书阁的机会,到底是白灵山最高资质的待遇,还是有点偏心的,不给其他部阶开放,专门让他们来打扫,暗地里还是杵着他们的腰帮他们。

不过,还是不会那么简单吧,长羽枫看着大总管,此时他不是宁家少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天部弟子。

天部的人进入藏书阁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机会!这就像是打了你一巴掌然后给你一颗糖!那种又无奈又好笑的感觉真的让长羽枫有些害怕,说不定这里面也有一个特别让他们害怕的东西呢。

说到底,还是偏心,就不和你说这是对你的偏心,这叫惩罚!

三个人站在藏书阁的旁边,看着那两只石雕飞鹤,有点担心那两只飞鹤会不会和那个麒麟水缸一样也动起来,有点害怕。

那个戴面具的小女孩从丞相身边走到了艾瑞卡的身边,她把手上的东西拿给艾瑞卡,艾瑞卡哇的一声,把它放在自己的袖子里,而丞相很明显笑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小孙女获得了大惊喜一样的宠溺,大总管看着他一脸无奈,其他人都有点疑惑。

进入藏书阁就不需要武器了,只需要带一把扫把和一个不断停止的身体,因为,这很明显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们最好在鹤鸣的第三声出来,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大总管打趣道。

他也不明说这是对于天部的青睐,如果说拿牛羊来比拟的话,那些循规蹈矩的学习就是圈养,而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放养,但是不是那种粗暴的放养,把你牵到肥沃的草地上去,啊不,是给你丰富的资源让你们去发掘,能不能学到都是你们的本事。

虽然这并不符合普通人的逻辑,但是如果你是天字阶的天才们,获得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都是好事,除非,你不识字!

当然还真有不识字的人,比如说半妖少年。

丞相带着面具少女离开,轻轻的拉着他的手,真像是自己的亲孙女了,只不过他一直有留意着艾瑞卡,大总管则对长羽枫眨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他们一同离开了。

不过长羽枫也依稀懂得他的意思,真就给他走后门了呗,他已经完全可以想到自己就算没有做完,“惩罚也会依旧”。

天部天部,就是交给老天的部,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教你,你的天赋和你的资质都交给你自己,除了你的努力。

这座修缮的精美的藏书阁就摆在四个人面前,真的要打扫吗?

长羽枫当然不会了!这么难得的机会,说不定会获得一本武功秘籍也说不定,最主要的还是要仔细的找才对。

这也对上了半妖少年的电波,他也准备这样想,只不过他又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不识字。

长羽枫,艾瑞卡,琳儿互相看了看,半妖少年靠在右边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四个人走过石雕的飞鹤,有些害怕的看着它们的眼睛,好在它们并没有什么启动,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很奇怪,他们还真的被今天晚上的麒麟缸吓了一跳!

他们进了藏书阁的门,那是朱红的门槛,里面一股书香的气息冲到所有人的鼻子里,这里明显经常有人来往,不然那种书放置陈旧的质感只会发出腐烂的味道。

“哇!好香啊!”“太厉害了!”

“这就是知识的香气!”

“知识的香气!”

“咚”朱红的大门一瞬间紧闭,让刚刚还在感慨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会吧!”半妖少年大力的敲着门,咚咚声在藏书阁回荡。

长羽枫没有一丝丝的难过,甚至有一些开心。

对付麒麟缸的方法!今天一定要找到!

“艾瑞卡,琳儿!我们走!”长羽枫在带头在藏书阁里参观了起来,半妖少年也悻悻的和他们分开。

那种与外巨大的反差感扑面而来,这里除了整齐排列的书还是书!一点也没有很破旧的地方,魔法灯把灯光铺满整个藏书阁,仿佛泛着金色的知识的光辉。

这里和普通的藏书地方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藏书的品质和类别绝对没有几家藏书馆能够比拟。

这是一个机会,必须好好把握。

“我们需要找到麒麟缸的破解方法,艾瑞卡你去那边,琳儿你去那边。大家都仔细一点。”

“好!”琳儿慢慢的跑过去翻看了起来。

“好,但是哥哥,我们真的不用扫地吗?我们的任务是扫地啊!”

“我的傻妹妹!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这不是惩罚,我们不需要罚扫地!明天的修炼才是大事!”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专心找,找那种阵法或者古生物类的书籍。”长羽枫埋头进了书籍里面。对于他来说,今天早上的怒火竟然被这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糖的喜悦给冲淡了,或者说,这更像是被丞相和大总管玩弄于鼓掌之中,真正想要获得力量的人可能没有人比他更加迫切!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兼具寻找那些道门与魔法,他们没有被安排直接学习道门的修炼绝对有其他的意思或者安排,能够进入藏书阁简直是最宝贵的一颗糖之一了。

他们现在最希望打败的就是那个麒麟缸了!那种可怕的东西,绝对有什么办法去破坏!

《千秋阵法!》《大同阵法》《攻城器械!》等等有关阵法和制作耐用奇门道法的书籍都极有可能记载这种东西。

“咳咳!”一个老人的声音传过来,正在快速翻看书籍的长羽枫大吃了一惊,这里,还有其他人?

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马上放下书跑到一起。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吗?

长羽枫环顾的看着四周,一道道蓝色的光像是游鱼一样,飘在他们的头顶,准确的说,是浮动在穹顶上的书籍边缘。

一个老头子气呼呼的从游鱼上下来,把半妖少年狠狠的丢在一旁。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藏书阁看守员,还是头一次遇到不识字的天部弟子!真是活久见!”

第五十九章:五行八卦瓶

【温缇郡北方港】

热闹了一天的北方港,此时也只剩下用魔法核心驱动的轮船汽笛发出的嗡鸣,嘟嘟嘟的告别今日的劳作,靠近海岸,整个北方港都镶嵌在落日的余晖里,透露着昏黄的年代感,那是金黄色的余晖,在此刻,就有些沉沉的灰屑飘着,把辉煌覆盖。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让你在这里工作了,先生。”工头在他的面前躬着身子,常年的劳作使他的背看起来就应该是驮着的样子,但是他明显还是躬着,面露很苦涩的表情用比较古老的精灵语说着:“我知道这对你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我……”

“没事,这并不是你的错。”工头的面前这个男子也操着一口流利的精灵语,他身影魁梧,金黄色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糟糕的乱,他的胡须也满满的布在自己的下巴上,看起来狂野而粗糙。

“真的很抱歉。”工头又鞠了一躬,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他,那个男子接过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的转身离开了,他的衣衫上满是尘土,甚至整个脸都灰的没有办法辨认,他用左手把自己的外套搭在肩上,把右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里,他看着这一片还在昏黄色落日下的街道,拿出一把烟,敲了敲,一根烟被抖露出来,他将烟塞进裤兜里,他叼着烟,用手环着风,将其点燃,一缕缕的白烟和着飘扬的尘土一起,冲散那股让他很不舒服的金色。

他慢慢的走着,鼻息里的烟,越发的凝重,在这空无一人的,被落日的余晖铺满的街上,有些恍惚,一时间,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白灵山藏书阁】

“长羽枫?长羽枫……长……长英兰的儿子?”朗意书翁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你真是长羽枫?”

“嗯,千真万确,老爷爷可有什么事情?”长羽枫看着这个被蓝色的游鱼围绕有些激动的白发老人,很恭敬的坐在那里,他的旁边是正在翻看一本冒着紫光的书籍,而琳儿也在书架上搜寻那本麒麟缸的秘籍,只有那个半妖少年躺在楼梯上睡觉,扫把在他的身边,他被老爷子摔在地上,长羽枫本着不想惹麻烦上去求情,也不知道这个狂妄自大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老爷爷这么生气,但是长羽枫还是无奈的替他求情,这就像是一个你很讨厌的人一直在你身边,但是你又不得不祈求他不要惹事生非,以免你去需要收拾他的烂摊子,躲又躲不开,这样的一个人被仙石判定为天字阶,确实让人有些诧异,但是长羽枫没有资格责怪他,毕竟自己也差一点曾是这样的少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给予他的冷漠就像是当年那些人对于他的冷漠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个半妖少年没有那么强大罢了,在十年前还在现世的时候他作为福利院里最可能有力量的小鬼,可是一个……他也曾想过和他诉说些什么,但是自己真的有资格劝导他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以至于他就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的错觉。

这位老爷爷自称朗意书翁,他的出现并没有阻止他们翻看这里的书籍,但是却不让半妖少年碰任何一本书,他是藏书阁的看守员,据他自己说已经在这里守护了上百年,在替半妖少年求情的时候,这位老爷爷也询问了他们的名字。

“太好了,稍等老朽一下,老朽马上回来。”说完,他就飞了出去,那些在空中飞的蓝色游鱼慢慢的跟了上去,在上上下下满是书籍的阁内,上去的楼梯被放在了最中间,这明显就是某些佛塔的构造,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这里本就是佛塔改的藏书阁。

在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长羽枫看着那个睡着的半妖少年,有点佩服这位半妖少年,以他的资质绝对不会想不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来翻看古籍,以此来替身自己的实力,如果能够记住某些古籍中的强大的力量,说不定实力突破也是神速,就算不识字,也应该厚着脸皮来请教才是,真的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吗?对自己身份的不满吗?那样反而有点儿戏,或者他有更加难以开口的问题。

他在第一次挑衅的时候,自己一再的忍着,没有爆发矛盾,在今天早上,他的态度明显被谁教育过,会是大总管和丞相吗?几率有点少,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立的话,会是谁让他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呢?

不知道,他对于自己只能是萍水相逢吧,对于已经慢慢和她聊天的琳儿来说,这个半妖少年也没有必要对他那么苛刻。

毕竟,自己,已经,活了,二十年。

在看看已经在试着结道印的艾瑞卡,这个小丫头今天可是吃了最大的苦了,在外围的雷电其实并不凶猛,躲开并不是难事,但是几乎不间断的躲避还是会让她吃尽了苦头,并且她的躲避动作完全随心所欲,也是她被雷追的满地跑的原因。

琳儿自己也承认过自己并没有学会自己师傅所教的一切,光是自如的操控万象手就花了她足够长的时间,并且实战经验匮乏,麒麟缸又如此凶猛,今天的败北一定是必然,所以他依然在跑,她看着琳儿额,那里被琳儿用从左边撅过来的头发盖住,本来被截断的头发干脆也把左边的截了,如若不是琳儿的样子完全撑得起任何发型,不然还真的并非是个人都能驾驭得住,自己还以为她有什么方法,但是方法就是她自己去“解决”麒麟缸,下次一定要问清楚并且拉住她,如果,自己有能力去做的话,也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琳儿仿佛有第六感,看到了长羽枫在看她,冲他微笑了一下,虽然这在以前可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这一次长羽枫没有回一个笑容,他们是在异世界秘而不宣的现世朋友,朋友吗?真的是朋友吗?她明明就像是谜一样才对。

“来了来了!让你久等了!”朗意书翁从阁上飞下来,那些飞在他身边蓝色鱼儿一个个的欢快雀跃。

“这是你的母亲要我托付给你的东西。”书翁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长羽枫,是一本很厚很厚的书籍,上面用毛笔写着五个飘逸的大字:灵界此间录

“我的,母亲?”长羽枫看也没看这本厚厚的书籍,一直盯着书翁老爷子看,老爷子身边的最小的游鱼一下子窜到他的身边,那只发着蓝光的游鱼,在他的脸上乱蹭,一下子又游到他的脑袋上,就像是在他的脑袋上安家的意思。

“它叫宁小蓝,也是你母亲托付我必须交托给你的,是只小金鱼,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你母亲也没告诉过我。”书翁很明显有些笑意:“对,你的母亲。”

长羽枫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在他所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早就不知去向,或者,早就……这也是他没有去问大总管的事情,他初到白灵山的时候,也曾激动的难过,但是他看到只有大总管来接自己的时候,一切又从那时起慢慢的归于平静,他曾想过,他们见面会是怎样的感觉,但是这种幻想一下子又开始破灭,昭昭和春惜和自己一起了三个月也未曾告诉过自己任何父母的情况,在那一刻他有点莫名的伤悲,但是也未曾明了,渐渐的被自己抚平,他养成了思考的习惯,那种自我安慰的思考依然会他一点点的抚平他的忧伤。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这个倒是没有了。”

“……”长羽枫有些失落的看着那本精装的书籍,但是上面有一角已经破损。

“不要难过,孩子,你总有一天能够见到他们的。”

“……真的?”

“当然。”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们吗?”

“……”那蓝色的金鱼呼的游下他的头顶,蹭着他的脸。长羽枫没有驱赶那只金鱼,他全神贯注的看着书翁,书翁转过身去,没有回答他,他周围的其他游鱼也很快的跟在他的后面。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书翁还是开口了,只不过他没有转过来,还是背对着他,说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长羽枫感觉到了他的为难,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询问麒麟缸的事情要紧,看看能不能有收获。他把书放进袖子里对书翁说道:“老爷爷不用为难,我也只是问一问,请问你知道麒麟缸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书翁一飘又回到了他的面前,蓝色的游鱼又很快到他的后面和周围。而那只小金鱼趴在长羽枫的肩头开心的摇着尾巴。

“还望老爷爷指点。”长羽枫行了个手礼,鞠了一躬。

“轰!”就在长羽枫的周围,一声爆炸声突如其来,气浪冲击向两人,长羽枫和朗意书翁直接毫无征兆的吹飞,四周的书被吹飞,飞起的尘土甚至一瞬间铺满了藏书阁的第一层。

“啊~”,他们两个人同时大叫着,好在附近有抓住的书架,但是他们的身体被吹起来,长羽枫在气浪中强睁着眼睛,想要看清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来自哪里。

“咳咳,咳咳”半妖少年被吹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书架上,嘴里吐着烟尘,看起来,这里确实需要打扫了。

这股气浪持续了不多久,但是后劲也足够的大,那些蓝色的游鱼包括长羽枫刚刚得到的蓝色小金鱼在气浪里像是在逆流而上的拼命游动,好不被气浪吹飞。

难道,大总管真的是让他们打扫的,而不是别的意思?长羽枫用袖子甩开了灰尘,看了一眼气浪的中心,艾瑞卡全身都散发着金光,甚至扎起来的头发全部冲天的散开,一个不留神,长羽枫还以为自己的傻妹妹得道成仙了。

那股金色的流光在长羽枫的眼里震颤,过了一会便消失了。留下满是冲天头发的艾瑞卡。琳儿听到了动静,从二楼下来了。半妖少年只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还在,竟然继续睡着了。

“怎么了?羽枫哥哥?发生了什么?”琳儿从楼上跳了下来,万象手大开大合就像一对翅膀,她直接从竖直的楼梯上跳下,飞到长羽枫的身边。

“没,没事。”长羽枫拍了拍身上的灰,咳嗽着对琳儿说道:“艾瑞卡,好像,学了一招比较厉害的招式。”

“太好了!我成功了!哥哥!我成功了!”

艾瑞卡冲了过来,高兴的大喊大叫,她灰头土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的经脉里流动,但是表现形式有点傻乎乎的,她高兴的跑,想要拥抱长羽枫来表达喜悦,被长羽枫用抓着她的脑袋,不让她靠过来,毕竟她冲天的头发显的太过窒息。

“这本书上有麒麟缸的记载。羽枫哥哥看一下吧。有一些东西我看不懂。”琳儿把书翻过来交给长羽枫,朗意书翁也把头凑了过来:“可是《灵山奇物志》?”

长羽枫借过书,艾瑞卡一下子冲进长羽枫的怀里,还拿脸乱蹭他的衣服,琳儿点点头,看向朗意书翁。

“这本书上的记载早就陈旧不堪,不看也罢。”朗意书翁摸着右手边一只鱼儿的脑袋:“你想知道,我讲与你听就是。”

“多谢书翁老爷爷。”

“诶,别高兴太早,天部的所有人都听过我讲麒麟缸的事情,如果你们自己不努力,我也无能为力。”

“艾瑞卡,你去叫醒他,让他也过来听着。”长羽枫悄悄的指着又睡下的半妖少年,谁知道那个半妖少年一下子就起来了,长羽枫觉得这个半妖少年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朗意书翁一挥手,所有的鱼儿都快速的游向四人,他们被鱼儿拖起慢慢的升起来,长羽枫肩头的鱼儿欢呼雀跃,他们跟着朗意书翁一起在藏书阁的旋转阶梯旁蜿蜒而上,托起半妖少年的鱼明显很不情愿,一抖一抖的跟在艾瑞卡鱼群的后面。

“哇~”三人都惊喜的看着整个藏书阁都一点点的变蓝,最后变成了一片蓝色的海洋,蓝色的光彩通过阶梯散发出来,站在所有人的脸上。

“麒麟缸原名五行八卦瓶,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灌注的百宝瓶,里面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五行元素。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知道他们在哪里。”朗意书翁先行的鱼儿已经攀上了第三层的书架,其他的鱼儿载着四人跟来。而在蓝色的海洋里出现了麒麟缸本来的淑芳宝瓶的形状,它旋转着,就像书里立体画卷。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白灵山呢?”长羽枫看着那洁净的宝瓶,蓝色的光彩在他的眼里闪烁。艾瑞卡想要伸手去摸着宝瓶,但是那只是朗意书翁制造的幻想,她一出手只能穿过瓶身。

“因为一场谋杀”

“谋杀?”长羽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可怕的词。艾瑞卡和琳儿都咽了口水。

“对,谋杀,具体细节就不得而知了,你们还太小,我不能跟你们讲细节,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们万幸的是谋杀失败了,两尊宝瓶却因为那场谋杀重见天日,并且托人寄放到了白灵山,那个时候白灵山还没有这座藏书阁,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宁家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家族。”

“那然后呢?”长羽枫看着他面前白灵山的模样,上面没有云雾的结界,只有青山绿水和一个小村落。

“后来,那时的家主为了避免宝瓶再次遗失,一直珍藏了起来,直到那一位家主的出现,那位传说中的家主把宝瓶的核心取出,将他们放进了两注麒麟机关的内部。”

一位没有完整面部的人举起一个发着亮光的宝珠,上面五星的元素皆备,很是凶猛,可以看出来那个人非常强大,抓住宝瓶的核心也毫不畏惧,甚至有些兴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长羽枫很疑惑的问着,

“因为他要创造一个绝世的山门,就是如今的白灵山,他从世界各地搜集天地的宝藏,然后带到白灵山,就连这座藏书阁,在以前也是一座佛光普照的宝塔。”

“这!太不可思议了!”长羽枫看着朗意书翁映照出来的藏书阁,上面还有一珠佛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被闪闪发光的塔顶佛珠吸引

这也是现在白灵山满是灵气的起源吧。自己这位传说中的先祖真是太有远见了!实力也不是一般的大!整个灵界通吃!

“那怎么对付现在的宝瓶呢?”琳儿问着,她的眼睛里还闪着那颗佛珠。

“宝瓶的核心,是对付它的关键,天部的修炼注重的并不是强大,而是对灵力的掌控,这也只是你们的第一个修炼而已!”朗意书翁把麒麟缸的全貌用手一挥放置在了蓝色海洋里:“麒麟缸所有的元素都靠着宝瓶的核心驱动,如果让你们去破坏宝瓶核心完全不可能,所以你们只需要把水灌满宝瓶就算合格了。”

“可是,我们现在连近身都不可能,连它的核心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根本没有水!”艾瑞卡垂头丧气,即使她偷偷学习了一个可能很厉害的法术,但是依然感到了艰巨。

“所以这个时候对于灵力的掌控就尤其重要!麒麟缸释放元素并不是毫无规律可言,你们需要勾引他释放水元素的技能,在用灵力将水元素灌注到它的体内。”

“我灌我自己?”半妖少年突然发了声,所有人都看向他。

“如果是一直固定不动,可能会非常简单,只需要灵力的操控程度就是了,但是重点是麒麟缸是会动的!”

“这个我们已经见识过了!”长羽枫看着琳儿,她额头的白布依然让他有些愧疚。

“那是因为一块古老种族【铜玉族】的超级芯片!他可以激活麒麟缸内部的法术纹路,让麒麟缸像是真的麒麟一样。”

“【铜玉族】?”

“失落的种族之一,他们的首领在封魔大战的时候被蛊惑站在了魔族的一边,所以现在几乎绝迹了。”

封魔大战,他从灵界人尽皆知的事情,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差点让所有的种族灭亡。

“那,我们怎么才能完成麒麟缸的修炼呢?”琳儿摸着一直在蹭她脸的小金鱼,它从长羽枫那边游到了她的身边。

“当然是短时间内提升你们对灵力的掌控程度了!”

“那要怎么弄呢?”

“扫地!”

“哎呀!”所有人都差点从游鱼的身上跌下去。

“结果还是扫地吗?”长羽枫看着这偌大的藏书阁,有点疑惑。

“扫地?”琳儿把小金鱼端端的放在手上。

“天啊,我要逃跑!!!我不要扫地!!”艾瑞卡的肚子饿的呱呱叫,此时更加的饿了起来。

半妖少年扫了个白眼跳了下去,托着他的鱼儿一溜烟就跑到了朗意书翁的后面。

“当然不是普通的扫地!”朗意书翁的声音发出来的时候,长羽枫知道了,今天会成为最可怕的一天!

第六十章:极限

【鬼冥之森】

这里总是这样寂寥,那种摄人心魄的鬼哭狼嚎从未断绝,三千年前,这里也曾鲜花遍布,繁荣似锦,但是直到那一天,满身疮痍的邪龙逃到了这里,一切都变了样子。

嘶吼!

呐喊!

疯狂!

一切的一切都出自那条可怖的邪龙,他的气息狂卷着所有的生命,那条带着她千万子民的生命腐烂的巨龙在无声无息中死去,她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她看着一具具和那巨龙一样的尸骨,她的眼泪早已经如溪流流淌在她的脸上,星光如泪。

现在她回来了。

她那把绿色的刀刃在她的腰间发着绿色的微光,就像是一种装饰而不是一柄已经沾满鲜血的凶兽。

她穿过黑暗的鬼影,阴邪的绿光穿过鬼影,重重的阴森鬼影让整片她走过的地方都散发绿色的熊熊火焰。

“第一把钥匙在白灵山,他们的人马也正在赶往白灵山,我不希望你失败。”她和谁说着这句话,威严肃穆。

“我的王啊,白灵山早已不是一座荒芜的小山。”它的声音如此怯懦,有如此邪魅,好像在祈求。

她慢慢的走在鬼影之中,绿色的火焰烧的更加之旺。虚影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她慢慢的消失了,只留下它,和鬼影重重。

不一会,一把满是滚滚烈焰的长刀在它的眼里猛然出现,就像在这整个鬼冥之森的恐怖黎明。那把长刀就好像可怕的锯齿,散发的火焰使刀身在火焰中泛白,

它发出了惊叹的声音:“我的王啊!”。

【东俞白灵山藏书阁】

天部四人在藏书阁的各个层面都扫着他们负责的楼层,扫把根本无济于事,他们需要用灵力将空气中细微的粉尘固定住,并且将所有的书籍里面的灰尘也用灵力抽出,并且不能间断。

那些灰尘就像是鱼子一样紧紧的跟在长羽枫的身后,整片充盈的蓝光将灰尘覆盖,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一整层书阁的灰尘可能比他想象还要多,以至于他只能带着一小部分,没有任何再操控任何一处粉尘的灵力,那种灵力需要分化透支的感觉就压着他的肩膀,如果能够刮起一阵风把灰尘全部吹走会简单很多,但是朗意书翁的要求并非如此,天部的四个人必须慢慢的将所有的粉尘分离出来,那些细小的微尘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像是他们最害怕的东西,他们个个汗流浃背,那些必须与其他物体分隔开的艰巨和那些粉尘量的巨大都足以把他们的灵力透支,更加为难的是那些细小的粉尘就像是和所有的一切黏在一起一样,给天部的四位添加了更大的麻烦。

长羽枫的汗已经快要滴在地上,但是很快又被蓝色的灵力拖住,没有任何一点敢于懈怠,他的手像是摆成了一只凤爪,那种灵力的抽取和控制难度让他极大程度上的脱力,以至于鸡爪子样的手还在剧烈的颤抖,那只名叫宁小蓝的蓝色小金鱼在他的身边快速的转着,时不时贴近他的额头,看起来非常焦急。

此刻的长羽枫想要再试图尝试一片细小的尘土部分抽离,但是就算是怎么在心里呐喊,一丁点的灵力也没有出现,反而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眼前就要黑下去。

明明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事情,加了一两个简单的条件却如此的艰难,他开始抽搐,他明白自己想要变强,就必须,更加的努力,如果这只是他在白灵山修行的第一步,恐怕变强只能是痴人说梦。

他还想再试一试!他还可以的!

“哎。不要再试了!明天也是一样的!有的是机会!”朗意书翁看着面部已经也开始抽搐的长羽枫,长羽枫嘴角已经有白沫出来,朗意书翁手一挥,将长羽枫摆在一边,已经虚脱的他面色惨白,老爷子什么话也没说,长羽枫所在的楼层里,蓝光一点点的照亮,那是朗意书翁所控制住的粉尘,很快,粉尘有被朗意书翁用灵力放回了原位。老爷子将长羽枫放在游鱼上,汗水滴在他的衣衫里,面如死灰的他甚至有一些透不过气来。朗意书翁一下子就做到了他那么辛苦还未做到的一切,他几乎是强撑把眼睛睁开,右眼的眼皮耷拉着半个在眼前,小蓝心疼的蹭着他的脸。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可能非常的难,但是如此的死撑是没有办法的,你需要找到方法。”朗意书翁的话还是一五一十的传到他的耳中,但是此刻的他头晕目眩,一不小心就可能窒息死亡,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以至于朗意书翁的声音非常之大。

他在温缇郡所学的,无非是一切常识或者知识,对于魔法的学习也只能是鸡毛蒜皮,并且因为拉杰尔的关系,那位已经去世的老魔法师也并没有教他任何的攻击魔法,尽是一些凝聚魔力的法门,他的灵力容量应该不低,但是对于灵力的掌控却差的极其明显,想要操控灵力去控制尘土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过于艰难,他真的有资格和天字阶的成员一起学习吗?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没有通过仙石测试,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虽然这才第一天,但是很明显他不想就这样结束。

“你的其他朋友只有一个人成功了,这才第一天,早的很,不要着急。”朗意书翁把小药丸放入长羽枫的嘴里,让他喝了一点水。

那个人应该是艾瑞卡吧,自己的妹妹也是如同天才般的任务,莫不是拉杰尔的遗传?人们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没有遗传给自己这样的基因呢?

“我……好了……很多”长羽枫站起来,还想继续试,但是他一抬手便跌了个踉跄,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为什么……我明明还有那么多的魔力……

这是他十年里第一天开始这样的训练,无论如何,他在温缇郡的“修炼”完全没有办法给他任何帮助,除了他体内经过日积月累凝练的魔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可以操控最初的灵力了,但是这是一件让他开心的好事,昨天他还无法凝聚灵力,现在却完全能够做得到,这是上天对他的怜悯吗?

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足够的漫长,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十年也就快要展开,也就是他人生中第三个十年就快要到来,他必须努力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力量?】

长羽枫深深的跌入海洋,气泡从他的身边滚滚的向海面上浮动,在没有阳光的海面上,一切都是漆黑和荒芜,他下降的缓慢异常,气泡也从他的嘴角穿出,他那只还耷拉着的眼睛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片恶狠狠的虚无。

我没有那么想要力量。

他回答着那股声音,海水灌进他的耳朵里,只剩下咕噜咕噜咕噜的寂寥声响,在深海,或许也只有这种声音,陪伴着他。

【你撒谎!】

我并没有撒谎

【你的内心已经告诉过我了!你明明那么渴望力量,贪婪又懦弱!】

我并不渴望力量,我只是

长羽枫耷拉着的眼睛眼皮开始正常的上翻过去,他开始挣扎起来,在这偌大的漆黑海洋里,哪里又是尽头?

我只是

长羽枫看着这片漆黑的深海,一个又一个人儿笑着向他挥手。

艾瑞卡挥着手,微笑着,把他的心抽扯的一颤一颤,在无声的世界里,她明显的说了一句,哥哥。

接着是春惜和昭昭,她们相拥在一起,开心的向自己挥手,背后是波澜壮阔的海洋和翱翔的海鸥,华春莹站在她们的旁边,静静的微笑着。

再就是一对相拥的璧人,他们华服锦绣,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也在朝自己挥手,就像是开心的告别,光芒始终照着他们的脸,但是长羽枫知道他们。

最后是一个穿着黑色秀裙的女子,她的身后是一片黑暗,只有她背上的两只羽翼能够辨认她的身份,她冲自己微笑,她右额上的梅花绽放,他知道她是谁,但是却始终叫不出名字。

我只是需要力量,

而已。

【……】

无尽的海洋一瞬间在长羽枫的眼前消失,那种冰冷海水的触感一下子消失,换来温热的舒适感。

长羽枫咳咳的吐出海水,他看到一个身穿白底黑梅花长袖华服的小孩子坐在白灵山千尺台阶的最后一阶,青松白石,阳光照着,给他极大的温暖,他来到白灵山从未见过哪一天的阳光如此强烈。把整个白灵山照亮。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喜欢这里。”那个小孩子把手放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的眼睛,黑色的双眼就像散发着怜悯:“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对这里恨之入骨!包括你!我恨你!恨的咬牙切齿!”

小孩子的声音一字一句,一字一顿,牙齿剧烈的碰撞,让长羽枫心惊肉跳,但是他依然被刚刚的海水呛着,天旋地转。

“为什么不去找大总管问你父母的下落?嗯?”小孩子把长羽枫的便装衣领揪着,剧烈的窒息感让海水不受控制的从鼻子里流出,长羽枫双目无神,备受煎熬。

“为什么不去大总管那里,帮琳儿问一问她的身世?嗯?”小孩子的语气更加激烈,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怒吼着,疯狂嘶咬着长羽枫。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躺在病床上!而是琳儿!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小孩子已经几近疯狂:“为什么!你这么弱小!”

“为什么你这么无能?!”

“为什么你这么懦弱?!”

长羽枫被拉扯的开始抽搐,近乎癫狂的小男孩鄙夷的把他丢在一边,长羽枫顺着阶梯一阶一阶的往下掉,一处处的撞击,一次次的骨头碎裂,一条条的血流,粉身碎骨般的,在千尺台阶的第一层,他奇迹般的还能用眼睛透过白灵山的云雾结界看到火红的太阳,那么动人,那么温暖。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他已经没有了痛苦,甚至没有了知觉,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阳光,多么残忍,哈哈哈哈哈!

你又懂什么呢?哈哈哈哈哈!

你什么都不懂!

“羽枫哥哥,如果命运如此。”

他一点点的停下了笑声,僵硬的笑脸,无所适从。

长羽枫看着那个黑衣服的女人看着他,长羽枫只能看到她额上的梅花,根本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知道他认识她,她会是谁呢?

“如果命运如此。”

长羽枫惊恐的眼神下,一把长刀锋利的发着亮光,那是一抹人间的红,撒在白灵山的第一阶台阶上,鲜亮夺目。

第六十一章:心魔难医

长羽枫微微地睁开眼睛,他已经躺在了白灵山的医馆里,琳儿和艾瑞卡在他病床的旁边,两个人都急切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温润如玉。

“羽枫哥哥!你醒了!”琳儿在她的右边,因为他的苏醒而开心。

“哥哥!”艾瑞卡趴在他的左边,握着他的手。

“乖,我没事……”

“你总算醒了?可急死你这两个妹妹了!要是你再不醒来,我估计我都要被这两个小妹妹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医师老奶奶笑呵呵的把一瓶药水拿到他的面前。那条蓝色金鱼趴在他的头上睡眠。

“我只是想要再尝试一次而已,谁知道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哈哈,真是很抱歉”长羽枫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着艾瑞卡和琳儿,他甚至看到了大总管,他端端的站在那里,看着长羽枫,没有说话。

“你确实只是灵力使用过度而脱力,只不过你比较特别,灵力没有用完就可能出现这种脱力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要稍加注意就好了,不要太勉强自己,路还长着呢。”

“嗯!”长羽枫站起来就往门口走,感觉没有任何异样。琳儿和艾瑞卡跟了上去。

“咳咳!”大总管咳嗽两声:“下次就不要这样勉强了。今天的修炼还没有结束,你还要去吗?”

“嗯,我会去的,我会注意的。”

半妖少年环臂站在门口,他看了一眼长羽枫,长羽枫冲他微微一笑,半妖少年有些错愕,站在那里看着长羽枫离开。琳儿和艾瑞卡跟了上去。

半妖少年一路沉思的走在她们两人的身后,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你看,只要你待他友善,他就会友善待你,这就是将心比心,懂了吗?”

“可是我不认为那是友善,而是,对于陌生人的友好!”半妖少年再用妖的意念与某个看不到的什么东西交流,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哎呀!就是人家的善良啦!别人没有跟你计较,你要多注意一下哦!”

“好好好,但是我总感觉怪怪的,他刚刚对我笑,让我头皮发麻……”

“哎呀!你必须和他好好相处嘛!不论他是谁,你都不能乱讲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半妖少年看着前面那个少年的背影,有些东西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笑。

“哥哥,我们还要去藏书阁打扫吗?”

“当然了,我们必须要赶快学好,学成了就下山!”

“嗯!艾瑞卡一定会努力的!对了,丞相老爷爷给了我一本书,你要看一下嘛?”

“不用了,丞相给的当然是好东西,艾瑞卡必须要好好珍藏才是!”

“嗯!”

“哥哥”艾瑞卡站定住,长羽枫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琳儿在一旁没有说话,恍惚间,她抬着头好像看不见这两个人的脸。半妖少年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感觉,你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长羽枫微笑着,艾瑞卡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孔。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长羽枫摸着她的头,很温柔的看着她,这一刻,艾瑞卡又能够看到了,他的脸,他流着泪,但是却微笑着。

“没事的,艾瑞卡,有哥哥在这里,不用害怕”

艾瑞卡错愕的看着他,长羽枫拉着她的手走着,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琳儿和半妖少年站在原地,谁都没有说任何话语,他们两个傻傻的看着长羽枫的背影,有些害怕。

【白灵山医馆】

“真的只是灵力使用过度吗?”大总管看着老医师:“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魔难医啊!心魔难医啊!”老医师一挥手,所有的药瓶子都被蓝光包围飞回了对应的柜子里,端端的自己摆好。

“心魔?”大总管看着老医师:“难道?”

“和你想的一样,宁家的血脉觉醒了,某种预言的景象会时不时的传到他的脑海里,就像他父亲和叔叔一样。”老医师奶奶看着大总管,很可怕的盯着他:“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是预见了很可怕的东西,刚刚的神情和早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个孩子成熟的很,是不会找我们商量的,今早如果我预测的对,本来基本上不会有人受伤,就算受伤,受伤的也不会是他,他不像他一根筋的老爸,他有时候冷静的让我这个活了这么久的人都要害怕!”

“……”大总管无言以对,那个孩子恐怕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父母不在山上,所以一直没有来问自己吧,唯一的几次还是为他不是亲的妹妹。

“对了!”老医师刚想要送客但是又转身对大总管说道:“在刚刚我检查他身体的时候,在他的体内发现了两种凝练的灵力,一种可能是魔力,所以,我想问一下,他到底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阿尔兰公国,温缇郡,据说他回来的时候那里刚好有一只冰之巨龙苏醒。”

“那就难怪了,他们的灵力凝练方式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不过,能够有两种不同的灵力在自己体内,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的母亲不是从阿尔兰公国来的吗?和宁极那小子结合生下来的少主,哪里用得着我们这些老骨头操心?”

“但愿吧。你们当年怎么商量的我也不知道,我也就只能当个局外人了。”

“我们没有商议什么!你就不要猜了!”

“我这把老骨头也快不中用了,我哪里还有心思来猜你们的事情,只是苦了这些孩子。”老医师戴上眼镜,坐在椅子上,蓝色的灵力带着药材飞到她的桌子上,一瞬间就摆满了药材。

“被诅咒的血脉,到哪里都是苦的,我们只能教他勇敢面对,不是吗?。”

“……”老医师奶奶的呼吸很沉重。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大总管佝偻着腰,正要踏出医馆的门。

“等一等,我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大总管转过头,苍苍白发,在白灵山的阳光下一片金黄。

“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明秋,你和青山,早就应该歇着了。”老医师没有看他,专心抓着自己的药材。

大总管的脚踏了出去,脚步很快。

【白灵山藏书阁,傍晚】

“哈!”长羽枫大喝一声,他专注的样子让朗意书翁欣慰的点点头,游鱼在朗意书翁身后欢快的游着,蓝色灵力将整层的灰尘尽数抬起,那一层蒙蒙的烟灰被抬走,堆积在这一层的某处。

“不错不错!这样子才对,要和你的灵力心意相通!找到你的灵力!去操控它,竭尽全力!”朗意书翁略带笑意的看着长羽枫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领悟了灵力控物的诀窍,我很欣慰。”

“谢谢书翁老前辈指点!”

“诶,哪里的事,不过,灵力控物只是初步而已,想要操控麒麟缸的水元素还是需要上升到一个层面。”

【gugei】一声悠扬的鹤唳传到藏书阁内,这预示第一天的修行就将结束,但是长羽枫现在心里想的算是朗意书翁说的那另一种层面的灵力操控。

“书翁老爷爷,那个层面是什么?”

“需要对于元素的理解有超级强的掌控。和五行八卦瓶抢夺水元素无异于虎口夺食,所以如果你们之中没有会使用水元素的人,会吃很大的亏。就像你其他天部的师兄一样。”

“不瞒你说,书翁爷爷,我确会元素魔法。”长羽枫自信的看着朗意书翁,他头上的宁小蓝雀跃的顶着他的额头。

“我不信,你使来给我瞧瞧?”朗意书翁眯着眼睛看着长羽枫,很明显,他不是不相信,而是很明显的开心。

“书翁爷爷!请看!”长羽枫把手放在楠木书架的上,一股蓝色的灵力充盈在他手上的位置,一股水流缓缓的从手心里流淌出来,带着芬芳的香气,楠木的书架上竟然生出一环节状的枝丫来,朗意书翁看的入神,很明显他并不会这种小小的法术,长羽枫很小就自学成才了,农家乐魔法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哈哈哈哈”朗意书翁笑着,游鱼的蓝光瞬间点亮了整栋藏书阁,它们在藏书阁中快乐的游荡,这下子几乎每个地方都能够见到他们了。

长羽枫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但是他的嘴角也跟着笑了起来。琳儿看着那蓝光闪闪的游鱼,眼中奇幻的色彩绽放着。

艾瑞卡正翻看着一本道书,用手结着道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瞎弄的,金光闪在她的手上,真像那么回事。

半妖少年红色的妖力一点点的操控着粉尘,他所在的楼层,一条鱼也见不到。

明天,天部四人再战麒麟缸,意气风发。

白灵山封闭山门的傍晚,一位中年人正扫着街道上的落叶,很多疲惫的弟子在道门中修炼回到各自的部中休息。

【gugei~】第二声鹤唳响在白灵山所有人的耳朵里,很多新弟子弟妹结伴在楼台亭阁中欣赏风景,而老师兄师姐也趁着机会去结识他们。能够消除他们疲惫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在藏书阁里发出阵阵金光,等到第三声鹤唳,四个少年少女们走在前往天部的路上,一路上都有人盯着他们看,时不时有几声少主传来。

长羽枫看着他们,很有礼貌的点点头,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长羽枫完全没有心情去在意。

更多的还是喜悦,今天他在灵力脱力时所看到的其实让他没有能够开心的理由,但是他早就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就算那是真的会发生的事情。

那又如何,他相信琳儿,一如既往。

他看着琳儿在跟很多人打招呼,眼里有着黄昏的金色光彩,那些人她一定不认识,她就是这样的人!

只要他相信就好了!

琳儿看向他,冲他微笑。

很甜很甜。

第六十二章:鬼之灾祸前夕

当一个人置身于一个又一个阴谋的时候,他的一切反抗都会显得渺小卑微,但是只要有那种无限反抗的精神,就终有一天会突出重围,或者,毫无价值的死亡。

从鬼冥之森出来,便是一条宽阔的河流,那就是著名的“人间冥河”:黄泉。黄泉因为一半黑和一半黄的河水而闻名,黄黑之水泾渭分明,黑水之中腐烂之物数不胜数,黄泉的源头是高耸的麦尔高斯山,从这座山出来的水流本是清澈而后泛黄,进入鬼冥之森境内,就是一黑一黄相间,黄泉这段让人害怕的河水最终又会流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洞,从另外一个离那个深洞遥远的超级巨大的洞口流出,进入的时候一边黑一边黄水流湍急,从另一个洞口出来却异常的清澈,有人说这两个深洞连接着另外一个拥有着净化之力的全新世界,但是没有人有胆子进入,进去的人也从未出来过,更加增添了两座深洞的恐怖,人们把他们取名为“死亡洞穴”和“生之洞穴”,极尽玩味。

它出了鬼冥之森,正站在死亡洞穴的前方,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偶端端的立在那里,人偶比成年人的身高还要巨大,呆滞的双眼,糟糕的头发,它正在组装这具人偶,在人偶的身上飞来飞去,那把烈焰般红的长刀被插在流向洞口的前端,此时也是烈焰滚滚照着它这边,它确认好木偶的手脚都能自然的活动后,在木偶的的胸前点了一道绿色的咒印,咒印前圆后尖,细小的纹路在上面散发着骇人的绿色,就像一把倒着的枷锁,蓝色的血液倒进了木偶的体内,只一瞬间,木偶两个呆滞的眼珠子突然的转动,跟着它的走动而灵活的转动,木偶看到了它拿着一瓶绿色的粘稠液体到他的眼前,一点点的灌注到那绿色的咒印之上,他突然的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他动着自己的手,卡拉卡拉的响,即使他现在能动,但是他依然端端的站在那里,他看到它站在一个巨大的洞口前用那种绿色的血在地上画着什么,一缕缕黑色的气息从洞里狂怒着飞出来,咚咚咚的砸到他木偶般的身上,血肉,经脉,皮肤开始由洞穴里的黑色气息一股股的生成,他完全变了样子,现在他是一个拥有肃穆样貌的人类模样,只不过他的全身依然萦绕着洞内的黑气,他依然不能行动,直到他听到它说:“以大地之名,汝名为坤,我赐予汝生命,不可辜负。”

他能动了,但是他没有。

“拿起赤峰,为我们的王而战!”它命令着他,他快速的走着,将那把烈焰的剑拿起,赤峰的烈焰在他的手上渐渐的消失,只剩下朱红的剑身。

“是,我的主人。”他把剑紧握在手上,踏过四周歪七斜八的尸骨,跟在它的后面。

它丢过来衣服和黑色的袍子,一把精绝的剑鞘也被他端端的接着,他看着在黑袍下矮矮的它,很快跟了上去。

一大一小的两个袍子在已经没有人烟的乡村行进着,很快他们就会到达白灵山,它的心里也没有底,那些人到达白灵山也没有可以通知它的手段,最后的局面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要想攻破这个已经发展了一千多年的绝世山门,绝对需要万全的准备。

第一把“钥匙”么?它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一座山,若有所思。

【东俞白灵山】

“琳儿,艾瑞卡,我去吸引麒麟缸的火力,你们趁着他发射水元素的时候,将他导入出来凝固在一边!”长羽枫在麒麟缸的结界内跳跃,已经过了四天,他们每天凌晨三点挑战麒麟缸,然后一整天待在藏书阁内修炼,丞相因为某个突发的状况紧急下了山回了都城,面具少女也和他们一起进行修炼。

结界边界的微小雷电早就不能威胁到他们,只不过他们还是需要不断跳跃来躲避。

“好!”四人齐声答到,第二天,他们因为麒麟缸狂暴元素能量而全军覆没,第三天他们因为麒麟缸的高速移动又全军覆没,第四天,好不容易限制了麒麟缸的位置,但是又因为麒麟缸的狂暴能量而全军覆没,他们连着三天所有人都躺进了医馆。不可谓不惨。好在白灵山的医术高明,再加上琳儿万象手的保护,总算撑到了第五天。

从第二天开始,长羽枫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那个让他极度害怕的那种真实的梦境倒是只出现了一次,他发现,自那以后,自己的灵力正在不断的提升,并且容量也越来越大,就好像不自觉的增长,像极了琳儿刚见到他跟他说的那种灵力的增长,并且他能感觉到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强大。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件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那种超级清晰的灵力控制让他喜出望外,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可怕的梦境吗?

不知道,又是什么也不知道,其实这种完全身处在未知的感觉真的很讨厌,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他人掌控的世界里,自己根本只能按着这种路线来行进,就像被莫名的线操控着,也就是所谓的命运吗?他只知道这很不正常,他需要警惕,这可能是未驱尽的魔气所致,一不小心他就可能再次暴走。

现在别说琳儿了,他自己也快要成为一个未知的人了,好像除了知道自己来自异世界,他从来都一无所有。

长羽枫拿着一把长剑穿梭在不大不小的雷电中,只要越接近麒麟缸,就越能感受到雷电快速的流动,他现在的灵力等级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让他前所未有的愉悦,他甚至已经能够看清雷电的下一步走向,他穿过雷电,雷电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暴戾,充斥着疯狂的气息,所有人看着这个持剑的身影,想着在三天以前,他还是不可能躲避内层雷电的人,今天他已经提剑杀入了雷电的内层,并且还有可能直接接近麒麟缸。

他一直在隐藏实力吗?半妖少年提着蓝色的剑严肃的站在那里,他们四个一起等待着麒麟缸释放水元素的攻击,在一瞬间将其固定住,就像固定藏书阁的灰尘一样,并且同时逼近麒麟缸限制它的移动范围,如此往复,再由最靠近麒麟缸的人员通过灵力将水引导进入麒麟缸的内部,就算完成此次的修炼,现在,灵力操控的水凝在那里,抖动着像是波动的纹路。

长羽枫靠近麒麟缸的刹那,风刀与水弹就像暴雨梨花般袭来,几乎全方位的攻击让所有人躲无可躲,他们就曾经被这样无差别的攻击而全部倒地不起,现在她们早有防备,纷纷用长剑阻挡,而飞过来的水弹则是通过灵力将其控制住,水弹告诉旋转,控制起来也非常吃力,这几天的努力派上了用场,在他们控制住的一瞬间,长羽枫背着他们在奔跑中伸手,四股蓝色的灵力一下子将水弹分解成单薄的水,浮动在四人的灵力里面,长羽枫继续提剑奔向麒麟缸,就算分化出灵力也无时无刻不在奔向麒麟缸,一刻也没有停过,他感到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沸腾,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在飞,一切都稳操胜券。

【kang!】麒麟缸后跳而出,全身的元素更加疯狂的转动,一记超长的风刃飞夺而出,长羽枫绝对不会想要跳跃着躲开,他已经上过一次当,就在这种超长风刀闪开的同时,那种将琳儿割伤的水弹和小风刀连击就会纷至沓来,好在昨天琳儿及时将万象手保护了他,不然粉身碎骨都极有可能,今天他的灵力又再一次的无缘无故的提升,恐怕再出现那样情况,他也可以在空中进行变换身位。

他们五个从第一天什么也没有准备,甚至华服锦绣在满是雷霆的结界里无助的躲闪,现在都是轻装便服,并且有一把配备的长剑来阻挡那些攻击,这种极快的成长完全来自于吃苦。没有人教给他们任何东西,一丁点的提示都没有,完全只能自己摸索,甚至那些长剑都是他们死皮赖脸借来的,说的好听是天部,说的不好听,怕不是弃部了。

长羽枫俯身躲过超长的风刃,灼热的地火扑面而来,又是新情况!这是在逼他再次跳起,长羽枫拖地而行,用剑强抵着地火,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笔直的纵线,翻飞的石土在长羽枫的脸上乱撞,他艰难的强撑着睁着眼睛,地火横割而去,不见了踪影,麒麟缸就在眼前,长羽枫杵剑起跳,左手将灵力放出,一瞬间控制住他们已经凝练好的凝水,长羽枫引剑尖点地一弹,纵身飞出,想要跳到麒麟缸的身上将用灵力凝练的水灌注进去,就在一刹那,一道崩起的土垒将长羽枫斜的向上,一道一道的土垒破土横贯而出,长羽枫就像是鱼跃在土垒围成的天顶之下,长羽枫咬牙,心中暗骂一声糟糕,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要么他再次发力冲出土垒的天顶,要么直接被土垒给吞噬。

“羽枫哥哥!小心!”琳儿跳着躲过一道雷霆,万象手迸发出穹劲的力道,快速的穿过雷电,他抓住长羽枫往土垒之外拖出,一瞬间,所有的土垒重重的压下!崩起的灰尘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星火,燃烧在长羽枫的眼前,刚刚凝练的水元素轰趴倒塌,崩坏在他的面前,汗在他的脑门上爆出!万象手使他在地面上拖行,不敢将他举起,雷电又一次的袭来,长羽枫横剑阻挡,他看着那还在一抖一抖散发着雷霆的麒麟缸,心中不由的凉了一截。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第六十三章:血脉争执与剑术

【两天前】

“明秋!你绝对想不到!”丞相跑在总管屋外,他的样子急切,很快推开了门,门框当当响:“你猜猜情报队发现了什么?”他的样子非常惊喜自己一股脑的说着那个让他如此开心的消息:“我们在幽冥海的周边小城【崆云城】发现了一个十年前的守护者【昭光之剑】叶金贺!”

“什么!太好了!”大总管腾的从座椅上起来,他桌子上的东西很快掉在了地上。

“我正要赶往【崆云城】,正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丞相把那样东西捡了起来,看了一眼说道:“你拿这个干嘛?少主出事了?”丞相看着他有些惊讶。

“没。我只是想好好做个打算”大总管有些遮掩,去拿那份东西。

“说实话!”丞相拿着那份东西,用近乎威胁的眼神看着他。

“少主在昨天刚刚觉醒了血脉,我害怕,一切都会重演……你知道的,那次的灾……”

“什么!谭明秋!我本来以为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大消息,结果你给我带来的消息更大!”丞相把那张纸塞到自己的袖子里:“不行,压制血脉的方法太过霸道,你会毁了这个孩子的!”

“可是,一切都太过危险!他还有艰巨的使命,哪里能够被血脉拖累?青山,我知道你很看重这个孩子,我比谁都更在乎他,压制血脉是对他更好的选择!况且这已经是损伤最小的方法了!”大总管一只手抓着丞相的手,阻止他把那份东西藏起来。

“我不同意!血脉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你要真的为他好,顺其自然才好!他自己的路应该要他自己来走才对!”丞相用力扯着,想要拉开大总管的手。

“力量的代价会吞噬他的心智!要是万一和那个人一样,一切都晚了!”大总管看着丞相,眼神无比的坚定。

那个人曾经差点将白灵山带上毁灭的边缘,那种对于力量的渴望就像是无穷无尽的梦魇,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让人发了疯,失了智……

一百年前,那个人的眼睛如血光恶狠狠的盯着大总管,对于力量的渴求,是一剂毒药,已经侵蚀了他的灵魂。

“不!你要相信他!他一定会像他父亲一样能够挺过去的!你要相信他!他总有一天会完成自己的使命!”

“快点给我!我不想和你解释了!如果晚了一步,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大总管看着丞相,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谭!明!秋!你到底怎么了?!”丞相看着他,眼光如猛虎:“你怎么突然这么糊涂?”

大总管有些沮丧的坐下,他知道怄不过这个无赖。看着窗外的飞鸟,说了一句丞相这辈子也忘不掉的话:“我们已经错不起了……”他看起来苍老了更多,飞鸟停在窗户上,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从天海一战开始,再到塔隆,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和我们一辈的人,甚至我们的后辈,都鲜有人在了,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们,已经错不起了!”

“不,你错了,大家都是自愿投身到这份事业之中,哪怕浑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

“……”大总管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飞鸟将还。

“如果,这种恐惧真的能在我们的手上终结,也是对他们的一个交代,哪有什么错的起错不起,只要还有一点点筹码,我们就必须去赌我们会赢,哪怕十次九输,但是只要赢了那一次,他们都将永无翻身之日!”丞相把肩膀轻轻的拍在大总管肩上:“不要忘了,还有我在,你趁早告诉他他的使命,接下来的,就交给命吧!”

“……”

“我去【崆云城】一趟,叶金贺不愿意跟着情报人员回来,也只能我去了,你最好不要再想着这些事情,我发现了,可是会把你的茶叶全部倒掉也不给你喝的!”

“……”

【三天前】【白灵山藏书阁】

“羽枫哥哥,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借到了!”琳儿抱着两把剑,剑鞘上有着专属的道门,她把剑放在了长羽枫的身边。半妖少年抱着剑很是慵懒的坐在台阶上,背靠着扶梯睡着。

“是那个扫地的叔叔借给我们的,他还说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直接去他那里拿就是了!真是个好人!”艾瑞卡也抱着一把剑,明显是她精心挑选过的,上面刻着一个“昭”字,红色的流苏很是抢眼。

“很好,我请教了书翁老爷爷,他找到了一本很容易学习的基础剑谱,我们大家一起学习一下,为了明天对战麒麟缸做准备。”

“这位是?”琳儿问着,她这才看到书翁老爷爷身后的女孩子。她带着花白的面具,上面一朵红色的彼岸花非常夺目,她穿着歌姬的华美衣服,显得非常漂亮。

“哦,她姓徐名雯雯,是个比较害羞的女孩子,从她进藏书阁开始就躲在书翁爷爷后面,可能是怕男孩子吧,艾瑞卡去把她叫过来吧。”

“好”

艾瑞卡很开心的跑到徐雯雯面前,说了些什么,徐雯雯看了一眼长羽枫,慢慢的走了过来。

“你好,我……我叫徐雯雯,我……”

“你好,我叫长羽枫!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我也……”

艾瑞卡推着长羽枫来到一边,琳儿也和徐雯雯打了招呼。

“哥哥,你就别为难他了!我估计她有恐男症,很难治的!”艾瑞卡很小声不让第三个人听到。

“是么?这样啊,那你多照顾她一点。”长羽枫看向徐雯雯,摇了摇头,这种罕见的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艾瑞卡眨了眨眼睛,长羽枫冲徐雯雯礼貌的微笑,徐雯雯顿时脸有些红润,艾瑞卡肘击了一下长羽枫,但是长羽枫没反应,她很疑惑,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疼的看向自己,但是今天却没有,反而是长羽枫自己走了过去,把剑拿了起来:“那我们就开始学习基础的剑法吧!”

艾瑞卡疑惑的拔出剑来,巨大的蓝海又开始出现在藏书阁的每一个角落里,蓝色的海里,一整套的剑法都有一个小人出现,三人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朗意书翁敲了半妖少年一个脑瓜蹦,少年也醒过来,跟着学习,而徐雯雯站在琳儿的背后,也跟着学了起来。

修炼的第二天里,所有人都有模有样的跟着朗意书翁的蓝色海洋学习剑法,在这之余,就是练习如何操控粉尘堆积成新的形状。

长羽枫学着剑法,他感觉某种暖流冲过他的经脉,来到他的丹田,两种灵力不断的凝练精进,在他没有做任何凝练方法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在自己进行灵力的凝练和吸收,这座藏书阁的灵气一点点的进入他的体内。

渐渐的他挥剑的手更加的利落,甚至将动作连贯起来,在藏书阁内舞起了剑,蓝色的灵力在剑身转瞬即逝,朗意书翁看着他,微微的皱眉。

长羽枫竟然觉得全身都舒爽了起来,那种力量的涌动足以证明他现在正在不断的变强,他大喜过望。

半妖少年看着他利落的身影有些吃惊,这个人莫非是真的天才?

艾瑞卡辛苦的学着,她有些瘦小,她选的这把剑太过于大了,但是她没有看其他人学习,而是一个劲的自己再练。

琳儿的万象手也幻化成两把剑模样,在她的身后,就像是她的守护神,她坚毅的样子,出奇的有英气。

徐雯雯施展着蓝色海洋里完全不同的剑法,可以说,她的天赋完全够格,只不过她的剑身上是红色的妖力,十分的诡异。

长羽枫感受着这股力量,有些很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说不出来,一下子获得了力量的他有些疑惑,但是转而是高兴,现在却有些害怕,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残存的魔气,就像这位徐雯雯一样,也是瞬间有力量的原因。

剑在他的手上生花,很难想象他这是第一次摸到华族的剑,在阿尔兰公国他也有修炼剑术,不过那种更应该说是重剑。

琳儿看着他,眉头皱的更紧了。长羽枫冲她笑,琳儿也回应他,但是这一次,她笑的很难看。

第六十四章:麒麟缸,击破!

【修行第五天,麒麟缸结界】

跳跃的雷电在自己的面前,长羽枫提剑站在边界的边缘,这一次,他作为辅佐在结界外,突入结界内部的是琳儿,他依然能感觉到那股清晰的灵力凝练的畅快感,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也因为灵力而变得冰冷,那种凉爽的感觉把他的脑袋冲击的异常冷静,甚至能够看到琳儿翻飞的万象手防守风刀需要变换成防护的紫色防护罩一样,万象手一张一合将风刀和水弹变换,配合着一丝的雷电,长羽枫清楚看到那种拉丝般的万象手被风刀击穿又迅速拉拢,就像是超级可怕的慢镜头,把一切都放的清清楚楚,不过,现在长羽枫来不及感叹,他右手用灵力控制着漂浮的水花,就像用手对着麒麟缸拉出一道强烈的水元素凝固体,像一个巨大的水鸡蛋,其他人则在一步一步的缩减与麒麟缸的距离,他们用各自的长剑来阻挡无差别的可怕攻击。

琳儿还在持续的接近麒麟缸,她提剑快速的奔跑,穿梭在有规律的雷电之中,她只要一步步的逼近麒麟缸迫使它发动水元素的攻击就好了,并且需要不触发更大的元素攻击,与长羽枫需要进退不同,琳儿并没有长羽枫能够通过对水元素的掌控能力,并且在最后,他需要通过繁杂的手段将还残存着恐怖的暴戾元素消除。

麒麟缸非常之大,所以长羽枫手上的那一点看起来很大的水鸡蛋显得并没有那么多,而在上一次长羽枫失败的突进后,时间也在一点一点接近凌晨,也就是说,如果光靠麒麟缸结界中段的水弹和风刀结界完全不够,不靠近麒麟缸的身边逼迫它释放更加强大的水元素攻击,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三个小时的凌晨里有足够的水将麒麟缸自己给灌满。

琳儿并不是第一个觉察到这种事情的人,基本上所有人都在一点点的靠近麒麟缸,逼迫它释放更多的水元素,五个人飞快的在结界内行动,就像一个一个的星点像正在跳跃的麒麟缸移动,而冲在前面的就是琳儿,她一方面冲破麒麟缸的风刃和水弹,一方面提剑慢慢的靠近麒麟缸。

“琳儿,你退到后面去!”长羽枫的声音洪亮而有魄力,琳儿应了一声,快速后跳赶往长羽枫的后面,和其他三人分别立与四个方位,逼迫麒麟缸不会逃出更远的范围,并且把麒麟缸在结界中段释放元素攻击的规律按死,这也是取巧的方式,降低了麒麟缸修炼的难度。

如果需要引出麒麟缸更大的元素攻击,那么只能是他来,像这种情况,他必须首当其冲,并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想测试一下,自己这无中生有的力量到底能发挥到什么地步,极限在哪里。

长羽枫快速的奔跑着,剑在结界的地面上擦出丝丝火花,水球被其他三个人凝聚在一起,长羽枫以剑引雷于剑身,一挥而出,雷电噼里啪啦的声响穿过所有人的耳朵,麒麟缸向后奔跑起来,躲过了长羽枫的雷电,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长羽枫,他想要破坏麒麟缸?那道被剑反击回去的雷电,噼里啪啦的飞快穿过结界,击中结界外的竹林,瞬间留下一片焦炭!

长羽枫奔跑着,他感觉无比的痛快,那种霸道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在他的体内改变着他的丹田,冰冷的血液让他全身开始散发冰冷的气息,即使是刚刚对付麒麟缸失败了而流出的汗水,也开始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一点点蓝色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显现,随后一下子暴涨的蓝色灵力环绕在他的周身,他莫名的感觉舒爽,就像是本能的提剑,本能的冲向麒麟缸,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一次慢慢袭来。

【嗡!】

剑的鸣叫开始在结界内回荡。

【咚!】长羽枫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咚!】那心跳像是可怕的震响把他激的一抖!

【咚!咚!咚!】长羽枫的心跳越来越慢了起来,但是他的嘴脸带着莫名的上提。

和上一次他感觉到的失控感完全不同,这一次,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无限提升的力量为他所用,现在他怀着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在雷电中穿梭,他想试一试,这种力量的上限,

徐雯雯和半妖少年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被那种用麒麟缸的雷电反击的行为吓了一跳,理论上,他们不可能攻击得到麒麟缸,这四天的修炼,加上今天,他们也没有进入过麒麟缸的身边,今天琳儿一直徘徊在麒麟缸的中段,吸引火力,按照这几天摸索出来的规律,确实无法在凌晨的三个小时内通过距离麒麟缸中段的地方凝练出足够的水源,但是,像长羽枫这样子想要破坏掉麒麟缸也太乱来了。

他们一边躲避麒麟缸的雷电攻击,一边还要随时注意长羽枫的动向,在一瞬间将已经用灵力控制住暴动的水流交给他。

琳儿也必须同时高度集中精力去保护长羽枫,一个小时前从土垒之下救下长羽枫说实话真的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冷汗都要把她的后背打湿,现在长羽枫这样子单刀直入般快要直接切入麒麟缸后段的雷霆之中,难免心惊肉跳。

羽枫哥哥,要小心啊!

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强的?

艾瑞卡看着结界外竹林里还在散发着黑烟的焦炭,脸上汗一点一点的掉落下来,她在固定的雷电中穿梭,不像第一天的时候在麒麟缸外围都要处处小心。

长羽枫看着已经怒视着他的麒麟缸,它虽然只是一个装着五行八卦瓶核心的机关兽类,但是确像是实打实的拥有自我的意识,他被长羽枫的反击激怒,即使它已经轻松的躲开,这个名为球球的麒麟缸的鹿角上,元素在暴怒的呼喊。

【kang!】

它大吼一声,长羽枫一脚踏进麒麟缸后段,一道熊熊的烈火燃烧在土地上,长羽枫不顾那火焰,依然奔跑在上面,一道足有人那么粗的雷霆贯在他的跟前,想着轰隆的雷声,长羽枫竟然还是想着拿剑阻挡,想要重复刚刚的招式,火焰在他的周围燃烧,而就在剑触碰到雷霆的时候,长羽枫轻轻的一笑,蓝色的灵力瞬间包裹住那轰隆的雷霆,雷霆砸地的部分震起粉尘无数,而触碰到布满蓝色蓝色灵力的剑时却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杀伤力,被长羽枫灵力包裹住的雷霆就好像已经被长羽枫所控制。

太不可思议了!所有人都看向了长羽枫。

羽枫哥哥控制着麒麟缸的雷电!

我没有看错吧,哥哥竟然!

羽枫少主,如此的强大,太帅了!

可恶,那小子竟然这么厉害,我真傻,不应该嘲讽他的!

长羽枫也是瞬势一挥,在烈焰的燃烧中,粗脖子般大小的雷霆穿过火焰,穿过尘土,直击麒麟缸,麒麟缸快速的跳开,雷霆被击出结界之外,一处更大的焦炭在竹林中出现,麒麟缸落地的一刹那,身上的雷电迅速化成红色的的微小石块,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它并没有尝试使用最让长羽枫期待的水元素,被设定成这样,也算是一大难题,自己的师兄师姐们一定也吃过不少亏在这上面,结界的前段,中段和后段,麒麟缸的攻击方式都会出现很大的变化,水元素的攻击更是少之又少,无疑是要天部的人的实力与之相匹配,天部成员激发出麒麟使用水元素攻击的次数越多,修炼也就越成功,甚至修炼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对他们的锻炼也就越有成效。

巨大的土垒一座又一座的出现,在长羽枫与麒麟缸不远的距离里,土垒带着一种恐怖的威压袭来,随着地面的颤动,土垒像是在地上的长蛇,一个又一个砸了过来,又像是卷起来的土黄色彩带旋转着砸进土里,蛇形土垒冲向长羽枫,如果是平常,这种土垒的蛇散发着狂乱的龙卷气息,配合着风刃,猛的扑咬过来,长羽也不回避,此时他的身上散发着超级浓厚蓝色灵力,他越来越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提升,使他有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错觉。他一剑劈出,一道恢宏的剑气将翻滚的蛇形土垒击穿,所有人看那翻飞的土块,一时间都差点忘了需要多长中段的雷电。

怎么可能?!这下,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已经提剑跳跃在翻飞的土块上蹦向麒麟缸,越来越近。长羽枫的嘴角就从未落下,此等的力量来的太快让他心奋不已,现在他所有的不安都化为乌有,他能够操控这种力量,不被力量所控制!他狂喜着,甚至发出了些许的笑声,麒麟缸使用的元素在他眼里已经不足为惧。

还没有哪个人能像他一样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他更加想要测试出这种力量的极限来,这种力量就越是会回应他,就像一个无限增长的变量,此刻的他,拥有了太多太多。

他冲向麒麟缸,眼中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可怕的红色,只是一下,转瞬即逝,他呐喊着,蓝色的灵力像是冲天的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烧,那把剑也开始不断的散发异样的气息。

麒麟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水元素的攻击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就像是发了大水般的,如一泻千里的瀑布,庞大的水源一瞬间它鹿角上方而来,那种攻击的趋势越发的减弱。

长羽枫抓住机会,将长剑举起,将恢宏的灵力操控住巨大的水流,水流在他的身边旋转,由剑尖而引,冲向麒麟缸背部的洞口,麒麟缸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猫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雷霆的法阵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所有人都看着那股巨大的水龙卷灌入麒麟缸的体内。

他们没有欢呼雀跃,个个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刚打斗的粉尘也随着水龙卷旋转不停,可以说,今天的后半场完全是由长羽枫,宁家少主一个人完成的,他们都看着那个背影,在水龙卷的底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蓝色的灵力冲天的威武气势已经远超过他们所有人。

琳儿站在结界的中段看着长羽枫举剑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那疑似一闪而过的红光,一下子难以确认,眉头紧皱着。

无论怎么说,他们在第五天就结束了麒麟缸的训练,凌晨的第一声鸡鸣都还没有到来,但是霜降悄悄的到来了,结界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在千尺台阶的两边,草木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霜粉,白茫茫的,还未入冬,就像是下了一层雪。

整个白灵山,银装素裹。

长羽枫并没有放下剑,他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麒麟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有那么一种感觉,他很想找人切磋一下,或者说,尽情的,让他释放这种前所未有的,力量的快感。

他摇了摇头,很快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收了灵力,看向坐在地上的五人,再看向远方,乌黑的浓烟在前方的整座山上四起,大火甚至已经席卷了那座山峰。

他记得那里,清风山。

第六十五章:丝娟

没有人会千里迢迢的来告诉你,灾祸马上就要降临到你的头上,除了死神。

其实,天还未亮,但是霜降下来,伴着还在的月光,整个白灵山已经如银光满布。

“哥哥,那座山!”艾瑞卡看着那滚滚燃烧的火焰,看着长羽枫,惊讶的连喘气都减少了。

“嗯,我们去看看吧!”长羽枫收剑入鞘,明明是他是运用灵力最多并且消耗最大,此时就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而其他人也慢慢的站起来,他们看着这个将蓝色灵力隐去的少年旋转着将剑鞘放在腰间,他看着那熊熊的火焰,就像是火焰在他的眼睛里燃烧。

“羽枫哥哥,你看!”琳儿指着千尺阶梯的方向,一个一个的白灵山的人跳跃在台阶和两旁的青松上,他们个个严阵以待,很明显,他们赶着去救火,对于邻近的山来说,这种大火完全不可能靠着普通的救火队来熄灭,而白灵山也有义务去帮助他们,这只救火队带头的就是其中一个星字阶的【通灵道】师兄夏武,他看上去平平无奇,一袭短装的黑衣很是干练,他穿过长羽枫的身边,一下跳到问路姻缘的桃花树上,桃花微动,白霜竟然在桃花上,真是难得一见的不寻常的景色。

他回头看了一眼长羽枫,目光正和他对视,他的眼神像是一匹孤狼,就那样恶狠狠的盯着长羽枫,长羽枫回应他,双眼发直,刚刚获得如此力量的他竟然心安理得起来,面对这几乎是看怪物一样的眼光,他意气风华的样子,像是一头高傲的狮子,抖动着金黄色的鬃毛。

“那个,我们真的可以去那么远吗?不会出问题吗?”徐雯雯看着夏武后面跟着的小分队,很明显他们经过了授权才能下山。

“哥哥,这样不好吧,我们刚刚完成麒麟缸的修炼,现在就未经许可下山,肯定不行的啦。”艾瑞卡擦干头上的汗,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灰尘,

“以我们现在的脚程,快去快回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只是去知悉一下情况,这种程度的大火,一定不简单。”

按照往常,长羽枫遇到大事都是避之而不及,现在却想要主动前往,让琳儿察觉到了猫腻,她拿起长剑,来到长羽枫的身边,很认真的看着他:“羽枫哥哥,那种程度的大火,不简单也好,简单也罢,都是极其危险的,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长羽枫看着她,很自信的冲她笑道:“也好,我们先去报告我们已经完成麒麟缸的修炼再去那里帮忙,怎么样?”

看起来长羽枫好像铁了心想要去清风山看看,那边的山火,有更加迅猛的地方,在温缇郡,所有人对火灾都心有余悸,每一年的火神祭典,都是温缇郡的大事,对于土生土长的长羽枫来说,对于火灾是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那场炼狱他看在眼里,极为震撼他的心灵。现在,他拥有了这种力量,袖手旁观是不可能的了。

琳儿哪不里懂得呢?长羽枫虽未对她讲过,但是她还是明白的,只是她唯一的疑惑还是长羽枫对于自身力量突飞猛进的代价,但是不曾懂得长羽枫的真实想法,艾瑞卡也很快看出了长羽枫的意思,但是也不是很明确,哥哥现在想要干嘛都是一个谜,自从第一天从医馆回来以后,好像哥哥变得更加的深沉。也正是这种深沉迫使她更加的努力,琳儿依然是那样,就好像总是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一样,她从来都不表露自己的想法,比他们兄妹两更加的成熟,真的很难想象,他们三个曾经一路笑着来到这座山上,一路笑着说想要一起离开。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对于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来说,或许太过沉重。

“好,既然少主有这份心,我也有点担心那里的情况,不如我们报告完再去吧!”徐雯雯的声音从面具内传来,她的声音很柔弱,但是没有那种娇气。

她这样一说,长羽枫看向她,点了点头,半妖少年拿着自己的剑慢悠悠的离开了,很明显他没有理由跟着长羽枫去救火。他们虽然每天在一起修炼,但是并没有熟络,他一般是一个人坐在一边,长羽枫没有要排挤他的意思,但是很多时候你突然的放下身段比登天还要难,而且错也不在长羽枫,狂妄自大从来都是长羽枫最为唾弃的,就算他现在的力量已经明显超过了这里的所有人,但是也绝不会对别人说十年前那种话,他讨厌那样的人,包括曾经的自己。

“好吧,但是我们还是需要有准备,火灾现场鱼龙混杂,我们必须走在一起,不能单独行动。”琳儿看着长羽枫,从口袋里拿出四条一模一样的丝娟手巾,一个接一个的绑在他们的手腕上,这算是她做的标记,其实只要他们不分开就好了,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

大总管坐在天部的楼台之上,因为那件事情,这么多年一路走下来的他一下子又胆怯了起来,从他第一天进入白灵山,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他这个年纪依然在管理着白灵山的事务,他早该下来,但是早就已经没有能够接班的人了,其实长羽枫的血脉觉醒也是迟早的事,那套方案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他故意掉落给丞相看,就是想看丞相的意思,他心里才有底,丞相一直在用观星道测算早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在这种大事上,青山绝不可能会容忍自己错一步的,那就顺其自然吧,他只能听青山的。

他看着远处的大火,像一只年迈的老龟,眼神没有任何波动,长羽枫一行人从台阶上慢慢的过来,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你们成功了?”他问着,很少开心。

“嗯,成功了!”

“怎么样?球球的威力可还行?”

“非常厉害,不过我们还是成功了。”长羽枫摸摸鼻子,有些得意,在大总管面前,他忽然又成了小孩子。

“当然,你可是少主,自然能够成功。”大总管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明天,你们就要进入专门的修炼了,白灵山所有的秘密都会向你们敞开,但是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

长羽枫觉得,大总管的眼睛很是深邃,有一点看不透,他的大手有很强的热气,让他的肩膀一阵暖意。

“什么事情?大总管爷爷?”长羽枫看着他,把手安安的放在背后。

“你是为什么想要力量?”

长羽枫惊讶的看着他,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你是为什么想要得到力量?】

和那个声音一模一样的问题把他吓得一机灵,那位黑衣服右额梅花的女子在台阶上看着他,他粉身碎骨,只能一步一步的看着她走向自己。

虚闪的一刹那,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出奇的安静,他看向身后正在等待的三人,三人点头回应他,他们的手腕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丝巾。

“你为什么想要得到力量?”大总管又一次重复了他刚刚的话,但是这一次很轻,只有长羽枫听得到。

“因为,我需要力量,我有要保护的人,仅此而已。”长羽枫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丝巾,眼神坚定的看着大总管。

“虽然,这并非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总比没有好……”大总管的话让长羽枫有些疑惑,也不知道他本来想着长羽枫会说出什么答案。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要正式的开始白灵山的修炼了。”大总管拍拍他的肩膀,长羽枫慢慢的走出楼台,和三人交谈,艾瑞卡高兴的跳了起来,剑掉在地上,琳儿帮忙捡了起来,长羽枫和大总管摆手告别,大总管也摆摆手,他看着这四个人,脸上的笑容很是慈祥。

“第一把钥匙吗?”大总看着捡起长剑的琳儿,悠悠的说了一句,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清风城】

夏武跳跃在清风城外的森林里,他带着一些白灵山的弟子,正在赶往清风山山火的源地。

他们是来协助灭火的,白灵山作为大山头,自然有义务这样做,更何况白灵山本就是仁义著名的仙山,这种人间的山火,也不会太难到他们。

他们一队五人在森林里跳跃,对于他们的脚程,很快就要到达火源地,滚滚的浓烟已经蔓延到他所在的邻边森林,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但是当他越是靠近火源,越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夏师兄!有魔气在附近。”

“嗯,不要慌乱,先保护平民!”

“好!”

夏武看着前方的树林,总感觉有一股很可怕的东西在看着他,不一会,一把散发着烈焰的长刀映入眼帘,那个黑色的袍子里,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第六十六章:啊莫比斯

“我小的时候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在遥远的以太帝国,会有一个无名的英雄将所有的恶魔全部击败,就连魔气也会一同消失,这个故事传的还蛮开的,只不过因为大家的日子过得太好,都给忘记了。”酒店老板看着老汤姆,帮他倒酒。

“我看,哪有什么恶魔,都是虚的!魔气存在了上千年,也没见过什么恶魔出现。”老汤姆喝了一碗酒,他夹杂着雪丝的黑头发显得有些苍老了。

“诶,你还别说啊!三个月前那件事你就忘了?恶魔真的出现了!!”酒店老板拿着叉子看着他。

“别提了,只是传闻而已,也没人亲眼见过,这些事情都是捕风捉影,不过你这一提三个月前,我就想起那个徒弟,他好像搬走了,从那天起也没有见过。”老汤姆看了一眼酒店老板把菜夹到嘴里。

“那个孩子很奇怪啊!一直是深思熟虑的样子,也不哭也不闹的,就安安稳稳跟了你一年?”

“他倒是聪明,一年时间里这里的情况基本摸了个透!而且对魔法也很感兴趣,天赋极高,他想参加出龙大会,需要钱,所以才找我学的向导。不过他父母好像不太愿意他学习魔法。”

“为什么?那么好的资质,不是很可惜吗?”

“我哪知道,不过他也是偷偷干就是了,我有时候也帮他扯扯慌。”老汤姆又喝了一杯酒,看着窗外的大雪,有些迟疑:“你突然跟我说这个故事,不会是想说……”

“嘿嘿!”酒店老板笑着把酒给满上,酒店里没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还记得三个月前的穿越者事件吗?空间法师不小心召唤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异世界男子,那个男子最后被处死了。”

“你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老汤姆嚼着菜,下巴缓慢的动着,直到停住。

“你徒弟也可能是一个穿越者,天赋异禀,十年前突然定居到这里,三个月前却又凭空消失……说不定真是穿越者呢?”

“我以为你要说他就是你口中说的要杀死恶魔的英雄呢……”

“说不定呢~万事万物皆有可能,老伙计,都一千年了,从来没有下过雪的温缇郡都下雪了!不要小看这个世界的变幻莫测,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呢?”酒店老板把酒再满上,老汤姆一口闷了下去,他看向四周白茫茫的雪,他的眼睛里一点点的浮现一个金偏白少年的影子,那把荷伞绿的耀眼。

这酒很苦,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白灵山与清风山边界】

“琳儿,这种丝娟哪里买的?”长羽枫看着他手腕上的紫色丝巾说道:“好像不是以太帝国的东西……”他们四个人跳跃在树林里,慢慢的靠近清风山的火源,天已经半亮,照在他的脸上,显的鲜红。

“拉斯塔尔买的,怎么?羽枫哥哥还想要么?”琳儿眯着眼睛,笑意盎然。

“别,我一个男子汉绑这种丝巾有点别扭。”

“是吗?我觉得挺好看的!”琳儿一下子跳到长羽枫的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她异常的开心,就像是飞出了笼子里的鸟儿,在白灵山,就算是笑,也只是对着他和艾瑞卡,不见她对其他人笑,那种见外的感觉就像定时炸弹般悬在她的心头,随时可能引爆内心的孤寂。

现在她就像翱翔在树林里的小鸟,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一丝丝的自由,快乐的不能自我,就好像这一趟路程不是去清风山救火而是永远的离开。

长羽枫跳到她的身边,和她并排的跳跃,茂密的树枝一点点的离他们而去。

“你还去过拉斯塔尔?那里可是阿尔兰公国的超级都市!我还真想要去看一看的!”长羽枫把右手的丝巾摆好,用自己英气的双眼看着她问道:“这个到底有什么用?虽然我知道不是普通的丝巾就是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琳儿看着他,一只白色的鸟儿快速的从他们中间飞过。

“当然,我这不是问着呢么?”长羽枫把手腕放在琳儿的面前摇晃。

琳儿看着长羽枫,迟迟不说话,她紫色的瞳眸在新生的太阳下散发着美丽的光彩,长羽枫黑色的瞳孔微微的动着,此刻,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一群洁白的飞鸟而过,它们缓缓的飞动,在赤色的朝阳里,浸满着鲜红,就像油彩画般的,琳儿说出了让长羽枫下定决心的话语,飞鸟如白色的流云飞过,带着懵懂的心而翱翔。

长羽枫微微的点头,他看着琳儿的长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和一位仙女并排行进着,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她的美丽。

在这个世界,唯一与她守着各自秘密的女孩子,原来如此的美若天仙。

他咳嗽一声,很是正经的跟她说着:“嗯!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你在哪里!”

“嗯!”琳儿看着她,笑的更加灿烂:“琳儿相信羽枫哥哥。”

“喂!你们两个在前面嘀咕什么呢?”艾瑞卡也在并排的树上跳跃,那把刻有昭字的剑在她的背上明显有些大了。

“咳咳”长羽枫看向艾瑞卡,用老兄长的严厉目光看向她:“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哦!”

“哼!不就是小一岁吗?你就会欺负我!”艾瑞卡踏在树上,明显更用力了,徐雯雯在她的后面,面具遮着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明显有微微的笑声穿过面具,她的衣服依然是华丽的衣服,和所有人的白衣便服不同。

他们很快就会来到清风山山火的火源,以他们这几天麒麟缸的修炼和在藏书阁的修炼外加书翁老爷子的指点,都很明显有所提升,不过天字阶也不是白叫的,这种突飞猛进的修炼也就只适合他们了。其他阶部甚至还在学剑,他们早就跟着书翁老爷子学了基础的剑法和提升自己灵力凝练的方法。

“哥哥快看!是大火!”艾瑞卡指着前方,快速的跳上一棵大树的顶端,所有人跟着她一齐来到了树顶。快速的

滚滚的浓烟已经很快将整个清风山包围,像是一只黑色的鬼爪将整个清风山抓在手中。山下是已经疏散出来的人群,幸好某些人在安睡得时候被浓烟呛醒,不然可能就要永远留在睡梦中了。

“还有人在山顶上没有出来!”有个人大叫着!他身边的女人蹲在地面哭泣,他又大叫起来:“还有一个五岁孩子不见了!请大家帮帮忙找一找!”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位母亲的丈夫,也不是白灵山的师兄。

“哥哥……”艾瑞卡拉着长羽枫的衣服,用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在山脚下的这座村子里,充满了让人窒息的感觉,这里的火已经扑灭了,是从山上蔓延过来的。

长羽枫感觉到了一股很可怕的气息,那是魔气,并且非常强大,前来的师兄应该已经赶过去了。

“大家小心。”长羽枫把剑取了出来,蓝色的剑气已经很旺盛的熊熊燃烧在剑身。

琳儿的万象手从背后像羽翼一样张开,长羽枫望着前方,一把火红的长刀赫然的出现在了森林里,穿着一件黑袍的人正背着它从阴暗处走过来,另一个黑色的袍子很小,两人都隐没在袍子里,他的背后更多的黑袍人一下子又增多了。

一排排的黑袍人从阴暗的森林里出来,阳光即使撒在他们的脸上也依然看不清面孔。

“我以为还要大举进攻那座仙山,谁知道放出一个烟幕弹,鱼儿就上钩了。”那个很小的黑袍子里有声音穿出来。

谁?他们吗?长羽枫看着其他三个人,她们都惊讶的看着他。

黑袍人跳下了另一个黑袍人的肩头,将手中的两块诡异的石子,上面的光指着琳儿。它与其他黑袍人汇合,计划着攻山的事宜,他们无法通过问路姻缘桃花街,所以只能引蛇出洞,放火烧山只是其中的一步,这必定引来白灵山的关注,派过来的第一批小分队一定逃不出他们的天罗地网,如此往复,一定会被怀疑,第二步计划的实施,故意放出被控制的人员从内部破坏白灵山的结界,不顾伤亡,带走第一把钥匙,如果第二步没有成功就调虎离山,哪怕白灵山住着神仙,也难以不关心一整座城的无辜生命。

他们的目的自然只有一样,第一把钥匙,第一把钥匙的事情白灵山知不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省去了大部分的计划,这把钥匙直接来到它的身边,说实话他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它手上的诡异石头直指琳儿,所有人都看向琳儿,琳儿咬着牙,一直盯着那个小小的黑袍看。

这是怎么回事?琳儿认识这些黑袍人?是她在那十年里遇到过的吗?

长羽枫看向琳儿,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你们想要干嘛?”长羽枫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但是很不好的预感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小小的黑袍人笑着说道:“小鬼头,与你无关哦,不过,你还是要留下来,见证你们的死亡哦~”

“啊莫比斯,有完没完?”它身后的黑袍人中的一个很大声的喊道。

啊莫比斯差点被喊的踉跄,更明显的是,它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长羽枫看着站成一排的黑袍人,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绿色的光芒,除了那个被称为啊莫比斯的小个子黑袍人和他后面那个背着一把白红色长刀的大个子黑袍人。

那些绿色的光芒合着森林的绿色一起很是诡异。

天部四人看着那些从黑袍里鲜红的眼睛,手里的剑握的更加的紧。

那把烈焰的长刀被抽出,闪着可怕的红光。

“钥匙留活口,记住了!其他的!随你们处置!”啊莫比斯将石头收好,跳上了身后黑袍人的肩头,他骷髅般的脸暴露在外,显得阴森恐怖。

第六十七章:半路遇敌

“他是个散发着成熟魅力‘男人,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和你交谈,害怕会伤害到你,他有时候会很勇敢,有时候也会很懦弱,他有时候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跟你开玩笑,有时候却又沉默的像是全世界都只剩下自己。他也曾温柔,但总是孤独,像一批独行的小狼崽,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甚至,没有人愿意去爱他。”

“师父,您见过羽枫哥哥吗?”琳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是可爱的牵着师父修长的手,走在那座阶梯上。

“嗯……我还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

“在哪里?我好想他!”

“他对你那么坏,你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师父摸着她的头,看着天边的白云,眼里有着光彩,像是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他和我一样,也不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很可怜,我想去帮帮他。”

“他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你不需要担心他。”

“是吗?那太好了!”琳儿的眼里闪着亮光,是真的为他而感到高兴。

“但是,一个恶魔找到了他,一直在他的体内。”

“什么?恶魔?”琳儿的笑容被吓的消失,很是惊讶的问道:“是师父让我看的那本画册里的恶魔吗?”

“嗯,画册上的一只大恶魔寄宿在他的体内,正准备夺取他的身体。”

“那羽枫哥哥一定非常危险!”

“所以,你要认真修炼啊!不能再那么任性的不会就不会了!我希望你去拯救他!”

就像他也一定会拯救你一样。

“嗯!”

我从那座山下来,带着那份一定要拯救他的信念,我看过山河日落,看过大海星辰,我不断的寻找,终于找到了他,我们在小巷子里,久别重逢,他就像还在那个年月里,只不过现在的他完全变了个样子,我看过他微笑,看过他哭泣,看过他小心翼翼的关心他人,看过他无能为力的窘境,岁月改变了他,在那个温馨的家庭里,连自己都觉得舒坦。

在那座暴雨的小城里,我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对着镜子狂笑,看着他将自己一点一点的躲藏,看着他崩溃,看着他疯狂,那个居住在他心里的恶魔,毫无意外的逼迫着他,当他第一次被恶魔停止心脏的时候,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当那个名叫昭昭的驱魔师想要带走他,我护在他的身后,我不知道那是我第几次使用那一招,但是,为了羽枫哥哥,我必须这样做。

在前往温缇郡的路上,我问他,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给我看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照片,我从未见过,他笑的如此灿烂,那个暴戾的他,那个蹲在角落里的他,那个泪流满面的他,都烟消云散了。

“羽枫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回到那个世界……你会愿意回去吗?”

他想了很久,春惜姐病了躺在床上睡觉,他看着我,又看着他的双手,他看着绑满绷带的身体说道:“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声音很轻,没有一点点的迟疑。

我知道了,他内心的恶魔并没有能力改变他,那个在暴雨中狂笑的恶魔,也一定会被他打败。

“为了我们的王!”啊莫比斯小手一挥,隐入了黑暗之中,坤双手横握赤峰举与目间,透过火红的烈焰,看着已经鱼贯而出的四人,他们在树林间跳跃,准备逃离这里。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长羽枫下意识的看向那把刀的主人,他绝不会是【影猎者】,那种毫无生气的眼神,就像垂死的鱼眼,透过那把刀上的烈焰,就像是在炙烤这对难以让人形容的双眼。

“小朋友,逃跑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哦~”一个娘气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冰冷的拳头已经砸到了脸上。

那些人什么时候到前面去的?

长羽枫被瞬间锤飞出去,脸上的霜冰开始肆无忌惮的刺入他的肉体,在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被击的旋转着飞了出去,树木被硬生生的撞断,长剑哐当跌在地上,树木腾的倒地,扬起厚重的灰尘。

“你下手太重了!哈特!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应该舒舒服服让他们离开才是。”其中一个黑袍人露出了一头白色的头发,浓厚的装束让人害怕。

“哼!,就你那一点把戏,还是省省吧。”哈特娘气的甩了甩拳头,上面的冰晶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

“才四个人,不够分啊!”另一个黑袍人站了出来,他看向已经在瑟瑟发抖的徐雯雯,她看着飞出去的长羽枫,又看向即将作为她对手的黑袍人,面具下的小眼神充满了惊恐。。

艾瑞卡跳了下去,一个黑袍人猛的飞出来,挡在她的面前,那个人黑色的头发,刀疤眼非常吓人。

“小姑娘,你的对手可是我哦!”

长羽枫的血慢慢的流进土里,刚刚那一下把他打的懵掉了,就算体内的灵力充足,但是他的身体强度完全不够,刚刚那一拳直接让他的世界混乱了,他们是什么人?是什么黑袍组织吗?寒冰还在一点点的深入他的面部,很快他的面部就可能面临冻住的危险。

他恍恍惚惚的站起来,那只还能睁开的眼里,琳儿一人之力拦住了所有的黑袍,万象手是他从未见过的金色。

“你们快走!”琳儿的身上金光熠熠,那种无形的气压迫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万象手就像一对翅膀在她的身后,耀眼夺目,金光的羽翼将所有人照亮,在这阳光只能渗透出斑驳圆洞的森林里,所有的人都无所遁形。她就像天上的神女,来往尘世。

现在的情况毫无预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羽枫刚要伸手拿起长剑,一记拳头又冲了过来,他连忙躲开,虽然那个所谓的哈特速度比他快,但是长羽枫还是能够有预兆的躲开,他咬着牙关,往身后一躲,哈特的拳头就像用完全活动的冰霜组成,还会渗透进你的皮肤变成,造成短暂的瘫痪,艾瑞卡和徐雯雯也被双双击落,只不过还好,她们并没有像长羽枫一样被毫无预兆的提前暴虐,他们背靠背站在一起,金色的道印围绕着他们,起码暂时没有人敢来进犯,但是那些黑袍人明显跃跃欲试,没有想要退下的意思。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遇到了突发状况,要么死战,要么逃跑,当然,现在的长羽枫并不可能选择一个人逃跑。

长羽枫吃力的在林中穿梭,右脸的疼痛感被暴怒的灵力压制,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搜寻着长剑的轨迹,就在那双可怕的冰霜拳头呼的生着等重击过来的时候,长羽枫大喝一声,剑嗡的一声回手“呀啊!”全身的灵力爆发出来,双手一横挡在有右脑之上,这个对手手段极其毒辣,竟然还想要对伤口进行第二次攻击!

嘣,冰拳与长剑撞击发出巨响,嘣,长羽枫斜劈反击被冰拳阻挡,长羽枫被很快的拉开距离,那个哈特在一瞬间又冲将过来,准备再一次攻击,嘣,长羽枫横砍而去再一次挡住了他的攻击。

可是,当长羽枫试图反击的仍然会被一下子躲开,他灵力爆发起来完全和哈特没有任何加持的情况下不相上下,如果哈特会什么提升自己身体强度的法术,估计早就对着他已经手上的嘴进行恐怖的猛攻了。

琳儿与坤等一从黑袍人正在进行交战,琳儿像是知道他们的来路,完全变换姿态的金色万象手如羽翼一般同时防御着所有人的攻击,虽然长羽枫知道她隐藏实力,但是从没有想过她如此的强大,自己连一个这样的黑袍人都没有办法应付。

琳儿羽翼大张,紫色的流光在她的眼睛里飞舞,她手中的长剑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变成紫色,这哪里是一把长剑啊,完全变了型的长剑诡异的切割着黑袍人的身体,被切中的部位并没有鲜血出来,而是恐怖的绿血。

艾瑞卡和徐雯雯师出同门,她们用剑法形成金色的道印,像是一个巨大的金钟罩罩着她们,道法本身的驱魔能力就不俗,任凭那个刀疤眼和娘娘腔怎么攻击,始终纹丝不动,她们还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出道印伤害那些黑袍人,黑袍人气急败坏,毫无办法,他们甚至还有点惧怕这种道印。艾瑞卡还不忘适时的做着鬼脸:“略略略,有本事你就过来啊!”

“有本事你就出来啊,臭屁孩!”那个娘娘腔叉着腰,大有一副要吵架的架势。

“略略略!有本事你过来啊!”艾瑞卡拍着屁股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架子,势要气死他们两个。徐雯雯看着她脱线的样子一点也不敢松懈,双手握着长剑,一言不发。

那个刀疤眼用恐怖的眼神看着他们,时不时的还冲里面做着鬼脸吓唬他们。对于这种金光的道印完全没有办法。

啊莫比斯在阴影里拍了自己一脑门:“早就知道他们不靠谱,还好我制造了坤,不然不得被那些‘大人物玩死。”

这一次计划它是行动军事,现在看来,那些大人物们到底有没有想过白灵山已经不是一座他们那个时代的小山了,就算第一把钥匙还没有完全觉醒,那也太不小心了。

啊莫比斯看着它的坤,坤不会飞,只能在地上释放火焰的斩击,而其他人则被第一把钥匙的背后的羽翼所阻挡或者围堵。根本没有办法近第一把钥匙的身,不过,它早就想到了那些其他大人们玩具的无能,它早就布下了一只更隐秘的部队,如果按原计划攻打白灵山,这些人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他留了好几手后手。不过坤的实力应该还是能够将第一把钥匙拿下的,它表现的并没有多担心,倒是那个刚刚还被一拳打飞的小男孩,现在竟然和哈特打的有来有回,确实需要好好观察一下,说不定又是一个制作坤的好人选。

长羽枫把剑横贯着击出,作为最有效的攻击手段,他必须尽可能的打出最直接的伤害,他和哈特一直有来有回的攻击,体内那种冰冷的感觉又一次的传来,这一次更加的迅猛,他的身体就像知道他正身处危机一样,自己在不断的变强!体内两方灵力流动的刺骨感觉让他的头脑越发的清晰,剑峰上恐怖的触感让他越来越能感受到一股股的强大力量。

他逐渐看得清了,敌人的动作,在一退一闪之际,剑峰横贯进哈特的腰部,绿色的鲜血飙出,喷在褐色的树上,恐怖如斯!

第六十八章:杀意!

“可恶!这个小鬼!”这是和特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长羽枫感觉全身的筋脉正在接受灵力灌注,由丹田内的两个漩涡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已经在经脉里横行,一切都开始变慢,甚至是在不远处琳儿的动作也开始无以复加的缓慢,她一个人甚至能够对抗几乎超过十人的黑袍人,他们一个个都有些各异的武器,招数也不尽相同,琳儿一开始就如临大敌,展现从未使用过的羽翼一般的金色万象手。

长羽枫跳上树枝,轻剑挑过树干,借着剑劲弯曲飞到艾瑞卡和徐雯雯金钟罩的后边,一刀就要砍向罩外的两个黑袍人,距艾瑞卡回忆,他们只看到了一道蓝色的光闪烁到黑袍人的身边,而那两个黑袍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成两半,惊恐的眼神恶狠恨的盯着艾瑞卡,那种斜过来看后面但是因为闪避不急直接被砍杀的瞬间使眼珠子定格在右边,可怕至极。

那道蓝光也着实吓到了艾瑞卡和徐雯雯,她们甚至突然害怕的抓住自己的剑,瞳孔不断的缩小,那道耀眼的蓝光,那双已经蓝光充盈的眼睛,竟然对着她们透露着寒冷的杀意,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哥哥,但是此时竟然没有办法开心,那恐怖的眼神,一下子就害怕的让人发抖。

长羽枫一刀砍杀两个黑袍人,剑压地面,用力一顶,弯曲的剑端再一次将自己弹出,一道有一道的剑气竟然切割着艾瑞卡设下的金钟罩法阵,发出蹦蹦的声音。

艾瑞卡傻了,她看着长羽枫和琳儿,他们两个恐怖的实力还用在白灵山学习吗?

天啊!现在,这两个人真的有必要在白灵山进行修炼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哥哥还好,但是琳儿姐姐根本就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让人无法猜测自己的实力。

琳儿旋转的光翼在天空中飞舞,一道有一道的剑气冲向只能防守的坤,黑袍人长枪一扫,琳儿光翼一挡,一扫将他重锤进地下,又是一个黑袍人长剑横贯,万象手嗡的与之相对,一只万象手手将所有人的攻击给挡下并且快速反击,除了还在地面上的坤,他拿着赤峰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一直在防御,坤扛过一道有一道琳儿的剑气,实在想不明白,他这种防御的架势完全游刃有余能够反击,但是完全没有想要反击的意思。

冰冷的触感已经直接到了自己的手上,长羽枫甚至感觉自己手上的剑也开始不听使唤,再次借力飞出去的时候,剑竟然一点一点的脱离了手中,现在完全是蓝着灵力凝聚着手中的剑,他冲向暗处的阿莫比斯,蓝色的眼睛竟然有一点红色的光芒。

【白灵山】

大总管看着偌大的麒麟缸,上面一道深深的伤痕十分的醒目,他把手放在麒麟缸粗壮的腿上,一点点的蓝色灵力很明显的透过麒麟缸的纹路核心,到达五行八卦瓶的元素核心。

“谭总管,您找我?”一个清秀的男子行了礼,他的头发卷卷的,像是一只绵阳,端端的站在大总管的后面。

“夏文,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大总管将一张密函腾的飞往夏文,夏文结果又行了个礼跳上了千尺台阶的松木离开了。

“谭!那个小鬼竟然有一股想要杀掉我的冲动!好可怕啊!呜呜呜!”麒麟缸说话了,它的眼睛没有动,但是有一股微光闪烁。

“是吗?那可要好好珍惜啊!平时都是你们欺负天部的小鬼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现在被他们记恨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总管看着麒麟缸身上的伤痕,深的快要穿过它的身体。

“不是!真的是那种致命的杀意!我一瞬间竟然害怕了!”麒麟缸有些委屈,现在它还心有余悸,那个少年蓝光的眼睛里,一点恐怖的红!

“哈哈哈哈哈,那不是很好吗,说明修炼很有效,灵力提升的很快啊!”

“喂!你不要开玩笑了,真的是那种恐怖的杀意!我没有骗你,吓得我我直接释放水元素让他们过关了!”麒麟缸的表情没有动,但是从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点害怕。完全不符合它庞大的身体。

“那还真要夸一夸你了!”大总管跳上麒麟缸的头顶,看着清风山的方向,滚滚的浓烟还在爬上清风山硕大的头顶,看来火已经被扑灭了。

“如果第一把钥匙能够回来,直接进行天字阶绝顶修炼吧,到时候,你也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谢天谢地,太好了!”

“不过,第一把钥匙如果回不来,我可不保证他会不会拿你撒气。”

“啊!不要啊!我自己怕了!那我还是祈祷他们能够平安回来吧!”

一切如果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的话,到底还有什么隐瞒着我的呢?大总管看着那片大火,思绪回到了一百年前,青山和自己略显青涩,那个魔种植入那个还在睡眠的婴儿,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放心,一定会回来的。”大总管背着手,看着远方的浓烟,眼中的光越发的亮。

【清风山森林】

“诶!师父父教了那么多吗?”艾瑞卡惊讶的看着徐雯雯,她们端端的坐在道印里,很愉快的交流着。

“对啊……已经教到第五章了。”

“哇,我自己看书才学到第三章呢!巽卦才看了一点点……”

“诶,是吗?有什么我可以教你哦”徐雯雯拍拍胸,她很好看的衣服还是整洁完好。

“嗯嗯嗯,话说师父父送的那本书有些地方还真的看不懂,以后就多多指教了。”艾瑞卡兴奋的抱着徐雯雯,徐雯雯有些紧张,但是还是慢慢的抱着她,她的面具依然是一朵彼岸花,只不过,没有那么的邪魅。

她们在金钟罩内,所有的黑袍人都在和长羽枫还有琳儿交战,已经不管他们了。

霎时间绿色的血,残破的四肢已经很恐怖的跌在了金钟罩边上,两个人甚至玩起了小一些小游戏,当然是艾瑞卡提议的,杀得正嗨的琳儿和长羽枫甚至已经快要清完所有的黑袍人了。

“诶,你哥哥好像追上那个小猴子了!”

“是吗是吗?我看看。”艾瑞卡把手放在额上,看着长羽枫的方向,他全身的蓝光都快要照亮整座森林。他的面前正是啊莫比斯。

“我才不是猴子呢!”啊莫比斯跳起来攻击,一只苍白的手形成爪子就要抓像长羽枫。

一颗冒着绿血的身体在他的背后。

长羽枫,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没有一丝犹豫,手起刀落。

“哈哈哈哈哈”阿莫比斯的头掉在地上发出了恐怖的狂笑。他的身体这下子真的消失了,只留下两颗发着诡异邪光的石头,蹦蹦蹦的砸进长羽枫体内。

第六十九章:诅咒的狂拥!

“诶!真的吗?山下真的有温缇郡特产的桂花糕卖吗?我还真不知道呢……”艾瑞卡眼中带着对花糕的渴望,竟然生出星星眼来,开心的看着徐雯雯,她拿着一本书籍,看起来就是丞相送给她的。

“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宗的……所以……”徐雯雯有些害羞,很是拘谨。

“徐姐姐下次带我们去好不好?”艾瑞卡拍着她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好……”徐雯雯把书翻开,虽然镇定,但是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起来。她们被道印的金钟罩保护,加上两个超级厉害的人在前面,根本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金钟罩外是绿色的血液横飞,那些尸骨已经化为了清烟,所有的黑袍人都被消灭了,只剩下坤和啊莫比斯的头颅,那两颗诡异的石头狠狠的砸进长羽枫的身体,但是却丝毫没有给长羽枫任何伤害,长羽枫凝练的灵力已经将自己全部包裹住,几点红光在他的眼里越来越清晰,啊莫比斯的头颅就在空中晃着,长羽枫横贯劈砍完全没有效果,甚至无法攻击任何啊莫比斯丝毫,但是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对着啊莫比斯的狂笑,他的内心越来越冰冷,甚至血脉开始有冻结的倾向。

“被诅咒的血脉!有意思!真有意思!真想不到他们还有后人!”啊莫比斯的头颅在上空晃悠,两眼发着绿色的邪光,任凭长羽枫怎样挥砍都没有办法伤他分毫。

长羽枫已经发了心疯,没有任何技巧的用长剑想要将前面的这个疯狂的骷髅头再次杀气,他开始变的狂暴,甚至一丝丝的疯狂,长羽枫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无法接受这种灵力在血液里乱窜的寒冷,那种恐怖的冰冷甚至已经开始接近他的心魄。

“被诅咒的可怜人,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我还是很想亲眼看着你死,哈哈哈哈哈”啊莫比斯的笑声直接传到长羽枫的脑海里,但是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那种刺穿骨髓的冰冷已经让他的五感渐渐的失去,那种无法抗拒的杀戮快意在刚刚杀气那些黑袍人的时候达到了巅峰,那种绿血四溅的感觉,那种残肢横飞的感觉,那种恐怖杀戮的感觉,都在无法砍杀这个漂浮的骷髅头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种断了瘾的恐怖撕扯感一点一点的将长羽枫的脑袋弄的癫狂,他想要阻止但是没有任何办法,他感觉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他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对着啊莫比斯的头颅疯狂的挥砍,嘴里发着呃呃的叫声,像极了吃力的野兽。

长羽枫的嘴里甚至出现了泛着蓝光的泡沫,双眼越发的红了起来,让人心颤,周围琳儿与坤的交战火星四溅,尘土翻滚,与金钟罩内两个人交谈的笑声一齐传到长羽枫的脑子里,那种像是刻着操控着故意让他听到的声音让长羽枫现在更加的狂暴,他已经完全不能自我,本是拥有力量的他,现在完全被力量驱使,被诅咒的血脉已经觉醒,无法抑制,元素在他的周围呼喊,他所有的能力都在一处一处的办法。

元素亲和,灵力海一一爆破。

快……停下来……啊……

长羽枫在心里呐喊,但是毫无作用,他对于鲜血的渴望和杀戮的欲望已经没有人可以理解,如果有任何一个驱魔师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个小孩子恐怖的模样就像是魔化的症状,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魔化气息,只是蓝色的灵力充盈在全身,连剑上也是。

eaa!挥砍向那个飘着的骷髅头!

“哈哈哈哈哈,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我不是你这种被诅咒的小鬼能够攻击到的!”那个发着绿光的骷髅头发出恐怖的狂笑!

eaa!横劈向那个飘着的骷髅头!

“哈哈哈哈哈,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被诅咒的小鬼!接受你内心的失败吧!”

eaa!剑气穿过那个飘着的骷髅头!

“没用的!没用的!感受你内心的恐惧吧!”

口中的白沫飞溅,一切都开始发着白光,已经失去了色觉的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反色,那个骷髅头在自己的面前竟然生生的拥有黑色的轮廓,骷髅头的眼睛两团黑色的火炎恐怖的燃烧着。

我是因为什么而战斗呢?

口中的白沫也因为灵力的灌注而恐怖的发着蓝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害怕,但是毫无办法。

那只断掉的手,是师兄的吗?

那与自己对视的孤狼,怎么可以死在这些杂碎的手上……

他疯狂的挥砍,疯狂的剑气将树木折断,他心里的恐惧一丝丝的消失,他完全没有办法停不下来,这杀戮的心。

真的……是诅咒吗?

拉杰尔也知道吗?自己这种没办法学习任何灵力控制的体质,这种诅咒,这种命运。

虚之匣间里,口吐白沫的长羽枫的画面显示的一清二楚,在紫色的云流之上,那恐怖的,挥砍着的“恶魔”,无能又可悲。

“怎么,心疼了?”黑色金鱼在那团紫云面前看着那个极其恐怖的少年,看着那个发着亮光的金球,戏谑的说着,有幸灾乐祸的笑意:“这可是听你的培养他的哦~我给他无穷无尽的力量,是他自己这样子的哦~”

“……”金球慢慢的滚到紫云的旁边,长羽枫愤怒的眼睛和口吐白沫的样子让人害怕,它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可怜的孩子说道:“嗯,这都是你的决定,我没有办法干预……”它的声音不痛不痒,平和的没有起伏,它又说道:“无论怎么样,我都相信他……”

“哼!你还不死心?等我再一次夺回他的身体,就要去找那些叛徒清算了!到时候,我会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黑金鱼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发着光亮的金球,像是要吃了它般瞪的铁圆。

“这也是你的权力,我别无选择,不是吗?”它的声音很柔,也是无声无息,金球滚到一边,亮度明显暗了很多,甚至使虚之匣间里一下子昏暗了。

【东俞白灵山少主屋内】

“框!”什么东西在装柜子!

“框!”

“框!”那种声音越发的响,频率也越来越快。

砰!柜子被打开,一本书哗哗哗的翻页,一只蓝色小金鱼呼呼的咬着一块发着亮光的玉佩,径直的飞出了里屋,朱红白墙的房间内,一点蓝光正在冲向西边冒着滚滚浓烟的山。

第七十章:追魂夺命

“我已经厌倦了你这只跳梁小丑了!”啊莫比斯厌倦的双目鬼火凝在一起,生出厌恶的样子。

eaa!长羽枫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目凶狠如如狼虎,根本无法控制的双手双脚剧烈的颤抖,但是剑上的剑气甚至更加的凶猛,丹田内的灵力海已经支离破碎,而那个骷髅头倒是一脸玩腻的样子,加上阿莫比斯浮空的身体,它双手竟然结着道印,只不过它的印发着绿色的可怕光芒,道印八卦的纹路也非常诡异,没有任何正道的样子可言。

“冥道·追魂索!”

绿色的血从阿莫比斯的道印上流转而来,化成一道道带着恐怖气息的锁链,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有厉鬼的气息。

随着阿莫比斯根本没有办法用实体砍中的发出一道淡淡的绿光,长羽枫的身体竟然开始变慢,甚至在挥砍中停在那里,追魂索旋转着贯入长羽枫的体内,穿过他的头颅,穿过他已经泛着眼翳的双眼,穿过他口吐白沫的嘴角,贯穿他的锁骨来到他到的肘踝。

“开!”啊莫比斯的冥道道印告诉旋转着,追魂索上的鬼魂在狂怒的嘶吼。

一串一串绿色的气泡在长羽枫的头顶冒出,慢慢的幻化成长羽枫的模样,那是长羽枫被强制扯出的灵魂,追魂索上的狂怒的鬼魂纷纷扑向它,以极快的速度将长羽枫的灵魂扯到啊莫比斯的旁边,长羽枫的灵魂满是伤痕,自被拉出的那一刻起就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生气,伴随着灵魂的扯出,僵直状态的长羽枫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他的灵魂残破不堪,甚至在心脏的位置缺钱了一块,缺的正是他的心脏,在那个位置,因为缺少而发着绿色的光。

“怎么可能,还想着做第二个魂侍。”不过这也在啊莫比斯的意料之中,被诅咒的血脉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它爪子样的手在黑袍下一挥,长羽枫的灵魂飞也似的冲进浮空的瓶子里,就像流光冲进峡湾,长羽枫的灵魂被咆哮的恶鬼带进瓶中,气流将树叶吹的哗啦哗啦的响,一阵一阵的传到金钟罩内。

“噗!哈哈哈,没想到师傅这个小老头子这么可爱,竟然还在书上画了一只小兔子。”艾瑞卡指着书上一幅带着帽子的兔子的水墨画开心的拉着徐雯雯看。

“是吗?真的诶!好可爱哦!”徐雯雯艾瑞卡拉着此时此刻毫无别扭的感觉,在相处中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见得真的有隔阂,她们被琳儿要求待在里面,不能随意离开,琳儿正在与魂侍坤交战,巨大的震荡传来都不能撼动金钟罩的地位,长羽枫追着啊莫比斯而去,也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里,所以她们唯一能够等待的就是琳儿和长羽枫解决战斗,消遣的方式也就只能找一找书里面的有趣东西,或者说丞相的黑历史之类的。

琳儿与坤的交战在树林里,很奇怪的是坤一直在防守,甚至没有任何想要反攻的意思,坤手持赤峰以防守之姿马步扎在树林里,脚跟甚至已经稳稳的进了土地里,琳儿的光羽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突进,都被完全的挡下,并且是那种严严实实的阻挡,实力绝对比琳儿强大。

长羽枫的尸体瘫在那里,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飞进他体内的两个石头嗡的一声飞回啊莫比斯的手上,将那个已经装着绿油油灵魂的瓶子一并藏了起来,他一脚踢开长羽枫的尸体,这个灵魂没有心脏的人竟然还是被诅咒的一脉,也算是一种神奇吧。

它将手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通过意念给坤传话:“坤,反击!”

“是,主人!”坤的回答让琳儿大吃了一惊,她飞在天上,金色的万象手就像是羽翼集成与她的背后,她的剑身上没有灵力,仅仅靠着普通的长剑挥出的剑气就有足够的威力,但是很明显还是不足以攻破坤的防御阵型。

她听到坤的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语,心中竟然有些惊恐,羽枫哥哥追着那个猴子一样的黑袍人而去,莫不是羽枫哥哥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担心归担心,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个恐怖的防御堡垒一样的人物收到了什么命令。

坤变换脚法,踏出一个深坑,一纵飞空向着琳儿而去,一刀横切而去,与琳儿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猛烈的声响,赤峰的剑身一下子烈焰四起,琳儿的金羽呼呼的迅速包围着琳儿免受赤峰的炙烤。

轰!

巨大的响声在天空炸响,烈焰呼啸生风,琳儿被震退,手发着抖的震颤,说实话,琳儿的近战经验确实难以招架坤的攻势,就在她被坤巨大的力量震退的同时,坤又一次双手持着烈焰的赤峰横贯而来,烈焰呼啸着生着风的天空传来阵阵的噗噜噗噜的巨大的声响,琳儿横剑在自己的胸口一挡,再次被震退,坤凭借着自身完全不吃力的身体,持剑一次又一次的横贯向琳儿,琳儿在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下难以招架,甚至开始快速的往后倒退,现在,进攻方完全反了过来!琳儿节节败退,在空中被一震一震的往后击退,她紧咬着牙关,寻找着进攻的机会,但是坤的进攻完全不给她机会,甚至坤退下天空一瞬间有蹬地而起发起猛烈的进攻,琳儿只能放弃进攻型的防守离开森林上空,往云端飞去。双方的交战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坤马步扎在地上,双手持赤峰与胸前,准备蓄力追击。

啊莫比斯看着长羽枫的尸体,它对于这个可怜的人儿没有一丝丝的怜悯,反而饶有兴趣的端详着他的脸。

会不会在哪里见过呢?

这个眉眼,加上这种诅咒,真的可能是她的后人也说不定。它将长羽枫的尸体掩埋,心里想着那个曾经与它交过手的女人,她强大到无以复加,自己灰溜溜的逃走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但是现在它新手了结了她的后人,或许还是能够有所欣慰的,它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那个在森林里发着微光的金钟罩,很是满意的看着里面的两个少女,眼里没有一丝丝的生气,反而很是开心的往那个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啊!此时的心情还真是开心的不行,第一把钥匙已经陷入了苦战,只要坤马上能够击败她,自己就可以回去复命,赶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它不喜欢那些人,除了它的王,它谁都不喜欢。

绿色灵魂的瓶子呼的一声被抛在空中又被它的爪子接住,它眯着眼睛笑,极其猥琐,又可怕。

“阿莫比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的背后传来,罕见的,这声音竟然让它感觉有些害怕。

它自己本事冰冷的躯体竟然还是能够感觉到背后的异样冰冷。

它猛的回过头去,快速的环顾四周,但是他找不出什么异样,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

除了瘫倒在地上的长羽枫,他的骨骼啪嘎啪嘎的响着,像是在重塑。

这怎么可能?啊莫比斯的眼里有些惊恐,当他慢慢的看着长羽枫又一次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心里疑惑的不知所措。

被诅咒的血脉不是只有灵力暴走的疯狂吗?连灵魂都被剥夺的人类!竟然还能够站起来!

当眼前的这个名叫“长羽枫”小鬼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啊莫比斯知道,它必须赶快逃走,以至于连坤都没有办法顾及。

“长羽枫“”慢悠悠的起来,身上的红光一时间借着森林斑驳的阳光发着刺眼的光芒。

“他”慢悠悠的说道:“天魔一重~开~”

声音很轻,很慢,带着喜悦,带着癫狂!

第七十一章: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恶魔

“坤!速速撤离!”阿莫比斯的意念传到坤的脑海里,它的声音急切又透露着万分的恐惧。

坤突兀的停下攻击的动作,烈焰灌注的赤峰瞬间回到红白刀刃的状态,被坤一横一摆挂在背上,很是缓慢应答:“是,主人。”

琳儿喘着粗气,接连的攻击让她已经难以招架,看着坤的离开反而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口中吐出的气息泛着金光。

万象手忽然变为紫色,一下子消失在了背后,金光消散,她的脸颊出现一点点的裂痕,随后又被蓝光抚平,留下洁白的肌肤。

坤丝毫没有做停留,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她的心里一阵绞痛,痛觉展现在脸上也是轻微的皱眉,即使如此,她飞快的在树干上跳跃,往长羽枫的方向看着,一时间竟然又在眼前浮现出一张可怕的脸,那张脸没有皮肉,血淋淋的,像是人间的恶魔,任何的种种都让她后怕……

“啊莫比斯,好久不见啊,玛丽安又叫你出来干这种勾当了吗?真是不要脸的东西。”“长羽枫”用力踩在阿莫比斯的头上,正在飞行的啊莫比斯一下子被踏下跌进泥土翻滚着,它“qi”了一声,强行用手撑地再一次飞了起来,它虚无的身体一下子被踏成实体,那个没有了灵魂的少年,那个被自己抽空了灵魂的少年竟然是他!那个三千年前的恐怖君王竟然都躲藏在白灵山!

现在,那个绿色的灵魂瓶还在他的腰间摇晃,这个被血脉诅咒着的孩子到底要经受过怎样的苦难呢?

啊莫比斯双手结道印,绿色的血从他的身上渗透出来,八卦道印疯狂的逆转,甚至开始扭曲:“万古道卦·离艮!开!”

平滑的火焰一点点从道印里出来,伴着咕噜咕噜的落石,龙卷般的冲向“长羽枫”,那个奔跑者朝自己过来的少年一踏枝干腾空而起,他的样貌已经完全的改变,血肉从刚刚的一层层脱落变成现在慢慢的愈合,形成新的长羽枫的模样,他黑色的长发被拦腰截断,他的肩膀开始变得宽大,不属于那里的骨头开始疯狂的生长,甚至完全变形,恐怖的凸起,像是一把利剑。

“qi”“长羽枫”皱着眉头不屑的看向那个无法躲避的龙卷,匆忙的用手臂阻挡,他的手臂也开始慢慢的蜕变,凸起本不属于那里的骨头,这种道卦无论怎么样,对他都有不小的压制力,没想到阿莫比斯这些年竟然还学了道法,真是,有趣……

【砰!】绿色的能量和“长羽枫”黑色的屏障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气流震荡在一起硬生生洞穿树木,“长羽枫”竟然被气流震荡开来,砸中倒下的树木,激起层层的灰土。

“还没有完全觉醒吗?”啊莫比斯在空中停下,急停使它腰间的绿瓶子晃的更加厉害。它轻蔑的一笑,一种它想都不敢想的想法在它的脑子里打转,他想要趁这个机会失杀了他~不过很快它摇摇头,镇定了下来,自己除了道法对他有用,恐怕冥道的一切阵法都没办法,趁着使用道法的副作用还没出现之前,最好还是离开的好,它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后怕,它纵身而飞,在远处,一个个黑袍人慢慢的出现在了山头,他们在山间奔走,它将那两颗诡异的石头往后一摆,石头飞冲向“长羽枫”的方向,它轻蔑的轻笑一声,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

那个绿色的瓶子,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很快便没有了动静。

我的王啊,那个男人回来了……

琳儿跳到金钟罩的旁边,艾瑞卡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笑着说道:“琳儿姐姐……”

“羽枫哥哥呢?”琳儿焦急的看着她。

“追那只猴子去了,东边呢……”

“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琳儿将长剑再次抽出,跳上枝干,一踏而出,向着东面而去,艾瑞卡不明所以一跃跳出金钟罩,跟了上去,徐雯雯也很跟在艾瑞卡的后面,她们身为这场突袭战的边缘人,基本上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们跟在琳儿的身后跳跃在枝头,东边的方向,一只只鸟儿聚散,逃难的鹿群奔走,它们的声音像是幽怨的歌谣。

“咳,还是太弱了吗……”“长羽枫”站在倒下的树木上,看着自己已经变化的身体:“一重的程度,只能到这里吗?”他看着自己已经凸起的手臂外骨,一股很熟悉的感觉让他看向了西面,一个女孩子拿着长剑看着自己,脸上的悲伤难以言表。

那种悲伤,就像是那种孤寂,瞳孔里的人那样的渺小,除了他,便再无其他,宇宙浩瀚的星海在眼里一不过是一叶扁舟,而他就像是扁舟上的人儿,带着蓑笠,拿着划舟的杆,一荡便进入她的心扉。

“羽枫哥哥!”她轻轻的一声像是有魔力一样将“长羽枫”拉着看向她,他看着这张精致的脸庞,即使是小小的身体,他也一眼认出了她,他曾经的挚爱。

“怎么了?我的小心肝~”他张开双臂,准备拥抱这个眼里含着孤寂的人儿,他的眼白开始一点点的变黑,他的瞳孔一点点的变红,他慢慢的走,嘴角轻扬着微笑,他想要拥抱这个小小的人儿,即使利剑在她的手上,她的眼神,无助而又悲伤。

“你不是羽枫哥哥~”

她的话让他走的缓慢起来,他的嘴角一点点的放下,直到平缓。

“我确实不是你的羽枫哥哥,不过,现在~”他说着,眼里的红越发的艳,让人生怖。

“长羽枫就是我,我就是长羽枫~”他又突然的笑着,将手臂放下,背后的骨头一点点的蠕动,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

“嗡~”琳儿后退半步,金色的万象手如羽翼般炸开,她的发就像是一朵朵的之花绽放,她的眸如海般的星辰。

她的决意就像是山峦无法撼动。

“哎呀哎呀~总是这样,越是无法拥有的东西就越发的珍贵,你知道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恶魔罢了,那些诸天的神明高高在上,我跪仆在他们脚下,请求他们的宽恕,那一天,我看到的你,进入我的心房,让我痴醉~你的长羽枫,我的琳儿,终究不过是云烟~”他缓缓的说着,像是古语的嗡鸣,他有点像是唠叨,又有点像是祈祷。他全身黑色的气息一点点的膨胀,直到冲上云霄,他紧握着双拳,背部的骨羽绽放着黑色的气息。

我应该从哪里回忆呢?我的天使。

三百年的陪伴,有如朝夕~

第七十二章:我心

他们对视着,他们相隔的树林空地就像是一道鸿沟,分隔出两个世界,风在他们的周围轻轻的吹起,他的眼,邪魅而戏谑。他黑色的翅羽纷纷凋零,慢慢的又不见了踪影……

“恶魔,把身体还给羽枫哥哥……”琳儿的羽翼慢慢收拢,长剑指天,金光立现,流体状的羽翼噗的炸开,就像是一道道金光的利刃冲向天空,金光穿过森林里斑驳阳光的洞口与阳光融为一体,化成滚滚烈焰的金光细柱降下,就像是天火降临,又像是许久未见的神迹,只不过细柱呼啸着风的声响一时间填满长羽枫所在的区域,金光站在长羽枫的脸上,那张平时里流露着温柔的脸现在也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他漆黑的眼与红色的眸诡异的发着亮光,他轻轻的笑着,张开双臂,即使是天上的金光已经在身边穿梭,嘴里依然平静的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你知道吗?我曾想过在天空海的彼岸安个家,那里会有我最喜欢的人间的一切,包括我爱的人……”

细柱轰隆隆的插入地下,一根又一根的轰在地上,伴着尘土将长羽枫遮盖。

“你知道吗?我曾想过在世界树的周围建一个小小的农场,那里有我和她一同喜欢的所有动物,除了鼹鼠,我和我爱的人一起在世界树上看它们嬉戏打闹,惬意的看着世界树的银白色长须飞舞……”长羽枫的双眼一点点的暗淡,甚至开始没有亮光……

金光的细柱越来越多,就像是一座金色的牢笼,一组一组的金光照射到他的身上,就像是锁链一样连着他的心脏。

“你知道吗?我曾想过在东方岛种满她喜欢的花朵,她从未见过真正的花朵,我们可以在花海相拥,我深爱她,她也曾深爱我……”长羽枫的黑眼睛慢慢的退却,星点的红光也开始消散。

琳儿的双眼金光熠熠,越发的闪亮,她星海般的瞳眸转动着,美丽的像是无边的初生的花海。

“如今,什么都是一场空梦,你想要的,我自然还给你便是,如此就是互不相欠……”长羽枫慢慢的瘫倒,金光的锁链一点点的收拢,金光细柱的牢笼收紧,一切都像是温缇郡城外的一切相似,只不过这一次,他安详的睡在金光里,蜷缩在一起,像是一只已经疲惫了的小羊羔。

琳儿将长剑收起,一瞬间恢复了模样,金光消散,她的瞳孔慢慢的回到紫色,她急切的跳到长羽枫身边,金色的锁链一点点的散开破碎,她扶起他来,竟然像是猫咪一样瘫在她的怀里。

琳儿来不及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破碎的筋脉已经被深深的红给灌注,那是鲜红的血,流淌在他的身上,她一再的检查他的脉搏,一再的倾听他的心跳,一时间,她觉得整个森林的风都静了,听不到一丁点的响声,就连艾瑞卡摇晃她也没有一点点声音,艾瑞卡的脸在她的面前一点点的晃动,甚至扭曲起来,天旋地转的晕眩感沉沉的把她击昏,脸颊的裂痕一点点更加明显,右额的那道伤疤,有鲜血惯出,她瘫倒在艾瑞卡的怀里,疼痛感让她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只剩下艾瑞卡的呼喊,在脑子里回响……

“琳儿,你找到你的羽枫哥哥后然后做什么呢?”师傅的眼很好看,柳叶弯眉,眸似海。

“不知道诶,可能我会和羽枫哥哥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吧,毕竟我们根本不属于这里……”

“那要是你的羽枫哥哥不愿意回去呢?”师傅看着她,摸着她的头,轻轻的问道。

“那我可能会和他一起在这个世界生活吧,等他什么时候愿意回去,我们再一起离开吧~”

“……”师傅眼中含着泪水,那好看的眼流出的泪像珍珠丝线,一滴滴的落下:“孩子,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道路,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走那条路的机会,如果你真的走上这条路,未来一定会艰难险阻,你真的要去找他吗?”

看着师傅的眼睛,她明明不曾哭过。

“我虽然不知道师傅的意思,但是,羽枫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认识的人了,他和师傅一样,都是琳儿最最最最重要的人了……”

在那片虚无的海里,琳儿沉沉的跌了进去,她慢慢的下落,手上的气泡噗噜噗噜的往上翻滚,她能睁开眼看海里的东西,一只黑色的金鱼在她的身边游荡,她下意识的去触摸那只金鱼,黑色的金鱼一点点躲避,海水却一点点贯入口鼻,她慢慢的往上游着,气泡在她的周围越来越多,直到把她淹没,两块诡异的石头穿梭在她气泡里,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哈哈哈”

虚之匣间里,一切都显的那么安静,除了这恐怖的笑声,很快就将整个虚间填满。

金球里的金色小人安静的睡着,安详的像是一只小狼崽,气息平稳,看起来很惬意,金球的光芒越发的亮,甚至有穿透紫色星云的光亮透射将其他黑暗的地方照亮。

黑色的金鱼很愉快的在星云间穿梭,只不过他愉快的游动,尾巴轻轻点到的紫色星云就会瞬间的炸裂开来,又组合成更多的斑斓云彩。

“那点小小的阵法,应该奈何不了你……”金球轻轻的说着,生怕惊扰了球中金色的小人:“你也不应该留给琳儿一个躯壳,她毕竟是你曾经的爱人……”

“曾经而已,现在,我早就对她恨之入骨!”黑色金鱼停止了笑声,游动也变得缓慢,他咬牙切齿,甚至,大大的眼睛很是愤怒:“你也知道她干了什么,不是吗?她终究是站在那些破神明的一边,戏耍她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你又何必说出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语呢?你终究还是爱她,不是吗?”金球的嘴角有些笑意,苦涩的笑意……

“闭嘴!”黑金鱼慢慢的靠近金球,瞪着金球,它的眼里全是金色的小人。

“他醒来还要多久?”黑金鱼呼的一声游走,看向有着琳儿瘫倒在艾瑞卡怀里的星云。

“大概要很久,又或者很快,血脉的诅咒暂时被你清除,估计等新生的血液重塑,也得三天三夜……”金球的光芒越发的明亮。

“啊莫比斯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个残破的灵魂也只能瞒过一时,我感觉到了很多魔物正在赶往这里,应该是那些叛徒制造的杂鱼……”

“白灵山的实力不可小觑……恐怕……”

“哈哈哈哈哈,这也是让我想笑的地方,不过,阿莫比斯为何没有与他们同步,是一个很大的疑点,它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比攻占白灵山更重要呢?”黑金鱼慢慢的在金球旁边来回的游动。

“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金球看着金色的小人,金光照到他的脸上,温暖如春。

第七十三章:崆云城的来客

【崆云城】

“先生,这两年崆云可一直不太平,现在城里的人搬得搬,逃的逃,要不是这酒楼是祖上的营生,我估计也早就不在崆云这个乱了套的地方了……”店小二一边将餐具摆好,一边沏了壶茶,看着眼前这个带斗笠的老翁一点也不避讳现在的情况:“你还真别说,每次我看见你们这些想要来幽冥海地区修炼的人我都替你们捏一把汗,选什么地方不好,非要跑到封魔井周围,还说什么危险越大,修炼的强度就越好,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你们这些修行者,命都不要的……”

老翁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听着店小二有点牢骚的话语,盯着旁边桌子上的中年人看,那个中年人一个劲的喝酒,发黑的眼袋看起来有些宿醉,竟然还在拼命的喝着,他看起来很是苦闷,混乱的胡茬已经长满了整个下巴,但是很奇怪,这个中年人眼睛里依然有一股很亮的光,和他的样子想比,显得很有朝气,他大碗大碗的喝酒,剑在他的脚下,很是显眼。

“先生,这人可不是什么可以乱看的主,你可得小心咯……”店小二小声提醒道:“上次有人盯着他看被他削了一缕头发,当时那个情况差点吓死我……”

“那,这个人来历如何?”老翁喝了一口茶,随后就皱着眉头,可能是茶太苦,又或者不和他的胃口。

“详细的来历不是很清楚,这人也是最近出现的,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和你们一样的修行者,那满身的血,嚯,都够整一缸的……”

“哦?然后呢?”

“我寻思着不能让他死大街上啊,就往城里的大夫救回了他,现在他天天在这里喝酒,没见他说过一句话,兴许是个哑巴也说不定,就,没日没夜的喝,喝了吐,吐了再喝,还好他有钱,不然,真要是霸道起来,我还真不好办……”店小二有些无奈的笑着说:“知道的都觉得我不应该在让他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他呢……”

“真是最近才到崆云城的?”老翁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已经大醉的人,店小二也点点头说道:“哎呦,我骗你作甚?崆云城靠近幽冥海你又不是不知道,稀奇古怪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在以前我还真不太会记得,现在崆云城变成这般样子,鸟不拉屎的,多是出城的,没什么进来的,如今是进来几个我认得几个……”

“谢谢你,这就当是我的一点意思……”老翁拿出紫色的玉石币在桌上,他就要离开的意思。店小二刚要开心的收下就看到老翁往那个中年男人那里走,赶紧想要叫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老翁已经坐下,慢慢的看着那个中年人。

店小二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这老人家真是生猛,就算中年人不是暴躁,喝醉了的人也不是能够乱接近的吧。

老翁把斗笠放下,其实,他并没有那么苍老,并且腰部挺得笔直,他用手拦住中年人举起的酒杯,像是老朋友见面般的说道:“老叶,别来无恙啊”

中年人看着老翁,眼神有些躲避,他执意的将酒杯举到嘴边,老翁的力气很大,酒水在拉扯中撒到桌上,一种凝重的气息在店小二的心里出现,很诡异的,他看着这个老翁和这个在他的酒楼喝了快大半年酒的中年人竟然头晕目眩起来,他惊讶的跌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老翁。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俞白灵山】

“医师奶奶,我哥哥他……呜呜呜……”艾瑞卡的声音传到密室里,艾瑞卡和徐雯雯抱着长羽枫和琳儿跪在地上,艾瑞卡把长羽枫搂在怀里,他的脸安详的就像是小羊羔在酣睡,只不过气息已经没有了起伏,他的衣衫破烂不堪,衣服两袖和背部的大洞很是明显,但是他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半点伤痕。琳儿只是慢慢的睡着,只不过她的眉头紧皱着,像是在经历一场噩梦。

艾瑞卡想,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哥哥会不去救这场大火吗?答案是否定的,对于火灾异常敏感的温缇郡人,火灾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哪怕是没有伤亡的火灾,也必须前往才符合笨蛋哥哥的个性,与那种大义凛然的救人意图不同,这更像是同病相怜的人们互相报团取暖吧,只是,这一次半路上遇到那个猴子一样的黑袍人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那些黑袍人虽然不是杀人越货的【影猎者】,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一行人前往清风山总的来说竟然没有去成,反而哥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琳儿净化了魔气,现在连心跳也没有了,他们第一时间虽然想到的是逃跑,但是很明显逃跑毫无意义,哥哥被直接追上还挨了一拳,就说明跑已经无济于事了,而最让他想不通的,就是琳儿姐姐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自己那么厉害的事实呢?

看着徐雯雯怀里的琳儿姐姐,艾瑞卡也只能心疼的看着她恐惧的冷汗直流的眉头,也只能揪心的眼泪直流。

徐雯雯看着这三个人,不知道如何是好,艾瑞卡一路背着长羽枫而来,那种急切之下的狼狈使得她的头发散开,此时的她只知道哭,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那种哭腔的嘶哑震撼着她,她也只是在小的时候为母亲哭过,那一排排的白衣队伍,不远万里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徐雯雯现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拍着艾瑞卡的背,沉默着,没有话语,羽枫少主对自己有恩情,但是在面对艾瑞卡的时候,她的悲伤一下子就哽咽在喉咙,干痒难耐……

“小宝贝,别哭别哭,你哥哥好着呢好着呢,别哭了……”老医师摸着艾瑞卡的头,眼里甚是宠溺。

“呜呜呜,你骗人,哥哥连呼吸都没有了,怎么……”艾瑞卡的眼泪鼻涕粘稠在一起,没有功夫擦拭:“怎么可能……呜呜呜,好着呢……aaaaa”艾瑞卡哭的更凶,老医师拿手巾帮艾瑞卡擦掉鼻涕。

“你哥哥只是睡了一觉,很快就会醒来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怎么可能骗你呢?”

“真……呜呜呜……真的?”艾瑞卡被手巾捂着鼻子,声音有些沉,气息一抽一抽的,眼睛红润的看着老医师。

“当然,你哥哥只是将灵魂藏了起来而已,只要把他藏起来的灵魂唤醒就好了……我已经在熬制复魂的汤药了,很快他就会和你一样活蹦乱跳得了,你不要担心……”老医师将手巾交给徐雯雯:“不过,这几天你们就不要乱出去走动了,等你哥哥醒来就好了……”

“真……wuqiqi……的?”艾瑞卡还有些抽泣,看着老医师,大总管看着她,慈祥的像是自家的孙女。

“这丫头说什么也不听我的,还必须听到你的答复不可,真是人小鬼大……”大总管站在那里,背着手,看向艾瑞卡,很是无奈。这个小丫头一直抱着长羽枫不松手,让他这把老骨头都有些动容。

“明秋,袭击小鬼们的人竟然会夺魂的功夫,【鬼族】的人来了清风山?”老医师从艾瑞卡的怀里将一粒药丸放入长羽枫的体内,就着汤药灌了下去:“还有,少主什么时候学会了守魂之法?可是只有通灵道才会的东西。这不是才刚过小球儿那一关吗?”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夏武确实报告说遇到了鬼族的人,守魂之法可能是他看了藏书阁的书籍所致,是不是,问一问朗意书翁就知道了……”大总管虽然是站着,但是比蹲着的老医师也高不了多少,说这话的时候,老医师一直看着他,后半部分老医师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不信他的话语。

“又是关于你们当年那个计划吗?这很明显不是他自己释放的守魂之法……”老医师站起来,朝密室外走去:“也罢也罢,我终究是局外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哎……我哪里知道呢?”大总管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天真烂漫,哪里有现在这般多疑……

大总管看着长羽枫的安详的脸,那种莫名的悲伤感在他的心头荡漾。

看来,不仅仅是血脉觉醒了,连“它”也觉醒了。

现在告诉他真相吗?会不会太过残忍呢?

宁极,长英兰,你们的孩子还要经受多少苦难呢?

第七十四章:如果(IF)

“琳儿,明天叔叔阿姨就要来接你去他们家了……”副院长啊婆抱着把头埋在她怀里的琳儿,看着那盏明亮的灯说道:“明天,你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到了那里,要乖乖的哦,有空记得多来看看阿婆哦~”她苍老得手摸在琳儿的头上,琳儿觉得扎扎的,但是一股热气从手上传到后脑勺,非常的舒服。

“嗯,琳儿一定会经常回来的……”琳儿闻到了阿婆身上的药味,苦苦的,但是也带着一点甜味。她不知道明天到底会怎么样,那两个叔叔阿姨很好,她已经没有办法拒绝,无论怎么样,她都应该离开了,为了她更好的未来,阿婆也一定会把她送走,离开这个福利院,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跟叔叔阿姨们说哦,不要憋着一个人解决知道吗?”阿婆摸着琳儿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摸着一只慵懒的猫咪,趴在她的身上撒娇。这个孩子,真的就像是一只性格复杂的猫咪,有时候竟然猜不透她要做什么,会怎么做……

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心中的感慨也一点点的袭来,在发现那个孩子的后一个夜晚便发现了琳儿,福利院的开支骤增,但是这样子抛弃孩子的罪业也只能默默的为那些父母承受,她的心也老了吧,她已经不像是年轻的时候那样痛斥那些不爱护生命的恶人了,她默默的承受他们本该的付出,教会这些孩子善良,教会这些孩子做人的道理,她的本意不是让孩子们接受这样悲惨的命运,而是告诉他们,就算生活抛弃了你,你也不要去痛恨,你之于你,是一份绝对没有人能够拥有的财宝,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很重要,不仅仅是他们,本就遭受不公的孩子们心里的悲伤不应该跟着他们一辈子,他们就是他们自己,不属于任何人,不是吗?

她看着那在自己眼里已经快要昏暗的灯,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吃不消了,她渐渐老去,但是这份事业,依然会有她的身影。

“阿婆……羽枫哥哥,会离开吗?”琳儿的整张脸都在副院长奶奶的怀里,发出的声音隔着衣服有些沉闷,副院长看不清她的脸,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那么关心那个让她更加操碎了心的男孩子,只不过,她本没有想过要欺骗,但是为了让她安心,那些谎言还是一句句的说出口来:“他也会被叔叔阿姨接走,琳儿不用担心哦,但时候,你们都能有一个好归宿,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琳儿的手轻轻的放在阿婆的衣服上,一瞬间紧紧的抓着,又松开,她没有再问什么话,副院长紧紧的抱着她,有时候,这种东西真的没有办法说清,琳儿的脸完全埋在她的衣服里,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她与那个孩子就像是有一种天生的,相互吸引的魔力,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偶尔被欺负,琳儿的哭闹也会因为病痛的原因而变的微小。

这是怎样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啊,那么乖巧,那么善良,病痛的折磨也能默默的忍受,如果不是这难以治疗的病症,或许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和琳儿相逢的机会了吧,如孙女一般的疼爱她,也没有办法抵消梗在心头的痛楚,她是应该庆幸琳儿的病症让上天赐予她与琳儿相逢的机会,还是应该悲伤呢?副院长已经不明白了,有人说,人越老,就越念旧,那一个个自己照顾着琳儿的日日夜夜又一点点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深爱,并不能将琳儿的病痛抹除,但是起码能让她明白,爱她的人,是用真心在这个看起来荒诞的世界里,赤诚的爱着她,给予她更多的,更多的希望。

夜深人静,副院长阿婆从琳儿的房间离开,琳儿安静的躺在床上,屋里的钟指针一下又一下的走着,这不多不少的夜晚,很多人都未曾睡去,保安室的灯光一直亮着,夏虫鸣叫,一声声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本是沉闷的夜,竟然有凉风吹过,琳儿假装睡去,现在慢慢的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现在,急切的想要和那个男孩子告别,她偷偷的走出了房间,廊道里的灯有些昏暗,只要穿过这个楼梯,就能到达他的房间。

“咚咚咚”

“羽枫哥哥在吗?”琳儿轻轻的敲着他的房门,一阵拖鞋拖地的声音传到门口,门卡达一声打开,她愣住了,是她从未见过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微胖,远不及她映像中的帅气。

“怎么了?陈琳小妹妹……”那个胖胖的男孩子说道,他的声音很柔,但是让琳儿很不舒服。

“请问……羽枫哥哥睡了吗?”琳儿想要往房间里看,那个胖胖的男生也毫不遮蔽,为她让出了路,只不过他有一些疑惑:“我就是长羽枫啊……怎么了陈琳小妹妹?怎么高兴过头了吗?失忆了?”

琳儿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长羽枫的男孩子,后退了一步,像是被雷击一样:“不……你不是羽枫哥哥……”

“?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就要玩不认识的游戏吗?”胖男孩有些想笑的看着这个有些害怕的小妹妹,自己虽然有时候会欺负她,但是这还没出福利院呢,就这么着急着忘记自己?

“不……你不是羽枫哥哥……”琳儿在廊道里奔跑了起来,胖男孩有些着急的跟了上去,这个小妹妹怎么了?烧糊涂了?

琳儿看着那个胖男孩跟了过来,双脚鼓着气想要跑的更快一点,这个人明明不是长羽枫却要假扮,让她有些害怕,但是她终究跑不过健康的男孩子,只能被逼到墙角,廊道内奔跑的声音引出了很多福利院的小孩子纷纷探出头来,他们聚拢在一起看着这两个人,胖男孩扶着墙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他焦急看着这个非常害怕的陈琳小妹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哈……陈琳小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

“你不是羽枫哥哥,快把真的羽枫哥哥快给我!aaaaaaaaaaa”琳儿冲了上去,她被逼到了墙角,闭上眼想要推开胖男孩。

“我真是长羽枫啊……陈琳小妹妹,你不会真的烧糊涂了吧……”胖男孩轻轻的转身让琳儿离开,没有再追上去,他的话语很是疑惑,像是看着一个小傻子。

“羽枫哥哥,怎么了?”一个头上顶着蓝色蝴蝶结的女孩子走到胖男孩的身边,一同看着那个已经跑下楼去的身影也很疑惑:“陈琳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刚从医院回来这是要进精神病院了?”她的蓝色蝴蝶结看起来非常和她的心意,戴的很公正,只不过她的龅牙让她本人缺失了一些可爱的成分,经管如此,看起来胖男孩和龅牙妹关系很好。

“琳儿,陈琳这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胖男孩看着已经跑下去的身影,疑惑的看着龅牙妹。

“谁知道啊……兴许真是神经病犯了也说不定,她除了有癌,脑子还有泡也说不定……”龅牙妹不再看已经来到楼下的身影,拉起胖男孩的手:“诶,羽枫哥哥,不要理她了……她明天就要被接走了,今天发发疯也正常……”

“琳儿,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啊,我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一个人中状元直接就疯了,陈琳有人领养了也疯了?”胖男孩看着龅牙妹,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看她和我同名同姓,以前我还真不会对她那么好,现在疯了也好,就是有些晦气。”

“……”胖男孩看着那个已经不见了的身影,表情复杂的像是吃了屎,脸上的肉挤在一起,很是难看。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迅猛,那个自称是长羽枫的胖男孩绝对不是自己要找的羽枫哥哥,即使房间对了,名字对了,一切都对了,全世界都是对的,只要不是他,就是错的……

琳儿匆匆忙忙的奔跑,下楼,奔向福利院的院子,她在一瞬间想要逃离这里,这个虚假的世界……

保安室的小哥哥看到有人下来,很快也跟了上去,琳儿被拉住,她挣扎着,却没有一丝丝的挣扎的力气了,她开始声嘶力竭的呼喊,却只能发出喉咙的干哑之声,在月色下,她在保安小哥哥的怀抱中被带到副院长的房间,再一次趴在副院长的怀里,她才渐渐的安静了起来。

“怎么了?我的孩子……”副院长抱着她,心疼的流着眼泪:“做噩梦了吗?阿婆在这呢……不怕不怕……”

“阿婆,羽枫哥哥不见了……”琳儿抽泣着,她害怕的缩着身体,她的声音已经嘶哑,现在已经是半夜,更多的虫鸣好像能有点盖过了她的声音了……

“长羽枫一直在啊……”副院长阿婆看着琳儿很疑惑的看着琳儿,她的皱纹在灯光下有些褶皱。

“不……那不是羽枫哥哥……”琳儿抬头看着副院长,双眼虽然有泪痕但是很是坚定。

“你怎么了?琳儿?长羽枫一直都在啊……”

琳儿委屈的看着副院长啊婆,她挣脱开她的怀抱,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切就好像是虚幻的梦一样,副院长看着她,不明所以。

嗡的一声,耳鸣在脑子里响起她的大脑开始一片空白,连带着天旋地转的房间,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白衣服的小男孩站在窗外,看着她,那英气的眉和温柔的双眼在月夜下更加的明亮。

每一个夏天,那些在地下潜伏了数年的蝉都会无休止的鸣叫,

那是夏的美梦,

那是生命的吵闹。

第七十五章:动摇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恐怖。”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四人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魔王,除了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

“dangdong”桌子上的酒被锤起,那只手就像是被寒冰猛烈的侵蚀过,留下了恐怖的红色的偏向黄褐色的斑驳印记。

“……”老翁的气息沉重,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但是他也只能轻轻的说道:“然后呢?”

他没有办法说出任何话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这个时候,更多的情报意味着更多可以与那个幕后黑手抗衡的资本,虽然胜算依旧渺茫,他已经知道了老叶所说的事情,第一天大魔王已经复活,而老叶,逃跑了……

“我和杨一彤逃离,最后还是被追上,一彤走在了我的前面,我从没有想过我会那么害怕死亡,我抱着一彤,一彤奄奄一息的对我说快走,我崩溃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六个人会这样子分离……”中年男子又是一记重拳锤在桌子上,他紧握的拳头迟迟不肯松开,这位名号【昭光之剑】的男人涕泪横流,他的胡茬纷乱,脖子上一道长条的伤疤,像是恐怖的划痕稍稍愈合……

“……”老翁已经不知道如何劝慰,他拿起酒壶满上了一杯,一口干下,只见中年男子又哽咽的说道:“青山,我无法明白……【守护者】的意义到底在哪里……那样强大的恶魔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不是吗?我曾以为凭我们一代又一代【守护者】的力量就可以对抗那些恶魔,我们一棒一棒的交接,到头来……”中年人的手颤抖着慢慢的松开,他干了一杯酒,声音慢慢的低沉:“到头来……被七大恶魔中的一个所击溃……我……我……”

中年人的声音没了,老翁看着他,一丝丝的白发在中年人的头上飘着,风,一点点的吹过酒楼的门口,带着落叶的纷飞,旋转着离开这座城市。

“金贺,【守护者】并非都是拥有能够打倒那些恶魔的人类……”老翁把斗笠戴上,杯中的酒还剩一半,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开始晃动,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缓缓的说道:“而是拥有保护人类未来决心的与那些强大的恶魔抗衡的……渺小的,人啊……他们不惜牺牲自己,前仆后继,为的只是人类从恶魔手中争取的那一丁点的……未来。”

老翁踏出了酒楼,只留给中年人一句沉重的话语。

“如果你已经动摇,我们会记住你过去的荣光,而这遥远的,甚至是血淋淋的未来,都将与你无关……”

叶金贺看着老翁离开的样子,丢在脚下的剑越发的暗淡,店小二晃悠悠的起来,一脸茫然,他看着脚下的钱币,很是不安的捡了起来,看着那个还在喝酒的邋遢中年人,他很小心的离开,他想着,是不是他也离开了,这座城也就彻底变成了鬼城呢?

【白灵山总管屋内】

“夏文夏武,【梧桐司】通过了你们的考核,从今天起,你们就要调任,特赐予你们两兄弟梧桐司的令牌,日后一定要不负众望,梧桐司比白灵山严格数倍,还望勤加修炼,为国为民。”大总管将刻有一颗梧桐树树冠的令牌交给了立在那里的夏文夏武两兄弟,夏文夏武接过,道明了感谢便离开了。

许久,安静的总管屋内,蓝色的灵力流转,一个瓶子里的蓝色小金鱼和那块玉佩赫然映入眼帘,金鱼撞着瓶身,想要挣脱,那块玉佩有一股股的绿光散出,就像是与大总管的灵力抗衡。

很快,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长英兰,这又是何苦呢?”

【白灵山密室内】

“哥哥真的没事吗?”艾瑞卡问着老医师,这已经是她第一百五十三次问这个问题了,纵使老医师再有耐心也要烦的,但是艾瑞卡的样子着实让她心烦不起来,她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泪痕很明显未干,对于昨天的事情,她一夜未眠,黑眼圈让她整个人都憔悴不堪,她询问着,总是不安心,这已经不是哥哥第一次这样子了,三个月前在泥土里打滚的像只老乌龟的他和现在这这个静静的躺在香草堆上的小羊羔一样的他,都让她的心难以平静,如果当初笑话自己的哥哥有多快乐,那么现在就有多悲伤,这种事情,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影猎者】还要让她悲伤,身为温缇郡的人,火这个字眼伴随了他们两个人十年,火灾,向遇难者伸出援手,不要犹豫,半路遇到的敌人根本来路不明,她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她只能等待,但是又不甘心等待,昨日的煎熬让她身心俱疲。

琳儿姐姐让她不要乱动,是为了她好,她怎么会不知道?一切都还是归于自己的太过弱小需要他人保护吧,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在这个以力量决定成败的世界里,一切的根源都是弱小,弱小的需要他人保护,她不会想着这是理所当然,她只会自责,这是尼曼家的通病,也是他们一家人的,不屈的意志。

艾米纳,拉杰尔,都是只会把错误归咎于自己的“笨蛋”,他们在温缇郡将长羽枫和琳儿养大,那种精神一直跟着他们,或许会跟着他们一辈子,他们从来没有一天养尊处优的去过这十年,他们的心头病还未好,谁也保不齐有一天会有人来夺走他们孩子的性命,他们害怕但从不退缩,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的孩子遭受苦难,但是也从未放弃教导他们面对苦难的勇气。

艾瑞卡也明白的,她的弱小,但是她现在还是很后悔没有能够帮上忙,哪怕是错误,她也不愿意什么也没有做。

“孩子,真的,没有骗你,他的灵魂被保护的很好,没有什么大碍的,很快就会醒来了……”老医师双手一合,绿色的光从她的手上流出,流进长羽枫的心脏位置。

“不过,这位小妹妹就有点难说了……”老医师看着浑身发抖的琳儿,她的汗已经完全湿透了衣衫,脸部的裂纹越发的深,痛苦的表情越来越让她漂亮的脸蛋难看至极。

“琳儿姐姐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只是做噩梦而已”

“噩梦?”艾瑞卡的泪痕被揉散开,还有一点点留在脸颊上。

“……很难和你这种没有什么基础的人解释,你只要知道很难醒来就是了……”

“为什么?”

“因为……所见所想?”老医师将手放开,长羽枫的身体浮在香草之上,一点点绿色的流体慢慢转化成长羽枫的模样流进长羽枫的心脏位置,灵魂没有被抗拒就被释放出来像是在完全的迎合他,或者说根本就是需要她来做掩饰,灵魂自然而然的就会回到他的体内……

老医师皱着眉将灵力灌注进琳儿的额头说道:“她以前见过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就可能会出现在梦里,而这个梦不可控,没办法强行唤醒,只有她自己能够从梦中醒来……”

老医师稳定住她的心神为她驱寒帮不了任何的忙。

艾瑞卡没有了声音,她终于撑不住倦意,慢慢的趴着,强撑着,睡下,老医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叹息。

【鬼冥之森】

“王,一切都已经妥当,第一把钥匙虽然已经觉醒,但是我已经将夺魂石置入她的体内,等三把钥匙合并,她的灵魂就会为我们所用了……”阿莫比斯躬着腰立在那里,绿色的邪光在它的眼睛里闪着。

“第一天大魔王派出的人也已经行动,他们正在前往各大国家的中心枢纽,探明实力,宁清在拉斯塔尔也已经找到了第二把钥匙的踪迹,就不需要你去了,我需要你去收集强者的灵魂,我们需要一只强大的军队,那种小儿科的魔化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强大的灵魂为我们而战……”

坤的眼睛在黑袍里发着亮光,他看着这个在黑暗里高高在上的女人,她全身的绿色虚影就像是将她完全的隐藏,那股可怕的威压让他的手开始颤抖。

“是,我的王……”阿莫比斯将绿色的瓶子放在手心里捏碎,那股绿色的残破灵魂一下子飞走,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在这幽暗的森林里,鬼影无端的漂浮着,鬼冥之森没有黑夜,因为死亡就是这里的永恒,而鬼不需要阳光,也不屑阳光的照耀。

第七十六章:血雀

“羽枫哥哥……”琳儿追赶者他的脚步,他走的很快,像是故意丢下她,一步一步的走,阻隔开黑白的线条,大街上虚幻的人影开始歪七扭八起来,那些黑白的线条绕着她的整个身体,像是一条又一条的枷锁,她快步的追着,离他却越来越远。

像倒退着过去的远山,她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那一声声的呼唤也越来越渺小,甚至听不见了,留下他渐渐模糊的身影,那双温柔的眉眼,在她的心里回荡。

“羽枫哥哥……等等我……”琳儿呼喊着,却没有回应,那个小小的人影在黑白的线条中穿梭,忽远忽近,那个胖男孩呆呆的出现了,那种模仿他笑容的样子让她的心在颤抖,那个龅牙女孩狠狠的盯着她,那种无声的警告让她的泪在眼眶里委屈的转动,她星星般的眉眼亮着,始终有他的身影,却遥不可及,无法触碰。

她忽然记得了,在云端的日子,众神爱护着的她像是整个世界的掌上明珠,她到的地方,日月为其舞蹈,群星为其歌唱,在那座洁白的明月桥上,她第一次见他,便是这样,没有她曾经活过的哪一天比得上这一天,她星似的眼盯着他看,他向她微笑,不分一丝的多余的目光给她。

“羽枫哥哥……请你等一等……”她踉跄的险些跌倒,黑白的房屋纷纷陷落,像粉墨的条带被生生的抽离,柔软的倒下,福利院的所有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她看,那些张牙舞爪的怪人扑向她,包括那个胖男孩,他尖厉的牙齿和恐怖的爪子在她的身上撕咬,那一张张让人害怕的脸像是泡过酸腐的溶液,那一副副让人生恶的面孔奸笑着,摧残着她的内心。

那个男孩在远处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就像超然于世外,与她没有任何干系,那双温柔的眼,之于她,隔着九天银河,冷漠的不落星辰。

在她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牧园的歌声。

“你真的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洁白的羽翼逐渐凋零,像是星光一点一点的飘落,落在那七色的云彩上,无影无踪。

“当然,我亲爱的天使,这天空的牢笼……这自由的枷锁……我都将为你破除,让我这污秽的鲜血注入大地的血脉,让我这肮脏不堪的灵魂为你带路,让我这个小小的恶魔,为你,冲破,这黑暗的天空……”

血染的薄翼张开着,向那暴怒的雷霆倾诉,这向往着天空的鸟儿,坠往大地,不再奔走。

【白灵山密室】

“能够这么快唤醒他的灵魂,着实有些不可思议,就像他自己想要更快被拯救一样,以我的灵力要把控好这样的鬼族之术还是有些困难的,总之,一切都很顺利,就再好不过了。”老医师的脸上有些汗水,接连两天的医治让她有些虚脱,她扶着艾瑞卡的手臂站着,有些勉强的说着:“明秋,接下来就是静养几天就好了,天部第二关修炼可以拖一拖,不急的,别得不偿失……”

“嗯,你也好好休息……”大总管的手背在背后,看着已经有呼吸的长羽枫,再看已经湿透了衣衫的琳儿,他摇摇头,看着离开密室的老医师,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看着艾瑞卡,招呼她到身边问道:“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敌人?”

“清风山路上的森林里,他们好像埋伏在那里……”艾瑞卡看着大总管,尊敬又真挚。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大总管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清脸,但是,好像有一个小猴子一样的人也在,也穿着黑色的衣服……”

“你有听到什么名字吗?”

“很多……不记得了……”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遭遇战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但是他还是能够有所把控的,就像青山所言,这个孩子背负着太多,随时随地都可能成为风暴的中心,让那些有着敏锐嗅觉的人个个红着眼睛盯着他。

身为白灵山的少主,竟然会吸引到鬼族的人,也着实让他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余,也就只剩下更加警惕的谭明秋了。

同时也绝不能让长英兰破坏这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和心血。他作为最早一批的成员,坚定不移的决心已经让自己有些偏执,他不能再走错任何一步了……

艾瑞卡看着他慢慢的走出密室,像是脚上绑着沉甸甸的巨石,他苍老的背影,缩进艾瑞卡的心里,同样沉甸甸的。

长羽枫的气息平缓着,胸口起起伏伏,那是生命的跳动,琳儿的气息一点点的加快,又突然抽噎着归于平静,这两个人同时在一堆香草上,有再多的罪责也实在发不出火来,就当买个教训也好吧……

老医师又慢慢的走进来,给两个人服用了丹药,又慢慢的离开了,只留下艾瑞卡一个人清醒着,密室的灯光明亮,这里少有人能够进来,这次天部的人遭难是机密,没有人能够从任何渠道了解,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的艾瑞卡翻看着丞相给他的书籍,在密室里,一道道金光闪烁,没有一点点的动静,或许,这个温缇郡的少女现在的样子,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汗水在她的脸上冒出,那些奇怪的阵法,那些有趣的注释在此刻都不能逗她笑了,蓝色的灵力由内向外而出,通过她的太阳穴,灌注她的丹田,一股股金色的灵力凝聚,像是流进蓝色大海的鲸鱼,在内里翻腾。

【拉斯塔尔】

两盏巨大的魔法灯照射这拉斯塔尔,灯光具有强大的净化之力,对于普通人能够强身健体,对于魔化的生物则是致命的毒药,黑暗,在拉斯塔尔无处隐藏。

他慢慢的挑选着水果,绿色的项链在他的脖间安静的躺着,像是绿色眼睛地方有一丝丝紫色的气息,没有人能够注意的到,除了他。

他拿着苹果一点点的朝东边魔法灯方向走,或许,很少有人能够知道,今天,是这个魔法灯最后一天照在所有的,没有魔气感染的人身上。

第七十七章:火急

虚之匣间的光芒,越发的能够照亮这里紫色的星云,星云微亮,也渐渐脱离了紫色的阴暗,变成有点明亮的微黄,紫色与微黄的光交织在一起,将黑金鱼的半边照亮,红色的纹理布满他的全身,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血脉纹路,它的眼睛是别样的黑,诡异而恐怖。

它看着金球中的金色小人,即使金色的光已经照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它偌大的眼睛里依然没有什么光芒,它在等待着小人苏醒,这三天的等待对于那更加漫长的寂寞而言过于微不足道,但是现在它明显有些着急,尤其是小人快要苏醒的档口,这对于它来说,显得未免有些漫长了。

“……他醒了……”金球一如既往地淡然,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

黑金鱼早早的注意到了这一切,它游近金球,看着金色的小人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竟然有些笑意,:“你终于醒了……”那张恐怖的脸就像巨兽一样突兀的出现在小人的面前,诡异的血脉纹路和眼球甚至爆着血丝,恐怖至极。

金球的手刚伸开一半,慢慢的停止了动作,【咕噜】喉结上下蠕动,在这安静的虚之匣间里,这口吞咽的声响显得异常的大。

“啊!鬼啊!”一声尖叫在紫色的星云间传来,就像震荡的波纹将星云荡开,黑金鱼一尾巴将金球甩出星云间,很快又游了过去。

“哎呀哎呀哎呀……”金色的小人在金球中翻滚,四仰八叉的,疼痛感让他呼呼的喘气,一屁股蹲从金球的上沿跌落在下沿。

很快,他害怕的看着那一点点靠近的黑色金鱼,好不容易稳定住金球,一抬手就将手臂触碰到金球,使得金球不断的移动,像是一只疯狂的土拨鼠,疯狂的跑着,紫色的星云被金球散开,留下波纹状的涟漪。

这是什么东西?金鱼?那全身的血管是什么鬼?魔气感染了吗?

黑金鱼紧紧的跟着他,在金球的后边飞快的游动,它碰撞到的紫色星云一一炸开又重组,在它的周围荡漾,它的内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这个像仓鼠一样在球里跑动的小人着实让他满脸的黑线,无语至极,不过他释放的露出他黑色的尖牙,就像真的是一双欢乐的追人游戏一样。

金色的小人在金球里疯狂的跑动,金球所到的地方一点点的明亮起来,五颜六色的星云开启一点点的出现,像是漫天的星河,让他的眼前一亮,不过身后那个恐怖的黑色金鱼的双眼就像会吞噬这里的黑暗一样,漆黑一片,更加的诡异而恐怖。

“有我在,没事的……”金球的声音传到金色小人的耳朵里,即使如此,金色小人还在疯狂的奔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触摸到的金球内壁。

“哈……你是谁?哈……”小人气喘吁吁的问着,回头看着那只黑色的金鱼怪物,金鱼甚至诡异的微笑起来,让他有些颤抖,甚至差点在金球中跌倒。

“很抱歉,我并没有姓名,但是因为我的存在,它确实没有办法伤害到你……”

“哈……真的吗?你……没有在骗哈……我吧……”伴着剧烈的喘气,小人又一次看向身后飞快接近自己的黑金鱼,瞳孔已经害怕到缩小,不过,他并没有得到回应。

【咕噜】他又吞咽了口水,尝试着放慢脚步,黑金鱼飞快的游到他的面前,那巨大的黑色双眼眯着看他,让他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嗯?怎么不跑了?”黑金鱼沉重的声音传来,让他的耳膜有点难受。

“你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小人在金球里后退着,看着那个恐怖的眼睛,没有人会不会害怕。

“你本就属于这里,没有为什么的理由。至于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恶魔罢了……”黑金鱼有些报复性的将金球用尾巴挑起,一下子就甩到了很远的地方,看得出来,他有一点点生气,虽然他很享受那种追逐的快感。

“恶魔!”小人爬了起来,看着那个自称恶魔的黑金鱼有些惊讶。他既没有防身的武器,也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魔法,只能一点一点的试着手劲。他也在一路上注意到了自己全身金色的样子,他发光的手臂一点点的散着金光,把金球没的光照的更亮。

“有什么好惊讶的……”如果黑金鱼能够挖鼻孔的话,它现在的语气极其的不屑,就差挖鼻孔来表示了。

小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还是警惕的看着黑金鱼,继续问道“这里是哪里?”

“虚之匣间,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在哪里。”

“……”

“不过,你现在需要赶快离开这里倒是真的……”

“为什么?怎么离开这里呢?”小人虽然疑惑,但是听到离开还是有点激动,声音起伏很大。

“因为她。”黑金鱼在小人的面前呼呼的游动。紫色的星云上一张女孩子的脸出现,一层层滚动的星云微亮,将女孩子的脸清晰的照着。

“琳儿!”小人紧撰着拳头,看着那个女孩子瞬间叫出了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星云的滚动还是别的原因,女孩的脸上黑色的裂痕就像是分叉的雷电,一闪一闪的发着黑光。

“琳儿怎么了?”小人焦急的问着,身上的金光熠熠。

“她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或许还会夺走她的小命……”

“是你弄得吗?恶魔!”小人指着黑金鱼恐怖的眼睛,气愤的手指都要炸裂。

“我倒是想啊……可惜还真不是我……”黑金鱼在金球的旁边游动,小人在金球里跟着他快速的转动方向。

“什么意思?”

“总之……你那么关心她,我现在放你出去,你去救她就好了……”

“等……”小人一下子便不见了,虚之匣间里暗了很多,黑金鱼身体有渐渐的被黑暗吞噬,紫色的星云将金球慢慢的覆盖。

“这不是你的本意……”金球说话了,在黑金鱼和金色小人说话的时候,他没有发言的权力。

“是啊……我想等一会告诉他也行……反正,到时候也不晚……”黑金鱼慢慢的游走,不见了踪影。

金球一点一点的闪着微光,它暗淡的样子就像是一颗普通的玻璃球,只能照亮一片小小的范围。

你需要去救她……在她面前,复仇什么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罢……

金球的光一下子忽然的灭了,又一下子的出现,保持着微微的亮光,黑金鱼疯也似的游走在星云之间,炸裂的星云一片又一片的散开,没有了亮光,紫色变为黑暗,虚之匣间的它,孤独又寂寥。

【白灵山密室】

“咻……”一道绿色的气息像是箭一样冲进琳儿的脑袋里。

“嗯?”艾瑞卡被声音惊醒,左顾右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慢慢的睡去。

第七十八章:reality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副院长啊婆对着一对中年人说着进了琳儿的房间,中年男人西装笔挺,带着黑色的帽子,中年妇女白裙子很是齐整,帽子上的蕾丝白花依然能够衬出她的风韵。

“好……”他们两个共同回答着,男人很礼貌的看向屋内,只是有些倾斜着看,看不到屋内,女人则想要看的更多把手放在门边上,看着副院长轻轻的走到床边,顺着兔子样的闹钟,粉色的床单和枕头,一床小小的被子鼓起来,里面那就是他们收养的孩子,他们已经见过,在这种大事面前两个人已经犹豫了很久,今天是他们接琳儿回去的日子。

他们急切的想要这个小可爱成为他们家庭的一员,就像他们说的,他们第一次见了琳儿就觉得亲切,懂事又乖巧,他们下定决心的时候,甚至开心的一夜睡不着觉,他们甚至已经想过了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在身边的每一天,关心她,疼爱她。

副院长轻轻的揭开被子,琳儿醒着,却没有应她,副院长愣了一下,琳儿的眼泪已经将枕头湿透,她的头发粘稠,上面沾满了泪水,眼角还一点点流出新的泪来,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即使哽咽也没有做声,她的额头上一道梅花般的疤痕触目惊心,她稚嫩的脸上泪痕未干,一种无言的心疼感在副院长的脸上流露,但是她说不出话,她不知道琳儿是因为什么,她只能抱起她来,只能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办法说出任何话来。

琳儿无力的被副院长抱起,悲伤难以言表,她红着的眼睛,即使看着门外的女人也模糊不清。

“怎么了?”门外的女人像风一样进来,看着这个即将来到她家庭的女孩子,憔悴的脸让她惊讶的嘴巴大张,她想要试图去安慰,但是也只能在尴尬的把手放在副院长的背后,没有办法去触摸。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了?”门外的男人带着怒气,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她怎么了?”女人心疼的看着琳儿,她没有怒气,反而声音很轻,她看着这个哭成这样的孩子,她半跪着把手慢慢放在她的头上。

“琳儿,你怎么了?告诉啊婆好不好?”副院长轻轻的拍着琳儿的背,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琳儿这个样子,她总是阳光,那种悲伤的表情就像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没……”琳儿想要停止抽泣,她嘶哑的已经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她有种想要强打精神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微笑起来,副院长抹去她的眼泪,回过头面对女人和男人说道:“很抱歉,她这样子的状态实在是没有办法跟你们离开……”

“有人欺负她了吗?”男人把帽子摘下,进了房间,站在女人的面前半跪着,他看着琳儿发红的眼睛,心疼的没有办法直视她,只能别过脸去。

“昨天晚上,我们都在找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吓到,有一个孩子王一样的人带着所有人围着她,我们虽然及时制止,但是任然没有办法知道这对于她的伤害有多大……”副院长的眼泪一点点的落下:“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大的伤害……”

“咚!”男人一拳砸在墙上,闹钟被震的飞起,偏移了位置。

“让我去看看那个小混蛋!”男人愤怒的将帽子戴上,他的眼睛和眉毛都快愤怒的纠缠到一起,示意副院长带路。很明显他以前并没有动怒过,所以他的表情没有那么严肃,拳头也没有那么紧的握着,只是这种像是亲女儿被欺负一般的感受让他直接暴怒起来。

“啊成,别这样……”女人也有些愠色,站了起来,她看着琳儿说道:“可以带我们去看一看那个孩子吗?我们需要一些解释”

“……我真的很抱歉,明明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我还是没有能够保护好琳儿……”

“这并不是你的错……副院长,我真的想要去找那个孩子理论一番……我知道和小孩子过不去并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样子,但是做出这样子霸凌一样的事情,和那些牢房里的犯人做的事情性质没有两样。琳儿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万一留下了心理阴影,跟着这孩子一辈子,该怎么办?那个孩子必须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女人站了起来,看着副院长,琳儿红红的眼眶甚至有些呆滞了,她似乎没有听到她们的发言,她看着门外,一个金色的小人映入她的眼帘,金色的小人歪着头看她,金色的眼睛心疼的没有大张着,他没有进来,就那样看着,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出现,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除了琳儿。

琳儿看着他,依然心如死灰般的,眼里的泪凝在眼角,晶莹剔透,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不出话,什么也做不了。她看着男人和女人,这两个即将成为自己父母的人,泪依旧没有散开。

“我没有办法为自己开脱,琳儿在昨晚被欺负我没第一时间赶到阻止,至于那个孩子屡教不改,屡教不改,没有任何惩罚的办法能够让他改正,我们已经试过了……他年纪还小,我们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自暴自弃,即使你们见到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副院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摸着琳儿的头,昨天网上发生的事情已经震颤了她的心,那个名叫长羽枫的胖男孩带着一群人揪着琳儿的头发不放,他们甚至拳打脚踢,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已经没有办法冲过去一巴掌打开那群孩子,保安不知道去了哪里,小护士也没有在,有时候,这种无力感真的发生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幸免。

“那也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承受这他的罪孽!真是小畜生!”男人急的又锤了一拳墙壁,他发泄的方式好像也只能是这样子了。

“我不知道琳儿在昨晚被那个男孩子怎么恐吓或者霸凌,我只知道我家琳儿被他们包围欺负!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我没有办法看着可怜的孩子这个样子,我很难受,身为孩子的养母,我必须为她教训欺负了她的人,这是我的责任!”女人的眼睛通红,示意副院长带路。

副院长抱着琳儿,琳儿紧紧的抱着她,她起身,背部已经没有办法撑直,她看向脸已经黑了的男人和女人,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男人女人跟在她的背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他们出门的一刹那,金色的小人伸出手想要握住琳儿垂下来的手,金色的手穿了过去,就像烟一样。金色的小人又悲伤又惊讶,他悲伤的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悲伤的她。

金色小人追了上去,来到了那个房间,他看着女人揪着龅牙女孩的耳朵大骂,看着男人和胖男孩扭打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这个荒唐的世界里这样荒唐。

他慢慢的走到副院长的身边,他看着琳儿的脸,抚摸着,琳儿看着他,嘴角有些笑意,但是还是疲惫的没办法抬起嘴角。

她笑的很惨淡。他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办法。

第七十九章:illusory

“这是场闹剧不是吗?”

一个声音传到金色小人的耳朵里,金色小人应声看过去,他震惊的看着那个发出声音的人,那就是自己的模样,一袭白色的衬衫上刻着血色的梅花,那英气的眉和温柔的双眼此时正走些笑意的看着他,白衣少年本是坐在回廊的外墙之上,吊着腿一荡一荡荡着,很是自在,现在已经来到了金色小人的面前,他就像老熟人一般的把手放在金色小人的肩上戏谑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在这个世界里。”

白衣少年说着将手放在金色小人的胸口,重重一拳,金色小人斜着被击飞出去,砸在墙上,四周的粉尘被震起,一片白灰。。

“我才是主宰!”

“噗……”金色小人吐着金色的血,他摸着胸口,一个深深的拳印出现在金色的身体之上,诡异的凹型很快被金色的光填平。他震惊的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很快站了起来,将金色的手放在胸口。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金色小人的全身开始变为红色,一点点的褪去金色的光芒,黑底白梅花的华服在粉尘中飞舞,黑色的长发及腰,英气的眉和温柔的双眼将整张脸衬的俊秀而平静。那双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已经冲过来的白衣少年,一把长剑贯穿外墙挡在白衣少年的面前,黑色华服的少年握住剑柄,一剑贯杀出去,白衣少年竟然一只手抓住剑神,又是一拳重重打在华服少年的脸上,白衣少年浮在空中,击拳后甩手散劲,又是一拳击出,华服少年横剑一挡,凑着刚刚的拳风,背部撞击外墙后跳而出,一剑横割而去,白衣少年又是右臂一挡,一脚飞出而来。

“想不到,在琳儿的世界里,我这么强的么?”华服少年用剑斜挡后跳而出,外墙轰塌,原本纷纷扰扰的人群一下子全都看向这里,但是他们迷茫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轰塌的外墙,什么也没有看到。

回过神来,被纠缠着的女人一把将龅牙妹的头发抓住,往地上拉扯,他的丈夫借助高大的身材一拳将胖男孩打趴下,并且加了一脚。琳儿被副院长放下,她看着外墙,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难以分辨,她的眼里,那个白衣少年也好,那个华服少年也罢,都是他的样子,短发的他清爽帅气,长发的他英气逼人,都是他的模样,她一时间精神抖擞,哭红的双眼里两个长羽枫互相伤害,她跌跌撞撞的奔跑了过去,剑气的余波将她的长发吹散,那粘稠的头发一时间干枯没有光泽,像是枯草般在风中凌乱,所有人又看向她的方向,女人停止了踩踏的脚,男人气愤的抓着胖男孩的衣领,无论是他们,还是龅牙妹与胖男孩,他们都开始被黑白的条形慢慢的框住,他们修炼被一条一条的虚线替代,他们看着那个奔跑出去的女孩子,惊恐之姿不可名状。

“羽枫哥哥!”她呼喊着,声音响彻整个福利院,或者说,是整个世界,福利院开始出现一点点的裂痕,黑色的裂缝伴着紫色的邪魅光芒,越扩越大。

“都是因为你!琳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白衣少年恶狠狠的上勾拳和膝盖一齐击出,那股巨大的声音将华服少年的耳朵喊的生疼,他又是一拳击出,用刺耳的声音喊到:“你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你这个让人厌恶的家伙!”

华服少年转身用剑竖挡,一剑横贯在白衣少年击出的拳头上,发出“噹”的声响,剑被狠狠的震开,华服少年又是右脚点地后跳而出躲开重拳的冲击,那股拳风将他的黑色长发震的四散而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华服少年的手一下子抓在剑身,蓝色的灵力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盯着白衣少年,眼里充满了愤怒:“如果你牵扯到琳儿的话,你就死定了!”

一道剑气横贯而出,华服少年蹬地飞冲向白衣少年,旋转着挥砍而出,蓝色的剑气一荡将双手护头的白衣少年震开,白衣少年迎着剑气的余波一拳击在蓝色灵力的长剑之上,又是一拳挥向华服少年,两人交战相持不下,有来有回,根本分不出胜负,但是明显白衣少年占了上风。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出现,让琳儿的世界落入了悲惨的深渊!而你,还在想着你自己的那些破事!你应该为你的自私付出代价!”右拳击剑,白衣少年腾空重拳砸下!

“我可能无意中伤害过琳儿,我不知道她的一切,我没办法,这是我无能为力的事情……”剑挡重拳,横剑割去,华服少年喘着大气说道:“琳儿的一切,我都无能为力……但是,我在努力……让她开心,让她不要孤单一个人……”

“呵!让她伤心最多的就是你……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子的话来……无能为力!你在努力!”白衣少年一脚踢在华服少年的胸口,一阵巨大的腿风将华服少年击飞出去,撞到福利院已经开始凋零的大门,剑飞在空中旋转,跌落在黑白条纹的地上。

“在琳儿的世界里!不需要你的存在!”白衣少年极速飞了过来,抓着华服少年的衣领,一拳击在他的脸上,一口金色的血液飞溅在黑白的世界里。

“你根本什么也不懂!琳儿的痛苦!琳儿的悲伤,琳儿的一切,你只是用你那双无辜的眼神看着,不闻不问!”白衣少年左右击拳,华服少年双手护头抵挡,终究没办法还手。

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家伙,充满了怨念,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说着一一些让他气愤的鬼话!他紧握着双拳挨打,甚至没有办法反击。

“在这个世界里,琳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她会被悉心的呵护,她会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度过这一生,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出现!你就应该去死!”

“可恶,你满嘴琳儿琳儿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华服少年用脚踢开白衣少年,引剑击出。

白衣少年就像一个疯子,呼啸着飞了过来,风吹起起他的衬衫,一道恐怖的裂痕在他的脸上出现,又是一脚踹在华服少年的脸上,被击中的华服少年旋转的飞在空中,金色的血像是陀螺飞舞,划出一道可怕的火花。

不远处的琳儿站着,她看着这一切,那一天火海重重,他抱着她有过狂暴的火焰,鲜血淋漓。

【虚之匣间】

“你不应该再控制住他的记忆,他什么也不知道,哪里还能有唤醒琳儿的因果……”金球看着星云上被踢飞的金色小人,语气依然平静如水。

“如果他获得了记忆,知道了真相,恐怕就更难在去唤醒她了,现在,他所知道的琳儿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姑娘,这样才能让他更愿意去救她……你自然是知道的……”黑金鱼游动着,他全身的纹路一下子发出红色的光芒,他修炼脱离了金鱼的样子,变成了一颗黑色的球体,他吞噬者着虚之匣间的星云,不断的膨胀,那些红色的纹路就像是血管一动一动着,恐怖如斯。

“不是吗?”

第八十章:笼中之鸟

“奇怪……”老医师拿手测着长羽枫的鼻息,少年紧逼着双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一下子滑落在躺着的香草堆上,看起来他正在睡梦中猛烈的挣扎着,一时间让老医师难以捉摸:“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三天的时间,长羽枫应该早就醒了才对,而现在他的反应反而比安稳的睡眠的三天时间还要痛苦,甚至出现了颤抖的症状,本是已经安抚了他的灵魂,而现在,确实这样子的状况,着实有些棘手。老医师查看着长羽枫的脉搏,绿色的灵力像细小的蛇一样穿过长羽枫的全身,又快速的回到老医师的袖子里,她紧皱着眉头问坐在一边看着她的艾瑞卡:“有什么人来过吗?”

“emmmm”艾瑞卡歪着头思索着,大大的眼睛眯着很是疑惑:“除了您,好像没有什么人来过,我有一段时间睡着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去找明秋爷爷过来,告诉他,让【通灵道】的【何超】也一同过来。”

“哦!”艾瑞卡应了一声飞奔了出去,老医师盯着长羽枫和琳儿,将手放在香草堆上,绿色的灵力传到香草上流进长羽枫和琳儿的身体里,他们已经在颤抖的身体开始稍微的平静,这一次,他们的病根来源于他们的心病,并不是灵力这种外力可以治愈的,她看向琳儿,满是深红色裂痕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样子,那张洁白的脸还在修炼的第一天对她流露过开心的表情,那一天的她看着这个受伤的女孩子,有一肚子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口,那种流体状的能量就像病毒一般腐蚀着她的身体,是谁会想着让这样一个小姑娘学习这么霸道的力量呢?不过说实话,她也没有见识过这种流体状的能量体,这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在灵界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她活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这点的,也许这个小姑娘是某个小族群的一员也说不定,在还未出现过任何不可控威胁之前,没有人能够预测这种能量,毕竟也没有什么人见过,她也曾预想过这个小姑娘会有什么状况,但是这种像是一直沉睡在梦中一样的病症确实不好判断怎么样去治疗。

事到如今,只能一个又一个的排查了,基本的身体状况已经排查至清,现在就要从梦境或者灵魂深处开始排查了。

“医师奶奶……他们来了。”艾瑞卡奔跑着而来,她的便服是宽松的粉色华服,偏向阿尔兰公国的款式,她现在的实力提升了许多,即使是长时间的奔跑也没有任何气息的起伏,这对于尼曼家的人来说,确实是小事。

“怎么了?”大总管佝偻的背在快步的行走中显得有些笔挺。

“为什么要找何超?”大总管看着老医师。而老医师已经盘腿坐下,在长羽枫和琳儿的面前释放着绿色的治疗之力安抚住两个满头大汗却没有任何醒来迹象的人。

“奶奶找我什么事?何超定当全力以赴。”一个穿着星部衣服的青年行了个礼,端端的站着,很是恭敬的低头看着老医师。

“孙儿,用你的通灵魂试探一下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梦境……”老医师没有接触绿色的治疗,而是紧紧的盯着长羽枫和琳儿。

“是,奶奶……”何超应了一声,在密室空旷的地方站定,闭目调息起来,双手呈一字合转,一股绿色的魂魄一下子从他的头上窜出,落在他的肩头,那是他的通灵魂,一只很小的貘蹲在他的肩头,看着他。

“去吧,梦安貘,进入他们的梦境。”何超的样子也开始发生变化,绿色的魂魄慢慢的覆盖在他的全身,他一下子就变成了貘的样子,长长的鼻子很是怪异,艾瑞卡在一边看着,很是吃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那只小小的梦安貘一越就进入长羽枫的体内,不见了踪影。

“真的要探查他们的梦境吗?”大总管看着没有回答他的老医师,有些担心。

“都已经做了,难道这两个小家伙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老医师依然没有动作,她偏过头来看背后的大总管没好气的说道:“还是,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是禁止的事情,偷窥他人的梦境总归不好……”大总管看着梦安貘跳进长羽枫的体内,眉头紧皱着。

明明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诊断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两个小家伙的这种状况更像是睡着了,越来越不像什么伤病,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排查是不是中了什么梦魇咒之类的咒术,明秋竟然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老医师回过头去,淡淡的说了一句:“明秋,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大总管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何超也盘膝坐下,双手卦象结道印,白色的薄幕在胸前展开,梦安貘赫然出现在上面,所有人都盯着薄幕,上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这也就意味着长羽枫并没有中梦魇咒,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梦境。

何超摇摇头,无奈的看向大总管和老医师,梦安貘一越又跳出长羽枫的身体,也同样摇着头。

“奶奶,大总管……少主并没有任何梦境。”何超有些稚嫩,不过很是认真的看着两位长辈。

“那看看这个小姑娘的吧。”老医师的手抓着香草,绿色的治疗术停下,只留下琳儿的那部分。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少主会安抚灵魂的咒法已经让自己很惊讶了,现在灵魂已经被自己调息好了,却还是不醒,也没有中任何梦魇咒,那么,让少主还在昏睡的症结在哪里呢?

“是,奶奶……”何超指了一下琳儿的方向:“去吧,梦安貘。”

梦安貘一下子又跳跃出去,不见了踪影。

白色的薄幕很快就有了画面。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间的地狱的景象,火焰炙烤着大地,红色的火光冲天,像一条通道一样的地方,奇特的建筑支离破碎的浮在空中,黑白的条形流体横贯在空中,一条条竖着的黑白条形流体从整个梦境的中心伸展,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焰的监狱,又或者,像是一个巨大的鸟笼,浮在鸟笼中心的琳儿像是在海洋里放弃挣扎,双手双脚自然的伸展,像是坠亡在海洋的鲸鱼,跌落,却又永远无法触碰海洋的地底部,只能无穷无尽的陷落。

“这……奶奶!”作为梦安貘的通灵师,什么样子的梦境都有见过,虽然很是惊讶,但是很快就收住了慌张,梦安貘站在“鸟笼”外面,很是害怕的看着里面的一切。

“……”老医师看着白色薄幕上的一切,脸色很是难看。

艾瑞卡吞咽着口水,喉咙间那种饥渴的感觉袭来,她看着白色薄幕上的一切,又害怕又不安。

温缇郡的人,对于火,太过于敏感。

“……”大总管看着浮空的琳儿,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这个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看着躺在香草上琳儿,她痛苦的表情和裂开的洁白的皮肤下深红的裂痕让自己这把老骨头都觉得心疼。

突然的,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踏在梦安貘旁边的笼柱上,那是一个小小的人,他面目狰狞,尖厉的爪牙可怖的大张着,他恶狠狠的看着他对面的方向,他白色的衬衫飞舞,血色的梅花闪着红色的恐怖的光。

“哥……哥哥!?”

第八十一章:梦安

是哥哥!!艾瑞卡看着白色薄幕上面目狰狞的少年,白色的衬衫飞舞,那多恐怖的血梅花,看起来十分吓人。

“怎么会是少主?”老医师看向大总管,大总管一脸无辜的回看着她,看来老医师一定又把思路扯到了没有告诉过他的“那件事情”

“奶奶……接下来怎么办?”何超紧盯着那火光冲天的薄幕,梦安貘在“鸟笼”之外有些瑟瑟发抖,实际上,它已经在无数次黑暗的空间里游走过,看起来它还是头一次见到满是黑暗空间的梦境。

“这是一种梦魇咒吗?”老医师看着那个白衣少年飞踏而出,眼里有些疑惑。

“依靠梦之力的探测,能够分辨出来嘛?”大总管站在一旁问着,他并不拿手治疗的事情,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只不过他依然很疑惑,为什么老医师需要叫他过来。

因为,长羽枫已经没有任何大碍,只是未醒而已,他也不懂,所以也不敢多问。

“我还需要在确定一下……”何超有些为难的看着那由黑白流体柱构成的黑白“鸟笼”看起来就像是真实存在的物件,当然,在梦境里,越真实的东西可能就越虚幻也是极有可能的,只不过,一般的梦境,梦境的主人不会作为旁观者出现,多为主动参与,比如说,在一个梦境里,不会出现作用于梦境主人的事务,而梦境主人全盘不知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做噩梦,但是不会出现噩梦是别人的噩梦而自己只是看着,或者在梦境里重复做梦,梦魇咒的原理就是如此,它会将梦境者拉回更加真实的现实场景,不能凭空在梦境主人所创造的梦境中变换出根本就不存在与梦境中的东西,梦境主人所创造的东西可以是虚幻的,而释放梦魇咒的人则必须将真实存在的东西带入梦境之中,来达到给予梦境主人伤害的一些目的。

通常来说,梦境的主人收到伤害,第一时间就是惊醒,或者继续与梦魇咒进行抗争。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梦魇咒,因为梦境的主人琳儿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她沉沉的向下掉,就像置身于海洋之中,无力反抗,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可能存在的一切,紫色的空间,黑白的鸟笼,熊熊的烈焰,还有,奇怪的少主。

没有任何其他真实的迹象,除了那些已经在消散的奇怪建筑。

“奶奶,看起来不像,梦安貘没有感受到另外一种使用梦之力的迹象,看起来并不像是梦魇咒,而是一个正常的梦境……”何超一点点的将白色的灵力释放开来,梦安貘一跳一跳的借着白色的灵力往上攀爬。那位白衣少主已经飞踏而出,不知去向。梦安貘一跳一跳的向上,虽然它的小胖腿还是有些抖,但是黑白的鸟笼柱还算很好攀爬,很快就能够达到鸟笼的顶端。

只不过,这样子的梦境确实不能算是正常的梦境,这个女孩子竟然能够有如此的恐怖梦境,确实有着极大的反差。

“那怎么将琳儿姐姐唤醒呢?”艾瑞卡问道。她看向比自己大很多的何超,有些疑惑。她并没有被琳儿的梦境吓到,或者说,只是一时的,现在她平静了很多。

“只要梦里的琳儿能够醒来,应该就好了……”何超看向艾瑞卡说道:“师妹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么?”

“我们本来想要去清风山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但是半路遇到了敌人,琳儿姐姐让我和徐雯雯待着不要乱走,琳儿姐姐就去对付一个拿着一把有些火焰长刀的黑袍人了,哥哥也不见了踪影,等我们去找他们,就发现哥哥和琳儿姐姐瘫倒在了地上。”艾瑞卡简述了三天前的情况,但是也并不全面,甚至有些纰漏,何超点点头问道:“他们各自有什么异样吗?”

“很抱歉……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个领头的人很像一只猴子,小小的……很丑来着……”艾瑞卡天真的看着何超,梦安貘已经跳到了鸟笼的屋顶,准备一点点的吸食这里的梦境。

何超见听到的都是些无用的信息,也没有再问,老医师和大总管看着艾瑞卡很是无奈,他们听到的也是差不多的信息,根本没有办法提供任何帮助,徐雯雯也是,两个人应该在当时都只是躲在了一个地方,没有看到全部的信息。

“奶奶,要开始了……”何超将手上的白色灵力提神到头顶,一道白色的光闪耀着密室里的一切。

“嗯,开始吧。”老医师用苍老的手摸住琳儿的脚踝,一道有一道的绿色小蛇钻进洁白的脚踝,不见踪影。

绿色小蛇在琳儿的经脉之中穿行,一点点的修补破损的地方,就像药膏滋润着琳儿的每一处经脉。

“梦之虹!”何超头上的灵力就像是一股清泉流进琳儿的太阳穴,这股清泉带着些许与绿光融合在一起,完全变成了绿色。

梦安貘一口一口的吸食着黑白色的鸟笼顶部,一股股绿色的灵力传导入它小小的身体里,使得它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变大,鸟笼顶部的洞口也开始一点一点变大,绿光在梦安貘的体内外显,就像光环一遍又一遍的穿过它洁白的不断变大的身体。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琳儿!却将琳儿囚禁在梦境之中!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狂徒!卑鄙无耻!无论现实怎么样!你都没有这个权利将琳儿留在梦境之中!”

偌大的声音在密室里传来,看起来就像是长羽枫发出来的声音,并且清楚明亮。

所有人都在看向躺着的长羽枫,那是他的声音,只不过明显带着愤怒的口吻,听起来也非常的疲惫。

只不过,长羽枫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香草堆上,虽然没有很是痛苦的深色,但是唏嘘的声音依然在,很明显不是他所发出来的。

而大总管和老医师作为密室里资历最深的两个人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疑的气息,所以众人纷纷看向白色的薄幕,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一个黑色华服的少年飞踏在鸟笼之内行走,冒着蓝色灵力的长剑横握手中,一道斜飞而过的剑气飞斩向白衣少年飞去的方向,华服少年嘴角流着鲜血,一朵白梅花在他黑色的华服之上敬请的绽放。

“现实!那是多么悲惨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琳儿能够获得更多的爱,而你的出现,让一切都毁了!”又是另一个长羽枫的声音回荡在密室里,所有人更加的震惊,在白色的薄幕之上,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出与华服少年交战,一爪一脚都急剧杀伤性,势要将华服少年置于死地。

“哥……哥哥!”艾瑞卡震惊看着白色的薄幕,有一种很恐怖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两个不同样子的长羽枫在琳儿的梦境里厮杀,并且好像其中一个不让琳儿走出梦境,一个像是来拯救她的?

“奶奶……这……”何超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梦安貘因为主人的原因而停止了行动,不过,鸟笼顶部的空洞已经像是裂缝一般将整个梦境隔开。

“……这一切”老医师看着,鼻息很是沉重。

大总管没有说话,他看着两个长羽枫,好像想到了什么,这两个身影,多像是他们两兄弟,一黑一白,不死不休。

第八十二章:囚

像只小猪一样的梦安貘在鸟笼的黑白条柱上飞奔,它气喘的声音哼次哼次的,与这熊熊烈火显得不是很搭,但是它身后追着它的那个恐怖的人影就显得很有必要了,那个脸部已经开始完全龟裂的白衣少年的脸已经完全化为紫色的介质,只有那双眼睛,怒目圆瞪着,血色的红。

“谁都别想将琳儿带走!”白衣少年愤怒的吼着,他的手像是超级巨大的爪子,血在上面翻涌,他飞踏在鸟笼之上,追击着已经快要翻滚着身子前行的梦安貘。

【两个小时前】

长……羽……枫……

琳儿黑色的瞳孔里映照着两位少年。白衣素雅,血色的梅花,他凌厉的双眼看着自己,就像有着积怨已久的深仇大恨,即使他再像那个熟悉的人,也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居高临下,即使眼里全是她,也让她极其的不舒服。

华服飘飘,白色的梅花在黑色的华服上绽放着,那一抹纯净的白在他的身上,合着他英气的眉和温柔的双眼,应该是他了吧。

他们在飞行的建筑上交战

他们飞踏在逐渐形成的黑白条柱之上,

白衣少年横踢在华服少年的背上,

剑气不断扫过白衣少年的身边,

在纷飞破碎的梦境世界,只有混乱与枷锁。

琳儿奔跑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化为绿色的灰烟,福利院的一切都在破碎,她奔跑向他们,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是,心中的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她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逃离。

“琳儿不应该被困在这里!”华服少年的声音传到她的脑海里,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她爬上浮在空中的横梁石柱,在一块又一块的浮空支柱上跳跃,它们被两人的打斗吸引,并且不断的崩塌分裂,就像是空气中的尘埃,无有方向可言。

这里?是哪里?琳儿想着,她再一次跳上更好的浮空支柱,躲避无意中飞来的剑气。

“你什么都不懂!”白衣少年大吼着,一爪击向华服少年。

【噹——】

【滋——滋——】

长剑横挡,那双灰色的爪一下子撞击在剑身上,一滑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只要一会……就一会……琳儿就会坚定跟着那一对夫妻的决心,开始全新的生活!”白衣少年的腿高抬过头顶,脚跟重重的砸下,【噹——】长剑再次因为挡住了重击而发出诡异的声响,剑身被砸的重重的弯曲有反弹回来,发出嗡——嗡——的震颤之声。重压的气流横荡,将浮空的支柱震荡开来,伴随着气流,无数的碎屑开始席卷整个梦境世界。

艰难的在浮空支柱上爬行的琳儿咬着牙关,她的样子很是憔悴,不过已经比刚刚好了很多,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体内翻涌,她感觉那种力量很是熟悉,并且伴随着一股暖流,她的背部开始猛烈的发烫,就像是有什么要从背部迸发而出,她慢慢的向上攀爬,一点点的在黑白交织的世界里躲避那些无差别的攻击。

她确实有些动摇了……在那一对夫妻痛揍那两个纠缠着自己的“冒牌货”的时候,她确实动摇了,她的养父养母不惜放下身段,放下一切的良知来帮助她,替她出气,这样的恩情,或许,很少有父母能够给予,他们真把自己当做亲生骨肉来对待了吧,那样好的一对夫妻,之于她,从来都是奢望。

但是,这个世界,终究是虚假的,就算副院长多么疼爱自己,就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就算这一切都构建的那么真实,但终究是虚假的。

一个最为致命的破绽,就是她的病一夜之间消失了,那个折磨了她整整九年的病症,那个让她父母抛弃她的,让她一度绝望的病症,就像从来没有来到过她的身边一样,她努力的寻找这一切的记忆,她努力的寻找着他的影子,那些无穷无尽的闪回在她脑海的记忆一点点的填满所有的空缺。

师父,艾瑞卡,昭昭,春惜,还有他。

在那个奇妙的世界里,师父花了九年治好了她的病症,亲授她能够在那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里立足的本领,她最终还是找到了他,看着他生活的如此安逸和美好,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他的温柔,他不再是那个急急躁躁的他,不再是那个蹲在角落里哭泣的怪小孩,不再是那个绝不会在意他人的独行侠。

不再像自己一样,那么孤独。

“在这里,她会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在这里,她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在这里,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里美好的生活!”白衣少年怒吼着:“你毁了这一切!你这个可怖的恶魔!琳儿!就应该一直呆在这里!在我的保护下!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爪击而过,横剑再次阻挡,华服少年轻点浮空支柱,一踏而起,竖砍而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会显得可笑,长剑被单手抓住拉扯过来,一记穿心之爪就要袭来。

华服少年咬紧牙关脱剑而出,踏浮空支柱而去,在空中翻滚,远离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弃剑而追,他面部的裂痕开始增多,并且越演越烈。

“你以为你这样就有用了吗?”华服少年在奔跑中咬紧牙关说道:“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偏见!但是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要囚禁琳儿一辈子!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华服少年以灵力引剑,长剑在坠落下嗡的一声窜到手中,烈焰燃烧着这一切,将所有人置于火光之中。

“是你害了琳儿!她不应该经历这苦世的轮回!而你,将她硬生生的拉去了苦世轮回的深渊一去不返!你这个罪魁祸首!恶魔!”白色的衣衫生风,在梦境中kuakua的响,他一下子窜到华服少年的上当,双拳紧握,重重的砸下。

又是一剑挡住,但是口中的鲜血飞出,就像是内脏被生生的震碎,源源不断的血从口中缓缓的流出,那种剧烈的疼痛使华服少年keae了一声踉跄而行,他看着白衣少年又是一记飞来的冲拳,竟来不及反应,直接pua的一声飞了出了,撞在浮空支柱上,泛起滚滚的粉尘。

那种恐怖的无力感将华服少年击沉,在一处又一处的浮空支柱上,断裂的骨头一次又一次的被重击,失去了知觉。

【keae】华服少年痛苦的呻吟着,看着正在由上往下看他的琳儿,耷拉着的右眼已经没有办法完全的睁开。

原来,你在那里……华服少年心想,带着她离开这里,琳儿就会醒来了吗?

“你给我听着!恶魔!”白衣少年一只手高举起来,绿色的能量在他的手上划过,浮空的支柱一下子全都被他吸引,疯狂的转动,黑白条柱的世界一下子全都暴动了起来,它们一条一条穿插着,分布开来,琳儿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浮空的支柱上,晕了过去。

一个黑白条柱形成的巨大“鸟笼”赫然将这里的一切笼罩着,这股黑白色彩的恐怖威压,将三人团团包围。

“琳儿的一切,都将在这新生!而你!就乖乖的受死吧!”

他说着,那双温柔的眼凌厉的看着自己,只有一半视线的眼睛里看着她浮在空中的样子,那样渺小,那样令人心碎……

第八十三章:流氓师哥?

“回来吧!梦安貘!”何超呼喊着,绿色得灵力包裹住他的全身,白衣少年呼的一声跳到梦安貘的面前,一爪击下,梦安貘一跳而出,躲了过去,碰到灰质的鸟笼支柱一下子反弹开来,发出巨大的吭哧声响。

梦安貘用极为惊恐的眼神看着前方,一个绿色的通道洞开,它拖着小小的身子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琳儿的梦中世界。

“keae”白衣少年的模样已经完全变化,他出现在白色薄幕上的最后一个样子是全身紫蓝色的皮肤,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一双愤怒的眼睛,他刚刚从重砸之中缓过神来,低着头,很是恐怖的盯着那道洞口,就像盯着白色薄幕外的所有人。

“那么,如果这不是梦魇咒的话,又会是什么呢?”老医师抚摸着惊魂未定的梦安貘,她看向何超,用很是慈祥的声音问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事情,在一个人的梦境中,出现了囚禁梦境主人的情况,这和梦魇咒非常的相像,或者说,是更厉害的梦魇咒也不为过……”

“而且还有自相矛盾的两个个体,一个像是要从那个囚禁的一个中将那个孩子拯救过来……”大总管看着昏睡的长羽枫,又看向痛苦不堪的琳儿,很是疑惑。他把手放在琳儿的额头上,试图将灵力传到进她的神经缓解她的痛苦。

“这很不好说……”何超看着梦安貘害怕的样子有些惊讶,又看向老医师:“奶奶,这是一个很罕见的情况,就像是琳儿师妹自身产生的一个少主的影子”

“少主的……影子?”老医师疑惑的看向何超,何超的脸色有些虚弱的难看,明显有些苍白。

“对……少主的影子,这就像是琳儿师妹过去的影子在作祟……”何超因为梦安貘穿越梦境消耗灵力过多而有点虚弱,现在竟然有点喘,喝过一粒丹药后,接过艾瑞卡的紫色丝巾擦汗:“这种现象被称为【梦反】,无论梦境主人如何,这种梦都会左右梦境主人做出选择,依据梦境主人的记忆或者回忆而出现,琳儿师妹的【梦反】还是有些罕见的,影子囚禁梦境主人的例子也是有的……奶奶,你记得那个王家的樵夫吗?他就是遭遇过【梦反】被困在了梦境里,大多数【解梦师】都束手无策,又因为樵夫家人的阻挠,死在了梦中!”

“我以为你父亲把那个可怜人救出来了呢……”老医师有些遗憾的看着何超。

“……”何超有些难受的咳嗽一声,继续说道:“父亲被樵夫的妻儿阻止了……实际上,唯一能够解救樵夫的方法就是将樵夫的那个梦境完全摧毁,但是……”

“樵夫也会丧失睡眠的能力,无法再正常的生活是吗?”大总管并没有看着何超,他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灵力一点点的进入琳儿的太阳穴,痛苦的表情也稍微有些缓解。

“嗯……所以,想要平静生活的他们,让樵夫一直生活在了梦境之中,起码在那里……他不会感到痛苦……”何超喝了一口水,从兜里慢慢的拿出东西来。一样一样的摆在地上。

“为什么?不能睡眠……就必须阻止啊……救出那位樵夫来了不是就能一起生活了吗?他的妻子不会很奇怪吗?”艾瑞卡将丝巾藏进袖口,双手撑地看着那一样一样的物件。

“因为,那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不能睡眠的人不能称之为人了……日复一日的没有任何办法睡眠,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们的身体会被日夜无端的摧残,甚至会逐渐丧失理智,变成可怕的怪物,从而被无法睡眠的痛苦给逼疯……遇到【梦反】,最有效的办法并不是将梦境主人从里面叫醒,那样是无能为力的……梦境主人知道自己生活在梦境里,但是无能为力做出任何改变,他们甚至可能被梦反操控以至于在梦境里无限的轮回……”何超低着头将物件摆好,那是一堆和梦安貘一模一样小瓷器,个个都栩栩如生,而真正的梦安貘已经趴在何超的肩膀上安睡,她吸食了一大半的鸟笼之力被白衣少年驱寒,恐惧和疲惫一同压在它小小的身上,现在又累又,撑,撑的慌。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是挺可怕的……那,琳儿姐姐应该怎么办?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吧……”艾瑞卡担心的看着琳儿,他们现在已经无法看到梦境里的东西,所以对于在梦境外的人来说,一切的走向又开始变得未知起来。

“不会的,我父亲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何超自信满满的看着这个还在担心的看着琳儿的艾瑞卡。

“什么办法?”

“你听说过偷天换日吗?”

“听过,不过,这个解救琳儿姐姐有什么关系?”

“我们偷偷将琳儿师妹换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都这个节骨眼上,你就别卖关子了……”老医师有些小嫌弃的看着何超,很是慈祥。

“就是将琳儿师妹置换到另一个梦境之中,就可以在另一个梦境里将其唤醒,再将假的琳儿师妹,也就是这个”何超拿起一只很小的瓷器梦安貘,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他晃了晃小小的梦安貘说道:“这只假的琳儿师妹会代替真的琳儿师妹就在【梦反】制造的梦中……”

“哇,听起来很厉害的亚子……”艾瑞卡因为低着头说话而有些口齿有些不清。

“不过,我需要一个人来制造另一个梦境将真的琳儿藏起来……”何超看着艾瑞卡,满是期待,实际上,密室里的四个人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艾瑞卡歪着头很是疑惑的看着他,金色的头发一点点的偏到耳边:“怎么做?”

“你听好了——”何超指着香草堆一本正经的说道:“躺下,睡觉~”

“啊?”

“躺下啊,艾瑞卡师妹~快睡觉觉了~”

“呵!流氓!医师奶奶,看看你家孙子!救救孩子吧!”

“……”

【白灵山第一防线】

“报告!这些入侵者都是感染了魔气的人类,已经全部封印,目前没有人员伤亡!”一个士兵在门前做着报告,他的华服样式很明显是一个小队长。

“好,我知道了,通知所有人员,在这段时间内提高警惕,很可能有更加迅猛的突袭。”一个中年人穿着华服军装,看着一份文件继续说道:“并且,发送信号弹,告诉所有在外的白灵山弟子,多留意周围村落的魔气现象,很可能会有真正的恶魔出现……”

现在,已经不是平日里遮遮掩掩的时候的时候了,恶魔真的快要来了。即使封魔井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这种有组织有规模的进攻,绝不可能和这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恶魔封印松动脱得了干系。

“真是……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很多人还不信恶魔已经冲破了封印,知道【塔摩卡】么?”一位较年轻的军官看着那个中年军官说道:“听说那里已经被一个未知的人给荡平了!”

年轻军官很是兴奋的样子,即使如此,中年军官也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他看着桌子上一张小的画卷轻笑道:“那也未必是被封印的七大恶魔所做的,多半是捕风捉影,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多了去了,多半是哪位大神看不惯那里,所以灭了那里呢……”

他轻笑着,梳理过的胡子很是整齐,画卷上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他们两个都开心的笑着,时不时还对着他眨眼睛,画卷上的青草微动,看起来画卷里风和日丽,所有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我们啊……还是祈求平安的好……”

他说着,看着画卷里的两人,有些痴醉。

第八十四章:无妄

为什么……又要让我想起……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

在这虚无的意识海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像是有着一切关于自己的记忆。

一个个记忆中的景象在虚无里闪回,那些珍藏的记忆,一一出现。

那座布满星辰的众神之桥上,意气风华的他,黑发长服,他偏爱黑色,黑色的瞳眸深情似水……那是她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天使和恶魔,再这样幻美的场景相遇,洁白的羽毛散落,定格在时间之上,名为永恒。

那道铺陈散开的雷电在天空炸开,,我从未见过那样温柔的眼神,即使被雷电贯穿胸膛也看着自己,那双绝望中带着星光的眼睛,温柔的看着那一切,我知道的,他的悲伤,那种积怨已久的背叛,即使他为了所有人的未来。

【咕噜咕噜咕噜】

意识海开始贯入口鼻,就像是她在意识海醒来,静止的一切又开始流动,包括时间。

琳儿抬起头,有一丝光从上方照射进来,照在她右额的疤痕之上,越来越亮,即使是这样的深海,一股灼热的感觉在右额之上蔓延,疤痕一点一点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洁白的梅花烙印绮丽的绽放在右额,琳儿盯着那道近乎绚烂的强光,慢慢的往上游着,在这漆黑的海洋里,那就像是一个灯塔,指引她而来,她有那么一种错觉,会不会自己一到海面之上,明灯就会消失,不知去向。

白色的光照耀在她如玉的脸上,紫色的瞳眸微亮。

又一个记忆闪回到脑海,那是一座金色的殿堂,由无穷无尽的阶梯连接着向着已经消失在云间的一切,那是如此美好的人间,却只能痴痴的张望,他告诉自己,或许那里能有自己的,渺小的,一席之地。

就差一点就要到海面了……

她往上游着,姿势算不上优雅,但是全身的她洁白无瑕,开始在黑色的意识海里发出亮光,流光的羽翼兀的凸起张开,一下子鱼跃而出,像条奔出的锦鲤,越过海平面来到人间。

琳儿环顾四周,周围也是一片漆黑,就像刚刚游出的海底一样,那道亮光并没有消失,而是一闪一闪的,像是要再次指引她的方向,那道光一闪而过,根本来不及思考,琳儿在海面上飞行,追着光的脚步,她双手有所防护的躬着,以此来防范黑暗里可能会冒出来的危险,或者说,一切隐藏于黑暗之中的恐惧。

光停了,照在在平静的海面之上,一个通体白色的座椅端端的立在那里,那是一个看不清脸孔的身影,左脚跨在左扶手上,琳儿能够感觉到那个人极其不屑的眼神,那种绝对的嚣张让琳儿不敢再上前去,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又不得不上前。

“你醒来了?”那种声音很是轻蔑,没有一点点的其他情感,影子好像穿着华服,袖口明显停在了海面之上。从那个影子发出来的声音让琳儿有些难以置信,

是……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琳儿在意识海的海面上站定,流体的羽翼合拢消散,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微微眯着,很是疑惑。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他并没有看她,而是把玩着手上两块发着绿光的小石子。右脚抬起来也放在了右扶手上,他歪斜着像是优雅的躺在光的座位上的美人,即使话语再是戏谑的玩味,依然有些笑意。

“……”琳儿慢慢的走近,那实在看不清楚那个座位上的人影的模样,那个阔别已久的熟悉的声音即使再像她也不愿意相信,她有些愤怒的说道:“很明显,我的意识海并不欢迎你,不是吗?”

他突然看向她,将两块发着诡异绿光的石子捏碎,冷冷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马上就走,你就放心好了,对于我来说,一个小小天使的意识海,是那么无聊甚至乏味,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那就慢走,不送……”琳儿也学着他的语气冷冷的说道,那种戏谑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有些字正腔圆的滑稽感。

他起身,双脚同时落地,右手撑起自己,站了起来,白色的座椅瞬间消失,他的华服全是阴影,没有任何可以看出什么的花纹或者图案,就像是漆黑的洞,吞噬着所有的光。

“对了,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最好离你所谓的羽枫哥哥远一点,每一次看到你一口一个羽枫哥哥的叫他,总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你真的能够陪她走完这一世一样……”他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有着琳儿无法感觉到的鼻息。

“那是我的事情……自然不用你管……”琳儿挪开脸去,身体却无法走动,离开她现在的位置,他气息的压迫感让自己有些窒息的错觉,除了别过脸去,没有办法做到任何事情,她也有些戏谑的笑道:“比起这个,你应该好好珍惜你被解除封印的时光才对……要是有什么邪念,又被神明给封印起来就好笑了!”

这句话像是惹怒了他,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琳儿……”他说道。

她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回应,这么多年,再次从他嘴里说出的这个名字让自己有些发懵,她忽然听到了,那一句句遥远的轻唤。

“琳儿!”在那座布满星辰的桥上,他说着这个名字意外的好听。

“琳儿……”在这看向人间的黄金殿上,在云的阶梯上,他告诉自己,那也曾是他的故乡。

“琳儿?”在那满是暴怒的雷霆的天空,那道雷穿过他的胸膛,他惊讶的轻轻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她猛的回头看他,他已经在身后慢慢的走着,意识海深不见底,在他的脚下泛起点点的涟漪。

“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回到,在你们所有人,还没有背叛我的时光里去。”他说道,将手放在背后,像是一个严厉的小老头慢慢的走着,化为点点的白光。

“回不去了……不是吗?”

他留下这样一句话,给她,亦或者给所有人。

她回过头来,恍然若失的看着那些飘散的点点白光,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拿刀架着,那一字一句的话语一刀刀的割在心上,她有些脚软的,差点瘫倒在海面上,光消散了,意识海连同着一切又是一片空洞的漆黑。

她想着脑海里那个少年的影子,所有的一切又都是那个少年。一切都一片漆黑,唯独他的孤寂。

【鸟笼】

梦安貘悄悄的溜了进来他长长的鼻子和小小的身子一起摇摇晃晃的在鸟笼的边缘徘徊。琳儿还是依然沉睡着,浮空在鸟笼的顶部,她的样子像是坠入深海,四肢无力的向下,鸟笼的顶端有慢慢愈合的黑色边框,滋滋的发着声响。

白衣少年还在和黑衣少年扭打,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灵力或者异能,直接互相你一拳我一拳的交战,拳拳都几乎致命。

一群更小的梦安貘呆呆萌萌的跟在梦安貘的身后,它们悄悄的往上走,一步一步的接近沉睡琳儿的位置,它们扭动着长长的鼻子,一点点的将琳儿吸到他们身边,一些小的梦安貘吸得都憋红了脸,个个都胀的通红,甚至险些背过气去。

“这样真的可以吗?”老医师看着沉睡的艾瑞卡再看着闭着眼睛的何超,有些担心。

“可以的,奶奶,你放心好了,那位樵夫也最终救出来了呢!”何超身上有绿色的灵力涌动,他闭着眼睛,却像是看得见白色薄幕上的一切。

“如果真是那样,我自然能够放心。”老医师看着那两个一黑一白用拳头交战的少年,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Still(依然)

将琳儿留在梦境世界,是我存在唯一的意义。

“呀啊!”白衣少年一拳击中华服少年的腹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皮肤,只剩下一身的白衣和紫色的流体介质,他的双眼已经化为了红色的邪光,在鸟笼内光点般闪烁。

我存在的意义,只有琳儿。

琳儿!那么多轮回的苦难,那么多轮回的罪孽,都是因为这个恶魔!!这个该死的恶魔!

“给我死!”白衣少年又是一拳斜冲至华服少年的脑袋,狠劲的风呼呼的吹到华服少年的长发之上,黑发凌乱被散落的浮空支柱尘埃纠缠。

“pa!”华服少年反拳接下重拳,重拳的冲劲让袖口飞舞,撕裂开来,他一拳狠狠的砸在白衣少年的手臂上,牙关紧扣,鲜血在嘴角飞溅,他终于明白了,那条黑金鱼的目的,并不是让他来解救琳儿,他根本没有办法足够的力量打的过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儿,这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因果的“冒牌货”咒骂着自己,如果是现在,自己也不曾亏欠琳儿,这个已经失去了样貌的怪人一次又一次的责怪自己对于琳儿的亏欠,到底,有哪些他未知道的东西,还有多少,还有多少自己未知的东西?

为什么总是这样?自己永远都是蒙在鼓里,从进入灵界开始,一切的一切,都从未知开始,从来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如此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十年生命的挥霍,就那样毫无目的的挥霍,如今白灵山的转机也不过是那些素未谋面的父母一种从未有过的生命的寄托。

所有的所有都曾变得没有意义了起来,盲目的生着,又将要盲目的死去?

或许,他从未明白为什么自己回来到这个世界,从开始的少有的喜悦,到现在毫不夸张的失望,明明如此的残酷,却要他毫无保留的接受,那个欺骗他的在金光中看不见脸的女人从未告诉过他,这个世界如此的危险,这个世界如此的让人厌烦,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他的父母。

何曾想,他只能盲目的接受着一切,这个口口声声为了琳儿的人,这个一字一句都在嘲讽自己伤害过琳儿,暴躁的心在狂乱的跳动,所有的痛觉细胞都开始疯狂。他本不应该再有暴躁的因素,但是一点点的回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福利院的一切又开始历历在目,那个蹲在墙角的臭小孩,无能为力的面对着一切,没有人来安慰他,即使他知道,安慰也毫无用处,慕斯村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那只愤怒的山羊恐怖的,那双恐怖的双眼,对于鲜血的渴望贯穿全身以此让恐怖的瘾症让他疯狂。那种恐怖的无力感拉扯着他的全身,绝望撕扯着他的神经,为什么他会这样?没有人跟他解释。等到虚脱之后,只剩下虹色的流云。那个在温缇郡奔跑的少年,暴雨如梨花般打在他的身上,恐怖的角在镜子里狰狞的生长,那双血色的双眼在暴雨的云雾中如此的显眼,没有人能让他明白,何曾想过一次的终究是未解的谜题。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琳儿就应该生活在梦境的世界里!所有的苦难,都将与她无关!”白衣少年恐怖的红色流光双眼狠狠的盯着华服少年。

我第一次活,从来没有什么再次!再次出现!不是吗?

华服少年一拳狠狠的打在白衣少年的脸上,那张流体状的脸一下子吞噬了他的拳头,穿了过去,那种无处发泄的愤怒一下子又全都压在他的身上,或许只有挨揍才能让他缓解。

我!长羽枫!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有个交代,就算!从来没有人和我说我该如何活下去!但是我啊!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才是我!一个小小的人类!生存的意义!

“你!最好搞清楚了!我从来都是我!我自己也好,琳儿也好,你都没有任何权力夺取生存在现实里的意义!”长羽枫双眼流着泪水,一记右勾拳又是重锤在白衣少年的胸口!但是就像没有任何意义般的,一切都徒劳无功的,将他自己跌将出去。

我为什么那么想要救琳儿?真的是为了她吗?

长羽枫倒在地下,被白衣少年一只脚踹的翻滚,这一次没有鲜血,而是无端生出的水花在尘土里一下子就消失了,那一点点掉落进浮空支柱的深色的痕迹,永远的印刻着。

“去死吧!你本就不应该再次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施加在琳儿身上的种种罪孽!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白衣少年种种的踩在华服少年的悲伤,那只紫色流体状的脚孔武有力,腿风使尘埃四散,那种杀意已绝的样子使他红色的流体状双眼更加的飘忽不定。

【鸟笼顶端】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

排成排的小梦安貘一点点的爬上琳儿的头发,这个沉睡着的像是在海洋里下落的少女,四肢无力的下垂,那一身好看的衣服慢慢的发着光亮,深深的泪痕在她的脸上散着,梦安貘们一点点的凝在她的头发之上,就像是分身一样,另一个琳儿就像重影一般出现,她俏皮的看着那个沉睡的自己,模仿着她的动作,可能是她觉得模仿的不到位,又很疑惑的摸着下巴观看者沉睡的自己,最终两个动作一模一样的琳儿浮在空中,梦安貘们小心翼翼的看着远处那两个一黑一白的影子,咻的一声便带着琳儿消失而去。

另一个琳儿偷偷瞄着他们两个,白衣少年恐怖的拿拳头重重的锤在华服少年的身上,她闭着眼睛,就好像自己受到的伤害一般呼呼的像是受到惊吓,她看着那个华服少年被打的部位,偷偷摸着自己身上的那个部位,很是害怕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好了……奶奶,幸好,那个黑衣服的少主纠缠住了那个【梦反】的少主,不然,还真的没有这么容易。”何超擦了擦汗水,看着躺在地上睡觉的艾瑞卡,又开心的看着老医师说道:“我现在就让梦安貘去艾瑞卡的梦境,将琳儿师妹唤醒!”

“好……”老医师将手放在艾瑞卡的额头上,治疗的力量流入她的太阳穴,让艾瑞卡舒服的甚至打起了咕噜。

“那,那个黑衣服的少主是怎么进入琳儿梦境的呢?”大总管很是不解,看起来,那个黑衣华服的长羽枫根本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正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因为只有梦安貘的视角,所以一切也不是很清晰,甚至隔远了根本只有一黑一白的两个原点在交战。

“我……也不知道”何超看着白色薄幕上一片由五颜六色的糕点组成的世界,回应着大总管的话:“可能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出现了阻止【梦反】的另一面也说不定,但是没有准确的定论,确实不清楚。”何超的眼睛很是明亮,在五颜六色的花糕面前,艾瑞卡的嘴里塞满了花糕,手上都快拿不下了,琳儿正安静的躺一块橙色的花糕之上,安详的睡去。

艾瑞卡擦干嘴,慢慢的将琳儿扶起来,轻轻的摇着,琳儿的指头微动,眉眼微微的睁开,她所看到的世界如此的绚烂,如此的美丽,或者?可口?

八十六章:梦中的白月光

“原来是这样……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琳儿慢悠悠的说道,她右额上的梅花烙印越来越浅,艾瑞卡看着琳儿现在的样子,总有一种说不出陌生感,不知道是因为琳儿本身的不真实,还是因为所处自己梦境中的不真实,提醒她身在梦境之中的梦安貘蹲在她的肩上,活像一直想要她抚摸的小猪崽子。

“既然琳儿姐姐从那个什么【梦反】里出来,不再受它控制了,就可以从梦中醒来了。”艾瑞卡摸着梦安貘小小的脑袋,梦安貘歪着脑袋看她,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嗯。我们早点回去吧,不要让他们再担心了……”琳儿向艾瑞卡点点头,她的眼睛本是黑色的瞳眸,只在一瞬间就化为紫色,像星辰一样的瞳孔亮着,她笑着,很是迷人,她的衣服也开始变为紫色的华服长裙,微微的发着亮光。

如何从梦境中醒来,何超也已经告诉了艾瑞卡,艾瑞卡和琳儿同时作为梦境的主人,因为梦安貘的力量,现在两人也同时存在于艾瑞卡的梦境之中,就像是那些进入他人梦境进行作恶的人一样,琳儿就像是一个本身不存在于艾瑞卡梦境世界的真实物件,因为琳儿本身是另一个梦境的主人所以区别于艾瑞卡自己制造的梦境“琳儿”,就像梦安貘一样,是无法被任何梦境制造的,琳儿也是一样,想要醒来就必须依靠梦安貘的力量,梦安貘虽然没有办法真的将梦境里的物件带离梦境,比如说琳儿作为梦境主人也同时存在于梦境世界,是不能跟着梦安貘回到何超所在的世界,简单来说,她必须以躺在香草堆上的躯体醒来,梦境主人依然是梦境中的一部分,只不过因为梦安貘的梦境之力而穿梭到艾瑞卡的梦境之中。

琳儿躺在艾瑞卡梦境世界里的巨大方糕上,这种奇特的没有任何粘性的糕点反而散发着奇妙的香味,作为土生土长的温缇郡人,这种独特的方糕恐怕也只有艾瑞卡能够梦的到了,毕竟,正常人谁会做梦梦到全是家乡的食物呢?

遥想半个小时前何超告诉艾瑞卡的是做一个正常一点点的梦,而现在看来,也只剩下在白色薄幕前无奈的笑着的何超了。

一点点的绿色的灵力从梦安貘的背上流出,缓缓的进入琳儿的太阳穴,她浮在空中,在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开始像回溯的溪流一样一一出现。

“好久不见,琳儿”她追上了那个白衣少年,他英气的眉温柔的眼就那样看着自己,她眼中的泪水一点点的看着这个被福利院的所有人都“遗忘”的,“不存在”的少年。

“你去了哪里?羽枫哥哥……”琳儿看着他,那个少年站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白色的衬衫如此的洁净,她很害怕她真的没有“存在过”,那个胖男孩,那个龅牙妹,真的吓了她一跳,被莫名的取代的长羽枫,让她的心在打颤。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琳儿……不要担心……”他宛如白月光,如此的,如此的明亮。

“可是,他们都说那个人是你……我……”琳儿带着哭腔,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夺走,但是除了他,这个不属于她的人儿,不能离开,更不可以凭空消失!

“哈哈哈哈哈,他们跟你开玩笑的……这你也信吗?”他肯定不是有意的嘲笑自己,他眯起来笑的样子,依然像是笑进自己的心扉。

“开……玩笑……”琳儿呆呆的看着这个少年,她站在他的面前,手放在胸口,手足无措。

白衣少年一下子拥抱着她,没有任何预兆的,她抬起头看他,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

“羽枫哥哥……”

“嘘……这一次,我真的要离开了……”

“为……为什么?”

“为了你,我的琳儿……我们一直是朋友不是吗?作为朋友,离别前,总是要拥抱的……”

“我还不知道你要你去哪里!为什么离开!?”琳儿推开了他,她害怕真的是离别的拥抱,遥遥无期的别离,那些“家伙们”如果真的欺骗她,跟她开了个玩笑,那么,她现在宁愿相信那是真的了,因为这样,或许羽枫哥哥也可以跟她开玩笑了,这一切都是属于羽枫哥哥的一个玩笑而已,对吗?

“我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明天你也要离开这里了……跟着新的叔叔阿姨,他们会和你成为一家人……而我,也需要去寻找,属于我的“家人””

家人两个字有些停顿,白衣少年仿佛说着与他无关的话语。

或许有些时候,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呢,离别,一次又一次的离别,可是,明明他们两个从未在福利院里分离过,却像是早已经离别已久,琳儿这样想着,甚至有些丝丝入扣的回忆在她的周围浮现。

真的是这样吗?羽枫哥哥也要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吗?可是叔叔阿姨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人,不是吗?

但是,琳儿又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对于这样的诉求她又怎么能阻止呢,她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流泪,想要憋住的泪水从来没有放弃过从那双好看黑色瞳眸中挣扎着出来。

“不要哭,琳儿……我们总有机会碰面的……或许,我离开之后,你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无比疼爱你的父母,虽然没有骨肉之亲,但甚似亲人,也许你也会遇到一个爱你一辈子,珍惜你一辈子的丈夫,虽然你现在还小,我不应该说这个,但是,就像是美梦成真一样的时候,那个爱你的人,无比珍惜你的人,陪你过完这一生的人,终究会来到你的身边……我终究需要离开,去寻找属于我的那个人……”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在月色中发着好看白光,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表演一出完美的歌剧,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他所说的那个人,那个他所说的人儿,可终究就像是落幕一样,他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淡淡的说道:“再见了……我的琳儿”

那一滴泪分明不应该落下,却又如此的不堪的,在他的眼角打转。

虽然琳儿会再一次因为自己遭受苦难,但是,这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在这个梦的世界里,他能够主宰琳儿的命运,哪怕是这一次,也要让琳儿脱力那悲惨的命运轮回。

他看着她呆呆的哭泣,不舍的一切,都要远离,他微笑着向她招手,她只是哭,但是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不曾改变。

琳儿睁开双眼,紫色的瞳眸看着眼前的一切,芬芳的香气在鼻尖流动,那是特制的香草,她躺在上面,坐了起来,裙子上趴着的可爱的梦安貘遛下来,跌在地上,很快又跳到何超的肩上。

“你醒了?琳儿师妹?”何超开心的看着这个还有些茫然的师妹,脸上的汗在酒窝边上打转。

“你是……”

“我叫……”

“他叫何超,我的小孙子。”是老医师的声音。

“医师奶奶!”琳儿看向老医师,尊敬的点了点头。也同时向何超点了点头:“谢谢师哥……”

何超虽然被自己的奶奶抢了话头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笑着回应。

“琳儿师妹,没事就好,【梦反】呢,要多加注意休息,不要过度修炼,或者过度使用灵力,让【梦反】有可乘之机。”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师哥提醒!”

“哪里的事。”何超慢慢的将瓷器梦安貘收进袖口,琳儿看向香草堆上的兄妹俩,艾瑞卡已经萌萌的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而长羽枫却依然没有动静,琳儿看着这个一脸安详着睡去的少年,紫色的瞳眸里,像是有星辰涌动,慢慢的,全是他了。

第八十七章:之名

香草堆上,长羽枫仍然没有醒来。大总管已经离开,老医师去为琳儿取药,密室里只剩下三个小辈。

“等等……你说什么?”琳儿看着何超,有点难以置信,何超的话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不是说那个樵夫那个了吗?你怎么又说救回了他呢?”艾瑞卡说不出那个象征着永远离去的字眼,她看着自己还躺在香草堆上的哥哥,有些担心。

“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少主并没有醒来……如果不是因为被困在梦中的原因,我其实无能为力,况且连奶奶都没有办法分辨,我确实也很难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醒过来了。”何超面露难色,他们围坐在密室的特制桌边,那是一个方桌,典雅朴素,像是老古董一般。

何超看着继续做着解答:“那个樵夫,确实死在了梦境里,也确实被救出来了,只不过,这是个极其复杂的事情,我也是只从父亲那里知道一些原因而已,那个樵夫,因为本身被魔气感染过,所以出现了很奇怪的症状,相对于【梦反】,不如说他是被恶魔困在了梦境之中,能够操控梦境的恶魔,就是传说中的【血狱姬大魔王】,这种怪病其实近期才又重见天日,以前也只是在古籍中出现过。少主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个樵夫确实有点像倒是真的。父亲在樵夫梦中击败了那个已经快要变成恶魔的他,所以也相当于拯救了他。而他的肉身早已经死去了。听父亲说,灵魂了非常深入的调查,才将恶魔的伪装撕破来着”

“如果真是这样,长羽枫要怎么样才能醒来呢?他也是和我一样,遇到了【梦反】吗?”也许是第一次叫长羽枫的名字,说实话,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别扭。导致也是第一次从琳儿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艾瑞卡有些疑惑。

“emm……不知道……”何超有些无奈的看着琳儿。

“……”

“那,要怎么办哥哥才会醒来呢?”艾瑞卡看着何超,她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小小的梦安貘。

“还是要靠我奶奶的判断吧……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出名的【解梦师】而已啦,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师妹们太看得起我了。”何超在师妹面前也依然没有架子,他把小瓷器梦安貘放在艾瑞卡的面前说道:“师妹想要一只梦安貘几乎是不可能了哦,不过,这个也很可爱的!送给你了!”

“真的吗?”艾瑞卡拿起瓷器梦安貘,很开心的盯着它碧绿的眼睛看。

“梦安貘是我家祖传的通灵魂,传男不传女……不过这个小东西倒是可以跟着你,只需要一点点的梦之力就能让它动起来,一般来说,可以带你识别梦境还是现实。具体的方法我会再告诉你的。”

商量长羽枫如何醒来的话题就此打住了,实际上,这种超级专业的事情,交给老医师或许更靠谱一点,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况且长羽枫很明显在安静的睡着,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谢谢师哥!”艾瑞卡双手捧着小瓷器,开心的摸着它的头。

“对了,你们天部的那位半妖少年,好像下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明明那么辛苦通过了麒麟缸的修炼,却离开白灵山了,我是很不能理解啦。”何超说着,将袖口里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是你们的天部玉佩,你们这几天都在密室里,应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白灵山遭遇了被魔气感染者的进攻,并且数量很是庞大,【梧桐司】紧急分发了能够区分身份的玉佩来防止魔气感染者混进白灵山。”

“那个半妖少年,走了吗?”琳儿有些疑惑的看着玉佩,上面确实有一个很小的天字,并且还刻着一颗梧桐树冠,上面有很多奇怪的文字。

“嗯”何超很肯定的答到:“在你们回来之前,他就离开了,大概在三天前的样子,现在也没有回来,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可能……是因为我们和他的关系很差吧……我们和他总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的。他说话让我很不舒服,我也就不愿意理他了……”

“玻璃心吗?这样子进入天部么不太可能结业的……”

艾瑞卡倒着茶,放在两人的面前。

“也不算玻璃心吧,他有试着改变吧……但是,可能并没有找到好的时机?我也不是很明白,反正他坏坏的,而且很古怪。”艾瑞卡回答着,说实话,对于那个人,自己的冷漠完全情有可原,不必太放在心上。

“这样啊……”

“为什么结不了业?”琳儿喝过茶把被子放正问道:“这个和结业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天部的修炼很特别啊,不是三年结业吗?每一年都需要经过各方位的考核,如果品行出了问题,或者和师兄弟有什么过节或者劣迹的话,是没有办法得到再次进修资格的,并且,天部教的都是非常需要领悟力的修炼方式,相当硬核,不存在那些一看就会的东西。所以进修非常重要。”

“这个倒是听说过……”

“天部的路很难走的吧,虽然仙石不会说谎,但是路还是要自己走下去。”何超起身想要离开。

“嗯,谢谢师哥教诲!”

“哪里……今天也只是能够尽解梦师的绵薄之力而已,哪里还敢有什么教诲的,只不过是过来人的感慨而已。”

“还是多谢了。”琳儿点头谢礼。

“好了,我要走了,记得来通灵道找我玩哦……”

“师哥慢走……”

送走了何超,密室里又只剩下温缇郡三人。

琳儿和艾瑞卡对视着,琳儿微笑了一下,艾瑞卡也回了个笑脸,现在的琳儿姐姐给艾瑞卡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平时琳儿姐姐也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但是现在的琳儿姐姐就像是长辈看小辈一样的看着她,很是和蔼可亲。

放在以前,琳儿姐姐那种眼里带着天真的样子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对于艾瑞卡来说,这三天真的是疲惫不堪,因为那场还不知道原因的大火,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点突然,那些埋伏的黑袍人虽然已经被击杀,但是他们的出现还是很莫名其妙。

“等长羽枫醒来吧,医师奶奶应该知道怎么办吧。”琳儿看着香草堆上的长羽枫,有些笑意的对艾瑞卡说道。

“琳儿姐姐……”

琳儿姐姐又说了哥哥的全名,那种奇怪的感觉有那么一点让艾瑞卡不舒服。

在温缇郡第一次见到琳儿姐姐称呼自己的哥哥开始就是那句比较亲昵的话语,自己还觉得哥哥开窍了呢。

现在……

或许这样才是常态呢?

“嗯,等医师奶奶回来吧,哥哥应该没事的。”她这样说着,看到了琳儿右额上用刘海遮起来梅花,像是盛开在她的头上一般,洁白无瑕。

“谁在讨论医师奶奶啊”老医师从密室廊道中进来,带着一篓子草药,放在桌上。

“医师奶奶,你终于来了!”艾瑞卡惊喜的让座位。

“怎么?我才走了多久啊,就这么想我?”老医师用灵力将草药的汁液凝练出来引导进香炉里面很是宠溺的说道:“我看,你想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哥哥咯!”

“当然是想医师奶奶啦!哥哥再睡一会才好呢,免得又想着要去哪里呢。”

“你呀!小机灵鬼!不用担心你哥哥啦,应该马上就醒来了!”

“嘿嘿……嗯嗯”

琳儿看着艾瑞卡,又看着静躺着的长羽枫,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第八十八章:寻变

【拉斯塔尔】

“这一次魔气感染的目标数量庞大,并且远超出我们先前所摸索出来的魔气感染规则!这是目前已知被感染的高阶法师和异能者。”一张张恐怖的图像被蓝色的魔法拉动铺成开来,上面要么是鲜血淋漓,要么是尖牙利爪,图像上所有人都是黑袍加身,通红的双眼在图像上发着诡异的光芒。魔法的源头来源于一个美貌的女人,她的白色长发和白色的法师长袍都让她在圆桌的首位之上显得那么特别,她的声音洪亮,中性又萌发着女性魅力,她将另一份图像划出说道:“这是已经知道的魔气感染的高阶魔法师成员【青芜之火】瑞雅克、【万法刀】亚蓝缇和【冰霜巫师】墨依扎三人,其他都是没有名号的无名小卒,甚至有一些平民。”

三张图像一个又一个的展开,【青芜之火】瑞雅克手里拿着一团青色的火焰,恶狠狠的对扛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万法刀】亚蓝缇拿着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刀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前方,就像是在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而【冰霜巫师】就有些恭敬的低着头,这都是他们登记法师协会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久远的质感。

“这三个人没有明显的联系,所属的阶位也各不相同,甚至三人从未有过交集,甚至碰面!”她说着,又将一副超级大的图呈现在圆桌上,上面有一副巨大的封魔井,井上的链条环绕着古老的封印,她说道:“经过探查,五座封魔井的封印都未松动,这对于所有盟国来说,都是很不好的消息!布兰图!向所有长老人汇报各地的情况!”她将双手放在桌上,扶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神色凝重。

一个身穿西装的女秘书将所有的纸质文件分发到所有人面前,她很正式的鞠了一躬说道:“各位长老,这是灵界各地遭遇到魔化生物攻击的信息。”她用手挥出一道蓝色的薄幕地图继续说道:“公国北部温缇郡一带,以南法兰城一带,拉斯塔尔地区。精灵王国中部山脉,大森林西部。帝国北部西颐幽冥海封魔井一带,符安城,甚至是南部东俞白灵山一带,加上百兽国部分地区等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魔气感染现象。”她一边说的时候,地图上的对应地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红色,那是魔气感染范围和程度。

“除了西颐幽冥海地区是封魔井周围以外,其他地区都基本上远离了封魔井,值得注意的是,符安地区是第二次出现魔气感染现象,这一次的魔气感染现象范围之广,影响之大完全可以和一百年前的巨大的魔气感染相当,这些地区在一定程度上都具有一定的镇压魔气感染的能力,所以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只是拉斯塔尔,其他地区也都出现了被魔气感染的高阶法师或者灵能者,甚至是一些比较稀有的兽类”布兰图很恭敬的说完退到白袍女人的身后。

“这一次大规模的魔气感染,更像是一种有所预谋的进攻,他们甚至分批次的进攻各个地方,虽然全部以失败告终,但是,几乎所有的高阶法师都应该警觉起来,这一次突发性的大规模魔气感染现象,将我们摸索出来的部分魔气感染规则推翻”白袍女人用右手示意着布兰图将规则列出来,赫然一条就是【魔气无法感染精神力较强的高阶法师】。

“所以,这一次召集大家,不仅仅是为了休整拉斯塔尔的法师协会,更多的是揪出可能存在的内部威胁,向所有人发出警告,魔气感染者必须监禁起来,再者,我会起草再次探测公国两座封魔井的密令,即使封魔井的封印没有松动,也必须提高警惕了!如此异常的魔气感染,而封魔井却完好如初,其中的猫腻,绝对不可以低估!”白袍女子右手打了个响指,一份密令分为九分传到所有人的手上。

“今天!我并不是来听你们任何意见的!事关重大,我艾兰纳全权负责魔法协会的一切事务,各位长老们负责推出探测封魔井的备选即可,一切都听我调度。接下来,将分发所有高阶法师的全新认证,希望所有长老们通知到位!如果有人拒绝,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精灵王国】【秋城】

“爱丽丝,接下来的事情,就辛苦你了!”一个金色长发的精灵将一把树枝做成的无弦弓箭交到一位白发精灵少女的手中,她的眼里满是期待和不舍。

“母亲大人!我一定!会活着通过万界树的试炼的!请耐心的等等我!我一定!会带领我们的族群繁荣!”白发少女的脸其实还有些稚嫩,但是眼睛异常的坚毅。

“嗯……我会等,等着你回来!”

【东俞白灵山】

“所以,我睡了多久?”长羽枫问着,他的眼角有些疲惫的痕迹。

“三天……加上今天……四天……”艾瑞卡将剑擦拭干净,上面的昭字很是华丽。

“琳儿呢?她怎么样了?”长羽枫问着,将手放在额前,轻微的头痛让他有些难受。

“琳儿姐姐已经好了很多,不过现在被大总管爷爷叫去了……”艾瑞卡看向长羽枫,两双眉毛皱的紧紧的:“哥哥,琳儿姐姐她,醒来以后我就觉得她怪怪的,总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就是……像变了个人一样,我感觉你们两个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但是我也不好当面跟她说,所以我只能跟你说了……谁叫你是我哥哥呢。”

“秘密吗?你想多了,哪有什么秘密”长羽枫起身喝了一杯水,香草堆让他的身体芳香,只不过对鼻子就不是很友好了。

“哼,反正我也管不了,明天丞相师傅就回来了,到时候估计就你和琳儿姐姐两个人一起在天部修炼了!”艾瑞卡把长剑放入剑鞘,哈了口气,又擦了擦剑鞘上的“昭”字。

“怎么会?为什么?天部修炼是分开的吗?”长羽枫惊讶的看着艾瑞卡,心里一万个为什么冒了出来。

“也不是,只是我和徐姐姐现在是丞相师傅的关门弟子了,会跟着他修炼,而那个半妖少年好像真的离开了,没有再回来的样子。”

“走了?”

“嗯……”

“也难怪,我们都不待见人家,被冷漠了吧,说起来,我们真不应该那个样子”长羽枫虽然没有难过但还是有些自责,这和在福利院冷漠他的人有什么区别呢?这绝对不是一个他想要的结果吧……

“哎,哥哥,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我感觉你现在醒来也和琳儿姐姐一样怪怪的,那个男孩子有错在先,我们又没有伤害他,对于他来说即使没有得到我们的原谅也是罪有应得,我们又不是那种圣母一样的人,被打了一巴掌还要对别人说对不起……”艾瑞卡说这句话的时候站了起来,而长羽枫也疲惫的坐了下去。

“罪有应得吗?你从哪里学来的?犯了错是可以被原谅的吧?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别人啊……”长羽枫看着艾瑞卡,他的给长发现在看起来很粗糙,在香草堆上散开的马尾,头发就那样在背后飘着。

对于他所犯过的错,时至今日也能够让现在这个看起来重生的人一手冷汗,如果他的悔改真的不被所有人原谅,那也应该让他所在乎的人原谅罢。

“我反正不会觉得亏欠他什么,他觉得亏欠我们什么才会合理一点”艾瑞卡大眼睛看着剑上的“昭”子收入腰间说道:“哥哥……”

突然有些正经的艾瑞卡吓了正在一点一点喝着水解渴的长羽枫一跳,他愣了神说道:“怎么了?”

他只能看到艾瑞卡小小的背影,相对于他来说,艾瑞卡还是个小女孩,真正的小女孩,他自己按着年岁算已经20快要出头了,很多时候已经进入了更加迷茫的境地,缺乏那种热血,或者说,他的热血早就留在了温缇郡,那个时候,他会因为还是屁大点婴儿的时候逃出离家几米远的时候而兴奋不已,他那个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素未谋面的父母,他迫切的想要去找他们,什么都可以不顾。

“我会变的强大,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保护你!”她的声音很坚定,即使长羽枫看不见那张可爱的脸蛋,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这个女孩子,异常的决绝。

第八十九章:公国2041

【滋滋滋】

电流的声音在四周发着让人肝颤的声响,这座公司的实力是有多么雄厚,在这座旧城里,还能有如此高的大楼和相对完全的设备,或许真是什么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将武器放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一把镭射步枪,目前灵力供给正常,估计还能用上两天,两个装甲炸弹,一个超级萎缩榴弹炮,一个小型镭射炸弹,超级干粮三袋。

“呼……”他舒了一口气,他年龄不是很大,看起来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他脸上的浓灰和血迹异常的浓厚,让人一眼看不出他的年龄,他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和微亮的电流发出的光亮,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挂在胸前项链里的人儿,几个星期前,他们失联了,自己独自一个人在旧城区寻找【蜂后小队】的踪迹,收起清算后的所有武器,他一点点的将自己的气息调整的没有起伏,他相当快速的将左手放在拿了一天镭射枪的右手上,将骨头正好,酸痛感让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有一声嗯的疼痛声轻微的在滋滋的电流声里覆盖过去。

等平静下来,他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这座破旧的大楼明显已经被废弃了很久,露出来的电线也有很多条已经完全破损,不过这里用的都是极好的钢材,生锈的程度并没有那么多,通风口看起来也很严密,还有微风从里面出来,再往上看,通行廊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偶尔冒出机械故障的电火花一闪一闪的照亮这里,往下看,是通行廊道内的安全标识,一个熟悉的标志让他不得不眯一下眼确定一下是不是眼花了,一个大写的【唐】字标识赫然出现在安全通道的旁边,他看着手上的镭射枪,一个【唐】字标识确实吓到了他。

这座破旧不堪的大楼,这座已经被削去半边的旧城区的一部分,竟然是唐顿科技的大楼?

“该死,竟然跑到老窝来了!”他小声的骂着,马上起身,贴着着墙往外慢慢的行进。

现在,应该赶快离开这里才是,没想到跑到敌人的老窝来了!该死的唐顿科技!

【轰!滋——】

那些该死的机械怪物在门外轰炸!

“qi!”他咬牙切齿的往回摸索,手上的镭射枪微动,被他抓的更紧了。

蜂后小队失联已久,现在自己误打误撞的进去了唐顿科技的老窝,真是倒霉,他的脚轻轻的踩在地面上,以防止发出更大的动静,他身材高大,但是绝不瘦弱,所以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会显得有一些别扭,但是因为他干练的快速走动而一点也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

他在黑暗的通行廊道内快速走动,只剩下一些一闪一闪的线路火花在他的周围滋滋的响,以至于他不得不时刻注意保持最高戒备,他现在正在往唐顿科技的内部走动,更准确的说,他正在往此时的对门走,或者在唐顿科技大楼里能够找到一个地下室逃出这里,现在他一个人能不能躲过那些机械怪物的追杀还真的有些难说,他心心念念的现在已经不是【蜂后计划】,而是她,他一定要活着到安全的地方,即使一样再过渺茫,他也必须去争取!为了她,必须活下去!

那些名为【铜玉族】的机械怪物侵占了整个灵界!那些传说中的灵力和魔法,甚至是大多数种族都在一夜之间像人间蒸发一般,就像是离他遥远无边的世界,灵界已经不能称之为灵界,干脆直接叫铜玉世界算了!就像是距离他的世界不远的传说一般,那些书籍上记载的魔法和灵力驱动方式完全没有作用了!现在!是那些该死的铜玉机械的天下!就连他手中的枪也是,而罪魁祸首,便是,那场大战,和唐顿科技!

他慢慢的走,手中的镭射枪一动一动,灵力装载的器械都有个通病,那就是需要换弹药,比起那些他从未见过的魔法或者灵力而言,确实是他最厉害的武器,没有之一了。

制作出这些武器的【唐子龙】博士确实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天才,但是也正是他让那些只存在于书本里的魔法和灵力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现在!

【铜玉机械】正在威胁着人族和华族的命运!

“滋——”一声镭射声响在了他的左耳,他已经来到了较远的地下室,传出镭射枪的声音极有可能是和他一样误打误撞进入大楼的人员。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定论,如果是铜玉机械就必须进入打断它的传输终端,或者彻底毁灭它。

安全或者危险仅有一座门墙之隔。

地下室的大门已经破损,很明显是镭射枪割裂出来的大洞,里面的光很微弱,甚至是几乎看不到,冒火的电线和带着火花的门墙都有些让他紧张的窒息。

“滋——”又是一声镭射枪的声音,他慢慢的靠近门墙,难慢慢的往前摸索,随着他越来越靠近那个声源,一些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能够听得到,好像里面的人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很快就好了”之类的话。

不过,当他更加靠近的时候,这种杂乱的声音一下就消失了,就像是知道了他的到来,是敌是友还无法分辨,手上的镭射枪越发架在右肘上越来越紧,手指放在扳机之上,随时准备扣下。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一个好听的女声从背后传过来,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年龄并不大,甚至是有些奶声奶气,如果不是因为顶在脑后跟的一把小型镭射枪,估计他早就转身将这个小丫头拿下。他缓缓的将镭射枪放下,因为右臂的不协调,镭射枪像是被丢在了地下,他举起手来,关节上甚至有淤血。

“等等……你是蜂后小队的成员?”脑后跟的小型镭射枪被拿走,一个青年女孩走了过来,她金色的长发很是柔顺,她发育的很好,能看到她已经有一个很漂亮的脸颊。

“嗯……”

他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被无视了,那个青年女孩又返回去做着什么东西,那种嘈杂的感觉又传到他的左耳里,这一次更加清晰,像是某些工具正在敲打工作,这个小女孩正在维修着什么东西。

他看向身后,那里有个比较矮的凳子,刚刚就是靠着它这个小家伙才能顶到自己的后脑勺,真是个机灵鬼,并且有两手,无声无息,比自己都要干练。他左捡起枪架在右手上,武器不能脱身,起码现在不能。

只不过,她有些太过天真,如果自己真的是铜玉族机械人伪装的话,局面还真说不准。她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的伤,那是铜玉族机械人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慢慢的走近少女,看着她正在干什么。她正在对着一个球体做着像是手术一样精细的修补滋滋声通过小镭射枪发出来,旁边还有九个一模一样的球体,看起来就像是已经维修好了。

“我可没时间帮你包扎,士兵,我现在忙着呢,如果你有空,最后在门口守着!士兵!像是你们经常做的那样!”少女说着,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反而变得更加快了。

这个少女说话可真难听!不过倒是符合她的年龄,看起来也是青春期的样子。

“很明显,我并没有想要你帮我包扎,其次,我虽然是士兵,但绝不是保安!”他把机械枪放下,看着那上面的淤血,看着少女利索的身手,那个球形的东西开始发出紫色的微光。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看不出现在的形势吗?一个大忙人需要你的帮助,而这个帮助就是以防万一有人闯入打搅她的工作!”她自然没有看向他,反而有些生气,真是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你如果想要帮忙,应该说请,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而愿不愿意帮你就要看我的意愿了!”他看着这个女孩子,没有犹豫的走向门墙,实际上,如果地下室没有危险,那么找到一个同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这对于他这个几天没有见过活人的人来说,就算是一个有些叛逆还有些不懂礼貌的小女孩也算是一种足够的幸运。

不需要任何解释,所有的人族和华族在此时都是唯一能够依靠的对象,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如果有,那就是这两个种族正在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他确实必须去时刻注意这里的安全,直到能够有一个安全的境地让他能够去继续观察地下室里的一切,如果有人截足先登地下室,那么一些物资就可能在她的手上,在还没有什么异常之前,并没有理由拒绝“为她守门”这样的条件。

“如果有什么危险,记得立刻躲起来!就你那个身手,连我都能轻松的将你杀掉,如果你不是普通士兵,真的是【蜂后小队】的成员,你不应该被我要挟!”

“当然,我受伤了,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里面是一位满嘴说着让人不舒服的话的奇怪少女!”他站在门墙上,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其实很轻,就算话很多,也没有多大声。

“我可没空陪你拌嘴!我所做的将会是拯救人类和华族的最最伟大的事情!”女孩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工具放在桌上,拿起其中一个球形对照,里面的紫色光芒几乎重合,她的喜悦一点点表露在脸上。

明明是你先说着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话不是吗?我行我素的丫头真的有点让他觉得讨厌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坏蛋?还是叛逆女孩?”他看着地下室的右侧,又看着左侧,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以后就没有什么其他声音出现了。

“你呢?大头士兵?蠢货士兵?”

呵,论斗嘴或者出格,自己经过多年枯燥军事训练的人还真的说不出什么词来回击。

“……你在修什么东西?”他说着,这一次很正经,明显是想要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内斗”。

“时空转换装置!”少女很得意,因为她已经维修成功了。

“什么?时空转换装置!?那是什么?”他从门墙上探过头来,惊讶的看着她:“那是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很大,毕竟这让他惊讶不已。

时空转换装置!他听都没听过,那种只存在书籍上的东西让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唐顿科技早在一百年前就方面的科技!那个时候还有灵力和魔法!我的爷爷就是他的第一个使用者!”她高兴的看着手中的球,将所有的工具都放进了身边的背包里。

“你爷爷?!时空之力!那可是只存在于书籍里的东西,现在没有人会使用灵力和魔法!”他加快脚步走到少女的面前,很是担心的看着她:“魔法灵力只是痴人说梦!更别说什么时空之力!小坏蛋!你最好不要乱来,说不定你修补的只是一个镭射炸弹!就像这个!”他掏出一个球体,上面发着镭射般蓝色的亮光。

“我爷爷的书里记载了时空转换装置,他活在那个时代!不会有错的!”她将所有的紫色球类放进背包里,拿着一个紧紧的撰在手中。也就是所谓的“时空转换装置!”,她坚定的看着这个手中拿着一个镭射炸弹的蜂后小队士兵说道:“我不许你质疑我的爷爷!”

她看起来很高,身上穿着贴身便服,只不过还是需要抬起头来看他,只不过那种坚毅是常人无法拥有的。

“你爷爷是谁?”他将镭射炸弹收起来,正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手上的球体极有可能是是镭射炸弹的一种,什么狗屁时空转换装置,灵力和魔法,早就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了!即使那是一百年前的人物!现在也早已经不属于那个时代了!

绝不能让她试图引爆那个所谓的时空转换装置,如果丢在这个地下室里,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

“我爷爷是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派洛斯一世!而我是他的孙女!派洛斯三世!”

那个赫赫有名的考古学家!跟唐顿科技有些千丝万缕联系的那个考古学家!

【滋——】一道镭射光穿过屋顶就要削来他的脑袋!他翻滚在地,扑向那个少女躲过镭射的攻击!

【滋——】又是一道镭射光横穿而来,两个人奔跑在已经被削去了支柱的地下室里,他们甚至只能越跑越到下层,没有办法从门墙离开。

穷追不舍的镭射光线让他们吃力的喘着粗气。

“都怪你!大头士兵!现在那些铜玉族的怪物来了!”派洛斯三世奔跑者,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机械球体,上面的紫色光芒充盈。

“别!不要在这里引爆镭射炸弹!我们都会死的!”他急切的看着派洛斯三世手上的炸弹,有点害怕的看着她,转身用镭射枪射向镭射光线打开的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派洛斯三世奔跑者,她腰间的背包很鼓,但是丝毫不影响她跑的飞快。

“编号17503038!我没有名字!”

“不行!你必须有名字!”

“随你好了!但是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相信什么时空转换装置!相信我!你手里的就是一个镭射炸弹!”

他们并行在向下的楼梯口穿行,这种步行楼梯作为地下室应该是防止某些装置失灵而引发无法回到地面的措施。

镭射光线在身后不停的出现,甚至有切割地面的恐怖威力!

“你就叫斯卡纳二世好了!那是我爷爷好友的名字!听好了!斯卡纳二世!我们要去拯救世界了!”她奔跑着看向他,一点点的将手中的紫色球体举起,就要砸下。

“什么?!”他用镭射枪反身反击着那些发出镭射光线的怪物,惊恐的看着她:“不!不要!”

“dong~”紫色球体已经应声在地,一道白光将两个人照亮。

“不~”就像是慢动作一般,他的眼睛已经惊恐的大张,发射镭射激光的手有些颤抖,他的脸部的皮肉像是波纹一样抖动:“不~要~啊~”

嗡~一道紫色的光芒盖过白光。

【buci~jiu~】

一道紫色的光门漩涡出现,派洛斯三世纵身一跃,而他还在惊恐的慢动作,不过只一瞬间他就被吸入了紫色的光门漩涡之中。

【jiu~】光门漩涡一下子紧闭,消失不见,连同那个法球一起也消失不见了!

铜玉机械的怪人们看着这一切,有些疑惑的互相对视,他们机械的脸上看不出来茫然的感,但是依然互相歪头对视。

【buci~jiu~】

一道紫色的光门漩涡又赫然出现,里面跳出的两个人一下子就被镭射光线攻击,从光门漩涡里出来的还有一只巨型蜘蛛,只不过分分钟被镭射滋滋切割成片。

【jiu~】

“现在相信了?”他们奔跑者,躲着镭射光线的攻击。

“你怎么做到的?!”

“记载上并没有详细记载怎么操纵年份!所以不准确!我需要调试!”

“你要……”

【buci~jiu~】

【jiu~】

【buci~jiu~】

【jiu~】

“可恶!又不是正确的年份!”

“你要这些时空转换装置干嘛?”

“去阻止那场战争!”

“哪场~”

【buci~jiu~】

【jiu~】

【buci~jiu~】

【jiu~】

“那场恶魔之间的战争!”绿色的粘液在两个人身上攒动。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小坏蛋!历史不能改变!”他一下子用镭射枪击中一个正在一脸茫然的铜玉族机械人。

“绝对!可以!”

【buci~jiu~】

【jiu~】

【buci~jiu~】

【jiu~】

“可恶!还不是正确的时间!”一只巨大的蝙蝠在她的身上跳动。

“这是最后一个过去的时空转换装置了!”派洛斯三世紧紧抓着这个球体,上面的紫色光芒就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

“如果这一次没有成功!我们就没有足够的时空转换装置回来了!”她看着斯卡纳二世,想要确定他的意思。

“该死!我刚想说有点相信你了!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他翻滚着躲开一道镭射光,用镭射枪反击。

“一定要成功啊!”

【buci~jiu~】

一定要成功啊!公国2041年!

“一定要!成功啊!”她纵身一跃,她的心怦怦的跳,她金色的长发飞舞,她的身姿已经完全不像是少女,更像是一个坚毅的男子汉。

“如果是真的!请一定要成功啊!我可不想!”他也翻滚着躲过镭射扑进光门之中:“没办法回来!”

【jiu~】光门迅速关闭!一切都寂静无声。铜玉族的机械人看着这一切,全部都分散开,失去了目标的他们只会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无论他们在哪里。

【拉斯塔尔】

“请问这里是公国几几年?”

“2026,怎么了?要买个苹果吗?”

“不了,谢谢您~”

第九十章:蜂之声

“该死,失败了吗?”他问道,手上的镭射枪开始有些抖动,他的右手实在是支撑不住,看着这些几乎复古的街道,大理石几乎填满了整个城市,除了他眼前这座熟悉的大楼,那是完全的所有的金属质感的大楼,即使是不一样的街角,他也能感觉到来自于大楼内完全熟悉的感觉,当然,如果不是看到那个标志,或许,他还会继续猜测下去,他看了一眼那个标志,竟然有些出神,唐顿科技的环形标志就装订在大楼的二十三层玻璃上。

他在这里等待三世回来,作为一个没有什么生活经验的战士,等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穿越时空,不过这种极其不靠谱的玩意儿在穿越了四次时空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曾经来到过机械怪物们制造的虚假空间,那里几乎和这个世界一模一样,所以,他更加怀疑这里的虚假,那些铜玉族的机械在使用所谓的“灵力”和“魔法”的时候竟然是镭射光线,假的不能再假。

“大头士兵!不要看了!我们这就去找我的爷爷,他应该会有办法。”派洛斯三世将苹果放在他的手上,实际上,他只能慢慢的接住,所以苹果掉在了地上,他将枪械收好,将苹果也放了进去。

“把这些穿上吧,这是这个年代衣服的通配。”三世抛给他一件衣服,那是一套黑色的法师袍子,说是朴素却有着拉斯塔尔特产店的标志,看起来应该不便宜。

“我们现在去找你爷爷?你确定这是你所说的一百年前?”他把装甲缩小换下,因为右手的残破,在穿上黑色法袍的时候有些忍痛的唏嘘。

“不,现在是公国2026年,我们必须回到2041年,那才是大战的时间。”

“什么?早了15年?”袍子遮挡住了三世的脸,他们现在就像是那些不愿意出面的高阶法师一样,不露真容。

“不用急,以我们的力量还无法改变历史……爷爷的日记记载,公国2026年11月5日,皇女被一位神秘客袭击,那也是那场战争的超前导火索,后来一系列的事件都多多少少因此而起。”三世将手叉在自己纤细的腰上:“我问过了,今天刚好是11月5日,在晚上来临之前,我们必须前往唐顿科技大楼,皇女现在就在里面。我们应该无法阻止皇女被劫,但是我们可以和爷爷商量后续的计划。”

“为什么?”

“因为劫走皇女的人太过强大!好好见识一下吧!你所谓的,不存在的!魔法与灵力!”三世和他奔走在唐顿科技大楼的外层,这里果然守卫森严,守卫已经拿着新式的魔法枪支严阵以待的看着唐顿科技大楼外层的所有参观人员。

“……”他将左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上,他也没有办法在高强度的使用枪支,所以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好事,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胡扯的女孩子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起码现在并没有骗他的意思。

他们行进在唐顿科技大楼,三世掏出一张白卡,往密码门上一刷,当着所有人的面进入了地下室。

“愣着干嘛?走啊!”

“……”

【唐顿科技大楼地下室底层】

“皇女殿下,这里是整个拉斯塔尔最安全的地方了,一定能够保护您的安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敲打着一张信息数控屏幕,他带着一副金边的眼镜,黑色的短发很是潇洒,他看着屏幕继续说道:“这里装配了魔法干扰石,就算是宗师级别的法师进来,也必须低着头走路。”

“哎,唐子龙,不要在皇女殿下面前吹你的破发明了。我派洛斯还是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呢!我说什么了么?”飘逸金发戴着牛仔帽的男子瘫了摊手,有些得意的看着唐子龙。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发明你才能这样安安心心的考古?”唐子龙将一个东西丢到了派洛斯的手上,继续敲着键盘。

“别吹了!难道靠的不是我们无敌的斯卡纳吗?你那些破玩意儿怎么可能和魔法比?”斯派洛看着手上的东西,一条白色的小蛇正吐着信子,在玻璃瓶里愤怒的看着他。

“啊!”

“哈哈哈哈哈,怕蛇的考古学家怕是很多地方都去不了哦。”唐子龙笑着将屏幕转到皇女的面前,皇女正抿嘴笑着,派洛斯的地方只剩下一顶牛仔帽和装有白蛇的瓶子,他站在一名黑风衣男子的后面,害怕的瑟瑟发抖,黑风衣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皇女陛下,这是我研发的东西,我称呼它为【蜂后】,等我完善好系统,就可以投入拉斯塔尔的各方面,农业也好,冶炼业也罢,都可以大幅度增加产能,绝对能够帮上大忙的。”唐子龙的眼睛里发着亮光,他滑动着屏幕,一点点的将所有的信息展示给皇女看。

皇女看着屏幕,自己也试着点在屏幕上,想了一会她说道:“唐子龙先生,你的这个设计很像魔法的探测术呢,可以观察到很多地方的情况。”

“殿下,这个不是魔法,这是科技!这个是没有魔法和灵力的人类都能使用的东西。我从铜玉族的上古遗迹中发掘出来的,绝对会在未来帮助公国获得强大的收益。”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功劳不是?铜玉族的遗迹可是我发掘出来的!”

“哈哈哈,派洛斯先生真是厉害呢。”皇女有些放的开了,她看着唐子龙眯着眼睛笑道:“那么,只好请唐先生完善好这个便民的系统了——”她绝色的容颜加上他温柔的声音真的能让人有超乎寻常的快感。

唐子龙点了点头,将屏幕转正咳嗽着说道:“咳咳,子龙绝对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看向已经在整理牛仔帽的派洛斯,疑惑的问道:“派洛斯!我给你的最高指令卡呢?”

派洛斯被喊的一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白卡,疑惑的问道:“这呢?怎么了?”

“奇怪,有人用你的卡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不是吧?我的卡在这里啊!”

“我用监控系统将画面调过来!”唐子龙皱着眉头,很是疑惑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两个漆黑的袍子在廊道内快速的走着,可以看到前面的人有些一头很漂亮的金发露出了袍子。

“他们是谁?”

“没有触发警报吗?”派洛斯凑了过来,很是疑惑的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

“最高指令卡!警报个鬼!”唐子龙爆了粗口:“你确定不是你的最高指令卡吗?记录上可是你开了门!”

“肯定不是我!你给我的卡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弄丢?”派洛斯看向黑风衣男子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斯卡纳已经去了,你开启警报系统和防御装置啊!”派洛斯拿起小型的枪械,快速的站在皇女的身边,皇女淡定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门的方向。

“这……有点太草率了吧!唐子龙!一张白卡就让你手足无措。”汗水在派洛斯的脸上一点点渗出来,皇女殿下万一有个闪失,怕是大家都不用活了!

“剑士和异能者部队在门外待命呢!而且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检测到灵力和魔法!现在的重点是你的白卡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丢失?”

“都说了没丢了!真是,你这家伙,要掏出来给你看几遍才会相信我!”

皇女看着这两位都有些焦急的人,她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或许他们不会这么紧张。

“请两位不要争吵,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这两位不速之客的身份才对。请务必通力合作!”

【东俞白灵山】

白灵山的霜降持续了两天,之后都是良好的晴天,出了密室,以是傍晚时分,夕阳很快就不见了,只剩下没有星星的夜空。

在天部的台阶上之上,琳儿一个人坐在那里,她瘦小的身子在黑夜中显得更加的渺小。她身穿着不常见的红袖裙,白色的梅花簪在头上衬着灯火有些明亮,她用两边的头发分为两束遮挡住有着梅花烙印右额。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眼睛呆呆的看着下方的台阶,双目无神又无力。

一幕幕梦中的场景袭来,让她没有办法逃避,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自己,都逃不开内心一丝丝想要逃离的恐惧。她那天生的乐观也好,开心也罢,都显得那么渺小。

记忆的碎片第一次慢慢的打开,这个人的影子缠绕在自己的身边,又开始挥之不去,她多么不想要那段记忆,那段时光里的她,不如死去。

那双眼,那对眉,都让她没有办法忘却。

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这属于她的,心里的梦魇?

“怎么了吗?还在因为这件事情难过吗?”一个声音传来,她仍然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只是用眼睛看着那个已经坐下的少年。

“我们温缇郡人,最看不得火灾这种东西,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估计所有人都会很苦恼吧……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丧命,真是让人不安啊……”

“……”琳儿没有理他,她一直看着下方的台阶,偶尔有人路过那里,很有快消失不见。

“不是吗?我以前也遇到过那些谋财害命的人,简直比我们古代那些强盗绑匪杀人越货来的凶狠!还好我机灵,能够逃走,在温缇郡也是,我作为向导的那一年,第一次就遇到了恐怖的影猎者,幸好有一个风精灵的帮助,带着队伍逃走了,真是吓死我了!”他也看着下方的台阶没有看他,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大有要长谈的架势:“很多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除了比我们那个世界还要危险以外,还有什么比我们那个世界好的,魔法,灵力,道法,兽人,各种各样的种族,都只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一一再现罢了,贪财的人,好色的人,无德的人,无良的人,善良的人,纯真的人,努力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也都是同样存在的,我们无意中来到这个世界,说不上幸运,但是总归是不会倒霉的,因为我们还在向着美好的生活前行,即使我们在三天前就差点经历过死亡,而我,都快成为家常便饭了……”

他说完,看向琳儿,琳儿有些难过的看着她,她试图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星辰,亮在他的心里。

“长羽枫……”

“怎么了?”

“我可能需要离开这里……”她说着将头又埋了起来。

“大总管对你说了什么吗?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

许久,她才回应,他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女孩子,现在就像一只瘦小的猫咪,需要他人的安慰。

“没有,我觉得,我需要离开你,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

“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她的声音很轻,

一只白色的鸟儿像和星点一样在黑暗中归巢。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也要离开吗?”

“……”

“这样啊……连我也不能说嘛……”他看着那只梳理着自己羽毛的鸟儿,在黑暗里,借着灯火,这只鸟儿竟然如此的明亮。

“那好吧……祝你一路顺风……”他说道:“我的朋友……”

第九十一章:琳儿

【公国2026年11月5日7时23分56秒】

我曾幻想过,我能一下子就找到我的父母,无论在哪个世界里,我都曾经这样想过,即使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也依然明白,孤独的人,没有长远的未来。

今夜,他们在一起,或许是从认识开始,待在一起最漫长的一夜。

“我刚到灵界的时候,就在想,这是不是真实的世界。直到艾米纳妈妈给我喝了最最难喝的奶粉,我才真的相信,这一切的一切。”他把手放在膝盖上摸了摸,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确实是重新活了一遍了……我不断的寻找他们的下落,不断的学习这里的知识,但是却明显的一无所获。”

琳儿看着她,依然没有将头抬起来,从她的余光中,他能看到一股很疑惑的眼神。

“所以啊,我迷茫的甚至开始想着自己如此的渺小,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留不住。”他看着满是漆黑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想过要去成为我那么多的志向,全被艾米纳妈妈扣住了,她希望我平平凡凡的一辈子,我们两兄妹放牛放羊,日子滋润但是不来劲,我空有一身对于元素亲和的本事,愣是什么也没有学会过,来到白灵山,我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我父母的下落,没有自豪,没有欣慰,有的只是内心的悲伤,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再见到他们,我们在白灵山没有多久,我看到你一天一天的沉默下去,心不在焉,有时候我就会想,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好还是坏,我没有任何能够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理由,而你,貌似也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时间会改变一个人,整整十年,你是如何在这个世界里走过来的,整整十年,就算是再怎么乐观,在这个一下子又陌生的世界里,遭遇了什么才会让你变成这样。我唯一的信念就是找到我的父母,也不能算吧……”他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我没有什么信念了,我现在活着,一点意义也没有,我的一切都像是操控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一步又一步,从温缇郡开始,都有那么一些无法改变的意思。在温缇郡,我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做自己的事情,只能偷偷摸摸的学习魔法,虽然依然一事无成,但是依然被控制着,什么也做不了,在白灵山,我越发的觉得,他们需要的是白灵山的少主,而不是需要作为白灵山少主的我,长羽枫,我在温缇郡并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我和我的家人们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有吵有闹,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在心里,找不到答案。”

琳儿很认真的听着,灯火站在他的脸上,没有那么的光亮,反而昏暗,让他的脸没在黑暗中。

“我们或许很幸运,我们来到了一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我们或许很悲哀,这个世界改变了我们的一切,把我们从本来的样子变成现在的模样,说实话,我一点也没有过什么真正开心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我唯一想要找到的东西,已经随风而去了。”他看着那只在夜里发着亮光的鸟儿,依然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母亲给我留下的那本书,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不要悲伤,我的孩子,前路可能会有荆棘,但是跨过荆棘你就会发现,前路便是你心中的花海。”

他言语有些混乱,甚至毫无头绪的,但是琳儿知道,他在讲给她听,哪怕他说不出什么哲理,说不出什么能够挽留住她的话,他其实一直都是不那么爱说话的人,有什么事情总是自己憋在心里,不会跟别人讲的臭小孩,但是他依然在试图努力。

没有用的,长羽枫。

“你相信命运吗?长羽枫。”

琳儿说话了,她身穿的红衣在昏暗的灯光里有些泛黑。

“命运吗?”长羽枫没有因为问题而惊讶,他看着还是将头埋进腿中的琳儿,慢慢的说道:“不信,如果我相信命运,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但是我依然没有违抗过命运,虽然我一直在前行,仅此而已。”

“我也不相信命运,但是我的一切,都在命运之中,我的宿命,等待着我,即使我再怎么不相信,命运这条线依然在那里,我无法触摸,但我又必须遵守命运的法则。不能改变。”

“琳儿……”

原来,你也不相信命运吗?我无法知晓你的过去,也无法知道你的遭遇,如果离开是你认为的宿命中的一环,那我又怎么能够阻止。

“长羽枫,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离开,我们不需要道别,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离开。离开就好了。”

“……”他起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那个所谓的梦反让琳儿有如此大的变化吗?

“嗯……”

他知道,在今晚之后,他或许在白灵山再也见不到琳儿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他就是这样的人,一点点的接受这样的事实,一点点的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或许他很傻,总是把事情埋在心里,一直没有变过。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只白色的鸟儿扇动着翅膀,她依然没有看他。

这种自己束手无策的事情已经有过太多次,无论是那个声音在自己耳边的低语,还是那种无法更改的灵力失控,还是现在的样子,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毫无办法,他既没有能力改变,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人,很多时候,他自身难保。

风突然在白灵山刮着,从阶梯由下往上,他的衣服被吹起,那朵白色的梅花在他的衣服上被风吹着,像是要纷飞而出,衣袖与华服的边角被吹起,风穿过他的全身,带给他从来没有过的,一丝凉意。

他能感觉到,此时的琳儿明显很痛苦,但是她没有

【虚之匣间】

“琳儿,要离开白灵山了……”金球说着,他的亮光很亮,前所未有的亮着,整个虚之匣间,都一片光亮。

“……”黑金鱼没有出现,但是它喘气的声音依然在星云间回荡。

“你到底和琳儿说了什么……在她的意识海里……”

“……”

没有回应。

“还是,她已经恢复了记忆?!”金球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抱着自己腿蜷缩在一起的人儿:“你不应该这样做,不是吗?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绝对痛苦的事情,如果你还爱她,就不应该将痛苦在加之于她。她已经遭遇了那么多的苦难,你怎么忍心……”

“……”

没有回应。

金球的光越发的亮,忽然又一下子暗淡,一只洁白的手从星云中将金球拿在手中。

“我只是在提醒她,这份背叛的代价。”

一个洁白的人影从星云中浮空着出现,他的样子洁白无瑕,完全没有黑金鱼黑不溜秋的样子。

“仅此而已”

第九十二章:天降孙女

【公国2026年11月5日晚5时31分】

唐顿科技大楼的地下室由三组三环巢型结构组成,一个中央控制大厅在最中层,数个小型控制台分布在中央大厅的周围层面,通风管道顺着监控器排列,加上独立的防御系统,可以说是唐家三代制作的最大建筑式堡垒之一,除开这些,各个武器枢纽都由新型研发的铜玉机械待命作战,加上独立的反魔法玉石系统,在整个号称魔法之都的拉斯塔尔,易守难攻之势不可小诩。

当然,也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最高指令输送问题。

唐子龙在研究铜玉族古代遗迹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古代铜玉族等级森严,低阶铜玉机械必须服从高阶铜玉机械的命令,从古书中表明,还没有任何僭越的情况出现,作为已经绝迹的超古代种族,唐顿科技当然不可能制作出同等材质的铜玉族机械,但是这种等级森严的规则被自然的应用到了防御系统之中,或者说,没有这种等级根本没有办法操控铜玉族科技。这种看起来呆滞的等级系统,依然是官方考古学界认为铜玉族没落的原因之一,当然还是因为在那场战争中失败的说法更让人信服。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士兵在黑袍里问道,他们行进在地下廊道的环形结构之中,对于115年之后的破旧大楼想比,明亮的地下室廊道着实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我不是说了吗?爷爷的日记,我已经看了不下白遍,里面的每一个冒险都是这个时代的证明。”三世明媚的双眼一直盯着前方的道路。

“可是,就算我认同你,并不代表这里的人会认同你。”士兵紧紧的跟着前方的人,他看着周围条理清晰的环形纹路,寻找着哪里有横穿出去的洞口或者管道,以防万一。

“我们所使用的时空转换装置,是最早的版本,唐子龙爷爷发明的之前,已经有人通过其他的手段进行时空穿越了,但是,很遗憾,他们都被当做异类遣返或者处死了。”

“处死?”士兵疑惑的问道,他越过三世的头顶能够看的到前方的道路,但是他还是紧紧跟着三世。

“当然,万一出现谁想要改变历史的情况,那样所有人的未来不就乱了套了,空间法师们时刻警惕着这种事情的发生,直到他们没有魔法的时刻,公国2041。”

“嗯!”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行动飞快的女孩,心里有些不安:“可是,你说现在是公国2026!”

“对!现在是公国2026!不过不用担心,这里有反魔法玉石,空间法师根本检测不到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呢?你果然是不经大脑思考的么?”士兵看着三世的背影,说实话这个黑袍子给他很不自然的感觉,一百年前的魔法师们竟然会喜欢这样掩藏自己的身份,是因为要保持神秘感吗?

他作为培育的特种兵,只有每天睁开眼来就要面对的铜玉族科技和相互扶持的队友,实在是没有时间去管这些脸面的东西。

“当然不是,大头士兵,作为派洛斯家族最最聪明的后辈,我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东西呢?空间法师对于空间管制虽然严格,但是也绝不是赶尽杀绝之辈,爷爷的日记有提到他与一位空间法师很熟,所以,如果我能和爷爷相认,我们绝对会平安无事。”这个时候她竟然能够停下来,愤怒的盯着士兵看。

听着这一切的派洛斯现在满头大雾,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你们派洛斯家族的?”唐子龙回头看他,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让唐子龙一时间都想摇头叹气。

“嗯?我们派洛斯家族三代单传,纯正的拉斯塔尔人,有什么亲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派洛斯将牛仔帽戴正,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在屏幕之上和所谓的派洛斯三世恐怖的对视。

“他们是穿越者……我的考古学家!说不定在时空旅行,真是你的孙女来看你呢?”唐子龙将已经修正的防御系统按钮取消。

“这……”派洛斯挠了挠牛仔帽没有盖住的额头,有些汗水在他的额头上冒出来。

“我想,拿你的白卡一对比就好了,他能够使用最高指令卡开门,兴许真的是你的孙女也说不定。”唐子龙打趣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屏幕说话:“斯卡纳,将他们抓起来再商量吧,他们可能是某个博士的亲戚也说不定。”

在环形廊道内,斯卡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将西洋剑入鞘,士兵和三世都舒了一口气,刚刚差一点被这个黑衣人瞬间秒杀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狼狈,冷汗一身。

三世看着帅气的斯卡纳,眼睛里很快冒出了星星,那种无与伦比的崇拜感顿时填满了她的内心。

这个握着西洋剑的男人,就是爷爷口中的“守护神”,帮爷爷度过了多少次难关,身手不凡加上今日一见的帅气,和日记上的形象绝对还要帅气几分。

“走吧……穿越者们……”斯卡纳的声音磁性散发着魅力,而士兵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差点就完了他们性命的黑衣男子,他已经拿进背包的手又抽了出来,他已经碰到了缩小的镭射枪,但是那种威压感已经快要把他逼的拿不出镭射枪来。

“好的,斯卡纳爷爷。”

“噗……”

【控制室内】

“哈哈哈哈哈嘎,看斯卡纳那张脸。”唐子龙趴在控制台上笑着,咕噜咕噜的就差打滚了。

“哈哈哈哈哈嗝,没想到,斯卡纳也有今天!爷爷,哈哈哈哈哈……”派洛斯前仰后合,斯卡纳不苟言笑的性格被别人突然叫了一句爷爷,脸上的表情要多微妙有多微妙。

“哈哈哈哈哈嘎,看来真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小姑娘,穿越者的事情那么麻烦,你可得好好跟芙兰朵说清楚了,不然,没你好日子过咯。”

“你别提她了,上次那个穿越者不是处死了吗?被芙兰朵抓住,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还真得问清楚了这个穿越者的目的了,如果真是要改变历史的事情,芙兰朵怕不是会把她的脑袋给掰下来。时空修正的工作可烦死她了,说不定哪一天就出什么岔子,我和她的事还早的远呢……”

“这不是你孙女来了么?问一问她奶奶叫什么名字不就好了?”唐子龙一声不响的将大门打开,两个已经将黑袍的兜帽拿掉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斯卡纳走在他们的身后,派洛斯将手放在口袋里,皇女从地下的升降台上来,看着所有人,端端正正的立在那里。

三世打量着派洛斯,她的眼神从派洛斯的牛仔帽由下往上打量到脚底的登山鞋,她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抱着派洛斯,一句爷爷喊得急切又柔情。

派洛斯看看憋着笑的唐子龙,有看着靠在一边的斯卡纳,就连皇女也一脸茫然,那个有些拘谨的中年人看着他,派洛斯感觉到这个抱着自己的孙女有些鼻涕留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怎么说呢?

真是我的孙女也说不定。

第九十三章:派洛斯三世的请求

【公国2026年11月5日6时30分】

【唐顿科技地下室】

“所以,你凭借唐子龙发明的时空转换装置来到了115年前?你想要改变这段历史?”派洛斯看着手中的两个家族徽章,一只火凤的标志在上面勃发着英姿。在徽章的周身刻着派洛斯三世的名字。它与自己的家族徽章相对应,只不过古代文字的一变成了三,几乎是一模一样。

“是的,爷爷!”三世站在控制台,像是演讲一样对着所有看着她的人举起一只手指,踱着步子在控制台上说道:“在未来的15年,也就是2041年,一场战争会降临灵界,而在那之后的一百年里,铜玉族的机械人主宰了之后的世界!”

所有人都看着她脚下的中央控制器,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可是,我们是不允许改变历史的,就算你说世界上只剩下华族和人族,那也是历史进程的一部分,无论是古代铜玉族的使用还是你说的那场15年后的战争,你都不应该去改变。或许人类和华族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也说不定。”唐子龙点击着屏幕,将所有曾经出现过的时空穿越信息列了出来:“这一位,就是最近的时空穿越者,我们虽然没有办法查到他在未来的资料,但是他自己说他也同样来自未来。公国2214年,他也声称想要改变世界,因为和你类似的什么时空转换装置的故障而来到了2026年6月15日,被处死的时间在6月28日。因为他拒绝了芙兰朵的时空遣返。还依靠着未来科技大闹了仲裁庭。”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是为了整个灵界,也得到了唐子龙爷爷和芙兰朵奶奶的同意!”三世屁股坐在了控制台上,看着唐子龙,她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去看一看未来世界的样子,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了!”

“……”派洛斯看着自己从未来过来的孙女,从刚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冷静,他稍微有了一些眉目。

在未来,唐子龙的蜂后拥有了自我意识,而灵界的所有种族都因为那场战争失去了灵力,甚至出现了没有灵力加持而种族灭绝的情况,变得无法抵御古代铜玉族的苏醒,所以出现了依靠2041年之前的时空科技来改变未来。

“孙女儿,我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因为蜂后在未来的战争中发挥着前所未有的作用,所以你穿越过来的目的并不是来阻止唐子龙研发蜂后,而是想要阻止那场战争,或者说,是那场战争导致了蜂后失控和灵界大乱?”派洛斯本来是站在控制台的前边听三世的发言,现在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他蓝色的眼睛对上三世的蓝眼睛,将手放在她金色的长发之上,很是欣慰的对她说道:“孩子,对于时空穿梭的人而言,如果他们在他们想要穿行的过去中改变了任何一样东西的话,都会在未来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甚至,在改变的那一刻起,时空变动就会发生,分支出另一个未来,如果你还想回到那个世界,就不应该改变历史,你当做时空旅行来旅游一下也好,所有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你不应该强加改变,就拿铜玉族举个例子。”派洛斯将牛仔帽取下放在手中,示意所有人看向这里。

“如果说这是铜玉族的掌控的世界,而你也来自这里。”派洛斯指了指牛仔帽里面。

“而你穿越时空来到过去,想要改变这段历史,那么你就相当于来到了这里。”派洛斯又指了指帽檐,那里有一个很好看的月亮标记。

“如果你真的改变了这段历史,那么现在时空就会开始发生断层,创造出另外一个有你的,而在未来没有你的时空。”派洛斯指了指帽顶继续说道:“这样就会出现三个时空,一个你现在回去之后的时空,在这个时空里铜玉族依然在未来掌握着世界,也发生了你说的类似的情况,就是从未改变过的时空,一个是改变了的时空,在这个世界里可能会出现你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危险境地,这个时空所发生的一切都会进行改变,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回去以后是什么样子,甚至会出现关于你的历史变动,也就是未来变动的情况,而最后一个时空就是直接另外分出了一个时空,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干涉其他已经有的时空的历史。也就是说你依然是你,但是不属于这个时空,另一个时空,也就是这个时空延续下去另一个你也会同时存在。会出现两个时空的人同时存在的情况。”派洛斯分别指了指帽洞,帽檐和帽顶。

三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士兵的手由皇女包扎好,还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在上面,他看着这对爷孙也差不多明了这件事情,派洛斯三世确实有些惊人的头脑,但是对于时空方面还处于未知,一心想要从铜玉族的手中拯救世界,但是没有想过时空生成的问题。

皇女看着三世,有些感叹的看着她,不愧是派洛斯家族的人,无论未来会怎么样,对于改变历史这种情况,需要多么惊人的胆识,小小年纪的三世已经具备了拯救世界的大胸怀,实在让人惊讶,甚至佩服。

斯卡纳静静的靠在控制室洁白的墙面上,一言不发。

“对的,三世,根据时空转换装置的设定应该也是在回程的时候回到当时的节点,不会出现在穿越时空时再穿越时空的情况,为的就是作为时空旅行来使用。并不去改变任何的历史,我估计时空转换装置应该是借助了芙兰朵的时空之力,不然根本不可能完成。”唐子龙手指疯狂在控制器上敲打,屏幕上一个紫色的球体数据已经被分析出来,时空转换装置在控制台上旋转着。

唐子龙看着屏幕慢慢的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芙兰朵这样的时空之力掌控着的存在了,代代传承的能力和足够长的寿命为依托,在历史上已经遣返和修正了相当多的时空穿越者了,这对于那些不懂的人来说,或许很难理解吧,穿越时空什么的其实根本就不太可能,意义也不大,妄图改变历史,只能是痴人说梦罢了,根本无法改变他们原本时空的事情,只是会凭空又多出一个时空来罢了,就像芙兰朵说的。”唐子龙一点点的将控制台上的时空转换装置拿起来递给三世:“人类的所有失败和苦难,并不会因为时空的改变而消失,只会强加到其他倒霉人的身上而已。”

三世接过球体,很沮丧的看着唐子龙,她慢慢的说道:“可是,你在未来不是这样说的……唐子龙爷爷,你告诉我,穿越时空拯救未来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芙兰朵奶奶还说这个年代的唐子龙爷爷会相信我的,作为未来的拯救者,将拯救全人类的命运。”

唐子龙面露难色,看着三世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向派洛斯,派洛斯将手放在三世的肩膀上,稍微半蹲着对她说:“也许,这是有可能的哦……”他微笑着,笑的蓝色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了,他轻轻的说道:“所有人的未来可能都在一个人身上,但是那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我亲爱的孙女。”

“真的?你愿意帮助我改变未来吗?爷爷!”三世激动的看着他,眼睛充满了光。

派洛斯看着她,点了点头,他蓝色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不过,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因为你作为从未来来到过去的人,你必须承受会因为时空改变而消失所承受的风险。”

“派洛斯,你怎么可以答应她?就算她是你的孙女,不对,正因为他的你的孙女,你就更不应该跟着她让她乱来!”唐子龙有些气愤的说道。

“你没听我的孙女怎么说的吗?唐子龙?”派洛斯直起身,将牛仔帽戴正,他金色的头发被遮盖,但是就像是光芒一样的闪光在三世的眼里没有改变。

“在那个未来的你,还有严厉惩戒时空穿越者的芙兰朵,都同意了我孙女的请求,你也应该能想象出的吧?”派洛斯摸着三世的头,说道:“能够让你们这两个铁公鸡做出如此改变的境地的形势会有多么危及,我的孙女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搬救兵,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我们怎么能轻易否定这份勇气呢?这位士兵也印证了三世的说法,在一百多年后的未来,你所研发的蜂后系统确实出了大问题。”

“蜂后是挖掘出的古代科技,现在在我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觉醒之类的荒唐情况,就算停止蜂后的研发,也只是凭空出现另一个没有蜂后的时空而已,根本不可能拯救她的时空啊!”唐子龙看看三世又看看派洛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这两个不顾后果的“一家人”

“我当然知道,这个完全不需要你操心。”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两个,作为完全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的三人,根本一句话也说不上,当然,有一个是根本就不想说上一句话。

“怎么可能不操心?无论你怎么做不是都会出现另一个时空吗?”唐子龙看着三世:“对于正常历史下的三世,改变任何一个正常的历史事件都有可能会改变三世,最可怕的结果就是导致她消失,阻止那场战争就更不可能了,说不定正常情况下的三世就是因果于那场战争呢!”唐子龙觉得有时候派洛斯就像是一个疯子不可理喻。当然派洛斯有时候也是这样看他的,顺道一提,斯卡纳也是。

“我说了,你根本不需要操心三世的事情,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你完全想象不到的地方,那就是……”

不会吧?唐子龙惊讶的看着他,士兵看着派洛斯,他听出了什么端倪,但是依然无法确定。

皇女端庄的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派洛斯,那种为了自己孙女不顾一切的人,真的能让她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感觉,她的眼睛闪烁,好看的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

“我们直接去三世的世界!将铜玉族全部消灭!”

三世看着她,星星眼都快要冒出来了,她精神的看着自己年轻的爷爷,很是兴奋,她提出的设想被无情的加以例子所拒绝,阻止研发蜂后不行,阻止战争也不行,所以,不愧是自己的爷爷,想着那么疯狂的事情。

“这根本不可能,三世和这位士兵已经说了,在他们的那个年代几乎都是铜玉机械的天下!”

“我不知道铜玉族的机械有多厉害,但是,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魔法时代的威力!”

“那15年后的那场战争?”

“如果真会那样,我们只能听天命!尽人事!”

“爷爷万岁!”

“你爷爷是谁?最最最”

“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太乱来了!”唐子龙气的砸了控制器一拳。

【警告!】

【警告!】

【警告!】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唐子龙。

“……”唐子龙看着屏幕上的情况有些纳闷,随后他的汗毛竖立,屏幕上,一个黑袍人懒散的行走在环形廊道内,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唐子龙戴上特制的眼睛,一股冲天的气息显示在那个黑袍人的身上。

“有人入侵!”

“什么?”

“三世,你知道入侵的事吗?”

“我……”

“会出什么事吗?结果如何?”

“……”三世看了一眼镇定的皇女,对着还带着一些些笑意的派洛斯,很多事情,有些话一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第九十四章:疯狂之影

如果你能够预见未来,那么一定有很多烦恼的事情在你的身边打转,任何会出现的对你不利的因素都会对你产生影响,今天你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才不会被路旁的尖刺割伤,明天记得带伞,不然一定会淋成落汤鸡,后天记得躲过那些该死的车子,不然一定会被它们溅起的脏水抱怨一整天,大后天一定要小心奶茶不会被绊倒而丢失一整天的快乐,再往后,那个该死的渣男一定会在我的手上得到惩罚,那些不要脸的和自己吵了一条街的人一定要远远的避开,如果能够避免那些遇到的奇奇怪怪的困难就更好了,一夜暴富,和自己喜欢的人相遇并且套路她(他)和他(成婚)成婚,成为人生赢家,走上人生巅峰。

没有那么多的麻烦的话,没有那么多阻挠的话,或许真的可以这样子干。

“孙女,小心!”派洛斯推开三世,一道黑色的剑气呼的生着风暴虐而过,那个黑色的袍子一点点的靠近,实际上他还在吃着苹果,根本就没有任何挥动剑的起手势,这道剑气是斯卡纳的,从黑袍人的身上反弹过来,黑袍人的眼睛闪着红光,苹果汁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他就像是根本没有吃苹果的食欲,纯粹是为了磨牙,或者说是压制身体里,

对于某种人类的鲜血的渴望。

“派洛斯,唐子龙!你们快带着他们离开。”斯卡纳右手的西洋剑已经出鞘,他横握在手上,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黑袍人。

所有人甚至都开始愣了一秒,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个突如其来的对手就像是摸透了今天的地下室基本上会聚齐所有他想要遇见的人一样。

“离开?这里是唐顿科技最安全的地方了!”唐子龙将一把魔法枪放进口袋,所有人都盯着这个还在一口一口吮吸着苹果的黑袍人,他就好像不是很关心这里的人,他一直看着站在士兵身后的皇女,眼里的红光,渗透着渴望。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形容现在的情况了,我只能用一句脏话来形容!”唐子龙看着那个黑袍人,大声的说着:“他妈的!”

黑袍人一身黑色,像是有什么饥渴的疾病一般,吮吸着苹果,他这样的举动就像是一个故意如此的疯子,毫无目的性的,做着这样的动作,或者说,他如此的,就是直勾勾的看着皇女。

这个人闯进环形地下室的那一刻,就什么也不说,慢慢的吃着苹果,到最后的疯狂吮吸,现在看来,就像是一种目中无人的恐怖威压。

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一个敢做出多余的动作,哪怕是多呼吸一口空气,都能紧张的打个冷颤。

“干!这个人真的,他神经病!”派洛斯拉着三世的手,门口站着个奇怪的黑袍人,也没有攻击他们,也没有怎么样,但是就是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很是变态,让人无法明明白白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这里某位的仇家之一?

是某次探险遗留下来的追兵?

还是某个藏在拉斯塔尔的变态?

斯卡纳看着那个人,他发觉手中的西洋剑竟然在颤抖,根本不想要他再发动任何一次攻击,以他的性格,早就将这个变态一样的家伙驱赶出去,门口的鲜血流进了中央控制室,给人一股更加可怕的血腥气味。

或许,除了派洛斯,在分不清敌我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不太敢再说话了。

当然,这个人一定是敌人,只不过没有攻击任何的攻击动作。

控制台只有哼次哼次吃苹果的动作,或者说,这种声音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依然很足。

这个人反弹了基本上所有的伤害,应该说,那些剑士和防卫队的伤害根本没有办法伤到他,从刚刚进来开始,他血红色的眼睛就从来没有停过。

“啊~我应该,先干掉哪一个好呢?”

他终于说话了,声音低的像是空气炮一样炸响在地下室内。

“ke……宁清,你不会想要杀掉这里所有人的……”什么声音应合着这个黑袍人,那股声音更加的让人觉得很难受。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不敢乱动,也没有哪里能比唐顿科技的地下室来的安全的了,当然,那仅仅就是在几秒之前而已。

“……”士兵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人,即使背对着她,也能清楚的看到她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刚刚那个变态一般的人物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自然看的就是他身后的这位女子。

阿尔兰公国的皇女,就像是天上的女神下凡,第一见也着实吓到了他,他没有见过更多的人类,对于只有编号的世界来说,没有人可以有这样子的优待。

“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宁清的手像是无数条青筋暴起,血肉在吃苹果的时候一层又一层的褶皱,现在终于有些舒展开来,不过还是可怕的一动一动着,像是有虫子在里面蠕动。

“哈哈哈~我知道你想~不过,你最好还是让他们逃走比较好~这样~我们就能玩上一整晚啦~”那个声音有些逗趣的说着,殊不知它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胆寒。

他们没有逃走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门口已经被眼前这个变态所拦截,还是因为藏在地下室的紧急通道被不知名的原因堵住了,刚刚皇女掩藏的地方就是如此,已经没办法打开,应该是被这个变态切断了。

他们不敢说话的原因也不仅仅如此,更多的还是因为那种威压太过强大,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况且,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或者说,某种意义上,没有任何办法和这个变态对话,他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展现给所有人的黑袍,没有一丝半毫的让人能够猜测到他的身份。

现在所有人都只能用眼神交流,这个变态一样的人物,实在是没有来由的,无厘头的对着他们讲着恐怖的话语。

“我正有此意。”宁清说着,手一伸,一把黑色长剑亮在手中,随即就像冻住一样,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今天……谁能让我玩到最后,谁就能免逃一死?”

他说着,看向那个他始终在看着人,他缓缓的说道。

“剧透一下……最后一个当然是你。

我亲爱的皇女殿下。”

皇女看着她,没有办法说出任何的话来。

三世被威压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她看着那个恐怖的人,手慢慢放进斜在腰间的背包。

派洛斯嘴角已经有血渗透了出来,威压对于他来说,强大了数倍。

斯卡纳看着手上的剑,颤抖没有办法停止。

唐子龙的手也开始颤抖,他不觉得自己害怕,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像是瓮中之鳖。

“那么,游戏,开始咯~”

“敬请的逃跑吧~渺小的凡人~”

“真是,神经病!”派洛斯轻声说着,不大不小,回荡在地下室内。

九十五章:无念之尘

【公国2016年6月】

【温缇郡】

“龙须公阁下,我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懂……”她静静的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漫天的星辰,病痛的折磨再次使她无法入眠。

她的眼眸,是一望无际的蓝,她的发梢遮盖住耳朵,这倾城的侧颜,有一丝丝迷惘的悲伤,在她的眼里挥之不去。

就算是再美丽的夜空,也会有悲伤的泪痕吧……

龙须公站在她的身旁,他们挨得不是很近,但是龙须公还是能闻到药草浓郁的味道,这种苦涩的气味,如果一直缠绕着一个人,无论这是再怎么乐观的一个人,那种淡淡的悲伤,一定不会断绝。

“怎么了?我亲爱的皇女殿下……”龙须公的声音很轻,他的六条胡须在微风中飘动,他们一直这样站了一整个夜晚,小家伙半夜醒来,即使再痛苦,也是一言不发,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病痛,连皇女也没有任何办法幸免。

“是不是……某些人一生下来,就要死去……”她好看的眼睛一动不动,她抬起的洁白的下巴在温缇郡巡夜灯的光忙之下更加动人,美人的胚子衬着皇女之位,就像本该如此的盛开的花朵。

龙须公双手背在后面,他的背并没有年岁使得的佝偻的不成样子,而是直挺挺的,精神的让人看不出岁月的变化。

他顿了顿,他绿色的眼睛里有一些光芒闪过。

是不是,某一个人生下来,就要死去?

这是多么悲伤的提问。

这并不是属于眼前这个孩子应该问出来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病痛无休止的折磨,

或许是因为生在王家的孤寂,

或许是因为命运使然的无力感。

使得这个本就没有机会经历普通人家人生的人看上去经历了那样多的,让人心疼的一切。

“孩子。你知道吗?”龙须公缓缓的将手一点点的抬起,在星色的夜空里挥出一道蓝色的薄幕。

七色的花朵在蓝色的薄幕里旋转,那种多彩的光华在夜空中如此的绚烂。

“传说,在遥远的穆朗忒玛山上,有一种专门为神明而来的花朵【无念之尘】,它承载着神明重回人间的期望,依然相信着神明没有抛弃人间的信徒们穷尽了几千年的岁月去寻找,让神明重回人间。”

龙须公说着,将薄幕之中的花朵轻轻的拿起,他慢慢的走向小小的人影,她还是没有看他,对于这片终究无法看出任何对于她心头之苦的星空,她如此的,空荡荡的执着。

花朵在她的左耳轻轻的飘动,又像虚影般的一下子消散了,如彩虹般的光芒将附近慢慢的点亮。

风吹起她的长发,抚过她的裙摆,袖口的蕾丝边闪着白色的光芒。这个小小的身影,依然如此的,悲伤。

“仅仅是为了能够见到那些虚无缥缈的神明,信徒们都愿意为此付出哪怕一生去寻找这朵不应该存世的花朵,没有人强迫他们,他们一直坚守着信念,没有悔意。”龙须公说着,抬头看向星空,在高台之上,他没有想谁,只是绿色的眼睛看起来如此的脆弱。

她终于低下头,看着那虹色的流光在指尖飞舞,一点点的消散,就像从未开过这人间。

“……你知道吗?龙须公阁下……”

“怎么了……我亲爱的皇女殿下。”

“有时候,我真的很会很感谢父王。”

“那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殿下……”

“谢谢他,能够让您陪着我走完人生中最后一段路途……”

“……”

本该有千言万语,确是沉默,无言。

龙须公活了那么久,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有些人的一生,并没有那么漫长,或者说,只能有一段短短的时光,没有躺在病床上的呻吟,没有一个个黑夜痛苦的挣扎,没有一双双避无可避的怜悯的双眼,

只有大理石洁净的高台,只有一个快要入土的陪伴,只有连成片的,任何人都可以有的,绚烂的,星空。

就在那一瞬间,

火光在周围的山头蔓延,滚滚的浓烟在巡逻灯的照耀下如此的狰狞,不留余力的呼喊声,痛苦不堪的挣扎之声,那冲天的火光,一下子点燃了整个温缇郡,一束光重重的砸落,砸进她的眉心,一下子不见踪影。

龙须公根本来不及阻挡的屏障停在空中,他惊恐,绿色瞳孔慢慢的移到她的身上,她像箭似的坠落,伴着火光,那些无能哭喊,一下子听不见了,只有一句看似解脱的声音。

【终于来到了,这人间。】

【公国2026年11月5日晚7点03分】

【唐顿科技地下室】

“快跑!”

一声呐喊在中央控制室刺激着所有人的脑袋。

【砰!】

派洛斯一枪打在宁清的脑门之上,

【砰!】

【砰!】

【砰!】

连续的魔法弹快速射出,派洛斯被巨大的冲击力弹飞,他被重重的砸在上墙上,反弹的子弹一个又一个快速飞向他,说时迟那时快,他用手强推着墙壁在墙壁上翻滚,躲过子弹,鲜血在他咬紧的牙关上流动。

“呀啊!”无法在使用剑气的斯卡纳就像是拿着一把残破的刀刃,西洋剑不听使唤的颤抖,只能依靠着藏在膝部之下的短剑防卫那个被称作宁清的男人的攻击,一刀一刀的裂痕在短剑上出现,就像是干旱大地的龟裂,很快就要坚持不住,刚刚交手不到几秒,就一直处于下风,剑术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形同鸡肋,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阻挡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逼近自己脖间夺走自己的生命。

他们配合着对扛着这位来路不明的黑袍人,但是他们根本无法伤及这个恐怖的敌人!

“哈哈哈哈哈!”宁清狂笑着,每一个起伏的音节都让所有人的毛孔竖立。

那种威压感说是不见了,不如说是被毫无意外的轻微适应。

士兵的装甲和镭射光线一下子就击穿了中央控制室的墙壁,从侧面来到了环形廊道的缺口,唐子龙拉着三世,和皇女一起奔跑在环形廊道内,他的白大褂在奔跑中呼呼生风,皇女奔跑的姿势一看就是很少跑动,加上不易奔跑的贵重服饰,跑起来总有那么一点点别扭,不过,对于美丽动人的她来说,这种独特的跑步姿势依然能够让她魅力四射。

他们四人踏过一滩又一滩血水,一把又一把精工宝剑,一个又一个残留的躯壳。

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派洛斯三世!

三世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她在奔跑中回过头去看那个被他们打破的洞口,她的眼睛睁的怒目圆瞪,那里却迟迟没有人再出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那些她曾经羡慕过的奇幻的惊险又刺激的冒险,现在如此真实的再现到她的眼前,她竟然有一些害怕。

士兵的装甲已经穿好,镭射枪在右手上不住地抖动,他经历许多次难以预料的危机,而面对带有魔法的人带来的危机感已经让他冷汗直流。

所有人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牙关咬紧,汗水布满他们的额头,他们快速的奔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敌人太过强大,加上根本没有任何记录或者资料,根本就没有办法正面对敌!加上几个手无寸铁的人在这里!事情比想象的严重万倍!

他要找的是皇女,起码无论怎么样,绝不能让他得逞!

在这里分钟里,死亡的威胁袭来时,让人胆寒才是常态。

他们只能奔跑,到了地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妈的!”唐子龙大骂着,这一次比每一次经历的危险程度都要强,那个黑袍人的威压都直接差点让他们的腿不听使唤。

派洛斯和斯卡纳断后让出时间基本上九死一生!

“他妈的!”唐子龙推墙急停往回奔走,士兵先是一愣,三世也急停往回跑,皇女见状也急停住脚步,用她奇怪的姿势往回跑。

士兵将护目镜扶上去,看着好不容易有人断后逃出去的有些疑惑。

在只有编号的世界和命令的里,或许这是根本没办法积极的事情。

许久!他端着镭射枪,往回奔跑,

第九十六章:碎末之剑

“我还没有如此高的觉悟,姜尔戈导师……”他说着,将牛仔帽从头上拿下,他的脸还稍有些稚嫩,甚至在微笑的时候嘴角的两个酒窝很明显的挂在脸上,在这座埋藏于地下深处的大殿内,有金色的光闪过,落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是他,一个是姜尔戈。

姜尔戈有些疲惫,他已经上了年纪,金色长发的发尖已经有一些清晰可见的白色。

“说实话,我的孩子,你确实还没有资格获得我的认可……”姜尔戈挑着眉,十分正经的说着这句话,不过他的气息感觉很沉,像是在叹气。

“啊……”牛仔帽在他的上手,他明显因为这句有些否定他的话而感到失落,有些丧气。

当然会丧气,对于这顶牛仔帽的认可或许比什么都要重要。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认同,更是对于他天才的证明。

怎么会不失落呢?导师已经将帽子放在了自己头上,现在却说没有资格,像是在让人生厌的反悔!

“但是!”姜尔戈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调整了气息,重重的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金色短发弄乱,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谁叫我,我只有一个这样天才的只有14岁的学生呢……”

就像个幼稚鬼,姜尔戈抚摸着他的头,现在他的头乱糟糟的。

“姜尔戈导师!”

“哼哼,当初还是自己选的学生,哭着也要认可你不是…………”

“姜尔戈导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等着那一天……,腰腰,别抱我,腰疼……”

【公国2026年11月5日晚7点13分32秒】

【中央控制室】

“为什么要回来!唐!子!龙!我说了快跑!”派洛斯躺在地上,血从他的腹部慢慢流了出来,他疼的脸部有些狰狞,甚至嘴角有些抽搐,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颤抖的要扯着嗓子喊。

他腹部的洞有一点点金色的流光仿佛在修补他的身体,但是明显无济于事。

“他妈的还不是为了你!”唐子龙跑过去准备一下子搀扶着让派洛斯起来,一道剑气轰的砸在墙上,把填充的机械线路砸断。

三世也过来搀扶着往前走。

“连你也……”派洛斯疼的眼睛都快眯在一起了。

“你是我的爷爷,怎么说,我也不可能丢下你!”三世的眼睛坚定的看着脚下的乱石,把派洛斯的手放在小小的肩上。

“你们这些人,明明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逃跑机会!竟然不逃走!我等下,真的是,白死了!”

“不,爷爷!你不会死的!公国2019年你在【塔隆达尔郡】找到了遗留下来的黄金圣水,绝不会就这样死掉的!”三个人慢慢的前进,又一道剑气轰的斜劈过来。

“懂得挺多啊!在你们的那个时代,我成为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了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派洛斯,如果你有空说闲话,最好加快脚步!他妈的,你都快死了!”

“我没有叫你们来救我,斯卡纳应该能够对付那个变态!”

“快点走,他妈的!”

皇女紧紧的盯着他们,她站在镭射光线制造出来的洞口旁,看着三个人慢慢的走出来。

士兵不解的看着这一切,实在是没有能够理解这种行为的地方。

斯卡纳的一只金色和另一只蓝色的眼睛此时的光芒已经像是绽放的花朵,流光都快高过眉头,他手中的短剑甚至都要开始断裂,被黑色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如今只剩下蓝色灵力将短剑凝聚在一起而成的残破模样。

【噹!】黑色长剑撞击在短剑之上,更多的碎片开始崩裂,某些部分甚至都要开始成为细小的铁粉。

【噹!】再一次的撞击使破碎的细粉震颤,根本没有任何余地的吹在空中又由蓝色的灵力拉扯回到原来的模样。

【噹!】一道剑气在空气中炸裂开来,斯卡纳翻身而跳,躲过剑气,那个恐怖的身影挥出的黑色长剑根本就没有办法持续的招架,斯卡纳边打边退,没有任何技巧,他嘴角的血已经像是一条流动的河,每一次对黑色长剑的招架对于斯卡纳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动作,多少恐怖的暴怒元素冲进他的体内,使他的五脏六腑都要开始震颤不停。

金色的眼睛里血液凝成一点像是烙印打在眼角,斯卡纳呐喊着,整个中央控制室都充满了他的声音。

斯卡纳从来都没有不可一世,他一度沉默寡言,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正想法,所有人对他的映像都是一如既往的强大,仅此而已就够了,他的强大和他的沉默不语有着极其默契的适应感。

这也是所有人都这样看他的原因,以至于一错再错的刻板映像使他再也没有那么多的话。

但是这一次,他真正的面临了极为强大的对手,甚至可能葬身于此地。

那种威压感竟然让【它】不敢战斗,真是可笑至极,西洋剑犹如废铁,现在这把短剑已经完全是由铁粉细粉而成,怎么可能是这把更加古老兵器的对手呢。

“呀啊!”斯卡纳试图反击,以蓝色的灵力深深的将铁粉凝成一柄尖锐的剑锋,横割向宁清,但是却完全做不到,那柄剑一触碰到黑色的长剑就恐怖的再次断裂,这下子就完全变成了粉末四散开来,变成中央控制室的一缕白烟,烟消云散。

“额……”腹部一道横割而来的痛觉在斯卡纳的脑海里回荡,肉被横着切开的触感那么恐怖,黑色长剑的主人甚至想让自己拦腰截断。

【噹!】一道白色的钢索定在斯卡纳的背部,斯卡纳一下子就被抽离出来,万幸的躲过了被黑色长剑拦腰截断的恐怖攻击。

“卡夫特……”斯卡纳看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法师长袍的男子,他白色的短发很整齐,他明显沧桑了很多,也可以这样说,没有穿军装的他,确实缺少很明显的精气神。

“斯卡纳前辈,这样子死掉可不好,我还等着和你切磋呢。”

金色的流光开始一点点的修复斯卡纳的身体。那快要被切断的地方有些血肉模糊,一道明眼可见的肉的纹路着实让人害怕。

“……他们呢……”

“已经到达地面,前辈请放心。”

“那就好”斯卡纳伸手一挥,控制台的碎铁一下子来到他的手上,发出嗡嗡的声音,形成一根带有倒刺的铁片。

宁清的双眼已经很恐怖的流露着红色的邪光,有绿光在他的黑袍子里发出来,他邪魅的一笑,摆好姿势站定,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

“小鬼,这个家伙非常厉害,可不要后悔哦!死了我可管不了!”

“前辈可是欠我一条命的!在你没有还给我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啊~热身结束了~】

宁清的声音完全发生了变化,如此的低沉又沙哑可怖。

【现在,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第九十七章:调虎离山

宁清一剑砍在由铁片而成的“剑”上,黑色的长剑削铁如泥,就像贯出的长风,铁片剑“zizi”的一声便分割成两半,那把黑色的长剑与斯卡纳的异瞳齐平,这一次,宁清想要直接取掉斯卡纳的性命,只能退让的斯卡纳,异瞳的流光大开,铁皮剑根本没有办法阻挡那把已经开始散发出黑色的混浊剑气的黑色长剑,就好像融化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黑色的剑锋冲向自己的脖间,斯卡纳猛的退后而去,白色的钢索断裂在眼前,卡夫特的钢索代替自己被无情截断。

斯卡纳翻身跳将出去,已经没有武器的他不得不继续毫无意义的逃跑。【冥渊之剑】颤抖着不敢和这位眼前的黑袍人对战,放在以前,或许这把西洋剑早就跳出来嗷嗷大叫了,它现在的害怕绝对是超乎寻常的,怯战可以说让它的主人陷入了不可挽回的失败,宁清,一个极其强大的敌人,一个让斯卡纳开始有些胆寒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卡夫特及时到场,恐怕斯卡纳早就被拦腰截断,命丧黄泉了。

【噹!】卡夫特的钢索定在黑色长剑冒着黑光的剑面之上,一瞬间就被长剑锋利融化。

卡夫特并不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斯卡纳遇到危险,而是观察了一小段时间,那个黑袍人那些的黑色长剑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人近身,就算是斯卡纳前辈多么强调攻击技巧以短剑稍微有些反打的空间,根本就不太可能和这柄黑色长剑交战,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这位名叫宁清的黑衣人其实应该没有发挥出什么实力,他黑袍子里的绿色光芒可能有一些压制他力量的意思。

卡夫特直接放弃了以钢索截断成剑的打法,换成不让宁清接近的保守打法,对于这种超高的力量,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输,但是,这个让他有些意外的敌人恐怕也只能赶快逃跑才是,因为,有一说一,确实,这个黑衣人太过强大,根本没有办法对付。

以钢索成剑?这个基本上不太可能,与宁清近战的斯卡纳前辈已经吃了大亏,好几次感觉都要一下子被拦腰斩断,好不血腥恐怖。

以钢索化牢?钢索遇到如此强劲的从未见过的黑色长剑根本像是瞬间流入刀尖的豆腐,已经被切的稀碎。

所以,近战基本无望,相对于他来说,以钢索为箭更加来的能够,

苟活。

他一直潜伏在皇女的身边,不以自由的身份示人,更准确的说,龙须公所需要他完成的任务之一就是保护皇女。

白色的钢索像箭一样射出,他翻滚着躲开宁清挥出的剑气,很多时候那种带着黑色光芒的剑气都差点削到他的脑袋上,就连速度也基本上没有跟得上这位敌人,前辈果然还是比自己要强吗,甚至能跟这个敌人交战几个回合。

【我很欣赏你~小卡纳~】西洋剑在腰间开始平静开来,传到斯卡纳的耳朵里。这个时候西洋剑来传话给他,让斯卡纳恨的牙痒痒,他一边跳将着离开宁清的攻击范围,一边紧紧的看着卡夫特会不会有什么致命危险。

“你竟然害怕!”斯卡纳跳上蜂后的中心,将跌落的墙壁铁片像飞镖一样砸出,这个动作其实并不雅观,但是跟派洛斯在一起久了或许对于攻击方式来说,能够对敌人造成威胁或者致命伤都是完全有必要的,报命的技巧。

他丢着铁片,以极大的力气丢出威力也不可小觑,他尽量配合着卡夫特的钢索,当然,他并不想着这点东西能够让宁清分心,但是,他现在所能做的,好像并没有那么多,等他气息调整好,就会飞快的和宁清再次交战,卡夫特着实没有那么有能耐能够和眼前的黑衣人交战。

或者说,这并没有任何小看卡夫特,而是因为他腹部已经被截出来的肉,上面还有流光在慢慢的修复。这正是来自眼前的黑衣人,自己都只能连连败退,就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

派洛斯已经被救出去,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撑到救兵到来了,当然,如果救兵不够强大,也只能跟着一起死亡。

【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我哪里是那把剑的对手呢~更别说你能够对付的了这个恐怖的敌人了,就算你能够对付得了这个敌人,这把剑你也绝对不可能对付得了,我劝你还是快点逃跑比较好,最好逃出拉斯塔尔,不,逃出整个阿尔兰公国,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剑的声音在斯卡纳的脑中让他有点难以理解,这把不可一世的西洋剑竟然会有所害怕,它,竟然有害怕的东西!

“那把剑,那个人,他到底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知道东俞白灵山吗?】

“……”

【好吧,那是一座在以太帝国的仙山,那里有着很多奇妙的事情,我还曾经……】

“长话短说!”斯卡纳将铁片凝成的长矛一下子投出,正中宁清,宁清一刀挥过来,斯卡纳翻身躲避,跳将开来。

【白灵山虽说是一座仙山,但是却有着无数位传奇的白灵之主,近100年来的家主两兄弟就是传说级家主其中的两位,一位是长兄宁极,一位就是其弟宁清~他们的实力曾经一度逼近准神,而宁清却因情所困,自甘堕落,被放逐鬼族(通天蝰蛇狱)】,他的配剑则是(阴冥刀,天鬼),绝对不是我们可以触碰的东西。不好,皇女有危险!小卡纳!快,他们有危险!】

“……”斯卡纳咬着牙将被剑气划伤的手臂用灵力止血,伤口处的流光更加让人害怕。

“卡夫特!”斯卡纳喊到,他用灵力将周围的铁片引导而出,形成一道较为坚固的重组墙壁,直接炮轰而出,砸像正在阻挡宁清进攻的卡夫特。

“嗯?”卡夫特差点躲闪不及,一脚将铁墙踢向宁清,卡夫特已经伤痕累累,他大口喘着气,墙壁将他与宁清阻挡开来。

“ku~前辈!”斯卡纳一下子用手将卡夫特抱起跳将而出,窜出洞口。

“跑,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嗡~】天鬼黑光一现,将墙壁完完全全一刀两断,黑色的气息瞬间将铁片直接融化疗殆尽。

可以预见的是,宁清的气息越来越厚重,他眼中的红光越来越低沉,他的力量,显而易见的更加强大起来。

绿色的邪光将他已经照亮。

他嘴上说着要把两个人杀掉,不,他确实已经这样做了,但是,他就好像正在热身一般,轻轻松松,说着狠话,实力却在不断的提升,渐渐消失的威压对于斯卡纳和卡夫特来说,已经不是一件好事,从某种程度来说,宁清正在一点又一点的将所有的压力释放。

“卡夫特前辈,你这是……”卡夫特的黑袍和斯卡纳的黑风衣在环形廊道内呼呼生风,他们一同奔跑在环形廊道内。

“我们打不过他……”

“……我知道……但是我们还是需要阻拦他到地面上去!”

“听着,卡夫特!调虎离山!”

“什么!”卡夫特说着,盯着环形廊道内已经被各种切断的暴露在外的线路,心里有些不安,他的伤口了没有金色的流光修补,鲜血因为剧烈的跑动而溢出,他黑色的袍子已经破烂不堪。

“可恶!”

第九十八章:如她

拥有了记忆的我,想起了一切的我,一刻也不能停歇!

她手上的紫色丝巾一下子就被灵力的蓝色火焰烧成白色的灰烬,就像从未存在过这世间一样,烟消云散。

白灵山桃花林,问路姻缘之上,她一身红衣,渐行渐远。

【东俞白灵山】

“所以,琳儿姐姐也离开白灵山了对么?”艾瑞卡盯着长羽枫,他正看着亭外的云,那云时而如鸟静停,时而如龙腾空,时而又向流水而过,翻滚的云雾结界内,似乎有霞光冒出,衬着阳光,越发的美。

“嗯……她执意要离开。”

他扎起来的黑色长发连着鬓角一起在在微风中闪动,那双眼睛没有光芒,就像暗淡的夜灯,他把脚放在楼台之上,毫无生气的,耷拉着肩膀,他将剑放在自己的怀中,艾瑞卡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不知道他的表情如何。

也不需要猜测,死气沉沉的脸从来没有能够好看的。

“听说”艾瑞卡坐在他的身边,她看着他看着的云:“那个半妖少年是被一位出关的老先生接走了,也不知道真假。”艾瑞卡把长剑放好,那个“昭”字刚好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泛白看不清晰。

“嗯……”

“琳儿姐姐离开前,说了什么吗?”艾瑞卡看向他看去的方向,那里的云已经消散,有阳光照射到艾瑞卡洁白的脸上,她眯着眼睛,把手放在额前遮挡阳光。

“没有,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何超师哥对我说,【梦反】其实是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但是,也不会凭空出现。”

没有回应。

艾瑞卡继续说道:“对于琳儿姐姐来说,有什么东西诱发了她的梦反。比如说,那只穿着黑袍子的猴子。”

他回过头来看他,他的眼睛在阴影形成的犄角的阳光里闪着亮光。

“梦反,会激发一个人潜意识里早就存在的东西,一些特殊的能力,或者,一些特殊的记忆。这些能力和记忆就会像是一根藏起来的黑线在梦反者的脑海里,梦反开始以后,就会随着在梦境里某些场景的重现而出现,并且一直存在下去。”

艾瑞卡靠在楼台的墙背上,用极其慢的语速继续说着:“关于梦之力,是极难用常理去解释的东西,人会做梦,就是来源于潜意识里的所想,或者来源于现实的所见所闻,在琳儿的梦境里,存在着一个火烧的鸟笼,和一堆奇怪的浮空建筑,可能,就是琳儿姐姐的经历有关吧……”

“何超还说了什么吗?”长羽枫盯着艾瑞卡,期待着她说出什么能够让自己更加清楚来龙去脉的事情。

“何超哥哥还说,对于梦反中的一切,因为会非常真实,所以,对于那些存在过梦反的人,需要进行区分真实与梦境的治疗。如果琳儿姐姐把梦境中的一切和现实弄混了的话,或许,就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了,但是,还是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在潜意识里想起了什么,或者弄混了什么……导致她想要离开白灵山。”

长羽枫听着艾瑞卡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那天的梦境之中,自己已经被那个白衣少年击打至昏迷状态,他隐隐约约的记得他愤怒的撕扯着琳儿的肩膀,将她重重的丢在地上,随后,在白衣少年裂开的一道漩涡中疯狂的呐喊,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在漩涡里无法动弹,任由漩涡拉扯翻滚,那是梦境崩塌的时刻,所有的一切都在无情的崩塌,无论是浮空阶梯,还是巨大的鸟笼,都快速的消散在漩涡之中。

他清楚的记得,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同样在漩涡中跳跃着,她的裙摆在漩涡带动的风中翩翩起舞,她额头上白色的梅花流光般绽放,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都如此的耀眼。

“你是……”

长羽枫在漩涡中无力挣扎,梦境的漩涡就要把他吞没,他被击溃的耳膜一下子剧痛无比,他听到这句话,痛的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这不可能!”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就算在怎么睁不开眼睛,那个红色衣裙的女人在视野里模糊的不成样子,但是还有有那么一秒,他强打起精神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长公主殿下的模样在他的眼睛里惊讶的看着他,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不真实一样,为什么,琳儿的模样,会如此多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或者身边?

“不,这绝不可能!”她的声音再次传到疼痛的耳朵里,这下子他的耳朵已经流血不止了,那种悄无声息的耳鸣让他的头部开始隐隐作痛。

那只黑色的金鱼,这个长大后的琳儿,带着极其不真实的幻想般的样子来到他的身边。

在朦胧的视野中,她犹豫了一会,红唇轻咬,来到自己身边,半扶起了自己,低垂的眼帘没有任何看的清楚的东西,黑色包围了自己。

在那之后,就是醒来的时刻。

长羽枫看着在密室里的艾瑞卡,要了一杯水,那么悲惨的在梦境里的惨状让他心有余悸。

他重来没有见过黑金鱼,也不知道,什么是虚幻和真实,那个金色的自己,那个白衣的自己,那个黑衣的自己,真的都是自己吗?

长羽枫回过头去,没有再看艾瑞卡。

他知道,绝对没有艾瑞卡说的如此简单,从来没有什么梦境与现实之分,在梦境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有的,关于琳儿的一切。

在现世的琳儿,在温缇郡的琳儿,在白灵山的琳儿,在以太帝国皇城的长公主,在梦境中遇到的琳儿,都是真实存在的一切。

云雾的结界再次翻滚,各式各样的云彩又开始变幻,那无穷无尽的疑惑,从未断绝。

有没有人来跟他说明,他需要答案,一切的答案。

关于自己被欺骗来到灵界的答案,关于自己父母的答案,关于塔隆的答案,关于温缇郡大火的答案,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学习的答案,关于身体如此怪异的答案,关于白灵山少主的答案,关于琳儿的答案,关于这个世界的答案。

有谁能够来告诉他呢?

“哥哥,我马上就要跟着丞相师傅离开了。”

“嗯!?”长羽枫猛的回头看着艾瑞卡,难以置信。

“和徐雯雯一起,去往更遥远的仙山【蓬莱玉岛】,师傅说,我们作为他最后一任弟子,会获得他所有的真传。”

“嗯,太好了,好啊,真的。”

“嗯,我也这样想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这样,又只留下哥哥一个人了……你这么笨,我怕再出现像大王那样的情况,还好你上次命大,不然……”

“这里可是白灵山,我是白灵山的少主,你就放心好了!不对,笨的是你才对!”

“哎……”

“又怎么了……”

“没,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子,当初不来白灵山的好……”

“……”

这下,所有人都散了……

就像云一样,消散了,就没有任何可以挽留的余地。

“没事的,艾瑞卡,真的,我心态好着呢,不要太难过。”

“我只是怕,难过的,是你,哥哥……”

“……”

沉默,无言。

许久,他说道。

“不会的,孤独,而已。”

第九十九章:总是无能为力的我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隐藏你所想要的一切,当你没心没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都会摆在你的面前,让你无从选择。

如果你明白的话,会与你擦肩而过的,永远都是你最重要的,最遗憾的人或事情。

琳儿的离开,没有任何回答,没有任何声明,对于她,所有的记忆,都只剩下这短短的三个月的回忆,她突然的出现,现在,又突然的离开,她文静的不像话,没有一丝丝的负面情绪,她并不总是端庄,但是总是保持着一丝丝的拘谨,那种永远把自己当外人的寄人篱下的,没有归属感的孤单总是伴随着她,也许是他的问题,对于十年前的愧疚,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对于如此突然出现的她,也不曾有过亏欠,但是那个症结就在那里,不存在一点点的消除,两个人都没有提及那段过往,就像是被尘封一般,或者,是不愿意提及吧。长羽枫的脑子里已经没有愧疚,也仅仅只剩下文弱端庄的她,当然,文弱不太可能,她的实力在这个世界里都屈指可数。

对于这场遇袭,已经在密切的调查,本来没有人能够在特殊时期离开白灵山,但是,对于长羽枫来说,他还是获得了一丁点的特权,对于遇袭的人而言,琳儿同意在一个白灵山弟子的保护下离开白灵山,如果不是长羽枫,琳儿离开白灵山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但是,琳儿的一切又没有交代,她拒不回答,这样的琳儿,和自己又有那么像,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所有的秘密都一个人兜着,如果自己不愿意说,没有人能够问的出来。

就算是掏心窝子的人,他也不会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表露出来,他的伤心,他的快乐,他在这个世界的遭遇,他的悲哀,他这十年遭遇的一切,都没有人可以陈说。

哪怕是在这个世界的温馨的家庭里,依然,因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感到无所适从,不是打心底里的认同,就不会有他倾心的陈述。

哪怕是琳儿也不行。

琳儿在这个世界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同时也看起来遭遇了很多,那些她没有对他说的一切,都是任何的,没有答案的迷题。

她和琳儿,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她的离开,也只是普通朋友的挽留罢了,他无法改变她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可以挽留的理由。

谜一样的女孩子离开,对于他来说,会有什么危险吗?和自己来自于同一个世界,但是遭遇却完全不同吧,长羽枫没有获得过什么力量,甚至在获得力量的道路上到处碰壁,直到现在,虽然不会说一无所获,但是却没有什么能够称之为强大力量的代价。

力量,即使就在三天前的灵力异常,也现在都一无所有了。

琳儿不一样,在这十年里,一定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足够她能够在这个世界里闯荡,白灵山,或许没有人能够教的了她了吧。她跟着自己来到白灵山的动机是什么呢?

一时间竟然想不明白。和她所说的一样,真是为了和自己一起离开,现在知道自己没有离开的意思,和自己分道扬镳,也一样能够理解吧。

“哎……”长羽枫把手放在剑鞘上,现在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了。就算是魔法也完全感应不到。

这样子在异世界里,根本无法生存,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直接抹杀。更不要提什么白灵山的少主了,没有魔法感应的自己,找不到自己丹田内魔法的困境,竟然一下子就把他弄得焦头烂额。

现在,他也不会找谁去述说自己没有灵力的事情,这种一下子就会暴露的事情,他也不会去掩藏。

艾瑞卡已经离开白灵山进行修行,跟着丞相,一定会有所收获,而自己,就很难说了,虽然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但是这种苦恼就像是丢失了重要的东西而让他心神不宁。毕竟,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东西。

力量!

身处异世界,这个一不小心就会被魔气感染者杀害的世界,这个带不给她一点点安全感的世界,怎么可能不需要力量!

并且,是强大的力量。

对于灵界的所有人来说,都希望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拥有力量,一些人生来就没有办法获得魔法或者灵力。

他们有些人因此发了疯,那种无法使用灵力和魔法的嫉妒,甚至可以让人一瞬间失了心,发了疯,无药可救。

但是对于灵界大部分没有潜质的人来说,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就是极其幸福的了,虽然危险很多,虽然魔气会让人死亡,变成行尸走肉,但是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愿望,还是很多冒险家和修行者一生的愿望。

但是,长羽枫没有这种愿望。

无论是现世还是灵界,对于他来说都是全新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说,他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没有人告诉他活着需要的答案,甚至是生存的真谛。

而到最后,他需要的还是力量,无论他想要在灵界干什么,都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

不会被一下子袭击致死,不会被恐怖的魔气感染,不会被影猎者一下子杀害的,

力量!

云雾翻腾,又连同阳光一起来到他的眼睛里,将他的瞳孔变的更加明亮,他已经能够直面阳光,蓝色的灵力在他的全身震颤,像是翻滚的火焰,又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三天前,不,遇袭前的所有灵力膨胀都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

可笑的是,他用元素点火的能力并没有消失。

手上一丁点的火焰还在燃烧,不过也就只有一点点而已,又一下子像是老鼠一样,消失不见了。

【真是糟糕,不是吗?】

他在这个时候,竟然听到了那种在温缇郡听到的声音,那一天,暴雨如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住那股渴望鲜血的狂意。

缺失的记忆从来没有填补过,并且在一段又一段的加多。

自己被操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而没有任何线索去寻找。

“哎……”他的叹息并没有想过要回答那个声音。因为,回答了也没有用,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他不清楚,但是绝对会有一个人在他的身体里操控他的一切。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一度怀疑自己精神分裂,但是又绝对不可能。

【你在想琳儿的事情?】

当然不是。

但是长羽枫依然只能唉声叹气。

又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身体里的话。

【哦,你是在想你那个天才妹妹?】

“……”

他到底要不要回答呢?

反正也没有什么用,回不回答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知道了,你是在想,无穷无尽的力量~】

“……你能闭嘴吗?”

【放心吧,我会给你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是,你必须为我完成一件简单的小事。】

“不,我不想,别说了,告辞!”

【哈哈哈,你会的~】

第一百章:意识海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遵守诺言,那么也不至于出现那么多天打雷劈之类的毒誓了,有些人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撒谎,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而有些人则天生擅长撒谎,无论怎样真实的事情,他都能把谎话带进他人的生活,知道最终无法成圆。

【东俞白灵山天部街角亭】

“我真的不是很想理你……”

长羽枫有些无奈的说着,“它”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准没有好事的。

【你不想也得想,因为你根本逃脱不掉的,现在可由不得你。】

这个“它”是真的让人有些厌烦,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如,把一切问清楚?

当然,也没有想过真的能问道,对方的未知已经太过超出他的想法,不可能真的问得到的。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寄生在我的体内?”

【你问我,为什么寄生在你的体内?】那股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长羽枫闭目养神端坐在亭台楼阁空位上,他全身的蓝色灵力若隐若现,又像是重来没有存在过,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没有踪影。

他正在调整气息,身体内潜藏已久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平常的时间里,自己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能够理解的勾出“那个东西”的事情。

这也是第一次,这样东西在自己意识完全清醒的时间段出现,当然,他知道“这种东西”一直在自己的体内,但是就像是现在这样,没有任何规律,没有任何预兆,“它”什么时候出现,完全由“它”决定。

这种如此烦恼的事情,有着恐怖的任人摆布的无奈滋味。

这也是第一次,长羽枫能够与他进行交流,非常难得。

“它”在你的身体里,随时可能侵占你的思维,但是你还无法阻止,简直像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让你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世界,完全取决于“它”。

这本来是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但是长羽枫别无选择。它无法求助与任何人,或者说,以他的性格求助他人来解掉这种“毒”,完全就不太可能。

“是的,我虽然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却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寄宿在我的身体里,或者说,为什么选择我?”长羽枫专心的感受着“它”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这可太好笑了~】

“为什么?难道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长羽枫闭着眼皱着眉头。

【当然不是,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而且,我根本不可能让你知道我是谁……什么寄宿不寄宿的,我又不是寄生虫。】

他的声音很嚣张,还带着一丝丝的玩味。

“它”明显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觉得长羽枫的逻辑有些可笑。。

“为什么?”

【因为,我封住了你的记忆……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呢?你现在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任我摆布罢了。】

“记忆?你封住了我的记忆?”

对于蚂蚁这个字眼或许在适合不过了……

【不然呢?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没了也就没了罢。】

“……”长羽枫无法看到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突然出现呢?”

【我并不在你的身体里,我说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就像是在问为什么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样毫无逻辑可言。因为,这是常理。我就是会存在罢了,没有为什么会出现的道理。】

“我不是很懂。”长羽枫在他人眼里就像是自言自语。

【……】

“它”顿了一会,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如果你真的不明白的话,就到你的意识海来,我就在里面,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意识海是在哪里。”

【……】

他又顿了一会。

空气突然安静了很多,长羽枫甚至能够听到飞鸟的鸣叫。

嘎~嘎~嘎~嘎~

在他的脑袋边回旋。

【用你的吸收灵力的方法进入你的脑袋里就好了……这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

嘎~嘎~嘎~嘎~

【不会?】

“不会,但是我可以试试。”

此时的长羽枫的意识海里,一个白色的人行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坐在街角亭的长羽枫,无奈的神色可以与憨憨的土拨鼠相媲美了。他的手里抓着一个金球,金球的光芒已经完全没有了,仅仅是一点点的金色在金球的身上,大多是白色的瓷器壶一样的普通身形。

“这……真的是什么也学不会吗?我怎么感觉这是笨呢?”白色的人抓着自己的右脸,就好像那里还是他呼吸的地方一样。

“你将他的力量过分封印,教他的人哪里还会教他更深的东西呢?能够教他灵力的凝练方式就已经是万幸了?不是吗?”金秋说着,他一贯的口吻反问着,没有咄咄逼人,但是却有那么一丝丝提醒的滋味。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对于我们来说,这样子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去找那些家伙们复仇。我会想办法的。”白色的人抓着自己的右边腮帮子轻轻的捏着,眼里有些不耐烦。

而在街角亭的长羽枫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倒是满头大汗起来。

意识海……

意识海……

意识海……

长羽枫默念着这三个字,但是根本没有办法,灵力凝聚吸收进灵力在进入脑袋里。

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可是,感觉比登天还难……

长羽枫的灵力就像是环绕自身的蓝色薄膜,一下子又像气球一样瞬间崩溃,不见踪影。

意识海里,白色的人儿都在为他焦急了起来,这种很奇怪的感觉,比自己没有办法进入意识海还要紧张。

【快点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

嘎~嘎~嘎~嘎~

【用灵力凝聚将灵力吸取进自己的脑袋里。】

灵力就像是一个又一个膨胀了的气球,在长羽枫的身边炸裂。

完全没有办法提取出来。别说灵力的凝聚,就连灵力都要无法感知得到了。

【太阳穴,太阳穴,将灵力凝聚到你的太阳穴!】

意识海里真的已经无奈的嘴脸都要撇到下巴了。

“你封印了他的灵力……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我忘了……】

“……”

嘎~嘎~嘎~嘎~

“你忘了什么?我根本就做不到,我现在一点灵力的感知都没有,能不能就这样子说呢?不用到什么意识海里去。”长羽枫尝试了几次,反而越来越吃力,灵力就像是躲着他一样,到最后一次,他的汗水甚至一直落下,不曾断绝。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你再试试。】

“……我不愿意再试了……”长羽枫睁开眼睛,全身已经湿透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他把剑拿起来,甚至准备离开街角亭。

【别啊,再试一试,你试一试灵力凝聚吧,这次一定可以的。】

“不试了,不试了,根本就不可能。”

【再试试嘛~很简单的~】

“哈哈哈哈哈”意识海里,金球的笑声就像是嘲笑着什么,开心的无法自拔。

第一百零一章:夺舍者与被夺舍者之间的交流。

好不容易进入了意识海,长羽枫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里就像是一张白纸般一无所有,就连坐在类似白色地面上的人也是如此,但是这个人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更让长羽枫诧异的是,他和自己竟然是长的一模一样。

“来了?”他个人抓着一个球一样的物体,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有那么点印象的感觉,但是却又无从知晓,没有任何记忆能够找得到。

“……嗯”长羽枫看着他,也找了个地方坐下,离另一个“自己”挨得很远。

“你小子,真是,不让人操心。”

长羽枫很安静的看着他,毕竟,完全是由他主导的一切,正如他所言,自己只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任他摆布。

他不会像以前一样性情大变,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它”是第一次这样子和自己沟通,不会那样毫无顾忌的霸占自己的身体。

“就算封印你的记忆,还是能给我整出些幺蛾子来。”

“……嗯。”

“差点死在那个娘们儿的梦境里,真是窝囊。”

“……嗯,我确实太弱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没事,还好挺下来了,现在,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白色的长羽枫并没有正眼瞧着他,而是一只盯着金球看。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选择我?”长羽枫并没有过多的展现自己看到另一个自己的惊讶,或者是对于“它”的害怕。

在“它”的面前,自己确实如同蚂蚁一般卑微,没有能够窥测到哪怕一点关于他的信息。但是如果“它”想要伤害自己,估计早就来不及逃跑了。

“我已经回答了,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只不过你是虫子罢了,我只需要得到你的身体就好,关于你会不会因此死亡就不关我的事了~”白色的长羽枫用一只眼睛来看他,金球被他藏了起来,一把碧绿的长剑立现在他的手中,他端详起来,在他的眼里,眼前的这个人还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多加注意的地方。

长羽枫问的自然是为什么选择他的身体不可,但是,根本问不到,什么你是你,我是我的,两次侵占他的身体,说什么鬼话呢,不过想也想得到,如果他是某个寄宿在自己体内的大人物,那么【夺舍】这种事情就不可能没有苗头,加上两次快要夺舍成功,估计是有出现了夺舍的困难,导致现在的“它”不得不和自己交流,才让自己来到所谓的意识海里。

问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它”,甚至还会被“它”有所察觉,如果“它”把为什么不能夺舍的弱点讲给自己听那才奇了怪了。

“它”,作为长羽枫最苦恼的,也最焦虑的事情,在他发觉自己根本学不会任何强大的魔法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他的顾虑范围之内了,根本没有力量抗衡,蚂蚁蚂蚁,或许,比蚂蚁还要卑微也不为过吧。

“那,我的记忆,为什么要突然和我说这个?”长羽枫绕到前面的话题,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记忆,难道和“它”夺舍有关吗?如果自己的记忆也能够被操控,那到底还有多少他不曾记得的事情呢?

这样子的意义,到底,又有什么值得让人期待的呢?

“准确的来说,你并没有缺失多少记忆。你确实只活了二十年左右,这二十年的记忆,你自己也会自动忘记的。缺不缺失你自己都不知道了,哪里用的上我?”

不,这和他刚刚说的不一样。

长羽枫疑惑的看着“它”。

但是“它”已经将绿色的长剑放下,一卷卷轴出现在他的面前,它打开卷轴,又是很仔细的看着,完全没有在意长羽枫的意思。

真是奇怪的家伙,把自己叫到所谓的意识海里,然后又不管他,不理他。

“那在这二十年里,你目睹了全过程么?我是说,我这二十年的所有一切?”长羽枫惊讶的看着“它”,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哪有那么闲……屁大点的,有什么好看的。幼稚。”“它”看也没看“它”将那卷轴放在地上,有些疑惑的看着长羽枫惊讶的样子,想到了什么,邪魅的一笑,让长羽枫好不自在。

“……”如果自己再长大一点,就会不一样了么,长大点就会有什么好看的了么?

那还真是该谢谢你你的不看之恩了了。

不过,听“它”的话,听一个“夺舍”的人的话,不能全给信了,得七分变三分的听,哪句真哪句假虽然还不能分辨,但是绝不可能出现什么完全信赖的话,毕竟还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想着要来夺舍。

“它”也不说,明着问也不敢问,只能慢慢的小心的询问。

长羽枫看着“它”又拿出一个卷轴仔细的端详着,继续问道:“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子和我说话,以前,都是没有这样子交流过。”

“嗯,这确实是第一次,不过,你并不会因此而高兴才对,因为,我想要的可是完全取你而代之。”

“嗯……我哪里反抗的了呢……那么,你为什么想要……嗯……取我而代之呢?”

夺舍,这个词,还是不应该说出来,委婉一点比较好,虽然还不知道“它”有什么困难不能马上夺舍,但是字眼上还是得小心。万一动了他的怒火,说不定,连这种和“它”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能够与“它”交流,或许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如果他是个闷葫芦,一个不客气的直接夺走自己的生命,那就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影猎者还要恐怖了。

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要多悲哀有多悲哀。

在温缇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它”的存在,但是,一直没有任何机会和它进行交流,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潜藏着的怪物,一直渴望着自己的身体,夺走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那个暴雨磅礴的夜晚,那个手拿着冰棱锥追逐着自己的夜晚,只剩下一点点的记忆而已,就是在雨中的玻璃上,那双月红色的,发着诡异光芒的双眼。

暴雨之大,就像是流烟般衬着红光,眼中的那个自己,两只恶魔的角就像是尖牙立在自己的额头。

“因为我要去复仇啊……那么多人等着我去宰他们呢……没有一个像样的身体怎么行。”“它”翻看着卷轴,一摞一摞的卷轴被放在那里,这凭空变出来的东西就摆在长羽枫的眼前。

“那……你……是恶魔吗?”长羽枫乖乖的盘坐着,他说出的话让“它”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

“是啊……我当然是恶魔,只不过,我是一个小小的恶魔而已……”

“它”的话悠悠的,轻松的就像恶魔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恶魔,可是灵界人人忌惮的东西,虽然封魔井镇压住了恶魔千年之久,但是他们的魔气还一直危害着灵界,是极度让人厌恶的存在。

一个恶魔住在自己的意识海里,并且还想霸占自己的身体,这……

真是太可怕了。

“对了,因为我的存在,你已经多活了三次了。你应该庆幸才是。虽然你的性格会受到我的影响倒是真的。”

“……竟然,有那么多?”

“十年前一次,六年前一次,那只苏姓狐狸一次,所以,你得感谢我才是。”

最后会夺走自己生命的人还要自己感谢他。真是!

“谢谢你啊……”

“我就说你有点傻,【麓心斋】还不信。你还真谢呢?”

“我……”

“这十年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就因为愧疚?我告诉你,不用愧疚,那个娘们儿就不能用常理对待,对待她!就得狠!”“它”有些想笑的看着长羽枫,但是说道娘们儿这两个字就有些咬牙切齿。

“我……”

“它”说的是琳儿么……

“别我我我的了,喏!把这些都背熟了,在白灵山学会了!就好了。”“它”把卷轴和剑放在白色的空间里,那把绿色的长剑又被他拿到了手上:“这把剑也给你,就按着上面的剑法练!”

长羽枫看着“它”,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不练!”

“嘿……我让你练你就练!你哪里有的选的?”

“不练……”

“你不是想要力量吗?这就给你了,这些都是上古卷轴的秘法,你学会了就可以离开白灵山了,还当什么傀儡少主?”

“不练……”

这哪里知道是不是让自己进一步成为他的夺舍之体?

“不练也行,我直接把你的记忆重新抹去了,什么艾瑞卡,什么昭昭,什么春惜,什么鬼琳儿,到时候,你就真的任我摆布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羽枫还真不知道记忆这种事情真的能不能跟他说的一样,自己对于之前的东西是真忘记还是被抹去记忆。

自己唯一拥有的,就是关于他们的记忆了,这条命他已经基本交代出去了,不可能斗的过这个自称小小恶魔的怪人。

“好吧!我练!”

第一百零二章:沸血之苦

“【第一天无字通箓】,主卷有三,分别为灵力凝聚,灵力内容,灵力外显三卷,分十重,每一重都能让你的灵力修为大幅度提升。这是所有修行者的基础!”

一张蓝色的卷轴在“它”的手上被抛上白色空间,上面蓝色的字像是极度恐怖的寒冰一般锋利无比,它们就像刀锋一刀刀的刺入长羽枫的体内,蓝色的灵力就像冲天的火焰在长羽枫的身上燃烧着,长羽枫浮在空中,闭着眼睛,没有任何预见的痛苦,他依然盘坐着,无条件接受着这些卷轴的力量。

他睁开眼睛,他原本黑色的瞳孔一下子就爆发出恐怖的蓝光,让人意想不到的旺盛的灵力在他的周围恐怖的冲进他的体内。

“【狱血通灵梦华卷】主卷有二,侧卷有一,主卷分别为通灵,召唤,侧卷为梦安镇魂曲,此卷以灵通神,唤万物之所源,梦魂之力助你安神守心!”

一道绿色的卷轴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就像是一道远处都不可及的光束照进长羽枫的脑袋里,他的身体逐渐有绿色的光芒反光出来,遇到蓝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两方势力正在交战,形成诡异的画面。

“本来我是没必要亲自下场与你接触的……”“它”把另一个发着紫色光芒的卷轴丢到天空,上面的文字就像流水一般冲进正在空中打转的长羽枫,一蓝一绿的光芒瞬间混合进第三种紫光。

“【幽冥霸道御兽决】主卷有三,分天灵,地兽,游宗,三卷合一,霸道至极,以强魂健魄恫吓万物,御兽于无形,化内丹于无果。”

“啊啊啊啊啊!”

长羽枫被三股贯入他体内的力量完全掌控,痛不欲生,他们都想占据长羽枫身体的主位,却又不可得兼,只能通过理解的力量摩擦来进行殊死的较量,蓝,绿,紫三种颜色的光柱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他们不仅仅是光了,而是完全有形的能量,他们在长羽枫的体内嘶吼,把长羽枫的丹田完全冲碎,每一处经脉所过之处,都是几乎沸腾的血液,长羽枫已经疼的无法自拔,由内而外,有外到内,三种力量将他的身体毫无保留的一次次贯穿,就像是沸水煮血的酷刑,那种痛不欲生的快感,估计一个人一生都只能经历一次。

“别晕,晕了,这些卷轴就会吞噬你仅剩的心神,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恐怖的能量体惨烈而亡。”

“……”长羽枫用仅能有的意识听到这一句话,真的是差不多有一万头羊驼在心里奔腾而过了。

学,都可以学!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呢?

那些卷轴竟然是这样使用的,学?怎么学?拿命学?

丢在空中的卷轴直接化为能量冲进长羽枫的体内,“它”可是只说过修炼这些卷轴,从来没有说过是这样个修炼法了!

完全不把他当人来使。

本来就不把他当人吧,那种恐怖的撕扯感,已经把他的肌肉完全拉扯的没有知觉,血液沸腾,但是并没有让他死亡!简直是硬生生的让他承受这种苦难。

“啊啊啊啊啊!”

长羽枫痛苦的已经无力保持原状,无力的在空中将手放下,更加恐怖的是,他现在的身体完全不能由常理来解释,现在他已经快要逼近一个能量体的状态,

那血早已经不是血,而是流动的狂暴能量,蓝色能量填充着他的血脉。

那经脉早已经不是经脉,而是紫色的流光在他的体内支撑着血脉运行,紫色的流光汹涌,犹如泉涌。

那皮骨早已经不是皮骨,而是绿色的深沉光芒,一点点的把长羽枫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内。

长羽枫已经完全不成人的样子,血肉之躯完全光影化。

“很痛苦吗?哈哈哈。”“它”竟然有些嘲笑起自己来,真是大恶人!

这个恐怖的恶魔!这个夺舍的恶魔!自己完全只能由他摆布!

从眼睛里的余光中,长羽枫隐隐约约的看到“它”将一个黑色的球体拿了出来。

“别死,诶!别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哈哈哈哈哈”“它”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不顾长羽枫到底有多么痛苦。它甚至都快要拍打充斥着三种光芒的白色空间来助兴。

“哈哈哈哈哈,撑得住吗?我可要将最后一章卷轴丢出来了哦!”“它”开心的看着痛苦无力的长羽枫,现在的长羽枫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进入白色空间时“长羽枫”的样子,而是一股三色的能量体状态。

“你……叫……什么……名字?恶魔?”长羽枫恐怖的睁着双眼,他的恨意甚至已经没有办法通过眼睛来表达。

这个住在自己身体的恶魔!正在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于他,让他恨的不是这个恶魔的强大,而是自己无边无际的懦弱!

那种无能的挫败感不止一次的让他的内心拥有永无止境的恨意根源!

现在,他甚至快要死去,那种死亡的威胁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都没有任何能够逃脱出他的无能狂怒。

“怎么?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它”明显注意到了长羽枫的恨意,将一个黑色的球丢在空中,那个球内狂暴的黑色能量像一条龙恐怖的怒吼着,冲进长羽枫的身体。

这一次,真的没有办法承受了……

长羽枫的双眼就像是被痛苦的灵力撕扯,迟迟不肯拉下,无论是睡去,还是死去,都根本没有办法做得到。

那股黑色的能量冲击着所有的一切其他能量。

“啊啊啊啊啊~”嘶哑的声音在白色空间里回荡。

长羽枫想要记住他的名字,终有一天,他会凭借着恨意将他消灭!

无论他做不做得到!无论他是不是会被夺舍!无论他是不是无能为力!他一定!会做到!

这恨意,就像是蚀骨的心魔让他有些奔溃。

即使更多的,来自于他的无能。

“你要问我的名字?”“它”啪的一声一只手拍在自己白色的手臂之上,他的全身开始变成黑色,一套极其华丽的装束出现在他的身上。

只见“它”额上黑鹰利鞘青羽冠,身着鱼游环光龙鳞铠,手定麒麟金花护身腕,脚踏鸢尾躬行百步靴,那一把黑光琉璃无鞘剑就那样端正的拿在手中。

浩浩然金光熠无边,轰轰然雷霆震西天!移光换影功盖世,贯山彻水响至尊!

“听好了!吾乃王之神明!吾为魔神至尊!天上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第八位大魔王,无上至尊魔王!长·以龙之·羽·君生·寻荒影·枫!”

白色空间里金光闪闪,黑色的雷电劈砍着这里的一切。

就连说出他的名字都能引起世间的震怒。

“它”的全身又开始变为白色的光体,那一身风风光光的行头一下子又消失不见,就像他从来没有穿过一样。

“它”也极其愤怒的看着长羽枫。不过,“它”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看着长羽枫愤恨的眼神,对他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长羽枫,一个,小小的恶魔。”

第一百零三章:他还只是个孩子!

“恨我也没用。”“它”说地话有些悠扬,像是哼着小曲。

“这样跟你说吧。”他把另一张卷轴放在手上,掂量着,一脚踏在长羽枫的肚子上,他白光的脚踢在长羽枫三色的肚皮上,反弹出的魔法纹路一道又一道的波动着,长羽枫被踢飞,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原位。

看起来,他对于长羽枫愤怒的双眼很不爽,那是一双怎么也恐怖不起来的双眼,即使褪去了血肉,只剩下光影。

一只蚂蚁觉得你捏死它而愤怒不已让“它”极其不爽。

“一个人活了二十岁,并不代表。”

“嗒!”又是一脚踢在长羽枫的肚皮上,长羽枫没有痛觉,他在被踢又回到原位的时间里,只是狠狠的盯着他,但是又不够凶猛,只能显得他越来越让“它”不爽至极。

“一个人的智商也是二十岁的水平,说的就是你!二十年,前十年没有人教你,后十年没有人教你,你的所有思想都低端的让人作呕!”“它”又是一脚过去,这一次,他的脚充斥着暴怒的黑色闪电,让长羽枫感觉到了极大麻痹感。

长羽枫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或者说,一如既往的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大智慧,大志向!大谋略!甚至是一些简单的欲望你都没有!”“它”越踢越起劲,甚至嘴角有一些很奇怪的笑意。

“没有就没有吧,这没关系,我反正只需要一具强大的身体就行,其他的,就算你是个傻子,吃过屎,我也不是很建议,哦不,你吃过屎我还是很建议的,毕竟我不是傻子。”

“它”一只手将红色的卷轴抛起,白色的手上有些红色的斑驳火焰,像是卷轴里的火焰流出,残留在“它”的手上,这种火在他白色光源的手上显得更加的红,又很快消失了。

“【伏光七窍三昧炎】,分天地人三火,一火烧恶势力,二火灭魂灵,三火惩善端,以伏光钰大魔王的火焰为主火,三昧火虽然不能为你所用,但是这种火会作为一种防御手段保护你,嗯,有比没有强。”

红色的火焰在白色空间里极其不愿意和其他三种能量聚合在一起,反而直接灌注进长羽枫的脑袋里,以至于长羽枫整个脑袋都满是通红的火焰。

但是,没有任何痛感,反而使大脑异常的清晰。

对啊,起码,这一点,“它”说的对。

其实,长羽枫已经感觉到了,前十年,虽然他也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它”的原因,他只记得那一次自己的罪孽,而后就一直有所愧疚,后十年,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一时间没办法记起来,但是在这十年里,他太过安逸,或者说,本是想要在灵界寻找父母的他,一直没有敢踏出温缇郡一步,本想着能够学习到这个世界的特殊能力或者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从来没有能够。。

害怕?无助?是艾瑞卡家人的羁绊束缚了他?还是因为懦弱?

一步步有所顾虑,一年年更加的害怕,在这个世界,自己一无所有,并且无能为力。随着年岁的长大,他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开始害怕失去,就算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他的无能。

我能够干什么?我能做到什么?我手无寸铁,那种让拉杰尔和艾米纳都觉得这个孩子要疯掉的狂妄自大,在长羽枫在温缇郡的各种周边地区被找到的无数次夜晚里,这种狂妄和那种想要靠着自己离开的想法变成越来越害怕的自己。

志向是什么?智慧是什么?谋略又是什么?欲望?又是什么?

一张白纸的他,根本不可能明白。

如果真要较真,他真的还只是个十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更可以这样说,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没有结果的夜晚里,一点点的消磨着。

但是还没有殆尽,在他我作为向导的时候,他就一点点的正在寻找更加适合的出路,自己一点点的能够为自己做些什么,也就能够消除心里的一点点恐惧。

“这些卷轴,并不能让你一下子就获得强大的力量,所以,如果你不发掘,根本就不可能发挥到极致。”“它”说着,一下子坐了下来。

“我没有什么和你好说的,等时机成熟,再说吧,哎……”他又有些遗憾的说道:“希望,他们不会这么早就探测到你在这里,等他们的力量恢复时,希望那个时候,你不会太弱。”

长羽枫已经没有那么痛苦,而是慢慢的坐在白色的空间里,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是完全的能量体,那个红色的头颅中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答应“它”修炼这三种卷轴,心中自有心术,如果一个不遵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对于他来说,完全不能够抵抗。

或者说,现在顺水推舟之势,才是能够让自己行的更远的下下计了。

“白灵山六道所教的,不过是皮毛而已,不足挂齿,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么?”“它”摇摇头,气势和刚刚的它完全不一样了。

“恶魔,不是在封魔井中么?”

“封魔井,哈哈哈哈哈”

“……”

“封魔井!哈哈哈哈哈你这人,真是太搞笑了,麓心斋,麓心斋,你出来看一看这个傻小子吧。”“它”将原本那可金球拿出来,上面已经完全没有金光,而是整个透明的球体。

“你才十岁,不是吗?”麓心斋一如既往的反问,他的声音很虚弱。

“哈哈哈哈哈,十岁,这样子的笨蛋,十岁,他活了二十年!你懂吗?”“它”大笑着,毫不客气的嘲讽着长羽枫。

“……我们应该对他有所宽容,不是吗?白灵山一定会教会他谋略之告,现在的他无勇无谋,毕竟这一世遇到的事情,拖累了他太多。”

“我会封闭你的意识海保护你,虽然你没有什么方法反抗,你去死也行,但是最好不要去吃屎,毕竟,你才十岁。”

“啪!”

一瞬间,

长羽枫被一下子弹出了白色空间,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由四种颜色的能量体变为有血有肉的自己的模样,眩晕感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世的痛觉,懵的昏了过去。

还没有等他思考,就昏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弹出了白色空间的意识海。

那个恶魔没有想要告诉他任何关于“它”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跟从。

甚至是卑微的顺从。

长羽枫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懦弱,是愧疚吗?

或许,他从来都不勇敢。

被消磨。

有没有人能够来帮帮他呢?

他作为穿越者,不得不这样子的将内心之事埋藏于心的人,已然是习惯了吧。

第一百零四章:风云变幻

“你醒了?”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子的声音传到耳边,映入眼帘的是一碗汤药,在看过去便是一名女孩子,她有着比较高的额头,头发扎成马尾在脑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看起来很大额头,人人都说女人爱美,但是这个额头确实让这个本来长的好看的女孩子有些失容。但是,这位女孩子还是落落大方的把额头露在外面,明显就不太在意。

看她的样子,是白灵山的弟子,也相对成熟的多。这里,就是是白灵山的医馆。医馆红色的药柜和白色的药名整齐的摆在一边。

她觉得长羽枫已经清醒过来。

“少主修炼时还是找个人多的地方才是,这修炼的一脱力再昏过去就不好了。”她说着,将长羽枫额头的湿巾放进热水盆里,长羽枫看着医馆的天花板缓缓的坐起身来,头部的疼痛感袭来让他不得不一只手扶着额头。

“我这是……”

“有人在天部的街角亭发现了晕倒的少主,医师婆婆说并无大碍,没事的。”她端起水盆就要离开。

“你是?”

“我是观星道陈玉婷,如果不介意,少主叫我小陈就是了。”她微笑着离开,腰间的玉佩很是显眼。

“啊!”长羽枫的头就像是炸裂一般,痛的蜷缩在一起,床上整洁的白床单被拧成一团。

“少主?”

陈玉婷前脚刚踏出医馆的门,后脚就又回来了,急急忙忙的放下手中的盆,稍微蹲下焦急的看着长羽枫。

“怎么了?头还是很疼?”

“啊!”长羽枫疼的唏嘘不已,看了一眼陈玉婷,算是承认。

“我这就去叫医师奶奶!”陈玉婷马上起身,但是被长羽枫抓住袖子,示意他不要去。

“别……啊……不用……啊……”

“可是!”

“没……事……的……”

陈玉婷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脸色有些为难。

“没事的,不用了,你看,我很好。”不是长羽枫逞强,而是那种疼痛感确实在一点点的消散。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一点映像也没有。街角亭?啊!头疼!

他有什么完全想不清楚了,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他一度修炼自己的灵力,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既能够使用灵力和魔法的奇妙感觉。

就像是昙花一现,他又变回了,额,那个废柴的,宁家少主。

长羽枫穿鞋下床,发现鞋子竟然有点穿不下了,他来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样子,那双眉眼竟然有些开了,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不过,还是能够很容易看起来这确实是自己的样子。

鞋子没有办法穿下,他脱下了鞋子,光着脚站在医馆的大理石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他顿时有些清醒,头也没有那么痛的感觉。

出了医馆的门,就来到了金字阶的阶梯台,上了阶梯台,就是熙熙攘攘的部阶弟子,现在的时间点已经是傍晚,冬天的白灵山并没有刺骨的寒风,反而有些出乎意料的清凉,很多人向他点头示意,并亲切的叫了一声少主好。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实际上,他来到白灵山并没有多久,出现在他人面前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但是他的容貌和名声已经传的很远。大大小小的事务并没有压在他的身上,只有一些需要署名的事情才会让他出席。

白灵山,作为帝国的人才枢纽之一,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宁家少主,白灵之主,则是多么威风的称号不言而喻,可以说,对于长羽枫来说,这算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这个远方的仙山上让他站得住脚的名号。

琳儿离开的那一晚是十一月五日八时五分,在半个小时前,她看起来极为痛苦,但是她不经意间的唱了一首雅歌,她的身体和自己就像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个体,那首歌很悠扬,像是鱼水交融,空谷幽兰,以鸟悦鸣之,以风林煞之,那段舞蹈红衣飘飘,以仙风灵玉立风雅,以红衣长袖立柔情。

长羽枫并没有离开,他看出来了,她身体的痛苦,以至于她把自己藏起来,那怎么能算藏呢?明明是所有人都避开了这一段只属于两个人的离别。

整座山的人和物都听到了这首雅歌,不问悲情,不问圣洁。

长羽枫看着她的红衣,那段不知道为谁而作的舞蹈还在继续的时候,她看向自己这边,他没有拒绝她的眼神,那双手停在空中,拂袖落下,以掩面之姿对他微笑,他并没有感觉到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怪很怪,没有刻意,也没有因果。

长羽枫继续往上走,他光着脚的样子并没有带来嘲笑,他是这里的天之骄子,千尺阶梯很长,每一阶都有每一阶不同的冰凉触感。

他看到了有些眼熟的人,他可能在某个场面见过他们,但是终究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是一些主动来见过他的人,他也终究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所幸低着头,看着台阶之上,他初来白灵山是跟在丞相和大总管的后面,他们谈天说地,从白灵山的大鹅,再到阶段两旁的松柏青木,最后再到楼台亭阁,每一个看起来有趣的故事他也没有记住多少个,他只记得那只大鹅的故事,它吃了三粒修炼用的金丹,打起架来根本不虚任何人,而将这三粒金丹灌倒大鹅的身上的就是这两个人谈笑风生的人儿。

长羽枫再往上走,便来到了整个白灵山的门脸,两座苍龙浮雕和一座青山石门雕,浮雕上的两联一匾因为金丝贴标镶牙边和日常修缮显得不那么有风尘,实际上,这已经有几百年的时光浸染过了,看着那双龙的眼睛,至今能够感觉到充满威严,龙眼虽是浮石精雕,却又说不出的韵味。

他看着这一切,那个宁字有着耀眼的光芒,而自己姓长,这个名字却像是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病来,金边勾勒出宁字提钩,像是恶狠狠的以金粉而上,道出立碑固雕的风光。

他摸着浮雕上的龙尾而过,踏上了台阶,长羽枫一路看过去,很少有人在浮雕旁看着,仅有的一些人都是那样坐在台阶上闲谈,见到他,对他点头应声。

他们都是修炼结束了,坐在这里稍作休息的弟子,见是他来,都很好的笑着打招呼,他应声,很礼貌的点点头,他的辈分高但是年纪小,该有的还是得有,不该有的自然是不会有。

此时是夕阳往下,他慢慢的往上而去,一步一个阶梯,阳光很弱,透着它的红,很多地方都开始有阳光褪去的阴影。

他来到天字阶的门前,走了进去。

鸟儿鸣叫,不过回巢,虫儿鸣叫,不过迎月,都是归来,都是归来吧。

开篇:通天塔

只要登上这座山,就能见到神明。

传说登上这座高山就会获得神明的恩赐。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他们,赐予我力量,无论这条道路多么艰难,我都必须登上这座山峰。

我知道,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传说是一种极其可笑的事情。

但是,

我别无选择。

我需要,至高至尊的力量,我需要,复仇,为了那些无法安祭的魂灵。

零五章:不速之客

白灵山的冬天离开的很快,一转眼就不合时宜的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色,这种云雾结界保护了整个白灵山免受寒冷的侵扰,而等到寒意退去,春潮来临,便又大大方方的放春色的温暖进来,着实有一股说不出的奇妙。

“灵力,绝不是万能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巨大的白色薄幕面前,而他所在的讲台之上稍有一些朴素的质感,雕花的青丝木,还有未修复的痕迹,看起来是被某些人弄坏了,老人就站在青花木的旁边,那里实际上还有一张专门为老人布置的凳子和桌子,薄幕之上是一些奇异的花朵,光从上面的颜色来看,不是效用极佳,就是剧毒无比。

这里是一个露天的讲演场,很多人围坐在这里。

老人摸着自己的胡须,他身着较为资深的长老所穿的专属华服,以蓝白色的配色修身样式,看起来精神的很。

他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学会了灵力就会开始极度依赖灵力,以为灵力是世界上无所不能的东西,甚至走火入魔,走上不归路。”

他很严肃的看着端端正正的坐在青花木讲台之下的弟子们。

“虽然我是你们的丹药学老师,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灵力绝对不是无所不能的东西,就算白灵山鼓励你们终身修炼灵力,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灵力终究是一把双刃剑。切不可太过依赖。”他将白色薄幕上的奇异花朵收起来,看起来他刚刚说的话只是讲完那种花朵致命性的扩展。

“很多人都说,丹药和灵力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甚至还想通过灵力来达到某些见不得人的目的,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我们的年龄之所以能够长久也只是因为我们受到了【华湫泷春之神女】的祝福而已,新一任的神女就是白灵山出来的神明,长英兰。你们最好不好去想什么长生不老,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东西。”

有些弟子很是疑惑的听着这段话,有些则点点头,很多人都讨论着。

“诶,这不是矛盾吗?师哥?一方面跟我们说不要去寻找长生不老,一方面又说成为了准神的少主母亲,张恒生师父真是矛盾。”其中一个女孩子有些抱怨的说着。

“张老爷子虽然是教丹药学的,但是确实真正见过长……神女的那一代人,可能他是见过那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的下场吧。”一个比那位女孩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说着,他们都是白灵山的弟子,他推了推女孩的肩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诶,雅凤妹妹愿不愿意和我吃个午饭?我准备了家乡的特产,超级无敌大麻辣牛肉干,超好吃的!”

“不去,我还要去白草堂摘草药呢,夜骥生病了,我需要去看看它。”

“那……好吧,我陪你一块去看看夜骥好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诸如此类的闲谈在张恒生老爷子的课上出奇的多,他对弟子们非常宽容,但是有时候又轴的慌。

张老爷子说着,看了一眼下面的弟子们,下面的人也有渐渐安静下来的意思,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静坐在下面的长羽枫。所有人都看向他,不过都像习以为常一般,刚开始少主和他们一起修炼还会有些拘谨,但是已经这么多天了,现在也都是很自然很放松。

他一个人坐在较后面的位置上,一身白梅花的华服衣裳很是显眼,也只有宁家少主会这样子穿,因为他没有特制的弟子服装。

“长羽枫!”张老爷子很大声,有点喊人的意思。

“弟子在!”长羽枫恭敬的站起来,他身上的玉佩和配剑都随着他的站立而晃动,衣裳上的白梅花因此从刚刚的折皱现在有完全舒展的样子,在他的黑色锦衣上绽放开来似的。

“你复述一遍【七彩夺命莲】的功效!”

“是!”长羽枫看着那全都看向自己的人堆,丝毫没有胆怯,而是冷静的看向张老爷子,将手一挥,浮出自己的白色薄幕,说道:“七彩夺命莲!”

白色的薄幕上一朵有着五颜六色多重色彩的莲花在白色的薄幕之上转动。

“生长在帝国北境的【璐钥山】之上,只有被冰雪覆盖的山顶中段才极有可能遇到,环境极其恶劣,此花五年结一瓣,结至七瓣便会开始凋零,时间为一个月,初时有人采之,却害怕此花有剧毒,便以花杆、花瓣分别入药,才知,花杆入药可解内虚驱寒,花瓣入药则可使人得钻心之苦,第一日七窍流血,第二日经脉俱断,第三日暴毙而亡。可用三分花角鹿茸,两分地骓蚁泪,五分飞鱼心才可在第一天尝试治愈。”

说完,那张老爷子点点头,示意长羽枫坐下,他的脸上明显有孺子可教也的喜悦。

“虽然七彩夺命莲很是罕见,但是保不齐哪个调皮鬼在日后会中这毒药,那些解药看似简单,实则早已难凑齐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谨言慎行,自己小心,不要被别人下着药了,其他的危险毒药也是,能避免就避免,待人尊敬,不要生贪念,不要被别人盯上了!”

青丝木的讲台下响起了轩然大波的哗然,张老爷子总是自相矛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脚跟别人说这种药物很危险!但是有解药!

后脚就跟人说解药很难凑齐,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碰到被下毒的事情,好好人。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张老爷子拍了拍身上,整理好,准备离开。

所有人都站起来,鞠了一躬,便准备散开了。

“诶,对了!”张老爷子突然停住拿一本书籍的手。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他。

“记得将明天要炼的药材准备好,可不能有遗漏!”

“知道了!”众人又鞠了一躬,老爷子慢慢的走着,扶了扶衣袖,众人又散开。

长羽枫把记录的书籍放进袖子,也准备离开,不过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露天讲演场旁边的大总管,大总管在看他,示意他过去。

白灵山不允许在人群中使用灵力,所以长羽枫也只能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只不过他现在的实力让他走起来很快,呼呼的带着风,走在人群之中。

“大总管找我所为何事?”

“哈哈哈哈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大总管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长羽枫比大总管佝偻的时候都要高了,现在的他年轻俊郎,不过实际上也才没过多久而已。

大总管一般都很忙,平时不曾能够见到。没有事不太可能,长羽枫也知道了是自己问的倒是有些急了,不太应该。

“你觉得和一众弟子们修炼怎么样?”

“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知识,师哥师姐,甚至是同辈都很友好。”

“哈哈哈,是吗,白灵山别的不敢说,这人啊,绝对有礼有节!”大总管很是高兴的样子,眉毛都挤在一起。

“你本是天字阶,应该由一个专门的长老来教授的,但是你又是少主的身份,所以就必须经历一遍白灵山六道的打磨,就拿刚刚的丹药学,实际上是观星道的一个旁支,等你基本上学成白灵山六道,再进一步作打算也不迟的。”

“嗯,我知道。”

他们行走在千尺台阶上,现在是正午,春风得意马蹄疾,繁花遍布白灵山,千尺阶梯两旁的青松柏树则是一如既往的碧绿,生机盎然。

“你的妹妹来了封信。”大总管将信拿在手上,由灵力传到长羽枫的手上。

“那个小丫头,拥有足够的灵根,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嗯……”长羽枫将信放进袖口,跟着大总管往天字阶上行走。

“那个名叫琳儿的女孩子,我们的人跟丢了她……”大总管说着,好像有些惋惜。

“……”长羽枫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脚下的阶梯。他看到自己黑色的靴子上面有一瓣落花。

“她先是北上去了临安,再是南下去了华凉,途径延丰、雾枝、房山这个地方,基本上是围着华凉东南西北四个地方打转,看来是一心想要摆脱我们的保护。”

“……”长羽枫并不知道琳儿的所想,所以也不好做答。

“琳儿也是个好姑娘,白灵山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想要来此修炼的孩子,也不会强留任何一个离开的孩子,但是她是你从公国温缇郡带来的孩子,说是你的妹妹,还是有些让人不能不管啊。”

“琳儿虽然沉默少言,但是却极有主见,此去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大总管能费心至此,羽枫已甚是感激!”

“哪里的事,虽然白灵山宁家和大总管的职务是分开,但是我对宁家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哪有什么感谢不感谢呢,都是分内之事。”

“大总管的恩情,羽枫感激不尽!”

“都说了是分内的事,有礼有节也不是迂腐,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嗯?什么事?”

他们一路走到了天字阶的门口,

“关于,一个男孩!”大总管看着有些疑惑的长羽枫,他眼睛里也闪着疑惑。

“一个男孩?”

“今天早上,一个男孩过了问路姻缘,现在正在总管屋等一个人。”

“等我?”长羽枫更加疑惑了。

“指名道姓!”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孩子……除了琳儿与艾瑞卡,我不再认识什么同龄的小孩子了。”

“所以,你必须去见一见了。”

零六章:达达的音讯。

“是怎样的一个男孩呢?”长羽枫的黑华服噗噗生风,大总管走在他的旁边,他们走的很快,大总管跟在他的身后。

“个小,十岁模样,公国便服,金发红瞳,白布遮头,有伤,遍布全身。”

“点名道姓要我去?”

“指名道姓要你去。”

“我虽然在公国生活过,但是跟着养父养母处处小心,与人为善,没有生过什么事端,要说真知道我真名姓的,也只有养父一个,莫不是养父有难?”

“尚未可知。”

大总管说着,推开总管屋的大门,一个戴着白色头巾的孩子正背对着他们,他看着挂在墙上的一个个用粉墨所画的历代宁家家主半身像和出名的天字阶弟子。

他和弟子画像一一打招呼,现在正好正在和丞相的画像打招呼,还是丞相提醒他,他才注意到长羽枫和大总管的到来。

“请问你是?”长羽枫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大总管则示意所有人坐下。

那个男孩子坐下手里拿着的东西紧紧的放在了一边,好像是一张浮纸。

“我来自玉照山北境,我名叫,杰克。”说话间,杰克站起来向两人鞠了一躬。

玉照山,长羽枫在山河制图学上了解过,那里并不算在帝国国境之内,而是来自一个公共地段,属于那些不愿意被体制管理的种族而特意划分而出的领地,由他们自我管理。

其中包括兔人族,绵羊族,等等爱好和平的小种族,这些种族一般称为共生族派。

“杰克?”长羽枫有些耳熟这个名字。

“嗯。”

“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特意到白灵山寻找我?”

“你是长羽枫?宁家少主?”杰克的眼睛很红,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伤痕在他的身上很是显眼,并且有些地方很深,完全没有愈合的意思。

“是的。”长羽枫坐在大总管的下座,与杰克相对,大总管坐在上座,像是主事人,桌子上是茶水,有一杯冒着涟漪。

“千真万确。”大总管端起茶杯,应和着。

“长羽枫少主,我可算找到你了!”他看起来很高兴,从座位上快要站起来。

长羽枫很是疑惑,虽然少主的身份已经声名远扬,但是绝对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主。

“有一个人,需要你前去解救!”杰克拿出手里的浮纸,交给长羽枫,长羽枫接过,从杰克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十分珍重这份浮纸。

“达达前辈,要我来白灵山寻找宁家少主长羽枫,希望以少主之力将他从大魔王的手中救出来!”

长羽枫看到浮纸上的画像,那一身西装包裹的小小的身体,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确实是达达的画像。

虽然已经隔了十年,长羽枫也只是在他的怀里看着,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但是这双眼睛,依然能够清晰的回忆起,达达的样子。

寒冷的天空,那双坚毅的眼神,他双耷拉着的疲惫的兔耳,如果回到过去,他一定会紧紧的抱着他,他受伤的臂膀,流着的鲜血,那火之巨鹰的背上,环环围绕的火焰照在他的脸上,他从没有见过那样悲伤的人。

“达达!”

“哦?达达!?”大总管有些惊讶的说着:“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音信!”

长羽枫拿过那张浮纸,摸着自己的呼吸,看着上面的人儿。

“确实是达达……的画像。”

那副画像里的达达阴沉着脸,一副沧桑之感遍布整个画卷。

“他现在在哪?大魔王!他又在哪里?”长羽枫有些着急的看着他,双手握成拳头。

“少主别急,让他慢慢说来听吧。”

“嗯嗯!”杰克点点头,看向长羽枫,说道:“既然我已经到这里来了,自然希望你们快点去救达达前辈,听我慢慢说来吧,达达前辈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救的。”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达达是我父亲的管家,对我有莫大的恩情,但是却在十年间生死未卜,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和消息未免有些心急。”长羽枫有些抱歉的看着杰克。

“我能够理解。”杰克说着,将头上的白布拿下,露出了两只耳朵:“达达前辈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兔族,我们都为他骄傲。”

“现在,请听我慢慢讲来。”

【公国2026年三月初玉照山】

“奶奶!这里!生病的胡萝卜在这边!”杰克高兴的从地上拿起一只胡萝卜,举起来给自己的奶奶看,那只胡萝卜很明显有些虫子在上面乱钻。

他的耳朵有灰色的斑点,他整个人和同龄人都看起来更加的娇小。

正在胡萝卜田的奶奶慢慢的走了过去,拿过了胡萝卜,观摩了起来,上面的虫子很是泛滥。

“这是土铅虫,对于很多蔬菜都有极大的危害!需要去集市上买专门的虫药,孙儿,你先去拿钱买来,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蔬菜有没有其他的疾病。”

“好的,奶奶。”不过杰克很少单独买过药,怎么说心里都有一些忐忑。

杰克来到集市,在专门的药店前打转,寻找着治土铅虫的药,奶奶教过他一些文字,所以在自己慢慢的寻找。

“杰克,你要找什么?是来买蔬菜种子的吗?”老板看他有些犹豫,趁着有空,想要来帮帮他。

“老板,我要治疗土铅虫的药!”

“土铅虫?这种虫病是很罕见的,你可得杀绝了那些虫,不然复发的可能性很高的,喏,拿好了!”老板将药送到杰克的手上,这是一个驻扎在玉山的帝国人士,虽然穿着公国的衣服,但是店名确是帝国的文字。

“嗯,我奶奶会想办法的。”

杰克出了门,就朝田间奔跑,他很开心,因为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自己买东西,每一次他单独买东西就能够留下点钱去买其他东西,奶奶也不会管零钱的去向,这样买糖品自然就是这些钱的归属了。

他与奶奶相依为命,穷人家的孩子,单纯又可怜了。

“奶奶!我回来了!”杰克拿着药,心里还想着口袋里的几个零钱硬币。

但是,田间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回应。

“奶奶?”杰克疑惑的在田间奔走,但是确定了没有任何人影。

“奶奶!你去哪儿了!”杰克站在田间呼喊,手上的药晃晃荡荡的。

可是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只剩下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咳咳咳!你找的是她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传过来,那种声音明显带着可怕的嘶哑。

杰克猛的回头,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站在身后。

但是,就在一瞬间他就昏厥了过去。

“我本以为那一天会和平常一样,我和奶奶会开开心心的回家。”

“然后呢?达达出现了?”长羽枫问着,而大总管则是认真的听着。

“很抱歉,达达前辈没有出现,但是,达达前辈来解救了我们。”

“达达尚可安好?”

“嗯!我被一瞬间击晕以后,便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是达达前辈救了我们。”

长羽枫知道听到达达的那一刻起就很激动,直到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

达达为了保护了自己,生死未卜,一度以为已经丧命,现在,又有他活跃的消息,被他豁出性命所救的长羽枫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十年前的一天。

火焰凌空,以寒冷交织,触进他幼小的心脏。

零七章:疑云

“孙儿!”

是奶奶的声音!

杰克强撑着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反着被铁链捆绑住了双手的奶奶,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更多和他一样如此的人,他们个个面黄肌瘦,没有人样,像是已经饿了很久。还有一批像是新抓来的人,没有那么瘦弱的感觉,并且他们大嚷着救命和呼喊,只不过依然没有人来回应他们。

他们都是不同种族的人,但毫无意外都是兽人。并没有见到华族和人族的人被关在这里。

杰克尝试挣脱铁链,但是凭他比同龄人都要瘦弱的身板,根本就不太可能挣脱的开,奶奶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办法快速的转身,只能歪着头喊她。

“奶奶不要怕!孙儿在这呢。”杰克很坚定的说着,尝试着再次以脚为推力转动身体,面相自己的奶奶,奶奶虽然就在附近,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根本就没办法过去,即使距离并没有多短,也几乎不可能过去,但是他想要让奶奶心安,所以还在尝试。

尽管他的动静再大,也没有人看向他,那些和他一样的人的脸上都没有生气,甚至都无助的耷拉着脑袋,叹息声和哭声混杂在一起,在像是山洞一样的地方很大声的回荡着。

“嗯……”奶奶看着他,有些泪在她苍老的眼睛上流动。

“别挣扎了,没用的,你看起来那么弱,根本就不可能挣脱的!”旁边一位有着牛角的人说着,狠狠的叹了一口气,鼻子干燥有很重的气出来,牛族的青年看上去很显老,实际上他是青年人,他的皮肤黝黑,除了头上的角,基本上已经和正常人无异。

他不理会,继续做着。

“我们这是在哪?”杰克说着,他终于摆正了姿势,面对着自己的奶奶,他又尝试着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奶奶,用屁股在地上摩擦缓慢的“走动”。

“哎!我已经在这里三个月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位牛族兄弟的沮丧已经完全快要溢出来似的,垂头丧气。

“这里是玉照山的南面,我们是被魔王抓到这里来的。”一位同样在这里有着羊角的女孩子回答了他们。

两个人都看向她,他们都很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

“魔王?”

“对,传说中的魔王复活了!并且有整整七个!”

“七个!”杰克有点惊讶。

“你不会连七魔王的故事都没有听过吧?”羊妹妹被绑着,但是因为她的身体更加的娇小,所以铁链也就在她的身上像是刻出了深深的烙印,红色血印在她露出来的洁白肌肤上很是显眼,一道红一片白,不要说她的父母见了会心疼,就是杰克这个陌生人来说,也有点触目惊心。

杰克摇摇头,他们虽然是被抓住的,但是这里的光线很是明亮,除了他们被铁链捆绑着,完全没有一点点怕他们逃跑的痕迹,从东边甚至还有风吹进来,那里有两个带着面具的壮汉看守着,一看就是出口。

“不知道……”杰克摇摇头,而牛族的青年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杰克。

“七魔王在上古时代为害灵界,导致生灵涂炭,许多人都丧命于他们的手中。”羊妹妹说着,将脸转向杰克,她的眼睛是碧绿的颜色,混合着眼睛的水润,像是精美的玻璃珠。

“你只要知道他们很厉害就是了,上古时代,他们几乎要将整个灵界生物奴役在脚下,不过,就算他们再厉害,还是被十位神明镇压在封魔井内了。”羊妹妹耸了耸肩,将铁链从伤口处移开,显然铁链的触感让伤口又疼又痒,她承受着很大的痛苦,这样只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些。

“关于他们的记载,非常之少,不过,现在,他们回来了,我们基本上只能等死。”羊妹妹说着,看向守卫的门口继续说道:“在这两个守卫的后面,就是出口,但是,如果到了那后面,几乎都只有死路一条,那些逃出去的人全都发出了惨叫,然后一去不回,现在留在这里的人,都几乎绝望了。”

她看着那些唉声叹气的人,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杰克问着,在他的旁边,几乎已经没有人打得起精神搭理他,只有羊妹妹和牛小哥。

羊妹妹摇摇头,她也开始叹起气来。

杰克有些失望,他虽然还是第一次知道七魔王的事情,但是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可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必须尝试带着奶奶离开。

即使,所有比他早被抓到这里来的人都几乎放弃了,那些刚刚被抓到这里来的人和他一样,都在焦急的询问这里的情况,看起来,也只有他们会想着逃出去。

“你最好不要再想着出去了。”牛小哥像是提醒着说道:“刚刚羊族的小妹妹说的没错,出口就在那里,那两个守卫虽然很强,但是就像是帮手一样,会想方设法让想要逃出去的人逃出去,但是出口处一定有一个恐怖的东西在等着准备逃出去的人,几乎都是恐怖的渗人的惨叫,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也绝对不会骗你。”

很明显,这不可能吓到杰克。

他身材较小,说不定能够溜出去。

“你们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抓到这里来对吗?”杰克看看牛小哥,又看看羊妹妹。他们都很无奈的摇摇头。

“那我们的食物怎么办?”

“他们并不会让我们死掉,甚至不会让这里变臭,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会有人往你嘴里塞食物,还会带你去上厕所,很多人都是趁着这两个机会逃跑。但是……”

“为什么?他们只是抓我们到这里吗?”

“如果我知道,不对,我知道他们的意图也没用,毕竟我不会魔法。打不过他们。”牛小哥还保持着精神头,可能这也是他搭理杰克的原因吧,他看起来足够的乐观。

“在这里,如果想死,只有逃走这一条路。”羊妹妹本来转过头去了,但是就像是没有人说话,不甘沉闷一样,还是参与到了这个“刚刚被抓的同龄人”的谈话中。

“就像是一道只有唯一答案的选择题,逃跑等于死亡。”羊妹妹说道:“这里就像是一个祭坛,祭品的就是我们……”

“可恶,你们不要放弃啊!”杰克挣扎着抓着铁链,虽然他没有办法挣脱,但还是这样说道。

“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了……在这里,他们不会加害于我们,还能偶尔有个饭吃,也死不掉……但是只要你出去,几乎就是死路一条!”牛小哥的身体还算健壮,也足够的乐观,所以他说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被抓了,本是一件无奈的事情,比起死在那些影猎者的手上,这样只是戴上锁链监禁一般的生活,比一死了之来的好了。

“你难道不希望出去吗?你的家人不会着急吗?”杰克看了一眼远处的奶奶,奶奶有些疲惫,很是不舒服。

“我……没有家人了啊,我家只有我一个……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我爸妈是谁!只要我活着就好了。”牛小哥这样的乐观很不合时宜。

“……”杰克不愿意在听下去,他看向闭着眼休息的羊妹妹,羊妹妹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我的父母抛弃了我,就因为这双眼睛。”

杰克有些难过,因为他,也没有,只有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告诉过他,父母只是外出,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看破,不说破罢了。

“难道,这里都是没有什么亲人的么?”杰克问道。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和我同一批被抓的人,都这样子说过。在场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孤苦伶仃。”牛小哥回答道。

“……”杰克有些愣住了。

山洞中回荡着叹息声,偶尔还有些哭泣的声音,他看向羊妹妹,羊妹妹也只是摇摇头。

“没用的,我们一辈子也出不去,想要出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死。”

羊妹妹说完靠在墙上,不能说休息,他们几乎无事可做。

因为孤苦伶仃的关系,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就算离开一个地方,也不会有人在意。

就算,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里,只有绝望。

这种绝望并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过每一个想要逃出去并且成功了的人积累的。

由他们的惨叫声积累,传到所有人的脑子里。震慑他们,让绝望更加的,

绝望。

零八章:苦痛

接连有人逃走了……

凌厉的惨叫划破叹息的寂静,像是干哑在喉咙里的尖叫,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即使不知道那些逃跑的人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绝对是很可怕的东西了吧,甚至有一个羊族的人想要再回到这里,可是却又被什么狠狠的砸到地上,血和某些物什从身上分离,直勾勾的掉在地上,又被一瞬间抽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带着整具“尸体”和被砸下来的物什,就连鲜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kurun”杰克咽口水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朵里,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羊妹妹,羊妹妹摇摇头表示无奈,再看看牛小哥,牛小哥习以为常,吃着他藏在嘴角的东西,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早就跟他说过这样的事情。

羊妹妹看起来更加虚弱,甚至已经开始有些轻轻的喘息,她的身体开始撑不住了,她说过,这完全是因为她的眼睛,那双玻璃珠一样的眼睛需要隔一段时间进行疗养,现在,只会使身体越来越奇痒难耐,甚至在不久后就会溃烂。

羊妹妹叫阿咩咩,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她说她宁愿真的是一只羊,而不是作为羊族的人,杰克倒是说万兽族与动物们并不是同一种生物,能够有大好的生命来过活,总比那些待宰的羊羔来的好。

阿咩咩看着他,歪着身子,肩上的伤口露了出来,很好看的洁白的皮肤上面一道道化为疤痕的红。

“我们现在也是待宰的羔羊吧,大好的生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终究是个笑话。”

杰克不好答她,悻悻的将头扭开,不再说话,而阿咩咩叹气,唯一的好处是她还能靠在背后的墙上缓解她的痛苦。

杰克并没有办法体会到阿咩咩的痛苦,他对于这个陌生的羊族女孩子也只是因为她在第一时间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当然,还有她很可爱的容貌,虽然,她的眼睛确实会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不能怪他。

牛小哥叫拉曼,就像他说的,无父无母,不悲总喜,乐观是乐观,但是窝囊,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没想过跑,也没想过活。

“达曼,你真的不想出去吗?”杰克看着他,有些疑惑,他已经满脑子想着出去,但是根本没有逃法了。

未知的恐惧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不对,应该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招架。

杰克已经明白,这并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必死题。死路一条。

“害!你还想着出去呢?”

这是他的回答,杰克应该早就知道的,他骂自己多嘴,又问了阿咩咩。

“阿咩咩,你想离开吗?”

阿咩咩虚弱的看了他一眼,又靠着墙壁,没有对着他说。

“逃,怎么逃?终究是死路一条,等我撑不住这怪病了,我就逃,死在这种病上,还不如去看一看那个恐怖的怪物。”

【白灵山】

“在逃生口放置一个怪物,让所有人都封闭在一个洞里,逃跑便是死路一条,不逃倒是有些生路,这种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大总管摸着自己的胡子思考着,杰克有些开心的看着他说道:“总管大人见多识广,一定早就知道了这种东西的来头了。”

长羽枫疑惑的低着头思考。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杰克所说的恶魔要这样子“折磨”他们的“猎物”。

“这是一个以生人为祭品的法术。”大总管说道:“你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封闭的祭坛,不祭天,不祭地,只祭恶魔。”

“对,这就是一个祭坛。”杰克的耳朵微动,他耳朵上的伤口已经结疤。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不是说,只有一个出口吗?”长羽枫很是疑惑,不过他也知道,他肯定是逃出来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他只是好奇,还有什么东西,这个兔族的小个子没有说清楚。

“还有达达,你不是说达达救了你么?”

“确实是达达前辈救了我,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到来,我们三个人靠着自己的力量逃了出来。”杰克很兴奋,毕竟这是他自己值得一辈子骄傲的事情。

“哦?你是怎么做的呢?杰克少侠。”大总管心里看似已经有了些眉目,眯着眼睛看杰克,有种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的看重。

长羽枫现在更加的疑惑,他不知道怎么逃出那个所谓的祭坛,毕竟,手无寸铁的人,如果不靠蛮力,根本就不可能对付那种未知的东西。

也有一种可能,关在祭坛内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只需要一些比较强悍的魔兽就能做到如此的效果,最好是一些恐怖的,样貌离奇的,出现杰克所说的现象,也会比较容易,甚至能够被那些绑架犯所操作。

可是,杰克所说的还有另一个信息,那就是恶魔,这如果那真是恶魔的祭坛,那么一切都要重新考量了。

那种恐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没有定论,但是可以说,杰克并没有遇到那个东西,不然,他一定会直接说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们打败了守卫。从正门逃了出去。”

“啊?”长羽枫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方法。

这怎么可能呢?

长羽枫期待着杰克继续说下去。而大总管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弱小的兔族小子。

“你一定是漏了什么细节没有跟我们说,你不是说那些守卫很厉害吗?”长羽枫继续问道。

“对,很厉害。”

“那你们怎么打赢的他们?你们甚至已经虚弱的不行了。”

“嗯,可是我们确实打败了他们。”杰克很骄傲的看着长羽枫,接下来,就要讲他的奇妙旅程了。

“我们在那一天,打败了他们。”他说着揉了揉发痒的耳朵,他的耳朵上有些斑点混着伤口,看起来很是斑驳。

【公国2026年六月三日玉照山南侧】

已经整整三个月,杰克过着这样的日子:一日一餐,除了每一天都能听到惨叫,就是叹息和默默的哭声。

和杰克同一批的人越来越虚弱,他们被锁链捆绑着,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自杀会被阻止,每天都是无边的寂寥,和绝望,没有活路的绝望,要想解脱,只能,

逃走,

逃走确是死路一条。

没有终局。

终局就是尝试逃走,然后,

死亡。

杰克庆幸自己被放在了达曼和阿咩咩的身边,不至于太寂寞,还能和他们说说话。

但是他们的饥饿感不能够让他们有力气说很多的话,疾病也开始蔓延在祭坛里,祭坛里的光很明亮,根本就和这绝望的一切完全相反。

绝望的哭泣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声,病痛折磨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甚至有阳光照进来,照在因为铁链和肌肤太过紧贴而生生的溃烂的伤口上,让所有人都愈发的痛苦。

这份痛苦混合着绝望,让这里,

更加的,

明亮。

杰克知道,他必须逃走了,哪怕是死,也必须这样尝试。

没有其他路可以选。

就算是死路。

零九:王刀七人众

“师兄!这是第八起相似的案件了。”师妹张依云焦虑的看着自己,而自己却毫无头绪,不能再有近展,实在是不应该。

“他们的共同点和其他几起失踪案一样,都是要么孤单一个人,要么就是老弱病残,按照这个逻辑,那些没有登记在案,或者根本就不可能通报【正法司】的人,大有人在,远远不止这八起。”张依云继续说着,她干练的语速很快,一身正法司的女官服很是得体,就算是这样子正经的衣服,也衬的她的身材有料,加上她本来就很好看的脸蛋,更加让人想不到为什么她会选择正法司这个严肃的职业。

汤博涵听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查了户籍簿,也询问了街坊,那些平常在这里游走的乞丐,老人,甚至是一些隐居的人,都几乎一夜之间没了踪影。恐怕,也是同一批人所为。”

但是,因为失踪人员几乎没有什么亲戚或者和街坊有过多的往来,加上他们的特殊情况,不是孤儿就是孤单一个人,甚至是老弱病残,让线索断无可断。

如果真是同一批人所做,那么这批人绝对是丧尽天良,连做人的一点点底线也没有,就是最极致的恶徒也不会对小孩子和老人下手!

这一批人,可能连畜生都不如!

但是,往往,这样的罪犯最为棘手!甚至每一个线索都关联不大,这里还是共生族的公共地域,想要抓住,真的要靠几分运气和命数。

但是,他们终究还是会落网的,汤博涵的信念就是没有任何罪犯可以谈过法律的制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一定能找到那些人,并且尽最大可能救出他们!

现在,一个巨大的问题困扰着他。

如何确定罪犯的行踪?

先看案发的地址和报案人员的位置,共生族的地盘几乎都有,报案的人都是一些街坊,甚至几日不见受害者才报的案。

再看看现场的画报,几乎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甚至只能看出来那些受害者的生活轨迹。

孤苦伶仃,位置分散,没有痕迹,甚至有些案件连第一现场都无法分辨,魔法探测仪也毫无反应。

如果是人族所为的话,就会毫无头绪。只能把矛头转向其他可以遮蔽行踪的种族。

鬼族,已知的现场没有鬼族的踪迹。

妖族,没有检测到妖气的行踪。

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某个庞大的团体,并且有着强大的实力来遮蔽自己的踪迹。无论是那个种族,都绝对会有非凡的实力。

他的脑海里其实想不出会有什么团队对老弱病残出手,甚至,这些人都是没有什么钱财的。

不为钱,不会利,那是为了什么做出这样悄无声息却又如此庞大的犯罪事件呢?

“马上加派第七队人手前往跟受害者同样身份或者同样处境的人身边秘密的保护他们,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直接就地正法。”

当然,能够活捉就更好了,但是,汤有很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些专盯着残弱群体的罪犯一定实力非凡。现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正法司确实没办法一下子保护那么多人,或者长时间的保护,更没办法将他们集中起来告诉他们会有危险,但是,目前来看,别无他法,现在案件没有进展,可不是什么说着玩的事情,随时可能会出现第九起案件。

而前面的八起案件的受害者都相当于“隐”于玉照山,并且毫无关联,还有更多像是他们一样“隐”于玉照山的孤苦伶仃。对于玉照山的恐慌反响并没有那么大。

顶多是看不到那些老人或者孤儿,甚至是残疾人罢了。和自己的生活并不冲突。虽然有些人会关心他们,但是并不至于真的能够无时无刻的关心他们。

他就亲手接到过一个案子,一位孤独的老人在家里死亡,尸体腐烂也没有人知道,直到尸体发臭才被投诉,正法司的人人破门而入,事情才解决,当然,这里的事情,说的是尸体发臭的事情,而不是那位老人为什么会死亡,什么时候死亡这样的事情,因为,已经没有任何线索了,只能归咎于他的年龄而告案。

“是!九队!”张依云应声下去,但是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看起来,你们有麻烦了……”

那个声音在受害者门外传来,是个中年人的男声,但是隐隐约约有些磁性,听起来他的嗓子不是很好。

“谁?”汤博涵问道。

“”一位……”张依云回答道,因为那个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所以并没有说出口。

汤博涵看过去,那个人就站在门口,满身的酒气冲到汤博涵的鼻子里,有些难闻,不过,他也只是微微皱着眉头。

“我想你们在找的东西,一定在……嗝~那个地方。”那个看起来像是醉汉的人说着,倚靠在门上,很是慵懒,他的手里还拿着酒,瓶身歪斜,像是随时都要放到嘴里畅饮,他的背上一把发着微光的剑,剑鞘上夜连带着光芒,看起来就是绝世好剑了。

“请问,你知道,我们在讨论的什么吗?”

本来张依云都快要将这个醉汉拉走,而汤博涵则很礼貌的询问着。

“知道~嗝~难道不是因为那些人吗?”

“哪些人?”汤博涵觉得,这个人,并没有醉酒那么简单。他可能确实知道一些什么。

“就是,【王刀七人众】啊,他们复活了,你们不知道吗?”醉酒的人说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王刀?七人众?复活?”

“就是五百年前一个臭名昭著的盗贼团伙,嗝~起兵玉照城,被镇压了,现在,又复活了。”

“请坐下详谈”汤博涵示意了座位,张依云也很恭敬了起来。

“不用了~嗝~这些东西几句话就讲完了,哪里用的上详谈,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早些逃命的好。”醉酒的人站着,汤博涵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没醉,是真话还是假话,是疯言疯语还是好心提醒。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有些愚笨了,不应该从毫无头绪的地方入手,应该按照原计划保护和受害者拥有共性的人,等待凶手再次出手。

“……”汤博涵没有说话,而是坐下,他不问为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

那个醉汉笑着离开,就像是他本来就应该如此痴傻一样,他也留给了汤博涵一句话。

“我亦酒中作乐乎?乃是酒入肠中作乐也~”

汤博涵看着他,那把剑的光芒好像有些亮了,亮的让他不得不眯着眼。

等到那个“酒疯子”消失,他看着地图上的各个失踪地,久久不语。

张依云慢慢的退下,更多的时候,她只能看着汤博涵,而不能帮上什么忙。

一零章:快活的“祭坛”

这段历史,肮脏不堪。

【公国1537年五月七日】

“五妹,你的赏金已经高到三万六千金币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显然不知道巾帼不让须眉的真正含义,对于贼人来说,没有巾帼两个字可言,而对于须眉,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是,他就是要这样说,因为他觉得五妹厉害,除了大哥,这个女人比他们几兄弟都要厉害,狠毒辛辣。

“哼!还是比不过大哥,又有什么用呢?!”五妹这样说着,将莲花刀放下,她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坐在树上的大哥。

大哥看着玉照城的方向,眼中是她看不清楚的光芒。她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用想,因为大哥就像是一只古怪的猫咪,猜透的也只是他告诉你的罢了,他蓝色的华服上有一朵雪白的花,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她只觉得那花诡异,不讨她的喜欢,她不喜欢的东西就得死,但是那花在大哥的身上,那,这朵花就是绝美的花,谁说不好的话,谁就得死。

“诶……不能这样说,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以为用金币就能衡量我们的价值,那谁的赏金的多不就谁的价值高了吗?”他将手放在自己武器上,那是一柄很奇怪的附手刃,上面的倒钩上竟然还有丝丝的金色钢丝,不知道的,怎么死在他手上的都不知道。

“那也是大哥价值最大!”六弟说着,看向大哥的方向,他的钢下巴很是显眼,在他的手上,一把三叉戟就像是叉鱼竿一样被他轻松的拿着,这柄三叉戟从不离手,任何时候!

“六!嘘,小心点,大哥可不喜欢那些乐色对他的评价。”二哥的双手剑在背上,他环着手臂,有些嗔怪的看着六弟。

“……”六弟认怂,低着头不看其他人。

“等大哥安排完,我们就杀进城内,让那些杂鱼们看看,我们王刀七人众的厉害。六弟好好表现就是了。”他出来解围,转开话题。

“三哥,城里的女人你可别乱杀了!我还想享享福呢!”四第说着,他检查着平杖镰刀,镰刀的刃尖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脸,他的样貌不是很正常,有着一些尖嘴猴腮,在女人面前,估计没有几个人会看他,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匪贼,色与不色,都是别人的评价,他只知道,他对于女人的仇恨,以至于五妹也对他有些鄙夷。

“你最好不要乱来,等下玉照城全是你的野种了,可不好办。”他说着,有些沉思般的闭着眼睛思考:“到时候他们叫你色胚,我们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呵,我们还在乎名声么?”四弟有些恼怒的大喊大叫。

“哈哈哈哈哈,确实,我们不需要什么名声,但是,情色是下等风,等下他们叫我们色情七人组,妓院七人组就要闹笑话了呢。”他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很明显在逗自己的四弟。

他哪里在乎什么名声,都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的罪名的说辞罢了,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却偏偏要加个什么名号,真是让他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谁要敢这么叫我们!我就杀了谁!大卸八块!”四弟有些恼怒,并且气的手舞足蹈起来,五人哄作一团,都大笑着。

有一个人坐在他们的旁边,他最小,自然是七弟。

他的样貌很俊秀,完全就看不出来他是盗匪。他靠在一颗树上,闭着眼睛,气息平稳,甚至可以说缓慢。他毫不关心其他人的哄笑,而是觉得吵闹。

“收拾好东西!”大哥从树上一跃跳下,他看着所有人,他们也都很快的站起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今天天气很好,守城的士兵应该是战力最高的时候,我们可以好好的玩一玩了。”大哥将双手握在一起,骨节的声响格拉格拉的,看起来,他也很期待。

大哥的声音很清脆,甚至很好听,他的样子也很年轻,长发扎成了辫子在脑后,少年的刘海很是潇洒,用眉清目秀来形容他完全不为过,大哥甚至有些美男子的绝美姿色。

“老二,你带着老四从东城门进去,注意那里的飞行军。老五老六,你跟着我从正门杀过去,老三老七,你们从侧门潜入接应我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绝不负大哥命令!”

“好!游戏开始了!”大哥眯着眼睛笑,就像是真的是一场游戏开始一样。他的笑使他的嘴脸也上扬,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张绝美的脸和这个微笑绝对像是无害的猫咪那样可爱。

但是,在他的眼里,也就只有,恐怖,恐怖,恐怖了。

【公国2026六月十日】

“听明白了吗?拉曼!”杰克对着达曼说着,他的眼神很是坚定,他要再次确认一下这个不想要逃出去的人的回应,对于他逃走,达曼是很重要的一环,或者说,他们三个人的帮助,每一个人都是很重要的一环。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你确定真的要离开吗?不成功的话,就能够听到你的惨叫了,你奶奶不还在这里吗?逃出去真的重要吗?这里不也挺好的。我是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的。”达曼说着,将杰克的铁链拉在自己的身上。

“我和你不一样!拉曼!你可以一辈子都在这里,但是我,必须出去!我会带正法司的人来!将你们全都救出去!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觉得这里比外面好了!”杰克将铁链收紧,将手紧紧的握成拳。

啊咩咩看着杰克,她也是杰克逃跑计划里的一环。她当然希望杰克能够救她出去,但是他大概率会失败,惨死在那个怪物的手上。

“准备好了吗?”杰克再次确认道。他的拳头越发的紧了,他甚至开始咬牙切齿,龇着牙。

“准备好了!”

【嗵啪!】一拳,杰克的脸上就是一片紫色。

悬在空中的杰克的手还没来得及动,杰克就挨了达曼一拳。

“你干嘛真打?!”杰克并被打蒙了,他差点晕倒,有些晃晃悠悠,眼泪在被打的右眼里打转。

“我以为你也真的要打我了……你那么凶的样子。”

拉曼真的有些憨憨,杰克急道:“假打假打!牛大哥!”

“哦~”达曼懂了~

“嗵啪!”两个字从达曼的嘴里说出来,差点把杰克给雷死。

“嗵啪,biubiubiuchichichi,哗啦呼啦!”达曼口水飞溅,喷在杰克的脸上,那双粗壮的手在自己的眼前转来转去,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铁链并没有哗啦啦的响,因为他们已经收紧了,好能让手能够稍微灵活一点。

他看向阿咩咩,想让阿咩咩提示一下,一起看这个大傻子。只见阿咩咩扯开嗓子就大叫起来:“打架啦!打架啦!”

她的声音带着虚弱的声音,但是也足够的大,响在整个“祭坛里”

几乎所有垂头丧气的人们都被这一句大喊惊到了,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这里。

嗯?

杰克还没有任何一拳碰到达曼呢。

阿咩咩也给杰克整蒙了,阿咩咩会错意了!

靠!没时间思考了!管他二十一!打了再说!

杰克紧紧咬着牙关,狠狠的就是侧勾拳一下击在达曼的脸上。

【嗵啪!】

嗯?达曼震惊的看着他,不是说好?假打的吗?

欺负牛?

【嗵啪!】达曼一拳回击!将杰克的白沫都要打出来!

你记着!蠢牛!等我出去,没你好果子吃!

“打架啦!打架啦!”

啊咩咩的声音很好听,伴着着他们好不容易反手收紧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回荡在“祭坛内”

祭坛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起码,一个小兔人和一个大老牛是蛮快活的。

一一章:黑猫之灾(附加α——line)

【α——line】

说起来,我的爷爷奶奶,都是灵界超级无敌厉害的大佬了,当然,他们的朋友也是,基本上都是各个领域的天花板。

在拍第一张全家福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出席了,他们平常都在周游灵界,所以很难见到他们。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奶奶拥有不老的容颜,我的爷爷也是,天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老爸老妈都要比他们都要,额,老?好吧,说自己的父母老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只能说,我的老爸老妈比我的爷爷都要成熟的多。

他们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这真是难以置信。

回到正题,我的奶奶真的真的很漂亮,那种永远不会老的美你知道吗?这是所有女人都羡慕不已的,当然,任何人都羡慕。

她总是一身红色的玲珑华衣,额头上也有一个美丽的疤痕,那个疤痕就像是一朵美丽的梅花,爷爷的黑衣华服上也有类似的白梅花,可能这是家族的传统,这种传统真是!太棒了!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成为爷爷和老爸一样拥有名号的强大修行者!

咳咳,说回那一天的中秋节。

爷爷奶奶确实都出席了,还有他们的好友,也仅有如此了,毕竟这是拍全家福,一些人到不了场就发了一些信函。所有人都挤在一间屋子里,一张桌子肯定坐不下,所以我们在白灵山的礼堂下设宴。

奶奶并没有什么朋友,而爷爷正在和一个带着老式牛仔帽的金发壮年人愉快的聊天,所以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平常,爷爷并不会离开她很久,在我们这些后辈人看来,他们整天都会腻在一起,他们交谈的的时候爷爷总是温声细语,不说话的时候,也就是奶奶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总是超级认真的看着她,无论在哪里都是如此,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呢,太甜了!

她抱着我小不点一样的妹妹,怎么说呢,我也曾经在她的温柔怀里听她唱我至今都记得的古老歌谣。

现在,轮到这个小不点了。

“奶奶~您可算回来了!您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的旁边,把脸放在她的手臂上,我很可爱,不是吗?

她摸着我的头,慈祥的看着我,虽然她的样貌并没有那么年迈导致的慈祥,但是,真的,她真是人间的神女,就像是我的曾奶奶。

她用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同时还要照顾妹妹,所以,我很快就摆正了脑袋,不让她受累。

“我也很想你呀,天宝~”奶奶说着,从袖口溜出来一样东西,是一只蓝色的小鱼,小鱼在她的手上很乖的游来游去。

“这是你爷爷要我交给你的东西,他叫小蓝……”奶奶的声音很温柔,我说过,她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所以,她的声音最多就像是我的姐姐。你们可能会说,我说这种话非常傲慢和无礼,但是这确实是真的。

我将手掌摊开,那只鱼就一点一点的从奶奶的手上游到我的手上。

“你要好好照顾他哦。天宝。”

“嗯~”

那只叫小蓝的鱼儿钻进了我的袖子里,我还没有穿黑底白梅花家服的资格,这件衣服是一件西装改的款式,姑婆专门为我设计的,所以,那条鱼在进入袖口的时候非常的痒,它以为我也会有一个小的袋子,但是没有,真是条小笨鱼。

奶奶看了看怀里的妹妹,再看看我,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你们可真像。”

“是吗?是吗?我看看~”

我还真的没有怎么仔细看过这个小家伙,妹妹在奶奶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咿咿呀呀,她肯定很喜欢奶奶身上的香气。

真的,她的眼睛很像我。或者说,我们祖传的眼睛都很好看。

“妈,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您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有的话,白灵山的后厨们会抓紧赶制的。”

是老妈!

我不会一下子冲到老妈的面前抱住她的,因为,奶奶在这里,我不仅要顾及她的感受,还有一点就是,老妈是个严厉的老妖婆。

不过,对于老妈来说,在奶奶面前,她服服帖帖,和声和气,所以,你就知道我多么希望爷爷奶奶能够常回家看看了。

“没有了,辛苦你了,青儿。”

“怎么会~一点也不辛苦。那我去招呼其他人都过来了~”

看吧,老妈在奶奶面前就是这样,像个小猫仔一样,大气都不敢喘。老妈瞪了我一眼,我向她吐舌头。

“奶奶~您和爷爷今年又去了哪些地方啊~”

爷爷奶奶每一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很多东西,都是当地独有的特产。

上次的花糕可是馋了我好久。

“这次去了蓬莱玉岛,那里有很多漂亮的东西。”奶奶明显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她是那种悲伤看不出来,但是喜悦就很明显的长辈,真的就像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她的袖子里又出现了一些东西,也是我最最期待的送东西时间。

一个很好看的贝壳在她的手上,她笑着跟我说这个贝壳是一位好朋友送的,十分珍贵,它可以存储一些很美妙的记忆,相当于记忆展示罐。

肯定奶奶看出来我有些失落,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摸了摸:“好孩子~下次再给你带好吃的吧~”

“一定哦!”

“当然。”奶奶不会说什么保证的话。有一句当然作为保证就能让我安心。

“奶奶~你跟我讲一段故事吧~就当做补偿!”

老妈在小时候也总是讲一些故事给我听,但是那个老妖婆,一点也不会讲故事!像我这种好孩子,完全就无法接受她讲的恐怖故事好嘛!

奶奶讲的故事都是一个个奇幻的故事,她的声音好听又像是好听的诗歌一样,又有趣又梦幻,试问,哪个孩子不喜欢呢。

“马上就要吃饭了,还要讲故事吗?天宝?”还没等奶奶开口,一个声音就抢在她前面不紧不慢的来到我的耳朵里。

是爷爷!

爷爷身穿的衣服真是俊郎。他那边好像已经谈完了。现在是来陪奶奶的。

看吧,爷爷总是离不开奶奶,真是甜的我牙都要掉了。

“爷爷!你们不会吃完饭就准备离开白灵山吧~”

“当然不会,我们会在白灵山待一阵子。到时候你想听多少故事就有多少故事可以听。”

“真的吗?”

“当然了!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诶?上次你说的那个故事就没有说完!”

“有吗?哪个?”爷爷将手放在奶奶的手上,奶奶的手因为抱着妹妹而有些不那么自然。他将妹妹抱在怀里,看着妹妹。

“就是那个杰克叔叔的故事啊!杰克叔叔!那只兔族的叔叔!你只说到他来找你就结束了!后面你跟着他去了玉照山吗?”

“……”爷爷有些思索的样子,他感觉不是很好,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子明!杰克和阿咩咩来了吗?”爷爷呼唤着老爸。

杰克,阿咩咩,就是那个断了的故事的主角。

“爸,没来……他们寄来了信函。”老爸的声音从侧门过来离开了,臭老爸!

“……竟然没来……这小子,亏我还救过他的命。”爷爷并没有生气,最多是轻微的责怪。

“好吧,那就接着讲吧。也不知道他们生了兔人还是羊人……”

太好了!这段故事终于有结局了。

爷爷看向奶奶,他的眼神明显温柔了很多,他说道:“这是,一段改变我性格的故事,如果没有这一段经历,我恐怕,很难体会到你奶奶的心意。不过,这段故事真的很糟糕,完全没有开头那么有趣。”

他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王刀七人众吗?亲爱的~”

我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真的都快要甜炸了。

【公国2027年二月三日白灵山】

“哈哈哈哈哈,然后呢?”大总管眯着眼睛,看着杰克。他明显被逗笑了。

“就像我所说的,守卫确实会暗中帮助里面的人逃跑,所以我在他们制服达曼和阿咩咩的时候,偷偷来到了祭坛的门口。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杰克饶有兴趣的说着。

“看到了什么?”长羽枫疑惑的看着他。

“一只!猫!”

“猫?怎样的猫?”

“对,一只猫!一只小猫,就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通体乌黑,有一双很奇怪的眼睛。他趴在门口睡觉,因为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他的可怕,所以绝对小心的慢慢走在通往门口的路上,一般人逃出去都是非常紧迫,所以非常慌张和小心,我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

“我顺着墙壁,在洞口的时候,只露出了一个头去看出口的动静,那只猫睁着尖斜的怪眼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杰克压低了声音,像是还没有逃出那个绝望的祭坛,他模仿着自己的动作,蹑手蹑脚着。

“我慢慢的行进着,呼吸都没办法直着来,你能想到那种恐怖吗?就是你知道这里会有危险,但是那种危险还没有出现,就是一只吊着你的胃口的感觉,就算你现在多么小心,那种可以预见的危险没有出现或者过去,你的心就一刻也不能放下。”

长羽枫对这种恐惧感那是相当熟悉了。在无数个掉落的虚无里,恐惧像是漆黑的魅影,来去无踪,又如影随形。

“我慢慢的走……慢慢的走……慢慢的……突然!”

……

长羽枫差点就被吓到?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公国2026年六月】

aaaaa!

杰克的喊叫声在整个祭坛里回荡。

“杰克!”阿咩咩被守卫反手压着,她艰难的抬起头,守卫的大手压着她的头,那双玻璃珠一般的眼睛里愤怒的挤兑在一起,晶莹的像是有水在上面衬的发亮。

“杰克!”达曼也被如此的压着,但是他的力量明显够大,所以正着头看向出口的方向。

杰克的奶奶紧握着拳头,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先是有些悲伤,后是有些释怀的泪流满面。

阿咩咩咬着牙齿,不再挣扎,她的头发散落,守卫见状松开了手,慢慢的离去。

终究是失败了吗?

结局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嘛?

为什么她会觉得伤心呢?

为什么心会抽动一下。

【阿咩咩,你真的是被父母抛弃的吗?】

【阿咩咩,达曼真的是个傻蛋不是吗?】

【阿咩咩,你不吃东西可不行哦,就算没又办法离开,也要保证自己的体力。】他笑着,吃着定时递过来的食物。

【不要绝望,等我出去!一定带着正法司的人来救你!】他笑着,那么……可笑?他那么弱小,简直是天方夜谭。

【阿咩咩,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少见的,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

……嗯……

【阿咩咩……你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抛弃我吗?】

【因为……我不小心感染了魔气……这确实是很恐怖的事情……我不怪他们……】

【但是,我希望我还是能够遇到他们,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魔气并没有打败他们的孩子。】

【阿咩咩,你真的需要明白,活下去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我从不害怕魔气会再次吞噬我,因为我已经打败过它一次,我一定能够再打败它!】

【所以啊,你一定要加油!不要晕过去!阿咩咩!请你加油!坚持住啊!】

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那种灼烧的痛感由眼睛发出来,遍布她的全身,疤痕,就像是无边的火焰。

“阿咩咩!等着我回来!救你出去!不要放弃!”

他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眼睛,那么决绝。

阿咩咩……阿咩咩!

出口的通道内,杰克痛苦的趴在地上,那只黑猫悄无声息的一下子跳到自己的前面,红色的血液,流在它的爪子上。伴着绒毛一起,红和黑混在一起,没有任何差别。

“你想要出去吗~”黑猫问道。

“kekekuo……”血从杰克的嘴里咳出来,他没有力气回答,那个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脑内。

“我……我想出去。”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知道吗~”

“不……知……kekekuo……”

“你感染过魔气~”黑猫张着嘴巴,露出来的猫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kekekuo……”

“我会放你走的~但是~你最好~不要害怕~”黑猫舔着自己的小爪子,人畜无害。

“kekekuo……”

这只黑猫的眼睛越来越恐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没有办法离开他的眼睛。

黑色的魔气爬到他的手上,很快,杰克全身被魔气死死的包围,像是有魔力一般,那些魔气环绕着杰克,又突然像浪潮一样飞到黑猫的身上,黑气席卷杰克的兔耳,冲进他的七窍。

阿咩咩……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救你出去了……

【公国2027二月三日白灵山】

“那只黑猫大张着嘴巴,就像是鲨鱼的大口,有整栋门那么大,甚至有无数的触须从他的身上嗖嗖嗖的飞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我拿起守卫的剑就砍向他只黑猫,我一边打一边退,我说过吗?我跟着奶奶生活的时候,学习过剑术,当然,我根本不敌那只黑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红衣服的女孩冲进来和我一起对付那只黑猫,我深受重伤,被贯穿了整只手臂。”

杰克将手露出来,那里有一个巨大的伤口。

“我们被那只黑猫逼着逃跑,还好最后逃了出来。”

“红衣服的女孩?”

“对,她的头上还有一个很诡异的疤痕,拿头发遮着,平时看不见,在打斗中才看到的。”

“琳儿?”

“是她?”长羽枫问着,有些惊讶:“那达达呢?”

“我感谢了那个女孩子,她想要去祭坛里面找一样东西,出来后,我急着去找正法司的人,就没有和她通行。我被莫名的人追杀,不好拖累她……后来,在山脚下我被追杀,达达前辈才出现。”

“琳儿想要去找什么东西?”长羽枫看着杰克。杰克一脸茫然。

大总管皱着眉头。

“我和达达前辈一同前往正法司的人,但是达达前辈因为救我,被更加强大的敌人关了起来。他提醒过我来白灵山找帮手。我就过来了。”

“……”大总管摸着自己的胡子,不是很开心,明明刚刚他还很开心的样子:“好吧,你先回去歇息,明天天一亮,少主就会跟着你出发前往玉照山。”

“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阿咩咩的眼疾……”

“你放心,白灵山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

长羽枫其实还有很多话要问,而大总管就好像突然停止了谈话,已经敲板定论了。

比如说,达达为什么要到玉照山?为什么不回白灵山?这十年他都去了哪里?

还有琳儿,为什么琳儿也要前往玉照山?

当然,他知道,一个小小的兔人应该也只能讲出个大概来。

但是……

长羽枫只好看着杰克离开总管屋。一言不发。

一二章:前往玉照山

就像,我曾经的痴罔,我寻找着他的踪迹,希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此陪伴。

当然,这是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

雨漫在了红色的玲珑华衣上,一下子便又消失不见了,她看着暴雨,一下子很多路都分不清了。

脑子里,全是答案,为什么要离开他的答案。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凄凄惨惨戚戚。

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闷葫芦的原因吧,即使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出口的事情,就连简单的问候说出口都要艰难,如此之后,便是无言。他对她,没有欢喜,但也不曾轻别离,那种照顾,真的,只是照顾,仅此而已。

她的脚踏在泥泞的小路之上,并没有陷落,万象手帮助她前行,这样,她也就能保存足够多的体力。

可能是因为那个恶魔的原因吧,他带着那份记忆,就像是讨命的鬼魂,将她的痛苦拉扯。不给她喘息的余地,就那样痛苦,就那样悔恨,带着血腥和绝望。每一世所经历的罪孽都是因他而起。

还还不够吗?这份罪孽!

她看着不远处的山巅,那股恶魔的气息在山顶上蠢蠢欲动,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份专属于恶魔的气息,带着山顶上生者的绝望和灵魂的悲鸣。

可能是因为她的一厢情愿,让现在的自己羞愧难当,她本可以说服自己,她是因为师傅的嘱托而留在他的身边,封印那个恶魔,让它远离他。它和他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梗在心头的东西,有那么多没有说出来,估计,这辈子也不会说了吧。

雨一直下着,很快,就要到玉照山了,她抬起头来,让雨在她好看的脸上流淌而过,她看着天空,万象手就像是金色的流光。

再往前走,就是通往玉照城的大路,青雨淅淅沥沥,天空也开始慢慢的变白,乌云缓缓消散,但是那股魔气的黑,却越发的明朗。

行人还都撑着伞,只有她没有,万相手呵护着她,她在行人眼里总有些怪异,一个男人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匆匆从她身边路过,他们手牵着手,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嬉笑打闹,朝着玉照城的方向。

她慢慢的走,低着头。

红衣菁袖。

【白灵山,深夜】

其实,杰克的说辞未必说的通。达达正在玉照山被围困,恐怕确有其事。但是达达点名道姓要少主前去,恐怕就没有那么真实了。

毕竟,达达不可能不知道少主尚才十一岁有余。

但是,万一,让少主前去的达达,确实有什么需要少主帮助的事情也说不定。那么,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这半年,封闭的白灵山弟子并不知道整个灵界所发生的变动,包括少主在内,他还没有被培养成守护者,难当大任,现在三年之期又未满,很多东西,都难以向他说明。

少主并没有一开始就在白灵山接受训练,这使得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进行。所以,只能一拖再拖。这种计划,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孤注一掷,那样几代人的心血,都会白费。

虽然,他知道,长羽枫绝对死不了。

所以,他一点也不怕这是个陷阱。

怕的是,他知道一切。

所有的一切。

“哎~”

大总管看着长羽枫,除了叹气,一言不发。

“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长羽枫指的是自己,他,并不会放弃达达唯一一次的音讯。

这无关危险不危险,无关幼稚不幼稚,无关天真不天真。

而是,因为那一段豁出命来的守护。就值得他为达达冒险。

还有一点,他,想试一试,自己的实力。就像是对付麒麟缸一样,他有着极强的表现欲望,在力量的使用方面,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

“我知道。”

“那,我去收拾东西。”

“你知道,白灵山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魔气感染的范围正在逐步的扩大,在短短的半年里,魔气感染地区的报告,就超过了过去十年来统计的总和。”

“怎么会?”长羽枫惊讶的看着。

“他们都说这是大魔王回来的前兆。所以……”

“那……我的魔气会复发吗?”

“……”

“那……我应该去吗?”

“你要去,我当然不会拦着你,只是,白灵山的人手没有办法抽离陪着你去。说实话,我是非常希望你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你需要知道现在整个世界的变化,提前进入实战修行期,快速成长。”大总管说着,将一张密函弹出。密函飞出屋外,消失在夜色中。

“我也希望如此,这半年,虽然我足够的专注,但是,确实没有能够有实战经验。在很多时候,如何选择,自然会有困难。”长羽枫答到。

“所以,这次作为一个提前的修行历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论那个兔族的小伙子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唯一能肯定的是,他遇到了达达和琳儿。”大总管看着长羽枫继续说道:“但是,我不可能将你往火堆里推,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根本就没办法交代,再者,天部的导师教授你尚未开始,很难知道你真实的层次。”

密函从夜色中回来,发着一丝丝芳香。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如果你一直坚持的话,白灵山的毕业的弟子们正在前往帝国的各个地区进行驱魔任务,你到了玉照山,就和他们打照应,我会派我最信任的部下保护。”大总管接过密函,拆开查看。

“保护你,她叫东方明霞,直属于梧桐司。”

“嗯……虽然我也觉得那个杰克有着让人迷惑的一些行为,但是,达达的画像绝对不会有错,再者,她说她遇到了琳儿,到底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情,很难猜测……但是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知道是圈套,也不能不去踩。”长羽枫也意识到了杰克的话,有真有假。

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的意识甚至有些错乱。但是又完全和正常的人没有区别。

过了白灵山的【问路姻缘】结界,基本上确实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但是,总有些怪怪的感觉,让他不能够做出没有规划的判断。

“实际上,尚不明朗的状态,真的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大总管说着,一个人影就跳跃至屋檐之下。

是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着半袖的影者装束,蒙着口鼻,只露出剑眉与英气的双眼,他没有看长羽枫一眼,就半跪在大总管的面前领命。

她的短发和神采极其精神,袖剑和不可见的暗器藏在她的身上,如果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到的。

像这种杀人于无形的装束,只能说梧桐司收拢的人才济济,他们并不属于长羽枫名下的宁家,也不属于大总管掌管的白灵山事务,而是直属于帝国,也就是当今的皇帝。

白灵山,宁家,于帝国的关系不言而喻,大总管的面子能够抽调人手也并不稀奇。

“参见谭总管!”那女人半跪着,却中气十足。

“免礼免礼。啊七近来可好?”大总管很是开心的看着她。

“啊七安好,祝总管安康。”啊七站起来,还是以手躬揖。

“好好好,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相求,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少主,前往玉照山,解救一人。”

“总管放心,啊七一定将少主安全送达,安全回往。”

这个时候,她才抬起头来看向了长羽枫。

长羽枫回礼。

啊七也回礼。

这个女人,带着十足的气场,让长羽枫有些赞叹。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她多么的有男子气魄,完全可以和男子媲美。

“拜托你了,明天就出发了。少主,今日早些歇息。对你来说,这可能是一段非常危险的冒险。”

“嗯……”

长羽枫看了一眼啊七,如果真的很危险,大总管派一个人来保护自己,或许会更加的拖累啊七。

啊七看着他,她的睫毛很长,她终究不是男人,还是能够看出黑色护面之下的绝色。

一三章:风起玉照

玉照山,本名并不叫玉照山,而是叫乌棠山。

乌棠山着,横于帝国北面,山路嶙峋,奇石遍布,说是石山也不为过,乌棠者,生于怪石之上,连绵不绝,摇曳而舞,有如乌云压境,混浊如乱江之水,迫生人之魂灵,吓活物于无形。

而乌棠山,山命中自有变故,妖孽作祟者皆不得好死。

混沌纪元,有【不可名状之物】坠亡于此地,从此乌棠不生,百草枯荣,整个乌棠山既白波亮于天光之下,有如玉照山石。

岁月浸染,沧海桑田,曾经的石头山如今百草丰茂,生机盎然之色,每日阳光入山林,就像有白光注入,玉照城就设在在山脚下,依山傍水,丰饶之盛景常在。

玉照城大事记有云,乌玉照棠百兽生,天光云影共徘徊。

公国1573年五月七日,玉照城里,血流成河,那是一场冥冥之中的浩劫,逃不开,躲不掉。

【白灵山问路姻缘】

“其实,这段路并不见得会有多么危险,但是啊七还是一定要万分小心,保护少主周全。”大总管说着,将一把长剑放在长羽枫手上。

“少主,达达就算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前往,你也需要多加小心,先和玉照城的正法司打声招呼。不要害怕,作为白灵山的少主,头抬正,腰挺直,就不会有人为难你。这把剑上面有保护咒,遇到危险能够保护你。”

他看了一眼啊七,又看了看高头大马。

“你也是时候去看一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在白灵山,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世事的长进。”

“嗯……”长羽枫其实也很好奇,大总管说的那些报告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就连现在能够站在这里为他送一段路也是强行挤出来的时间。

魔气感染的报告在这半年内迅速激增,作为帝国的高层,本来代理白灵山的他本来就因为白灵山的事务在忙,长羽枫帮不到他任何忙,虽然长羽枫在这半年内也正在逐步学习管理白灵山,也就是只属于少主能够学习的【帝王政务学】。

这半年来,

除了白灵山的六道之学基础知识和【帝王政务学】外,还有很多六道之学的旁支,比如张老爷子的丹药学,再比如心性苦修学等等旁支学目。

但多半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学问,长羽枫作为少主,不能只学个大概,所以每个旁支的老师傅都几乎百般刁难,本就较出名的长羽枫更加会曝光在众多弟子面前,想要看他笑话的,仰慕于他的,都是成批成批的围拢在一起。

但是他基本上都是对答如流,在灵力上,剑术上,都有着绝对的实力。

这不仅来自于长羽枫的天赋,更加来自于他的【夺舍者的恩赐】,或许吧,长羽枫能够有如此大的提升,最大的功劳就是来自于夺舍者实力提升。

但是他还没有测试过自己的灵力等级,当然,长羽枫认为,强大,是深不可测的。

他如此的专注,为的不仅仅是能够担任起自己白灵山少主的称号,据他所知道的,自己掌管白灵山以后,只要通过了历代家主的考验,大总管就会将白灵山归还到他的手上,但是,这又看起来遥遥无期,他更加希望,摆脱被夺舍的宿命。

白灵山少主,黑衣白梅,风姿卓越,实力非凡,又长的俊秀,眉眼也开始张开,只要他看着你,那双温柔的眼就能够融化小女生的心魄。

白灵山更有秘密的【护枫小队】成立,无论是第一年修行的女孩子,还是修行了多年的师姐,只要你喜欢小小年纪就如此出色的长羽枫,都可以加入小队。

爱枫的人,绝对是善良的。

当然,师姐们更多的是因为他十岁模样的可爱又温柔,而在这半年里,他的容貌开始长开,更多的就是倾慕之情了。

当然,其中不乏羡慕他身份的,白灵之主的妻子,早就是更多多少女生的美梦。

长羽枫的实力进步有目共睹,从第一天起,他甚至看起来平平无奇,而现在,就像是完全打开了自己的脉门一般,加上帝王政务学的学习,现在他全身上下所流露出来的气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白灵山,就像是一扇大门,门内一片安详,门外就鱼龙混杂,很多危险都难以预测,虽然我现在不会害怕你一不小心就被坏人盯上,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你初出白灵山,不懂世道之苦。”

大总管肯定是希望长羽枫成长的快一点,长羽枫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变得更加强大,对抗夺舍者,所以,就算杰克所说的话有一些不那么妥,也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更加重要的是,这一次,只是因为白灵山抽调不出人手而让长羽枫独自前往。

紧急调派东方明霞保护,再有宝剑加持,也算是能够稍微放下心来。

“大总管放心,您可别忘了,我可曾是温缇郡的苦孩子,无论怎么样,我都能够安全回来。”长羽枫看了一眼那把剑,扣在腰上。

“嗯……你这孩子就这半年来的成长,我当然不太担心,我担心的,依然是一些不可预料的危险。”大总管从马的身边站开。

“嗯,我会留心的……”长羽枫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啊七,这个蒙面的女子,今早很早就等在这里,跨上马,一直在默默看着长羽枫和大总管送行。

“走吧,一定要将达达带回来。”

“嗯……架!杰克!跟上!”

“好……少主知道玉照山在哪吗?”

“整个帝国的道路,我都熟记于心!”

“真厉害!架!”

“架!”

问路姻缘的桃花林内三匹马儿冲出花林,卷起滚滚桃花,以风卷上树稍,衬着阳光正好明媚。

大总管背着手一步一步的上千尺台阶。没有回头。

很多时候,这都是安排好的,但是,你又必须这样走下去。

等到风明月媚,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

我们能够斗得过你吗?

宁清。

【玉照山伶月楼】

“老爷,你真的生猛……都弄疼人家了呢……”一名女子趴在一个男人的旁边,男人有些尖嘴猴腮,确实不太能入眼。

“哈哈哈哈哈,要的就是弄疼你!我告诉你!老子就是一个字!猛!”男人喝了一杯酒,将女人搂在怀里。

“哎呀~老爷好坏~”女人妩媚道,她的姿色并不平平,反而就着胭脂水粉有些好看。

“小美女~等我们兄弟杀进城来,我第一个就来找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嗝~”男人大笑着,他半躺着,就算他根本没有武器在身边,这些话,也能让人足够的害怕。

女人也陪着笑,反应过来,又愣在那里,嘴角的笑还没有凝固只能慢慢的陪着他笑。

有毛病!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不就是有两个臭钱?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真醉了!要不就是神经病。

那声嗝真的快把她熏死了。

管他呢,有钱就行。

她扶他起来,她可没有照顾酒鬼回家的义务。

但是哪知道,他死命的拉着自己,不让她离开,一块巨大的金币就在她的眼前晃着。

这……好吧,看在钱的份上。

她扶他出去,下楼,当着老板娘的面,走出了楼。

月黑风高的玉照城,光线确实不太明亮。

“老爷~你家在哪条街啊~”

“往前走!嗝~一直往前走!”

【玉照山祭坛外】

一只小黑猫趴在祭坛门口休息。

一个有着钢牙的人有些不耐烦。

“三哥!怎么还没好?这种绝望之源到底要收集到什么时候?这里面的人都杀了得了,反正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你觉得不耐烦,可以和老四一样去玉照城找乐子,别不耐烦!大哥的吩咐能有假?”他看着瓶子里一点点的黑水,这可是宝贝,绝对不可以放下。

“要不是大哥吩咐,我早就杀到城下去了!也不知道大哥到底答应了那个老妖婆什么!”

“闭嘴!这是大哥和那位的一次交易,为了复活我们,大哥才答应的!不然,那位复活大哥一个就好了!哪还有你在这里发牢骚?大哥说什么!我们只有照做的份!我们又欠了大哥一条命!你知道吗!”

“我去城下!”

“快去快去!别在这里比比莱莱!”

“三哥!你变了!”

“快去!快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一四章:夜惊魂

“老爷~在哪呢?”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旁边的枯树,这里别说房子了,就连人影都没一个。在灵力灯下,这种枯树弯曲的枝干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往前走~往前走~嗝~”

他的身材很矮小,相对于身材丰满的她就显得更加难以入眼。

这里是一条小路,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他们并没有出城,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这附近没有城墙,路也快没有了。

因为正法司的缘故,宵禁又兴起来,所以,她想着能够遇到一个巡逻队,把他交给巡逻队,又或者将他抛在路上。

虽然她是楼内的出了名的大胆,这个人也是老板娘推给了她,还说可以得到双倍的金子,就也就甩甩手陪侍着了,老板娘才不会管醉死的鬼呢,顶多客人要陪,那就陪,价钱也必须大,但这一次真的不是她心大,而是兜里的金子大。

不过,这个尖嘴猴腮的人还是有点让她为难,如果他因为自己暴死在街上,那就是命案一桩,再多的金子也没什么用。正法司的仪器她见识过,像她这种不会任何法术或者道行低的的屁民,根本就跑不了。

抛还是不抛,现在看起来还是个问题。

但是,眼看就要走到头了,还是不见有房子,莫不是真的喝醉了?

也不像……这个人还正在摸着自己屁股,色棍,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虽然长的难看,但奈何有钱,也算自己倒霉!如果真的再看不到房子!就真的抛开他不管了!

在大胆,也不会连命也不要,最近魔气感染事件那么多,在逗留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心里一边祈祷着巡逻队,一边又心怀侥幸的想着他还有没有钱在身上。这假醉的人吧,还能再套路他一点金子的,也算是对她的补偿,这就是补偿不是?在店里陪个客人也能有钱,他刚刚给的那点金子还不够的嘛!不够她这么不顾危险的送她回家。

“老爷~前边没有路了~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回去呀~”她很妩媚的说着,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则在她的屁股上。

她想挪开,但是他的力气太大,根本做不到。

“那就到了~嗝~”

“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房子啊……我知道这的东边倒是有个房子~但是,那家人穷的很,哪里会是您这种大富大贵的人的家呢~”她笑着,不再去动他的手。

“就是这~这就是我的家~嗝~”

“老爷~这大晚上的~可别开玩笑了~人家好怕怕哦~”她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有些肉僵住,很是诡异。

她还是有些怕了。

“我没开玩笑……我真就住这~”

“老爷~你别这样~我好怕~”

“噹!”一壶酒在他的手上晃着,他明明醉着闭着眼睛,嘴角还残留着酒渍,他拿舌头去舔,样子很是吓人。

“真没骗你,我都住这五百年了~哦~忘了告诉你~我住在地下~”

“老爷~您……您还是再说笑吧~你这好端端的人,店内的仪器也检测过了,您可是货真价实的的人儿呢!”她壮着胆子,眼神里早就惊恐万分。

“诶嘿嘿~小美女,你放心,我大哥还不让我们拿你们怎么样~就我的来路~别人我不告诉她!”他醉意很浓,看起来在路上他摸自己的屁股也只是因为单纯的色了。

“老爷~不带你这样吓人的~这种话可不能当着其他的人面儿说,现在抓的严,上头知道了,少不了严查。”

倒不是不能乱说话,这种色胚长的又不怎么样,被抓了也就被抓了,别牵连到自己。

“哈哈哈哈哈,小娘们,有意思。”他又捏了一把她的屁股,让她有些踉跄。

他拿着酒壶走在前面。

“行了,你回去吧!”

她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孤魂野鬼来楼内潇洒一番,她也不在乎的,只要钱给够,别说化形的妖怪了,就是不可描述之物也能给陪侍着。

其实她早就有预感,这个人很可能不是常人,不过好在金子还在,她检查了一遍,确实是金子,也就往回走了。

她走的很快,有种那个人还没有走的错觉,她摸摸自己的屁股,那种怪异的手感不是很好,她的屁股铁定青了。

她才不是怕,而是因为……

怎么都好,现在赶快回去。

最好洗个澡,不,洗两次!从头到脚,全身上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声音把她叫住,她害怕的站定。

定睛一看是她心心念念的巡逻小队,这下,她的心才落了地。

“是巡逻队小哥~哎呦~我看谁呢……”她抓住自己的腰,撩开一点点衣服。

“把衣服穿好!!说!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个巡逻队很是严肃的看着他,灵力灯照到她的脸上。

“我是伶月楼的小凤牙啊~”她稍稍把衣服带上。

“这么晚到这里干什么?”正法司的探测仪扫到身上,没有动静。

“哎呦~我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这么晚了~当然是做一些男男女女都爱做的事情啦~”

她并不想说谎,但是怎么说呢……

不好说不好说。

“张仪,你退下。”

一个俊郎的男人从巡逻小哥的后面走过来。

“是,汤队。”

“呦~汤队长也跟着巡逻小队呢?这是有什么大事么?没有我可就走了啊~”她捋了捋裙子。

“小凤牙小姐~这么晚了,看你行色匆匆,莫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我带着巡逻队来此,就是想看看能帮得上什么忙的,张仪这小子粗鲁,不要见外。”汤博涵站着,他很恭敬,背后站着的女人端端正正的拿大眼睛看着她,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送走了一个客人嘛,哪用得着您个大忙人费心啊~”她摆过脸去。

“哦~什么样的客人?”汤博涵看着她,冲她微笑,说实话,他的微笑,确实能够让她这个风尘女子都要心动几秒。

“一个……这样说可能不好,但是,确实是一个样貌比较特别的客人……”她还是有点不好开口。

“样貌特别?怎么个特别法?”

“就是,有些矮……然后,有些丑?尖嘴猴腮,像只猴子……”

“像只猴子?”张仪有些想笑,但是出于职业素养,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呵,风尘女子真的是什么样的客人都敢接啊,怪好笑的。

“哦~这样啊~”汤博涵摸着自己的脑袋,拿出一个画像。

“是不是和这个很像?”

只见那张画像上就是刚刚摸她屁股摸了一路的小矮子。

“对~他是通缉犯?”

与通缉犯有交集,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那倒不是~只不过,他是一个死人~死了五百年之久。”

“哦~那就好~不对!什么!?”

她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你知道他要去哪吗?”汤博涵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把他送到那儿~哪里知道他什么来历~”

“不用怕,我们是正法司,和我们回正法司一趟详谈吧。”

汤博涵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她无奈的摆摆手~

是不是鬼她才不在乎,她兜里的东西很重,就足够了。

一五章:怪事频发?

白灵山前往玉照山,需要花些时日,长羽枫问杰克一些具体的细节,比如达达在吗?琳儿在吗?在哪里相识?在哪里遇到危险,之后怎么样?

“与达达前辈相识是在一个晚上,我逃出了祭坛,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达达前辈正在赶往祭坛,我被追杀,达达前辈帮我解了围,对面几个人围攻达达一人,他们的老大实力强劲,配合也默契,达达前辈招架不住,我们一路逃走,最后还是被追上,达达前辈说我可以来白灵山求助,他去尝试再次解救祭坛内的人。他还告诉我,一定需要白灵山少主的帮助。而在路上,我遇到了正在前往玉照山的红衣女子,也就是少主所说的琳儿。但是我们还是被追杀,所以,我们又再次分离。”他的伤口很深,即使昨天老医师帮他看了也无济于事,几乎全是会留下疤痕的深度。

马儿飞快的跑,在大路之上,更多的马车飞奔,偶尔有几辆龙车经过,那一般是公国商人的车辆。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祭坛呢?你在逃出来的时候有观察过吗?”长羽枫拉着缰绳,腰间的宝剑有些无比光滑的曲线,他虽然不知道宝剑的名字,但是绝非凡物。

他还没有过任何趁手的兵器,无论是帝国刀枪棍棒,还是公国的法杖大剑,他都在这半年的时间内无师自通,虽然很大一种程度上是一种可怕的“恩赐”,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可以入手的宝剑。

在白灵山修炼,也不需要如此的宝剑,但是现在在外面,就需要了。并且很需要。

大总管所说的魔气感染频发的时候,他就感到惊讶,那种会让人丧失理智的魔气,几乎无法逆转。除非能够进行专门的驱魔。

越是离开白灵山,越是能够感觉到离开了一个世外桃源。

纷杂的声音,显眼的奇装异服,各色的种族都汇聚一堂,他们奔驰在帝国的重要通路之上,每一条要道都几乎串联成网,条条道路通往帝国首都,在由帝国的各个节点发散,形成重要的商路,要道,快捷通道,甚至还有单行道路。

“没有观察过,我逃的急,自然不能过多的逗留,不过,我知道祭坛内部的情况,也不清楚构造,只知道里面通体明亮,不像是一个山洞,反而像是一座宫殿,所有的人都被囚禁于一个高台之上,那种光时亮时暗,仿佛也有昼夜。只是我们无法再有更多的自由去仔细观察,所有人都只知道个大概。”

杰克奔驰在大道之上,与长羽枫对视。白灵山的马匹都是经过挑选的品种,速度之快常马无马能及。

但是,在这条大道上,还有一种东西在驰骋,那就是唐顿科技的游骑兵铁骑,它们的速度一下子将马匹的速度拉开,甚至很快就无影无踪。

虽然那是一些大户人家才会有的东西,但是,如此的恐怖的动力,着实让长羽枫吓了一跳。

长羽枫当然认识那种东西,那就是现世的摩托,他越来越有预感,并不是只有他和琳儿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一定还有其他人,并且依靠着独特的天赋和能力创造出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这种东西虽然以灵力驱动,或者是魔法作为储蓄能源,但是却可以实现平常人也能驾驭的局面。

一辆游骑兵铁骑两个轮子路过长羽枫的马匹,卷起巨大的气浪,即使牵住了缰绳,马儿也受到了十足的惊讶,好在他能够驾驭,拉扯住马匹让它不要惊慌。

看着跑过去的钢铁坐骑,长羽枫惊叹另一个穿越者的天才,相对于他来说,这种差距甚至让他有些难以置信,而这种没有办法弥补的差距让他抓住的缰绳越来越紧。

虽然灵界依然是以灵力作为力量始源,但是,能够创造出这种惊人的发明,颠覆也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他听说公国已经在试用一种新型武器,那就是灵力枪械,轻便易使用,作为军队配置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强大。

如果帝国还没有意识到这种东西的可怕,那么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更多的时候,帝王政务学的导师【陈凡】会在课上提到一些公国和帝国的往事,而更多的就是公国和帝国前沿的法术研发和尖端技术革新。其中就有提到这种枪械经过了十年的不断改良才进行军事化。唐顿科技新一代天才领导人唐子龙的科技重要性已经快要超过他父辈发明的一些爆破类武器。

他已经能够预见,“汽车”这种更加平稳,用途更大的物件,那个如此有野心的发明家绝对不会放过。

到时候,马匹被淘汰,意味着两国战力的绝对差距变化。

当然,帝国的谋略家们一定想到了他所想的,那种惊人的发明,等灵界的所有人都知道过它的威力,两国的格局,不变都不行了。

反正,长羽枫只能用震撼来诠释他的心情,他的心中奇痒难耐,看着那远去的铁骑一时间意难平。

“没事吧,少主。”东方明霞,也就是大总管口中的啊七问道。

她终于和自己说了一句话。

“没事。”长羽枫看着已经绝尘而去的游骑兵铁骑,虽然心中感慨万千,但是,正事还是要紧。

他们三人继续出发,一路上奔驰,停歇,都是冲着达达所在的方向。

玉照城。

而此时的玉照城内,很多人都聚在了广场之上,正法司正在发布公告,上面写道:从今日开始,为确保玉照城居民的生活质量,玉照城出入将需要正法司特派的通行证,并且统一登记,如果是外乡人则需要出示贸易证明或者城间出入凭证,为确保所有合法居民出入城,将会进行二十四小时轮岗,望诸位得知。

为了更加让人明白的更彻底,正法司的人员每家每户的走访,发放唯一的通行证,并登记在案。

有人说最近出大事了,正法司才又是宵禁,又是限制出入的。

而人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也答不上来。

玉照城这几日和平常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共生族的族人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正当大家正在因为此事而争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很多人都给出了意见。

“我家的猪这几天食欲不振,都开始瘦了!”

“你那叫奇怪的事吗?依我看我这件才奇怪,我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莫名其妙的染上了灰尘!明明杆子都好好的也没倒过,都好几次了。”

“诶!你那是因为被狗刨了窝,你晒衣服的地方我亲眼见过有狗撒尿的,土粘在上面了,这也不是怪事!是你自己图方便,不愿换地方。”

……

诸如此类的怪事非常多,但也几乎没什么奇怪的。

这个时候,聚在一起的人都有些焦头烂额,作为饭后的八卦,这可比平时的无趣生活来的有意思的多。

有一个人指出了这样一件事情。

他一直接济的乞丐不见了。

大家这才发现,确实平日里就在城中乞讨的乞丐基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或许是到别的城市里乞讨去了吧?

这本来也不稀奇。

乞丐嘛,命贱。

自己过日子都有些捉襟见肘的人,也不见得能够接济他们,能够注意到他们就更少了。

但是,他就在你生活的城市里久居,不见也不行,见多了也不行。

人终究会有侧影之心,但并不是每一次都有,乞丐们应该也懂这个道理,所以挪窝乞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个人又说了。

“那个乞丐说,等自己的病好了,就在玉照城找份工作,不再做乞丐,他年轻的时候犯过浑,躺过那三样,现在知道苦了,也当了这么多年乞丐,熬过来了,重新做人,他平日里也帮自己做点事的。但是这些天很多天都没有来。”

大家都觉得,

乞丐嘛,话不能全信,博取同情的乞丐也是多的。

他和那些乞丐一起离开了也说不定。

什么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啦,这时候落在那个乞丐的头上,所有人都觉得不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

至少,在他们看来。

那个指出来这一点的人径直的走向正法司,他头也不回去看那些还在讨论的人。

他要报案,

失踪案。

一六章:沈四郎

“嗯,我知道了……”汤博涵应声交付文件,张依云坐着看递过来登记在案的文件,整个正法司里都忙的不可开交,一些交接城门口执勤的人员休息完后也要进行来历不明人员的审查工作。

汤博涵想到的这招不可谓不妙,整个最玉照城所有出入的人员和居民与流动人口都可以和城中户口进行对比,当然,这个工作量也巨大,而且城中的人鱼龙混杂,审查对比起来也非常的难,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登记的人口对比,恐怕更加难以锁定目标。

小凤牙所说的人这几天都没有出现,小凤牙也没必要隐瞒,来了就是来了,没来就是没来。

玉照城甚至还查出了有几个化形的妖怪逗留,伏妖师赶到,也很快就送了回去。

汤博涵要找的,不仅仅是那个尖嘴猴腮的面孔,还有其他六个人。

王刀七人众。

那位神秘的醉酒汉来过以后,他也想过派人到玉照山去寻找,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玉照山范围大,仪器搜索几乎不可能,并且因为毫无目的,难度大大增加,如果不缩小范围,就更加难以得到行踪,甚至打草惊蛇。

其实,这样子也算是打草惊蛇,但是自从他派人暗中保护那些有着凄惨经历,鳏寡孤独的人的时候,就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

因为,这几天,几乎都毫无动静,对策,可能有失败了。

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打草惊蛇了。不过,也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那些嫌疑犯已经迫害到了一定的目标,达到了一定的数量,不再需要更多的鳏寡孤独者。

实际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还是让汤博涵摸不着头脑。

王刀七人众在历史上就是非常奇怪和暴戾的一群人,他们不仅仅只是一个冷血的团队,还有可怕的谋略,现在看来,确实是这个样子了。早在五百年前,如此可怕的团队并不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也就是对于当时的所有靠近玉照城的城市来说,都是一场无以复加的噩梦。

俗话说的好,不怕你的敌人拳头大,就怕你的敌人有文化。

一个如此有勇有谋的团队做起坏事来简直可怕。想想他们做过的事情就让人毛骨悚然,那是怎样一个愤世嫉俗的团队,血流成河,尸骨遍地,每想一次现在的玉照城可能就和五百年前的玉照城会遭遇同样的事情,都让汤博涵脑门一紧,青筋一跳。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来找玉照城复仇,那就真的应该好好谢谢那位醉酒的高人,毕竟,他们其中的一个,已经被小凤牙证实确实复活。

【天蝎刀】【沈四郎】

沈四郎原名【沈墨,字之画】,帝国1506年生人,出生在帝国南边的小城【堪县】,父亲从商,家境富裕,母亲在北上回原籍家乡【毅仙城】的时候生下了他,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毅仙城出生的人。

本来是公子哥的沈之画一生下来样貌俊美,邻里的人无不称赞他的父亲天赐了个儿子,作为家里的独苗,又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称赞,其父宠之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因为小时候长的俊美,慕名指腹为婚也多,最后其父相中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西姬氏】,其原名【雅姬氏】,但避讳哑字,以其母所住左侧室为名。

从小无忧无虑的公子哥沈之画在父母的宠爱之下成长,父慈母爱,青梅竹马,那种待遇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呢。

只不过,很奇怪的是,沈之画脸上看起来很高兴,心中却难以喜悦起来,原来其父虽然宠爱有加,但是因为沈之画太出名的缘故,基本上却是在外奔波,难以着家,你能想象得到一个孩子见不到自己的活着的父亲几面吗?匆匆的来看来,来了又匆匆的走,解释了也难承诺,承诺了也难兑现。

沈之画小小的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他不需要一个嘴上说着爱自己,却根本没有实际行动的父亲。而父亲生意的红火,和他的出名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总有些错觉。是自己造成了父亲的“忙碌”,

可能是命中注定,也可能是命运的玩笑,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属于沈之画的悲惨命运才刚刚开始。

【帝国1515年】

沈之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其父为其购回天山雪莲一对,人参数颗。

食之大补。

“啊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他真是绝美的容颜,天赐的绝美容颜,即使是个男人,也会被他小小年纪的容貌惊的自愧不如。

“等你长大了,就会回来了。”啊娘这样说道,她看着屋外,归人无望。

帝国1518年

沈之画不但没长个,反而和同龄人比越发的矮小。西姬氏端端正正成了长成了个大姑娘。

“墨郎,你的父亲怎么还未回来呀~”西姬氏落了个子儿,她看着沈之画,就像看自己的丈夫。

本应该是这样的吧,她自然是爱他的,比自己还要美的男人。

她扶着下巴,手放在桌子上,看他会把棋子放在哪儿,他的睫毛修长,配着那双眼。

绝了。

“已经回来过了~但是又出去了~雅儿,我走这,绝对是步好棋!雅儿?雅儿?到你了哦~”

“哦哦哦!我下这~吃~哈哈哈~”

帝国1521年

沈之画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停止了长高,亭亭玉立的西姬甚至已经比他高出不少了。

“墨郎~”她抱着自己的的墨郎,就像抱着一个半大点的孩子。

“雅儿……你……快去成婚吧……”他推开她,一味的后退,无论他再怎么好看也没有用了,怪病就是大凶,娃娃亲又如何,本是他的岳父绝对不可能让她嫁给他了。

“不!墨郎!我们私奔吧!我们逃到天涯海角!永不回这毅仙!”西姬氏说着,又要来抱他。

“……你……快走吧!”他后退,甩袖的样子让她心里空了一块,空了,一整个心。

“墨郎!墨郎!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帝国1522年

“给我烧!”

大火冲天,他被惊醒,火焰已经慢慢爬到他的身上,他翻滚,往窗外逃走,浓烟滚滚,就像是他的前半生,滚滚而去。

“给我烧死这个没爹养的种!毅仙城第一美男!哼!给我把守各个门口,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是她的丈夫!

还是不肯放过他吗?心如刀割的为了她好放了手,心如刀割,心如刀割,好一个心如刀割。

窗缝里,他看着他,只有恨。

“啊娘!啊娘!”

他的哭声一点点的传到整座大火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沈之画,你今天必须死,那个臭娘们才会死心!”

油浇在他的脸上,火焰熊熊燃烧,他痛苦的打滚,在西姬氏的丈夫眼里,这个永远长不大的美男子,也不过是一只猴子而已。

“啊啊啊啊啊!”水浇在他的身上,扑灭了那场火,灼热与恐怖的焦带给他无穷无尽的痛苦。

现在,没人会叫他美男子了,只能是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活着吧!哈哈哈哈哈,你不是美男子吗?哈哈哈哈,怪物!”

他睁着已经坏掉的眼睛,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拖着受伤的身体一颤一颤走在大街上,看火灾的人一摞一摞的往前,他残破的眼球伴着焦碎的皮肤。

倒在地下。

黑夜,就像是凶猛的兽,将他的一切包围。

【啊~你知道吗?我正在召集人马,干一番大事。我觉得~你就不错~】那个带着白猫儿面具的人这样对他说。

“我?”他看着自己焦黑的手,用着暴露在外的眼球看着他,那种恐怖的血管蠕动着,白猫面具的下面是一个很好看的下巴。

【作为报酬,我可以让你回到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决不食言。】

“不需要……”

【哦~那你想要什么?】

“一张,丑陋的脸,就够了。”他站起来,垃圾堆上的东西被带翻。

“毕竟,我,是个怪物。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有趣,你是第四个,就叫老四就是了。】白猫的面具下,那下巴笑起来,很是好看。

“诶!老四,你别走那么快!大哥还没说去哪呢!”他说着,摇了摇头。

“你就别管了!三弟,等他杀爽了,就自然放的开了!”

【哈哈哈哈哈!二弟高见……哈哈哈哈哈!】

“哎!”汤博涵看着沈四郎的基本资料,叹了口气。他扶着额头,有很多话不知道向谁述说。张依云已经离开,巡逻的队伍又换了一轮,是时候轮到他带队了出巡了,按照经验,这个时间段犯罪率很高,他不放心,必须亲自前往。

当他起身,张仪就跑了过来。

“汤队!不得了!来了个大人物!”

“谁?”他疑惑着。

“白灵山少主!长羽枫!”张仪吐着气。

“哦?是那个失踪了十年之久,最近才回到白灵山的宁家少主,长羽枫?”他更加疑惑,有些难以置信。

“对!就是他!”张仪拿出画像,上面是一张白灵山灵力测试图,位子上的长羽枫有些别扭的看着台上,台上,是一个通体紫色衣服的少女,金色的流光飞舞,金色的光门漩涡震荡,将他的长发吹动。

“哦?他来玉照城干嘛?”

“不知道!”

“去会会!你少说话。知道吗?别乱说!”

“哪能啊~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汤博涵将文件收起,放进桌子里。

巡逻队在等他,他摆摆手,朝着会客厅走去。

宁家少主这样的大人物来玉照城,可是稀奇的事。

算上那位透露王刀七人众信息的神秘醉汉,这已经是第二件更奇怪的事情了。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走。

夜深人静,会有怎样的事发生呢?

一七章:锁

汤博涵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会让他如此震怒!

“你是说,这位共生族的兔族人是从玉照山上的祭坛里逃出来的?”汤博涵惊讶的问道:“可是,我们玉照城的正法司这几天基本上已经加派人手在玉照城搜寻,甚至连飞行军都出动了!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记错吗?”

飞行军没有找到半点异样!

能够容纳那么多人的,那么大的祭坛,经过训练的飞行军怎么可能看不到?

就算,好吧,就算玉照城的飞行军疏忽,一大批人都疏忽,没发现那么大个的不会跑的祭坛,那检测仪器也会全部失灵吗?全部?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了,但是,汤博涵的气真的不打一处来!第一原因是因为正法司确实没有找到半点线索,这是事实,第二个原因是因为王刀七人众竟然如此的强大!他们的谋略和实力完全和资料上的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在整个玉照山基本上都有飞行军的巡逻的时候,一座看不见的祭坛被建立起来!甚至还运做了如此之久,挑的也是没有任何关联,甚至只要抓了一个就是抓了全家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几个案件联系起来,迷惑着整个玉照城的正法司的单独案件根本无头无尾。

玉照城的正法司岂不全是无能之辈?!

“没有……绝对是一个祭坛。我记得绝对没错。”杰克回答道。

长羽枫看着汤博涵,只好点点头,说实话,杰克并没有说谎的必要,那么,那个祭坛到底在哪里呢?正法司看起来并没有掌握到过多的线索,甚至一开始找的方向就可能错了,这也怪不了任何参与到这几起失踪案的人员,谁能想到他们会对鳏寡孤独的人员下手呢?而且多半还是乞丐,落魄的不像样子,要钱没钱,要利无利,就算是妖怪,也知道他们的精气完全无法和正常人想比,实在逼不得已都绝不会去吸食这些人的精气,本来只是一个个没什么线索的失踪案罢了,被高人点播才往王刀七人众上靠,现在,又来一个祭坛,活人献祭!

问题是,现在并不是妖怪作祟,而是活生生的,不对,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复活的人所为。

汤博涵口中的王刀七人众,长羽枫也是第一次听说,根据汤博涵的资料,已经被证实复活的人,只有一个来过玉照城的沈四郎。而王刀七人众甚至没有在玉照城留下任何踪迹。如果早点有人报案,早点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长羽枫摇摇头,没有办法的看着汤博涵。

杰克也不太记得回祭坛的路线,因为关于这段记忆他是模糊的。

长羽枫也很纳闷,杰克作为逃跑人员,就算再怎么笨拙也应该对路线有所映像,毕竟那种逃跑的恐惧绝对能让他记一辈子。但是杰克没有。那么,如果杰克没有说谎,只能有两种说法,第一种,杰克在逃跑时中了抹去记忆的咒术,第二种,就是杰克自身的问题。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强大的敌人为什么会放杰克出祭坛来,如果没有杰克这个线索,估计玉照城的正法司没有可靠的线索,估计需要查上个一年半载也说不定,到时候早就人走茶凉,早就案子沉底。

而偏偏,就单独放杰克出来,就是极大的增加被发现的风险!并且,如果真如杰克所说,他遇到了达达,那达达应该也是寻着王刀七人众的踪迹来的。那么他是怎么做的呢?

现在,所有人想的当然是能够快点找到祭坛,找到了那么多人聚集的祭坛,王刀七人众就一定会在了。只是,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不知道正法司的战力能不能扛得住王刀七人众。

起码,长羽枫心里没底,也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而答案也基本上显而易见。

一定会失败。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一定需要对杰克施加记忆抽取的法术,甚至,需要进行强大的记忆驱除法术,以免有人篡改杰克的记忆,或者排除有人控制过杰克的大脑的概率。

但是,这又是非常难得事情。因为,这种类型的法术会损害施术者自己的身体,不仅会极速衰老,更有可能会丧命。

只能说,造物主对于每一种人类自己发明的法术和魔法都有限制,只不过有些可以忽略不计,而有些甚至可能会直接丧命罢了。

其中篡改记忆就是灵界的禁术之一,当然,会有巨大代价的法术,也少有人会去特意学习。

所以,基本上。会有关记忆相关法术的人大都是亡命之徒,和极端的短命鬼。

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所以,就算第二条猜测成立,也基本上没有任何办法。

那,现在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到玉照城报案?”汤博涵有些气愤!他的怒火完全可以震慑住在座的所有人!

“靠!”他怒发冲冠,啪的一声转身将文件丢在会客厅的地上,长羽枫完完全全吓了一跳,他的手抓着椅子的扶手,很是用力。而被问话的杰克则是有些冷冷的看着他。只有张仪躲在一边,往后挪着步子站开。

废物!都他妈是废物!

“因为……我并不相信正法司!”杰克慢慢的说着,他的伤口就像是那个祭坛存在的强力证明。

“不相信正法司?那你还能相信谁!”汤博涵又转身看向杰克。杰克一言不发。

“你知道你这样会有多少人因为你的延误丧命吗?”汤博涵其实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但是还没有人给他台阶下。

如果是张依云在,就一定想方设法给暴怒的汤博涵台阶下。

而在场的是张仪这个大冬瓜。早就被自己突然的暴怒吓到了。

“汤博涵队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先不要管杰克有没有第一时间报案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无论他相不相信正法司,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首要问题还是应该找到那个藏起来的秘密祭坛,如果您说的王刀七人众真的存在,那么,他们一定会还有动作。”长羽枫在白灵山学过政务学,所以,他来劝阻,也是在合适不过的事情。

长羽枫紧接着问道:“有往恶魔的方向上调查吗?最近多地都出现了很多魔气感染的情报,驱魔师过来看过了吗?”

“魔气感染的人员基本上是没有智力去做这个事情的,你也知道,魔气感染基本上就是丧失理智,无法做出常人的动作,目前,还没有公开过任何有着魔气感染人员智力正常的案例,他们都嗜血,满脑子想着杀戮,根本就不可能挑着人来迫害的,再说,如果没有具体观察过,不太可能只对鳏寡孤独的群体精准下手。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的驱魔部还是有参与到其中,不过基本上一无所获。”汤博涵背着手站在那里,他没有办法坐下,因为他的暴怒太过突然。一是因为无能为力,线索毫无进展,而是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这样吧……我们明天一同前往玉照山,我用白灵山的魔气探测方法再试一试。您觉得怎么样?”长羽枫站起来,其实,他觉得大概率会失败,但是还是要试一试。

杰克是重要的线索,如果能够在玉照山勾起一点他对于祭坛的丁点回忆,那明天也是不枉此行了。

汤博涵自然也知道。

他点点头。

没有再说话。

在他暴怒以后,杰克一直看着他,眼里的红越发的明亮。

长羽枫自然没觉得,救出达达会很容易,但是,时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或者,在自己的一方中,杰克这张牌,必须发挥作用才行。

一八章:惊雷斩魄薙

王刀七人众

最重要的自然是他们的武器。

王刀!

王刀自然不是一把,七人众有七人,那么王刀自然也有七把。

王刀七人众因为七把帝王级别的武器的共同特点而得名。

实际上,称呼他们为反贼更加合理,但是王刀七人众也是他们自己对自己的称呼,所以就流传沿用了下来。

根据研究这一段历史的史学家推测,王刀七人众之所以进攻玉照城,是因为他们的首领【逆雷之影】【唐一白】在年轻时受到了玉照城城主的侮辱,怀恨在心,起兵玉照,以七人之力屠遍玉照城,血流成河,尸骨遍地。

但是,虽然史料上确有城主羞辱唐一白一事,也符合唐一白睚眦必报,轻浮于世的史料性格,却很难说得清为什么唐一白需要将整个玉照城屠杀殆尽,只需要单独对城主进行报复,又何必牵连无辜的玉照城百姓呢?

所以,在研究这段历史的史学家眼里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唐一白被魔气感染,杀戮之心让他没办法不对无辜百姓动手,所以,当时在玉照城的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疯狂的牺牲品,包括其他的王刀七人众成员,都无一幸免。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被魔气感染的智商是没有办法布置这么精密的攻城计划,所以,将魔气感染的时间段放在攻城阶段还是密谋阶段又是一个极大的史学界争议点。

但是,无论怎么样,依靠着现存的资料是没有办法完全还原王刀七人众七人攻城这样的难以置信又恐怖的事情的。

唐一白本是记录在帝国名士录的一名天才青年。

十岁出龙,十五岁获得帝国名士名号【逆雷之影】,甚至还进入过梧桐司,当过一段时间的士兵。

但是,在和平年代,根本就没有武学天才的用武之地,年轻的唐一白镇守边疆绝对是不肯的,所以入了梧桐司,而梧桐司直属于帝国皇帝,待遇绝对高人一等,风光自然无限。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基本上不太可能施展大抱负的。这是必然的,帝国为了维护国泰民安,设置了许多文官文职。守了几年梧桐司的“黑屋子”,他感觉到了厌烦,而守护封魔井的职位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消磨自己的人生,所以他辞去梧桐司的职务,活跃于玉照城的部分地区。

被羞辱也确有其事,史料记载,城主见是相当于解甲归田的唐一白来到城内,设宴摆席,但是在席间对于他自断前途的行为大为不满,甚至恶语相加。

当时的唐一白并没有反驳大闹,而是丢下酒杯,留下一句

安居一室者,不足挂齿!

夺门而去。

之后,便鲜有他的记载。

直到玉照城事发,他从桀骜不驯的天才,变成了恶贯满盈的反贼。他的史料和名号被封存,不得翻阅,直到多年以后,这段历史才能够讨论,天才名士录也才重新记载了唐一白的事情,但是都削去了他的人生后半段,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并不觉得他带着七人攻城的反贼事迹有多有趣,毕竟他是天才,他们最喜欢讨论的还是唐一白桀骜不驯的性格和不甘偏安一隅的抱负,对于很多人来说,即使是坐在梧桐司的“黑屋子”里一辈子,一身武学毫无用武之地,也不会有怨言,但是,对于青年来说,他们绝对不希望自己的一辈子都是这样,白白荒废,所以唐一白也确实有着许多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关于唐一白的传奇历史也有很多人进行专门研究,并且乐此不疲。

唐一白本身没有著书立说,但是他的故事还是传的挺广的,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坏的。

而作为王刀七人众之首,他的【惊雷斩魄薙】也是一把帝王级别的武器。

【惊雷斩魄薙】虽为薙刀,但是和偃月刀相仿,其偃月朴刀上有专门契合他名号的惊雷刀纹,逆走勾勒,锋刃通体雪白,刀柄为玄铁芯木,坚硬无比,甚重,基本上都是置于唐一白专门的空间袖袋里。

而这把薙刀和其他六人的武器一起都由一位隐居的高人重新打造,传说更是在锻造的时候加入了妖精的魂魄,使他们的刀有着更加恐怖的压制力。

帝王级别的武器,一下子就聚集了七把,所以,王刀七人众的实力,绝对可以说是恐怖级别的。

当王刀七人众被镇压的时候,这七把不同类型的刀都很奇怪的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唐一白的【惊雷斩魄薙】保存在一座古老的寺庙里,因为其杀人无数,沾染上了魔气,所以必须保留在寺庙里进行镇压。

而这所寺庙的名字,就叫做【灵光寺】

【公国2027年二月二日深夜】

【灵光寺边缘】

“五妹,你最好不要太急,大哥可是吩咐过的,绝对不能引起什么骚动,暴露我们的事情。”他的双刀背在后面,奇怪的纹路在刀上就像是流动的血液。他看着走在前面的五妹。

他们快要到灵光寺,那里藏着大哥的武器,精妙的仿品已经在他的空间袖袋里。

他们连夜赶到千里之远的灵光寺,为的只是偷走大哥的薙刀而已,并且绝对不能暴露,这是大哥特意吩咐的事情。

“二哥,三哥那边已经快要结束,如果我们不早点回去,估计等大哥回来,没有趁手的兵器,肯定要怪罪下来。”他们在用特殊的手语交谈,她走的很快,这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

他们并没有蹑手蹑脚,但是他们的气息隐藏的非常好。脚步声,呼吸声,甚至是连心跳声,都根本听不到。

“不会的,大哥一定会等到我们回去再进行计划的,你就不要那么着急了,这里的守卫并没有多么森严,我们一来一回绝对花不了都长的时间。”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需要快点回去,好让计划早点开始,等我们摆脱了那个老妖婆,我们七个人就可以早点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她的手很白很长很细,是天生为偷盗而生的手。她有些嗔怪的看着二哥,二哥一点也不急的样子,让她不是很开心。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那个老妖婆为什么要复活大哥吗?”二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的手上很多老茧,即使是复活,他也没有少练剑。

她摇摇头。

他看着她,有些难过的说道。

“那个老妖婆,只是在利用大哥而已!我们越早做完这件事情,越会变得没有利用价值,面对我们的绝对不会是好事。”二哥的话她听进心里。但是,不做,不是更会出事吗?

她虽然也知道大哥绝对是被利用的。那个老妖婆只复活了大哥,自己和其他五人只不过是为大哥打打下手,并且是大哥请求才跟着一起复活的。

“那怎么办呢?”

“我们不拿大哥的武器回去吗?”

“当然不是,但是,我们需要更加的从长计议才行。”

他很严肃的看着她。这个时间段不太冷,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为了大哥,我们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

就像是,五百年前一样。

一九章:你管这叫寻魔道印?

长羽枫看着这山间丰茂的草木,一时间有些莫名的担心。

即使他可能预先知道白灵山的驱魔法术也不一定能够探测出那个祭坛的位置,但是,还是需要试一试。如果行不通,那么他就必须采取自己独特的方法了。

汤博涵站在他的身后,背后还有一些人员,他们是玉照城的一些护卫和飞行军。张依云也站在他们的身后,而张仪并没有出现,杰克现在了张仪的位置上,和张依云离得很近。

白灵山少主亲自下场探测玉照山的魔气可以说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为什么白灵山只派了一个人来帮助玉照城,作为大头兵,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汤队并没有请求任何人来协助他破掉这一连串的失踪案。他们只知道他们可能一辈子也只有几次机会目睹白灵山少主的真容。

这个俊郎的少年,颇有仙风道骨,不愧是著名的仙山出身。

白灵山的六道,并不是天地六道,只是六种不同道法的简单加和而已,因为,天地道法大都奇妙无比,深不可测,所谓术业有专攻,白灵山专精于驱魔道,再辅以其他专门的学问来帮助弟子们处理更多变幻莫测的危险情况,而其他的仙山也是各有优缺,所以,对于白灵山的弟子来说,并不是只会学习其中的一种道门就可以,而是需要学习更多的知识,作为帝国的人才枢纽之一,白灵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教授驱魔的人才维护帝国的稳定,不受魔气感染侵扰,所以白灵山很多时候都是并不能算的上一座求仙之山。

但是,白灵山对于驱魔道,有些绝对的威名,许多著名的有着名号的驱魔师都有很大一部分来自白灵山。

长羽枫已经知道了王刀七人众的事情,根据汤博涵的资料和一些专门对这段历史有研究的的史学家的分析,王刀七人众相当暴戾和恐怖,在五百年前几乎屠遍了整个玉照城,所以现在居住在玉照城的共生族的先人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而搬迁过来的。

王刀七人众,准确的来说,是以唐一白为首的王刀七人众在一夜之间做出了这样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据说当时的凄惨绝对不亚于魔物入侵,更有传的夸张的,一座骨头做的山外玉照城在堆积,让前来镇压的士兵都愤怒的恨不得将他们徒手撕碎,不过,这应该是后续杜撰,没有什么可信度,有谁会特意将骨头堆做山摆在城门前,别说镇压的时间非常短,他们根本来不及这样做,就算这样做了,也完全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去堆座山来炫耀。

“寻魔道印!开!”

长羽枫双手合拢,将手指倒转,五指相对,在由指关节合并,结出一个道印,这是白灵山最基本的【寻魔道印】,白灵山很多道印都取法于自然,经过一辈又一辈的创造和打磨,才最终定型,并有所分化。

而寻魔道印起初是用于寻找被魔气感染的魔物,但是随着魔物数量的减少和新生魔气感染的突发性,所以,寻魔道印更加广泛的用于寻物追踪,并且,更多的时候都是如此。

蓝色的道印不断旋转,就像是轮盘在长羽枫的手上不断的搜寻魔物一类的踪迹。数千条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般的流光从长羽枫的道印中飞出,它们又化作无数的金色小飞鹤流转于玉照山的上空。

它们会搜寻着玉照山的踪迹,几乎不会放过每一个角落,毫不夸张的说,这是白灵山专精驱魔道的成就。

我的!天啊!你管这叫寻魔道印?

这真的不是一个杀招吗?

汤博涵呆呆的愣在金色小飞鹤的丛林里。

我的天啊!

所有人都几乎要毫不犹豫的喊出这样一句话。

那样多的金色小飞鹤几乎将所有人包围,甚至将天空也遮的看不见,只剩下眼前无边无际的的金色。

长羽枫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不是因为其他的东西,而仅仅是因为长羽枫所释放的这个法术。

数以万计的流光飞鹤飞舞在玉照山的上空,那些凌空飞翔的鸟雀和他们一起,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天空。

他们自然是见过其他驱魔师释放类似的寻魔法术,但是大都没有像长羽枫这样,规模如此庞大,甚至几乎要将他们所处的整个天空所遮盖。

金色的流光照在所有人惊讶的脸上,他们的脸和所有的金色飞鹤都快要接触在一起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释放出如此强大的法术的人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少年,要知道,一个法术的释放强度不仅仅取决于施术者勤于练习的刻苦,更加来自于施术者自身灵力的深厚,这样子规模的法术竟然出自一个少年之手,简直是真真正正的不可思议。

宁家少主?长羽枫吗?

汤博涵看着长羽枫小小的背影,他虽然没有被惊掉下巴,但是那种震撼的感觉还是让他的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该怎样来形容他呢?

天才?

不!

是怪物!

这个少年绝对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怪物!

杰克看着长羽枫,他终于知道达达前辈为什么要他来找宁家少主长羽枫了,就是这样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儿,竟然有着如此雄厚的灵力。

那些金色的小飞鹤从他们的上空飞过去,一时间,玉照山的每一处都几乎金光闪闪,光彩夺目,金色的流光在阳光下甚至偏向于白光,如果你在玉照城中,你就会发现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

整个玉照山!就像是佛光普照!神迹降临!整片整片的闪着金光。

玉照成的居民们在金光开始出现在玉照城的时候,先是疑惑,当整个玉照山闪着金光的时候,碗筷从手上掉落,饭粒在口中慢慢的掉出,合不拢的嘴里还念叨着神啊天啊地啊妈呀,玉照城中的人几乎都快要是这个样子,不带重样的。

长羽枫自然是不知道身边的人和玉照城中的人都基本上惊了个呆,他闭着眼睛,快速的接受者金色小飞鹤所带来的庞大信息。

金色小飞鹤会反馈给施术者信息,但是为了确保施术者能够快速处理更多的信息又不被庞大的信息量挤爆脑袋,金色小飞鹤还加入了一些灵力让它区分出特殊的——即区别于正常的事物然后再传递回来。

但是,说实话,大部分施术者都是只会放出几个金色小飞鹤,也就只有长羽枫会这么干,不过,历史上真的又被寻魔道印放出的小金鹤太多而爆脑而亡的大笨蛋。

一个一个讯息在长羽枫的脑中回荡,普通的树,普通的花草,稀有的花和草药之间所穿回来的景象和颜色分辨也不相同,甚至山中还有几个普通人正在采集草药,他们很明显就是玉照城的居民,没有什么异常的,因为他们对于小金鹤也没有太大的抵触,一看就不知道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等待着长羽枫的消息,他们刚刚被白灵山的少主所震惊,现在连呼吸都要屏气凝神,生怕打搅到他,汤博涵心想真是开了眼界了,白灵山少主竟然有如此的实力,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帮助自己,这个无头无尾的案子应该能够破下来。

他点点头,确信自己的想法。

“有点糟糕。”长羽枫说道。他依然闭着眼睛,道印还在疯狂的旋转。

“怎么了?”汤博涵很是疑惑。

“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整座山几乎都只差几个地方没有穿回讯息了。”

“这样吗?”汤博涵有些失落,不过,他也想着会是这个样子。

“不对!等等!好像有一个不同的东西了!”

“真的!?那是什么?”汤博涵大呼。

“是……”长羽枫也有些惊讶,他猛的睁开眼睛。

“琳儿?”

“琳儿?那是什么?我只听过花儿草儿,这个琳儿是什么鬼?”汤博涵,蒙了。

而在玉照城的西侧,一个女孩子正被金色的小飞鹤围拢,它们在女孩子的红色华服裙上停留,它们围着她飞舞,像是一点一点的又化为了流光。

她将手抬起,让金色的小飞鹤停留,它们亲昵的用翅膀和头蹭着她洁白无瑕的修长的手。

“你还是回到这里来……但却不是为我……”

她这样说道。

声音很轻,就像风一样溜走。

二零章:金色幻梦

她看着这些金色的小飞鹤,眼里满是金色的流光了,她没有逃避,而是慢慢的走在那条小路上,金色的飞鹤跟着她,像是流动的金丝,它们想要慢慢的留住这个红衣箐袖的少女。

“琳儿!”他呼喊。

没有回应。

汤博涵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应该是白灵山少主的故人吧。他看着长羽枫若有所思。东方明霞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就静静的看着长羽枫,虽然她不属于白灵山的弟子,但是对于白灵山的少主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这个位置,实际上已经空了很长时间,自从谭总管接手白灵山以来,白灵山属不属于宁家还是很有争议的了,宁唐也好,大总管也罢,都没有一个直系的继承人。

更不要说长羽枫还从一出生就失踪了这么久,这个满身是谜一样的少年,已经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只不过有白灵山雄厚的底蕴作为他的后盾,不然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白灵山造就了一个又一个出名的天才,他们的名号也早就已经铭记在历史之中了,万人敬仰的弟子更是名震天下,在东方明霞看来,现在的长羽枫无论多么厉害,那都是白灵山的功劳,也是最最基本的的普遍的事情,不要说他是少主,单是天字阶的招牌就足够他在白灵山获得强大的实力。

名士教授,灵药辅佐,卷轴加持,对于白灵山少主来说都是在普通不过的修行资源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长羽枫这半年来基本上都是跟着一众弟子门学习基本的白灵山法术,毫不夸张的说,对于东方明霞所认为的那些修行资源基本上都没有安排到长羽枫的头上,除了白灵山藏书阁之外。

长羽枫出入藏书阁的时间几乎已经昼夜不分,他一直在寻找一本对于他非常重要的书籍,那就是有关“夺舍”的书籍,或者说一本讲解恶魔附身的书籍,毕竟,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被“夺舍”的时候,昭昭说自己像是一个恶魔。虽然很大程度上他们将这个归类为魔气感染,并且非常严重,但是,也只有长羽枫知道,那就是身体里的东西想要夺取他的身体而显形了而已,而并非魔气感染那么简单。

白灵山的藏书种类繁多,但是长羽枫还真就没有找到相关的书籍,倒是对于驱魔的书籍遍地都是。

说回这边,东方明霞看着长羽枫将谭总管的宝剑丢在空中,御剑飞行直冲玉照山的西侧而去。

琳儿正在离开。

长羽枫自然不会再让她离开了。无论怎么样,这个和自己一起穿越而来的女孩子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闯荡。

那日在白灵山天字阶的台阶旁,看着她离开以后,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懊悔的长羽枫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自己,真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她离开的。就算是死,他也应该拦着。

是什么让琳儿想要突然离开呢?是梦反中发生的一切吗?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到现世的方法并准备长期居住在白灵山让她有些失望?还是因为自己在白灵山渐渐产生了距离感呢?

他想为琳儿询问的身世也没有答案,大总管说了,琳儿与公主殿下同名同姓样貌相仿只不过是巧合而已,毕竟,这件事情并不能传来,皇帝不能有负面影响,他从大总管的眼里看出来了对琳儿这件事的一无所知,也明白了有些事情,是猜不得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是怎么样的事情,会让琳儿突然决定离开呢?

他想不通,也想不透,但是,这一次,无论琳儿再怎么想着离开,自己都不会再让她走了。

金色的小飞鹤在他的身边环绕,围绕在琳儿身边的飞鹤也在试图去阻止琳儿的离开。它们并没有被琳儿开启的屏障所击破,而是乖乖的让出相当的道路。

对于长羽枫来说,他虽然知道琳儿在这里,但是这一次她又想着离开,不愿意见到自己。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他想不通,为什么琳儿会想要一味地远离自己。明明她第一次找到自己的时候开心的表情真诚真挚,绝对不是假的,而现在,却像是判若两人了。

我能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不愿意面对我呢?

琳儿。

风在他的脸上游走,他御剑并不是依靠着强大的实力,而是看着操纵风的力量,就像是他用风操纵荷伞飞行一样,那把宝剑被踩在脚下,快速的冲向玉照山西侧。

他穿过无数的金色飞鹤,它们就像是流光划成一条金线从长羽枫的身边穿过,那身红衣还是白灵山专门为琳儿定做的衣服,这身红衣完完全全的将琳儿美人胚子的体质展现的一览无遗,颇有仙女下凡,又有沾染红尘滚滚的风情,琳儿的身体也成长了不少,完完全全撑得起这身红衣菁袖。

她走的不紧不慢,也不算长羽枫所想的远离于他,不过还是头也不回的慢慢的离开这里。

他轻落在她的面前,宝剑跌落在地上,他有那么一刻想要向她走去,但是,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因为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美丽的眼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前路。

她还是不紧不慢的走,长羽枫踏出右脚想向她走过去,但是最终收了回来。

“琳儿……好久不见……”

他轻轻的说道。

一股风带动金色飞鹤连成的流光,他们的脸都在金色的流光之下明亮如月。

她站定,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他。

“嗯……好久不见。长羽枫。”

她微笑,像是嘴角勾勒出画卷。

她的眉眼微微的合在一起,像是水天之间的交合。

有汗从长羽枫的额头上冒出来,这和他想的有很大的出入,现在的琳儿,站在他面前的琳儿,对着他微笑的琳儿,也许,并不是因为他而离开白灵山,而是因为其他的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但是,他又无法确定。好一会,他才恍惚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们能够在这里再次相遇……真是,有缘。”长羽枫说道。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喑哑了。

这使他不得不咳嗽一声继续说话。

“……”

琳儿没有回答他。

她也看着他的眼睛,而他有些躲闪。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需要继续赶路了。”她说道,那种语气好像很严肃,把长羽枫惊的一身冷汗。

他想着,是不是……真的又和自己想的一样,是自己的原因呢?但是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哦……好……”

他竟然傻傻的让路。

她慢慢的走过去,流光的飞鹤停在她的发梢,像是金色的蝴蝶结。

“不!等一下!”

他又站在了她的身前。

他比自己高了。

她这样想着。

“怎么了?长羽枫?”

“我……你要去哪里?玉照山现在很危险。你一个……”

他哑了。

弱女子?琳儿分明要比他厉害,一直都是这样吧,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可能比他要厉害的多。

她歪着头,很是疑惑,那双眼睛就像是星辰一样好像将他的思想置于此而哑口无言。

“好吧。我希望你能够和我回白灵山。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在这个异世界里!孤独一个人!”

他闭着眼睛一股脑的说出来,她看着他,那双水灵的双眼就那样看着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

扑通扑通的,一路不停。

金色的流光不断的飞舞,旋转着将两个人包围。

无数的金飞鹤展翅,像是冲向天空的,幻梦。

二一章:宁子明(α——line)

火堆在小小的房间里燃烧,给比较狭小的屋子里带来仅有的温暖,外面如此的寒冷,他却焦急的等在门外走来走去,屋内的她,痛苦的声音让他的额头都渗出汗来,外面施展开来的结界让他们都不至于被敌人那么快发现,但是依然抵不过这刺骨的寒冷。

“和我聊一聊你的妻子吧。”老伯将手背在后面,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隔着结界看结界外的,白茫茫的一片风雪。

“这样你就不会那么担心了”老伯继续说道:“作为过来人,老婆子当年生孩子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就感觉有什么压着我喘不过气来,让我不得不为她们母子担心。我等在门外,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很愧疚。恨不得自己去把那个小子给生出来。”

他看向老伯,没有说话,漫天的风雪在他的眼里,都是无尽的飘零。

“然后呢,我就在想,老婆子遭了这么久的罪,我应该拿什么来安慰她呢?我想来想去,最后什么都想不到,因为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安慰为我生了个大胖小子的女人了,我只能跟她说,她很美,任何时候呵护她。我的心才能够不那么愧疚。”

“你和你的妻子都很年轻,对于你们来说,孩子真的就像一个宝贝一样。你要相信,她们母子都会平安的。”

全程都是老伯在说话,他只是听着,站在门口,脑袋里只剩下她的模样了。

“如果你不建议,可以和我聊一聊你的妻子,缓解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焦虑。把这段时间耗过去,就没事了。”老伯看着他,他的那份焦虑已经让他在门外踱个不停。

干着急并没有什么用。

“我的妻子,是一个很理性但是有时候又有着感性一面的温柔的女人,现在想来,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她一直都对我很好,而我,亏欠了她太多了。”

他呼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着,他终于不再踱步,而是在雪里盘膝坐下。

老伯也慢慢坐下,听他慢慢的讲述。

“你可能不太会相信,我的妻子和我说过,她记得自己九世轮回的记忆。每一世,我都和她相遇过。”他看着手里那把绿色的长剑,缓缓说道。

“哦?是嘛。说不定,那是你妻子对你所说的情话,告诉你,她有多爱你。”老伯没有惊讶,而是回应。

“不……老伯,不是这样的……”他没有抬头,但是也没有在看剑了,而是盯着地下的雪,白茫茫一片。

“那……会是怎么样的呢?”老伯问道。

“她真的拥有九世的记忆,而每一世里,我和她都相遇了。”

拳头紧握着。

可能并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老伯这样想着。

“她说,每一世,我都在伤害她,每一世都无情无义。让她悲伤,让她心碎,让她活在噩梦之中。”他的话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那么有分量。

“……”老伯的呼吸变的有着沉,有粗气呼出来,在寒冷的空气中变成白雾。

“她说,唯独这一世,在我们相遇之前,我变成了一个性格很好的孩子,但是,却还是让她伤心,和无助。”

“我不知道人死能不能轮回,但是,我知道,她这样说,一定是希望你能够深爱她,不然她也不会嫁给你,不是吗?再说了,那是你上九世做的事情,现在,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老伯说着,弹出一包香烟,在冰天雪地里,用手挡着风,点燃。

“我和我家老婆子在一起过了大半辈子,什么话都从她嘴里听过,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为了让你更爱她一点,什么事情都能够说出来。”

烟在雪地上缭乱,徐徐的升上天空,和白雪飘在一起,不见了踪影。

“……”他将拳头紧握着,还未松开。

“我的妻子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慌,所以,我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他继续说道:“在这一世,我深爱着她,无论是哪一世我伤害过她,我只知道,这一世,我一定会用我的一辈子来爱她,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的声音稍有起伏,有些哽咽。

“对咯!无论她说你九世无情无义,还是九世让她多么伤心,至少在这一世,你们成了夫妻嘛!你们现在那么相爱,不就够了嘛!”老伯深深抽了一口烟,烟在他的鼻孔里出来,两股滚滚的白烟出来,又消散。

“只是,现在,七大恶魔重临人间,我和她,哪里有安身立命之所呢。以前和平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怕有一天,我会突然离去,只留下她们母子在这世上,这一世,又成了负心人。”双拳还是未松开,反而越来越紧。

老伯看着他,将烟点进雪里,扑灭了。

“年轻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妻子,你就应该相信,每一天,都是你爱你妻子的日子,不要害怕别离,因为,你们珍惜着每一天爱彼此的机会,这样就够了。不要因为还没有到来的未来而伤心,你还年轻,你还拥有现在。”老伯看着他,他苍老的眼神有些明亮,继续说道:“虽然恶魔已经将我们逼的无路可走,但是我们灵界里的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一丝丝渺茫的希望而努力。只要这样,我们肯定会有一天战胜他们!你这么年轻,怎么知道自己活不到胜利的那一天呢?不要那么悲观!年轻人,我这个老头子都想活到那一天呢!你这个年轻人一定也要这样想才是。”

老伯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

他抬起头来看老伯。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双年轻的,炯炯有神的眼睛。

“没有什么可是的,未来,美好的明天一定在等着你们!恶魔带来的黑暗只是暂时的,黎明终究会到来的!请你相信,你的妻子和孩子就是你的希望,不要放弃心中的这份希望。”

他看着老伯,眼中的清澈多了几分。

婴儿的啼哭声传来,他忙起身进屋去看。

“是个男孩!老头子!”

门开了,一位开心的老婆婆报喜。

“她怎么样?”他问道,他看着屋内,像头长颈鹿,眼里都是急切。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你不用担心了!快进入吧,她很虚弱,你不要扰到她就好。”老婆婆让路。他急匆匆的进去。

见是他来,她缓缓的将疲惫的眼睛睁的大了些,眼眸似星辰,很是好看,但是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怎的,发着没有精神气的光芒。

他双手握着她的右手,他没有先看他新生的儿子,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怎么样……”

她点头。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老伯说道。

他这才接过他的孩子。

他看着小小的屋子里的三个人。

他看着她。

许久,他才说道。

“就叫子明吧……宁子明。亲爱的,你觉得怎么样?”

她点头。

屋外的风雪飘摇,它们迎接着这个新生命。

无论何处的风雪,都是这样。

二二章:我的暖阳

“三哥,好了没?”老六的铁下巴很是亮眼,在祭坛外也是明亮。

“完成了完成了……总算完成了。”他开心的将那一小瓶黑色的水装进袋子里。

“那……祭坛里的那些人怎么办?”老六问道,老六的体格硕大,拿着他的三叉戟,看上去有些笨重。

他喜悦的脸瞬间拉下来。

“怎么说,他们也都是些可怜人,依我看,就放回去得了。”他这样说道。

“好……好吧……”老六走向祭坛,三叉戟拿放在地上,震了地面一下。

“三哥,这不像你啊……怎么?死了一次就害怕作恶了?”四弟慵懒的躺在地上,将酒壶拿在手上仰天喝酒,酒流到他的脸上,像一条小沟壑过了他的鼻子。

老六的脚步停下,转身看着自己的哥哥们做决定。

“哎……这不是任务已经完成了么……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他拍了拍装袋子的胸腹,确认完好后,就准备跟着老六去放人。

“我看……三哥你就是虚了……你不会复活后就想着要去做好人了吧?”老四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那不至于,我只是觉得,我们生前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放了一些也无所谓的。他们被我们取了绝望之源,一辈子都更加只能活在绝望之中了,反而会被折磨一辈子,这也不算是做好人不是。”他走着,拉上了老六。老六跟着他,没有说话。

老四看着他,继续喝酒,没再追问下去。

“三哥……老大和七弟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二哥和五姐……我好想他们……”老六就像一个孩子。

“等我们做完这件事情他们就会回来了。”他说着将祭坛的侧门打开,那只黑猫一越而出,跳在了他的肩上。

【怎么?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只黑猫舔着手问道。

“绝望之源已经完成了,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悠悠的说道。

【怎么?你想要杀光他们?还是你想放他们走?】它用眼睛盯着他。

“嗯……不能脏了祭坛不是,这些人命贱,不杀也罢。”

【哦?燕老三想要做个好人?】

黑猫跳到地上,优雅的走在出口的廊道内,那里并没有血迹,但是他知道那里曾经有血迹。

“什么好人不好人的……我恶贯满盈了一辈子,哪里做的了好人啊,只不过是想着他们不值得我们杀罢了。”

【哼……我倒是无所谓,你想要怎么样,我也不会拦着你,这些人一辈子都只能活在绝望之中,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结束他们的生命反而给他们痛快了,便宜了他们。】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哼!少来!】

“别啊,我们都是为同一个主子做事,也算是兄弟一场了,你说是不是。”他有些嬉皮笑脸,很是惹它烦。

【和你们做称兄道弟也不怕毁了我的名声,等忙完,就是天涯路人,两不相干了。】猫咪走在前面,步子很轻。

“奇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老实回答我吗?”他的声音突然很低沉。

【说!】

“你的心脏,是不是在她手里?”

它突然站定。回过头来看他,它的那双诡异的眼睛在幽暗的廊道内发着恐怖的绿光,他和老六都随即站定,通往祭坛的廊道内有些阴湿的风吹到他的脸上。

它转过头去,继续走着。

【怎么了?】

它的声音一直是男女合音,但是这一句,女声偏强一些。

“没事,也就是问问。”他跟上,老六也跟上。

【等我们做完任务,她就会把心脏还给我,到时候,我就自由了。】

“嗯,应该是吧,就快了。”

他说道。就像是一句随口说的话,语速很快,老六甚至都没听清,有些怀疑三哥到底有没有说这句话来。

【玉照山】

汤博涵看着一份密令,脸上的喜悦无处安放。

“长少主!有一个好消息!”他大喊道:“失踪的人回来啦!”

金色的山登时一下子失去了金光,金色小飞鹤化作虚无,一下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都跟着开心起来。

“你的朋友在叫你……你最好还是快点去,不要挡着我的道。”琳儿说道,她站在那里,还是想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那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正法司的队长而已。”他终于看着她的眼睛,明亮的有着出奇。

“我的朋友,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叫做陈琳的女孩子!现在,她就在我的身边。”他真挚的说着,他没有那么害怕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是他还是听到了,扑通扑通,一下两下三下,很快,很快。

“我不是你的朋友!”琳儿也看着他的眼睛,下巴微抬,那双像星辰的眼睛里,全都是他。

“琳儿!你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远离我?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们明明是这个异世界里唯一认识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将真实的情况告诉我?而是一味地一个人去解决?”长羽枫说着,眼里的担忧溢出来,那么温柔。

“不,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也明明可以一辈子去做你的白灵山少主,为什么偏偏要来挡我的路呢?我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也不代表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还有,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去解决,我们只是碰巧在这里遇到而已!”她开始有些害怕自己说的过头。

“是因为我身份疏远而离开吗?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现世而离开吗?是因为大总管跟你说了什么吗?你告诉我我哪里有错,我去改还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独自一个人在这个异世界游荡?”他还想说,但是被她抢了先。

“没有为什么离开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异世界里也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宁家少主,你可以不要挡着我的道吗?你要有错也不要和我说,我不需要知道你错在哪!”琳儿想要强闯,但是他的个子已经比她高了,强闯根本行不通。

“为什么总是要强调宁家少主的身份?我不当不就好了!我们回温缇郡!在那里我只是一个异世界的穷小子!我们都是异世界来的,我们一起去找回到现世的方法!管他什么白灵山,管他什么温缇郡!管他什么灵力!我们就一起去找!找到回家的方法,我们就回去好了吧!”他从琳儿口中听不到一个她为什么要离开的理由。

“……”

傻子!你怎么还不懂呢?每一世的罪孽,那个恶魔都穷追不舍。只有我离开,他才会放过你!

“琳儿!就这样吧!就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回现世的方法!我从来不是什么白灵山少主,我就告诉他们他们找错人了!我们这就离开这个地方!”他见她不说话,兴许是猜中了她的想法。

她想要回到现世,那就如陪着你找好了!我本来就无父无母!在这异世界也是!父母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我所认识的,最久的人,就只有你了啊!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去那座福利院!去那里长大成人!”他说着,眼睛正对着她星辰般的瞳眸。

“但是不要再想着!自己一个人去寻找了!明明我就在这里!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说的呢?!”长羽枫不想把问题在绕回去,他一直在猜她的理由。

“……”

她的眸子微动,撇来他的眼睛。

她应该怎么回答呢?

在梦反的世界里遇到的他,被解封的记忆一股脑的来到脑子里,她只能想着离开他,远离那一个个悲惨的命运。

不仅仅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好。

那个恶魔此刻也在看的吧。他现在又在想什么呢?会不会怜悯这一世这样子温柔的他?会不会放过这一世这样子善良的他?会不会因为这一世的他早已经独立于他自己而感到惶恐?

一股温暖袭来,那种热浪将她的所有一切都包裹,猝不及防的,她有些惊讶,他拥抱住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被他这样抱着,用着很大的力气,又很紧张的不让她觉得窒息,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独特的梅花的香气,她的全身因为这突然的一抱而有些颤抖,知道热浪席卷至全身,她才意识到自己那么的无助。

“琳儿,我知道,我曾经做的并不对,但是,这十年来,我的每一次改变都让我明白,我以前的罪恶,那种感觉一直困扰着我。”他的热气贴到耳朵,很痒,也很挠人,挠的人心痒痒。

“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性格不好,我太笨,但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那样,在这个异世界里,我和你相遇,我想着怎么和被我伤害过的你交流,你说我变了,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又不希望我变了,我希望我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不是以前的那个我,我多希望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剑掉落在地上,她的手就像是软了,已经拿不动剑了。

“我们来到这个异世界,我想着可能上天就是为了我赎罪而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我们再次相遇,再次相处,我想着如何与你做好朋友,在温缇郡也是,在白灵山也是,我想着我们一同在这个异世界里,你就是我的心结。”

他继续说道。

“你要离开白灵山的那一晚,我看到坐在台阶上的你痛苦万分,我的心又有多难熬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猜着,终究没有答案。我害怕我们的疏远感,就像是我永远无法赎罪一般。而我,如今也终于明白了。”

他松开了拥抱,双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琳儿!这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这个一心想要赎罪的人,一直喜欢你,一直在心里喜欢着你。”

她的眼眸微动,灵动的光像是水一样在星辰中流动。

有那么一秒,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潺潺的流淌着的溪流变的无声,鱼儿吐出的泡泡慢慢的静止在水中,天空中的鸟儿的翅膀变的缓慢,那一缕缕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盛开出金花。

二三章:灾噩(上)

“那,现在这个家伙怎么办?”老六指着一个兔人,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但是却很难受。像是被一条黑色的魔气所禁锢着,他垂着头没有生气,头发就像是枯草,兔子耳朵上有些斑驳的伤痕。

“大哥不在,我们几人合力都只能和他战个平手,可想而知这个兔人族实力的恐怖。”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揉了揉。

“这样吧,等大哥来再处置吧。我们先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他只会越来越虚弱,根本不可能活着出这个结界。”他又开始把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揉着,很是慵懒,这是最后一个人了,马上就可以进入下一步计划了。这一次,他并不打算放了这个人,而是想着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对于这种实力强大的人,一定会是个祸害,但是大哥吩咐了,这个兔族人由不得他们来做决定。

这样,就算是全部都放走了。

他环顾着祭坛里的一切。老六也跟着他呆呆的看。

“哎……”他叹气,慢慢的朝出口而去,老六跟着他,这座专门为了收集绝望之源的祭坛就静静的在这里要被永远的荒废,他们也曾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每天面对哭喊和绝望的叹息,还有那一声声惨叫,让他也不由得伤感起来了。

他又叹了口气,老六不解的问他为什么叹气,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了,所需要的绝望之源已经备好,没有什么应该叹气的了。

他说,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懂的。

老六说,我虽然笨,但是如果是由三哥说出来的话,我一定能听得懂。

他停下来,转身看向老六,老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老六本就大块头,而他的身材中等,完全比不了老六的魁梧。廊道里的微光只能照清楚老六的半边。而他的脸则是完全看不见了,只能有一些微弱的星点能够看清他脸的棱角。

“老六,你觉得,哥哥们有那么一点,就算只有一点,利用你的时候吗?”他的话很轻,但是要说出这句话来就必须咬字。

“三哥……我真的不太懂了……你为什么会问这个?”老六挠挠头,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三叉戟,他很疑惑,只不过他看不到三哥的脸,他清楚三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感情,他这个人太笨,只有看着别人的表情才能够知道别人的其实什么心情,有有没骗他,有没有怪他,有没有嘲笑他。

“如果你对于哥哥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会怎么做呢?”

三哥继续问道,他的脸还是没有从黑暗里出来。

老六明显有些着急,他宽厚的眼睛里闪着害怕,他因为看不到三哥的表情而害怕,而三哥明显高抬着头看他,咄咄逼人的想要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对不起,三哥……”他沮丧的低下头。又只能摇摇头。

“哎……这就是我为什么叹气的原因。知道了吗?”他把手拍在老六的肩膀上,轻轻的捏了捏他大块头般的肌肉。

“哦……”他这样回答,有些呆头呆脑的点着头,很难让人接受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但是,他看着老六,他的半边脸从微光中出来,嘴角勾起来,笑着。

“老六,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就带你去你最喜欢的福糖园玩,怎么样?”

三哥的样子,真诚又真挚。

“嗯嗯!好好!当然好!”老六总是这样的痴傻,不会有什么转机了。

他没有苦笑,也没有再将脸对着老六。而是转过身,将自己的手放在口袋里,慢慢的低着头走路,在临近出口的时候,他抬起来,光亮现在他的脸上,将他蓝色的头巾照的明亮。

【结束了?】奇烛看着他出来,自然舔着自己的手,也可以说爪子。

“对,结束了”他搓搓手说道:“走吧,有个人还在地宫里面等着我们呢……可不能让她等急了,不是吗?”

【哼,那可是你拖延的时间。】奇烛跳上他的肩膀。转过身来看着前方漆黑的道路,老六跟在他们的后面。

“诶,别这么说嘛,既然你愿意等,也就说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怪罪下来你总不能说你提醒过我吧?我可没听到哦~”

【人类真是狡猾!】

有些人狡猾,有些人则世世代代愚笨。他宁愿狡猾,而不是愚笨。

他这样想着。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能够这么频繁的使用她给的空间法术!你竟然用它将那些人送出去!我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你真的越来越往好人的方向发展了!】奇烛的声音男女混合,异常的诡异,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比不上他们走过的这条一路向下的路的诡异。

“……”他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环顾着四周。

奇山妙石之间,冷水转波之处,便是猩红的尖厉岩石,那种色泽并不有光,就像是浓的发黑的血泼在上面,泼在其尖上,犹如枪尖直落,泼在其沿,犹如刀锋横贯,整道整道的红贯穿了整条旅途,越往下,整个地宫显入了出来。巨大的锁链崩塌,断在旁边,那是整座地宫曾经的禁锢,而现在却像是垃圾一样被崩飞在一旁,他看着,走下了最后一个阶梯样的石板。

“你们终于来了!”

地宫四方玉壁,朱红木柱,青瓦高台,金镶浮边,飞云走雀睡花檐,八方台阶,霓光虹桥,流光逸彩金凤顶。

就是端端的在那里,也没有人敢过去,那里黑气缭绕,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好似有些魔力一般,将地面露出来的尖石吸引,在地面上一颤一颤,硕大的铁链阻隔开地宫的,将地宫分为两半。

没有人影,确是有着急剧阴柔的女声在他们的脑海里回荡。他们听着,没有应答。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应答的资格。

现在,就是这样,他们只不过是大哥的附属品,没有大哥,他们的尸骨和灵魂还在泥土里埋着,复活就更是笑话。

“唐一白呢!”

“她”又突然的震怒,免不了把他们三人吓了一跳。

本来是大哥站在这一位的面前,但是,他提前完成了源水,本是不应该提前到来,然而现在他必须这么做,因为在她的眼里,

“大哥尚未归来,只是,这绝望之源已经处理好,我想着要不要先来禀告娘娘。小的知道娘娘急切,所以就没有等大哥归来。”

【fen!】一道黑色的气像是屏障穿过他的身体,将他击飞出去,翻滚着,撞在那抹尖石之上,他没有血,但是却在猛烈的干咳,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骨骼的作响。奇烛也被黑气弹飞,他们就像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挡住风的沙尘,风一来,就注定烟消云散。

他们很快爬起来,艰难的恭敬地站在一旁。

“好一个唐一白,竟然让下贱的虫子来传话!”

“大哥他还有些时日才能回来,请娘娘,再稍微等些时日。”他的半身筋骨已经裂开,但是还是只能慢慢的微笑,疼的他发都得痛觉,还真的没有过。

“你告诉唐一白!这件事情没有办好,你们都得死!”那个声音说道。

他称呼她为娘娘,但是,多数时候,他也只是从大哥那里听过来的。

你们……你们……说的,其实并不包括大哥吧。

他这样想着。

但是,他也几乎是没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一个蝼蚁,现在,他成了蝼蚁,他并没有害怕过再次死亡和不得善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罢了。

“是……”

他的声音回荡在地宫,奇烛疼的只能用一只前爪抓着自己的手臂。

老六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团黑气,和半分的恐惧,和半分的愤怒。

【玉照城正法司】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确实是被抓起来了,并且遭受了严酷的磨难。

但是,就像他们被抓走一样,他们回来,都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甚至找不到任何痕迹。

“这是可能是一种空间魔法,能够将人短距离的传输。”张依云说道:“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找不到一点点痕迹的原因。不过第五纵队已经在定位这种空间魔法的记载,并且寻找突破口。”

“希望他们能够快一点。”汤博涵其实内心里很高兴,因为失踪的人大半都回来了,而那些没有回来的,就真的不知去向了。只是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将高兴的表情表露在外,因为,有很多疑点还没有查清。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起来又放回来?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一切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会使用这种空间魔法的人现在哪?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们在一片草地上被发现,当事人几乎全部昏迷,现在有些人已经醒来,但是完全没办法交流,甚至有出现精神失常的现象。”张依云将一堆画像拿出来,正经的盯着一份报告,将他递给汤博涵:“这些都是登记好的人员,目前只有这么多,医疗小队什么时候能够稳定他们的情绪还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很艰难。魔气检验报告也快出来。稍后我再拿给你。”

“好……”他将所有的文件放在一边,看着张依云,用他的眼睛对着张依云:“告诉他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所有加点巡逻照旧,绝不能马虎,飞行军也是,必须轮班巡逻玉照山,一有王刀七人众进山或者其他可疑人员,马上抓捕,不需要汇报。”

“是。”张依云应声,慢慢的退下。

汤博涵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可能……我能够想得到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他起身,觉得闷了,把窗户打开。

风吹进来,带着星夜的寒意。

【玉照城公馆】

“那……我去睡觉了……”长羽枫起身,准备离开,琳儿静静的在他的身边。

“嗯……”杰克答应着,他没有看长羽枫,而是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阿咩咩。

“我们走吧,琳儿。”

长羽枫说着,将手放在腰间,明显等待着她的手。

“好……”

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竟然显得有些小了。

她最终还是妥协。

一如既往地妥协。

她知道这不对,但是在他深情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逃离。

逃离这红尘滚滚,逃离这往世爱恨。

或许,那一天还是会到来,但是,她觉得,大不了再苦一世吧。

应该。

她看着他说笑,但是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点头,微笑。

今天的星夜微凉。

我们该如何走向明天呢?

我亲爱的,

恶魔。

二四章:灾噩(中)

玉照城因为有宵禁,所以,街边已经没有摊子,只有匆匆的归家的人,长羽枫拉着琳儿的手慢慢的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到他所安置下的住所,那里离正法司不远,但是还是需要步行过去。

巡逻队的匆匆脚步声过去,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为什么会来到玉照城呢?”琳儿的音色很明亮,白色的月光下,有清风拂过,在她的发间飞舞。

最应该这样问的应该是他才对,但是长羽枫并没有问,因为,他能预感得到琳儿想要离开白灵山的原因,就是自己,但是,很大程度上,又并不是“自己”,而是“它”。

就是那样一个全身赤白的人在自己的意识海里,不仅想着如何夺取他的身体,还甚至与琳儿有所瓜葛,虽然,后半段都只是猜测,并且还不能立即得到证实,但是更多的,那种一处又一处无不存在的压迫感在自己的身上。

琳儿,有很多心事,她说,她有一点点开始害怕起这个世界,整个灵界,都开始慢慢的变坏,就好像他们两个人的到来,让这个原本没有恶魔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只能说,那是你的错觉罢了,魔气感染是一直存在于灵界的,已经上千年了,哪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不要多想就是了,这是毫不相干的事情。

虽然,已经有传闻恶魔正在复苏,而封魔井的力量也正在一步步消退,但那也是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毕竟魔气感染爆发的频繁了,就会让很多人都畏畏缩缩,不敢像以前那样生活,恐惧会让人不惜编造谎言来求得自以为心安的理由。

琳儿摇摇头,没有说话,然后看着他,他微笑一下,也只能说既然你想要离开,我们自然是要离开灵界,我们先从空间魔法着手,那种能够穿梭时空的魔法,或许会有办法,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

她点点头,不再看他。

也只好这样答应长羽枫留下来,更准确的说,是暂时留在他的身边。

他的挽留总是那么有效,对于她来说。

关于琳儿的秘密,长羽枫肯定会去问的,但是,现在琳儿刚刚说好愿意慢慢的接受这样子的长羽枫,他一定会找到回去的道路,为了她。

虽然长羽枫并没有想过要离开灵界,但是如果只有这样琳儿才能慢慢摆脱这种无处安放的恐惧感,那么,也只有这样,他来到这个世界,本是想要寻找父母,但是,现在,已经幻灭了。他已经,只剩下他这十年来所陪伴在他身边的一切,当然,还有一个与他一起穿越过来的女孩子。

他必须珍惜了。

因为,

他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我嘛……”长羽枫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繁星,他的眼里,有几个星点在闪烁,他看向琳儿:“是为了一个恩人。”

恩人,不顾一切,将他从那冰天雪地里救出来的,小小的兔族人——达达。

听闻他落难,没有理由不来此。

“恩人?”琳儿也抬起头看向她。

“对……恩人……”

“那是怎么样的恩人呢?”

“是我父亲的管家,本来会接替大总管的位置。但是他随我父亲出了远门,然后,为了保护我,不知去向。”长羽枫的视线往下,看着月下明亮的路面:“现在,杰克,也就是刚刚那个兔人族的孩子……”

“杰克?”琳儿有些惊讶的意思,但是一瞥便消失了。

“那不是你在温缇郡的名字吗?”

“对,不过杰克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为了好养活,穷人家的孩子一般都叫这个名字。就像帝国会有人叫李狗蛋一样。”

“哦~李狗蛋~”琳儿点点头,说着看长羽枫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好看的眉眼眯在一起,就好像刚刚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知识。

“咳咳……”长羽枫有些红脸,咳嗽几声继续说道:“杰克说他遇见那位恩人遇难,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那……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毕竟你是……”琳儿不开他玩笑课,看着月下的道路。

“不,有一位梧桐司的师姐跟着我到来的。不过,因为白灵山人手不够了,也就只有她跟着我来这里。”

“为什么人手不够?”

“因为,最近魔气感染爆发的次数太过频繁了……甚至很多师哥师姐都下山帮忙驱魔了。”

“那……梧桐司……”

“梧桐司是一个隐秘的组织,连我也不能过问。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东方明霞师姐很厉害就是了。”长羽枫看着月下的街道,很快就要来到他的住所。

“那你现在有你恩人什么线索吗?”琳儿站定疑惑的问着他。

“说实话,并没有。”长羽枫也站定,侧过身来对着她:“你也知道,杰克也是神秘消失的……所以,他和那些人一样,有些轻微的不正常了。”

“……”无话。

琳儿心想,他还是这个样子,在清风山的火灾之时,他只要想着自己必须对附近山的火灾帮忙,不希望再有很大的悲剧发生,他就那样出发了,拦都拦不住。

就全凭着一股子自我的劲头,也不管前路会不会有埋伏,会不会事与愿违,会不会一无所获。

这一次,估计也是这样吧。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让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真心实意希望真的能够帮上忙,他曾经对她说起过他刚来到灵界的那场大火,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人被活活烧死,他想无论那些浑身是火的人在那场火灾之前会有怎么样的过错,怎样的绝情,怎样的缺德,怎么的罪孽,都应该已经被那场大火涤净,但是,他们已经化成了难闻的焦灰,烟消云散了。

她真的能够感受到,长羽枫是真心实意的的希望杰克遇到过自己落难的恩人,并且自己能够将他救出,义无反顾。

他就是这样的人,长羽枫就是这样的人。

她想着。

“话说回来,杰克在白灵山的时候说他遇到过一个红衣女子,我们还猜测会是你来的。他说那个红衣女子救过他。”

“是吗?可是,那不是我……我最近才到玉照山。我今天才是第一次遇到她,更不可能是救他的人了。”

“那……你为什么会到玉照山来?”长羽枫顺势问了下去。

他知道,琳儿有着专属于她自己的,独有的秘密。

“我来玉照山,也是去找东西的,只不过……”

“不能告诉我是吗?”长羽枫没有想太多,反而很轻快的说着这句话。

因为,他早就觉得琳儿像是一只古怪的猫咪了,就算这只猫咪什么也不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猫咪,猫咪就应该这样。

“不……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你不会告诉别人。”

“哦~是吗?是什么这么神秘?”

“你先答应我再说……”

“嗯,我答应你……答应琳儿,不会说出去的。”他正经道。

她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他稍微蹲下,好让她说话。

“我,在找一口,棺材……”

“啊!”长羽枫惊的看向她,但是看到她的眼神,完全没有任何的欺骗,反而一本正经。

虽然琳儿是一股脑说出来的没有停顿,但是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回荡在他的耳朵里。

我,在,找,一,口,棺,材。

难以置信的长羽枫看着琳儿,气氛开始不那么自然。就好像她还不如不告诉他的好。

而琳儿拿手指点着自己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

【嘎~】

有人开门,屋子里的魔法灯像是太阳,很明亮,将原本洁白的月光映衬的有些银灰。

“少主……你回来~为什么在门口站着?”是啊七开了门。

“没~没事~琳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梧桐司的师姐,东方明霞。”

“你好,我叫东方明霞,你叫我啊七便是。”啊七行了个拱手礼。

“你好,我叫陈琳。”琳儿行了个小辈礼。

“那……今天就早些休息吧……”长羽枫抓着琳儿的手很紧。

不仅仅是因为她刚才说了一句逝去的人才会用的到的东西。还因为他害怕明天一醒来,就会有人来告诉他,琳儿不见了。

“我们明天一起去看一下……额,再去找杰克,他才是关键。”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琳儿点点头。

他们的手分开,

那种柔软的手的触感消失,长羽枫只好看着她,慢慢的进了房间。

他还没有缓过来,他注意到东方明霞也和自己一样看着琳儿回屋,东方明霞看了他一眼,也回了屋子。

“呼……希望,不是什么坏事才好。”

他说道。

【祭坛深处】

他们三个人坐在祭坛的台阶上,两个守卫已经离开,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一只猫。

“三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今天,明天,后天。”他看着祭坛上的血迹,慵懒的说道。

“三天?”老六有些呆呆的,他一直这样。

“白天,黑天。”他又说道,全是否定,加答案。

“……”

奇烛听着这段神奇的对话。

提早去见她,反而不行。

不,是他们去见她,不行。

只能是唐一白。

“我看,是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了。”

奇烛打趣道。

“哪一天大哥回来,就不需要等了。老六你就不要问我了。我也不知道。”

他的头巾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整头乌黑乌黑的长发,露出头发的他,明显多了几分帅气。他把头巾摊平叠好,又打乱。

“哦……只是,我们好像等了很久了。”

“这才第一天呢!老六!你实在觉得无聊,可以在这里跑跑步,跑累了你就休息,休息完你再跑!”他提议道。又将头巾叠好,打乱。如此往复。

“好……”老六站起来,三叉戟也摆正,他真的准备去跑步了。

“诶!别去别去,我跟你开玩笑的。你那么大块头,跑起来惊扰到了她,我们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好……好吧……”老六又坐下,三叉戟落地,震了地面一下。

“三哥,大哥回来了。”

老四的声音在祭坛里回荡。

老四一个人在祭坛外喝酒。

“真的?”他连忙爬起来,奇烛跳到他的肩头,老六又不得不起来。

“这哪有假!还有二哥和五妹。他们也回来了!”

“快快快!去迎接!”

他们向祭坛外奔跑,喜悦溢于言表。

“大哥!”他的声音真的很真切。

可算!可算回来了!

他们出了祭坛,强光扑面。拿手遮挡。

“骗你的!哈哈哈!”老四的声音有些得意,让人想要打他。

果然,出了祭坛,全是乱石,别无一物!

“老四!”他就要骂将出来。

“四弟,别来无恙啊~”

那种声音很微妙,就像是强音震耳。

一道黑影抱着惊雷劈下,一道白猫面具赫然出现。那个矫健的身影一把白扇子哗啦的响,上面的惊雷纹路凌厉而起。

“大哥!”老四一下站了起来,将酒壶用灵力崩碎无踪。

那位白猫面具的后面,缓缓的走来三个人。

“回来了,全回来了!”他开心的看着肩上的奇烛。

“三弟~别来无恙啊!”大哥的声音开始柔和。

“大哥!”他行了拱手礼。

“三弟辛苦,这是我们为你新找的武器。”

一把枪械被丢了过来,上面有一个艺术化了的唐字。

“别在被别人砍成两段了。各种意义上的。”老二打趣道。

他看着这柄新式的枪械,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看二哥。

“瞧三哥开心那样,就忘了我们才刚回来了!”五妹将手环在自己的脑袋上,马尾辫很是神气。

“好了~既然都在这里,我们就去见娘娘吧。”大哥的白猫面具里,一双眼睛盯着所有人,很柔和,乌黑的眼眸闪着亮光。

所有人都点点头。

那一股股雄厚的气魄和坚定的眼神,实在少见。就像是赶赴战场。

“七人之誓!”

“予地予天!”

王刀七人众!

参上!

二五章:灾噩(下)

今夜,太过漫长。

蓝色的灵力流动在长羽枫的房间,他的修炼,从未有过停止,在更多的时候,他实力的精进,都来自给予。

“它”的给予。

灵界并没有所谓的灵力等级,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子根本无法理解谁更加强大,而谁又更加弱小,所以,还是有将实力分阶段的评价机制。

帝国方面,因为涉及灵力的精度,所以分级比较复杂。五行为阶,星月日为段,天地人为道。总十层,每层又包括十阶,层层递进,实力评评价一般来自帝国的测试仙石。

在白灵山的测试,只是测试能够达到那个层级的潜能,最后的修行或者荒废都是千变万化的,并不代表着一切,只不过,人们更愿意相信一个拥有天字阶潜能的人能够成为精英,而不愿意相信一个土字阶潜能的人成为精英。

公国方面,因为是凝聚灵力的广度和专精区分,所以,分级就更加简单,直接按初中高,大师宗师大宗师,包括元素,空间,时空等分门别类的专精法师。总七层,每层并没有再次分阶。如此排列,主要考虑到每个公国释放的高级魔法完全不同。测评则是由专门的魔法部测定。

实际上,这种测评如果需要更新自己的等级需要到专门的地方进行测试,所以还是很麻烦的。

而那些无法感知到灵力的普通人就完全没有这样的麻烦了,因为根本就没有登记资格。

按照长羽枫的预测,他现在的等级应该在金字阶一阶,基本上,所有白灵山下山的上三道弟子都有这个等级,这也是大总管没有那么不放心的原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下山的上三道弟子中,大部分都经过了三年的修行,也就是通过了两次的精进测试,能够再留到白灵山修炼,而长羽枫只修炼了半年,就有金字阶的实力,不可谓不强。

而进入星字阶开始,就可以被认定为名士,获得专属的名号,登记在名士录里。但是这个过程尤其艰难,因为,金字阶有一个巨大的瓶颈阶段,那就是将蓝色的灵力转化为紫色的浓缩灵力。

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无法做到。

同样的,由日字阶进阶为人字阶就需要有金色的浓缩灵力。

就更加需要时间,和,天赋。

没有天赋,就不太可能能够进阶为星字阶或者人字阶。

这也就是为什么灵力测试会那么重要,这不仅给人以目标,也给人提个醒,不要一味追求力量,走火入魔。

专属的名号一般都是与自己的实力有关,更多的也就是灵力的运用,或者武器,或者更加明显的标志。

而有些名号是可以继承的。

比如【白灵之主】

能够继承的名号更加特别,一旦继承就相当于有更多接触这个名号秘密的资格。

长羽枫的目标自然是白灵之主,但是进阶为星字阶还尚早,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实力日益精进,但是缺乏战斗经验,而卡在金字阶的人比比皆是,绝不能轻易怠慢。

蓝色的灵力流环绕着他,一道又一道的汇聚在一起,有微弱的紫光凝聚在一起,但是又很快消散。

他闭着眼睛,汗在他的额头上冒出,有很快被由窗户吹来的冷风吹干。

“怎么?实力无法突破?”

一个人坐在了他的床上,拿着一个苹果。

“它”已经可以从意识海里出来,并且化形显现在现实。

长羽枫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尝试凝聚出紫色的灵力流。

“好吧,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去找琳儿了哦!”“它”这样说道,有些强势,苹果在他的口里咀嚼。

“你有什么事吗?”长羽枫还是没有睁眼,手上的蓝色灵力有一些紫色的光芒散出。

“它”化形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长羽枫的样子,如果不仔细区分“它”慵懒的动作和慵懒的语气,几乎和长羽枫毫无差别。

“当然是有事才会出现了,不然来找你干嘛!”他咕噜咕噜的吃掉了苹果,几乎就是毫无吞咽,看起来他很喜欢吃苹果。

“我感知到了哦,我的一位老朋友就在这里。”他就像自言自语的说着:“但是,按照你我现在的实力,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想要来让你修炼的快一点。”

老朋友?

“它”曾经说过,自己是一位“小”恶魔,那么它的朋友,也自然会是一位恶魔。

长羽枫嘴上说着恶魔并没有突破封魔井,但是,第一天大魔王破坏了封魔井,在灵界的某个角落活动的事情,他都心知肚明,拜自己的身份所赐,他可以知道一些被封锁的秘密。

十年前的符安城魔气暴动,幽冥海的魔气暴动,塔隆的暴动,他都略有耳闻,自己就是随着父亲来到塔隆的婴儿。

在另一方面,这也是长羽枫没有去找大总管询问父亲所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他的父亲在塔隆早已经下落不明。

自己的母亲也是。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是因为自己活该还是因为自己命该如此,自己的父母即使在同一个世界里了,也是无缘相见。更别说当初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是……什么修炼方法?”长羽枫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只有自己足够的强大,才能够摆脱被夺舍的最终命运。

不是那种受人尊敬的强大,他需要那种绝对的强大,才能够和这个躺在自己床上慵懒的说着话的人夺取,原本就属于他的身体。

“虽然,我还没有办法将你送到虚之匣间去,但是只要你死一次,我就能将你留在虚之匣间一段时间,你在那里修炼,就完全能够达到人类所说的星字阶的实力,甚至更甚。”“它”将果核化成灰,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苹果继续说道:“毕竟,麓心斋掌控时间的能力比我强多了。”

麓心斋,他曾听过这个名字。

按照现在的描述,应该就是那个保护自己的金球。但是,那个金球完完全全变成了白色,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他非常想要力量。

但是,这需要,他死。

这,就像是讨要他身体,直接夺舍的宣言。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长羽枫一言不发。

“好吧,好吧,我看你也没有这个胆量。不过,你迟早会被我取代,然后到虚之匣间里生活的。我反正待久了还挺想那里的。”“它”又吃着苹果,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藏东西的松鼠,“它”慢慢消失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它”会什么时候再出现。

其实,长羽枫听出来,“它”是来给自己报信的,一个很强大的生物就在玉照山周围。只不过,“它”的朋友,对于自己是敌是友还不可分。

他叹了口气,继续着这往复的灵力凝聚修炼。

而在另一边的房间里,琳儿也未睡下,她的强大并不需要多少睡眠,所以,更多的时候,她就是这样静静的闭目养神,不休息。

“呦!好久不见!”

“它”出现,躺在她的床上,松鼠一样的腮帮子不停的咀嚼着,但是苹果已经不见了。

“……”琳儿没有说话,而是睁开眼看了看“它”,继续闭目养神。

“别这样嘛!我们还曾是伴侣呢!”“它”咽下了苹果。

“没有说你滚,就不错了……”琳儿轻轻的说道。

“切!对了,你不是离开白灵山了吗?怎么又和这小子走到一块了!”“它”盘腿坐正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背影。

红衣露出她的香肩,玉臂纤细,但是极具力量。

她不想回答。

见她未说话,“它”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不会就因为一个拥抱吧!我也可以给你的!说到底,你还是曾经的那个你,笨蛋一个,相信什么狗屁爱情。明明已经将九世磨难的记忆解封了,竟然还这么痴情!”

他有些轻佻的说着。

虽然是这样,但是他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腿上。

“灾噩就在玉照山,你也感应到了吧。”

“它”突然很正经的说着。

“要小心哦,等她完成了仪式,你绝对不是她的对手。通天塔一开,你必须躲起来!天神还没有放弃对你的惩罚。”

“它”突然正经,慢慢的消失。

“……”

琳儿一直没有回头。直到现在,她才将眼睛睁开。

看着窗外呼呼吹过的碧绿的落叶。

无话。

二六章:无上之灾噩大魔王

关于阿咩咩为什么没有缺失在地宫里的记忆的原因,所有人都只能归结于,她的眼睛。

可惜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来说明阿咩咩的眼睛——那双像是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悲的是,很多人一见到这双眼睛,就开始有些害怕,从原本笑嘻嘻的脸上突然降下黑幕一般的阴沉,就像是看到了很不好的东西,需要及时避开。

在他们带阿咩咩去治疗的这条不算长不算短的路上,即使汤博涵再怎么示意,也免不了会有这样的表情出现,

他看向一脸阴沉的杰克,和一脸无辜的又有些可怜的试图一路闭着眼睛的阿咩咩,说实话,他又能拿那些人怎么办呢?

去呵斥他们?去谩骂他们?去威胁他们?去阻止他们?

他作为正法司的小队长,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阿咩咩尽量护在自己的大衣之下,天气不算太冷,但是呼出来的气还是会有一层白白的雾来。这些白气很快消散,就像那些一点一点往后去的目光一样。

他们本没有恶意,但是无端生出的恶意,确是能够让人难以忘怀的。

一直。

长羽枫和琳儿走在他们的后面,更准确的说,张依云和张仪,长羽枫和琳儿,都匆匆的走在汤博涵的后面。

只是,无论这条路有多么短,杰克都觉得那么漫长。

他并不知道阿咩咩的那双异样的眼睛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只觉得,独一无二。

那么特别。

直到他在寻找治疗阿咩咩的眼睛时遇到了一个戴着牛仔帽子的金发青年,他才知道阿咩咩的眼睛到底有什么来历。

那是在一座羊族人的古代墓葬里。

那个金发青年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满身黑风衣的人,这个人一脸冷样,没有给他很好的印象。

“你说的这个羊族女孩的眼睛,我倒是有听说过……”金发牛仔将帽子取下,扇着风,墓葬里的空气不是很好。

“斯卡纳!你还记得那本讲兽族人和动物来历的古书吗?”金发男子问着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双手环臂,淡淡的说道:“兽族人的一部分受到了天罚,因为背叛。”

金发男子看向杰克,墓葬里的光不是很明亮,只能看得到他的脸上满是灰尘。他说道:“对,某些人得到了惩罚成为了动物,而那些没有被惩罚的兽人就是现在兽人族的祖先,而且,有惩罚,就有恩赐,某些兽族群体获得了恩赐,留在墓葬上方的那位小姑娘,可能就是获得恩赐的那一批族群。”

“这样……”杰克若有所思的将柴火放进火堆,不让它熄灭。

“不过,因为,这种恩赐还是很抠门的……只有……一点点的概率会发生,并且,血统越稀薄,就越……并且,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这段历史了,所以,这种恩赐,越来越像是异类……你的那位朋友,免不了……”金发男子推了推黑衣男子:“喂!斯卡纳!快用你无敌的力量想想办法啊!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很快,一个声音就紧接着传过来。

“杰克!你在这里吗?”

【轰!】

一道光冲了下来!将墓葬所有的一切都震荡开来。

杰克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双眼睛,和那个长着小小羊角的身影,她的身上充满着光辉。

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会有人那么在乎他。当然,在看到那个金发男子吓了一跳之后,这种感觉,就很奇怪的冲淡了。

可能是因为,他看到,金发男子看着她的双眼,就像是看着人间的至宝。

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异样的,不同于自己的都是灾祸。

起码,他和金发男子一样,都觉得,那双眼睛,如此的美丽。

而现在,他看着阿咩咩,只有无限的,无限的,漫无目的的,心疼。

所有人端坐治疗室内,两个年轻的医师正对着阿咩咩,进行持续的治疗来保持她的清醒,那种治疗的绿光就像是森林般的翠绿,缓缓流进阿咩咩的体内。

“地宫?”汤博涵惊讶的喊了出来!所有人都惊讶的喊了出来,除了琳儿。

他们看着虚弱的阿咩咩,听着她说出玉照山可能存在的秘密。

“对!地宫,那个名叫燕老三的人说的,另外的几个人都这么叫他。”阿咩咩说着,把手臂摊平,好让自己舒服一点,上面的斑驳痕迹那么显眼。

“是这个样子吗?你见过吗?!”汤博涵将张依云递过来的画像拿给阿咩咩看。

那上面一个带着蓝色头巾的男人正拿着一把威武的火炮,轰射着,他的样子极其的嚣张,嘴巴裂开,就像是没有办法合拢。

“对!就是他,他在放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你还看到了这其中的几个?”汤博涵将画像摆开。

上面的七个人各有各的样子,几乎找不到相似的地方,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种闪闪发光的武器。

帝王级别的武器,散发着威严的光芒。

“还有这个!和这个!”阿咩咩指着其他的两张画像,一张钢下巴,魁梧重装,三叉戟握在手中,恐怖的眼神像是要吞掉看着画像的人。而另一张就是拿着一把勾锁镰刀的矮个子,他的样子不那么入眼,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

“果然没错!他们复活了!”张仪锤了一下自己。

长羽枫在旁边看着,而琳儿没有靠近,这并不是她想知道的东西。

“跟我们再讲讲地宫吧!阿咩咩小姐。”汤博涵将那三张动态画像摆出,将其他的交给张依云。

“我们被困了很久,几乎每天都有人想要逃跑,但是到后面,就没有那么多了,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焦躁不安,甚至所有人都开始无端的抓狂。”阿咩咩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又眼神悲伤的看着杰克。

杰克的奶奶,没了。

杰克只能不去想这件事,祈祷她只是没有被发现。

“那里面还有人在生病,像是传染病,蔓延在祭坛里面!”阿咩咩有些激动,但是因为病痛很快冷静下来。

“那个祭坛,现在在哪里?”汤博涵问道:“那个地宫呢?是在祭坛的什么方位?”

“……”阿咩咩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听到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他们用魔法传送……不对!它们在对话里,曾经提到过一个人。”

阿咩咩突然的精神让所有人都打起神来。

“什么?”

“娘娘!他们称呼她为娘娘!应该是那个地宫的主人!他们在为她做事!应该也是在为她在收集着什么。”

“绝望之源!”张依云说着,将一份报告拿来了出来。

“他们在收集绝望之源!耗费长达一年的时间,来收集绝望之源!他们将鳏寡孤独者们受到的欺压和遇到的孤立的绝望收集起来。既可以悄无声息的瞒过正法司,找不到关联证据,又因为共生族的关系,这里鳏寡孤独者较多,所以,他们就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无辜的人下手!”汤博涵将报告放在画像的旁边。

看来,地宫的位置很隐秘,需要动用一点点空间魔法来传输。阿咩咩应该也不知道。

这个娘娘,会是什么娘娘呢?

正想着,令汤博涵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红裙子的女孩子站了起来,她刚刚一直站在白灵山少主的旁边,一言不发。

“是无上之灾噩大魔王!七大魔王之一。”

所有人都看向她,眼里满是惊讶,甚至都有些呆了,无不惊恐。

大魔王!

在一个女孩子的口中那么坚定的说出来,就仿佛这位大魔王真的突破了封魔井了一样。

传的沸沸扬扬的魔气感染爆发的原因,难道是真的?

“琳儿……”长羽枫也有些惊讶。

琳儿说要找的棺材,和“它”所说的朋友。

是七大魔王之一的【无上之灾噩大魔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琳儿坚定的眼神,有一种很恐怖的想法在心里回荡。

二七章:猫咪一样的女孩子

试问,有谁愿意放弃心中的安逸而去相信魔王真的快要复活而整日人心惶惶呢?

恐怕只有傻子才会这样。

七大魔王的传说,虽然已经遥远,但是那确实存在的封魔井,还是时刻提醒着人们,这段历史从未抹去。

近年来慢慢增多的魔气感染地区,不断刺激着每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的神经。

当然,只要是魔气感染,就没有人可以幸免。

如果,不是长羽枫在这里,估计她也就不会对着所有人说出那句有些吓人的话来了。

没有人可以确切的说大魔王已经苏醒。

谁都不能。

“你……确定吗?琳儿?”

长羽枫无条件的相信琳儿,他问,并不是不代表不相信,而是确认,确认琳儿有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

“嗯!她确实苏醒了。”琳儿靠近长羽枫,对着他点点头。

是,琳儿想要寻找的那所棺材么……

“这是怎么回事?长少主?怎么没听你说过?”汤博涵愣在当场。

“这个呢……”长羽枫看着琳儿,向汤博涵说道:“我倒是想要告诉你的……但是没有什么时间。”

汤博涵一拍脑袋,眯着眼睛用很快的声音说道:“哎呀!叫你的朋友不要乱说话吧,这种造谣一般的话是不能乱讲的。”

他看向所有人:“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那个娘娘……到底什么来头,能够胁迫王刀七人众为她干活?”

琳儿看向长羽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她来说,即使说了真话,也可以被忽略,因为她并不在乎这些人的反应。

当然,也不在乎长羽枫的反应。

她现在对很多不尊重她的人都不怎么待见。而不是傻乎乎的少女。

“……”长羽枫还是很小心的凑到琳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下次你要说这种大事的时候,可以跟我说一下,没事,我罩着你!”

“汤先生……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个坏消息,不对,对于灵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坏消息,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去排除这样的一个可能性,那么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去相信我朋友说的话呢?”长羽枫慢慢的站出来,向前一步刚好挡在了琳儿的前面。

汤博涵很是疑惑的看向他,在座位上不是很舒服,使他歪了下身子。

“长少主,你认真的?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种程度的消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平民口中吧,如果真是那位灾噩大魔王,那么我也会得到消息。你也肯定会得到消息,毕竟你是未来的白灵之主。”

这有点对琳儿不客气的意思,但是对于白灵山少主的长羽枫,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不不不,汤先生,你知道的,我的年龄还小,谭总管协调有方,我不会知道这样的消息的。”他看了一眼琳儿,有时候真的很想哭诉这个白灵山少主的身份反而像是一个牢笼。他得到的回应并没有让他如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那双好看的眉眼,他又看向汤博涵:“或者说,这种重要的消息要传达给我,需要很多……你懂的东西。”

汤博涵松了一口气。

按照长羽枫的说法,汤博涵自然是懂的,如果长羽枫在白灵山没有什么实权,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出无上之灾噩大魔王就在玉照山就像是一个骗子和疯子。

但是,汤博涵所关心的,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大魔王是否复活,毕竟封魔井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更加遥远的地方,如果,这里封魔井里封印的不是大魔王,那会是什么呢?这完全是超乎常理的事情。

如果大魔王没有被封印在封魔井,那么他们有在做什么呢?他也在想,但是真的会有这样的大魔王吗?突破了封魔井的封印,却什么也不干,甚至,帝国和公国的守护者们没有一点点的消息传出来?

又或者有一个这样的猜测,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帝国和公国们并不会放出消息,毕竟魔气感染爆发的地方还可以进行镇压。不至于让人出现“直面大魔王突破封印来到人间”的,恐慌。

这个小女孩如果不是长少主的朋友,或许都不太可能到达治疗室来。

汤博涵扶着自己的额头,将手放在的脸上揉搓着。

长羽枫看着琳儿摊了摊手。

琳儿无奈的看着他。

“好吧……我暂时相信有这种可能,我是说……我可以接受无上之灾噩大魔王正在玉照山的某一处地方,虽然这能够解释为什么我们的飞行军没有搜查到任何资料,为他们证明他们不是废物了一次,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真的相信你朋友所说的大魔王就在玉照山的某处。”

当然,汤博涵不愿意相信并没有让长羽枫感到意外,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已经知道的逃出了封魔井的大魔王也只有【第一天大魔王】,并且,这个消息是被高强度封锁了的,不过,那也是十年前了,而且,整个灵界都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当然也不全是无事发生,长羽枫这样认为,只是,他没有更多的资格获取更多的情报。

“好吧!陈琳小姐,按你所说的讲下去吧。”汤博涵一只手摆出请的手势,让琳儿说话。

琳儿哼了一声,将头发甩过去,没有说话。

长羽枫不会为汤博涵做好人,所以他又一次摊摊手,便是无能为力。

其实,他也更希望琳儿得到尊重,因为,在找到琳儿的那一刻起,他虽然还不会明着说为琳儿讨说法,但是琳儿现在更像是一个古怪的猫咪,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离开他。

而琳儿的性格好像和换了个人一样,这也是让长羽枫很无奈的一点,现在的这个琳儿,显得更有意思,或者说,更有生气,更能有很多普通人会有的表情,不那么像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女孩子。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汤博涵看着长羽枫,长羽枫不回应,张依云摇摇头。

“好吧,那这样,我们明天先找到那个地宫也不迟,我现在申请总部加派人手,王刀七人众不好对付。”

汤博涵坐起来,谈话虽然僵着了,但是阿咩咩提供的情报暂时还能用,所以汤博涵也很倔的没有再问下去。

长羽枫有些好笑,他看向琳儿,琳儿哼的撇开脸去。

事到如今,长羽枫已经知道琳儿独来独往惯了,不会请求帮助的,她能留在自己的身边的唯一理由也是自己。

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长羽枫答应她寻找回去的道路。

“琳儿,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吧。”长羽枫提议。

“好……”

这个时候,琳儿还特意伸出手来,他看着汤博涵,高抬着头。

“哈哈哈哈哈,汤队长,虽然你不愿意相信大魔王已经在玉照山,但是我的朋友却深信不疑,我自然是站在她这一边,你还不是不要为难我的朋友的好哦~”长羽枫笑着牵起琳儿的手,走了出去。

汤博涵一点点的看着他们出去,闷死的气呼了出来。

嘿,这两个小屁孩,这么难搞。

一个是白灵山少主他惹不起,一个是个像是猫咪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得。

那么,从地宫下手,真的能够找到所谓的王刀七人众和那个所谓的娘娘么。

他们已经将“人质”放了出来,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本来案子因为失踪的人口归来差不多已经半结了,剩下的找凶手反而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罢了。

二八章:长羽枫

长羽枫更愿意相信,大魔王在玉照山这样得消息并不应该公之于众,如果是他,他也可能会选择封锁这样的大消息,在只有一点点眉目的情况下,并且,现在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无论是真是假,这个“大魔王”都还没有做出什么动静出来。

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派人来到玉照山秘密调查,而不是完全没有动作。

他也更愿意相信正法司的总部一定有比他想的更加周全的主意,有很多迹象表明,汤博涵身为玉照城的正法司头头并没有被告知这样一件事情,那么,所有的关于那位大魔王的消息,都只来自于琳儿。

在那一天,琳儿被长羽枫抱着轻轻的推开了他,她并没有动摇要远离长羽枫的心,但是在很多时候,她还是心软了。

那么多世下来,她早已经习惯了长羽枫慢慢的成长,只不过前九世他都是暴戾的成长,而这一次,长羽枫是正面的好,这反而让她有所介怀。

她听着长羽枫说要去寻找回去的道路的时候,眼里的星子在颤抖。

她开始不知道怎么逃离他的身边了。

所以,她跟在长羽枫的身边,还是有所憧憬,不多不少的憧憬,足以让长羽枫这样子牵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

汤博涵说过,这几起失踪案很特别,都是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的人,并且也几乎不太能够找得到往来的交集,所谓鳏寡孤独可能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无依无靠,只有更加的悲惨的身世。

而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的消失,变的可有可无,甚至渐渐淡忘。

这是人的天性,不能责怪他们,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办法管理好,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他人的人生了,虽然很多时候,确实有些人会这样干,但他们也大都是无头苍蝇,让人厌烦罢了。

对于这一次的失踪人员来说,他们的消失也好,他们的回来也好,都没有那么轰动,更多的还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是既无奈又悲伤的事情。

他们的无助和对于生活希望的不那么明朗,使那些王刀七人众在他们身上提取绝望之源一点也奇怪,甚至会容易的多。

一取病痛的绝望,二取无助的绝望,三取恐惧的绝望,四取孤独离世的绝望。

大街上一切照旧,除了巡逻队时来时往,几乎也就没有太大的改变。

今天的玉照城就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那个太阳就是往日的太阳,没有那么刺眼。

“真的吗?你说你正在玉照山找一座棺材,昨天有东方明霞在场,我不好细问,今天我们就仔细聊一聊吧。”长羽枫看向琳儿,她的眼睛里满是忧愁。

“实际上,那是灾噩的复活石,你知道的,恶魔是死不了的,即使复活石被毁也不会。”

“嗯,这我知道,所以才会有封魔井的存在。”

“你不是好奇我一直在玉照山干什么么?我就是在找她的复活石。”

“你需要这个干嘛?”长羽枫有些惊讶:“复活?还是单纯的收藏?那可是会要命的玩意儿,不至于收藏吧。”

“嗯,我需要那块复活石补充我的灵魂,我的灵魂碎片有所残缺。我需要很多这样的石头。”

“什么?等等,你先等一会!不要一下子说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长羽枫停下,正对着琳儿。

这里比以往都要纷杂一些。有很多街边嘈杂的路人声音闪回。

“哎,你真是没有一个穿越者的觉悟。”

长羽枫听到这个声音,便知道“它”就在附近,还没有回过头来看他,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你最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长羽枫看着它,没有过多的表情流露。

“不对不对,我刚好在这条街上散步,才遇到的你们。”它拿着一个苹果,鼓起来的嘴依然胖胖的,像只松鼠。

看起来它很喜欢苹果,当着长羽枫的面,他怎么都没办法严肃起来。

琳儿看着它,又看看长羽枫。

“不要嘴贫了,你又怎么了?”

琳儿反而有些不耐烦。

“她来了。”

到了琳儿这里,它就严肃的一塌糊涂。

他?还是她?长羽枫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自称【灾噩】的娘娘。

“现在?”琳儿像是没有很在乎长羽枫在她的身旁。

“现在?”长羽枫歪着脑袋看他们。

“现在!”苹果已经吃完了,它还搓了搓手,抹在了衣服上。

长羽枫满脸问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有一说一,确实。

长羽枫一直都是这样,或者说,本来就应该这样,没有人会一股脑的把秘密说给你听。更像是长羽枫这种已经是半个闷葫芦,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估计也不会和什么人有交集。

也不能说他脑袋不灵光,只是太“独”,虽然现在人变好了,但是闷的慌。

人一闷,就老实,长羽枫越来越老实,这倒是越来越符合白灵山少主的身份,干什么事都得沉稳,只有稳得住,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就有筹码,有底气,就算无中生有,也能镇住别人。

但是长羽枫越来越老实,也就越来越“独”,还真的就是越来越“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琳儿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们的救世主不在这么?”它悻悻的摊摊手,看着长羽枫。

“我?我还不知道什么事呢!”长羽枫有些着急。但是外表看不出来,因为他看起来呆呆的。

“来了!”它大叫一声,接着便消失了。

琳儿将腰上的剑拔出来,金色的万象手化为的羽翼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虽然长羽枫也吓了一跳,但是不是因为她的翅膀,而是因为她的眼神。

死死的盯着前方。

集市上的人疑惑的看着她,不对,他们两个,比长羽枫疑惑的脸还要疑惑。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集市里拔剑干嘛。

“长羽枫……”

“干嘛?”

“事到如今,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琳儿没有看他。

“我怎么了?”长羽枫把剑拿了出来。

“你竟然会如此的懦弱。”琳儿静静的等待。

“懦弱?这是哪跟哪?”长羽枫很明显的笑了。

“你快跑吧,你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琳儿如临大敌。

“不是……”长羽枫看向琳儿,正要说什么。

噹……一声剑鸣的声音撞击住了什么,将长羽枫震开。

琳儿的长剑横在自己的面前,上面还冒着青烟。

嗯⊙⊙!

长羽枫猛的看向琳儿看过去的方向,那里确是什么也没有。

路人一个个惊讶的的看着他们,也同时看向那个方向。

“什么……”

长羽枫来不及说话,又是噹的一声,青烟响在剑上。

这下,路人开始莫名的恐慌。

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街头卖艺?

“长羽枫,你知道吗?你太弱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

长羽枫拔剑,正姿,一个看不清的敌人,不,只有琳儿看得看的敌人正在威胁着自己的生命。

那个人目标竟然是自己!

“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应该这样……你应该去做回你的大魔王,而不是,现在的懦夫。”琳儿的话有些不那么透亮。

我?

不是什么魔王啊!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我们一起来自一个叫地球的行星!

我们是穿越者啊!

“琳儿,你在说什么啊!琳儿!你糊涂了?”长羽枫有些害怕的看着琳儿。他的剑已经出鞘,蓝色的灵力纹路已经转在自己的身上。

“长羽枫……这十年,你……太弱了……”

琳儿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那个敌人……在哪?

长羽枫只能看到烈日下,一片空白。

明明只有天空,哪里有什么敌人。

他抹开自己的眼睛,一点点蓝光在他的眼里,作为仙灵道的法术,这样可以让他的视野变得开阔。

但是,还是一无所有,那片天空。

噹……又是一声,让所有人都觉得更加惊讶。

看着这边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冒出的青烟再一次被琳儿挡下。

什么意思?那个人只冲着我来?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根本没有办法还击。

琳儿跳将出去,在屋顶上快速的奔走,一跃一阶,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崩烂的瓦片与纷飞的剑气。

【蹦冷蹦冷】

“喂!小姑娘!你这样子,我要上正法司告你去!”底下有人喊到。

“小姑娘!下来吧!你这做啥呢?搞行为艺术啊!”底下的大妈扯着奇怪的口音。

长羽枫也跳将上去,一道又一道看不清的攻击在屋顶,崩来乱石碎瓦。

【蹦冷蹦冷】

“灾噩就是这样,如果你没有强大到能够看得见,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她。”

它又忽然的出现了,这一次,没有苹果,而是双手叉腰的看着长羽枫,他漂浮着,在长羽枫的背后。

“什么?!”长羽枫疯狂的跳跃着,他想跟上琳儿,但是琳儿的金光羽翼一下子冲起气浪,而路人就像完全看不见一样,只能注意到琳儿快速的奔走。

“琳儿要死了,这一次,你又失败了……”它的声音悠扬,很是轻松,没有任何悲伤,就像是在往常一样和琳儿交谈的不是它。

“什么?”

噹……长羽枫靠猜测的呼啸风声挡住了一道攻击。那道攻击的劲道一下子将他的剑崩成碎片。

“通天塔就快要开了!琳儿就要死了!”它好像有些开心的说着这样的话:“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你现在木头木脑的。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他们。”

“他们?”长羽枫越来越靠近琳儿,但是呼啸的那种看不见的攻击一下子就穿过他的头顶。

“陈琳,你要小心啊!”它对她招手,像是在告别!

“到底是怎么回事?”长羽枫的剑因为呼啸的风而吹的拉扯,以至于狰狞,那是他刚刚靠着感觉躲掉了一个攻击。

奔跑中,长羽枫蓝色的纹路一下子消失,就像是完全没有了灵力。

他跌落在地上。

“不用尝试了,这一局,已经结束了。”它的声音就像是所有人都没有听清,只有长羽枫一个人能够听到。

白天,大魔王,出现在了白天,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只有琳儿能!

长羽枫因为没有灵力而瞬间被反弹的力道跌的栽了下去。

混乱,一切,都过于混乱。

大魔王难道在白天行动?那个什么娘娘?

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

“我的事情也忙完了,现在也该轮到你了。”它微笑着摆摆手,想要去拉长羽枫的手臂。长羽枫栽倒在街上,一片骚动。

巡逻队应声赶来,但是,他们都个个茫然,什么也没有看见。

“琳儿!”长羽枫呼喊着奔跑着的琳儿,玉照山和玉照城,只有一个奔跑着的女孩子,金色的光翼,红色的衣裙,秀发飘动着,一直盯着前方,没有回头。

“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也挺同情你的,失败这么多次,每一次都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长羽枫大吼着,他现在完全蒙了!

琳儿也好,它也罢,到底到底再说什么!

到底在说什么!

“哎……”它叹气,叉着腰,像看着一种悲伤的事情,需要它来同情。

“他在这!是白灵山少主!”巡逻队的一个人喊道。

“奇怪,他刚刚才不在这的……”另一个巡逻队的声音说道。

“诶!少主!你要去哪?抓捣乱者的事……诶!少主!”

长羽枫奋力起身,蓝色的流光传到自己的全身,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琳儿所说的话。

“琳儿,快要死了……我的长羽枫。”它这样说道,不再跟着他,双脚落地,静静的看着他奋力起跳,追逐琳儿奔去的方向。

琳儿!它!我!

长羽枫翻身越过屋顶纷飞的瓦片,琳儿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琳儿越过一道若影若现的光圈,便消失不见了。

他加快脚步狂奔,蓝色的灵力纹路就像是流水增幅着他的身体。

琳儿,到底要去哪里?!

为什么说我懦夫,为什么你要逃离,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连我也不能相信?

一次又一次的沉默不语,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掩藏,一次又一次的,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如此的艰难。

他急停在光圈之上,一脚踏了进去,琳儿就消失在这里。

踏了空,无尽的下落失重感让他难以承受,没有物可以驾驭,整个身子,都开始无法控制,就像一个无底洞,他的衣服风一般的扑棱扑棱,响在这无底的洞中。

“我告诉过你……要逃走!”琳儿像流星般坠下,她的血在下落之间滴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羽翼飞快的凋零,修炼只有耀眼的猩红。

“琳儿!”长羽枫在下落时想要借力,但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能连同着她一起坠落。

琳儿闭着眼睛,像是难受的在哭泣。

他看着她快速的下落,而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到底!

发生了!

什么!

二九章:渺小

“是你么?天魔大人!”一个娇媚的声音带着惊恐。

长羽枫向上看去,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她所有的飘带都浮在空中,在这失去重力的奇怪光芒之中,她的裙底有如黑烟,环绕着她的一切。

琳儿还在下落,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长羽枫急切的想要向琳儿的方向移动,但是除了头疼欲裂,毫无作用。

“天魔大人……你怎么在这里!”那个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琳儿!”长羽枫呼喊,他的声音有些不同,像是断了喉咙一样的嘶哑。

“琳儿?”那个女人的声音疑惑的说着。

“天魔大人,你还没有从这个女人的蛊惑中醒过来吗?”那个声音说道。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

什么天魔!

什么懦夫!

什么结束!

“你又是谁?!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的一句话我都听不懂?!”长羽枫向上看,他呼喊着,希望得到答案。

“天魔大人连我都忘记了吗?”那个女人慢慢的下落,来到长羽枫的身边。

她能够在这个空间里自由的穿行。很快就落在长羽枫的身边,她被黑气包围,根本就看不见她的脸,她修长的手也在黑气之下,随着她的下落,一股让长羽枫窒息的感觉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袖燃起来,那火却是黑色的,带着点点的星白。

长羽枫随着这股威压,甚至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那双黑色的手慢慢的爬上自己的右肩,又攀上他的脸来,那种黑色火焰的灼热一下子就让他大汗淋漓。更多的灼伤感而来,让长羽枫疼的喑哑。

她就像是扶在他的身上,像是多年未见的情人。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请你放开我!”

长羽枫大喊着,他一直看向琳儿的方向。

琳儿!你不要有事啊!

“天魔大人……”那个女人有些震惊。

长羽枫在一个又一个疑问中,想不到自己今天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奇怪。

不,只有琳儿和它很奇怪。

“哟!楚楚!好久不见!”

长羽枫又听到了它的声音。

看过去,它果然站在那里,还挥着手,像是打招呼,脸上的微笑一点点的。

“王!”那个女人并没有放开长羽枫的手,只是停下了在长羽枫脸上的动作,手放在了他的右脸上。

“楚楚,通天塔有苹果吗?”

“王,没有呢。很抱歉。”

“这样啊~那陈琳呢?哦!我看到了!”

“王,你遇到其他人了吗?”

“遇到了哦~我们还一起喝酒了呢~”

“是吗?你们关系都不好,我还担心来着呢。”女人的声音传到长羽枫的耳朵里,变成极其妩媚的娇气。

“哪里哪里,楚楚今天能够复活,我很开心呢。”它微笑着,浮空着来到长羽枫的身边。

“你要带天魔大人离开吗?我感觉,他怪怪的。”

“很呆,对吗?哈哈哈哈哈……”

“不……我哪里敢说天魔大人呆呢。”

“楚楚真是深得我心。不过,我需要带他走了哦。”

“王……”那个女人有些不舍的将手从长羽枫的身上拿开。

“好了,我的大傻子,跟我回去吧。”它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

长羽枫被黑色的气息包裹来到它的身边,他挣扎着想要说话,发现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魔大人……”那个女人这样说着,但是她的眼睛还是看着已经没有气息起伏的琳儿。

“再见,楚楚”它又是一个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歪着头,一脸俏皮。

“好的……王……”那个女人看向它,点点头,她全身黑气环绕,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她雪白的手腕时不时从黑气里露出来,能窥探到的姿色绝对非凡。

长羽枫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它浮在空中,背后跟着无法移动的长羽枫。

“你有很大的疑问,我知道,但是,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办法告诉你。”它转过头来看着长羽枫,长羽枫的眼睛里怒火熊熊。

“怎么说呢……你这一局又输掉了。这就是命运,命运不可违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它的声音一点点的回响在长羽枫的脑子里。

长羽枫挣扎着,但是所有的动作都像是被固定,只剩下脖子,已经微长出来的喉结显露出来,像颗小核桃在脖间。

但是,他还是无法说话。

“我也曾经在想,你为什么要尝试这么多次,我们只要将那些背叛者解决掉就好了,琳儿,不,陈琳是不用管的,你爱她,我们就直接略过她就好了,何必为了帮助她脱去痛苦的轮回而尝试这么多次呢?”它慢慢的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穿过它和长羽枫的身体。

长羽枫不解的看着它。脑袋有些眩晕。

“可是,我终究没有答案,真的,是因为爱吗?那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真的存在吗?”它回过头来看长羽枫。

长羽枫一脸茫然,先不说他对于琳儿并没有那么亲昵,只是自己有那么一种责任感。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自我的感情在里面,但是,并没有……

“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为什么,你每一次都会失败呢?这是最让我觉得好笑的事情可。如果你对他的爱真的存在,一定会成功一次的!”它一步走一步的走,低着头踢着路面的尘土,但是尘土没有变化,根本就像没有被踢到一样。

汤博涵匆匆的赶来,他穿过它和长羽枫,杰克和东方明霞也匆匆的赶过来,同样如此。

他们远去,只剩下长羽枫艰难的回头,但是只能僵硬的转动一点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我当初让你问我更多的问题,我哪知道你这一次一点也不机灵,什么都没问,这样子的呆傻,是绝对斗不过他们的。”它像看着傻子一样的说着:“你曾经祈求我封闭你的记忆,我看你那般痛苦,也就只好答应。”

长羽枫还是一脸茫然。

“这样吧,这一次,我就亲自下场陪你走一遭吧……”它将一个白球丢出来,慢慢的白球化成一道人形,白衣飘飘,黑发刀眉,仙气逼人。

“麓心斋,我们再来最后一次吧……我的力量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这次不成功,我就不再顾及他的脸面了。”

“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麓心斋淡淡的说着,他看向长羽枫,很是坚定的看了他一眼。

就像是被定桩一样在路上的长羽枫有些难受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自说自话。

“哼,我不管是不是什么好事坏事。我只知道,叛徒,都得受到惩罚!”它腾地一声踩了一脚地面,地面的灰尘被弹起,化为白色的灰。

“如果你下场插手他的事情,他知道恐怕不是很好,不是吗?”麓心斋双手手指交扣,弯曲,扭转,有白色的灵力凝聚起来在他的手上化为一道紫色的漩涡光门。

“哈哈哈,他取回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再说吧,到时候我把他的心事了结,他应该感谢我才对。”它一甩手,一道黑色的气息串到长羽枫的身体里,长羽枫痛苦着挣扎,但是因为发不出声音而缺少痛苦的张力,只能张口闭眼,动弹不得。

很快,他就不动弹,没有了气息的起伏。

“走吧……麓心斋。”它一把将长羽枫抓住,化为黑气遁入紫色的漩涡光门。

麓心斋收了动作,将手放在背后,他看了一眼玉照山的方向,玉照山上一道通天的光柱喷薄而出,直冲云霄。

他白衣如云,看着那些流淌在地面上的鲜血和滚滚的流进光柱。

他缓缓的走了进去,没有一丝丝的情绪。

“可恶!唐一白!你五百年前杀人如麻,复活了还不知悔改!妄你在名士录排行榜上层!如今为恶魔做事,绝对的卑鄙无耻!”汤博涵大怒,一时间竟然无法遏制的怒吼着。

“哗”那把扇子一下子展开,露出扇子上的字画,那是一道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雷】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唐一白!”汤博涵咬牙切齿,口吐鲜血,而唐一白从光柱里像是一道雷落下,落在他的身边。

“你一个无名之辈,谈起我的名字来倒是好不痛快。”唐一白看着汤博涵,他的白毛面具里的眼睛很是明亮,一道闪电在他的眼睛里发着蓝光。

“你!这!个……”

【轰!】

一道雷落下,整个玉照城,都开始慢慢的没有声音,只有什么在流淌的清脆乍响。

【白灵山】

“玉照城出现了通天塔!总管!少主还在那里!”一位属下报告着。

“是哪一位魔王?”大总管沉沉的坐在位置上,像是散了架的人。

“无上之灾噩大魔王。”

“少主没有消息吗?”大总管问道。

“没有,总管。”

“哎……”

还是失败了吗?

三零章:真相如此,于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愚笨的人】

【我曾经想过,这一次他为什么会这么笨】

是它的声音。

长羽枫晕晕沉沉,就像是宿醉醒来般头痛欲裂。

他只能听。

【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的记忆控制出现了混乱……不,应该是他们的缘故,那份契约干扰了他,我没想到长英兰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竟然这么狠!喂,麓心斋,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好不好!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个叫做麓心斋的人也在吗?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好吧,好吧,确实是我的错,他拜托我的时候,我太虚弱了,我还只是一条笨蛋金鱼!】

【我是说了没有愚笨的人,而我刚刚说的是笨蛋金鱼!我那个时候还是一条笨蛋金鱼!混蛋麓心斋!你还笑!我是笑不出来!他都这个样子了!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直都是它的声音。

【哦……他醒了!】

他们正在看向我这边吧。

“啊~”长羽枫艰难的坐了起来,他扶着额头,这里的气味很难闻,有那么一些熟悉的味道。

是羊圈的气息。

一开眼,便是那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强光,眼泪被逼了出来。不过很快就适应了,映入眼帘的便是它。它完全变了样子,虽然还是和自己长的一样,但是现在穿的衣服完全是公国的黑色衬衫,它原先穿的帝国华服一下子就像消失一样,在它的旁边,是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衬衫的长发男子,只不过他的身上满是微光,这应该就是麓心斋了。

他们坐在自己的身边,很愉快,的样子,这似乎加剧了长羽枫的头痛。

视线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变化的只有衣服,白灵山特制的衣服不见了,而是一件很小的粗布的衣服,上面明显有比较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现在明明是二月份,竟然会有蝉鸣。

“这里是哪里?”

对于它,长羽枫也只能接受,虽然不可能像是老朋友一样,但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有能力反抗吗?

没有。

最后,如果它能够和自己好好相处,一切都好说。

应该。

“你第一句话是这个?我以为你会说点别的,比如琳儿现在怎么样了,你像疯子一样跟着琳儿冲进通天塔,我还以为……”它看向自己,脸上挂着谜一样的微笑。

“你要去哪?”它看着站起来摇摇欲坠的长羽枫:“麓心斋,他要去哪?”

那个白发男子摇摇头。

长羽枫站起来,有点不舒服,吐了起来。

“靠!麓心斋,这什么情况?”它吓了一跳。

“可能他对于时空迁跃产生了排斥反应。”白发男子终于说话了,他的长发上有些金光,衬着雪白的头发也跟着发白。

“有事吗?”

“没有。”

“那就好了。”

他们一直自说自话,让长羽枫有些恼火,呕吐物一下子就被地上发着金光的波纹吸收,或者说,被吞噬。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长羽枫有些缓了过来,发着颤抖的声音。

它看了一眼长羽枫,脸上的微笑一直都在。

“嗯……你失败了……所以,又进入……”

“什么?”

“等等……你不是以龙之,你还是长羽枫?”它惊讶的说道。

“什么?”长羽枫单手捂着肚子,又慢慢的坐下,瘫在地上。

“完了完了!麓心斋!完了完了!”它疯狂的摇着麓心斋。

“他不是以龙之!出错了!完了完了!”它大叫着,麓心斋一脸无奈的看向长羽枫。

而长羽枫疼的皱着眉头,他回应了麓心斋,但是他眯着眼睛,没有看到麓心斋的全貌。

“你们带我来了哪里?琳儿,还在那个奇怪的光柱里!我需要去救她!”

“不……你不会想去的……”它突然镇定,就像是一个疯子。

时而疯狂,时而肃静。

“不,我必须去。”长羽枫坐起来,但是因为疼痛又瘫倒在金色的光里。

“别别别,别昏过去,你才刚醒!”它爬着过来,用很大的力气,扶正了长羽枫。

长羽枫的脸色很不好。

“你听好了,现在,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它有些慵懒的坐在金色的光里,就在刚刚,这些光吞噬了长羽枫的呕吐物。

“……”长羽枫呵着气,有一股很强烈的痛觉让他的额头大汗淋漓。

“要从很久远的事情讲起,可能很短,可能很长。”它看着长羽枫,它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

接下来它所说的事情,让长羽枫的每一根神经都开始紧绷。

【在三千年前,在这个一无所有的灵界,时间的魔法还没有那么让人害怕,那个时候,还没有天神与恶魔。只有每一个愿意活在这个美丽灵界的人。我们与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共享午后,一起去这个世界遨游。

但是,

可能,

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寻找他人与自己的差异,然后让这种差异深入人心,建立起自己的城墙,将精神凌驾于他人之上,获得满足。

他们不满足生活在自己的天空、土地、大海。

他们想要更多的天空,他们想要更多的土地,他们甚至开始将女人比作物品,与所有想要获得她们的人进行讨价还价。

他们开始把世界分为光与暗,他们开始把所有种族分割,他们开始称呼我们为恶魔。

而将自己比作天神。

有人反抗,成为领袖,他率领着我们反抗,他们一度想要和解,通过武力。

他们的神宫住下了恶魔,他在那里遇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你能想象的到吗?一个伟大的领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他们贪婪的本性从来没有断绝,他们暗中密谋,将所有的一切都推翻,恶魔的领袖被牵制,背叛也接踵而至。

那是一场怎样的灾祸呢?我无法告诉你,但是这个世界多出了了七座满是锁链的深井。

领袖想法设法逃了出来,弥留之际,用他最强大的时空之力遁入虚空,他心爱的女人受到惩罚,堕入无边的生死轮回。】

【吾在灾祸,吾即主宰,他这样说着,伤痕却使他虚弱不堪,陷入无尽的睡眠。他不知道何时醒来,也不知道何时死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长羽枫,不是你说的那个领袖!”长羽枫说着,将所有的力气都花在这句回答之上。但是,即使如此,这回答也轻的吓人。

“你当然不是,但是,很抱歉,作为长英兰的儿子,这是你必须背负的命运。”那个白发男子说话了,他是麓心斋,长羽枫这才看到他的脸,她的脸有些苍老,但是又显得俊秀,就像是在成年与老年之间快速的变幻。

“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给你留了一本书,不是吗?”麓心斋说着。

“不,麓心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本书,是无字天书。上面什么也没有。”它说话的时候很轻佻,顺带着摊了摊手。

“……”长羽枫没有说话,当他拿到那本书和蓝色小鱼的时候,也激动的说不出话,但是上面空空如也,不免失落的像是只落水的狗,冷的瑟瑟发抖,所以自从他。

它像是猜中了什么东西似的,开心的有些不知所以,苹果在他的手上突然出现,只一瞬间,它的腮帮子就鼓鼓的,像只藏着食物的松鼠。

“因为某种原因,长英兰见到了领袖,也就是他。”麓心斋看向它,它吃着水果,看向长羽枫。

“我们和你的母亲订立了契约,不,准确的来说,是和你。”它嚼着苹果,嘴巴一动一动,脸上的稚气未脱。

“我的一部分融入了你的体内。我很讨厌那一部分,所以我把它给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母亲,要这样做?”长羽枫疼的都要流泪,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人世的父母,或者说,永远也见不到的消失的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加害于他的孩子。

加害,长羽枫想到的是加害,他现在痛苦不堪。

琳儿在那个光柱一样的,看不见的“光柱”里等待,不能说等待,她在下坠,一刻不停。但是没有痛苦。反而很安详。

他需要去救,不,起码他需要现在马上赶过去。

然后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并不是你的母亲要怎么做,而是你白灵山的第一代家主要求这样做的。他真是个天才。”

长羽枫看着它,在它的身后,金光熠熠,但是看不出它背后有什么。

“我们约定,将所有的一切都解决干净,包括天神。”它吃完了苹果,又抹在了身上,麓心斋的身上,只不过它很小心,慢慢的,偷偷的抹在了他的身上,趁麓心斋不注意。

“为什么……”长羽枫还没有说出口,他想询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像你一样。”

“我不明白。”

“看来,你确实没有那个天赋,能够听清楚我刚刚说的那个故事,我一直以为这很直白,而没用我告诉第一代家主的那个寓言故事……”它看向麓心斋,麓心斋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没有说话。

“好吧,总结来说,我们需要,复仇!通过你!来复仇!”它端正的坐好,但是一下子就歪斜了身子,恢复到了刚刚吃苹果的懒散。

“我是你的替身?”长羽枫想到了这个词,实际上,他还是想用夺舍。

他一直以来以为都是夺舍。

“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

“你不明白?”

“对……我是来自地球的穿越者,你说过这个词。”

“嗯,你确实是穿越者,但是并没有那么劲爆的穿越,你被冰封了一百年,你的肉身在灵界,你的灵魂却在地球,只不过现在合二为一了。”

“为……”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

“那……”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就要说回那个女人了。”它拍了一下脑门,像是如释重负:“哦!天呐!终于讲到正题了!我快累死了,麓心斋,我真应该敲开他的脑子看一看到底少了哪根筋。”

“哈哈哈,我觉得挺好的……不像以龙之那么暴戾,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笨,但是很呆萌,不是吗?”

它摇了摇头,看着疼的都要抓着肚子皮肉的长羽枫。

“问题就出在这。以龙之,也就是我的那一部分影响了你。你变得暴戾,直到来到灵界才开始稍微好一点。而琳儿,不,陈琳,陈琳就是那个受到惩罚的人,以龙之希望帮助她摆脱那种生死的轮回,所以……”

“轮……”

看起来长羽枫又要问关于陈琳轮回的事情,它竟然有些惊吓的往后仰了过去,双眼睁的老大。

“天呐!麓心斋,你来吧!”它扑通一下子瘫倒在金光里,四仰八叉。

“琳儿的轮回,是天神,对于她的惩罚,即使她背叛了他,帮助他们制裁了他,也没有办法逃过那种惩罚。”麓心斋的脸一会儿变成少年,一会儿变成老年,他的声音也介于两者之间,他缓缓的说着,饱含着深情:“天神并不知道以龙之的复活,而以龙之深爱着她,每一世都想要陪在她的身边,帮助她寻找到解除轮回之苦的办法,在偶然的一世中,他寻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魔王的复活石来补全琳儿残缺的灵魂。那是琳儿摆脱轮回之苦的关键。这也是,我们必须杀死他们的理由之一。”

“以龙之失败了?”长羽枫说着,将手放在了肚子上,声音疼的喑哑。

“对,无论怎么不情愿,但这确实是事实,以龙之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因为他只是,一部分。”麓心斋看向躺在金光里的它。

“他根本没有办法打败恶魔的能力,就和你一样。还记得陈琳说你太弱了吗?就是这样的,如果你想要抢夺他们的复活石,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他们。灾噩,也就是你在通天塔遇到的楚楚,是唯一一个愿意将复活石交给你的,也算是一种幸运,但是,如果是陈琳,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它翻了个身,侧躺在金光里。

“楚楚,其实挺可爱的,就是,有些疯狂。我不太喜欢疯狂,你懂的,我本身就很疯狂。”

长羽枫看向它,它的嘴嘟了起来,像是调皮的小孩子。他的痛感慢慢的消失,准确的来说,那股疼痛感过去了。

“所以,以龙之,一直在轮回里?”

“不……以龙之没有在轮回里。”麓心斋回答道。

“我说的是,以龙之在琳儿的轮回里?”

“不……他没有,是我施展了时空迁跃,才让以龙之一直在琳儿的这一世重复寻找出路。因为这一世,魔王们开始活跃,快要突破封魔井的限制,抢夺他们的复活石就变得比较简单,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他们解除封印,那么复活石就可有可无。但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说到最后,麓心斋有些悲伤:“最后,我们不得不封印住他的记忆,让他来尝试。不至于被重复失败不断叠加的痛苦所击溃。”

“可我,并不是以龙之。”长羽枫已经完全好了,他坐好,看着又翻了个身的它。

“对,我想是的,记忆重构失败了,以龙之并没有出现,你,还是你,长羽枫。”麓心斋缓缓道来。

“那以龙之去了哪里?如果我拥有那些记忆,我还会是我吗?”长羽枫说着,看向麓心斋。

“我们无从知晓。但是,你就是你,应该不会成为他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可能跟记忆重构的不完善有关。”麓心斋看着他,和看着它的时候完全不同,感觉不那么温柔,而是信任。

“……琳儿,现在怎么样了?”长羽枫询问,无论怎么样,他都希望是如此,和他们说的一模一样。

“如果你说的是在通天塔里的琳儿,现在,应该已经死去了……”麓心斋说的很慢,但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他那张会时不时苍老的脸一时间停在了老年。

“但是,你不需要去担心,我们已经时空迁跃而来,回到了过去,这个时候的琳儿,也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回到了过去。对于那边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关心。”

“……”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龙之知道,琳儿又一次死去,他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长羽枫的拳头紧握着,锤在地上,那里金光消散,有灰尘卷了起来。

长羽枫不知道琳儿到底有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但是光是听到,就觉得气愤。

还有难过。

“你现在,需要做出选择。”

麓心斋的脸停在了少年,如此稚嫩。

“我们时空迁跃来到了十一年前,这也是我的极限,我们需要去抢夺七大恶魔的复活石,修复琳儿的灵魂碎片。完成以龙之的,要求。但是,这条路,异常的艰辛。”

“你别无选择。”它也坐了起来,看着长羽枫:“你现在不是以龙之,而是长羽枫,为了琳儿,你必须这样子做。”

“……”

又是,毫无选择的境地。

“我不愿意,我需要去找琳儿!我不需要什么时空迁跃!琳儿,现在遇到了危险!我怎么能置之不顾呢!无论现在是不是十一年前!现在的琳儿,遇到了致命的危险!为什么不去救她!就算结局会失败!就算我可能会有危险!但是,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而我却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长羽枫说的很快。

它和自己算不上熟络,加上它出现的次数,一根手指都数的完,而且都算不上什么好事。

现在,琳儿有危险!他必须前往。

“你太弱了……我的长羽枫。这才是原因,并不是我们不让你去。”它冷冰冰的说道:“死亡,并不是一件真的会让人害怕的事情,失去才是,如果你一无所有的死亡,那么死亡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但是,你一旦拥有,就会开始害怕,害怕会让你失去一切的死亡。”

“琳儿正在对抗她自己的命运,你可以说接受这种命运,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寻找复活石,试图反抗。”麓心斋接着它的话继续说道:“我们也别无选择。每一个人都别无选择。不是吗?”

“我……”长羽枫紧握着拳头。

“我不接受,这样完全是在逃避!无论我是以龙之也好,长羽枫也罢,我相信,都绝对不会弃琳儿于不顾。”长羽枫有些大声,那种蝉鸣,开始微小。

“……”他们两个不说话。

“请不要玩这种把戏,就算是死,我也会去救琳儿。我有一万次选择,就有一万次会去到她的身边。不顾一切的救她。”

和我一起穿越而来的琳儿,

那个一直乖巧的孩子,

那个猫一样的女孩子。

都是如此的需要保护。

她背负着的命运,听起来那么不公。

她一直孤身一人,在这十年间,反反复复,起起跌跌。

我不应该,也不可能,就这样听到她危险的消息而无动于衷。

我需要前往,我需要去拯救,我需要对她倾诉。

“你不是以龙之。”

以龙之才会做那样的事情。

它看着长羽枫,眼睛像是星月般带着白色的光辉。

“你只是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而已,一个人六岁自从就开始有记忆,但是在这段时间,遗忘的速度比鱼还要快,六岁,到十岁,你又有多少关于她的记忆呢?就算在灵界与你相遇,你们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半年多罢了,你们又有多少次谈心呢?你们的感情,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没有多少可以留恋,让你奋不顾身。豁出性命。况且,时间迁跃已经发生,这里的琳儿和那边的琳儿没有任何区别。”它静静的说着,仿佛再说一段很古老的歌谣。

长羽枫缓缓的低头。

沉默。

蝉的鸣叫,越发的进入他的耳中。

真的如它所说吗?

没有区别吗?

“不……你错了。”长羽枫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他。

无论这里的琳儿也好,那里的琳儿也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未亡,一个将死。

“我怎么能放弃,对于她的感情呢?我虽然是没有多少关于琳儿的记忆,但是,我对琳儿的感情,已经如亲情般浓厚,我看着她开心,看着她难过,最近她性格的变化是来自那份沉重的轮回记忆吧,她小小的身影,坐在白灵山的石阶上,那么瘦小,那么孤独,我恨我自己不能早点明白她的痛苦,我恨我自己没有挽留,她一个人背负着那么沉重的记忆,一世又一世的苦痛一下子来到她的身上,我能够做的,只是远远的看,说着那些苍白无力的话语,我痛恨自己的弱小,在她离开的每日每夜,我都在试图变得更加强大,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性格,她被她的九世记忆所累,她叫着我的名字,如此的冰冷。现在我才明白,即使如此,背负着如此情感的她,还是试着不露声色的欺骗我,愿意试着听我说那种想要找到回去现世的鬼话。她让我逃走,我又怎么能真的逃走呢?”

……

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需要去救她,没有理由。

为什么是只有以龙之才会去做的事情呢?

我长羽枫,

这样的人,

也可以。

三一章:第二轮回

以龙之不是一个懦夫,他为了琳儿一次又一次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但是,他却又是一个懦夫,彻彻底底。

这一次,我依然是我,而不是以龙之。

我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我的记忆之所以断断续续,就是以龙之在搞鬼。

寻荒影告诉我,以龙之藏在我的内心深处,至于他为何不愿意再出现,它也不知道。

很抱歉,在我讲述的时候依然这么断断续续,那并不是我的错,而是来自于我体内的以龙之的错误。

他阻碍了我的记忆,将我那个倒霉的血统诅咒放大,他时不时的接替我,然后阻断我的记忆。

我询问寻荒影,这几次的轮回里,可不可以将记忆还给我。

他摇摇头:“长羽枫,你不会想要这一段记忆的。相信我,就像是你没有在这一次拯救琳儿一样。这种记忆只会加重你的负罪感。这对于我们抢夺复活石,拯救琳儿的灵魂一点好处也没有。”

所以,现在进入了下一个轮回。

还是由我来为你们讲述。

这一次,不会那么断断续续,因为,这一次,以龙之并没有阻断我的记忆。

当然,我还是遇到了他们,只不过这一次,是我主动去找的他们。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这一段失败的经历记为“第一轮回”,这不代表我以后不会失败。

在“第一轮回”里,我没有任何关于以龙之的记忆,所以我真的是由我自己的生活,我可能显得愚笨,可能显得那么老实,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东西,好吧,大概,我生于现世,穿越到了灵界,我看到了那场大火,它几乎贯穿我的一生,我害怕,我惶恐,那人间的地狱之火燃烧着所有的一切。

我被达达从塔隆救出,在艾米纳养母的家里生活了十年,我想过逃跑,但是都无济于事,以龙之时不时的出现,让我的一切都开始出现阻隔,我没办法想起那一段段失去的记忆,我记得那个夏天,琳儿来到了温缇郡,说实话,作为一个小废物,我能想得到的就是嫉妒琳儿所获得的力量,因为血脉诅咒的缘故,我在灵力世界,一无所有。

我有元素天赋,但是根本无法学会任何魔法,寻荒影说,他那个时候太过虚弱,没有办法输送力量到我的身上,所以,我小心谨慎,我开始因为以龙之而变得愚笨。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琳儿见过以龙之,也知道以龙之的事情,但是她从未提起,直到那个名叫啊莫比斯的人出现,将她的记忆打开,它是狱血姬的走狗。

当然,这并不是琳儿获得那份记忆的主要原因,琳儿获得那份完整的悲惨的记忆,来自于“三把钥匙”。

琳儿是一把,皇女是一把,公主是一把。

那天晚上,皇女被劫,失踪在灵界,她的记忆也就随之打开,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被琳儿所生疏,因为我已经不是以龙之,而是,我自己,长羽枫。

他占用我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在轮回之中拯救琳儿,但是在最后一次,他躲了起来,不见踪影。

无论怎么样,我都应该和您说清楚,寻荒影封住了我的记忆,不让这种记忆再次被阻隔丢失。

我知道,以龙之想要拯救琳儿,摆脱轮回,至于我,本是没有理由插手这件事情的。

呵,谁知道呢。

【未知之域】

“你作为长羽枫,也就是你自己的轮回失败了,你明白了吗?”寻荒影坐在金光里,端端正正。他的嘴角好像总是翘起来微笑,甚至还有酒窝。

“我知道了。”长羽枫看着他回答。血在他的肚子的位置上流淌,他的语气没有那么好,能感觉到他肚子上的伤口有黑气渗透出来,那是一道很深的伤痕。

“你刚刚又失败了,我说过你现在根本不是灾噩的对手。就算我把力量全部分给你,你也不可能做得到对付收集完了绝望之源的楚楚。”寻荒影现在的语气有些生气,只是他看着痛苦的长羽枫没有办法将眉头皱起来发脾气。

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

一直微笑。

“现在,你入了第二轮回,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不要那么呆傻了我的长羽枫。”寻荒影说着:“现在我们正在你出生的地方,不对,准确的来说,是你被保护起来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我们签订了契约。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只要进入你的身体,就能进入第二轮回。”寻荒影说着,将一个白球慢慢的放进心口,那个白球慢慢的化为光消失。他站起来看向长羽枫,长羽枫也跟着他慢慢站起来,那股魔气越来越大,从伤口处出来。

“准备好了吗!长羽枫!阻止那只臭猴子,找到那些复活石!帮助琳儿!”寻荒影斩钉截铁的看着他。

长羽枫看向外面的婴儿,那里有三只形态各异的羊羔,它们环绕着婴儿,有三种不同的气息从羊羔身上发出来,其中一只羊羔就像是流着黑色的血。

“来吧!”长羽枫痛苦的站起来,他一步一步的前进,已经痛苦的弓着身子。

“记住,麓心斋因为紧急时空迁跃了两次,现在非常虚弱,我不知道下一次时空迁跃会是什么时候!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就像帮助以龙之一样!虽然我并没有怎么帮他。”寻荒影摊了摊手。

我不想,听到以龙之这个名字了!

长羽枫牙齿咬的紧绷,他看着包裹住他们的金光,在前方就是自己的肉身。

沉睡了一百年的肉身。

黑气越来越多,快要将长羽枫整个包围。

他拖着身体慢慢的爬出金光,朱红的梁柱,青瓦白墙之上,古老的纹路装点着这里,明亮的的火焰将那三只羊羔照亮,它们像是在输送什么,给那个小小的婴儿。

它们很乖巧,但是其中一只已经虚弱不堪。

长羽枫的眼里只能看到那个小小的婴儿了,黑色的气息越来越深,带给他全身的痛觉一下子无法承受,而蜷缩在一起,脱离了金光,这份痛苦已经让他需要承受钻心之苦。

如此,漫长,就像是爬行的蜗牛近乎于静止,在原点徘徊。

喘息声,痛苦的呻吟声都环绕在青白色的墙上弹回来一样,让长羽枫更加的焦躁不安。

好在这段距离没有多远,他的到来使三只羊羔分散,婴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在触碰到婴儿的时候,长羽枫如释重负,消失在了婴儿的身边,留在地面上黑色的血迹像是冒了泡的黑塘,滚滚而动。

这里,又慢慢的安静,不留一点声音。

一时间,像是春雷乍响,婴儿的啼哭声响在回廊之上。

婴儿的啼哭很快消散,换来手掌拍击地面的脆响。婴儿的身体剧烈的变化,骨骼与肌肉一时之间猛涨,像是小猫爪一样的手关节生长而修长白皙,小小的头颅毛发生长,身体同步开始快速发育,英气的眉,黑瞳的光芒如柱,稚嫩的声音开始越发偏的低沉。

“寻荒影,这是怎么回事?”婴儿,不,现在应该叫长羽枫。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变化,那股黑气竟然跟着开始缠绕到身上。

“寻荒影!寻荒影!”。

变化还在继续,那种黑气痛苦的感觉竟然一下子就来到了他的身上将他疼的倒在地下。

没有回应。

这里,只有三只羊羔慢慢的又开始围拢着他。

长羽枫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那种疼已经钻到他的身上,让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三只羊羔已经围在他紧贴着砖石地面的脑袋旁。

长羽枫只能看着它们的小蹄子和洁白的羊毛,已经无法动弹。

【咩~】

长羽枫与他们对视,它们的眼睛灵动,好似玻璃一样。

那一只流着血的羊羔看着他,化为一道金色的光慢慢的流进他的体内。

紧接着,另外两只也慢慢的化为光,在他们进入长羽枫体内的同时,治愈着他的伤口。

但是那种身体的疯长并没有结束,直到长羽枫疼的昏迷,瘫倒在地上。

“哦!不!”一个声音,年轻而有朝气,在此时确是惊恐万分:“先生!先生!小主人!出事了!”

三二章:冠绝通天塔。

灵力的等级过低,是看不见通天塔的。

通天塔者,即通天之塔。以光为梯,以云为层,九九八十一重,攀梯跨层,可登上天界,面见诸神。

更多的时候,那只是遥远的传说,通天塔被很多族群比喻成高耸入云的山峰,在那里住着高不可攀的神明,只要来到天界,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

【玉照城】

狂奔,琳儿提剑狂奔,金光的羽翼闪耀,剑上的金光熠熠,瓦砾飞溅,像是飞沙走石,崩落在地下,发出benglengbengleng的脆响。

下面的叫骂声已经无法入琳儿的耳来,她紧锁住的眉眼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那普通人看不见的,巨大的无影光柱。

那就是,被打开的,传说中的通天之塔。

“琳儿!你去哪里!”他在背后追赶。

“你快走!”琳儿大喊,她的声音冰冷。

他们隔得很远,他的速度明显跟不上。

噹——清脆的剑鸣传到琳儿的耳中,她开始跳跃,一步飞踏就进入光柱之中。

“陈琳!”那个女人的声音很是惊讶,她转身,就是一剑来到喉咙之间。

但是那把散发着金光的剑一下子像是溜走,没有遇到她的脖子,那边金剑的主人一转,金色的羽翼犹如金色的利剑再次刺过来。

她转身,黑色衣裙旋转,将金羽挡下,黑气扩散开来,像是尖厉的鬼爪扑向金剑的主人。

她们碰撞,再弹开,没有任何剑气的震荡,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我亲爱的陈琳,好久不见……”那个女人一身的黑气散开,黑裙至玉踝,一双玉足轻点在黑气之上,单边黑袖至左雪腕,洁白无瑕的双手放在腰上,胸前的黑丝玉带有些晃眼,她竟然嘟起来嘴,很是生气。她皱起来的月牙眉配上她有些怒气的大眼睛还真有些生气的可爱劲,她的声音却是有些婉转娇媚,不那么可爱。

但是,这完全不影响琳儿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在上,琳儿在下,有云在光中闪耀。

琳儿星子一样的眼睛里就像是瞪出火花来,她的英眉如细柳,额间的金色烙印生着光辉,那朵被乌黑的发藏起来的梅花此刻也散着点点的红光。

“哼,想不到你会在这里开启通天塔!”琳儿字正腔圆,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剑提在手上,有金色的光在上面大开大合。。

“老娘的事,还用得着你来管?”那个腰叉的更加嚣张了,细柔的腰肢与身体的比例,数一数二的匀称。

“你这个模样,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楚楚看清楚了琳儿的模样,最多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没有长开。

她居高临下,下巴微抬,看着琳儿,她的眼睛在琳儿看来有些尖斜。

再好看,也是尖斜。

“哼!”琳儿斜飞而出,直冲叉着腰的楚楚。

“哼!谁不会哼!”楚楚一甩左袖,无数道黑气的利刃破云而来。

转身,躲闪,黑气环身而过,金光的羽翼轻抚利刃而过,但是被黑气侵蚀,竟然出现了断线的缺口。剑尖发着寒光,就要刺向楚楚,金光锋利,她一只手轻挡点在楚楚的手臂上的黑气,被迅速躲开之后急停踏在云上拉开距离。

“你的神躯呢?亲爱的?”楚楚喊她亲爱的,让她想起了不是很好的回忆。

琳儿满身金光,金色的羽翼一下子像是刺猬的针立在身后。

“你没有神躯,连碰到我的机会都没有。”楚楚一身的黑气像是花朵绽放,一朵黑气缭绕的死亡之花衬的楚楚的脸越发的白亮。

双手结印,前推!

忽然!流丝般顺滑的黑气像是花瓣顿开,一下子来到楚楚的胸前,忽而,又像是一道利箭飞出,直冲向拉开距离奔跑的琳儿。

噹!

那黑色的箭矢撞击在琳儿的金光剑上,原本平常的剑身虽然被金光环绕,但是此时竟然快速的开裂,碎片在通天塔的光柱中纷飞。

“哈!”琳儿横划借着黑色之箭的冲力将碎剑甩出,翻身轻点云间,逃开黑色箭矢的范围,说时迟,那时快,琳儿右手一握,金色万象手一时间凝成一把真正的金剑,光芒被黑色的箭矢吞噬,一时间凝为金光一点在琳儿的手中上劈楚楚而来。

这一劈自是必中,琳儿料定楚楚无法躲闪,但是哪里敢怠慢,眼中死死盯着恶狠狠的盯着她的楚楚。

死吧!灾噩!

“噗!”

一口鲜血在通天塔的光柱上撒开,不留半点余地,一下子散了,找不到任何踪迹。

师父,羽枫哥哥真的也在这个世界吗?

羽枫哥哥,你知道吗?我想要回现世,我以为你知道怎么回现世呢。

羽枫哥哥,你变了……

长羽枫,我需要离开你……没有理由。

长羽枫,快离开这里。你太弱了……

下坠的感觉,就像是鸟儿每一次失去了羽翼之后的,跌向万劫不复地狱的痛苦。

“琳儿!”

是他的声音,是他来了么?这个傻子,我明明叫你走的……

寻荒影……以龙之……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我一定很难看对吧,临死前还要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真是,对不起。

“琳儿!你没事吧!”

他为什么又要回来?长羽枫,你终究不是他,你对我的好,只是单纯的将我作为妹妹吧,你作为长羽枫,而不是,

他。

“琳儿!琳儿!你不要睡过去!求你了!”

你为什么要替我流泪呢?

我们明明只相遇了半年。

在这个世界里,我这个无依无靠的人,不值得让你哭泣。

“可恶的灾噩!!”

我说过吧,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太弱了。你连她的攻击都看不到。

“不!我不会……丢下琳儿不管的!既然来了!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傻瓜。

“天魔二重!开!”

“封魔链!”

“八卦道印·离!”

傻瓜!你打不过她的!快走!快走啊!

“天……魔……三重!开!”

求你了,不要……在为我流血了!

长羽枫。

我们明明

不那么熟络。

“琳儿!琳儿!不……不!”

谢谢你,长羽枫。

真的。

【公国2027年二月二十九号】

【拉斯塔尔】

【唐顿科技塔楼】

“芙兰朵,我知道这样子很突兀,但是这真的是我拿得出手的最珍贵的礼物了。”派洛斯今天没有戴他的牛仔帽,金色的头发也被梳在脑后成了背头。

“我可不太喜欢这样的礼物。派洛斯,你直接给一些花都比这个好。”芙兰朵慢慢的说着,她乌黑的长发慢慢的滑下来,它们本来被一块玉做的簪子固定在脑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松动了。

是因为太熟了吗?她一点也不介意直接在这里表示对礼物的嫌弃。

“可是,这是我亲手做的。这种特殊的机关装置的材料还是我求着唐子龙给我的。”派洛斯有些沮丧。

“好吧,我就收下了。”她微笑。

礼物是一只小狗,只不过是只有手掌那么大,上面的白色机械零件里还有一种很好看的蓝色微光,这只小狗被设计的傻傻的,一看就很滑稽。

看来就是专门设计成这样,毕竟他的设计师是派洛斯。

“芙兰朵,你真的应该好好面对现实了,你失去了你的时空之力,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要再躲在这个塔楼里面了好吗?”派洛斯看着她,如果刚才是高兴,那么现在,就是担心:“你应该去接受新的世界,以前的你不行,现在的你却完全可以!你已经自由了,不会被你的身份所禁锢。”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送生日礼物还外加劝诫的,派洛斯,你应该好好去学学怎么哄女孩子开心,我现在不是很开心。”

“芙兰朵,相信我,你只要走出了这个塔楼,你一定会爱上这个你曾经守护的世界!我带你去环游世界怎么样!你真的应该好好看一看的。”

“不行,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派洛斯,你的建议我完全不接受,虽然我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但是我已经活了太久,没有那种对世界万物的新鲜感了。我还是喜欢我的花园,那些的花就很美。”她转身,准备朝那座花园走去。

匆匆的鞋跟声在派洛斯的耳朵里回荡。

“不……芙兰朵,这个世界那么美好,这里只是冰山一角,外面还有更美更漂亮的花,芙兰朵。”派洛斯跟上。

“我不需要。”芙兰朵又转身:“如果你只是来送礼的,那么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已经收到……你要干嘛?派洛斯!我可是空间法师,你不能……唔……”

【公国2016年芙兰朵皇家学院后花园】

“派洛斯,你最好不要尝试偷我花园里的任何一朵花。”一个女人温柔的说着这样的话。

她低眉颔首,抚摸着一朵看起来就很怪异的花朵,花朵还时不时的向她靠拢,像是在寻求轻抚。

她银白色的头发丝丝清晰,她的瞳孔确实紫色,她白色的法袍将她完全隐没在五颜六色显眼的奇异花朵之中。

“芙兰朵,你不要这样嘛,你怎么老是这样,我就不能单纯的来看看你吗?”金发牛仔帽的青年将牛仔帽取下,露出一脸的笑意。

“哦奥,我们的大忙人还会撒谎了,我叫你不要跟着斯卡纳,你就是不听,都学坏了。”

“你根本不了解斯卡纳,他现在一件坏事都没做过。你怎么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派洛斯靠的芙兰朵更近了一点。

“我猜你不是来这里和我吵架的。”芙兰朵起身,紫色的瞳孔看向派洛斯:“这次又有什么事?”

他躲闪开她的眼睛。

“嗯……应该不会是一件小事,我觉得。”派洛斯有重新看向她,蓝色的眸子微动:“我发现了羽蛇神的墓葬。那位背叛的天神。就在公国的【高尔伽索山】”

“高尔伽索……它的旁边,是不是温缇郡?我记得龙须公阁下就在那里。”

“是啊……我还挺想皇女小可爱的。”

“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要下墓可从来没请求过我的意见。”芙兰朵的眼睛盯着派洛斯。

“嗯……但是这一次不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并且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那可是天神的墓葬,你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让我有一些失望。”

“我可不喜欢到地下那么深和骷髅陷阱打交道。”芙兰朵转身,离开花园。

“嘿!芙兰朵!我需要你的帮助。求你了!”派洛斯一只手想要挽留。

“我已经给你了。”她回过身,微笑。

“哇哦!”

派洛斯看着她离开的白色背影,手上的项链如荧光般清澈。

第三卷第一轮回·轮回章节:星夜坦途

【公国2027白灵山】

“大总管,还是没有少主的消息,玉照城也已经失去了联系,空中驿站说没有得到玉照城的消息。”一名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报告着情况。

“啊七那边呢?”大总管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玉照城的方向。

“啊七的信鸽回来了,上面只有这个。”

蒙面男子将信函一样的东西从身上的空间袖袋拿出,那并不是一封信,反而像是一个小型包裹,包裹慢慢变大,知道里面的东西变成原样。

大总管看着那个包裹里的东西,那是一把长剑,定睛一看,那就是他给长羽枫的宝剑。

掌握时空之力的恶魔。

大总管看着那把剑,思绪万千。

黄昏的落日像是朱红的薄幕,笼罩着整个天空。

真是,人见,人怕啊。

【与此同时】

【帝国白虎堂】

“将军,探索到的时空波动地点已经查明。在玉照城!”属下跪地来报。

“玉照城?”他看着地图上波纹状的巨大坑洞,严肃的脸上满是伤疤。

“老李,汤博涵那小子在玉照城吧?”旁边的人有些调侃,但是眉头紧绷,铠甲上白伏行。

“是,他调任正法司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就是个半大小子,这些年也没见成长多少。”

“是啊,没有灵力天赋真的挫伤了他的能力。”

“人还算上进。补硬伤几乎不太可能。”

他沉默。

“发令,封锁玉照城。”

“是!”属下很快消失。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顿科技大楼】

【唐顿科技发布会】

“唐子龙先生,这半年来都没有您的消息,是会有令人惊艳的产品要发布吗?”记者正在用描绘笔记录下现场的动态画像。

“是的。在惊艳世人方面,唐顿科技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他恭敬的看着提问的人。

“有消息称,皇女殿下在同一时间失去音讯,有传言称唐顿科技也在同一时间遭受重创,请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请我们的媒体朋友们不要妄加猜测,也不要拿皇女殿下的安危开玩笑,谢谢。”

他慢慢的将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交叉。

……

“请问这一次会发布的新产品会像游骑兵铁骑一样轰动灵界吗?毕竟刚刚发售不到半年的游骑兵铁骑已经让传统的交通模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革新!您能否向我们具体介绍一下新产品?”记者看着唐子龙,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发言草稿。

“这个你不需要问我,唐顿科技投放出去的一千辆全自动机械攻坚车不需要解释,你只要记得他会惊艳世界就可以!”

他将手完全摊开,嘴角上扬,白大褂洁净,没有任何褶皱,

……

“唐子龙先生,在这半年里,魔气感染现象明显加重,无辜的人不断受到伤害,请问你在将来研发一些清除魔气的药物吗?”另一边的记者提问。

“唐顿科技不是制药公司,我的媒体朋友,不过,我不介意剧透一下我们今天的第二位主角。那就是这个——半自动激光镭射手枪,就算没有灵力的人也可以使用他进行高强度的无差别攻击。不同于军工枪械,这种枪械只需要一个人,当然,更重要的还是那句话,向正法司报备才能够购买,没有任何其他途径。”

他将手中的枪对准模型板,开了一枪,一道激光瞬间射了出去,在模型板上面直直的击出一个细圆的深洞。

……

“唐子龙先生,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小女孩和您是什么关系?如此重大的发布会想必一定大有来头!您能跟我们介绍一下吗?”记者看向他身边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看起来很疲惫,但是还是强撑着精神,她金色的头发和脑后的马尾辫也让她更加的精神。

“她是我的侄女,名字叫唐·玛丽安纳,是唐顿科技负责概念研发的顾问,她给了我很多的灵感,你知道的,小孩子的思想总是很奇妙,我们从每一个有奇思妙想的人身上找灵感。这也是我们唐顿科技区别于其他跟进从业者的最大优势。”他看向她,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能问玛丽安纳小姐几个问题吗?”

“很抱歉,玛丽安纳舟车劳顿,如果不是这次发布会足够重大,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够休息而不是坐在这里受苦。”

“噢!唐子龙先生,对不起,我们欠缺考虑了,您能代我也向玛丽安纳小姐说声抱歉吗?”

“当然。没问题。”

【温缇郡】

“你可能不会相信!老伙计!你的徒弟是大名鼎鼎的时候白灵山少主!长羽枫!他不叫杰克!他叫长羽枫!”旅店老板胖胖的身子在座椅上挪来挪去,他拿着一份报纸,上面的头号大字就是【解禁!白灵山少主时隔数年的藏匿终于露面】,而横版的标题就是【帝国的人才未来!三个天字阶!】。

“不会吧!”老汤姆一把夺过报纸。

上面的面孔确实很眼熟,如果不是相处那么久,还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就算样子变了!你看看这双眼睛!绝对是他!没有错!还有这个小姑娘!我们见过的!看他们交谈的样子!绝对是他没错!”

“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蓬莱玉岛】

今天,星夜坦途,照亮整个玉岛的结界。

她坐在海边的礁石之上,礁石不平,而且很多细小的可奇异动物在上面攀爬。

仔细一看,她是坐在礁石的水层之上,有一湾水托举着她。

“怎么了?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想家了?”徐雯雯一身奇异的华服,像是绝美的歌姬,她黑色的头发垂下来,露出她眉心的彼岸花。

“也不算吧,我的父母应该已经不在温缇郡了。”她这样回答,丢了一个石子,往大海。

“那,是在想你哥哥?”

“嗯……”

“还真是坦诚啊,我也有一个哥哥,但是,我从来不会去想他,我们关系很差。”

徐雯雯也丢了个石子,打出了水花。

“我哥哥,总是一个人,无论是去哪里,都好像没有安全感,说好听点,他是谨慎,说难听点他就是笨。”又一个石子被丢出,在大海里也能打出水漂,她没有看向徐雯雯,一直盯着大海,波涛汹涌。

“不会啊,我觉得你哥哥蛮有意思的,在很多时候,他都很照顾你们姐妹两个。如果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徐雯雯将石子放在手中掂量。

“实际上,我们并不是亲兄妹,那个琳儿,也不是我的亲姐姐。”又一个石子掉了大海,汹涌的海水瞬间吞没了,这小小的东西。

“……”徐雯雯沉默了一秒,看了一眼她金偏白的长发,再看着她蓝色的眼睛说道:“这样啊……那他还能对你这么好,怎么会是笨呢?明明是善良,发自内心的善良。”

她看向徐雯雯。

“善良……吗?”

“对啊,这还不是善良是什么,你的哥哥,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才对。”

“……”她看着徐雯雯的眼睛。

笑了笑。

“不会不会,我的哥哥笨死了!善良什么的……”

谁在乎呢?

“可能吧。”

第四卷·开篇:欢迎来到灵界。

欢迎来到灵界,我的朋友。我在此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如果你想学习魔法,就到阿尔兰公国的魔法学校进修吧!

火焰!寒冰!驭水!御风!奥数能量!应有尽有,精妙绝伦!

如果你想学习剑术与法术,以太帝国的山门修行绝对会惊艳到你!

道法,仙术,阴阳术,通灵术,甚至是剑术武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当然,如果你爱好和平,可以试着去团结有爱的百兽国寻找对生活充满热爱的朋友,当然,你需要注意他们的风俗和习惯:男性狮人们很不喜欢别人去摸他们的鬃毛,但是他们又崇尚武力,如果你够强,他们会主动将他们认可你的勋章给你,到时候,摸他的♂鬃毛简直是小事一桩。注意不要碰到猫猫族女性的尾巴,她们会非常生气的,当然,如果她们愿意让你摸她的尾巴,那么你就一定能够娶到一位可爱的猫猫族女孩。

百兽国自然有趣,但是千万不要迷失其中,藏匿起来的其他动物族群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金发碧眼,轻薄的羽翼,人均帅哥靓女,天生的元素亲和,都是精灵王国高贵子民的标志,请不要呆板的认为他们只会射箭,他们不仅仅是天生的神射手,还是纯天然的元素法师,最好不要靠近他们的神树,千万不要,就算精灵们再怎么友好,一支箭射在你的脑门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遵守他们的公约,尊重他们的神明和信仰。

奥!我可能忘了告诉你,灵界的危险几乎无处不在。

除了一般的坏人,

妖怪!

凶兽!

灵兽!

影猎者!

塔摩卡!

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碰到。

我是认真的。

不过话说回来,福祸相依,如果你能够得到他们身上的宝贝,一定能够使你的实力突飞猛进,当然,你得有命用。

好了,不吓你了,朋友,灵界生活是如此的多彩,灵界生活是如此的美妙,如果你不喜欢平平无奇的生活,那么加入冒险团队一定能够满足你多姿多彩的人生旅途。

——万生灵界时空规划局宣。

三三章:塔隆

【极北之境·塔隆·华洲】

这里一如既往地充斥着暴怒的风雪。

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平静的出奇,只有厚厚的雪堆在上面,已经不知道哪里是断层,哪里空隔着冰层的覆雪。

唯一让探索塔隆的冒险家们欣慰的就只有住在冰原的原住民了,他们虽然对于当地的情况,或者说危险程度并不比冒险家们来的有多深厚,但是他们依然可以精确的找到某个补给点的位置,大自然赐予他们与这片土地斗争的禀赋,代价就是无法逃离这冰天雪地里的牢笼。

塔隆的结界像是一个小型的灵力空间,将此地与风雪分割开来,结界外是狂风大作的风雪,结界内确是一片祥和。

朱红擎天柱,黄金琉璃瓦,四面青白墙,环城龙型泉,喷薄而出的灵力波纹,像是荡漾在塔隆的波纹,一环又一环的紧扣着整个塔隆产生的气息。

这里有几间小屋子,桌椅楼台样样齐全,物件都摆放的分散,但陈列整齐,平时都有打理,可能因为人比较少的缘故,这些东西都几乎没了重样的。

屋子的旁边是一条笔直通透的红顶走廊,像是一道红桥沟通着更远的地方。

走廊内是精致的花纹,而走廊的尽头便是大厅,也不知道为什么设这样一座大厅,因为,这恐怖的冰天雪地里几乎是不会有什么来客造访的。

大厅内陈设也比较复古,但是装饰更偏向喜庆的红,能够稍微的消除独身一人的点点寂寞。

“先生,小主人醒了,但是状况不是很好,正在发梦。”一个长着灰色耳朵的人轻声提醒道。他一身笔挺的西装,上面虽然稍微有些褶皱,但是他很精神,头上的灰兔耳朵也微动着。

桌子旁,一位男子正用毛笔写着什么,他一身的白衣,黑色的梅花在他的衣服上绽放,他的眼睛很清澈,黑色的瞳孔像是一轮圆月,一把长剑被放在桌案,他一身白净的华衣,就那样坐着也仿如仙人。

“这样啊……”先生停下手中的毛笔,收整了衣服,慢慢的前往小屋子。

小屋子里有一张小床,上面一个青年模样的人躺着,他的样子很痛苦,一看就是在做噩梦。

他也穿着一身洁白的华服,在床上辗转反侧,上面的红色流苏和青色的花纹装饰被压的折叠在一起。

先生高瘦,床有些低矮,他需要半蹲下才能抚摸到床上青年的额头。

“小主人的魔气已经被清除,但是如此发梦,恐怕是很不好的噩梦。”兔人说着。将水盆端了过来,又将丝巾递给先生。

“达达,可还有安神的丹药?”

“先生,已经末了。且我已喂小主人已经吃过。”达达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

先生慢慢的用丝巾点过青年的额头,他穿的正是先生的衣服,这两套衣服几乎一模一样。而床上的人也分明和先生的眉眼相似。

“啊!”床上的人惊醒,忽的坐起来,衣服被拉扯,白衣长袖被提起。

“小主人醒了!太好了!”达达很开心的站在先生的身后,大叫了出来。

在看那个坐起来的青年,他一身的冷汗,脸上虽然还有些稚气,但是脸上的棱角分明,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第一时间捂着自己的肚子,意识到旁边有人的时候才看向旁边已经将丝巾交给达达的先生。

“你醒了?枫儿。”先生并没有站起来,还是半跪着,他微笑着看向床上的青年,眼里的光芒闪烁,他看起来非常开心,但是却并没有大起伏的动作。

就那样看着,床上的青年也看着他。

枫儿……青年呆呆的看着先生,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只不过,随后他黑色的眼睛微动,一直看着先生。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小主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达达在一旁高兴的说着,灰耳朵一动一动。

青年看向他,也愣了一下。

“达达……”

“嗯!小主人!”

达达慢慢的看向先生,示意青年也和先生说话。

青年再次慢慢的看向一直温柔的看着他的男子。他又不知如何是好,慢慢的低头,没有言语。

如果,岁月,像是一把杀猪刀,那么,这把杀猪刀也是会认人的。

先生的模样并没有多老成,而是年轻并富有精神气。

他看着青年,慢慢的站起来。

“枫儿好好休息,不要劳累。我去为你煮些汤药。”

先生缓缓的转身离开,白色的华服转身,留下高高瘦瘦的背影。

“先生,我也去。”达达紧跟,回头看向青年,他的头仍然低着,看不清他的脸。

小小屋子里,又只剩下青年,只不过不同于刚才的昏迷,这个时候他已经醒着,脑中思绪万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屋子里,一片寂静。

难熬的寂静。

“他是你的父亲,怎么说,你也应该叫他的。”一个年轻的孩子站在他的身边,这张床并不大,只够青年躺下,并且也仅仅只够他躺下,那个少年慢慢的走动,看着墙面上的奇怪花纹。

他刚刚消失,现在才出现。

“我……”青年还是没有抬头。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一股莫名的感觉梗在咽喉,让他更加发不出那个仅有几个音节的简单词汇。

“我知道你觉得有些生疏,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又那么多年一个人生活,但是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那个少年慢慢的蹲下来看墙上的花纹,他没有看着青年,全程都是对着墙面。

“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青年并没有接他的话。

“这是你的真实年龄吧……估摸着二十岁的样子,不过,要知道具体的原因还是需要问麓心斋的,我不太清楚。”

“……那……我们真的来到了十一年前吗?”青年再次发问,他想要起身,但是动作很不协调,像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身体。

在他起来的时候甚至因为腿软而快速的跌倒,但是又很快扶住床站了起来,少年还是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欣赏着墙面。

“是的,这就是十一年前你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你在灵界原本的肉身。时空迁跃只能做到如此,往前往后都不行,麓心斋的力量并没有恢复多少,十一年的时空迁跃连续两次差点会要了他的命。”那个少年看向已经起身往外走的青年:“你最好不要了乱来,这种轮回,并不是简单的轮回,而是像一条直线,无法回头,如果麓心斋没有恢复,没有第二次时空迁跃,你就必须接受你重新活的这一次的一切,直至死亡。”

“嗯……”

人,本来就只有一次生命,不能重来。

青年点点头,他已经来到了门口。踏出门去的第一步,便踏实的踩在地上。

这里竟然有蝴蝶飞过,绕着他飞行。

用鸟语花香来形容这里也不为过,假山流水,青鸟飞鱼,艳阳高照,绿树成荫,这里活脱脱像是一座小城。但是别样的精致和华美。那种刻意而为之的陈设并没有那么晃眼,所以他一时间竟然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那个少年跟着他,慢慢的走。

“你要去哪?”

……

没有回答,他只能跟着。

实际上,青年走的很踉跄,像是不熟悉怎么走路一样,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有伤,但是却有些婴儿走路时的歪斜感。

他呼吸着洁净的空气,空气入他的肺在呼出来,是沉沉的一口气,他像是如释重负的往前,一步走一步的慢慢往前。

一路上的小屋子都慢慢的略过他的视野来到他的身后,他就像是逐渐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走的越发的快了。

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虚无的白,他在白的世界里站定,触摸着那道白。

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在他的掌心化开,虚无的白色开始像波纹般荡漾开来,露出另一片洁白,那片白黑压压的,不似阳光里的干净。

他的眼睛里闪过白色的亮光。

风雪出现在他的眼前,虚无的白瞬间透亮,露出外面的世界。

狂风怒号,黑压压的白色的雪,像是在诉说着塔隆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青年开始往回走,这一次,他的动作很快,像是在奔跑,没有任何的踉跄。

塔隆,十一年前的塔隆。

我回来了。

以这样子的方式。

三五章:伊沙尔

这可能是对于长羽枫来说,最紧张,也最漫长的一天。

先生与达达基本上是不需要饭食的。

但是长羽枫需要。

所以,事情就大条了。

“华洲还真找不到什么饭食的……”达达看着围坐在大厅的青年,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小主人确实这样大补是不应该的,我确实没有考虑周到。”

青年忙说没事,这也不是你的错。

他的样子异常的虚弱。

先生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有些疑惑。

“这汤药的效果难道失效了?”

“哎呦!我的先生。”达达有些嗔怪的看着先生:“这哪里是汤药失效呢?这明明是补的发虚。小主人一下子从婴儿大了这么多,身体肯定吃不消啊。”

“不对啊,我加了补气丸的,怎么可能还会觉得饿呢?”先生有些奇怪,一本正经。

青年满脸的黑线,他不说话,看起来很难受。

“就是这补气丸不应该加入汤药之中!”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亲生的,没把你补死真的万幸了!笑死我了。”那个少年在地上打着滚笑。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但是没有人跟他计较。

“……我哪里知道,第一次做父亲,体谅一下。寻荒影,枫儿现在还是婴儿的体质吗?这都快高我一头了,怎么还是个婴儿呢?”先生陪着笑。

长羽枫不看他,只捂着肚子。

“按结果来说,应该是的……”寻荒影坐起来,擦干了笑出来的眼泪:“他现在虽然是肉身开起来半大不小,但是整个身体应该还需要过段时间的调整。”

“寻荒影,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这次真的是你的儿子,又不是以龙之。”寻荒影的笑贱贱的:“不过,我还真的知道怎么办……找点吃的给他。就像达达说的。他需要饭食来调整身体。补气丸的副作用没了,就应该只剩下饿了。”

“……真的吗?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吃的。”达达有些为难。

先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低着头痛苦的青年。

“那只能靠他自己撑过去了。婴儿的身体,你懂的,吃坏了点东西就可能伤及性命。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就是单纯的饿了。”寻荒影摊摊手。

所有人都看向捂着肚子的青年。

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就感觉胃在被绞杀,由胃出来的疼顺着血液传到身体的每一处,让这种痛苦难以消解,甚至还伴随着一种让他难以置信的饥饿。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饿的胃疼,而是恐怖的,绞杀般的抽扯胃的疼痛,并且,甚至还有饥饿。

这都是哪里来的事呢?

吃了汤药的自己,比没有吃汤药前更加虚弱。

但是,这一次没有虚汗,而是实打实的疼痛。

“我……应该,没事的,疼过去就好了。”虽然他不能看先生的眼睛,他只要一看,就会呆住。

他知道先生不是恶意,并且无论如何也不能怪他。

悲催的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哪里找的到医师呢?

“这怎么行……寻荒影大人,小主人现在能吃肉食吗?我去外面抓只凶兽来,做成肉羹熬给小主人可以吗?”达达站了起来。

“嗯……现在应该只需要填饱他的对子就好了,我看应该差不多了。”寻荒影9的揉着肚子:“达达,我也想吃肉,我好久好久没吃肉了。”

“嗯,请寻荒影大人再此等待片刻。”达达说完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大厅里,也就只剩下三人。

这张桌子不大,但是,先生和青年却像是隔得很开。寻荒影坐在地上,一点点的躺下,枕着自己小脑袋。

“喂,宁极,这一次,以龙之也失败了。”

“嗯……我知道。”宁极看着青年,他们虽然隔得不远,但是,他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捂着肚子,担心的样子让他仙风道骨般的瘦削更加明显,但是他的眉眼仍然是好看的,英气逼人。

“不过,你应该感谢他的失败,你的儿子,现在真真切切的坐在你的面前,灵魂也好,肉身也好,都是长羽枫。”

“是啊……”宁极微笑,目光从未分离。

“麓心斋说了,因为他的法力不够,情况又紧急,所以,无法保持年龄与肉身符合,所以,出现了这种情况。”寻荒影伸手看着大厅顶层的花纹,他随手一抓,那个花纹就消失了。

他不太喜欢这个花纹,所以,这个花纹就不存在了。

“到底,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以龙之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他藏起来了,他什么想法,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寻荒影看向青年:“可能,以龙之觉得,你的儿子应该能够完成他做不到的事情,也说不定。”

“这样啊……”

“我没说一定哦,以龙之说不定有更深的想法也说不定。”

“如果是英兰在,应该就能知道了。”

“是啊是啊,长英兰估计整件事都知道的彻彻底底,但是奈何人家现在是天神,没有那么容易下来。”寻荒影说着,将一朵全新的花纹放在了大厅的顶上。

“他也快要来了。不能一直陪着枫儿,真的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失职。”宁极看着已经在慢慢调息的青年,实际上,他们的这段对话青年听不到,因为一张结界在达达离开时就包裹住了他们两个。

“嗯……我也觉得。”寻荒影看着那朵花纹,眼睛一动不动:“谁知道呢……我会带他去见兰洛,我会带走【九转灵珠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成功,长英兰也好,以龙之也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有到最后我们才会知道,现在,一切都是未知,都已经轮回过几次了,没有一次,真正的成功。”

“如果,这一次是枫儿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能过成功的。”宁极看着青年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他。他好了很多,但是知道自己在看他,他有把头缩了回去,慢慢的低下去。

“哎……就现在这个样子?”寻荒影看着这样子的青年。

“我加的不是补气丸,而是能够暂时化解我们血脉诅咒的灵药【化心散】,如果他勤加修炼,他的实力一定能够承受的住这次考验。”

“怎么听着像是毒药?”

“……”

“不会真是毒药吧?”寻荒影瞬间坐了起来。

“当然不是,只是会阻断血液里的诅咒,同时也会短时间的阻断血液循环。问题不大。”

“靠!你们夫妻一个比一个狠!”寻荒影看向他,有看向青年。

只有惊讶,没有怜悯。

“不……也许你也应该早就知道了,他光靠你的力量是无法发挥全力的,就算你能够在某一时间换血,但是这种诅咒应该还在发挥影响,只有他自己本身的力量才能够完成这条路。这种药可以长期的缓解诅咒。我会将配方告诉你,等到要用的那一天你再让他配制。”

……

这下轮到寻荒影沉默。

是的,这个小子确实没办法发挥全力,就算换过了血液,诅咒依然发挥着作用。

十年只有金字阶可不行。

“好吧……不过,为什么你不给以龙之用呢?在某次轮回里,他也和你相识的。”

寻荒影有些纳闷。

他站起来,看着青年。

“因为,枫儿是我的孩子。他不是。”

“……”

好啊!你们夫妻俩一定知道以龙之会一直失败,并且有藏起来让长羽枫出来的一天。

这都能被你们算计。

真的是。

有趣。

“好吧好吧,这个理由确实说服了我,不过,差不多,正主就要来了。”寻荒影一脸的无所谓。

“是啊,他快来了。”

宁极看着大厅的大门,达达正搀扶着一个白发的女人过来,她很高挑,但是受着很严重的伤,她的绒毛衣服露出她受伤的手臂,她一直不放手的权杖叮铃叮铃的发着声响。

达达看向他们两个,一脸的难过。

而那个白发女人痛苦的已经无法完全睁开眼睛。

她虚弱的眼睛里,有很高的光亮。

青年慢慢的抬头,他依然捂着肚子,但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黑夜的薄幕就要到来,青年懵懂的眼神里,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女子。

他看了一眼那个白发的女子。

一句伊沙尔。

脱口而出。

三六章:惊叹

【塔隆大厅】

“那个神人认识我吗?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伊沙尔将手臂放在桌子上。

“他其实不是神人啦。真正的塔隆之神只有先生一个,他是先生的儿子。至于他认不认识你,我就不清楚了。”达达用白布慢慢帮她包扎,她整只手都是血,只能用灵力来清洁。

“可是他叫了我的名字。”白发落下来,散在桌子上。

“可能是碰巧吧。”

“是吗?达达,你不要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对吧,我们也才第一次见。”残余的血液被灵力分开。

“……”伊沙尔没有问下去。

“对了,魔法之泉就在下面,但是现在去拿并不方便,你需要等一下。”

“嗯,既然来了,就不急。”伊沙尔慢慢的将手臂放在胸前,让达达包扎在一起。

“嗯……”

“对了,先生的儿子叫什么?”

“姓长名羽枫……好了,这段时间就不要用这只手了。”

“好,长羽枫是吗?”

“嗯……长羽枫。”

“那先生的妻子一定姓长了……”

“嗯,小主人随母姓。”

“这样啊,好复杂啊……”

“是吗?我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呢。”

“嗯……哈哈哈,是吗?”伊沙尔笑着将手放好:“哦!对了,达达是要出城干嘛呢?”

“抓一只凶兽……小主人需要肉食调理身子。”

“哦……这样啊。”

【轰!】大厅开始无端的晃动。

这种晃动很轻微,有细灰从屋顶落下来。

“怎么了?”

“不知道。”

【塔隆密道】

“就算你二十岁,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跟个大傻子一样。”寻荒影走在前面。

这里比想象中要黑,明明满是光源,却昏暗的出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把在这里的光吞噬掉。

这里是塔隆的核心,赋有强大的紫色封印纹路的锁链一直贯穿整个地下走廊。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啊……”青年说着,摸了摸肚子,心有余悸。

那种汤药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是什么也没做,所以才跟个大傻子一样。”

“寻荒影,你到底在说什么?”青年疑惑。

“有些人呢,就算活了二十几岁,也没有二十几岁的智慧,笨又笨的要死,还不听人劝。”寻荒影撩开旁边的锁链,进到廊道的下一段。

“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青年撩开锁链,紧跟着寻荒影的小个子。

“我在说,你应该机灵着点,不要呆头呆脑的的,凡事多想想,必须仔细的想。你现在拥有了二十岁的肉身,心智也应该跟着成熟一点。”寻荒影没有回头,他盯着前方,有很大一股寒风吹到他的身上。

“你是在说我父亲的事?”青年紧紧跟着,他不愿意叫那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人父亲。爸爸。

因为太突然,又太让他不那么心安。

有些羞愧,又有些哽咽,就像不认识这个词。

但是只要不去想,只要不当着那个人的面,父亲这个词还是能发的很准。

“哎……算是吧,我本是没有理由去教育你的,但是,他快要死了。念在我们交情还好的份上,我还是应该教育教育你。”

锁链越来越繁密,并且霜气很重,原本黑色的锁链像是镀了一层雪白花纹。

“死?”青年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寒冷还是因为这个冰冷的词。

死,他已经见过一次了。

无限往下坠落的那个女孩子,闭着眼睛,安然的接受这一切,像是一抹红,坠入凡间。

她是如何想的呢?会如此的坦然。

死,这个字,他觉得有些害怕了。

他一直都怕的,只不过现在更加怕了。

现在,得知那个人也会死,他愣住了。明明才刚刚相遇。

“嗯……死……再过不久,你就没有机会喊了。”寻荒影回头看他,他呆呆的站在那里。

冰冷的风吹到这里,将所有的缄默沉到心海。

“我们现在去哪里?”青年突然说话,他看向寻荒影。

“去找兰洛,去拿他的复活石【九转灵珠剑】”寻荒影继续往前走,廊道里越来越黑,几乎快要看不见。四周闪着点点亮光,像是寒冷的冰晶透过光传来的刺骨寒冷。

“……然后呢?”

“离开塔隆。去找剩下的复活石。”

一道门轰的大开,潺潺的流水在门内流动。寻荒影跳了进来,青年慢慢的进来,差点跌倒。

“呦!兰洛!我来看你了。”寻荒影大声说着,举起右手打招呼。

但是,因为这里太黑,几乎不可能看的清任何东西。

青年小心的看在眼里,乖乖的跟在寻荒影的身后,不做声。

忽然,一道蓝色的魔法轰的出现在他们的身上,这种魔法很虚弱的样子,并没有半点伤害,而是只能将他们照亮。

第三个人影也被蓝色的魔法照亮,那是一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女人,她全身是冰蓝的奇异华服,白色的头发长到腰间,整齐顺滑,她洁白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瑕疵,天蓝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寻荒影,她把手放在膝盖上,像是在休息,只是因为有人见了她的名字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王……”她的声音很轻,又带着些许中性。

她几乎没有表情的波动,只是冰冷。

“呦,兰洛,好久不见。”寻荒影又叫了她的名字,和她打了招呼。

在这片黑暗中,寒冷侵袭着一切,只有三个蓝色的人影。

“王,好久不见。”她又回答了一遍,眨了下眼睛,冰蓝的睫毛垂下来又抬上去,她的声音依然冰冷,像是刺骨的风。

“多好啊!老朋友相见。”寻荒影慢慢的坐下,在兰洛的面前,他有些低矮,即使坐着也没有她高,他只能看得到她雪白的脖子,兰洛看着他缓缓坐下。

她没有说话。但是当青年在寻荒影背后坐下的时候,她抬起她修长的手,一股吸力将青年直接拉到她的手上,那双洁白的手正对着他的脖子。

没有用力,青年也没有喘息,只是因为突然的举动而受到了惊吓。

“喂!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要你机灵一点啦……”寻荒影拍了拍脑门无奈的说着。

青年看着那个名叫兰洛的女人的眼睛,他的膝盖因为摩擦竟然能够感觉到一股热流和疼痛感,看起来这地上一定有非常坚硬的东西。

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朵冰花,里面的雪花转动,她看了一眼他,随即将他丢在了地上。

全身的热流在青年体内乱撞,他一下子就遍体鳞伤,这里的寒气一下子来到他的体内,让他不仅疼的打哆嗦,也冷的打哆嗦。

“为何来此?”兰洛又看向寻荒影。

“我们需要你的复活石。”寻荒影端正的坐好。

“为了她?”

“为了她。”

“这样子可没办法打败我。”兰洛看了一眼爬起来的青年,他的样子像条丧家之犬。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寻荒影也看向青年。满脸写着相信。

“王,你不应该质疑我的实力。这可能是我见过最弱的修行者。”兰洛说着,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扬了一下,又很快平息。

“好吧好吧,他现在确实打不过你,但是以后呢?那可未必。他的心魔现在越来越重,但是总有消除的一天,等到那个时候,最弱的修行者打败最强的大魔王也不是不可能。”寻荒影有些无所谓。

“这是个笑话吗?”

“可能吧……”

他们两个一起看向那个已经快要冻的无法动弹的人。

“我想,他可能连拿起九转灵珠剑的资格都没有。”兰洛又看向寻荒影。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寻荒影微笑。眼睛眯在一起。

“轰!”一道巨大的声响冲了进来,将那个冻成狗一样蜷缩着的人震起,他这里爬行,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跟狗刨一样。

“好吧,不用试,几乎不可能。”寻荒影一拍脑袋,竟然有些想笑。

“哈哈哈哈哈,看起来,我们这位最弱,连自己最弱的称号也配不上。”兰洛有些发笑。

“哈哈哈,我也觉得。不过,他的心结确实太重了。在那场大火里,烧死的,太多太多,加上琳儿的死,让他越来越沉默。”寻荒影看着青年,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

“没事……话说回来,你的复活石在哪里?”

“这里。”兰洛的声音开始委婉。

忽然的。这里被蓝色的光芒照亮,一道又一道的锁链在兰洛的身上出现,直到他们离开,她为未曾改变动作,锁链环绕着她,只要她一动,就会有惊天的雷暴轰杀而下,她蓝色的素群华衣被冰风吹动,带着点点的冰花。

地面下是已经深黑色的寒冰,刚刚青年被丢下滑行的地方,有着刺眼的血迹,带着深深的蓝色光芒而动。

在兰洛的面前,一把冰晶而成的蓝色长剑直挺挺的插在地下,它就好像直到主人在叫它,而闪着蓝色的耀眼光芒,像转瞬即逝的流星,这里,又开始化为一片黑暗,只留下蓝色的三人。

一个站着,一个盘坐着,一个蜷缩着颤抖。

“长羽枫,拿起这把剑来!”寻荒影坐在冰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兰洛一直看着寻荒影,一言不发。

而地上的青年蜷缩着将手伸出来,但是又因为疼痛而无法伸张。

他大口大口的吐血鲜血

【kee】

【kee】

【kee】

为什么……要这样?



“长羽枫!快点站起来!”

寻荒影的声音咄咄逼人。

不行……我根本站不起来。

黑色的冰面,黑气在上面环绕,一瞬间聚拢,又一瞬间溃散。

青年在冰面上发抖,那件端庄素雅的白色华服并没有因为那重重的一丢而摩擦破损,但是穿着华服的青年却被重重的摔了个头破血流。

寒气开始流入他的身体,地上的冰就这黑气和血液开始混浊。

“长羽枫,你必须现在站起来拿住这把剑!”寻荒影转过头来大声喊着。

不……我……做……不……到。

青年的手开始冻住,失去直觉。他的声音嘶哑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长羽枫!”寻荒影怒吼着,他的嘴角也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为什么,我总是做不到……

青年想要慢慢的爬过来,但是因为四肢的无力而迅速瘫倒,脸重砸在地上,竟然已经无力抬起。

冰面上棱角像是刀刃划割着他的身体。

寻荒影闭上眼睛,他的身体竟然也跟着开始颤抖,再看他的眼睛,一股蓝色的光从他的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那像是一朵冰花穿过他的身体,带给他绝对的威压。

兰洛也开始闭着眼睛,那朵冰花就是她的精神力,它在寻荒影的身体里穿梭,带给他恐怖的精神伤害。

兰洛与寻荒影正在进行猛烈的精神对轰,这种伤害一下子避无可避,直接轰到寻荒影的脑子里,让他的身体开始震荡。

“长!羽!枫!”

为什么,每次,都无能为力。

疼痛感像是火山爆发般袭来,让整个空旷的地方都回响着keen的痛苦抽噎之声。

那种药的作用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彰显它毒辣的药性,他开始咳血不止,甚至开始剧烈的颤抖,白沫飞溅。

那把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时不时传来像是轰鸣般的震响,并且,伴随那一闪一闪的光亮,整个封魔井就像是无边的白昼黑夜极速转换。

光谱一样的波纹开始震荡。

青年的眼中,脑中,体内,开始天旋地转,无边的恐怖纹路开始在他的身上快速的转动。

那更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锁链,包裹住他的全身。

“啊啊啊啊!”

终于,长羽枫开始恐惧的尖叫,蜷缩成一团,像是无法控制的斑驳蠕虫。

“长羽枫!”

“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像是心火在燃烧。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悲伤?

像是失去又无法得到。

为什么一次次的无能为力。

那双视死如归的眼睛,像是星辰陨落般失去光芒,那抹坠落下去的红,知道自己救不了她的吧。

明明,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

为什么依然是这样的结果。

kee……

kee……

kee……

最后一股力气垂下,他无力的再次瘫倒,那双白皙的拥有着斑斑血迹的双手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血丝在他的眼睛里像是爪子抓着他的眼睛,他最后颤抖了一下,发出kee的咳血声,便失去了直觉。

他呆呆的看着这片黑暗。极速闪烁的黑夜与白昼像是黑白交织的双刃割划着他的身体。

一切,开始寂静。

就算寻荒影与兰洛的精神力对冲!

爆裂!

也寂静无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失去了勇气呢?

是十年前,那场地狱般的大火吗?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就那样死在火海之中,他们痛苦的呼喊,他们恐怖的喊叫,他们尸体的焦臭的气息,都连同那一天的悲惨一闪而过。

我……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竟然对他们抱有怜悯。

他们带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罢。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和他们一样,没有人能够来救他们。

我想要去救他们,只是希望,在我如此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不管不顾的,来救我吧。

不要那么悲惨的死在火中,不要那么无助的声声呼喊,不要那么,恐怖的悲伤。

我不要那样!

我不要那样!

我不要那样!

琳儿!

我熟悉的琳儿也好!

我陌生的琳儿也罢。

都……离我而去。我对于她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辜负。

那种哮喘病如果在我的身上,我也那样的虚弱,我能够,能够微笑着面对吗?

如果那悲惨的命运,降临到我的身上,我能够欣然的接受吗?

那注定的,一去不复返的死亡。

我那么拼命的,豁出性命般的拯救她,她依然离去。

如此相依。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一点点的失去?

我本就一无所有,无法回头。

现世也好,灵界也好,父母也好,白灵山也好,灵力也好,魔法也好,我或许从未拥有得到的资格。

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的欲望,只是在这个世界,活着。

如此而已。

我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避开所有的危险,我甚至开始害怕死去。

无助的死去。

平凡的死去。

一无所有的死去。

很可笑吧。

很可笑吧。

我希望的,也只是,寻找,一种生活的意义而已。

我不希望我无助的死去,

平凡的死去,

一无所有的死去。

kee……

kee……

kee……

黑色的锁链在极速闪过的白昼与黑夜之间发着更深的黑烟。

“哈……哈……哈……哈……”

他用仅存的力气笑了出来,像是想到了自己的一次又一次无助,一次又一次的躲避,一次又一次的变为一无所有。

在场的将人都震惊的看着他。

这个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笑了起来。

那种笑明明是狂笑不止,但是因为无力而开始慢慢的拉扯着嘶哑的嗓子。

“长……羽……枫……”

寻荒影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青年的名字,他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个青年会这样无力的瘫倒在这里,甚至遍体鳞伤,蜷缩成一块血肉模糊的“蠕虫”。

那种药,一步一步的化解着他的灵力,也冲击着他的血脉。

这种恐怖的毒竟然是他的父亲让他喝下去的。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是现在,却让他的孩子恐怖的就要死去。

“兰洛……”寻荒影淡淡的说道。他看着那位近乎癫狂的青年,眼睛微动。

“王……你分心太多了,这样子可赢不了我。”那朵冰花就像是在寻荒影的体内肆意的穿梭。

她冰冷,白发飘飘。

那把蓝色的长剑制造出的不断转换的昼夜在她的脸上就像是一块又一块的面纱,狰狞而又恐怖。

“你知道吗?”寻荒影看向青年的方向。

“你知道吗?为了打败我们,让恶魔从世界上消失,为了他们想要守护的一切,有些人竟然如此的,不顾一切的牺牲,他们的孩子被折磨成这样,那个原本呆呆笨笨,善良而又勇敢的孩子,现在被折磨成这样,也不愿意放弃。”

“你在说什么?王?他们只是渺小的蝼蚁。”

“不……这个孩子不是,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任何人都没有的,对于生命的渴求。那不是渺小。”

许久,这片昼夜,寂静无声。

“我想,我已经不能站在你们这一边了。兰洛。”

恐惧

“王,恶魔不应该有怜悯之心。”兰洛全身的锁链都在震颤,发出楞楞的轰鸣,上面的纯白色冰晶环绕着轰轰然炸裂的黑气。

“……”寻荒影回过头来,看着她,她冰花般冷艳的双眼看着自己,决绝又痴傻。

他也看着兰洛,只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凌厉着锋芒,就算在怎么稚嫩的脸上也开始没有总是有的微笑。平常勾起的嘴角此时下垂,紧咬,血液在上面,缓缓的流下。

“王,我多想再看一次你的英姿。为了那个女人连肉身都被毁灭,甚至失去一切,这样真的值得吗。”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而是淡淡的说着这句话,让这句话怪异不堪。

这个连心脏都是寒冰铸就的女人,就算再怎么美丽动人,也不会有滚滚热血的心跳。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站在人类的阵营,上一次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一次是为了一个孩子。”见寻荒影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她终于有了一些疑惑。

为什么呢?她曾经的王,至高无上的王,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他们眼神交汇在一起,他突然紧绷的神情一下子松懈。

“因为,我们从来不是恶魔,兰洛,从来不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的兰洛。”他轻声说道。

“那些高雅的,终究堕落,那些高尚的,终将腐朽,那些高贵的,终将跌落。我的兰洛。”

“王……”她的眸子微动。

那是作为恶魔的誓言。

“谁,是背叛者。”

“那不是背叛,大军将至!我们需要你!我的王。”

“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那种名为失去的绝望。”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像是老年的斑鸠。

“王……”她的瞳孔微缩,眼里的不舍化为了寒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无数的黑气在青年的身上荡开,他还一下又一下的发出狰狞的笑声,嘶哑的笑声从喉咙中喊了出来,像是抽扯着滴血的声带,硬是要发出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

哈哈哈哈

我这短短的,二十年的一生,又有多少可悲的呢?

就像是浮尘一般的来过,又消散,就像从未来过。

来不及悲喜,却又惶恐不安。

我从未拥有,却又悲情的自我安慰的害怕失去。

“每个时代,都是如此,被抛弃的孩子总是需要比别人承受更多。”副院长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她身上的金光驱散着这里的寒冰。她枯燥的手摸着他的额头:“孩子,这并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不……我不应该那样的,错的终究是我,一直是我,我不该任性,放任自己。

“我的哥哥,总是一副我欠他几千万的表情,总是一个人偷偷的练习魔法,但是奈何是个笨蛋,什么都做不好。总是遍体鳞伤。”艾瑞卡慢慢的在他的身边坐下,她的眼睛很大,就像是最后一次分离,他们在白灵山的台阶旁分离。

“但是呢。谁叫他是我的哥哥呢?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强者,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她微笑。

抱歉……我只能站在你的身后。

“我家少主呢,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就算他再怎么呆呆的,也总有机灵的一面。”昭昭与春惜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如离别时的开心。

“虽然,我的少主在白灵山只是傀儡一般,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够为自己做点什么。比如,让大总管知道,谁才是白灵山真正的主人。”昭昭看向春惜,微笑着。

“对啊对啊,明明是少主的位子,本来就应该还给少主的!”春惜附和,静静的微笑。

对不起……你们的少主,懦弱无能。

“怎么,我这个大总管当的不好吗?”大总管扶着背坐在他的身边。

“长少主,继承了他父亲的秉性,作为一个小大人,我真的很欣慰。但是缺少一个人引导,总是独自一个人,是会走走歪路的。”

对不起,大总管,我没能回去。

“羽枫哥哥,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呢!竟然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琳儿拖着她紫色的衣裙慢慢的坐在他的身边。

“我真的很羡慕羽枫哥哥,能够遇到这么好的一群人做朋友,虽然,我可能一辈子都只会有一个朋友,但是我绝对不会感到孤独,对吧?羽枫哥哥。”她微笑。

抱歉……真的抱歉……我从来没有保护好你。

“长羽枫,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会像你一样,那么优柔寡断。你的一切都那么奇怪。”那身红衣的轻纱缓缓落在地上。那个人端坐在他的身边,笑颜如花。

“但是呢,我总觉得,就算他再弱小,就算他再怎么懦弱,也绝对不会放弃每一个抓住希望的机会。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不自卑,痴傻而又倔强。”

不……我还是没能拯救你,我抓不住你的手,我太无能了。

“长羽枫……这就是你所珍视的一切吗?”

所有的人都散发着金光,仿佛驱散着,这里的刺骨的寒冷。

“死亡的恐惧一直是你的梦魇,你看到过太多人死去,甚至是凄惨的死去,毫无意义的死去,突然的死去,万事成空。你开始害怕,甚至逃避。这是生存的本能,但是你却无限的当大,万事万物,都有法则,万事万物,都有命运,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绝不是你的错,即使他们毫无意义的,凄惨的死去,只要与你无关,他们的苦难就不必由你来承担。你又何必,去害怕呢?人终有一死,不是吗?”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不……我只能……看着他们死去。

我一无所有……

我无能为力……

我开始害怕,我站在那个山丘之上,看着他们哀嚎,他们的眼睛看着我,他们被那根本息不灭的烈火活活焚烧,他们看着,向我一次又一次的伸手,向我一次又一次的求救。

我根本没有办法停下去想,我根本没有办法停下去思考。

他们焦黑的脸,他们满是狰狞的手臂,他们那被烧的让我心痛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死命的,像是索命般看着我。

我无法逃跑,我无法躲避,我无法拯救。

我……只能看着……

等硝烟弥漫,来去无踪。

三七章:我的名字叫长羽枫!

“你又何必为此惊扰呢?他们都是将死之人,死于如此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命运。你又何必为其悲伤呢?那不是你的错。”那个坐在红衣女子旁边的男人,托举着下巴,他百无聊赖的看向奄奄一息的青年。

他身上的铠甲纹路逆行而上,生着黑色的光辉。

他又看向一动不动的红衣女子,有些想笑:“哈哈,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又何必为此自寻烦恼呢?”

青年痛苦的样子有些缓解,痛楚开始快速逃离他的身体,他的眉目开始舒展,但是依然带着疑惑。

“你……也相信命运么?”

青年的声音越发的轻了,像是一笔带过。

那个男人慢慢的站了起来,那个女人看着他,也慢慢的起身,但是在男人起身的一刹那,她就化为星点似的金光飘散,紧接着,大总管,昭昭,春惜,艾瑞卡,琳儿,他们一同消散,只剩下一直看着青年的他。

“当然不信,命运这种东西,就是一个禁锢的幌子罢了,我才不会去信那种东西。”

“那……为什么……”青年已经能够坐起来,这里的寒冰开始不那么寒冷。

“哎,这不是看你半死不活吗?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挺好的。”但是没等他问完,那个男人就有些懒散的甩了甩手:“但是,你能活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也算是一种奇观了,哪有人自己把自己往死路逼的。”

他紧接着摇摇头笑道:“有时候我真的蛮讨厌你们这些人的,善良的都没边了,非要当个圣母来作践自己,关键是,你还是真的圣母,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圣母婊。真是难得。”

“我不懂你的意思。”青年慢慢的起来,灵力的运行又能够感觉到了,这一次仿佛更加清晰,看了看那双残破的手,已经恢复了足够的力量,不再连自己都没办法撑起。

“我是说,有些人是真善良,有些人是假善良,真善良的人呢,就像你,看到别人的苦难恨不得自己也为他们分担,假善良呢,就是千刀万剐,万劫不复也没办法让人平息对于他们虚伪的怒火。”

“我,并不是善良,我只是害怕。害怕那些苦难会来到我的身上。我根本无能为力帮助他们。”青年慢慢的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他仿佛想要离开。

“所以啊,就是因为这样,你就不可能去做一个假善良的人。”那个男人慢慢的回头,向他微笑:“喂,你叫长羽枫吧……”

“嗯……我叫长羽枫。”青年点点头,对着他缓缓说道。

“不要为此而愁眉苦脸了!像个苦瓜一样,可没什么人会喜欢你哦,你还没有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吧。就算再怎么多的危险在面前,这个世界依然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存在,他们就是我们好好活下去的意义。不要被不属于你的人生给吓到啊!你自己的人生,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每一个人都是。”

青年呆呆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又开始变小,回到了本来的面貌。他的身体开始了惊人的变化,稚嫩又开始回到脸上,带着明显的酒窝。

他嗯了一声,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变得不再低沉,而是有些中性。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方向,那个男人回过头去,只留下金色的背影,那个男人挥手,消失在了金色之中。

青年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了,他看着自己变化的身体,骨架缩小使他的坐姿开始低矮。地面的金光消散,露出黑丝环绕的漆黑冰面,那冷的像鬼一样的冰面在灵珠剑的昼夜变换之间忽闪忽闪。

“长!羽!枫!快拔出这把剑!快!”

寻荒影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他看向寻荒影的方向,眼神凌厉,一下子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翻身起来,一脚踏在冰面上,正要向着寻荒影跑去。

【tong~】

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座地牢,干净,空灵。

“哎呀!痛痛痛痛痛……好痛!”

“长羽枫!你在干什么啊长羽枫!”寻荒影满头黑线。

栽倒在地上少年慢慢的爬了起来。

他的身体变小,衣服却没有。

气势汹汹的踩在衣服上,摔了个狗啃泥。

只不过,这一次,他虽然喊着疼,但是身体却并没有损伤,很快又爬了起来。

“抱歉……抱歉……稍等,稍等。”少年挠着头,一件不好意思的道歉。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白发的女人震惊的那个憨憨的少年。

他应该没有任何防身的法术来抵御这里的千年寒气!他应该遍体鳞伤才对!

还有他的模样!那完全就是王的样子!只不过那神宽大的不合时宜的白衣感觉非常违和。

她愤怒的看向对面的寻荒影。

“你竟然利用我来驱除他的心火!”

“这叫,以毒攻毒……你也是一种毒,怎么能算是利用呢?”寻荒影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他的微笑又重新来到脸上。

“兰洛,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很认真?”寻荒影开心的笑着抹去了嘴角的血,原本虚弱的蓝色威压此时迅猛的冲击着兰洛的精神力,大有反攻的强大气势。

“王!我绝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的狡猾,抛弃恶魔至尊的尊严!!”

“嘿嘿……多谢兰洛的夸奖。”寻荒影的贱样开始显露。

“长羽枫,你在干嘛啊长羽枫!快点啊!”

“lei了lei了!”

少年拉扯着宽大的衣服,露出脚丫子,留在原地的靴子被彻底的抛弃。他大摇大摆的跑过来,为了不让衣服绊着自己,就像是左跳右跳的兔子。

“兰洛……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一句好话,就能够获得原谅的。你知道吗?我会让所有的背叛者,血债血偿!”寻荒影睁着大大的眼睛,怒气甚至比兰洛咬牙切齿还要嚣张。

“你一开始就是想要我的寒气驱除他的心火?”兰洛咬牙切齿。在他们两个进来之前,在廊道内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当然,不过,长羽枫这小子的心魔确实难除,如果不是你的恶魔寒气,还真的没有办法将他的心火熄灭。”寻荒影慢慢的说着,将一切娓娓道来:“我们来这里呢……目的当然是你的复活石,但是,我对你太过了解了,你的寒气不仅可以攻身,还可以攻心。长羽枫如果有心魔,绝对不可能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们借一借你的寒气,你不介意吧?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哈哈哈哈。”

“……王……你变了……”

“哼,等着吧,兰洛!我们还会见面的!”寻荒影慢悠悠的起身,他看着那忽闪忽闪的黑色铁链,它们连接在一起,在兰洛的全身震荡。

【嗡~】

剑在轰鸣。

无数的寒冰开始贯穿般的耸立。

九转灵珠剑,通体冰蓝,三尺长剑之上,以一颗旋转的灵珠为标志,主宰万界元素,纵横一般的帝王级武器。作为第一天大魔王的复活石,其强大程度可见一斑。

而现在,它正在少年的手上轰鸣。

暴怒的黑色寒冰一下子就像是无数把刀锋突起,直逼两人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

轰隆一声,整个廊道的大们瞬间关闭。

“你拦得住我吗?兰洛!”寻荒影冷笑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个少年,那把冰蓝色的长剑在他的手上暴怒的轰鸣。

少年本是看着那把奇特的剑,但是此时,冰峰突起,他一跳一跃,瞬间拉开距离。

九转灵珠剑一横,一道剑气砰的一声砸在门上,像是无数的冰刀划过,突起的冰峰瞬间断裂崩塌。

“可恶的王!”兰洛咬牙切齿的大叫!

“对不起,我的名字!叫长羽枫!”

一个小小的身影跳将出去,站在断裂的大门门口,他睁着温柔的眼睛看着那无数锁链捆着的女人。

呼呼生风。

三八章:攻心之寒

“快!跑!啊!”寻荒影的声音在大厅的通道里回响,很明显他因为骗到了兰洛而高兴的手舞足蹈,这句快跑啊,都是欢乐无比的。

就是喊给兰洛听的。

“可恶的王!”兰洛的愤怒的声音追了上来,当然,只有声音。

【fngfengfeng!】冰刃此起彼伏,环环交错!分割着大厅通道,将整个通道四分五裂。那些环绕着雷霆的锁链哔哩啪啦的响,传过去的痛苦恐怕只有兰洛能够体会。

“哈哈哈!兰洛!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哦!”寻荒影翻身跳过冰刃,头也不回,高兴的双手举起,随风飘荡。

“寻荒影,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少年翻身一刀斩断冰刃,冰蓝色的长剑之上,灵珠飞转。

实际上,这把三尺长剑相对于他的身高确实有点过长了,只不过因为他修炼过半年剑术,才不会显得那么别扭。

“怎么了?”寻荒影将手放在冰刃之上,翻身而过。

“为什么,以龙之会在那个时候来帮我?”少年又是一跳一挥,挥出的剑气将冰峰切断,那把冰蓝的剑在轰鸣。

“当然会来帮你了,那家伙!”寻荒影的微笑越来越明显:“兰洛的攻心之寒你以为那么容易解的吗?靠你来解,估计真的就被坑死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兰洛会把她的复活石显露出来。”少年看着手里的冰蓝长剑,它的轰鸣越来越小,但是开始震荡着他的手臂。

“你以为她想吗?如果她需要与我精神力对轰,必须借助复活石的力量,那么多灵力锁链,她用攻心之寒抓你的那一下,我估计都要了她的全力。”

他们已经来到了进入大厅的出口,那些冰刃瞬间被法阵崩裂,这里已经完全不会受到冰刃的威胁,而那把剑,却越发的震荡的厉害。

“她为什么要用攻心之寒来打我?”少年站定。他的手被剑的震荡抖动拉扯的厉害。

“因为,她肯定要检查一下你是不是以龙之啊,如果是以龙之,攻心之寒绝对会让以龙之的心态直接崩溃也说不定,因为以龙之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帮忙了。不过,如果真是以龙之的话,她绝对没有办法使用攻心之寒,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少年需要双手抓住这把剑了,冰蓝的剑身开始有霜气渗出。

“你也不需要沮丧,以龙之应该将你的心魔剔除了,那些东西,乱七八糟的,越早弄掉越好。那些家伙,最会使用他人的心魔作怪了。这样一来,你就不需要害怕他们左右你的心智了。这是好事。”寻荒影站在门口,有光照在他的一边脸上,他的另一边危险的脸隐没在黑暗里。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寻荒影?”少年看着他,眼里没有疑问,而是事情就是如此。

“如果你说的是攻心之寒驱除你的心火这件事,那么确实是这样,这是一个死局,没有什么好夸的……如果你说的是轻松拿到兰洛的复活石,那么,确实如此,兰洛必须这样才能与我对轰精神力。”寻荒影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不要这样嘛……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嘛!”寻荒影一副老头子的姿态,甚至还蜷缩着背。

“好吧……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其他的复活石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寻荒影走在前面,慢慢的走进大厅。

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绷带在桌子上。

“……”少年慢慢的走出阴影,来到亮处,他环顾着四周,跟在寻荒影的后面,他的衣服已经被冰峰划破,刚好露出了双脚,衣服就不再显得那么宽大不合身。

“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你还有什么事吗?”寻荒影差看着桌子上的绷带,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我,想要去看看他……我的父亲……”少年看着寻荒影,有些迟疑。

“嗯!可以哦……现在,他们应该正在外面对付你的叔叔,你应该知道的吧,如果你的父亲和我们一起逃跑,那么所有人都跑不掉。你最好不要乱来。”

“这就是你说的必要的牺牲吗?”

“没有这种牺牲,你就等着被你叔叔杀了吧,他现在已经疯了,你的父亲为了阻止他,几乎已经动用了神格。那可是真的在拼命,现在的你站在他们的身边都会被强大的灵力撕碎。”寻荒影将绷带抽起,上面的灰尘直接呛到了他,这个小鬼竟然咳嗽了起来。

“嗯……”少年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这把剑没有剑鞘,并且因为疯狂的震荡而不知如何是好。

“哦!对了!九转灵珠剑会认主,你只有用灵力压制它,它才不会嗜主,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它在渴求灵力。”寻荒影跳下桌子,来到了少年的身边。

的确,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渴求着自己的灵力。

但是如果真的将灵力给它,绝对会像是一个无底洞,将他的灵力吸食的枯竭,甚至置他于死地。

“不过,不用担心,它本身是没有意识的,这是兰洛的特性,她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灵力,所以她的东西一般都是这个鬼样子。我来教你怎么用。”寻荒影拿着绷带,将它们一瞬间凝聚成一把绷带状的长剑。

“借你的一点血来用。”寻荒影一剑邦的一声打在少年的左臂上,用平剑一抬将他的左手抬起,露出掌心,绷带的剑一滑掌心,一团血从掌心凝聚在剑尖。

咚的一声,那滴血团被绷带剑丢进冰蓝色长剑转动的灵珠之内。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等长羽枫意识到的时候,寻荒影甚至已经完成了这套动作。

这个号称至尊魔王的家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显露实力。

这种迅捷,这种控制力,真是恐怖如斯了。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那道伤痕很快愈合,甚至没有一点点疼痛。

“好了!这把剑属于你了。”寻荒影拍拍手,将绷带剑丢下,那些绷带瞬间散落,像是气球一样,泄了气缠绕在地上。

果然,去他所说,这把剑,开始慢慢安静。

“这又是什么原理?”少年将剑放在眼前,仔细的观看。

这锋利的剑身,比修炼时的用剑可锐利太多。

“滴血认主?”寻荒影回答着,不过他又摇摇头:“只有你的血可以哦……毕竟你相当于我的转世,我可是至尊魔王,统领所有的魔王。他们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少年惊叹的看着这把第一天大魔王的复活石【九转灵珠剑】

“快去吧,不然真的赶不上看他最后一眼了。不过,我建议还是不要去见,就像是你从来没见过他一样就行了,他为了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不应该辜负。”

但是,寻荒影根本没有阻拦。

因为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寻荒影又一次坐在桌子上。

“啊~真的麻烦……我都快成保姆了。”

这句话,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三九章:鳄章降世!

噹!

一把黑色的长剑撞击在一把金色的长剑之上。

噹!

两把剑迅速的弹开又交锋在一起。

噹!噹!噹!

金色的剑气黑色的剑气纠缠,互相切割,互相崩断。

四方的风雪开始时而平静,时而暴怒,剑气所过,狂风一卷,白色的雪像是汹涌的浪潮翻滚而上,直冲天际,剑气过后,便是白茫茫的雪浪分散飘零,这些极地之上的主儿好似一下子失去了对于冰层的主权,任人摆布。

“宁极!受死吧!”黑袍人的黑色剑气冲天而出,他的袍子普拉普拉的响着,雪飞溅到上面,直接化为水汽又凝成冰向着地面坠落。只见那把黑色的剑上,像是有暴起的血管流动,扑通扑通,直响在人的耳朵里,震耳欲聋。那把金色的剑就像是撞在上面似的,他们的攻击越发的原始,不再试图以技巧敌过对方,黑袍之下,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挥砍着长剑而来,那把黑色的长剑在狂暴的怒吼,直欲将金色的剑锋崩翻。

我也曾想过,要成为一个好父亲。

宁极额上的梅花绽放,金色的光华将他的整个脸部照亮,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显露着痛苦的神情,嘴角上金色的血也慢慢的流动,但是那双眼睛,丝毫不敢离开那把黑色的剑去。

我也曾想过,要与英兰一起,和枫儿终老山林。

“宁清!”这声怒吼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噹!

金色的长剑挥砍而去,全靠身体的本能!周围被战斗轰炸出的冰泉迅速冻结,冰层破裂,化为水又凝为冰,显露为刺骨的冰锥。

噹!

就像是整个冰层都在震荡,跟着,这两把剑的碰撞而轰鸣。

我不曾反抗,这就是我的命运。从作为守护者的那一天起,命运就这样告诉着我。

噹!

金色的剑与黑色的剑又一次交锋在一起,切割的滋滋声使火光四溅。

目光凶狠的碰撞在一起,又迅速弹开。在天空中不敢有一丝丝的怠慢。

噹!

噹!

噹!

金光崩碎在剑尖,震荡在剑身。那把金色的长剑旋转着飞出,掉落在冰层之上,当啷当啷的响。

那个白衣的身影横着贯冲下来,掉落在冰层之上,四方的冰层划出一道巨大的坑洞。冰晶飞溅,又迅速蒸发凝为寒冰掉落在地上。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宁极!”黑袍人将袍子丢开,露出恐怖的手臂,那满是血管的手臂和黑色的血脉蠕动着,让人生恶。

“咳咳!”金色的血咳出,滴落在雪层,渗透进冰层。宁极扶着撞击而成的冰柱缓缓站立起来,另一只手环着胸口。

他狠狠的盯着那边剑的主人,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他深呼了一口气,擦掉嘴角血。

“呼……”这一口闷气,显得过于长了。

“没想到吧,宁极!现在,那些狗屁神明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残废的渣屑!”宁清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守护者不过是笑话罢了!”

宁极站定,并未言语,右手一出,金色的长剑在冰面上楞楞作响,一下子回到他的手上。

守护者,绝不是,一个笑话。

守护者代表了太多。

有人说,人的感情不是共同的,就算我把我所有的悲伤都讲与你听,没有感同身受的人,也不过是当个故事来听罢,我的哭诉也好,我的悲乐也罢,都只会觉得吵闹。

真正明白你的人,总是很少,伯牙绝弦,高山流水断绝,也不过如此吧。

我的孩子,从小没有我陪在他的身边,还能够如此的礼貌懂事,那躲闪的眼神,与孤寂,我的内心滴出的血液又有几个人能够明白呢?

我不会为自己辩解,我活该,我罪有应得,我仅能告诉的他的,只有我深沉的爱意。

他的父亲,不是那种上阵杀敌的威风将军,而是能够抗起守护者大任的默默无名的英雄。

这份寂寞,这份伤悲。

我无法亲自与他述说。

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为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父母陪伴,为什么他总是与别人与众不同,为什么我们对他的爱总是由别人来传达。

希望他会被世界温柔以待,不会被世人惊扰。

金光无声的爆裂,纷飞出无尽的金色梅花花瓣。

【塔隆结界】

风雪,冲进结界,虽不至于寒冷,但是那种冷到人心里去的白依然刺眼。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换了一片模样,残垣断壁,犹如废墟。

“达达!他呢?”少年奔出大厅就看到了达达,一下子跃到达达的跟前。

达达由手上射出的数道魔法箭正在攻击着几头气势汹汹的凶兽,它们暴戾的眼神盯着这边,眼中的愤怒明显高涨!

魔法箭命中,将凶兽击飞,血肉模糊了一地,但是很快又被其他凶兽填补住空间。

他们被追赶了一路到这里!反而越发的狂暴。他们的任务好像就是嘶哑这里的一切,破坏这里的一切,将塔隆的所有都灰飞烟灭。

“他?”达达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旁边一拳重锤在凶兽身上的伊沙尔,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先生正在与那位黑袍人纠缠!小主人,不必惊慌,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kang!”一直狂暴的雪原狮虎兽冲锋而来,它强健的四肢在已经飘着覆盖着白雪的地面上奔腾,以它作为先锋,连同着围成一排的凶兽们都开始暴怒的奔驰,天空中的凶兽虽然较少,但是都在天空盘旋,虎视眈眈。

它们强顶着达达的攻击,不断缩小围剿的包围圈,有组织有计划让这群天生狂暴的家伙们比平时凶猛数倍。

“那他……我的父亲怎么办?”少年正手握着九转灵珠剑,剑身冰蓝色越发的锋利,灵珠慢慢的转动,平静如水。

“这个……”达达仿佛被问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有些迟疑,一发魔法箭竟然将带头的狮虎兽轰成了肉渣,他微红色的大眼睛稍有些眯了起来:“”我们只需要去白灵山就好了……小主人……”

“……他现在,在哪里?”少年有些不愿意放弃。

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别,最后一面,遥遥无期。自己刻意的躲闪,可能伤他的心,很深吧。

明明我知道你现在还活着,却又要见证你的死去。

“喂!小鬼!你的父亲正在面对超级危险的敌人,为的就是能够让我们离开!现在我们也等到你出来了!就不能辜负他的牺牲!懂吗?我们赶快逃走吧!”穿着些许毛茸茸兽皮的女人一只手锤着靠过来的凶兽,她白色的头发在风雪里飞舞,那根权杖慢慢的在她的背上摇动,另一只手被绷带紧紧的扣住,有一缕微红渗了出来。

牺牲……

吗?

可恶!即使时光倒流,也只能眼睁睁的……接受这一切!

如果说一开始他有些生疏,不愿意与自己的父亲相认,那么现在,或许更多的就是悲伤。

难以言表的悲伤。

个中滋味。

说不明道不白。

唯有摇首顿足捶胸呐喊吧。

“……”少年沉默,挥剑一刀,冰蓝色的剑气贯出,像是寒冰的刀刃一闪而过,五颜六色的血飞溅起来,凶兽的哀嚎竟然凶猛起来。

伊沙尔愣在当场,不再说话,一拳锤在嗷嗷叫的凶兽身上。

“少主……伊沙尔是原生种族,说话有些生猛,你不要在意,等赤光下来,我们就要离开了……你不要生气。”达达有些为难。

“不……我没有生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不起,我只是有些……”

难受。

其实气氛本应该紧张,但是那些围剿过来的凶兽被剑气迅速冲散。反而有些害怕的停在旁边。

“没事的……小主人……”达达看着少年,眼里有些晶莹的水珠。

忽然!

凶兽狂作鸟兽奔逃。

【kang!】一声怒吼崩天裂地而来!

沙土松动,残垣断壁迅速崩起,还没有逃跑的凶兽被直接崩飞,那只冰原狮虎兽跳跃在崩起的残垣断壁之上。

“怎么回事?”伊沙尔有些震惊的后跳来到两人身边。

达达扎着马步严阵以待。少年也轻轻的提剑,站在那里。

伊沙尔后跳到少年的身边,往达达的旁边挪了挪。

“有大家伙要来了!小主人小心!”魔法箭凝在掌心。

“哼,让他来吧!看我不打扁它!”伊沙尔又往达达的旁边靠了靠。

“……”少年有些低沉,没有说话,但是剑却拿的更紧。

【kang!】

土石之上,一只巨大的触手蠕动着,只听啪的一声击在整个大厅之上,一瞬间,整个大厅土崩瓦解,构架直接被拍碎。

【kang!】又是一声,那个巨大的身影黑压压的冲将而起,直接遮挡住了天空,三个人立于巨大的黑影之下。

那腥臭的水凑着恶心的气息竟然如此凶猛的就包裹住了三人。

“噗……不会吧!”伊沙尔看着那个巨大的黑影,它慢慢的移动,只一瞬间就有八条同样巨大的触手崩踏而来!

黑影露出了恐怖的牙齿,血盆大口就在眼前如猛虎扑食。

“啊?!”达达有些惊讶,瞳孔剧烈的微缩。

“快……快!!跑!!啊!!”

四零章:老友部将

崩塌的大厅,已然成了废墟,直接被那巨大的触手砸烂。

“呸呸呸……天哪……差点死在里面。”寻荒影慢慢的从废墟里爬出来,吐着吃进去的灰尘。

“噗!呸!”他跳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好不容易得到的肉身,可不能坏了。

诶!怎么天黑了!刚刚还那么亮呢!

寻荒影这才注意到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

很多已经发了红的眼睛盯着他,那种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腥臭气息已经铺天盖地的传来。

那些零散的凶兽分布在他的周围,浓稠的口水也已经流了一地。

“呀!你们想吃我?不太可能吧……就算是一只羊的肉身,也不至于能够让你们吃掉哦……”寻荒影又拍了拍腿上的灰尘。

那只冰原狮虎兽已经受伤,他在寻荒影的身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一步一匍匐,俯身的动作使它的爪子显得异常的大。

等寻荒影起身,还揉着自己的腰,那里好像被一块石头洞穿,他将那块石头取出来,哗的一声飚出了黑色的血,那些血溅到已经铺满了白雪的废墟上瞬间沸腾出来,将白雪消融。

“啊!那只破羊的身体太脆弱了!”

寻荒影用手捂住那个洞,有些困惑。

那些凶兽们离他越来越近,但是又有一种不明所以的迟疑,他们重新慢慢聚拢,以狮虎兽为中心,向着寻荒影俯身而来。

他们的眼自然锐利,但是明显少了一些猩红的魔气。

狮虎兽作为他们的头领,像是在阻止他们进攻这个穿着残破白衬衫的少年。

“你们……不会是认真的吧……我没打算杀掉你们的……”腰上的伤慢慢愈合,留下白白净净的腰部。寻荒影抖了抖身体,将衣服里的灰一下子全部抖落。

“我们……没……没有……想要……吃……吃吃……您……”狮虎兽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出来,那种吃力的发音让它偌大的脑袋不断的晃动。它一步一步的围绕着寻荒影打转,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他健壮的身形依然雄壮。

“那还不放我走?”寻荒影打了个响指,那些掉落在雪地上的黑血凝聚成球状,来到了他的手心。狮虎兽震惊,稍后它摇了摇脑袋。

“我们……知道……您……您……很强大……,我们……全部……都不是……是……您的对手。”狮虎兽不再晃动脑袋,有些惊讶的看着寻荒影。他的声音依然低沉,结巴更加明显。

“那你们还围着我?”寻荒影看了看血球,仰着头,将血球送到嘴里。

偌大的血球在他的喉结里迅速蠕动而下,像是掉入水里的冬瓜,咕咚一声,便吞了下去。

他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一些凶兽更加咬牙切齿,除了那只结巴的狮虎兽。

“我……知道……您……您……的强大,我有一个……请……请求……想要……您……您……帮忙。”

“找我帮忙?胆子够大啊……”寻荒影用一只手将黑色的气放出来,冲击着龙形泉水,那些泉水顺着黑气来到他的面前,流入他的口中。他仰着头,让水流进他的体内。

“我……别……无办法……任何代……代价,我都……都愿意接受……”

寻荒影在仰头喝水的时候,斜着看了一眼那只狮虎兽:“说吧,有什么忙要帮?”

“诅……诅咒……整个族群都被诅咒,需要您……您……您的帮忙”

“诅咒我怎么帮?而且你确定我能帮?”寻荒影抹了一下嘴角,快速的的从废墟的空地上往上跳跃上到大厅废墟凸起的地方,那里应该是还没有被砸粉碎的大厅部分。

他需要看看长羽枫跑到哪里去了。

脱离他这个保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这个……诅……诅咒……只有您能破解……”

“哦?什么诅咒?”寻荒影看到远处,一只巨型生物正在追击着三个小小的人影。

那巨大的鳄鱼头部和霸道的八条触手让这个恐怖的生物越来越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靠……这不得完蛋?”寻荒影迅速跳下废墟,往他们的方向奔跑跳跃,凶兽群开出一个口子,寻荒影光着的脚丫在龙形泉水上飞踏,金光闪在他的脚踝,奔跑的异常之快。狮虎兽跟上,其他的凶兽匆匆的追上,一时间,白匹凶兽奔腾在结界之内,浩浩荡荡,跟在一个少年的身后。

“喂!不要再跟了!帮不了!等死吧!”寻荒影飞踏而过,zazaza的踏水声跟着凶兽们的奔腾,泉水飞溅在地上,又迅速凝聚起来,完好无缺,那些金光飞也似的溅出,在他的全身散开。

“这份……诅咒只有您……您能破解!王!”狮虎兽首当其冲,跟在寻荒影的身后,而其他的凶兽就有些吃力。

“你知道我是谁?”寻荒影看向它,一脚蹬出去更远。

“知……知道……无上……至……至尊之王!”狮虎兽看着他,眼里的崇拜之意第一次显露。

“呵!有意思。”寻荒影急停。站在泉水之上。

狮虎兽站立,所有的凶兽都停住,浩浩荡荡的雪开始随着气流滚动。

塔隆的结界,越来越微弱。

“我们……的……的族人被发配到……到……极北之境,偿还……还……罪孽,已经上千年……这份诅咒,只有您……您能够解除。无上至……至……尊之王!”狮虎兽双腿跪地,俯首称臣。

“千年?什么种族,哪个军阵?”寻荒影坐在龙形泉水之上。环着手臂看它。

“混沌兽种,第一军阵……”狮虎兽伏地,没有起身。

“混沌兽种……那不是跟着……”

“迦楼罗将军已经离世。”

“怎么死的?”

“……绞首”狮虎兽不说话。

“……”寻荒影深呼了一口气:“既然是迦楼罗的部下,我自然会帮忙,但是我现在太过虚弱……没有什么办法帮助你们所有人。”

“族群尚……尚……有理智的,已经仅……仅仅……我一人。我的神……智智……也开始不清……”

“……”又是一口冷气。寻荒影一脚踏在地上,不大不小的坑洞被踏出,他的怒火有些迟疑,看了一眼狮虎兽,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凶兽,那些奇形怪状的凶兽竟然还在垂涎欲滴的看着他。

“这样也好,以我目前的力量,应该能够破解你一个人的诅咒。”寻荒影继续跳上泉水奔跑,狮虎兽紧跟而去,他的脸色阴沉,不似以前的愉快。

“到时候再说,我们需要先去救下他们三个!”寻荒影跑的更快,狮虎兽也开始吃力。

“第一军阵!副军统领!瓦索丘!听命。”狮虎兽跑的更快。

寻荒影不再看任何地方,随着与那个庞然大物更加接近,地面开始不停的震颤,狮虎兽也跟着跳上泉水,但是却被泉水排斥,跌落在地上,在震颤中,它不停的奔跑,一下又一下的被拉开距离。

将军……你一生都想要见到的人,终于到来!

如果,你能见到,就好了……

四一章:憨憨的冤家

星辰斑驳,照耀着整个极北之地的大地,这片鲜有生人的土地上,银色的雪在冰层之上,衬着那片星点的银河,像是覆盖着蔚蓝的海,那一望无际的银白,给予安息在这片土地的生灵万千的慰藉。

风开始稍微平静,它们呼啸了一整个冬季,甚至更长的时间,现在它们终于开始轻抚起被它们无情的摧残的雪原,雪会消融,亦会凝结成冰,但风绝不会从塔隆消失,它们迎来塔隆一个个倔强的生命,又亲自目送他们离去,即使出自它们之手,它们在他们的墓前悲鸣,他们的墓即是风雪。

风,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也说不定。

“怎么办?我们的攻击根本没有办法伤到他!”伊沙尔飞奔在龙形泉水之上,她的权杖和她受伤的开始剧烈的抖动,鲜红的血渗出来让她的额头开始冒汗。

“可恶!”少年飞踏在龙形泉水之上,九转灵珠剑一甩,一道剑气甩出去撞到那只巨型鳄章的触手之上,只有青烟一闪而过,毫发无伤。

但是那巨大的触手砸下来,可就不是一缕青烟那么简单了。

“这只凶兽,不仅仅是体型大那么简单!”达达反手魔法箭击出,魔法箭击穿那只鳄章的铠甲,给予其微小的震荡。魔法箭划过鳄章的血肉,割出恐怖的出血量。达达在伊沙尔的身边奔踏,他偏向伊沙尔的侧身,防止她一不小心撑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奔逃。

少年又是一甩长剑,冰蓝色的冰峰横贯,一只恐怖的触手就将冰峰切断。那黑压压的触手砸过来,驱合着猛烈的风。

【咚!】

结界内的东西竟然都被猛烈的震颤而起,那些大大小小的的废墟扬在天上,纷纷扬扬,龙形泉水被穿堂而过,好一会才快速愈合,浩浩荡荡的凶兽群竟然也被震荡而起,那些物什轰隆隆落地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一记重砸凶猛程度可见一斑。

虽然没有直接砸到三人,但是沙尘震荡在天上扬起让视野越发的不清晰,加上还在飘着的点点雪花,要往身后攻击需要花费的气力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这样子的攻击越来越多,就算没有命中,造成的干扰却越发的让三个渺小的人无法驱除。

这只名为鳄章的凶兽,保持理智的时候强大的令人难以置信。

【咚!】

沙尘扑面,无法造成乐观的伤害,目前来看,逃跑或许是最理想的局面。

“达达……没有什么办法吗?”伊沙尔的巨魔纹路在她的脸上闪着蓝光,那种纹路看起来并没有很强的光芒,更像是深蓝色的印记从她的脸上浮出来。

“如果,这只凶兽没有其他实际性的攻击,我们只要逃出结界,等赤光接应,并无大碍。”达达跟在伊沙尔的身后奔跑:“小主人已经会合,只需要离开塔隆就好了。”

“我不能离开塔隆!我还需要回到拉尔法伽马!我的族人在等着我回去。”伊沙尔大叫。

“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快点离开!”少年大吼,轰隆隆的声音和鳄章的吼叫越发的近了。他已经放弃了反击,只需要多加注意,鳄章尚且构不成实际性的威胁,虽然只要一停下就会灰飞烟灭,直接去世,但是奈何我方还有后手,并不是需要击杀这只恐怖的鳄章才能解决问题。

虽然有着憋屈。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蓝色的剑并未被收起,而是握在手上,他心里还是更想要击杀,而不是逃跑。

逃的,已经够多了。

这种硬实力的差距只有弱者能够更加直观的体会。因为强者并不会记得碾死一只蚂蚁的,就像一个人一生中无法记得吃了多少片面包一样。

其实,也并非是没有一战之力,但是根本没有必要与之拼命。况且还有自己本来就有赤光作为后手接应,如果分心,恐怕并不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他想起了十年前拼了命将他救出来的达达,那早就不是用简简单单的筋疲力尽来形容,而是真的在用生命来保护自己,那个第一次来到灵界的婴儿,就在他的怀里,那只抱着自己的手,鲜血淋漓。

逃跑又怎么样呢?

只要能够安全离开,没有更多人受伤,逃跑也是好事。

“不行!权杖还没有修复!”伊沙尔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逃跑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咚!】

塔隆的结界过于庞大,从中心城楼到达结界边缘不可谓不长,好在有龙形泉水的存在不至于让三人被鳄章震起来,他们的奔跑速度已经能够与追击的鳄章保持距离也算是一种万幸。

“你现在停下,只有死!不要乱来!”少年大吼,他看着这个白发的女人,生怕她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来。

他已经过了不止二十年,真要算起来,与伊沙尔的年龄还要大了。

孰是孰非,孰轻孰重,他的考量变得越来越多了。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魔王的意思,我可以做考量,但是我去不去做完全看我,而不是任何人。

“我不会乱来!”伊沙尔奔跑的越来越快,她虽是女生,但是身体健硕,一条腿踏在龙形泉水上竟然能够踏出个印子。

想到她单手锤体型小一点的凶兽,不可谓不彪悍。

【咚!】

“我只是觉得,我们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比如说,首先不要再逃跑了!”伊沙尔看着那个飞踏而出的少年,被沙尘扑到脸上,必须拿手挡住了。

他们隔得不远,但是因为鳄章的干扰越来越大声,已经必须得超大声的说话了,简直在怒吼。

“我——的——攻——击——根——本——无——效!没——有——办——法!”

“那——现——在——怎——么——办?”

“继——续——逃——跑!”

“可——恶——”

“你——不——要——再——想——了!”少年的嗓子拉扯着:“等——到——了——天——上!再——想——办——法!”

“知——道——了!吵——死——了!”

达达在他们的中间,被吼的一脸无奈。两只灰色的兔耳朵已经像头罩在脑袋上,他偏向伊沙尔,防止伊沙尔出意外。

小主人和伊沙尔怎么越来越像是吵架呢?

虽然知道可能他们因为某些话语不太待见对面,但是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深仇大恨呢?

“现在还不知道它是冲我们哪个人来的,现在下了泉水,直接会连逃跑的全力都没有!最后不要尝试了!”达达对伊沙尔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

“我说——”达达吸了口气就要大吼。

“我——说——你——不——要——想——了!等——上——天——了——再——说!”

“我——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问”少年有些恼火了。

“你——不——要——吼——那——么——大——声——嘛!”伊沙尔也有些恼了。

【咚!】

只有达达,除了眼睛盯着前方逃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他的耳朵贴的脑袋更紧了。

“呦!这——么——有——兴——致?”寻荒影一下踏在龙形泉水的上面,越过龙形泉水,与所有人并列。

“寻荒影!你终于来了!”少年看到他的时候,明显很高兴。

“我以为你们要丢下我呢!”寻荒影微笑,一直狮虎兽慢慢的跟了上来。

“另一个!”伊沙尔惊讶万分,当他看到和少年一模一样的人来到她的身边差点愣在当场!好在达达在身边,达达没有什么惊讶,只是慢慢的将她提携着,伊沙尔还对他说了一声双胞胎的话语,达达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怎么办?”少年询问。

“杀掉啊!还能怎么办?”寻荒影微笑。

“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攻击到它。”少年看着手上冰蓝色的长剑。

“你不会真的觉得这把剑只是复活石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根本无法发挥它的实力。”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笨回去了。”

“……”

“来吧!让我教你!能拿这种级别的凶兽练手,那些修行者不得羡慕死你。”寻荒影的微笑一直在嘴角。

“来吧!让我们!杀!”

四二章:猛!

“单手握剑!”寻荒影大吼!

少年猛的点头,左手环着眼睛,防止风沙入眼,还有那些飘着的风雪,已经将所有人头都开始抹上银白。

“剑尖指天!”寻荒影一跃跳上泉水,他与少年平行,很是严肃的看着少年。

跟着,九转灵珠剑的剑尖直指九天星河,那一处又一处的星光流转,就好似随着这把冰蓝色的长剑转动,像是在缓缓流动的彩色极光河也被长剑顶着,不让它坠落。

“转动灵珠!”

“转动灵珠?”少年惊讶的看着寻荒影。

“嗯。嘿嘿~”

少年的手放在灵珠之上,灵珠还在慢慢的往右转动。

“左转还是右转?”

“反着转!”

“好!”

【咔啦~】

【咔啦~】

【咔啦~】

明明没有机关,却有着机关的转动声,明明是一把三尺长剑,除了光溜溜的锋利剑身和手感极佳的冰蓝色剑柄,就是这个在剑梁之上转动的灵珠了,说来也怪,剑身剑柄,剑梁的中间就单单横着一颗冰蓝色的大珠子。

这珠子通体冰蓝,如果不仔细看,真和普通的蓝色玻璃球没什么变化了。

但是,这一仔细看过去,冰蓝色的球内却好似有万千机关连接在剑柄。

莫非……

这灵珠……

是一个满是机关的小世界?

“要来了!要来了!”寻荒影兴奋的大叫。

“什么?”长羽枫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要来了!要来了!”寻荒影兴奋的更加明显。像是分到了糖果的小屁孩。

“达——达!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伊沙尔看向这边,大叫着。

“我——不——到——啊——”达达已经双手捂着耳朵大叫了。风沙扑到脸上,让他的眼皮在乱跳,更加的红了。

“到底是什么?怎么除了咔啦咔啦声……没有其他动静?”少年在奔跑中还需要单手正握着长剑,让他保持平衡,这种程度的动作还不算难,但是却因为风沙和雪哐啷哐啷打在脸上还是不免因为寻荒影卖关子有些小小的苦恼。

正说着话,鳄章的触手竟然横着莽了过来!那种像是沟壑般的裂纹在巨大的触手上丝丝开裂,那种足以媲美石狮的倒刺竟然直勾勾的袭来,夹杂着恶臭。

【kang!】

巨大的吼声传来。

【咚!】

巨大的震响,让身后跟着的狮虎兽震起。

所有人都惊讶的跑的更快。脸上的魔法纹路就没有断绝过,而此时更加的凶猛了。

“到底!是什么!”少年大叫,他吃力的跑着,即使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但是鳄章追的更加紧迫,他的脸甚至都开始扭曲,像是有无数的黑色线条在上面愤怒的盯着兴奋的寻荒影。

这个家伙,竟然这个时候还要戏耍自己!

“要来了!要来了!”寻荒影开心的看着他,还是不是冲他眨眼睛。

“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已经痛苦的张口闭眼的少年大叫着。

【轰!】

还未说完的野兽般的咆哮,被这声巨大的声响硬生生的打断。

那是一道怎样的蓝光!

晶莹剔透,像是连接着塔隆漫天的蓝色星辰,那些七彩的极光在这晶莹的蓝光的面前都要逊色几分,像是一道沟通天地的蓝色大桥,那种蓝色的光柱,由外到内,越来越纯厚,已经不是肉眼所见蓝光,而是由光凝成的淡蓝星河。

连接着天空的,这一切,都来自于少年的手上,那颗被反着转动的珠子连接着这一切。

它不再转动。

而是在少年的手上发着淡蓝的凝光。

“太棒了!”寻荒影大叫。

“啊啊啊啊啊!撑不住了啊啊啊啊啊!”少年闭着眼睛大叫,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我——的——天——啊——”伊沙尔大吼着,她一直看着这边。

“天啊……小主人”达达送来了手,看着那惊人的光柱。

沙尘与石子飞溅敲打着他们的头部,但是怎么也挪不开眼睛了。

他们呆呆的看着,脑袋被石子敲得当当当的往后倒,有很快直回来,不倒翁一般。

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少年这边。

“噢噢噢噢噢!!”寻荒影开心的大叫:“是灵力剑!不愧是我!”

“啊啊啊啊啊!撑不住了啦啊!!!!!”少年大叫着,他哪里有时间感受这种东西,手上突然的重量和奔跑的疲惫,再已经僵硬的双手。

【feng!!!!】

一剑甩出,那把星光剑在少年手上突然横过来,雪原之上,冰原之上,塔隆之上,都是一整把星光剑横着而过。

【哗!】

所过之处,雪被瞬间消融殆尽。

【哗!】

所过之处,冰被瞬间崩裂,不复存在。

【哗!】

所过之处,整个塔隆都像是被凭空扫了个干净。

就像是一块凹凸不平的豆腐,瞬间被横着切了一刀,只留下惨淡的白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三人都来不及躲避,幸好少年有意识的没有环着他们的方向切过去。

冷汗在三个人的脸上直冒。

甚至是寻荒影,都吓得不轻。

“我——的——天——啊——”伊沙尔果然彪悍,竟然瞬间反应过来了,只不过,有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在空中回荡。

声音!是声音!回荡着伊沙尔的声音!

我——的——天——啊——

的——天——啊——

天——啊——

啊——

“我嘈!”寻荒影吓得竟然脱口而出一声脏话。

我——嘈——

嘈——

如此空灵的声音在整个塔隆回荡。

一切都安静了,因为一切,都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

而是,

被那把淡蓝色凝光的长剑突如其来的横扫。

一扫而空。

安静!

太安静呢!

那些纷纷扰扰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全部!

除了我的天啊和我嘈。

它们一路穿过去,在一脸懵逼的原住民的耳朵里回荡。

安静,的塔隆。

安静,的世界。

好一会,所有人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少年一记惊人的横扫,将塔隆削了一层皮,还好他们在龙形泉水之上,不然以少年现在的身高,那种恐怖的像是生物清除计划一样的低矮的横扫,不要说塔隆,就是整个灵界都要吓得抖三抖。

刚刚追着他们,生龙活虎的鳄章甚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首先伊沙尔打了个冷战,瘫倒在龙形泉水之上,泉水没有托举着她,她直直的掉在了地上。接着是达达,他也从呆住的状态缓过来,接住了伊沙尔。

那个名叫寻荒影的家伙一愣一愣的看着罪魁祸首。

而罪魁祸首已经瘫倒在了龙形泉水之上,那把剑恢复了原状,跌落在下了地上。

狮虎兽也缓了过来,它回头看向身后的族群,他们已经被吓得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啊!累死了!”少年大口喘着气,手抖的厉害。

啊——累——死——了——

累——死——了——

死——了——

了——

回音虽然还有,但是很快就减弱了。

“不愧是老子!猛!”寻荒影开心一边说着一边坐下,看着那个手抖的厉害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开心的跟花一样。

不——愧——是——老——子——猛——

愧——是——老——子——猛——

是——老——子——猛——

老——子——猛——

子——猛——

猛——

“真是,累死了……你一开始说不就好了!卖什么……关子!”少年喘息开始均匀。他的脸上满是剧烈表情动作而显露出的条纹般的清晰疲惫感。

“哈哈哈哈哈!”寻荒影不解释,就是憨憨的笑。

“赤光!”达达一声惊叹!看着天空上的赤色的红点,那个赤色的点越来越大,是一只全身火焰的巨型雄鹰。

“终于……来了……”少年看着那片像是洁净了一遍的天空。

极光合着星辰斑斓,

在他的眼里,

像是一首夜色的歌。

四三章:天空之风

天空,也有风。

离开了塔隆,风就开始没有那么泠冽,甚至开始有慢慢的轻抚感,温柔的风吹过每一个人的脸颊,抚去了多半的疲惫。

少年,达达,伊沙尔,寻荒影,围坐在一起,在他们的身后,满是烈焰的火红。

那种平静的火提供着高空的暖意。那只巨大的鹰,全身翻滚着烈焰,在风中扑棱扑棱的响。赤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那双锐利的眼里,光芒四射,昏黄的大地,碧绿的森林,蔚蓝的河流都一闪而过。

伊沙尔在靠近达达的旁边坐着,她看不起来不是很好,心情也很糟糕。没有更好的绷带来换,所以上面的血依然醒目。

而达达也很照顾她坐在她的侧面,输送一些治愈的小法术,让她不会那么难受。

少年刚好坐在伊沙尔的对面,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把名为【九转灵珠剑】的复活石。冰蓝色的纹路,那颗灵珠内可能存在的小世界,那种贯穿天空般的淡蓝色凝光剑身,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恐怕也不会相信。

那种在手上的压迫感,简直可以将他的手拉扯断掉。

寻荒影看着周围的熊熊烈火,为赤光羽毛火焰的可控性而惊讶不已,他拉扯着坐着地方的朱红色羽毛,甚至想要扯断。

对于这种新奇的火之巨鹰,这个大恶魔竟然也觉得稀罕。

“这把剑,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少年开口了,他的长发被风吹起,红色烈焰的暖光现在他的脸上,那种稚嫩的脸被疲惫遮盖,不那么柔软。

“当然,这可是兰洛的剑,还是由复活石打造的,那可是第一天大魔王!”寻荒影趴在地上看着朱红的羽毛,鼻子都快粘着有些毛茸茸的赤羽。

“我在转动灵珠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小世界,那里面机关重重叠叠,世间万物估计都齐全,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寻荒影没有摇头,将手放在毛茸茸的赤羽之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细致整齐的羽毛,想要拔下来。

“……”

无话,少年抬头,不再看那把剑。

“你不需要太着急,我会教你用这把剑的……鉴于你现在的血脉诅咒已经被完全压制下去了,你的实力估计都冲到所谓的星字阶了,加上这把剑,人字阶的来找你打架估计都有一战之力。前提是你的战斗经验要充足。”寻荒影依然没有看他,而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他的屁股翘得老高,还一动一动的,很是得意。

“嗯……就像是重生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连这个身体也差点面目全非。”少年看着自己的手,虽然这双手不那么大,但是依然孔武有力。

“不不不,只是麓心斋扛不住连续的时空迁跃而出错了而已,你原本的身体已经消亡了。你的心魔被兰洛杀死,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寻荒影在空中屁股左右摇摆起来,看起来他已经拔到了很多赤羽而开心不已。

“这样……那……我们需要去度过像以前一样的时光吗?那些人,那些事,还要经历一遍吗?”少年看向寻荒影,但是因为只能看到屁股而往其他方向看去。

“嗯?!”寻荒影忽的一下子坐起来,头凑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喂!不是吧!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时空迁跃的用法是去重新经历已经经历的一切,活见鬼了!麓心斋虚弱的都快咽气了而你却想着重新走一遍你那活得不怎么样的过去!”

寻荒影阴阳怪气的叫喊着:“怕火怕出心魔?又浑浑噩噩的度过十年?然后被谭明秋接管白灵山?被阿莫比斯下毒手?被楚楚杀掉?”

“不……我只是有些困惑,我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状态,是重生,还是穿越时空,还是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场梦。”少年低下头,又看着那把放在腿上的剑,他盘坐着,感受着来自剑上的寒意,即使赤光驱使火焰供暖,让他们足以在高空中度过,但是这种寒意还是很明显。

这把剑,是一个大恶魔的复活石。

所有人印象中的恶魔,都是奇丑无比,甚至鲜血淋漓。它们带着恐怖的名号,因为他们的强大和残暴,所有人都几乎有听过他们的恐怖传说。

而现在,他所遇到的,这把剑的主人,兰洛,除了有些辛辣,甚至给她一种有血有肉的感觉。

包括,楚楚,差点在通天塔杀死他的另外一位恶魔,如果不是出于防身,估计都不愿意和自己战斗。

就连这个号称是恶魔的少年,也就这样子坐在自己的旁边,除了更加调皮之外,也只是像一个孩子罢了。

自己的实际年龄已经二十,除去如寻荒影所说的浑浑噩噩,担惊受怕活过去的心魔常驻的十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现在身体的二十岁,自己就已经是三十岁的大叔了。

包括那些他遇到的人,拉杰尔,艾米纳,老汤姆,艾瑞卡,春惜,昭昭,大总管,丞相,都不再相识。

这样想着,确实会有一些小小的失落感。

除了他一定会去寻找的琳儿,那个背负着诅咒轮回的女孩子,此时,又在什么地方呢?如果她和自己同一时间来到这个世界,又是遇到了怎样的奇遇获得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而自己,现在已经绝非那个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臭孩子。

一无所知,胆战心惊,或许都会被这十年遭遇的经验所抚平。

毕竟,带着记忆的时空迁跃足够的强大。强大到让人窒息,这种打破平衡的时空迁跃,可以让一个人甚至可以“重新活一次”。

那种不言而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时空迁跃能力竟然在一个恶魔的手中,就连神都要敬畏三分,是个人都要怕的。

利用这种能力来救琳儿,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让人惊讶的是,据少年了解,以龙之,那个执着的,救琳儿的人,占用了“长羽枫”的身体数次的人,每一次,都失败了。

有时候,少年觉得,只要是寻荒影想,他都可以利用这个能力,直接征服整个灵界。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一手遮天。

“不是梦哦……”寻荒影又开心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偷”赤光的羽毛,他平静的说道:“事实就是这样……你已经来到了十年前,这一段时间内,所有的恶魔都会被一一解放,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的复活石,帮助琳儿解除轮回的诅咒。这之后呢——就是一个一个灭了他们。不过这不需要你管,交给我就好了。”

“……”少年听着沉沉的呼了一口气,他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伊沙尔在看向这里,她好像很疑惑,达达也在一旁吓了一跳,不过没有停下输送治疗的灵力。

“怎么了?”少年问道。

“嗯?你不知道吗?”伊沙尔看向少年,疑惑的更加奇怪了:“你刚刚一直在学狗叫诶!汪汪汪的,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哈啊?”少年惊讶的看着她。

“小主人……你怎么了吗?不要吓我……”达达帮着腔。达达都这样说了,说明确有其事了。

他僵硬转头看向翘着屁股的寻荒影:“寻!荒!影!”

“别别别!别打我屁股!很痛的!”寻荒影一下子翻身起身求饶,但是他明显带着笑意甚至开始跑了起来。

“不要乱来啊!小主人!”达达有些迟疑的看向追逐的两人。

“别说,还真像发怒的小狗狗!”伊沙尔开心的说着看向达达,达达瞪了她一眼,她好看的眼睛飘向天空吹起了口哨。

“寻荒影!”

“嘿嘿嘿!你追不到!打不着!哈哈哈哈哈!”

“寻荒影!”

【嗷!嗷!嗷~】一阵痛苦的嚎叫

“对不起>人<瓦丘索,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

“哎……”达达摇了摇头。

伊沙尔想起了什么似的歪着脑袋问达达:“对了!达达……我们要去哪?”

“东俞白灵山”

“那里是哪里?离塔隆远吗?拉尔法伽马呢?”

“不太远……以赤光的脚程几天就到了……”

“那是有多远?”

“不远吧,也就十万八千里。”

“什么~”

“伊沙尔,你醒醒!伊沙尔!”

四四章:记忆清除大师

天下之大!

任君行!

天下之广!

任君游!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如此广阔的世界!”少年一转身,看向所有人。

眼前的仙山,好似云中舞,眼前的江水,好似雾中游!

晨光,照进这山间,带来赏心悦目的新绿,那山脚的一抹粉黛,便是万千的桃林,那一江的碧绿春水,便是问路姻缘。

山水之间,如墨点一般的人儿移动,忽而,墨点之间蓝色的灵力在他们身上出来,在天空看去,好似墨画之上的星光,熠熠生辉。

“小主人还没有见过白灵山吧。”达达微笑着现在他的身后,回应着他的目光。

“我从未如此的,俯瞰白灵山!”少年又回过头去,眼里是那副人间的画卷,他英气的眉眼里,竟是灵动的星眸。

越来越近的白灵山!竟然如此的缥缈,生活在里面,绝没有如此的灵动。

平常与麒麟缸训练,都只有疲惫,千尺台阶如此本是如此的平凡,但是这在天上茫茫然一瞧,竟然如此的雄浑壮魄。

还有那精绝的石雕苍龙,竟然给人环山而绕的惊心错觉。

一路南下,多有绮丽之景,但是如此熟悉的一切就在脚下,哪里有什么事情会比久别重逢来的更加兴奋呢。

“先生曾说过,小主人的灵魂经历了轮回,来自于未来。如此看来,果然不假。”达达站在少年的旁边,他的灰色兔儿一动一动,很是高兴的说道:“我的小主人,实际上刚出生就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是何等的福气呢。”

“我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少年又回头,惊讶不已。

“嗯……先生作为准神的候选,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先生告诉我,你是守护者们最后的希望,先生的观星道可是很强的哦。”

“可是……”少年看了一眼达达,又看向寻荒影。

寻荒影摇摇头,腾的一声坐下,也不说话。

少年要问的便是他初次来到灵界,他们知道这样的事情吗?如果自己的父亲知道所发生的一切,那么,知道以龙之,知道寻荒影也是情有可原了。

“先生说,小主人的灵魂一直受到另一个灵魂的打压,真正的小主人的灵魂一定是清澈的,没有污浊。”

“嗯?”少年继续看了一眼达达,看了一眼寻荒影,寻荒影打了个哈欠。

少年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达达回知道自己来自未来,但是转念一想,父亲与寻荒影相识,那么对于麓心斋时空迁跃的能力一定会有所了解。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于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达达,可以说,父亲对于达达的信任已经超乎常人。

“是血脉诅咒啦!”寻荒影打了个哈欠:“你们一家的血脉诅咒啦!你们会有一些提前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几乎不可控!和你们的灵力压制一个德行。”

原来是这样……又一个和自己的血脉诅咒有关的东西,这种东西还几乎代代相传。

是什么人会给自己的祖先下这么狠毒的咒语。灵力压制,几乎可以毁了一个人在灵界的一生。就像是凭空抹除你的天赋,就算你再怎么天赋异禀,也都是泯然众人,悲惨至极。

“……”少年无话,根本回答不上来。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有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结果一定会很糟糕,毕竟对于时空穿越者,帝国与公国都严惩不贷,但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出自达达之口就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先生预知的未来里,一定有小主人的存在。”达达转身看向寻荒影:“寻荒影大人,一定会带着小主人完成小主人的使命。”

“使命吗?什么使命呢?”少年深问下去。

达达摇摇头,耳朵晃来晃去。

“这种使命之事,只有在肩负使命的那个时刻才有意义。”

为什么……不告诉他。而且,好像是达达自己提出来的,这样不是更会让他有所介怀吗?

但是,这一切的对话都好像是达达的感慨,本就完全不需要少年去回应。

可能达达也触景生情了。一时有所感怀。自己的父亲还在塔隆,作为忠心耿耿的伙伴,在这一路上达达都没有什么悲伤流露出来,看到先生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又临近故地白灵山,一时间竟然感怀颇多。

而少年被达达所说的话带入了沉思,他再一次的看向寻荒影,疑惑的更加严重。

但是寻荒影则是已经睡下了。

“达达……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我是未来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这样子不会让人觉得很吓人吗?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来到了现在,而不是原本那个人……”少年看着达达红红的大眼睛,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会啊,小主人就是小主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小主人依旧是小主人……”达达又向他笑着:“起初小主人直接长成了一个大人真的是吓了达达一跳,如果小主人没有经历孩童其实的欢乐,那么达达真的会因此而悲伤难过,但是想到先生的话语,小主人的灵魂来自未来,一定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了……所以我也就不那么牵挂,再到现在,看到小主人比达达只高了一点点,并且还停留在孩童时期真的很高兴。这样的小主人,一定有足够的时间来成长。所以,我应该更加开心才是。”

“可是……我并不希望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毕竟……这不是一件好事。”

“达达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小主人放心好了……”

“不会的不会的……”寻荒影翻了个身:“我会清除他的记忆的……关于这段记忆他只会觉得你们谈了此处的山水。不过你的父亲倒是真的很信任这只小兔子。”

“……”又是无法回答的话语。

寻荒影的话让少年为之一震,寻荒影是会修改记忆的!

如果不是他提及,自己都快忘了这一茬。

对于自己的记忆有没有缺失,实在是一个谜!但是自己能够真的清晰的记得每一件连贯的事情就证明没有被修改。

“这样啊……”达达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兴许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呢。”

“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非常危险,如果那些时空法师们追查下来,估计对于达达不是好事,达达还是忘掉的好。”少年真挚的看着达达,心里有些不舍,除了寻荒影,还有体内的以龙之,达达和父亲全是已知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了,又一个能够理解自己时间迁跃的人在,确实会有一份不好的预感。

还是……不要记得吧。

自己来自未来的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与寻荒影相识的,那些恶魔们,一定也知道寻荒影的能力,时空迁跃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

无论你在哪个时候遇到这个家伙,说不定都已经被他改变过了……是个人都会有阴影。那些不老不死的恶魔,包括那些看不见的神明们,都应该对寻荒影忌惮三分。

“可是!我现在也知道了啊!”旁边白头发的女人把头凑过来说道:“我也知道了!你们两个来自未来!”

“哦~你也知道了!”寻荒影又翻了个身,打了个响指。

“对啊……我也知道了……知道了我……知我道了……知道了什么?”伊沙尔望着天空有些痴呆。

“哇!小主人!是白灵山啊!我们到了!”达达开心的指着下面云雾缭绕的山峰。

少年看着他的样子,有些苦笑。

“是啊……我们到了!”

“对吧对吧!其实这样子的事情还是少发生的好,万一哪次我无法修改记忆了……你就要面对超级多的敌人了……时空法师们可是很厉害的……为了不让时空紊乱,基本上都是超级逆天的人类强者在当。到时候我们就。完蛋了……”寻荒影像是有些疲惫。

“知道了知道了……达达这样子我也是没有想到的嘛……他突然有感而发起来,如果他不说,我估计一辈子都不知道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又在学狗叫汪汪汪啊!哈哈哈,你们真的很有意思。”伊沙尔有些想笑。

“寻!荒!影!”

“小主人不要乱来了!都到白灵山了!”

四五章:奇怪的访客。

月色凝重。

“原以为这宁唐生了个天才女儿,又做了这新一代白灵之主的岳父,可以在这白灵山有个权重的地位,谁知道这老爷子没有管理才能,可惜可惜。”有人端起了茶碗,看向对面的人。

“诶!人家好好的在白灵山当修罗道导师,咋还轮得到你来胡说八道,就算再怎么样,也总比你在这里聊天打屁的强。”那人回应。

“你还别说,要是我有这么个女婿!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端起酒碗饮了一口道:“啊~我要是有这么出息的女儿和女婿,那我可能在这里聊天打屁么?我定是与五大家族的人来往了,哪会来这破劳什子的酒馆啊。”

“你这人!就是嘴炮一大堆!可别让老板娘听了去!没你好果子吃!”对面的人还有提醒的拍了下桌子。

“那老板娘和我多交情啊!”那人又是小啜了一口酒,砸吧了嘴。

“呵!怎么着就跟你有交情了!光大!就你这痞子样!德行!”呼闻一个女音传来!中性铿锵,大老远就如老虎之威压下来。

“老板娘!我可是你的得力干将!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光大又是歪头歪脑的啜了一口酒:“真香诶这酒。”

“再乱说话把你丢到江里头喂鱼!”老板娘出来,拿过账本丢给光大:“今个儿的账可得算清楚咯,东边的老王八又欠了账了,不能让他赚我们的便宜!”

“呦!哪个敢赚我们老板娘的便宜,是那个老王八啊!那没事了!”光大有说有笑的的将账本接过,将酒放到一旁。

“这个老王八!竟然这么抠门!花生米也要赊?他怎么不把他那一身破烂也给赊了?”光大用毛笔点在一条账目上:“王八郎!欠账二铜元,累计三十银。荷!够多的!”

毛笔在他的手上飞舞,时不时还往他的嘴里沾点水来醒墨。

“老板娘!西边的小霸王也欠了钱嘞!这记不记得?”

“不消记!那个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收不得他的钱了,哪天真还了钱,得咋们祖坟上冒了青烟嘞!!”老板娘一甩袖扶着下巴看着光大记账目。

“明了ao~”光大一划,那记楚湘云的条目就没了,记账三十二金。

“天色已晚,我也喝完这酒便走了”光大对面那人起身干了那碗酒。

“别啊!肖老,好容易给你喝我们酒楼的珍酿,这囫囵吞一口下去可就没内味儿了啊!”光大想要按下那名叫肖老的人,只见他白发苍苍,却精神的很。

“那着实有些可惜了!”肖老站起来,看着那只剩半碗的酒。也觉得可惜起来。

“就是就是~光大快拿酒葫芦来给肖老装满了!这肖老要走,自然不留的,快去~”老板娘推了一下光大。

“好嘞!肖老稍等。”光大起身进后房。老板娘伏案站了起来,将桌子收拾了也进了后房。

肖老又坐下啄了一口酒水,舒坦的很。

【镗啷!】

酒楼的们被轰轰然大开。

“余香姐姐,可在?!”一个白衣华服,小月牙折扇猛烈的扇着。来者的面孔有些娇柔,却是个男人。

实际上,他的声音也阴柔的厉害,但是现在他看起来有些着急。

“这……”肖老被惊的站起来。

是罗木良,白灵山大家族罗家的公子哥。

其爱慕老板娘的传闻几乎传遍了白灵山一条街。

“不在吗?”罗木良端端正正的进来,坐到了酒楼的位置上。靠近收银台的方向。

准确的说,是靠近花余香常坐的位置。

“罗少爷又来找老板娘?”肖老看了一下他,他有些喘。

“嗯!有要事相商。”罗木良有些急切的难受。他看了一眼

他的脸色惨白。看了一眼肖老。

“老板娘帮我拿酒去了……”

“拿酒?这个时间怎么还拿酒的!出事了!楚湘云死了!”罗木良大叫道。

“什么!”没等肖老惊讶,后房传出来匆匆的脚步声。

“怎么死的!木头!你给我说清楚了!楚湘云今天才到我这里喝酒!还欠着钱呢!”花余香跑了出来。

“罗木良!说清楚了!楚湘云怎么会死?好端端的人呢!说死就死?”光大拿个酒葫芦快步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啊光!真哒!死了!看起来像是被人下了咒!全身都开始腐烂了!”罗木良有些惊吓。

“下咒!谁敢咒他?”光大眯着眼睛:“罗木良!你不要乱说哦!”

“是真的!”罗木良大叫。

“就算是真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不要钱了呗,本来也没打算要他还的!”

“不是钱的事!是在现场找到了一个香囊!余香姐姐的!正法司马上就要来了!我提前来通知你们!”

“啊?香囊?!”花余香有些疑惑,拍了拍口袋,找了找袖子。

“香囊!香囊!香囊呢!”花余香大叫,狠狠的推了推光大:“我香囊呢!”

“我哪知道你的贴身之物在哪里!”光大有些恼怒:“我现在倒是想知道为为什么在尸体旁会有你的香囊!”

“个没良心的!我也想知道!”

“我们现在去主动配合正法司查案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咯!”光大把围裙扯下。

“说的在理!”肖老拿了酒葫芦放在袖子里。

“这会不会有点像自投罗网?”花余香有些惊讶。

“你不会真的为了那三十金币做这种事情吧。”光大往身后看了她一眼。

“明天一定能在江里找到你的手指!臭小子!”

“那就不要迟疑啊!我们现在就去正法司呗!有什么怕的!难道还能发生什么事情吗?”

但是,无巧不成书!要发生的事情,说来就来了!

【哐当~】

是敲门声,一双兔耳朵伸了进来,接着是一张稚嫩的脸孔:“你好……这里……还营业吗?”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有什么事吗?小朋友,已经打烊了哦!”光大是最冷静的人。

听到这句话,那个兔耳少年不见在了门后。

屋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秒。

然后重新开始讨论。

“走吧,走吧!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事情,最后去自首哦~”光大拍拍手。

“我要骂人了哦!臭光仔!”花余香脸色阴沉。

“好啦好啦!我当然知道你是清白的!我们走吧。”光大走在了前面去开门:“肖老回去的事情要注意哦……那个凶兽应该还在外面,罗木良你去陪陪肖老吧。”

“啊~”罗木良有些失落,因为他觉得自己带来这么重大的消息,竟然不是自己陪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诶……你们还没走?哇!你们原来有这么多人的~”光大这才惊讶起来,他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一个兔儿少年,一对穿着不同衣服的双胞胎少年,其中一个身上还有一把冰蓝色的长剑,一个很漂亮的白发女人,但是因为感觉太高大了,反而没有那种母亲的感觉。等等……背后还有一只巨型的老虎?狮子?发着血红的双眼。

“对……街上就您家的酒楼亮着灯光了……我们需要找个地方歇脚。所以想着能不能找到。”

“很抱歉,我们已经不营业了……而且这只是个酒楼,不提供住宿。”光大向屋内使了点了一下头。屋内的人开始出来。

等等!

等等!

等等!

奇怪的人!

他们!

这命案一出,就有奇怪的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子来到酒楼?!

这样子想的话!那把冰蓝色的长剑竟然在月光下闪着蓝光,好像蓄势待发!

那慢慢露出来的兔耳朵,那双眼睛也开始!变得恐怖了!

【嗵!】

门被光大一下子关上。

“干嘛啦!光大!不是你说要快点去正法司吗?”差点被拦住的罗木良愣在当场,有些恼火。

“不行!不行!不行!”光大腾腾腾的上锁了。

“不行什么?臭光仔!”花余香更是开始恼怒了。

“门外有很多奇怪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什么?!”所有人都开始慌了。

“不过他们只有一个大人三个小孩子,还有一只很凶的坐骑,应该不难对付。”光大擦了一把冷汗,将一把锁锁上了。

“喂喂喂!光大!不会吧!这么快就来毁尸灭迹了!我们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而且也不可能偷盗我们的香囊啊!”罗木良有些恼火。

“你……你想出去试试看?”光大把钥匙放在手里,像是亮给罗木良开门。

“我……还是不要了吧……”罗木良有些哑火。

“那不就得了!反正不急,法阵启动他们应该进不来。”光大看了一眼所有人。

“反正正法司会来传唤我们,到时候出去也不急。”

“……”所有人都开始沉默。

突然,

事情,

就变得危机四伏了。

楚湘云为什么会死的如此惨烈,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群奇怪的人,而且都是生人。

“如果他们是凶手……那不应该放他们走啊。”花余香指正道。

“放心,我早有办法。”光大将钥匙放在袖子里,嘿嘿一笑。

四六章:神识窥探被反窥探

我并不觉得自己过多得谨慎了。

光大看着门外的一众人等,他们看起来都非常年轻,除了那把剑和那只超级大的狮虎兽的气势,基本上都非常稚嫩。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显得发寒。

那一行人并没有很想要离开的意思,他们正在比较小声的交谈,他们站的紧密,但是动作都很随意。

“啊光……你准备怎么留住他们?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啊……不过他们为什么没有走啊……他们不会真的是有问题吧。”罗木良坐在位子上看着花余香,他的小折扇慢慢的扇着。

“凡是这个点到酒楼来的,都绝对不普通。各种意义上的。”光大以右手凝聚灵力,结出一个单手印,道法纹路在他的手上旋转,随后提起右手与左手交汇,在闭着的眼睛上划了一道,蓝色的流光在他的眼睛里流出,顺便往耳朵上一抹。同样的蓝色流光在耳朵上流动。

一道蓝色的光顺着酒楼屋顶的房梁溜了出去,那是光大的神识,可以接收来自神识的所见所闻。

“不是很好说……他们聊的东西都很奇怪。”光大听到了一些门外的交谈。

“他们在谈什么?如果是什么坏人,不见得会说这么多话吧。”花余香还在继续寻找自己的香囊。她东找西找反而有些气恼。

“他们在聊……洗澡……有人说他们身上很脏,需要洗澡。好像有人受伤了……也需要清理伤口。”光大皱着眉头。

“黑话?不过……如果受伤了……我们可以先让他们进来。”罗木良点头道。

“我的店你的店?再等等……让光大继续说……”花余香差看着自己的袖子。

罗木良嘟着嘴看她,没了声。

“他们好像一个是主仆关系,一个态度有些嚣张,一个女人好像状态不是很好,还有几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坐骑在说话。”

“可疑吗?”肖老拿着酒葫芦看着闭着眼的光大。

“可疑……”光大缓缓的说出这两个字。

“为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嘛?如果把我们酒楼当做旅店要洗漱也正常吧。”花余香搭话。

“他们有一个人好像知道了我在偷听他们。”光大睁开眼睛,看着所有人,有些吃惊。

“这……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楞的看了一眼光大,眉头紧皱。

“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也在窥探酒楼里的一切。”光大有些很不妙的感觉,眼睛眯了起来:“他们其中有人非常强大……不像是会居住酒楼的样子。”

“你们的神识碰面了?”

“没有。但是他把我的神识直接弹回来了。”光大难受的看着所有人。

“这么厉害?如果真是坏人……可怎么办?”罗木良有些担心。

“木头,你去问一问?”光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罗木良。

“诶!啊光!你不能这样哦……我平时待你不薄的。”

“所以,我将这个重任交给你啊……”

“你的计划就是让木头去问?”花余香有些想笑。

“万一真是什么坏人……不得要我死!余香姐姐!”罗木良有些娇气。向能够压的住光大的花余香撒娇。

“不是……我想着用灵力拟态一个小人将他们引到正法司去……但是现在,听到他们的对话,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很坏的意思。”光大摇摇头。

“那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会让你有如此的改观?”肖老有些好奇的前倾着身子。

“他们说……”

【哐当~】

门被轰的一声打开。

坐在位子上的所有人都腾的一身起来,慢慢的聚到一起。光大站在他们的前面,盯着门的方向。

因为光大刚刚说了他们中有人将他的神识弹了回来,足以说明他们某些人的强大。

“喂!你们偷窥光明正大一点好不好?”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一脚踏了进来,双手插在袋子里。他的白衬衫有些脏了,看的出很明显的污渍。

他嚣张的气焰燃烧的正旺,把罗木良吓得吞咽着口水。

“喂!我说!是你吧!”少年指着光大大声叫嚣道:“神识用在这种事情上可就太丢人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打烊了,却又来窥探我们……怎么?本大爷就这么好欺负?嗯?!”

他看向所有人,眼神有些凶狠。

光大轻声对着身后的人说:“这就是那个……”

“嚣张的那个……”众人点点头。

“……”光大有些无语。但是不敢怠慢。

“寻荒影!够了够了……真是……”一个穿着白色华服的少年也很快进来,脸上陪着笑。

他的华服下摆有些破烂,像是直接被撕裂,不仔细看,真的会觉得他穿了一身破烂,但是华服整体上还是完整,也能看的到精细的花纹。

“对不起对不起……待在这里太久了……如果有打扰到你们的生意真的很抱歉。”少年陪着不是,就要将另外一名长的差不多的少年拉出去,后边进来的少年的背上,一把发着寒光的冰蓝色长剑有些渗人。

那个名叫寻荒影的少年还是很愤怒的盯着光大看。

“……”这边站在一起有些紧迫感的众人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回话,在还没有搞清楚路数之前。被那种足够的气势给震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的罗木良有些发抖,光大抓着他的肩膀帮他站稳。

实际上,如果不是见过楚湘云的尸体,再听光大说了他们中有实力强的人在,罗木良也不会被第一时间吓到,他只会觉得这个小鬼有些嚣张而冲上前去与之对峙。

现在就不行,反而觉得这份嚣张很合情合理。因为他有实力。

“等等!少侠请留步!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住宿!”花余香正色道,她从光大的身后出来,光大看着她,有些疑惑。

“光大这小子做的确实不对。”

如果不是实力强,光大不会被发现,现在发现了,就不是迷雾般的状态了,有这么一个暴躁的小家伙在,估计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不如卖个人情,圆了事。

“我们赔礼道歉……”

如果他们是凶手,有足够的实力,直接灭掉他们,现在这样子,可能并不会有什么恶意,就是一些旅夜的冒险家而已。

“作为赔礼,我们可以提供住宿。还请少侠原谅。”花余香的脑子转的快,但是光大不这么觉得。光大看着这两个少年眉头没有松开过。

“是吗?太好了……”一个白头发的女人探进头来,她的状态不是很好,有些虚弱。当她的整个身子进来,才显得过于高大。

“嗯……光大这崽子就是事多……我说你们只是普通的旅人嘛……他不信……”花余香陪着笑。

那个被拉住的少年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实际上,他也在窥探里面的情况吧,竟然这么嚣张。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花余香小声的在光大耳边说了一句。

光大看着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他们说明天要去白灵山……那位华服的少年是白灵山少主……”

光大的声音很缓,声音只有花余香听得到。

罗木良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不害怕了,气的娇柔的跺脚。

发出了轻轻的,

哼~

花余香瞪大了眼睛看光大。

再看看都快要来到门口的两个少年。

难以置信。

不过,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怪不得光大会有些奇怪。原来他听到了一个词“白灵山少主”。

这个词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少主。而是帝国人才枢纽之一,白灵之主的唯一候选人,整个帝国只有几个人能够与这个位置并肩。

这个词最近听的也算少了,白灵山还没有公布白灵山少主的真容。说真的,有人冒充,绝对是有可能的。

可没有人会当着熟人的面自谦。这个白灵山少主的词如果听到了……那么这其中的一些人就有极大的可能有一个人是白灵山少主。

麻烦了……

花余香……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经常说说祸不单行,这下成真了。

四七章:雨落白灵

神识,并不是神明的意识,而是通过灵力转化扩充强化自身感知而达到全知全能的神通广大的技巧性道法。

这种意识又因为使用者的实力和自身的特性而变幻无穷,不仅仅需要学习,并且不达到一定境界也是做不到足够的威力。

光大能够使用,自然有他的实力资本,但是眼前的这位白衬衫的“嚣张”的少年可是可以做到反弹他人的神识的。可想而知这个少年多么的强大。

他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感觉不是很舒服。就像是被一种威压蔑视,自己也只能不去看他那双能够无端生出威严的双眼。

而他身旁那个穿着白衣华服的少年倒是有点像帝国的人,他的黑色长发被扎起来放在脑后,他的样子和他旁边磨人的小鬼几乎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气质上就差了很多,没有多少威仪,反而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他英气的眉和修长的睫毛衬的那双黑色的眼越发的炯炯有神。

如果,没有他背上的那把剑就好了,那把剑发出来的寒气让人不舒服。

他们围坐在桌子旁,第一次相识,就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很谢谢老板娘能够提供住宿……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露宿街头什么的。”少年看着老板娘微笑:“这位叫寻荒影,多有得罪,我叫长羽枫,很高兴认识你们。”少年的手伸出去,光大的手接了上来。两只手握在一起。

“嗯……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名光单字大,长少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能跟我们说说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晚还在我们店门口么?”光大说着,将送松开。这个少年的手有些冰冷。

“嗯……这个其实很意外,我们并没有想好怎么回家,就这样风尘仆仆的前去,可能不是很好。”少年微笑。

“请问少侠从何处而来?是这白灵山一条街哪家的孩子?”光大并没有多疑惑,而是认真的看着少年。

回家都不敢……这真的是白灵山少主吗?

远行的冒险家带着仆人带着兄弟,带着一个女仆,两只一看就来历不凡的坐骑可不能说算是一般家庭了,再者,是空手出去,想必有如此大阵仗的回家,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只是,这个年龄嘛,看起来不像是后者,更像是在外面吃了瘪而回家,因为心中的丢人情绪而不好意思回去。

这种,倒是有点像。

但是……如果自己没有听错,这个少年要去的地方可不那么一般家庭。

如果能再亲耳听到答案,心里会更踏实一些。

这白灵山一条街连着十里桃花林,再往上就是【问路姻缘】,就算是白灵山的弟子,只要在这酒楼逗留过,那都记在他的脑子里。

“……我们……”少年刚要说话,就被一只手拦了下来,那只手来自于寻荒影,寻荒影目不转睛的看着光大:“我们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要去白灵山,找朋友。”

“……”光大一脸严肃,明显这是假话,都用神识窥探过了,还在这里整的刚认识一样。

“这小子对于你没有什么戒心,也不会对向他示好的怀有过多的戒备之心,更不会扮猪吃老虎,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刚刚用神识窥探必须付出代价。”寻荒影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所有的人都开始看向他,他一字一顿的对着光大说道:“没!有!人!可!以!在!我!的!背!后!动!手!动!脚!”

“……”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从进门起就气愤不已的家伙,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如此的生气。这句话就像是已经在肚子里憋了很久,趁着他们谈话有趁机说了出来。

明明,已经快要和解了……

他的眼神,真的能够一下子杀气腾腾。

光大看着他,也没有说话,他没有被镇住,但是一时间是不会反驳惹事的。他比寻荒影有耐心的多,有那么一刻,他也在猜为什么这个叫做寻荒影的少年会如此的生气。

神识,并没有杀伤性,并且只能做到远观获取信息。就算觉得被窥探,也不见得就需要不分场合的来骂他说狠话。

有那么一种可能,他是真的很讨厌别人窥视他。

而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少年根本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现在就更难判断好他们的关系了,如果是双胞胎,或许更多的还是会来劝阻。

谈话还没怎么开始就谈不下去了。

“请不要生气了……这位少侠……”花余香脑袋也开始疼了起来,如果不是示好留下他们,估计,这位暴躁的少年也不会憋到现在才放狠话。

兴许,都可能发生不可预想的打斗。

酒楼有点实力的也就只有光大一个,但是现在光大就像是木头一样盯着寻荒影不动。他的眼睛里,只有寻荒影。换句话说,光大,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是一直和寻荒影对视只会更加惹怒他。

“光大!给我去做点好菜来款待各位少侠,快去!!”花余香生气的大叫。推开了光大。

光大抓起围裙,快速的进了后房,没有说话。

“少侠,相逢即是缘份……和气生财嘛!不打不相识,你说是不是?”花余香陪笑。

“……”少年不说话,寻荒影看着光大离开,锤了一下桌子,吓得所有人又是好半天没说话。

就寻荒影一脚踹开酒楼上了结界的门,都要让酒楼里的所有人抖三抖。

“我去帮光大!”罗木良蹭的站起来,跑了过去,折扇丢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达达扶着伊沙尔的手臂从房间里出来,他已经帮伊沙尔换好了新的绷带。

“没事……这不是拉家常嘛……”花余香笑的更加尴尬:“时候也不早了,少侠去休息吧。”

花余香特意看了一眼寻荒影,而后对着少年说道:“真是很抱歉……我们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我们并不知道会让这位少侠这么生气。”

“……”少年摇摇头:“不……这并不是能够归咎于一个人的错误,我们各自都有亏欠,还是不要提了……我们明天就离开了……也希望老板娘多多照顾。”

“好……好吧……”花余香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对于这两个人的关系的猜测,越来越扑朔迷离,为什么这一次连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说呢?难道他也被这位叫做寻荒影的少年吓到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看起来却像是双胞胎呢?

寻荒影腾的一声坐起来。往酒楼楼上刚刚整理出来的客房走,他看起来已经没有生气的模样,但是没人敢跟他搭话。

“叫光大不要做了……我们已经饱腹了。”少年站起来提醒道。他跟在寻荒影的背后。他们穿过一脸茫然的伊沙尔和达达。

“寻荒影大人……”

“长羽枫……怎么了?”

“没事,明天就能上山了……等赤光和你修养好,就可以回去了。”

“好……”

气氛开始变得古怪,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虽然达达与伊沙尔很茫然,但是也只好作罢。

花余香看着他们,也有说不出的感觉。等他们上楼,关门,才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的年轻人真的是难相处……

好了……总算结束了,也没什么……等他们离开不也就是无事发生了……

【咚咚!!】

急切的敲门声将花余香惊了一跳。

“这里是正法司,请花余香花老板跟我们走一趟。”门外的声音不算年轻,有些沙哑。

“好……”花余香缓缓的打开门。

“等一下!”光大从后房匆匆出来将围裙扯下丢在桌子上,站在了花余香身边:“家属可以陪同吗?”

“不可以!”门外的正法司人员正声道。

“我是天云罗家的罗木良!我可以陪同吗?”罗木良也快步的走到旁边。

“不可以!谁都不可以!花老板请吧。”

“好……”花余香点了点头,也向两人点了点头。

今夜之事,可谓繁多了。

花余香看向明月,跟在正法司人员的身后。

门外的两人站立,若有所思。

“到底……香囊是怎么丢的呢?为什么又会在楚湘云的手上,而且楚湘云还死了!”光大看着他们在月光下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

“如果不是……”罗木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很小声:“如果不是房间里住的那些人,说明凶手还在外面逍遥法外。”

“那些人不好惹……”光大也压低了声音:“不过,应该不是他们了,那到底会是谁呢?让尸体瞬间腐烂的咒术……莫不是一些妖怪来到了白灵山?”

“有那么大胆子的妖怪?”罗木良想要摇折扇,但是发现没有折扇在手。

“去查一查咒术本。”

“好。”

【客房内】

花语楼本是没有客房的,这是临时用灵力将杂物堆开的房间,还算干净,但是如果仔细看去,这里更像是正常的客房,只是只做了单一的酒楼而没有做旅店。

寻荒影坐在地上,少年则是躺在床上。

寻荒影可以不休息,但是少年不行,人们都说修行者不仅仅是练气,还需要练体,各种奇珍异宝来让身体越发的强健和有足够的韧劲,不至于对面放一个大规模的阵法或者魔法你就吃不消。

在真实的对战中,身体不够硬,可是要吃大亏的,技巧再怎么厉害,扛不住别人的一下,相当于不攻自破罢了。

少年努力调整自己的血气运行,让自己能够有充足的睡眠而不至于乏力无精打采。

“为什么……你会对这种事情那么在意?”少年闭着眼睛,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蓝色的流光在他的身上穿行,好像是在修补他的身体。

“哼……老子最烦那些在背后搞鬼的人了……没有为什么,就因为我讨厌那些躲在暗处的蚊子。”寻荒影也闭着眼睛,有一对小小的羊角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

“现在的白灵山应该封闭了山门,赤光如果贸然进山,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我们找了那么久的旅店,也总算找到了,瓦丘索假装坐骑也不至于暴露,伊沙尔的伤虽然还没有治疗好但是恢复的也算顺利,等回到了白灵山,我们就需要去寻找其他复活石了吧?”

“不……还太早了……其他的人没有兰洛这么好说话……而且都是阴险狡诈之徒,按你现在的实力,星字阶可打不过。”寻荒影的身上长出了羊毛。白白的毛茸茸,很是洁白,他的身体开始变小,一步一步的越来越像是一只绵羊。

“嗯……那我们先修行?已知的封魔井基本上不会变动,就是玉照城的那一座……不是很好找。现在的时间点,离楚楚复活还有些时间。”

“修行?我们先去找其他的钥匙,把他们保护起来,最好能够将她们的钥匙取出来,琳儿在她的师傅哪里,不会出什么事情。”

“琳儿的师傅,你认识?”

“不认识,但是一定不会有事才对,她是十年后才遇到你的。”

“嗯……其他钥匙在哪里?”

“不急,我们要先去个地方。”寻荒影变成了一只小羊,跳上了桌子。

“哪里?”

“奎拓索!”

“那是哪里?”

“一个住着神明的地方!”

“通天塔?”

“墓地,羽蛇神的墓地——奎拓索。”

“神明……也会死亡?”少年惊讶。

“神明不会死去,但是其他神明会让他死去。”寻荒影趴在桌子上睡,两个前蹄环在一起。

“神明……之墓……我们去哪里干嘛?”

“去找一样东西……那件东西……很重要……”寻荒影打了个哈欠。

“神明的遗物吗?”

许久,都没有回应。

“寻荒影?你睡了?寻荒影?”

少年也不再说话。

还有多少天……才能见到……琳儿呢?

十年?

那些所熟悉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我踏上的路途,到底是不是正确,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呢?

我不知道……但是,路依然漫长……不让人喘息。

从塔隆一路南下……半个灵界都尽收眼底,但是一路上总觉得寂寥。

无辜牵扯进来的伊沙尔也好,其他人也罢,都应该只是开始吧。

他这样想着,听着窗户外滴滴答答,有雨点在窗户上弹奏出一首说也迫切的歌。

今夜,雨落。

晚安,寻荒影。

四八章:桃花落

【布谷~】

【布谷~】

雨后的白灵山,越发的清新,布谷鸟的歌唱,带给所有人绝非寻常的宁静。

【啊~天上的风月与君和嘞!】有遥远的歌声传过来,带着农人的沧桑。

【啊~啊~地上的白灵与君歌也~】是明亮的女声穿透着每家每户的窗户,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天下谁人不知晓嘞~】

【白灵呀山呦~】

【地寿天福诶~】

【与君离别在白灵,与君相识自白灵呦~】

【白灵之山云和月,百里快哉风,尽与君享而别之~】

【虽与君相别,但有白灵共勉之,那风雪又如何,不过山清水秀之间,一抹云白而呀已呀呦~与云归~】

合歌在整个白灵山一条街响来,一大早就有如此兴致,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长羽枫!快起来!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高兴?”

一睁开眼,一只羊蹄子就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少年坐起来,那些男女声交织的合歌就算清唱也能够让人觉得有些灵动的好听。

“今天是几号?”少年穿衣坐起来,那身残破的衣服还是穿在了身上,只不过已经洗净。

“不知道~好像是六月十三日……”

“六月十五日有为期三天的白灵祭,白灵山开山门,不进修的众弟子可以返乡,进修弟子可以出山修行,八月再回山,再灵力测试封闭山门。”少年快速的洗漱完毕,拿起那把剑匆匆的往楼下赶:“现在应该是白灵祭的初始准备阶段。”

“怪不得你说不可以这个时候让赤光接近白灵山。”那只小羊一跃跳上少年的肩膀。

“小主人!”一只很小的老鹰在酒楼内盘旋。它看到少年下楼,打了声招呼。

“赤光,其他人呢?”少年匆匆的往门外赶。

“他们去为小主人准备行装了。”赤光落下站在少年的肩头。

“我们先去坐骑区把瓦丘索也变小。”少年说道,匆匆的往酒楼的坐骑区跑。

“好!”赤光一飞,便冲向坐骑区。

“寻荒影你还有没有变幻术需要的灵力?”少年翻过栏杆。

“有的……你放心。”

陆陆续续的有结成队伍的人群在街上匆匆的走,他们穿着很白净的衣服,服饰上面的花纹与图案都精致的不像话。这应该是准备白灵祭的工作人员,他们待会会整装整个白灵城,除了白灵山一条街之外,大大小小的树木都会被装上彩带,虽然是地方性的习俗,但是碰上了白灵山开山,陆陆续续就会有白灵山的青年才俊涌下山来,迎接他们的就是整个白灵山人名一起为之喝彩的白灵山祭奠。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登场助词,还有每年一年一度的白灵山弟子风采大会,许多优秀的弟子都会在大会上展示技艺切磋,先不说这些东西需要耗费的精力,单是一众助兴的舞蹈演出就需要经过半年时间的准备和挑选。

今天只是做准备,所以作为开幕的合歌也会伴随着准备进度而变换。

瓦丘索趴在地上休息,看到他们到来立马站了起来。

“准备好了!瓦丘索!”小羊伸着自己的蹄子,一道绿色的光直接冲进了瓦丘索的脑袋里。

随着一声乍响,瓦丘索快速变小,像只小猫咪一样。

“走!与他们会合。”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整个白灵山都会动员起来,多数慕名而来的侠客也好,修行者也罢,都希望能够在这里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通过云游的方士获得更好的提升,比如买到好的丹药或者武器装备。

陆陆续续的,他们就会来到白灵山地界。

人群中穿行,一人一羊,一鹰一猫,就这样逆行着前往白灵山,人群时疏时密,。

“我还是第一次见十里桃花林呢!今个儿总算见了~”有人感叹。

“是啊,这里作为白灵山的第一道问路姻缘的槛,着实像是一个奇景了~多少人第一次来就不愿意归去了~”有人回答。

“那这歌……”

“说与归人听也~”

“如此,倒是更有韵味了……”

桃花落在少年的身上,他匆匆而过,十里桃花街再怎么美丽,对于他这个生活了大半年的人来说也没有如此的奇特,终究是他不懂吧,这种闲心看景色的情趣。

十里桃花风飘飘,人行匆匆,破旧的衣服随风飘荡,衬着雨后的清新,飘到少年的脸上,像是拂过的纤纤玉手。

“小主人!”人群中达达跟了上来,他递过来一套衣服,伊沙尔也很快跟了上来。

一踏,少年踏在地上,落在屋顶,三只小兽紧跟着落在他的旁边,那把冰蓝色的剑一下子衬着清晨的阳光有些耀眼。

就算再怎么奔驰,青白的瓦也纹丝不动,那抹阳光照在房顶之上,发着金色的光,桃花飘散,像是粉红的风飞舞而过。

一扯,破旧的上衣被准确的丢进垃圾桶内,阳光照在他的上身,粉白色的肌肤健硕突起,那身衣服被一展一伸,手臂穿袖而过,只有那么几秒,扣上扣子,结好袖扣,桃花缠绕在他的身上,一下子散开,那身全新的衣服便在他的身上,他耸肩,一下子将身体舒展,又是一踏飞过平滑的屋顶,那些守护在房顶的神兽石雕目送着他而去,它们样貌各异,千奇百怪,但大都神态自若,各有威严。

“我们必须赶快到达白灵山。”少年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桥,那是十里桃花街的尽头,一湾春水入了白灵山,便是问路姻缘。

“嗯……但是你的身份还是不能暴露,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兰洛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要是你暴露,估计大家都得玩完。”小羊在他的肩头伸着小羊蹄子。

“嗯……我们拿到了我母亲的书和小蓝,就马上离开。”少年回应,桃花拂过他的双鬓,香甜的气息而过,醉人心脾。

“玉佩呢?”

“身上。”一踏,踏在桃花枝头,花瓣随风而去。

“那就好……”小羊看了一眼身后一直跟着的达达和伊沙尔,他有些疑惑的摇着头说道:“时空迁跃不同于普通的时空转换和穿越……他可以因为你而改变一切的动向。”

“我知道……”又是一踏,桃花枝头花儿轻落。

“这也就意味着,你改变了原本所有人的轨迹,原本的一切,都因为你的出现而出现发生与不发生的临界。你以前认识的人也好,不认识也罢,只要你改变了一些动向,让他们做出了哪怕一个不同的选择,都会影响到他们所有的结局。”

“我知道……”

这也是,作为你最让人害怕的一点不是吗?

掌控时空的恶魔。

“我不是说,你需要去干预什么,你本身就是一个干预体,放在哪里都会引发岔路口,而使人走上不同的道路。”

“我知道……”少年一跃,落在大桥之上,再往前,就是问路姻缘了。

“我很想知道你回到了十年前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小羊看着桥上欢呼的人群,他们多半是普通人,没有灵力,一个俊郎的少年飞踏在他们的身边,辛英俊潇洒之姿尽显。自然是要议论纷纷的,但大多是称赞。因为他们在这里等待的就是这样一群俊俏的后生,那些从白灵山而出的少男少女们,大都是前途无量,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其中有些人的孩子就是快要出来的一批后生,有这样飞檐走壁,实力可见一般的人作为子女的同门,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当然,如果自己的子女能够像他一样就更好了。

但是人群并没有因此多看少年一眼,因为,问路姻缘的水门已经浮现了。水门的那头,陆陆续续的便有人出来。

“我的心情并没有复杂,我现在想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留给我,我一定要珍惜。我不像那些人有多么伟大的理想,也没有多么强烈的欲望,这十年以来,我活在灵界,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在这之前的十年里,我还小,不知道如何思考,但是在这后十年里,在灵界,的一切,才是我应该珍惜的一切,琳儿也是。既然我知道了她的轮回之苦,就算没有以龙之要求,我也一定,会帮助她。如此的,就是我的心情了。”

人群变的更加拥挤,因为重逢而喜悦让这份拥挤也变得不那么重要。有些人一直看着那些出山了人,在没有见到想见之人时眼里的期盼就像是山水两相隔,一瞬间,见到了,便挤着人群而过,相拥而泣,眼里的期盼时而变为责怪,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都瘦了,时而又再次相拥,这一次,久久不分开。

少年走在人群之中,身后的达达和伊沙尔也紧紧的跟着。一羊一鹰一猫在各自的肩头停留。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危险来的太突然,哪怕前一秒安然无恙,后一秒尸骨全无也不是不可能,灵界就是这样的啊,不会宽待任何一个人,所以离别总是一种难以想象的让人害怕的东西,只有一下子相逢了,才能安心。”小羊闭上眼睛,阴沉着脸,有着悲伤,但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的一切,都是如此。”少年搭话。

“你……越来越上道了……不过,你的路还远着呢,以后遇到的事多了去了,留着这份感慨好好想想怎么将这个冰心巨魔的女人送回去吧。”小羊睁开眼睛,微笑重新来到它的脸上。

“好……”少年来到水门之外,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大桥上相逢,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拥抱,他们相吻,他们微笑的交谈,笑中带泪。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他们意气风发,风采动人,来自白灵山的青年才俊,自是风光。

桃花朵朵,让整个江面一如既往的泛起粉色的涟漪,一江春水向东缓缓的去了,伴着落花。

水门像是一扇转着蓝光的漩涡,作为问路姻缘的第二道门卡,可以阻隔更多无缘踏入白灵山的人。

说起来,自己也是与白灵山久别重逢,但是少有的,有那种重逢的喜悦。

如果不是大总管谭明秋的介入,只要白灵山少主回到了白灵山,就有资格成为白灵山家主,当然,谭明秋的工作做的很好,并且为此操劳也是无话可说了。

自己一个黄毛小子自然是没有办法管理的,加上梧桐司的压迫,自己做不做的久都是个问题,所以大总管也算是很照顾自己了。

说是宁家的白灵山,但实际上,因为两代家主的空缺而变的没有那么稳固。

终于回来了,白灵山。

“呼!准备好了吗?寻荒影!”

“好了!”小羊撑着腰,底气十足的看着光门。

“达达!伊沙尔!”

“嗯!”

“好!”

少年一只手伸进水门,瞬间消失了一半,站在肩头的小羊突然扭曲了脸,一脸痛苦的消失在了水门里。

从白灵山出去的人越来越多,也开始稀稀疏疏起来。桥上喜悦的吵闹声,越发的少了。

“呼!差点没把我……”小羊摇着脑袋,看起来疼得厉害。

“如果没有这只羊,我估计你也进不来了,不要抱怨了。”少年匆匆的走,还有很多在水门内行走的青年才俊,他们看着少年,从他的身边而去。

偌大的白灵山山门牌匾高大的立在第一级阶梯的上空,两状龙尾的石雕而去,便是千尺台阶。它们一路蜿蜒曲折,将整个白灵山围在它们的身上。在它们的右边,江水一处竹林围出的空地之上,一只巨大的麒麟立在那里,威严肃穆。

少年,还是有些愣住了,在抬起头来看那只麒麟缸,一道伤疤映入脑海。

原来,早就已经有一个人的影子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从同病相怜的相遇,那座福利院开始,就有这样一个女孩子,戴着蓝色的蝴蝶结,轻声的安慰着蹲在墙角的自己。

再到温缇郡,那一身紫色的裙,在奔跑中飞舞,那双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手儿,那么温暖,那星辰一般的眼睛,那样欢喜。

那一袭红衣略过,那个哭泣的,小小的身影,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

总不会,也应该不会……是为我而流……

“姐姐姐姐!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

一个声音传到耳朵里,让少年回过神来。一眼望去,便是两个灵动的马尾,那更像是别人为她而扎的,她小小的,拉拽着另一个女孩子,是她的姐姐。

“春惜!爸爸妈妈在山外等着呢!你最好快一点!姐姐要生气了!”大一点的女孩子也拉拽着那个小小的姑娘。

“春惜……”少年的声音很小……

“不要!我不要在见到他们!他们狠心丢下我们!现在又要来接我们回去!真的天底下最坏的人了!”小家伙还在往上爬,挣脱大一点孩子的拉拽。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大一点的孩子泄了气,准备好好的坐下来交谈。

“不去不去不去!”小家伙也赌气的坐在地上。

“春惜,他们是你们的父母,你还是要去见的。”台阶上,一个声音传来,是一个女孩子,但是是短发,有些低沉。

“昭昭姐姐……快来帮我把姐姐赶走!”小家伙祈求到。

“春惜,跟你姐姐去吧……好吗……”短发少女蹲下来摸着她的头。

“不……我不要!”

“春惜不听话,等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哦!”

“昭昭姐姐好坏!跟着姐姐一起来欺负我!”小不点把头歪过去。

“我是说真的哦,快去吧……春惜,你的父母应该等急了……”

“我!不!要!”

“我是说真的哦,春惜!”短发女孩站起来。

“好!我……去!”小不点带着哭腔。

“谢谢你,昭昭……”姐姐有些难过。

“没事……”

三人下了台阶,姐姐的手放在小不点的肩上,但是很快弹开小不点很生气,紧紧的挨着短发少女。

少年看着她们走近自己,她们的脸,都很稚嫩,他也在往前,只不过走的很慢。

他们擦肩而过,只有少年回头。看着她们消失在光门,她们还有交谈,但是却无心听了。

这就是……寻荒影所说的吧。

我该以怎样的心情而来。

呢?

四九章:少年的背影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少年,他一直看着那本没有字的书,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他一冲进这座看起来就很了不起的藏书阁就开始呼喊一位名叫朗意书翁的老人。

那老人的坐骑是一些蓝色的鱼,那些鱼足够摆出一个很奇特的东西,老人与之交谈,说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什么他的父母,什么这本书的秘密什么的。我很认真的听,但是也没有记住多少。

那本无字的书来自他的母亲,我以为这是一本满是我看不懂的人类文字的书,但是打开一看,确是雪花般的白。

还有一只蓝色的小鱼,在他的脸上蹭着,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对他亲昵的像是旧友,关系很亲的那种。

说实话,这个少年一招就干掉那只巨大的鳄章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非常的奇特了,更不要说一开口就喊了我的名字。我之所以没有回拉尔法伽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啊萨尔权杖并未修复,他们应该都当我死了吧。达达说白灵山还有魔法泉水修复权杖,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只能等待,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求人的一方,更重要的是,我受的伤,并没有好转,那个黑衣人,并没有让我一击毙命实在是万幸。

我已经不能奢望太多。

这里其他的书籍倒是真的让我有点头大,翻了几本全是人类的文字真的是,没有任何意外……

也对吧,这本来就是人类的地盘,使用人类的文字才正常吧。

我放下书,看了一眼那个专注着用灵力去试图破译那本“无字天书”的少年,虽然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并且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全程在跟着他的那个哥哥?弟弟?反正是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所以我对他的映像还是处于那种比较陌生的阶段,怎么说呢,他一路上很少说话,偶尔还会做出奇怪的动作,显得有些孤僻了,他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吧,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就现在而言,他并没有让我讨厌。

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这样呢?当我呆呆的坐在一边的时候,当我被族里的人冷漠的时候,那个沉默不语的自己,是不是给其他人的感觉也是这样呢?

孤独,又寂寞。

总是一个人,将心事埋在心底,只对自己信任的人说。

幸运的是,他有一只小绵羊来倾诉,而我,只有冷冽的冰风,和,这根毫无作用的权杖。

说到那只小羊,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吧,只是一只会化形的妖怪?或者其他的什么生物,看他们的关系还是相当好的,在这一路上的打闹也没有动真格的意思。

而达达,我就不清楚了,作为一只兔人,为什么会在塔隆呢?传说中的他们都是非常弱小,甚至虚弱的。

“哎……”少年关上了书,我看了一眼他,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看结果应该是没有破译成功。

“没有办法吗?很多重要的秘密都在这本书里,你的母亲应该为你指明了方向的……”小羊吸引了我的视线,作为昨夜那么暴躁的角色,现在有些乖巧的站在少年的肩头,还真是有一些不适应。

说起来,这个少年好像隐隐约约给我一种他很害怕这只小羊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判断错误。

“没有办法,如果不是靠灵力来破解,那会是什么办法?血吗?”说着,那个少年就想要划开自己的手掌心,让血来代替。

说时迟,那时快,当我们还没有看到的时候,那滴血就被一瞬间弹开了,炸裂在书架上,发出了邦的清脆声响。

“你的母亲并没有告诉老朽这本书是无字天书,所以,老朽也没有办法。”那个叫朗意书翁的老爷爷摸着自己的胡子这样说道:“不过,你的母亲一定不会为难你,要是整本书都需要用你的血液来查看,那就算是有几个你也做不到。”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破译这本无字天书了,虽然对于我来说,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无字天书。

少年没有说话,他的伤口迅速愈合,如果我有这种能力的话就好了。就不需要这样子一直用绷带将手固定住。什么也干不了。

“小主人……你确定不愿意回来当家主吗?虽然我尊重你的意思,但是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件达达能够尊重就尊重的了的事情。”达达在一边说着另外一件事。

我正在翻看这里有没有图书可以看,起码图书也能够看得懂,用来霎时间。

“起码现在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要管理白灵山的事务,有达达就行了。”少年叹着气关上了书,放进了袖子里。

“可是……”

“这之后,我会出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还是要拜托达达了。”少年都这样说了,达达也只好不做声了。

真是奇怪的主仆关系,一点主人的架子也没有。

“可能是书需要什么特殊的机关或者材料也说不定,比如能够让字显现出来的东西。”我也只能往这方面猜了,不过当我说完,他就举起了一个瓶子对我说你说的是这个吗?

那是一个装着紫色药水的瓶子。应该就是可以让隐藏的文字显露出来的药水。

你说的是这个吗?

我可没说具体的这个和那个,我只是说相似的材料而已。

“这种东西,可能造成不可磨灭的修改,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试了,结果是一样的。”

我悻悻的去继续找我的图书看,说实话,他的脑袋也蛮灵光的,如果不是那只小羊说的话,那么他确实考虑的蛮周到的,心思也足够的细腻。

好吧,当我没说。

当我继续想找的时候,他们全都站了起来。我也只好停下。

那只狮虎兽变成的小猫也从书架上跳了下来,还有那只老鹰,他是那只全身火焰的老鹰所化,加上绵羊,和新的小鱼,真的,完全是一个动物世界了。而这些动物的中心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就这样吧……”少年看了那些动物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有些疲惫,看起来很失望。

他走向我,让我蛮惊讶的,不过,我比他高了太多。

他说道:“伊沙尔,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诶?”我有些惊讶。

什么?怎么突然对我说抱歉。

“将你带到白灵山来实在是无奈之举,如果中途折返,一定会被追上的。”

“没……没事……我也受到了很多照顾。”我咳嗽了一声,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他这么小,现在的样子又很有礼貌,我看过他悲伤的样子,快乐的样子,也算是对这个小弟弟有所观察吧。

真像,一个大人。

“我要说这些,其实是想跟你说,赤光暂时还不能送你回去。”

“嗯……”我其实也是一个请求者的身份,并且,确实还需要魔法泉水修复权杖。所以,对于这句话并不那么惊讶。

“我会带着赤光离开白灵山一段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会喜欢上白灵山。”

“嗯……”

确实,白灵山有我喜欢的东西,这里的春意,是常人无法见识的。

我是求人者,所以,无论怎么样,只要不反悔魔法泉水的事情,和送我回去的事情,都可以接受。

“达达……请你安置好这一切。我已经将白灵山如何管理交给你了。”

“小主人要去哪里?”达达有些难过的看着他。

达达也不知道这个少年会去哪里吗?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不是根本没说吗?

这样,也太匆忙了,我原本以为他们回到白灵山就会安定下来休息一段时候,实际上他们有多少事情我也不知道倒是真的。

会是什么事情呢?需要马不停蹄的辗转一个又一个地方。

人类真是猜不透。

不过,这也是我们的差别了,巨魔连不喜欢都那么耿直,拐弯抹角反而会遭巨魔嫌弃。

那只小羊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说实话他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就是一直毛茸茸的绵羊,睁着可爱的眼睛,露着小小的角。

少年没有再说话,而是慢慢的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很像我。

他一定独自背负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能够感觉到他的背影的孤寂。

明明,喊着他小主人的人也在他的身旁,也不能为他分担吗?

还是因为他本身不愿意呢?

我不得而知。

一人一鹰,一羊一猫就那样出了藏书阁。

我不知道达达在想什么……但是我总感觉,我和他,都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关于少年的,能够解释他有些怪异举动的事情。

就是这样一个我猜不透的少年。

他的背影莫名的高大。

五十章:鹳洱海

我这一生,过于漫长了……

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拉出来,都是入了土的人了。

好在有清茶作伴,也算得上作为余生的安慰。

这里,是我的茶园,四方大点地方,皇上赏给我的时候,不寒碜就行

“谭爷爷,你看,这片茶叶晶莹剔透的,这真的能泡茶吗?”长公主将一片白色的茶叶拿在手上端详,她脚踝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她穿着便服,嗯……华贵的便服。

“这并不能算得上一种茶,只是这样叫而已,它来自精灵王国,更应该把它称为香草更合适。但是呢,它放入温水之中,就会完全化开,散发奇妙的香味,啊……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有时候你都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奇迹。”我将手放在背后,就我的背而言,确实有些驼了……

岁月不饶人。

但是你要让我讲这茶叶,我一定能够讲他个三天三夜。

种茶种,种茶叶,除虫,浇水,采摘,煮茶叶,还有最重要的品茶,我太懂了。

“是啊,灵界总是这么神奇。还有很多很多我没有见过的超乎想象的东西,他们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悄然的存在着,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奇迹。多么美妙。”长公主开心的将我的宝贝茶叶放下,我知道她找我有事,但是她一直不说,只是跟着我来这茶园,我将锄头放在一边,她就在茶园里转悠。

我在想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的。而且需要长公主这个小宝贝儿来打感情牌。

虽然我就是吃这套,但是还是有些疑惑。

会是什么事呢?

“哦!想不到谭爷爷竟然还种着这种茶叶!这可是非常难求的一种茶叶!谭爷爷可真厉害。”长公主将一片绿色的叶子拿在手上端详,她看起来很开心,应该是知道这种茶叶。

“想不到你还知道这茶叶?”我走到他的身边,在那一株茶叶的旁边蹲下。我也摘下一片拿在手里:“我还准备考考你呢……这茶叶种子可是我好辛苦从白灵山带来的。”

“嗯……这茶叶非白灵山的土不生根,非白灵山的水不发芽,只有白灵山有。叫做鹳洱海,叶子像是鹳飞展翅,用此茶叶泡出来的茶极其苦涩,但是加上特制过的海水,就会变得极其香甜,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种鹳洱海的苗可遇不可求。不是说得不到苗儿,而是得不到后天的呵护,离了白灵山的山水,恐怕只能看着它栽进土里,埋没了去。”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长公主也懂茶叶……老朽真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谭爷爷说笑了……我哪能跟您比了去,我也是偶尔看了书才晓得,今日见了真物才想起来了,谭爷爷所种的品类还有如此的稀罕物,真是让琳儿开了眼界了。”长公主将那片茶叶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她有收集天下奇物的习惯,我早有听闻。不过,她还是挺豪爽,也不觉得客气。虽然不需要问我,但是依然会让我觉得心疼。

如果茶叶不是用来喝而是珍藏起来,那么对于那些珍稀的茶叶来说就是可惜至极。

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品茶师傅来泡茶,也会让我觉得不那么好受。

“我这里的茶叶可远不止鹳洱海哦……”我将我手里的那片茶叶放进随身携带的茶篓里。

“早就听说谭爷爷爱茶如命,今日见了,果不其然。”长公主悠哉悠哉的走在这茶园的小路上,她脚踝的铃铛时而清响,时而寂静。

我哈哈哈的笑,确实,她摘下那片叶子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了。

不过,我是不会敞开了说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嘛,长公主莫名其妙来找我,在我的住处没找到我,还特意跟到茶园来,可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就算再怎么重要,也应该是一份苦差事。

我可不敢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当然我也不会为难这个小家伙,如果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我回绝了就是了。

我又拿起锄头,将茶篓弄好,一点一点的除起杂草来,有些东西不能明着说,我希望长公主应该也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我只需要等待她耐不住我的沉默,就回去了也说不定。

这就像是谈判,我明显不愿意去做她可能会找我去做的事情,那么,她需要做的就是将事情婉转的说出来才行,而更重要的是价码。如果价码不够高,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会去问的。她具体来我这里是要告诉我什么事,需要请我这把老骨头出山。

锄头入了地,将草慢慢的弄出来,一摞一摞的杂草在茶树根的位置由灵力放在了一边。那里有一处更大的篓屉,来装盛。

铃铛的声音忽远忽近,她还在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宝贝茶叶。

当然,伴随着清脆的吧嗒一下,我的心就要流血了。她一定是摘了去。当做收藏了。

【吧嗒!】

【吧嗒!】

【吧嗒!】

我的手都快要颤抖了。这地是越锄越不对劲,心里不是滋味。

我能够阻止这个大宝贝摘我的宝贝茶叶吗?

不能……堂堂帝国的长公主殿下想要什么,我都阻止不了。

茶叶可以再长嘛!但是这清闲的时光可就不一样了。

【吧嗒……】

【吧嗒……】

【吧嗒……】

小丫头这是摘了多少了!听声音那可是连小枝也给拔了去了。

听到了吗?我的心在滴血的声音。

还有我茶树宝贝的哭喊。

果然,这个小宝贝儿知道怎么抓我的点,我这把年纪了,剩的也就这么点茶园了。

“诶!我想起来了!谭爷爷……我跟您说个事。”她脚踝的铃铛动了起来。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像是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

【吧嗒……】

果然。

“什么……事……”我的声音应该没有颤抖……嗯……就是这样,她应该听不出来。

“父皇让我告诉您一件事……”

【吧嗒……】

“什么事?”也放下锄头看她。

我隐隐约约有些叹气。

“白灵山缺了总管之位,需要你去上任。”她半蹲着仔细端详着那些鹳洱海。

“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还能管白灵山呀!我都退了多少年了……况且这清闲了这么多年,早已经跟不上了。”我说的全是无用之言,皇上让我去我能不去么?

“而且,我这园子也没人照应了,恐怕谭某不能胜任咯。”我锤了锤腰,也得身子骨硬朗的很,但是该锤的时候呢还是要锤的。

“谭爷爷……你听说了吗?一只巨大的火鹰在白灵山上空出没。”她没有看我,而是盯着鹳洱海的茶树。

“我早已经不问世事,哪里知道。”

“但是空穴来风之词可经不起梧桐司的推敲……”

我无话可说。

“所以……我指腹为婚的驸马爷,白灵山少主,应该回来了。”她斜着看了我一眼,我一直看着她,所以注意到了。

“这是好事……”我只能说出这四个字。

“我想要谭爷爷帮我探个虚实,宁家的少主现在是个什么样,至于这白灵山的总管如何如何,父皇那里,我来担着。”

我倒是不会信的,因为皇上可以骂他的女儿,但是就不一定会骂我那么简单了。

我的话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分量,君是君,臣是臣。能够派长公主来请我,已经够给面子了,毕竟我辞了梧桐司已经过去很久了。

久到我都快要忘了他们的模样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这片园子,有些很不舒服的东西在我的心里流淌。

“老朽……了然……”

五一章:叮铃叮铃

六月十三日九时三十五分

白灵山天字阶房内。

这里样样齐全,就是凳子椅子不太够,但是多了人来,就必须站着,再不济就得坐在床上。

而此时此刻,这张床上有一只白色的小毛球在滚来滚去,时不时还哈哈大笑,玩的很开心。

“哈哈哈!你每天都住这么舒服的床吗?简直!”寻荒影滚到枕头边,又滚到了床脚:“太棒了!”

旁边的少年整理着行装,他在准备需要下到墓地里的东西,老实话,他也不知道下到地下去需要带什么,现在他只需要吃一点点东西就不会饿,所以吃的是不需要的,那么就是照明需要的魔法光源,听寻荒影说,还需要一些震住鬼族的灵符,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不是很懂,况且他这里也没有。

他现在做的只是整理自己的东西,赤光不能在天上飞了,那样太过于危险。据了解在天上的时候已经有人盯上了赤光,他的体型太过庞大,此番下墓需要赤光,但是还是只能步行或者乘坐马车。

“哇!我都不想走了!”寻荒影滚来滚去,毛茸茸的小羊羔一翻身又滚了起来。

说起来,这张床是用上好的羊毛编丝而成。

“我不去了!今天就睡这里了!”寻荒影的四个小蹄子一放,就有呼呼大睡的架势,这只小羊球,可真是圆滚滚的胖到极致了。

“好……我现在去通知赤光不要在门外等了。”少年起身。

“去去去!木头脑袋!去!”小羊球翻身而起,很是苦闷。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么!”寻荒影摇摇头:“诶,我说你……真的是一点情趣也没有的,你真的要把我的每一句话都当真吗?你这样正正经经的样子让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也不知道……”少年又坐下,继续准备东西。

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我不知道。我依然,没有目的的,这样子活下去。

只是为了活下去。

以前,我有想过,那么如此的想要去救琳儿,找到他们的复活石,甚至打败他们。

一个是帮以龙之,一个是帮寻荒影,还有,她。

那种一时间的感觉,在来到白灵山的天空之上,扑灭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我还是没有为我而活。

我还做不到,为自己而活。

我太过于弱小。星字阶,对于那些会站在我面前的敌人,只是起步而已。

我越发的,不明了了,我自己的意思。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我觉得你现在是缺乏自信,你总感觉自己太弱了吧。我们就拌猪吃老虎去!怎么样?将那些强大的人类都打败怎么样?你变得更强了,就有自信了。在这样的同时,你的实力还在提升,不是更有说法呢?”

“挑战……强者?”

寻荒影在窥探我的思想,我想的越多,就越危险,寻荒影……。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能算吧,他们不是有一个榜吗?去干榜上的人啊!”

“帝国名士录。”

“对!去干翻他们啊,你变强了,就应该不会这么苦恼了。”寻荒影的小蹄子走在床的棉被之上,一跃跳上了他的肩膀:“怎么说呢……我倒是想要去见见那些人类的强者的。你的自信自然就来了。”

寻荒影这样子说,我自然也应该答应,他的意思,绝不是去打败他们,更多的,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说吧。”寻荒影将行李拿好,放进了空间袖袋。

“对,我们先去奎拓索。”

“奎拓索到底有什么?”少年转身,开了门,回身关上了门。

天字阶往下,就是千尺台阶。

一步一步的走,这里也算是安静。没有几个人了。山上的弟子几乎都下了山,即使再怎么愿意待在山上,也会被赶下去。

千尺台阶,楼台过去,就有一抹新绿,那是刚发的芽,白灵山,才刚刚迎来春来而已。

越是往下,那只肩上的小毛球就更加的兴奋,它左看右看,很是开心。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真的很稀奇了。

毕竟已经阔别了,太久。

它的眼睛滴溜溜的转,那种绿,在它的眼睛里闪闪发光。

这条路,少年走了很多遍。

一遍又一遍的,来到,那个位置。慢慢的坐下。

等待。

某个人,会在没有自己的挽留和寻找悄悄的坐在那里。

等待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有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正在往上走着。他们太过于明显,因为,即使是稀疏的人群,也只有往下走的弟子们。

那个老头子拿着一个杯子,里面是绿色的茶叶。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或者说,他们都穿着普通的衣服。

那是个女孩子,脚踝上挂着小小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她光着脚,就那样慢慢的有着,使这段上山的寂静旅途开始不那么寂寥。

他们慢慢的交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们的开心不像是寻荒影这只小羊羔,而是很恭敬的那种笑。

少年本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的看着台阶,等他们过了,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那个女孩子这样笑着说:“如果不是很好看,那至少也需要足够的聪慧,也不需要太聪明,只需要能够对付那些麻烦的人就可以了。”

“哈哈哈,我觉得会是一个帅小伙的……也一定会儒雅聪慧的。”老头子喝了一口茶,抬腿更上了一个台阶。

“最好是了……而且如果他不喜欢我,也会是件头疼的事情。真的。”女孩子有着气恼,虽然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的气恼。

“嗯……所以,要好好的相处啊……每一段姻缘都是这样的,哪里有注定的姻缘呢?都是人的相处吧。还早还早,不要急不要急。”老爷子往上走的很用力。

再往后,便离了太远了,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少年走的很慢,这才刚刚来了白灵山,就要离开了。

“长羽枫……说真的,我刚刚的建议你应该考虑考虑,打败这个世界的强者可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小羊伸了个懒腰,那双角在阳光下乌黑发亮。

“嗯……我会考虑的。”显然少年没有那么上心,而是盯着脚下的台阶看:“我们乘坐马车去,真的可以吗?”

“应该,没有人会知道那个墓吧……除非是天才……羽蛇神的墓也能找到,太难了吧。”小毛球又安心的趴在少年的肩头。

“羽蛇神……怎么了?”

“被抹除存在了吧我记得……那些神明……只有记得那段历史的人,才记得他。比如我。”

“抹除,存在。”少年一字一句的的说着。

“对啊,存在的意义什么的,一下子就没了……只有那些记得他的人才知道,等记得他的人也不存在了,那么这段历史也就不存在了。”小毛球闭上眼睛休息。

“……”

无话。

但是已经来到了山脚下,等出了白灵山,就是寻找,羽蛇神的墓地。

那里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等待着重见天日。

赤光飞在空中,落在他的另一个肩头。

【总管屋门前】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你和他说话,我就在旁边远远的看,你先不要提到我……我还是很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少女站定,铃铛叮铃。

“好好好,不过,你应该已经见了他……”老爷子喝了一口茶。

“什么?”少女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

“在下山的某个人当中就有他的。白灵山少主。”老爷子笑的眯了起来。

“嗯?”

“那种独特的玉佩,整个灵界只有一个人有哦。”老爷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他没错了。”

“谭爷爷早就注意到了?!”

“老朽常年在梧桐司的功底还是在,哈哈哈。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啊啊啊啊啊!!!!”

只听下山的人中多了一个赤着脚的少女。她长发飘飘,蓝色的衣裙轻摇。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五二章:多多指教,长羽枫。

她匆匆的跑下山来,竟有些气恼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指腹为婚这样让人可恼的东西?

姻缘,也可以成为一套锁链,锁住两个新人,锁住身份与地位。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赤脚在白灵山的千尺台阶上,感觉不到冰凉,反而有一丝丝的暖意。

即使在寻常百姓家,也不兴待这个去,偏偏在自己身上就有这样一个婚约了。

啊娘说,生在了帝王家,要学会的就是接受。接受这羸弱的女人身子,接受这深宫院墙的寂寞,接受这根坚如磐石的红线。

就算,我有其他的意中人,他只能匆匆的面对,匆匆的死亡。

啊娘说,如果我有了其他的意中人,当他横刀在千军万马来娶我的时候,我所能做的就是陪他赴死。前提是,父王,会让我活着见到他,或者让他活着见到我。

我还不知道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的性格。

阳光照在她的眼睛里,需要拿手挡着了,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眉上是她的柳叶眉像是金色的边,她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搜寻着,这一路上的人。

青松过去,带着满是脆色的绿,那些带着光点的蓝,星星点点,那是一湾白灵山的清泉,哗啦啦的,有些吵闹。

玉佩!那块专属于白灵山少主的玉佩!只要找到了那块玉佩,就能寻着他了。

作为白灵山的顶点人物,会不会以此为豪呢?也不知道他知道这份姻缘会是怎样的心情。会不会惊讶,和公主指腹为婚,如果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会不会觉得很苦恼?会不会很悲伤,只能与我这样子身份的人结伴。

啊娘说,我的年纪还小,要喜欢一个人,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份天注定的姻缘,总是与你同在,躲也躲不掉。

我只能……接受。

匆匆的下来,行人稀疏,早已经没了影子了。

是……哪块来着?

有那么一下子,她忽然明白了,两个不相识的人的遥远,一下子一无所有,总是如此。

呵。

兴许是觉得追不上了,谭明秋老爷子,还是有些逗她的意思。她停住了,为了不让突然的兴奋而戛然而止,她慢慢坐下,伸直了腿,让裙子捋直,脚上的铃铛叮铃。

叹了口气。把头发放在肩头,用手扶着自己的小下巴看着山下慢慢下山的的弟子,他们大多匆忙,急着归去。

她竟然觉得有些想笑了。

轻轻的笑了两声。

是啊是啊,如果一个人和你有姻缘,你怎么样都要会在意的吧。怎么说呢,自己有时候真的就是这样,为了喜欢的东西,也会奋不顾身。

一无所知,就一无所知吧。

也不急的,这里是他的归途,他总会归来的。

那块玉佩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宁字,与一条苍龙盘旋,周围是梧桐的的枝干。还是,精雕的浮云?

有一块玉佩缓缓的的入了眼来。

不是梧桐的枝干,也不是精雕的浮云,而是苍龙绕着那个穹劲的宁字,完完全全不同于普通的白灵山玉佩。

没有人可以有这样一块玉佩,除了,一个人。那条红线上的

它的主人,是一个低着头走路的少年,他慢慢的走上台阶,背上是一把很奇怪的剑。

他乌黑的发鬓好像有些长了,应该剪一剪了。

那是,他的宠物吗?那只小羊,说实话,还蛮可爱的。

那个少年慢慢的走上来,他的眉眼确实有些好看,但是总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笑颜,如果他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但是现在却紧皱着眉头。

她的嘴角有些上扬,歪着脑袋看着他慢慢的上山,一步走一步,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不是那种咚咚咚的快,而是那种扑通扑通的一下一下。

他好像在和那只小羊交谈,那只小羊气鼓鼓的,两个蹄子叉着它毛茸茸的腰。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你好像出不去了。”那个男孩低着头有些嘟囔。

“哼!都怪你!整理东西整理太久了……想不到问路姻缘的灵力封锁突然加强了!啊啊啊啊!真是太可恶了!”小羊羔叉着毛茸茸的腰。

“灵力封锁?”少年有些疑惑,踏上了台阶。

“对!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人来到了白灵山!需要他们这样保护!”小毛球气鼓鼓的摇着自己的身子,额头上那双小角竟有些惨白。

“可能是因为白灵祭奠的缘故,有些重要的人物上了山,需要特殊照顾。”少年仍然没有抬起头来,一步又踏了上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见了生人,也会觉得惊慌。

“可能……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吧,对啊!你不是白灵山少主嘛!你应该有权限关闭这种东西的!机关什么的,一定藏在某个地方。”小羊两个蹄子敲在一起,眼里有星星,这一定是个好办法。

有白灵山少主这个身份不用,真的有些太可惜了。

“我虽然是白灵山少主,但是这种权限,还是不会给我的……况且……那些重要的人物我还没见到,需要去先说服他们才行,恐怕,只能再从长计议。”少年看着台阶,一双光溜溜的脚丫一闪而过,白白净净的,金色的阳光照在上面,越发的白皙。

“也只能这样了。”小毛球又伸了个懒腰:“反正,也不急,那样东西,终究是我们的,那我们现在就休息休息吧,这样也好,不急不急。”小毛球伸了个懒腰,趴在他的肩头休息。

少年点点头,有蓝色的衣裙入了眼来,那条裙子只能看到一个角,裙边靠在台阶上,被风吹着,一摇一摇的。那件衣服,实际上很漂亮,光看一个角就知道。

应该,是有什么人坐着了。而且是个女孩子。如果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的话,那么能穿着这么漂亮的衣裙的女孩子,一定也会漂亮。

少年走的不是很快,他有些偏了那个女孩子在的台阶,往旁边靠过去走路。

“嗯……我会想办法的……那些重要的人物,达达应该能够应付。”少年将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思考着:“会是,什么重要的的人……来白灵山呢?”

阳光照在台阶上,有微风吹过,他慢慢的抬起腿来。

“你是长羽枫吗?”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那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的,干净利落,就像是泉水进了山涧,叮咚一声。响绝山谷。

他愣了一秒,那双穿着黑尾靴的脚放在了那层台阶上。

他惊讶的回头,肩上的小羊也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女孩子。

她笑着看他们,准确的说,是看着少年。她大大的眼睛里像是有乌黑的星辰璀璨。

她蓝色的衣裙飘飘,风吹过她的发,她拿手撩了一下头发,见眼前的少年有些发呆,又眯着眼问道:“你是长羽枫吧……白灵山少主……长羽枫……”

少年,呆呆的看着她。

有些东西……

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再也下不去了。

像是流星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泉水落在青石之上,星光点点的蓝吧嗒一声的滴落,溅起白茫茫的水花。

黄昏下,那站在温缇郡城墙上看着他的人儿开心的对他说,羽枫哥哥,你变了。

在漫天的暴雨之中,那个紫色衣裙的少女,焦急的对他说,羽枫哥哥,我陪你。

在白茫茫的通天塔里,那个一脸淡然的面对死亡的人儿,看着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时间,一下一下的,寂静无声。

“琳……儿……”少年的声音很轻,像是无了。

“你知道我?不愧是白灵山少主。今后,请多多指教。”

五三章:啊宝啊宝啊宝

我明白的,我必须接受这一切。

比如,眼前这个,有些呆呆的少年。

他可能会是我未来的夫婿。白灵山少主。不像是其他我熟知的纨绔子弟,而是有些腼腆的少年,更多的,我觉得他更像是有些自卑。

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白灵山少主,无论怎么样,都是拥有无限的光明未来的,拥有五大山门之首名号的少年,竟然会有些自卑。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上来,和那只小羊交谈,怎么说呢,我更愿意相信,这个少年是成熟的深沉。他低着头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看的,他的眉眼高低,更像是一张越发精致的脸,一点也不普通,加上那份独有的忧郁感,就越发的英气十足。

为什么说这个人呆呆的呢?

他低着头从我身边过去,竟然是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还稍稍的往旁边走过去。

当我叫住他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我,呆呆的,我竟然觉得他的眼睛有些好看。

我将手伸出来,想要表示友好,听他说的那句琳儿,应该是认得我的。

应该的吧,怎么说这种终身大事,就算不想要在意也会很上心。知道我的名字还是应该的。

只不过这声琳儿太过亲昵了,我们还第一次见面,所以,要真的说实话,我觉得叫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这么亲昵的名字还是太过于轻浮。

但是,看他有些忧郁的样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作为我的驸马爷,就这样吧,我原谅他了。

“冷静一点!他不是琳儿!”小羊嗷嗷的叫。

“不是……琳儿……”少年有些疑惑,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睛里还有些许期待。

我的手停在空中,并没有被握住。

“你是白灵山少主吗?”我这样问着。

“嗯,是的……”他这样回答了。

他身边的小毛球倒是非常高兴的站了起来:“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把她抓起来!放到我们的意识海里去藏起来!”

“意识海?”少年看了一眼那个我一眼说道:“肉身也可以进入意识海吗?”

“领域,你的意识海是领域,和别人的不一样!”小毛球摩拳擦掌。

“可是,自从上一次,我就在也没有进入过意识海,况且,这一位应该是长公主殿下才对。”

我尴尬的收回了手,有些茫然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好像他们并没有很待见我的样子。当我不存在一般的交谈。

“对!我们抓的就是她!其中的一把钥匙!”

“钥匙……为什么……会是她……”

等等,等等!

听他们的谈话,事情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什么抓我,什么藏起来?什么意识海?什么领域?还有另外一个叫做琳儿的人吗?一模一样?什么钥匙?

白灵山少主要对我做什么?

他们在自说自话的样子让我!

好生气!明明我的心情,很好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羊蹄子就像我冲了过来。

【啪!】

“啊!”

小毛球的脸就被我锤扁掉落在了地上。

我退后了几个台阶,和没有什么动作的少年拉开距离。

这个少年竟然要抓我?!

“喂!你们两个!到底什么跟什么?我们不是才第一次见吗?长羽枫!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的小小的怒火好像并不怎么管用,因为,我感觉他知道我是谁,但是并没有那么在乎我是谁。

因为,他只是那样看着我。他居高临下,反而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很抱歉,这只羊并不受我掌控……这并不是我的意思。”少年开口,有些抱歉,他看着那只小羊,有些很奇怪的挑了个眉。

这位白灵山少主感觉有些太过软弱了,并没有那种作为白灵之主的气魄。没有架子,没有气势,没有足够的架势。

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让人很容易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并且就在他的脸上。毫无掩藏。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毕竟,那些很难对付的人可都是总是笑着对你说话。看起来,这个少年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完全没有那种早熟的潜质,甚至这样想来有些幼稚的过头了。有谁,会真的,听一只小羊羔的啊。

那只小羊羔龇牙咧嘴的冲过来,跳上我的肩膀,着实下了我一跳!好在又是啪的一声将它打落踩在脚下。

“噢噢噢哦哦!”小羊发出了惨叫。

“喂!管好你的宠物好吗!它现在在攻击我!你这算什么白灵山少主!有人在攻击柔弱的少女诶!”我狠狠的踩了一脚那只小羊羔!

“嗷嗷嗷!”小毛球惨叫着挣扎。

“我……”少年有些迟疑的看着我。

突然,他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寻荒影……哈哈哈哈哈……”

这只小羊羔叫寻荒影……

我抓起它,狠狠地锤了一拳。

“啊!”小羊惨叫一声之后彻底焉了,被我踩在脚下。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狠狠的看着少年。但是他还在笑。真的是!要气死我了!

一上来,就被这只小毛球一样的东西戏弄,我还以为他会是可爱的,结果是这样子的狼狈为奸。

“寻荒影……哈哈哈哈哈……”少年蹲下笑了起来。说实话,他的眼睛整个都很好看。

为什么他会觉得很好笑呢?这只羊,毛茸茸的小毛球有什么来历吗?明明很弱,它被我欺负也无力还手,少年也没有想要来帮的意思。

我抓起这只小羊,它看起来已经昏厥了过去,被我踩了太多次了吗?

“你是帝国的长公主陈琳吧……”少年扶着额头,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直直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有些……心虚了……

我将那只小毛球一下子踢给了他,小毛球在地上翻滚,一下子,就跳上了少年的肩头。

这家伙,竟然装死。

它鼻青脸肿的样子,让它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真是有够好笑的,实力不够,还来乱碰本公主。

“啊啊啊啊啊!!!长羽枫!!!帮我!快帮我!”寻荒影肿着的嘴喊了出来,小羊蹄子恨恨的指着我:“这个家伙!简直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了!”它的小蹄子摸着自己鼻青脸肿的鼻子。

“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少年微笑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笑,现在的他比那个低着头的少年好看很多,可能微笑这种东西真的能够让人有所改变吧。

“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呢?你先说清楚我再告诉你!”我生气叉着腰,样子有点像刚刚那只小毛球,所以我把手放下了。拍了拍裙子。

“我这个嗯……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公主殿下是什么原因会坐在这里……”少年背着手站在那里,很是自然的看着我,好像刚刚小羊羔的惨样确实让他没有缓过来。

这样子,我的心就更虚了。

“我……来看一看嘛……你知道的……我和你……有婚约的嘛……所以,我听说你回来了,想要来看看。”

看吧,我竟然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哼!这个好看的男孩子,一改阴沉忧郁的样子确实会让我觉得很好看啦。再说,他那样微笑着看着我,我哪里……能不紧张呢。

他身上白灵之主的身份光环加持,我……快要一直盯着他好看的眼睛移不开视线了。

“婚约……”他的眼睛有些低沉了,会不会,他觉得我太傻太天真了?

“这样啊……”他这样说道。一时间,他思绪万千:

丞相萧青山不远万里来告诉过自己的事情,那就是,这份,无法改变的婚约。

这不仅仅是普通的婚约,而是帝国人才枢纽与帝国王室新一代的婚约。

可不是说取消就取消,能取消就取消的。自己以前太年轻,觉得自己不同意就不同意,推辞掉就好了,丞相为自己做的担保,应该也没有取消,可能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因为当时年龄的问题,而有原因的推迟了。这种推迟无伤大雅,毕竟,修行之人,差个年岁,并没有大碍。

其中的利害,绝对不会太简单。

再看这种安排,王室绝对不会让这个小丫头乱跑的,也就是王室绝对有意撮合这样一对外界的神仙眷侣。虽然他们的年纪还是合适,但是只要年龄到了,昭告天下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是你的小媳妇!”小羊羔大叫起来,看着少年,蹄子放在了他的脸上!

“什么小媳妇啊!你这只臭羊!”长公主气鼓鼓的看着指着得意小毛球。

小毛球向她吐舌头。

寻荒影……这家伙……窥探意识……只要我有……他就会……

“公主殿下……婚约的事情还是不要在旁人的身边说出来哦。”少年的眼睛又有些呆呆的了。

怎么了!这个家伙!带着一只这样子无法无天的小羊!一下子又变回呆呆的样子了,真是奇怪。

“那……好吧……确实不应该……我道歉。”长公主拍了拍蓝色的裙子。她瞪了一眼那只小毛球。

“走吧……公主殿下,我们先回总管屋再谈吧,我也是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会了。”少年转身上山,他走的很慢,就像是刚刚上山那样缓慢。

“哦……好……”

少女哒哒哒的赤着脚追了上去。

什么嘛!这不是跟着他的思路在走了吗?

陈琳陈琳,真是笨!

“公主殿下……”少年看着前方的路,这一次,他抬着头,路上的行人已经无了,只有他们两个。天字阶过去,就是总管屋了。他看了看那天字阶的阶梯。

“你可以叫我琳儿……”少女哒哒哒的已经跟在他的旁边。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少年有些沉默。

“怎么了吗?”少女看着他,他那一身白色的衣服,有着黑色梅花的花纹。

“不……只有这个称呼不行……”少年开口,摇了摇头。。

“为什么?”少女依然看着他,他的侧颜在她的黑色瞳孔里,有些太阳的微光。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少年继续抬起腿慢慢的往上走。

“哼!那你就不要叫我好了!……”少女有些生气,歪过去头:“就叫我啊宝好了……啊娘就这样叫我的……”

“啊……宝……”少年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个名字。

“怎么了?”少女又回过头看他。

“叫着有些奇怪……”少年又开始低着头了。

“怎么会奇怪……以后我们可是要一起生活的呢……”少女有些气鼓鼓。

“好吧,那就叫啊宝好了……”少年有些无奈的笑着。

“嗯!因为我是父王的宝贝嘛!”少女有些骄傲。

“啊宝……”他的声音很轻。

“嗯!怎么了?”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

“你真的觉得……这段婚约会维持很久吗?我是说,到了我们结婚的年纪……这份婚约还会在吗?”少年慢慢的走,就要来到总管屋。

“为什么这样说?”少女有些疑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因为……我觉得……好吧……没什么……”

“到底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这个人真奇怪!”少女敲了敲总管屋的门。

“不奇怪不奇怪……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以后就知道了!”寻荒影此时说话了,跳到地下。

“闭嘴!臭羊!你还没有解释你刚刚的行为呢!”少女生气的敲了敲门,门并没有开。

“长羽枫!你的小媳妇凶我!”小毛球一样的寻荒影站在少年的身后。

“哼!臭羊!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抓住你!”门还是没开,少女开始围着少年转抓那只鼻青脸肿的小羊。

少年站在那里,有些无奈的笑。

小羊又蹦又跳,在少年的身边呼呼的跑。少女蓝色的裙子在少年的身上略过,像是一只灵动的蝴蝶。

如果,没有她有些生气的脸就好了。

小羊很灵活,反而抓不到。

“我不是说了吗……我家长公主和你家少主一定会相处的很融洽的……”大总管慢慢的从总管屋探出头来,眯着眼笑。

达达也从总管屋探出头来,兔子耳朵在大总管的胡子小面一摇一摆:“啊……大总管高见……”

如果有人能够陪着小主人……渡过这段岁月就好了。

等他长大了一点,就应该会明白……

“谭爷爷!你看!这只臭羊它欺负我!”哭腔一来……大总管咳嗽两声站了出来。

达达也咳嗽两声站了出来。

少年无奈的看着他们……

少女委屈的看着他们。

只有那只小羊一脸不屑的吐着舌头。

所以,寻荒影回忆起这段失去了力量的日子,真的没法不羞耻到脸红。

整天都被啊宝抓着揍,可不是一件好事。

五四章:暴雨前夕

今天阳光明媚,今天风和日丽,今天万里无云,今天好像注定不那么平凡。

“啊!臭丫头!”寻荒影低着头,露出那对惨白的角,他喘着粗气,抖动着圆滚滚的身子,他四只蹄子站在白灵山特制的砖石上,前蹄发力,后蹄像是牛一样一蹬一噔蓄力而发,他那双也圆滚滚的眼睛此时就像是一对尖角恶狠狠的盯着眼前那个蓝裙子的少女,少女摩拳擦掌,蹦蹦跳跳,如临大敌的看着这只矮小的小毛球。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臭羊!”她这样说道,手上的骨头咯咯咯的响。

风吹过两人不远的小空地,一位少年很不情愿的举了个“一”的大牌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站在他们中间,想说什么。

“快走开!快走开!”要决斗的两人大声嚷嚷着。

少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怼了回去,只好悻悻的让开。牌子被少年举着,像是耷拉着脑袋。

“说好了!谁赢了谁当老大!任由处置!”小羊嚎叫着。

“谁反悔谁是小狗!”扯开蓝裙子,露出粉嫩的膝盖,少女竟然扎起了马步,裙子滑下去,又遮住了膝盖。

少年的牌子掉到了地上,他啪的一声拍了自己的脸一下。这是寻荒影与啊宝展开的堂堂正正的较量,发起者是寻荒影。他被揍了,自然不甘心。但是他现在没有因为进出白灵山的灵力封锁而直接被击退了力量,所以,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

这是堂堂帝国公主应该说的话吗?应该没有少出宫来接受世俗文化的洗礼。

皇帝啊皇帝,为什么要放养你的女儿?

少年很尴尬的蹲下,他的旁边还有喝着茶的大总管和达达。他们倒是一脸高兴,享受其中的样子。

“羊!角!冲!撞!”

好嘛!说时迟那时快!四只小羊蹄子踏踏踏的奔过来,那对惨白的羊角竟然发起光来。

“啊宝小心!”少年大呼,惊的站了起来。

这只小羊是谁?

那个浑身是迷的无上至尊之王!这要是有什么闪失,那可就大发了!

“诶!少主这么不相信公主殿下吗?”大总管茗了口茶冷静的笑道:“不要急不要急……”

“可是……”少年怎么能不担心呢?

“啊!”随着一声惨叫,少年惊呆了。

就在小毛球想要用羊角冲撞少女的时候,被那双粉嫩的小手一下子抓住,狠狠的丢了出去!

ohhhhhhhhhh

太不可思议了!

“看吧!公主殿下虽然学不会灵力。但是却有着天生神力。并且还可以自由控制,实力不可谓不强。”大总管哈哈大笑,胡子抖动很有规律。

“学不会?”少年有些诧异。

“嗯……很奇怪吧……就连皇上也是人字阶的强者。皇后倒是只有星字阶……他们的女儿却学不会灵力。”达达看向少年,灰色的兔耳朵动起来让他看起来很是开心:“寻荒影大人打不过也很正常呢。”

这样……啊……

少年点点头。看向那一人一羊,只见那只小羊吐了口口水,狠狠的龇牙咧嘴,脸上的线条在阳光下的映衬下阴影更大。

“啊!羊!角!冲!撞!”寻荒影大嚎!四只蹄子踏踏踏的跑了起来。那双惨白的角直对着那个蓄势待发跑来的少女。

“呀啊!”少女大叫一声,双手抓角,一下举起,往旁边一摔!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小羊瘫倒在地上地很久都一动不动。

“第一回合!结束!”大总管高声喊到。观众席的少年捂住了脸,不忍直视那只惨兮兮的羊。

有些丢人。

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一只手捂着脸,抓着那只羊的后蹄将那只羊接到了一旁。

谁知那只羊在他的手里摇摆了起来,扑腾扑腾像是鱼一样挣扎了下来!

“可恶!”寻荒影大叫着,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她正喝着水,视线居高临下的恶狠狠的盯着这只小羊羔。他们身上的棱角和阴影在阳光下越大的大,就像是两个大糙汉子。

“寻荒影,算了算了……”少年帮小羊羔把被压扁的毛捋顺。搓了搓他圆滚滚的身子给他放松。

“不行!再来!”寻荒影一下子跳到了划定的“舞台”,少女见状扯了扯袖子。慢慢的走了过去。咕噜咕噜的吞下了口中的清泉。

大总管也从她的旁边过来。

少年一把冷汗 ̄^ ̄゜不知道该抹还是不该抹。

“臭小鬼!这一局我赢定了!”寻荒影放了狠话。

“来啊!臭羊!赢了再说!”少女的气势汹汹,很是恐怖。

少年在“观众席”,有那么一瞬间,这一人一羊,给他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不禁让他打了个冷颤。

风……吹过……大总管慢慢的从他们中间走过,一张用毛笔写着二的牌子在他的手里举着,空气突然很安静,让少年觉得有些后怕。

“羊!角!冲!撞!”寻荒影拼了命一样的大嚎!

“就这个吗?同一个招式对我是没有用的!臭——羊——”少女扎起的马步,等待着那只羊的冲锋。

说实话,以她的身高不扎马步还真没办法抓得住那双羊角。

这种招式,已经使用两次了!两次都没有用!这一次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那只羊迅猛的冲锋一闪而过,这边跑一下,那边跑一下,但是,他的目标一直是静静的等待着他冲锋过来的少女。所以,只要抓住了他的角,几乎靠着少女的力气就能将他重重的砸在地下。

小毛球一样的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好家伙!一刹那,那只羊角就要冲了过来,一抓!

没抓到!

什么!那只小羊突然转变了方向!

他这一次并没有想要发起冲锋,而是绕到她的后面吗?

可是,等他跑到少女的后面发起冲锋,少女早就转身过来了啊!

只见少女在一瞬间转变思路,跟着那只羊转过身去。

但是,我们看到少女已经用惊恐的眼神看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羊!羊!回!马!枪!”

随着惊人的五个大字从小羊的嘴里嚎了出来,他狰狞的脸瞬间斜笑起来,嘴巴都快要歪到天上去了!

天啊!他就那样子直直的在少女的侧面漂起了华丽的移来!那双蹄子离了少女的脚还没有几步,躲过了少女的抓握!直接漂移起跳,向后一顶!

宛如弹飞的火箭歪斜着崩飞出去!又像是跷跷板的一边被巨大的重物压上天空,更像是一支会拐弯的弓箭,直冲少女的背部。

ohhhhhhhh

惊为天人!羊角与躲避不急的少女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噗的声音,少女被直接弹飞,翻滚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还在翻滚!天啊!“观众席”沸腾了!他们跺着脚!抓着下巴!抹着泪!

“额——羊——”少女滚出了舞台,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她脸朝着地,用手指着羊的方向,最后垂了下来。

这——

少年的瀑布汗都快下来了。

大总管来到少女的身边,把她扶了起来。而少女直接推开了大总管。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那只小羊拿摇着的屁股对着她!真是让人恼火。

“第二回合……结束……”大总管愣了一下,站了起来。只见少女已经站在“舞台”上了,等待着那只羊站上来。

这一次,她不说话,而是就那样盯着小羊,小羊歪斜着嘴吧唧嘴一脸嘲讽的看着她。

像是有火星在少女的身上,她低着头,阴沉着脸。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是什么?但是那种气势感觉让少女粉嫩的手臂直接出现了肌肉一样。

少年又是啪的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脸,真是,早就应该阻止他们比这个无聊的对决了,也不知道他们对于对方为什么会这么不待见。

达达快速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三的牌子拿在手上,竟然差点被吓掉了,好在身手不错,接住了赶紧就跑了过去,只留下针锋相对的两人。

一人胜一局!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少年已经转过身去了。不愿意再看。

“啊……臭羊!”像是牙关作响的格拉格拉声在少女的嘴里发出来,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就是传说中可以赢不能输的人嘛?

真是……

少年摇了摇头。今天,风和日丽,今天万里无云,今天阳光明媚。

真好啊。

“再来吧!一决胜负吧!臭丫头!”寻荒影跃跃欲试,高昂着头。

“呀!”这一次竟然是啊宝发起了冲锋,她没有武器,所以只能跑过去,寻荒影盯着她,也呀的一声大叫发起了冲锋。

“啊!”

“呀!”

踏踏踏踏踏!那双赤着的脚像是战鼓擂动。

咯哒咯哒的羊蹄声像是千军万马奔腾。

两股声音交织在一起!只那么一瞬,就没了声音。

少年诧异的转头,这一幕,他再一次惊呆了。

在那个人为划出来的“决斗台”上,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少女高举着一直羊,阳光照在羊已经满是灰尘的脸上还是如此的发着金光,那些阳光顺着羊毛而下,照到少女的脸上,她看到了少年在看她,她嘿嘿一笑,喝的一声,转身,下腰,重砸!

【嗒!咚!】一声巨响轰鸣。

“啊!”

咩……

咩……

咩……

寻荒影整个眼睛里全是白色的光芒,那整片整片的白将他覆盖。

啊!这白灵山的光!

啊!这白灵山的水!

寻荒影微笑,吐出了舌头,伴着白色的泡沫,彻底晕了过去。

接着是一阵慌乱。

掌声,只有三个人的掌声送给了赢家。少女对着少年竖了个大拇指,少年则是摇着头无奈的笑。

你们啊……我都管不了。

一个是装萌的恶魔!一个是堪比魔鬼的女孩子!

你们爱怎么比怎么比好了。

回想起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寻荒影提起来的,只能说他活该了。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和啊宝这样子对决。

好啊好啊,报应了吧。

【是夜,白灵山总管屋。】

“羊!”啊宝这样子举着手,一双筷子就被放在了手上。

“羊!”啊宝抬起脚,一只小羊蹄子就在腿上轻锤着。

“羊!”啊宝挺直了身子,一双小蹄子就在背上轻锤着。

寻荒影一脸不服气的任啊宝使唤。

“哈哈哈哈哈……寻荒影大人……对不起……我不是……哈哈哈哈哈……故意的……”达达放下了筷子。

“哼……”寻荒影扭过头去。

“愿赌服输……也是好的……”少年摇了摇头,将一叶青菜放入嘴中。

“是啊……这只小羊羔还是蛮好的嘛!”大总管也夹了块肉放到了啊宝的碗里,她根本没有吃饭,竟想着整这只小毛球了。

“你们吃了饭去山下玩玩吧,今天是白灵祭的第一天,一定很好玩。小孩子家多去玩玩也是好的。”大总管看着两个人。

“白灵祭一般有什么?”少年发问,放下了筷子。

“我也不知道……”少女也放下了筷子,她一口饭也没动。

“没问你……”少年轻声说道。

“花灯游街……街市小吃……布偶戏……烟火与大戏……很多很多……小主人一回白灵山真应该好好去玩玩。”达达也放下了筷子。

“嗯……”少年点了点头。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去玩吧……怎么样?”少女开心的看着少年。

“好……”少年点头。

“羊!”少女起身,那只羊气鼓鼓的帮她拍了拍裙子,将裙边捋平。

“走吧!长羽枫!”她拉起了他的手,有些猝不及防。他有些想要缩回手去。她反而抓的更紧了。

大总管摸着自己的胡子,开心的点了点头。而达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小羊羔跳上桌子,用羊蹄子夹了青菜吃。

“不行!羊!你也得去!”少女抓着他另一只蹄子。

“我不去!”小毛球将蹄子摆来摆去,不让她抓到。

“愿赌服输!”少女一下一下抓那只羊蹄子。

“愿赌服输也不去!又没有说必须跟着你!”小毛球慢慢的跳下来。

“可是我是老大!你是小弟!你得听我的……”少女抓着小毛球的毛,疼的他嗷嗷叫。

那边的少年反而没有那么拘谨,他当然知道寻荒影为什么不去。因为他根本出不去了,如果问路姻缘的警戒状态没有解除,估计一辈子都出不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实力在慢慢的恢复。

为什么和这边的小公主这样子有冲突呢?因为长公主也算是一把钥匙,听寻荒影说,对于所有的恶魔来说,人间的三把钥匙,是解锁恶魔最重要的力量的源泉。

如果得到这把钥匙,寻荒影的实力恢复的就会更快!

三个灵魂,七个魂魄!封魔井的恶魔,已经蠢蠢欲动,兰洛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加上那个恐怖的黑衣人,所要面对的,才是最让我苦恼的事情。

寻荒影实力恢复的太慢,我能力提升的太慢,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失败。

现在寻荒影还能有屏蔽掉我精神海的能力,他不仅仅可以修改记忆,还可以篡改和编织。

至于为什么没有对我展开这样的东西,应该归功于我的身体。他没有办法一下子剥夺。

怎么办呢?这样子的组合,真的可以打败那些老谋深算的东西吗?

长羽枫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小手。

如果,我足够强大。

会不会,就不需要有这么多的羁绊。

我何去何从。取决于我。

还是寻荒影。

寻荒影现在一直看着我,应该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窥探着我的内心。一如既往。

“走吧!啊宝……”

我拉着她的手,跑了出去。

寻荒影坐在地上,看着他一路而去。

“诶!我的羊!”

长羽枫……你会明白的……

那只羊看着他们,将青菜塞到嘴里,嗦了进去。

五五章:短暂的自由

月色,惹人痴醉。

我近乎是跑在下山的阶梯之上。

迫于寻荒影的压力,我所能够做的越来越少。

被束缚住手脚的感觉,即使身体再怎么自由,也脱离不了牢笼。

白灵山少主的样貌没有公开,长公主的样貌没有公开,就连我归来的消息,也没有公之于众。

我现在并不迷茫,也没有那么多牵挂。

我有很多牵挂。

我不知道麓心斋能不能回到那个我存在过的时空,如果能够时空迁跃,那么一定能够时空回返。但是在那个时空,琳儿已经……

我也被那个叫做楚楚的恶魔追杀。

这几日,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机会,来摆脱寻荒影的窥探。我不能做过多的思考。如果让他知道我最真实的想法,那么一定会遭到他的报复。

因为,我最真实的想法,就是摆脱他,或者作为被夺舍者反噬他。

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我也曾惊讶过自己的这个想法,但是,我想要活下去,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这样。

没有人能告诉我,他栖居在我意识海的目的是什么。作为夺舍者的他,是绝不会告诉我的,想要套出他的话也几乎不可能。

我需要变得多强才能摆脱他呢?

不知道!

我现在星字阶的力量就来源于他,那四股卷轴,一直在被我开发,但是在很多时候都收效甚微。

我的力量来源于他,但是对于进入意识海的方法,我几乎一无所知。我需要对抗他,能够做得到的,就是修炼关于意识海的卷轴或者秘法。并且找到关于恶魔的资料,找出他的真实身份。那样才有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不被他最后吞噬。

我无法与寻荒影做到制衡,即使寻荒影已经没有那么迫切的获得我的身体。

我的记忆有没有被修改,被修改了多少,有没有缺失,缺失了多少还尚未可知,毕竟,我也无法保证我记得清楚我经历过的一切,那些浅薄的记忆消失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哪里还记得。

越是往山下走去,越是能感觉到清凉,夏夜的威风吹过我的额头,我感受到了,我压抑已久的东西。那就是思想。

我能够更加大胆的,用我自己的思想去思考接下来的走向。这种思想的自由,像是一个老朋友归来。自由!像是风一样自由!人就是这样,在心觉得自由的时候,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去诉说着自由的渴望,就连呼吸,也能够冠上自由之名。

我走的越发的快,完全忘记了还牵着一个人。

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终究是,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所憧憬。对于这样一个只是用身份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感情,也不过是,一种,练习。

何必,为了那么遥远的未来,嫁给我呢?

我根本就不会喜欢她。从来都是。

我连自己的命都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对于这份姻缘的憧憬,也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也不能说是憧憬吧,只是,如果你和一个人在未来有着婚约,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还是会一直跟着你,跟着你的视线而过,在意红线那头的想法。

更何况是一座山门之子与帝国公主的红线。

这种痴傻……又有谁能阻止呢?

我一点都不会意外,我突然的在灵界死去。

被波及而亡也好,被蓄意而亡也罢,或者是被寻荒影和以龙之吞噬夺舍,就那样突然的死亡,也绝不会有半点意外了。

我现在有了目标,为了预防琳儿在十年后的死亡,那种轮回之苦,常人几乎无法承受,即使是这样子的目标,我所面对的,也是最恐怖的东西。

眼前这个有些半恼的小女孩,即使被拉着走,也还是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

在自己眼里没有结果的姻缘,在红线的那头,却如此的坚定。我明白她的心情,却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

我身上的压着的大山,有谁能够诉说呢?!和这个小家伙吗?

“长羽枫!你不要走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少女嘟着嘴,她长得和琳儿很像,但是还是有差别。琳儿给人的感觉更文静,而啊宝就更加的活泼。

我只能将她作为妹妹来看待。

我无法给予我更多的感情。

我一不小心就会短命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对她人更多的给予。

会害了别人。

“嗯……”我放慢脚步,没有寻荒影的压力,让我越发的轻松。

我完全松开了她的手,只是她还抓着我的手心,我不好再进一步的放开。

“我们去哪里?”她看着台阶走下来,她脚上的铃铛在这一刻才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悦耳。

“哪里都可以!”我开心的说着。

离开了寻荒影的窥探,我越发的开心。虽然可能很短暂,但是,我依然如此的!

她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又怎么会懂呢!

这份,没有人言说的痛苦。

“长羽枫……”那个女孩子走在我的后面。

“怎么了?”我回头看她。

“我感觉……没……没事了……”啊宝站到了我的台阶上。

“我们去吃东西吧……我看你也没有吃一点点东西……”我说着,又开始走了起来。

台阶快要到头了,我放慢了脚步。

一道火光,直冲上天空。

“好……好的……”啊宝跟了上来。

【jiu!】

【噼里啪啦!】

绽放在天空的花火,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五颜六色的花瓣像是流星划过,给予所有人一份月下的光明。

我看了一眼阿宝的反应,她一直盯着我,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停下。

也是吧,帝国的长公主早就看腻了这种人间的欢乐。

不对,她是一直看着我,没有注意到那烟花而过。

“怎么了?我感觉你很奇怪……”她这样说着,那双大眼睛看着我有些嘀咕的说道:“你一整天都很沉默的感觉,而现在却有些高兴过头了……完全像是两个人……你怎么了嘛?”

“我看起来很高兴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注意到她将我的手放开了。

“嗯……很高兴,都高兴的要上天了。”

喂!上天这样的词是你这个公主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嗯!我很高兴!”我坦白的跟她说道:“当然会高兴了!白灵祭诶!这样盛大的祭奠!”

虽然,我是因为能够短暂脱离寻荒影的爪牙而开心。不需要那么拘谨,可以“胡思乱想”,不那么压抑自己的想法。

“看起来不像……”啊宝的脸在烟花之下闪着粉嫩的红光。

又一朵烟花升上了天空。

敬情的绽放。

“哎呀!是真的啦!快走吧!你一定没有怎么吃过白灵山的东西!我带你去吃吧!”我拉起她的手,又一次牵着她。

“吃过哦……好吧……当然可以再吃了……”啊宝点了点头,脸上疑惑的表情就没有停下来过。

“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听到她说这句话会笑,但是我还是笑的很开心。

她也有种放宽了心的感觉。

被我牵着。

她的手不像是琳儿那样的冰冷。更加的温暖,滚烫着。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

我在想。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子拉着她的手呢?以我的状况根本无法完成这个婚约。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完成这个婚约。

我惊讶的意识到之后很快松开了手。但是她一直抓着我的手,像是揪着不放。揪的我手上的肉都鲜红。

烟花,一次又一次的绽放。

天空,是它们唯一的归宿。

“呐,啊宝……”我们来到问路姻缘,水门漩涡转动,发着耀眼的蓝。

“怎么了……”啊宝揪着我的手更加的紧了。

“这几天……一定要玩的开心哦!”我向她微笑。

“嗯!”她点点头,蓝色的裙子如此的亮眼。像是蓝色的蝴蝶,在这蓝光之下,呼呼然,飞舞。

【总管屋】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相处的久了,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让世人眼红。”小羊嗦了一口青菜。

“是吧……你这这样觉得……寻荒影大人……多么美好的少年时期啊……”达达把头放在桌子上,看着那只小羊。

“说起来,这只羊到底是什么来历?达达?”大总管夹起一根菜放到小羊的面前说道:“这只羊太不可思议了……会说人言,已经绝对是一只上等灵兽才对……”

“寻荒影大人是小主人的朋友哦……是一只很厉害的小羊。”达达的兔子耳朵动着,一摇一晃。

“本大爷!才不屑于当什么上等灵兽!”寻荒影又嗦了一根青菜咕叽咕叽的说道:“本大爷要的是征服整个灵界的生灵。”

“哈哈哈哈哈……”大总管又将一根青菜放到小羊的面前:“如果是这样……那寻荒影大人还请多多指教了。”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寻荒影接过那根青菜。

“白灵山封锁了对吧?!周边地区也是。”小羊一本正经的看着两人。

“嗯……”大总管放下筷子,恢复了严肃的神态:“我今天来白灵山就遇到了一件案子,非常严重。”

“什么事情会让大总管大人觉得严重?”达达也坐端正。

“一件……很离奇的案子。”

五六章:风雪星月夜

【啊~星月夜——如此的——依恋~】

【吾与君相别——在这星月——夜~】

【十年朝歌,百年一乐,千里相还,与君长歌】

【依偎白灵身畔——汝之英姿~然与月独往~】

【我该怎样去慰藉~唯有白灵才能寄托我的伤悲~】

【星与月兮~换水长东流~】

【风与夜兮~此恨长东流~】

【星夜归途往~伴月一人还~】

合歌伴着悲壮的惊弦之乐,羌笛怒怨,长琴悠悠,以此便是白灵祭奠第一夜的高潮。

众人围坐在人工搭起来的高台之上,这里离问路姻缘不远,作为白灵山的天然通道,问路姻缘前的大桥之前自然就可以作为天然的巨型广场,以身后的白灵山为屏障,这里少有的广阔无边。

高台之上,是一出白灵山初代家主的大戏,初代家主与他的同伴在白灵山分别,作为重情重义的初代家主分别与他的四位好友在四个地方分别。

四个曲目分别有【青桥相送断水歌】【十里桃花红颜泪】【白灵山上君相别】【风雪星月夜】。

而现在演出的就是【风雪星月夜】

大致意思是最后一位好友也即将分别,初代家主为了送别好友,与他大醉一晚,说了很多心里话,最后好友趁他大醉,偷偷的离开,初代家主竟然在夜里惊醒,站在月色里看着那位友人不辞而别。

总的篇章包括【初离意】【醉中歌】【惊枉夜】【别相辞】【星月夜】五个小节,管弦一惊,四座皆醒,羌管悠悠,满目垂泪,最后扮演家主的主角坐在风雪中抚琴高歌,伴随着风雪相随,整个剧情进入了最高潮,叹息声此起彼伏。

问世间,知己几人得?

落泪应叹息。

因为是古语唱词,又稍加了修改,所以,还是偏向那些年纪大的人,或者阅历比较丰富的人动容较多。

其他的项目也有很多,比如白灵山特有的小游戏,同心球考验的就是好友间彼此的默契,玩累了还有白灵山特有的“麒麟肉”可以吃,当然各地的美食也琳琅满目。整个白灵山一条街不是一般的热闹。

【花语楼】

有个人进来,她身材高大,一头白色的长发在肩头,由发簪绕过,来到了固定在脑后,那根簪子很古老的样子,伴着她英气的脸就越发的富有沧桑感,她的华服趁着一件白色的袍子,上面的花纹也很老旧的样子。

有很重的寒气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很白,像是凝着冰晶。

“一碗白灵酒。”她的声音很清楚,中气十足。

“好嘞……”一位高大的男子跑了过来:“客官还要点什么?”

“一杯酒就好了。”她简洁明快的说着。

“光大!给我拿点止疼药过来。”一个女声在后房传来。

“好!”那个高大的男子很恭敬的说道:“请稍等。”然后奔了过去。

她点了点头,手臂放在桌子上,冰凝子一下子就覆盖在桌子上,白色的寒气腾腾而起,咄咄逼人。

“老板娘怎么了?”她问道。

“这不是吃坏肚子了嘛!”光大匆匆的走起来:“没什么事。”

“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她嘴里也开始冒出寒气来。

“诶!小事!劳烦您嘞……您点的酒马上来……”光大匆匆的走近后房。

她看了看四周,看了一眼内房,冰蓝色的眼睛越发的明亮。

“魔王大人……”

四个身影同时进了屋子,他们的眼睛红的吓人,像是有血在他们的眼睛流动。

“寻荒影……这是……你的诱饵吗?”她说着挥了挥手,那四个人顺间退下,无影无踪。

屋外行人纷闹,而花语楼的声音就轻了很多。那种冰晶的花朵一朵接着一朵生长在花语楼的暗处。

带着细微的小小的声响。

“您的酒来了!久等了!”光大端上来一杯清澈的酒,不闻香气,就是清水一杯。

“为何如此冷清?”她说道。

“不冷清不冷清……这不是都冲着白灵去了吗?我们店不摆外摊,就没什么生意。平时生意好的很。”光大坐在她的桌前,和她对视:“这位女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今天是白灵祭奠的日子,外面热闹的多了,外乡人最应该去看看。”

“嗯……确实如此。”她喝下了那杯酒,有一丝红光从她的身上闪过。

光大差点被这红光迷了眼睛。

“敢问女侠哪里人……来此有何贵干?”

“找人……一个朋友。”她一饮而尽。

“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的朋友应该会很高兴才是。”

“……”她不说话,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光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下子跳起,退后了几步。

“女侠,我们萍水相逢……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光大鞠躬低声说道:“小店因老板娘受伤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还请高抬贵手……”

她看了一眼他有些困惑。

她起身,慢慢的走出位置,那件白袍子上的冰晶像是晶莹的水滴滴落。

“多谢女侠!”光大再次鞠躬,声音有些哭腔。

她推开门,走到街上,许许多多的人都沉浸在欢笑声里,白灵祭奠这样的日子更多的不是离别的伤悲,而是珍惜。

她看着一个少年牵着一个少女,他们并没有那么亲昵,但是手没有分离,可能是为了防止走散。

她的眼里好像只有这对少年少女了。少年将一根糖葫芦分给少女,很开心的笑着。

那个少年好像感觉到了有什么人在看他,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快速的奔跑起来!牵着女孩子的手疯狂的奔跑。

任由身后的女孩怎么呼喊他,也直直的奔跑了起来。

行人们惊讶的看着少年的穿行,被绊到时不经意间的破口大骂。许许多多的摊贩都被少年肆意的穿行惊扰,有些责备。而少年牵着的身后的少女也不再说话,跟着少年奔跑了起来。

也许是少年觉得这样子跑的不够快,且大受阻挠,右手环过女孩的小腿,左手环过女孩的背部,一跃便跳上屋檐奔跑,桃花滚滚的落下,仿佛伴着刺骨的冰晶。

她慢慢的走,在这白灵山一条街上,也只有她没有笑颜。当然,除了那些被少年惊扰的店家之外,她的严肃更像是冰山过境,与此地格格不入。

“好久不见……以龙之。”

她轻轻的说道,像是无声的问候。

【白灵山总管屋】

“你要知道!达达!能够调动梧桐司的人,全天下不超过三个,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白灵之主,另一个就是我了!”大总管喝了口茶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大总管威武!”达达也喝了口茶,享受着闭上了眼睛。

“厉害厉害!”小羊羔也喝了口茶,享受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梧桐司插手,这件案子还真的要费事费力,还好遇到了我……不让正法司可真没辙。”大总管这样子说道:“一个酒楼的老板娘丢了个香囊,那个香囊就在尸体边上,那句尸体的主人欠了老板娘三十两金子。案件就很蹊跷。”

“是挺巧的……”小羊羔用碗倒了一大碗茶叶,一饮而尽。

“嗯……我猜凶手肯定不是老板娘……”达达也倒了一碗茶,轻轻的喝了一口。

“明眼人都知道吧……这可能是一种意外,只是发生的过于巧合而已。”小羊羔不屑的说着。

“哈哈哈……确实如此……”大总管笑着摸了摸胡子:“不过,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预谋?真是那个老板娘?”达达有些惊讶,兔子耳朵动的厉害。

“当然不是……凶手另有其人。”大总管卖着关子。

“没有凶器,没有过节,查不出凶手……栽赃陷害也不是……那会是什么?”小羊羔看着大总管。

“是一场复仇。”

“这怎么能算复仇?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小羊羔不屑的噘着嘴。

“凶手不需要栽赃陷害,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引出那个老板娘……”大总管越来越神秘。

“那个老板娘什么来历?”小羊羔坐的端正起来。

“她是一位黑精灵……”

“哦?黑精灵?隐藏的这么好?我都没看出来……”小羊羔不屑的喝了一杯茶水。

“嗯……精灵们的秘密多的很……她的同伴为了找到她可费了老大的劲。”

“找她复仇?什么仇?”达达也愣了神。

“这个就是我觉得整件事情严重的原因。”

“哦?”其他两人看着大总管,很想继续听下去。

“黑精灵这个族群!苦啊!”大总管举起杯子喝了口茶。

“靠!你老是卖关子!都没法和你聊天!”小羊羔交叉这小蹄子,很是恼火。

“别急别急!等我慢慢讲来。”

【一天前】

正法司的人带着花余香来到了正法司,我刚好带着啊宝去交接工作。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一味的摇头,她就是花余香。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说实话,她的样貌确实和我们华族已经越来越像,但是在某些地方还是能够看出不一样的。

虽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当时我也不知道,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华族人。

“嗯!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我这样说道,给她信心,因为这种程度的栽赃陷害确实不怎么样……香囊是贴身之物,有什么人通过移形换影的盗窃手段偷出来也不奇怪。

“你有什么仇家吗?”我需要确认谁会这样子做,毕竟尸体的腐烂程度一定是咒术师所为,仇家雇凶杀人的嫌疑也需要进行排除。

“没有……”她一开始这样说,我也不是很信,但是不信也不行,只能顺着来问。

“那……你知道这具尸体是谁吗?他有什么仇人你知道吗?”

“是楚湘云……他得罪过很多人……具体的早已经数不清了。”

“那你知道这个香囊是谁的吗?”

我在想会不会有人纺制香囊。

“是我的……没有错。”她看了看香囊,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还是确定了是原物。

现场没有发现其他的证据。就连用的什么药也没有办法检测。这就推向了咒术师的寻找方向,外族人并没有被纳入范围。

实际上,我嫌麻烦,直接动用了梧桐司的力量。

结果让我很意外。

花余香这个女人。绝没有眼前的这么简单。

五七章:警告

你在害怕吗?以龙之……

兰洛走在街上,细小的冰花一层层的生长,蔓延着,它们像是白色的冰晶触手慢慢爬过街道。它们细小又清楚的厉害,每一瓣冰晶都像是透明的薄幕,借着月光发出一道道惨白的华光。

“喂!你在做什么!”正法司的护卫队人员握着自己的长剑站在兰洛的面前。

“是你在使用冰系的魔法吧!现在是白灵山的活动时期!请你马上停止!跟我回正法司走一趟!”

兰洛已经被冰晶之花包围,她冰冷的双眼并没有看向护卫队,寻着她的视线而去,那是一个飞奔在桃花林的少年,那个少年抱着一个少女,狂奔不止。

越是这样,正法司护卫队的脸色就越难看,他们慢慢的靠近兰洛,脚踩在连片的冰花之上,发出bulobulo的声响,连片的冰花迅速被踩碎,又迅速的生成,在他们踩过的地方又是成片的冰晶。

“喂!你听到没有!”正法司人员一边招呼行人退下,一边慢慢靠近站着不动的兰洛。

人群中打哆嗦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的兴致都被一扫而光,他们被这边围拢过来的正法司吸引,慢慢的围住了中心的白袍女子。

兰洛的白色长发飘过,一动不动的就那样看着那个少年。

“喂!不要敬酒吃罚酒!”最靠近兰洛的正法司人员已经在开始试着结道印。

“听到没有!”正法司的嗓门越来越大,显然对这个无动于衷的白衣女子不耐烦。

而这个白衣女子,就是这样,让他们只能动用粗暴的方式,意识到不妙的人群都纷纷散开。

“离卦!”

【呼!】

一团火焰在道法中穿行,它冲出来与地面的白色冰晶之花较量,火焰横扫而过的地方,冰晶之花岿然不动,道印旋转的越来越凶猛,使得外围的人群都开始唏嘘,这是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当做暴力份子处理了。

火焰冲锋在兰洛的周围,仍然试图消耗着层层密布的冰晶之花,这好像才让她有所动作,那个少年,在层层的火光中间,消失在了视野里。

“以龙之。”兰洛的声音很轻,那根簪子滑落在她的发髻间,慢慢的落了下来,她的长发一下子撒下来,像是白雪皑皑的冰山,一抹银白趁着月光在所有人的眼里闪过。

“那是什么!快停下!”另一名正法司的成员大呼,他被这种银白色闪了眼睛,需要挡着才能看到东西。

在他的眼里,越来越多的冰晶之花有增无减,甚至越发的密密麻麻,他们已经完全置身于这种冰蓝的花海里。

“快去报告队长!”有一股不妙的感觉,在他的心里猛烈的震颤着!

“快!疏散人群!”正法司的人员大叫着,他们快速的退后,用张开的双臂来驱赶还在围拢过来的人群。

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那根簪子跌落在地上,在冰蓝色的花海里翻滚。

人群中的声音竟然还有些嬉闹,让正法司人员的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冒了出来。

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来历,但是依现在来看,是一个危险人物。要么是一个聋子和瞎子,没有办法听到看到他们的各种警告。

“队长!怎么办?!”

“扰乱治安!抓起来!白灵祭这么重要的日子!在路中间释放冰系魔法博眼球!给我狠狠的抓起来!”队长的佩剑一摇一晃,在他的腰间很是显眼。

那个女人,好像依然没有动静。

那些冰蓝色的细小的冰晶之花却意外的,越来越繁多,几乎快要开始向两边的房屋上攀爬。

“给我拿下!”队长发令,冷眼看着这个白袍的女人,他的严肃和他端正的胡子很相配。

因为她,到场的大人物们,都开始有些责怪他来,无论她是出于怎么样的目的,在这白灵山一条街做出扰乱治安的事情,都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他远远的看着这个女人,寻着她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只有纷飞的桃花在月色下凌乱着。

“以龙之……”兰洛咬牙切齿起来,她明明没有移动,却越发觉得她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

队长觉得自己有些眼花,揉搓了一下眼睛。围着她正准备施展金光牢笼的队员也再一次被晃了眼,不得不忍着刺痛感折磨的眼睛继续布置阵法。

“以龙之……你还要……爱多少次才够呢……”

兰洛慢慢的走了起来,差点吓了正法司人员们一跳,金光的牢笼一下子从天而降,震动着包裹住她。

“她在说什么?!”队长大扯着嗓子:“快将她关到牢里去!动作快一点!今天的白灵祭还要继续的,你们这些人不要看她是个女人就手软!”

“是!”正法司的人员们试着将金光的牢笼缩小。好将牢笼里的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拉走。他们的腿已经开始冷的打颤了,想必那些普通人也早已经冷的不成样子。

早早收了这个自闭症一样的疯婆子,就像是完全听不到警告一样。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她让队长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队长又莫名其妙骂了我们一顿!

真是!该死!换做谁都要有情绪了!明明这么重要的日子,却要出来作妖。

他们慢慢的靠近一动不动的女人,脚下的冰花bulobulo的响的更厉害了,那种冷透过靴子来到他们的全身,连离卦都没有用的冰,确实有些厉害了。

这些花……

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忽然的,有风吹过,将他们的衣服猛烈的吹起。

有一种,痛觉,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

他们都惊的停下,摸了摸脖子,一手的红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惊恐的看着那个女人。

视线,怎么越来越低?

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嗒……】

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冰花之上。

“杀人啦!”

有人呐喊!是我们要疏散的人群里发出来的声音。

谁?

谁遇害了?

快!快!快去现场!

“啊啊啊啊啊!!!”

“大家不要怕!”

是队长的声音:“速速躲避!在场的修行者们请帮忙将人群安全疏散!”

队长……我们……也想要帮忙……为什么不叫我们帮忙!

【问路姻缘】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少年抱着少女奔跑,在蓝色的漩涡的中,光照在他的脸上,越发的泛白。

“你说什么?”少女看着他,在他的怀里,说实话,这样子的姿势只能看的到他的侧颜,还有他有点长的两鬓,虽然有打理,但是她还是不喜欢这样子的男孩子。

“你能够联系到你的父王吗?”他看起来很急切。

“怎么了?你着急见他?”少女可能会错了意,有些羞涩。

“叫他赶快派人来白灵山!这里有危险!”少年冲出漩涡,踏上了白灵山的台阶。慢慢的将她放下。

“快!”他没有任何停留,拉着她的手往山上赶,甚至更快了。

“出了什么大事吗?”少女紧跟着他。

“嗯!”话越少,事越大。

绝不会有错,那个人!绝对是她!第一天大魔王!兰洛!

“可是,除了谭爷爷,几乎没有人可以联系得到父王。”

“梧桐司?”

“对……只有谭爷爷和父王可以调动梧桐司。飞鸽传书或者灵力通信进不了【皇城华安】”

“赶快通知大总管!”少年急切的跑在千尺台阶之上。

一步一步,恨不能飞上白灵山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女有些害怕,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

“有一个很可怕的敌人来了白灵山!我们必须在她……”

【轰!】

巨大的炸响形成的轰鸣和震荡使整个白灵山都一下子像是崩了起来,一道如白昼般的光将所有的人都照亮。

“已经……来不及了……”少年突然泄了气一样放慢了脚步。

回过头去,

像是漫天的风雪一般,红色的雨与白色的冰晶交融在一起,慢慢的飘落。

就像是一夜之间,月光如白昼,漫天飞舞的,带着腥味的雨,快速的落下,那种蓝色的冰晶,飘到少年和少女的全身,那种红,鲜红夺目。

这一场人间的暴雨,越发的红。

“你知道吗?陈琳……”少年沉默了一会,微笑着看着少女,少女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用手抹去她脸上的红,露出她洁白如玉的脸来:“这是一个警告……”

“我不明白……这一整晚我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发懵。

从少年为什么会下山的时候那么开心,到游玩了一会就害怕的跑回了山,整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

这场雨,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

少年抬起头,往山上看,一只小小的羊羔站在不远台阶之上微笑着看他。

他们四目相对,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一样,被震荡的落叶飘飘洒洒,伴着红白相交的雨飞落。

我现在应该是该哭,还是该笑呢。寻荒影。

五八章: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勇气有用吗?

“长羽枫!你要干嘛?”陈琳的手还舍不得放开。

“你去告诉大总管有危险!”长羽枫转身,准备下山。

“可是……”陈琳还有些不舍。

长羽枫不说话,已经放了她的手。

无奈,她只能奔着向前。她已经知道了这种雨的来历,有些分心。

那种红色的暴雨已经停了,他们的全身都红的不成样子。但是依然有腥臭的风一扫而过!

那种风,带着那藏在红里的呐喊,响在长羽枫的耳朵里。

长羽枫沉默着。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如果,他不去面对兰洛,无辜的人,会越来越多。

“他们的死本就与你无关……你又何必这么悲伤呢?”寻荒影跳上他的肩头,懒散的在他的肩上打了个哈欠。

“他们就像是蝼蚁,被兰洛杀害……”长羽枫抹掉了脸上的红,这种雨顺着他的头发下去,衣服也开始染成红色。

“他们……本就是蝼蚁。天下苍生,万物法则,不过如此。”寻荒影瞄了他一眼。

“为什么会是蝼蚁?明明每个人生下来都一样……他们只是有些……弱小……”长羽枫看着那边的样子,灯火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黑暗。

月色依然明亮,明月就是这样……不问生,不问死,只伴着太阳的光,太阳的光在,它就是一块发光的石头,太阳的光不在,它就是一块暗淡的石头。

“很多人今天才开始团圆……”长羽枫又这样说道。他站了起来,看着台阶上开始蔓延的冰蓝色花朵。

“你还不明白吗?在灵界,弱小就是一种罪孽。”寻荒影闭上了眼睛。趴在他的肩头。

“团圆什么的……你已经体验过了……你已经告别那个年纪了。长羽枫。”寻荒影的身体开始蜷缩起来抵御寒冷。

“我该怎么做?”长羽枫的声音冰冷,没有起伏。

“杀了她!”寻荒影的全身开始又黑色的气息涌现,像是贯彻全身的烈焰,将他整个包围,那种黑气蔓延,像是恶虎扑食般砸向长羽枫,黑色一瞬间将长羽枫包围。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成为寻荒影的傀儡。

只要,我一离开他,就会遭到“报复”

屏蔽意识海可以屏蔽掉恶魔的远程搜寻,寻荒影更像是一个疯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作为他梦寐以求的肉身,他不惜将我暴露在恶魔的面前,恶魔的仇人,就像是闻到了千里之外的腐肉,来到这里,将我扑杀!仅仅是为了不要让我脱离他的掌控。

这无异于躲藏前功尽弃,我这颗棋子,也不过是,单纯的棋子而已。

为什么,我没有勇气,反抗。

我是什么时候失掉勇气的呢?

明明我已经不惧怕所谓的心魔,却再也没有,如此的勇气。

那些,如蝼蚁般生存的人们,真的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那些如蝼蚁般被杀掉的人们,真的有反抗的权利吗?

我,是不是,也像一个蝼蚁一样呢?

我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寻荒影说的没错,在灵界,弱小,就是一种罪孽。

即使苟且偷生也不免会被波及而亡。

灵界,就是这么残酷。

天知道哪一天会死,莫名其妙的死。

你死亡的原因,极有可能与你无关,你一辈子什么坏事也没做,可能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你不是在为了什么伟大的事业而死去,而是,空空如也的,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亡,是个极其敏感的词汇。

它的意义,是来自于内心深处对于生的渴求,而不是,毫无意义的活着。

碌碌无为的死去,一无所有的死去,毫无价值的死去,莫名其妙的死去,都变得毫无意义。

人的光辉,大概,就是如此。

有的人背负着他人的希望,有的人活的有滋有味,有的人为了身上的责任而活,

而我……

为了什么?

我的目标,真的是为了寻荒影和琳儿吗?

我明明,对待琳儿只是像妹妹一样,我不曾喜欢她,更不曾爱她,为了她豁出性命,真的值得吗?

我明明,只是寻荒影手中的傀儡,只是寻荒影有所忌惮,无从下手而已,为了他,付出我的生命,真的值得吗?

在每一个学不会魔法而哭泣的夜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被凶兽追击的夜晚,充满危险的夜里,我的父母,我的“白灵山”,他们在哪里?

明明,只有我自己,在为了渺茫的“生”而奔逃。

我不相信,我无父无母的命运!我接受了那个女人的条件,想着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渺无音讯!白灵山,也不过是他们的遗物!

我不需要什么遗物!我希望能够在白灵山遇到他们!他们作为活生生的人!在我的面前!

我不相信,我是个灵力白痴的命运!我夜以继日的练习!拼了命的练习!得到的还是一无所有!

去他m的!

我不相信!我是一个蝼蚁般的人物!我不要只能像是蝼蚁般的生活!寻荒影的压迫!血脉的诅咒!硬生生的,成了一个笑话。

去他m的命运!

兰洛!我要亲手终结的恶魔!她将那些蝼蚁般弱小的人类在天空中散为暴雨梨花!作为我逃跑的警告。

星字阶……

多么弱小……

我的勇气,又要从哪里来呢……

谁能告诉我!我的勇气!在哪里!

到头来,我还是只能屈从于这个恶魔。

除非,我死去。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的勇气。

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我只能死去,下辈子,投个好胎。

不要在一个无父无母的家里,不要能力平庸,不要有这么懦弱的性格,不要有糟糕的环境,不要遇到一个缠着你的恶魔。

“不要那么悲观嘛!”寻荒影悠悠的来了一句,他没有睁开眼睛,黑气在他的全身燃烧:“虽然你终究要死,那就先把他们的复活石夺回来再死!之后,你就可以死了啊,也算是做了贡献。”

寻荒影的话就像是在对着长羽枫说,你可真搞笑,这样子有意义和没意义两者之间的抉择,不如为我干活!

“什么那嘛!你这个家伙!到底还是没变,我屏蔽你的灵力海你觉得我在控制你,不屏蔽你的灵力海你觉得我在报复你!真是难搞!我早就不想要在听你心里的逼逼叨叨了!竟是些奇葩的想法。”寻荒影竟有些想笑:“相信我,就这么难吗?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不屏蔽你的意识海的后果你也看到了,兰洛一下子就找上门来了!最后还要怪我!真是!我太难了!”

“……”

请问,我可以羞愧的钻进土里面去吗?

长羽枫有些脸红,黑气瞬间萎了下去。

“你不是……刚刚……也还在窥探我的思想吗?”

“窥探个头!你赴死一样的脸都快要爆出来了!”寻荒影睁开眼睛大骂。

“……”

“这……这样啊……”

无言,长羽枫抖了抖肩膀,咳嗽了一声。

“既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那边冰蓝色的长剑在手上嗡嗡做鸣。

“兰洛!!!啊啊啊啊啊啊!”这种呐喊就像是给自己鼓气,星字阶,不壮个胆子,还真没办法站到兰洛的面前。

“你没有勇气!我给你勇气!杀!!!兰洛!!!”寻荒影站了起来!指着山下。

黑气缭绕,bulobulo的声响在脚底下传来。

“冷死了啊啊啊啊!”

“我也好冷啊啊啊啊!”

白灵山躲雨的鸟兽又被惊的四散。

跑到山腰的少女回头,看着山下跑过去的影子,摇了摇头。

这两个憨憨的……傻瓜……

五九章:直面boss

长羽枫的脑子里现在想的全是兰洛到底怎么做到只有血而没有其他东西的,一连想了几百个方法,什么也没有想到。

这并不是不尊重死者,而是,真的很好奇,因为,这可能是自己接下来的所要面对的兰洛的极端手段。

他感觉自己跑的很快,就像有着魔气的加成一样,实际上,他跑的真的很快,因为,实在是太冷了。这身衣服还是夏天的衣服。

这样想来,其实,夏天过冬天的日子是灵界的特殊服务吗?自己已经遇到过两次了。

真就赴死?

没那么简单。

兰洛绝对有能力攻破白灵山,但是她没有,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这种隐情可能和自己有关,也有可能和陈琳有关。

钥匙。

什么东西……

需要由人来做钥匙。

陈琳和琳儿同名同姓,相貌相似之处也有很多,这样看来,阿尔兰公国的皇女,也和她们长的有些相似。三把钥匙聚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要和兰洛对质的筹码,就必须站在她的面前。

前提是,不被她干掉。而且筹码还得自己来猜。听起来不怎么难。但是,如果要再来一场红与白的雨,自己的血估计也得在里面。

突破口,还是在于寻荒影。只有寻荒影知道兰洛的一切,而寻荒影又因为复活石激怒了兰洛,难搞哦,如果被迁怒,绝对够自己吃一壶的。

“她有弱点吗?我能有几层胜算。”长羽枫飞踏冰花而出,九转灵珠剑发着耀眼的蓝,可能是由于前主人出现,而出现了极大的波动。

“有弱点成为不了大魔王哦……”寻荒影已经完全缩在一起,越靠近兰洛的位置,越能感觉到寒冷。

“……”

“有弱点的大魔王,还不得天天被人拿这个弱点追着打?那样子还能叫大魔王?废物一个罢了。”寻荒影不屑于长羽枫的发言,在自己的羊毛里说道:“那样子的大魔王,不如去当一个精英怪。带着针对他弱点的东西就可以杀掉他,然后给你爆装备。那……太弱了……给兰洛提鞋都不够的。你的胜算,几乎为零。”

寻荒影的声音很沉,因为羊毛的关系,他的声音传的不是很清楚。

“……也是……如果是这样,确实没办法作为大魔王。任人骑的大魔王,确实有失水准。”长羽枫又是一踏,飞过屋顶,不远处有很多冰柱,里面是一些已经毫无生气的人,他们目光呆滞,痛苦不堪的表情被瞬间定格,仔细一看,他们全都是枯瘦如柴,没有血色。

可能,在天空中的一缕红,就包括他们的血。

“不过,虽然兰洛没有弱点,但是如果她不发挥实力,也是有可能被你打败的。”寻荒影的声音依然听的不太清楚,他已经完全缩成了个球。

这里,太过寒冷了。加上晚上的湿气,整个白灵山一条街,都充斥着阴风阵阵。

月亮一直挂在天上,洁白的世界里,在衬上这种冰冷的银白,更加的让长羽枫有心理压力。即使黑色的气息已经将他的全身覆盖,像是烈焰一样灼烧。心里还是没有底。

“什么意思?”长羽枫又是一脚踏在冻结的一片桃花之上,这些粉嫩的娇媚货,被冻结了就只能露出僵硬的丑态。

“也就是说,兰洛可能会轻敌而犯下错误,这并不能算是弱点,只是,你需要有够强的伪装才行。比如,卖个傻什么的……但是,这明显不可能,你的实力才所谓的星字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是根本没有继续装弱小的欺骗能力。”寻荒影露在毛球里出了眼睛,一眨一眨的说道:“加上我在你身边的原因,她拿全部的实力来干翻你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长羽枫不说话,他穿过街道,那种密密麻麻的冰晶之花越发的晃眼,加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型冰柱,就更加的让人不舒服。

果然,这样子站在兰洛的面前只能死路一条,星字阶,真的太弱了,即使对于普通人来说,星字阶已经是和金字阶存在巨大的差距的等级,但是对于想要追求更强大的力量的修行者,星字阶,或许才刚刚起步。

如果寻荒影解除了对长羽枫意识海的封锁,那么问题就会像是现在这样,只需要一秒,长羽枫就会暴露在恶魔的视野之中,甚至不需要几天就能够快速找到他。

长羽枫和大恶魔们有仇吗?

没有。有仇的是寻荒影。

而长羽枫想要的,只是他们的复活石。

来拯救,一个相识已久的女孩。而恶魔们其实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换句话说,恶魔们找寻荒影,而不是长羽枫。但是长羽枫又作为寻荒影共同存在的的肉身而遭到波及。

“我想,她不敢杀我……”长羽枫坚定的说着。那个人影站在那里,不做任何动作都让人胆寒。

只见她白色的长发飘起,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那白色的袍子上面还有冰晶凝结,越发的耀眼。

“这可难说哦,说不定心血来潮呢……”寻荒影有用羊毛遮住了自己不去看兰洛的方向。

长羽枫在寻荒影的话中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寻荒影就端端的在他的肩头。

寻荒影,一定不会让自己死亡。

他早就有了对策。

况且兰洛想要杀死自己,打个响指的事情罢了,就算强行攻破白灵山,恐怕也绰绰有余。

为什么没杀?还是因为寻荒影。

不然,已经找不到另外的理由。如果真是为了陈琳这把人型“钥匙”,就无法解释她现在这样子静静等待着自己的行为了。

长羽枫飞踏出去,屏住呼吸从空中落下,定在兰洛很远的面前,他的身上已经满是白色寒霜,鼻子里吐出的气已经苍白可见,他们隔着一块满是冰晶之花的空地,兰洛,比在满是锁链的封魔井里更加的漂亮,甚至有肉眼可见的无形魅力。

“我以为你真的不够聪明,还希望看一场雨呢。”兰洛站在那里,冰蓝色的眼睛里只有长羽枫:“以龙之。”

“抱歉,我跟你说了,我叫长羽枫……我们见过的。在那里。”长羽枫故意这样说着,为的就是试探一下底线。

他对于兰洛所知不多,有印象的,也就只有那一次而已。

在塔隆,寻荒影与在封魔井里的兰洛对轰精神力,被自己抢走了九转灵珠剑。

实际上,这好像并不影响兰洛冷冷的盯着他。给他不舒服的感觉。

要有怎样的勇气站在兰洛面前呢?

必死的决心。

兰洛并不会觉得蝼蚁般的普通人可怜。

“你就算换了名字又如何,以龙之终究是以龙之。”兰洛的声音有些低沉。

“也许就是这样,以龙之是以龙之,长羽枫是长羽枫。我就是我。”长羽枫握紧了冰蓝色长剑,如临大敌。

“哼!寻荒影大人,不和老朋友打招呼吗?我们又见面了。”

“哟!兰洛!好久不见。”毛球里传出了声音,没有脸在毛球里出来,这样子缩在一起,就好像寻荒影根本没有在打招呼,更像是在嘲讽。

他的声音经过羊毛的阻挡,变得嗡嗡嗡的。

可能这就是寻荒影刚刚说的“有我在,兰洛发挥全部实力干翻你也说不定。”的真正原因吧。

六零章:无法反抗,吗?

寒冷的风像是铺天盖地的刀刃,在寒冰的世界里肆意的切割,整个白灵山一条街绵延十里,桃花朵朵在空中已经被残酷的冰封,这些脆弱的人间之物比人间另一样脆弱的生物要幸运的多,那就是人类。

在那些被冰封的人类脸上,已经是惊恐转而瞬间的绝望,他们的鲜血被抽离,活生生的抽离,也不知道他们是痛苦在先,还是绝望在先,但是唯一肯定的是,猝不及防的死让他们没有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抗。

街上空无一人,又全是人。显得更加诡异。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立即做出逃生动作的人,基本上都无一幸免,前提还必须是真正的逃走了的。

几分钟前还热闹非凡的白灵城,像是突然咽了声,或者说被恰住了喉咙,一瞬间就断气成了一座鬼城。

那些密密麻麻的冰晶之花如此的美丽,它们像是吸掉了刚刚落下的鲜红的雨滴,变得更加透亮。

如果真要考究起来,那些冰雕一般的人柱里,绝大多数都是白灵山的弟子,甚至有导师,白灵祭这样的大日子,留在这里的弟子非常之多,大人物们倒是没有在此地栽跟头,修行者繁多,但大都是亡了,再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兰洛一扫而过的攻击消亡的也并不全是泛泛之辈。

而造成这样子的罪魁祸首就站在已经是冰雕的花语楼前,她的名字叫兰洛·第一天大魔王,她洁白的袍子在月色下极为亮眼,她雪白的长发好像与这里融为一体。她的脸是极为好看的,素白雪的脸外加精致的小鼻子,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上,一湾秋水样的长睫毛,加上柳叶般的眉稍,她袍子下的纤纤玉手露出来,衬出来的身材也是诱人的多,这样子好看的女人,如果不相识,惹人春心荡漾,也是必然的事情。

如果,相识,在没有绝对力量压迫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跪在她的面前求饶吧,如果这样不行,说实话,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选个好点的地方躺下,然后静静的等待,不是等她来到你的身边,而是等待死神来收走你的灵魂,她并不是蛇蝎心肠,只是,她没有怜悯之心。罢了。

她有足够的实力静静的等在这里,让长羽枫和寻荒影无所遁形。

当然,你绝对想不到,与这样可怕的女人对峙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少年,长羽枫,他的身材并不算矮小,但是比起高挑的兰洛,还是矮了一大截,他身上的黑色气息像是烈焰一般包围他的全身,他英气的眉与眼睛已经长开,他的脸有些苦闷,是的,谁能面对这样子的女人而露出微笑呢?他身上是一件黑色的华服,上面的花纹已经被黑色的烈焰遮盖,他全身所散发出来的黑气其实来源于一个白色的毛球,但是那个毛球好像就是一个单纯的毛球,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毛球。

“兰洛,你来这里不会是想要找我叙旧的吧。”那个毛球在长羽枫的肩上蹦蹦跳跳,看起来缩起来已经没办法让他感觉到温暖了,那种刺骨的风对于一只小羊羔来说,致命程度可见一斑。

实际上,长羽枫也已经开始颤抖了,站在冰晶之花上,寒冷就不是简单的侵入,而是刺骨的冷,两股战战,好不夸张。

“寻荒影大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变成……额……这个样子。”兰洛有些笑意。

“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知道吗?作为一只小羊,我除了不会吃草,做其他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寻荒影蹦蹦跳跳的,他还是没有露脸,只有白白的羊毛球在动。

“哈哈哈哈哈,寻荒影大人还是这样幽默。”兰洛笑的更加欢快。

她的笑声越发的清脆,配着呼啦呼啦的风声,越发的好听。

长羽枫觉得,这个女人越发的开心了,没有那么冰冷,只是,如果不是身边还有这么多恐怖的东西提醒着他,自己真的不会觉得笑起来这样子甜的一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天大魔王。

“寻荒影大人这个样子也是很可爱呢~”兰洛竟然开始拉起了家常,让长羽枫越发的冷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这两位老熟人这才开始相见,拉起了家常。旁人真是只能干站着。

那就干站着吧,看看他们会说什么。说不定寻荒影就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了呢,对于和兰洛需要赚够稍微谈判的筹码,也就只有和她进行一对一的谈话。

这不是长羽枫所能阻止的。更进一步来讲,谁可以做到和兰洛一对一的交谈?

估计……想不到。

塔隆之事,依然得到了封锁,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出现,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对峙。

“兰洛,没大没小可不行,就算再怎么样,你都不应该用可爱来形容我,虽然,我现在确实是这样没错。”寻荒影的毛球圆圆滚滚,还真的有那么些可爱的架势。

“寻荒影大人为了那个女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讲道理过,现在倒是讲起道理来了。”兰洛收起了笑容,冰雪一样的冷又重新回到脸上。

“那你能拿我能怎么样呢……谁叫我是无上至尊之王呢?为所欲为不是很正常?况且我也没有双标不是……我教你道理,不代表我需要讲道理。”寻荒影露出了眼睛,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有些可爱。

有一说一,主动缩成球的小羊羔和冷成球的小羊羔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长羽枫还是有些听蒙了。就算他再冷,也必须撑住。

“是吗?无上至尊之王成了这个样子可就至尊不起来哦~”兰洛抬手,那双玉手轻轻的抬起,一道道冰花随着她的动作升起。

什么意思?

寻荒影用短短几句话就激怒了兰洛吗?

长羽枫握紧九转灵珠剑的蓝色剑柄,他不敢让手失去知觉,所以在握的时候有些很重的摩擦,如果手冷的失去知觉,或者发僵,一招就可能会陷入死局。要知道,没有武器对于一个战斗的人来说,就会失去战斗的主动权和反抗权。

“不愧是你!寻荒影!轻易做到了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你竟然激怒了兰洛。”长羽枫迅速后跳,试图与即将到来的攻击拉开距离。

就是这样,在灵界,你时不时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强大的人物们一抬手就是一个杀招,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机会。

但是,这里到处是白茫茫的冰晶之花,逃无可逃。

不过,大范围的伤害还是需要规避的。做不到突进式的主动攻击,那就只能先尝试后退,他跳跃在那些冰柱的上方,踏力而行。

“没有激怒,只是聊不下去了而已。”寻荒影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是又有什么东西切中了他的点吗?

“以龙之!受死吧!”长羽枫背后女人大叫着这个名字!旋转的冰花像是锁链般连结成一道钢索直冲长羽枫而去,这种速度,拉开的距离一下子就会被填补。

以龙之?!

为什么总是叫我以龙之?

确实有以龙之这号人物,但是他现在躲在某地方不敢出来!

我的名字!叫!长羽枫!

“啊啊啊啊啊!”九转灵珠剑横贯一挥,长羽枫顺势转身横跳,嘎啦嘎啦的声响在冰晶之花与九转灵珠剑的碰撞中发生,那道疯狂的锁链抵触着九转灵珠剑,看来兰洛是想抓住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

冰晶之花的锁链与九转灵珠剑的碰撞发生的时间只是瞬间,但是持续的时间却长的吓人,那种锁链根本没有办法弹开,或者被借力甩开!能够阻挡住,也完全是因为这把剑属实厉害!不然这种锁链的冲击力度早就穿心而过了!

【嘎啦嘎啦嘎啦!】

【嘎啦嘎啦嘎啦!】

果然,星字阶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对!这还不是杀招!

那个女人只需要挥挥手就能做到如此的程度!那种将整个白灵山一条街都冰封并且下起那场恐怖之雨的杀招还没有出现。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阵呐喊!长羽枫在嘎啦嘎啦嘎啦的声响中硬生生的抽剑而出,翻身而起,惊人的黑气像是暴怒的烈焰冲天而起!

那道锁链直直的穿刺而过!在天空中,长羽枫翻身,稍长的头发被猛烈的卷起,黑色的发,一根根纷纷散落在冰面上。

如果翻身的距离不够,估计整个头都要直接被这种穿刺型的恐怖隐形攻击扭扯而下。

“该死!”长羽枫大骂一声,站立在地上,那道锁链疯一样的回转!地面上的层层冰花也蜂蛹而起,直冲长羽枫。

“啊啊啊!!”寻荒影因为跳跃的翻转一下子跌落出长羽枫的肩头!这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小羊羔此时能够做的还是太少了!甚至可能成为累赘!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寻荒影现在,太弱了!

因为兰洛的冰晶之花的缘故,问路姻缘的结界遭受重创,寻荒影靠着羊的身体才能够出来!

那些冰花蜂蛹而出,直冲小羊羔!

“寻荒影!小心!”长羽枫横剑做盾,挡在面前!

【砰!】

【砰!】

【砰!】

巨大的声响伴着雪白的冰晶四散而飞!

崩碎的羊毛被利刃般的冰晶一下子定在了那些未碎的冰雕之上。这出自寻荒影哪个位置不得而知,因为巨大的连续爆炸泛起的冰雾笼罩着这里的一切。

白灵山一条街满是沉重的烟白色。

绊着点点血雾,一招,就让白灵山一条街归于平静。

六一章:一重

白灵山十里冰花林,蔚蓝透亮,那些冰晶之花在月光下洁白如玉,寒气逼人!

“极意·风雪境!”兰洛玉手大张!轻吼一声!洁白如雪的长袍背后,一个极速的冰雪的印记轮转而行,巨大的环形法印正正方方的在她身后,风雪凝结而上,棱棱角角熠熠生辉,冰蓝色的光贯穿而出,此时的兰洛就像是被天地的灵力所环绕,那些耀眼的蓝色光华,流光溢彩般旋转,跳跃,逆行而上。

兰洛,像是这方领域内灵力的绝对主人。

冰晶之花再一次的快速浮起,穿行,像是流星一样砸到冰雾而发的方向。

【砰!】

【砰!】

【砰!】

巨大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十里桃花街,僵硬的肉块飞溅,冰柱被轰炸而飞,瞬间被夷为平地。

刺骨的冰风过境,那些惨白色的冰雾很快散开,做不了停留,长羽枫快速跳跃后退,左手一抛将寻荒影丢在了肩头,黑色的魔气像是稀稀拉拉的流水,在风中崩散。那些冰花四处砸落,长羽枫无所遁形,黑色的烈焰在全身被砸的七零八落,好不破烂。

飞溅过来的冰刃像是在地上做了绝美的弹跳!那种恐怖的尖锐的东西,绝对比一般的刀刃更加锋利!满是冰晶之花的地狱里根本没有任何余地可以给长羽枫逃脱,九转灵珠剑的灵珠疯狂转动,发出锁链般的哗啦哗啦的声响,如果长羽枫猜的没错,里面的小天地在与这种冰花的碰撞中正在发生剧烈的改变!

寻荒影的头被削了一堆毛,露出了光秃秃的头皮,那种超级强力的爆炸被黑气阻挡,光靠着这种修炼不到家的烈焰黑气,也根本没有机会能够发起反击。

好在有这样的一把剑在身边。

寻荒影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剧烈的爆炸依然在周身肆无忌惮的冲击,长羽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进行奔踏,逃离,躲不开的就拿九转灵珠剑抵挡,只能仅仅的抵挡而已,爆炸发生的碎片破裂仍然需要这种黑气来化解。而九转灵珠剑虽然能够阻挡,但是也仅仅是依靠着这把剑的绝对强大,而不是长羽枫的使用让这把剑能够阻挡。换句话说,就像是一把无用的,强大的,废铁。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完全可以应付。

“好险!差点就交代在这里!”寻荒影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皮,有些庆幸,他另一只手抓着长羽枫的肩头,他有些大声的喊道:“兰洛,不要放水啊!”

“什么?!”长羽枫一剑挡住一朵爆裂的冰蓝色花朵。四散的冰晶爆开已经快要让寻荒影和自己身上的黑色烈焰消绝,体力的消耗和威压感已经开始侵入,寻荒影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放水?仔细一想还真的可能在放水,兰洛明明可以引爆所有的!密密麻麻的!就在脚下的!这些恐怖的冰蓝色花朵!

兰洛,到底在想什么?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在发生吗?

“长羽枫!第一重!”寻荒影兴奋的大喊,他看着兰洛!两眼放光,抓着衣服的蹄子越发的紧!

【噹!】剑撞在飞过来的冰晶之花上。

【砰!】冰花爆裂,像是恐怖的令人发指的惊雷!

长羽枫一剑而出,九转灵珠剑贯出一挡,巨大的声音炸响在耳边,那些飞扑过来的冰花纷纷炸裂。爆裂的冰晶碎片在黑色的烈焰上冲撞,爆裂无声胜有声!

【噹!】

【砰!】

【噹!】

【砰!】

“啊啊啊啊!!”长羽枫已经开始疲于应付,他总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逃脱寻荒影的算计,解除了意识海的封锁,兰洛就像闻到血腥的孤狼杀了过来,虽然,她现在的攻击看上去不么高效,不能够一击致命,但是对于很多方面来说,这种单方面的压制,已经足够许多人死透几百几千回了。

寻荒影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哪一步又在他的计划之内?

我被他放在了计划的哪一环?

不!

冷静!

长羽枫!

仔细想想!

不仅仅是寻荒影!

还忘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麓心斋!

他们或许早就预见过这样子的情景也说不定。也许在某一次以龙之的尝试里,早就已经摸透了兰洛的底子。兰洛和那些仇家们也一定知道麓心斋的能力!

这样想来!

兰洛绝对有小心一百倍的理由了!

她在试探!麓心斋会不会出来解围!如果一击致命!麓心斋绝对会带着我和寻荒影跑路!这样子是绝对是杀不死我的!

长羽枫猛的反应过来!

看向疯一样飞过来的冰花,它们数量之多超乎想象,再看那爆裂的而开的冰花去向,像是一片片刀刃直刺在地上,与九转灵珠剑碰撞而发的冰晶之花爆裂的碎片飞溅开整个白金山一条街。

如果仔细看过去!那些碎片,仿佛并不是杂乱无章!更像是错落有致的摆放,那一片片锋利无比的冰晶刀刃,就像是在布置一个!让人绝望的的精绝祭坛!

兰洛!

她在慢慢的谋划一个死局!无意中谋划一个死局,麓心斋没有办法时空迁跃的死局!

【噹!】冰晶之花与九转灵珠剑碰撞爆裂而发!

【砰!】白色的冰雾瞬间被冰晶的刀刃切割出一道瞬息的痕迹。

果然!那些冰刃的方向完全有迹可循!

兰洛!

这个可怕的女人!

她现在明明还不动声色,甚至一点点也不愿意假装这样子的绝杀行为。

“天魔!一重!开!”长羽枫横架九转灵珠剑,大喝一声!身上开始剧烈的变化!

鲜红的双眼,像是灌注着鲜血,那双在温缇郡雨中摇曳的猩红,一下子在长羽枫的眼里重现,那一层一层的骨骼转换,瞬间完成,突起的肩肘,额头上巨大的尖角顶着血块而起,遍布全身的血丝也开始暴怒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那么血腥的狂暴,长羽枫完全没有痛苦的表情,他的嘴脸也没有狰狞,反而咬着牙,有些吃力。

“寻荒影大人要开始认真了吗?”兰洛慢慢的走在布满寒冰荆棘的街上,她的袍子随着她背后那个诡异的法印而舞,蓝色的灵力在她的周围以她为顶点而转动,那些月下的光彩像是为她而生,为她而耀眼。

“早的很!呵!要是你出全力!我才会出全力!”虽然寻荒影这样说,但是脸上可没有轻松的样子:“要是我出全力,你没有出全力,别人会说我欺负你!来吧!兰洛!放马过来吧!”

寻荒影裸露的头皮还在被冷风击打,他全身的羊毛也开始随着风噗噜噗噜的跳动。

“即使是这样的寻荒影大人,我也绝不敢轻视,这就是寻荒影大人的威力,兰洛一定全力以赴!”兰洛冷冰冰的声音很轻,又像是尖刀入耳。

长羽枫又是一击将冰花爆裂。

他听着这样的对话,专心化解靠近来的攻击。说实话,就算知道兰洛在布局,也没有什么一针见效的办法破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现在的力量完全来自于寻荒影,这种恶魔形态,完全不属于自己,只需要他接受这种力量,这种力量就能到他身上发挥作用,强化他的身体,甚至改造他的全身。

虽然可能面目全非,但是好歹脸还能看。不至于那么丑陋,甚至有一点点邪魅的霸气。

我……只能相信寻荒影。

极其寻荒影一直占着主动。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和兰洛的一切,但是没有必要。因为,寻荒影一定知道,告诉长羽枫的越多,就越没有办法让长羽枫完成他的复仇。

他明明清楚自己打不过,却还要过来,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平日里肆意妄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但是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

这个小羊!即使是被削了头顶的羊毛,变成了秃头羊,也绝不能真的把他当做一只羊来看待。

谁都可以被轻视!

只有一个人不行!

那就是寻荒影!

六二章:三对四

白灵城外,仍是明月如梭。

有黑压压的一批人围了过来,他们身上的令牌由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标志繁茂而围。

为首的人站在清风山的高处,像是指挥着所有前往白灵城的人员,那些人员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却用着各种不同的方式前往那座眼前的高山。

从这里远看白灵山,已经是结晶般白亮的一片,那些盛开的冰蓝色花朵,已经慢慢的荟聚,在月色的照耀下越发的晃眼。白灵山终日云雾缭绕的结界,早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山水都是惨惨淡淡的白。

“海棠!有生还者吗?”一个黄衣华服的女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海棠。

海棠一身青色的衣服站立在树枝之上,有些深沉。他摇了摇头:“五大家族的人也受了重伤才逃离,其他人恐怕……”

“……”白茸看着那边在月色下晶莹剔透的山峰缓缓的说道:“白灵山的结界也……”

“你害怕吗?白茸?我们将要面对的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海棠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他没有看白茸,而是紧紧的盯着那片月下的冰蓝。

“海棠害怕吗?”白茸看着海棠,反问道,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明月的光芒。

“我确实很害怕,但是作为梧桐司的御守,是不能怕的。最多,也就是死而已。”海棠轻笑一声:“那些传说的人物交战,被波及也只是死路一条罢了。”

“真有海棠的风格啊~”又一个人站在了树下,她好看的长发在蓝色的华服之上被风吹着飘起来,她这时才出声:“海棠这样子怎么当上御守的?明明总是说丧气话,却能够做梧桐司的御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哈!是这样吗?我倒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只是实话而已。”海棠跳了下来,走在前面,白茸和九里香慢慢的跟了上去。

“九香如果更有人情味,说不定就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了。”白茸虽然是说笑,但是却一脸正经。

“九香可是比我更不怕死的。白茸。”海棠一把剑出现在了手上:“传说中的人物对决,我还是很想亲自去看看的。开开眼界也好。”

“这次的密令只是布置结界吗?”白茸也在手里出现了长剑,她的声音有些肯定,而不是疑惑。

“哈啊~如果有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我们只是为他争取时间而已。”九香叉着手臂,有些轻蔑。

“谁?”白茸这才有些惊讶。

“白灵山少主。”

“那个……传说中的……少年?我以为你说的传说中的对决是谭老爷子和第一天大魔王……毕竟谭老爷子已经好久未出山了。”白茸有些惊讶的用手扫开了树叶。

“谭老爷子,恐怕也没有办法打得过第一天大魔王……有一种东西叫做宿命……你懂吗?白茸……”海棠的声音很轻。

“传说中的……白灵山少主……终于现身了吗?”白茸一直在发问,没有回答。

“啊~是啊,活了近百年的婴儿,光说出来都是传说了。”九香有些感叹。

“众部会在白灵城布下结界!我们的任务只是接应公主殿下转移。”

“然后呢?”

“什么然后?”海棠有些疑惑。

“白灵山少主不需要管了吗?”白茸有些惊讶。

“我们只能为他争取时间~我已经说了。”海棠一跃,在清风山的山间跳跃。

“……”白茸不再说话。而是紧紧跟着海棠。

传说的大魔王……出现在了传说中的山门……传说中的少年也一下子出现了。

真是……有够……扯的。

那些只存在于高层之间的秘密。层层封锁,不与闲人听。然而就算是这样,四个国家划分出的独立领域已经让封魔井的存在不攻自破,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找到过多的线索让这种猜想成立。

民间传说这种东西,真的能够完全相信吗?

三人跳跃在穿行的清风城内,各家各户空无一人,这里几乎已经被疏散。那边的白灵山,在此时,已经太过明亮了,就像是白昼,将清风城也点亮,还是会有修行者想要去一探究竟,所以,封锁白灵山的周边城市和布置结界的是两批人。梧桐司的执行力超绝,很快就开始并且已经结束了。

而他们的任务是穿过白灵城前往白灵山接应长公主撤离,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要进入封锁区,随时可能会被巨大的能量攻击波及而亡,从白灵山的背面上山可能会好一点,但是这是不被允许的事情了所以,只有正面将长公主撤离。

很不可思议,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接触白灵山的背面。即使是帝国最高的机密组织梧桐司也没有资格。

让作为御守的海棠不得不猜测还有另外的神秘组织存在,而这种存在,几乎是对任何人保密的,应该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人数知道。

【咚!】

突然!巨大的声响震荡开满城的沙石烟尘,三人急停环臂阻挡。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的全身衣服都恐怖的炸响向后噗噜噗噜的飞舞。

一抬头,千万条散发着白光的锁链冲天而起,它们追击着一个穿行在天空的黑色人影。

“海棠!那是!”白茸的眼睛有些微缩。

“长……少主……”九香也被这种强大的攻击而震惊。

在月光的环绕之下,那些锁链像是暴怒的冰晶长蛇猛扑而下,长着血盆大口的“冰晶长蛇”傲寒而去,巨大的气浪翻滚,甚至已经开始波及这么远的清风城。那个黑色的影子过于渺小,反而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那种冲天的黑色火焰在月色下竟没有任何颜色,漆黑的像是已经吞噬了月光。那把冰蓝色的长剑完全区别于影子的漆黑,而像是冰蓝色的恐怖月牙,杀气腾腾。

【噹!】锁链碰撞那把月牙般的长剑!

【砰!】发出的巨大爆破之声竟然已经响彻了整个清风城。

那个漆黑的影子一刀斩在锁链之上,像是将这条长蛇拦腰截断,但是锁链又像是自行拼凑而成,一下子又连接而成,再次发起攻击。黑影与“长蛇”难解难分,噹噹的碰撞声和砰砰的残破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黑影与冰花所成的数条锁链交战,虽然疲于应付,却给人没有落入下风的感觉,那种威压,甚至已经要开始让三个经过他们老远的人有些窒息。

“加快脚步!”海棠大吼着踏步而出,一下子跃出!

“嗯!”两人回应,飞快的跟上。

冰蓝色的花朵开始密密麻麻的出现,这种排列整齐的东西,一下子就给人窒息般的压迫!冰晶的刀刃和爆炸而成的痕迹交织在一起,越发的能够想象到这种恐怖的打斗有多么可怕。

还有那些让人绝望的冰柱,里面的东西,让人一看就难以想象如何而成。惊恐和绝望的表情,让海棠都有些冷汗直流。

他们一定是见识过了恐怖的东西。

寒冷侵袭在他们的全身,御火的魔兽珠也没有办法阻挡这种寒冷。

梧桐司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这样子的大场面了。

“真是可怕……”白茸将御火珠放在心口。一跃跟上海棠。

“守护者们应该也快马加鞭而来了,如果可以,我们只需要在他们的掩护下离开。”九香一踏在冰花之上,也开始将御火珠放在心口。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海棠低沉的有些不自在。

一座座冰花而成的房屋略过,他们的面前,越发的清晰。在这样白的月光下,这样子惨白的白灵城和白灵山反而与白灵一词越发的贴切。

“白灵山少主,真是……厉害。”白茸有些钦佩的说道,她又看了一眼那条恐怖的冰晶“长蛇”们与黑色的影子缠斗,大有昏天黑地般的恐怖。

“要是我们被波及,绝对只能死在这里。”九香悠悠的说道:“应该也只有白灵山少主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嗯……这种冰花,绝非等闲之物。一般的火焰,不,就算是离火也没有办法破解。”海棠一剑飞出,击在一颗冰的桃花树上,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

“看来……也不是只有我们来找公主殿下。”九香轻哼一声。

“高药……”海棠的声音低沉,看着那个走出来的身影。

“好久不见……李奕寻!”高药一脸惨白,身材瘦削,一身黑色的华服有些松垮,他悠悠的站在冰柱般的桃花树下,掉落而凝结的桃花在他的头顶发着白光。

风贯穿在整个白灵山的地界,呼啸着嘶吼。

“这个世界上,自然是没有李奕寻这个人了。”海棠轻声的说道,灵力收剑站在屋顶之上,不远处的问路姻缘已经崩碎,只剩下一个残破的法阵。

“你们进了梧桐司的人,就兴待这样的东西,没什么大用的规矩,连父母给的名字都不要。”高药有些不屑。

“不是不要……而是珍藏。遵守规矩也是利用规矩的一种。”海棠有些微笑,他的身后,白茸与九香提剑待发。

“其他的人应该也在……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吧……大家都是老熟人,几斤几两早就摸得明明白白,”九香严肃的说道,这里四处都像是没有人,但是却危机四伏。

“还是我玲珑姐姐谨慎。我要是有玲珑姐姐一半的绝情就好了,真应该和玲珑姐姐好好的学一学的。”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另一边的桃花树下走出来,她也全身黑色的华服。

“高玉。”九香冰冷的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长少主真是威武!能够和那个大魔王交战如此之久。”一个男子从问路姻缘里出来,手上的火焰竟是冰蓝色的,和这冰晶一样的城已经融为一体。他继续说道:“要是我徐某人,恐怕早就成灰了。”

“我也这样觉得,毕竟是传说中的人物,如此的厉害也不过是情理之中。”海棠有些笑意:“徐武双,你是个聪明人,站在你有利的一边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啊……还是奕寻兄懂我,不过,既然我知道了那个秘密,那就没有办法了,你知道的,人类,根本没有机会。”徐武双也笑了起来。

“我还真就没见过这么早就反戈的人,你们可能是我见过的头几个。”白茸有些不屑。

寒风而过,只有冰冷,和绝情入骨。

“我原本以为誓言这种东西可以约束住所有人,但是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海棠严肃了起来:“挡路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谭老爷子就在山上,梧桐司不会插手正法司,但是如果你挡路,那就没有办法了。”

“哦?是吗?我倒要看看,我们的海棠兄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解决我们……”又一个女人的人影在问路姻缘里出来,她的声音很柔,异常的随和。

“青寒也在……那今天可真是个大日子。”海棠笑意盈盈。

白茸和九香则是一脸严肃。

“这个世界上的月亮也没有如此的亮洁嘛!李青寒!”九香有些想笑。

“只要谭老爷子一出来,这种恐怖的花就会全部引爆,就算老爷子再厉害,也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不死也必定重伤,所以,奕寻,你还是不明白现在的形势。”李青寒的腰肢很细,在这仿佛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露了出来。

“是挺不明白的,为什么你们会走上歪路,哈哈哈哈哈。”海棠大笑起来,眼睛一瞬间变为金色,九香和白茸全身焕发出来的灵力也应声而起。

“歪路不歪路,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什么是恶,什么是正义,谁又说的清呢……你说是不是?”李青寒的剑一下子飞到手上,徐武双站在她的身边,恐怖的白色火焰一下子熊熊燃烧。

高玉与高药快速的跳到问路姻缘的大桥之上,与其他两个人会合。

他们都沉默的不说话,任由这种冰花生长而发出细微的声响,伴随着呼吸声而过,灵力在七个人的身上冒出。

他们静静的对峙,在这样子的情况下,谁先出手,都有可能被直接压制。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在这白灵山的问路姻缘之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六三章:为父

六月十五日,我的孩子……在白灵城。

他是我这一辈子仅存的活下去的希望。

他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离开了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怪她。只是,在孩子问我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他,她的母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就会回来看你。

我知道这个谎言不攻自破,起初他还期盼着她的归来,一年又一年的来问我,而等他真正的长大了……也就明白了,不来问我了,我也……就解脱了。

他说,那是一年一度的白灵山盛会,他很想去看看,我知道他是放不下那个他在白灵山遇见的女孩子,年轻人的想法,一猜就能猜到的。

我自然没有理由阻止他。

我真的该死!我竟然会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完全可以独立,不需要我的陪着,一个人前往白灵山。他离家的笑容和憧憬,越发的刺痛我的神经。

“我想要去见一见我的孩子。”我这样说着,我的理智依然占了悲伤的上风,有很多时候,在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只能等待,我不像是其他人一样对着正法司的人员出气,质问正法司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们的亲人和孩子。

但是,我多希望我不是像现在这样子的一个人。

等待带来焦虑,许许多多的人都开始有些崩溃,因为正法司的人员对白灵城都绝口不提,因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正法司的人员没有办法不表露悲伤,我想也是,他们能够对我们说的也只有节哀。

为什么要在我最悲伤的时候劝我呢?这样子做,只会让我更加的责怪自己,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正法司的人员一直在摇头。面对着和我一样担心白灵城安危的人们,正法司的小伙子们,只能摇头,他们也身为子女,一定明白父母担心的滋味,那么酸楚。

那样子的摇头,就像是已经在说,没有任何希望了,回去吧,你们的亲人和孩子已经回不来了这样让人无法接受的暗示。

封锁的城市除了白灵城还有清风城,事实上,他们公布的消息,只是这两座城市失联而已,去往白灵城的人大多与这些失联相关。

明明!还有希望的!他们不是也不知道白灵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凄凉的月色下,我的身边是一对夫妻,他们的样子几近崩溃,我问了他们,他们也是清风城的人,封城速度很快,他们显得有些蓬头垢面。

“我家那小子跟着一群同龄人到白灵山去逛了,今天晚上我们找了他们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男人有些悲伤,他很深的黑眼圈,眼袋很大。

他看着手上的东西对我说:“我相信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已经买好了他们要吃的龙芽糖!他们一定逛累了,要回来歇息的。”

龙芽糖在他的手上被紧紧撰着。我知道他的心情很沉重,但是他依然对着我这个的陌生人微笑,那种惨淡的微笑,让我的心不停的发颤。

“白灵山一向是安全的,这一次,怎么会这样……”他的妻子已经哭花了妆容,我没有办法去看她,她的伤心,和这里很多人都一样。包括我。

身为父母。听到噩耗。大多是心死。

“哎……”我已经没法说出安慰的话,我知道,安慰的话已经毫无作用。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是男人,不能抱着这里的任何人哭泣。

我无力的叹息让这种哭声越来越在脑子里打转的厉害。

“我的楚儿……”那人的妻子此刻哀嚎了一句,很多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这样的哀嚎声,在这间大厅里此起彼伏,扣住人的耳膜。

我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你不在这里等消息了吗?”那个男人疲惫的看着我。

“嗯……我想要独自一个人去白灵城看一看。”我回答他,没有回头。

“……”他的脚伸出来,又放在了原地,他抱着自己哭的不成人样的妻子,有些话难再说出口来。他没有再看我,而起轻轻拍着她妻子的背。

守在门口的卫兵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我离开,那里站着一排的正法司人员封锁了道路。就连天空也派兵驻守了。

我不知道白灵山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孩子在白灵城,我不会去想象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但是我不会忌惮以最坏的打算去寻找他。

帝国在这个时候,做的近乎于绝情。还有多少消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如果没有相关的人前往白灵城,恐怕,很难知道,这样子的一件事情吧。

这对于身为父母的我们,迫切的关心自家孩子的我们……这样子做,只能说绝情的让人愤怒。

我试图的躲过他们的战岗,前往在月色下发着白光的白灵城。

正法司层层封锁这个位置,不让人接近。

我试图绕过去,却出现了连绵的正法司人员,他们也是接命令办事,我不应该去怪他们,我怪我自己,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我继续往前走,自然是如此,正法司的人员几乎已经完全封锁了清风城和白灵城。

一位正法司的人员发现了我,我只好停下,他来到我的身边,并没有直接和我说话,而是给我了一根烟。

他的年纪有些大,脸上满是沧桑。

我摇摇头,他把烟盒放进兜里,用手上的火点了起来。

烟幕缭绕,在月色下冉冉升起。

“你的儿子在白灵城?”

我点点头,算是回答。

“我的儿子也在白灵城……”他这样说道。

我有些惊讶,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是正法司的一员,这是他从小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进了白灵山的正法司,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风光。”他吐出了烟,徐徐升起的烟在他的脸上,让我看不到他的脸和表情。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很像是带着些骄傲。

“在白灵祭这样的重大的日子里,他一定忙得不可开交。”他又深吸了一口烟,呼的,烟从两个鼻孔很快出来。

“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封锁白灵城让我很不安。”我看着他露出来的苍老的脸,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严肃。

“是啊,白灵城封锁了,我的孩子也在里面,我们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他丢掉了烟踩在了脚下扑灭。

“我只是想去寻找,我的孩子。”我卑微的像是一条狗,有些哽咽,只不过我的眼睛干涩,没有眼泪。

“白灵城陷入了危机之中,你这样子去,只是会白白丢了性命。”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那个被踩扁的烟头。

“你不担心你的儿子吗?”

“如果,我担心他,就不会让他一个人到白金山进正法司工作。”他看向我,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混浊的东西,让我没有办法看清他的眼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做好他自己的工作。想必你也是这样。”他不再看我,而是看着月亮。

“……”我没有说话,而是和我一起看着月亮。

我相信我的孩子可以保护自己,就像我让他一个人去参加白灵祭一样。

月亮很圆很亮。

“嗯……我相信着他,等他回来。”

六四章:二重

【六月十五日晚,白灵山】

【噹!】

【砰!】

气浪翻滚而过,将冰柱掀翻,在街道中穿行的寒风追击着气浪,将剩余的冰柱残渣碾碎,没有其他的颜色,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冰样的蓝,与绝望的风声。

“哈啊……哈啊……”沉重的呼吸声在长羽枫的鼻腔里出来,他全身漆黑的物质已经开始有些粘稠,遍布全身的血管不住的膨胀又收缩,像是伴随着整个心跳而动,那些漆黑的烈焰忽闪忽灭,像是一盏黑色的残灯,熄灭也是一瞬间的事情,黑色烈焰的来源——寻荒影已经疲惫不堪,他突着的头顶越发的有青筋暴起,蠕动着,像是剧烈攀爬的蠕虫。。

一人一羊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兰洛的这种攻击,完全不可能自发的停止,因为对于兰洛来说,这样子操控冰晶之花凝结成蛇实在是太过轻松了,看着她慢慢的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样子就知道了,她洁白的华服长裙在白袍子里飞舞,在风中缭乱,她走的从容淡定,透露着一股子的冰冷,像是冰山横行。

只不过她的样子不那么开心,反而眉头紧锁。

“王,你的实力,根本没有恢复完全。这样子,只会让你白白的耗尽心力。”兰洛的【魔印】在她的背后,诡异的纹路穿行其中,像是冰蓝的花朵轮转,她身后的滚滚风雪围绕着【魔印】狂怒而发,冰晶之花爆裂无声,恐怖至极。

“是啊!所以,我正在想着怎么靠着这么点力量来让你偿还背叛的代价!”寻荒影用蹄子抓着长羽枫的衣服,半蹲着,喘着粗气。

“我相信王一定可以。但是现在不行。”兰洛盯着寻荒影看,那双眼睛里,看不出有别样的感情,只是冰冷,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着长羽枫了。

长羽枫双手抓着九转灵珠剑一砍将穿行过来的冰蛇斩杀,巨大的爆炸再一次崩碎黑色的烈焰,紧接着一跳,拉开距离,那条长蛇在崩碎的状态下像是鳄鱼撕咬着翻滚而来,血盆大口里露出尖锐的冰牙,重组,翻转!嘶咬!能扑!一下不漏。无论是在屋顶,天空,还是满是冰柱的花海里,气浪翻滚,飞沙走石,震耳欲聋。

现在,长羽枫体力已经完全跟不上了,在天空的缠斗也好,现在的拉开距离的奔逃战也罢,都像是无意义的奔逃。

这片白灵城的建筑已经被崩的支离破碎,冰晶就像是分裂般生长,越来越快,本就是超乎常理的存在,让这种冰花越来越诡异。

可恶!都这个时候了,寻荒影还不愿意和我讲兰洛真正的弱点吗?

没有人可以做到没有弱点,恶魔也好,一般都是高傲自大!仗着武力非凡而在战斗中暴露出破绽。这也能够算作是弱点的!只要能过击溃她的方法,都能够算是弱点才对,兰洛虽然没有高傲自大的弱点,但是一定会有其他的弱点!

寻荒影不说,自然是有他的想法,但是现在几乎是大难临头,长羽枫的状态越来越差!

已经试探过了,兰洛一定是知道麓心斋的存在,在将计就计往天空躲避的时候,攻击越发的凶猛,而在地面上,就稍微舒缓的多,麓心斋施展时空迁跃的事情,也一定早就被猜透了,只不过他不知道麓心斋没有恢复,这也算是一种少有的欣慰吧。

没有底牌,没有可以隐藏起来作为对战的底牌,而兰洛有,这就是最为致命的一点。

对于兰洛的未知,就像是兰洛拥有无数张可以打出来的底牌一样恐怖。

就算是兰洛抬起手打个响指,恐怕都要让长羽枫小心三分。

寻荒影到底在想什么呢?

长羽枫又是一剑砍翻长蛇鱼跃而出,再一次拉开距离,按照兰洛的阵法,几乎是插翅难飞,为了防住麓心斋,兰洛到底又在打什么算盘呢?

兰洛操控着几百条高速移动的冰晶蛇,那些长蛇又像是爬行在同伴的身上组成巨大的长蛇而发起急剧的攻击。冰晶崩裂的碎片越发的渗人,威力巨大,能够保护自身的漆黑烈焰也快要支撑不住,或者说,是寻荒影要支撑不住了。

长羽枫作为“中间人”,一不知兰洛的底细,除了实力的绝对不对等,没有办法进行有意识的尝试性进攻之外,还有对于兰洛想法的顺势猜测。兰洛想要抓住自己,并且是活捉,既不想让自己逃走,又不想要让麓心斋发挥作用。

二是对寻荒影的一无所知,虽然寻荒影看起来可以亲近,并且有时候会对长羽枫平等看待,但是在关键时刻就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而行,并且,寻荒影的目的一直没有变,他现在只是做不了更多的事情而已,或者说,寻荒影想要做更多的事情!很多东西都隐藏起来,不告诉自己。

不是那种不想告诉自己,而是不能告诉自己。

面对着这两个几乎是完全未知的大恶魔,作为中间人,比想象的要难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现在,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呢?

只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九转灵珠剑在自己的手里还没有发挥它的全部实力,这是必然的事情,那种小世界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呢?兰洛的秘密吗?

再是麓心斋,这个自己仅仅见过几次的男人,强大的时空能力让人胆寒,兰洛也因此而没有对自己展开强大的杀招追击,现在的交锋,就像是过家家一样,但是即使是如此,也出现了让长羽枫非常难受的情况,体力已经跟不上了,这是非常致命的事情,因为已经开始没有资本和兰洛进行周旋,就算兰洛想要继续像赶猪一样驱赶长羽枫,长羽枫在最后也只能瘫倒在地上。

在这冰天雪地里,喉咙竟然在冒火,烧的厉害,这种奇怪的体验,如果抛开战斗的成分,也是非常恐怖的。身体内的烈焰,难以

天魔一重强化了全身,但是还是难以做到真正的强化,这更像是强化前的准备,让长羽枫能够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接受后续的天魔等级的强化压制。

全身的的血肉,已经开始不停的发颤,手的剧烈抖动也开始不停的受到冲击,这使长羽枫不得不撕开衣服,用衣服的布条绑住自己的手和九转灵珠剑的剑柄。

血管蠕动的越剧烈,心脏的压迫感就越大。

如果,如果能够猜到兰洛是来干什么的就好了,寻荒影一定知道,但是不能告诉我,因为我只是寻荒影计划中的一环。

我可以反抗寻荒影,但是那样,我就会像是现在这样,只能任寻荒影摆布,可能寻荒影觉得要编织一个谎言让我完全任他摆布太过麻烦而没有完全抹除我的记忆吧。又或许他尝试过,而因为变数没有成功。

这是,他依靠麓心斋第几次这样子面对兰洛呢?又或者,兰洛与以龙之,都有在时空迁跃中无法掌控的东西?那又会是什么呢?寻荒影一直都保护着自己的意识海不被侵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解开暴露呢?

长羽枫一剑横贯,剑气由内而发,那长蛇为兰洛挡下攻击,依靠着不疼不死的身体猛烈的冲撞过来。

如果,能够知道兰洛和寻荒影的故事,就好了。长羽枫咬紧牙关,即使双手已经离开剑柄,但是因为绑着而没有掉落,手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握住这把剑了。

长羽枫看了一眼寻荒影,转身跳跃,斜冲在屋顶之上,冰蓝色的屋顶,冰蓝色的月亮,冰蓝色的世界,都开始晃眼。

“长羽枫,开第二重!”寻荒影狠狠的呸了一口血,黑色的鲜血砸在在冰花之上,将整个花朵消融。他在长羽枫的肩上,也开始颤抖不已。

长羽枫点点头,握紧了拳头,轻喝一声,全身的变化又开始剧烈起来,那双英气的眼睛瞬间变为可怕的红色,一点一点额黑气开始在身上浮现,嘴角不再是吃力的紧咬,而是剧烈的的上扬,露出尖锐的牙齿。

现在,那种仅有的霸气已经无了,天魔二重的状态,只剩下,恐怖。

要尝试,反击了么?寻荒影。

长羽枫将手上的布条扯下,紧紧的抓着剑一跃而去,月色开始冰蓝,恐怕兰洛的阵法,已经快要完成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可以作为一个信号。

全靠寻荒影做定夺。

六五章:无心之神

天魔,是天,对于我的污名。

天魔,是神,对于我的恐惧。

在这偌大的天宫里的日子,总是枯燥乏味,让人生厌。明明这里无忧无虑,却难有让我的心静下来的幽静。

除了走在远离天宫的道路上,才能体会到,一点点,少有的意义。

因为

她总是会等在那里,与我走完这段不长不短的道路。这条路通往天宫,连接人间,浮于尘世。

“啊……今天也是无聊的一天呢!那些天神,又是唠唠叨叨的,说什么要划分一块区域让我们住上来,一起住在这天宫里。”我看着她的脸,有很好看的光在她的脸上闪着,七彩的云飞过她的身边,缓缓的在她的身上留下七彩的流光。我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长发及腰,红衣如梦。

“琳儿!你希不希望我住到天宫来?这样子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我问她,我没有办法移开视线,距离上次遇到她,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我原本以为她会很害羞,结果她很坦然的笑了起来,羽织在她的身上缓缓飘动,柔柔的飘到云上,与七彩的云融为一体。

“我当然希望你能够住在天宫了。”她眯着眼睛看我,笑意盈盈,天水一色,让我痴傻。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带着他们上来好了……这样,他们也就能不那么牵挂你了。”我的手放在背后,我在想这样是不是显得老成一点,毕竟她说过她想要看到我成熟稳重,而不是有些幼稚。

“嗯。好。”她回答。她亭亭玉立,端庄儒雅,衬的这身衣服如此的得体好看。

那是当然,毕竟,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她不说话,那我就只能找话。我们好久未见,多少有些难有共同的话题,就算我再怎么想,只是太遥远的时间,一时间早就已经没有共同的话题。

气氛有些微妙,上一次这样子还是我不小心打碎了她的琉璃灯。而现在,我们久别重逢,却没有话题可说,更加确切的说,是她没有往日的活力来接话。

我们慢慢的走过这条云雾穿行的道路,少年的七彩云像是古龙一样缠绕,有金色的凤飞过,带着金色的温暖的光。祥云而过,云海翻腾。

相对无言,嘛!这样也好,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也正是女孩子的萌点不是嘛。

就这样静静的走,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我们并行,她的长发被风吹动,跟随着组织而动,她没有看我,而是低着头。

我想到了一样事情,或许可以让他打开话匣子。

“今天,兰洛偷偷的对着一朵花笑了……真是难得!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开口,声音起伏很大,毕竟本是无话,多少有些浮夸:“就像……就像……就像遇到你一样开心!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开心,多高兴!真的!真为她高兴。”

“兰洛的心找回来了吗?”她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很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有些惊讶。

她竟然是先为兰洛的烦恼而忧虑,而不是为了兰洛而高兴。这让我很是惊讶。

“没有……没有找回来……”我摇头,有些尴尬,手放到了两边。

“哦……”她回过头去,低着头看着这条白茫茫的道路。

“诶!如果她能够对着一朵花微笑,说明她已经……拥有感情了也说不定……有没有找回那颗心脏,也不是很重要嘛!”我有些心虚,只能哈哈的笑了几声,没有再看她。

这片云中海,有多少稀奇的生物在遨游呢?

今天的她,好像心事重重。我没办法再不去过问。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人欺负你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呢?”我发问,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

她往日里并不会盯着自己地下看,她应该总是无忧无虑的开心才对,在这天空里,会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呢?

“没有啊……我只是,有些替兰洛担心。失去了感情的她,该如何去面对人间的一切。对于兰洛热爱的子民,真是替她心疼。”她这样子说,然而即使是这样,也并不代表她一定是这样子为兰洛担心。

她有事情瞒着我……

这不应该是她的反应,她应该更积极的对兰洛重新微笑而开心,而不是有些悲观,毕竟失去了心脏的兰洛,冷酷无情,到了顶点。

对着花儿微笑的女孩子,内心的感情需要怎么表达才能够不那么美好,不那么阳光呢?

“兰洛……是一个好孩子啊……你不需要担心。我会继续为她寻找的,她的心脏。她的感情。总有一天会回来。”我很想继续问下去,但是我难以开口,多日不见,竟然是遇到心事重重的你,怎么能让我心安。

“嗯……兰洛……是一个好孩子……”她对着我微笑,笑魇如花,我刚要问,也不好再问下去。她的笑,永远如此的真诚和美好。

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会让这样子的女孩子,一路上低着头沉默。

“是啊是啊,区区这样子的事情,怎么能够难得住兰洛嘛!”我哈哈的笑,有些发僵。

路就要到尽头,她停下,我继续前行。

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陪我到路的尽头,但是这一次,她停在那里看着我离开。我有些发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尽头,我看着这段熟悉的道路,有些出神。。

很快,我反应过来,站在路的尽头看着她,慢慢的挥手。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琳儿……等我住进天宫……”我没有办法做出承诺。像是拦腰截断般停住了话语。

她看着我,慢慢的挥手,一言不发。

我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笑着离开,我的脸沉重,严肃,而悲伤。

“我等着,在这里……”她红唇微动,声音很轻,但是我已经快要离开。

还未等我回答,消失了,所有的一切。

通天塔关闭,我愣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国2015年六月十五日晚白灵山】

这是……寻荒影的……记忆……

长羽枫惊讶的看着那只虚弱的羊羔,他已经痛苦的开始蜷缩。只露出了被削去毛发的赤裸部分。他在剧烈的颤抖,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天魔!二重!开!”长羽枫掷地有声的发着低音炮般的恐怖声响。

寻荒影的虚弱,越来越肉眼可见。

长羽枫全身的骨骼作响,身体黝黑的令人发指,黑色的血开始在体内穿行,肆无忌惮的燃烧着正常的血液,没有恐怖,只有灼热的血液质感遍布全身,骨骼的作响越发的响。

【格拉格拉!】

【格拉格拉!】

冰蓝色的长剑紧握手中,那种可见的黑气迅速爬满全身,黑色的烈焰像是暴怒着在空中飞舞。突起的关节处,像是有刀刃强行在体内捅了出来,那双猩红的眼睛和可怕的狰狞的嘴脸,越发的可怖起来。那双额上的角有些缩小,但是异常的尖锐。

长羽枫也开始不那么疲劳,这绝非是心理效应,而是真实存在的力量涌入体内,还有更多的变化未能够直观的感受,五官的灵敏,越发的清晰。甚至在以短暂的提升为起点,越发的强大。

恰华服少年,英姿飒爽,爆发般的黑气穿行,飞舞至全身,让人胆寒。那双恐怖的眼睛里,全是那个冰蓝色的天地。

那个冰山一般女人,缓缓的走来,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兰洛。

原来是个无心之人。

这是不是……你的弱点呢?

兰洛。

六六章:挡路者斩

“公主殿下……御火珠放在心口就可以了。小心凉着了身子。我不好交代。”大总管将白色裘袍批在陈琳小小的肩膀上,红色的绣球在她的手臂上回转。

“我们真的不需要去帮他吗?”陈琳有些疑惑,她看着那些已经攀爬到白灵山总管屋的冰蓝色花朵,对于大总管的行动很是不解。

长羽枫早早地下了山去,这个时候,正是应该他急需帮助的时候,大总管的抉择反正有些不近人情。

“长少主送公主殿下回来,自然是不希望公主殿下参与进去,对于长少主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能够应付才这样子做的。况且,如果有调虎离山之计,有老朽在这里,公主殿下也是最安全的。”大总管将御火珠放在陈琳的手上。

陈琳接过,放在了裘袍的小口袋里,顺势拍了拍,确保能够传导到温度。

“这可不像是谭爷爷的做派,换做是其他人,估计你早就赶过去了……”陈琳歪着脑袋,用手扶着自己的裙子,跳出总管屋,在那些冰花之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轻纱而过,浮在空中,隔绝了冰蓝色的花朵,陈琳慢慢的走,大总管也慢慢的跟上,没有回答。

“达达那边呢?”陈琳又发问,看着脚下,往台阶上走去。在那里能够看清山下的全貌。

“他去安置一位朋友了,听说是冰心巨魔的酋长。很年轻,不成熟,有求于白灵山。”大总管看着他面前这个女孩子的背影,说着很简洁的话语:“还有一只凶兽也在白灵山。没有底细。”

“白灵山灵兽繁多,有凶兽也在所难免。倒是这冰心巨魔的酋长,属实稀罕,何事求于白灵山?”陈琳站立,向山下看去,手抓着裘袍,看不到想看到的人。

云雾的结界已经崩碎,所以,如果肉眼去看山下,也开始异常的模糊不清,山上山下的距离,并没有结界的缩减加持,这样子干看下去,就是正常的高度俯视而看。

白灵城是冰晶般的蓝,现在已经快要午夜,巨大的结界墙在白灵城竖起来,白灵城外是一个个看不清脸的修行者在释放同样的结界封锁招式,白灵城在巨大的灵力结界内散发出淡蓝色的光彩,蓝色的灵力结界在合拢的一瞬间化为无色的晶石,只有魔法的冲撞才能让它显形。

“啊萨尔权杖,心中所想,皆能寻之。以灵泉为引,以心石为径,此次前来,是为引。”大总管也站定,佝偻的背上双手并握。他看着山下碰撞在一起的长剑,海棠的硬生生的压过徐武双肩头的火焰,一刀砍下他的手臂,毫不留情,海棠嘴角的血迹飞溅在冰蓝色的花朵之上,一下子被冰晶之花吸收,不见了踪影。

“长羽枫能够对付的了那个敌人吗?我感觉,能够造成如此威力巨大的空间变化的敌人,绝地等闲之辈。”陈琳没有继续问那位冰心巨魔的情况,而是回到长羽枫的讨论上来。

“依老朽之见,长少主定能破敌。并且不出意外的话,破敌时间会非常短。”大总管看着白茸一剑击中高玉的眉心,一划而过,几片青色的羽毛掉落在冰花之上,散发青色的光华,而那种青色逐渐暗淡,被冰花崩散。

“为什么?”陈琳不解,她不再看山下的对决。

“长少主在华洲的年岁里有三羊为其增补灵力,,一羊谓乾,贯通意识海,二羊谓坤,强化自身命脉,三羊谓灵,舒经活络。实力的增长与生俱来,加上……”大总管还未说完,九香将高药一刀两断,提剑继续进攻李青寒,李青寒大怒,眉心的月牙转为圆月,一记长剑在月光中越发的净白。

“那只羊……是哪一只?”陈琳看向白灵城,依然看不到想要看到的人的影子。

“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只。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非常特殊。”大总管也跟着陈琳的目光看向白灵城。

“那……他真是一直宠物羊?”陈琳疑惑的看向大总管。

“也并非如此,这只羊的强大,绝对不容小觑。”大总管严肃的回应。三人交战李青寒,李青寒的背后,半月般的羽翼飞在空中,光华如秋水,一点便波澜壮阔。

“可是……我感觉他很弱……”陈琳反而更加疑惑。

“那只羊不过是陪公主殿下在玩罢了,公主殿下不可要当真,哈哈哈哈哈,这只羊的性格开朗的很……会跟他喜欢的人玩的很开,不论是谁。他都能陪着玩。看不出真假,”大总管有些笑意。

“嗯……不似长羽枫来的闷气……”陈琳呼了一口气,像是叹息。

“怎么?公主殿下玩的不开心?”大总管反而笑意更浓,在白灵城的方向,一朵朵冰花,像是暴怒而舞,由他们组成的巨大的法阵开始运转,原本在白灵城外围的许许多多的人影开始向着结界进发,只不过很缓慢,在结界中的结界外观望。

“也不是,只是,感觉他完全不似这样的人,表里不一。”陈琳笑了笑,像水一样的眼睛,期盼着,看着山下。

“年轻人嘛……没有做到言行合一,也应该谅解才是,以后的路还长,等性格内向那么大的波动,再与之相处也不急。”大总管为长羽枫解围。他看向山下,李青寒的人头已经落地,全身崩碎在冰晶之花上,先是头颅,后是身体,无影无踪。冰晶之花一如既往的绽放,更加寒冷。。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子的人,过于成熟了……”陈琳有些懊恼般的泄气。

“老朽以为公主殿下应该最喜欢此种人才对……整天嘻嘻哈哈的,也不招人喜欢……”大总管的笑声传到山下,已经能够听到略微的回声了,白灵山山下,一片宁静。

“我只是觉得,长羽枫,有些疲惫不堪,难以言说的压抑之感,像是被某个人操控一样。一言一行,不能自我。”陈琳闭上眼睛,不只是疲惫,还是失望。

“如何可知?老朽觉得只是心事重重罢了,作为白灵山少主,长少主所要经历的事情,会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自是这样,问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完全自由的随心所欲不受人拖累呢?”大总管有些惆怅。

“是啊……我也在其中……无法自拔……”陈琳有些想笑,最后只好无奈的摇头。

“……”大总管一时语塞,原本只是想说自己被迫出山,鸣了句不平,陈琳接话顺道下去,反而成了很不好的话。

“老朽哪里敢说公主殿下呢?老朽说的只不过是自己这个糟老头子罢了。”大总管坦白,有些难做人。

“没事的……就算我这样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说事实罢了,没什么区别。”陈琳重新睁开眼睛,那个想要见的人影出现了,只不过,让她难以置信,那个小小的人影,竟是全身漆黑,那把同样诡异的剑颜色也开始越发的深了。

“谭爷爷!那是什么?从未见过如此的灵力有人使用过!”陈琳大惊,急忙问道:“为什么!是黑色的灵力!”

“老朽也是第一次见……看来长少主还是出乎了老朽的意料。”大总管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那个黑色身影一跃而起,在白灵山冰蓝色的屋顶上跳跃,蓝色的结界像是催命的恶鬼,追赶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六八章: MURDER

即使离了这里这么远,也能感觉到远处的寒气。

【收光器就位】

隐蔽的很好,那些用灵力的家伙绝对探测不到这个位置。这座山的光影很好,能够看到那座城市几乎所有的一切。加上这迷人的月光,真是天公作美,给了这一次绝佳的机会。

【入地式探测器已经就位】

【影像分析成像】

像是蚊子一样的声音嗡的一下子飞过,没有光出现在这片区域。

绿色的画面在他蓝色的眼睛里浮现,蓝绿交织,各种条形的数据飞一般而过。

那个慢慢走过来的女人,手上拿着一把冰晶的长剑,她棱角错落的脸,在冰晶之花的海洋里如此的优雅,她像是冰冷的山脉行进,脸上的冰冷带着锋利的眼神,她这样子没有表情的样子,着实给人一种残酷的崩碎感。她像是在念念有词,与之交谈的是一个已经站立的少年。

冰冷的蓝色花朵绽放,风雪开始进入白灵城,连带着白灵山,瞬间白雪皑皑,风带雪将整个白灵山的世界掀翻。

那个少年全身漆黑,月牙的般的长剑握在手上,剑上的冰蓝色气息恐怖的绽放,像是在暴怒。

一把刀的暴怒,像是完全来自于刀的使用者!那个少年的操控!

凸起的肩胛骨如勾刀般锋利,肘臂之间,连绵的黑色纹路爆发般凸起,带着连绵的血红与浓黑。那破裂的白色衣衫,在此刻像是光耀全身的战旗,风鼓瑟瑟!

再看他那张英气勃发的脸,那种与年龄相衬的稚嫩全然不见,只有鲜血般猩红的双眼与拉扯起的恐怖嘴角。

横刀而立,威风飒飒!

灵力时代的人,都这么……让人胆寒的吗?

一个红色的巨大家伙在一个小小的胶囊里拿了出来。即使有收光器存在,也没办法吸收掉这家伙的红光。

真是……太酷了。

那“家伙”流畅性的全身构架上面点着猩红,一道极速旋转的漩涡在中心位置给他绝对的威压。

他有些嘀咕,蓝色的眼睛在绿色与红色的交替之间越发的蓝。

他的手臂也开始在绿红交织的光中出现,零散的钢铁部件夹杂着血肉固定在一起,上面蓝色的小零件闪着晶莹的光。

“只有一次机会。”他这样告诉自己。

或者说,在这样寂寥的环境里,也只能对自己说话,来聊以慰藉。俗话就是给自己壮个胆。又或者,给自己提个醒。

这是自己的唯一一次机会,绝对不可以失误,甚至是一点点的偏差。

他把那个红色的家伙端在手臂上,手臂上的零件与那个红色的家伙瞬间卡拉卡拉的连接,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出现,他咬着牙,发出了唏嘘的呼声。痛苦让他的青筋暴起。

【卡拉卡拉】

【ju——】

他松了一口气,这种恐怖的家伙,装在自己的身上,真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没有必死的决心,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该死!”他接受着这种痛觉,还是不可抑制的发出了骂声。

呼——

他吸了一口气,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这口气可真是长了。

就像是半个世纪?

他这样想着,这口气呼了出来。

这样就是一整个世纪了。

他竟然觉得有些兴奋起来了。

这种恐怖的红色的家伙,就在他的手上左手上,那种摄人心魄的红,越发的让人胆寒。

见过这种东西的可能也没有几个,所以,准确的说,是让现在的他一个人胆寒。

他这样想的时候,竟然有些想笑了起来。他呵了一声,再无其他。

红色的家伙里的漩涡像是一只眼睛看着他,现在,就是寻找机会了。

左手端着这个红色的家伙,它的镜片上只有一个绿色的点,密密麻麻精细的刻度尺在它的镜片上越发的让他觉得自己的任务确实受到了巨大的关注。

屏息,凝视。

蓝色的眼睛隔着护目镜也能准确的看着这个红色家伙的准心。

真是太……棒了……

紧密的零件构造与漩涡的核心连串起来,在他的左手上端正的举着,举起这个家伙的力量来到了肩上,越发的吃力。

那些零散的机械在他的左臂越发的紧,连锁在一起,连接着整个左臂。

手放在扳机上,需要再深吸一口气吧,他这样想着,镜片里的人影开始慢慢的出现。

一黑一白的两个点在快速的碰撞,冰蓝色的长剑碰撞在冰晶之刃上,发出剧烈的火花,暴怒的冰蓝色长剑在月光中发出的蓝光如白昼过境,耀眼夺目,而它的主人,紧紧的握着它,紧咬着牙关,原本狰狞的嘴脸越发的平静,像是那个少年在逐渐的掌控着自己的身体,只不过这种碰撞的吃力越发的明显。

碰撞!一黑一白的力量交锋,冰蓝色的恐怖的长剑像是砸在那把冰晶之刃上,没有火花,只有无穷无尽的冰花聚拢!

炸裂!

像是疯狂的轮转之花!炸裂如星辰!

冰蓝色的花瓣在两个人的全身飞舞!

旋转!

炸裂!

碰撞!冰蓝色雾气膨胀而行,流转而舞!

炸裂!像是漫天的飞火流星,顷刻间迸发又顷刻间消亡!

再碰撞!

再炸裂!

像是两团明亮的,一黑一白的光火!

崩裂而发!

镜头上画面却有些出奇的慢了,像是凝聚在刻度尺上的凝固点,这两个人的战斗被一秒又一秒的回放在镜片之中。

“真是好家伙!”

他不由得发起了赞叹。

他还是不由的吞咽了口水,汗液开始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越发的浓厚,或者说,在他的额头之上。甚至在他的全身。

他的半只手的机械上也开始有水珠滴下。

那两个人的战斗清晰的在刻度尺上展现,即使再怎么难以想象的战斗,那种碰撞像是定格的画面也开始不那么精彩。

只不过是两把剑的碰撞而已,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

最关键的不是他们的剑,而是他们的人。

镜片上激烈战斗的两个人并没有明显的战斗规律,但是在碰撞的一刹那,就是聚焦在一起,不会有差错。

继续观察。

汗液滴落,发出滴答的声响。

冷静观察!

手指扣在扳机之上。

隐忍而发。

这个红色的家伙恐怖的漩涡轮转!

那两个恐怖的人交战而碰撞!

迅速分开!

再碰撞!

再分开!

机会只有一次!

必须把握!

手指在扳机之上轻扣……

【吧嗒——】

“就是现在!”

他大吼一声!

世界!像是凝固一般!

红色的光柱在漩涡之上!

穿行!

第四卷第二轮回·轮回章节:荣光计划

冲天的冰雾在整个白灵城被风恐怖的拉扯,瞬间无影无踪,像是那些爆裂的冰花从未爆裂,甚至从未有过,从未存在过。

夹带着月光的寒意,一点红光击在长羽枫的额头之上,因为诧异而急停躲避那道红光的身体倒退翻滚。

冰蓝色的花海被身体的翻滚掀翻,那绝对漆黑的身体一道又一道的割在地面之上,划出深深的裂痕!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东西存在?

猩红的眼前,兰洛还在奋力的击打过来,那把冰晶的长剑与九转灵珠剑抗衡!

【噹!】

兰洛的挥砍已经极度情绪化!她恶狠的眼神像是冰山里的孤狼!紧咬着长羽枫不放,这样子美丽的人的蓝色的眸子里,带着要嗜人而去的怒火!

【噹!】长羽枫被红点完全分了心!在兰洛飞快强打的剑气压迫下一瞬间就处于下风!没办法一下子逆转!

【噹!】

【滋——】两把剑疯狂的切割而过,迸发出与那冰蓝色的剑刃相斥的火花!

那个红点到底是什么!有人在某个地方,在某个暗处,进行着长羽枫有些害怕的活动!

长羽枫有些心惊,一剑下去!又被【噹!】的一声压制住!

必须赶快抽出身来才行!

后跳!横剑而挡!反击!前斩!

——被招架!甚至被毫不意外的压制!

是某种瞄准性的攻击!

誓要置他于死地!

而兰洛,根本就不给任何的机会!这种缠斗!像是死亡的纠缠!不死不休!

“可恶!!!兰洛!!!”

狂怒般嘶吼!长羽枫倾斜着身子一步踏在冰花之上!【哒】的一声一飞而出!留下被猛烈踏碎的粉末!

【噹!】两把剑碰撞在一起!随后震颤着!狂怒着弹开!震天的剑响轰鸣在冰蓝色的白灵城内!

又是一踏!空留有冰晶的粉末!烟消云散!

【噹!】

两把剑再一次的交织在一起!寒风被连带着旋转呼啸!波纹状的气浪在天空震荡!

那与之交战的两人牙关紧咬!冰蓝色的血与黑色的血液无一例外的在两个人的嘴角流淌!

那个红点从未离开!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抽出身来去管这些东西!!!

“寻荒影!还有其他的敌人!!”长羽枫疯一样的怒吼!

没有回应。除了呼啸的风,与爆裂的炸响!

那只小小的羊羔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冰冷的羊蹄已经无法动弹,只是依靠着坚硬的肢体紧挂在他的身上。

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只不过是空空的一座僵硬的尸体而已。

“寻荒影!”长羽枫飞踏而出!直冲兰洛!双目似火焰!凝冰而灼!

“王……以龙之!!!”兰洛的声音很轻,传到长羽枫的脑子里!兰洛一踏而出,白色的袍子在风中飞舞,白色的长发凌乱,散开在这冰蓝色月色之中。

但是,还未等她说完,【噹!】的一声,一剑击在九转灵珠剑之上!两把剑震颤不已!

突然的!好像一切都开始安静。鸟雀的声音低沉,人嘈杂的声音也开始声声入耳而来。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远方响起。

什么声音?长羽枫心里有些发颤。

【轰!!!!】

鲜红的!猩红的!血红的!

像是遮天盖地般的红!

那惊天动地的红!

那爆裂无声的红!

那胆颤心惊的红

那荡魂摄魄的红!

那撼天动地的红!

凝聚成一道惨绝人寰的光束!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只在一瞬间!飞沙走石!随着那一道遮天盖地的红色光束的穿行层层翻滚,掀地而起!

只在一刹那!青石白瓦,红柱高墙!随着那一道惊天动地的红色光束的穿行惊涛骇浪般崩碎。

只在一那!人影重重,惊恐之声!随着那一道爆裂无声的红色光束的穿行湮灭无形。

只是顷刻间!震荡而开的气浪在天空中环环相扣!那胆颤心惊的红色光束像是在天空开了个口子。

瞳孔张着,像是猩红的圆月,那道荡魂摄魄的红色光束直直的冲着两个人而来!

无法躲避!来不及躲避!不可能躲避!

要的!就是打你个措手不及!

那撼天动地的红!须臾之间将所有人淹没,强光如狼似虎,猛烈的穿过他的身体。

【轰!!!!!】

万籁俱寂惊沧海!

惊天动地泣鬼神!

光芒像是万丈深渊,吞噬着!这人世间!所有的一切!

许久……

许久……

许久……

像是漫长的黑夜划过白昼般的许久。

“荣光计划!执行完毕!”不知道谁的声音在轻声附和这寂静。

【buci~】

【jiu~】

【时之匣间】

烟雾缭绕……青烟徐徐,清风而动。

“摩卡~我想要歌酒了~你买了酒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云雾间懒懒的像是要跌倒在云里。

像是刚刚睡醒似的,她揉了揉眼睛,吃了一枚香甜的果汁。

那本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摩卡~不能喝酒~摩卡~”一只黑色的圆球蹦蹦跳跳的来到了他的身边。那是一只黑色的小羊羔,只不它过于圆润了,不过虽是如此,却意外的极其灵活。

“可以喝酒哦~”她慵懒的说道:“我不嘛~我就要喝酒~”

她眯着眼偷瞄着过来的小羊羔。

“清子女士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啊!!”

一只玉手抱住了摩卡,猛的将它塞到了被子里,一下子就跳出了被子。

“哈哈哈~今天这酒我喝定了!”清子一下子就跳到了酒柜前,她修长的大腿有轻纱而过,落在了地上,青烟环绕着她的身体,纤纤玉手在腰间而过,她奔跑起来,也如此的慵懒。只不过,脸上明显有些开心的样子。

“摩卡!摩卡!”摩卡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乱窜,惊慌的大叫:“娜可!娜可!快阻止她!不要让她靠近酒柜!”

“娜可!”一只小老虎一下子从房梁上跳了出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娜可~我要喝酒~”她有些娇气的说道:“如果娜可不让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玉唇轻启,玉齿轻咬着。

“娜可今天绝不会再让你碰酒了~昨天喝的已经够多了!娜可!”小老虎气愤的将自己小小的身体挡在酒柜面前。

“今天吃了饭明天就不能吃饭吗?你的逻辑很奇怪诶!”她有些轻轻的恼怒,叉着腰说道:“娜可快点走开啦!我可是真的要生气了哦!”

“不行!娜可说什么也不会放清子女士去喝酒!”小老虎双手张开,誓不让清子取酒。

“你在这样!我就要!”清子举起玉手,一点金光在手上飞舞,但是,很快的,她就放下了手,因为,有一样东西慢悠悠的敲响了……

【叮——咚——】

像是恒古的绝响,这声门铃来的太过突然。

已经很久!

很久!

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了。

“会是谁呢?”娜可和摩卡这样问道。

清子女士摇摇头,也困惑的异常。

清烟而过,清子慢慢的走到门口,轻纱回到了身上,将她的一切都裹在了轻纱里。

她抬手开门,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

“呦!梅清子!”

“王……”清子的声音有些发愣,那种慵懒,变得娇柔。

我亲爱的,王。

【公国2015年六月十六日】

“公主殿下的铃铛……”

那串铃铛被拿起来的时候还在叮铃叮铃的响。

“公主殿下她……”他不敢说下去。

“就连谭明秋也……”旁边一起搜查的人都开始叹气。

“在场的梧桐司也好……守护者也好……全都……哎……”没有人敢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敢想象……失去了大部分精英,实力大削的帝国该何去何从。

更没有人敢想象,失去了长公主的帝国皇帝会如何的动怒。

“我们还是再找找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这么大范围全部夷为平地……是何等的……恐怖……”一个人又这样说,每个人都开始有些后怕。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队长!有一把剑!样子很奇怪!”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西颐幽冥海】

怒海奔腾,漆黑的海水倒映着恐怖的电闪雷鸣。

“可恶!兰洛那个家伙!早点把我放出去和她一起对付王不就好了!现在弄成这个样子!真是的!”

紫色的三叉戟被插在了礁石上,海底的漩涡呼啸而过,带走凶兽们的千骨血肉。

【拉丝塔尔·唐顿科技大楼】

旋转着的金光在地下室里疯狂的散射着永恒的新绿。

“唐子龙!太酷了!这就是羽蛇神的项链!这可是神器!我们找到了神器!”金发的牛仔大声的叫嚷着,他兴奋的手舞足蹈!眼中的金光越发的神采奕奕。

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将眼睛摘下,惊讶的看着那挂飞在空中的项链。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灵界的某个角落的某个的山洞】

巨大的蝙蝠张牙舞爪,拍着巨大的薄翼,发出的叫声让两个人抓狂的捂着耳朵。

“可恶!又来到错误的地方了!”一个女孩子大吼!

【buci~】

【jiu~】

蝙蝠的躁动又像是一瞬间的,归于平静。

第五卷开篇

人这一辈子,只有一两个人能陪你走完这一生。大多数人都是在陪伴着你的时候,悄然远去,你会不会悲伤?为了他们的故事,喝下一杯苦酒,等待着别离?

六九章:蚂蚁启示录

世界上,总有分离。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秋天的风是如此的凄清,秋天的月是如此的明亮,落叶飘飘聚了还离散,连栖息在树上的鸦雀都心惊。想当日彼此亲爱相聚,现在分开后何日再相聚,在这秋风秋月的夜里,想起来想真是情何以堪;走入相思之门,知道相思之苦,永远的相思永远的的回忆,短暂的相思却也无止境,早知相思如此的在心中牵绊,不如当初就不要相识。

恨别离!

恨不得!

恨心恨意恨我情。

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君问归期未有期!掩泪涕泣,回首之间,向来萧瑟处!门外若有南北路,自是我心断肠边。

入秋,万物,便死去。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此地一别,阴晴圆缺与月行。

“寻荒影……”长羽枫的声音在这空间里回荡。像是偌大的天地里,出来的惶恐之音。

无边无际!

这黑暗!

没有回应。

“寻荒影……”那声音越发的急了……惶恐更甚!

依然没有回应……

“我……死……了吗?”长羽枫有些疑惑,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释然。

像是理所当然的……

死亡。

那种摄魂荡魄的红,就在眼前。像是暴怒的天罚。将一切的一切!撕碎。

“如果我死了……现在又是在哪里?”长羽枫在黑暗里摸索。

没有多余的力量,只有普普通通的前行的力气。身体的虚弱,像是行尸走肉。

黑暗。

已经如此的熟悉。

在黑暗中前行,即使没有方向,也不会有过多的不自在。

带着这具尸体前行……

一步又一步的……

像是被莫名的力量牵着不得停留……

那已经被黑暗几乎封闭的视觉,已经毫无作用,但是,又不害怕,因为,有那么多次的来到这个黑暗之中……

像是回到老地方。

那么可悲!

又可笑!

前行……已经不是为了寻找光明……而是因为不甘心只能留在黑暗里……坐以待毙。

“寻荒影……不仅仅是兰洛在那里……还有很多人……很多……强大的人……”

跌倒……跪着……

被拖行。

没有痛觉,只有伤悲。

“那样的大爆炸……估计所有人……都死了……”长羽枫的声音有些哽咽。

“又会是谁呢?”他自言自语……

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是咽了气又重新说话的躯壳。

“敌人……远比想象的要多……”他终于没有力气……不再说话。

被拖行着……混乱的躯体被摩擦,手来到了脚边,身子来到了腿上,头来到了胸口。

就这样子,怪异的,被拖行。

出奇的,没有痛苦,只有苍白的无力感……。

如果……我们不去应战……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兰洛的手上……

思考也变得更加的艰难……

可是……我们根本不是兰洛的对手,兰洛还在放水……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还有另外的攻击……来自于第三方的势力……又会是谁呢?

没有人回应他的思考……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应……

被拖拽着……五感也开始慢慢的断绝。

早就没有感觉的身体,就这样被人生生的拽着……在不知道是什么的地面上拖行……

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地面……因为……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触觉……无法判断。

我总是提醒自己要万分注意安全……我们提醒别人注意安全……但是危险……总是突如其来……将所有的顾虑通通的解放到脑子里……在一瞬间出现,将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毫无预兆的打碎。

兰洛……突如其来……将白灵城的所有人……不可预见的……难以置信的……下了一场人间的大雨……

这场雨……满是猩红……任何人都是无辜的……除了兰洛……那些可怜的人的亡魂一定不会放过兰洛……

但是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去的人能拿兰洛怎么样呢?

又或者!

他们仅仅是兰洛眼中的蝼蚁而已。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类杀害的凶兽……动物……甚至是人类本身……都是无情无义,没有半点人性光辉的……那又怎么怎么能责怪兰洛呢?

兰洛并不是人类……

只是……一个没有心脏的……恶魔……

恶魔不会怜悯人类的死亡……就像是人类不会真的去怜悯蚂蚁的死亡一样。

爱护蚂蚁让蚂蚁无限繁衍的话……人类的好日子,也会毫无预兆的到头。那个时候,……在所难免……消灭蚂蚁为己任的勇士们发射着恐怖的火焰弹,动用巨大的法阵……声势浩大的……行动起来……

仅仅是因为蚂蚁……而已

赶尽杀绝……

蝼蚁罢了……

所有人类都这样子想……

但是凡是有例外……人的人性总是在这样的关头下又重新燃起重重的火焰!高涨异常!

有一个人类说蚂蚁……太可怜了……被这样毫无任何反抗的屠戮……甚至还有一些没有出生的蚂蚁幼崽……他们是无辜的……

放过那些还没有死去的蚂蚁们吧。

他们……有活下去的权利。

有的人觉得有道理……停下了手中的火焰弹……他们见识过被屠杀蚂蚁的惨状……那些焦黑的蚂蚁群确实可怜……那就到此为止吧……他们也是活生生的生命……

有些人本就是不要脸的理中客……他们本就是中立……蚂蚁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蚂蚁……真的是坏的吗?他们劝说放下武器……劝说别人不要被带了节奏,被某些人利用和鼓舞……

有的人因为被蚂蚁伤害过而激进的带头继续反抗……在他们看来蚂蚁怒不可遏!他们的行动开始分化……他们的队伍开始瓦解……向谁说理去呢?他们因为蚂蚁而死去的亲人该如何慰藉?他们甚至也开始被人群所分化……视为暴力分子!虐待狂!没有同情心!没有人性!

蚂蚁们留下了种……将复仇的故事讲给后代们听……那些反抗人类的蚂蚁们一代又一代的传颂。人类杀害了那么多的蚂蚁……这样的日子,是蚂蚁们的浩劫!

意识开始模糊……晕眩接踵而至。

迷迷糊糊的……

长羽枫觉得自己被抬了起来……

又被狠狠的丢了下来……

有火光……在眼前出现。

是烈火……

火红的,地狱的烈火……

【咕咚……】

声音很轻……像是一条鱼儿入水……

无影无踪……

七零章:永远的九月二号。

【滴呤呤~】

【滴呤呤~】

闹钟响了。

分针在十二,时针在六。

现在是六点整。

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起来,将闹钟按掉,呼的一声躺下,拉起被子,继续睡觉。

【滴呤呤~】

【滴呤呤~】

闹钟响了。

分针在一,时针偏离了六。

现在是六点十分。

被子里的人翻身起来,将闹钟按掉,打开灯。

穿上拖鞋,在地板上拖行,推开洗漱间的门,拿毛巾,打开水龙头,洗脸。

拿起杯子,拿起牙刷,挤牙膏,刷牙,再拿毛巾,洗脸,将毛巾拧干,放好。

头发不长,拿梳子梳一下,再弄乱,将不长的刘海放在右边。对着镜子,看一下脸,鼻子,嘴巴,耳朵。

【叮铃~叮铃~】是手里在响。

走出洗漱间,拿起手机。

一条信息:【长羽枫!起来了吧!今天可是开学第二天!要早起哦~^v^~】

是陈琳的信息。

打出了【嗯。】没有发送。

删掉,重新发送了一条信息。

【嗯~我知道了~已经起来了哦~】

关上手机。

【叮铃~叮铃~】

还没放下,再打开手机。

一条信息,陈琳的。

【好!早起冠军!加油!^v^~】

关上手机。拉开窗帘。

阳光还没有那么刺眼。

六点半的北京,有蔚蓝色的天空,与还未熄灭的长灯。

穿衣服,是蓝白相间的校服,再是宽松的校裤,戴手表。

【嘟——】

一条信息:【开学之际,不法分子恐再次临近校园行凶作案,请广大高中生提起高度重视,不要单独出行,不在在人群稀少的地方逗留!】

把单肩包背上,里面只有资料,没有书籍。但是也很沉。

将灯关上,看了一眼,整理行装,将校服的领口弄好,关门,钥匙放进包里。

走过去按电梯,按一楼。

电梯里有些漫长的等待,长羽枫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六点三十四。

长羽枫走出了电梯,自行车已经在楼下。

【叮铃~叮铃~】

打开手机,一条信息:【不要忘了吃早餐~^v^~】

戴上耳机,音量按到三,天空之城,慢慢骑行。

去一中的路有些拥挤,但是现在长羽枫不想那么早去一中,而是去最近的早餐铺子。

铺子很红火,需要排队,现在是六点四十七。吃了一个肉包,喝了一杯豆浆,豆浆很烫,需要吹一会。

现在是六点五十三。

长羽枫骑行回学校。很近。一下子就到了。收起耳机,推车进校园,很多人,门卫站在那里,严肃的看着所有进入校园的学生。

去车棚放车,有爬墙虎的车棚很清新,也很麻烦,因为爬山虎的叶子太密集,下起稍微大点雨来,总是会将雨水溅到车棚里。

去自己的二栋教学楼,上楼梯。

“早啊!”有人匆匆的下楼,很急,是隔壁班的矮个子女生夏瑞,同过一个学期的班。她人出奇的好,对每个人都很热情。

“你去哪里?马上早读了……”长羽枫没有扶楼梯上楼,而是看着表。

七点零一。

“啊!我放在车篮子里的橘子忘拿了!”夏瑞大声的在楼下奔跑。她跑动起来的样子会将身体扭动,青春期的少女气息让她的可爱在男生中很有人气。

“你要快点了……马上一十了……”

其实没有。长羽枫收起了袖子,将手表藏了起来。

“啊——”夏瑞已经到楼下冲了出去。

为什么要拿橘子呢?估计是拿给谁吃的。夏瑞经常带一些东西在班里分享,她家开了水果店,有幸,也在某个晚自习的时候也被分到了一个苹果。

“还没到一十哦。”有人很不开心的说道:“长羽枫,我家的瑞瑞你也欺负,小心小爷我揍你!”

低头看过去,是何超,家里都是医生,而他不想当医生,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做医生,因为他对某些人的健康总是能说的头头是道。

喜欢夏瑞。人尽皆知。包括老师。

他也从不遮掩,就是这样。

“如果算上回来的时间,那就差不多了。”长羽枫转身上楼。

“切!反正就是不行!”何超跟了上去。

二年二班。理科。

“快点吧,何医生。早读了。”长羽枫进了教室,倒数第一排,专用座位,何超倒数第一排,他的旁边。

他们两个比较高,坐在后面。

“希望瑞瑞不要迟到哦……”何超坐下,将语文书本拿出来。

“估计不会……”长羽枫将数学书拿了出来,将草稿纸抽出来。做题。

七点零八,走读生和住宿生都已经到齐,很多人都已经开始背书早读,第一天没有教多少课,大多数是提前背书背英语,没有为什么,就因为是一中。

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出现在窗口,环顾着所有人看。

“噫吁嚱!危乎高哉!唐魔女来了……你不要写数学了……”何超有些端正的坐好,后两句很小声。

“管她……”长羽枫看了一眼窗口,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呦!华萌萌也来了!看她们两个谈话,真像一对情侣!唐魔女霸气侧漏!真有她的!”何超观察着窗外,继续背着书:“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

题目并没有多难,公式列出来,划了,再写。长羽枫看着题目。在朗朗的读书声里,聚精会神的做题。

其实,很多会读书的学生都是这样,在一中,这样子的现象不多,但是很正常。

解题,卡顿,看下一题,解题。

早自习很快结束。七点四十。

接下来的50分钟里,是住宿生吃饭。

长羽枫起身,看着同学出去,有些人留在教室。

有个女生走了过来,站在长羽枫的面前:“这是上个学期的学习资料,还有试卷,笔记,笔记是我的,如果你嫌弃可以借别人的。”

是徐雯雯,班长,和一班班长元龙并称一中双雄。

“不嫌弃,谢谢。”长羽枫看着一摞一摞的纸放在旁边,整理了一下,将几本书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把这些纸放进了抽屉。

“嗯,不用谢。”徐雯雯转身离开,她来这里,好像就是为了这个。

何超有些疑惑的看着徐雯雯,又看向长羽枫,拍了一下长羽枫的肩膀:“难哦……加上这个学期的卷子,怕不是要堆成山哦!班长大人真是好——心——”

“又没事,怕什么,专门在谭老爷子的课写就是了,他又不管。”长羽枫有着想笑,他知道何超的意思,不说破。

“谭老爷子是校长!专挑他的课写,牛b我告诉你!牛b!”何超发气的拿起了书。

“那是,我不牛b谁牛b。”这不是他常说的话,所以在他的脸上,笑的更开心了。

谭老爷子本不需要再亲自教书,但是还是任教了,原因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现在仍然是下课,何超说了这些话基本上就算休息完了,拿起书就很难再放下。

有些无聊了。班上的人还不太认识,也就这样了。

继续写题吧。

有些知识点明显就没学过,需要翻书。

放笔,拿书。

“好久不见,枫大少爷。”有很熟悉的声音传来,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何超细微的书声变的细小了。

一个女孩子靠在门上叉着手看着自己,刘海剪的很齐,不是长发,是马尾,脖子上有一条蓝色的带子延续到腹部,是校牌。

校牌上的照片是很正式的红底照,上面的人的脸很上镜,很阳光,但是还是用奇奇怪怪的花纹遮挡住了旁边,可能是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呆板。

真人比照片好看,眉眼精细,也勤与打理,所以用惊艳一词一点也不过分。

“好久不见——陈琳——”长羽枫微笑。

“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来上课,既然你在我就去吃饭啦!”钥匙扣在手上挥舞,像是在说再见。

“放学一起回去吧!”

“知道啦!”陈琳穿着蓝白的校服,转身的样子就更加的清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陈琳又转身过来,像是在跳舞:“对了,何超,你上个学期欠我的东西记得按时还哦,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想着反悔啊!”

“你欠她什么?”长羽枫笑的很开心。

“没什么……一些身外之物……”何超看向陈琳:“知道了知道了姑奶奶!”

“那就好,中午见!”

钥匙扣摇来摇去,上面一只小羊羔的布偶挥来挥去,很是可爱的吐着舌头,陈琳转身走了,她需要出校吃饭。不能耽搁太久。

“嗯,中午见。”长羽枫挥手,将书摆好。

“啊!这个姑奶奶见面就跟我说这个事,我又不是不会还!真是!”

“你怎么欠的,欠了多少?”长羽枫看着字。

“还不是因为瑞瑞的情报?小爷我豁出命来才找到愿意提供情报的陈琳。小爷我现在负债千万了。”

“那确实需要。”长羽枫笑着写了一个解,没有动笔:“瑞瑞是好姑娘,值得。”

“呵!谁像你啊!有陈琳这样的大美女喜欢。还有……”何超看了一眼正吃着面包的徐雯雯不说话。徐雯雯不知道何时在看这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们只是从小就认识,不一样。”长羽枫写了一行公式,又划掉。

“你说气不气!青梅竹马!该死的!你说气不气。”

“未来的路谁知道呢?不能谈恋爱,先把学业抓上去。唐魔女的话,不会错。”长羽枫又写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公式,在上面改正。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哦!你就应该趁着别人也喜欢你向人家表白算了。没到一个大学去,全都得玩完。别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都得淡!”

“背你的书……”长羽枫严肃的写出了答案。将那个重新写的公式圈了起来。

“我反正一定会去追瑞瑞,什么狗屁学生不能谈恋爱,人作为动物,向喜欢的人表达看法是人之常情,学习不等于自闭。”何超悻悻的关上书:“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吃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陆陆续续的同学就回来了,因为刚分班,很多人没有什么交集,都是刚认识,而在原来班级的自然能够凑成一伙交流。

第一节课是语文。

唐魔女的课。

第一篇便是泌园春长沙。

当然,除了讲课,唐魔女作为班主任还是穿插了班级事务,比如班干部的调度,和这个学年的基本任务。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也就是何超口中的华萌萌的课,华萌萌是双马尾,各方面的可爱,所以在很受男生欢迎,老师自然要得体,不能这样,但据说她的双马尾得到了认同,因为在教师聚会上,和唐魔女赌输了酒,只能顶着双马尾上课,在场的教师基本上也都认同,所以……

不过,在那之后,她自己好像释放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数学课有这样的老师,自然是不无聊的。但是还是很快就结束了。

真是神奇。

这样的课一下子就没了。

跑操花了十五分钟时间,休息了十分钟。

下一节是英语课,也是一个女老师。实际上英语讲课还没有那么快,所以讲的不多,英语作业留的倒是一大堆。

最后一节是物理课,是谭老爷子的课,长羽枫真就打算在他的课上写作业不听课,谭老爷子拿着粉笔走到他的位置说了句好,点了个头,就继续上课了。

接下来是午间休息。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

等所有人离开,就是十二点整了,何超也背着包离开。

长羽枫起身呼了一口气。

今天要吃什么呢?

去吃?肯德基?还是食堂?

和她一起。

“枫大少爷!去吃饭吧?”陈琳又出现在了门口。

摇着那个吐舌头可爱小羊羔的钥匙扣。

她看起来很开心。

“去哪里吃呢?你想吃什么呢?”长羽枫准备拿包。

“吃食堂?你想吃什么?”

“那就食堂。”

“嗯!走吧。”

两人并排,没有尴尬。

像她这样子元气满满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吧。

“食堂有什么?”长羽枫将校服的褶皱扯平。

扯不平,那就只好这样子了。

“土豆烧鸡,喜欢吗?”陈琳的身高已经到了长羽枫的脖子,所以是很高的,她俏皮的砸了一下嘴。

“哈哈哈……还真没怎么吃过了。”长羽枫开心的下楼。

“瑞瑞,你怎么还没有走?”

夏瑞在走廊里上来,往楼上走。

“没事,没事,就是忘拿东西了。你们去吃饭吗?”夏瑞匆匆的上楼。

“嗯。”两个人点头。

“那你们快去吧,听说食堂改了……”

“改了什么?”陈琳停下来问

“哎呀!你们去就知道了。”夏瑞说完已经上去了。

“食堂能改什么,无非不就是改食谱,改窗口?”长羽枫有些想笑。

“那就真要去看看了。”陈琳将钥匙扣转了起来。

“嗯……虽然我大概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现在是十二点五分。

到了食堂,就是十二点十二分。

人山人海的食堂,就算是这样,也开始没那么拥挤,因为已经隔了二十六分钟了,有人已经吃完离开。

食堂改了编号,改了食谱,改了排队的位置,但大体是没变的。

确实是土豆烧鸡,加了个小白菜。

陈琳是清蒸藕片加玉米粒。

没有排多久的队就排到了。

“美国怎么样?”陈琳吃了一口饭,将玉米粒放到一边。

“也就那样……”长羽枫吃了一块土豆,夹了一口饭。

“起码伙食不错吧……”陈琳有些不信。

“真没这边好。”长羽枫看着盘子里的土豆和几块鸡块。

“骗人,这里多少人巴不得去美国待着。没这边好谁愿意去?”陈琳将饭和玉米粒合一起吃。

“那是他们的意思,我哪里知道。我觉得也就那样。”长羽枫想起了一些事情:“啊伯还好吗?”

“恢复的很快。”陈琳低头吃饭。

“那就好。”

“你去修养了三个月,真觉得美国不好?”陈琳

“真不好。没这好。”长羽枫摇摇头。

陈琳不说话。

吃完饭。就是去散步。

没说什么话。

这三个月校园里的改变微乎其微。

倒是聊了一些明星的八卦。

长羽枫只是听,没有作答,偶尔回答也是附和,没有看法。

陈琳不会强迫别人说对于某件事的看法,她只提,不太评价。

现在是十二点三十五。

送她到了班级,用她的杯子喝了杯水,那个吐血舌头可爱小羊羔的杯子是她的珍藏。甚至还有一模一样图画的保温杯。实际上是有两只杯子的,用的是另外一个杯子。如果不是偶然,那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陈琳给了他,他不要这样可爱的杯子,就一直放在了她这里。

回到了教室,有些困乏,但不那么想午休。最后还是乖乖的趴在桌子上,休息。

看表,十二点四十五。

等铃声一响,就是下午上课了。

第一节化学,化学老师是个老教师。公式一下子就写完了,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第二节生物,生物老师是个男老师,对着书本和课件讲,有些枯燥。

第三节是唐魔女的课,回顾了第一节课的内容,然后开始播放泌园春长沙的音频。以后依然是说班级的事情。

班主任的课就是这样。没办法。

第四节是自习,但是班主任要作班,所以连蚊子的声音都没有。出奇的安静。

长羽枫整理着今天的内容,将笔记抄到本子上,也就快要下课了。

何超有些开心的看着一个橘子,将他摆在了课桌前面,像是战利品。

长羽枫摇摇头,下课了。

五点整。

晚饭时间很长,但陈琳没有来叫自己。长羽枫凭着走读证出去吃了个兰州拉面。

五点半回来。

准备晚自习。其实和平常没有区别。基本上无事可干,除了看书写作业,就是看书写作业。

在这里,手机并没有那么好玩。游戏而已,比不了摸不着的前途。

晚自习七点开始,九点结束,无事发生。但是何超的座位上出现了很多平常不一样的东西,橘子啊什么的。

橘子。对,今天何超给了自己一个橘子。

星期一的自习依然是唐魔女作班。最后一节自习,她提醒了所有人注意安全,也说了那件新闻。

下了晚自习,陈琳来找自己。

九点整下课。

大晚上的,路灯也不是很亮。甚至有些昏暗。

现在九点一十五

“哈哈哈哈哈,今天瑞瑞和我说何超拦着她把她吓了一跳。问了才知道是想给她橘子,说是让她尝尝鲜。”陈琳在路灯下捧腹。

“瑞瑞家不是开水果店的么?”长羽枫疑惑的问道。

“对啊,何超这个大笨蛋,追女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哈哈哈哈哈~”陈琳转着圈大笑,马尾辫跟着风在路灯下转动。

“是你出的主意?”长羽枫跟着笑。

“对啊!怎么样!不服?”陈琳眯着眼睛看他。

“哪里敢呢,况且我哪里斗得过你。你这么厉害。”长羽枫推着车。有些想笑。

“所以啊,就是这样啊!何超太笨了。”陈琳仰着头笑。

“嗯。就是这样。”

到了,分岔路口。

路灯还是很昏暗,但是在夜晚又只能说它很明亮。

“那就到这里了。”陈琳推着车停下。收了笑意。

“我还是送送你比较好。”

“太远了,我怎么好意思呢。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好吧。如果你不需要的话。”长羽枫也停住。

“拜拜~”陈琳摇了摇钥匙扣,看起来,她真的很喜欢这只吐舌头的可爱小羊羔。

“拜!明天见。”长羽枫微笑。

“明天见。”陈琳也微笑的再次挥手。

陈琳慢慢的推车向西,

长羽枫向东。

跨上车,骑行起来。

【叮铃~叮铃~】

一条信息:【你现在真像个傻子~^v^~】

长羽枫笑了一声。继续看路骑车。

现在是九点三十。

回到大楼,进了电梯。

按了18楼。

等待有些漫长。

进房间,拉开窗帘,北京的夜色如此的迷人。如痴如醉的世界里,无数的梦想在穿行。

整理了书包,然后洗澡。

现在是十点一十。

躺在床上。

编辑信息:【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

关上手机,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打开手机,没有回信。定好闹钟,把手机关机充电。

闭上眼睛。

睡觉。

实际上睡不着。但是为了明天有精神,必须睡的。闭着眼睛就能睡着了吧。

滴答……

滴答……

滴答……

十点五十。

闹钟在慢慢的走。

滴答……

滴答……

滴答……

闹钟在慢慢的走。

十一点三十。

滴答……

滴答……

滴答……

十一点五十九。

滴……

答……

滴……

答……

七一章:永远的九月二号……

红,地狱,在炙烤。

“啊!”睡着的人被惊醒。

冷汗在身上直冒。急促的呼吸,有些窒息。试图调整好呼吸。

开灯。看钟,现在是三点二十,凌晨。

穿鞋,拿杯子倒水。

呼吸平缓。

吸气。

呼气。

稍微好了点。

腰酸背痛,,关灯,继续睡觉。

现在,是三点二十八。

还能睡一会。

呼,真是个噩梦。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从美国回来,才第一天而已。是因为倒时差吗?还是疲惫呢?

继续睡觉。

辗转反侧。

想不懂。

完了,睡不着了。

摸手机,摸到了。

没有信息。

有热搜推送。

【震惊!北京上空疑似出现不明飞行物!外星人真的来了!】

有意思。

但是点开视频,是很模糊的影像,只能看到一个白光闪过。

无聊,又是为了博眼球的制造的假象,就这种拍的视频摄像头就没见过好的,新发布的手机都快几千万像素了。

划。

都是些明星新闻,家长里短也能掀起风浪。

【痛心!x京二中周边一起恶性伤人事件,一女生应抢救无效死亡。警方正在展开调查。】

点开,只有马赛克的画面,和不那么清楚的基本信息。

二中……开学第一天出现这样的事情。作为路人真的只能说可怜了。

下面的评论也是可惜和斥责凶手找日抓捕归案的。

哎。

现在是四点整。

果然,还是睡不着吗?

起床,开灯,喝水。

算了。去跑步吧,不睡了。

在床上憋着也不可能睡着的。

长羽枫穿好校服,裤子,把书放进包里。

现在离六点也就两个小时,只要撑过上午在午休补个觉就好了。

洗漱。背包,出门。

按电梯,一层。

啊……还是要多穿点衣服才行,四点钟也太冷了。校服根本没用啊。

啊啾!

啊……不行,趁还没有走太远,去穿一件衣服吧。但是到了早上和中午穿那么多好像又不太行啊。

啊……真是难办。

现在,又想缩到被子里去了。管他睡不睡的着呢。总比现在强。

可以吗?已经要开始搓手了。现在才四点左右。如果回去了肯定真的会睡着的,到时候……

回去。

18层。

哈……向寒冷的夜晚妥协了。

开灯,放包。脱衣服。

大不了六点半起床吧。赶得上的。

躺下,盖被子。闭眼。

睡觉。

数羊……

……

……

【嘀呤呤~】

【滴呤呤~】

六点了吗?

一只手从被窝里将闹钟按掉。缩了回去。

……

……

【滴呤呤~】

【滴呤呤~】

啊~六点十分了吗?起来吧。

按掉闹钟。

九……九点……五十!

掀被子!快!洗漱!戴表!

穿衣服,扯裤子!

书包!开门!按电梯。

啊!手机!

一条信息:【长羽枫!起来了吧!今天可是开学第二天!要早起哦~^v^~】

六点一十五发来的。

陈琳的信息。

该死!

一条信息:【应该起来了吧?憨憨?还在睡觉吗?快点起床!】

一条语音信息:【喂!长羽枫!今天开学第二天!不要迟到!听到没有!快点起床!】

一个未接电话!

陈琳的。

八点零一打来的。

连着有好几个!

估计陈琳要气死了!

一条信息:【开学之际,不法分子恐再次临近校园行凶作案,请广大高中生提起高度重视,不要单独出行,不在在人群稀少的地方逗留!】

是昨天的那件事情吗?

啊!

“让一下!小心!”车子疯狂的骑,还好没有多少人,早就上班去了吧。

十点二十五。都快上第三节了!

该死。

到了!

十点二十八。

“你听我解释!我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长羽枫扯着校服:“这不是一中的校服吗?门卫叔叔!快点让我进去吧!都上三节课了!”

“不行!穿着一中的校服也不一定是一中的学生!”门卫站在长羽枫的面前,拿着一根棍子:“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有校牌,这个时间点来学校的都进不去!除非叫你班主任来领你进去!”

“啊!我不得被她杀掉!”

在一中,在校门口领人的班主任可以说很丢人了。因为,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就在这站着。你知道那件新闻吗?不能怪我。现在全市学校的的警卫都加强了戒备,任何无关人等别想进学校。”警卫站的端正,不在理长羽枫。

“好!好!好!我叫我班主任来行了吧!”长羽枫打开手机。

实际上没有唐魔女的号码。只能在警卫室查电话表。

“喂~唐老师吗?我是长羽枫啊~对,我回来了~我昨天请了假,不是没来,飞机延误了~不能怪我~好~好~谢谢~”长羽枫关了电话。

“她马上来了。”摇着头,有些无奈。

“早这样也不需要多长时间。”警卫看了眼长羽枫,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是十点四十。

“你刚从美国回来不需要休息,直接来学校?”唐魔女有些疑惑的看着长羽枫,她的高跟鞋明显不信。

长羽枫推着车子走在唐魔女的旁边:“你知道的嘛,我多爱学习啊!千里迢迢直接过来了。”长羽枫有些笑。

“呵……”唐魔女笑笑不说话。

“我放完车子直接去教室好了。”长羽枫提议。

“记得补假条。”唐魔女没有看长羽枫,上了楼:“还有一千字检讨。”

“这……”长羽枫有些说不出话。

“两千字。”唐魔女上了楼。

“……”

去车棚。还没有打铃。应该是第三节课了。

放好车,去教室。

诶,谁的车篮子里这么多橘子?

不能进教室。也不能溜进去。谭老爷子正在讲公式。趴下墙边听好了。啊!下课了。一来就下课了。

英语老师出来了。

赶快进教室。

何超一脸坏样的过来:“猛啊!长羽枫!开学第二天就逃课迟到!”

“去去去!”长羽枫有些不爽的摇摇头。

“被唐魔女去接了吧!哈哈哈哈哈!”何超笑的花枝乱颤。

“去去去。”长羽枫像赶猪一样。将书放好。

桌子上有一堆资料和本子。

翻来看是笔记。

“班长的。”何超有些想笑:“班长真是好啊~”

“我要生气了。”长羽枫将资料收起来,将放进去的书拿出来。

“别,开玩笑嘛!真是。”何超有些扫兴的拿出了一个饱满的橘子端详起来:“二班的陈琳来过了,见你不在又走了。”

“嗯……我知道。”长羽枫拿出化学书。

“你有千里眼?你知道?”何超有些不屑:“也对,你们早就有交情了。”

“我们很早就认识。”长羽枫将本子拿出来。

“啊……是啊……青梅竹马嘛,我懂的。”何超起了身,有个小个子的可爱女生在门口闪过。

“……”长羽枫没有说话。

有点头疼。

累的慌。

不过还是到了。接下来就上课好了。

“呼——”

真是难啊……

怎么会睡过头呢!

真的是!

看着别人将黑板上的英语擦掉准备下一节课,总觉得能够安心。

结束了。开学第二天就这样。

早知道扛着冷去转悠了。

谭老爷子的课很快就结束了,不过,在走到长羽枫面前的时候,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

啊……

这一笑,让长羽枫有些心虚。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就这样了吧。

该吃午饭了。

她会来吗?

啊……十二点三十,也没来。

估计生气了。

去吃饭吧。

校牌忘在了家里没拿。那就只能吃食堂了。

走去食堂的路有已经吃完饭的人在散步。现在长羽枫还是去吃饭。

没有什么菜,全被被打光了。

只能吃小白菜,加土豆泥。

有些难吃,不过,没吃早饭,还是勉强吃得下。

算了,吃的下个鬼。吃面包去。

吃什么样的面包好?

算了夹心饼干。

“长羽枫……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买东西,看向这里。

“夏瑞?”长羽枫拿了一包巧克力饼干。

“嗯……好久不见……长羽枫。你刚从美国回来?”

“嗯……”长羽枫点头。买了也没有离开。

“多好啊……可以去美国。”夏瑞拿了一包草莓味的饼干。

“看病而已。不是什么好事。”长羽枫站在看她,有些苦笑。

“怎么?没吃饭?”夏瑞笑着看他。

“吃不下。没办法。”长羽枫摇摇头。

“我那里有苹果,你要吗?苹果挺顶饿的。”夏瑞去付账。

“不好吧……”长羽枫跟了上去。

“什么不好……这有什么。我等下去拿给你。”夏瑞付了钱。

长羽枫也付钱:“那行……”

“那我先走了……拜拜。”夏瑞摆摆手,往寝室走。

她只买了饼干,而长羽枫还买了面包。

“嗯……拜拜。”长羽枫往教室走。

啊……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吧。

有苹果可以吃。

好孩子夏瑞瑞。

真是谢谢你了。

长羽枫在位子上吃着饼干。

该死,没有买水。

最近有点不在状态。

只能拿何超的杯子喝了。怎么他抽屉里这么多橘子?那些橘子是他的?

拿一个他肯定不知道。

活佛何超,行行好。

吃完了睡,睡完了吃。

呵。

午休很快就过去了。有多快呢?吃完了饼干吃完了橘子,夏瑞送来了苹果的档口就没过几分钟上课了。

没午休,完蛋。困劲在第一节课就上来了!老师!公式过的太快了,抄写根本停不下来!

第二节课!老师……好……好……困啊……困死了……

课间只能趴下休息了。

第三节课上课前,还好何超叫醒了自己。不然又得完蛋。

唐魔女就讲完了泌园春?这么快!

来了来了。嘲讽我来了。这个时候只能低头了。

对了!还有检讨!真是。下节课估计也没办法写笔记了。不过精神头好了很多。

真不应该熬夜。

第四节课唐魔女作班,很奇怪没有来找自己。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差生点名批评的时间段。

果然……还是有点相信我的话的。

啊不……谎言。

检讨……怎么写检讨呢……

“亲爱的班主任:我对我的言行感到十分抱歉……真的很对不起……”长羽枫很小声的说着写出来的东西。

“你准备这样开头?”何超有些想笑。

“没写过……”

“几千字?”

“两千字……”

“唐魔女真狠啊。”

何超突然更加的小声,因为他感觉唐魔女作班的时候也在看这边。

“那怎么写?”长羽枫低着头说话。

“这样……尊敬的唐老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何超这样说道。

“这么直接?”长羽枫有些疑惑。

“有幸写过一次。”

“什么时候?”

“上学期,你不在的时候。”

“什么事?”

“打架。”

“什么情况?”

“二中的三年级一个b欺负瑞瑞。被我揍了。”何超说着话,声音有些高了。

“咳咳!怎么?开会?”唐魔女咳嗽了两声。

长羽枫只好和何超分开。

“长羽枫,为了你的面子,我不想说的,别知错不改。”唐魔女有些威严的说。

“嗯……对不起,老师。”长羽枫站起来看向讲台,有些抱歉的说道。

长羽枫看到只有徐雯雯摇了摇头。

唐魔女继续写着什么,不说话了。

长羽枫坐下,何超写笔记。

不说话了。

这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起码,两千字检讨写完了一半。不知道怎么写,把谎话编的更仔细了。越写越精神。出了鬼了。

下课,她也没来。

五点半也没来。

算了。吃夏瑞送的苹果吧。然后去吃饭,确实有点饿了。然后去吃面吧

还是要去道个歉吧。不管怎么样。长羽枫这样想着,将拉面汤喝了一半。

晚自习越来越精神,写检讨也好,写笔记也好,有精神的异常。

外面突然起了很大的风,然后又归于平静了。很多人的注意被分散。

最后一节晚自习,果然会说那件事吗?

注意安全,结伴同行。

去道歉吧,一定要道歉,估计真生气了。

下课铃响,长羽枫马上背包出去。

先去车棚等人。

总算等到了。她还是那么喜欢那个小羊羔的钥匙扣。一刻也不愿意放开手。

“啊……枫大少爷……好久不见。”陈琳推出了单车,没有看这边。

“也就三个月嘛。”长羽枫陪笑,将车子推出来,现在才推出来。

“怎么?睡过头?你不是说昨天就到了吗?这才开学第二天,你就这样子?”陈琳走在前面,长羽枫跟了上去。

“我凌晨做了个噩梦,就醒来了,一直睡不着,就……”长羽枫如实交待。

“那个人托梦给你了?你会通灵?”陈琳的声音还是有些生气。

“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时差导致的。”

“堂堂七尺男儿会被噩梦吓到?”陈琳有些想笑。

“……也……就是地狱的场景吧……火啊什么的……”长羽枫苦笑。

“哼!”陈琳哼了一声。

行人和学生纷纷扰扰,在这晚上,路灯都昏暗的不行,说地狱确实有些欠妥。

“那……已经发生了……我没办法。”长羽枫紧紧的跟着。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别这样了。”陈琳骑上了车。

“你不生气了?”长羽枫骑车跟了上去。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你保姆。”陈琳骑得有些快。

三岔路口很快就到了。

“好好好,我再也不这样了。”

“你回去吧,今天不要你送。”

“行行行……那你小心点。”长羽枫摇摇头。

“不用你说。”

“拜拜……”长羽枫笑着挥手。

回应的只有钥匙扣的声响。

没猜错的话,一定是那只吐血舌头的可爱小羊羔。

好吧好吧。今天就这样了。

无论怎么样,今天都过去了。

“你小心点!”长羽枫大喊着挥手。

“知道了!”

陈琳还是回应了。

这个女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傲娇的很。

有点可爱。

“好吧……回去了。”长羽枫自言自语。

骑车回家不需要多久。

一条短信:【明天记得早起!╯^╰!】

回信:好好好,一定早起。

进电梯,

18层,

开门,开灯,放东西。

脱衣服,洗澡,躺床上,关手机充电。

为了明天早起,直接定五点四十的闹钟吧。

说实话,睡得越晚,就越疲惫倒是真的。

关灯,闭眼……

有很冷的风吹进来。

原来没关窗户。

关了。

继续躺下。

闭眼。

睡觉。

啊……今天怎么会过成这样,这才九月二号啊。开学第二天。

算了算了,不想了。

睡觉。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闹钟的轻微响声。

滴答……

滴答……

滴答……

十点五十

滴答……

滴答……

滴答……

十一点一十五。

滴答……

滴答……

滴答……

十一点五十九。

滴……

答……

滴……

答……

七二章:永远的九月二号!

【咚!】

【咚咚!】

门在被撞击。

【咚!】

【咚咚!】

……

……

【滴呤呤~】

【滴呤呤~】

掀掉上身的被子,按掉闹钟。

六点零一。

起床。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同。

为什么……

会有……

泪痕?

手在泪痕上摸着,泪痕像是在脸上断绝,被开了一个口子。

拿手巾换水,擦拭。

泪痕一下子就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睡觉的时候泪腺爆发了?

不懂……

穿衣服,校服,校裤,拿包,戴表,带手机。

一条信息:【长羽枫!起来了吧!今天可是开学第二天!要早起哦~^v^~】

陈琳的。

回信息:【起来了哦~】复制了她的表情。

最后回信了:【起来了哦~^v^~】

一条信息:【心情不错嘛!要不要一起去吃饭?^v^~】

回信:【好^v^~去老地方吧^v^~】

已经能够想到她有些轻笑着怪自己学她发信息了。

刚哈哈哈。

老地方,就是分岔口那条路的早餐店。

她会在那里等他,因为,从这里开始,他们就开始同路,或者,分离。

好了,目标确定了。哦

下楼。

一层。

骑车。

看到了她的车子。

现在是六点二十五。

【花语早餐店】

她坐在位置上,很有耐心的等自己,如果自己喝豆浆也叫有耐心的话,因为豆浆太烫了。

“哟!枫大少爷!这里呢!”陈琳挥手,那只吐着舌头的可爱小羊羔的钥匙扣晃来晃去。

她真的很喜欢这只小羊羔啊,寸步不离身。

“好久不见!陈琳!”长羽枫笑了一声,坐在了他的对面。有些憋不住的笑,三个月没见,和老朋友见面,就是这样,一见面就要笑的。发自内心的笑,不由自主。

“嗯!好久不见!”陈琳吹着一碗豆浆。

“老板……我要一碗豆浆,两根油条。”长羽枫看着陈琳慢慢的吹着风在豆浆的碗里波纹轻荡,她的睫毛很长,有些很淡的妆。

“好嘞!”

豆浆很烫,需要轻轻的吹。不能吹快了,不然太满了,会吹出来,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怎么端上来的。

好像和陈琳聊了一会天就端上来了。

陈琳的旁边还有一碗粥,估计也很烫。

“美国怎么样?好玩吗?”陈琳用调羹挑了一点粥放到嘴里。

“不怎么样?我感觉一般。”长羽枫将油条用筷子夹着放进了豆浆里,只吃蘸过豆浆的部分。

“诶……你的回答完全不一样,他们都说美国很好玩。”陈琳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他们是去旅游,当然说好玩。我又不是。”长羽枫将油条夹进豆浆碗里。

“那确实有点不一样……”陈琳喝了一口豆浆,呼的一声伸了个懒腰。她看着长羽枫笑了一下。

一辆警车发着很大的警铃呼啸着奔驰而过。店里的人都看着警车离去。

“出了什么事吗?”长羽枫回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陈琳。

“嗯……很严重的事情。有点……”陈琳不想在说下去:“你不关注新闻,总收到了短信吧。”

“短信?”

“嗯,你看一下。”

一条信息,六点二十的,那个时候应该在骑车赶过来。

【开学之际,不法分子恐再次临近校园行凶作案,请广大高中生提起高度重视,不要单独出行,不在在人群稀少的地方逗留!】

“这么严重。”长羽枫有些惊讶。

“看你们的校服是一中的吧,那个人好像现在专门对高中女生下手,你可得要保护好你的女朋友啊,我们现在都不敢摆摊到很晚呢。”老板娘看着他们擦着桌子:“这种事情,谁遇到了谁都得心疼死。”

听着感觉很吓人。

“是啊……”陈琳只说了两个字,有些沉默。

看起来,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陈琳的沉默让老板娘也有些叹气。

“所以啊,你得好好保护你的小女朋友才行。”花老板看了一眼长羽枫,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琳一眼。

陈琳将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

“听到了没,保护我。”陈琳笑着说。

她用纸巾擦了嘴,放在了桌子上。

花老板有些笑意。

“嗯,当然。要保护你。”长羽枫看着她将豆浆喝完。

一辈子。

“走吧,去学校。今天开学第二天,绝对绝对,不可以迟到。”陈琳拿自己的单肩包,上面有一个布偶,是一个吐着舌头的可爱小羊羔。

她的全世界都有这只小羊羔。

这只小羊羔来自哪部动画,还是动漫?

“知道了。”长羽枫也背包起身,没有喝完豆浆。

付了钱,现在是六点四十五。

离早自习还有很长时间。

但是,岔路口,离学校其实没有多远。

在路上,陈琳谈了一些明星的八卦,长羽枫看着她笑,也跟着她笑。

她看起来,就是少有的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

来到车棚,看到了一篮橘子,陈琳意味深长的笑,长羽枫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那是什么嘛?”陈琳点了个头,看向那些句橘子。

“不知道。”长羽枫将车子固定好。

“那不是橘子,那是满满当当的爱~哈哈哈哈哈”陈琳笑了起来。

橘子,就是橘子。

怎么能是爱呢。

“你等下去问问何超,是不是爱就知道了。”陈琳将车放好。

何超?那小子怎么了?

“等下见。”那个小羊羔在她的手里摇的很开心。

“嗯,等下见。”

现在是六点五十五。

上楼,到教室。

何超还没有来。

教室里已经有住宿的人在了。

但是,大都是不认识。以后有认识的机会。

想着陈琳的话,想不通。

不过何超很快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好像很珍重的样子

“这是什么?”长羽枫有些试探性的看着何超。

“这是……爱……”何超将橘子放进了抽屉里。将背包放在了桌子挂钩上。

什么鬼。我……怎么……搞不懂了呢?

我去美国没多久吧。这是,变天了?

早自习,没有什么事,不过,唐魔女来看了,还有华萌萌,她们在走廊聊了会天。

上午的课都很快结束了,这样子有人在你面前讲东西的感觉,真的有些久违。

毕竟在病床上,只能看着天花板,难以逃脱的,无休止的时间,与,痛处。

还有,仅有一个人的孤单。

现在的感觉,就很好,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来到了熟悉的校园里,面对着熟悉的文字,有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像是无端的联想,

触及着,

看的到的真实。

“长羽枫,不要走神。”华萌萌敲了敲黑板。

“嗯。”长羽枫点头。

何超看傻了。

“怎么……你……可以这么和老师对答如流啊。”何超有些疑惑。

“因为,我自信啊。”长羽枫回答他。

“长羽枫,不要说话。”华萌萌又敲了敲黑板:“何超,站起来吧,这节课。”

“好。”长羽枫无奈的点点头。

全班都有些笑意。

长羽枫看到了徐雯雯笑的很开心。

后面的两节课也还可以,没有枯燥的感觉,只是谭老爷子经常走到后面来讲课,稍微坐的舒服一点都不太行。

午休。

去找她吧。

拿饭卡,校牌。

走到文科班去。很多教室已经空了。

“长羽枫?你来找她?”

是夏瑞。

“瑞瑞,你去吃饭吗?”

“嗯,不,今天不吃。我早上吃太饱了。”夏瑞拿着一个布袋子。

“她在教室吗?”

“在的在的。不过,她现在很生气。”

“为什么?”长羽枫看了一眼教室里。她歪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写什么。

“今天她开小差了……被唐魔女说了几句。”

“唐魔女不是只看成绩的吗?陈琳成绩蛮好的啊。”

“是啊,爱之深,责之切咯。”

“你都能知道,陈琳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你这话什么意思?哼!不和你说了,我去宿舍了。”夏瑞有些小生气的离开。她的身材有些娇小倒是真的,多少有些影响别人对她的看法。

比如,可爱什么的。

“嗯,拜拜。”长羽枫挥手。

刚要进教室。

她出来了。

“走!去吃饭!”陈琳拉起了他的手。

“好,我就是来叫你吃饭的。”长羽枫被她牵着下楼。

走的有些快。

“怎么了?你感觉不是很开心。”长羽枫轻声的说。

“没事,一些小事而已。”陈琳没有回头看他,走的很快。

“唐魔女说你了?”长羽枫看着她的马尾摇来摇去,有很香的气息传过来。是梅花的香气,幽远而缥缈。

“嗯,她说我应该成熟一点,不要那么幼稚。”

“你幼稚?我不信。”长羽枫发笑。

“她说我的小羊羊很幼稚。”

“如果,你说的是小羊羊,那确实挺幼稚的。哈哈哈”长羽枫跟在她后面笑。

“哼!”陈琳生气的甩了一下他的手,没有放手。

“吃什么?”长羽枫停住了笑,咳嗽了一声。

“吃盖浇饭。我要吃,肉!嗷呜!”陈琳发出了女生的狼叫,像是一只可爱的食肉小狼。

喜欢羊是幼稚,喜欢狼就是成熟了吧。

这样子的女孩子,怎么能不让人开心呢。。

“好!去吃肉!嗷呜!”长羽枫跟着她学,但是声音比她学的要像,性别天赋。

路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

“哈哈哈哈哈……”陈琳笑的很开心,她紧紧握住的手,很是温暖。

吃饭的时候,她开心的将那只小羊羔的布偶放在了长羽枫的额头上。

“你是小羊羔!我是大灰狼!吃了你!”陈琳皱着她好看的眉毛,眼睛眯在一起。

“啊……好怕啊……小羊羔要被吃了!”长羽枫害怕的摇头晃脑,抓着她的手。

两个人在饭店又开心的笑,但是看起来很吵,就没有再继续了。

吃过了饭,就是回学校了。

她还是抓着他的手。

这一次走的很慢。

他们经过街角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

长羽枫不喝奶茶,被拖着喝了一口。

“真是奇怪,这么好喝的东西!”陈琳喝着奶茶奇怪的看着长羽枫。

“嗯……怎么说呢……我不喜欢喝奶茶,因为它太甜了……”长羽枫看着街上的行人。

“那你要喝辣椒口味的?”

“有辣椒口味的?”

“当然有,千奇百怪的东西多了去了。”陈琳又吸了一口奶茶。

“还是别了吧。”长羽枫头冒冷汗。

“别嘛,下次我请你喝辣椒口味的奶茶啊!”陈琳有些坏笑。

“不不不,算了算了。”长羽枫连连摇头。苦笑着。

“哈哈哈哈哈……怕了?”陈琳笑的更开心了。

今天,她看上去,很开心。

“当然不怕,不怕也不喝。”长羽枫看着她,进了校门。

“真是奇怪。枫大少爷竟然这么畏畏缩缩的。”陈琳将奶茶丢进了垃圾桶。

长羽枫跟了过去。

“不奇怪,大丈夫能屈能伸。”长羽枫洋洋得意道。

“走吧,回教室了。”

她的手还没有分离。

“好,那晚上我送你回去吧。”

“嗯……说实话,我蛮怕的……”陈琳一点也不遮掩这种害怕。

到底,会有多恐怖呢?回头真的要去看一看那个新闻了。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长羽枫抓着她的手,也不分开。

“我当然相信你了。不过,说不定那个凶手对男生也感兴趣呢?”

“那我就要跑的快一点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冲我来的,我就需要你的保护了也说不定。”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保护枫大少爷了。哈哈哈哈哈……”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另一只手,慢慢的分离。

“嗯。再见。”

“再见。”

钥匙扣在清响,那只小羊羔吐着舌头,很是俏皮。看着她奔跑着回教室的身影,灵动的像是鱼儿。那身蓝白色的校服衬着,像条蓝色的鱼儿。

回了教室,坐下,有些……空旷的教室,只有几个人在教室。

桌子上多了一叠资料与一本笔记。

笔记的名字是徐雯雯,拖唐魔女的福,这么多试卷,这下子可有的忙了。

午休过去,是下午的课,下午的课也过得很快,心里想着送她回家,不要发生意外才好。

这段时间,真的要好好的保护她才行。

这样子想的话,上课和晚自习就有些漫长,又很快。

车棚里等她,她开心的和夏瑞道别,夏瑞往宿舍的地方赶。

走到她的身边。

“走吧!走吧!回家回家!”陈琳开心的花枝乱颤。

“怎么了?这么高兴?”长羽枫也跟着笑。

“没什么没什么,快走吧,早点安全到家,你就也可以早点回去了!”陈琳推着车出了车棚。

“嗯,最好是什么也不会发生哦。”长羽枫推车。

路灯有些昏暗。

“你上次去我家是什么时候?很早了吧?”陈琳看着天上的星星。

“嗯……很早哦……那个时候都还是小屁孩呢。”长羽枫也抬头看星星。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起来了?”陈琳突然有些害怕。

“嗯?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的。”长羽枫看了看周围,这条路因为晚上的问题人还是比较少的,这个没办法避免,因为除了学生,没几个人会在路上停留。大晚上的。

“不会啊,我真觉得有些冷了。”陈琳笑着说。

“可能天气转凉了吧。现在是九月,晚上也应该开始冷起来了。”长羽枫继续看着周围。

路灯依然昏暗,不是说路灯真的昏暗,而是因为天太黑而导致的昏暗。

“也对,不过,希望能够早点到家。”陈琳专心走路。

“嗯。一定会安全到你家的。”长羽枫点点头。

说实话,怎么说都有点害怕了起来。这不是可以随意调侃的事情,这种恶性事件,真的能不发生在身边就不要发生在身边。

他们并排骑着车,不快不慢,不争不抢,不嬉戏不打闹。说着明星的八卦壮胆子。

好在,顺利到了她家。

只能说有惊无险。

呼,今天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那今天就辛苦你了!”陈琳向长羽枫挥手。

“不辛苦不辛苦。你早上去学校的时候也要小心点。”长羽枫摆正车子,准备回去。现在是九点四十了。

“拜拜!”陈琳挥手。

长羽枫挥手,离开。

路上,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真要是个变态,也绝对会不好对付。

真好,一路上都冷冷清清,只要不冒出个人来,在这种时候,没有人的冷清才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放车,进大楼。

按电梯,

18层。

脱衣服,洗漱,准备睡觉。

十点三十。

看了一眼那条新闻,确实很可怕。但是已经被打了马赛克。

呼!今天,真是充实的一天。

和她吃了早餐,吃了午餐,牵了手。

在床上,那只手好像还有温度。

实际上,是因为洗澡水太烫了。

哈哈哈。

睡觉睡觉。

风灌了进来,没关窗户?

起床,关了,睡觉。

不对,定闹钟。

六点整,六点一十。

好了,这下真的要睡觉了。

十点五十。

闹钟里,秒针在慢慢的走着。

滴答……

滴答……

滴答……

十一点三十。

滴答……

滴答……

滴答……

……

……

……

【咚!】

【咚咚!】

【咚!】

【咚咚!】

“这么晚……会是谁啊……”陈琳有些疑惑的穿上鞋子,打开了灯。

有些困倦。眼睛还没有睁的太开。

猫眼里……一个大的眼珠子也正在看着她。

嘎啦嘎啦……

是撬锁的声音。

【咚!】

【咚咚!】

【咚!】

【咚咚!】

那个眼珠子血丝横布!

拉开了距离,那上扬的嘴脸近乎癫狂。

滴答……

滴答……

滴答……

十一点五十九。

滴……

答……

滴……

答……

七三章:可能性

生命的公平,从每个人出生开始就变得残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声音在这栋楼里回荡。

在这栋楼的第18层里,男人的惊恐的叫声可怕的震耳欲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头发凌乱的人在床上猛的惊醒。

“不要叫了!不要叫了!吵死了!”一只小羊吃着怀里的薯片,不知道它在哪里找到的。

薯片,烤羊肉味的薯片。

小羊像是很舒服的躺在沙发上冲着床上还有些惊恐的人大吼。

“寻荒影!我们死了!那种攻击!根本躲不掉!”一个男子大声的说着话,恐惧还没有退却。

“这不是在这里么?哪里死了。”寻荒影不屑的用羊蹄子将薯片丢进嘴里。他缺掉的那一坨毛好像一瞬间长了出来一样。电视机里播放着午间的搞笑节目,只不过,并没有惹寻荒影发笑的能力。

没有秃头的寻荒影。

四周除了电视机的忽闪忽闪的光,黑的不像话。

“真是!太恐怖了!我还以为是一场梦!”长羽枫一下子躺下。大张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像是一个大字,有种精疲力尽的疲乏。

啊……差点以为真的死了啊……真是……太可怕了。那样子的巨大光束直接粉碎了自己,在光束里,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呼……得救了……在那一瞬间,还以为真的死掉了。能够有寻荒影坐镇,真的能够算得上一件好事吧,除开其他的不管,这样子的攻击都可以化解,真是太厉害了。

不对。怎么……和白灵山的床不一样。好像,更加的……有弹力……

等等……寻荒影,在看什么?

有灵力通讯吗?

长羽枫坐起来,看着那个正在播放东西的盒子。

“电视?!!是电视!!!”长羽枫大叫着:“灵界有电视了?”

“吵死了,这里不是灵界,是现世!这里是你穿越来的地方。不要再叫了,吵到我看电视了!”寻荒影不屑的摸着沙发上的东西,摸出一包薯片啪的一声打爆,从里面拿出薯片。但是它的话让长羽枫更加的兴奋起来。

“我穿越回来了?!我回来了!?”长羽枫有些兴奋和质疑。

“别大惊小怪了!”寻荒影将薯片丢进了嘴里。

“我!回来了!”

“对啊,回来了回来了,吵死了!安静一点。”寻荒影将一包薯片丢到长羽枫的肚子上。

长羽枫接住薯片,听话的不再大喊大叫。只不过,还是兴奋不已。

怎么能不兴奋呢?

什么灵界,本就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现在,这个世界,才有自己所原本熟知的一切。

虽然,灵界也已经基本上知道的差不多了,弱肉强食的法则,在哪里都行得通,只不过是规则制订的区别。

长羽枫试图从床上站起来,却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他惊讶的事实。

那双腿显得过于长了,就像是……在塔隆的时候自己已经成年了的身体。

那种,很高的身高,适应起来应该不是问题。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寻荒影……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拖一个朋友送我们来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我陪她喝了三天三夜。”

“喝酒……作为价钱?”长羽枫明白,寻荒影依然需要保持“秘密性”的信息共享,如果所有东西全盘脱出,对寻荒影绝对会不利。

再者……虽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也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而已。更加客观的说,知道寻荒影的秘密越多的人,就越死的快。

包括自己。

能够保持这种战友关系,或者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不要成为敌人就已经不错了。

“你那个朋友蛮有趣的。”长羽枫伸展着自己的双腿,那双腿很长,看起来就比一般的人要高。

“是啊……我也觉得……就是不要抱着我喝就好了。”寻荒影有些郁闷。

“什么?”长羽枫伸展着手臂,这双手,也修长的不像话。

现在很想去看看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是个丑八怪可不行。

“没什么……”搞笑的电视丝毫没办法让寻荒影笑起来,它关掉了电视,这个房间里又一下子变得昏暗。

“这是个房间?有照明灯吗?魔法灯什么的……”长羽枫还是完全按照灵界的思路在想问题。

“肯定有的……我找找……”寻荒影跳上床,慢慢的在床上走动,到床头柜的地方摸索。

“你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长羽枫觉得已经差不多了,站在了地上。冰冷的地砖让脚一下子缩了回去。

“知道。”

“哦……”长羽枫继续尝试着将脚放下去:“对了……你还没说这里是哪呢?”

“北京。”

【嗒……】

白炽光,一下子点亮着周围的一切。

有些刺眼,需要拿手挡着,等眼睛适应了,才能看得清到底有什么。

很简单的房间布置,没有凳子,只有很大的一张沙发摆在那里,除了那里如果来人应该就只能坐床上,床是一张很大的床,有一个闹钟,有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背包,一件蓝白色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被子是很简约的被子,除了电视很大这一点外,这个房间,出奇的给人很简单的感觉。

就像是普通的客房。给别人住的。

哦!看到了一双拖鞋。

脚踩在拖鞋上,穿了进去,这双不知道是谁的腿开始听话的走了起来。

长羽枫见过的世面,还真的不少了。承受能力和接受能力明显厉害的多。

“这个身体是谁的?我们的肉身被轰的粉碎了吗?”长羽枫观察着这简单房子里的一切。有一扇门开在红色房门的旁边。

如果没有记错,那种光束的攻击已经将二重的自己抹了个干净,跟人间蒸发一样,痛处在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

打开来,是卫生间。有洗漱台。

“当然是你了。那具身体早就进地狱了。”寻荒影的声音在洗漱间的小房间里回荡:“准确的来说,是某个时空的你。”

“什么意思?”长羽枫在镜子里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样子,如果说帅的话,确实有些帅气,那双眼睛,确实是是自己的没错。即使某些地方可能不一样,更加的成熟,没有稚气之外,果然,还是应该用很帅来形容。

“就是说,我们还是可以使用时空迁跃回到那个时间点,这里只是一个平行时空罢了”寻荒影好像还在吃东西。

“平行时空?”

“不,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时间进行了跳跃,所以,这只是你的某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

“也就是说,在你出生开始,你有一种可能性,会活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寻荒影的嘴里有东西,所以这句话有些奇怪的声音。

“不明白。”长羽枫在镜子前摸着自己的脸,从侧颜看,也可以看得出确实很帅。

“我忘了你有些笨了,应该用更明白的话来跟你说。这是我的错。”寻荒影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种笨也是一种可能性吗?”长羽枫有些想笑。

“你这不是能理解嘛!”寻荒影不再说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长羽枫笨只是寻荒影的调侃,从一路上下来,长羽枫基本上没有真正愚笨的地方,只是他过于谨慎小心了,或者说,他有意的隐藏着自己的某些特质,不让人觉得他很聪明。

当然,关于聪明和笨的区别无可厚非。谁又能保证自己对一无所知的东西能够完全理解呢?没有理解就是笨了吗?

可说不好。

说白了,长羽枫的沉默就是心有城府而已,只是这种城府不对他人,只对他自己,怀疑着自己,反省着自己。

与这样子的长羽枫对话确实有些累,因为必须重复的解释一样东西,将各种意义细枝末节都讲一遍,不得不说,这也是长羽枫聪明的表现。

寻荒影需要说的话就需要经过考量,因为,如果说漏了什么秘密,说不定,会被长羽枫别有用心的利用导致对于自己的不利地位。

索性,直接不说了。

“我知不知道其实没区别。”长羽枫打开了水龙头,用手端了点水拍打在脸上:“我只需要听你的去做就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也反抗不了。

各种意义上的。

如果不是寻荒影,自己已经死了几次了。并且基本上都是无能为力的死亡,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死亡。

虽然寻荒影并不能算做是真正的敌人,但是比那些真正的敌人来的强大的多。这也是好事。

“这还差不多。有所觉悟就好了。”寻荒影有些慵懒的说着话。

“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睡觉。”

“睡觉?”

“现在是凌晨左右,不睡觉能干嘛?”

“也对。那我们明天……不……今天白天去干嘛?”

“上学。”寻荒影打了个哈欠。

“什么?”长羽枫惊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同样的惊讶。

因为,那是镜子嘛。

“我没上过学!”

世界的神!

火炬点燃在大理石的宫殿之中,一位满是白发的老人慢悠悠的走在大殿中,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也是满头白发的少年,他们像是爷孙俩,但是没有相似的地方。可能是岁月冲淡了老人的桀骜,他所有的脸部轮廓都圆润无比,但是他花白的胡子围着他的脸,如果不注意看,就会觉得他的脸就像猴子的红屁股一样,而白头发的小男孩很虚弱,由他牵着,他们慢悠悠的走,清闲自在。

老人看着他,很温柔的轻声讲着一个很古老的传说“当传说中的恶魔一一出现的时候,灵界的万物都会遭到破坏,生灵涂炭,万物凋零,这个时候呀!就会有一位传说中的少年降临灵界,获得强大的封印之力,把他们一一打败!”老人看看少年,有掉头慢慢的走,好像他们的时间就只是花费在这百无聊赖的宫殿里来回走动上,他的眼中有着些许亮光:“你想成为这样的少年拯救世界吗?”

“不想!”白发少年拒绝的很果断,但是他还是很听话的紧紧的牵着老人的手,不想分开。

“嗯?怎么会不想呢?多威风啊!”老人微笑的看着小男孩,笑着问他为什么。

小男孩看着他,天真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因为他们与我无关。”

“如果我也被恶魔欺负了呢?”

“那我就把他们统统做掉!”

“你这孩子,太坏了!”

“哈哈哈哈哈,不坏,不坏!我可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呢。”

“哈哈哈哈哈,孩子,你这样做不了大英雄的。”

“不需要做什么大英雄,我只是不能看到你受欺负,谁欺负你!我就揍谁!”

“永世不得超生!”

七四章:无眠

我需要休息吗?

我虽然从没有受到白灵山的多少特殊照顾,但是好歹也是修炼灵力,追求自身极限的人,就算白灵山并不是修仙的山门,但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修仙门派。

我需要睡这么久吗,一个小时的休息不就好了!?哪里需要那么久的休息时间?

距离早上,长达六个小时!

完全睡不着啊。

灵力对身体的增幅还在,只能继续闭目养神,默默的提升了。

可是,我根本……就没上过学啊。

听说是上高中,可是我连小学都没上过。在灵界也是,哪有学给你上呢?

灵力在血脉之中微弱的穿行。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这里,灵力就像是岌岌可危的物种,一点也没有办法从外面吸收,只能,感受到一点点。

所以,在这里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怎么熬过这无聊的夜晚呢?

要不要出去走走?

已经阔别了这个世界!

十一年!

整整十一年,在灵界的日子,真的很难熬。一不小心就是危险!残疾!死亡!

在现世,除了注意一下子不要作死,怎么也能活到七十多岁。

七十多岁。我现在才20几岁!还有将近三个这样的20年要走下去!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不太可能。

去走走吧。反正,也不需要多久的睡眠。

百无聊赖的长羽枫掀开了辈子,对于久别重逢的世界来说,窝在这个角落里睡觉简直浑身不自在。

就像是不可能按的下去的瓜瓢,那种诱惑感在心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准时挠的人心痒痒。

开灯。

被子好像湿了一大截。

什么呢?寻荒影尿床了?

这是错觉吗?寻荒影的眼泪,像是潮水将被子打湿。

寻荒影……在流泪……

长羽枫有些惊讶,将灯关灭,盖上了被子。

不出去了吧。

寻荒影知道自己要偷偷离开不带他玩而流泪?

不可能不可能……说好了不窥探意识海的……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会偷偷流泪的恶魔。

真是搞不懂。

这样子的家伙……沉默着一个人流泪,多少让自己有些不自在了,更加的不自在。

难搞哦。寻荒影这样子,怎么忍心偷偷的离开呢?

那块已经湿掉的地方,需要慢慢的挪开身子。

“寻荒影……你睡了吗?”长羽枫轻声的问道。黑色的房间,长羽枫睁着眼睛,稍微适应了,才不觉得那么黑,反而房间里像是深沉的蓝光。

没有回应。

应该是睡了吧。这家伙,流泪流着睡过去了。

“没……睡不着。”寻荒影有明显的哽咽,好像是刚刚的沉默调整过来又没办法不这样哽咽着发出声音。

“啊……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呢……”长羽枫还是很轻的说着话,呼吸也很轻:“我看了钟……现在才一两点钟……我们出去走走吧……有灵力的作用,几天不睡都没问题的。”

“行……我现在也很想去看看。”寻荒影钻出了被窝,将灯打开。

这个房间,又再一次亮了起来。

“要穿校服吗?我先说好了……上学什么的……我根本就不会……到时候出洋相了可别怪我……”长羽枫虽然这样说,还是主动拿起了床头柜的蓝白色校服,上面有个很显眼的一中。

“穿着吧……不穿连校门都进不去。”寻荒影打开窗帘,有些呆板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夜的北京。

车流还在穿梭。没有人可以回答在北京真正能够获得什么,金钱,名誉,还有地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有些人追求的还是自身的价值与心中那个时有时无的,空幻的梦想。

“我们不回来了……我们就在这周围转转,等到了时间,我们就直接去学校。”寻荒影其实也完全没有了倦意。

很奇怪,它刚刚还打了哈欠,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其实,你还没告诉我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呢。比如说,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长羽枫将校服穿好,这样子的校服等身高也会很宽大,所以,好像特意是小一码的,刚刚合身。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来,就来了。”寻荒影好像学乖了……又开始什么也不和自己说了。

明明……不窥探意识海的共识还没达成多久。

“那……我们真的要上学吗?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干上学?”长羽枫将校牌放进包里,还有校卡,还有……一大堆的资料。密密麻麻的字母,根本就看不懂啊。

“我只知道十以内的加减法,这种全是乱七八糟的字母真的是人写的东西吗?”长羽枫有些嫌弃的看着那些资料,很不情愿的放进了包里。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除了这里的文字有些共通之处以外,其他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看的懂。

有些字母读都读不出。

“……”寻荒影不说话,跳到了他的肩头半晌才悠悠的说道:“那确实不是人能够做出来的题目,都是留给学霸写的,作为学渣,大部分人只需要对百分之七十就好了,又不需要你全对。”

“百分之七十有多少分?”长羽枫将背包背好,是单肩包。所以有些……帅气?反正这样子背包真的很符合长羽枫心中的帅气的感觉。

因为不会像小学生一样背后书包。

将背包慢慢的倾斜。

嗯,这样更符合自己这个学渣的风格。

不不不,应该是文盲。

史上第一个到了二十岁只会十以内加减法的文盲诞生了。

要不要加个眼镜?长羽枫看到了一副眼镜,虽然是平面的眼镜,不过这样子显得更有学问一点,比如说,起码看上去就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了。

“525……”寻荒影有些想笑。

“我的天……我都不知道这525分怎么来的。”长羽枫笑着来到了窗口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只是调侃自己有些文盲,但是肯定是不止会十以内加减法的。

起码会百以内的加减法。

“走吧走吧!这种事情不需要你关心了。”寻荒影这才有些起色,不再那么沉闷。

长羽枫有些笑意。

“抓紧了!”

蓝色的灵力在脚上出现,那灯红酒绿的光闪在他的脸上。

一跃!

像是鱼儿出水,轻轻一踏,在大楼的玻璃上轻点。

像是一道蓝色的光,跳跃着在屋顶上穿行。

“哦呼!真是太棒了!”长羽枫感受着等带来的舒适,虽然有些冷意,但是和兰洛的冰冷的刺骨相比,这种程度的冷风,简直是暖阳拂过全身。

好好看一看吧!久别重逢的世界。

大楼18层,一跃而下,跳在了低矮的楼层之上。

“招摇过市可不好……”寻荒影:“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好……因为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寻荒影在长羽枫的肩头无奈的摇摇头。

“他们?”长羽枫盯着最红的地方看过去,那些彩色的灯,在夜晚,如此的美丽绚烂。轻轻的跳跃,像是雄鹰腾空,一跃而起。

“……”

“嗯?”

“没事……”

“嗯?”

“你不是想看看这里吗?那就慢慢的走啊……有这么快……根本不可能看的到什么东西啊。”寻荒影有些疑惑。

“我想去一个地方。”长羽枫轻声说着,这句话,在风里消散。

那个……在梦里的地方。

七五章:越来越大的谜团

有些失望,这里,出的那座熟悉的医院,其他一无所有,只有空荡荡的一个旅馆,红色的灯牌上写着“宝丽旅馆”。

明明,连医院都一样……为什么……会没有呢?

“没有……这里从来没有什么福利院。”一个司机指着一家医院说道:“你想要找福利院最后去郊区找,这种街区,早就是黄金万两了,那还有地方腾出来给你做福利院啊。”

“那……以前有吗?”长羽枫有些失落的继续问道:“说不定以前有呢?也就是七八年前的事情。”

“小哥你听不懂人话?从来没有四个大字你是忽略去了是不?我可是地道的北京人。”那司机有些急眼,或者,人家本就是这个范儿,不存在急不急眼。

“不不不……这么晚了还打搅你,真是谢谢了。”长羽枫鞠躬,那肩上的小羊羔一动不动像是衣服凸起的装饰。

“告诉你,不要乱走哈!昨天,也就昨天晚上发生了那种事情,保不齐会发生第二次,就算是男的,要谋你的财,单人走街上,你都没地方说理去。”司机提醒道。

“谢谢,谢谢师傅……”长羽枫继续点头。便是谢意。

“你要去哪里?我刚收车送你一程?”那司机看着长羽枫单薄的校服,瞄了一眼他肩上的小羊羔:“我女儿也是一中的,刚上高一,算是帮她结交个朋友,好照应照应她的学习。”

“如果能够这样,那真是谢谢了。”长羽枫毫不犹豫的坐上了计程车。

而小羊羔挤了一下眼睛表示不满,司机以为看错了,眯着眼晃了一下脑袋。

寻荒影有些纳闷,这长羽枫没找到福利院,又想要去哪里。

“你家住哪啊?”行人在前面看着长羽枫,只能看到他的手臂。

“我想要去局子里。”

“局子里?你去那干嘛?”

“哎呀,大叔,我把我的笔记全给你女儿行不,你送我到局子里去一趟。”长羽枫笑着看着计程车的后视镜,看到了车身和自己的脸在路灯下显得发黄。

“……你是一中的吗?”司机觉得有些奇怪了:“是不是本地人?迷路了?半夜瞎晃悠?”

“当然是了。这不校服穿着呢么!你看,我只是想要去问一问警察叔叔嘛。”长羽枫拉起自己的校服证明道:“实不相瞒,大叔,我丢东西了,在原地等人还回来呢。这不是愣是没等到么……”

司机有些沉默,发动了车子。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后生可畏啊!你不要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你跟我讲真话没关系。”

车子在路的中间飞驰,路灯转瞬而过,像是匆匆的流光。

“去局子里好啊,去局子里最安全。”司机兴许觉得这个男孩子机警的厉害反而有些笑意。

“这种做法很对!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找局子!进了局子就是最安全,我也得告诉我女儿机灵着点,回家的时候按人多的路线走。”司机有些回味的看着空无一人的的路况:“哎呀,你说这世界上的孩子能时时刻刻都有你的机灵多好!那些坏东西就没有可乘之机了!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后排的人没有说话,而是摸着额头努力思索着什么。

那只小羊羔好像……改变了动作。

从后视镜里,司机笑着说:“哎呀!叔叔我不是坏人!我拿我女儿做担保呢!一中高一六班张欣欣!”

“我当然相信叔叔是好人了……这不是想事情呢么。”

长羽枫的眉头皱着就没有松开过。

长羽枫心心念念的地方,根本没有人知道,根本就不存在。

问题就很大了。

本来想着能够找到福利院,看看那位严厉的阿姨还在不在……

或许是因为改过自新的机会太过短暂,有这样一个想法,总是能够让自己觉得后悔。

自己,做的事情……错的太离谱了。

不是简单的调皮,而是……散发着那种恶。

罪无可赦。

如果没有穿越,琳儿的命运……会不会发生转折呢?

那种坏的转折。不可逆的糟糕的人生轨迹会不会跟着琳儿一辈子,将她本该美好的一切都摧毁。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座福利院。就像是再说,那些记忆里真实活着的人,都凭空消失了,现在需要去真正的确认情况,排除司机的误差,局子里绝对有记录那个位置有没有福利院的信息,如果能够确认,就可以确认,是这个世界,是不是自己的那个世界的时间延伸。

又或者说,寻荒影所说的“可能性”在作祟。

现在……又牵扯到琳儿,如果,这并不是原来的那个现世,那么又会有多少个现世?又会有多少个自己,又会有,多少个琳儿?

这种事情,越是深挖,越可能靠不住,并且脱离自己的理解范围,牵扯出更大的难以控制的事情。

在这一次的白灵山,那种红色的光束攻击可能就来自于自己在某个细节上做出了没有办法逆转的事情牵扯出了另一个隐藏在背后的组织,或者寻荒影的其他仇人。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都是杀掉寻荒影,换句话说,就是在寻荒影成功“夺舍”之前干掉自己这个肉身。

实际上……在某些方面还是没有办法获取更多的信息。

寻荒影亦敌亦友处于相对混沌的状态,而其他人也可以说亦敌亦友,只是没办法更加多的接触到。

没有办法辨认真正存在的可见线索。

谜团反而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现在已知的,便是有多方势力在背后做着难以预料的动作。

反而自己和寻荒影,外加兰洛的行动,就看起来透明的多了。

前提是,寻荒影不窥探自己的意识。

当然……

只要寻荒影不说,自己就基本上不知道他有没有窥探。

现在,不仅仅是夹在中间一无所知了,而是在一无所知的同时,作为一名参与者进行一无所知的寻荒影指示性行动。

像这样子寻荒影必须作为人偶一动不动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尝试更多的思考,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虽然,有点可笑,但是,这种说出来就功亏一篑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可笑。

能够有价值被寻荒影利用,在目前来看,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在这之前,是为了琳儿而出现在白灵山,在白灵山一天就被所谓的“仇家”追上来,并且造成了许许多多的灵界生灵的无辜牺牲。在别人的暗杀下,也最终被迫出现在这个现世。

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对,结合寻荒影的每一句话来看,寻荒影是想要在刚刚逃出来的世界好好教我怎么使用力量,并且准备长时间的在那里迎接琳儿的到来。

但是因为不可预测的原因,使保护自己不被发现的什么封印或者法阵被打破,而没有办法进行抵抗。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那么……这条信息的解密之路,太过于漫长了。

如果……能够有个更加直观的信息就好了。

寻荒影的动作明显对自己有所改观,是因为,和自己预测的不一样并且失败的太过惨烈而出现的反差吗?

如果寻荒影想要从长计议,那么,就肯定需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是这样吗。

但是,这里的灵力太过稀薄了,根本不可能有所提升的。

谜团。

到处都是谜团。

作为一名“底层的人员”,没有办法接触到更清楚并且能够确信的信息之前。

这种谜团,只会更加的……可怕。

“小哥!你在听吗!小哥!到局子门口了!应该还有人在值班。你让他们送回去也行!”司机师傅叫喊着自己。

“在的在的!谢谢司机师傅!”长羽枫开门,司机师傅好像喊了很久的自己。

“你可要安全回家啊!如果真丢了什么东西,不是太过好找的话,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才是。”司机师傅还在提醒。

长羽枫下了车连说是是。但是一看还没有从刚刚的沉思中回出神来。

“我女儿!高一六班,在学习上,还请你这个学长多照顾照顾她啊!”司机师傅用了学长这一个词,更像是请求。

孩子的成绩……对于的士司机来说,重要程度可见一斑。如果没有好成绩,枉费司机师傅的一片苦心。

“好……”

虽然不可能……

但是还是要说好。

长羽枫看着局子的小门入口,大门已经关上,有些……难以想象的不太愿意迈出第一步。

如果……真的就像是这样已经确定的事实……又该怎么办呢?

寻荒影……

局面……真是……太过混乱了。

对于自己不利的东西未知的越来越多了。

小羊羔伸了个懒腰,没有说话。

甚至还打了和哈欠。

“现在几点了。”寻荒影问道。

“不知道。”

“看一下手机。”

“我没带手机。”长羽枫有些惊讶:“我不会用那种手机……”

“……”

七六章:肯定不止死了两次,绝对,有几百次以上。并且每次都不一样。

没有……什么也没有。

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凭空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那座福利院的存在,连那些福利院的人,都像是蒸发一样,从未有过。

这晚上的世界,衬着昏黄的路灯,像是漆黑的混沌。

竟然……还会有末班公交车。

看着公交载着空车离去,就像是看着寂寞缓缓得远离。

“啊——要在这里多久呢?”寻荒影在台阶上走着。

而长羽枫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坐在地上。看着公交离去。

“不知道……这大半夜的,没有多少旅店开门的,又不是灵界。”长羽枫的眼神有些呆滞,

“你也知道不是灵界啊……那叫超市!超市。”小羊在他的身边坐下。

“我知道我知道!”长羽枫歪着脑袋看着公交车的尾灯,脸上的光慢慢的变暗。

“你怎么了?那么兴奋的出来转,现在却又是这样子苦瓜脸。挺像你的。闷葫芦一个。”寻荒影从羊毛里抽出一包薯片“啪”的一声打开,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地上很脏,可没有灵界花花草草,坐在这样子的地上,看来,长羽枫确实有些失意。

“我只是觉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这样子继续下去的意义在哪里。”长羽枫摇摇头,苦笑一声。

“什么意思?”寻荒影将薯片丢进嘴里。

“这样漫无目的……意义何在呢?”长羽枫将手放进薯片袋子里,拿出了一块吃了起来。

“什么意思?从刚刚开始都没听懂。”寻荒影吃的正欢,将薯片放在长羽枫面前,让他能够拿的轻松一点。

“我开始有点怀疑了。到底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真实,我是谁,谁又是我。”长羽枫觉得没有那么好吃,但是还是吃了很多。

本来一包薯片就没多少。

“思考人生?就因为没有那座福利院?”寻荒影疑惑的问着,眼睛看向路边的灯光。

“是啊……活着的意义。什么的……一个小时就崩溃了。我从小到大只记得这样一个地方,实不相瞒,在这十年里,我做梦也想要回去。不是说有特殊的感情,而是觉得自己被骗了,如果能够重来,我绝对不会再听那个女人的话。”长羽枫发笑。

“有那么重要吗?那种东西……不见了就不见了……那个女人?什么女人?我以为你是机缘巧合自己到灵界来的。”寻荒影看着长羽枫,将薯片袋子一抛,丢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虽然地上很脏。

“不是啊……是有个女人说能够在灵界找到我的父母,当时琳儿刚住院没多久,我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他们巴不得我离开福利院。我还做了很多很多坏事,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当时就觉得,这里也没有我待的地方了,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进了灵界。”长羽枫看着这身蓝白色的校服,将上面的灰弹掉:“也不能说是试一试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即使在那里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我都谨慎小心的活了过来,没有遇到过致命的危险。尽量少与别人接触,不到危险的地方去,不露财,不露智,只慢慢的想着活下去。”

“那样会很累吧。”寻荒影又拿出了一般薯片。这一次,没有啪的一声,而是撕开了一个口子。

“也不能说累吧,只是,那样子的生活,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我看着多少村子里雄心壮志的青年早早的被埋葬,我也看过很多自命不凡的人早早的陨落,我从他们的葬礼上经过,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们的父母的样子,仅有那种踏踏实实之辈,与顶尖的实力者才能活的自在。”长羽枫摸了摸额头,站了起来:“我一来到灵界,就看到那么多人活活烧死,活生生的……没有生还的机会,我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凶险了。那一堂课可真是生动啊。”

“这有什么……恶魔一怒,血溅千里……你还太年轻了。”寻荒影跟上,慢慢的吃着东西:“不过呢,你现在说的话就有点意思了……有那么点成熟男人的气息。说话开始有深度了。”

“呵……”长羽枫轻笑,走出昏暗路灯的光,在黑暗里慢慢的走。

“不过呢……这种事情谁说的清呢……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嘛……男人,总是在一天之内成长的嘛。没有活到最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行色匆匆,意气风发的死在路上,也是常有的事情。”寻荒影跟着他慢慢的走在他的身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但是如何走完这条命运之路,还得看你自己,别人管不了。”

“你老实告诉我,我们对付你的敌人的胜算到底有多少?”

“突然问这个干嘛?话题转变的太快了吧,我还想要教你做男人的道理装一装呢,虽然,你比实际上成熟的多,没有表现出来的呆傻。”寻荒影开心的说:“虽然这个我都知道,但是怎么说呢,我还是想要看看你能够装到什么时候。”

“这是我的自由。”长羽枫摇摇头。

“虽然我不愿意告诉你,但是你还是听着吧,我们能赢他们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那是多少?”

“很少很少,你多看看这个世界的知识吧,你又不傻。有灵力加持,很快就能学会的。”寻荒影又吃完了一包薯片,丢进了垃圾桶。

“嗯……我们今天真去上学?为什么?”长羽枫又来到了路灯下,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笑意像是开了的花:“我实在是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更简单的来说,我们的敌人那么强大,我们必须要有目的性的行动才行。”

“怎么?你开窍了,愿意把身体让出来给我?”寻荒影跳上他的肩膀:“当然,我知道这个不可能,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你不再伪装了。怎么?打击这么大?就因为没有一个小小的福利院?”

“小小的福利院……哈哈哈……”长羽枫走近阴影里,背后的车灯将他的背后照亮,像是照在光柱里:“我只是觉得,只凭你一个人,输的会越来越多多罢了,我虽然不知道千万分之一有多少,但是,我一定,会把我们的胜算拉到十成!”

“哈哈哈……你都知道了?”寻荒影开心的看着一辆车子走过。

“知道什么?”长羽枫也跟着笑。

“那你不知道什么?”

车灯像是转瞬即逝,一下子,一人一羊又没入黑暗。

“我什么也不知道……”

“臭小子……哈哈哈……有个性……我发现你越成熟,我就越喜欢。”寻荒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长羽枫的头歪着,抖了抖肩膀。

“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王八蛋!通通都要给我付出代价!”长羽枫紧握着拳头。

这条街的风……

在震颤。

七七章:永不停息的置之死地

【一中】

六点一十

长羽枫摸出了口袋里的零钱,在包子铺面前停下了脚步。

寻荒影虽然没有办法和长羽枫坦诚相见,但是,放面对着共同的敌人的时候,一条船上的蚂蚱,可不能自相残杀,那样就显得未免太蠢了。

或者说,在长羽枫觉察到寻荒影所说的“现世”并不是自己所在的“现世”的时候,一个大胆的猜测在长羽枫的心里萌芽。

是不是寻荒影……或者是以龙之已经找到过许许多多的在完全不同的“现世”中的所谓的“自己”来完成他们的复仇计划。

也就是所谓的肉身。

虽然不知道寻荒影为什么没办法取得肉身,也不直接抽取掉自己的灵魂——这种残忍的法术——寻荒影自然是会的。

从第一次进入开始,也就是那个十岁的少年就是最初始的自己,在几次三番的未知敌人的交手中早已经消亡。

包括记忆。

为什么……又要让自己记得这些呢?拥有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难道不是最好的,最能够完成计划的吗?

寻荒影的目的有两个,一个就是拯救琳儿,也就是那个已经解开了记忆的有些决绝的红衣少女,而自己认识的是那个紫色衣服总是带着微笑的女孩,这其中又有什么区别吗?

那些敌人,早就已经见识过了,比想象中的要阴险狡诈,总是躲在暗处,连搜寻的迹象都没有。

在暗处和寻荒影较量的人远不止自己,为了对付魔王的复活,灵界的某些机构一定也在做着准备。

以太帝国,阿尔兰公国,精灵王国,百兽王国,甚至是未来,都存在着对抗寻荒影的力量。

而自己。

到底是夹在其中的什么位置呢?是现在简单的被要挟者,还是复杂的帮凶?

而现在这样子看来,自己被一如既往的作为帮凶而被肆无忌惮的追杀并且不死不休。

长羽枫觉得,自己根本别无选择。现在的情况,寻荒影并没有做出有所伤害自己的行为,虽然在只是口头威胁,但是绝对没有足够的威信力。

而那种自己已经死了错觉确实实实在在的存在的,这种错觉来源于那些个个躲在暗处不敢露面的敌人。并且,可怕程度绝对非同凡响。

既然大家都是敌人,这样子置于死地,不留活路,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情的了。

现在,寻荒影的资源不好好利用,绝对只会是瓮中之鳖,一次又一次的进行这种时空上的跳跃,只会越来越记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现在的这个身体也是,在塔隆带回来的身体也是,绝对早已经不是自己,只是寻荒影用自己的记忆填充进来的傀儡罢了。

这种东西,到底还有哪几种情况呢?

获取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置身事外,只要跟着你就好了,毕竟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无上至尊之大魔王,但是现在,你除了武力,其他的地方和三岁小孩子没有区别。”长羽枫吃着一个包子,将另一个包子拿给寻荒影吃,这种小羊只要不说话,就不会被发现。

“小哥,你在和我说话吗?”包子铺的老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没……我在和我的小羊羔说话呢。”

“哦……这样啊……我觉得蛮奇怪的,竟然会有这种小羊羔,挺稀有的吧?哪里买的?很贵吧?”包子铺老板开心的拿出了另一个包子给长羽枫:“来……给它吃吧。这个包子就送给你了。”

“无价……不过还是谢谢老板。”长羽枫将包子递给小羊羔。

小羊羔抱着两个包子啃了起来。

“咩~”

【我是无上之至尊大魔王没错,不用怀疑,被说成三岁小孩子真的太看不起我了。我只是被束缚了而已。况且我也觉得无所谓。慢慢来嘛,我又不急,多的是时间和他们玩。】

“所以啊,因为你太爱玩了,已经输掉了太多次了。”长羽枫往校门口走,站在他肩上的小羊羔开心的咩咩叫。

“咩~”

【哪里输了太多次了……这都是在计划之中而已。你不要小看我的计划好不好,你现在不也知道那些人的卑鄙了吗?】

“不见得有多卑鄙,他们对于自己的亲人说不定比任何人都要亲,他们只是对你有骨子里的坏。”长羽枫不屑的将包子吞掉,门卫看着他自言自语摇了摇头。

现在学校才刚开门,长羽枫算是为数不多的进入学校的走读生,但是……看起来在和空气说话,那只宠物也不遮着点,真是……哎……不省心。

“我亲眼见过地精们只认自己人不认外人,在怎么求他们帮忙,没有钱可不行。他们只对其他人坏,不丢自己人好。”长羽枫看着教学楼:“去哪里?几栋几楼几班?”

“咩~”

【这不是很正常嘛~我也很护短的,只对自己人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还有人对自己人也狠到骨子里去呢。那种人才叫做坏。】小羊停住了吃包子的左右,某些沉默:【永远不要指望别人来帮你……这就是一个人的战斗而已,如果没有这具绵羊的身体,我估计,到时候你也只能被杀来杀去,连醒悟过来的能力都没有。二栋三楼高二二班。】

“我不是笨蛋,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长羽枫摇摇头。

【哦~是这样吗?你知道我们身边现在有几个敌人吗?】

“这么快就来了?”长羽枫有些惊讶的匆匆往楼上走。

【不快哦,这是正常的速度,现在我们到一个地方就被追杀,到一个地方就被追杀哦,这还不算快的,只要我的气息出现,他们立马就会出现。只是,确认我具体位置的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寻荒影继续啃着包子。

“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我们的人了吗?”

【没有……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已经死光了。】

【真正强大的boss,是你绝对触碰不到的人物,所以你就好好的帮我把琳儿的三魂七魄找齐就好了。大boss可不会轻视你,会派出绝对的力量来消灭你,绝对的力量,而且没有演习,没有奇迹,麓心斋能够让我们跑的掉就是跑的掉,麓心斋无能为力我只能去搬救兵。就是这么简单。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也是他们的共同敌人啊,他们只有在分赃的时候才会有分歧,现在我还活着,他们的同盟就牢不可破。看到校门右边那个穿红色衣服的男人了吗?他就是火之神明,十二神明之一。】

“神明……”

【所以啊,我说过了……就算你意气风发,死在路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别人不给你机会让你赢,你也根本没办法。这不是运气游戏,你没有跟别人博弈的机会,别人只会踩着你的脖子让你去死。】

寻荒影吃完包子,摸了摸肚子。

“为什么会这么快追上来,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我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长羽枫偷偷的看去寻荒影说的方向,哪里真的有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他的样子没入袍子里,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而长羽枫看着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视线。

【拜托,作为敌人,谁和你讲道理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玩阴的呗,趁你病,要你命。很正常。不要说什么给不给的了别人价值就不会让你去死的傻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懂吗?】寻荒影看了看那个黑衣男子【可能是我们时空迁跃太频繁了……有很多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如果我能回到虚之匣间就好了,那样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为什么?”长羽枫看着那个男人慢慢的走近校园。

【虚之匣间可以屏蔽掉所有的探测魔法,我只能规避掉你精神海的探测,保护你的精神海,但是,对于其他更加超位的魔法来探测我的气息就根本毫无办法,虚之匣间就能,麓心斋现在就在那里。】寻荒影开心的说【你放心好了,火之神明还是可以说话的,不过,应该不会太多,很快这里就会成为火海。】

“又要开始了吗?战斗。”

【嗯……不过这次会更快,比上一次快,这一次我估计你只能撑五秒。】寻荒影竟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怎么说呢,这很有趣,你懂我意思吗?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你要受苦了。】

“……”

长羽枫,以龙之,寻荒影与七位大魔王

三魂七魄[sānhunqipo]

魂:旧指能离开人体而存在的精神;魄:旧指依附形体而显现的精神。道家语,其称人之魂魄由“三魂七魄”组成,科学尚无法证明宗教所言魂魄可离体或轮回,以及魂魄组成是否正确。

三魂:1道家谓人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见《云笈七签》卷五十四。

儒家谓人有魂魄《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昭公七年》:“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孔颖达疏:“魂魄,神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所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七魄:1道家谓人有七魄,各有名目。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见《云笈七签》卷五十四。

中文名

三魂七魄

外文名

threesoulsandsevensenses

拼音

sānhunqipo

解释

依附于活人躯体而存在的精神

出处

《新华字典》、《云笈七签》

成语资料

使用程度:常用

感情色彩:褒义词

成语结构:联合式

产生年代:古代

详细解释

正统道教

三魂:胎光、爽灵、幽精。

正一真人居鹤鸣山洞,告赵升曰:夫人身有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也;一名爽灵,阴气之变也;一名幽精,阴气之杂也。若阴气制阳,则人心不清净;阴杂之气,则人心昏暗,神气阙少,肾气不续,脾胃五脉不通,四大疾病系体,大期至焉。旦夕常为,屍卧之形将奄忽而谢,得不伤哉?夫人常欲得清阳气,不为三魂所制,则神气清爽,五行不拘,百邪不侵,疾病不萦,长生可学。--《云笈七签》

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其第一魄名屍狗,其第二魄名伏矢,其第三魄名雀阴,其第四魄名吞贼,其第五魄名非毒,其第六魄名除秽,其第七魄名臭肺。此皆七魄之名也,身中之浊鬼也。--《云笈七签》

三魂

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二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三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胎光主生命,久居人身则可使人神清气爽,益寿延年;源于母体。爽灵主财禄,能使明气制阳,使人机谋万物,劳役百神,生祸若害;决定智慧、能力,源于父。幽精主灾衰,使人好色嗜欲,溺于秽乱之思,耗损精华,神气缺少,肾气不足,脾胃五脉不通,旦夕形若尸卧。控制人体性腺,性取向。因此,养生修道务在制御幽精,保养阳和之气。如在黎明时分或夜间入睡前,叩齿并呼三魂,反复三次,即可神气常坚,精华不散,疾病不侵,鬼神畏惧。三魂呈红色,人形。

三魂与识神、元神、欲神关系

爽灵与识神掌管均为人的聪明、智慧,应为同一物。幽精掌管与性爱有关的一切,为欲神。

七魄

七魄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指喜、怒、哀、惧、爱、恶、欲,生存于物质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消失。之后再随新的肉身产生“肉体及魄”则属于“阳世的物质世界”。

七魄为人身的血,第一就是眼睛的血,眼睛的血是涩的,第二就是耳朵的血,耳朵的血是冷的且不容易凝固,第三就是鼻子的血,鼻子的血是咸的,第四就是舌头的血,舌头的血是甜的,第五就是身体的血,身体的血是热的比较容易凝固,前五项为五根的血,分别是眼、耳、鼻、舌、身等五根,五根以外就是脏腑内脏之血,我们的脏腑分成红内脏和白内脏,红内脏就是心脏、肺和肝等,白内脏就是胃、大肠和小肠等,红内脏的血是腥的,白内脏的血是臭的。

功能

三魂七魄

一个普遍观点:神是阳性的,是伸张的。神在白天伸张,在晚上大部分是需要休息的,到晚上休息的那部分神,叫:魂;晚上还有很多脏器要工作,还具备一定的生理和心理功能,主宰这部分功能的神叫:魄。

也是一个最普遍的定义,神,表示神经系统,而魂与魄,则是主管我们身体休息的重要部门

三魂

最主要的一个魂名为胎光,是主神。中医判断一个人死亡就是胎光丢了,胎光丢了的人,则命不久矣。

第二魂叫爽灵,灵,就是人和天地沟通的本领,人机敏的反应程度,爽灵代表的是智力,反应能力,侦查力,判断力,逻辑能力等等,所谓一些弱智症患者,多半是爽灵出了问题,另外,还有一些人身体没有痛感,无法感知疼痛,与爽灵也有一定的关系

第三魂叫幽精,决定一个人的性取向,决定着生育能力,故有些人是“精神性阳痿”,别笑话他们,他们的幽精出问题了,同时幽精也会引导你爱上什么样的人,有些喜欢高大威猛,有些喜欢阴柔细腻,多为幽精主导。

七魄

一魄:吞贼,(就是现在所说的免疫功能),会在晚上会消灭虚邪贼风,异己(细菌微生物),消除身体内的有害物质。

二魄:尸狗,狗是看家护院的,很警觉。人即使睡着了,也会对周围环境有感知,这也就是身体在睡眠之中的预警能力,有些人睡一半能感觉到有人要拿刀杀他,那这个人的尸狗就很灵敏

三魄:除秽,秽,内秽,身体代谢产生的废物,顾名思义,就是去除我们身体之中新陈代谢的废物变成大便,于清晨排除体外

四魄:臭肺,人休息睡着了还要呼吸,休是人的肉身躺倒;息,即是呼吸之间的停顿,息越长,肺活量就越好,吐纳功能完善,人活得越长。有人认为人一生的呼吸次数是有定数的,故我们说人死了叫气数已尽。

五魄:雀阴,爱情鸟飞来的影像。在晚上控制生殖功能的恢复,例如晨勃常甚至外邪入侵,就会形成性生活后难以恢复,造成遗精,女性会出现白带多。

六魄:非毒,毒,凝聚,把气和神聚集到一点,叫做毒。就是把寒毒,热毒等驱散,扩散掉,防止癌症肿瘤等等,故你看看那些积劳成疾的,多半是睡不好的,睡不好真的对身体危害很大,更可悲的是我们明明知道,却摆脱不了。

七魄:伏矢;命魂,管七魄,主意识。

子不语

随园琐记中魂魄的故事

袁枚《子不语-随园琐记》中曾自述:他某日病重高烧,感觉到有六七人纵横杂卧一床,他不想呻吟,但他们呻吟;他想静卧,但他们却摇醒他。后来高烧退去,床上人也渐少,等到烧退尽,那些人皆不见了。原来,与他同卧之人,皆是他的三魂六魄。

第一百七十八章:这个世界上的你们,再见。

【你不要焦虑,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小羊羔在旁边的座位上开心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火之神明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在外面看着,不进到学校来。

实际上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死了却又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就像是刽子手推迟了凌迟表演,留下了等待的人,就那样……提心吊胆。

还有,这个像是在玩一样的寻荒影。把死当做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无关痛痒。

“我倒是觉得应该焦虑一下下,因为……我好像还是不太会这种高难度的数学,我连公式都看不懂。”长羽枫焦头烂额的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心里有一万个疑惑。

【记公式不就好了,又不需要你理解,这种东西和生活关系不大我感觉。】寻荒影跳上桌子,思考着那些公式。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有人坐到位置上,等待早读,住宿生一般来的都比走读生慢。

说实话,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还真的不是很好办。

比如说打招呼什么的,别人都像是认识自己一样热情的打招呼,而自己就不行,只能僵硬的说一声你好。

每个人都要和自己打个招呼吗?为什么?

就连旁边的这个小伙子也是,不过他一来就很开心的样子。

“我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不会连累到他们吗?”长羽枫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有些担心。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应该不会连累到他们。】寻荒影坐在桌子上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怎么说呢……火之神明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除非,我们赖在这里不走。】

“那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长羽枫默默的看着那些背公式的口诀。

【找一样东西,找到了就走。】

“什么东西?”

【你马上就知道了,啊……来了……】寻荒影看着门外微笑。

“什么?”长羽枫跟着它回头,那个门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子吐着雾气冲这里说话,她柳叶般的眉毛皱在一起。

她说道:“长羽枫……为什么不会短信?我还以为你又怎么了呢!特意到你家去看了。结果发现你手机没带!”

“琳儿?”长羽枫惊讶的看向寻荒影。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和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还是第一次见面,却已经感觉无话可说了。

【啊!终于来了!】寻荒影在旁边课桌上跳跃着,一下子蹦到了陈琳的肩上。

陈琳好像看不到寻荒影一样,皱着眉头等着长羽枫回答问题。

“对……我没有带手机……我不太会用……”

“什么?”陈琳生气的走了进来,来到她的面前。

“你昨天还和我发信息说你回来了。”陈琳竟然被他这句话气的笑了一下。她双手插着腰,还有气喘到长羽枫的脸上,带着梅花的悠香。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在陈琳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回来了就好了……真的是!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真的能再吓死我。”

长羽枫觉得很纳闷,这……又是哪一出呢?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回话,该回什么话了。

他只好,露出了一个很小的微笑。

陈琳看到他笑也愣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又晕到了呢!要是像上次那样,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每次都这样,总是一个人默默的什么也不对别人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现在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呼……好吧……那我先走了。”

任由陈琳说了一大堆,长羽枫也只是点点头,微笑没有停过,现在反而有些……尴尬。

虽然说自己有些自来熟,但是对于完全没有相处过的人,即使是对面顶着认识的人的样子也不见得自己会有多自来熟。

他现在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因为反正都不是和自己认识的琳儿是同一个人。自己,也不是那个自己,虽然她把自己当做他,但是自己不会把她当做她。

校门外的黑衣人还让自己有些分心,所以,对于这个陈琳突然冒出来自说自话,反而太过陌生了。

陈琳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也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因为上课铃快响了,明显她是特意跑过来的。。

【找到了!】寻荒影拿出一个钥匙扣,上面是一个很像它自己的布偶娃娃。

“那是什么?”长羽枫看着陈琳的背影,没有看向寻荒影。

【我回虚之匣间的备用钥匙。这下,我就可以回去了。】寻荒影跳上长羽枫的肩头:【走吧,我们去和火之神明聊聊天,让他送我们回家。】

“怎么送我们回家?”长羽枫站了起来,上课铃响了,所有人都开始端正的坐好。

【就……那样送啊……】

“不会是杀了我们吧?”

【啊……被你猜对了……有没有很惊喜?】

“为什么要去找火之神明?他不是来杀我们的嘛,一听就知道了。”长羽枫走在楼梯口,看到一个人紧紧的盯着自己,是个女人。

“长羽枫,你去哪里?不是打铃了吗?”那个女人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声音很低,像是责备。

“我要去赴死了。”长羽枫风轻云淡的说着,走的更快了。

那个女人紧紧的跟了上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可能听错了。”那个女人有些疑惑的盯着他。

“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吧……你没听错,我要去赴死了……很快!我就又要死去了。”长羽枫摇摇头。

“什么?你给我站住!”那个女人愤怒的跟着他。

“你不要跟过来了,免得和我一起去死,老实说我觉得也很对不起这个长羽枫,但是对于所有的长羽枫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到底在说什么!长羽枫!给我回到座位上去,什么死不死的,不要乱来,你现在回到教室去我不会做任何追究的!”那个女人跑了起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但是她愣了一下,她看到的不是开玩笑的眼神,而是那样坚毅的决绝。

“这个世界上的你们,再见。”

他微笑,挥手离别。

灵界此间录

我的孩子:

很遗憾,我没能看着你长大。

很遗憾,我只能与你骨肉分离。

很遗憾,我只能在这遥远的天宫之上寄托我的思念。

成为英雄的路途对于你太过遥远。背负着的巨大使命也绝对会让你迷茫,那前路漫漫的挫折一定会让你感到悲伤。

我只能希冀你能够带着我的思念前行。

第一章:天火降生巨龙之城!

灵界,万物之源,灵力共生。天地苍苍野茫茫,我心悠悠煞四方。

我将为你讲述一段这样的故事:

一个传说中的天才在这偌大的灵界的每一个角落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故事。

几乎灵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传说。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也只是从灵界一个毫不起眼的村庄开始的。

【公国2015年六月三日】【巨龙之城】【温缇郡】

火焰如高楼将慕斯村的一切卷入高空,那些恐怖的火舌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摧毁,树木,房屋,包括人,通通都难以幸免于难。

痛苦的挣扎是没有用的,因为,这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这是天火。

火焰在水的灌注之下爆裂的更甚,猛烈的黑色烟尘已经遮盖了这片平凡的土地,哭喊的惨叫在慕斯村的上空回荡,那种撕心裂肺的哀嚎,带着绝望的震颤。

而这火的主人却已经缓缓的倒下,他一身红色的羽翼异于常人,金色的血在天火的炙烤下慢慢的消失,他慢慢的化为一只渺小的老鹰,疲惫的躺在地上,他怀中的婴儿如此的娇小,眼睛却滴溜溜的看着这个火焰漫天的世界,有一股黑色的气息慢慢的在婴儿的身边环绕,上下浮动,像是将赤火隔离。

“来不及了……艾蕾亚。这里……已经……”一个黑发的男人有些叹息的抱着一个女人站在沙丘之上,他穿着黑色的法袍,紧紧的抱着女人。他健壮的手臂上伤痕累累,炙烤好像已经盘绕过他的身体,但是靠着惊人的体质竟然在慢慢的恢复。

一条蓝色的水之巨龙保护着他们,那巨龙没有神采,全身以环形的流水凝聚,越来越小,只能包裹住他们,并且不断被外面的火焰蒸发。

“拉尔法……那里!”艾蕾亚一袭金黄色的长裙单手指着在沙丘上的那个婴儿。

拉尔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个婴儿在烈火中,像是被猛烈的灼烧,但是很奇怪,没有任何哭泣。

这样安静的孩子在烈火之中,多半是死亡的安静了。

艾蕾亚猛的将自己的婴儿塞给拉尔法,猛的跑了过去。

“……怎么可能!艾蕾亚!”拉尔法急切的将右手一挥,蓝色的水之巨龙紧跟着艾蕾亚前行,像是暴怒的长蛇贯穿到艾蕾亚的周身。

艾蕾亚紧紧的抱着那个婴儿往回跑,婴儿在她的怀里看着她,竟然有些愁苦的笑意,这着实让艾蕾亚有些欣慰。

“艾蕾亚,这太危险了……这种火来历不凡,只要沾上就难以扑灭。”拉尔法看着艾蕾亚和她怀里的另一个婴儿,严肃和疲惫将他的担心变的脆弱不堪。

“可怜的孩子……”她摸着那个婴儿的脸没有理会拉尔法的斥责。因为那太过残忍。因为远处的哀嚎还在继续,万千的生灵被火焰吞噬,这个婴儿俨然是个幸运儿,带着全村人的幸运幸免于难。

火眷顾这这个沙丘,但是没有眷顾烈火中的任何人。

艾蕾亚金色的长发在火中显得枯燥,她的眼里含着泪水,缓缓的流下,而那个被一块薄布包裹住的孩子摸着她脸将眼泪擦干。

晨光熹微,开始散射出金色的霞光,衬着如此剧烈的大火,整个世界都开始有一些说不出的温柔。

“这个孩子……”艾蕾亚摸着他的小手,竟然有些惊讶于他的熟络,和自己如此之亲。

“我想,他和我们有缘吧。”拉尔法一只手上红色的血液已经流了下来,蓝色的纹路流动在他的右手上。

“这种缘分要是能再平常的日子相遇多好……现在此情此景……”艾蕾亚紧紧的抱着这个婴孩,用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有些抽泣。

“不,艾蕾亚,正是此情此景,这份缘才显得珍贵。”拉尔法看着婴孩的眼睛,那种惊人的黑色让他吓了一跳。

“这是帝国人士的孩子。”他惊讶道,将原本还想要安慰艾蕾亚的话语收了回来。

火焰蔓延不过沙丘,只有滚滚的浓烟与灼热的炙烤。哪条包裹住他们的水作的巨龙快要支撑不住,看起来他的释放者也快要提供不了任何灵力。

“我不会因此改变想法,拉尔法。”艾蕾亚走向旁边正在休息的龙车,那是一辆健壮直立蜥蜴的房车。

“我知道……只是我们需要做更长久的打算罢了。等他成年的时候再告诉他真相吧。”

“这样也好。”艾蕾亚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快进屋里去,这火还是太烈,你太虚弱,在屋外不能太久。”拉尔法将自己孩子交给了艾蕾亚。

艾蕾亚只好快速的进龙车内,看着两个婴儿在龙车里四目相对,看向窗外的大火,还是有些许的叹息。

拉尔法盘坐在龙车旁,沙丘被水一样的巨龙包裹,实际上,在这样拖下去,拉尔法的强势更加严重,提供给水巨龙的魔法就越难以维持,这炙烤虽不致死,但着实难熬。

不过,远处的呼声使拉尔法的眉头稍微有些舒展。救援队已经赶了过来,起码可以稍微安心了。拉尔法强撑在地上的手剧烈的颤抖,脸一下子冲进沙堆,手上的魔法流动着还未断绝。

救援队已经将他慢慢的抬进龙车。

只是,天火带走的人,永远回不来了。

“这里有幸存者!”救援队冒着猛烈的汗水牵着龙车慢慢的行进在巨大的隔绝冰墙之中,那种火热熬的救援队所有人还是很难受。

他们中有不甘心的,还在与火焰做斗争。

“能够逃出来真是万幸!”一个六条胡须的老头子看着这一家人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的说道:“此等天灾人祸,也并非遥不可及。”

“龙须公阁下,已经吩咐好了。”一个年轻的孩子站在龙须公的身边,低着头。

“嗯……我们走吧……公主殿下还昏迷不醒,不能在此地久留。”龙须公将大手一挥,巨大的冰墙赫然的出现,将天火隔离。冰墙缓缓的压制住天火,防止其不再扩散。

“哎……真是……祸不单行啊……安置好他们,此事重大,不可怠慢。”龙须公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摇着头走在前面。年轻人跟着,没有说话。

救援队远拉着的龙车穿行在冰墙之内,所有人都沉默,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太过残忍。不好言说,也不能言说,每一天都不需要救援队出动才是最好。

婴儿在龙车里,看着他们疲惫的脸庞,滴溜溜的眼睛在转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艾蕾亚觉得这个孩子很机灵,摸了摸他的头,冲他微笑。

婴儿也冲他微笑。

“你就叫杰克吧……上帝如此的仁慈,赐予你万里挑一的生命。”

她看着婴儿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眸很是灵动,像是在认可。艾蕾亚长途跋涉的疲惫稍有舒展,但是她还不能休息,因为龙车正在前往医院,自己的丈夫身受重伤。

只有等她丈夫醒来,她才能稍微闭上眼睛打个盹。

好在只有一个月,拉尔法便恢复过来,也很快就出院了。两个孩子从护士那里接过,便匆匆的离开了,当然,带着一大袋的抚恤金。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现在可以真正的好好的饱餐一顿。

名叫安莎的蜥蜴龙载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在山间穿行。

这种天火来的突然,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询问他们的,反而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受到了重视很多,并且保护了他们的信息,以防受人们的偏见,这是通过巡逻队告诉他们的,并没有其他高层当面告诉他们。

这样也正合了拉尔法的意思,所以也就不再计较。

“我们先建一个农场吧,还有果园,庄稼,不要养狗,我怕吵的慌。”艾蕾亚坐在龙车的边上,两只脚晃着,露出洁白的小腿。

“啊……我还蛮喜欢狗狗的……”拉尔法有些无奈的牵着安莎的缰绳。

“以后呢,杰克和艾瑞卡的学习也需要好好找个地方,离好的学校太远了我觉得也不行。”艾蕾亚将新买的衣服的褶皱扯平。

“嗯……你看杰克那机灵的小眼神,没个好老师教可不行,要是以后学坏了可不行。”拉尔法用空出的手摸着两个婴儿的头:“我们还需要进行伪装的。你觉得那种伪装比较好?”

“我们肯定没办法装成帝国的人,毕竟我们也学不像。”艾蕾亚看着拉尔法:“所以,我们只能让杰克伪装成我们的样子。”

“都听你的……”拉尔法看着路。

“那就好办了……等他们的头发长出来,我们就用移花料将头发染成金色怎么样?”艾蕾亚歪着脑袋笑着对拉尔法说话,像是在撒娇。

“你的头发已经是金色的咯。”拉尔法也歪着头看她,回应着她的撒娇。

“那我们加点白色吧……白色头发很常见我感觉。”艾蕾亚有些悻悻的看着两个互相挤眉弄眼的婴儿。

“你没有魔法标识,不伪装他们也找不到。”拉尔法看着前方,脚步开始变慢。

“哦……是吗?”艾蕾亚有些兴奋,然后有些沮丧的说道:“可是我们是一家四口嘛!总得有一家四口的样子,要是杰克对我们不同的样子有距离感怎么办?”

“那就听你的……染成白色。”

“不行,还要金色。”

“好好好……都听你的!”

“拉尔法你看!慕斯村!”艾蕾亚开心的像是见了糖的孩子,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她手指的方向,一个大大的方向牌。上面四条道路指标写着温缇郡,慕斯村,上邑镇,巨龙之森。

而这里就是慕斯村。

而远处房屋林立,一切都是崭新如初,商铺叫卖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人来人往,熙熙囔囔。

“这……”拉尔法和艾蕾亚有些蒙了。

温缇郡到底花了多大的财力……来修复慕斯村?

当然,后来才知道,是温缇郡的新任内务府将去往巨龙之森的道路封锁,而离巨龙之森直接被舔过烧出了一个大口子,这个口子就直直的立在不远处的慕斯村。

现在,慕斯村还有个别名,叫做天火之城。意为天火带来的城市。

“我们赶快去找块地啊!拉尔法,别愣着了!快快快!再晚了就买不起那么大的地盘了”艾蕾亚急忙跳下龙车,在行人和龙车间快速的穿行。

拉尔法还没反应过来,只好有些苦笑着牵着安莎,将两个小家伙翻滚着推进了房车。

“真是……我们已经晚了一个月了,再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拉尔法摸着安莎脖子,自然自若的走着。

看着自己老婆急匆匆的样子,竟然笑了起来。

旁边的商人展示着自己的商品,拉尔法都一一回绝。

他们买到了离新的慕斯村周边不远的地区。既然他们要远离城市,那么温缇郡和新慕斯村都不能待,离巨龙之森太近也会很烦恼。

所以,在新慕斯村的边上,一个不大不小农场就新建起来了。

还有整片整片的果树。

温缇郡周边地区四季常青,是不太好种庄稼的,只能种水果。

你也应该想得到我们的故事的主角是谁了吧。

没错,就是那个眼睛滴溜溜转的婴儿,杰克。

他虽然现在还不会说话,但是看起来就灵性的多,不少也不闹。比他的妹妹艾瑞卡,艾蕾亚真正的孩子要安分的多。

他们夫妻两用简单的魔法进行农作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在树荫地下坐着,艾瑞卡时不时的拿小手去揪杰克的脸,口水流了一地,也不顾杰克的阻挠非要试着站起来上厕所。

这个烦人的小家伙顽皮的多,和杰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你觉得这样很过分,那么艾瑞卡确实太小了,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日子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时间不等人,小农场初具规模,果树开花了……牛羊也壮实了……那……

什么?你说杰克……杰克他……

“我想要学魔法!”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并且,从来没有咿呀学语过。

还在教艾瑞卡学说话的拉尔法惊讶的吓了一跳。

而在吃饭的艾蕾亚噗的一声将饭全都吐了出来。

“我要学魔法!什么魔法都要学!”三岁的杰克重复着这句话,站在那里,俨然像是个大人。

我们接着讲故事吧,且听我慢慢说来。

第二章:一剑!一念!

【公国2020年四月三日】有冒险家在巨龙之森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前往【巨龙之森密林深处】的地方经常穿出凶兽们的奇怪叫声,那个叫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尖锐的怪叫声时不时的传到传到新建没多少年的慕斯村,惹得各个住在慕斯村的冒险家心里直发痒,一定是有人在巨龙之森的深处修炼,并且还游刃有余,打的那些凶残的野兽连连哀嚎。

要知道,在上次天火直接在巨龙之森开出了一个大口子以后,许许多多的强大的魔兽和凶兽们都在【密林深处】的周边扎了根,那里的复杂程度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天火降临之前是中高等级的魔兽凶兽们鱼龙混杂之地的话,那么天火降临之后,就是完完全全高等级魔兽的聚集地了,按照人类自己的等级划分,就是20级到30级的恐怖等级,要知道,它们中的每一个要是出来作乱,基本上都能大杀四方。

温缇郡北邻百兽之国的边境,南通阿尔兰公国的城镇贝泽齐克,周围环山,易守难攻,又是阿尔兰公国与百兽国之间重要商道的中转边境城市,冒险家修行者就算不计其数,也不敢贸然的进犯巨龙之森深处,要就算是冒险队也绝对不会出现碾压20级30级魔兽的情况。

传说,一条元素巨龙堕亡于阿尔兰公国的北方,巨龙的尾部化为了浓厚的泥沼,巨龙的身体化为了连绵的山峦,巨龙之翼化为了两座高耸的山颠,而在巨龙头骨枕卧的地方,诞生了“巨龙之城”【温缇郡】。

所以温缇郡的灵力本就极其雄厚,再加上天火将一大片的生灵驱赶至深处,那里的魔兽的凶猛程度就更加的难以让人理解了。

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人类的惨叫。那必定是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凶残魔兽们的惊天惨叫。

“我不信,你们这几天传的神神叨叨的,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你们竟然会信是有一个小屁孩在密林深处修炼!真是……你们谁亲眼见过还是怎么的?”一个喝醉了酒的老伙计在酒馆里拍着桌子:“怎么的?你们被那场天火吓傻了?也信起神来了?”

“还真有人亲眼见过!老汤姆!你喝多了就不要再浪叫了,伊万!给他讲讲你的所见所闻!让这个老爷子开开眼。”老板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八字胡得意的乱颤,他拍着一个小伙子的肩膀。

“这……”那个叫伊万的小伙子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老板。

“你今天的酒钱免了!”老板给他打底气。

“那也就再讲一遍好了……”伊万喝了一杯酒,有些小心的说道:“那一天……”

【公国2020年三月二十五号】

伊万像往常一样给一批冒险者们当短途向导,这一批冒险家希望去【巨龙之森的前端修炼场】,也就是通往【巨龙之森密林深处】的前段,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也快到了,但是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一直红色的【青钢巨花蟒】窜了出来杀了冒险团一个措手不及!

青钢巨花蟒少说也有20级,一个四人的冒险团还是能够对付的了的,但是这种红色的青钢巨花莽少说也有30级出头,并且这只青钢巨花莽暴怒异常,攻击性更是极其惊人,那么问题就大发了!一个冒险团的战士直接被巨花莽冲击生吞,其他的冒险家直接慌了分寸,四散逃跑搬救兵,而逃跑的人群之中就包括伊万。

伊万作为向导,当然知道该往哪里跑比较安全,所以,在带领大家逃跑的时候,尽量选择了最快的捷径。

在边防御边逃跑的时候,伊万惊讶的发现这条捷径好像越绕越远了,并且恐怖的凶兽惨叫声已经完全遮盖了冒险家们的施法吟唱。

捷径虽短,但肯定没有大道的平坦,坑坑洼洼的道路反而让精神开始崩溃的冒险团成员们越发难以快速前行。

所有人甚至都被一瞬间逼到了绝路,青钢巨花莽尾部发力,全身的肌肉紧缩,一瞬间弹蛇重砸,血盆大口直扑冒险团的其他人,钢牙一挂!鲜血四溅!惨叫连连,伊万虽然还在逃跑,但是终究是不敌这只红色的青钢万花莽的冲击速度,并且它的暴怒仍在继续。

伊万猛烈的拨开灌木丛也敌不过青钢巨花莽庞大身躯荡开灌木丛来的直接和暴力,就在伊万被迅速追上没有还手余地,闭着眼睛拿手护住脑袋。

血盆大口重砸而来!

“gang!”

一声重重的金属撞击声把伊万吓了和哆嗦。但是睁开眼,却是毫发无伤,一颗青钢巨花莽的牙齿飞在空中,那原本嚣张暴怒的青钢巨花莽痛苦的扭了一下身子,被击退回去。

【hang!】青钢巨花莽此时更加的愤怒,被击退的一瞬间用尾巴重砸地面借力奔冲,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击。

也仅仅是一瞬间,伊万看清了那个击中青钢巨花莽的东西,是一把剑,看样式却是帝国的修行长剑,上面一颗绿色的宝石在空中发着耀眼的绿光,一看就绝非反品。

伊万完全没有办法不去看这把绿色的长剑,青钢巨花莽的攻击竟然也变得不那么害怕了。

而那边绿色的剑被蓝色的灵力引动而发,迅速回弹重重的砸在青钢巨花莽的三角形巨头之上。

青钢巨花莽被重砸歪斜砸在伊万的身旁,沙砾飞溅!将伊万崩飞而出。

在飞起来的间隙,伊万还是看到了这把绿色宝剑的主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端端的站在那里,食指与中指合并,蓝色的灵力引剑将绿色的长剑拉回到手中。

伊万惊讶的看着那张稚嫩的脸,还有那个小小的身子,那绝不是地精灵,也绝不是哥布林,更加不是侏儒。

那是一个年级轻轻轻轻轻轻的吓人的孩子。

他金偏白的头发,甚至是粗布麻衣,身上满是凶兽绿色的血液。那把绿色的剑,竟然全是魔兽的血液!

“一剑!一念!”只听那个少年的声音传到伊万的耳朵里,那把满是绿色血液的剑就像是在青钢巨花莽的身上划了一下。

那青钢巨花莽的绿色血液和就滚烫的溅射到伊万的脸上。

四分五裂的钢蛇肉块和魔兽晶核分崩离析,一那个冒险团的人重重的晕在了绿色的血泊之中,那都快要到嘴边的腥臭一下子被浓厚的魔兽血液代替。伊万愣是呆呆的傻了眼。

“瑞瑞,我们今天就练到这吧……你去看看剩下的人还有没有救……”那个少年将长剑一荡,露出原本白色的剑光,他将已经洁净的长剑收进腰间的剑鞘之上,说实话,这样子的长剑比他整个人都要高了……

伊万抹了一把脸上的绿色血液,看着那个少年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

怎么说,这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但是伊万依然吓得不敢说话。那可是30级左右的青钢巨花莽……这个半大小子散发出来的杀气太过凶猛了。

“好的……哥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过来。

还有一个……也是如此的稚嫩的声音。

噗……开玩笑吧?伊万当了向导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在密林深处修炼的小孩子……

谁家的父母这么心大?

那个少年飒飒生风的走过来,低下身子将那个红色的魔兽晶核捡起来。

看了一眼伊万。

伊万往后退,在地上爬了几步。

“这个……算是我击杀的吧?那我拿走了哦~”那个少年竟然很轻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好……”伊万连连点头,竟然还是没有办法正常的说话。

“瑞瑞……我明天给你做一样武器吧……你这样子赤手空拳太吃亏了。”那个少年转身离开:“那些人伤的很重吗?给他们一点药吧……”

“好!”

知道伊万缓过神来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一个一片狼藉的恐怖的景象了。

伊万搀扶着冒险团的人离开来到了安全的地界。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那一瓶红色的药水被伊万收着,留了下来。

酒馆内一片哗然!

“这是他们留给那个冒险团的药水……很神奇的……能够让人完全恢复状态。”伊万摇了摇瓶子里一点点的红色药水得意的说:“这也算是证据了吧。”

“我还是不信……”老汤姆将酒碗哐当一声砸在柜台上:“你说是就是?小鬼头?五六岁?打30级的魔兽?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这老东西就别丢人现眼了……”酒馆老板推了推老汤姆的手臂示意让他安静点:“这人家的证据就在这了你还不信,你让小伊万怎么办?”

“除非这瓶药真的能让人恢复状态。”老汤姆喝了一口酒,很不屑的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吧!这瓶药是真是假!试试便知!”

“那要怎么试?”伊万无奈的看着老汤姆,有些讲不出理来。

“小伊万肯定舍不得真的珍贵的药水,温缇郡没也不准伤人,要不这样,我们拿小魔兽试一试?”酒馆的人起哄。

“魔兽?万一只能救人不能救魔兽呢?!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伊万有些苦恼。

“你说说这药怎么个用法!内服还是外用!”老汤姆有些不耐烦。

“内服!”伊万回答。

“什么效果?”

“可以治愈伤口,恢复精神状态!至于内伤,好像用过的一个冒险者也说有效。”

“这么神奇?那不是比一般治疗药还要厉害个几倍?”酒馆的人纷纷开始对着这个瓶子里的红药水看。

“几不几倍我不知道!但是真的算是特别有效了。”伊万有些自夸,虽然这并不是他研制出来的东西。

“好!我信你的!”老汤姆从腰上的皮袋子里拿出一把小刀。

“你要干嘛?你疯了!老家伙!”酒店老板忙劝住,拉住了老汤姆的手。

“我就真不信这档子事!我活了这么久!就偏不信这小孩子能够一剑砍翻红色的青钢巨花莽!”老汤姆一刀划在手心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鲜血快速的从老汤姆的手心划过。

“老家伙喝醉了!伊万你别上当!”酒馆底下有人起哄。

“伊万……倒一杯给汤姆吧……”酒店老板摇着头,拍了拍伊万的肩膀:“你们同是向导,他也是你的前辈,他平时就不信邪不信神,这样子完全可以理解,也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可……”伊万无奈的看着瓶子里少有的药酒。

“拿出你的胆子来,伊万!”老汤姆反而劝导起伊万来。血滴在酒馆的地板上,开始往下流动。

“好吧……老汤姆……你这样做真的没必要……”伊万拿了个酒碗,往碗里慢慢的倒了一点点药酒。

“好样的!伊万!”酒馆里的人哄笑起来。

老汤姆端起药酒看了一眼也是一脸期待的伊万,有些发笑。

这小子,果然是骗人的。

“老汤姆快喝啊!”酒馆里的人很快就围的越来越多,将两个人包围。

老汤姆不理会,但是还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有些苦……”老汤姆有些回味的砸吧了嘴道:“但是……入口先是苦,然后是甜……蛮好喝的……”

“快看他的手!”人群里人头攒动。

老汤姆将手翻转,竟然和酒馆里的人同一时间的惊讶了起来!

伤口!在愈合!

“神了!我滴乖乖!”老汤姆不禁将手翻来覆去的查看。

“有这种药,谁看医生啊……”酒馆老板嘴巴都快笑的合不拢了:“老家伙,这下你信了吧!你再给我自残!你就把你欠的那些钱给我赶快还上!”

酒馆里的哗然之声更加的激烈!甚至已经开始把酒馆的道路完全堵住。

“我还没傻到拿命来试药!”老汤姆不屑的将酒碗放下:“不过,这制药的人一定是个绝无仅有的天才!”

“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小孩子!神童!那叫神童!”酒馆老板招呼所有人散开。

“伊万!你可得小心了,大家都看见你有这么神奇的药酒了,到时候指不定出什么意外呢。不过,这里你的药也快没了,不需要多担心倒是真的。”老汤姆提醒道。

“啊……”伊万有些沮丧。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担心的说道:“那个冒险团的成员准备在密林深处蹲守那两个神童求药!他们不会也遇到危险吧!”

“如果那个冒险团鬼迷心窍的话……确实会这样……”老汤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他们就危险了!”

酒馆里又是一阵骚动。

“你把他们说的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事的!密林深处很少有人能去的!”酒馆里的人支招:“我看还是担心担心你手上这一点点药酒吧。”

“的确是这样……但是……能够有实力去密林深处的人一定不简单。”老汤姆也开始担心。

酒馆里慢慢的沉默。

现在【影猎者】这么猖獗,面对这种神奇的药酒,又是出自两个小孩子之手,会不会发生……所担心的事情呢?

第三章:财大气粗,两万块

现在的【巨龙之森密林深处】栖居着的,全是高级的魔兽种类,除了青钢巨花莽,还有人面风蛛,鬼眼火蜥蜴等等巨龙之森特有的魔兽,巨龙之森密林深处的魔兽等级一般为20到30级,魔兽本是没有等级,但是对于魔兽的凶猛程度与光明教廷的鉴定评级,将不同魔兽所在的不同区域划分为不同等级的修炼区域。

魔兽与凶兽不同,凶兽可以在灵界漫长的历史中找到同根同源的所谓“亲戚”,而魔兽则是被感染了魔气,已经丧失了基本的生理诉求,脑子里只有杀戮和吞噬欲望,有魔兽研究的有关专家指出,在某些方面,魔兽的不可控性达到了极致,他们不仅不会估计自己的生命,并且往往会做出一些违反逻辑的行为与异变,这种异变也是区分魔兽与凶兽的最根本区别。当然,如果你认为有一只被魔气感染的凶兽在追着你跑,不用怀疑,它只是单纯的肉食性凶兽,单纯的想要吃掉你罢了。

虽然已知的魔兽与凶兽纲科目种类繁多,但是大体上可以分为:【魔晶科】【外化科】【异变科】【其他科目】

【魔晶科】的魔兽与凶兽最为常见,此种魔兽同样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会在体内将灵气凝聚成一个纯质的灵力晶石,以此来激发出全身的力量,这种晶石自然是随着魔兽细分种类的不同而稀有度不同,再者,成年期的魔兽与幼年期的魔兽晶石的区别也非常之大,而某些繁殖能力极强的魔兽,他们的晶石也会因为市场上的数量太过饱和变得极其普通,甚至是廉价。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灵气本是没有元素属性,但是经过人类甚至是魔兽凶兽们的凝练,灵力开始与他们自身的属性相匹配,呈现出不同种类的独特属性。

晶石作为某些魔兽与凶兽的力量来源或者灵气结晶,自然属性各异。

【外化科】就是在魔晶科灵气凝聚成结晶的基础之上将灵气凝聚在魔兽全身的某些位置形成新的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将灵气外化!魔兽凶兽与人不同,人类自身并没有办法直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而魔兽凶兽却可以自然而然吸收天地灵气提升自己的力量,或者爆发出自身的攻击特长。灵力外化对于某些魔兽凶兽极其重要,他们不仅外化出更多的攻击义肢,更外化出特殊的铠甲,在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竞争中获得先天优势。

【异变科】就是完全不可以用常理来解释的魔兽和凶兽科目,他们的生长过于野蛮,充满野性和奔放,异变完全不按照逻辑,东长西长,完全不守种族约束。有关专家明确指出这种科目的魔兽和凶兽实际上与某个传说中的恶魔有关系,这个恶魔喜欢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所以,被“他”流传下来的魔气感染后,就会出现这种无序性的,“让人头疼”的“异变”。

魔兽的科目种类繁多,目前收录的已知的魔兽种类已经超过了千种,他们被划分等级,研究习性,绘制击杀秘籍。

【其他科目】就是有待记载的其他特殊种类的魔兽凶兽。

因为普通的魔兽凶兽的繁殖能力和生长周期特别快,所以,即使是被屠戮也很快就会自然而然的生长成群。

说回到巨龙之人密林深处的魔兽凶兽们,他们嗷嗷叫的声音传的有些远了,在森林前段的地界也能听得到,并且持续时间非常之长,声声入耳,凄惨异常。

即使是冒险团去密林深处也需要够长的时间做准备,在繁茂的丛林之间,在变幻莫测的沼泽之间,在可怕的致命瘴气之间,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着实是让人奇怪了。

密林深处有超强的冒险者在猎杀魔兽的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再加上大大小小八卦都能传出来的酒馆里的渲染,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密林深处进行高强度狩猎的充满着传奇色彩的故事就传的更加沸沸扬扬了。

传说这个少年可以像帝国的修行者一样以灵力御剑,招式千变万化,威力更是绝无仅有的惊人!

有人称呼他为东方的神童,有人称呼他为未来的超级强者,更有人直接将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视为传说中的天才现世。

听着街上议论纷纷的胡扯瞎掰,穿着粗布麻衣的杰克牵着自己妹妹艾瑞卡的手走在街上忧心忡忡的进了一家魔晶商店。

魔晶商店,自然是买卖魔晶的地方,可以交给老板进行交易换钱,也可以交给在魔晶商店旁边驻守的魔晶商人们开价交易。魔晶商店的老板自然是不用担心的货不真价不实,但是其他自售贩子可就不好说了。

贪图占便宜,以为天上真的能掉馅饼,上当受骗的人怎么劝也劝不动就是这个道理。魔晶石的用途广泛,但是一般是运用到装备上,给自己的装备带来强大的提升,品质越好自然效果就更好。同一魔兽种类的魔晶也会有不同属性不同品质的区别。

魔晶商店老板是个个子矮小的地精,地精们生性抠门小气,他们要坑你那绝对是条条是道,除非你是真正的内行,不至于那么多弯弯道道,地精老板觉得亏肯定不会再与你讨价还价,到底了就绝对不会给你加钱。

今天的魔晶商店不怎么拥挤,但是就连这里面的人也有谈论密林深处事情的。魔晶被一一陈列在展厅柜里,它们各自散发着自身奇特的元素光彩。

“老板,我需要买魔晶石。”杰克敲了敲桌子,提醒看着报纸的商店老板。

“哦~请问什么价位?什么类型呢??”地精老板看着小个子的杰克,将厚厚的眼睛推了推,从高凳子上跳了下来,他的身高和五岁的杰克相当,但是只要是做生意那就是来者不拒。

不过,这么小的孩子成群结队来买东西,极有可能只是受了他人委托,买方不愿意自己露面。

“我需要买一种冰属性的高级魔晶石,越高级越好。”杰克把手放在背后,像是在护着紧张的艾瑞卡。

“稍等……”地精老板的头钻进柜台里里拿出一个冒着寒气的圆形晶石,放在柜台上发出了当啷的声响。

“这是公国北境冰晶石蝾螈的魔晶石,品质属于中上。你也知道……”地精老板还没说完就被杰克打断。

“是中上品质没错,但是冰晶石蝾螈有点太次了”杰克看着地精老板摇摇头,那双稚嫩的眼睛很是认真,像是在告诉老板不要乱来。

“那……这块怎么样?”老板很明显的沉思了一秒,又拿出一块棱形的魔晶石,寒气逼人。地精斑驳的手带着手套也在颤抖。

“这是一块极地冰猿的魔晶石,极地冰猿可是……”

“不行……极地冰猿的魔晶石反而带有抗寒属性,我需要那种极致的冰属性魔晶。”杰克还是打断了老板的话,一点都不给把他当小屁孩来忽悠的老板面子。

很明显,老板并不觉得两个小屁孩会懂得这么多。从冰晶石蝾螈到极地冰猿的跨服可以说有十万八千里了。冰晶石蝾螈虽然是高级魔兽,但是攻击性并不高,只是因为其会变色而难以发现所以有些难缠,而极地冰猿虽然顶着极地二字,但是只是栖居在高大的山脉的雪层罢了,并且就像杰克说的,这种冰猿攻击冰属性一点没有,反而抗寒属性倒是个顶个的有。

老板有些惊讶,右手摸了摸左手。看着看来这个小男孩还是有点意思嘛。

老板接连拿了几个冰属性的魔晶给杰克看,但是都被冰冷的一一回绝。

“我需要最极致的冰属性晶石,如果你家没有,那我去别家了。”杰克悻悻的看着他。

“请问这位小客人,你是想要冰属性魔晶做什么呢?镶嵌装备吗?”地零露出来疑惑的表情,他的褶皱皮肤其实让人很不舒服。估计艾瑞卡是害怕这个。

“我需要打造一把冰属性的武器,绝对要上成的冰属性魔晶。你放心,只要我中意,钱管够。”杰克看着他,没有动作,但是这样子财大气粗的话让地精老板有些惊讶。

“上等的魔晶放在仓库,如果您想要,请稍等片刻……”地精老板快速的走进了内房。

“哥哥……我们真的有那么多钱吗?”艾瑞卡看着柜台上的标价,有些担心,因为他看到了很多个0,就算是刚刚两个被杰克拒绝的柜台展示物也有好几个0。

“当然有了,我们马上就要到更高级的地方去修炼了……自然是要最好的武器。”

“真的吗?去哪里?”艾瑞卡有些兴奋。

“等回去了就告诉你。”杰克看着地精老板出来。

艾瑞卡还想说什么,但是又躲在了杰克的身后。

地精老板手里拿了块红布,上面一块冒着呼呼寒气的魔晶,那魔晶晶莹剔透,竟然少有的发出了彩色的光。

看来确实是舍得拿出好货了。

“这是天青五彩鸢的冰属性魔晶,你要知道。这种魔兽极其稀有,再加上这种稀有的冰属性,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地精老板把这块晶莹剔透的魔晶托举给杰克看。

“我可以仔细看看吗?”杰克拿起了手套,但是地精老板收了回去。

“你买了就可以看了。”地精老板笑呵呵的说着,用红布将其包裹起来。

“多少钱呢?”杰克好像中了意,不再询问。

地精老板比了个五。很明显老板觉得杰克懂行了,不说明价格。

五万金币!

杰克比了个一。

一万!

老板比了个三,并且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三万好了!

杰克挤眉弄眼还是比了个一,重复了一遍。

一万,最多一万!

老板连连摇头,比了二。

二万!不能再少了!

杰克也摇摇头,硬是比了个一。

不卖拉到!一万!

艾瑞卡疑惑的看着他们,满头的问号。

两个人好像在……比胜利的手势。

“好吧……”杰克不再比手势,停在了两万万上。

这种极品的魔晶石确实比较贵了。先不说的天青五彩鸢的稀有性,单是这种极致的冰元素气息就扑面而来。

懂行的自然知道稀有,不懂行的五万买了也不会觉得亏。

出了商店,街上的行人和龙车都在奔向一个方向。但是杰克拉着艾瑞卡就没有那么匆忙。

也不知道那些人要去干什么。

“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干嘛?”艾瑞卡问道。

“回家啊……给你做一把好剑,在商店里买的那把剑确实太差了。”杰克没有去管行人的事情,好像并不在意。

“这些人要去哪里啊?我看他们好像很忙的样子。”

“皇女出巡了吧……我估计。”杰克拉着她走的很快。

温缇郡不能使用魔法,没有交通工具就只能步行。

“皇女?那是什么?”

“公国国王的女儿……”

“国王的女儿?!哇!我也要去看!”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而已。”杰克走的更快了。艾瑞卡竟然勉强能跟上她的脚步。

“哥哥你见过她?”艾瑞卡惊讶的在后面往回看。

“没见过……我猜的……”

“哥哥,我觉得你好厉害啊……又会魔法又会剑术,还认识国王的女儿!”艾瑞卡有些星星眼。

“一点也不厉害……你哥哥我就是个大笨蛋罢了,而且我说了是猜的了啊。”杰克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瑞瑞真的想要用剑作为武器吗?”

“嗯!我觉得哥哥用剑的样子超帅的!我也想像哥哥一样帅!”

“剑终究是武器而已,不是用来耍帅的。”

“可是我就是想用剑嘛。”艾瑞卡用另一手摸了摸鼻子。

“好,等回家我就给你打造一把好剑。”

“好。”艾瑞卡还是有些不舍的回过头去看已经聚拢的路人堆。

等出了温缇郡的城门,杰克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胶囊,又从胶囊里拿出了一把伞,这把伞打开发出嘎啦嘎啦的机关声响,伞的样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巨大,但是其平顶的结构使伞看起来像是一朵巨大的荷叶。只不过发着银光闪闪的枝节型伞架像是有些重重隐秘的机关。

荷叶伞在杰克的手上自动飞到了空中,又慢慢的降落,从伞架上出现了几个钢铁的阶梯,那些阶梯好像是从枝节露出的洞口里凭空出现的。

艾瑞卡跳上荷叶伞,杰克也紧跟着。

伞架的枝节一下子收拢进“荷叶”内,使整个荷叶伞像是一朵飞在空中的乌云。阳光照在“乌云”之上,发着钢铁般银光闪闪的亮光。

在天空中,两个孩子坐在“云”上,快速的前往新慕斯村的边界,也就是尼曼农场。

谁能想得到呢?他们是这个农场主拉杰尔尼曼的孩子。

第四章:三千宫阙

黑暗,像一只软弱无力的,又像是虚无缥缈的手,环绕在的一颗心脏的周围,像是在轻轻的抚摸着,这颗细小的控制着生命的小小的血肉。

突然的!

像是暴怒而起!

黑手膨胀,像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紧紧的抓着这个跳动的器官!

扑通!扑通!扑通!

【我的王!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啊!”

汗在杰克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出现,她的大叫好像惊扰了身边的人。

“怎么了?仔仔,做噩梦了吗?”艾米纳抱着已经熟睡的艾瑞卡,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算是吧……”杰克的回答很怪。他擦了擦汗,手上还拿着一把扳手。

“你记得早点休息……小孩子这么晚睡,又这么早起,真的可以吗?”艾米纳有些担心的打开门走了出去:“艾瑞卡的精神状态可比不上你哦……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才行,不然着凉了就不好了。”

“嗯!是我疏忽了……竟然睡着了……”杰克点点头。将扳手放下,喝了一杯早就倒好的水。

“对了,你老爸说慕斯村的老人家们已经在商量你和艾瑞卡应该去哪里读书的事情了……你老爸现在也不太好为你做决定,明天你和他沟通一下吧。我倒是希望你去参加【出龙大会】来着。”艾米纳打开了门,有很明亮的灯光照进了这个房间。原本比较昏暗的房间瞬间透亮。

“好……我知道了……”杰克再次点点头,呼了一口长气,完全没有小孩子的做派。

艾米纳看着他,前脚已经出了门,又停下来说道:“你想要的青光粉你老爸已经给你弄好了,在桌子上。十二点必须睡觉!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艾米纳离开,关上了门,屋子里又开始一片昏暗。杰克放好了水杯,打开了房间里的魔法灯。

像是白昼一样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他又打开了一个开关,房间里面的各种设备开始无声的运转。蓝色的魔力运输装置像是快速流动的细小河流在那些设备上运转,魔力的终端是一个发着金色光的球体。

杰克天生就有着极大的创造天赋,在魔力的运用和机械钢铁的有机结合上有着超乎想象的惊人发明,在杰克三岁就学完了拉杰尔二十八岁的几乎毕生所学时,拉杰尔就对杰克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觉得奇怪了,可能一开始还会惊讶,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之后,只能默不作声,甚至是对这个小家伙抱有更高的期待。家中的很多机械与魔法结合的设备就像是一天之内被他凭空创造出来一样,并且还意外的好用。

作为自己儿子的幕后的小迷弟和小迷妹,拉杰尔与艾米纳更加关心的还是杰克的成长,虽然杰克天天出去,但是在家的时候总是待在仓库里捣鼓这些玩意儿,总有一天会被闷坏的。

杰克看着这些魔法机械的运转确认了没有问题之后,又将它关闭了,金色的球变得昏暗。

叹了口气,杰克用魔法展开了一个小小的法阵,又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的胶囊,往法阵里一丢,胶囊瞬间在空地上变成一个小小的铁炉,就像一个小的铁匠铺。

这个“铁匠铺”奇特的没边,炉台,铁闸,火钳,铁锤,盛水塔都有着一颗红色树木的花纹,红树之上还有一只巨龙在盘旋。

【bopu!】

一团火焰就像睁着眼睛在炉台上剧烈的苏醒,它看到了杰克,有些兴奋的看着他说道:“长少侠!你可好久没有召唤我了!今天要打造什么武器?”

杰克从腰间的袋子里翻找,拿出了天青五彩鸢的白色魔晶石,这晶石寒气无比,在杰克单手拿着时竟然没有让杰克有所凉意。

“女士三尺剑,最好是可以通彻魔法的双修剑。阿塔尼斯,这应该难不倒你。”杰克将几块闪着金光的铁片通通放在了炉子里,铁片进了火里凉的那火抖擞了精神。

“那是当然!”那火信心满满的伸出火焰的手拍了拍火肚子。

“无骨树的凝胶。”杰克将一点点水滴样的流体放入火中,那火将其吞掉,放入了自己的肚子里。

“诺萨顿的黑鳞片。”一枚足足有脑袋大的发着黑光的鳞片放入了火中,阿塔尼斯竟然悠悠的打了个饱嗝。

“白泽的尾须。”一根不起眼的白色卷毛丢进了火中,那火的眼睛此时金光闪闪,兴奋异常。

“天青五彩鸢的魔晶。”那块天青五彩鸢的魔晶被放入了火中。

“天青五彩鸢?”阿塔尼斯有些惊讶。

“对,记得要打剑鞘,空有一把剑太危险了……这是给小女孩用的剑。”杰克还在腰间的背包里继续翻找东西。

“天青五彩鸢在天有灵,知道它的魔晶有幸和这些宝贝混在一起打造一把剑,真是它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那火像是庆幸一般一口脱了带着寒气的魔晶,在吞去的一刹那,火与冰激烈反应冒出来的白烟滚滚冒出,等晶石沉到了阿塔尼斯看得见的肚子里,白烟才从他的嘴里消散。

“要打造一把极致的冰属性武器,天青五彩鸢确实只能算高级兽类的次品。有很多冰属性神兽都压它一筹,但是需要魔晶来锻造,天青五彩鸢足够了,毕竟是要杀生的。”杰克挠了挠脑袋有些苦恼:“天青五彩鸢可以吗?”

“当然可以!要相信阿塔尼斯的能力!就算是废铁我都能打造出一把好剑!更不要说星陨玄铁了!”

“最好打造的漂亮一点……女孩子都喜欢漂亮……”杰克把口袋系好,拍了拍。

“没问题!”阿塔尼斯深吸一口气!所有的物件在他的体内剧烈的翻滚起来!铁锤砰的一声敲响!重重的砸在铁片之上,崩啷一声响在整个结界里。慢慢被烧红的铁片被反复的猛烈锤打!翻转!淬火!其他材料也开始慢慢像是流水一样缓缓的流进铁片之内,阿塔尼斯神奇的火焰将所有东西都转化为焰火之流,无一例外!这种过程要经过千锤万锤,甚至更多,而阿塔尼斯像是在玩一样,锤得不亦乐乎。

一锤两锤呼呼生风,

三锤四锤震天动地。

但是他的声音只是在法阵的结界里,在杰克的视角就是毫无声音的狂欢,火焰震锤下。蹦出的火星在结界里纷飞,像是到处乱窜的火蛾。

杰克缓慢的坐在仓库的地上,双腿盘着,像是在打坐,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十指环扣,分开,再食指与中指分别夹住,拇指相顶。一个金色的环形的印记在双手之上轮转,印记上面的纹路道法与梵文相抵,庄严肃穆的纹路使这个印记越发的威严。

“王之神明!三千宫阙!”

印记纹路迅速膨胀,将杰克的全身上下包围,又快速的缩小凝为一点。

金光乍现!

空荡荡的仓库里,只留下在阵法里猛烈挥锤的阿塔尼斯,杰克消失不见了。

阿塔尼斯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越锤越有劲,那些已经被融合起来的星陨玄铁与各种神奇材料的流水相交合,开始逐渐形成一把长剑的形状。

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杰克自然就在那里,用不着担心,只要阿塔尼斯一拿起锤子,任何人都无法让他分心。

【三千宫阙】

杰克踏着金色的阶梯向上走,他并没有被金碧辉煌的宫殿所吸引,仔细向内看去,一个又一个偌大的宫殿内藏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稀奇古怪的,应有尽有的宝物。

【三千宫阙】顾名思义,自然是有三千座如此的恢宏的宫殿,甚至更多。

杰克慢慢的走,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有隐藏的限制,杰克并没有使用任何东西,蜿蜿蜒蜒的金色长梯绵延不绝,有些过于漫长了。

这些宫阙都有各自的名字,有些就像它们所藏匿起来的宝物一样千奇百怪,有些则是规规矩矩正儿八经的好名字。什么正仪宫,风月宫,紫霞仙宫,看起来,这些宫名并没有什么规律。

但是这三千宫阙内的宝物可就有迹可循了。在这偌大的藏宝阁内,估计没什么是找不到的。

这座巨大藏宝库的主人,自然是杰克。只不过,杰克还有另外一个本来的名字,那就是:长羽枫。

一个穿越者。

三千宫阙的主人。

长羽枫。

只是,他并没有所有的穿越者那么张扬跋扈,更多的是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沉稳。

这里没有疲倦感,像是在往上走的时候并没有时光追随而来,三千宫阙走到了头,在三千宫阙最后一宫的阶梯时,一抬头就看见高台之上一颗巨大的像是有苍龙盘旋的粗壮古树——那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树了,少说也有几千年的时光,古树枝叶粗壮延伸,一眼望不到边,那些繁茂的枝叶上晶莹剔透的不知名的花朵敬情的绽放,生机与美丽在顷刻间融为一体,花的飘絮悠悠然下落,像是鹅毛般的盛雪,将树下的人儿快要完完全全的遮盖。

不……等一等……那些……将树下的人儿包围的东西好像是……纸片?

“三带一!三个皮蛋带一对五!”一只可爱的小羊羔用两个小羊蹄子抓着一把牌,脸上身上竟然全部贴满了纸条。

“款上!三个老凯带一对八!”一位长相俊美的老头子身穿着一袭额头上就贴着几张纸条,他的眼睛盯着石桌上的纸牌,脑子里肯定在飞快的计算。

“不要!带牌都这么大!怎么玩嘛!”小羊羔不屑的的将牌收拢,用醉吹了吹纸条露出了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

“我也要不起~呜呜呜~”一个全身蓝色衣裙的娇小的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哭诉着说着,她已经快要淹没在了纸条堆里,周围全是她要贴的所有纸条。看来,输的最惨的一定是她了。

“对a!”老人家轻轻一笑:“我就三张牌啦!”

“对二!”小羊羔把牌一放,一对小丑双王就下来了。

“又输了~”蓝色衣服的小姑娘眨着委屈吧啦的大眼睛,委屈的像是丢了糖果的孩子。

“你到底什么牌啊,小蓝,怎么他出什么你都吃不起!”小羊羔把牌丢在牌堆上被自己的队友气的笑了。

“我……”叫做小蓝的小姑娘把牌摆在面前,给小羊羔看。小羊羔摆摆手,小蓝从纸条堆里把手伸出来洗牌。

“这不能怪人家小家伙……是我牌太好了……不是吗?哈哈哈……”老人哈哈大笑,在小凳子上笑的前仰后合。

“可恶!就没怎么赢过你!你一定出老千了麓心斋!”小羊羔看着牌在小蓝的手上翻来覆去,没有看老头子。

“都是小蓝洗的牌,不是吗?”

“是是是!”小羊羔连连点头,又吹了一口气,将纸条哗啦哗啦的吹起来。他愣了一会,看着走上来的杰克有些惊喜的说道:“我们不用打斗地主了!我们来打麻将!”

“啊~”小蓝哭诉的将牌放好,好像牌白洗了似的。

“我在累死累活,你们在这里打牌……真是难搞哦!”长羽枫悠闲的走在平台之上,纷飞的白色飘絮在他们的身边环绕。

“我可是有好好在保护你的意识海!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小羊羔叉着腰,将纸条从身上扯下来。

“小主人~”小蓝用手推开所有的纸条,从纸条堆里跳出来,开心的一跃,飞到了长羽枫的身后。她没有双腿,刚刚竟是漂浮在纸条满山的石凳上,不过她可以飞,没有腿也能行动自如。

“小蓝,你也跟着他们学坏了……”长羽枫有些轻轻的责怪的看着小蓝,小蓝低下头,像是个挨骂的小孩子,而长羽枫自己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而已。

“我……我……是寻荒影大人逼着我玩的!”小蓝指着那只小羊羔,有些可爱的嗔怪。

“寻荒影……你也好歹玩点小姑娘会的游戏嘛!”白衣的俊美老爷子也开始憋着笑嗔怪起小羊羔来。

“哪有其他游戏了!早就玩腻了!”小羊羔从石凳上跳到桌子上,将那副牌收进羊毛里:“你实战练的怎么样了,到这里干嘛?”

“太弱了……巨龙之森密林深处的魔兽太弱了,一刀就没了,完全没有对练的效果。”

“啊……我也觉得。”小羊羔不屑的的摸着自己柔顺的羊毛:“那就再深入巨龙之森啊,温缇郡好像没有多厉害的魔兽和陡峭的山吧……虽然巨龙山易守难攻,灵力也很丰富。”

“嗯……所以我想马上到巨龙之森更深的地方,【龙骨遗迹】去实战。”

“龙骨遗迹……”小蓝歪着头听着这个名字。她是没有资格和能力参与聊天的,所以对于未知的名词只是重复。

“对了,温缇郡不是有一只堕龙吗?我记得她是一位古龙的女儿来着,你和她对练估计可以,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蛮好的。”小羊羔靠在巨大的古树根茎上,舒坦的躺下,老爷子站在那里不说话。

“可以吗?她还没有复活吧……而且我已经准备去更深的地方探险了。越是复杂的情况可能对我的修炼更好。”长羽枫坐在飘絮积成的小堆上,有很柔软的感觉传到全身。

“嗯,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就按你自己说的去做好了,放心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们这一次没有动静吗?”

“他们又找不到你,当然不会有动静了,不过,估计也快了……你还记得那一次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就被干掉了吗?”小羊羔低着头,看着长羽枫。

“嗯……我们甚至希望完全的低调行事。”长羽枫点点头。

“所以,我的建议是慢慢的找点帮手比较好……不然,我们每次都被动,最好是帝国,公国,百兽国,精灵国都找些帮手,他们是成长型的,肯定差那么点意思,但是你稍加引导,他们成为新的人间强者也说不定。就像你的妹妹艾瑞卡一样。”

“我会多加注意的。”长羽枫又点了点头。

“依我看,这一次我们就按照找同伴的思维方式来进行挺不错的。你觉得呢?”老爷子看着长羽枫,有些坚决。

“我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他们到最后怎么可能帮我呢。我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长羽枫还是摇了摇头:“艾瑞卡是自家妹妹,和你们说的人是不一样的,况且,如果我们这次失败了,就肯定连累他们了。”

“哪能怎么样……无所谓嘛!凡事都要试一试,还记得唐一白那个衣冠禽兽吗?他专门找一些家破人亡的人死心塌地的帮他。”小羊羔不屑的说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们终究不一样……我们退一万步讲,也是让他们跟着我们义无反顾的送死,哪有那么简单,我们连确定了复活时间的楚楚都打不过……”长羽枫有些叹息。

“是啊……那怪谁呢……楚楚是用魔法攻击的,你又没有防心脏的护盾,还那么难靠近,防不胜防死了很正常。”小羊羔更加不屑了,如果不是开玩笑,长羽枫估计小羊羔都要扣自己的鼻孔来嘲讽了。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小羊羔问道:“你就是来告诉我你的看法然后否定我的主意的?”

“当然不是……只是我想在这里睡一会而已,我刚刚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长羽枫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舒缓,躺在了飘絮自然铺成的床上。

清香扑鼻,迷人心脾。

“又做噩梦了?”小羊羔有些轻声问道。

“是啊……”长羽枫闭上了眼睛。

“小主人好好休息吧!”小蓝飘在长羽枫的周围,轻轻的扇风:“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小主人了……”

“不辛苦……”长羽枫的身体更加的舒缓,完全放了力。

“做个好梦……长羽枫……”

小羊羔的声音更加的轻了,在这漫无边际的高台之上,无数的金光宫殿都轻轻地有些回音。

好像,这样子的情况已经见过太多次,三个人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安睡。

没有轻语,没有尴尬,没有人间的一切遐想。

只有一颗疲惫的心。

第五章:好心人?

温缇郡地处堕龙平原,虽然处于阿尔兰公国的最北方边境,但是温缇郡和其他北方寒冷之地不同,这里四季常青,有着独特的适居气候条件,常青藤爬满温缇郡的古老城墙,护城河层层环绕温缇郡的大理石主城区,护城河沿着巨大的下水道口在温缇郡的地下蜿蜒,宛如一条长蛇盘踞温缇郡,镇守一方。地下护城河以中央公园喷泉相对的市政厅为界限,商业区,生活区,制造区依次分明,在各个区域间人流涌动,繁华之景遍布,不同语言,不同种族的人群一起交流或者擦肩而过,载人的魔兽马车穿行在温缇郡的每一个角落,商贩们的门面人头攒动,席地而坐摆摊的摊贩也努力叫卖着,他们各自卖着自己种族的奇特商品和武器,各个族群的冒险家匆匆过往,他们服装各异,职业各异,族群各异,往来的商队也不紧不慢的在街道上行进,甚至有卖艺的马戏团经过,表演难得一见的杂技。大理石的城市雕塑刻画着巨龙一飞冲天的姿态,更多的古老建筑里也都大大小小的镶刻记载着关于堕龙的传说。

慕斯村因为天火之灾,基本上所有的原住民都已经在天火中化为了灰烬,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那场火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即使魔法再怎么清洁,在新草皮和新地砖的下面,数十米深的焦黑的土层依然血迹斑斑。

对于逝去者的无名之碑端端的立在温缇郡的中央广场,碑文上如此写到:我不知道该如何言说这份悲伤,我只是希望人们不要去苛求这样一件事情:你与之相识相知的亲密无间的好友可能再也无法与你赴约,与你有着终身约定的与那个爱笑的女孩子可能永远无法兑现承诺,你带着满心期望邮寄出去的信件可能永远也无法送达,我宁愿相信他们是一个负心之朋友,一个毁约之人,一个不称职的工作者,也不愿意在这里为他们念这沉重的悼词。他们遭此劫难,在悲伤之余,只有握紧成拳的愤怒和无能为力的叹息。

……

那是怎样知道夜晚,让人无法安睡。人间的地狱也不过如此。

……

我在这里哀悼,为的不是痛彻心扉的伤悲,而是铭记于心的深情。

碑文署名为【龙须公】敖辰。

“哥哥,你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要看这个石碑呢?”艾瑞卡有些不理解。

“因为我看得懂上面的文字啊……艾瑞卡还没学会几个字吧?”长羽枫摇摇头微笑。这个小家伙总是有很多问题。

“可是每次都只有我们两个在看,为什么其他人不会来看呢?他们也不认识字吗?”

“当然不是,只是他们太忙了,等他们愿意停下脚步的时候就会和我一样停下来看。”长羽枫摸着她的头,轻声的说道:“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和小孩子说的哦,等艾瑞卡长大了就会懂得了,所以,快点懂事起来吧。”

“可是我一直很懂事啊。”

“是嘛?那今天吵着要吃肉的人是谁?”

“我想吃嘛!”艾瑞卡气鼓鼓的轻轻锤了长羽枫手臂一下。

“那下次你早点和我说,老爸就不会被牛顶了。”长羽枫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舒展的很开,笑的很灿烂。

偶尔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在这十年里,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虽然琳儿还没有到来,恶魔也没有出现,战争还没有爆发,这样惬意的升级打怪的日子,不也挺舒坦的嘛。

“走吧,今天我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去哪里?”

“龙骨遗迹。”

长羽枫从石碑旁离开,艾瑞卡跟上,行人匆匆而过,龙车发着低声的喘息。

“那是哪里?”

“就是一个很多人都想去的地方。”

“很多人都想去?”

“对啊,不过那里很危险。”

街道上的人有注意到这两个小孩子路过,他们金偏白的头发很好辨认,一看就知道是兄妹。

“很危险也会有很多人想去吗?”

“当然会了,那里可是有龙骨哦!”

“龙!”艾瑞卡想象了一直巨大的蜥蜴在天空中喷射着厚重的火焰!

“对!龙!”长羽枫张牙舞爪的对着艾瑞卡,艾瑞卡有期待的看着他:“龙好吃吗?”

“哈哈哈,要是被龙族的人听到了绝对会打你的屁股哦,龙肉是臭的,一点也不好吃哦。”长羽枫又被逗笑了,看着路人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眼神跟着路人而去。

艾瑞卡应该对于今天的早餐还在耿耿于怀,因为今天的早餐没有吃到肉。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啊……”艾瑞卡竟然有些失望。那个人差点就绊到她了,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

“不过,帝国有道菜叫做炭烧龙肉,蛮好吃的哦。下次我带你去吃。不知道慕斯村的餐馆有没有这道菜。”长羽枫回过头来,依然微笑着看着艾瑞卡,只不过他对于刚刚那个路人的莽撞有些不满,只不过还是只能看着他离开,不能发作。

“好啊好啊!”艾瑞卡兴奋的鼓掌,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过换作是一个成年人,听到吃龙肉一词,估计也会兴奋的乱叫。

其实只是炭烤兔子肉而已。

很快就出了慕斯村的围墙,围墙边有人站岗,因为巨龙之森被天火撕开一个大口子的缘故,慕斯村的出口就直直的对着巨龙之森,那一片的空地都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冒险者,他们形态各异,种族各异,职业各异,武器也大不相同,几乎每个人都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当然,他们也有着一个同样的目的,那就是去昆巨龙之森冒险,或者狩猎。

他们中不乏接了赏金任务猎杀魔兽或者受了委托收集特定魔晶的,所以更多的时候,在巨龙之森修炼的,基本上都会有所留意。

生意上也会有所照顾,毕竟人脉也是一种资源。当然也有自视清高的,而这种人不是实力强劲就是名声很大,他们大都配有向导,不至于在巨龙之森迷失,当然,凡事又万一,向导并不是万能的,一个好的向导对于一个冒险团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好的向导绝境逢生,差的向导只能带着你往火坑里跳。

巨龙之森的魔兽等级被划分为20至30级,但是在很多情何况下,这种划分并不是实用,因为鉴定着的评级标准是人类的评级标准,而不是魔兽自身的实力作为依据。魔兽又不会说话,所以自然人类说它们是几级就是几级了。

除了那两个小孩子。他们金偏白的头发就是一对小兄妹,只不过他们粗布的衣服很是粗糙,一看就不应该来这里,因为这里的人个个要么是装备精良,要么是魁梧雄壮。这样子的小孩子也能去巨龙之森探险?

“小朋友,你们是走丢了吗?”一个黑色头发的青年好心的蹲下来跟长羽枫说话。他身材高大,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样子很帅,但是却是八字胡。

“不,没有走丢……我们正要去巨龙之森。”长羽枫其实不太想要搭话,但是看他以为自己的走散了,所以还算好心,也就如实的回答了他。

这没什么,因为,这里的巡逻队还在值班。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说小孩子来巨龙之森确实蛮可疑的。

“哈哈哈,听到没有亚伦,他竟然要去巨龙之森,那里哪里是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八字胡小哥的同伴看着长羽枫有些发笑:“那里随随便便一只魔兽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手撕了你们,小孩子就应该待在小孩子应该去的地方,慕斯村不是有游乐园吗?”

“埃尔文,不能对小孩子这样子说话!”八字胡小哥有些生气的呵斥埃尔文,身上的银甲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不知道小少年要去哪里?这里可不见得是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

“去龙骨遗迹……我们要去那里找龙骨。”长羽枫看着八字胡小哥的眼睛对他说:“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艾瑞卡紧紧的靠在长羽枫的身边,没有说话。

“龙骨遗迹?”八字胡小哥有些轻微的震惊。

“我叫亚伦,和兄弟埃尔文要去密林深处狩猎。看到你们还是小孩子,着实有些奇怪你们为什么来此,以为你们走丢了,这里人太多,情况又复杂,对小孩子确实不太友好。应该有大人陪同才是。”

“很谢谢你的关心,龙骨遗迹不是有巡逻队吗?小孩子应该也可以去吧?”长羽枫看着这个热心肠的人很认真的问着。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那里刚刚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个嘛……我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说这件事……那里好像发生了冲突……”

“冲突?”

“对……还蛮严重的,有人声称找到了其余的龙骨。”

“真的吗?”

“不确定。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的,没有确切的消息。”

“那真是太可惜了。”长羽枫示范性的摇了摇头。

“确实如此,不过,小孩子无论是不是去龙骨遗迹都太危险了。”亚伦有些担心。

“龙骨遗迹没什么危险的。”埃尔文轻笑:“让这小子去吧,看他能活多久。亚伦,你不要管这个小孩子。我看他也是想要靠龙骨提升实力的偷鸡货。”

龙骨遗迹素有巨龙一森安全地界的称呼,因为那里是某个幸运的冒险家发现龙骨的地方,许许多多的人慕名前去,治安混乱的很,龙须公自然看不下去,就派驻巡逻队在龙骨遗迹的地方防止某些人成为隐形的【影猎者】,所以,去龙骨遗迹可以说算是相对安全的。

但是两个小孩子去,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还是说,他们在说谎?

亚伦站了起来,不好在说什么,只是责怪埃尔文对于小孩子的态度很不友好。

而长羽枫反而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听到了旁边人讲的一些小故事,那个……在密林深处修炼的少年的传闻,不就是他自己吗?

第七章:卑鄙的人类

龙骨遗迹被一众老人们调侃为年轻人得欢乐场。里面充满了欲望的幻想与虚无。

因为,这里迄今为止只发现过一块龙骨。剩下的就是没日没夜挖掘的人。又有什么用呢?这种东西,还是要看一些运气。

长羽枫要找的,就是龙骨,只不过,不靠运气,并且一定能够找得到。

人们疯狂的寻找地下的宝藏,所以,这里基本上已经一团糟,混乱的人群,挖出的废土,被圈定的区域内,深不见底的洞穴,还有不断上扬的尘土,还有……

被阻挠在外围的魔兽。

好像这里的人已经分了工,一部分用“秘法”探寻龙骨,挖掘地面,一部分守着外面,狩猎魔兽。执法队就在他们的身边巡逻,以防大面积的自发性犯罪——争夺龙骨,导致杀戮。

但是这里面又错综复杂,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协商的一起共事的,许多闲散的人等就在别的地方挖掘。

这其中就包括长羽枫。那些团队型的挖掘者会驱赶像他一样的单干者。

长羽枫只是在这里看着,他需要紧紧的抓住艾瑞卡的手不让她走丢,并且这里实在是太混乱了。有的人甚至吃穿住行都在这里,那种比较不堪入目的情况使龙骨遗迹更像是一个住着一群狂热分子的废墟。因为又传出某个人挖到了龙骨,所以,这里就更加的混乱不堪。

长羽枫当然有办法找到龙骨,但是,这么多人看着,确实那太好用自己的方法来寻找,在巡视了一遍地区之后,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龙骨自然是堕亡之龙的龙骨,在这个地方,那个人找到的一块龙骨是正常大小的骨头,那么是怎么判定为龙骨的呢?只是因为这里叫巨龙之森,为什么这些人这么笃定这里会再有一块龙骨呢?

这就和千年前的传说有关了。

千年前,或许是刚好一千年之前,一位冰之巨龙族的公主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逃亡至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也就是一千年前的温缇郡,在这里她遇到了一位已经被人遗忘的守护神,她被守护神救下,并且慢慢的静养,在守护神的精心照料下恢复了力量,可曾想,在那个妖族还遍地都是的年代里,人们竟然将守护神当做妖怪抓了起来当众火刑焚烧,冰之巨龙大为震怒,几乎屠遍了整个温缇郡,幸好有一位灵力高强的法师豁出性命一举歼灭这位带着悲情角色的冰之巨龙,龙族堕亡,化为了现在的温缇郡山脉和主要地形,而按照理论和地理位置推算,那块早年被发现的龙骨就是巨龙一族特有的护心骨。

护心骨被那位法师击碎无法复原,只能深深的掩埋在地下,或者说,被人埋藏在地下,灵魂岁月的变迁,沧海桑田的转换,护心骨的碎片又从地下重见天日。

那个找到了第一块龙族护心骨的冒险家将龙骨研磨成粉,经过了元素的挑剔,最后服用,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这虽然都是传言,但是几乎有模有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愿意放弃喝一喝龙骨粉的药水就能变强的机会呢?毫不夸张的说,没人会愿意。并且这个机会并不是空穴来风,说句难听的,有了实力,还要愁什么金钱和女人吗?这样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吸引了多少人没日没夜的挖掘?他们挖掘的哪里是土呢?明明是自己空幻的前途。

长羽枫自然不会轻易的离开龙骨遗迹,他搜寻了很久,才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蹲下,那里四处都是灌木丛,小孩子蹲下,根本找不到人影,这也算是小孩子的先天优势了吧。艾瑞卡也慢慢的蹲下,认真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一颗巴掌大的铁球在长羽枫的手中转动,那个铁球嘎啦嘎啦嘎啦的发着清响,伸出了五个凸起的点,四个点慢慢的形成了金属支架的四肢,另一个点就成了转动的小脑袋,脑袋上还有小小的红点。

“这是什么?”艾瑞卡疑惑的看着他手上的这个小东西。

“嘘——不要说话。”长羽枫用食指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用极底的声音说道:“这叫入地式寻宝机器人。”

艾瑞卡轻轻的的歪着头,不说话,看起来还是很疑惑的样子,她的脸给人一种肥嘟嘟的感觉,歪着头很是可爱。

“看……”长羽枫有些欣喜的看着那个小东西,一点蓝色的光在它的身上流动,它突然就活蹦乱跳起来,四条腿想知道螺旋的钻头聚拢,一溜烟便进去了地下。

艾瑞卡也开始有些兴奋的看着长羽枫,又兴奋的看向地面,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洞穴,洞穴一下子就变得很深,甚至有些细微的松动。

“戴上这个~”长羽枫小声的说着,给了艾瑞卡一个小小的玻璃圆片。

“怎么戴~”艾瑞卡也很小心的说着话,不过她根本不懂这种东西是怎么用的。

“就像这样~”长羽枫将玻璃圆片放在了自己右眼前,圆片慢慢的化为一片蓝色的流体,流进眼睛里,很明显,绿色的什么东西在他的右眼疯狂的乱跳。

艾瑞卡照做,马上就无比惊讶的,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哇的一声。

长羽枫并没有用无声结界,所以躲在较高大的灌木丛里,还是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这句哇的声音有没有什么反响。

艾瑞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右眼上的绿色数据飞快的跳动,像是在疯狂的聚焦一样,地下深色的泥土在绿色的聚焦屏幕之上清晰的展现。

那个入地式寻宝机器人,在地下的一切,都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自家哥哥惊人的发明实在是太多,太不可思议了,虽然艾瑞卡不太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对于这种清晰的,并且还在移动着的地下情景一目了然的感觉,五不让她只能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金子……”艾瑞卡在绿色的屏幕上看到了一些块状的金子。

长羽枫摇摇头,那块金子就快速的移出了视线,不,应该是那个入地式机器人正在快速的挪开位置。

那些在龙骨遗迹的团队用魔法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挖掘,加上魔法可能会破坏龙骨,所以,基本上还是需要全程人工挖掘,而这样子的寻宝机器人几乎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竟然已经在地下找到了黄金,银币,宝箱,和某些被遗弃的装备,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差点把长羽枫的头都给摇断,但是因为基本上每隔几分钟就会有新的东西出现,也不会使这种“观看”缺乏新鲜感,起码艾瑞卡看的津津有味,因为每一件对于她来说都很新奇。

长羽枫倒是觉得这个东西怎么有点像是地下的垃圾机器人?什么时候应该回去再调一下,让它有个目标选项才行,不能地下的什么垃圾都去找。

正这样想着,绿色的眼睛里,一根触须嗖的一声从右眼上绿色的屏幕里窜过去,艾瑞卡被吓了一跳,长羽枫也眉头很快皱了起来。他们是躲在灌木丛里,所以他们的姿势更偏向于围着洞口蹲着。他一把抓住艾瑞卡不让她摔倒,并将她拉好。

“那是什么~”艾瑞卡还有些害怕。

“看那个触须的样子,应该是缚地梧桐的触须……”

“缚地梧桐~?”

“对……能够在地下深处这么快移动根须的,除了缚地梧桐,基本上没有其他魔兽可以做的到了~”长羽枫点点头,右眼的画面还在继续深入,这一次,竟然很久都没有找到新的“垃圾”。而是一直都在不断的翻找着泥土。

宝物机器人好像正在越往下越深入。

嗖……

又是一道触须过去,虽然有看过一次,但是还是因为触须的惊人移动速度而被震惊。

“我记得温缇郡……应该没有缚地梧桐……才对。”长羽枫慢慢的轻声说着自己的猜测:“那……不会是什么异变类的土系魔兽吧?”

艾瑞卡很明显听不懂,但是对于自己哥哥惊讶,还是有所反应:“会对小机器人有影响吗~”

“会~当然会~”长羽枫急忙将灵力注入洞口,入地式寻宝机器人挖出来地下穴道清晰的出现在两个绿色的屏幕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洞穴,竟然已经完全被触须给填满!

那个触须!马上就要冲出来了!

“快跑!”长羽枫抱起艾瑞卡猛的一跳!

那根细小的树木根须暴露在阳光下,一下子像是飞剑一般冲出狭小的洞穴,那片灌木瞬间被根须戳的乱颤不已,可想而知,这样子的攻击,完完全全是往死了去的。

真是狠啊!

“那是什么?!”艾瑞卡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金偏白的长发凌乱的飞舞,只能在绿色的屏幕上,看着画面直接变成漆黑一片,甚至是在一瞬间变成了雪花般的黑白相间。

入地式寻宝机器人在长羽枫和艾瑞卡被攻击的一瞬间也被一下子攻击损坏!

“是异变类的树木魔兽!”长羽枫抱着艾瑞卡一脚踏在旁边的树干之上,跳上了一条平坦的树枝,他快速的将艾瑞卡放下,从腰间的背包里抽出一把带有豆子大小绿宝石的帝国长剑。

还有一把,发着寒气的帝国长剑。上面一只青鸢折翼而舞。他将那把剑放在调整了转向的艾瑞卡的手中。

“这把剑!拿好!”长羽枫一手提剑,一手凝聚蓝色的灵气注入剑中,那颗绿宝石迅速的发着璀璨的绿光:“敌在暗,我在明,我去把它的本体逼出来!”

一跃!一道横贯的剑气跟着下去,那道根须竟然在空中急停,像是长鞭一样啪的一声躲了剑气飞击而来。

“噹!”剑更像是撞在钢铁之上,那种与根须的碰撞竟然如此的剧烈。

“好家伙……”长羽枫竟然吃力的被击的有些后退之感。

这种一开始就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攻击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要知道,自己可是差不多已经把20级30级的魔兽乱杀一通了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等级差一级就差了几百倍?

巨龙之森的地下,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如此强大的魔兽?

不对!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是幻境的结界!

在与根须对撞的时候,一下子就进去了根须所创造的结界。

“艾瑞卡!用剑做一个保护罩!我教你的那个!”长羽枫在结界内猛的大吼!

而艾瑞卡站在枝干上,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因为就在一瞬间,长羽枫消失了!但是还能够在周围听到他的身影。

“哥哥……你在哪里?”艾瑞卡看着自己哥哥一下子消失,竟然有些害怕的带着哭腔了,她拿着天青飞鸢剑点点头,用剑一横,反手往下一震,将蓝色的灵力灌注进剑的体内,天青飞鸢剑由内而外的寒气一下子将灵力凝聚成一点,膨胀开来,化为一个小小的圈子,将自己包围。

“好了!”艾瑞卡回应。

“待在那里!不要动!”长羽枫依然大吼,将长剑横砍而去,与根须猛烈的碰撞!

这根须!竟然与这把剑都要坚韧!看来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那根须上的倒刺也有少许的将长剑崩裂的滋味。如此往复,根须完全不落下风,甚至在更多的根须冲地而起的时候,这种威胁直接将长羽枫逼退至结界的边缘。

“可恶……看来用普通的剑是不行了。”长羽枫跳将着闪身,将距离拉开。

原来这把绿宝石的长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长羽枫虽然依然从容不迫的样子,但是更多时候,这种从容不迫并没想象的那么牢不可破。

“乾坤道法!金之离卦!”长羽枫站定!一道火焰在他的左手被猛烈唤起在风中摇曳,中指食指合并,那火焰顺着两个手指一并在长脸上一抹!整个长剑一下子被火焰缠绕至剑身。

“噹!”又是一次剧烈的碰撞!

地下几处的根须一同像是长矛架住长羽枫的位置,熊熊离火燃烧的长剑一扫而过,几支长矛般的触须吃痛般猛烈的缩退而去。

那被离火剑猛烈碰撞的触须更是翻滚在土层以防火焰缠身。

“你是谁!为何一言不合就要伤人性命!”长羽枫拿着火焰的长剑,一只脚前脚发力状的站着,一只脚如同马步稳扎,手上的蓝色灵力耀眼如星光。

这种禁锢住他的结界并没有退散,看来这个没有露出正面目,甚至是没有发挥全部实力的树木类对手还有打算放手一搏的意思。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她死了你们都不让她安生!”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结界里恢宏的响起。

“她?”长羽枫皱一下眉头:“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

那个声音就像是一种控诉。

人类,在这千年的历史里,对于谁……会是卑鄙而该死的呢?

第八章:错综复杂

“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

声音像是在控诉般的发怒,回荡在满是绿色光源的结界之中。

长羽枫并不觉得如此的致命的攻击会简简单单的消失,如果不是自己早就已经机警的像是小老鼠,像地下突刺般的攻击换作是别人,这样悄无声息的就会被无情的干掉,所以,谁卑鄙,还真说不准。

“无缘无故从背后偷袭别人,也算不得什么高尚。”长羽枫严正的摆出蓄势待发的攻击,谁都不知道触须会不会再一次的袭来要他性命。

“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打搅安息之人的魂灵,不是卑鄙无耻,又是什么!我只是在为她清扫惹人厌的虫子罢了。”那个声音回应,依然高傲的像是扯着嗓子:“去死吧!”

随着这声音的呐喊,引引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剧烈的震动,整个结界的绿光越发的渗人。

“安息之人?”长羽枫侧身提剑,用手指震剑往地下一插,一道金色的圆盾猛的冲击地面包裹住自己。

是谁?

那只堕亡的冰之巨龙吗?

看来寻宝机器人还是找到了埋藏在地下的护心龙骨。那些想要寻找龙骨的家伙,估计挖一辈子也挖不出来了。这不能全怪他们,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超级挖宝机器,而这个机器的主人就是自己。他们太倒霉遇到了自己。

只要杀了挡路者,就能拿到护心龙骨了对吧?

“你在守护龙骨?”长羽枫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冰冷。

“一丘之貉!”震怒随着铺天盖地的根须倒刺以迅捷之势破土而来,像是万千的箭矢冲向长羽枫。

说时迟那时快,护盾如金光乍现,离火之剑猛烈的震荡一扫,像是风起而出的轮舞,离火的火焰随风一卷,像是螺旋猛烈转动,暴起的根须瞬间斩落,纷纷扬扬,落在结界里被一瞬间焚烧而尽。

“啊!”那个声音惨叫一声,应该是没有想到原本如钢铁般的根须,和那把剑猛烈撞击不落下风的根须,竟然在一瞬间变的脆弱无比。

这声惨叫,是大意的惨叫,是被摆了一道的惨叫。

“既然已经是逝去了千年的巨龙,早已经化为了云烟,这一点点的护心龙骨的归属权早就不属于那只巨龙,你哪里有守护的道理?我看你是自己想要占为己有吧?”长羽枫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既然是一只树类魔兽,并且还有如此的实力,说不定只是一个自己入戏,暗中吸收龙骨的小丑。他提剑站立,用左手伸进腰间的宝袋,引而不发。

“鼠辈!”这句话明显让那躲在暗处的树魔兽大为光火,结界里的光开始慢慢的凝聚,越发的阴暗,绿的发黑,应该是不是此时结界里最好的描述。

感觉此人会有大动作的长羽枫却迟迟见不到现在的局面有任何的变化。

那个声音好像消失了。

是觉得打不过了,准备用结界来耗吗?

那就没有办法了。

长羽枫收了左手,单手持剑在空中快速的画了一个星芒之阵,一条有着金鳞的白色古龙怒吼而出,这古龙并没有那么巨大,但是这声龙吼像是将整个结界都震颤了三分。

“万千仙灵!随我破阵!”随着长羽枫的一声轻喝,白色古龙穿梭在结界内,将整个结界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那绿光与之较量,甚至都开始全都泛着惨白。

kang!一声巨大的龙吼再次响来,那个六芒星内,一个又一个看的见的白色生灵飞舞而出,像是千军万马随古龙而来,古龙在长羽枫的上空盘旋,万千仙灵亦如是,长羽枫在他们的下面正立着剑,一道白色的光灌注在剑上,长羽枫踏地而飞,巨龙冲天而去,万千仙灵们奔冲而上。

【吧嗒……】

像是玻璃的碎裂,如此的清脆。结界一下子就崩塌了,露出了翠绿的世界。

就像是一个大炮击中了一辆自行车,那样毫无还手之力。

白色的巨龙冲天而去,在满是绿色的巨龙之森的上空直冲云霄而去,万千仙灵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长羽枫,个个歪着脑袋……消失在了阳光之中。

这……感觉……也不强啊。

亏自己还特意做好了更坚决的手段。

打着打着那个还没有露面的家伙觉得不对劲就跑了?

所以,到底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会儿说人卑鄙,一会儿说人鼠辈。结果自己溜得这么快。

长羽枫没有收剑,在还没有确认情况的时候收剑,无疑是一个愚蠢的行为,但是……在附近好像也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刚刚的气息。

遭了!

“瑞瑞!”长羽枫呼唤着艾瑞卡的乳名。

这空旷的声音在树木周围回荡,只有重复的声音,没有回应。

该死!长羽枫暗骂一声,反而腾的一声的盘腿坐下。

双手合拢,将手指倒转,五指相对,在由指关节合并,一个金色的道印飞快的转动。

“寻魔道印!开!”

一只金色的蝴蝶从道印中飞出,一下子越过长羽枫的头顶,飞快的超龙骨遗迹相反的方向而去,那是……到温缇郡的方向。

长羽枫紧跟着蝴蝶而去,往地下丢出一个圆球,那圆球正是入地式寻宝机器人,它展开螺旋的腿臂,跳起来飞快的钻入地面,绿色的屏幕重新再右眼出现。

艾瑞卡为什么会回温缇郡?而不是慕斯村?那只树类魔兽到底在做什么?

一脚飞踏,在林中穿梭,长羽枫跟着那金色的蝴蝶,那蝴蝶飞的很快,但是比起长羽枫奋力而发的速度,竟然稍有迟钝,像是长羽枫在等它飞过。

茂密的森林开始有人聚拢,他们叫嚷着听到了龙叫,并且有人声称看到了白色古龙的飞行。

入地式机器人越挖越深,越挖越深,机器人螺旋状的腿部刀片穿过一层层的树木根须,一层又一层的根须之下,一块发着金光的白色东西挡在了它的面前。

护心龙骨?

长羽枫看着屏幕上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越来越远离巨龙之森的金色蝴蝶让长羽枫越来越害怕起来。

如果不是那个说话很矛盾的树魔兽,那么情况就会很复杂。

有人趁着他不在,同一时间偷袭了艾瑞卡,并且将其掳走!?

温缇郡有人贩子?!

那个树魔兽,又去了哪里?!龙骨并没有被守护……此时的寻宝机器人已经将那块不大不小的龙骨用吸盘样的前肢慢慢的往地面上拖行。

有一种难以预料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那树魔兽的话语并不一定是完全冲着自己而说的。也有可能是对着那些劫掠艾瑞卡的人说的,虽然对自己说也是半斤八两吧。

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真是太难做人了。

蝴蝶飞过的地方,树木之上,开始有巨大的坑洞,像是被某些东西利穿。又有细小的刀痕整齐的排在巨龙之森偌大的树木之上。

长羽枫无法不跟着寻魔道印的金色蝴蝶而行,因为自己没有办法释放自己的气息去寻人,如果能够释放自己的灵力气息,他一定有一千种独特的方法搜寻艾瑞卡。

但是,他不能。

这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艾瑞卡现在的实力等级,应该远压一些“弱小”的魔兽,长羽枫能够一剑杀死30级的魔兽,那么毫不夸张的说,艾瑞卡就可以杀死评级为25级的魔兽,加上那把天青飞鸢剑,估计30级的魔兽被杀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的情况比30级的魔兽追击还要糟糕。艾瑞卡不可能不听自己的会到处乱走,那一定是被击晕被掳走了,而至于那个树魔兽,为什么会连龙骨都不顾,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难道真的是去救艾瑞卡了吗?

没有道理。

一切的推理都没有道理可言。

一道冰冷的风吹在长羽枫的耳朵边。

长羽枫猛的一惊,长剑甩过,来到腰下,但是还是慢了一秒。

一道深深的印记从长羽枫的腰间划过,鲜血喷射而出,那记弯刀竟然勾出了自己的血肉!

长羽枫咬着牙关在空中横刀一砍,那个在背后紧随了不知道多久的身影一下子踏着树枝藏入了茂密的林间,在他进去茂密树冠的一瞬间,几片叶子缓缓的飘落,在空中打转,如此,再无其他。

如果,是对着自己的脖子,那就不是掉块肉真的简单了,这个人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

显然,他是想要让自己丧失战斗能力又不是去性命。

他是什么时候到自己的身后去的?

长羽枫紧盯着那个黑影窜进去的树冠,一切竟然又和刚才一样寂静无声。那记呼吸,现在想来竟然如此的可怕?!

现在的自己想来也起码是能够与30多级的魔兽一刀致死的实力,就算是刚刚没有防备,也不至于被人悄无声息的尾随,并且,划掉了腰上的一块血肉。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敌人,真的会在意自己那么多吗?

长羽枫定在树木之上,背靠树木以防背后再次被奇袭。他掏出一瓶红色的小药水猛的灌了下去。身上的血肉快速的生长,竟然在一瞬间完好如初,就像是新生儿的肌肤一样。只是那块地方的衣服早就被划烂,红色的痕迹在白色的肌肤上面有些显眼。

艾瑞卡不见踪影,树精不守护他所说的龙骨,自己也遇到了强大的敌人。

没想到局面会如此的复杂。

一道隐隐约约的黑气快速的在长羽枫的身上蔓延,它们像是游云如丝般缠绕。

无论如何,必须先确认艾瑞卡的安全才行。如此杀人不眨眼的敌人,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手,就太恐怖了!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妹妹!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自己带她出来,还是低估自己的实力了。

不,是太高看自己现在的实力了。

那道树冠丛并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被狩猎的动物,长羽枫一只脚蓄势待发般点在树干之上,剑浅浅的插在树干上保持稳定,那双英气的眼睛没有任何闪动,那道游云的黑气绕过他的脖子,来到他的面前。

那个极具耐心的狩猎者根本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也没有。呼吸被调节,声音被压的极低,不……那个敌人已经找好了角度,或许已经根本不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了。

呼……

有冷汗在长羽枫的额头流出来。自己绝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耗下去。这种无声的对峙最是熬人,自己不可以随意暴露自己下一个动作的意向,所以,长羽枫此时几乎是一动不动的。

这林中的风但是好生应景,没有那么响的吹动树叶,倒是吹在刚刚冒过冷汗的额头上有些凉意。

【pulu!】

黑色的火焰伴随着黑气一瞬间点燃在长羽枫的全身。

【suo!sa!suo!sa!suo!sa!】

是有什么在树叶间穿行的声音。

那个人在逃跑!他在林间快速的跳跃,带动着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你逃的掉吗?!”长羽枫的双眼里,红色与金色在猛烈的交织,混乱的纠缠不休。

突然!

像是雷霆般的一击!

那黑色的火焰仅仅在一瞬间掠烧过茂密的林间,留下一片片带着黑色火焰的树叶。那道火焰掠过狭长树叶洞口由多颗树木的树冠而成,甚至一颗巨大的树干上也有些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黑色的坑洞上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烧,那火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乌黑的烟尘。

那连成一条线的黑火痕迹只在眨眼间而成。

【噗通!】

有什么黑色的重物砸在地下。

长羽枫一踏而出,飞在空中,又是一踏来到了黑色重物的地方,一把有些一个大洞的匕首在重物的旁边。上面还有着猩红的血迹。

看来是确实挡下什么,但是匕首被无情的利穿,那黑屋已经冒起了青烟,被长羽枫落地而下的风吹散。

长羽枫摇了摇头,身上的火焰迅速不见,他拿起了那把被击穿的匕首端详,上面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字。

【影】

影猎者。

长羽枫将匕首收好,快速的奔踏出去,金色的蝴蝶继续飞行,长羽枫更加的快速,金色的蝴蝶也跟不上。

在不远处,长羽枫已经看到了那把冰属性天青飞鸢剑的冰蓝色纹路。

金色的蝴蝶一下子消散。

艾瑞卡喘着剧烈的粗气,手双持天青飞鸢剑扎着平稳的马步,嘴角的血已经轻轻的流在她洁白的脖子上,她看着前方,一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抓着一个绿色穿着衣服女人的脖子。

成千上万的根须在地上被斩落。

狼藉遍地。

长羽枫提剑后仰,蓄力而出!百步飞剑直击那个彪形大汉!

“住手!”长羽枫愤怒的喊着,那把剑上的火焰像是飞鸟过境,剧烈的燃烧着周围的空气。

将灼热,带给这偌大森林难以让人承受的死寂。

第九章:哭泣的回声

离火之剑惊弦而出,没有所谓的弧线,像只飞鸟一掠而过,直冲向彪形大汉。

但是,即使是这样有气势的攻击,也被顺手挡下,彪形大汉掐着脖子的手反而越发的紧。

这个家伙,想要先解决掉一个再说吗?

是怎样的残酷,才会有这样无情的决定。又或者说是也样的训练有素,知道该如何应对多个敌人的局面。绝对不会出现被背后捅刀的情况。

真是……可怕。

好在……

被掐着的不是艾瑞卡。

不……

不能这样想,看情况来说,这个穿着绿色衣服拼命挣扎的女人,救了艾瑞卡一命,更准确的说,是顶替了艾瑞卡的……死亡。

啊……

长羽枫一瞬间思绪万千。

现在看来,把剑丢出去好像,有点蠢?

“哥哥……咳咳……那个阿姨……咳咳……”艾瑞卡喘着很重的粗气,像是肺部已经受到了损伤,长羽枫已经明显闻到了一丝肺咳血的腥气。

长羽枫快速的掏出一瓶红色的药水。

“瑞瑞……”嘴里竟然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将药水递了过去。

“瑞瑞……发生了什么?”长羽枫掏出一把绿色的帝国长剑,上面流转的绿色气息宏盛如潮。

“那个阿姨……救了我……”艾瑞卡喝了药水,呼出的气息明显好了很多。状态也能一眼看的出来,比刚刚精神的多。

“嗯……”长羽枫提剑而立,他看着那个女人挺止了挣扎,双脚已经无力的挂着。

“我们也要救她!”艾瑞卡的眼神紧紧盯着长羽枫的背影,坚决于此。

“死了……”长羽枫叹了口气。

“……”艾瑞卡紧紧抓着剑。

那个彪形大汉重重的甩开那个女人的尸体,像是有些气愤。

“分身?”长羽枫惊讶的看着那句被丢弃的尸体,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假。

“没想到一出手,就失败了!”那个彪形大汉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愤怒的看向这边。长羽枫一点也不敢怠慢,站在艾瑞卡的身后。

“你是洛尔夫的人还是洛肯的人?”长羽枫盯着他的拳头,他全身上下没有武器,不知道会从哪里发难。

“果然,盟主说的没错,你小子,确实有点意思。”彪形大汉像是在自报家门:“龙心盟下三杰,【炎拳】诺汗!”

诺汗用手将自己的黑色面具拿下,一张清秀的脸配合着这彪形大汉竟然一点也不搭。

“所以……绑我妹妹是什么意思?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长羽枫冰冷的声音像是刀刃点在钢铁之上,他将绿色剑用白布擦拭,绿色的流光飞舞,他盯着剑,不再看诺汗。

“盟主需要和你有谈判的资本,自然是要来试一试的。”诺汗也捏着拳头,骨头咔咔作响。他盯着长羽枫,目不转睛。那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见。

“你回去告诉洛肯,要是再敢动我身边人的一根毫毛,他的龙心盟将荡然无存。”长羽枫的眼睛里也怒火重重。

龙心盟,是影猎者的秘密组织,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盟主说你有特别之处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又是密林深处猎杀魔兽,又是有一堆没见过的玩意儿,现在,连素未谋面的盟主都能只呼其名,想来,盟主派我过来,也有他的道理。”诺汗摆好姿势,那彪形大汉的身子像是严阵以待,准备好了架势。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艾瑞卡有些疑惑。她也不敢松懈。

“没事,只是一些比较个人的私事。”长羽枫摇摇头。

“你们认识?”艾瑞卡惊讶的看着长羽枫的背影。

“不认识。”长羽枫又摇了摇头,剑已经擦拭完了,只需要等一下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妹妹也挺有意思,竟然能够抗住我的一拳,换作是别的小鬼,早就没了。”诺汗看着长羽枫,有些得意的笑了一声:“那现在只能杀了你了,不能为我盟所用的天才,就是废物一个!”

“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你知道我希望你怎么样回去给洛肯传话吗?诺汗?”长羽枫没有抬头,眼睛翻上来看着不远处的诺汗,那一丁点的黑眼珠与大部分的眼白一起,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孤狼。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诺汗双拳猛烈的生出熊熊的火焰,像是暴怒而起,一踏地,那双极长的腿发起狠来猛踢在地上,一拳就要击中长羽枫。

长羽枫没有任何躲闪,看着他奔踏过来。

只是轻轻的一句。

“瑞瑞,闭上眼睛。”

“好……”艾瑞卡轻轻的闭上双眼,带着血珠的睫毛被轻轻的风一刷,那凝住的血滴被风吹落在她稚嫩的脸上。

很快的,又漫长的寂静的无声。

“好了么?”艾瑞卡问道。她一直摆着拿剑严阵以待的姿势,不敢松懈。

“好了,睁开吧。”长羽枫的声音很轻的在她的耳边响着。

艾瑞卡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除了一具木头样的人形“尸体”——那是那个阿姨的假死尸体,其他的再无别的变化。

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像风一样,一去无踪。

“我们接着去找龙骨吧……找到了就回家吃饭了!”长羽枫对着艾瑞卡微笑,那边绿色的剑也凭空消失不见了。

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好……”艾瑞卡把剑收进新的剑鞘,跟在长羽枫的身后。

“瑞瑞,他是怎么出现的?”长羽枫拨开灌木丛,往寻宝机器人的方向走。

“从背后,一拳打碎了你教给我的结界。”

“那是你学的不精,净想着吃了。”长羽枫笑着有些逗她。

艾瑞卡的灵力纯度不够,自然跟不上结界所需要的灵力。强度可以说实在是一般。也不能怪艾瑞卡,这种东西,换作是以前的自己,也只有被揍的份。

“才不是呢!我用了全力!”艾瑞卡有些气愤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那那个阿姨呢?她又是谁?”

“不知道……但是她救了我……把我从那个男人手上救了下来。”

“我估计是那个我们看到的树精……对了,那是一个树妖哦。”

“妖怪?!”艾瑞卡对于妖怪好像很吃惊。

“对,那是一个妖怪。至于她为什么要救你我就不知道了。如果遇到了,真的要好好感谢她才行。”长羽枫又拨开一片挡路树枝,让艾瑞卡过去。

“嗯!”艾瑞卡点点头:“哥哥,你真的很厉害!真的什么都知道!真是太了不起了!有厉害!又博学!还会发明!”艾瑞卡夸赞起自己的哥哥来根本不留余力,但是就是词汇量匮乏。总是这么几句。

“不不不,你哥哥我是个大笨蛋哦。”长羽枫又拨开带花的灌木丛,有些苦笑的摇摇头:“你知道吧,隔壁的小胖子比我聪明多了。”

“不,小胖子太懒了。”

“也是,那是我比较厉害一点。”长羽枫笑的有些灿烂。

“哥哥比他厉害多了。”艾瑞卡说完,便沉默了一秒。脸上露出了沉沉的悲伤,她她忽然的站定住:“我感觉……哥哥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和老爸老妈。”

“嗯?”长羽枫回头看着突然说起这个话题的艾瑞卡,她的脸上有一滴晶莹的眼泪。

“怎么了?瑞瑞……”长羽枫用手指抹掉了她的眼泪,把手放在她的头上。

“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和老爸老妈了……”艾瑞卡的鼻涕已经流了出来,那张肥嘟嘟的脸哭起来确实不太好看,鼻涕与眼泪交织在一起,让长羽枫不得不拿出手帕来擦干净。

“这不是在这里么?”长羽枫轻轻的擦干她的眼泪。但是那些泪水不住的往外流。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哭成了个泪人。

“瑞瑞别哭,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啊……”艾瑞卡放声大哭起来

“啊……我以为,我以为……我就要死了……”艾瑞卡哭的更加悲惨,难受的几乎哽住:“那一拳……啊……真的好痛……啊……我以为我就这样……啊……要被杀掉了……”

“不哭不哭……”长羽枫咽了口水,喉咙竟然有些发涩,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事了……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了……”

别哭……

我的妹妹。

纸巾在他的手上有些颤抖,将纸巾上的鼻涕又抹在了艾瑞卡的脸上,需要重重的抹掉。

“我真的好怕……啊……”艾瑞卡自己用手臂抹了一把眼泪。

刚强,一下子崩溃的不成样子。

长羽枫轻轻的摸着她的头,不再擦拭她没有办法止住的眼泪。

“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长羽枫微笑的看着她。

叹息声在林间吹动着风。

这世间,有多少孩子,如此。

彻哭,响在长羽枫的心里,久久不绝。

第十章:与我同行

“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树妖穿着一身绿色的华服,流云的袖口还别着一对玫瑰花,红的显眼。

她全身的绿色衣服给人很厚重的感觉,那种层层叠叠的纹路感单放在那里也会让人觉得厚重,但是她的脸确是素削,带不给人一点生气。

“既然你是瑞瑞的救命恩人,我们就不打了吧。如果你交出龙骨的话。”长羽枫站在那个女人很远的面前,无奈的摊手,今天已经有太多没有办法的杀戮,还是算了吧,如果只是冲着自己来的,也没必要就这样干站着。如果是个识趣的家伙,就让自己好好歇一歇吧,虽然自己完全不介意。

相对于中立的状态,混沌的亦正亦邪的状态更让人觉得舒服,不为了别的什么,而是因为这样更加的无拘无束。

长羽枫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独立的阵营。

艾瑞卡站在长羽枫的前面,她好像很自觉的有意要阻止长羽枫的下一步动作。

因为,长羽枫背后的血迹斑斑,已经刻在了眼里。

杀戮是个魔鬼。

自己的哥哥可以揍坏人。

但绝对不能乱来。

“怎么可能!你要的可是龙骨,怎么也不会给你的!”那个女人用脚将寻宝机器人踢开,从手里伸出一根藤蔓将龙骨拿起。入地式机器人灰溜溜的快速爬进长羽枫的口袋,右眼的屏幕一下子消失了画面,变成了透明色。

“可是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已经知道你打不赢我了……毕竟你已经全程围观了整个战斗。”长羽枫拍了拍了口袋,像是在把里面东西放好。

“那是自然,不过,你就不怕我毁了这龙骨吗?那样你就永远得不到龙骨了。”那个女人完全没有把长羽枫当做小孩子,即使她拟人形态的身高是很高的,需要居高临下的来看他们两个“小屁孩”。

“不太怕……但是你可以敬情的试一试毁掉它。”长羽枫轻轻的把艾瑞卡脸上还残留的泪痕抹掉,艾瑞卡依然看着她所谓的“树妖奶奶。”

“你这臭小子!真是卑鄙!哈哈哈哈哈!”那女人恶狠狠的笑,素削的脸有小骨头凸起来。

“我觉得妖和人讲道德就像是人类和动物讲道德一样没有道理。如果你接受不了弱肉强食,那么牙签鸟也可以有生存之道。”长羽枫看到了瑞瑞头发上的已经凝固的血迹,那块血已经打结,需要轻轻的揉搓开她的头发。

这样子的事情,就像是给宠物捋毛般正常,艾瑞卡轻轻的摇头,配合着长羽枫的手。

这样子的漫不经心,

好像,

越发的吓人。

“哈哈哈,你比你妹妹还有意思。”那女人开心的更盛。

“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理呢?这样子的情境,对你来说非常不利。”长羽枫将艾瑞卡的另一小撮打结的头发捋顺:“我很想知道你想要怎么处理……毕竟龙骨现在在你那里。”

“实际上,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那女人摸着那一块金光的龙骨,在手上转来转去,就像已经不是身外之物了,不那么重要。

聪明人的对话,可没有那么复杂,你知道我想说的,我也知道你想说的,但是我就是不太想要说你说的,那谁知道谁想知道谁想知道的呢?

“你为什么攻击我?”长羽枫拍了拍身上,那些红色的血在粗布上已经没办法简单的处理。刚刚过丛林的时候,有一些露水,那血迹变的极为模糊,像是涂鸦在身上,猩红的异常。

“只有龙骨这个理由还不够吗?”那个女人将龙骨用根须包裹,不,应该说是托举在一旁。

“不够,因为即使是我没在身边的时候,你也没有伤害艾瑞卡,甚至还救了她,我这一点其实想不通。”长羽枫没什么事干了,看了看指甲,上面的红已经凝固。只好慢慢的剃掉。

“没什么想不通的,你这几天的行动我看的一清二楚,都是你这个坏小子在带着你妹妹乱窜,不弄你弄谁?”

这样说来,也是门清了。

“确实,我也这样觉得,解决掉我,她就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长羽枫摸着艾瑞卡的头,这个刚刚还嚎啕大哭的小家伙,真的想块宝。

每一次。

都是如此。

“艾瑞卡才不是苍蝇!”艾瑞卡轻轻的哼了一声。

“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想要怎么处理?”那个女人的眼睛眯了起来。

很明显,她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

“为什么救艾瑞卡?”长羽枫呼了一口气,像是轻松了不少。

“因为我觉得她很可爱。”

“确实,我也觉得可爱。但是这是什么理由呢?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长羽枫把手放在艾瑞卡的肩头,她的衣服也是粗布的,有些粗糙。

这个家里的小宠儿,为没有多么的优待,这就是艾瑞卡更加可爱的地方。

【那一个个黑暗的年岁里,我与你同行。在这漫漫长路之间,我与你同行。在这无边的寂寥里,我与你同行。】

“她就像你的小尾巴一样。你去哪她就去哪……多可爱啊……”那个女人哈哈哈的笑。

“确实,我的妹妹天下第一可爱。”长羽枫

“可是她的哥哥就一点也不可爱。反而冷血无情的多。”

“冷血吗?”长羽枫不会想着艾瑞卡会和自己唱双簧,这次是真的,想要问一问。

“瑞瑞,我冷血吗?”

“哥哥当然不冷血了!冷血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看,这个小家伙傻的可爱~”

“艾瑞卡一点也不傻!”艾瑞卡轻轻的摇了摇身子,像是在抗议。

“确实,傻得可爱……”长羽枫按住她的头。

“哥哥你个大坏蛋!老是拿我寻开心!”艾瑞卡没有笑脸,气鼓鼓的脸一脸严肃。

“现在呢?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那个女人还在发问。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哦?”

“你为什么要守护龙骨?”

“为什么?其实,真要想过来,我也早就忘记了为什么要守护龙骨,可能一开始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恩惠?”

“恩惠?”

“说是感恩更好一点……”

“感恩?巨龙吗?”

“这倒不是……我对于那个女孩子没有什么感情……”

“哦?女孩子?”

“嗯……伊萨斯·艾诺顿·塔尔玛咖·冰风。一个……”

被自己的爱束缚住的。

孩子。

第十一章:龙骨的威力

我看着她化为这俗世间的一切,骨化山峦,血化河流,那薄翼化为素白的山间飞颠飞雪。

我想她是带着……怨恨……长眠于……这异国他乡。

她心中的……渺小的……一败涂地的……人类……一声一声将她的头骨敲碎。

我抱着那块……她最后的龙骨……奔逃。

呵……整个温缇郡,没有人愿意放过她。

除了那个打败了她的法师。

他如此高大,棉布镶边的袈裟威武生风。但是他的眼确是无了的,在那轻纱的斗笠里,没人会真的注意到那双斑驳的眼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不,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儒雅的坐在凳子上休息的人用权杖贯穿了那巨龙的心脏。

“我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他感叹道:“巨龙死后竟然真的会化为群山……”

“巨龙竟然会帮着妖怪……真是无法理解。”一个老头子在他的身边有些叹息:“这巨龙的尸体竟然将整个温缇郡改变了……”

他们听上去明明都没有在讨论同一件事情。

“早闻巨龙是元素的化身,今日见了才知道是真的。”另一个老头子附和。

“既然事已至此,我便离去罢。那巨龙已经死去,我也不好多做停留。”那个法师起身。我站在了离他很远的地方,我感觉他依然能够感觉到我的存在。

“不知法师从何而来……又要去向何处?”那个老头子应该是温缇郡的村长吧,不然哪能做的离法师那么近了。

“贫僧云游之人,无所问何来,无所问何去,四海为家罢了。”那个法师又想起了什么提醒道:“那些被巨龙所杀之人需要找人超度才行,贫僧佛缘浅薄,无力超度,老人家还是需要多多留心才是……”

他点头行了佛礼,便在众人的相留的眼神之下离去。他的强大已经得到了人们的尊敬,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多做停留。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名无姓的人,将那个叫做伊莲的巨龙杀害,虽然她还在养伤,但是看他仍有余力的样子,没有两败俱伤而只是单方面的碾压也不无道理。

斗笠稍有倾斜,他从袈裟里伸出手来扶正,现在,本是没有风了,他的身上却生起风来,将所有的尘灰扫尽,那金色的权杖叮当作响,竟是如此的威风凛凛,望而生畏。

我也奔跑着离开,那块护心龙骨确实是沉了,我要赶快到椿婆婆的身边才行。

四方的土地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山脉横行霸道的截在原来的路途之上,繁花遍地而生,我不曾想过,那万紫千红的光辉之景竟让我打心底里不觉得好看,无论这是不是血肉而成。

我急切的奔走,好几次都差点被山峦的升起而绊倒。

我如此的,

如此的,

如此的弱小。

连秋都不如。

作为一只真正的小妖怪,我所想的无非是安安心心的活着。

我不会伤害人类,也绝不会求人类什么,人类也别来打搅我的生活就好了。

看着那繁花而起,像不像一场天地为伊莲而起的葬礼?

我知道伊莲为什么会死。

她是被秋害死的。

她深爱着秋,却不自知。

秋这个被遗忘的守护神,即使再怎么对人类温柔,也会被当做妖怪被杀死。他所深爱的人类们,惧怕着所有的妖怪,无论他有没有伤害过自己。

这是所有人类的通病。明明他们如此的愚蠢。

伊莲在为秋反抗!

我想她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秋如此的相信人类。仅仅是因为那个他深爱的人类女人吗?

爱情,真的让人如此愚蠢吗?

“椿婆婆……带回来了!”我喘着粗气,来到椿婆婆的身边。

很不幸,她也是守护神。

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椿婆婆了……这个昔日的守护神,如今只能直直的立在穹顶之下,尽管她的意识还在,但是却再也无法移动。

或许,等再过些年岁,她就无法再陪着我继续走下去了。这不是多么悲伤的事情,万事万物总有离别。

“秋呢?他还会回来吗?”椿婆婆的声音直接传到我的脑海。

椿婆婆担心的秋跟着那个人类女人逃走了。我亲眼看着那个人类女人拉着他逃离,像是在义无反顾的逃离这人世间。

“肯定会回来的……”我将龙骨放下,将自己已经脱臼的手接上,我还不适应这样子的身体,好像还把手扭反了:“秋应该是去避难了……和那个人类女人。”

“这样啊……”椿婆婆有些叹息的说道:“这龙骨绝不能落入人类的手中,我们必须好心的照看才行。”

“那个法师现在正在进山,我估计他就是来找龙骨的!我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伊莲如此强大都没有办法打败他。”我坐下休息,调整那只被转动的手臂。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里也绝对不会是安全的地方。”椿婆婆有些担心:“那个法师现在在什么方位?”

“东南角,刚进山,伊莲让整个温缇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山峰早就被覆盖,大批的魔兽凶兽都在逃离。”我看着那块龙骨。

“很快,这里就会变成全新的地方了。”椿婆婆有些叹息。

我无法接话。

只能听着。

我能够感觉到。

秋带着那个人类女人正在往这里走。

他们折返,又回来了。

“这块龙骨,必须赶快处理。就让它永远的长眠于此地吧,你赶快找个好点的地方将它掩埋,留它在身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椿婆婆提醒的更加急切:“无论是谁,你都不应该让这块龙骨重见天日了。”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椿婆婆的话语里为什么会有一丝害怕的意思。但是,我对于这些东西又没有兴趣。任谁来抢,我都会拱手相送。

当然是在远处目送,而不是真的亲手拿给他。我从来没有觊觎过龙骨的力量,即使是这样,龙骨带给我的惊人变化,依然如此的巨大。

我仅仅是抱过它。也能感觉到自身灵力的提升。

炎热的夏日不再炎热,寒冷的冬日不再寒冷。可能这就是温缇村的人在冰之巨龙堕亡之后最直观的感受,但是……对于我,全身的灵力澎湃着让我无法想象的,有些原始的杀戮欲望。

啊……

如果,没有最后他的到来的话。

那个法师。

我敢肯定,我小小的妖命就交代在这伊莲的遗物之上了。

第十二章:佛心

我抱着龙骨奔跑,想要找个“干净”的好地方掩埋这伊莲唯一的“遗物”。

法师截住了我,我没有办法,据说我的眼睛已经可怕的猩红。花栗鼠啊蓝害怕的瑟瑟发抖,不愿意跟着我跑了。

我被他“逮住”。

但是没有被杀。

他叫我不要乱动。

我问那个法师,为什么那么狠心杀死伊莲。我不知道我带着愤怒。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将符咒贴在我的额头上开始吟唱作法。

那柄金色的权杖像是毫不意外的发着金光,梵文在他的身上轮转。斗笠的轻纱被风吹起,他的脸没有多么老成,反而有些描刻了沧桑的俊秀,这种俊秀又与那双眼睛不相衬,如果他的眼睛完好,我完全可以有理由相信,他的眸子也会是极好看的。

随着他念咒,龙骨上的怨气慢慢的离开我的身体,我慢慢变回了原样。

如此的,

弱小的我。

变回来了。

他立刻停了咒语,因为我是怕那咒的,如果一不小心,我就会被他那强大的法咒除灭。他好像知道。所以,在那一瞬间保全了我的小小的妖命。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对他暴怒的又冰冷的贯穿伊莲心脏的形象发生了偏差。

“我没有办法。”他开口说话了。

像是在回答我刚刚的提问。

没有办法?

是什么回答呢?他的强大,哪里有没有办法的道理?为什么会没有办法?只要他放下“屠刀”,不就好了?

虽然我不太懂佛,但是佛不杀生,不都是这样吗,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如果,她再等等我就好了。”那个法师将龙骨放好,用金光的法阵压住。开始慢慢的挖掘泥土。

这么法力高强的人竟然是要用手来挖土的。真是奇怪。

“小妖怪,来帮忙。”他的声音很轻,摘下了斗笠挽起了袖子。他的袈裟拖着地,被他一下子解下来放在了地上。

“好……”我头上的符咒没有被摘掉,论挖土,我可是最在行的,毕竟我的手可一点儿也不怕疼。这种东西,只要随便一用力就会长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他叫我小妖怪。

我却不知道怎么叫他。

我不能叫他和尚,只能叫他法师。如果可以,在称呼面前加个大人就更加显得我不敢造次。

泥土被我刚长出来的手挖的翻飞,我比土拨鼠还要厉害,无论有多深,我都能挖出来。在这原本的平原小山上,这样子的泥土实在是太过柔软了,我想挖多深就挖多深。

我和他没有多少话题,他也不会看着我挖这个坑,只是更加沉默的将泥土抬走。

我想他把泥土放在另一边的时候,托举起泥土,竟然会有一些莫名的虔诚,我已经分不清他是真的瞎子,还是假的瞎子了。

“当她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为她求情。”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像是在倾诉什么。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自然是在对我说话的。

“是吗……”我停顿了一会儿,我真不觉得我听清了他所说的……因为地底离地面已经太过遥远。

你为她求情……

我不明白。

我比刚刚挖的更快了。

“她一心求死……”他的声音传到地底下来,这回我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我没有办法再继续挖下去。

“为什么?”我抬头看,斑驳的阳光照进树林里,又照进这个能够容纳我身体的小洞,我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光饼,我想我已经饿了。

“因为爱……”他的声音依然很轻,在洞口里回荡。

我被这句爱惊昏了头脑。

爱……

她不愿意活下去,

仅仅是因为爱。

爱这个词,对我来说并不陌生,秋与那个人类女人,也可以说是爱吧。

人类的爱。

如此的自私,让属于大家的秋再也没有办法回来。

“小妖怪!”他很重的喊了我一声,从洞口里丢进来一块圆圆的东西。

我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饼干。那种葱油的薄饼,应该是他的口粮。

“谢……”另外一个字,我没有说出口,而是慢慢的坐下。我根本不会去想他会把我掩埋,因为我已经知道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坐在挖过的深坑里,看着土的痕迹。我的手挖过的地方有自己的爪子印。我顺着爪子印看上去,这个洞已经很深很深了。

葱油饼的味道很香,香气弥漫,甚至在生个洞里都开始慢慢的飘了起来。人类的口粮并没有多对我的胃口,但是如此的情况,这葱油饼,真的让觉得我有可口的香甜。

“我没有办法。”

他又重复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大抵是能够理解了。他的无奈。

“因为爱?”我半开玩笑的说道:“佛也有爱?”

爱,不是俗世的么?我听椿婆婆说佛家讲究与俗世的脱离,这是他们的苦海。

“佛的爱,是大爱……”他好像又开始捧土了,我站了起来,将还未吃完的葱油饼放进衣服里。

那只有小半个了。

“小妖怪……你恨我吗?”

我听到了他很轻的叹息。

“不恨。”

我的声音回荡在洞里,他应该是听的透彻的。

“我与她相识……但不相知……”我继续说道:“伊莲与秋玩的很好,但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小妖怪,入不了巨龙的眼。她的死,也就是死了……”我将挖烂了的手臂丢弃,重新长了一双出来。这里已经有很多双了,等它们腐烂,也就成了泥土,它们脱离我的身体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是泥土了吧。

“原来是这样。”他有些释然的声音在上面传来。其实我很纳闷,他为什么那么在乎她的死,在我看来,伊莲确实做错了,如果她屠了全村,那么她对于人类来说,自然是一身的罪孽,无法洗清,即使,巨龙可以不在乎这一点。

我发现,我能够理解一点点法师大人的无奈了,如果,身为人类的法师没有阻止住伊莲,他的佛,也终究是穷途末路的苦海。

他说他佛缘浅薄,我想可能是真的。

即使他想要宽恕伊莲,但是那些村民们也不会同意。我想,他并不是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而只是有些迷茫。

如果佛并不能帮他解决两个物种相争的迷茫,那么,妖也好,人也好,巨龙也好,都只是排除在佛缘之外的芸芸众生。

仅仅让我遗憾,可能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我不能为他思考,我无法替他想清楚这件事情。

我想,他的眼睛还不明亮。即使万事万物已经随他所见,但是那迷了眼的尘世依然放在他的心头。

我挖了很深很深,直到抬头见的小圆饼已经只剩下一点点口子了。

我顺着自己留的小台阶很快就爬了上去,我看到他将已经发着金光的龙骨丢下去,看来他在上面的时候,还做了更多的事情。

龙骨跌在泥土里,像是跌进了深渊,深色的泥土像沙子一样撒在了上面。

我看着他用双手托举着一小撮进行慢慢的掩埋。这样子的事情,我只在椿婆婆的故事里听过,他如此虔诚的点头,将土撒在洞穴,像是将自己的迷茫掩埋。

我学着他的样子,用双手托举着土堆。也闭着眼睛点着头。

我想伊莲总是我相识的朋友,就这样吧,我为她慢慢的送行。

等最后一撮土盖上,他将金色的权杖拿起,用权杖的金柱底立在那个地方。土壤慢慢的闭合,地面一下子完好如初。上面一个*字直直像是的钉入地下。

我自然是有些惊讶。

“小妖怪……很谢谢你……”他向我行了个佛礼,我有些慌张了,只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没什么,我本来也是要做这样的事情。”

“有缘相逢……”他将我额头上的符咒拿掉,我感受到了一丝很暖和的气息。

还有泥土的芬芳。

他将他的袈裟披上,戴起了轻纱的斗笠。

“可能吧,有缘再见。”我将手放在身后,我个子很矮,他需要轻蹲下来才摘的掉符咒。

我觉得,今天的风……也开始如此的暖和。

椿婆婆说,那是温缇郡的春天将要到来,不会再离开。

我想也是。

我看着他的背影。

慢慢的离去。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了……这样子温柔的男人。

他自然比我懂佛,

佛在他的心里,亦不在他的心里。

第十三章:椿

“然后呢?”长羽枫坐在地上,吃着一份从家里准备的午餐,午餐用铁餐盒包裹住,现在,这块地方越发狭窄,刚刚面前的这个女人所说的打斗着实是昏天黑地,即使她夹杂了自己的小心思。

那是无意间的流露,即使讲给陌生人听,也不会觉得羞涩。

“对啊对啊!然后呢?!”艾瑞卡稳稳的将一份餐具轻轻的放在了那个华服女人的面前,她的衣服开始慢慢的变成淡淡的绿色。

那个女人打开餐盒,敲了敲筷子,筷子发出哒哒的声响,这里很安静,好像只有鸟语花香。

还有饭菜的香气飘着到这周边的森林里。

“然后,在这一千年的漫长的时光里,我一直被这块龙骨滋润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起码你们人类是这样。”那个女人小心的把肉挑在一起放在一边。

“你是树妖还是……”长羽枫将了一块肉放在了艾瑞卡的饭盒里。自己夹了一条菜吃。

“纯正的树妖……”女人将饭盒放下,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

“那会是什么树呢?”艾瑞卡吃了一块肉,开心的问道。她对于这个救了她一命的小姐姐长相的“小姐姐”格外的亲。

“椿树,一种很难见到的树。”那女人漫不经心的将放好的肉一粒一粒的夹给艾瑞卡。她对于这个小家伙也格外的温柔。

或者说,她的母性就是如此。

“那你是!”艾瑞卡有些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就是你想的那样哦,我是椿婆婆对于人世间留恋而化的妖怪。但是我又终究不是椿婆婆。不过你们可以叫我椿,我并不建议。”椿将青菜伴着白米饭吃下去,有些开心。

“啊……真香……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吃到人类做的饭了。”

这种艾米纳精心制作的饭和在长羽枫的火焰加热下,露出了格外的金黄色油光,那种特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像是纯正的皇家美食。

“香吧!椿姐姐!我妈妈做的!嘿嘿。”艾瑞卡开心的挪了挪位置坐好。

“你在这里待了一千年?”长羽枫又将一块肉放进了艾瑞卡的餐盒里,有些疑惑的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椿。

“怎么了?不行吗?一千年而已……”椿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你都在这里做什么?我完全想不明白这一千年待在一个地方会多么无聊。”长羽枫摇摇头。

“当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了,怎么说呢,我会驱赶那些无意中进入森林的小孩子,对于他们来说,进入这片森林还是太早了,专门对小孩子下手的坏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椿吃着饭也觉得有些气恼,她将华服的袖子甩到一边:“他们真是丧尽天良!早把他们全都挨个打一遍都不解气!我就是在干这样的事情。”

这应该算是椿救助艾瑞卡的理由吧。

在椿观察自己的这几天里,有长羽枫在,自然不需要担心艾瑞卡,但是对于自己,就不行。

“他们势必受到严惩。”长羽枫还是摇了摇头:“如果可能的话。”

啊……是啊……如果有可能的话。

“所以……还是没办法不动用武力,虽然他们的目标是小孩子,我也仅仅是能够让小孩子不要到森林里来,进了这片森林,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多的情况,人是不会作为人来看待的。在这里,大家都是猎物。”椿干脆褪去了身上比较臃肿的衣服。

“没有那么夸张……”长羽枫将筷子点了两下饭盒,不再吃了。

很多时候,他觉得椿是故意和他说的。有那么一种错觉,椿不仅仅是刚见面那么简单。

“不,其实你懂的……事实往往比我说的还要夸张,给那些人一个金币,他或许只是会拿掉你的一根头发,但是给他一千个金币,他或许就会来拿掉你的头,给他一万个金币,十个人的头也不在话下,那要是几百万几千万金币,拿掉谁的头可就难说了。前提是他能够花掉,我不是在嘲讽人类都是这个德行,而是在讲述一部分人的事实,有些乳臭未干的小子真的天真的以为有钱不能使鬼推磨,那我也没办法。我驱赶他们不要来这片森林已经仁至义尽。况且我还是他们——人见人怕的小妖怪。”椿看着那双精致的筷子,上面刻有一个清晰的“五”,看起来像是什么编号。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没办法救每一个人,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谁被干掉,谁又想干掉谁,只要不是我身边的人,都和我难有关系,除非他们动我身边的人,不过,如果真是那样,我一定会让他们万劫不复。”长羽枫甩了甩筷子,上面有清泉流过,将油渍一同带进饭盒里,关上了饭盒。

“这种事情,没有任何讨论的意义。”长羽枫慢慢的站了起来:“我不会对任何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感到害怕。包括黑暗中的一切。仅此而已。”

那个害怕如此怯懦的人,早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艾瑞卡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

很不情愿的说,她已经习惯了。

自己的哥哥和椿婆婆现在聊的东西,根本不知道怎么谈话,还是,算了吧。

有肉多香啊。

“你比我相信的还要可怕。哪个方面都是如此。说真的。”椿将最后一条白菜吃掉,将半碗饭放在一边:“也对,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我活了一千年,也不知道椿婆婆到底在留恋这个世界什么。反正都无所谓了……现在是我在活着,而不是他。你想拿龙骨来干什么?”

“说实话,真干不了什么。龙骨对我的提升太过渺小。”长羽枫愣了一秒。开始在袋子里搜寻着什么东西:“所以,你会一直在这里保护那些小孩子嘛?没了龙骨以后。”

“当然,我又没什么事干,不过,既然没有提升,那你还要龙骨干什么呢?”

“我在想你偷袭我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啊……记仇!”椿呼的一声躺在草地上,看着斑驳的阳光照在眼睛上。

“哈哈哈,也是,我蛮记仇的。”长羽枫拿出一把粉末。

“那怎么办?我一贫如洗,什么东西都给不了你。除了这块龙骨。”椿看着艾瑞卡将饭盒收拾在一起。

艾瑞卡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好在听不懂不妨碍自己收拾东西,

“你给我什么我都不要。你继续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是了,不过,在某些方面来讲,我确实是需要龙骨做一些事情。”长羽枫将粉末撒在草地上。

这算是谈判条件吗?

“所以,你现在在干什么?”椿坐了起来看着长羽枫若无其事的做着什么。艾瑞卡也收拾好东西,坐了下来。

“抓精灵。”长羽枫看向艾瑞卡:“瑞瑞,把剑拿过来。”

“好!”艾瑞卡起来将天青飞鸢剑拿给了长羽枫,又慢慢的坐下。

“抓精灵?抓精灵干嘛?吃饱了没事干?”椿说着这样的事情,没有看向少年。

“我想去见一见那个所谓的伊莲。我有很多事情要问她。”长羽枫拉开剑鞘,天青飞鸢剑冰光一点,粉末随着剑尖在草地上画了一个光圈。

“哈啊?”椿坐了起来,一脸迷茫。

一道风吹过椿的头发,冷的她不禁打了个颤。

伊莲……吗?

你会复活的,我忘了。

巨龙就是这样强大的存在。

“哈~”一个哈欠的声音在圈中出现。

“哎呦,要找你还得这么麻烦……”长羽枫将剑收鞘。

“我也不想嘛……你把我放在那里,我还真不想要回来呢。”一个穿着白色花衣裳的小家伙在空中飞,小翅膀像花一样。她飞到长羽枫的肩膀上,她就像是一个迷你的小人,有着金发碧眼的美貌和一对尖尖的耳朵。

“对啊对啊,都怪我救了你?”

“哼!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小家伙叉着腰,有些不满。

“我需要找那只冰龙,你能够感觉到吗?”长羽枫将剑轻轻的拿给艾瑞卡。示意艾瑞卡站起来。

“能啊,不过,你每次都麻烦我,真的很过分……”那只“精灵”飞下长羽枫的肩头。

“那能怎么办?你知道原因的。”长羽枫转身看向艾瑞卡:“走吧,瑞瑞!我们去找伊莲!”

“所以我知道又怎么样,我对你的恩情已经早就还光了……”那个精灵飞在前面带路。

“十颗水果糖怎么样?那里没有糖的吧?”长羽枫笑的很开心,看了看身后:“瑞瑞,走啊……愣着干嘛?”

“好的……”艾瑞卡应了一声,虽然她现在懵的无以复加。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一个总会让你觉得惊讶的存在就好了。

不需要去懂。

不需要去理解这样的事情。

因为,这是自己的哥哥。

“你还知道!过分!二十个!”小精灵俏皮的伸出两个手指。

“太贪了吧……”长羽枫看着小精灵飞在她的面前,那花一样的翅膀缤纷艳丽。

“成交。”

“哦呼!”小精灵飞舞的转了一圈,说是开心的花枝乱颤也不过分。

“哈啊?那我怎么办?你们要走了吗?”椿还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坐着这样的事情。

“抱歉,我哥就是这样……”艾瑞卡有些尴尬的笑。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小可爱。我知道你哥哥就是这样的一个……额……人……”椿站了起来:“我说的是没有我的什么事了吗?”

“我听到了哦……有缘再见……椿。”长羽枫没有回头的摆摆手。

“有缘再见!”椿慢慢的挥手,腾的一声又躺在了草地上。

要知道,只要讲一个故事就会把龙骨交出去,就应该讲的时间长一点了。

毕竟,已经没有什么人愿意停下来听我讲故事了。

啊……

你……真的是他吗?

椿婆婆所说的人。

还是来了吗?

雷厉风行,冷血至极。

哦不,应该是儒雅随和,温柔的像是孤独的老狼。

第十四章:黑夜

【小克那拉庄园】

【温缇郡龙心会大厅】

今天,门外的人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各式各样的马车奢华至极。这里没有一辆龙车,因为在贵要的眼里,平民都能坐的龙车的档次默认比马车要低。

高头大马的嘶鸣可爱蜥蜴龙要来的更加心安。

大厅宽阔无比,并且比想象的要明亮的多,那些金色的荧光的魔法灯漂浮在空中,一点一点的照亮所有的一切。这里,即使是高墙,也如此的庄重奢华。有一群金色的头发的姑娘穿着盛装轻轻的唱着合歌,那曲子悠扬悦耳,好吧,其实她们用的是精灵语,也仅仅是悦耳罢了。

人们慢慢的轻舞。精心装扮的衣裙与精心打扮过的西装一起,将这里点缀。

男人的手慢慢的搭在女人的腰上,更准确的一点,应该是那件深红色礼装的纽扣上。那个女人金色的头发顺着礼装露出来的白色肌肤而下,将所有的欲望遮盖。她的发梢微卷,有些银白点在上面。她没有尖耳朵,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

那个男人是个光头,样子在这个满是精灵的舞会里显得有些独特,他的眼睛浓黑,脸也是如此的素削。他的眼神不断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搂”着的这个女人。

“维多利亚公爵……很荣幸您能参加这场盛大的舞会,能够邀请到您,真是我的荣幸。”男人凑的很近,就像是在女人的耳朵边说话。

“洛肯,我能来完全是因为……你太过于轻敌……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维多利亚有些鄙夷的看着洛肯西装上的手帕:“你的人死了……而且你已经失败了一次,我仅仅是来通知你的,你必须在这个时间点解决掉那个孩子。出龙大会之后,你的时间就不多了。”

舞,在慢慢的进行,那些跟着音乐起舞的伴侣们互相拥抱。

“啊~真是磨人~为什么您要在舞会说这些?陪我跳完这段舞不好吗?”光头男子还在看着其他人,他的黑眼睛越发的明亮,在角落里,一个男人端正的站着,看着他。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让我来给你提个醒。”名为维多利亚的女人将手放在光头男子的心口,轻轻的一按,洛肯的额头汗珠直冒,他很轻的嗯了一声,来舒缓这种恐怖的疼痛。

“那还真是恐怖。”洛肯艰难的苦笑了一声。

“注意你的言辞。洛肯。你没想过要早点去见上帝吧?”维多利亚也笑了一声。她的笑更像一个慢慢的舒展的轻蔑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但是您知道吗?当一个人临死的时候,可不会在乎什么言辞。”洛肯的手紧紧的握着,那里面撰着一颗纽扣,变成了细沙缓缓的掉落在镶边的地砖上。

金色的荧光飞舞,它们像是小虫,此刻无边无际的旋转,围绕着两人,又像是烟尘散开,缓缓的浮动起来,恢复如初,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在场的人估计都要以为他们轻吻在了一起,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实际上,确是洛肯疼的趴在了维多利亚的肩头,痛苦的唏嘘。

“我想我三弟的死已经能够证明,我不会让那个小鬼活着参加出龙大会。让他放心好了。”洛肯站直,他的手不敢再放在她红色的礼装之上,只好缓缓的放在了背后,他脸上的痛意也有些舒展。

“最好,真的是这样……我可不想在出龙大会上看到他。哪怕他的妹妹。”维多利亚的舞步有些缓慢,在脚法的变换之间,挪动着红色的高跟鞋,抬起脚来轻点,又变换着放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糟糕了,我是说,出龙大会又要少一位天才了。”洛肯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骨头嘎拉一声响,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什么天才,特别是突出的天才,他们会让人感到害怕,起码会让一个人感到害怕。我可以再信任你一次,仅此而已。”维多利亚的睫毛很长,上面依然有白色的星子。

洛肯点头抖了一下西装,快步的穿过站着歌唱的精灵们站着的舞台,那个站着的男人接应了他,将白色的裘服当做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维多利亚依然在独舞,但是依然是双人舞,她跳着女位,像是在与一位看不见的人旋转,红色的礼服像花朵般盛放,她的指尖像是轻轻的抚摸“那个人”的脸颊,又快速的完成女舞的最后一个旋转。

所有人都在相拥而吻。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身边的人恭敬的走在洛肯的身边。

“不能为我所用的天才,留不得啊。”洛肯一个一个掰着手指,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旮旯作响。

他们走的很快。

“您的意思是?”那个男人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发着微微的绿光。

“杰尔特在哪里?”洛肯穿过大厅的回廊,来到了门口,门外穿着西装的人们齐刷刷的鞠躬。

“杰尔特再休息。”那个男人回答。

“那这件事情就比想象的要难办的多。”洛肯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他静静的看着门前的大理石石柱,上面的巨龙图案攀援而上,龙心会的标志就刻在上面。

洛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

天空明明是艳阳高照,为何如此的沉重?

“我需要马上赶往芙兰,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洛肯。”维多利亚慢慢的走出了大厅,她是怎么做到穿高跟鞋也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呢?

这个可怕的女人。

“真是为难我了~”洛肯回过神来,像是唱歌一样说着这句话:“虽然我现在干劲十足,但是没有一些实质性的奖励,我的实力可是会被削弱几倍哦~”

“不要去奢望这种不存在的东西。这并不是你能操控的东西,你只需要去做就是,没人不给你第二次机会,好好珍惜。”维多利亚轻轻的将头抬起来,看着庄园的大门,那里有被阳光照亮的白鸽,他们像是金色的飞鸟起落。

“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我亲爱的维多利亚公爵,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洛肯还是没有看向维多利亚,他微笑的看着所有的白鸽。

“说!”维多利亚冷冷的像是吐着寒气。

“我会死吗?”洛肯的话有些冰冷。

愣了一会。

“那取决于他,而不是我。”维多利亚更加的寒,没有生气。

洛肯觉得,他开始已经没有办法确认维多利亚的话里的他指的是真正的他,还是那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小鬼。

“那还真是悲伤。”洛肯已经全然没有了风范,而是叉着腰站在台阶上:“命运这种东西,竟然比想象的还要难熬。”

他像在发问。

却没有人可以给他回答。

维多利亚并没有看他。而是径直的走到马车边,高跟鞋的声音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有些心惊肉跳。礼装的红消失在马车的白里,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等那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拉着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女人离开。洛肯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哈~荒唐。”

【温缇郡内务府】

“龙须公阁下,密报。”卡夫特穿过内务府的走廊,将一封小的不能再小的信封交给龙须公。

卡夫特的急切使他的军装都开始出现褶皱。

龙须公扶着额头,眉头紧锁,接信,目光依然在那封信一下子像是蓝色的火花绽放开来。

“火雀已死。”

那蓝色的火花带着声音,一下子消散。

如果不注意听,这句话连有没有听过都会恍惚。

“这是这几天唯一的好消息。”龙须公依然扶着额头。

眉头稍有舒展。

“失踪的孩子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只是一个混淆视听的诱饵。”卡夫特站在旁边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审问记录,与数据信息对比。”

“有什么发现吗?”龙须公看了一眼文件,盯着卡夫特。

“记录在案的信息当中,他们大部分都不是真正的失踪,只是暂时的躲藏起来。有人给他们金币,他们躲藏然后报案拿,就是这么简单。”

“洛肯还是洛尔夫?”

“洛肯。”

“那就能理解了。”

“他想要掩藏一个即将失踪的孩子。”

“谁?”

“杰克·尼曼。”

龙须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像是很困惑。

“杰克·尼曼,是……五年前尼曼家的孩子?”

“据巡逻队称,杰克尼曼经常在龙骨遗迹的区域出现。”

“他发现了龙骨?”

“不清楚。但是一个小孩子应该不可能做的到。”

“他和洛肯有关系?”

“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有关系。”

“今天他去了吗?”

“去了,午时未归。应该还在龙骨遗迹。”

“去保护他。”

“还有一件事,龙须公阁下。杰克尼曼据说就是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天才孩子。”

“哦?那就更加小心。”龙须公将笔提起,写下了一些东西。

“去查一下各个地区比较出名的孩子,看看他们有没有失踪。如果有阻碍,直接走飞鹰队的裁决程序,羁押归案。”

“是!”卡夫特行礼,快速离开。

龙须公将写下的东西用信封装好,手上紫色的火焰一掠而过,信封被火一下子烧灭,不见踪影。

“杰克……尼曼……”

第十五章:巡山

温缇郡本无山脉,巨龙堕亡于此,形成了环绕温缇郡的山脉,原本的【高尔咖索平原】直接被峰起的山峦覆盖,已经很少有人提起,现在,这里被称为巨龙之森,巨龙山脉,巨龙之城,巨龙巨龙,明明是他们杀了巨龙,却要借巨龙的威名来立自己的丰碑。

巨龙之城,温缇郡。

巨龙山脉,没有名字。千百年来温缇郡的人都只是这样称呼,而没有确切的名字。一般都称呼那座山,这座山,因为,很多人隐隐的觉得,这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匍匐休息的巨龙,陪伴着一代又一代温缇郡人长大。

在温缇郡看来,这并没有任何不妥,谁都不认识这只巨龙,但是巨龙此时就在这里。

历史,活在活着人的记忆里,谁都不是历史,谁又都是绝对的历史。

群山环绕温缇郡,就像是怀抱着一段匆匆的岁月。

“哥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发现我们已经到同一个地方四次了……”艾瑞卡有些小喘,她没有想过他们竟然会如此的长途跋涉——绕着整个巨龙之山的半山腰转。她的困惑带着一些轻声的疲惫。

“这说明你的观察力还不错。”长羽枫拿出一瓶红色的药水,用瓶盖倒了一小口给了她。

艾瑞卡咕噜咕噜的喝完,哈的一声精神了很多。

“小妹妹~再等等吧。你哥哥需要找一个适合的角度才行,不然整个山都会崩塌的。”雪精灵飞舞在艾瑞卡的面前,她的花衣服很漂亮,是七彩的,还发着光,唯一能够确认她是雪精灵的标志还是慢慢在她脚踝旁转动的冰晶。

“怎么会?这么严重的吗?”艾瑞卡开心的多。现在,她看起来还能再跟着转悠几圈。

“怎么说呢……”长羽枫将药瓶放进背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如果没有处理好,整个山都会崩掉,因为这并不是巨龙自然的苏醒。”

“嗯……”艾瑞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

“换句话说,我们要巨龙提前苏醒。所以,她可能出现过激的反应。我们需要找一个可以随时逃跑的地方。但是又最好是封闭的空间,使她的苏醒不会影响到山下的人。不然就麻烦大了。”长羽枫看了看少年的嶙峋的山石,它们绵延不绝,在整座山上,上面还有风蚀的痕迹,说明这里经常吹着大风。但是因为温缇郡常年的“春”,雨水正常,阳光充足,很多石缝里都长出了比较粗壮的树干。

要在这样的山里找一个封闭的空间可没有那么简单。并且,很难做到一下子绝对的封闭,除非将洞穴进行填补,这些山石,更像是破碎的龙骨。

“巨龙姐姐……到底长什么样?”艾瑞卡歪着脑袋跟在后面。长羽枫慢慢的摸着山壁而行,蓝色的灵力无法渗透山石让他有些不自觉的皱眉头。

“巨龙……很漂亮哦……”雪精灵将很小的糖果粒丢进嘴里,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个沉睡的巨龙:“尤其是冰之巨龙,他们全身银白!尤其是那种漂亮的让人痴迷的龙鳞,对!还有那双翅膀!那简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

“有多漂亮?”艾瑞卡好像没怎么明白。

“有……嗯……很漂亮很漂亮就是了!”雪精灵转了一圈,好像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比漂亮更漂亮的词语,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艾瑞卡,艾瑞卡的蓝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你真的是……长坏蛋的妹妹吗?”

“长……坏……蛋……”艾瑞卡灵动的蓝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雪精灵。她快速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我还在这呢……”长羽枫摸索着山石,灵力在山壁上蔓延,慢慢的试探着什么。

“啊……她还不知道么……”雪精灵端详着有些迷茫的艾瑞卡,也看向长羽枫。

长羽枫不说话。依然一直盯着山石。

“你不知道吗?你的哥哥是个超级超级大坏蛋哦……”雪精灵眯着眼睛坏笑:“他太坏了,把别人准备钓鱼的鱼竿丢进河里,还踢了那个人的屁股。”

“真的吗?”艾瑞卡有些惊讶的看着雪精灵,雪精灵眨眼睛便是确定。

“他有时候确实会这样。我记得他把老爸的铁锹做成了一只毫无用处的铁兔子,现在还在家门口乱跳。不过那是自己家的东西,不能说是坏。”艾瑞卡有些生气的说着:“如果他把别人的鱼竿丢掉那真是太坏了,那可是别人的东西。”艾瑞卡挤兑着大眼睛有些小小的生气。

“所以啊,这样的人真是大坏蛋。总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雪精灵飞到艾瑞卡的肩上,用小手把艾瑞卡的脸捧住,将带着雪花的小脸蛋贴到艾瑞卡有些红润的脸上,蹭了两下,然后开心的像是又吃了一颗软糖:“你说是不是?”

艾瑞卡被她冰冷的手冰的打了个颤。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

“找到了……”长羽枫敲了敲了他现在所在的石壁,一点蓝色的灵力很快渗透进去。

“啊……我要走了……拜拜,小妹妹……”雪精灵又转了一圈离开了艾瑞卡的肩头:“好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我?

艾瑞卡现在反而有些迷惑。

这个自由自在的小精灵……和自己的哥哥一样有些奇怪。

但是这种奇怪又发生在哪里呢?

一个是万事万物都全能的哥哥,带着自己在山间跑来跑去,一个则是刚刚见面没多久的小精灵。竟然会有某些相似的奇怪。这种奇怪又没有那么明显,因为迄今为止,自己的哥哥就是奇怪的化身也不为过,他召唤出来的雪精灵和他一样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长羽枫摸索出粉末,用天青飞鸢剑画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圈。

“你要走吗?”艾瑞卡问道。

“嗯……接下来就看你哥哥的了哦。全程。你要紧跟着他的脚步,永远不要落下!”雪精灵快速的飞进长羽枫已经画好的圈中。

消失不见了。

“听到了吗?要永远跟着的我的脚步,不要落下。”长羽枫像是干咳了一声,将剑收好:“我没有把那个人的鱼竿丢掉……别听她瞎说。”

“哈啊?真的有这回事吗?你赔了那个人钱吗?”艾瑞卡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担心的说道:“如果别人的鱼竿很贵怎么办?我们家还的起吗?”

“我还以为你信了呢。”长羽枫将天青飞鸢剑交给艾瑞卡,拿出了自己的剑:“不过没关系,她也是一个小坏蛋。”

“我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长羽枫示意艾瑞卡到身边。

“嗯……我们在这里转了四圈,她就滔滔不绝的说了四圈。老妈说,对着别人说一堆话,滔滔不绝的人很多都是坏蛋。”艾瑞卡慢慢的跑到长羽枫的身边。

“这说明老妈教的好。”长羽枫轻笑了一声:“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我和她一起躲雨,然后就认识了。”

“什么时候?”艾瑞卡记得自己没有问过她的来历。

“你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岁?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虽然现在也是个小屁孩。”

“我哪里记得三岁的事情嘛!”艾瑞卡有些生气的锤了一拳长羽枫。

长羽枫把剑横着,像是在看着剑上的自己。

“话说回来,哥哥是个天才……我可能一辈子也赶不上。”艾瑞卡说话的时候有些失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天青飞鸢剑:“但是,就是这样奇怪,我一直希望跟上你。不被你落下真是一件很难的事。”

原来,大家都这么奇怪。

“没关系,你哥哥是笨蛋啊!但你是天才啊,总有一天会跟上的。”长羽枫拉着艾瑞卡的肩膀。

“为什么你总说自己是笨蛋?如果哥哥这样都能被称为笨蛋,那艾瑞卡就连笨蛋都不如了。”艾瑞卡有些抱怨的看着前方,山腰之下的温缇郡,格外的宽广。

“笨蛋就是笨蛋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长羽枫右手一剑插在刚刚渗透灵力的地方:“总之,就是这样。对了……你想要……宠物吗?”

“宠物……”

“哈哈哈……不管你要不要,我都给你抓一只。”长羽枫全身蓝色的光辉蔓延到艾瑞卡的身上,他们像是化为了蓝色的光柱。

“哥哥是说?!”艾瑞卡好像一瞬间明白长羽枫的意思。

“所以,哥哥真的是大坏蛋吧。对吧!”艾瑞卡摇摇头。

“你不要学了个新词就抓着说我嘛!有宠物多好啊,还能陪着你玩。”长羽枫也摇摇头。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抓着艾瑞卡的肩膀。

“哥哥以后不带着我玩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突然觉得,我很忙的时候有个人陪你聊天也不错。”

“……”艾瑞卡不说话。

“你竟然默认了。我有那么无聊吗?”长羽枫轻笑。

“哥哥确实有时候很无聊啊……一句话都不说的。”艾瑞卡哼了一声:“好不容易说起话来,又拿我开玩笑。真的非常过分。”

“那就……决定了哦!”长羽枫紧紧抓着剑。

“没!巨龙姐姐不是……巨龙吗!”艾瑞卡慌忙摇头,蓝色的光点跌落在灰尘里。

“这有什么……不要叫她宠物,叫她姐姐不就行了。”长羽枫大吼一声,连带着艾瑞卡,两人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踪影。

果然,没说几句话,就拿我寻开心!

真是,坏哥哥。

怎么办呢?即使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没有让人讨厌的理由。

第十六章:巨龙!出——嗝——出世!

“那些老先生说,你已经获得了温缇郡远区的入选资格,他们都会投你一票,并且为你宣传。”有男人的声音很轻的传到屋子里。

“啊……其实我很想去参加出龙大会的,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也很轻的说着,只是感觉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有木头敲击的声音,像是父王用法杖敲击在古老的瓷杯之上。

“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那些老先生催过好几次了,哭着喊着要我不要耽误你的前途。比我这个当爸爸的都要着急。”男人明显有些笑意。

为什么……我的眼睛睁不开啊……

“说明你这个爸爸放的不好,孩子的学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呀,全天下都知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我这个当爸的真是苦啊……我已经死皮赖脸的在他们面前开会了。就差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所以,今天仔仔必须要有个准信才行。”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苦的样子,他是被压迫了吗?

“老爸,瑞瑞呢?她会被分到哪个组去?”

小孩子的声音好像很正式,真是奇怪。

瑞瑞……是谁?

“你妹妹当然是去魔法组啦,要你妹妹天天对着那些小破男孩拼剑术?还不如一刀剁了我得了……”

那个男人好像很难过?他真的在被压迫着吗?

我的眼睛……快点……睁开啊……为什么……连睁开都这么艰难。

“所以,我觉得不可能啊……今年魔法组的人选我已经看了……又一个很厉害的小女孩好像。那样的话,瑞瑞根本不可能作为头名出现。”那个男孩好像在沉思。

“那个莉莉的小女孩吗?我感觉也是,这样子的天才……真是恐怖的让人害怕,成年人估计都难占她的上风。”那个男人好像也在沉思:“那没有办法……。我们家只有你去芙兰也行……这关乎着你的前途,瑞瑞在温缇郡学习也完全可以。这个没关系。”

“我看……召唤组就蛮弱的,让瑞瑞去召唤组不就好了……”

“让我们家的大黄狗去当艾瑞卡的召唤物吗?现在去抓召唤组,太晚了,并且很容易出现驯服不了的危险,那样就糟糕了……。”那个女人也开始有些担心了。

我的眼睛……

我的手……

动起来啊……

“不会啊……我和瑞瑞不是捡了一个蛋回来吗?只要生成契约,瑞瑞就有召唤物了。”

“对啊对啊!我们捡了一个蛋!”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出现了。

她听上去很开心。

“你知道蛋里的是什么召唤兽吗?不会出什么危险吧?就算没有危险,真的可以打得过其他小孩子训练了那么久的召唤兽吗?”

“我觉得可以……我觉得那个蛋里面的东西挺厉害的……而且也很好驯服,是吧!瑞瑞!”

“对啊对啊!哈哈哈!”

他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手……好像能动了……

【啾啾……】

这是我的手动的声音吗?

怎么这么奇怪。

【啾啾~啾啾~】

啊~眼睛……终于能睁开了……

这该死的保护液……

“瑞瑞!你的房间在发光!”那个女人惊讶的大叫:“仔仔!那不会是你捡来的那个蛋吧!”

“瑞瑞!走走走!她出生了!快快快!”

有急切的挪开椅子的声音。

啊~

温缇郡的杂碎们!

我塔尔玛咖!回来了!

【啾啾~】

为什么……

会是……

雏龙的爪子?

【波拉……】

蛋壳破碎的声音响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光芒……像是蓝色的冰晶环绕而过,又像是风沙一下子萎靡消散。

【波拉……波拉……】

一直小爪子突然用力的伸出了蛋壳,一身白色的荧光随着蛋壳内的光束出现在房间里。

房间摆着很多小巧可爱的东西,荧光把那些粉色的小玩意儿照亮,整个房间像是一个女孩子的粉色天堂。

塔尔玛咖!

塔尔玛咖!

加把劲!就快!破壳而出了!

为什么!会这么费劲!

有一阵腾腾腾上楼的声音。

正在快速的接近这个房间。

快!塔尔玛咖!这样子的力量!绝对要逃跑!无论这里是哪里!

蛋里面,整个身子都出来了,保护液在地上瞬间被什么东西吸收掉了。

爪子在地上……软乎乎的……

该死!

怎么会变成!雏龙!明明有保留实力的才对!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魔法灯的开关被吧嗒一声打开,这里的粉红,一下子被明亮的灯光照亮。

塔尔玛咖的眼睛看着那两双鞋子在慢慢的靠近自己,一双兔子粉拖鞋,一双狮子蓝拖鞋,它正在这张粉红床的床底下,金光的竖瞳发着绿色的光芒。

盯……

目不转睛的跟着移四只脚移动。

还有另外两双鞋子跑上来了!

可恶!他们看起来是一家人了!

我为什么会在人类的家里!

“哥哥!她不见了!”小女孩有些担心。

“我去看看窗户开了没!”那个小男孩的狮子拖鞋走了起来。

地上的蛋壳被拿了起来。塔尔玛咖慢慢的试探移动会不会出声。

【啾啾~】

“什么声音?你们不会真的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回来了吧!”那个男人有些气恼。

“仔仔——你不会真的把奇怪的东西往家里带吧?”那个女人也开始有些气恼。

但是他们就是站在门口,缓缓的关上了门。

该死!!

塔尔玛咖甚至连试探性的移动都不敢了。

怎么办?完全不可能在床底下移动……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门……被关上了!

可恶!窗子口也有人!

真是的!怎么会出生在人类的地盘!我明明已经做好结界保护了!怎么会这样!

一点点力量都使不出!

龙!息!

“哈——”

无事发生!

“什么声音?”

“在床底下!啊!哥哥!我看到她了!”一个小女孩趴在地上看着自己!

不管了!

跑!

这样子的力量,估计连小孩子都打不过!赶快跑!

“啾啾~”脚爪子在地上跑也会发出声音!可恶!

啾啾~

啾啾~

“啊!哥哥!她在地下跑!”那个小女孩开心的无法自己!眼睛明亮的让人害怕。

不,让龙害怕!

跑!快跑!

啾啾~

啾啾~

被人类抓到!简直是龙生大辱!

不行!不行!

可恶的人类!

龙!息!

“哈~”又是无事发生!可恶!

“哥~她好像很冷~”小女孩竟然也慢慢的在边上爬。

啊!!!!

“什么东西?给我看看!不会是耗子吧!你们小孩子不懂,别被耗子精给骗了!”男人的大鞋子也走到这边来了!

“老爸老妈……你们先走!等下我们下楼给你看看。”那个穿着狮子拖鞋的孩子快速的推着大人们走了……

“嘿……你这孩子……”

门……打开,啪!又被关上了……

可恶!刚刚就应该跑过去的!不应该往窗口跑!

啾啾~

啾啾~

“哥!她要从去窗户旁逃走!”那个小女孩踏踏踏的跑到床的旁边想要阻止自己。

没有办法从那么庞大的体积一下子跑过去啊!

“把她从床下逼出来!”那个小男孩也开始把头探到床底下来了!他的眼睛反而更加的可怕!

“啊!你干嘛用扫把!等下打到她怎么办?”

那个小女孩在心疼自己?真是可笑!我可是巨龙!

那扫把指挺挺的伸了过来!

区区的人类扫把!

啪……扫把柄打在了手上……

啊!

“痛!痛!痛!”

“这不是能说话吗?”那个男孩子有些气恼:“你不要躲了……你跑不出去的……”

“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小小的巨龙扇动着翅膀和巨大的小尾巴躲闪着扫把。

“啊……你怎么能说我卑鄙呢……我明明什么也没干……你刚刚能吐息的话,我这条命早就没了!”男孩子还在用扫把使劲的戳,但是因为床的关系,扫把还是有点短了。

“啊……你们人类就是卑鄙!无耻!下流!”

“喂喂喂!怎么还下流呢……前两个我能接受,后一个可不行!”男孩子将扫把一丢。

小龙一下子躲开。

“你们现在这样子!还不无耻!?还不卑鄙!?”巨龙慢慢的贴着墙壁。

“你不用挣扎了……你逃不出去了……我已经布了阵,你根本逃不出去的,乖乖的出来吧。”小男孩坐在地上:“你现在不是什么也做不了吗?”

可恶的!

“巨龙姐姐……你出来吧……我们不是坏人……”那个小女孩子依然趴在地上。

你都快流口水了!喂!不会想要吃龙肉吧!

“你认识我?”塔尔玛咖慢慢的坐在地上。刚刚想要跑到窗户边确实感觉到了一个强烈的阵法。

跑应该是跑不掉了。

力量……也只能感觉到一点点……连扫把都躲不掉。

真是!

“巨龙姐姐!你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小丫头歪着头看着自己。

你真的不是饿了吗?小妹妹!

“哼!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小巨龙用啾啾的龙爪子指着小家伙。

“这里……是我家……”小家伙还挺开心。

“塔尔玛咖……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竟然敢只呼巨龙的名字!小兔崽子!我杀了你!”

啾啾的两声,小爪子一下子拿着了扫把。

在床底下,还真不好施展,只能卡在边上。一下子就又被小巨龙丢在地上。

“伊莲姐姐……你出来好不好……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小女孩有些央求的说道,好像还吞咽着口水。

“不要!我不叫伊莲!”伊莲又扑通一声坐下。灰尘被扫尽。

“那你想怎么才能出来?”

“放我走!”

“不可能!别想了!那你就一辈子也别出来!”小男孩也有些生气。

“哼!你拿人类的寿命和巨龙比!那我就偏不出来!”

“你这整个一小屁孩!还巨龙!”那个穿着狮子拖鞋的小男孩一直坐着,但是语气极其嚣张。

“你管我!”

“小破龙!”

“你管我!”

“小破龙!”

“你管我!rerorero!”巨龙吐着舌头,拉扯着小肥脸做着鬼脸。

“哎呀!你就不要吵了……伊莲姐姐……你就出来吧……我和哥哥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而已。”

“呵!有求于我还这样子和我说话!!鬼帮你!!小妹妹!你不要想了!我不会帮你们的!”巨龙在床的阴影下气鼓鼓的用爪子环着手臂:“你们只有一个选择!放我走!让我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放你走……你也没有办法对付外面的野兽啊……这附近好像有狼呢……”艾瑞卡有些担心。

“区区几只狼而已!哼!何足挂齿!”伊莲的冰大头有些冒汗。

这个肯定完全不可能。

但是逃跑还是可以的。

虽然现在也没逃掉……

“我看未必吧……你现在的力量……完全被封印了……几只狼轻轻松松就能吃了你。”

“原来是你个小崽子搞得鬼!”巨龙腾的一声坐了起来!顶到了床板。

“嗷~”

艾瑞卡唏嘘了一声,像是自己被砸到了一样。

“不是我……我捡到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子了……我只是把你捡回来而已。”那个男孩子好像站起来移动了几步。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就编吧!绝不可能!巨龙重生的蛋都在骨山最深处!”

跟个鬼一样!竟会骗人!

“伊莲姐姐……你就出来吧……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的……你肚子饿吗?我们家有好吃的!”

咕噜……

该死的……不争气的肚子……

“我不饿!”

“有红烧鸡翅……有三味线……有红烧鱼……水煮肉片……吸溜……还有牛肉丸子……”小女孩明明自己都开始流口水了……

【咕噜~咕噜~】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伊莲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头。两扇小龙翅膀摇来摇去。巨龙雏崽的脸肥嘟嘟的很是可爱。

啊不——

有些痛苦——

饥饿的痛苦。

十分钟后。

“嗝——”

伊莲被艾瑞卡抱着坐在椅子上,两只胖嘟嘟的小肥手耷拉着,艾瑞卡摸着她的白肚子想要帮她消化。

“这……”拉杰尔颤抖着手……看向旁边的艾米纳。

艾米纳开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抱着一只全身蓝白色的打嗝巨龙,眼睛里充满着崇拜。

“你们捡了只……龙?!”拉杰尔中午忍不住的大叫!

“我还以为是一只蜥蜴呢……”长羽枫看着伊莲鼓鼓的白肚皮有些想笑。

“臭人类……嗝……等我……恢复了力气……我就……嗝……宰了你!”

“哈啊?”拉杰尔吓了一跳。

“aaa~”艾瑞卡抱着一动不动的伊莲,开心的竟然发出了狂喜的尖叫。

【咚咚咚……】

“有人敲门,有人敲门!”艾米纳推了推拉杰尔。她不停的盯着伊莲看,伊莲全身的蓝白色鳞片别样的迷人。

艾米纳两眼发光的羡慕的摸着伊莲的头。

“会是谁呢?”长羽枫起身,跟着拉杰尔去开门。

“信使……”拉杰尔看着信:

“龙心会盟主洛肯被发现死于巨龙之森,作为出龙大会的承办商会之一,龙心会暂时退出此次出龙大会……出龙大会暂时推迟……请各位想要参加出龙大会的成员们静候进一步的消息——内务府急告。”

风吹过……

“什么?洛肯死了?谁这么大胆子?”艾米纳惊讶的不能自己。

“龙心会连龙头都没了……商会估计炸成一锅粥了……”拉杰尔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种东西,用脑子想都知道是谁干的……灭了一家也好……另一家就不会这么猖狂了……”

艾瑞卡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老爸一旁一言不发的哥哥,又摸了摸伊莲的龙脑袋。将伊莲往自己身上提了提,抱的更紧了。

第十七章:ROKEN

洛肯的葬礼可以说是草草结束的,一场葬礼,五个人,抬着棺材,入葬。

不允许围观,道听途说者皆多。

谁也不知道葬礼是什么样的。除了光明教廷的神父。

反正……听起来很寒酸。寒酸到……反常的寒酸——几张凳子椅子,几朵玫瑰就把洛肯给葬了。

没有天赐的阴沉小雨,没有合适的良辰吉日,没有低头哭丧的人。

作为温缇郡最大的商会之一,这样的葬礼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龙心会倒闭了。

资产被大批量的抛售,龙心会的信用抵押卷疯狂贬值,沦为废纸。在龙心会名下的金行,农商,果商,商铺等等一系列的经营全部低价售卖,大批量的雇佣工合同易主,龙心会布置交易的的小克拉那庄园挂牌拍卖,静静的等待它的第下一个主人,刚刚还威威风风的龙心会,转眼间就成了只剩下历史的名称。

知情者一查。

原来,内务府在洛肯死亡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抄了龙心会的账本……并且直接撤销了龙心会的合法地位。

杰尔特与诺汗也没有来参加洛肯的葬礼,估计也只有可能在局子里了。

现在,所有人都相信,只有历史会记住龙心会,而不是他们。

但是,仅仅只是龙心会被一锅端,长羽枫是不会如此的焦虑的。洛肯想玩什么把戏都让他玩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出龙大会和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出龙大会被迫延期,和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出龙大会延期会打乱更多的计划,必须从长计议……远期的计划可能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近期会发生的事情,就可能会完全错乱。

“亲爱的长先生……请救救我……”

短短几个字。

那封信上有血迹,是一块长的吓人的抓痕,顺着信封口一抓而下,胆子小的人估计会被这种恐怖的抓痕吓一跳。

信是烧进来的。

一种传信的密令。

并且是普通的密令,没有进行过二比加密魔法。

知道位置,或者知道距离就可以快速的传递。如果被劫,谁都可以看的到。

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名。

宁先生……早就是自己不会用的名字,那就是知道自己白灵山身世的人寄过来的。

自己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扩展的思路去搜寻线索。那个人遇到了危险,还是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个世界上,谁会叫自己宁先生呢?

刘飞语?宋光明?周周?海棠?九香?

不会是他们。

长羽枫百思不得其解的将信收进袋子里,心里很不舒服。

收信人遇到了什么麻烦,又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结果怎么样?

会不会将危险引到这里来?

温缇郡还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在?

这一次的可能性已经出现了吗?

“喂!臭小子!我要吃东西!”一双小爪子啾啾啾啾的在长羽枫的面前摇晃,想要把自己的神唤回来。

自己根本没有出神,自然没有办法。

“家里的肉全吃完了!没了没了!”长羽枫甩甩手,挪开位置,让银白色的小龙有地方坐下。

“我不我不!我要吃东西!”小龙非但没有坐下,反而拽着长羽枫的衣领从后面拉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你要负全责!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东西!”

“我哪知道锁龙阵会把人……啊不……会把龙变傻子啊……”长羽枫任由伊莲摇来摇去。

“啊!我要吃东西!吃东西!”伊莲摇的更快了,这样的情况,现在看来,她比小孩子还要小孩子。

锁龙阵,是专门对付巨龙与古龙两种龙族的阵法,可以强大到的直接封印龙族的力量,并且直接将他们变成软弱无力的“蜥蜴”。现在看来,实在是太过强大了,还带降智打击的?虽然不能排除伊莲破罐子破摔的成分,现在的伊莲,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婴儿的性格。

结合她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大杀四方的性格,估计这样子才是她的常态才对。

自己带了这么多年小孩子——单指艾瑞卡——早就习惯了一个婴儿在身边了。

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啊!伊莲姐姐!你在这里!”艾瑞卡跑进长羽枫的房间,一进来就要抱在长羽枫身后的伊莲。

伊莲一身银白,冰晶一样的龙鳞还在闪闪发光,再加上那一个肥嘟嘟的肉肚子,巨龙的耳朵耷拉着动来动去,那双金色的竖瞳炯炯有神,还有一个短短小小的尾巴,现在,她就像是一个冒着冷气的巨龙娃娃,巨龙!肥嘟嘟的巨龙!有谁能够拒绝这样可爱的巨龙娃娃?身为巨龙之城的孩子,巨龙的传说早已经烂熟于心,谁不想做梦都要一只巨龙!?

长羽枫能,艾瑞卡不能。

“啊……救救我!救救我!臭小子救救我!”伊莲抓着长羽枫的领口,胖胖的爪子抓的长羽枫生疼。

艾瑞卡在后面抱住伊莲。紧紧的抱住。

“啊~伊莲姐姐……哇——原来你在这里!”

“你妹妹为什么那么喜欢抱我呀!臭小子!快救救我!”伊莲被抱着用爪子啾啾的拍着长羽枫的脑袋,像是有些生气长羽枫无动于衷。

又或者像纯粹的报复。

“我哪里知道……你没看到她房间的玩偶吗?她才六岁,很正常。”长羽枫掏出一张纸,强忍着痛将纸扑在地上,伊莲和艾瑞卡就像是一个背包被他层层叠叠的拉了起来。

“可是,她现在整天都要抱着我!一天不抱都不行!我可只答应你这一次的!每天被人类抱来抱去的,我感觉我亏死了!啊——”伊莲有些抱怨的抓着长羽枫的脖子。

“瑞瑞,你召唤阵练的怎么样了?”长羽枫没有理伊莲,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黑点,用一只鹅毛笔写下了一个名字:wenthty——roken。

那些像是墨汁的密密麻麻的黑点,一下子快速的分散,又迅速的重组,形成“roken”一词,又快速的化为红色的点在地图上移动。

地图上也迅速弱小,变成了一个迷宫样条条框框的纹路,各色温缇郡的建筑名字都赫然有所标记,那个名为“洛肯”的红点在一个叫做“温缇郡大教堂”的建筑旁移动着,像是在巡逻般的走动,一来一回。

“伊莲姐姐不是召唤阵来的啊——召唤阵也召唤不出什么啊——”

“那你也要有点召唤师的基础才行啊——小破龙只要飞到你用魔法画出来的召唤阵里就行了。”长羽枫皱着眉头继续提笔慢慢的写下了“whenthty——nuorhen”一名。

“那就练好了!”艾瑞卡蹭着伊莲冰秃秃的“巨龙之头。”发出了有些柔软的啾啾声。

那张地图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刚刚写出来的人“roken”也一并消失了。

洛肯……

“也不知道这个出龙大会什么时候开始……”艾瑞卡有蹭着伊莲的后脑勺,看着自己的哥哥将地图放进他那个万能的袋子里:“哥哥……我真的要报名召唤组吗?”

“怎么?你不相信你伊莲姐姐?”长羽枫想要起来,但是发现这两个小家伙还在自己的背后连环抱着,只好放弃站起来,端正的坐好。

“我当然相信伊莲姐姐了!伊莲姐姐太可爱了!”艾瑞卡发出了奇怪的尖角……像是捡到了宝。

“是是是!你伊莲姐姐我天下第一可爱!”伊莲抓着长羽枫的脖子不放。笑的很灿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会让她笑起来。

“今年的召唤组很弱的……你只要站在那里看伊莲打的他们落花流水就好了……但是召唤阵必须学会,不然报名的那些人不会让你进召唤组。知道吗?必须非常熟练。”

“知道了!”艾瑞卡把头放在伊莲的小脑袋上,像是放在一只猫毛茸茸的头上。

当然……巨龙没有毛,但还是软乎乎的,非常舒服。

“那些小屁孩?!别说我欺负他们!我一个爪子就能碾死他们,那些六岁小屁孩的召唤物敢站在我面前吗?等我变身别把他们吓死,真是……”巨龙挪了挪尾巴,被抱的有些舒服,竟然开始慢慢的全身发软了。

“这要是被你吓死了……那……他们拿你去做实验我可救不了你!”长羽枫有些气恼的抓着那双肉肉的爪子。

“啊?怎么会这样!你们没见过龙吗?为什么还要抓龙啊!果然人类都是卑鄙无耻的吧!对吧!”伊莲抓的更紧,把长羽枫勒住,让长羽枫有好气又好笑。

“哎呀……随你怎么说好了……我都说了没有吃的了……都吃光了……等晚饭吧……”长羽枫继续轻轻的扣着伊莲的爪子。

“啊……你们家的饭点好晚啊……现在都四点了……”伊莲悻悻的松爪。

“瑞瑞,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等一下把饭端到仓库里去。”长羽枫起身。

“都快吃晚饭了……哥哥你要去仓库吗?”艾瑞卡抱着伊莲在长羽枫房间的凳子上坐下。伊莲的龙尾巴摇来摇去,被抱的很舒服。像个玩偶一样呆呆的看着长羽枫起身。

“嗯……”长羽枫将衣服弄好:“门口的兔子你记得去扭一下发条,不要让它停下来。算了……我自己去吧……”

“……”艾瑞卡也起身慢慢的离开,抱着那只眼睛滴溜溜转的小龙。

长羽枫穿着衣服下楼。

艾瑞卡跟上。伊莲被一颠一颠像是在跳。

“你家仓库有吃的吗?”

伊莲……

问了一句……

像是呆萌的大头娃娃。

“没有哦,但是你要去看吗?伊莲姐姐……”

“要要要!我要去!”

啊!吃的!

我要吃的!

我好饿!

巨龙!

好饿!

“不过,伊莲姐姐不可以乱来哦……里面都是哥哥的心血呢。”艾瑞卡抱着伊莲跟着长羽枫下楼。

“心……血……”

应该很好吃吧。

第十八章:伊莲

我……好……饿……

为什么……我会……这么饿……

伊莲耷拉着脑袋,虽然小龙的表情并没有多丰富,但脸上还是有提不起劲的困乏感。

“你们怎么跟过来了……”长羽枫打开了仓库的门,看到艾瑞卡抱着伊莲过来。

“在家里也很无聊啊……现在才四点,只需要等吃饭就好了……”艾瑞卡立在门口,看着这个由自己哥哥一手搭建的“城堡”。

杰克尼曼的仓库。

“你可以去再练一练。”长羽枫将仓库的门打开:“最好熟练于心。报名的老爷爷没那么好骗……”

“我已经熟练于心了……哥哥就放心好了。”艾瑞卡往上提了提肥胖的“大猫咪”。

“猫咪”稍微有了些精神

“好吧……”长羽枫将门打开一个小洞让艾瑞卡进到仓库,仓库有阳光照进来,露出了一个狭长的小道,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影子拉到仓库里像是。

“这样也好……伊莲……我帮你查一下你为什么会频繁的饿肚子,你这样我们家可养不起一只这么能吃的猪……”长羽枫慢慢的将仓库的门关上。一只跳动的铁兔子一下子跳到仓库的门前,发着红光的眼睛像是有光线一扫而过。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啊!!”伊莲扭了扭胖胖的龙身子,对饥饿的不满使她在艾瑞卡的怀抱里很是不安。

【吧嗒!】

魔法灯照亮了这里,许多器械都安静的在白色的特制地砖上躺着,长羽枫将金色的发光球体放进了一天方形的机械内部,蓝色的魔法纹路贯彻机械的全身,那些像蓝色长蛇一般的纹路贯通起所有的机械。连带着整个墙壁都一阵蓝色的闪光,逆光而行,又重归平静。

“这……”伊莲疲惫的眼神又有些惊讶的精神气。

“这是什么?这是军械库吗?!”伊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特意揉了揉。

这里虽然器械繁多,但是整齐的吓人,如果不是强迫症,估计很难明白这种整齐带给他人的舒适。蓝色的魔法纹路流淌就像是血液在各种金属的器械中穿行,那种如此恬静的魔法流动,又像是潺潺流动的小溪之水,宁静而安详,又像是整齐划一的巨型网络,细致的纠缠。

但是,这一排又一排的机械看上去形态各异,完全没有任何重复,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仓库里,就是这样整齐的排列,也没有人会怀疑这些机械的功能性与威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可惜完全不是这样。”长羽枫慢慢的走过机械群,将手放在一张蓝色的屏幕上滑动:“王蝶……启动数据分析。”

【启动超级数据分析系统!】一个冰冷的女声这样说着,随着她的话语,其中一台机械聚合,逐渐在一起形成一个高耸的平台。

一道光圈在平台中出现,四条机械手臂连着蓝色的魔法纹路在平台上静静的待机。

“谁?谁在说话!”伊莲睁着黄金竖瞳的眼睛,有些害怕。

“只是这台器械的名字而已……”长羽枫来到艾瑞卡的面前,将肥嘟嘟的伊莲接过抱了起来。

“你要干嘛?臭小子!”伊莲依然因为饥饿感疲惫不已。

“伊莲姐姐,王蝶姐姐会看病哦……”艾瑞卡跟在长羽枫的身边有些担心的看着伊莲:“我生病了……都是来王蝶姐姐这里治的。”

“这真的不是军械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伊莲挣扎着,在长羽枫的怀里乱蹿,那双冰晶般的翅膀扑棱扑棱的像是断了翅膀的麻雀,怎么也逃不走长羽枫的拥抱。

长羽枫像是一个老父亲一样轻轻的将伊莲抱到光圈里。

“你想起了什么都没有用……你给我乖乖的坐在这里。”长羽枫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怕……我在这里……”

“可是我好饿……”伊莲刚要委屈的抱怨……却愣了一秒……有什么东西穿过她的巨龙神经……传达到脑海……

为什么……他要这么温柔的……安慰我?

【额……卑微的!人类!】

什么……声音?!

是龙魂在嘶吼……

是回忆吗?

刚刚的闪回……

我的记忆……

“一会就好了……”长羽枫转身。

蓝色的屏幕移动到他的身边,伊莲在光圈里真的像是一个布偶娃娃一样呆呆的坐着,她看着长羽枫稚嫩的脸还有那一头金偏白的头发,

不知道说什么。

“伊莲姐姐……你不要害怕……就是用光扫一下就好了……”艾瑞卡也摸着伊莲的头,安慰的笑着。

“好……”伊莲有些发呆。

一道蓝色的光在伊莲的身上扫过。

【数据生成——冰之巨龙——塔尔玛咖——冰风】

“那是我的龙族名字。”伊莲歪着脑袋,拍着自己的粗粗的雏龙小腿。

“嗯……我知道……”长羽枫的手在屏幕上疯狂的滑动:“王蝶,我需要最高数据权限。”

【最高数据权限已为您开放。】

屏幕上的图案越来越多,像是条形框飞快的闪过。

“锁龙阵压制了你的巨龙血脉……”长羽枫看向伊莲,伊莲也呆呆的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啊!臭小子……”

“所以你没有办法吸收灵力中的冰元素来补充巨龙身体对于元素的渴求……也没有办法驾驭冰精灵,虽然你是冰之巨龙……”长羽枫挠了挠头,好像很难办的样子。

“那怎么办?”伊莲看向艾瑞卡。

艾瑞卡一脸疑惑的看着伊莲,像是懂了什么似的凑到伊莲的小耳朵边轻轻的说道:“我哥哥有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不要在意~”

“你原来听不懂吗?”伊莲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惊讶的看着艾瑞卡:“我以为你们兄妹两个是一起的呢。”

“哈~我反正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哥哥是天才~你只要跟着他说的做就好了~”艾瑞卡还是有些开心的说道:“我哥哥就是这样的~我老爸说天才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完全没人知道~他有时候都要听我哥哥的~”

伊莲已经疲惫的有些耷拉着脑袋,艾瑞卡轻轻的摸着她的头,让她舒服一点。

“臭小子……弄好了吗?知道怎么办吗?可以吃饭了吗?你家的饭点到了吗?”伊莲叉着胖腰看着长羽枫捣鼓着一些什么玩意。

仔细看,才知道他在翻他腰上的背包,没有理他。

“王蝶,解决方案。”长羽枫的翻找着什么,但是那个小包只是一点点,明明一下子就翻完了,但是看长羽枫的样子就像是有无穷无尽的东西在翻来翻去一样。

【请稍等。】

一大串的条形数据在蓝色的屏幕之上转动。

长羽枫看了一眼屏幕,掏出一个小珠子。那颗珠子平平无奇,白色的,像是药丸。

“喏……吃了就好了……”长羽枫将白球递给伊莲。

伊莲摇了摇头:“不吃!不吃!是毒药怎么办?”

“放心好了……我没有必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我千辛万苦的帮你……自然是为了你好……”长羽枫抓着伊莲的龙爪子将白球当了进入:“这个可以解放锁龙阵对你的压力,你就可以慢慢恢复你之前的力量了。”

“真的吗?”伊莲看着手中的球,竖瞳里长羽枫已经在做别的事情去了。

【即使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来救你,一如既往。】

为什么……巨龙之魂依然在嘶吼。

这是什么记忆?

这个小孩子……封印过我的记忆?

不……我从来没有过这段记忆……这是新出来的记忆。

他不怕我直接反悔么?

什么意思呢?现在这个样子。

“我哥哥说的总没有错的……”艾瑞卡看着犹豫的伊莲,嘿嘿的笑。

“所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臭小子……”

“问吧……”长羽枫在蓝色的屏幕上点着,看了伊莲一眼,又重新用干练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你真的是小孩子吗?”伊莲一口吞了白球,咕噜一声,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如你所见,温缇郡,杰克尼曼,六岁,职业是剑士。”长羽枫点了点头。

“我叫塔尔玛咖·冰风。你可以叫我人类的名字——伊莲。”伊莲没有了疲惫感,反而全身开始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寒冷像是风雪吹到整个仓库里,艾瑞卡冷的打了个颤。

艾瑞卡摇了摇头,心想连伊莲姐姐也开始变得奇怪了……明明只要一个奇怪的哥哥就好了……

“你们可以走了……记得关门……”

“这是逐客令吗?臭小子。”伊莲雏龙的全身开始剧烈变化,一个全身白衣的人类端端的坐在那个平台之上,受起膝盖站了起来。

艾瑞卡哇的一声跳了起来。

“伊莲!姐姐!”

“回去等吃饭吧……好好休息。”长羽枫没有看伊莲,而是用手滑动着屏幕上的条形数据。

伊莲站起来,很高,艾瑞卡六岁只能站到她的腰间。

她一身白色的素雪长衣,上面的冰晶随着她转动。

“啊……我好饿……”伊莲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小肚子:“瑞瑞……你会做饭吗?”

“啊……不会……”艾瑞卡牵着伊莲的手,往仓库外走。

“我会哦……我在家的时候,大家都夸我的厨艺很好哦……”伊莲开心的转了个圈,像是和小孩子。转完圈手又被艾瑞卡牵住。

很快就来到了仓库的门口,原来用人类的脚程,这里也没多大嘛。

“伊莲姐姐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了……”

“关门……长羽枫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埋着头看不见他的身子。

“知道了……哥哥我会把饭带过来的。”艾瑞卡轻轻的将门带上。

“能说更多你哥哥的事情吗?”伊莲在门口等艾瑞卡,她看着艾瑞卡将门带上。

“你哥哥经常这样吗?一个人在这个站仓库里……”

“对啊……哥哥是天才嘛……老爸说天才就是这样的……”艾瑞卡被牵着,伊莲素白的手和她的小手比起来,如此的素削好看。

“出龙大会……好玩吗?”

“都是打来打去的……一点也不好玩……我和哥哥今年参加……但是因为只有头名才能去芙兰上学,所以哥哥对这件事在意。”

“哦……打来打去还不好玩?!”伊莲有些兴奋但是又点了点头:“啊……如果是小屁孩对打,那确实没什么意思。”

“艾瑞卡才不是小屁孩……”

“我知道你哥哥一定不是小屁孩……但你一定是!”伊莲点着艾瑞卡的鼻子,有些宠溺的笑了笑。

夕阳红已经出现了……

啊……真是……有趣。

第十九章:入土为安

【五点三十五分,温缇郡大教堂】

教堂的长椅很宽很长很整齐,几个老人还在静默的祷告,教堂的神像壁画就像是由五彩的玻璃拼凑起来的,神像并没有多么肃穆,反而安详的可爱,它们又作为整个教堂的宽大窗户而存在,只要有光,就会为教堂带来五颜六色的“神光”,黄昏之下,金黄色与朱红的光芒夹杂在一起透过神像带来偏朦胧的斑斓色彩,圣母的巨大雕塑同样大张的伟岸的双臂,以神之母性拥抱它的子民,那双安详微微闭上的双眼仁慈的看着整个教堂的一切,那些方木长椅上已经由光照亮,那些佝偻的身躯坐在长椅上,夕阳照射在光彩的玻璃上又来到老人的身上,像是沐浴着神圣的光彩。

门是大开着的,在别的地方,就明显有些昏暗。

一个小男孩慢慢的走进来,他身上一无所有,金偏白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暗淡的黄,像是枯草般的立着。

他一步一步的顺着两排桌椅的礼堂轻轻地走,红色的地毯上,那透过神像的夕阳也开始血红。他穿过昏暗来到光里,亮的耀眼,像是天神下凡。他停住,像是在观望这里的一切。

教堂的灯光慢慢的打开,像是在迎接这个站在光辉下的孩子。

长羽枫来这里,自然是因为一个人——洛肯。

洛肯那么想要假死,那就让他如愿以偿吧。既然他幻想着这样的东西,那就完全没有办法不让他去做这样子的事情,没有人想死,但是死了的人是不会应该再想着活的,那就让他死好了。

这是对于死者的安息,要是还有什么人想要活而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更何况,对于艾瑞卡的伤害这笔账还没有算清,无论怎么样,对艾瑞卡下达如此狠毒的命令的人,会是怎样一个让人恶心的家伙。

肺部几乎被击穿的痛苦,需要让一个小孩子来承受,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只能抱着艾瑞卡的尸体哭泣,责怪自己毫无用处,救不了任何人。

那样子的日子太过难熬,哭瞎了双眼去赴死,一次又一次的来生,

有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好像已经祷告完毕,准备离开。

“老奶奶……你看到了洛肯吗?他还欠我妈妈的钱……”长羽枫看着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起身,那些昏暗的阳光有些说不出的低沉,即使在上帝的脚下,也会有灰尘漂浮吗?那些尘埃被不大不小的动作扬起来,在夕阳的余晖中又慢慢的漂浮。

“洛肯啊……洛肯的葬礼已经结束了……”老奶奶一点一点的向长羽枫走来,其他坐在位置上的老人都看向这里。

“洛肯已经没有钱还你了,他已经死了……”老奶奶摇摇头:“洛肯这小子欠的钱可真多。”

“可是,刚刚有个叔叔说洛肯就在这里面啊……”长羽枫的奶音很响亮,响在教堂里也有如此的力量,教堂里太安静了。

“他骗你的啦……小孩子……”老奶奶慢慢的走过来,摸了一下长羽枫的头:“哎呦,真是可怜……该死的家伙,连小孩子都骗……”

她的手满是老茧,将小孩子的某些头发拉起来,她也不好再进行抚摸,想到了什么似的掏自己的口袋,那一身粗布的衣服口袋上满是油渍,这个老婆婆应该是一个厨师吧。

“喏……给你一个糖吧……不要再被大人们骗了。”老奶奶将糖放在长羽枫的手心。

“可是……那个叔叔说就在这里面啊……”长羽枫有些沮丧的低着头,看着那颗糖果。

“他死了……小孩子……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死了就是不存在了,他还不了你妈妈的钱了……你需要去找别人还钱。”另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子转身看着他们两个,他苍白的头发与脸都是皱巴巴的。

“可是……”脸上的沮丧转变为哭泣,两块酒窝都要开始挤在一起。

“老家伙们……你有没有钱啊……我们凑一点让他回去好了……我估计是他妈妈的问题。让小孩子来讨债……”老奶奶像是认识在座的几个老人,她年纪本就很大,所以有些嚣张?

“没了……龙须公那老头子给我们发的抚恤金早就没了!”那个老头子悻悻的转过头去摆了摆手。

“呜呜呜……”长羽枫摸了摸眼泪。

“怎么?不敢回去了吗?”老奶奶还是不自觉的摸着长羽枫的头。

“那怎么办?糟老婆子不要管了……最近会有很多这样的人的……我们还不起。”老头子站了起来,拿了自己的拐杖。

“哎……这可怎么办?”老奶奶看着长羽枫揉眼睛,有些伤心。

“没关系的,奶奶……”长羽枫揉揉眼睛,将泪擦掉。他在长椅上坐下,哽咽的厉害。

“那……我们走吧……哎……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老爷爷也是一声叹息。

老奶奶也摇摇头:“哎……”

老奶奶与老爷爷都开始慢慢的离开,等他们出了教堂,教堂里就只剩下一个老人在了。

而在另一个位置上的老人也慢慢的站了起来。

小小的哭泣声和哽咽在教堂里回荡开来。

“哎……”那老人摇摇头:“没有办法吗?洛肯欠了你钱,应该找内务府帮忙嘛。人都入土了。”那老头也拄着拐杖,慢慢的离开。

“是啊……入了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呢。”长羽枫抹掉了眼泪,将剑拿了出来,那把绿色的剑横在手臂上,没有任何光亮,只是单单的翠绿,在越来越深的夕阳里泛着红光。

“所以啊,小孩子你找错地方了……”那个老人走的很慢,一点拐杖一点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没有找错哦……”长羽枫起身,甩剑,一阵风将教堂内的所有灰尘荡尽。

“小孩……教堂里可不准使用武器哦~会被圣母惩罚的……”老头子看着长羽枫,他的皮肤褶皱的厉害,上面的老年斑也开始像是突出来的点,如此的苍老。

“老爷爷,圣母会让人做噩梦吗?”那把绿色的剑像是暴怒,绿色的光不停的流动在小男孩的身上。

“圣母是宽恕罪人的人。不会让人做噩梦的。”老头子慢慢的走着,他佝偻的背影如此的矮小,黄昏已经过去,只剩下黑夜,早月的月色照进教堂没有那么明亮,仅仅是一些淡淡的月色。

“我想也是。”长羽枫摇摇头,将剑横在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吾光通灵·万界。”

第二十章:深夜

红色的液体粘稠,在这个黑暗之间,也变为黑色。它们滑行在身上像是无数的,无数的小蛇,他们撕咬着他的喉咙,他的手臂,他的全身上下,那已经残缺的身体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残废的躯壳,谁会想要这样的躯壳呢?

他静静的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遭罪,他如此的安详,双目确是疲惫不堪,他的发被猩红的泡液沾染,早已经分不清是乌黑还是那可憎的红。

他的半身,已经没入这片沸腾的热海。

那满是猩红的蛇撕咬着他的身体,那明明是黑色的血液,在稀释着他的魂灵,它们如此的灼热,如此的难熬,如此的让人绝望。

这粘稠的,一无是处的,让人生厌的东西,还在愤怒的嘶吼着,咆哮着,呐喊着!

【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回他们了!你这个懦夫!丧家之犬!】那些灼热的猩红的泡液翻滚涌起,他们凝在一起像是高耸的头颅,那泡液凝为的空洞的眼睛像是深渊般盯着他,愤怒的盯着,像是有偿不清的罪孽。

【你永远也别想救她!她已经死了!你这个的废物!】那高耸的头颅粘稠的缓缓跌落,像是此起彼伏的蠕虫,像是蛇般蔓延的血的蠕虫有快速的高耸成一张满是蠕虫的脸孔,那张脸同样的愤怒,嚎叫声将残余的蠕虫飞弃。

【你什么也不是!你一无是处!你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这里!是你永远的牢笼!】那蜿蜒着扭曲的头颅炸裂!那些粘稠的血虫飞溅,像是夺命的尖刀,那些泡液炸响,汇聚成一个尖刀般长发的女人,那女人鲜血淋漓着,叩响般的嘶吼!

【杀戮!】

她猛的冲向他,在他的鼻尖急停,转而来到他的耳边。

【杀戮!】

【杀戮!】

“仔仔……你没事吧?”

长羽枫睁开眼,看到拉杰尔摸着自己的头,他的害怕和担心让他睡意完无,反而有些熬夜的疲惫。

这里是他的床头,他依然躺着,他想要坐起来,却被拉杰尔轻轻的按着头不让他起来。

长羽枫会意,安静的躺着,汗水有些粘稠,把衬衫都给浸透了。

又做噩梦了吗……

“哥哥……你没事吧……”艾瑞卡穿着兔子服装的睡衣站在门口,艾米纳站在她的身边,伊莲化为了冰蓝色的小龙歪着脑袋站在艾瑞卡的身后看着长羽枫。

“没事……”长羽枫看着明亮的天花板,用手将被子拿来。

房间里的灯光站在其他人的脸上,都有些担心,除了长羽枫自己,他反而像是最轻松的那个人,什么也没有说。

他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估计是隐隐有些难受的呻吟了吧。

汗液让全身都有些难受,脖子那里有汗液的粘稠,像是掉进了深坑。

“需要去看陈医生吗?”艾米纳看着拉杰尔,她的手放在艾瑞卡的头上,明显也是睡意朦胧,被吵醒了,只不过她特有的年轻还不至于那么疲惫。

“陈医生的助手应该在值班吧……”拉杰尔还在测长羽枫的头,那种温度并没有多高,反而有些冰凉。

“应该在的,上次瑞瑞也是这样。”

“可能有些低烧……”拉杰尔站了起来,示意长羽枫起来:“无论怎么样还去看一下吧……这样子可不行,这已经是第二次半夜这样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行。”

“我没事……”长羽枫摇摇头:“真的……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不行,你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去看陈医生。”艾米纳招呼艾瑞卡回房间,艾瑞卡和小龙慢慢的离开了长羽枫的房间。

“现在几点了?”

“四点!”艾瑞卡在门外回答道。

“小孩子快点睡,我和你妈妈带你哥哥去陈医生那里看一下,你不要到处乱跑听了吗?”拉杰尔向门外看去,那里没有人,话是对着艾瑞卡说的:“还要过几天就要参加比赛了,你有信心吗?瑞瑞!”

“有的!老爸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跑的!”艾瑞卡躺在床上,小龙也一溜烟的钻进艾瑞卡的被窝。

长羽枫知道只能跟着去了,只好慢慢的抓起床头柜的衣服,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扣上。

“我真的没事。”长羽枫慢慢的说着,那些汗已经没有办法感觉到了,反而能够感觉到一丝清凉。

“你有没有事我和你爸爸能不知道吗?”艾米纳将手背放在长羽枫的额头上,然后用手背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思索的说道:“好像是有些低烧……”

“你不是一直上心出龙大会吗?这都快临近了,要是感冒了影响你的状态,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拉杰尔也穿上了正装,艾米纳也离开了房间去穿衣服。

“不会的……”长羽枫摇摇头:“出龙大会我完全有把握得到头名。”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吧。”拉杰尔让长羽枫走在前面,长羽枫一步一步的下楼梯。

自己肯定是不会有所谓的“低烧”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因为灵力的流动而出现了低温的状态,这和修炼是一个样,自己在夜里也可以慢慢的调整自己的灵力凝聚。

这就像是引而不发的修炼脉门,在注重魔力容量的阿尔兰公国是很少见的,比如那些只需要用卷轴就可以学习的魔法,只需要魔力容量足够就可以施展。

“我记得陈医生会开门吧?上次瑞瑞的烧退的很快……也是在半夜吧?”艾米纳在门口等他们。

上次瑞瑞是吃了我的药,才好的那么快的……陈医生的药也是好药,只是没有我的那么灵罢了。

长羽枫跟在他们的旁边,低着头看着路,艾米纳和拉杰尔时不时的看他。

四点钟的慕斯村有些微凉,月色也已经退下了,只有朦胧的夜色。

一根魔杖在拉杰尔的手上发着光。

“安莎……”拉杰尔轻轻的喊,一头蜥蜴龙喘着气在夜色里站了起来,气吹到夜色里,泛着花白。

“所以,我说了没事……”长羽枫看着安莎还在打盹,这只已经年迈的蜥蜴龙,真是苦了它了。

“出龙大会很重要,你不可以有任何的掉以轻心,作为你的父亲,要是让一点小感冒发烧把你的状态弄下来,我自己也得后悔一辈子。”拉杰尔将安莎的缰绳放下,艾米纳上了房车,长羽枫也只好踏了上去,坐在艾米纳的身边。

“我已经见过你两次这样子了……就算是低烧发蒙,也应该去看一看……真的是小病,就没什么大碍了。”艾米纳又用手背靠着长羽枫的额头:“就像你老爸说的,出龙大会的前一天感冒发烧可不是什么小事,虽然很容易就能治,但是你的状态差了出了什么问题没有拿个好名次,你不后悔,我和你爸爸估计都会后悔一辈子。”

长羽枫看着拉杰尔坐在自己的面前,安莎调头开始奔跑起来。拉杰尔魔杖轻点整个房车,蓝色的魔法蔓延到整个房车来使房车安定。

“嗯……”长羽枫只好点头。

出龙大会对于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算是唯一的一个出头的机会了。出龙大会按赛前评价,赛后名次和嘉宾点评三个环节,除了赛后名词,每一个环节都没有公平公正,评委看着你没有小孩子的精神气,在第三个环节给你打个低分也绝对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这样子的事情屡见不鲜,芙兰朵皇家学院选人要的可能不是最厉害的那个,要的是最积极向上的的那个。

俗称好孩子。

所有人眼里的好孩子才是好孩子,才有值得深造的机会,其他人对你的评价差,是没有机会的。

换句话说,精神气占很重要的一部分。

芙兰要的不是乖戾的天才,而是可塑之才。才在于身,更在于心。

龙车飞驰,艾米纳还在讲述着自己的病情,还有噩梦的反应,如果有很严重的病,精神头就不足,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当然,都是小孩子,给出的标准也不会太高,裁判和评委自然是有理有据。都是会登记在案的。

如果生病了,那一天的精神气不好,让人觉得你有些蔫了的话,评分低了影响名词,可是没有任何地方说理去的。

不过,长羽枫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和小孩子比剑术,只要不出马脚,随便就可以了。

马脚……指的是太强,把人家小孩子打死。小孩子可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

放水……

不是……

必须放海才行。就像是面对以前那个手无寸铁的自己一样。

“你在听吗?仔仔……到了陈医生那里可要把所有的情况说清楚哦……”艾米纳轻轻的摇了摇长羽枫。

“嗯嗯。”长羽枫看着夜色下的树,这条新修的道路两旁,还是新绿,在夜色下,如此的深沉。像是已经熬过了数个春秋。

这是温缇郡第一个秋天吧……没有了沉睡的冰之巨龙的话。

“仔仔还是很累吧……你就让他打个盹好了……”拉杰尔用魔杖轻轻的敲了一下安莎身上的木栏,已经舍不得鞭打安莎了。

六年了啊……

刚刚还是小屁孩,转眼间就要自己出远门了吗?真是快啊……

时光。

第二十一章

“陈医生……我家孩子没事吗?”艾米纳把手放在长羽枫的肩头。

拉杰尔坐在医生的对面,长羽枫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这里依然有些伤员在看病,反而有些吵闹。白色的帘子很是整洁的将所有人隔开。

“嗯……尼曼夫人,不需要担心,这种程度的低烧只需要一点点的息水药就好了。”陈医生穿着整洁的白衣服,带着一双圆片眼镜,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很慢。

“啊……那个很难喝诶。”长羽枫有些嫌弃的看着陈医生柜子里拿出来的药水。

“这是必须的哦,杰克,你知道明天就出龙大会了吗?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差错哦。”陈医生将药剂拿给拉杰尔。

“他们是怎么了?”拉杰尔将瓶子递给长羽枫。

拉杰尔指的是那些受伤的伤员,他们看起来像是很严重的样子。躺在床上呻吟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都有同一个徽章,那是一只乌鸦的侧脸盯着看着它的所有人,乌鸦的尾须分开,像是三足。

“鸦语的人……洛肯,咳咳,那个人不是没了吗?所以你懂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陈医生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况且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是啊……在小孩子面前不要说这些东西。那我们就先走了……”拉杰尔起身鞠躬。

“嗯……我会去看你儿子的比赛的,我很期待。”陈医生招呼助手叫下一个病人。

“啊……我儿子一定可以去芙兰的,你就好好看着吧。”拉杰尔开心的竖了个大拇指,眨了眨眼睛。

“啊……我相信啊……这孩子……”陈医生看了一眼长羽枫,长羽枫盯着鸦语的那些伤员看。

鸦语,是除了龙心会的第二商会,所以这届出龙大会自然而然的由鸦语组织,但是龙心会的地下成员应该已经得到了洛肯死亡的消息,他们抢夺地盘的纷争应该爆发了,不过没有靠山的龙心会成员们自然是吃了大亏,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陈医生这里就医,就更加显而易见了。

要么死,要么逃,要通通都坐牢。

“那我们走了。陈医生。”拉杰尔起身鞠躬,长羽枫这才跟着起身鞠躬。

啊……公国的药物其实蛮有效的,都是一些草药提炼出来,魔力提炼与炼金术相结合,可以获得比较稀奇古怪的“神药”。

比如让人变胖,让人变成动物,让人变成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医用药物还是需要严格要求的,只是这种纯度的药物,在某些大病上,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完全比不上自己的魔药——红瓶出奇迹,蓝瓶出神力。

长羽枫看着那些呻吟着的人,他们都是鸦语的人,也就是洛尔夫的人,如果说洛肯收拢的都是在黑的混混,那么洛尔夫收拢的就是有一些良知的无业游民,相对而言,他们就安分的多,也更加的仗义了。

不过,除了他们的老大洛尔夫,其他人都不能算是上得了台面的大人物。龙心会有三杰,那么鸦语也自然有“三杰”,名叫“金羽三雄”

一看就是对着干的。明着干,让温缇郡的市民们苦不堪言,暗着斗,让温缇郡的夜晚都不敢出行。

艾米纳把长羽枫的头转正不让他去看他们。这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如果小孩子学坏,那么一定是从看到了一些不应该看的东西开始的。

“啊……天亮了……”出了诊所,艾米纳就冷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已经有白雾呼出来了。

温缇郡虽然四季常春,但并不是没有寒冷,这个时候已经有晨露了,所以冷是很正常的,街道上也有人叫着冷,匆匆的在街上走。他们估计是赶早市的,结果没想到会冷的这么快。

温缇郡以冒险家为职业的人有很多,他们的生计就来源于狩猎,当然,如果实力够,运气好,拿生命危险得到的回报是非常可观的。

“取暖咒!”拉杰尔拿着魔杖,念着咒语,一道红色的光飞到长羽枫和艾米纳的身上,然后又用魔杖点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冷……变天了……要更加小心不要感冒了……”

三个红色的光点在三人的身上环绕,然后消失不见。

魔法,就是方便。

不过取暖咒无法根据自身的舒适差来改变,也没有多方便,它只是给一个适中的温度让人不感到寒冷,如果是怕热的,这样的温度其实并不会让人满意。

毕竟,魔法不是万能的。

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吧。这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老公!你那一年参加出龙大会的时候要做什么准备吗?”艾米纳看着长羽枫在打哈欠,摸了摸他的头。

“我是魔法组,所以要准备一根好一点的魔杖啊……仔仔是剑士组的,是不能用真剑的,所以,应该不用买什么东西做准备。”拉杰尔将安莎的缰绳解下:“不过……如果真想要买点什么的话,我建议买一套新衣服给孩子们……”

“啊……对了!忘了这茬,我们没带瑞瑞出来啊……那只小猪猪现在应该睡的正香吧。”艾米纳站在安莎的侧面,好让它转身。

“如果你说的是自家的女儿的话我举一百只手同意,我是说小猪猪。我可爱的小猪猪。”拉杰尔用魔杖点了一下安莎的头,像是轻轻的提醒年迈的安莎要启程了。

“带瑞瑞一起来吧。”艾米纳坐上了龙车,长羽枫也跳上了龙车。

“如果瑞瑞现在醒来是没有早饭吃的吧……”长羽枫看着已经开始活跃的行人们,他的注意力一直是附近的人,这也算是一个小毛病了,改不掉。

长羽枫无意间就会看向周围的人,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观察。

虽然长羽枫自己也不信,但是还是必须这样子做,不然根本无法心安。

“仔仔想要买什么吗?”艾米纳问长羽枫的时候将药剂递给了他。

“嗯……如果能买的话,还是想要一根比较好的魔杖,我参加法师组也没有什么问题。”长羽枫将药剂喝下,苦的涩嘴,不得不吐出舌头来。

啊……真苦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子的事情真的可以吗?洛尔夫接管温缇郡的话,会不会也完蛋呢?

不过洛尔夫和龙须公的交情还不错吧,应该可以的,起码不会刻意乱来。

“要谦虚,在我们面前可以这样,但是在外人面前就要说略懂一二,不能心高气傲,有些人小心眼儿,你就算什么也没干,他也会记仇的。知道了吗?”拉杰尔用魔杖轻点的安莎的缰绳看着前方准备离开。

“知道了……”长羽枫应声,看向广场的方向,那里已经有人在布置赛场。

魔杖使铁与木进行构架,横在空中,一层一层的往上盖,还有各色的彩旗往上搭台,越是高级的建筑系法师依然需要获得更高级的职业证明,像是这样的工程一般是外包给洛肯主持的龙心会,只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应该外包给洛尔夫的鸦语组织,当然不是真的给他,而是给他的手下。

今天会有很多父母带着小孩子来看场地,所所以今天也会有很多商人出摊,这里面就包括一些隐藏的评委,按照每年的惯例,出龙大会的评委会近距离的接近小孩子,这是他们比较侧面的打分依据,并不是不像是普通的评价型考试,不过实际上这样子的考核并不会纳入考核范围,只是让评委了解你了解的多一点而已。

“老公……等一下……”艾米纳叫住了拉杰尔。拉杰尔又点了一下安莎,小拉着缰绳。

完了,艾瑞卡没早饭吃了。

只要一家之主在城里停下,自家的衣柜里准会多几件新衣服。

“怎么了?”拉杰尔回头看她。

“我们要给仔仔们买新衣服吗?出龙大会,很重要啊。”艾米纳假装思索。

“哈啊?家里那么多新衣服……随便挑一件就够穿一年的了,还都是全新的。”拉杰尔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妻子,竟然有些愤愤不平。

“可是……那都是旧的款式了丫。”艾米纳摊了摊手。

“我老是你想买新衣服吧……你的新衣服也一大堆的……就没见你穿过。”拉杰尔调转方向,安莎吐了口气,白色的气浪吹出去,地面已经有阳光出来了。金黄色,很是敞亮。

“我想仔仔肯定也不想穿那些已经过时的衣服。是不是?仔仔?”艾米纳眯着眼睛老长羽枫,长羽枫猛的点了点头。

“是啊,老妈说的对!”

“我还寻思着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你跟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拉杰尔嘴上不情愿,但是身体还是诚实的一塌糊涂。

听到艾米纳叫住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破财。

“你怎么这么说呢,有新衣服加印象分,这个很重要的,我也才刚想起来嘛。”艾米纳仿佛还有生气的样子。

长羽枫还在回味那药剂的苦涩,这药剂竟然会让自己有一些清凉,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还是在取暖咒的作用下。

所以,进城里本就不可能只是看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以后就把进城必买衣服作为家族传统好了。这个完全是天生的吧,应该。

所以自己还是要去选一根魔杖才行,阿塔尼斯是不会做魔杖的。

“是吧,我也觉得,给评委形象分很重要,毕竟是可控的分数。”长羽枫竖起了大拇指,模仿拉杰尔,露出一整排小白牙。

“啊……真是难办……我们走的太匆忙没有带钱……”拉杰尔也眯着眼睛摊摊手,学着艾米纳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们刚刚从医院出来。你就好好看着吧!”艾米纳也学着拉杰尔的样子竖了个大拇指,嚣张的向前仰着,金偏白的长发被风吹起来。

“嘿嘿……可是我真的没带钱……”拉杰尔也眯着眼睛看着这对“狡猾”的母子。掏了掏口袋,把空着的手放在他们的眼前。

“我有啊……我们去常去的那家不就好了……赊赊账完全可以嘛!”艾米纳像是坐在战车上,挥动着手臂:“向着新衣服!出击!”

“啊!这是场阴谋!我上当了!”拉杰尔叹了口气点了安莎一下,安莎慢慢的走了起来。

“向着新衣服!出击!”长羽枫在“战车”上雀跃。

而此时两个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小家伙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咕~】

“好饿……为什么老爸老妈还不回来?我哥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啊……”艾瑞卡问着睡在旁边的伊莲:“你知道吗?伊莲姐姐……我哥的病。”

“我不是医生啊……”伊莲看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竟然开始有些晕眩。

真是丢尽了龙脸。

不对,早就已经丢尽了龙脸了……

“我现在已经饿的花分了……”艾瑞卡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我也是啊……”伊莲也可怕的附和道。

“伊莲姐姐不是会做饭吗?”艾瑞卡看着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会啊……”伊莲有气无力的答着。

“那去做啊,明明在这里饿都不愿意去做,真是有够懒的……”艾瑞卡嫌弃的翻过身去不再看她。

懒鬼小破龙。

“可是我做了不一定好吃啊……”伊莲还没有睁开眼睛。

这样子反而更饿了。

“那就是不会做咯……”艾瑞卡捏了捏她的翅膀。

“又没说会做好吃的饭……真是的……”伊莲大张着身子,挤着艾瑞卡。

……

【咕~】

“这样子等他们回来真的没有问题吗?”伊莲有些醒了瞌睡,坐了起来,把杯子带着拖到了地上。

“不知道……”艾瑞卡难过的翻了个身。

“瑞瑞……你想吃肉吗?我这里有哦……”伊莲摇了摇艾瑞卡。

“真哒!”艾瑞卡猛的坐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伊莲。

“假的啦!”伊莲把她推着睡下去。

“哼……骗人精。”艾瑞卡生气的转过身去。

“我也想吃肉……”伊莲又躺下去,把被子盖好。

天花板……白色……

百无聊赖。

“会不会……他们遇到麻烦了……”

“不会吧……”

“如果是这样……”

“可是我不愿意起来了……没有力气。”

“啊……我也是。”

“可不可以再睡一觉啊……”

“我试一试。”

“这也能试一试的吗?”

……

“瑞瑞……你试着睡着了吗?”

“没有……”

“那你刚刚在干嘛?”

“数羊……”

……

第二十二章

就像长羽枫说的,他需要一根魔杖,虽然他是剑士组的比赛,隐瞒会魔法的事实目前并不是一件坏事,扮猪吃老虎罢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多少敌人会真正的轻敌吧,又不是来找你切磋的,一不小心就会化成骨灰的生死对决,轻敌只能说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那是愚蠢。

话说回来,出龙大会所有小孩子的资料都是公开的,并且每个小孩子只有六岁的这一次机会而已,错过,就等于与高等学府无缘,当然你可以赚钱了去战胜你的对手的学府里逛一逛。

每个人都是小孩子,但能力等级就是不一样。出龙大会的重要程度,参加的小孩子可能没有那么有印象,但是对于日后经历了巨大差别的成年人来说,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残酷吗?

残酷。

但是没办法。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这不是非黑即白,只是前路漫漫,长夜何其多。

我们只能慢慢的对那些出龙大会的失败者说,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开心就好。

资料上明写着剑士与魔法双修的少年少女其实是很多的,一方面有野心的父母不愿意孩子成为单纯的剑士被魔法师一下子炸死,所以会同时学习魔法。一方面又不愿意看着自己孩子成为单薄的魔法师被别人一剑干翻,所以,练体练法兼顾早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剑士的弱点太过于笨重,不太好承受魔法的攻击,也都知道魔法师最怕近战单挑,那么,他们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办法克服弱点吗?当然不会。

把别人当成傻子的人永远只能是傻子。在这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但是,人的精力有限,程度也就各不相同,没到火候一下子就会被别人看穿。许多人在尝试一种东西达到了极致,或者到达了极限,又或者只是合格的水平就尝试新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

就像会写一手好书法的人会唱很好听的歌,完全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再者,就算不是全能,精通几样的人大有人在,有时候这并不是一种天才,只是汗水之功罢了。

为了防止会魔法的剑士组的小鬼们恶意出招,这一点是必须提防的。

这无关小孩子下手没分寸,气急败坏的,为了赢不择手段的大有人在,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但是不可以原谅。

就算没有这样气急败坏的小鬼,也需要将魔杖备着。

才能安心。

在艾米纳和拉杰尔选衣服的时候,他径直去了魔杖店。公国的魔杖都被管制,也就是记名编号,实行担保制,担保人就是购买魔杖的特殊押金。

魔杖无法量产,都是人工制成。就算是使用相同的芯制成,也会因为制作人手艺的不同而出现差别。

温缇郡魔杖店的老板是个矮矮的小老头子,不是地精,单纯的人类老头,只比长羽枫高了一点点,白发梳的很整齐,补了个假牙,雪花亮,精神气很足,眼睛亮的会放光,一看就是个会生活的小老头子。

没有什么人会在比赛前来买魔杖。

原因很简单。就像是考试前才看书一样。

“一根好的魔杖是会选择它自己的主人的。”

这是他的口头禅。

当他第一眼看到长羽枫的时候,说的就是这句话。

“参加出龙大会的魔杖重在小巧轻便,小孩子也可以将灵力提取出来使用。”老板的手在一排的魔杖盒子上掠过:“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小孩子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总是用这款。”

老板拿出其中一个盒子,上面刻着很古朴的文字,那应该是魔杖本身的名字。

“每一个魔杖都有他们自己的名字……它的名字叫做弗洛塔。”

“我不需要这样的新手魔杖……”长羽枫看着其他盒子上的名字。

弗洛塔。

一种比较常见的树木做的魔杖,树名就叫弗洛塔,作为小孩子的初始魔杖还算是比较上手的,说明,这是一个好心的卖家。

自己懂行,自然就能分人。

为了保护小孩子在训练的时候误伤自己,新手魔杖一般会有保护措施,这也使魔杖能力大大减弱。

“那这位小朋友想要买什么魔杖?大人不在身边没正式魔杖可不太好办。”老板将盒子放了回去,转过身来看着长羽枫,那双会发光的眼睛如此明亮,像是猫在黑暗里看着自己。

“老爷爷,我想买正式的魔杖,而不是新手杖。”长羽枫看着老板的眼睛,他看起来有些疑惑,那双眼睛眯在一起,脸上的褶皱并没有很多,所以他整个人都给人很年轻的感觉。

“实际上我认为这么小的孩子用新手魔杖是最合适的,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老板慢慢的走下柜台来到长羽枫的身边:“我向来是这样说的,不是人选魔杖,而是魔杖选人。”

“嗯……”长羽枫点头:“我真心希望一根好的魔杖能够选到我。”

用钱是买不到魔杖的。这不是说魔法师很难当,而是因为,魔杖的质量影响魔法师的魔法质量。放一个魔法魔杖断裂直接被魔兽爆杀的魔法师屡见不鲜,那样的魔法师肯定是自学的魔法师,一点也不注重魔杖对自身的认可度。

所以,魔法师界有一句俗话【如果你不信任你的魔杖,你大可以不使用它,如果你的魔杖不信任你,你一辈子都没办法使用它。】

“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老板离了长羽枫远些的地方,从袖口拿出了自己的魔杖,那是一根螺旋状的长树枝被做成的魔杖,上面镶刻的是很小一粒的白色晶石。应该是冰属性的,这锃光瓦亮,像是经常擦拭和保养。

看得出来,老板应该很喜欢他自己的魔杖。

“但是我只能告诉他们,只有合适的才是最好的。”老板用魔杖的手是右手,所以看起来有些别扭,不过魔杖一挥,所有盒子都慢慢的漂浮,就连柜子里的也开始慢慢的浮起来。

它们慢慢的在长羽枫的身边打转。

“要想找到一根合适的魔杖,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依据你的特性,魔杖的选择也会出现偏差。如果正式魔杖选择了你,你自然可以买下它来。”老板将魔杖挥舞着画了一个圈,盒子被打开,魔杖们飞出来绕着长羽枫旋转。

“老爷爷,这真的是他们在选择我吗?”长羽枫有些怀疑,他的头发。

因为怎么看都是老板的魔法在操控。

“是的……魔杖是会选择他的主人的。它们在审视你,看你这个小家伙能不能成为它们的主人。”老板的魔法已经停了,但是那些漂浮着旋转的魔杖还在长羽枫的身边,它们穿梭在长羽枫的身前身后,真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如果你被魔杖认可,认可你的魔杖会自动留在你的身边。”老板看出了长羽枫的疑惑,他离长羽枫有些选了,用左手扣着右手,静静的站在一边,他饶有兴趣的说道:“对于人类而言,他们要的可能只是一样工具,但是对于魔杖而言,它们寻找的是一个会一直陪伴它们的人,对于青年人而言,会格外珍惜他们人生中第一根魔杖。”

长羽枫的头发被旋转而成的风带起,金偏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确实有一些不同,这不仅仅像是魔杖在审视自己,更像是一种仪式感。

如果魔杖想要私定终生,那么现在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作为被选择的对象,没有感觉到尴尬,反而觉得魔杖在一点一点注视自己。

但是……它们都只围绕着长羽枫旋转。但是没有任何一根停留。

他们的声音也随着旋转而迸发到脑子里。

【不行……】

【我也觉得!】

【吾也如此。】

【不行……!】

【俺也一样!】

【不行……】

【不行!】

“他们在说话……”长羽枫惊讶的看向老板,老板很是欣慰的看着他。

那更像是窃窃私语。

“是的……这说明你已经在魔杖的审视中了……”老板看着长羽枫。

“可是……他们好像没有那么喜欢我……”长羽枫有些抱怨道:“老爷爷……这可怎么办?”

“那我也无能为力……我的孩子。如果他们表示明确说了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老板遗憾的看着长羽枫,白色的眉毛挑了起来,他穿过漂浮着七零八落的魔杖盒子,他的胡须也在跟着飘起来:“不过,如果我这里没有一根魔杖愿意选择你的话,你就只能去别的城市了。不过我还是给你个建议。”

老板在柜台前停下,他的木须魔杖将漂浮的魔杖们都点回了自己的盒子。

“最好去芙兰……魔杖店每个城市都只有一家……但是芙兰不一样。”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孩子……我其实头一次看到魔杖会说这些话,他们一般理都不理……”

“不理什么?”

“不理那些庸才。”

“我想也是。”长羽枫摇摇头。

魔杖并不是人类,只有最直白的需求。遇到和自己合适的人。使用它。

“那就这样吧……真是麻烦您了。”长羽枫打开了门。

真是奇怪……为什么魔杖是管制品啊。

“不要气馁,很多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说了,只有合适,没有最好。”老板在门外看着长羽枫离开。

不行……

是什么意思?

魔杖没有办法沟通,只有单向的认可。

不行,就是不行。

这样吗?

没有想过会直接吃瘪啊……以为学习了魔法就可以被魔杖认可,哪怕一根也行。

但是一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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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没有被任何一根魔杖认也没有关系,拿个树枝应该也是一样的。

只需要在口袋里藏一根树枝就好了。三千宫阙里也没有认可自己的魔杖,可真是太悲哀了。

这并不奇怪,无论是太弱还是太强,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魔杖与它的主人都是在选择之间。

在回家的车上,艾米纳看到长羽枫有些闷闷不乐,将一包饼干放到长羽枫面前晃了晃。

因为没有塑料,饼干其实使用比较干净的布包着的。

“仔仔,你的新魔杖呢?”

长羽枫接过饼干,摇了摇头:“没买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魔杖愿意选我。”

回答的很干脆。

“可是……你已经学会魔法了啊……怎么会没有魔杖愿意选你呢。”艾米纳咬了一块饼干,吧嗒一声将饼干掰断。

“没事的……魔杖是选人的嘛……又不是新手魔杖,完全没关系的。”拉杰尔在安莎的架位上将魔杖轻点,让安莎拐弯。

“老爸的魔杖叫什么?”长羽枫问道。

“安莎……”拉杰尔回答的很干脆。

“可是……”

“对……是我们家蜥蜴龙的名字。”艾米纳回答了长羽枫的疑问:“我们遇到安莎的时候它只是一只很小的蜥蜴龙。那个时候它还不叫安莎,而是一个很……让人伤心的名字。”

“为什么……名字也会让人伤心?”长羽枫把饼干掰断,放进嘴里,其实这种饼干很好吃,并没有多硬。

一只蜥蜴龙……而已……

“嗯……没有为什么……不过我们家对于取名可是很看重倒是真的……”艾米纳作为母亲,其实才二十六七岁而已。在很多时候,这样子的父母都很不靠谱。但是拉杰尔和艾米纳却并没有多不靠谱,反而给人一种很不一般的感觉。

“安莎……以前是一条奴隶龙。”拉杰尔但是插话道。

“奴隶……龙……”长羽枫吃饼干的手停了下来。

奴隶……这个灵力世界的,一种不太好的东西。

“哎呀!都是不好的回忆……不要讲了……我们每天聊一聊开心的事情不就好了。”艾米纳甩了甩头发。

杰克——上帝仁慈的赠礼。

“那个……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艾米纳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瑞瑞吗?你快准备好怎么哄她的……小祖宗今天饿了一天。估计早就饿的花分了。”拉杰尔嘟着嘴学着艾瑞卡。

艾瑞卡经常这样子,饿的很糟糕的时候,就连说话都不愿意说,就会出现嘟着嘴吧说话的情况。

“哈哈哈……你竟然忍心学她……真是……你才要好好准备怎么哄她才对。”艾米纳吧嗒一声将饼干吃掉。

安莎走的并不快,但是即使是这样也能感觉到风吹拂着这一家三口。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饿的发分了……”艾米纳摸了摸肚子,在房车里一大堆衣服,而这里只有一小部分的食物。

比如……一袋子饼干和……

没有了……只买了充饥的小饼干。

还有衣服。

长羽枫的新衣服,艾瑞卡的新衣服。

“马上就到了……”拉杰尔反而开心的像个孩子:“你猜猪猪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不好猜……”艾米纳反而思索了片刻。

“哈啊?”拉杰尔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身来看艾米纳。

因为……

明明很好猜的嘛。

不是饿死了就是哭着喊饿死了。

“所以……还是不要猜了……猪猪这么可怜……”艾米纳吃完了饼干。

家也就快到了。

尼曼农场的大门只有一条大黄狗,它匍匐着,见到龙车来,兴奋的跑过去。

它开心的绕着安莎转,一边走,又像是引路一样,安莎也开心的跟着走。

农场与住所离的很远,所以这里是极其干净的,又因为打理的很整齐,这里完全没有农场的感觉。

栅栏过去便是一个小作坊,然后是狗舍和安莎的房间,狗舍后面比较远的地方就是仓库,再就是离栅栏较近的居住的房子,这房子并没有多大,四方大小的地方,只是单单的两层。

大厅过来,就是楼梯,旁边是厨房,厨房的上间左右便是艾瑞卡与长羽枫的房间。

白色的颜料被铺涂在木石镶嵌合的墙上,还有一些很小的装饰,会动的魔法图片——绘色画像非常之多,艾瑞卡和长羽枫小时候的绘色画像都在一间纪念间类似的单独间,装饰在大厅的绘色图片多是全家福。

有奶娃子一样的艾瑞卡用小拳头锤长羽枫的脸,而同样是奶娃子的长羽枫扶着下巴一脸无所谓的绘色图片,艾瑞卡趴在拉杰尔头上,长羽枫站在艾米纳旁边做鬼脸的,也有很多一家四口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上的,还有明显的一张很专注的绘色图片,里面的一家四口应该是约好了做同一个鬼脸的。

只不过,都是小孩子的图片。

对了,最近新出的绘色图片里,一只小龙做着鬼脸吐着舌头扇动着翅膀绕着长羽枫和艾瑞卡飞来飞去,艾瑞卡很开心,而长羽枫则一脸无奈,这是仅有的一张没有艾米纳和拉杰尔的绘色图片。

再者就是一些很暖的装饰,红与橘色都有,几处微小的器械机关也静静的在房间里,有控制灯光的,控制防御机关的等等,当然,肯定是没有让房子爆炸的。

拉杰尔用魔杖一个一个的将大包小包的衣服放下。长羽枫跟在艾米纳的身后。

有一股很奇怪的香气传过来,像是椒盐烧鸡的味道,并且,这种味道选的更甚。

“瑞瑞没有来接我们……吗?”艾米纳很是奇怪的嗅着空气中的香气。

“所以……为什么这么香啊……”拉杰尔一甩魔杖,三个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不仅如此,衣柜也同样轻轻的打开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衣服一件件的轻轻的错落有致的飞了进去。

“猪猪学做饭了?还是那只小龙?”艾米纳快步的走进房子,但是大厅里没有看到瑞瑞。长羽枫摇摇头,跟了上去。

“瑞瑞!”艾米纳大喊着向厨房走去。

“瑞瑞!”长羽枫也喊了起来。

但是没有回应,完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是,这个香气是真的诱人,馋人。

好了,小猪猪藏起来自己吃东西了,而且一闻起来竟然这么香,一定很好吃。

厨房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人影,除了做饭的大锅搬不走之外,其他的都被搬出去了。

“仓库!”长羽枫快速的跑了出去。

艾米纳则是在厨房翻找着东西。

“这个小猪猪!竟然把清洁石也拿去了!为什么做饭要用到清洁石啊。”

艾米纳倒是看起来很开心,起码这个小猪猪会自己动手做饭了。

长羽枫奔着走向仓库,拉杰尔还在摸着安莎的头说着辛苦你了这样的话,他看到长羽枫跑出来,有些惊讶的问道:“瑞瑞没有在厨房吗?”

“在仓库里呢……”

长羽枫跑向仓库。

仓库里都是自己的器械,在里面做饭的瑞瑞可真是和小天才……虽然没有易燃物,但是一把火把器械的魔法纹路传导器弄故障,魔力对冲引发爆炸,可就不是小天才那么简单了,那估计瑞瑞就是小天使了……

果然,越靠近仓库,气味就越浓也就越香,长羽枫都觉得有什么很美味的东西在引着他往仓库走而不是自己主动来到仓库的。

“瑞瑞!”长羽枫喊到:“你在里面吗?”

仓库外的兔子挪了挪位置,蹦蹦跳跳的跳进了仓库旁边的草里。

没有回应。

默不作声可不行,小东西害怕了?

“瑞瑞!?”长羽枫已经到了门口,但是还是很大声。里面应该听得到才对。

这只小猪猪真是……还有小破龙……

仓库的门上了锁,用钥匙打不开,那应该是里面锁住了。

“王蝶,强制开门!”长羽枫快速的用脚点着地,并且还是很轻的敲了敲门。

嘎达,像是启动了某个扣住的机关,仓库的大门慢慢的打了开来。

门一开,长羽枫就差点没昏过去。

像是一条蛇一样扭开扭去的东西在地上翻滚。

“臭瑞瑞!鸡腿是我的!”一只肥肥的小龙爪啾啾的强伸着要去抢已经到了空中的鸡腿,而拿着鸡腿的艾瑞卡用肘关节压着小龙的头,用两只脚缠着小龙的身体,艾瑞卡日后管这招叫【爱恨纠缠剪刀脚】,她明明还穿着睡衣,粉红色的兔子衣服早已经脏了一大片,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

“不给你!伊莲姐姐你已经吃了太多了!接下来的算是我的了!你不能抢!”艾瑞卡龇牙咧嘴,咬牙切齿。

“啊!我明明只吃了一点点!可恶的瑞瑞!”伊莲的小翅膀在背后拼命的扇动,把仓库里的气流带动成很大的风。

“小破龙~你给我不要乱动啊~等我吃完啊~”

“可恶!明明是我先拿到的!可恶的臭小鬼!”

“但是他现在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听到。

“咳咳!”长羽枫咳嗽一声,本想着提醒一下他们,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

但是,这一人一龙已经完全到达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没有办法回过神来。

长羽枫被毫不留情的无视了。

“咳咳!”他再一次的大喊,这一次好像有了效果,但是艾瑞卡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咳嗽死。

“真是愁死了……”长羽枫也径直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打闹。

“哥哥快来帮我啊!将这只小破龙打倒!她太能吃了!”艾瑞卡反而怒火中烧般的看着长羽枫。

“明明是你吃的更多!你这个小坏蛋!”伊莲被艾瑞卡的剪刀脚锁住,不依不饶的看着长羽枫。她试图反击,但是被夹着根本没法脱身,她的翅膀一下子拍到地上,翻了个身,把艾瑞卡压在了身下。

“啊……救我!哥哥……救我……”

长羽枫根本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将饼干掰断,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嘴里叼着。

“哈啊?你第一时间想到的难道不是给你的大哥吃吗?你这样子做我很难办诶……”长羽枫吃着饼干,嘴里发出了啵啰波啰的声音。

他这才注意到了王蝶的动向,王蝶四只机械手臂此时还在马不停蹄的烹饪食材,还有一个机械拼凑而出的盘子,上面的一只金光焕发的鸡,好像是刚出炉的,看起来已经吃了一盘了。炉中的火很旺盛,那些机械的手臂忙的不可开交,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比他们扭打的声音还要清脆。

“啊!!!救命呀!杀龙啦!”接下来是换做伊莲的喊叫声。

整个仓库里乱作一团。

王蝶将一盘只有一条腿的烧鸡平稳的端到长羽枫的面前,冒着热气的烧鸡香气还在长羽枫的头上飘过。

长羽枫被香气撩的神魂颠倒了,王蝶的厨艺真是好的惊人。

“王蝶,你可真是惯着她们……”长羽枫搓搓手,拿了那只腿:“不过我回来的真是时候……哈哈哈……”

【王蝶本就是家用器械,如果您觉得好吃,我会感到很荣幸。】

“啊!哥哥!你在干什么!”艾瑞卡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臭小子,你要干嘛?”伊莲也同样惊恐的看着长羽枫。

她们扭打着竟然一瞬间停了下来。

“我能干嘛?不就是吃东西?”长羽枫刚要把鸡腿放到嘴里,一滴金色的油慢慢的流过掉了下来,长羽枫用手接住那滴油,那滴油慢慢的凝在他的手上,他将有轻轻的放进碗里。

“啊!臭小子!竟然想坐收渔翁之利!”伊莲像是饿狼般的扑了过来,她巨龙的尖牙白的吓人。

“啊!那是我的!”艾瑞卡也同样像是饿狼般扑了过来,那双眼睛里明明只有这只鸡腿,发着红光。

她手上的鸡腿已经被吃掉了。

“喂喂喂!你们现在的样子很吓人诶!”长羽枫一口将鸡腿放进嘴里,一抽,吃掉了半口。

“啊……”伊莲和艾瑞卡难受的喊了一声僵硬的停在了空中。

“失败了……”伊莲像是祈求着上帝锤着地板。

“彻底失败了啊……明明……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回来啊……”艾瑞卡也锤着地板,长羽枫都感觉要有天天黑线在她们身上了

一只鸡,只有两条腿。

“所以啊……你们把这里弄成这样,收一条腿作为场地费……不过分吧?”长羽枫三两下就将骨头放在王蝶组成的盘子里。

“失败啊……失败……都怪你!为什么要抢嘛!”艾瑞卡摇着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伊莲,她白色的头发和金色的头发已经完完全全分开了。

“多怪你啦!”伊莲像牛一样冲了过去!撞在艾瑞卡的身上。

“poi~”艾瑞卡被撞的翻滚在地板上,她艰难的爬了起来,横着看趴在地上的伊莲。

“你这个王八蛋……呜呜呜……”伊莲趴着,翘着腿在地板上打来打去,就像是哭泣……

“哈哈哈哈哈……”长羽枫笑的花枝乱颤。

闹剧,早点结束吧……

“喂……你们……要不要去城里玩?”长羽枫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王蝶将盘子拿来,轻轻的放在地上。

火也停下来,仓库里香气扑鼻。

第二十四章

“去城里!哦!去城里!”艾瑞卡穿着新衣服在镜子里摆弄着姿势,她的衣服是很素白的长衣,上面的花纹很少,纹理却精秀的连小的褶子都看到,但是她太过矮小,很难穿出这白衣的风雅,反而像是批了块白布在上,她拍了拍上,将折叠的衣服摆好。

这明明是帝国的华衣,一摇一摆皆是衣服的花摆来来去去,像是灵动的蝴蝶。

艾瑞卡当然去过很多次城里,但是都是跟着长羽枫去密林深处修炼,并且完全没有去玩过。

压抑的修炼……完全没有办法停止孩子玩的天。

去哪里玩都可以……只要不是这个农场。

“为什么我也要穿成这样啊……”伊莲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她上的洛丽塔洋装把她装扮的像个胖胖的洋娃娃,那层层叠叠的衣服和有着翘跟的小鞋子穿在胖胖的龙脚上,竟有些紧绷绷的质感。

这样子的伊莲完全就像是一只肥肥的穿着洋装的蜥蜴龙。只不过伊莲比较可,就连翅膀上也有颜色鲜亮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两块布做的翅膀。

“那要怎么办?”艾瑞卡慢慢的将华服捋直,看着镜子里的伊莲:“你不这样根本就没办法带你去城里啊……”

伊莲垂头丧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特意转了转去看背后的翅膀。

“切!你们这些人类就是麻烦,看到巨龙都会怕的。胆子真小。”伊莲不屑的拉扯着艾瑞卡的华衣帮她捋直。

“伊莲姐姐!轻点……”艾瑞卡将华衣的袖子弄好,甩了甩,眼睛看着袖子上面的花纹像是条纹移动成线:“话说……帝国的人平常都是穿这个的吗?真是太好看了……每天都可以这么好看……真幸福。”

“呵……华而不实……”伊莲白了一眼,拉扯的更重了。

“我看你就是嫉妒穿不了这么好看的衣服。”艾瑞卡又整理着自己的领口,白色的领口在锁骨闭合刚刚有翻折,反而弄不好。

“哼!我才不嫉妒呢!”伊莲丢下艾瑞卡的白衣服。

“瑞瑞……好了吗?”拉杰尔的声音在门外传过来。

“嗯!好了!”艾瑞卡轻轻的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伊莲因为翅膀不能飞只能一摇一晃的慢慢的跑了出去。

长羽枫一黑色的华服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他黑色的衣服上仅有一点点红色的花纹,那些花纹顺着华服束衣的腰带一句而上来到领口。他的衣服依然和艾瑞卡一样并没有松松垮垮的感觉,看起来就很严肃端正。

“我们为什么要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啊?”艾瑞卡一跳就下了台阶。艾米纳和拉杰尔也穿着华服。

这一家子金偏白的头发明明那么有公国范,却穿着帝国范的华衣。

“明天就要比赛了我的小祖宗,你忘了吗?”拉杰尔将艾瑞卡没有弄好的领口翻好。

“怎么可能忘嘛!真是的!老爸这么不相信我……”艾瑞卡哼的转叉腰。

“那就是了……今天我们要去正式报名啊……还有进行提前测评。”拉杰尔将魔杖一挥,一道蓝色的光在四个人上浮现,而那只小龙上也只有一点蓝光,像是一只小虫。

“所以你一定知道提前测评吧?”长羽枫看着那只蓝色的小虫趴在伊莲的洛丽塔洋帽上。

“嗯?怎么可能不知道……提前测评就是提前测评啊……”艾瑞卡也看着那只小虫飞到伊莲的帽子上。

“……”长羽枫摇摇头:“要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知道吗?”

“所以我们一家人都穿成了这个样子?”伊莲自己也用短的爪子去摸那只蓝色的小虫。

“是啊……出龙大会遵守的是芙兰的规矩嘛……”艾米纳叹了一口气。

“老妈为什么叹气?”艾米纳也帮伊莲去抓那只小虫子,但是虫子就像光点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这是大人的事……不过告诉你和你哥哥也没关系……”艾米纳叉着腰,她的华服是很好看的深绿色,她还是有些叹气的说道:“如果瑞瑞你的名字前缀只能带上尼曼这个名字,那么就永远是一个农民的孩子……”

“不懂……”艾瑞卡摇摇头。

“好啦……所以说这是大人的事。”艾米纳摸着艾瑞卡的头,搓了两下,将她的头发理顺。

“老爸,安莎不陪我们吗?”艾瑞卡回头看后的拉杰尔。

“它太累了……”旁边长羽枫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都没有问那么多!”伊莲扭动着胖胖的龙子,看起来其实这件衣服并没有那么合,不过好在衣服够大,不会崩的很难看。

“哼!我才不像你嘞。”艾瑞卡抱起伊莲,伊莲的小脚丫子在空中,那只小虫子还在伊莲的洋装上,它挡住了艾瑞卡的视线,所以只好低下头去蹭着伊莲的小肥脸。

“要走了……我连接到了城里的传送点。要出发了哦,抓紧一点……”拉杰尔拉着艾米纳的手,艾米纳拉着长羽枫的手,长羽枫抓着艾瑞卡的肩头,艾瑞卡抱着伊莲,都肯定的点了点头。

传送魔法,需要得到传送点的认可。

就是这么简单。

也不是什么学了就可以用的魔法。

这样的魔法太多了……温缇郡的魔法令其实并没有那么彻底,龙须公也知道不可能的掉啊,只是不要乱来就好了。

传送魔法并不能说是简单的空间魔法,更像是一处有一处的地图标记传送,魔法师会根据这样的标记来寻找可以到达的地点。

也有完全不需要魔法的固定地点传送,就是此类相同的原理。不经过许可也可以,所以完全也并没有多大的限制。

【而传送魔法的感觉就像是将体或者其他在于魔法之间的体置于一汪清水之中,清水扑面,清凉的像是刚刚游了一个泳,但是衣服不湿,全不湿,感觉却像是湿透了,但是又一下子回到了空气里,回到了温度里,那种清凉的感觉又一下子消失,肌肤忘记这种记忆,就像是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魔法。】

温缇郡传送点是一间非常大的房子,高墙之下分布着一个又一个壁炉般的传送点,说是壁炉,又更像是通道,通道里一个深绿的火焰像是爆发一般的冲向壁炉的上方,等绿色的火焰过去,一个又一个传送的物体就会赫然出现。他们一般都是魔法师一个人,但是今天更多的则是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甚至更多的是一家多口。

他们都在这个大的传送间集合,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大吵大闹,有的则是灿烂的微笑。小孩子的声音和大人的呵斥几乎不绝于耳。

在某个“壁炉”里,尼曼一家走了出来。

“我们现在是去报名吗?哥哥说是来城里玩的啊!”艾瑞卡抱着伊莲,将伊莲缓缓的往上提了提。

“报完名就去玩。跟紧点哦,别走散了!”拉杰尔紧紧拉着艾米纳往前走,艾米纳拉着长羽枫,长羽枫抓着艾瑞卡的肩头。

他们行动在大厅的长廊里,这里人很多,看起来都是一个目的。

他们的衣服比尼曼一家还要怪异的多。奇装异服层出不穷。有一家子朴素的法师尖帽衣服的,他们既拿着扫把又拿着魔杖。有一家子都是满各式各样铠甲的,庄严的不像话,也有一家子都是野兽皮的,看起来狂野无比。还有端端正正的传统贵族洋装的,就像是伊莲上穿着的衣服,他们的妆容就有点古怪了,不过他们更多的俊男靓女,让人眼红,不过普通的西装与粗布衣着的人也很多,他们看起来就很朴实,善良的没边。

现在看来帝国的华衣也蛮多的。

所以……

这样子的装束反而没有占得先机。

“完全失败!”拉杰尔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我说穿以前买的衣服完全可以嘛,不是吗?现在都流行穿帝国的衣服,我觉得前两年的衣服就完全可以脱颖而出,不像是现在这样大家都穿一个样子的衣服。”

他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哎呀,你懂什么是衣服吗?衣服不仅是要好看,更重要的是跟上潮流!穿流行的衣服要趁时候嘛,如果不趁时候那不就是穿上老古董吗?”艾米纳帅气的甩了一下金偏白的头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家都是行色匆匆,巡逻队站在一旁看着所有人有序离开传送点。

“真的是这样吗?”拉杰尔轻轻的笑,看着眼前的路,礼貌的避开迎面而来的陌生人。

“那是当然。”艾米纳骄傲的昂着头,她的脸很精致,画了淡妆,在一众人群里可以说是脱颖而出了。

这就够了。

无论如何。

传送点这里四通八达,几乎每一秒都有人从“壁炉”中穿送过来。当然能传送过来也自然能够传送过去,只是现在没有人那样做,因为今天的子非常特殊。

出龙大会报名。

只有一天。

过期不候。

等出了带着【驿站】牌的传送点,周围的景象确是完完全全变了样子。

除了温缇郡大理石的街道和带着某些青苔的历史痕迹的雕塑,外加比较基础的路灯设施。

这里全都被彩旗装饰了起来,漫天漂浮的彩色花朵,还有着这许多可巨龙的布偶娃娃在空中飞翔,他们是有柔顺的布料制成,塞了棉花,施了魔法。还有许许多多的法师们骑着扫把在天上飞,他们带动着气流将花瓣与布偶们都别致的转动,再加上许许多多的人用不同的方式飞着,整个温缇郡现在就像是一个瑰丽的“炫技”城市。其中不乏带着自己奇形怪状宠物或者召唤组出行的。

这里直通温缇郡广场,因为地上释放的场地魔法的缘故,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大白天的,这里就开启了沿街的魔法灯,因为这里被一个巨大的平台所覆盖,这个平台足足有半个温缇郡那么大,中心就是温缇郡广场。那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建筑系魔法师们搭建的出龙大会的主舞台,在舞台的隔间就是报名处了。

赛前评测评委要进行的赛前评测就在那里。

当然,显而易见的,除了并且布置了花朵,巨龙玩偶,还外加了一些比较特殊的赞助商的装饰。

鸦语的三足鸦标志赫然在空中漂浮。

【温缇郡第五十三届出龙大会】的横幅如此之宽广。

拉杰尔领着一家人往报名处赶。

“拉杰尔尼曼先生!”一个人远远的叫住了正穿行在人群中的尼曼一家。

“谁?”拉杰尔比较专心赶路,没有发现什么熟人。

那高个子的人穿过人群带着一家人走过来。

“艾伦?”拉杰尔用空出来的手这艾伦的手。

艾伦红光满面,一看就像是很开心的样子。他带着一顶圆礼帽,着西装,他是另一个农场的主人,只不过他不会魔法,是雇佣了几个人来照看农场的,毕竟魔法师去做农场生意太过掉价。

加上他的经营,子过得还不错。

拉杰尔与他相识其实是在找卖家的时候是竞争对手,拉杰尔礼让过他一单生意,他也礼让过拉杰尔一单生意。一来一去就熟络的多。

不过虽然艾伦不会魔法,他的女儿瑟丽娜但是学的不错。他的妻子站在她的旁边紧紧的牵着金色头发的瑟丽娜。

如果没有意外,他非常想要和拉杰尔的儿子杰克尼曼订娃娃亲。

你非要问为什么?

因为杰克尼曼从小就有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有这样的人做女婿吃不了亏的,再加上与其父的交,自己女儿的后半生几乎是没得忧愁的。

自己的女儿也教的不错,会家务,会照顾人,还会魔法可以与杰克有共同语言,年龄更对的上。

在他看来,天作之合也不为过。

为了自己女儿的后半生,作为父亲一点也不寒碜。

“拉杰尔……真是好久不见。”艾伦说完向艾米纳点头示意。艾米纳也回礼。艾伦的妻子也点头回礼。她的妻子看起来就含蓄的多。

“好久不见,艾伦。”

“这就是杰克吗?真是俊俏的小伙子!瑟丽娜来给叔叔打招呼。”艾伦拉着自己的女儿瑟丽娜到跟前向长羽枫打招呼。

瑟丽娜也是个端端正正的小姑娘,长的水灵,和她的母亲一样有些内敛。打完招呼后,招了招手,看着长羽枫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拉杰尔也不得不叫长羽枫回礼去打招呼。拉杰尔将手做出请的动作,艾伦一家跟在他们的旁边走。

“杰克是剑士组的吗?”两家人走在一起,除了艾伦对长羽枫有兴趣外,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对穿着洋娃娃装的伊莲感兴趣。

“对……剑士组。”

“剑士组和魔法组一直是形势严峻的组类……真是不好办……”艾伦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道:”不过瑟丽娜与杰克不会被分到同一组还是蛮好的。”

“法师组也个个卧虎藏龙……”拉杰尔看了一眼长羽枫,长羽枫一直左看右看,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再看看瑟丽娜,也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不过是艾伦的一厢愿罢了。

“不过,杰克在剑士组真的可以吗?我听说有很多厉害的小孩子都在剑士组,双修啊什么的……”艾伦反而比尼曼一家人还要担心:“剑士组其实不太乐观的……”

“嗯,杰克有他自己的打算,我相信他。”

“不过,杰克我记得也是会魔法的吧,为什么不参加魔法组呢?”艾伦的问题一个又一个。

“杰克现在可以对付的魔兽等级是多少?”

“杰克有称手的剑吗?换上新手剑适不适应?”

“杰克如果没有晋级会怎么样?会到温缇郡的学校上学吗?!”

……

拉杰尔完全没办法一一招架,直到走到了报名处。

总是关心我家儿子干嘛啊!这个世界上的好的男儿郎明明那么多,干嘛总是关心别人的儿子嘛!

第二十五章

“名字。”

“杰克尼曼。”

“组别。”

“剑士组。”

“我们现在要帮你画一幅绘色图像,你可以试着摆一个造型。”

“造型?”

“对,好方便评委们认识你。”

“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一张比了个耶字剪刀手绘色图像就出现在了温缇郡广场上,他黑色的华服,上面的红色花纹因为黑底的缘故而格外的深沉,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充满着自信,他深邃的黑瞳眸直视前方,那修过的眉毛纤长,一看就是女士帮忙修的,他金偏白的头发其实很长,可能是修剪的时候特意留了一些稍长的头发。

画上面的人微微的笑着,轻轻的歪了一下脑袋,幅度很小,比了个耶。整张绘色图像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

他的名字就在图像的底部,是用一种古老的公国文字写的,现在这种字太过复杂而取消了,只用做正式名称的写法。

再由长羽枫的绘色图像望过去,这里有几百张参赛小孩子的绘色图像环联起来围着巨大的赛场排列,搭建在空中的赛场覆盖了整个温缇郡广场,并且以圆环状的银杯样式扩展开来,赛场的下方,原本的温缇郡广场就成了高台之下的休息区和候场区,“银杯”布置了观众席,评委席和解说席,三席分列,正对超级广阔的正式舞台。

不同的赛区又由分别由高墙分割成不同的方形房间。

总共有308个六岁的小孩子要参加出龙大会。这里有64个区域。在初选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谁,参赛的孩子会以组别直接抽签进行对决比赛。

但不是在今天。

今天除了报名之外就是进行赛前评测打分。打分人员都是芙兰指派的评委,就是绝对的权威,观众可以不认识全部的小孩子,但是评委就必须亲自一个一个的对这些小孩子打交道。

监管方则是内务府。

其实,这其中的复杂程度又有些隐晦。比如说评委的偏好,评委的认可程度,甚至是评委的任人格都会成为参赛人员口中的【运气】成分,即天时地利人和。

毕竟是人来评测,除了对决比赛的实力名次无法偏差之外,都有可能出现一种很明显的误差。

只能说是相对的保持公平吧。

同样的评委对不同的小孩自然会有不同的见解。

所以作为监管方的内务府就责任重大。从评委信息到评测标准都需要严格保密。

那么为什么进行赛前评测和赛后评测,而不是直接采取实力对决分胜负?

原因其实有很多,除了筛选出符合芙兰朵皇家学院的要求之外,另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需要避免以实力论英雄的风气。

这一点很重要。

实力如果只是简单概括为战力,那么智力作为实力的一部分,一个人的才能评选就会太过偏激。

如果每个人都追求强大的力量,那就不会有安定的环境让人来好好的活着,享受生活的乐趣。

就像是会魔法的人到底应该不应该成为农民去生产粮食一样是个千古辩题,争论不休。那些不会学不会魔法又没办法从事其他职业的人的价值在哪里这样的辩题也是在公国和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都争论不休。

所以……芙兰作为最开放的城市之一,首先做的就是尝试思考和解决问题。这也并不是所谓的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而是探索之中的步步为营。

说回长羽枫这边,他们已经报完了名,现在就要去评委那进行评测。

长羽枫的绘色画像在环形“银杯”比较末端的地方,并且还有稍长的位置空了出来。他绘色画像的旁边也是很多孩子的画像,但是相比起来,有艾米纳化妆的长羽枫就精致的像是一个小花蛋。

准确的说穿了黑衣服的小黑蛋。

“所以……仔仔的画像为什么会在这么偏的地方啊?”艾米纳很不甘心的叉着腰看着那蓝色幕布上的画像。

“老妈,这个不是按谁好看谁就排前面的吗?”艾瑞卡这样问的时候,把自己长衣服的衣摆弄好。

“当然不是了!”艾米纳生气的牵了艾瑞卡的手往赛场门口赶,这里围着很多来看自己小孩子的父母,他们虽然有说有笑,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有些许叹息。

这里是“银杯”的末端,自然是个很不好的位置。要从一开始的位置走到这里,还是需要花些时间的,艾米纳一路看一路脸色更差。

“明明前面还有那么多位置!”艾米纳走在赛场外,看着那些空缺的位置,愤怒已经在脸上了。

她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艾瑞卡也只是跟着她在这里走,艾瑞卡的绘色图像也挨得很近,一下子就可以在“银杯”末端看的到。

“我们去和你老爸会合吧。”艾米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看看还能不能补救。”

这样子说的时候,拉杰尔已经和长羽枫出来了。只不过拉杰尔看起来也很生气。他们的后面还跟着艾伦一家人。

“怎么样?”

“不怎么样……尼曼这个名字只能这样。”拉杰尔将一个小牌子拿在手上给艾米纳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牌子,上面竖刻着【258】,没有任何特殊的花纹。

“没有办法沟通吗?”艾米纳把牌子放在手上晃了晃,好像这样子就能改变上面的数字一样。

想都不用想,这种东西一定是加密处理了的,一经改变就会被察觉。

经过收集信息的小孩子就有308个,而正在参加比赛的已经超过了340个。

“你肯定想不到,村长已经很给面子给仔仔提升了30名之多。”拉杰尔捂着脸,竟然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

“哈啊?”艾米纳再看看摊了摊手的长羽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没事的!”艾伦这个时候来到拉杰尔的边拍了拍拉杰尔的肩膀:“这有什么关系,杰克的目标是芙兰对吧,是去芙兰的话每个对手都要打败的啊!这些排名都是虚的。”

“嗯……但是这样子真的很难办……”拉杰尔还是笑着看了一眼艾米纳:“艾瑞卡也没有一个好的初始名次吗?”

“瑞瑞是235,但是瑞瑞是召唤组啊……对谁都没关系……反正也用不着她出手。”艾米纳还在看那个牌子,有些难受。

“这样想才对嘛!”艾伦笑的很开心:“虽然我知道我们家瑟丽娜没有办法打过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子,但是我还是鼓励她勇敢去面对强敌。”

“瑟丽娜……对阵……莉莉娅?”艾米纳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瑟丽娜,她们母子很安静的站在那里等自己的丈夫和父亲艾伦。

“不是莉莉吗?”艾伦有些疑惑的看着艾米纳。

“是莉莉娅没错,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瑟丽娜现在真的没有关系吗?”艾米纳也一脸的愁容,看起来今天从带仔仔去医院开始,就有点倒霉的兆头。

“没有关系的……就算是在温缇郡学习,瑟丽娜应该也没有问题。这个没关系。”艾伦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依然是在长羽枫上。

“仔仔自己有什么意见吗?”拉杰尔摇了摇长羽枫。

长羽枫走神的厉害。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

“没关系啊……无论对手是谁都行。”长羽枫送了送肩膀,他刚刚一直在关注这里来来去去的人群,他们虽然都是小孩子,但是大多都是拥有一定实力的人,为了应对这次的出龙大会,没有实力的人完全就不可能参加,就算是新手剑新手魔杖,也出现过受伤很严重的况。

赶鸭子上架的基本上都吃亏了,这样子的况其实很正常。

自己是258号,在进行抽签对决的时候就是抽前一半人数的小孩子来对阵。如果目前报名截止有340名六岁小孩子参赛,那么就会抽170名之前的名字。

正常的逻辑就是存在东西半区的对决,在报名测评的时候,人为排名定所在的半区,再进行组内抽签,为了避免奇数组的出现,就将拥有评测第一名的角色进行抽签换组。

但是因为是不知道具体况的抽签,所以,分到哪个组都没有关系。

反正最后的组别里只有最终的第一名可以拥有去芙兰朵皇家学院的资格。

但是,这里面又有玄之又玄的事,多数实力强劲的小孩子都会被分到前面的名次,就像是评测第一名的特权一样,为什么评测第一名有特权?

如果你去问,那么他们的回答一定是:这个东西没法解释,这是规定,按照出龙大会的规定就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说赛前评测是重要的呢?

出龙大会的评测第一名是【霍尔特亚图斯】

霍尔轻拔宝剑俯视众生的绘色图像就在银杯的最开始的位置,霍尔的金发与他的盔甲,单看样子的话,完全看不出他才只有六岁的,他的装备一看就是不能比的了,和其他小孩子比的话,不过更准确的描述是与其他奇装异服的小孩子完全不一样,像是雄狮咆哮的目光就足以淘汰一批人了。

这么早熟自然与他的家族有关,【特亚图斯】是绝对的贵族,可不是作为农民的尼曼姓氏能比的。

只能说,为了考虑到不对小孩子的心理造成打击,在第一轮排除评测第一名也是有可原。

而在霍尔的旁边图像就是【莉莉娅加洛林】莉莉娅一头齐刘海的白发,在图像上嘴角勾起,冲着前方眨着眼睛,她左手以掌平推向前,右手拿着魔杖平直的后拉,但是因为俏皮的眨眼睛,使她就相对于前者更平易近人,她显得相对小玲珑,很可。

一与二的最大区别,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而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加洛林家族也是非常有名望的家族。其实拉杰尔与艾米纳对于这样的赛前评测已经见怪不怪了吧,只是长羽枫因为自己农民儿子的份而被“低估”,或者说,“极为正常”的评测而出现的应激反应。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但是拉杰尔和艾米纳是真的希望长羽枫和艾瑞卡能够摆脱【尼曼】一个钉子一样的【姓氏】

因为,这个姓氏是自己编的啊,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拉杰尔尼曼也好,艾米纳尼曼也好,都是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吧。

【艾蕾亚伊丽莎白】【拉尔法里德】才是真实存在的在自己面前的人。

“没关系,无论对手是谁都行。”长羽枫重复的说道:“艾伦叔叔说的对,只要我的目标是芙兰,就一定需要打败这些对手,拿到第一。本质上没有区别。”

测评的分数差距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设置这么严肃的出龙大会,目的肯定是真的吸纳年轻的人才,但是大家族的人确实有良好的教育通过评测,就算没有所谓的黑势力参与,就光大家族的人吃的东西就可以补充魔力容量来看,普通人家的小孩子还真的没办法与他们进行实际的测评评比。

闭着眼睛说普通人家的孩子比贵族的孩子实力更强,怕不是更要闹翻天。

比不过先天比后天,比不过后天比奇遇,比不过奇遇就比变异。也是很正常的吧。

“杰克都不担心,你们做父母的担心真是没什么道理哦。”艾伦拍了拍拉杰尔的肩膀说道:“既然你们的孩子都这么有信心,你们就应该相信他才是,瑟丽娜对阵莉莉娅我都毫不犹豫的相信我家瑟丽娜,因为只有相信她,她才会真的去思索更多的东西。差距可以有,但是必须上进,你说是不是?杰克!”

艾伦对比他年龄小很多的长羽枫比了个大拇指,其实他三句不离瑟丽娜对阵莉莉娅也是觉得有点可惜吧,第一轮就要出局,但是艾伦真的很自己的家人,所以,就像他说的,莉莉娅是出了名的厉害,瑟丽娜只要全力以赴不退缩,对于她的成长也会有很大的帮助,虽然,可能他更喜欢杰克多一点。

“嗯!”长羽枫也跟着比了个大拇指回应他。

说实话,自己的对手都是些小孩子,其实不太忍心打败他们。这也是他们去芙兰的唯一途径,谁不是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但是长羽枫自己知道,作为【干预体】,他们中本来能够去芙兰的人,可能这辈子也去不了芙兰了。

“好吧……我只是觉得可惜……我们家仔仔真的不止258的……”拉杰尔叹了口气,摸了摸长羽枫的头:“虽然只能接受,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名次。”

“没事的!老爸就放心好了!”长羽枫将大拇指对着拉杰尔,仰头微笑。

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的艾米纳只能也跟着他一起双手握拳鼓励道:“仔仔!加油!”

“嗯!加油!”长羽枫回应。

这里穿行的人比较多,人来人往,无一不是在讨论明天的对决的,有叹息,也有激动的声音。

“话说,为什么瑞瑞比仔仔的名次还要高啊?”拉杰尔带着长羽枫去报名评测,艾米纳带着艾瑞卡去评测,排名差了30名这反而是他最想不到的。

“啊?”艾瑞卡抱着有些昏昏睡的伊莲往上提了提:“我也不知道……”

“他们问你为什么参加出龙大会的时候,瑞瑞回答的什么?”

“我……觉得好玩啊……”

“那……他们问你你希望获得第一吗的时候你说的又是什么?”

“我说……忘了……”艾瑞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她想早点结束去芙兰吃龙。”伊莲没好气的在空中踹了踹小脚爪子。

“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瑞瑞深藏不露……”伊莲补充道。

“嘿嘿……”艾瑞卡不好意思的笑着。

“那仔仔是怎么回答的?”艾米纳看了一眼走过去的人,他们也穿着华服,估计也是想拿好的印象分的。

“我说我想去芙兰,并且一定可以拿到第一。”

“那就有可原了,他们不喜欢太自信的孩子。就算是真话。他们也会觉得你太自负。”

【五十分钟前】

拉杰尔带着长羽枫来到测评点,按规矩拉杰尔必须留在评测区的下层,也就是整个赛场的内部最底层,长羽枫通过一层可以升降的魔法毯上去。

魔法毯底下的房间就是等待的人,密密麻麻的排着队,而评测完的孩子也会乘坐升降毯下来。

整个评测都在赛场的下方。建造的“银杯”赛场下面现在等待着很多人。

看闹的人,商贩子,还有很多鸦语的保安,再加上巡逻队,还没有开始正式对决就纷纷攘攘,再加上每评测完一个人就会出来一个人的绘色图像划在“银杯”的环形蓝幕上,每出一个人的图像,看闹的都会有很长时间的自发讨论。

从世,到实力,再发评测员的偏好八卦都会拿出来说。更有猜测为什么排这个名次而不是那个名次的。

也不知道谁真谁假。

长羽枫上了楼,来到了测评房间,那里有一个绘测师与成排的评测员。

正对着评测员,长羽枫端端的坐在一个特制的凳子上,凳子十分酥软,坐上去就挪不开股。

他们也不问话,只是看着长羽枫的一举一动。

长羽枫坐在那里……没事干……只能一个一个的看那些严肃的测评员,他们的面前都是拉杰尔提交的资料。

很长时间的静默,长羽枫也只是看着他们,不知道评测员的名字,也不知道评测员合起伙来是想干什么,只能慢慢的等他们提问。

但是很长时间,他们就是不提问,只是盯着长羽枫看,这里很明亮,那些评测人员的脸就更加的白了,但是无论怎么样被盯着这么久,小孩子都要害怕的。而长羽枫也只是与他们对视,坐的端正,像是一会看着他们的木头。

互相观望之后,他们终于开始问了问题,这些问题实际上都没有多大的营养,一个人的真实想法本就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不会有标准答案。所以问的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

但是答完之后,这些人都有些摇摇头。

再临走的时候,长羽枫最后听到了一个人这样评价他:“如果六岁的孩子失去了对人的害怕,就不能称之为孩子,他应该被称为机械,就连大人被这样盯着都会害怕,这个小孩子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害怕,没有胆怯说明很沉稳。是值得我给高分的。”

“不过……我觉得可能是太成熟了,给我很不好的预感……我看是被父母bi)成这个样子。”他旁边的人这样说道:“被剥夺了孩子天的孩子,真的能够在芙兰走的很远吗?”

“我认同您的观点,所以,我给的分也并不高,去芙兰只会走上歪路。”另外一个人也这样说道。

“我并没有贬低农民的意思,一个农民教出这样的孩子其实很不容易,你没有看到他眼中的诚恳吗?即使他超乎常人的冷冷静不像是小孩子,但是有这样的品质也是一件很好的时候。”

“所以……玛莲娜给了高分?”

“对,这种冷静装不出来,他就是拥有这样的品质的人,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可造之材,临危不惧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做的到。”

“玛莲娜,你是把我们的凝视作为危险吗?”

“哈哈哈,当然不是,肖尔教授。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也这样认为,他可以跟着我学考古学,我最需要在绝望之中冷静的小伙子了,我教的那个小胖子你知道吗?完全被地底下的东西吓傻了。而且他上面说实力也不错,我觉得完全可以给高分。”

“谢谢你的认可,派罗斯。”

“虽然你们两个达成了共识,但是其他人好像不是这么想的……288名。”

“有点不可思议,你们竟然给了这么低的分数。肖尔教授!”

“安静,这是每个人的评测。玛莲娜。”

“嗯,我尊重他们的意见。菲利普校长,但是这太奇怪了,我们来温缇郡的目的就是来看一看龙须公说的这个孩子的,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可塑怎么样,但是就目前来看我觉得完全可以,他的谈吐温文尔雅,就像是和我们聊天,不像是评测。”

“这是他可贵的地方,但是如果真是聊天,他的分可能会在各位导师的笔下更低。”

“好吧……我无话可说。”

“别这样玛莲娜,校长也不是绝对的权威!我派罗斯今天就给他一个满分。”

“派罗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校长,我知道。”

第二十六章

“我的第一轮对手是258号的杰克尼曼……一个农民的儿子……”一个小孩子喝了一口南瓜汤,很不开心的说道:“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杰克尼曼……传闻说……不是……很强吗?为什么会分到杂鱼半区?”旁边的两个人都很惊讶,看起来是他的父母。他们都穿着很轻纱的便服。

“不知道……爸爸……我觉得这样子太可怕了吧……我不想第一轮就被淘汰。”他将南瓜汤咕噜咕噜的喝完,摸了摸肚子。

“那也没有办法啊……今天的比赛只能靠你自己。”他爸爸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上的大号沙拉卷吃掉。

“希望那个传闻是假的,杰克尼曼只是个比较弱的杂鱼,不,估计测评员是不会看走眼的。不然也不会被分到杂鱼组。”他妈妈倒是一点也没有吃桌子上的食物,她看起来就没有胃口。

“好吧……”他从椅子上下来,有些闷闷不乐。

“洛克,你要有信心,知道吗?杰克尼曼那小子只是一个很弱的孩子。你要这么想。知道吗!”洛克的妈妈站了起来,有些严肃的看着低着头的洛克。

“可是……”洛克没有抬头,他盯着自己的靴子,那是特意为他买的新靴子。

“没有可是!”洛克妈妈大吼起来。

“别吓着孩子!”洛克爸爸将手指tiǎn)干净站了起来,他肥肥的子已经有很大的肚子了。

“就按平时训练的将杰克尼曼打趴下!洛克!知道了没有!”女人愤怒的大吼。

“知道……了……”洛克感觉后的妈妈就像是一只母老虎。明明大家都再说杰克尼曼很强……为什么妈妈觉得自己可以干翻他妈嘛!这完全是做不到的事。

“你给我把头抬起来!”洛克妈妈将魔杖愤怒的抽出来,她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花了那么多钱在你上!你今天必须给老娘赢!知道了没有!”

他害怕的躲了很远,在站起来的洛爸后抓着他的衣服。

“洛克,快说知道了。”

“知道了……”洛克带着哭腔。

“可是,杰克尼曼如果真的只是以讹传讹,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我们家儿子完全可以打过他嘛!”洛爸也抽出魔杖说道:“关键时刻你就用魔杖也可以啊,反正你的资料里也说了双修的,不算是作弊。”

“好的……我知道了……”洛克擦掉了没有出来的眼泪。

“那我们走吧。”洛爸拍了一下洛妈让她镇定。可是洛妈完全不理他,反而同样愤怒的说道:“你就是这样,你的儿子才会这么懦弱!今天就要比赛了,竟然还在说丧气话!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就是太宠着他了!”

“分到杂鱼组的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哦,洛克。”洛爸扭头看着抓着自己裤腿的洛克轻轻的说道:“你要相信自己。他们都是杂鱼。”

“嗯……”

听到了这个声音,洛爸将魔杖轻点在一家人的上,一道光闪过,就传送到了温缇郡传送间。

绿色的火冲到壁炉下,洛克一家人有缓缓的走了出来。这里自然很多人,但是洛爸的肚子很大,所以更加的显眼。

这里没有那么多奇装异服了倒是真的,不过穿了正式的法师袍来参赛的小孩子变多了,还有很多不同样式的铠甲。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比较多的孩子的后抱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召唤兽,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召唤使们本的实力与召唤物的实力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不然,只有可能被召唤物踩死。

什么犬类啊,什么猫科啊,什么鸟类啊都是小孩子的首选,既可以当宠物,又可以当召唤物。但是也有奇特的,蛇类,鼠类,熊类等等猛禽类。

特别注意的是,一切人型召唤物都是严令止的,起码在公国的范围内绝对不可以出现人型召唤物,为了防止某些家伙去别的国度特指精灵王国抓精灵当召唤物,破坏和谐与稳定,任何人型召唤物都被高强度止。

这些人和人贩子没有区别。

列入了重罪。

同理,元素法师们可以借助元素精灵的力量,绝不能让精灵成为奴隶。

把人类当做奴隶就更加不能了。这些都是订在法柱上,不可更改和逆转的强制法律。

温缇郡的召唤组还算好的,但是也大都外强中干,从小就和牛羊打交道的艾瑞卡本就有优势。

如果是单纯指挥伊莲的话,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因为伊莲自己就会打架。

打架指伊莲搏击对面。

话说回来,真是冤家路窄。洛克一出门就遇到了杰克一家。

他们甚至还打了个照面,面对面从两个壁炉中出来。

“爸爸!”洛克指着穿着一粗布白衣服的长羽枫小声的惊呼,他快速的拉扯着自己老爸的衣服。

他看起来很惊慌。

他第一轮所面对的对手就是传闻中有些厉害的人物,那可是温缇郡的密林深处,传闻中的人真的就是他的话,那不就死定了。

但是其实……这个传闻并没有想的那么夸张,都是捕风捉影,向导本来就有见多识广口无遮拦的弊病,从向导口中传出来的当真的也不会有那么多,毕竟根本无法证实。

只能说刚好这个风口遇到了一只猪,那只猪就飞起来了。

“你这个怂蛋!也不知道像谁!给我站好了!”洛妈的魔杖一下子就敲在洛克的头上。

“啊!”洛克一声惨叫反而引起了拉杰尔的注意,他看到了那个挨打的小孩子和他的父母。

“内马尔爵士,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到你。”拉杰尔主动向前打了招呼,但是内马尔有些不领。

他们并排的走,一家人盯着对面一家人。艾瑞卡抱着伊莲盯着内马尔的大肚子看,可能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男人的肚子也可以那么大!长羽枫背着一个圆筒,翠绿色,像是一把伞,不过那收起来的纹路更像是荷叶样的伞。

“尼曼先生。”内马尔抬了抬大肚子没有看拉杰尔。他走的很快,拉杰尔听到这句话就自然而然的放慢了脚步。

拉杰尔看向后的艾米纳,艾米纳意味深长的微笑着,拉杰尔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洛克紧紧的跟在自己的父亲后,回头看长羽枫一家。特别是长羽枫。

长羽枫注意到他也看着他的时候,他洛克有马上回过头去。

长羽枫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小孩子的害怕。毕竟对阵的真的是小孩子,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个孩子还是太过于……胆小?

“洛克这小子……跟个老鼠一样……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艾伦也来了,瑟丽娜穿着白色的法袍站在艾伦的边,她扎了一个很好看的马尾,花纹层次很多,给人的感觉很端庄。瑟丽娜其实有着她母亲的沉稳,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她没来的妈妈站在那里。

“小孩子而已,等长大点就会好很多吧”拉杰尔又笑了一下。

“杰克一定会把这个看不起人的臭肥猪打的落花流水。”艾伦在空中对着远去的内马尔挥拳。但是内马尔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向后看了一眼,艾伦赶紧收起来手插入了口袋。

“还是算了吧,爵士爵位也是爵位。惹不起。”拉杰尔看了一眼内马尔一家又说道:“不过,就洛克的实力……不太可能打得过我家仔仔。”

“我也觉得,洛克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艾伦看着旁边的长羽枫突然很严肃的说道:“杰克,你要小心那家伙的突然变换方式和你打,指不定掏出一个火焰弹来,防不胜防。”

“嗯,谢谢艾伦叔叔提醒。”

两家人行进在传送间内,因为这里离赛场离得很近,所以很快就到了升降毯。

人很多,多到升降毯非常慢的升到上面去。

“还有,洛克虽然胆子小,实力应该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太可能排名那么靠前,你最好小心一点。他耍赖,你也不要留面。”艾伦依然再跟长羽枫将着应该怎么做:“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一下子将他赶出舞台。”

“喂,教坏我家仔仔怎么办?”拉杰尔和艾米纳挥手道别,艾米纳和艾瑞卡伊莲去召唤组。

“这叫随机应变,敌不仁,我自然不义。”艾伦也和拉杰尔挥手道别,他要带着瑟丽娜去法师组。

“你别听你艾伦叔叔瞎说,什么敌不仁我不义的,小孩子比试就和切磋一样,下死手有点过分,不过,还是小心才行,毕竟有些小孩子小手没轻没重的。”拉杰尔走在前面,长羽枫跟着:“你不能成为下手没轻没重的那个,知道吗?合理利用规则就好了,新手剑是不会伤人的,但是防一下近的魔法很重要。洛克的爸妈都是有点实力的法师,不可能不教洛克魔法。”

“嗯”长羽枫走在前面,这里的通道通往剑士组的观众席,他的比赛并没有那么早,所以是需要等待的。通道里也有很多人,观众席肯定是人山人海了。

一只黄鼠狼站在一个短发女子的肩头左顾右看,好像很新奇的样子,那短发女子很干练的穿着华服便装,没有那么多衣摆群褶,和公国衣服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衣领相扣的区别了,她的腰间就轻轻的挂着一个面具,那面具好似狐狸,紫白相间,美得厉害。

她就在长羽枫的边走,走的脚步生风。这个女人的边还有一个穿着绿色华服的女子,华服像轻纱一样贴在她的上,但是又若影若现的浮现她绿色的肌肤,她笑的很开心,像是和那个腰间有紫色面具的女人互相逗趣而来的开心。黄鼠狼捧腹大笑,在女子的肩头差点滑落。

两个女人都很高,腿也是修长的不像话,这样子的两个女人仿佛天仙下凡一样,其他人也跟着他们看。帝国的衣服,加上帝国的妆容,无论是哪国的女人,都会别有一番风味。

那个绿色华衣的女人低着头冲着看着她的长羽枫眨了眼睛,笑的更加花枝乱颤,那个短发女子也向长羽枫这边看过来,很明显她不认识绿衣服女子眨眼睛的男孩子,但是看着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样子还是很开心的笑着。

长羽枫有些愣神。

当然会愣神。

椿和大王都来了,虽然还有大黄可以忽略不计。她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啊……

她们应该是来看比赛的吧,毕竟是温缇郡别样的盛会。

“不要盯着人家大姐姐看,这样很没有礼貌。”拉杰尔把长羽枫的头转过来,说来好笑,拉杰尔敲了一下长羽枫的头,敲的刚刚好啵啵响。

那两个女人见了这景象掩着嘴笑笑了起来,笑的更加花枝乱颤。那只黄鼠狼这次小心的抱着自己的肚子笑,很是滑稽。

“我没有盯着她们看啦。”长羽枫摸了摸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真是,所有人都在看她们嘛……把他们都敲一遍好了。”

通道里响起了阵阵咳嗽声和些许的呼吸声。

“不行,我只能管你……要尊重女孩子,非礼勿视。”拉杰尔摸了摸长羽枫被打的地方:“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盯着女孩子家看那么久,仔仔必须对自己的每一个行为负责才行。”

“知道了。”长羽枫应声,再去看时,那两个女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你的比赛是第三场对吧?”拉杰尔继续走在前面,长羽枫跟上。

拉杰尔基本上在长羽枫会走路的时候就基本上不牵长羽枫的手了。

“对,对阵洛克。”

话说完,他们就走过了通道,来到了敞亮的观众席,人山人海的剑士组,吵闹的非凡,除了参赛人员的固定位置和陪同席位,基本上很难找到位置。

刚刚的两个女人坐在了更上面的位置,而长羽枫与拉杰尔就坐在了给出的专用席位。

这个大“银杯”被分为了六个区域:【剑士组】【法师组】【召唤组】【箭术组】【格斗组】【杂项组】。【杂项组】又包括【天文】【器械】【建筑】和【文学】等其他全面的杂项。这六个区域合起来就像是一朵花一样在温缇郡的上空摆放,里面又有绿色的草地。银杯之中就像是有一湾浮萍的清水。

由魔法搭建的空中平台实打实的用木材与铁柱支撑,没有高级建筑系法师是很难成功的,这都是鸦语组织的事,以前都是龙心会承包。

作为鸦语的总会长的洛尔夫此时已经在嘉宾席坐着了,他旁边的一从人等都是测评队的人员,他们的名字牌由洛尔夫的边一一过来就是【敖辰】【伊莎贝拉泰勒】【龙旭帝泰勒】【菲利普邓布利多】【哈利韦斯利格兰杰】【肖尔马宏】【马琳娜伊丽莎白】【派罗斯一世】【芙兰朵四世】【黑泽牙光】【阿诺玛培根】十一个座位,但是他们的座位基本上都是空的,除了前三个内务府的特殊嘉宾坐在洛尔夫的边。

本以为快要到了开幕式所有人都会到齐,谁知道七只不同类型的猫猫狗狗们都端端庄庄的走到了他们的位置,一个戴着牛仔帽穿着登山衣的男子被不同种类的猫狗夹在中间缓缓的前进,他坐到了【派罗斯一世】的位置上,一只苗条的黑猫站在了她的面前,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脸,他没有躲闪,被拍了一下之后笑的把大白牙露了出来。那只黑猫站定在【芙兰朵四世】的牌子面前。一只灰白的逞罗猫摸着自己的肚子也像是在笑,它用手遮着自己的脸笑,像个笑不露齿的美人。其他的猫和狗狗姿态各不相同,有慵懒的伸了伸小肥腰,有的闭着眼睛休息,不过有意思的是一个带着白色魔法师尖毛的大狗狗坐在了【菲利普邓布利多】的牌子旁,他全花白的绒毛和一对长长的耳朵。

当这些“人”入座的时候,场内的气氛明显燥起来,不过又被大狗狗摆了摆手压了下去,它在示意所有人安静,所有人也都听了它的。

“非常感谢能够来参加这次盛会的各位朋友们,在这来之不易的和平里,我们【芙兰朵皇家学院】每一年都会在同样的子进行温缇郡出龙大会的选拔,今年虽有延迟,但是依然能够完美的举行,作为校长,我由衷的代表芙兰朵教授团队感谢各位工作人员的付出。”

说到这里,大白狗狗鞠了一躬,其他的狗狗们和派罗斯一起低头鞠了一躬,派罗斯需要站立,将牛仔帽放到了一边。

“现在!我宣布!第一百五十三届出龙大会开幕式!现在开始!”

【嗵!】一响烟花冲向天空,银杯内的所有人都开始沸腾,那朵烟花炸开,在白色的夜空中像是一颗明亮的看得见的星星。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个星星而去。看的远了需要用手遮着。

那星星消失一下子,化为了一个紫色的星点,在天空中发着明亮的光。

音乐骤响,恢宏的大鼓雨点般而来,琴弦和鸣,像是在整个银杯中缓缓的升起,从紫色的星点处慢慢的飞来一个又一个骑着扫帚的女生,她们穿着统一的服装,黑色的法袍上镶嵌着代表祝福的花朵,她们从天上飞来,像是大雁般环绕着银杯而飞,她们在银杯低层的地方排列,随着音乐的变换而跳起来欢快的舞蹈,她们在空中跳舞,依靠着扫帚施展的魔法在扫帚上反复横跳变换着物资,扫帚而成的“舞台”仿佛更能配合她们阳光健朗的姿,每一个动作都整齐划一,旋转,法袍飞舞着旋转,那些袍子装饰的纽带也跟着旋转,跳跃,那些轻盈的小家伙们也跟着跳跃,再看着她们一张张年轻阳光开朗的面孔,心都要好上十倍。

观众们也千姿百态,拍手,出神,叫好无一不有,甚至还有观众说着这就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节目表演。这些面带微笑的阳光的女孩子们真的能够感染着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等她们跳罢,她们依然整整齐齐的跟着领头的紫发女孩子一起骑着扫帚快速的飞到了天空中的紫色星点里。

在大家都还在回味的时候,龙须公的一声比赛开始才把人遗憾的拉到了现实。

银杯的六个花瓣里,已经端端稳稳的站着六组参赛选手。

他们就是出龙大会的第一战。

谁被淘汰,谁的绘色图像就会被移除,规则也很简单,战斗至“无力还击”或者认输。

“无力还击”就是简单的无力还击。

也就是说,为了他们能够到达【芙兰朵皇家学院】这所公国的最高学府,每个孩子都需要尝试拼尽全力。

不为别的,就光是遗憾,也绝不能后悔。

第二十七章

“lightningexplosion!”

一道青丝般蓝色闪电直直的冲向站在草地上莉莉娅,莉莉娅将魔杖轻甩,快速的吟唱道:“defensive!”一个白色的盾牌快速的出现了挡下了这发闪电。

莉莉娅很明显化了一点小妆,她的睫毛细长,整个眼睛都是淡蓝色的,像是发光蓝宝石沉进深色的海,她的齐刘海的白发在阳光下白的耀眼,那个盾并没有被击碎,也就意味着她的对手是没有足够强大魔力的,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那么开心。

她的对手也就是瑟丽娜,瑟丽娜早上梳得很整齐的马尾辫现在已经有些小乱,她的端庄也因为衣服的混乱而被迫消失不见,她本人甚至也有一些小喘了,她和面前的莉莉娅慢慢的周旋,两人就像是旋转木马的对位小马,你一步我一步的在草地上周旋。

魔法师的对决,先比念咒反应,再比魔力容度,最后比灵机应变。

在释放的魔法分类上也有着很多七七八八的门道,属克制也是常有的事,就像是药与病的关系一样,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专门的魔法可以对付专门的魔法,所以如果没有相对庞大的魔力容度,也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在正式的战斗以后,这种魔力容度也会出现导致魔法师无法应对强大的对手而丧命的况。

不过,出龙大会的新手魔杖也使用不出那么危险的咒语,并且威力会大大的降低,就像是刚刚的闪电,也只是将其击昏过去,但是如果用正常的魔杖,被击中就没有那么简单。

瑟丽娜调整呼吸,紧抓着魔杖大喊!

“lavaburst!”

一道细小火焰像是暴怒的喷冲向莉莉娅。

“proliferate!”

一个水做的气泡将火焰猛的驱散。就在于此同时,莉莉娅也同样紧紧抓住魔杖前推大喊道:“lightningexplosion!”

这一反击的动作一气呵成,瑟丽娜被猝不及防的击倒摔了出去。

不过,瑟丽娜还是在规定时间强撑着站了起来。她的马尾辫散开来,发箍掉在了地上。

“白化……想不到瑟丽娜竟然能够和莉莉娅对阵那么久……”拉杰尔看着法师组的方向有些叹息的说道:“不过还是可惜。”

“嗯……她的努力我全都看见了。”艾伦坐在长羽枫的位置上,有些紧张的搓着手道:“小丫头昨天偷偷练到深夜。”

“这样么……每一个小孩子都想拿一个好名次……包括我们做父母的也是如此,瑟丽娜应该……”拉杰尔还没说完就被低着头的艾伦打断了。

“不是的……”艾伦把手放到膝盖的位置,子往后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再一次击倒,他说道:“瑟丽娜知道自己赢不了……她只是想证明给我看,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那你觉得她做的对吗?她是你的孩子……”拉杰尔看着瑟丽娜又缓缓的爬了起来。

“她当然是对的,我让她学习女工,又bi)着她学习魔法,又想着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她反抗是很正常的……我当然知道我不应该强迫她。”艾伦有些笑意的说道:“每一个父母应该都是这样吧?为了自己的孩子,有时候会做一些让她们生气的决定……”

“我不是哦……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拉杰尔推了一下艾伦。

“怎么可能!你难道没有bi)着杰克做过什么事吗?”艾伦有些惊讶,刚刚的些许悲伤反而没有了。

“仔仔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啊……而且我蛮认同他做的事,怎么可能bi)着他做事。”拉杰尔锤了一下艾伦的大腿:“为自己开脱总是这样吧,为了孩子好什么的。”

“可是如果瑟丽娜走上了歪路,我哭都来不及。”艾伦也轻锤了一下拉杰尔的大腿。

“诶,越是压抑越是反弹你不知道吗?瑟丽娜要是到了叛逆期,我看你怎么办。”

“哈啊?放心好了,我的女儿我当然最懂,瑟丽娜不会有叛逆期的。她和她妈妈真的很像。”艾伦看着瑟丽娜被医护人员抬出赛场,那个叫做莉莉娅的小女孩呼了一口气,也慢慢的离开了赛场。

“有时候,我都觉得,作为一个农民的女儿,这种早熟完全是一种残忍。”艾伦摇了摇头,打起了精神。

“没有什么残忍的,他们的路不会因为份而断绝,如果努力的话。不过应该快到我家仔仔了吧。剑士组第二场也结束了”拉杰尔望了望剑士组的场地,也有小孩子被抬了出去。

“他出场了!看!你儿子!”艾伦指着一个白色衣服的影慢慢的来到场地。

“拉杰尔!他背后背的是什么?”艾伦惊讶的说道。

“一把伞。”拉杰尔打趣道:“我估计仔仔觉得对面太弱了反而不想用新手剑了。”

“啊?那洛克用魔法还赢不了的话不是很丢人吗?”艾伦摇了摇头:“这样子可不好,我当然希望仔仔可以轻松打败洛克这个鼠小子,但是我更愿意看到杰克尊重他的对手,谦虚一点。”

“这样说的话,这个臭小子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我说了要他谦虚一点的!”拉杰尔疑惑的看着艾伦:“话说,这是我儿子吧。”

“我是他叔叔嘛,真是,关心自己的侄子天经地义的好不。”艾伦翻了个白眼。

拉杰尔也翻了个白眼。

长羽枫其实等了很久,因为他拒绝使用新手剑,一个是提前通知了的,荷伞的短刀被拿掉了,但是通过巡逻队检查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亚伦是巡逻队队长,对长羽枫不用新手剑的做法很无奈,他觉得是长羽枫有些自暴自弃,258对阵68,可不见得是个好事。

但是没办法,他特意拖延了检查的时间来对长羽枫进行开导,用新手剑绝对比这个没有杀伤力的伞要好的多,毕竟洛克也不是什么傻子。

但是长羽枫执意如此,还是让他就这样背着荷伞上场了。

实际上,荷伞,也是剑。只不过,没有那么像剑而已。长羽枫做荷伞的时候就是为了有一把自己的真剑。

武器并没有硬规定必须新手剑,只要施加了保护魔法,按道理是都可以用的,但是品质一定要比新手剑同级或者低。

据说【霍尔】也不会用新手剑,而是用一根木棍。

长羽枫也觉得,用荷伞确实也太危险了一点。

对于洛克来说,太危险了。

一不小心把洛克的头削下来,都没办法说理去。

荷伞是钝器,施加了保护魔法应该不会吹完把洛克的脑袋削掉的况,会让长羽枫安心一点。

好吧,也不是很安心。

钝器也可以做到那样子的事。

看着洛克拿着剑站在自己的对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羽枫摇摇头拿出荷伞,他看了看观众席的拉杰尔和艾伦,他们反而没有在看这里,椿用手托举着自己的小下巴前倾着俯瞰自己,她绿色的眸子越来越像人类。而大王很不解的看着自己,她左歪着脑袋,大黄就爬到她的右肩,她右歪着脑袋,大黄就爬到她的左肩,可能她觉得这个小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值得椿这么关心。

明明自己在想要怎么小心才能不将别人的家的孩子打的股尿流,这两个大人还觉得自己的武器太弱了,需要换上新手剑。

换上新手剑,估计马上就可以吃免费的牢饭了。

洛克担心的站在那里,虽然他穿着小的铠甲,但是很明显有些颤抖。

他出了名的胆子小,看到端端的站在那里的长羽枫也觉得很害怕。

长羽枫不知道这个小子在想什么,但是一看他前倾子上扬新手剑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他想用挥砍式起手进攻。

对于小孩子来说,不可能站立在那里一秒钟就进入战斗状态,虽然很多人都不一定做得到。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长羽枫也将左脚稍微迈出,右脚在后面稳住,将盘整个下降,将荷伞以直立正握,盯着洛克。

这样的姿势可以说是尽可能的减少破绽,攻防皆可,是武者的必备姿势,俗称保下盘,防上手。

长羽枫能明显感觉到洛克吞咽了口水,手也慢慢的抓了一下新手剑的剑柄。

“喂,听说……你……你很强吧。”洛克点头示意长羽枫接话。

这里不是竞技场,大声喧哗是不许的,但是即使是这样,银杯内依然有些明显闹哄哄的气氛。

每个人都可以看自己想看的分组对决,原以为放个魔法就好了的魔法组是最相安无事的,结果倒好,一个一个魔法放过来,简直眼花缭乱。原本觉得会激烈战斗的剑士组其实反而是步步为营的那个,其他组别也因为一只会徒手打架的蜥蜴龙而秒趣横生。

“我哪里知道呦!”长羽枫特意用温缇郡低沉的口音说道:“管他呢,反正你只要打赢我,你就比我强啊。”

他们也在慢慢的转着圈,在观众眼里,像是两个拿着剑转圈的小人。

“我妈虽然说你很弱,但是我觉得你一定很强。”洛克说话有些底气了,应该是斗争了很久。

因为有些吵闹,反而有些像喊叫声。

“你不要听你妈的,你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还听你妈的干什么?”长羽枫也在喊。

而观众稍一个不留心,听到的就可能只有骂人的话了。

“这孩子!该揍了!”拉杰尔挽起袖子。显然他没听清。

“你不懂,这招叫攻心,乘其不备先骂他几句,在这种盛怒的状态下他失误就可能多,洛克怕他妈,所以我只能说一个字,秒啊!”艾伦还特意竖起了大拇指,等看到拉杰尔盯着他的时候,他笑得合不拢嘴。

“反而洛克没听出来,观众听出来了?”拉杰尔有些摇头:“也不知道内马尔会不会气的打滚……哎……”

“那要是滚起来,温缇郡都要抖三抖啊!哈哈哈哈哈。”

长羽枫没有转脖子的习惯,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慢慢的转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嘎啦嘎啦的骨头声响。

洛克……又吞咽了口水,啊的一声,直接踏步奔跑了过来。

好嘛!这一过来不要紧,长羽枫反而也冲了过去,一踏小半米,一踏小半米,像是两只小野马在得儿驾的奔跑。

乓啷一声,一把剑和一把伞撞在一起。

长羽枫恶狠狠的盯着洛克,洛克也凶狠的异常。

差点把洛克震死。

还好自己收的快。

长羽枫的小脸被拉扯的像是有线条一样。

洛克咬牙切齿,不过还是有些微妙的发着抖。

剑与伞的摩擦声此起彼伏,洛克紧张的大吼一声,愤怒的将力量集中于剑上,一震,草地上生风而起,冲向看台。

洛克上的蓝光完完全全将他包裹起来,气势汹汹,有些惊人,焦灼的拉扯,使双方都有些狰狞。

像是剑气爆破一般,那蓝光砰的一声炸开,像是龙卷一般,由内而外旋转着崩开草地。

“啊!”一声惨叫。

长羽枫直接反着飞出去,不,是被直接击飞出去,不,是……管他乱七八糟的,长羽枫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了出去。

他在草地上因为击飞后而站不稳跌将出去,快速翻滚,翻滚,翻滚,翻滚,到了场地边缘,停下。

马上强撑着坐下,没有被淘汰。

“好……好强!”长羽枫锤着地面,剧烈的咳嗽。

“啊?”观众一片哗然之声。

“刚刚洛克应该是用了全力了吧。真是一点面也不留。”

“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想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所以,是装的吗?”

议论纷纷的看台,竟然有些躁动。

评委席全都冷冷的一言不发。虽然是猫猫狗狗,但是他们真的是一点话都不说,就那样看着,看起来他们已经见多了这样子的况。而派罗斯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帽子,他看了一眼长羽枫,然后叹了口气。

“会滚出这么远……我觉得不行。演技还是要练一练。”椿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沉思:“应该是比较孤僻导致的。”

“哈啊?我觉得差不多吧……不应该这样子嘛?”大王看着椿若有所思的分析反而有些纳闷:“我觉得就是这样啊……那个洛克比杰克释放出来的灵力要多的多。被震开不是很正常?”

“越看着正常就越不正常……”椿摇了摇头:“还需要再演的像一点才行。”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王将大黄的小股从肩头挪开:“不过,话说回来,这真的是你说的那个能帮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但是他有一个百宝袋,应该有东西可以帮到你的。”椿继续看着长羽枫站起来,眼睛盯着长羽枫的口袋看:“喏,就是那个。”

“真有这么神奇?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骗我的……木头。”大王也盯着长羽枫的口袋看,而长羽枫已经站了起来,重新摆好姿势。

“所以啊……你这不是很强吗?”长羽枫摸了摸嘴角的……皮肤……草刚刚扎了一下,有些发痒还特意挠了一下。

“流血了?”艾伦惊讶的看着长羽枫擦嘴角。“杰克打不过洛克?”

“不会啊……”拉杰儿看着长羽枫摇摇头道:“是我叫他这么做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他打不赢。”艾伦舒了一口气。

“没办法……出头鸟,还是不要杰克来当的好,等第二轮是一样的。那些有爵位的人可不能一下子就赢的,那样太不给别人面子了,不过,无论怎么样,如果可以让第二轮的对手轻敌,这样做也完全可以。”拉杰尔摇了摇头:“目前来看,演的还不错。”

“也对,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讲,但是如果让他的儿子太丢脸,内马尔一定会毫不顾忌的报复的。”艾伦脸色也开始不好看。

“目前来说,还不是很好……”拉杰尔脸上有些担心。

“什么不好?”

“我不知道仔仔会怎么样让洛克体面的淘汰。”

“啊……确实不好办。你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为什么杰克要突然很隐晦的骂人了,他平时很乖的。”艾伦搓了搓手:“我去看我家宝贝了。还好她赢不了,不然我也得愁死。”

草地上长羽枫呼了一口气,急切的喘息没有了。

假装调整了呼吸。

要怎么淘汰他呢?

“你绝对不止这样的水平。”洛克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不相信!”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被你打的飞出去了。”长羽枫把荷伞抓住,以柄甩出:“来吧!继续!”

“嗯!”洛克紧抓着剑柄。

“不要乱来哦……我很怕的……”长羽枫苦笑着摆好姿势。

各种意义上的害怕。

“来吧!”洛克大叫着冲了过来。

长羽枫也慢慢的跑过去应战。

一步一踏,一步一踏,一步一踏。

据艾米纳的观察,自己的仔仔跌出去23次,次次离淘汰边缘一步之遥。

而洛克跌出去两次,安然无恙。

最后体力不支的洛克只能安心的倒地不起。

艾米纳庆幸长羽枫穿了粗布的衣服,不然早就磨烂了。

真是明智之举。

长羽枫获得了体,真是翻滚的不要太开心,虽然不能笑,但是和青草面对面拥抱的感觉,还真是放松。

长羽枫半跪在草地上看着洛克被抬下去,他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喘。还时不时的因为口干咽口水。

好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去看瑞瑞比赛了。希望伊莲不要乱来。

第二十八章

有没有可能不给内马尔爵士面子呢?

当然可以。

不过,温缇郡从此会少一家四口人也说不定。

最糟糕的情况是,谁都不知道他们一家四口去了哪里。

拉杰尔觉得这样做非常有必要,虽然不会将胜利拱手相让,但是一定不可以让洛克输的难看,如果是其他比赛,完全可以输掉,没什么影响。艾米纳也认同了拉杰尔的观点,长羽枫自然明白,那就只能照做了。

面对有爵位的人,是不能乱来的。

“这并不是说多一个敌人少一个敌人,而是与人的相处就是这样,虽然与内马尔一家不相识,也无仇无怨,但是你一定要顾及到别人的面子,尤其是你式微的时候。”拉杰尔在晚饭的时候依然这样说道:“况且内马尔本就不是一个看得起农民的爵士。如果你不懂,先别问,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长羽枫爬了一口饭点了点头。

“仔仔,你爸爸说的对,这样子的事情必须先想一想该怎么做。绝对不能脑子一热做事情。”艾米纳将一块红烧肉放到艾瑞卡的碗里,看着长羽枫继续说道:“有时候,这种事情,有我们在你身边提醒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听,等你离开了我们去了芙兰也要仔细的想明白。”

“知道了。”长羽枫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只吃饭不说话。

“老妈?为什么你要哥哥让着点那个洛克啊?这种比赛不是只要赢了就好了?”艾瑞卡吃掉了那块红烧肉,还有半碗饭,碗里全是青菜。

“因为这就是生活啊。”艾米纳摸了摸艾瑞卡的头。

伊莲在艾瑞卡的旁边埋头吃饭,没有说话,她吃饭时倒进嘴里的,因为她的爪子抓不了碗。

“那如果哥哥打不过怎么办?”艾瑞卡爬了一口饭。

“打不过的时候就要拿出全力来打!知道吗?反而不能打不过就不打了,那样子只会让人更瞧不起你。”艾米纳将艾瑞卡嘴角的饭拿掉。

“真是奇怪,能赢的很轻松的时候不能出全力,赢不了的时候又必须出全力,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艾瑞卡将另外的白菜吃掉。

“瑞瑞是傻瓜吗?这都不懂!”伊莲用自己的小爪子把碗放好,她用爪子啾啾的擦了擦嘴巴说道:“人类就是一群自寻烦恼的家伙!你们人类!都是这个德行。”

“伊莲姐姐才是大笨蛋。”艾瑞卡吐着舌头嘲讽正在剔牙的伊莲。她的白色尖牙齿那有什么好剔牙的。

真是。

“哼!看我今天在床上怎么收拾你这个小丫头!”伊莲跳下桌子,锤了正在吃饭的伊莲一下。

“老妈!伊莲姐姐欺负我!”

“她逗你玩呢。”

伊莲三岁小孩子个性真的要愁死艾米纳了,感觉就像是养了一个大胖丫头。比艾瑞卡还要难伺候。不过,还好……起码瑞瑞和伊莲还玩的开。瑞瑞也开始越发的活泼,可能也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女儿,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跟着他哥哥也有点闷了。

好像……年轻的自己?

真想掐死年轻的自己。

艾米纳在看台上遮着自己的脸,透过张开的手指悄悄的看着台下的艾瑞卡。

“伊莲姐姐!上勾拳!上勾拳!上勾拳!”艾瑞卡跺着脚大喊,双手噼里啪啦的左右挥来挥去,她激动的像只活蹦乱换的猴子。

“艾米纳女士……这是……你的女儿吧?”旁边的人看向遮着脸的艾米纳。

“啊?……是……这是我的女儿……哈哈……哈哈……”艾米纳尴尬的笑了一下。

“很活泼,很可爱呢。”那人肯定的说到。

“是……是嘛……哈哈……哈哈……”艾米纳的嘴脸有些抽抽。

伊莲一拳打在一只熊的脸上,那只熊疼的嗷嗷的叫往后退。

两只召唤物的对决,比两个人的对决要好看的多!

“小莎莎!加油啊——”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声嘶力竭的喊,但是相比起来,竟然文静的多。

“臭狗熊!阿打啊打啊打啊打嗷~”伊莲上勾拳,左勾拳,右勾拳,招招打在熊类召唤兽的身上,一拳一拳,龙爪成拳,那熊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竟然顺着伊莲的小拳拳扭开扭去,疼的面目全非,鼻青脸肿。

整个银杯之内,可以观看到的比赛第一轮并没有那么激烈,虽然是选拔性质的比赛,但是都是小孩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

如果不是刻意告诉他们,谁会想到这里将会是他们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点呢?

孩子可能觉得只是参加了一场比较紧张的比赛……

【熊的力量!】小莎莎的熊咆传在银杯内,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那里。

一只熊爪拍在伊莲的肥龙脸上,伊莲pua的一声竟然被拍飞出去。

气势汹汹的伊莲瞬间在空中翻滚着,摔在草地上。

“啊!伊莲!?不!伊莲姐姐!”艾瑞卡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啊!你到底是什么种族?!】那只熊难过的嗷了一声。

“我是什么种族?”伊莲呸了一口,缓缓的站立。

“我是!虽然很不愿意这样讲!但是,我是!蜥蜴龙!”伊莲大跳起来,猛的一冲,跳到熊的面前。

一拳!

熊的胖脸就被锤的扭曲,伊莲在草地上跳跃!一蹦一跳。

一拳!

熊的肚子被打了凹了进去,熊左抓右抓就是抓不到伊莲。

【蜥蜴龙!?】熊又是愤怒的吼叫,不由得发出了很大的声音,看台上的人很多都被吓了一跳。

它们的主人倒是开心,啊不,倒是激动的不省人事。

“就是这样!加油!加油!”艾瑞卡打拳踢腿,大汗淋漓,而对面的小姑娘就有些尖叫不已。

长羽枫站在银杯之外,这里依然漂浮着花朵与龙型的布偶,他们不是用固定魔法而成的,是使用比较特殊的空间魔法固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银杯其实是失踪了空间法术使整个温缇郡广场一起和周围的一切阻隔了起来。

作为独立空间的银杯赛场,自然就不会有来自外来的魔法进行干扰,如果有作弊行为,也可以第一时间检测的到。

芙兰的大法师们,对于这种魔法自然是手到擒来。

长羽枫在等人。

很多时候,这种等人等的并不是自己已经约好了的人。而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会从这里经过。

这条温缇郡大街,古朴的巨龙雕塑,沿街的大理石建筑,火焰纹路的墙底砖样。在街道的那头,像是连接着天边。

长羽枫站在街上,被覆盖起来的温缇郡广场上有些阴沉,花瓣在温缇郡缓缓的漂浮,在人的肩上就像是亲呢的宠物。

那些商贩子都在场地里,留在银杯外的反而少了很多。也可以说几乎是没有。只有些低着头垂头丧气的人走在街上。

他们就要离开温缇郡了。或许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来。

这不能怪他们,只能怪对手过于强大。

长羽枫兴许是有些着急,踢着路边的石子,他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温缇郡的街道。

他黑色的眸子里,有飘落的红花飘过,他静静的站着,依靠在银杯的白墙上。

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呢?

二百八十年?

还是更久?

怎么会……这样漫长……

她要来了吧。

公国2021年,她曾经来过温缇郡,不过又离去,因为不知名的原因。

她一路向南而行。

带着她的希望。

带着她未知的悲伤。

带着她如梦的爱情。

长羽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白色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有着黑色的印痕,那是翻滚的痕迹,面对洛克,必须这样。

“我想……你是在等人?”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

“嗯……等人。”长羽枫没有回头看。

“不过,应该不是等我……”椿站在他的身边也靠着墙,她将自己的鞋子抵在墙上。

“你不去看看你妹妹吗?她太可爱了,手舞足蹈的。”椿比了比艾瑞卡的动作,她绿色的袖子翻飞,不过她素削的脸没办法肥嘟嘟的鼓包。

“我想你不应该是来找我耍宝的。”长羽枫依然看着温缇郡行走的路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闲着没事干看一些小孩子打来打去过家家,他们行走的更加匆忙。

“你是说你妹妹在耍宝吗?哈哈哈……”椿慢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很明显她不是,你是。”

“好了好了,真是感谢你百忙之中还能愿意回答我。”椿笑了一笑,叉着腰叹了口气。

“你等的人很重要吗?”椿饶有兴趣的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长羽枫:“或许我可以帮帮忙。我的触手可以探测到整个温缇郡。”

“你帮不了。”

街边的小贩呦呵着,长羽枫看着他们慢慢的走来走去。

“我想也是,想要卖你一个面子都卖不出去啊……”椿看着长羽枫的耳朵,上面的头发也是白色的。

头发会不会有些长了呢?

“像你这样的人,估计神仙也难帮到你。”椿不再看长羽枫,而是慢慢的看向长羽枫看过去的位置。

“……”长羽枫摇摇头:“有人给我发了一封密信,你想知道内容吗?”

“不想……无论是什么信。”椿笑了一下:“有时候,面对你知道的东西,我只能感觉到恐惧。”

“我想也是。”长羽枫看着那个方向,迟迟没有任何其他动静,或者说,想要看到的人。

他的眼神流过一丝蓝色的花瓣。

这里并不安静,但是两人却难有动静。

“不难熬么?一千年……”

长羽枫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有什么难熬的,只要一出生,就是等待死亡,大家都一样。”椿的眼睛里也有花朵,那是一朵旋转的红花,借着温缇郡魔法的风飞舞。

“这样吗?我觉得真的难熬……”长羽枫低着头,不再看那个方向。

“真是难熬,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都不敢想象。一千年带来的孤独。”长羽枫踢了一颗小的石头。

那石头咕噜咕噜的滚到旁边,停下,花瓣而过,可能只有在另外一个这样的日子里,某个人百无聊赖的再踢到这块石子,那石子才会再移动。

波澜不惊的岁月里。

总是如此。

“我是颗树,树不会觉得孤独。”椿点了点头:“起码我不会。”

“真好啊~这样子的树。”长羽枫继续看向那个方向。

依然没来,会不会是自己等待的太早了?

“我以为你不会孤独。”椿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天空中阴沉,覆盖的银杯,那些小小的巨龙布偶很可爱的微笑着,它们被设置成微笑的样子,自然是永远都要微笑。

“……”

“真的,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把孤独挂在嘴边,你的强大,和小孩子打的有来有回完全出了我的意料。”椿的手指在自己的肩膀上点来点去:“我是说,以你的实力有点天下第一的孤独感确实可以理解。”

“……还差的远呢。”长羽枫看了看天,有些叹息。

“你为什么骂洛克?你真的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吗?”椿很不解的看了一眼长羽枫。

“怎么说呢……在你看不见的未来,洛克杀了很多人,包括他的父母。那是人间惨案。”

“怎么会?那小子明明是鼠辈。”

“如果他只是胆子小,我希望仅仅是这样子。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真的能概括成命运,洛克,被他的父母教育成这样本身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当黑暗找上他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拒绝。”

“那还真是糟糕。”椿摇了摇头:“不过,你经历了那么多,也会觉得命运存在吗?那样子的未来里,你又是扮演一个怎么样的角色呢?仅仅是观察者?还是参与者?”

“我什么也不是。”

那个人影慢慢的走出来。

她穿着紫色的衣服,裙摆飘飘,她黑色的发被吹起。她观望着这里,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她疑惑的站在那里。

她想要找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她。她疑惑的不能自己。

他的样貌变化那么大。甚至,还那么矮小。像个小孩子。

长羽枫看到了她,向她慢慢的微笑,轻轻的挥手。

她看见了,左顾右看,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她的马尾被轻轻的甩起,那星子般的眸瞳,如此的明亮。

“是她?你在等一个小孩子?”椿有些惊讶。

“她不是小孩子。”长羽枫拍了拍衣服。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

他奔跑着出去,向着远远的她轻轻的微笑。

她有些愣神,看着长羽枫奔跑向她。

椿思考着长羽枫的话语,也开始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可能对于我来说,这样子的事情真是难以理解。”

椿看着他们拥抱,那个女孩子反而有些迟疑,最后紧紧的抱在一起。

“她是我的妻子。”

“我最爱的人。”

第二十九章

“师傅!我感觉很奇怪!”净空紧挨着师傅,在【幽冥涧】里,恐怕就只有他们三个活人了!

“不要怕!师弟!师傅会有办法的!”净良也紧靠着师傅,看着净空非常自信的说道。

“你们两个!结申印!”师傅将权杖定立,右脚蹬地扎稳马步,法袍轻摆!“法印·申!”申印一成金色的光球在三人周身迸发,法术纹路在金球上旋转!

“好!”净良和净空纷纷有模有样的结印,只不过他们的护身球是淡淡的蓝色,而且过于小了,他们的印记和师傅的印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金与蓝的球体。他们的衣袖被涧内的狂风吹起扒拉扒拉的响,在涧内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闪着光盯着这里,那光就像对于鲜血的饥渴,透着骇人的红。就像有莫名的粘液在眼睛里一样,它在黑暗中眨着眼睛,发出【ziru】的声响,【咕噜咕噜】像是一块蠕动的肉在乱石上快速移动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涧内!

【咕噜咕噜】

【ziru】

【咕噜咕噜】

【ziru】

无数双带着猩红血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悚然注目。

“aaaaaa,师傅!”净空几乎带着哭腔。

“不要怕!有师傅在!”师傅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一路流下,滴在乱石上,发出【哒】的一声!

响在净空的心里。

【阿尔兰公国1026温缇郡】

“qi!不过如此!”伊萨斯拿起冰矛,她因巨大的冲击飞出数米,翻滚在地下,她的盔甲破裂,蓝色的火焰在她身上蔓延,她的龙骨嘎嘎作响,如果不是巨龙本身的强大,她早已经被自己虚弱时使用的超位魔法而反噬,现在,她爬了起来发出了轻蔑的笑声,四周是火与冰在一起的诡异景象,冲击摧毁了温缇郡的大半建筑,因此而成的火在冰面上燃烧,即使只有残骸,火焰也依旧掠过所有可以燃烧的物体,不留任何情面。伊萨斯滴落的血液冰化四射穿过火焰发出呼呼的风声。

“咳咳!”法师咳嗽两声,翻身起跳,落地的权杖zeng的回到手上,他吐了一口血,就算法力再强大,他的身体任然是血肉之躯。风雪加寒冰已经在一点点的切割他的身体,没有金光护体,哪怕再厉害的厉害的种族也扛不住这“动天”的冰晶利刃。他的眼角,血泪横流!

“法印·无相!”法师坐地打坐,权杖在他的旁边兀的旋转,权杖上的法环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嗬!”他大喝一声,金色的光从他的身上迸发,一尊金色的佛像在他的背后发着犹如普度众生的光辉。金色一点点爬上他的全身,甚至是他已经残破的法袍也随着金色一点点的修复,在漫天黑色的冰雪中发出穿透力的金光。

“你本是云游之人!何必为了他们豁出性命?”伊萨斯看着他,她紧握着玄冰矛,眼中没有任何神色,同情也好,疑惑也好,统统化为平静,就像她知道法师即使说出了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自己也会全力以赴,杀了他!

“万物之生,皆是缘也”法师的声音已经变得洪亮而宽厚,就像是佛像在说话。

“哼!什么狗屁大话!受死吧!”伊萨斯噔步而飞冲向法师,玄冰矛双手重刺,凌冽的冰刃哗哗作响。她全身迸发出惊人的巨龙纹路环绕周身,以贯穿之姿重重刺下!

【叮!】玄冰矛就像是刺在了金光之上发出令人震颤的尖响。她怒吼着想要把金光贯穿!

【砰——】一只金手砸在伊萨斯的脑上。

【砰——】又是一瞬,一只金手砸在伊萨斯的右肩。

伊萨斯的脸部扭曲,疼痛感让她的脑部一片空白,双目无神的斜向扭去的方向,右臂咔的折断,玄冰矛重重的落在法师的面前,他金色的双手结印,原来是金色佛像的手震击着她。

【砰——】

【砰——】

【砰——】

像是雨点击落。

【砰——】

【砰——】

【砰——】

像是鼓声阵阵。

【砰——】

【砰——】

【砰——】

像是暴怒的雷霆。

万千的金佛手重击在伊萨斯的身上,伊萨斯全身乱颤,在击打中翻滚,超乎寻常的痛感传至巨龙的痛觉神经,直击灵魂!

【kang!!!】巨龙之魂在伊萨斯的体内怒吼!发出痛苦的呼喊。

【砰——】最后一击!伊萨斯被击飞出去,在刚刚两个法阵炸出的坑洞中拖行,泥土翻飞,沙石翻滚,扬起灰色的尘埃。

尘埃漂浮在冰雪中,冰雪好像慢慢停住,直直的落下来,噗噜噗噜的砸在地面上,像是人间的雨露,无情而冰冷。

【阿尔兰公国2026温缇郡南门】

“呀啊!”飞鹰精锐的魔导师高举魔杖,蓝色的魔法能量从魔杖中一一射出,蓝色的魔法能量在布满结界的地面穿行,连接一个又一个结界的枢纽,这个巨大的法阵需要的时间非常之多,当然强度也非常之大,可以封印许多人类不可触及的力量,比如说龙族的力量!人类在里面甚至一秒就会瞬间化为灰烬!

他们在飞鹰精锐剑士的掩护下完成这个法阵,必须完成,虽然这个法阵会让他们躺在床上三天无法恢复,但是为了封印龙王,这点代价只是皮毛。作为飞鹰精锐的一员,赴死的决心是必不可少的。

暴雨如柱,

“还没有好吗?”狄安娜看向身边的队员,他们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阶法师,骑士,甚至是刺客。

“长官,还没有!”狄安娜身边的人回答着,蒙面黑脸等待着命令。

狄安娜看向南门的方向,一个小队的剑士正在和那个怪物交战。她的眼神里带着无比的坚定,卡夫特站在她的身边,他们立在暴雨下,不敢移开视线。

南门之下,一个白裙女子拿着一柄精致的冰矛正在和数位剑士交战,冰矛上诡异的文字就像一条长龙怒吼着,古老的文字让长矛更加的神秘,甚至恐怖!

“嗬!”白裙女子大喝一声,冰晶般的利刃在矛的周身旋转,分化出的利刃试图切割着周围的黑衣剑士们,黑衣剑士一挥一砍节奏非凡,

上下夹击,

左右突刺,

跳跃躲闪,

他们正在用训练的剑术阵法与白裙女子合战。

蓝色的魔法能量在他们的剑上发着光,暴雨如注,剑与矛的撞击声在这般的暴雨里仍然发着令人心惊的震响。

白裙女子忽然大喝一声,重刺而来,一位剑士躲闪不及,就要被刺中,只在一瞬间,一个黑影将剑士拖出,白裙女子刺了个空,马上转身抗击身后的刀砍。

那是隐藏在周围的刺客精锐,他们的速度超乎常人,他们这样帮助剑士躲避致死的攻击,但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躲在暗处刺杀白裙女子,给予她重创!他们无声无息,剑士们甚至也不知道他们躲藏在哪里。放下剑士,刺客精锐一下子又消失不见,剑士又转入战场。

剑士们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们,没有怨言。

“卑鄙的人类!”白裙女子被小队的默契配合压制,她展开蓝色的双翼逐渐跳将出来,远离他们奔跑了起来,小队追击着她,在温缇郡空落落的房屋和街道里穿行,暴雨冲刷着他们的一切,就像清洗所有的怨恨。

“不好,她要发动龙言!”卡夫特跳了出去,白色魔法的钢索一突一收在房屋间跳跃:“通知他们,赶快躲避!”

狄安娜焕然大悟般的大叫“全员!注意躲避!”她的声音通过魔法响彻在温缇郡的上空。

白裙女子突然急停在街道上,温缇郡大大小小的房屋上冰与暴雨交织,此时的雨声盖过所有的一切。

“龙言·逆臣!”白裙女子将冰矛抓在手中,她的长发飞舞,冰精灵在她的周围发出惊悚的呼喊,以她为原点,一层层的冰刺凸起,越阔越大,一层一层的冰刃从温缇郡的冰面上突出,“开!”白裙女子雄浑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像是对于生者的警告!

【fenfenfeng!】无数的冰刺一冲而飞,贯穿冰层,贯穿建筑,贯穿天空!

【fenfenfeng!】无数的冰刃冲天而起,划破血肉,划断筋骨,划穿心脏!

“哼,渺小的人类!接受这滔天的复仇吧!”

飞鹰近战精锐。

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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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无法到达的未来

【啊……这个小孩子完全只是在看另一个小孩子啊……她是在观察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夜色,如此的迷人。

安静的乡下。

真是一个合适的子。

我们的猎物,自己走在这样合适悄无声息死去的月色之下。

真是完美。

她看起来有些悲伤。

她在因为那个男孩子不认识她而悲伤吗?

她在悲伤那个男孩子再也没办法认识她而伤悲吗?

还是……

她难道明白吗?

她今天就要死去。

“那是慕斯村的杰克吧?这个小女孩为什会这么关心他?紧紧的盯着他一天。”诺汗做着手语:“还是说……什么特殊的关系?”

他的形隐在月色里,即使是这样子洁白的月,也没有办法照到他黑色的影。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完全不同国家的人吧!是帝国的人……”洛肯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吞咽了口水,他的喉咙发干,嘴唇黏在了一起:“真是暗藏玄机啊……公爵要我们杀的人,竟然和帝国有关系……”

洛肯看着那个有些疲惫的瘦小的影。

她那紫色的衣服在月色下也像是一件黑色的衣服,由着月光泛着很深的光。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需要尽快杀了她才行,我觉得她上的那挂项链简直是无发估量的能量体。”诺汗的眼睛在发光,那个静静的站在白茫茫的月色中的女孩,她怯懦的在金色的苞谷堆旁看着那个还在牵着牛羊慢慢走回农场的少年,那个少年反而看起来没有任何魔力,没有任何可以探测到的灵力。

她在害怕吗?

与他相识。

“所以,这就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她必须死。”洛肯咬牙切齿。

“今天!”诺汗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亲的小孩。

即使我丧尽天良,

你也不要伤悲。

因为我是我,

你仍是你。】

【2021年10月23温缇郡】

“我叫陈琳,现在十岁,来自菠萝菠萝山。你们可以叫我琳儿。”陈琳站起来自我介绍,很开心的鞠了一躬,她眼里的笑容如此灿烂,桌子上的人都拍了拍手,期待着她继续讲下去。

她紫色的衣服在灯光下其实有些一种别样的美感,丝丝入扣的问题,像是流丝的长裙。

“菠萝菠萝山?”艾瑞卡抱着伊莲在桌子旁疑惑的看着站起来的陈琳,她坐在长凳子上,只是比桌子高了一个头。

一条很漂亮的项链在陈琳的脖间闪闪发光,那项链由一条黑色的环形花瓣组成,那些蛇一般的环形勾勒婉转凝聚中心,一个黑色的宝石在上面徐徐转动。

项链的光照在陈琳面前的椿的脸上,让椿紧皱着眉头。直到陈琳坐下,那道光才消失,椿才松了一口气。

“对啊!菠萝菠萝山!”陈琳看着艾瑞卡,回应着她的提问。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叫菠萝菠萝的山啊!那不是全是菠萝吗?”大黄附和着艾瑞卡,他们臭味相投,大黄在伊莲的眼前走动,它纤细的腰就像是扭开扭去,伊莲很讨厌的想要去抓住大黄,但是被艾瑞卡紧紧的抱着怎么抓也抓不到,只能气愤的咿咿呀呀的伸着小粗爪子在空中抓来抓去。

“菠萝太多了,可不见得好哦,哈哈哈哈哈”椿笑的摇着面前的茶杯,汤勺在杯子里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

“对啊,怎么会有菠萝菠萝山嘛……我可真是从来没有听过。”大王喝了一杯茶水,将手放在杯子上取暖。

夜色,来的太快,温缇郡的冬天,比想象中来的快了,竟然已经有呼啸的风吹过,虽然屋内还是比较温暖,但是温缇郡再也不会有天了。

即使有,也是短暂之。

茶的气在每个人的脸上飘飘然而过,那些雾气像是无数个白色气球炸裂在他们的面前,里面的“气”仿佛有形状一般,缓缓的上升破灭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并不仅仅是茶杯的气,还有很多金光灿灿的菜盘,它们的气依然冒着无数遍的“云朵”,看中心空缺的位置,应该还有一道主菜没有端上来。

“就是叫菠萝菠萝山,我师傅这样告诉我的。”陈琳看向桌子上的所有人,她的自信像是浑然天成,坐在她旁边的男孩子点了点头。

“所以,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大王看着那个几乎全紫色的小女孩,她站起来只比桌子高不了多少,但是她的眼睛里却像是放着光彩,咄咄bi)人的自信在她的眼睛里亮出来,让她看起来元气十足。

“我来找我的朋友啊……就是这个家伙。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来找他。”陈琳笑着指了指她旁边的小男孩,两只眼睛眯在一起,而后凑到那个男孩的眼前,看着他深色的瞳眸,用手捏了他的脸拉长。

“他现在可真可,真的太好了。”陈琳嘿嘿的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嗯……我也觉得。”那个男孩子也对着她笑,因为笑她的手就抓不住他的脸,男孩子并没有想过要报复回来的样子,任由她的手摸在他的脸上:“我这样的小可真是人见人哦~对吧。”

“当然啦!”陈琳坐到了椅子上,开心的晃着脑袋:“羽枫哥哥这样子真的是天下第一可。”

“对吧~”那个男孩子用手围着自己的脸,像朵花一样的盛开,他好看的眉和稚嫩的脸一起,还真有点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

“噫哥哥你好恶心哦”艾瑞卡用筷子夹了一点点小菜放到伊莲的嘴里:“琳儿姐姐一来你就这个样子。真是,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了。”

她嫌弃的脸上自己的小嘴巴都歪了。

“真的吗?你竟然会这样子认为你自己的哥哥。”大黄咻咻咻的爬上艾瑞卡的肩膀,伊莲一边将菜吸进嘴里,一边用自己的爪子啾啾的跟着大黄。

“难道不是吗?”艾瑞卡嘀嘀咕咕不做声。

“当然不是了,你哥哥……”大黄想要做什么似的,但是被叫住了。

“大黄,下来。”大王有些命令的叫着大黄:“跟个猴子似跑来跑去,这是餐桌你不知道吗,别把你的毛留在这里。知道吗?”

“好吧……我觉得新鲜嘛……”大黄灰溜溜的夹起了尾巴,但是此时它还是不安生,一步一跳的跳到椿的肩上,在绕过椿的秀发跳到大王的肩上。

“好了,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大王站了起来,很礼貌的鞠了一躬。

大王的衣服是仙气飘飘的白衣,她肩上的绒毛素白,与她的脸比起来,那种素白反而有着朝气蓬勃的感觉。

“我叫苏媚娘,他们都叫我苏大王,你们直接叫我大王就可以了。我今天来是想要借宿一晚,山里冷,熬不住。”大王还特意行了个拱手礼。

“是冷的……这个天,一个人在深山里,真的会冷的发抖。”陈琳很自然的摸着自己的肩膀,真的受冻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双臂,还顺带着打了个冷颤,抖了抖瘦小的子。

那个男孩子本有笑意,但是看着陈琳,笑意全无,反而有着低沉。

“你是帝国的侠客吗?”椿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大王,喝了一口茶,有气从茶杯冲到脸上,她很快的摸了摸那个地方。

“我是不是侠客你不知道吗?真是。”大王潇洒的坐下,甩了甩华衣,如果有可能,她把一条腿架上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嗷哟!起范了……小狐狸!”椿饶有兴趣的看着大王闭着眼睛又缓缓的睁开,仿佛真的有大侠之风从她的上升起。

大王本就是帝国妆容,加上她素削的脸,真要是冷下眼来瞟人,估计也真的会有寒光闪过。

“哼。”大王甩头一去便是不屑,一缕小小的银丝落下,大黄赶紧抓了去,藏到了自己的小肚子口袋里。

大黄直到轮到自己了,笑嘻嘻的跳下她的肩头,站在饭桌上嚣张的大叉着细腰道:“我叫大黄,是大王的小弟!大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大黄又很快的跳上了大王的肩头,小爪子分别抱着大王的脸和后脑勺:“大黄去哪,我就去哪。”

等它说完就又很快的跑到大王的肩上。

椿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和陈琳,微微一笑的站了起来。

“我叫做椿,是一个颗小小的树妖。”椿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呢,平时种着花花草草,无所事事,除了晒太阳还是晒太阳。”

椿看着艾瑞卡,笑了一下:“我们应该见过的。是不是小妹妹?”

“嗯!椿姐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艾瑞卡摸着伊莲的头。

轮到艾瑞卡这里,没有人站起来。

这四方大的客厅,今天将整个桌子围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艾瑞卡。艾瑞卡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轻轻的摸着伊莲的小脑袋。

“我要自我介绍吗?我?”伊莲拿着小爪子指着自己。巨龙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不需要吧……伊莲姐姐只要吃就好了。”艾瑞卡将伊莲往上提了提,伊莲的脚爪子在桌子的下方来到了灯光下。

“你不是一样吗?”那个男孩子开心的点了一下艾瑞卡的头。

“啊……哥哥总是偏心。”艾瑞卡有些气愤的转过头去。

“我,我叫伊莲!是一只!巨龙!”伊莲很明显想要跳上桌子,但是艾瑞卡紧紧的抱着。

“巨龙!看出来了。”椿摸了摸自己的杯子,那是一个粉色的杯子,上面还有有兔子的大白牙。

椿感觉到的寒冷由内而外,像是根本无法控制。她比任何人都要冷一点一样。

好在有茶暖。

“这……我们都知道啦。”大黄吐了吐舌头。

“啊……”伊莲有些失落。

“所以,该轮到这里的一家之主了。”大王喝了一口茶,那茶水缓缓的流入她的胃里,从她的胃部缓缓的慎入她的血,化为红色的灵力,修复着她的体。

这种茶,只有椿和大王有的喝。

其他人的面前都没有茶杯。

“我叫艾瑞卡尼曼,是年仅六岁的天才召唤师!”艾瑞卡站起来鞠躬,但是发出了一声的声音。

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这个小家伙竟然撞到了桌子。

“啊……好疼。”艾瑞卡摸着自己的脑袋。伊莲站在旁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想要跳起来摸艾瑞卡受伤的地方。

“想要炫耀之前,先想好自己有几斤几两哦。”椿饶有兴致的笑着帮她摸了摸受伤的地方,一股绿色的能量流到艾瑞卡的头上。

“哈哈哈哈哈……这个笨蛋……真是,自己都会受伤。”伊莲笑着偷吃了一根夹在碗里的白菜。

“我叫杰克尼曼,是拉杰尔尼曼的长子。”那个男孩子也站了起来鞠了一躬。

“是这位陈琳的朋友,请大家多多关照。”那个男孩子这样说着,伸手介绍了厨房里的女人:“在厨房为大家炒菜的是我的小助手,王蝶。”

那个女人上有着明显的机械拼装的缝隙。她的脸反而比在座的某些人要有生气。

她低着头,做菜。

【荣幸之至。】

她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啊~她做的饭真的很香。”大黄很不客气的吸着这里的香气。

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是啊……很香很香很香~”伊莲嗅着鼻子慢慢的靠近桌子。

“你已经提前吃的够多了”艾瑞卡又把伊莲抱好,坐在了长椅上。

那些饭菜,都这么久了还在冒着稍重的气,真是惊人的厨艺。

所有人都看着艾瑞卡,那个男孩慢慢的坐下靠近陈琳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椿点了点筷子。分到所有人面前。

“对了,哥哥,今晚老爸老妈不会回来吗?”艾瑞卡轻轻的夹了菜往伊莲的嘴里送。

“嗯……他们道歉去了,今晚可能回不来。需要在那里过夜。”那个男孩慢慢的接过王蝶手上的菜放到中心,那是一碗很别致的菜,五颜六色的食材像是被摆放的整齐,每一样食材都像是一朵花瓣敬的绽放在盘中,那金黄的滚烫的油慢慢的流淌在“它们”的上,沐浴着。

七彩的花朵。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把桑尼哥哥一脚踢到台下去嘛,真是让老爸老妈cāo)心。”艾瑞卡摇了摇头,诉说着自己哥哥的不争气。

“我有朋友来了嘛……不能让她等急了。”那个男孩子像是确认,看了一眼陈琳。

陈琳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是吗?我还以为你急匆匆的要去干嘛呢。”陈琳的眉眼皱在一起。

“嗯……所以啊,急匆匆才能不让你久等啊……”那个男孩子委屈的说道:“这个出龙大会哪有老朋友相见重要呢。”

椿咳嗽了一声,大王看着她,很是疑惑。不过没有作声。

“那……可以吃了吗?”椿将筷子拿好,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当然可以了。”

“王蝶,辛苦你了。”那个男孩子向摘下围巾准备离开的女人挥手道谢。

【能够获得你的感谢,是蝶的荣幸。】

第三十一章

【被刺中心脏的人会死吗?

好吧,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抱歉,我不应该这样问的。

我应该说。

这个灵界,

到底谁该死去……

谁又有资格活下去呢?

洛肯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红,那滚烫的液体,一下子消失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喔啦啦啦啦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喔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把绿色的剑躺在血泊之中。

那些血总是浓的那么让人胆寒。

一个男人慢慢的从血泊中坐了起来,甩了甩头发,他长黑的头发竟然是一丝一丝的分开的,那些浓的液体难以附着。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但是现在已经全赤红,那朵梅花也满是血痕。

“咳咳咳……”那个男人咳嗽了一声,听声音,他好像把自己咳的有些难受。

“咳咳咳……”他站起来,看了看那把碧绿的三尺剑,又看了看这里的血泊。

那血泊中的倒影里,慢慢的浮现他的样子。

浓黑的长发,纤细的眉,那双黑色的瞳眸,虽然有些清秀,但是一皱眉,却是如此的刚毅,一个高耸的鼻梁,素削的脸,只有一点点皮肤包裹着骨头,憔悴,使这种素削所在的脸上的印痕更加的深刻。

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体都开始无法虚弱。

不,

像是大哭了一场,泪砸进血泊,让他的眼睛如此的深沉。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经意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是一缕很长的“东西”,把这张清秀的脸遮挡。

他开始有些惶恐,那皮包骨的脸竟然很难“惊恐”起来,整个皮肤的调动是用嘴巴大张而成的,他的瞳孔变小,在自己上乱摸。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这里,有微弱的光源,他的整个材算的上高大,但是在此时,却像是没有气的气球,整个瘪了下去,他终于站定,又踉跄的往光源走去。

一步,那些血,慢慢的流进这里的,无处不在的缝隙,缓缓的,逃离他的全。

那血红的衣服,也由下而上渐渐褪去浓稠的红,半黑半红的梅花绽放,像是在微笑。

他跌跌撞撞的,像是在逃离。

那朵梅花已经如此的素白,那华衣在光源之下,越发的素白,那些晶莹的小东西,照着这个几乎有些爬行的虚弱的男子。

慢慢的坐了下来,他停下,慢慢的休息。

他的惶恐并没有结束,而是片刻就又站起来,往光源处前进。

那里,

是出口吧。

他害怕的那么明显,竟然开始逃跑,他跌跌撞撞的砸在边的墙上,开始剧烈的咳嗽。

而那些光源像是嘲笑他似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他明明也是在逃的,为什么,那象征着光明的东西,不愿意带着他一块离去?

他再一次的撞在墙上,那墙比任何东西都要坚硬,那些带着尖利的土石被他撞断,他虚弱的扶着这些墙壁,又剧烈的咳嗽,他自己的血溅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烙印。

那白色的衣服,和那朵黑色的梅花终于站定在光源里。

那里,如此的明亮。

不知名的鸟在天空中和鸣,那些翠绿,那些惊艳的红花,那些雀跃的生命,在他的眼前,明亮。

他愣住了,光源之下,他跌了下去。

他在云雾中旋转,

那华衣在空中飞舞,

他在空中飞舞,

这个悬崖,

迎来了,

第一个跌落的生命。

【帝国2026年洛安城边缘小镇马家岗】

“你叫什么?”一个女人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出现,那黑色的眸子,与自己相似。

他摇摇头,被绑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边的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那一双双疑惑的眼睛都睁的小小的,他们上穿的衣服没有那么好看,反而粗陋的不像话。

“你是哪里人?记得吗?”那个女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她穿着一件很单薄的红衣服,露出了自己的素白的肩头。

他摇了摇头。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那个女人勒住了自己的衣服。

他依然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做。

“真是可怜。”一个大胡子的人转到他的后面,大胡子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紧不慢的说道:“在那样的地方被发现,还失忆了……”

“啊呀……真是麻烦……像个傻子一样。”那个女人挠了挠她的头,那长发像水一样从她的肩头滑了下来。

她好像刚刚才洗头,那缕头发真是美丽。

她拿一个头箍扎住了自己的头发,现在,她的背后只有一头马尾。

她与长发的她截然不同。

“举手表决,留还是不留!”那个女人看了一眼他,干练的转看向这里站着的众人。

“要留的吧……我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假的。留吧……”

那个大胡子怯懦的说道,他看了看那个被绑着的男人举起了手。

其他人都没有表态。

一个瘦小的老头子举起了手。

“鹰叔,我猜你的意思是不留。”那个女人很尊敬的摇了摇手臂,像是活动筋骨。

被这个女人叫做鹰叔的小老头子点了点头。

“太危险了,带一个根本不知道底细的人在边,我们的生意绝对会受到影响。”鹰叔看了看他,有些担心的说道:“无根无底,留不得。”

“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失忆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应该这样。”那个大胡子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他。

“我也觉得不应该这样……”那个女人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摇了摇他的头,他木讷的被摇来摇去,没有反应。

“除非,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个女人忽然开心了起来,好像这个木头一样的人就像是一个真的玩偶。

他摇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像只无辜的眼泪汪汪的小狗,

盯着这里一切在动的东西,包括这里嗡嗡叫的苍蝇。

确认了。

真的失忆了。

“真的,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你是从朝风逃出来的,我们再把你丢进朝风,简直就是和他们一样的畜生。”那个女人拍了拍手:“现在的投票是一比一,还有表态的嘛?”

鹰叔咳嗽了一声,提醒着在场的所有人:“我们还要经过朝风,带这样一个人绝对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危险!无论他是放出来的饵还好,还是真正的无关人等也好,都留不得。这是忌。”

“认同!”那个女人点了点头道:“鹰叔一票。我已经记住了。”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这整个朝风名声臭的不行,时不时有强盗出没,我看是个布置的陷阱也完全可以理解。”鹰叔抽了一口烟:“留不得啊……”

那些人听懂了鹰叔的意思,直直的盯着他,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听他们的讨论。

即使是这样决定着他可能的生死的时候,他也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女人的后。

他只能看到她的马尾,一摇一晃,跟着那个马尾一晃一晃。

“大姐头……他……”那些人提醒那个男人一直盯着大姐头的后背。

大姐头转,他忽然失去了目标,又呆呆的坐在那里。

大姐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个傻子。”

大姐头回,举起来的手越来越多。

这里一共有五个人,已经举起了两只手。鹰叔没有举手。

“你们想留。”

那些人点了点头。

“这就是人们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大姐头又转看他。

他盯着她的眼睛。

依然没有什么亮光。

这也在另一方面可以说是个丧家之犬吧,如果真是可怜人的话。

“你们的理由呢?”大姐头从自己的衣服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酒,甩手一开,一个木塞子啵的一声弹了出来。

“我觉得……可能……”大胡子还要说话,但是被大姐头放在空中的拿着的酒瓶子的手制止了。

“没说你……老吴呢?老吴怎么看?”大姐头盯着一个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中年人。

“我觉得可以留。”那个中年人这样说的时候,紧紧的抱住自己怀中的剑。

“我和老吴的想法一样。但是,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危险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就算是这样,也可以为我所用。”一个矮了一点的人知道应该自己表态了,在老吴说完就开口了:“我觉得这样子的事,并不能作为一件很糟糕的事,说不定最后会有利于我们了解朝风的那些怪物。”

“好理解,我也这样认为。”大姐头向着门外的地方喝了一口酒:“小张!带这个人去看马。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诶!来了!”一个很高兴的小子马上跑了过来。

他被那个叫做小张的孩子解开了绳子,慢慢的牵着他出去。

他被牵着,眼睛里的茫然无所不在。

他痴呆着。

都没有话语。

直到离开了这里。

“小张,他如果不见了记得赶快来告诉我,去哪里都要打报告。”鹰叔也吐了口烟。

“知道了鹰叔。”

“失忆吗?又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大姐头自言自语道:“烦死了!怎么全世界都是这样子的人啊!”

小张拉着他的手臂,走出了那个小房间。

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灯火站在他的脸上,那胡子越发黑的吓人。

这里有很多人在打扫这里,看样子像是刚刚入住这里。

他们各自的房屋打扫干净。

像是从远方归来,每一个地方都灯火通明。

这里有些荒芜,但是是的荒芜,干燥的空气吹着他的脸颊。

他的衣服是粗布的衣服,虽然是这样,但是很干净。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小张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的衣服。

他很高,小张是个孩子,只能到他的腰间。

他摇摇头,和在小屋子里一模一样。

“可是,如果你什么也不记得,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小张抬起头来看他。

他摇摇头。

“无论怎么样,你都必须去看马,扫马窖。”小张好像很喜欢这个长着胡子的年轻人。

他们行进在这个村庄里。正在打扫的人都看向他们,眼神都不是很好看。

他摇摇头。

“看马!养马会吗?你不会是个低能儿吧。”小张忙丢下他可以随意摆动的手臂,向着房间跑过去。

“大姐头!不行啊!他是个弱智!”小张推开门大叫着。

“哈?这种小事也要来叫我吗?肯定是你教他咯,不教怎么会?总不能白吃白喝吧!”大姐头又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酒,其他人也准备离开。

“哦~”小张像是委屈的小狗狗关上了门。

“那我们回去了。”鹰叔将烟灭掉,依然拿在了手上。

“先休整几天吧。”大姐头开心的咕噜咕噜的喝酒:“做好准备,朝风不是个很好经过的地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是。”其他人都转开门走了出去。

她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小张!我要酒!”

“好!”即使小张没有出现,小张的声音还是在房间里回dàng)。

他看着这里的看着他的人。

呆呆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那个男孩子回到他边。他觉得被人牵着会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像是能够思考。

小张又回来了,停在了他的边。

“其实以前也有这样子的人,和你一样。”小张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了,只好悻悻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你需要干活,不然大姐头一定会赶你走的。”

“大姐头你知道吗?就是刚刚那个很凶的女人,虽然她看起来很凶,实际上也很凶。”小张带着他穿过这个小村子来到一个很小的房屋里。

“明天你必须打扫马窖,我会教你的。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到底是谁吧。”小张打开了那个小房子说道:“你是我们的探子在朝风峡谷找到的,你应该是从朝风逃出来的修炼者。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还是需要去问大姐头。她应该知道。”

他被推着缓缓走了进去。

“好好休息,如果你不困的话,就闭着眼睛,这样会好很多。”小张打开了房间的灯,那是一个新式的魔法灯,明亮的让他遮住了眼睛。

他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慢慢的坐下,坐在了门口。小张惊讶的大张着嘴巴。

“你干嘛?不是坐这里!”小张拉着他的肩膀让他起来。

他乖乖的起来,又被他拉着。

“睡到上,然后闭上眼睛,睡觉。你不用洗澡,我们在捡到你的时候就帮你洗了澡。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等明天的太阳升起来,然后去喂马。我说过我会教你,为了不让你睡过头,我会很早就来叫你的。”

他任由小张拉着他来到了那张小上。

他静静的躺着,

看着那个魔法灯关上,

那扇门光上。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他,只剩下黑暗。

他突然慌张坐了起来,跑了起来,撞在门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小张赶紧开了门,但是他站着,没有任何动静,还差点跌进他的怀里。

小张心想不会真的遇到了一个低能儿了吧。

如果连马窖的工作都做不了,那就完了,一定会被大姐头丢掉了。

“好吧……大姐头真是难为我了……你这样子我根本管不了。”小张有些委屈的将他扶正。

“你要哭了吗?”他的声音很轻,小张有些发愣。

“没有。不过,如果你怕黑,就只能睡在大厅了,那里是不会关灯的,不过可能有点吵。”小张看着他的眼睛,他好像真的在关切的看着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怎么办呢……这样子的人。

一个失忆的傻子。

大姐头,我好难啊……

第三十三章:岳清雪

即使脑袋里一片空白,也没有办法睡着,安子说,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些人是因为烦心事而没有办法入睡,有些人则是心里有鬼而没办法安静的睡下去,而有些人没心没肺就睡的很舒坦。

安子也想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他说,他在这里,每晚都记得自己的手被别人斩断的那一刻,这样很不好,让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但是又没有办法,他只能慢慢的趴在这里,等累了,就会睡去了。

梅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

就算是什么也不想的话,就算是脑袋空空如也的话,也没办法睡去吗?

他晃悠悠的坐起来,他觉得头有些沉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扎自己黑色的长发,虽然他是男人,但是却留着长发,在自己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散乱的长发,柔软的飘着,素削的身影,有可能真的会被认为一个女人坐在那里。

安子告诉他,其实双马会在这里休整是原因的,他们要有充足的准备才有可能通过朝风峡谷,因为整个朝风峡谷已经被另一个强盗团伙占领已久了。

这个东西其实很复杂,安子说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明朗,有些遮掩,他说道“他们占领了整个朝风,往来的商队基本上都人心惶惶。”安子躺在床上看着那个魔法灯,白光在他的眼睛里,白光有些沉:“真是难啊,大姐头竟然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因为控制着摄魂妖,逃出这个地方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记忆。放出这个消息的人还是一个疯子。

不过已经死了。

疯子本就是活不长的。

大家本来也就不信他,但是一个个商队都在这里栽了跟头,没有音讯。

“她要去这里干什么?”梅郎也看着灯,蜡烛的光在他的眼睛里忽闪忽闪。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整个双马会都在准备去这个地方。”安子没办法摇头,而是闭着眼睛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商道吗?”

“自然是不懂的。”梅郎好像接受了自己一问三不知的身份,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自嘲。

他又慢慢的躺下,看着安子的黑眼圈。

“走商老一辈撒热血走出来的路,只要确认了一条大路是商道,想要过这条路就基本上都是道上走的,互相帮持。但是这条道现在被人占了,只能走小道过去。”安子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胸前,往上提了一下。

他不说商道是哪一条,被什么人占了,他只说大姐头必须走小道行商。

“那正法司不管吗?”梅郎知道正法司,这是个执法部门。

“东边的战事就够呛了,洛安的正法司根本调不动。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人白白去送死。”安子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点只好扭动一下。

“战事?”梅郎又学到了个新词。

“对啊……就是打仗的意思。东边打仗了,和公国。”

“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发现了一个晶石矿。但是他们想要的东西肯定不止这些,傻子都能猜得出来的……大家族不会乱犯错。”

“为什么这么小的理由也可以打仗?”

“很多东西没有为什么,而且一直是在打的,只是帝国境内相对和平而已,小摩擦时有发生,只是现在摆到明面上来了。”安子的眼睛又睁开了:“不过,其实,还有一些很隐秘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不能告诉你,这种东西,谁说谁死。”安子苦笑了一声:“我这是为了你好。什么都知道绝不会是一件好事,还是做半个糊涂蛋的好。也不要问太多,我只是自己这么觉得,到时候连累了你,可不是好事。”安子闭上眼睛。

“我现在的样子,本就是个糊涂蛋了。”梅郎也闭上眼睛,躺好,有些叹息。

“糊涂好啊,糊涂。我发现你并没有失忆的那么严重,可能只是失忆了一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每一个被吸食了灵魂失忆的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有傻的,也有不傻的,不傻的幸运儿,傻的也没办法。”安子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被子是很单薄的白布,掉在了地上,梅郎的被子早就在地上。

这里很安静,杨大哥也走了,剩下的人都在这祠堂里休息,他们没有休息的场所,只能在祠堂。

小张还没有回来。他说很快回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其实,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我还是能够说话,能够正常交流,说明我确实只是失去了某些部分的记忆。这样想也是对的。”梅郎又睁开了眼睛,他睡不着,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睡不着,并且没有一丝睡意。

“对,这样子想下来,你越交流,你的逻辑就越可能完善,加上你独特的学习能力,估计离找回记忆不早了,现在的情况,可能只是对陌生的环境不懂而已。”安子终于有些休息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子,你只是被摄魂妖吸掉了某些记忆而已。你真是幸运儿,明天和大姐头说说,你就可以不用扫马窖了。”

安子又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

“会是什么记忆呢……”梅郎看着背过身去的安子,安子已经累了,没有说话,他已经回答了自己太多的问题,有些幼稚如双马会的规矩,有些严肃如双马会的由来,安子都一个一个讲了。

安子支支吾吾的,像是睡着了,梅郎也就转身过来,没有再问。

双马会,是洛安的商会,在这里休整,要去的就是朝风峡谷。

自己是被以小张为首的探子班救回来的,按照他的意思,自己倒在朝风峡谷的前半段,他不敢深入中段,就背着自己回来了。

记忆……缺失了很多。

但是慢慢的,看了安子的那本帝国通则,也稍微不会有全部失忆的木讷。

自己只要在这里看马窖,就不会饿死,这是这里经常轮换的活计,因为失忆的人基本上都只能做这样子的事情,没有人可怜他们,因为整个商会需要的食物,水源,金钱,没有办法供养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人。

基本上都不会直接丢掉他们,但是放在身边,绝对不讨好。所以他们的绘色画像,一种会动的图像就会被张贴在洛安的正法司房间,不过,结局基本上都无望,双马会不是救济会,如果不是大姐头,这里一半的人都要被丢到山上去,那些没有记忆的人,对着那些狼群,死路一条太过正常了。

如果是单独到朝风去修炼被吸食了灵魂,那死在荒郊野外也是活该。

安子告诉自己还是要抱一点能够回去的希望,因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和某些人比起来,还是看得出有一个好人家的。

自己已经具备了基本上的生活能力,是不会被长久的安排看守马窖的,说不定很快就被赶走。

其实根据安子的描述,自己的行为是一下子转变的,在被安子抬出来的时候,那种木讷,完全是个傻子,所以才出现了那个看起来像是会议的会议。

大姐头不喜欢傻子,失忆的人有很多都是傻子。

按她的说法,她之所以不把他们丢到荒山野岭,并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自己确实缺后勤的人手。

作为商会,双马会养傻子,那么谁来养双马会?双马会的钱也不是凭空而来的,他们跋山涉水运送货物,再跋山涉水的返程,不在保护的路段里,随时可能送命。

好不夸张的说,养傻子的钱都是命赚来的钱。

再加上某些方面的原因,这种只能做一些体力活,并且是极其不情愿的,没有什么效率的体力活的人,基本上都算是恩惠了吧。

安子断了一只手在这里养伤,因为有些学识,还是能够在这里讨些饭吃。

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

这种境遇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

安子告诉了自己很多事情,现在自己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关于安子说的,自己应该有些感激。

他想也是,是应该感激的,自己在荒郊野外,豺狼虎豹早就吞了去,没有双马会,自己应该早就没了。

脑子里……自然想不到什么东西。

喉咙的疼痛也消失了。

估计等到了明天,那个叫做小张的孩子才会端着药来找自己吧,他笑了一下。

他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笑,是因为自己想到病好了,药却还在熬制所出现的偏差而有些让人冷俊不禁吗?

【你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她的死已经无法挽回。这就是她的命运。】

忽然的,

这声音就像是一条长虫在脑中穿行,刺激着他的大脑,像是雷电一样,他的大脑轰的一声,有些耳鸣。

“谁?你在说话吗?安哥?”梅郎腾的一声坐了起来,把旁边的安子吓的滚到床下。

“嗯……什么?什么?”安子还不知道哪来的事,慌张的看着一脸痛苦的看着他的梅郎。

“我没说话啊……我都睡着了……呼……”安子揉了揉眼睛,又躺下了,他又起来,看着那些被惊动的病人陪笑道“没事,没事。大家早点睡吧。”

安子又躺下了。

这一次安子睡的很快,几乎是瞬间,就不再出声。

梅郎感觉到了眼睛的滚烫,他摸了摸眼睛周围,那种滚烫,如此的真实。

他流泪了……

为什么……

他又重新呆呆的,看着这个祠堂。

因为是深夜,这里的魔法灯被调暗了,反而蜡烛的红光很长,稍有些阴影的地方,火苗都时而平静,时而暴怒的跳跃。

有风,穿过祠堂。

他感觉不到这股寒冷,而守夜的巡逻队过来,用手放在一个火炉旁,一把火点亮了火炉。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结晶石,燃烧起来,暖和了这里,又与蜡烛的红光相对,普拉普拉。

“你还没睡啊……”大姐头拿着酒到这里来了。

“我……”梅郎看着她走过来,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恢复的真快。”大姐头坐在了另一个空的床位上,将酒递给了梅郎。

梅郎接住,不说话。

看酒名,名叫【花翎】

酒的香气在这里重新出现,漂浮到梅郎的身上,绕着他的全身飘上去。

“我们推测你是从峡谷的石上上跌下来的。”大姐头也没睡,但是精神的多,喝了一口,用手背推了一下梅郎笑着说道:“所以,你真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这都没摔死。真有你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梅郎有些苦笑的看着那个小小的酒瓶,里面的酒很白,酒瓶也很香。:“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应该得到你的关心才是。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第一天相识,也不应该如此熟络,获得大姐头的关心。”

“安子跟你说的?”大姐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点头倒是很快。

“确实哦,我是这里的老大。而你只是刚捡回来的小呆子。”大姐头看着他的眼睛,丝毫不避讳,而他则有些躲避。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应该怎么回答,或者,除了问答的谈话,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他没有过去。

不是没有,而是无法想起。

他只好点头。

“诶——诶——等等——”大姐头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有些大声的喊了出来。

他们刚刚的谈话声都很低,而现在,她有些大声。

这里的人又被惊醒。

“睡下!睡下!”大姐头注意到了他们,拿着酒瓶的手挥来挥去。

“……”他们都笑着坐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的人,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而现在,他们尴尬的笑,慢慢的躺下。

“不知道……大姐头小姐……为什么如此惊讶。”梅郎没有看着他的眼睛,而是看着酒,在荡漾,无法平静。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惊讶的就是这个……”大姐头哈哈的笑了起来。

“什么?”梅郎疑惑的看着她。

“你可以自然的说话了……还一股书生气。哈哈哈。”大姐头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哈哈哈,我也不叫大姐头小姐。大姐头小姐是什么鬼……哈哈哈……”

她血红的衣服有轻纱飘起来,她笑的时候大张着嘴巴,摸着肚子的时候就像是在挠痒,她的衣服单薄,很容易就露出了肌肤。

“我……是你叫我大姐头的……”梅郎不知道该如何看她,只好又看着酒。

酒为花翎。

香醇如海。

“哈哈哈哈哈,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好笑。”大姐头自然在笑。

“你可以叫我……岳小姐,我姓岳,名叫岳清雪。大姐头只是昵称而已。”大姐头又喝了一口酒。稍微有些淡定。

“为什么……安哥说你对其他人从来没有这样。”梅郎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安子对你说的?”大姐头仰着头喝酒看着他。她眼睛里的他,即使有胡子,也清秀的不像话。

他也在看她。

“嗯……”

“是的,我对其他新来的人都不这样。”大姐头:“但是你不一样。”

她依然仰着头,他却又低下头。

“为什么。”

酒为花翎,

醉心,不醉人。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大姐头看着她,她的眼睛很好看,即使这样昏暗的地方,也有灵动的水光。

正是这样的灯光,她的眼睛里,却像是有如火的什么,灼烧着他的眼眸。

“哪个人?”

“不告诉你。”

“为什么?”他的反问那么无力。

没有为什么……

“不为什么。”大姐头笑了一声。

“如果我就是那个人怎么办?有关我的记忆,和我的过去……”

“你不会是他……”大姐头的酒空了,她拿过他的酒,打开了瓶子。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爱是什么?我不懂……是什么关系吗?”

他问,

她不答,慢慢的起身。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谁……”他也起身,站起来,比她高了很多:“这可能和我的过去有关系……”

“我说了你不会是他,你就不是他。你慌什么……真是。”大姐头:“我只是跟你说你想一个人而已。像,懂吗?你是你,他是他。”

他低着头。

“也许吧。毕竟我已经没有过去。没有过去的人,别人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才是,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

“那你是来告诉我什么呢……这样突然的……告诉这一切。”梅郎看着大姐头。

他需要低着头,才能直视她。

但是她已经回头,准备离开。

“可能,这就是人的欲望吧……”大姐头甩了甩手:“真开心。能够告诉你这些。”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嗯……我也觉得。”大姐头转身向他微笑:“睡吧,睡吧!好好休息,明天你不需要去看马,你和小张去探路。”

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拒绝。

她伸长了手,像是告别,没有回头。

他坐下,长呼了一口气。

奇怪的女人,告诉他这些干什么……

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感到了困倦。

呼——

他躺下。

能睡着吗?

我的过去……

能睡醒吗?

我的未来……

覆雪之梅

“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那个叫宁家少主的人!”

啊爹严厉的训斥了我。

我当然知道我不可以喜欢那个名叫宁公子的人。

他是长公主的驸马爷。

永远不会是我的结发夫。

那又怎么样呢?

那又怎么样呢?

我想问!

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我不能在他的身边是生来就注定的吗?

难道我不能与他相识是生来就注定的吗?

难道我不能爱他是生来就注定的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爱上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为我挡下千军万马!

你怎么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呢?

第三十四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长羽枫看着自己满身的绷带,没有一丝丝惊讶,拉杰尔在为他守夜,拉杰尔雄壮的肩膀此刻耷拉着,显得有些疲惫。这个养育了自己十年的男人并不是头一次这样为自己守夜,长羽枫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但是噩梦和受伤确实是经常的事情,只要他一做噩梦就一定会惊醒,那种摄人心魂的声音在他小的时候无法抵抗,他既恐惧又无法自救,只能一次一次的从噩梦中醒来,拉杰尔就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入睡。

这个有故事的男人,这个假装农民的粗糙的汉子,这个一直隐姓埋名的青年总是能够表现出温情的一面,或许天底下的父亲都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长羽枫爬了起来,为了不惊扰到熟睡的养父,他本就无法自由行动的绷带身体更加的缓慢,所有人都熟睡了,漆黑一片,长羽枫非常小心的爬下楼,他现在没有办法使用小的魔法来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他尽可能的低下身子,让自己已经瘸着的腿不发出那么大的哚地声。

他穿过客厅,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家畜们睡的都很安详,经历了这一场冰冻之灾,他们的数量明显的减少,棚子显得空荡荡的大,长羽枫穿过农场,一片草堆上坐下,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走完这一段平时花三分钟就能走完的路,他感觉自己应该歇一歇了。

他一抬头,星光灿烂,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夜晚,或许是因为疲惫,或许是因为星空太过于美丽,他慢慢的躺下,正对着星空,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切

远处的温缇郡没有一点点的灯光,估计是还没有人回来,但是那里并没有黑暗下去,星光撒在那里,仍然照亮着还未融化的冰晶,闪闪熠熠。

这十年他也常见过星空满布的场景,他带着艾瑞卡在草堆上,数着星星,他们全家也在看完露天的戏剧时在草堆上聊着天,长羽枫偶尔说话,偶尔沉默,看着他们嬉嬉笑笑的三个人,心里也舒坦的多。

十年前,一场大火点燃了整个温缇郡,那场扑不灭的天火,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直到把一切都烧的面目全非,也就是那个时候他遇到了艾瑞卡一家,在那个清晨,艾米纳抱着自己在拉杰尔的怀里哭泣。

长羽枫,十年前穿越到灵界的少年,在这十年间他感受到了他从没有过的一切,爱与温暖,并不是人人都能给予的,而偏偏艾瑞卡一家可以,他们的亲情这辈子注定无法回报了吧。

长羽枫看着自己绑满绷带的手,学了那么多基础魔法的自己,还是弱小的可怕,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做出像荷伞那种小东西吗?让土地湿润的魔法?让荷伞飞起来的魔法?这些真的可以撑到他找到那块玉佩吗?甚至是在将来,寻找到真正的父母,或者寻找到回家的路?

“我可以坐下来看星星吗?”拉杰尔的声音在左边的草堆传来:“长羽枫?”

长羽枫吃了一惊,连忙坐起来,他看到拉杰尔已经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爸!?”

“能成为你的父亲,我很骄傲!”拉杰尔看着他,满脸的微笑:“无论你是不是很调皮,是不是总捣乱,是不是总瞒着我出远门,我都很骄傲!”

原来他都知道。长羽枫看着他,低下了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长羽枫,这是一个好名字,如果我来取名字,或许只能叫什么杰克了!”

“我确实叫长羽枫,但是我仍然叫杰克,所以……”长羽枫正准备说下去,拉杰尔的大手拍在长羽枫的肩上。长羽枫看着他,有些惊慌失措的感觉。

“不管你叫什么,你仍然会是我的儿子,感谢命运女神,羽枫,我的孩子。”

长羽枫看着他,不在言语。拉杰尔抬头看着星空,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相遇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我真的感觉很幸运,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虽说偶尔有些小矛盾,比如你妈”拉杰尔挠挠头:“但是总体来说,我认为我很幸福。”

“我也……”他说不出幸福两个字,因为他感觉那种感觉在十年前的现世就是自己奢望的东西,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幸福,更加的来之不易。

“羽枫!”

“嗯!”

“爸爸有一件事情拜托给你。”

“嗯?”

“照顾好你的妹妹!”

“什么?”

“你们明天就要出远门了,出门在外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必须好好照顾她。”

“什么远门?”

“哦,你瞧我,忘了跟你说了”

长羽枫觉得这才像他认识的拉杰尔,马马虎虎的,不那么靠谱。

“你姐姐来接你回去了!你是以太国大家族的少爷!没想到吧!”拉杰尔激动的看着他,很开心。

“我……没有姐姐……”长羽枫尴尬的看着他,拉杰尔一下子愣住了。

……

“这么说,都是骗人的?”拉杰尔开启疑惑起来。掏着什么东西。长羽枫摇摇头看着他,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块玉佩本来想你再长大点的时候还给你,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个小孩子保管不了。你看看你认不认识。”拉杰尔拿出一块绿色的玉佩,上面穹劲的苍龙下一个硕大的宁字。在星辉下发着光亮。

玉佩!长羽枫拿过去看着,仔细的端详,时隔十年之久,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大喜过望。

“一个女人拿着一块一模一样的来找我们,说是你的姐姐,而且是她把你送回来的,我们帮你包扎好就在谈你要被接回去的事情。”拉杰尔疑惑的挠挠头,不会吧,难道是个骗子?连杰克的真名都知道,不像是骗子吧,而且玉佩也没有什么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佩是我的没错,但是,我确实应该没有姐姐,或者有,也不知道。”

“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我们跟她对质!就一切真相大白了!”拉杰尔笑着,但是又突然停了下来:“如果她真的是接你的,你会走吗?”

长羽枫还没有从喜悦中出来,听到他的这句话,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严肃了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么又将是一段未知的旅途,这次不是作为短途向导的那种能够预料的未知,而是真正的一无所知的未知,但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就像十年前的选择一样,他必须一条路走到黑,没有选择,一切的线索都在这块玉佩上,他必须看着这个线索前行,不能畏惧。

“我必须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去做。”长羽枫静静的答到,他忽然能听到夏虫的歌鸣。一切都安静极了。

“所以我们还是会回到我一开始问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带着你的妹妹,毕竟你懂的。在这个小城里,一辈子都没有出路。”

嗯,所以你隐姓埋名,我都懂的。

“嗯,我会的,肯定!我会照顾好她的,在那边,不会让人欺负她。”长羽枫当然知道为什么养父会想要艾瑞卡跟着自己去以太帝国,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是因为,他的身份。他被家族追杀的身份仍然纠缠着他,为了自己的孩子,真是操碎了心,早前就听他说过,要搬离这里,更多的还是因为快要被发现了吧。温缇郡的异变使自己的位置莫名的暴露了。

“我们来做男人的约定吧!”拉杰尔偷偷拿出了两杯酒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答应。

“妈不是不让喝酒?”

“茶,好东西!我从地精商人那里买来的!”拉杰尔突然拉低了声音。好像很害怕被听到。

“来!干杯,男人的约定,一定要遵守!”

“好!男人的约定!”

他们一饮而尽,茶很苦,但是两个人都被苦的伸着舌头。

“天,这么苦_>`”

星光下,两个人吐着舌头,拿手扇着,看着对方的模样,两个人哈哈哈的傻笑着。又因为是晚上,一下子又没声了。

“嘘!别吵醒了他们!”

“嘘!”长羽枫点点头。

明天,就去会一会这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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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温缇郡内务府】

龙须公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封来信,上面有密令的标志。他的神色很难看,八条胡子气的在空中飘动,密令像被火烧一样,化成灰消失了。龙须公拿出圆顶礼帽准备出门,但是卡夫特匆匆忙忙的走过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公爵阁下!有几具尸体在东门被发现!”卡夫特行了个礼,恭敬的站在一旁。

“哦?可是龙王所为?”龙须公把礼帽放下,又重新坐了下来。严肃的看着卡夫特。

“尸体已经溃烂,不像是那只只会冰系魔法的龙王所为,更像是……”卡夫特停顿了,觉得不好说出那两个字。

“但说无妨!”龙须公看着他,眼睛发直。

“像是……恶魔所为……”卡夫特也一直盯着龙须公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分析道:“不像是黑魔法师的邪恶法术,更像是被某种生物用舌头舔过,只有一部分溃烂,而不是全身溃烂,五具尸体无一例外,还有一具尸体只剩下手指,就像是被啃过。这是现场发现的东西。”

卡夫特把用特殊布料包裹住的东西拿出展开,布料发着些许黑色的微光。

一个很小的肉块出现在面前,肉块不断蠕动,就像是有生命一样,肉块的模样非常可憎,恶心至极甚至散发着臭味。

龙须公和卡夫特都掩着鼻子,卡夫特继续分析道:“这就像是一块从恶魔身上掉下来的,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更像是从后方斩下来的,而斩下这块肉的人应该就是六人小队的其中一个。”

龙须公摆摆手,示意卡夫特收起来,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卡夫特看着他,等着他指示。

龙须公呼了出来,把手放在桌子上,阴沉着脸说道:“呼!卡夫特,我就要调任温缇郡了。”

“公爵阁下,会去哪里?”

“百兽国,很远的地方。”

“百兽国?可是那里……”

“我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但我不希望此行你再跟着我。我希望你去办一件事情。”

“公爵阁下吩咐便是。”卡夫特静静的看着龙须公。

“我希望你不要去管这件事”

“如果真是恶魔的肉块,后果不堪……”卡夫特有些惊讶的看着龙须公。而龙须公一脸严肃。

“我此次去百兽国就是为了恶魔一事,你照顾好皇女,下一任郡守是我的死敌【狮心】【格罗特】,我希望你能留在温缇郡”龙须公看着卡夫特,深邃的眼神里全是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龙须公示意卡夫特把耳朵凑过来,卡夫特挨着龙须公,听着一个又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眼神充满了他从来没有的震惊。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静。

“卡夫特因为冒犯公爵,即刻卸任飞鹰精锐主帅一职,剥夺上尉军衔!”

“是!卡夫特谢过公爵阁下栽培之恩!”卡夫特退下,一点一点退下,在走廊内慢慢脱下军装,将军帽摘下,穿着便服的他露出了清秀的脸,但是坚毅的眼神仍然能够抵过清秀,露出几分帅气。

即刻,温缇郡的公告牌上,卡夫特罪名如下:卡夫特仗着守城之功,胆大妄为,对公爵欺上蒙下,目无法纪,按军法处置,卸任飞鹰精锐主帅,上尉军衔!

大街上,人们对于卡夫特议论纷纷,都摇头叹息说着卡夫特可惜了,仗着有功就膨胀的厉害,实在不应该。

狮心格罗特已经在前往温缇郡的路上,他满头金黄色的头发浓密的让人害怕,但是确实有着威武的身躯与之相对,满头的金发就变得超级有气魄,他的眼睛也是金色,即使不说话,也透露着威严。

他看着温缇郡的资料和地图,若有所思,当他看到龙须公的画像时,眼睛更是瞪的浑圆。

“敖辰!”他的声音也如狮吼,洪亮广阔,回荡在驰骋在大路的龙车里。

【慕斯村】

“我们确实不是他姐姐!”昭昭把剑放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

“什么?”拉杰尔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摊牌。

“不过……”

还有反转?长羽枫满是绷带只能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艾米纳站在他的身边,琳儿和艾瑞卡一起站在他的后面。

“不过什么?”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连春惜也再问这个问题。

“我倒是蛮想成为他姐姐的。”

“哎呀妈呀,你说话不要喘大气好不好”春惜都快跌倒了,他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一脸无语=_=的所有人,解释道:“我们是怕你们一下子无法接受嘛,他其实是我们的少主,宁家确实只剩下唯一的血脉了,我们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也没有什么好处对不对。”她把停在前面的一个马尾甩到后面继续说道:“原本我们想直接告诉你们,但是怕太突兀了,所以想装作少主的亲人,好让你们能够放心!”

“可是我明明只是想要把他……唔唔唔。”昭昭有点生气的看着春惜,正要说把长羽枫绑走,但是很快就被春惜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我的大姐,你少说两句吧”春惜尴尬的笑笑,转头看向众人:“昭昭姐有时候太耿直,见笑了见笑了。”

“你一开始这样说,我们其实也能接受”艾米纳率先开口了:“这样子搞一出,我反而有些担心了。”

“对对”拉杰尔点点头,其实他觉得怎么样都行,有没有恶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家里的老大发话了,那必须点头。

“嗯嗯”长羽枫和艾瑞卡明白了拉杰尔的意思,也点点头,只有琳儿呆呆的看着他们随后才意识到什么惊讶的点头“嗯嗯”⊙⊙!

“抱歉,抱歉。我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春惜把手拿开:“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不太想相信你们。”艾米纳看着她,有些生气。孩子可是要出远门,交给不靠谱的人让她有点担心。

“老婆!”拉杰尔惊讶的看着她,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妈?”长羽枫看着艾米纳,其实一切虽然还是看他的意思,但是艾米纳不同意,还是会很难办,开开心心的走和带着纠结走完全是两码事。而艾瑞卡则是出于兴奋,她要出远门啦,开心的不得了,要是妈不同意,这一段旅途就可能泡汤了,而且以往都是哥哥短途向导的时候留他一个人在那里,现在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阿姨,我觉得她们这样也情有可原,而且有我在,我会照顾羽枫哥哥的。”琳儿看着艾米纳,她已经知道了玉佩的事情,自己也有一块没有图案的玉佩,说不定也能找到什么线索,现在玉佩是他们来到这个异世界的唯一的联系和线索,而唯一和玉佩有关系的人主动来找羽枫哥哥,想必也只能跟过去看一看了。

昭昭看着这个一身紫色的小姑娘,又想起来两天前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她的眼睛像火炬,怒视着她,保护着已经昏迷的长羽枫,那些紫色的气息带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力量,这个小姑娘确实不简单。

“可是”艾米纳看着琳儿,她很喜欢琳儿,琳儿听话懂事,比自己家的闺女好多了,听她这么一说,艾米纳确实心里底子足了一点。

“如果她们有什么其他想法,又何必告诉我们真相呢,一直骗下去就好了。”琳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春惜。春惜和她对视,眼神带着笑意。

“好吧,我同意你们带他们走。艾瑞卡和琳儿,去楼上拿你们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昨天她收拾了一夜东西,边收拾边偷偷的抹泪。其实就算他们这一次不走,出远门也是迟早的事,温缇郡已经有风吹草动的迹象,离开也是迟早的事情。将三个孩子交给两个陌生人说实话她一直不同意,但是拉杰尔和她聊了很久,这样一个机会确实难得,那两个女子也没有恶意,劝了好久,她才答应下来。

不能让两个孩子拉入逃亡之中,这段仇恨还是需要去终结。

“好!”两人噗噜噗噜的上楼,很快就下来,长羽枫已经在搀扶下上了龙车,他们呢很快上去了。

拉杰尔和艾米纳本来是在门口送他们,但是执意一路送到了村口,龙车在慕斯村慢慢的走着,村里的野花依旧灿烂,有着火灾浓黑伤疤的地放,芳草也连片的生长,留给慕斯村一片洁净的翠色。

春惜撰着龙车的缰绳,昭昭靠在她的背上闭目养神,怀中的剑鞘闪着微光。风吹动他们的马尾,消失在了远方。

艾米纳眼角有些泪水,拉杰尔把他抱在怀里沉沉的说着:“我们也要离开了,艾蕾亚。”

“嗯……拉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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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出龙大会提前到来的“决战”

“亲的杰克尼曼先生,没能在赛程的最后遇到您,真是遗憾。”霍尔很恭敬的弯腰,鞠躬。

霍尔一银白的铠甲锃光瓦亮,雄狮的皇家家徽在那徽章上闪着蓝光,他金色的头发和一脸正气的眼神让这份谦逊更加的让人能够理解他作为温缇郡特亚图斯家族的天才的教养。

长羽枫也很有礼貌的鞠躬。

他把右手放在左腰,面见公爵的儿子,这算是第二高级别的礼数了,第一高的礼仪自然就是下跪。

“很高兴认识你,特亚图斯先生。”

“怎么了?尼曼先生,你现在的愁容可不像是你。”霍尔轻轻的擦拭自己的新手剑,这估计是他拿过的质量最差的剑,甚至还加了法术忌。

但是他擦拭的很整齐,由这把剑的剑直至剑柄,用白色的手帕擦拭,擦拭完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铠甲的口袋不好找,那块手帕是直接从他的口飞进去的。

“我很佩服您两脚将他们踢出局,即使是在这一百年里,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位天才。”霍尔前脚踏定,后脚抵力,蓄势待发。

“这种超凡的魅力,真是令人向往。”霍尔对着长羽枫笑,他眼睛里的长羽枫像是在发着亮光,这样看来,确实如他说的,这样子强大的力量,确实有着超凡的魅力。

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这种魅力不仅仅是实力的强大,而是他的年纪。

如果他是个年迈的迟暮老人,那么这种东西就可以让人接受,而霍尔对于长羽枫的“尊敬”就会更加多上那么几分。

但是他现在的年纪,就像是刚刚断。

声气不说,幼稚的脸颊完全和他一的绝对的惊人的让人叹为观止的实力不符。

当然,作为参照物凸显出他实力的是小孩子,他们都是精心准备比赛的家里宝,那也不至于会弱到被一脚踢出去,只能说明,实力差距太大。

在渔夫被踢下去的时候,分隔银杯的高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那把被踢掉的剑在地上裂为粉碎。

很遗憾,全场并没有欢呼,他们只是有些惊讶。但是在这三场比赛下来,杰克尼曼的名词越来越往上走,受到的关注也就越多。

霍尔所说的愁眉苦脸的长羽枫也确实存在,长羽枫确认了自己确实有些愁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很抱歉,我没办法用我最……ao……”长羽枫打了个很大的哈欠。

“好的状态和你对阵。”长羽枫前脚踏出,后脚马步抵力,学着霍尔的动作。

“那可真是糟糕,我想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而不是应该受到如此的困扰。”霍尔的眼神有些低落,他说道:“我很希望能够和你正面的对决,而不是用这种新手剑。堂堂正正的对决。”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糟糕了。特亚图斯先生。我也是这样的,不过,我们现在绝对仍然算得上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ao……”长羽枫又打了个很深的哈欠,他的狮子袄是蓝色的,他没有所谓的铠甲,虽然银杯外大雪纷飞,但是银杯内则气腾腾,舒服的让人有些发软。

这种困倦,让场内一些看好他的人也有些失望,其中就包括派罗斯。

和一群……小猫小狗。

他们认真的看着剑士组的二人,在这种况下,可能况并不乐观。

他们的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着长羽枫,而不是霍尔。虽然观众是来看霍尔的,但是他们则是来看长羽枫的。

他们受到了内务府的邀请,不然出龙大会只会有一个教授出席。现在这样猫猫狗狗坐一排,其实还是有点搞笑的。

他们的本尊并没有来。

只是用了一种具象化的魔法。

长羽枫看着霍尔,他已经不会去想这样子真正的天才面对自己这样的“轮回者”心里会有多不舒服,在他们不知的况下,自己的笨拙是完全没办法和他们的天才相比的。

虽然代价是无数次的绝望,无数次的死亡。

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不是吗?

如果是敌人的话,没有道德的约束,真的会在意这么多吗?

在无数次的逃跑之下,有谁怜悯过自己呢?敌人不会。

长羽枫准备好自己的攻势,他的自然也是新手剑,面对霍尔,还是需要有所准备的。

虽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事,还是没办法抓住他们的把柄。

他们在人群中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在你的面前就是苦大仇深。

知道他们听命于谁又如何,特亚图斯公爵?

知道了又如何……

一个叫做尼曼的小子把公爵交给内务府?为什么?可能吗?

不如将计就计吧。

在发现那么多人围住自己施展同一个昏睡咒术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不可能出现比较好的处理方式了。

好吧。

“嗯,我自然会全力以赴。”霍尔看着长羽枫,在草地上慢慢的走,审视出手的时机。

霍尔笑着说:“希望尼曼先生也同霍尔一样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长羽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这个金发的小孩子还是比较诚恳的,可能不知道背后的况,或者说并不知道的这么彻底。

他笑了一下。

“啊,我知道,请特亚图斯先生全力以赴。”长羽枫也陪着霍尔转圈圈。

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

不多不少,前可攻,退可守。

霍尔的基本训练绝对有些扎实的基础,下了极大的苦功。

再看他握剑的手势,绝对的端正,皇家教练教出来的都有这个毛病,比如说人正常的拿剑是为了更好的挥砍,保持剑的重心不会出现偏离攻击范围露出破绽,但是皇家教练教出的剑法可能更多的是为了好看。

不能说华而不实,只是说,拿剑的姿势会稍微有些不一样,导致持剑者的重心和挥砍而出招式与正常的招式产生些许的偏差。

没有人握剑不让自己的手舒服,但是表演剑术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况。

这也就是野路子和正规派的区别。

气息收稳。

脚步摆正。

长羽枫的个子要比霍尔要矮。

这是霍尔万万没想到的,在这样子看来,霍尔每一剑都需要经过调整,如果况好的话,直接让他的对手毫无还手的余地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霍尔面对的是长羽枫。

如果真要有什么名号。

那么就是长羽枫自诩的“轮回者”。

长羽枫虽然不知道霍尔会这样转圈圈转多久,也不知道霍尔具体的实力在什么阶段,看着特亚图斯的名号,这样子的猜测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如果说,长羽枫想的话,还是完全有机会直接淘汰掉霍尔的,那样他所面对的人就会比霍尔少了很多家族的负担。

但是,不行。

在陪霍尔慢慢的转圈圈的时候还要很小心的打哈欠。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哈欠是会传染的。

看台的艾瑞卡和伊莲看着这两个人转圈圈,加上时不时的哈欠感染,他们的眼睛里都出现了不小的漩涡。

虽然知道这样子的时候睡觉肯定不好,但是伊莲趴在艾瑞卡的怀里,艾瑞卡趴在琳儿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琳儿有些担心的看着长羽枫。

在获得可能是中了昏睡类似的咒术信息之后,喝了药水的长羽枫看了看四周,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

将计就计。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也最有效的方法。

长羽枫只要制造出可能存在的昏睡咒术的效果,那么基本上就可以应付了吧。

本来就不可能真的完全死气沉沉的睡着,这种“显而易见”的哈欠确实会帮大忙。就算破绽百出,也会让觉得是杰克尼曼本就异于常人,对于昏睡咒术出现了可能存在的破解方法。

而这种破解方法并没有那么有效,还是显而易见的影响到了他的比赛。

这样就够了,他们想要做的可能比这要彻底,但是我方出了对策,也算是打的有来有回。

不算是双赢,但是绝对更让人能够接受。

如果他们不接受怎么办?

那就再说咯。

现在霍尔就在眼前,只要打败他就好了。狠狠的打败他也说不上,只能说自己不会做的那么绝。

比如,不会让霍尔断手断脚,也不会让霍尔出现精神残疾。

绝对公平公正,绝对演的,不,打的漂亮。

不会让霍尔难堪,也不会让自己打败霍尔来的那么轻松。

“他们还要转多久,跳舞吗这是?”一个穿着法师黑袍子的女人站在看台的角落里磕着瓜子。她的黑发在袍子里露出来,带着银杯的光亮,与洁净的黑袍明显的区分开来。层次分明的头发显得有些发亮。

“你处理好内马尔的尸体了吗?【麻雀】”另一个穿着黑色魔法袍的人也站在她的边。这个人明显高大的多,是个粗壮的汉子。他也磕着瓜子,但是爪子壳一下子消失了。

“啊……真是麻烦,竟然要我做这种事,那个死胖子,真是沉。这种糙活让一个人女人来做,你忍心吗?【红鹰】大人。”叫做麻雀的女人有些抱怨,但是随后有些开心的说道:“不过,那个男孩子还是蛮可的,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谁,目标吗?”红鹰看着他的“目标”

那个转着圈圈的,穿着蓝色袄子的少年。

“洛……洛……克?是这么叫吗?我觉得蛮搞笑的。那可是他的亲生父母,说杀就杀……真是不讲道理。”麻雀笑的更加开心了,磕的瓜子蹦到了地上,但是那粒瓜子又以很满的速度升了上来,停在她的眼前:“真是,失败的教育。没有一点点感。”

“这与我们无关。”红鹰盯着长羽枫,他的眼睛好像从来没有眨过。

“我们只需要将他心中的恶魔放出来就好了。”

麻雀的黑色魔法袍子里瞬间伸出来一条眼不可及的东西,在这有些昏暗的看台上,看不太清楚。像是头发将那个掉落的瓜子放进了却的嘴里。

“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大魔法师们怎么办?”麻雀嚼着瓜子,侧过头去看鹰。

红鹰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个转圈的小孩子。

“乌鸦已经在准备魔法阵了。只需要困住他们,就可以了。我们的时间并没有多少。”红鹰像是回答,又不像是回答麻雀。

“会是怎样的结果呢……”麻雀歪着头,有些开心的看着银杯中的长羽枫,虽然看上去有些渺小,但是他们步伐直到现在也没有乱掉。

除非在空中发起攻击,不然看不出什么破绽吗?

红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公爵的次子可以帮我们重创目标,或者让目标出现致命的破绽,又或者是仅仅帮我们消耗掉他的体力,对我们来说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局面。”

“这样啊……但是,我觉得,这两个人其实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目标的缘故,我觉得公爵的次子只是在被玩而已。”麻雀磕的瓜子已经没有了,在红鹰的手上抓了一把,把瓜子抓到手上继续磕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正常了,交给我们的目标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红鹰紧盯着那个叫做杰克尼曼的少年,他白色的头发在法袍里露了出来,他沉沉的说道:“知道……洛肯吗?”

“啊……龙心会?洛肯不是早死了么。”麻雀不看那两个小孩子转圈了。有些扫兴的背过去。

“洛肯怕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还希冀着活在阳光之下。对自己的死没有任何觉悟。”红鹰认真的轻声说道:“我们发现了洛肯的信件,他希望假死来逃避这种罪孽。”

“恶心。真恶心,杀人如麻,还要立英名,恶心。呸!”麻雀啜了一口。

“但是现在他真死了。【凤凰】本来很生气,但是听到他真死,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我头一次听到凤凰发出那么渗人的笑声。”红鹰说道此时,竟忘记了手中磕的瓜子。

放在了手上。

“现在他真死了。就可能没有什么罪孽了吧。”

“他的伪装应该很成功才对。洛肯老巨猾,一定能够做到完美的伪装。”麻雀低着头,咬着瓜子:“谁能杀他?”

“他。”红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谁?”

“杰克尼曼。”

“怎么可能……我们的目标竟然可以……”麻雀惊讶的停住了嘴巴。

“可惜,由不得你不信。”红鹰睁开眼睛,继续e盯着台下的两人,他们还没有想过要先手。

“这样啊……那还……有意思的。”麻雀笑着,将瓜子壳用手中燃起的火焰烧掉。

“啊……是有意思的。”

第二十七章:霍尔的攻势。

随着银杯剑士组二人转起来的圈数越来越多,观众的目光也就随着那两把新手剑的起伏跌宕,原本吵闹的赛场内开始慢慢安静,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仅仅是在简单的比赛,而是真正的生死对决。

可能最有看头的对决并不是这两个少年,但是如此对峙下来,最紧张的就是他们两个。

一个是尼曼家的长子,希冀鱼跃龙门,一个是特亚图斯的次子,希冀应得的胜利。

其实,强强对决本没有什么,但是两人迟迟不肯动手让观众反而紧张起来了。没有大张旗鼓,没有任何刻意,这样子互相观察简直细致入微到了极致。

霍尔紧紧的盯着长羽枫的双脚,无论怎么看,能够用两脚将对手踢出场外人,保不齐会使用相同的招式,再往上看去,他的腰间有个独立的口袋,保不齐会使用暗器一击致胜,再看他提剑的手势,虽然和自己一样,但是他比自己矮了一点,整个手势上升的幅度都需要略高,而自己就需要放低下盘,只是简单的挥砍的话,应该没什么压力,而在进行移动的时候,就需要往上接招,如过他也有如此的考量的话,就需要更多实际改变的误差调整,他的挥砍重心向上就断其手腕以柄击之,攻其下盘,如果他的重心在下,就尝试正方向打击,横砍为主,横挡拦截。

霍尔紧紧的盯着长羽枫,这个稍微比他矮了一点的少年,此时也正紧紧的盯着他。从各个方面看上去,这个穿着蓝色狮子头袄子防寒的小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力道将一个人踢出那么远。并且直接淘汰。

所以,最应该注意的还是他的下盘才对。

新手剑如果能够砍到他的下盘,会以几块的速度崩出保护魔法,将他被砍的位置震住,连带着他本人击飞出去。如果想要追击造成持续的震dàng)受挫,那就必须防备他可能存在的反击。

不过,在剑士的对决里,是不应该以下盘为主的,攻下盘必会有失于上盘,如果他仅仅是下盘厉害,那么紧紧盯着下盘就可以了,但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很明显不会跟从自己的想法只专注于下盘的训练。

霍尔快速的思考,在还没有正式开打之前,他的哥哥就很严肃的告诉他,一定要注意思索,不要只看到表面,名叫做杰克尼曼的小孩子是不应该轻敌以对的。

传闻说拉杰尔尼曼在很小的时候就教了杰克尼曼法术,也不知道他学的怎么样,如果只是学魔法的话,是不应该参加剑士组的,或者说学艺不精才导致现在的况。

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获得更多的信息就好了。这样就必须他先攻击,如果是他先攻击的话就可能会失去先机。

霍尔的考量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大家族训练下,一般的思维肯定是会受挫的,只是霍尔超乎常人的辨析能力依然可以给他带来足够的实力。

他面无表的镇定反而让长羽枫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长羽枫不好发作,只能慢慢的动着嘴巴,做出轻微嘴部动作。

如果是正常况,与霍尔的对决自然会让小孩子感到害怕,即使是最自信的小孩子也要怕上三分,先不说测评员实力的排名,单单是特亚图斯这个家族名字就会让他们的父母害怕。

当然包括长羽枫的父母,这不是因为他们害怕,而是因为需要害怕。

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奇怪的东西,长羽枫肯定是不太怕的,面对霍尔,也仅仅是名叫霍尔的小孩子罢了,不会去管那么多东西,此刻,他的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怎么击败霍尔,而是怎么让霍尔输的不那么难看。

只有霍尔输的不那么难看,才能不让霍尔难堪,虽然输本对于他来说就是极其危险的事。

荣誉这种东西,比一个活生生的儿子来的重要吗?

长羽枫紧紧盯着霍尔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很多迷茫的疑惑,这种疑惑是什么长羽枫倒是并没有那么在意,因为他也很疑惑。

面对这样子的,真正的天才,特亚图斯家族的次子,让他在出龙大会还未结束便草草止步,或许有些让人痛心的残忍。

长羽枫握着剑,上提,横在左肩,亮在眼前,新手剑的保护晶石发亮,虽然没办法造成致命伤害,最基本的挥砍受到阻碍,但是震击与击退还是能够让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小孩子受伤。

虽然在进行移动,但是这种半步或者小半步的移动只会让对手无法找到更多的破绽。也算是基本功之一,除了帝国的剑术飞檐走壁之外,公国的剑术以实打实的砍击与杀敌为主,帝国也有所谓的出龙大会,但是完全没有防御措施,也仅仅是讲求个“点到为止”。

这个“点到为止”就有意思的多,参加帝国出龙大会之后遍体鳞伤的小孩子比比皆是。都是实打实的小孩子打架,狠招凶招比比皆是。而公国就友好的多,什么新手剑保护机制,什么拳师的保护圈,什么保护弓箭啊,把小孩子放个宝。

长羽枫其实也想不明白霍尔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子的转圈其实自己没有什么大压力的。如果自己忘记打哈欠了,那可能压力就会大一点。

怎么……演呢?

还是我主动吧。

“霍尔!接招!”长羽枫后蹬出力,一道风在脚后跟将草地吹翻。他纵一跃,在草地上飞驰。

“为了特亚图斯!”霍尔耳朵一动,在听取脚步声的同时,也前踏而出,剑在他的左肩平稳的向前!

“开始了!”看台上的人群都要惊呼了,等了这么久,在两个人的战吼声里终于开战了!

两把新手剑震dàng)着击在一起,在这个时间点,最激动的反而不是对战的两人,而是等待姐了如此之久观众。

“尼曼先生,你知道刚刚我在害怕什么吗?”霍尔的剑在长羽枫的剑上摩擦,在剑柄的金属挡板上划开,两人继续拉开距离。

两人就像是弹的珠球交叉而过。

“我当然不知道了!”长羽枫缓缓的跳来,继续踏步单手环击砍下。

“我想着,如果是如此强大的对手,我的胜算绝不会太大。这让我很困扰!”霍尔快步提剑反一横,挡下了攻势。

“哈啊?我可不知道!你为什么刚刚不说?我们走了那么久。”长羽枫以剑往下挡住他顺势横砍,借力后跳继续拉开距离。

“我还没有办法做到在那么专注的干扰的思考,只是现在,我突然觉得释然了。”霍尔追击,挥砍而去,上扬而下!

“为什么?”长羽枫双手横握长剑,粘过来的霍尔见状反退下。

长羽枫觉得有些想笑,自己要不是开玩笑般的收束实力,正在借此进行灵力的控制训练,怎么可能被你黏住。

不过一码归一码,霍尔这样子如豁然开朗般的精神确实有些离谱,刚刚二人转的时候死气沉沉一句话也不说,而现在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着有的没的,着实让长羽枫有些生气。

这样子,让自己演都演不好。

长羽枫以剑相迎,在纯粹的挥砍之间把握着分寸。

霍尔的连击可以说是直bi)要害,高并不能算的上一种优势,长羽枫的矮小使其防御会更加简单甚至不需要犹豫,只需要将剑横在面前,霍尔就完全毫无办法。

但是,这也仅仅是因为长羽枫的握力与其他小孩子的握力完全不同,新手剑本的重量加上霍尔的强压,绝对是一般的小孩子无法承受的,就拿同量级的人物来说,个头稍微高一点,都可能出现明显的力量优势。

但也不是绝对的,就比如现在。

长羽枫调动右手的灵力,在挥砍与防御之间,试探的寻找震开霍尔的机会。

而霍尔则像是一头无限发起冲锋的雄狮,在进攻的同时,进行着紧密的压迫。

草地被气浪横割,风一扫而过,来到看台,两者震起的草屑飞到看台,有很多人闻到了青草的芳香,连带着有些扎眼的气浪。

仅仅是两人的挥砍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看台的猫猫狗狗们都开始交头接耳,他们从刚刚的千姿百态指tiǎn)手的tiǎn)手,tiǎn)毛的tiǎn)毛,玩尾巴的玩尾巴,到现在的静静的观看这场比赛,议论纷纷。

“因为!你是如此的优秀!”霍尔大喊着再低下盘挥砍而来,长羽枫快速的招架,一击打在剑上,两把新手剑的保护晶石都在发着闪耀的光芒。

“霍尔先生!我听不懂!”长羽枫被震起的草屑迷了眼睛,单眼看着霍尔。手上的动作不敢怠慢,虽然不是生死战,但是要做到不伤害霍尔还是完完全全的有些吃力。

“温缇郡的传说有很多,我想你绝对是其中一个!”霍尔的肩头开始冒出蓝色的光点,可以看得出来,霍尔正在发力,他催动自己的灵力也就是公国所说的魔力,来加持自对于剑的掌控。

无论是力道,还是平稳度,都通过魔力传导至双臂,他那银白色的盔甲也开始泛光。

“我还是不懂!”长羽枫上提剑,在空中与霍尔的剑打了个回旋,一剑甩开霍尔的剑,准备直刺而去。

但怎料霍尔竟然能够急停住被甩出的手臂,以双手剑的形式反拉回来,与正要直刺的长剑碰撞,弹开,长羽枫见状立马抽弹跳而出,与霍尔保持距离。

霍尔见状反而没有跟上前去,而是一甩长剑,以剑重新摆回端正的站姿,前脚踏步,后脚蹬地,保持蓄势待发的势头。

此时,他轻喘着小气说道:“那个传说中的少年,就是你吧,在密林深处肆意穿行的男孩。”

霍尔的金发与雄狮相比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他英姿勃发的架势已经完全可以预见了,他光明的未来。

蓝色的光在他的上流淌,特亚图斯家族的专属天赋,就是号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

只需要给他一点点喘息的时间,就完全可以凭借着灵力恢复到刚开始战斗的状态。

他们接连的走砍,跳跃,格挡,外加付之于强化自力量与速度的魔力,对于小孩子来讲,还是太过庞大。

面对着已经知道的强大的对手,仅仅是靠训练强化的体力是远远不够的,配合着魔力在血脉中的穿行,才能更持久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这也可以说是霍尔的天才优势吧。

长羽枫跳将着站定,左脚踏出,右脚压低定地为点,倾斜体,准备第二次攻势。

“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不会这么吃力了。”长羽枫盯着霍尔全的灵力涌动成一头巨大的咆哮的雄狮,在霍尔的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这和通灵道不同,这种灵力的运用,实际上并不依赖于灵魂,而是直接由灵力凝聚在体里,在运用的时候再释放出来,而霍尔后的“雄狮”是不会有具体的攻击伤害的。不像是通灵道的灵魂可以接管体的控制权,并进行合理的改造。

“不,这温缇郡,已经没有第二人又如此的实力了。”霍尔轻摇了一下头,他的金发在蓝色的灵力里舞动,像是灵力在牵着他的头发玩耍。

长羽枫知道霍尔在休息,而自己是没有感觉到疲惫的,相比之下,霍尔还真的只是小孩子而已。

长羽枫自然是会让霍尔休息,不然,这样子打下去就可能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霍尔的实力肯定是有的,在这一连串的攻击之下,确实几乎没有一个同龄人可以招架。

如此看来,霍尔不仅仅是天生之才更是刻苦训练的天才。

“那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长羽枫也学着他轻轻的喘气。

不需要刻意装出来的疲惫,只需要让他知道自己也差不多就可以了。

“你的魔力,如此的完美。只需要释放一点点就可以做到如此的事。”霍尔苦笑着说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的天才,这样子的杰克尼曼,真是世间绝无仅有,尼曼先生。”

霍尔在夸赞自己。

真是难受啊。

被一个这样子的小家伙夸奖。

“不,我如此的愚笨,就算是天赐于我,也没有任何可以夸赞的,无论那个人们口中的少年是你,还是我,都只有这朗朗的青天所知。”长羽枫蹬地而出,在草地上奔驰。

寒光的剑意让保护晶石出现了剧烈的磨损。有些尘灰散落,化为白灰,飘在空中。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蠢材而已。”

人生会有很多失败。

而我,长羽枫,每一个人生,都没有成功保护好她。

现在,轮到我,发起攻击了。

霍尔!

第三十八章:模仿游戏

“喝!”长羽枫大吼一声,草地间飞舞着被剑气割裂的草屑,他们在焦灼的空气里化为红色的烈焰,翻滚着来到看台。

“哈啊!”霍尔奔跑着迎战,双手紧握着的剑锋蓝光熠熠,紧咬着牙关的他,眼睛里竟然有不归的死意。

看台上的人因为这场激烈的对决而兴奋不已。

他们就像是两头猛烈冲杀的雄狮,在赛场上做着你来我往的扑杀,一蓝一红的两股灵力以具象化的方式在赛场上奔驰。

两个少年奔腾跳跃,利剑纵横,寒光激荡,雄狮奔腾,宛如破败之声,穿堂而过。

“杰克在学霍尔的招式?!”一只身雪白的的吉娃娃惊讶的看着身边的派罗斯。

派罗斯擦拭着自己的牛仔帽,抬头看了一眼剑士组里两个奔腾的少年,然后低着头继续摸着自己的牛仔帽。

“嗯?我觉得很正常啊……”派罗斯摸了摸自己的牛仔帽,他觉得,这个帽子如果不戴在头上的话,会感觉很不舒服,不,很别扭。

“正常?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正常。现学现卖,太恐怖了!”那只吉娃娃一只蓝色的眼睛,一只金色的眼睛,都有些疑惑,这样子的事情怎么会正常呢?

两个人单纯使用的剑术,在这个舞台上并不算稀奇,刺劈撩挂云点崩截腕,是每个剑士的基本功,在此基本功之上的技巧,绝非简单的连击,而是在技巧上的理解与运用,力度,蛮劲,三尺宽剑的方寸之间,做着抉择的变换。

长羽枫当然没有学他的招式,只是看起来相似,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几乎是不能用比较凶狠的招式,所以,这种基本功的对练让长羽枫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的感觉。

这样子的战斗

真是,太棒了!

史无前例的,这样子,没有任何外力魔法的对战。

风卷起银杯的热气,像是卷起千万层的波浪,长羽枫战斗的热情还在高涨,谁都看得出来了,他之于霍尔的压力。

“派罗斯,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吗?”

派罗斯身边的黑猫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耳朵,她的名牌叫做芙兰朵四世。单看她浓黑的眼睛就深邃的可怕,但是她总是半眯着自己的眼睛,这只猫瞄了一眼正在因为剧烈气浪翻腾而快速后退的长羽枫。

“如果古书上说的没错,应该就是这个人了。怎么说呢,连样貌描述都符合,实力上也符合。应该是这家伙没错的。”派罗斯轻轻的笑了一声,因为他也觉得这个小孩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如果预言古书记载是正确的话,那么,就可能需要尝试相信一下。

毕竟,预言古书从未出错。

“啊……你这人还真是让人害怕,就连那本破书也能作为你参考的依据。”芙兰朵眯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真的很傻。很天真。不过,你就应该是这样子的人,我也就不劝阻了。”

“不需要你劝阻哦,你还是去帮唐子龙看看时空转换装置吧,他做梦都想得到你的时空之力。”派罗斯仰着头,背靠在评委的椅子上,看着银杯外飘落的雪花,突然,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芙兰朵说道:“不过,考古学呢,有时候就是要搜集一些民间的传说,既然有这样子的一个传说流传下来,你们可以不信,但是为了了解那个年代的事情,作为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的握是不可以不信的,即使是一个很小的苗头,牵扯出来的东西都一大堆。”

芙兰朵知道聊到派罗斯一心想要接触的领域了,用猫爪摸着自己的满嘴巴嚯嚯嚯的笑着说道:“你又要跟我讲什么考古学的理论了吗?我差不多都可以背下来了哦。不过,按照我的说法,你说的那个故事,不过就是牵一发而动身的而已,哪有什么可以准确预见未来的东西。何况还是一本残留的书籍呢。”

“那肯定不一样,你知道精灵王国里的先知和祭祀吗?他们就是负责预言未来,并且他们对神的祈求基本上都能够得到实现,这就是我更加坚信那本残破书籍的理由,虽然也有牵一发而动身的意思,但是从更加广阔的方面来讲,预言和胡说八道本质上是不同的。预言是准确的,胡说八道就是胡说八道。”派罗斯看到芙兰朵已经转过了猫头,也有自知之明的继续仰躺在椅子上。

“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像是时空穿越者所为,在这个时空里,他真实的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也就是你所说的书中的未来,然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穿越到了那个古老的年代,写下了你所发现的书,这样逻辑就是个闭环。可以解释的通,不过,作为时空管理局的一员,面对时空穿越者,我所知道的从遥远的过去而来的人,几乎都遣返了,而时空的管理者们也并没有那么久寿命的,现任的时空管理局局长也仅有一千岁有余而已。”叫做芙兰朵的猫咪说着舔了一下自己的黑猫爪,不过很快,她就被旁边的派罗斯吓了一跳。

派罗斯两眼放光的看着她,甚至将椅子转到了她的身边。那种认真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但是派罗斯的脸实在是挨得太近了,芙兰朵将猫爪放在派罗斯的脸上很嫌弃的拍开。

“你干嘛……”芙兰朵摇了摇头。

“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你们时空管理局的一切!一切!那里是所有考古学家的梦想啊!你们局长一定见过很多活生生的历史变迁!那简直就是考古学的活化石!”派罗斯被拍着脸,蓝色的眼眸如此的渴望,虽然被拍的时候脸扭曲在了一起,但是还是有些帅气。

“……啊……你真是,一万句话,一万句说辞,也离不开我们局长。离不开你的考古学。”芙兰朵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猫脸,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所以,有时空之力真是好啊,这样就可以穿越到其他时空就看一看了,历史也完可以自己亲历,简直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能力。”派罗斯不以为然的坐端正,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还有,羡慕。

“所以啊,如果你有这种想法,时空之力就永远不可能选择你作为它能力的使用者,时空之力需要的可是保护,不然时空就乱了套了。”芙兰朵吐了吐猫舌头,随后她坐着拍着自己的耳朵,那里有些草屑,需要挠痒。

“真是……”派罗斯难过的趴在了评委席。

“啊……派罗斯真是贼心不死。觊觎芙兰朵的能力,真得找个机会痛扁他一顿才行。”名牌为肖尔马宏的杜宾犬生气的嗷嗷大叫。

“肖尔,你才是最应该挨揍的那个,你忘记你欠的维修费用了吗?天关就想着找派罗斯的麻烦,真是,要不然斯卡纳不在,斯卡纳在你怕是屁都不敢乱放一个。”杜宾犬肖尔身边的一直黄底白纹的花猫也加入了聊天。不过,她愤怒的看着肖尔。她的名牌是马琳娜伊丽莎白,但是其实他的名字叫玛莲娜,所以可能是后勤将名牌搞错了,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就是了。

“肖尔还欠我很多钱呢。”派罗斯叹了口气,又重新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雪花进不了银杯内部,只能凝在结界的上层,此刻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银白的柳絮。

“不过话说回来,斯卡纳不愿意过来啊……他整个一闷葫芦,说什么也不愿意来看比赛……”派罗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有点饿了……”

“不愧是你,派罗斯!这么激烈的对决都不能让你专注。”肖尔竖起了杜宾犬的一只爪子。表示称赞。

所以,他是完没有听到欠钱的话和斯卡纳么……还是不愿意听见?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吧……派罗斯,你现在的体力撑得住吗?”玛莲娜已经准备起身去拿东西:“我记得我的包里有些饼干。”

“谢谢,不用了,反正,也快到休息时间了。”派罗斯微笑着谢绝,随后又紧绷着脸。

“好吧。”玛莲娜悻悻的坐下,挪了挪猫尾巴。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子的战斗,真的是小孩子在打架吗?”芙兰朵看着台上两只雄狮搏杀,惨烈异常。

“当然是了,还能有假吗?”肖尔的回答让芙兰朵白了一眼,看起来肖尔并没有那么有自知之明,因为芙兰朵肯定是问派罗斯的,按照芙兰朵的意思,派罗斯才是芙兰朵公认的朋友。其他人都只是同为芙兰学院的教授同事们,除了菲利普邓布利多校长,校长是她的老师。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就是年仅六岁的小孩子的对决。”派罗斯并没有出来解围,而是接着芙兰朵的话说了下去:“这样子的战斗,就算是一个成年人站在他们身边,也会被剑气掀翻,这就是温缇郡两个天才之间的对决。”

“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愿意来接管温缇郡的出龙大会,为的肯定不是看这样子激烈的战斗。”芙兰朵看着派罗斯,派罗斯则是点了点头,没有看她,而是慢慢的看着场下对决的两人,此时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说是拉开距离,其实是很隐晦的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他们的对撞已经让观众大饱眼福。

刺劈撩挂,一一招架。

云点截崩,部震荡。

这样子不分上下的感觉,实在是让观众焦急,他们的对决很精彩,完挪不开眼睛,甚至让观众已经在心里猜想谁会因为一个小失误而出局。

不可谓不精彩。

“是啊,我本身就不可能学的会魔力凝聚,无论是怎样的战斗我都不可能做得到,我早就对这样子的绝对不感兴趣了。”派罗斯点点头。

“所以,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所说的那种猜想,未来可能真的就记载在一本残破的书籍里。毕竟你从心底里已经开始坚信了。”芙兰朵微笑,黑猫的小脸蛋鼓了起来,有那个生气的杜宾犬衬着,真是绝美的可爱的脸蛋。

“真是谢谢你的相信,所以你就不考虑真的教会我一点点时空之力的魔法吗?”派罗斯抓着芙兰朵的猫爪子,像是招财一般的挥舞。

“哈哈哈,就算我教你,你也学不会啊,不是吗!”芙兰朵另一只手又捂着嘴巴笑。

此时一只生气的杜宾犬和一只苦笑的黄猫在他们的周围都不知道怎么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杜宾犬肖尔只好轻轻的锤了一下桌子,白纹黄毛的玛莲娜则是低落的吃着饼干。

“那倒也是。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学魔法啊……和你们一样。”派罗斯也苦笑般的微笑。

他放下了芙兰朵的猫爪,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伤心了?”芙兰朵拍了拍他的脑袋,他的金发在猫爪之上如此的灿烂。

“当然没有啦。”派罗斯猛的抬起头来,精神焕发的看着芙兰朵,用灿烂的笑脸说道:“这种事情我早就释怀了啊,嘿嘿。”

“嗯嗯,没事的,派罗斯,这并不算是一件坏事。”芙兰朵眼睛眯成一条缝微笑。

“嗯。”派罗斯看着自己旁边的牛仔帽点了点头。

一阵气浪将牛仔帽吹起,派罗斯啊的一声赶紧伸手抓住,这可是自己的命,抓住之后的派罗斯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再看那气浪来的方向,那一红一蓝的雄狮天跳跃起来搏杀,嘶咬,疯狂拉扯着对方的魔力。

而那两头几近发狂的狮子底下,是两把剑在震荡,上面的保护晶石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白灰在两个人的脸旁飞舞,久久不曾落下。

“呵……如此惊人的模仿能力。”霍尔大喘着,在长羽枫的面前定点挥砍,长羽枫奋力回击,两把剑猛烈的震荡在一起,连带着飞溅的草屑又是一阵冲天而起,震到看台。

霍尔的双眼不似孩童的明亮,那层绿色的光芒在他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浅绿的薄暮。

“不,你错了,不仅仅是这样简单的模仿一句话那么简单。”长羽枫盯着霍尔的眼睛,长羽枫黑色的瞳眸像是深邃的黑暗,霍尔都觉得无法与之对视,就像是这样对视之后,也会觉得被偷窥了内心。

“那会是什么?”霍尔虽然知道长羽枫在对战之时已经使用了和自己雷同的招式。

虽然剑术都是如此,没有细分之言,但是凝魔力于形,攻击对手那就不一样了,创造魔法和创造招式的人的不同,自然也就不同,这样就分了派系,分了剑法诀窍。

“好好看着吧,尼曼家的家徽!”长羽枫用力将灵力抵出,震荡开霍尔。

“什么……”霍尔惊讶的后退,他所拥有的蓝色雄狮猛的后退,跳到他的身后。

长羽枫的红色雄狮开始分散,那本来由灵力凝聚而成的雄狮慢慢的破散,前爪后爪都大不相同,大量的变化而去,一头红色的眼睛也发着月色红光的孤狼正匍匐着盯着霍尔。

“狼……”

观众惊讶的呼叫,那头本来的雄狮,竟然是一头伪装的孤狼!

孤狼身赤红,以伏击之势四肢发力,那双恐怖的眼睛竟然让雄狮震颤。

“害怕吧!霍尔!”长羽枫持剑站定:“见识一下吧!吾之狼魂!”

第三十九章:扼狮之狼!

“尼曼先生,真是惊为天人。”霍尔苦笑了一声,以剑收腕,横肩蹲立。

“说是力以赴,自当力以赴!霍尔先生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招式,还请不吝赐教。”长羽枫右手甩剑,在空中划了两道,再马步而出,以剑上抬横肩而握,微微倾斜。刚刚甩出的剑花将草地倾斩。

“尼曼先生,如此以为我的力,我已经甘拜下风。”霍尔反而很有自知之明,在刚刚的战斗里,虽有新手剑的保护晶石在干扰杰克的战斗,但是如此的干扰,还是被压了一头,不是说持平的力压,而是自己已经没有其他招式的力压,无论哪一种攻击,都被挡下,这对于一个剑士来说,已经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单纯的剑术对决,自然也会讲究进攻与防守,如果进攻手段被遏制,那么防守手段也不见得能够接住对面的进攻。

而且前提是,这样子的进攻对于地方来说完有能力招架,并且有余力进行反击。

在刚刚的战斗时,杰克看似在进攻,实际上很像是陪着自己进行相对的训练,这个感觉很奇怪,完被杰克牵着鼻子走,他的雄狮扑杀过去,那只伪装成雄狮的孤狼也同样的扑杀过来,无论是力度还是技巧上的柔劲都被完美化解,甚至以同样的攻势让雄狮感到巨大的危机。

其实,在霍尔的计算里,这种胜负早就一目了然了,只不过尼曼先生为什么还要陪着自己来玩这场游戏呢?

为什么?

尼曼先生要这样子做?

在思考之间,霍尔看向看台,本来看台上的观众本就繁多,冒险者们也不在少数,他们回应着霍尔疑惑的目光,但是却也无法告知霍尔答案。

霍尔的目光缓缓的巡视过银杯所有的看台,他很快就发现了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魔法师明显增多了,不,是穿着魔法师黑袍兜帽的人明显增加了,他们即使是在赛场上往上看也看不到他们的脸,而他们千姿百态,反而像是沉默的黑色雕塑。巡逻队在银杯内也明显增多,他们巡逻的次数也开始增多,并且神情凝重,紧握着武器。

是……发生了什么……

尼曼先生,会不会与你有关呢。

霍尔继续看着,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张冰冷的脸,冰冷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他坐在龙须公的旁边,静静的,也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霍尔摇了摇头,继续坚定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也在看着看台之上,疑惑的琳儿与熟睡的艾瑞卡,紧张的伊莲,还有,那些让人害怕的仿佛乌云般黑压压的黑袍。

长羽枫叹了口气,回过神来,他看到霍尔已经坚决的看着自己。本来的叹气反而越来越沉。

“不要放弃,霍尔。”长羽枫轻轻的说着,将脚步收紧,他准备着自己的下一波攻势。

如果霍尔足够聪明,那么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

长羽枫希望,这场比赛,不要那么早结束。只要一结束,局面一定会开始复杂起来。

无论这个赛场上有几个阵营,都无法保证自己有能力保护那么多人。这个赛场上起码有上千人,除去可能认定为敌方的人数,这么多人,不必要的伤亡在所难免。

如此之下,只能期望与内务府的行动力。

长羽枫想,龙须公应该也早就察觉到了,正在进行部署,如果对方有脑子的话,在赛场之内进行祸乱的行为,势必成为瓮中之鳖。

但是,还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情况,如果对方不在乎生死,进行无差别的攻击祸乱。

琳儿,艾瑞卡,伊莲。

长羽枫正要发起进攻的时候,霍尔突然笑了一下,长羽枫蹬步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身体又慢慢的倾斜,做着战斗准备。

“怎么了?”

“没事,杰克先生,我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情。”霍尔笑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些很亮的光。那只蓝色的狮子像是蹲伏着,趴在了霍尔的身后,像是只可爱的大猫咪。

“是什么事情会让霍尔先生如此开心?”长羽枫站定。束腰而立,将剑放在了身后。

“我昨晚梦见了一只蝴蝶。”霍尔也收剑,缓缓的坐在了草地上。

“蝴蝶?怎样的蝴蝶呢?”长羽枫饶有兴趣的慢慢坐下。霍尔看着他开心的更加不知所以。

“以我的龊见,只能说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只蝴蝶。”霍尔的蓝色狮子乖乖的跑到他的身边,在他的旁边坐下,而那只狼也慢慢的跑到长羽枫的旁边坐下。

观众……蒙了。

他们看着赛场上的两个人,银杯内赛区的其他小孩子还在战斗,而剑士组刚刚激烈的战斗以后,竟然慢慢的……坐下了。

他们听不到银杯赛区的声音,只有裁判能听得到。裁判没有阻止,那就是许可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有着扫兴,刚刚还打的激烈异常,现在反而坐在这里……聊天了。这可是比赛,他们谁赢了,谁就绝对有实力拿到冠军。

“那一定是一只很漂亮的蝴蝶。”长羽枫点点头,狼崽子已经趴下他的旁边休息了。

“嗯,很美,在梦里,它飞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们去了很多地方,都如此的美好。”霍尔笑的很开心,回味这场梦境真的让他发自内心的欣喜。

“啊……真是羡慕,我很久没有做过如此美妙的梦了。我总是做一些不好的梦。”长羽枫点头,他看向自己的新手剑,保护晶石的磨损程度已经到了很危险的边缘,可能随时会出现崩裂的情况。

“是这样么?杰克先生,我以为住在乡野的小孩子能够时常梦见美好的梦乡,不像是金砖银墙之下的人们,连一只蝴蝶都难以翻越而来。”霍尔有些惊讶,他摸着狮子的鬃毛,以蓝色灵力而成的狮子,鬃毛丝缕成扣,这只体型有些小的狮子也在休息,趴在霍尔身边。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生长在乡野的小孩子,最憧憬的自然是没有蝴蝶的地方。”

“尼曼先生也会向往吗?那样子的地方,让我无所适从。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要逃离么。”

“至少,我的朋友不那么向往,我也就不那么向往。”长羽枫看着霍尔,霍尔看着长羽枫,金偏白的头发有些长了,不像是霍尔金发那般的清爽。

“那你的朋友一定做了一个很明智的选择。”霍尔像长羽枫微笑,长羽枫很恭敬的回应。

“嗯,我遵从她的决定。但是她的选择并没有那么明智,起码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样也好啊,只要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就是好的,无论是悬崖还是峭壁,只要有的选。”

“我从未想过你如此的绝望。”

“真是抱歉。”霍尔低下了头。

“不需要抱歉。”长羽枫很快的回答他。

“我没有朋友……”霍尔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准确的说,我也没有。”长羽枫将右手摊出,左手扶着自己的下巴。

“但是你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妹妹,有她陪着你,你一定不会像我一样,我看了她的比赛。”

“哈?你想干嘛?小心我揍你!”长羽枫来了精神。

“不是的,杰克先生,从知道你的名字开始,我就羡慕着你,这样子的生活。兄妹如此的和谐。不那么冰冷。”霍尔忙双手摇着解释,随后又慢慢的低下头,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新手剑。

上面裂痕累累,龟纹攀延。

“你是没被烦死过。小家伙太烦了。”

“那你会骂她吗?”

“当然会。”

“真的吗?”

“不会……”长羽枫笑了一声。

摇了摇头。

“看吧,这样子你,已经赢了我太多太多。”霍尔也摇摇头。

“你如此的贴心,会在意他人的感受。”霍尔继续说道:“这场战斗,很高兴是你能陪着我。无论你的强大也好,还是如此照顾我的你,都值得去芙兰。”

“我如此的,仅仅是因为……”长羽枫忙要解释。

“你不需要有心里负担,你做的自然是正确的事情,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无论我的父母会不会惩罚我,会不会引以为耻,我都能够释怀,我输的心服口服。”霍尔看着自己的铠甲,银光焕发让他的绿色的瞳孔光芒闪耀。

“继续战斗吧。霍尔,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应该继续战斗下去,既然你只能在金砖银墙之下,没有斗志,也是绝对不行的。”长羽枫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人这样评价过他,他的善良是发自内心的,无意间的,丝毫不刻意,想着他人的感受。

渔夫的儿子站在看台上,早就已经发了呆,他还没有战斗,就输了比赛,长羽枫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因为父母的朋友,两个小孩子自然是认识的,他肯定早有心理准备,在这个纷乱的世界,躲在桃源乡卖卖鱼没什么不好,真的。

很奇怪的,他会觉得长羽枫没有和他真正的战斗一次反而是好的。

另外一个人被踢掉剑的小孩子苦笑着坐在看台上,能够给霍尔如此大压力,并且游刃有余的他,现在能够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里看比赛,也可能是一种……幸运?

如果不是排名第一的霍尔,有谁能够与他交战这么久吗?

他很怀疑,又突然释然了,就像是被放了一条生路。有谁,会真正的放他一条生路呢?影猎者吗?

“好的,杰克先生!请赐教!”霍尔站了起来。狮子与狼都快速的后跳在两人的身后,利爪与尖牙,凝神聚气,红蓝闪烁,爆发在它们身上,像是红与蓝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两股灵力对冲交织,崩裂而出。

“请力以赴。”长羽枫甩剑甩出剑花,持剑踏出左脚,一步而出,横肩而立。

“杰克先生,明知道赢不了,为什么还要战斗呢?”霍尔也呈战斗姿态,银甲闪光,双手持剑。

他的眼里没有迷惑,即使在发问。

“因为,不能输给自己。”长羽枫踏步而出,在草地上奔驰。那匹狼奔踏着,紧紧盯着那只昂首的雄狮。

“好一个不能输给自己!”霍尔咬牙冲锋,那只雄狮像是暴怒的吼叫,在草地上奔腾!

剑锋势利!

狼怒狮嚎!

剑锋扭转!

狼扑狮咬!

剑锋锁锐!

狼噬狮吼!

如此奔腾之势!锐不可当!

看台上的观众无不奋起呐喊,琳儿也不由的站了起来,艾瑞卡没有依靠跌在了椅子上,伊莲抓着琳儿的衣服爬到琳儿的肩上,她的竖瞳里,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即使是不带血的搏杀,在这样子的赛场上,激烈程度已经无可比拟!

雄狮一一跃而起,扑杀过来,狼走偏锋,躲闪开来,以迅捷之势扑杀而去,扭打翻滚,雄狮之形被狼抓划过,残缺的身体像是缺少的血肉,狮吼而过,那狼被雄狮一扑,至于地下,断耳残缺,再看那狼红眼怒目在狮子的身下扑杀狮子的脖间,以后腿之力猛烈的翻滚,凶狠的狼牙紧扣,带动着狮子翻滚,被猛咬的狮子前爪震地疯狂的翻滚连带着孤狼借力翻滚再次将孤狼压在地下,砸进汹涌的草地,孤狼吃痛,但不松口,以前爪抓下,雄狮之眼刺痛而过,抓痕让雄狮疯狂。猛烈的甩头,它昂头将孤狼带起,以腾跃之姿前爪抓住孤狼的身体猛抓而下,仅在一瞬间,孤狼后蹄蹬狮肚,松牙砸地,躲过一击。

那蓝色的灵力在孤狼红色的嘴角散去,孤狼翻身,以立身屏息对视着雄狮,雄狮继续怒吼奔腾而去,在搏杀之间,雄狮凶猛的光芒如星光般闪烁!孤狼的双眼血红如死神。

扑杀!

翻滚!

撕咬!

剑与剑的轰鸣逐渐取代了刚刚剑的震荡!

就像是一声声震荡的钟声,在所有观众的心里响起!

“啊!!”霍尔大吼着,身的深蓝就像是冲天而起,剑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震荡!而是相撞之后的轰鸣!

“啊!!”长羽枫也大吼着,身的深红以磅礴之姿贯出,惊人的剑声响在脑海,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也开始哭喊!

狼嚎狮吼!

贯如雷霆!

沸腾着!这整个银杯!热浪如柱!

沸腾着!观众的呼喊!此起彼伏!

沸腾着!这斑驳的心灵!

在那翻滚的搏杀之间!孤狼再次紧咬着雄狮的脖间!震地翻滚!扭转厮杀!

雄狮此刻的挣扎像是暴怒的鲤鱼,翻滚在草地之上!草地被猛烈的荡开,再无踪影!孤狼连带着翻滚,在无血的交锋中,紧咬着狮子的喉咙!这最为薄弱的部位!正在剧烈的流出蓝色的灵力!那被抓的单眼闪烁着,战斗的热情!

再次的蹬地翻滚!甩不掉!

像是枷锁般的牙关节剧烈的合拢!

孤狼之声响彻赛场!

在雀跃声中!好似大局已定!

第四十二章:焦虑

“很抱歉,我并不想要发出什么警告。”红鹰盯着那具已经红的让人害怕的尸体,的位置,没有人敢站在那里,原本还有些嬉笑的人群,已经离那个地方远远的,被溅到血的人面目惶恐,那种红色的臭气,让他们掩鼻。

“但是,真的没有办法,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们。你们只要帮我交出杰克尼曼就好了,还有宁家少主。长羽枫。”红鹰摇了摇头,甩了甩手。

他加重了后面的话,像是咬牙切齿,故意说给所有人听的。

又好像他现在很无聊,前面说的话也是极其认真的。

“难啊……真是想不到会发展成这样。”长羽枫叹了口气,有一滴血滴在了他的衣服上,那一点红在他的身上,在空中摇晃。

他一走起来,就会如此,那点红就像是在他身上摇来摇去,跟朵花一样。

还是不小心沾到了血。

“怎么办?”琳儿看着他身后的红点。

他们躲在一个小的地方,在角落的位置,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评委席的动静,而望向看台,也能看到小半个观众席,正对着飞毯的方向,基本上看不到赛场。

长羽枫将外套脱掉,有些叹气的对着其他两个人说道:“今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乱说话。就像刚刚那样死人也是,无论怎么样,如果看到死人不舒服就慢慢的闭上眼睛,不愿意看的在这里数羊睡觉,等下我们转移阵地的时候,我在叫你们。”

长羽枫也觉得自己说的什么数羊睡觉很不靠谱,又加了一句无论怎么样也不要觉得惊讶,今天,等,并且从长远来看,根本就不可能不去关心这种东西。

他们现在更像是放养的瓮中之鳖。给人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哪来的奇怪。

“他为什么弄成现在这样子?羽枫哥哥,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他们要找你,只需要在一个单独的地方偷袭你就好了。那样就完不需要惹上一身的麻烦。”琳儿看着长羽枫将那件衣服丢在很远的地方。

“很上道,但想的不对。他就是想要闹大。说是找我,其实是将宁家少主这个人揪出来,现在,我反而觉得他就是来送死的。他们肯定知道要那样子做才能有机会让我吃亏,但是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在做一件很小的事情,这样他们就完没办法做到他们此行的目的。”长羽枫悠哉的趴在那里,隐身粉末,是很低级的东西,只要侦测魔法一扫就会现出原形,所以,他已经布下了一个比较小的防御法阵。

不大,被人一打就会破的阵法。并且需要自己施法才能启动,而现在没有启动,因为一启动隐身粉末就会消失。

目的只是做个干扰。

“怎么会……他那么强大!?一拳就……如果他的目的是羽枫哥哥,那么怎么可能会是来送死的呢?”琳儿不太懂了。

把人轰死了。

在那么远的距离打出的拳风!

“死了,这个事情才能传的远,即使是假死,对外传播一下,和真死的效果没区别。他叫红鹰。是很强大,但是拗不过龙须公和卡夫特。迟早还是要大开杀戒的,并且需要跑的更快才行,应该有人会在外面接应他。”长羽枫很认真的看着那些有些动摇的观众。他们还是不能突然的接受自己的处境。

“得,又是新名字。你夸我上道是什么意思?是某个地方的方言吗?还是……现在又是哪跟哪?”琳儿觉得,长羽枫的秘密可太多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名字,真是让人听着难受。

“好吧,怎么说呢,这不是心想着回去呢么,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很复杂。”长羽枫看到有人站了出来。应该是准备对抗红鹰的冒险家。

不过,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无论是飞鹰队还是巡逻队,内务府安排的人都没有动静,只是慢慢的看着红鹰。

也不知道龙须公是怎么安排的。

难道,龙须公也希望这件事情闹大下去吗?

“按照他们现在的意思,就是希望我暴露在公众之下。为了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应该有极大的可能已经在通知帝国的正法司来接人了。”长羽枫摇着头。

他本来觉得红鹰和洛肯一样是冲着琳儿和自己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完不是这样,红鹰要找的人,仅仅是自己。

不,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声名。

只要红鹰公之于众,自己就必须回到白灵山,白灵山一定会限制自己的出行。

无论是龙须公,还是大总管,他们心里的鬼,都会致使自己变成那只“鬼”。

有人想要限制他的出行。

不,是从很隐晦的地方限制他的活动。在某些人看来是很正常的少主回山,皆大欢喜,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背后的力在作祟。

如果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游离在公国与帝国的没有身份的小平民,没有那么多眼睛在自己身上,那么行动肯定会自由的多,也就有利于做自己的事情,准备未来可能遭遇的战斗,或者说,现在有人想要把自己拉到台面上来,暴露在绝对的阳光之下。

再准确的说,长羽枫做的越多,就越对幕后玩家们不利。他们要的不是一个会在背后做小动作的“游鬼”。

这样子一连串的思考下来,自己在温缇郡的动作,应该也早就一五一十的被别人看在了眼里。

有人在害怕。

谁在害怕,又在害怕什么?

长羽枫看着一脸茫然的琳儿和艾瑞卡。

“这种东西讲是讲不完的,有机会再慢慢和你们说。现在,我们是躲在暗处的小老鼠,有人想让猫来抓我们。老鼠不上当,猫就不会上当。”

长羽枫说话程都很轻,只有最后这一句话加重了力量。

没办法和她们解释的,计划是什么?计划就是未雨绸缪而作的行动指南,其中一个环节崩塌,就会失去计划存在的意义。

自己如果没有更多的空间去做准备的事情,自然就永远不可能按着计划走。

那样,自然就有人安心了,只有在白灵山的羊,才是好羊。

在外面乱蹦的羊,会冲栏的羊,都是坏羊。

“嗯……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但是你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琳儿想笑又不能笑。

她也觉得太复杂了,有那么多话藏着掖着,一下子吐露出来,让她反而不那么严肃。

很奇怪,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让她难以遏制的想笑。

可能是她觉得,猫和老鼠的比喻不那么幽默。

“有人……去打那个大个子了。”艾瑞卡小声的提醒着谈话的两人,艾瑞卡觉得无所谓,打小她就没觉得自己的哥哥是正常人,是谁都可以。

她还小,不懂得其中的利害,但是她遇到的坏人多,她也知道听自己哥哥的准没错。

她这话一出,长羽枫瞪直了眼睛,看着那个冒险家跳到赛场上,指着红鹰破口大骂。

“好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扒他三层皮都算是轻的。”长羽枫看着那人,有些心惊肉跳。

“我很害怕。”琳儿慢慢的看着那个人,他质问起红鹰到底想要干什么。红鹰自然没有回答他,他说,其实自己说错了,有些人确实是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他说红鹰将所有人关在一起完是不自量力,红鹰笑了一下,那人则继续骂。

剑拔弩张。

其他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不要吧……”艾瑞卡也觉得害怕,她觉得完没有这个必要。就在密林深处,她见到的坏人已经够多的了。

“别看别看。”长羽枫把手待在艾瑞卡的眼睛上让她不要再看下去了。

长羽枫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宁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把两人都压着头来到栏杆的下面,转过头来,不再去看下面的吵闹。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把耳朵塞起来,不去听这让人害怕的死亡之音。

“他要找的是我,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该负担也是由我负担。”长羽枫摇摇头,将艾瑞卡的剑拿了出来,然后又把隐身粉末铺在了上面。

交给艾瑞卡,又看看琳儿,问她有武器吗,最好准备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

琳儿摇摇头。

银杯的大门被关闭,整个银杯都被那些无数的小球包围,那是封闭结界的球体,一看就不像是那个嘴上说着怕麻烦的大个子会做的事情。

“等,谁都可以去做这样子的英雄。”长羽枫看着她们两个,躲着,惨叫声已经此起彼伏。

“但是你们不行,你们就呆着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长羽枫按着她们的肩膀,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琳儿抓着他的袖子。

“救人……”长羽枫已经起来,他脱了袄子,内里是一件蓝色狮子样的羊毛衫。

“你不是说……”琳儿坐在地下看着他。

在他的眼睛里,她的疑惑竟然这么深。

“我能怎么办?这不是没办法嘛?要是我在你面前不管他们,不就成了绝情郎了,那不行,我肯定是要去的,是陷阱,还得跳陷阱。”

“真的吗?”

“假的。”

“嗯?”

“真的。我就在这里也行。”长羽枫向她微笑。

“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从刚刚开始,你就反复无常。”琳儿拉着他的袖子,没有松开让他走,他也没有再坐下。

“一会让我们待在一个地方不要动,一会又让我们换个地方走动,一会儿又要自己去面对那个大个子。”琳儿的手出了汗,让他缓缓的蹲下来,看着坐着的她。

“你现在这样,让我有些害怕。”

“没事的,这有什么。”长羽枫蹲下来,慢慢的看着她。

“羽枫哥哥,你变的……太多了……”

“哪有……一直这个样。”长羽枫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了出来。

“他们和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子?”琳儿总算明白了。

长羽枫的背后有几根抓着他的铁线,让他无所适从,由不得他走哪条路。

“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虽然我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对于我本身来说,我还是希望那些无辜者不要因为我而牺牲。那样毫无意义,更何况他们本来是因为善良而站出来。”长羽枫摇摇头,琳儿的手也就松开了袖子。

“会有危险么?”

“不会……”

“我不信。”

“真不会。别担心。”

长羽枫抓着栏杆一跃而下。

粉末的效用还在,这一跳下去,扰起来的声音让周围的人有些害怕,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动静。

长羽枫自然不会去找红鹰对决,他需要找出那个放结界的人,简单来说,他想找找看,会不会有内务府的人在这里和自己一样寻找放置结界的人。

应该会有的吧,他虽然不知道内务府到底怎么样的动作,内务府得到了什么情报,但是按照现在还在按兵不动的飞鹰队还有巡逻队,刚刚牺牲的两个人,让长羽枫有些摇摇头。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又不觉得心疼,因为那是两个陌生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诚挚的希望逝者安息吧。

四目相识,竟然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

哈图林会有谁参与这次的祸乱呢?

乌鸦?麻雀,黄蜂,雾鸟,铁歌……还是……谁?

再环视银杯的个个赛场,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

只有一个红鹰?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么?

“你们只需要把他交出来就是了。”红鹰摸了摸自己的手,他在心里数着三。

“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啊?”有人难过的回应。

“肯定他早就逃出去了……为什么要我们来背这个锅……”有人没有露脸,但还是发出了声音。

“什么长羽枫……宁家少主又是什么意思呢?”也有不明所以的。

“那该死的杰克尼曼已经让三个人为他陪葬了。”有人有些愤怒。

被封锁的结界,变成了一个牢笼。

人太多了,不可能一瞬间结成同盟破坏结界,这个人的拳风可不长眼睛。

并且结界也并不能算是说破就破。长羽枫想破也不可以带头来破。

红鹰只针对站出来的反抗者,真是奇怪。

这场以一挟持一千的闹剧。本以为只是赛后的余兴节目。

即使是内务府已经派人站在他们的旁边,还是没有办法安下心来。

长羽枫看着内务府的巡逻队,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

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丢下这里不管。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破阵的方法,也不会想着逃离。

“我很希望,那个人能够站出来。”一个人这样子说着。

长羽枫看了他一眼。

又是一个素未相识的人。

那个人有些责怪的说道:“虽然我知道这样子对他不好,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站出来,这样这场闹剧就可以早点结束了。”

“嗯。”旁边的人附和。

“我知道宁家少主,那是一个并没有公布面容的传奇人物,据说他应该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修炼。”

“为什么会是杰克尼曼……我的天哪……”

“为什么不能是杰克尼曼?”

“可是他现在在哪?杰克尼曼刚刚结束比赛,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刚刚还在这里……他们消失了。”

“为什么他不自己去找?为什么要我们找?”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为什么他会知道宁家少主,这样子的家伙!真是可恶!”

“飞鹰队都没有动作吗?他可是杀了三个人了!真是废物一群!他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为什么偏偏要挑这样一天啊……”

“为什么啊!赶快出现吧!”

长羽枫慢慢的走过他们的身边。将绿色的剑从口袋里抽出来,隐身粉末消散,他将手一挥,跳下赛场。

有人注意到了,一把绿色的剑飘在空中而连带着身体凭空出现。

长羽枫出现在剑士组的地点。

将剑插在那里。

绿色的剑身,将天空中流落出来的雪切碎。

“看!那是什么!杰克尼曼!”

长羽枫看了一眼红鹰。

他有些难过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逃跑,但是,我会尽可能让你跑不掉。这是我最起码的宽容了。”

“是吗?我还以为需要再有几个倒霉鬼出来呢。所以,宁家少主,你应该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红鹰从评论席跳下来,将剑士组的草一踏无。

他五拳而过,拳风纷纷打碎其他组别隔离的高墙。

“啊……其实我知道的。不过,你们受雇于谁可以告诉我吗?我好给你留个尸。”长羽枫将绿色的剑甩出个剑花,剑花让土屑纷飞。

“啊……但是,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找到我的雇主,不过,你找到了也没有办法。”红鹰开始慢慢的热身,捏着自己的拳头。

“啊……开始吧。他们让你来送死,你真的没有任何害怕吗?”长羽枫难过的摇摇头。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惹到她的。”红鹰也觉得好笑,竟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们的对话传到看台之上,让听者一脸茫然。

他们果然认识吧……

宁家少主和这个手上握着三条命的混蛋。

第四十三章:思考的更细一些的话

“其实,他们失策了。”长羽枫坐在地上,锤着自己的腿,那里有些凉意,拍一拍也就能热起来了。

“此话怎讲?”红鹰也缓缓的坐在地下。

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死亡。

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年轻这么悲伤。

他好像知道自己是来送死的。这次死,可大可小,只需要让别人听到一句话,将这句话带给所有人。

正法司也好,内务府也好,都会为了这句话骚扰这个少年。

他并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可以手眼通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命令会是这个。

但是,如果有人要死,他还是想要拉着几个人陪葬的,如果可以的话。

“他们觉得把我拉到阳光之中来,会对他们有利,但是,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会害怕,他们派你来做这个事情,并没有超出我的意外。”长羽枫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说的是这样,但是他的叹息像是不自觉的发出来,但又不像是对着刚刚那句话的叹息,是句很奇怪的叹息。

红鹰愿意陪他聊聊天,这样,就可以给乌鸦和麻雀更多的时间,来逃跑。

“如果真是这样,我死的可就太不值得了。”红鹰轻蔑的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不,你该死还是要死的。”长羽枫一直在摇头,看向那把绿色的剑,雪花飘过来,落在剑上,冰晶被剑锋断绝,断成两半缓缓的分在剑的两边。剑的锋芒让雪无处躲藏,消融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你这句话,真是惊得我身发汗。”红鹰听到的时候,本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这样子一说,真是惊的他满身是汗。

那个人说自己敌不过这个小孩子,他本是不信的,而现在,他开始有些怀疑了,他的后背竟然被惊的有些发汗,他本就是哈图林的武夫,要送死还是他来的好,把乌鸦和麻雀这样子的智将来,保不齐和这个小家伙斗智斗勇。

本身来说,自己一定是死了的,以螳臂当车,自然是自己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希望这样子做,将一个可能隐藏在民间的“宁家少主”揪出来,只需要提出来就可以了。

不是要他无所遁形,恰恰相反,是要把他送进温柔乡。

白灵山多新鲜。

十步一山水,百步一楼台。

白灵山多美好。

长亭歌晚。

观众心惊肉跳的看着他们两个坐下。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子的情况好像似曾相识,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子的结局,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了寻找杰克尼曼,那三条人命,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他们现在在促膝长谈吗?为什么?凭什么?

难道真的是他要找的宁家少主吗?

为什么?凭什么?

他们听着似懂非懂,或者完不懂的谈话,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人给他们提示,为什么?凭什么?

完,不把他们当做存在的这里的东西吗?可有可无的……渣屑?

“其实,我并不是很懂你们的逻辑,我根本没办法理解你们这样子的行为。”长羽枫看着红鹰,他也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他们这么确信自己一定会出来?这不是毫无逻辑可言吗?仅仅是靠着自己心理的负担,那绝对是没有逻辑的,自己的软肋不是场上的所有人,而是已经被自己藏起来的琳儿和艾瑞卡。

要是他把场上的所有人都毫不留情的杀害,长羽枫知道他可以,但是即使是他这样子做,自己也绝对不会站出来。

但是红鹰做了一件事,他一直看起来是一个人。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必须逼迫那些人出来,这样他才能比较安心。

原来,他也会觉得烦,那些躲在黑暗里的老鼠们,和自己现在的境遇竟然如此的相似,他也在害怕,那些暗中寻找着他的,不,是寻找着她的,让他害怕的致命老鼠。

所以,他一直在摇头,他觉得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完没有任何区别。

谁是猎物,谁是狩猎者。

已经完分不清了。

“不需要懂的,你只需要杀掉我,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好想的,我也只是他的一个傀儡而已,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生死,如果我能杀掉你,那么倒是可以,但是,我已经完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打败你。”红鹰把手放在自己脑袋上,悠哉的躺在了地下。

“说实话,你比我遇到的任何对手都要奇怪,你现在坐在这里陪我聊天,真是让我觉得惊讶,你和所有人都不同,哈图林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对于其他人而言,知道我们要去做他,巴不得躲起来,甚至将我们杀掉,虽然他们做不到,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是一种种机会,他们也会去抓取,而你不同,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身上的东西太多了,你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并不会谢谢你的夸赞,也没有必要,我对于哈图林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哈图林还有其他人在吗?”长羽枫看着红鹰,红鹰的脸在黑色的法袍里,看不清,但是,听他的声音和容貌,就是红鹰。

哈图林第三护卫。

擅长驭风和控火,两者结合,爆发出惊人的控制力,算得上最上层的冒险家。

对于哈图林组织,长羽枫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们虽然没有自称影猎者,但是做的事情和影猎者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他们不图名不图利,只接任务,从属于一个叫做凤凰的神秘人。

长羽枫没有和凤凰打过照面,不知道是谁与凤凰接头发布关于自己的任务,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现在,已经有人来到了这里。

目的是揭秘他的身份。

不,是提出他的身份。

宁家少主的身份。

没有什么比在公国发现帝国的军事枢纽要员更刺激的了。

现在,只需要一样东西就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一块……玉佩。

龙须公已经开始在挠头了,虽然龙须公很不愿意看到这样子的情况,但是对于红鹰的身份还不明朗的时候,是不存在他说是就是的。

这样子,就达到了目的。

只要龙须公介入调查,查不到也会被人吊口舌,查到了,自己这个内务府的位置,也做不下去了,其中的门道,龙须公只能看着这场闹剧结束,是不会插手的。

帝事枢纽白灵山,关键人物长羽枫,由不得公国来查,帝国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查,或者不愿意放出真消息,哪里轮得到龙须公去献殷勤?

长羽枫猜错了,龙须公正在一个小暗门里,与一些猫猫狗狗喝茶,他们不是不救那三个人,而是绝对不可以出现。

出现,就是表态已经在调查,你不查,也会被人说你查了,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站在内务府的位置,是不能露面的,等事后说一句我不知道就要简单的多。

真查,也得请示。

只要在公国的文件里加了白灵山这个词,就是绝对危险的词语。

不过,龙须公也绝对想不到,在未来的两年里,公国与帝国的关系竟然一下子缓和,边境开放,新约时代的协议订立,不可能的事情。

“这小子,真是有意思。”芙兰朵睁着自己猫猫的大眼睛看着制造出来的蓝幕,蓝幕上有着外面的情况。

“你也觉得吗?你要真说他是宁家少主,我也信的。就这个和那个大个子淡定聊天的范!绝了。”肖尔用自己的爪子指着红鹰,再指指长羽枫,虽然他是芙兰的导师,但也知道分寸,是不会去讨论除了宁家少主之外的事情的。

“好了,我就说了吧,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无论怎么样,今天结束之后,我就试探着看一看他愿不愿意跟着我去考古。”派罗斯戴着牛仔帽,叉着手,在一群猫猫狗狗里坐着。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看完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龙须公和内务府的人等坐在了他们较远的旁边,这句话是龙须公说出来的。

“如果他真的和这个人对决,那么我们还是需要保护一下他的,但是就目前看来,就连那个歹徒都觉得根本没办法打赢他。这让我很困惑。”皇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裙上,端正的坐在了高木凳子上。

“皇女殿下没有什么好困惑的,虽然不能确定他就是宁家少主,但是单看他父母交上来的出龙大会的信息,就能知道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小小年纪,魔法等级已经达到了高阶魔法师的程度,就连剑术使用也是极为熟练。”龙须公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继续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没有隐藏,也有极大的可能迷惑了对手,他们可能找错人了。”

“宁家少主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说也会是隐藏的,无论是实力还是名声。我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人物他不隐藏,这太奇怪了,他也没有认可他是宁家少主,我觉得事情还是另有蹊跷。”芙兰朵摸了摸自己的猫耳朵,黑色的绒毛被他挑起。

“什么意思?”派罗斯看着她,有些惊讶,因为所有人都按着红鹰和长羽枫的思路去想了。

但是前提是,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说假话。

所有人都看向芙兰朵。

芙兰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看着蓝幕上的两人说道:“我觉得,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中有人说了假话。被逼着出来的杰克,可能并不是真的宁家少主,他们相识,很有可能是仇家。”

“洛肯……”龙须公的嘴里说出了一个词。

“你是说,杰克必须承认自己是宁家少主长羽枫?”派罗斯离她最近,也最有机会提问题。

“是的。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在知道我们所有人重要的人物在场的情况下,这个傻大个还是发起了攻击,凭他的攻击模式来看,是不会使用魔法攻击的,也就是说,这个时空之力都无法穿透的结界一定是另外一个人做出来的。”芙兰朵饶有兴趣的摸了一下蓝幕上长羽枫的脸,长羽枫静静的看着红鹰,不再说话,而是很沉很沉的呼气吸气。

龙须公看着她,沉默不语。

“他们一定知道现在局势紧张,虎狼之心,不可不防。”皇女点了点头。

“皇女殿下也知道了芙兰朵导师的意思?”龙须公这才有了些好看的脸色。

“嗯,如果他别有用心,那么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他利用,无论是这个小男孩,还是真正的宁家少主,都会有麻烦。他提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些害怕的名字,帝事枢纽日后的第二继承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要我们坚信这一点,就绝对不会上当。”皇女看着所有人,她璀璨的眼睛,发着光芒。

“不仅如此,从现在看来,公国能够出这样子的一个人才,绝对会遭人妒忌,如果我们把他进入监狱进行调查,绝对会耽误他的前途。一个守护者苗子在这么小的时候陨落绝对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但是肯定有人想要看到这种局面。”芙兰朵有些担心的看着长羽枫的脸。

“如果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们都不应该让这种事情发生。”龙须公点了点头:“那个代表身份的词语,是由那个歹徒说出来的,杰克并没有承认,但是歹徒来找的就是杰克,我们无法进一步确认歹徒的目的,无论杰克是善良,还是怎么样,能够站出来,并且如此有自信的对着歹徒,坐下来详谈。这里面的东西,真是千丝万缕的复杂。”

派罗斯也觉得,龙须公在内务府思考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算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就算是杰克真的是那个什么长羽枫,没有确切的证据,是绝对不行的。

傻大个,有没有确切的证明呢?

所有人都在旁观,他们在这里谈自己的看法,每一个意见卡夫特都做着记录。

无论怎么样,首先,内务府不能表态。

再者,无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可以先放一边,唯一可以真正的确认的就是这个傻大个还有杰克是相识的,并且有些深仇大恨,傻大个的背后还藏有组织。

并且,这个赛场内,还存在着,大傻个另外的同伙。

他们有几个?会藏在哪里?目的又是什么?

谁又在幕后操控?

根本就不是闹剧了。

如果有预谋,一切,都要谨慎,让帝国找到了开战的借口,谁都无法逃脱战争的洪流。

那就遭了。

第四十四章:乌鸦之眼

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怎么样才能引出那些让人害怕的老鼠呢?

如果,没有看到其他哈图林人,长羽枫的心依然无法安下。

他说,自己并没有那么害怕这样一件事情,无论是他是谁,什么身份,对于红鹰都不重要,虽然红鹰也只是奉命行事,但是这个世间本就是如此,善恶如果分的那么细致,本身也只会成为他人行暴的说辞,那样善恶本身就失去了意义,留下的就只是,与取得的实力的差异。

谁都逃不掉这套逻辑。

他说:“无论你有怎么样的过去,现在你的手上,已经有了三条人命,我相信还远不止如此,你要我到这里来,我并不是因为害怕你伤害这里的所有人,也不是害怕你的恶,更不是害怕你拿宁家少主来压我,我现在能够在这里,只是希望,能够给凤凰一个警告。不要再派他的人来送死。在我看来,你们同样是无辜的,即使你们能够高人一等,即使你们能够比其他人稍微强一点,能够使用暴力生杀夺允,但是你们本质上,是一样的,没有逃脱出这个圈子,我从不憎恨,这是生而为人便拥有的东西。”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但是你现在谈的,太过高雅,我们现在要谈的,仅仅是这一个出龙大会,一个赛场之间,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红鹰觉得,即使是他已经知道了长羽枫本身的不同,他说出任何话来都完有可能,但是现在,对于红鹰来说,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言,也不需要任何道理,他的任务就是来送死的,他不需要那么多的分析,透彻也好,不透彻也罢,本身就不需要什么分析,或者说理由。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用,在那个年代里,在那个岁月里,茹毛饮血的人们,在枷锁中寻找活下去的希望,只需要一块充饥的博饼,就能够收买一条人命。

现在,无论怎么死都可以,这是他接到的命令,他不需要别人怎么分析他,猜测他的意思,他只知道,凤凰的命令,就是让他来传达这样一句话,杰克尼曼就是传言在某个地方修炼的长羽枫。

一言以蔽之,无论这个想法多么粗陋,甚至没有任何长得到的逻辑可言,或者说,是红鹰没办法想得到其中的逻辑,也完没有关系。

凤凰的命令。他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凤凰也没有说,自己不能够逃跑,甚至是假死,只不过,还是麻雀和乌鸦有这么大胆子想要他逃跑。

他本觉得没必要,凤凰之于他,仅仅是这条命,早就是不够还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这么笨,是不可能想到这样子的计划的,虽然我不能向你透露计划,但是我还是很想跟你说一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通透的,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一手遮天,即使是凤凰本身,即使是哈图林本身,只要在计划中的一环,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脱离控制。”红鹰呼了一口气,两双手向下直撑,他仰着头,轻喝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步伐,黑色的魔法袍向上而冲,不知是风将其带起,还是其将风带起,现在,他准备发力,黄色的风在他的身上涌起。

他看着长羽枫,继续说道:“也许,这才是这件事情本身带来的困惑,即使我明着说我不为财,不为利,也基本上不会有人信我,但是,我从人群中将你找出来,为的并不是计划的一部分,而是为了我自己能够逃生,虽然我并不怕死。”

场的风由着他而动,在长羽枫的眼里,风精灵已经在输送元素能量到他的身上。

“你很喜欢陪别人聊天吗?就像是这样,不过,以你的实力是完可以这样子做的,我觉得。那倒也没什么问题。”红鹰看着没有表情的长羽枫,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红鹰觉得可能是自己觉得逃不掉而开朗了许多,现在,他直面的是只有在场的三个人知道真正身份的让人害怕的角色,这本身,就是一种,超脱?乌鸦告诉过他,死并不是一件让人很难接受的事情,在冥河湖畔等待的人,数以万计,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而已。

那又怎么样呢?乌鸦还是为他制定了逃跑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关键,便是眼前的这个小孩子。

不,恶魔。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听一听你们的想法,因为对于我来说,我需要更多的,理由。”长羽枫认真的回答着他,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尝试用魔法屏蔽掉这里的声音,就像是一场重新开始的决赛,没有人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当然,也是尽可能的阻挡住风的流向,对于驾驭风元素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断其双臂,但是对于类似小型结界里的人来说,风拳而发的范围足够大的话,那就是招招致命的。

听不到声音的小黑屋里,所有人都焦急的催促着探测魔法的施法者——芙兰朵进行着焦头烂额的检测。

“他……屏蔽了我们……他知道我们在偷听吗?还是……”派罗斯害怕的看着芙兰朵。

“太奇妙了,就像是偷偷的说给我们听的一样,我对这个小孩子的害怕感已经完让我浸湿了后背。”肖尔摸着自己后背,他的手上竟然是冷汗。

“你信他只有六岁吗?天哪”玛莲娜害怕的惊呼。

“斯卡纳七岁精通剑术,虽然他坚持说是六岁。”派罗斯无奈的加以肯定。

“那还真是人才辈出。”芙兰朵一直对斯卡纳的评价不怎么样。

“可是,这上面写的就是高阶魔法师啊,屏蔽魔法还是蛮简单的吧。”肖尔汪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龙须公笑了起来。

从刚刚听得到的声音来做判断,着实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小孩子不简单,而现在被切断了魔法,听不到所有的画面,现在对于他的评价可能就不仅仅是不简单了,这样想来,也完符合天才的逻辑。

如果他们是相识的,有什么仇怨,内务府本身是没办法插手的,只有他们其中一个人出事了,内务府才有真正的权力出击。

如果是刚刚猜测的情况,正法司是绝对没有办法出手的,无论杰克尼曼是谁,这件案子都会以一个表演中断而告结。

再者,如果内务府被牵扯,整件事情都不会是一件简单的阻挠出龙大会的事件,而是一件关乎帝事枢纽白灵山的绝密问题。

不不不,不可能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出龙大会只是被一个歹徒阻挠,可能这个人只是发了疯,然后,被正义的小英雄就地正法。

面对正法司,只有一种解法。

而面对这个大个子,就存在更多的解法,也并不是谁都愿意惹到凤凰,除非凤凰自己出现,不然根本找不到。

“这是红鹰的大致信息。”卡夫特将所有的信息,用白色的钢丝串联,那些文字像是直挺挺的钢材,交织在所有人的面前。

红鹰——霍华德,风火华拳,已经抛弃姓氏,哈图林第三武夫,是哈图林八首席之一。目前有痕迹的作案2起,无法立案调查,赏金令五万三千金。

“仅存的资料显示,他有一个妹妹,死在十一年前的战争之中。他从塔摩卡被哈图林选中,目前入选哈图林原因未明,外界传的是他拥有控制双层元素的能力,被凤凰看中。”卡夫特对着龙须公和皇女做报告,将纸质的信息交到他们的手上。

“此事其中的蹊跷,已经超出了芙兰皇家学院的管辖范围,还请龙须公见谅。各位导师们,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的校长菲利普邓布利多说话了,他身白毛长发飘飘,在白色的毛发之间,也仅仅能看到他的眼睛和他的魔法帽。

他起身,所有的猫猫狗狗也起身,派罗斯也快速的起身。他们恭敬的站在一边,在这里,卡夫特是没有权利坐下的,他必须站着,皇女殿下和年小的龙旭帝就在旁边,芙兰一众人等本就是被隔离了很远。

“那就劳烦邓布利多教授抽空过来了,这次除了剑士组,其他组已经对决的差不多了,想必各位导师已经有了心仪的学员。”龙须公也起身。将文件放在背后。

“我想导师们心中一定有了答案,除了那个叫做杰克尼曼的小孩子不能被选择之外,所有的小孩子都已经接触过了,吾认为这届出龙大会就此结束吧。”校长悠悠的转身又悠悠的回身看了一眼恭敬的导师们,导师也慢慢的点头。

“那,此类事宜,就不劳烦校长费心测。”龙须公点了点头。

芙兰朵的探测魔法也立马交由卡夫特。

校长点头用枯树般的魔杖绕了一下了一下导师团,导师团一下子便像烟雾似的消失了。

龙须公的笑意明显减少,在他们消失以后。

“所以,皇女殿下更偏向于哪种解释?”

“最天才的那一种。”

龙须公看着画面上的两人,没有声音,只有画面。

甚至画面都开始模糊。

他神情严肃,紧盯着那把切割雪花的长剑。

“你,有过信仰吗?”长羽枫看着红鹰,将绿色的剑拿起,不再是踏步而出,而是慢慢的引在背后。

“没有。”

“这很奇怪,我一直想要知道你们的信仰是什么,会如此的死心塌地的替别人办事。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长羽枫点地,飞踏而出,这一踏,风火纵横而出,没有声音。

“我想……你不会懂……”还没有说完,红鹰便是惊讶的双拳横在自己的面前,挡住像是子弹一样弹射而来的长剑,风与火的漩涡在地上卷起,来到他的身上。

就像是,时间冻结了一秒,所有人惊讶的眼神,看着这两个突然开战的两人。

fu——

风被剑切割,又没办法发出声音,而震来场地的空气。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翻滚在没有草皮的地板上。

“这也是你的谋策吗?在——”红鹰还想说这个可怕的人突然说什么信仰,竟然搞这些像是突袭一般的勾当,实在是不够厚道,但是,一阵疼痛在他的身传来,他看向那翻滚而去的东西。

他整个身体僵住。惊恐的看着那个已经将剑收起来的——小孩子。

恶……魔……

红鹰身发颤,像是耳朵轰鸣,轰在他的脑子里!

再这么一瞬间,他只想到了这个词。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更想知道原因,甚至是你们一举一动的出发点,这不好找,我也不想简单的归于。而我又只能询问,因为我没办法回访你的过去,也没办法窥探你的未来。”长羽枫收剑,把防窥探结界收拢。

“我的手……”红鹰跪在地上,两个手臂的伤口已经愈合,是由切割处呈现层叠状的修补。

没有一滴血在地上。

在观众看来,也仅仅是红色的火焰能量与绿色的风能量卷在一起,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的根源从来不是能力,而是来自内心。即使你没有信仰,也会遵从信仰的轨迹。我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对于人为什么要将其他人的生命视为草芥已经充满了疑惑,因为你们仍然是同类。即使,你没有办法告诉我答案。”长羽枫从地上捡起一块表,这可能是那死去的两个人的,也算是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唯一物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鹰的大笑着,在所有人的眼前,他的黑袍被一分为二,散落在了地上。

“你这样做没用的。相信我。”红鹰的笑意让他几近疯狂,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他以为自己有招架之力,现在的笑,竟然是怜悯之后的产物。

长羽枫看着他,没有说话。

观众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惊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们个个面面相觑的看着那个已经准备由赛场准备区上来。

“结束了吗?琳儿姐姐……”艾瑞卡看着自己的哥哥踩着沉重的脚步上来,不是来他这边,而是完相反的方向。说实话,她也没看清,不仅仅是她没看清,琳儿也几乎没有看清。

“不……还没有……”琳儿将艾瑞卡的头压下去,盯着长羽枫走去的方向。

“为什么?不是已经……”艾瑞卡被捂住了嘴巴。

是陈琳的手。

但是,艾瑞卡看着一个黑袍子站在自己的地方蹲下,用画了淡妆的眼睛盯着她。

艾瑞卡惊恐的睁着大眼睛看着那个人。陈琳紧紧的抓着艾瑞卡,尝试踏出一步,进行移动。

“你好,年轻的女士。你们要去哪里?”那双眼睛的主人说话了,她修长的手放在艾瑞卡的头上。

“你不需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你哥哥留了我朋友一命,但是,你们需要陪我走一趟。”

陈琳的鼻子喘着很小的气。

那双乌鸦一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

像是,枯绝的死寂。

第四十五章:阳光之下焚烧的魔王

“那把剑你在哪里见过吗?斯卡纳?”派罗斯半蹲着躲在墙角,用蓝眼睛看着长羽枫收剑。

那把绿色的剑在长羽枫的腰间伴着绿光一寸一寸的消失不见了。

长羽枫收剑,就往台面上赶。

“嗯……”斯卡纳站在他的旁边的,隐进旁边的黑暗里,他这句嗯并不是回答,因为他不懂,而是在嫌弃派罗斯明知故问,他不可能见过这把剑。

那是一把你永远也不可以触碰的魔剑。

西洋剑在斯卡纳的腰间闪着红光。

“天沐,那你肯定是见过了。”派罗斯看着长羽枫快速的往上走。

派罗斯探头探脑看着地下的所有人。

斯卡纳也四处观望,他的头扭过去不愿意低下,反而转的很别扭,像是只能俯视着所有人。

僵硬的像是一只大鹅。

还是不要问的好,不过,我只能告诉你,这把剑的主人,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害!这不是废话么。”派罗斯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此时只能抬头看向斯卡纳:“他刚刚的动作,你看清了吗?以我多年的观察,这一剑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不,这一剑,简单的不像话,只是很普通的一剑,按照正常的情况,这一剑一定会被风与火挡下来。不简单的是那把剑。”斯卡纳看向惊讶的观众,继续说道:“是那把剑太强了。”

“所以,这样子问下来,还不是要问天沐?你怎么这么墨迹?什么世面我没见过,你就直说不就得了。”派罗斯有些责怪西洋剑的意思,他们这些人,就是兜兜转转的说话,比校长还要磨时间。

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和他为伍的念头,这样对大家都好,小卡纳和你,再加上我,哪个墓葬摆不平?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这种东西,当没见过也罢,也不稀罕这种奇闻异趣。天沐不再说话,也不再发亮。

“哼,我就没怕过这种奇闻异趣,真的假的,假的真的,也不见得真有什么关系。”派罗斯不再问下去,再看向长羽枫的时候,已经完没了人影,只有一些缓过来的观众,在看台上惊呼。

“他去哪了?”派罗斯摸了一下脑袋,将牛仔帽戴正。

斯卡纳一跳而出,黑色风衣在派罗斯的眼前遮盖,派罗斯也立马站了起来,跟着派罗斯跑了起来。

“喂!别乱跑啊!我跟校长说了你没来的,要是被发现了,我就完蛋了!”派罗斯跟着,而斯卡纳已经在楼梯上跳跃。

“乌鸦。”斯卡纳的声音很轻,在楼梯口一下子就消失了。

“乌鸦!?什么!在哪?”派罗斯只能快速的跟着往上走,一握铁杆,翻身而上。

如果大个子是哈图林的人,那么哈图林一定还有人在这里,但是谁也不知道第二个人在哪里,斯卡纳说的乌鸦,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乌鸦,而是是作为哈图林八首席之一的胧界之眼

“那怎么办?他们在干嘛?”派罗斯继续向上,而斯卡纳已经在楼上不见了。

“斯卡纳?”派罗斯小声的上楼,愣是没看到一个人影。这层观众席的对面,是一个小孩子飞踏而来。

“嚯!挺帅的,但是,你到这里干嘛啊?”派罗斯惊讶的看着长羽枫,而长羽枫焦急的扫了一眼他,然后继续跑了过去,在那个斯卡纳消失的地方慌乱的张望。

他在找什么?

派罗斯现在原地,看着长羽枫跑来跑去。

“人!人丢了?!”派罗斯也慌忙的跑过去,看着长羽枫张望的地方。

“他们去了哪里?”长羽枫害怕的看着派罗斯。

人不见了!

长羽枫的害怕在他黑色的眼睛里打转,他抓着派罗斯额裤腿,将派罗斯拉下,凑到他的耳边。

“斯卡纳追过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去了。”派罗斯被拉下来,没有动怒,反而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帽子。

“怎么可能?!”长羽枫急切的盯着派罗斯,派罗斯摇了摇头。

“我一来这里,人就没影了。”

长羽枫又是急切的匆忙上楼,他希望能够遇到熟悉的身影,她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不是派罗斯所说的情况,最糟糕的情况。

“谁?有斯卡纳在,应该没事的。”派罗斯将手放在长羽枫的肩上,他对于他还是稍有熟悉,无论是赛前评测,还是观看了三天的比赛,从资料上,已经认识了,只是没有相识而已,自己比较自来熟,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他了。

他也不认识斯卡纳啊,我说斯卡纳有什么用。

长羽枫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的走上另一个看台,他失望的继续回到原本的看台,在原本标记的地方摸索。

这是虽然是用魔法搭建的高台,但是材质确实是实打实冶炼的钢铁,所以是非常结实的。

琳儿绝对会留下信息,除非没有时间或者没有办法留下有用的信息。

血迹,抓痕,文字,指标,还是其他的标记。会不会有?

长羽枫看着看台的钢材,上面的平整,跟新的一样,几个小孩子的重量在上面是绝对不会有痕迹的,没有任何可以找到的线索吗?

汗,流在长羽枫的脑门上。

“斯卡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吗?”长羽枫盯着派罗斯,无果,没有任何线索,看来是没来得及留下。

只是被挟持了吗?

长羽枫起身,一下子跳下看台,落在跪地的红鹰身边,红鹰被一秒钟砍断了双手,无法使用能力,一下子成了个废人,但是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而是趴在那里,飞鹰队还没有任何动作,他们还没有任何命令,所以无论怎么样,也不敢有所动作。

“不,乌鸦,斯卡纳说了乌鸦,哈图林。乌鸦。”派罗斯在长羽枫刚刚站过的地方蹲下,而长羽枫早就已经离开,他注意到了,他也不知道他在回答谁,所以笑了一声。

有意思的小孩子,早就没了影了。

好像他知道斯卡纳在哪里一样。

观众都很疑惑的看着长羽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好像刚刚做出这样一招将他人的双手斩断的动作不是他做的,

“我说了,没有用的。”红鹰看到了长羽枫已经站到了他的旁边。

他只求一死,自然是不会怕的,凤凰告诉他,他不会死在内务府的手上,他会死在这个小孩子的手上。

他并没有看淡生死,但是凤凰让他死,他也是必须死的,他不反抗,并不是不能反抗,而是因为,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的解脱。

他数着他手上的人命。

一个又一个。

这个叫做杰克尼曼的家伙对他说,对他说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他希望自己说出动机,原本以为是说幕后主使是谁,但是现在,好像完不是这么回事,可能他真的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多的,那么多条人命在手里,也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

其实,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从生命中来的,自然是就是回到生命中去,在战场上流落的亡魂,没有任何求救的机会,本是生而无辜的灵魂,向谁呼救,才会得到怜悯之心的渴求。

他没有那么多人生的时间去思考。

仅此而已。

只有一次错误的机会。

“你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们?”长羽枫抓着红鹰的领子,让他直视自己,但是红鹰像是一滩烂泥大笑着。

像是已经疯癫。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想要理解我们的行为吗?难道,你不相信人的恶,是不需要逻辑的吗?,确实可笑至极。没有的哈图林,你又怎么斗得过呢?”红鹰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些话。

就像是无恶不作的人,也必须要讲究证据一样可笑。没有解释的通的证据,怎么样都进不了大牢。

哈图林,不需要逻辑。

哈图林的任务,不需要任何逻辑。

“我问你!乌鸦是怎么出去的!这个结界,没有人可以不打破结界出去。”长羽枫恶狠狠的盯着他,看着他疯癫的状况,长羽枫真的也有点生气的样子了。

无论是做什么防范性的动作,都被预料到了吗?原本想着有了隐身就可以离开一会儿,但是,现在,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天真。

在三千宫阙里,有几万件可以将人禁锢起来的物件,但是排除掉攻击性的,有副作用的,动静大的,也仅是寥寥无几而已。

自己没有办法一下子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来做到随时随地保护琳儿,为什么琳儿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自己身边,洛肯,不,无论是谁,都会在琳儿还未到来时发起攻击,在自己觉察到的同时,将洛肯这个障碍消除,然后,一连串的变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无论是琳儿,椿,大王,还是出龙大会,哈图林都做出了一些无法掌控的,无法预测的举动。

现在的当务之急,又到底是什么呢?是质问绝对不会开口的红鹰,还是不顾这里所有人的眼光,直接用仙灵道破阵?

忽然的,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在长羽枫的脑子里打转。

红鹰为什么反复无常的说着自己可能会杀死这里的人,又说不会杀死这里的人?

为什么?

他看向红鹰。

红鹰也在饶有兴趣的看着长羽枫。

“你会向别人求饶吗?我很奇怪。”

红鹰的话让长羽枫不自觉的看向看台上看着他的观众。

他们迷茫,他们害怕,他们厌恶,他们愚蠢,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到底在发生什么。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谁都不是敌人,谁都不是朋友。

他看向他们,他们迷茫的回应着自己。

他当然知道红鹰的意思,只要他们存在,长羽枫就绝对不可以做出出格的事情。

什么事出格的事情?

杀人?放火?还是展现真正的实力?真正的姿态?

这已经不仅仅是要将他拉到阳光中来。而是让他,像是吸血鬼一样,死在,这照耀着所有的,无论是辉煌的,无论是堕落的,无论是枯绝的,还是生机的,都欣然照耀的,阳光之下。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每一步,都被算到了,像是你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他们只不过是将一切再次陈列在这里,然后你选择,不,你并没有真正的选择,因为无论你的哪一次选择都是已经预测到了的旗子。”红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些像是已经缝合的伤口,让人害怕的无以复加。

对,让他害怕。

这可怕的将断肢缝合的,暴露在外的东西,完没有它原来失去的,那种天然的美感,没有鲜红的血液,断裂的,也只不过是一双,让人不愿意使用的仁慈的,让人作呕的东西。

这不过是多此一举。让他的血撒在这个赛场之上,又如何呢?

“你会害怕吗?”红鹰继续戏谑的说道:“你真正恐惧的又是什么呢?”

长羽枫看着他,突然觉得明白了他的癫狂。

他知道了太多,他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凤凰吗?

长羽枫低声的叹了口气。

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屏蔽结界,一瞬间发动,龙须公的眼前一花,卡夫特的钢丝被崩成了两截。观众们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完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干着急。

“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如此认真的来嘲讽我……”长羽枫摇摇头,他说道:“不,是威胁我。你不应该这样子,因为,我从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就像我说的,没有了作为出发点的我,害怕,这种东西。完是没有必要的东西。”

长羽枫有叹了口气,仰头倒了下去。

“我做的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有足够温柔的性格,有足够光明的未来。”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极。”红鹰哼了一声,他原本就半跪着,现在,也是如此。

他滚落的双手,就在他的旁边,静静的躺着。

即使他不愿意相信长羽枫的话语,但是他还是只能接受,无论他的说辞是什么,都是对的。

“即使我不需要追求本身带给我的欢愉,我也无法摆脱这样子的思考。”长羽枫看着屏蔽的魔法,那些虚拟的结界烟雾,像是天空。他说道:“生命是什么,生命为什么存在,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我已经完不明白了。”

“为什么?我不太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真的很想赢一把。在这之前,无论是怎么样,我都会输。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失败。”

“只要你想,你什么都可以拥有!成功不就是为了这些?”

“不,不是的,我唯一拥有的,仅仅是这条烂命而已,甚至这条烂命都不是我的。”

“……”

红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他知道。

凤凰撒了谎。

杰克尼曼,不是杀人如麻的魔王。

而是一个,被自己禁锢的,小孩子。

而已。

红鹰也明白了。

他必须死了。

他要做的就是如此。

她所需要的,

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王。

而不是,杰克尼曼。

也不是什么长羽枫。

而是。

无上至尊之王。

第四十六章:无火

公国1995年,塔摩卡,第一战场

轰!

“啊妹!快跑!”他在地面上奔跑,用拳头上的风火挡住了魔法蛋,但是因为还不够熟练,那股拳风竟然是破碎的。魔法弹轰击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伤痕累累,但是他还是侧过身去,保护旁边已经趴下抱着头的女孩子。

那是他的妹妹,莉亚。

“哥哥!”莉亚在用微小的魔法防御之后,立马站了起来,继续向着奔跑的方向前进。

那里是一个没有驻防的缺口,三军混战的缺口,被一个保护这座城市的英雄轰炸而出的缺口。而那位英雄,已经长眠于此,再也没有醒来。

“快跑!”他的身都是剧烈的伤痕,他嘶哑着对着自己的妹妹怒吼:“快跑!他们快要追上来了!”

“哥!小心!”莉亚看着自己的哥哥,不敢有停留,快速的爬了起来,那些不长眼的恐怖的魔法,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的。

塔摩卡,原本称为最美丽的城市。

战火掠夺过这里的一切。再不复生。

纷乱的脚步声,残缺的爆破声,像是无法逃出去的梦魇,整个塔摩卡,没有一片地方拥有安宁。

“给我快点拿下!那些家伙们已经来了。不要留活口!”有人的声音在这里传过来,像是指挥着这里的一切。

“可恶!”他大骂了一声,站了起来,快速的跟上了莉亚的脚步。

“我们必须躲起来!”莉亚的声音在前方传来,他看着莉亚的背影,那头红色的长发,在不远的过去,自己亲自为妹妹梳过,原本整齐的,美丽的它们,现在凌乱不堪,毫无生气。

莉亚跳进一间残破的屋子,他也纵身一跃,跟了进去。

在这无处躲藏的街道里,哪里才是安的地方呢?

没有,任何地方都不会安,只要这里的战争还未结束,只要这里的罪恶还未终结,只要这里的,这里的人还没有忘记。

一切都不会终结。

“赶快躲起来!”无论他怎么小心,现在这样子的情况都完没有办法压低声音。

房子里似乎空空如也,但是这里早已经是血迹斑斑。

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刚刚那个魔法弹碰到风火圈而成的烟雾算是暂时拖住了他们,但是只要一瞬间,没有任何预兆的,下一个巨大的魔法弹就砸在了这座血腥的残破小屋的旁边,脚步声在烟雾里,冲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他们四处张望,一下子冲进了房间,长鹰翱翔的纹章在他们的衣服上,像是骇人的标记。

震动,让这份残破发出了惊人的声响。

二话不说,莉亚用紧紧攥住的魔杖用力的向下一挥!

“r!(崩山裂地!)”地面快速的生成一个大洞。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视野里。

“tu!(顽石穿山!)”又是一记咒语,像是漩涡般的山石扭转而下,开出一道穿行的道路。

这条道路,自然是通往,唯一存在的生路。

“快!”莉亚招呼自己的哥哥,他现在看起来有些犹豫。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走不了!”他看着莉亚,推了他一把。

“你快走!我去拖住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

“现在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他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快走!”

拳头震击开崩裂的石块,想要将洞口堵住。

“别动!”那些彪形大汉用着粗壮的嗓子吼着,魔杖在他们手上,像是一把恐怖的长枪,下一个瞬间,就会完了他们的命。

那翱翔的鹰,红着眼睛,盯着他。像是可怕的催命鬼。

“快!跑!”他又是两拳砸在地上,封锁了道路。

“通敌的要犯!赶快束手就擒!还有一条生路!”为首的大汉叫嚣着,魔杖已经发起了恐怖的红光。

“哼!你们才是通敌的走狗!”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风与火完完包围住他,呈现出火焰包裹住他的周身。

像是轮回的漩涡,将他掩埋。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们两个去城东,那里是唯一的出口!给我抓住他的同伙!就地处决!”为首之人的唾沫飞溅在地上,滴在血迹斑斑的泥潭里,这本是人居住的房屋,而现在,却像是,终日的墓场。

“不会让你们离开的!”他努力的灌出拳风,风与火的漩涡一下子迸发而出,在他的身上蔓延,击向那个彪形大汉。

他的身子也很高,但是是那种清瘦的高,与那个真正的彪形大汉相比,着实太过瘦弱。

“就是你们这些乔尔乔斯人太过不自量力!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那个彪形大汉一甩魔杖,一道红色的粗壮闪电击向振出的拳风,将那道风火击溃。

“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他踏步着,向着彪形大汉击拳。

“你找死!”那人又是一道雷霆而过,他蹦飞在地上,风火逆行,灼烧着那人的手臂。

他快速的站了起来,轰轰两拳,崩在地上,地面被震开,风与火的龙卷在地面上穿行,那人被震大骂着跳跃起来,又是一道恐怖的雷霆崩出,他甚至来不及躲闪,只能再次被击飞出去。

可恶!实力根本不够!

他紧咬着牙光,如果实力足够的话,刚刚那道风火之拳,一定能够撕裂他的身。

将他杀死!

他必须死!

无论怎么样!都需要尝试!

一道又一道的雷霆魔法在他的身上,击中他的身体,让他吐血,击中他的脑袋,让他昏沉。

“你们乔尔乔斯人,都是一群没用的!畜生!”

公国2021年,温缇郡,出龙大会第三日

场,盯着这个由内而发的结界,不知所以。

他们已经在讨论正法司到底有没有办法将困住他们的结界打破,除了那三个人,其他人的安,根本没有受到威胁,而那个叫做杰克尼曼的小鬼,很强,这已经是公认的了,而他是宁家少主,还是尼曼家的长子,这一切还是有待商讨,

“你根本没有办法逃离,你现在最佳的办法就是把我杀了,然后用你本来的力量突破这个结界。在这个专门为你准备的结界里,你只要释放出一点,就可以把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摧毁,只要出了这座城,你就永远找不到乌鸦,还有你那可怜的羁绊。”红鹰耷拉着脑袋,扬起来,黑袍子哗啦一下从他的脑袋上分离,哦不,这样子形容可能并不妥当,兜帽只是被力道吹了下来,红鹰有着尖牙,在外面露着,他的眼睛开始剧烈的发红,尖牙般的眼睛盯着长羽枫。

“这不是一个选择,以乌鸦的速度,你已经完没得选了。”

在他吼叫着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长羽枫感觉到了一股很不好的气息,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红鹰。

那种气息,熟悉的让人难以承受。

“你……竟然……”长羽枫看着红鹰。

“嗯啊……”红鹰残缺的双手本是由那把剑修补,但是现在,那修补而成的地方又突然的渗出血来。

“选择……只是一种,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为了将这种东西收归到你的手上,我也只能……做到……属于我的选择……咳……选择……咳咳咳”红鹰开始剧烈的咳嗽,他颤抖着双手说道:“你,咳咳咳,已经没得选了。”

“恶魔之血,绝对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后果吗?”长羽枫有些惊愕。

没错,那种感觉,这种气息,便是恶魔之血的气息。

恶魔之血,产生原因不明,使用者会变成狂化的魔兽,并且最终失去理智,但是对于某些有着强大精神力的人来说,这种失去理智的时间点会越来越往后。虽然大致结果是一样,变成行尸走肉,但是对于实力的提升,会高好几个档次。

因为其恐怖的症状,也被称为恶魔之血。

但是,这仅仅是在遥远的几年后才会到来的东西。被掩藏在罪恶世界里的!亡者之药!

一定是,那些家伙们,用不知道什么方法制作的。但是,这一次,好像潜伏在了他的身上,现在才发作。

“死亡……咳咳咳……而已。”红鹰剧烈的咳血,在他的身上,一根手指从伤口处慢慢的爬了出来。

“咳咳咳,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任何可言,没有任何望眼欲穿的,哈图林,你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红鹰看着手指一根一根的从伤口弹出来,那些尖牙般的手,像是爪子,以骨头为承接,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长羽枫,尖牙般的眼睛,只有一半的长羽枫。

长羽枫愤怒的跳出很远,只是慢慢的看着红鹰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你还不明白吗?越是玩弄计谋,越会发现人类的极限。在你绝对的力量面前,我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即使我的死,是计划的一环。你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

“但是,在你变为恶魔之后,你就真的不可能再获得选择了。”长羽枫摸索着口袋,将那把绿色的剑拿了出来。

“魔王!”红鹰的身开始剧烈的颤动。无数凸起的尖刺,将他包围。

这或许是他唯一一句能够吐出的人言。

“不……你不应该这样……就算我没得选,你也可以再选择一次。我仍然深信这一点。”长羽枫提剑,他眼角的光芒消失,像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要成型的怪物。

红鹰裂开的嘴角恐怖的长着,已经无法愈合的双肩,像是两块薄翼突出。而那健壮的身形之下,一块块黑色的血肉凸起,黑色的尖牙,黑色的利爪,一个巨大的肉块样的,恶魔,即将到来。

“——!”像是痛苦的嚎叫,红鹰的双眼已经崩裂,两块血红的肉珠将其替代。

他在颤抖,隆起的血肉让他痛苦难熬。

“——!”像是痛苦的悲鸣。

“我很抱歉。如果是因为我,你需要这个样子,那一定是我的错。”长羽枫难过的举起了剑,那把绿色的剑无力的在他的手上,没有颤抖,只是轻轻的,提起。

即使这里没有晨风。

“我知道,你已经无法听到我的声音,这没有关系,如果是因为想要阻止我而让你没有选择,那一定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长羽枫看着那个喘着粗气的怪物。

“——!”

长羽枫看着那双被斩落的双手,它们安详的躺在那个怪物的身边。

“我不再希冀他们仁慈,即使我的善良也一文不值。为什么你们要做到这样子的份上……这样子的选择,难道,比反抗这个选项来说,显得更加的愚蠢,我从来不是一个害怕没有选择的人,我已经选择了太多。”

长羽枫看着自己的剑。

魔剑

阿尔忒斯

以王之血,斩尘世。

“你知道吗?即使是我再也追不上乌鸦的步伐,再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救出她们,凤凰,哈图林的一切,也永远不可能威胁到她们的生命。即使她们备受煎熬,也绝对不会死去。只要他们还活着,我就可以有无限的生命去寻找,即使天涯海角,无法断绝,无从断绝。”

长羽枫想到了这种无意义的谈话,轻声的笑了一声。

他继续轻声的说道:“你知道吗?就算我杀了你,就算我身份暴露,就算我是长羽枫!就算我是杰克尼曼,就算我是所有人,他们的目的,也永远不可能达成!”

“我已经失去过太多次。”

长羽枫有些哽咽。

“虽然我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有什么样的苦难等待着我,即使我无法在阳光下穿行,即使所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曾害怕过,也不会害怕。”

“这听起来有些残忍,我亲爱的人们,比我承受着更多苦难,他们只要在我的身边,就会遇到无法想象的苦难,我的选择,从来有很多,我可以永远与他们断绝来往,只要我默默的离开,他们会不会得到永远的安宁?”

长羽枫眼角湿润的看着那把剑。

“我无数次这样想过,无数次这样做过。”

“即使她们无数次的远离我,即使我只是静静的来到这个世间,然后悄悄的离世。”

“一切,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不是选择的问题。因为我,从来就没有选择。”

“那有如何呢?我的复仇,连带着生生世世的,陪着我死去的人们。也终究,由我,来断绝”

某处

一个水晶球被捏碎,发出了吧嗒的清脆声响,水晶球的碎片散落,上面的画面还连带着最后定格的画面。

一个小男孩坚定着那些那把散发着邪光的魔剑。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天空。

盯着她。

第四十七章:无趣的男人与卑鄙的女人

一阵风吹过斯卡纳的脸颊吹过去,他金色的右眼瞳眸越发的亮,看着那个看台上的一切。

派罗斯的话,已经然没有听到。

忽然的,一个人入了他的眼来,一个身穿黑色的法袍的女人缓缓的蹲下。

像是蹲下去摸人的……头?

“喂!别乱跑啊!我跟校长说了你没来的,要是被发现了,我就完蛋了!”派罗斯看着那身黑色的风衣而过,竟然一下子跳到了上层而去。

“住手!”斯卡纳的声音像是被灼烧的洪钟,有些沙哑。

“哼!”那个女人一甩袍子,袍子里像是有羽翼飞出,似利箭而行,斯卡纳用风衣怒转,天沐剑从腰间飞出,立阵而下,定在看台之上。

小卡纳!有两个隐身的小孩子!

“两个!”斯卡纳蓝色左眼瞳眸发着蓝光,看着风衣之后的剑阵,斯卡纳提剑,那女人却要逃走。

魔杖的能量砸在地上,那个女人与他身后的一切,都出现在深邃的黑暗洞穴之中。

注意躲避!

天沐的剑光发红,在斯卡纳的手上像是有一层深厚的红膜,说时迟,那时快,深邃的洞穴像是炸裂开来一样,蹦出无数的碎片,而那个女人一跃跳入洞口,斯卡纳以剑踏地蹦出,翻滚着跃入洞穴。

不是叫你冲过去!啊哦~

剑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在了看台之上,黑色的漩涡包裹住了斯卡纳,他咬着牙,因为空间撕裂而成的痛苦让他的脖间冒汗。

真是不让人省心,我的小卡纳,我可没有挥砍空间的能力。

天沐剑像是笑了一声的样子,它很开心的说道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们起码跟上了。去救人,对,去救连样子都没有见过的人,还差点把命搭上。

“闭——嘴——”

斯卡纳的牙齿咯咯作响,这深邃的黑暗漩涡,搅动着斯卡纳的灵魂,让他的头剧烈的阵痛。

也仅仅是在一瞬间,斯卡纳像是被丢出了隧道,砸进了冰天雪地里。

“噗!”斯卡纳迅速起身,天沐剑飞在他的手上,黑色的风衣遮掩,斯卡纳快速的巡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异色的瞳孔看着这冰天雪地的素白,还有一个跳跃的黑影。

耳朵里喧闹起来了,这里是街道。

还在温缇郡!

斯卡纳奔跑在地上,一跳跃向窗户,单手拉着固定屋子的外部房梁攀上房屋,一跃,在房屋之上奔跑。

“站住!”

大雪纷飞,像是遮盖住了这句话。

“ethbt!(死亡爆破!)”

一道黑色的光像是蛇行蜿蜒击来,斯卡纳用剑一挡,西洋剑的红光照射到雪的天顶,将这里照亮。

小卡纳,可不是什么人都是派罗斯,你这样子真是可爱。

“给我站住!”斯卡纳一剑甩出,将西洋剑飞出,西洋剑直刺那人而去,那人一个闪身想要躲开,但是西洋剑在空中飞旋,立在她的面前,崩出一道红光,将其拦下。

“倒霉!”那个女人一甩黑袍,将什么东西丢在了雪地里。

她转身,那双枯萎的双眼里散着骇人的红光。

“乌鸦!为什么!”斯卡纳再次发力跳到乌鸦的身前,西洋剑回手,带着雪泥,在空气中蒸发。

“你是?斯卡纳!”乌鸦惊讶的低吼着。

啊哦~又到了白痴对话环节。西洋剑飞出斯卡纳的手,立在乌鸦的身后。

“他们是谁?”斯卡纳盯着乌鸦。

“这与你无关!快放我离开!”乌鸦也盯着斯卡纳。

“你知道这不可能!快放了他们!”

“这更不可能!你要么让开!要么滚!”

乌鸦的枯萎的黑发在黑袍里随着她的怒吼炸起,像是以怒而飞的双翼。

“你要么放了他们!要么就永远也别想离开!”斯卡纳紧握着拳头,伸出一只手指指着那凹下去的雪层,即使是不用魔法搜寻气息,也可以准确的预估到两个无法发出声音的,小孩子?

“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乌鸦举起了魔杖,风卷起她的袍子,风雪吹在上面,点缀着银白。

“瓦蓝托尔在哪里?!”

“瓦蓝托尔在地狱!”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你这个无趣的男人!”

“卑鄙无比!”

“无趣无能!”

“嗯啊!”

“噫啊!”

你们还是老样子,真是无聊。天沐剑很嫌弃的打了个哈欠。

“闭嘴!”

“闭嘴!”

好吧。

“给我让开!斯卡纳!”乌鸦看着斯卡纳,当然,她知道斯卡纳不会放开,面对斯卡纳这个顶级的剑士,是基本上没有办法走的了。

逃跑手段自然有,但是,她现在的逃跑,并没有真正能够跑掉的理由。

除非收到另外的命令。

“瓦蓝托尔的心脏在哪里?”

“我说了!在地狱!”

“乌鸦!”斯卡纳有些咬牙切齿。

“斯卡纳!”乌鸦也恨的牙痒痒。

我真的不知道两个少言寡语的人怎么交流,这真是太难受了。你们在过家家吗?

“闭嘴!”

“闭嘴!”

噗——咕噜咕噜——

“斯卡纳,你奉劝你不要牵扯进来。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乌鸦紧紧的握着魔杖,旁边凹下去的地方有像是一条虫缓缓爬行的痕迹。

“顺带一提,你做正义卫士的样子,真恶心!”

“哼,你们邪恶的勾当,早就让我作呕。”

“呵,你也让人作呕。”

“明明是你们做的事情更让人恶心!”

“明明是你现在的行为更让人恶心!”

啊——

“闭嘴!”

“闭嘴!”

我还没说话!真是!你们——

“闭嘴!”

“闭嘴!”

“斯卡纳!这不是你能控制的情况!”乌鸦一甩魔杖将一道黑色的闪电击在爬行的隐身虫子前面。

“我不曾有所畏惧!”斯卡纳抓着乌鸦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凑到她的脸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鼻息在她的脸上,她害怕的扭着自己的手,不愿意被他抓着。

“给我放开!你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乌鸦大声的说着,像是拿头砸向斯卡纳,斯卡纳没有躲闪,愣是被撞了一下头。

“告诉我!瓦蓝托尔在哪里!”斯卡纳依然如此执着。

瓦蓝托尔,一个传说中的男人。

相传,他活了上千年,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名震四方的神器,除了他的心脏。那是一个拥有所有藏宝图的心脏。

在他死后,他的心脏被他忠实的随从马兰托那制作成一份藏宝图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里说的,瓦蓝托尔的心脏,实际上是瓦蓝托尔心脏的藏宝图,并不是瓦蓝托尔心脏里的藏宝图。

如此强大的,男人的传说,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极限。

在每一个冒险家的心里,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无论有没有实力,都是争先恐后争抢的东西。

在不选的将来,瓦蓝托尔的神器现世,腥风血雨,自是不可避免。

“告诉你了!瓦蓝托尔的心脏在地狱!我告诉你斯卡纳!这座城市马上就会被摧毁!你最好赶快离开!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乌鸦愤怒的盯着他,恨不能将他吃掉。

“那他们是谁?”斯卡纳反而不再追问。

“说了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放我走,我做我的影猎者,你做你的正义卫士!!”乌鸦的身体像是虚弱不堪,让斯卡纳有些惊讶,那蠕动的血管在乌鸦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她如此的激动,让自己身的血管都开始沸腾?

乌鸦的血管在沸腾?

斯卡纳盯着她,没有松手,他原本激怒的表情又开始不见,现在只能看得到他没有表情的脸。

乌鸦也觉查到了异样,趁机挣脱开来,黑袍里的羽毛像是风卷残云般的在毛毛虫爬过似的在地面卷过。

“你喝了恶魔之血!那不是你能触碰的东西!”斯卡纳随即愤怒的大喊。

他的青筋暴起,这种怒吼使他身的力气。

“要你管!我的命早就与你无关!”乌鸦没办法转身逃离,只好站在原地,看着愤怒的他:“让我离开这里!”

“不可能!”斯卡纳怒吼。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乌鸦大吼了一声,像是尖叫,把这里的雪震开。

小卡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她想走,你就让她走就是了,这件事情,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卷进去的好。

“绝不可能!”斯卡纳依然在怒吼:“那种无能之人才会使用的东西,没想到你也会使用!真是窝囊!”斯卡纳取出另一把佩剑。

“窝不窝囊,可由不得你!”乌鸦警惕的看着斯卡纳,看他的动作很明显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了,但是魔法师对阵剑士,这么短的距离,是根本没有胜算的,斯卡纳随随便便就能要了她的命。

“天沐,让我走!”

“你敢!”

我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天沐剑虽然这样说,但是丝毫没有松懈自己的剑阵。

但是我也想要警告你,小卡纳,只要你和派罗斯在这里选择了搅和进这件事情,你们一定会遭到永无止境的追杀。虽然我是无所谓,大不了我再找一个身体。

“恶魔之血,天沐,你知道这种东西的危害。”斯卡纳开始冷静,但是在乌鸦的面前,他难免过于激动了。

恶魔之血现在还没有任何解药,这已经意味着乌鸦离死不远。

斯卡纳的愤怒,与平静,让他这个本来就没有多大的表情波动的人来说,显的更加的让人难以猜透他,而现在,就显的更加的不自然。

其他的两人倒是好像习惯了,没有太在意这样子的事情。就像是平常闷闷的人,突然这么激动,让人很害怕,但是如果是熟悉的他的人,就会觉得,他的闷,是一种闷骚的闷。只不过,确实没有多少对于斯卡纳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要你管,斯卡纳,少管闲事!”乌鸦继续转向天沐剑,天沐也没有再说话,剑阵依旧。

风吹过他们的脸颊,他们离得很近,反而很别扭。

别扭的连空气都要凝结。

乌鸦的急切,让她的血管蠕动的更加夸张,像是有无数的血的蠕虫在她雪白的皮肤之下游动,她的咬牙切齿,她那枯死的瞳眸,让这份别扭,强压在斯卡纳的身上。

斯卡纳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自己的表情。

他愣了一下,端端的站立,将佩剑收了起来。

想清楚了?

“我不害怕任何无止境的追杀。”斯卡纳这样说道,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像是默认他要放乌鸦离开。

我知道。天沐剑的剑阵一扫而过,红光收回了剑刃。变回了一把平常的夕阳剑,飞回斯卡纳腰间的剑鞘。

“永别了!斯卡纳!”乌鸦丢下这句话,回头看了一眼斯卡纳,斯卡纳依然闭着眼睛,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应。

乌鸦在楼宇上穿行,漆黑的乌鸦羽毛飘零在雪上,化为灰烬,无影无踪。

你不用告诉我,也不用告诉她,虽然我觉得这并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最好明白,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我仍然坚持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就算你没有想清楚,我也会替你想清楚。

天沐的话语,如此的冰冷,就像它往常一样。

“我看到了她的惶恐。那两个孩子,绝非等闲之辈。我无法拯救他们。”斯卡纳说话了,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与天沐交流。

如果,乌鸦没有带着素未谋面的小孩子去复命,即使没有恶魔之血存在,她的死,也应该是瞬间的事情。

现在,留给斯卡纳的选择,唯有放行。

我也如此的觉得。虽然这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善人,何必为了两个小孩子惹上一身麻烦。

“我说了!我不怕被永无止境的追杀!”斯卡纳又有点愤怒,他往下看去,那些街上行走的人们,有些确实注意到了他们,但是如此大雪天,实在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停留。他跳下了,慢慢的往银杯的方向走。

天沐没有说话,而是沉默。

“即使我能预见她的死亡,但是我希望那一天不要这么早到来。即使她说了永别。我在她的身上装了唐子龙的定位器,希望唐子龙不要让我失望。”

斯卡纳没有看有些惊讶的行人,而是快步的行进着。

我就知道。那种加了禁魔石的小玩意儿,也就唐子龙那个机灵鬼能够想得到。

“我表现的还自然吗?”

糟糕透了。

“那两个小孩子到底是谁?”

准确的说是两个女孩子,天命之女。

“天命之女?”

或许,等我们再次遇见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成年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过,乌鸦可能在那个时候就真的死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现在回去跟派罗斯商量。我们需要帮手。

“我并不是想救乌鸦。”

我知道。我知道。

第四十八章:魔兽夜袭!【梅郎】

日记:

小张告诉我,我应该写日记来记录下自己每一天干的事情,无论是喂马还是扫马粪,都需要记得清清楚楚,这里面又包括哪间哪舍的马匹名字,吃了几斤草料,什么习性,需要怎么处理。

现在,是我所写的第二篇日子。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今天被一匹红色的马踢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匹马岳清雪的,名字叫做小宝?他并不愿意吃普通的草料,所以,差点踢了我一脑袋。

好像不是用踢了我一脑袋这样的形容词,而是我差点被踢了脑袋。

好吧,我还不太会使用文字来写东西,不过,在他们看来,我……

“是小张叫你写的?”安子凑到梅郎的身边,低下身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

“是的。”梅郎继续写到可能是一个富家子弟,因为我的手看起来不像是……

“小张是前线探测队的,我们是后勤队的,其实很少有交集的。”安子的手好了很多,现在只剩下一些绷带了。

“这样么?”梅郎看着自己写下的文字,有些整整齐齐,而有些则歪歪扭扭,看起来很糟糕。

一个做过农活或者狩猎过魔晶的粗糙的手,我看了他们说的那种手,确实和我的不一样,我不知道我到底又没有干过农活,或者狩猎魔晶,不过,在这里,我只需要把所有的马匹照顾好,就有一日三餐,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很满意的事情。

“不过,等在过些日子,他们就要再探朝风峡谷了,这一批魔晶,必须送到对方手上。”安子躺下床上,这里是梅郎单独的房间,但是梅郎怕黑,所以晚上的时候,这里灯火通明。安子搬过来,只是承了梅郎的恩惠,因为,他不在乎睡觉关不关灯。

“他们出去会很久吗?”

“不知道,这一次探索朝风,危险非常大,上次只探索了前半段,而这一次,就需要探索完程。然后给我们回信。我们就可以穿过朝风了。”安子躺下,看着白色的魔法灯。

“商会必须去那个危险的地方吗?”梅郎稍微知道了朝风峡谷的凶险,朝风峡谷的魔兽等级之高,在开战之前已经突破了35级。

虽然梅郎不知道35级是个什么概念,但是安子告诉他,只要是一个普通人站在朝风峡谷,任何一只魔兽都可以吃人不吐骨头,更直观的就是没有到金字阶以上,不包含金字阶,不报团,是根本没有机会站在朝风峡谷里一秒的。而开战之后,恶魔之血的泛滥,让那一带的魔兽等级已经深不可测。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朝风峡谷的魔兽也时常跑到这里来搞破坏,但是那些魔兽更可以看作是那些在嘲讽峡谷竞争不下去的物种。

“当然要去的,不然我们可能连吃的都没有,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能够有稳定的大锅饭吃,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安子看了一眼还在桌子上写东西的梅郎,梅郎的衣服是粗布做的,倒也是新的,没那么破旧。“每一次他们出去做任务,也就是去交货,我都心怀忐忑,我害怕这样安逸的生活一下子结束,我每天都无时不刻在想着他们平安归来,这不是我矫情,而是因为他们翻山越岭,而我们在这里,享清福。”

“啊哦~你好像说了很多很多我不太明白的词。”梅郎挠了挠脑袋。

他停下了笔,那只笔是用意青鸟的气管做成的,因为意青鸟呼吸用的就是抽搐的动作,他们的一摇一摇,气管刚好可以用来吸墨。

梅郎不知道这算不算残忍,但是他自己也是吃过肉的,在这里照看马匹的日子里,村子里杀过的小动物太多了,虽然它们作为动物没办法反抗,但是它们到了范大厨的砧板上,到了自己的嘴里,确实美味的多。

看马夫每三天只有一天的中餐可以吃到肉。

幸运的是,在这里生活了四天,已经吃到了两次肉。

双马会有一个会长,四个副会长。其他各个职位分工下去,梅郎所在的后勤,负责的就简单的多,确实没有那些走南闯北的人来的危险。

准确的说,能够有一只笔就不错了。

“没事,你可以慢慢来嘛。不过,你肯定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的,就算洛安城没有消息,你也应该自己去找一找你的身世,不然就太可怜了。”安子有些难过。

“为什么会可怜呢?”梅郎看向他,把笔放下。

“当然会可怜,你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吗?他们可能还在某个地方等你回去,而你现在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想想,他们该多心急啊!”安子难过的更明显了,不过就梅郎而言,安子确实太过于悲伤。

“好吧,这确实看起来蛮可怜的。”梅郎这样说着自己,不过说道父母,他作为一个没有失忆的人,父母应该到处找他才对,而不是他去找自己的父母,因为这完不符合常理,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寻找他们,他连自己叫什么都是双马会的老大岳清雪取的,更别提在哪一处的父母了,但是,这也是他应该关心的,他必须找到自己的父母,无论他们在哪里才对,这样才适合每个人都有的道德观念,但是,现在洛安城的寻人启事并没有人揭下来,即使他的样貌已经一模一样的画在了上面。

好吧,没有过去的人,怎么能够希冀那么多呢?

梅郎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出了双马会,根本就活不下去。他不会狩猎,不会做饭,做饭更没有调料,也不知道哪个果子可以吃,更不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甚至还刮不了胡子。

由后勤部的马大姐帮她刮了胡子,本来是小张的活,但是小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交给马大姐了,他本来很厚的胡子被刮掉,在马大姐的惊呼刮了胡子一定是个大帅哥之后,他的胡子就被一下子刮了下来,还有头发,剪的很短,像个寸头刺猬。

虽然说帝国已经不让留短发,但是对于看马夫来说,是不需要头发的。长头发的男人更多的来自于贵公子。

梅郎虽然清清秀秀,白白净净,但是对于看马夫的他来说,马儿是不会欣赏人类美丑的,他们最后被你的动作惊吓。

梅郎和后期部的人一起洗澡的时候,还被嘲笑是白皮鸭子,他们说这是一个不好词,但是梅郎真的太像了,白净的不像话。直到洗过几次澡之后,他才没有那么拘谨。

后勤部对于这个傻乎乎的小子也没有那么多成见,在双马会,这样子的友好几乎随处可见,因为双马会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聚在一起成立的,他们会收留和他们一样的人。

或许,是天意吧。

梅郎也不知道天意是什么,安子告诉他天意,就是天注定,和人本身没关系。或许和他们在一起,本身就是天意的一种。

“对吧,等他们过完这次任务平安归来的话,你就好好的跟大姐头说说,不要在这里单方面的等消息了,你可能根本就不是洛安的人。”

“大姐头到底是什么来历?我看她喝酒喝的太凶了。听他们说酒可不是个好东西。”梅郎拿起笔继续写道:今天岳清雪又站在那里看我喂她的小宝,她明明知道我差点被踢了,也没有过来阻止,我不怪她,我看得出来,这里的人虽然没有觉得自己很卑微(安子说卑微是一个很内向的词,也就是说自己被别人看不起,自己也认同的意思。虽然我没有恶意),一个马夫,是不会得到大姐头救助的。

“大姐头也是个苦命人啊……”安子闭上了眼睛。

“怎么?”梅郎停下了笔,看着安子,安子穿着很暗的衣服,粗糙的没边,像是已经缝补过很多次了。

“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就是惨,你知道她现在才几岁吗?”安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几岁?”

“25岁,对于女人来说,这个年纪早就结婚,在家里相夫教子了。除了那些修道的女人。普通的商家女子,真没见过几个单身的。”

“没有结婚就惨吗?”

“你这话说的,正常人谁的寿命能有精灵那么长啊,我们这些修炼不了的,能活到七八十岁就已经顶天了,25岁的女人,你想想,人生都要过去一大半了,你在生个孩子,养上20年,天啊,都快50多了。这还算好的,还没到人老珠黄,还能为自己活个10年,等到了60岁70岁,不健康的,那就是一辈子就没有多少年为自己活了。”安子又是说了一长串,让梅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认真的听着。

“男人不一样吗?”他说道:“如果是男人的话,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也就只有那么几年。”

“当然不一样,男人哪有空带孩子。谁养这一大家子?家喝西北风去?”安子转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哈欠。

“那,你这样子算起来,不是人活在世上,一点意思也没有吗?每个人好像都只有那50岁的十几年可以为自己而活。”梅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他不知道安子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很阳光,让人觉得很温暖,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精打细算,他并不觉得不妥,他只是觉得很有趣,因为这和平常在别人面前开开心心的安子完不一样。

“对了,你会使用灵力吗?”安子没有回答他,像是大梦初醒的坐了起来,他有些期待的看着梅郎。

“灵力?那是什么?”

“就是我刚刚说的修炼。”

“修炼?那又是什么?”

“就是运用天地之间的灵力进行……”

没等安子说完,地面就剧烈的震动起来了,把安子和梅郎一同震起,安子在天空中飞到床下,梅郎的下巴重重的磕到了桌子上。

“什么鬼?!”安子赶快爬了起来。

他没有看梅郎的情况,而是径直跑到了门外,看着周边的情况。有很多人都面面相觑的对视着,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

b!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不,是某种恐怖的巨大的物体在破坏这里的建筑。

“暗影王蛇进村了!启动紧急战斗状态!”大姐头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洪亮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唤得打了个激灵。

听到此声,安子赶快手忙脚乱的穿鞋子,他慌张的喊到:“梅郎!梅郎!快快快!我们到安的地方去!别连累他们!”

“唔……好……”梅郎捂着自己的嘴巴,红色的血在浸满了他的手,他的这声好带着颤音,牙床迸发出来的血让他满嘴是血。

疼痛感让他差点两眼发昏,好在撑过来了,他踉跄着跟着安子跑了出去。

但是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明显的踉跄让他跑起来。明显跟不上安子。

匆匆忙忙的人群有一样跟着他们逃跑的,也有反方向跑过去的,他们在房屋上跳跃。

b!

巨大的震感又出现了。

奔跑的人又像是被震起来,安子在空中才看到了梅郎的样子,梅郎再一次被震飞起来,手握不住自己的下巴,像是血流进喉咙让他呛到了,他的样子很怪,看起来很难受。

红色的血在那件马夫的衣服上飞溅。

“你怎么了?”安子惊讶的看着他。

“我……咳咳……没事。”梅郎眼神迷离的看着

再次跌在地上,所有人又继续跑了起来,这一次的吵闹更甚。

这是怎样的一股力量?将整个村子都震动。所有地上的人都像是渺小的蚂蚁。

“这是去哪里?咳咳咳!”梅郎咳着血,将口腔里所有的血咳出来,边跑着,风进入他的鼻腔,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一样,原本不舒服的喉咙因为血的关系,呛的他眼泪横流,鼻子哼啊哼啊的发气,在嘈杂声里,反而小的多。

“我们去安的地方,这样才能不让他们战斗分心。”安子心疼的看着他。

这简直是太倒霉了。这都能遍体鳞伤……

“应该是巨大的暗影王蛇来攻村了!”安子咬着牙奔跑。

“暗影……王……咳咳咳……蛇……”

“一种很厉害的魔兽!哎呀!你不要说话了!到了那里我跟你说!”安子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而更多的是心疼。

“救命啊!”

远处传来的呼救声,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英子!”安子紧急的停下,迅速回转身,看着身后朦胧的夜色。

“英……咳咳咳……子……”梅郎记得她,她给自己送过饭,自己刚好在清理马粪。

是个有着马尾辫的女孩子。

“安东山!别楞着!快给老子到地下去!”一个年迈的老人在侧面的屋顶上呵斥停住的安子。

梅郎看向那个老爷子,老爷子两把双刀在肩上,红缨生风。

“kkkkk是!”安子扭头继续奔跑。

梅郎紧紧的跟在安子的身后。

奔跑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滴在他的脸上。

那不是喉咙内,鼻腔内滚烫的血液。

第四十九章:爆炸的测试石【梅郎】

英子的尸体并没有被找到。

找到的仅仅是她的残缺的血衣。

还有几个被暗影王蛇杀害的弟兄。因为在点名的时候,他们没有应声,而受伤者更是超过了十人以上。

让人难过的是,暗影王蛇并没有死,而是在吃掉了几个人以后负伤逃走了。

这是虽是一次惨重的损失,整个战斗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暗影王者的隐身攻击非常麻烦,在夜色里极难追击,所以戒备还未解除。

当然,这是后话,在他们战斗的时候,后勤部的所有人都被聚集在一起,在地下室里躲藏。

在听到英子凄厉的惨叫时,安子就奇怪的让梅郎不知道怎么说话,安子有气无力的坐在墙边,梅郎东张西望,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人,安子情绪很低落,他也没有办法继续问安子,只好处理一下自己的强势。

刚刚被暗影王蛇重砸地面产生的震动磕到了下巴,现在整个牙床,都是红的吓人,腥的吓人的血,就连鼻腔也是,就算没有镜子,也可以看到身上满身的血,有过来安慰的人,其中就包括马大姐,还下了马大姐一跳,以为他是从暗影王蛇的肚子里逃出来的,梅郎只好挠了挠自己的头,说并不是这样子的,造成这样完是自己不小心,不需要担心,而马大姐也只能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给了他一盆水和一个很旧的毛巾。

不过,那种让开始痛感很快就消失了,现在也好了很多,刚刚跑过来避难好像也并没有很不好的反应,只是血在鼻腔里让他呛的厉害,还被呛出了眼泪。

他把水放在了面前,毛巾浸水,清理着自己的脸,毛巾粗糙的不像话,但是好歹还能洗干净,从脸再到脖子,再到可以擦干净的衣服,整盆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还有喝了很多水,说是水,不如说是喉咙里的血水,抬头将水慢慢的灌进鼻腔,再慢慢的出气。

不知道的看着他满身的血和这个怪异的举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而安子好像也稍微好了很多,来帮梅郎倒水。

梅郎想说英子应该没事的,但是英子的惨叫声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只能沉默着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现在是盛夏,地下避难室的温度还是很高的,后勤部的管理员陈哥放了几块冰属性的低等魔晶,才好了很多。

“哎……”安子将盆重新装满放到了梅郎的旁边,叹了口气道:“你可真不小心。”

梅郎点了点头,很认真的用粗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些粗布抓着他的皮肤,有些生疼,但是又怕洗不干净,只能硬着头皮擦来擦去。

“嗯,抱歉。”

“不需要抱歉,没什么歉可以抱的,你又没干嘛。”安子明显停顿了一秒。

“我听他们说是暗影王蛇来了。那是什么?”梅郎看向安子,拧干了毛巾,将他拿着准确去放在架子上,而安子见状端起了盆,跟在他的后面。

“啊……是一种会隐身的蛇,普通人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根本跑不掉了,所以也被称为必死王蛇。”安子看着盆中的水纹,一层一层的浅红色波浪在轻摇。

“如果他的体型过于庞大,就会像是一座会隐身并且移动的小山,所以也有群山王蛇的称呼。”

“听起来,很强大……”梅郎已经洗干净了脸,他的衣服上还有很淡很宽的血迹。

“嗯……如果是靠近朝风峡谷,估计根本不能简单的用强大来形容了,应该用恐怖,现在这种情况的群山王蛇,如果它想要吃我们,估计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安子将水倒进地下室的排水渠。

“啊……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真的会没事吗?”安子将毛巾放在架子上轻轻的拉住两角摊开。

“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朝风的一切,都很危险……难免会出现伤亡。”安子把盆放好,站在门口等他:“安保部的人必须守在货物的旁边,现在去驱赶王蛇的应该是五大会长。应该没事的。老爷子不也去了嘛……”

“我们的会长个个都是高手吗?”准确的说,梅郎也不知道高手的概念到底是什么,但是如此会移动的隐身小山,并且发出了如此大的震感,没有强大的实力,应该是不敢应战的,再说了,怎么说也是一会之长,想必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星字阶的有两个,其他都是金字阶顶级。”安子也知道他不懂,也就只好在解释道:“有进名士录的就说明很强,比如说喋血双刃老爷子,还有逐暗华光会长,其他三个就没有进名士录,只是单纯的金字阶,但是实战很强。”

“会长会修炼吗,不是,我是说会灵力吗?你不是说,会长是个商会人家的女子吗?怎么又是星字阶了?”

梅郎看着坐在地上吃饼干的小孩子和他们有些疲惫的父母,后勤部的人员大都是这样,在这个加了防震重石的地下室,其实也没有感觉到很危险。

或者说没有什么危机感,大多数人虽然是深夜被吵醒的,但是现在也闲情逸趣般的聊起了天,想要休息的也不会被打搅。

“我什么时候说她不会修炼了?我是说,会长也是个惨的女人而已。”安子小声的说着:“不过,她的星字阶来的很怪倒是真的。”

“什么意思?”梅郎歪着头看安子,他们重新坐到了地上,靠着墙,把脚放到了旁边。

“她好像是强行用药突破的,她待在了金字阶很久了,自从她父亲死后,她才下决心闭关修炼,然后靠着药物强行突破了金字阶。”安子看着密道里人来人往,如果不是密道里,他们坐在这里,说不定会被人当成乞丐,在魔法灯的灯光下,梅郎身上的浅红很像是深色的脏东西。

“她的父亲……”梅郎对于这个名叫岳清雪的人本身是没办法多接触的,即使她对自己说了很多怪话。

那些话怪的没头没脑,什么你很像一个人,什么人的,讲的他昏头昏脑的,对于她的信息知道的很少,安子虽然也讲过,但是并没有多详细,或许安子本身也不知道那么多岳清雪的事情。

因为,他也是后勤部的。

虽然他的工作是给一些小孩子讲解知识,和梅郎的看马夫完不一样,但是接触到前方工作的机会是不多的。

“也就是5年前,他的父亲死在一条通行的商道上,她顶着不发丧,强行交完了货物,然后返回双马会大本营。那之后,基本上就是她在打理双马会了。大家也都服她,虽然她本身岁数不那么老成,做事有时候也不靠谱。”

“5年前……是开战前夕吧……我在一本小书上读到了……帝国2030年,两国交战。”梅郎清楚的记着这本书,虽然安子说这种东西谁讨论谁死,但是这种东西又怎么能不谈呢,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掩耳盗铃,是一种很糊涂的行为。

“哎……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局势紧张,双马会挤进前几的商会,绝对可以受到些照顾的,自从那之后,几个商会盟友都解除关系了,唯一和我们有保持友好关系的商会就是狐狼会,但是那也只是因为孤狼会的会长一样娶到我们的会长而已。”安子闭上眼睛靠着墙休息,挪了挪位置。

“不,他只是希望吞并双马会的资源,老会长留下来的资产还是很可观的,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安子补充道,说道孤狼会,他有些嫌弃的撅了一下嘴巴。

“有点复杂……”梅郎看着自己身上的浅红色血,他发现自己虽然流了那么多血,牙床也恢复的很快,现在完没有任何痛的感觉。

“一点也不复杂……你把他们看做只是想要钱财的货色就可以,背后的关系链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就像你在这里也绝对不可能得到免费的午餐一样。你扫了三天的马粪,为的也就是一日三餐。”安子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现在说话还没有那么情绪化。

“……啊……说的也是……如果我不干活,估计就会被赶出去……我什么也不会……一定会死在魔兽的肚子里……”梅郎点了点头,像是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好笑一样,苦笑了一下。

“对了,我们在刚刚不是聊到了灵力吗?如果你会灵力的话,就完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说不定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呢。”安子睁开了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梅郎,梅郎有些苦笑着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使用灵力。

“啊……你可以试一试嘛……没试过怎么知道……我给你去找一个测试仙石?”安子来了兴趣,好歹现在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悲伤,梅郎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英子大概怎么样了,安子和英子关系还不错,甚至还有倾慕的意思。

“好吧……但是我感觉不行,我连灵力是什么都不知道。”梅郎有些顺着安子的意思说了下去,可能这样,安子的心情会好很多?

相比起小张,安子确实让自己很快学会了很多东西,当然,他也不愧是这里的小老师,梅郎对安子非常感激,虽然听说是小张把自己从朝风峡谷救出来的,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而安子对于自己更有再造之恩,教会了自己很多普通的常识,可以在这里照看马匹,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这个没事的,这里多的是会用灵力的,重要的事你可不可以学。”安子说着便跑了起来,他径直的走向旁边站着的人询问了什么,然后点了点头。

梅郎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反而有些担心了起来,虽然他觉得安子比自己还要在意自身的灵力有点不正常,但是如果自己会使用灵力,会不会更能得到重视,离开后勤部呢?那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岳清雪,问清楚那件事情的原委。

一个扫马粪的无名之辈,确实有些不那么有滋味,虽然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是很满足的。

灵力……是什么呢?

无论是怎么样的东西也好,如果可以帮助自己找回自己的记忆,都是值得尝试的。

无论怎么样,都比做一辈子的看马夫好。虽然他不一定会一辈子做看马夫。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双马会。

“啊!一块好的测试仙石真是难找。”安子坐了下来,将一块石头拿在手心上,他满心期待着看着梅郎,将那块圆石头交给了他。

“喏,你试着往这里面注入灵力,看成色,我就知道你的上限天赋在哪里。”

梅郎很认真的看着这块看起来很普通的石头,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安子,说自己不知道怎么注入灵力,那种东西,真的是说注入就注入的吗?

“就像我这样子。”安子又从梅郎的手上拿过了测试石,深吸了一口气。

“哈!”他大喝了一声,原本暗淡的测试石突然发了光,虽然同样很暗淡,但是依然有着光在闪烁。

梅郎很仔细的看着那光,黑色的瞳孔都发直了,安子倒是很开心的说道:“不用看我的垃圾灵力了,我就是属于那种完没有灵力天赋的乐色。”

“到你了。”

梅郎半信半疑的看着那块石头,是怎么样的一股力量让这块石头发光呢?

安子……也没有说吧……哈的一下就可以吗?是因为他自己没办法使用灵力就没有研究吗?应该不是的,只是安子确实没有办法使用灵力吧。

灵力真是神奇的东西,竟然像是马儿一样,会选择他的使用者。

并且毫无理由。

能使用就是能使用,使用不了就是使用不了,像是天注定的东西。

又是天注定……吗?自己想到了这样子的东西,不会觉得很怪吗?

“好吧……不过,你还是不要那么期待的好……哈哈哈……”梅郎紧握着测试石。

“哈!”梅郎大喝一声。

安子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不是这样子,是哈!”

“哈!?”梅郎模仿着安子的哈!,但是,完没有区别啊,不是吗?

“不对不对,是哈!”

“哈啊!”

“不对不对!是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就像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哈!”

“好……但是,真是不要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我完感觉不到灵力……”梅郎摇了摇头。

随后,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

身的力量吗?

他快速的坐端正,

“哈!”

轰!像是响了一个惊雷。

地下室的灰尘像是席卷了整个通道,爆炸般的声响让所有人吓的汗毛竖立,安子被炸飞,在地上翻滚,梅郎也被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咳咳咳……不会吧……”安子扶着自己刚刚好了很多现在又开始流血的手臂,看着满脸灰尘,被炸的一脸茫然的笨蛋梅郎。

“你们在干什么啊!”

“啊!啊!”

“咳咳咳……”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责怪起两人。

安子站了起来。

突然的,他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笑让茫然的梅郎有些猝不及防,他觉得安子的笑,比刚刚那个爆炸的石头还要让人害怕。

第五十章:以鼠【梅郎】

当看到英子残破的血衣时,安子竟然是又哭又笑的,梅郎的悲伤则含蓄了很多,英子为她送了饭,还聊了一些天,那天她的微笑确实让自己对于看马夫这个工作有了很大的改观,她人很好,但是那也是以前的她,她现在死了,也就没有未来了。

死无尸。

梅郎不知道安子为什么又哭又笑,安子说他不明白……梅郎觉得不明白也就不明白了,他本就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包括,死亡。

死亡……

是什么东西呢?

安子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怕死的人。

他讲了一个故事,鉴于梅郎还听不懂神话和寓言性的故事,所以安子讲了一个就最近发生的故事。

讲的是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参加过战争,是有功勋的,每天的日子也活的自在。身子骨硬朗,走哪哪都尊敬,很亲切的对他打招呼。在村子上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他也没什么性格上的大毛病,就是喜欢喝酒,喝的高了,就在那里趴着,也不惹事,是个很奇怪的老头子。

但是随着他年事已高,问题就出现了。并且很严重。

他虽然是战场英雄,但是他的子女早就已经战死了,年老之后,无人照看,年岁袭来,只能躺在床上的他,已经离死不远,老人倔强,再加上生平积攒的人情世故,还是很幸运的得到了照顾。

但是……就像是命运作祟,在某一天,照看他的小护士做了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

在那一天,小护士和往常一样来到了那位老头子的住所,这一天,小护士无论怎么喊,那个老爷子很久都没有应声。

正当小护士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才传来缓缓的虚弱的回应声。

小护士敲了敲门说着便进去了,有一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小护士因为很久没有答应,心情变的很差,再加上她也是被当地有名望的商会力求才让他们的医院派她照顾这位战争遗老,所以,在那一天带着抱怨情绪的小护士故意“疏忽了”很多治疗的药物。

而那个老头已经无力争辩,只能看着这样子的事情继续下去。

如果战争没有带给这位老人死亡,那么这个小护士却带给了这位老人真正意义上的,心死。

他本就虚弱,这下子却再也无法站起来。只能真正的躺在床上等死。

这并不是这个故事的终结,但是在结尾。老人死了,也就像是有了结局。

但是安子却已经不愿意在讲下去希望,停住了这个故事。

“死亡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安子看着梅郎,他的眼睛自然充满了热情。

“如果你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那么你的死几乎完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这一生所牵连的人,你这一生所失去的人,无论对不对得起他们,你的死都会毫无意义。但是,如果你戎马一生,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毫无意义的地方上,你的一切,就算前半生多么精彩,到了最后一刻,也会一文不值。”

“这很奇怪……安子哥。”梅郎有些疑惑的看着安子。他说道:“我并不觉得你说的最后一刻一文不值是正确的,这很矛盾,甚至完没有办法理解。难道可以因为最后的毫无意义的死亡而否定他的前半生吗?”

这是完不符合梅郎认知的。

“人们不会那样做,但是历史会。即使我也不会,但是总有人会。”安子看着那颗爆炸的测试石,饶有兴趣的将它转动,已经漆黑的测试石里还是有一点的光忽闪忽闪,在梅郎的眼前也如此的明亮。

“不……这完不符合逻辑……死亡的价值绝对不是这样诠释的,英子的死,绝对会有价值。”梅郎说到了英子,他们讨论的本就是关于英子的死,到底怎么办……

梅郎不知道死亡的含义,而安子也只是很隐晦的告诉了他,用一个故事,但是他觉得这个故事太奇怪了,无论怎么样,这位老兵的死,怎么都不符合道德的逻辑,但是小护士却因为一个已经虚弱到根本不可能及时回应她的老人而抱怨,甚至间接导致了老人的死亡?

这个所有的学过的道德知识根本不一样,完不一样!怎么可以这样?

但是,在看到安子轻声的笑了一声之后,那种轻蔑,还是他头一次看到。

梅郎明白了……

在这样子的日子里,在这样子的魔兽袭击中死去的,英子,是死的毫无价值的。甚至还拖累了其他人一起陪她送葬。无论她生前多么美好。无论她笑起来有多纯真,无论梅郎觉得英子对她有多好。

他明白了,安子也不是在自己所学的书中的好人,那些彻头彻尾的滥好人,也许只有在书中看得到。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做不到完完遵守的东西,又要写在书上让所有人都学习。

他想到了一个词,就是安子所说的普通人。

英子是一个普通人,

遇到危险毫无还手之力,

安子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甚至无法在站在危险面前。

如果英子没死,安子可能还是会偷偷藏着对英子的爱慕,或许,也会勇敢的表达出来,而在认识到安子可能对于英子的死有所介怀,而又无法排解,甚至出现了很奇怪的回答的时候,梅郎也不知道该不该在继续聊下去,如果自己学到的仁义道德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的到,那么对于仁义道德而来,它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只是用来人与人之间相处时所需要的说辞吗?如果在碰到无法想象的情况,即使对于梅郎来说,这样子无法想象的情况,真的就是无法想象的情况。

他不知道人对于不需要仁义道德的时候,会将仁义道德至于何处,而那些根本无法做到仁义道德的人,他们又会怎么看待所学的仁义道德呢?

不,梅郎看着安子发呆,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英子对于安子来说,是有可能成为夫妻的,无论最后有没有成真,在那还未知道结果的时候,英子是安子最为有利益价值的女人。

这样子想……对吗?

利益……也可以来适用于安子吗?是他说的,只要用利益串联起来,一切不可能,反逻辑的,不愿意相信的,都会成为真实的,不可改变的东西。

再怎么没有道理,也会变的有道理。

但是如果这种推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猜测者又该如何回答呢?他们思考过这样子的问题吗?他们会同时思考所有的问题吗?他们会认为他们思考出的结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甚至是和他们猜测的逻辑一样,陷入到不真实的惶恐深渊中去。

梅郎摇了摇头。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本来英子的事情就够难过了,虽然梅郎并没有觉得多难过,但是对于死的概念有所理解之后,那样美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花朵,在残忍的,更像是毫无意义的死亡,也会有些愁容。

伤心……

难过……

会不会就是自己现在这种感觉,好像有些苦涩的东西在心里打转。

比起那些被暗影王蛇撕咬而死的人来说,那个为自己送过饭的女孩子,还和自己聊了会天,她的笑容。

她说,没关系的,慢慢来就好,马儿都是很温顺的动物,只要你对它们也温柔一点,它们也就会对你温柔了。

梅郎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那匹差点踢死自己的红马,实在是没有办法认同这个姑娘所说的话,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只好慢慢的微笑了一下。

没有对她说话。

他对于这里的人,除了小张,安子,几乎没有人和他熟络。

岳清雪并没有熟络,而是更加的迷惑。但是,现在英子这个人已经无了,现在的这种心情又是怎么回事呢?明明,自己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就是安子说的,人死去之后的……魅力吗?

为什么要称为魅力呢?安子……

安子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在这个避难的洞口,即使没有多少人紧张,即使气氛也很活跃,安子的眼神,自然只盯着那个爆掉的魔法师。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其实不愿意相信。”梅郎又开口说话了,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愿意相信什么?这个么?”安子这才注意到了他似的,将测试石收了起来。

“不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们的死亡毫无意义。这对于他们来说,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法断定的东西,这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其实想的完不是这样。”梅郎有些难过的看着在密道地上爬行的蚂蚁,那只蚂蚁好像在这里回旋了很久,直到现在梅郎才注意到了它,原来是自己的血滴在了地上。那只蚂蚁可能是想召集同伴来抬走这滴香甜的血。

“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安子转过身来看着困惑的梅郎,他看着梅郎将那只蚂蚁引到了手上,他的身都就躺着那种甜的会吸引蚂蚁的血。

其实梅郎更想要问安子问题,但是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英子是哪里人嘛?”

“不知道……”

“你知道英子的父母是谁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英子喜欢什么吗?”

“不知道……”

“呵……”安子又轻蔑的笑了一下,梅郎不说话。

将那只蚂蚁捏死。

“所以,这不是毫无意义么……她存在的意义和她死去的意义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仅仅是因为她遇到了捕食的暗影王蛇,而暗影王蛇就像是我们吃猪肉一样,吃掉了她,我们吃猪肉,本就是为了生存的天经地义,那么英子的死,也对于暗影王蛇来说注定是天经地义。因为我们比猪强,因为暗影王蛇比我们强。这样子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安子也开始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

上面老茧遍布,即使当如是的孔武有力,也毫无用处。

“如果你说的是填饱了暗影王蛇的肚子也算是一种有意义的事情,那就当我没说……”安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笑了一下,嘴角抽搐着,拉扯着他的脸部,无所遁形。

“不……”梅郎摇了摇头。

“你很迷茫吗?知道了死亡的意义……”

“不……”

“人死……不能复生……”安子向墙后一倒,脑袋磕在墙上,看着走过去的人。

行色匆匆,暗影王蛇逃跑,鼓舞了所有人,不,鼓舞了其他人……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我现在所想的,我的脑袋,我的胸口,都混乱的,没办法控制。”梅郎依然低着头,他的寸头在灯光下,有些雪白如光。

“我也是……如果我能真正的明白死亡的意义就好了……无论是这样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交代在现在的双马会,还是死在魔兽的肚子里,这样子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死亡的理由在哪里?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安子闭上了眼睛,有一滴泪在他的眼里滑了下来。他的声音也开始哽咽,他说道:“英子……为什么会这样……啊……”

梅郎听到了抽泣声,抬起头才看到安子憋着泪光,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安子转过头去,快速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我也不明白……”梅郎又低头将那滴血擦干净,蚂蚁已经慢慢的爬到了他的身上,他看到了,没有任何想法。

它们会不会在寻找那只已经死去的蚂蚁呢?

“没有过去的人,也就没有失忆前的苦难……多好啊……”安子好了一些,强行扯着嗓子说话,咳嗽了一声,很大,像是卡在喉咙的鱼刺被请掉。

“死亡……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我依然这样坚信,即使是你,也应该明白,你的过去可能也是一个苦命人,而不一定真的是什么富家子弟。”安子又咳嗽了一声,但是这声咳嗽明显轻了很多。

“我知道……”梅郎回答他,任由蚂蚁爬到他的手臂上。

“你想知道真实的故事吗?”安子慢慢的说着。

“什么?”梅郎震惊的看着安子,震惊他会说出这样子的话。这么突然。

“其实,从来没有什么小护士,那个老人,也不是什么有功勋的老兵,他是个逃兵,也更没有那些德高望重的描述,他疯狂酗酒,落得了残疾,瘫痪到无法移动。只能终日躺在床上。”

“然后呢?”

“然后……一只尖毛鼠溜进了他的家,将他的双腿慢慢的啃食,他无法反抗,最后流血过多而死……死无尸……”

第五十一章:帝国名士录方向的猜想【梅郎】

两天前

梅郎用铁锹将马粪铲到桶子里,他的身高稍微有些高,所以,使用起小铁锹来看起来很别扭,他需要稍微弯腰的更加用力,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长时间的低胯蹲伏,肯定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梅郎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吃力,反而很认真的做着这件事情。

他发现马匹并不是每一匹都有好脾气,他现在正在打扫的这一间特殊的马窖里,就住着一匹红色的宝马。

这马生性就烈,见了生人来,竟然是提起后蹄猛踹,如果不是因为梅郎需要将水倒在地面上来清理而躲过一劫,估计脑袋都要被一下子踢掉了。

梅郎铲马粪的动作因为和铁锹的高度差而显得滑稽,但是在梅郎看来,这份能够让他获得双马会一日三餐的工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自己失去了记忆,能够被救已经是万分感谢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只是等到自己熟悉了双马会之外的知识,能够在荒野中生存的技巧,他就自然能够离开。

当然,还有离开的勇气。

如果绘色图没有回复,而双马会待他好,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是一声不响的离开,还是通知岳清雪在离开。

好吧,岳清雪绝对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是人家不说,那又有什么办法,身在她的双马会,自然是没有任何话语权可言。

“你这也太勤快了——”英子端着一个小柜子,将两个碗拿了出来,然后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木头勺子,慢慢的从小柜子的开口舀出带有细小肉丝的粥,是很满的两碗,看得出来,是很照顾他了。

“没有……我只是想要更加对得起大姐头的恩惠罢了。”梅郎摸了摸手上的白袖筒,水桶旁边蹲下,洗掉了手上的脏东西。

马窖里的脏东西。

“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打扫挺累的,要不要去把铁锹换掉?我记得组长拿到了新的工具费。”英子将碗端到梅郎的手上。

梅郎端过来,看着那细丝般的肉条,很小心的喝了一口,英子又从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里面是由生菜制成的辣酱。

这是英子自己做的,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吃的到。

“没关系的,这把铁锹就可以了,完没关系,只不过好像马儿们并不想要自己照顾,反而会让我很难办。好像马儿们并不喜欢我。”梅郎的语气有些歉意,也不知道他在抱歉什么。

“没关系的,慢慢来就好,马儿都是很温顺的动物,只要你对它们也温柔一点,它们也就会对你温柔了。”英子这样说道:“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很调皮,但是那只是因为他们怕生而已,马儿是这样的,只要熟悉起来,就会好很多的。”

英子舀了一杯辣酱到梅郎的另一碗里,英子说这个东西不辣,是很好吃的东西。在她的家乡,这样子的辣酱每家每户,到处都是。

“嗯”梅郎点点头:“谢谢教导”

“不用,这哪里是教导啊……只是我天天见它们,早就对它们心里有数了。”

“这样吗?英子姐真是厉害。”

“好了,不说了,我去帮其他人送饭去了。”

“嗯,慢走。”

梅郎看着英子又慢慢的将小柜子拿起来,她的手也并不白,甚至和那些男人比起来也同样的粗糙,梅郎将另外一碗粥喝下去,肉丝用的是粗盐腌制过的,所以整碗粥都有些咸味,没有很好喝,但是呢总比没有好,辣酱确实很好吃,虽然还是有些辣的,但是相比起来,美味程度,就更加的凸显。

英子的脸有些婴儿肥,但是她的年纪并不小了,所以眼袋有些重,即使是娃娃脸的精神气,也有些疲劳的过头了。

梅郎叹了口气,但是随后,他又慢慢的叹了口气,他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他盯着那个飘过去的身影,有些迷惑。

地下避难所

“……”梅郎静默着,看着手上的蚂蚁和血,他说不出话来,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知道,每一个人对于死亡都有自己的理解,就像是每一个人都只有一个可以思考的器官一样,它所存在的意义,就是去理解天地万物对于其身的思考。

无论是对与错,无论是允得还是背德,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绝对的不一样的。

虽然安子说,这是骗他的,这只是一个小故事而已,无论我怎么加以编造,都可以,完没有关系不是吗?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细小自己不说,是绝对没有会知道的。

“既然我说了是骗你的,那就是骗你的,从来没有这个老头,也从来没有这个故事发生。”安子摇了摇头,他明显有些吓到梅郎了,安子也有点不好意思,非要说什么死无尸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梅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个刚刚失去过去的人,在重新理解死亡这个词的时候,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当然,也会有自己的原因,英子的消息,是后勤部的部长告诉他们的,就像是一阵风匆匆的带着这个消息离去,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之后,这阵风,除了苦涩,依然一无所有了。

聊胜于无。

死的没意义也好,死的有意义也罢,对于活的的人来说,好好的生活下去,才是最值得思考的问题,其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对于好好的活下去这个概念也会吹完分歧,但是,起码不会过分纠结过去,不是有句俗话吗?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

况且,谁也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虽然总有这样的传说,人死后会分善恶,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善恶到头终有报。

无端离去的人是归于天堂,还是地狱?

还是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也仅仅是让人心存敬畏罢了。

“好吧……”梅郎叹了口气,她本来不想这样子说的,他想继续问下去,这个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安子都这样子说了,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算了……我们来聊一聊灵力的事情吧……我有一件很重要的视频要跟你说”安子并没有开心起来,但是也好了很多,英子的事情好像有些过于沉重了,无论怎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吧。

对吧……

“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梅郎虽然满脑子挥之不去长着尖毛的老鼠慢慢的蚕食人肉的画面,但是当安子说道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他的精神还是紧绷了起来。

关于他的灵力,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测试仙石的爆裂,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好事,自己自然是可以修炼的,并且还可能可以修炼到较高的层次,但如果不是一个好消息,自己的马车夫生涯,可就要无限期的延长了。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使用灵力的吧,毕竟灵力真的会给人带来很多。

名,一个看马夫,绝不是一个很好的名分。

利,每天只能吃糟糕的食物,只能穿这样子粗布的衣服,再怎么想,都绝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就算是寻找到自己的身世,也绝对不可能只靠着一个看马夫来完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力量这种东西,绝对是自己一定需要,并且需要的足够的东西。

但是,力量这种东西啊,又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啊,谁也不知道,一个人需要它的极限在哪里,这绝对不是贪得无厌,只是很多人不太明白,力量的极限在哪里。

追求这样子力量极限的人自然不必言说,追求更高的力量极限本身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变为了人生的一部分,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力量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拥有了力量,要不要继续做农民,要不要继续做屠夫,要不要继续做一个商人?

又或者,职业,与能力本身并没有多少联系。

只要是愿意,无论有没有强大的力量,做什么都只要遵从本心,义无反顾的去做就好了。

“你现在的灵力,估计已经是一个顶尖高手的灵力等级了,说不定已经突破了金字阶,来到了可以由名士录定称号的等级。”安子看着梅郎,说的时候,才显的有些兴奋。

“是说,我现在的能力很强大吗?”梅郎看着自己的手,这双和一般人不同的手,或许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让自己拥有完不一样的力量。

这不是很不错吗?

自己的力量,如果能够达到金字阶,那也算的上一个高手了,如果在进行相应的训练,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

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还没有见过,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在安子的陈说下,真正的高手,是一定会有帝国名士录称号的。

即使是现在的战乱年代,帝国名士录也是在不断更新的。

帝国名士录。

称号!

梅郎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子,安子有些坏笑的看着他说道:“你也想到了?只要你的实力在金字阶,甚至是金字阶往上,你一定会有自己的称号的,那样,只要确定了你的攻击特性,或者说招式名称,那么一定可以找到你自己原来的身份。那样,你就一定能够离开这里!”

“嗯!如果是那样就真是太好了!”梅郎有些激动的握紧了拳头,这个想法让他眼前一亮,而后眼前的明亮又暗淡了下来。

“不一定吧……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招式是什么,而且帝国名士录的名称不是可以更改的么?如果我不记得自己的招式,不,我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招式特性的,所以,好像……基本上不可能……”

啊……

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但是,也不至于白高兴一场……就目前来看,得到的结果怎么都是好的,只要自己有灵力,怎么样都是好的,只是结果并没有好到让自己太过高兴,以至于不再烦恼的情况,但是现在,最起码也是一个好消息。

真的非常重要。

自己的灵力等级是未来可期的,这样,自己就足够的拥有了更加十足的动力!

“不是的,不是的,怎么可能!明明很简单嘛!你自然而然就会使用出你自身灵力的特性了,而且这只是一个排除法的问题。如果你对某些记忆,或者某个法术有映像,那就绝对可以想的起来,我不知道记忆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鬼,但是也有完完想的起来的案例。”安子反而有些开心起来了,他继续说道:“再怎么不济,也可以确定这个范围吗!你只需要顺着划出来的范围一个又一个去找就是了。”

安子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来,露出了愁容。

“不对……现在是战争时期,这种找人的方法确实不那么可靠。”安子看着有些平静的梅郎,他本就不会觉得梅郎会很开心,但是梅郎如此的平静,反而有些不适应。

“嗯,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太麻烦了。”

“不不不,不要气馁,还是完有一下子找到你真正的身份的,相对于你漫无目的找,这样子的方法可简单太多了。”

安子知道,对于这样子的方法,是没有任何推广性的,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是几乎不可能进得了帝国名士录的,在帝国名士录找到自己,或许太过于疯狂,那些都是相当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和梅郎灵力特性相性十足的称号!

那么他绝对十有是这个人。

梅郎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如果自己真的有一个在帝国名士录内的称号,那么这种办法,可不要太简单。

虽然说灵力特性千奇百怪,但是,如果自己完可以使用出灵力的话,查找出相似的灵力特性,再逐个收集他们的信息,有没有哪个失踪,有没有哪个没有消息,样貌如何……

天才!一下子!就可以缩小很大很大的范围!很大很大!根本不需要满世界的寻找!自己的记忆。

难怪!安子在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时候,又如此的兴奋!如果不是英子消息来的突然,恐怕他的高兴,早就已经无法控制了。

梅郎惊讶于安子的智慧,他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呢?

如果他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的话,在被其他人视为神经病的又哭又笑,也就完是他们的问题了。

但是……新的疑问在梅郎的脑海里浮现,为什么安子会如此的好心?又或者……安子难道有办法激发出自己灵力的特性?

早知道……安子可是不会使用灵力的。

会是没什么呢?

梅郎自己也很激动,虽然他觉得可行性不那么大,但是作为一种方法,确实帮了大忙。

再是帝国名士录。

那又是怎样的一本名录呢?

在帝国名士录里,自己又可能排在哪一位呢?虽然只是想找到自己的记忆,和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对于帝国名士录中排名,似乎也有些忐忑。

这是找到了一个寻找记忆好方法的忐忑么?

这种忐忑连带着兴奋。

让梅郎看着兴奋的安子,也很欣慰的笑了一下。

他的嘴角扬起,像是不经常笑似的,他笑起来,阳光的有些别扭。

第五十二章:帝国名士录

帝国名士录开篇有云,集天下之英才,开万世之威名。

“帝国名士录并不是一本真正的名录,而是一块又一块刻着英雄名字的石碑。”安子拿笔在纸上画了一座山峰,然后一个又一个的画着长方形的石碑。

梅郎认认真真的盯着那张纸。

帝国名士录里是可能有他的名字的,如果等到他学会了一些招式,提炼出体内灵力的辨识度,然后在逐个进行排除。

或者,到帝国的都城去再次进行称号认证,那里的人一定见过自己,如果真的没有其他见效的方法,真的就只能这样了。

说来,真的是蛮幸运的一件事了吧,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强的灵力,或许真的一辈子也找不到自己的身份,如果找到了自己的身份,找回记忆本来就是漫长的事情,如果在熟悉的环境里,或许可以……

好吧,这样子的事情,也仅仅是猜想而已,根本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的脑袋空空如也,怎么又能怪的了别人呢。

“虽然是石碑,但是还是有做文字记录的,包裹帝王卷一篇,世家卷五篇,群英集各册。”安子又将帝王,世家,群英三个字写在了山的旁边。

“不用说,你的称号大概率是在群英集的。而对于定立称号的方式是这样子的。”

安子点了一下群英二字,继续在纸上划出了一个很大的圈。

“金字阶以上,也就是星字阶,只有事先确定了等级,才有资格进行称号的定立,而在群英集里,只能根据灵力的特性定立,而不是根据事迹或者是功绩,所以需要进行灵力特性的提取,比如,金木水火土五大属性,化形,驱魔,御兽,法阵,等等奇门道法。”安子很简洁的将这些字一一写下,看了梅郎一眼,继续说道:“也有比较特殊的,比如光暗属性,自学成才的各类功法,武道,复杂的分类。”

“真是……太奇妙了……”梅郎的眼里有着闪光,对于此类的事情,如果第一次听说,世间奇妙之能力,千奇百怪,让人眼花缭乱。

“嗯,如果我也会使用灵力就好了,这样就能用灵力让你更加直观的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也有非武道的灵力使用者,但是那些东西都太难修行提升灵力等级了,所以也很难拥有称号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对于灵力本源性力量的探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比如说……”

“比如说绘色图像和经常使用的千里图像交谈。这些都是前沿开发者对于灵力本源性力量探索而得到的成果,某些让正常人也可以使用的灵力武器就是对于灵力的提取浓缩和再利用。”安子继续画着画,将石碑写上了一些字。

“神奇……”梅郎有些叹服的看着那张纸,实际上,上面虽然只有冰冷的文字,但是只要是这些文字组合在一起,竟然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无论是看起来酷炫但是没有伤害效果的法术,还是简单直接杀人于无形的攻击,都无一例外不透露着开发者和使用者的智慧。

他们的修行也好,他们的钻研也罢,都是一种历史的丰碑,在无数次的失败和打磨之后,由原本一致的灵力凝聚中,发创出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精彩纷呈的灵力特性。

每个人使用的都是同为本源的灵力,但是在招式与思考之下,确有着如此的翻天覆地的不同。

何谓神奇,此为神奇也!

“这座刻有无数英杰名字的山是由帝国现在唯一一个真正到达天字阶境界的大能来守护的,也不能说守护,是这个老爷子已经不入世和我们这些凡人们交流了,他现在一心寻求登入神界,在那座仙山上也乐得清闲。”安子笑了一声:“对于这样子的超级强者,几乎是没有人可以见得到的,他是现在仅存的两字称号,号为逸仙,叫做独孤连城。”

“逸仙……独孤……连城……”

“值得一提的是,他所在的篇目,为群英集。”安子对于梅郎的反应又笑了一下。

“天啊……”

“哈哈哈哈哈,厉害吧,这个老爷子简直已经是人类的巅峰了,相当于半个神仙。并且他也是极有可能成为获得准神资格的人类之一……”

“竟然是之一……”梅郎惊讶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基本上所有的知识都是安子教的,但是这方面的知识简直是一下子就让他惊讶连连!

先不说,这个世界的复杂,人族,华族,兽人,精灵,甚至是亡灵,还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古龙,巨龙,奇珍异兽,甚至是铜玉族。光是听着都让人精神抖擞。

甚至是传说中的恶魔,都开始在十五年前被发现在公国的某个北方城市,那么,神,这样一个根本触不可及的东西,一定也有存在的可能。

半神,人类的强者巅峰。突破凡人的躯壳,成为真正的准神,简直是一件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嗯……公国也同样有一位实力强大半神,名叫超时空师芙兰朵三世,精灵王国因为强大的生命力,他们的半神是很多的,他们的神明图腾基本上都是真的,所以,精灵族也是最有信仰的一个种族,而百兽国因为连年的战争,估计是不会出有特别强大的人物出现,这也没办法,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帝国和公国因为一个水晶矿而爆发的这种小规模战争是不可能惊动到半神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半神们都是绝对中立的,到了他们这个实力,已经谈不上谁打的过谁了,但是要打起来毁天灭地是肯定的,无辜的还是平民。”安子又写下了帝国与公国两位半神的名字。

“他们也不兴待打,努力了大半辈子的修炼,要是只为了和不认识的其他同等实力的人争出个输赢,那这个半神就太掉价了。”安子继续写下了一些名字,梅郎看着,那是一些同姓的名字。

“帝王本篇民间是没有的,主要是怕一些小鬼乱写仙王的名字惹来杀身之祸,也没什么人敢写,他们的名字只能由皇家史官们可以写,而这陈李徐白宁,五大家族,被列为世家。他们的石碑被放在了帝王石碑的后排。如果出现了很晦气的世家弟子……”安子还没有说完,梅郎就提出了疑问。

他问到晦气是什么……

“那肯定不是真的晦气,我只是说,比如不孝顺的子孙什么的就会被除名,他们的名字和称号就会被强行删除,甚至是逐出世家篇本记。当然还有很多不一样的晦气,你意会就好了。”

梅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安子见状没有继续解释什么,而是继续刚刚的介绍。

“我们讲的都是所有的最原本的本卷,不是现在各种在世的帝国名士录名册,这两个是不一样的,本卷上下三千年,在世名册就是现在存活的英杰和被逐出名册也存活着的强者。”

“还会被逐出名册么?”

“一般不会,名士录成员犯小法是从轻的,犯从重,但是也不至于真的有那么多上了名士录的人犯法,名士录是有高补贴的,即便如此,倒是真的有某些人被划掉了名册,这个不好详谈,心术不正是看不出来的,每个人都可能有坏的念头,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好的透彻,那句话不是这样讲么……法律只规定了你不能做什么,其他的法律是不会管你的,起码不犯法。”

安子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脑袋。

“哎呀,又说岔了,我赶快过完名士录的讲解吧。”

“没事的,多听一听安子所说的,确实对于有很大的帮助,不至于我什么也不会。”梅郎赶忙道。

“好吧,不过,我也仅仅是自己这么觉得而已,你还是要自己去想,我说的也不一定对。”安子继续在写了几个名字。

“世家卷除了陈氏,李氏,徐氏,其他两个姓氏的人丁不是很多,甚至是到了宁家这一代,已经是只有一个男丁了,名字叫长羽枫。”

“嗯?为什么姓长?”梅郎看不明白,为什么为宁姓,却要姓长。

长……

很奇怪的姓氏。

“随了母姓,这也是个传奇人物。”安子来了劲,只要他一说到让人惊讶的名字,他就会把笔转一下。刚刚的逸仙半神也是,他把笔转个不停。

“快讲!快讲!”梅郎也很乐意听,有些兴奋。

一方面,安子肯定是不单单讲一个人的故事,而是讲一些比较偏门的知识。空空的脑袋,最缺的就是这些。

“他是东俞白灵山的宁家少主,其父宁极,其母长英兰,其叔宁清,都是曾经帝国的半神。”

“这……太夸张了吧……你不是说现在帝国只有一个半神么……”

“是的,现在是有一个……”安子有些叹息。

“他们……怎么了?”梅郎不好说其他话,也不好猜测他们的去向,怕有冒犯。

真是奇怪,从刚刚开始,面对着这些强者的名字,无不让人口干舌燥起来,即使是未见其人,他们的英姿也快要入了脑来,这就是强者的威名么?

“长羽枫的父亲其实已经是准神了,但是因为某件事情放弃了成为准神,放弃了登入神境,而其第宁清则传言已经入了魔道,也放弃了步入神境,只有其妻长英兰,成为了准神。华湫泷春神女长英兰。现在已经步入神境,和人世无关了。至于其他两个实在是可惜。”安子又叹了口气。

“这……确实可惜了……”梅郎附和。

那可是……凡人修炼一辈子……梦寐以求的……神明……

“说回长羽枫吧……”安子写下了长羽枫三个字。

梅郎看着那三个字,紧紧的盯着,到底是个传奇人物,单单是父母叔叔,就已经是三个准神了……

“他的年龄至今是个谜……传言他早在100多年前就出生了……”

“啊?那不是一个小老头子了……”

“确实……哈哈哈哈哈”安子哈哈大笑起来,他们避开了避难所拥挤的人群,是在一个角落里说这些话的。这个地方,在避难所的边缘,基本上没人会走这么远。

“不过呢,修炼之人的寿命是可以有所增长的,100岁的修炼者和100岁的普通人肯定是不一样的。长羽枫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带到了华城,好像是利用时空之力,冰封起来了……年龄应该还是个小孩子……不过,在十年……还是几年以前,倒是在公国的某个城市有传言他出现过的……温缇郡!对!当时传的沸沸扬扬他在温缇郡!”

“温缇……郡……”

“公国的一个城市,很奇怪,原本这座城市是四季如春的,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年,下了一场大雪,之后就再也没有暖和过。”安子看着纸,又写下了一个名字。

“我记得……那是温缇郡的出龙大会……我和你说过的吧,帝国和公国选拔人才的比赛。”

“嗯,你说过,我记得很清楚。”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那个疑似长羽枫的少年也消失了很多年。但是无论怎么样,长羽枫是要继承白灵之主称号的,这也就是我想说的事情,世家都有一个固定的名号,需要他们家族的长子或者指定的家族成员继承,继承之后才会对他们开放更多的权限和特权。”

“权限……特权……”梅郎有些不解。

“这些是皇家册封的名号,很复杂,你只要知道这个称号不可以是随便让人得到的就可以,比如白灵之主,目前已知的白灵之主可以获得相关的权限有:掌管神秘组织梧桐司,白灵山及这一带的管辖权,传说中华族神明遗留下来的神兵天风沐炎五雷戟使用权,还有……”

“哇……”梅郎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个足足有100岁有余的人,只要到达了星字阶,就可以获得如此丰厚的让人眼红的……

这还不止,看样子安子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安子也觉得说的好笑一样笑的更加灿烂了。

“哈哈哈哈哈,你说……我说这么多干什么……把我自己都嫉妒的笑了……”安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世家的名号有些是固定的,其中也带着让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吧,世家就讲这么多。”

他写了几个名字。

“群英集虽然很杂,但是绝对比世家要精彩的多,因为,这些都是像我们普通人一样空手修炼,奇遇之多,趣事之多,简直不可想象。”

“怪不得你知道这么多奇了怪哉的故事……原来都是看花名册看来的。”梅郎也笑了一笑。

“哈哈哈,那不至于,我可是看了其他很多真知识的,这帝国名士录的花名册对于我来说也就是当个故事来看。”安子又写下了几个名字继续说道:“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金木水火土和各种元素的灵力特性。”

梅郎定了定身子,终于要讲到他说的点了,自己灵力的特性,会是什么呢?

“群英集有很多使用元素作为能力的,为了方便分类和查找,和特定属性挂边的就会分到哪个属性的分卷,并且也会出现不同卷出现了相同的名号,当然也有其他山门的特技,也会归为一类。但是单看特性来说,还是属性最多,我们的突破口先从属性开始。”安子指着其中的一个名字说道:“岳清雪逐暗华光就是暗属性和光属性分卷都能查到这个名字。而老爷子的喋血双刃就是以他的招式和武道来定立名号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进行呢?我现在连灵力凝聚都不会……”梅郎虽然还有些听完帝国名士录的兴奋,但是现在紧张程度还是深的。

“没事,虽然我也不会,但是我们只需要找一个人就可以了,他会教你……”安子将笔收了起来。

“到时候你一定可以提取灵力特性的,星字阶以上,是不至于提取不出来的。你放心好了,我说的这种方法绝对比漫无目的的找要来的简单。并且也不复杂,我们一个个排除就好了。缩小到一定的范围也行的,你也好有个盼头。”

“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是……”梅郎看着安子,这个断过手臂的男人,如此的帮助自己,为自己解惑,为自己答疑,简直是如获新生般的自己,无以为报。

“没事的,我仅仅是一个教书匠,不过我倒是有一事相求就是了。”安子这才道出了原因。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做到。”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不过我们先办你的事要紧,我们需要去拿一本帝国名士录。然后去找那个人。”安子收起了东西。站了起来,梅郎也站了起来。

“那么……帝国名士录在哪里呢?”

“岳清雪的房间。”

第五十五章:塔楼的怪物

繁花似锦,艳阳高照,躲在这小院子择菜的是个穿着灰色魔法袍的女人,她看着那些已经长熟的番茄,拿了一个小剪子,拿捏着分寸,一个一个将朱红艳丽的小番茄剪下来。

一只黑猫像是潜行的幽豹,一个闪身化为一缕青烟飘进院子,在又是由前爪到尾巴慢慢的蜷缩在女人的肩上。

“你这样放松戒备,可不行。”那只黑猫打了个哈欠,舔了一下自己的前爪。

“所以啊,我需要你的保护。”那女人开心的笑了一下,将小番茄放入篮子里,她的兰花指翘着,手指修长,意外的好看。

“真是无语啊……竟然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只猫慵懒的趴着,尾巴在女人的耳朵边撩过。

“那还真是扫兴……”她应和着,眼睛盯着小树枝上的番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黑猫又扫了扫尾巴。

“其实,我挺反感哈图林的,他们是最不讲规矩的一群人,我不喜欢与不讲规矩的人共事。”那个女人金色的头发偏在小枝芽上,有风轻轻的带着,金发在枝芽上摇摆,有着轻盈的律动。

她歪了一下头,看了一眼黑猫继续说道:“如果凤凰和我们的处境是一样的话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

对于这种可能性,她没有明说。但是黑猫明显会了意,横着看了她一眼。

“真是糟糕,我以为只有我们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的人可太多了,要是所有人都脱离掌控,这个世界还能称为世界吗?那简直是地狱。”那个女人微笑着将剪下来的小番茄放进篮子,端端的摆正,那里是一排排的红果子,给人浑身舒爽的感觉。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黑猫从她的左肩慢悠悠的走到右肩,在她的耳边低语。

“什么也不做。”她剪下了一个小枝芽,上面依然有个红色的小番茄,她再次放到了自己的小篮子里,就那样看着,红色的番茄在阳光下,像是火似的。

像这样子的小番茄,一定是很甜的。

原本是酸涩的东西,现在也只觉得甜了。

“真就什么也不做?”黑猫的爪子放在她的肩胛骨,摸到她的锁骨。

“真就,什么也不做。”她轻笑着起身,黑猫快速的跳下来,跟在她的身边。

那个篮子也慢慢的起来,跟着她转身,里面的红果纹丝未动。

“啊……维多利亚,你知道吗?我就欣赏你这一点。”黑猫的双眼发红,一跃化作轻烟,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温缇郡

“怪物啊!”喊叫声在城市里此起彼伏,这句怪物,可能是害怕那种东西的样貌而喊出来的恐怖叫声,也极有可能是已经被那怪物撕咬而发出来的死亡之音。

惊讶着的人,看着那已经被毁坏的建筑,观望着,到底哪里有所谓的怪物。

有的吧,无论怎么样也不会空穴来风的,这样让人胆寒的喊叫。

但是在哪里呢?

看着四周惊慌的人群,甚至没有办法判断,因为所有人看起来都不知道这声喊叫到底来自哪里。

是东南角,还是西南角,又或者,是正中心?

到底在哪里?

喘着粗重的气息?

这是怎样让人害怕的喘息?

像是喉咙里卡着骨头,而那根骨头,也绝对不会是鱼骨,而是,一根较细的肋骨。

真的有怪物。

但是……现在在哪里?

会是魔兽吗?还是凶兽?他们出现在这个城市的中心,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对,魔兽与凶兽,是没有脑子的,它们才不会管到底在哪里作乱。无论那里有没有可以斩杀它们的冒险家。

这才像是魔兽。

猜不到他们的下一步动作,猜不到他们的下一步攻击,猜不到他们会不会来杀自己。

他们在哪里?

脚步声,仿佛像是在四处各地奔跑。

如果不是在房屋里横冲直撞的话……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会吧……”人们纷纷抬头,那些蜿蜿蜒蜒的大理石屋顶上,一下子就危险起来了,即使没有看到它们的身影,它们的喘息声已经要让所有人害怕的蜷缩在一起。

巡逻队赶到的时候,没有人敢靠近事发地点,等他们到了,才慢慢的靠过来。

那个怪物还没有离开,甚至近乎于一动不动。没有离开过这座塔楼。

那位可怜的维修师傅,肯定早已经离世了。

巡逻队的小队长将剑拿好,大声的喊道:“大家小心,请各位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不要出来!”

他使了个眼色让小队成员在此地严阵以待,而自己带着两个人则快速的顺着楼梯口爬上楼梯。

在眼前,一步一步上去的楼梯,像是越来越接近让人害怕的死亡,那股恶臭刺鼻难闻,竟然让他完来不及捂着鼻子,一大股恶臭冲到脑子里,他的三叉神经竟然已经痛的发颤。

他把剑紧紧的握住,看着黑色的物体流在他的鞋子旁,鞋子竟然冒起青烟来,他们赶快离开,有些暗的房间里,已经分不清那是红,还是黑了。

ehu——

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游戏响,他很害怕,小队长看了他一眼,他也只好屏住了呼吸。

可是,他们的声音轻了,里面的动静也就开始大了。

肉被撕咬着甩到地上的声音,像是猪肉砸到了地板。

骨头被牙齿破碎的声音啵啰波啰的,很是吓人。

是一只狼吗?

已经有一个受害者了吗?

这样子下去,应该会是一场恶战了吧?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就在这里,我去把它牵制住,你们乘势将它斩杀。知道了吗?”小队长看着他们,他们点了点头。

其实,他自己也是怕的,作为巡逻队,其实并没有真的很强,如果很强,也就不会是一个小的巡逻队小队长了。

不过,他还是比一般人要强的,这样子的担当还是要负起来的,冲在最前面,才是巡逻队小队长的作风。

大概吧。

他开始独自上楼。

动静越来越大……让他的心脏跳的也越来越快。

如果是一个很强的魔兽怎么办?

会不会第一个送命?

自己那帮没经验的小毛头能不能第一时间救到自己?

本来是不应该胡思乱想的,但是现在却让人不得这样做了。

飞溅的水声,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塔楼的钟声,甚至外面嘈杂的声音也能听的很清晰。

两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也绝对不能够让他安心。

这样子的巡逻队,真是太逊了啦。

如果不是内务府紧急调动了人力,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巡逻了,如果不在这里巡逻,也就绝对不会首当其冲的上这个该死的塔楼。

怎么办?

那种声音越来越大,只听这个声音,一定是绝对庞大的体型。

只听这个急切的啃咬的声音,绝对是个相当可怕的凶兽了。攻击性肯定是不用说的。

如果能够一击毙命,那就好了,趁其不备什么的,对于声音敏感性较重的凶兽来说,好像有些不切实际。

一定是凶多吉少的吧。

对吧。

小队长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但是这一摇不要紧,摇的时候就出事了!

他看到了,一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啊!”他大叫了一声。

那个眼球依然紧紧的盯着他,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是忽然看到一个眼球在看着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会被吓到的吧。

那个眼球像是滚下来的,落在了奇怪的位置,在楼梯上慢慢的侧身,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

带着血丝,红的渗人。

“不是吧……”其他两个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反而没有被吓的惊讶,而是缓缓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互相看着对方。

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守塔楼的老头已经遇害了,并且无法挽回。

而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三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有压制性对付这个隐藏的“凶兽”的,他们不仅暴露了位置,并且惊动了这个凶残的“敌人”。

楼上,什么声音都瞬间没有了,这意味着什么?那个“怪物”已经在冲着他们来了,即使没有什么很大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到些许的跑动声,虽然是很大的体型,跑动的声音却不那么大,就是这样子骗过了守钟楼的老人吗?

现在,必须赶快做出行动。

是跑,还是冲上楼和它交手?

咕噜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

小队长看向两个跟班,他们难以置信的对视。

咕噜咕噜咕噜——

会是什么……东西……才会发出这样子的声音?

活动的环节?还是在地上爬行的蠕动?

呼噜呼噜呼噜——

那个声音,甚至是越来越近了。

“跑!跑!跑!”小队长大喊着,一声巨大的炸响从耳朵边传过来,一击便穿过地板而来,像是一把骨头而成的利剑将一个跟班的身体插起来,那个跟班惊恐的大叫,吐出大口的红色液体,溅在小队长的脸上。

“跑!”小队长咬着牙,而那个已经根本没有活路的跟班惊恐的大叫着,将伸长的无助的手抓着小队长的衣服。

“救我——咳——救我——啊——”

那把骨头而成的利剑旋转起来,倒刺抽转着,将那个人的身体穿过去,残留的身体肉沫垂死着溅到小队长的身上。

“跑啊!”小队长撕扯着衣服,将那只垂下去的手拉开。

下一击,就是自己了吧!

快跑!快跑!快跑!

小队长的心里呐喊着,而另外一个跟班已经被吓的吐不出话来,只能啊啊啊啊的大叫!

塔楼下的人害怕的听着那声惨叫和持续的啊啊啊啊声,都害怕的不明所以。

小队长让他们快点进入房间里,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待在房间里呢?

不存在不看热闹的人存在吧。

即使有,应该也只是一件小事。

他们当然知道守塔楼的老头子死了,但是仅仅是死了一个糟老头子而已,再加上巡逻队已经到来,不看热闹,说不过去了吧。

这也才符合生活在温缇郡市中心的人们日渐难以排解的——没有茶余饭后谈资的忧愁。

这对于他们来说太稀奇了,一只魔兽竟然在冒险家遍地的温缇郡搞事情?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们再次听着尖叫,堵在塔楼的门口,向上看过去,只有腾腾腾的快速下楼声。

“到底……会是什么怪物呢?”

“狼吧?应该是狼……”有人看向那个提问的人。

“真的吗?我倒觉得会是老虎……狼太小了,不会有那么重的喘息的。”有人反驳道。

“我还说是狮子呢,类狮凶兽的喘息声肯定是是凶兽里最大的。”有人说着自己的观点?

“e!说不定不是凶兽,而是魔兽呢?”

“不会吧……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反正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这不是正在猜嘛,如果猜对了,就请他吃饭怎么样?”

“真的?你可别骗人,我记得你老是骗人的。”有人和那个人相识。

“跑!跑!跑!”

小队长在他们的视野里快速的出现,惊慌失措,双目无神,已经快要逃出来的小队长是直接从高处的楼梯跳下来的,在人们的围堵里,竟然滑稽的哭了起来。

“跑?!小队长?跑?”有人堵在门口,也不算是他们想要堵,只是围观的人太多了,已经没有办法不堵了。

“跑啊!求求你们了!跑啊!”小队长发了疯了看着还没有让出道路来的人群。

“小队长,里面是什么?!你看到了吗?”有人在远处喊到。

“快跑!快跑啊!”小队长在依然拥挤的人群里。所有人都开始慌了……他们骚动起来。

只有小队长一个人跑了出来,两个根本不见了,还有他身上的血,腥味。

跑!

这一个字多么的精髓。

“快跑啊!”

大雪纷飞。

人群一哄而散。

但是……又过了很久,没有再听到其他动静。

原本会窜出来的魔兽也好,凶兽也罢,

没有,什么也没有,就连动静也开始不见了。

就像是被耍了一样,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又慢慢聚拢起人来。

小队长和巡逻队已经没有了去向。

“什么嘛……这不是……什么危险也没有嘛!”有人这样子笑道:“是不是,一个恶作剧啊?”

“小队长呢?小队长呢?”

“不见了,我们被他和臭老头子耍了!”

“该死的。”

他们愤愤不平起来。

但是,没多会,他们就再一次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一次,不是那个老头子的救命声。也不是什么听不清的模糊的声音。

而是清晰的,

咕噜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

有人再次看向塔楼。

咕噜咕噜咕噜——

“好像——啊——”

第五十六章:之于

“有时候,我连自己应不应该继续下去都不知道。”长羽枫阴沉着脸。

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可不会当你的精神医师,你愿意怎么走下去,已经完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寻荒影坐在他的旁边,吃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薯片。

“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动作会是什么,但是你最好还是应该有一个身在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的意识,这样起码能够防范于未然。”

长羽枫摇摇头。

他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寻荒影的建议并不会有什么坏处,反而会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怎么可以呢?

一个局外人?

怎么可以是局外人?

怎么能成为局外人?

置所有的,相遇的,相知的,甚至是,万千的生灵于不顾?

“无论多少次,我都是不愿意的。”长羽枫看着宫阙的屋顶,那金碧辉煌的檐顶上蹲伏着一座金色的兽类。

四方大小,狮子模样,像是小手仰头,怡然自乐。

“你知道……吗?”寻荒影吃着薯片,像是永远微笑的小嘴嗷嗷嗷的咀嚼着。

“……”

长羽枫摇摇头。

“你现在太少了,你现在是不是只想保护琳儿不让她受伤?甚至是这一家子,你也想要保护他们?”寻荒影没有看他,而是把薯片抛到空中,那个薯片在空中翻滚,像是有魔力一样精准的掉进他的嘴里。

“嗯……这样……不可以么?”长羽枫当然想要这样子,他们能够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问这个?

难道不可以吗?这样子怀着祝3福他们一样的心情,也不可以吗?

“你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可以离开他们半步了?对吗?”寻荒影的话很奇怪。

长羽枫停顿了一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要是再出现这样子的事情,绝对,是他不愿意再看到的情况。他早就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面对无法根除的病痛,其他的一切,已经好像完无所谓了一样。

那种程度的病痛,已经根本不是能够理解的东西了。

即使再怎么样,都不应该和病痛相对。

这绝对是无法原谅的行径。

无论出现在哪里,用病毒类的恐怖方式来对付任何人,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是要遗臭万年的。

“对吧,你想要的东西太少了,一猜就猜得到,这也太好对付了。”寻荒影拍了拍手,像是要将薯片的屑拍掉。

那些薯片屑像是飘零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掉落进深渊里,自为灰烬。

原来他们坐在这个平台的边缘,这里没有朝阳,更没有夕阳,只有一片又一片的虚无,紫色的云雾在三千宫阙中翻滚,来到他们的身边,像是打了个招呼,鱼跃而出,不见踪影。

“所以,你应该多暴露一点,人性的弱点出来,这样他们就更好针对你的行为而做出行动,但是,因为那是你伪装的,你就完可以不那么在意。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想要的大恶棍,不不不,按我们的话来说,就是无限混沌,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这种信息就要传递出去,他们想要来攻击你身边的人来试图威胁你,那你就一定不能为他们着急。你一着急,所有事情的走向也就会正中他们的下怀,然后导致你的无法同时做两件事情。”

寻荒影说的时候看了一眼长羽枫,当然,他知道长羽枫不一定能够听得懂。但是,只要这样子的事情出现,就一定会让他害怕,甚至是不知所措。

“那样子真是糟糕,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做出反抗,如果,自己变成万能的,那样会不会更加简单一点,就像是孙悟空的毫毛一样,变出更多的自己,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绝对可以比自己现在的境遇要好的多的多。

但是,那样子的东西根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即使是孙悟空,也仅仅是学会了72变和一个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连带着金箍棒也是东海老龙宫的东西,菩萨的三根救命毫毛倒是真的可以分身,但作用也仅仅是可以跟猴子一样被人打败。

封一个齐天大圣果然威风,后来的斗战胜佛也就乖僻的多。

像是用猴毛做到自己本体也没有做到过的事情,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每一步,都需要自己来走。

酸甜苦辣,个中滋味,也绝不是品尝了一遍就会来无影去无踪的。

只有反反复复的在这个调味料般的世界里度过,才能算是到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成为了一次“人”。

要想要真正的成为一个“人”。

是绝对不可以仅仅是有善良的。

就像是天下无贼里那样,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好人,那么总会有一个小偷良心发现,无论是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那个善良的人总会被感染。

但是这个世界不仅仅是只有一个好人,好人和坏人,同样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无论是好人和坏人,他们都可以称之为“人”,因为人本身就是复杂的,他们作为一个能量消耗体,总是需要进食的。

从原始的人类开始,他们为了捕猎,制造了工具,杀了这个世界上万千的生灵,你能够称呼他们为邪恶吗?

当然不能,没有他们的杀戮,是万万不可能成为所有人的十八代祖宗的,那些不捕食,不杀害生灵的,早就已经死了,也绝对不可能成为人类的祖宗十八代。

我们是不把他们称之为邪恶的。

他们也不知道邪恶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如果他们不去捕杀生物,不去挖掘可以吃的野菜,不去采摘可以饱腹水果,他们就会饿,他们的肚子就会反抗,他们的孩子就会活生生的死亡。

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没有人会觉得这样子不对的。

但是到了某个时候,人们开始有了文明,开始分辨善恶美丑。

一代人又与一代人出现隔阂。

他们告诉自己的孩子,什么是丑,什么是恶,什么是美,什么是善,但是因为每一个人的不同,每一个人的经历不同,出现的所有的理解,都完有迹可循,也是可以让人原谅的,没有人会说这是错的。

因为本身,就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东西。

沉迷享乐的。

暴食。

对于满足的。



对于无限占有的。

贪婪。

对于所有的一切想有而未有的。

嫉妒。

对于一切都憎恨的。

暴怒。

对于无拘无束,不愿意被束缚的。

傲慢。

对于责任不屑一顾的。

懒惰。

万物的美学,即是人类。

对于此类的集合,又充斥着美好的东西。

勇气,

对于不畏强权的巨大的精神力。

友情,

一种任何群体都渴望拥有的纽带。

爱情,

这种人人都要为之疯狂追求的东西。

智慧,

在黑暗中摸索,在前路中放歌。

善良,

与天下之间,最让人无法理解的至宝。

诚实,

不需要撕破虚伪,只需要坚守,就会让人格闪闪发光。

纯真,

之于任何人的美好时光,不会回头。”

寻荒影的每一句话语,都像是歌唱,那悠扬的歌声在这偌大的天地间,优美的不像话。

小蓝飘着来到了他的身边。她坐到小羊的头上,摇着脑袋跟着寻荒影摇摆。

纷飞的花朵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像是纷飞的乐谱。

长羽枫沉默着。

而寻荒影又慢慢的说道:“其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拥有所有的,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所谓的真善美,能够做到这样子的人,一定也会有痛苦和苦衷,因为需要保持他们,是要做出牺牲的,而这种牺牲,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牺牲”说出去那么简单。”

“那一定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克服所有的的人,也会寻求往生的极乐,何尝又不是一种呢?只是不似平常所说的普通人总有的而已。那样子的东西,也仅仅是一个幌子罢了。”

小蓝飞到长羽枫的肩头,安心的坐下,叹了一口气,像是沉闷的气息,长羽枫摸了摸她的头。她又很开心靠在了长羽枫的肩头,安心的趴下。

“所有人都会有,所有人都会有所谓的闪光点,那样才能被称之为“人”这样子的生物,它们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共存的,也是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排斥。这是绝对的,不会再改变的东西。”

寻荒影自然像是自说自话的说道:“或许,你还不明白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根本没关系,因为刚刚那些,都是编的。”

长羽枫没有说话,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没有看他。

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静静的待在这里。

这个虚无的世界里,想要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思考,什么都不要。

生也好,死也好,都不去管。

“不过不是我编的,而是人类自己编的。什么暴怒,嫉妒,,贪婪,懒惰,暴食,傲慢,都是人类自己编的,在创造他们的时候,这本就是赋予他们去追求自己本身没有的东西的动力。神明也好,恶魔也好,都是本身没有这样子称呼的,是人造的,在传说的才能之中,本身就没有创造一词,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情,他们的破坏,来自于无止境的,他们的一切幻想,都希望与神明有关,神创造他们,只不过是更加高级的说辞,只要是不认同这一点的人,都会被屠杀。黑暗的时代里,人,就是人啊。很多神明说这才是人该有的样子,那可是非常让人害怕的东西。”

寻荒影说的话越来越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但是寻荒影好像说的很开心。

小羊的蹄子在平台之下摇来摇去,像是个怀春的少女。

“有时候,你都不知道,在这世界上的所有种族该怎么解决纷争,他们战斗,不眠不休,他们屠杀,不死不休,他们的一切都遵从而行,那样子,真的太可悲了。”

“他们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才能解决纷争,那么这个共同的敌人沾染上他们同伴的血的时候,他们自相残杀的时刻也就会告一段落,这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我们没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种纷争,我们没有办法来一场大洗牌,所有的人类,都是我们的心血,所有的“创造”,都是我们对于这个世界啊爱意。”

“我们?”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他反而没有疑惑,仅仅是看着寻荒影的眼睛,也没有。

他没有那种呆滞,而是平静,如水。

很少有人会有那样的眼神,他就像是一个老者,倾听着,这个羊一样的小伙子的,来自于如此年岁的,像是冗长岁月的,述说。

那是少有的,寻荒影的过去,还是,一如此生的,所求?

“我们,也可以不是我们,关于过去,只要销毁,就会不存在。”寻荒影开心的摸着长羽枫的大腿。

他说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对策,但是我希望你这一次听我的。”

“不,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无意中救助了椿,我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长羽枫低下头。

“我没有接下来的任何对策,我甚至已经想着要放弃,凭我一个人,拥有的软肋太多,注定是不会成功的。”

“那还真是糟糕。”寻荒影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看向小蓝。

“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不愿意,失去。”

“失去……”

“失去,即使是没有说出任何名词加在后面,这样子单放着,也会让人心有余悸。这真是一个让人害怕的词语。”寻荒影看着长羽枫,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必须接受失去,这是一门人生的必修课,失去本身就是无处不在的东西,有拥有,自然就有失去。”

“……我,其实不明白……”

“那是当然,你所拥有的远比你失去的多,所以你肯定是不会明白的,很少有人能够在拥有的时候知道失去的痛苦。没有一次两次绝望的名为“失去”的挫折,是不太明白活着的意义的。”寻荒影语重心长,让长羽枫看向他。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不需要怎么办,万事顺其自然吧,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反而是最好的。”寻荒影摸着自己的一半黑一半白的羊毛,他现在不像是斑点狗,而是分开的一半。

黑白交织。

“这和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那又有什么关系,善变,也是一种特殊的才能,你要习惯。”

这不是背叛。

只是言语的变更。

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忠告。

第五十七章:顺其自然吧

只有这一天,可以被称为新纪元的元年。

恶魔重新出现的日子。

十二月,二十四日。

温缇郡慕斯村

长羽枫从仓库里走出来,依然低着头,今天,和每一天看起来都一样。

大雪纷飞,白色的世界,一如既往地,寂寞。

长羽看着门前已经空旷的狗屋,那只狗已经躲进里屋,顺理成章的住在壁炉旁了,而自己看着那空空的小屋子竟然也会觉得……伤感……

这是怎么了呢?

长羽枫……

长羽枫想要打起精神来,却完提不起劲来。

浑身提不起劲来。

这还是第一次从三千宫阙出来的时候出现这种乏力感。

像是感冒?

自己还会感冒么?

现在怎么看……都很虚弱?

不知道要不要让王蝶检查一下。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适宜定居的地点,然后拿到那里的传送许可,将所有人带过去。”拉杰尔的声音在屋内传来。

“我们现在有两个伤员,这样子的环境,实在是不好。”艾米纳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这当然不是他们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而是长羽枫自己的听力出现了异常。

现在,五官的观感都出现了很奇怪的反应。

“有点……奇怪……”长羽枫摸着自己的头,匆匆忙忙的往仓库里赶。

头……也开始……晕起来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然而现在,却出现了很奇怪的症状……

五感,开始变的特别灵敏,白茫茫的一片,一只青绿色的母鹿好像注意到了自己在看她,那远处的山峰上,用她那青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在那遥远的地下,一只只巴掌大的地鼠们啾啾啾的吵闹着,在那些已经开拓出来的洞穴搬运着自己的食物。

他们啾啾啾的嘈杂声音也瞬间入了耳来。壁炉生起的火焰也有噼里啪啦的声响,再是他们讨论怎么离开温缇郡的声音,再就是大雪纷飞的耳朵轰鸣感。

鼻尖的药水气息,像是永无止境的苦涩味道,那是艾瑞卡和琳儿需要摄取的药粉。还有女士香水的气息,再加上饭菜余热的香气。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身体。

“王蝶……”长羽枫敲开了仓库的门,眼看着王蝶缓缓的来到他的身边。

太奇怪了……自己好像,在迅速的脱力。

“先生。”王蝶的手臂环外长羽枫的背部,扶着他坐在控制台前。

“我需要诊断……”长羽枫用手掌按着自己的心口,五官出来的奇妙感觉,依然没有退却,就算是王蝶齿轮转动的声音也异常的响,让他的耳朵有些生疼。

再由眼睛看到的细微之处,一只蚂蚁正在被王蝶的小齿轮卡死,汁液溅到了齿轮上。

虚弱,与这种极度反常的精神同在。

实在是太诡异了。

并且,好像有很深的疼痛感传过来。

启动超级诊断系统

长羽枫瘫在控制台的座子上,王蝶的手化为几道光线发射器,在长羽枫的身上扫描。

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灵力海正在失去控制

灵力海……

灵力海自然就是人体内隐藏的小天地,平时不会出现,但是在进行灵力凝聚的时候就会吹完,并且吸收天地灵力进行储存。

而现在,王蝶检查出来灵力海失去控制,意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身出现了反常的状况。

现在自己这种五官上的强化就出自灵力海的失控。

为什么……灵力海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根本毫无预兆,不是吗?

如果寻荒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定会提前告诉自己,但是现在,确实感觉自身的灵力出现了无法控制的情况。

虽然不能使用攻击性的灵力法术,但是就连一般的灵力法术也完不听使唤。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甚至已经出现了根本不可以使用灵力的情况。

……

这意味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某个时刻,第一轮回的时刻。

血脉诅咒

发作了?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不,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现在怎么解决。

因为这个问题早已经没有答案,所有拥有的一切灵力,都会毫无预兆的消失,是身为白灵一族的宿命。

但是,现在实在是太巧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子的时刻?难道是自己使用灵力太过频繁,又或者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

左心房位置,发现了一个很小的肿瘤

“什么?”长羽枫惊讶的看着王蝶,那些蓝色的数据在画面上穿梭,瞬间变成自己的心脏画面。

那个血红血红的东西,扑通扑通着,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下一秒,一个黑色的东西,紧紧的抓着心脏的位置,即使没有动,也像是跟着心脏一跳一跳。

“那不是肿瘤……那是凝聚化的魔气……”

怎么可能?

长羽枫现在短短几分钟便思考了几个怎么可能……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这种“不可能”,也早早变为了可能。

凝聚化的魔气并没有被命名,自然也可以看成是一个突然爆发的肿瘤,这种抓附着附身者身体的魔气可是随时可以夺走附身着生命的。

难道是在与红鹰打斗的时候被附着的吗?

那一天,红鹰已经完变为了一只魔兽,就像是将灵魂交给了恶魔,因此变为了恶魔的附庸。

红鹰那双爪子像是残暴着追着魔剑而来,但是被魔剑轻易的切碎,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红鹰红着的双眼也紧紧的盯着长羽枫的头,他很明显的想要撕咬这颗头颅,长羽枫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即使是他想要阻挡,魔剑也由着锋利而出,红鹰的肉被层层切割,细致的像是精雕的工艺,长羽枫就像是一个大厨,以结界为砧板,在红鹰的身上无情的切割。

这自然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在只有这样子,长羽枫才不会被红鹰所伤害,已经不是人类的红鹰,背负着敌人的名号,在长羽枫的眼里早就已经无法获得原谅。

等等……

如果是那个时候埋下的魔气,那为什么不爆发呢?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是这样子,艾瑞卡和琳儿的魔气自然也是同时存在的,为什么自己的没有爆发,而他们两个的爆发了?

有谁能够解答么?

没有……

多么可惜,和对手根本没有接触,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获得线索。

真是太失败了。

只能等待着他们有所动作,而不能自己进行主动出击。

在长羽枫的眼里,红鹰的攻击自然是具有威胁的,但是因为魔剑太过强悍而抵消了太多。

在这样子的情况下,红鹰根本就没有胜算,那就是根本不可能有理由来进行这么无聊的对战的。

红鹰说过,面对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哈图林,自己是没有胜算的。

是指现在这种意思么?

可怕的是,这个么?

送死行为很明显没有成功,因为内务府那边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完按照红鹰的意思去进行,更准确的说,是龙须公这个老狐狸在红鹰需要他发生的时候沉默了,只要内务府沉默,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除非公国国王查下来,在场的大家族也肯定知道此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依此威胁龙须公,肯定是要在龙须公的强硬手段上吃亏的。

那么,可不可以这样子猜测,他们肯定是算到了和现在偏移不了多少的结果,那么他们的目的本身就是进行此般的丑恶手段……

那么他们的目的,自然也算是成功了。

以生命来完成这个埋伏在身体里的不定时“危险弹丸”,代价,是不是,太过高昂?

长羽枫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虚弱的感觉,像是抽离了他的灵力。

没有灵力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吗?

不过,其实这个早就习以为常了。

没有灵力的日子,不算是浑身难受,现在看来反而一身轻松,躲避就好了,不为了追求什么,只追求着慢慢的活下去。

在这万千生灵存在的世界,无论怎么样,现在都是一身的疲惫,说不上喘不过气来,说不上被步步紧逼,说不上无力发泄,什么都不用管的日子,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有让人害怕的威胁,害怕着失去,害怕着日复一日的没有办法反抗。

会不会寻荒影的意思就是这个呢?

一切顺其自然。

不要想着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默默的修炼,不会想着在哪里是个安的居所,不会整天想着琳儿会在哪一天死去,甚至是怎么样才能够活到明天。

只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今天该吃什么,怎么样躺着才会有个好觉,怎么样才能好好的过好每一天。

虽然行动总是慢于想法,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毫无关系。

完没有必要。

“先生,目前无法获取更加有效的解决办法。”王蝶的声音依然冰冷,她似乎从来没有感情可言。

“没事……仅仅是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呢。顺其自然吧。”长羽枫的脱力感好了很多。现在,起码能够以正常的语速说话,并且,能够有力气站立。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是吗?

哈图林的整个计划都像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中招的确是其他两个人,看似热闹的出龙大会围剿计划,却出现了两个如假包换的哈图林牺牲者。

这样子的战损比,是根本无法接受的吧。

即使还有一个未爆发的心脏,也就是长羽枫自己的心脏,但是,这样根本不对等的人员损失,依然可以认为是失败了。

这绝对不是哈图林的作风。

遥想当时的红鹰,无论是力量上的对决还是技巧上的比拼,长羽枫凭借着魔剑的威力占据上风,无论是单方面的切菜,还是单方面的斩杀,毫无疑问都是碾压式的,就算是红鹰没有丧失理智,不主动撞过来,自己也绝对会很轻松的斩杀他,毕竟这不是娱乐,更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除非,他原本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等等。

红鹰是知道自己没有胜算的,他的目的也自然不是简单的将自己的信息传递出来,而是在自己的身上埋下这粒随时会爆炸的种子。

然后……死亡?

如果不是魔剑的结界阻拦,红鹰会不会吹完逃跑的情况呢?

会吗?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为什么?

仅仅是这个可能被内务府干扰下去的宁家少主的信息?

不,绝不可能。

他们一定想到了后续的计划,绝对不可能就此了事。息事宁人。

那么他们原本的计划又会是什么呢?仅仅是有两个人吗?后续的计划当中,自己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圈套呢?

“顺其自然,并不是我能够理解的东西。宁先生。”王蝶点了点头:“但是我会尽可能的尝试学习。顺其自然。”

“嗯,你有这份心,自然是能够学会的。”长羽枫笑了一下。

他现在还是能被王蝶的话语逗的轻笑,因为这种感觉像是和一个呆萌的机械女人说话,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器械,王蝶正在尝试学习人类,也算是一件大事。但是机械本身就没有情感,王蝶所说的东西还是基于数据分析,她前脚不出门,后脚没有获取数据的能力,本身这不话就不太能够成立,虽说王蝶是铜玉族的科技,但是现在的样子,除了那两双机械手臂之外,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

只要她不说话的话。

长羽枫拍了拍自己腰,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灵力的穿行了。

现在这样不像是血脉诅咒,反而像是寻荒影切除了自身对于长羽枫灵力的供应。

他所说的顺其自然,是这个意思吗?

会不会有点草率,又不和自己商量,虽然自己已经拒绝了前去芙兰,但是这样子的情况,确实难得。

他是想要让自己好好休息几天吗?

不要再为这种事情而无端生出烦恼。

琳儿就算是有万象羽织保护,也根本不可能保护身体的内里,如果出现了病毒式的魔气感染,也绝对是无法防御的。

那样子说不上糟糕,因为大不了一死,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生不如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神光临。

对于椿的感激,已经无以为报,但是椿好像疗养去了,想要报答也报答不了。

面对现实。

是现在所做的第一步。

如果是个普通人,该如何在这个灵力世界,如何生存呢?

经商吗?

要不要……试试看?

第五十八章:已经与我无关

关于灵力被收回的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但是如果交代灵力一瞬间消失的话,没有哪个理由,不,谎言,是牵扯不出身后的寻荒影的,所以老实交代是不可能,只能尝试伪装。

即使这个脑回路并不适合长羽枫,但是他觉得伪装并不是一个技术活,起码,不需要他装。

只需要给他一个仓库,他就可以待上一整天。

起码,不会显得很尴尬。

艾瑞卡和琳儿躺在病床上,怎么样都不应该让他出现在那里,虽然他不知道那一天的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应该能够猜到是一场很不好的回忆,至于不好到什么程度……

停。

不要想了。

长羽枫拿起了小锤子,看了一眼眼前的机械兔子,因为大雪天的缘故,侦查机械完失去了它的作用,现在需要进行很复杂的改造,将兔子的外形做成比较小的蝉蛹,放置在地下,原本是想做成在天上飞的鸟类,这样就可以栖居在屋顶,放个天线之类的东西做到方位的侦查,但是这样子的大雪天,实在不好做,如果出现了土地被冰雪封住的情况,那么屋顶的雪量就肯定难以让固定地点的侦查系统发挥作用,要是有会借着雪发挥灵力的敌人,这种无用的侦查系统,一定会出大事的。

所以,最终选择了蝉蛹形状,当然,只是缩小成了团,并且需要给它装配钻地的动力。

动力来源于灵力球,也就是王蝶所需要的动力能源。

唯一庆幸的是,与三千宫阙的连接口并没有关闭,无论是哪个口袋,只要是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获得这种许可,所以动力源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这种用铜玉族机械链接而成的纹路可以让拥有灵力动力源的机械行动起来。

只要灵力能源填充。

但是,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机械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填充了灵力动力源也没有办法自由的行动,甚至出现极大的错误指示,将整个组装的零件损毁。

长羽枫并没有学习过铜玉族知识,而这种简单的填充和机械的焊接只需要用特殊的钻头穿孔和炮制,自然可以做精工器械。

一整天都在捣鼓这个破玩意儿,其实也不是很好,王蝶在旁边也在继续调查他身体的异样。

对于长羽枫来说,失去灵力并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但是王蝶看上去很感兴趣。

在她的分析面板上,自己的数据无线重复的循环,再加上某些奇特的东西。

长羽枫看了几眼,是几种和灵力有关的药材。

长羽枫也不是一整天都盯着这个拥有小型侦查系统的蝉蛹看的,他会抬抬头,看一会旁边的王蝶,喝一杯水,看一眼其他的器械,再吃一点艾米纳端过来的食物。

“你可真是好兴致,还有空在这里做这种没用的小玩意。”

是椿的声音。

长羽枫失去了灵力,自然是没有办法知道她的到来,不过椿好像也没有隐藏,很快就从土里钻出树枝,然后形成人身。

她完好的身体并没有让长羽枫有所惊讶,因为椿拥有一颗纯净的佛心,说是佛心也好,现在更应该看做是一个可以治愈她给与她强大恢复能力的心脏。

“怎么了?你有空到这里来。”长羽枫停下了手里的扳手,放下了锤子,端起了茶杯。

“温缇郡出大事了,我是来提醒你们逃走的,有很多人已经丧生了。”椿坐在了凳子上,吃起了眼前的小饼干。

“这么大的雪,能够逃到哪里去呢?”长羽枫拍了拍王蝶的衣服,清理了上面很小的灰尘。

“你老爸不是可以传送么?对了,你不惊讶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不想知道么?”椿将小饼干抓了一把,边放进口袋,边吃。像是嘴馋的小猫咪。

“发生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而且传送需要申请许可的,非法传送是会被通缉的。我父母也正在发愁这件事情。”长羽枫看着王蝶的分析数据,有几样药材都非常眼熟。

“有希望么?逃到别的地方去?”椿吃饼干竟然吃出了啵啰波啰的声音,这个饼干甚至有些僵硬。

“你是指什么呢?”长羽枫将茶杯放下,看着椿:“是指逃不逃的出温缇郡,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椿也盯着他。

“是恶魔哦,温缇郡现在有两个恶魔在作怪。一般的人根本拿它们没有办法。”

“前几天一个信使已经在通知我们撤离了,不过为什么?内务府不管么?”长羽枫仰着头,像是在放松自己的脊椎。

“我没有查那么细。不过,因为被恶魔擦伤也会在短时间内变成行尸走肉,严重的还会同化,目前,有些人不愿意伤害那些被同化的人,所以,情况变得很复杂。”椿看着手里的饼干,有些嘀咕道:“虽然,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啦,我是妖嘛,恶魔应该对我没兴趣,也没有几个肉。”

“被魔气感染只有特殊的驱魔师可以暂时压制,一般被感染,没有驱魔师在场,根本不可能净化。如果不当场击杀,祸患无穷。”长羽枫疑惑的看着椿:“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事态可以掌握,我想并不冲突,只不过……”

“不过什么?”椿拿着饼干的手停在了空中,也疑惑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六岁的身体,即使是站起来也不会很高,椿坐着也能看到她的头顶。

“内务府,这几天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们没有动作吗?”

“我也想不通。”椿翻了个白眼咬断了饼干,没有吃,而是叼在了嘴上,带着些奇怪的颤音说道:“温缇郡的内务府不一样吧……那个什么龙须公,我第一眼看的时候觉得蛮慈祥的,但是仔细一看,他的六条胡须,也能感觉到威风之气,要不是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肯定要看一下的,我想肯定是个很严厉的老头子。”

“你见过龙须公?”长羽枫看着椿,虽然他觉得椿有些不着边际,但是关于龙须公的描述,还是第一次从椿的嘴里说出来,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人,说出对方来只能让外人惊讶。

“当然见过,不过,其实不需要那么惊讶的,我在这里快一千年了,怎么说也是听过很多事情的。”椿咀嚼着饼干继续说道:“我刚刚是说龙须公有点无情啊,这都没有出来坐镇,没有灵力的平民这下真的要成为屁民了。”

“所以,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子做很不好,内务府出面解决恶魔的事情肯定会控制魔气感染的范围。如果郡都感染,恐怕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长羽枫说的当然没错,但是内务府,尤其是龙须公的考量是什么他自然是不会懂的,不过椿也说漏了一件事情,内务府肯定是派了小队去解决的,只是可能效果并不好。

其实仔细想想,最强战力龙须公与卡夫特离开了内务府去解决三个小恶魔的事情,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所以,当有冒险家也在温缇郡的时候,自然是可以让内务府在一旁观望的。

相信到最后,他们肯定是出手,只是损失会比较惨重罢了。

这也就关系到内务府是怎么指定解决方案的了,长羽枫觉得不应该为此而操心。龙须公想的做的肯定比他要好。

椿看了一眼沉思的长羽枫,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看他没说话,用拿着饼干的手肘击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子,你不去管管吗?这么严重的事情,如果出现了和两个小家伙一样状况的家伙,说不定可以预防一下。找出什么端倪。”

长羽枫回过神来,认真听到了这句话。

“不行,我不能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不行,我没有灵力了,去了就是送死。

长羽枫摇摇头。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这件事情肯定是和他们有关的,哈……哈图林?我听说他们可不止两个人,在现场的可是有三个人!另一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椿倒是有些激动,咀嚼着饼干,越吃越有劲。

是的,这确实可能是出龙大会的后续事件,也极有可能牵扯出哈图林的最终目的,但是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况且今时不同往日,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可能就是自己现在的状态。

“第三个人?”长羽枫的脑袋飞转,比较熟悉的哈图林成员,尽数在他的脑海里飞过。

“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确实有三个人的。”椿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一天和小狐狸也在的,只不过大黄吃坏了东西闹肚子,所以我们一直在赛场外的厕所等大黄。”椿停下了手中的吃饼干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黄鼠狼要上人类的厕所?”长羽枫看着椿,调侃道:“不觉得很搞笑么?”

“他很喜欢人类的东西的。”椿眼睛飘向王蝶:“包括厕所。”

“……好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不会再管这件事情,现在相安无事也算是万幸了。再卷进去,恐怕不好。”长羽枫试图拉回了话题。

“你自己一个人也不可以吗?只需要你自己去的话,一定能够调查清楚的。”椿还是不理解在出龙大会表现如此抢眼的小子完有能力自己去调查这件事情。

“不行。”

“真的?”

“不行。”

长羽枫重新拿起了小锤子。

“诶……有点奇怪哦……小子,你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自责吧?”椿眯着眼睛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深吸一口气不说话。

“不需要自责,你没看到我的手已经长出来了么?”椿摆了摆那只绿色的小手,像是带着绿叶的树枝在摇晃。

突然,那只手掉了下来,从长羽枫的眼前直直的往下落,长羽枫翻了个白眼。

“没吓到……你还真不是平常的小鬼。有点讨厌。”椿起身拍了拍衣服,将饼干屑吹掉。

“好,既然你,那我也就窝到土里去了,小狐狸也已经到帝国去玩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真是可怜。”椿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长羽枫,悻悻的走向大门。

“要是……有人能够留我下来吃饭,我一定会原谅他不感谢我的无情的。”椿走一步,会头一步。。

“真的哦。”椿继续回头,看了一眼长羽枫。

“如果……”椿走了一步,又回头一眼。

可能,这场雪确实出现了很大的影响吧。

树木冻死了,好像对椿有很大的打击,看椿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仅仅来报信怂恿自己去“调查”的,更像是寻求庇护的?

堂堂一个千年的老树妖,为什么……一点也不成熟?如果跟着大王一起离开,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有种蹭吃蹭喝的感觉。

长羽枫没有抬头。

“你要来,随时可以来嘛,我又没有拦着你。”长羽枫停下了,明着感谢,早就已经感谢过了,但是,很明显,只是说一句感谢的话确实不足以感谢椿放血救人。

所以,无论椿提什么要求,都有考虑的空间。

看来,大家都有点小九九嘛,还说龙须公,椿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不过,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你也要跟过来嘛?”

“好啊好啊。我跟着你们离开。”

“我是问你呢,不是邀请。”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你总不会不邀请吧?”

“那我能不邀请么?”

“不能。”椿赶忙坐在长羽枫的对面,抓着那盘小饼干一个个往自己嘴里送。

“不过,我估计我的父母是不能随便移居的,如果有可能,我们是需要徒步前往另一个城市。”长羽枫当然不会有什么抱怨的话,但是就拉杰尔和艾米纳的状况,即使是龙须公担保过,也不见得能够转接到其他的地方去。

尤其是大城市。

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拉斯塔尔,那里已经作为试点城市建设了十年之久了,各个种族的人交流更加频繁,虽然还鲜有通婚的案例。没有确定身份的半妖,半精灵,甚至是半兽人都会被歧视,在拉斯塔尔的话,只能说还好。而其他的就更加难说了。可能再过几年就会好很多吧。

大概。

“为什么?”椿从刚刚的坐下,现在的姿态就放松的多。

“因为,这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肯定是要徒步南下的。”长羽枫把一个小的动力能源放进蝉蛹。

有一点小光在结合处的纹路闪动。

“南下就南下。我的脚程还是很好的,我去找伊莲……”椿又站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向仓库的大门。

“嗯。”

哦……伊莲……怪不得要和自己打个招呼。

她和拉杰尔不熟,自然是要和自己说的,如果他们联合起来移动,肯定是要安的多。

也不知道她和大王惹了什么麻烦,那一天她匆匆的过来跑过来放血救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也不会知道两个小孩子有难。

现在这样,就像是找到自己做了个靠山一样……

问题是,自己不可能是靠山了……

“话说回来,伊莲为什么永远是小龙的状态,她不可以变回来吗?我是说人身?”椿这次回头带着很严肃的问题。

“她不想变吧……我不知道……”

“我还是很想看看她以前的样子的。她很漂亮,应该是巨龙一族少有的大美人。”

第五十九章:勇气

“是吗,她一直是小龙形态在我家蹭吃蹭喝……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记了她还会变身成美少女呢。”长羽枫将蝉蛹放在地下,仓库里的泥土也因为天气原因变得很硬,他想试一下装在蝉蛹上的钻头可不可以承受极大的压力,要是蝉蛹能够预测危险而无法传送情报,那就失去了原来的初衷。

“诶……她从来没有变过吗?有点奇怪……”椿又疑惑的跑了过来。

她很明显的难以相信,一个巨龙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所以,你的故事里还缺少了什么没有说的吗?关于她?”长羽枫看着蝉蛹快速的入地。

他没有多在乎伊莲的事情,伊莲和那头熊玩的开心,和自己没有办法保护住她们本质上没有区别,是不能责怪她的,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没有吧……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没有提过。”椿又坐在那里,同样看着蝉蛹挖出来的小洞。

“什么?”长羽枫看了一眼椿,关于伊莲的过去,椿是最有发言权的。

作为椿婆婆转世的椿,年龄上也依然有了上千岁,如果椿记得所有温缇郡的大事情的话,也算得上一个传奇人物了。

虽然妖的修为和人类的修行是完不可比拟的。

“伊莲是讲过她的过去。名为塔尔玛咖的巨龙时,她的过去。”椿把口袋的饼干掏出来,一个一个的放在了盘子里。

“这样啊……巨龙……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长羽枫叹了一口气。蝉蛹好像钻到中途便停止了,应该不是源动力不足的问题,而是钻头被阻断了。

“她是最后一只女性冰之巨龙,名为塔尔玛咖·冰风,也被称为伊萨斯。”椿将饼干摆好,那些由艾米纳亲手烘焙的饼干还是好早以前就做好的,只是因为当时多买了两包麦粉。

摆好后,椿又拿起一块往嘴里送。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叫她伊莲比较好,最后一只女性冰之巨龙后辈,所背负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怎么说?”

“你想啊,现在公国的龙骑士所拥有的坐骑是什么?肯定是亚龙种啊,如果龙族和其他的生物交配,嗯……算了,你还太小了,我就这么说吧。”椿换了一个姿势,侧躺在王蝶的身边。

王蝶则是关闭了自己的电源,像桩木头。

“为了保持自己族群血统的纯正,某些种族会不择手断做出很多非人的事情。你根本想象不到。特别是那种血统越纯正力量越强大的种族。比如说,巨龙一族。冰之巨龙肯定是和冰之巨龙结合才能生出更加纯正的血统来吧,所以,这里面就会出事情。”椿好像再说着什么很不好的话,很是小声。

整个仓库里只有长羽枫在捣鼓那个蝉蛹的声音,所以,椿的声音依然很大,要想变小,只能低声细语。

这就是所谓的谈性色变吧。

连妖都无法避免。

“听着呢。”长羽枫看着蝉蛹的钻头,用小锤子敲了几下,但是毫无动静。

“也不知道他们这支怎么搞的,只有一只女性冰之巨龙了,也就是伊莲,是要被背负起家族繁衍重任的。”椿好像口渴了,四处张望有没有水可以喝。

“嗯……”长羽枫难过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所以,你能够想象到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温缇郡。肯定是逃出来的嘛,她不愿意面对过去,也是很正常的。”椿看着仓库的天花板,饶有兴趣的转过头看着长羽枫打趣道:“她每天除了吃就是吃,要变成一个小胖子了,我估计也就没有人会喜欢了。到时候她愿意,都没有人会喜欢她了,真是可悲。”

“巨龙……也会长胖吗?不会吧……”长羽枫惊讶的看着椿,他想起来有些暴饮暴食的伊莲,有些害怕起来。

“哈哈哈哈哈,果然你也很慌吧。如果伊莲是个大胖子,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椿大笑起来,在王蝶的身上翻滚。

“谁都不会喜欢一个比较胖的人吧,毕竟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再怎么样后续补充也很难再提分。”长羽枫将蝉蛹放进箱子里,盖了上去。

自己没有灵力,看来还是应该放弃这种东西。

“也可以这么说啦,谁不喜欢帅气的小伙子呢?如果有的选,肯定是还是会首先排除最不想要继续喜欢的才符合人类的逻辑。”椿明了般的点了点头:“这个不仅仅是交朋友,还是选择终其一生的人。可能还是不相同的。”

“你说,伊莲作为冰之巨龙可不可以将冰天雪地部化解掉?我怎么感觉这场雪完不像是普通的大雪。”长羽枫站起身端起盘子向着大门口走过去,椿跳了起来,跟了上去。

长羽枫好像完放弃了蝉蛹的侦查,他觉得应该想个更好的方式,如果需要进行搬家的话,蝉蛹的钻头绝对不可能承受长时间的移动跟随。

他现在回家,要么是躲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要么是去看望她们,然后,无所事事。

椿说的对,他确实有些内疚,但是并没有那么严重,准确的说,他哭泣的理由并不是他们受伤成这样子,而是因为自己她们才受伤成这个样子。

两种感受是完不同的。

这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实。

事实就是,他不是很能够现在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看着琳儿微笑,说她没事,这对于长羽枫来说已经是极其残忍的事情。

“是吗?我感觉不像,在温缇郡同样地区的郡里,早就是非常恶劣的寒冷天气了,温缇郡四季常春完是因为伊莲需要吸收天地间的寒冷元素来补充身体,支撑到她复活。”椿是很高的,站在长羽枫的身后,或者与之并排,都只能到她的细腰间。

“巨龙,是靠什么复活的?还有龙心骨甲,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长羽枫看着大门,原来是伊莲坐在门口,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啊,我们刚刚还聊到你呢。”椿跑了过去,将伊莲抱了起来,举在天空中,风雪飘零,像是在抱一个穿着巨龙服的小宝宝。

“啊……”伊莲好像不是很开心,没有什么兴致,只是很敷衍的看了一眼椿。

她并没有惊讶椿的到来倒是让长羽枫很惊讶的。

“你怎么了?”椿将伊莲放下。

周围的风还是很大,长羽枫和椿停下,一同坐在了伊莲的旁边。

“我好饿,但是艾米纳妈妈说现在还不能吃饭。”

“就为了这个?”

“还能为了什么?我都要饿死了。”伊莲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她们两个呢。这么不开心。”椿捏了捏伊莲的脸,看得出来椿的兴致很高,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

每天不是开开心心的也是过,

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也是过。

对于椿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烦恼了吧。

“那两个小鬼才不用担心呢,现在已经是家重点保护对象了,什么都是最好的。我现在最烦的是,我体内的元素好像又开始混乱了。”伊莲继续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子是穿衣服还是没有穿衣服,但是就目前来看,她应该没有那么在意这种东西。

她最在乎的依然是吃。

她体内流失的元素好像又加快了。

长羽枫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也只能盯着自己的手,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有红肿的迹象,这是不正常,但又是正常的。

一个七岁小孩子,在这样子的环境里,手是一定会红肿的。

而问题是他是长羽枫,他的手必不可能红肿。就是这样。

可能,伊莲更加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承不承受的了身体元素的流失。

但是,应该不是流失才对,上次给了伊莲的药丸,可以疏解她对于冰元素的储存障碍,而现在,才过去几天而已,是肯定不会失效的。

应该是单纯的肚子饿了。

“伊莲,你可以试试吸收掉这里的冰元素嘛,这里简直是你天然的修炼场。”椿抱着伊莲,虽然伊莲平时萌萌的,但是被椿抱着反而有些严肃。

“不行……那样子的话,我就吃不了艾米纳妈妈做的饭了,感觉不到饥饿,简直是要我命。”伊莲一本正经的说着奇怪的理由。

“啊……你这样子会变胖的,你现在也很胖了……真是的……”椿捏着伊莲的小肚子,伊莲有些害羞的啊啊啊的大呼小叫。

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生疏感,真是好啊。

长羽枫笑着起身,走向里屋。

那些绘色画像里,有那么多好看的笑容。是关于这一家人。无论是自己带什么人回来,都会有一张绘色画像,无论是在这里常住,还是暂留,拉杰尔和艾米纳巴不得自己朋友满天地。

虽然是这样,自己还是只有少数的朋友。和他们交流,会很安心,不怕自己连累他们。

长羽枫看着厨房忙碌的艾米纳,又看着使用魔法通讯和温缇郡信使部门交流迁移事项的拉杰尔。

虽然看起来他们的交谈很不开心,但是拉杰尔依然没有很恼火,反而依然和气的跟工作人员说话。

长羽枫继续上楼,来到艾瑞卡的房门口,琳儿也在她的房间修养,她们需要很长时间的睡眠来补充病痛魔气带来的折磨,如果不睡觉,或许还是能够感觉到喉咙与肺部的颤抖。

当然,这是长羽枫猜的,也不能说是猜的,如果没有疏导,绝对会留下阴影。

他只能沉默吗?

还是无法再做其他的事情。

算得上的话,也会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

他无法去询问,无论怎么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没有的人,这样子的描述对于他来说是完错误的,他在黑暗中摸索,需要面对的敌人,一直都太过强大,他的目标,他的一直都存在。

那就是打败那些躲在暗处的他们。所有人都需要付出比这还要痛苦百倍的代价。

他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在与自己有所牵连的人身上的时候,这种代价,就恨不能在提升个百倍。

他根本无法意志消沉,也绝不会仅仅因为自责而失去动力,因为现在的他,即使没有了力量,即使在冬天手也会冻的通红,他也注定不会放弃这个念头,呆笨,早就不属于他。

只是现在自己的每一步都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轻则惹来杀身之祸,重则连带着身边的人遭受苦难。

如果换做是别人,一定会被认为自身带着灾祸属性,是个扫把星,但是自己远离其他人,也算是对自己有一个比较好的交代吧。

寻荒影对他说的那些东西,人类的罪恶,与人类的光辉都太过宽泛,有些假大空的不明所以了。

但是,无论怎么样,现在,确实需要有些改变。

顺其自然并不是没有改变,而是更加自然的随机应变吧。

寻荒影有寻荒影的打算,长羽枫也有长羽枫的想法。

寻荒影怎么想的不明确,毕竟他没有明说,也不会明说,但是长羽枫一定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想要给自己多一些,多一些让那些阴影之下的魔王们猜测点,或者,仅仅是让他们在战略上出现变动,不要一味的以为自己只在乎两个人,只要针对这两个人,就可以让自己屈服。

这是绝对痴心妄想的,也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自己的感情,早就不是普通的感情联系就可以摧毁的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情,可曾想过,早就已经经历了千百遍之久。

即使自己从未成功,即使自己缺少应有的勇气。

或许,自己发出去的信号,绝对要有所更改。

表面上,自己不可以是个热心肠,更不可以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子,自己需要他们安稳的度过这几年,自己的离开,他们就不会和自己有关系。

现在这样子,绝对是需要一个足够强烈的变革。

而不是一味这样生活下去。

他当然也愿意相信寻荒影的顺其自然是正确的,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绝对是需要经历一场浩劫的。

从心灵上,从身心上,都需要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就像是改变了他的寻荒影一样。

他需要变得更加勇敢。

拥有离开所有的依靠,离开所有依恋的,自己一路斩杀向前的勇气。

如果不能有,关于出龙大会这样子的事情,势必会反反复复,不会断绝。

或许,现在的处境很像是被家族逼迫的伊莲。

如果没有勇气离开,她一定会成为家族繁衍的工具。

为了所有相识的人,他必须有所改变。

长羽枫放下了敲门的手,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看着自己房间里的卷轴,他叹了口气。

如果阴影之下,躲藏的是敌人,那么现在,他需要的,是足够的光亮。

而不是虚假的偏安一隅。

第六十章:奔走的,离去的童年

雪扑在长羽枫的脸上,像是在抽打着他,让他难以前行,靴子已经深陷在雪地里,这雪好像粘煞人的米糕一样,只能将鞋子扒吞了,才能离开这个地方。风雪大到完不需要刻意做掩藏脚步,风一过,便没了。

他从仓库出发,躲着伊莲和椿,留下了王蝶的备用能源,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自然是偷偷的离开,他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此去,勿念。”

还有很多没有交代,但是一交代就又会乱了套的感觉,所以干脆让他们少一点猜测。

当然,他觉得这样子做肯定不会获得猜测,并且无法不让他们胡思乱想。

所以,他觉得写再多也没有用。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仓库里的王蝶,王蝶也看着他。

他不知道王蝶对于分别有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而从王蝶青石般的双眼里,似乎,问了也白问。

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也没有那么多需要的解释。

更没有任何不明了的为什么。

他需要离开,仅此而已。

之于拉杰尔一家的感情,之于琳儿的感情,之于椿和伊莲,都是无法割舍的。

如果自己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那么,远离,总比死亡来的舒缓。

防寒的袍子看上去有些破旧,其实是一件很暖和的普通袍子,里面穿的衣服不需要很厚,目的是为了赶路方便。

但是现在,好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为了这趟悄咪咪的远行,他在这几日天天在仓库里,估计也只有等到晚饭的时候,他才会被发现离开,而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整个温缇郡境内了。

只是这风雪,确实也太大了。

如果是天然的风雪,未免太过可疑了。

依照温缇郡其他山的状况,下雪天确实会连绵整个冬季,但是绝不带这样子玩的。

没日没夜的大雪,可是只有极地才有的情况,没有储备粮的话,是绝对熬不过去的。

自己现在需要前往内务府,用自己的关系为拉杰尔一家获取迁移的许可证。

至于是那一层关系,其实还有待商酌,他不知道内务府对于白灵山的态度是什么,如果是亲和的,那大可以用这个身份,但是如果不行,那就只能以出龙大会第一名的身份来请求。

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拉杰尔肯定是没有资格申请到迁移权限的,只能被迫远走离开,就像是温缇郡其他人一样。

估计他们都在等待迁移令,然后被驳回,再申请,再驳回。

然后放弃,成为流民,往南迁移。

温缇郡北邻了百兽王国的前端要塞,是不会同意那么多人迁移的。

活不下去虽然是内务府的管辖范围,但是如果直接放任所有人都搬离,恐怕龙须公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层层的通知下来,自家的储备粮消耗绝对会跟不上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通融,早点离开暴风暴雪的温缇郡。

如果温缇郡的极端情况持续太久,空城是必然的。一座延续了千年的古城说没就没,长羽枫还是能够认同龙须公的做法的。

这样子把人强留在温缇郡的做法很不地道,但是,总比弃城而逃来的强,表面上是大雪作祟,暗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就算是知道个中缘由,也绝对难以控制内务府的决定。

长羽枫看不清飞雪,就像看不清前路应该怎么走。

这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或许只会加剧事情的无法控制也说不定,但是如果这样能够释放出一种与之相斗,旁人无罪的信号,只要自己不出现,阴影之中的人就一定会关注着这一家人,不至于有所动作,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的行踪,一定是只要跟着这一家人。

如果能够不拖累,那也算是没有白费这样!

顶着这么大的风雪前行!

“驾!”

像是抽打马匹的声音在周围想起来。

有什么大人物过来吗?

在这么厚的雪地里,根本不能分辨到底有多大规模的队伍向他过来。

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么大的天气骑马出行啊……

可恶!

长羽枫缓慢的靠近一颗树木,马匹奔来的方向应该是温缇郡主城,靠近树木,长羽枫又慢慢的蹲下。

雪很厚,但是不至于淹没自己,走的时候还是能够在像是岸上一样。

长羽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避,但是,至少不会留下有人见过的证据。

骏马飞驰而过,一身稳健的棉衣带着风雪刚好打在长羽枫的树前,那马踢下有风元素,踏雪而行竟毫不费力。而那马身上之人一身白色的衣服恍如与白雪相行,若不是长羽枫定睛看了,定是无法将这雪与这一人一马相分离。

长羽枫拿袍子遮挡住溅过来的风雪。

“再加快一点脚步!索玛!”

那匹马叫索玛,是个女人在雪中狂奔……

那女人好像很急,白色的袄子领口都快风翻起来了,也完没有在意的样子,热气呼在雪中,竟然在这阳光下有些明亮。

长羽枫看着她身后的,原是想着她离得稍微远些再离开,但是她好像特别害怕的往后回头看了一眼。

刚好看到长羽枫也正在慢慢的看着她。

即使风雪逆行,她红宝石般的眼睛还是在树的旁边看到了长羽枫。

骏马被缰绳牵着,在雪中返回。

长羽枫看着那高头大马冲着自己过来,竟然想着第一时间逃跑起来。

他转身,一下子跌在已经有些高的雪地上,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袍子将自己丢在了马背上,有些明显的震荡让长羽枫有些难过。

“抓紧了……这里很危险!”

“呜……”长羽枫紧紧的抓着那女人的白袄子,现在跳下去肯定做不到的。

很危险……

是因为温缇郡有恶魔吗?

长羽枫同样回头看过去,一只黑色的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前行。

忽然觉得,吹在脸上的风也开始热乎起来,在这女人的身后,确实阻挡了很大的风雪。

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如果自己向前走的话,绝对会非常危险,如果没有猜错,自己已经失去了任何探测性的灵力释放,恶魔的告知都消失了。

那应该是个爬行恶魔,非常恶心,算是恶魔的次生种,相当于“僵尸”,只不过因为被恶魔撕咬同化,身体快速腐烂重组,形成了一种很可怕的生物,极具攻击性,会一直跟着所追之人,也可能中途追逐其他人。吃不准,因为恶魔的次生种没有思考逻辑,只有杀戮。

如果是被魔气完感染的普通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

又或者生不如死。

好像,无意间被这个女人的善良救了一命。

“你是哪里人?去城里干嘛?”那女人紧紧盯着前方,风雪扫在她的脸上,即使不会留下伤痕,但是疼痛是绝对的。

长羽枫在她的后面,除了抓住棉袄的手在狂风中越发的失去知觉,很难想象到坐在前面被风抽打有多疼。

声音是有些模糊的,只能听到一些,还夹杂着风声。

“我要去温缇郡。”

“你要去干嘛?”那个女人转头瞄了一眼看着风雪的长羽枫,实际上她只能看到袍子的兜帽,没有办法看清长羽枫在看什么,但是长羽枫一定在看旁边的树木。

“我要去找父母!”长羽枫说的有些犹豫,但是在这样的风雪里,就不见得有多犹豫了,只会被看做是因为冷的发抖。

“那里很危险!已经禁止出城了,你现在去!绝对会后悔的。”那个女人抖了缰绳让白马加快。

“什么……”长羽枫发着奶音,在空中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在狂风暴雪里,在马上迎着风雪前行,实在是太过寒冷,这个女人还需要牵着缰绳,无不让长羽枫有些唏嘘。

有些敬佩。

如果自己尚有灵力所在,是不见得被这种自己看不上的次生种追逐的。

但是,事已至此,如果告诉这个人自己是尼曼家的人,还是绝对能够再回去的。

犹豫之间,那个女人就已经打消了他的念头。

“温缇郡已经没有活人了,你就不要去了!现在那里是低级的恶魔!”

“恶魔……”长羽枫还是听的蛮清楚的。只能如此的附和。

“你父母应该已经被转移到翡翠城了!温缇郡确认没有感染的人都已经传送到那里去了!”那女人又回头看那追击的次级恶魔。

好在这骏马足够快,她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它还会追多久,起码现在安了。

“虽然这样说很没有礼貌,但是留在城里的人都已经没救了,你还是祈祷你的父母已经转移了吧。”那女人的声音一直很大,长羽枫听着,反而有些柔和。

长羽枫回头看着那具跟着马匹在雪中快速穿行的次级恶魔,那应该是被魔气感染的一具已经失去理智的尸体。

虽然这样描述并不合理。

因为尸体本身就是没有理智的。

这样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是没办法独立解决这个恶魔。

是个魔法师么……害怕被近战……

在温缇郡,家中有如此健硕马匹的,应该没有几家才对,蜥蜴龙车可能会被这种拥有快速行动的恶魔给杀爆。

会是温缇郡三大家族的人吗?

见长羽枫不说话,那女人调整了语气,还是有些大声的说道:“我也正要赶往翡翠城,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来自加洛林家族,你知道加洛林吗?”

“加洛林……”长羽枫当然知道加洛林家族,是温缇郡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之一,盛产魔法师,加洛林子爵的三女都是绝对的魔法师,天赋极高。

大女儿掌管家族的产业,同时已经是大魔导师,二女儿现就读于拉斯塔尔的唐顿科技学院,也是一位高级魔法师,三女儿就是和自己同龄的莉莉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读于芙兰朵皇家学院,前途无可估量。

“我叫莉莉玛莲·加洛林。加洛林子爵的二女儿。你放心好了小弟弟,我会带你到翡翠城去。”莉莉玛莲这样子说道,急拉马头转弯,冰雪在马蹄上生风的法阵吹散,卷起一阵大风扫在长羽枫的脸上。

“谢谢……”

长羽枫觉得自己去哪里并没有什么关系,看样子应该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貌,到了翡翠城,就和这个人分离好了。

他现在好怕一下子就被拉着回到慕斯村。并且谎言被戳穿。

如果她不认识自己还好,认识的话,自己一定会被送回去。

并且很不好解释现在拉杰尔和艾米纳端端的坐在壁炉旁取暖的事实。

再回到温缇郡的问题上,局势已经这么紧张了么?如果加洛林家族的二女都逃出来,现在温缇郡的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人想想都害怕的事情?

一定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莉莉玛莲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追击的次级生物,距离已经被拉的很开,但是那雪中爬行的恐怖生物依然穷追不舍,它歪斜的眼球和分不清哪里是嘴的头颅,拥有如此巨大的爆发力,恐怕不仅仅是和普通的次级恶魔了。

甚至可以这样讲,身为高级魔法师的莉莉玛莲都需要不停的逃跑,想必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货色。

这样想来,确实被救了自己一命……毫不夸张的说,虽然温缇郡一带没有凶猛的野兽,自己有三千宫阙坐镇,也不太害怕,但是现在这样子的情况,总比自己手忙脚乱在雪地里掏道具来的自在。

还能免费坐一段路离开整个温缇郡。

只要离开,自己回来的机会就会小很多,作为召唤使第一名的艾瑞卡去芙兰学习,琳儿再次踏上寻找自己的道路。

会不会,这才是原本的,有人希望看到的局面?

会不会就是这样呢?寻荒影与阴影之中的较量,总是以自己为牺牲品吗?

那就不要害怕吧。

既然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就绝对不可以畏惧。

离开,绝对是最好的选择里,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无论前路是不是这样。

无论自己应不应该前行。

选择这种东西。谁又说的清呢。

无法处于平等之间的博弈,以时间为筹码,在所有人的命运之线上进行。

那匹出现在长羽枫前往温缇郡道路上的白色骏马,正在不留余力的带离温缇郡。

可能,这也算是一种命运吧。

没有什么家破人亡,没有什么妻离子散,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有的,只有自己离开她的勇气。

这样也许会更好。

在这匆匆流过去的岁月里。

一切都那么不正常。

原本时间点上要发生的一切,都与这一次不同。

不同的还有自己。

不再那么刻意的去寻找“前世”的阴影。

现在,名为长羽枫的七岁少年郎,乘坐着一个名为莉莉玛莲少女的骏马飞驰着离开温缇郡。

兴许也是命运使然。

被恶魔侵占的温缇郡所带来的影响像是风暴一样席卷整个公国。

不同于符安的封锁,带来巨大威胁的魔气感染肆虐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

长羽枫看着那条可以由温缇郡回到慕斯村尼曼农场的道路,曾几何时,那里飞过一把荷伞,借着风前行的少年。

即使笑脸依旧,却如此怯懦。

而现在,长羽枫的脸依旧幼稚,却只是看着那条道路,以骏马飞驰之姿,快速的远离。

“虽然你们也会离开,但是请等我回来。”

第六十一章:踏上重返白灵山的道路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寄居在拉杰尔的家里,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与他人有距离感,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失去的仅仅是对于敌人的仁慈。

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现在的温缇郡和翡翠城仅仅是隔了一座山峰,这严寒与这大雪,竟是天壤之别。

长羽枫看着这街上聚集起来的人,甚至是某些眼熟的人也是在的。

老汤姆呆呆的坐在人群的旁边,静静的抽着烟,烟雾在他的身上,像是绕过他的愁云,惨淡之下,与所有人是相衬的,因为这里人的目光都像是经历了浩劫般的无神,这好像又是必然的,就像是,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所必须接受的事情。

那就是死亡。

整个温缇郡主城的封锁并没有那么干脆,听说还是有少数恶魔逃了出来,伤亡人数正在计算,这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明显看得出来,很多人并没有逃出来。

站在这里的,都是经过了魔气检测的人,通俗来讲,也就是被筛选出来的,可以活下去的人类,甚至是受了一点点伤的人们,也被阻隔在传送阵的边缘,传送台已经被摧毁,当然也有专门负责保护那些受伤并且没有恶魔化的人到达指定地点的部队,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会被送去哪里。

只是长羽枫惊讶于自己的想法,竟然停顿着看着这些悲伤又惊恐的人们,许多巡逻队和医疗人员正在他们的身边治疗或者排查。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子的想法会如此的骇人,与之相对的,竟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他恍然间竟有些心惊肉跳感。

他穿过人群,翡翠城的雪稀薄至极,落在所有人的脸上,也不见得寒冷。

长羽枫低着头,棉布的袄子让他发热,脸蛋通红,双手通红,翡翠城热起来之后,他的手竟然有些发痒。

他不好去挠,只能抓着又放开让血液流淌的通畅。手汗也止不住。

换在平常,他只需要催动很小的灵力来调节周围的空气,甚至只需要让自己调整到一个状态,无论是冷或热,都不会太过极端。

而现在,无论是手汗,无论是奇痒,还是红肿,都让他有些心痒痒。

是的,他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怎么可以去在乎什么筛选的,可以活下去的人呢?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感染,指不定会被关在温缇郡主城内,无法逃出生天。

这样想来,却是有些后怕。

“小孩,我找你好久了……”有只手拉住了她,顺着那只小拇指戴着一个蓝宝石戒指的手看过去,莉莉玛莲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这是追过来的。

“你找到你的父母了吗?”莉莉玛莲想要蹲在他的面前正视他,但是那样会在人群中很别扭,所以她稍微将自己的身子倾向没有人的地方。

“没……”

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呢……她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吧。虽然不排除自己样貌已经改变的原因。

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黑色的头发,并且自己剪短了头发,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有精心修剪的,当然不会很短,只是稍微修剪,将额头遮挡了部分,不让人靠五官就能认出他来,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家里,一件也没有留。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一查吧……”莉莉玛莲从自己的白色袍子里摸出着一个名册,她看着长羽枫,好像是真的想要帮忙,而长羽枫反而有些别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叫……华英兰。”长羽枫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啊……帝国人……”莉莉玛莲有些惊吓的看着长羽枫。

“嗯……”

“那就没办法了,那……我就可能真帮不到了……”莉莉玛莲有些碎碎念般的将书放了回去:“啊……我还想着能够帮到你呢,不过,你倒是让我蛮惊讶的,也不吵不闹。”

她看了一眼那些小孩子,因为父母被隔离,只能被巡逻队照看,他们的哭闹,反而让人心有余悸。

对于这样子的小孩子,见了那么悲惨的场面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如此的淡定确实让莉莉玛莲有些惊讶。

她也有些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帝国的孩子会在这里,并且刚刚的停顿反而让她觉得这个孩子是有些害羞的。

“查证帝国人员需要得到内务府同意,我也爱莫能助了。”莉莉玛莲有些难过的看着长羽枫。

“没事的,姐姐,我自己去找就好了。”长羽枫用奶音奶声奶气的眯着眼睛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走,还是应该让对话继续下去。他虽然没有想要去的地方,但是也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对这个地方有所留恋。

“怎么说呢……没有能够帮到你真是很抱歉……”莉莉玛莲有些歉意。

如果没有父母跟随的帝国子女是会被带到集中营的,那是一个让所有小孩子害怕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公国与帝国的区别,还是因为公国不会主动为帝国抚养被丢弃的小孩子,他们会被领养,甚至贩卖。

可能长羽枫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莉莉玛莲已经想到了。

“不用抱歉的。”长羽枫继续微笑,没有哪一个女人会拒绝一个有着酒窝的小可爱对着她微笑。

莉莉玛莲把手放在长羽枫的肩上,很轻的凑到他的耳边对他说:“你要小心哦,不要说自己是帝国的人,现在查的很严,你就随便说个名字就好了,绝对不能说你是帝国的人,会被抓起来打屁股的哦,知道了吗?”

长羽枫看着她,很惊讶她会告诉自己这个,但是在莉莉玛莲看来,他的惊讶应该是由于自己告知了他一些事项,是有所感激的惊讶。

“谢谢……”长羽枫有些心惊,竟然忘了这茬。

看来局势并不友好。

再结合出龙大会的情况来看,这种局势可能只是一个被利用的诱因之一。

帝国与公国交恶,关系紧张程度,可能已经开始影响到平常的交流了。

“不用谢,我也没有帮到你。我还以为从学校回来可以好好的度个假呢。现在看来,真是要累死我了。”莉莉玛莲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长羽枫像莉莉玛莲轻轻的挥手,那双红色的手从袄子里拿出来,轻轻的一挥,像是红色的旗子。

“哇……你的手怎么了……”莉莉玛莲看着他的手。

“没事……那我先走了……”长羽枫忙缩起手来。

“啊……在温缇郡那里冷的吗?真是可怜,我这里有药膏,你拿去用吧。”莉莉玛莲用魔杖点了一下自己的手,一个小盒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她将药膏递给长羽枫。

长羽枫有些推脱,只是看着那个小盒子。

她从袍子里抓起长羽枫的手,将小盒子放在长羽枫的手上。

“我去帮其他人了,你要一个人可要小心点。”莉莉玛莲起身,向长羽枫挥手。

长羽枫只能看着她离开。

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冲昏了头脑。

好吧,莉莉玛莲的善心还是要接受的,其实这并没有很突然,在那匹白色的骏马之上,莉莉玛莲也很关心的自言自语。长羽枫咿呀学语的回答她。

她从拉斯塔尔的唐顿科技学院过来,为的是进行一年一次的社会实践,这是唐顿科技学院最主要的评价指标,占了很大的一部分。今年她遇到了温缇郡这样的情况,参加了温缇郡的救援队,而负责互送她队伍的救援队已经部被魔气病发的温缇郡市民们杀害,她侥幸逃了出来,再半路上看到了蹲在树下的瑟瑟发抖的长羽枫,虽然长羽枫解释他没有害怕,但是莉莉玛莲仍然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一定是会冻的嗝屁的,她不能置之不理,就救助了下来。

赶往翡翠城,也是第一时间投身了救援的队伍之中。

再次看到长羽枫在难民中纠结,她还是有些不忍心就主动过来帮助他寻找父母了。

但是……好像并没有如他所愿,这个黑头发的少年,是帝国的人,她分发下来的温缇郡成员手册好像帮不上忙。

长羽枫接受了她的善心,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毫无方向,还是因为自己对于这种人,有一种莫名的相似。

长羽枫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的好。

看着她离开,将小盒子放进了口袋。

有人说,还在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是很很少的,一般到了莉莉玛莲这个年纪,善良会是一种很内向的东西,不仅仅是因为涉世未深,还因为本身的家庭教育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在没有接触到其他的坏人之前,她的一切都是带有善良偏向的。

无论怎么样,莉莉玛莲提醒了自己当下的处境,一个帝国的小孩子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并且如果被抓到,就会被丢到集中营去,轻则被某些人家领养,重则遭受贩卖。

自己必须小心一点了。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化解。

虽然不至于任人宰割,但也绝对翻不出天来。

没有拥挤的人群,只有死气沉沉的一片。

从温缇郡聚集在一起的人,看样子都被打击到了,连自己的导师老汤姆也是如此。

他待在偏僻的地方抽烟,没有任何声音,像是一个无声的木头。

长羽枫看着他,呆呆的坐在阶梯上。

这就是整个温缇郡主城生活的人了么?未免,也太少了……绝对不只是这么少的吧。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内务府做了什么决定?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如果哈图林有第三个人在场,这件事情,会不会和他们有关呢?

真是糟糕。

这样看下去,自己或许根本不应该离开拉杰尔一家,甚至是琳儿也在那里。

……

这就是所谓的勇气吗?

有点好笑呢。

长羽枫将小盒子拿出来,看着自己肿胀的手指,就像是很小的胡萝卜一样,握在一起更能感觉到血液和皮肉的膨胀感。

盒子里是个很小的铁盒子,里面的药膏是绿色的。

涂抹在自己的手上。

老汤姆好像注意到了这个自己给自己上药的小孩子,瞄了他一眼。

“你也是温缇郡人?我怎么没见过?”老汤姆问话的时候,将烟吐到旁边,避开了人群。

“啊……我是刚搬过来的。”长羽枫回答,药膏涂在手上很见效,一下子就火辣辣的疼,让他发痒的地方更加的痒了。

哇……这药膏……比任何时候都要疼了……虽然有芳草的清香,但是简直是魔鬼一样的功效。

“刚搬过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骗过自己的师父。

“啊嗯……可能是你忘记了……”长羽枫摸了摸手,将药膏抹匀,手上的汗让药膏有些黏糊,滑溜溜的。

老汤姆将一块布放在了自己的眼前,看了看,然后丢在了长羽枫的手上,继续抽了一口烟。

“喏,拿这个把药膏擦掉,你这是发冻疮的前兆,最好还是不要乱涂药,冻疮是很难治的,需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才行。”老汤姆将长羽枫的手抓住,很仔细的看了看。

“是最近才有的吧……”

“嗯……”

“那就没办法了,最后不要让表皮破解,也不要再吹冷风了。最好放在温水里泡一会,如果还是出了冻疮,再抹药也不迟。”老汤姆叹了口气:“你们啊……难啊……”

老汤姆放开了长羽枫的手。

长羽枫继续将药膏擦掉,他笑了一下,被老汤姆看见了。

他原本是笑这种叫做命运的东西,总是抓着人不放,即使是相遇即是缘分,那也算是命运的一部分。

逃……是逃不掉的吧。

“怎么?你突然又笑起来了……”老汤姆也笑着问他。

他自然不知道长羽枫为什么笑,而他笑是因为这个小孩子在这个环境里也能笑出来,本身让他不经意的笑起来。

“我觉得,我遇到了太多好人了……这一路上。”长羽枫仔细的将手擦拭干净,看着那双依旧红肿的双手,还有那个小盒子。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老汤姆有吸了一口烟,吐气到没人经过的地方。

“我知道……”

“你这小子是这样说话的话?”

“哈哈哈哈……”长羽枫看着那被放在旁边的药膏,收了起来。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老汤姆看着叹息的人群,烟雾缭绕,在白茫茫的世界里,那个小孩子走下了台阶。

他看着这个小孩子慢慢的离开,他不知道这又是哪里来的可怜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在地上怼灭。

长羽枫离开了人群堆,他准备离开温缇郡的时候,就注定了不会待在离温缇郡较近的城市。

他想好了,他现在需要回到白灵山,那里才是一切迷题的,杰克尼曼也好,长羽枫也好,都不需要有任何疑惑,这都是他必须接受的身份,在刚刚的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他所遇到的人,都是如此美好的人们,无论是拉杰尔艾米纳,无论是艾瑞卡,无论是椿,无论是大王,无论是老汤姆,无论是刚刚的莉莉玛莲,都是如此的人们。

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坏人,但是,他为了所遇到的这些人,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有没有与他相遇,他们都是如此的美好的个体。

无论路途有多么遥远。

他都需要面对现实。

他的一切,并不是去领悟什么真理,并不是去拯救这个世界,也并不是仅仅为了琳儿。

他失败了这么多次,终于明白了以龙之为什么会失败。寻荒影的种种暗示已经明了了。

因为一开始,轮回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琳儿。

而是为了自己能够领悟。

这份,人间的美好个体们的存在,并不会吝啬于付出。

就像是自己,也不应该吝啬于自己的能力。

能力越大,

责任越大。

第六十二章:小羊布偶

公国2022年4月23日,长羽枫离开翡翠城,跟着放行的队伍一起南下,有些商队因为温缇郡的事情耽搁在了翡翠城,因为翡翠城也同温缇郡一样封锁了数日,长羽枫银钱倒是不愁,也不见得能吃的好,拿出铜币买了些干粮便等待着放行,这几日是没见到什么坏人盯上他的,他不露财,不慌神,不打迷糊,多在人多的地方坐着,或者站着。

就像是同样落难的温缇郡流民一样。

其实这样的称呼也没有什么问题,他本就是温缇郡的人,只不过现在温缇郡确实有些惨了,听说卡夫特和飞鹰队被临时调往别处执行任务,所以导致龙须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对初始的次级恶魔进行绞杀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有人猜测是那些在出龙大会搅局的人牵制住了卡夫特,执行任务根本是无稽之谈,而另一种说法是龙须公忙于温缇郡内务府的交接手续,所以有所疏忽。

无论是哪一种言论,长羽枫都只是听着,默默的啃着自己的大馒头。

等到了好转的日子,温缇郡的消息终于出来了,受伤的人也尽数病发,整个温缇郡主城残存的人数被定格在翡翠城的人数。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还有些残留的次级恶魔没有消灭,但是内务府并没有发布告示。

很多事,心知肚明就行了。

只有自己足够的小心才能防患于未然。

等到又经历了一次魔气检测,所有人才都被放出城。

长羽枫跟着南下的部队,走在南下的人群后面。

有一家四口刚好看到了他,询问了他的情况,长羽枫没有说自己的父母在哪里,而是说,自己正要南下去找他们。

那一家四口也就只好作罢,当然他们还是提出了同行的邀请,毕竟这一路上一个小孩子太过危险。

虽然很不愿意与这么多人在一起行走,

但是他们有一辆小龙车,

长羽枫不好拒绝,也就默默的坐在龙车上,跟着他们南下。

这一家四口很明显是一个小商贩,估计只是卖一些小物件的商贩,奇特的手链,五颜六色的梳子,很多特色的发夹,等等女士小物件。这些都放在了一个小箱子里,由一家之主背着,而一家之母也带着一个小箱子,里面应该是钱财……好像也说不准,可能是另一些特色的小玩具。

这多半都是一种云游商人会卖的,两夫妻都是云游商人倒是让长羽枫蛮意外的,并且带着自己的子女一切游走四方,不知道是无奈之举,还是心大。

长羽枫倒是不那么在意,他们将方形木箱的盖子用绳子打了个结,目的应该是不要让人惦记着里面真的有钱财而害他们的性命吧。

也算是蛮精明,如果有小偷,看到这些裸露在外的奇特小饰品,说不定也会动恻隐之心。

云游的小商人的收入完与卖出去多少挂钩,价格也不太固定。

长羽枫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周围同样情况的难民出神,而这一对夫妻的两个女儿则慢慢的在龙车里整理着东西,准确的说是用特殊的小物件组装出特殊的小饰品,她们年龄不大,但是明显比长羽枫要高,应该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小孩子坐在龙车内,而两姐妹的父母在驱车。

“你真是南下去找父母?”二姐名叫安蒂,也是她首先注意到了这个比她小一个头的孩子。

她看了一眼长羽枫,有看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将一根白色的针穿进一个小扣子里,将枕头拉出,将线拉直。

“嗯……是的……”长羽枫点头。

“你一个人?”安蒂又惊讶又疑惑。

她的发色是红的,那是乔尔乔斯人特有的发色,传说乔尔乔斯人的故乡就是拉斯塔尔,但是现在,好像并没有这个说法了,按照现存的散落在各地的乔尔乔斯人的说法,他们现在是灵界的“漂泊之魂”

很惊讶吧,一个小孩子竟然要南下,肚子南下。并且,完没拥有灵力迹象什么的。

“哇……一个人还真是勇敢呢……”还没说完,安蒂就被她的姐姐从旁边拉了一下小手。

她姐姐好像很遮掩,不太愿意看自己,专心的将一个小布偶的安静安好。

“我的姐姐就是这样,她很害怕陌生人。”安蒂笑了一下,长羽枫注意到她们的样貌确实有些不同,红头发,绿眼睛,卷长睫毛尖鼻子,高鼻梁,漂亮的下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特征。

红鹰……

红鹰也是乔尔乔斯人?

“没事的,我本来就是生人,被你姐姐讨厌也很正常。”

“不不不不,她不是讨厌你。”安蒂连忙摆手做手势,这个动作是人不常做的,好像是拉杰尔带着一家人到温缇郡看戏剧的时候,演员们需要靠这样子的肢体表达来告知观众“不是”的信号。

而安蒂好像也做了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她们平日里空闲的时候便是像现在这样做小饰品,而其他时候则是做着表演。

“我姐姐并不是讨厌你,她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不像是会被父母一个人带到这里然后离开的小孩子。”安蒂说着,将另外一个扣子穿好,用小剪刀将白线留了一小段,很小心的用那段绳子打了个结,将扣子固定好。

“啊……我倒觉得蛮正常的,这个可不可爱没关系,只和自己的父母喜不喜欢有关系,喜欢,怎样都会当个宝,不喜欢,再怎么可爱都是白搭。”长羽枫自顾自的拿起一个小布包,将面前的白棉花塞进去继续说道:“但是,这虽然由不得我,但是我的父母终究是我的父母,这是不会改变的。我肯定还是要去找他们。”

“嗯……”安蒂看着他的动作,将棉花从一个大袋子里放在了三人的面前。

“听不懂……”安蒂说着听不懂,也完没有在意似的将一个绿色玻璃的小石头用一种特制的白色黏胶固定在纽扣的中心位置,同样用蓝色玻璃的小石头固定在另一只纽扣的中心,这样一只带着奇特花纹的可爱布偶猫就算半成了。

安蒂将它交给自己的姐姐,姐姐负责查看修补,并且用笔和彩泥勾勒出猫的坏笑。

这也会是新做成的商品。

“哈哈哈哈哈,就当我自言自语吧。”长羽枫认真的将棉花装满一口袋,但是在他交给安蒂的时候,安蒂笑着和姐姐说了一句长羽枫听不太懂的话,那姐姐看了一眼长羽枫,又继续在那只布偶猫上勾勒出它的小爪子。

“如果变成胖胖的身体,好像只能做成胖胖的小动物了。你知道有什么胖胖的小动物吗?”安蒂好像特意照顾到了自己的感受,长羽枫心头一热,这份善意,让自己有所停顿。

她并没有破坏自己那只塞满了棉花的小布袋肚子,而是看着自己,有很小的酒窝在她的脸上。

“羊?”长羽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不可以弄这么多。抱歉。”

“没关系的,小弟弟,无论什么小动物我姐姐都可以画出来的,羊是胖胖的吗?”安蒂用针打了个小结,开始将那个开口有些小的“羊肚子”缝上。

“是吧……我见过的羊……蛮胖的。”长羽枫的脑海里想起了一只会撞人会骂人会哭泣的白色圆球。

“是吗?我倒是真没有见过怎么胖的羊,都精瘦精瘦的,就像是你一样。”安蒂将细的针头别在自己的红头发上,就像是她的发夹一样,一根白色线在上面就像是一根白色头发。

“我?我很瘦吗?”长羽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脸了,兴许这连着几天一直吃大包子有些面黄肌瘦的感觉。

“瘦,很瘦。”安蒂用红润的嘴抿了一下一根黑色的细线,像斗鸡眼一样看着针孔,一下子便穿了出去。

长羽枫在第一次帮忙上有些挫败,又不知道该化解无事可做的尴尬,只能低着头,很慢的用小布袋装棉花。

“瘦也没事的,瘦的像个小猪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事。”安蒂细心的将小羊的肚子缝好。

“对了,胖胖的小羊应该用什么眼睛比较好?纽扣,我是说纽扣。”安蒂看着长羽枫,她绿色的眼睛里像是有颗很小的绿石头,或者是绿宝石也说不定。

“怎么说呢……”长羽枫抬起头,看到了那两颗绿色的宝石。

“应该是……黑色的眼睛吧……用黑色的纽扣就行了。”长羽枫继续低下头去。

那双眼睛……确实有让人想要拥有的魅力。

“好,但是……有黑色的玻璃吗?我还真没有见过,而且已经是黑色的纽扣测,再镶黑色颗石头不是很怪吗?那样整只小羊都会感觉很黑暗,小孩子看了会很不舒服的。”安蒂挑选着脚边的小石头。

这些玻璃小石头,就是玩偶们的眼睛。

她姐姐又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她们用特殊的话语交谈,长羽枫也听不太懂,而那个姐姐又像是程没有说公国语言,这应该不仅仅是怕生了,而是有些……偏见?不知道应不应该这样形容,好像……就是偏见。对于其他族群的偏见。

“我姐姐说,羊的眼睛应该是白色的。”安蒂好像也苦恼起来了。

羊的眼眼睛……寻荒影的眼睛,明明是黑的不能再黑的东西。

“是嘛……那就用白色好了。”长羽枫又将一个“小肚子”装好。

“嗯,我也觉得应该用不同的眼色比较好,黑色的眼睛里,有白色的光,这样子的形容合不合适?”安蒂看着长羽枫,长羽枫点了点头。

“合适啊,怎么会不合适呢……当然合适啊,羊的眼睛当然可以是白色。”

“那就用白色。”安蒂用兰花指拿起一个白色的玻璃石头,拿一面在黏胶用力一点,然后按在纽扣之上,固定好。

长羽枫看着那颗白色的眼睛,虽然羊的嘴巴还没有勾勒出来,但是能够看出来,这只肥嘟嘟的小羊一定是一个小可爱。

“小孩……你要去边境,应该就是在前面下车了。”龙车前传来安蒂父亲的声音。

“哦……好的……”长羽枫将还没有装好的小肚子放下,很快的站了起来。

“我要下去了……”

“诶,又没有说在这里下去,你别急啊……”安蒂将另一颗白色眼睛固定好,将头发上的针拿下,用白线补了一针,打结收线。

“你坐下嘛……到了我爸爸自然会叫你的,你不需要着急。”安蒂快速的将四肢缝好。

说是四肢,其实也是很胖的小短腿,那是她姐姐做好的,只需要她来缝补就好了。

“嗯……”长羽枫又重新坐下,好像没什么心思再帮他们忙了。

他穿的鞋子是比较小的布鞋,不是靴子,很轻便,也不容易脏。

她看着这两姐妹,看着这不同于拉杰尔一家的旅人生活。

这两姐妹如此的讨喜,又精明,又勤奋,怎么说呢……让长羽枫的话说道嘴边,又没有办法说出来。

安蒂专注着看着未成的小羊布偶,她动作很快很熟练,一下子就弄好了。

然后将它交给了自己的姐姐,而姐姐又开始快速的画画。

是个很小的微笑,左一卷一笔,右一卷一笔,是个很可爱的表情。

“角,对了,羊是有角的。”安蒂惊呼,长羽枫又看着她小心的用小剪刀剪了两块黑布,卷起来,又用头上的黑线很快的缝了起来。

羊的小蹄子也被点上了。

长羽枫看着他们分工合作,一瞬间想起了自家的那个小笨蛋,什么也不会,只会吃。魔法也不好好练,教龙也不好好教。

现在……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吧。

算一算,确实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自己留下的字条,有没有疯狂的寻找,有没有为了自己的不辞而别而哭泣。

长羽枫呼了一口气,胸有些闷。

他思考了很久要不要离去,但是,这是必然的,他可以再去找他们,但不是现在。

自己离开之后,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那只小破龙,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还有强大的琳儿。

自己,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在那之前,请安安心心的,寻找自己吧。他们一定会质问王蝶,王蝶也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他们。

而自己,在那个合适的时候,一定会以白灵之主的身份来到他们的身边。

告诉他们,自己就是杰克尼曼。

你们的哥哥,你们的朋友,你们的儿子。

“小弟弟,你在想什么呢?”安蒂摆了摆手,让长羽枫回神,他微笑了一下,说没想什么。

“看!做好了!”安蒂将那只胖嘟嘟的小羊布偶在长羽枫的眼前晃动。

“嗯……很可爱。”

“很可爱吧!我姐姐和我一起送你的!”安蒂看向她的姐姐,又开心的看向长羽枫。

长羽枫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安蒂的姐姐。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的,带着这只小羊快乐的走下去吧。永远不要停下来!加油!”安蒂将小羊塞给长羽枫。

“好了,小孩,到了,往东边走,就是边境了哦!”安蒂的父亲停下了龙车。

长羽枫看着安蒂坚定的眼神和不时眨着的绿色的眼睛,只好微笑说下。

“那真是谢谢你们了。我一定会带着他走下去的。永远不会停下。”长羽枫点点头。

跨过那些小物品。

他微笑的时候也有酒窝,安蒂的姐姐看着他,脸有些明显的红润,这还是长羽枫第一次正面看着安蒂的姐姐,她的眼睛也有着翠色的宝石,深邃的,楚楚动人。

“谢谢。”长羽枫向她微笑,她躲闪开了眼神。

长羽枫下车,她又急切的看向这个小家伙。安蒂摇晃着脑袋,看着自己姐姐,又看向这个只和她们相处了一路的小孩子。

那只小羊紧紧抓在他的手上,向她们已经要启程的龙车挥手。

风吹过,那个男孩的袍子被吹起,像是一件哗啦啦响的战袍,他那双眼睛,也如灵动的水,波纹荡漾。

这里是风斯郡,再往东走就是公国与帝国的边境。

风斯郡,

很暖和。

第六十三章:净月

这风斯郡,建筑已经明显不同了,不似那么整齐,倒有些犬牙交错的感觉,从护城河再到城门口,微黄白的大理石,再到涂了红漆的柱子,小巷子里青白石墙错落,单横在道路上的院子,栽种的几株大桂花树,黑色的平瓦与红色的高瓦分开,像是两朵花交织在一起,把风斯郡的人也连接在一起。

风斯郡过去,便是边境,这里的人那就真是各类各样,但也不似那么夸张,以华族与人类族为主,百兽族和其他族群拥挤着出城,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长羽枫看着那些走在街上的人,虽然谁也不认识,但是看到了某些华服,也是倍感亲切了,他们和自己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往那一站着,也不会与白发的,红发的,甚至是绿发的区别开来,也确实少了些与众不同感,这与众不同,也不一样,那些人看着这个俊郎的后生穿着法师的袍子,还是会觉得怪的。

风斯,风斯,以风为肆,因为地界凸起的贫瘠之山,像是两个峡谷,在风斯城的两边吹起强劲的东风,这艳阳天,也能掀起风龙卷来,所以,为了方便,边境驿站的地方是背靠着风向的风斯郡南面,需要继续往下到达那里。

长羽枫的脚程够快,赶在日落的时候来到了边境驿站。

驿站很多,样式也千奇百怪,风斯郡边境停放龙车与马匹的避风台是设在地下的,像是一个小仓库,长羽枫本想挨着北面就近休息,找了个较近的驿站询问空房,那店家说是没了,长羽枫也只好离开,一路问下来,竟然只有最后一家有空房,在一个偏僻的小屋子里。

长羽枫摇摇头。说了声不入住,谢谢。

这种边境的小旅馆,还是不要乱住的好,那老板也没说什么,长羽枫看着进来的人将那一间空房住下,有些犹豫,倒是现在真没有店可以住了。

自己本就是一个人在外,算不上没钱,只是这样的小孩子,是经不起伤害的,偏僻的地方,本是不愿意来的,但走都走过来了,还是来问了,现在没有了,也没觉得有多稀罕。

老板要价并不狠,只要三个金币。

三个金币等于三十个银币,等于300个铜币。如果省着用,五个铜币可以买三个包子,在菜馆可以吃几顿很好的伙食。仔细算下来,也并没有多便宜倒是真的。

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还是单单一个人,单是这被宰,也是不太愿意,像是鼓着生了个闷气,露宿街头,在翡翠城的时候即使有风雪也是呆过的,况且风斯郡夜晚还转热了,即使是半躺在街上也是活得下去的。

长羽枫边走边看和自己同处境的人,竟然是有不少的,月亮慢慢的露出头来,照在专门为了露宿街头的人准备的凉亭之上,魔法灯也同步的亮起来,很多肯定并不是真的没有钱住店,而是没赶上时间,或者瞧不上那些偏僻的小店子,所以还真说不准这里面谁尊贵,谁低贱。

但是大抵上是这样,在这连片的凉亭上坐着的,很多也只是等边关开放的,分不出好歹来,长羽枫活了这么久,也知道这么个道理,都得提防着,就像是自己放弃了那个偏僻小店一样,自然也是需要辨别哪里可以坐下休息,哪里可以安静的躺下过一夜。

小商贩们在四处流动,他们不叫卖,只是单推着木质的小箱子行走。

这个时间点的人们大都是在闲聊,他们有些端正的坐着,喝着茶水,有些清点着自己的货物,长羽枫路过的时候他们还特意看了一眼,长羽枫自然知道是被当贼探子了,也就很自然的离开,而有些人则是一些比较小的人儿,和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流落在这里,身世浮沉,长羽枫看着他们嬉笑打闹,低着头,快步的离开,甚至是有人专门来看这些露宿街头的人的,有几个驻守的兵看着长羽枫,他们肯定没有什么想法,到了时间,魔法灯关闭的时候,他们也会离开。

这一路上下来,长羽枫挠了挠头,往回赶过去,他有些纳闷,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这样被堵在这里的人,他需要去问清楚,这肯定关系到他可不可以进入帝国境内。

在人多的,中间的一个凉亭停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向小商贩买了三个包子。

十个铜币,必须一个一个的给。

并且,最后一枚还需要再口袋里找一会才行,穷,是这样的。

这样做的时候,商贩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长羽枫点头嘿嘿一笑,他的破袍子,还真和这声嘿嘿相衬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穷小子,又像是见怪不怪了一样继续干自己的事情,该干嘛的干嘛。

三个包子,可以顶很长时间的饿,并且,还是蛮大一个的包子,虽然贵了一倍,但还算良心,不对,既然价钱贵了一倍,多大的包子也不见得能有两份的馅,怎么说呢,也就算是一般划算吧,商家买家谁也不亏欠谁。

“爹爹,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家啊~”一个小女孩在凉亭里问着他的父亲,长羽枫瞟了一眼,那女孩扎着双层的小辫子,打理的很整洁,和那些流浪的小孩子很不一样,他的父亲是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摸着她的脑袋说快了快了,雪儿很快就能回家了。

他们很明显是华族的人,华服不似华贵,看起来也仅仅是普通的华族人。

那小女孩有些委屈,摸着自己父亲的脸,她不见得哭,但有些咿呀的哭腔道:“爹爹几天前也是这样回答雪儿的,可我们还是在这里~”

“雪儿乖,不要急哦,爹爹明天再去问问,我们肯定能够回去的。”雪儿的父亲脸碰了一下雪儿的脸。

雪儿被胡渣碰的痒,咯咯咯的又笑了起来。

小孩子可以情绪反复,也算是一种可爱,但大人不行,雪儿的父亲依然愁容满布。

“岳后生,你这能不能申请到入境许可啊……今天他怎么说?”一个像是相识的人对着雪儿的父亲说道:“这不见得真不开放边境了吧,这几白几千的华族人都在这待着,也不见得是个办法啊……”

“是的,这绝对不是个办法,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这万一一个次级恶魔进入到帝国边境,谁都不好交代。再等等吧,没事的。只要我们没感染,一定会放我们回去。”雪儿的父亲将一个小饰品放到雪儿的头上。

“你不是说你只是来协商价钱的么,怎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那老人摸了摸胡子,轻轻的喝了一杯酒。

“到底是麻烦货色,那买的人中途来信反悔了,我又必须折返过去谈判,这一谈便是几个星期,日程耽搁了不说,又遇到了这件事情,现在又轮到我们这边反悔了,取消了交易,没法子的事情。”雪儿的父亲将雪儿的头发以平掌掀开,取下她头上的小夹子。

“哎,你还真别说,这倒霉啊,是这样的,喝水都塞牙。”那老人啧了一嘴巴,将杯子放下:“这里的人,说实话,都有点点背,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真的次级恶魔,那一天见了,真是不太好说啊。那个可怕程度,真是想着要活在梦里该有多好。”

“这也是要怕的,不消得人不怕。”雪儿的父亲将雪儿的辫子解开,一小缕一小缕的将雪儿的头发转开,拿小梳子轻轻的梳直。

长羽枫发现,这小家伙在看着自己,吃包子,还有些眼馋,长羽枫举着包子往上,她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就往上,长羽枫放下包子,她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就往下。

她父亲细心的帮她梳头,看不到她的小动作。

长羽枫看着这包子,心里想着可能有问话的头了,就把旧的包子吃掉,重新将另一个小包子捏了一半给她,她接过,眯着眼睛笑着看长羽枫。

“还不快谢谢哥哥。”原是她父亲见了要拒绝,但是看了一眼长羽枫,然后笑着将她的头发抚顺,教了雪儿这句话。

“谢谢哥哥~”那女孩也是一口奶音,但是是有些咿呀的奶音,有些声,

“小兄弟这是去哪里?还是刚来这里?”雪儿的父亲将另一只小辫子打开,雪儿在脑袋看长羽枫,说话的时候将包子放着,以示尊重。

“刚来的,正要到帝国去呢。”长羽枫如实的回答,慢慢的咀嚼着包子。

“我看你身上的盘缠也不太够了吧,刚刚看你买个这两个包子的时候可不阔绰,把这包子分给我家雪儿,你岂不是要挨饿了……”雪儿的父亲拿着小梳子帮雪儿梳头,一下一下,轻轻的,让雪儿的长头发柔顺起来。

“不打紧的,也不知道大叔你为何会在这里,前面是个什么情况?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停滞在这里?”长羽枫虽然问了,但肯定是知道的原因的,很简单,有逃出来的次级恶魔,他刚刚也听到了,只是这个看起来人很好的大叔不知道什么来路。如果今晚能够聚在一起过夜,对自己也好有个照应。

“本人姓岳,名凉山,字水桓,叫我叔叔倒是不必,我年纪并不算的大,不过,看你的年纪,叫叔叔也是可以的。”岳水桓将小家伙转过来,他女儿一直看着长羽枫,还有些不舍得,转过来的时候也一直盯着长羽枫看,知道被自己的父亲端正,理了理小裙子,用小布擦了擦小手。

“现在有次级恶魔还没有找出来,温缇郡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想必小兄弟已经知道了。只是这几天也没有次级恶魔的消息,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够开放边境了,小兄弟如果有什么急事,恐怕也难第一时间解决的。”

“我没事,不急的,我身上的银钱还是够的,每日三餐包子下来,两餐也能顶的住,不着急。”长羽枫连说不是,笑意很浓,他说自己此行是因为去见一个亲戚,现在回返了,到家了,就不用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刚刚你抽钱的时候,掏一个子也要半天的,原来是个小机灵鬼。”岳水桓将雪儿的衣服打正,继续说道:“不过,确实快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这封边久了,外面的人急,里面的人也急,架不住那么些天的贸易量都不要,总会开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羽枫默默的点头。

的确,如果是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严格都不过分,一个次级恶魔会带来一群次级恶魔。

魔气感染并不是来玩笑的,有很大程度上,这种跟瘟疫一样传染的生物,除了被伤害这样的传染方式不同了点之外,几乎和瘟疫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人们可以允许天灾的出现,因为那是人不避免的,但是人们不允许出现,因为是完可以杜绝的,次级恶魔像瘟疫一样传播,是必须阻止的事情,也是在小范围可以控制的事情,没什么好怕的,也是必须让人警觉起来的。

不是说没见到就没有,而是没见到也要如临大敌。

“对了,小兄弟没有住到旅店么?”

“没有……”

“你是一个人么?”

“是的……”

长羽枫发现,几乎每一个遇到他的人都会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可能对于正常人来说这很不可思议吧,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独自一个人来到边境。

那可是要有很大勇气的。

因为随便一直凶兽或者魔兽都可以吃掉他。它们可不管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也绝不会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

吃人,有时候是野兽们的必修课。

也是给那些对于丛林极其不屑的人的一堂必修课。

“虽然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是需要这样历练的,但是太小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岳水桓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她的长发理的很直,是很善良的黑头发,在灯光下仿佛会发光。

“不过呢,我还是很佩服一个人出行的男孩子,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也还是个只会躲在娘亲身后的爱哭鬼,独自跑这么远来探亲,真是勇气可嘉。”

“谢谢大叔的夸奖。”长羽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凉亭的柱子上。

凉亭就像是一个内外都有白布的高大包子,虽然是空的,但能够见得着月亮,与天地同袍。

“你要睡,就在这里睡吧,我会照应着你的,这里的兄弟们都是轮流照应的,小孩子只需要睡觉就好了。”岳水桓特意为长羽枫说明了情况。

天色暗了,便是要睡觉的。

不仅仅是因为天黑哪里也去不了,更因为一天的劳累。

长羽枫有说了声谢谢。

月亮爬上斜坡似的停在头顶。

说来也奇怪,只要是这种离乡之人汇聚的地方,月亮便是跟着,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物品上,像是银白色的被子,铺盖好,为离乡之人入眠而生。

长羽枫自然是没有那么急着睡了,他看向边境上一模一样的凉亭,很多人都是这样席地而睡,以衣服为被子,好一点的则还有枕头,守夜的人像是冒险团在进行狩猎留宿森林时轮流值班。

他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发现一双滴流滴流的大眼睛再看着自己,黑曜石般的双眼,单看着也会有一种美丽的感觉。

这个叫雪儿的小家伙和自己好像格外的亲,她半躺着,像是盘坐在席子上,长羽枫笑着对她眨了下眼睛,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她不知道,这个小孩子只是单纯觉得眼前这个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并且微笑的大哥哥很好,也长的让她想要多看几眼。

她带着微笑开心的闭上了眼睛,岳水桓轻轻的将她放倒盖上了被子。

岳水桓看着月亮,

许久许久,

叹了口气。

第六十四章:夜·妖·人

夜,并没有很静,反而有些聒噪,有些人架不住这露宿的寂寞,哼起了歌,等月亮到了当中的时候,那歌声也表示没了。

长羽枫一直闭着眼睛,不看周围,单靠着凉亭的柱子休息,这歌声说不上好听,仅仅是有感而发似的,轻嚎。

颐枝颐枝,载我思之。

颐园的枝芽,能不能记得我的思念呢?

这几日都在赶路,听到这曲子,便有些明白了,思乡之人,无论五湖四海,都是一样的。

他不去看月亮,低着头,有些倦意,周身便是一起没有办法回家,又没有办法住旅店的人。

颇有些同病相怜了。

心,静不下来。

没有胡思乱想,但就是难安静。

月色很明亮,他也能感觉得到,但是他有些希望此时没有月亮,漆黑之时,这颐园,也就给了,再怎么美丽的枝芽相交,也难再看见,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有人起身,去小解,经过长羽枫的时候有一阵风吹到长羽枫的身上,有些酒气。

等他回来的时候,长羽枫还是清醒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像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这种感觉很奇怪,脑袋瓜子有种很小的感觉,什么也记不住,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没有梦,疲惫之后,竟是如此的清醒。

吱……

吱——

吱!

像是有一只老鼠在叫。

那肯定不是一般的老鼠,只是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品种,会不会有危险。

长羽枫睁开眼睛,寻着声音看过去,守夜的人看着他,没有惊讶,也左右看了一眼。

“有老鼠……”长羽枫很小声的说道。

“是的,有老鼠。”守夜的人将一根柴火放进篝火,戳了戳让火星更盛。

“怎么?你睡不着?”守夜人有一次看向长羽枫,饶有兴趣的说道:“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么?”

“算是吧。”

“那就不是第一次。”

“嗯?我说了算是吧……应该可以说是第一次吧。”长羽枫很不懂他的脑回路,站了起来,轻轻的坐到了火堆旁。

这火并不是因为公国与帝国这边的边境寒冷,而是为了驱赶凶兽和魔兽,毕竟只有少数凶兽和魔兽会主动攻击人类。

“有犹豫呢,就肯定是相反的嘛。”守夜人将刚刚放进去的柴生起的烟用灵力导向没有人的地方。

“原来还可以这样想……”长羽枫看着柴火旺盛的随着微风扑腾。

“那是当然,你还小,应该是不懂的。”守夜人将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有蓝色的灵力在他的身上流动。

守夜人在月色下给人很白的感觉,又是旁边火黄的光照着,形成半白半黄的奇景。

他有些素削,看不清眼睛,但听声音有些老成。

“那……我又是怎么不懂的呢?因为年龄吗?”他的话让长羽枫勾起了兴趣,这个守夜的人好像很有意思,能够猜到别人在想什么?

“当然不仅仅是年龄,还因为心智。”守夜的人打坐样的闭上眼睛,以很端正的修炼之姿坐着,任由蓝色的灵力穿行。

按理说,修行的人需要的睡眠确实不那么多,来守夜也是合情合理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缓缓流动的蓝光像是晶莹的星点,此人修炼的应该是通行的灵力凝聚功法,并且实力只能是金字阶以下。

“怎么说?”长羽枫看着篝火,崩裂出的火星有些红的灼眼。

“虽然说年龄越小,心智就越难成熟,这和他们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有关,所以,无论怎么说,都是说的通的,因为你不需要去跟他们较真,他们的想法,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你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别人这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就说明你有什么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那有很大可能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什么事情会是第一次露宿野外时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人?如果有,那一定不是第一次。”守夜人用手向南突然一抓,风随着他的手而去,在地上扬起很薄的灰尘,那篝火也是一荡着闪烁,依然熊熊燃烧。

忽然的,一只红色的老鼠吱吱吱吱的在他的手上乱叫,它那身红色的毛像是箭峰直直的竖了起来,但守夜人用力一握,它也就瞬间萎了,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像是求饶。

“我不是很懂。”长羽枫静静的看着那只被守夜人捉住的老鼠,那是一只鼠妖。

妖怪,多是吃人不吐骨头。

在这边境有妖,就说明这里曾经大规模死过人,死过人的魂灵不愿意去往来生,而他们的怨念也就形成了妖。

当然,这只是一种妖怪的形成原因,而已。千奇百怪成妖的方式,让妖与人必须隔离。

妖,谓精,谓怪,谓灵,谓魂。

传说有个万妖国,收容所有的妖怪,他们并没有与灵界隔离,而是在灵界的某一个“角落”里,没有自由。

当然不是没有自由,大王和大黄便是妖怪,每天屁颠屁颠的行走江湖,乐不可支,也不见得有人限制他们的自由,只是,如果有人说她是妖,她伤害人类,就极有可能被就地正法。

并不是人对于妖怪有偏见,只是大部分的妖怪都是把人类当食物,不偏见你都不行。

妖怪丛生的战乱年代,也不见得有多少好人,更不会见到多少好妖。

“我说了,不懂没关系。”守夜人抓着那只服软了的鼠妖,那老鼠不动弹了,守夜人用力的将他一捏,蓝色的灵力像是火焰在炙烤鼠妖,鼠妖被火焰烧的又在守夜人手中上蹿下跳,但是迟迟的挣脱不开。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这个声音并没有很大,长羽枫离守夜人近了才听的一清二楚。

长羽枫看着那痛苦的鼠妖,不忍心,刚要说话,那鼠妖便化为红色的烟消逝在蓝色的火焰之中。

“怎么?心疼?”守夜人好像很开心,没有看长羽枫,只是拍了拍手,蓝色的火焰也消失了。

守夜的工作,了无生趣,其实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乐子。但是这个乐子很短,一下子就没了。

“不……不是……”长羽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篝火的温度很高,近乎着有些烫了。

“你一个小孩子,尽是口是心非了。”守夜人看着他,将一个小的东西很轻的丢在了他的旁边:“正常,小孩子看到小动物有怜悯之心是好的,但也得用对地方,那是只鼠妖,是来吃小孩子的。”

长羽枫捡起那个东西,是个橘子。

红红的篝火,红红的橘子,月亮在乌云之后,像是被遮上了薄暮。

“鼠妖……”长羽枫说着这个字眼。

他当然知道那是只鼠妖。

“是啊,鼠妖,也是惯的邪性,在这边明目张胆嗅小孩子的味道,它不死都说不过去。”守夜人将橘子一瓣一瓣的分好,又一瓣一瓣的往嘴里送,又很细心的将那些白色的丝囊分开。

长羽枫低着头,看着那个橘子。

这并不是那种把孩子的小动物丢弃,或者杀死,然后给他一个糖这样的情况。

而是,对于谁来活,谁去死这样的问题。

他已经想过很多次,像是不经意的心生怜悯,鼠妖只要不再作乱吃人,是不至于死的……

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那只老鼠是吃过人的呢?你又知道吗?

谁该死呢?身为妖,就该死。

是吗?

“你不要觉得叔叔我无情,对于人类来说,妖是很危险的东西,他们比人类自身还要欺软怕硬,你绝对想不到现在的某些大人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妖怪也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下一秒会不会吃掉你。”守夜人像是安慰着长羽枫,在他看来,低着头的长羽枫情绪有些低落,那自然是因为自己杀了那只看起来很可爱的鼠妖,并且像是活活烧死的,对于小孩子来说,歪七扭八的老鼠的动作,确实有些残忍。

并且残忍至极。

会让他们觉得这个眼前的大叔毫无任性,甚至敌视。

他解释道:“你不要觉得叔叔残忍,如果不杀了他,指不定今天会有小孩子被吃掉。如果那个小孩子是你的话,你一定会感谢今天我的行为。”

长羽枫摇摇头,也不说话,,点了个头。

他想说自己并没有情绪低落,只是觉得某些问题说出来就会给人很矫情的感觉,而不说,就会给人自己闷的慌的感觉,如果可以,他并不是想要找到两个族群几千年遗留下来的问题的解决方案,而仅仅是,觉得,如果这个人见到了大黄,大黄也会这样被活活烧死吗?

大王他可能打不过。

大王可能会把他活活烧死。

他说了欺软怕硬。

是不是可以说,弱小的妖怪,他都会赶尽杀绝呢?

这个人的逻辑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询问。

沉默。

总说沉默是金。

让别人来猜自己的想法,他说什么都可以,他眼中的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而已,普通的小孩子就是会这样想,老鼠可能也并没有多可怕。

“还有恶魔,有些恶魔也是这样的,杀人如麻……”他的声音稍微有些高了,调低了继续说道:“你遇到就要跑的,虽然你可能跑不掉,但是,他们肯定比这个吃人的小老鼠来的危险。”

守夜人真的像是做错了事情在安慰自己,或者说安慰一个看到了比较血腥画面的小孩子。

他想说,妖吃人,人杀妖,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听起来有些别扭。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大文豪可以张口就来,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觉得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他像是做错了事情解释的大人。

这也不是挺好猜要做什么的吗?

大人……

也并没有人是直接成为大人的,

不是吗?

长羽枫将橘子剥开,守夜人倒是不再与长羽枫说话,而是站了起来,与另外一个人点头示意。

另一个人是岳水桓,来交接守夜人班的,现在轮到岳水桓守夜了。

岳水桓像是自己起来的。

估计他也睡不着。

从白天看他有些重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岳水桓在长羽枫的对面坐下。看了一眼火堆,将柴火拿在手上,没有放进去。

“怎么?老郭对你说了什么?”

守夜人原来叫老郭。

“没有说什么。”长羽枫答他:“他杀了一只鼠妖。和我讲了一些道理。”

“这样啊……”岳水桓不去问什么道理,只是点了点头。

“你睡不着么?”岳水桓看了一眼自己翻了个身的女儿。

她四仰八叉,像只小猪崽子。

“是,心里有些起伏,睡不着的,就起来了。”长羽枫慢慢的用手拿掉橘子的丝囊,一整个橘子在他的手里转圈似的将丝囊脱落。

“我刚被拦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意丢了,欠了一屁股债,家又回不去,真的难熬……”岳水桓将柴火放进去,很轻的放在了旁边,火焰纹丝不动。

“哎,难熬啊……”岳水桓看着篝火,火红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憔悴不堪。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怕生的,连老郭都能和你聊几句。本事还是有的。”

“是老郭自己找我说话的。”长羽枫吃了一瓣橘子,有些甜,但内里还是有些酸气。

“那也少见,半夜起来的,能找到个说话的,也算是好的。”岳水桓不打坐修炼,只是静静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看见了将吃橘子的手停了。

“怎么了么?”

“没事,就觉得你想个人。”

长羽枫有些心惊。

“像谁?这么巧?”

“我还没有说是谁呢,哪来的一个巧字。”岳水桓看了看周边已经暗了很多的凉亭,其他的凉亭也是仅有一人在守夜。

“你长的像我看到的一个人,但不敢保证是他。你的眼睛很像他。”

“嗯……我倒是愿意听一听。”长羽枫将橘子两瓣两瓣的下口,腮帮子鼓一下便平了。

“杰克尼曼。一个温缇郡的小孩子。”岳水桓说出的名字让长羽枫有所预料,也不觉得惊讶了,只是看着眼睛皱在一起说杰克尼曼是谁?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我和这个小孩子也仅仅是看过他比赛,出龙大会想必小兄弟也是知道的。我去看了几场温缇郡的比赛,觉得最有潜力的也就是他了。”

长羽枫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很像,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一处是像的。都是几分像,几分不像。”

即使岳水桓这样说了,还是让长羽枫觉得这个出门在外带着孩子的男人确实不简单了,细腻,心思缜密。

“我虽然不认识他,倒是也听过的,只是没亲眼见过,不知道到底怎么个情况。”长羽枫将柴火放进篝火里,碰撞出了星点火花,又消失殆尽。

有烟缓缓的升起。

那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但都不那么打紧,等旅店的炊烟也升起来,便是最冷的时候,岳水桓用灵力将火引出,火在整个凉亭的周围旋转,暖人身子。

长羽枫终究还是眯了一会,等太阳照屁股,他们就需要到特殊的地方去洗漱。

有人告知边境开放了,岳水桓邀请长羽枫同行,长羽枫找了个不顺路拒绝,只是跟着同行了山谷中的一小段路。

过了边境,就自然是帝国边境。

在帝国,自然要按帝国的规矩办事。

长羽枫的目的地是东俞,

那里有座仙山,

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

第六十五章:今日白灵

长羽枫出了边境,就算是过了公国的地界,进入帝国的边境了,要去东俞,自然是跟着马车过去。

单走过去是不可能的,山路歪斜,群山峻岭之间,随便出个豺狼虎豹都是极其吓人的。

长羽枫自和岳水桓分别,就搭上了一辆去清风城的马车,说来也巧,这么些日子,都是相安无事的过下去,旅途的风景也好的很,不愁没乐子,这一路下来,竟然走了一个月之久,才到达清风城,清风城过去,便是白灵山。

等到了十里桃花街,就自然是自己家了。

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在白灵山的衣服店里,他将袍子脱下,同时也脱了公国的衣服,他不知道该买怎么样的衣服,但也不能随便乱穿。

索性穿了身纯黑的衣服。

颇有感怀,但现在还不能上山。

自己不是来要回权利的,而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的,不是来树敌的,更不是来立威的,小小年纪,本就不是为此而来,他的归来,为的……

是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快忘了。

或者说,他回来完是因为某些很隐晦的“指引”。

寻荒影没有明着告诉他而已。

自己必须做出反应,放弃自己原先的计划。

身为农民儿子的杰克尼曼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名为长羽枫的白灵少主绝对做得到的事情。

此行明着说是不行的,暗着说便是遵守“游戏规则”。

好吧,也并不是很准确。

但是没有关系。

没有目的性的做事情,也不是一件坏事。

现在怎么办呢?

接下来又要去哪里?

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

“小哥,这衣服还合身的吧?”老板凑了过来,这身黑色的衣服还是有些金边花纹的,看起来很尊贵,付起钱来就显得更贵了。

“合身的。”

“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吧?”老板娘将制衣的木量尺拄着,像是柱了根拐杖。

老板娘妆容很淡,身材很苗条,穿着的华服很朴素也能衬的这身华服得体的很,完不似长羽枫的这身来的金贵。但是这住拐杖的姿势实在是霸气。

她看着长羽枫试穿这身衣服。

长羽枫看了老板娘一眼,疑惑的问怎么了么。

“我这桃花坊虽然不似饭店来的生人多,但是这生人我也是一认一个准。”老板娘将尺子拿起来,走到长羽枫旁边,仔细的在他的身边转悠。长羽枫也慢慢的盯着她看,将衣服穿好。

说是这样,但是只能看到老板娘的腰肢和背部。

“最近很不太平,你是来参加仙石测试的么?”老板娘看着长羽枫,将他没有整理好的背部弄好。

“算是吧……”长羽枫点点头。

“我跟你说,这白灵山已经今日不同往日了,如果你是外地人,那么你在这里,不见得有什么出路。”老板娘有些叹息的说道:“哎……真不知道怎么说。我知道很多人还是愿意来白灵山的,单是现在,白灵山真的不喜欢生人。”

“怎么说?”长羽枫拍了拍腰,想让这件新衣服看起来不那么新。

“这事真要说起来还得从七年前说起,这里本来有一家饭店的。叫做花语楼,我还是那里的常客,有些累了不愿意自己做饭便到那里去吃。”老伴娘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长羽枫,的衣服。

将袖子翻好。

好吧,原来她刚刚一只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的衣服,这件衣服应该是她的作品。

现在想来,能够看得出来她很在意这件衣服的,买主。

衣服很金贵。

穿的人如果不金贵,也不算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吧,对于制作如此金贵的衣服的人来说。

“哦?花语楼……愿闻其详。”长羽枫坐在椅子上,呼了一口气,衣服收紧。

“哎……其实每一次生人来我这里买衣服,我都是要讲一遍的,为的就是让那些不懂的小孩子不后悔。说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很难受。”

老板娘也坐在了椅子上,这是待客的椅子,她坐着,很高,能看到长羽枫的头顶。

“事情是这样的,花语楼原本也是一个小饭店,但是几年的经营下来也算是在这里打开了名声。但是……好景不长……”

花语楼的老板名字叫花余香,有一个小跟班,叫做光大,见人便说自己是帝国华族人,在老家的符安城有些营生手段,到这里来开分店。说也奇怪,我也曾经不知不觉的信了他们的话,坚信他们是华族人。

都是在这里开店的,大家互相认识,也好有个照应,就在白灵山的山脚下,也没有恶霸土匪,所以这里店的老板都是认识的,各自串个门拉个客也是正常的,但是经常有个赊账的公子哥叫楚湘云的,知道怎么躲着白灵山的正法司,因为自家有钱,赊账也就赊账了,没什么人管的着,我这卖衣服的他也赊不了多少钱,几件衣服她也不能天天买,赊了也就是赊了,但是大家都是知道这还款的日期是没有着落的。

但是,这开饭店,来一天便是亏一天,亏一天便是日日亏。是没有好日子过的。楚湘云小霸王的梁子也就和花余香结下了,虽然表面上看着是不在意那几金几钱,就当是喂了狗,丢了财,但是暗地里,谁受得了这个气啊,能不当着他的面骂他就不错了,所以,在某一天晚上,楚湘云暴毙街头,花余香也就成为了重点的调查对象,因为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花余香的香囊。

“等等……”长羽枫听的很认真,他不能一直盯着老板娘看,所以一直低着头。

“这不就是个恶霸么……怎么正法司不管?”

“他有自家做担保,只是赊账立字据,没人能够管得了的,正法司说了几次,有效,但是之后,就有几名陆陆续续砸场子的陌生人,他拿了钱继续赊,也算是怕了。没办法的。除非把他家端了,不然实在是没什么办法。”老板娘摇了摇头,仿佛还心有余悸。

“那他死了,也算是一件解气的事情,但是和花余香花老板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七年前的事情,还能影响到我这个生人呢?”长羽枫一连串的发问之下,老板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其实,本身是没关系的,但是,因为花余香的身份,这关系可就大了。”

那个香囊本是花余香的贴身之物,却出现在了楚湘云的尸体旁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百口莫辩。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光大,也就是那个小跟班在牢里救出了她,在逃跑的时候,出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楚湘云的尸体变成了腐烂的次级恶魔。

“什么?”长羽枫惊讶的看着一脸老板娘,老板娘像是见识过了很多这样的表情,甚至一点也不惊讶,仅仅是喝了一口水,便继续说道:“事情,就不仅仅是嫌疑杀人这么简单,而是,一起让人没办法接受的恐怖事件。”

“……”

长羽枫闭上眼睛停了一秒,吸了一口气,再呼了出来,睁开了眼睛。

“很可怕吧,在白灵山这样的地方,也会出现次级恶魔。这件事情引起了正法司的高度重视,花余香的身份也被彻底排查,虽然对外公布的是华族,但是,还是有些蹊跷,而花余香则被国通缉,直到现在也没有捉到,而现在,甚至是所有外乡人进入白灵山都需要接受检查。并且在进入白灵山的山门都需要很严格的检查,档案也好,身份族谱也好,都需要直接确认,不能代报,如果你没有,我劝你还是去弄齐了再来。”

老板娘掰着手指说道:“户籍证,乡谱文件,还有一个正规的出生证明。”

“啊……那还确实是和我关系重大。”长羽枫笑着站了起来。

“怎么?你带齐了?”

“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子未免太过麻烦,外地生人,还真就没有办法在这白灵山学习了。”长羽枫将一个钱袋拿了出来,将一个一个金币数在桌子上。

三百枚金币。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没什么,只是觉得让你们这些求学的小孩子少走点歪路比较好,等到了那里哭着吵着,可是会被正法司关到牢里去的,今时不同往日,你们前途无限,要是进了一次牢,被记了案底,进了名士录也是要走歪路的。”老板娘看了一眼这三百枚金币,打开抽屉,推了进去。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此时的白灵山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为了寻求英才的白灵山了,现在的白灵山早就成了名门望族的名士录登记山,星字阶之后,就难再有人突破。”老板娘像是抱怨了一声:“不过,英才自有英才的命,不会信这些的,白灵山不行,黑灵山,红灵山,都能激发他们的潜力。你不要听我在这抱怨就失了信心。”

“嗯……谢谢你……”长羽枫点了点头,摸了摸手腕,松了一下筋骨。

他看着走在街上的人,行人匆匆,也少有在意他的。

风姿卓越。

说是就是现在的长羽枫吧。

“慢走。”老板娘进了里屋,声音却追了出来。

“嗯。”长羽枫看着眼前这被白雾结界包围的山峰。

云里雾里去,不问何处来。

而现在,却在意了出身,在意了潜能,在意了乡族。

时过境迁,谁也怪不了谁。

白灵山作为帝国的军事枢纽,该变的,也就变了吧。

仅仅是这样吗?

对了,老板娘好像是说了一句话最近不太平……原本是要告诉自己需要带齐某些证明的,怎么把前话给忘了?

这要再回去问问,倒是会显得有些尴尬了。但如果不问,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人撞了一下自己,长羽枫瞪着眼看他,他也半回过头来骂自己不长眼睛站在路中间。

“怎么,不服气?”那人好像很暴躁,不知道是来干嘛的。

“不是,是我的不是,给你赔个不是。”长羽枫没有去摸被撞的生疼的地方,而是往旁边站过去,但是发现已经站到了墙边,不能在左移,自己是没有挡着他的,这人自己来找茬……

“给爷爷我道歉。”那人转过身来,抓着长羽枫的衣领往上提,长羽枫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冲到头顶,很是难受,有些干咳,但又不能呕出来,只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人,他怒气冲冲,反而像是占理的一方。

“这……是你撞的我……道歉……”

没等长羽枫说完,那人竟然将长羽枫的衣领拉着上提,长羽枫的脚离了地,被拉着更说不出话来了。

“快给爷道歉!”那人怒发冲冠,咬着牙齿,他的脸上有些肥肉,眼睛也是小的,有颗黑痣在嘴角。

“这……”长羽枫当然不愿意道歉,被别人拉着举起来,定是不可能道歉的。

这样子的事情,还真就是第一次见。

嘭!

一拳打在长羽枫的脸上,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一个很深的拳印在长羽枫的脸上出现,长羽枫吃痛,脸上火辣辣的疼。

“给爷道歉,听到没有!”那人又是一拳锤过来,长羽枫的双脸都遭了重击。一时半会儿被打的痛不欲生,竟然还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抓着自己的衣领,挡住了自己出拳的右手。

右手被那人一拳锤到了肘关节,竟然有些发涨。

这大人力气太大了,自己这么小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谈,也是难逃。

根本!

抓不住他的力道。

技巧。

四两拨千斤。

没有四两怎么拨千斤?

“你这个小兔崽子!撞了人不给爷道歉,也今天打死你!”

那人三两下的拳风过来,眼睛被击中,有撕裂的感觉,脸部被击中,肿胀的厉害,鼻梁骨也被狠狠的打了一拳。

那人见长羽枫脱力了也不放手,知道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才将长羽枫放下,丢在一旁。

那人还吐了口水,扬长而去。

长羽枫单睁着的眼里,看着散开的路人,他们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是遇到神经病了么……

长羽枫想要站起来,却失力又砸在了地下。

头很沉。

竟是……这般模样。

“小朋友,你没事吧……”有人在自己的身边蹲下,青色的衣裙在眼前的血色下,竟然如此的,昏暗。

“小姐,你别管他了……就是个外来的乞丐也说不定……要是老爷知道你捡了个乞丐,指不定说什么呢。”

“这衣服,怎么能是乞丐呢?小翠,快扶他起来……”

第六十六章:人字阶的灵力【梅郎】

洛安城马家村

梅郎扫完马窖,就快速的穿过街道,回到房间,此时已经差不多已经是黄昏以后,人都在吃晚饭,而他独自待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

因为,他越发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特别饿的感觉。

这几日他跟着安子介绍的一个师傅学习灵力的凝聚,越发的能够感觉到自身的变化。

很奇怪。

身体的困意,身体的饿觉,身体的倦意,都统统的……延迟了……消失了……

灵力的作用竟然如此之大,这既让他惊喜又让他害怕。

灵力,可以提升身体的素质,但是好像并不会直接从本质上进行提升,不知道经年累月的进行可不可以进行提升。

感觉,更像是一种“气”在自己的身体里穿行,然后在灵力丰富的周身再转化出来,形成一种能量。

这个能量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进行移动,变形,调用。

在某次的学习中,那个老师傅让自己从一个大石头上跳下来,比他人还要高一倍的石头,那师傅一跃便上去了,而自己根本连爬上去都难,所以,第一个目标是以灵力“运脚”,与之相对的还有“换手”,更进一步是“提肺。”

都是很好理解的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以灵力强化自身,达到灵力作用与自身,做到完超过平常人的不一般的体质。

也就是灵力凝聚基本功。

老师傅告诉他,切勿好高骛远,“运脚”“换手”“提肺”这些基本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进行下一步的训练。

也就是提炼出灵力特性。

如果说基本功是灵力作用与自身,那么提炼灵力特性就是自身作用与灵力。

金木水火土,外加特殊的属性,特殊的战斗才能,都与自己本身的属性相关,所提炼出的灵力特性也存在获得与分解,并不存在唯一,但想要精通,自然是只能追求一种东西。

灵力的作用通常来说是都是进行战斗的,除了狩猎魔晶获取钱财外,进行一年一度的通天大会获取名利也是一件对于年轻人来说极其重要的事情。

和平年代灵力的出路并没有那么多,拳头大并没有人帽子大来的自在。

但能够使用灵力就是比没有灵力来的自在。

起码,不会在被欺负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完只能靠自己,那也不必藏着掖着。

梅郎看着自己手上穿行的灵力,无论怎么看,这种叫做灵力的东西,确实有些神奇,这种被另称为力量的东西,不是透明的,而是金色的,甚至是晶莹剔透。

“你能够提炼出金色的灵力,实力肯定是在人字阶甚至往上。老陈说了,你这种情况他也第一次见的。”安子坐在凳子上吃面,大锅里煮出来的,葱香四溢,他看着梅郎,一下子将面夹了起来,雾气腾腾,热气在房间里,长羽枫闻的见,其实心里也痒痒,但是不饿,就跟纠结要不要吃,有一种浪费食物的感觉。

“怎么说的……就是那种开山鼻祖写的小说一样,获得了某位大能的传承灵力,但是你现在失忆了,就像是小说里的小白一样。不过你的灵力应该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安子嗦了一大口面,有汤汁溅在碗里,金色的油光和金色的灵力一个样,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不过,你还是不要宣扬的,这种人字阶级别的灵力要是不会运用,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的。”

梅郎没有问话,因为他一直在注意这手上晶莹剔透的金色灵力,这样让人着迷的东西,来自于自身,如此神奇。

“杀身之祸……”梅郎看着安子,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

“当然,如果一个傻子拥有这么强大的灵力,是我,我也会嫉妒。”安子将面搅了一下,又嗦了一大口。

“可我不是傻子。”梅郎将灵力消散,金色的光消失,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似乎暗了很多很多。

“可是你还不回运用啊。那就相差无几,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个?”安子吃面,很少发出声音,汤喝掉,用手帕擦了油,将碗放到了一边。

“如果安子哥卖关子,我觉得还是想先问一下,好消息和坏消息有因果关系么?”梅郎一直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谁规定的,修炼需要盘腿坐,但是坐在地上好像又很不好。

“有的,好消息在前,坏消息在后。”

“那我先听好消息。”

安子听到梅郎的话站了起来,拿起那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打了个嗝。

“好消息是我们不需要去大姐头的书房偷那本名录了。并且你的灵力特性其实也出来,是没有属性的单独灵力,仅靠灵力凝聚就可以达到很强的境界,并且你按照老陈的理解,这种金色的灵力并且如此晶莹剔透,你绝对是人字阶的强者。”安子将那张纸收进抽屉里。

“那快消息呢?”梅郎看着安子好像不高兴,这明明是一件比较好的事情,怎么说呢,自己只需要正常的进行灵力凝聚,一定是可以达到所谓的“人字阶”,也就是和精力达到了灵力与人合一的超强境界,虽然自己现在基本功都不太扎实,但是上限,起码无懈可击。

那可是人字阶的强者。

而马家村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字阶,仅仅是星字阶封顶而已。

……

这个好消息确实好到过头,虽然自己没有什么感觉,不,是感觉很吃力,就像是没有达到人字阶,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一样。

这就像是一种压力,很自然的来到他的身上,现在自己就像是个新学者一样刚刚起步,可以这样说,自己绝对打不过这里的任何人。随便来一个双马会安保部的人员,都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甚至像是安子说的,这种不符合“身份”的东西,惹人妒忌也自然是分分钟的事情,只要一暴露,可能杀身之祸是免不了的。

还有坏消息。

“那坏消息呢?”梅郎看着安子将纸放进了抽屉。

“坏消息就是,整个帝国也只有少数人字阶的强者,而我单知道的几个,已经快要50岁,甚至都是大家族的人,几乎没有听说过不靠丹药补充灵力强度的人能够再进一步的提升,而一般家庭估计吃的丹药分量是绝对不够的,你的身份,估计已经不可能找到了,因为帝国,好像没有……这么年轻的人字阶。”安子阶叹了口气。

所以说,他上次在避难洞里所提到的寻找自己真是身份,或者说缩小身份查找范围的方法,已经破产了,甚至是其他的方法也不可能再行得通。

这个世界人字阶的强者,可以说是奉为国宝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那些人字阶的强者,不是早就已经迈入了老年,就迈入了中年,如果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拥有了人字阶的实力,那还不是人尽皆知?

帝国不得举国狂欢?安子肯定是脱口就能说出他名字的,那还需要他找?

世界的人估计都要来膜拜了。

哪里会不知道样貌?甚至是特征?

但是,没有啊……

安子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帝国出了个这么个人才宣传过,甚至是举国讨论过,就连一点风声也听不到,这怎么可能呢?

“那……岂不是寻找无望……”梅郎深知此中道理,人字阶太强了,是不可能不举国震惊的,如果说国知道了,安子和周围的人也一定知道,那梅郎的真实名字名字不是会脱口而出么?

拥有人字阶的实力,真的很高兴,这意味着自己的潜能能够冲刺到哪个阶段,先不要那么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甚至是基本功都不扎实,总归是会到达的,上限。

但是,有时候还是不要那么高的比较好,哪怕是星字阶一段,也可以的,名士录一找,灵力特性一对比,自己的真实姓名也就不离十了。

但是现在……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有总比没有强,但是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老陈那边我已经告知了,你还是不要跟着他学了,他一个大嘴巴说出去,你的处境绝对会很奇怪,先不说嫉妒者,单说崇拜者,都会让你陷入大麻烦。”有人上门收碗,那人敲了敲门,安子将门打开有些抱歉的说自己本是要将碗拿出去的,省的麻烦,那人说没关系。

安子关上门,梅郎下了床,他蹦跳起来,锻炼自己的脚力,有金色的光在他的身上穿行。

“其实,金色的灵力也不一定是实力到达了人字阶以上,也有可能是某种灵力特性,或者说某个招式特殊的灵力释放说出来的眼色,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不是这些猜测,很有可能是真正的人字阶所凝练出来的灵力,这并不是老陈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因为,你并不会任何释放,甚至是基本功都不会。”安子喝了口热水,吹了口气。

“所以,你接下来的寻找之旅可能会更加艰难,名士录是根本帮不了的,因为那上面的人据我所知的,真没有几个人字阶。”安子看了一眼蹦蹦跳跳的梅郎。

“我差不多明白了,但是我还是不懂,人字阶……到底有多强呢?”梅郎有些喘气,短短的几秒,他就跳了很多下,兔子都跟不上他。

“离成为神,只差三步,人字阶,地字阶,天字阶,半神,准神。历史上成为准神的肯定是有的,他们是所有修炼者,修仙者的目标,和崇拜的对象,但是……死在这条路上的人,可就是出几本都数不完的。”安子知道的多,大都来源于帝国名士录,他自己也说过,以前家境好的时候,虽然自己没有获取灵力的能力,但是对于炼体还是特别在乎的,起码能够对一般人的攻击进行防卫,所以帝国名士录抄本也是熟读了的,虽然没办法部分类,甚至大海捞针般的寻找出某个人,但是自己对于某些真正的名人轶事,还是记得清楚的。

“这样和你说吧,人字阶,就其灵力的纯度肯定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使用同一种法术释放出来的威力,不说惊天动地,势必会掀起风浪。我都用国宝来形容了,你就想的到了,只要是这个村出了一个人字阶,不不不,只要出了一个星字阶,那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的双马会就是因为有会长和老爷子两位名士,其他的商会也给了点面子,不然,其实是蛮难接到大单子的。”安子继续讲解,开始脱衣服准备休息。

也不管梅郎懂不懂,单按着他的悟性,应该是懂的吧,人字阶的灵力,绝对是一种财富,先不说灵力凝聚到一定等级,这种萃取出灵力本身最精华的部分加以运用,但是能够感知到金色的本源灵力,都是需要经过不懈努力的。

先不说拥有人字阶潜能的人都可能达不到的,那些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得到的人,势必会为此而疯狂。

“对了。”安子将衣服稍微对折放在了自己床边的柜子上。

“怎么了?”梅郎停下来,用手巾擦了冒出来的汗。

他就是安子眼中为之疯狂的人,有灵力和没灵力的梅郎判若两人,虽然安子戏称他为武痴,也就是痴心于早日熟练掌握基本功,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梅郎本身对于自己力量开发的急切。

或许,梅郎并不希望空有灵力而不会使用,甚至作为一个看马夫,绝对是不甘心的。

谁愿意天天和马粪打交道?

“我是想提醒你,力量虽然很诱人,但是所处的境界不同,所要面对的危险也就不同,虽然这句话放在哪里都合适,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谁也不知道危险这种东西能不能把你压垮,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功就已经注定了,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谁不喜欢失败,但是总有人失败。你要多加小心才行。拥有这份力量,并不是好事,不是吗?”安子坐下,将腿移上床,倒了下去,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叫声。

“啊……你的身世可能就此被断绝了线索,如果你到处张扬,虽然我知道你不会,那是因为我跟你相处了快半个月,但是别人不知道,要是有人不知好歹找你切磋,你的实力没有恢复,遇到脾气不好的,你被打死了,我也是不意外的,因为很多人是这样死的,你不要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手下留情,这就是灵力。仅此而已。”

“谢谢提醒。”梅郎坐下,也躺在了床上,诚然,他虽然是扫马窖,但是也是会遇到人的,对他鄙夷的也是有的,不待见他的也是有的,甚至已经出现了刁难他的人在。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仅仅是因为扫马窖的缘故,也可能仅仅是他是新人的缘故。

他脾气好,本就是不在意的。

但是无缘无故受气也不是能忍耐多时的,现在他的状况很奇怪,如果能够还手,有实力还手,他的动作还会只是一味的让步道歉说是自己的不是么?

很难。

就算安子提醒,他也难免不还手。

到那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但是,起码安子的话很有用,不至于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追悔莫及。

第六十七章:复杂【梅郎】

一个无法拥有过去的人,该怎么做呢?

面对这无穷无尽的,力量。

梅郎不明白,应该如何选择。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真的应该在这里么?还是应该离开?安子的计划并没有部破产,但是也绝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就像是,天意如此,自己本就是无家可归,而现在,迷茫又开始慢慢的笼罩在梅郎的身上,这不是恩赐,而是让人胆寒的诅咒。

如果能力低一点,就好了。

那样就可以像安子说的,可以通过名士录获取缩小了范围的信息。在这些信息之下再通过某些方面的特征进行比较,不说不离十,也起码是十有五六。

这种感觉,这种不知道自己原本过去的感觉,就像是迷雾,在自己的身上,快要揭开,惊喜又期待,却又很快的合拢,了无生趣。

应该如何是好呢?

现在,洛安城没有音信,而这里却是为此做不了任何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扫马窖已经开始慢慢的成为一种负担了,无论以前怎么样,但是现在一身的臭味在别人的面前,也开始在乎起他人的感受,甚至是他人的言语也开始有比较深刻的认识,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在安子的提醒之下也变得开朗,而那些看起来对自己好的,也不见得背地里不会说自己,而那些一直对自己有所介怀的倒是一直让人很讨厌。

他本不想藏着掖着,但是有时候,真的如安子所说,他的实力配不上这一身的雄厚灵力,不仅仅是遭人妒忌那么简单,还会惹来某些本就讨厌“低贱”职业的人的攻击。

原来在这双马会,明里暗里,也是分不清好人坏人的。

有个叫小强的,平日里对人总是有着笑脸,但是在某次在厕所的时候偶然碰到他说别人的坏话。

有个叫小李子的,总是对村子里的女人说三道四,污言秽语也是常有的,村里的小姑娘都嫌弃他,他确实不在意,专门盯着她们的身体,让她们几乎都绕着她走,遇到了,不吐口水的,也算是少数。

有个叫啊乐的,也算是个勤快人,但是总是被说老实,憨憨厚厚,和自己很像,人们背地里说他,他也总是傻笑,如此以往,就有更多人说他憨了,自己当然不会说,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仅此而已,不会继续说的,本以为自己小心谨慎做好自己的事情,就不会被说了,他们从长相,再到身体缺陷,再到性格,都会用言语攻击,一个不落。

如果你老实的,就会被叫憨子。

如果你因为某些原因断了手,暗地里被说残疾,也是常有的事,如果断了腿,瘸子也是常有的称呼,他们并不会说尊重你,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优越感,是通过对比得到的,当然也会有人说他们,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没有人管教,也仅仅是口头批评,那又有什么用呢?

梅郎看着,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被某些村里的人称为马屎桶,因为他是扫马窖的,过了那股新鲜劲,等常待在这里,他们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就不对了,不说侮辱,也仅有如此。

王大妈虽然待人随和,但是在家里却总是对自己的老公又打又骂,几次都分不开。平日里看起来无所事事的王大爷,背地里却会来看自己照顾的马匹,喂喂白菜,总是能够在他的身上发现新伤,安子说这是家事,只要不太过分,就难管的,两口子还有不吵架的?要是惹到了王大妈,少了伙食吃亏的自己,所以基本上没几个人会去真的管的,也就是劝王大爷多多担待,多多忍耐,不会对着王大妈说这些话。

还有几个叫自己白皮鸭的中年人,虽然自己已经知道了白皮鸭是偏向骂人的话,但是也是不会太去计较的,自己在这里的时间短,只有安子哥小张两个认识的,上次暗影王蛇袭击村子,损失是比较重的,还死了人,梅郎曾暗地里听过他们说为什么死的是熟人而不是几个新人。

新人当中是包括自己的。

虽然大家都是为了双马会做事,但是为会长岳清雪鞍前马后的人和仅仅是为了照顾几匹顽劣的马匹的人待遇和工作强度,肯定是不一样的,重要程度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少了一个为双马会料理后勤的绝对比料理马匹的要严重的多,马匹照顾不好影响的可能是一次出行,但是食物照顾不好,可就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上至会长岳清雪,下至后勤部梅郎,王大妈负责的食物出了问题,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作为一个会长,谁也不会让食物方面出现问题,谁敢呢?

大大小小的问题,大大小小的职务,说是互相友好,互相尊重,但是高低贵贱也是明里暗里的分着的,由不得你不去在意,由不得你不去想,为什么自己只能做这个。

是单单的能力不足吗?是单单的脑子不够用吗?

难说。

最近双马会再探了朝风峡谷,梅郎是偏听偏信的,他也不懂朝风到底有什么,危险大到了什么程度,他都是完从其他人的口中一句一句听来的,也每个人真的告诉他。

他知道自己对于双马会并不重要,但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出路。

每次做完自己的事情,在凝聚灵力的时候,无不想着前路在哪里,自己已经具备了基本的生存技巧和基本知识,即使一个人外出,也不太会出现自己无法养活自己的情况,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在,比如某些凶狠的魔兽和凶兽过来,自己只有被吃的份。

现在,前路在哪里……

梅郎运用灵力覆盖自己的双手双脚,虽然不知道现在能够承受到什么程度的伤害,但是很明显,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安子说,这种烂俗的情节想不到还真的有的。某位大能临死前将灵力的一部分传承到他人的体内,不辜负这一生修行的努力,这样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一个失忆人的身上,不知道那位大能在天有灵,会不会有所感怀。

接受了这些的梅郎,感觉不到留在双马会的动力,并且,离开这里出去闯荡,绝对会比就在这里扫马窖要有前途。

自己打基础的修炼强化自身也已经初具成效,扫完马窖的时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也不会感觉到特别疲乏,再加上跟着老师傅初期的训练,能够提引出灵力,接下来就是往武器运用的方向学习了,那样就能学习更多的法术,或者战斗技巧。

离开双马会,仅仅是时日的问题。

但是,梅郎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就在他去意有些坚决,双马会穿过朝风前日的时候,岳清雪,找上了门。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就好像预示着他们出发前不好的兆头似的,阴风阵阵,好不安生。

梅郎是不准备睡的,淡然的坐在床上运行自己的灵力,以凝神聚气来达到灵力对于身体的增幅和吸收,但是当岳清雪敲门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无论怎么淡然,面对这个双马会的会长,自己颇受照顾,怎么也不能平平静静的吧。

“谁啊……”安子从床上翻了个身,有些抱怨道:“谁这么晚到这里来。”

他匆匆的穿衣服,梅郎试着一跳,直接从床上跳到门前。

开了门,见是岳清雪颔首低眉的倚靠在墙边,提着个酒葫芦。

有很香的酒气冲过来,还带着岳清雪本身的特殊香气,两者混杂,也不知是好闻还是难闻了。

“会长……”梅郎看着岳清雪的眼睛,再看向她的姿态,像是喝了很多,烂醉如泥。

说是岳清雪关注自己,其实也仅仅是梅郎比较在意岳清雪在第一天晚上对自己所说的不明就里的话,让自己很不安生。

甚至是自己注意着岳清雪的行动,但是几天下来,岳清雪好像,并没有来找过自己,那天说自己长的很像一个人的话,就像是没有说过,也不带半点留恋。

“哟,梅郎,我来找你说一件事。”岳清雪说话还带着那种酒的味道,从她的唇齿间吐气出来,竟然是香甜的,有些不可思议。

岳清雪生的漂亮,眼睛与眉梢不需要修饰也是一张美人脸,穿的衣服也是极好看的,两者相衬下来,只能说出一个美字。那有些慵懒的姿势靠在墙上,竟然妩媚的多,看的人眼睛痒痒。

“我们出去谈。”岳清雪说完便走在前头,不会梅郎一点反应的时间。

梅郎看了一眼安子,安子摆了摆手,又躺在了床上。

梅郎有些犹豫,但是这个走在前面的女人跌跌倒到样的走着,叫自己去,还是不能推辞的。

仅仅是谈话,单独说也是合情合理。

自己没有什么想问她的,仅仅是直视着她的眼睛,也没有话可以说出来。

会长并没有给与自己任何帮助,但不说安子的帮助,小张的帮助,岳清雪仅仅是旁观。

如果是要来找自己处理一下为什么要离开,那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自己,不愿意在待在这里,是个人都知道原因,不仅仅是扫马窖,而是,无望,对于自己真是身份没有任何办法寻找的失望。

真的,无论是不是救回了自己,也不可能会禁锢住自己,寻找拥有记忆时候的自己。

也就是,不是身为梅郎的自己。

连姓氏都没有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活的明白?

梅郎慢慢的跟着她,一路的穿过马家村的街道。深夜,没有任何意义的步行,只有酒葫芦里面酒的摇晃声。

走了蛮久的,让梅郎觉得她是故意来挥发酒性的。

他们甚至离开了村子。

“你想要离开?”岳清雪停在了一个小山坡上,没有月色,几乎看不到她的样子,她转身,右手轻轻一抬,晶莹剔透的蓝光从地上冒出来,照亮了两人。

蓝光照在岳清雪的脸上,那双眼睛此时更加显得大了,甚至比平时还要漂亮,再加上蓝光映衬,单是世间少有的瞳眸也不为过。

“其实,很奇怪的,不知道会长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个,我想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到这里来。”梅郎看着岳清雪坐下,将袖子一甩,仰头将酒葫芦一倒,清酒入喉去,她洁白的喉咙上下缓缓的动着,将酒喝下。

如果说,她没有向梅郎说此前那番稀奇古怪的话的话,岳清雪绝对是梅郎见过的第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

甚至是比所有见的人都要漂亮。

她饮酒作乐,好不潇洒快活,她豪爽为人,好不引人注目。

安子说,单是这样的女子,在哪个地方都是要称为奇女子的。

但是,此时的梅郎也仅仅是看着,无论多么美丽动人,也仅仅是看着,动不了心弦。

又或者自卑。

对吗?

自己没有过去,就像是无根之人,来到这世上走了一遭,爹娘养活自己,竟然是都忘了,再活一遍,也没有多少可悲可怜,只是过去像是没有任何痕迹,一下子便消失了。

“你跟着安子学的倒是挺精的。”岳清雪轻笑一声,将酒葫芦一把推出,举在梅郎的前面眨了一下眼睛说道:“请你喝酒!”

“我找你来,仅仅是请你喝酒的。”

梅郎自然是没有接过。而是有些拘谨的站着,他的眼睛里是蓝色的一片,将岳清雪整个淹没。

“不喝?”岳清雪摇了摇酒葫芦,里面的酒哗啦哗啦的,像是溪水流过,呼的平静。

梅郎轻轻的接过,酒葫芦放在嘴边,轻轻的茗了一口。

他不好拒绝。

酒的芬芳到达喉咙,苦,一下子充满了整个脑袋,这哪是酒,这简直是人间的苦瓜水。

涩,让梅郎皱眉。

“这样看来,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安子可以教你常识,但很难真正的教你为人处世,你还是会以自己的方式行事。”岳清雪看着梅郎,想要看着他的眼睛,但自刚刚交汇,便很难再看着。

梅郎将酒葫芦放在岳清雪的旁边,而不是直接给她。

“我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叫我出来。”梅郎想要开门见山的说,而不是,被逼着喝这苦酒。

“没事的,你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岳清雪将酒葫芦抓着,送到嘴边,仰着头又喝了一口。

梅郎闭上眼睛,再睁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和自己说,但是又不像是知道从何谈起的样子,还好不那么尴尬,会让他为难。

看着她再次喝酒,黑发被风吹起。

今夜,会不会特别漫长呢?

他想。

第六十八章:妻之罪【梅郎】

美人千面,温婉、妖冶、恬静、暴戾、从容、清雅、淑丽、古典、大方、娉婷、婀娜、俏丽、丰姿、妖娆、嫣然、含情、窈窕、惠心、绰约、娇媚,修饰不尽。

无风无月,她黑色的长发就那样飘着,冷色的蓝照在她的脸上,幽静,冷的冤了,那双眼睛又像是这幽静里的点点火焰,即使灼烧起来,也不会让梅郎惊讶。

酒葫芦在她的蓝裙旁边,轻轻的摇晃,她也不喝酒了,只是这无风无月,她好像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忽而有风了,吹过,裙边轻摇,黑发轻舞。

这份美,恰是娇柔三分,俏丽三分,淑雅三分了,那另一分便在她的眼上。

梅郎不敢久看岳清雪的眼睛,无论怎么样,都是难相对的,即使是单站着,也不会尴尬。

不不不,

像是罚站一样,梅郎站着,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真要离开?”她本是转身过来喝酒的,说话的时候,又像是在找他的眼睛,那个小山包有些低矮,梅郎站着,是很高的,要不是蓝光阻挡,他低着头,还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了。

怎么会这样呢?

会不会有点怪呢?

这个女人,又重复问了一遍自己要离开与否,其实答案早就已经明朗,去意已决,她拿什么理由来留,都是不会留的,不是扫马窖的辛苦所致,而仅仅是,因为自己,失去了过去,失去了继续呆在这里什么信息也无法获取的信心。

“嗯,你们明天出发,我也一并离开的。”梅郎稍有抬头,不见她的人,只见到她光着的脚丫,有些小巧,上面蓝光熠熠,生着光辉。

“其实,你即使离开了,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你的过去,不去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她看着酒葫芦,摇了摇,酒葫芦里的水哗啦哗啦的响,她勾手上提,一饮而尽。

有晶莹的酒水流过她的脖间,她笑着说道:“我可以把你吊到轻松的部门去,那样你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是,在这里也是无望。”梅郎抬起头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的眼睛,眼睛轻眯在一起,像是在笑。

“对啊,那没办法的,整个洛安城都没有你的消息,你要出这个洛安城,也是要好几天的,现在这么乱,你没有认得的人,也没有关系,更不知道怎么处理其他事情,你这样出去,势必要被吃亏的,更别说找到所谓的过去了。”岳清雪将酒葫芦放下,看着梅郎,梅郎又躲闪开她的眼神,看着地下。

“虽然是这样,但是在这里,也肯定是没用的。洛安城无望,双马会也势必无望,但只要离开了,就一定能够找到新的线索,要是遇上熟人,见了我,也是件好事。”梅郎说话,像是还没有怎么有头脑,一下说出话来,简直漏洞百出,不过,岳清雪倒是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也对,如果双马会发布的告示都找不到,那洛安城,也势必找不到的,还不如出去撞撞运气,要是遇到熟人,也可以搭个顺风车,要是再遇到个好的,指不定可以直接知道自己的真名呢。那就万事大吉了,哪里还要这么多有的没的,早知道先前救你回来,就把你丢在洛安城去了,那样岂不是找的更快?”岳清雪一股脑的说出来的话,让梅郎觉得她的笑,也是情有可原的,自己半斤八两的半吊子,怎么样都是要吃亏的,有些很难受,自己这么被动,自己的思想,会不会,太过……幼稚了?

“可是……我知道……我记挂着你们的恩情。但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走的长远呢?既然我有自己的想法,让我离去了就是了,就像是每一个离开双马会的人,我这样捡来的人,去留本就是随意。”梅郎不继续说了,越说越没有底气。

哪来的底气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这么……窝囊?

安子也说自己太过于腼腆,腼腆过了,就是窝囊。

窝囊,也没什么志气。

他现在的状态,连正眼看雪清雪会长都做不到,可不是窝囊么?

当然,也有尊重一说,但是不见得真尊重了,看着别人眼睛说话,也是一种尊重。

但这样子想来,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知道吗?我说过吧,你长的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岳清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蓝色的星点也像是扭动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嗯……”

只是这次的面对面,不像是上次一样让人迷糊,又或者,更加的开朗明了。

“你现在,可一点也不像他,他生的落落大方,勇敢,好似有超乎常人的勇气去面对一切艰难险阻,总是顾虑着其他人的感受。”说起岳清雪认识的人,岳清雪时而低头,时而看向漆黑的远方。

“你,肯定是不像他的,我也知道这个道理,长的像的,也是世上常有的事情,哪怕万里挑一的长相,也不见得不会有第二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世间的奇事,就是这么奇哉怪哉。挡也挡不住。”岳清雪继续说道:“你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在你心中,我还是有些地位的,只是这地位不知是稳的还是塌的,我叫你来这里,自然是找你喝酒,你也喝了,今天便聊到这了,你可以走了。明天你去了,要是真遇见熟人,记得说是双马会的功劳,要记得双马会的好。”

岳清雪伸了懒腰,便将手放在后背,像是踮起脚,走了一步。

“不,我本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也自然有所不同,虽然我从来没有问过那个人是谁,长的相似,我也有可能就是他,但是我没问,不是我不相信您不会告诉我,而是因为,那个人一定是与你相识的,这几天下来,如果与你相识,你不可能不来管我,怎么可能让我一直扫马窖呢,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过去,无论那重不重要,都是我的一部分。就算我曾经是个杀人魔,现在我所要面对的,我所认识的一切人,早就已经开始改变了我,我会欣然接受我的任何身份,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我曾经可能认识的人,为什么他们,我也应该不留余地的找到属于自己的过去,我肯定还有父母,在某个地方等待我着我回去,我甚至还有可能有妻子,我的妻子……”

“不……你没有妻子……”

“什么?”

梅郎话说到一半,妻子二字说出去,岳清雪便打断了,像是完变了个人似的,她的眼睛怒目睁着,字正腔圆的说出了那句话。

梅郎震惊的看着岳清雪,这个时候,他直视着她,她也愤怒的盯着他。

震惊转为愤怒。

“你一定认识我对不对!你一定知道我的过去!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过去!”梅郎看着岳清雪,那种怒火从这双温柔的眼睛里出来,倒是有着吓着岳清雪。

真好看,这双眼睛,如此的温柔,

却只能愤怒的看着自己。

“不,只是长的像而已。”岳清雪向前一步。

“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妻子?”他像前一步,跟了过去。

“你就是没有妻子,有什么疑问么?不和你现在一样么?”岳清雪的唇像紧闭着,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着的,不像一整句话。

“为什么?明明你知道我是谁,却一直不愿意告诉我?我如此的迷茫,甚至想要离开,如果你是我相识的人,告诉我又何妨呢?”梅郎的语气有些哀求,不像是带着哭腔,像是带着愤怒,一万枝箭迸发出来,不留半点余地。

岳清雪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睁开,不说话,也不再看他,像是在懊悔,又像是沉静中的爆发。

爆裂无声。

“就算我们以前是仇人,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会以怨报德,千刀万剐,也随着你去了,但是,我在这里没有姓名的活下去,何尝不受着煎熬。”梅郎紧紧的握着拳头。

这个女人,这个双马会的会长,像是愤怒的说着,自己没有妻子这样的话,千真万确的,她是知道自己真是身份的。

到底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又要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暴露?

这种完矛盾的行为,怎么让人清醒?怎么不让人气愤?

认识的人也好,不认识的人也罢,这样子的隐瞒游戏,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么?

无论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加害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是一定的,就算以前十恶不赦,也定是会去自首的,不会逃避。

像是触碰了雷区的,妻子一词,让岳清雪像是发了酒疯一样,喊了一嗓子。

梅郎的愤怒,像是由来已久,那次说着不明就里的话,就让他心有疑惑,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

只有岳清雪自己明白。

那有怎么样?现在的你,离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你的过去,为什么要明白你的过去,这不是忘了某些东西,而是忘了所有,失去记忆,重新来过。

就像是重新活了一遍,梅郎。

而不是,他。

那个同样失去所有的人。

“无论怎么样,你都应该告诉我的。”梅郎一下子又有些泄气,像是知道这样不会有结果,他无力的蹲下,很奇怪不是吗?灵力增幅已经让身体不会那么容易感到疲惫,但是现在,只想静静的蹲下,无力的,蹲着,像个哭泣的孩子,只是没有眼泪汪汪,也没有哀嚎,只是静静的,如此,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人,安子说了。

他的性格腼腆的不像话,他不会说自己窝囊废,但免不了别人不会。

他平日里,也仅仅是看着,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无论是哪个人遇见了,也是说自己太安静,像是木头。

岳清雪就是不告诉自己,自己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切的一切,这关于过去的一切,只需要记得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或许就是自己本来的名字。

没有妻子……

“哎……”岳清雪也蹲下。

她的长发带来清香,酒香,这次,是真的,这一望无际的香气,扑到他的身上。

“你哭了?”

“没有……”

“其实,不告诉你,并不是简单的说为了你好,而是因为,我怕你无法承受。”岳清雪好像做了让步。

“我以前,有过妻子?”梅郎看向岳清雪。

岳清雪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像是小孩子一样,梅郎蹲着,像个大小孩。

“是的,但是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岳清雪说的很冷淡。

“怎么会……”梅郎动容的看着岳清雪。

“夫妻俩,一个死,一个疯。”岳清雪回应了他的疑惑。

“这是在骗我的么?”梅郎摊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看着岳清雪千真万确的眼睛,一下子无法相信自己。

“是的,这就是你的过去,这仅仅是你悲惨的一部分。”岳清雪站了起来。

“既然是我自己的过错,让你知晓了,也需要由我来承担。”

“你还想知道么?你的过去。”

岳清雪好像很平静。

梅郎不知道,她的眼角泛起泪光了,在晶莹剔透的蓝光中,像是点滴的蓝色血液,缓缓的流淌,一闪而过。

久久的,梅郎没有回答。

说啊,说你想知道。

说啊,说你想知道一切。

说啊,你渴求的,你的过去。

“肯定你不愿意相信,但是我并没有必要瞒着你,我说了,这是为了你好。其实也并不是,只是因为我也和你的妻子一样,抱着对你的欢喜度日,这报复的心情,这可能会拥有你的心情被现在的你打消。那又怎么样呢?”岳清雪自说自话般的,移开了脚步。

“我依然想知道,我的过去。”

岳清雪停下,深吸了一口气。

闭着眼睛笑了一下,嘴角抽搐着,无处躲藏。当扭曲的神经和这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笑在一起的时候。

便是痛苦万分。

来自心里。

真是孽缘。

她想。

一道闪电,将两人从蓝色里拉回白昼,又瞬间落下帷幕般的,使黑夜再次降临。

轰隆的,像是有雷在天空划过。

雨,不是淅淅沥沥的,而是噼里啪啦的炸响。

岳清雪的眼泪,开始分不清了,与雨水一起,流下。

第六十九章:迷途【琳儿】

陈琳——

陈琳——

君之窈窕,好逑以之。

与梅还生,何以好为。

青梅,青梅,负我之梅,踏雪寻之,我心移之。

皑皑天上雪,熠熠林中月。

“所以……羽枫哥哥会去哪里呢?”琳儿看着那一具已经焦黑的尸体,那是被火焚烧的次级恶魔。

温缇郡的雪,如此之大,不说出奇,也必然是要躲着的,一不小心被埋了,哪里说得出什么道理。

风雪如刀割,万相羽织护着周身,也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自从椿撒了黄金血救助了自己,塘在床上修养的一个月里,长羽枫的消息并没有如此着急的告诉她,本是以朋友相称,为何,如此焦急。

他对于自己,兴许是有些奇怪了。

站在那出龙大会的银杯前向自己挥手,像是早已经知道自己要到来,自己在这世界也是有奇遇的,获得了师傅的传承,获得了惊人的力量,想必羽枫哥哥的奇遇也是惊人的,不然不会如此奇怪。

总是轻声细语的对自己说话。

总是在自己身边静静的站着。

总是……

像个成熟的大人看着自己,那双温柔的眼神,确是有些怪了,生的温柔,像是有淡淡的光。

“小姑娘,你不要离这具尸体这么近嘛!我看着心里都发慌,要是没死透活过来,可怎么办那!”有个老头子站在旁边,想要拉着琳儿的衣服将她轻轻拉到身边。

“啊……抱歉……”琳儿刚刚失了神,现在缓过来,说了声抱歉,点了头,慢慢的从那具次级恶魔的尸体旁离开。

“你不用抱歉,我主要是关心你们这些小孩子嘛,这玩意儿咬了人,可怎么办哟,已经很多人遭了殃了,你还不是不要靠那么近的好,小姑娘家家胆子这么大,也是奇了。”那老头子度着步子在旁边,他也在围着这具尸体转。

但是,他很小心,绝不像琳儿那样靠的如此之近。

琳儿挤出了人群,他们已经在商量这个已经焦黑的生物该如何处理了,等巡逻队赶来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琳儿一边低头思索,一边走在街上,温缇郡的警报已经解除,这具次级恶魔的尸体也是刚刚发现的。

琳儿失去了对长羽枫的找寻能力,就像是很让人烦恼的事情,这种师傅赋予的能力,仅仅是在找到一次羽枫哥哥就消散了。

她离开了拉杰尔一家,这是必然的,虽然有长羽枫的字条在,但是,自己也是不好留的,在艾瑞卡三番五次的挽留之下,琳儿还是选择了离开。

艾瑞卡说自己的哥哥是非常强大的人,即使去了哪里都不需要担心,也许没几天就回来了。

琳儿没有反驳,而是摇了摇头说他的事情,自己自然是不管的,只是再留在这里,怕有些生分。

椿和艾瑞卡,再加上伊莲,都没有觉得怎么样,他们说杰克超级强的,说不定只是与某个地方修行的,哪有人敢欺负他?先不说温缇郡密林深处的高级魔兽都没办法伤他分毫,单是那些高级法师,骑士们,也需要让他三分,绝对不会有事的。

琳儿不听,像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对她说,长羽枫遇到了危险。

琳儿有些害怕,她在这城里找了三天三夜,从街市到广场,从广场到城门,就算是温缇郡已经破败不堪,她也部寻了个遍。

“看来,他早就已经离开了温缇郡。”椿拍了拍琳儿的肩膀。

“你怎么来了……”琳儿看着椿,椿如此高大,穿着这身粗布的衣服像是穿着男人的衣服,虽然曼妙的身姿无法规避。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椿摆了摆手,随后将琳儿拉着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琳儿被她拉着,左顾右看,不知道还有谁会跟过来。

“不用看了,就我来了这里。他们在家准备去芙兰的东西。”椿来到一个亭子下,这里应该是城里的居民休息的地方,可能是个公园?但是现在早已经大雪纷飞,哪还有人会坐到这里来。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你不是要陪艾瑞卡去芙兰么?”琳儿这样说着,万相手从背部的肋骨出出来,将座椅的雪荡尽。

在她转身坐下的时候,万相手轻轻的垫在椅子上。

“嗯嗯,我就不能来问问你的进展么?”椿坐在的时候,她所在位置的座椅上交替着生出枝芽,为她遮挡驱寒。

“嗯,当然可以,但是,很可惜,毫无进展,他肯定早就离开温缇郡了,一个月,去哪里都是可以的了,以他的脚程,估计不出几天就能到达任何地方。如果他想的话。”琳儿看着自己的手,那里空无一物,像是无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你要到哪里去找她?”椿将手伸出,接住雪,雪化进她的手臂,像是轻饮甘泉。

“不知道……我完感知不到他的位置,大千世界,他要去哪里,实在是没有办法知道。”琳儿很难过的摇摇头,面对这样子的情况,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是随着师傅的感知寻找长羽枫,但是现在,感知没了,他也离开了,便是再难相遇。

一点线索也没有。

现在,温缇郡太乱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民众,撑不过怒寒暴雪,冻死街头的,聚众闹事的,对于次级恶魔人心惶惶抱怨的,数不胜数。大家族已经尽数迁移去了南方,如果不是巡逻队常驻,这温缇郡的治安,可能还要坏上几倍。

知道的人都说是龙须公加调了人手驻扎在边境,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末日要来了。

“我想,有一个地方你可以去找一找。”椿看着雪流进自己的手臂,那些晶莹的水滴,缓缓的流进去,不留踪影。

“白灵山?”琳儿想到了这个词。

“你这不是知道的么……他肯定在那里的,你应该去那里找找看。”

“可是,我并不知道白灵山在哪……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去那里。”琳儿的眼睛是灿烂的,像是有星辰在旋转,很难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像是怒,就是怒,悲就是悲,从来无法隐藏。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告诉你了么?我给你一样东西。你自然就能找到他了。”椿将一个小东西拿出来,像是橡树果实的小圆球在她的手上蹦蹦跳跳。

“真的么?但是我怕他不在那里。他回来温缇郡的话,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琳儿有些为难,她接过那个小东西,用眼睛看着,像是一只扑闪着翅膀的板栗。

“放心,他一定在那里的,你不是一直在找他的么?怎么现在,又有些害怕起来了?”椿摸了摸琳儿的头,将她的头发在寒冷的雪中抚顺,这天还是冷的吓人,穿的单薄的,不感冒已经是超级强的体质了。

“我……那是因为有师傅做担保,师傅从不会骗我,我自然也是……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琳儿说着,眉头皱了起来,她看着椿,椿虽说救了自己一命,但是现在像是知道自己的一切一样,如果只是知道在灵界的一切还好,要是知道所有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所有的未卜先知,都对于琳儿和长羽枫有风险。

时空穿越者被诛杀在芙兰的事情,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扰乱时空的人,会遭到遣返,甚至是重罚。

“我是椿婆婆的妖化嘛……很多事情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的。这不是很正常么……”椿平静的说着,该笑了一下:“不过,因为现在已经是妖了,所以,还是很少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的,你不用害怕,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

“你超强的!”椿向琳儿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肯定她的实力。

“不,我只是好奇你知道了哪部分……你是羽枫哥哥的朋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琳儿不看椿了,而是看着那只“板栗”。

在手上观摩,在移动的时候,在向东南的位置,会发出一些微弱的光芒。

“我在他的手臂上留了一个印记,他现在应该在东俞白灵山,估计,也是去搞清楚状况的。”椿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你和羽枫哥哥是什么关系?”琳儿缓缓的试探着这个板栗,看看会不会出错,但是这板栗一直在东南方向发光,应该说的是真的。

那这样,就会很疑惑了,怎么……巨龙也好,人类强者也好,大妖也好,都与长羽枫有关系?

好像,他身边的人,都与他相识,但是也不会熟到怎样的程度,他也不担待,只是认识,不深交的朋友。

“朋友而已,其实,原本我是不愿意认识他的,但是,诸多原因,还是认识了。”椿站了起来。

这……不是相当于没说么?

“好了,东西也交到了你的手上,我就回去了……你肯定有自己的决定,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椿拍了拍衣服,很自然的走在雪中。

而琳儿也很轻的说了声再见,

“哦,对了,你记得伊莲藏起来的那块蛋糕么……”椿有突然回头,绿色的衣服将雪轻轻弹到旁边。

“在橱柜里,第三个小柜子。”琳儿回答,也站了起来。

“啊……我就知道你知道,伊莲那个笨蛋。自己藏的东西自己都找不到。”椿再次挥了挥手,走了。

真是奇怪的女人。

虽然也听说她是一位明叫椿婆婆的守护神木凝成的妖怪,可能通晓万物,但是此时的椿生的自在,只遵守着自己的本心而活,不用在乎任何东西,什么东西都可能对她毫无意义,这也使她的行为在琳儿眼里有些怪异。

是羽枫哥哥让她将这个能够寻找他的小玩意儿交给她的么?

会不会有些奇怪呢?

那她为什么在自己找遍了温缇郡以后再交给自己呢?

还是……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才做了这件事情,那么……随意?

她完可以不帮助自己,先不说这个小东西能不能真的帮助自己找到羽枫哥哥,但单说起码有了些线索,或许应该尝试一下。

她也听到了白灵山这样一个词,但是很难说,因为她几乎和温缇郡不那么关心地名的人一样,都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甚至完不知道在哪里。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连师傅所在的菠萝菠萝山都记不住。

这个只听过一遍的白灵山,怎么可能知道在哪里呢?

就像是……

天意一样,

自己始终走在寻找着羽枫哥哥的路途上,这样子的日子,是不是永远没有尽头?

哎……

很突然的,琳儿叹了一口气,她有些惊讶,因为,这口气不像是她的口音。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他的好,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与你分离,你就应该尊重他的决定,他义无反顾的离开所有人,如此的绝情,你又何必让他为难呢?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悲鸣的余音,不刺耳,更像是徐徐讲来,娓娓动听。

“你是谁?椿?是伊莲的恶作剧吗?”琳儿环视着破败的温缇郡,白茫茫的一片之下,竟是如此的,漆黑。

有素材白的雪衬着,这种黑,更加的深沉,让琳儿不得不后退一步。

命运之路,如此坎坷,命运之路,如此痛苦,我亲爱的,你为何如此执着。

“……你是谁?请不要开这种玩笑……”琳儿看着白茫茫的雪,无人应答。

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认识,会说另一个女人亲爱的么……

无非是相识之人,才会这样称呼。

又或者……

是自己?

是自己在说话?

琳儿仔细注意着自己的思想,尽量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

我是谁……

那个声音好像很虚弱,问着自己。

我是谁……

九世轮回……我……是谁……

会是亡灵么……又会在哪里呢?

在自己的脑子里……

琳儿有些震惊,又有些紧张,万相羽织没有感觉到危险,像是翅膀在她的背后轻轻的飘动。

许久……也没有再次响起那种声音。

不,这绝不是幻觉……

一个女人真真切切的在与自己谈话。

警觉……消散……

许久……

琳儿看着自己手上的玩意儿。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迷茫吗?

她觉得不是,

她知道自己不是在迷茫,

而是因为一颗坚定的心,被几句话语搅动,不得安宁。

该不该前行?

呢?

第七十章:真正的顺其自然。

我好像,很差劲。

我什么也做不好,

我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也,

做不到。

“小姐,这小孩子……醒了……”

长羽枫醒来,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很奇怪,自己的额头在别人的手上揉来揉去,揉来揉去,像是在消肿。

自己……

被别人打了……

太……正常了……

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吗?

“这是什么神奇的恢复能力……”那个女人惊讶的看着自己。

长羽枫缓缓的坐了起来,眼里血丝满布,他抹了一把血,蓝色的灵力在自己的手上横行。

“啊……所以,你也觉得很窝囊么?寻荒影……”长羽枫苦笑一声,看着周边的人,他们是围过来的路人,一个女人指着那个打自己的人的鼻子很嚣张的骂。

应该是为自己辩解,那肥头大耳的人又好像很怕那个女人,真是奇怪,明明锤自己几拳都不带喘气的,见了那个女人倒是害怕起来了。

“知道了没有?!别让老娘再看到你!”那女人大吼着,让周围的人都害怕的看着她,后退一步。

“你给我等着!”那肥头大耳的人好像也不服气,咬牙切齿的指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竟然前进一步,用眼睛瞪着肥头大耳的人丝毫不退让。

“等着就等着,有种你到我李府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那女人看来姓李了。

李姓……李府……

看起来遇上了某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话,真是有些吓人了。

长羽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睛恢复的很快,很快就能看清眼前的人了,身旁的女人用柔顺的丝巾将血擦干净。

那肥头大耳的人离开,长羽枫摸了摸自己的手,即使是灵力穿行,也无法让他开心起来,因为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灵力,而是一个方向,光拥有灵力是完不够的。

自己必须寻找到一个既能安抚大总管——自己不是来抢权利的,不然很有可能会触动当今圣上对于自己的无名火,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来接位,突然自己过来,疑心四起,可就遭了殃了。

但是,要想找到这个突破口,可谓是难上加难,一不说自己在这里没有亲近之人,很难拥护自己,就是这辈分,也是难于这大总管比较的。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你就仗着你是李府的人,你要不是!我撕了你!”那肥头大耳的人摇晃起脑袋,凶神恶煞,但明显又挫伤了锐气,说话不甚好听,但语气倒是萎了一半,声调低了很多。

“哼,就是你们这些蟑螂恶霸在,这整个白灵山一条街才是脏的让人发指,下次老娘再看到了,你就必死无尸!听到了没有!”那女人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那人悻悻的离开,女人也走向这边来了。

“小姐……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应该是个丫鬟,而她好像很尴尬的看着站着的自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看着自己的小姐叉着腰走过来。她也很快起身。

“什么?”那女人叉着腰,像是还在气头上。

“我……好了很多……”长羽枫并没有像个没事人一样,而是很虚弱的站着,自己支撑着靠在墙边。

那丫鬟还想来扶自己,但是被长羽枫的摇头晃的不怎么靠近了。

“我看看……”那大家小姐摸着自己的额头,试图找出个……病来?

拜托,我是被一个发着无名火的混蛋揍了,而不是生病了……

长羽枫有些眨眼睛,也有些想笑,这救下自己的人……好像……除了刚刚泼妇骂街似的嚣张外,还不怎么靠谱。

“小姐……她真的好了,而且他不是生病了,生病才摸额头,测额头温度……”丫鬟轻声的到小姐的耳朵边说着,大小姐一直看着长羽枫,好像一点也不尴尬。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大家小姐将手拿来,想要用手巾擦掉长羽枫脸上的血迹,而长羽枫轻抬手拦着,竟然被她的力道弹开手,那手巾像是撞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叫长羽枫……”长羽枫哎呦一下,把大小姐吓了一跳。

“啊?!”大小姐和丫鬟惊讶的面面相觑。

“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没记错,我就叫这个名字。”

那两个女人看了看路人,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长羽枫,接着互相点了点头。

好家伙,一瞬间,长羽枫就被那丫鬟抱起来,那丫鬟单手抓着长羽枫的大腿,另一只手抓着长羽枫的背部,将他抱进怀里,一溜烟的便从旁边的街道离开了。

长羽枫甚至还不知道哪里来的事。

就这样从白灵山十里桃花街的东边抱到了西边。

“你确定?”

长羽枫被放在一个小凳子上。

两双眼睛盯着自己,没有压迫感,仅有,疑问。

“请问……有很多叫长羽枫的么……”

“这个倒没有……”

“小姐……这小孩子兴许是傻的,被打那么多下,一下子就好了,怕不是已经傻的不成人样了……”那丫鬟鄙夷的看了一眼长羽枫。

而那个大家小姐则摸着自己的下巴,她头发有些散,眼睛倒是浓黑,有些淡妆。

“你知道,长羽枫是谁吗?”

……

好像……灵力……又消失了……

真是奇怪……寻荒影……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要做什么呢?

明明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说是顺其自然,却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灵力时有时无……

会不会和这两个女人有关?

还是只要自己遇到危险就会出现呢?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就消失了……

寻荒影……在想什么呢?

三千宫阙……

长羽枫惊醒似的摸了摸口袋,这个动作倒是把两位姑娘吓了一跳,以为他在找什么刀具。

长羽枫不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但是会好心救助自己的,无论她说出的话有多么凶残,总不至于再拿他怎么样……

但是……三千宫阙的交接口,消失了……

长羽枫一拍脑袋……

现在,是寻荒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还是计划之中?

这一拍脑袋不要紧,拍了这脑袋,那两双眼睛的主人又互相对视着点了点头。

像是在肯定自己的……傻。

“你真叫长羽枫?”

大家小姐又重复了一遍。

长羽枫的情绪很不好,忽而阴沉着脸,她在问的时候,也仅仅是点了点头。

“那兴许是同名了!嗯!”丫鬟很重的点了点头。

“你真叫长羽枫?”

为什么会告诉他们自己是长羽枫……也就是真名,其实在当时并不是脑子一热想出来的,而是在买这套衣服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的。

一来,传出长羽枫回来的消息,好让大总管有个准备,不会猝不及防,不说好的坏的准备,单是对于长羽枫位置的安排,也需要大总管与皇上进行适当的“讨论”。

二来,是因为自己原本并不想着风风光光的回去,衣服好一点算是对自己身份的看中,不惹大总管生气,先不说无意中被揍了,就算是揍了,也有被揍了的处理方式,那就是落魄下去,好让大总管知道,自己不是那块管理的料。

再者,长羽枫这个名字,穿的越远越好,越亮越好,只要长羽枫一个人归来,在温缇郡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减少偶然的致命危险。

长羽枫又被问了一遍自己是不是真叫长羽枫,他没有任何想法,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

三千宫阙的消失,事关重大,自己的玉佩还在里面呢……

专属于宁家少主的玉佩。

只要亮出这个玉佩,便是宁家的最后一位直系血脉。

长羽枫。

白灵之主的候选人。

但是……如果丢了,自己长途跋涉几个月来到白灵山,来到此地,一切的努力,都会消失。

甚至是,破灭。

等缓过神来,听到了那句话,也仅仅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你是掉了什么东西吗?”大小姐看着长羽枫,她好像有些担心,长羽枫的表情像是转过了三次,每次都更加的木讷,呆萌。

“没有……”长羽枫回话,摇了摇头,吐了口气,像是很难过。

这样子,像不像,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什么也不懂,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加可悲的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仅仅是,一个孩子。

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什么都被操控,什么,都没有。

一无所知。

这一次,这一次,仅仅是带着这份勇气到来。

吗?

“我看你刚刚和现在完不一样的表情,现在的你好像很悲伤,难道不是丢了什么吗?”大小姐虽然在大街上很粗暴,言语也很惊人,但是现在关心起人造成的反差让长羽枫还是注意到了。

“没有……本就是这样的,口袋里本就什么也没有……”长羽枫翻出了口袋。里面是新衣服,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你什么家当也没有,付的起这身三百金币的衣服?不会吧……我时常在店里看的,这衣服快抵上纯黑了,要不是面子好,三百金币真不见得有人买的,你穿了小号的正合身,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的。”那丫鬟像是总能说出一些遥想之类的话来,看起来机灵的很。

“你知道长羽枫是谁么?”大小姐倒是对长羽枫的回答确信不疑,而是继续问着刚刚的话题。

我……就是长羽枫……

不是吗?难道这个世界还有第二个自己不成?

“……”长羽枫不说话,此时有蹊跷,还是静观好了。

“长羽枫是当今白灵山的少主,三个月前早就已经回来继承少主之位了,你名字一样,就算你没有恶意,但是还是要杀头的。”

大小姐惊讶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惊讶的看着他。

打张着嘴巴,听她讲。

“对对对,其实早些日子也有人冒充的,只是真的来了,那些假的也就更假了……”丫鬟点了点头。

“我好心救你,你不要骗我,你到底叫不叫长羽枫?说真话。”眼前的这个女人,这样子仔细看了,才发现她的眉毛像是一条毛毛虫,有些浓密,而那双眼睛也是有些小的,只是还长的好看,不然,也会被人耻笑了去。

而那个丫鬟倒也是面容慈善,有些精精的机灵劲。

他们,都很害怕的看着自己。

可能是害怕被牵连?可能是害怕眼前的这个小孩子说出什么让人害怕的话来。

“我……”

长羽枫明白了。

这下,总算是明白了。

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原来顺其自然是这么个意思。

一,自己不再是长羽枫。

而是一个所谓的,灵界普通少年。

不再参与任何事情,不再继续任何活动,不再继续任何动作。

只能傻乎乎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二,自己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更不是那个可以拥有白灵之主的少主。

而是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家伙”

可以被嘲笑,可以被胖揍,可以被暴打。

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

三,一切,都顺其自然,而不是,有自己的参与而进行。

什么也拿不到,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会。

好啊,这才是顺其自然。

寻荒影,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么?

“我……刚刚和你们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哈,被骗了吧。”长羽枫有些傻笑,哈哈哈的挠了挠头。

敌人的搞怪,好像越来越强了。

如果现在的顺其自然是真的顺其自然自己不参与,那,一切会不会顺利呢?

是有人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还是寻荒影也妥协了呢?

“咚!”

一个脑瓜崩敲在长羽枫的脑袋上,敲的响亮,还吓到了门外睡觉的猫咪,那猫咪从旁边跳起,在抓着的杆子上左挠右挠,还是掉在了地下。

“啊……通通痛痛痛……”

“好玩吗?要杀头的!满门抄斩!你以为开玩笑呢?熊孩子!看你可怜才救你的,想不到你是个骗人精!”大小姐敲的那一下够狠,甚至让长羽枫疼出了眼泪。

确实,比起满门抄斩来说,敲一个脑瓜崩,要轻的轻的轻的轻的轻的多。

“小姐……真是吓了一跳。”那丫鬟一下子软了,擦了头上冒出的汗。

长羽枫知道他们为什么害怕。

如果她们救了一个冒充军事枢纽重要人物的话,无论真假,都要牵连,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说,救人也要小心着酒,被坑了,有理都难说的清。

“我闹着玩的嘛……真是……谢谢你们救了我……”长羽枫心情复杂,但还是挤出了笑脸。

“没事,举手之劳,我再看那只肥猪不爽了。”大小姐松了一口气,便看了一眼门外。

没有人听到,就最好。

“你该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千万不要乱说话了,乱说话是要割舌头的。”丫鬟也生猛,点着头给了长羽枫几个串起来的铜币。

“你拿去吃点东西吧,最好是能赶回家,看你穿这身衣服,也不像是穷苦人家,打个车回去吧。这白灵山还是不要来的好。”

“……”

白灵山……

白灵少主……

我……

可真是,发生了很多变化,

猝不及防。

真是要,顺其自然了。

第七十一章:火

没有什么人是喜欢打雷的。

打雷,轰隆一声,惊炸开来,轰的人心神不宁。

当然,也有愿意听打雷的,要是打了雷,保不齐就是要下雨的,下雨了,归人没带伞具,悄悄的靠近她的身边,应该没有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可以的话,这雨,要小的恰到好处,这雷,也要大到恰到好处,能够吓到别人,而不是吓到自己。

白色的爬虫在天空中闪现,像是一跃而下,白色的闪电替换成黑色的夜空,轰隆一声,惊雷应声而来。

白灵山的云雾被震荡,一下子又归于平静。

“有人……买伞吗?”一个小孩子奔跑在雨中,抱着三把油纸伞。

她撑着的伞很小,但足够给她自己遮挡住大雨。

雨点像是敲在花绿的油纸伞的钉子,扑腾扑腾的,将油纸伞打的上下乱颤,小孩子在匆匆的行人之间追着。

即使是这么大的雨也没有买自己的伞吗?

真是奇怪。

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

“小妹妹,给我一把伞吧。”一个男人蹲在她的面前。

没有撑伞。

雨好像避开了他,不愿意打在他的身上,而是化为雾气蹦开,小女孩有些惊讶,但还是将油纸伞拿头在脖间夹着,将怀中的油纸伞轻轻的拿出来交给了那个男人。

“给你。先生。”

“嗯……谢谢你。”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又是一道白色的闪电穿行,那闪电忽而在天空中裂开,像是一只爪子抓进他的瞳孔。

【轰隆!】

惊雷之声暴起,那个男人站了起来,将油纸伞打开,扑腾扑腾的雨点急切的打在油纸伞上,那女孩走远,他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一个小男孩同样撑着伞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自己。

【啪啦!】

一道蛇形的闪电飞下,击中了旁边的树木,那火,在雨中燃烧,熊熊烈火,在树枝上,在暴雨中,奔腾。

“兴致真高啊……这么大的雨,赏景?”那个男人看着那个小男孩的眼睛。

疑惑从未从他的眼睛里离开。

“火神……”那个小男孩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那个被他称为火神的人。

火之神明。

“嘘……”那个男人像是默认了那个男孩对自己的称呼,而是用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他眉眼有些分开,好似精神气全在他的眼睛,有些尖的下巴被手指遮盖,他的手素白,没有血色,瞳孔里的火焰灼烧着,轮转不停。

“虽然这里只有你和我,但是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大地藏菩萨可是听得到的。”火神轻笑着一声,轰隆的雷声里,是听不见的。

他的嘴脸勾起,像是见了老熟人一样。

“好久不见,魔王……”

“……”那个小男孩没有回答,但是很明显的,他叹了口气。

“真是奇怪,不是吗?”火神将手伸出油纸伞,雨飞溅在他的手边,就是无法沾染他的修长的手臂,他看了一眼那个男孩,有些邪魅的挑着音调说道:“这一次,你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你来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个小男孩撑着伞,雨溅在他的衣服上,溅在他的鞋上,包括他的脸,如此之大的雨,油纸伞其实根本没有用了。

哗啦哗啦的,甚至在他的脸上,拍打,迷了他的眼睛。

那一声声接接连不断的雨砸伞的声响,与这惊雷一起,无不让躲雨之人心惊胆战。

“当然不是,不过,你可能想不到,这一次,我是来帮你的。”火神将手收回,雨中翻腾的云雾,让两人之间,滚滚升腾起花白的雾气。

“我是你们潜在的敌人。”那个小男孩看着那云雾缭绕的周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冷冷的站着,敌人一词,似乎说的有些凶猛,眉毛也微微的皱了一下。

“敌人……”火神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孩。

“不不不,你并不是敌人,你可以是个朋友,也可以不是朋友,但你绝对不可以是我的敌人。”

“那,我现在也觉得奇怪了……”男孩的眼睛里是火神,而火神的眼睛里是快速跳跃的雨滴。

“不用奇怪,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你要是敌人,早就死了万次之多。哪里还说的出话来。”火神摇了摇头,静静的站着,腰间,是一排耀眼的红色珍珠,身上是火红的华衣。

“其实准确的说,是你的母亲叫我来帮你的。明明是新神,却有如此大的魅力让我学习走这一遭。”

那个男孩又惊讶起来,眼神,开始缺少平静的光芒,而是淡淡的,只能看到雨中翻腾的水雾。

“我的母亲……”

“她来不了,自从她将你从那个世界带回来之后,她的行动就被封锁了。如果不是她,你应该还在那座孤儿院里受苦。创世时钟也就不会再开始运转。”火神像是说了一件很伤心的事情,看着男孩,自说自话:“她受到了惩罚,这是必然的,我来帮你,也是很她的托付。”

“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需要你明白,你只需要明白,如果你失败,所有人的努力都会白费。包括你母亲为你所做的一切。”火神动容的看着男孩,有些难过。

“我该怎么做?”那个男孩的个子在高大的火神面前有些低矮,他们视线并不相同,但是旁边的火焰,都是明了的。

“开启通天塔。”

“寻荒影失去了联系。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打开通天塔。”

男孩艰难的看着火神,从他的眼睛里,无奈,像是遮挡的云雾,一眼望不到边。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理由。”火神的笑声很小,他说道:“王因为不知名的情况陷入了沉睡,这会成为诸多事情的转折点,感知你,那些已经被放出来的大魔王就像是感知我一样简单。他们有所行动,你必须做出反应,不然,功亏一篑,在所难免。”

男孩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艰难,因为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只要陈琳的神识与神躯相结合,九世轮回前的陈琳苏醒过来,你一定会告诉你,你该怎么做。”

火神慢慢的消失,那把伞化为烈焰在暴雨中飞舞。

然后直直的坠落,跌在雨中。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自为之。”

等火神离开了,周身的烈焰翻滚,一下子消失不见。

雾气消散,只有暴雨暴雷在奔腾。

【轰隆!】

那个男孩轻轻的走在路上,又很大的风吹过,将他的油纸伞吹散架,纷纷扬扬的在空中,像是离开的花瓣,扫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然后直直的跌落,两把油纸伞同样的下场,可谓是,这奔腾的暴雨的,馈赠。

十里桃花街,

好似十里桃花劫。

这一夜,所有的桃花都被风卷残云摧毁,那颗被雷劈了的桃树烧的根都不剩。

自此,十里桃花在这几年里便是全无了,而某个人,目睹了这一切。

她行色匆匆的往回,抢在了男孩到家前回家。

“小姐!果然有古怪!”丫鬟气喘吁吁的在门前拍打。

门开了,她进入,重重的关上了门。

“不好啦,小姐!就在刚刚,这男孩和怪人接触了!”丫鬟手舞足蹈,惊慌失措的叫到:“轰!一道雷,将一颗桃树劈了。”

丫鬟做着将手指向桌子的动作,那桌子是红漆木包浆圆桌,好像她一下子将手放下,那桌子就会真的被劈成两半。

小姐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呆呆的看丫鬟做动作。

“哗的一下,那个怪人就消失了!这么大的雨!都是避着他下的,简直了!”

“哎呀,你看了半天,就看到了这个?”小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拿小木梳子轻轻的拽了两下头发。

“不是,小姐,这小孩子真留不得,她刚刚还骗我们呢!现在又借口出去和怪人见面,完全是个祸害,要早点把他赶出去才行”丫鬟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大声,到最后都要在小姐旁边蹦起来。

“小翠,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开心。”小姐摸了摸自己头发。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小姐,这哪里是开心啊!我都快被吓傻了。”丫鬟喊得急,竟咳嗽起来。

“他一个小孩子,出去见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很正常,你说是怪人,会不会有些武断?避水法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法术,那怪人当真很怪?”小姐站起来整理了衣裙,摸了摸自己的腰,直起身来,她穿的大红大绿,好不怪异。

“这……”

丫鬟哪里说得出来,真怪,但是不怪,举手投足都很优雅的一个男人,要说真怪,也就是真容总是见不着。

“今天魔表哥留宿在这里……我们必须想办法在他的面前多展示展示自己,不然表哥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了,就真的可惜了,今天一定要让他影响深刻。一个小孩子在身边,不是更能烘托出我的母性吗?一举两得。岂不美哉?”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腰,觉得宽度还行,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小姐,我……”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那小孩子本就不是简单货色,只要他不闹事,我家又不是养不起。只要他一闹事,你就赶他走。”

“好吧。”丫鬟悻悻的点了点头。

“这件衣服怎么样?好看么?”小姐在房间里转了个圈,飘飘的裙摆打在椅子上,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好看。”丫鬟还没有缓过神来,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我们这就去见表哥,他在大堂,你说话的时候可得小心了,不要一惊一乍的,不然把表哥吓着了,我要你好看。”小姐开门,半只脚已经踏了出去,还是回头跟丫鬟说了一声:“一点要留下好映像,要是他爹爹在,那说话就更要小心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丫鬟又点了点,这一次好了很多。不那么僵硬。

两人快速的穿过长廊般的通道,朱红的柱子与白色的墙相阻隔,长羽枫打着喷嚏从她们身边路过。

他缩着身子,像是着了凉。

“诶!站住!你的伞呢?”小姐还是叫住了长羽枫,长羽枫本想转向她,但鼻子一痒,赶忙转向别处,打了个喷嚏。

“伞被雷劈了……”长羽枫很抱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

“你先去吴妈那拿条毛巾,然后在请吴伯为你烧壶水洗个澡,着凉了可不好。”小姐匆匆的走过去,丫鬟一直盯着长羽枫看,哼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长羽枫颇有些落汤鸡的滋味。

摇了摇头,继续低着头走。

一边看路,一边搓着自己的手臂。

冷。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

长羽枫又摇摇头,走在会小屋的路上。

他说自己无家可归,李大小姐暂时发善心收留了他。

白灵山一个有一个公认的少主了,两年前回来的,而不是他。

关于真假证据也好,关于权威性也好,关于所有的一切也好,都不重要了。

因为自己现在已经绝对不是白灵山少主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淋了雨就会感冒的小鬼,仅此而已。

“啊啾!”

他打了一个喷嚏,回想着火神的话。

其实,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只是一个小傀儡,也没有什么。

就像是,体验卡一样。

荣华富贵,武功高强,都是一下子就有,一下子就无的东西。不值得多么挂念,这样想来,没有出路,或许也是一种出路,不需要千真万确的理由,他也知道,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先不说自己喜怒哀乐,就是这一路上的坎坷,也绝不会让他退却。

只是,顺其自然的等待,或许,难熬的多。

幸运也是真幸运,不然身无分文,露宿街头,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那有怎么样呢?事已至此,又何须烦恼呢?自己的一切,已经经历过太多,正常的,不正常的,**驱使的,不是**驱使的,又怎么样呢?

自己的一生,就算这样孤独终老,也仅仅需要等到寻荒影发现另外一具肉身,将记忆植入进入就好了。

那一个自己,早就消失了。

在地狱的烈火之中。

焚烧。

第七十二章:孤

【十年一场空,百年一场空,千年!一场空!

难!

难!

难!】

“孩子,好久不见。”她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她慈祥,白发苍苍,玉簪在她盘起的发间轻摇,单是这个蹲伏在他面前的孩子,也比她要高,那是敬畏,低着头,感知着她的抚摸。

她将手放下,轻轻的按在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他缓缓的抬头。

“母上。”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用很温柔的语气说道:“堂哥已经归来白灵山,按照嘱托,我已经需要离开,特此来向母上告别。”

“此番前去,务必多加小心。枫儿性子懦弱偏执,你要在旁边小心提醒引导,千万不可鲁莽。”

“是,母上。”

【白灵山小山丘】

长羽枫摸着自己的肚子坐在自己“家”的大门外,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吃的很饱。

打了饱嗝。

那件买的衣服好好的收起来重新卖给了衣服店的老板,只是折了点价钱,250金币。现在穿的粗布衣服朴素,干净,让人舒服。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要问,就是闲来无事,到此乘凉。

现在的自己,好像只有二百五个金币了。

虽然,自己确实有些二百五,但是不打紧的。

完全没关系不是吗?

二百五个金币足够省吃俭用一年的。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是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等自己的灵力恢复,或者寻荒影那边解决了事情。

可能也解决不了。

很突然,自己这边出了问题,寻荒影那边也出了问题。

打牌打多了?

打麻将打多了?

抽风了?

羊癫疯?

好吧,真是有够好笑的。

长羽枫这几天看着日出日落都无聊透顶了,因为还有些底子,所以,在这里造一件小房子还是可以的。

一个人住,放一张床就是整个世界。

买这张床还是很便宜的,用四个脚固定,放石头在四个脚,因为石头并不太平,所以需要打磨,长羽枫在李府打磨了很久,才做了四个小的圆片。

因为害怕潮湿和虫蚁,所以放的两张长凳子是贴在圆石上的,和铺起来的地砖也很用心的做到了可以缝合不留太大的空隙,再加上这样一个很小的地方不需要多少功夫,不到一两天就做到了可以居住。

因为墙是石头泥巴和黏土合在一起的,所以买黏土的钱花了较多,当然也不会很多。

自己到李府借了几个模具自己制作方土块。

买了很多超强的附和胶堆起来,就连屋顶也是,为了染色不至于闷死,自己砍了一些光滑的树枝做了圆柱的钻口,用小的拴口打住,形成支架固定在一起,然后放了些很长的清洗过的草,其实美观都没什么,只要能住,不会被风吹雨打冷死,不会被暴晒将做出来的土方块裂开,长羽枫还向李府的建筑师问了很多问题。

做土房子,简单,土方块必须很稳,能够承重,还好在白灵山没有特殊的常态天气,是很正常的四季变化,不然,确实会很麻烦。

这住,虽然简陋,但是起码不用愁了。也不需要寄人篱下。

不过要避开正法司的巡视,自己还不至于当乞丐,变卖自己的一些物件后,得来钱也好好的缝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先不说李家大小姐的帮助,光是自己的钱,也足够自己吃很久了,但是,问题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坐吃山空是不行的。

还好自己有足够多的知识让自己活下来。

露水采集,石头打磨,采摘可以吃的果实,用小陷阱捕杀一些小的魔兽。

更深的东西就有待商酌了,因为自己的力量并不是很大,也没有灵力,能做到的事情确实很少,并且少的可怜。

吃的,也是不太愁了。

自己要么徒步跟着那些去林间砍柴的农民捡柴烧,要么就跟着猎人去森林里打猎,当然,猎人不会让他打猎,只是自己跟着,可以捕一些小动物,也算是安全。

除了土房子,还有土柜子,就是在土方块模具的中间打空,碗倒是新买的瓷碗,自己还买了一些驱蚊虫的小药丸,一颗一银,贵的吓人。

门,也像是屋顶的拴锁结构定在开口的位置,因为怕一下子就扯坏土质的门锁拉环,所以,做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行锁结构,在一个土方块里面装了个铁环勾住门的环锁,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钱,都大部分存到了白灵山的当铺,当票缝在了一件买来的衣服里。

自己身上也带着大部分的钱,不怕人偷,不怕人抢,就怕人惦记。

所以,出门带的钱不是很多,都是想好买什么,就带几个钱去。

这样的生活,竟然已经维持了一个星期。

并且,还乐此不疲。

长羽枫每天晚上起来,看着自己的小家,都会不自觉的笑起来,然后去河边洗漱,将在外面过了一夜的衣服收好,关门出去——觅食。

因为每天吃的东西都不一样,自己也不是很馋,所以,也算乐得自在。

有滋有味的多。

他现在正在准备做一间更大的房子,土房子当然可以住很久,但是,还是需要考虑一下地皮的问题,虽然李府的人已经打了招呼,这一片没人的小山包自己是可以住下来,但是这样小的房子,有时候还是会少很多东西。

水井应该是做不了的,只能做一个小深水塘,挖坑,用打磨的圆片堆起来,贴好,要水的时候就拿一个买的小木桶装水。

其实,他发现自己买的碗有点多余,因为他虽然已经买到了打火石,但是他没有锅,没有炤,很难做饭,再比如,米,这种东西要和菜分开来同时做,是很难办的,炤就需要两个,还需要柴火,如果自己打到了猎,抓到了小动物,倒是还好,可以在用木支架和一根比较粗的铁棍串起来,考一只小兔子,或者鸟,自己的土柜子里也放了很多调料,烤起来的时候,撒点油,撒点调料,就可以慢慢的吃一天。

那这一天就准备其他的东西。

将用米和篮子简易陷阱抓住的麻雀扒光毛,然后用刀掏去五脏六腑,将五脏六腑丢到别人的垃圾堆里焚烧。

用小盐腌制,然后晒干,就可以放很久。

抓到的兔子也是同理制作备用肉食。

在土房子的土柜子里,长羽枫已经做了很多这样的肉干。

柴米油盐酱醋都买齐了,在门口远一点的地方摆好柴火和干草,架好支架,穿起肉,用打火石点火,在肉串上浇点油,滋滋的肉,酥香四溢。

还有一些干藏的水果,以苹果居多。

水果不吃会烂,所以是很难久藏,所以水果都是当天摘,当天吃。

不会隔太久。

你要知道,越是这样过下来,就越觉得这个土房子小。

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在哪放,所以,长羽枫花了很大的精力去继续制作土房子,黏土,细土,黏胶,都花了不少钱。

做了一个小仓库。

所以在白灵山很显眼的小土丘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两个小的土房子。

一个小孩子穿梭在这两个土房子之间忙上忙下。

长羽枫做东西的工具原本是李府老师傅的,但现在,长羽枫还是新买了一套。

也不至于还过去。

所以,本质上没有那一些当掉的钱和李府大小姐的资助,自己根本寸步难行。

坐吃山空,每天为食物奔波也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长羽枫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闲工夫来观察白灵山的其他变化,只能很简单的通过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农夫的谈话说清楚。

为了不惹必要的麻烦,长羽枫不拿作物,也时常询问果林的归属。

大不了走远一点,绝不惹是非。

当然也有找茬的,但是长羽枫学乖了,只要在哪里遇到找茬的那个人,自己就马上离开,不打猎也不摘果子,空手离开,他也占不到自己的便宜,如果是拦在当中,长羽枫就会将果子丢掉,将东西当场烤了,所以他身上总是带着打火石和小刀具。

其实,也没有真的遇到什么麻烦,能够跑出来的打猎或者干过的,基本上都不是游手好闲之徒,也不太会有多恶劣的思想,因为好吃懒做的人基本上都在家里,或者在街上乞讨,哪里会亲自到这里来?

不过,有一次,危险还是蛮危险的,长羽枫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自己马上折返回到李府,说明情况,这种现象就少了很多,可能这就是命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李府罩着这个小孩子,也没有人真的会无趣到和一个家徒四壁的人较真,他也拿不出什么东西。

腌制的肉干和杂的水果,会产生兴趣的人,还是很少的。

但保不齐有意外,长羽枫一次发现自己的肉干少了,所以在每次需要晒肉干的时候,长羽枫都是一守守一天。

然后第二天出门。

肉干肯定不是晒一天就行的,但是长羽枫不可能坐吃山空,所以,在很多情况下,自己还是需要提防的。

在那件事之后,这种现象也少了很多。

你要说每天吃肉,那也不是,自己挖掘的野菜,也是洗干净,烤着吃的,虽然味道很差,但是有调料提鲜,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竟然离火神匆匆来匆匆去的那个暴雨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久。

长羽枫有时候也会去李府蹭吃蹭喝,当然,这种形容肯定是不对的,因为李府吃不掉给下人吃的东西,长羽枫也能蹭几口山珍海味吃,总的来说是不错的。

这样的日子,充实,不美好,但能过。

也仅此而已。

如果自己真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早就饿死街头了,什么用米和篮子捕猎,什么蹲守野兔子,什么做尖长矛杀一些比较大的动物,都不是一个七岁小男孩做的。

不过,如果自己装的可怜一点,还是能够在李府做下人讨口饭吃的。

但是尊严不行。

自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自己做了下人,那就不是简单的温饱问题,而是尊严问题,身份问题。

不是较真,也不是自视清高,是因为真的不行。

要签卖身契的。

这意味失去自由,每天干活做的事情也出不了李府,那可能就真的一辈子在这里。

开玩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做呢?

自己虽然手无寸铁,但人穷志不穷。

有手有脚,有脑袋,有知识,有想法。

自己这样另谋出路,也是完全活得下去,虽然没有办法做其他事情,但是总比呼来喝去活的自在。

如果吃不到肉,吃不到饭是种苦的话,长羽枫已经品尝不到了。

当然也有打不到猎的情况,摘不到果子的情况,但是也不至于天天捉不到,所以,长羽枫有时候是要长途跋涉道森林去的,隐藏自己早已经习惯,不至于大摇大摆的像个二愣子冲进危险的地方而不知道。什么是能吃的,什么是不能吃的也都知道,不会中毒生病。

说起来,长羽枫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成为一个孤独美食家的天时地利人和。

白灵山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好地方,动物繁多,不至于饿死。

不是冬天,而是夏天,雨天也不多,不会寸步难行,在夏天做好土房子,买好被子以后,过冬也就不成问题。

自己岁数小,被李府大小姐救下,得到了帮助,也不可谓不顺利。

在这几天,他还尝试过种地,在自己的家坡度的地方挖一个小梯田,种一些自己买的苗子。

现在开始种土豆,一季就能成熟,到了冬天,自然而然就成了,自己还特意打了个水渠,方便浇水,做法同小水坑铺满没办法渗水的圆石贴片。

这样子下来,长羽枫硬生生的,不,是美滋滋的,充实的过了一个月。

等李府大小姐来探望,她和丫鬟无不称奇赞叹,先不说肉干的味道很不错,野菜也倒是惊人的好吃,就单单是冒出来的土豆苗,就让她们下巴都合不拢。

长羽枫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在某种意义上,也做不了。

自己拿打猎破掉的衣服拿去补修,买了针和布自己修补,也是常事。

所以他的衣服还真没一件好的,都是布丁常在的花衣裳。

但,不至于成野人,自己修剪洗漱的勤快,不留长发,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最近他考虑种些菜在梯田里,但想到要过冬,就只种了土豆。

他敬畏着很多事情,不多吃,也不少吃,保持健壮和健康。

就是,每天睡的太早了,睡不着的时候出土房子看看白灵城的灯火通明,再看看星辰满布。也不能多待,有凶猛的野兽是不得了的,所以,等关上门,一片漆黑的夜里,只能看到黑色的夜里,思绪,也就会纷飞。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长羽枫每天都默默的数着东西打发时间,也绝不能熬夜,因为一熬夜,明天就可能没饭吃。

有时候,他也会想,那个没有被拒绝成为白灵山少主的人是不是真的有自己的玉佩,是不是和自己长得一样,还是大不相同?

有时候,自然也会寂寞。

但是那有怎么样呢?

寂寞,并不是孤独。

自己从不孤独,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踏上芙兰的道路,寻找在那里上学的艾瑞卡,然后就是一家团聚。

但是不行,自己这样子,其实也挺好的。

真的。

第七十三章:转机

“你听说了么?白灵少主近几日要接见萧丞相,你听说了吗?”一个同伴跟长羽枫说道:“我们的好日子要来咯。”

“怎么了吗?”长羽枫把一只兔子抓着颈部放进笼子里,里面还有很多的兔子在蹦跶。

这个同伴是一位比长羽枫年纪大了很多的老猎人,长羽枫每次跟着,也就熟了。

“现在是正六月,马上就白灵祭奠了,所以,会有免费的大餐可以吃啊。”那同伴也抓着一只兔子收进笼子里。

“这样啊……不过,这和丞相来有什么关系?白灵祭奠的日子,不都是有免费的餐可以吃么?”长羽枫将一根扁担放在笼子的勾子上,甩手一勾,勾住另一只装山鸡的笼子,挑了起来。

抬头看路,慢慢的走在山上。

“当然有关系了,你难道不知道成长这次来,是来专门主持一种比赛的么?”同伴也将扁担挑起,跟在长羽枫的后面。

“什么比赛?这方面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刚来的。”长羽枫自然不会知道,这几日重新修一个大点的仓库就已经让他费心费力,为了让自己的另一个做出来的土房子美观,他找了很多带花的树枝嫁接到自己的房子前。

然后,整天除了打猎,还释放的出去卖了一些抓到的山鸡,野兔,麻雀,甚至是某些同样中了陷阱的鸟类,长羽枫不爱吃鱼,但是小溪边的笼子还是要放的,有人买,自己也就赚个钱,不买,就自己养着。

他最近还在准备挖掘一个地下室,不过工程量比较大,如果这个地下室没有冰窖的冷冻功能,估计也不行,所以他在测挖多深才合适,如果挖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是很好。

有些愁,但是起码充实,自己还能赚点钱,也没什么不满的。

长此以往,也能不愁吃穿,思考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这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他根本无暇顾及发生的一切。

就像是突发的,自己被抛弃了。

如果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那倒是没事的,就怕自己在计划之外,这才是让人害怕的东西。

没有任何知道的东西,已经是很平常的东西了,一点也不需要惊讶,无论是怎么样,自己已经可以独自生存了,什么梦想,什么理想,都根本不可能存在,自己现在能够吃饱,完全是因为自己积攒下来的机智和自信。

没有自信,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在两个月以前,自己又陷入了一无所有的境地,这并不可怕,可怕的不愿意面对,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寻荒影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肯定还在的,火神找到自己,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帮自己,其实是给了自己信心,寻荒影遇到麻烦,自己必须等待。

至于是什么麻烦,尚不可知,只能慢慢来。

怎么慢慢来?

一、先吃好喝好,不被自己饿死。

二、等待。顺其自然的等待,不要干预一切会发生的事情。

三、定住自己的心,不要瞎想,不要乱来。

现在,并不一定是有人冒充自己,还有可能是真正的“自己”来到了白灵山。

这个“自己”可能是某些人创造的——捏出来的替代者。

就像是寻荒影可以随意变成自己的模样一样,某个人,肯定也能做同样的事情。

那么,不明朗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决斗比赛。”

“没听说过……”

两人走在路上,两个扁担吱吱呀呀的走,现在是黄昏,两个背影在白灵山的小路上行走,收割稻谷的人也将谷堆堆好盖上能够防水的薄不。

金黄色的田地里是金光的泥土,蝉鸣声声闹林间,青蛙声声入耳来。

“哎呀,字面意思,就是决斗比赛。这不是白灵山的弟子们都可以归家了么?在他们归家之前会举办一场比较大的决斗比赛,决出三个胜者组成队伍,像你这样子的小孩子就可以参加,虽然你打不过正规弟子,但是拿一拿小奖励肯定可以。”同伴的声音有些嘶哑,不过说的很起劲。

“按排名来的?”长羽枫看着脚下的石子,避开它们,扁担发出吱呀的声音,那只山鸡嗷了一声,长羽枫抽出手拍了一下笼子。

“不是,参与就有奖,你一个人住,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我听说这一次,好像并不限制实力,只限制了年纪,很可惜,这一次天字阶的高手们不能参赛。”同伴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长羽枫,走在后面,兔子们也就看着他。

“这次能够打出名声来的,日后必成大器。不过,好像仅仅是看实力,点到为止。具体规则好像也很简单,正规获胜就行。我告诉你,肯定是希望你去试一试的。你一个人能够走到现在,我们整个白灵山一条街的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出去打个名号,参加下一次的灵力测试,进入白灵山修行,就不愁吃穿了,更有光明的前途。那才是小孩子应该去争取的,像我一样天天打猎,是没出息的。”

“怎么能这样说呢……大叔……怎么突然说道这些了……”长羽枫看着同样从其他小路走过来的农人,很小心的让了道,让前面的人先行。

“我看你如此勤奋,长的也仪表堂堂,实在不应该和我们一样的。整天起早贪黑过来和林子里的小东西打交道,实在是没什么前途。小孩子要么去学堂,要么去修行,这才是年轻人该好的事情。”同伴好像不这样觉得,说着自己的理解。

“大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人总要吃饱饭不是?我独自一个人,活的也自在,吃苦没什么的。”

长羽枫心里就算不舒服,也是不会说的,对于普通的小孩来说,自己这样子确实没什么前途,一生都在这里虚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没有身份,没有人助,没有钱财,只有一窝子的肉干,和一地的土豆苗,两间很小的土房子,一些工具,一个柜子。

起码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不需要茹毛饮血,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过活,不会饿肚子,不会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没有落差,因为自己什么苦都受过了。

沸血之苦,

焚烧之苦,

极寒之苦,

穿刺之苦,

等等苦难。

都已经经历过了。

什么都不懂的过去,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和现在这个不靠寻荒影也能填饱肚子的长羽枫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自己的心早就已经被打磨,现在虽然还是没有方向,没有看得见的未来,不能够解救琳儿与轮回之苦,但起码,自己几辈子得来的勇气,绝不会有任何退缩。

就像是现在,寻荒影出了问题,自己也一点也没有慌张,和寻荒影出生入死也算是一路走过来了,又怎么能够停下脚步呢?

如果这次的行动能够接触到白灵山,接触到那个“白灵少主”,或许也就会有所眉目。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很蹊跷的,丞相前来主持,一定规模宏大,全员有奖,不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么……会不会是在找什么人?还是什么很强的人,分出个胜负之后,又要干什么呢?会不会需要胜利者执行一个任务?

“嗯,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你是个好孩子,我倒是不担心的,我担心的是我家那个小子,他也想参加。”

“大叔让让他锻炼锻炼也好。”

“是啊,我也想的。只是我觉得很不安啊……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胜负欲强的,打死人也是常有的。”

“不是点到为止么……”

“我这不是害怕么……你不懂,只要举办比武大会,死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啊……那确实蛮吓人的。”

进了大路,天也仅仅是昏暗,但是此时只有人群的纷杂和远处青蛙的声音,街上的灯火亮起来,他们就借着灯光行走。

“你早点回家,不要到处跑,知道吗?”大叔挑着扁担在路口停下,看着长羽枫只被照亮了一半的脸。

“知道了,大叔。”长羽枫点头说道:“大叔,我明天不去了,我对于这个比赛很有兴趣,想去尝试一下。要多做准备才行。”

“嗯,要是我家小子有你一半乖就好了。书也不好好念,将来也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大叔转身挑着扁担离开。

“大叔再见。”

“嗯,再见。”

长羽枫快速的走回自己的小山坡土房子,将扁担抽出来,放在墙上,竹子编成的笼子里,兔子蹦蹦跳跳,山鸡倒是一动不动。

点上蜡烛,在水池端了一盆水洗手洗漱。

即使没人说话,长羽枫也基本上不是闭口不言的,而是会对自己说一些自言自语的话,不然就太寂寞了。

“兔子,兔子,虽然你很可爱,但是我不能饿死啊,不是吗?”长羽枫从柜子里拿出佐料放在自己另一间土房子的炤台上,然后摆出了架子。

“啊,辣椒辣椒,你为什么这么辣。”长羽枫转身,去仓库拿了柴,从柜子里拿出打火石和小刀。

“要不……今天杀一只现成的吃好了……总是吃腌制的肉,都快咸木了。”长羽枫拍了拍脑袋,从笼子里抓了一只兔子,在他的手上,那只兔子瞪着腿,摇着耳朵。

“先洗干净……”长羽枫将兔子在专门做的处理小动物的石台前处理干净,将兔子肉一块又一块的放进碗里,将刀洗尽。

然后将石台慢慢的擦拭干净,将兔毛和内脏用盘子装好,丢进特制的垃圾桶。

为了防止某些妖怪或者野兽寻着血腥味追过来,长羽枫必须快点做好烤兔子肉,然后上床睡觉。

这样的情况其实还蛮多的。

有一次长羽枫听到了某些老鼠在敲打自己在房间里填补空隙的圆片,他知道怎么对付那些鼠妖,自己睡的不是很死,一有动静就会惊醒,他模仿猎猫的叫声,吓跑了鼠妖,虚惊一场,自己告诉正法司,收到了一张贴在土墙上的符咒,防止小妖怪吃人。

再就是一只低等级的魔狼在自己的房子边转悠过,自己躺在床上,听着狼叫隔着土墙嚎到屋子里,他没有办法破坏土墙,最后在门上挠了一下,至今还清晰可见,不过自己告诉了正法司,正法司确实在附近捣毁了一个狼窝,狼的一家九口全部被打死示众。

还有一次,一个老人的鬼魂过头七,来到了这个小山包上,长羽枫当时也在做饭,那老头的鬼魂看着自己,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他对长羽枫说,他本来想吓一吓这个小伙子解解闷,但是自己太过年老,享了晚年的天伦之乐,不知道怎么的还是留在了人间,这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想再看一看自己的曾孙子。

长羽枫请他吃了烤山鸡,他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人世。

当然,如果继续住下去,能够遇到的事情肯定会更多,但是十有**是可怕的事情,还是遇到的越少越好。

架子架起来,准备工作就的差不多了,蜡烛也快燃到了中段,长羽枫用柴火摆成圈,用打火石在干草上一划,火石灰落进干草堆,再划,干草点燃,黄色的的火焰变成干草的红色,干草变灰,升起烟雾,蔓延着慢慢的点燃柴火,再加点干草,一个柴火堆就差不多了。

将兔肉用铁棍穿好,放在上面转圈,涂抹点菜籽油,原本肉红的兔肉瞬间金黄,反复的烤,油滴进柴火,便是滋滋滋的美妙声响。

兔子的肉香,美味可口。

佐料在上面翻滚,细小的盐粒在兔子烤出来的油里融化入味。再是棕色的香料粉末粘附在兔子肉上,随着火焰炙烤,发出浓郁的香气,让人胃部发颤。

长羽枫全神贯注的翻滚铁棍,让这只半大小的兔子全部烤熟。

“堂哥有如此雅兴,真是难得。”

有人在说话?

长羽枫立马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定睛一看,黑暗里一个高大的男子出现在了长羽枫的视野里,他双手一挥,蓝色的星点便照亮了整个小山坡。

那人的样貌便出现在了身上,肃穆的眼睛,雪白的脸孔,精致的小鼻子,修长的睫毛,宽松的衣服,一把剑挂在他的腰间。

“你是?”长羽枫抓着铁棍的头,兔子肉抖了一下。

“堂哥,别来无恙。”

那人行了个拱手礼,颇有些恭敬。

堂哥?

第七十四章:些许的明朗

兄弟相认,并没有花多长时间。

长羽枫不会拐弯抹角,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实诚的多,不绕圈子,不兜圈子。

哪有人会叫比自己小的人叫堂哥的,所以,如果不是真的认识,谁会自降辈分?还是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我们要出发打败所有的魔王。”那个自称长羽枫没堂弟的,额,美少男从阴影中出来,以一种很独特的眼神看着长羽枫。

就像是难以置信后的——接受后的——淡然。

是因为看到长羽枫还是个……小孩子么……

应该不是,而是因为看到了长羽枫住的这么穷酸。

才对。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要去干嘛……”长羽枫将兔子肉一串一串的放进碗里,浓香扑鼻,让长羽枫的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长羽枫看来者没有任何敌意,坐到自己铺好的草垫上。

“嗯……我本来也不希望这样讲的,这太突兀了。”那人站在长羽枫的旁边,看着万家灯火闪闪烁烁。

“我没有灵力,根本做不到的哦。”长羽枫将一块兔肉夹到另一个碗里,然后将筷子递给他。“新鲜的兔肉……超级好吃的。”

“谢谢堂哥,我不饿。”那人看着火焰攀腾,摇了摇头:“母上让我来,为的就是此事。我们要一个一个打败大魔王,将所有的恶魔感染源诛杀。”

“你不怕生?我们可是第一次见的。”长羽枫看着这个所谓的堂弟,将一块兔子肉夹到嘴里,因为被烫到过,所以是用牙齿突出来撕了一块肉:“你是的我堂弟,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的名字呢?实力在什么阶段?”

长羽枫示意堂弟坐下,他傻站在旁边,自己吃不下饭。

他也不愿意接他的话。

“堂哥叫我宁水蓝就好。水蓝在星字阶。”水蓝很恭敬的坐在旁边。

“水蓝……那个……我比你小很多啊……你真的甘心愿意叫我哥哥?”长羽枫吹着兔子肉,看着街上一个人跌倒在地上又爬了起来:“其实你完全不需要来的,我感觉……”

不要来陪自己送死。

自己离开所有人,为的就是这个。

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堂弟,好像知道了大魔王的事情,但是仅仅是这样,还是有些难,光知道是没用的,要有实力打败他,并且好像并没有多少可观的信息,所以,牺牲是必须的。机智,往往是最没用的。

看山跑马会累死马的,饶不了近道。

“感觉不是很好……我现在挺好的,你回去吧。你这一听就不靠谱。”长羽枫一口一口津津有味的吃着兔肉,一只兔子的肉是不太多的,四条腿就占了大部分了,自己烤的大兔子,吃起来也是足够的,但如果开了胃就会不够,到时候吃点存的果子也是可以充饥的。

“不,我知道此行凶险,所以,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畏惧。”宁水蓝看着灯火朦胧,像是在述说自己的故事,他说道:“母上很小就告诉我,我需要协助堂哥你去打败所有的魔王。”

宁水蓝停住,看了一眼长羽枫:“一百年前,准神与人类半神的儿子诞生,也就是我的堂哥你,你的大名和使命,早就已经刻在神碑之上。而我,就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可是,我并不信这种东西啊。你还是早点回去,这里不需要你帮忙。”长羽枫喝了一口水,这次放的辣椒好像很辣,让长羽枫在嘴边挥了挥手扇风到嘴唇上。

“可是我知道怎么让你恢复力量,这种情况……如果现在回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宁水蓝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如果堂哥这么不愿意我在这里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等等。”长羽枫用筷子将兔子肉夹进嘴里,咬的骨头啵啵啵的响。

“你同意我跟着你了?”宁水蓝刚起来又坐了下去。

“不是……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到时候还你。”长羽枫的二百五金币已经稍微有些囊中羞涩,只有一张百金当票了。

“堂哥需要多少金币?我身上还有五千金币。如果堂哥需要更多,我这就去取。”水蓝拿出了空间口袋,正要往里掏钱。

“给我……额……五百就好了……两个二百五。”

听了此话,水蓝掏钱的手有些迟疑。

“堂哥……在骂人?”

“当然不是,这不是我笨嘛……”长羽枫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二百五,自己确实二百五。

“这里是五百金币的当票……我猜到堂哥会缺钱,所以,提前典当了金币。”水蓝将当票给了长羽枫,长羽枫收好。

“好了,你可以走了……”

长羽枫的兔子肉快吃完了,单吃肉,其实还是有些口干,长羽枫喝了一口水。

“我想要去白灵山看看。”宁水蓝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他从自己母上那里听来的堂哥,就是这样的,不愿意连累他人。

独自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一切。

“进不去,来没开山呢……现在封山,需要等到十三号。现在才五号……”

“我有令牌。”

“哪的令牌?”

“梧桐司,堂哥想去吗?”

“我怕尴尬……”长羽枫吃完了最后一块兔肉:“不是和你尴尬,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是怕和那个白灵山少主见面,我会尴尬的钻到土里去。”

“预言梦里,确实有两个堂哥存在。”

“我就知道。”长羽枫拿起一个小颗粒,放进碗里,兔油和菜籽油慢慢的像是圆饼一样淡开,长羽枫拿水一冲,便清洗干净了。

他反复洗了两次碗。

“所以,你知道我会拒绝你?”

“拒绝两次。”宁水蓝比了个耶,他虽说要走,但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我最近不做预言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长羽枫有些抱怨的将碗放进土柜子里。

怪不得聊起天来这么奇怪。

原来是预言梦早就已经告诉他了。

长羽枫走到哪里,宁水蓝跟到哪里。

这三个土房子之间,来来回回也没多远,就几步的距离。

“堂哥,其实你完全可以相信我,预言梦里,我们一定会一起行动的。”

“那就顺其自然嘛,不是吗?既然我一定会愿意你留在我身边,那你也不需要急,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同意。”长羽枫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个苹果。

递给宁水蓝。

“嗯……所以,我决定将怎么恢复的方法直接告诉你。”宁水蓝不吃那么香的兔肉,但是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

“哦~可以啊……我不会拒绝的。”长羽枫看着明水蓝,坐在了篝火旁,放了一点柴火进去,火星四溅。

怎么说呢……

这个时间,确实很奇怪。

发生了很多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比如伊莲提前被自己苏醒,自己学习了魔法,实力突破了星字阶,哈图林得逞出龙大会,甚至是温缇郡的陨落,都预示着寻荒影的麻烦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

现在,这个冒出来的堂弟,自己叔叔的儿子,同样也有些蹊跷。

虽然还不知道走向是什么,但是自己确实需要有所动作才行,很多人很多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对了,还要问一下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听说过,寻荒影吗?”宁水蓝将苹果又咬了一口,坐在了火堆旁。

长羽枫楞了一下,果汁像口水流了下来,长羽枫抹掉,点了点头。

宁水蓝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长羽枫,好像说到长羽枫的点了。

这份迟疑。

猝不及防。

“寻荒影你也认识?”

“不,我哪敢于寻荒影大人相识,只不过是寻荒影大人告诉我这个方法的。”

“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嘛……寻荒影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个在仙境的小屁孩……”长羽枫很快的将苹果大口大口的的吃掉。

“不不不,寻荒影大人有话让我带给你。”

“什么话?”长羽枫不知道自己有些兴奋了起来,他说的话声调有些高,明显很期待。

“我这就找给你。”宁水蓝摸了摸自己的空间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球,交给了长羽枫。

那金球很小,很像是麓心斋的翻版,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发着金光的玻璃球。

【长羽枫!要死啊!我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快点通过小蓝的本体牵引到这里来!我们快要死了!死了!你听到没!死了!】

寻荒影的声音在金球里大声的吵嚷着,长羽枫被吓的振奋了很多,苹果核都吓掉了籽。

【长羽枫……我们遇到了麻烦……你一个人必须小心才行。】麓心斋的声音倒是随和,但是也很悲观的样子。

这行悲观像是不经意的流露,让麓心斋本身带着叹息。

【小主人……其实我们这边还好……您一个人请务必小心。我的本体现在是唯一交接虚之匣间的纽带,请您速速赶来。】小蓝的声音很轻,也带着些许悲伤。

“如你所听到的,寻荒影大人那边确实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需要堂哥你赶快赶过去。”宁水蓝掏出另一个金球,长羽枫将金球交换,放在了很远的面前。

要是寻荒影再吼一嗓子,天知道自己的耳朵能不能扛得住。

“长羽枫,你现在听好了,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你自己原本的力量消失了,这并不是我的错,是你的血脉诅咒又复发了,你需要去找【当羊粉】【五石散】【血银花】【水灵心】这四个东西拿自己的灵力火焰熬制,剂量差不多是一个普通的瓷碗。对了,记得放两勺糖。”

寻荒影的声音……

不,现在不应该在乎寻荒影的声音。

“这些……都是致命的药……”长羽枫听的下巴都快拖到地上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宁水蓝,宁水蓝很无辜的点了点头。

【当羊粉】并不是当羊的粉末,而是从一种奇特的毒花里提取出来的会让人发羊癫疯而死的药。既然是死药,就很难买到,因为几乎没什么功效,只能致死,不能救人,正轨的医馆就别想了。

【五石散】一种从五种带有毒药成分的石头里混合而成的……药……这些石头很难找,并且还需要提炼混合,一吃即死。

不用想,血银花和水灵心自然也能分分钟置人于死地。

“我懂了,以毒攻毒攻毒攻毒攻毒!”长羽枫像是懂了似的将金球放在宁水蓝的手心。

“哈哈哈哈哈,堂哥,苦中作乐。也是一种好心态。”宁水蓝笑着将金球收起来,很得意的拍了拍。

“怪不得你要告诉我,先不说能不能找齐这些珍贵的毒药,就是找到了,也是九死一生。”长羽枫扶着额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寻荒影现在遇到的麻烦还需要自己去帮忙,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能说一个字。狠。

总有人说不对今天的自己狠一点,明天的别人就会对你更狠。

“嗯……所以,其实,你一定需要我的帮助。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宁水蓝收了笑意。

“你也是宁家的血脉,你为何有如此的灵力?你也吃了?”长羽枫眯着眼睛问,他现在完全像个兄长,而不是一个小孩子,就像,面对艾瑞卡时一样自然。

“不不不,母上是不会让我吃这么危险的东西的。”宁水蓝赶紧解释。

“母上是仙境的血脉,本身便可以压制血脉的诅咒,而堂哥的母亲也是本家的分支,所以,这种诅咒会超级加倍。”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应该听到的词……”长羽枫对于寻荒影打牌气急败坏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海。

“什么?”

“没什么……”长羽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你有灵力是不需要睡觉的吧,不过也不早了,我去拿笔记下来,不然忘了。”

“嗯,堂哥记得早点休息。我为堂哥守夜就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堂弟肯定有求与自己。

自己不会占他便宜,但是也确实很难推辞。

先看他什么时候讲吧,如果不打紧,帮了也就帮了,如果很严重,他肯定第一时间出跟自己说了,哪里需要等到以后。

“这个倒不用……我这土房子安全的很,你冷了记得加柴火。”长羽枫自然有很多问题问自己的堂弟,但是……

问的越多,就必然越会将他牵扯进来。

如果寻荒影只是让他来传话,他自作主张做事情,可能会违背原来的本意,那就大事不妙了。

既然有预言梦,怎么走都逃不掉的。

“嗯……我会自行安排的。”宁水蓝点了点头,依然坐在篝火旁。

叔叔的儿子。

叔叔现在在通天蝰蛇狱关着。

不会是自己重新取回了力量,然后……

去救人吧……

长羽枫睁着大眼睛看着安静的宁水蓝。

宁水蓝长的柔弱,比清秀更甚。

他正将柴火放进火堆,火堆无意间生风,将烟吹的噗噗乱跳。

然后平静,徐徐上升,像是来到了月亮之上。

第七十五章:悠悠

“堂哥,你真的不想要回白灵山么?”

宁水蓝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土房子里自己用圆片贴了保护层,所以,自己的话在土房子内部有轻微的回声。

“不去……不是说了,封山嘛。我进不去的。”

回音有些响,平常自己是不会说话的,天黑之后,便是安静的躺下睡觉。

“梧桐司的令牌,出入自由嘛。”

“我不去,我怕尴尬。我要睡了。明天还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致命的药呢。”

……

火焰,在长羽枫堆起来的火焰里翻腾,宁水蓝将柴火放的更多,他的脸不是清秀,而是端庄,比起长羽枫稚嫩的脸,显得更有大家的威仪。

“你不想打草惊蛇……”

宁水蓝的嘴唇微动,看着火焰,火舌蔓延到他的眼前,又扑闪着远离,那火焰,带着烟,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虽然是华族人的模样,但是却没有黑色的眼睛,火光与他碧蓝的眼睛交合,更加的耀眼。

没有回应。

土房子,低矮,在火光里,泛黄,发黑。

“温缇郡死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五人。全城尽毁,梧桐司没有办法插手,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宁水蓝继续说着:“没有人可以预测他们下一次会毁灭哪里。甚至是整个灵界。”

依然没有回应。

又就像是无声的回应。

有一阵风吹过,将火焰吹拂。

“这已经超出了所有知情者可以接受的忍耐范围。”

宁水蓝的眼睛变得通红,像是有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种怒火……

来自于谁呢?

他自言自语。

说给长羽枫听。

长羽枫醒着,不说话。

黑暗里,即使睁着眼睛,也看不见任何光芒。

黑暗之中前行的人,只有唯独两种情况可以看到光芒。

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堂哥……我知道我们太过弱小,我也知道弱小意味着死亡。”

“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就没有人能够通往未来。”

长羽枫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闭上了眼睛。

闭不闭上眼睛,又没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你现在去会打草惊蛇。但是你必须去和假冒的那个人对峙,如果他夺走了白灵之主的名号,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我们早点戳穿他,就可以获得力量。”

“我们需要去试探丞相和大总管,他们如果有人被蒙在鼓里,甚至是被埋下原生恶魔的心种,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保护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即使他们不和我们站在一边,他们也必须中立,而不是与我们为敌。”

夜深人静。

白灵山十里桃花街的最后一家灯火也熄灭了灯光。

这条漫长的街道,像是风卷过,被雷劈中的那颗桃树仍然焦黑,它现在已经是一颗天选之树了,白灵山的桃花种植了一千年之久,从来没有被雷劈过,在这一千年里被雷劈中,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这夜,并没有月亮,按理说,正六月,初月也是当升的。

但是,白灵山就是没有。

月亮被厚重的云朵封闭,没有任何光亮。

等到日升月落,天亮的时候,那厚重的月亮才出来,只是太阳的光芒已经淹没了它,每个人看着阳光起床,月亮未下,早已经不重要。

长羽枫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打开了门。

“你不会把我的柴都用完了吧。我捡了很久……”

没人。

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夜。

这个堂弟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不会说话的闷人,但实际上确实如此的……乖僻。

外冷内热?

长羽枫将柴火堆扫干净,将灰烬倒到桶子里。

这些东西凑上粪便是可以做化肥的。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自己的土豆苗,实在是需要营养。

在这里住的日子,会很久还是很短。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长羽枫种植了土豆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自己生长,然后死亡。

自己不花功夫,是绝对养不活任何种植的作物的。

就像,现在这样。

说了那么多。

又有什么用呢?

我还不是在这里浇水施肥?

三十六计,每一计都是智斗,可从没见过硬来的。有,也必定是实力碾压。

没有人真的能以一敌千。

急,是急不得的。

急,只会让更多人牺牲。

有勇气是绝对不够的。

现在的自己熬个夜都会郁闷一整天,不好好休息,就算面对了,也是难的。

叹了口气,拿起了土柜子上的小刷子和小杯子,拿了点盐放进杯子里。

走到小溪边洗漱,用清盐和小刷子在自己的牙齿上轻轻的刷着。

看着溪水里的自己。

那双明亮的双眼,黑色的瞳眸里,也是自己。

那稚嫩的脸庞,也开始素削,不那么幼小。

“哟!好久不见!”

“羽枫哥哥。”

?!

长羽枫缓缓的看向旁边已经蹲下去的人,一身紫色的衣服倒映在水中,那个熟悉的微笑,好像从来没有改变。

“啊?”长羽枫轻轻的吐掉了口中的盐水。

“怎么?不想见我?”来者将散下来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露出洁白的脸庞。

“当然不是……”长羽枫将小刷子慢慢的清洗,用木杯子舀了一口溪水,咕噜咕噜的又轻轻的吐掉。

“哇……你还说,要带我去周游灵界的……怎么?突然离开……反悔了?”来者开开心心的伸过自己的小脑袋看着长羽枫,带着疑惑,又带着小小的愤怒,柳梢的眉往下,她的眼睛,也如此的明亮。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总待在一个地方,太腻了。”长羽等将木杯子放在旁边,用溪水拍打自己的脸。

“你来这里,真是辛苦你了。”

“你总不说实话。”琳儿有些生气的哼气:“哼,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吗?得到的竟然是你这样子的话。”

“别啊……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你不说我就不担心了吗?你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你吗?”琳儿站了起来,因为长羽枫也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土房子走去。

“我们所有人都在担心你,以为你离家出走两三天就回来了。结果你一直没有回来。真是的。”

“好了啦好了啦。”长羽枫傻笑着将自己的土柜子打开,拿出了一些晒好的肉干说道“你不是已经找到我了么?我告诉你你又不信,你相信我就是了,就算我骗你,也绝对不会让你担心。”

长羽枫快速的将柴火摆好。用打火石点燃。

琳儿一路跟着,看着她做完所有的事情。

“你就住这里?这种生**验的还好吗?看起来很糟糕啊……”琳儿慢慢的拿起小凳子乖乖的坐在了火堆旁。

有露水在小台子上,反光着太阳的微光。

现在是夏日,太阳起的很早,人也就需要起的很早。

琳儿坐着的时候也是坐的笔直。她的衣裙不单单是紫色,好像有金色的星点闪耀。

“兔肉!哇!我也爱吃的。”

“嗯……我马上做给你吃。”长羽枫将肉干串好,架子摆好。

长羽枫并没有对于琳儿过少的询问过多的在意。

两个人的身份,是穿越者。

对于琳儿来说,流浪,早已经是常态。

无论长羽枫为什么离开,都有他的理由,琳儿知道自己不能过多的过问。

在长羽枫静静的站在温缇郡的街头向她挥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这个和自己一样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老熟人,一定获得了更多的奇遇。

她自己也说不通为什么灵界的人会使用灵力,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也可以使用灵力。自己得到的可能更多,却从未付出过。

琳儿还是乖。

长羽枫看着琳儿端端正正的坐着,像是个等待美食的孩子。

虽然大家都可能是十七岁,但是琳儿的十七岁,太过端庄优雅,不问世事。

“你拿着这个转圈,熟了就可以吃了,小心烫。”长羽枫将铁棍交给琳儿,转身又回到土房子里。

“你要去干嘛?”琳儿开心的看着

“拿佐料”长羽枫很轻的回答。

昨天来一个堂弟,今天来一个琳儿。

指不定哪一天就会来一个大魔王。

想想竟然有些后怕。

长羽枫打了个冷战,将佐料拿出来。

“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琳儿突然说了一句话。

正在向她走来的长羽枫楞了一秒,她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兔子肉。她不会遇到食物做出很馋的样子,她看着拿串起来的肉干,在刚燃起来的火上烤,避开烟雾,万相手像是丝带将烟雾引开。

“……”长羽枫缓缓的坐下,将佐料浇在上面。

“我也是你的亲人啊……怎么能没有呢……”长羽枫微笑,也看着兔肉,没有去看琳儿的眼睛。

“不,你不是。”琳儿将铁棍翻滚,兔子的肉香缓缓的飘起来。

“我想我应该是。”

“不,如果你当我是你的亲人,你应该告诉我……一切,而不是……丢下我离开。”

“我并不是丢下你离开。”

琳儿的情绪很不对劲。

长羽枫纠结着要不要抬头去看她。

他稍有些害怕了……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寻找自己的路途,如此遥远。

如果说自己是集了那么多辈的智慧走到这里,那么这个愣头青小丫头,一定吃了很多苦。

有时候……灵力并不是万能的。

他能想象到有人对她这么可爱,又是单独一个人的小可爱图谋不轨。他能想得到……

他能想得到一切……

无法想象不到的事情。

但是她不愿意,只能继续,

也不叫闷不做声,

而是,默默的点头。

此情此景,他不应该沉默,但是他又无言。

“终于找到……你了……不是吗?”琳儿的声音有些哑……

长羽枫看见一滴晶莹的水滴在火焰之中滚落,那滴泪水,掉进火里,没有消亡,而是凝成水滴,缓缓滚动。

像是泪雨,一下子跌落。

长羽枫猛的抬头。

他看到一张美丽的脸颊,晶莹的水流,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芒。

一丝一丝……

丝丝落到长羽枫的心里。

像是婵娟相逢。

是吗?

“别哭……琳儿。”长羽枫将一只手放在琳儿的脸上,摸着她的脸,从她洁白的脸上摸过,湿润的触感,让长羽枫的手有些发抖。

“这……不是找到了……了吗?你为什么……又要离开呢?”琳儿梗咽的说着,鼻涕从小鼻子里流出来:“为什么……明明才在这个异世界里相逢不久,就又要丢下我离开……明明……明明……我们只有对方了……”

“不哭不哭。”长羽枫说不出其他话来。

只能看着,她哭泣。

“你知道吗?相遇即是一种缘分……我们相遇这么多次,不是更有缘了么……”

尝试着,长羽枫的手已经满是泪水,他动容,但是无法哭泣。

他稍有些梗咽。

但仅此而已。

只是默默的将琳儿的眼泪擦干。

但是,小家伙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长羽枫拿出了毛巾,轻轻的擦拭。

眼泪,轻轻的摸干,鼻涕,也从小鼻子上轻轻的擦干。

“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好了,不哭了。”长羽枫轻轻的将毛巾摸在她的脸上,她哭着,放声哭了起来。

他奢求着,不要将所有人的事情牵连进来,他奢求着,不要让自己的心再受重创,他奢求着,不要让自己的爱人,受到如此的,可怕的“报复。”

他不是孤家寡人。

但他多么喜欢自己是孤家寡人。

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导致着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个又一个……

天真的想法。

让每一个人……

遭受苦难。

羁绊。

真是可怕。

想要所有的,热爱的,疯狂为之活命的人啊,陪在自己身边。

又不想要他们受伤,不想要他们流泪,不想要他们……

为了自己。

而亡。

我所深爱的,我所害怕的,我所心怀的。

无法用几句话来表达。

“不要哭……我在这里。不是吗?终于找到我了……我不会再离开了。”

长羽枫微笑。

金色的光在他的脸上,让他眼前一亮。

像是,

永恒。

周围的一切,都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灿烂,如此的……

温暖。

她的眉稍有舒展。

她说道。

“我知道……我愿意相信。”

第七十六章:幸运哉?

“我很奇怪,你就住这里吗?”

“没钱住旅馆。”

“每天就吃那些?”

“大鱼大肉不是……”

“那我们现在要去干嘛?”

“去药店。”

“你生病了?”

“没有。但是我需要去买药。”

“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备用。”

“然后我们去干嘛?”

“去等人。”

“谁?”

长羽枫和琳儿穿行在大街上,琳儿问,长羽枫答。

很奇怪的,这里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我堂弟。”

“他在哪?”

“白灵山喝茶。”

“喝茶?”

“喝茶。”

“为什么他要去那里喝茶?”

“因为他……”长羽枫看着回头看了一眼呆萌的琳儿,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有人请他喝茶。”

“哦~这样啊~我懂了。”琳儿跟在长羽枫的身后,万相手缠绕着她的脖子,像个丝带在她的脖间飘着。

“那……你要买什么药?你够钱么?”

“应该……不够……”长羽枫继续走,绕开同行的路人,他们行色匆匆,不约而同的到达同一个地点。

持剑的,骑兽的,背上带大刀的,各色武器都闪闪发光。

有点渗人。

不过看他们的年纪,应该已经过了报名限制,那他们又是去哪里呢?

“不过,这里的药店应该也没有。”

长羽枫进了药店,迎门便是一个大汉抓着一个小孩子走出来,长羽枫很小心的避让。

他们应该是父子,在聊的也是比赛的事情。

店里比较冷清,只有长羽枫和琳儿两个人,一个小伙计站在那里,像是刚刚处理完事情,正清点着药材。

“请问,这里有……”长羽枫意识到自己应该小声一点,愣是没有说出来。

而是来到柜台的小伙计面前。

“请问……有纸么?”

琳儿进了药店,被店里很香的药材味道吸引,慢慢的走在药柜的旁边,跟到长羽枫的身后,左看一味药,右看一个人。

进药店出药店的,多是不停留的。都是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回。

“有的,你等下。”小伙计点头示意,从柜子里抽出一张硬黄纸,是包药材的纸张。

拿到纸,长羽枫还在等小伙计拿笔,看了小伙计一眼,小伙计也看了他一眼,反而比长羽枫还疑惑。

“有……笔吗?”长羽枫挠了挠头,观看者周围有没有笔可以写字。

“哦!有的……”小伙计转向后面拿出一支吸墨笔。

长羽枫摇摇头,慢慢的写出要抓的药的名称。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当场写药方的……”小伙计感兴趣的凑过来看,琳儿也扶在柜台偷偷的瞄。

“是嘛……我以为挺常见的……”长羽枫低头写字,一笔一划的将药名写出来。

“当……羊……粉……”小伙计也慢慢的看着长羽枫写出来的药名。

“啊……那是什么?”琳儿抬头看小伙计,小伙计有些惊讶,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单独摩擦。

“是……一种很毒的药……”

“啊?”琳儿看着认真写字的长羽枫,惊讶,但没有说什么。

“你门是兄妹?”小伙计问道。

“不是……”

“小孩子来抓这种药,是被人唆使的?”小伙计继续看着琳儿的眼睛,琳儿的眼睛睁的很大,也疑惑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如果是唆使的,那可是重罪,连带小孩子也是要坐牢的。”长羽枫又写好了一个药名。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对吧?”小伙计指着长羽枫住所的方向。

愣是不知道长羽枫的真名。

“嗯。就是那个。”长羽枫开始写第三个名字。

“哇……又是一味……这么毒的药……”小伙计摸下巴的动作缓了。

“啊?”琳儿有些害怕的看着长羽枫,然后看着纸上的。药名。

“你们要去干嘛?杀人越货?放火打劫?”小伙计很小声的对长羽枫和琳儿说话,真有那么点同伙的架势。

只不过他明显在开玩笑。

长羽枫没有理他,反而是琳儿有些着急。

“这要抓的药怎么都是有毒的药……羽枫哥哥到底要干嘛?”琳儿推了一下长羽枫,长羽枫不为所动,很认真的停了一下,将笔画接上,继续写字。

“没有啊……就是要这些药的……我没办法。”长羽枫本想摇头,却发现有人走了进来,转头看了一眼。

是正法司的人。穿着正法司的袍子。

“你师父呢?”那正法司的人很大声的问,问的字正腔圆。

“我师父出去了。要等上一个时辰,东城的李家得了肺……”小伙计赶忙站好。将手放在柜台上。

正法司的人举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现在有一个案子,需要你师父帮忙,你记得转告他,办完事马上到西塘街三角巷来。”说完,他便留了一张纸离开。

“好。您慢走。”小伙计接过纸,看了一眼,长羽枫也抬头看了一眼那张纸,是张请任条,正法司请名医查案子所发的状条。

“好了好了,你别写了……就算你写完了,我估计也不会给你抓药的。”小伙计将状条收起来,他看着长羽枫写出来的药名,有些烦恼的说道:“因为这些药,都是剧毒的,你一个小孩子来抓,我是不会给你抓的。”

“这些药,你都有?”长羽枫有些期待的看着小伙计。即使长羽枫身高只有四尺,但这看人的眼神少有的沉稳,让小伙计愣了一秒。

“有些是有的……当羊粉,微量可以镇痛,释放积压的内生灵核。五石散微量也可以舒缓神经,让筋骨活络,其他的,是没有的。其他,是真正的剧毒之药,小店是不敢配备的。我们店也没有。”小伙计将长羽枫递过来的笔收好,看着有些发呆的琳儿。

“小妹妹,你们真是来抓药的?没人唆使?”

“啊?没有……是我们自己要来抓的。”琳儿听到都是剧毒之药的时候,心里还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些药要拿来干嘛……

“不像哦……他真不是你哥哥?”小伙计指了指正在折叠纸张的长羽枫。长羽枫看了琳儿一眼。

琳儿也注意到了,翻了翻眼睛,眨了两下,她眼中的星辰变的耀眼的多。

“算……是吧……”

“诶……你刚刚说不是的……”

“是吗?”琳儿笑着对长羽枫眨了下眼睛。

“嗯……是哦……你刚刚说不是……”长羽枫将纸折成了小包装,将它揣进兜里,拍了两下。

长羽枫对于小伙计说的话,自然是心知肚明。

普通药店肯定是不会让他抓这种带毒的药。所以,他来,即是询问,也是写好药名。

搞不好这些药需要自己亲自去研磨或者采摘。

“那……可以当做我没说过吗?”琳儿很少有憨憨的笑,这一次,笑的很傻,很可爱。

“你可真有意思。”小伙计扶在柜子上,微笑着看着琳儿。

“谁有意思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穿着医师袍的男人踏进门开,带着一个小箱子,摸着自己的小胡子。

这声音洪亮,又磁性的很,好听的让人发呆。

“师傅,你怎么这就回来了……不是说有要一个时辰么……”小伙计赶忙走出柜台迎出来接过来者的小箱子。

“李老爷吃了药,就让我回来了。只是简单的肺热,单咳嗽,用药休息,就会好了。”那人将袍子整理,拍了拍灰。

看到了长羽枫和琳儿。

“你……是……抓什么药?”那人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看着他,现在也是。

“哦……他抓的药都是些致命的药,我没有想过要拿给他。”小伙计将小箱子挂好,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长羽枫。

“哦?什么药?”那人回到柜台,查了一眼账目。

长羽枫将药方又重新拿了出来。

放到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些预感,这个人可以询问到,更多关于这些药物的信息,如果真没有也没有什么落差,但是能闻问到别的,也算是有些着落。

那人将药方打开,越拆越觉得不对劲,放缓了动作。

“这是……白灵山专用的折叠方式……你……是白灵山的人?”那人将药方完整的拆开。

“嗯……我是白灵山的弟子……”长羽枫点头。

琳儿歪着脑袋看着长羽枫,没有说话。

“东子,把放羊粉和五石散各称二两。”那人又看了一眼长羽枫,盯着那张很小的药方看。

“二两?”小伙计有些惊讶,但也只好在药柜上一个个的看名字。

“小兄弟,你的这个药方是谁给你的?”

“他自己写的。”小伙计提醒道。

“嗯,我自己写的。”长羽枫点头。

“你知道写药方的来历么?”那人将药方叠好,原样还给了长羽枫。

“不知道……”

“这药方来历不小……你是被派过来的?还是……”那人出了柜子,伸手指向椅子的方向,示意长羽枫坐下。

长羽枫乖乖的走过去,琳儿不明所以,也跟了过去。

那人也走到椅子上坐下。

琳儿站着,将手放在前面,就算心里十万个为什么,也只能这样,乖乖的站在这里。

听。

也是一门学问。

她或许不是第一次意识到长羽枫的变化——总是与大人们一样谈笑风生,从来没有小孩子的胆怯,并且博学,还多才多艺,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对于长羽枫有所倾慕。

“这药方,来历很大,小兄弟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跟你讲的明白。”那人坐下,也算是很儒雅的凑过来,他身上有很浓的药香,这才觉得眉清目秀,只是留了小胡子,很浓的成年人的成熟稳重。

“愿闻其详。”长羽枫也端正的坐着,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他,那个正法司的人过去,肯定是碰到了他的,他应该也听到了长羽枫和小伙计的谈话。

即使没有告知所有的时候,他也肯定要问小伙计正法司来干嘛的,而小伙计被他这么早回来有所困惑,可能第一时间忘了告诉他,而他不问,自然而然,是清楚的。

就是不知道是看见正法司进门留在了当口偷听,还是刚刚回来,偷听了一部分。

【这药方,当今世上,只有五个人知道。】他说道:【除了我,其他四个分别是当朝宰相萧青山,前任白灵之主宁清,现任白灵之主宁极,当今圣上。】

长羽枫点头,这人说话洪亮,此时却是轻之又轻。

【这药方,可谓是毒之又毒!简直是传说级别的毒药,正常人光是喝了一滴,就是头痛欲裂,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尸体瞬间腐烂,霸道至极。】

小伙计倒吸了一口凉气。翻找间将药放进秤上,左右调拨。

此时此景,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这个人来头不小。

自然是长羽枫知道。

不然也不会直接跑到这家来。

药店老板与正法司挂钩,本身就不简单,何德何能?

【燕飞浪】

就是这个店长的本名。

他没有名号,并不是因为他不厉害,而是医术有医术的规矩,医不为惩恶扬善,而是救人与浮屠之间,是不能用名士录名号高低来衡量的。

长羽枫今日未找到燕飞浪,明日也是要来的。

因为,燕飞浪的父亲,正是与自己父亲和叔叔相识的郎中。

【燕卿】

【但是,这特殊的药给了特殊的人喝,就不是简单的以毒性相加那么简单,而是以毒攻毒。让已经中过毒的人可以以此种更毒的药性来稀释掉那种毒药。而那种毒药的名字,一般称作为血脉之咒】

燕飞浪看着长羽枫,如此淡定自若,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而是看着燕飞浪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血丝。

【而会有这种血脉之咒的人,现在,仅有三位。】

燕飞浪好像还在卖关子,琳儿听的入神,门窗被气浪一下关上,发出剧烈的哐当声。

“一个,是远在遥不可及的华洲,一个,远在通天蝰蛇狱,而另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燕飞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的很欢快。

“哦~”长羽枫微笑:“那还真是幸运。”

“对吧……今天遇见正主,不可谓不幸运。”

第七十七章:因为……

“幸会。”长羽枫伸手。

燕飞浪也伸手相握。

周围的门窗被一下子打开,像是风在自觉的打开。

“你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燕飞浪将药接过,给了长羽枫。

“尚不明确,但行动必须强而有效,不然功亏一篑。”长羽枫摇头,又点头。

旁边的琳儿只听着,静默着,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

“嗯,想法很好,但是,不行。没有确切的计划,你走哪一步都会犯错。”燕飞浪看着长羽枫,严肃的像是铁板的面部每一个胡须都僵硬无比。

“请指教。”长羽枫抱拳,站起来鞠躬,低头。

“你可知道已经你已经在白灵山上修炼?”燕飞浪挥手,抓着他的臂膀让他坐下。

“知道……但是我无法与之对峙,我不怕“我”的力量已经到达星字阶,我是怕,有人愿意承认,另一个“我”的存在。”长羽枫说的我,咬了牙。

很明显,另一个自己,在白灵山修炼,一定是演了全套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也没有露出破绽。

怕的,不是那个人演的像,而不是怕所有人都没有没有办法分辨,并且,有内鬼。

内鬼,

这是必须存在的,并且一定会存在的。

无论是我方打入了敌人内部,还是敌人打入了我方内部,这种东西,都是极其正常,但又无法第一时间明白的东西。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就是这样。

有人通敌,是很严重的。

更别说那些保持缄默,不站边的人群。

所有人都会害怕,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分辨。

唤不醒良知的人,丢弃掉良知的人。

最麻烦。

“如果是那样,就遭了。丞相参与了一百年前的那场封印,我敢肯定,他绝对是我们这边的。他已经到达了白灵山,你必须争取到他的帮助。”燕飞浪慢慢的说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我的父亲告诉我,丞相与寻荒影大人进行过交流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删除过记忆,寻荒影大人当时的脾气,是很不好的。你必须先获得他的支持。”

“嗯,我这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情况很复杂,不出意外,我的灵力一定会在明天恢复。我不知道该怎么切入进入,才能不打草惊蛇。”长羽枫看着琳儿,琳儿也看着她,虽然她不懂,但是只要听,便是认真的,没有敢怠慢。

她眨着眼睛,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疑惑,也有说不清的,感情。

“其实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你还需要时间。如果,你不愿意放手,那么就应该为此拼搏,如果你放手,不,你不可能放手。”燕飞浪点头,敲了一下桌子:“你相信么?只要你愿意,所有遇见过你的人都会帮你。知道你的一切之后,豁出性命帮助你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只要你愿意。”

燕飞浪,知道,也包括自己。

“我不愿意……我不能让他们,为我做任何事情。我何德何能。让他们为我做事情,甚至是牺牲……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宁愿,一个人继续走下去。”长羽枫低头,看着桌子,桌子上有裂纹,蜿蜒曲折,像是被人拍过,会不会是某次医治的病人生气,拍下去的呢?

当时的燕飞浪,是生气,还是微笑。

又或者,是害怕。

“我明白了……”燕飞浪起身,双手放在背后。

“我是一个医生……你知道吗?我见到的你,听过的你,都是如此的一致。你要相信,人类自己的信念。就像是生了病痊愈的人,通常更容易大彻大悟一样。人类的感情,就是有这样天翻地覆的奇迹的能力。你应该相信他们……会愿意为你牺牲。心甘情愿,知道一切获得安宁。等到你成为所有人的英雄。我们迫切需要一个英雄,带领我们对抗未来可能遇到的一切艰难险阻。”燕飞浪转身看向长羽枫,坚决之色,尤未改变。

“我没有办法做那样的英雄。”长羽枫回答的很快。

“我……”长羽枫摇头……

我没有办法做那样的英雄。

我的懦弱,伴着无能。

我没办法,让人陪着我去死。

生命只有一次。

不是吗?

如果他们的勇敢,化成了我的失败,我……千古罪人……也不为过。

“我明天会按照计划离开白灵山。”燕飞浪说道,用手点了一下桌子:“你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这对你很重要。等你接受,所有人为你而作的牺牲,你才能更加的进步。”

“一路……保重……”长羽枫起身,鞠躬。

低着头,心却是难以平静。

燕飞浪也起身,鞠躬。

好像……气氛很奇怪。

琳儿也跟着鞠躬。

“顺其自然,也是好的。”燕飞浪,说着,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似是意味深长。

直到见燕飞浪最后一面,长羽枫也始终走在苍茫的道路之上。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羽枫哥哥,我们现在又去哪里?”琳儿继续跟在长羽枫的身后。

丝带飞舞,似懂非懂。

“其实……我现在很累……我想回去休息。”长羽枫慢慢的走,人群逆流,忽然的,他觉得累的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去联系任何人,会不会是出于害怕。

有所牵连?

牵连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又该怎么做呢?

琳儿花了多长时间找到自己?

“琳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椿告诉我的。”

“好吧。”

明明是这样的迷茫。

却还在不断的向前。

如果恢复了灵力,自己应该怎么做呢?会不会也是这样子回到那个土房子。然后,什么也不做。

我在等待什么呢?

每次都是超乎意料的人,聚集在自己身边。

就好像,故意的,如果自己单独行动,不会被羁绊所累,行动绝对自由的多。甚至是琳儿,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又被“跘”住了手脚,没办法前行。

明明是为了琳儿,却连琳儿也被无意间的利用。来牵制住自己的行动。

完全是因为力量不足,不是吗?

现在,自己单独走下去,没有任何出路,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呢?自己愿意尝试,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不让任何人为自己牺牲。

长羽枫抹掉了自己眼角的眼泪,他想起来很多事情。

死亡,

死亡,

死亡。

你们一张张死亡的脸,

我最心爱的人义无反顾的坠落。

我没有见过几面的父亲,义无反顾的冲向死亡。

那一切的,所有的,无辜的生灵,消逝在自己的面前。

死亡,

死亡,

死亡。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容颜不在。

情感不在。

跳动的心脏也不在。

死亡,

死亡,

死亡。

怎么可能,

仅仅是,

两个字,

而已。

“羽枫哥哥,你哭了……”琳儿看到了他的动作,那从手上出现的晶莹的水滴,在太阳下闪了一下她的眼睛。

“嗯……很奇怪吧……我为什么要哭呢……”长羽枫笑着,将眼泪擦干。

“不……不奇怪……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哭……”琳儿站定,在人流之中,她好看的紫色衣裳轻摇,像是紫色的花朵摇摆。

“为什么?”长羽枫擦干了眼泪,停下来,转向她。

“你是被那个药店老板说哭的,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琳儿很认真的说着痴痴傻傻的话。

“琳儿,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么?”长羽枫看着琳儿,陪着她站在路中央,歪了一下头,微笑。

他笑的很灿烂,眼角,有些疲惫,像是哭出鼻涕来一样,他用手肘抹了一下鼻子。

“我知道,他说你会成为大英雄。”琳儿自豪的说着这个本应该自豪的话语。

“不,他说,英雄,只能由我来当。”长羽枫又微笑,面对着琳儿,他笑着,双手放在后面,身体轻轻的摇晃,像是初次见面时的羞涩。

“大英雄……当然只能羽枫哥哥来当……”琳儿点点头。

她的神情已经脱离了幼稚,有些腼腆的美丽。眼角张开,大大的眼睛,认真的无法形容,仅仅是这样看着,也能感觉到她无与伦比的认真。

“为什么?”长羽枫看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琳儿会这样认为呢?

自己的囧态,在土房子里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做不了。

连饱餐一顿,都费劲的让人发指。

窘迫,让自己,只能看着她哭泣。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到。

不是很奇怪么?

每一次,都是这样……

总会陷入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的局面。

明明敌人这么强大,明明自己也从来没有过放弃,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不断的变化,总会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有没有灵力,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接受灵力,并不意味着要继续努力。

他完全可以放弃,完全可以接着灵力游山玩水,接着所有的一切,贪图享乐,想要做什么,绝对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

但是,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他不肯。

那么多,千千万万死去的生命,千千万万的,死去的一切。

死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都提醒着他。

放弃,等于堕入无边的地狱,自己的心,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梦魇不在,自己心,却在无休止的作怪。

不肯停歇,

不愿意放弃。

不愿意,看着他们一遍一遍为自己,而死去。

或许,这就是,人类之心。

与以龙之,与寻荒影不同的,自己的心脏。

这颗,来自于人类的心脏。

来领着自己,悲怆的,像是接受无止境的轮回。

承受,这样的苦难。

一点也不好玩。

但是,自己又必须走下去。

不仅仅是因为对于死者的怜悯,更在于生者的希望。

【因为,你是长羽枫……】

“因为,你是羽枫哥哥。”

长羽枫像是被雷击中,僵硬了一秒。

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两个声音。

“因为你是羽枫哥哥啊……羽枫哥哥成为大英雄,也是理所当然的嘛。”琳儿继续说着。看着长羽枫发愣,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了?羽枫哥哥?”

“没……对啊,我是你的羽枫哥哥嘛,不成为大英雄,那起码也应该是个小英雄了。”长羽枫转身,慢慢的走起来,身上的疲惫感,像是被卸了下来,什么也感觉不到。

五雷轰顶般的强烈。

她……

苏醒了。

是因为……自己将那个人杀死了,才没有导致她继续沉睡么?没有导致三年后她的沉睡,没有导致,她较晚的到来。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原本的琳儿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呢?

没有自己未来。

所有的一切,又该是如何运行下去的呢?

会不会,发生现在的情况呢?

多么让人悲伤。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又一个新的人到来。

与自己无关的。与自己千丝万缕联系的,都在自己的身边。

“你知道吗?琳儿。其实我以前就见过你的。”长羽枫在前面笑了起来,土房子也快到了。

“真的吗?菠萝菠萝山?还是……什么地方?”琳儿好像很在意,并排对着长羽枫,看着他细长的睫毛,弯弯的月亮一般,挂在他的眼睛上。

原来,太阳已经如此明亮。

金色,动人。

“不是,是心里,我在心里,早就已经见过你了,百遍千遍,都是有的,你知道吗?”长羽枫看着金色的阳光。路人稀少,那个小山坡上,如此多的金色,将两座小房子照亮。

土黄色的房子,在金黄色的阳光下,融为一体似的,像是金碧辉煌的宫殿,等待着它的王归来,还有他的王妃。

一个女孩威胁一个男孩打转,开心的说着是嘛是嘛?你怎么能在心里见过我几百遍,甚至几千遍呢?

那个男孩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摇着头不在说话。

宠溺的微笑之下,是微风轻抚,她的长发飘起,她将头发用手撩到耳后。

颔首低眉。

“讨厌的羽枫哥哥。”

“可是你刚刚还说我是大英雄。”

“哼,讨厌和大英雄,都是羽枫哥哥。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嗷,你别挠我痒痒。”

“哈哈哈哈哈,羽枫哥哥太坏了!哼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谁叫你先挠我的……哈哈哈哈哈,别……别……痒……哈哈哈痒……哈哈哈”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七十八章:午后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却还是做不到任何事情。

完不成任何事情。

是我勤恳的态度出了问题吗?

是我根本无法胜任么?

无论是不是英雄,

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

所有人的希望也好,所有人的恐惧也好。

都由我,来分担真的可以么?

“那我睡哪里?羽枫哥哥,我睡哪里?”琳儿坐在水台的旁边,小地方没凳子,实在不知道坐哪里。

“那怎么办?我其实没有想过你会这么早来我这里的。”长羽枫将苹果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发出了啵吥啵吥的声音。

咬一口,汁水流出来,他拿手擦拭。

继续说道:“准确的来说,我觉得,我觉得你应该不可能精准的找到我,我在这个小山丘上,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其实我也风餐露宿惯了。”琳儿将手放在两边,撑起来,向后慵懒的倒下去,眯着眼睛看着傍晚的太阳。“睡哪里都一样。”

他们一起做了一顿饭,现在是茶余饭后,长羽枫没事做。

应该是什么也不做。

鲁莽,草率,没有计划。

一去不复返。

“那肯定不一样,这里妖怪和魔兽都蛮多的,还是躲在我做的房子里比较好。我睡仓库的草堆上也可以的。”长羽枫点头:“话说,椿还告诉了你什么东西吗?”

“没有。除了你在这里,什么也没告诉。”琳儿看着从这里看向村子:“椿到底什么来头呢?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椿和我以前认识……她是……一个……妖怪……”长羽枫一口咬下一个大部分,他的嘴巴根本吃不下,只好拿手抓着,一点一点的喂自己。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长羽枫轻笑,将手上整个苹果吃掉。

“啊?”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妖怪,她已经三千岁了,是温缇郡的树神。在最后两千岁的寿命里重生,成为了一个行动自如的妖怪。现在,也已经一千年了。”长羽枫低头继续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因为被某个神秘的强大的东方僧侣所渡,继续留在了世间。”

“这么复杂?”琳儿看向长羽枫,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瞬间明亮,闪闪发光。

“不复杂,她原本是保护小孩子的半神,现在是妖怪了也没有变的,不过她现在也因为温缇郡恶魔的关系,必须离开那里了。”长羽枫看着不远处的行人,一盯便是眼神一直跟着,直到消失视野。

“那……那个医生又是怎么回事?这种毒药应该是不会卖给我们的吧。”琳儿看着水台上的药包,这么一点点东西,甚至全是有剧毒的药粉,而且还免费拿到的。

“他父亲与我的父亲相识,我和他,其实是同辈。”长羽枫天下水台,走向土房子,琳儿的眼神跟着他,疑惑不减。

“同辈?怎么可能?不是吧?”

“嗯……这个就很复杂了。确实是同辈没错的,并且,准确的说,他也是第一次见我的,他有嘱托,完成嘱托,就要离开。”长羽枫的声音在土房子里传来,带着回音。

“好吧……”虽然长羽枫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琳儿也大概明白了。

长羽哥哥现在的地位和辈分,完全不可以小看,甚至是超乎想象。

“很多事情,其实我也说不明白,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深究不到,只会自寻烦恼。”长羽枫似乎提醒着琳儿:“琳儿和我一样来自其他的世界,这个异世界里的所有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全新的。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不知道的,我只能回答不知道,我不会自作聪明。因为那毫无意义。适得其反只会让我……”

长羽枫停顿,拿出了一些储存的果酱。

“觉得无用。”

琳儿接过倒盛果酱的碗,还拿了一个小勺子。

而长羽枫也端着另一个碗,用筷子挑着果酱。

没有相同的用具,只能这样子。

是草莓味的果酱,酱是蜜蜂。

“啊……好甜……又酸又甜了……”琳儿欣喜的将勺子端正,又是一勺放进嘴里。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可以做成棒棒糖,只是糖浆不够凝固,我也没有那种火候。”长羽枫将筷子咬住,吃了一口很大的果酱。

“那医生说的白灵之主是什么……感觉,羽枫哥哥从容淡定,完全没有被这么厉害的背景镇住,你是白灵之主?那在白灵山的又是什么?怎么分辨?”琳儿不会咬勺子,而是轻轻的茗了一嘴。

“我确实是白灵之主,不够,还不够格,我需要获得圣上的肯定,而不是,一回来就被认可,那个冒牌货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要做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什么?”琳儿看着他,吃着果酱。

“圣上一定会在白灵少主承封号的时候接见白灵之主,那个时候,即使是千军万马,也难以阻挡这么近距离的攻击。”长羽枫又咬了一下筷子。

“你是说!不会吧!”琳儿当然知道圣上说的是谁。

近距离刺杀。

当今天下,几人敢想,几人敢说?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哦!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需要进行确认,只有现在的我们知道的事情,无论以后怎么样,只有现在的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需要确认一下。”长羽枫眼睛转着,他看着琳儿,琳儿也停顿着看着长羽枫。

“什么?哦!好!”琳儿点头。

“你知道我昨天抓了几只兔子吗?”长羽枫看着琳儿,很认真的看着。

“嗯……我不知道……”琳儿摇头。

有些遗憾。

“我昨天抓了五只兔子,一只兔子歪了耳朵,一只瘸了脚,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眼睛,只有一直是正常的。”长羽枫说着,将所有的话一股脑的说着,像是在讲述一项机密。

“好,我记住了。”琳儿乖巧的将碗放下,也学者长羽枫停下,安静的说着只属于自己的信息:“我来的时候,椿给了我一个板栗,这个板栗,天底下只有一个,我将它藏在了心脏的口袋位置。而且这个板栗,只有一半翅膀。”

“不,他们根本模仿不了你,你的万相手独一无二,仅此一家。”长羽枫继续吃着果酱:“我是怕他们用同样的招式来欺骗这里的人,我和他的样貌估计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说话的方式,语调,应该也不会差太多。现在没有对照物,连丞相也会中招,更别说你们了。那个医生还是因为我父亲的秘密嘱托才知道的,不然,他也绝对不会知道。”

“是这样吗?你和那个模仿你的人是仇家么?”琳儿将碗继续端起,一小勺一小勺的吃着,然后想了想又歪着脑袋说道:“不对,模仿你,窃取那么重要的地位,肯定不是一般的坏人,羽枫哥哥所要面对的,肯定是一个极强的大坏蛋。”

“嗯,如果他的目的是圣上,那么极有可能成功。就怕,他的目标不是圣上。”长羽枫沉思着,筷子在他的手上转了一个圈。

“怎么?难道还有比圣上被惊扰更恐怖的事情么?”琳儿有些惊讶。

圣上被袭,是白灵山少主近距离袭击,这种攻击很可能防不胜防,不像是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而是近距离的刺杀,想要防住,恐怕也只能知情,并且全身防护到位才行,而圣上是不能冒这个险的,所以,只有中招和不中招两个选项。

其中,中招,无论是受到惊吓,还是受伤,甚至是被刺,后果都是同样的。

整个帝国都会陷入混乱,甚至是绝对的封闭。那这次刺杀就达到了目的。无论假冒的人的死活。因为生死,与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

在者,就是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圣上,而是整个梧桐司,甚至是白灵少主所承接的一切。

历代白灵家主与圣上共享梧桐司的权限,并且基本上原封不动雷之神明的神戟,可谓是对于历代圣上的尊重和归属感的依存。

如果动用了权限,将整个梧桐司毁于一旦,甚至是出现了无法抗拒的崩溃性命令,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他本来的作用,千年运营,功亏一篑。

会更加难以抗衡,甚至出现难以抑制的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人类一直引以为傲的名为传承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弱小,甚至荡然无存。

这是更加可怕的,也是必须警惕的。

战争一旦爆发,没有任何一方会是赢家。

“这个事情,也很复杂,不知道说了你听不听的懂,不过,你还是要清楚,我是个在任何时候,都对你绝对温柔的人,不会对你发任何脾气,如果我指责了你做错事情,那个人一定不是我,你需要小心。”长羽枫看着琳儿,希望能怪看到她的眼睛,与之确认。

“嗯……”琳儿回应了长羽枫,但很快又有些害羞的低着头,默默的吃着果酱:“你跟我说这些,我们是要去白灵山么?”

“是的,不过,要等我灵力恢复才行,在那之前,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到了白灵祭奠的时候,才是可能的,会有所转变的时机。”长羽枫吃完,将碗就着水台,用手将水抬出泼在碗里,用筷子搅拌,像打蛋汤一样,将水流掉。

“那……羽枫哥哥的灵力什么时候恢复?”琳儿看着长羽枫熟练的动作,或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羽枫哥哥一定经常在某个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吃着自己做的果酱,一个人孤零零的烤着自己抓来的食物,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看斗转星移,人来人往。

这个小小的房间,是多么孤寂。

深谋远虑的你,在夜里会害怕吗?

如此勇敢的你,在夜里会流泪吗?

与星月相伴的你,在夜里会想家吗?

“不出意外,我的堂弟会给我送来最后的药材,我只需要今天要钱熬制,然后喝下去,灵力就会恢复。”长羽枫将碗洗干净,放好,将筷子也同样清洗,水台的水减少,是需要长羽枫去溪边挑水过来的,清澈的泉水,流过小溪,来到长羽枫的水台,归于静止,归于平静。

“是拿那些毒药来熬制么?”琳儿慢慢的问着,像是一字一句。

“是啊……这是特效药,只有我们老宁家吃了不会死,其他人沾一滴,都保不齐浑身腐烂。”

“啊……”琳儿也快吃完了果酱,将勺子放好,长羽枫伸出手,示意将碗和勺子拿给他。

“你不用担心。”长羽枫清洗着琳儿的碗和勺子,勺子在碗里发出清晰的当啷声。

轻划着,是铁与瓷的清脆声响。

琳儿看着长羽枫,他嘴上说着不用担心,但是,这药……量重了就毒的吓人。

“真的。”长羽枫看着琳儿,很开心的说了一声:“我以前也吃过的,你就放心好了。”

“不……我是在想……羽枫哥哥来到灵界所经历的磨难……一定……很多……”琳儿有些心疼的说着,坐在水台上,看着自己的双腿,那里有个很明显的疤痕。

“这有什么……苦难,是我最好的导师,如果没有他们,我连自己活下去都做不到,更别提现在在这里与你谈笑风生了,无论怎么样,我都是最不可能自作聪明的那个,不是因为我不会,而是因为不可能,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几斤几两,我可以勇敢的面对任何事情,并且绝对不会丢人现眼的退缩。我勇敢面对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不自量力。我有分寸的,放心好了。”长羽枫将碗拿起来甩了甩水,径直的走向屋内。

“嗯……我知道……”琳儿点头,也微笑着看着长羽枫去里屋。

“所以啊……我现在,绝对是苦中作乐,你不要担心,也不要为我害怕,没什么的。”长羽枫走出房子,将门锁上。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吗?你堂弟。”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你愿意陪我看日落吗?”长羽枫一屁股坐上水台,坐到琳儿的旁边。

眼睛正视着她,

她的身高也和自己差不多,甚至坐高比自己要高,现在所看见的,是她向下的脸,眉清目秀,带着期许。

“当然愿意……虽然现在仅仅是午后。”

“那可真是荣幸。”

“不过,这样好吗?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不是很好吗?享受,这个午后。对了,我去拿些干草铺在这里,午休怎么样?”

“嗷……你这么说……我倒觉得可以了……”

“你是猫咪吗?打哈欠像是猫叫。”

“可能吧,我上辈子,是一只猫咪也说不定。”

第七十九章:荒荒唐唐

【快跑!】

【快跑!】

【快跑!】

【听到了没有!我叫你!快跑!】

火焰,在眼前燃烧。

无尽的烈火之下,耳朵的嗡鸣震震,像是一刀切掉了她的耳朵,那种听觉与视觉的双重失去,让她开始义无反顾的逃跑。

“不!这不可能!”她咬着牙齿,穿过灼热的火焰,眼前,已经是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气浪冲到鼻子里,滚烫的让眼泪出来,她不想哭的,但是真的太奇怪了,这种程度的巨大火灾,像是天上降下来的神罚,那个高个子的人,像是怜悯的看着她的奔逃。

【你不会死的,寻荒影大人还是会为你寻找一个肉身。】他低沉的声音,像是,沙漠中的清泉叮咚,声声入耳来,竟然如此的悦耳。

【那样残破的灵魂……意义又在哪里呢?仅仅是因为一个已经轮回了九世之久的人类么?】

天哪……咳咳咳,浓烟像是冲锋陷阵的士兵,直接灌杀到她的鼻腔,夹带着烈火,烧到她的鼻子上,让焦黑与疼痛一同让她踉跄一下,跌落了,那个很小的钥匙扣。

那只小羊羔在火焰里,危险。

本就是这样的吧。

它被制作出来的时候,就是乖巧的吐着舌头,然后微笑。

【又或者是爱,这令人头疼的东西。】

火焰吞没她的意识,不,那是疼痛,让她满意承受。

她始终咬着牙齿,火焰里的她,愤怒让她的奔跑,机械的无以复加。

火焰像是一张邪魅的血盆大口,微笑着,一下子,吞噬。

你知道吗?长大少爷,你去美国的这些日子,我都很想念你。

“你流泪了……羽枫哥哥。”

琳儿看着长羽枫的眼角泛出来的泪光,有些迟疑的摸着自己的头发,月亮,很圆啊。

不是吗?

为什么会哭呢?

“你擦掉了我也看见了哇,羽枫哥哥,你喝的那个药到底有没有用啊?”琳儿将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她没有扎头发,现在的样子虽然是披散着头发,却因为万象手的关系而整齐划一,舒展开,丝丝都看得清晰。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笑道:“应该是有效的……你看。”一滴蓝色的水滴在他的眼睛边浮起来,然后就近着他的手流下。

那是灵力牵引着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分离。

“哈哈哈,我感觉现在全身充满了力量,甚至,能够完全不休息。”他将那滴泪放在手心,紧紧的握住。

他笑起来的时候,恰好吹了一阵风,琳儿看着,没有说话。

“哈啊……有灵力的感觉真好……不是吗?”琳儿看着月亮,思考着刚刚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那个药太苦了么?

“对啊……有灵力的感觉,确实很不错,起码我现在不用担心那些奇怪的妖怪们来吃了我了。”他甩了甩手,将那滴泪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三千宫阙并没有回来,看起来那只羊确实遇到了麻烦。

真是糟糕。

他想着,看着山坡远处的一切,灯火通明,行人往来,一派兴兴向荣。

那颗被雷击中的桃树依然焦黑,在这里也看的清楚,在灯光的映衬下,乌黑发亮,格格不入。

“这里还有妖怪!天哪!”琳儿看着周围,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如果这里经过了那么多妖怪,一定会有痕迹的。

“当然有了,只不过没那么夸张,我没有灵力都活过来了,现在有灵力了……嗯……也不会怎么样……”他摇了摇脑袋,看着自己蓝光充盈的手臂。

他在蓄力,准备打出一拳,试试恢复到了什么等级。

“今天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诶,真的好吗?就在这里看着这里的变化?还是羽枫哥哥想要做什么事情,看你这么悠闲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琳儿慢慢的看着长羽枫打出的那一拳,升起的风一卷,让这里的尘土纷飞。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别人不露出破绽,我也没办法,随机应变?还是静观其变?不清楚,反正,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得做。明天也一样,后天估计也一样。”他点点头,想要蓄力打出另外一拳,而这一拳,蓝光逐渐变为红色,进而全部变为黑色,像是消失在白色月光之下,消失不见。

【轰!】

像是奔腾而发的瀑布,一种黑色的烈焰冲向山巅,以极快的速度崩裂在山石之上,山石像礼花般炸裂,白色的石末在天空中纷飞,白夜如昼,像是惊扰了世人,有人注意到了远处山上的变化,挠了挠头,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走在街上。

“那样,就太无聊了……”

“无聊……嗯……确实有点……现在局势不明朗,我能做的就是等待。无论这种等待有没有意义,都必须这样做。”他收回了拳头,揉了揉说道:“可惜没有武器,光有灵力,实在是不行,打起来太吃亏了……”

“武器?师傅说我的万相手是武器来者……嗷呜……”琳儿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水台上,打了个哈欠。

“万相手真是绝无仅有的宝贝武器,放在你身上,真是绝配。”他看到琳儿打了个哈欠,从水台上跳了下来。

“要不,你先去睡觉?我再到这里熟悉一下力量?我尽量小声一点。”他立了马步,端端的站在那里,力量,有形于他,他的全身震荡,灵力,上取天地万物,下取四方之灵,汇聚到全身,应该早就已经突破了星字阶。

月阶,所需要灵力凝聚量,惊人的大,就像是天地万物的月亮一样,只有没日没夜的进行灵力凝聚,或许才有突破的可能,如果不借助药物,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我还是陪你吧……我其实也蛮无聊的,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竟然是什么也没做,我的灵力好像可以自动增长,羽枫哥哥知道是为什么吗?”琳儿狠狠的摇了摇头,把哈欠抵住。

“我不明白的。”他摇了摇头。

他坐下打坐,轻轻的呼吸,灵力凝聚在身上,全身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羽枫哥哥的灵力是暗属性的么?感觉暗属性很不常见呢……”琳儿用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瓜,看着他调动全身的灵力。

“是的,我是绝对标准的暗属性,只是我不常用而已,不过我一般也用不着。”他点头应答,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如果不说话的话,显得太过无聊,甚至是……明面的孤单。

有什么话题好聊吗?

在温缇郡,在那一天相遇之后,虽然说了很多话,也说过要一起去看遍灵界的山水奇绝,但是现在,也难得有机会又单独相处,聊一聊灵力,好像在所难免,又有些不是滋味。

“那……你一般用什么招式?是独创的剑法吗?”琳儿有些来了兴致:“那一天你还记得吗?就是出龙大会那一天,你和那个小孩子对决,你所用的是独创的招式么?还是说你真的是单纯的在模仿他?”

“肯定不是单纯的模仿啊……如果我尝试一招毙命,他肯定是招架不住的,我和他的对决还不是决赛,所以,肯定要有所保留的,并且当时危机四伏,如果我表现出来稍有松懈的状态,就完全有可能被直接诛杀在那里。”他像是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一时间琳儿也听的发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停顿了一会,他又说道:“其实,怎么样都可以,如果我表现的过好,或者是过差,都可能会发生这件事情,而不是简单的看我弱就会怜悯我,我没有任何办法让他们怜悯我,因为他们全是一群亡命之徒,并不是单纯的被利益牵动的傀儡,我根本做不到……任何有用的动作……很对不起,让你和瑞瑞造此劫难……”

看着琳儿,歉意,如流水,汪汪向前,静静流淌。

“怎么说到这个了?”琳儿惶然,将脚放下水台。

“没……只是觉得,时光恍然若失……这样子,竟然已经过去四个月了……真是不可思议。”他摇头,又点头。

“是啊……已经四个月了……真是难忘……你知道我静养的时候在想什么吗?”琳儿看着停顿下来的他。

“不知道……”

不知道……不愿意知道……

是吗?自己离开的时候,就是他静养的时光吧。

这份亏欠,又何时能够还的清呢?

我不愿意知道……

是吗?

不是的,我很想听,你愿意诉说的,一切。

悲伤也好,难过也罢,就算是想要我做任何事情来补救,我也愿意。

时光……

会老去么?

时光,

会回来么?

在我一无所有的世界里,又有多少,无可奈何。

“我就在想,你为什么离开……你的哭泣,明明已经开始慢慢的让你承受不起,你为我哭的时候,我就在想,羽枫哥哥千万不要做傻事,即使是我咳血的时候,我也在想,就算是这样死去,我千里迢迢的来到那里,见到你了,也就早已经心安了。”琳儿慢慢的说着,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脑袋,她轻声的说道:“无论你想要怎么样,我都愿意尊重,我的师傅告诉我,羽枫哥哥正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这件事情让会让他受伤千百遍,这件事情会让他伤心千万遍,于我来说,也仅有默默的看着,我想,我不应该再让你为我哭泣,加强我的这一次,千万遍里的一次,也许会让你难以承受,我不愿意再为你添麻烦,甚至,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帮助你。”

“琳儿……”他轻声的唤了一句他的名字。

像是恒古的呐喊。

来到了他的脑海。

【快跑!琳儿!】

【快跑!琳儿!】

【听到了没有!快跑啊!琳儿!!!】

烽火!佳人!

唱不尽千古风流事,

说不尽满嘴荒唐言。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么?】

【今天食堂的土豆烧鸡蛮好吃的,在美国就吃不到这种东西。】

【兰洛!】

【兰洛!你个混蛋!】

【寻荒影!你在吗?寻荒影!】

【敌人!还有另外的敌人!】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么?】

【无上至尊之王!】

【你不是他。】

【你太懦弱了!长羽枫!你终究成不了他!】

【琳儿!你在哪里!】

【哈哈哈,羽枫哥哥真逗……】

【小鬼!你给我!死!】

【小鬼!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狐妖!不是人类!】

【卑鄙的人类!】

【kang!】

【小主人!不要怕!】

【小……主……人……你要带着我们的希望活下去啊!】

叮——

叮——

叮——

他站起来,耳鸣声像是暴风雨般袭来,此起彼伏。

“怎么了?羽枫哥哥?”琳儿也焦急的跳下水台,像是严阵以待的看着他。

“没……可能是药效的副作用上来了……”他摇了摇头,狠狠的拍打。

“羽枫哥哥,真的没事吗?”琳儿焦急的向前。

“没事。”他恍惚间,看到一个人,缓缓的向着自己走来。

像是羽衣轻摇,红衣菁秀。

“真的?”

“真的。”

他抬起头,四方的天空,泛白,带着红色的,血液滚滚而下。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她已经死了!】

【你这个!畜生!】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长羽枫!】

【你这个懦夫!】

【渣屑!】

【跪倒在我的面前!卑劣的进犯者。】

【我是王的手下,专门来保护你的。】

【我是战神伽罗楼!这里的兄弟全听我调度!】

【没……没事……】

【你知道吗?我最想要的其实是……】

【死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斯卡纳!不!斯卡纳!你回来!斯卡纳!】

【呼……哈哈哈哈哈……结束了……哈哈哈哈哈……】

【天空流泪了……】

【通天塔下,亡魂无数!】

【我是无上至尊之王!我是王之神明!我是……】

“我需要休息……”他踉跄的站定。

琳儿赶忙来扶着他坐下。

“羽枫哥哥……”琳儿焦急的看着他:“那一碗可是完完全全的毒药!怎么可以不休息呢!”

“没事的……我感觉现在精力充沛,只是头有点晕而已。”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瘫倒在地下。

他看着眼前的来者,那鲜红的衣服,像是美梦依旧,她在他面前微笑。

像是鲜艳的花朵,绽放。

“好久不见……”

她说道。

“好久不见……”

他答到。

“羽枫哥哥,你在和谁说话?”

琳儿让他躺下,起码能够舒服一点,她掀起他的衣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肚子。

来回的揉搓。

“没事的!没事的!羽枫哥哥!你不要吓我!”

她有些哭喊。

突如其来。

荒唐至极。

第八十章:同样的纠结【梅郎】

“我学会了一个词。”梅郎站在马家村梅郎村门口,有些难过的看着安子。

安子为他送行。

他就要离开马家村,无论怎么样,他都需要离开了。

或许,只有离开,才能寻找到出路。

“什么词?”安子唆了一口面,吸溜一下,便吃了下去。

今天村子里又是吃面,并不是特意准备的践行面,只有安子一个人来送别。

没有人来送自己,也不会觉得难过,为了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所有失去的一切,都需要明白。

无论是拥有的,失去的,只有自己记得,才会存在过,在自己的世界。

“自作聪明。”

“哈啊?”安子歪着嘴惊讶的道:“什么?自作聪明?”

这什么新学的词?

“对……”梅郎点点头,将自己的包袱提高了一点。

“其实,我感觉,我有点自作聪明了,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学会,却就要开始自己独自在这个世界上闯荡了。”

梅郎的话让安子轻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将手机的面搅拌,白菜被搅拌到面的上层,他拿筷子一卷,吸溜一下,便吃下去一大坨面。

相对于双马会来说,有很多事情完全可以忽略,比如说对于大餐的渴求,对于肉食的渴求,对于,不断减少开支的渴求。

双马会正在准备将货物运至朝风峡谷,如果再不出货,可能,双马会分崩离析,也仅仅是瞬间罢了。没有足够的物资了,梅郎离开,也算是大势所趋?

有点巧,自己离开,算是符合双马会人事调动的,并且完全可能符合所有人的心意。

“很糟糕,我真的觉得自己有点自作聪明。并且完全没办法挽回。”梅郎紧紧抓着自己的包袱,手上还有青筋暴起,看起来,确实如他所说,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有些沉重。

“昨天会长对你说了什么?对你打击这么大?不是吧……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安子笑嘻嘻的调侃道:“被说傻了?你现在有点搞笑。”

“是吧……”梅郎的眼神有些犹豫,深深的眼袋,像是一夜没睡,他眨了一下眼睛,低沉着声音说道:“如果我不自作聪明,可能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我做错了,连一次补救的机会也没有,这让我羞愧不堪。”

“你……恢复记忆了?”安子惊讶的看着他,说出这样子的话,梅郎和会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忧郁?

“没有……”梅郎轻轻的摇头,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像是刚刚被救到马家村的时候,那样呆板下去,甚至是痴傻。

安子不说话。

“自作聪明,哎……”梅郎再一次整理了自己的行装,正式抱拳道:“保重……安大哥。”

“好了好了……你去吧,我是不会离开马家村的,你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可以回来的嘛,你在外面飞黄腾达了,记得来这里接我出去享好日子。”安子也赶紧把面放下,同样抱了拳礼。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回来看望你的。”梅郎心情虽然很差,但是这句话,绝对是不假的。

“那我!走了……”梅郎转身。

多希望,一去不回吧。

不是吗?

救了自己一命,本当涌泉相报,但是,实在难讲,一切都发生改变了……

无法述说的悲伤,怎么会……这么难熬。

“保重!梅郎!”安子站在门口,向他挥手。

其实,世间的相遇,可能就是如此,真诚待人之后,也希望着别人真诚对待自己,但是,哪有这么多,愿意真诚对待你的人呢?又哪有那么多,你愿意真诚对待的人呢?

最后,还是会有一个向心而发的感情,倾向于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早就已经在心里分了类,分了层次。

有人说,梅郎只是一个打扫马窖的马粪夫,安子与之相处,自然会被贬低。

能来送他,也自然是顶了压力来送自己的,先不说梅郎特意找了一个饭点来离开,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吃饭,安子不会为难,他们也不会为难。

是吧。

就是这样。

梅郎摇着头,难过吗?

是离开这里的难过吗?

不是吧……

谁知道呢?

我的心脏,会跟着所有人一起正常跳动么?

梅郎摸着自己的心脏,那种难过的感觉,无法想象,无法控制,甚至无法消退。

我有一个已经去世的妻子。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的离去,让我癫狂,甚至是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不去想她的容颜,甚至是她的一切。

她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会有怎样的经历呢?

她有多么善良,

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善良,我才如此的爱她,即使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脏,止不住的疼痛。

她的一切,

如果,

我不去主动找回来的话,

她会不会就像是毫无痕迹的人那样,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

我的妻子。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像是她的任何魔王,包括自己的一切,也都是无处安放的幻梦。

根本无迹可寻。

可怜吗?

可悲吗?

可笑吗?

不,仅仅是我,自作聪明而已。

我不应该,有所遐想,我应该以自己的每一步,脚踏实地的走下去,不那么渴求,为了寻求自己的过去,而无法忍受在双马会的一切,任何苦难,都需要扛过去才行,而不是,这样自作聪明的离开。

我有少年的热血吗?

我有大人的成熟吗?

我如此的混沌不堪。

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前路在哪里。

走在林荫小道上,梅郎叹着气,胡思乱想起来。

明明做一件事情都做不好,却自作聪明的想要追求更好的位置,甚至是对于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有摸清,那种潜能,在自己的身上,很有可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如果没有跟着老师傅深入学习,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废物不是吗?

这样子的心情,如此的复杂。

这就是,一个连名字都是别人随便起的人的悲哀吗?

失忆……

失去记忆……

失去所有的记忆……

像是跌入了一个永无止尽的轮回。

明明没有任何线索,却这样的,让人没有办法理解的离开。

我……

朝风峡谷……

会有答案吗?

曾经的我,是去那里干什么呢?

会有什么样的理由,但那里去呢?

我的一切,应该是以那里为断点。

会有什么样强大的敌人吗?

还是,一些人,一些事?

又或者……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知道的事情。

会不会,觉得好笑呢?

现在的那个曾经在那里失去记忆的人,现在,又要慢慢的前往那里。

我在害怕着,怎样获得过去,怎样通向未来。

这样很糟糕不是吗?

我亲爱的妻子。

如果你在天上看着我的话,可否给我一个方向。

让我能够寻找到你,你的过去,你的一切。

你的所有的所有的。

没有我的未来。

“我希望你记住!我们来这里!为的不是铲除妖魔!而是为了子明,他现在还小!我们必须小心照顾他才行!他现在是宁家唯一的继承人!”

一个声音很严厉的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太饿了……到哪里才能找到吃的?这附近真的什么也没有,再往前就是朝风了,我怕我们根本过不去。我们太弱了……”

另一个声音但是轻松一点,不过,后半句明显很紧张,甚至是害怕,听起来他刚刚还在抱怨肚子饿。

梅郎站住,看向声音的方向。

一个身材极瘦的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听着,是叫子明?旁边一个矮矮的胖胖的人也在惊讶的看着自己。

“人类!人类!”那个胖子大声的叫喊,慌张的在瘦小身边打转,而那个瘦子一把抓住胖子,轻声说了句呆子!我们现在也是人类!

梅郎听的仔细,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就这样擦肩而过好像是不可能了。

妖……妖怪……

不会吧……

梅郎有些害怕的摸了摸自己防身的小刀,紧紧的抓住。

“糟糕。他想要抽武器!”那个瘦子大叫一声不好,将一个熟睡的孩子放到胖子怀里自己站了出来,他看着梅郎,什么也没做,但是他有些尖嘴猴腮的脸从阴影下出来更加让梅郎慌了神。

“你是敌是友!为什么跟着我们!”瘦子大声的叫喊,他看起来也有些害怕。

妖怪……

梅郎能够很自然的看到瘦子与胖子散发出来的,不同于其他人类而出现的红色气场。

那是妖的气场。

即使化为人形,也是无法掩盖的。

“我……只是路过。”梅郎有着难看的神色,如果遇到很恐怖的吃人的妖怪,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对付。

而且他们像是饿了,甚至是附近根本没有食物可言。

“既然是这样!你赶快给我离开这里!”瘦高个大声的叫喊,像是从来没有停过。

“对!对!既然是这样!你就赶快离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胖子应声符合。

他扭动的手脚,有些滑稽,但是他又抱着一个婴儿,无法完全的放开手脚。

“多有得罪……”梅郎看着他们,收回了拿刀具的手,赶快往朝风峡谷的位置奔跑。

胖子盯着他跑出去,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婴儿。

“诶诶诶!你要去哪里?”那个瘦子看他往朝风峡谷的方向奔跑,顿时又像是叫住他一样的连声叫唤。

梅郎刚跑出去没多久。

这下子马上停住。

被妖怪叫住,怎么能停呢?

天哪,所以,自己真的是太过天真。

“你要去朝风?”

瘦子和胖子还停留原地。

“是的……我……要去朝风……”梅郎暗骂自己这么听话的应答,在双马会老实惯了,这下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自作聪明。

是吗?

梅郎不太敢有所动作。

“你知道朝风有什么么?那里现在乱了套了……你一个人类想要过朝风?”瘦子惊讶,又不失疑惑。

“我……你们妖怪这么爱管闲事的么?”梅郎也有些疑惑,他的动作僵硬,不那么自然。

甚至是,停在路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风早就见不得任何人类走过去了,你现在去必死无疑的,就算你本事通天,也绝对不可能通过朝风峡谷,如果你没有什么毛病,或者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边建议你还是原路返回。”瘦子像是指点迷津般的点头示意,伸手指了原路。

“那个……那你们为什么可以去……”梅郎知道自己碰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小妖怪了,也不那么紧张。

但是,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去朝风呢?

自己原本是想要寻找一点点线索,如果不可能的话,就算是葬送在这里,也本是应该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如果自己来自于朝风,那么一切,都应该有一个结局。

无论这个结局是好还是坏。

好吧,他确实是怕死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过去的人,一如既往的,不应该……

好吧,无论怎么样,都应该如此开心的的活下去,而不是牵肠挂肚,如此焦虑,甚至是天真无邪,身首异处。

“我们是妖怪啊……妖怪和恶魔军是有契约在身的,他们肯定会放行,不会让我们为难的。”胖子抖了抖肩膀,继续说道:看你个斯文模样,怎么这点东西都不晓得?”

“我……一言难尽……”梅郎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像妖怪们解释,似乎也不太说的过去。

现在的一切,都没有什缘由,全靠着自己的一些想法而执行,甚至是毫无根据的来到朝风峡谷寻找自己的线索。

万丈深渊即在前方。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让人难以承受,甚至是男人难以想象,如此复杂,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呢,肯定还是劝你早点回去,不然身首异处,肯定是迟早的事情。”瘦子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怎么都是这样笨兮兮的,哪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就往哪里跑,我真是服了。”

“可是,我确实只能去朝风。”梅郎看着那个瘦瘦的妖怪,只能这样说道:“谢谢你们好心提醒,但是我真的只能去朝风峡谷了。”

说完,他便真的再次转身,朝着朝风峡谷的方向走过去。

“真是傻子,都不怕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瘦子将婴儿抱回怀里。

“明儿不哭也不闹,也不知道像了哪个!哎……”

第八十一张:朝风入口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瘦子难过的看着怀里的婴儿。

“哎……要不是答应了那只臭狐狸,我才不来送这个小东西到精灵王国去呢。”

他有些抱怨的抽出手来揪了旁边的胖子一把。

就在腰的地方,狠狠的抓了一把。

“嗷呜!你揪我干嘛!真是的!我也不想的嘛!”胖子难过的揉着自己的腰。

这才可以看到,瘦子的手是非常长的,甚至是这么矮矮胖胖的小猪仔,也能精准的摸到他的腰。

而瘦子的毛发旺盛,脸上被浓密的黄毛抓着,活像一只长臂猿猴,而那个小胖子,俨然一只大肥猪。

“就是你这个呆子耽误了时间,不然也轮不到我们来做这件事情,真是麻烦死了!刚刚那个傻子全身散发金色的气场,真是要笑死老子了!你知不知道!”瘦子好像很生气,又好像很害怕的说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是什么东西也不愿意碰到了!你回你的王老庄,我回我的草猿山。”

“这一趟走过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胖子的猪鼻子这边嗅来那边嗅去,搜寻着这里的气味,以保证不会再出现让人惊吓的事情,比如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那些次级恶魔们可不在乎什么契约。

虽然再三叮嘱,次级恶魔也应该纳入契约管束的范围,但是,多么无赖,签订契约的时候认为次级恶魔太过……低级,并且可有可无,也算是答应了这么无耻的条件。

“呆子!呆子!呸呸呸!你这呆子怎么净想着不好的,我们必须早点完成这个任务,本来也不和我们有关的,要是搭上条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瘦子敲着胖子的脑袋。

“别打了别打了!本来就是猪脑袋,再敲就真的变笨了。”胖子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我还是我们王老庄最聪明的呢,要是脑袋不灵光了……你得陪媳妇儿的!”

“得了吧,你就是一群猪里面最聪明的,也就那个王翠兰会喜欢你……我反正是真的没想到的,你这……”瘦子难过的摇了摇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胖子。

“嘿嘿嘿,我家翠兰是天使嘛,我一不懒,二不好色,三还孝顺,王老庄喜欢我的猪猪是要排队的。”胖子不好意思的轻轻的摸着头。

“噫,噫!也不害臊!”瘦子更加嫌弃的看着胖子。

“哎……真是难过啊……这个小家伙一出生就遭此浩劫,现在,老爸又不见了,还只能被迫远走他乡。真是惨。”瘦子叹了口气,看着一直抱着的孩子。

他眉角有朵红色的梅花,像是胎记。

这朵梅花如此的动人,镶刻进血肉里,层层叠叠的花瓣让这个孩子有些阴柔,但是他安详的样子让他眉眼肃穆,有一种神圣的凝重感。

“我们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啊……真是的……我们被那只屑狐狸匆匆忙忙的叫过来,又从匆匆忙忙的到这里来,还要途径精灵王国,这份差事,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瘦子看着前方的树林,有些担心起来。

“谁要你输给那个小狐狸的,这不是也没有办法么……做妖怪,要讲究诚信嘛!”胖子继续嗅着这边的味道,在往深处走,味道就会更加错综复杂,不那么有用。

“诚你个头!诚你个头!”瘦子又轻轻的敲打小猪仔的头。

“哎呀!不要打了啦!真的会变笨的!”胖子有些呻吟,发出了猪的哼哼声。

“要不是看这个小家伙可怜,那只屑狐狸的话我才不听呢。还有那只冰之巨龙,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她威胁,我们能这样?”瘦子看着前方,注意些周围的动静。

有很细小的声音穿过,可能是一些小动物,但是……很不对劲的,什么小动物能够在朝风峡谷活下去?

那一定是剧毒,或者极具掠夺性的小型生物。

再往前,竟然是阴风阵阵。

让人胆寒。

啊不,让妖汗毛耸立。

这里死了多少人?

又或者死了多少华族人?

又或者死了多少精灵?

甚至是死了多少妖怪?

让这里都是残存的阴魂之风。

“哎,你理亏就要服软的嘛,我隔壁家的王姨就是个爱反悔的麻烦人,明明说好的每家每户只能分到五个鸡蛋,每次她都多拿,真是气死我和翠兰了。”胖子也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忽然,他惊讶起来,他嗅到了,很奇怪的味道。

“你注意到了?”瘦子没有看胖子,而是紧紧盯着身边的森林的树木。

那里面一片漆黑,又散发着阵阵寒意,就是这样让人胆寒的东西,像是一座大门这样敞开着,明明只有一段很小的树林,确有如此大的威慑力。

简直,像是地狱的入口。

“嗯……不是吧……”胖子点头,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小森林的入口。

紫色烟,是剧毒的瘴气,黑色的气,是致命的恶魔气场。

森林里的东西,完完全全被恶魔气息污染,甚至是已经开始异化,变得狂暴,甚至是,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蛊场。

里面的怪物们厮杀起来,冲杀起来,贯杀起来,简直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个让人害怕的地狱。

而,这仅仅是开了一条道路的小森林,竟然就已经如此的恐怖。

很难想象,整个朝风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离谱,这怎么过去?”瘦子抱着婴儿,婴儿有些惊喜,一直用大大的眼睛看着瘦子。

他不哭也不闹,仅仅是这样看着。

甚至露出了微笑,可爱的小虎牙露出来,白白净净。

“小家伙还醒了……”胖子看着瘦子的怀里,那个婴儿瞪着脚,像是有所动作。

“醒了也好,前路怕是凶多吉少,猪,一定要紧跟着我。不要乱跑。”瘦子从自己的身边一拿,一根红色的细圆棍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明白……”胖子接过婴儿,紧紧的将他抱住。

是啊,凶多吉少,这样的状况,属实少见,既然来了,也是小狐狸信得过自己,如果是让其他人来,自己估计也不会同意。

“希望恶魔们守信用。”瘦子一步一挪,一步一步的半侧身的行走。

他的头缓缓的抬着,看着前方的所有可能有动静的生物。

风吹草木,也需要用眼睛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里似乎有金光的鳞片,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照亮。

但是,越是这样小心,就越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

他散发出来的妖怪气场还是足够强多了,甚至已经可以威慑一些强大的生物不敢与之拼命。

“有点奇怪……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胖子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在森林里回荡,一声又一声的传起来,知道回声断绝。

是啊……

刚刚造成声响的那个小东西也消失了……

确实有些奇怪的。

在瘦子看来这就是一个超绝的蛊场,如果这里没有尸体,甚至是没有任何危险,那只能说明,这只“蛊虫”已经成功了。

这会是更加糟糕的情况。

更可怕的不是这个,如果这个小森林不是天然蛊场,而是人为设置的蛊场,那么只有更加让人恐怖的效果。

有谁会这样设置呢?那肯定是总有智慧的高等恶魔了。

朝风峡谷住着的恶魔。

“你闻得到它的气味吗?”瘦子半天没察觉到动静,还是有些慌神的,他长毛的脸上已经有汗在流了。

“气味太重了,这里满是脏血的味道,根本没办法细分。”胖子回应,甚至不得已抽出手来捂着鼻子,单手抱着正在痛苦的蹬腿的婴儿。

婴儿吃不消,只能难过的蹬腿,手脚乱打。

这也算是闹腾了。

但就是不哭。

婴儿眼神气愤的看着,难过的无以复加。

“那个人类从这里走过去了?有他的味道吗?”瘦子继续问着,依然没有回头。

“说了没有……我们必须加快脚步的……小孩子受不了了。”胖子用自身的妖气爆发起来,阻挡住瘴气,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他们妖,是没办法收集天地灵气的,所以无法产生天地间特有的净化之力,他们自身的妖气,甚至可能比这种瘴气还要浑浊。

但是,瘴气是要杀人的,妖气,紧紧有可能起到震慑。

“嗯……我一刻也不想要多待。”瘦子试着一步一步的加快脚步,紧跟着的胖子在这林间条小路上快步走起来,他的身材矮小,所以像是在跑步。

三步并做一步。

越走越快。

【咻!】

【沙沙沙!】

像是有什么穿过林间,树叶纷飞。

越靠近朝风峡谷的森林,越是枯萎的厉害,枯黄的树叶和发灰的树叶在同一棵树上挂着,因为这个声音而纷纷摇曳。

“该死!它冲过来了!”瘦子踏步如飞,在小道上行走。他忽急着转身,细圆棍呼噜一声,反着在他的手上一阵:“金灵棍·火生风!”

他横棍一扫,一道火焰横着迸发出去,随风飘扬的枯枝烂叶伴着紫色的瘴气崩碎,这道火焰像是一击镰刀,虽没有横扫千军之势,但是已经让地面有所的东西翻腾而起。

数具人类的骷髅和骨架也被腾腾而起纷纷散落。

一个细小的身影蹿进没有被火焰波及的地界,一溜烟,又没了踪影。

沙沙沙的声音在林间此起彼伏。

“呀啊!”瘦子振臂一呼,双手持棍在地上奋力的扫出一个圈来,周围的树木碰到棍子直接被连根崩碎,火焰一过,化为灰烬,随风而逝。

像是一个阵法,一道红色妖光在棍子烧过的圈里闪现。

这绝对不是画地为牢,而是在做着防御,自己和胖子现在两个人体力尚好,绝对不能跟这个小怪物周旋。甚至是一种让人胆寒的事情好像就要发生似的。

又安静了下来。

如果,能够一击毙命就好了,就怕难缠难斗,伤害到自己和胖子可能还好一点,自己和胖子命硬,要是伤害到小家伙,或许根本没办法交代。

真是,一起走过的这段路,迄今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猪!小心孩子!”瘦子警觉的看着四周,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眼里金色的鳞片发光,像是有火焰掠过,要把整个森林灼烧。

毫无疑问,这里已经是个蛊场。

甚至是已经决出了胜负。那个厮杀到最后的“赢家”并没有离开,“它”好像还在无时不刻在想着如何“款待”所有进入这里的挑战者。

真是符合恶魔的德行。

在前路设置这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西,与其说是陷阱,不如说是恶魔们的恶趣味。

妖怪也好,人类也罢。

甚至是只有能够活下去的妖怪,才能来履行契约的承诺。

真是糟糕。

“我会的!”胖子红色的妖气释放,让孩子稍有些舒畅的喘气。

“该死的家伙,实力一定非比寻常,这么小,给我的感觉,竟然比那些庞然大物还要可怕。”胖子继续说道,起码在瘦子的金圈里还是安全的。也稍微可以松一口气。

“那是当然,毕竟已经是蛊中之王。能够在这里活下来,哪里是等闲之物!”瘦子不敢分心,语速很快,他本身很高,但现在半伏着,弓着腰,做着战斗准备。

“嗯……”胖子吞咽着口水,他也有汗出来,怀中的婴儿明显不那么乱蹬,但是还是稍有些难安静。

【咻!】

忽然的,又是一个动静,那个黑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蹿了出来,在两个人的面前张着血盆大口。

是一只奇模怪样的爬行动物,头颅似狼,腰身是虎,尾似棕熊,四肢像是病变的斑驳血肉粘稠在一起,爪似利刃闪闪发光。

“天哪!”两人同时惊呼,说时迟那时快,瘦子霎时间收紧神色,咬紧牙关,火灵棍一震,敲击在那怪物的身上。

【浜】的一声巨响,火焰掠过那怪物猎人全身,但是,还是惊了瘦子一跳,那怪物竟然是不吃痛的,甚至是没办法击退狠狠的撕将下来,爪子崩在火灵棍扫出的红圈中,扑食无果,只是一个闪身,又匆匆的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层层叠叠的,密密麻麻的白骨森森,一时间入了眼来。

【咻!】

【沙沙沙】

这可怕的声音回想在两人的耳朵里,而后,快速的消失不见。

像是从来没有在身边出现,没有那骇人的身形,更没有那惊人的一扑!

四周,又是万籁俱寂

第八十二章:寒

“真是麻烦!tui!”瘦子唾了一口,将火灵棍斜着横在自己的胸前,火灵棍上下通透,红色的火焰纹路逆行向上缠绕棍身,由两颗红宝石镶嵌在棍的首尾,其实分不出首尾,因为棍棒前端的火焰柔和的烧着,火焰由发光的红宝石催动,并不是自然生成的,所以,即使是林间“穿堂风”贯穿而过,也依然岿然不动。

那个像是“肆意生长成的怪物”让瘦子也不禁破口大骂,这家伙不吃痛,也就意味着必须硬博,任何试图阻止他前进的攻击都只能成为它撕咬你的破绽,不仅是如此,更多可能选择应对的招式也会被阻隔,发挥不出作用。

甚至是进攻,或者是造成伤害,都会变成无法应对的未知。

“怎么办?”胖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那怪物刚刚蹿进去的小丛林。

那种比较小的体型,真的很难想象在这蛊场里能够成为赢家。

不,如果反着想的话,如果这个“小”“怪物”在各种怪物的厮杀中“脱颖而出”,那么它的特异,绝对是不同凡响的。

“随时准备逃跑。哪里安全跑哪里!”瘦子的尖嘴啧了一下,反而提起了兴趣。

这并不是开玩笑。

他紧紧握着棍子也并没有表现的多轻松,只是嘴角一提,反而笑了一下。

“你确定吗?”胖子抬头看了一眼瘦子,刚好看到他贱兮兮的坏笑。

“不好说,你化形需要几秒。”瘦子丝毫没有松懈,但是明显有十足的斗志,他毛茸茸的大手松开抓合,在火灵棍上轻轻的上移摩擦。

“五秒……”胖子说了一个数,开始用红色的妖力猛的吸收进体内,只留下一个很小的红色薄膜保护着被瘴气侵扰的小家伙。

“还不够快,我们没办法保证被他咬到只是少一块肉那么简单。如果有剧毒,或者恶魔气息感染的症状,我们两个都跑不掉。”瘦子看着自己的火灵棍,用低沉的,又有些贱兮兮的声音说道:“我们必须有人拦住他。”

“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头,怎么现在又没有动静了?”胖子有些疑惑,不过,他很难不去在意怀里的婴儿。

就像是瘦子刚刚说的,如果婴儿出事,整个这一路上的辛苦,都是徒劳的,没有意义的。

但是,如果不知道现在所经历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敌人的来龙去脉,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

仅仅是受伤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都是在这个仇视妖怪的世界里生存了这么久的老妖怪了,早就不那么害怕了。

但是,如果与恶魔气息相关,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掉块肉而已,失去的可能是整个意识,变成一具危害世间的行尸走肉,这不仅仅是因为死去那样的恐惧,更有对于自我意识主宰的渴望。

如果恶魔气息让自己干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那糟糕的不仅仅是别人,更有可能是与之相违背的自己的意志受到侮辱。

这是,一般有自我意识的人都应该讨厌的东西。

“这么恐怖的瘴气,说人非人,说兽非兽,说妖非妖,说魔非魔,只能说是一个小畜生吧。”瘦子看着开始有动静的丛林,这肯定不是因为那个怪物听懂了自己骂它的话,而是因为它想要发起第二次进攻了。

它爆发出来的敌意,让瘦子眼里的鳞片上尽是黑色。

你要说这不是恶魔气息感染的生物,几乎不可能。但是,这种程度的混沌个体,还是比较少见的,刚刚一闪而过的交接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生物肢体已经足够震撼了,如果是这样子强大的个体,绝对值得十万个小心。

如果自己是那种傻不拉几的旅人,绝对可能会被偷袭成功,甚至是在某种程度上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局面。

至于是什么,倒是现在还不知道,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不愿意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咻!】

“来了!”瘦子握棍一迎,抬手一贯,像是重砸而下,那个可怕的小东西甚至是直接飞出来的,那异样的眼睛黑色的,像是留着粘稠的黑色液体,那绝对不是眼泪,而是某种让人害怕的液体,可绝对没有人想要碰的。

“化形!”瘦子一声大喊,一张嚎啕着恐怖嘶鸣声的血黑色喉咙瞬间咬合住火灵棍,奋力的扭动。

瘦子的手紧紧的抓着木棍,那挂着黑色血肉的四肢重抓而下,它的身体扭曲的不成样子,像是捆绑着的麻花绳拧成一团,为了躲避它的抓击和极有可能存在的液体攻击,瘦子以极大的力道扭转火灵棒,试图将它借力甩出。

【sieae!geaiiiii】

这声震颤的,人类根本无法发出来的声音,像是接着力道与瘦子抗争。

那狰狞的四肢扭曲。

瘦子有些吃惊,他好像看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在这只狼头的正中眉心,一只闭着眼睛正在蔓延出细小的黑条。

那绝对不是简单的黑条,那是无边无际摇摆的条状血肉,甚至像是触须从眼睛里分裂而出,仅仅是这一幕,这只闭着的眼睛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四肢无力。

“妖化!无边烽火!”

此话一出,火灵棍全身开始灼热,像是一阵风,瘦子全身的绒毛也开始燃烧,一瞬间,一只全身红色火焰的子赫然取代了瘦子紧紧抓着火灵棍,火灵棍上的火焰像极速的爆裂,炸在那双满是黑色粘稠液体的眼睛上。

不吃痛的东西,真是难缠。

那怪物竟然只是被炸裂的气浪震开而被迫松口,翻身直扑咬进胖子的身上。

一刹那,胖子一个闪身而过,抱着婴儿往天空上用力一丢,红色的妖气团被抛上去。

“顽钢冲锋!”

胖子等待的就是那个家伙与瘦子纠缠,他才能够以尽快的速度逃脱。

一声巨响,胖子的四肢化开,一只巨大的棕色野猪冲撞在枯萎的树木之上,树木被冲烂横飞,那个红色的妖气团直直的落在野猪的尖毛上,猪蹄一踏,泥沙飞溅。

永远是这样,说时迟,那时快!在怪物冲出来的一瞬间,猴子便化形而出,棕色的野猪冲锋奔踏,那怪物冲咬下来,都是一瞬间而成的动作,行云流水的配合,不敢有半点闪失。

“跑!”火猴一怒,火焰的眉毛皱起,一声洪亮的声音震响。

“风火八卦棍!”火灵棍被送开,火猴用力一顶一抽,瞬间双手持棍用力一敲,火灵棍的火焰冲在那怪物的身上。

【梆啷!】

一声绝对想不到的巨响连带着树木破碎的声音一起,在小森林里回荡。

【eae!geaiiii!】

那个怪物发出的声音刺耳难鸣,霎时间,火猴的战意上来,梆梆梆又是几下,在还停留在空中的怪物身上极快速的挥打。

火焰扑腾,像是黏在那怪物的身上,不曾下来。

【eae!geaiii!】

瘦子知道,那怪物绝不是惨叫,恐怕自己出了全力,也难有很大的伤害。

但是,连续的击打同一部位绝对可以造成更加极端的破坏,如果能够让这个怪物多暂停一秒,自己活命的机会就更加的充足。

一下,

十下,

百下!

几秒钟的功夫,火猴立马抽身反身踏出,根本不敢多看那个畸形的怪物一眼。

很有可能只是一眼,让自己丧命于此。

自己来这里,为的本就不是来铲除这个祸害,而是能够通过这里,麻烦的是这家伙根本不吃痛,很难想象已经的攻击会不会有效。

但是,脚已踏出,开弓没有回头箭,火猴在空中翻身,火灵棍紧紧的抓着。

“长!”

火灵棍应声而发,那本来就偏长的棍声就像是冲出的红色飞鸟一下子竟然长到直接顶在那怪物的肚子上。

【jiu!】火灵棍一长再长,将火猴与那怪物从两端分别顶出。

【eae!geaiiiii!】

那怪物被一时间连打了百下,也不见得有多么受伤,在被顶出去的瞬间在空中翻身,那只在额头上伸出黑色的肉丝眼睛忽的睁开,黑色的瞳孔清晰的吓人,毫无半点杂质,与那另一双眼睛简直天壤之别。

“猪!跑快点!”

瘦子飞踏在被撞碎的树林之间,那些枯萎的东西,在火猴的脚底下崩碎,在火与风中穿行。

本是枯萎的林木瞬间如灰烬飘零。

前面的巨大野猪奔腾,树体横飞,开始发出野猪哼哼叫声的胖子更加吃力,以极快的速度冲踏而去。

那对残缺的獠牙,像是在胖子身上暴怒的神经,一撞而过,锋利无比。

“猪!再跑快点!”火猴愤怒的回过头去,一连串的黑色物质分华为八条细长的触须,像是弓箭一般弹射过来。

“快不了了!”胖子的声音变得雄厚,以自己的速度,还是极有可能被追上的,更不要提在他身后的瘦子了。

“它把森林里的所有东西都吃掉了!”瘦子时不时的回头,趁还有些距离,他一甩火灵棍,火焰的圈围一震甩出,击打在那飞来的触须之上。

那只已经猛的睁开的双眼,足够的让人作呕,黑色的物质,从那只眼睛里崩溃爆出来,那些让人看也不想看的触须可是直勾勾的冲到两人的身后,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瘦子尝试击打出更多的火焰,但是都被一一击溃,不见踪影。

“那到底是什么?!”胖子的声音开始颤抖,更加的进了,甚至是根本没办法逃离这个树林。

“怪物!”瘦子咬牙,恶狠狠的甩出一道火焰的轮圈。

“你找到他的弱点了吗!”胖子也尝试回头,但是还是忍住了。

他只能跑,这种东西,一瞬间便要吞噬他的。

好像,这个世界,你的敌人会跟你开玩笑一样,这种冷血的东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会真有人相信野生的老虎不会吃人吧。

可那不是老虎,而是混沌的,让人胆寒的不可名状的生物。

“啊!”火灵棍生风,击打出更加猛烈的火焰,但是,很奇怪,这些触须根本没有可能受伤,或者是感受到疼痛。

“可能是那只眼睛,但是,这钢筋铁骨般的触须就像是它的舌头,我们只要一停下,就会被吃掉!根本没有机会折返回去!谁也不知道她的舌头到底有多长。”

“什么眼睛?!”胖子还不知道,但是,他的奔跑从未停下,甚至是无端的,跑的更快。

“你别问!跑!”瘦子呐喊。

“我们会死吗?”胖子难过一声,有些颤抖。

猪蹄奔踏的泥土稍有些飞在脸上,他的鼻子呼出灼热的气息,发出哼哼的巨大声响。

出口!

出口!

这个破森林的出口!

怎么这么漫长!

“别给老子扰乱军心!”瘦子的身后已经是触须了,现在如果用火灵棍重砸,保不齐会被纠缠,瘦子只能边骂边退,踏出更远。

一身的火焰也难逃这种可怕之物的追逐。

终于知道这个森林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的瘴气和阴风了,这个恐怖的东西,就算是出了森林将所有它想要吃掉的东西吞个干净都不带奇怪的。

谁都不会想要被那个触须接触到吧!

这简直是没有任何想象的余地。

“出口!哼哼”胖子大喜一声,猪鼻子哼哧的响着。

“跑!他妈的!”瘦子不太敢再用棍子击打触须,如果被拉了过去,保不齐死无葬身之地。

“出口到了!”胖子红色的妖力迸发而出,像是奔腾的红色战车。

“给我跑!”瘦子一拳而发,火灵棍崩地一弹。

谁说出了森林就会被放过的!

谁规定的?

你这只笨猪!

要是我没有跑出去!

你他妈死定了!

我的亡魂会来找你的!

瘦子上下颚紧锁,眼里的鳞片是一只猪奔跑的壮硕屁股,火灵棍猛的伸长将他弹出,在那一瞬间,那只大屁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是出口!是出口!”胖子欣喜若狂。

那在眼前的,发光的出口。

原来,这个森林这么黑暗!

【eae!geaiiiii】

那个怪物突然发了疯似的又是一声呐喊。

这根本无法听清楚的叫声,嘶哑,悲鸣,尖声入耳,无不让人虎躯一震!

一般来说,出口等于安全。

但是谁也没有规定,不可以在一个地狱下一个出口的地方设置另一个地狱。

震惊着。

那双猪的眼睛。

他急停下来,在这个充满着阳光的地方。

白骨累累。

这……

白茫茫的世界。

有如恶寒,

冻世间……

第八十三章:无题【梅郎】

低端的恐惧。

是通过非直观的视觉听觉对你进行惊吓,再往上的便是**的损伤,抑或是同类的悲惨甚至消亡,最后,便是精神的摧残。

无外乎,血,肉,骨,污秽,分解,组合,扭曲。

平常人要是见了,也自然是惊吓的屁滚尿流,稍微勇敢点的,自然也是难有的沉着应对,更加置之不理的,绝非绝情之人,而是愤怒当先,见此情此景者,无不伤神苦恼,到最后,只能闭着眼睛,不敢再想,不敢再看。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梅郎并没有来到了朝风的路口,他最后,还是退缩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子。

他什么也做不了,竟然想着要去做毫无目的性的事情,这不是找死么?

昨晚星月全无,仅有一点蓝色的灵力光芒照着两人,没有虫鸣,没有高歌,没有,任何都没有。

这让梅郎只能看着那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她名叫岳清雪,酒葫芦已经干涸。

她踉踉跄跄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几次又像是要跌倒。

她的醉意,像是看得见的忧愁。

“有时候,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岳清雪扶住他的肩膀,低着头,她的发簪尖尖的,像是一条白色的鱼轻点在她盘起来的发间,也正端端正正的悦在梅郎的眼前。

她低着头的样子,无力的像是枯倒的树木。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还会不会爱我……呢……”岳清雪如此说道:“真是造化,造化。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让梅郎难过,如果说岳清雪是对自己说的,那么这句话,未免太过可悲。

自己什么也不记得。

就像是自己的一切,都从世界上消失。

那会是,怎样的凄凉。

自己所有的过去。

梅郎只能看着,是真话也好,是发疯也罢,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做什么呢?

安慰这个女人吗?

自己闻所未闻的妻子,会同意吗?

他的眼里只有怜悯。

不能有所交集的人,才会有此烦恼。

虽然岳清雪是双马会的会长,但是也鲜有女人味的强女子,虽然只是听说她父母死的早,也算是悲切。但是,梅郎现在没有办法将情绪好转,甚至是冷冷的看着她。

明明,知道自己的过去,哪怕是只知道一丁点,也不应该对自己隐藏。

“呵,你听好了!”岳清雪猛的抬头。

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自己。

梅郎发愣,他看到了一双愤怒的眼睛,那大而有神的眼睛凶神恶煞起来,是要吃人的。

她吼道:“你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你的过去!”

岳清雪发了疯似的吼叫!

“不行!一句也不行!”

梅郎怔住,心神,被吼住一样,眼睛发狠,却只能轻轻的皱起,像是反应过来的愤怒。

“为什么!”

他大声的呼喊。

“没有为什么!”

岳清雪将酒葫芦一甩,酒葫芦崩碎,碎片飞溅到地上,砸落弹起,咕噜咕噜的滚到地面。

她健步如飞的离开。

像是奔赴某个地方,她用手摸了一下眼睛,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流泪的,这擦掉的,只是薄情之泪而已。

这样太蠢了。

本就是没有未来的自己,不可能与之白头。

她应该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绝情,那个只能仰望的他,就这样破碎好了!

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有!那也是因为!你爱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想要泼妇骂街般一股脑的喊出来,但是她快步的走开,确是除了擦干眼泪,什么也做不了。

太蠢了。

为什么会有奢望那样的人会喜欢上自己呢?一个曾经的他,一个现在的他。

无论哪一个,都是这般,冷眼相观。

梅郎难过着

他也想要怒吼。

却实在是难以开口。

他当然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那种拥有过的失去,而是从来没有过的失去。

他什么也不知道,就连应不应该询问自己的过去也有些迟疑。

无论过去的自己怎样……他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他忽然间回答了,他脑海里的声音。

“谁?”

他反应过来。

忽然间彷徨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蓝色的灵力光芒开始因为主人的离开而消失。

而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没有月亮,连自己回去,都是难得的。

没有再一次的回应。

像是那个声音也愣了一下。

没有再回应。

梅郎恍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获得了灵力。

他明明以前根本感觉不到灵力。

他咬着牙,蓝色的光源终于完全消失了,他像是想要抓住那点照亮他的蓝光,却难再抓住,他紧握着双拳。

是迷茫吗?

这种熟悉,有让人害怕的东西。

为什么……

如果……

这是一个梦该多好。

梦里的自己什么也不是,梦里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梦里的自己,虚度着所有的光阴,然后消失不见了,醒来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自己记起了所有的东西。

自己是谁?

可以和谁一起共度余生?

或许,都是一场梦呢?

梦里什么也没有。

只有自己。

胡思乱想,只有自己胡思乱想。

什么也没有。

草长莺飞,

皓月当空,

有的只是虚妄。

梅郎奔走在田间,他折返了。

他看着森林的洞口,

像是一张吞噬了声音的网。

他看着脚边的白骨。

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

很可笑不是吗?

这个时候退缩。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在乎你自己是谁。】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真是奇怪。

自己脑海里,只有这个声音挥之不去。

随时来,随时走。

来去自如般的,与自己对话。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就像是你是谁,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那个声音很面前,却如此的悠扬,像是在唱着一首深情的歌谣。

“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不可悲吗?”梅郎看着那个漆黑的洞口,森林过去,会是哪里呢?

朝风吗?

这样子吞人心魄的洞口,很像是自己迷茫的内心。

空洞,黑暗。

一无所有。

【哎……也别动不动就可悲嘛,知道自己是谁,有知道自己是谁的活法,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有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活法嘛。】

“所以,你又是谁呢?”梅郎难在前进,脚步停留。

不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走下去,而是因为,这个声音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奇怪。

多多少少,今天,有些异常。

【我……好吧,我告诉你吧,我就是你……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你……就是我……”梅郎开始站定,转身,四下观望,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没有,

没有!

没有!

什么也没有!

又会是哪里来的声音?!

【嗯,我就是你……这样回答更加准确。】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如果你是我的话!一定知道我的名字!”梅郎急切的说着,自言自语,一丝不苟。

【很抱歉……我不知道……】

那个声音像是突然改口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你!你是我!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梅郎像是在呼喊,有些激动。

【我真的不知道……即使我是你,依然是这样!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我吗!你肯定知道的!”梅郎一再的,想要……

讨要个说法似的,愤怒的大叫。

【现在的你,真是废物一个……真是失败……】

那个朋友依然自言自语,只不过这一次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难过的话语【如果未来依然是这样……我会强制执行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你告诉我啊!既然你是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既然你是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的一切!我所有的所有的一切!”他暴躁起来了。

突然的。

又没有回应了。

拳头狠狠的砸在旁边的石头上,石头崩裂,血液横飞!

梅郎呐喊着。

一声声的没有回应。

“你到底是谁啊!”

“我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声声的呐喊。

一声声的哭泣。

一声声的声嘶力竭。

“我明明很害怕。”

“却一味的失去,一无所有。”

不!不行!

忽然的,梅郎发了疯似的往回跑。

奔跑吧。

梅郎!

你现在所有知道的线索明明就在昨晚的一切。

快点!

岳清雪要离开了!

他跑的跌跌撞撞,脚下一滑,差点跌了个踉跄。

他奔跑了起来。

眼睛里,竟然有一丝红色的疯狂。

他发了失心疯。

一下子就迷茫的不知所以。

你知道吗?

有谁明白呢?

你的过去。

你只有自己明白你的过去,你只有自己在乎你的过去,你只有拥有者过去,才能安心的,走到未来。

即使是过去千疮百孔,即使是未来千疮百孔。

你都要去尝试的,这一无所有的一切。

过去,现在,未来。

看不清的,你的一切。

就像是,那个晴空万里的下午,他第一次见到她。

在这个世界上。

从那天匆匆而来的街上,他等待着她的到来。

他明知道她会到来,也明知道她所要经历的一切痛苦。

但是,他默默的接受,默默的,流泪。

“即使是现在看着你的眼睛,我也会觉得很开心。”他说道。

“为什么?我的眼睛怎么了?”她微笑,疑惑的时候,眼睛像个月牙,眯着眼睛。

她紫色的衣裙如此的耀眼,让一人一狐一树妖都纷纷咂舌。

“没有为什么,就是,很开心。”他仰躺着,看着阳光温柔,微风轻轻的吹过,如此的美好。

这一切。

这现在。

“是因为久别重逢吗?”她笑的更加好看,她的脸在阳光下如此的白皙。

真是美丽大方的女孩子。

他想着。

“也算是一部分原因?”他哈哈的傻笑着。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羽枫哥哥,我的眼睛上有什么很滑稽的东西吗?”她眨了眨眼睛,她肯定是看不到自己的双眼的,但是她的眼睛往上看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俏皮可爱。

“当然没有了,只是我觉得看着你就很开心啊,你的眼睛那么漂亮,是个人都会觉得很开心的。”他安然的看着太阳,他没有回避,只是开心的看着,这个如此剧烈的,滚烫的物体,浩瀚星河之间,如此美妙的温度。让人呼呼的酣睡,这种美好,可以让所有人放下戒备,好好的睡一场。

“讨厌o?o,羽枫哥哥是在哄小孩子吗?不要看我这样,其实我已经17岁了哦。”她用小拳头轻轻的敲了他一下。

反而更加的可爱。

“才没有呢,我觉得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特别特别漂亮。不过,我们来这里已经六年了。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真是辛苦你了。”他摸了一下她的头,秀发如此的轻柔,像是天然的发,乌黑亮丽,久久不能让人拿下来。

他的手,就连抚摸也温柔的让人害怕。

“不辛苦不辛苦。嘿嘿……”她宠溺的晃了一下小脑袋。

“你一定见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好玩的事情。”

“那是当然,这个叫做灵界的地方,真是太有趣了。”

“那你都遇到了什么呢?我在这个叫做温缇郡的小村子里,真是无聊死了。”

“我遇到了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子说完嘛。再说了,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么多嘛!”

“也是,不过呢,我倒觉得是你这个小脑袋瓜子不够用,记不住的。”

“哼,╯╰当然不是了,我记得很多有趣的事情的,才不是脑瓜子笨呢。羽枫哥哥真讨厌。o?o”

“不过,话说回来,我会想办法帮你解除这种状态的。”

“什么状态。”

“脑子笨笨的状态。”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真就是这样,羽枫哥哥真坏!”

“好啦,就是这种小孩子的状态,你现在不是也快成年了吗?一直用小孩子的身体不是很麻烦吗?”他看着她,婴儿肥的脸上可爱,又美丽。

真是复杂。

“是挺麻烦的……”她点头,然后又突然开心的笑起来,脸上的酒窝如此的乖巧:“但是,如果是和羽枫哥哥一样的话,不是完全没有区别吗?”

“对哦!我现在也是小孩子!”他恍然大悟般的锤了一下手章。

“哈哈哈哈哈,对吧!没有区别!”

“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

……

……

第八十四章:猜想【影逝】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自责,斯卡纳。”派洛斯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又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随手翻了翻,又放在了桌子上。

“梧桐司倒是不敢查你……最重要的,是你问心无愧。”派洛斯又在书架上一本一本的找书。

按照名字,分别是《地下洞穴的分类》《魔物百科》《谁在主宰战争》《阿尔兰时纪》。

“哼!”斯卡纳坐在派洛斯的对面,这里是一间比较私人的房间,里面的书都是细纸印刷的,明显是最新的书籍。

“你不要这种态度嘛,你在我面前可以,在别人面前可是要吃大亏的,再说了,我也只是传达国王的命令不是吗?国王亲自来让我通知你,你当然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派洛斯翻开《地下洞穴的分类》一书,用手指指着目录依次排下来,找到了【异次元科目】【影逝洞穴】

“喏,你自己看吧,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后天要去的洞穴,就是这种洞穴的变异型。里面的东西应该离不开这些。”派洛斯将书摊开放到斯卡纳的面前。

“其实,我倒是不担心的,我们这几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我怕的是你根本没办法带那群小小孩子。虽然他们都是极度优秀的孩子,但是,你这人又不会聊天的,在洞穴里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个性,闷又闷的死,不得把那些黄毛小子和黄毛丫头急死。”

派洛斯喝了一杯咖啡,看着斯卡纳认真的看着那一个章节。

【影逝洞穴:从属异次元洞穴科目,通常的怪物以亡灵为主,现在已经探测到的影逝洞穴更像是一个同样死界的入口,里面徘徊着各种集合了怨念的亡灵,通常种类……】

“这上面写到,影逝洞穴是死界的入口?真的假的?”斯卡纳看着悠闲的派洛斯看着其他书。

“我其实也不知道……不能说不知道,只能说不确定,没有灵力的人类是不可能到那里去的。”派洛斯继续像是在找着什么,一本本翻看书本的目录:“不过,写这本书的作者我认识,应该是可信的,死界入口,应该在洞穴的最深处吧……”

“菲利普·邓布利多……”斯卡纳看着书的侧封,上面铭刻着书的作者,他惊讶的看着派洛斯:“校长到过死界?”

“没有吧……虽然有灵力的人才能达到影逝洞穴,但是只有死者才能到达死界。校长我不敢说,但是,他写的东西,还是可信的。”派洛斯又找到了什么,将书反着摊开,压在桌子上对斯卡纳说道:“你看完了么?”

“没……”

【通常种类分为低等级的骷髅兵、高等级的亡者骑士不等,再加上女妖,灵虫,亡魂,更加复杂的元素结晶体……】

“你确定……我所要带的队伍是去收集冥魂之光,而不是送死?”斯卡纳看着一个个比较熟悉的名词。

上到骷髅兵,下到亡者骑士,他都在不同的地方遇见过,但是,这个什么鬼洞穴竟然可以有这么多怪物的集合。

“哎……没办法的事嘛……其实这一次主要是历练一下小伙子们,冥魂之光都是次要的,那种东西,在影逝洞穴的外围也可以碰一碰运气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明白,战争是很残酷的,他们身为公国的一员,随时上战场,随时准备牺牲,都是极其正常的,妖族和恶魔首领们达成的共识,已经让我们很被动了,我们必须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派洛斯又喝了一口咖啡,盯着疑惑的斯卡纳点头说道:“白刀子进入,红刀子出来,一个人可能就没了,这种看起来简单的说辞,其实是最残忍的,我们这么多年了,什么死没见过?说的难听点,普通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们是公国的未来,他们不能做普通人,如果这次影逝洞穴回来,还没有为公国人民牺牲的觉悟,真的也就那样了……”

“我认为,一场小小的试炼,绝对不可能让一个人这么快成长。甚至是一批这么年轻的人。”

“所以啊,年轻嘛……见过血,见过肉,见过死,只要想的比以前多,就算是成长,没有人真的能够催促另一个人成长,很大部分,都是熬过来的。”派洛斯又将一本书反着摊开压在桌子上。

“战争动员很重要,如果帝国还那么在乎面子不寻求帮助,我们这边也还是会去支援的,我们的敌人一直是恶魔,他们蛊惑了其他种族,我们找到的那本书上不就说吗?恶魔首领们很可能只是跟班一样的东西,真正的“首领”恐怕还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等到公国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能够担此大任,就不至于出现那么多牺牲。”派洛斯有些沉重的呼了一口气:“呼,你知道我收到的报告里,已经有多少伤亡了么?”

“……”斯卡纳好像明显不想提,看着书。

【影逝洞穴可以收集的材料非常多,如果平常的只是上面的怪物能够收集到的普通药材和材料外,还有一种比较稀有的东西,比如说“冥魂之光”

冥魂之光之所以会被称为冥魂之光,并不是因为它是真正的光源,它本质上是一种比较小的石材,因为它可以经过精密的加工研制成粉末,以至于驱动比较小型的死尸。

这种死尸包括已经死去的,任何可能存在的尸体,都有一定概率“起死回生”,甚至是保留原本的意识。是一种极度让作者本人害怕的东西。

因为尚且不明这种东西到底有没有副作用,只能说,这种本应该列入禁止的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这种东西完全超乎寻常。并且不可能为我们所掌控。】

“校长说的很隐晦,这种东西应该是有很大副作用的,但是因为普通人根本进不了已经发现的影逝洞穴,所以……随他怎么说。”派洛斯看着斯卡纳眼睛盯着的段落,补充道:“其实,校长来和我商量再版这本书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东西本身就不应该问世,但是我坚持让他写下来了,因为,我是考古学家嘛……我需要的是真实……而不是任何欺骗的文献,主观也好,客观也罢,都需要人来分辨,并且都需要人来写,只有亲眼所见,才是最真的。”

“……好吧……如果我们需要去找这个东西,我们的用途是什么?为谁用?”

斯卡纳关上书,最主要的东西看了就差不多了,真要将后面的东西一条目一条目的看下去,骷髅兵的生成和应对方法都需要靠脑子记下来的话,那就太低级了。

如果是这样,还是不要去洞穴了。

一骷髅兵都可能导致你的死亡,也觉不仅仅是开玩笑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记这些东西的时候,比防止自己落入平阳这件事情要来的重要的多。

“这个等下再说。”

“再看看这个!”派洛斯将早就摊开好的书反转。

《魔物百科》

“这里面记载了亡灵骑士的主要类别和元素结晶体的分类,比校长写的详细的一点。你还是看一下的好。”派洛斯点了一下亡灵骑士条目的位置,让斯卡纳能够一眼就看到。

“亡灵骑士……”斯卡纳也明显严肃起来,他用字正腔圆的缓慢语速说道:“亡灵骑士一般来源于公国的名称,他们骑着不同类型的坐骑,以亡灵之姿战斗,战斗力惊人,其中以无头亡灵骑士最为强大。”

【无头亡灵骑士的传说来源于古代,在各自种族刚开始分崩离析的时候,战争肆虐,许许多多强大的人类战死沙场,成为亡魂永眠于地下,其中一个没有头颅的亡灵骑士曾经出现在公国的东伊皮兰平原,在那里留下了一段骇人听闻的传说。】

“看起来,我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已经知道的东西,而是位置。”派洛斯将咖啡喝完,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的地方,将桌子上的纸张拿了出来。

“三世和我探访了东伊皮兰平原,哪里民风淳朴,待我们很好,但是,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无头骑士,不过是借着无头骑士名号杀人的怪盗而已。但是保不齐影逝洞穴不会有亡灵骑士。”

派洛斯将纸张捋好,在桌子上正好,拿了一个小架子夹住。

“怎么说呢……如果我去,我肯定是会往洞穴深处走一遭的,就不知道那些小毛孩想不想看亡灵骑士了……”

派洛斯说完,斯卡纳也只是看了一眼他。

不说话。

那个叫她爷爷的女孩子也已经长大了。要么跟着她的唐子龙爷爷,要么跟着她的派洛斯爷爷,最离谱的是,这个斯卡纳爷爷,她也超级粘,让自己很不好受。

热情让斯卡纳手足无措,她一哭,自己就遭不住,只能乖乖的让她跟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元素结晶体……元素结晶体是元素的具象化,一般称呼为元素体。这种元素结晶在精灵王国最多,其他地区鲜有存在。”

派洛斯仔细的观看,也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亡灵骑士倒是很详细,但是太过繁琐,只挑了几句话看。

【亡灵骑士自然属于亡灵系统的生物,是一种怨念集合的分支,自然可以用光属性进行有效克制。】

其实,很多时候,基本上的原理大家都心知肚明,什么火怕水,水怕雷,光暗相克,但是大多数情况,还是需要斟酌的,拿低级的光系魔法去对决高等级的暗系魔法,能克么?

这里面其实写出的人也不严谨。

看了看书名。

玛莲娜·伊丽莎白。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么?我们为什么……不,为什么要我带着一群屁大点的小孩子去收集冥魂之光?”斯卡纳疑惑的将书合上,给派洛斯一个疑惑的眼神。

“哎呦……你怎么老惦记着这件事情啊……这里还有一本,你看一下……阿尔兰时纪,公国1753年发生的事情。”派洛斯又将一本书交给了斯卡纳。

“在这一年里,出现了一个很有名号的人……”

“谁?”

“以龙之……”

“以龙之?”

斯卡纳看到了那个名字。





之。

这样子的一个以龙之。

既不像是公国名字,也不像是帝国名字。

也不见得是其他种族的名字。

就好像单独拿出来的一个名字一样。

“对,以龙之……这个人记载的招式和我们一直想要找的那个孩子的招式非常相似。”

【当时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一场大爆炸以黑色的火焰为终结,几乎所有人都被波及,在古蓝澈这样一个结晶而成的地面上,那个漆黑的火焰包裹住的人,像是一个化生成地狱的使者,带走所有魔物的生命。与他同行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死去,他的暴怒让所有都害怕极了,没有人敢靠近他。】

“这是古蓝澈大爆炸的唯一证据,而这个名字被刻在了古蓝澈的石碑之上。”派洛斯看着斯卡纳,斯卡纳看着派洛斯,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完全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的行为动作,和那个人很像,听说他现在又失踪了……”

派洛斯很严肃的看着自己的脸。

“谁?”

“长羽枫……他现在又失踪了……”

“什么意思?”斯卡纳也很严肃的看着派洛斯。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像,如果有那么一种可能的话,一个永远有些悲惨命运的女人才是证明我想法的关键。现在,任何东西都只是猜测。”派洛斯摇着头,将一份文件铺开陈列到斯卡纳的面前。

“还记得这把剑吗?”

一把绿色的剑的样图,被派洛斯认真的画在纸上,并且很认真的标明了出处——《妖族法典》

“那个孩子的武器……我们去白灵山那次。”

“不会有错的。白灵少主所拥有的这把武器。在古蓝澈也有记载。那块石碑,一定是某个知情者写的。”

“不不不,派洛斯,你需要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派洛斯看着斯卡纳。

斯卡纳和派洛斯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切有关联的东西。

都太过巧合。

从那一年的出龙大会起,或许他早就在暗中观察着一个人。

他就是那本书上描绘的未来的救世主。

一切都是猜测。

但,他叫派洛斯。

他的猜测,绝非无中生有。

“很可惜,小鬼头来报说,宁家少主下落不明。”派洛斯说道:“我没有办法证明我的猜想,但是他们的招式确实差不多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

“斯卡纳,你知道你要带的小队里有谁么?大魔导师艾瑞卡·尼曼,她已经从芙兰毕业了,她需要跟着你去影逝洞穴。”

“……”斯卡纳说不出话。

不是因为他往日的沉闷,而是因为派洛斯的话语不像是让人可以说出什么来的。

感觉。

“好了,我告诉你吧,有一位大人物死了,他知道很多秘密,我们需要把他复活,然后尝试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这件事情,很重要。”

“谁?”

“这个不能说,说了我就得死。”

“那还是别说了……”

所以,还是没告诉自己。

不是吗?

派洛斯打开最后一本书。

谁在主宰战争这六个字就在斯卡纳的面前。

他瞟了一眼。

作者

派洛斯一世·菲列克斯

第八十五章:扭转【影逝】

“你逃的掉吗?”那人的双眼看着纷飞的树叶,绿色的树叶愤怒的看着那个快要逃出去的黑影。

“qi……”黑影咂舌一声,眼睛开始慢慢的变红,这是她仅有能够在黑色的衣服露出来的一部分。

这双眼睛,红色,像是玫瑰扭转,嗡的一声炸开。

【嗵!】

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黑影的瞬间贯穿心脏,像是零落的树叶砸在地面,化为灰烬,一把匕首在地面上当啷一声,沉闷,让人窒息。

那人赶紧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匕首,捡起来,然后听到了求救的呼喊声,赶忙又在树枝上跳跃,忽的便离开了。

像是,过了很长时间。

漫长的,树下的落叶还是变黄,覆盖上点点的白雪。

“你知道吗?看着你死,我真的蛮高兴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个森林里,不,是在这里,轻轻的,轻轻的,出现。

【御鬼·八方!开!】

那个声音忽然很大,诉说着这样的招式名称。

“真是难熬……”那双拥有红色玫瑰的眼睛扭转着出现,连带着身体被丢过来的黑袍包裹。

“那确实嗷,谁叫你暴露的。”刚刚那个声音有些开心的说道:“不过呢……也多亏了你,我吃到了温缇郡特色花糕诶,真的好吃。”

“那种东西,你以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啦!”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像是俏皮的骂着,而后又严肃的陈着脸说道:“红鹰来了么?”

“没……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人……”

“谁?”

“一个……男的?不过已经死了……”

“什么?为什么?”

“他问我,宁先生在哪……我哪里知道……他一问再问,就……那样了……”

“你还真是冷血”黑色的袍子里,她的那双眼睛如此的明朗,像是血般的鲜红:“不过我喜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后我们可能吃不到这种花糕了……”那细声细语的声音的主人好像很很喜欢花糕,又将话题往花糕带。

“啊……确实……”那双眼睛的主人点了点头。

“走吧!”她将黑色的法袍一甩,刚要走,却被另外一个人说的话震住,停下脚步。

“洛肯死了……”

“什么!”她转身,对着身后这个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有震惊,有疑惑。而身后这个女人低着头,法袍里,她的头发,像是漫长的游丝,在袍子里轻轻的蠕动。

“没错,洛肯被杀死在温缇郡的教堂。”

“谁敢杀他?”

“虽然很不愿意,宁先生……”

“完蛋……真是完蛋……”

她迟疑的脚步又重新开始走起来,有雪在下,只不过很薄的雪,等这场雪过后,会出现一段晴空万里的日子,而在那之后,又将是漫天飞雪,像是奔走的时间,永不停歇。

“我们这些为别人跑腿的呢,本来也没什么命可言。”

她沉思了很久,不再说话。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孔雀肯定不是这样认为的,她一直对凤凰的指令有所排斥,做的事情,也总是让人出乎意料。”那细声细语的声音稍有起伏,说的,有些激动,又很快平复。

“她做了什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那双眼睛的主人又转身盯着她。

没有疑惑。

很奇怪,她觉得这个名号为孔雀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也不觉得惊讶,她只是觉得,还有什么,会逃脱掌控之外。

“孔雀杀了一个人……”

“谁?”

“菲柯特公爵……”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理由呢?”

“知道的太多了……他是孔雀暗杀的对象之一,同一时间有五个重要人物遭到暗杀,只有菲柯特公爵中招了……但是其他所有人都几乎身受重伤……”

她有些发怔,然后愤怒的转身走起来:“那该死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严谨,就不怕暴露么?该死的!”

她走的匆忙,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

“所以,这不就是她的特点么……和你恰恰相反。”

“不不不,麻雀,你错了,这绝不是和我恰恰相反,她就是一个疯子。”她的眼睛里,是匆匆而过的白雪,加强嫩芽的翠绿。

“我们也不怕打草惊蛇啊……”后面的女人轻巧的点着脚,像是在这林间舞蹈,就差转圈圈起舞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任何缜密计划的行动,都会完蛋!”

她继续快速的走,终于慢慢的摆脱了翠绿,白色的大理石城市,城墙耸立,有威严有沧桑,这里应该已经有一千年没有下过雪了,现在的此情此景,花朵与绿叶被风雪吹拂,点滴着一望无际的白。

“宁先生太厉害了……我们斗不过他,即使红鹰过来了也难赢……我们确实必须制定更加悄无声息的计划,对他造成重创!”身后的人说道。

“所以,你站在谁的那边?我?还是孔雀?”身前的人问的问题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但是在她的身后,就像是,被盯着追问。

“当然是你……这还用问吗?”

“那就好……没有计划的疯子,不值一提。”

她们踏过了城门,经过了守卫的审查,她们一起经过如此宽阔的大街,那里有块石碑,石碑上有雕刻刀一刀一刀篆刻的名字,石碑上,有如此艳丽的鲜花,有一只乌鸦曾经在此停留,驻足观看,这时间的一某某煞白。

那只乌鸦的双眼如此的美丽,像是玫瑰绽放所有的芳华,都在她的眼睛里停留。

像是,流动的血色玫瑰。

而现在,那只乌鸦飞到了一座平顶的屋檐之上,紧紧的盯着一个金发的男子,走到一个金偏白头发的女人旁边。

那个女人穿着法袍,蓝色的法袍,夹杂着白色的条纹,在这座城市里,很多人都穿着这样的衣服,这是一个学生样式的法袍,而那个金偏白头发的女人明显是学生。

而那个金发的男子穿着一身西装,非常有风度的看着眼前这个学生。

他看起来很年轻,却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导师。

“艾瑞卡·尼曼,我找你可找的好辛苦啊……”金发男子将一份文件交到女人的手中。

“派洛斯导师……你找我干嘛?”艾瑞卡将法袍抖了一下,将自己的脸抹干净。

她的脸很脏,像是被爆破的灰烬炸了,白一块,黑一块。像是刚刚完成了一项很重要的爆破魔法实验。

现在擦拭的脸,更像是大花猫了。

“哇喔,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现在……”派洛斯看着艾瑞卡,尴尬的笑道:“这样子……额……你知道吧……就是……这样……”

派洛斯在自己的脸前摸了一把,他摸在空气中,示意着艾瑞卡有如此“可怕”又滑稽的脸。

“没事的,派洛斯导师,就是一个爆炸儿子,等下我去洗了……”艾瑞卡点头,笑着看着那份文件。

“好吧……这个给你!”派洛斯将文件拿给她,艾瑞卡接过文件。

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一些魔兽的种类?亡魂?元素结晶体?”艾瑞卡看着文件上的数据,手放在下巴上思考,她脸上黑白交织的脸像是滑稽的猫咪。

“你后天不是要去影逝洞穴么?这是那里面的基本资料,兴许有用……”派洛斯也一起看着手上的文件:“不过,具体的实战还是需要注意,不应该看这些数据。”

“派洛斯导师不是……教地质科目的么?怎么……拿这些资料给我?”艾瑞卡有些疑惑的看着派洛斯,只不过她的脸是个黑白的大花猫,她说这句话是笑的,因为稀奇。

一个不会灵力魔法的导师,教地质学,将一份比较可怕的文件交到你的手上,怎么说都有点不靠谱。

她笑的时候,大白牙露出来,与黑色相衬,如此的洁白。

“这不是斯卡纳导师也会和你一起去吗?我有点担心……”派洛斯看着艾瑞卡,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但是没等他说完,艾瑞卡就更加有笑意的说道:“担心斯卡纳导师?”

“不是,我是担心你们……你们这么小就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有点放心不下,虽然做不了万全的准备,但是起码要做到心里有底不是吗?”派洛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金色的头发被风吹中,如此的耀眼。

“嗯……好吧,我会仔细熟读的,不过,说实话,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快20岁了……”艾瑞卡挺起了胸膛说道:“虽然我的身形比不上男人,但是我绝对拥有足够的力量,有足够的自信下到影逝洞穴去的,你就放心好了……”

艾瑞卡拍了拍胸膛,一股子男子汉气概蓄势待发,如果不看她的长头发的话,她现在俨然一个男子汉,就连拍胸膛的姿势也是。

“哎……我知道你有自信,你这么年轻成为大魔导师,我当然对你有信心,只是,你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斯卡纳这人闷的慌,你最好在旁边多给他提点意见才行,我最放心你了,你一定要帮他。”派洛斯叹了口气,用手拍了一下艾瑞卡的肩膀。

“放心好了!就交给魔吧,派洛斯导师还有事吗?我要去洗脸了……”艾瑞卡歪着脑袋,她的身形确实有些较小,但是动作举止却像个大男人,如果是其他人,在自己的导师年轻这样神头鬼脸,这样子跟个黑白无常一样,早就肯定羞到土里去了。

但是艾瑞卡不一样,她的气息异常的平稳,甚至和派洛斯导师开着小玩笑。

有说有笑,非常难得,不过,在芙兰,这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对于派洛斯这个没有灵力的导师而言,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喜欢听他的课,不是因为在课上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是因为这个不是冒险家甚似冒险家的导师,总是会穿插一些冒险经历,甚至是跟着斯卡纳一起浪迹天涯的友谊,也是很多年轻男孩子向往的事情,而女孩子则是对他们的友谊没有多少兴趣,更多的是斯卡纳为派洛斯做了什么,派洛斯又做了什么为斯卡纳做的事情,今天斯卡纳来看派洛斯了吗?这样子充满“友谊”的事情。

甚至是他们一起冒险的时候喝了不老泉水,即使是现在也看起来像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幽默风趣,帅又帅的死,真要说是男神也说不定,在节日的时候,很多人都怼着他们送礼物,当然也包括艾瑞卡。

当然,艾瑞卡也仅仅是正常的送礼。

绝对没有送爆破球这样的恶作剧。

“没有了……就是这些文件要交给你,不过,要说真有,还是有的……”

派洛斯有些迟疑。

他看到了艾瑞卡眼中的疑惑,这张黑色的脸上,那双大大的蓝眼睛如此的明亮,一眨一眨的,确实很可爱。

要不是说,芙兰美女千千万,真要数有个性的美女,还要数天才“爆破”大美女,平平无奇的艾瑞卡·尼曼大魔导师。

虽然,总是研究破坏性强大的魔法而失败,遍体鳞伤,但是她的传说,还是能够排进芙兰名人堂的,比如说,真正的爆破鬼才,如果不是因为她,整个学院的人都可能还在住老旧的教学楼,住不上新的卧室。

因为老旧的教学楼和卧室通通被她研制的魔法轰炸殆尽,幸好只是几个人受伤没有伤亡。

这简直已经堪称奇迹般的破坏了,几乎没有人敢这么做,更加奇迹的是,校长本人亲自到场,也仅仅是口头批评,关了一天禁闭,这还没完,在她禁闭的那段时间,禁闭室,炸了。

要说破坏力,那是真的强悍,但要说稳定性,那也是真的离谱的没边。

“说吧,咱两谁跟谁?什么事?”艾瑞卡盯着派洛斯,又笑着露出了大板牙。

“那个……宁家少主失踪了……”派洛斯有些为难。

“什么意思?我哥哥他……失踪了?”艾瑞卡震惊的看着派洛斯,笑意突然消失了。

“你上次不是说他刚刚接受白灵之主的继承么?”艾瑞卡惊讶的看着派洛斯,她将文件放在手上,有些难过的叉着腰。

“对啊……但是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他不知去向了……”派洛斯看着艾瑞卡,艾瑞卡眼睛提溜提溜的转。

“好吧……我知道了……”艾瑞卡点头:“如果没什么事,我走了?”

“好……艾瑞卡再见……”派洛斯站在原地,明显是想要让艾瑞卡先走。

“谁叫他是我哥呢……真是拿他没办法……”艾瑞卡自言自语的看着手机的文件,转身离开。

不是吗?

谁都没有办法阻止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这样顽固的家伙,真是……

够厉害。

第八十六章:第一回:说书人【仙途坦荡】

我叫李狗蛋。

我是菠萝菠萝山……

好吧,我不是菠萝菠萝山的。

菠萝菠萝山也不叫菠萝菠萝山。

它原本的名字叫做般若般若山。

悲剧的是,

我的真名。

真叫李狗蛋。

你别笑,都说了别笑了!

哎呀!我也不想的嘛!(挠头)

“狗蛋,给我锤锤背。”

“哦!”

我还有一个师傅。

我的师傅叫……

“师傅,你的真名是什么?”

“哈啊?快给我拿酒来!”

“好的!”

像这样屁颠颠的帮师父拿酒,帮师父锤背都是做徒弟的分内之事。

“师傅!你的真名……”

“哈啊?再给我拿杯茶过来!”

“好嘞!”

我的师傅很奇怪,总是这样,喝茶之前先喝酒。

她说,初时不知茶滋味,现在酒也苦似茶。

我反正没喝过,没喝过茶,也没有喝过酒。

我看着师傅左手拖起茶杯嘬一口茶,右手拖起酒瓶嘬一口酒,我觉得怪,也只能用自己的小拳头轻轻的锤着她的后背。

要轻,锤疼了,师傅是要骂的,我的手还算有力气,也依然能够掌控比较好的力度,当然,这都是被骂出来的。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的师傅会教给我一种非常厉害的灵力使用方法。

那就是【星殒】

一种……额……我其实也不太懂,还没有学明白。

就是,完全不属于这个灵力世界所使用的……灵力。

至于为什么还是叫做灵力。

是因为灵力只是一种能量的代称,星殒之力,也是这样,只是一种不同于现实本源力量的代称“灵力”而已。

“师傅……你的真名……我问你话呢~”我说的声音很轻,师傅应该是听到了的,她不会回答我,应该是不想回答。

“你要知道我真名干嘛?!锤右肩!”

“好的……”我拿手从他的左肩拿来,轻轻的锤着右肩。

“师傅……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好称呼你嘛……一只叫师傅师傅的……怎么写下去啊……”我轻声细语的说,师傅反而来了劲,从靠椅上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不会……还在写那个什么破游记吧?”

“哎呦!师傅!你别这样看不起自己的小徒弟嘛!好歹,要是我在山下出名了……您也是名师出高徒啊……”我指着门的方向,我们这个小破屋正对着山下,那里总是炊烟袅袅,饭香四溢。

“噫,别说了……村口的那张三李四都知道你那点破事了……你说你好端端的,非要去惹那个仙人球,我这里是真不好办,别写了别写了。这里的日子不逍遥自在吗?”

师傅提到的一些人。

比如村口的张三李四还有仙人球,原名并不是这个,只是师傅这么叫他们。

他们三个都是个活泼顽性的小老头子,只有我的师傅,是个明震菠萝菠萝山的大美女。

张三。原名,张三封,使得一手极致的卦印,除了这个,他还有他祖传下来的宝贝法术,点金术。

你说吧,这个卦印和点金术分开呢,是人人都向往的东西,合起来在一个人身上,就非常离谱,算卦之人,本就是算天机,算天时,管理农事的,泄露天机,就要遭到点惩罚,所以还是很惜命的,这点金术顾名思义,就是点石成金之术,天下财富,无奇不有,这放在一个人身上,就不行,惜命的,拿了钱财也没什么用,所以,他愁起来,纠结起来,也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李四,李四方,走南闯北,是个能够沟通山川草木的活神仙,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我的师傅还要厉害。他对于草木非常的爱护,甚至是山石也是在意的,他有时候对张三不待见,尤其是张三封想要吃东西的气候,张三封拿石头变成金子,他就来气,所以他们是一对分不开的死对头。

还有仙人球,名字叫针仙人。

顾名思义,就是,针,仙人。

他是一位得道成仙的小老头,平日里和蔼可亲,到了愤怒的时候就会全身膨胀,浑身都长满超级长的银针,活像是一只仙人球,这银针还有剧毒的,有一次我把他家的猫磕了一下,他愤怒的成了个球飞在空中追我,然后扎了我一下,我也差点胖成了个球,全身浮肿,要不是师傅厉害,还真就差点死在这个家伙的手上。

他平日里温温和和,生气的时候就像是吃了火药,吓的人半死。

而我的师傅,那可就是般若般若山一百零八位仙人中数一数二厉害的,脾气,也是数一数二暴躁的。

要说针仙人是愤怒的时候吃火药,我的师傅那可就是天天吃火药,随时随地可能炸翻天。

但是,我师傅美啊!

美人发起脾气来,那就不是随随便便都可以原谅的嘛!

他们四个人一起打麻将的时候,我师傅一抬手,白皙的手砸在桌子上,哒的一下,愤怒的报牌,往前一推,将麻将丢出去,那麻将在桌子上乱蹦,我师傅就恰到好处的吸一口水烟,那白皙的脖子一抬,嘴巴一张开,红唇彩霞,别有一种美的感觉。

老实说,我作为一个小男人,小处男,不对师傅这种美人抱幻想,那就不正常!

不正常!

真不正常!

但是呢,我也就藏在心里,虽然我师傅美,暴躁,她心是不坏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有魅力,让人不得不跟着她左疯又跑。

有一次,我们就在般若般若山的山顶上修炼,她要我去找般若般若山清晨的第一滴生成的露水喝下去,我说天哪!那怎么找得到?!

我觉得这不现实。

别说第一滴露水了,就是随便找一滴露水,我都可能找不到。

因为!那可是大雪天啊!

大雪天!跑山顶上!让自己的徒弟找露水!

疯子师傅。

实在是太疯狂了!

还有一次,要我去抓什么【栗子精】,就是般若山的栗子树成精,要我去抓来。

但是,这板栗仔是会飞的!

有一双小翅膀。

我哪里抓的住?它只要一飞高,我就根本只能干看着。

这个臭师傅还说真笨,你怎么就不长一双翅膀呢?

我气的在栗子树上跳上跳下,一不小心还摔了个大屁股墩,我说我就差当场暴毙了,师傅倒好,只是哈哈哈哈哈大笑的看着我出丑。

真是屑。

这个屑师傅。

还有李狗蛋这个名字。

我是师傅捡回来的孤儿,我无父无母,可以说,师傅是我的半个父母,我并不是很小就到般若般若山的,我是记事起才到般若般若山,那时候我记得是一个男人讲我带到这里,然后……就不记得了。

师傅是仙人,所以从未老去。

她当时也是现在这个样子,看着自己身边的那只狗摇着尾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就顺势给我起了个名字。

李狗蛋。

好吧,说了这个多。

我还是没有说出我师傅的名字。

我的师傅。

名叫……

“你那么想知道我的名字,不会是想要刻在什么小人身上来扎吧?”师傅好像很警觉的看着。

“怎么可能!”我惊讶的抬头看着门口的狗狗,应该是有人来了。

“怎么不可能?!我昨天可是赢了那三个老家伙的,他们串通你来害我!你肯定是收了什么好处!”

看吧,这个师傅不仅如此之屑,还有些被害妄想症,老是觉得自己的徒弟会串通别人来害她。

真是的。先不说这不可能,就是给我好处,我也不敢要啊……

整个般若般若山里,我基本上只认识师傅和那三个“老头子”,其他的仙人也仅仅是认识,见过,然后再见。

“我听说那个张三有一种符,只要贴上了名字,就可以让那个人对施展符咒的人言听计从……你不会是想要用这种东西控制住我的身体,然后对我做点什么吧?”屑师傅,啊不,师傅一手端茶,一手端酒,交叉环抱,好像我真的占了她便宜一样,还附带着一脸惊恐。

真是屑。

不过我喜欢。

“你也都这么大了……早就对女人有想法了吧?我这么个大美女在你身边,你绝对把持不住的!还好我们是分房睡的,不然,谁知道你半夜里会不会爬起来!对我做羞羞的事情?”屑师傅好像更起劲了……根本不听我说话,她把衣服露出臂膀的地方挡着,让我都差点满头是汗。

我刚刚说的我怎么敢呢?我对师傅以前赤诚,绝没有非分之想,还指望着师傅替我出头呢……

一句也没有听到。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

只要她不说,我就默认她没有听到。

就是这么屑的师傅,陪伴了我整整十二年。

现在就是第十二年。

也正是我学的差不多的时候。

“师傅,你不要没点正经的了……有人来了……”我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是仙人球。

“仙人球!你来怎么不打声招呼?你家鸽子死了?不会飞鸽传书?”我的屑师傅从靠椅上起来,白衣飘飘,一甩,一茶一酒被甩到桌子上,端端正正,滴滴未漏。

“别提了!我家鸽子找不到了……”

“你家鸽子都鸽你!也没见你打牌的时候落下过。”师傅的毒舌,数一数二的强,如果不是吃了火药包,绝对不可能一开口就炸的针仙人浑身尴尬。

针仙人虽然是个小老头子,白发苍苍,但是其实俊郎的很,你要说他小胡子很滑稽,他又精心修剪过,你说他精致,他又穿着大板拖到师傅这里。

“别提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般若般若山来了个大人物!我是来通知你的!提前做好准备。”针仙人平时早就怒了,师傅特别喜欢看他胖胖的样子,而这一次,好像事情确实蛮急的。

“谁?谁会来般若般若山?这么大的面子?”师傅也正经起来,我站在她的旁边,很认真的听着每一句话。

“林震要来……”

“妖……啊?”师傅好像很惊讶。

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哪里知道这个林震是谁哦!看着我有什么用!真是的。

师傅看着我,手却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让她本身白飘飘的,素雪般的衣服更加的整洁。

看起来确实很珍重的样子,一改常态的,我的屑师傅将马尾扎起来了,那个林震……到底是谁?

“妖怪到这里来……真是吓了我一跳……”师傅将领子弄好,长衣的袖子弄好。

妖怪?林震……

是妖怪?

天哪?

我们这里可是仙山!般若般若山石一座仙山啊……要是妖怪来这里!鬼知道这一百零八个神仙的面子往哪搁啊……

“是的……”

嗯?我疑惑的看着针仙人,他好像很不开心……

针仙人继续说道“我们第七小队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但是,我们还是决定派你去参加这次会议。”

嗯?会议?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什么会议?需要我这么屑的师傅去参加?不怕他当场把参加会议的人怼的暴毙吗?

“好的,我知道了……”师傅看了一眼我,我恭敬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疑惑,歪着脑袋。

嗯?怎么又看我?

“仙人球!可以带崽吗?”师傅对着针仙人一句话差点把针仙人吓到。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吓到,只是他好像有些愤怒起来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梅林也来了!你这徒弟要是能带过去!不得天打五雷轰,把他轰死?”

喂!我怎么了吗?

喂!我哪里惹到你了!臭仙人球!

什么叫带我去就会被天打五雷轰啊!

臭仙人球,回头我就把那张符咒给你撕了!

“我想也是,哈哈哈哈哈。”师傅一身白衣走出门去,这爽朗的笑声可真不是滋味。

“好好看家!我去去就回!”

留下这句话,师傅就和针仙人一起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说实话,我没有问到师傅的名字确实有些对不起大家,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是这么巧,我要问的时候,就来人了。

不过,这屑师傅也是,就这样死命的僵着,不让我知道她的真名。

明明都快要告诉我了。

我那里还有一张符咒,可能是要留着的。

诶!你别瞎想啊!我可是正经人,绝对不会对我师傅用的。

虽然我是收了好处,但是我的师傅肯定是不中招的,所以这张符肯定是对她用不了的,我想啊……我在未来的某一天,用这张符去对付坏人,我打的过的坏人,自然用不上符,但是我打不过的,就让他们看看身体被操控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滋味吧。

诶!我不是变态!

我不是变态!

你们听我说完啊!

你们别走啊!听我说完!

我的师傅!

她去参加会议!你们很想听吧!为什么妖怪要来仙山?那不是找死吗?

还有针仙人说的这个梅林……到底是什么人?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捧场!

诶!别啊!我这不是喝口水马上说嘛!

好!喝完了!

上回说道……

第八十七章:第二回:妖分【仙途坦荡】

我等到我师傅回来,是很久之后的一个晚上,平常她要去打麻将的时候,好吧,虽然曝光她的私事很不好,但是,她打麻将的时候吧,也总是这样早出晚归的。

但是,那一天她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到了我师傅的小寒舍。

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做苏……苏安安。

对,叫做苏安安,怎么说呢,她是个狐狸精,在般若般若山的狐狸精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狐狸精了,那是天香国色的狐狸精。

师傅说,要离狐狸精远一点,当然包括苏安安。

她说,狐狸精就没见过好的,那尾巴一摇起来,骚的不行,噫!

她说的时候像是想象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巴咧起来,像是吃了万花园的柠檬。

我也不知道苏安安到底为什么要来,但是我当时不在,我在后花园浇水,她叫了三五遍也没有叫到我师傅,我也……

好吧,其实,也不能怪我,苏安安来找,我师傅一般都是让我避让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太能见吧。

当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留下一纸书走了。我看着那封书信,不敢拆开,只好放在了师傅处理文件的桌子上帮她摆好。

有一说一,我给花浇水那可是有一套的。

这些花都是师傅爱护的,她喜欢红色,就会把红颜色的花放在花园的前面,然后,她还喜欢白色,也会把白色的花放在前面,这样子的话,她施了法术,将前面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半红一半白。

有时候我觉得她脑子有病……真的,好好的花也要排名次,还净整这些有的没的。好好的花,就变成这么离谱的样子。

等师傅过来,好像没有以前生龙活虎的,心事重重,一进门就是大吼。

“李——狗——蛋——”

“来了来了!”

好,我知道她发火了,我赶紧从院子里进房间,看到她一脸疲惫的坐到椅子上。

“师傅怎么了?怎么……这样了……”我看着她颇为憔悴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愤怒的看着天花板。

我刚想要到她的身边。

“去——做——饭——啊——饿——死——啦——”

她的怒吼让我赶忙往厨房跑。

什么?

你说……神仙也要吃饭吗?

不不不,这你就错了。

仙人肯定是不需要吃饭的。

但是,仙人馋起来,那山珍海味,无所不吃的,再说了,不吃补元气的东西,是根本不可能提升的,食补,也是修行的一大提升点,真要什么也不吃,那肯定落后别人一大截。

虽然不可能真的吃山珍海味,但做起来好吃的饭菜那肯定是照吃不误的。

我端起自己的做的饭,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噹噹噹!师傅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爆椒排骨~”我为了让她开心一点,说的语气还是很逗的,对于我做的饭还是有自信的,虽然这个屑女人不会做饭,但绝对会吃,好不好吃那也挑剔很。

不过,我的手艺绝对够顶,做的饭也好吃的不要不要的。

“饭!我要饭!”师傅饥饿的看着碗里的红烧肉流口水,咽口水,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里这里!师傅请慢用!”我将饭也端了上来,般若般若山什么没有,就白米饭多,这还要从那个稻仙在山上的没一块田地里都插了秧苗说起,那仙最喜欢的就是种稻,还叮嘱我们要珍惜所有来之不易的粮食,虽然平时是个小抠门,各家各户送起米来,那绝对个顶个的勤快。

“喂……狗蛋……”师傅叼着红烧肉,她这个大美人,在我的面前,完全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就像是一只猪拱着那块红烧肉,一口吞下去,还吧唧了一下嘴巴,爬了一口饭。

“怎么了师傅?”我看着旁边的功法,端正的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

“你知道我今天受了多少苦嘛?”

“嗯?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向来有话直说的。

“我竟然饿了整整两天!就在那个破地方开会!什么都不能做!天哪!”师傅现在正坐在一条长凳上,她将赤着的脚盘在凳子上,她脚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着,那是一个红色的铃铛。

“那可真是为难师傅了……”我苦笑,屑师傅饿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我虽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是我心术绝对端正,也就是这点,我的师傅才在我面前像个撒泼的小丫头片子一样。

“你不知道!那个法典!又臭又长!讲起来,甚至是讲了一整天!最后她们修改的时候,我才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师傅将一块辣椒吃饭嘴里,抱着一块排骨撕咬着将饭爬到嘴里。

“哦!对了!师傅!这里有一封信。”我放下功法书,从案桌上拿出信来,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

“啊……我看一下……”她放下筷子,很快的拆开信封,明明都快要看到纸张了,还是问了一句我信是谁的。

“苏安安的,当时我在浇水来着……她放下信就走了……”,我继续拿起功法书,没看,其实我也挂念苏安安那个狐狸精能给我师傅写什么信。

说实话,能够在般若般若山修行的小妖们,那都是有灵性的,绝对比世俗的小妖怪要好个千百倍。

只要他们不伤人。

不惹麻烦。

“苏安安?她给我信干嘛?打麻将?不用这么私密吧?”师傅打开信,信纸有一股非常香的气息,那是苏安安身上的香气。

啊……

摄人心魄的小狐狸的香气。

“去去去!”师傅将手一挥,让香气消散,而那种香气真就好像一下子没有了。

“亲爱的……噫……”师傅读着信里的内容。我明显感觉到了她打了个冷颤。

“小狐狸这么肉麻……哪个男的受得了啊……”师傅冷笑一声,像是一个女人在另一个女人面前风骚被嫌弃的笑声。

“师傅……她写了什么?为什么还要特意写信的来的?”我看着功法的第三行,思绪早就飞到了第五行,其实我能做到的动作还停留在第一行……

好吧,我挺在意苏安安的行为的。

她现在有些古怪,总是心神不宁。

就像……告知这些东西也要写信。

“小狐狸怀春了……小孩子不要问。”师傅将纸重新叠好,放进信封里,拉开华服的前襟,收进了衣服的口袋。

“哦……”我点头。

“还有人来嘛?”

“没有了……”我摇头。

师傅,这是去开什么会啊?去了这么久?

“一个……额……制法大会?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讲……”师傅歪着脑袋,像是在回忆着这两天的信息。她筷子上还夹着一块红烧肉,她放进嘴里,比较油腻的酱红色汤汁从她的嘴里流下,她很快抹掉,看了我一眼,眼睛眨呀眨的说道:“你喜欢妖怪吗?”

“哈啊?”我惊讶的看着她。

“哈啊什么哈啊!别学我说话。”师傅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筷子打到我的头,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对自己徒弟都下死手的屑师傅,说的就是她了。

“哦~”我摸了摸头。

“怎么说呢……”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师傅端起饭碗放在嘴巴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她的腿盘好,铃铛叮铃叮铃的,清脆悦耳。

“我在听呢……”她吃着饭,咬着一块排骨。

“怎么说呢……”我重复了一句话:“我觉得,还好吧,如果你说的是我们山上的妖怪,苏安安啊……小花啊……猪猪啊……啊火啊……我都蛮喜欢的……”

这些名字,都是昵称。

只有苏安安不是,因为苏安安已经是和成年的妖怪了,并且她确实太美了,能够勾住任何男人的心魄,一个和你不那么熟悉,又那么漂亮的大美女,出于礼貌,我只能称呼她的名字。

而其他的,都是在般若般若山修行的小妖怪,都是很可爱的“小家伙”。

我当然喜欢他们了。

“真的?”师傅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那种疑惑感反而很低,她吃着饭,我也不好猜她的意思。

“真的!”我点头,继续装模作样的看着功法。

“那你别哭哦……”师傅将最后一块排骨夹到碗里,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次制法大会讨论的就是这个。”

“什么事情?”我来了兴趣,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我在这里学,和一些妖怪相处,还是挺开心的。

“妖怪们必须击中到一个地方去,妖族不可以和其他的种族在一起了,现在他们目前讨论的东西,只停留在了妖怪应该何去何从上,并且,几乎大部分的人都投票妖族需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单独生活。”师傅将碗放下,严肃的看着我,用手巾擦了一下嘴巴。

“啊?那我们山上的妖怪么会吗?”我也严肃的看着她。

“嗯……”师傅点了点头。

“不过呢……我投了反对票。我觉得妖怪和人类可以是共存的……我们这般若般若山的妖怪就是这样,可爱,善良,让人很想保护起来,完全没有那么坏!”师傅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但是呢,有一个人就反驳我说,你们这些在这里吃喝玩乐的混账神仙,没有见过那些害人的妖怪,一点也不站在自己身为人类的立场说话,真是人类界的败类。”

她站起来,我想她一定很难过,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被一个人指着鼻子骂。

不尊重自己的族群。

族群里的叛徒。

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当然,这也不愧是我的师傅,敢于这样为认识的小妖怪们做辩护。

怎么说呢……

这就是我的师傅,虽然如此的屑,也算是屑人之中的豪杰。

“师傅,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我这样说道:“我们这里般若般若山的妖怪,起码,真没有歹心的吧!妖怪也是要分清好妖怪和坏妖怪的嘛!”我坐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身白的衣服,她如此的高挑,肩膀确是不宽的,仙风道骨说不上,可能是被我喂胖了……

“你知道我对他说什么吗?”师傅转身,对我微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嘛?”

我愣了一秒,摇摇头。

我当然不会知道。

要是我,被指着骂这样一个千古罪人般的名号,我肯定是当场说不出话来。

只能呆呆的站着,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还可能是因为,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我也算是一个人类。

如果妖怪害人,我确实不应该帮着它说话,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好妖怪,确实很难得。

“我说,人类之中,也有一些斯文败类,你想想办法把他们全部抓干净了再来管管其他族群的事情吧,什么为了全人类,怕不是某些人为了资源对于拥有宝物的妖怪悄无声息的干净杀绝吧!”

师傅大吼着,我已经能够想象到在当时的大会上,我的师傅,同样指着那个人破口大骂的架势了。

好啊!

不愧是我的师傅!

那种英姿勃发的感觉,一下子就冲出体外,让我心里痒痒了。

这样子的师傅,真是太帅了。

“那然后呢?”我的喉咙有些发痒,我咳嗽了一声。

“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师傅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他们当时赶我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力气。”

“哈哈哈哈哈,师傅这么厉害,确实需要很多很多力气!哈哈哈哈哈。”

我笑了起来,看着师傅又转过身去。

她摸了摸自己小肚子。

我看着我的功法书。

我觉得,这功法书也没有那么难懂了。

字里行间里,全是师傅的心血。

“不过,林震跟我说了,他也会考量这件事情,这次制法大会,并不是完完全全针对妖族制定妖法,也不仅仅是让妖物离开人类的地盘,而是,出于妖族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天地,无论是好妖坏妖,都不应该和人类有所交集了……这才是最好的决定……”师傅像是有所感怀的喝了一杯茶继续说道:“不愧是林震,要是早几百年,我没有成仙的时候,我一定会被他拐跑。”

她还时不时的转了个圈,白色的衣裙飞舞。

……

我怎么发现,这书上的字,字里行间的心血突然屑起来了呢?

这么突然的吗?

我合上功法书。

“你去干嘛?”

“睡觉!”

“臭小子!这才几点!给我继续看!”

“不看了!今天早点睡!”

“你给老娘回来!今天不看完第三层的功法,别给老娘睡觉!”

“痛痛痛!师傅!饶了我吧!”

“告诉你!老娘今天就在这里等,你看不完!等着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真是的!”

第八十八章:白灵少主的背影

【东俞白灵山】

“冉义……马上就要白灵祭奠了……你……有没有好去处?”一男人站在树下,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云雾结界翻腾,这里,是弟子们稍微能够休息的地方。

也是各位师长们不经常来的地方。

这小树林,更加自在,横七竖八休息的都是有的,扎堆的蓝白华服,还真像一朵朵蓝白色的小花。

“嗯?你要去哪?不留在山上修炼?”一人坐在他的旁边,抬起头,叼着一根草苗,白净的脸上有个很小的黑点,点在右边的眉毛旁,甚是讨喜。

“我肯定是要回家的嘛!我老爹巴不得我回去继承他的家业呢!”树下的人挠了挠头,勾起嘴角笑道:“但是我一天就回山来,他也拿我没办法。”

“真好啊……家大业大……”坐着的人叹了口气,可全然没有真好的样子。

他的眼睛盯着前面看,云雾结界散开,便是整个白灵城,朝夕都能见的白灵城,也不见得有那么多新鲜感,只是,这里可以看到那蜿蜿蜒蜒的桃树,还有,被雷劈的那颗桃树,现在都焦黑,没人去修缮。

“哎呀,我不就是回去一天嘛!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了,你家没钱我家有啊,这有什么……”树下的人走出来,在草木之间,很小心的伸了个懒腰。

他修了眉,是整齐的翘眉,眼睛也是半闭着,看着坐者的神情。

“哼,我才不在乎钱呢……你要去便是去了,我哪里留得住……”那坐着的人慢悠悠的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好了,境岳,要教课了……我们回去吧。”

“别急啊……张老爷子的课,不听也就不听了,说的乱七八糟,互相矛盾的。”境岳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叫住了他。

凑到他耳边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回去吧……骗你的!我不回去,有我妹在,我真不想回去的。你知道的,她太暴躁了……她要是在我身边转一圈,我的耳朵肯定没了。”

“那你问我白灵祭奠干什么?”他别过脸去,有些不开心。

“我想找你去玩嘛!冉义,你就不想去看看那个白灵少主?他来了两年了,从未在别人的面前露过面!这么大号人物!你不想看看?”境岳又将嘴角挑起:“说不定,他比你还要漂亮呢~”

境岳一跳,跳到树顶之上,偌大的树木,他便是一跃而上,在树顶左顾右盼起来,忽而又跳下来,正准备说话,发现冉义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冉义!你给我回啦!”境岳大喊。

忽而觉得自己大声,便不再呼喊,在树枝上跳跃,一下子跳到冉义的面前。

冉义本是慢走,这时候,被他拦下来,也停住了脚步,又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睛有些阴柔,确实去境岳所说,他足够的“漂亮”,他这个时候嘟着嘴,那就更有美人之姿了。

“哎呀,别一听到做坏事就逃之夭夭嘛!这不是去做坏事!这是去观摩,那个比我们还要小两岁的人,是白灵少主诶!白灵少主!”境岳指着自己的玉佩,一下又一下的加重,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羡慕嫉妒恨的小猫,他只有一块白灵山弟子的玉佩,而他所要指的自然是那块从未没见过的玉佩了。

那块玉佩是白灵山少主的。

谁有,谁就是白灵山少主。

那个回来了两年的白灵山少主,像是一个闭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只知道这闺房里有这么号人物,但是却从未见过。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白灵山的弟子,谁都想看这个【白灵少主】的,不说长见识,就是在远处观望一下,也足够吹一辈子。

“我不是怕,我是真觉得你太过顽劣了……哼,他不愿意我们看到,自然有他的道理,哪是你一个小小的弟子能够理解的……”冉义说话的时候脸上正气十足,而这漂亮的脸蛋一动起来,竟然是俏皮可爱的。

“我怎么了!我好歹也在白灵山也小有名气好不好!李境岳!堂堂李府的二公子,要真论起辈来,华都的李府还能是我亲戚呢……”境岳说话声不大,然而越说越小:“这白灵山少主,叫我一声哥,真不过分。”

“哼,你就是这样心高气傲才会被想老爷子一批再批的……”冉义要走,前脚绕过去,又被李境岳堵住。

“要去你去,我不去!”冉义像是在生气,但看起来,就像是撒娇,李境岳也嘟起嘴来,有些抱怨道:“哪一次做事情不是我们一起去的……我要是被抓了,也不好交代,你来我就不怕。”

“可是我怕……”冉义低头,不去看李境岳的眼睛。

“哎呀!冉义!好兄弟!你就陪我去看一眼宁家少主嘛!他现在正在后山练剑,看一眼我们就回来!”李境岳拦住冉义是用自己的双臂,伸开,像是在环着他,在大路上,弟子们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弟子们赶路去导师特有的亭台间听讲修炼,他们说的话,也真没几个人听见,听见了也不会有多在意,因为,已经有很多人已经行动起来了,远处看一看白灵少主的真容,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不在导师们面前说就好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惩罚。

最多,挨顿导师的骂。因为没来上导师的课,确实是要挨骂的。

“张老爷子估计已经到讲坛了……你要在不让,我可真要生气了……”

“别啊……冉义义!陪我去嘛!好不好?!嗯?!”李境岳这么个大老爷们拉着冉义的袖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哀求着冉义,冉义早就说过,李境岳一定是在家里这样子向自己的娘亲撒娇讨要糖吃的。

冉义看着他摇来摇去,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好好好,我陪你去。”冉义的脑袋也开始摇来摇去。

“张老爷子那我已经说了,你就放心好了,少两个人他看不出来的!你丹药学那么好,他不会为难你的,我不怕他,也没事的!这一趟!绝不会出事!”李境岳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起来。

冉义也也就真的只好又摇头又无奈。

“你跟我来!”李境岳翻身上头顶的树枝,一脚轻轻的踢在树枝上,一溜烟便飞出去好远,这飒爽的英姿,只留下冉义一个人在原地。

冉义也一脚点在地上,跃上枝头,跟在李境岳的身上。

看得出来,李境岳应该早就已经准备逃掉张老爷子的魔药学了,这样想来,他确实想要去看看这个按辈分排下来的名号为白灵少主的“弟弟”。

一棵树一棵树的跳跃,他们要避开正在上课的亭台楼阁,因为,这个时候遇到什么认识的导师就不好了,认识的师哥师姐倒还好办,就算是明说,也不会怎么样。

因为,已经有很多人是传言已经见过白灵少主一面的。

当然,每个人都认为,虽然白灵少主的年纪比较小,但是如此仪表堂堂,还是符合心中的印象的。

还有传言说,他颇有风度,举手投足之间,也是白灵少主的威严范,再加上可能有的亲民感,这种感觉,就更加让李境岳心痒痒了。

平常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李境岳作为李家在白灵山的分支,自然是知道的,一个白灵少主的名号,是多么重要。

拥有这个名号的人,如果不从小培养,甚至不掌控在帝国的手中,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名门望族,说的就是这个。

宁家和李家,也算是颇有交集,自然是知道血统纯正的重要性,先不说名门正派,就单是祖上英雄辈出传承下来的英雄血脉,也足够让这个从未见过的白灵山少主拥有足够的威望。

虎父无犬子,说的也就是这个。如果白灵山少主有一丝歹念,没有树立好正确的观念,后果,都是帝国不能够承受的,这自始至终,都必须是圣上的心腹,如果一旦发生改变,整个帝国腥风血雨也不是不可能。

虽说宁家确实只有一个继承者了,但好歹有些白灵山的几代家业立在这里!再加上这世间的名号,与通神的世人敬仰的半神,不让李境岳心痒痒都不行。

天哪,如果那个名叫宁极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那个真正成为神明名叫长英兰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自己半夜可能都要笑醒。

自豪感不说爆棚,就单单是走在街上,就没有几个人敢对自己喘大气。

那种感觉,没体验过,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宁家的每代家主都有严格的要求,但是真也就能够代代出个传奇。

要是我李境岳成了传奇,不,这个宁家少主打娘胎里就是个传奇了。

神之子!

我的妈呀!

马上就能看到了!

他们翻了很多树木,走了很远才到后山。

“你确定?他在后山修炼?”

就快要到后山了,冉义突然问起来了,在这个就快要见到的档口,他停下来疑问。

“嗯。在的!”李境岳有些激动,翻过一个小小的假山。

“你怎么知道?”冉义继续问着,也从那个假山上跃来。

“我肯定知道啊!”李境岳开始观察,他们马上就要来到后山了,所以,必须动作小声一点,他急停在后山一个高大的书上,为了不发出树叶的声音,他立马催动灵力停住这里的树叶。

冉义也一下子跃在他的身边。

催动灵力,将这里的树叶停住。

然后,慢慢的蹲伏。

“怎么知道?”冉义小声的说道。

“你知道那个养夜骐的女孩子吗?她就是见过白灵少主的……她说他到她那里借过夜骐。”李境岳轻轻的探头探脑,搜寻着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你还去问了她?”冉义惊讶的看着李境岳,李境岳也惊讶的看着他。

“不行吗?”

“行!”冉义吹了一下自己落下来的头发。

“嘘,小声点!”李境岳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边,点了一下。

冉义不说话。

李境岳左顾右盼,依然没有搜寻到想要找的身影。

“白灵少主摸约四尺,长的俊郎,眼睛比较大,还有些娃娃脸。”李境岳说着白灵少主的外貌特征:“唯一最准确的特征可能就是一件黑底白纹梅花的华服了。”

“黑底……白梅花?”

“嗯,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哪呢?哪呢?”

“你看是不是那个?”冉义指着一个方向,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在打坐,天地间的灵力以看得见的速度凝聚到他的头顶,一点一点的灌注到他的身上,这些灵力会化为他丹田的力量,凝聚的更加精炼。

但是,这人是背对着他们的。这里看不到脸。

“白灵少主……做到地上修炼……”李境岳看着那个身影,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亲民,真亲民。”

“我们修炼不也是这样?难道白灵少主在白灵山修炼也需要有特权?”冉义不是很明白:“他修炼的不应该也是白灵山的六道吗?导师说了,天地灵气,一从天,二从地,更接近地面,也就更有利啊……”

“难道……不应该有特权吗?”李境岳也很奇怪,不是很懂冉义再说什么:“这整个白灵山,都是他家啊……难道不能有特权码?”

“你不懂!”冉义也不纠结,不和李境岳绕。

“是你不懂。”李境岳仔细的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

那少年的肩很平坦,给人一种宽大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这个感觉就给人一种完全可以依靠他,并且完全不用担心。

再加上那修炼的磅礴灵力,想不依靠他都不行。自己都会主动信任他。

哇……

真是太奇怪了。

就第一次见,还只是个背影,就让自己映像这么深刻……

如果他仅仅是和自己一样的白灵山弟子,说不定,真就只是对他的修炼感到惊讶,但是,只要知道他是谁,自己就根本挪不开眼睛,甚至是他每一个抬手的动作,都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神了……”李境岳两眼发直。

“什么神了?”冉义躲在他的旁边,他反而没有李境岳这么兴奋,只是看着,没有做太多的评价。

“你不觉得他的修炼方法很快嘛?简直就像是野蛮的拽着天地的灵气往身体里送?”李境岳眼睛里满是这个蓝色灵力的背影:“太不可思议了……还能这样修炼的……”

“没吧,这不是很普通的修炼方式吗?”冉义其实也看出来了,但是,修炼的初期本就是与天地进行一场宏大的巧取豪夺。

本身也正常。

“不,你不懂……”

“好了,看完了吧……现在回去,张老爷子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还没看到脸呢……”李境岳不甘心,想要礼物等下去。

冉义对这个完全没有兴趣。

“这,一修炼就是修炼上一天的,等我们上完张老爷子的课再来也不迟,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吃饭呢……”冉义拉了拉李境岳的手臂。

“……”李境岳有些不舍,然后对着冉义疑惑的说道“喂猴子?”

“哎呀!走!没什么好看的!这不是正常一个大活人吗?”冉义拉了李境岳起来。

他觉得真没什么好看的。

本就执意不来的。

“好吧……”李境岳有些扫兴,然后又打起精神来一步就跳出去好远,在树林间蹦跶。

“快点啊……张老爷子该着急了!”李境岳在树林间跳跃。

“真拿你没办法!”冉义摇了摇头。

他回头看了看那个让整个白灵山弟子都魂牵梦绕的身影。

又摇了摇头。

蹬木而去。

第八十九章:药效

有人说,人只要活的快快乐乐的就好了,不要去想那么多。

这样想,总是好的。在乐观的人,没有饭吃,也大抵上是快快乐乐不起来的,所以,人只要活的快快乐乐的就好,应该是有诉求的。

这种诉求,是基于当下的,物质生活相对满足,而所发出来的,肺腑之言。

谁不想要一个美好的生活呢?

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会放弃,或者抑制自己的**,哪怕是,一点点的私欲,都不想要隐藏。

我想,要吃山珍海味,想要吃遍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只要是美味佳肴,我都想要吃。

金银铜铁,宝珠钻石,我都想戴在身上,丝绸薄纱,只要是美的,我都想要拥有。

金碧辉煌的宫殿,只要住下去,管他在哪里,壁玉翡翠,镶金玛瑙的飞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上去。

我……

也没有觉得真真的快快乐乐。

我以为,我拥有了这一切,就会开心。

是吧……

我转身才发现,这里空荡荡的。

我的金银财宝,失去价值。

因为这里,只有我。

我金碧辉煌的宫殿,空无一人。

我穿上如此华丽的衣服,也没有任何夸赞。

因为,我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对着这所有的东西发呆。

一个人,哭泣。

我以为……

我以为……

我以为……

我会永远快快乐乐,永远。

【去死吧!王!】

我转身依然只能听到这句声音。

【我很抱歉……我的王……】

我依然能够看到,他悲伤的眼睛。

【王……】

我依然看得见,她的眼泪。

【你不懂得……你所拥有的一切……】

我不懂的,不是吗?

我明明什么也不懂……

却还以王自居。

我遇到你之后,从来没有失去,我一直拥有着,对你的爱意。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梦里,什么都没有。

我依然希望布衣身上着,躬耕锦田外。我多希望此生再也遇不到你,等我年迈迷目,还能在想着你,在某个地方,也和我一样,只不过,你有他人陪伴,我更愿意你子孙满堂,

而我,仅仅是老无所依。

也不愿意,让你遭此罪孽。

你明白吗?

如此的一切。

“好久不见……”她站在那里,用微笑,盖过泪流。

“好久不见。”他轻轻的,站起来。

这是,多么真实的幻想,那一身红衣翩翩而来,一拂袖,便是倾倒众生。

他伸出手来,竟是从她的手上滑过去。

“呵……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旁边的人急切的看着他,她们两个明明长的如此相像,却如此的不同。

“羽枫哥哥,你怎么了?”旁边的人难过的看着他,少有的,她的急切,被另外一个她看在眼里。

“哈……我还想着,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再相见呢……”她站在那里,看着她照顾她的动作。

“真好啊……能够拥有如此美好的生命。”

“你不要这样,羽枫哥哥!”

她们同时说了这句话。

他全听见了,忽然他捂着自己脸,跪倒在地上。

“对不起……”

他嘶哑着哭泣。

“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这一声像是哭诉,他无能为力的,哭诉着自己的无能。

“没关系的……不是吗?你不需要道歉……”她摇摇头,甩了甩红色的袖子,像是松了一口气,提起自己的胸膛:“呼……也还好嘛……死亡什么的……不就是那样吗?对吧?”

“羽枫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她紫色的衣服如此整洁,此时褶皱起来,她的急切,连惊讶都被盖过,害怕,让她的声音颤抖。

“我堂哥没事的……这只是副作用而已。他会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个男人站在他们的身后,像是刚刚到来。

那男人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在自己一边黑一边白的衣服上擦了一下。

咬下去,汁水四溅。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将苹果汁擦干净。

“你是谁?”琳儿没办法挪开自己的眼睛,她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吃着苹果的男人,然后,又紧紧的盯着自己扶着的人。

那人,依然捂着脸,跪着,沉重的,哭泣。

这种抽泣声久久不能断绝,一下子嘶哑的像是喉咙破裂,一下子顺畅的大哭起来,像是,无声的爆裂之声。

“我从没见过他哭泣……”琳儿看着长羽枫的眼泪从手上流下来,滴在土里,这个小小的四方屋子,如此的伤心。

“我……”原本想说自己只是与表哥相认不久的宁水蓝坐到水台上,看着一眼就望尽的白灵城,那座虚无缥缈的山峦,如此的让人依恋。

“我也没见过……”宁水蓝好像知道会这样,只是摇了摇头,与琳儿的眼睛交织了一下,很轻的说道:“你不用担心,过会儿就好了……我堂哥很强的。”

“……”琳儿的眉目稍有舒展,但也仅仅是看着跪着的他,沉默不语。

“你是……琳儿?”宁水蓝咬了一口苹果询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特征的话……”

“嗯……我本叫陈琳,他们为了好听,叫我琳儿……”琳儿慢慢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没有喜忧。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和我堂哥一样不仅仅是这个年纪?”宁水蓝点头示意,咬掉了苹果的最后一口,将果核挑出来,一挥手,将种子丢在地上。

那粒种子,像是慢慢的融进土地,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琳儿本想沉默,但来者并非恶意,只要不明着说出自己是穿越者的话,还是能够接受的,更何况是自称长羽枫的堂弟。

“初次见面,我叫宁水蓝……”宁水蓝拿出一块表明身份的玉佩,那块玉佩,是如此的明亮。

琳儿也有一块相似的玉佩。

她只好慢慢的点头。

“我呢……其实是找我哥有事的……刚刚那副药材,也是我给他的。”宁水蓝慢慢的走到自己堂哥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看着琳儿说道:“既然你也在这里,我就不等我堂哥好转了……你帮我转达给他吧……”

“好……”琳儿点头。

“萧青山,咳咳,丞相想要举办一个比较宏大的比武大会,胜出者将组成小队,前往寻找【浮云飞仙印】的一样古物。”宁水蓝的眼睛如此的清澈,而琳儿的眼睛却是星辰满目。

“浮云飞仙印……”琳儿听着这个名字。

“对,你告诉我堂哥,让他暂时不要以自己的身份出现,事关重大,如果出现了两个白灵少主,帝国动荡,是一定的事情,为了大局,请他三思。”宁水蓝说完,缓缓的站了起来。

琳儿看着宁水蓝,又看向泪流满面的他,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太懂,但只是传话的话,还是能够明白的。

“好了……我要走了……”宁水蓝一跃而出,又很快消失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皆是如此。

或许,所有人都需要隐藏在黑暗之中,才能与敌人坦诚相见。也不需要坦诚相见,就单单是与之相对,恨不能将其手撕了。

“羽枫哥哥……你看到了什么……会如此的哭泣呢?”琳儿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说是只是副作用,但这一声声的哭泣传到耳朵里,四方不远的人都是要心惊的,哭的如此伤心,一定是为了重要之人哭泣。

“真好啊……可以这样哭一场……”琳儿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她拍着他的背部,轻轻的拍打,让他的哽咽不那么难受,她有些羡慕的笑,又觉得不太好,只好叹了口气,嘴角下来,终究是一言不发了。

师父父……

我也算是,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了……我遇到的这个男孩子,现在在这里哭着呢……

他哭的如此伤心,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本不应该笑的,但是,你知道吗?我想着,他也拥有如此重要的感情就为他而高兴。

在那个世界里,他总是孤单一个人……但是,他对我很好,现在想来,这个平时冷漠的,有些顽劣的小孩子,是不是也有温柔的一面,他的孤独,让他想着要获得那么重要的关注,即使是,一些骂他顽皮的话也好,他也是有在听的哦……

真的,

师父父,

他现在的一切,都有一种让人钦佩的魅力存在。

如此的温柔,

如此的坚毅,

如此的,深情。

这样子的男孩子,真是难让人狠心离开。

我会一直陪着他吗?

等到,他拥有爱情,等到他不再需要我的陪伴。

这段哭泣,持续了很久。

时而长唤,时而短促,但终究是停了。

像是一条丧家之犬的呜咽。

他哭的累趴在地上,像是睡着了……

又,像是过了很久,他头晕目眩,迷迷蒙蒙,忘乎所以。

他停下来的时候,琳儿已经开始烤火了。

她将兔子肉串起来,万象手卷着一根小棍子,将火苗煽动。

“啊……羽枫哥哥……你不哭了?”琳儿将兔肉咬在嘴里,呼噜一口便吃下去,还吸溜了一口。

“……”他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琳儿开心的看着他。

他抽泣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蜷缩起来。

“好吧好吧……”琳儿吃着他的兔肉,有些开心。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长羽枫难过的说道:“我……好饿……”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哦……你堂弟来了……要我传话给你……”琳儿开心的站起来,蹦跶着去扶长羽枫起来。

为什么……

会哭这么久呢?

没有理由。

没有任何理由。

长羽枫做起来,好了很多。

情绪也可以管控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抽了一下,像是鱼儿打挺,整个气,都是断断续续的。

“给你!”琳儿将烤肉给他。

实在是没什么吃的了……那些山鸡在晚上咯咯咯的叫,她实在是不忍心杀,而晒干的肉也就只剩下兔肉了。

长羽枫接过,咬了一大口。

“他说什么?”长羽枫说话的时候有抽了一下,气息不平稳,有些气短,抽泣的后遗症还在。

“他说,萧青山,丞相,在找【浮云飞仙印】,你不应该以自己的身份出现,白灵少主绝不能够有两个。嗯……好像,是这样……”琳儿简明的说道:“就这么点话……他要我传达给你。”

“好……我知道了……”长羽枫点头,依然又抽了一下,这一次,气息终于调整过来了,不再气短。

“嗯……羽枫哥哥……我问你件事……”琳儿咬着牙,将兔子肉的肉丝撕开,咀嚼着吞咽下去。

“你说……”

“你……真是白灵山少主吗?”琳儿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很快就点点头,他看着篝火的火焰升腾,没有用言语应答。

他好像想过,他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但是,又好像是没有想过,只是一下子应答,没有经过大脑。

“所以,你是来……当白灵少主的?”琳儿继续问着,将兔子肉轻轻的咬下。

“应该是……”长羽枫将兔肉整个咬进嘴里。

“什么叫应该是?是就是了,不是就不是了……什么叫应该是?”琳儿听不懂长羽枫的话了。

“怎么说呢……这里面错踪复杂,不是能够一言以蔽之的,要准确的说,无论我是不是,我都应该是。”长羽枫又说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而琳儿也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琳儿觉得没问明白,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会去报名吗?”琳儿看着长羽枫,拍了拍手,在水台取水洗手。

她右手将水勾取出来,像是浇水一样浇在左手上。

“要的……如果是浮云飞仙印,我差不多知道丞相想要干什么了……”长羽枫点头。

“那……我怎么办?我也要参加吗?”

“你想要参加吗?”

“你说呢?”

“那你肯定可以参加啊……”长羽枫笑道,因为喉咙的辣椒,咳嗽了一声。

“是嘛……那我……可以表现的很强吗?”琳儿看着长羽枫,洗好手坐到了篝火边。

“嗯……当然也可以……不过,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年纪太小了,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哦……”长羽枫说着,将肉吃干净,也去水台洗了洗手。

“那怎么办?”

“你想回到正常的年龄吗?”长羽枫看着琳儿,又重新回到篝火旁。

“正常的年龄!真哒!”琳儿欣喜。她的脚在地下乱蹬,开心的不明所以。

“当然了……而且方法还很简单。”

“什么方法?”

“做梦……”

“啊……”

第九十章:迷失

如果,我入梦而来,你会停止哭泣吗?

【呜呜呜……】

有谁……

在哭泣……

我现在……在哪?

“新来的那个小姑娘……怎么劝都在那里哭,真是烦死人了……”一个声音入耳来,如此的熟悉,睁开眼睛,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

“哎……比起这样,总比那个怪胎要来的好……那怪胎才是真的烦人……”另一个声音也入耳来了,同样,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似有非有,不记得那么清晰。那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穿着同样的白色衣服,像是一种制服。

“那现在怎么办?”

“我哪知道!”她们两个仍然在交谈

“要不告诉副院长去,这样子下去,我们两个没法交代,副院长最会带这种怪小孩。我们还是去找她吧!”

“好,这哭个不停,谁也没办法!只能她来!”

“好!就这么办!走!”

她们像是打定主意一样,从身边经过,却难看到她们的面容,只有灰蒙蒙的,白色在他们的脸上,像是阴影,一望无尽。

真是奇怪……

可不可以,活动手脚呢?

手……慢慢的弯曲……

可以感觉到……一点点……

或许……可以做到……

手……抓一下地面……

好!

可以做到……

唔……好凉的地面……

脚呢?脚……也能感觉得到……

好……唔……好凉的地面……但是,四肢还没有那么灵活……只能感觉到冰冷的……地面……

真是……好冷……

我的血液……会不会没有流动?怎么会感觉不到……

晃晃悠悠的,一具身体,慢慢的从地面上爬起来……

【呜呜呜……】

那个哭泣声……

依然没有停下来……

呜咽着……那么悲伤……

但是……这里根本看不到哭声是谁发出来的……只能听清……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是谁……会在这里……哭泣呢……

手放在脉搏之上……

呼……还好……在跳动……

也慢慢的能够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了……好像是这个身体慢慢活过来一样……

真是奇怪的感觉……

又有些不可思议……

不对!

怎么……看不清旁边的东西?

那么模糊……

那人站了起来,摸索着,周围的一切,但是,就像是刚刚存在的那一胖一瘦的女人也是虚无的一样……现在,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切……

会不会……是眼睛被什么遮到了……

嗯?

为什么……我的脑回路……会这样子想问题……为什么……会问自己眼睛会不会被东西遮住呢?如果眼睛被遮住……那种触感,很容易让人自然的去摸眼睛……

而我,却要想一下……

眼睛……感觉不到……触感……

所以才这么模糊吗?

“喂!你不要哭了!我在隔壁烦都要烦死了!”又一个声音传过来……

终于可以看的清了……

揉了揉眼睛……这里,是一条房屋的通道……两边是几乎一排的一模一样的门……

【呜呜呜……】

即使是听了那个声音……那个女孩的哭泣还没有结束……

那是一扇开着的门……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张色的床……一张粉色的床单……一个粉色的床头柜……然后……是一只很可爱的兔子玩偶……一只可爱的黑色小羊布偶正吐着舌头俏皮的看着这一切。在床上静静的对着人微笑,再之后,是飘荡着的蓝色窗帘,风从打开的窗子里进来,带动窗帘飞舞,而一只很小的手抓着窗帘,像是扬帆启航的船长抓着威风的船帆,那是一个小男孩,正愤怒的盯着蜷缩在床上哭泣的女孩子,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圆圆的,像是那只布偶的圆眼睛。

“你不要哭了!”

那个小男孩继续大声的喊着……

可是,那个小女孩依然哭泣着,没有理他!

“真是的!你怎么这样啊!”那个小男孩如此的气恼,站在窗子上,一动不动。

呼……他们……是谁?

终于能够有足够的视野了……踏出一步,虽然稍有摇晃,但还是能够走动的……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

但是能够自己行动……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吧。

晃悠悠的走到那扇门的旁边,轻轻的,凑过去,看到了那两个小孩子。

他们……是谁?

“呜呜呜……你不会懂的……呜呜嗝……我就要哭!”那个女孩子抽泣起来,身子抖了一下,身子一动,转过身去,不再面对那个小男孩。

“真是的!你们女人真麻烦!不就是被送到这里来嘛?”小男孩好像很不耐烦的说道:“这又有什么呢?真是的!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呜呜呜……”那个女孩子依然再哭,没有理他。

“真是的!小屁孩就是烦人!”小男孩好像也不知道该拿这个一直再哭的女孩子怎么办……他跳下窗子,一蹦跳到床上,又跳到地板上。

“喏!这个给你!”他好像很大气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看了一眼,仍然哭泣着,又转身转过头去。

“哎呀!你要怎么办嘛!烦死了!”小男孩依然不耐烦的挠挠头说道:“你要么别哭了,要么就揍我一拳,我就是揍别人的时候就不会难过了!”

呵……

这个小孩子哄人的方式……

有点意思……

看着他们如此青涩……竟然有一些……讨厌……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再看看其他的门,所有的门,都不相同,红色的,黑色的,白色的,甚至是蓝色的,绿色的,正常人哪会装这种颜色的门呢?

这是……一间公寓吗?

真是奇怪……

我是因为什么……才到这里来的?

滋——

像是耳膜传到脑袋的鸣声……

啊……头疼……

斯哈……

【扑通……】

嗯?那个小男孩呢?

好像是听到门外的动静……躲起来了……

是我刚刚发出来的声音吓到他们了吗?

他应该是觉得那两个女人来了吧……应该是照顾他们的……

如果一个小男孩从窗子上爬进一个小女孩的房间……确实不好……

好吧……看起来……这个小姑娘应该没人哄了……我还是走吧……

这是别人的事情……

脚确实能够自由的行动了……并且有足够的力气前行。

好……走吧……

如果这里是公寓……其实也不像吧……刚刚那两个女人是站在房间外的吧……她们会回来吗?她们去了哪里?

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眼望不到边……要不要贴着墙走?这样可以稍微听到里面的动静……现在……根本走不玩……

不说四面八方……就是这一整个街道……全是各式各样的门……圆的、方的、长条的、条纹的、甚至是蚊香一样卷在一起的……

走了有多久了?

很久吗?

这里……有钟吗?

有其他人吗?

要不要往回走?

哎呀……这里……到底是哪里……

往回走吧……去问问那两个小孩子……我记得……是一扇正常的棕色的门……

正常……我想到的是正常么……为什么相比其他门而言,我会觉得正常呢?这里这么多不一样的门,那扇门也是不一样的……反而不正常……

好了,不胡思乱想了……

就……走吧……那扇门还开着吗?

这里没有一个人……应该说所有的人都在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走来走去……

会不会有些奇怪?

是他们奇怪?

还是我奇怪?

“你不要哭了!真的,没什么的!这有什么呢!不就是被父母抛弃?我也一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嘛!这有什么!真是的!”

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又传过来……

哦!是这个房间!

这次,要悄悄的……

不对……我是来问话的……不应该这样跟个小偷一样。

“你不要管我啦!”那个小女孩好像也来了情绪,有些大吼的意思,但是她的声音很好听,就没有那么生气的感觉,反而很可爱,咿咿呀呀的。

“你太吵了!我在隔壁听的都要烦死了!”那个小孩子真有意思,就应该这样不惜爬墙过来,说不上哄这个女孩子,就是想到了不要让这个女孩子哭,就行动着,过来了……

做事风风火火,不顾其他?

长大了会不会是个雷厉风行的小孩子?

“副院长……就是她……”

身后,有声音,是刚刚那两个女人,还跟着一个老婆婆?应该是副院长了……

副院长慈眉善目。

但是……

她们刚刚还不在的……现在,却和自己一样站在门口了!

还有些慌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但是,她们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走进房间了……

好吧……他们挺忙的……自己也没有那么猥琐的偷听……只是……另一个房客嘛……

看一眼房间……那个小男孩……又跳下楼去了……真是机灵……要不……去问问他吧……

这里应该是问不了了……这四个女人……应该也没空管自己……

他会在……哪个房间呢?

他说他在隔壁……是左边……还是右边呢?

先往前走吧,也就是右边……

这是……一扇白色的门……

“咯咯咯……”

敲门……

不知道他有没有爬上来……

“谁啊!”

门里的声音……如此的奇怪……像是一个老人……

奇怪……是他的爷爷吗?

“我孙女出去了……”

确实是一个老爷爷开的门……

孙女……那应该不是他……

“抱歉抱歉……”

奇怪……我的声音……怎么……这么清亮?

我一直是这种声音的吗?

像个男人的声音。

“没事没事……抱歉抱歉,我走错了……”

鞠躬道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

挠头……

不对啊……这个老爷爷好像……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我……旁边?

一个青年也在鞠躬?

什么?

刚刚不是我敲的门嘛?

“哎呀……你是……她同学吧……快进来坐坐?”老爷爷像是认出了那个青年,忙让出一条道来让他进去,但是那青年依然站在门口。

屋子里,是老旧的悬顶电风扇,还有一台比较老旧的电视机,应该有些年头了……其他的家具,也是很难得的“旧”,都少有的有些颜色,那是时间的痕迹……

“不是不是……你认错了……”那个青年也不好意思的挠头。

“你是小宁吧……小琳子说了你会来的……”老爷爷非常热情,依然想要让这个青年进去坐一坐。

好吧……

不是右边……

这两个人也在忙的样子……插不上话,回答不了……

那……应该是左边的房间吧……

不过,还是很奇怪……

是他们不正常……

还是……

我不正常?

唔……

现在,真是头大……

左边的房间……

左边的房间……

那个小男孩在吗?

不会……也不在吧……

左边的门,是一扇黑白相间的门……

逛了这么多门,真不知道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了……

“咯咯咯……”

敲门……

这一次……

好像没有人应门……

还没有爬上来吗?

“咯咯咯!”

有些重重的敲门……

不知道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哎呀……小咪……我知道了……我去开门……”

好像……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

不过……也不确定……

只是很像……这个声音……只是有点像,反而没那么幼稚。

“喵~”是一个猫咪的叫声,这声猫咪很……甜?像是奶声奶气的喵喵声……

叫做小咪?

也是奶声奶气的名字,是很可爱的名字吧……

“吧嗒……”

门开了……

怎么……

不是吧!

这是……谁?小男孩的长大版?和那个青年……也长的很像……只是……还是有些不同的……可能……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反正……很像……但是又不像……

“小咪……没有人哦~”那个青年看着门外,的我……

喂喂喂!虽然没有你高!但是好歹也到了你的肩头了吧!能够看得到了吧!

什么叫没有人啊!

“喵?”那只猫咪是乳白色的,在她毛茸茸的背上,有些一个很小块黑色的毛群,像是……一朵黑色的梅花?

真是可爱……

房间也很整洁,甚至是简单……像是刚刚打扫干净……

那只猫咪从床上跳下来,轻点在地板上,一跃跳到他的肩上,歪着脑袋看着……门外……

“你好小猫咪……”

猫能看见我,人却看不见我,真是臭男人……

真是奇怪……

到底是他们奇怪……

还是我奇怪……

呢?

“小咪,你就不要乱喵喵叫了……他们不会来找你了……”那人摸着小猫咪的背部,像是在安慰它。

那只猫咪紧紧的盯着,门外的方向……

眼里,像是有些惊恐,又有些疑惑……

看来……也不是这里了……

那个小男孩……不是说他住隔壁吗?

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能够告诉我吗?

这里是哪?

为什么……

只有我……

这么奇怪?

第九十一章:Crazy dreams

真是的!

这都写的什么玩意儿!

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丢!

【喂!狗屁作者!为什么长羽枫和那个什么琳儿为什么永远是自来熟啊?】

【对啊对啊!这不是送老婆吗?太俗套了吧!】

【还有还有!那个什么长羽枫这么惨你真的忍心吗?我看你的心这么恶!简直是带恶人哦!】

【对啊!还说什么长羽枫和陈琳有九世轮回之苦,我看,作者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吧?抖?】

【说好听点是文风多变,说难听点,不就是狗屁不通嘛?写的什么垃圾啊!真是个废物作者。】

【还作者?还作者?还作者?他配吗?他配吗?他配吗?我是配钥匙的,他配吗?】

【我是算命的?他算个什么?算个屁?】

【俗!真是俗!我要看男女恋爱!不是来找虐的!t,看着这么久,发过糖嘛?发过糖吗?】

【就无cp写冒险不行嘛?不行嘛?非要写谈情说爱!白瞎了这么好的世界观!废物作者!】

【废物作者!】

【废物作者+1!】

【wotashio+1!】

“好啦好啦!别看了!”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屏幕关掉:“凡事要往往好处想嘛,你说对不对?”

“哎……”他低着头,他的手放在键盘上,迟迟不舍的拿开,就好像敲打着这些字的人也端坐在他的面前和他较量,那些人没有脸庞,但是带着让人难过的笑意。

“你要是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要写了呗!俗放松放松嘛!对了!你的小说我也追到最新章节了哦……”她喝着一倍咖啡,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他。

“你也觉得……很烂?”他看着她,眼睛里不自信到,只能看着她的高跟鞋,上面有一朵塑料的白花,很好看,有着银色的玻璃片点缀在上面。

“别这么说嘛!”她将咖啡饮尽。

看着窗外的,一望无际的天空……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灵界什么的哦……”

“不会的……灵界……是我瞎想的……那些……只是我小说中的东西……而已……”他情愿不说话,但是……又不得不告诉她,这一切的,虚假。

“你太自卑了……我想,你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龚新……你……想要去参加派对吗?”她走向饮水机,按了点热水,洗了洗杯子,倒进了桶子里,她发出了邀请,如此自然。

“我现在那也不想去……谢谢……”他起身拿杯子,也想要喝水。

“不是,你确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她看着他过来,站在饮水机旁边,看着她打水。

“我每天也就只能憋出四千字来……虽然心累了点,但是,我的身体可一点也不累……根本不需要什么放松……”他打了半杯热水,然后又按了蓝色的冷水,水流淌进他的杯子,像是点滴的时间,慢慢的流走。

他的声音确实没有疲惫,但是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低着头,他走过来打水的时候,也一直低着头,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抬起头来,看到了她有些怀疑的眼神。

“好吧!我确实很累……”

“要坦诚,对自己要好一点……记得那个广告吗?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她将杯子放在自己的位置上,提了挎包背在肩上。

“哈啊?可我是男的……”他的声音有些高了,在喝水的时候看着她的包。

“男的也一样……这个广告有点性别歧视,但是,女人就是爱听……”她笑了一下,站在位置上,与他对视。

她要走,但是还有些停留。

“歧视……我还第一次听说,这不是田园女权的事吗?”他也笑了一下,不再看她。

那边的云,像是蜿蜒的古龙,四爪金鳞,即使是一望无际的天空,也在肆意的遨游,那里,有光照耀“它”的爪子,熠熠生辉。

忽而,那朵云变了……盘踞在一起,像是一个微笑的圆脸,冲着自己微笑。

“哎呀,歧视男性啦!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凭什么就女人需要对自己好一点?你说对吧?”她微笑的时候,正在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一个马尾辫在她的脑后,轻飘飘的,摇来摇去,清爽,自在。

“哈哈哈哈哈嘎,你真是个鬼才……怪不得常常在畅销榜上呼风唤雨……”他笑的很开心,看着那个微笑变幻成一个胖胖的云朵,像个倒下去的葫芦。

“好了!我走了!你记得来!晚八点,我和我的一些朋友在【梧桐苑】聚餐,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她走了,走的时候挥了挥手:“拜拜……”

“好……”他点头,看着她的马6尾辫一摇一晃的远离:“谢谢你,清媛……”

他的声音很轻,她还是听到了。

“记得来!”

“好!”

她确实一步一步的走了,高跟鞋的声音慢慢的听不到了……

他又缓缓的坐下。

“哎……”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没有觉得很好,又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揉了揉眼睛。

“真是难啊……我到底写了个什么玩意儿……”他自嘲着笑了一声,看着屏幕上的污言秽语,实在是提不起写作的干劲。

他不会去想着删除这些恶言,即使他有权限,无论怎么样,这也是一种评价,能够让他明白,自己写了个什么玩意儿。

【你知道吗?我挺喜欢你的作品的!加油!——媛】

这条信息,突兀的在那么多恶言之间,轻飘飘的,似乎一下子,就会无影无踪。

他呼了一口气……

敲打着键盘。

【长羽枫……说道:“琳儿,我们需要进入梦境……然后才能找回自己原来的身体……这个梦境可能很长,可能很短,可能很美好,可能很恐怖……虽然这是梦境,但是却可能出现伤害到你的轻狂……”】

打错字,删除两格。

【情况,你必须找到一个标的物,清楚你是在梦境里……】

停顿……

他摇了摇头……将整段话删除……

“如果……我是长羽枫……我经历了这么多次失败的轮回……会不会疯狂呢?”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拍了一下脑袋……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个轮回,可能也不那么真实,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需要一个信念去支撑……不然迟早会崩溃……

“我看一看……有没有给他一个信念……”

鼠标点击在章节处,翻看章节名字。

无火……

如他……

夺舍者与被夺舍者的对话……

真相如此……于我……

“一个男人,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么多事情吗?”他有些心惊,自己写的角色,竟然如此的……执着。

从刚开始的懵懂,再到小心谨慎,再到离开了那个家庭,离开了那个所谓的无上至尊之王也能够在小山包上生活的很好。

长羽枫仅仅是为了一个有所亏欠的小女孩而经历了这么多吗?

长羽枫……自己到底应该想什么?应该想要得到什么?

我……真的写的很差……

世界上……很难找到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多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只会想着送女人花束,送女人钻石,送女人化妆品,送女人所有的所有的情话。

而不是……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

生命……

那可是……

他的命啊……

鼠标……不再点击……他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坐在办公桌上,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个自己创作的男人,如此的献出自己一世又一世的生命……

如果是自己……

有这个胆量吗?

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孩子遭受这么多自己都不能够经历的苦难呢……

他看着……已经删除的那一段……

那里空白着……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实在是写不下去了……这种痛苦……实在是没办法让自己接受,或者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难过的看着自己打出来的名字……

【长……羽……枫……

我亏欠你很多……

自写出你来的时候,你就一直在吃苦,无休止的受伤,甚至是无休止的死亡恐怖……

我很对不起你,我拿着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要求来对待你……

为了偿还这份罪孽……我希望,这本书,到此为止……

真的很抱歉……】

【本书……】

字……打不出来……

他有些恍惚……

明明刚开始写的时候……希望能够一直写下去的……哪怕恶评也好,哪怕……被贬低得一无是处也罢……

坚持……

“呼……”他摇了摇头……又坐了起来……

黄昏的太阳……如此的低沉……

“今天断更吧……”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六点半……

“梧桐苑是吧……”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看周围,拍了拍自己衬衫,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还是需要好好打扮一下的。

现在回去洗个澡,打扮一下。

最起码还是应该尊重一下她的朋友。

他上班并没有带什么东西,拿了手机,关了电脑,便匆匆的下楼了。

他自然低沉着脸,只是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

“梧桐苑……”

在哪里?

他导航了一下,定位了位置,离自己住的地方不太远……还行吧……晚上喝点酒?可是自己根本不会喝酒……不知道能不能喝果汁代替……”

不知道她的朋友会不会像她一样漂亮……

好吧,不能有歹心……

就当交个朋友了……

他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穿行在街道上,避让着车辆。

“花花!你等等我!不要乱跑!妈妈要生气的!”一个男孩子追着一个女孩子跑在街上,他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他手上拿着一本课本,像是那个小女孩的书包里掉出来的,因为那个女孩子的书包已经打开了,书包正往外吐东西。

“不嘛!好不容易要放假了!当然要好好玩一场了!”那个小女孩开心的蹦蹦跳跳,那个小男孩倒是认真的在她的后面捡东西。

他看着他们远离,骑过了红绿灯,看着车辆亮着的近光灯,天已经蒙蒙亮了……不过是黑夜的蒙蒙亮。

冲完澡,便是赴约了……

穿了一件很正的西装,还是舍不得花钱打折买的,质量还过得去,也不至于那么老旧。

他整理了自己的发型。喷了点常见的香水。只喷一下,多了很冲,反而不好。

梧桐苑是一个音乐烤吧。

这个女人,果然与众不同,边听音乐边吃烧烤。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听歌,将肉放在铁板上炙烤。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他疑惑的在她的对面坐下。

她不说话,认真的盯着那块烤肉。

他左顾右看,实在是找不到包间里的其他人。

“吃。”

她开口了,仍然低着头。

“好吧……”

他拿了一双筷子,将盘子里的肉放到铁板上。

其实那不是铁板,而是大的平底锅。

滋滋滋……

平底锅的油碰到肉,发出了馋人的声音,那块肉,慢慢的变色,甚至是蜷缩在一起。

“其实我的朋友已经来了……”

她开心的说道……

“哦?是嘛……”他看着那块肉变熟,筷子在肉上压着,像是平坦的空气被积压,他看了一眼她的肉已经好了,但是她仍然压着,任凭它在铁板上冒烟。

“是的,但是他们又走了……”

她看起来有些难过。

“他们……去了一个地方……”

“去了哪里?厕所?”

“去了一中……他们需要去办点事情……”

“你朋友是老师?我以前也想过要当老师的……”

他夹起肉,放到嘴里。

平底锅有佐料,或者说,油里有佐料,吃起来还是蛮好吃的。

“不……他不是老师……”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她好像带了美瞳,眼睛如此的明亮,像是碧绿的翠色,如此的动人。

此时,他的眼睛里,全是她的眼睛了……那美丽的……楚楚动人的眼睛,真是如此美丽的绝色……

“他是火神……”

她的话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的耳朵里,像是直接在她的脑子里说话。

他惊讶的停下,

吃着那块肉,咀嚼着,慢慢停下……

“你不要开玩笑……清媛……我们认识起码也有两年了……你可从来没有中二病的……”

他继续咀嚼那块肉,整个吞了下去。

他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真是摄人心魄。

“哈哈哈哈哈……偶尔中二一下也不错嘛!”她开心的吃着那块肉。

即使已经焦黑。

“真是的,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小说里也有火神的……而且我还没给他取名字呢……”他有些不开心,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继续夹起肉来,放到平底锅里油炸。

“哈哈哈哈哈,哎呀,这不是想要逗你玩呢么?我那个朋友迟到了……我不想毁他形象嘛……”她笑的时候并没有捂着嘴巴,而是爽朗的大笑。

“哪里会……都是成年人了……都可以理解……”他开心的将果汁拿出来:“不过,我喝不了酒,你到时候别劝我喝酒哦……我遭不住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

夜晚……刮起了一阵风……窗外的行人都快被风吹跑了……

那风……大的吓人……

更像是……

无边的,

龙卷……

【长羽枫看着琳儿的眼睛说道:“琳儿,我们需要进入梦境……然后才能找回自己原来的身体……这个梦境可能很长,可能很短,可能很美好,可能很恐怖……虽然这是梦境,但是却可能出现伤害到你的情况……”

“一定要多加小心!”

“千万……不能迷失在里面!”】

第九十二章:真亦假,假亦真。

“小咪……你怎么了?”那个青年回头看向自己的小猫,这只猫的颜色如此洁白,单单在背上的黑色形成了一块黑色的印记,这种梅花状的花纹,倒是惹人喜爱。

“小咪……”那个男人看着门口,那是自己小咪惊恐的看着的地方,但是,那里空无一人,他原本想要关门,而现在,只能抱着小猫咪到穿上,自己独自去门外,那里可能有吓到自家猫咪的东西。

想好这样做的时候,他迈开脚步,摸着猫咪的头,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一个人慢慢的走向门口。

会……会是什么呢?

什么东西能够吓到一只乖巧的猫咪?

他也不知道……

看向门口,那的旁边,确实有很小的动静,让人有点不安。

但是,当他探出头去的时候,那里只有一只很小的麻雀在蹦跶,门正对着这种城中村的阳台,阳光还稍有些刺眼。

“这不是……什么也没有吗?”他松了一口气。

阳台之上的衣服纷飞,像是鲤鱼旗一般飞舞,似乎,有很大的风吹过……

他转身,很轻的关上了门。

他……看不见我吗?

我……明明就在这里啊……那只猫……却像是能够看到我一样。

这里……到底是哪里?

是什么错乱的时空吗?

真是糟糕……

我根本记不起其他的事情……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脑袋……空空如也……

门……所有的门……到底又意味着什么呢?

那扇关上的黑白色的门里住着一位青年和他的宠物猫咪,这扇正常的门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她的隔壁是一个小男孩,而那扇白色的门里,住着一个女孩子和她的爷爷。

他们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一样,而那些出现的人,也像是在走廊里凭空出现的人一样……

而自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他们的眼里,无影……无踪……

前行……

还是后退……

这里……像是没有一间房属于自己……

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修长的手臂上是一件鲜红色的衣服……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袖子?另一只手也有……

这是怎样的一件衣服呢?会是这样的……漂亮……什么人会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呢?

我……

会是……

什么人呢?

没有……答案……

自己想不到答案……

看着这三扇门……又看向……这条永无止境的走廊……对面的门……如此的……让人难过……

“你好……”

有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猛的转身……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他的背后,那只手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放下。

他……

也穿着和自己相似的衣服……

“你……好……”她歪着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他的眉眼……如此的明亮……他笑的时候温柔的眯起来,如此的……美好……

美好……

她想到了这样的形容……

真是奇怪……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疑惑……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他很轻的拉起她的手,猝不及防的,她一时间难以挣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拉着她跑了起来……

在这个狭小的廊道内,一扇又一扇的门快速的穿行而过,那些奇形怪状的门,像是她的迷茫,眨眼睛便消逝在了后面。

他是谁?

为什么会拉着我的手离开?

他知道……这里是哪里?

“你是谁?”

他一路上都抬着头,始终在她的前面,像是拉着婴儿的她,踱步前行……

他的手很暖和……

“我是……长羽枫……如果你不建议……可以叫我羽枫哥哥……这是我的一个称呼之一……”他微笑着看了一下她,然后又很认真的抬头盯着前方。

他们的奔跑……让这里的一切,都开始轻微的颤动……

那一扇扇奇怪的门一个又一个的被抛在脑后……她看着,像是自己一切的,一切的,一切的未知……

“我是谁?我属不属于这里?”她再次发问,她没有停止奔跑,因为这个走廊,像是永无止境的道路,前方的黑暗遮掩着所有的门,只要不断前进,那些门就不断的后退,像是从她的身上远离……

“你叫陈琳……我的好朋友……”他继很认真的回答,只是没有看着她,她红衣翩翩,像是一直飞舞的红蝴蝶……

而牵着那只手的男人,就像是一头奔跑的野狼,眼里只有看不见的前方……

他应该知道去哪里……但是……却如此的迷茫……

是的……

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从他的半张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犹豫……

“你不属于这里……我来带你回去……”

他的声音在风中也听的一清二楚……

像个呆笨的木头,她被他轻轻的牵着,也能紧紧的跟着,一路奔跑……

回头……

那些难以看得见的门啊……如此的缥缈起来……

像是云烟而过……胡为乎云烟哉……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她看着那个牵着自己的男子,那身黑色的衣服,像是威风凛凛的战袍,飒飒生风……

“我知道……”

“是哪?”

“哪也不是……”

“你这人真怪……”她轻声的嗔骂,想要收回手来……却被紧紧的拉着,不曾分开。

即使是她停住……她也没有停下,因为他拉着,不得不跑动……

这个动作好像很粗鲁,但是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她的脚底,那是一种蓝色的光,如此的明亮……

不知道这种光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脚下的。

“我不奇怪……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没关系……”他奔跑着,即使是这样讲,也难以解释这样子粗鲁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的话能不能信……”她难过的说道。

“信,就可以了……”他说的话,没有一丝丝的严厉,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不是威压,而是真的可以信任的那种……奇妙的信任感。

“你很霸道……你一直是这样霸道的吗?”她疑惑的问,像是和愣头愣脑的傻姑娘。

“不是……”他回答。

他本没有必要回答,但是还是应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但是,只要是行动起来……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又怎么样呢?

情关。

终是轮回。

“好吧……我们现在去哪……”她明显的更加难过了……

她不属于这里……

她不属于任何地方……

有一丝丝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打转……像是细小的游蛇钻进脑子里,对她痴痴的讲。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她摇摇头……

难过的无以复加……

为什么……他好像要带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什么也不可以相信……却跟着他……逃离这里……

奇怪的……

是他?

还是?

我?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奇怪……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奇怪?

为什么奇怪的……

永远是我?

“不要害怕……”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雨滴在山林……

她猛的抬头看他,只看到他温柔的半张脸,盯着前方的眼睛如此的明亮……

“我在……”

他继续说着……

却只说了这两个字……

她像是被雷击中……一闪而过的闷雷在她的脑子里轰鸣……

“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流泪了,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流下来,晶莹的泪珠跌落在走廊的石砖上,发出吧嗒一声的清脆声响……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亲爱的……王……”她哽咽着,像是一个小孩子流了鼻涕,那被他抓着的手此时也紧紧的反握着,像是无法分开的玉石。

“很抱歉……我如此的弱小……”

他依然轻轻的说……像是平静的湖面,涟漪朵朵。

“你很霸道诶……你一直这样霸道吗?”她的声音忽而平静……像是愤怒的反问……

“不是……”他依然这样回答……

前方……是如此的……黑暗。

却没有一个能够明白的一切。

“你知道等价交换吗?”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恶狠狠的抓着他的手,像是抓着他的手肉,狠狠的扯下来,而他紧紧的抓着……

“你带不走她的!王!”她开始露出嘴里的獠牙,另一只手猛的抓住他的手臂,像是饿虎扑食般的撕咬起来,他像是疼痛的唔了一声,仍然紧紧抓着她的手,带着这个恐怖的“猛兽”奔跑。

“我会带她走的……很抱歉……”

他好像很难过,那不是疼痛的难过,而是因为他自己所说的这句话。

“你!带不走的!带不走的!”她咬牙切齿!口中的粘液腐蚀着他的手臂,那一扇扇门轰轰然崩裂。

这里,在快速的崩溃!大厦将倾,轰然如柱!

【啪嗒!】

一扇红色的门快速的粉碎……

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站在门外视线跟着他的飞奔而去。

“将军!也带奴家离开吧!将额啊啊啊啊!军额啊啊啊啊!”

那面目全非的女人眼角撕裂……流出血泪,她的大吼让她化为血泥……腐烂崩溃……

再是一扇绿色的拱门,大理石的墙门轰然洞开,一只雪白的断手抓着地面爬行,一下一下蠕动着!在门外想要跟上他的脚步,血在它爬行过的路径上沸腾……

那份执着……像是再说……

带我……

离开这里!

“我很抱歉……”他难过的闭上眼睛……

他自责的太不是时候,好像一切都已经晚了……而他的飞奔,像是在……经历过的,无数次的逃离……

那一扇扇门背后的声音,无不刺耳般轰鸣……

【放我出去额啊啊啊!放我出去额啊啊啊!】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偷大人的东西!额啊啊啊!】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给我滚额啊啊啊!】

【求求你了!不要卖掉我!求求你了!额啊啊啊!】

【将军额啊啊啊!】

【你这个叛徒!脏!滚!额啊啊啊!】

【喵额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

他没有必要给任何人道歉,但是他的嘴里总是念叨着这句话。

飞奔,好像要到尽头……

而他的手臂也仅仅剩下森森白骨,那头“猛兽”啃食着,发出巨大的恐怖声音。

【额啊啊啊!你带不走的!她永远属于这里!】

“呼……”

有光……在前方……闪烁……

“你很霸道……你一直这样霸道吗?”

她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是……”

他再次应答……

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似的……她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因为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是吧?羽枫哥哥?”

她微笑的看着他。

那么清晰的一张脸,变的模糊至极。

“嗯……我想也是……”

他回答。

冲进光源。

你知道吗?有很多事情我没来得及跟你讲……

九世轮回……

哪有这么少啊……

我可是,

陪了你整整三千年呢……

我很爱你……

就像……

每一世都来到你的身边……

无论有没有走到最后……

我都在尝试……

如此,

如此,

如此,

如此,

如此爱你……

那些不好的回忆……就消散吧……那是属于你不美好的过去的,而不是现在的你……

现在的你,依然拥有美好的心灵……

现在的你……依然能够明白生命的意义。

现在的你,依然值得,总有爱情……

生生世世,

轰轰烈烈!

许久……

他才踏出光源。

她看着那扇金色的门,有些呆傻。

她仔细的端详那扇金色的门,闪闪发光的它,紧闭着,阻挡住所有的去路。

“羽枫哥哥……如果我需要把这具身体带回去……是不是必须通过这扇危险的门?”她笑着,俏皮的看向他,她虽然已经是十七岁模样,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歪着脑袋,长发飘过,如丝如画,红衣菁袖,如痴如醉。

“你怎么知道这扇门很危险?”他疑惑的看着她,那扇巨大的门闪闪发光,把他们的脸照的透亮。

他一身黑色的衣服,白色梅花点缀,如此的耀眼。

“因为……一猜就猜到了啊……我们刚刚一路上过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这里这样一扇门立在出口这里,一定会发生什么的!大概率是不好的事情!”

“有道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像是刚从哽咽中回过神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他看着那扇金色的门。

就像是特意摆放的礼物,这金光潺潺的门,如此耀眼夺目。

其他的门里是记忆……那么……这扇金色的门里……会是什么呢?

第九十三章:金色之门

“所以……这扇门……怎么样呢?金色的……应该……我们通过这扇门就能把身体带回去吗?”琳儿看着长羽枫,长羽枫脸色凝重的看着这扇门。

“啊哦……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看到长羽枫甚至紧绷着神经,没有一点松懈的样子……

所以,这扇金色的门,连同那些已经崩溃的门一起,都是自己在梦中的阻碍。

被长羽枫带着奔跑出来的时候,记忆就像是一下子填充进脑海,现在,停在这扇金色的门面前,她停下来梳理着自己刚刚的举动。

先不说自己这具身体可能存在的自我意识,就单单是每扇门背后的一切,都细思极恐起来,或许,那是埋藏在自己身上的一点点的小秘密。

又或者……

是一种谜一样的羁绊吧,就好像自己遇到过的所有人,那种难以理解的欣喜,或者是悲伤,都是自己对于所遇之人的点滴羁绊。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如果穿过这扇门脱离你的梦境世界那就更好了……”长羽枫抬着头,看向那扇门。

那扇门忽大忽小似的在眼前,总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一路上过来,也没有如此的感觉,这扇金色的门,虚假的让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眼前。

“不对啊……羽枫哥哥……”琳儿看着这个门,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红色的衣服。

这身衣服,如此的好看,真的很像是天仙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还是觉得配不上。

她已经协调了自己的身体,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不知道自己长大后是个是个什么样子……是美那再好不过了……要是丑……那……可就得另说了……

“我们……现在在梦境里……怎么把梦境里的东西带到现实里去呢?会不会很奇怪呀……我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经意的转了一圈,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知道炼金术吗?”长羽枫自然紧紧盯着那扇进金门,如果门里出来个什么不好的东西,他也好有所准备,就怕,这门进去后才作怪……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会很糟糕。

因为……

他进入梦境的时候,奔着琳儿而来的时候,这扇门,并不存在的……

这扇门,并不是他所知道的,或者见过的出口。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改变了梦境当初的情况,现在琳儿的梦境开始慢慢重组,并且阻止她的离开。

而且这种重组已经完成了。

“我……不太知道……不过……你可以继续讲……我会认真听的……说不定就听懂了呢?”琳儿嘿嘿一笑,看起来,她确实不知道炼金术是什么。

“点石成金你知道吗?”

“知道,就是将石头炼制成金子……”

“炼金术,就来源于点石成金的想法,并且点石成金就是炼金术的最初成果……”长羽枫想要伸手去推开那扇金门,但是金门确实像是不存在一样,就在快要被触摸到的时候,化为了虚无,就像是离的很远,根本无法触及的到,更别说推开了……

但是,此时的通道里,只有这一扇门横空挡在此处,退路已经化为白光,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同样的若有若无,在这里,只有长羽枫和琳儿。

一个想要触摸这金门,一个自顾自的看着自己如此漂亮的衣服转圈圈。

“想要把梦境里的东西化为现实,就需要运用到炼金术的原理……而炼金术的原理,就是极其残酷的【等价交换】……”长羽枫收回手,看向琳儿,琳儿注意到他在看,端正的提了提袖子,右手扯着左手的袖子边,往上一提,弓着身子,伸手为掌道:“请公子细细讲来……小女子在听的……”

“嗯……”长羽枫不经意的笑了一下,华服的衣服确实像是古人的衣服,但是明显还是不同的,只不过都是讲究华美,有些相似而已,华服边袖不分贵贱,没有服饰边纹显示身份,普通人穿一件文龙画虎的华服,都是可以的。

只有特殊的标记来展示身份。

“如果我们想要把身体带回梦境之外的世界,也就是我们另外的肉身所在的世界,我们需要进行不同程度的等价交换来构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原来的身体作为载体就会消失……”

“快速……发育吗?”琳儿看着自己的胸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原本的身体仍然是九岁模样……所以……如果是直接发育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先不说没到年龄……就算是长羽枫也应该避让的。

“不是……不过……你应该对于两性之间有一个更正确的认知,这其实没有什么……发育,是人之常情而已……虽然并不能登上大雅之堂,但是作为女性,只需要好好保护自己就好……”长羽枫很正经的看着琳儿,只不过他的眼睛盯着琳儿的脑袋瓜子,她的头发是散着的,可能并不是很整齐,让他有些不那么舒服……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琳儿更加不好意思了,脸开始有些红,她扭捏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保护好自己……我是说……真的能够百分百……还原吗?这梦境的一切……额……也就是……”

“不是快速……发育……”长羽枫满头黑线,不过,他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和琳儿将两性也不是很早了,甚至是琳儿以后就是十七岁的人了,正视这方面的问题,比遮遮掩掩要来的好,女人正常的保护好自己,并没有什么错,反而是一些小男生比较让人不舒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对于女人指指点点……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道德底线还是必须要有的。

作为十七岁的女孩子,琳儿长的漂亮,如果随便来一个男人都能用甜言蜜语给骗走,那作为她的朋友,甚至是作为她的兄长角色一样的长羽枫,怎么想都是要自我检讨的。

“我只是觉得……你突然回归了正常的年龄……会有些不习惯……因为小时候的男性和女性生理是差不多的,但是自过了发育期后,男性生理和女性生理就完全不同的,这方面的差别也不应该是我告诉你,我只能说……作为一个女孩子……和男生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这本来就是自然决定男女差异的根本,不过,你需要正视,并且有一个正确的两性价值观……”长羽枫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但是却被琳儿一句羽枫哥哥怎么感觉好变态怼的哑口无言。

虽然琳儿解释了不是说长羽枫变态,只是这么一本正紧的来说这方面的话题,还这么正直公正的感觉,让琳儿想笑,甚至是觉得长羽枫有些变态。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而且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只能说,还没有到时候……”长羽枫又回过头去看那扇金色门,嘴里还不停的嘀咕:“告诉女生保护自己还不如从小教育男孩子好好珍惜和保护女孩子来的靠谱……”

“哎呀!!!羽枫哥哥真是的!女孩子应该怎么样我当然知道啦!羽枫哥哥好变态啊!!”琳儿闭着眼睛大叫,在白色的光里跺着脚,像是在撒娇,萌的不可方物,红色的衣袖轻摇,像是无声的起舞。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长羽枫苦笑着摇摇头,看着那扇摸不着的门说道:“我们身体等价交换的媒介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们出梦境,就可以完全像是现在这个样子,原封不动的从梦境里回到现实。”

“莲花吗?我们真的要像是哪吒一样吗?那……我们可不可以也长出三头六臂?”琳儿也安静下来,往前一步,来到金色的门前。

她仔细的观看着那扇门,不过,这扇门是全金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不能,不过……和这个想法应该是差不多的……炼金术将石头炼制成金子,等价交换的就是其他的材料……甚至稀奇古怪的药材……”长羽枫再一次伸手去摸那扇门,却还是和刚刚一样,根本摸不到。

琳儿也有模有样的去摸,但是……一样的,那扇门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像是在逃避他们。

不让他们离开。

“我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有听懂……”琳儿反复的触摸,却难以摸到:“那……我们怎么回去呢?”

“我进入到这个梦境的时候,这里是只有一个山洞样的路口的,而没有这扇金色门,我估计是梦境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想让我们离开……”长羽枫催动灵力,蓝色的灵力在手上包裹着,往前一伸,也依然碰不到这扇似有似无的金门。

“会不会……是我们要离开的想法抵触了梦境的某些规则?还是因为我们的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一种梦境的归属?”琳儿忽然眼前一亮,有些惊讶的说道:“对呀!我们现在做的是同一个梦对吗?在这里面的东西,可能就不属于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的梦境,这里更像是第三者制造出来的梦境,我们在别人的梦境里做着自己的梦!”

“你只说对了一半……”长羽枫点点头:“这里确实不是我们的梦境,但是,这并不是所谓的第三者的梦境,而是我们共有的梦境……”

他看向琳儿,有些沉默。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从来没有做过梦……”琳儿也看着长羽枫,不过她明显有些震惊:“而且,还是和羽枫哥哥共有的梦境……两个人一起做同一个梦……并且还在同一个梦里讨论这是谁的梦……”

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她说:“好吧……既然是这样……和羽枫哥哥在一起,也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无论多么不可思议,只要是羽枫哥哥说出来,我都觉得……可以接受……”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没错……你也不用把我拉出来比不同,我们现在,确实在同一个梦境里,并且,这个梦境还是我们一起做梦做出来。”

长羽枫开心的笑,虽然匪夷所思,但是,确实是和他说的一样,正在白灵山那座小山包上睡在草地上的两个小孩子,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甚至是连呼吸也没有起伏,只有很微小的呼吸吹到草地上,带了一下草苗。

他们现在的遭遇是一样的,自然是同一个梦境,他们能够知道自己深处梦境之中,自然也就完完全全对立在这个梦境之外。

甚至是不需要提醒,她们也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深处梦境之中。

“好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看起来这最后一扇金门,不是用武力可以理解的耶……”琳儿用手在金门上触摸,毫无例外的,都是在摸空气……根本触摸不到金门的实体。

这可能怎么办?

“如果是我有百宝袋的时候,或许还可以想想办法……但是现在……只能用武力试一试了……”长羽枫以掌成拳,他的拳头很大,与其这样讲,不如说他的手很壮实,现在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蓝色的灵力汇聚在上面,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虎爪……

“如果打了一拳产生不好的事情该怎么办?”

琳儿发问不过没有问完,她快速的一跃跳到后面,现在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

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青涩,想问题不经过脑子。

“注意可能遇到的危险。”

长羽枫慢慢的向后提拳,灵力也跟着他的身体回到身后,然后,像是恶虎扑食般,一记冲拳猛的打出,像是气功波的灵力迸发而过,直直的冲向前方。

【da~ang~ang~】

像是确实打在了金色的门一样……这声震荡回荡在这个空间里,出奇的响,以至于琳儿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

“好吧……确实和我想的一样……这扇门在很远的地方……甚至是不在这一层的梦境里……”

“层?还有其他的……层数?”琳儿疑惑的看着长羽枫,怕了拍自己的小耳朵,有些耳鸣的她连自己说的什么都听不到……

“……很麻烦……有人不想要让我们离开……”

长羽枫收拳,看向琳儿,有些无奈……

“是谁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长羽枫依然苦笑。

“什么意思?谁会想要留我们在这里?”

“好吧……可能是……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琳儿发问,长羽枫并没有回答。

而是盯着那扇自始至终都纹丝不动的金门。

或许……

应该这样形容那个女人……

红袖一挥,三千芳华惊乱世,

轻歌一曲,一樽清月难佳人。

第九十四章:弱小之声

【温缇郡·旧城】

“很抱歉!这里没办法通过……女士!女士!请你回来!”

守城的士兵想要去抓这个女人的衣服好让她停下,她这样擅自闯关卡,现在的特殊时期,可是要治重罪的。

但是,那个女士却全然不顾他的阻拦,已经跳跃着冲过了关卡,就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她一下子跃起在空中打了个转身,来到了关卡之内。

她一身的黑袍,上面的纹路像是游丝,在她的身上游荡,那好像是……黑色的影子……攀爬在她的身上,袍子外,袍子内,都是,无边的黑影。

她银白色的长发在黑袍里确是清晰可见的,有一缕白色的寒气在她的全身同样的游走,那黑白交织在一起,像是镶刻的棋子,碰撞,散落在地上,像是雪花飘零纷飞。

她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只是仅仅看着前方。

不管不顾士兵的阻拦。

“给我拿下!”从不远处传来的呵斥声里,也能听出来这个关卡不是随便就能闯的。

那里站着这个小队的队长,他的呵斥如此巨大,让所有守卫的士兵都拔出了卫剑,很严肃的看着这个女人。

其实,现在的一个情况已经让人很难理解了,从刚开始的守卫没有办法阻止这个女人跳跃进关卡开始,这个女人好像只是若无其事的想要避开所有遇到的“障碍物”。

很明显,这个还在若无其事向封闭的第二道关卡走去的女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冲卡者,她想要干什么?

如果是想要强制性突破设置的关卡,不可能这样直接……跳进来吧……

队长心里有些暗惊,当然,他的愤怒依旧,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很明显不会是什么好事,这让他走起来的时候不那么自在,有些迟疑的向着那个女人走去。

这一看,就是极为强大的修行者,在这里守着第一道关卡的人可没有一种可能对付这个人。

命令是守在这里,遇到特殊情况必须赶快上报。

他立马传了信,第二道关卡的长官马上就会赶过来。

他只能象征性的……让这个“猖狂的女人”停下。

又或者根本不可能让她停下,持剑相对的士兵也在跟着这个女人慢慢的移动,只要一有命令或者闪失,就一定会将她就地正法。

又或者,被她伤害。

气氛好像很严肃,这里的一切,都那么诡异,而只有那个刚刚的士兵知道,这个女人,是突然出现的。

谁……会到这个已经封闭了几乎三个月的城市里来?即使这里以前是如此的繁华,但那早就是过去了,这里,到处散布着让人糟心的……流言蜚语。

能够进来的,一定是非同凡响的人物。

同样的,能够闯进来的,也一定是非同凡响的人物……

那个女人,很明显就是这样的人,殊不知,这样的情况,出意外,就是死路一条。

“你是谁!”队长心知肚明,得不到得的到回答,都可能遇到危险。如果得到了回答,也一定是他没办法承受的答案,或者,他一无所知。

他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剑柄,大喊一声提高警惕,周围的士兵也都更加的提起神来。

队长很年轻,但是有一道伤疤在他的右脸上,可以说这道疤痕是他的“资历”,让他足以镇守这里的第一关。

“我……”

原本以为她不会开口的队长抓着自己的剑,紧紧的盯着她的任何动作,她黑袍下的红唇开口,像是轻的,无以复加的钟声。

“需要……”

她看着前方,冰蓝色的眼睛里,是这整座枯萎的城市,死气沉沉的边界城墙,还有已经全部枯死的植物,那些没有办法清除的血迹……。

“找一个人……”

她这样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哭泣的声音,但是又那么悠扬……一说出来,竟是空灵之声。

队长更加的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很严重的说,这个闯入者,或许比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他看着其他已经有些害怕的士兵,也就是自己的手下,都开始冷的哆嗦起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定会顾及他们的性命,而不是让她们面对这个看起来就让人害怕的……奇怪的敌人……

如果有可能,支援很快就会到,虽然自己的小队成员并不是个个都是精英,但也是通过选拔的内务府卫队,这样白白送死,肯定是不应该的。

强大的对手交给强大的大人物们,这绝不是自己怕死……而是,绝不能让人白白牺牲的觉悟。

他是必须冲在最后前面的,但是,就是这样的敌人,也会让她胆怯,即使是她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也足够让他跟着胆寒,更不要说自己小队里经验不足的新兵蛋子了。

“保持距离!”

他再一次的对自己小队持剑以待的士兵发号施令。

他感觉到了很明显的不同。

无论是这个女人……还是突然出现的这个时机。

他的职责虽然不能够让他放这个女人过去,但是起码,他要减少小队里的伤亡。

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个女人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在馋食着他们的身体,甚至是浑身的灵力。

他们瑟瑟发抖,因为他们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手上的剑越来越沉重,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灵力正在逐渐消失。

不,是被吞噬。

他们快速的撤退出去,只留下队长依然在这个女人的旁边。

“你知道……”她又开口了,红色的唇上下相碰,又是那种轻的吓人的空灵之声。

这绝对不是人间的声音。

“他在哪吗?”

她说完了这一整句,看着有些吃力的队长,她那双眼睛,如此的空洞,好像一种洁白的冰镶刻在眼睛上,显得透明而难以有美感。

只有凌厉的眼神,爆发着冰冷。

谁?

这个女人在找谁?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要找的人对于公国重不重要?

或许可以查到多少蛛丝马迹。

队长的脑子在快速的转动。

但是,他并不知道他应不应该问这个女人,因为……很明显……这是徒劳的……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她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她盯着挡在他面前的队长,很明显像是想让队长帮忙找寻……

“他的名字……叫以龙之……”

她又说完了一整句话……这种时候并不会因为她说话断断续续而显得尴尬,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只会更加让现在的气氛有一些诡异之感。

以龙之……

队长见过这么多人,也没有听过名叫以龙之的大人物,当然,可能听过,但是现在忘了,毕竟他自这座城市封闭以来所要接触的名字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女人也不说其他的话了,像是觉得这个小队长也不知道一样的确信之后,又开始慢慢的向前行走,甚至是与他擦肩而过。

“队长!”

有人惊呼,

因为队长像是呆住一样,一动不动。

队长想要去看那个惊呼他职位的声音,却……好像……只能看到视线不断的下移,甚至是……一下子看到地面,一下子看到天空,甚至是一下子看到自己的盔甲,看到那个惊呼的恐怖脸孔……

最后,像是有什么跌落了一样……

有些错愕……

队长只能看到自己脚,那紧紧贴着地面的双脚,脚上还穿着一双秘制的战斗鞋。

我……看到了……自己的脚……

我……

“队长!不!!!”

这……

“队长!”

怎么可能……

队长惊讶的看着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跪倒,然后扑通一声,来到他的眼前。

队长不得不惊恐的看着那具属于自己的身体倒下,他没有办法转动视线,只能盯着那具已经开始快速冰冻起来的身体。

“你们!等待支援!不要乱来!”

队长用自己最大的极其说着话。

真是奇怪……这都说话……

他思绪万千……

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有死……

和他猜想的一样,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这里任何人可以去触碰的,自己甚至是没有任何预兆的“死”在她的手上,更别说现在这样子“说死又没死”的奇怪情况了……

不要说自己,就是来一万个自己……都只能这样子……毫无意义的死去……

“你们!让她去第二个关卡!”队长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真正的”死亡,他只能用极大的声音再次命令自己的小队成员不要乱来。

乱来就可能死亡……

人头落地都没有死亡……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死亡了……

死亡到底是什么呢?

队长在身体的左侧,看着那个女人慢慢的离开。

他好像看到了一些难以想象的东西,一个身影跟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像是一路上都跟着似的,那个身影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

像是……

收割灵魂的死神……

队长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那另外一个身影白骨森森,只披着一件破旧的黑色袍子……

这……就是死后的人才能看到的东西吗?

他轻轻的笑,像是轻蔑自己的弱小。

真是恐怖不是吗?

这么强大的人竟然有死神跟随……

又或者……死神是刚刚来的……

因为自己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亡”了……

那个女人断断续续说的那两句话……一开始就根本不是在跟他说的。

这样才合理……不是吗?

她飞跃而来,不顾所有的一切慢慢的行走,只有在这里……也就是……他死的时候……她停下来了……

她看着的,是死神……

并且询问死神,那个名叫以龙之的男人……在哪里……

这是何等的……

让人难过……

自己的弱小……

只能任人宰割。

队长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是被自己气笑的……

“队长……”一个士兵抱起了自己的头颅,他把队长的眼睛对着自己。

没有一滴鲜血……

甚至是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被冰封起来了,那种坚冰厚度,一看就无法破解……

“让她去吧……”队长反而没有任何难过的样子,而那些围拢过来的人,既害怕,又难过……

在他看来……这又让他发笑。

“哈哈哈哈哈,其实,我现在的感觉很奇妙……”他说道:“虽然我现在已经死了……但是拖了她的福,我能够看一眼死后的世界……那并不是一种可怕的感觉……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多……”

“队长……”

所有人都知道……刚刚的队长做了一个保护他们的命令,虽然可能说是歪打正着的救了他们一命,但是,这种生与死的,不,是这种真正的生与虚假的死的情况,让他们觉得又难过……又惊悚……

即使没有一点点的血腥,刚刚发生的一切,也足以让他们惊恐万分,甚至是体会到这种残酷。

无情。

“你们不要难过……我死了也就死了……”队长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但是,现在,我非死非生,又不是活死人,只剩下一个头颅,让我感觉……这个世界还是很奇妙的……”

“队长……你不要再说了……我们都懂……但是我们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围着这具头颅,但是除了沮丧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就好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们的能力实在太过弱小,就像是只能来守这座废弃之城的第一关卡一样。

“我不是说了……没事嘛?”

队长用眼睛去瞄那两个背影,一个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女人,一个是只有他能看到的……镰刀骷髅……

只有镰刀骷髅在说话,好像在指路。

“虽然我是中立的……但是你最好不要乱杀那么多人……这样我的工作可是会很难收拾的……”那具骷髅的下巴动的咯咯响,他指着这座枯萎之城的旁边,那里是一座废弃的农场,靠近第二道关卡:“你的王原本是住在那里……但是现在已经离开了……你要是想找他,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自始至终,他的话同样的悠扬……甚至是低沉的悦耳之声。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的前进。

她不需要说谢谢……

这是当然的。

队长看着那个骷髅头转身,慢慢的潜伏着走向自己,那把凶狠的长柄镰刀发着绿光,对于灵魂来说,那是一切的终结……

“你们赶快离开温缇郡吧……”队长淡然的看着那具骷髅站定,他说道:“这绝对不是当逃兵……而是因为你们……”

那把镰刀一挥而下……

所有人惊恐的看着队长的头颅变为冰晶……

那个骷髅头端详着这个冰晶的头颅。

它的眼里闪着绿色的火焰。

“因为什么?”

它说道。

“可惜……如果你是主角的话……我可以让你说完的……”

骷髅头收起镰刀,慢慢的隐去。

只留下……一片等待的目光……

他们想着自己的队长会不会再说几句话……

但是……

这已经不可能了……

第九十五章: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

是炼金术的常理。

无论多么残忍,都是极度真实的存在着以绝对的原则约束炼金术师们进行类似于物质转换的概念。

简言意骇的说,就是绝对的公平。

在纯粹的物质交换上,这种等价公平又不是自发方的公平,而是创造法则的公平。

灵界最本源的属性,便是被称为“灵力”的能量体,而这种能量体是与这个世界作为同一时间产生的,而创造出它们的,是被称为【创世之光】的“生物”】

长羽枫依然仔细的观察着梦境的一切,这里一片敞亮,但是,无论是从哪里看过去,都是只有一扇闪闪发光的金色之门横在那里阻挡他们的去路。

“等价交换……绝对公平……创造法则……创世之光。”琳儿一个个重复着重要的词汇,虽然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是起码能够听懂个大概,就像是造物主一样强大的东西拥有着一套独特逻辑的法则来管理它创造的世界。

【炼金术的【通法宝典】里记载:创造法则认为,金子与石头是同属于一种矿物的分支,无论是哪一种石头和金子,都是如此,因为石头这个概念是一个宽泛的名词,而金子是石头这个概念里的确定性衍生物,所以无论是哪一种石头分支里的一切确定性衍生物,都可以转变为名为金子的物质。而炼金术之所以销声匿迹,是因为能量体的概念并没有取得广泛的认可,灵力即使是能量体,也只是各个终于在长期的“无知摸索”和亲身的使用中得到了开发,更不要说创世法则里提到的更加宏大的能量体概念。】

长羽枫稍有停顿,因为他觉得此时的琳儿已经开始稀里糊涂了,他看了一眼琳儿,琳儿也看着他,那种疑惑像是在问他为什么停下来。

“羽枫哥哥,我在听呢……”

“好吧……”长羽枫发现,这扇门,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的迹象,暂时对琳儿讲解完等价交换的细节,也是可以的。

他索性坐下,继续说道。

【就好像……我们的世界没有办法改变名为树木的东西一样,这是固定存在的,只要不强加人为的东西,它有一个自然的消亡过程,但是通过某种形式的炼金术转换成一种能量载体,比如说一棵苹果树,将它转换成“树木”这样的能量载体,然后把它再进行炼金转化,成……一棵梨树。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用灵力刻画出两棵完全不同形状树木,以便于琳儿理解。

那两颗树木通过不同的形状分解重构,互换了位置。

琳儿也跟着她盘坐在地上,只不过她的衣服太长,只好将自己裙子用手拎起来放在一边。

“嗯……我差不多懂了……”琳儿点头,很认真的看向这个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然后又回头看向长羽枫眼睛眨呀眨道:“那么……怎么做到呢?这个【炼金转化】……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媒介啊……”

“不,炼金转化是手段,创造法则的能量体才是媒介……”长羽枫将灵力回收,看着琳儿,用认真的表情看着琳儿:“通常来说,要做到极致的炼金转换是做不到的……因为普通人并没有那么庞大的创造法则所需要的能量体,而这种能量体,也往往是通过容器储存,并不会通过血肉之躯储存,除非那个人本身就是创造法则能量体具象化。”

“那……羽枫哥哥……是这种能量体的具象化吗?”琳儿很认真的听,同样很认真的问,像是这样子情况,好像很平常一样,现在能够这样子坐在这里看着长羽枫,并且自然的和他聊天,也是一种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没有别的感情,只是,在奔跑出那条长廊的时候,能够记起来这样子一个在灵界的好朋友,只能说,幸运这种东西,竟然是如此的奇妙。

“我不是……”对于琳儿为什么这样问,长羽枫觉得可能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所遇到的奇怪事情好像已经太多了,并且都是围绕着自己来的,只要是一个新的东西,琳儿很自然的就会猜测与自己有关,并且,从某种意义来说,自己也不太懂现在的自己是个怎样的情况。

“但是……这个梦境是……这个梦境是这种创造法则的能量体。”长羽枫指着上方,那里,好像也有一座金门,但是他们都知道长羽枫所指的是这个刚刚崩溃的空间。

“那……我们怎么带着这个身体回去呢?人类也可以转化成能量体吗?还是说,要借助这种能量将我们同外面的我们进行置换?”

对于琳儿的发问,长羽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琳儿看着长羽枫衣服上的褶皱,这身衣服,好像有些老旧。

“一半正确,一半错误。”长羽枫真的好像在教琳儿更多的知识似的,也出奇的认真:“我们确实会让这里创造法则的能量把我们现在的身体回到灵界,也就是我们所休息的地方。但是……人类……是没有办法形成能量体的。人类在拥有意识的时候,也就是拥有灵魂的时候,成不了任何形式的创造法则能量体,只能在死后。不过灵魂也被归为了创造法则能量体,所以……准确来说,也是行得通的。”

长羽枫越说,脸色越阴沉,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稍有停顿,沉默下来。

琳儿看他沉默,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事。

琳儿疑惑的看着他,只好继续问道:“会不会……炼金术师有人想要通过灵魂的炼金转换来达到某种目的呢?比如说……复活某个重要的人……”

“这是不可能的……”长羽枫说道:“即使我告诉你灵魂也是一种能量体……但是,人死后的灵魂要转化为能量体,这股能量的数量是没有办法在重新组合成一个新生的完整的人类的,绝对不可能达到完完全全相同的人类……更准确的说,想要依靠灵魂……是做不到“复活”这样的事情的,因为创造法则并不允许……”

长羽枫又停顿了……他开始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他虽然同样的平静,但是很像是一个博学大师,而不是现在的停停顿顿。

琳儿发觉,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长羽枫好像,都不太愿意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羽枫还经历过什么……

这种感觉很微妙,这样的情绪波动,好像,并不应该……

姐儿看着有些迟疑的长羽枫,将视线往下,来到他的腿上,他穿着黑色的靴子,很像是一身黑,只有一些白色的花纹。

“那……炼金术,的用途是什么呢?如果只是以物换物的话……钱财什么的应该很容易得到吧……那就应该会有很多人都去学炼金术的呀……然而,我并没有遇到过几个……炼金术师……”琳儿不再去问这方面的事情,而是将话题引开,可能,对于灵魂这方面有抵触吧……又或者是羽枫哥哥在这个灵界遇到过某个好朋友……死去了……

人死不能复生……

如果……可以的话,按照羽枫哥哥的性子一定会利用炼金术将那个人复活,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

这才是他……

但是……

很明显,他知道这不可能……只能……看着……

所以,现在的沉默,让琳儿有些难过,这个梦境里本就是安静的,现在又只剩下琳儿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清脆,轻轻的回荡在梦境世界里。

“这……就要回到等价交换上来了……”长羽枫好像回过神来了,他也看着自己的靴子,这里没有任何的脏东西,这个鞋子却有些异常的老旧。

“又是等价交换……这不是炼金术的基本原则么……怎么会……”

又绕回来呢……

“确实是这样的……作为基本原则的等价交换原则,所有的炼金规则都必须遵守,但是……等价交换的具体规则,并没有那么明确,并且……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探索……如果炼金术只是也了钱财……未免付出的代价太过庞大了……”长羽枫咳嗽了一声,调整了坐姿,她现在与琳儿面对面,很认真的看着琳儿的眼睛,琳儿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自己的袖子。

就像是心不在焉……

这样的小动作,反而很自然……

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尴尬……

他看着她的睫毛,然后顺着眼睛看下来,精致的鼻子,然后是红唇,再是洁白的脖子,然后是这件红色的衣裙。

如此的熟悉,又陌生。

“什么代价?”琳儿疑惑的看向他,盯着他的眼睛。

长羽枫继续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虽然,已经经过了几千年炼金术师的不断传承探索摸索出了炼金术的【通法宝典】,但是,里面的具体细节……依然在改变,甚至是完全和宝典出现的状况完全不一样……也就是说……炼金术的法则,通过已经摸索出来的物质转化并不靠谱……”

他继续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他讲那两棵不同形状的树木再次用灵力表现出来。

一棵是圆顶,一棵是三角顶。

那两棵树在他的手上旋转。

“我们知道……现在已经知道的规则是苹果树转换成梨子树对吧……”长羽枫问琳儿。

“嗯嗯……”琳儿很轻的点头。

“那么……依靠某些法则……我们要将苹果炼金转换成梨树,需要一点石头,当然真正的炼金转化肯定不是石头,我只是假如……”长羽枫用灵力在表现出来第三样东西,也就是一个形状不一的石头。

“嗯……”琳儿认真的看着,继续点头。

“那么……通过牺牲这块石头,可以是煮,将这块石头所拥有的创造法则能量提取出来,当然不仅限于煮,还有可能是磨成粉末,那么,这颗石头就会没有了……他已经被消耗完了……”

长羽枫将石头变没。

“那么,用这个石头的创造法则能量灌注到这个苹果树里,再经过比较特殊的法阵,一棵梨树就可能成功被创造出来……”长羽枫将圆顶的树变为三角顶的树。

“但是!”他很严肃的说道:“如果,我还想要一棵梨树呢?甚至是,已经没有苹果树的时候,我还想要一棵梨树……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长羽枫看着琳儿,琳儿用手拖着脸,也很认真的看。

“啊?”琳儿原本没想到他会发问。

“那……应该……就需要更多的创造法则能量?”琳儿试着回答。

“这就是炼金转换的一大误区……这种规则是不固定的……也就是说苹果树加石头的创造法则能量并不永远等于梨树。”长羽枫试着做更加精确的解释:“因为这和规则永远是不等的,甚至是未知的,炼金树的东西出现了很大的困难,通法宝典只记载了一个很模糊的概念,那就是等价交换。”

“这个等价交换我刚刚也说了……也就是……绝对的创造法则的公平,更加通俗易懂的解释是,价值这个概念……”长羽枫看着那两棵三角顶的“梨树”说道:“一棵苹果树的价值加上一个石头的价值在某个时候等于一棵梨树,但是在更多的时候确是不等于的。也就是说,炼金术,不可能也永远不可能心想事成。甚至是在创造法则的规则下,你永远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价值等于什么东西的价值,你只能去猜,甚至是,碰运气。”

长羽枫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来说道:“甚至是在有人希望通过炼金术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复活某个人的目的,但是,都没能如愿,通法宝典里记载的案例里,这样的人甚至是数不胜数,他们不等于黑暗献祭的做法,让死亡的人“残缺式”的复活,而是希望通过炼金术让死亡的人完全复活。所以,他们的失败结果,触目惊心。”

“怎么个……触目惊心……”

“他们看着自己希望复活的人变成一具烂泥一样的人渣爬行……甚至是一滩血水在法阵里哭嚎……”

长羽枫很干净利落的说着这样的东西。

“那……这个炼金术……确实什么也做不到……怪不得没人学……”

“不……这仅仅是一种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要完成复杂的炼金术,所需要的代价……也就是传说中的等价交换……会让炼金术师,失去他们意想不到的东西……”长羽枫看着有些害怕的琳儿。

“有人只是得到了一滩烂泥而失去了双眼,有人只是得到了一滩咆哮的血水而失去了自己的四肢……还有……更多……”

“所以……炼金术太可怕了……那……你不是说我们也需要用炼金术转换出去吗?太危险了!”琳儿吓得仰过头去,不太敢靠近长羽枫。

“是的……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有一整个人类**作为媒介……”

“什么!难道是!”

“对……就是在梦境外……我们在沉睡的身体……”长羽枫看着有些害怕的琳儿,反而很淡定。一点也没有害怕的痕迹。

“这……万一失败……我们不是……”

“很残酷对吗?”

“这不仅仅是残酷了……”

“这……就是等价交换……”

“这个我想的等价交换完全不一样!”

“所以……才会有这个梦境纯在的意义,我不是说了吗?梦境……也是创造法则的能量体……”

“……天哪……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第九十六章:仇与火与雪

【温缇郡·旧城】

“叔叔……请问……这里……可以通过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们的背后,他们现在的神经都有些敏感,这作为温缇郡的第一道关卡,这个已经被报废的城市,真的不要再来什么鬼人了。

他们放下手中的冰晶,那是某个人的头颅,现在,已经完全融化了。

温缇郡的雪……洋洋洒洒的下来,那些因为扛不住天气变化而早已经枯死的枝头上,雪就像是新出的白色嫩芽,点点滴滴。

那是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子,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着,像是与雪融为一体。

她穿着很旧的衣服,但是非常整洁,真是很难看到褶皱,应该是经常有打理,她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看起来很可爱,和她稚嫩的脸很相衬,但是,她并没有五六岁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仅仅是稚嫩,像是声带的稚嫩,说出话来,也会让人觉得很可爱。

她的眼睛眨呀眨,像是有星星在她的眼睛里发光。

她的身后,是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他穿着宽大的袍服,虽然有些破旧,但是两个袖口就和华服一样,一条束腰的长带在他的腰间打着一个别样的蝴蝶结,像是某种部落的习俗,而他的腰间,是很晃人眼的三把长刀,那三把别样的刀鞘很安静的在他的腰间别着,错落有致,而他的手略显苍老,那是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但是不知是因为风霜的关系,还是因为握刀练习太久,他手上的褶皱和他稍有些净白的脸不那么相衬,再是他的脸在斗笠下,依稀可以看到那一条从眼睛下来的长疤,那条疤痕在他的右眼,能够清晰的看到,他那双坚毅的眼神,甚至是有些恶狠狠的盯着这里的所有人,但即使是如此,他的脸棱角分明,依然给人一种独特的沧桑感,男人的方刚,就是如此,即使是看一眼,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所经历过的,都是足以称为“男人”的,那种魄力。

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就那样站着关卡的门口,如果不让他们进来,可能还会出大事。

但是,即使是这样,这已经不足以用奇怪来形容,刚刚发生的一切,相必比这还要奇怪,甚至是诡异,并且,他们的队长,已经死在毫无意义的阻拦之中。

有那么几秒,他们终于明白了,温缇郡的破败,依然能够吸引那些天赋异禀,甚至是纵横奇才来到这里,继续书写他们的传奇。

守卫第一道关卡的所有人都呆呆的,还没有从刚刚的悲痛中醒来,而现在被这么一问。已经不知道是拦还是不拦……

“请问……叔叔……这里可以通过吗?”

那个小女孩还是用一样的语气问着,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的生动,甚至是拟着声音,想要更有礼貌。

“嗯啊……嗯……可以通过……”一个人发话了……看起来还是有些机灵的,他第一个回答,其他人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的奇怪了……如果再来一次……死的就是自己了……

他们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斗笠并没有那么好用,甚至是破旧,从斗笠里破出来的洞里,他们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睛,那是一双让他们害怕的眼睛,像是紧紧的咬着他们,让他们挪不开脚步。

“奕空叔叔……他们说可以通过……我们走吧……”那个小女孩转身抬起头对着那个男人开心的说道:“就是这样……要有礼貌,别人才会对我们有礼貌,懂了吗?”

她像是在教这个名为奕空的男人……礼貌的道理……

她也不等那个男人回应,用右手拉着那个男人的手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关卡,那个男人,仍然是一脸肃穆,也没有想要回应的意思,只是那个小女孩紧紧抓着手的时候,也仅仅的抓着他的手,用左手,他的右手仍然紧紧的放在一把长刀的刀柄上。

他们慢慢的走过去,男人看着前方,女孩却看着周围的一切,有些欣喜,那个叫放行的人刚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特制的刀鞘上,刻着一个端正的名字。

【龙切】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端端正正的小字。

所有守关的人,都仅仅是这样看着他们走向第二道关卡。

如果这样的放行能够保住自己一命,好像并没有什么错,但是,他们的队长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估计,刚刚那个可怕的女人早就已经遇到了支援的队伍,而一大一小的人,是追着那个人去吗?

如果是这样,又或许可以给自己的心里找些似有似无的慰藉。

那一大一小的人走的很快,估计很快,他们就能看到第二关卡的小队……只是,这已经他们无关了……他们已经失职,或许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死,谁又说的清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又要去哪里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在不远处的农场里,雪花纷飞,落在黑袍之上,那些蔓延而来的黑气缠绕,游丝若云。

“真是难过……不是吗?”

她像是有些哭泣的看着这个破旧的农场。

“我的王……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她气息不是很平稳,难过的无以复加。

像是突然的,她的情绪波动很复杂,像是哭,又像是在笑。

但是,都没有任何感情。

哭,也是冰冷的哭。

笑,也是冰冷的笑。

令人毛骨悚然。

残破的院子里,是歪歪斜斜的屋顶,这里已经破败,那个由铁而成的仓库也锈蚀不堪,冷死的鸟跌落在院子里,枯死的树木和草丛带着腐烂的气息,那一片已经废弃的荒地,白色的雪覆盖着依然没有消融,现在,又是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里的雪,怕是永远也无法消融。

再是那残留的血迹已经浓黑,有撒在地上的,墙上的,甚至是,那一片雪地,也被血溅的浓黑,那是怪物的血液,那些四肢已经腐烂的生物尸体,早就让这里没有了人类生存过的痕迹。

仅仅是四个月,而已……

这种无情的变迁,可以让所有人都接二连三的失去,他们所心爱的一切。

“真是可悲……”

她说话像歌,只是四下无人,无人倾听。有的,只有凋零的破败,只有腐烂的破败,只有残缺的死亡。

“人类……为什么会如此受到你的欣赏呢?我的王……”

“为什么……你可以为了一个人类……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是陪着她……陷入无尽的轮回……”

“而现在……不仅为了她,而是为了其他的人类……与我们为敌……”

“我不明白……”

她站在她可能站立过的铁门前,那个仓库已经破烂不堪,生锈的红夹杂着雪的素白,制造着别样的破败美感。

她一次又一次的发问,一字一句的问着,就好像那个身穿着黑色铠甲的人就站在那里。

即使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威风飒飒。

但是那里终究没有任何人,也永远不会有回答……

她沉默,听着风雪的声音。

那像是歌的哀嚎……

“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过第一天大魔王的真身……想不到是个如此冰清玉洁的女子,而不是……吞食天地的虚无……真是……奇妙……”一个身影在这个农场的门口,摸着自己的胡子,他的六条胡须飘动,他绿色眼睛像是有个光环在他的眼里转动。

他身材稍微矮小,因为他已经年迈,但是他的身板依然挺的笔直,不敢怠慢。

“无心的魔王啊……你为何……要来此处……”

他也在发问。但是他明显知道,他被回答的概率很低。

她转过身,用那双冰蓝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的王去了哪里吗?”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龙须公摇头,有些叹息。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东西,你越是想要寻找,就越难找到……”龙须公语重心长,像是面对一个寻找布娃娃的小女孩。

他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就是这样。

即使没有魔气缠绕,没有那一身冠绝天下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

“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不……我是来看风景的……”

龙须公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原地半步,就站在农场的门口,看着这个冰冷的,悲伤的女子。

“人类的风景……很美……”

“美……是共通的……”龙须公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依然站在原地。

他看着这个看着雪的女子。

她冰蓝色的眼眸里,雪飘进去,她也是直直的盯着天空,雪融化在她的眼睛里,雪化为水,像是眼泪,轻轻的流下。

“你还活着……龙……”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泪流过,但是那只是雪,融化的雪,罢了。

她像是在,低沉着,吟唱一首,时间的歌……

“我倒是……想要死去,只是我依然没有做到任何我值得骄傲的事情……不愿意死去罢了……”龙须公的叹息没有停止,只是说话的时候,气息拖的很长,像是,也难过起来……

“帮助人类,让你得到了什么?”

“我的父亲告诉我……是善是恶,并不能一下子就决定的,要看他所做的事情……帮助人类,也是如此。”龙须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最古老的名字是贪婪……可我……确什么也不想要……”她也没有追问,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像是,遇到了熟人,在倾诉。

“无心之人,最是贪婪。”龙须公点头同意。

他好像能够很强她的脑回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的王……在哪里……”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他或许在人间,或许,在地狱。”

她低下头,黑色的袍子闪烁。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人类吗?”

“这也是我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我的父亲为什么会为了人类而牺牲……”

“这样啊……”

“是的……”龙须公点头。

大雪纷飞,有风吹过他们的头顶,他们谁都没有在说话,而这风雪,像是来自未来,席卷过他们的全身,像是永远不会散去。

“我去找我的王……”

她说。

“去吧……至少你还可以找到……”

他说。

“希望……我还能够再见到你……龙……”

她微笑,冰冷的如此,恬静。

“嗯……我也这样想。”

他也微笑,六条胡须颤动。

这世间的常理,即使是有杀父之仇,也会被时间抹平吗?

我开始能够懂得了,仇恨这种东西,仅仅是一种情绪而已,失去了这种情绪的人,即使是深仇大恨,也会如此平淡吗?

这三千年,并不是你一个人活在这个世间啊……和你们拥有同样寿命的我们……甚至是一同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们,都散落在各处。

无论是当时我的痛彻心扉也好,无能狂怒也罢,现在……我见了你,也能够理解了,魔王,也仅仅是,不同的人类而已。

我也能够站在我父亲的角度来可怜你了……无心的魔王啊……你的前路在哪里呢?

只有死亡这一条吗?

难道只有死亡,才能解脱吗?

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

因为,我也是如此的贪婪,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多么希望他们能够归来我的身边,我贪婪的渴望着他们的归来,我贪婪的想着,他们的归来,但是,我知道我永远等不到了,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死去……我的贪婪……只能陪伴着我的恨意,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前行。

终究是……平息了……

我们都是可怜之人,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

我身为古龙,却只能站在人类这边,而你,身为魔王,永远只能站在魔王这边。

永远……

永远的……

枷锁……

呵……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你们能够听得到吗?

这盘史无前例的棋盘里的棋子,

在哭泣。

她的心里……

在无助的哭泣。

那是血泪……

伴着她的仅有的一切……

她的王。

已经永远与她殊同归途的王。

龙须公看着这场大雪,他们好像永远不会停歇。

“难啊……”

他敲了敲自己的背,又重新佝偻起来……

“难啊……”

第九十七章:真亦假来假亦真

“很明显这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只是托了我……父母的福,而能够知道这些……”长羽枫呼了一口气,像是把所有话都说完了一样,释然的是说道:“如果我们想要回去,现在最应该解决的事情是解决被困住的……现在这种情况……但是,又很难……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给我们……”

“对吼……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而是……这扇一看就很奇怪的门……”琳儿摸了一下自己的脚踝,好像不是很适应自己刚刚奔跑了那么久,仅仅是这样,她的脚踝已经红肿了,她没有穿鞋子,这双脚,好像有些很明显不一样,就像没有血液流动般煞白。

“如果是关注别人的门,怎么想也不会是金色的呀……如果想要增加我们被困在这里的焦虑感,应该做成密密麻麻的那种感觉,而不是现在这样光滑的……金色的门……”

琳儿的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并且,如果加上一点封闭式的空间,被困在梦境里,就足以让他们产生更多的焦虑感,来达到这种更加现实的目的——困住他们。

很诡异的是,如果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人”的目的是想要通过梦境进行其他的——类似于禁锢这样的东西,本身也会做出——炫耀成果——或者事仇家例行“坏事”所做的嚣张把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思路都没有,甚至是只有这座永远无法触碰到的金门。

“如果我们尝试攻击这个门,可能产生破坏吗?”琳儿询问,她依然轻轻的捏着自己的脚丫子。

“不知道……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触碰不到,应该也没有办法攻击得到。而且,我们不知道该攻击那一扇金门,或者说攻击哪个方向。”长羽枫继续伸手,就像是知道的,触碰不到。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不是拿手触碰的……而是靠某种媒介才能触碰的,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琳儿看着长羽枫,诉说着自己的猜想:“就很像……我们可以身上,有某种东西能够触碰到这扇金门,而不是“我们”……这具身体。”

“你是说,我们身为梦境里的人,是触碰不到某种现实里的东西的,当然也包括这扇金门?”长羽枫扩充了琳儿的猜想,但是,这也确实是一种思路,现在梦境里的一切,都是毫无目的产生的“虚假”的东西,所以,这扇门,可能是……真是存在的,交接这里的东西。

“羽枫哥哥……那个……或许也有这种可能,比如,是你让我们交接到同一个梦境的关系。”琳儿很认真的看着长羽枫:“你在我们入梦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们需要做一个梦,然后才能在梦里拿到这个身体。并且带回去……但是当时你没有说我们两个都会在同一个梦境里……我不知道你使用了什么法术……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可能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严重,导致,出现了一种错误的选项。也就是……门的出现。这个金门也是,都是这种错误的表现……甚至是不可逆的……”

“是这样吗?”长羽枫也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听琳儿展现她的想法,甚至是才华。

可能,有些微妙,琳儿确实也有足够的天赋,无论是不是歪打正着,但起码比不敢想不敢猜的木头来的。

猜错,或许并不是一种可耻的事情。

“现在有两种猜想……一种是我们需要变为“真实”的躯体才能真正的触碰到那扇门,另一种就是羽枫哥哥自己在进入梦境的时候做了比较特殊的事情,触发了同一种梦境里才可能出现的东西。而将我们两个人的梦境合到一起就可能是这种诱因,甚至是……羽枫哥哥也明白,而在这里装傻……”

琳儿恍然大悟般的用手点了一下长羽枫的膝盖,像是长羽枫真的有所隐藏一样。

长羽枫摇摇头……

“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入梦的时候做了什么吧……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并不是我的问题。”

长羽枫解释道:“为了不让你迷失在梦境里,我必须做出选择……那就是将我们两个人的梦境同时交接在一起,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让你入梦以后自己去完成记忆的寻找,或者说去完成身体的认主行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把你从那里拖出来的原因。”

“一开始,我在自己的梦境里也没有办法保持自我,甚至是很难有自己的意识认识到,我就是长羽枫……但是最后我还是很努力的想起来了,然后我通过一种梦之力的东西穿梭到这里,直接进去了一个长廊,那里有很多房间,并且在长廊的深处找到了你。”

琳儿很认真的听,终于开口说话。。

“那……羽枫哥哥……你怎么知道……我长不大的身体在这里的?还有……为什么你也能在这里找到呢?你的样子明明已经看起来跟长大了很多一样,虽然你说你只有七岁,但是七岁怎么会有那么高的人呢?你的样子明明就像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也是穿越者啊……我们的时间都被停留了……你是这样……我也是一样……当然会在这里了……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吧……”长羽枫看着琳儿,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不一样……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如此的……特别……”琳儿若有所思,金色的门忽远忽近,像是有所动摇般的微微颤动。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如果你要怀疑我……大可不必,我们在这里,应该是同病相怜才对,互相猜忌可不好……”长羽枫看着琳儿,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猜想,可能也是这样的……比如说……是我们所做的梦境本身出现了一种不同的东西……以至于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也就是我们现在所遇到的困境……”

“不不不,羽枫哥哥……你错了……如果,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符合逻辑,所有的逻辑也就会全都错误,并且,这样子漏洞百出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做的到……你补不全的,所有的,一切的漏洞。”

琳儿摇摇头,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长羽枫。

“我想,这个金色的门,很可能就是羽枫哥哥说的交接两个梦境的入口……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到达梦境的对面,也就是羽枫哥哥的梦境里,然后才能离开。”

“什么意思?”长羽枫清楚的听到了琳儿的说话声:“我们根本触碰不到这扇门……难道……你想要强行破坏吗?”

“不……我可没有天大的本事……这扇门应该不是我可以破坏掉的……”琳儿拍了拍手,笑着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长羽枫道:“不过,你可以,无论如何,你都可以很轻松的打开这扇门……即使它看起来牢不可破,甚至是虚无缥缈,不复存在。”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的攻击,毫无作用……甚至是……消失了……”

金色的门发着亮光……忽闪之下,在白色的光中闪烁。

“不……你可以……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琳儿拍了一下长羽枫的肩膀。

“琳儿……你怎么了?什么主人?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说梦境吗?我确实是这里的主人……这个梦是我做的嘛……”长羽枫摸了摸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亮着眼睛眨呀眨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真是天才……琳儿……我们是这个梦境的主人……我们依然在梦境里,我们不应该被操控……”

长羽枫欣喜的抓着琳儿的手。

“你不用装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琳儿虽然笑着,却超乎寻常的冷漠,她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很难看,就像是很不舒服似的。

“你在说什么?琳儿……我是长羽枫啊……”

长羽枫显然蒙圈了……有些不知所措。

“不……你不是……”

“你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坏人吧……”长羽枫笑了一下:“琳儿,我们是来猜怎么回去的,而不是来猜谁是坏人的……你不要这样子,我现在反而有点怕……”

“不不不,你错了……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是一点点危险的东西也没有,你就拉着我跑,甚至是一下子就来到了这里,你所有说的话,都和真正的长羽枫相同,我的第一个猜想才是正确的,如果这里没有出现任何诱导性的人物出现,或者是解谜一样的东西,甚至是能够伤害我们的东西去推理,那么,除了我自己之外,这里的另外一个人,就绝对是这个诱导性的人物,从一开始,你让我记忆起所有的事情,甚至是只需要一秒钟的功夫,再加上那些像是演戏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绝对不是我名为长羽枫的朋友!”

琳儿得意的将自己的红袖荡开,和长羽枫保持了较远的距离。

长羽枫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好……我不是长羽枫行了吧……你不要瞎想了……我有我的难处嘛……你不要这样子……很多事情,没有办法一下子解释的清楚的……”

“我不信……虽然羽枫哥哥是有很多秘密,但是他绝对不会瞒着我的……”琳儿好像依然坚决,叉着腰。

“可是……我瞒着你什么了……”长羽枫无奈的只能盯着琳儿看。

金色的门,依旧若影若现,和刚刚没有任何区别,那金光灿灿的颜色,在白光下,真的能够晃瞎人的眼睛。

“你没有瞒着我什么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离开这里的方法……你一直都在否定,如果这里是梦境,那里怎么样都可以通过梦境里的一切离开这里吧……还有你说的那个女人……你现在只字不提了……”琳儿像是发着牢骚,长羽枫站起来,比她高出一个头,但是现在,只能看得到她有些生气的眼睛。

“莫名其妙……这根本不可能……我不是说了吗?有这扇门在这里,我们必须得想办法离开才行。”长羽枫尝试做出解释:“那个女人……也是根本没有办法告诉你的嘛……这扇门是通往另一个梦境的入口,也根本是无稽之谈……我见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哼……那你说,这里为什么只有你和我还有这扇摸不着的门?其他的东西,一点线索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就算是一个法阵,也一定会有破解之理的!再说了!这里也没有其他的敌人,除了我知道我绝对不是坏人之外,现在这里其他的出现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坏人!”

“琳儿……你不要想魔怔了……我根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要添乱了……”长羽枫继续说道:“就算我是坏人……我也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我带你离开了那里……本意就是带你一起离开这里……现在只是被困在这里而已……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哼——你还在装——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现在一点也不急……”

“为什么要急?”长羽枫摇摇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琳儿,急也没用的……现在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去验证我们的身份……我这么辛苦的来到这里救你……你还是真的不要添乱的好……现在我们去验证其他的猜想才对……”

长羽枫依旧苦笑,无奈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她的样子警惕的如此谨慎。

“当然有验证的方式,说!你那一天抓了几只兔子?”

琳儿的灵机一动,让长羽枫有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五只啊……我昨天抓了五只兔子,一只兔子歪了耳朵,一只瘸了脚,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眼睛,只有一只是正常的。”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模仿的挺像的嘛……”琳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让长羽枫反而不舒服。

这个小毛丫头……竟然玩起来了……

真是又气又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是羽枫哥哥吗?”

琳儿好像根本没有对暗号很在意。

“因为这是我的记忆……所以……你记得羽枫哥哥对我说的一切……但是只有一样东西,是只有羽枫哥哥会对我说的……”

“什么?”

“你管不着……”

“你管不着……看吧……我对你说了……现在你信了吧……”

长羽枫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摇头了……这个小丫头,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无理取闹要有个限度嘛……真是的……这样子下去,我们真的要出不去了……”

长羽枫挠头。

好像……有什么不对……

【“琳儿,我们需要进入梦境……然后才能找回自己原来的身体……这个梦境可能很长,可能很短,可能很美好,可能很恐怖……虽然这是梦境,但是却可能出现伤害到你的情况……”

“一定要多加小心!”

“千万……不能迷失在里面!”

“在这个梦里,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第九十八章:假亦真来真亦假。

金色的门,在这里旋转,发光,将这个白色的世界照亮。

“很抱歉……”他将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她的眼睛。

他们眼神交汇,也没有任何波澜。

就像水未行舟,风未起云。

“我并没有做到我的最好……这是我一辈子应该愧疚的事情……我如此的弱小……”

“嗯哼。”她回答。

像是在说,我知道了,但是又没有回答,仅仅是用声腔发出来了一个音,伴随着嘴角扬起,又回落。

“现在……我要把这具身体带走……希望你不会有意见……”他继续说着,眼睛一直看着她,仅仅是这样,他的面容上,也仅仅是平淡,好似悲伤从未来过。

他的眼睛里有些许的泪水,他的眸里是她一身华衣的红,像是,鲜红的热血撒在她的身上,轻纱一样的红衣飘着,绸缎上泛着白光,那是,这个世界的白……

这无边无际的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干净。

“希望你不要如此悲伤,万事万物自有常理,天有天的命数,地有地的命数,我,有我的命数。”她又轻声的笑:“这种常理,是无法违背的,就像花鸟虫鱼,鸟兽飞禽,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生老病死,有时候,仅在一念之间而已,没有什么悲伤的。”

“世间常理之中,难道天地以为常有,就是正确至极的吗?如果按这样说,天地之间的造化本就可以自相御之,何必有人间来来去去,奔走之苦。天注定,终究是虚妄……”

他并没有辩驳的意思,即使是这样,他也有些哽咽。

“天注定……终是虚妄……”她轻笑,很轻的摇了摇头,看着他。

“如果,没有天注定……你一定会后悔的……长羽枫……你应该先记住,你能够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天注定的事情,即使你看起来有自己的意识,好像可以主宰这一切,但是,实际上,你的下一步动作,或者你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已经确定了的,这个世界的所有可能性,都没有看起来那么有可能。”

她也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衣袖鲜红,她跪坐着,不似长羽枫的盘腿而坐。

她很俏皮的眨了一下右眼说道:“你知道……我见过几个你来这个梦境拿这具身体吗?”

长羽枫稍有迟疑,而后向后仰去,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只是这样一说……不过,你还是要明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当然,你要是明白的话……也就不会这么问了……”她反而现在异常轻松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来……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不重要,因为,你的所有想法都被算计了,无论你想要走哪一步,都是没办法改变的……”

“……”长羽枫沉默,没有说话。

“这也算是万物常理的一种哦……”她将自己的头发卷了一下,然后散开:“除非……你是万物常理的制定者,你说鱼会飞而不是游,那鱼就是会飞,而不是……游。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好像一直在说长羽枫听不懂的话。

“就是……如果神明认为我必须留在这里,那我就一定会在这里……而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反抗,就有用……就是这样?”

“我不明白……”长羽枫摇头:“难道,神明们就是正确的吗?他们法力通天,依然有着血肉之躯,不也置身于常理之中吗?”

“哎……你还是被蒙在鼓里……血肉之躯这种东西都能说的出来,你见过的神明……是……火神?”她低着脑袋疑惑的说道:“火神的真身被禁锢了,因为他中立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你必须加紧改变你的想法才行。”

“难道,我只有默默遵循神明制定的常理才能将你从这里救出来吗?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又要做如此费神费力的事情呢?如果仅仅是因为惩罚,那……这未免太过无情……他们关了你整整……三千年……你都没有一点怨言吗?你的愤怒呢?为什么要以为的遵循他们的常理呢?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具身体。一切又一切的所有,都是一场儿戏般的可笑才值得吗?”

长羽枫的语言有些混乱,他开始有些气愤,从刚刚的悲伤里,他听见这个受苦之人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的心里不甘,如果自己是一枚棋子,那么这枚棋子任人摆布,无论怎么挣扎,就算是看到了希望,也只是谋划者的算计,那这样子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明明,明明可以被称为仇人一样,而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却是这般的……让他觉得难过……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越发的……无能。

总是,这样的无能。

他的拳头握在一起,即使那么有力气,也仅仅是无能而已,这暗处的东西,原本以为只有很简单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看到他如此的激动,反而很开心。

“为什么?”他抬头看她。

“因为……我以前也是神明啊……他们怎么想的……我当然知道了……他们只是把我放在这个梦境里……我虽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是……这并不是算是一种很恶劣的惩罚,因为,我可以让自己休眠……就像是……所有神明会做的那样……”她解释的时候眨着眼睛,她紫色的瞳眸很好看,里面星河斗转,如此耀眼:“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不要告诉他们是我说的哦……”

“秘密……告诉谁?”

“你总会遇见更多的神明的嘛……当然是他们了……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估计你也烦了……这里除了陪我聊天……也挺无聊的……”

“不……一点也不无聊……即使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但是大体上我还是没意见的……”

他的语言依然不那么流畅……甚至是不知道他再说什么了……

“嗯嗯……我告诉你吧……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好……”

“我已经……”

她看着长羽枫,嘴角咧起来微笑。

“三千岁啦!你可不要到处乱讲……你现在在我面前就是个小屁孩……你不要想着在我面前谈情说爱……我会很苦恼的……你不要对我有什么感情……你是名为长羽枫的臭小子,你既不是以龙之,更不是寻荒影……你对我的感情,是一个名为陈琳的小女孩的,他才是你付出感情的寄托,虽然她是我的转世之一,但是,我可是不太认识你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初代神明嘛……要是一个小屁孩喜欢我,我就去喜欢她……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羽枫疑惑的看着她,好像……也快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她理直气壮的挺胸抬头道:“虽然我知道你可能是受了寻荒影那家伙所托,但是,你确实在我面前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不应该对我有感情,甚至是,这么强烈的感情……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一位“老人”再和你说话,有句话不是说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接触到更多的神明,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运作的,但是,你要清楚的是,我……并不值得让你做任何事情,因为,我是我,你身边的那个是她自己,我们虽然形象上一样,但其实我们天差地别……每个人都觉得前世今生就应该是一样的,一个人的转世就应该和这个人的前世有所关联,不然,怎么能够算前世今生呢?但是我不这样想……神明们把我的一部分魂魄放在这里啊,我这部分魂魄……也没有真正的转世嘛……你怎么确定那个陈琳就是我呢?你不要跟他们一样,死板的将我和她捆绑在一起,你只是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而已,无论我的过去在别人看来惨不惨,我反正觉得不惨……那都是很正常的东西……而且,我只是在这里禁足,你可能觉得三千年很久,但我觉得三千年很短,这样就够了啊……你又何必为我伤神呢?”

长羽枫听她说了一大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能看着她,有些惆怅,甚至是颤抖起来……他的眼睛晃着,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像是鱼骨头哏在喉咙,只能欲言又止。

“我……”

他尝试着开口,但是眼前的她又开始说话了,他只好停下……

他很想听……她还会说什么……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你都不知道你付出的感情会不会有回报……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确实付出了不应该有的感情……并且如此的浓烈……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怎么说呢……我更愿意相信,你不是那种执拗的人,我说的意思你应该已经懂了……你更应该去珍惜眼前人……也就是你的陈琳……虽然那确实是我给自己取的人类名字,但是我依然有一个真正的名字……那就是【虞娑】,你最好还是分清楚,寻荒影要你拯救的,是一个名为虞娑的神明,而不是,一个名为陈琳的小孩子,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可是很会骗人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恍然大悟,他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有些歪着脑袋,把手撑在自己白白的下巴上依然笑着说道:“寻荒影虽然现在和你是同一条船上的,但是,他和以龙之才是真哥们,而不是你……我可不是在挑拨离间,我只是在提醒你,无论你成功还是失败,你作为棋子,都是被寻荒影利用了……你必须有这方面的觉悟……不然……你可能什么都会失去……这种失去,绝不仅仅是失去生命,更有可能的,是,所有的,存在……”

“我……”长羽枫听着……

好像恍惚间……来到了那个黑夜。

坐在那个垃圾桶的旁边,呆呆的看着公交车离去,那座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福利院……到底在哪里……自己……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那样孤寂的夜晚,那只小羊坐在自己的身边吃着薯片,一块一块噶蹦脆,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确实觉得自己除了接受寻荒影的一切,好像已经别无选择……起码这样可以明白……可以有希望……去接触到那层名为“真实”的薄纱……

有那么一瞬间……

他真的觉得寻荒影……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朋友……

因为除了它,自己的身边……已经一无所有了……

除了这条烂命……

现在,和这位名为虞娑的神明交谈,就算是她的样貌和陈琳相似,她的小动作也和虞娑一模一样……但是……她的话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寿命……或者资格来对他说这句话。

小心寻荒影。

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明白。

自己这个棋子,不应该掉以轻心,失去被利用的价值,更不应该与这位棋手讨价还价,甚至是与之对弈的,那些神明,相争。

现在的他,就是所谓常理中的一环。

无论寻荒影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他都只能接受。

这是怎样的……

让人苦恼的,又可笑的事情……

他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吧……你也明白了吧……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是你觉得所谓的常理不公平也好,你所谓的“就算是本该如此的,也不一定正确”也罢,都是常理中的一环……你想要也好,不想玩也罢,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跳脱出这个圈,你就算跳脱出这个圈,也仅仅是来到了另一个常理而已……你想要反抗,并不是说徒劳,只能说,没有那么有效,并且,会形成一层又一层的蛊惑……甚至是你自以为正确的牢笼……你懂了吗?”

她的笑很轻,像是无声的,反而慈祥的笑容。

这个名为虞娑的神明。

这一缕残魂,在这个梦境里……看守着这具时间停滞的身体。

好像,所有都被她看破,所有都被他知晓,但是又因为长羽枫太过弱小无法领悟而模糊不清。

“我……不懂……”

长羽枫想要说很多话,但是只说出了这三个字,断断续续,似有似无。

“你觉得神明会不知道寻荒影和麓心斋的能力吗?现在只有你是一张白板,你所要面对的敌人绝对会超乎你的想象,有可能你现在还被蒙在敌人的鼓里不自知。也就是我刚刚所说的情况。”

她托着下巴看他:“我没有什么忠告可以给你,但是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我对于那个名为陈琳的小女孩经历轮回没有任何反对……你如果执意想要去帮她摆脱这种痛苦的轮回……可能……这也是一种自作多情。”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的感受呢?”

第九十九章:时光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可笑的事情,因为从本质上,我就只有一条烂命而已……我追逐着前人的脚步,为了活命,永不停歇……

“咳咳咳……”

有咳嗽声……在这里炸响……

“咳咳咳!”

有咳嗽声……在这里回荡……

“咳咳咳……咳咳咳……”

那一声声夺命的声音……让整个肺部开始撕裂……从肺里发出的肺液之气来到支气管,再来到鼻腔,带着苦涩的味道……

像是苦胆在喉咙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在她的周围环绕。

“叔叔……咳咳咳……叔叔……我能……咳咳咳……”

她的话被这一声声骇人的咳嗽声阻挡,惊的人毛孔大张,汗毛发立。

“亲爱的……你……就不要说话了……”旁边的女人像是她的父母,那已经快要垂下来的黑眼袋像是挂在她眼睛下的焦黑蝉蛹。

“妈……咳咳咳……妈……咳咳咳……我……咳咳咳……”她的咳嗽声从未断绝,像是揪着母亲的心脏,一声一声入耳来……让她母亲紧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摩挲。

母亲的泪流在床上……哽咽的难以发出声来……

“孩子……别说了……”母亲不忍心她的痛苦,自己的女儿……为何要遭受如此的噩梦……

旁边的医生将口罩摘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叔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依然想要说出话来……但是这病来的更加凶猛……像是扼住了她的喉咙……那死神端端的站立在那里,镰刀像是蜿蜒的长蛇,刀光闪在它的脸上,那骷髅瞳眸里的火焰奔腾不息,像是血色的长河……

“孩子……怎么了……”

医生点头,微笑着摸着她的头。

那咳嗽声……让他的手颤抖……这双经历过无数手术的手,颤抖的无以复加……上面的汗冒出来……

会不会是这双救人的手也在流泪呢……

血腥味越来越浓。

“咳——”

这一咳,让她不得不在病床上转身,一下子咳在床边,那床白雪一样的被子被血飞溅,生生的红,像是暴怒的抓着被子,势要将这个小小的生命拉入深渊……

它们好像已经快要成功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希望可言……

母亲与医生都心惊的过来扶她,想要她躺好……她的身体如此脆弱……像是一碰就要碎了,而她的脸色难看的已经惨白,血在她的嘴角凝着,不愿意落下……那股浓厚的血咳了出来……像是将这个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吐出来……以此声绝响,作为这个弱小生命的终结……

死神看着这一切。

举起自己的镰刀。

那黑色的镰刀一闪一闪,即使是如此的漆黑……却像是发光一样,带着锋利的绝刃,将每个生命的喉咙撕咬殆尽。

“啊……好多了……”她轻轻的微笑,不在咳嗽了……

她将自己嘴角的血擦去……

“咳咳咳……”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那种痛苦减轻了……

而旁边的两个大人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母亲已经哭成了个泪人,轻轻的抚摸着她肺部的地方。

医生沉默,他很想睁着眼睛……但是他的疲劳已经让他的眼皮不得不打起架来……

“孩子……”母亲的哭,实在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能说会好起来的……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内疚……甚至是一下子精神恍惚……让她的哽咽停住……

“妈妈……”

她说话了……她刚刚想说的话好像不是对母亲说的,而是要对医生说的,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孩子……”母亲握住的手……如此的紧……让她的手有些生疼……她现在全身都疼……

手上的疼反而让她全身都暖和起来……

“妈妈……”她强忍着咳嗽,嘴角轻轻的扬起,那种惨白,与无力的笑,让母亲更加难以承受……

她越懂事……

就越让人难过……

“不要哭……唔咕……”

她的身体微微的抬起,喉咙呼噜一声。

她又忍住了一声咳嗽。

“我没事……你不要哭……”

她的声音如此的脆弱……像是啼哭的婴儿般稚嫩,明明等待她的是大好年华,青葱岁月,却这般戛然而止。

“孩子……”

母亲闭着眼睛……将脸放在她的手上蹭着……泪滴在那只苍白的小手上,像是雨滴轻轻的划过苍白的天空……

“告诉……唔咕……”

她的身体又向上挺了一下。

她的喉咙蠕动,然后归于平静……

“羽枫哥哥……我要去……唔咕……一个很远的地方……唔咕……让他不要想我……”

“唔……咕……”

这个年轻的生命,在最后的关头,没有在咳嗽一声,就好像,无声的对抗。

那把镰刀起落……

病房里……一个彷徨的女人……撕心裂肺……一具安详着闭着眼睛的小小身体,躺在病床上,那血色的床被,像是烈日灼烧,阳光猛烈的发了疯,散发无尽的光华……

你知道吗?

这就是……

人类生命的脆弱……

但是请不要哭泣……

我的爱人……

我们生生世世……

永不分离……】

白色的……一切……

照耀世间……

他的声音沉稳,少有起伏……

“很抱歉……我说不上努力……也说不上有多好的天赋……甚至是……性格也不怎么友好……能够走到今天……不……这种句式应该是有成就的人做的……而不是我……我甚至是足够的愚蠢……做不到别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无论是这几年的生活,无论是这来来去去的年月,我都是一个独行的白痴,我鲁莽,我一无是处……我……仍然不明白……现在的一切……意义在哪里……”

长羽枫看着这位名为【虞娑】的女子,她扶着自己的下巴,略有笑意的看着这个像是在述说着自己罪孽的男孩子……

金色的门闪耀着,像是整片空间的白色都是它释放出来的一样,明亮,耀眼,两个人坐的很近,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平稳如水……像是这样的时间流逝,也仅仅是鱼游水潭之中,轻若浮云……

“嗯哼……我在听呢……”

她轻笑,没有半点恶意,她如此的美丽,举止言谈下来……更像是一个成熟的长辈一样在对着长羽枫说话。

有那么几秒的恍惚,长羽枫已经完全将她与那个名为陈琳的女孩子分开,不带一丝的痕迹,这个女子,就是另一个活生生的……存在过的神明之一……

“我……如果能够在阳光灿烂中死去,自然是合了我的心意……但是我依然感觉不到这种感觉……我就算弱小……就算愚蠢无知,就算我一无所有了……我也应该去尝试……去活着看一看,明天的太阳有多美好……”

长羽枫有些哽咽……但是忍住了……

“我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的活着……无论这是不是她的意愿,即使她不愿意拖累我……不愿意对我诉说……我也一定会为此疯狂……我的无能,我的一切的一切,只会让我更加的愧疚……像她这样的人,一定会一个人扛过去……不会与我诉说……我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想法,去询问她的意思,我只知道……无论她是不是你,无论她是不是我所面对的所有的名为陈琳的转世……我都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这不仅仅是我在你面前像不像一个小屁孩那么简单,我……对于她所拥有的……都没有任何办法偿还……”

他哽咽了,但是没有泪。

这种感觉很怪……像是泪已经流干……

“啊……人类的感情……真是奇妙……”虞娑笑的很开心,像是赞许般的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你是个好孩子……不是什么无能的蠢蛋……你要有自信……这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到头来是不是一场空,都有值得为之拼搏的东西,是一个男子汉一生的幸运,不是吗?”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能够让一个男人这样子豁出性命,豁出一切的的女人,相必一定是人间的天使……无论她有多大的缺点,都可以忽略了……我想也是……虽然以前她与我有那么一点点的联系,但是就算不听你的描述,我也知道,我就是我,她就是她,为了她,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再被寻荒影蛊惑,是为了我了……你为的从来都是你眼中的她才对……知道了吗?”

长羽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她应该也在那边等急了……”她摆了摆手:“无论你听不听我的,那都是你的事情,路还是要你自己来走……而不是听我几句话,和我谈了谈心,像我诉了诉苦,让我说教了几遍,听了听好话就可以变好的,你自己脚下的路,只会有我所做的几个标记,我没有办法引导你走哪条路,走的怎么样……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改变的……做人做事呢……贵在坚持,光说是没用的……什么计划啊……什么目标啊……什么坚持啊……都是必须的……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是肯定不行的。”

她最后笑了一声,拍了拍手,金色的门轰然洞开,像是水月洞天般的白光从金色的门冲出来,随后就被这里的白色世界吞噬。

“这具身体在某种意义上,时间是停滞的,不会成长,麓心斋做了手脚……但是,你大可以认为这是具正常的身体,可以拿它去做任何事情……包括……那个……事情……”

她有些坏笑,嘿嘿了两声。

她的突然不正经让长羽枫反而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她的意思好像很明确,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所要面对的东西,就会更加的“现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若有若无的隐藏起来,又或者是小孩子,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别人也不会以一个正常人去看待你。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至少在别人的眼里不是了……所以,在这个转变中,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对你有所转变,无论是他们对于你更加严厉,还是更加的放纵,你都要记得你今天跟我说了什么才好,你可以说你以前是一个小屁孩,即使做错事情,做很丢人的事情,做让人很气恼的事情,别人,或者你身边的人都可以以你年纪小来搪塞让你免受惩罚,但是现在,你已经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你的每一次伤害,都可能带来不可逆的后果,因为所有人都已经拿你当成年人了,他们会认为你的一切性格,一切行为都已经是固定的,不会在短世间改变的,甚至是刻板印象的影响别人对你的看法,这完全是个全新的问题,有些人对你的刻板映像甚至是会跟着你一辈子,连到死,那个人都可能觉得你是某种人,而不是在经过漫长的生活中,你受到的所有改变,都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这很可笑,但是又很真实。”

“你所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个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空想幻想,没有那么多对你好的人,人们可以对一个犯错的小孩子非常好,但是不一定对一个犯错的成年人一如既往的好,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信任,也没有那么多清楚的恩怨,这一点你是必须明白的,有人更看重利益,有人更看重金钱,有人更愿意做一个什么也不管的废物,这都是小时候很难看出来的,这之中一定有个成长过程,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所说的话。也不要失掉对于自己自信力,你有权利与其他人一样,也自然有权利与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你的选择权握在你自己手里,请你一定要珍惜。”

“嗯……我会记住的……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我忘记了……自然也会受到惩罚……”

长羽枫一直在认真的听,这时候回答,很严肃,很认真。

这绝不是开玩笑的。

没有人会这样子开玩笑。

“那就好……”

虞娑笑了一下。

“不过,还是时刻提醒一下自己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会的……”

长羽枫站起身鞠躬握拳礼。

“谢谢……恩情于此……大恩不言谢……”

“不客气不客气……你最好不要再来了……你来一次就意味失败了哦……”她挠了一下头说道:“最好是再也不见……祝你一路顺风……加油!少年郎!”

她挥手道别。

“嗯!再也不见……”

长羽枫一脚迈入金门,再次感谢。

“去吧去吧……”

她摆手……

长羽枫点头。

入了门去。

这里又只剩下一个红衣箐袖的女子。

她盘腿坐着。

笑了一下。

“真好啊……长羽枫……”

她仰着头,看着这一片白茫茫的干净世界。

“寻荒影……以龙之……长羽枫……有意思有意思……”

第一百章:长羽枫琳

成年人的世界……

眼泪,好像并不值钱。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所有人都太过匆忙。

没有身上的半两金银,一顿饱饭都是难得,迢迢千里无期,书中风月子规啼,杨花落尽,相遇即是缘,此中恩情深浅,无人会之。

家徒四壁,若有一人成家立业,为之拼搏,也算是人生幸事。一曰志向不移,二曰智理不缺,三曰凡尘俗世,个中有我,苦中作乐。

从梦境中醒来,是一件很轻松,甚至是……很清醒的事情,而琳儿早就已经坐在了水台上……看着太阳缓缓的落下。

太阳在她的眼睛里像是一个鹅蛋大小的金圈,光晕一闪而过,又化为薄薄的雾铺陈在太阳的周围,日落西山,从这个小土包看过去,太阳就像在不远处降下,那速度肉眼可见,徐徐然,炊烟袅袅升起。

这里,是白灵城,是星星冉冉升起的城市,青蛙鼓肚,发出沉闷的轻响,乌鸦南飞,扑打着乌黑的翅膀,停在枝头左顾右盼,那一缕一缕的云朵,金黄渐变成橘色,又在大红之中暗淡,晚霞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长羽枫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受了一下自己温度。

“啊……羽枫哥哥醒了……”琳儿站起来,那一身红色的衣服被风吹起,在凉风中,这样子的红衣菁袖,吹拂的越发艳丽,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她看过来,长羽枫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握了两下,护腕动了一下,发出了铁环碰撞的声音。

“嗯……醒了……”

长羽枫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那颗喉结像是脖子上的石头,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发出来的声音并没有那么沉闷,反而清脆的多。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全身。

视线逐渐升高,站着的琳儿也开始变矮,能够稍微看到她的头顶了。

琳儿全身的丝、纹、节、扣都是淡色的白,这身红衣,衬的她全身都挺拔的很,这样站着,精神气十足,她的淡妆,鬓角,垂额,颇有几分成熟之气,如果不是她的声音变的更加透亮,也不见得真是一个大人模样,女大十八变,显得相得益彰起来。

她一颦一笑但是没有女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容易适应,最怕她叉起腰来说话,那样就更加没有这份贤淑的气质,但是如果真是那样,也会有几分侠气,让她的眉眼更加凌厉。

“我们那具身体……不见了……”琳儿好像在提醒着长羽枫什么东西,但是长羽枫只是一直看着她看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来,才听到了这句。

“哦……嗯……我知道……”

再看看自己,一身的黑子,那些白色的花边好像遍布了这身衣服,那些花纹蜿蜒,像是一副奇妙的画卷,再加上他的长袖是轻装简从的,这幅画卷更像是流动的白墨,飘飘然,欲仙欲醉。

“真的是……等价交换吗?”

“什么?”

“没……没什么……”琳儿轻笑:“今天,我们去酒楼里吃饭吧……我们现在……可是大人了……如果可以的话……”琳儿轻抿了一下嘴巴,像是有些纠结。

“可以的话?你要干嘛?”长羽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将袖子一层一层样的挽起来,这衣服更像是轻纱,非常的薄,但是又触目惊心的漆黑,一眼看去,便像是穿了一件厚重的衣服。

他露出的手臂,和手掌,都是同样的洁白,那双手本就是修长,很瘦,但是一抓起来,便是血肉绷紧,孔武有力。

“可以的话……我想去喝酒……我很久之前就想要喝酒……但是……小孩子买不到酒……”

琳儿嘿嘿一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不建议吧……”

长羽枫听到酒字,便是愣了一秒,又看向她。

“当然可以了……你成年了……做什么我都很难拦着你了……”

长羽枫继续整理自己的腰间,将束腰的环带扣好,这身衣服,有些宽大,或者说他太瘦了,导致环带扣到了最后一个扣子。

“哎呀……你不要这样说嘛……你这样说……我就更感觉自己要去做坏事了……”琳儿站在她的面前,两只手放在袖子里,轻轻的抓了一下。

“好好好……”长羽枫也笑了一下。

“那说好……只能适可而止,醉了很麻烦……我帮你点些白灵山特色的下酒菜……我正好也饿了……”

长羽枫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拍了一下。

星星爬上山坡,挂在白灵山的枝头。

“好啊好啊!当然好啊!我现在好饿……你知道吗……我醒来的时候就饿的不得了了!”

琳儿高兴的也帮着长羽枫看了一下衣服,在他的身边转着看了一圈:“这身衣服……还是很帅的嘛……”

“是这样吗……我觉得有的穿就行……也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长羽枫拍了一下手臂,然后拍了一下裤子,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灰尘。

“他们不是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嘛……羽枫哥哥自然也是帅的,但是没有好看的衣服穿着,这份帅就显的不那么帅了……只能说一般帅。”琳儿认真的眨着眼睛,摸着自己的下巴。

“但是,我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长羽枫看着这么认真在找茬的琳儿,觉得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少了……武器……如果有一把武器……就不是这种书生气的帅了……就是……霸气的帅!羽枫哥哥的长相并不阴柔,如果有一把武器,那绝对是威风八面的帅气。”

“嗯……我也觉得赤手空拳少了点什么……”长羽枫附和,他甩了甩手,便是确实缺少了什么感觉……

这样子的一件衣服,说不上有多华丽,也算不上有多朴素,介于两者之间的微妙,而在这份夹杂的复杂美里,最起码,也是需要有佩剑的,给人的感觉就会上升到起码看起来就惹不起的感觉。

“好啦好啦……先不管这些了……快走快走……我们去喝酒……”

琳儿看罢,已经走在了出小山包的小路上。

“好……”长羽枫点头,很快的跟在她的身后。

琳儿也回过身去,继续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直到长羽枫与之并行,她才开心的蹦跶了一下。

“喝酒……这么开心?”长羽枫看着她蹦跶过后的喜悦,真想着要问一下为什么这么开心……

“对啊……”琳儿看着这条只走过几次的道路,窄窄的田间,蛙声阵阵,还夹杂着蝉的鸣叫,这种吵闹,是悦耳的,甚至是动听。

琳儿将手张开,像是拥抱着这里的一切,清晰的田原气息,暖和的稻谷清香,夹杂着泥土的微妙气息,说不上好闻,确是让人轻松的,甚至愉悦。

“可以说一说理由吗?我蛮想听的。”长羽枫跟在琳儿的身后,有星星的白光照在这件红色的华服之上,闻得到她扎起来的发间散发出来的像是。

“你不认为吗?这才是我们本来应该有的样子……”琳儿开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好像在保持平衡般走在小道上。

有一段泥泞的道路,她很小心的跨了过去,再是一变的水沟,与田间相接挖成的垄坝。

“是有点这样的感觉……不过……我并没有觉得有那么大的高兴……”长羽枫看着琳儿跳过那个垄坝,流水潺潺,忽远忽近。

“哦……是这样嘛?但是我倒是觉得这就像是重获新生般的开心诶……你不觉得吗?我们现在……是正常的年龄诶!我们来这里很久了!已经!快要八年了!”琳儿喊的很大声,这里没有其他人,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在田间慢慢的回荡。

“原来已经八年了嘛……”长羽枫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着远处的白灵山上灯火通明,白色云雾缠绕着,带着阑珊的灯火越发的朦胧,几分诗意,几分神秘。

“是啊……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这里的一切还算是有趣的……就是太过危险……不给人一点思考的余地。”琳儿继续慢慢的走,长羽枫看到她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白灵城的灯火站在她的半边脸上,明亮,温暖,像是春花绽放,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星光,灿灿烂烂的万家灯火,像是迎接着这两个小山包的远方来客。

“能够喝酒……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是吗?哈哈哈哈哈……”琳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放声笑了起来。

修炼可以看到行人了,他们也是匆匆的往城里赶。或许他们正在从田间劳作回去,或许他们是归乡之人,等待他们的斯人,一定盼着他们早点回家。

“琳儿……你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嘛……让你这么开心……”长羽枫有些疑惑,琳儿的这个理由并不是很能够表达她想要喝酒的**,最起码想要喝酒的人,不是遇到了什么苦涩之事,就是遇到了极好的美事。

这个梦境,遇到极好的美事……还是挺难得的。

“啊……怎么说呢……”琳儿停下来……长羽枫也停下来。

琳儿左手反手在背后抓着自己的右手,转过身来,眼睛眯着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不明所以,只是很安静的看着她。

她眼睛眯起来,像是在坏笑。

“我知道了……羽枫哥哥的一些小秘密……这些小秘密,足够让我开心一整天……”

她说话的时候点了一下脚,嘿嘿的坏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长羽枫偏过头去,看着那座云雾飘渺的山峰,里面星火点缀,像是阳光在云雾中翻腾。

长羽枫好像并不在意这个小秘密的样子,这让琳儿反而有些惊讶,再次眯着眼睛靠近长羽枫。

“诶……你的小秘密诶……你竟然一点也不在意……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知道了什么嘛?”琳儿依然有些坏笑道:“真的嘛?被别人知道了小秘密也这么淡定……真的吗?”

长羽枫又是轻笑,很开心的再次看向琳儿说道:“诶——我竟然被知道了小秘密——天哪!我太害怕了……求求你无论是什么秘密……请帮我保密好不好~”

长羽枫像是撒娇一样的声音反而更像是不在意了,这让琳儿吃了瘪一样很扫兴的转过身去。

“什么嘛……羽枫哥哥一点也不在乎嘛……这个秘密……还是让它烂在你的肚子里好了……”琳儿的语气很扫兴,不过,也还是很开心……

“哈哈哈……不要啊……哈哈哈……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嘛~”

“噫!羽枫哥哥好恶心……让我起鸡皮疙瘩了……”琳儿抖了抖身子,田间的水轻轻的泛了涟漪,在星星之下映照出她的脸。

“这样子……我怎么喝的下酒嘛……”

琳儿假装生气的叉着腰,在田垄间行走,就像是跳舞般的小心,左脚跟着右脚,那双比较新的靴子在红色的衣裙间行进,沾住的泥轻轻的落下,踩到的草屑也慢慢的飞起来。像是扬起来的繁花。

“所以……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而高兴的话……这个酒可就真喝不成了……”长羽枫跟着琳儿的话接上去,慢慢的跟在琳儿的身后。

“那可不行……”琳儿的声音扬上去,明确表示拒绝。

“羽枫哥哥必须说一件开心的事情弥补一下才行……”

“开心的事情……”长羽枫沉思着,拖着长长的尾音。

“对……开心的事情……”琳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忙说道:“不不不,现在想,等到了酒馆,你在讲出来吧!光有下酒菜可不行!有故事来喝酒……才对嘛!对吧?”

“也对……那我现在……想一想……最近都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长羽枫看着她的背影,这一路上,他都觉得有些恍惚感,不过还好,这田间的混杂气味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这里的真实,如此的真实,的亲切感。

“要是没有……喝酒的时候……可是要自罚三杯的……谁叫你不留意身边的快乐的……每天只记得悲伤的东西可不行……人,是要快快乐乐的活着的……”

琳儿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大道理,每句话,都不仅仅是说给长羽枫听的一样,她自己的声音如此清晰,在蛙声一片里,在蝉鸣声声中,她前行着,一直看着这座灯火阑珊的城市。

她很轻的说道:“或许……让人开心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但是只要有一件,那就是我们继续快乐下去的理由。”

“嗯……我知道……”

“仅此而已……”

“嗯……”

第一天大魔王篇【贪婪无心卷】:第一章:开篇!

公国前1056年,高尔伽索山。

高尔伽索山的高,是人无法形容和比拟的,它更像是一座拼凑出来的石山,那些古怪的山石,就像是刀刃般突出,在这漆黑的天空下,那些“刀刃”冲天而起!发着冰冷的白光。

断神台。

是这山上,最平坦的一个平台,然而,就算如此,那些尖刀般的石头仍然尖锐的削铁如泥,在断神台上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他的双手被金色的铁链从各个关节穿堂而过定在那些刀山之上,他的衣服破烂不堪,那是一身金色的铠甲碎片,无论当时这幅铠甲多么威风凛凛,现在,他们只是一些碎片晃悠悠的披挂在那人的身上。

他低着头,身上的伤痕泛着新的血花,肉也像是绽放出来的花朵,惶惶然不可入目。

【轰隆!】

雷霆万钧,声声震怒。

雷电,像是划过天空的长蛇,在天空中暴怒着,獠牙寒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轰隆!】

一声!

贯穿他全身的雷电噼里啪啦的炸响,让这个寂寥的世界忽而沉闷的入了耳来。

这里的天空,也是低沉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是咬着牙,承受着这雷霆的贯通之击,他满头的金发,披散着,像是同样扭曲的长蛇般舞动,雷霆击下,那些头发痛苦的颤抖,而后,同他的主人一样,再次永不屈服般的,傲然而起。

“你还是……退一步吧……普罗旺斯……”

一个女人站在天空中,对着这个名为普罗旺斯的男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只要你退一步……耶律安那边……我们都会为你求情……”

【轰隆!】

说话间,一道雷霆又是贯穿而来,将跪着的男人击穿。

那金色的锁链颤抖,普罗旺斯紧咬着牙关,始终没有因为痛苦发出一句痛苦的声响。

他的血流从额头流下,像是眼泪般从他的眼睛上直直的落下,那一滴滴带着微弱金光的血液越发的鲜红,浓稠而缓缓的滴在刀石上,那刀石将这血切开,掉在地上,无声的飞溅,这里早已经是血池一般,那再次滴落的声音,似有似无,终是消逝……

“谢谢……你来看我……颐卿……”

他嘶哑的声音,强忍着痛苦似的轻喘。

“你越是这样……我越没有办法帮你……”天空中的女人一身白色的华衣摇了摇头,她端正的站着,没有一丝敢松懈的意思。

“你们……不懂的……”

他咳嗽了一声,像是在轻笑呛了喉咙。

“你还在为……人类说话……真是没救了……普罗旺斯……你受那个魔王蛊惑太多了……”

颐卿的声音有些无奈,只能继续看着这具遭受雷霆之苦的身体。

那些雷霆忽而贯下,让他被贯穿的身体剧烈的抖动,颤抖着,从嘴里咳出血来……

“不……他是个真正的英雄……不像是你们这些冷血的怪物……”

他说的很平静……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这样带走攻击性的话语。

“你们……对于人类来说……才是魔王……”

颐卿听他这么一说,只好将双手交叉着,静静的看着这个已经痛苦不堪的男人,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便是他被这雷霆轰击而死的日子。

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却还死不悔改……依然站在弱小的人类那边……

“呼……普罗旺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手下的七个人已经屠杀了人类千万!对于人类来说!我们才是他们的救世主!”

颐卿看着她死不悔改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但是……还是要劝的……或许来个伪装也可以……只要他肯松口一秒,她就立刻接触这万劫不复的雷霆。

“那是!你们蛊惑人类!伤害他们的!”

普罗旺斯大吼起来!

他猛烈的抬起头!血液飞溅!他狂怒般的狰狞!

此时的他,愤怒的无以复加!

怒吼着,锁链滚滚的响着,哗啦哗啦!像是同样的暴怒而发!

“你们!根本没有想着要好好保护人类!”

他的嘶吼,像是贯彻这雷霆的呐喊!

又像是回光返照般的,他被锁链连连洞穿关节的手臂突然青筋暴起,发出了剧烈的骨头声响。

那些咕啦咕啦的声响!

节节都是最后的呐喊般狂烈!

而后……便是无声的死寂……

雷声又逐渐取代这里……这雷,也像是无声了……沉闷着……爆裂……

“你们……不配……为神……”

他又缓缓的低下头,有气无力的说着这句话……

“你明明也是神明……为什么要这样子说呢?为什么总是要帮人类说话呢?他们那么弱小!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他们说话!你在他们的面前和颜悦色,甚至是笑的比在我们之间还要灿烂!你呢?你作为神的尊严呢!”

颐卿也像是来了无名火般的大声起来,她说人类这个词的时候,指着自己的脚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下指点。

她脚下,只有一片漆黑,如同深渊般,渺小。

“你真别说!我还真不喜欢保护人类!你不要忘了!保护他们本就不是我们的职责!”

颐卿缓了一口气。

继续说道:“无论怎么样!你只要向耶律安道个歉!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你的信徒也可以得到宽恕!他们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生活!你只要退一步!哪怕是假装认个错!都不需要受这种苦!你听到了吗?普罗旺斯!你的信徒在等你回去!你听到了吗?!只要你装一下也好……就算明面上耶律安生气,作为主神的你,他也绝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的!他缺的是一个明面上的认错!无论你怎么样不舒服!嘴上认了错也好啊!是不是?普罗旺斯!你在听吗?”

普罗旺斯低着头……

没有说任何话。

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被迫跪在刀山之上的膝盖,他看着自己的膝盖破烂不堪,微微的颤抖,想要抬起来……却无力的,只能轻轻的抬起一点点,而后又落下……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一字一句的说话,那种嘶哑越发的明显,有气无力的虚弱更加明显。

“当然能!”她想着可能是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他的性子再顽劣固执……也不会和自己的神躯过不去,再说了……他对自己的族群更好更亲……为了他们……也绝对不会不管不顾的……

拿这个理由来让他开窍……倒不至于,但是伪装一下,让耶律安消气还是可以的吧……

“我……想……站起来……”

普罗旺斯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的要求……

颐卿先是愣了一会…而后飞到普罗旺斯的面前。

“你开窍了就好……”

颐卿有些开心,又送了口气……

她慢慢的蹲下,用手扶着普罗旺斯的手臂。

颤颤巍巍的……那双腿,那两个残破的膝盖歪歪扭扭的站起来……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看……吃了这么多苦……”颐卿说着,还有些叹息,看着这浑身的伤口,很难过的叹息了一声,但终究是站起来了……她也少有的有些欣慰感……

“呵……谢……谢你……颐卿……”

这一句……

像是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便扑倒在颐卿的身上……

“我们是好朋友……这有什么……谢不谢的……你以后……”

颐卿楞住了……

她没有感受到……那颗永远扑腾着的小东西……

那带着生命象征的小东西……停止了跳动……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楞着,看着那万千的雷霆凝聚又挥散。

她愣了很久……不敢相信……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空中雷电闪烁,白光熠熠……

【轰隆!】

一道雷霆以万钧之势奔腾而下!

贯穿她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的大喊!

像是灵魂被击中!让她窒息的没有办法挣脱。

这痛苦的声音在整个高尔伽索山层层回荡

“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你为什么……这么傻……”

任呼喊不停……无人回应……便是寂灭……

你可以想着……永不屈服……人类……

一位神明……甘愿为你们牺牲……即使用你们千万条生命……也换不来一位主神……这是何等的代价……

我亲爱的普罗旺斯……

永远不会归来了……包括他的一切……

这沧海桑田……这物是人非……这山长海阔……还有几个人记得你的牺牲呢?

我的普罗旺斯……

神明……真的有必要这样保护人类吗?

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他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他们的弱小……是注定的……永远无法改变的……

你说我们不配当神……仅仅是因为……我们不愿意保护人类吗?

我不知道……

但是……他们的愚昧,他们的无知,他们的狂妄自大……他们的贪婪……甚至是更多的缺点……数不胜数……

我不明白……

仅仅是为了这些……

你如此的……牺牲……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我游历人间……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他很奇怪……

像是转世轮回一样……总是和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在一起……

并不是这个女孩长不大……而是这个女孩……所要遭遇的劫难……总是如此之多……

我看着他们一次次重逢……又一次次悲惨的离别……

我的心跳……也跟着他们颤抖……

那是我无法体会的感情……

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对于这个男孩多么重要……但是我知道……这样子不离不弃的感情……是伟大的……甚至是让我心惊胆战的……

你知道吗?

我和火神游历人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小男孩……就是你说的那个魔王……不……应该叫他以龙之大人才对……而那个小女孩……就是我们利用她来挑拨离间的神女……

我想……我没有认出他们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小时候的样子吧……

真是奇妙……

明明……背叛的那么彻底……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寻找她转世的下落……然后……试着拯救她……不让她落入轮回之中……

这是何等的感情呢……

我不懂……

我也从来没有经历过……

也永远不会经历……

只是,我依然能够想起你来……

你知道吗?

失去了神明的人类……

并没有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们组成团体,建立起自己的家园,对抗天灾**……对抗那些没有办法遏制的魔气……

这也算是……一种人类的伟大吧……

或许真的跟你说的一样……

我们确实不配做神明……我们没有想着怎么样去保护人类……而是让他们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想当时让你向耶律安认错,并不是假装认错敷衍一下,我当时觉得你真的错了……身为神明……却处处想着人类……这让当时的我很火大……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当时可能错了……我想……你的选择……也是正确的……

人间有句俗语,叫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想……也不能真的说我们两个哪个是对是错……

只能说……我们当时……没有好好停下来思考……甚至一起商量我们和人类共处下去……

但是……现在这样子……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祸兮福所倚嘛!不是吗?

我想……那一天,你或许想到了人类自己会在先驱的牺牲中成长……那些杰出的人类……带领他们族群进步,带领他们的虚弱行进在黑暗中,真是有些巨大的勇气和魄力。

这也算是人类的赞歌吧……不是吗?

因为,你如此的相信人类……

话说回来……

现在……

该是我们神明为我们当年犯下的错误买单的时候了……

那个名为长羽枫的少年……

带着名为寻荒影的愤怒在死亡中义无反顾的前行……

这让所有的神明都很害怕……

甚至是名为未来的东西……也惧怕着这头随时可能时空将所有东西毁掉的孤狼!

这可能对你不是很重要……

因为……你的时光早就停留在了三千年前……

如果……我们是错误的……那有惩罚,我自然是可以接受的……这并没有什么……

只是……就算我死去……

也没有办法再见到你……

这是我最悲伤的事情……

我现在在人间……

和所有的人类一样……感受着他们点点滴滴的苦难和快乐……

有时候简简单单……

有时候又复杂的让人烦恼……

我在想……如果寻荒影想要玩……那我们不奉陪到底……是对不起他身为第八天魔名号的……

所以……这场游戏……也仅仅是刚刚开始……

而已……

第二章:酒钱

“这酒……真难喝……”琳儿吐着舌头,拿茶水一股脑的灌进自己的嘴里。

“哈哈哈……我说你一时兴起要喝酒……原来是没喝过……”长羽枫将酒杯放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的倒了点酒进去。

很少……就像是蜻蜓点水般的倒了一杯。

“我哪知道……苦的……天哪……”

琳儿委屈的看着嘲笑自己的长羽枫,有些难过看着这瓶酒,还有那手上的茶壶,再是桌上只剩下半杯的酒:“也不能说是苦的……是涩的……又涩又难下咽……”

“你可是点了一整瓶酒的……你不喝完……可是要浪费的……”长羽枫像是礼貌性的喝掉了那杯很少的酒,夹了些白菜往自己的嘴里送,他的笑意还没有消散。

“这……哪里喝的完嘛……我现在嘴里……全是这种又涩又苦的味道……”琳儿也赶紧夹着桌子上的菜往嘴里送,一块两块,油水在她的嘴溅出来,她嗯的一身赶紧用手接住那滴油……

那滴油在她的手上像在荷叶上的露珠滚来滚去,她将那滴油滴进自己面前的酒杯里,看起来,她是不想再喝那杯酒了……

“啊哦……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长羽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像很开心的跟琳儿对视了一秒……

琳儿听到他这句话第一时间抬起头,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她的嘴鼓起来……有些迟疑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这下真的笑了起来,他看到琳儿在等他说下去,又不好开口的样子,莫名觉得更加有趣了。

“这件事……哈哈哈哈哈……想起来也挺好笑的……”

“快说呀……别是什么大事……”

琳儿咀嚼起来,还不忘继续夹菜,边夹边看,有些挑剔的将辣椒夹到一边……

“嗯……”长羽枫也知趣的停顿。放下了筷子。

“不会……真有什么大事吧……”琳儿有些害怕的停下筷子,放在嘴里的筷子被她轻轻的咬着。

“我……忘带钱了……”长羽枫放低了声音……又觉得好笑,笑了起来……他的眼睛看着琳儿慢慢咬筷子的样子,很是灿烂……

“哦……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琳儿松了一口气,稍微自在的将咀嚼加快,然后又从袍子里夹了一块牛肉,刚要送到嘴边,缓缓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看着她,也有些疑惑。

“哈啊?你说什么……”琳儿将牛肉赶忙的放进盘子里。

“嘘……”长羽枫用手点在了自己的嘴上

“我没带钱……那两具身体放在梦境里了……我们……没钱了……”长羽枫比较详细的说了一下现在的处境……

琳儿感觉到了不对劲,将那块牛肉好好的放在了盘子里,还用筷子打了一下让它的位置和没有夹过一样,希望给人原封不动的感觉……

“那……这盘牛肉……我只吃了一块……可以……退吗?”琳儿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眉毛微微动着,嘻嘻的笑,她说的时候明显没有底气,声音很小,有些尴尬……

“好像……嗯……不行……”长羽枫很小心的说着话,他看了看这酒楼二楼的其他客人,虽然他们隔的不远……但应该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怎么办……”琳儿也放下了筷子……她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这里的菜。

猪肉,牛肉,青菜,竹笋,烧酒……

很普通的菜品……但是价格算起来……没有一个子儿,也是很难说清楚的……

“霸王餐?”琳儿想到了一个词,并且顺口说了出来……她把手放在桌子上,好像有想要走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亏你想的出来”长羽枫将筷子重新拿了起来。

琳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长羽枫……

“我们现在……把这些情况和老板说了……我们也没有吃多少……就让他把菜加热了……等下给别人点了这些菜的人吃……”琳儿赶忙将长羽枫的手制住……

“嗯?你不会是商业鬼才吧?”长羽枫又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也不再动筷子了。

“怎么不行……我们又没吃……”琳儿扭了扭座位,将自己的长袖子放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这个时候,没有钱……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大不了……就不吃了呗……

就这些菜……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吃的……

琳儿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金光灿灿的油光,还有那一块色泽饱满的牛肉……

“我是想说……如果我们去街头卖个艺……或许可以……”长羽枫将袖子挽起来:“你说怎么样?哈哈哈哈哈……我去卖艺去……讨个生活……那他们也就不会追着我们不放了……”

“哈啊……还要追我们的……”琳儿有些惊慌失措的往后仰……

“那可不是嘛……这世上哪有正大光明的吃霸王餐的……”长羽枫又很小声的说道:“我去给他们打一套他们没看过的拳法……肯定有赏我钱的……能不能赚回来这份饭钱……他们来的时候……你就帮我拦着他们不要打搅我……”

长羽枫很认真的露出了自己手臂,握紧了拳头:“你觉得怎么样?”

“比起这些……酒可以退吗?酒肯定是可以退的吧……我听说……吃霸王餐要给店里工作偿债的……这顿饭……不会很贵吧……”琳儿觉得不靠谱……还在想着这些东西可不可以退掉……

但是,世间就没有这样的道理不是……

“那我们先吃……吃饱了……我们就跑……”长羽枫此时又笑了起来,将筷子又拿了起来,这回他只看着菜,不看长羽枫……

“不好吧……羽枫哥哥是不是在骗我……”琳儿对这个提议有些迟疑,因为长羽枫全程都是半带着笑意的,这让她觉得长羽枫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逗她。

没有钱付款,相比偷盗而言,也算是相差无几的罪行……只是前者可能挨打,后者可能挨死打……

“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琳儿看着长羽枫将菜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这个时候,她好像认定了可以退掉这些东西一样,或者说能够止损一样……不太愿意动筷子。

“没有……也算是吧……哈哈哈哈哈嘎……”

长羽枫越笑起来,琳儿就越觉得长羽枫是在逗她玩。

其实长羽枫笑,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小心谨慎,却还是因为这种事情……而一筹莫展。

没有什么有效应对的方法。

也不是没有……

只是自己道义上说不过去……

逃跑吧……在这白灵山被别人知道了……万一以后有人认出自己……丢人可就丢大发了……要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宁极和长英兰的儿子,或者说,是个毫无身世的人,跑也就跑了,被正法司一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最后说不定乖乖来这个酒楼工作还钱……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钱……

但是……现在,自己没有想过吃饭要钱的……这些日子,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哪里来过这种地方,一时间忘记了……还以为是那具小孩子的身体。

更可怕的是,如果是小孩子……别人见了……也肯定是先看这个小孩子有没有钱,而现在自己一副大人的样子,别人也不会不礼貌的问你有没有钱……

这方面没有在意……

就陷入了比较尴尬的境地。

想起来……还是有些搞笑的……自己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对别人说自己有足够的注意可能到来的危险,并且做好防范工作……

但是现在……只能说……一声叹息和哈哈大笑吧……

“所以……到底有没有钱呢……”琳儿看着那双筷子,好像只要长羽枫说有,她就能开开心心的拿起筷子吃饭。但只要长羽枫说没有,她恨不能吐出自己已经吃下去的来……

“琳儿……以前也吃过霸王餐吗?”长羽枫将牛肉夹到琳儿的碗里:“吃吧……没事……我来解决……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早知道你会这么害怕吃霸王餐……我就不和你说了……”

“嗯……我吃过……”琳儿很不情愿的拿起了筷子,有些犹豫的看着碗里的肉:“我那时候……哪里懂那么多呀……师父父都是做饭给我吃的……一下山……我就吃了一场霸王餐……”

“那……你被关过正法司吗?”长羽枫看着不太开心的劲儿,有些怪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丢个人……我会叫我堂弟来的……你放心吃就好了……”

“我没有被送去正法司……他们打不过我……我后来觉得不好意思……就去那里无偿工作了……”琳儿难过的看着长羽枫,用筷子将牛肉夹起来,只是呆呆的看着。

“后来呢……”长羽枫能够感觉到琳儿的那种难过……是亏欠的难过……她应该是伤着酒楼里的某个人了……

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还把别人打伤了……没理又吃亏……要是内疚一下,可能也不会那么好过……

“后来……我就……工作了很久……知道我还清所有的债务……”琳儿将牛肉咬下去,撕开了一块,另一块留在筷子上。

“你……点了多少菜……”

长羽枫惊讶的看着琳儿,也停顿了下来。

“点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我那个时候……下山之后……肚子就是不停的饿……不停的饿……我就一直点……一直点……直到……那座酒楼没有食材了……”琳儿继续吃菜,喝了一口清茶。

“然后……你没钱?”长羽枫惊讶的看着琳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哼……”琳儿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酒楼没把你终身押在那里……真是仁慈……”长羽枫有些庆幸。

吃菜……吃肉……甚至是在这个时间点喝茶……

有些很奇特的,古怪的感觉……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他们……打不过我……也不敢留我多久的……而且……师父父是给了我一些钱的……我掏出来给他们看过的……”

琳儿也觉得没什么了……说话又像是刚开始一样平静了……

管他呢……

先吃了再说……

“不就是打工嘛……”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长羽枫用筷子摇了摇:“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打工……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浮云……额……飞仙印?我们去找?”琳儿吃着,停住了,有些疑惑的看着长羽枫。

“嗯……也不全是……我们单独去找……绝对找不到……所以……还是需要别人的帮助……”长羽枫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的空桌子。

“哦……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我都可以的……无论是去哪里……只要你不要嫌弃我就可以了……师父父说我有点笨……但是其实还好啦……我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这也是她明确承认的……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一定帮的!”

琳儿很自豪的咳嗽了一声,把身子坐直。

“嗯嗯……我也相信你比较强……不过……怎么说呢……你只要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就好了……帮忙也没有那么急切……现在还早的很……”长羽枫继续吃着青菜,他很少碰肉,全夹给琳儿。

“哎呀!羽枫哥哥客气什么嘛……”琳儿拍了一下自己胸膛继续说道:“我很强的!绝对能够帮上你的忙!”

“不是客气啊……”长羽枫本还想说,但是看到琳儿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只好不再说了。

“嗯……好吧……你能来帮忙……真是万分感谢……”

“这才对嘛……先不说师父父说我强……就是普通人见了我,也要说我强的……在菠萝菠萝山别的不说……就属我最认真了……”

琳儿得意的将筷子放下。

“是是是,有女侠相助,长某万分感谢……”

长羽枫抱拳颔首,颇有几分侠气。

“少侠无需多礼!包在本姑娘身上!”

琳儿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抱拳行礼,这些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本姑娘?”长羽枫抬头看着琳儿。

“女侠?”琳儿也看着长羽枫。

“好吧……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嗯……那就叫女侠……”

琳儿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我们这账怎么算?要叫店小二吗?”

“不用……我们直接去前台老板那里……”

长羽枫起身。

“怎么?”

琳儿也起身

“我有比钱更加值钱的东西……应该可以抵掉这一餐饭……”

长羽枫得意的看着琳儿,琳儿反而疑惑的看着长羽枫。

“你真没钱?假没钱?”

“真没钱……”

“那那还有值钱的东西?”

“这张脸。”

“你要卖身?老板男的……”

“怎么就卖身了……”

长羽枫惊讶的回头看琳儿。

“那你这张脸……怎么……抵钱?”

“我的脸,总有一天……上哪吃东西都是不要花钱的……只需要……这张脸……”

“……羽枫哥哥……你做的牺牲……我会铭记在心的……”琳儿转过身去,不忍直视长羽枫的离开。

“嘿!玩上了……”长羽枫笑着又转过身去,匆匆的往楼下赶。

“诶……你别逃了……”琳儿也赶紧跟上。

“你吃霸王餐……不要我留下来打工吧……”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第三章:花……余……香

“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你没有钱……”

琳儿看着长羽枫下楼,虽然……没有钱在现在是一种很尴尬的事情,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吃完了……那就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要么挨顿毒打……

虽然很可能别人打不过他们……

要么就赊账留名了……

如果……老板可以允许赊账的话。

她很想看看……长羽枫会留什么名字……

如果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的话……那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男人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名字,那么多可能隐藏的身份。

不过……就算能够赊账,老板能够相信我们这两个从未见过的面孔吗?

还真不一定。

琳儿跟在长羽枫的身后,只见长羽枫直接奔向老板所在的柜台,用着笑脸说道:“请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的……结账?”那老板是一个比较矮小的中年人,贼眉鼠眼倒称不上,就是有些很老成的……猥琐,小眼睛尖下巴。

“不不不而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在吃饭的时候……就想着这件事情了……”长羽枫一脸欣慰的看着老板,老板有些不明所以,睁着那双小眼睛打量起长羽枫来。

“怎么……什么事情?”老板看着长羽枫淡定的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好像事情确实有点多……一下子没有想起这个小伙子是谁:“我们……在哪里见过?”

长羽枫挠了一下头,有些笑意的站在老板面前。

“没有……不过……我刚刚一直在想……这白灵山你见过的人最多……所以……想要跟你打听点事……”

长羽枫有些恭敬起来。

“哦?这十里八乡的……我确实……见过不少人的……你要打听个事情……问我也没错……要问事还要在我这里吃一餐的属实不多倒是真的……都是先问,问到了……喝杯茶就去了的……”老板用算珠打了个几下,将一个数字写在了账本上。

然后,他停下来,将账本关上,看着长羽枫,示意他说出来。

而长羽枫看了一眼周围,热热闹闹的酒馆显然不合适他要说的话题。

“你看……能不能……”长羽枫有些迟疑的看着楼上。

“好吧……如果你要问重要的事情……”老板将自己的账本放好,用锁一下子锁住。

长羽枫抬手向楼上的方向一伸。

“请……”

琳儿刚好在楼梯口站着……只能慢慢的看着老板也一步一步的上楼去,而长羽枫跟在老板的后面,冲着琳儿眨了一下眼睛,嘿嘿的伸出了大拇指。

好像自己没有带钱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琳儿一脸茫然,不知道长羽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着他们上来,琳儿也就快速的坐回座位上,等到他们过来,自己端正的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举止优雅,毫不慌张。

“咳咳……我说的这件事情……还望你不要多加宣扬……我们找了这两个人很久……甚至现在,又找回了这里……不知道老板有没有见过他们两个……”

长羽枫说着话,将茶水放到老板的面前,老板其实心里有些疑惑的,看着长羽枫端着茶水有些恭敬的送过来……

这是自己酒楼的茶水……

所以这种感觉有些怪怪的……

“那……你到底要找谁呢……如果是很……那个啥的话……我估计也爱莫能助……”老板也有些害怕起这阵仗了。

这酒楼楼上倒是安静,但其实也难免隔墙有耳……如果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也不会在这里说……

说明在这个小伙子看来,这个人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只是,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的话……那确实希望渺茫……就算自己见过……也很难说清楚他去了哪里……

也不是正经情报机构……

“这个人……老板一定是认识的……你先不要着急嘛老板,这件事情……还是得慢慢说才行……”长羽枫点了一下桌子,将面前吃光了的碗筷叠在一起,放在一边:“重要的事情,就应该挑重要的说,你说是不是?”

“你……好像……在威胁我……”

老板咳嗽了一声,此时他的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这两个人是不是也在哪里见过……

但是思绪又很乱……没有那么清晰,这个男人有些坏笑的看着自己,好像……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而不单单是找人……

琳儿看着长羽枫,一言不发,很端正的在喝茶。她的眼睛瞄着长羽枫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看着,她的喉咙上下回动,像是在玩这杯茶水……

“我哪里敢呀……但是……如果你这样想……那一定是我的不对了……”长羽枫又为老板倒满茶,然后自己端起茶杯,将手肘放在桌子上,喝了一杯。

“你最好是……我这里离正法司也不消远的,你最好是真的来找人的……”老板从刚刚感觉不对劲开始……也慢慢的稍有警惕。

“我要说的事情……可能已经过去比较久了……如果老板没有想起来……我也只能认了……”

没等长羽枫说完,那老板就举手似的暂停了长羽枫的话。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你要找我认人……我尽力而为就是了……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就行……”老板也笑了一下:“你确实和其他问事情的人有些不一样就是了……”

“我是这样认为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蛮久的……如果老板你不记得了……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我也不会为难你……”长羽枫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看着老板。

“怎么……你……是正法司的人?”老板疑惑的看着他。

他觉得和这个小年轻说话,还没有正式问呢……现在的感觉就有些微妙……很有意思的一个问话方式。

又成熟,又稳重……甚至是……话里有话。

“我想,你听完我要找的这个人……就知道……我是不是正法司的人了……”长羽枫继续将茶满上,这些小杯子,要不断的上茶,还能喝出味道来……

又土,又古雅。

“哈哈哈哈哈……那你说吧……兜兜转转……还是要我帮忙嘛……真是有意思……小伙子……出门在外呢,还是不要这样说话的好,这是你遇到了我……不然……别人可是要生气的,理都不理你的……更别说找人帮你了。”

“哎呀……我要开始讲了……请你好好听一听吧……听完……你就知道了……”

长羽枫看了一眼琳儿,琳儿显然不知道长羽枫为什么会看向她,她也独自喝着茶,长羽枫这个样子,她明显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眼对视,让她疑惑,因为长羽枫很明显在瞎扯淡……目的只是为了抵了这顿饭钱,不至于在这个酒楼打工……

难道……这个瞎说的故事里,还有自己的角色成分?自己可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要是露出破绽了……那可怎么办?

琳儿向长羽枫挤眉弄眼,也不知道长羽枫会没会意,只见他咳嗽一声,用修长的食指敲了一下桌子。

“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名字……都请老板认真的听了……如果你有映像……还记得告诉我……”

“好……你说……”老板点头。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散发出一种气息,无论是我,还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依据某种气息是可以随时随地找到这个气息拥有者所在位置的,我们称这种气息为灵息,因为这是修炼者,或者非修炼者依靠呼吸灵力而天生拥有的灵力特性决定的,无论是灵界的哪个种族,都是如此,依据文化的不同,语言的不同,甚至是观念的不同,这种灵息都会有所差异,在这样子的情况下,某个人做了什么事情,正法司想要找到她,或者在现场留下了什么证据,甚至是灵息,都能够先将嫌疑人扣押下来。”

长羽枫有模有样的说,让琳儿频频点头,琳儿觉得待会绝对会有自己需要配合表演的戏份,所以听的格外认真,这顿饭钱,很大一部分会因为这场“演出”而抵消。

“是的……这就是正法司抓人的依据之一……”老板很疑惑的看着长羽枫,他看起来似懂非懂,不知道长羽枫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

“可是,这和你要找的人,或者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想要找的人可能是犯过案子的?”

老板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眼睛很小,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这只能说明一部分问题……因为这种人尽皆知的东西,如果想要进行有目的性的犯罪,那么就会有极大的可能来掩藏自己的灵息,甚至是某些招式当年的隐藏。前提是他们不想暴露自己,或者想要干完一票之后稳稳当当的再到其他地方生活。”长羽枫稍有停顿,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想要隐藏自己的灵息,最大的可能就是设置某些可以掩藏灵力的道具戴在身上,以达到混淆视听的作用。比如说香水,香粉,散香剂,甚至是贴身的香囊……这些都是常用的手法,如果是女人的话,就更加不好侦破,甚至是根本找不出凶手。”

“嗯……有这个可能……”老板点点头:“如果正法司查不到那个女人的周围,很有可能根本找不到的……先不说女人们个个能言善辩,撒谎不带眨眼睛,就是他们作案,能够想到用普通或烂大街的香气掩藏自己灵息的……也绝对是心思缜密的。”

老板说完,看向长羽枫。

“你要找的人,是个正法司也在找的人?如果是正法司都找不到……我这个穷酒楼的老板,那肯定也是难知道的……你还是索性直接告诉我名字得了……我好确定要不要再听你说下去。”

“既然老板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只好直接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了……”长羽枫又看向琳儿,本意上是想让琳儿帮衬着将这场戏演完。

灵儿会意了,很认真的看着老板,点了点头。

“嗯嗯嗯,如果老板听的不耐烦,我们直接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好了……”琳儿两只手各自拿着一只筷子。

“这样最好……听了半天……我倒是猜到你们要讲什么东西了……你们的兄弟姐妹犯了事?还是别人犯了事,伤到了你们的兄弟姐妹?”老板也说出了自己猜测。

“也不尽然……”长羽枫说着又看了一眼琳儿。

“嗯嗯,也不尽然……”琳儿点头回应。

“那会是什么呢?你还是直接说吧……不要再兜圈子了……我的账还要我去算呢……”老板又闷着喝了一口茶。

“好……我这就告诉你……老板可不要太惊讶,毕竟,我说过了……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老板贵人多忘事,可能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长羽枫继续倒茶,但是愣是拖到现在,也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琳儿也觉得奇怪。

是不是长羽枫还没有编好……直接一股脑的不打草稿就直接来找老板“扺账”来了”。

“你这小子……真是将欲情故纵发挥到了极致,你确定你是第一次遇见我吗?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连听都不愿意再听,直接找你要人名,知道和不知道都要叫你好生找一找,吃点苦头了……”老板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不过,还是很认真的竖起耳朵开听。

琳儿也觉得此时的长羽枫可能一句话就解决的问题,硬是拖了又拖,拖到了现在……

估计是早就已经构思好了……

这件事情本来有些奇怪……但是到了长羽枫这里,一切都好像很正常……无论是怎么说,怎样的人,怎样的跟长羽枫接触,这份不同寻常,都是实打实存在的,甚至是毫无违和感。

你说他精明老实……

那也不是……

你说他敬小慎微……

那也没有……

你说他成熟稳重……

也绝对不至于。

但是,就是这样,长羽枫无论怎么相处,都是让人舒服的……甚至是觉得这个人本身不会散发出什么恶意来。

“我想找的人……他的名字……叫做……”

长羽枫好像是故意的,把字拖长了说。

琳儿跟着长羽枫做动作,也期待的看着他说完这个人的名字。

老板反而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她的名字……”长羽枫微笑的看着老板。

“花余香!另一座酒楼的老板……花余香!”

“花……余……香……”琳儿没有问具体的名字怎么写,只是跟着长羽枫读着这三个字。

“花……余……香……”

老板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小小的眼睛睁开,用很圆的瞳孔看着长羽枫。

那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让他的头部开始充血,看起来像是一只红烧大闸蟹。

“这可……真是孽缘啊……”

老板好像无心的说了这句话,叹息声从他的嘴里出来,飘向虚无。

“”

第四章:犬马

老板叫来了伙计,让酒楼上所有的人都下去,并且释当的关上了上楼的门梯。

“花余香花老板,是个好人啊……我一度怀疑正法司抓错了人……”

老板的眼神在长羽枫的身上瞄,他越发觉得这个有些眼熟却又没办法知道在哪里见过的年轻人有点古怪。

“准确的说,在那一年,所有人都很害怕……也不是怕花余香真的杀了人,而是怕楚湘云这个小霸王有什么背后的势力看见小霸王死了……回来复仇,找我们的麻烦……”

老板说着,将茶喝了下去,他继续压低着嗓子说道:“你不知道呀……我们本来是感激花行侠仗义的……但杀人偿命,花老板被抓,我们也不好为她求情……直到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见到过花老板……”

“哦……你跟正法司……说了这件事情吗?”长羽枫皱着眉头,那件事情,很明显很重要。

倒是琳儿开始疑惑了。

会不会,这一路下来,长羽枫行的都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无论是到梦境中去,还是到这里来,再是问这样子的问题,或许……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还是……很奇怪的选择……一气呵成下来。

永远猜不到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还是……本身就很奇怪,这个男人。

不过……也没有那么大的违和感……就好像长羽枫在做比较超前的事情,而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懂他所真正脑子里想的东西。

这并没有什么大碍,起码目前看来,这个人还是很正常的。不要有什么猜疑,尤其是对自己人。

“正法司在场,不需要我来说,也轮不到我来说,只不过……在当时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的……因为花老板……还有光大那个小伙子,很像是地地道道的白灵山人,更别说罗木良那个小子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老板徐徐说来,又有几分踌躇,好像很悲伤的感觉。

“罗木良……现在……在哪里……”长羽枫又很轻的敲了一下桌子,好像某种特殊的仪式一样。

“你是来找罗木良的……”老板惊讶的看了一眼他敲着桌子的手,然后又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睛,他黑色的瞳眸里,像是有一股黑色的东西在游走,那绝对不是自己的脸。

即使是他在看着自己,但他的眼睛里,也仅仅是一丝黑色的游云。

这太奇怪了……

老板的眉头皱起来,看着他,又惊又疑。

“我很想明着跟你说话……但是,现在不能……如果你知道罗木良的下落……请尽快告诉我……”长羽枫又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这让琳儿看着她,奇怪的眼神让她的嘴嘟起来,想问又不能问,竟然有些生闷气。

“如果你不是正法司……那我大概知道你是哪的人了……”老板也很识趣的低下头。

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这都是没有明说的事情,心里有鬼的人,只要在晚上走,也能看到黑色而吓死自己。

“也许,这就是我纠结的事情……在很多时候,我都只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交谈,而不是在某些地方,和你像现在这样说话。”

长羽枫点了点头。

琳儿觉得很没有意思,有什么话不是能明说的呢?

罗木良又是谁呢……

他们好像谈的确实是同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不需要多交谈,他们就能心知肚明。

“罗木良已经死了……我们在城南的山坡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没有跑多远……”

长羽枫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现在并不希望听到这个……罗木良必须活着……”

“可是……他确实是死了……我们发现的时候,罗木良已经暴尸郊外了……无论是衣服,还是面容,都可以证明那具尸体是罗木良……”

老板低着头,长羽枫看不到他的脸了。

从刚刚交谈开始,这个老板从将信将疑再到确认,确实有那么一个过程,却很明显,也并没有那么轻易的转变。

“你要找花余香……首先想到的是罗木良……但是很可惜,和所有人一样,线索都断在这里……”老板低着头诉说,将胳膊肘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也在思考。

“不……线索并没有断……并且这个线索非常清晰……就是找到罗木良。他知道花余香这个人去了哪里。”长羽枫摇了摇头:“这相必根本难不倒老板您……”

“为什么……罗木良……已经死了……”老板不是很理解这个男人的说的话,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呢……

死去的人可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不,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罗木良这个人……是我所要找的人,而这个人,老板一定很清楚在哪里……”长羽枫像是冷冷的说着这句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老板腾的站了起来:“小哥,你这样可不行……要找人办事……或者……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老板看着长羽枫,长羽枫但是依然镇定的坐着,丝毫没有被自己不合情理的话所动摇。

琳儿尴尬的看着这一切,已经没有办法收场了似的,老板随时可能因为长羽枫的无理取闹而掀桌子走人。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

这算是……什么情况呢……计划是这样的吗?

不是刚刚还谈的蛮开心的……

怎么……提到花余香和罗木良这两个人,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直线下降的这么快?

整件事情,完全脱离了琳儿的想法,甚至是……乱七八糟的……

无论听不听得懂他们说话,无论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绝对不会这样子说一个死人吧……

总感觉是长羽枫做错了……如果那个罗木良和这个老板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更不好了,但是她又不能说,就算两个人当场站起来掐一架……她也只能按兵不动……什么也不做。

“死人当然不会复生……”长羽枫也顺势站了起来……

“但是……活人可以假死……假死的人,当然可以复生。”

长羽枫站起来,比老板高了很多,居高临下,有一种盛世凌人的感觉……

但是目前看来,他并不占理,就像是一个恶霸。

恶霸就恶霸……

这并没有什么……只是他眼睛里的游丝……更加的浓郁。

现在,只需要弱小无助就好了……

“你是说罗木良假死?当时正法司已经检查过了,无论是证据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已经证明了罗木良真正的死亡……”老板倒是义正言辞,有那么几分道理:“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就算你是梧桐司的人,也不要嚣张跋扈!污蔑死人!”

“梧桐司办案,讲究的并不是证据确凿,而是所有记录过的灵息……罗木良的灵息……花余香的灵息……都是正经的记录过的……只要还存在……就绝不会死亡……”

长羽枫的话,终究是挑明了说了。

“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我也只能进行强搜了……”

老板惊讶的看着长羽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梧桐司……”

老板咬着牙说着这句话。

他慢慢的走出自己的位置。

“罗木良确实是死了……”

他把手背在后面,锤了锤自己的背。

“我希望都这个时候,你就不要隐瞒了……我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情,我只是来跟你对一些细节的……”长羽枫又重新坐下。

也伸手“请”老板坐下。

老板好像泄了气一样……也跟着慢悠悠的坐下了。

“梧桐司……手眼通天……名不虚传……”老板说了这样一句话,将面前的茶水一股脑的喝完,用杯子砸了一下桌子。

咣当一声,杯子杯重重的摆好。

“罗木良眼睛……被放在了哪里?”

长羽枫没有看他,而是闭上了眼睛。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瞳眸又重新出现了。那些游云一样的黑丝一去,这双眼睛如此的坚毅,甚至是带着男性的美感。

如果是花心少女看了,也难免与之对视良久……

“喂了马。”

长羽枫眉头轻轻的皱起来。

琳儿噗的一声,将茶水吐了出来。

这……

怎么画风转变的这么快……

都发生了什么?

不对。

又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呢?”

“被狗分食了……”老板叹了口气。

长羽枫的眉头反而皱的更加难看。

他的脸一黑,难过的无以复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琳儿茫然的听着这段神奇的对话,简直是骇人听闻。

她在心里惊呼……

她不懂啊……

有谁能够跟她说明一下嘛?

但是显然不行,直到这件事情结束,琳儿也是云里雾里……

“长湖恩怨……快意恩仇……都是如此。”

老板这样说的话,把那种叹息感压了回去,甚至是一扫而空……

反而是长羽枫将这种压抑感延续了下去。

长羽枫看着已经开始跟着惊讶的琳儿,琳儿看了他一眼……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罗木良的心脏呢?到哪里去了?”

“罗木良……没有心脏……”

“罗木良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长羽枫扶着自己的额头,好像现在的情况让他犯了难。

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长羽枫明明在刚刚更加主动才对……怎么现在……反而是他……有些焦虑了……

琳儿害怕的咽了口水。

什么眼睛……什么手……这种单独的肢体结构一说出来,再加个喂字……再加个吃字……无论是顺序怎么拼凑,都是要吓掉人一条老命的……

这可不行……

琳儿喝了水,拍了拍自己的胸腹。

呼了一口气。

“琳儿……”

“在!”

长羽枫喊琳儿的名字,琳儿竟然是吓了一跳。

“羽枫哥哥……怎么了……嗯?”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长羽枫看着如此惊讶的琳儿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事情呀。”

“我说过……我们是通过那块玉石进入梦境的吧……”长羽枫看着琳儿,摇了摇杯子里的茶。

“是……怎么了?”

“那块玉石我们没有藏起来……如果被别人偷了……那……”长羽枫有些为难。

“不会吧……”琳儿此时也注意到了老板好像并没有在听他们交谈,好像是呆若木鸡的……并不是这样形容……应该是在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动作,没有动过。

“羽枫哥哥……我不懂……刚刚你们在聊什么?怎么……”琳儿说不出什么奇怪的话,她使眼色看了一下老板。

“很奇怪吗?”

“嗯……”琳儿甚至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说明……我的火候还不到家……只能做到现在这样子的胡言乱语……”长羽枫摇了摇杯子,没有一点想要喝下去的意思。

他的忧愁反而很明显……

“嗯……你用一种我不懂的话来解释我更不懂的情况……现在……我是真的什么也不懂了……”琳儿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又无奈。

“趁着他还被控制着……我就跟你讲一讲好了……”长羽枫撒在桌子上,轻轻的讲话,声音很小。

“怎么说呢……本质上,花余香是我要找的人,而罗木良只是一个媒介,或者说一个中间人,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花余香……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花余香的所作所为让罗木良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也就是你觉得的刚刚名词的怪异……但是在整件事情上,这又一点也不怪异……”

“嗯……”琳儿苦笑一下,拖着长音。

“很有可能……现在的罗木良已经成为了一个怪物,现在这里依然残留着罗木良的灵息……事情变得很蹊跷……我看这位老板也并没有知道罗木良真实地点的资格……所以……事情又变成一场空了……”

说完,长羽枫用食指的关节敲了一下桌子。

“你要找花余香……我是真的一丁半点都不知道。”老板又喝了一杯茶,看着有些扫兴的长羽枫。

“诶……你怎么知道花余香这个人的……小兄弟……这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啊?”琳儿听完了老板的话,惊讶的一声让长羽枫和老板同时看向她。

啊?

啊?

啊?

我是不是听错了……老板……怎么……跟失忆了一样。

“怎么了?你这位……”老板用手低指着琳儿,但是他的眼睛却在琳儿和长羽枫之间徘徊。

“没……没事……”琳儿重重的拍了拍自己胸腹……

好像是收到了惊吓,又开始慢慢的抚慰起自己来。

“没事就好……”

老板还是很疑惑的看着长羽枫,而不是琳儿。

“哦……我呢……是她的一个远方表亲……她不在这里……”长羽枫重新说回话题。

“啊!”

啊!

啊!

啊!

羽枫哥哥也……

长羽枫刚要说话,琳儿又是一声大叫……

“这位姑娘……你……又怎么了……”

老板疑惑的看着琳儿,琳儿这声叫,这一次确实让长羽枫都不得不停下来看她。

“没……没什么……”

琳儿摇着头。

“有……有虫子……”

“哪儿?”老板惊讶的看着琳儿,又很快的在桌子上找着。

那只……不可能存在的虫子。

当然找不到了……

啊?

啊!

原来……我们都一样会说胡话……

现在……

她只能喝茶了……

这只看不见的虫子挺好的……

起码让他们省了一顿饭钱……

她想着。

第五章:消息

“为什么会听上去这么恐怖……”

琳儿手里拿着一串糕点,周围很亮,因为白灵祭奠的关系,整个街道都在休整,七八个人聚在一起,指点着街道上某些需要休整的现象。

“因为……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那个老板说的……都是实话。”长羽枫走的很端正,将手放进裤子的口袋里,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地面的,心事重重,这样子反而让他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

“啊……我以为……”

琳儿惊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糕点。

“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们……算了……反正……我也不那么在意……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正法司……不去抓这个老板呢……”琳儿咬着方糕,拉丝一般吃了一口。

“因为……没证据……正法司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只能关他三天。”长羽枫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头。

“那……梧桐司呢……我听到你说……梧桐司……”琳儿看了一眼郁闷的长羽枫。

“梧桐司……不看证据……只要有嫌疑的都可以关进去……”长羽枫看着那颗石头翻滚来到别人的脚下,然后被别人无意间踢到旁边,他也就没在去管。

“那……你是梧桐司的吗?为什么……你会懂这些?”

“如果你真想要知道的话……也可以告诉你……”长羽枫看着旁边走过去的人,没看清脸,他回过头来,看着前面已经可以看得见的大桥。

桥的名字为【问路姻缘】,是一座有缘人才能通过的桥,只有过了这座桥,才能进入白灵山修行,更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结界,能够极大限度的规避没有任何可以进去白灵山资格的人。

因为白灵山本身并不是一座实至名归的“仙山”,而是一个类似于“军工厂”的东西,梧桐司的大部分人才都来源于这里,不同于普通招募的士兵,这里的授令直接来源于梧桐司,而梧桐司直接听命于当今圣上,还有它创始人的后代。

五大家族之一,东俞宁家。

现在梧桐司的实际掌权者,是名为一个谭明秋的老爷子,别人都叫他大总管。

谭明秋上到百年前参加了第一场【旧约战争】下到最近十几年前发生的【塔摩卡事变】,都是亲力亲为,只是因为某件事情之后便赋闲在家,七年前复出成为白灵山的总管。

这座桥,也和自己颇有缘分,世事难料,现在在这里的感觉,只有些许的平淡,甚至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悠悠闲闲,甚至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但是,怎么说呢……还是太过被动,只能等待着事情的发生,而不能提前,或者延后会发生的事情。

无论怎么说,还是应该尽早与寻荒影取得联系,没有他,敌人在哪里……或者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不偏离最好的结果。

甚至像虞娑所说的,应不应该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某个人……

“我只是假借梧桐司的名号而已……本质上,我并不属于梧桐司。”长羽枫看着那棵被雷劈了的桃树,桃树已经枯萎,黏糊糊的那种焦黑。

“这样啊……”琳儿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这整个华族,甚至是整个灵界,有各种各样的组织,他们或者依靠自己的信号聚集在一起,或者靠某种利益连接在一起,而基本上都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可以像梧桐司一样庞大,严谨,甚至是隐秘。如果我告诉你,走在这大街上的人,十个有九个梧桐司正在调查,或者是已经调查过了,你信吗?”

一个人从旁边将自己的袍子的兜帽摘下来,走在长羽枫的旁边。

“虽然你这样说显得很厉害……但是这个老板不还是……”琳儿听声音不对劲,看了一眼长羽枫,才发现长羽枫并没有说话,而是他旁边的人在说话。是宁水蓝。

他们声音很像。除了外貌上那人有些阴柔外,也可以看出很多相同的地方。

“堂哥……你……在调差七年前的案子?”

宁水蓝将自己的佩剑扣进腰带。甩了一下自己的白袍子,将佩剑遮住。

“不……这件案子已经没有办法差清……罗木良以魔物的身份活着,但是仍然有某些意识……那个老板并不知情,他的报复让罗木良恢复了短暂的意识……他以为他囚禁了罗木良……但是罗木良已经走了……”

长羽枫摇了摇头,宁水蓝识趣的停下,绕后来到了琳儿的旁边。

“琳儿姐……吃花糕呢……”他看着琳儿的花糕,搓了搓手,感觉很馋的样子。

“啊……嗯……”琳儿抿了抿嘴巴,将嘴上的花糕粉舔掉:“不是……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事吗?”

“我……刚好路过……”宁水蓝也挺着胸膛,走的很端正,好像这一家子的人,都是这个姿势走路。

“我堂哥……应该没钱了吧……”

“啊……我不知道诶……”琳儿看了一眼长羽枫,长羽枫回应他,给了个肯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应该是没钱了……”琳儿继续看向宁水蓝说着,宁水蓝没有长羽枫高,但是现在站着也足够看到琳儿在白光下发光的额头。

“哦……我就猜到了会这样……所以我是来送钱的……”宁水蓝很扫兴的撇了一下嘴巴:“哪知道你们完全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真的?”琳儿又瞄了一眼长羽枫,长羽枫这次看着别处,她没有得到怎么回答宁水蓝的答案。

“花余香是做酒楼的嘛……老板也是做酒楼的,明着斗暗着斗,都是正常的……罗木良本身作为普通人,他的立场就应该站在中立才对,那样他才是最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可是,很可惜,他站在了自己不应该喜欢的人这边……这样子的下场……也不是很奇怪……”宁水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说梧桐司,就是正法司,这种仇杀……他杀……恶意伤害……都数不胜数。”

“停停停……你们两兄弟就是喜欢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我听不懂的……还是不要说了。”琳儿吃了一口花糕,甩了一下袖子。

“嗯……这都是宁家人的通病……还好我们家家大业大,不然一定会被认为是神经病给抓进去……整天说胡话。”宁水蓝哈哈一笑,像是在自嘲。

“其实整件事情很简单的呀,被抢了生意,谁都要生气的呀,不是仇家都要变成仇家的,而仇家跳的最欢脱的那个,被别人记恨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恰逢又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做掉他又不被正法司发现,并且还可以瞒天过海……然后就做了呀,江湖险恶,就是是这么简单。”宁水蓝依然笑着解释,回到了长羽枫的旁边。

“不对呀……既然你们知道了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不通知正法司呢?就让他这样逍遥法外?”琳儿模糊的听懂了他们哥俩想要表达的意思。

“没办法……这件事情……很复杂……正法司肯定是没办法抓他,而若是梧桐司抓他……估计还要奖赏他,那梧桐司亏大了……”宁水蓝叹了口气,转而对着走神的长羽枫轻声说道:“堂哥,龙须公死了……公国损失了一位元老,帝国当年很可能会改变策略……战争到来的时间可能会加快。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长羽枫的眉头紧锁,看着宁水蓝,那种难以置信让他的汗毛竖立,只有这样的消息,才能够让他驻足,停在路中间。

“谁……”

长羽枫只说了一句话。

“远东的一个……剑客……极有可能……是远东樱花岛的原住民,龙须公是非常重要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是权谋之间的刺杀,只能是……复仇……”宁水蓝说完,将白色袍子的帽子戴上。

“我走了……你好好回味回味吧……如果战争加快,更糟糕的事情就会接踵而至。”

宁水蓝匆匆的冲了出去似的,拐进一个街角,消失了。

来去皆是匆匆。

“他……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听不到?”琳儿疑惑的看着有些震惊的长羽枫,他突然站住,天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消息,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没什么……就是……唠了一些家常……”

长羽枫点头,然后很轻的摇了摇头。

“哦……”琳儿应了一声,将整个花糕咬下来,将竹签放在手上,四处寻找着垃圾桶。

看见了,要往回走,她手上生出灵火,将竹签一下子烧掉。

“话说……梧桐司……真的有这么厉害么……如果真有你堂弟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要放任这个老板做这么可怕的事情也没有惩罚?”

琳儿好像还耿耿于怀这件事情,毕竟,喂马以眼,喂狗以肉,可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本身,这个老板是一个很怪的人,甚至是一个隐藏的变态,无论是长羽枫怎么说,她都会信的。

问题是,这样子好像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正法司不敢,那个在宁水蓝眼里的那么厉害的组织,也没有将这么恶毒的人就地正法。

“嗯……既然我和宁水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说明梧桐司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本身看起来很恶劣,但是只要牵扯进花余香,无论怎么样恶劣,都有可能完全不一样的处理方式,所以,梧桐司肯定也是选择了另一种的处理方式。”

长羽枫说着,看着小孩子在街上奔跑,他们手里的风车转动,哗啦哗啦的。

“梧桐司……花余香……到底是什么人?”

琳儿也看着那七彩的风车轮转。

“花余香……是一只黑精灵……准确的说,是黑精灵里一个小队的队长……擅长用毒……”

长羽枫又开始慢慢的走,向着问路姻缘。琳儿跟了上去。

“天哪……水蓝不是说……花余香做的是酒楼生意吗?这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了……甚至是不可思议……当然前提是你没有骗我。”

“嗯……是有点可怕,听到她擅长用毒的时候……但是,一个用毒的人,炒菜很好吃,就像是在调配调味料一样吧……也不全是很不可思议。”长羽枫调侃似的看了一眼琳儿。

“那……更可怕了……我反正是接受不了这种东西……如果一个很坏的人突然做起好事来,我也会觉得很别扭……”琳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将手放在脸上:“黑精灵……好像……从来没听过呢……”

“黑精灵……算是精灵族的低级种族吧……”长羽枫一步踏上桥砖,这桥是平平常常的石头桥,因为经常有修,现在说是全新的桥梁也说不定,潺潺的水声,像是一步又一步的行进队伍,整齐有序的由西向东,层层叠叠。

“是嘛……我不知道……”琳儿站定,看着长羽枫的全身发光。在桥上,万千的金点飞起,层层叠叠的由内而外包裹住长羽枫。

“嗯……他们的一部分……会使用……比较可怕的力量……比如说……楚楚……不对……是魔王们相似的力量……暂时还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黑精灵是所有种族都想要控制住的种族,他们的遭遇本身就不是很好。”

长羽枫一挥手,所有的金点,都顺着他挥起的手上扬,像是一道金色的薄纱,那一片金色淡淡的消失。

这个动作很女士,但是长羽枫做起来,像是真正的阳刚之气收敛,起舞般的消散。

奇怪的事情太多。

就算是一一问过来,也不一定是能够问的清。

就算问清了……也不一定有用,起码对于自己而言,无论是花余香,还是罗木良,甚至是那个老板,再者,是那个堂弟宁水蓝,都不是很重要,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就是了。

真正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像是起舞般阴柔挥手的男人。

这个男人,无论有多么奇怪,无论有多少句真话,无论有多少句假话,无论何时何地,有多少秘密不能说,都如此的……让人觉得踏实。

他并不是那种永远一惊一乍,永远成熟稳重的男人。

而是,总是看着眼前的,好坏,都看的透彻,直接,透亮,真知灼见也好,卖弄也罢,这个男人,都是如此的清晰,和难得。

很糟糕,又很美好。

“哎……”琳儿也踏进问路姻缘,金色的光点同样来到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叹气?”

“我在想,如果我是一个预言家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不是去猜。每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很不开心。”

“知道未来……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宁愿只知道过去,和现在……”

“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

“真好……不同也是一种美。”

“那……就让我们这样不同下去吧。”

“嗯。”

第六章:白灵山的课堂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人作为身体机能所引发的一连串问题。

更直接的便是饥饿,饿了就是饿了,没有为什么,因为身体告诉你你饿了,传达到大脑里,再把这个意向表达出来,你可能不自觉的就去摸自己的肚子,因为那里的异常让你不得不去注意,脑子接收到的刺激性信息就是需要一些充饥的食物。

没有这些食物,你的饥饿会让你在初期做出不适当的小动作,甚至是越发的颓废,不说回光返照,就是长时间的没有得到食物,整个人都可能会瘫痪,什么都无法做到。

再然后,如果有一份可以吃的食物,不狼吞虎咽都难,当然,要是从来没有挨过饿的人,是绝对不知道这种东西的……

我年轻的时候……嗯?李境岳怎么没来?有谁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一只苍老的手拄着一个拐杖敲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啪嗒的声音。这是一位穿着白灵山青蓝色导师衣服的老人,他的腰间是一块白色的玉佩,晃呀晃的,在他的腰间,借着阳光闪闪发亮。

“没有人知道吗?”

老爷子又敲了一下地面环视了讲台之下,:“冉义也没来……有人知道冉义去了哪里吗?”

台下,也就是白灵山导师所需要面对的一从听讲的学生。他们每个人坐的不是很近,错落也有别,但总是安静的,他们一边用灵力将自己抬起来,像是浮在空中,一边用自己的方式记着课上的知识,当然,也同样随意的多,更像是春游时某人提议坐下休息,其他人也就随意的坐下,没有那么多严谨的规矩,这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平台,有假山有真水,甚至能够听到鸟兽的鸣叫。

“虽然再过两天就是白灵祭奠了……但是,这不是还有两天么?还是要把心收一收的,我知道你们归心似箭,但是这课还是要听的,现在讲到的是已知魔兽的攻击动机,离家远的弟子们,在路上遇到了魔兽,也是可以用来防身的嘛……”

老爷子用拐杖一甩,将一个只穿着下身衣服的人用蓝色的灵力图像展示出来。

“在某种意义上,魔兽的攻击动机基本上都是肚子饿了,或者是侵犯到了他的领地,当然,很多时候,没有为什么,魔兽凶兽们攻击你,就像是人需要进食一样出于本能,这可以看做是一个身体的机能。如果非要讲的话,那就是魔兽感染了魔兽,无论是异变科还是结晶科的魔兽,都是感染了魔气,导致丧失了理智,甚至是会排斥掉我们刚刚讲的身体本能,也就是说,他们这个时候攻击你,不是因为饿,也绝不是因为你在他们面前弱小不堪,一下子就可以拍死你们,而是因为,他们感染了魔气,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导师……如果从因果分析来看,魔气感染……不就是魔兽们想要攻击我们的原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攻击我们就是因为肚子饿,侵犯了他们的领地,还有魔气感染,这……不是”那个举手问话的女弟子一脸茫然:“自相矛盾?”

“郑一朋……有问题是好的……但是我刚刚已经说了……感染了魔气的魔兽们攻击我们是不需要理由的,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们身为金字阶以下的弟子,第一时间就是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要乱来……千万别听其他导师说的去正面攻击,因为魔气是会通过伤口进行感染的,就算是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但是只要被那个魔兽抓伤一道口子,没有及时治疗,成为行尸走肉也是迟早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跑。自己的小命要紧。下次不要提这么蠢的问题,好好听课。我说了……魔兽攻击你,并不需要理由,也没有为什么,你能做到的要么是击杀它,要么就是逃跑,你不要管他饿没饿,也不要管是不是进了它的地盘,更不要想有没有被魔气感染,跑,没有为什么,也不要问为什么。”

老爷子将那具身体具象化,形成了一个真正大小的男子。

那个名为郑一朋的女弟子回头,向身后的另一个女弟子耸了耸肩,无奈的咧嘴微笑,然后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那具男人的身体,其实这具身体更像是没有性别,但又不至于是骸骨。

“我们所有的药,会先经过我们的肠胃……”老爷子用拐杖点了一下男人的腹部,一个很小声东西浮出那个灵力男人的腹部:“主要是胃部,无论是救人的药还是有毒的药,都需要进行消化,你们不要听那些说书人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什么喝了断肠药之后还能说那么一大段情话甚至是立刻死亡,什么吃了一口神药之后,屁颠屁颠的就起来生龙活虎了。那都是骗你们这些小孩子。无论是哪一种药,是需要经过肠道进行消化的,除非是服用了其他致命的东西,只要是口服,一秒钟立即见效的都是假的。当然也可能存在某些极其恶劣的带毒性的药物,或者说某些生物身上取下来的毒液,只需要进入你的喉咙,说着咽喉往下落,也就是这里。”

老爷子又用拐杖点了一下那具男人胸口的位置,一根笔直的小管道浮现出来。

“在这里就开始被吸收,那确实会快一点。但也不至于当场毙命。更多的是痛苦的挣扎,然后毒发身亡。整个过程都是绝对痛苦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没有痛苦的药,因为带毒的药本身就是通过千奇百怪的物质,从内部侵蚀你的身体。咳咳咳……”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让所有人先休息一会,老爷子拍了拍自己悲,拿起了自己的杯子,摇了摇,皱了眉头,往这个平台的下面走下了去。

那具男人的身体慢慢的消散,蓝光的星点漂浮,化为乌有。

“我说吧……有你这个优等生在,老爷子不会生气的,这不是讲着呢么……”一只手从旁边的假山上伸出来。然后是一个大脑袋,一双贼兮兮的眼睛。

他的声音很小,眼睛盯着周围休息的弟子。

“这白灵山少主根本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是你……我绝对不会去看的……真是的……”冉义的大眼睛在假山上慢慢的升起来,看着老爷子走下去。

“我哪知道啊……”李境岳一跳,便跳出假山,蹦到郑一朋的旁边。

冉义很快也跟上,在李境岳的后面快速的打坐,让自己浮起来,然后开始整理衣服。

“小郑!小郑!老爷子没说什么吧……”李境岳也催动灵力浮在空中,端端正正的坐好。

“没……不过,还是提了一嘴的……比如要你们收收心……”郑一朋见怪不怪,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她本身的容貌也算是端正,只是眼睛有些小,所以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多的美感,反而给人很奇怪的感觉。

“哎呀……老爷子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嘛……所以,收心呢……也就是散心,他叫我们多出去走走呢……我们也很听话的,哈哈哈哈哈嘎!”李境岳开心的看着郑一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冉义也看着郑一朋,凑到李境岳的身边说道:“一朋,老爷子讲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郑一朋摇摇头很无奈的说道:“反正听了也白听……一会儿又有道理的……一会儿又没道理的……真的是八字不离自相矛盾……我都快听的心肺停止了……”

“看吧看吧……”李境岳一脸骄傲的看着冉义:“我怎么说来着……只要是张老爷子的课,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什么带毒的药,什么神药,都是放在一起将的,还要我们记那么多吃死人的鬼药……简直丧心病狂!”

“哎……你不懂……我们在白灵山就像是在世外桃源一样,没有什么危险可以真正的靠近我们……但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终究是山外的世界,先不管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就单单是那种千奇百怪的被感染的魔兽,都是极难对付的。”冉义一说起话来,气息就平稳的很,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哎呀,听你这么说,灵界的老百姓都不要活了……在外面那么多恐怖的魔兽……谁对付的了啊……就真有以一敌百的,我估计都够呛。”李境岳叉着手臂,有些大声的嘟囔。

“哎呀……你们怎么一来就吵架的……李境岳……你让着点冉义啊……老是欺负好孩子!”郑一朋的声调上扬,这种事情好像发生的很多。李境岳则是闭上了眼睛休息。

郑一朋锤了一下李境岳的手臂,然后哦的一声面相冉义说道:“冉义,你会走吗?白灵祭奠了……你也该回家看看了吧……这都快一年了……”

“我不想回去……”冉义没有想到郑一朋会问这个,有些支支吾吾的看着李境岳。

“一年诶……也不回去吗?你父母不会急吗?”郑一朋有些疑惑。

“不会……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今年不回去的……”冉义摇头。

“好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回去好了……你需要让我带点什么回去吗?”郑一朋很认真的看着冉义的大眼睛。

“我想想……”冉义摸了摸他的小下巴,然后点了点头:“有的……带一封信吧……”

“好……”郑一朋坐端正。

因为她瞥见老爷子已经走上讲台了。

只见老爷子将瓷碗的杯子放在讲台上,又是一个严肃的眼神扫视着讲台下。

“李境岳,冉义,你们睡过头了?怎么这么晚才来?”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就这句话,让冉义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珠了。

“我的杯子被别人弄坏了……我在想会是谁这么无聊用自己的通灵魂将我的杯子打碎,你们可有什么头绪吗?”

李境岳和冉义双双站起,其他人的眼神也就齐刷刷的看向他们,所有人都浮在空中,被蓝色的灵力托举,而这两个人站起来,就更加显眼了。

李境岳一脸茫然,甚至是理直气壮的站着叉着手臂。

“我李某人逃课也就逃了……也不见得怎么样,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肯定不是我干的……”李境岳看了一眼冉义,冉义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现在的冉义只是很怕被点名处罚而已。毕竟是好学生,被罚一下都是要害怕上半天的。

“那冉义你知道吗?”老爷子好像认定了这两个人一样,一直盯着李境岳这边。

“冉义不知”冉义说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偏低着头看着李某人。

“不知也罢,你们两个将《万药百解》给我抄一遍给我。这件事情就算了……”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这显然是一个新的杯子。

“啊……反正写了……你也是撕掉……还不如不写呢……你又不会留着做纪念……”李境岳也显然没吓了一跳,因为《万药百解》本身是一本超级厚的书,上面千奇百怪的解毒方法甚至是民间偏方……

这种量,可是很吓人的!

简直是和堕入地狱般的惩罚同等恐怖。

“所以,李某人是可以抄两遍的意思对吗?那你写两遍就好了,我会好好珍藏的……”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将水杯放下。

“冉义呢?有意见吗?”

“没有……”冉义无奈的摇摇头。

“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我就罚我嘛……是我怂恿冉义陪我逃的,我大不了抄三遍嘛……你就不要罚冉义了,不是说坦白从宽嘛……冉义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境岳放下了手,开始有些担心冉义会很在乎这件事情。

很明显,冉义确实很在乎,不过也没有那么明显,仅仅是低着头而已。

好孩子认错,就是这样的……要他说话,他一定是能说的,但要是问他为什么这样子,那就只能委屈给你看了。

“那你抄三遍……冉义不受罚。就算你觉得上我的课很蠢,也不要再闭着冉义一起疯,你将来是李家的继任者,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但冉义不行。冉……”老爷子

“我养冉义不就好了!无所谓的……反正我李家家大业大……”李境岳也没有怼老爷子的意思,好像只是在说一种事实般的,冷静,严肃,也没有阴阳怪气,反而平平淡淡。

“李境岳……别说了……”冉义小声的提醒,有些着急。

“哦……”李境岳轻声的应了一声。

“李境岳……我老了,也不和你争,但是你要记住,白灵山的弟子,再是张扬跋扈,在导师面前也需要有礼貌。你可以逃课,但你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的破坏老师的财务,这里的导师哪一个不是教了数十年的老人?小手段,上不来台面,还是少用的好,我又不是不通事理,但是,你年轻气盛,还是要压一压的,不然很难成气候,记得抄写完成,此事便作罢。”

“好……”

这句话,是冉义答的,冉义答了,李境岳也跟着好了一声。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

李境岳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冉义无奈的笑着看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境岳也笑,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

第七章:逢

“你们要永远记住两件事情!”

老爷子郑重的咳嗽一声,用拐杖点了一下地面。

“第一句!人被杀,就会死!不要去打肿脸充胖子!”

“第二句,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首先要学会谦逊,以平常之心待之,切不可狂妄自大,粗心大意。好,今天就讲到这里。”

李境岳坐在台下,还有些悻悻的生气。毕竟抄写三遍整本书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

白灵山的导师,真要找出一个共同点,那就一定是护犊子,也是真的护犊子,绝不是说说而已,只要是其他山门诋毁,或者是需要帮忙,导师们绝对是一致对外的,绝不含糊,先分对错,再决定惩罚,最大的护犊子限度,就是只分对错,不记惩罚。

就像是这次。

要罚只罚李境岳,而不是冉义。

谁叫李境岳不是老爷子想要护的“犊子”呢?可以看出来,冉义在老爷子那里可是个顶个的好弟子,而不是李境岳这种调皮蛋。

“切……说是两句……结果是七**十句了……”李境岳生闷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每次都只罚他。

“哎呀……这有什么……哪句在理,就听哪句嘛……何必在意句数问题不是?”郑一朋哈哈的笑,冲冉义使了个颜色。

冉义有些无奈,只好轻声细语的说道:“早就说了不要去的……”

李境岳看着老爷子离开,他们三个人仍然坐在原地,准确的来说是打坐浮在空中。

“好嘛……又没看到什么……下次我还是要去的!你不去,我也要去……”李境岳将腿一放,慢慢的落在地上,其他的弟子们也纷纷落下,导师走了,便是前往下一门导师讲学的高台了。

更有甚者,就是在亭台楼阁之间讲学,然后饮酒喝茶的,白灵山的山水,就是为了导师们建造甚至是加设的,白灵山的导师分门别类下来,上三道层层分下来有四格物,三致知。格物便是实际的经济运用操作,致知便是灵力的运用理论。下三道,就更是有五格物,四致知的学问。导师们更是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钻研自己的所学和修炼,这样子讲学,很大程度上,只是讲一些皮毛,因为格物,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只要不是傻子,说都会说,但是做起来,就肯定没有说的那么容易。

因为需要弟子们对所有的六道都有些许的知识,不至于在某种地方连所要面对的危险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这种有辱白灵山的行为出现,所以,在致知这件事情上,白灵山的导师上到白灵山的基础道门,下到市井文化,都有安排。

无论是被分到哪个阶哪层的弟子,都是需要系统的致知学习的,而格物才是他们更应该追求的东西。

这不同于导师们对于新的灵力招式,或者是灵力原理的探索钻研,弟子们的学习肯定是没有那么快跟得上导师的,因为导师都是有足够多的战斗经验,要么就是实际的操作经验,绝对不会含糊。

为人处世当年倒是各有各的不同,有很受弟子欢迎的,比如美女导师张凤洋,就是男弟子们各个都抢着要去听她所授课业【通灵法则的初步讲解】虽然这门课业说的是初步,但是绝对高深的吓人,在某种意义上,通灵魂都是传承的,只要是这样,就难逃得过通灵魂不愿意承认新“宿主”这样一个“认主”过程,那么张凤洋导师就是引导弟子通过通灵魂进行历练的,无论是从心性,还是能力,都有百般刁难听课弟子的意思。

她性格也是泼辣,经常用小语言骂自己所教的弟子们是猪。她越骂,弟子们越喜欢听她的课,就是这么奇怪。导致张凤洋的外号中除了张虎妈,还有猪妈妈这样一个怪称在弟子间流传。

再就是一位奇怪的导师,他总是喝酒作乐,逍遥自在,终日泡在酒坛子里,只有在讲学的时候,会清醒那么半天,然后,又是看不见人影。他只有一个花名,叫荀公,讲授的是重要的仙灵道的知识,名为【通法之术入门】,但是他讲课,多是让仙灵道的弟子自己去领悟怎么用灵力转化为可以千变万化的法术。要么是自己先快速的演示一遍用法术隔空取物,变化物体,动作之快,思路之快,眨眼之间,让弟子们根本防不胜防,然后,就是自己进行变换,全然不经过荀老的真正教授……所以,弟子们有多恨他呢?背地里都叫他荀老鬼。

好在,还有其他下设的仙灵道课业导师,而按照荀老的意思,他说其他的导师已经教过了,再让他教一遍,可不就是废话了吗?所以,他只需要让弟子们知道法术里,是有这一招的,然后让弟子们自己想办法,自己动脑筋运用出来,说不定还能创造出自己的招式。

听起来头头是道。但是弟子们恨的牙痒痒,也就只能默默的给他安一个荀老鬼的称呼。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白灵山弟子的家常便饭,先不说白灵山的规矩,就单单是白灵山的【问路姻缘】桥就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能够进来的,也自然是没有多少歹意。

护犊子,就护犊子啦。导师们直接

李境岳拍了拍自己的腿,将衣服的下摆弄端正。

“走吧走吧,明天就要下山了!等到我写完,也就是回山的日子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诶!你这样想,那就是对的嘛!和老爷子计较,真不行的。”郑一朋跳下来,跳在地上嗒啦一声,她穿的靴子上面有铁器,为了增加腿上的重量而特意做的。

“哎……”冉义也像是鱼一样纵下来,有些不开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诶……冉义……你怎么还是不开心的……”郑一朋也拍了拍自己腿。

总是这样坐着,实际上也不是太放松的,毕竟一个阶的弟子上百号人都是在的,肯定不能太放松。

“我是觉得……老爷子应该罚我的……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冉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以绝对认真感觉说出来,可就真不是开玩笑的。毕竟,这个人叫做冉义。

“那……你就让老爷子罚你嘛!和我一起抄写,多稀罕啊!”李境岳将手搭在冉义的肩膀上,嘴角上扬,有些调侃道:“多新鲜啊!”

“哈哈哈……冉义是这样的!李境岳,你学着点!你要是有冉义一半好,也绝不会不受老爷子待见。”郑一朋伸了个懒腰,冲着李境岳坏笑。

“哼,小爷我,不!需!要!”李境岳推了冉义一把,让他走了起来,郑一朋也跟了上去。

“我这不是尊重老爷子的意见吗……”冉义无奈的坏笑。

“好小子!你坏透了!就这老爷子还惯着你!”李境岳挠了一下冉义的腰,冉义哈哈哈的奇痒无比赶忙躲闪。

“那你就跟老爷子说不要罚你嘛……哈哈哈……”冉义跳开,有了笑颜。

他比女人还要白净,这一笑,就像是盛开的白花,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

“看我不来惩罚一下你!”

李境岳跟上去,想要“惩罚”一下冉义的小腰肢,但是被冉义又一下子躲开。

郑一朋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他们在回金字阶的下山阶梯上跳跃打闹,路过的都是师哥师姐,师妹师弟,也没有那么多拘谨,倒是一路上都有人跟着轻笑痴笑。

李境岳生的方刚,也是清秀的小生,两鬓垂髫,飘飘然在跳跃之间柔顺的像是长发。

冉义生的柔弱,要不是男儿身,那必然是娇柔的小姑娘,他伸手投足,也是一种谦逊之气,就更加的惹人生怜了。

师妹师姐见了这两个人的容貌很难不自愧不如的。

“诶!我们去山下吃花糕好不好?好久没有吃了!明天就要回家了……白灵祭奠恐怕我是吃不上了!就现在去吃吧!”郑一朋跟着,在他们的身后追着。

她作为这两个活宝的老相识,也算是能够天天见着他们的“绝美容颜”,也是见怪不怪了。有多少师姐师妹抢着和郑一朋托话传给这两个活宝,但是,都被活宝们拒绝了,郑一朋虽然长的不漂亮,但是也不见得有多难看,美女佳人自在少数,才显的珍贵嘛,郑一朋不骄不躁,在师哥师弟里的名声也是好听的,当然,那些师哥师弟们……更愿意和李境岳和冉义玩。

所以,对于郑一朋的羡慕之情,男女都有。不羡慕郑一朋什么,就单单羡慕能和这两个美男子“黏”在一块。

“小郑,又不是不会回来……花糕有什么好吃的……我从小吃到大的……也没觉得好吃……”李境岳依然不折不挠,紧紧的跟着。

“好啊……我明天也是要走的!”冉义发话,郑一朋就觉得妥了。

“嗯嗯,我们现在下山,晚上早点回来。”郑一朋加快脚步,与他们并行。

“要喝酒吗?我们山下喝酒?”李境岳也停下了动作,一跃跳到树枝上,而后轻轻的落下,在千尺阶梯上行走。

冉义也轻轻的在他旁边停落,郑一朋又是很重的一声吧嗒跟上。

“不喝酒……”冉义摇了摇头。

“对呀……喝酒干嘛……”郑一朋点头。

“喝吧!小郑明天要走……”李境岳拍了一下郑一朋的背,他隔着冉义,冉义走在中间。

“也可……以……”郑一朋有些迟疑。

“那就去喝酒……花糕也吃!又吃又喝!多逍遥自在。对吧……”李境岳冲冉义笑。

“不喝酒……喝酒没意思……”冉义不看李境岳。

他们一同走在白灵山的下山台阶上,两旁的台阶轻松,白灵山的云雾结界里,白天黑夜都难得那么清楚,这个时候,太阳刚刚还在西边的黄昏之处,而现在走了这么一遭,这太阳便没影了。

两处的景色,也看不清了,走到真正的下山之上,人就开始少了。也有少数下山的人,但都没有他们这么欢脱。

上山的,应该是没有的。

起码,这一路望过去,是不应该有的,白灵山刚刚准备过白灵祭奠,这个时候上山的,真不见得有什么人会来,白灵山才刚刚解除封山的状态吧……

“不喝酒才没有意思呢!”李境岳调子起高了,声音有些尖,他一直盯着下山的台阶,这个时候,从千尺台阶下山,越是靠近山脚下,就越是有些昏暗。

“哎呀……喝酒嘛!”李境岳像是撒娇一样,看着冉义。

冉义屏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好好好,那就喝酒……”

冉义的声音开始在山脚下回荡了。

说明也快到山脚下了。

“哎……羽枫哥哥……为什么这座桥的名字那么奇怪?问路姻缘……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难道是专门给人算姻缘的桥吗?”

有一个女声也回荡在他们的耳边,很轻,还没见着这人,便是悦耳般的轻盈。那股子俏皮劲就映入耳中。

叫谁哥哥……

羽枫……

三个人都朝身后看过去,有两个同时下山的弟子也看着他们。

这个名字……

怎么说呢……有那么些奇怪,不是怪在有人会取这样的名字,而是,怪在,同名同姓,要是有人不说还好,说了,就是要问姓什么……

五个人有些迟疑的看着山下。

虽说是开了山门,但是这个点来的……也是稍有奇怪的,如果是家属的话,能一家子过问路姻缘,也是很神奇的。

“因为第一代白灵之主和她的夫人相遇,就是在这座桥上……据说……他们是打架认识的……那个时候,白灵山还没有成为白灵山,只是一座荒山,白灵之主四处寻宝回来,发现自己的小山头被一个女人占了,那个女人特别喜欢白灵之主的志向……然后……就……成为白灵之主的妻子……”另一个解释的声音倒是沉稳,带有阳刚之气,反而温柔的多。

“哇……还可以这样的嘛?”那女人的声音很是惊奇,终于有两个人慢慢的走上山来。

这白灵山的山脚下太暗,只看见一黑一红的两个人向上走来,相必也是一男一女。

那个男的,好像知道白灵山的……很老的事情。那多是白灵山的奇闻异事,弟子们肯定是听过的。

包括李境岳,冉义。

郑一朋惊讶的看着李境岳,挤眉弄眼的表达自己的惊讶,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又想要表达自己的……震惊……

“大概是这样的……不过,有很多细节已经无法考究了……白灵夫人都是比白灵之主厉害的存在,这差不多都快成为白灵山的传统了……”李境岳以为郑一朋不知道这个故事。

“哎呀,我是……说……”

郑一朋刚要说话。

那两个人就慢悠悠的走上来了。

也不见得李境岳会在乎什么尴尬不尴尬。

“嗯……”冉义点了点头。

郑一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点头。难道……他也不懂吗?为什么……会有这个时候上山的……

“这个小兄弟说的很对。”那个男人站在李境岳的旁边,有些夸赞的说道:“问路姻缘……本质上是一种纪念性的名字,据说没有这座桥……当时第一代白灵夫人都要走了……是这座桥留住了她。”

“那很浪漫啊……”那个红衣服的女人笑着,看着这三个停在这里的人。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停下,还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请问……你们是……”冉义很恭敬的看着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

“我们是来找人的,今天不是开山门么……我上来找人……”黑衣男子也很恭敬。

“那就不打搅了……”李境岳点了一下冉义的肩膀,又点了一下郑一朋的背。

“嗯……”黑衣男子只是点头。

出于礼貌,还是行了个手礼。

“好……”李境岳也回礼。并没有多问。

再奇怪的人,进了问路姻缘……就没必要那么警惕。

“如果真要算起来,问路姻缘是一个结界,和白灵山本身的结界一同保护白灵山。”

那个黑衣男子又娓娓道来。

他们彼此慢慢的走。

李境岳三人回头看上山的两人。

有些疑惑为什么刚开山门就会这么早有人上山,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懂白灵山,肯定不止熟悉问路姻缘了。

“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做父母的……我爹娘要是这么好就好了……”

郑一朋有些悻悻的说道:“一开山门就有来接……”

“哎呀……我爹来接我回去……我非吓死不可。走啦!小郑!”李境岳最后看了一眼那两个还在交谈的身影,皱了皱眉,推着冉义和小郑下山。

第八章:藏书阁

“他们……是白灵山的弟子吗?好年轻诶……”琳儿看着这边的山水,饶有兴趣的用手抓了自己一小撮头发甩来甩去。

这山与亭台镶嵌在一起,这水与楼阁层层交织,上下相隔,有天空中的繁星点点,水天一色,都是银光发泛,星彩熠熠,这样看来,真有九天之水从银河落下的架势,此情此景,如果是富有闲情雅趣的人见了,必定是满腹才情抒发而出,滔滔不绝。

山林之间,水天之间,钩错纵横,好似四海八荒,浑然一体,天然而成,更像是画卷的妙笔生花处,点点清墨,便是半个灵界奇绝。

美,那是真美啊。这水潺潺一声流入耳来,就像可以洗净俗人的烦恼一样,这山好像层层叠叠,上下的阶梯玉栏绵延而去,缠绕白灵山的两条苍龙好似桀骜于风起云涌之间,怒吼山门,威风堂堂。

尤是跟着这一路上来,鸟兽虫鱼也纷纷作响了,或许是见了生人,从嘈杂之声缓缓的降下来,又是些许的虫鸣,宁静之声缓缓而来,也算是难得的让人心安。

这里不是田野,确实有乡野之间香甜的味道,不知是哪里的花朵盛开,每天在这似有似无,游云若丝般的香气之中听人讲学习艺,莫不是真有天下名山的豪情。

琳儿这样子看,好似少女娇羞般的观看这里的一切,行人不多,但是这样才好的,上了山脚的台阶,就没有那么大的空谷回声了,她喜笑颜开,又有些惊奇这里的一切,好似进了百花园,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又只能跟着长羽枫向前走,莫不是长羽枫,她倒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这里慢慢的观摩的,她想起来她被师傅带到菠萝菠萝山的那一天,也是这样,不,或者只要遇到新鲜的事物,她就是这个样子,好山好水,没有人欣赏,也怪可惜的不是吗?

她的眼睛一直在跟着行进的速度慢慢的往上看。边看边问。

毕竟旁边的这个男人已经素有百事通的称呼了。

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因为不明说,好像什么东西都一知半解,但又不失自己的看法。

如此想来,也是难得。

“是啊……这么年轻……真好……”长羽枫若有似无的看着这一路上的山山水水,他有些沉闷了,不似平日里的自然。

“诶!我们现在!也很年轻啊!看!”琳儿欣喜的指着一个水池的一方,那里有一只正在休息的超级大的白鹅,甚至是有人半个身子那么大。

它休息的时候将自己的长脖子藏在雪白的翅膀下面,虽然看不见他的全身,但是一眼就可以知道它是一只鹅,因它那一身雪白的羽毛在星光下白白净净,没有一点点瑕疵可言。

“鹅!”

“对……那可是一只很厉害的鹅,这里的弟子十有**都不是他的对手。”长羽枫点头。

“怎么?这鹅看起来就不一般,难道不可以很厉害?”琳儿看着那只鹅休息,等过了这个阶亭水池,她仍然在看,等看不到了,才回过头去。

“当然可以了,这鹅厉害着呢……先不说吃的丹药奇多,就是这白灵山天地灵气的吸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很多弟子都对这个小家伙羡慕的不得了呢……”长羽枫也难得的有了笑颜,一路上都是平静着这张脸,也不能算是不开心的交谈,只是很难喝开心联系在一起。

这本身就很奇怪,虽然长羽枫告诉她,他是这白灵山的少主这件事情并不明朗,所以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来,但是,既然是自家的山门,怎么说,也是应该高兴的吧,这就和许久未回家的游子一样,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么一座传奇的山门,甚至是在这方圆之间都有着响当当的名气,怎么说也是应该高兴的吧。

但长羽枫没有。

奇怪的男人做出奇怪的事情,这本身也就不奇怪了。

可能是宁水蓝对他说了什么,导致他一点也不开心。

“这里,可真美~夜晚的这里,就像是一个美妙的仙境,在菠萝菠萝山,可不见得有这么好看的景色,每天都是跟着师傅在那里转悠,也不见得有那么多好看的景色。”

琳儿犯了痴,像是隔空摸着那些美丽的景色一样,这里如画卷般铺陈开,此时画中之人带情来此,便是惊叹连连,称奇称绝。

“嗯,这是几代人修缮而成的……其中的美,也是几代人衔接而成的,绝不会是一种风格,一个人会喜欢就肆意拆除重修的,更多的是先辈们对于这座山的祝愿,每一代家主都不会对原来的修缮有太大的改动,就像是对于长辈的尊重一样,其中的感情,自然是浓厚的,这份美,更像是一种天人合一的传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繁而不杂,多而不乱。如果你从天上往下看,整个白灵山刚好可以作为一点在这整个东俞的中心屹立,此番绝妙的想象,也是一种智慧的传承了。”长羽枫也稍有自豪感,但是流露的不多,语气的起伏不大,只是结尾颇有抑扬顿挫之感,让琳儿感觉他在念一种奇怪的诗词。

“嗯嗯嗯,我认为,这样的美,真是一种人间的享受了。”琳儿感慨而发,长羽枫也是点头称赞。

然后,便是各自向前。

有一些沉默,

这自然是好的,也不能总是有话可说。

当然也不可以只是琳儿来说。

这一路上,都是琳儿再问,长羽枫在答。

这万般的疑惑来源于对这里的欣喜,当然,还有这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将这份见了美景的喜悦释放出来,如果是见了别人,怕不是也不会问,只是连连称赞,这不错,那也不错,也很难说出,美,这个词。

美,是一种双向的感觉,可以是物质上的感受,也可以是精神上的感受,若是美色配佳人,此情此景,便是人间一绝,美不胜收,若是失情郎君,此情此景,不生厌生恶,也早已经是万幸。

长羽枫……好像对琳儿这七年的过去,这七年的经历不那么感兴趣。

那一日,坐在小桥流水边,两个小孩子畅谈的,也不过是一些相逢的话,他的温柔,好像也是浑然天成的,对谁都这个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更别说这样子的情况了。

他也总是不问她的情况,扮演着提问者角色的她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无论怎么样,这样的男人,也总是波澜不惊,自己对于这具身体,可是出了奇的开心,就像是每一次看到自己这身会自动修理自己的衣服一样,红的像火,要不是自己的脸还称得上好看,是绝对撑不起这样大红大紫的衣服的,富贵称不上,但是绝对张扬不可收拾,华美的不可方物。

但是,长羽枫好像也是知道自己在梦境里经历了什么一样,他总是明白,又总是不说破,也只有她傻乎乎的问,他才如娓娓道来。

总之,就是对于这个同行的,友人,相逢的老友……没有一点点的……兴趣……

这也不问,那也不问……

就好像,每一种关于她的事情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多问一次,都可能觉得很无聊,甚至是厌烦。

好吧,起码还没有厌烦,但是无聊总是有的,不然怎么什么也不问呢?

这七年,她获得了什么……

这七年……她经历了什么。

又或者,这七年,在灵界,又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都要怪自己笨了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能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感觉,很奇怪,又很失落,在这沉默中,让自己有些……尴尬。

“咳咳……”琳儿咳嗽一声,有些笑道:“我们走了这么久……现在要去哪里?”

“去找朗意书翁……希望还来得及……”长羽枫说出了一个名字,琳儿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郎意书翁,歪着脑袋说道:“郎……朗意书翁,好奇怪的称呼……这里面也有什么小故事吗?”

“他就是姓这个……没有什么小故事。”

“那你为什么叫长羽枫?我不信你的名字就是随便来的。肯定是有什么小故事的!还是说这个朗意书翁你不太熟?不知道?”琳儿故意钻了个牛角尖,噘着嘴很像是质疑的看着长羽枫,她比长羽枫矮了一点,此时从他的肩头看过去,是那张平静的,又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这张侧脸有些微微的幼稚,不那么成熟,没有那种很重的成熟气息,这才……十七岁的样子……想一想也是应该的,但是看了整张脸,那种很冷的表情,又成熟的让人打冷战。

这个奇怪的男人呢,有些奇怪的形容词,也就变得不那么奇怪了。

“嗯……怎么说呢……还好吧……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小故事,很有可能我的父母只是在一片枫叶林里找到的灵感,又或者他们很喜欢某个有枫叶林的地方,就把我的名字想出来了……”长羽枫一本正经的解释,让琳儿莫名其妙觉得好笑,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一下。

“哈哈哈……那这样想来,我的琳子,可就不好解释了……一个王,一个林,难道……是因为的父母是某个地方的王,然后在林子里想出了这个名字吗?”

长羽枫冷俊不禁的样子,让琳儿的感受一下子好了很多,起码,这样子的男人,真的很像是一般人说的那种男人,他不像别人说的那种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男人,会弄出一些很好笑的事情,他是那种……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会让你觉得他很奇怪的,让你不经意的细想又很有趣的男人。

或许,他愿意这样不厌其烦的一直回答自己,本身,就说明了,女人,不应该想那么多。

对吧。

自己这一路上下来,奇奇怪怪,也是不停的猜,猜来猜去,一会想着他的好,一会想着他的坏,哈哈哈,说不定他虽然没有想着自己的好,也没有想着自己坏,就单单是问,他也会认认真真的回答,然后让你觉得他认真的说出你的好和坏来,也能够让你生些莫名的气来。

等等……

我以前不会这样想的呀……

会不会……是因为现在的年龄是真真正正的十七岁,会有这种烦恼呢?

感情被放在很重要的地位。

尤其是自己的感受和感情。

也有这种可能……

“那大可不必有这样的想法,女生的名字,一般都是怎么好听怎么来,早就已经不会有那种珠光宝气般的土气了,都是……往温文尔雅来说的,毕竟都是掌中宝,琳字,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寓意……”长羽枫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愣了一秒,然后微笑着说道:“好听,就是好名字……哪里管的了那么多的……对吧。”

“嗯。”琳儿点头。

掌中宝。

谁的掌中宝?

父母的掌中宝。

琳儿,没有父母。

要说真有父母,那也是天也父,地为母,其他的便是无言。

自然是无言,多说一句,都怕伤着琳儿。

这一次,好像又陷入了沉默。

长羽枫看着琳儿,琳儿没反应过来,就这样看来,也没什么……这件事情本身也没什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见得真有什么伤感。

“有可能吼……只是一时兴起……然后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琳儿摸着自己的小下巴,有些思索道:“那这个朗意书翁……到底什么来头?”

“嗯……没什么来头,就是一座书阁的管理员。”长羽枫看着前路,带着琳儿前行,弯进一条比较狭小的道路。

“真就这么简单?”琳儿问,嘟着自己的小嘴巴,很像是一个小孩子,不过,她本身就是个小孩子也没有错。

“真就这么简单。”点头,穿过一些小小的藤蔓,越往里面走,灯光反而越亮,白灵山的灯火来源于一种透明的晶石,可以吸收阳光,在夜间发亮,它们摆放在一些显眼的地方,打磨成装饰品的样子,在白灵山远处望过来,便是灯火阑珊,夜夜

“我不信……”

“真的……真就这么简单。”

长羽枫低着头,看向这条小路的尽头。

偌大的【藏书阁】三字石碑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一片……空地,在那里,也是孤零零的……

好像还有残破的木头……地基。

那里应该屹立着一座宝塔。

塔的名字叫做藏书阁。

而……不是如此残破的,一片……空地。

“真是糟糕……”

长羽枫没有生气,只是很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快步的走过去。好像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想要早点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琳儿也自然是跟着。一路上都是如此。

她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会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该发生的如果不发生那就不好明说,不该发生的发生了,也就只好,面对。

向来如此。

第九章:真实的人

“你说地那个朗意书翁老爷爷,在这里?”琳儿看着这废墟破财不堪的样子,可是和这白灵山上上下下其他的地方都是格格不入的。

没有月亮,但是白灵山放置的晶石白色光源很亮,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这里的一切。

当然,光影侧行,还是有些深层的斑驳之色。

先不说这地面上纷纷杂杂的东西,就连下面的地基,都已经破烂不堪,甚至是深深的陷落,下陷的部分,像是被一个庞然大物击碎,以中心扩散,像是蛛丝裂开,层层斑驳。

那里便是阴影聚集的地方,好像在整个地基的正中心,只要长羽枫和琳儿走动,这里的光影被遮挡,那里面便是光也照不到,像是缺了两个角,形成锥形蛛网的缺口。

“哈……”长羽枫慢慢的走在这个废墟的边缘,这里虽然是藏书阁的废墟,但是却没有发现一片残缺的书页,只有山石崩裂,木屑的角质堆积起来,这里没风,灰尘也在上面浓厚的堆积着,如此看来,也算是过了很久了。

如果,这里没有什么特别会落灰的东西。

除了进来的小径,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你这么开心?”琳儿赶快跑过来,跟在长羽枫的后面仔细的探寻着什么。

但一眼看过去,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东西。

“我在庆幸。”长羽枫蹲下,拿手摸了一下灰尘堆积的木板,没有腐蚀的木板,大概是因为白灵山不常下午,这里也照的到阳光,破坏的时间并不长。

虽然不一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目前来看,这里还没有修缮,也就意味着并不是发生了什么很大的事情,又或者是遭受到了什么其他严重的攻击。

这些都可以排除。

那,剩下的就不需要多担心,起码朗意书翁是没事的。

自己一路上过来,就是开找他的,他出事了,自己心里都得咯噔一下,但是好在这种猜想并没有多少可以支撑的依据。

为什么堂堂白灵山,藏书阁被破坏也没有被修缮好呢?甚至是放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在这里。那个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呢。

“庆幸什么?,这里都破成这个样子了,你要找的人肯定是不在的吧。”琳儿皱眉,也象征性的摸了一下灰,并没有蹲下,而是慢慢的在旁边低头摸了一下。

说来奇怪,无论是长羽枫的衣服,还是琳儿的衣服,都有明显的队伍灰尘的排斥,他们走在这里,本应该也有茫茫的灰尘粘过来,但是在他们的四周,好像灰尘不敢靠近,只是轻微的包裹住他们,他们走到哪,哪里的灰尘便是散开,然后又纷纷扬扬。

“嗯,正因为不在,我找不到,才觉得庆幸。”长羽枫站起来,跳下那个锥形扩散的深洞,这里看不太清土色的深浅,长羽枫一挥手,便是一片蓝光分散,灵力化为的光源很快就照亮了这里,

“你就不怕他受伤了吗?又或者,出现了更糟糕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更找不到了。”琳儿站在锥形蛛网的边缘,尽量不挡着晶石的光源。她快速的走到另一边,蓝色的灵力光与白光交织,也被映射的整个很亮。

“我并不是很想猜测,我尽量会往好的方面想,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长羽枫蹲下,仔细看着这个不知道被什么攻击破坏成这样的地基。

这个蛛网般的锥形,很诡异,如果是什么冲拳,或者是一般的武器,砸下来的大洞绝对不可能这么有规则,并且范围之大,也很难想象一个人冲天降打击冲拳而下,砸在地面,形成这样规则的蛛网式结构,更有可能的当然是一种特制的武器,并且,这个武器足够的大,并且又非常轻巧,不至于用那么大的力道将整个地基砸碎,留下这么一个奇怪的形状。

“乱猜是不对的。”长羽枫摸了摸土层,这一代是白灵山特有的黄土,也很符合白灵山的建筑特色,单是这样看一眼,肯定是没办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但是,就像是他说的,他很愿意相信更加好的事情,即使可能事情并没有往他希望发展的方向走下去,但是,怎么说呢,无论怎么下来,都是应该如此去看待的,尽管不可能真的用那么强的平常心去看待。

朗意书翁这个重要的人,只是生活在白灵山,也绝对不会有仇有怨,如果真出了事,唯一的可能,自然就是被牵连这一种了。

被谁牵连呢?

被自己。

“好好好,我不猜了,那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琳儿也环顾着四周,但是她看的东西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异常的。

这也是当然的事情,她想着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那个朗意书翁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为什么在这里,然后,这里又破成这个样子,来找他干嘛?

好吧,其实这些问题本身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长羽枫怎么想,怎么看,然后,怎么做。

“没有……但是按理说……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是将藏书阁的书全部转移,也不见得真要这样大肆破坏这里,然后又丢下这么个烂摊子不收拾,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大总管会做的事情。”长羽枫收腿起跳,跳出这个深坑。

“你是来找人的,你确定那个郎意书翁是一只住在这里的吗?还是说在你知道的时候他在这里,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就不在这里?”琳儿也说了一句比较奇怪的话,或许,这是长羽枫的缘故,呵,奇怪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他具体的动向,只是依靠着记忆中他或许在这里这样一段推测来找人……然后出现了很大的出路?又或者说,朗意书翁并没有载我想的这个时间段到来?还是……我一开始就不知道朗意书翁在哪里?”长羽枫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说自己不要乱猜,不要想那么多,自己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

“嗯哼!算是吧。”琳儿砸吧了一下嘴巴:“很有可能厚!”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只有郎意书翁找我,我才能找到他,这种单方面的寻找,那样的话,他一定是熟悉我的了,知道我会在哪里,甚至是不惜花费时间不辞辛苦在某种正确的时间找到我,而不是那种在错误的时间找到他?”长羽枫很严肃的扩充了这种概念一样的长篇大论。

这让琳儿不自觉的挠了一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嗯哼?可能是吧。你知道的,如果是世外高人,也真不一定你一找他就在的嘛,不经历一些挫折,怎么可能找得到?”琳儿将头发甩了一小撮在肩膀后面,饶有兴趣的说道:“我师傅经常跟我讲这种小故事的,说什么什么老翁,本来就很厉害,算是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偏偏在天下第一的时候藏起来,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时候她就是天下第一,但是,他就是要躲起来,或者出什么事情,让天下大乱,然后呢,就一个劲的想要收一个徒弟继承他的绝学,还偏偏要找那种弱的不堪的,甚至是心中有一口闷气出不了的……”

“嗯……”

琳儿滔滔不绝,看起来她的师傅之于他,本身就是一种很特别的概念,无论是身份,还是感情。

“当然,也有特别正的徒弟,这种老头子真是坏透了……既然又要隐退,又要教授别人自己的绝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尊敬这种人。”琳儿说着还有着生气了,那种意思,就好像和我自己的师傅比起来,这样的老师傅确实差那么点意思。

你说,他一隐居,天下第一不就自然没了么……然后天下的人再去争这么个天下第一的时候,他又要教一个小生自己的绝学,去搅动这本就是风起云涌的天下,那和他隐居的意图,不就相违背吗?

“说不定,只是因为躲避仇人隐居呢?”长羽枫拍了拍手,将指甲里的泥土弄干净。

“不可能,天下第一,谁敢动?谁敢惹?”琳儿很严肃的摇头,她叉着手,看着长羽枫拍手。

“天下……第一……要是真有这个名号,那天下指不定乱到哪里去……”长羽枫示意琳儿走在前面,离开这里。

“不不不,你这样说不对,天下第一还是有的,只不过不那么明显……毕竟每个阵营的同阵营不会决斗吧……如果是没有那种豁出去的打斗,没有你死我活,有很多人的绝技都放不出来,哪里来的天下第一呢……所以,本质上天下第一,也就是一种尊称,并不是实质上的有那么厉害。”琳儿走在前面,小径的晶石闪烁,发着白亮的光芒。

“你师父可真是个……书迷……这种东西也交给你听?你师父男的女的?你到底听了他讲了多少市井小说?不过……其实这种东西其实很好决出第一的,只需要在天下第一同一阵营里所有人都背叛不就好了。那样大家都可以打一架了,最后来个围攻,如果主角突出重围,把他们都打败了,不就是天下第一了么?”长羽枫看着琳儿有些散乱的头发,白色的光照在这些黑柔的头发上面,像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子,一片雪白。

“哈啊?”琳儿转过来有些吃惊的看着长羽枫:“你是说……让主角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的队友们?全部背叛?写出这种小说的人,真不见得懂小说了……”

“你在菠萝菠萝山修行,真的已经闲到只能看那些臆想出来的小说了吗?这不是很扯吗?”长羽枫看着琳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不说琳儿有万象手,强的让人发指,就单说她的师傅,一天天的净给她看这种东西,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教她真本事了。

“那些东西,先上来就说主角咋样咋样,经历了什么,先把人的性格用几句话概括,然后什么都按照这几句形容词来进行,可是,人并不是这样的啊……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时候做一些事情根本就和他表现出来的性格无关,甚至是会做出相反的事情,这样就根本不可能有所真实的预测。就好像人体构造一样,你脑子里想的,和你说的都可能出现严重的偏差……那……这样子去解释一个人,本身就很有问题。”长羽枫一如既往的解释。

但是此时琳儿可不觉这种严肃的解释有多有趣了,就算长羽枫可能知道的很多,但是现在,琳儿只想为自己看过的所有市井小说辩护。

她叉着腰,有些怒气冲冲的说道:“那可是别人的智慧,别人想出来的一个角色啊……什么正义大侠,什么风流浪子,不都是一种形容吗?非要那么较真的话,别人的评价本身就是一种形容啊……你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你自己肯定是不太明白的嘛,只有别人形容出来,你才知道你在别人心中是怎样一种人啊……”

“嗯……”长羽枫点头,看到琳儿生气的样子,很认真的点头。

“可是……”

“可是什么?”琳儿居低临下,看着长羽枫。真的有那么一瞬间,长羽枫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有所存在的琳儿,起码有负面情绪。

虽然仅仅是为了她知道的几个别人精心设计过的角色。

也能真正的生气起来。

“人呢……是一种复杂的东西,你不能说别人怎么看就怎么看对吧,你也不能自己觉得自己是怎么样你就是怎么样对吧,语言是带有一种欺骗性质的东西,你的脑袋都可能会被你自己给骗,更别说那种你无法控制的感情了,形容一个人,就一定会所偏差,这个偏差可能截然相反,甚至是让你跌掉大牙,但是,这本身又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苛求,那也不需要太苛责自己或者别人。”

长羽枫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用很正式的声音说道。

“所以,怎么形容都是片面的,没有人可以真正评价另外一个人,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也各不相同。一个人怎么可能知道另外一个人所有的事情呢?如果你只看到好,那他的坏也会在某个时间呈现出来,能不能接受,都看你自己,无论是匡扶正义的绝世高手,或者是混蛋无赖的市井宵小,都存在着,某种你没有看到的那一面,造成这种局面这并不是你的错,因为,这是一种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需要去承受的事情,无论是好,还是坏。”

长羽枫看着琳儿的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灵动着,那眼睛里的星辰泛滥,紫色与星光的颜色轮转,流出逸彩的光芒。

这双漂亮的眼微微的睛动着,却也直直的看着他。

叉着的手放下。

琳儿转身,有些叹气的低着头,然后缓缓的抬起。

长羽枫看着她完成了这样子的动作。

“好吧……”

她说。

“活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些绝世高手吃什么……我没有办法想象那么厉害的人也需要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不然就饿肚子,这样的绝世高手,本身就不可思议,他们的光鲜亮丽,都是书中的事情,那些作家不会在意他们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生活的不容易。只需要在他的身上贯上绝世高手之名,就一定是处处都很厉害,那怎么可能呢……”

她走了起来,在晶石的白光中走着。

“起码……时间是等人的……走吧,羽枫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只要一直走下去,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只要不停下来,就一定能够找到线索。”

“所以,不要停下来啊,不是吗?”

第十章:缘逢

“诶……你们觉不觉得,那两个上山的人,好奇怪啊……”郑一朋咬了一口花糕,花糕的丝被拉起来,上面有些细碎的佐料,更多的时候是一种鲜香的肉酱,除了细盐,五香粉末,还有切成丝的香菇粘附在花糕的表层,味鲜量足,如果在加一点秘制的辣椒粉,只要咬上那么一丁点,香气十足的油在嘴里噗嗤一声,触碰到味蕾,将口水引出来,不砸吧一下嘴巴都对不起这么好吃的东西。

“是蛮奇怪的……我光是看着他们的衣服,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李境岳也大口大口大口吃着花糕,他的花糕是加了秘制辣椒粉的,所以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橘红。

“嗯……”冉义点头。冉义小口小口的吃,如果不出意外,他和花糕“相敬如宾”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三个坐在店里,看着店外稀稀疏疏的人群,现在不是很晚,但是街上的人已经见不到几个了。

白灵山是有夜市的,虽然不是夜夜笙歌,但是小吃文玩都在白灵城的西边,而这家李境岳坚持要来的花糕店就在东边。

白灵山的弟子是不允许去灯红酒绿场所的。

如果有正法司的人见了,告诉了白灵山的管事,那很可能便是记大过,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要是心里有鬼的,问路姻缘都过不去,原本是山内弟子的,突然被挡在问路姻缘进不去,做了亏心事也是显而易见的。

“能够过问路姻缘的……真不见得是坏人,没什么奇怪的,”冉义又这样说了一句,细嚼慢咽的吃着花糕,他吃不得辣,甚至是那种胡椒粉,带一点点腥辣他都要咂舌,他的花糕如此的光滑,带着很脆的果肉甜酱。

“你们当年过问路姻缘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郑一朋挑了一下眉,示意李境岳说话。

“你有吗?你先说,我就说。”李境岳咀嚼着大口大口的花糕,两个腮帮子很像是一只花栗鼠,有少量的油水在他的嘴角,他很开心的抿了抿嘴角,结果弄得整个上下唇都是油。

“我当时是父母陪着来白灵山的……我过问路姻缘的时候……他们都吓得要死,生怕我过不去呢……”郑一朋咬着花糕,咀嚼到嘴里,她的花糕就是正常的特色花糕,没有那么重的油腻,但也不是白白净净的,仍然看得见金黄的油光。

她也直说了,没有迟疑。

他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没有聊过来到白灵山之前的事情,平日里的修炼也是足够费心费神了,在者是男女有别,他们三个是不可能整天腻在一起的,而李境岳和冉义倒是可以。

“然后,我走过去的时候,整个问路姻缘全是蝴蝶在飞,我的父母被拦在桥梁上,看着那些蝴蝶在我身上转呀转,转呀转,都快哭出来了,然后,就目送着我一个人到白灵山去测灵力了。”

“啊……你是蝴蝶啊……我问过一些师兄弟,他们都是很普通的蓝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境岳花栗鼠一样的小酒窝消下去,然后下咽了一口看着郑一朋:“我以为只有我一个是不同的呢……”

“你是什么?”郑一朋看着李境岳,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我是……”李境岳刚要说,就听到噗嗤一声。

旁边的冉义竟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喂……不带这样的……你上次已经笑了很久了……”李境岳推了一下冉义,冉义被推也是憋着笑,然后平静下来。

“我哪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搞笑嘛……真是的……哪有过问路姻缘被猴子推下水的……”冉义又细嚼慢咽的吃着花糕,他看了一眼店外,有一个行人匆匆的路过,老板将他们点的花糕端了上来,然后去了后厨。

“早知道不和你讲真话了……我当时就应该说一条金色的古龙围绕在我的身边,让你刮目相看。”

“你是猴子?是一只猴子……还是……很多猴子?”郑一朋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没有冉义的笑颜,而是一同跟着吃惊。

“嗯哼……我不知道为什么是猴子……我又不属猴……我长的这么帅……也不知道哪里有一点像猴子的……”李境岳用细布擦了擦嘴,放在了桌子上,继续拿起一串花糕来吃。

“那……我也不可能属蝴蝶啊……也没有蝴蝶年啊……”郑一朋觉得李境岳的猜测很扯,但很认真的看向冉义问道:“冉义呢?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过这座桥,然后就过来了,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该怎么说呢……我虽然只有金字阶的天赋,但如果是其他人来问,我也不会乱说我过问路姻缘的时候出现了一条金古龙的。”冉义轻声的调侃,他坐的端正,防止果酱滴在洁白的衣服上。

“哼。”李境岳生气的别过脸去,大口吃着自己份的花糕,辣椒粉末油渍光光。

“那其他人也仅仅是一些蓝光吗?过问路姻缘……多少有些不同的吧。”郑一朋继续问,停了吃的动作。

“你真要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像火一样的蓝色灵力的有,像方土块一样的蓝色灵力的也有……所以,还是很难说真的全是一样的。”李境岳向上看,大眼睛提溜提溜的转,房梁很高,这店也算是个名店了。

“那……你们知道问路姻缘是怎么运作的吗?我感觉……毫无规律啊……他怎么分辨能过去的,不能过去的……如果只是心里默念要过去就能过去,那不是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吗?”

郑一朋好像很纠结问路姻缘的事情。

既然提到了,闲聊也是闲聊,她对于不知道的事情,还真想要一探究竟。

身为白灵山的弟子,也从来不知道这种东西,说起来,也不是很好理解,就像是每天要面对的东西,天天见,天天见,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任何它的历史,这个时候寻探下来,也不一定真能了解的透彻。

“问路姻缘本就是白灵山老祖宗留下来的……应该记录在白灵山的奇闻异事里了,就单单是我知道的,问路姻缘是一种很复杂的观星道法阵,可以辨别出这个人可能存在的模糊未来,与白灵山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都可以进入白灵山。”李境岳又呱唧呱唧的吃完了自己的份,擦了擦嘴,拍了拍手。

“我们李家的本家,和宁家也是相处的熟悉的,所以,这一点肯定是真的,至于其他的机密,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当然,知道也不能说……”

“我以为……是真的有缘……才能来到白灵山呢……就好像那种分清一个人是善是恶一样,如果是这样,那我觉得……也不见得真的能够分辨出有缘之人……”

郑一朋好友很失望,又拿起花糕慢慢的吃。

冉义一言不发,默默的听着他们交谈,细嚼慢咽也吃完了一根花糕。

“我也不知道……在真的知道前,一切皆有可能……反正不影响我们出入……你那么担心干嘛……”李境岳拍了一下郑一朋的小肩膀。

“不,真的有再也进不了白灵山的例子哦……如果真要算起来,还是我们通灵道的一个师兄……”冉义插话,拿起了一串花糕,又很轻的咬了一口。

他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看不到李境岳和郑一朋把目光全部看向他,疑惑,又惊讶。

“怎么可能?”

“对啊……不会吧……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白灵山半个消息通啊……”

“你也知道是半个了……”冉义轻声细语,倒是没有一点点调侃的意思。

“准确的说,这件事情,已经只有我知道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本身就不是一件很大的事。”冉义稍微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

“怎么进不去的?我现在想起来……有些头皮发麻……要是我们也做了他做的什么事情……过不了问路姻缘,那就完蛋了……”李境岳害怕的一直盯着悠悠然的冉义。

连郑一朋也看向李境岳,然后冲着冉义点了点头。

“不会不会……这种事情,我们一辈子也做不出来……我们只是出来吃个花糕……不至于,不至于。”冉义露出了迷之微笑,这更加让李境岳的笑容僵住。

“是你自己做坏事做太多了……现在怕了吧?哈哈哈。”冉义欢脱的拍了一下李境岳的肩膀,有些坏笑道:“如果你过不了问路姻缘,进不了白灵山,我会告诉所有的导师,你的传奇经历的,放心好了。”

李境岳呆住的样子,让他很开心。

郑一朋也没有缓过来。

为什么……会有问路姻缘认可的,而又不认可这种事情发生呢?这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吗?

要是成为了白灵山的弟子,然后又做不了白灵山的弟子。这其中的纠结,亦或者蒙羞,绝对够呛死一个人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个师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郑一朋索性不吃花糕了,将花糕放在了盘子里,将盘子放在了一边。

“其实,这件事情现在想来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个师兄在修行上没有任何突破,我当时在藏书阁看书,他就在一边叹气,我就跟他聊了几句,他说他修行已经到了瓶颈,怎么都提升不上去了,停在了金字阶……但是他是以星字阶来到白灵山的……所以,很不甘心……”冉义娓娓道来,细声细语,也礼貌的将花糕放下。

“然后呢?”李境岳缓过来了,仔细的听,眼睛盯的很大。

“然后,他就下山了……想要去放松一下,去别的地方转转……放松一下……然后……就回不来了……”冉义轻描淡写的说,让李境岳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啊!?”李境岳惊讶的喊到:“就这?就想要去别的地方转转,问路姻缘就不让他进了?这问路姻缘……这么……变态?”

“怎么?你怕了?哈哈哈哈哈。”冉义知道李境岳的心思,他称不上一个特别好的白灵山弟子,甚至是有些超乎寻常人的叛逆,如果真要这么说,那就是一个坏弟子说不上,好弟子那就更说不上,有难说一般,但归根结底,没有少做过小坏事……

如果问路姻缘毫无规律可寻,又是怎样运作的呢?

真的像是问姻缘一样……给人那种猝不及防的成就感和挫败感。

“我……才不怕……有那么多人进不了白灵山……小爷我能够进入……说明爷和白灵山有缘,没缘,爷进不去也拉倒。”李境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些些的后怕,赶忙说道:“小爷现在和白灵山还挺有缘分的……”

“对呀……既然是问路姻缘,问路姻缘……会不会……真的是姻缘问路呢?”郑一朋拍了一下手,像是知道了什么……

“嗯?你确定你不是重新排列了一下词语?”李境岳疑惑的看着郑一朋,而冉义也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不是,或许,姻缘两个字,应该拆开来想。或许,缘才是其中的大头,而那个姻字,很可能是指宁家的的夫家。”郑一朋饶有兴趣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

“怎么想?拆文解字?胡说八道?”李境岳翻了个白眼。

“哎呀,就是说,白灵山第一代家主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被白灵夫人欺负了……所以在纪念性的取名时,将缘字,和象征夫家的姻字结合起来了……也算是对白灵夫人的一种暗示……就算白灵夫人再厉害,也依然是白灵家主的妻子……以此来达到……男人心中的那些小九九……”

“吸……”李境岳吸了一口气,顺便还说了出来……这是口凉气,他的胸膛挺起来,又送下去。

“照你这么说……那么厉害的一位人物,怕老婆?”

“嗯……可能,大概……也许……不会吧……”

郑一朋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眼睛不敢看李境岳。

“走吧……我们早点回去……”冉义起身。

“好!”郑一朋站了起来。

话已至此,只能早早回家。

现在,估计除了知情者,谁也猜不透问路姻缘到底是怎么区分人的,将人拦在问路姻缘桥外的。

付了钱,李境岳便是快步走出店门口,郑一朋和冉义在那里等他。

“我可不想真的回不去……要是这样,丢人丢大了……”李境岳快速的跳跃,一时间,急得跟个猴一样。

“嗯……”冉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在李境岳的后面,他们三个的脚尖轻轻的点在这条街的高处,一点,便是跃出去很远,赶路的时候,蓝色的灵力附加在腿上,说是疾步如风,也不为过。

“现在时辰还不晚的……”郑一朋在他们的后面:“我想着应该给师妹们带一些回去的……”

“你刚刚不早说……”李境岳没有折返的意思。

郑一朋也不说话了。

按照他们的脚程,只是走了不多远,便看得见问路姻缘了。

外面的风很大,像是刚刚起的这么大的风。要将他们三个整个掀翻,而又是一瞬间,那股风便停了。

三人面面相觑。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再次看向问路姻缘的时候。

那座桥的边缘,稳稳当当的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白袍洁净无暇,确好像有无数的黑色游丝再颤抖不已。

那人好像很犹豫,要不要过了问路姻缘,进了白灵山。

第十一章:你好,人类。

【噼里啪啦!】

闪电在交合,她本意试探性的触摸,但是当她的手刚过问路姻缘桥的时候,这种闪电就像是游蛇一般缠绕到她的手上,两股闪电就像是锥子一瞬间就要狠狠的钻进她的血肉,挑断她的筋骨,而她只是轻轻的皱眉,将手收了回来。

等她将手再次试探性的过桥的时候,正对着大桥的天顶上也忽然闪过一道雷电,白色的游蛇在天空中闪烁,原本稍微昏暗的街道被一下子白昼般闪过,那些已经关了灯的房屋里很快便又亮起灯来。

人们都在门口观望起来,瞬间嘈杂的不可开交。

“那个……女人……在干嘛?”

郑一朋看着那只手反复试探,反复被雷击打着收回。

“女人?”李境岳一时间没有看清,他看着那个女人高高的头顶纠缠在一起的雷电,即使是无声的轰鸣,如同被撕裂的斑驳白昼,蓄势待发就要以千钧之势锥刺而下。

“这……”冉义看着那雷电逆行穿梭的一角,像是天罚一样,隆起的雷锥正中那个女人的头顶,轰隆的雷鸣让这声雷的气势明显强了三分。

陡然间!白光一闪!

近在迟尺!

那个女人被猛烈的击穿,一道真真正正的雷,贯穿进她的胸膛,让她难以承受的后退一步,她用手环着自己的前臂,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此时肯定有几分异色。

“不是吧……”郑一朋发出了惊呼。

这道白光差点闪瞎他们三人的眼睛,就像是夜晚的白昼一般,猝不及防的,让他们三人长时间的眯着眼睛。

震荡的气浪冲过来,席卷着整个街道的东西。

全凭着反应阻挡,也差点没有缓过来。

“天哪……我的眼睛。”郑一朋有些很小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因为眼泪而不自觉的甩着自己的小脑袋。

“妈呀!”李境岳睁着自己的双眼,确是直直的盯着那个被雷劈的女人,他只是被闪了一下,而后看着那个女人,惊讶的大张着嘴巴。

那一件白色的袍子,整个都焦黑如浓稠的泥浆。

“造了什么孽……会被雷这样劈的……”李境岳看着也同样在轻轻揉搓眼睛的冉义。

“不知道……但是看样子,那应该是问路姻缘的抵抗机制生效了……”冉义很轻的摇了摇头,浑身的衣服被风剧烈的吹动。

“什么?我们刚刚还在说不知道白灵山问路姻缘桥怎么判断的呢……这么巧?反面教材就来了?”李境岳将手臂放在自己的鼻尖,生怕还会有下一次这样的东西产生,然后气浪还没有消散,这样子也是情非得已。

“不……根本不是这样的……”郑一朋咳嗽了两声,也快速的环臂保护自己正常的呼吸。

“那是什么?”李境岳咬牙,有些凶狠的看着那个女人。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她和我们一样想要进白灵山,但是在没有知道状况如何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贸然靠近。”冉义用手压低了李境岳的姿态,生怕他一下子冲出去。

“嗯……”李境岳听话的放低姿态,以白灵山准备防御的姿态往后靠了靠。

“正法司来了……”郑一朋看着一队人匆匆的赶过来,这队人匆匆的在街上行走,很多人都在往问路姻缘桥这边靠过来了。

他们先是被白光嗡的一下闪瞎眼睛,再是被这个巨大的旱天雷惊的心神不宁,大呼小叫的架势让他们的害怕显露无疑。

这必然是要怕的,天雷滚滚,还在白灵山方向凝聚着,这白色的惊恐游蛇,宛如盘旋的白龙张牙舞爪,雨声沥沥,雷声阵阵。

“我现在什么话为说不出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境岳惊讶的看着那个女人的方向,那个女人被雷劈了!现在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先不说为什么她会触发问路姻缘的机制,让天雷凝聚,甚至是不由分说的劈下,就单单是她抗住了这惊人的天雷一击只是后退了一步就足以让看见了这一幕的三人担心起正法司人员的安全,这要是来者不善,事情就很难想象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了。

看着正法司过去,李境岳看着也一脸关切的看着那个女人的冉义问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谁真的被雷劈的,尤其是这问路姻缘桥不让人进入白灵山会劈下雷,我们那个师哥,是不是也被雷劈了?他进不来的时候?”

“不是,那个师哥,就是正常的进不来……也就是和我们刚进来那会看到的一样,进不来白灵山的,过不了问路姻缘的,都会被结界挡住,甚至是弹开,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冉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鬓,将它们顺到自己的胸前。

“那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办?”李境岳本是不用询问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因为冉义在,还是要问问他。

“等。观望……看看正法司怎么解决。”

冉义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一刻也没有放松的样子。

“我估计……我只是估计……这个女人来头不小……正法司……管不了……”李境岳很明显恢复了常态,稍微有些放松的抖了抖肩膀:“你们没看到……那道雷,整个有我两肩宽,直直的劈下来!这个人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就后退了一步……你不要看白袍子变黑袍子,整件事情在往很恐怖的方向发展。”

“嗯……”冉义压低了姿态,而郑一朋此时确是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正法司小队来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正法司为首的小队长是个国字脸,圆圆方方的大脸,中气十足,他看着这个仍然有些迟疑着将手放在问路姻缘结界的旁边,不知道要不要在继续。

等队长来了,她也全盘没有注意的样子。

她的白发从已经焦黑的袍子里散出来,此时这头素白洁净的长发与这袍子的强烈对比,和这天雷在她的头顶滚滚而动的斑驳白光电光一同构成了一幅撕裂天空的画卷。

“请问这位姑娘来自何处,所为何事在此停留!?”

队长大声的怒吼,他们离了这女人数米之远,颇有严阵以待的架势。

那个女人平静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慢慢的抬头,看着天空中那道白色的惊雷。雷声滚滚,像是天地震荡,云层之间翻滚着,那白色的电光忽闪忽闪的照亮这卷起来的云层。

像是漩涡一样凝聚在白灵山的头顶,但是,就像是警告一样,只要她再次将手触碰问路姻缘的结界,势必会有更加猛烈的雷电肆意穿行。

“这位姑娘!”队长看出来这是位女子,颇有些温柔的看着她:“你最好不要再有所动作!跟我回正法司走一趟!”

这滚滚的天雷一看就是她引来的,此时,队长的心里五味杂陈,能够引来天雷的女子,让他一个小小的正法司小队长来处理,或许有些常人无法言说的尴尬,又或者是大无畏,又或者是愚蠢。

但是,他是正在巡逻的小队长,必须首当其冲,冲在最前方。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话这个女子是不会听的,但是按照程序来,正法司这一套也肯定是没有什么用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处理呢?

他们整个小队都紧紧的握着剑端,丝毫不敢怠慢。他看了一眼还在聚拢过来的茫然人群,心中真不是滋味。

他被雷闪住的时候,心里真是咯噔咯噔的跳。

白灵山,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发生事情是最好的,发生了事情,那就是绝对的大事。

他没有办法和这个完全不认识,甚至是看起来就强大无比的女子交谈,怎么说呢……

只能试探性的询问。

这个女子确是充耳不闻,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仍然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洁白的手在她的眼前慢慢的倾斜,似乎想要在此伸进结界。

“不好!”冉义大骂一声,跳将着就要出来……

“诶!你去哪!”李境岳一把没拉住!让冉义直接冲了出去。

郑一朋也大喊不妙,飞噔出去。

李境岳紧锁眉头,踏步而飞,快速的跟上。

“快跑!”冉义大声吼叫着,在人群堆里冲将而出。围拢在此的白灵山民众还在尝试着往前挤,想要看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是高个子的也点脚,矮个子只能蹦跳着看,甚至是有小孩子坐在自己父亲的头上,懵懵懂懂的盯着问路姻缘桥看。

“快跑!”郑一朋率先试图推着自己身后的人往后退!而冉义在她更面前的地方想要将已经快要到达问路姻缘桥附近的人群全部回退。

“快跑!”

李境岳超级大声的嗓门喊出来,所有人都纷纷的看向后方。他紧紧的跟着冉义,对着所有经过的人大力的推着他们向后。

一张张莫名其妙气恼的脸孔对着他们,甚至是有些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那只修长的手,关节之处也是修长,在上方白色的雷电之中越发的白净,有一种空灵的美丽,有好像……是一种恐怖的白骨之爪,慢慢的触碰向深渊。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白光又是遮天蔽日般闪过所有人的眼睛。

完了……

冉义心中一声呐喊。

强撑着睁开眼睛大吼一声。

【万法通灵·灵将飞仙!】

他猛的转身,大张着肩膀。

他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身影,全身白色的铠甲片片精雕细琢散发着蓝色的光芒,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铠甲的巨大灵魂,这身铠甲上至头盔,下至护腿,都是白茫茫的玉雕精琢,护在冉义的身后,也是大张着手臂,他的眼神是蓝色的精妙光芒,以上而下的站着,模仿着冉义的动作。

一个附有阴影的屏障快速的出现。

李境岳惊恐的转身,听到冉义的声音,看着那个大张着手臂的男人站在全部闪到眼睛的人面前。

他的惊恐,让他眼里的血丝忽的暴起,让整个眼睛都鲜红起来。

郑一朋也转身看去,她的眼睛流着刺痛的泪水,白光在她的眼前,只能看到一个大字形的人影。

“冉义……”她轻声的说着。

【轰!】

雷霆灌注!

宛如暴露的古龙大张着尖牙利爪怒吼着贯穿那个想要再次触碰结界的女人!

这一声贯穿耳朵的雷鸣,让在场所有人的灵魂震颤不已。

他们的灵魂都在声声的呐喊。

接着,便是雷的迅速的无情的翻滚,那雷在地上凶猛的爬行,像是一种势不可挡的凶猛野兽!化为无穷无尽的白色光柱以女人为原点迅速扩张,忽而猛的向内收拢。

刹那间!

那收拢的贯地雷霆在此轰隆一声迅猛的扩张,土地被层层掀翻,乱石崩碎,带着红色的,白色的血泥,翻滚着,像是沸腾的地狱烈火席卷整个白灵城。

忽而,便是整个扬城市尘四起,火焰烧灼。

这种事情,仅仅是一瞬间,整个白灵城,都几近崩塌。

“冉义!”李境岳看着那个大张着手臂的身影快速的被雷电冲散,连带着他伸出去想要触碰的手臂也快速的化为云烟。

他在地上无助的的翻滚,随着气浪的扭扯,他感觉自己剩下的四肢随着气浪扭转,骨头翻滚着,有那么一瞬间,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痛处,他的双眼被飞溅过来的乱石划过,那个名为郑一朋的女人,那双惊恐的绝望的眼神,也在翻滚的雷声风声中消散。

有那么一瞬间……

整个天地……

都是安静的……

万籁俱寂,而那天上的滚滚雷霆,明显是有声音的。

李境岳的头砸在地上,感觉不到四肢的知觉,他歪斜着脖子。

看着那个纹丝不动的……远处的那个女人。

她的周围……本是聚满了人群。

包括,那个呐喊着想要保护所有人的少年。他翩翩的白衣,文文静静的吃着花糕,还是……几分钟前的事情……

现在,那个女人的身边……

空荡荡的……

像是万籁洪荒的……死寂……

李境岳只有一只睁着的右眼,那只右眼也流着浓厚的血泪,好像……也仅有如此……

他看到,那个女人又是被那雷击退,轻轻的,后退了一步。

也仅仅是一步。

她看了一眼周围,又再次将手伸进结界,这一次,结界好像没有拒绝她,那看不见的,在雷电中闪着白光的结界稍有阴影划过。

突然的,结界如同破碎的镜片,一片一片,像是花朵般飘零着散落。

那个女人慢慢的一脚踏在桥上。

那双白色的女靴子,发出了啪嗒的一声脆响。

她慢慢的走,结界的碎片慢慢的飘落。

就像是,一场人间的大雪,纷纷扬扬,起起落落,没有冰冷,没有……一切。

她又忽然停下。

转过头来。

看着那只愤怒的流着血泪的右眼。

“你好,人类。”

她的声音很轻。

很柔。

甚至是,富有感情的,像诗般优美。

第十二章:威力枪械

与此同时

【公国之都·芙兰朵皇家学院】

“唐子龙!你丫的!又来拿老娘的拓金!信不信老娘把你变成猪?”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推开门便是对着门内大声的喊骂。

她气愤的甩了甩自己的棕色法师袍,气愤的将门钥匙砸在桌子上,抽出自己的法杖。

“诶……玛莲娜,你单单说一个拿字我可不同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发男子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他坐在一个金发男子的旁边,好像正在观看什么书籍:“先不说这次不是我要用,就是我要拓金,那也是向你借,说拿可太霸道了,我不喜欢。”

“你可拉倒吧!你是炼金术师吗?你知道我这一堆拓金我是怎么弄过来的嘛?多辛苦你知道吗?”玛莲娜尖尖的鼻子恨不能火冒三丈,她的嘴巴偏大,生起气来反而让她的嘴有一些奇妙的性感。

唐子龙扶了一下眼镜,将手中的书轻轻的翻了一页:“总会还的……等我把第一把灵力枪械做出来,我就不需要拓金做实验了,到时候我就专心帮你翻腾炼金术,专门给你炼拓金。”

“得了吧,你那一堆破铜烂铁,就算真的能够做出火枪,也绝对是个只能打打普通人的废物,绝对不可能用到实战上的……”玛莲娜像是发了毒誓一样,对唐子龙一如既往的进行贬低,这不仅仅是因为唐子龙的科技与炼金术自古便势不两立,而是因为唐子龙太可恶了,已经好几次拿了自己实验室的拓金,并且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

“这你又说错了……你的炼金术,我是觉得你这一辈子也折腾不出什么的,还不如让这么珍贵的材料让我来为它再一次的增值,啪!一枪!就可以把那些魔法师打趴下,普通人也可以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心惊胆颤!”唐子龙依着样子以笔为枪,以后坐力将手臂往后退。

越是这样,玛莲娜气就越是不知道怎么发泄,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魔杖,恨的牙痒痒。

“派洛斯!你看看他!”玛莲娜指着唐子龙发脾气,但是确实看着派洛斯的,派洛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几个小零件放在了地上,叹了口气:“哎呦,玛莲娜,你就不要和唐子龙计较了嘛,他哪里说的动的……完了,我现在装填思路全乱了。”

玛莲娜看着派洛斯手上一个半大不小的东西,是某个动物的金属四肢,更像是一只小狗。

“是派洛斯要拓金?”

“嗯哼……”唐子龙用食指指着书上的文字,空出手来,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

“你要拓金干嘛?”玛莲娜走过来,凑到他们两个的旁边,盯着那些细小的碎片零件。

仔细看这些细小的物件,蓝色的小纹路在上面闪烁。

“你自己做的?”

还没回答第一个问题,玛莲娜又有些期待的问道,也很认真的将自己的法杖在桌子上放下,铺着白布的长桌子,上面拜访着各式各样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当然不是。”唐子龙很不客气的回答,即使不是需要他回答。

“没问你。”玛莲娜很轻的隔着派洛斯伸手锤了唐子龙一拳。

“切……”唐子龙知趣的转过身去。

“嗯……怎么说呢……是唐子龙帮我做的,他做,我装填。”派洛斯支着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觉得自己笨一样,有些苦难的看着这细小的零件,在细小的四肢上对比着形状,试图将零件拼凑上去。

“你要唐子龙帮你做好了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你自己这样子费心费神?”玛莲娜也抽过来一个零件,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节点纹路:“他不是最在行这些小东西零件么?”

“我已经做了啊!他这笨蛋拆了,你没看到?”唐子龙好像被玛莲娜刚刚说的话也憋了一口子气,现在说话既是高声转尖嗓。

“你别说话,我还烦着呢……”玛莲娜也没好气的说了一嘴。

唐子龙悻悻的继续看书,闷不做声。

“我觉得心意不够……如果是唐子龙给我做的,我肯定不拆了,问题是,我要拿他送人的……”派洛斯挠了挠脑袋,继而咬着自己的舌头又开始很认真的尝试将零件塞到这个小东西的肚子里去。

“这是……狗?”

“嗯……还没装头呢……”

“好吧……”玛莲娜站起身,将桌子上一个绿色的玻璃瓶拿起来观看。

“送谁的?芙兰朵?”玛莲娜看着瓶身,用单手转着瓶子,观看着里面洁净的绿色液体,确认没有一丝气泡后放了下来,重新插回了架子上。

“嗯……也不能算是,现在还没影呢……”派洛斯很小心的睁着一只眼睛,看着零件的节点接触在一起,然后由蓝色的光转为白色的光芒,这代表着两个零件并不适配,出现了阻隔的情况。

“那就是,你这么真诚,做个坏的给她,她也不会在意的……当生日礼物?”玛莲娜又拿起另一个蓝色的玻璃瓶旋转观察,她的眼睛也褐色的,她几乎是全身棕色的配饰,肤色也有些深。

“那不行……怎么说也是生日礼物啊……芙兰朵每四年过一次生日,我可不想错过……也必须好好准备。”派洛斯抿了抿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大哥……那也还有一年呢!”唐子龙有插了一句,觉得派洛斯这个行为愚蠢至极。

“你管他几年?唐子龙,你说的那个什么灵力枪是认真的?”玛莲娜突然皱了下眉头,看着有些嫌弃的看着派洛斯的唐子龙,唐子龙听了这话,也认真的看着玛莲娜皱了皱眉头。

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你对我的机械动力学有兴趣?摆脱!炼金的永远学不会机械动力学的好吧……”唐子龙摆了摆手,将书放在了桌子上,叉着手臂说道:“你们炼金术师,不着边际的好嘛……活生生的浪费材料。”

“我又不是只会炼金学!真是的!”玛莲娜瞪着眼睛看不屑的唐子龙。

“我是认真的……你真的把灵力运用到火枪上了?”玛莲娜又严肃又疑惑的冲着唐子龙眨了一下眼睛。

她的眼睛有卧蝉,很像是失眠。

“那是当然,不过,还不稳定,需要反复测试里面的灵力传输轴承。”唐子龙推了一下眼镜。

“普通的火枪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就是对于派洛斯这样不会灵力的人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威胁了,但是因为危机太小,甚至是只用了普通的火药而对训练有素的修行者毫无作用,他们可以以足够的力量和速度来将使用火枪的人大卸八块,所以根本就没有再使用火枪的发展就停滞了,也不是说停滞,只是无法再精尽,毕竟大家都去学魔法和灵力了,我现在重新提出来,就是想要做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正面对决修行者的武器。我肯定是会全力以赴的。”

唐子龙很认真的晃了晃脑袋,说到这里便停了,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给你们听,也不懂的,不说也罢了。”

就好像他已经预见了未来,谈到这种东西,他可以滔滔不绝讲上一整天。

但是,又忽然觉得和会魔法的玛莲娜说这些没意思,他拿起书,又把一串东西记了下来。

“我可不觉得派洛斯是普通人……他怎么说么事菲列克斯一族的……”玛莲娜将东西全部放下,整理了桌子上的东西。

“废物一个……”唐子龙小声的搓了搓鼻子。

派洛斯迟疑了一下,摇着头继续组装这些自己的东西。

“怎么说呢……火枪衰弱自然有它的道理……先不说魔法师不屑于使用那么低端的东西,在者就是,现在谁还用火枪啊……就算想用,也根本找不到生产火枪的地方啊……”玛莲娜看着自己的手上的试剂,将木塞子塞的更紧。

她看了一眼天花板,那里是一个巨大的魔法吊灯,四方模样,照亮着整个实验室的一切。

“当然,你要是成功了,我觉得也并不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近几年魔法界东方不已,已经有明面上拒绝将普通人和魔法师一样待遇的人出现了。你再是生产这种对付魔法的枪械,不是正好撞到别人的枪口上了吗?保不齐正中别人的下怀,拿你开涮。”

“我会怕这些?”

唐子龙读懂了玛莲娜的意思。

“我老爸就是专门为公国做弧形光弹起家的……我会怕那些躲在暗处的蚂蚁?就是他们魔法师太嚣张了,老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才准备做这个的!要是他们魔法协会真的明着乱来,和普通人过不去,我就分发那些测试失败的武器下去,管他呢,不就是一起死?”

“你说的哪跟哪啊……”派洛斯拍了拍脑袋,头疼的看着那白色的阻隔纹路:“唐子龙,你别忘了……你也是普通人……俗称废物~”

“嗯哼~”唐子龙耸了耸肩:“你还真别说,我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要你测试一下,我现在就去拿过来。”唐子龙呼的一声站起来,冲外面跑出去。

派洛斯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着他离开,只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说实话,我很不看好他的想法,就算是他真的做出来,到时候普通人拿到了那种超级强力的武器,真的可以控制的住吗?先不说天下大乱的问题,就单单是这种武器和魔法的矛盾就足够让本来就够呛的和平更加紧张了……”

“战争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是不战争,可能连一个问题也解决不了。”派洛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矛盾不会自己消失的,除非提出矛盾的那一方变弱,甚至是消失。”

“派洛斯,你这话就不对了。”玛莲娜摸了摸自己的手,准备触碰一个冰蓝色的试剂,寒气在试剂的上空盘旋。

“怎么不对?我学历史的……这是历史经验……况且,战争才过去多久啊……乔尔乔斯,塔摩卡,东星空岛,不都快没了吗?”

派洛斯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有些迟疑。

“那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所以,整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战争绝对不是好事。我还是希望不要再有的好……无论是普通人和魔法的矛盾,还是帝国与公国的矛盾,都还是存在着,并且依存的好,不要想着去消灭对方,这才是正常的,不然,绝对会唇亡齿寒……后果不堪设想。”玛莲娜将冰蓝色的试剂放进一个小盒子里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虽然我们只是嘴上这样说,但是有很多是不懂这些的,一下子就会被别人煽动帮着那些王八蛋干又蠢又丢良心的事,万事,还真不好说,我又不能说顺其自然,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有道理……走一步看一步很符合历史学的研究……毕竟,我不能拿历史上的某些思想在放到现在来讲,那样就脱离了实际,现在也是一样的……走一步看一步了……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派洛斯有些开心的说着,因为他终于千辛万苦的装好了一片,蓝色的节点链接在一起,构成纹路的交合。

“来了来了!”唐子龙推门而入,藏着掖着些什么,在他的白大褂里,一个不大不小的东西被他拿着。

“你不会,真把火枪带到这里来了吧?”玛莲娜赶忙望过去,看着唐子龙怀里的东西。

那是一把很小的枪械,全身小巧,甚至是只有一个成人巴掌那么大,精密的蓝色零件几乎看不见交合的纹路,就好像是无缝衔接一样,论跨服,只有一只手那么宽,又是很细小的弹孔,全身的蓝色纹路与枪膛结合,如果不是上面的纹路,就单单是这种强烈的冲击感,就足以让玛莲娜震撼。

派洛斯也坐着慢慢的转身,看着那把枪械,皱着眉头。

“这……不是火枪啊……”

“不,这就是火枪,只不过,现在,它叫做灵力枪!”唐子龙用手轻轻的上膛,压住枪械的尾端。

“这是我测试成功的一把……但是危机还是太小了……我给你们展示一下。”

“这里是实验室!”

“没事的……我说了,这把的伤害很小的,也就能够打碎一些瓶子。”唐子龙单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瓶子。右手拿着枪械,食指扣在扳机上,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架势。

“最好是这样!”玛莲娜跟在唐子龙的后面,来到实验室的另一端,派洛斯也赶快起身,跟了上去。

【啪】

干净利落,在派洛斯就要走过去的时候,唐子龙已经将那个瓶子打碎了。

不,准确的说,是一个极快的,几乎一眨眼的,一道蓝色的光,就让那个瓶子四分五裂,纷飞而出。

“你这……威力如何?”

“准确的说……破不了修行者的灵力屏障,更不用说特殊的屏障了……”

“……”

玛莲娜有些诧异。

因为,她明明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一枪,对于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见的……

如果,这叫做没有威力……

那唐子龙所说的威力,是什么呢?

第十三章:时代界限

“可是,我感觉,这个威力很强啊……根本就不是书上那种已经失传地火枪……”派洛斯示意唐子龙将那个小巧的家伙交给他。

他拿在手上,这个“厂”字形结构的家伙,有些一个口径适中的枪孔,相较于传统的长管火枪,这把枪械的零件缝隙几乎是没有,光滑的表面,一个闪着蓝光的灵力球在枪械的尾部漩涡般顺时针转动,再是这个极致的小巧扳手,仔细看,细小的蓝色纹路并没有被遮挡。

越看,就越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是一个瓶子,但是其中的想法和思路属实惊艳,早知道,大家都是去学魔法的,要么就是冷兵器与魔法的结合,就不要说这种真正意义上可以由普通人操控的东西。甚至可以进一步的威胁到魔法师的地位。

好吧,也不一定,就是因为传统火枪在魔法面前太过鸡肋,才消失的,现在除了少数真的一丁点儿魔法也学不会的人会发愁之外,谁也不会真的在意火枪。

火枪的衰弱,几乎是一瞬间的,就像是昙花一现,唐顿科技的爆破光球在灵力的基础上铸造一个爆破性的武器,纯物理火枪的地位就更加的卑微,根本没有几个人会真的去研究,因为有更好的武器替代。

唐子龙所做的小巧火枪在手上掂量着,倒是有几分沉的,如果砸在某个人的脑袋上,估计也足够砸成重伤。

“这个世界上,谁不是说自己好呢?”

门外传来一很响的声音,有些混沌交杂,低沉的很。

黑色的风衣一甩,呼的一下推开实验室的大门,他的嘴巴没用动过,而声音是从他的腰间发出来的。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人说人最好,妖说妖最好,魔说魔最好,你说你最好,我说我最好,这世间的道理,我就懂这一点点,但是也够用了。”

“天沐……你怎么老是说一些黑色幽默的笑话?我听着都没意思……”唐子龙将那个玻璃瓶的碎片拿起来,而旁边的玛莲娜用魔杖将其余的碎片一扫而过,它们便落在了实验桌上。

“斯卡纳你来的正好,来帮我试试看这把枪的威力。”唐子龙拉着刚刚进来的斯卡纳,抓着他的右臂,将他拉到身边。

斯卡纳一脸疑惑的看着旁边的派洛斯,派洛斯耸了耸肩膀。

斯卡纳被唐子龙拉着到墙边,斯卡纳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一板一眼的定在墙边,好像习以为常。

“斯卡纳,我现在用这把火打你,在这一瞬间,你释放出灵力墙,看一看能够打到什么程度。”唐子龙从派洛斯的手上拿了枪,自顾自的走远,在靠近门的旁边站定。

“唐子龙,我觉得……有些危险……”玛莲娜在他们的旁边坐着。

“可是我很想试一下。没有比斯卡纳更合适的测试人选了。”唐子龙用枪仔细的瞄着斯卡纳的头部,他适当的甩了甩手,让自己觉得轻松一些。

“这是……弓箭吗?还是火枪?”派洛斯终于说话了,只是一直看着派洛斯和玛莲娜,就好像他知道唐子龙不会轻易改变这个决定一样。

但是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很听话的将腰间的佩剑拿了出来。

这把红色的西洋剑,剑身扁平,尖锐无比,在灯光下发出寒光闪着所有人的眼睛。

“不会真有人觉得这种早就已经过时的火枪能够突破我的剑阵吧?”

是这把剑扯着腔调说话。

“来咯……”唐子龙的食指扣着扳机。

“唐子龙!太危险了!”派洛斯在旁边莫名的担心起来。

虽然大家都知道斯卡纳的实力,但是面对这样子无法控制的新事物,还是会有点吓人的。

虽然刚刚确实是将瓶子射了个稀碎,但是,谁也不知道哪天会把谁的脑袋射个稀碎。

“没事。”派洛斯端正姿态,以战斗姿势扎住马步。

“可是……”派洛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玻璃碎片。

其实刚刚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震惊,他看着那个光束一般的子弹击中玻璃瓶,在那一瞬间以能量形式膨胀开来,将整个瓶身割裂。

虽然看到的是瓶子简简单单就破碎了,但是,过程中,更能感觉到现在这里的四个人,包括派洛斯自己,都有些小瞧这把新式火枪的破坏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唐子龙就是这样脑子一热就会去做的人。

现在他的兴奋很明显就是这么强大的实验目标在这里,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实验的,疯狂?

“来啦!”

唐子龙重复了一声,现在的感觉让他出乎意料的好,他当然相信斯卡纳可以挡下来,甚至是毫发无伤。

但是,他就是想要看看,能到哪个程度。

“好。”斯卡纳应了一声,手中的剑嗡的一声将剑盾打开,一个红色的高墙忽然隔在他们中间,这段距离,薄薄的红色剑阵结界,只要唐子龙扣动扳机,这场唐子龙心血来潮的突如其来的实验就会有结果。

玛莲娜皱着眉头,也对这件事情心有疑惑。

派洛斯摇了摇头。

【啪!】

【噹——】

像是轻描淡写般的,

就仅仅是两个声音一下子清脆的响过,就像是蚊子过了一下耳朵,呜嗡了那么一声,又悄无声息了,再想找,便是低头抬头,怎么寻也寻不见。

“就这?”天沐咂舌,大有鄙夷之势。

“啊……我就知道不行……”唐子龙失望的收好自己的枪械,将上面的蓝色灵力漩涡抽了出来:“我知道为什么火枪没落了……要是有这么强的魔法,谁还随身带火枪啊……”

“不……是天沐太强了……”派洛斯将西洋剑收起来,看着唐子龙的枪械。

“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劝你还不是要太当真了,小唐。”天沐的声音有些戏谑的扯着调子:“先不说你掏出这种东西有没有威胁,就是你先掏出来,也会被别人笑死的。”

“不不不,我并不是想要笑死敌人……”唐子龙轻声的笑了一下,从桌子上拿了块白布擦拭枪械:“这还在实验阶段,怎么难堪都是正常的,实验嘛……失败是正常的……我再回去改进就是了……”

好像刚刚那个最兴奋的人不是他。

“呼……斯卡纳,你来这里干嘛?又有新的冒险了?”派洛斯松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进盒子里,打开西装的口袋,放了进去,轻轻的拍了一下。

“嗯……我找到了乌鸦的消息。”斯卡纳来到派洛斯的身边,从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信纸。

上面寥寥草草的写着什么。

“【我亲爱的……斯卡纳……】”派洛斯念出了信上的内容,开局的一句话就让派洛斯皱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斯卡纳。

“乌鸦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理解……呵……女人……”唐子龙凑过来,他拿起了自己的书,安安静静的坐下。

“喂,唐子龙,我还在这呢……”玛莲娜凑到唐子龙的旁边,没好气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枪械,跟小孩子一样凑到耳边掂量着听声音。

这把枪可能并没有作用自己的拓金。

如果用了,拓金的坚固会让弹射力道急剧增加,说不定,刚刚的情况就两说了。

如果这个实验没有用拓金,那唐子龙用拓金用在哪了?

“她对我什么称呼我都无所谓。”斯卡纳这样说,没有人会反驳,也不会觉得他在说假话,因为他叫斯卡纳,就是这么……严肃,事事如此。

“好吧,【如果你愿意,我这里有一场盛世的狂欢,特邀请你来参加】嗯?地点……”派洛斯一脸疑惑的看着斯卡纳:“没写?”

“这是半封信啊……”派洛斯将信反反复复的查看,在灯光下,也没有什么印记。

“没有其他东西了……”斯卡纳站在那里,也没有交出任何东西的意思。

“我反正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了……”派洛斯摸着自己下巴,看了一眼旁边扶着自己额头的唐子龙,这人,突然伤感起来了……就是这种感觉,然后他拍了一下他的背。

“乌鸦……是不是那个……赤金冒险团的成员?你们还和他们打了一架?”玛莲娜在旁边询问,其实她本身是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的。

但是吃多了猪肉,总会想看看猪跑的。

“嗯……菲莉娅·索兰……如果更准确,她更喜欢别人叫她乌鸦。”派洛斯回答,看着玛莲娜的手一直在枪械上摸索。

“你好好看一下信的内容啊……看着我干嘛……”玛莲娜用枪械在手上摇来摇去,仔细听着声音,她的眼睛确是看着天花板的。

“没有什么异常,起码再我这个魔法白痴面前……”派洛斯继续摸索着这张类似“邀请函”一样的纸。

“这个女人真坏,告诉我们发生了一件大事……但是却又不告诉我们地点……哈哈哈哈哈。”派洛斯被自己莫名的想法气笑了。

唐子龙起身,去旁边的大水杯里倒水。他一脸阴沉,很明显状态就不好。

“是不是她已经告诉你了……但是你不知道?”唐子龙加入了话题,抬起头将水一饮而尽。

“不至于吧……但是我和她不是很熟,这要问斯卡纳……”派洛斯转头看着一直站着的斯卡纳。

斯卡纳也在沉思。

“不……很明显我不知道……不过,乌鸦绝对不会真的不留任何线索让我们到一个地方去,那个地方可能是人人都知道,不需要说就可以明白的地方。并且是特别容易猜的……”斯卡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错。”派洛斯点了点头:“最近公发生的国最大的事情,就是温缇郡了……那里已经封锁了快半年……要是乌鸦让我们去那里,很明显早就应该去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极有可能是最近发生重大事情的地点,甚至是,正在发生……”

“今天的早报报道了什么大事吗?”玛莲娜开心的将枪械放在了桌子上。

“好像……没有……但是公国的一些法师们又又又发起拉斯塔尔公约的倡议了,不然唐子龙也不会在这里。”派洛斯摇了摇头。

“那……这封信是什么时候来的呢?”玛莲娜继续问,也一同坐在椅子上,他们四个人围着这个大桌子。

派洛斯看向斯卡纳,唐子龙将自己的枪械拿在手上左右观摩。

“刚刚。”斯卡纳很肯定的说着。

“刚刚?”所有人都一件震惊的看着他。

“不超过十分钟。我火速赶了过来……但是看不懂这封信……”斯卡纳补充道。

“在我这个魔法白痴面前,这种能力真是神通广大……乌鸦的眼线几乎是无处不在……怪不得能够从黄金城的大爆炸里活下来,还当上了哈图林首席……我们当年太低估她了……”派洛斯看着手上的信。

“那怎么办?这个问题能够难倒你们这三个大天才?”玛莲娜这句话绝不是调侃,而是用很正的声音说出来。

她看着这三个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这份“寒酸请柬”的大男人,又开始捣鼓自己的试剂。

“那咋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派洛斯将信纸放在桌子上摊开,低着头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凸起的字形,或者是连贯的图案。

但是,这字虽然潦草,却是很正式的格式,真像是一张邀请函。

可能……哈图林确实没什么钱买好一点的纸了……吧……

想到这,派洛斯死命的皱着眉头。

“没有什么线索,是常有的事情……既然乌鸦将信放在我们的脚边,那么肯定会让我们到达“盛世狂欢”的表演现场……不然,可就太对不起乌鸦这么心思缜密的名声了……”

“唐子龙,你觉得呢?”

“我觉得?”唐子龙放下了枪械。

“对,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派洛斯将信交给斯卡纳。

“等啊……能怎么办?”唐子龙将枪械收了起来:“你不是说了吗?少妇难为玉米汁催。”

“停停停,你说话咋这么坏?傻了?”

“你才傻了呢……我走了……还有事……”

唐子龙一下子站起来,往门口赶。

“好……”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他会去哪里。

“等,也是一种处理的方法……”派洛斯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将牛仔帽拿在手上很仔细的拍了拍灰。

其实没灰,这顶有些老气的帽子干净的很。

“诶……你怎么来了?”唐子龙刚开门,便撞上了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

他正要敲门。

“好嘛……果然在她的算计之中。”派洛斯带好牛仔帽,站起身来,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唐子龙,还有那个还在喘着气,扶着膝盖休息的男人。

“不……不……不……哈……好了……哈……”那个男子断断续续的,让这句话根本听不完似的漫长。

“什么事?”派洛斯带端正了帽子,斯卡纳也站了起来,右手放在剑柄之上。

“龙……哈……龙……须……哈……公……”

“龙须公怎么了?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龙须公……哈……被……暗杀了……”那个人终于喘过气来,但是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什么!!”

第一轮回:轮回章节:天命

有一句老话讲,人努力,天帮忙。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我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弥补我天赋上的缺陷。

别人花一倍的努力,我花两倍甚至是三倍,别人仅有的时间,也是我仅有的时间,时间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不公平。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知道我的哥哥去世,是很久之后的事情,我的师傅,也就是萧青山萧丞相一直瞒着我。

我所有寄出去的信件都没有到达我哥哥的手上,因为,在我们分离的那半年里,他就义无反顾的冲到最前线去……

真是笨蛋不是吗?

这就是他啊……

笨又笨的要命,人还特别……单纯……傻……

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对于我来说……这种悲伤更像是……气愤……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因为这样子的一个冲动莽撞,牛都拉不住的人,是没有办法胜任守护者的职责的。

实不相瞒,宁家后继无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有那么一点,我没有想明白。

为什么大总管,也就是谭明秋不阻止这个看上去蠢的透顶的鲁莽行为呢?

难道堂堂宁家的大公子,就可以有如此大的权利?突出大面积的封锁重围?来到那座完完全全快要由石头所做的山峰?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的同门师妹偷偷告诉我,当时谭总管下的命令是【白灵山少主所到之处,一路通行】

这个小傻瓜,被别人坑了估计都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道理自然是不用明说的,梧桐司这种可怕的机关要是交给一个小毛孩,不说梧桐司内部没有人会服,单就是外面的人听了,也会觉得帝国要完蛋。

我恍惚记得,我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无形的牢笼,让人生厌,那时候都还小,现在想来,我的哥哥其实早就已经明了了这种东西也说不定。

或许,有很多事情在过去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在仔细想想,也有些端倪,但是就像以前一样,依然说不清,也道不明,仅有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

别的就不谈了,也谈不明白。

这也说不清,那也道不明,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诚然,话是这样讲,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只要不什么事都瞎掺和一脚,还是能够安生的。

我想起我面见圣上的时候,圣上问我,对于白灵山现在的看法,我自然不可能沉默,我说现在白灵山井然有序,挺好的,在问到我何去何从的时候,我说,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情,赋闲在家也是件很难得的事情。

身在异乡为异客。

师傅早就告诉我,我本就是公国的人,很多事情,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这也算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吧。师傅也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虽然让我惊讶,但是我能够理解,也就不再去过问。

我离开了白灵山,除了师傅给我的一百金币,也就没有其他盘缠了。对于现在的局势而言,我只能乖乖的隐退,我应该感到庆幸,没有把我幽禁起来,毕竟有丞相帮我撑腰,我还是能够得到几段安生的时光。

我不能回白灵山,这是显而易见的。

不是因为我回不去,而是因为我不能回。

我赋闲在家……自然是没什么事干,空有师傅所教授的本事,终是没有出头之日。

也算是悠闲吧……

能够用悠闲吗?

可以用悠闲吧……

(一)

今天那些人又到我家来翻找东西了,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将我的东西丢在地上,他们哪里是找东西,根本就是抢,有钱没钱的,都给顺走了。

我和师傅在山上的时候,也不见得需要这些东西,就随他们去了,但是,这里确实是待不下去了,我打点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我受得了下个这个气,所以也没什么。

妖嘛,和他们讲道理,也行不通。

【某个小山村】

“宁心瑞?”一个男人用登记表比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有着高高的鼻梁,明眸皓齿,自他的眼里,怕是能够生出光辉来,往那里一站,便是端庄大方,出落的亭亭玉立。

“是的……”她点头,一身灰白色的衣服,很明显是过的清贫,但是现在,和她旁边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区别,也不是所有人都真的清贫,只是这个时候没有办法。

后面的队还很长。

“有没有担保人?”那人的嘴有些歪斜,样子便是吓人的多,宁心瑞比他高了很多,由此看来,他需要抬着头看宁心瑞,但是他是低着头的,只看了一眼,便伸出手来。

“没有担保人……”宁心瑞轻声的说,她说话是不出气的,好像从来没有说过。

“喏!”那个人又重新抖了抖自己的手,那只有些油腻的脏东西的手快要摆在明心瑞的脸上。

宁心瑞没明白什么意思,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稍稍皱了下眉梢。

“不懂?”那人挑着嘴叫嚷,将手收了回去:“下一个!”

这一嗓子喊出去,后面的人便将手臂率先挤到宁心瑞的前面,毫不客气的将她一推。

宁心瑞没有被推倒,正正的立在那里,后面的人便没好气的将脚踏出来,绕过宁心瑞。

宁心瑞依然眉头紧锁,往旁边走了一步。

“担保人,出云庄邢二爷……”

两个人交谈,便是将两个银币交到手上,那只脏手收了钱,便放进自己的兜里,也不抬头看人,便是直接放行了。

宁心瑞这才像是知道了什么,无意间叹了口气。

“道道道,人间道,无财莫有道,有财莫问道。”

“看你也长的可人,只要嫁给这华宝间的一位老爷做妾,不就有大把大把的钱财可以花了,哪还有进不了这华宝间的道理。”

旁边一个正在排队的老人跟她说话,指点迷津似的指着她的脸。

“我本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的修行者,刚下山,哪知道……这里……已经变成这样了,出入此地还要钱财……真是活久见了……”她只是平淡的说着,像是唱腔般的吼出来,有意的说给那个守卫听。

“哎,女人家修行个什么呀……现在是妖魔当道,这里现在是华族割给妖族的地盘,只要进了这里面,就能过上个安定的日子,很多人就是逃也要逃进来的……”那老人也有些叹气:“这世道乱的,两银可不是小数目,你要是真没有……那就难办了……”

“这华宝间……因为什么设在这里的?”

“因为……输了仗啊……都往中原地区逃……华宝间便是最后一片安宁的地方。”

“这样……”宁心瑞便是看了一眼华宝间的一切,隔着很远的地方,几个小队正在集中巡逻,而那边,便是有笙歌传来……

不甚欢快,只有悲凉,只有亡地之悲,霎时间,又有欢快的鼓点传来,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就算是虚假的欢快,也算得上真正的尽兴了。

无法拯救。

(二)

宁心瑞来到了家中,从水缸里用手舀水喝,要不是这水缸过于沉重,也会被抢走。

好歹……还能够喝一口清水……也算是……有个安慰。虽然水底满是沉淀的灰尘。

她坐在地上。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姐姐……我可以……喝口水吗?”一个声音在水缸边出现。

这个声音虚弱的……像是从喉咙里爬出来,拖泥带水,连着咽喉的热气。

“哦?还有小妖怪?”宁心瑞看着那个小妖怪走出来。

“我……我……不是妖怪……”那是个小孩子,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竹竿一样的小手已经趴在水缸上了,因为饥饿,他的眼睛竟然已经是凸起来的黑珠子,在眼眶上紧紧的勾着,如果是平常见了,定是会被吓一跳,但是现在,只觉得……正常的,可怜。

“当然可以……”宁心瑞想要去摸他的头,却见他连忙后退。

宁心瑞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只好退了一步。

那个小男孩也缓缓的向前,用细树枝一样的小手合在一起,轻轻的舀了口水喝,一口又一口,却像是很久没有喝水了……

他摸了摸嘴,开心的对着宁心瑞微笑,宁心瑞也肯定的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将水渍擦干。

又忽然的,这个小男孩的嘴脸抽搐了一下,痛苦的眼神一下子出现,让他的面部极其的诡异。

“啊……”他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让宁心瑞很诧异。

“怎么了?”宁心瑞吓了一跳。

“我要死了……”

“不会的……我这就给你找点药……”宁心瑞翻找着自己的盘缠,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是在骗自己,自己所有的钱财,所有的事物,都被那些烦人的小妖怪拿了去……

“不用了……姐姐……啊……我就快要死了……啊……不要浪费……啊……你的药了……”那个男孩捂着肚子,刚刚喝下去的水,像是毒药一样钻心的疼,他跪在地上,开始颤抖。

“你饿了多久了……天哪……”宁心瑞赶紧蹲下亲扶着他,饿了太久……又猛喝凉水……

这……

宁心瑞看着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只痛苦蠕动的躯体,捶打着地面,然后……一动不动……宛如一具不需要经过时光飞逝而成的,干枯的干尸。

整个过程只有那么几秒……

宁心瑞看着……

呆住……

一时间……

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不愿意想……

“道道道,人间道……有妖伏道,无道伏妖。”

(三)

“我们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啊!娜可……这里全是妖怪……臭死了……娜可……我要早点回去……”一身黑色华服的小女孩捏着自己的鼻子,在这腐臭的地方蹦蹦跳跳。

“我不知道……摩卡……但是清子女士说,就是在这里……摩卡……”一个穿着白色华服的小女孩走在她的旁边。

她们一个叫摩卡,一个叫娜可。

“这里……已经被妖族统治了……真是可怕……”娜可捏着体力的小鼻子,不去闻这种散落的死尸的味道。

那是臭不可闻的。

“没办法……这一次寻荒影大人又失败了……他已经跳转到【别的时间】了,现在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时空垃圾场】了……”摩卡有些难过,摸了摸自己的手,她平静的呼吸着这里的气味,嗅着什么味道。

“可是……清子女士到底要我们找的那个人类在哪里呢……现在根本找不到活人啊……尸体白骨倒是见了一堆了……”娜可有些抱怨。

“我已经闻到了她的气息,她隐藏的好深,明明那么厉害,却散发着普通人一样的气息……真是奇怪……”摩卡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松开,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中五花八门的味道。

“哦……找到了……”摩卡开心的惊呼,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是一个破旧的房子,一个女人正悲伤的将门关掉。

“是她吗?”

“嗯……”

“那太好了……”

(四)

“师傅……你要我寻找的大道……到底在哪里呢?”

(五)

“你好……我叫梅清子……你可以叫我清子女士……”一个玉手伸过来,轻轻的将宁心瑞伸过来的手抓住。

“你好……”宁心瑞看着清子女士,很礼貌的低头鞠躬。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古怪……”清子女士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偌大的礼堂里,只有两个老人在静坐,但是他们好像听不到一样。

“我想,你应该明白此行的凶险,你的哥哥,也就是长羽枫,现在正在肆无忌惮的打破他所在每一个时空的一切,这让所有的时空轴都受到了重创,我现在想要找你去修复他犯下的错误,也就是帮他善后……”清子女士喝了一杯红酒,红的像血的酒流入她的喉咙,与她的红唇相合,如此诱人。

“真是荣幸,能够为他做这种事情。”宁心瑞看着手中的酒,一时间竟然难以下咽。

“我也不想的……但是……你哥现在……只有你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继承了萧青山衣钵的强者。”清子女士看了看愁云满布在脸上的宁心瑞。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你仔细想一想,你的师傅为什么就是死活不愿意教你观星道的绝学呢?这可是他最拿手的东西。没有理由不教你的……”

宁心瑞看着眼前的一个老人站了起来,一个男孩子,粗布麻衣,轻轻的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他带着哭声,像是丢失了什么的孩子。

他本来就是孩子……

或许吧……

宁心瑞看着那把绿色的长剑,散发出黑色的魔气,萦绕着,惊天动地的杀气。

(六)

一切,都是对的……

一切……又都是错的。

但是谁对谁错呢?

是你?

还是我?

(七)

“一把灵力枪,就可以将所有的攻击,就可以让辛辛苦苦练了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努力白费……”

啪——

“谁……是真正的普通人呢?”宁心瑞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他们四目相对,竟是如此的震惊。

“拿着枪的恶魔……”

她轻声的说着,看着那颗金色光柱般的子弹穿梭。

飞向人类的躯壳。

第十四章:仇与恨

“仇恨,是把枷锁。”

他看着手上的鲜血,那浓稠的金色的血在慢慢的滴落,那是从脖子间流下来的,它们顺着自己的胸膛,从脖间慢慢的流淌到手上,它们粘稠的不再溅射,只是义无反顾的,无法挽回的,从他的脖间流出,拉扯着,他的生命。

或许,他现在应该奄奄一息,生命的流失就是这样……

会不会,所有的人,都这样孤寂的死去?

他这样想着,看着那把刀的主人。

如果是这把刀的主人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会不会……不是孤寂呢?

应该不算吧。

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仇人。

有仇人在身边……自己的死,也能够心安了……本想着无仇无怨的离开这个世间,到头来,还是业债未偿。

“死,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觉得身上压着的一座大山突然间便崩溃了,那是人世间的纷纷杂杂,熙熙攘攘,此时千万根在自己身上的细线便是了却红尘般的断了。

但是,他觉得越发的烦闷了……

像是憋着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卡在喉咙里,久久不能忘却。

再看看……那把刀的主人。

他明明已经复了仇,却没有半点喜悦。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他笑起来。

跟发了疯似的,他的笑声回荡在这山峦之间,草木虫鱼都为之震颤。

“哎……”

他笑完,便是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声里,面前的那个男人收起了自己的长刀,名为龙切的刀刃寒光熠熠,上面的金色之血缓缓的滴落,在这狭小的天地间,化为了清烟徐徐,刀花轻荡,收入鞘中。

“呼……结束了……”

他说道。

但是他明显不开心。

“很抱歉……”

【半个小时前,温缇郡】

大雪纷飞,天地也忽然变的狭小。

是真的,狭小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六条胡须,意味着,他已经快要寿终正寝了。

寿终正寝,是他最好的结局。

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寿终正寝,这样才会让所有人安心,所有人都安心了,才能……让所有人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衰老……

是个充满悲情的词语。

神龟虽寿,犹有尽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谁都会衰老,但是谁又服老呢?

他觉得,自己现在寿终正寝了,两腿一蹬,那也算是个喜丧,全公国的人,不,全天下的人,都是要来见一见他的骨灰的。

古龙——敖辰——龙须公

如果真的寿终正寝在这里,羽化飞仙,多么奢侈的想法。

多么渴望……如此……

“如果……兰洛出现在了……尼曼农场……尼曼……拉杰尔尼曼,杰克尼曼,艾瑞卡尼曼,他来找谁呢?”龙须公脚踩在雪地上,这雪黑压压的,不那么讨喜,明明是洁白无瑕的东西,在这昏暗的天空一下,确实透着古怪的黑……

“第一天……大魔王……”龙须公喊出了魔王的名号,他皱着眉,看着这里已经枯死的树木,是吧,这是还是四季如春的温缇郡时栽种的树木,现在,温缇郡已经是冰天雪地的温缇郡了,它们枯死,那么随便,又那么自然。

如果华洲真的陷落了……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想要夺取封魔井释放出其他的大魔王的话,为什么……却像是闲逛般的在这里寻找着什么?

她在找谁?

第一天魔王……

想要寻找的人……

什么人需要她亲自来寻找?

龙须公看着旁边越来越昏暗的地界……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怀表。

现在是下午三点……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暗的……即使是大雪天,即使是现如今的温缇郡,也绝不会这么早便是黑夜。

他意识到了什么,便站定住,看着这四方的天地,没有什么很大的动静,只有细小的脚踩在雪地上的嗦沙之声。

一大一小的两对脚印踩在学中,大的是深沉的,一步一步的坚决,小的是欢快的,一跳一跳的喜悦。

龙须公感觉自己像是等待着什么……

会是谁呢?

难道除了大魔王之外……还有什么重要的“贵客”?

如果是这样……他确实需要等待了,看一看……正在向他慢慢走来的人的真面目……

他看着自己的怀表……滴答滴答的等待着……

“奕空叔叔……那里有个老爷爷……我们……去问问路吧……说不定就能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呢……”

是个小女孩……头发却是雪白……白色的小靴子,朴素的衣服……

这一看,定不是大人物了……

而那个名为奕空的……

名字却是如此的熟悉……

但是一时间却也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脸……斗笠下,只能依稀看到他有些素削的嘴角。

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或许……斗笠之下,是一双灼热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龙须公将怀表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腰腹,挺起来,站的笔直。

虽然是这样,他的腰,也是稍微驮着的,再怎么觉得这背直挺,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办法跟上。

到了他这个年纪,便就是如此了……不见得真会有什么指责他直不起腰的,如果有,那个人不是蠢,就是坏了。

那个男人一言不发。

就是这样轻轻的站定在雪中,他穿的靴子很奇特,像是某个地方的特殊制品。

又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年纪大了……

连看都看不清楚……

想也想不清楚……

这个名为奕空的人,衣服更像是残缺的布匹拼凑,颇有流浪之人的“邋遢”。

他的腰间……是三把长刀么……

这架势……便是有些来头了……

“奕空叔叔……你怎么不走了?我们去问问吧……”那个小女孩拉着奕空的手,轻轻的摇。

“桃姬,你现在……往我们走过来的方向跑,在那些叔叔的身边等着我……”奕空的声音很嘶哑,就如同他的脚步一样深沉。

“啊?好……好吧……”名为桃姬的小女孩真的听话的慢慢的跑了起来,她一摇一摆的往开始的方向跑,她的手也在她的腰腹间摇摆,因为力气的关系,她不得不将脚重重的的拔出雪地,像是某种舞蹈一样,小孩子的手在前面摆着,一晃一摇的跑了起来。

龙须公看着这个小女孩的动作,本是觉得有些滑稽……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莫不是相识?

又或者……是影猎者?

来者不善……

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能不能再打上一场……了……

“请问……阁下……”龙须公左手放在身后,右手以请的姿势摆出:“请问阁下……来自何方?”

奕空将手放在了自己的斗笠之上,缓缓的拿下。

大风骤起,刚刚枯死的落叶也被卷起来,像是龙卷般将奕空的长发吹起。

这乱糟糟的头发,有几丝刘海在他的眼前划过,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连着整个眼睛而下,却又没有失明,只是看着受了很重的伤痕。

“敖辰……好久不见……”

他的眼睛盯着敖辰,将斗笠往右手边飞出,斗笠在空中旋转,连带着风卷起落叶插进枯树之中,那天空中飘着的雪,随着气浪翻滚,而后恢复平静。

那并不是同样的雪花飘落,那些风卷起来的雪花,早就无影无踪,可是,谁有会在乎它们是不是同一片呢?

它们只是雪,仅此而已。

或者相同,或者不同,都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它们只是雪。

“这个世界上……能够这样子叫我的人……还真不多了……”龙须公合腿站立,雪飞到他的肩膀上。

他听到这个声音……便是想起来一些本来早就忘记的事情……

“好久不见……”龙须公的话很轻,因为中气不足,而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好好的打招呼。

“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龙须公露出了难看的笑颜。

“不……在哪里见面,并不重要……”奕空压低了自己的姿态,将手放在自己的刀柄之上。

那把名为龙切的刀刃嗡嗡作响。

此时此刻,或许龙须公已经想起来了某些事情,但是他们模糊的无法一一重现在脑海……

只有一些模糊的呐喊……

【现在是战争!不是儿戏!】

【反抗者!杀无赦!谁敢再说一句!我就砍了他!】

恍惚间……这句话……忽远忽近,在此时,也在彼时……

“你是……东方桃花岛的吧……那里……可还好?”龙须公轻笑,此时,便是由衷的问候也显的让人厌恶。

奕空没有回答。

而是紧紧的握着龙切,压低着脑袋,感受着四周的气浪,平静如水,又暗潮汹涌。

他闭上眼睛,忽然又想要说点什么似的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开口。

“好……”龙须公点了点头,他的眼睛开始如烈火,金色的流光在他的眼睛里闪烁,他的背部忽然的挺直,以右腿环出,在雪地里划出一道痕,压低着下盘,右手拱圈,左手收劲在腰腹。

“我们并不是无冤无仇对吗?”

龙须公看着这个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男人。

他的那种严肃与执拗似乎是骨子里的,甚至是不需要对方的回应,只是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包括……可能存在的……复仇……

龙须公看着气浪在他的身边翻滚,他们离了不多远,这气浪便在几秒的时间里将四周的风雪荡平,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嗯……”

这个男人,发出了低沉的回应,像是狮子吼叫,一声短促的嗯字,让龙须公心里有了底。

仇……

这个字……

一旦拥有……便是只有用血来化解,或者醒悟。

用一个人的越来化解,用无数人的血来醒悟。

桃花岛……

桃花岛……

那个已经消失在地图上的名字。

龙须公知道,自己不怕仇恨,他自己也是身负滔天仇恨之人。

他巴不得自己去复仇。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需要复仇的人,早就已经被无处发泄的时间抹平了创伤,或许伤口还在,或许伤口还会开裂,却难再有年轻气盛的冲动,难再有,不惜性命也要冲到那个人的面前,哪怕是用小石头砸他的脸,死也义无反顾的“蠢”。

这“蠢”……或许可笑……

但是……负有骨气的人,是不会笑的……他们只会热泪盈眶,看着这仇以血为终结。

他们两人的身边,刮起了巨大的风浪,这里像是雪地而成的海洋,风浪翻滚,雪便是晴天霹雳般的炸裂。

以风御气,踏浪斩雪!

“我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龙须公并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用他能够听到的声音诉说着。

“你恨我吗?”

气,每个人散发的……气息都是不同的……即使是他闭着眼睛,也能够清楚的看到眼前的老人。

“恨……”

这一次,从奕空的嘴里,依然是深沉的吐字。

这个字,清晰可见。

像是单字形成的绝响,在枯树间碰撞,遇到还未飘落的树叶,便将那可怜巴巴的注定要死在这冬天的叶子撞碎,纷纷扬扬着,四散飘落,来有影,去无踪。

“那是应该恨的……”

龙须公看着他。

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

或许,身负着如此深沉的,如此多的罪孽的人,寿终正寝并不是一件可以做的到的事情。

出来混,终归是要还回去的……

这份恨,以血肉之躯的消亡,甚至是经过的破灭烟消云散……

你知道吗?我很想告诉你……其实我并不那么清楚你到底是谁……但是我差不多明白了你是谁……又或者这样说……我终究是遇到你……甚至是……躲也躲不掉。

我又从来没有躲,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这份罪孽……这是我亲手造成的……

只是我自己的仇恨还未完结……我不应该死在你们的手上,我不应该在自己的仇恨还没有终结的时候……来让你们结束我自己造成的罪孽……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世界上每一种生命,都是会消亡的……

带着仇恨活下去的人……

比所有的,拥有其他罪业的人还要可怜。

因为他们……只有复仇……为了复仇而生,为了复仇而活……

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戛然而止的生命的重量,是不应该让后人们去原谅的,后人们只能让这份仇恨延续,直到……

直到……

或许,应该让他们的后人想办法和解……

然后谈笑风生……

但是……

我希望……

这份无法原谅的仇恨,后人们不要去触碰,就让它……

直到……

直到永远……

第十五章: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痛苦。

“he……咳咳咳……he……”

能站起来……吗?

那只手已经残缺……那些残缺的部分连带着血水……肌理纹路像是一朵随意绽放的肉花。

手掌,那已经不能够称之为手掌的东西撑着地面,想要将这具身体撑起来,感觉不到痛楚,却总是无力,那些肌理交合在一起,以骨头的力量死撑起来。

好在,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名为“生命”这样的东西存在着。

“冉义……咳咳咳……”

或许,应该有回应。

无论在哪里,都应该有回应。

可是……这寂静无声的一切面前,都不会有……他的名字。

“小郑……咳咳……kehen!”

不知道身体的哪里受了损伤,呼吸所拉扯的疼痛喷薄而出,化为浓血吐在了地上,这龟裂的大地早已经不成样子,那些看得见的血肉组织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分解而成的砖墙碎瓦之间,那种鲜红的液体带着腥味……陡然间臭不可闻。

没有回应……

那右眼里的一切,早已经血色般的模糊,那个大张着手臂的少年,在哪里?

他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决绝如鸿飞天隙,一往无前。

“冉义……”他再次呼唤着这个名字,却始终看不见这个名字。

“冉义……你在……就说句话啊……”

他的声音那么难过,和喘息声一起,一行淡淡的泪水缓缓的流下,或许是从来没有哭过,那只干涩的右眼里,早就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你好……人类……”

寒冰像是逆行,穿过他残缺的手臂,钻进他的体内,这些如冰刀般的东西像是虫子划进自己的胸膛,终于能够感觉到痛楚……却是如此的……让眼泪无法阻止……

也不知道是痛苦的……还是悲伤的……

他看着这个缓缓向他走过来的人。

她……

应该是用她……

她白色的长发在那个已经被雷霆劈的焦黑的袍子里翩翩起舞,那股围绕着她的黑气像是游丝般侵入他的身体,不带半点痛苦的,那只右眼只能轻微的抬起来,看到她的靴子。

这靴子白如雪,不,就是分分明明的雪在她的全身游荡。

“人类……你……的心……为什么如此的痛苦呢?”她像是询问着蹲下,用那双冰冷的手摸在他的头上。

“ke……你……到底是谁……”他的血泪不止,那已残缺的视线被带着向上,看着那冷的不可以形容的双眼,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绝美的冰凝子在她的眉间,瞳眸里似是有整个冰雪世界静止着,五彩斑斓的雪花在她的眸里,透着灵光之色,她的整个脸是素白的,却带着几分优美的弧线,如果仔细看着她,很难不看出一丝惊人的呆板……

像是痴痴的……

又懵懂的感觉。

既是可怕的冰冷,又是孩童般的天真无邪。

她的头发扎着一个发髻,更像是华族的女性妆容,然后是那一个玉色的簪子,在她的发髻上将头发分开,前额的刘海分散,额头露出来,却是难得的几分成熟。

她那身素白雪的衣服,以冰晶为扣,以凝雪为衣,也是华服的样式,那是很古老的衣服,现在,却是如此的华美。

两个节扣和流苏拖到地上,带着丝丝的凝霜。

“我?我来这里找人……我去找我的王……”

她本是欣喜,忽而又是冷漠,再是悲伤,那张本来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感情。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站起来。

又缓缓的转身离去……

那些冰穿过他的胸膛,化为他的血肉般的与那些残缺的东西连接在一起,痛楚也忽然间的消失不见……

他睁开那只冰晶形成的左眼,视线忽然的相同,变得自然,虽然另一只眼睛的血泪还在流淌无法抑制,滚烫的血液缓缓的流动在脸上,那双冰冷的手,也是由冰晶凝成的。

这个强大的女人有点异常……

他被这个女人行为的强烈反常感冲击,而有些难得的发愣……

顾不上这个好像是她赐予他的身体,顾不上所有的一切……

就好像一时间难以再哭出来一样……

她好像是来安慰自己,却是那种——自己也有的——对于受伤的小动物所产生的怜悯,不会错的……就是这种眼神……

又或者……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她的强大,或许本该如此。

“冉义……”

他的心又忽然绞痛了一下……

“冉义……”

他起身,环顾着四周……

那早就应该知道的东西——整个白灵山一条街……都被震荡……像是冲击的雷霆……断绝这里的一切,让所有“名为”生命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他又开始痛哭起来……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

短暂的……

难以获得的一切……

那个慢慢行走买问路姻缘桥上的女人,便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做着这样子的,让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冉义……

“冉义!!”

他大声的呼喊……

这具……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被残破的……白灵山弟子的衣服包裹……如此残破的布条……确实再怎么不得体也无所顾忌……

他闭着眼睛跪下,手撑在地上,泪,滴落在龟裂而焦黑的地上,如此洁净的泪滴……无影无踪了……再也找不到……

“冉义……”

那个大张着双臂的少年……想要保护着什么……义无反顾般的站在他们的面前,那些陌生的脸孔……一张张的麻木呆板……甚至是在烟消云散之时,也从未改变……

“混蛋……”

他锤着地面,也忽然间发了狂般的!

呐喊着!

声嘶力竭!

“混蛋!”

“混蛋!”

“混蛋!”

“冉义!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混蛋!”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哭泣声,像是悠长的,惨烈的,断了气的曲调在这白灵城的废墟之上徘徊……

久久的……像是抽泣之声的断绝……

“你好……人类……”

那个女人又缓缓的走了过来……

她带着刚刚的亲切的声响……

他抬起头看向她……

那种惊异的愕然让他停止了抽泣……

那双眼睛,一只是冰蓝的雪珠,一只是灼热的眼球,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

他们四目相对,却难再说出一句话。

仅仅是,这样看着……

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个冰冷的女人……这个亲手造成这一切的女人……这个……亲切的问着自己的女人……

像是忘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又好像这些名为“生命”的东西与她无关……

总是如此……

“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痛苦呢?”

她轻轻的问,身上的寒气奔腾而来,让他的汗毛竖立……他仅有的一半血肉之躯都完全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我……”他想说的话……句句卡在喉咙里……确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似的……只能任由这一双早已经不可能再相似的眼睛微微的动着,盯着那双冰冷的……却是如此美丽的……瞳眸。

“你不知道……”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那种亲切原来就是如此,冰冷又陌生。

他听着,忽然举起自己被寒冰修补的右拳,愤怒,只在一瞬间,就要击在她的脸上。

【啪噹——】

像是冰楞断裂……

那只冰与血的手臂掉在地上。

她又和刚刚一样,冰冷的眼神,缓缓的起身,只留下……这个……悲惨的灵魂……

真是……可笑……

这个名为李境岳的,半人半鬼的生物忽而又发起狂来……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

也仅仅是笑着……

你的心,痛吗?李境岳……

有谁懂吗?

痛,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名字……叫做……额……他们一般都叫我……死神……”一只骷髅般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李境岳看着那把黑色的镰刀,还有那个有着绿色眼睛的骷髅头,那个自称为死神的骷髅头将手从袍子里伸出来,有些戏谑的跟他说道:“很荣幸……你被魔王眷顾了……所以……额……你可以拥有足够长的生命,往返尘世……在那之前……你需要跟我签订一个契约……”

李境岳不明所以……

面对着……

接二连三的不明白的情况,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早就有如此多的……不情愿得到的秘密……

这些秘密……

若不是因缘巧合,绝不会展现到世人的眼前。如果出现了……那也是被蒙在鼓里,成为最难获得利益的那个……

“你可能……不懂……”那个骷髅头用骷髅的手指在自己的白骨头上摸了两下,甚至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么跟你说吧……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是魔王的麾下了……拥有了第一天大魔王的部分力量……当然,第一天大魔王对自己的麾下是极其自由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当然只需要同意就可以……但是……我还是劝你签一下契约,契约等于登记……也没有什么坏处……”

就算这个骷髅头说了一大堆……

却还是很难让李境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说在某种情况下……这个骷髅头根本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说……

什么魔王……

什么死神……

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个骷髅头盯着李境岳,拿出一张羊皮纸,还有一只精致的鹅毛笔,交到李境岳的面前,并且示意他的签署。

“你是什么妖怪吗?”李境岳有些疑惑……他的泪痕还没有干,面对着这样子的突发情况,他已经是近乎木讷……

“我……其实,蛮麻烦的……这个小丫头每这样子救一个人,我都要向他们解释一遍……真是麻烦死了……”骷髅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你现在……已经死了……这么说明白吧?”

“……”

李境岳看着自己的身体,这残缺的身体由冰晶修补,近乎于完整的自己,越是看下去,就越能感觉到真实与不真实的界限已经消亡,现在,如果说他是一具孤魂野鬼……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但是,情绪上的波动已经开始消散,甚至是没有一点点的……痛苦……或者说……想到某个人的名字……也仅仅是……知道,明白,了解……不动声色。

如果说时间会抚平所有的创伤的话,现在的李境岳就好像是孤独生活了一万年之久……感情的波动……像是似有似无般的……突然间断绝……

“你不信……那也没办法,就像你的所有前辈一样,你也肯定需要适应的时间,这并不能够怪你。”骷髅头委屈的摇了摇头。

那两团绿色的火焰在眼睛框里也委屈的变小。

“好吧……最后还是要怪我……当裁判真是要累死我了……我也想向其他人一样中立的……真是可恶!”骷髅头将羊皮纸卷了起来,收进了自己的黑袍子里。

“你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试着找我……找我的方式……是喊我一声……比如……【阿忒咖斯】……对于人类来说,有些拗口,不过,我确实叫这个名字,职业是死神……”骷髅头一甩手,将刚刚停在空中的镰刀抓在手上,以蓄力一挥的姿势固定,瞬间挥出一击!

在那一瞬间……万万千千的绿色的光点随着那把镰刀涌起,那些绿色的光点又如玻璃球般的透明,上面闪烁着一个个人的脸,甚至是在一瞬间,闪烁着一幕幕人间的一切,每个人的遭遇不同,绿色的光点也自然不同,但是同样的只有这围绕着白灵城发生的一切。

每个绿点都有固定的主角,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李境岳依然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些光点,忽然,他看到有那么一个光点,闪烁着自己的脸,那一个绿色的小光点里,是一个小小的自己,在树下午睡,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像是亲亲的抚摸。

每一幕,都闪过自己的脸颊……

那并不是自己的记忆……

却每一幕,都有着自己。

有讲学时与导师顶嘴的自己,有偷偷溜出去的自己,有在水中修炼的自己……

每一幕,每一景,自己都无时不刻的……在对着这个小光点的主人,微笑。

“我走了……你可以试着去跟着他……不过……这并不容易……因为……额……怎么说呢……你只能自求多福……”骷髅头悻悻的抖了抖肩将镰刀又是一挥,所有的小绿点都围绕着镰刀汇聚成一道绿色的光晕。

那一个小光点围绕着李境岳,转圈……然后像是不舍的离开……

李境岳歪着脑袋……痴呆的……看着这一切。

知道自称为死神的骷髅头消失……李境岳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

我的心……

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第十六章:呜呼

【轰隆!】

白灵山整个都在震荡。

落叶纷飞,年兽奔走……

“怎么……发生了什么?”

琳儿忽然停下,回头看向山下,被气浪震起的落叶随着一道冲上山来的寒流翻卷,然后悄无声息的消亡,化为鼻尖的湿气,让鼻子有些发呛。

“不知道……”

原本要将脚步向上提的长羽枫侧身看着山下,他们原本想要顺着天字阶往上,却被气浪震荡,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下面。

“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上山了?”琳儿歪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侧面的树木,那上面有一个小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

那个小东西看到琳儿走过来也没有移动位置,它瑟瑟发抖,快要一个跟头从树上载到地下。

“一只……猫头鹰……哈!一只猫头鹰……白色的!”琳儿欣喜的看着这只抖的厉害的猫头鹰,它的身上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伤痕,但是看着它抖动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一只健康的猫头鹰……吓成这样子的猫头鹰……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感觉到一种很不好的气息……”长羽枫稍稍皱眉,忽而屏气凝神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那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不好的气息?”琳儿将那只树上的猫头鹰抱了下来,在她的怀里,这只本来就给人呆板感觉的生物,现在更像是一只见了天敌的小雏儿,那种气喘嘘嘘的颤抖,让它发出了很奇怪的小声音。

摸着它的额头,琳儿虽然心疼,但还是认真的看着长羽枫,他所说的不好的气息,那一定是不好的人散发出来的气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能……是我认识的某个人……但是……那个人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我感知错了……”长羽枫也看着那只瑟瑟发抖的猫头鹰,它足够的大,在琳儿的怀里像是一个大婴儿……

但是,它发出的绝对不是婴儿的抽泣,而是超乎寻常的,惊恐的抽泣。

“不……你不应该怀疑你自己……不好的气息一定是不好的气息……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琳儿看着这只猫头鹰,这只呆萌胆怯的小东西,在别人的手里任人摆布。

“嗯……其实也不至于……”长羽枫有些出乎意料,琳儿的回答好像更加的成熟,而不是随随便便就脱口而出的答案,对于这种快要接近的危险,可能在“未知”上,就更加的语言谨慎。

“是的……但是,目前来看,我对于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只要我们不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都可以安全脱身。”长羽枫解释了一下,对于这种气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那……还是要躲起来不是吗?静观其变嘛……除非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样躲哪里都没用了……”

琳儿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看着猫头鹰,将猫头鹰抱在怀里,跟着婴儿一样轻轻的摇。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躲可能没有什么用……不过……我们还是应该规避一下,这样才能让我们不处于被动的地位,也好有个应对……”长羽枫看着山上,两边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惊讶的弟子,他们中甚至有夜起的,说不好已经睡了一觉了……

明天就是要下山的日子,补个觉也是正常。

“在理在理……羽枫哥哥还是考虑的周到,那我们应该躲到哪里去呢?”琳儿也看了看出来的人群,一只手抚摸着猫头鹰的小脑袋,但是这只小东西根本就已经吓傻了,有那么一种可能是冷傻了,一颤一颤,像是将死之鸟。

“你跟我来。”长羽枫走在阶梯上,穿过那些要下山看热闹的弟子,虽然他们与这两个人上山的人格格不入,但还是没有太在意这两个人,因为很明显,是山下的某种震动让他们惊醒的,更像是地震,将整个山体震动。

他们有惊呼的,有喊叫的,有庆幸的,更有淡定自若的。

【啪嗒……】

有人注意到天空,像是碎片一样的裂痕在天空之上闪着线条般的白光……

“那又是什么?”琳儿也注意到了这些白光,她跟在长羽枫的身后,抬头看,将猫头鹰紧紧的抱着,拍着它的小脑袋。

“白灵山的结界被破坏了……”长羽枫爷看了一眼这些裂痕,但是,只是那么一瞬间,他抬头看过去,那些天空中的裂痕好像星星哗然般的崩溃,有如天塌地陷,这一整个天空,都是如此,就像是看得见的,持久的雷电说着裂痕飞速而下。

【砰楞!】

如镜片的结界碎片炸开,化为白光转瞬即逝。

有风,剧烈的风!冲进整个白灵山山顶,像是灌注而来的寒气,以极快的速度冲击每一个人的神经。

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衣服飞在了天上,随着风在天空中转来转去,如彩旗飘扬,整个白灵山全是这些奇怪的东西。

那应该是白灵山弟子晾晒的衣服,现在,谁也分不清谁的,补救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衣服在别人的面前,甚至是头顶乱飞,然后……被山下的气浪撕裂。

女弟子就更加的尴尬,不得已盯着风冲进房间,将房门紧紧的关闭,不过,就算是男弟子有心,也架不住这风无情,白灵山千尺台阶之高,让失去了结界的白灵山山顶气流乱窜,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措手不及的狼狈,说的便是此情此景了。

山顶的飓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甚至是根本睁不开眼睛。

“天哪……”

琳儿的衣服也被风吹的扑腾扑腾上下乱窜,还好琳儿用自己空出来的手压住自己的下摆,另一只抱着猫头鹰的手尽量的压着腰下位置,才不至于让风把自己给吹的人仰马翻。

很多弟子都开始催动灵力取暖,甚至是保持住自己的身体,不被山顶的狂风吹翻。

“结界……没了……”长羽枫像是诉说着已经知道的东西,也很认真的挡在琳儿的年轻,尽量不让她难堪。

长羽枫也用黑色的长衣袖挡在琳儿的面前,一道屏障挡在琳儿的左右。

“原来……一直有结界啊……没有结界的山顶……这风也太大了!”琳儿看着那些被山顶气浪撕裂的衣服,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些奇怪的衣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吐槽。

她尽量压低着自己的身子,不至于真的受大风如此之大的影响。

“如果你不说,我是看不出来白灵山有结界的……”琳儿看着长羽枫黑色的衣袖,她的视野被遮挡了一大半,只能看着脚下的台阶慢慢的样上走。

“这么高的山……就好像发起疯来一样……真是可怕……”琳儿看着怀里的猫头鹰,猫头鹰颤抖的频率变低,不知道是不是不害怕了,还是已经足够的累了,抖不动了……

“越来越冷了……”长羽枫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这股寒意和风没关系,而是那种面临危险的,敌人发出来的寒气。

“兰洛……”他下意识的说出这个名字,猛的看向山下,一阵风冲向他的脑门,让他扎起来的长发猛的散开,没有那种披头散发的感觉,而是如同被冲散的山峰,留下黑色的痕迹。

“兰洛……谁?”琳儿看着长羽枫,长羽枫此时的发愣,让她反而疑惑起来……

“跑……”长羽枫轻声的说着,这句话被风吹散,并没有完整的来到琳儿的耳朵里。

“啪?什么?”琳儿发现怀里的猫头鹰呼呼了几声,像是打着很小的呼噜,但是它的眼睛确实一直睁着,此时的这只猫头鹰很不自然的翻着白眼……根本看不出一丝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跑!”长羽枫呐喊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狠狠的抓着琳儿的右手,不由分说的直直的穿过那些东倒西歪的白灵山弟子。

“快跑!!”长羽枫大声的喊叫!

弟子们都直直的将眼睛看过来,他们千姿百态,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这大喊大叫的陌生人。

兰洛!

兰洛!

兰洛!

“跑?”琳儿看着山下,那里,孤零零的,生长着,一朵……很细小的,蓝色的耀眼的……花朵。

那是完全由冰晶而成的花朵,层次错落,都是难得一见的绝美冰雕,那多蓝色的冰晶之花,带着恐怖的寒气,奔腾而出的白雾,还在向整个白灵山释放者恐怖的寒气。

可是……它刚刚还不在那的!

琳儿像是明白了声音,她惊恐的看着长羽枫焦急呐喊的样子,他是想提醒这个白灵山的弟子们,危险,就要到来。

“快跑到山顶上去!”

琳儿顶着巨大的风浪指着还有较长一段路的山顶,她不知道那里能不能容纳这么多人,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红色的衣服在黑暗中闪动,带着耀眼的光芒,发光的晶石照在她的脸上,确有大义凛然的感觉。

所有人都看向她,只觉得她的衣衫如此的美丽,却没有在风中凌乱的狼狈感。

“快跑!”

有人很快在旁边附和。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白灵山弟子,他也很明显焦急的看着所有停在千尺台阶上释放着抵御寒冷的弟子,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弟子们居住的地方奔跑,释放着自身的灵力,顶着山顶野蛮的狂风冲过去。

弟子们有了反应,也纷纷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向山顶。

有一个人直直的跳跃到琳儿和长羽枫的旁边。

“这位同门!山下发生了什么吗?”那个人看着琳儿,也学着旁边黑衣男子的样子,很自然的以衣袖长衫支起帮这位红衣女子阻挡凌乱的狂风。

这个男人带着儒雅,即使是卷袖的动作也是很文静,但是很明显孔武有力,让琳儿的裙子已经能够贴着腿,不至于四处纷飞。

“羽枫哥哥!你说!”琳儿感觉到,那怀中的猫头鹰,已经失去了热度,甚至是一瞬间变得冰凉。

“告诉所有人,现在白灵山有危险,尽量保护好自己,如果有可能,最好集中在一起,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长羽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一眼这个白灵山的弟子,他开始催动灵力,保持着自己的体温,适当的保护自己,防止被狂风吹翻。

“好!”那人二话不说,便是一个踏步冲向前去,大声呐喊着,让那些还有些停留的弟子赶快离开。

“我们不去山上了!”长羽枫停住,让琳儿也只能停住,琳儿不得不看着那个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小家伙,在看着长羽枫的背影,很偶然的,这个稍微有些高大的人……竟然如此的憔悴。

长羽枫看向琳儿,很急切的看着她,像是同样在害怕着什么,这让琳儿也有些干着急起来,只不过没有那么……害怕。

“嗯……”琳儿点头……

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琳儿!你跟着他们去山上!我去山下!”长羽枫一甩衣袖,便是要下山而去,转身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的迟疑。

“喂!你去哪!?”琳儿想要去抓着他的衣服,但是却很明显没有抓到,手在他的衣服上划过,指甲留了一个倒钩,划出了一道白线。

“我去去就来!”长羽枫猛的一跳,直直的跳出去很远,一脚踏在地上,脚尖着力,再次奔踏出去。

琳儿猛的转身,却只能看着他一下子消失。

她惊讶的发现,那一朵蓝色的冰晶之花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遍地绽放的冰蓝色花朵。

那是晶莹剔透的蓝,带着恐怖的寒气,直直的勾住她的眼睛,这遍地都是的,妖魅的东西,谁都不会愿意去触碰哪怕一下!

琳儿也不管不顾自己的裙子飞舞,在如此之大的飓风之下,她的裙子并没有被撕裂,而只是在空中奔腾不止,她看着那身黑色的衣服已经逃离般的走远!

“呼……真是麻烦……”

一个声音在琳儿的耳边响起。

那不是……

不,

那是长羽枫的声音,就算是风力强劲,也依然如此清晰的传达到她的脑子里。

她猛的回头,一个男人,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交叉着,一副没好脾气的样子。

他那双温柔的眼睛,他那皎洁的目光,他那……和长羽枫一模一样的样貌。

竟然……

如此的……

相似……

白灵山弟子的白蓝色花服直挺挺的穿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那个黑色衣服的身影走远……

“你好……琳儿……我们终于……见面了……”台阶上的人,将手从交叉的手里拿出来,像是久别重逢般的。

他微笑,眯着温柔的双眼,露出洁白的牙齿。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说着,无论风怎么吹,他的衣服总是禁止的,就像是风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他。

那红色的华服长裙翻飞,还有,一双错愕的眼神,呆呆的,紧紧的抱住怀中的,早已经失去生命的猫头鹰……

第十七章:不语

【轰隆!】

整个山洞,开始出现剧烈的摇晃。

这洞敞亮的不像话,却还是透露昏暗的蓝光,白色的星点在这里面肆意遨游,而这里的石台上正坐着两人,宁静,在这里铺天盖地,寂寥的吓人。

那两人都是老人模样,白发苍苍,但丝毫看不出老之垂态,可能是因为修行的关系,两个人的精神气都是肉眼可见的,因为他们的背都是直挺挺的,两肩也是放的了宽松,一个巨大的石头棋盘正正的呈在他们中间,闲敲棋子,就是啪嗒一声让这里空荡荡的地方也有人间的声响。

不早说寂寞孤独,这下棋要的便是这样,安安静静,就算是等上个半天,憋出一步好棋,谋出个大神盘来,也是乐在其中。

但是,显然,一方有些哪那么耐得住性子,挠着头。

“你这个老家伙!”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棋子,稍微有些倾斜的坐着,看了一眼对面悠闲的扇着扇子的老人,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将那颗黑色的棋子轻砸在棋盘上,撅着嘴说道:“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你要我在这里下棋?!”

“明秋……你这步棋……可不行……”对面的老人在胸前轻摇着扇子,有些嗔怪的将白色的棋子从棋盘边拿了出来,仔细看着棋盘上的局势。

黑白相交,九转而折,难舍难分,那颗黑色的棋子被砸在开口的位置,看得出来,他是想要早点结束了,甚至是已经主动放弃,但又不好言说,只是很随意的卖了个破绽。

这个老人穿着青衣白袖,游云飞鹤在其上,好一个闲情雅趣。

他有很小的白胡子,那把扇子的风将他的两鬓也轻轻的吹动,如果不是岁数大了,这样子线条平滑的脸,定是个俊俏儿郎。

“青山……你不会知道今天会发生大事吧?还要邀我下棋……不可谓不用心险恶了……到时候你可得自罚三杯!绝不能耍赖!”谭明秋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了黑色的棋子,好像已经想好了要走哪里。

反正是输……走哪里,自然是无所谓了……

“到时候……再说……”萧青山将白棋收在掌心,眼睛在棋盘上仔细观摩,也不下子,只是看着。

“你这一步!真是臭棋……”

萧青山依然嗔怪,甚至是有些气恼。

“臭棋……有臭棋的走法……”谭明秋侧着身子,将棋子放在石盘的旁边:“我向来都是如此……你知道的……我和你下棋,从来都是输多赢少,不和你来点奇招怪式……也笨的慌……”

“嗯哼……那你也不应该直接将大开城门……让我的兵攻进去……这可不是空城之计,在棋里,兵多打兵少,可就是兵多一方必胜的……”萧青山揪着谭明秋这个下棋的错误不放,好像谭明秋的小心思早就已经明白了一样,掌心与食指抓着的白色棋子,就是迟迟不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一兵一卒便能杀他个七进七出,还要打仗干嘛?我肯定直接归降了……谁还在意兵多兵少啊……”谭明秋又用小拇指挠了一下头,也索性不再去看棋盘,看着一旁的清茶,将茶杯拿了过来,茶碗与杯盖敲合,向里面吹气,让水不那么烫。

这个空间那么寂静,好像他们随便一个动静,便是能惊天动地。

“好啊……堂堂白灵山大总管……竟然第一时间想着向强敌投降……这要是向圣上禀报,五马分尸应该是没得跑的……”萧青山将白色的棋子在棋盘上比着,又轻轻的移动,食指摸了一下,又轻轻的收了回来,难再下去。

羽扇轻摇,便是皱眉,低首。

“若是真有这样七进七出的人物,不是友军,不能劝降,只能当个敌人,那杀他个几千几万个也是无所谓的,若是杀不了,我肯定不会让我的手下一个个去送死,要么破釜沉舟,也不会委曲求全……”谭明秋轻笑一声,看着纠纠结结的萧青山,也没有那么在乎圣上这个词。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都这么老了……死了也就是死了,肯定是无所谓的……我们两个,妻儿都已经去了,本身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牵挂,死便是死了,只是苦的还是年轻一辈的孩子啊……”

“这就是你复出掌管梧桐司的理由?我记得……你不是已经归隐了么?”萧青山兜兜转转,还是将白棋下在了黑棋旁边。

“归隐……嗯……怎么说呢?我是被小丫头气上白灵山的……不然……我就真的去种我的茶叶了……哪里又能这里累死累活了七年……”谭明秋抓起黑棋,又是一下,很随意的下了一个地方。

“诶!你怎么乱下的!你看一下我走了哪里好吧!”萧青山将那颗黑棋拿下来,放在一旁。

他只盯着棋,不看谭明秋的反应。

“你今天绝对有事瞒着我……”谭明秋重新拿起一个黑色的棋子,现在,他一身轻松的看着有些焦急的萧青山,也是一声坏笑,又很快找了一个位置,在黑白交接的地方,将黑棋送了进去。

“你这……”萧青山这下子无可奈何……只能轻轻的摇了摇说道:“哎……真是……好好下棋嘛……又无所谓的……就算我有事,不说,自然是觉得不重要……好好的棋没了……多可惜啊……”

“你快说,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外面……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谭明秋又很快的抓着一个黑色的棋子,好像很快这颗黑棋就要落在石盘之上。

“要是有大事……我哪里又会如此悠闲的找你下棋呢?你还信不过我?”萧青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将白色的棋子拿了出来。

思索着,又是一阵停留。

“不不不……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是听你的……但是,现在这么多年了……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还是保留我的疑问比较好……”谭明秋用棋子轻轻的敲击石盘,发出咯嗒硌嗒的小声响。

而仅仅是这样的小声响,也足够响彻这整个地方。

“下棋呢……如果还心系其他事情……走的,还真是又臭又烂……”萧青山还在说棋,将白色的棋子放在面前,就是迟迟不下去。

“你这一次……还真应该相信我一次……我说没事,自然就是没事……无论动静多大,那都是没事,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是没事……不需要担心……”萧青山将扇子摇了一下,羽毛轻轻的摆动,清风拂面,他依然低着头,看着那两颗糟心的棋子,满是破绽,就像是等待着被吃一样,放在那里……着实让懂棋的人心肌梗塞。

“那很明显,是一件比较大的事情了……”谭明秋顺着萧青山的话往下说,然后仔细的盯着萧青山,看他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很自然的轻笑了一声:“青山……你也明明是心里有事……何必又说我心里有事呢?”

“有嘛?”萧青山皱着眉,将那颗白色的棋子放在了那两颗黑色棋子的旁边。

“呵……都一把年纪了……装的跟个愣头青一样……真是白活了……”谭明秋将那颗黑色的棋硌嗒一声下在那个开口的地方,一点也没有迟疑。

萧青山啧了一声,面目狰狞的往后仰,有些不忍直视的看着那四个棋子……

“我没有骗你……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如此告诉你,你也应该明白……这肯定是没必要骗你的……”萧青山并没有去再拿白色的棋子,而是抬起头看着一件坏笑的谭明秋,很无所谓的说道:“要真要说起来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那就是……我刚刚在书房里偷了你一盒洱海……我把它放在了我床头柜里……”

“呵,堂堂丞相……竟然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是被圣上知道……肯定也是难逃斩首之刑……毕竟……太丢人了……”谭明秋又是一件嫌弃的看着萧青山,又有些惬意的喝了一口茶:“你要茶……我就给你便是了……何必要偷呢?我整天在白灵山……要多少洱海茶有多少洱海茶……你就是全要……我估计也能全部给你带到朝中去喝……我再种就是了……”

“不对……”萧青山摇了摇头,羽扇也跟着摇了摇,风吹动他的胡子,但胡子明显不如两鬓来的轻,只是轻微的动了两下,然后便是僵硬般的笔直。

“不对什么?”谭明秋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更加得意的看着萧青山说道:“你刚刚说了慌?不会真有什么大事吧?你一个老机灵鬼也有算错的一天?”

“不是……”萧青山继续轻摇着头,很认真的瞪大了眼睛对着谭明秋说道:“我是觉得……丞相要你一个大总管的东西……是不应该用偷这个字的……应该叫拿……或者说……借,反正,丞相的事情……怎么能说偷呢?你说对吧?”

“靠!”谭明秋轻骂了一声,低着头喝了茶:“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然后从小立志当丞相的吧?那可真是天下社稷的不幸……”

“话不能这样说,我们那一年的天字阶……如今只剩下我们了……真要论起来……丞相也该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萧青山也单手提着茶壶,那茶碗上面的盖子好像知道茶水要来,轻轻的与茶杯开了一个大口子,依附在茶杯的旁边,让萧青山将茶杯倒了个半杯。

再轻轻的合上。

“哎……天妒英才……那些真正有实力的……竟然活的还没有我们命长……真是帝国的损失……”谭明秋也开始有些伤感,茶水入吼,苦涩,却回味甘甜。

“要是他们还在……我估计也早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就真的可以再去我的小院子……喂喂鸡,喂喂鸭,再锄锄地……种种茶叶……别提多逍遥自在……”

“当初……要不是上了这白灵山……也不见得真会有现在这样的光景……那可都是块一百年前的事情了……”萧青山点了点头,很自然应合:“我还记得你那时是被你娘催着上山的……你就在问路姻缘上哭……我看见你……别提多丢人了……”

“诶……我本来就不愿意来的嘛……家里穷,少了我,干农事少了我……可真是苦了我的父母了……哎……我那时想……我就能够帮我父母在田间捡捡稻穗也比来这个白灵山交钱住宿来的好……”谭明秋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年代的我们……你说天真吧……心中的小九九多的数不清,你说心机复杂吧……几个大男人打一架都可以成为好朋友……”

“你怀念过去吗?明秋?”萧青山将羽扇放下,拿起自己的茶碗,茶碗与杯盖硌嗒一声的交合,他吹气,便有徐徐升起的水汽在热浪中翻腾。

“怀念没用啊……我们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怀念……呵……啧。”谭明秋继续喝茶,啧了一声。

“我们那个时代认识的能人异士,差不多都已经走了……也该轮到我们走了……不是吗?”萧青山轻笑的摇了摇头。

“也算是吧……但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能说走就走的……只要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就算是我们想走……也不能走了……更何况……我们这个实力,哪是说走就能走的……不寿终正寝都难……谁又知道我们寿命的重点在哪里呢……也许是明年……也有可能是明天……”

谭明秋的话让萧青山很明显的愣了一秒。

“也不对……”萧青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抓起一个白色棋子,很认真的将它摆放在了棋盘上,只要这颗棋一下,这盘棋就差不多结束了。

“哦~怎么不对?”

“当然不对……无论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活着的……只要是活着,就不能去想死的……无论是明年,还是明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我们有没有去认真的做……”萧青山本不应该叹气。

但是他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这让谭明秋也有些愕然。

“未来……或许我们真的参与不了……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去相信我们的年轻人……他们还是未来的支柱……无论他们有多么的青涩……那也是我们所经历过的……就像是我们那个年代,当时的人们相信我们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一样……现在也是如此……那个时代,不相信我们的人大有人在,如果真要算起来……现在的我们就是过去的他们……也算是一种有趣的事情……”

“嗯……我在听……”

谭明秋茗了一口茶。

“最重要的……还是年轻人争气啊……”

“是啊……我们老了……”

谭明秋咳嗽一声。

他说道。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想死……可能真的没那么简单……”

第十八章:天下奕心

【三个小时前——温缇郡】

天空的阴暗,让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纱,就好像这里万千的生灵,都要奔赴一场天地间而设的葬礼,所有的光明,所有的,都好像静默着远离。

“其实我这把老骨头真要打起来,还是很难和年轻人打斗的……”龙须公一直盯着眼前的这个敌人,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但还是难免有些唏嘘。

这全身的灵力环绕,让他拥有足够的气场使这个敌人不敢随意的靠近,或许他每一次的进攻尝试都会给他带来死亡。

这并不是一种非死即伤的对决,那太轻了,跟儿戏一般,现在,在场的两个人都很清楚,无论是谁,

“当然,要打……那便打了!”龙须公轻喝一声,原本瘦瘪的双臂忽的隆起,那是由老成新的蜕变,看得见的力量涌起,让他的背部也瞬间隆起,他一歪头,便是正在快去生长的骨骼咯咯作响,握拳,在张开,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爪便是血脉冲行,右脚踏地而下,环腿而发,枯叶纷飞,左腿轻挪移步,便是碎石飞溅。

压低自身姿态的龙须公全身筋骨震荡,气浪翻卷在他的身上,附有雷霆缠身,忽而便是噼里啪啦的炸响。

四方的天地,好像真的被雷所引,昏暗,一望无际,满是金鳞欲开唤无日!乌云压顶城欲摧!

再看那敌人,名为奕空的剑客也同样警惕的呈着战斗姿态,他马步正里,俯首侧面,双目凝神聚气般斜视着龙须公,刀剑在他的左腰,恒贴着背部,只需要一抽,便绝对能快速抽出,置人于死地。

气浪成风,将他乱糟糟的头发吹散,有如空中飞舞的黑色游蛇,那黑蛇身上一点醒目的红色,那是一朵很普通的小花,在温缇郡自然是没有它生存的余地了,只是这小花确确实实在他的头发上飘着,这定是那个小女孩偷偷扎在他头发上的。

就算是这样,他古铜色皮肤的沧桑合着那道长沟状的疤痕一起,让他的姿态更加的谨小慎微,那双满是细小伤痕的粗壮大手紧紧的握着那把名为【龙切】的刀刃。

剑鞘漆黑,边缘的纹路是一条苍龙绕身,如烛的双眼怒火冲天,再是剑柄之上,青玉雕文点缀,红丝游云的流苏,一看便是华族巨匠的作品,甚至年代久远。

奕龙的大拇指顶着刀柄,蓄势待发之势不可阻挡,龙切只是稍微一寸见了天日,便是金色的光冲出剑鞘,无可阻挡!

“ea——oh——……”奕龙的声音低沉,这句应答声音变形,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沉重气息的震颤。

“青龙决·天雷引!”龙须公大喝一声,全身的肌肉全部紧拢聚力,雷电,真的层层叠叠环绕在他的全身,六条胡须,就像是六道恐怖的雷鞭劈啪作响。

“泷天·一闪!”

奕空话语一出,便是大风起兮!怒卷残云!大拇指一弹,龙切如登空之剑!一闪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

两个人剧烈的奔踏在飞溅的泥土之中,有如炸响的惊雷!一步一踏!便是乱石崩飞,化沙而起,直冲云霄!

【噹——】

碰撞!

是龙爪与金色刀刃的剧烈撞击!

【噹——】

碰撞!

是龙切与所诛猎物的惊天对决!

【滋——滋滋滋——】

那是龙爪与龙切的交鸣!

【噹!】

烈爪而击!横刀一挡!

【噹!】

寻刀而去,雷霆贯彻!

【噹!】

天空之上,乌云斑驳,雷电穿行,猛击而下,龙切震颤,奕龙跳步而闪,翻滚在地,躲雷起身,便是环刀而斩!

非为双手剑!胜似双手剑!

一斩!

二斩!

三斩!

龙须公环臂抗下连环之击,青色的龙鳞在手臂上被刀刀剥落!青色的血如雪花纷飞,那天上降落人间的白被这青色的血溅染便是水汽横行,白烟滚滚!

“额啊!!!”龙须公一瞬闪身,一脚蹬出,正中奕空的小腹,奕空猛的吃痛,口吐鲜血,在那一瞬间,锋利的尖爪便是从左方夺命而来,也仅仅是一刹那!奕空咬牙收臂竖挡而下!

【噹!】

刀剑的轰鸣之声震荡来四方的雪浪!以奕空为原点,气浪如排山倒海般撕裂奕空的长发,像是一道蜿蜒的巨爪抓在奕空的脸上,三道清晰的爪痕连带着血肉由远及近便是层层翻飞!

奕空怒目圆瞪,看着这一爪的主人,龙须公已经鲜红的双眼让他脸上年老斑驳的皱纹也忽的减少。雷电穿行,便是让奕空的手陡然间松懈。

来不及思考那一瞬间!

【哗噹——】

奕空拼尽全身的力气旋转刀刃,龙切快速的转动,如旋转的刀刃,切割着那只爪子的顶尖,发出剧烈的哗哗之声。

龙须公大惊,也猛的收手,便是又在那一瞬间!奕空猛的踏地脱身,与龙须公拉开距离!

而在他们交手过的地方,早已经是平平坦坦,一马平川!

而就在刚刚那个地方,一个深坑,就像是被风撕裂,所有的刀口都转向一边!由远及近,便是一层一层的横向剥落,奕空继续跳跃,因为那个名为龙须公的男人,已经踏地而起,在空中连续的跳跃,如同贯出的飞箭,直冲过来!

那双灼热的龙眼!

散发着剧烈的红色光芒!

灼烧!

【噹!】

奕空猛的站定,在接住这一龙击的同时借力甩开!好似四两拨千斤!将龙须公直直的从前方甩出!

古龙的攻击!

招招致命!

毫无松懈可言!

奕空扭转龙切的剑刃,便是恶狠狠一刀斩下给以还击,如果这一击击中,依靠着龙切的锋利,势必将这个可怕的对手断臂切膀!

可哪知道!那青色的龙鳞就像是感知到了风险,都刹那间嗡嗡一声紧密的闭合!

【叮——】

龙切霎时间的嗡鸣!奕空的眼里流出斑驳的血泪!

哗!

青色的血,如瀑布般飞溅在奕空的脸上,滚烫的血液猛然间让奕空发愣,他显然没想到龙切遇到真正的古龙竟然恍惚有了自己的意识!

这是绝对的!对于龙血的渴望!

【ang!】

龙须公狂狂然发怔的怒吼!

手臂并没有切断,但是足够斩断古龙的鳞甲,斩出古龙的肉花,斩进古龙的强大骨骼!

啪的一声!龙须公一掌拍在奕空脖间的位置,奕空因为这一秒的发愣而被翻转着击飞,哗的一声也崩出鲜血,撞在远处的枯树之上,那把名为龙切的古剑在天空中翻飞出旋转的剑花,昏暗的天空里,也是无以复加的耀眼的金光。

“ke……”龙须公稍微缓了缓,抓着自己的臂膀,那里已经是森森白骨。

他刚刚还健硕的身材,突然间小了很多似的,这样的他,又很像是一个小老头子,那佝偻的背,也恍惚间弯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龙须公摇了摇头,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在那样的日子里……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这样的事情……”

他看着那已经尝试爬起来的人,那人止不住的流血……仍然重拳锤在地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桃花岛的亡魂……可永远不会忘记你……他们将拉着你!在地狱!哀嚎!”奕空晃悠悠的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的血顺着他的手喷涌而出。

“原来……是这样……”龙须公有些释然的笑了起来,他开始剧烈的喘气,肌体的衰老,终究逃不过岁月……

他终于觉得自己能够想起来这个话有些少的年轻人或许来自哪里……

那是个……

人人都憧憬的地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多美好啊……

如果不是她在那里……

或许真的能够一直美好下去……

千人万人的亡魂……

这份罪孽……

也需要我这个老头子来抗。

“你真应该下地狱!龙须公!”奕空站定,龙切当啷一声飞到他的手上。

他再次扎好马步,也不去管脖子上流出来的血液,有很微小的白光在修复他的身体,

右脚踏出,左脚后羿,弓步埋首,龙切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上,他甩出一个剑花,将龙切收入鞘中。

“ke——he——”奕空的嘴里发出了常人无法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喉咙破裂,卡住了一道血珠。

龙须公看着还在下着雪的天空,纷纷扬扬的白滴落在他伸出去的手上,枯老的龙爪,上面满是皱在一起的褶子。

“时间……真是无情……”他这样说着。

即将面临的战斗就要到来,他看着白色的天之花慢慢的融化……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种一闪而过的冰冷……

“呼……”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看着那个不死不休的对手……

【有些人……生来便要死去吗?】

【龙须公阁下……】

【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要站在公国那边……那些只会挥舞一根棒子的蠢蛋……】

【我希望你明白……你是古龙!你有选择权!你不是我们随处可见的种族中的任何一个!你是古龙!你支持哪里!哪里就有强大的后盾!你可以选!真的!谁都要让着你三分的!】

【敖辰……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想的不一样……桃花岛……必须全部杀绝……绝不能留后患……】

【他们迫于你的压力已经单方面退兵了……他们不想得罪古龙一族!有你真好!敖辰!】

【敖辰……你还在处理文件啊……真是的……不是放了你几天假期了吗?陪我……出去玩?去不去?】

【敖辰!好家伙!给我过来!看我不打的你嗷嗷叫!】

【敖辰……我活不了多久的时间了……你愿意……陪我出去走一走吗?不是说这里……而是……去公国外面……我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敖辰……咳咳咳……我……咳咳咳……抱歉……不能再和你……一起……走下去了……】

【我是皇女……你好……龙须公阁下……是这样叫吗?】

【龙须公阁下!龙儿还没醒吗?这个小子!真是的!】

“我还不能死……”龙须公轻声的说道,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已经蓄势待发的男人。

“我还要……看着她长大!”

龙须公的全身筋骨又再一次的隆起,那只已经断掉的手臂却是骨瘦如柴的干瘪。

“你ea!必须!死!”奕空已经凝神聚气,他低着头,慢慢的闭上眼睛,右手紧紧的握着龙切的剑柄,左手大拇指抵着剑柄,就和刚刚一样,只不过龙切吸了古龙的血液,现在更加疯狂的发着金光。

【这把刀,可以吸收族龙的力量,让他们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复原……你想要复仇……应该用的到……】

【你说胜之不武?别傻了……桃花岛的千千万万的子民……也不见得他手下留情……怎么?你是怕?】

“ke——he——”奕空的喉咙里发出了恐怖的声音。

“泷天!”奕空的声音响在龙须公的脑子里。

风!

在怒号!

它们像是已经贯彻天下的绝响!有如鸣笛之声!千里群山皆惊!孤舟嫠妇皆泣!

“青龙决·华天!”龙须公也是一声轻吼!烈焰流转!火焰在龙须公的全身震荡,贯以雷霆之势,席卷四海八荒!

“千叶!居合!”

奕空的声音,让四下的树木颤抖不已!

“额——啊——”

这呐喊之声在枯叶中升腾而起,就像是恒古的龙钟哀鸣,冲破云霄,在乌云与暴怒的风雪中翻卷着,在达到地面之时,这声精绝的哀鸣忽然间被刀剑的哀鸣震怒般的切碎,龙吼之声,刀剑嗡鸣之声,雪地的崩碎之声,枯木之叶的爆裂之声,甚至是血液在手上缓缓滑落的稠糊之声,都在耳朵里,贯彻,将耳朵早已经流淌的血崩裂而出。

“额!!啊!!”奕空愤怒的大吼,喉咙中的血被这声呐喊震出,鲜血在刀刃之间沸腾着消散,他的眼睛蹦出的紫色光芒充满着必死的决心,他的双瞳边缘已经怔裂,连带着血丝在那只疤痕的眼上透露着血色的残痕,那残痕又接二连三的,肆无忌惮的,穿梭在他的全身。

嗡——

耳朵——在嗡鸣——

我!不能!死!

天空中的黑暗慢慢的降临——

要入夜了……

黑暗。

是恐怖的代名词……

但是……黑夜的黑暗并不那么恐怖……可能……是因为黑夜之暗来的太过自然……甚至是只需要等待……黑夜就会如期而至的到来……

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不需要分辨白天与黑夜……

地狱里……

可是有鬼的……

“仇恨,是把枷锁。”

他看着手上的鲜血,那浓稠的金色的血在慢慢的滴落,那是从脖子间流下来的,它们顺着自己的胸膛,从脖间慢慢的流淌到手上,它们粘稠的不再溅射,只是义无反顾的,无法挽回的,从他的脖间流出,拉扯着,他的生命。

或许,他现在应该奄奄一息,生命的流失就是这样……

会不会,所有的人,都这样孤寂的死去?

他这样想着,看着那把刀的主人。

如果是这把刀的主人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会不会……不是孤寂呢?

应该不算吧。

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仇人。

有仇人在身边……自己的死,也能够心安了……本想着无仇无怨的离开这个世间,到头来,还是业债未偿。

“死,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觉得身上压着的一座大山突然间便崩溃了,那是人世间的纷纷杂杂,熙熙攘攘,此时千万根在自己身上的细线便是了却红尘般的断了。

但是,他觉得越发的烦闷了……

像是憋着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卡在喉咙里,久久不能忘却。

再看看……那把刀的主人。

他明明已经复了仇,却没有半点喜悦。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他笑起来。

跟发了疯似的,他的笑声回荡在这山峦之间,草木虫鱼都为之震颤。

“哎……”

他笑完,便是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声里,面前的那个男人收起了自己的长刀,名为龙切的刀刃寒光熠熠,上面的金色之血缓缓的滴落,在这狭小的天地间,化为了清烟徐徐,刀花轻荡,收入鞘中。

“呼……结束了……”

他说道。

但是他明显不开心。

“很抱歉……”

第十九章:“机器羊”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一只半黑半白的小羊在地面上低着头跺着脚,他脚下的东西很像是棉絮,轻飘飘的,它一跺脚,那些“棉絮”便是轻轻的飘起来……

“不行……好像也不是这里……”知道老人忽而是少年的脸庞,忽而,又是一张老人的脸,他摸索着自己的胡子,胡子一下子消失,又一下子存在,但他就是思索着,摸着自己的下巴。

他的另一只手摸着一件东西,提着到眼前,然后又放了下去。

“天哪……到底丢在哪个宫阙里去了……早知道就放在显眼的地方了!这样子找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啊……如果没有我们帮忙……那个小傻子一定会出事的!要是这次死了!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小羊蹦来蹦去,用自己的小蹄子一蹄抓着一个瓶子,一蹄抓着一块发光的石头,然后看了一眼又丢在地上,嘴上还念念有词:“糟糕糟糕!糟糕糟糕!”

“早就叫你不要乱放东西了……拿了那么多宝藏……到头来……还是要找来找去……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哆啦x梦不是吗?人家还是着急了才会出错……”麓心斋撅着嘴巴,有些调侃的帮忙翻找着旁边的东西,将他们堆好。

“我现在!也很急的好不好!”小羊羔快速的翻找着这里的东西,它前面是一堆奇怪的东西,后面也是一堆奇怪的东西,就像是这堆奇珍异宝的搬运工,搬运距离不过是两个它那么远。

“多啦x梦是谁啊……”一个巴掌大的小姑娘飘在空中,没有双腿的她像是坐在蓝色的云彩之上。

她颇有玲珑剔透之感,足够的小巧可爱,蓝色的灵光像是在她的身上形成微小的光晕。

“问题并不是哆啦x梦是谁……小蓝~”寻荒影挠了挠自己的胖腰,在黑白分明的羊毛界限上摸了摸,羊毛被揉动,反复揉搓,可能是因为生长出新的黑色羊毛而有些瘙痒。

“问题是……我现在要找遍这三千宫阙才能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这一个宫阙的工作量就已经足够让我嗝屁了!”

寻荒影有些气恼,嘿咻一声瘫倒在地委屈的都要哭出来:“我都不知道我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面造三千座这么大的金殿了!真是愁死我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建了呢?”小蓝歪着脑袋看着这只有些丧气的小羊羔:“寻荒影大人,你为什么不好好把东西摆放起来呢?”

“嘘……小鱼鱼,作为小家伙,是不能问那么多的哦……”麓心斋用食指点在嘴巴上,然后将一个小东西放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个小白盒子。

“喏……这个给你……”麓心斋将那个小盒子稳稳的交到了小蓝的手上,那个小盒子在某种程度上占了小蓝的十分之一大小,她需要双手捧着,那个白盒子跟一个饭碗一样,可以盖住她的小圆脸。而麓心又将目光看向又开始“搬”东西的小羊羔。

“我总是记得你这样手忙脚乱……这应该也算是你的传统“美德”了……”

“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这么厉害……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偶哼哼钟拍死他们哦。”小羊羔很没趣的扭了扭脖子,但是很明显他好像没有脖子这种东西,或者说太短了,所以他现在整个身子都在扭开扭去。

“这是什么?宝珠嘛~哇哦~”小蓝将盒子里面发光的小珠子拿了出来。

那颗珠子并不是明亮的,只是浅浅的白,上面有些很小的曲曲折折的线条,甚至是像虎纹错落有致的铺陈在上面。

“很抱歉……你现在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甚至……只能变成糟糕的多啦x梦……”麓心斋注意到了小蓝的提问,又看向她,小蓝也看向他,歪着小脑袋。

“那是……一颗小龙珠……对于小家伙你来说,可以有巨大的提升……当然……我相信你可以吸收其中的元素之力……”

“哎呀!烦死了!”寻荒影挠了挠自己的头,又不情愿的瘫倒在地上。

“啊……龙珠对于龙来说很重要的吧……如果没有了龙珠……那……那条龙怎么办?”小蓝有些惊讶,话里话外都是生动的伤心。

“死了呗,不过……这个龙珠并不是我抢来的……而是那只龙送给我的……那只龙还是死了倒是真的……也挺可惜的……”寻荒影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东西,把头转向麓心斋,有些开心的说道:“诶!麓心斋,说起那只龙……他的儿子怎么样了?现在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嗯……你这倒是问到我了……”麓心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小蓝又很小心的将那个白盒子放在了一边,拍了两下,将东西放的端正,还美滋滋的动着小脑袋。

“好像……叫敖辰吧……现在在温缇郡……名号是……龙须公来着……”麓心斋皱着眉头,诉说着某个人的信息。

“那……我们应该见过的……对吧……那小子不就是在温缇郡吗?虽然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但是……那个什么出龙大会上应该也是见过的……”寻荒影索性坐下来休息,擦了擦不存在汗水。

“也应该是见过的……不过不太了解他的为人……看着兰洛斩掉他父亲的头颅,估计还是怀恨在心的……你知道的……龙族都是倔脾气……都是不死不休的……”麓心斋又将那个白盒子拿起来,放在了小蓝的手上,小蓝很疑惑的看向这个又年幼,又苍老的男人。

“这是送给你的……你放回去做甚?”

“那确实……龙族那些家伙……最看重的就是亲人的死亡了……还是死在自己的面前……啧啧……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兰洛可不是修炼个几年就能杀掉的……”寻荒影示意小蓝将白盒子拿给他,小蓝在空中一个滑翔,双手捧着白盒子,飞到寻荒影的面前。

“都不知道小主人怎么样了……寻荒影大人真的一点也不着急的……”小蓝有些抱怨,而寻荒影则是将蹄子放在小蓝脸上,将她不耐烦的推开。

小蓝脸气鼓鼓的叉着腰飞到麓心斋的旁边。

“哎呀……这颗龙珠暗淡了呀……怎么……敖光这一支血脉……断了……不是吧……敖辰的儿子死了?”寻荒影看着那颗白色的小珠子,如果把这个珠子比作眼睛,那么,那些虎纹般的纹路就像是深深的眼翳,将整个眼睛遮挡,看不清任何东西。

“按照年龄推算……也应该差不多了……从三千面前活下来的……毕竟也没有多少熟人了……”麓心斋也有些惋惜。

“真是糟糕……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寻荒影忽然又干劲十足的跳起来,一蹄子一蹄子的在那堆奇珍异宝里面寻找着什么。

“难说……但是,肯定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时空现象已经有些重叠了……我已经隐约感觉到很多人的记忆里都多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片段,就拿那个艾瑞卡来说,她明显多了一些她原本不应该存在的记忆……那些记忆虽然断断续续没有头绪,但是绝对是在某个轮回里……残留在长羽枫身上,并且保留下来的……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麓心斋苦思冥想,用手摸着生气小蓝的头安抚她。

“你是说……长羽枫那小子……残留了上一个轮回的其他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寻荒影又停下来,看着麓心斋的猜想,明显有些错愕。

“科学?那还真的没办法解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现象是一定存在的,并且绝对不止艾瑞卡这一个人……甚至是……现在他接触到的所有人,只要他以前有所接触,都可能将残留的记忆有意无意的输送到那些人的脑袋里去……”麓心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寻荒影:“你说……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长羽枫这个孩子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当然啦……小主人可是主人的孩子呢……主人现在是准神了,一定有非凡之处。”小蓝叉着腰,听到自己小主人的好话,有些神气的昂首挺胸。

“那也确实……他父母也都是足够强大的大能……有些奇闻异能也是正常的……但是……我感觉还是没有那么简单……那一天我将我的功法传给他的时候,也有些诧异……这个人的承受极限在哪里……那肯定不仅仅因为我的言辞恨我了……能够承受住三种功法,已经是远远超过以龙之了……或许……这小子是个无底洞?要是我将所有的功法全部交到他的手里……说不定他也能够全部承受下去……”寻荒影将白盒子盖上,很轻松将那颗珠子丢在一旁,小蓝见了忙上去拿着,飞到麓心斋的旁边,将白盒子像是刚刚一样放置好。

“可是……你的功法……他并没有学习的样子……只是一直在使用那白灵山的六道……”麓心斋摇了摇头:“如果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这个孩子也和一头牛一样倔,不是吗?”

“管他呢……功法……本来就是杀人的东西……只要能够打败敌人,不说杀死,就是打的对面心服口服就可以了……爱用不用我送的东西……稀罕他了……”寻荒影继续翻找,他埋着头,小蓝又叉着手,没好气的说哼!我稀罕!

“诶……我还有一件事……为什么……这一世这么怪啊……感觉所有该发生的都提前了……甚至是顺序完全乱了套了……再也没有那种时间的规律感……不会是和长羽枫那小子有关吧?我可得好好跟他说清楚了,不要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时空管理局那边好说,就是历史修正起来会很麻烦的……要是到时候修不好……梅清子那个小老太婆又该找我喝酒了……那比杀了我还难受……你知道的……喝酒伤身。”

寻荒影将小东西都丢到身后,也不管会不会咂碎,也不管会不会损坏,丢,就硬丢在金阙的金砖上。

“你呀,清子女士要是知道你这样叫她,还不得从时之匣间蹦出来给你一拳?”麓心斋哈哈大笑。

“寻荒影大人……你还没找到屏蔽这个地方的法宝吗?如果小主人被那些坏人找到了怎么办?”小蓝飞到麓心斋与寻荒影的中间,说话间转向他们,她双手旋转,像是在起舞。

“可是……我忘记那种东西到底被我放到哪里去了……我已经找了30个宫阙了……这么大的房间!我都一直没停过……”寻荒影拖着长音,也没好气的瘫了瘫自己的小蹄子。

“所以啊……要是当初建的时候分类不就好了……”小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往麓心斋的身边靠。

“这些东西……都是方面脑子一抽就要过来的……那个时候有的没的都收……真不知道怎么分类……”寻荒影挠了挠脑袋,也没有看小蓝,而是盯着一个东西看,那是一把黑色的剑,只有剑末在堆的下层,他伸过手去,一抽,那把剑也是嗡的一声传来了共鸣。

“怀念啊……向往天宫的日子……”寻荒影轻蔑的一笑,又将那把剑丢在地上,那把黑色的剑上,有些紫色的流苏,当然,在这三千宫阙的都是宝物,绝非凡品。

“所以……那个时候多好啊……没有现在这么累……我就四处收集别人的礼物……”

“那是收集?那是明着抢不是吗?”麓心斋在旁边调侃,也帮忙缓慢的将一样东西丢进寻荒影身后的“垃圾堆”。

“敢问这世间有几人是你的对手?打不过你就要送你一件礼物的要求,可是让很多心高气傲的大人物栽了跟头……”

“那能咋的?输了还想让我送给他们东西?”

寻荒影也是死脑筋,和麓心斋调侃的有来有回。

“也不能这样说……不过……也就是那个时候,你遭到了别人的算计……也算是吃一亏长一智啊……哈哈哈……”麓心斋笑了起来,也很开心的丢着“垃圾”。

“所以……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呢?明明感觉很重要……却看不出两位很着急的样子。”小蓝也加入了其中,但是她很明显扛不起那些大家伙,都是往轻了拿。

“一把钥匙……”寻荒影不假思索的便道出了这么辛苦寻找的原因。

“要想破裂其他人的屏蔽之法,要么打破,要么就是如开锁般开启……这把钥匙可以开天下间任何禁锢同类的法术。从内部开门”。

“哦……我们在上一层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把钥匙……不知道是不是那把诶……”

小蓝的话让两人肃然起敬。

“你为什么不早说!臭鱼!”

寻荒影又一次瘫倒在地。

“猪队友啊……猪队友……长羽枫那小子猪要是因为我们多找了这么久而出了个三长两短,你就哭吧……”

“啊……寻荒影大人你又没说!还是我问的……”

小蓝委屈,有些着急,甚至带着哭腔。

“吃一堑,长一智。多么可笑……”寻荒影接上了麓心斋的话题,有些轻蔑的笑了一下。

他起身,然后站立。

“没有人能够从真正的错误中找到智慧……那只是经验之谈的多少而已,见得多,便不稀奇,稀奇,便是不多见。”

第二十章:孩提般的复制品

【白灵山千尺台阶中段】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害怕……真是有意思。”那个男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总感觉他有点不好意思,或者说,这张脸,配上白灵山弟子的衣服,足够的腼腆,显得异常的青涩,他还因为风太大,抿了抿嘴唇。

他走下台阶,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被风吹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子,这个女人的衣裙被山顶的风吹的普拉普拉的响,只是还好,这个裙子没有让她觉得不堪,红色的裙子被风卷着,一直在她的膝盖位置飘来飘去,而他看着这个同样一直端详着他的女人,她眼中有很多不一样的神情……那绝对不是害怕……反而是疑惑,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样更加有趣,围在她的身边打转。而她也仅仅是转头,盯着他。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已经死掉的猫头鹰,那只猫头鹰大大的睁着自己的眼睛,如果单单看着它,确实会有些可爱,但是要是告诉你它是死的,再可爱也只能后退一步。

“你……是宁水绿吗?”琳儿歪了歪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哎呀哎呀……”

他被这句话惊到,脚下一滑,从石头的台梯上滑了一步,刚好落在了琳儿的下方。

“不是吗?你们是三兄弟?”琳儿看着她滑稽的样子,也仅仅是反方向侧着头。

“你肯定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就不介绍我自己了,免得大家都尴尬……老实说……我是他复制品……”他站的端正,理了理自己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叫的衣服:“我是一个……傀儡……反正两边不是人。”

他抬起头,仰着头看她,看着她的眼睛。

“哦……”琳儿则是与他对视了一秒,然后看着山下,那个早就已经看不到的身影自然是不在的。

风那么大,真要把人掀翻了……

“他好像……不是很绅士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在风中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下山了……”

“难说哦……他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其实……无所谓……”琳儿看向他:“你是复制品……应该也明白他的难处……”

“懂的,懂的……”他连忙解释道:“不过,懂也没用……”

他上了一个台阶,将双手背在后面,有些惬意的拉了拉自己的手,他健硕的手臂被拉着,骨头响了一声。

“这不是我能够操控的东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复制品……反正……我只需要占着这个位置就好了……其他的就不关我事了。我也帮不了他……”他显得自己很委屈,还时不时的撅着嘴巴。

“其实我也有块证明身份的玉佩……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他……”琳儿叹了口气。

“不知道诶……不过说实话……就算他站在我现在这个位子,也会被别人压下来……梧桐司……不好惹……那可是圣上的铁腕……我到现在从来没有要过梧桐司的管理权……也不敢要,你懂我的意思吧?他一定懂这个道理,所以也不见得真是来这里找我把我干掉的……”

他在强风中呼吸,胸膛挺起,这一口气,可是维持了好久。

琳儿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吧……他确实不是来找你的……他是来找一个老人的……叫郎意书翁……你知道吗?”

“哦……知道……他好像去云游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脸,吐着舌头,好像在活动自己的面部。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

又一阵大风吹起,风卷起琳儿的长裙,他吹了个口哨,眼睛盯着琳儿花白的大腿。

“哇哦……”他眯着眼睛有些猥琐:“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女朋友……虽然说我是复制品……不过……我还是很愿意取代正品的……”

“啊……你这幅脸做出这么猥琐的表情……让我有些不适应……羽枫哥哥可从来不会这样……”琳儿很嫌弃的压着自己的裙子,她没觉得很尴尬……毕竟裙子下面是一条较长的裤子。

“那怎么办嘛……我又不是他……我只是长的像他,而且我根本不想要取代他……他那么惨……谁想取代他啊……发神经?”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扎起来的头发被风吹着,如果散开,很容易像个疯子。

“我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复制的?”琳儿一屁股坐在更上一级的台阶,将怀里的猫头鹰放在膝盖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他也学着她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

“我脑子里告诉我的……我是长羽枫的复制品……他是白灵山的少主,我也是白灵山的少主……啊……不对……他是,我才能是……”

他这样子很坦率的感觉反而很自然,没有一丝丝感觉被欺骗的感觉,好像他真的在掏心窝子说实话,句句属实,没有刻意要骗你的感觉,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明白你在说什么?”琳儿说了一句他不是很明白的话,他看着山下,风在怒号,即使再夸张,也不见得能够惊动这两个人。

“因为……一切都被猜中了啊……我的……额……主人?应该这样叫……她说你能够听明白……所以,就和你说了……她说和你说这些没关系……不然,我得憋死……你知道把这些可以称的上秘密的秘密藏在心里两年有多痛苦吗?”他好像很沮丧,又忽然兴奋起来:“现在你来了……我就舒服多了……我终于可以和别人说一说这件事情了,你不知道……这里对于白灵山少主来说简直就是一座牢笼……我感觉我自己在坐牢……每天除了修炼,修炼,修炼,就是修炼……哪也去不了……真是愁死了我了……”

他抱怨的时候将手肘放在自己支起来的膝盖上,然后撑着自己脑袋,另一只手向外翻,有一种小怨妇抱怨自己老公的小错觉。

“那这样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神机妙算之人……也说不定……”琳儿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摩擦生热,可以让她好受一点,不至于真的被吹成傻子。

“我不知道……我哪里顾得上别人……我就是一个送过来坐牢的……连复制品都称不上……”他说话的时候应该很难过,但是这样子的嚣张的语气,可一点也不可怜,甚至只是……抱怨,单纯的抱怨。

“好吧……知道你不容易了……你刚刚已经说过了……”琳儿看着山下那边有很闪的蓝光冲过去,就像是一道附在地上的闪电光束,只是那是纯蓝色的……灵力光柱,冲天,冲散夜晚的白云,露出瑰色的星空。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过日子都不会过……整天想着勾心斗角……要是你们不勾心斗角……我也就可以好好的去白灵山以外的世界看一看了……不至于真的和一个深闺怨妇没两样……”他这一次不是抱怨了,看着那道蓝光一环扣着一环慢慢的消散,他明显开心了很多,他看着旁边的琳儿,勾着嘴角笑道:“你说……我要是正主……你会不会喜欢我?我可是有这个闲情雅趣去四处转的……不像他一直想着怎么打败那七个大魔王……没有时间陪你游山玩水……一点也不关心你快不快乐……怎么样?考虑考虑我?我和他长的一样的……你就开开心心的跟了我……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琳儿也笑了起来,把头转向他,忽然严肃的瞪着他:“闭嘴!”

“那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我太久没和明眼人说话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我肯定是要说个痛快的……等你们走了……我有要到“天牢”里去修炼了……与其被你骂一顿……我宁愿说说说……就算你烦死了我也要说……略略略……”他竟然开始吐起了舌头,真有那么一点不适合他的形象了,但是他扯着自己的嘴巴吐舌头的样子就是那么自然,一点也不做作,很像是……说着说着就会这样子一样。

“你……不会是个小孩子吧……还没长大?”琳儿发现了……这个“长羽枫”可能智力有问题,像个小孩子。

还是那种熊孩子。

你说他懂,他又不懂的稀里糊涂,你说他不懂,他又懂的透彻。

“真有那么一点儿。”他放下了手,有些失落的低着头。

“我没有过去,没有童年,我甚至只是和这个人长得一样……”他指着自己,那只手无力的耷拉着:“我有什么办法……我才两岁……你总不能对一个只有两岁的人发脾气吧……”

他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不过说实话,也并没有那么讨厌,毕竟顶着一张这么帅脸,怎么说,只能全是调皮……无理,而不是其他更加过分的词。

就好像小孩子信任你,他才会和你讲这么多,不信任你,就是闭口不谈,甚至是鄙夷。

“真是糟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如果不是羽枫哥哥让我呆在这里,我估计早就跟着他到山下去了。”琳儿回过头,看向身后已经被转移的差不多的白灵山弟子,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们应该听了劝,都躲到山上去了。

这一点还是不用怀疑的……起码在某些方面,白灵山弟子更懂保护自己,或者保护别人吧。

看了个寂寞之后,琳儿又看向他。

“你……不需要躲起来吗?要是万一有什么能量波……我怕你躲不掉……”

“哦……那我马上走……”他站了起来,有些难过的转身。

他僵硬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大风如大浪,拍打在他的身上,他低着头,真像是一个被训斥了的小孩子。

“难过啊……难过……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我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也做不到呢?”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忽然间就出来的鼻涕在风中黏着他的鼻子……然后随着大风飘飘荡荡,这更像是一种武器……要是有人在,根本没有人敢靠近……

“我在这里……无父无母无朋友……更没有女朋友……每天就是修炼修炼修炼……呜呜呜……天呐!额啊啊啊啊啊啊!”他停顿了一秒,可能是觉得自己哭的不够好,清了清嗓子:“咳咳……额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我好可怜啊……”

他将自己的鼻涕拧掉,那鼻涕被风吹走……一下子掉在了一棵树上……那棵树被风一下子吹倒……也有可能是它自己不想活了……然后他把手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

“好啦好啦……别哭了……”琳儿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个大男孩,虽然他顶着和刚刚那个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让自己跑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性格那可真是天差地别。

这个“小孩子”,还真有点耿直,一眼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也算是机灵。

“你可以在这里……只要不乱说话就行……”

“哈哈哈……那太好了……”那个人有蹦蹦跳跳的跟个猴子一样跳到琳儿的旁边,和刚刚一样坐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只修炼修炼修炼了……要是让你干别的事情……估计早就被别人看穿了……”琳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看着怀里的猫头鹰。

“不对……肯定,你出现的目的,就是让长羽枫这个人死……你想啊……你这么笨,甚至是蠢,只要是你一面见圣上,你的丑态百出,那肯定是必死无疑,这样宁家少主不就有理由被废了吗?无论你是被圣上公开的杀害,还是秘而不宣的杀害,那无论真正的羽枫哥哥来干什么,都不可能获得白灵之主的名号,谁知道你真的听话,只是没头没脑的修炼。”

“啊……听你这么一说,我的主人还是用心险恶呢……”他看着琳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饿了,那是真的饿了……所以才会摸肚子。

“不一定哦……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被预测到了的话……那你乖乖听话的举动应该也是预测好了的……就连我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也一样被别人预测到了……”琳儿用手将猫头鹰的双眼闭上。

“那不是很糟糕吗?”他看着山下一条白色的古龙直冲上天空,就像是刚刚那道一模一样的光柱一样。

“那又怎么样……预测这种东西,预测到了就是预测到了……没预测到……就没有预测到……不会有人可以预测自己预没预测到的……如果真的有人可以预测的准……一定就可以预测到自己预测准确,那就太傻了……”

琳儿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冲向天空,两道冰蓝色的流星跟着他,像是他的尾巴,但是又始终保持着距离。

“怎么会傻呢?”

“因为……那样预测就没有意义了啊……若果预测到自己预测准确,那还要预测干嘛?”

那两道冲破天际的冰蓝,在黑影身上炸裂。

像是雪花凝结……

天空中……好像下起了很大的……雪……

一层一层的,在天空中展开。

白茫茫的……像一张网,网住整个世界。

第二十一章:大孝子

【我有时候觉得人挺有趣的。

很多人相信那些江湖骗子,相信某些公示的抽奖机制,相信毫无根据的许愿。

他们相信人性皆恶。

深信阴谋论。

并且永远的相信自己是对的。

但是他们不相信受害者,觉得这就是作,脆弱,逃避不愿意面对事实的人想出来的借口。】

“你是卖药的吗?”有人在底下问道。

【他们不相信十三岁的男孩会去摸女医生的屁股,觉得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

他们不相信人会舍己为人,觉得哪有人会愿意出卖自己的利益呢。

他们不相信一个女孩子为了美可以做很多努力,只愿意对他们恶语相向,说p图。

他们不愿意相信人性中一点的善,因为那与他们本身完全不同。

所以他们一样不相信人会得罕见的疾病,因为他们没有得过,所以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说,这些人都是在演,不过是想得到别人的同情罢了。】

“你是卖药的吗?”那人语气开始重了,有点不耐烦。

【所有他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所有世间的美好,所有人性的真善,这些人是不会相信的。

因为一个活在地狱没见过天堂的人,想象不到外面的世界。

怀揣着最深刻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人。

真是恶毒又可怜。】

“喂!问你话呢!你是卖药的吗?”

那人一只脚踢了一下脚下的方木箱子,好像在试探这个箱子的重量。

“卖东西不能在这卖,到别的地方去。”

那人低着头看着这个方木箱子,在他他身后和他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招呼着所有人散开不要聚集在这里。

“我不是卖药的……”刚刚激昂着讲话的人挠了挠脑袋,明显有些心虚。

“那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最近很多人跑这里来卖狗皮膏药,让我们检查一下。”来者将手放到了方木箱子的扣上,还是把小巧的木锁。

“我真不是卖药的……我那是有感而发。”他蹲下,将那个木锁吧嗒一声打开。

“你看,这是特质的旅行箱……里面都是我的衣服……”

他随便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只有一些衣服,还有长袖古风款式的,很像是唱戏的戏服,当然,更准确的说,是几件长袖汉服,花纹也足够的精巧。

“你叫什么?来自哪里?干什么的?”那人将这几件衣服翻了翻,然后又怕藏着什么,往箱子底部摸了摸,边缘位置也没有放过。

“我来自宁波……来这读书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待在边上,看着他检查这个方木盒子。

“宁波人?”那人站起来:“我祖籍也是宁波的……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乡……下次不要聚众讲经啊……你讲什么我管不着,但是你讲错了,就算是老乡我也不会留情面的哦……”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比他高,所以是低着头对他点头示意:“看你挺正常的一小伙子……别上大街上瞎搞,去广场上照个相也能值回票价了,非要整这一出,今天就要开学了,看你的样子也是学生,年轻人,别瞎搞,我们很忙的……”

“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现在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直到来者带着自己的小队离开。

“呼……有些……兴奋了……”他舒了口气,耸了耸肩膀。一只手又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顺着那只手看向身后的人。

“警察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忘了提醒你小心点,男生出门在外背了这么大个木箱子,可也是有风险的……”

“好……谢谢警察叔叔提醒。”他又一次看着来者离开。

“呼……吓我一跳……”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忽而摇头晃脑的,有些得意的蹲下。

“哇……太可怕了……我以为会被抓走呢……”他将那把木锁拿起来,仔细端详着,然后将这个方木箱子锁上。

他将这个方木箱子的黑色麻绳肩带拿起来,自己很小心的侧过身子,将左手右手依次伸进去,将这个箱子背在背上。

“真是的……也不知道啊正那边怎么样了……啊……我还有后半段没有讲完呢……那才是精华啊……前面……都是负能量啊……那怎么行……我可是正能量小王子……”他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只很小的东西爬到了他的脖子上。

说起来也奇怪……那是一只透明的,圆滚滚的蓝色小鱼,小鱼的头上冒着冷汗,像是歇息似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白色的肚子翻在阳光下。

“吓死我了!子明……我以为要被发现了……要是被人发现……这件事情闹大……你小姑不得又抓着你去训话!”小鱼像是在责怪这个背着方木箱子的青年,它很生气的用尾巴拍了一下这位名为子明的青年的肩膀。

“哎呀……小蓝……你不要这么夸张嘛……我真的只是有感而发啦……有些人不就是这样的吗?自私自利的典范!人渣中的豪杰!”子明有慷慨激昂起来,有腔有调,甚至是抑扬顿挫。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在出什么岔子了!”小蓝在子明的肩膀上打了个滚。

“好啦好啦!小蓝,我知道了……”他用力将方木箱子抓了一下,固定在背上,一道很微小的红光在他的背上闪过,那是一道很小的纹路,他将手放开,箱子也固定在了他的背上。

“话说……我们这样子像不像行为艺术啊?好像他们都以为我是卖狗皮膏药的……”子明走在一条人还算多的街上,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也真没有人会管另外一个人的“疯言疯语”。

“还记得你小姑给你的任务吗?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就好了……不要随意改变这个时空的所有进程!所有!”小蓝再次用鱼尾巴拍打他的肩头,好像在提醒这个小年轻,因为这个小年轻每次做事都太不听话了……

“小蓝……小姑的话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诶……”子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显得很疑惑:“我要将那个凶手早点绳之以法,那就是保护我老妈咯……既然是这样……那肯定就是改变了这个时代的进程了啊……怎么可能不改变啊……”

“哎呀……就是说,你只需要将那个凶手在上海你妈妈之前将他绳之以法就可以了,然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早点回去……就是这个意思!”小蓝摇了摇头,很特意的强调让她的身子有些摇摆。

“好吧……但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线索诶……只能去案发现场看一下了……”子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嗯……我想也是……”小蓝顺着他的脖子,然后游到他耳朵边的长头发上,再是很快的游到他的头顶。

“那还是不要去了……我想要去吃个东西……或者喝一杯豆浆……”子明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很新的纸币,用中指弹了弹,那张纸币哗啦哗啦的响。

“我就知道……”小蓝好像知道他会做什么似的,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你真是不靠谱……你爸爸可比你老实多了……”

“你不要提我老爸了……我老爸连这么超级无敌可爱,这么超级无敌厉害,超级无敌美丽!超级无敌善良的老妈都保护不好,要是我真的见到他……我一定会揍他的……你看好了……宁羽枫……啪啪啪……”子明在空中比着拳,一拳一拳击出,周边的风被带动,很多人被莫名其妙的风吹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

这里……可是地铁……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穿堂风?

“呵!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呢!”小蓝在他干净清爽的头发上翻滚,有些生气的用鱼尾巴又是拍了一下子明的头。

“哼,反正我老妈这么善良这么可爱……他没有保护好就是不行!就算他是我爸!也不行!”子明也像是自顾自的生气。进了地铁的门。

“大孝子,大孝子行了吧……快点吧……要是错过了时间……我们可能就要失败了……你小姑绝对要生气的……”

“我肯定会做好这件事情的……小姑那边你就放心好了……他绝对会夸我的……”子明终于背着个大箱子穿行在地铁里找了一个位置,也算是自说自话的坐下。

他忘了将放木箱子放下,所以还是有些怪异的……他意识到之后,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同学坐在他的身边,提醒他让一点位置,子明就抽身将方木盒子放在了腿上。

那个女同学做地铁的时候也在看书,这让子明有些惊讶。

地铁里还算是很吵的吧……

这也太用功了……

“你看看人家……可比你刻苦多了……你练功法的时候总是走神……真的不能再偏袒你了!”小蓝这一路上好像就没有说话好话,一直在似有似无的数落子明的不是。

“你是……几年级的?”子明看了一眼这个打扮的还算整齐的姑娘。百忙之中化妆的……真不多见……

“高二了……”那个高二的女生翻了一页小册子,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抿了一下嘴唇。

“哦……那感情好啊……我也是高二……”子明这样说着,凑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本小册子。虽然是高二,但是那本册子明显是高中所有的语文背诵课文。

“你不穿校服吗?几中的?”那女生也不看子明,就是看着这本小册子,时不时推一下眼镜。

“哎呀……忘了……”子明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那件干净的白衬衫让他整个肌肤对比更加的红润,还很嫩。

“那你完了……你班主任不得给你的试卷来个超级加倍?”女生瞟了他一眼。

“超级加倍……那是什么?”子明有些不懂,他拉扯着衬衫,他的身上有很浓的香草的芬芳,这让女生一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斗地主……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书呆子啊……”女生继续看小册子:“就连我都懂的……特别累的时候,还是适当的放松一下比较好,你都学傻了……”

“好吧……斗地主我确实没玩过……”子明抬头,看着探出头来的小蓝,对视了两眼。

“我玩过……但我也玩不懂……勾心斗角……不适合我……”小蓝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缩了缩脑袋,从他的额头上退了下去。

“你是一中的吗?”子明看着她衣服左边位置的图标。

那里有个很明显的一中文字。

“嗯……你也是?”女生就是盯着小册子,很认真,回答子明的问题就像是附加项目。

“对……我也是……”

“那你是哪个班的?”

“完了……宁子明你这个大笨蛋……不要再聊下去了……你越聊越没法圆场咯……真是离谱……”小蓝有些发笑,像是在幸灾乐祸。

“我一班的……”

“哦?一班的?我就是一班的……怎么没见过你?”

“啊?啊哈哈哈……真尴尬……”子明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然后真的转为了高兴的笑意:“逗你的……我是二班的……”

“二班就在我们隔壁……也没有见过你……”那个女生反而有些不依不饶。

“啊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笑死了,宁子明……大笨蛋!哈哈哈哈哈!”小蓝在子明的头发间打滚,翻来覆去,它的小肚子一会蓝一会白。

“我刚刚说错了……我二中的……二中一班……作为课业繁忙的人,今天睡糊涂了……很正常吧……”子明也完全不虚不尴尬,反而觉得有意思。

“哦~我知道了~”女生又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子明。意味深长的哦,让她的小册子歪了一下。

“话说……你既然是一中一班的……那你知道宁羽枫吗?”子明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那个女生反而很惊讶,看着子明,示意他说下去。

“没什么……我只是认识他……”

“宁羽枫去美国养病了……不知道这个学期会不会回来……”那个女生流露出了一丝难过:“打架打的……真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男生,打个架能打的头破血流……”

“打架……”

“虽然说是打架,但是本质上还是见义勇为吧……不过也是打架了……好在保了一条命……”她继续看着小册子,只能看到她上半边脸,这半边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还真是……够劲爆!”子明握紧拳头打了两下,明显有些兴奋。

“我也觉得……太鲁莽了……”女生看了一下地标站,然后起身。

“大孝子,大孝子。”小蓝用尾巴交叠在一起拍打来发出啪啪啪的鼓掌声,只不过她的眼神确实呆滞的,那是……一中鄙夷中带着无趣,无趣中带着习以为常的……面瘫表情

“到站了……拜拜……”女生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上的灰,蓝白的校服几乎是全新的。

“你叫什么名字?”子明抱着自己的方木箱子。

“徐雯雯……上雨下文。”女生还算客气,但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孝子……我们要去二中……”小蓝又翻了个白眼。

“嗯嗯……我们去那里蹲人……”子明耸了耸肩膀:“话说……算了……没什么……”

“你想问什么?”小蓝游到他的额头边,乡下看着这个沉思的青年。

“没什么,没什么……臭老爸守护不了的女人!由我来守护!”子明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食指中指张开露出了自己的眼睛。

“这里有人坐吗?”

“没……没有……请坐……”

第二十二:冥雪

【我活了这么久……能够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时间不等人。要报仇!就要年轻气盛,冲着这股子傲气!杀到对面老家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惨绝人寰!】

“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仇恨呢?”

【什么?……】

“仇恨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你不能放下呢?”

【你说什么?】

“仇恨!会让人丧失理智,分不清对与错,你为什么不愿意放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可以吗?放下吧……放下仇恨,接受这个世界……”

【你真恶心……】

“……”

{白灵山晚}

今夜,白灵山的一切,都如此闹腾……

对,是闹腾。

风也闹腾,水爷闹腾,人也闹腾。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虽然不至于大喊大叫,但总是如此兴奋,张牙舞爪的看着山下,但是结界以经破裂,早已经居高临下看不清楚,只有星点般的小人,再是维持纪律的,也在四处招呼着让其他人不要慌张。

“昭昭姐……这是怎么了?”一个女孩子紧紧抱着旁边女孩子的手。他们像是刚刚洗漱完,风吹过来,让她们微薄的衣服有些难以承受,他们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干了,现在看起来……很糟糕……头发很干……甚至发直,这座山的高空没有任何感受到的水汽,反而干燥的吓人。

这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女生……当然,另一个高墙边,就是堆在一起的男生了。

这里没有房子,是用灵力阻隔了山顶空地的两个地区。

“不知道……我去问一下……”唐昭昭英眉剑目,看着那些也同样不明所以的女生。

有一个长着大胡子的成年人正在组织这里的纪律,很多人前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让他们不要着急,正在确认情况。

“显而易见,白灵山的结界被冲散了……但是没有启动原本的防御系统……”唐昭昭旁边的一个女人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不让它们干燥的太快,甚至是……枯死……

“橘纯一……你也在这里?”唐昭昭没好气的说着。

“我当然在这里……”名为橘纯一的女生给与回击。她的个子并不高,大大的眼睛,婴儿肥,显得娇小,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不输给比她高了一个头唐昭昭,甚至是很冲,她长发垂在腰间,肌肤在晶石的白光之下皎洁如月,红色的嘴唇也显而易见的泛着血色,那双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唐昭昭显得有些不屑。

即使如此,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结界的白灵山在猛风中开始干燥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现在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唐昭昭明显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而且看得出来,橘纯一有些懂现在的情况,先听了再说总不会错。

“白灵山向来引以为傲的问路姻缘结界被破坏了,很明显来者不善,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现在下山,肯定会死的很惨……”橘纯一还在揉搓着长发,将手上以灵力缓缓流出的水摸在头发上,保持头发的柔顺。

“我要点有用的信息,而不是你的看法。你总是想着这么可怕的东西……死啊死的……”唐昭昭看着橘纯一,也适当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明显,现在确实有很多的不同,比如说结界的破裂,干燥的环境,还有……无动于衷的白灵山防御小队……甚至是整个白灵山结界在被破坏的时候,整个防御系统都处于“一无是处”的尴尬局面。

这很奇怪,甚至是……和想象中的“不可一世”的白灵山完全不一样。

“有大人物来了……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可能随时会被劈成两半……当然,如果那个人用剑的话,我们或许会被一拳拳揍死,又或者被电给电死,被火给……”

“停停停……”唐昭昭将手掌停在橘纯一的面前:“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这个变态。”

“哼……”橘纯一也不说话,就是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唐昭昭,你的小女朋友好像有点害怕啊……”

她看着紧紧抓着唐昭昭手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算是个很小的萌物,她的头发也很长,但是可能是胎毛,一直留到了现在,有些稀疏,甚至是不那么健康的微黄。

“她还小,自然是要怕的,不过,也比这里的其他人要好的多了,她姐姐现在不在,也就只有我能陪着她了。”唐昭昭很自然的摸了一下女孩子头。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害怕,只是抓着唐昭昭的手,很紧很紧。甚至是出汗了也一直抓着。

现在的情况很不自然。是个人都要觉得奇怪的,只能说身处白灵山这个地方本身就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没有那么害怕也是正常的。

导师离开了,唐昭昭看着他离开。

“哦!顺带一提,丞相和大总管好像不见了……没有看到他们……问路姻缘结界坏掉了,第一时间出来安抚人心的竟然是我们的导师……男生那边肯定炸锅了……哈哈哈哈……我倒是很想去看一看的。”橘纯一看了一眼隔壁的高墙,有些眯着眼睛说道:“现在正在清点人数,如果少了人可是很麻烦的……不知道又会怎么处理……”

“丞相和大总管两个人忙……说不定在处理别的急事……这个其实可以理解的……”唐昭昭有些疑惑的看着橘纯一:“白灵山……不,宁家……不……就是整个帝国敢这样子动白灵山问路姻缘结界的……也是少数吧……这样子明目张胆的破坏……会是谁呢?你说大人物……会有什么大人物要这样子做?他就不怕与整个帝国也敌吗?有哪个弟子在外面结了仇?那也不对啊……白灵山今天才算是开放……弟子在外面惹了人结了仇……也没有可能……”唐昭昭说着自己的猜想,夜色当空,可是漆黑一片,白灵山发光的晶石显得就更加透亮,照在她的脸上也是英气逼人。“那会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呢?感觉不管不顾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确实会有很大的危险。”

“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所以……我哪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我也就只能猜到这里……”橘纯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啊……我好饿……说实话,如果能够饱餐一顿再去世也是值得的……大鱼大肉……哇……一想到我要流口水了……”

“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我再千尺台阶上看到了两个不一样的身影……他们好像风轻云淡似的在聊天……一个是白灵山弟子的衣服……一个……就不清楚了……不知道他们知不知情……”橘纯一慢悠悠的说着,依然摸着自己的肚子,看起来她是真的很饿……或者想要做个饱死鬼。

“真的?那确实应该去问一问……不知道导师那边怎么说……”唐昭昭一手拿过分发下来的弟子衣服,将另一件交给旁边的小女孩。

橘纯一也很快穿起来,从领子边提了提,华族的衣服,如果身材高挑者穿了那自然是飘飘欲仙,如果是身材颇有些矮小,就像是橘纯一一样,那自然就更加的让裙摆能够拖到地,先不说仙气,偏是那娇小的劲头,就让人有很强的保护欲,当然,唐昭昭旁边的女孩子就只能当做童装穿。

襟飘带舞,摇摇欲坠的柔弱之感就出来了。

只不过,白灵山女弟子可真就没有那么“柔弱”,就算是观星算术,也是极其严肃的事情,这里豆蔻年华的女孩子不少,但娇滴滴的属实稀罕。

“其实我也想去问一问的……多难得啊……白灵山自创山以来,一千年都没用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更别说问路姻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崩溃了……简直是千载难逢。”橘纯一话语间透露着兴奋,她的这种兴奋传达到唐昭昭这里就有点小小的疯狂,这个橘纯一说她是个疯丫头也不为过,胆子大,性格猛,又偏偏是个喜欢血啊,打打杀杀的变态,更可恶的是,她还是个很可爱的小个子,甚至是……可爱的女孩子。

“等导师们的通知吧……现在把我们集中起来……或许真的有话要说。”唐昭昭扣好领口的扣子,将华衣的下摆整理好,然后帮旁边的小女孩整理好衣领,帮她穿好。

“哇……说实话……我刚刚在洗澡的时候还以为天塌地陷了……吓的赶紧往山下跑,结果一个人让我往山上跑,我就跑上来了。”

当时地动山摇,第一时间想着向山下离开确实是没错的……但是有个人带头让刚刚往山下跑的人冲上山顶,也就是这里,大部分人没有过多的思考,还在试探性的看着山下发生了什么,直到那个人说,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力量让所有人都大抵上听那个人的话往上跑,或许是他那种声嘶力竭的呐喊在风中震耳欲聋?还是他那双让人需要绝对相信的,义正言辞的,明澈的双眼?

都已经不得而知了,只能说导师已经将他们安顿在这里,也算是正确的决定了。只是那个人是男人,不在这里,如果是在这里,她一定会问他很多问题,为什么他知道要往上跑?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没什么他那么害怕?等等等等,不过现在也无从得知了,毕竟不认识,在那种匆忙的环境里,也没有人能够真的记住他的脸,甚至是一面之缘。

唐昭昭听着其他人对于这次特殊情况的描述,有些沉思的看着女孩子的衣扣,将那个扣子也同样扣好。

这个小女孩并不是不会扣,只是唐昭昭坚持如此,不过,说实话,就连她的亲姐姐也不会这么好对亲妹妹的,那个女孩子也只是认真的看着唐昭昭,从刚刚唐昭昭与橘纯一说话的时候就一言不发。

直到唐昭昭帮她扣扣子。

“昭昭姐……我好像也看到了一个黑衣服的大哥哥让我们跑到上山去……还有一个红衣服的大姐姐。”

当时场面并没有多混乱,因为千尺台阶够长,够宽,足够所有人在上面跳跃飞行。

出格的弟子没有一个,倒是没有那么让人意外。

“他们是你导师吗?”唐昭昭帮她理好头发。

“大大小小的导师我都见过……”她摇摇头,便是不是。不过她也很困惑,脸蛋上有些很小的红晕。

这里的环境好像越来越差了,因为是晚上,所有发生的东西都变化的不是那么明显,所以给人的感觉也不那么明显,但是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空气的稀薄,甚至是呼吸上的急促,再加上那种干燥,就像是水分被某个东西一点一点的吸收,让人极其难受。

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只是如果恶化下去,无论山下发生什么,都是需要离开山顶的了。

“下……下雪了……”有人惊呼……

唐昭昭刚要说什么,便被吸引了过去,旁边的橘纯一也一样抬起头看向天空,确实有白色的雪花从天上缓缓的掉落下来,那不是飘落,飘落的雪是纷纷扬扬的……那是掉落,就是直直的掉下来,跟天空中云朵留不住这种奇妙的水珠一样。

那么大的风……再加上这种雪?啧啧称奇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要是明白一点的,这雪肯定是有问题。

拜托,山顶上这么大的风!雪是掉下来的!根本不受雪的影响。

“真是奇怪……”橘纯一张开手,看向那滴雪花的冰晶:“是只有山顶下雪吗?”

她看向远处一点的地方,虽然是黑夜,但是那边还是依然闪着白色的星点,看得出来,并不是只有这一座山在下雪,白灵城,清风城都在下雪。

“这可不是好兆头……”橘纯一看向同样震惊的唐昭昭:“我们可能被冻死……天哪……这简直是酷刑……”

“静观其变……”唐昭昭只说了这四个字,但是很显然她心里也没底。

这种事情……确实不可思议。

“现在才六月……”

“六月飞雪……我们死的好冤啊……”橘纯一明显兴奋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又很开心的笑了起来:“我们估计是第一批死在六月飞雪之中的……额……”

她顿了顿,可能没有想到更好的词。

“可怜人……早知道我晚饭就吃多一点了……”

就在唐昭昭又想要说话去让她不要这么丧气的时候,那些掉落下来的雪花,以很小的棱角……划了一下她的脸。

那里有一道很浅的血痕……

她感觉到了刺痛,而后便是震惊。

“快保护自己!!”

唐昭昭在呐喊。

她看到了比较神奇的一幕,一朵冰蓝色的花朵,晶莹剔透,在晶石的光芒下,熠熠生光。

第二十三章:传统艺能:逃跑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现在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

我该怎么办?

兰洛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在毫无办法感知的情况下,那些拥有着绝对力量的人来找到自己,如果更有可怕的情况,那一定是自己的身边还存在着某些人,那些人被毫无意义的波及,就是对自己的致命打击。

这……

本身又毫无意义。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在被【虞娑】说教之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无论是目标还是计划……

呵……目标……计划……

那种根本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心……

如果告诉自己,实力达到某个等级就可以诛杀这些可憎的人的话,那该有多好……我一定会潜心修炼……修炼到高出他们的等级一级!十级!一百级!

我诛杀他们!

就算再怎么艰难,那也应该有一个目标……好歹有一个目标,只要我努力去做!我就可以做到!只要我实力足够!我就可以去做!我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我不再是一个笨蛋!

也不再是一个狂妄之徒!

我踏踏实实,脚踏实地!

我杀!我可以杀的他们片甲不留,我可以依靠等级的优势!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就算我会受伤!就算我断腿断手,甚至是死亡!只要我能够诛杀他们!

我一定……

严格遵守计划!无论计划里要做多大的牺牲!我都愿意!只要我能够打败他们!无论怎么样!

等级压制也好!

越阶杀敌也罢!

背负恃强凌弱的骂名也罢!

只要!

只要让我!能够将他们全部诛杀!

诛杀!

诛杀!

诛杀!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兰洛……目前全灵界都知道的第一天大魔王……在华洲封魔井封印着的强大魔王!

自己现在一个……小小的星字阶……

一切……都只是可笑的……卑劣的……妄想而已。

寻荒影也没有任何联络……

除安逸的可笑……

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只要是出现在身边,自己就注定会手忙脚乱……即使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注定着……就该如此……只能任人摆布……

这就是命运吗?

猝不及防……又避无可避……

风……在这里翻卷,被吹断的枝叶在眼前翻卷,这风像刀,切割着长羽枫的全身,越是靠近他,越能够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如果是兰洛的话,这是一定的……那些慢慢生长的冰蓝色花朵是她的代名词,那只是传说中存在的东西……

传说……有一片华洲……关押着天下第一的魔王——第一天大魔王——兰洛。

风会迷眼……让眼球刺痛,没有意识的流泪。

长羽枫看着山下一路扫荡过去的狂风与肉眼可见的寒冷,原本鲜绿的树木已经化为枯枝落叶,摇摇欲坠。

脚踏山石,步踩台阶,忽而如鱼跃下,只为尽快能够感到那些感觉不到气息的魔王的身边。

【极意·风雪境】

他听清楚了,那是一声极其轻声的呢喃……

眼前的转角处,已经是能够看见的那个黑色的身影。

【呼呜——嗡——】像是响在耳边的钟鸣,那些风——怒化成雪——像是听从号令的天兵天将,那些一瞬间凝化成的雪竟是清晰可见,直直的落在身上。

那雪……如风……划过皮肤,划进层层的骨血……画出丝丝的血痕……

长羽枫心下一惊,兰洛正在上山。

很可惜,他没有趁手的刀剑……只能抬起右臂环着自己的脑袋,那些雪如此的渺小,轻描淡写的割破自己的衣服,割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这里的一切,一时间都那么可怖,千疮百孔的枯树,千窟万洞都不甚形容……

“天魔一重!开!”长羽枫轻喝一声,噗的一声,黑色的火焰扑啦啦的响遍全身,那是流转之火,将这冥雪烧尽,升腾而起,斑驳陆离。又是一跃,他径直的跳到那个缓缓上山身影的旁边。

其实,那人也在第一时间停下,用那双……有些低沉的,幽怨的眼睛盯着他,她银白色的长发,就像是没有任何可以接触到她的东西,就连风也不能,如同时间静止一般,她的周身,都是飘零零的雪花,直直的落下,她的眉是纤细的,此时轻轻的皱着,她的眼,或许是冰蓝,又或许……是凝固的风雪,那个高挺的鼻子,和那双动人的薄唇,带着微微的红,只是愁,或许也不是愁,只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快乐,甚至她只需要说一句话,便能够让寒气入体,冻心冷肺。

再是她身后的一个蓝光的【通心圆光】熠熠生辉,有些许的黑气缠绕,缠缠绵绵,纠缠不休……

“兰洛!”长羽枫停下,就像蓄势待发般将华服的下摆轻甩,居高临下,又或许是幽幽怨怨,愁容满布。

“王……”她开口,便是如此的,让人难过的词,那是另一个长的像自己的人的称呼。

古时,以王者,统领八方,权御四海,威名震天。

长羽枫愣了一秒,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你在这里?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你是来做什么的?

你……又杀了多少人?

“王……”好像是兰洛见长羽枫没有在说话,抢在前头重复了一遍这一声冰冷的……呼唤……

“我们需要你……我们都在寻找你……”兰洛的声音稍有起伏,却总是磕磕绊绊,没有感情的说着这句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人类这边呢?”

“我不是你们的王……”长羽枫就在那里站着,黑色的火焰灼烧着他周围的一切,那些寒冷的冰风,也被阻挡,毫无意外的,化为看不见的虚无。

“王……”兰洛抬着头,看向这个只能远远的观摩的男人。

他甚至是没有威仪的,不似往日的威风凛凛,他那双眼睛里,只有一望无际的……迷茫……与害怕……

那不是一个王可以有的东西……

但是,她的双目无神,变得更加诡异,甚至是毫无征兆的发起红来。

一道黑色的气……偷偷的,像是毒蛇般缠绕在她的脖子上。

“以龙之!好久不见……终于见到你了!”那只蛇吐着信子,将这声指名道姓的呐喊喊的透亮,这声音尖声刺耳,就像是抓在铁板之上的嘎吱嘎吱连挠,让人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虽然只能看着这一切,但是长羽枫也适当的将右脚前倾,随时准备战斗。

“你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成我的!我不是告诉你吗?我还会回来的!哈哈哈哈哈哈!”那只黑色的小蛇忽然张狂的大声狂笑,一口,便是咬在兰洛的脖间,只是短短一秒钟,两个尖牙带着兰洛金色的血便拔了出来,那黑色的蛇连带着黑色的信子用那双红黑的可怖眼睛盯着长羽枫。

他就像是一团黑气,没有半点肉身,蜿蜒的是它的游云之姿,张狂的,是它的恐怖之色。

“以龙之……你怎么木讷木讷的……是不是傻了?哈哈哈哈哈哈!”那蛇看着长羽枫不明所以,稍有警惕的看着它,又是情不自禁的狂笑起来。

“以龙之……”长羽枫只能暗自重复这个名字。

现在的情况……

又是一如既往的,与自己无关的未知……

名为长羽枫的人,无论再怎么挣扎,处理的都是名为寻荒影和以龙之这样的大魔王的烂摊子。

多么可笑。

兰洛竟然会任由一条蛇撕咬她的身子。

“我说过的!我会带着这份愤怒到你的身边,摧毁你的一切!让你无处可逃!让你痛不欲生!让你!感受我的痛楚!哈哈哈哈哈哈!无论你接不接受!无论你愿不愿意!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那只黑蛇用自己的劲将身子前倾,昂头盯着长羽枫邪笑。

而后,又是一跃,便钻进兰洛伤口的位置,化为黑气消失了。

说时迟,那时快。

【biu——】

兰洛一抬手,五指张开,焦黑的法袍轻摇,长羽枫便是直接被气浪崩飞了出去……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兰洛的目的……是自己?

还是那只认识以龙之的黑蛇在作怪?

虽然目前为止是这样,但是……

为什么自己心里根本不踏实。

长羽枫在阶梯上停住,立马站定。

现在没有剑在手,拿什么打都不知道……

或许是心思根本没有在这里,长羽枫明显感觉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又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的牙关紧咬。

如果是仇人,那就是仇人,见面就是一刀一刀的砍,那也就算了……

只是,自己是个中间人,无论多么深仇大恨,就算冲着他来,也绝不会有理由不还手。

事情好像变得很微妙,甚至是毫无征兆的就要进行生死的对决。

这场对决可没有规则,只要是开战,便是不死不休。

没有寻荒影在身边,现在连个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

以龙之,

兰洛,

寻荒影,

那只认识以龙之的黑蛇。

包括自己,

都是这所谓命运中的一环。

无论怎么样,都是逃不掉的……只有一方的生命终结才能平息所谓的……仇恨。

周而复始的!

你恨!

我恨!

他恨!

恨!恨!恨!

只要没有死,就会带着怒火恨下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以龙之!给我死!”那只黑蛇的声音依然存在,但是是从兰洛的嘴里发出来,兰洛的声音和它的声音交合在一起,发着让人难过的……哭喊般的吼叫。

长羽枫咬牙,后跳着拉开距离,刚刚的攻击根本是无形的,都让他飞到攀登向上的台阶,那好像是股掌力,击中他让他毫无防备的后退,甚至是狼狈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就连防御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

他身上黑色的火焰忽闪,又很快回到旺盛燃烧的状态。

如果寻荒影在就好了……

他一定知道这一切,甚至是知道兰洛为什么回来到这里,到底是不是受到驱使,那只黑蛇能够操控兰洛吗?

寻荒影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大魔王没有弱点嘛?这样子很明显是被黑蛇控制了啊……并且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用……

“王……”这一次是兰洛自己的声音。

但是兰洛的眼神,如此的无神,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算无神也不能用死鱼眼来形容,就那样单看着,也是别样的冷傲冰霜般的无情。

“我们需要你……”

兰洛的声音就像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这和长羽枫见过的兰洛不一样,那样的兰洛,甚至是意气风发!发起恨来横眉剑目,怒视着他的时候,都有种绝对的威压之感……

而不像是……现在这样……

“你不是兰洛!”长羽枫大声的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但是一无所获。

“王……你的心为何……如此……疲惫……”

兰洛说完这句话,双手啪的一声合上,然后再慢慢的对半分开,九转灵珠剑现世,灵珠轻转,就像是三千世界中的一小部分,带着刺骨的寒风,剑身冰蓝色的,锋利的连风雪都要割开。

兰洛……

这绝对不是兰洛……即使是拥有九转灵珠剑,这个样子的人,也绝对不是兰洛!

兰洛绝对不是这样子的!

我亲眼见过兰洛!

在那冰雪之境的华洲!

在那名为塔隆的地方!

“你!到底是谁!”长羽枫忽而跃起,一个冲拳,黑色烈焰的拳头就要直击兰洛的脚步,倾斜之中,兰洛剑柄轻握,半红半蓝的眼神,已经将九转灵珠剑击出,长羽枫在空中收手,台阶之上,跃下,一个箭步便是冲出,全身旋转着与那把带着锋利剑气的剑身擦肩而过。

等到兰洛惊讶,长羽枫已经擦肩而过,脚尖点在台阶上,重踩发力往山下走去,黑色的火焰翻腾,他正快速的往山下奔走!

对决呢?

最忌讳的便是送死。

有谁可以给他一把剑?

一把铁剑是绝对不够的……

他的目的只是让兰洛远离琳儿……

或许很蠢……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兰洛……甚至是九转灵珠剑这样的武器在手,根本没有办法对抗这个在他看来如此之“假”的兰洛。

或许,他现在需要帮忙……

凭他一个人绝对只能丧命在兰洛的手上……

逃跑吗?

逃到哪里去呢?

琳儿就在这里……

但是他只能尝试着逃跑,再去想别的事情……

很奇怪……不是吗?

兰洛……

以龙之……

黑蛇……

或许自己应该知道一些线索……

但是没有……

或许自己应该明白兰洛的弱点……

但是没有……

或许自己应该知道怎么才能保护好琳儿……

但是没有……

通通没有……

自己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连正面对抗的实力都没用……

【叮铃……】

有什么东西在响……

长羽枫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间耳鸣起来……

那或许……是一个铃铛……那只铃铛应该系着红绳,轻轻的绑在某个人的脚踝上。

第二十四章:世界

风雪欲行,无可违逆!

【叮——】

那焦黑袍子里伸出来的手修长而优雅,五个手指大张着,大拇指微微收拢,一道蓝色的光柱从她的掌心蓄势而发,犹如吸收光华的冲天光束直直的冲向那正在跳跃的黑影。

周围本就没有月色,而被吸收的光芒又很快凝聚,这一身漆黑的火就更加的可怖,长羽枫跳跃着,试图逃离可能存在的攻击范围。

风将漆黑的火焰翻卷,没有办法与寻荒影取得沟通,说实话,自身的实力确实还欠点火候,这雪肯定不是普通的雪,在兰洛的风雪境里,这些雪都是直直的往下掉的,应该说,那些像雪一样的微小冰晶直直的缓缓的往下掉,落在人的身上,那可就是一把把的利刃了。

自己虽然可以用第一重灵力进行尝试性的抵御,虽然勉强能够扛得住,但是很明显不是长久之计。

【砰!】

那道由兰洛射出来的光束贯穿长羽枫旁边的山石,这里算是千尺台阶的尾端,再由这里下去,便可以出山了,山石崩裂,以穹劲之力贯穿,以旋转的光束刀刃切割,好似崩山裂地,虽未毁天灭地,但是绝对没有人想要抗住这一击。

长羽枫跳跃着,点脚猛踏在台阶上,以翔跃之姿重重的落地,然后迅速改变身形,黑色的华衣飞卷,黑色的火焰扑闪,在这熟悉的地形里战斗,啊不,逃跑,也算是一件幸事。

【砰!】

光束穿行,又是一击让长羽枫不得不咬牙切齿,紧紧的盯着前方,重踏跳跃,山石崩来,便是一个手臂甩下,将它们化为尘埃。

【砰!】

光束紧追着长羽枫,直直的冲向长羽枫,长羽枫不得已一脚踩空,以滑身之姿借力拖行而下,再是猛的后手一撑再次起身,往山下冲刺。

忽有一种山崩地裂的错觉,竟有满天的山石由着光束旋转起来,忽而逆转着冲向长羽枫,长羽枫在奔跑中震臂一挥,火焰席卷而过,在与山石碰撞的瞬间,以极其块的速度击碎山石,崩裂成尘埃。

【砰!】

【砰!】

【砰!】

长羽枫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远处的兰洛大声的喝斥,发出了恐怖的声音,那一道道光束犹如追命的历鬼,撕咬着白色的尖牙,贯穿山石,贯穿亭台,贯穿水幕,以纷纷扬扬的山石尘埃,零零散散的水滴凝固,在直直下落的雪花之中,长羽枫咬牙奔跑,那一道道光束冲击向他的心脏,冲击向他的头颅,冲击到他的前方,阻挡着他的脚步。

“有谁!给我一把能用的剑!”

长羽枫咬牙切齿,右手震臂一甩,漆黑的火焰划过天空的尘埃水幕,一扫天边的一切,那些就像是的愤怒的君王,以凡尘之力,扫荡尽天空的一切。

那些尘埃,水幕随着火焰而崩散,逐渐消散。

“以龙之!”兰洛大喊着,提剑踏出,那些散落的杂碎之物都带着她的震颤,这一声不大不小的愤怒的让长羽枫心下一横,又是一个箭步蹬在台阶之上,兰洛本就落后,九转灵珠剑在她的手中剧烈的震颤。

这样子的感觉,就像是不受控制的神经在乱跳,长羽枫的左眼皮正在不停的跳动,这种不好的感觉,真是在这个时候都快要了他的老命了,或许有那么一瞬间,那道光束就要擦过他的头顶,旋转的光刃轻轻的卷起他的头发,随后又是一下子失去方向,将火焰升腾而起,崩碎在山石之上。

“以龙之!”长羽枫也跟着大喊,他似奔马,而兰洛却像是惊弦之箭,这种程度的逃跑,根本不可能逃过兰洛的攻击,似乎只是一瞬间,兰洛就越到长羽枫的身后,剑气纵横,冰蓝色的长剑划过,就要切割着他的肉身,长羽枫迫不得已只能快速的跳跃而起,剑气划过,就像是冲过去的奔狼,撕咬着他下方的空气。

长羽枫知道,这样子下去绝对不是办法,并且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的停留在空中,他震臂一扫,身上的火焰猛的冲向兰洛,兰洛又是蹬步一踏,九转灵珠剑也是一卷而横,冰蓝色的剑气再次横着冲向长羽枫,火焰与剑气碰撞,发出冰棱邦啷的脆响,那些看似无形的剑气里,有些无数的细小结晶,那可都是绝对致命的鬼东西,先不管它们是什么,就单单是被轻轻的剐蹭,也绝对是剥皮削肉,伤及要害。

那道剑气碰撞到长羽枫甩出的漆黑火焰上,以绝对剧烈的炸响,再次弹回兰洛的身边,兰洛定睛一看,用剑一挡抵消掉这种类似反击的攻击,而那道漆黑的火焰就像是甩出了一个斑驳的分裂弧形,迅速回弹到长羽枫身上,那股足够强劲的力道让长羽枫迅速回身,借着力道直冲下落,奔踏,与稍有停顿的兰洛快速拉开距离。

“以龙之!”兰洛又在呐喊着,用极快的速度跟上,好像现在,她只会说这三个字一样的,疯狂!

她的眼睛,已经是狰狞的发红,血丝慢慢布上她的白色眼球,那蓝色的瞳眸里,一直大张着嘴巴,露出白色尖牙的黑色长蛇正伸张着身体,以极其张力的狰狞之色大力的昂起头部,就像是在呐喊般的,这个好像已经发狂的生物,对着面前这个几乎没有办法还手只能逃跑的人发出恐怖的!极其愤怒的,呼唤!

“以龙之!”长羽枫也在叫着这个名字,他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出任何刚刚躲过致命一击的庆幸,因为这样子的致命一击来的太过普通,如果没有足够称手的,帝王级别的刀刃,根本不可能阻挡住九转灵珠剑的剑气,这把恐怖的东西,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削铁如泥,那种攻击,绝对有些足够的威慑力,让人不敢以剑制衡,也绝对不敢轻易的硬接下这样子的剑气,这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不是吗?

以龙之!

你到底做了什么!

身为王的你!

身为无上至尊之王的你!

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仇家!

甚至是!

众叛亲离!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王!

长羽枫继续拼了命的奔跑,没有月色的黑夜,白灵山沿路的发光晶石也变得透亮,被接连崩碎的发光晶石碎片也没入尘埃之中,这里断断续续的灯火阑珊如果有闲情雅趣,还真的能够品出点别样的味道。

只是,对于根本没有这个闲工夫逃亡的人来说,这种恐怖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就算天崩地裂,就算海枯石烂,也要有命去经历,有命去感受才行!

“额啊——”长羽枫握拳奔跑,大喊着没有任何想法的词语。

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

空白的让人可怕。

甚至是空空如也。

现在该怎么办?

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思考的空间,人家堵在你的门口来杀你!你还能怎么想?!

跑!

快给我跑!

【叮铃——】

又是一声……

清脆的……不能再清脆的声响……

那是伴着脚踝上铃铛的脆响,甚至是由一根红线牵着,连着姻缘交汇的尽头,两个触碰到一起的灵魂的叮咛。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可恶!

寻荒影!

“寻!荒!影!”长羽枫一字一句的呐喊着这个名字,剑气而过,长羽枫翻身,一个下跃,剑气席卷过火焰,火焰跟着剑气翻滚而去,又像是无法抽离的复苏之风依然直挺挺的燃烧在长羽枫的身上。

“寻!荒!影!”

奔跑之间,兰洛已经跳跃至左侧,九转灵珠剑重挥而下,长羽枫快速的闪身,踏步低头,滑行而下。

那双已经难以用恐怖形容的双眼,就像是狰狞的凶兽,快要铮裂的眼角流着血泪,那双原本漂亮的没人的双眸此时已经恐怖不堪,再是她全身的变化,就像是粘稠的漆黑液体的附着,她洁白的肌肤已经丑陋不堪,甚至带着血色的破裂斑驳纹路。

这是……

多么遥远的过去……

在那个大雨倾盆的暴雨之日,那温缇郡街道的镜子里,一个面目狰狞的少年,对着镜子近乎发狂的狞笑!

暴雨冲刷着他的脸颊!看着温缇郡所有雪精灵被抽离灵魂,看着万物的破灭,看着……

自己。

天魔……

二重……

兰洛也在天魔化!

寻荒影!

寻荒影!

寻荒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恶!

出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啊!

寻荒影!

给我!出现啊!

长羽枫躲过这一击,随后便有闪烁的蓝光照在他黑色的瞳孔之上,那是两道同一时间朝着他飞来的……冰棱锥……

就像是贯穿天际之间的长矛!

那犹如贯杀一切万物生灵的致死魔枪!

锐利的锋芒让长羽枫为之震颤,说时迟!那时快!兰洛趁机便是一脚踢在长羽枫的大腿之上,那恐怖如斯的强大力道让长羽枫痛苦的大喊,但是极度震惊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漆黑的火焰并没有侵扰咬着牙又要踢出一脚的兰洛,还是同样的位置,现在兰洛的九转灵珠剑与那暴怒而来的冰棱锥有如夹击之势将长羽枫固定在中心似的,只需要那么一秒,长羽枫就要被惊天的恐怖连击而暴毙身亡。

“ke!”长羽枫的腿在剧烈的颤抖,而兰洛的嘴脸也终于开始裂开,血色的微笑让长羽枫心头再是一惊。

“额啊!!!”长羽枫发出惊人的呐喊。

漆黑的火焰冲天而起,就像是在空中一个急停,长羽枫一拳击出,这是反击,跑也跑不过!挡也挡不住!如果不做点什么,真的只能惨死在这里!漆黑的火焰凝聚在拳中,那没有经过任何蓄力的拳头,在胸前拉起,再是一拳砸向旁边的兰洛,本以为是要攻击而下,却是被兰洛空出来的九转灵珠剑一挡,震颤之声,响彻耳边。

【忒!】

“额啊!!!”兰洛也是惊呼疯狂的,用她高挑的大腿一踏,以猛然间蓄力的一脚,靴子上的冰晶怼在长羽枫的膝盖之上!

【忒——】

又是一脚!

“啊!”

长羽枫接连痛苦的惊声尖叫,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冒出,快速的凝结,那已经快要通的面部通红的脸上再一次的跟着狰狞起来,只是这一下让他根本来不及招架。

差太多了!

长羽枫的头被抓住,那恐怖的雪白的大腿以一个膝盖撞击在长羽枫的胸膛。

噗……一口鲜血吐在那大腿之上,再是焦黑的法袍,他的眼睛痛的突出,在这短短的两秒里面,这份痛楚……甚至是惨绝人寰的……

并且还在继续!

【忒!】

一脚!

长羽枫被直直的踹上天空,飞向……天空中本来应该出现月亮的地方!

那漆黑天空的雪!一层一层的划过漆黑的烈焰,试图强及漆黑烈焰的主人。

冰棱锥像是两把冲天的刀刃,直直的冲向那个已经毫无招架的对手,夹击之势!势不可挡!

直取他的首级!

就像是……回忆起了往事……

那么不堪……

那么可笑……

在这飞向天空的一秒……长羽枫的疼痛直达神经,口里喷出的鲜血也像是翻转着飞向天空,形成惊人的弧线。

真是糟糕……

不是吗?

别人根本就不是来跟你将道理的……

也不愿意听你胡搅蛮缠!

也根本不会给你机会细想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不是你一个人蒙在鼓里那么简单……

这样子的敌人……只想着一个目的……不会去留给你破绽……也不会被你的话语所激怒……

他们只需要一个结果……

那就是你死……

他们不需要,没有那么多戏剧性的东西……

在这个结果之后……他们才会有所谈笑风生……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让你去死……仅此而已……你死了……他们才安心……

你死了……

所有的一切……才会结束……

你是以龙之……

你就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你是以龙之……

你就要承担所有的罪孽……

你是以龙之……

就要……

不!

不!

不!

我不是以龙之!

我是,

我是……

我是!

长羽枫!

我的名字……

一直是长羽枫……

我……

我……

到底……

是谁……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了!在这神雕里!太无聊了!你看那些人类啊……欢声笑语的!多好玩啊……我好像和他们一起玩啊……】

【我不需要做什么大英雄,我只是不能看到你受欺负,谁欺负你!我就揍谁!永世不得超生!】

【你去了哪里呢……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不允许!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我是谁呢?

你知道吗?

兰洛……

很可笑不是吗?

你连我是谁都叫错……

我是……

长羽枫……

不是以龙之……

不是吗?

第二十五章:可能到来的

“我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龙须公怎么可能会……遭遇不测……”派洛斯用手重砸了一下桌子。

千想万象,这都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应该的。

与其说气愤,不如说是难以置信。

他的手在颤抖,让桌子上的水震出水花,摇摇欲坠。

“你确定消息可靠吗?”玛莲娜问着那个气喘吁吁的人,他正在急促的喝水。

“是的……”那人满头是汗,喘起来也是吓人,只是现在站在,轻轻的按压着自己的胸口促进呼吸顺畅。

“是从前线传来的密报……斯卡纳长官的行动可能要推迟了……”那个人看着玛莲娜,用很肯定的语气说着,他看不出有多悲伤,只有奔跑太久而导致的难受:“卡夫特上尉正在火速前往温缇郡。”

“真是!太糟糕了!”玛莲娜有些难过的坐下,她棕色的头发显得乱糟糟的,她不经意的挠了一下头,这件事情让她有些头疼。

斯卡纳坐在位置上听着这一切,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他看着派洛斯,将自己的手撑着自己的鼻子,这件事情比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凶手呢?刺杀?还是……”唐子龙看着那个人,将自己的腿放正,他的语气也是清淡的吓人,虽然他没有说出其他的死亡方式,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并没有让他提起足够的劲来,因为这听着就像是假的。

谁都知道。

龙须公敖辰——是一只古龙。

【古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

传说这一族群通晓天地之间的奥秘,吸收天地间最纯正的精华,毫不客气的说,古龙全身是宝。

强大,是必然的。

龙须公虽然已经年迈,但仍然能够作为帝国的强大盟友。维持种族之间相互扶持相互对抗的微妙平衡。

作为最后一只没有离开人类族群远居九霄云外的古龙,龙须公不仅站在稍微弱小的公国这边,还有着【仅存的旧约精神】和平大使的美名。

在公国,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的死还没有公布,但是光是现在听到的人,都要为其默哀的,并且瞬间的欢乐都要为其幻灭。

帝国与公国之间微妙的平衡由来已久,而这最大的功劳虽然不能强加到龙须公的身上,但是龙须公往中间一站,便代表着古龙一族的立场,便是重要的和平砝码。

和平这种东西,

保持微妙的天平平衡就好,要是天平的一方发生了倾斜,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需要用逻辑去思考,甚至是做补救的事情越多,就越会让事情更加糟糕,就好像是砝码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只能你增我减,永远也达不到再次平衡。

如果想要再次平衡,那就只能破坏天平,将天平的两方重新定义,甚至是毁灭。

最可怕的便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不说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被大肆宣传,也足够让爱好和平者奔走相告,劳心伤神。

“不是刺杀……我们只发现了他的身体……没有龙须公的头颅……”那人好了很多,终于不在大声的喘息。

“如果龙须公死亡……无论是古龙还是巨龙,他们去世后,完整的尸首会化为富有天地灵气的山峦,很明显那个将其杀害的人知道这一点,顺势将他的头颅取走了……”

派洛斯依旧愤怒,很不甘心的看着那传信的人:“杰洛特,你可以再说一说具体的细节吗?”

“好的……派洛斯教授。”杰洛特深吸一口气,到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龙须公本在营中休息,你知道的,派洛斯教授,温缇郡现在低阶魔兽横行,许多次级恶魔在里面急需净化,龙须公阁下已经非常疲惫了……所以我们都没用任何敢打搅龙须公休息的意思。但是在龙须公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他提出想要自己出去走走……我们都不同意……我们虽然不敢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最起码的保护措施还是要做的,可是龙须公阁下执意要自己一个人前去,并且叮嘱我们不要随意跟随,他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然后呢?你们就真的没有跟着他吗?”唐子龙好像并没有在意什么龙须公的话,很明显他认为无论怎么样,龙须公这样重要的人物,虽然他自己说想要一个人静静,不想要人打搅,但是很明显,不应该听他的,这不是尊不尊重的问题,而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轻重缓急,他觉得需要认得清。

不过,即使这样想,还是有点马后炮的感觉,无论怎么样,既定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当唐子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如何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是的……你知道的……唐子龙博士,我们没有办法违逆龙须公的意愿……但是,如果我们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让龙须公一个人跟随。”杰洛特有些为难之色,不过他继续说道:“我们不应该那样做……我们发现龙须公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当我们想要询问了第一防线的小队长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防线没有上报的时候……他们说小队队长已经被一位不知名的强大女性杀害,他们几个人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是我们根本没有收到,可能是被某人截取了……现在温缇郡又进去了高度封锁状态,任何可疑的人员都需要进行上报,甚至是无理由羁押到飞鹰队。”

派洛斯转身,然后腾的一声坐下。

扶着自己的额头。

痛……

真是痛……

这种剧烈的头痛可比那种剧烈的身体剧痛来的可怕,未来不可预测,帝国与公国的平衡也不是说真的会被一个人左右,但是前提是,这必须是不公布状态,没人知道才行,包括自己和这里,甚至是整个公国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杰洛特告诉自己,现在所有负责边防的士兵都被飞鹰队悄无声息的替换下来,这是秘密进行的,再是温缇郡的守卫士兵,也就是杰洛特和其他所在的小队,都需要回到家中,进行绝对的监视观察。而作为传信使的杰洛特也就第一时间来到芙兰朵皇家学院告诉斯卡纳他的行动被取消。

“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龙须公阁下为了公国尽心尽力,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落得现在这样子的……没有善终的结局……真是!”派洛斯再次锤了一下桌子。

毕竟审查不是派洛斯能够管的了的事情,但是只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派洛斯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并不是简单的不得善终……这件事情的背后,那个刺杀的人绝对知道龙须公对于公国的重要程度,他的死亡极有可能意味着古龙一族再次站在绝对中立的局面,并不是所谓的带有和平偏向的中立,而是不论公国与帝国哪一方挑起纷争都绝对的不偏袒,或者说不管不顾的中立方,这也算是那些天生具有强大力量的种族天生的本能了……

有谁会高兴呢?

公国上下几乎没有人会因为听到这个糟糕的消息而高兴……但是绝对会有人高兴……并且巴不得龙须公死去的消息早点放出来。

天下太平,真是一件只有在梦中才存在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东西,如果有,也只有人心里的险恶。

“我现在脑子也一片空白……”玛莲娜也有些丧气的坐下。

唐子龙叹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想开一点……起码现在很多人还在努力将这件事情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对……”玛莲娜还想说什么……但是也终究是说不出来,只能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手有些冰凉。

“这是不可能的!唐子龙!”派洛斯忽然很正经的看着唐子龙,语气很冲,像是在吵架,当然,明眼人都知道他还没有缓过来。

或许,这个同样天才的脑袋里……正在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说没有办法组织他不多想。

“这根本不是一件得过且过的事情,这也绝对不是一件可以瞒得住的事情,这也绝对不是一件可以像其他事情一样将负面效果说降就降的事情!这是死亡!龙须公的死亡!这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死都要严重!”

“你冷静点……派洛斯……”玛莲娜在旁边督促。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开心,并不是只有他不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冷静!但是我根本做不到!”派洛斯的样子有些可怕,是那种动了真怒的可怕,那种男人的怒火般的可怕。

“人死不能复生……派洛斯……”唐子龙也有劝的意思,但是明显也并没有那么待见派洛斯的怒火。

杰洛特默默的喝着水,根本不敢插嘴说话。

“你现在这样子是一种无能的表现……这对所有人都不好……并且整件事情一定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我们还没有办法确认龙须公阁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子龙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况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之前……一切都应该照旧进行……不能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更不能自乱阵脚……不然太过儿戏,甚至是傻。”

“是的……派洛斯……你应该冷静……无论你想到了什么……你都需要冷静应对……这样才对……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参与进去……”斯卡纳也发话了,但是也仅仅是劝慰,不让他有过多的混乱举动。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派洛斯也稍有缓和,但是面部一直紧绷着,很明显不像他所说的知道自己应该冷静。

“但是龙须公对于公国很重要!我们不能没有他!我们根本不能没有龙须公阁下!这是一定的事情!未来可能会天翻地覆!芙兰朵!对!芙兰朵!”派洛斯好像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因为转变的太快,屋子里的其他人忽然不知道他再说什么了。

“我们赶快去找芙兰朵!她一定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跟她联络,商量后续的事情,不然一切都可能会完蛋……我实在不敢想象未来的几周里会发生什么……能不能平安度过这几周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派洛斯抓起自己的衣服就要往外面跑,他的脑回路,加上他的快速反应让他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快快快!快跟上我!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派洛斯招呼他们快点起来,他现在焦急的样子,又让所有人忽的起身,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斯卡纳第一个起身,跟在派洛斯的身后,他们直直的冲出门去,玛莲娜也抓起法杖跟着他们奔跑出去。

杰洛特和唐子龙对视了一秒,唐子龙叹了口气。

“天才的头脑……就是与众不同!”

唐子龙很快起身,拿了桌子上的钥匙便放进口袋里,顺便将那只机械狗快速的抓紧袋子里。

“杰洛特!你在这里喝茶,我们去去就来!如果有人来问,你就说我们去吃夜宵了,为什么没带你,因为你刚来!记住了!”唐子龙示意了杰洛特,抖了抖白大褂,也拔腿便跑了出去。

杰洛特没有搞明白状况,只是点头。

他睁着一双小眼睛,观察着这个洁净的,却又有些凌乱的实验室……桌子洁净,但是摆放凌乱。

“好吧……真好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够跟着你们去冒险啊……”杰洛特有些难过……然后安逸了喝了口茶。

“还是喝茶适合我……夜宵……嗯……”

实验室外,是四个人像一条长龙般的奔走。

“找芙兰朵干什么?”斯卡纳一脚踏在环形阶梯的栏杆上,几乎与没有任何外力的派洛斯平行着前进。

“预言!我需要确认她的预言!但是首先,我需要找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可以组织战争!”派洛斯大声的喊叫,因为在楼梯上奔走,走得急,所以有些小喘。

“战争?!”唐子龙大惊。

“战争……”玛莲娜停住了脚步。

“战争!”派洛斯大声的吼叫。

“真有你的!斯卡纳!”唐子龙兴奋的大吼,一个翻身便上了环形阶梯,跟在他们的后面。

“真是……糟糕……”玛莲娜咬咬牙,跟了上去。

或许……没有人可以改变过去……

但未来一定无时不刻不在改变……

第二十六章:欠缺

“灯光师!打光再暗一点好吧……现在设定是没有月亮的晚上知道吧?可以暗的吓人的那种,才能体现出兰洛攻击聚光性的强大知道吧?陈枫,薛涵,你们两个的面部表情在激烈一点,现在你们两个正在进行天魔化,你们刚刚的表情都有些僵硬,没有表现出那种力量拉扯的张力,夸张一点,对,想一下你有没有什么仇人,他就在你的旁边,对!很好!就是这个表情!”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将鸭舌帽一横,拿着一卷报纸指挥着这里的一切。

“啊义,帮他们补一下妆。”

一个用黑口罩遮着面容的女人飞快的跑到那站着听导演的两个人中间,用黑色的粉底帮他们擦饰脸上的黑色纹路。

“导演……这样子行不行?”那个名为男人用嘴角用力的张来,就像是裂开般的恐怖。不过他很快回过脸来,因为这样子实在是太难维持了。旁边名为薛涵的女人有些沉闷,可能是太疲劳了,撑着自己的腰。她身上焦黑的袍子像是被雷击中,道具组还是可以说的过去,在绿幕里可以进行处理,和真的被雷击中一样。

他们的身上有些很难看的黑色的胶泥,附着在身体上肯定是猛的发慌的,不过,薛涵的白头发依然足够的柔顺,蓝色的美瞳也更是如此,这身比较难过的行装让她很难受,因为这一段戏已经拍了一天了。

“可以可以!就是这样!狰狞!狰狞知道吧……拍完这一条,过了我们再休息一会好吧,gogogo!”

现场的躁动,开始平息,所有人有回归原位,一个机位在天上正对着需要表演的两个人,另一个机位则在侧面,有平板滑轮支撑,可以随意移动。

陈枫踏步,他净白色的脸绿色的幕布里也显的昏暗。

“action!”场记拍板,导演将报纸啪的一声打在大腿上。

“寻!荒!影!”陈枫开始在绿幕里左右奔跑,薛涵拿着一把特制的剑在她的后面进行快速的追逐,他们上下的跳跃,机身也快速的跟进,鼓风机开始剧烈的放风,他们的身影在风中忽而快忽而慢,按照剧本,这里会出现两个超级厉害冰棱锥,追着陈枫知道刺进陈枫的胸膛。

“好!这个时候冰棱锥出来了!”导演在旁边发话。

陈枫大惊,狰狞的嘴角开始咧开。

就好像是真正的受到了惊吓,陈枫看着天空的方向,即使那里只有绿幕,也依然能够看得出来陈枫的演技确实好,他轻轻的看着两个方向,好像那里真的有两个方向向他袭来的东西,薛涵提剑,在她的身后早已经站定,以剑指路,猛的蹬地,直直的冲向陈枫。

“威亚准备!陈枫受伤!受伤!起!”导演震臂大呼,一环手,陈枫立马听到立马反应,面露痛苦的表情,然后威亚带着他倒着飞到空中,这就是剧本里被兰洛的冰棱锥夹击攻击飞到了空中。

“薛涵!愤怒!愤怒!吼出来!”导演又是指挥,当然,实际上,他的声音是不会收录进去的,最终版本还是需要薛涵来配音,因为这一条已经拍了很多次都没过,导演不得不进行实时调整。

“啊!!!”薛涵发出了惊人的喊叫之声,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所以肯定没有那种效果,嗓子也没有那么容易沙哑,但是导演就是想要声音沙哑的呐喊一样,对于痛恨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兰洛要来复仇,就是需要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就是这样,才能有血海深仇的感觉,不可原谅的愤怒感。

不然,就很糟糕,观众只能从你的声音和面容来带动感情,可能在真实情况下,血海深仇,并没有那么戏剧化,心理素质高的,提把菜刀就躲躲藏藏的把人千刀万剐了,根本不敢这样张扬,因为他们始终知道,这样是会有惩罚的,甚至是绝对的惩罚。

但是这里面不一样,这是设定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只对以龙之有仇恨的强大的魔王,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气势太过……儿戏,体现不出这个名为兰洛的力量的强大,甚至是有足够多的智谋都没法体现。

虽然如此,拍出来的感觉还是只能用画面来展示,只需要酷炫,演技到位,那种狰狞的面孔会给人带来共鸣,再加上后期的强大特效,让整个画面张力,短促,就可以达到让兰洛的愤怒传达出来的目的。

观众只需要理解为一个很强大的人在进行强大的对决,而主角吃瘪了,制造出悬念,主角该怎么办?会不会有帮手?甚至是猜测主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再是陈枫帅气的脸,看到这样一个帅气的甚至是寒冷的人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让这份愤怒恰如其分的碰撞,那就是演技派,在经过小视频的剪辑发布,看到这么帅的人做出这么帅气的动作,一定可以让人同情甚至是期待这个后起之秀的表演,在经过造势,不经意的买点热搜,水军悄无声息的参与小视频的转发,宣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威亚让陈枫的动作大幅度的晃动。

导演抓着自己的报纸卷,有些不满意。

薛涵的剑已经刺过去,正中陈枫的胸膛。当然是通过借位正中陈枫的胸膛,其实擦在了陈枫的腰间,旁边机位快速的移动,给了薛涵一个特写。

“以龙之!死吧!”

她扭转了那把特制剑的剑身,准确的说是那个不会转的有着绿色薄布的小球体。

“好!卡!”导演用报纸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空心报纸卷是不痛的,但是他一直皱着眉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大家了……薛涵和陈枫卸完妆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们讲。”导演径直的走向棚子的出口,招呼所有人休息。

从威亚上下来,陈枫看了眼薛涵,想要知道有什么事,薛涵耸了耸肩膀,便是不知道。

“难啊……这一段怎么拍他都不满意……真是愁死咯……”薛涵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解下了威亚的吊带。

这话,肯定是说给他们两个自己听的。

“真是糟糕……”陈枫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感觉却少了点什么……仇……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写剧本的时候怎么形容的……他们也没说,就是说兰洛很愤怒……然后长羽枫也很愤怒……”陈枫的身边围了两个人帮助他们将两块脸上的黑色胶泥。

“我也搞不懂……上面也没有写到底应该恨到什么程度……真的很难把握……这一脸的黑……我想做微表情都做不到……那个作者这么中二……天魔……就是全身变黑吗?兰洛的恨……到底是一种什么恨呢?”薛涵脸上的胶泥去了,露出了洁净的白色皮肤,这样她终于可以喘大气了,这样真的很辛苦,贴一层特制泥在脸上,就当做是美容了。

“还有我记得剧本上有一段时一只黑蛇咬了我一口……就目前而言,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黑蛇的来历……后面的剧本也好像翻不到黑蛇的踪迹……就好像随意加上去的一样……这里真是太难了……怎么演都不像……我感觉就跟人设崩塌了一样……”

“这个还好啦……后续应该会拍为什么兰洛会这样……这个倒不着急……”陈枫摸了摸自己的脸,胶泥其实算是有点小味道,其实还是害怕有些什么副作用的……

“我倒是怕我这个长羽枫他在想什么……不知道后续被挑到天上,插中了心脏以后在想什么……后续应该有补录的吧……我只需要痛苦和愤怒就好了……但是这种愤怒是很虚的……因为就目前来看……也就见过兰洛两次……还是三次?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啊……难道原著和剧本出入很大吗?改编可不是乱编……”陈枫将威亚解下来,还是很难过的摇了摇头。

“走吧走吧……去听听导演怎么说……真是没办法……要是这一条不行的话,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明明是很短的一条……细节上应该还过得去的……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个愤怒法,但是,我确实很愤怒了,我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薛涵还是很难过,毕竟导演看起来还是很不满意……

就目前来看,这里面确实有些欠缺……谁也不知道导演的画面里到底在想象一个怎么样的画面……

怎么说呢?

本来就没有直接深仇大恨的两个人碰撞在一起,本身就有些别扭……真的,如果不是这样……那确实还真的能自然的表露出“愤怒”这样一个词。

或者说一个表情……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是一种难以理解的东西。因为这是一种前世的恩仇,与陈枫所扮演的长羽枫本身是没有关系的。

就像是一种感情的转移。

穿越了数千年……来到两个说认识爷算认识,说不认识也不认识的人身上,这让两个人的灵魂相遇……

然后所有的仇恨都化为刀剑相合……

一刀一刀的划进血肉,让一方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而死……

这样子就太无趣了……

不是吗?

起码应该有个人记载他们的过去,或者你会说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但是这不是现实,这是一本小说,这是剧本,这是一个人用自己的智慧写出来的事情,他必须要有逻辑,必须要有感情的依据,或者说动机。

现实可以没有逻辑,但是小说不行……剧本不行……

不然读者会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的剧本,也仅仅是一场独角戏……这场独角戏的主人就是他手里写下来的角色……无论他们前面怎么鲜活……怎么有趣……没有逻辑作为支撑……一切都会被破坏……甚至是超级精彩的瞬间也会变得索然无味……都不知道说什么,讲什么的东西,也仅仅是……一种比较小众的文体。

散文。

更像是散文……

记载着某些故事,一看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仔细想……又觉得有趣……这才是散文,而不是小说。

“可能吧……我是这样理解的……导演以前发表过一些散文的文章……所以,他的想法可能有些……额……飘……就是那种你知道吗?”薛涵张牙舞爪般诉说着:“那种脑子里空荡荡的,装填进某些东西……然后写到哪就是哪……这种感觉……有时候天马行空……有时候就现实的柴米油盐都要斤斤计较。”

“精神不正常……”薛涵很小心的说着自己的看法,这算是抱怨……只不过他没有那么明显的说出来,拍这一条,导演已经让他们拍了整整一上午。

跑的时候加大力度跑,吊威亚把自己的腰都弄的生疼,如果长羽枫和兰洛的这场假还没有打完的话,估计吊威亚又是要吊一整天。

这简直是太难了……但是又不能明着说。

“哎……其实大家都不容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把这部拍好才是重中之重……导演精益求精……本身并没有什么错……”陈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就快要走到导演的门口了。

敲了门,薛涵先进去,陈枫后面关门。

“你们很辛苦了……作为新时代的演员……这点事情就当是磨砺自己吧……我为我自己的行为道歉……”导演将已经倒好的茶水摆在小桌子上。

“导演……我们也就明说了吧……我们很想知道我们哪里做错了……这样子下去……可能怎么也拍不好这一条……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满意……还请你指点一下。”

陈枫慢慢的坐下。薛涵也坐在旁边,形成三角之势。

“你们是好孩子啊……但是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就一直没有满意……这也是我的错……不愿意放低要求……你们不要怪我……我就是这样子的人。”

导演喝了一口茶,笑了一下。

“那么……到底是缺了点什么呢?我们看剧本也没有发现很奇怪的地方……”薛涵有些为难。

“缺,真缺了很多东西。”导演摘下了自己的鸭舌帽。

“什么?”

“缺了身法,剑法,甚至是体力。”

导演看着他们,睁着那双黑中带红的瞳眸继续说道:“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灵力是假的……你们也不是练家子……我叫你们来就是想说这个……你们多去锻炼锻炼身体……剧本里的角色可都是自己训练过的,实战都很厉害……并不是说说而已……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就算华丽,也是招招致命……这才是欠缺的东西。薛涵的直剑也好,陈枫的飞天也好,都欠缺的厉害。”

“好……谢谢导演指点。”

第二十七章:死

【宁先生……救救我……】

这并不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也不是一场可以值得回味的战斗,

可能没有人可以想象这样一种情况:赤手空拳的人,被拿着一把绝世好剑的人,追着,一剑便是丧命。

当然,也不会如此的简单,那个奔跑着的男人,癫狂的动用着自己全身的力量,将那些已经崩碎的山石进一步粉碎,那些洋洋洒洒的尘土,在剧烈的风中一闪而过,甚至不做停留的消失,他在台阶之间,山亭之间,水幕之间跳跃,却还是难以逃过身后的催命鬼。

“额啊!”长羽枫震臂向后一甩,一道黑色的火焰如刀光剑影般甩出,被那把冰蓝色的长剑直直的挡住,便是剧烈的碰撞之声,而后也无影无踪。

“以!龙!之!”身后的人愤然的怒吼,一个重蹬借力踏在千尺台阶之上冲飞而下,她的脸早已经狰狞的无法遏止,黑色的……血肉,开始攀缘在她的全身。

她的愤怒,她呼喊着的名字,让长羽枫也怒目圆睁!在那一剑来临的时候,他的满脑子都在想这种根本没有对抗性的战斗里,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应该怎么做?

剑!武器!

头脑不要空白!

专注!

天魔一重强化的自身,在兰洛的面前是太过小儿科的,甚至是只需要一点点的跳跃,这个恐怖的女人就会跳跃到自己的面前!

他眉眼如烛!观察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山峦前路,可以逃到哪里去呢?山无可挡,海无可躲。

眼前,是那两个夹击飞来的冰棱锥,这种带着强烈熟悉感的武器!这个夺走万千生命的元凶正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自己。

没有月亮的黑色里,那一层层斑驳的寒光,在一路上破碎的发光晶石里丝丝的破碎。

在这半秒的迟疑里,兰洛已经跃至眼前,一脚踢在长羽枫的膝盖之上,那稍有回退的右颤抖一下,再是一脚,小腿被向下用力踩踏,这样子恶狠的,没有任何防备,无法预料到的攻击,让长羽枫一下子跌将下去,那种脚筋被拉扯的断裂的感觉随后从脑部直接传达到全身,生生被踩断的小腿让长羽枫来不及跌出去,兰洛的膝盖已经直直的冲到他的腹部位置,一击,两击!这种无赖般的攻击,让长羽枫难以置信躬身吐出口中的鲜血。

“ko……额……”长羽枫发出的吐血声让兰洛更加的兴奋,那双鲜红色的双眼,那早已经漆黑的脸庞,在黑色的天空下,闪着异样的猩红。

又是一个膝撞,砸在长羽枫的手臂之上,骨骼的颤响让长羽枫痛苦的满头大汗,这个膝撞,以兰洛膝盖上细碎的冰晶直直的勾住长羽枫的血肉,再是分离,长羽枫被踢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台阶之上,深坑逆行,长羽枫来不及反应,又是被快速的丢进漆黑的夜空,那两个冰棱锥逆行而去,犹如贯穿的长矛直直的冲向长羽枫。

兰洛踏地而起,冰蓝色的长剑一甩,忽而指着长羽枫,便是重重的穿刺而去。

“死吧!以龙之!”

兰洛大喊着,在空中的呐喊,就像是穿过了黑色的夜幕,有那么一瞬间,她就像是划过黑夜的蓝色长光,那把冰蓝色的长剑长虹贯日般刺进长羽枫的心脏。

【咚咚——】

长羽枫看着……

或许……

又只能看着……

那种疼痛感……或许并没有想的那么可怕……甚至是一瞬间的事情……长羽枫的手开始滚烫,全身的血液都开始膨胀般的冲到脑子,让他头晕目眩,甚至是极度的……平静……

本来就躲不掉啊……

那么……

为什么要第一时间逃跑呢?

不是很矛盾吗?

不是要找兰洛复仇吗?

为什么是兰洛要找自己复仇呢?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准备好……就像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的一样,站在兰洛的面前!用你的力量去反抗啊!

反抗啊!

为什么!

在逃跑!?

“额啊!!!”长羽枫的愤怒已经将自己的眼角铮裂,那里有血泪流出来……他并没有头破血流……爷没有全身被打的稀里哗啦,那只被兰洛折断的手颤颤发抖,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那把冰蓝色的长剑剑身,不可以,也不愿意……让那把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兰洛张着自己的嘴角,她所发出的声音,是一个极度低沉的男声:“以龙之……你去死吧!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具天魔的身体!会让你付出!代价!”

兰洛的手臂下压,在空中,九转灵珠剑猛的下去。

疼痛,让长羽枫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像是痛的一下子噤声,嘶哑又低鸣……

头部的充血还在继续,抓着九转灵珠剑的手血流不止,血肉外翻,漆黑的火焰瞬间像是被浇灭一般萎靡。

“寻……”长羽枫呼喊出了一个字,却再也没有力气喊出另外的名字。

死。

死是什么东西呢?

你知道吗?

【叮铃——】

【叮铃——】

【叮铃——】

三声铃铛,清脆的像是响在心头。

看着……眼前这个恐怖的人,她的眼睛释放着名为“仇恨”的猩红之光,她的脸,她的嘴角狰狞的不似人间的面孔,她的一切,都漆黑……像是空洞的魅影……紧紧的抓着剑柄,两个冰棱锥……终于如愿以偿的……插进他的血肉,在太阳穴的位置深深的钻进脑子里。

她在狂笑……

她本就是恶魔……这算不上心狠手辣,因为对于恶魔本就是如此……

怜悯?

不会真有人对自己的敌人产生怜悯之心吧?

真是一群可笑的生物。

让人笑掉大牙的生物们,自相残杀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见过“怜悯”自己的同胞,你们不过是另一种恶魔罢了……

战争!

更多的死亡!

我需要!更多的死亡!

那只抓着剑身的手缓缓的垂下,蓝色的剑气开始消散,那双直直的睁着的眼睛,眼角的血泪,空洞的双眸,将死之人的僵硬……

或许这双眼睛永远也不会……闭上……

有一个词,叫死不瞑目……

大概,便是这样子。

实力的巨大差距,让这场逃亡毫无预兆的……甚至是意料之中的……没有未来。

“呸!”兰洛沙哑的声音呸了一口,她放下手中的尸体,将他重重的甩出,丢在千尺台阶之上,那具尸体被摔碎,甚至是血红般的铺陈在石头上。

冰棱锥快速的回到她的头发上,就像两柄簪子,直直的勾勒在她的脑后。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羽枫哥哥不愿意让事情发展的更糟糕……就一个人去山下查看情况了……”琳儿看着那天空中犹如定格的两人,他们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哦~他还真是勇敢……要是我……我绝对不敢一个人现在下山……这种冰蓝色的花朵……一看就危险的不得了……我才不会去送死呢……”他摸了摸自己脸,有些后怕的看着旁边冰蓝色花朵。

它们艳丽,它们美好,就像是绝美的舞姬穿着冰蓝色的长裙,在千尺台阶上偏偏起舞,它们修长的手臂忽而起舞高升,忽而轻摇着落下,转着悠长的圈圈,如果你头晕目眩,那么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甚至是在你忽然间的明白以后,这种猛然间的醒悟,让你的血脉膨胀发热,在那直直的,落下来的雪花之下,这种冰蓝色……便是无穷无尽的美,甚至是美的惨绝人寰……

“是吧……他就是这样子的人……你还好啦……作为复制品,你可以在这里大吃大喝,这么大个山门,一定有很多大鱼大肉的补品了……羽枫哥哥就根本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当然,如果你吃多山珍海味,吃点乡下的菜品……也可能很美味倒是真的……”琳儿看着那些绕着他们继续往上的花朵,饶有兴趣的对他说道:“他好像任何时候都宠辱不惊……脑袋的回路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就感觉……很闷……给人说不也出来的……成熟感……成熟的吓人……甚至是……让人觉得这个人所有的笑……都是假笑……他不会对任何人快乐一样……就很……古怪……”

“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很特别的能力吧……因为这个能力让他很苦恼……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一样。”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真的有些俏皮的看着琳儿:“你想知道他特殊的能力是什么吗?作为复制品……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他向琳儿眨眼睛,明显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会让琳儿觉得有趣,所以他的轻笑让琳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什么?如果是我已经知道的……就不需要说了哦……”琳儿也没有让步的意思,也挑明了自己知道长羽枫的某些秘密……

只是他们两个人所知道的秘密是不是共同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好像抓到了熟悉人的有趣的小秘密一样……那种有些羞耻,不愿意公之于众的秘密,被自己知道了,又只能保持着不能够告诉别人,如今真的可以尝试性的告诉别人……这种兴奋,反而来的特别之快,甚至是久久不能消散。

“如果是你知道的我还会这么兴奋吗?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这个男人身上发生再多的事情……我都会觉得……很正常……太正常了……简直是只有他才会遇到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就是他……不一样的……男人……”他像是在赞叹,即使是他也一样,因为是他的复制品,自然明白这种神奇,但是这种神奇带给他的惊讶,已经毫不犹豫的化为赞叹。

“我知道我知道。”琳儿点着头,就好像他们在夸耀一个自己熟知的人,那人犹如抬头就可以看得见的星辰,如果那颗星辰明亮,那他们就欢呼雀跃,如果那颗星辰转移,那他们就跟着移动,在这个星辰的背后,有光照亮他们的双眼,让色彩照进来。

“你说吧……我倒想听一听羽枫哥哥其他的小秘密……如果是正常的问,他肯定是难以启齿的……这个也根本问不到……”琳儿摸了摸自己肩头的长发,将长发甩到身后。

“好……你听好了哦……长羽枫他是……”他好像还是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什么?”琳儿明显有些兴奋。

和这个人聊天反而让她觉得舒服,直直的,不转弯,甚至是,真的就是这个年少年纪的……性格……

开朗也好……不成熟也好……不沉稳也好……甚至是有些轻挑也好,都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可能有的……

“他是一个穿越者……穿越者知道吗?”他有些兴奋的看着琳儿,星星般的眼睛买发光,就好像很开心似的宣布了什么消息。

“哦~”琳儿的心里好像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忽然间变得不那么兴奋:“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不是……穿越者这个秘密你也知道了吗?他自己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我肯定知道的啊……我也是穿越者……”

“你也是穿越者?”“我不信……你一直散发着灵界的气息……根本没有穿越者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可是很浓烈的……那种穿越者的味道……”

“我是啊……无论你信不信……”

“不……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穿越者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穿越者……而是那种……灵魂的穿越者……就和我一样……”

“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是这里的……但是我的灵魂不是这里的……也就是简单意义上的灵魂出窍,对,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难道穿越的不是灵魂么?”

那些冰蓝色的花栩栩如生,黑暗的,漫无边际……

“不是……你穿越的不是灵魂……而是灵魂加**,我和他没有**的,只有灵魂进去了灵界……我原本在其他的世界是一个高中生的……你看我说话也能看看出来……我就是年轻人……而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甚至是只有灵魂,没有**……”

“不是很懂……”琳儿摇头。

“不懂也没关系……这只是一个小秘密而已……你要……帮我保密哦……”

他用手点了一下嘴巴,开心的眨了一下右眼,有些俏皮的看着琳儿。

琳儿有些吃惊,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为什么……是这样……

我和羽枫哥哥不是同一时间来到灵界的吗?

无心残卷:第二十八章:以

【锁链嘎吱的响,他低着头,看着这一切,湿漉的苔藓附着在穿过他肘关节的锁链之上,这里封闭的像是黑暗之中挖出来的一个深邃的洞,除了黑暗之外,还有无时不刻正在侵蚀着他血肉的寒。

那是一条长龙般的枷锁,以手脚的各个环节为节点纵横交错的禁锢着他,锁链穿过他的手臂再连接着他的手腕,手腕处也是一根孤木难支般的铁钉,狠狠的凿进背后的高墙。再是他的锁骨,他的胸膛,他的腰间,他的大腿,他的膝盖,他的脚腕,都被如此的,以深红的铁钉狠狠的凿进高墙。

好像,他依然能够逃出去一样,那一只固定脖子的铁环只要脑袋一动,便会紧紧的收紧,知道他的脖子里没有气息流动才会送开,可是,他仍然没有停止着挣扎,锁链的嘎吱声,先是沉闷的哗啦啦的响,响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震耳欲聋,再是,那一声撞击的炸响,暴躁的疯牛般将锁链拉扯,那些哗啦哗啦的,不可能挣脱的锁链,又像是噼里啪啦的惊雷,最后便又是寂静,像是无声的……死寂。

这里没有任何光……

这里,当然不会有光……】

【公国2023年六月十八日,白灵山】

“谭明秋擅离职守,圣上念你是一国重臣,即刻贬为庶民,此生不可再踏入白灵山半步!钦此!”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人将那张圣上的诏书卷起来,等待着某个人来接。

那个人自然是一脸茫然的谭明秋,他看着旁边同样跪下听诏书的萧青山,萧青山一脸憋着笑,有些不好意思看他,那种幸灾乐祸早已经溢于言表。

“你这……一把年纪了……还……”谭明秋叹了口气,摇摇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指着萧青山,欲言又止,最后只好无奈的接过诏书。

“哈哈哈哈哈……”萧青山终于放肆的笑了起来,他的胡子笑的花枝乱颤,也同样站起来,开始安慰似的拍着这个郁闷的不能再郁闷的老朋友。

“谭前辈……”那个穿着官服的人也赶紧鞠躬表示赔礼:“圣上只是免职,没有革职查办就已经是圣上的恩情了,委屈你老人家了……”

“哎呦……你说我……一把年纪了……和老朋友下了一盘棋,就这个样子了……真是难啊……人生的大起大落……想不到啊……我这个年纪也能体会得到……”谭明秋摸了摸自己的腰,好像真的苍老似的,其实他的腰挺得笔直,甚至不虚年轻人的精力旺盛。

他倒是一脸轻松,但是皱着整张脸眯着眼睛看萧青山,像个怨妇似的唉声叹气。

“哈哈哈哈哈,还好还好……真要说起来,你的棋品是真的臭!哈哈哈哈哈……”萧青山摸了摸自己小胡子,羽扇轻摇的时候,有轻轻的微风将他的两鬓吹起:“真是难啊……你要是下的好一点……也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啊哈哈哈哈,是嘛?明秋?”

“谭前辈,萧丞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圣上的旨意已经足够了,还是留了余地的……”那官人很恭敬的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但又还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对……贬为庶民嘛……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嘛?明秋?现在你如愿以偿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哈哈,不过,辰浣啊,你来的还是有点晚,我们的白灵山少主已经闭关修炼了……事情已经了结了你才来……实在是不太好……下次,你只要一听到风吹草动,就赶快派兵围住整个白灵山。不要让贼人跑了,知道吗?”萧青山开始正经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旁边一遍又一遍观摩诏书的谭明秋:“明秋,你也不需要那么悲伤嘛……已经是庶民了……还管圣上那么多规矩干嘛?上面也没有写什么惩罚吧,圣上不查,你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圣上来查,你就住在我的房间,陪我下下棋,喝喝茶,又有何不可呢?”

“你这个丞相当的,也真就这么随意……”谭明秋叹了口气,将诏书塞进自己的怀里。

“为了庆祝谭总管贬为庶民,如愿以偿成为一个茶农,我决定轻自下厨,给你炒一道拿手好菜!”萧青山推了一下谭明秋的肩膀,示意他往上走。

这千尺台阶,在谭明秋眼里,或许或许长了……是那种漫长的,只要登上去了,就下不来的……漫长……

真是操蛋……萧青山。

“走走走!辰浣,你也不算是第一次来白灵山了……我给你准备好酒好菜,为你接风洗尘!”萧青山羽扇轻轻的拍了一下辰浣的腰,示意他也往上走。

“所以,有其他的什么安排吗?梧桐司的令牌要不要上交呢?辰浣,你现在是几阶大臣了?我总是记得你是个小男孩的……还跟在你父亲身边学武。”谭明秋感觉好了一点点,没有那么闷闷不乐,跟在萧青山的后面。

“谭前辈,辰浣已经二十又六了……早已经不是小男孩了……”辰浣和谭明秋并排,有些,很认真的对着谭明秋点头示意:“辰浣已经灵雀四阶,为四阶大臣了。”

“好,年少有为!帝国有望!”萧青山不胜欣喜。

“我记得我出了白灵山的时候,也只是一个飞鱼一阶,果真是年少有为……”谭明秋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头低着,像是看路,又像是看着空洞的地方。

“哈哈哈……你,当年的糗事,要是说给小辈听,你可就真的无颜面对青年才俊了,哈哈哈哈哈!”萧青山又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爽朗,像是被贬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一种非常开心,甚至是老友的被贬,那种幸灾乐祸,已经藏不住了……

脸笑的有点僵,他还摸了一下。

“不敢当,不敢当,前辈们的夸赞,小生自然是感恩于心,至于其他,只能在其位而言其实,不敢有过多的想法。”辰浣走路也是恭敬,没有任何的大摇大摆,有种小孩子跟在老人身后的乖巧感。

“嗯嗯嗯,这样就可以了,没必要想其他的什么事情,最好,你就将修缮问路姻缘的事情做的彻底,守山大阵这里的导师们已经修差不多了,你最后多留个心眼,检查一下法阵的启动纹路就好,还有诸多损失的灵兽,能够追回来就追回来……也不至于,真的有那么糟糕的。必须全面加强法阵的威力。”萧青山用羽扇轻轻的指着这周遭的一切。

“丞相放心,辰浣一定尽力而为。”辰浣行礼,慢慢的跟了上去。

“哦,对了,辰浣,导师们的玉佩都要仔细检查,避免其他人冒充,或者是在这两天趁乱混进白灵山,这一点必须严格把手,将没有登记在册的弟子带到梧桐司去,如果可以的话,将现在所有弟子的底细查清楚,将他们放到我的桌子上,我需要一一检查。”丞相回身对着辰浣点了一下羽扇。

“好的,丞相。”

“青山,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三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连问路姻缘,守山大阵这种强大的法阵都会被破坏……他们只是说下了一场很奇怪的雪,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瞒着我什么?”谭明秋好像还是绕不过去,忽然的发问,让那把羽扇的摇动越发的慢了。

“还有……山下的伤亡报告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只是普通贼人的话,这个伤亡数字还算正常,毕竟正法司的实力有限,但是如果是强大的贼人,那这个数字,加上正法司的伤亡……未免太过异常……圣上不知道实情,说我擅离职守也就罢了,但是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明秋……有些事情呢?人是可以不懂,也能活的好好的,你看,你现在这么悠然自在,不也挺好的嘛?哪里需要知道那么多呢?完全没必要嘛……什么雪的……什么阵法的,都已经过去了……根本不需要在意……过去的事情,就让他尘封在过去吧……对吧?辰浣?”萧青山踏步上山,稳健的步伐踏出很响的声音。

“丞相说的是。”辰浣看了一眼谭明秋,很认真的点头。

“你们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哎……”谭明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了一眼又是晴空万里的白灵山顶空。

“明秋,这样挺好的……相信我……老人呢……最重要的是安享晚年……而不是这里跑那里跑,等待别人参加自己的白事,也是一件需要足够耐心的事情,人啊,不能不服老,老了,会糊涂的……”萧青山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只不过谭明秋也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听到了最后一句。

“你也很老了,你就不怕你也老糊涂吗?”

“怕啊……所以,趁我还没有糊涂,我先把想要做的事情做完,等做完了……我就陪你一起在白灵山种茶树,鹮洱海,多好喝啊……”萧青山的羽扇轻轻的摇着,有很轻的风吹过来,将他们的衣衫吹起。

“行吧,你这个老家伙不说,我也就不问了……我确实老了……再和年轻人比,比不过了……后生可畏……”谭明秋也说着比较莫名其妙的话,但是看了一眼辰浣,也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但是厨艺呢,就不会了……那是越老,火候掌握的越好,看我今天炒两个小菜,买些好酒,把酒吟诗,人间快活!哈哈哈哈哈!”萧青山又笑,这笑回荡千尺台阶上,隐约回声重重,久久不绝。

“我要吃红烧肉……虽然我牙齿不太行,但是要是你做的红烧肉,我就是将牙签剔断,那也是要你做出来的。”谭明秋缓了一口气,抓住这个机会,像是小孩子讨食般跟在萧青山的身后。

“行行行,糖醋鱼吃不吃?去杀一只明礼湖的草堂鱼,做糖醋鱼吃!”萧青山也回头,忽而兴奋的看着谭明秋,两眼放光:“吃不吃?吃不吃?”

“吃吃吃!吃吃吃!”谭明秋也两眼放光,美味佳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相通的,不要说什么感情的共鸣,只要能够约上三两好友,就是花生豆配酒,也能吃出个花来。

“那……小辈我去山下买点好酒?”辰浣在旁边应和,站在台阶上,就要听了命令般的往下山去。

他们才刚刚走到山的前段,如果现在下山,也算是来的及。

“山下还在重建……估计很难买到了,你就不要去了……我房间里有好酒……我现在拿出来,给你们喝了……”萧青山劝住辰浣,辰浣作罢,点头,恭敬的跟着。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要是有好酒……你平时早就和我喝了去……还会特意留到今天?”谭明秋又是没好气的说着,难以置信的睁着大眼睛。

“诶!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刘半仙,那能算的到的……要是真能算的到,还会让你贬职不成?”萧青山羽扇上面的风吹到衣衫上,衣衫轻动,他看着这里破碎的痕迹,这里的山石前端被剑气切割,平滑无比,后半段就像是被重物崩碎,全盘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只是重重的斑驳陆离,诉说着当时可能存在的激烈打斗。

“呵……”谭明秋不再说话,他挨着那些山石,摸了摸上面的血迹,那些斑斑点点的东西,像是飞过来的重物砸在地上飞溅而出的血液。

“如果有什么弟子保护了这里,和那个贼人对决了……一定要好好奖赏一下的。”谭明秋看了看千尺台阶上的深坑,那里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他们绕着这个深坑前行,里面也有很轻微的血迹,如果是被别人砸下来的,那确实足够惨烈了……只不过这么点血,明显不正常,只能说那个贼人并没有那么强大,只是让那个人受了一点皮外伤,不然也不至于就这么点血……

“明秋,你已经不是大总管了……你在命令谁呢?哈哈哈哈哈哈……”萧青山一语点醒梦中人,让谭明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也没有什么……就是……习惯了……如果那个贼人凭借某些破阵的邪门歪道破坏法阵,那么阻挡住他们的弟子们也算是有功劳吧……确实值得嘉奖。”

“嗯,贼人应该不强……”萧青山看着那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坑洞,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一想真是应该把那副棋友好……我感觉我都快赢了……”谭明秋装作很气恼的笑了一下。

“不对,不对,明明是你快输了。咋这会儿你又要赢了?”萧青山不看那个坑洞,继续往前走。

山海,不可平。

辛苦你了……

无论你做的怎么样……

“青山,白灵山少主要闭关多久?一年?两年?还是?”

“不知道……应该没五年那么久……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还真是糟糕……那样他一出来,便是要娶长公主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哈哈哈哈哈……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道我们活不活的到那个时候了……”

第二十九章:龙

【如果明天世界会毁灭,

请帮我种下一颗苹果树。

我最爱的人会经过这里,

她头带花环,

向我微笑。】

“嘿!”一只小羊蹄子,在黑暗里抓了抓,发出了噗啾噗啾的声响,它长长的羊毛已经快要纯黑,只是星点的白在身上,它探出头来,羊角是直勾勾的,稍有些内弯,它跟贼似的点着自己的蹄子。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进去看看!”它对着身后的人摆摆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小主人才不会来女浴场呢……寻荒影大人……”后面的小女孩叉着腰,有些生气的看着这只和她一样高的小羊,她的腿原来是飘着的,这下子站在旁边,胖嘟嘟的像个穿着华衣的福娃。

“嘘……你不要说话!我不是来找他的,他爱死哪死哪去……”寻荒影也有些不屑,小声的看着里面的场景。

“我们在这白灵山……甚至是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看到,确实很诡异不是吗?”麓心斋也叉着手臂,看着那只将头探进女浴场的墙壁,里面水汽漫漫,热气翻滚,实际上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离沐浴的汤池有一段距离,一座墙堵着这里,再是一些比较风雅的屏风在水汽里有些些许诗意。

“那……你这样子真是太有失礼仪了……怎么可以在这里偷窥呢?”小蓝还是很生气的嘟着嘴。

确实,这样子站在女浴室的前面是一种非常失礼的情况,现在也是天黑了,管理浴场的人点了脖子晕在旁边。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失去了你小主人的消息,我想看一下陈琳在不在这里嘛……她的气息一直在这座山上,就是不知道在哪里……真是奇怪……”寻荒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着雾气中的一切。

它的双眼放光,好像真的能够看到雾气里的一切,里面女孩子的嬉笑怒骂都娇揉起来,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真是某种意义上的天堂。

“小主人到底哪里去了……真是愁死了……这样子下去,真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啊……”小蓝担心,又有些气恼:“堂堂的寻荒影大人,竟然还在这里做这种龌龊的事情,真是越想越气了!”

“喂喂喂,别乱说哦……我对女人没兴趣,别把我和一般的俗人归到一起好不好,要是陈琳在这里那还好,不在这,就当我们没来过……”寻荒影左顾右盼,始终没有松开愁容,因为,他想要找的人实在是没有看到。

“诶……橘纯一,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难道真的有什么魔王来过白灵山?还有名有姓的……兰洛……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一个女声在浴场的门外传来,应该是过来沐浴的。

“快快快,快躲起来……”寻荒影听了声音,便是往墙上翻。麓心斋和小蓝也忙跟着上去。

“看吧,做贼心虚。”小蓝明显真的很苦恼的样子,一苦恼起来,便是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啊嘘,啊嘘!就你这小家伙话多!”寻荒影用蹄子捂住小蓝的嘴巴,不让她再说话,它耳朵动着,听着旁边的声音。

麓心斋闭上眼睛,颇有风轻云淡之感。

“当然是真的呀!我告诉你哦,那场可以伤人的雪绝对不是正常的雪,那是第一天……”橘纯一刚要将换洗的衣服放在桌子上准备解自己华衣的扣子,看到浴场管事的阿姨趴在那里,有些疑心的看了过去。

“诶,老啊婆……你怎么了?睡着了吗?”

她摇了摇旁边晕倒的阿姨,但是没有动静。

“会不会是睡着了?”同行的女子也跟着摇了摇。

“不太……可能吧……”橘纯一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会不会有人躲在这里:“平时就没见过阿姨这个时间睡过……可能是被别人打晕了……”

“打晕?那不是有色狼?”

“可能哦……别看都是白灵山的弟子,其实败类还是有的嘛。”橘纯一拍了拍手,好像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他们的胆子要是有这么大敢把老阿婆打晕,那也不至于在雪里瑟瑟发抖了。”

“你的意思是……有其他地方的色狼?山下的?还是……小贼?”

寻荒影看着橘纯一,再看看怒气冲冲的小蓝,放开了手,指了一下出去的路。小蓝也连连点头。

“不不不,还不能确定。”橘纯一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晕倒的老阿婆:“反正,这个澡是洗不了了!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你去叫导师来,我就在这里守着,看会不会有什么人出来。”

“不好吧……你这样风风火火的……要是真是老阿婆睡着了……”

“这哪是能睡着呢?”橘纯一拍了拍老阿婆的背,即使拍的啪啪响,也不见她醒:“这分明就是被别人打晕了……我估计是打了后颈,伤到了脖子。”

橘纯一将老阿婆扶正,翻开老阿婆的眼睛,观察她的眼白。

“好吧……我也觉得挺奇怪的……虽然,我更愿意相信老啊婆睡着了……”同行的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跑了出去,准备去通知导师,看来,这个名为橘纯一的小丫头是有点影响力的。

“有点意思啊……这个小丫头……”寻荒影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脑袋,轻轻的走在高墙上。不过,这一声很小,甚至是还没有蚊子大。

“仙灵道·万法界!”橘纯一以掌击拳,右手拇指压着自己的无名指和小拇指,以食指中指挺直,一个正圆形的法印在她的手上旋转:“开!”

一个不大不小的结界,便是在法印没膨胀而出,震动着移动到门口,甚至很快包裹住了门口的位置,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个可以闯过去的小结界,阻挡住需要跑出去的人,当然包括羊。

橘纯一走在门的方向,像是要守住这一关卡一样。

“干……这小姑娘要干嘛?”寻荒影看了看麓心斋,而旁边的小蓝则给了它答案。

小蓝一张一合的小嘴巴说着两个字的口型。

捉贼。

“这小鬼头有点敏锐啊……”寻荒影一咬牙,便是加快了脚步,小蓝和麓心斋飘在它的旁边没有再说话。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上面叽叽歪歪!雅苑笨,我可不笨!”橘纯一一点脚,便是要翻身越墙来,麓心斋闭着眼睛,一溜烟的没入墙中,而小蓝跟着寻荒影跳下墙去。

寻荒影吓的马上一个翻身,以蹄子接着高墙的小端口垂挂下来,而橘纯一看着静静的高墙,

“诶……没有……奇怪哦……刚刚还听到了些声音的……”橘纯一轻轻的落在地面上。

她观察着这横挡在浴场的高墙,这墙的目的本就是将浴场与外面阻隔之用的,所以看起来还是很高的,为了不让沐浴的人尴尬,也很认真的设置了穿衣屏风,两样东西相交的地方便是一个小空地,如果要来人,不是被别人看到,这个地方就很容易成为藏身之所,毕竟沐浴的几人好像还在嬉戏打闹,没有任何奇怪的动静。

也就是说没有发现可能来了人。

她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走廊,轻轻的踱步走过去。

寻荒影听着脚步声,机灵的点脚远离脚步声的主人。这扇高墙,阻隔着他们。

“在……”橘纯一抓着高墙的边缘,将头猛的探过去:“这里!”

寻荒影快速的转过高墙,松了一口气。

“嗯?”橘纯一皱着眉头,高墙的底下,上面,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里!”橘纯一猛的收回头来,寻荒影又快速的滚过去,一身的羊毛,有惊无险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喂!别躲了!”橘纯一又张牙舞爪的探过头去,寻荒影又是快速的滚过来!

橘纯一俏起了嘴角,觉得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开心的舔了一下嘴唇。

“哈!这里!”橘纯一又收回头来,寻荒影刚要走,又是借着老阿婆的遮挡赶快抽身到墙内。

“哈!这里!”橘纯一这下子完全开心的转着身子,探出头去看着“空空如也”的高墙之内,寻荒影又是心中大骂一声圆滚滚的滚到旁边。

“哈~真好玩!哈哈哈哈哈~”橘纯一又是邪魅一笑:“哈!这里!”

橘纯一又收回了身子,看着墙外“空空如也”的一切,那是寻荒影刚刚快速的急转弯滚了进去。

“哈!这里!”橘纯一又探出头去,明显在玩的意思了。

当然,寻荒影已经知道她确信自己在这里了,只是她可能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情,瓮中捉鳖,不过如此。

“这里!哈哈哈哈哈!”

橘纯一开心的看着的旁边空空如也的一切,就好像比真正看到了这个“色狼”一样开心。

“你别躲了……我从小五感就强,你这种程度的躲闪,早就被我听到了!不过,这样害蛮好玩的!哈哈哈哈哈~”橘纯一反复在高墙的两年探过头去,而寻荒影也是反复横跳般在高墙的横面跳跃。

虽然,他也有些乐此不疲……

“你说不躲我就不躲,那不是很没有面子?”寻荒影扯着嗓子。

这更加让橘纯一有些兴奋:“你现在出来,我就单纯的给你做个阉割,让你永远也不能偷窥女生,要是你不出来,那就可不止阉割这个简单了哦~会死的很难看的!”

橘纯一没有停止,而寻荒影9的没有停止。

“哼,怕你?怕你还是好汉一条?”寻荒影反复横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封了路,估计也不会出现这么尴尬的情况。

“好汉?好汉会偷窥吗?那不是色狼?不是变态?”橘纯一笑的花枝乱颤,咯吱咯吱的看着那个小毛球滚来滚去。

“我不是变态!我没偷窥!我是来找人的!”寻荒影特有的自来熟,让这种对话显得古怪……又平静似水般的自然。

是啊,寻荒影虽然什么也没有,却是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人都可以聊,什么人都聊不来,这个世界,好像,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以为世界围着自己的转,并且转的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很糟糕……你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你竟然是不觉得自己变态!天哪!这太疯狂了!都在女浴场的旁边了!还说不变态~”橘纯一更是有些兴奋的笑,这种笑让寻荒影一个激灵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比我更变态!你这个变态!”寻荒影大叫着。

“啧啧啧……寻荒影大人就是个变态!”小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墙里面飞了出来。

叉着腰,脸上气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真是糟糕……我亲爱的小蓝……”麓心斋终于说话了,有些无奈的看着寻荒影,也从墙里面出来了,他好像对寻荒影的脱线行为表示习以为常……用着奇怪的腔调摸了一下小蓝的头,算是安慰生气的她吧。

“哇……你们……是通灵魂吗!”橘纯一的兴奋已经难以言表,她星星眼的看着小蓝和麓心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可以脱离本体的通灵魂呢!”

“这位小姐……这是一只蠢羊!就是它带我们到这里来的!你可以把它留下,放我们离开了!”小蓝指着累的趴下的寻荒影,当然,小蓝天真的想法让橘纯一也是噗嗤一声笑了。

“小妹妹,你说……这是一只羊?我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诶!”橘纯一看着趴在地上的寻荒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寻荒影大人分明就是一只蠢羊嘛!真是的!怎么会是一个男人呢!”小蓝看着地上的小羊羔,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哎呀……小爷我风流倜傥,才不屑于偷看呢!你放我走!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寻荒影吹了一下自己的羊毛,那些已经纯黑的羊毛,一定遍地开花般的绽放。

“嗯,而且确实是一个很帅的男人哦……不然我也不会逗他玩啊……谁会逗一只羊的……谁会逗一个丑八怪的……”橘纯一也是开心的说着大实话。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虽然你们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但是,小妹妹!你好可爱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是变态呢!对吧!”橘纯一抱着扑过来一把小蓝乱蹭。

“这个人也不正常……我们赶快走吧,要是找不到人,估计也就只能动用找人大阵了!”寻荒影摸了摸自己的羊毛,主要是屁股旁边的羊毛,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橘纯一:“你说我是男人,那就真的要去看看你的眼睛了,最好是全灵界最好的大夫来看一下哦,别委屈了自己。”

“诶,你们别走啊……我抓到了变态,是有奖励的……”橘纯一拦在门口,小蓝挣脱开,溜到了麓心斋的旁边。

“我们不是变态!”

“他是变态!我们不是变态!”

“我不是变态!你们也不是变态!”

“你就是变态!”

“我不是变态!”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寻荒影大人就是!”

“说了!我不是!我不是!”

“你是!”

“不是!”

“你是!”

“淦!”

第三十章:之

【你到我的梦里来,却总是带着苦恼,我想对你说声安好,却总是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忧伤。

明明是世界的君王,

却总是沉闷,

如此悲伤。

我如此的,

衷心的祝福你,

有个好梦。】

“小笨蛋!你到底帮着谁的啊喂!”寻荒影大嚷大叫,它缩在墙角,双手称在墙上瑟瑟发抖。

因为旁边一个气场强烈的,变态一样大张着眼睛的女人用手噗啾噗啾的抓着空气。

就像是抓淘气的宠物一样,啊不,就像是抓偷窥狂的犯人一样。

“你不要过来啊!”寻荒影害怕的大吼,很快便缩成一个球,就单单露出两个眼睛看着那个可怕的女人。

“嘿嘿,我要抓你去正法司,今年我的导师作业就有着落了~”橘纯一嘿嘿的傻笑,在她看来,这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真是太可爱了,他头上长着两个小角,大大的眼睛,黑不溜秋的眸子,脸上光滑有弹性,可可爱爱,瑟瑟发抖起来,真让人有怜悯之心。

“寻荒影大人,你就先去正法司认错好了,再怎么说,在这里做出这么失礼的行为,真是太丢脸了!”小蓝一下子飞到橘纯一的肩头。

“我?丢脸?认错了才丢脸好吧!我又没有错,我说了,我对女人没兴趣,我是来找人的!小笨蛋!”寻荒影半开玩笑的对着小蓝大吼,将她吼的连连转圈,甚至是不愿意靠近寻荒影。

“哼,寻荒影大人就是这么嘴硬,明明就做了不好的事情!”小蓝转着圈离开橘纯一的肩膀,飞到麓心斋的旁边。

旁边的橘纯一看着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小贼,看起来,就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是罪魁祸首了,并且这三个人好像并没有恶意,不然,早就该打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本身知道打不过自己?

“喂,你找谁啊?找哪个大姐姐啊?还需要找到浴场来!?”橘纯一稍有些正经的看着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不过稍有些迟疑。

“啊……其实说起来,我也并不是想要找到她的,只是这里到处是她的气息,让我很不安……”寻荒影低着头,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是……家属……还是……家属?”

有谁会跟长得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计较呢?要是真是一个什么糙汉子或者白灵山的弟子也就好说了,懒得跟他废话,但是现在知道了他这么这么可爱,还这么小,口头批评就好了,大概。

要是小孩子这么小就偷窥,那也是色胆包天,拖去阉割,刻不容缓。

“不是,都不是……她不是这个山头的弟子……所以,你应该不认识……你现在放我走……我现在其实挺急的,虽然目前什连根毛都没找到……”寻荒影看着橘纯一的眼睛,橘纯一的眼睛里的自己,好像真的不是一只小羊羔,而是……一个男孩子。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嘛……小屁孩在这里偷窥,我抓到的你,你难道不需要贿赂贿赂我吗?”橘纯一一脸坏笑。

旁边的热汽慢慢的弥漫出来,让接触到热汽的脸有些冰冷。

“我肯定是没钱的……你要么放我走,要么,放我走!”寻荒影宁死不屈般的别过脸去:“我是只羊,也给不了你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了。”

“哟……这可是你说的!”橘纯一看着寻荒影这般不屈的样子,也觉得极有意思,就单单是刚刚这小男孩翻来覆去的翻滚,如果不是故意的话,那就是单纯的可爱,甚至是那种有所反抗的,更加让人兴奋……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就意外的可爱。

“先说好,我不是变态!”寻荒影又看着橘纯一的眼睛,兴奋劲让他有些莫名的害怕。

“寻荒影,正式要紧不是吗?”旁边的麓心斋又闭上了眼睛,有些提醒似的挺直了腰板,估计是不想要再看寻荒影做这样子的事情了。

虽然,寻荒影乐在其中,还不容易出来一趟,就算是真的某些变态来了,它估计也能够陪着对面玩的不亦乐乎。

但是现在,寻荒影好像并没有把正事放在心上,它总是这样,虽然见怪不怪,但也总是需要提醒。

“哦……”寻荒影好像转变的很快,有些叹气的摇了摇头:“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这么快,哎……”寻荒影像是无聊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这个小动作让橘纯一稍有警惕。

就像是换了一种语气一样,不,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个小男孩突然认真起来,并且足够成熟的样子让橘纯一也有些错愕。

刚刚那么大个瑟瑟发抖害怕的小家伙……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这个人……忽然就……正经的不像话。

寻荒影离开墙体,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旁边的橘纯一,径直的走到那个小结界的旁边,用手掌一触碰,那道橘纯一设下的结界便是分崩离析。

“喂,你干嘛?”橘纯一不明所以,这个极度如精神异常的小男孩此时又是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喂,臭丫头,人间好玩吗?”

“哈?喂!你不要走啊……什么臭丫头……我……”还没等橘纯一说完,便是一个头晕目眩,快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寻荒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小蓝看着那个倒下去的女人,也忽然间的不知所措。

“小蓝,我们走吧……”麓心斋摸了摸小蓝的头,牵着她的小手往门外走。

什么……意思?

橘纯一脑袋整个都是懵的,空白一片,他看着这个男孩子,惊愕,然后是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麓心斋先生,这……”小蓝看着那个已经开始昏睡的女孩子,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小脑袋瓜子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她受伤了吗?会死吗?麓心斋先生?”

“小蓝,这样子的事情,你需要习惯不是吗?”麓心斋也一知半解,小蓝只好跟着出去,看到了寻荒影在旁边伸懒腰。

天已经很黑了,但是这里有月亮,很大的月亮,跟着寻荒影似的,将光照耀到他的身上。

此时的他,已经全然是一个小男孩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那种有些星点白色的黑王,他活动着筋骨,让自己好受一点。

“这里也没有。难搞了……”他看着旁边的麓心斋,很开心的说道:“真是造化。”

“是的。”麓心斋点头。

“刚刚是怎么了?寻荒影大人变成……小主人的模样了……”小蓝疑惑的满头问号。

“小笨蛋,你好烦啊……”寻荒影捏着小蓝的胖脸蛋,这让小蓝啊啊啊的喊疼,赶紧摸着自己的脸。

“既然哪里都不在,可能是故意躲起来了,或者说……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找不到……这可不太好,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寻荒影抬手一挥,黑色的气息转到身上,像是黑色的龙卷,带动着风的流转:“我好久没有用这一招了……不知道还熟不熟练……”

【影阵·暗华!】

像是逆行的月光流转着消失在他的身上,然后,那些形成阴影的地方,慢慢的组成无数条吞噬光明的黑色光束,那些光束就像是霹雳雷霆般贯入地下,他们便是游走于世间的暗影,深入地下,探测这里所有的一切,地下的山石洞穴,都会被探测收集,传入到寻荒影的脑子里,但是这种东西带来的只是某些掩藏的气息或者讯号,而不是真正的样貌特征。

“当年,你打搅了山神们的休息,还差点因此丧命。”麓心斋一路上好像都闷闷不乐,话也是少的可怜,这会儿说出来,好像也只是搭个趣。

“现在哪还有山神啊……都死绝了。”寻荒影轻描淡写:“没有人们的信仰,再厉害的山神也终究是纸老虎,一捏就碎。”

那些暗影的光束一个个回到长羽枫的手掌,便又很快消失不见,它们消失的时候化为月光下的蓝点,金色中带着点点的白。

“只是,他们都输给了时间罢了……”橘心斋慢悠悠的说,此时脸上化为小孩子的模样,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和小蓝有的一拼。

“山神?小蓝知道山神!”小蓝在麓心斋的旁边转着圈圈,有些俏皮的看着旁边那些黑色的光束一溜烟的回来,又一溜烟的消失。

“他们都是非常厉害的原初神,比主人这样的新晋神明都要厉害多了,但是他们本身需要人们对于他们的崇拜,很像是精灵王国的古老神明一样……”小蓝若有所思的看着寻荒影:“要是找不到小主人……怎么办呢?寻荒影大人?”

“这里找不到,说明就不在这里呗,他一直在大量使用我的力量,鬼知道他到底在干嘛……要是到了个麻烦的地方……”寻荒影收回了所有的光束,这也就意味着白灵山地底下所有的一切都被探测了个干干净净,某种意义上,他并不想要在这里有太大的动作,所以探测很快便结束了,地面上的东西就太过庞大,也太多生人,就放弃了。

“啊哦,地下没有人,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往地下跑,这里这么重的灵力气息,还能够遍地都是陈琳灵力的气息,可想而知,是发生了很难预料的情况……”寻荒影收了手,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样子,可就是太难办了,他们尝试着走过了白灵山的任何地方,小心翼翼的去了很多不应该去的地方,按照寻荒影的说法,就是怕长羽枫这小子瞎来,目前还没有办法感知到长羽枫具体的位置,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己的三千宫阙都被别人有意的干扰了空间交接状态,好不容易找到了空间钥匙才解开,屏蔽掉长羽枫的所在,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点也不奇怪。

“他们发生了极高强度的打斗,甚至是……陈琳被迫使用了星陨之力……”寻荒影觉得靠着这个气息来寻找好像并不靠谱,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做出动作,就有人反应……

“本身长羽枫的行为应该别猜到了……他来这里找通往三千宫阙的方法,也就是我传达出去的信息。”寻荒影一屁股坐在台阶之上,看着这巨大的月亮,有种荒唐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是,很明显,这个信息被别人知道了,宁水蓝那个小子到哪里去了?也和我失去了联系……虽然我一直以为仙境的人不靠谱,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被利用……”寻荒影的猜测并没有那么让人满意,起码麓心斋摇了摇头,他漂浮在寻荒影的旁边,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下巴上是一小撮胡须,现在,他是一个小老头子。

“不,宁水蓝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要相信年轻人的为人,他们才能更加的信任你,你总是不懂这个道理……”麓心斋点了点头:“是因为和长羽枫相关的东西太好猜了……除了这万年不变的白灵山,还有公国的温缇郡,只要一一进行毁灭性打击,就一定能够阻挡住长羽枫的脚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想让他获得更多盟友……这样就不好猜测长羽枫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可是他也是一根筋……别人把他看的透透的……都不用猜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说到底还是没有成长……徒增烦恼。”寻荒影看着那轻轻的风,还有皎洁的云,都像是挂在大月亮的旁边,清辉的余光让寻荒影的眼睛也在发亮。

“他不愿意连累别人……就很离谱……他不知道他现在连累了多少人……呵,真是好笑……傻子一个,现在在哪里都找不到……死是没死,我还能感觉到他在毫无节制的使用我的力量,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还是很诡异,让人觉得他被困了,要是真的死在了荒郊野岭,尸体都难收个全尸。”

寻荒影说话很无所谓,但更多的是抱怨。

这个不听话的棋子,现在肯定遇到了大麻烦……但是这种麻烦要是发酵起来,后果就是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要是他的对手是那种人间的大傻蛋就好了,可偏偏是我的对手,大家都是老对手了,什么德行都知道了,处理细节上一个比一个厉害,生怕我找到一点点有用的线索……”

“不对,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不是吗?”麓心斋又闭上了眼睛,他依然慢悠悠的说道:“他们虽然都是冷血的怪物,但是再怎么干净利落,也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得了吧,麓心斋,这个世界上的冤假错案还少吗?除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离奇的案件真的都侦破了,全部找出了凶手,不然,我是不会信什么蛛丝马迹就可以破案的,有,那也是侦探小说里玩剩下的……没意思……”寻荒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观察着自己的新身体:“不过,我们也不能干坐着,这样子太蠢了……”

说完他便坐了起来。

“我们去问死神吧……虽然他是中立的,不参与我们的事情,但是,带路党总要做的吧?不然真就不知道从哪里找起了……”

“死神并没有答应中立……还记得跟着兰洛的那个死神吗?”

“兰洛……”寻荒影若有所思。

月亮的皎洁,让这里遍地星霜。

“刚刚那个小姐姐好像也说了兰洛来着……是……你们在聊的兰洛吗?”小蓝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一直在摸自己的脸,因为寻荒影捏的太疼了,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哦……也对……她应该认识……”

寻荒影摸了摸自己脑袋,好像要去做一件很不情愿的事情。

“小蓝,这件事情很复杂。但是,你既然说了,那也就没办法了……”麓心斋也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小蓝根本就听不懂。

当然,大多数的时候,小蓝都是听不懂的……但是她爱听,尽管不知道在听什么……

第三十一章:死神代班

【被刺中心脏的人会死吗?

好吧,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抱歉,我不应该这样问的。

我应该说。

这个灵界,

到底谁该死去……

谁又有资格活下去呢?

洛肯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红,那滚烫的液体,一下子消失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喔啦——啦啦啦——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喔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把绿色的剑躺在血泊之中。

那些血总是浓的那么让人胆寒。

一个男人慢慢的从血泊中坐了起来,甩了甩头发,他长黑的头发竟然是一丝一丝的分开的,那些浓的液体难以附着。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但是现在已经全身赤红,那朵梅花也满是血痕。

“咳咳咳……”那个男人咳嗽了一声,听声音,他好像把自己咳的有些难受。

“咳咳咳……”他站起来,看了看那把碧绿的三尺剑,又看了看这里的血泊。

那血泊中的倒影里,慢慢的浮现他的样子。

浓黑的长发,纤细的眉,那双黑色的瞳眸,虽然有些清秀,但是一皱眉,却是如此的刚毅,一个高耸的鼻梁,素削的脸,只有一点点皮肤包裹着骨头,憔悴,使这种素削所在的脸上的印痕更加的深刻。

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身体都开始无法虚弱。

不,

像是大哭了一场,泪砸进血泊,让他的眼睛如此的深沉。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经意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是一缕很长的“东西”,把这张清秀的脸遮挡。

他开始有些惶恐,那皮包骨的脸竟然很难“惊恐”起来,整个皮肤的调动是用嘴巴大张而成的,他的瞳孔变小,在自己身上乱摸。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这里,有微弱的光源,他的整个身材算的上高大,但是在此时,却像是没有气的气球,整个瘪了下去,他终于站定,又踉跄的往光源走去。

一步,那些血,慢慢的流进这里的,无处不在的缝隙,缓缓的,逃离他的全身。

那身血红的衣服,也由下而上渐渐褪去浓稠的红,半黑半红的梅花绽放,像是在微笑。

他跌跌撞撞的,像是在逃离。

那朵梅花已经如此的素白,那身华衣在光源之下,越发的素白,那些晶莹的小东西,照着这个几乎有些爬行的虚弱的男子。

慢慢的坐了下来,他停下,慢慢的休息。

他的惶恐并没有结束,而是片刻就又站起来,往光源处前进。

那里,

是出口吧。

他害怕的那么明显,竟然开始逃跑,他跌跌撞撞的砸在身边的墙上,开始剧烈的咳嗽。

而那些光源像是嘲笑他似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他明明也是在逃的,为什么,那象征着光明的东西,不愿意带着他一块离去?

他再一次的撞在墙上,那墙比任何东西都要坚硬,那些带着尖利的土石被他撞断,他虚弱的扶着这些墙壁,又剧烈的咳嗽,他自己的血溅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烙印。

那身白色的衣服,和那朵黑色的梅花终于站定在光源里。

那里,如此的明亮。

不知名的鸟在天空中和鸣,那些翠绿,那些惊艳的红花,那些雀跃的生命,在他的眼前,明亮。

他愣住了,光源之下,他跌了下去。

他在云雾中旋转,

那身华衣在空中飞舞,

他在空中飞舞,

这个悬崖,

迎来了,

第一个跌落的生命。

【帝国2026年洛安城边缘小镇马家岗】

“你叫什么?”一个女人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出现,那黑色的眸子,与自己相似。

他摇摇头,被绑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身边的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那一双双疑惑的眼睛都睁的小小的,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没有那么好看,反而粗陋的不像话。

“你是哪里人?记得吗?”那个女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她穿着一件很单薄的红衣服,露出了自己的素白的肩头。

他摇了摇头。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那个女人勒住了自己的衣服。

他依然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做。

“真是可怜。”一个大胡子的人转到他的后面,大胡子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紧不慢的说道:“在那样的地方被发现,还失忆了……”

“啊呀……真是麻烦……像个傻子一样。”那个女人挠了挠她的头,那长发像水一样从她的肩头滑了下来。

她好像刚刚才洗头,那缕头发真是美丽。

她拿一个头箍扎住了自己的头发,现在,她的背后只有一头马尾。

她与长发的她截然不同。

“举手表决,留还是不留!”那个女人看了一眼他,干练的转身看向这里站着的众人。

“要留的吧……我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假的。留吧……”

那个大胡子怯懦的说道,他看了看那个被绑着的男人举起了手。

其他人都没有表态。

一个瘦小的老头子举起了手。

“鹰叔,我猜你的意思是不留。”那个女人很尊敬的摇了摇手臂,像是活动筋骨。

被这个女人叫做鹰叔的小老头子点了点头。

“太危险了,带一个根本不知道底细的人在身边,我们的生意绝对会受到影响。”鹰叔看了看他,有些担心的说道:“无根无底,留不得。”

“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失忆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应该这样。”那个大胡子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他。

“我也觉得不应该这样……”那个女人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摇了摇他的头,他木讷的被摇来摇去,没有反应。

“除非,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个女人忽然开心了起来,好像这个木头一样的人就像是一个真的玩偶。

他摇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像只无辜的眼泪汪汪的小狗,

盯着这里一切在动的东西,包括这里嗡嗡叫的苍蝇。

确认了。

真的失忆了。

“真的,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你是从朝风逃出来的,我们再把你丢进朝风,简直就是和他们一样的畜生。”那个女人拍了拍手:“现在的投票是一比一,还有表态的嘛?”

鹰叔咳嗽了一声,提醒着在场的所有人:“我们还要经过朝风,带这样一个人绝对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危险!无论他是放出来的诱饵还好,还是真正的无关人等也好,都留不得。这是禁忌。”

“认同!”那个女人点了点头道:“鹰叔一票。我已经记住了。”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这整个朝风名声臭的不行,时不时有强盗出没,我看是个布置的陷阱也完全可以理解。”鹰叔抽了一口烟:“留不得啊……”

那些人听懂了鹰叔的意思,直直的盯着他,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听他们的讨论。

即使是这样决定着他可能的生死的时候,他也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女人的身后。

他只能看到她的马尾,一摇一晃,跟着那个马尾一晃一晃。

“大姐头……他……”那些人提醒那个男人一直盯着大姐头的后背。

大姐头转身,他忽然失去了目标,又呆呆的坐在那里。

大姐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个傻子。”

大姐头回身,举起来的手越来越多。

这里一共有五个人,已经举起了两只手。鹰叔没有举手。

“你们想留。”

那些人点了点头。

“这就是人们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大姐头又转身看他。

他盯着她的眼睛。

依然没有什么亮光。

这也在另一方面可以说是个丧家之犬吧,如果真是可怜人的话。

“你们的理由呢?”大姐头从自己的衣服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酒,甩手一开,一个木塞子啵的一声弹了出来。

“我觉得……可能……”大胡子还要说话,但是被大姐头放在空中的拿着的酒瓶子的手制止了。

“没说你……老吴呢?老吴怎么看?”大姐头盯着一个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中年人。

“我觉得可以留。”那个中年人这样说的时候,紧紧的抱住自己怀中的剑。

“我和老吴的想法一样。但是,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危险性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就算是这样,也可以为我所用。”一个矮了一点的人知道应该自己表态了,在老吴说完就开口了:“我觉得这样子的事,并不能作为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说不定最后会有利于我们了解朝风的那些怪物。”

“好理解,我也这样认为。”大姐头向着门外的地方喝了一口酒:“小张!带这个人去看马。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诶!来了!”一个很高兴的小子马上跑了过来。

他被那个叫做小张的孩子解开了绳子,慢慢的牵着他出去。

他被牵着,眼睛里的茫然无所不在。

他痴呆着。

都没有话语。

直到离开了这里。

“小张,他如果不见了记得赶快来告诉我,去哪里都要打报告。”鹰叔也吐了口烟。

“知道了鹰叔。”

“失忆吗?又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大姐头自言自语道:“烦死了!怎么全世界都是这样子的人啊!”

小张拉着他的手臂,走出了那个小房间。

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灯火站在他的脸上,那胡子越发黑的吓人。

这里有很多人在打扫这里,看样子像是刚刚入住这里。

他们各自的房屋打扫干净。

像是从远方归来,每一个地方都灯火通明。

这里有些荒芜,但是是热的荒芜,干燥的空气吹着他的脸颊。

他的衣服是粗布的衣服,虽然是这样,但是很干净。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小张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的衣服。

他很高,小张是个孩子,只能到他的腰间。

他摇摇头,和在小屋子里一模一样。

“可是,如果你什么也不记得,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小张抬起头来看他。

他摇摇头。

“无论怎么样,你都必须去看马,扫马窖。”小张好像很喜欢这个长着胡子的年轻人。

他们行进在这个村庄里。正在打扫的人都看向他们,眼神都不是很好看。

他摇摇头。

“看马!养马会吗?你不会是个低能儿吧。”小张忙丢下他可以随意摆动的手臂,向着房间跑过去。

“大姐头!不行啊!他是个弱智!”小张推开门大叫着。

“哈?这种小事也要来叫我吗?肯定是你教他咯,不教怎么会?总不能白吃白喝吧!”大姐头又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酒,其他人也准备离开。

“哦~”小张像是委屈的小狗狗关上了门。

“那我们回去了。”鹰叔将烟灭掉,依然拿在了手上。

“先休整几天吧。”大姐头开心的咕噜咕噜的喝酒:“做好准备,朝风不是个很好经过的地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是。”其他人都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她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小张!我要酒!”

“好!”即使小张没有出现,小张的声音还是在房间里回荡。

他看着这里的看着他的人。

呆呆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那个男孩子回到他身边。他觉得被人牵着会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像是能够思考。

小张又回来了,停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以前也有这样子的人,和你一样。”小张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只好悻悻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你需要干活,不然大姐头一定会赶你走的。”

“大姐头你知道吗?就是刚刚那个很凶的女人,虽然她看起来很凶,实际上也很凶。”小张带着他穿过这个小村子来到一个很小的房屋里。

“明天你必须打扫马窖,我会教你的。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到底是谁吧。”小张打开了那个小房子说道:“你是我们的探子在朝风峡谷找到的,你应该是从朝风逃出来的修炼者。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还是需要去问大姐头。她应该知道。”

他被推着缓缓走了进去。

“好好休息,如果你不困的话,就闭着眼睛,这样会好很多。”小张打开了房间的灯,那是一个新式的魔法灯,明亮的让他遮住了眼睛。

他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慢慢的坐下,坐在了门口。小张惊讶的大张着嘴巴。

“你干嘛?不是坐这里!”小张拉着他的肩膀让他起来。

他乖乖的起来,又被他拉着。

“睡到床上,然后闭上眼睛,睡觉。你不用洗澡,我们在捡到你的时候就帮你洗了澡。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等明天的太阳升起来,然后去喂马。我说过我会教你,为了不让你睡过头,我会很早就来叫你的。”

他任由小张拉着他来到了那张小床上。

他静静的躺着,

看着那个魔法灯关上,

那扇门光上。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他,只剩下黑暗。

他突然慌张坐了起来,跑了起来,撞在门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小张赶紧开了门,但是他站着,没有任何动静,还差点跌进他的怀里。

小张心想不会真的遇到了一个低能儿了吧。

如果连马窖的工作都做不了,那就完了,一定会被大姐头丢掉了。

“好吧……大姐头真是难为我了……你这样子我根本管不了。”小张有些委屈的将他扶正。

“你要哭了吗?”他的声音很轻,小张有些发愣。

“没有。不过,如果你怕黑,就只能睡在大厅了,那里是不会关灯的,不过可能有点吵。”小张看着他的眼睛,他好像真的在关切的看着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怎么办呢……这样子的人。

一个失忆的傻子。

大姐头,我好难啊……

第三十二章:回溯

“咳咳……”

“死神也会咳嗽么?”

“不会……我只是在提醒你……你的机会只有一次,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引诱你成为我的继任者,我只是在告诉你,你即将面临的是这样一件事情。”那漆黑的袍子里,两点绿色的火焰便是两双晃晃悠悠抖动的双眼,再是,森森白骨。

李境岳低着头,看着那只已经掉落在地上的,自己的手臂。

或许,那是愤怒的挥拳一击,是无能狂怒的死亡插曲。

但,那确实存在的,在他的脑海里,那大张着手臂的人,或许一直看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那一刻,或许就是遥远的永恒,那么漫长。

他很想听,那个翩翩少年,在那样的时刻里会说些什么。

是告诉他快逃吗?

是向他告别吗?

还是,只是一声,未说完的话语。

可是终究没有听到。

那剧烈的爆炸声震荡着,轰的他耳鸣震震,如烟般的白光将所有人吞噬,自己在这名为白灵城的土地上翻滚,拉扯,甚至是,一命呜呼般的,看着一切消亡。

李境岳没有说话,也并不明白应不应该继续在听下去,虽然这个自称死神的家伙依然有着强烈的欲望说下去。

他的脑袋嗡嗡的,实在是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他看着那个静静的走上山去的怪异女子,有那么一瞬间,她身上的寒,扎进李境岳的心里,真的能够让他感觉到绝对的窒息感。

这种感觉很重,很深沉,像是没进深海,海水里挤压着自己的胸膛,那一颗颤抖的心脏足够清晰的响在自己的脑海。

扑通,

扑通,

泪和海水一起,填平斑驳的伤口。

“你现在,兰洛,选择了你,你现在拥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寻找她的心脏,然后带回但她的身边。”

“对,我是赋予了……兰洛这样的权利……”寻荒影听着李境岳说,挠了挠自己的小脑瓜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平静如水的李境岳,他的脸如此沧桑。

“说真的,你是不是在兰洛面前特别的……额……怎么说呢……”

伤心欲绝。

“嗯……”李境岳没有等寻荒影说完,便点了头。

“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李境岳抬起头,黑色袍子下的那双眼睛,深沉,没有笑颜。

在四天前,却是如此的清澈。

“兰洛……是她么?”李境岳看着那个已经消失的女人,在她的方向,便是整个白灵山的第一入口,那已崩碎的结界,像是玻璃般反着发光结晶的光芒,那一刻,美的光芒四射,却在他的眼里,变得暗淡。

没有月亮的黑夜,像是黑暗降临之下的世界,所有的光芒,都要躲避这样一个女人。

“兰洛,第一天大魔王,无心之魔王,贪欲魔王,甚至是你直呼她的名字也没关系,因为她已经并不在乎自己叫什么了,她现在,变的越来越麻木不仁,失去了心脏的人,就是如此的无欲无求……这样才贪婪,一心一念,都是为了自己。”死神好像有些叹息:“其实,她本必要这样,但是,一鹤一蚌,总是要争一个高下的……”

虽然,李境岳并没有听的多懂,死神也就跟过来人一样,点到为止的停住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李境岳看着自己剩下的那只手,那断掉的手毫无知觉,毫无痛觉,甚至是这只存在的左手,也变的不再那么灵敏。

“我也不明白,但是,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不是肉体上,而是心上……”死神没有疑问,而是握着他的镰刀权杖,有些放松的飘在空中,有些惬意。

“心……上……”李境岳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胸膛,那里,或许是荡然无存,或许是空空如也,或许,只是一颗跳动的器官而已。

“同类……兰洛……喜欢同类……”死神轻声的说着。

“你也没有心脏了!”寻荒影大嚷大叫,险些把重新趴在他头上仔细听的小蓝给震掉。

“你碰到了天神!不不不,你碰到了那些混蛋!”寻荒影生气的叉着腰,怒发冲冠,而后又平息。那么大的月亮散发出来的月光皎洁如玉,照在这个少年的脸上,人,也只能显得煞白。

“也不一定是天神,也有可能是天神的走狗……不是吗?”麓心斋在旁边提醒道。

“你不可能找到心脏的!你被兰洛的死神骗了!”寻荒影看着这个已经是满脸胡渣的男人。

他的眼睛,好像也有胡渣一样,那样的混浊,甚至是,忽而清澈过后的水面,搅动着,将眼中的一切,都搅的天翻地覆。

“等你找到兰洛心脏的时候,也就是你自由的时候。”死神那双斑驳的绿色双眼忽闪着,火焰如细苗般在风中摇曳。

“你现在可以召唤你的通灵魂来查看有没有什么区别,代班死神的任务和死神没有任何区别,你用锁链锁链,将孤魂野鬼带入地狱,必要的时候,将那些罪大恶极者,拉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什么……是罪呢?”李境岳抬头,看着这个骷髅头,虽然他听导师讲过亡灵界的事情,却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罪……并不是人间的罪。”死神好像轻声的笑了一声:“罪,是等级森严的罪,只要是你认为的罪,那就是罪。你现在是死神,你虽然不可以干预生人,但是随便你怎么对待死人。这就是罪。”

死神摸了摸将自己的骨头手放开镰刀权杖,握在一起,像是小孩子抓住了蝴蝶一般,兴奋的看着慢慢打开的掌心。

那是,一团蓝色的火焰……

生命的火焰……冰冷……混浊。

【你这个老家伙!给我去死吧!老了就赶快去死!做又不会做!还吃这么多!早点死吧!】

【不孝子!咳咳咳!白眼狼!咳咳咳!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摔死在地上!】

【哼!老家伙!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进贡皇上一样伺候你!给我死!】

【畜生啊!畜生!啊!】

“牛……二……他爹……”李境岳看着那火焰里的一切,那一句句声嘶力竭的疼痛之声,是个人都要颤抖。

李境岳摸着自己的胸膛,他也察觉到了异样,没有心的自己,要是平常,连平时一定会脱口而出的畜生,都无法直接说出口来。

“兰洛的行动,是没有感情依据可言的,她没有心脏……”寻荒影看着李境岳的心脏位置,很不开心,皱着眉头:“要是她现在在塔隆,那一定是开了传送门,如果有那些天神参与,整个事情都会复杂百倍,他们没有任何其他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去找到他们!该死的!真是想要!揍他们!”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离开了,我负责的区域里,仍然有足够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李境岳想要走,但是被寻荒影开口,他又必须坐下。

他在这四天里,接受了所有的事情,听那位跟着兰洛的死神讲述可能存在的一切。

或许,一切都是一场梦。

那么……丑恶……

这个世界上,在那么遥远,那么伟大的事情上,存在着,这么多常人无法知道的事情。

那些为了生活匆忙奔走的人们啊……

那些意气风发想要闯下一片天地的少年阿……

何事能够停下来,那么一分钟……

思考,为何而活。

“陈琳伤的很重吗?”

“已经恢复了……”

“那就好……那长羽枫呢?他现在在哪里?”

“复制品正在白灵山的后山修炼,如果你指的是其他的长羽枫,那么我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知道陈琳,不知道长羽枫?复制品?什么鬼?”

寻荒影跟个小屁孩一样,情绪起伏不定,没有足够的气派。

“这件事情本身很复杂,我并不知道原委……”李境岳转身:“希望,能够帮到你……”

“淦!”寻荒影大骂一声。

他的眼睛开始变得平淡,那个细小的漩涡也开始崩溃,原本是乱石的漩涡也即刻变为纷纷扬扬的尘埃。

李境岳停住,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等待着。

“寻荒影大人,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不懂……为什么这个代班死神这么听话啊?”小蓝用手卷着自己的长头发,她趴在寻荒影的头上,有些惬意的询问。

她小小的脑袋里,可有着很多的问号。

虽然她本身就是大大的问号缠身。

“因为我的身份比死神大,也只有死神头子不会受到裂星开界的影响吧……大概……”寻荒影回头看麓心斋,麓心斋的沉思让他很苦恼:“怎么办?我第一次觉得……我玩不过他们了……”

“不行……其中很多细节还没有明白……李境岳,你继续讲陈琳的事情……”麓心斋跟着那个死神。

“好……”李境岳看着麓心斋,那月光变为暗淡的颜色,甚至是消失不见,化为了黑色的尘埃。

“以!龙!之!”那个女人嘶吼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李境岳上山的脚步停下,看着这没有风的山脚下,忽然觉得风大了很多,那些冰冷的蓝色花朵,将整个寒气逆折似的冲向山顶。

李境岳看着这熟悉的一切。

那些已经崩碎的,熟悉的亭台楼阁,或许,那里曾经有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对着自己微笑。

他的笑,应该是平静的……

他叫……什么名字呢?

我忘了……

忘了什么呢?

他看着自己的全身,那只已经化为绿色火焰的断臂,和那只伤痕累累,甚至是还流着红色血液的手掌,都如此熟悉,又陌生。

【轰!】

因为离的近了,这声震动,让冰蓝色的花朵连同着自己都跟着颤抖。

一个黑色的男子在深坑里,剧烈的咳嗽,吐着浓黑的血液,他正在尝试着修复自己的身体,淡淡的黑色光芒在地面上发光晶石的碎片里闪烁,在他胸口的位置上,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洞穴涌出红色的鲜血,那里修复的非常之慢,甚至是点点滴滴的错觉,黑色的火焰像是黑色的火蛇暴怒般缠绕在他的全身,怒吼着升腾!

他的双眼,如此的,恐怖,看着那漆黑的天空上,那个侧身而立的,全身冰蓝色的女人。

她,的名字。

叫兰洛。

就是她,让自己成为了代班死神。

或许,也仅仅是这样……那个冰冷的,飒飒生风的女人,全身冰蓝色的华衣轻摇,雪白的头发,飘荡着,像是张扬着的生命,那冰蓝圆光的色彩里,白色的雪,静静的飘落。

白灵山,单是白灵山,下雪了……

李境岳触摸不到,那些人间的雪。

“我看着那个女人出现,她一身红色的华衣……比我看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善良,甚至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平静……她想要来扶那个深坑中的人,但是,她身后那个与深坑里样貌一模一样的男人偷袭了她。”李境岳看着寻荒影,就像是看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个体。

他们同样的瞳眸,同样的,带着人间的美好。

“抱歉,陈琳……你知道的……很多时候,事情都是有两面的……比如,我上一刻是亡命之徒,那么……我下一刻就可以是正义之师!你懂的……人嘛……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呢?”那个人阴险的看着那个震惊的女人,红色的衣服,配上红色的血液,从腰间流淌。

那把紫色的匕首上,黑色的游蛇像是缠绕着她全身的梦魇!

“好可惜,我真的很想让你做我的妻子,你这么漂亮,但是,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那个男人将匕首拿住,又是狠狠的刺了一刀,可能是第一次承受这样子的恐怖的攻击,那个女孩子跌倒在台阶之上!

“给我!死吧!”

李境岳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只能看着。

深坑里的人,那双手死死的抓着那把旋转的冰蓝色的长剑,不让它进犯自己的心脏。

人没有了心脏,还能活吗?

他摸着胸口,直到,一切都化为平静。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凡人!”

这是一声响在脑海里的声音,这声音没有方向,不知道从哪里穿出来的。

当一片金色的羽翼飘落在李境岳的面前,他才看到了这样子一个景象。

或许是人间的天使,那身红衣已化为白衣的战甲,她俨然肃目,那绝不是刚刚那个女人所拥有的眼神,她那双金色的长翼像是刀刃般锋利,那把由光凝成的长剑,像是审判着四方的雷霆。

轰隆,雷声劈下!

将这个金色的身影化为白光熠熠!

一怒雷霆震金羽!

化为惊天斩四方!

第三十三章:爱和毁灭 对话尝试

【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应该做一个怎么样的人?臭宁极?你在听吗?在听吗?】

“在的,在的……”

【我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乐光的小屁孩!哈哈哈!每天在这白灵山跑啊跑的!要多快乐就有多快乐!要多无忧无虑就有多无忧无虑!多好啊!你觉得怎么样?】

“好……”

【诶!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我告诉你,你这个当爹的!必须要多疼他就要有多疼他!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会成为天底下最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对吧?”

【不对,先说好,要是个女孩,你也得对她好!给她穿最漂亮的衣服!给她吃最好吃最好吃的花糕!女孩子就更要宠着了!知道吗?】

“知道,但是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她的母亲可不是个爱穿漂亮裙子的女孩子,说不定她也不喜欢穿,和你一样,是个女中豪杰……”

【说不定呢……你怎么知道我真的不喜欢穿漂亮裙子?再说了……我可希望我的女儿漂漂亮亮的,不要经历这么多的打打杀杀,多不好,等她出生的时候,战争应该结束了吧……那样,我们就可以一家人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了……】

“嗯……一定会的……”

【不对!要是是个男孩呢?我都不知道男孩子喜欢什么……我们要送他一把剑吗?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你是他爸爸,你一定知道男孩子喜欢什么,宁极,宁极,你很困吗?】

“没有,我一直在听呢,如果是个男孩,我希望他开开心心就好……男孩子不需要礼物,需要的是引导……”

【呵,你是说女孩子就不需要引导了吗?学坏了怎么办?不过男孩子淘气一点就是要好好管教才行……如果他不听话!我就揍的他屁股开花!】

“哇,那一定会把他护在我的屁股后面,你来扮演严厉的妈妈角色,我来扮演慈祥的爸爸角色,也不是不可以……”

【哼,你一定会很宠儿子的,他怎么算,也是宁家长子的独苗苗,是块宝!】

“就算她是女孩子,也是我宁家的独苗苗啊……这又没什么……我也依然会宠她宠到天上去,我只是觉得,男孩子的话,也不应该那么严厉,如果他的内心很脆弱,一定需要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来呵护他,就像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我从小母亲便是严厉的,那时候,我多希望我的父亲能够出面保护我……嗯……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很感谢我的母亲对我这么严厉,他让我从不依靠我的父亲,让我长大成人之后,也总是明白,我需要靠我自己去做任何事情……”

【哦……这样啊……我倒是挺烦我老爸的……磨磨唧唧……总是对我说女孩子不应该这,不应该那的……但是好歹,我这么强,也从来没有靠过他。】

“如果,是个男孩,我希望他依然能够像他的父亲,也就是我一样,能够自立自强,面对所有的事情都勇敢坚强,不被困难压垮,即使是未来战争结束,和平的那一天,他也依然如此,微笑着面对每一天……”

【我不明白……战争如何结束……但是,我一定会让战争结束……让我们的孩子活在没有战争的明天……我希望我的孩子一醒来,便没有战争的硝烟,而是每天都能看得见的蓝天白云……】

“我也希望……”

【想个名字吧……女孩……】

“女孩……嗯……女孩就叫……长……”

【诶……女孩子就不姓宁吗?】

“那就姓宁……玉……”

【玉……什么?王点玉吗?】

“对,玉柔?柔情的柔,怎么样?我想她如玉般的珍宝,又有女孩子的柔情……”

【有点朴素……你认真的?宁玉柔?】

“可是我觉得蛮好听的……真的……你不觉得吗?”

【好吧……宁玉柔……那男孩子呢?】

“男孩子……就叫……宁……嗯……”

【嗯?】

“男孩子的名字其实很难想……因为必须是三个字的了……宁家的族谱编下来……应该是三字辈了……我记得……”

【三个字就三个字呗……这能难得到你?要不男孩子我来取?】

“你来取……好啊……不过,你真的能够取出好名字嘛?我记得导师们多说你基本上不听讲学的……”

【切……敢小瞧我……叫宁傲天?】

“啊?”

【多霸气!】

“不行……宁傲天……会被天妒的……”

【那……叫宁……寻龙?】

“……”

【宁傲地?】

“……”

【宁……二蛋?】

“……”

【那……叫……宁……哎呀……果然不行……】

“就拿我们第一天相遇地方命名吧……怎么样?也稍微有些纪念意义……”

【好啊……那就叫!宁枫!?可是是两个字啊……好像不行,你不是说族谱上到三个字了吗?】

“是的……宁枫……宁枫……宁玉风?王点玉……”

【宁玉枫?不好听,拗口……愚枫?玉枫?羽枫?与枫?宇枫】

“哪个与?”

【你知道的多……哪个宇都行……】

“宁羽枫……羽毛的羽怎么样?羽毛可以象征天空和自由,男孩子自由自在的,也是一大幸事……”

【行啊……那就叫……宁羽枫……小家伙……你现在要么叫宁玉柔,要么叫宁羽枫……好不好听?】

“无论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哼,你嘴上还不是这样说……要是是个男孩,你绝对比女孩要开心,这是肯定的……谁叫你是宁家少主呢……】

“这个孩子未来也是宁家少主啊……”

【看,你已经默认他是男孩子了……真是的……】

“那……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叫宁家什么……啊……宁家少主……宁家少女主?”

【呵……你想的美……要是是一个女孩,我绝对不会让她碰这些东西的……男孩子就不一定了……如果是男孩子,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事情,宁家少主……其实……我还挺希望我的孩子威风凛凛的站在白灵山上,那多威风?对吧?】

“我现在不威风吗?”

【不威风……我倒觉得你总是这样的……你压到我头发了……过去一点……】

“好……”

【我总觉得……你比较……傻……也不是说傻,就是太文文弱弱的了……就是那种……书呆子你懂吗?书呆子!】

“书呆子……我可不是书呆子……我只是……需要这样子罢了……我和你同为天字阶,这么多年了,你肯定知道我不是……”

【不,你就是……凡事都要讲理……他们又打不过你……还需要讲什么先礼后兵……】

“不,你不是我……自然不懂的……我动手需要名分……梧桐司是不会听从一个无名无分的人的命令的,我不能像你一样是个无赖……你可以让所有人都乖乖的听你的,那是因为你足够的强,但是你没有足够强的理,你的理只是你足够的强,这是不够的,你在强的同时,还需要有理,这样他们才能心服口服的跟着你,梧桐司的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天才,绝对不是你比他们强,他们就会听你的……”

【哎呀……乱七八糟的……】

“不,这一点很重要……就拿公国的龙须公来说,只要他在前线一天,公国的士气就会高涨,这不仅仅是因为龙须公足够的强,还是因为他足够的威望……还记得在白玉亭那一次吗?如果没有他,李将军就斩下那个中士的首级了,龙须公往那里一站,李将军就需要给他几分面子,我们虽然是在打仗,但是经历过的都知道,这样子的战争终究会结束,在谈判的时候,也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我不懂……】

“就是……别人想要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你说不出来,别人就会觉得你很无赖,然后打心底里瞧不起你……就是这么简单……你威压也好……怎么也罢……都不会让这种瞧不起消失……反而会越演越烈……导致一个不利于你的谣言起来,你所带领的队伍就会溃不成军……随便一个自己人都有可能来提你的项上人头去投敌,那样你就是众叛亲离……”

【为什么是我?我才不会去做这种傻事呢……打死你!】

“嗷呜……我是说,这种事情很复杂……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可以无理做事,我不可以随意处罚,也不可以随意奖励梧桐司的任何人,并且不可以大发雷霆,并且不可以滥杀无辜,甚至是队伍敌方来说,他们的策反,都需要我有足够的威望来稳住军心。”

【嗯嗯,我知道了……这么会说,又这么能打的宁将军,真是厉害……】

“其实,这次我回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告诉你,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住在军营里了……”

【我就知道……我还不如不生这个小孩子呢……跟着你去前线,多快乐啊……】

“正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不敢带你去前线……虽然以你的强大可以有名分上战场和我同军,但是你不分轻重,要是真把敌方打的伤残过多,激起民怒,和平就更加遥远了……”

【你们太奇怪了……为什么你们又要打仗又要求和的……真搞不懂……不过,我当然希望不要有战争了……我衷心的爱好和平。】

“最好是这样……我当然相信你了……不过,和平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需要那座山的晶矿,这是非常难得的资源,圣上不想要放手……估计我下次回来,就差不多了……”

【你去就是了……我哪里会拦着你的……你这个时候还想着善待公国的人,要是被圣上发现怎么办?】

“我是梧桐司的首领……圣上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最多口头批评……我对公国的人好,龙须公一定会看在眼里,这场战争的伤亡一定可以降到最小,相信我……到时候谈判的时候,即使失去了这座矿山的归属权,龙须公也一定会对我表示感谢……”

【你就确定龙须公是个好人?不,我是说……龙须公……真的会和你和谈?】

“当然,龙须公虽然是古龙一族……但是立场上还是保卫各个族群之间的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下来,就像是亲兄弟小打小闹一样,龙族中间者的平衡特别重要……不然,真要是杀的你死我活……绝对会是一场浩劫……”

【那确实蛮重要的……你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我觉得已经很糟糕了……要是连年战争,估计一年也见不到你一次……】

“如果没有其他强大的族群调停……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龙须公已经年迈,愿意出来调停的族群已经不多了……山神日趋消亡……我害怕以后的战争就不是这样子为了一座矿山这么简单了……那一定是一场恶梦,我希望那样子的未来晚点到来……”

【你这样说……我就觉得龙族好傻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他们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为啥要像这样管其他族群之间的纷争呢?】

“因为……其实我也想这样子的事情……龙须公作为强大的古龙一族,不惜为了和平而奔走相告,甚至是阻止过大大小小的纷争……就算是在强大,也会心力交瘁,我不知道他坚持的动力是什么……后来我就在想……可能,这个世界有着想要完完全全让世界毁灭的人在,自然也就有想要好好保护这个世界的人在,他们热爱这个世界,所以,他们愿意为此付出……仅此而已……”

【付出一生……叫仅此而已……】

“或许,就是如此……仅此而已……”

【……】

……

【宁极……你爱这个世界还是恨这个世界?】

“……”

……

“我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的丈夫所需要面对的事情……并且为他骄傲……你说呢?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我的丈夫?】

“我的妻子说的自然是对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说明你的妻子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女人,这样别人也就不会说我刁蛮啦!】

“你从来都不刁蛮……”

【真的?】

“假的!”

【臭宁极!看拳!】

“嗷呜!我要摔到床下去了……”

【快爬上来快爬上来!】

“你真的是孕妇?”

【臭宁极!看拳!】

“嗷呜!”

第三十四章:爱与毁灭

温缇郡的雪浪让很多人都开始煎熬。

本来一年四季常春的温缇郡在这个本没有的季节里乱了套,就像是穿着短衣的壮年突然被释放了一个冰魔法,在冰天雪地里打了个喷嚏,瞬间冷的哆哆嗦嗦不知道把手和脚放在哪里,无所适从的像个流浪汉。

这样子的冰雪是自然而成的,比那些用魔法凭空而出的雪要暖和的多,他们一片一片的鹅毛般落下,那些凝在一起的雪花轻飘飘的来到了所有温缇郡人家的屋顶。

雪落在温缇郡,像是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而对于尼曼农场的牛羊们来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一辈子也没见过雪的牛羊们个个冷的鼻涕横流。它们当然希望这个冬天早点过去,春天早点到来。但是它们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温缇郡的春天几乎是夹在冬天与秋天之间,连夏天也只会残留仅有的几天而已。

鹅毛般的雪,纷飞。

“啊——啾——”一声很奇怪的声音在尼曼家的门前响起,这其实是一个喷嚏,而发出它的女孩子此时穿着一身兔子一样的装束,里面的绒毛层层叠叠保护着她不受寒冷侵袭。

“你们三个人睡一起还会觉得冷么?”一个穿着狮子头衣服的男孩子站在她的身后,整理着她的衣服,顺便用手帕慢慢的帮她擦干净脸,这个小家伙的手缩在自己的袋子里,不愿意拿出来。

“琳儿姐姐和伊莲姐姐把我把我踢下去了嘛……我哪里有什么办法……”艾瑞卡又要向后倒,另一个喷嚏已经蓄势待发。

“啊——啾——”

“明明是你自己掉下去的好不好!真是的……赖到别人头上。”伊莲扇动着翅膀飞到艾瑞卡的肩上,狠狠的坐了下去。

“明明是你觉得三个人太热了,一脚把我踹下来了的!我想爬上去你又踹了我一脚!看我的额头,额头!”艾瑞卡拿头顶到伊莲的脸上,把自己的脸凑到她的肥脸上,眼睛盯着她的一脸嫌弃的竖瞳。

“走开啦,走开啦!”伊莲抱着艾瑞卡的脸将她挪开。

“琳儿睡的怎么样?”长羽枫摇摇头,将手帕用流水洁净,流水点进雪地里,出现了一个小坑。

“嗯哼~”琳儿站在他的旁边,点了点头,她嘿嘿一笑的说道:“她们真是精力充沛,到半夜了还在吵吵闹闹的,不过我还是睡的很死。”

“这样啊……”长羽枫点点头,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我们走吧……今天还有两场比赛。明天估计就决赛了。”长羽枫摸了摸鼻子,他不觉得冷,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白色的雾冲出来。

“啊——啾——”艾瑞卡点点头。

“这个比赛很重要么?如果赢了会得到什么好东西吗?”琳儿跟在他的后面。

因为拉杰尔和艾米纳需要处理那些冻死的牛羊,所以他们暂时没有办法陪着小孩子们去参加比赛。按照温缇郡下雪的劲头,估计农场是开不下去了,庄稼也全部被浸泡在雪地里,温缇郡的粮食供应链基本上是断了半截,本是天府之国的温缇郡,在同北境的其他地区的巨大优势化为了泡影,除了战略地位以外,其重要程度,估计也会掉下好几个档次,公国的重视程度也会大幅度降低。

温缇郡,缺少了四季如春的居住环境,很多大家族已经在商量着迁移,无论怎么样,温缇郡农民的损失可以说是巨大的,他们的田地,他们的合同,全都变成了极大的负担。

当然还有野生的魔兽与凶兽,熬不过去的都溜走了,它们比不了人类,它们没有负担,受不了寒冷的时候,该跑的跑,跑不过的就死。

“嗯……这意味着我们能不能去芙兰上学。应该说是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吧。”长羽枫在前面带路,白雪茫茫,只有他最熟悉从慕斯村去温缇郡的大路。

“上学……”琳儿紧紧的跟着,为了防止艾瑞卡走丢,艾瑞卡在最前面,小破龙用手抓雪玩,啊不对,伊莲用手抓着雪玩,雪在她的小爪子里,很快就消失了,她玩的不亦乐乎,而艾瑞卡打喷嚏打的不亦乐乎。

整个山岗里都有啊啾啊啾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冻得活蹦乱跳的山雀。

“嗯……琳儿想去上学吗?”长羽枫没有回头看琳儿,拉着艾瑞卡的背后的衣服让她转弯。

“当然想了,不过,我师傅已经教过我很多东西了。”

“你师父是菠萝菠萝山的?我可从没有听过叫做菠萝菠萝山的地方,说不定是你记错了呢……”长羽枫看着路,一辆龙车飞驰而过,溅起了一层雪,铺在地上。龙车的车轴又很快被大雪淹埋。

“可是我真的听师傅说是菠萝菠萝山啊……”琳儿眨着眼睛,雪落在她的眼睛上,像是留着雪白的晶莹剔透的睫毛。

“可能是座仙山吧,你师父一定很厉害。所以在菠萝菠萝山这样子的好山,一辈子也不愁吃。”长羽枫半开玩笑的拉着艾瑞卡再转弯,笑着说道:“琳儿也可以中途参加出龙大会哦,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芙兰了。”

“可以吗?”艾瑞卡停住了,转身看着她哥哥,差点把长羽枫撞倒:“不是说只能那一天去报名吗?然后就不能再参加了啊……”

“是啊……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去他们下一个举办地点报名不就好了……反正时间又不是固定的。”长羽枫轻轻的推着艾瑞卡前进,艾瑞卡则很快的走在前面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艾瑞卡挠挠头。

“原定只有310几个温缇郡的小孩子参加,但是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已经增加到350多个了。他们就是别的地区的选手。”长羽枫讲解着赛程。

“我不是很懂……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想和羽枫哥哥去芙兰。”琳儿不懂什么是出龙大会,也没有很强的兴趣问这样的事情,因为,如果和真正的小孩子对战的话,怎么样都是她赢。

长羽枫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她当然有这个自信说参赛就拿剑士组冠军,不过还是会有很多问题。

“所以,其实现在很难办吧,如果是哥哥的朋友,再过几天就只能分开了。”艾瑞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要打喷嚏的痒意摸掉,她反而烦恼的皱着眉头说:“哥哥肯定是有实力去芙兰的啦,除非你故意输掉。”

“不需要故意输掉的,总会有办法一起去芙兰的,只是现在还不明朗。”长羽枫看着已经到达的大路,只要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达温缇郡了。

往来的龙车也增多了,这样子冷的天气,龙车反而跑的更快了,是因为冷吗?

“那哥哥你想怎么办?”艾瑞卡已经知道路了,和长羽枫并排,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把伊莲吓了个半死,在她的肩头快速的爬行。

“我能怎么办?这是别人定的规矩,又不是我定的规矩。又不是说非得去芙兰。我可以和琳儿一起去浪迹天涯啊……又不是不行。”长羽枫像是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看着旁边的琳儿,琳儿也好像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啊……那我怎么办?”艾瑞卡把伊莲抓住,放到了怀里。

伊莲被她身上的雪冷的打了个哆嗦,又四仰八叉的抓起狂来。

“还有我还有我!”伊莲在艾瑞卡的怀里反过头来看艾瑞卡,艾瑞卡看着自己的哥哥,她哥哥看着琳儿。

琳儿有些迷惑的看着所有人。

“怎么啦……都看着我干嘛……”琳儿笑了起来:“羽枫哥哥要去哪里都可以吧,你去芙兰,我就去芙兰,虽然我不知道芙兰在哪里就是了。”

“嗯!所以,一切还是要看我的安排咯,我们四个都去芙兰不就好了。”长羽枫依然看着琳儿,他也有些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觉得不可能,但是,实际上我还有很多办法进入芙兰。你们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都得到第一名才行。”

“难道你要走后门吗?”伊莲乖乖的被艾瑞卡抱着,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走后门可不那么光明正大,就算去了芙兰也会抬不起头的。”长羽枫敲了一下伊莲。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伊莲摸了摸头,艾瑞卡也帮她摸,不过她的手依然没有在衣服里出来,伊莲被衣服挠的痒痒,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当然有,办法永远比困难多不是吗?”长羽枫看到了温缇郡城门也是一片雪白。

“嗯嗯,我也觉得羽枫哥哥可以做得到这样子的事情。”琳儿点点头:“不过我们能够一起浪迹天涯也不错。”

“你想要哪种生活呢?”长羽枫看着她。

他真的很想问一问,但是也不知道能够问到什么。

“羽枫哥哥希望哪一种生活呢?”琳儿笑着看她。

“我想知道你想要哪种生活再做决定。”

“可是我也想知道羽枫哥哥想要哪种生活再做决定啊。”

“那我先说的话肯定会影响到你要说的话啊。”长羽枫对着琳儿笑了一下。

“所以啊,我也觉得是这样,应该是你先说才是。”琳儿也冲长羽枫笑了一下。

艾瑞卡眨了眨眼睛。

这两个人说话好奇怪。

那一天一下午他们聊天就是这样聊的吗?

真是可怕。

伊莲也眨了眨眼睛。

她觉得人类真是奇怪的不能再奇怪了。

“嗯嗯,好吧。那还是我先说吧。”长羽枫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温缇郡的白色城门和白色的守卫说道:“我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无论哪种生活都可以。”

“这不是等于什么也没说吗?和刚刚一样。”琳儿笑的更加开心。

艾瑞卡又眨了眨眼睛,盯着琳儿和长羽枫,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们。

伊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示意艾瑞卡伸过耳朵来听她说话。

艾瑞卡轻轻的低下头,凑到伊莲的嘴边。

“你哥哥喜欢琳儿姐姐。”伊莲小声的,有些窃喜般的看着长羽枫和琳儿。

“我早就知道了啊,他们说他们很早就认识啊,在温缇郡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还骗琳儿姐姐说他叫长……什么……羽枫来着。”艾瑞卡还以为她会说什么,现在反而有着扫兴。

这个她早就知道了。

从他们聊天聊了一下午开始,这件事情就猫腻的不行,藏都不带藏的。估计只有伊莲这个小笨蛋不知道了,毕竟她只喜欢吃的。

自己哥哥看琳儿姐姐的眼神就和老爸偶尔看自己老妈的眼神如出一辙,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这样,但是不是夫妻的人这样,那么和夫妻的差别又在哪里呢?

“诶——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伊莲竟然有些惊讶:“难道你不是笨蛋吗?!”

“你才是笨蛋呢!伊莲姐姐才是只会吃的笨蛋。”艾瑞卡搂着伊莲,紧紧的。

等长羽枫和琳儿交谈好,他们的谈话还是没定论。

瑞瑞又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啊啾的声音吓到了守城的巡逻队。

他们茫然的看着艾瑞卡,艾瑞卡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选择嘛……”琳儿把手背在后面,他们已经进城了,看起来没有多远的路,实际走起来还是很远的。

“只需要顺其自然的走下去不就好了。”琳儿全程都在笑,对于长羽枫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琳儿总是这样,所以……

很多时候,就算是绕口令一样,也必须陪着她玩。

这不是开玩笑。

一个总想着别人的女孩子,想到自己,总是需要一层一层的剥离她的伪装,在外人看来事打情骂俏,在懂她的人眼里,这只是接近她内心的一种尝试。

无论这种尝试会不会成功,都需要义无反顾的勇气。

长羽枫点了点头,看着旅途上的风雪。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如果能够顺其自然下去,也不会一个很坏的决定,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们去一起看一看也是好的。”长羽枫没有看琳儿,但是他觉得琳儿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们昨天聊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这么远大——我都快听不懂了……”艾瑞卡有些抱怨,在巡逻队的笑声中走进了素白的温缇郡主城。

温缇郡,这样子美丽。在春日之下,温缇郡的美是生机的美。

而在这白茫茫的雪花之中,温缇郡的美,是静下心来的可以远观的美好。

人群在温缇郡的街道穿行,每个人的眼里,都对新颖的“雪”而高兴。

“嗯,我们会游遍这全世界!整个灵界都会有我们的身影,虽然我不知道灵界到底有多少座山,有多少个海洋,有多少的奇思妙想!我们只要向着这些地方前进,就一定能够!”琳儿却看着他,激动的无以复加。

“回到家乡。”长羽枫看向她。

这里穿行着一个个过往的人,

他们留在原地,而艾瑞卡也吓了一跳,她已经走远了,而哥哥和琳儿不知怎么的还在原地互相注视着对方,她还以为自己走丢了。

她抱着伊莲。

看着他们。

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这一定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了。”伊莲抓住一片雪花,雪花在她的小爪子上慢慢的融化成水。

“嗯……他们开心就好。”

第三十五章:桃花朵朵 α——line

长羽枫的原计划完全被打乱了,这一次又与每一次都一样,出现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伊莲自然苏醒引发的灾难会让伊莲进入恐怖的囚禁之中,而大王会在长久的病痛中死去,至于椿,就没有想的那么亲和。琳儿无论在某个时间点到来,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就算不强行干预,也会出现完全无法预测的东西。

好像,从某个时间点开始,这种逆转就变的无法估量。就像是被无限修正一样,长羽枫作为“干预体”的干预作用正在不断变弱,不知道为什么,无线发生的事情,开始脱离掌控。

或者一切都没办法掌控在手里。

这是一种很恐怖的信号,琳儿的到来会加剧这种毫无办法的“干预”,即使有三千宫阙坐镇,底牌依然明显不够。

躲在幕后的人,肯定在看着自己,如果自己早点意识到的话,这场游戏就像是无限轮回的陷阱,无论自己怎么样,都没办法完成自己的目标,如果说斗智斗勇,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和自己斗,或者说连与之斗的理由都没有。

明着知道是七座封魔井的大恶魔们在和自己斗争,但是自己这时候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想要知道封魔井在哪里,必须成为守护者,而这四国都有一座及以上的封魔井,无论在哪个国,另外几座封魔井都无从得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楚楚。

无上之灾噩大魔王。

必须从这里开始,所以大魔王的资料都被各国封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必须封锁,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恐怖的恶魔,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一定会开始杞人忧天。

对阵楚楚的次数已经超过了五次,每一次都失败,当然会失败,长羽枫对于楚楚一无所知,加上王刀七人众的干扰,这种迷惑感就更加的让人害怕。

谁也不知道楚楚什么时候复活,谁也不知道琳儿什么时候会开始苏醒,阿莫比斯的目的是什么,这种无限死亡的游戏,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说来好笑,又有谁能够明白,这样子重新来过的机会,还是自己死来死去得到的。

长羽枫一脚踢在对手的身上,挡住这一脚的剑被弹着掉到了地上。

对手惊讶的看着长羽枫,鞠躬表示认输。

长羽枫也鞠躬,确认之后慢慢的离开。

按照规则,下一场对阵的就是霍尔。

很不幸,这就是霍尔的命运。

面对必输无疑的天才,没有任何怜悯才是对他们最高的归宿。

除了洛克和那个渔夫的孩子需要比较收手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毫无顾忌的打下去。

洛克的父母是小心眼,几乎全镇都知道,内马尔爵士的成名技能,就是欺凌弱小,内马尔夫人是最著名的长舌妇,即使让洛克输的心服口服,你在镇子上也可以听到胜利者的流言蜚语,这种流言蜚语不需要根据,反正内马尔也不缺钱,找几个人随便说几句也完全不会有什么关系。

还不如让洛克赢。

省的麻烦。

人家也不会明着威逼利诱,人家根本就看不起你,也不会和你说话。他也不会脏他的手,他也不会奢求所谓的快感,他只要派人那样做了,一定会有成效。

而那个渔夫的儿子是因为拉杰尔和那个渔夫认识,是不能乱来的,作为父亲朋友的儿子,还是需要给与尊重的。这不是很简单的人情,而是自然是就应该这样。

虽然长羽枫一脚踢出了渔夫的儿子,原因肯定不是什么要和琳儿见面,而是因为那个孩子也有一点让人奇怪的感觉。

从洛肯的死开始,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死了一条狗,狗的主人肯定是要急眼的,除非那不是自己的狗,或者说这只狗根本就无关紧要,本来就是来送死的。

又或者,探测自己实力的。

长羽枫坐在琳儿身边,看着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剑士组的观众越来越多,大家都是来看霍尔的。

霍尔,温缇郡少有的天才。特亚图斯家族是温缇郡的大户,他们的家徽是雄狮,公国国王的家徽,因为他们中的一位夫人是皇室的人。

他评价成第一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的天才已经是公认了的。

在密林深处的少年的候选人之一就是他。

公认的剑士组最强就是霍尔。和他一起的莉莉娅,在这一届的出龙大会共称剑法双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乎一般的人都畏惧与他们对决,一是怕会不会打不过他们,好吧,其实这个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这是注定的,几乎没有人能够打的过他们,再者,就是害怕会不会得罪大家族的人。

如果你还不明白得罪大家族的人有多严重,那么一定是在温缇郡没死过。混不混的下去都要看别人眼色,这再正常不过了。

自己带着从没有,从不存在的【尼曼】“家族”的字号是一辈子都会被看不起的,就算是出龙大会成功上位,也只能进芙兰的平民学院。

姓氏这种东西,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不可磨灭的,在骨子里的东西。

大家族看不上,小家族也嫌弃,就连自己人也会互相排挤。

所以,拉杰尔对于渔夫儿子就会非常的看重,渔夫的儿子一辈子只能去打渔的未来,似乎,是已经注定了的。

如果有这样的可能,自己一辈子当农民,绝不会是一种很遥远的东西。

如果看不见未来的话。

“羽枫哥哥这么强,为什么还会叹气呢?”琳儿看着长羽枫,又看看正在比赛的霍尔。

“因为,他们只是小孩子啊……”长羽枫想要伸个懒腰,但是在琳儿面前,他很乖的把手放在了膝盖上。

他不是疲乏,而是有些不自觉的想要打哈欠。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

他会感觉到累吗?

真是奇怪。

“也对,如果我和小孩子打架,也会觉得他们很弱,反而不愿意真的和他们,吓一吓他们就好了。”琳儿很认真的看着那个名叫霍尔的人。她虽然只是粗略的知道出龙大会是什么,但是还是有很多规则不明白。

也没有人告诉她。

长羽枫说她不需要懂,也没有很在意这个事情,告诉她不需要把这种比较烦恼的东西放在心上。

出龙大会,实质上,是一种交流大会。

认真想赢的的人,不顾他人情面的人,不服输的人——特指不愿意输的人都会吃亏。

因为孩子进了芙兰,大人是去不了的。

大人去不了芙兰,那么死在温缇郡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有多正常呢?

身为出龙大会胜利者的父母——农民,或者渔夫,或者农场主,英年早逝应该很正常吧。

“嗯嗯,我就是这样子想的,如果和他们交战太久,我会很苦恼的,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承不承受的住我真正的一脚。”长羽枫想要露出微笑,但是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有人在释放什么魔法吗?比如让人安睡的魔法。

“因为他们的身板太脆了。”长羽枫看了看周围,整个赛场里意外的热闹,反而只有自己感觉到了疲乏。

“嗯嗯,羽枫哥哥在这个叫做灵界的世界里遇到了奇遇呢。”琳儿微笑。让长羽枫有些惊讶。

“琳儿,你觉得……困吗?”长羽枫看着琳儿,琳儿反而疑惑起来。

“不困啊……”琳儿疑惑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虽然是吵闹的一晚,但是其实昨天我睡的很舒服,一点也不觉得困,羽枫哥哥很困吗?”

“嗯……也不是,只是,有些奇怪,我感觉自己有些奇怪的感觉,比如说,困乏。”长羽枫摸了摸自己的腰,把背挺直,想要显得精神些。

但是无济于事,左眼皮已经快要跳下去了。在琳儿看来,他就是在疯狂的眨眼睛。

“真的没事吗?这种困乏已经肉眼可见了。”琳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应该……不是中了咒术……”长羽枫摇摇头,想要精神起来,他会想着可能存在的会让别人昏昏欲睡的咒术,但都是群体攻击或者必须接触才会中的咒术。

“会是刚刚接触到的东西吗?有人使诈?”琳儿严肃起来,盯着长羽枫乱跳的眼睛。

“不会是刚刚踢到的那把剑,那是新手剑,经过了内务府巡逻队的检验。”长羽枫伸手点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道紫色的光溜进去身体里,检查身体的异样。

“应该是另有蹊跷。”长羽枫将手放进口袋里,摸着东西。

“琳儿,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正在盯着这里的人,重点注意那些穿着黑色法师袍子的人。准确的告知我。”长羽枫摸出一瓶黄色的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那黄色的药水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去,一下子就像是融进了血肉。

“左边第三排,一个女人正在看着这里。”琳儿没有说嗯,也没有说知道了,而是直接报起了方位。

“第五排中间第三位,一个男人低着头看这里。”

“右边第三十六位,一个女人偷偷的看向这里。”

“还有……”琳儿看着那些她报过去的位置,有些惊讶。

“很多……”

长羽枫呼了一口气。

“好吧,那些大魔法师们一定检测到了他们使用我也不知道的禁术,他们想让我参加不了比赛。”

“羽枫哥哥说的好恐怖,我以为你只是要睡觉了而已。”琳儿黑着脸,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

他们好像已经在换位置,或者离开。

就像是事情败露了一样。

谁都不认识谁,他们还在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时不时瞄着这里,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没有证据……没办法的。”长羽枫摇摇头。

他现在觉得真应该听拉杰尔的,拉杰尔肯定知道大家族的德行,不过,也没有真的下死手还是算……仁慈?

这就是大家族的仁慈吗?

“为什么?羽枫哥哥有仇人吗?”琳儿小声的说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子?是你下一个对手的人嘛?”

“不确定,只能说树大招风。没有人希望农民的儿子真的这么厉害,尤其是威胁到他们儿子的地位。”长羽枫终于能够提起笑脸来。明着说是霍尔作为对手搞了小动作,实际上是特亚图斯搞了大动作,可能霍尔完全不知情。

那……怪谁呢?

只能怪长羽枫自己。

原来,真的会是这样,欺负一个农民的儿子并不算是欺负,只能说是让农民的儿子到农民的儿子这样的位置上。

平常人是不会懂的。

那些莽撞的让温缇郡两大家族吃灰的孩子,现在可能连灰都不见了。

“……我知道羽枫哥哥的意思,但是,那不是羽枫凭实力打赢他们的吗?他们连一招都接不住。”琳儿还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反而有着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们这样子搞小动作不是卑鄙无耻吗?”

“嗯嗯,他们卑鄙无耻。”长羽枫点点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琳儿。

但是他思考了一会,看向琳儿所报的位置上看去,那些位置上的人天真无邪的看着银杯的比赛,笑的和蔼可亲。

“没有啊,这不是很正常吗?琳儿不需要在意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这样子的人根本就是卑鄙无耻。混蛋之徒。”琳儿很不开心的说着。

长羽枫摇摇头。

幸好大家族的人没有召唤组的比赛,要是动了艾瑞卡,估计自己就不是喝一瓶药这么简单了。

如果自己没有这瓶药水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

但是他肯定知道。

“琳儿,卑鄙无耻是不能对敌人说的,上兵伐谋,攻城略地,杀是得人心,不杀也是得人心,相对而言,卑鄙无耻太过儿戏了。”长羽枫有些想笑,因为他觉得琳儿是听不懂的。

果然,琳儿也笑着对他说,这样子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她知道背后捅刀子的人,是该死的。

长羽枫又只好笑着对她说,如果琳儿觉得他们卑鄙无耻,那她知道他们是谁吗?又是谁指使他们做的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真心的?还是被人胁迫?

如果这背后的事情搞不清,那又怎么办呢?又怎么说他们卑鄙无耻呢?

琳儿有些生气的看着长羽枫。

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我现在能够去抓住他们,问一问不就知道了。”琳儿有些恼火,她觉得这比师傅的一问三不知还要难受。

“是啊,所以,如果琳儿觉得能问出来,为什么还要说他们卑鄙无耻呢?他们不是诚实的交代给你了吗?诚实的人,怎么又会是卑鄙无耻的呢?”

“不和你说了!”琳儿吐舌头,摆了个鬼脸。

“嗯嗯,不过,看来药需要经常备着才行。”长羽枫微笑的看着琳儿生气的模样。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说的就是这个嘛?

如果,拉杰尔知道自己的儿子因为睡觉错过了比赛,又会作何感想呢?

应该脸色不会太好看,不过还好,已经过去了。这样子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第三十六章:罪孽 本章肯定引起不适

【叮铃~叮铃~】

我看到……

我看到天空崩中出现了黑色的火焰,就像是一只手抓着那层薄薄的天空,在扭卷着撕碎,直到黑色的雷电闪过,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崩碎,天空!陆地!大海!森林!沙漠!雪山!

电闪雷鸣,犹如炸膛的天鼓,在天空中沉闷的绝响!

火山肆无忌惮的喷发!火焰与浓烟遮天蔽日!在这暗无天日里,如此渺小,毫无意义。

海啸遮天盖地般的翻卷,层层涌起的高浪,将海洋中的万物撕碎!在这奔腾不息的力量面前,如此脆弱,无力反抗。

森林的瘟疫,让异变与疯狂遍地,声名狼藉的,毫无防备的,从世界的中心,无边无际的蔓延。

沙漠,风暴!降临!

冰雪,暴怒!无情!

这是我看到的……

看到的所有的一切!

【噹——噹——噹——】

教堂的钟声,像是催命的绝响,响在这位老人的心口,那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就像是永远无法跳出水坑的尾鱼,跳动着,挣扎着,绝望着窒息。

死亡,或许即将到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那边绿色的长剑在他的手上,就像是屠宰的刀刃,明晃晃的,他觉得,有那么一丝恐惧,因为这个孩子刚刚还在奇怪的哭泣……

“我的名字,叫洛肯,其实,我蛮怕死的……”那个男人又忽然的坐下,在教堂的长椅上,那些由斑斓的五彩玻璃拼成的细碎圣母,正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他。

他看着那仪态优雅的圣母,把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的回到了第一天来到温缇郡的时候,那鹅毛大雪在靠近温缇郡的边界便停了,整个温缇郡青青脆脆,天壤之别,便是如此。

天……

地……

差别为什么这么大呢?

“我刚来到温缇郡的时候……在龙兴会做帮工,我每日每夜的跑,没日没夜的跑,从这家转到那家,只是因为,我需要寄钱给小村子的母亲,我的弟弟在照顾她,他们都等我的钱,我以为人是不会被累倒的,但是我还是倒了……那段日子……现在想来……真是难啊……”

男孩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剑。

就像是看着,一个木头一样,那双哭红的双眼,就像是布满血丝般的鲜红。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

“那段时间,真是难啊……我本来有一些亲戚住在温缇郡,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投奔他,多么天真,我早应该知道……我的母亲在病床上哀鸣……是不应该去奢望有什么亲戚的……我得到了我有史以来第一个白眼……那是我舅舅的白眼……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我的这个小家,是不是悄无声息的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我连自己需要买的药就花光了自己没日没夜工作换来的丁点收入……因为付不起出龙大会的费用,因为付不起学院的费用!我只能干那些体力活!我连一个寻找好工作的机会都没有!”

洛肯笑了一下,他低着头,看着裤子上的褶皱,他拍了拍,将褶皱拉平。

“我啊……那个时候只能躺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痛哭,我想着我父母……我想着我的弟弟……我想着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希望,我无比厌恶着这个世界!为什么!我要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参加出龙大会!为什么!我永远低人一等!为什么!我怎么努力也赚不到那么多金币!为什么!我只能是这样的命运!为什么!面对这样子绝望处境的永远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为什么!

洛肯抓着自己的拳头,紧紧的攥着。

那个男孩子只是听,他好像需要给这位像是在忏悔人生的老头子足够多的时间,讲人生的遗憾讲尽。

“我烧了三天三夜,我的耳朵烧聋了……我的喉咙也烧的沙哑……我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称为劫后余生,悲惨的事情还在继续,我不识半个大字……我没有办法告诉别人,我需要继续工作,我需要继续在这里拿到微薄的收入……我和所有流浪汉一样……流落街头……我没有想过要回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弟弟,我的母亲……我累坏了身子,却没有为家里带来一个硬币……我没脸去见他们……”

好像,往事历历在目,如此悲惨,却流不出任何眼泪,他看着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少年。

或许,这个少年并不会如此决绝……他那双黑色的瞳眸,深沉,像是黑色的宝石,闪闪发光着,对着深仇大恨般的他。

“我流落街头,风餐露宿……饿的体无完肤,我挖掘着野菜,翻找着垃圾桶里的残渣……我不知道该怎么过活……我不知道这样子活下去的理由在哪里……我只能哭……我一哭,便想到家里的母亲……我的胃早已经坏掉……我吃东西便会呕吐,疼如刀绞,我能感觉到我全身早就已经每况愈下,我看着那些走在街上以我为笑谈的畜生们!我忍受着所有人的驱赶……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会靠近我……但是又会被立马拉开,让他们远离我这种瘟神……”

好像,真的遇到了那些驱赶他的身影一样,他的周身,如此的繁多的黑色的游蛇,吐着长长的信子……红光如灼……盯着这个静坐的老人……

男孩子紧紧的抓着这把剑,绿色的剑锋从未有所偏转,他好像只是看着,那些黑色的游蛇不敢靠近他,只在他的身上打转。

“我多想……多想出生在有钱人的家庭……我多想……多想不会生一场大病就断送自己的未来!我多想!我多想可以跟他们一样好好的!体面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我也想向你们过生日的时候有足够多的礼物!而不是一件破旧的缝补的衣服!我多想在我想要一根魔杖练习的时候能够用真正的魔杖念咒!而不是一根破树枝!我也想感恩!如果我有钱!我也一定能够学会感恩!我也能够谈笑风生!”

黑色的游蛇钻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鼻子,钻进他的嘴巴,那些细小的东西,在他的全身留下黑色的粘液,粘稠而又污浊,散发着血淋淋恶臭……

“我!洛肯!也可以成为人上人!”

他大吼着,像是高昂的喊叫!那些游蛇暴怒着,在他的全身粘稠的流动,化为交合的长蛇,就像是泥潭里的深海巨蟒,纠缠着他的脖子,越勒越紧。

“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洛肯大喊着,那些如黑色胶泥般的游蛇从他的嘴里飞溅而出!溅到那个冷冰冰的看着他的少年脸上,只是无声的消亡在空气中,化为白色的尘埃,绿色的剑闪着光芒……犹如万里长空上的星绿极光,轻轻的闪烁,静静的荡漾开光晕……

“我也可以的!只要我有钱!我的母亲就不会死!只要我有钱!我的弟弟也不去偷药被别人活活打死!只要我有钱!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家伙们也就不会对我喝来唤去!只要!我有钱!”

黑色的游蛇在他的嘴里飞溅,就像是唾沫一般,让他的整张嘴巴都开始毫无保留的溃烂!黑色的游蛇从他的眼眶钻出,就像是黑色的沼泥在他的眼睛里喷涌而出。

他疯狂的大睁着双眼,早已经分辨不清的人形,满是游蛇填补着这具已经开始溃烂的全身。

“只要!只要!只要!”

他疯狂的呐喊,一拳锤在长椅之上,发出蹦噹的炸响!

那竹条与木条而成的长椅嗡的崩碎,他好像要跌将下去,但是他只是往后没有支撑的退了几步,踉跄几步,然后缓缓的站立,盯着这个少年。

少年冰冷的眼神,就像是那早已经冻住的冰霜不再改变。

“我杀了那些人有什么错!他们生来就高人一等!他们生来就家财万贯!他们身来就!该死!他们才该死!而不是生了病只能死的我们!而不是我们!而不是我!”

教堂的钟声,又缓缓的响起,那不是报时的钟声,而是有人在申请祷告,没有人会忘记,那个五彩斑斓的教堂墙壁上的,由细碎的玻璃拼凑而成圣母。

因为她总是如此端庄,得体,她体态丰盈,充满着母性的光辉,她特意制成的微笑的嘴角总是这样,微笑着,那绝不是在向你微笑,那应该是在笑这人间的悲苦,因为她只是一块细碎的玻璃,她只是一个玻璃做的圣母,只有锐物和石头可以毁灭她,而不是疾病,贫穷,甚至是,言语……

“我回到家里,面对着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我寻找着我的兄弟,得到的只是噩耗……我看着老鼠们啃食……这人间的悲剧……我看着乱葬岗里,那一身熟悉的衣服……”

洛肯又忽而平静,看着一切的,细碎的,眼前的少年,他已经在这里的眼睛里化为金色的泡影,带着沉闷的光华,绿色……应该是希望的颜色,像是破碎的水晶球般斑驳……

【叮铃……叮铃……】

“你伤害了……琳儿……你所说的……只不过是借口而已……我所看到的,听到的……可不像你说的,那么悲惨……”

少年说话了,他踏步而出,做着战斗的准备动作,他马步扎的很稳,熟练的只需要一秒便进入战斗的姿态。

严阵以待,面对着眼前这个已经由黑色的气息完全包裹住的,恐怖的粘稠人影,他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的模样,只有那双眼睛还想是人,无论是身体,还是五脏六腑,都任由黑色的游蛇撕咬,翻滚,冲撞,它们凝成这样一个人形,吐着黑色的信子,吼着人间的话语。

“为自己的罪行开脱的说辞,不过是徒增笑尔……名为陈琳的女孩子那么无辜,也不见得你手下留情……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恶鬼而已!”少年说着,剑在他的手上,威风凛凛,飒飒生风。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何不食肉糜……真是可笑!荒唐至极!”洛肯大笑起来!

“你如此的渺小!未来!那崩坏的,残破的未来!都是你渺小的证明!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你改变不了我杀掉人!你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这个已经堕落的世界!这个灵界的真相!这个世界的未来!你统统改变不了!你只是一个尘埃!你只是一个和我一样动用私刑的杀人犯!你这个该死的!慕斯村的废物!你那前几世的悲惨轮回早就已经被那些大人物们看光了!你只是一只卑微的虫子!拿着剑!动用私刑吧!杀了我!你就会和我一样!你在内务府给不出任何证据!根本没有办法置我于死地!这就是金钱的力量!你永远不会懂的!”

那个发狂的怪物!就像是山洪崩发的野兽,直直的扑向少年。

“杀了我!变为和我一样动用私刑的恶魔吧!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罪行数不胜数!你以为自己就足够的干净吗?你现在身上的肮脏早就和我一样!杀了我!让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永远也洗不干净!”

少年毫不犹豫,甚至是,一瞬间,那把绿色的刀刃切割着这里所有的一切!

连同褐色的长椅,也纷纷支离破碎。

那些漆黑的游蛇,睁着大大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少年,在碰到绿色光芒的时候,化为白色的雾气,灰飞烟灭。

他们此起彼伏,就像是一条连续不断的曲形瀑布,撞击着刀刃,就像是洛肯整个飞出去,撞向锋利的剑刃!

“我从来没说过我会害怕……也从来没说过我会掩藏我的过去,我就是这样一直在这里……”

【叮铃……叮铃……】

“如果你非要说我动用私刑……那我只能说,我在替天行道……我从来不杀无辜之人,也从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他人……我和你终究是不一样的……你只是一个走狗……走狗不需要懂那么多……也不需要多少的抬举……我从来不害怕手上粘满罪人的鲜血,我只是恨杀不尽如你一样滥杀无辜的人渣,你可以让我恶梦连连,我害怕的不是背负罪孽,而是害怕那些冤魂无法死得其所……”

【叮铃……叮铃……】

“你难道不恨嘛!你也拥有着悲惨的过去!你难道不恨吗?!不恨吗!”

【叮铃……叮铃……】

“我没有办法去恨……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恶……但我也依然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我恨那些所恨的,但我没有办法去恨那些美好的人们……你大可以恨我终结你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不会接受你的恨意,因为我……就是这样子的人……”

“什么人?”

【叮铃……叮铃……】

“一个……小小的……人类……”

第三十七章:性格缺陷

“想不通……怎么样都想不通……”寻荒影委屈的挠着自己的头发,好像他还有毛茸茸的羊毛一样,他的头发被抓的很乱,但是,他的愁容倒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长羽枫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寻荒影看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青年,青年死神的长袍遮盖住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长剑。

“为什么他连琳儿觉醒了都没有告诉我?这下子,真的要被别人将军了!真是的!”

寻荒影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摇头晃脑,他的眼神有些凶狠,但是无处发泄,只好盯着眼前这个铁板一样的人物。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不是吗?”橘心斋摸着一只手自己的小胡子,一只手放在小蓝的头上,他也有些忧虑的说道:“原本的猜想是兰洛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动作,长羽枫进行了反抗,虽然反抗失败,但是就目前来看还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死都没关系……但是,现在琳儿也出现了这种觉醒的情况,这让我有点怀疑当时,不,是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蓝拿开了麓心斋的手,飞到寻荒影的面前叉着腰指责道:“真是的,都是因为寻荒影大人和麓心斋大人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害得小主人都不愿意相信你们了!本来完全可以做的更好的……这样一来,不是岔子了吗?”

“喂!是你家小主人一直藏着掖着好吗?什么都不跟我,现在琳儿觉醒了也不跟我说!我哪里知道他这个臭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啊!还说我藏着掖着,大家都没用坦诚相见好吗?既然都没用,为什么你只怪我呢?”

寻荒影用手挤兑着自己的小脸蛋,像是在鬼脸一样对着阴阳怪气的降调说话。

小蓝为了躲避飞溅出来的口水不得不后退,但是依然很生气。

“因为他是我小主人啊!笨蛋寻荒影大人!总是这样离谱!想一出是一出!什么斗地主!什么打麻将!什么捉迷藏!全是寻荒影大人不上心的表现!”小蓝飘在寻荒影的右边,开始围着他的小脑袋转圈“如果寻荒影大人一直做好自己的事情,小主人也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你们两个交换信息,坦诚相待!哪里还会出现这样子的事情,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要怪,也要怪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是这样子的人!都是一肚子的心事!”

“好了好了!好了啦!那又怎么样呢?你能说的动我,你能说的动你的小主人吗?我反正无所谓的!我早就说了啊!他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他什么,是他自己有问题!以为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害他!我都跟他说了!我和他现在是同一天船上的蚂蚱!虽然最后我会吞掉他的意识!但是那也是最后的事情啊!最后!最后知道吗?不是现在!现在大业未成,中道崩组!还想着窝里斗!那才是真的傻瓜!听懂了没有!”寻荒影咄咄逼人,让小蓝节节败退,但是片刻之后,她提了提自己的裙子,气冲冲的提起了胸膛,怒气冲冲的压向寻荒影,拿额头顶着他的鼻子!

“喂!我说!你原来想要在最后吞噬我的小主人嘛!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这个大坏蛋!我的小主人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啊!就算你没有足够的信任他,他也能够足够的信任你!你跟他说你要吞噬掉他的灵魂!他当然就会当真啦!对你防着一点就是自然的啊!你还想要怎么样!屁颠屁颠的来帮你完成任务!然后迫不及待的被你吞噬吗?我的小主人才不是傻瓜!就算他仿着你!和你反着来!我也是绝对会支持的!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

小蓝吼着寻荒影,气势汹汹的吹了一下自己因为大吼而震下来的长发,这下子,她真的生气了!

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呢?

小主人要为他做牛做马!甚至还不能有任何怨言,这样子的人还想着卸磨杀驴!真是要气死鱼鱼了!

“喂!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寻荒影扯着嗓子,用自己的尖角位置的额头顶着小蓝的白额头:“我是王!我是王!我是世界的王!我想干嘛就干嘛!我不想干嘛就不干嘛!你管得着吗?我要长羽枫死就死!我要长羽枫活就活!这都取决于我!你的小主人!没有我的力量!就是废物一个!废物一个!知道吗?!废物!”

寻荒影一把抓着小蓝的小胳膊,一下子丢在台阶上!

小蓝猝不及防的摔到台阶的石头上,啪叽啪叽的往下滚,因为力气太大,

“你也是废物!知道吗!废物!没有我!你所谓的小主人都不愿意带你在身边!因为你太弱了!你什么也不是!你就是个废物!你和长羽枫都是废物!”

寻荒影也真的生气了,头上冒着黑烟,甚至是全身都开始气的发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骨头嘎嘎作响,他的愤怒肉眼可见,小蓝急停在台阶上,拿起地上的小石子便要砸寻荒影。

“你就算是王!也是个暴君!暴君!”

【暴君!你这个暴君!你心里!根本没有你的子民!】

【以龙之!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我们的人已经被驱逐到了这里!而你却只想着你的!女人!你这个昏君!】

【王……我已经无法为你奋战了!请容许我!为你做最后的践行!】

【王!为什么!为什么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你永远只相信人类!不相信我们!】

【王!】

“你们!这些!废物!你和长羽枫都是废物!”寻荒影的长发缓缓的飘起来,他的眼睛血红,带着狰狞的嘴角,撕裂般的血红长钩,那双眼睛,只能是恶狠狠的盯着!那砸过来的石子。

“寻荒影!清醒一点!”麓心斋一巴掌拍在寻荒影的脸上,寻荒影恶狠狠的看向他。

啪,

又是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另一半脸上。

一瞬间,他的眼睛回到刚刚的状态,平静,而又悲伤。

他低着头,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难以置信的,天空中的乌云闪过一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晃眼的白光……

【轰隆!】

一个巨大的雷声,让天空中的所有都荡然无存。

白灵山的结界,震颤了一下,就像是起了涟漪的水塘,久久难以平静。

寻荒影看着自己的双手,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许,那双手上鲜血淋漓……或许,那双手永远冰冷的异常……

或许,那双手上,曾经与所有的挚友们紧紧相拥。

“我……知道了……”

寻荒影平静如水的说着,他的头被一个小石子砸中,头被机械的砸歪过去,他回过来,看了眼还在闭着眼睛寻找石头的小蓝。

“小蓝……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让长羽枫害怕……我所有的一切,我所有的复仇,都需要长羽枫来完成,我不应该这样……对不起……”寻荒影的声音低沉的吓人,极度认真的双眼让看向他的小蓝都有些诧异。

“我应该……给予长羽枫他应该得到的一切……我和他不应该是仇人……而应该是队友……”

“什么?”小蓝飞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被摔到的小腰。

“我错了……”

“真的?堂堂的王,也会认错?”

“王应该认错……因为王也会犯错……”

“这还差不多……”

“嗯……我发现我错了……真是抱歉……”

寻荒影颇有好意的伸出了手,想要和小蓝握手:“对不起,小蓝……我不应该这样……”

“哼,老娘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小蓝听了心软,愤怒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蓝轻轻的将手放在寻荒影的手上,并没有想要握住,但是被寻荒影紧紧的握住!

这不握不要紧,一握,寻荒影就握的死死的,让小蓝不情愿的想要抽出手来。

不对劲……

小蓝急切的看着麓心斋,麓心斋又闭上了眼睛,没有看这里。

小蓝的双腿放在寻荒影的手腕上,想要拔萝卜一样拔出自己的右手,但是寻荒影哪里肯呢?

他的嘴角轻轻的歪着,有些阴险的坏笑。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家伙!死寻荒影!臭寻荒影!麓心斋大人,救救我!”

小蓝求饶似的声音让寻荒影更加的兴奋起来。

“嘿嘿!”寻荒影坏笑着,拉着小蓝的在台阶上开始自顾自的转动,旋转着,小蓝的求救声急切的支支吾吾,始终听不清!

越转越快,越转越快!黑色的气息在寻荒影的身上极速的转动!

“呜呼!起飞!”

随着寻荒影的一声呐喊!小蓝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空中飞出去。

“啊啊啊啊啊!”小蓝惊吓着,被斜着甩飞出去!

寻荒影的开心,就像是小孩子丢出去一个好玩的东西一样,小蓝这一飞,加上寻荒影的强大力道!就算是飞出去三天三夜也是极有可能的!

说时迟,那时快!

一个身影纵身一跃,一个怀中抱妹,就在空中将飞出去的小蓝截下来!

她飒爽的英姿!一头浓黑亮丽的头发!一双得意的黑瞳大眼睛!一个精巧的小鼻子,一双诱人的红唇轻轻一笑。

当然,还有……额头上一个很大的包,可能是刚刚磕着了。

这是个身穿蓝白色白灵山弟子服的女子,她抱着小蓝,轻轻的将小蓝放下来。

“你没事吧!”

她帅气的看着这个怀里的小家伙……就算不是英眉剑目,也足够有些动人心魄的美……

小蓝,一脸娇羞的看着她,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脸上竟然满是潮红。

“没……没事……”

小蓝有些晕乎乎的结巴,不知道是刚刚转晕了,还是现在有些晕眩。

“没事就好……”这个女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严厉对着寻荒影,指着边上的寻荒影道:“喂!小色鬼!你给我赶快道歉!打晕本姑娘还想要这样子堂而皇之的逃走!也不看看白灵山这个山头是谁罩着的!”

原来是橘纯一……

她已经醒了……甚至是这么快就醒了……

“我说过了!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你不要再小色鬼小色鬼的叫了!”寻荒影虽然有些错愕,但是刚刚想要扔掉小蓝的笑意还在,毕竟已经快要成功了……

他现在的表情有些僵硬,甚至是嘴角抽搐着。

“你就是个小色鬼!偷看女浴场还不承认!还想要谋害这个可爱单纯的小妹妹!你真的应该放在少年礼仪中心去!让那里的老家伙给你点颜色看看!”橘纯一也毫不客气的指着寻荒影骂,寻荒影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女孩子如此的敏锐,并且还有些非凡的回复能力……

样子……也和某个人很像……

除了灵魂……

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再叫小色鬼!我就把你也给扔出去!”寻荒影丝毫没有咬牙切齿,而是实打实的让自己的压床碰撞,发出很响的声音……

“该死的!小色鬼!白灵山是你家开的吗?你想扔就能扔的掉的吗?”橘纯一气冲冲的冲到寻荒影的面前,寻荒影是少年模样,也是出了名的七岁巨婴,但是这位从台阶上蹦跶下来,也仅仅是比寻荒影好了两个头……

橘纯一矮小归矮小,这气势汹汹起来,比两头牛还要厉害!

“该死的!你会说该死的我就不会说吗?该死的!”寻荒影叉着腰也同样生气的说道:“我和我朋友的事情你也要管吗?你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么闲?”

“切!有人会对自己的朋友大打出手吗?至少我没见过想要把自己的朋友扔出去的!你这样子简直是丧心病狂!”橘纯一看了一眼寻荒影,因为个头,寻荒影也只需要抬起一点头就能看到她直勾勾看下来的双眼。

“怎么样!我可以!因为我能!就是这么简单!”寻荒影看了一眼生气的小蓝,小蓝气不打一处来,而这个家伙却只是这样子喜怒无常!

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虚之匣间,寻荒影的情绪就没有正常过……

不知道是不是憋太久了……第一次真的这样发脾气!发大脾气!

“寻荒影大人就是个大坏蛋!”小蓝生气的飞到橘纯一的旁边,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

“你!跟我去正法司一趟!”橘纯一毫不客气的抓起寻荒影的手。

“跟我走一趟!对付小色鬼!就必须严惩不贷!”

“不要叫我小色鬼!”

“好的小色鬼!是的!小色鬼!”

第三十八章:坏蛋

“我要告诉你们多少遍我对女人没兴趣你才能好好的跟我说话?”寻荒影摊着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橘纯一怀中的小蓝,虽然他是在跟橘纯一说话,但是他的傲慢,已经变得难以掩藏。

“想都别想!你让我昏倒之前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现在我只能对你说,不可能,给老娘去正法司啊!混蛋!再怎么可爱的家伙!就算是做错了!你也必须给我去正法司纠正你那犯了错还狡辩的态度啊!”橘纯一拔出自己的佩剑,上面的紫色宝石在闪烁,但是仅此而已,这并不是一把足够好的宝剑。

“人间的正法司?”寻荒影叉着腰看她。

那种疑惑,让他现在的样子,可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甚至是,气鼓鼓的嘟着嘴……

他的脸足够的消瘦,以至于和长羽枫完全不同。

小蓝嫌弃的看他,在橘纯一的怀里也是气的足够可爱,就是不去看寻荒影一眼。

“人间!难道你是阴间的吗?小色鬼!”橘纯一再空中甩出一个剑花。

【万法通灵·青莲飞仙!开!】

一只白色的麻雀,从她的背后一闪而过,化为白色的光点,在她的背后慢慢化为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素白色的长衣,一尘不染之余,便是洁净的毫无褶皱,飘飘欲仙,如踏风而来,她闭上眼睛,便是圣洁的莲花,一把剑轻轻的提在手上,睁开眼,黑色的眸子里闪着金色的光点,蓝光充盈在她的全身,但唯独是橘纯一的全身什么光芒也没有,那名为青莲飞仙的女人将所有的光芒全部遮挡住。

好像,也并没有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就是这样,寻荒影切了一声,很不客气的跺了一下脚,台阶瞬间崩裂,一道很快的,极为迅捷的,那个名为青莲飞仙的女人被一道黑色的气息炸裂。

就像是纸片一样,四分五裂的,毫无痛楚的,消散了。

甚至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个青莲飞仙的通灵魂直接烟消云散,甚至是,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的消散。

“小菜一碟……非要我发火!真是的!”寻荒影叉着头,恶狠狠的高调着说道:“喂!小笨蛋!要走了!我们去找你小主人的消息!你最好跟紧我!不然你的本体回来了我可不知道怎么解释的!”

“哼!我才不去呢!寻荒影大人就是大坏蛋!刚刚还想着丢掉我!”小蓝自然气呼呼的不看寻荒影。

但是再怎么样,她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闹僵了可是很不好的,但是如果都没有台阶下,那……好吧,寻荒影大人就是这么厚脸皮的……现在这样子姑且就当做是个台阶吧……

顺着台阶下去,也不至于让寻荒影大人尴尬……

正要这么做的时候,抱着她的橘纯一一口血吐出来,喷到了她的头发上。

“噗……我的飞将……”

这并不是一种气到吐血的情况,橘纯一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是轻轻的踏了一脚的少年,然后他若无其事的去看着自己怀中正在撒娇一般的小家伙。

这个小家伙……

是个全身发着蓝光的小女孩,不是精灵,不是任何奇怪的人形,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女孩,只不过太小了……只能算是一个布娃娃的大小。

橘纯一看着寻荒影,她再一次的震惊,自己的通灵魂,青莲飞仙……好像……消亡了……

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你看着我干嘛?我要走了……你好好在这里玩吧……”寻荒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是也只是很不耐烦,甚至是嚣张的冲她发火般的低着声调。

“我的……通灵魂……”橘纯一刚要说话,小蓝便是惊恐的回过头来看着她,那种惊恐转而化为急切。

“你在干什么!寻荒影大人!”小蓝飞到橘纯一的耳朵边,摸着橘纯一的脸,虽然说着寻荒影的名字,但是看着橘纯一痛苦的眼神,试图将蓝色的灵力注入到她的身体里去,好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受,橘纯一一脸难受,甚至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哼!我再告诉你一遍!我要去找陈琳了!你要是不想要跟上来,我就自己走了!要是遇到了你的本体,你自己跟她解释去吧!笨蛋!”寻荒影大声的说着,甩了一下衣袖,便径直的往下走。

麓心斋从刚刚开始话就很少,现在的他就是一副老人的模样,静静的跟在寻荒影的身后,也终究是一言不发。

“太过分了!寻荒影大人怎么可以这样!把别人的通灵魂直接崩碎!这样子会伤到根本的!完全没有办法恢复!”小蓝也像是动了真怒!生气的头上冒汗:“寻荒影大人!你真是太幼稚了!何必和一个小女孩子真的较真呢!一个君王!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如果她是你的子民,你忍心让她这辈子成为一个再也没有办法使用通灵之术的人吗?!”

小蓝的恶狠狠,让她的眼睛睁的很圆,眼睛里的蓝光都开始慢慢的变红!

“这样子的寻荒影大人真是活久见!和三千宫阙里的寻荒影大人差别太大了!难道是因为小主人收到了伤害与你的计划不同,导致你的计划完全失败而恼火吗?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就只能说寻荒影大人的计划!就是!一坨屎!一坨屎!害小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心灵的伤害!你这样子!简直是无赖!”

小蓝气冲冲的直接冲到橘纯一的面前。

指着寻荒影!

“不!根本不能说是无赖!简直是不可理喻!你就是一个仗着自己有力量而肆意妄为的大坏蛋!一个真正的大坏蛋!”

她并没有骂的过于狠烈,词语也是几乎很小心的进行使用。

但是她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来了!

“你现在!毁了这个女孩子!一个真正的君王会这样子做吗?你的心胸太过狭隘!寻荒影大人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又要在意这样子的话语呢!为什么呢?就算是她千奇百怪的诋毁你!你也不应该跟一个小女孩子动真怒!你都已经快要三千岁的人了!自称君王的人!一点也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中成长!反而越来越幼稚!越来越心胸狭隘!简直是不可理喻!”

寻荒影皱着眉头,缓缓的转身,不,那根本不是转身,而是弯下腰,将头从上面抬过去,用翻着白眼的眼睛嘲弄着义愤填膺的小蓝。

“你咬我啊!你咬我啊!你!来!咬我啊!又怎样!我就算是把她现在在这里杀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就是站在这里!让她打我!她能碰得到我吗?”

麓心斋皱着眉头。

又些事情很难让人理解,但是寻荒影就是这样像是下腰般的以很奇怪的姿势看着小蓝。

“君王!也不应该受到污名!一味的玷污君王的名誉!得到的只有断头台和酷刑!谁说君王就一定要忍耐的!”

橘纯一虽然很难受,但是听着这段奇怪的对话,总算看出来了,这个小孩子有着足够的强大的后台,少说也是某个国的君王……

再是以他的语气……也必定是实力不凡……

自己……怎么说呢……

一个男孩子在女浴场……无论如何都是要管制起来的,就算他没有想要偷看,就算是他只是无意间闯入,也绝对不可以随便放走的!

基于这样子的逻辑……她觉得她自己所做的行为怎么样都变得合理起来,并且这样子的一个小孩子,实力应该不会多么强大,甚至是不需要质疑的,但是就目前结果来看,可能是个有些合理逻辑,但是因为实力受限而导致的坏的结局。

这绝对是不好的预兆!

并且自己……可能所要面对的未来,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未来。

飞仙并不是被击退……也不是被强击震退回到体内,而是被硬生生的撕碎……

消亡……

导致她的全身都开始震颤不已。

“你!就是个!”小蓝还在怒吼!

麓心斋摇了摇头,但就是没有说话。

“是个什么?”寻荒影正了身子,拍了一下衣服,让风吹过去,现在,他黑色的衣服沙沙作响,倒是有点帅气的样子了。

“大!坏!蛋——”小蓝扯着嗓子怒吼!声音在整个白灵山回荡,大坏蛋,在某种意境下,是一个很萌的词,也对于小蓝这样的小家伙来说,这样子的萌就更加的凸显出来。

但是,小蓝说的是真的。

寻荒影就是个坏蛋。

当然,他也可以是个好蛋,

这取决于,他想不想,而不是他到底是不是……

坏蛋,并不是一种很好的称呼,但是也很难说是一个坏的称呼,因为坏蛋总是骂的太轻,已经不至于像是混蛋这一类的带有杀伤力,再者,就是逆反心理作祟,让这个称呼越发的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但是寻荒影现在就是坏蛋……

那又如何呢?如果只是这样,如果寻荒影只是一味的接受批评,那怎么又能是坏蛋呢?

坏蛋就是不应该接受别人对于自己的批评才对,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讨厌,让别人难过!让别人恨自己的同时,骂出自己坏蛋一词。

但是坏蛋不应该良心发现,他一定要一直坏下去,这样子才能让别人有足够的时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怕坏蛋半路良心发现,做起了好人,让人没有足够的理由再骂他坏蛋,这样一切的过去,一切的恩怨,都会烟消云散。

那样子就太可恶了……这简直是对于受害者的无声的惩罚……憋在肚子里的一堆火只能被好言相劝外加理中客们的语言浇灭,但是受过的伤确是在某个时候实实在在的存在的,不应该随着时间愈合,因为就算是时间在前进,也并不能说那段时间没有存在过,人毕竟不是前段的回忆,而是一个长达百年的,甚至是精确到每分每秒的残酷瞬间,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一切,都是如此周而复始,没有那么多道理,才是绝对的道理……

因为,道理是人说出来的,人“言”,本就是,和流水一样会顺着山坡流下去的,糟糕的,没有形体的东西。

白灵山,都因为这一声巨大的声响所惊。

大!坏——蛋——

坏——蛋——

讲业的导师停下来,听讲的弟子们也被这一声几乎“可爱”的呼喊吸引过去,白灵山的竹林里鸟兽奔行,再是面前的寻荒影,转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咯咯的骨头声响。

他没有说话的冷哼一声,而是转身下山,一脚踏在台阶上,黑色的气息震开台阶的山石,直接被崩飞到了山下。

小蓝喊空了自己的气息似的,累的吐出了舌头。

她很快调整过来,有些心疼的看着橘纯一,带着哭腔道:“你没事吧……还能感受到你的通灵魂吗?”

橘纯一好受了一点,却是难以接受的,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她喉咙里的血有些堵住了她的喉咙,很浓的血腥味加上肺液的气息,让她不太想要说话。

“真是……对不起……我代表他向你说声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小蓝摸了摸橘纯一的脸,好像在看一个小孩子……

“没……事……”橘纯一咳出了喉咙里剩下的血液,她的声音开始嘶哑。

“我帮你看看能不能修复吧……不然……你……”小蓝的大眼睛在橘纯一的身上上下瞄了一眼,白灵山蓝白的弟子服上也有些很高的鲜血,奇怪的是,小蓝身上的鲜血一下子便消失了……

橘纯一摇了摇头。

“怎么了?”小蓝刚要去摸她的额头,但是又将手收了回来。

“没事。”橘纯一叹了口气。

小蓝摸着她的额头,蓝色的灵力从小蓝的小手里轻轻的绕着橘纯一的全身。

“真是糟糕……寻荒影大人崩掉了你的同通灵魂根基……你的通灵魂……已经消亡了……”小蓝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又抬起头,两个眼睛微微的颤动,看着橘纯一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又或许,那并不是茫然,而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手足无措感。

“为什么……寻荒影大人要做到这一步呢……”小蓝的眼睛里冒着泪光:“都怪我……我不应该一直那样子咄咄逼人的……将你牵扯进来……都是我不好……”

“不用……真的……是我的问题……”橘纯一的气息有些乱,也只好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家伙……

这算是一个教训吗?

还是捉偷窥贼失败?

虽然代价比想象的要大,但是怎么说呢……

或许,在这样子的短时间,所有人都有错……又或者说是分不清那么楚的……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寻荒影性情大变……

或许……

会有什么原因……

但他不愿意告诉你……

也就永远没有人知道。

这样子的家伙……

真的反复无常……

好说歹说,就当是……

一样的糟糕吧……

真是糟糕……

第三十九章:足够

锁链!

鲜血!

黑暗!

长羽枫睁开双眼,一股刺痛,就像是深入自己骨髓的银针在扭转,那些咔咔作响的锁链让他的神经紧崩,那些黑色的锁链穿过他的手腕到达他的手肘,再攀沿着锁住他的肩胛骨,好像生怕他有足够微小的动作也可以成为某种突破口让他逃离这暗无天日的牢笼。

脖子上一道枷锁,那枷锁横竖都是发红的印记,像是绽放的红莲,盛开的花瓣端正的蜿蜒曲折,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看过去,地面是漆黑,那种浓黑,留不得半点的其他颜色,粘粘稠稠的血液在地上流淌,它们像是淤泥般缓慢的滚动,他看不到固定住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就这样看来,这里漆黑一片,甚至是只有头顶稍微有些光亮……

他的视线向上,脖子艰难的移动,发出咔咔的声响,在那高高的头顶,有个极小的窗口,他原本面无表情的甚至是稍有痛苦的脸上有些震惊。

由不得他不震惊。

因为,与些粘稠的物质完全相反的!

外面……竟然是蓝天白云,甚至有青雀的低声鸣叫,叽叽喳喳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与这里的死气沉沉甚至是抑郁相比,天差地别的感受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起码,现在还活着,这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只有活着才能够想对策。

现在不是自己死亡的状态,这一点根本不需要确认,因为本身一动不动也能够感受到绝对的痛苦,这种痛苦并不是一般的痛苦,但是好歹,拥有足够的力量作为后盾来适当的缓解这如同折磨般的痛苦。

外面有很小的孩子在嬉戏的声响,他们笑呵呵的,竟然如此的欢快,光脚丫跑在草地上的唏唏沙沙的声响一阵一阵的,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虽然并不清楚,但是已经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这里有着天壤之别,只有出了这个牢笼,才能够进行下下一步的判断。

但是,虽然只需要动动脑子就可以相到这样子的事情,实际操作起来却难如登天。

长羽枫并没有进行过足够多的尝试,因为只要是稍微有挣脱之意,甚至是较大的动作,都使自己的尝试戛然而止,因为脖子上的东西会急剧的收紧,就像是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样让自己窒息,甚至是接近真正的死亡。

兰洛以这种方式幽禁了他,或者说,这种单纯的幽禁显得足够的恶狠,又足够的单纯。

长羽枫尝试着调动自己的手臂,黑色的火焰就像是毛毛雨一样升腾,但是那火太过微小,只是星星点点的存在于自己的肩胛骨。

肩胛骨与黑色的锁链触碰的地方——也就是骨头中空的地方正在因为寻荒影的力量快速的愈合,又或者说,黑色锁链所施加到长羽枫的力量并没有寻荒影的力量强大,尽管不是寻荒影力量单方面的压制,但是也应该说是一种幸运吧……

因为足够的幸运,站在了寻荒影这边,与寻荒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并且能够免于一死。

等等……

好像自己这样被追杀,甚至是毫不留情的幽禁都应该“归功于”自己是寻荒影的“同伴”。

那,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不,这不能怪寻荒影,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

虞娑也说了,自己是有选择权的,只不过那是在……遥远的过去了,在那个还是拥有心火的少年身上,或许有两条路可以走,但是现在,只有一条。

那就是与兰洛进行殊死的战斗,决出胜负。

“咳……”喉咙因为被那道锁链收紧而痛苦的颤抖着,他全身试图放松,这样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呢?或者,有足够的力量在一瞬间突破这道锁链,这也是尝试的一种,起码应该尝试,不然永远都出不去。

“呼……”

好,现在全身都放松了,那道锁链虽然没有送开,但是也没有步步紧逼。

能够,做出连贯的动作吗?

寻荒影的强大,足以让自己饱受如此恐怖的折磨,并且还有余力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手指,因为太久没有活动,也因为太久没有感觉到直觉而变得越发陌生,但是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必须尽快恢复过来。

鸟儿的鸣叫和蟋蟀的歌唱时不时的传进来……夏天才会有蟋蟀……外面恐怕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可能说不上炎热,但是也应该能够让人感觉到夏天的存在。

“啊……”

他轻声的低吼……喉结在铁锁上上下蠕动。

手腕,手肘,一一的能够稍有感觉,这些地方的疼痛纷至沓来,就像是麻痹住的神经突然间疏通,让他痛苦的轻声低吼。

再是,膝盖……

膝盖也能够感觉得到……

但是这种感觉断断续续的拼接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还没有组装好的布偶,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是截肢了一样,断臂残肢因为锁链交接在一起,虽然诡异,却是真真实实的能够感觉到有根线牵引着自己。

动……一下?

长羽枫试着将双手慢慢的握住,那些僵硬的指头,缓缓的动着,许久未动的骨头又是咔咔作响。

“唔……”

说时迟,那时快!脖子间的锁链哗啦一下就像是脱兔般一蹦,紧紧的扯着他的脖子!让他根本来不及抵抗,甚至是有所反应。

他惊恐的眼神感受着脖子上的痛苦,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得不赶紧将僵硬的手指放开,就像是低垂的老人,一瘫倒,一撒手,便是要死去一般翻着白眼。

好在……

他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力量可以控制,那些就像是断在别处的四肢,肢节,都无依无靠,虽然很想听大脑的指挥,却根本力不从心,只能放松,放松。

也必须放松……

已经快要充血的眼睛,加上脖子的勒痕,都必须让长羽枫快速的冷静下来。

冷静……

放松……

呼……

长羽枫大睁着眼睛,看着那些黑色的粘稠的液体越来越浓烈……

“en——hen——”

锁链放松,长羽枫才能够好好的深吸一口气……

骨头被锁住的疼痛并不是最让他头疼的,那种窒息感才是,让他心有余悸,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无数次的勒住脖子,痛苦的,甚至是毫无预兆的昏迷过去,再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而越发的挣扎,让这种窒息的痛苦来的更快更直接。

好在——

有寻荒影——

这个时候感谢寻荒影的力量可能并不不合时宜,但是……有那么一点让长羽枫还是能够感觉到庆幸的,那就是……

在他痛苦的抬头呼吸的时候,一只很小的青雀飞在了那个小窗户上,叽叽喳喳的,轻轻的跳跃在窗户上,又轻轻的低着头啄食小窗上的什么东西。

那种轻快,一定是悠哉悠哉惯了才有的动作。

长羽枫越来越好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这样。

那只青雀因为背光没有看的多么清晰,甚至是只有模糊的小影子,它时而低头啄食,时而歪着头看他,再是扑打着翅膀,它的身姿轻轻盈盈,就像是个穿着青衣的小姑娘家炫耀自己的漂亮衣裳。

平常的雀类,可不是这样子的,就算是见了生人,也不会如此的停留,亦或是这样的灵性。

这有点难得,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这只青雀,或者说,是这只青雀见过自己。

“呵……”长羽枫有这样子的想法让他不自觉的轻笑,鸟儿认人不假,但是这样子猜想或许太过生硬。

感受……力量……

“天魔一重……开!”

火焰,似乎是平平淡淡的出现在他的身上,狠轻微,甚至是似有似无。

那些漆黑的火焰,轻轻的灼烧那些黑色的锁链。

或许,这并不是一种好的办法,他的轻吼让他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些紧紧收拢的锁链……它们哗啦哗啦,就像是流水般的紧紧锁住长羽枫的喉咙……

这一次,长羽枫不愿意进行放松的尝试,他想试一下,这样子的极限在哪里……

双眼的血丝还未褪去便又再次涌了上来,甚至是越演越烈。

锁链的力量是恐怖的!甚至根本来不及思考!长羽枫紧紧握住双拳,虽然大张着嘴巴,却根本喝不出来,紧紧撰着的拳头所迸发出的火焰越来越强大,他极力的大吼出来,漆黑的火焰也变得越来越旺盛,不仅仅是拳头,甚至是那些本来细小的火焰群在自己的身上旺盛的蔓延开来。

紧接着,便是更深层次的魔化,双眼也开始由黑色的眼白加上红色的瞳仁所覆盖,气流向上,将他散开的头发吹起来,露出自己的额头,他看不到,自己的额头上一个很小的梅花印记正在悄然生成。

那些黑色的物质慢慢的,缓慢的攀爬上他的全身……

这让长羽枫大为震惊!

这些不知名的物体正在因为天魔一重所产生的火焰群吸引一样,慢慢的爬上他的身体,由脚,再到膝盖……

再经历脖子间痛苦的枷锁之时,长羽枫快速的平静下来,火焰一瞬间退却,在接着是长羽枫的双拳迅速放开,然后平静的深呼吸,即使被枷锁困住,他也快速的平复情绪,等待着枷锁松开。

这种痛苦也不像刚刚一样那么痛苦了,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就是这样,寻荒影的力量正在被自己源源不断的利用来平复自己的痛楚。

以至于可以强撑着如此平静的面对。

那些粘附在膝盖以下的黑色粘稠物质好像突然间失去了兴趣,一下子变的柔软,甚至是像水一样流下,再次混入那面前一谭死水般粘稠的物质中。

看来,自己即将发出的动作早就已经被别人猜到了……

虽然不知道被那种粘稠的物质覆盖会发生什么,但是起码应该避免这样子的事情发生。

那只青雀扑腾一下便离开了,小窗子上又只剩下蓝天白云,那些悠哉悠哉的云在天空中流淌而去,它们的形状就像是不规整的棉花糖,即使是现在此情此景的长羽枫也能感觉到外面的美好……

这是……

一种折磨吗?

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却只能再此停留……并且没有任何方式进行挣扎。

长羽枫又觉得好笑,这完全不可以作为一种折磨,起码不应该算是对自己的折磨。

因为,他所需要的可能就是静静的等待,即使他觉得自己现在在这里,外面的琳儿可能会遭受危险导致他不得不焦急着逃出去,但是这真的不能算是一种折磨,他有些足够的耐心,足够的信心等待着那个无上至尊之王来救他。

事情应该在什么时候出现转机呢?

或许很快,或许很慢。

但绝不应该是现在,长羽枫觉得自己应该有足够多的考量来回忆一下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自己应该选择的道路。

这很不容易,在几天前,他就坐在那个水台之上思考应该怎么去做……

在一步一步的算计下来,自己的渺小显的太过真实和无力。

即使是有寻荒影作为自己强大的后盾,也依然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或许,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这里……

即使是……寻荒影帮自己隐藏了气息,也会被别人寻找到自己的藏身之所,这里面的问题其实真的很大。

就像是现在这样被恐怖的幽禁在这里,也应该是自己出现了问题……

并且问题足够的严重。

到底是怎么寻找到自己的呢?

或者是自己散发着某些连自己不知道的气息,以至于被有心人记住了,导致了无时不刻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样的让人苦恼的情况呢?

会不会很奇怪……自己也不和别人接触……也不会过多的暴露自己的想法,甚至是足够多的机会隐藏好自己,出龙大会之上,其实也并没有多出风头导致别人猜疑自己,因为这种事情本身是很奇怪的,并且不可以预测的,谁知道自己会参加这一届的出龙大会呢?并且已经做好了如此详细的计划,连自己会用隐身粉末这样子的小道具都猜得到,并且进行了精准的打击。

无论前面多可疑,把它们看成巧合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一点就值得深思了。

再加上……

琳儿的出现时机……包括洛肯对于琳儿的阻截,并且在其他时间点对其进行伤害……

他越想越奇怪,越想就越不能停下来……

一切都太奇怪了……

他不能排除有寻荒影也在背后算计自己的可能,但是就目前来看,猜测有一个和寻荒影一样知道自己所有的行为,并且是拥有预知性的能力的人物存在着。

这样子的人……

会是谁呢?

又或者……

并不是人。

而是……

天神……

通天塔……

寻荒影说过通天塔,但是并没有详细说明那是干什么的……

那个小名为楚楚的大魔王……那觉醒了的琳儿……甚至是寻荒影……都在似有似无的寻找通天塔……

再是很多琐碎的事情。

如果自己想要突破这种被别人监视般的重围,那么久必须把琐事放一放……

游云飞仙符……

有种很奇怪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生成,但是又不敢明说……

他原是震惊,现在却……平静。

他平静如水的双眼再次看向那个小窗口。

这一次,他再是被吓的一声冷汗。

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正直直的,像是睁破眼眶般的,带着愤怒的,瞪着他!

第四十章:真相?还是陷阱?

说起来古怪,长羽枫是见过这双眼睛的,那种深深的冰蓝,再加上瞳仁中已经化为白点的细微光芒,无论怎么看,都能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只是,这双眼睛的主人因为背光的关系,并不能看的完全,只有一个模糊的黑色的影子,甚至是,只能看到那双眼睛,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确实是在的,并且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那并不是一种可以说的清道不明的恐怖,这种无声的对视,让周围的一切都变的缓慢。

有那么一瞬间,长羽枫能够确定某种气息慢慢的从窗口流入了这个看上去极小的房间。

这种气息通过自己的鼻子,一下子就能闻出来,那是一种在花丛里走过粘染了那些奇妙花粉的香气。

这自然不可能是男人的香气,也绝对是哪个在小窗子里看着自己的人的香气。

这种香气说不上浓郁,提神醒脑倒是一流,花香也并没有醉人,只是飘来便迷人,没飘来,便是平淡。

那双眼睛盯着自己很久,而自己也盯着这双眼睛很久,长羽枫并不能确认这是否是兰洛,因为兰洛的气息可不曾有过花香。

这双眼睛盯着,确是没有感情的,连眨都不眨一下,就是死盯着他,无论前面觉得这双眼睛如何如何,但是现在已经让羽枫不禁心里发毛,他也不需要去问为什么会这样,他只需要知道不要乱动可能是最好的决定。

但是就这样子僵着也不是办法,长羽枫别过头去,他想总不能这样子看死他吧……或者从眼睛里发出射线扫死他?

呵,只要目前没有什么威胁,看也就是看了,尽管这样自己就不能进行下次的尝试,他低着头,看着那些蠕动的淤泥般粘稠的东西,在以自己的认知确认那些淤泥是什么物质,仔细看过去,那些粘稠的液体有很多细小的气泡,并且像是有生命般的层层蠕动,奇怪的是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一般来说,液体的流动,越是粘稠有气泡就越会发出声响,但是这种物质没有,就静静的层层向上翻动,也不闹腾,黑的一片,气泡也没有破过。

有一种……

很可怕的想法在自己的心里涌起。

这不会是想要把自己炼化吧!

对了,跟炼丹类似的,说不定在这个小房间里的外面是一种可怕的火焰在炙烤着自己的灵力,又或者是一种如“宝瓶”一样的装置想要将自己化为脓水……

说不定这些会因为灵力的催动而依附上身体的物质就是某些和自己一样被困在“宝瓶”中的!其他人!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一阵颤抖,虽然不知道是如何运作的,但是这种猜测的可能性极其接近猜想。

如果真是这样,就必须加快尝试的速度逃走了……

他猛的抬头,锁链被扯的旮旯作响,那个小窗上,那双一动不动的眼睛很自然的眨了一下,就好像是被自己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个小动作让长羽枫疑惑起来,却又不知道怎么明说这种疑惑,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又要一直看着自己?

没有任何交流的,长羽枫想要吐字,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询问,想要活命,或者跟这个人沟通应该需要足够的技巧,谁也不知道说错哪句话会让这个人加重这种“刑罚”,现在已经足够让长羽枫痛苦了,不应该乱说话。

但是还是需要稍有尝试。

这样才能寻找突破口。

“你……是谁?”长羽枫的语速尽量的轻,他的喉结让脖子上的锁链响了一下。

这里虽然小,但是没有回音。

“兰洛。”

有声音回答,那这双眼睛的主人就确定是兰洛无疑了。

兰洛为什么会在这里?

“兰洛……你想要拿我怎么样呢?”

长羽枫说话的时候必须全身放松,所以这句话轻的吓人,并且足够的缓慢,像是呢喃。

“我想要你和我站在同一边……”

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长羽枫看着这双已经确认了所有者的眼睛,兰洛的这双眼睛放在她那张好看的脸上,你绝对也是美人的瞳眸,但是就现在这样单单在阴影里发光,可就是只有渗人一说了。

“神明们也加入了这场纷争,在解决我们的事情之前,我们必须像三千面前那样,起码站在同一个方向,来对那些烦人的神明。”兰洛说着长羽枫似懂非懂的话。

“他们干预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这破坏了规矩。”

这好像,不像是在白灵山遇到的那个丧心病狂的兰洛……

又或者说,更像是在塔隆的少年玄冰里遇到的那个与寻荒影对峙的兰洛,虽然在知道寻荒影骗了他的时候也一样的疯狂。

兰洛,可能并不是那种拥有稳定情绪的人,不,魔王,这样的人类倒是蛮多的,他们动怒起来,可是六亲不认,但是他们冷静下来,又能够让人难以置信他们竟然会如此冲动。

或许,兰洛也存在着分身也说不定,没有真实的自己。

“规矩……”

长羽枫问,他看着那双眼睛慢慢的眨了一下,这一次就像是确认般的眨眼睛。

“更应该说是不成文的规定,私人恩怨不应该有第三者插手,无论我们之间怎么解决,都应该由我们来决定,而不是任由他们来挑拨离间。”

兰洛的声音透过小窗子传进来,变得有些奇怪,不是那种很冷的女性低音,而是嘈嘈杂杂的声响,虫鸣鸣叫依然如此亲切。

在还没有看到外面世界的时候,她已经能够想到风姿绰约的女子——如果兰洛不是敌人的话,他一定会如此觉得,毕竟兰洛确实是美的。如此美丽的女人在花丛中游走而过,然后忽然想到自己还囚禁了一个“敌人”,这个时候透过那个小窗子看过去,很像看一看那个人现在在干嘛……

很可能,她无数次做过这样的动作,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她那双眼并没有含情脉脉,但是就这样盯着,也会害怕错过一秒他的苏醒。

“天神……”

长羽枫的喉结动着,锁链依旧跟着响。

“挑拨离间……”

“如果非要这样说……”兰洛的声音也开始变轻……

“王……确实不可饶恕……我们所有人都想要将他千刀万剐……”兰洛又眨了一下眼睛,冰蓝色的瞳眸盯着长羽枫:“但是天神也确实在多管闲事,我们必须想办法借助你的力量,来对付天神……”

“你是说……你这样……”长羽枫不敢加快语速,他能够感觉到锁链的威亚:“你是说,你这样子追杀我,然后又将我这样子禁锢在这里,是想要我……帮忙?”

“并不是帮忙……只是在询问,询问你的想法,如果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渔翁必然不是我们……”兰洛说的一清二楚,这不是什么请求帮助,而是询问,虽然长羽枫一知半解,但是还算是清楚吧。

他也能够感觉到,有很多股势利在角逐一样……总是逮着他杀……

他本身无所谓,但是如果可以,能够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何乐而不为呢……

鹤蚌相争,可能不止有鹤蚌两者,要是说三者,四者都极有可能,只不过是自己有直接接触的就只有所谓的寻荒影的敌人罢了,其他的藏在背后估计也是层层叠叠的不知道主谋。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我并不愿意接受,但是看起来……”长羽枫瞄了一下自己全身的锁链:“好像……别无选择……”

“不,你有的选……你是王……你始终拥有选择权……”兰洛眨眼睛的频率越来越快,好像恢复了正常人的感觉,这让长羽枫又是感到疑惑。

这些魔王……

一个比一个奇怪。

“我……不是以龙之么……”

“你是王……”兰洛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才是王!你被寻荒影骗了!你才是我们的王!”

兰洛开始有些激动,这让她说的这一切更加的真实。

“我……只是……一具拥有同样灵魂的躯壳而已……如果我是你们的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不,我在尝试将你与寻荒影的联系分离,这样你才能不被他束缚,寻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力量……”

兰洛说的话有模有样……她的语调可是急切的,并且开始温柔,这就更加的让她的话带有几分真实的压迫,长羽枫半信半疑,这些人的话就是要这样听的,前一秒说自己是王,后一秒便将自己禁锢在这里。

这份痛苦,可是真真实实,实实在在的,你要说这是帮自己……那也确实有可能,毕竟自己的血脉诅咒摆在这里……也是吃尽了苦头。

听一半,信一半,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应该怎么样才能拜托寻荒影的束缚呢?”长羽枫继续问,他心里蠢蠢欲动,虽然说不上真的相信,但是能够拜托寻荒影的束缚,也是极好的。

更不用说了,这样子的痛苦,也仅仅是接受痛苦而已……

“放弃寻荒影的力量……做回你自己……用你自己的力量突破这个牢笼……”兰洛说的轻巧,但是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呢?

如果是骗自己的,那又怎么办呢?

“这……我并不能做得到……”长羽枫稍微想要进行动作,那些锁链变步步紧逼,让他无法行动。

寻荒影的力量正在修补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被洞穿骨头的锁链给疼的昏死过去,再是那种可怕的粘稠液体,就凭着几句话就让自己放弃……未免太过儿戏……

又或者,兰洛觉得可以,那便是她觉得可以,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

甚至是直来直去的……

一根筋……

“你知道……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放弃,并且我一旦放弃寻荒影的力量,我就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有理由放弃让我缓解痛苦的力量……”

长羽枫说话很快,也并没有太激动,但是话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兰洛听不听的明白。

“仅此而已……我没有办法做到你说的样子……但是,你可以尝试放我出去……因为我并不是受寻荒影控制的……我依然可以答应你,放弃我们两个的争斗,防止第三者获得更大的利益……我是说,天神……”

长羽枫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既不能动也不能干啥,兰洛的话挑着听,哪句真哪句假并没有那么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拜托现在这样木头人的情况,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最为稳妥。

“我没有办法放你离开……”兰洛好像知道长羽枫的想法,也一秒否决了他的想法。

当着兰洛的面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兰洛也不可能放自己走……

那么这种幽禁就会显的更加漫长而无望。

“你脚下便是灰烬之火,他们可以灼烧掉你体内寻荒影的恶魔之力……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只要你与寻荒影的力量交接在一起,那么你体内的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除非你自己切断这份交接。”

长羽枫似懂非懂,他不能点头,却也仅仅是看着地下的粘稠液体。

很不可思议……

它们竟然被取名为“火”。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兰洛好像铁了心将自己看做“王”,而不是以龙之,甚至是寻荒影,而单单的叫着自己“王”……

魔王之王……

“这很难……我并不是一厢情愿和寻荒影的力量链接在一起的,我是被动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目前来看的话,兰洛的话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这并不重要,因为兰洛反复无常的性格其实非常可疑……也非常的天真……

或许,真有那么一天,兰洛就是一个和寻荒影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自己的年龄在增长,身体也在长大,但是寻荒影和兰洛并没有,好像他们千百年前是这样,千百年后也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接触的人实在太少,又或者是被囚禁的太过长久……这些号称魔王的人,早就已经不适合人间的“常理”。

甚至不明白应该如何威胁一个人,或者威逼利诱一个人。

虽然长羽枫并不会被威逼利诱,但是起码应该尝试一下让长羽枫看得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仅仅是用语言让长羽枫放弃寻荒影的力量,先不说可不可能,就单单是在这里,这个暗无天日的折磨牢笼里,失去力量意味着死亡……

多简单的道理……

兰洛身为第一天大魔王却并不明白……

长羽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怎么样,他在乎自己应该怎么做,需要怎么做。

而不是,什么也不做。

“你应该尝试相信我……”

兰洛的眼睛变小,好像变得温柔起来一样。只有温柔的人才会这样将目光柔和起来。

“我的王……”

第四十一章:王!

“我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子做……”长羽枫有些苦恼,虽然看不到兰洛的样子,但是,就目前来看,兰洛并没有恶意。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寻荒影的力量在起作用,导致兰洛无法真正的杀死自己,现在自我放弃寻荒影的力量简直在痴人说梦。

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主动放弃,就单单是真的放弃了,锁链贯穿骨头,什么概念呢?

现在只要一放弃,就会痛不欲生,甚至是疼的昏死过去。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兰洛给的理由并不充分。

无论她说的真假如何,自己都是先接触寻荒影的,再是对于寻荒影的相处之下,除了更加正式的场合,并没有类似命令之类的话语,也就是说寻荒影并没有那么过分,做出足够出格的行为导致自己需要偏离他的这一边,再是寻荒影的建议也是中性不强求的,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威胁。

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点。

寻荒影和自己的中途目标是正确的,即使知道自己与寻荒影必定会有一战——也就是在他所说的吞噬与不吞噬之时,自己一定会反抗,但是在这之后,他们的目标绝对是一致的。

那就是尽力的尝试,尝试拯救懵懵懂懂也好,呆呆笨笨也好,精明能干也好,那样子的琳儿,也就是陈琳……

都需要获得……更加长久的对峙。

而矛盾就在这里。

魔王们希望琳儿死,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自己和寻荒影希望琳儿活。

这种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也绝对!

不可原谅!

那兰洛提出的休战,并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就长羽枫而言,已经知道渔翁的存在,只是联系到天神身上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可以尝试相信我……我……”兰洛还想说着什么……但是突然戛然而止。

这让抬头看着她的长羽枫有些茫然,因为那双眼睛……不见了。

甚至是有些慌张的,长羽枫试图呼唤兰洛。

“兰洛?”长羽枫看向那个窗口,在极快的变化之间,那个窗口由冰蓝色的光迅速转为黑色魔气环绕的光球,砰的一声炸裂。

“以龙之!”

出现了!那双黑色的眼睛,在白灵山面对的就是这双眼睛。

鲜红的瞳仁,加上那恐怖的漆黑眼白,天魔一重的瞬间转换,让长羽枫下意识的收紧自己的身体,不成想锁链紧缩,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迎接!末日!”

兰洛的声音变得低沉,甚至在低吼,让长羽枫措手不及。

称呼变了……

当然,可能整个人都变了……

“你……兰洛……这……”长羽枫只能猜测兰洛被某种意识侵占了,更快的意识到兰洛清醒的时候想要传达出来的想法就是停止对立,也就是像这个喊着自己以龙之的“兰洛”这样子仇恨自己一样——这般势不两立的对立状态,很明显是兰洛想要阻止的一种情况。

那……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到底应不应该听呢?

现在……是兰洛的一面之词,长羽枫以为自己有足够冷静的面对接下来的事情,那么他需要去听一听寻荒影的想法。

在面对兰洛的“求和”,自己并没有第一时间表达自己的看法,再是跟打太极一样将责任推给不在场的寻荒影……

无论怎么看,这种想法都是成熟的,只是,应该怎么出去实在是让自己头大……

“以龙之!我要!杀了你!”

兰洛像是在嘶吼,青雀的声音很是嘈杂,就像是被驱赶一样,叽叽哇哇的扑打着翅膀,那是兰洛在发脾气般的对青雀动怒,长羽枫可以想象到兰洛疯狂的样子,但是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青雀,虫鸣……甚至是……

源源不断的花香……

那应该是一片花海……青青翠翠,姹紫嫣红,又是一条宽宽的小溪,繁华落尽,落花流水……

只是现在外面的人已经无心赏花,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某个地方……

这真是难过……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长羽枫毫不意外的可以认为兰洛有失心疯……甚至是突然的发起疯来……

“很抱歉……虽然我并不想要嘲讽你……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不可能杀的了我……”长羽枫眼神有些悲伤……

不仅仅是因为兰洛突然这个样子,还有自己好像不太敢继续使用天魔一重——也就是寻荒影的力量进行……尝试性的挣脱枷锁。

这或许真的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因为作为突破口的兰洛已经毫无作用。如果能够从兰洛的话语里再问出点什么信息,对自己就更有利……

“以龙之!额啊!”兰洛好像在愤怒的嘶吼!

她的杀意渗透进来……也根本不可能再惊到长羽枫。

长羽枫本不想要再去看她,但是她好像怒气冲冲的紧紧的用手抓住窗口的栏杆。

那是不知道啥物质的窗户栏杆,她白皙又修长的双手毫无血色,终于……

看到了她的样子……

因为她把头凑近栏杆了,失去了背光的效果,她那好看的容颜被漆黑的皮质覆盖,那是漆黑的物质,天魔化让她好看的脸面目全非。

“我!要!杀了!你!”

兰洛嘴角咧起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她的声音已是嘶哑异常,失去了那种低沉,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一定是喉咙里长了什么东西卡住了发声的声带颤动。

“不可以……起码不应该……”长羽枫叹了口气……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不明白她的恨意是真是假……这已经是失去了理智,即使在说一万遍如此恶劣的话语,都不应该追究才是……

没有人真的需要在乎失去理智的人说了些什么……因为这几近疯狂,让人难以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洛……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失控呢……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反过来想一想……现在……是逃离这里的最佳机会……兰洛已经失去了正常的交流能力……

那么……还是应该继续尝试着逃离,无论结果会怎么样……

“天魔一重!开!”

长羽枫轻喝一声,身体开始快速的变化,就像是最为普通的天魔化一样,他的样子也开始变的和兰洛一样,漆黑的物质取代了皮肤,眼睛也从瞳孔中心由红变黑层层递进,只是,长羽枫的额头上,多了一对很小的尖角,那并不是牛角,而是一环扣着一环的小羊角……

再是最大的不同,唯有长羽枫的身上漆黑的火焰这一次熊熊燃烧,就像是翻滚的热油,轰的一声炸裂,自此便是烈火滚滚。

好家伙,长羽枫暗自惊讶这一次变化如此的剧烈,明明刚刚还是很小的火焰,他密切的观察着地面那些粘稠物质的动向。

灰烬之火翻滚着,在长羽枫喊出这一声,让火焰熊熊燃烧的时候,就像是饿虎嗅到了猎物,直直的往长羽枫的方向冲刺!

如饿虎扑食般!灰烬之火砸在长羽枫的身上,就像是泥浆爆裂在墙面,迅速包裹住长羽枫的全身。

说时迟,那时快!

长羽枫的视野被迅速覆盖,好一个排山倒海,遮天蔽日!

不过,让长羽枫稍微庆幸的是,寻荒影的力量足够让自己震惊,甚至是感叹,天魔一重的漆黑火焰就像是一个火焰的屏障,与那黑色的灰烬之火交锋……

如果灰烬之火真的如兰洛所说是火焰的话!那么此时两股火焰正在呼啦轰啦的发出爆裂的声响,它们之间的交战,就像是铁锯与铁锯之间的拉扯,嘎啦嘎啦!不相上下。

寻荒影有说过,自己天魔一重的火焰叫什么名字吗?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灰烬之火的来历不凡,那么此时此刻与之交锋的漆黑火焰也绝对是有响当当的来头。

当初寻荒影在给了自己三个卷轴之后,又好心好意的给了自己一个护身的火焰,这便是自己现在所使用最多最频繁的秘技。

它与天魔一重相对,就像是在燃烧着自己的灵力——当然是寻荒影给予的灵力来到达保护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给这个强大的火焰结界一个正式的名字,因为他就像是与天魔化一起与生俱来,不需要多么特别的名字来显得它与众不同。

两股火焰的交锋还在持续,脖子上的锁链越来越紧,但是长羽枫盯着眼前那早就已经没有的视野——一片黑暗紧紧的咬着牙关,他的喉咙里似乎也存在着火焰,从嘴角冒出来,黑色的火焰穿行,对抗着来势汹汹的灰烬之火。

“额啊!”长羽枫大声的吼叫!

他奋力的向前!

锁链哗啦哗啦的响,甚至是收紧着他的全身,他不顾一切的大睁眼睛嘶吼!

“额啊!”

头上的轻筋暴起!

手上的血管也像是在怒吼!

那些骨头也在毫无意外的崩断!

那对黑色的的小羊角上散发着白色的的光芒!

就像是一瞬间的!

一道金光闪过!长羽枫的四肢迅速的变小,那些不长的毛发也迅速的生长,变为黑色……

“额啊!!!”

长羽枫继续奋力的向前!

借助股间与臀的交力,接住手腕与关节的合力!

向前奋力的拉扯。

或者很疼……

又或许……就快要被锁链拉扯着窒息……

长羽枫来不及思考!

只能义无反顾的向前拉扯!

“给我!”

长羽枫的眼睛里忽然也同样的冒出黑色的火焰来,那绝不是血液或者眼睛,那是确确实实的黑色火焰,因为与护身的漆黑火焰重叠而显得过于浓厚!

它们在双眼与嘴角边升腾翻滚……

“破!”

啊!!!!

【叮铃……叮铃……】

什么……声音?

忽然的……

长羽枫一瞬间便头晕目眩起来……

现在!

还不是时候!

不能!

晕过去!

“额啊啊啊!”

长羽枫听到了!那锁链颤抖的声响,而灰烬之火越演越烈!甚至是如弓箭般射出,在漆黑的火焰上碰撞!

撞击!

再撞击!

砰!

【叮——】

长羽枫头晕眼花……身上的火焰一瞬间的熄灭,带着震惊,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他虽然晕眩异常,但是仍然知道自己正在睁着眼睛,看着那如老虎般张着血盆大口的灰烬之火的前端……

什么?

寻荒影的力量!如决堤之蚁崩溃着消散!

长羽枫的震惊,一下子就变的惊恐万分,那些失去了力量的锁链穿刺着骨头的痛苦纷至沓来!

“啊啊啊!!!”

就像是蚂蚁穿行在骨头里,挠着……让长羽枫痛苦的仰着头。全身的锁链,就像是恐怖的惨无人道的枷锁!

满头大汗的他,已经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苦痛……

他的身体迅速的变小,白色的绒毛越来越浓厚!

灰烬之火!这犹如击溃了长羽枫漆黑火焰的粘稠物质还没有结束它张狂的行为!它们扑上长羽枫的身体,明明漆黑的火焰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但是并没有像刚刚一样迅速的退拢!而是自然迅猛的覆盖住长羽枫的全身!

它们!肆无忌惮的,像是游蛇钻进锁链打开的长羽枫的骨骼!

长羽枫的眼里与嘴里喷薄而出的火焰是金光灿灿的白!再是由白转为耀眼的金光!

在剧烈的痛苦之中,他已经手化为蹄,稚嫩的羊角闪着巨大的亮光!

长羽枫强撑着睁开一只双眼,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万个不可能中的唯一一个可能性!

长羽枫化为了一只小羊羔,他来不及多想!

剧烈的疼痛已经将他击的昏沉!

就像是迎接新王的诞生……

这个黑色的,小小的地方开始一点点的崩溃,黑色的锁链开始忘乎所以的瓦解,它们好像有意识的开心的迅速崩溃着,那一道白色的光亮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一览无余的显现。

这里!有一颗巨大的苹果树……

它枝繁叶茂……红红的苹果,就像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看着他。

一只青色之雀正站在枝头歪着头看着树下的小东西。

那是一个穿着冰蓝色衣服的女人,她的样子面目狰狞……漆黑的肌肤……再是……一把冰蓝色的长剑端端的插在土地上……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不,那不是一个婴儿……

那是……一只新生的小羊羔……

白白的绒毛柔顺的快要发亮……

它有……一对黑色的小角……甚至是胖乎乎的身子……小巧的四只蹄子……

再是……

他睡着了……安安稳稳的……

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他不经意的在女人蹭着她的手臂……将头放在她的手臂上安睡……

他确实是睡着的……

女人狰狞的脸孔慢慢的平静……

等到一切的黑色退却……

她也静静的躺下……

她安放好怀中的小羊……

将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

安睡。

苹果树是长不大那么大的……但是这颗苹果树如此的高大,郁郁葱葱……

青雀歌唱……带来新王的礼赞!

第四十三章:“好蛋”

“你叫什么?”问话的人有些凶狠。

“我叫……我叫……什么?”他睁大眼睛反问,尴尬与茫然从他的眼睛里出来让他对面的人有些诧异,诧异之外,便是很不耐烦,极其不耐烦。

“你叫什么?我问你你叫什么!”这种不耐烦凸显出来让问话的人语气如此鲁莽,让他有些怯懦。

“我……我叫……”他难过的有些为难,但是这个基本问题,总是有人能够脱口而出,而那些稍微有掩藏的,也就足够的难说出口……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你叫什么!问你话呢!你真的在听嘛?”

“我……我叫……我忘了……很抱歉……”看来是真的忘了,这让问话的人有一种前功尽弃的感觉摸了摸脑袋,而回答的人也是委屈巴巴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怎么办?还没问出来吗?诶!我说!你不要对着小孩子发火啊……”有个女人走了过来,慢慢的蹲下,将一个小面包撕开摆在了他的面前:“小朋友,那家店老板已经原谅你了,这是他送给你的东西……”

女人将自己的大手放在他的头上,他怯生生的,有些害怕的吞着口水,他饿极了……但是他只是看着,不拿那个金灿灿的小面包。

“你看,人孩子都被你吓着了……”女人没好气的锤了一下旁边问话的人,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眯着眼睛笑道:“小朋友~以后不要不经过允许拿别人的东西哦~这是不对的~知道了吗?喏,现在可以吃了,拿着吧~”

她的声音如此中性,却在他的耳里如此的甜美。

“可是……我饿……”男孩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是就是不拿那个小面包,虽然他嘴上也说着饿,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不想吃那手掌上的东西。

“这么小就这么顽劣!长大了还得了?这一看就是胆大包天,你没看到我刚刚抓他时候那个顽劣劲……简直就是一个小混混……这都是他装的!”问话的人显然也很气愤,他怒气冲冲的瞪着这个依然有些委屈的小男孩。

“我们查到了……他叫长羽枫……在他衣服的内牌上,梧桐孤儿院的……应该是……逃出来的……”又有一个人从旁边走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小男孩笑道:“这小家伙挺机灵的……知道要被老板打了就跑到我们这来……九香,你还别说……要是你,早就屁颠屁颠的挨打了……”

“切……这么小就偷东西……那还得了?再机灵,年龄再小!那也是小偷!懂吗?不好好教根本不行!”问话的人将怒火迁到刚刚走过来的人身上,但是也难得有分寸。

“好了好了……别说了……想想看怎么联系这家孤儿院吧……我个人建议……啊,我个人建议,我们要偷偷将这个小子送回去……不然就太伤人小孩子的自尊了……那样真就把人往火坑里推,让他从小学坏……”

“呵……荀子有云!性本恶!这小家伙本来就是恶的!就是缺管教,杀一下他的威风,那也是必须的!”

大人们在交谈,丝毫没有在意小孩的想法。

小孩索性抓了那个面包,蹲下的女人也微笑起来,嘿嘿两下道:“你不要听他们的……他们都是好叔叔,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有求必应!知道吗?”

“诶诶诶!小兰,你不要乱说的……什么有求必应啊……现在是面包,下次怕不是飞机了……”问话的人又转过头来,怒气正盛,说起话来也是极快的。

“人多可爱一小孩,你咋偏见这么大?”名为啊兰的女人也站起来,去桌子上取了一杯水。

“不是我说你,也就你尽宠着这些小孩子……小孩子宠要宠,也不一定要这么宠,他犯错了……”来的男人开始坐下,他带着眼镜,斯斯文文:“那也就要惩罚的……我们很孤儿院的那个老阿婆说一下吧,不然这样子啥事也没有发生的话,对他的成长也是不利的……”

“都偷东西了……那哪能有利啊……”问话者又起了兴,调起的很高:“要是我家小孩这么顽劣……我真的可能一巴掌打过去……偷东西,呵……那不瘸半条腿都不行……”

“得了吧……”坐着的人瞄了一眼小男孩,然后也是轻笑道:“要是你家崽,你护犊子还来不及呢……还打?也就是说的好听……”

纷纷杂杂,却总是缺少注意他的目光,他低着头吃,好像听不见所有的一切,这个面包都是干料,就着水喝才勉强下咽。

他想要“拿”的是小面包上面那排巧克力味的饼干,而不是这个小面包,只是因为被发现的急……那巧克力饼干掉在了地上,只剩下随便抓的这个小面包……

“小朋友……我们打电话给你们啊婆了哦……她很快就来接你了……”女人将水杯拿走,他也摸着嘴巴,将面包渣抹掉。

“请你们不要告诉她……”小男孩有些困意,但是绝没有歉意,只是看着女人的鼻子,因为上面有个很小的黑点。

那也不不是一个痣,是一个小刀疤在灯光下发黑。

“放心,我们不会说的……这是一个属于我们的小秘密,我们谁也不告诉,知道了吗~”女人依然亲切,她蹲下看着他的时候,好像眼睛里都是他,那样的温柔。

“知道了……”他应答,不去看她的眼睛,因为这双眼睛足够让他想到更多悲伤的事情……

或许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某一位年轻的女子也会懊悔丢下一个男婴独自长大。

但那都是介于虚无缥缈之间的真实,永远到达不了。

“但是呢……”女人很自然的转折,有些开心的将食指竖起来,说道:“你要答应姐姐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有些害怕……然后便是急匆匆的盯着他的眼睛,生怕她说出什么理由来让他难以承受。

“就是……你在做类似这样让别人生气,让别人难过的事情的时候,仔细用你聪明的小脑袋想一想!”女人稍有停顿,又是开心的摸了摸他的头。

“想什么呢?”他抢着说话,明明就快要说完了,但他还是脱口而出的询问,他的疑惑很小,甚至是天真。

“想一想……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生日,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如果会的话,就停下来吧……好吗?”女人等待着他的回答,但是他跟个木头一样,就是单纯的看着她。

“可是……他们也会惹我生气,惹我难过啊……他们为什么不想一想我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难过呢?如果也不生气不难过……也就不会让他们生活,他们难过了啊……”

男孩的声音稚嫩,但是好听,让在场的人都听了去,有人笑,有人摇头。

“哈哈哈,啊兰……被小孩子说教了……”坐着的人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他饶有兴趣的喊到“小朋友……”

“干嘛……”男孩抬起头来看着他。

“有些人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哦……他们并不是不想,只是他们不愿意为别人着想而已,这是不对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又是一个问题。

小孩子自然是不懂的,他在思考,但是他不愿意放弃回答,只是小孩子思考真的会像动画片一样摸着下巴思考,而不是在心里默默的想……

正常人的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无论做各种动作,想到了就是想到了……

“因为……”小男孩也指着天花板的吊灯说道:“因为他们是坏人,坏人从不为好人着想,毕竟他们是大坏蛋!”

“不对,不对哦……”侧过身来的男人停下转动的椅子,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了,他捏了一下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

“那是为什么?”小男孩询问,看着他屁股要揍人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预感。

“因为,他们并不是只能伤害别人,他们只是选择了伤害别人,他们并没有选择不伤害别人,选择……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导致的……他们完全可以不去伤害别人,让别人难过,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伤害别人……所以,他们才被称为坏蛋……”

“坏蛋……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好蛋嘛?”男孩子也在问,但是问的千奇百怪,这个世界上所有相对的事情都是存在的,有上有下,又左就有右,那么有好,自然也有坏。

只是,前者比较确切,后者显得模棱两可。

“这个世界上当然有好蛋啦……”女人接过话来,有些逗趣的说道:“我们这里所有的叔叔阿姨都是好蛋哦……”

听了这句话,所有人都嗤笑起来,也不经乐的合不拢嘴。

“你才是好蛋……你全家都是好蛋……你们和这个小家伙说这么多……我不信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要是他大点,我估计早就把他放到少管所去了……”

问话的人也足够的客气,温和了许多,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笑的,虽然他皱在一起的面庞有些不好看。

“答应我哦……做事情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不让别人伤心和难过……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女人拉起小拇指,将手放在他的面前等待他的回应。

“还有……无论任何时候,其实都是有的选的哦……不要去听那些人说没得选,那只是他们的说辞而已,选择,是永远存在的,就在你下一秒,你应该如何说下一句话都是有的选的,只要你去冷静的想,你的选择就会更多……”坐着的男人又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对……还有就是一定要对自己负责任,再是行动起来!不要直说空话,我不知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不懂,但是……作为一个好蛋!我还是要说,这就是我的选择……”女人温柔的看着他,这让他更加的不好意思,有些扭捏……

“好……好吧……”男孩子好像只听到了,只记住了几句话,他拉起小拇指勾在女人的小拇指上:“说好了哦……你不可以告诉副院长阿婆这件事情……”

“当然了……我是好蛋嘛……”女人歪着头笑:“你也要答应我哦……做一个好蛋……”

“嗯……好……我会的!但是我不能保证我每一次都是好蛋哦!那样听着就好难做到……”小男孩有些生畏,但是还是好好的晃着手指,其他人也开始各忙各的,他们也都是这样,这里并没有那么嘈杂,但也说不上安静……

熙熙囔囔的地方,还有那些在颤抖着手,那些好蛋们所面对的应该就是坏蛋了……

坏蛋总是一脸委屈,好蛋却好像生气的说着,一颗也不停息。

坏蛋唉声叹气,好蛋们也总是扯着嗓子。

“好了,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那样你也就不需要再麻烦副院长阿婆了……大半夜的……也总是不好……”

“好……”小男孩收回手指,残存的余温让他将手放在袋子里,他想要珍藏住这份……温暖。他只是想要这样做,那就是这样子做了……

这样子不会让人伤心,也不会让人难过……因为没有人会失去什么,也没有人会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因为一开始便是极断的余温……一下子便消散了……

“好好好,一个好蛋做好了它的工作!现在我们去车子上吧……我们送你回去……跟我来吧,小朋友。”女人又去牵他的手,他也将手放在上面。

我……叫什么……

我……会是谁呢?

我……会有怎样的未来……

为什么要抛弃我……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为什么……脑袋一片空白,只想要跟着她走……

时间会变慢吗?让这双温暖的手的主人再多陪伴着我……一秒也好……

呼……

小男孩深吸一口气,但是他记岔了,那是呼气,这口气深深的……如此漫长……

“你之后想要做什么你想过吗?”女人回过头来看他。

“没……”

“也是,这才几岁啊……想着未来可太遥远了……”女人稍微有些失落,但是却也开心起来:“真好啊……这么年轻……等你长大了,也一定要做个好蛋哦……知道了吗?”

“和你一样吗?”男孩快速的回答。

他看着路边的树木,阴阴沉沉,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他天生是不怕黑的……这么晚了,也可以逃出来……

“嗯……”她好像在回答,但是又拖着长长的尾音……

“是吧……做个好蛋……人只有做了好蛋……才能够去想别的事情,不然就太坏蛋了……”女人终究回答了。

他看着路边停在那的车子,车灯打开,闪烁不停。

今晚,真的可以说月黑风高,一个人也见不着……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嗯……做个好蛋……一辈子……”

第四十四章:总是毫无意义

“你能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吗?”

长羽枫回头去问旁边的兰洛。

兰洛今天格外的忧郁,甚至是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她冰蓝色的眼睛像是纠结着要不要抬起来看他。

“什……么?”就像是一点点的轻声细语的也懒得回答。

她将一只腿平着,一只腿弓起来,除了还没有睡,这个睡姿足够的慵懒,白色的华衣裙边也落在地上,草地有芳香,佳人也有芳香,小羊身上也有芳香。

“我是说……可不可以和我讲一讲……我的故事……”长羽枫特意指了指自己。

“你……的故事……”兰洛一字一句的说话,也仅仅是这样懒懒的嘴唇都不愿意张开。

长羽枫也觉得难过,兰洛的情绪飘忽不定……现在……他想问,也好像是问不出来。

“对!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寻荒影要找我……我连自己的最真实的身份都不知道……我现在……一个劲的想,我到底是谁……我要去做什么……我应该怎么办……”

长羽枫转过头来,看着兰洛慵懒的样子,美人垂目,也懒得看他,只是看着手上的青雀,青雀不会说话,点在她的手背上,倒是它也乖乖巧巧的看着自己。

“嗷~”她要睡觉,便是打了个哈欠,手一挥,那只青雀跟着向上的玉手飞起来,飞到苹果树的枝丫上停下,慢慢的闭上眼睛。

“我并不知道……你的一切……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三个王,按照我的看法,每一个个王都各有特点……甚至是有着各自的命运。”

“哪三个王?”

长羽枫很轻的说着,其实再怎么说,自己也应该兴奋的,因为自己也是一位“王”的转世,但是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兴奋,一点也不好过,苦恼已经足够的折磨,根本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

“无上至尊之王……至高境界之王……还有……天御仁心之王……”兰洛娓娓道来,也仅仅是这样,什么什么王,什么什么王也仅仅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早已经化为了云烟。

“我是哪个呢?王……”长羽枫看着手里的灰烬之火,那些火……可是粘稠的吓人,一点也不像是火焰。

“天御仁心之王……我……”

“我?”

“无……”

“厉害么?”

“弱……”

“这样啊……那我现在应该去哪里呢?我想要回去……我担心他们……”长羽枫将灰烬之火抓碎,呵,这些粘稠的火焰,甚至是有些脾气,不想要被自己使用的话,就这样子稠的吓人。

“天御仁心之王……多么……古老的过往……”兰洛忧郁的像是一位古老的长者,说起来话来是极其缓慢的,甚至是气息之上同样的平稳,恬淡。

“什么王都好……我并不在意这个……这都是一些虚名,毫无用处……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是……你也说了,那是很古老的人了……早就应该留在历史里的人,不应该再出来作妖了……你知道吗?我其实很讨厌这种东西……我不想要做任何人……也不想要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之下。”长羽枫有些沮丧,因为这样子很难熬……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变成这样……

没有目标,没有活头。

“他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这并不重要……现在,你就是他……你需要去面对你的命运……让一切的恩怨都结束……与我们,与天神,与其他的王。”

兰洛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想法,只是这样子下来,也足够让他更加的纠结。

“可是你依然没有告诉我,名为天御仁心之王的一切……有句话叫无冤无仇何相干……却总是让我打打杀杀,你们的恩怨,与我这个三千年之后的人又有何干呢?”长羽枫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但是她低着头,却永远抬不起来一样,洁白的眼睫毛和她的白色长发相衬,但总是这样,又不与他对视。

“所以……这些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啊……哪里分的出对错呢……或许世间不应该有对错,也不应该有恩怨。有的只是生与死之间的匆匆忙忙罢了……”她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忧郁的,轻轻的躺下,留在长羽枫的面前,将自己平躺着歇息:“或许全都死了才好……这样就是最安静的一切……”

她看起来并不能正常的说话了,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清楚……甚至是失去了所有的热情……一心只想着睡觉。

“我想要离开……我还拥有白灵山所学的一切,即使没有庞大的灵力支撑,只要我没有宁家血脉的限制……我就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作为支撑,在一般情况下,还是能够保护自己的……”长羽枫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样。

兰洛没有回答。

兰洛的情绪可谓是阴晴不定,他不能肯定已经掌握了寻荒影的性格,但是就她的情绪而言,最安静的,也是最让人安心的就是兰洛现在的情绪——忧郁。

在更多的时候,兰洛还是能够交谈的,但也总是所谓的情绪化,这也让她自己很苦恼,长羽枫也很苦恼,与这样的人交谈或者说话,也必然需要更多的耐心。

这不是一种疾病,而是因为兰洛没有心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长羽枫无法理解,他不知道一个没有心脏的人到底应该怎么活下去,但如果是兰洛这样子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或许也能够稍微有些怜悯。

“我真的想要离开……你知道吗?我对于每个人的情感都很奇怪!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要!也不知道我应该如果生活下去,我并不是无欲无求……我只是……不清楚我为什么还活着……我只要一直活下去的话,我还会不会是我……如果我的性格或者观点发生了改变,和我以前说出的话产生了矛盾,那我还是不是我呢?以前的我是我!那现在的我是谁呢?以后的我又会是谁呢?全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我……我不是自卑……也不是自傲……我是真的觉得……迷茫……”长羽枫沮丧着,在这里自言自语起来,兰洛没有搭理他,青雀也在休息。

这里有花有草,芳香进去鼻子,让人极其心醉……

但是就是沉闷,压的长羽枫喘不过气来,无论怎么样,他现在都想要离开。

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份苦恼……为何要强加于一个对于过去的恩怨什么也不懂的人呢?

什么转世也好,什么被遗弃也好,什么生死轮回也好……

为什么又要强加在自己的身上呢?

如果没有这些……

谁又会想着自己的前世怎么样呢?

这辈子都没有活好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在意其他的事情呢?

如果能够去放羊,现在也会觉得是份好差事,与那些不会说话的白色生物在一起,让他们吃草,帮他们剪羊毛,让他们陪着自己……

什么都不要去管,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都可以不知道,天地高宽,日月长远,都与自己无关。

那还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变得不重要……就好像从来没有活过……

但是为什么无法接受这样子的死去呢?

与那些精心照料的羊羔一起……也是毫无意义的活……也同样毫无意义的死……

来这个世界走一遭……到底要怎么走一遭呢?

要有钱吗?

数不尽的钱财又能怎么样呢?

要有权吗?

用不尽的权力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都是欲罢了……

既然生死看淡,这些过眼云烟的东西,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长羽枫感受到疲惫,身为一只小羊羔的自己,终究什么也不是……不是吗?平静的生活也好……杀戮也好……那些与天神,与魔王,与寻荒影,与自己的斗争似有似无……却又无时不刻的出现,让他不明白……

到底谁在活着……

是长羽枫吗?

是宁羽枫吗?

是那个已经失去了自己名字的王吗?

还是那一具具填充了记忆的躯壳……

这又是些什么呢?

他现在越发的不明白,一切……又一切的与命运有关的一切……

总是有人跟他提起这个词语……

他也总是听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命运……

那么命运为何只有曲折,带着凡间的**,让最终的结局都变为枯死的尘埃?

为什么人们只把苦难才能称为命运……

生死都是命运才对,绝不是由好变坏,由坏变好的生存游戏才叫做命运。

命运不应该是激励人奋发图强的说辞,也不应该是让人沉沦颓废的理由。

那是一个应该处于模糊之间的,人一生下来,便注定的,包括层层叠叠的【活下去】而催生的【人的终局】。

这才是人的命运。

而不是世俗**——【钱权的失而复得】——这样子的让人生而乌有的东西,应该是精神上的牵引——【所必须经历的并一直为之活下去的活的一部分。】

【附着与生理之上的**,来源于对生的理解,再是逃脱不开的死,便是命运的彰显。

生与死这“一条路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称之为命运,才是命运的常理。

从呱呱落地的婴儿起,便已经注定的,在随着时间与经历所变换的性格中,找到对于自己一生的解脱的归宿。

再是通俗一点,人应该怎样活下去,都应该取决于人本身,而不是他人,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又极为漫长的,没有多少人停下来思考人生的意义……

因为大部分人,活……便已经不容易……

想要过的比别人好,受到他人评价的牵制而无法活出自我,想要自己安心的生活,又总是无法寻找到自我,想要去平衡自我与他人,却总是两头受限,活的空空如也……

物质与精神都需要富有才能更加不受世俗所累,这种富有并不是溢出的金钱与情感,而是中庸之道里的【适之】。

长羽枫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也在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事情又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可以不去管一切了……他不想要知道答案……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他并不是想要寻死,他对于死的毫无意义保持的态度一直是怜悯的,但他对于生的毫无意义的态度也一直是鄙视的,他不应该无所事事,但又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积累的事情太多,多到足以让他理不清头绪……只能日复一日的等待他们自己结束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况,他想要好好的藏一会,好让自己在再次出现的时候两边平静,可以站着对别人说,你好,我叫长羽枫,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叫做长羽枫的家伙,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开心,那我应该只能回答你,我很开心,因为我是长羽枫。就是这么简单……

而已……

或许这样子的日子永远也不会到来……

现在看不到出路……

这只小羊的情绪又总是这么悲伤,总是让他觉得自己有一头撞死在草地上的冲动……

无论是在福利院的自己……还是那没有福利院的世界里,或者是在降生在温缇郡的自己……又或者是那几千个几万个……

谁……

会是那个最真的自己呢?哪一个接近最真实的自己……你知道吗?长羽枫知道吗?

小羊羔流出了眼泪,他现在的情绪也很糟糕……这不是他想要哭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能是因为没有人给他答案……

又或者,他现在的青云很糟糕……甚至是低落的吓人,心脏的抽搐也让他疼的哭。

一只手放在他的头上,那只手洁白如玉,皓腕如雪。

“你不要难过……我亲爱的王……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如果你意志消沉,我们与所有人的博弈都会失败……”兰洛依然是睡着的,也没有睁开眼睛……她语速很慢,真像是年老的智者,虽然她如此的美丽。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难过……可能是这只羊原来的情绪感染了我……”长羽枫回答。

“人间……并不美好,所以你需要更加明白为何会如此……我无法为你解答那遥远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能够告诉你……你所要面对的一切……寻荒影会明白的……你所做的一切……”

“你又说了我不明白的话……就像是无中生有……我更加的难过……我苦恼的就是这个……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长羽枫叹气,它擦干泪滴。

“你不需要清楚,你只需要接受……就像是人间所有活着的蝼蚁一样……毫无意义的活……毫无意义的死,虽然你不同……但是这是必须的……你需要明白……你,只是你……”

“我……”

长羽枫想要说话,但是那只手的温度很低,让他一个激灵。

他在看过去时,兰洛已经沉睡……

安静的睡下。

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拖着圆滚滚的身子离兰洛原点,像个毛球一般蜷缩着身子。

睡?

或许是安眠……

与兰洛相处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第四十五章:拥有过去的未来!

额……

头……好痛……

这种疼痛感就像是有个钉子钉在自己的太阳穴,可以将他毫无顾忌的击昏过去。

但是现在的状态来看,他还是能够勉强睁开眼睛。

额啊……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真是糟糕……

眼前竟然是……一片黑暗……

“痛……好痛……”他摸了摸自己脑袋,眼前是一片黑。朦胧的黑,就像是星空模糊的撒下一层薄纱,遮盖在眼睛里,那种迷迷茫茫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气味,摸了摸地面,再摸了摸旁边,软软的土地上,带着湿气的冰凉。

“奇怪……这里是哪……兰洛……你在吗?兰洛?我……”他的声音稍有些大让这里出现了些许的回声,有回声,说明这里很小?

“起码我还记得自己叫什么……真是万幸……”他庆幸的叹气,又是不知道怎么的出现了这种情况。

长羽枫,嗯,这个倒霉悲催的名字。

小地方会是哪里?

兰洛那么大棵苹果树呢!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那股奇怪的味道由手冲到鼻子里,羊……羊膻味……

哦……自己是羊……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眼睛揉了一下也没有看的清晰,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自己狠不舒服。

兰洛把自己传送走了?还是……出了其他的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他看着旁边模糊的身影,现在自己是有些青光眼吗?明明看得到光亮,却也只能如此模糊的看到某些类似人影的东西在走动。

“我要吃!苹果!!我要!吃苹果!”旁边忽然传来剧烈的呼喊!

“苹果!苹果!苹果!”

紧接着啪啪啪的敲打类似木板门窗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的,很是让他心惊,甚至是惊奇的看过去。

那里……光亮很明显,虽也模糊,但因为有光,却也难得的不那么模糊了。

好像自己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种模糊的黑暗。

“这两个小畜生是不是病了?病了就赶快隔离吧,免得全村的牛都要遭殃!”

这一声,明显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和刚刚那个吵着要吃苹果的声音完全不同,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比较像是吼出来的,而这个男人的声音就端正的多,磁性十足。

“你才病了!你全家都病了!”

这一声确实奶里奶气的,应该是个小孩子,长羽枫有些惊讶,这一声可太奇怪了,听着咋那么耳熟……

“你才病了呢!你全家都病了!”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又是说出来,并且有些笑意。

“中邪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惊讶,在看的到画面里,好像那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就在旁边,大人将手放在小孩的额头位置。

“你能听懂我说话?“那第一个奇怪的声音又传出来,比前两者就更加的震惊了。

但是没等明白要发生什么……那个大人的影子就抱着那个小孩子的影子小跑着跑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长羽枫苦恼的看着这一切,他圆滚滚的身子坐着,屁股有些冰凉,那种羊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么熟悉的声音呢?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这让他的眉毛皱起来,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和他的白羊毛扭在一起。

“喂!”一个什么东西点了一下他的头。

“嗯?有人!”长羽枫惊的大跳起来,赶紧往身后看!

但是只听见了淅淅索索的声音,那是某种脚步声,很像是蹄子。

他看到了!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快速的像是老鼠钻洞,足足有!他站起来眼睛那么大的!老鼠?!

不应该啊……

长羽枫想如果有这么大个生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定是需要强大的隐蔽技能,掩藏掉自己的气息,但是那么大个生物——虽说自己变小了,但是也不至于感知不到,除非自己的力量……又又又消失了!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那个藏在黑暗里的生物如此说道。

这个声音又和第一个声音一样有些古怪的发音,但是好歹能够听懂。

“你们是谁?”长羽枫看着那模糊的黑暗,实在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里有啥?

“我们和你一样……你不用害怕……我们会照顾你的……”那个说话的生物慢慢的怯生生的走出黑暗,来到长羽枫模糊的视野里。

一条……白白的……细细的……腿……

然后再是另外三条腿……

前蹄开路后蹄身上,颇有些胆小但还是壮着胆子走到长羽枫的面前。

一只……羊!

啊?

啊?

啊?

不会还有几只什么王啊王的吧?

不会吧?

不会吧?

不会吧?

长羽枫看着这只羊,它后面还跟着一群怯生生的胆小羊群,最显眼的也就是那只黄色的羊。

他们也确实是绵羊……而长羽枫是圆滚滚的小绵羊。并且,除了蹄子外,长羽枫的前蹄是五指,他能够直立,并且没有躬身的驼背感。

“我们和你一样,不要害怕……”那领头的白羊又重复一遍,似乎是想要稳住长羽枫害怕的心。

长羽枫疑惑的有些尴尬的后退一步,一样……什么一样?

你们也是天御仁心之王?

“你一定很害怕,但是不要紧的……这里就是这样的……这家人很好,他们不杀牛羊的,也就剪你的毛,不杀羊……”

啊?

长羽枫一听便是明白了……

自己来到羊圈了!刚刚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羊的特殊气味!

“哦……哦……”长羽枫点头,经历过大世面的自己也确实认可“羊”这个身份,如果兰洛把自己丢到羊圈,也是说的通的……

“我们看你昏过去……还以为你已经被阉割了……但是……好像没有……”那领头的羊好像有些扫兴。

“啊?”长羽枫听到阉割这个字,吓的有些腿下一软,赶紧拿着手往羊毛里摸,很快就摸到了想摸的东西……

那必须摸到……不然就……

他惊讶于自己真的除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又是庆幸的长长的松了口气。

“就在这过吧……我叫羊一,是这里的老大……你不要想着抢我的女人就好了……”领头羊也不是很凶,但这话说出来就应该凶的才是,不过,可能是因为羊的关系,这种语气反而很逗。它的声调也很奇怪,像是口音。

这个叫羊一的绵羊倒是很好看的,羊毛剪的干净,头上有些很明显的漩涡,它长的竟然有些秀气,这是长羽枫没有想到的,他竟然会觉得有一只羊可以让他感觉到秀气……

“好……好……你好……我叫长羽枫……”长羽枫很自然的去握手,但是他们是羊蹄子,并且还站在地上,这让羊一有些尴尬的皱眉。

“我就说吧!他是召唤兽吧!”羊一身后应该是小弟的胖羊用很凶的口吻说话,它的声音就更奇怪了,反而听不清楚。

长羽枫也自然的收手,他看到羊一侧了一下脖子不让那个小弟说话。

这里的羊有不多,估摸着有八只。还有一只黄色的绵羊。

“如果你说的是……”长羽枫抓了抓自己的手发出了噗啾噗啾的声音——那确实手,只不过自己身为小羊羔,这手比较小而已。

“那我可能确实是召唤兽……”长羽枫也不逃避,只能说刚刚羊一说和自己一样很明显是想要稳住自己不让自己具有攻击性,因为……这里的羊可真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要是自己来者不善,估计早就无羊生还了……

“不过,我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长羽枫看着模糊的光线,这里本身就没有光,都是旁边那个有声音的地方发出来的光芒,是那里的余光。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你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我们都……挺害怕……的。”那只黄色的羊是个女声,但声音也很奇怪……这些羊的奇怪都奇怪在腔调,可能是因为这种羊的声音就是如此吧。

在常人听来是咩咩咩,在长羽枫听来就是奇怪的普通方言。

“也不用怕……我也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和平相处就好了。”长羽枫点头,饶有兴趣的一个一个盯着它们看。

他们虽说不上千奇百怪,但目光所及,都是害怕的跟个小崽子一样,很像是见了猎物,他们都在领头羊的后一排,那种害怕,是绝对的。

“希望如此,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自己是召唤兽的好……”羊一有些好心的提醒。

“为什么?会?出什么事吗?”长羽枫也不明白为啥羊一这样子说,但是这里确实不会多待,他必须搞清楚状况,现在头也不疼了,那就可以稍微有所行动了。

“因为!召唤兽都是要跟着主人打架的……受伤也是常事,对于羊来说!这!太可怕了!”黄色羊说话的时候靠近了羊一一点点。看得出,羊一确实是整个羊群的核心。

即使被抢话也是如此。

“对的……”羊一如是回答。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长羽枫摆了摆手,也不是歧视羊,只是因为自己不是真的召唤兽啦,巴巴巴的,说再多也没用。

“你们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长羽枫看着羊一,羊一的眼睛也很混浊,说不定也看不远,和自己现在的情况很像,眼里混浊一片。

“这里是慕斯村,这是拉杰尔尼曼的家……女主人叫艾米纳尼曼,大儿子叫杰克尼曼,小女儿叫艾瑞卡尼曼,不过,我在尼曼夫妻闲聊的时候听说他们不是叫尼曼的……这虽然是人类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这一家人可以安安稳稳的……”羊一好像就是想要说这么多话来填补自己的“威严”,一说起来就没完:“毕竟他们好过,我们才能好过……”

但是,长羽枫不听还好,越听越是一愣一愣的,愁容满布起来,让自己脸上的皱纹都挤出来了。

“这是……拉杰尔尼曼的家?不是……我是说……这真是……拉杰尔尼曼的家?”长羽枫指着有光亮的地方,这里……是羊圈……我的天啊……那有光的地方时牛棚,在另一个光亮的地方,是尼曼农场的正屋。

即使是不需要眼睛,长羽枫也能推测出自己位于正屋的下方,也就是羊圈……

怪不得……这里全是羊。

说起来,那只看起来健健康康的黄色羊毛的羊还会难产而死呢……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况了。

复杂……多变……好像是一百个火球术砸在脸上,还有人在上面原地踏步……

“你怎么了?拉杰尔抛弃了你吗?”羊一问着有些发呆的长羽枫。长羽枫回不过神来,简直了,如晴天霹雳……现在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存在于同一环境下……

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就是自己……那个磁性的声音也就是拉杰尔,怪不得这么熟悉,现在的时间段,应该是拉杰尔发现自己的“元素亲和”,并且能够听懂动植物说话的时间吧……也就是说在一年之后,就要参加出龙大会了……

如果没有任何干预的话,那就是参加不了出龙大会,然后在摸约九岁的时候遇到同样来到这里的琳儿,再紧接着是遇到大王,大王无意间唤醒潜伏的寻荒影……然后便是一系列所要发生的起点!

这里是!

一切的!一切的起点!

现在的自己!还是那个!长羽枫!

来自那个福利院的长羽枫!

也就是!

自己!

他明白……兰洛所说的话了……

命运……

啊……

这就是命运的起点……

她把自己送到这里来!

是想要自己改变?!

不要!死!

来自福利院的!只属于那个名为长羽枫的自己的长羽枫!不要死!

只要死了一次!就会进入寻荒影的摆布之中!

一切!又让自己重新开始了!

轮回者!

命运!

这一次是重新的开始!

越想,长羽枫就越兴奋……甚至是绝无仅有的大睁着眼睛,他没有看着任何地方,但是就像是发现了某个过去的宝藏般眼前一亮!

一定!

一定!

这一次的长羽枫!一定!要参加出龙大会!

长羽枫!

我!

自己!

长羽枫眼前忽而的明亮,让羊一有些诧异,他刚刚听的时候还觉得难过的样子呢,现在倒是一脸兴奋起来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长羽枫开心的抱着羊一的前蹄肘子,这让无法动作的羊一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干嘛?”羊一急忙往后退。

“我!我太兴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就当我发疯了吧……”长羽枫急忙的看过去……那里走出来两个人,一大一小,现在看过去,那正是名为杰克的家伙!还有拉杰尔!自己的养父!

栏杆!羊圈的栏杆挡在长羽枫的面前,他一只手抓在栏杆的缝隙上,一只脚就要蹬出去。一抬腿,就要出羊圈。

羊圈里的其他羊都震惊的看着这个极其快速的奔跑的疯羊羔!

它们根本无法理解这样子的情况!因为它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翻越栏杆……难道不应该跳过去吗?

长羽枫奔跑着!

向前啊!

长羽枫!杰克!

杰克!

杰克!

我的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

真正的我!

长羽枫的眼睛里的光亮越来越大,靠近光源的一切!都如此的清晰可见!他虽为羊羔,却像是人类一样的奔跑!

大腿迈进!

小腿发力!

那一大一小的人影就在眼前!

他不知道该如何呼喊!但是就是这样,他急切的想要到达他们的身边!

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

这一切的!一切!

多少的苦恼与辛酸……

多少的甜蜜与苦涩……

他觉得自己跑的快了,就像是要长了翅膀飞上天空一样!

他跑啊跑!跑啊跑!可就是……越来越不对劲……

他确实?在往上飞?

他看着自己脚下慢慢远离的地面……

再感受到一份温暖触及着自己的小胖腰……

他再次惊讶的看着……

他被人抱着叉了起来……然后感受到了整个背都贴在温暖的地方……

他回头……

一张婴儿肥的可爱小脸蛋兴奋的看着自己……

这张脸孔的主人……一脸可爱的兴奋的大叫……

“咿呀……爸爸!哥哥!快看!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羊!!好可爱!!”

第四十六章:奇怪的一家人

“啊……这个羊!好奇怪!”艾瑞卡抓着长羽枫的手,像是柳叶般柔软的手被摆来摆去,这只羊,确实很奇怪,不仅是圆滚滚的,还会站着跑,要说美感那确实是没有美感,只是毛茸茸的,一般猛男也抗拒不了。

“嗯哼……我现在也觉得自己蛮奇怪的……”长羽枫任由艾瑞卡毫不客气的拉扯着脸蛋,还顺带揉了揉,捏了捏,确认是不是真的羊。

“艾瑞卡,你怎么在羊圈,你不是应该去你妈那吗?”拉杰尔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将一个苹果放在了牛槽里。

“哦……妈妈想要我来这里看看情况怎么样了~”艾瑞卡抓着长羽枫的耳朵,她紧紧的环着长羽枫,长羽枫根本无法动弹,现在手也动不了,只能任人宰割,说实话,也只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力量不强罢了,连挣脱艾瑞卡的力量都没有。

他也不挣扎,因为都是“老熟人了”。

“那你抱着羊干嘛?跑出来了?”拉杰尔过来,好像并没有在意艾瑞卡刚刚说的话,他有足够多的烦心事,比如那只正吃苹果吃的正香的黑牛。

“不是啊……没见过的羊!”艾瑞卡将长羽枫举起来,那白色的毛球举上天,直直的看着拉杰尔,拉杰尔很年轻,但是显有疲态。

长羽枫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的少年,少年眼里稍有疑惑的看向这里,长羽枫一眼便看着他,甚至移不开眼睛,这个少年虽然表面上很可爱,但是有些很深的忧郁,两相对视,也不知道该如何询问,拉杰尔在场的时候,他就沉默的更加明显。

极其的不主动。

“没见过的羊?”拉杰尔走过来,他的衬衫很脏,像是在牛圈里打了一架,他走过来也是一身的牛圈湿气。

艾瑞卡将长羽枫举到头顶,也只到拉杰尔的胸前,拉杰尔一把将长羽枫的后颈抓住,像是提小崽子一样放在眼前。

“这羊……确实没见过……这里也没有别的农场啊……是哪里走丢的吗?”拉杰尔自说自话,用蓝眼睛盯着长羽枫的眼睛看。

“他会说话!”艾瑞卡提醒道,她把手举起来,想要去接这只在自己老爸手里没有一点点的反抗能力的小羊。

“还会说话?你确定?你哥哥刚刚觉醒了元素亲和……难道你也有?”拉杰尔看了一眼艾瑞卡,将长羽枫放在她的手上,艾瑞卡一把抓住,其实艾瑞卡身上的衣服也很脏,农场主的儿女,不脏也不行,但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很冲,也有青草的湿气。

“可是他刚刚就是说话了!吼!”艾瑞卡将长羽枫翻过身来,有种想要跟长羽枫对暗号的意思,但是长羽枫睁着自己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艾瑞卡,又看了一眼拉杰尔。

“你确定吗?”拉杰尔招呼旁边站着的少年过来:“杰克,你来听一听这只羊说了什么……要是是别的农场跑过来的我们早点送回去,免得人家着急。”

“好……”杰克小跑着走过来,轻轻的站在艾瑞卡的面前。

“把他给我,我看一下他在说什么。”

“哦……”艾瑞卡将长羽枫重重的放在杰克伸出来的手上。

长羽枫的心砰砰的跳,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脑子里在疯狂的想应该怎么圆过去……

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挺尴尬的……在没有想好说辞之前,他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决定,要不要说话。

“你现在说一句话……”杰克看着长羽枫,他黑色的瞳眸如此清亮,甚至眼球上有着很明显的淡淡光泽。长羽枫也不知道说啥,就紧紧的闭着嘴巴,然后轻轻的张开。

“咩~”

“咩?”杰克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拉杰尔,拉杰尔也疑惑的看着他。

杰克再看向长羽枫,长羽枫恍惚的眼神,有那么些不自在,但还是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你……说咩……是什么意思呢?你是哪个农场跑出来的?”杰克的气息呼到长羽枫脸上,也有很明显的奶味。

“咩……咩咩~”长羽枫有些心虚,无论自己怎么说,拥有元素亲和的自己也是能够很轻松的识破自己的伪装。

天哪,这哪里是伪装……

这是猝不及防的当众……

酷刑……

“爸,他一直说咩啊咩的……我听的懂,但是……他不说其他的话了……”杰克如实的汇报一样,艾瑞卡见问话完了一把从杰克的手上夺过长羽枫。

“哎呀……他会说话的呀……我刚刚明明听它说了的!”艾瑞卡有些撒娇,摇着长羽枫圆滚滚的身子,长羽枫被摇了几下,也立马晕乎乎的看着她。

“我也听到了这只小羊说咩……你有元素亲和,是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那这只羊自己说咩……我还是第一次见……”拉杰尔看着杰克,视线过去,艾瑞卡是身后的羊圈。

“杰克,你去问问那些羊说什么……他们可能知道这只羊的来历。”拉杰尔自己走到羊圈,所有人都转身跟着他,他打开羊圈,那些羊都有些不直觉的后退。

“好!”杰克又是小跑着进入羊圈。

“你们知道它是哪里来的吗?”杰克指着艾瑞卡怀里的长羽枫,长羽枫对着那些羊挤了挤眼色。也不知道能不能传达的到。

领头的羊一咩咩叫,羊圈里也是一声声的传出咩咩的羊叫。

“他们说他们不知道……”杰克如此回应,又抬头看向拉杰尔,等待着他的决定。

“你不应该这样问,你要记得,你是求人问路,态度需要谦卑一点,虽然他们是羊,但是你也是有求于别人,还是要用尊敬的话,要有礼貌,懂了吗?你再问一次。”拉杰尔摸着杰克的脑袋。

“好……我知道了……”杰克点头,又再次看向那些小羊道:“亲爱的羊先生,你知道这只小羊是从哪里来的吗?”

不出所料,羊圈又想起一阵羊叫,而羊一却始终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偷偷眨眼睛的长羽枫。

长羽枫有些尴尬,但是也不知道该如此处理,现在好像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上,他想,如果出现不妙的情况,他就准备马上逃跑!

“他们说确实不知道……”杰克依然需要等待拉杰尔的决定,毕竟他是一家之主,拉杰尔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所以:“艾瑞卡,让我仔细看看这只羊……”

“好……”艾瑞卡又快速将不发一言的长羽枫举到头顶,拉杰尔接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杰克,你确定他说的是咩,而不是其他的话?你听我们家的羊的时候我也只能听到咩咩叫……这只羊说话的时候,我也是只能听到咩咩叫……”

“我确定……他只说了咩咩咩……”杰克也看着那只被拉杰尔提起来的毛球。

长羽枫静静的不说话,心如止水,也不乱动弹。就让他们猜好了,反正自己不会出任何破绽……

自己都是老油条了……装条羊还不简单?当个哑巴就好了……

“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他说和我一样的话!”艾瑞卡很认真的点头,看着长羽枫的小蹄子。

“看!他的手还和我们是一样呢!”艾瑞卡跳起来抓着想要去抓长羽枫无力的垂下去的手。

“哪里?”拉杰尔去看,果然看到了长羽枫没有可以隐藏的双手。

羊,毛球,长了一双人类的小手……

“哦!看到了!”拉杰尔恍然大悟般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嘿嘿的笑,向他尴尬的摆了摆手。

“是低级召唤兽吗?”拉杰尔摸了摸下巴,将长羽枫放在地上:“小家伙……你是谁召唤出来的?还是说你是低阶精灵?到这里来干嘛?”

艾瑞卡和杰克凑过来,就像是看这个稀罕物,他们的眼睛里实在是有难以遮挡的光芒。

三个人将长羽枫围住,说实话,长羽枫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一是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受到伤害,他来自于这个家,自然是明白这个家各个成员的脾气。二是因为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说辞。

长羽枫双脚站地,双手也适当的点着地,拍了拍手站起来,叉着腰,趾高气昂的说道:“没错,我确实一只召唤兽,但是我的主人遗弃了我……我现在是身上没有契约,是个自由的身份!”

其实他说什么都没有根据,只需要说起来将就着可信就可以,羊一说自己也很像召唤物,拉杰尔也见多识广说自己是召唤物,那自己肯定是有召唤物的特征,顺坡下驴也不是不可以。

拉杰尔摸了摸长羽枫的羊毛,若有所思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到我家羊圈来干嘛?”

“我……我饿……”长羽枫当然不会说自己也不知道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很想吃东西……”

“你不会也想要吃苹果吧……我家牛栏里还有一只非要吃苹果的牛呢……要是你也要吃……我可没办法招待……”拉杰尔起身,看了一眼那边的牛栏,然后一眼便看到了走过来的艾米纳然后点头示意。

“你们爷三在干嘛呢?拉杰尔,村长说了,今年的大米确实降价了,他们也没办法,我好说歹说,也就只提了一个铜币。”

艾米纳过来,艾瑞卡便冲过去抱着她。“妈妈!我们发现了一只会说话的羊!”

“哦~是嘛?太好了!”艾米纳以为是玩笑,被艾瑞卡牵着来到了羊圈。

“这只羊还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呢……”拉杰尔搭话,锤了一下自己的腰:“村长那边好说……要是我去,估计连一个铜币都提不了……”

“那是……不过,我还听说很多和杰克艾瑞卡同年的人已经报名明天的出龙大会了……我想要不要杰克也去试一试……”艾米纳看着长羽枫站在地上,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是……召唤兽吧……还是低阶精灵?你问了吗?他来这里干嘛?”

“早知道你一眼就能认出来,我也就不让杰克和羊说话了……”拉杰尔拍了一下杰克的肩膀示意他起来。

杰克乖乖的站起来。

“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来头……看起来也没啥攻击性……可能是饿了,在找吃的。”

“是嘛?”艾米纳蹲下,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叉着腰,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紧张,他别过脸去:“我确实是饿了……不过……你们也没必要施舍给我!我自己会找到吃的的!”

“这荒郊野外的,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自己一个人找吃的,真了不起!”艾米纳捏了捏长羽枫的小鼻子,这让长羽枫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我这里有点小饼干……”艾米纳开始搜自己的口袋,她穿着粗布的围裙,上面也足够的脏,带着很多泥土干了的黄点。

她拿出小饼干,并没有第一时间交给长羽枫,长羽枫自然是不饿的,本身也没有多在意,但是看着艾米纳完全没有任何猜疑,这一家子都是这样没有任何猜疑,让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

“喏……”艾米纳先给杰克,杰克接过去,再是给艾瑞卡,艾瑞卡结接过便咬了一口,最后才给了长羽枫。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小家伙!天都这么黑了!你跑到这里来,不怕遇到坏人吗?”艾米纳可比拉杰尔温润的多。

“怕是怕,但是……你知道的……总比饿死强……”长羽枫也大口大口吃着饼干,看起来很饿的样子。

“哦~拉杰尔,对了,我们今天吃南瓜汤好吧?”艾米纳像是撒娇,但是又没有半点撒娇的娇情,就是直来直去的撒娇。

明眼人也能听出来,但又很平常一样的接受。

“妈!我想养这只羊!”艾瑞卡拉着艾米纳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抱住,脸贴在艾米纳的手臂上,艾瑞卡的撒娇就是娇气的,小孩子的语气说出来也足够的可爱。

“可是,这是召唤兽啊……他不像是猫狗一样的宠物……他是和人一样的……不能叫养哦……这样很不尊重召唤兽的,如果你以后要和召唤兽签订契约,一定要平等对待他你……”艾米纳点了一下艾瑞卡的鼻子!

“哦~”艾瑞卡又看向那只吃着饼的小羊:“我好喜欢这只羊!我想要!和他做朋友!可以吗?”

这种恰逢事宜的说教在这个家几乎是常事,也没有过多的教导,就凭小孩子的自觉。

导致长羽枫也觉得很正常,吃着饼也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召唤兽的事情好像已经板上钉钉了。

“你可以和这只小羊当朋友啊……既然要做朋友,你就要问人家愿不愿意做你的朋友啊……如果他不愿意,你也不能强迫他你……”艾米纳的教育是自然的,丝毫不拖泥带水,能教的时候出教,绝不放过机会……

“对……你需要问问小羊自己的意思……”拉杰尔摸了摸自己的腰。

“嗯嗯!”艾瑞克松手,将长羽枫抱起来,又举高高般的举起来。

这里的灯光还是很暗,长羽枫嘴角还有饼干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看了一眼艾瑞卡,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杰克,再回到艾瑞卡的身上,她的眼睛灵动着闪着光。

那种渴望……都要将长羽枫吞没……

“好羊羊!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第四十七章:难熬的夜(上)

听到艾瑞卡这句话,长羽枫有些不自然的愣了一下,他歪斜着身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许,这对于自己来说这会是一个契机,现在的状况是同时有两个自己存在,兰洛的目的并不明确,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但是就目前而言,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经历了许多,也不知道自己是更加成熟了还是更加幼稚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更加巨大的的迷茫由不得自己不去瞎想。

这一次,他很想,主动,去做点什么!

没有寻荒影的存在,他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东西,就是单说寻荒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真要凭心而论,他并没有认真的去帮寻荒影“做事情”,甚至是在某种程度上,他并没有真的能够感觉到自己努力所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没有自身的任何努力……

就是依靠寻荒影,这样算什么呢?

自己只是一个更加长久的容器,随时可能被剥夺……那样所缺少的想法,让长羽枫压抑着,得不到释放。

与其说寻荒影的压迫,当然,寻荒影并没有压迫,寻荒影的强大所触及到了长羽枫的知识盲区,自己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达到寻荒影的水平,或者是拜托寻荒影的控制。

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确是一身轻松的感觉……他虽然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但是就目前来看,留在“自己”身边或许是最正确的决定。

当然,以各种形式停留并不重要。

现在,是为自己而活……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看,也确实是自己作为另一个生命体而活。

那个名为杰克,又名为长羽枫的少年就站在那里,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长羽枫看着他,颇有些感慨,嘴里的饼干咀嚼着,也一瞬间不知道什么味道,只觉得不咀嚼,便失去了这份美意。

能够面对过去的自己,其实是一种很苦恼的事情,这一切的开始,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因为太过久远而变的模糊,这样子一个乖僻的少年,在这样子的家庭里变为“乖乖仔”,然后又在出龙大会上缺席,导致与光明的前途失之交臂产生由内到外的挫败感……

再是那场由自己而生的天火,这份难以想象的压力,那份人间的惨状让自己对于生命的看法变的模糊,那种越来越模糊的渺小,不知道该如何的活下去……

迷茫……

好像从未退却……

勇气……

好像从未增长,那一点点退却的为自己而活的勇气……也变得渺小至极……

变成这样的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苦恼之中丝毫没有成长……或许是寻荒影太过强大让自己完全无法反抗,甚至失去了反抗的动力……

在那没有记忆的躯壳里……

自己到底算个什么?

在这具小羊的身体里……

自己又算个什么呢?

会不会怜悯呢?看到这个懵懂的少年即将经历的……漫长的一切……

那全是苦难吗?

由自己掌控吗?

那看不见的未来……

到底在哪里呢?

或许现在是由自己掌控,又或者这大概率是一个梦境,虽然这毫无逻辑可言,但是他真的,很想要做点什么……

真的想要做点什么……

没有怅然若失……年华未尽的过往云烟,似是这般扑朔迷离……那种很像是急切的想要将这段时光拉长来为过去的自己指路的心情一下子涌上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错误的路……自己走了个遍……真不应该让那个站在那里的懵懂的不知道未来如何的少年再走一遍过去的旅途……

这段旅途过于苦涩……

甚至是苦不堪言……

这样一路走下来……真的可以吗?

成为现在的自己?

明明那么努力,明明那么想要努力做些什么……却真的像是有命运为伴一样,怎么样也做不到……

苦涩……无奈……压抑……真的需要这个少年来走一遍吗?

现在,自己可以阻止了,或许,在自己的教导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可以提醒那些“他”可能遇到的危险,他可以教会那些“他”必须学会的招式,成为同龄人里的佼佼者,或许他也可以让这个孩子安稳的度过这一生,不说荣华富贵,但求衣食无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想的太多……

长羽枫的眼角有些湿润……

你知道吗?

或许……是太苦了……

一切的苦恼都来源于“天生”……如果非要讲的话,也可以说是命运,但是他不愿意这样想,他“天生”获得东西

——作为一个被帝国皇帝潜移默化掌控了实权的山门少主,没有座位傀儡已经是万幸

——作为一个拥有元素亲和的元素“天才”,或许可以进入名为芙兰的皇家学院进行学习,却因为天生的血脉抑制而化为泡影。

——作为一个时空穿越者,自然只能在苦恼中挣扎,层层叠叠的真相太过隐秘导致他无从下手,获得接近真相的一丁点线索。

——作为无上至尊之王的傀儡……自己越是做的出色,越离夺舍越近的压迫感袭来,让自己一天好觉都未有过……

该怎么活呢?

该怎么过呢?

这一辈子……

或者下一辈子……

应该怎么活呢?

精神上的束缚也罢,**上的禁锢也罢……

自己反抗的过于幼稚……

他见过太多毫无意义的死亡或者是那种让他揪心的死亡……这个世界的残酷……总是如此的让人内心拔凉,活,为谁活,该怎么活,活的有什么意思……都好像是泡影,由不得人静下心来想。

自己从来没有饿过肚子……被遗弃街头的孩子不只有自己,和自己一样被救治在福利院的又有哪些呢?这种幸运……变得如此可贵,但又如此残忍……

自己来到这个灵界……本以为一切都要好很多……却因为自己莫须有的身份而难有宁静的日子……

有时候,难在有一个安稳的觉也是一种很难企及的遥远,这遥远,让已经看不到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也许不应该再让这个过去的少年和自己一样……

现在,他可以改变……

他想起来兰洛所说的话,有的选,是一种多么幸运的事情呢?或许将三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吧……

真要说起来,自己一直带有的在绝望中拥有的小希望是真的一直在的,这份渺小的,珍贵的情绪,一直保佑着自己。

或许,并不是因为自己过于谦卑而导致的自卑,只是那些猖狂的太过猖狂。

还有很多路要走,还有很多选择要做……但是那已经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路标的对错……或许你可以说自己走错了哪一步而非常后悔,但是只要找到了那条正确道路的路标,你就可以一往直前的前进!不需要犹豫,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你是在为自己而活,你也应该为自己而活……

自己从来没有像在白灵山的山头那样生活的时候过得如此充实。

没有就是为了生计,为了以后的生计而奔波,为了一个字:活。

或许每天打猎,所卖的钱根本存不起来,光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需要花点大部分的积蓄,也没有足够的未来可以考量。

但也从来没有觉得累。

那就是为自己而活……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想着自己要怎样活下去,他不希冀寻荒影的救援……

他也不曾想过要去找那个打了自己的人报复,他可以有脾气,但是经历了这么多,芸芸众生之间,连活下去都难得,不去计较也算是一种超然的解脱。

他不敢保证自己活的是不是正确的,因为正确与否本身无法评判,但是唯一的一点,那就是这样子的日子,或许并没有让他反感,他知道那不是厌世,而是自己的心来自于天上的云,随遇而安,不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云深不知处之途,也是心神所往。

见是这只小羊呆滞了,艾瑞卡也觉得奇怪,原本的笑容呢收了,有些难过的拿小手摸着长羽枫的绒毛,帮他理顺,然后看向自己的父母道:“妈妈……他好像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会不会我伤害他了?”

“可能哦……被主人抛弃的召唤兽可是很可怜的……说不定它的前主人就说过一样的话……那些小孩子家家……”艾米纳摸了一下艾瑞卡的头:“他们不懂的珍惜,总是以朋友来让召唤兽驯服,但是却又抛弃他们……甚至是对他们很不好……你快去安慰安慰它……无论怎么样……都可以给伤心的人一个拥抱哦~”

艾米纳轻轻的往前推,艾瑞卡也懂事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长羽枫,她把自己的头靠在小羊的头顶,像是自己的妈妈将头放在自己额头上安慰自己一样。

“不要伤心哦~小羊羊……如果我们成为了朋友……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长羽枫走了神,现在缓过来,被热浪包围,艾瑞卡的身上有些糖分的甜甜香气,他有些愣神,艾瑞卡的手放在他的背后,轻轻的拍打,他稍有些动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份单纯的,天真烂漫,从来没有变过……

瑞瑞,好孩子……

长羽枫微笑一下,虽然这个微笑很苦,但是长羽枫还是笑的很自然,也将手轻轻的放在艾瑞卡的悲伤,他的手很短,只能放到侧腰上,这让艾瑞卡有些猝不及防的痒,让艾瑞卡笑的咯咯叫。

“好了,你愿意做我的召唤兽吗?”

艾瑞卡将他放开,长羽枫还没有说一句话,正准备说一句话的时候就只能看到艾瑞卡的大脸蛋了。

“不是说好做朋友的嘛?”长羽枫看着这张婴儿肥的大脸,实在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都一样嘛……你做我的召唤兽,我做你的好朋友!”艾瑞卡嘻嘻的笑,真早想起来,她房间里一大堆娃娃也是照顾的很好,或许她只是第一次见到会动的可爱的娃娃……

连猛男都无法拒绝的圆滚滚的可爱的小毛球,自然也会吸引这个小女孩了……

“那我真是上当了呢~好吧……反正我也没有去处……”长羽枫无奈的轻笑,两只手摊开来,让这一家人也都有些笑意。

“人小鬼大!”艾米纳用手点了一下艾瑞卡的小脑袋,艾瑞卡嘿嘿的笑抓住长羽枫的小胖腰举起来:“哦!!我有召唤兽咯!”

“孩子妈,过来一下……”旁边的拉杰尔很轻的招手,艾米纳疑惑的看着他走过去,杰克则看着那只羊往艾瑞卡身边靠。

“哥哥!”艾瑞卡大叫,将长羽枫轻轻的放在杰克的头上,作为装饰品的长羽枫一屁股坐在杰克的头上,虽然不疼,但是难免,让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吓了一跳。

“好了,我知道了……”杰克也向上伸手去抓长羽枫的腰,估计是想要让他下来。

但是艾瑞卡又是一把拿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呜呼!”就像是一只流星一样,长羽枫在空中做着起伏,由上到下,由下到上,又像是山峦起伏,蜿蜿蜒蜒。

“让我看一下嘛!”杰克也不去抢,就是眼睛盯着长羽枫上上下下,在艾瑞卡的手里,他就像是一只真正会飞的羊,一上一下,不亦乐乎,小孩子自然是要炫耀的,就像是发了新衣服一样,也必须在别人面前转两圈,如果是熟人的话就更好了,如果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东西在自己手上,旁边任何一个没有的人都会成为被炫耀的倒霉蛋。

而这个倒霉蛋就是刚刚一言不发的杰克了。

小孩子童心未泯,长羽枫也适当的给予宽容……甚至是配合的张开双翼,模仿飞行。

杰克就不一样了,他早已经转变为那种只有自己没有发到糖的酸酸的无辜的眼神,但是就单是这样看,还是难免有些傲娇气,只是问,不去抢,他看着艾瑞卡,也看着长羽枫,就是得不到手。

“好吧……”艾瑞卡将长羽枫放下,突然的停顿让长羽枫胃里一顿翻腾,好歹不是真正的娃娃,他有些怀疑自己会被“折磨”,如果不和艾瑞卡提醒的话。

这个小家伙……

真是,有够调皮,让人又爱又恨的……

“你叫他什么名字?”杰克抓着长羽枫的腰,仔细的观摩,无论怎么说,长羽枫都感觉很不适应……

过去的自己如此真实的看着自己……竟然有些毛骨悚然,当然,更多的是,那种羞耻感……

不瞒你说,长羽枫此时看着杰克的眼神,三分无奈,三分震惊,三分委屈,剩下的一分就是……

羞耻。

毕竟这个小鬼所做的羞耻的事情自己都做过,更可怕的是自己已经是绝境逢生的做完了,而他还没有做……

还要在看着他再做一遍……

这简直,羞耻的不能再羞耻了……

第四十八章:难熬的夜(中)

“咳……不是……我想去看一下我们家的保护结界松动了没……你带孩子们进屋……天色也晚了,让他们自己洗漱睡觉吧。”拉杰尔在艾米纳的耳边亲声的说,他不经意的踢了一个小石头,艾米纳很轻的踩了他的脚一下。

“怎么?你觉得……这只召唤兽有问题?”艾米纳的目光转向两个小孩子,他们玩的不亦乐乎,目前看起来还是很融洽的。

真要说起来,确实会有些怀疑。

“嗯……不过,我们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这只召唤兽真有什么困难也是要帮的……我还是与检查一下比较好……再说了,我怕屏蔽法阵松动,会让我们处于危险的境地,那样就遭了……”拉杰尔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个玫瑰花瓣的标记,现在正在发亮。

这让艾米纳也吓了一跳,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个标记亮起来了。

“出了状况?你自己一个人行吗?”艾米纳回头看他,再怎么说,如果自己的丈夫觉得有问题,那么确实是哪里出了问题。

“先去看看……”拉杰尔看着那只小羊,有些不自觉的盯着看,甚至是目不转睛。

“行吧。”艾米纳慢慢走过去,拍了拍手,她想要引起两个小孩子的休息,但是两个小孩子闹腾,听了拍手声也没有立即停下来。

“孩子们,我们回屋了……要睡觉了!”艾米纳又拍了拍手,这才让两个小孩子停下。

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小孩子还是很听话的走在前面。

长羽枫被艾瑞卡抱着,这个模样很像是她抱着某个贪吃小冰龙的模样,跟个小猪崽子一样。

就硬是这样卡住他的胖腰,然后让他的两只手翘起来,这个小家伙的力气是真的大,下手还不知道轻重,就死压着,无论她是认真的还是玩闹着想要养一个小宠物,都让她有种莫名的爱心。

就像是街边捡了个被别人丢弃的小动物也会爱心泛滥的小孩子,她本身就是个小孩子,长羽枫想要回头去看艾米纳和拉杰尔在干什么,但是就是被艾瑞卡死抱着,转也转不了头,只能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小屋子。

不远,一路上的黑更加模糊,在这个农场里,发光晶石的放置也很稀疏,所以光亮并不多,长羽枫的眼也就模糊的不像话……

小屋子的光亮是暖色的,对于一个家来说,拉杰尔和艾米纳确实在做父母这方面,给予了孩子足够多的关爱,这样子的小屋子给人的感觉就很安心,只要是一进屋,就能看到两个小孩子的绘色图片在墙上哭笑打闹,很少有两个父母在孩子身边的绘色图片。

知道一点点拉杰尔过去的长羽枫也就知道了这些绘色图片可能是在保护这两个小孩子,就算是别人见个这个绘色图片,也不会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的父母。

艾瑞卡噔噔蹬的上楼,长羽枫一言不发,这熟悉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真要怀念的地方,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也并没有那么强烈……

又或者是长羽枫刚刚的情绪比较开心,现在看到旧的事物也没有多少悲从中来,如果真有悲伤,那也是感秋伤怀,实在是没有必要。

不过,他转头看过去,看着杰克要去喝水,艾瑞卡抢了先,噔噔蹬的上楼,暖色的光在楼道里也有,那是一些很小的发光晶石,如果不说,还真像是黄色的星光点点,越是往上,就越是有登上天梯的感觉,在这样子的环境下长大,只能说拉杰尔和艾米纳对于孩子的成长足够的用心。

现在想来,或许自己遇到他们真是幸运的无可挑剔。

自己由“天火”而来,赤光带走了旧慕斯村整个村村民的生命,自己绝不是与拉杰尔一家萍水相逢,而是命中注定,就像是梦一样填补自己幼小心灵的创伤……

这种幸运……

几乎无人能及……

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无以回报。

想到这里,倒是真有一些感动,但也不多,可能这种已经化为亲情的东西会让人觉得很自然……

甚至是自然的举手投足都带着拉杰尔对于一家人关爱有加的影子。自己多多少少真的能够受到影响,或许等自己有孩子了……也会这样对待他们……

就算是艾瑞卡这样调皮的孩子,他也从来没觉得这孩子有多不听话,顶多是真的孩子气,这是应该的,如果一个孩子成熟让人发指,那也并不见得是多好的一件事,也没有人真的宠溺艾瑞卡,家人的对待很自然的让艾瑞卡受到照顾,只是艾瑞卡可能也知道自己调皮,该听话的时候那就是听话的一塌糊涂,这还是来自于艾瑞卡自己的思考,潜移默化的懂事是很重要的……要不然也不会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了,这都是有意向的……

但是,她调皮也是真调皮,刚刚上楼把自己颠的,那叫一个闹腾。

“你不给我做个小床吗?我可不想和女孩子一起睡觉……”长羽枫进了艾瑞卡的房间,粉色的一塌糊涂,很多有名声的灵兽布偶在床上摆着,它们大都是圆的,萌的,可爱的,甚至是还有一个帅气的。

“诶……你就不能和我家的大熊熊一起睡吗?”艾瑞卡脱下鞋子,将长羽枫摆在自己的小桌子上,然后去床上拿了东西。

“不过,你不想,那肯定是可以的,我妈常教我尊重别人的意见……哪怕你不同意……”艾瑞卡从床上拿了一直熊,那只熊白色的,还带着红色的眼睛,怒气冲冲,甚至是四肢大张,很像是一个站着咆哮的白熊。

也不知道为啥这小崽子会喜欢这种东西……

“嗯……所以,你想要怎么安排我呢?”长羽枫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他发现自己身上气味消失了,无论是刚刚在羊圈里,还是艾瑞卡身上香草沐浴露的香气,都毫无例外的消失了……

他没有仔细去闻,但是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样,艾瑞卡房间的甜奶味也和自己格格不入……甚至是像一个屏障一样,将自己隔离,单纯的味道隔离。

这很奇怪……可能是来自自己的特性……他确实需要摸索一下自己变为羊的能力了。

再是灰烬之火……要是在这里使用而无法控制的话,绝对会出天大的问题。

“你把这熊……放我旁边干嘛?”长羽枫看着艾瑞卡的动作,那只熊也被放在了自己身边,它丑凶丑凶的,更像是丑萌丑萌的东西。

这只玩具熊可比自己高的多,甚至是艾瑞卡的小桌子都被挤满了,还需要自己挪屁股让位置。

“召唤兽会上厕所吗?”艾瑞卡一句话让长羽枫有些惊讶,艾瑞卡将那只熊放正,两只脚缠起来,摆出一个窝的位置,她竟然想的这么远……确实没怎么注意艾瑞卡的想法。

“不会。”长羽枫摇头,他知道艾瑞卡正在用心给自己做一个“窝”。

通常召唤兽都是遁入召唤结晶里的,由召唤法阵出来,即使是那些不愿意再进去召唤结晶的召唤兽,也就和普通的宠物没有区别。

如果真要说起来,将召唤兽当宠物养的并不多,因为按照公国规定是不可以与人形召唤物缔结契约的,所以就算是没有收进召唤结晶的召唤兽也很难有像是人一样的待遇,大多数是宠物。

宠物相对于人来说,很难有高过主人的待遇享受。吃的不差,但也没有那么好的,如果真要把自己当成宠物养,那大可不必。

但是挑明了说也不好,也没法解释自己从哪里来的,如果告诉他们,怕不是会说自己是神经病。

楼道里噔噔蹬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喝水的杰克上床了……

据说,为了防止两个小孩子晚上不睡觉,或者偷偷的出去玩,甚至是防止某些人在拉杰尔和艾米纳不知情的情况下上楼,才把楼梯用特殊材质做成了会发声的楼梯。

只要是一有动静,就会知道。

“艾瑞卡!明天我要去练习,任务就拜托了……”门外的声音很轻,甚至是不多见的轻,估计真的不想要人听到。

但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如果不想要父母听到,敲门进来说不就好了……

长羽枫有些疑惑……这个杰克……也就是过去的自己,为啥会有这么迷惑的行为……

再看与之对话的艾瑞卡,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去拿了一个小垫子,可能是她自己用来做小枕头的垫子铺在熊腿环圈的上面,还特意拍了拍:“知道了~”

她说的声音很无奈,却也很大声,不是有气无力的那种,而是不厌其烦,好像已经这样很多次了……

肯定这就是自己的“窝”了……

长羽枫什么窝都可以住,没什么要求,但真要住这样的窝,晚上不得冷死?

虽然是羊,但是思维还是人啊……自己虽然胖,但胖也怕冷怕热啊……

“你哥哥都这样跟你说话?为什么不进来?”长羽枫为了给自己的窝添加一点东西,他尝试着将熊的两只手拉到自己的身上,这只熊上面的毛就是羊毛啊,但是爷很难说暖和……

“嗯哼……他每天都要去修炼……要我看羊……”艾瑞卡觉得这只熊很不好,尝试着挪了挪位置,她起身又到床边去。

“哦~修炼啊……修炼什么?剑术吗?”长羽枫问,看着艾瑞卡又拿了一只玩偶放在自己的身边。

说实话,还不如拿个小毛毯给自己。这小崽子也是轴的慌……非要用玩偶给自己做窝。

“嗯,他非常喜欢剑,但是我爸不让他碰剑,说是很危险……但是他不听,就偷着练,放羊的任务就交给我啦~”艾瑞卡很得意的摆摆头,就像是一起作弊成功的得意劲。

“哦~”长羽枫看着艾瑞卡,也不知道说啥好,就只能说一声哦,该问点什么呢?对于那个小子……也就是自己……

是什么在催着自己练习剑术呢?

怕死吗?

还是……什么呢?

过了太久了……

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如何去做的了……

那种极其简单的剑术,一抬手便早已经不再使用,幼稚的挥砍和表演类的剑术早就已经不入自己的眼……

当初没有人教的小孩子,会不会想着学会了那些自己磨炼出来的招式就能够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灵界闯荡了呢?

“你觉得,你哥哥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感觉他……不是很……正常?”长羽枫找不到一个好词形容自己,毕竟也和现在的杰克相处时间不是很长,甚至是刚刚遇见……不知道个所以然……也不好评价……

但是你要说自己觉得以前的自己正常吗?

那铁定不正常。虽然当初看起来比较正常?

不,真要说起来,在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同龄人,没有一个观察外界窗口的情况下……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常不正常的呢?

问艾瑞卡也不一定能够得到答案……因为艾瑞卡也是一样的……这一点艾瑞卡和艾米纳肯定做的并不是很好……

孤独……

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虽然小孩子不懂……但是杰克并不是小孩子了……起码心理年龄不是……他是穿越而来的……他知道孤独的滋味……

哪里还有什么同龄人……每一个同龄人对于他来说都不正常……

这样才正常。

长羽枫发现,自己想的很多……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他也会想的出神,还好艾瑞卡有些沉默的将自己的窝拍了拍,挤了挤,压了压,虽然让熊的腿皱巴巴的,但是好歹柔软了很多。

她好像在思考,但没有那么明显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正常……”艾瑞卡摇头,说出了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惊奇的……

“但是……我觉得他的不正常可能来源于……他自己的事情……和我没关系……”艾瑞卡这样说道,长长羽枫抓着放在了垫子上,垫子是个小枕头,所以并不合适熊的环腿空隙,她压了压,试图让长羽枫坐的舒服一点……

别的不说,艾瑞卡确实人小鬼大……并且足够的细心去做事情……现在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嗯嗯……我就这样一说……也不见得怎么样……不过,作为召唤兽,我们之间没有契约诶……这样也可以嘛?”长羽枫不在聊这个话题。

“当然可以……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可爱啊……没想到你这么可怜……被主人抛弃……”艾瑞卡捏了捏长羽枫的脸。

“其实,我们这里经常路过一些受伤的小动物的……可能是因为那些坏人又开始干坏事了……”艾瑞卡有些心疼道:“我爸妈经常救治一些小动物……它们真是可怜……”

“坏人?什么坏人?”长羽枫来了兴致……

被艾瑞卡称为坏人……那就一定可以称为坏人。

“我妈说他们好像叫龙兴会……这段时间都在森林家捕杀小动物……我家的羊都只放在附近的草地上,不敢放远……我都不敢将绳子解开让他们去远的地方吃草……”艾瑞卡的话语变味了些许的怒气……

“龙兴会……天哪!”长羽枫大呼……

洛肯……吗?

捕杀动物?

自己……也是动物……

吗?

虽然不能这样太以自己为中心……但是这样想来……会不会太过……巧合?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他们太坏了……我哥一点也不关心……”艾瑞卡将一个盖在其他玩偶身上的小被子拿过来。

长羽枫明白了什么,但是很不确定……也不太敢确定……

或许,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巧合……

艾瑞卡其实是在发爱心……这一家人也是在发爱心……从来不是自己来了,这个家就围着自己转……一定要收留自己……

艾瑞卡肯定真的是和自己说着玩的……一个被抛弃的召唤兽……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快拥有一个主人……也怪自己……没有一眼知道……

但是龙兴会出现……可就麻烦大了……

第四十九章:难熬的夜

龙兴会。

是温缇郡第一大商会。

可以说几乎凭借着其雄厚的财力包揽了温缇郡小到街边摊贩的售卖地点,大到内务府的供货,凡是爪牙之下,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龙兴会的根源来自于古代的扶贫救济会,一些自发的商人们组织起来,度过了当时温缇郡少有的一次记录了历史的天灾,当时饿殍遍野,龙兴会甚至接济了当时内务府的营生,大放粮仓,可以这样说,龙兴会的存在几乎让温缇郡的一半经济都得到稳定的发展,再加上龙兴会初期领导人的超前思想,把控着当时还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铭晶】矿,再是以温缇郡特有的【龙纹冰晶石】矿脉掌握在自己手上,龙兴会的壮大不言而喻,如果比喻将早期的龙兴会比喻为一种参天大树的根基,此参天大树早已经枝繁叶茂,凭借现在铭晶的开发,以及龙纹冰晶石的稳定矿业资金,再是涉足金银铸造业,以收款放款的形式形成第一家类比【地精仓库】一样的人类金银商号进行资金周转,再是由迈入地产行业,温缇郡大大小小的建筑,不说寸土寸金,但是几乎都有龙兴会的影子,公国对于爵位的分封等等将温缇郡的地产征收控制的极为严格,但就是这样,地头蛇龙兴会也可以从制作房屋里进行提成,高级建筑法师们也多以入职龙兴会控制的建筑组织为荣,毕竟龙兴会存在的时间之长,已经足够当成一个铁饭碗了。由建筑行业再进一步深化,地摊商铺的位置出售,制酒业,剧场演出业,甚至是酒楼餐饮,都均有龙兴会的影子……

在温缇郡,当然也有其他的商会进行竞争,不过他们毕竟是照猫画虎的跟着龙兴会走路,历史渊源就没人家的长,也是为龙兴会带头,其他商会进行跟进。

再是龙兴会把控的出龙大会人才选拔资格,虽然本质上由芙兰朵皇家学院选拔,但是推荐名额和知名度,甚至是参赛资格都对选手来说有一定的影响,就好比一种人格的担保,如果是龙兴会推荐的孩子出了事,问责可以追到龙兴会,芙兰朵皇家学院也就可以安心,不会太担心出现什么叛党,甚至是敌国间谍,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参加出龙大会的孩子之后有不法行为,也可以通过出龙大会进行追责,进行钱财损失的补偿。

对于内务府来说,早期对于龙兴会的鼓励,转而不得已压制其涨大的势头,进行了高额征税和负责人强制登记制度,再是发展到现在,他们的强制负责人,便是洛肯。

龙须公管理下的温缇郡,第一次实行了在温缇郡主城内劝阻型使用魔法的规定,所以更多热爱和平,只想要过小日子也好,只想要进行经商的人来到温缇郡就更加之多,龙兴会的传统行业自然也会受到冲击,并且越来越多的竞争者出现,龙兴会的带头大哥地位因为自身太过传统的把控矿业为主,加上自身龙兴会延续下来的古老的层层机构管理牵制制度而出现了比较棘手面对竞争者的情况,不过,你要说他暗地里不在做点什么,就是这样说,你也不会信,但是洛肯这个强制负责人做事就像是一个活了几百年之久的老妖怪,总是能够经过内务府之手进行隐蔽性的操作,进行着有正经名声的动作,有正当名字的行为。

龙须公几乎是避之而不及,头疼也是应该的。

但是,长羽枫知道洛肯,还是从琳儿的记忆了……

那是一个很不好的记忆……

现在想来也是让自己难过的连呼吸都要暂停,心脏不由的疼一下。

那就是,洛肯与他的兄弟亲自进行了对于琳儿的打击行动……

那是……第几个轮回来着……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就目前来看,洛肯知道的事情早就已经足够证明他与自己,与幕后操控一切的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更可以猜测,洛肯的命令传达并不是直接来源于幕后者,更有可能还有更多的中间者来防止幕后者暴露……

长羽枫辗转反侧……

看着这个已经灭了灯的房间,并没有多黑的房间里,依然带着轻微的粉色映入眼帘。

艾瑞卡已经睡着了,她睡相很好,并不会踢被子,只是手大张着,看起来很慵懒。

他虽然是羊,但毕竟不是羊,他睡还是背靠垫子的,而不是背靠天花板的,只要睁开眼睛,那只丑萌丑萌的熊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如果不是心理素质强,半夜一个尿急就会被吓的尿裤子。

哦,羊没有裤子……

怎么说呢……

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办,越想……越难睡的着。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好像是突然之间就这样的。

就从现在开始捋一捋,在出龙大会之后,自己想要离开,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正在无时不刻的牵连着无辜的人,所以他需要离开……

不对,再往前推,他在教堂里诛杀洛肯……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出现了问题呢?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杀洛肯呢?

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洛肯当初了已经死亡的假消息这么简单,毕竟洛肯在当时并没有做坏事……也没有做任何对于自己有害的事情……他听说洛肯死后,龙兴会就被查封了……精心经营了几百年之久的龙兴会大部分行业进行拍卖转交给其他商会,为的也是避免大部分人的失业,除了矿业充公之外,也好像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那,这看似正常的事情,或许龙须公还有更多的信息没有放出来……那么这个不知道有多少隐秘信息的信息条里的其中一天就可能包括自己……甚至是与自己密切相关……

这可不是自作多情……

由不得长羽枫不这么想……

或许更多的时候这种猜测都会成立,甚至是准确无误。

那么,还是想一想为什么洛肯会知道琳儿这个人,并且进行如此精准性的打击呢?

他怎么知道琳儿会来找自己……不,他怎么知道存在着琳儿这样一号人物,可能影响着自己的轮回目的……

如果自己为的是拯救琳儿,帮助琳儿摆脱这种糟糕的轮回的的话,那么洛肯为什么会知道琳儿是多方博弈的关键呢?

或者他收到的命令只是诛杀琳儿而不是有什么理由的非纯粹命令。

琳儿确实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洛肯进行了足够刻意掩藏的话,琳儿最多认为这是来源于影猎者的无妄之灾……肯定无法联想到洛肯这个名字。

自己知道洛肯伤害了琳儿还是因为自己进行着为数不多的时空跳跃,甚至是带着记忆的生死轮回……

他在某个午后帮王蝶进行零件修复的之后打扫整理的时候,注意到了琳儿的气息存在于农场附近,他去寻找的时候,便看到了……

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那并不是一个自己想要回忆的场景,那些散落的头发和肢体……让自己崩溃的难以形容……

那……张恐怖的脸抽搐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看着远处的洛肯……来到了三千宫阙,来到了寻荒影的面前……一言不发……他没有流眼泪……甚至是什么也没有干……寻荒影无奈的看了一眼他,也没有说任何话。

这已经不需要语言……

洛肯的仇……

以自己的能力还是报了……

但是……

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胸闷,只要想起来就胸闷的慌,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洛肯今天能够借着魔气感染之名杀光森林里的小动物——这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为羊的存在——那么明天洛肯就一定能够借着魔气感染之名杀光温缇郡的所谓“感染者”。

长羽枫翻了个身,侧着睡,压着自己的心脏……这样会好过一点……

一想到自己的轮回一次……那些该死的也会活一次……自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自己虽然早已经不是啥也做不了的状态……但是有时候,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寒……

人也是如此……

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这祸也并非是他人之祸,更多的还是自身之祸,不惹事生非者,心之向善者,自身之祸早已经远离,如何防范他人之祸,则是追根揭底的,难有寻踪……

他人之祸,无妄之灾也……

琳儿也从来没有有过自身之祸……那是名为虞娑的女人三千面前而来的祸端……

如果真要算起来……早就不应该由琳儿来承受……虞娑所说的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她让自己更加在意琳儿,也就是名为陈琳这个名字的,身为和自己一同穿越而来的女孩子的想法,而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恩怨情仇伤心伤身……

她要解救的就是琳儿……而不是寻荒影所认为的虞娑……

在遥远的过去……已经拥有虞娑记忆的琳儿义无反顾的跃进楚楚的通天塔内……

想的又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虞娑的感情影响了她……

她也想要……挣脱住这种莫须有的束缚呢?

长羽枫又翻了个身……

依然只能任由时间离去,这个点是应该要睡觉的……可能是因为不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面对可能到来的危险,他也没有想过要早点睡,保留精力充沛……

脑子里胡思乱想,他本可以强制的通过自己的所学的助眠方法放空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

但是他没有……

他就是要想,他的脑袋就是在不停的想……不停的想……从塔隆开始,从自己的身世开始,从自己的各种经历开始……

就一直想个不停……比如某个都快要忘记的东西也涌上了脑海……

那就是达达与赤光……无论是怎么样的轮回……他们好像都跟人间蒸发一样了……

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按理说,是不应该的……他们一个是【三阶贯通者】,一个是天界的【赤火之鹰】,再加上自己那个又过“一面之缘”的父亲的嘱托,怎么说这两个人也不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王刀七人众的时候……那个消息是真是假已经不可以追忆,但是要是存在真实的可能性……又很难推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空中与达达和赤光进行对阵的……会是谁呢?

自己太过幼小和脆弱,根本不可能离开达达的护身结界,更不要说在高空中的刺骨严寒了……

一切都好像模糊的不言而喻,也没有现在自己这样清楚的认知。

该如何走下去,在失去了寻荒影指出方向的时候,这个问题就格外的突出……

长羽枫又是一个转身,来到了那只丑萌丑萌熊的正面,他听到了温缇郡特有虫子的鸣叫,滴滴咯咯的,是人类发不出来的声响。

尼曼农场其实还算安静……虫鸣在此时的长羽枫心里可没有多悦耳,反倒是聒噪的吓人,也不能说是这种虫鸣恼的他睡不着,更多的还是对于前路的判断……

接着来该怎么走?

自己现在绝对只有……一条命了……

连带着自己现在可不叫做“长羽枫”,也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也不是一个召唤物,更加不是一个小动物……

现在的自己思考起前路来……也变得特别诡异……因为自己前后想不到该怎么办……

说不上一时兴起……但难免有些空洞的失落……

不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所谓的以不变应万变……或者是走一步看一步,而是因为自己现在真的不是某种行为的负责者。

现在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虽然8不知道自己才是长羽枫,但是姓长名羽枫的可就住在隔壁……

由不得他不想个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做……

线索……

如果是兰洛将自己送过来……那有没有什么线索?她心思还算多……应该不会想不到不给自己线索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线索又会在哪里呢?

长羽枫看着天花板……

这片漆黑伴着羊的青光眼几乎是啥也看不清楚,又或者是因为那本身就是一片颜色而导致在黑夜里无法区分眼睛是否睁开而那样……滑稽……

烦闷,烦闷到……啥也做不了……又因为啥也做不了而烦闷……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两只小角还有些扎手……真要说自己是羊吧……那也可以说……但是……

等等……

他摸啊摸,越摸越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自己的角里,拿不出来……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摸自己的小角。

【宁先生……救救我……】

“谁?”长羽枫大惊!

猛的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艾瑞卡吓得从床上差点滚下来,她头发发直,倾斜到一边,她看着长羽枫惊恐的坐在那只熊的怀里……好像一尊羊雕刻。

“宁……不……没事……我幻听了……”长羽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了看四周……也是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但就是冷不丁的听到别人在耳边呐喊……

幽怨又彷徨……

像是哭诉,却又喑哑……

“别怕别怕,我在这呢……”艾瑞卡像是小马驹一样摇了摇头,又腾的一声睡倒在床上。她拉起被子道:“你不要害怕,这里他们查不到的……我爸爸很厉害的……”

说完她就没声了……

然后打起了很响的呼噜……

睡得很快,看她换洗衣服上污渍,也是辛苦了一天的样子……

长羽枫眉头紧锁……

这下子真不用睡了……

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还睁着眼睛……这次可没有胡思乱想,就是一个劲的想那句求救一样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又出现了几次……

但是当太阳真的照到房间里来的时候……他的困意便又不合时宜的上来了……

他挠了挠头,羊毛乱糟糟的被手抓来抓去。

或许,只有这样困乏,他才能睡得下去……

第五十章:真正的自我认知

天亮了,人就要醒了。

如果人没醒来,你不能说天没亮,因为天总是要亮的,那天亮了人为什么不醒来呢,因为人可以不醒来。

噔噔蹬的脚步声在长羽枫的脑子里转,他昏昏沉沉的,眼皮总是在打架,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他只听见楼梯口的声音响动,这是很模糊的声音,他甚至模糊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响,还是自己脑子里原本就有的声音在响。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哥呢?”那是艾米纳的声音,但是只闻其声……因为长羽枫怎么想要唤醒自己,却总是力不从心……

就好像是被别人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没呢……我过来带点水过去……”艾瑞卡拿了个大的玻璃瓶,往里面灌水。

水咕噜咕噜进瓶子的声音也如此熟悉……就好像自己的五感灵敏了几倍,这都能够听到……

他准备好好的先休息几分钟,那样应该就会好一点,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没有精神。

“不要乱跑知道吗?你爸给你们的冰晶石带了吗?”

“带了……”

又是噔噔蹬的,那应该是艾瑞卡在上楼。

“奇怪……睡这么久……”艾瑞卡将自己的包拿起来套在身上,又是噔噔蹬的下楼。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疲惫不堪……

入夜未眠……

靠着灵力的加持,自己以前的状态并不需要多久的睡眠,甚至是可以几天几夜不需要长时间的休息……

都是眯一会就好了,但是现在却累成这样……想必就算起来,也很难有精神……

这身体状态这么差,真不见得能够做的更好。

他尝试着睁开眼睛,右眼皮左眼皮都在猛的跳,眼泪水流出来,实在是难受,长羽枫不自觉的叹气,再是闭上眼睛,眼泪流下来,有一种剪掉的小指甲卡在眼睛里的感觉,刺痛难耐。

“妈!我走了!”艾瑞卡的声音远去,长羽枫又强撑着尝试睁开眼睛……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艰难,反而一下子就睁开了,看着天花板,还有那只艾瑞卡的凶熊。他爬起来,感觉到一阵晕眩,甚至是反胃的干呕……

他猝不及防的干呕让自己的脑子瞬间充血,脸色胀的通红,干呕不出,让自己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什么……咳咳……情况?”长羽枫边咳嗽边锤自己的胸,想要缓解这样的情况,好歹是舒服了一点,他的脸色却不是一般的差……

刚刚胀红的脸,简直不要太可怕……但是现在就又面如黄蜡,这种可怕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如果真要说,自己还以为差点就要梗过去,一命呜呼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要捋顺自己的喉咙,摸着发烫的喉咙,他一下一下的向下滑动着手,喉咙里的痛苦不至于如此强烈了,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扶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用手撑着桌子一跃而下,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撑跃下差点跌了一下,就要摔到地板上去,好在他及时抓住了凳子腿才不至于摔下去……

这样子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声患重病的人,甚至状态差的越来越离谱似的,自己好像发生了不知道为啥的状况,仅仅是因为熬夜吗?

仅仅是熬夜就让自己的状态这么差了吗?还是自己本身有什么疾病呢?

会不会需要去看一下?

说实话,他从来没有生过病,因为灵力的加持可以让自身得到强化,再加上年轻力壮,也很难生什么病……虽是如此,但是他看别人生过病,生病就是这样的,虚弱的像个婴儿……甚至更甚。

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的虚弱肉眼可见,病症也开始显现……

门没关,他扶着墙壁下楼,晕乎乎的一切,都没有那么好看,扭曲在一起的楼梯,让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走下去。

“哦……小羊……没有饭了哦……召唤兽应该是不吃草的吧……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饼干……”艾米纳正在擦桌子,长羽枫刚好下来,她便擦完了,将自己的围裙脱下来,坏在衣架上。

长羽枫没有力气回答……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额头,一下子趴在桌子上。

“哎呀,怎么了?生病了?着凉了?”艾米纳伸过去手来将他的头抬起来,用手背测问。

这个动作很快,长羽枫耷拉着双眼,眼皮在打架,虽然在艾米纳看来他是睁着的。但是他的状态又很像是睡着了……

“这么烫!”艾米纳惊讶的将手背收回来:“我去看看有没有药……艾瑞卡这孩子真是的……我就知道她照顾不好……”

“不……是我……自己的问题……”长羽枫竟然摸不出自己滚烫的额头……可能是脑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现在又只想要睡觉……

“召唤兽和人没什么两样的……要是生病了,可是很麻烦的……”艾米匆匆纳进了房间,嘴里还念念有词:“如果我也在就好了……昨天我出去了……真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长羽枫不好再说什么,昏昏沉沉的头砸在手臂上,头疼头痛,甚至还伴着不可见的发热……

长羽枫想,如果自己生病,那也可能算是一种比较幸运的事情……

现在,自己再也不是什么超强的灵力使用者了,而是一个会感冒会生病的家伙……

这样更加的适合自己这种怯懦的性格吧……贪生怕死什么的倒也说不上,只是可能会更加的保护好自己吧……毕竟生命太过于脆弱……

当知道了这一点的时候,做事情就会更加的谨慎小心,不会多狂妄自大……

爱惜自己的生命,保护好自己是一件代多么重要,却又多么艰难的事情呢?

相对于无妄之灾,相对于他人之祸,可能有更多的时候来说,自身对于自身的摧残和不在意,才是极大的伤害……

长羽枫没有更多的想法了……这种头疼像是蒸发他一样的热,全身都不自觉的颤抖……

倒是再也没有其他的情况了……

这算是好事……

艾米纳拿着药过来,然后很快的倒了一杯水,药是一个球形的小药丸,她轻扶着长羽枫的额头将头抬起来,按着长羽枫的嘴巴上面的人中,虽然是羊,却有着清晰的脸庞,长羽枫的身子很胖,他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个站立的小人,因为羊毛的关系而显的发胖。

他的脸部少有的羊毛,越来越像是一个小人……

只不过样貌还是稍微有些奇怪……如果不算他现在瘫痪一样松散的样子,平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毛球……

羊没有人中,艾米纳也就是抓着他的嘴巴上面,鼻子下面的位置,让他张开嘴来,这种按压感是有些疼的,但是好在长羽枫已经不在意了……

“喝水……”艾米纳将药丸从旁边塞进去,然后招呼长羽枫喝水……

可能是觉得抓着他的嘴巴撅起来不太好吧……因为很像是犯人强制喝水一样……

长羽枫感受着嘴里的药丸慢慢的化解……是带着薄荷味的苦糖……当然不是糖,很快就在嘴里化开……

这迫不得已的让长羽枫想要喝水,感觉有气无力也明显好了很多,那可不是药效生效了,而是因为苦与薄荷的清凉让这种奇妙的感觉像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折磨,他大口的喝水,将药丸拖下去……

“好了……过一会儿就好了……”艾米纳继续将手背放在长羽枫的额头,当然不是因为这么快就好了,而是因为她需要确认到底是不是这种病症……

“烧的还不算严重……”艾米纳另一只手背靠自己的额头,看向额头说道:“我去把小被拿出来吧……那还是艾瑞卡和杰克小时候睡的……我去铺一下,你就多在这里休息一下”

“好……”长羽枫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变化,像是有股清流——那绝对不是薄荷的感受,而是凉水一样的灌注到全身,让自己退烧。

感觉脑子也没有那么明显的昏沉,但是其他的感觉没有退,依然有气无力……

真不能说是被子的缘故……

更像是自己脆弱的缘故……

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什么魔王,什么天神太过强大,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其实不然,只是自己太过弱小了,想当然的觉得自己可以通过努力来进行对抗,但是丝毫没有看到自己与他们天赋上的差距。

没有足够的认识自我,这并不是看到差距之后就无奈的认输,而是看到差距之后,没有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无论其他人走出来的道路多么光鲜亮丽,多么的飞黄腾达,甚至是不一定是自己走出来的,但那也是属于他们的道路……

而不是自己……

对于自己的认知上,长羽枫认为自己出现了较大的偏差……

他想要为自己而活……但是又没有想过怎么样才算为自己而活……就像是昨夜一样,胡思乱想一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算是想到了稍有精神抖擞的点子上,也始终是躺在那张床上想……

想,谁不会想呢?

他还想过自己已经拯救,不,甚至是已经让琳儿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但是那始终是想,活在梦里罢了……

那是不应该的……

对于自己的认知——一个资质普通的人——再是只能用药物压抑住自己天赋的平庸——这样子一个什么事情都做的不算太好的人——做事情没有什么计划,就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人——说的好听一点是谨慎小心,说的难听一点是不愿意了解其他人的人——没有耐心与信心去放手一搏的人——就是这样子的人……这都是一些缺点……

好像除了善良一无是处的人,或许需要更加的了解自己,了解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或者,应该如何去为自己而活的思考一下,人生的意义……

人生应该怎么去活……

又有多少的选择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没有去抓住……那些过去的便不再留恋……那些即将到来的……

又该如何去抉择……

又没有答案,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实际上没有人真的能够完全探索完自己的一切……

静下心来……仔细的想……

那份喉咙里的苦,就像是薄荷的清凉一阵一阵的,再是完全消失也持续了很久……

长羽枫才发现自己又忽然的睡着了,他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也没有叫醒他,甚至是一直都没有饥饿的感觉……

他醒来便看到艾瑞卡和杰克坐在自己的旁边,他们甚至是已经放牛羊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小孩子放牛羊,原因也很简单……牛羊较温顺,小孩子好牵,再是艾米纳觉得小孩子需要锻炼,待在屋子里就太难成长了,出去跟着牛羊们一起跑一跑,天真无邪,烂漫洒脱也会得到培养。

他们放牛羊回来,就坐在桌子上等饭吃了……

他们各自拿了一本小本子,用沾了墨水的笔练习写字……他们很安静,生怕吵到自己……

感冒药很有效,加上不自觉的补了觉,也总算是缓过劲头来了……

看着他们认真的写着一个又一个字,为了不吵到自己,他们都很小声的交谈,他们互相观看对方的字迹这样对比的时候也是无声的……

曾几何时,自己就是面前的杰克……他活在如此温馨和幸福的家庭里,这种教育之下,自己的性格确实变得有些懦弱……

不,那不是懦弱……而是不自觉的为他人着想的感同身受……

再这样的家庭里……到底有多少的不舍呢?这样的情结之下,自己的选择……又变的无限宽广……

那个觉得命运愤愤不平的少年,又怎么会时刻想起这一辈子所遇到的幸运呢?

又或者是这样,没有人一辈子跟着幸运……也没有人一辈子跟着霉运……

一念之差下的命运……又或者是如此的不熟悉……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让人热泪盈眶……

“你醒了!听说你病了……”艾瑞卡看到了一直盯着他们的长羽枫:“真是抱歉……我应该给你多一点被子的……”

“没关系……”长羽枫笑,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还算是笑颜如花。

“我们怕吵醒你……我去拿为你留的粥……”杰克跳下凳子,往厨房走。

“真的吗?不过我好像不太饿……不用去拿了……”长羽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我妈说让你吃呢……你就吃吧……”艾瑞卡将笔放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看他:“你真的可以做我的召唤兽吗?我不知道召唤兽是怎么样的呢……我爸妈什么也没有教我们……所以,我不太懂诶……”

长羽枫也看着她,从她的大眼睛既可以看得出渴望……

“是这样吗?不过……那当时是怎么想的啊……是想要救我吗?”长羽枫开心的看着他,也撑着自己的圆滚滚的头。

“嗯……说实话,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看到森林里的小动物受伤了……龙兴会那些大坏蛋……总是这样……”

“嗯,他们这样子做确实不对……”长羽枫看着她蓝色的眼睛,里面的自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朋友:“谢谢你的爱心,收留了我……”

“没事没事……老爸说,帮助别人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为了弱小伸出援手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艾瑞卡的话让长羽枫为之动容,这么小的孩子。

这就像是一种牵挂,一根线纠结在自己与这一家人身上……

为之望想,为之望思,为之望生。

第五十一章:闲谈

“小家伙,你醒了?”艾米纳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一些很小的糖果,红红绿绿的,飘出来一些些可以闻出来的香甜。

她抓了一把放在长羽枫的面前,又抓了一把放在了艾瑞卡的面前。

“你一睡可是睡了一天,我们大气都不敢喘,哈哈哈。”艾米纳自己也抓了一个放进嘴里。

“真是不好意思……”长羽枫挠了挠头道:“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叫醒我就可以的,没有关系……”

“我就这样一说,你也别见外……我们聊一聊你接下来的打算吧……怎么样?”艾米纳看着长羽枫,那可是一个凝神的对视,长羽枫一时间猜不透这句话的意思,有些疑惑。

艾米纳看出了她的疑惑,没等他问便开口道:“你是被这里的谁抛弃的?你和你原主人的契约书带了吗?”

长羽枫虽然想好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说,只是面露难色,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撒谎,他并不想要以一连串的谎言去填补另一个谎言,或许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他也清楚艾米纳不会追问的太深,因为对于所有人来说,除了艾瑞卡外,这里的三个人心里都有小秘密……

不回答也不好,长羽枫叹了口气,低着头,摇了摇,也不说话。

这一摇,让正在书写的艾瑞卡看过来,慢慢的抓了颗糖,慢慢的往嘴里送,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长羽枫。

“不好说吗?那也没关系……”艾米纳也吃着糖,看着杰克将一碗粥端过来,推到了长羽枫的面前。

“不过,你还是应该说一说你将来的打算吧……你来自哪里呢?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帮你回去?”艾米纳这样说的话让长羽枫明白了,他想到了一些可能性,艾瑞卡可能因为一些被驱赶出森林的动物对人类有敌意,所以自己表现出来的感情正好是这样子,而艾瑞卡……

不对……

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为什么感觉这一家人飘忽不定呢?

原来是骗自己的吗?召唤兽什么的……

但是救助流落出森林的小动物也算是好事一桩了吧……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救助所有跑出森林的小家伙……

“真是糟糕……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因为我不想要牵连我的主人……你也看得出来……我没有一点点的战斗力,这对于要参加出龙大会的小孩子来说是致命的……”

长羽枫适时的低头,停顿……看着桌子……

为了自然一点,他的无奈感做的很轻,像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再重提,有些释然……

“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也就说实话了,其实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他人很好……但是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得到太低的名次……只有我离开……他才能……”

他知道该怎么去撒这个谎,才能没有什么可以追问下去的点,既然是主动的,那么也就没有多疑点了。

“他叫安德鲁……在南方的一个小镇……”

“那……这么说,你不是巨龙之森的咯……”艾米纳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嗯……很抱歉……我一时间急,以为你们会伤害我……抱歉……”长羽枫适当的点头便是歉意……

“没事……很多受伤的小动物都是这样的……比较害怕我们再次伤害他们……”艾米纳叹了口气,又抓了个糖放在嘴里咀嚼,稍后停下来道:“不过,我们这里好像不太平……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回到那个安德鲁身边吗?”

“不……起码现在不会……”长羽枫拿起碗里的调羹,调羹就着粥,冒着小的热气。

“我想也是……”艾米纳若有所思,看了眼练习写字的杰克。

“为什么……你要离开呢?”艾瑞卡好像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们明年也要参加这个比赛了……到时候我会跟你们说的……魔法没有知识来的重要哦……”艾米纳没有做什么事情,就淡定的看着这三个孩子。

“我也并没有想要在这里多待……”长羽枫喝了口粥,粥不烫,热气也散了,能够吃到一些如流水一样的南瓜丝,很甜,但不腻。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契约书,就算艾瑞卡愿意,也没有办法重新签订契约……不过,我家养还算过的去……多养一个小孩子也不是问题,放心好了,你就算在这里住一辈子都可以……”艾米纳赶忙解释,她看眼前的小羊低着头喝粥,还以为他胡思乱想了。

“我其实也想好了……虽然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但是我还是需要做点什么的……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我调养好了……我就会去修行,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长羽枫喝了一大口的粥,南瓜丝入喉咙一下子溜走了,甜甜的感觉也转瞬即逝。

“真的吗?我是说,这对于你来说太过危险了……温缇郡这边乱的很……影猎者也出没的频繁……你还是等这里安定一点再离开吧……”艾米纳说完站起来捏了捏手:“我去做饭了……我估计孩子他爸也快回来了……”

说完便走向厨房,长羽枫才注意到已经落日西下了,这一天,因为这具身体,白天什么也没有做……就要晚上了……

自己喝了粥,就要接近饭点了……

这种谈话很短,甚至是短的很突然,就像是闲聊几句,又因为各自的事情便中断了。

可能是因为要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会很多,以至于不需要谈这么久,因为有的是时间聊。

两个小孩子也不说话,杰克写字的时候有个很小的动作,他会去摸自己的手腕,感觉很疼的样子,这是只有艾米纳离开了的时候才有的小动作,他还不经意的张嘴,像是疼的说不出话。

艾瑞卡也有小动作,就是会去卷自己肩头的头发,一卷一下,再放开,又卷起来。

长羽枫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他知道杰克为什么会这样子做。

因为练习剑术……

说的不好听一点,基础是皮毛,也是重中之重,没有人在实战里真的会手下留情……更加真实的说,手下留情总是实力碾压的一方,从来没有听说过实力弱的一方也有手下留情的说法。

杰克疼的样子让长羽枫感慨万千,说实在的,不感慨都不行……

别人不懂,自己自然是懂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手腕为什么会疼……

当时的自己,到底是以多少努力……多少信念在支撑着在这样的日子里刻苦自学剑术的呢?

其实当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艾瑞卡一家不教自己剑术,甚至是魔法……当时的自己也算是赌气般的练习,心中有些窝火,但是这种窝火也没有那么能够支撑起来……

但是就现在而言,他也不会去说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原本想着改变过去,改变自己,但是现在想来,没有过去的种种,他也没有办法成长为现在这样子会努力反思自己的人。

反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很多人都不会反思,虽然很多人会说反思像是事后诸葛亮,但是除去反思,没有人能够从过去的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里获得经验,获得教训,那么只会一错再错……错到整个人对错误麻木不仁……

长羽枫看着当初的自己,那股强撑的傲劲不需要多明显,单单是现在这样一个动作,也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怨天尤人……也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敌人太强,自己根本不可能赢这样的事情,而是默默的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虽然可能在别人看来错的离谱……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子的自己不是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努力吗?

虽然很多人会说努力无用什么不好的言论……但是就现在来看,认为这个灵界很危险,处处充满着无情的魔法与残酷的力量的灵界是一个很可怕的灵界,也从来意志消沉,甚至颓废下去。

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比现在的自己更加的明白活下去的意义……

那是为了自己做的,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为了别人——这么小的还不应该为了别人而活,这么小的孩子首先要因为自己而活,因为自己活着,而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活着而活。

对于更多的事情,长羽枫好像又心知肚明,这样子的长羽枫,确实比现在这个迷茫的前路不知道该怎么走的长羽枫要好的多。

虽然目的很单纯。

“怎么了吗?”杰克摸着自己的手腕,停下来,疑惑的看着长羽枫。

“没……”长羽枫一直看着这个自己,实在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苦恼,很欣慰,又很开心……

甚至是几分暖意涌上心头,化为了清风,一下子消散,又无从想起……

多么荒诞呢……

这样子的日子……

这样的面对面。

“哦……我吃完了……我去放碗……应该放在哪里?”长羽枫笑着看他,端起了碗。

这是一只小瓷碗,有蓝色的规律花纹,像是一些画上去的铭文。

“厨房……我妈在呢,你去就知道了……”杰克指着厨房的方向。

长羽枫屁颠屁颠的端起碗来,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他原本想今天做点什么……在昨天夜里,不,应该是今天早上,他向着要做什么事情来着,有计划的去做什么事情啊,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弄明白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来整理出兰洛的踪迹啊什么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雄心壮志的想着今天总会做点什么……最起码也要把洛肯的事情了解个大概……但是好像并没有……

啥事也没有干……甚至是熬夜熬出了病,满腔热血被自己的实际行动腾的一下子浇灭……

很像是上一秒还在天花乱坠的吹上天,下一秒就被狠狠的打脸……

真是……

不知道该怎么讲……

但是也不至于会被这样子的一次两次,甚至是三次不如愿而感到挫败。

也不会出现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蹉跎所连累……

因为,在更多的时候,他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你知道自己在努力,这是一件值得自己开心的事情,你知道已经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慵懒而断绝自己的努力,在时间的面前,这份慵懒可以无限大,但是也会因为努力而变得极其渺小。

今天确实困乏了,那就休息一天。

即使是这样再简单的道理,也没有人可以轻易做到……那又为何抱怨呢?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讲什么道理……也不需要自我陶醉,更不需要自己麻痹,他已经能够面对自己的过去——那并不是一段不堪的过去——即使可能很懦弱——即使他比自己看上去的无能——那又如何呢?

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懦弱,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有令人无奈的无能,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有一段可能存在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但是他现在在活……

而且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自己的错也好,自己的对也好,都知道的明明白白……

不拖泥带水的夹杂什么乱七八糟的反话,套路,鸡汤,毒鸡汤……

他现在就是知道,自己的活着,就是简单意义上的活着,明明白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或许你可能不明白,但是只需要长羽懂明白就可以……

世间的一切本就是如此,鸟儿鸣叫,并不是歌唱,只是文字上描述成歌唱……

这本身再正常不过了……

百灵鸟声音悦耳,乌鸦声音难听,山川河流就在那里,随着时间消亡增长,起起落落……

沧海桑田而去的,人早已经化为云烟,只有那些被记载的故事在传承……

亦或是人类的消亡而去,也是常理之中,不需要过多惊讶的……

仅仅是将其概括为平常心是不够的……

更应该将其概括为心如止水,宁静致远才合适……

又或许,明天的到来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为此而活的自己,并不在意明天的好坏,而是在意自己为之而活的好坏。

明天到来的时候,自己不会突然成为一个随意伤害他人的强盗,也不会突然变成一个任由他人伤害的懦夫,明天到来的时候,自己会带着微笑面对,也许也会带着哭泣面对,这是名为自己而活着的常理,无需过度伤心,也无需过度开心。

因为明天总会到来,只有黑夜与白天交织在一起,或许不是对半分,对于需要黑夜来休息的人类来说,才是最完美的一天……

最重要的一天。

第五十二章:天御仁心

啊……

我好像……

又睡了很久……

这种久就像是把自己丢进了一片虚无缥缈的云雾之中,凉凉的感觉像是顺滑的肌肤接触到全身,然后这种舒适一下子消散。

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我都不知道何从想起的那种久……

我叫做长羽枫……

这个我还是记得的……

那就好……起码还没有忘记自己叫什么……

但是……我好像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吧……睡的很死,睡的很久,昏昏沉沉的脑袋,就像是永远睡不醒……

永远醒不来……

但是现在还是有意识的吧……那这样算是醒来了吗?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吗?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很像是无所事事,就只需要睡觉,脑子里就只想要睡觉……

“苏醒吧!神明!救救我们这些苦难之中的神吧!”

有人……在耳边吵闹……

神?

对谁说的呢?

对我吗?

这里难道不是……尼曼农场吗?这个声音可不像是这一家四口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用多了喉咙,导致沙哑的越发低沉,如果更要生动的形容一下,就是嗓子坏的差不多了,很像是那种不可能再说话的永久性损伤。

很像是强撑着呐喊……

呼唤他们的……神?

救救……

我们……

什么意思?

长羽枫完全不明白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他尝试着睁开眼睛,就像是昨天,应该称之为昨天,那种感冒了的困乏一样,真想要有一种可以立刻清醒的方法,不至于这样子总是感觉自己昏沉的不明所以……

还是需要感慨一下……每天都过的太快了……只需要眼睛一睁一闭,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天了……

自己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这样子失去光阴的日子真是太糟糕了……

“神啊!天灾大旱三年!您的怒火我们已经悉知!您的宽恕我们已经明了!就让我们真诚的献上我们力所能及的祭品吧!请宽恕我们!”

那种声音又想起来……让自己不得不使劲的听清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祭品!

什么?

长羽枫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祭品不会是自己吧……

他猛的挣扎,周围的空间震荡着,发出层层的波浪,忽然的,他的眼睛有些清楚的知觉。

能够感觉到了,眼睛!

他猛的睁开,就像是阳光迷了眼睛,强烈的光火把他给闪了一阵,眼睛甚至刺痛的流泪,他啊的一声赶紧闭上……

还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所以只能继续听下去……头在晃动,这种刺痛让自己摇头晃脑……无法疏解感受到的痛苦……痛的咬牙切齿……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亮光……

他啥也没看到……

但是那个声音又开始喊起来了,甚至是更甚!

“点火!”

点火!

点什么火?

【噗轰】

只听这个声音,就能感受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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