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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队，别来无恙》 第一章 案发，回忆 天刚蒙蒙亮，因为下雾的缘故，可见度不高，在这层层叠叠的迷雾中，一辆人力三轮车开进了一个老旧小区里，男子下了车从后斗里抱下了一个盒子，低着头压低了帽檐，上了楼。 嘈杂的敲门声，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赵波，他晃晃荡荡的走到门口，这门还是早前的木门也没有高级的猫眼什么的，他随口喊了一声，“谁啊。” 见门外没了声音，他便咒骂一声转身往回走，还没走上两步，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的不紧不慢。 赵波拉开门就看到一个人低着头，顺着看下去地上放着一个盒子，旁边男子的腿上还沾染了泥土，赵波猛然抬头还没说什么，就被帕子捂住了口鼻，瞬间倒在了地上。 过了半个小时，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依旧拿着方才的那个盒子，但是口已经打开，里面已经空了…… 周遭没有任何的声音，安静的异常，入目只有刺眼的红，鲜血顺着手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浸透、蔓延、停留，最终只留下一记暗红，如同那炸裂的玫瑰娇花一般，沉寂。 徒劳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抓住，就连原本怀中的人也破碎消散，化为泡影，无影无踪。 “嘀嘀……嘀嘀……” 随着闹钟的声响，床上的女人骤然睁开了双眼，她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反反正正仔仔细细的看着，然后抬手搓了搓头发，略显烦躁。 她起身下了床，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除了黑白灰再也看不到其他色彩，根本就不像是个有情调的女人会选择的装修风格，从房间内流转的淡淡气味可以查知，这里刚刚装修过。 简单的收拾过后，换好衣服，将头发拢起扎个马尾，女子推开门便遇到了刚刚从早市回来的邻居阿姨。 “哎呦，小茜啊，这么早就走了。”大妈的热情，让滕茜彻底清醒过来，她熟练的扬起一抹笑，“嗯，最近工作很忙，免不得要加班加点。” 大妈点了点头，看神情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又有顾虑，滕茜双眸微眯，旋即笑着说道，“这几天装修影响到您了吧，实在不好意思啊。” 大妈赶忙笑着说道，“哎呦，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嘛呢，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邻里邻居的住着，不过……你这……” “啊，我这边已经结束了，以后也不会在重新翻修了。”滕茜抬腕看了看手表，大妈赶忙摆手，“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小茜啊有空来大妈家，大妈给你做炸酱面吃。” 匆匆下了楼，滕茜回头看了眼墙漆都已经脱落的五层小楼，自己折腾回来然后还吵吵闹闹了这么多天，该忍不了的还是忍不了了，好在在情绪爆发前完成了自己构想的改造。 三拐两拐的，滕茜走出了这个有些破败的小区，她穿过街走到了对面百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熟门熟路的走向了停在角落里的黑色路虎，径直上了车。 刚把车开出去没多久她的电话就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滕茜接了起来，“吃什么赶紧说，过期不候。” 那头轻笑一声，“新城路那边有家新开的蛋糕房，里面的牛油果三明治不错帮我带一份，再来份鲜榨果汁，谢啦。” 滕茜看了眼便换了道拐弯去了新城路，“美女不仅脾气大而且毛病还不少，有人带饭还不够还指定位置，得瑟的你。” 那头笑了笑，滕茜远远的看到了那家店，心悦蛋糕，便挂了电话走了进去，大清早的，这家蛋糕店开业倒也挺及时，看样子那家伙绝对事先考察过了。 下了车，滕茜便走进店，挑了两个牛油果的一个金枪鱼肉的三明治又要了三杯鲜榨橙汁，在柜台前等候打包。 这个时候门被撞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进门，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碰，神色慌张情绪激动，他眼底的猩红让滕茜不由的眯起眼，抬手往后拨了拨吓的有些愣神的店员。 她眯着眼，戒备的缓缓开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男人听到声音停了下来，他机械的转过头，在看到滕茜之后，随即瞪大了眼，“你快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说着他就要扑过来，滕茜迅速后退一步抬手，十分冷静的说道，“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帮你，你说了我才能够帮你不是吗？” 或许是滕茜的冷静让对方也平静了下来，他顶着一头糟乱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清洗了，大夏天的居然穿的十分厚重，腿上是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脚上还穿着拖鞋，这幅打扮跟大街上乞讨的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这人眼底的暗青让滕茜初步判断他肯定在近期通宵过，而且是个无业游民，生活质量脏乱差，至于其他还不能确定，只不过这不合常理的穿着让滕茜心底升起了丝丝危险的感觉。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敞开了衣衫，他的身上赫然绑着的是炸-弹，在他展露的瞬间，滕茜看到数字在规律的跳动…… 一看到炸-弹，一旁的人都尖叫着要跑，男子见状立刻冲到了门口，伸着胳膊挡住了门，疯狂的摇着头，“不能走，你们都不能走，我活不成了，你们都要陪着我。” 店内人员零零总总算起来不足十个人，滕茜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人情绪都被带了起来，这并不是好事。 她快步上前，赶在人群骚动爆发前率先说道，“好，你听我说，我是警察……我们都不走，都陪着你，你先冷静一下。” 周围的人一听到滕茜是警察，便逐渐平复下来，趁机，滕茜便一步步上前，在离男子一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能告诉我，那个给你绑炸-弹的人都说了什么吗？” 男子楞了一下，脸色也便的古怪起来，随即摇了摇头，许久之后才说到，“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能救我是不是？啊？” 滕茜皱起了眉，她四处看了看，果然在街边发现了监控，此时那个监控正对的正是这间蛋糕店，再一看，店内也有监控此时正对着门口。 滕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炸-弹，并不难拆解，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目的，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人来跟他们联系，这就是说，基本可以排除远程操控炸-弹的可能性，她叹了口气，利落转身，找店员要来了剪刀。 “你别乱动，这炸-弹很好拆解，你冷静点。”说着，滕茜便走过去然后扶着男人坐在地上，她蹲在一旁开始拆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滕茜却下手利落丝毫不见犹豫，她沉稳冷静的样子倒是让店内的人都安静的等待着。 很快，滕茜就将炸-弹拆了下来，显示屏上的数字也随着停止，她叹了口气起身，“好了，我们安全了。” 这句话刚说完，门外就是呼啸而至的警车，看着下车的几个人，滕茜不由的摇头，自己上班晚了不到十分钟，这些人就杀过来了，倒也算是警醒。 率先冲进去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他穿着白色的体恤衫干净利索，一进门看到滕茜手里的炸-弹咽了咽口水，“不是吧老大，你这青天白日刚一睁眼就遇上炸-弹，可以啊。” “小白啊，你家老大那是衰神上体了，没救咯。”跟在白桐身后的是个剪了利落短发打扮精致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滕茜一看见她就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样不知道谁比较衰，大清早的找了这么家店，还附赠个炸-弹。” 滕茜话刚说完，姜昕慈就乐滋滋的走到前台从打好包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牛油果的三明治，然后靠在柜台前咬了一口，“现场没有伤亡，不需要我出场了吧。” 滕茜点了点头，安排其他人疏散了群众，她便走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前，“跟我回警局一趟，我有话问你。” 说完，几个人就离开了，姜昕慈屁颠屁颠的上了滕茜的车，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过今天这事挺诡异的，这家店也不算出名还是刚开起来的，地理位置也相对偏僻，大清早就去那里，你被人盯上啦？” 滕茜侧头看了眼她，“我什么时候没被人盯上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当年的那群人没有抓住，就永远不会安宁的。” 滕茜的话让姜昕慈手一顿，她舔了舔嘴唇，“话说，他今天回来，你做好准备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滕茜没有回答，她的静默让姜昕慈叹了口气，“你跟他……会重新开始的，对吧。” 听到这话，滕茜笑了笑，只是这笑里多了些许的无奈，她语调轻缓的说道，“会吧，只要人活着，就都有可能的。” 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警局，对于这起爆炸案局里也很重视，他们一回来便被局领导叫进了办公室。 赵局长看了眼滕茜，神色凛然的说道，“没受伤吧。” 滕茜微微一笑，“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局长放心。” 第二章 林队，回来了 赵局长叹了口气，“特案组成立以来经历了无数的挑战，我很信任你们，我也不希望你们再有任何的意外。” 说道这里，他看了眼滕茜，见对方神色淡淡，便斟酌着说道，“林沐白就要回来了，本来局里不打算让他再回特案组，可他自己强烈要求，经过考量……我们同意了。” 滕茜听到这话收敛了神色，一旁特案组的成员都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赵局长轻咳了一声，“滕茜啊，林沐白他……” “林队长一直都是我们的队长。” 说到这，滕茜看了眼赵局长，“特案处的人都是您亲自挑选的，我们什么水平什么素质您是最清楚的，公事和私事，我们分得清。” 赵局长看着滕茜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的都净给自己出难题，可却又都是数得上号的人才，一个也少不得。 “既然如此，关于林沐白的调令很快就到，你们准备一下吧，你放心这次他归你调配，他如果不听话，你尽管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从会议室出来，一行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特案组的办公室要比其他办公室大一些，他们负责的都是一些重大案件，也相对会更危险更紧急，所以，相应设施配备的也就更齐全一些。 “老大，你没事吧。”刚回到办公室，白桐凑到滕茜面前，小声的问道。 滕茜转头拍了他一巴掌，“有这个闲工夫，你去给我查一下新城路那边的监控还有那家心悦蛋糕店的监控，看看有什么问题。” 白桐点了点头便老老实实的工作去了，对于网上信息筛选和追踪，外加上黑客攻击资料恢复，没有谁的技术比得过白桐，所以这工作交给他滕茜还是十分放心的。 “赵杰，你去调查一下心悦蛋糕店周围的情况，弄清楚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旁沉默的赵杰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安排好，滕茜就拿着剩下的三明治和鲜榨的橙汁走进了法医室，姜昕慈穿着白大褂坐在一边，望着她，滕茜把袋子扔到了她的怀里，“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好胃口，每次都吃别人的双份，还一直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 姜昕慈挑眉一乐，用肩膀碰了碰她，“怎么，怨念颇深啊，看样子这寂寞空虚冷，还真是催生怨妇的利器啊。” “少给我贫了。”说着滕茜就叹了口气，“快吃，吃完了陪我去看看那个男的，我总感觉他有问题。” “我是法医，他又没被炸成渣渣，我去干嘛？”姜昕慈一边吃，一边翻着白眼，滕茜眯着眼看着她，她便摊了摊手，“好，谁让你是我的最爱呢，我可舍不得让你难过啊……” 滕茜冷冷一笑，转身出了门便去了审讯室，此时审讯室里只有那个男子，旁边屋子里徐科正拿着资料看着，滕茜一进去他就把资料递了过去。 “赵波，男，27岁，高中念到一半就辍学了，之前在盛腾商贸做过保安，两天前刚被辞退。” 滕茜看着资料随即望了眼审讯室里的赵波，她将资料夹一合，“能不能看出来他是不是个瘾-君-子？” 姜昕慈撇了撇嘴，“瞅他这样子，即便不是也是个重度生活不规律的人但具体的我需要检查一下才行。” 滕茜点了点头，“徐科，你去找人了解一下赵波之前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他高中辍学的经历和他被辞退的原因。” 说完，滕茜便拿着夹子走进了审讯室，赵波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了头，看了眼他就又低下了头，滕茜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赵波是吧，说说吧，是谁……给你绑的炸弹。” 赵波看了眼滕茜，已经不像是清晨时那样的惊慌了，他眨了眨眼向后靠着，神情放松的说道，“警官，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被人迷晕了，之后醒了就发现自己身上绑着炸弹，然后那个人还留了封信，说是让我去新城街，那里有人能够救我。” 滕茜点了点头，赵波眼珠子转了转，“警官，我就是个普通百姓，平常老老实实的，也没招惹过什么人啊，麻烦你帮帮忙，帮我揪出这个犯人吧。” 滕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抓犯人是我们的职责，但也需要你的配合，你如果瞒而不报，我怎么帮你啊。” 赵波抬眼瞅了瞅滕茜，“其实……也不是没有线索。” 滕茜挑眉，然后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子上，微微点头，“嗯，那你就说说看吧。” 赵波也学着她的样子靠了过去，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最近一直有个人在跟踪我，后来被我发现了，那个人就是我以前的同事，他叫张凡。” 与此同时，从机场国内到达区走出来的男人，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黑白格子衬衫，黑色的裤子，单手插兜，身后还有一个行李箱。 他的眉毛浓密，眼睛里透着清澈的光亮，硬挺的鼻子让他看起来更加具有男人味，薄薄的嘴唇，似乎又彰显着这个人有些冷漠，周身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隐约还可以看出那衬衫下的腹肌。 他仰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随即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车便开走了，望着窗外略过的景象，男子眼里满是陌生但又带着欣喜。 这头，找赵波了解完了情况，滕茜就送走了他，然后出了门就看到姜昕慈正靠在门边手里拿了一瓶鲜榨的橙汁。 “不去机场接他？” 滕茜斜眼看了看她，“无事献什么殷勤，再说……他又不认识我，干嘛往前凑。” 姜昕慈听到这话皱起了眉，“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俩之前……” 说道这，姜昕慈便被滕茜锐利的眼神给堵了回去，“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保证绝对不说，全局上下绝不会有人说出去的，你放心。” 滕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歪了歪头，“唉，对于这个赵波，你怎么看。” “报告显示，他不是个瘾-君-子，但身体不健康，喝酒抽烟样样都沾了。”姜昕慈撇着嘴说道，对于这种油腻的男人，她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滕茜点了点头，“他隐瞒了很多秘密，他知道这个炸弹是哪里来的，而且还是他自己绑在身上的，当然是在受人胁迫的情况下。” 滕茜的话刚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喂，徐科，怎么样。” “好，我马上到。”挂断电话，滕茜就朝姜昕慈一扭脖子，“走吧，出命案了。” “不是吧，真是衰神附体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姜昕慈将剩余的果汁喝光之后，一边叹着气，一边跟着滕茜往外走去。 盛腾商贸城的后街。 四周都是杂乱的东西废品，地上到处都是污水，昨天下过雨，更是让这里变的污秽泥泞，远处的几个垃圾箱周围飞满了苍蝇，警戒线外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滕茜开着她的路虎载着姜昕慈和她的小助手来到了现场，一看到这个场景，姜昕慈不由的撇了撇嘴，“小姚啊，等会儿可千万别吐了啊。” 小姚是姜昕慈的助理也是个新来的实习生，这也是他第一次出外勤，“师傅放心，我保证不给你丢脸。” 几个人走了进去，徐科小跑了过来，“头儿……” 思考了一下，徐科吞吞吐吐的，滕茜就乐了，她伸手拍了一下徐科的肩膀，“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是我们没见过的。” “别说，这个你还真没见过。”滕茜刚说完，姜昕慈便面容严肃的说着。 在她身边，刚才还豪言壮语的小姚此时也是脸色铁青，看样子快要吐了，但又碍于姜昕慈的威压，强忍着。 滕茜微微挑眉，然后一边带手套一边说道，“这次是什么，分尸？” 姜昕慈点了点头，“是分尸没错，垃圾桶里发现了不少内脏……” 滕茜停住了脚步，侧头挑眉问道，“只有内脏？” 姜昕慈点了点头，“内脏比较齐全，除了少了一个肾脏，其他甚至连胆，脾都有。” 滕茜微微皱眉，她走过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抬手微微掩鼻，但这样也是徒劳，因为这里的味道太浓郁了。 姜昕慈指着垃圾桶说道，“没有发现任何躯干和头颅，应该是时间过长，内脏器官已经高度腐烂，这个场景的确很少见了。” 滕茜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警戒线处发生了骚动，滕茜皱眉往外走去，远远的她就看到了那个男人笔挺的身姿。 滕茜不由脚步一顿，然后又加快几步走了过去，她抬头看着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请问你是谁，这里是案发现场，除了警务人员，其他人员禁止入内。” 男人目光上下滑动一番，然后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林沐白，今天开始加入特案组。” 曾经记忆中的画面在眼前划过，那时是一双纤弱洁白的手伸了出去，甜美的笑让凌乱疯狂的案发现场变的不在阴暗，温和的声音让周遭变的不在恐怖，只不过如今，一切全变了…… 第三章 林队，别来无恙 滕茜看着伸在自己面前这双宽大有力的手愣了愣，随即抬起了自己的手，洁白的手套让林沐白收回了手。 滕茜微微一笑，“林警官辛苦了，才刚来就赶上案子了，我是滕茜，目前暂代特案组组长。”一边说，滕茜一边替他抬起了警戒线，拿来了一双手套一个口罩递给了他。 林沐白利落的接过来戴在了手上，徐科和姜昕慈见到林沐白都下意识的看向滕茜，却见对方神色如常，便也放下心来。 几个人打过招呼便开始了探查，盛腾商贸后街的小巷，周边都是林立的高楼，显的这条狭窄的小巷子特别的幽深阴森，也因此素日里很少有人经过这里。 林沐白沿着墙角走着，边边角角的地方因为潮湿甚至长出了青苔，散发着一股子潮湿的霉气，突然，隐藏在狭小缝隙里面的点点腥红让他眯起了眼。 顺着这点点腥红，林沐白缓步向前，看着他们一点点隐匿起来，然后…… “嘶……”林沐白抬头便发现自己刚才太入神与滕茜头对头撞到了一起，此时对方正按着头无奈的笑着。 两人四处看了看，同时将目光聚集在了离两人一米远的一个井盖上，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挑了挑眉，还是滕茜率先开口，“徐科，找人去那个井盖下面看看，记得找胆子大点的。” 林沐白看着这个沉稳干练的女人，不由的笑了笑，“滕警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特案组人才辈出啊。” 滕茜听到林沐白这话，转头看着他，旋即一笑，“林警官可要好好努力了，想要我这个位置，总要比我还强才可以。” 说着，滕茜便转身朝着姜昕慈走了过去，是了，如果你回到了曾经那样的辉煌，我依然可以不顾一切做你明光下的暗影，不停追随着你…… 这边姜昕慈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除了无奈倒也毫无办法，或许她还该为滕茜完美的表现点个赞。 “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滕茜走过来问道。 “这里面所有内脏零零总总算起来，除了少了一个肾脏，倒正好组成一个人的全部器官。”姜昕慈看着强忍着做记录的小姚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看出是不是专业人士做的吗？”林沐白走了过来，轻缓开口，姜昕慈看了他一眼，歪了歪头，随手拿过一个装在袋子里的血淋淋的块状物。 “你看，这是一个完整的心脏，他虽然被一整个切割了下来，但刀口并不规整，下刀倒是十分注意。” “我觉的这个人并不专业，但却应该有过经验，能够把人像牲口一样拆解的，肯定不会毫无经验。”姜昕慈的话让两人沉默起来。 “这些内脏，会是一个人的吗？”滕茜的话让姜昕慈眯起了眼，同时林沐白也看向了她，滕茜神色凝重。 “你找人先送我回去，我要拿一些做对比，如果这些不是同一个人的，那么……”姜昕慈望着滕茜，“这个凶手可真的是丧心病狂了。” 找了随行的警察将姜昕慈送回警局，滕茜站在原地闭了闭眼，明明艳阳高照的日子，她却无故平生了一股寒意。 滕茜转过头就看到那个站在远处微微皱眉的身影，他眉宇间外露的忧思让滕茜轻眨了眨眼，原来……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总有一个人，经久不变。 “头儿，有发现。”徐科的声音让滕茜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快步朝那个井盖走去，却在要下去的时候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给拉住了。 “我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的拒绝，滕茜微微挑眉，倒也没与他争执，向后退了一步，“好，你先。” 顺着井盖下去便袭来了阵阵阴风，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让滕茜忍不住抬手掩鼻，林沐白一回头看到眼前这一幕，叹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口罩，“戴上吧，这里的味道太刺激了。” 滕茜看着眼前洁白的口罩，也没有客套，接了过来戴在了脸上，顿时感觉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她跟在徐科的后面，很快就走到了中心区。 水泥墙边靠着一个无头的人，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从身形上初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只不过她的腹部微微鼓起，看起来像是怀胎几月的孕妇，而她背后的墙上交错着大片的红色。 不得不说，在这样昏暗潮湿还时不时跑出几只老鼠的地方，这样一幕的确诡异又令人震惊，滕茜眉头紧锁缓步上前。 在她身边是徐科和林沐白，两人一左一右，倒像是在保驾护航，不过这都不是滕茜在意的，她走到尸体面前，用手电照了照。 尸体的衣服上除了点点污渍和被老鼠咬的破口，并没有血迹浸透的痕迹，这说明了衣服是在死后才被换上的。 想到这滕茜照了照上方的大片红色，这样子也不算是喷溅出来的倒像是人为泼上去的，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鲜血。 望着尸体微微隆起的腹部，滕茜眼神微闪，随即她伸出手缓缓向前，就在快要碰到的尸体腹部的时候，手腕再次被攥住了。 滕茜转头就看到林沐白很不赞同的看着她，他叹了口气，“我的猜想跟你是一样的，为了保持尸体最原始的样子，还是交给法医来处理吧。” “拍照留证之后，让人把尸体抬出去送到法医室，鉴定一下这墙上的红色污渍是不是血迹。”简单吩咐完，滕茜微微侧头，就看到林沐白正打量着墙面若有所思。 似乎是察觉到了滕茜的目光，他转过头便跟着滕茜一起爬了出去，在搜集完证据之后，现场警员陆陆续续也就离开了。 “林警官开车了吗？”滕茜一边带着徐科往外走一边回头问着林沐白。 “我是直接打车过来的，刚回国还没安顿好。”林沐白说道。 滕茜点了点头，“那林警官跟我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几个人来到了滕茜的黑色路虎面前，林沐白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想不到，滕警官居然会开这样的车。” “怎么，难不成你认为能开路虎的，都只能是男人？”滕茜笑着说完便上了车，林沐白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林警官其实不用这么着急，虽然发生了命案，但我们也是人道的，不至于让你这样兵荒马乱就上班参与案件的。”滕茜看了眼林沐白说道。 “总归我也没什么事，住的地方都有人提前安排好了，至于其他的过几天逐步置办也来得及。”说着林沐白看了眼滕茜。 滕茜这次倒是没在说什么，很快他们就回到了警局，刚一进门姜昕慈就站在门口面容严肃的拿着档案夹。 滕茜深吸了一口气，从她手里接过档案夹，姜昕慈便说道，“比你想的要好一点，这些内脏是同一个人的。” 滕茜扫了一眼啪的一声将档案夹合上，“现场找到了一具尸体，一会儿你做下尸检，争取今天晚上出报告，可以吗？” 姜昕慈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我马上着手安排。” 滕茜抬手捏了捏眉间，“徐科整理一下现场的取证，走访一下盛腾商贸以及那暗巷周围的居民，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她看了眼林沐白皱了皱眉，似乎是在考虑要让他做点什么，林沐白回看着她，滕茜便点了点头，“你跟我去找局长汇报一下吧。” 两人一同来到赵局长的办公室简单汇报了一下，赵局长立刻面容严肃起来，“这起案子性质极其恶劣，交给你们特案组，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就给我抓到凶手。” 滕茜眉头微挑，“短时间内？局长，这也……” 赵局长瞅了眼滕茜，“你少给我讨价还价，你什么水平我知道，再说林沐白他也是我给你找来的得力助手，你俩一起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滕茜眯着眼看着赵局长，然后向后靠了靠，“局长，林警官是个人才，让他给我干助手，挺屈才的。” 这次没等赵局长发话，林沐白率先笑着说道，“能跟着滕警官这样厉害的女警花一起破案，是我的荣幸，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滕茜诧异了一下，随即她很快就收敛了神色，看着赵局长似笑非笑的样子，抓起桌子上的档案夹便起身，“这个案子特案组会马上侦查督办，决不辜负局长的期望。” 走出办公室，滕茜唇角微弯然后扔下林沐白快步离开了，林沐白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留下了一抹浅笑。 回到办公室，白桐看了眼滕茜然后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进门的林沐白，他眨了眨眼，凑到了滕茜的旁边，“头儿……” 滕茜撇了他一眼，“有话说话，没话就该干嘛干嘛去。” 听到这话，白桐嘿嘿一乐，“头儿，你让我查的监控我已经查了，监控的确被人动了手脚，我顺着留下的痕迹追查了一下，最后查到了一组数字，你看一下。” 滕茜伸手接过材料，上面的数字让她皱起了眉，“9121，9127”身后的声音让滕茜侧过头，林沐白正按着椅背盯着这串数字看着。 第四章 案子，总有联系 滕茜眼神变换了一下，随即将文件一合，扔给了白桐，“这串数字先不管，发生命案了，你把张凡和新城路那家心悦蛋糕店的具体资料查一下。” “好嘞。”白桐利落起身，看着林沐白，“你就是林警官吧，我叫白桐。” 林沐白与他简单握手，“你好。” 看着白桐离开，他便挪了把椅子坐在了滕茜旁边，“看样子，还有什么是我不清楚的，心悦蛋糕店？” 滕茜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道，“哦，没什么，不过是今早发生了一起案件，受害者身上绑着炸弹冲进了这家蛋糕店，正巧被我遇到了，顺手拆了炸弹救了他。” 滕茜说的轻描淡写，可林沐白已经能够想象出当时的危险情景，他皱着眉说道，“你怀疑这件事跟现在这起杀人案有关？” 滕茜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证据表明这两件案子之间有联系。”说着她就抬手支着下巴，手里的笔不自觉的转着。 “直觉是吗？”林沐白的话让滕茜微微一愣。 她看着对方的眉眼，这么的一如过往，但却多了很多不一样的光芒，而他眼底深处的倒影中，自己还是那样的迷茫…… 回过神的滕茜清了清嗓子，“巧合在刑事案件里出现的可能不高，况且早上的案子还有很多讲不清的点，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适夜，特案组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法医室里姜昕慈和她的助理小姚还在对尸体进行全面的检查，以求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经历了早上的惊恐，赵波手里拿着酒坐在床上，地上散落着各色的杂物，他越喝越生气，早上不仅被人摆了一道还差点连命都没了，最近自己就是倒了大霉了，什么都遇上了。 “叮。” 手机的提示音让赵波回过神来，他微微侧头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他猛然将手里的酒扔了出去，拿起了外套便匆匆下了楼。 在他离开小区之后，从楼角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个人，他的衣衫上沾染了尘土，裤腿上还带着半干的泥土，他望着赵波的背影，轻缓一笑。 郊区的旧工厂 这里曾经是一个化工厂，因为污染问题整治过后便废弃在了这里，一直也没有再次开发，本应该无人的地方，今夜却响起了悠扬的古典乐曲。 飘扬低沉的音乐缓缓的飞散，遮挡住了黑夜的点点星光，掩藏了那滑入空气的丝丝震荡…… 赵波惊恐的瞪着眼，他的哀嚎在这个夜晚显得那样的苍白，他的挣扎也显得那样的无力，疼痛伴随血液的流逝开始逐渐麻木，最终他的瞳孔间倒影的只是一个疯狂而又扭曲的脸。 次日清晨，特案组 一大早特案组的人便全部到岗，都围坐在会议室里，滕茜看了眼在座的所有人点了点头。 “大家都辛苦了，关于昨天的案件我想大家都有收获和感悟，我们交流一下。” “在此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沐白，是赵局招揽的人才，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工作上要互相协作。”滕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林沐白，一早的早会便开始了。 “我是姜昕慈，很高兴认识林警官，下面我来说一下死者的尸检报告。” “死者为女性，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高160，死亡时间超过三天。”说着，姜昕慈就换了几张图片。 “从图片上可以看出，死者穿了一件红色连衣短裙，这条裙子做工粗糙而且宽大与受害者身材不符，很明显应该不会是受害人自己的。” “将裙子脱了下来后，我们找到了死者的头颅，就在她的肚子里。”姜昕慈说完这话，会议室里沉寂了一瞬。 “这也太变态了吧。”最后还是白桐忍不住来了这样一句话，很显然众人凝重的表情都认可了这一点。 姜昕慈点了点头，“经过比对，垃圾桶内的内脏与这具尸体相吻合，确定是死者的，不过有几个很令人意外的点，我需要着重说一下。” “首先，切除内脏的器具和手法，与割头的完全不一样，一个是用刀具，一个是用的斧子一类的工具。” “而且，死者真正的死因是窒息，也就是说，她是被人勒死了之后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这些原因。” 斟酌了一下，姜昕慈继续说道，“并且，我还在她的躯体上发现了几个死后的摩擦伤。” “这伤口上的附着物经检验与内脏上和垃圾桶内的部分物质一致，而且我在尸体上也提取到了几枚指纹，经过对比是同一个人的，现在正在查找匹配对象。” “有指纹就好办多了啊，如果找到罪犯这也是重要的证据啊。”白桐说完了，却发现大家似乎都没有因为这枚指纹的出现而感到轻松，反而都紧皱眉头。 “墙体上的物质是什么？”滕茜在这个时候提了一个与尸体无关的问题，姜昕慈看了她一眼，“经过检验，并不是血迹而是一种环保颜料。” 滕茜手里的笔轻敲桌面，“就尸检报告，各位都有什么看法，说一下。” “他采用了残忍的手段杀了死者之后为什么在那么近的距离内选择了两个抛尸地点？这完全没必要。”徐科不解的开口。 “对，这完全违背常理，一般尸体挪动次数越多越容易留下证据，即便他想要换更安全的地方，那也不应该距离这么近。”赵杰说道。 “因为，罪犯极有可能是多个人。”林沐白的话让几个人一愣，可随即似乎都感觉有那么点道理，这么反常的行为会有这样的推断也正常。 姜昕慈也点了点头，“我赞同，是多个人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尸体内脏和头颅的分解手法，并不像是一个人做的，他们有着明显的区别。” “你们看，摘取内脏的人更为细致谨慎，虽然不专业却也极力的不去破坏完整性，而摘取头颅的人却更为残暴粗鲁，切口并不平整，显然并不在乎这个躯体是否具有完整性。”姜昕慈说着，滕茜看着那几张图片眯了眯眼。 “如果我们假定凶手是两个人，抛尸地点有两个就表明……极有可能是两人产生了不同的意见，一人抛尸之后另一个又进行了二次抛尸。”滕茜停住了转动的笔。 “如果是这样，那么第一个抛尸人极有可能就是摘取内脏的那个，他选择了把尸体和内脏同时扔在了盛腾商贸外的垃圾箱内，不得不说这个人十分的胆大心细，能在这样繁茂的地方选择这样一个不易察觉的抛尸地，可是十分不容易的。” “第二个抛尸人，显然是对第一个人选择的抛尸地点不满意，但他却无法将尸体运往远一点的郊区，也无法处理那部分内脏，所以他选择了地下井，这个隐蔽的地方。”滕茜不急不缓的说着。 说道这里她停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久久没有开口，手中的笔再次转动起来。 “他选择地下井是因为他熟悉那里，毕竟在夜晚如果不是熟悉很难准确不留明显痕迹的将尸体运送下去，而且，他将头砍下来，应该也是因为他想要尽可能的掩盖死者身份。”林沐白接着滕茜说了下去。 “尸体的裙子极有可能是第二个抛尸人买的，所以那枚指纹也应该是他的。” “那么他就是一个行动范围在盛腾商贸周边，对于这里十分熟悉，收入不高……生活质量差……”滕茜说着突然看向了徐科。 “赵波的情况你了解的什么样了。”滕茜突然开口让徐科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翻开了自己的本子。 “赵波之前在……盛腾商贸做保安。”说道这徐科一下子明白了。 他赶忙继续说道，“赵波高中没毕业就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随后做了几年无业游民，最近这一年才找到了这样的保安工作。” “他每周四晚上会值晚班，三天前正好是他的班，他这个人平时十分懒散，曾经骚扰过顾客，被投诉了，就在两天前他跟领导吵了一架，被辞退了。”徐科说完，所有人都警觉起来了。 “这个赵波生活品质不高，收入不高，性格也是容易暴躁的类型，他在盛腾商贸做保安，应该对盛腾周边十分了解，他……值晚班，如果要抛尸也有足够的时间。”滕茜徐徐的说着。 “就目前来看他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了。”滕茜说完，便看了眼众人。 “把赵波列为重要嫌疑人，赵杰将他带回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采集指纹做比对。”赵杰点了点头。 可滕茜却丝毫没有兴奋之感，很显然即便赵波就是二次抛尸的人，那么他也不是重点，第一次抛尸的那个人才是隐藏起来最狡猾的狐狸。 “有突破是好事，你该放轻松的。”正在滕茜愣神的时候，手边多了一个杯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牛奶。 滕茜回过神发现众人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她叹口气看了眼离她最近的林沐白，双手捧着杯子，“谢谢。” 不过，就在众人感觉到隐隐看到希望的时候，滕茜接到的一通电话让一切回到了起点…… 第五章 在一次，凶杀案 放下电话，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滕茜向后一靠，突然凉薄的一笑，“又有一起凶杀案。” “他们这行动频率也太高了吧。”白桐忍不住说到，所有人都皱起了眉，除了林沐白，他静静的看着滕茜。 “赵波……死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滕茜看林沐白也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的洞察力真的超乎常人了，自己还真是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滕茜点了点头，“走吧。” 几个人驱车来到了郊区废弃的化工厂，这是个空旷的厂房，四周杂草丛生十分荒芜，如果不是周围的农户今早尿急走过来就近解决，只怕要等到尸体臭了才会有人报案。 滕茜和林沐白一前一后走近，姜昕慈跟在他们身后，遥遥一望，不由的撇了撇嘴，只见赵波的躯体躺在一边身下是一片暗红，内脏则被掏出，完整的摆放在另一边，位置都十分准确，只是少了一个肾脏。 “这算是什么，内讧？”白桐不解的问道。 姜昕慈简单查看之后缓缓开口，“死亡时间大致是昨晚十一点至凌晨两点，没有窒息的痕迹，后脑有击打伤，但不致命最多让他昏迷一阵，他是失血过多死亡的。” “你是说，他是被打昏之后活着被解剖的？”赵杰皱着眉问道。 姜昕慈点了点头，“他的手腕脚腕处有明显的挣扎痕迹，这个出血量也表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死者生前进行的。” “这就是第一个抛尸人做的。”林沐白漠然开口，“他这么做就是要告诉我们，在上一起案件里，哪些是他精心造就的，哪些是被赵波破坏掉的。” “尽快提取指纹，如果比对成功，我们的一切猜想才会有印证。”滕茜环顾四周，冷静的说着。 将尸体带回特案组之后，很快就有了结果。 “经过指纹比对，与上个案子中女受害人身上的指纹是一致的，赵波就是其中一个抛尸人。”姜昕慈说完，众人都神情凝重。 一致，那么他们的猜想就是对的，这件案子并没有那么简单，隐藏起来的第一抛尸人露头了。 “赵波的身高为178，死亡女子的身高160，两者身高相差极大，他既然可以杀了赵波，为什么杀个女人还要找人帮忙？”滕茜不解的说道。 “帮忙？”林沐白重复了这几个字，然后缓缓说道，“如果……不是帮忙呢？” “林队的意思是，他们俩本就不是一起的？”徐科问道。 林沐白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推论，那么不妨多一种假设，这不是团伙作案，只是两个人因为某些原因凑巧分别抛了一次尸。” “如果是这样，那么赵波很可能发现了案犯，甚至有可能看到了对方的脸。”滕茜眯着眼说着。 “那么赵波的死就是因为目击到了抛尸的一幕，可他每次杀人都是这样的吗？”白桐有些心惊的问道。 “不是。” “不是。” 滕茜和林沐白几乎同时说道，话音刚落两人便对视了一眼。 滕茜示意了一下，林沐白便说道，“女受害人是被勒死了之后才被解剖的，可以说她的痛苦程度远远低于赵波。” “如今赵波的情况，一方面可能是凶手在宣誓不满，不满对方将自己选择的抛尸地点换了，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是一种进化。”说道这，林沐白眼神便的幽深起来。 进化，这就意味着，极有可能罪犯在这次感受到了刺激和快感，他折磨了赵波这么久，说明他十分沉溺，那么极有可能下一次犯案，还会是一次长时间的折磨。 “不论是哪一种，这个罪犯都是一个巨大的危险，必须短时间内把他找出来。”滕茜迅速的说着。 “徐科、赵杰，你俩去一趟赵波的住所，把他所有的情况都查清楚了。” “昕慈你和白桐一起，想办法看看确认一下之前那个死者的身份信息，林沐白，你跟我去一趟盛腾商贸。”简单安排完，几个人就出发了。 坐在车上，林沐白侧头看了眼滕茜，“你总喜欢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吗？” 滕茜侧头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城市被这样的黑暗笼罩，所有人活在恐惧之中，你有想过这样的恶性-事件一旦爆发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吗？” 他们都很清楚，像这样的案件一旦暴露，那么绝对会是一次难以控制的危机，是会引起整座城市的恐慌，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尽早破案。 林沐白听着滕茜的话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笑，他发现在自己毫无色彩的人生中，开始出现了一抹让人迷恋的光彩，是不是说自己这次的从零开始……是件好事。 实话说，刚醒来的时候，林沐白是慌乱无助的，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不记得自己曾经经历了什么，他的人生像是按了重启键，一切化整为零，不复存在。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出现，他们说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好友，可这些人都让他毫无印象，他甚至总觉的自己忘掉的不只有这些人。 用了五年的时间，林沐白让自己完全恢复了，他也知道自己是警察，曾经还是一名出色的刑警，但是家人都反对他回国，更不同意他重新做刑警，只是这些都是他们灌输给自己的，并不是自己感受或想起的。 林沐白据理力争了很久，最后父母无奈同意了，他如愿回来了，只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据说当时一起的队友都分散了，所以林沐白被赵局安排在了特案组。 “到了，下车吧。”滕茜的声音让林沐白回过神来，直到现在他才有了实感，这一起案件，让他的心在颤抖。 他很清楚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别人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感受到的，对于案件最直观的颤栗甚至可以说是兴奋。 在出示过证件之后，接待滕茜的是这里的一个部门经理，据他介绍，在盛腾商贸跟赵波走得近的是一个叫王庆安的保安，他平日里还会时不时的念叨念叨赵波，关心他一下，其他人可都对赵波避之不及的。 “我们可以见一下这个保安吗？”滕茜询问道，部门经理点了点头。 在部门经理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保安室，“老王啊，快过来，这位两位警官是来了解情况的，有什么事就跟他们说说吧。” 被称为老王的人穿着保安服干净利索，40多岁的样子，个头不矮身材健硕，可以说在比一些年轻小伙看起来都要有力量的多，他看了眼滕茜和林沐白，然后点了点头，领着两人进了屋。 “警察同志请坐，我这里也没啥好的招待，给你们泡壶茶吧。”说着他便要起身，滕茜轻摇头。 “不用麻烦了，我们来是找你了解些情况。”滕茜说完，老王又坐了回去，“你们来是为了巷口的杀人案？之前有警察来问过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不，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赵波。”滕茜一提起赵波，老王就皱起了眉，面色也便的难看起来，滕茜盯着他看了一阵。 “他是不是又惹事了，我就说他是个祸害的。”老王头摇着头说道，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了一眼。 “为什么这么说，他有做过什么事吗？”林沐白开口问道。 “哎，赵波这个人好吃懒做就是个混混，经常的欺负这里的同事，而且他手脚不干净，经常偷钱还……还……” “还经常骚扰女顾客，女同事，对吧。”滕茜说到。 老王止不住的叹息，摇头，“是啊，他因为这事还被投诉过呢，可他不知悔改啊，最后一次他还针对上了张凡的女朋友，让张凡知道了，两人打了一架。” “张凡，这个张凡也是这里的员工？”滕茜记起了赵波曾经提过张凡还说对方跟踪过他…… “是啊，张凡为人老实忠厚是个好人，他和单位里的周颖是男女朋友，可是这个赵波却对周颖起了心思，还被张凡看到了。”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林沐白问道。 “也就一个星期前吧，两个人打了一架，不欢而散。”老王叹了口气。 “张凡和周颖现在在吗？我们可以见一下吗？”滕茜收起本子问道。 老王沉吟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张凡昨天递了辞职信，说是因为他跟赵波的事情给公司抹黑了，就主动辞职了，至于周颖……” “自从那件事之后，周颖就在没出现过了，张凡说她回老家了。” 听到这话，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了一眼，都隐隐有了猜测，他们简单了解了一下张凡和周颖的个人信息便离开了。 出了门上了车，滕茜拿出手机对照着周颖信息上老家的号码打了过去，很久之后电话接起来了，“你好，请问周颖回家了吗，我这里是流动人口普查的，要了解一下她近期的动向。” “是吗，那麻烦了。”挂断电话，滕茜看了眼林沐白，“周颖没有回家，而且，她的家里人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到她了。” 第六章 他们，都死了 “你可以让姜昕慈查找一下周颖作对比了。”林沐白说完，滕茜就给姜昕慈打了个电话，然后开车离开了。 “我们去张凡家看看吧。” 很快两人就驱车来到了张凡的家，张凡住在老城区里的破旧小区，周围人员混杂大范围排查肯定不合适，饶了一圈他们终于找到了张凡的家，一个巷子里的小平房。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滕茜皱起眉看着不远处过来的大妈便走了几步上前，“大妈，这里住的人是叫张凡吧。” 大妈上下打量了一下，“是啊，你找张凡什么事啊？” “哦，我是他朋友，来找他有点私事儿。” “哦，那还真不巧了，我昨晚还看见他拖着行李箱呢，问他他说自己要回趟老家，急匆匆就走了呢。”大妈话刚说完，林沐白就一脚踹开了张凡家的大门. 大妈见状刚要喊人，滕茜便掏出了证件，“我们是警察，正在办案，请您配合。” 大妈惊疑不定的望了望，然后点了点头，“能跟我说一下，张凡的事情吗？” 大妈斟酌了一下，“张凡是个好孩子，平常对待我们这些邻居也都客客气气的，他有个女朋友叫周颖，小姑娘我见过……” 说道这，大妈停了一阵，“实话说，我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她呀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主，经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邻里邻居的她也招惹了好几个，就一个星期前吧，她还和张凡大吵了一架。” 说着大妈捂着心口，“我啊，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凡发那么大的火，他把周颖给打了，然后周颖拖着行李箱走了。” “他们因为什么吵架？”滕茜问到。 “还能是什么，周颖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勾三搭四的我都看见好几次了，真是个作风有问题的人啊，他们都说周颖还有那种病呢，真是可怜了张凡这个好孩子了。” 大妈絮絮叨叨了很多，滕茜简单听了听就让大妈离开了，她走进了这个小院子，院子里摆放着几盆花，已经有些泛黄泛枯了，滕茜伸出手指试了一下，盆里的土很硬，估计至少一个星期没浇水了。 推开门进屋，屋里面东西散落一地，有男性用品也有女性用品，到处都是散落的酒瓶，手指划过沾染了不少灰，应该很久没有打扫了。 走进里屋，窗帘还拉着一半，房间有些昏暗，滕茜看到林沐白正拿着一张照片看着，上面的人就是周颖而揽着她肩膀的是张凡，看起来还挺幸福的。 滕茜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电脑手机，看样子对方这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了，想到这，她便给白桐打了个电话，“你马上给我查找张凡的信息，看看他最近的购票记录。” 很快白桐就查到了，“头儿，张凡买了张飞机票，今天早上飞K市的，飞机已经快要到K市了。” 滕茜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张凡的老家根本不在K市，也就是说，张凡即便坐了飞机飞到了K市，也很难查到他的踪迹。 就在这个时候，姜昕慈那头也给她发来了信息，确认第一个死者就是周颖…… “被他给跑了？”林沐白走到滕茜身后说道。 “第一个死者就是周颖，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张凡参与了这起案件，一切都是猜测，所以我们没理由也没有权利限制他的自由。” “他不会杀了周颖的，更不可能杀了赵波。”林沐白浅浅的说着。 滕茜回头看着他，“这又是猜测，我们一直在猜测，这毫无用处，没有证据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林沐白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需要冷静，只有冷静克制才能看到很多看不到的东西。” 说着，林沐白就站在她的身后，半抱着她抬手指着前方，“你看，这里有很多散落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我相信这些不是全部，张凡带走了一部分。” “你仔细看看，即便房间这么凌乱这些照片上都没有任何脚印的痕迹，这说明张凡刻意躲开了，他在这么慌张的情况下还能躲开，这说明了什么？” “他很爱周颖。”滕茜顺着说道。 “没错，至少他很珍惜曾经的日子，况且你看，张凡的个子跟周颖差不出五公分，也就是说他最高也就165，勒死周颖都不太顺手，别说打昏赵波了，他们之前打过架的，张凡是输了的。” 林沐白的分析让滕茜平静下来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像是被林沐白抱在怀里，她刚忙退了出来，眼神闪躲了一下，“好，我都知道了。” 说完她便转身出了屋站在院子里叉腰喘着气，林沐白透过小窗望着那个纤细却坚挺的背影，微微抬手，感觉还带着她特有的温度，很……熟悉。 这么望了一阵，林沐白就看到滕茜接了个电话，然后挂断电话她的手颓然的垂在了身侧，她微微仰头，眼底的落寞和灰白让林沐白心底穆然一痛。 他快步走出去，就看到滕茜正看着自己，语调里带着灿然，“林沐白……张凡……死了。” 林沐白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去，抬了抬手，最终拍了拍滕茜，“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会抓住凶手的。” “老板，你可算来了。”店员小李看着提着包的丛叶笑盈盈的说道。 丛叶抬手推了推眼镜，金丝边框的眼镜，让他看起来温和了很多，看起来就像是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人，只不过鲜活了很多也多了些许禁欲的气息，走在人群里定然是引人瞩目的存在。 “怎么了，这几天店里的顾客少了很多，是出什么事了吗？”丛叶四处看了看，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不是嘛，刚才有个警察来过了，他来问赵波的事。”小李说完，丛叶眨了眨眼，然后再次推了推眼镜，眼底满是茫然。 “赵波是谁？怎么来咱们店问？” 小李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着丛叶，她这个老板哪里都好，个子高长相佳，气质脱俗，关键，还是个正经在国外待过的西餐糕点师，做出来的蛋糕甜品就是好吃，可以说是满足了少女心爆棚的小李所有的幻想。 但是，这样的丛叶有个缺点，那就是十分沉默，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跟他说事情他根本不会去记，前几天刚提过赵波，这不转眼就忘了。 “哎哟，老板啊，赵波就是上次炸弹案那个绑着炸弹冲进来的人，听说他死了呢。”小李说着搓了搓胳膊。 丛叶点了点头，“嗯，知道了，那警察现在是走了吗？” “嗯，刚走没多久，好像出了什么事，走的很急。”小李说完，丛叶便点点头往里面走。 小李盯着丛叶看了看，在他的裤腿处发现了一抹红色，她眨了眨眼，“老板，你裤腿上粘上东西了。” 丛叶微微低头看到了那个痕迹，轻缓的眨了一下眼，他抬起头盯着李晓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底投射出的异样光芒让李晓忽然感觉浑身泛冷。 就在这个时候，丛叶突然微微一笑，这抹笑又如同温暖的阳光般，让小李有些愣神，“哦，我今天去装修市场看了看，那里的红色染料撒了，估计是不小心粘上的。” 李晓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甜甜一笑，“嗯嗯，染料不好洗的，赶紧去洗洗吧老板。” 丛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李晓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刚才为啥不说自己帮他洗呢…… 机场不远处是一个土丘，翻过去便是栽种的一些树木，今早来干活的工人发现了张凡的尸体，便赶紧报了案。 林沐白和滕茜赶到的时候，姜昕慈已经开始进行现场初步尸检了，徐科和赵杰在对目击者进行询问。 “你们来了。”姜昕慈走过来。 “张凡跟赵波的死法是一样的，也是被钝器击中后脑导致昏迷，之后又被解剖了的，也少了一个肾脏，唯一不同的是，张凡死前被胶带封住了嘴，估计是担心他的喊声太大引起关注吧。” “头儿，这几个目击者都是在这里干活的，他们每天晚上十点离开早上六点回来，昨晚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今早一来就发现了死者。” 滕茜点了点头，她和林沐白一起走到了尸体眼前，周围有几枚凌乱的脚印，林沐白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 伸手指了指，“这里的脚印凌乱，大小不一，很显然是很多人的，很难准确提取出有用的那一枚。” “他是个谨慎沉稳，胆大心细的人，即便选择在机场周围这么空旷的地方犯案，他也早就算好了这个地方会有很多人经过。”滕茜冷冷的说着。 “他的确很聪明，而且，他也的确进化了，这次地点选择，有了明显更大胆的尝试，这里在怎么样也没有郊区荒废的化工厂安全。” 林沐白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起来，滕茜四处看了看，“死者的行李箱呢？手机呢？” “什么行李箱，我们来的时候就没有行李箱啊，死者身上也没有手机。”徐科说道。 第七章 不急，会会他 滕茜立刻转身往外走去，林沐白快步跟了上去，“你要去机场？” 滕茜点了点头，“如果我们够幸运，如果张凡知道有人要杀他，那么他没带行李箱很有可能就是要留给我们证据。” 两人很快赶到了机场，此时机场中人流量适中，滕茜和林沐白直接找来了机场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经过调查，很快确认了张凡的行李箱。 经过安排，滕茜和林沐白顺利拿到了张凡的行李箱，箱子打开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一摞照片，都是他跟周颖的合照，剩下的就是……一台电脑。 两人将行李箱带走回了特案组，“白桐，这台电脑交给你，把里面所有的信息筛查一遍，一点也不要遗漏。” “手机在现场找到了吗？”林沐白询问道。 “并没有。”徐科摇了摇头。 “赵杰，之前让你查心悦蛋糕店，查的怎么样了。” “头儿，心悦蛋糕店的老板叫丛叶，30岁，单身，之前是一个西餐糕点师，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手艺很好，后来他就自己创业开了这样一家蛋糕店。” “据周围群众反应，这个蛋糕店每天早上6点开门，晚上9点关门，因为口味独特所以有不少老顾客。”赵杰说着往后翻了翻。 “你见到老板了？”林沐白突然问了一句。 赵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见到老板，据店员说他们老板爆炸案那天在店里，之后这几天都是准备好糕点便出门了，几乎不在。” 滕茜微微皱眉，“白桐，把爆炸案那天心悦蛋糕店里的监控调出来，再把丛叶的照片调出来一张。” 经过仔细的比对，白桐叫来了滕茜，“头儿，这个丛叶并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可他当时在店里，什么情况下自己的店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板居然躲起来。”滕茜低语着。 “要么是他胆小如鼠，要么就是他跟赵波认识，从照片和信息来看，他很细致有着很高的生活品位，不像是个会躲起来的人。”林沐白拿着丛叶的照片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照片上这个男人总会让他有种可怕又厌恶的感觉，心底升腾的寒气让他十分想要看看真人是什么样的。 “去一趟，会会他吧。”林沐白说道。 滕茜扭头看着对方盯着丛叶的照片面容严肃，便叹了口气，“行，走吧。” 两人来到了心悦蛋糕店，一进门，小李便认出了滕茜，她笑着打着招呼，“美女警察你来了，今天是来买东西还是来问事情的啊。” 滕茜笑了笑，“你们老板呢。” “老板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准备糕点，你等一下，我给你叫。”说着她便绕到了后面去叫丛叶了。 滕茜和林沐白一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这个店面不大却干净利索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无论是墙面上的挂饰还是养着的鲜花，都彰显了店长对生活精致的品味。 “老板，就是这两位。”听到小李的声音，滕茜和林沐白都同时看到了丛叶，他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带着西餐糕点师的帽子，身形修长，腰窄腿长，绝对的美男。 丛叶看着两人微微一笑，随手摘了帽子放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自己则拿了个餐盘取了两份甜点，和两杯果汁送到了他们面前。 “这是我最近研究的新产品，两位可以试试。” 丛叶优雅的举止，从容不迫的气质，让滕茜莫名感觉他并不是他们要找的凶手，因为如果是这个人，那他绝不会选择这样的作案手法。 可与滕茜想的不同，林沐白现在对丛叶的怀疑又提升了一格，他对对方的厌恶也明显加深了，这是让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滕茜看着桌上的甜品笑了笑，“我们来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你昨晚10点到今早6点，在哪里。”滕茜铺垫还没做完，林沐白就木着脸开口了。 滕茜转头有些不解，无论是他记忆里的林沐白还是这几天看到的林沐白，他都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这很反常。 丛叶愣了一下，他看了眼滕茜见对方有些抱歉的样子，便笑了一下，“我每天关了门之后都会呆在这里做甜点，因为保证每天的用量和早晨的口感，我大概要忙到四五点，正好开门。” “为什么要这样，你可以白天晚点开门，为什么总要晚上做，有谁能证明这一点。”林沐白追问道。 “哦，没人能够证明，我也不会一直这样，最近因为家里装修才要累一点的，因为白天没时间做，以后都会正常营业的。”丛叶说着。 “你认识这三个人吗？”滕茜见两人对视了许久，便拿出三名受害人的照片。 “这个是之前爆炸案的受害者吧，其余的我不认识。”丛叶很认真的看了看，然后摇着头说道。 “爆炸案那天你为什么躲起来，是不是怕遇到他，然后被他认出来。”林沐白眯着眼语气不善的说着。 丛叶也漠然了脸，周身也不再是之前慵懒闲适的感觉，他拿起照片看了看，“这人之前来过店里，还骚扰过小李，我……有点印象。” 小李看了半天，然后咬牙委屈的点了点头，“我那天看他那个样子，也是害怕极了，之前他就骚扰过我，还是老板出面他才走了的。” “你会出面？很会打架？”林沐白似笑非笑的说着。 丛叶却突然微微一笑，“不会，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暴力解决的，像他这种人，说会比作有用，他会留下恐吓的言语，却不会真的去做，说白了……狐假虎威罢了。” “你在转移话题，我问的是爆炸案的事情，你不要绕圈子，该讲讲了。”林沐白说道。 “你对我有主观偏见，不过也对，这很正常，很多男的都对我本能的反感，只不过，他们都是自认没有我优秀的，你……也这么认为的？”说着，丛叶还轻笑了一声。 林沐白皱着眉，滕茜暗中抓住了他的胳膊，安抚的拍了拍，她看了眼丛叶，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十分有意思，而且，很聪明。 “丛先生，配合警方工作是你应该履行的义务，我也相信你不会拒绝，更不会瞒而不报的。”滕茜挂着浅笑看着丛叶。 丛叶盯着滕茜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将赵波的照片推了过去，“那天我的确在店里，不过我正在忙着准备剩下的几款甜点，之后我听到了骚乱声，通过那里那块玻璃我看到了门口的情景，便没有出去。” “对于赵波冲进你的店，你是怎么想的。”滕茜问道。 “这条街上早晨基本没有店面开张，所以早晨开门，店里生意往往还不错，如果我是他，想要得救就一定会选择人多的地方，这很正常。”丛叶说着。 滕茜点了点头，那天她就注意到了，这条街那个时间开门的店铺很少，人最多最热闹的就是这家蛋糕店了，这么说倒也没有错。 滕茜看了眼林沐白，他便将剩下的两张照片推了过去，“你确定不认识他们？” 丛叶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还侧头看了眼小李，“他们……你认识吗？来过店里吗？” 小李摇了摇头，“没见过他们，因为店刚开业，来的人一般都是老顾客，或者是老顾客介绍来的，我确定我没见过他们。” “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这家店，还有你的私人住所和车辆，没问题吧。”林沐白眯着眼说道。 “我如果说有问题，你们会不查吗？”丛叶反问了一句，滕茜觉的林沐白真的对丛叶很有敌意，可他……会是凶手吗？ 就在这个时候，滕茜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起身走出了店接起了电话，店里丛叶和林沐白互相看着，小李觉的这两个男人似乎是在较劲，只是她不明白他们较劲的点在哪里。 没多久，滕茜便进了门，“不好意思啊，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很感谢你的配合，我们走吧。” 滕茜朝林沐白使了个眼色，林沐白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起身跟着滕茜向外走去，丛叶却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说着，他便绕到一旁，从柜里拿出了一个小蛋糕包起来提了出来。 “这个送给你，玫瑰蓝莓调和的蛋糕，很适合你。” 滕茜看着蛋糕还没说话，林沐白便开口说道，“多谢，她不吃甜的，走了。” 说着他便快步往外走，滕茜抱歉的一笑跟着出去了，丛叶看着上车离开的两人，转身将蛋糕放到了小李面前，“吃了吧。” “老板，其实放回去可以卖了的，这款蛋糕很受欢迎的。”小李说着。 “送不出去的蛋糕，没有价值，你吃了吧，不会算在工资里的。”说着他便拿起一旁的帽子回到了工作间。 滕茜看着抱着胳膊沉默不语的林沐白，“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甜的。” “我不知道，不过，我如果不说你就真打算接？你这么没原则吗？”林沐白凉飕飕的说着。 “行，你今天火气大，我不跟你计较。”说着滕茜便不再言语，可她唇角微弯，那个瞬间她以为他记起来了，原来……不过只是巧合罢了。 第八章 真相，如此 回到特案组，滕茜便召集了所有人开会。 “老大，这个张凡在他的电脑里设置了许多密码，十分谨慎，不过也对，他这个人隐藏了个大秘密。”说着他便调出了几篇文档。 “我查了一下，他的电脑里有很多他和周颖的照片，十分亲密，最近的照片还是一周以前,他们一起去海洋公园，俨然是还在火热期。” 滕茜看着这几张照片，手指点着桌面，“既然他们感情稳固，为什么邻居大妈会说他们大吵了一架，甚至说周颖行为举止有问题？” “会不会是有意误导？”徐科说道。 滕茜摇了摇头，“不会，她没有说谎话的迹象。白桐，你继续。” “除了照片，我还发现了他留下的日记，大家看一下。” “之前的日记都是平白的叙事，只有一年前的一篇和最近一周的几篇，有很多信息。”说着，白桐便将这几篇日记的打印版分给了每个人。 众人看过之后，都皱着眉，“如果他的日记是真实的，那他和周颖的死就可以解释通了，但是赵波是为什么？”徐科不解的问道。 沉吟了片刻，林沐白说道，“白桐，马上查一下盛腾商贸一个叫王成安的保安。” “你为什么猜测是他？”滕茜看着林沐白。 林沐白回望着她，“你和我猜的是同一个人，你又为什么？” 滕茜淡淡的一个眼神，林沐白微微一笑，“在日记里，张凡提到了一年以前他和周颖雨天开车撞人之后逃逸的事情，当时他们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却没有被抓，最终逃脱了罪责。” “后来这就成为了一个秘密，之后最近的日记里，张凡表现出了极大的恐慌，甚至在周颖死后，他写下了，我竟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姑娘的父亲，他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的关心照顾，居然是为了报仇。” “没错啊，他是这么写的，可这能看出什么吗？”徐科说道。 “说明张凡知道是谁杀了周颖，他为此感到恐惧，这应该是他们熟悉的人，张凡一年前的日记里有写，他们撞的是一个少女，罪犯既然是少女的父亲，那算起来肯定比他们的岁数要大很多。”滕茜缓缓开口。 “对他们很照顾，说明案犯跟死者平常交流甚密，应该就在他们周围，而他们活动的区域最集中的应该就是盛腾商贸了。” “王成安的资料查到了？”滕茜问完，白桐便将他的资料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王成安，40岁，在盛腾商贸做保安有一年半了……”说到这，几个人被接下来的介绍惊呆了，林沐白和滕茜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 “徐科带一队人去王成安的家，赵杰去一趟盛腾商贸搜集所有关于他的东西，白桐马上查找王成安的购票记录，还有他死去女儿的所有信息。” 说完，滕茜便和林沐白同时转身出去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公墓。 在张凡的日记里，王成安的女儿正是今天被撞死的，在去的路上，滕茜接到了赵杰的电话，他说，王成安在他们去调查完之后就没有再去上班了。 很快两人就驱车来到了公墓，今天公墓并没有什么人，时间也还早，管理员抬眼看了眼两人，嘟囔着，“禁止燃放鞭炮和烧纸啊，这一大清早的，人还挺多啊。” “还有比我们更早的？”滕茜询问道。 “有啊，就刚才三个年轻人一起上了山，在他们之前还有一个岁数大点的，他每年今天都早早来了，不过以往他都是带束花，今天倒是拿了个挺大的包裹。” 滕茜和林沐白跟管理员询问了一下，便朝着山上走，“你猜他的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他取走了什么自然要还什么。”滕茜说完便接到了白桐的电话，她嗯了几声便挂断了。 “你找到理由了？”林沐白看着远处靠在墓碑旁的男人淡淡开口。 “是啊，我找到理由了。”滕茜叹了口气，两人来到了墓碑前，墓碑上是一个笑容十分甜美的女孩子，名字也很别致，王雅欣。 “你们来了。”王成安似乎是解脱般的开口，滕茜点了点头。 “三年前，雅欣还是个穿着裙子在我身边的乖孩子，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他是我的希望，可他们却毁了她。” “他们不可饶恕，那样乖巧懂事的孩子，他们怎么忍心让她在雨里痛苦挣扎，你们告诉我，我要怎么原谅他们。”王成安怒吼着。 滕茜看着这样的王成安，沉默起来，她能够想象的出来，在漫天的大雨里，被撞飞出去的少女，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内脏破裂引起的大出血，一点点蚕食着她生的希望…… “赵波他并没有在车里，他不是肇事者，你为什杀他。”林沐白冷冷的开口。 “他是目击者，当年是如今也是。”王成安似笑非笑的说着。 “当年，他看到一切，却没有出手帮助雅欣，就这么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然后若无其事的活了这么多年。” “我杀了周颖之后，思来想去决定把她扔到这个城市里最肮脏最灰暗的地方，盛腾后街的小巷很少有人去，那里的垃圾桶用来装她刚刚好。” 说到这，王成安向后靠了靠，“一切都计划好了的，可赵波却跑出来方便，他的出现打破了我原本的计划。” “他看到了你？”林沐白问道。 “我也以为他看到了我，不过事后证明他没有看到我，反倒是被尸体吓坏了，我见他失魂落的样子便想到了更好的方法，来让他们还债。” 夜依旧那样的漆黑，在黑暗中萦绕不变的是那源自内心的恐惧…… 赵波跌跌撞撞跑回了值班室，刚才的一幕让他心惊不已，如果他没认错，垃圾箱里的那具尸体就是周颖的。 他搓了把脸大口的喘着气，心脏狂跳不已，他虽然平日里挺胆大的也经常欺负别人，可这样的场景他可是第一次遇到。 “小赵啊，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赵波猛然转头然后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他的后背浸出了冷汗，在看清来人之后，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眼底满是惊惧。 “王……王叔啊，你怎么……回来了。”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成安。 “哦，我东西忘拿了，就回来一趟。”说着，王成安便在柜子里找了找。 “我刚才在巷口看到了一个人，远远看着跟你有点像，我刚想凑近那人就跑了，一般也没啥人去那里，你说会不会是贼啊。” “啊？啊，应该不会吧。”赵波惊疑不定的说着，他瞅着王成安的后背，神色不明。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招惹周颖了？”王成安转过头，板着脸说着。 一听到周颖这个名字，赵波就瞪大了眼然后开始疯狂的摇头，“这怎么可能，我……我可跟她没关系。” 王成安木着脸看着他，“怎么没关系，之前你和张凡打架不就是因为周颖吗，现在都传开了，你呀要抢了张凡的女朋友。” “不是我说，周颖和张凡人家是一对儿，他俩都是好孩子，你这样做……不好啊。”王成安叹息的说着。 王成安说道这就见赵波直愣愣的定在那里，他眯起眼说道，“你也别再去骚扰女顾客了，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吧。” “呵……”赵波哂笑一声，“我抢了周颖？他们是好人？开什么玩笑，不过都是些人面兽心的畜生罢了。” 说着，赵波便推着王成安出去，话语里满是不耐烦，“行了行了，你东西找到了就赶紧滚，别在这烦我。” 王成安说道这，看着滕茜和林沐白，“赵波这个人很容易冲动，办事情也不经过大脑，我后来又匿名给他发了条消息，详细的描述了我看到的一切，很轻松的就让他按照我的指示办了。” “所以，是你让他把周颖的尸体挪到地下井里的？也是你让他给周颖换上红裙子，甚至砍了她的头的？”滕茜说道。 “我只让他买了红裙子，其他的都不是我让他做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做贼心虚，害怕牵扯到他身上。” “之后呢，你给他绑了炸弹，你想炸死他？”滕茜询问道。 听到炸弹，王成安脸色古怪了一下，林沐白眯着眼，“炸弹跟你没关系？” 王成安抬头看着他们，恢复了刚才的平淡，“是我准备的，只不过没成功，他没被炸死，但也让我有了更好的想法。” “你把他骗出来，然后杀了他。”滕茜冷声说到。 “没错，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看着我时那个惊恐的表情，他居然说为什么不是张凡，居然问我为什么要杀他。”王成安靠在石碑上。 “我在杀他那天夜里放了我女儿最喜欢的古典音乐，她那么憧憬这未来，那么喜欢自由自在，可她却什么都没有了。” “你杀了他们之后，便盘算杀了张凡，是吗？”林沐白问道。 “没错，我很早之前就在张凡居住的周围散播关于他和周颖不合的传言，你知道的，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假的很容易变成真的，所有人都是看众，不会有人去刻意寻找所谓的真相。”王成安似笑非笑的说着。 第九章 好吧，一顿饭 “周颖和赵波的死刺激了张凡，他知道自己会被盯上，索性我就故意透露给他，那天他捡到我的皮夹看到里面我女儿的照片，脸色都惨白了，看着我就跟看到了鬼一样，之后他就回去了，他想要逃走，可我不会同意的。”王成安笑着说道。 “所以你就趁他逃走的那天约他出来，然后杀了他，是吗？”滕茜问道。 “没错，我给他发消息约他出来，我还警告他如果他不出来我会将当年的一切说出来，然后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一辈子做逃犯。” “他果然出来了，然后我就杀了他，这三个人都是我杀的，我认罪。”王成安淡淡的望着滕茜和林沐白，眼底的平静让他们沉默起来。 “盒子里是他们三个的肾脏没错吧，你是怎么学会解剖的？”林沐白问道。 王成安冷冷一笑，伸手在盒子上拍了拍，唇角微弯，“没错，当年我女儿的死因就是肾脏破裂再加上多个脏器受损导致大出血，所以，我要他们也体会到那样的痛苦，至于会解剖……” 王成安抬手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很早以前我是个屠夫，杀猪宰羊的，只不过很久没做过了，其实……杀了他们跟杀了那些畜生没区别。” “没区别吗？”滕茜说着，伸手指着墓碑上那个清纯善良的照片，“你觉得她会认为没区别吗？你也说过她很善良很美好，她会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沾染了鲜血的……屠夫吗？” 王成安看了眼滕茜，缓缓一笑，“你跟她很像，都是那么纯粹，可我的女儿那么不幸，你……幸运了吗？” 滕茜被王成安的话问住了，她幸运吗，这似乎……无法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三个人就是害死你女儿的凶手的。”林沐白适时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王成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林沐白，“赵波找到了他们，还敲诈勒索，有一次被我看到了，也听到了真相，其实他们三个彼此都心怀鬼胎，你看……赵波都能砍了周颖的头，他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墓园外呼啸而至的警车，赵杰和徐科下了车准备将王成安带走，滕茜望着他突然开口，“你最近买过红色染料吗？” 王成安脚步一顿，回过头，思忖了一下，“没有。” 看着被带上警车的王成安，滕茜低头沉默，林沐白站在她的身边拍了拍，“我们也走吧，回去还要整理汇报。” “你觉的案子结了吗？”滕茜看着林沐白的背影说着，林沐白转头，静静的看着她，“这你比我清楚。” 滕茜收敛了神色，越过林沐白朝前走去，林沐白扭头看了眼墓碑，便也抬步跟了上去。 看着山下开走的几辆闪着灯的警车，三个戴着墨镜的人并排站在一起，两男一女，他们身材高挑，即便戴了墨镜也可以看得出来，男的帅气精干女的洒脱优雅。 “他们速度挺快的，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其中一个穿着机车服的男子，微仰着脖子，似笑非笑的说着。 他旁边那个女子唇角微翘，抬手捋了捋头发，“别忘了，你之前可是在他们手底下吃过亏的，别太嚣张了。” 机车男看了眼自己手掌上的伤疤，冷冷一笑，“欠账总归要还的，一条疤换一只手怎么样？” “暂时不要招惹他们，还不是时候。”这时最边上沉默的男人淡淡开口，另两个对视一眼。 “我是可以不招惹他们，但前提是他们不来招惹我，密码我破译出来了，有没有兴趣知道？”机车男笑着说道。 “该回来的，总会回来，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男子淡淡的说着。 机车男撇了撇嘴，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女人伸手拉了一把，摇了摇头…… 男子转身蹲下将手里的一捧蓝色妖姬放在了一个墓碑前，然后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这是一个女子，披肩的长发，微翘的唇角，那样的平和细腻，只不过细细一看，你会发现她跟一个人是那样的相像，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回到警局，赵杰和徐科对王成安进行了盘问，询问了一些细节，对方十分配合，完整的供述了他的犯罪事实，再加上他们在他的家中和车上找到的周颖残留的血迹，都表明凶手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而滕茜却透过玻璃看着王成安，沉默着。 就在刚刚，姜昕慈给她提供了王成安之前的一份体检报告，上面显示他已近是胃癌晚期了，而且似乎一直在吃一种精神类的药物，具体是什么还没查出来。 他活不了多久了，或许这就是他疯狂报复的原因，也或许这只是自己给他找的理由罢了。 滕茜心里清楚，他们回来了，五年前的噩梦终究还是再次开启了，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还要不要让他牵扯进来。 在将材料整理妥当之后，滕茜带着林沐白去找赵局汇报，这个案子用了一周的时间侦破，赵局仔细看了眼档案，然后盯着滕茜看了看，点了点头。 “这个案子结束了，你们特案组的人都辛苦了，都会去休整两天吧。” 滕茜抬眸看了眼赵局，然后起身，“谢谢赵局，走吧。” 林沐白神色淡淡的起身，并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他们回到特案组将休假的消息宣布完，众人都没有特别的兴奋感，都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打算离开了。 “头儿，可以蹭车不？”白桐笑嘻嘻的凑到了滕茜眼前，滕茜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站在床边的林沐白，终究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林沐白站在窗口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静默着…… 这个案子有很多的疑点解释不清，张凡是个细致紧密的人，他能给自己的电脑设了那么多密码，即便被勒索，他也不至于那么不谨慎的让赵波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更不可能那么凑巧让王成安听到。 排除了这种碰巧听到的可能，剩下的便是有人刻意提供了信息，甚至在王成安复仇的路上给他提供了适当的帮助，这些人到底是谁…… “头儿，案子破了，你为什看起来更愁了？一天都没个精神。”白桐望着滕茜说着。 滕茜叹了口气，“没什么，大概是我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对了，你这几天帮我回去查一下，赵波，张凡，王成安……丛叶，他们当中有谁买过环保型的红色染料。” “嗯？”白桐疑惑了一下，但在看到滕茜肃然的脸色之后，便不在放声，将白桐送回家，滕茜独自驾车来到了盛腾商贸的后街小巷。 这里依旧被封锁着，滕茜站在街口看着，仿佛空气里还夹杂着血腥和腐烂的气味，案件的一幕幕都在她的脑中缓慢的回放着，一帧一帧如同慢动作一样，刺激着她的大脑。 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滕茜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转过头就看到了提着大包小包的林沐白。 滕茜的脸色有些泛白，很显然是被吓到了，林沐白抱歉的看着她，“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经过，感觉应该是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吓到你了。” 滕茜吸了口气，微微低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有些入迷，跟你没关系。” 说着她看了眼林沐白手里的袋子，“来采购东西？” 林沐白点了点头，“对，刚搬进房子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其他的生活用品都没有，这一个星期也始终没空去买，正好休息，赶紧出来一趟。” “正好，你有空吗，陪我去吃个晚饭怎么样？”林沐白笑着说道。 滕茜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啊，不过……你请客。” 林沐白笑了起来，“那是肯定的，约美女上司吃饭，我还不得好好表现吗，不过，我不熟悉这里，地方你选吧。” “吃日料吧，可以吗？”滕茜说完，林沐白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两人将东西放到了车里，便在盛腾商贸的二楼找了一家日料店，点好餐之后，两个人就对坐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沐白给滕茜倒了一杯茶，“很少有女人会从事刑侦工作，更少有女人能做到你这个地步，实话讲……我很佩服你。” 滕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夸我？” “是赞扬和肯定。”林沐白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你给我一种很可靠，很可信的感觉，可以是一个并肩战斗的伙伴。” 滕茜握着茶杯的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缓缓攥紧，她低头浅笑，“别太信任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可靠。” 这句话说完，他们点的餐品就上了，也恰好打断了他们的这一番谈话，林沐白细心的照顾滕茜，两个人的这餐饭吃的倒也顺畅。 在地下停车场，林沐白看着滕茜将车开走，便转身上了车，然后留下一抹笑便驱车离开了。 回到自己刚刚装修过的小屋，滕茜走进浴室放好了洗澡水，便脱了衣服躺在了里面，温热的水让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第十章 所以，不认识他们 清晰的感受着身体内的血液在慢慢流逝，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而不规律，双眼被黑布遮盖住，无法感知周遭的一切。 冰冷的触感爬上脸颊，那是修长的手指，指尖的微凉让人忍不住颤栗，恶魔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蕊，你不该背叛我的。” 滕茜忽然惊醒，额头上溢出了冷汗，举起左手，一条伤疤从手腕蜿蜒而上直到手肘处停止，滕茜突然疯狂的用水冲洗着那处伤疤，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东西一般，最终她颓然的后仰，将头浸在水里。 猛然钻出水面她开始大口的喘息着，然后，抬手半遮着脸，低声的笑着……只不过晶莹的泪珠也顺着脸颊滴入水里，落寞无声。 与此同时，林沐白端着盛了红酒的玻璃高脚杯，站在家中的阳台上，这里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当然，这只是他从别人那里得知的。 这个屋子到处都是灰白黑，看起来简洁大方，的确也是自己喜好的风格，可细细的探查就不难发现，这里的一切像是被抹杀掉了一样，丝毫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感知的生活气息。 既然是自己住过，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痕迹，除非是有人刻意想要隐藏什么，就如同隐藏这起案件背后的真实那般…… 林沐白仰头喝掉了手里的红酒，回过头就看到被风吹落在地上的几页纸，其中一页上涂涂改改了很多，最终只留下了这样的几条。 9121，9127 7219，1219 7-g，21-u，9-i 12-l，1-a，9-i Guilai归来 到底是谁归来，而这份归来又将带来什么，林沐白无从知晓，可他知道，那些知晓这些的人，早就看透了这数字的谜底，可他们都有意隐藏，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或者是为了谁？ 次日清晨，滕茜早早便起来了，或者说她基本上一夜无眠，简单的洗漱过后，她从冰箱里拿出了酸奶和切片面包，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吃着。 放假休息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意义，工作累了她还可以倒头睡上一会儿，可闲下来，反倒无法真正的安眠。 对于这件事，姜昕慈劝过她无数次，让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可滕茜说的原话是，“我是研究犯罪心理的，普通的心理学治疗，拯救不了我，如果吃安眠药，我会头脑迟钝，这会影响我的判断。” 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因为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她不愿意别人把她看成是五年前那件事情的受害者…… 听到手机铃声，滕茜便随手接了起来，白桐讲了一堆，留下一句，“我把消息发你邮箱了，便挂断了电话。” 按照对白桐的了解，滕茜知道他这是跑去郊外野营了，这孩子一有闲暇时间，就喜欢去一些偏远的深山老林，跟一群在网上结交的爱好者一同，体验野外生存。 滕茜打开邮箱点开了白桐发来的信件，里面是赵波、张凡、王成安和丛叶他们四个人最近的资金明细表。 翻看了一阵，滕茜将目光锁定在了丛叶的身上，白桐还特意标红提示，丛叶在周颖死的前几天买过红色的环保型染料，购买地址是……盛腾商贸。 将手机丢在一边，滕茜开始回忆丛叶这个人，优雅、自信、神秘，滕茜想到这里笑了笑，如果跟这个人有关，那么还真的是不好办了。 滕茜将杯子里的酸奶喝光，拿了钥匙便出了门，她开车来到了盛腾商贸，五楼的家具商场此时并没有什么人。 滕茜查看了一下便找到了那家标注的门店，她缓步走了进去，服务员便热情的上前。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有没有环保染料。”滕茜问道。 服务生点了点头，带着滕茜来到了货架面前，上面摆放了不同的色彩的染料，滕茜一行行的扫过，将视线停留在了第二层的红色上面。 “这款染料给我拿一份吧。”店员笑着点了点头，滕茜看着打包的店员，若无其事的问道，“是不是买红色染料的人很少？” 店员笑着说道，“的确不多，也不太有卖的，毕竟很少有人会在家庭装修时用到红色，不过我们这款颜色很正，是纯正的正红色。” 说着店员打量了一下滕茜，然后笑嘻嘻的说，“不过也巧了，之前到有两位，不过都是男士，其中一位长的很帅气，就像是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他就和你一样，其他颜色都不要，只要了红色。” 滕茜不用想也知道这位肯定就是丛叶了，不过……“另一位，是什么人，你有印象吗？” 女店员想了想，“那个人应该是打零工的，看着岁数不大，他不光买了红色的也还买了其它颜色的染料。” “你怎么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滕茜问道。 “哦，他穿的衣服上都是灰，裤腿上还染了泥，再加上他来买染料，一般就是在附近打零工的。”店员说道。 滕茜笑了笑，伸手接过染料便离开了，坐在车里思忖了一下，她便开车去了新城街。 一进店，依旧是小李笑嘻嘻的样子，看到滕茜她热情的打了招呼，送走了手头的客人，小李看着滕茜眯着眼，“美女警官是来找老板的吧，我去给你叫。” 滕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姑娘怕是误解了什么吧…… 丛叶出来的时候，滕茜正端着盘子在挑选糕点，他笑着走到柜台后，从保鲜的展柜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蛋糕。 上面一层是紫色的蓝莓果酱，当然这是纯手工制作的，中间是绵密的蛋糕，夹层是掺了果仁的巧克力酱，一层一层的堆叠着，每一层的巧克力颜色不同，果仁也各不相同。 等到滕茜选好糕点便看到在休息区等候的丛叶，她端着盘子走了过去，看了眼桌上的蛋糕，“又是新品，让我尝鲜？” “你不喜欢甜食，这款并不甜，巧克力的苦涩，干果的香醇，我还加了点海盐在里面，口感是醇厚中带着鲜咸，配上特调的柠檬红茶，应该刚刚好，不会很腻。” “特意为我准备的？你知道我要来。”滕茜若有似无的笑着。 丛叶向后靠了靠，“我用了不少心思准备这款蛋糕，你确定不给个面子？” 避开了这个问题，滕茜微微低头，拿着准备好的勺子，低头品尝了一口，当真跟他说的一样，不是甜的发腻的口感。 苦涩中的微咸的确很符合自己的口味，滕茜抬眸看了眼丛叶，然后放下了勺子，“味道很不错，我的确不喜欢甜食，可也感到了惊艳，一定会是一个热卖品。” 丛叶笑了笑，“那就不卖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准备，只给你一个人品尝。” 滕茜眯着眼看着他，“你这么说，我会误解的。” 丛叶轻缓一笑，“不要误解，我是说真的。” 滕茜神色肃然的看着丛叶，对方轻柔一笑，那个笑容是那样的迷人，“我开玩笑的，滕警官该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滕茜同样浅笑一声，“怎么会，这种话我向来不当真。” “既然说完了玩笑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点正经的了。”滕茜向后靠了靠，微微歪头说道。 丛叶点了点头，“可以，滕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如实回答，绝不隐瞒。” 滕茜也不啰嗦，将装了染料罐的袋子放到了桌上，推到了他的面前，“看看吧。” 丛叶打开袋子一看挑了挑眉，“滕警官也买了这款染料啊，他家的这个颜色很纯正，十分艳丽的红色，出色效果很不错。” “为什么要买这个色的染料。”滕茜眯着眼说道。 “家里面装修要用，自然要买了，有什么问题吗？”丛叶笑着问道。 “你需要装哪里，能够用到这样的红，一般家庭可没有这么用的。”滕茜追问到。 “的确，一般家庭不会用，因为这个红色跟新鲜的血液是一样的色彩，整块涂在墙上很渗人的，就如同喷洒鲜血一般。”丛叶压着声音说着。 不知道为何，听到丛叶的低语，滕茜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那满是鲜血的一幕幕，她感觉周身都在泛着冷意，她不由的微微喘息。 丛叶盯着她看着，静默的看着，然后将柠檬红茶推到了她的面前，“喝点吧，会好受些。” 滕茜看着眼前的柠檬红茶抬手握住，却没有拿起来，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拿起来的力气，她紧握着杯子，缓了好一阵才微微抬头。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照片，那是周颖，赵波和张凡的尸体照片，她伸手指着，“认识他吗？” 丛叶看都没看说道，“不认识。” “认识他吗？” “不认识。” “认识她吗？” “不认识。” 一连三遍，丛叶始终没有看着照片，他直视着滕茜缓缓的说着，滕茜眼角微微颤抖，手也紧紧攥着，她的学识告诉她，丛叶他没有说谎，他坦坦荡荡，可滕茜内心却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第十一章 白桐，出事了 她突然轻笑一声，然后拿出了另一张照片，“她你认识吗？” 这次丛叶看了眼照片，然后他拿起照片端详了一阵，“认识。” 这个回答出乎了滕茜的意料，她微微皱眉，然后身体前倾，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成安的女儿，王雅欣。 “你们怎么认识的。”滕茜问道。 “我刚回国的时候在一家西餐厅工作，她去那里干过临时工，是个很勤劳善良充满阳光的女孩。”丛叶笑着说道。 滕茜发现丛叶的这个笑跟之前的笑都不一样，像是怀念，又似乎是留恋，她缓缓开口，“你们什么关系。” 丛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越笑越肆意，滕茜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麻烦你认真点。” 丛叶抬手掩着嘴，“好，我只是……”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觉得这么好的小姑娘，死了太可惜了。”丛叶说着，脸色便回归如常。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滕茜问道。 “具体不清楚，她出事前一个星期就不在店里干了，所以，之后也是听说她出车祸了。”丛叶认真的说着。 滕茜问了一下他工作过的西餐厅的名字，不过她也很清楚，丛叶不会在这样一查就清楚的问题上撒谎的，因为毫无必要。 “红色染料用在什么地方了。”滕茜再次提到这个问题，丛叶看了眼她，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要在我家的墙上做一幅画，你有兴趣，我可以邀请你到我家里参观，很快就完成了。” 滕茜眼神微闪，最终拒绝了丛叶的邀请，她走出店的时候手里还提着蛋糕，都是丛叶推荐的，自己先前挑的都被他否定了，他很肯定的说，这几款绝对会适合自己。 滕茜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然后径直开车回了自己的住所，如果丛叶真的有问题，那毫无疑问在这次的对垒上，自己失败了…… 之后的时光里，滕茜都窝在家里，中途姜昕慈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了一下她是否还活着，被滕茜损了一顿便挂了电话。 很快，假期便结束了，一大清早，滕茜便驱车来到了特案组。 没过多久众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只不过……白桐到了上班的时间都没有出现，滕茜看着时钟缓缓划过八点，掏出手机给白桐打了个电话，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滕茜坐在座位上，手中的笔敲击着桌面，按理来说白桐迟到的概率很低，这个人对全勤奖很看重，平常可都是最积极的那个，没道理的。 滕茜抬头，发现众人都十分疑惑，她便停下了手中转动的笔，“走吧，去小白家里看看。” 说着几个人便出发去了白桐的家里，站在家门口，林沐白四处看了看然后抬手在门框上摸了一下，果然在门框上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钥匙。 滕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林沐白一愣微微一笑，几个人便开门走了进去。 白桐的家虽然不是脏乱差，但也不算整洁，不过好歹没有袜子内裤到处扔的现象出现，几个人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用的信息。 房间并没有入侵的痕迹，应该没有遭到绑架，看了眼茶几上开着的电脑，林沐白坐过去打开电脑看了看，随即他便叫来了滕茜。 “他去参加了这个六人组的野外生存体验，估计是耽误了。”林沐白说着。 滕茜看着那个邀请函一类的东西，总感觉不太正常，现在的野外生存体验，都会发这样惊悚的邀请函了吗？ 就在几个人疑惑的时候，滕茜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白桐的短信，上面仅有“老大，救我”这几个字。 滕茜看着手机皱着眉，林沐白接过手机一看也神色一凛，“小白出事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便再次分散将白桐的家查了个底朝天，林沐白对电脑进行了检查，找出了他们野外生存体验的地点，这是与K市相邻的郊外荒山，满恒山。 那里群山密布，到处都是山林，平常很少有人会到那里去，选择那里做野外生存体验倒也合适，找到了地点。 滕茜刚准备给赵局打电话汇报，赵局就先打过来了，原来是本市艺术大学叫顾清的大三女大学生在随队外出采风时在满恒山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滕茜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便带队出发前往满恒山。 与此同时，跌跌撞撞跑出来的白桐揽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子跌倒在了下山的断桥边，桥已经断裂，他们无法过去。 白桐看着手机里消失的信号又看了看怀里的女孩，咬了咬牙，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一趟居然会遇上这么血腥的事情，真不知道老大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白桐怀里的女孩也早就清醒了，她抱着腿坐在一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白桐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已经发了求救信息，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女孩听到这话微微抬头。 她沾染了灰土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的模糊不清，随即她点了点头，“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定了。” 白桐笑了笑，这倒是大实话，如果当时不是自己推了她一把估计那个人就要捅死她了，随即他便听到女孩颤抖的说着，“你说，我捅死他了，会不会坐牢？” 白桐沉思了一瞬，然后安慰着她说道，“没事的，是他先要杀了你的，放心吧你那是正当防卫，我可以给你作证的。” 女孩子抱着腿肩膀抖动着，像是在哭泣，白桐想了想脱了外套走过去披在了女孩的身上，“行了，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与此同时，滕茜也带着搜查队开始了艰难的搜山工作，这满恒山到处都是密林，要查找十分困难，队里除了白桐自己是个电子通，其他人都没有那么好的技术，一时之间也很难准确定位。 林沐白跟在滕茜身后一点点的搜寻着，他看得出来滕茜现在很焦虑，夜晚在野外多待一晚也就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况且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也很难让他们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其实这也不赖白桐，他是打算多写一些的，可是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他刚编辑好这几个字信号就开始断断续续，为了避免什么都传递不出去，他就先发了这一条，结果……一条过去在就没有信号了。 正在众人犯愁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他们发现了断桥，并且在对岸发现了隐隐的火光，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一眼，立刻朝那里赶去。 天色微微泛白，白桐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洁白，他眨了眨眼微微侧头就看到坐在一旁抱着胳膊，脸色冷淡的滕茜。 随即他搓了搓眼，一个挺身弯过身子想要抱住滕茜却被林沐白一把拽住，推回到了床上，“你老实点吧，胳膊不疼了？” 说到这，白桐才惊觉自己胳膊确实挺疼的，应该是那个时候撞开那个疯子时受伤了，想到那个疯子，白桐低语道，“跟我一起的女孩子呢？” “在警局接受讯问，我们在密林的房子里发现了五具尸体，她需要接受讯问，当然，你也需要。”滕茜皱着眉说道。 白桐点了点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死了五个人而且过程十分的诡异，白桐自己到现在都还云里雾里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开始了叙述。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他们休假的头天晚上。 白桐是一个野外运动爱好者，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某天可以真的体验一次热带雨林的极限生存挑战，不过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场地不好找，他自己也是没有那个闲工夫的。 所以，每每到了能够休息的日子他就逛一逛各种野外运动交流群，隔三差五的跟着他们出去透透气，其实他们这都不算是野外生存体验，顶多算是去户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赶上了两天的假期，白桐百无聊赖的在网上搜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点开一看，是一个大型户外运动品牌提供赞助，抽中了六位幸运者，提供全套装备，举办了一场两天一夜的野外生存体验。 白桐以为是诈骗还好心的追踪了一下，如果真是骗人的，还可以解救一下受骗群众，可追踪了半天，到真的是那个国际户外品牌的店内地址，似乎是真的。 白桐看了下地址，满衡山他还是知道的，之前去过一次，风景和空气都还不错，看样子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主要全套的装备，那要多少钱啊。 “所以，你就去了？”滕茜挑眉问道。 白桐瘪了瘪嘴，脖子往后缩了缩，“老大，那套装备好几万呢，我这个工薪阶层平常只有眼馋的份儿，所以……” 滕茜冷哼一声，“然后呢。” “然后……” 白桐选择了参加这个活动，然后提交了个人地址，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包裹，里面生存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全部都是那个户外用品店的正牌商品。 第十二章 神秘，二人组 “等一下，那些用品你检查过了吗？有没有……窃听器一类的东西。”林沐白问道。 白桐摇了摇头，“我查过了，都是全新的包装，里面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这也是我放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继续……” “哦。” 规定的时间是八点，白桐带着东西开着车赶在八点前赶到了，他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五个等候的人了。 几个人见到白桐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开始了自我介绍。 “你就是第六个人啊，我是孙辛这是我的男朋友李何。”剪了一头利落短发的孙辛第一个开口，指了指她眼前站在的一个男人说道。 “我是赵子，这是我女朋友吴月。”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揽着一旁长头发有些腼腆的女人说道。 最后独自站在一边，头发微微有点泛白的男子缓缓开口，“周远，如你所见我自己一个人。” 白桐笑了笑，“你们好，我是白桐。” “帅哥是做什么的？”孙辛笑着开口，李何拉了一下她，孙辛耸了耸肩。 白桐说道，“哦，我是一个……计算机软件工程师。” “哟，优质IT男啊，看起来可一点不像。”孙辛笑着说道。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走吧。”周远淡淡开口，几个人便跟着离开了。 “等一下，孙辛、李何、赵子、吴月、周远还有你，已经是六个人了，那个你带出来的小姑娘是哪来的？”滕茜皱着眉头问道。 白桐回忆了一下说道，“她叫顾清，是我们走到一半在路上遇到的。” “她一个人在密林里？”林沐白问道。 白桐点了点头，“我们遇到她的时候的确是她自己一个人，她说她是跟着队伍出来写生的，然后不小心走散了的。” 林沐白和滕茜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读出了猫腻，他们沉默起来继续听白桐往下说。 白桐一行人在密林里走了好一阵，不过速度并不快，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满衡山也算得上是城市繁华中的室外氧吧了。 只不过，山里的夜晚格外的寒凉，虽然每个人的包裹里都给提供了帐篷，但也用处不大，他们生了火堆，顾清因为没有带装备被吴月收留了，他们两个人一个帐篷。 本以为这个夜晚可以在野外度过，九点多的时候，所有人被吴月和顾清帐篷里传来的叫声给惊醒了。 “我们当时冲进去，就看到顾清和吴月抱在一起，地上还有帐篷周围全是蛇，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的蛇。”白桐说着搓了搓胳膊，很显然当时的场景可以说是十分渗人了。 “蛇？”滕茜微微皱眉，满衡山虽然满是密林，但平常也不是没人去，这么多年可从没听说过有蛇伤人的事啊。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这里并不是蛇适宜生存的地方，有一两条那还正常，可从白桐的描述来看，数量应该十分惊人了。 “蛇都出现在了哪个位置？”林沐白问道。 白桐想了想，“因为当时很混乱，所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吴月的帐篷外有很多，帐篷里面也有不少，据她说她是感觉到了脖颈处有凉意突然惊醒的，之后就看到顾清抱着被子指着不远处……那里有一群蛇。” “凉意？”滕茜忍不住低语，沉思。 “之后，因为蛇群的原因，白桐几个人决定换地方扎帐篷，就在这个时候，周远发现了不远处的那处房子，因为几个女生吓破胆了，尤其是吴月看起来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所以大家决定去那里看看。”白桐说着，便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林沐白按着他的肩膀问道。 “如果当时没有进去就好了，那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白桐双手紧握，神情凝重，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一眼，都静默的等待着，没有去逼迫他。 与此同时，赵杰在特案组的审讯室里负责询问顾清，小姑娘一直哭哭啼啼的，赵杰板着脸抱着胳膊坐在一边，丝毫不着急，也不开口，老大临走前说了，前半小时什么也问不出来的，陪她坐着就好。 那头，徐科陪着姜昕慈绕到了密林里的房子前，这个房子是一个二层小楼，看起来还挺别致的，一点不像是鬼故事里会发生这样案件的地方。 姜昕慈微微有些失望，本以为会是什么森林古堡爬满绿藤的阴森凶宅，这看起来除了旧点，很普通嘛。 带着小姚几个人进了屋，一推开门便是浓重的血腥气，姜昕慈挑了挑眉，看样子有人被大放血了。 “一楼客厅三具尸体，二楼的卧室一具尸体，浴室一具尸体。”徐科简单的说了一下。 姜昕慈点了点头，“小姚，开始工作了。” 现场初步的尸检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就在姜昕慈准备带着小姚上二楼的时候，被门口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门口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材都十分的优秀，女的头发是微长的波浪卷，身材高挑加上笔直的大长腿，简直堪比模特，男的剪着精练的短发，隐隐透出的腹肌，微微上扬的下巴，线条流畅，绝对的美男啊。 “你们是什么人？”徐科拦住了两人问道。 穿着黑色短袖的男子抬手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黑色墨镜，姜昕慈发现他的手掌处又一个十分明显的伤疤，看样子已经好多年了。 男子将墨镜摘下挂在领口处，锐利的目光扫视了整个屋子，抬手在唇间微微蹭过，目光停留在了姜昕慈身上，上下看了看，然后微微一笑。 姜昕慈看着那个上扬的唇角，总感觉这个人笑的不怀好意，她回视了对方一眼，毫不闪躲，倒是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丝丝惊讶。 男子身旁的女人伸手拽了拽他，语气温和的说道，“别惹事儿。” 男子挑眉一笑，随即歪了歪头看着徐科，“我呢，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听说这里发生命案了，特意过来看看。” 一听这话徐科神情肃然，“姓名，年龄。”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徐科，很显然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神情中也满是无所谓，仿佛徐科下一句说要把他带回警局问话他都毫不在乎。 “他叫柯觉，27岁，我是穆翡，27岁。”一旁的女子淡淡开口，也随手将自己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 她是典型的小脸，却跟那些网红整容脸有着明显的差别，一看就是纯天然的美女，高高的鼻梁，精致的眉眼中虽然带有柔情，但姜昕慈却在这份平静的柔软里读出了坚韧和冷静。 徐科拿着本子记录着，柯觉哂笑一声，被穆翡拍了一下，“配合工作，别惹事儿。” 柯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徐科也看出来了，似乎这个叫穆翡的女人会更容易接触，便转向她说道，“这个房子你们是什么时候买的。” 穆翡沉思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柯觉，唇角微翘，“你爸什么时候死的？” 徐科微微一愣，就见柯觉冷冷一笑，“我打娘胎里出来他就死透了，我怎么知道，反正这房子是我成人之后白得来的遗产，不要白不要。” 穆翡朝徐科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这房子是老一辈留下来的遗产，具体的我们不清楚，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刚才来的时候都差点迷路了。” 徐科皱着眉，柯觉四处看了看，“这房子是盛腾集团原本开发的项目，在我接手的时候，他们还派人过来说要回购，罗里吧嗦的讲了一堆，开了高价，我没卖，现在看来……我可是吃亏了。” 姜昕慈走在去二楼的楼梯上，听到柯觉这话不由得觉的好笑，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知者无畏还是见惯了这样血腥的场景，居然还有闲情雅致谈什么亏不亏。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柯觉单手插兜冷不丁的说道。 徐科立刻板着脸，肃然的说道，“目前还不可以，法医正在进行现场尸检，后续也还需要反复的现场取证和确认，在这期间，无关人等禁止入内。” 听到这话，柯觉耸了耸肩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的警官，我就随便问问，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穆翡。” 穆翡点了点头，徐科便说道，“两位留一下联系方式吧，以后或许还要两位协助调查。” 柯觉哂笑一声，“怎么，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俩啊，你……” 说着柯觉便要上前一步，穆翡伸出胳膊挡了一下然后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工作地点和联系方式，他经常和我在一起，如有必要，我会带他过来的。” 徐科看了眼穆翡见对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便伸手接过了名片道了声谢，穆翡便拽着柯觉转身离开了。 再回去的路上，穆翡打着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侧头看了眼柯觉，“你今天的戾气未免太重了些，说了不让你惹事。” 柯觉笑了一声，“怎么，他又说什么了？是不是又长篇大论的教训我了，让我不要去招惹他们？” 穆翡看了眼柯觉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鼻翼，“他让你最近收敛一点，他们盯上你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第十三章 惨烈，围杀 柯觉眼神随着这句话开始转冷，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放在嘴边，刚准备点侧头看了眼神色淡淡的穆翡，将烟拿了下来放在指间夹着。 “你猜是哪一个盯上我了？”柯觉的话语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穆翡看了眼他，叹了口气，“我看是你非要对上他才对，沉住气别自乱阵脚。” “你当我柯觉是什么人啊，五年前不过是场意外，这五年的蛰伏，为的就是等他出现。”说着他便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坐在床边听着白桐说完了整件事，滕茜和林沐白都沉默着，按照白桐的说法，这似乎是一场乱战，他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杀了谁，只知道在那天夜里这五个人相继毙命。 “最先死的是李何，最后死的是周远，是吗？”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完了，林沐白开口问道。 白桐点了点头，“对，李何是死在浴室里的，他被人割破了手腕的动脉放在了浴缸里，我们是看他洗澡好久没出来，才发现的。” “你说，周远要拿刀杀了顾清？那顾清当时在做什么。”滕茜问道。 白桐低头回忆了一下，“当时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我看到他手里拿着染血的刀子，之后他就突然嚎叫着朝着顾清扑了过来。” “我看顾清被吓坏了，就赶忙扑过去，然后拉着顾清往外走，之后顾清被周远拽倒了，两个人缠在了一起，之后……周远就死了。”白桐说着。 滕茜神色肃然，“周远的身材如何？” “大概175，身材微胖。”白桐说道。 “顾清可只有165，身材清瘦。”林沐白冷淡的说着。 白桐瞪着眼看着他们，“你们是怀疑……顾清？”随即他摆了摆手，“不可能的，周远是因为被我撞到了胳膊受伤了，顾清她不是故意杀他的，她也是正当防卫。” 滕茜盯着白桐看了看，“你很维护她，你要知道在找不到完整证据，重塑案件的情况下，你的这番话对她的影响可是巨大的。” “老大，顾清是个好姑娘，她很善良，不会是她的，况且，前几个人死的时候我们俩人是在一起的。”白桐思忖了一下说道。 滕茜还要说什么，林沐白拉了一下她，“好，我们会调查的，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两人便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对视一眼两人便往外走去，“你怎么看的？” “顾清在这里面一定起了作用，只不过现在除了白桐之外，没有任何证人，因为可以作证的人都死了。”林沐白淡淡的说着。 “这个案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长，而且十分复杂，我们先去趟满衡山看一下尸检和现场的情况吧。”滕茜说着便开车载着林沐白去了满衡山。 此时，五具尸体已经依次被运送出来了，滕茜和林沐白按照白桐所说的顺序开始依次查看死者的死亡现场。 他们率先上了二楼，按照白桐的说法，二楼浴室的死者是这起案件中第一个死者，李何。 他们刚上去就遇到了姜昕慈，她微微一笑，“小白醒了啊，没事了吧。” 滕茜点了点头，“这里的死者什么情况。”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死亡原因是手腕处的动脉血管破裂导致失血过多，并无明显挣扎过的痕迹。” 滕茜和林沐白绕着浴室看着，这个浴室并不大是个小单间，浴缸里的水已经完全被染红，除了浴缸周围的点点血迹，周遭十分干净。 “李何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被人割了手腕还这么老实。”滕茜缓缓开口。 “这种情况一般是被下了药了，我回去作进一步的检查，应该会有结果。”姜昕慈说道。 “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和水渍大概是剩余几人的，死者身上也肯定有多枚指纹，凶手根本不怕自己的指纹留在现场，所以采集的指纹没什么意义了。”林沐白说道。 “精心策划的围杀，这个谋划者头脑很清晰。”滕茜低语着。 “这个房子的所有者是谁？”绕到楼底下，滕茜问道。 “是个很帅气的男人，态度很傲慢。”姜昕慈想起那个叫柯觉的人便笑了笑，滕茜扭头看着她有些奇怪的笑，挑了挑眉。 徐科将柯觉和穆翡的事情简单讲了讲，滕茜点了点头便随着几个人离开了…… 回到特案组，赵杰还在审讯室里坐着，他一旁的小警员正在忙碌的书写着，站在窗外看着顾清，滕茜眯起了眼。 “她的行为和举止告诉我，她现在根本没有恐慌，虽然她的眼神有闪躲，但不自觉流露出的小动作，说明她现在思维很清晰，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滕茜说道。 “她很有自信，自己会摆脱嫌疑，因为她有证人。”林沐白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在白桐面前杀人的？所有人的死亡是她安排好的？”徐科微微瞪大了眼眸说道。 “她的语调里有颤音有停顿，却言辞清晰顺畅，衔接丝毫不差。”说道这滕茜不由冷笑。 “白桐也算是有经验的刑警了，他在叙述这件案子的时候还要思索一番，甚至有些地方前后并不一致，说明他在经历过这件事之后，仍然心有余悸，思维仍处于混乱状态。”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顾清的感觉更像是在复述，在讲述自己是怎么谋划的，当然了她不会傻到讲细节。”滕茜说完，神色变的难看起来。 “如果我们没办法找到决定性证据，那么很难确定她的罪，除非……”说道这，滕茜停了下来。 “你想让她自己认罪？”林沐白问道。 滕茜抬手摸了摸下巴，咬了咬嘴唇，这是个下下策，很显然顾清做好了无罪或者轻罪的准备，她也知道警察找不到证据，甚至还会有目击证人来作证，所以她有恃无恐又怎么可能认罪呢。 她叹了口气，“徐科，去仔细排查一下所有死者和顾清之间的关系，不……” 说道这，滕茜眯起了眼，“排查清楚顾清所有的人际关系，她的亲属朋友恋人都不放过，一个个排查，再把死者所有信息搜集起来，越完整越好。” 徐科点了点头，滕茜扭头看了眼姜昕慈，“尸检就拜托你了，我需要你从尸体上尽可能多的找到关键点，任务量大，辛苦你了。” 姜昕慈一挑眉，“客气什么，加班加点不是常事嘛，你要真跟我客气，就去给我买个牛油果的三明治，顺便放空一下大脑。” 滕茜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胳膊看着顾清，这个时候顾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将头转向滕茜的方向，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滕茜眯着眼冷冷一笑，“还没成功就急着挑衅我，胆子够大。” 林沐白听到这话，不由一笑，滕茜扭头就听他说道，“你这话听着还蛮像悍匪的。” “你什么意思。”滕茜挑眉问道，林沐白笑而不语。 答应了给姜昕慈买三明治，滕茜便忙里抽闲开车去了趟心悦蛋糕店，小李看见滕茜便笑了笑，“美女警官，今天不太巧，老板出门了，你有什么要买的跟我说就行。” 丛叶不在啊。滕茜想起那个人，明明十分儒雅，长相也招人喜欢，可本质上却带了点地痞的气息，是个很奇怪的融合体。 “店里还剩了多少牛油果三明治？”滕茜问道。 “还有三个，要全部包起来吗？” “嗯，然后你在给我把剩余其他几种口味的每样拿五个。”今天免不了加班，滕茜决定买些东西回去犒劳一下他们，也好让他们吃饱了更有干劲儿。 临走时，小李叫住了滕茜，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蛋糕盒，“老板说今天如果你来了，就把这个蛋糕给你。” 滕茜看着眼前这个蓝色盒子无奈的一笑，这到底是算准了自己会来还是每天都准备一个预防自己过来。 提着东西回来，滕茜一进门就看到了已经结束问话的赵杰，他手里拿着顾清的证词还有白桐的证词对比着，神情凝重复杂。 滕茜把东西放到了桌上，“大家过来吃点东西吧，都别忙活了。” 众人听到这话，便围了过来，都各自拿了自己喜欢的走了，滕茜拿着两个牛油果三明治，两个肉松三明治，还有两杯鲜榨果汁去了法医室。 此时，姜昕慈正在做着尸检，一旁的小姚正在做助手，姜昕慈抬头看了眼滕茜，示意她把东西放下过来。 滕茜走了过去，姜昕慈就指着李何的尸体，“我们在他和赵子的体内检验到了类似安眠药的物质，他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人割开手腕处的动脉，身上有多枚指纹，对比过的结果是在场所有人都包括在内了。” “有白桐的？”滕茜问道。 “没错，有他的，所以就像林沐白说的，这样的指纹提取，没有意义了。”姜昕慈说道。 “这五个人的尸检，最早要到明天傍晚，可以吧。”姜昕慈说道。 “这个不急，尸体上的所有信息都要采集，不管指纹有没有用，也都需要。”滕茜说完拍了拍她。 第十四章 彼岸花，如火娇艳 “昕慈，谢谢你了。” 姜昕慈一挑眉，“别跟我客气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又没好好休息了，我帮你是应该的，谁让咱俩是最好的朋友呢。” 滕茜从法医室出来看到赵杰正在跟林沐白说着什么，滕茜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五年前是那么的常见，只是五年后在看，难免觉得物是人非了，恍然如梦了。 林沐白一抬头就看到滕茜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那眼底的流光暗影让他微微挑眉，他朝滕茜招了招手。 “你过来看一下。”滕茜回过神走了过去。 “怎么了。”接过两份证词一边翻阅，她一边问道。 “这两份证词，除了顾清的逻辑更清晰以外，几乎一模一样，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说出这么一致的证词。”林沐白似笑非笑的问道。 滕茜翻阅过后眯起了眼，的确，这两份证词出奇的一致，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提前协商好的，白桐是什么样的人，滕茜十分清楚，他虽然有维护顾清的举动，却也不可能真的那么相信对方，除非……是他自己看到的。 “因为蛇的问题，吴月受到了惊吓，所以后来到了房子里，她便主动跟赵子同住，如此一来，顾清便要独住，她表现出胆子小的样子，自然就会有人陪她，所以……白桐成为她的目标首选。”滕茜说道。 “也或许，从一开始，白桐就是她整个计划里的一环，如果她早就知道白桐的身份，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演给白桐看的一场戏。”林沐白眯着眼说道。 “小白从来没自报家门过，也没有提及他是警察。”赵杰说道。 “她这么周密的谋划里，最大胆也最重要的一环，或许就在这里了。”滕茜冷冷的说着。 “没错，让白桐参与并且让他全程看到和经历，最真实的体验，会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作辩护，因为这都是他亲眼看到的。”林沐白说道。 “她很狡猾也够可恶。”滕茜皱着眉说道。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如果她真的是凶手，但白桐给她做了证，证明了她没有杀人，就连最后刺死了周远也都是正当防卫的话，小白会接受不了的。”赵杰锤了一下桌面说道。 的确，没有哪个警察会愿意看到一个真实的凶手因为自己的证词而摆脱杀人的罪名，可他也无法否认他所看到的和经历的。 “一切等到明天结果出来再说吧，她现在是重要的嫌疑人，只要她还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就不可能让她逃脱法律的制裁。”滕茜将两份证词扔在了桌子上，冷冷的说着。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次日傍晚。 姜昕慈的尸检报告，徐科和赵杰的走访调查都结束了，特案组召开了一次会议。 会议上，所有人将手头的资料进行了汇总整理，顾清的个人信息和亲属关系异常的干净清晰，仿佛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干干净净清清楚楚。 “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也许她真的是无辜的。”徐科走访完不由的开始动摇。 滕茜看了他一眼，拿起尸检报告仔细翻阅着，“这五个人的死法各不相同，但很统一的死者的身上沾染了不同的几个指纹，李何，吴月，孙辛和周远都是被匕首杀死的，匕首上的指纹是赵子，周远和顾清的，赵子是被锤子杀死的，锤子上的指纹是孙辛的，如果这么推断，他们就是互相把对方杀了，转了个圈一个没剩。”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除非他们五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很显然并不是，从走访报告来看，他们五个人是一个很紧密的团体，不可拆分。”林沐白看着五个人的资料，似笑非笑的说道。 “可如果顾清是凶手，那么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很不利，因为案件证据链到目前来说很完整，凶器上的指纹提取清晰，证人证词清楚完整，完全可以结案了。”赵杰肃然的说着。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 “你之前说，让她自己开口承认，有把握吗？”林沐白突然看着滕茜说道。 滕茜看了眼林沐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把握不大，而且，这种方式必须一击成功，一旦失败，我们就彻底无法翻盘了。” 这次会议室里可算是静的似乎连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办到，而且，十分轻松。”滕茜突然哑着嗓子说道。 林沐白扭头就看到滕茜面色不渝，眉头紧皱，手里捏着文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她突然起身，“你们都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要突击审问顾清。” 留下这句话，滕茜就起身离开了，她拿着文件匆匆离开，林沐白出了门站在落地窗前就看到她开着车飞速的离开了警局。 滕茜回到了家，走到了卧室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铁盒，她将铁盒打开里面夹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一个电话还有一个微信号。 滕茜将纸条攥在手里坐在床边闭了闭眼，随即她起身拿着纸条走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脑，然后添加了好友。 很快那头就通过了，滕茜抬头看了眼钟表，这个时间对方那里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了，对方没有说话，滕茜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发了个视频邀请。 很快那头就接受了，视频打开，滕茜望着镜头前满身慵懒气息的男人将电脑，猛然扣死。 视频那头男子看到突然黑掉的界面微微一愣，随即粲然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原谅自己，也对，谁也不会对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做到释然。 等待了许久，视频重新连接上，相视无言，男子先开了口，“没想到你会加我，还愿意跟我见面。” 滕茜漠然的看着他，“你是德森教授的亲传弟子，你的犯罪心理学成就显著，这个案子你看一下。” 随即男子就看到了传过来的文件，他不再多说什么，仔细的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男子缓缓抬头，“你想怎么做。” “让她认罪。”滕茜说道。 “不容易。” “容易，就不找你了。”滕茜说完，立刻闭了嘴，刚才语调里的熟悉让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在男子什么也没有说。 “顾清是个坚定沉稳自信的人，她坚信自己的谋划不会有问题，每一步都是她精心谋划过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男子说着。 “讲重点。”滕茜毫不留情的说道。 男子无奈的一笑，“你可以跟她再讲一遍这个案件的所有经过，把你想象成她，甚至不该用想象，让你成为她，你告诉她你都做了些什么，内心是怎样的舒畅，你告诉她，他们死前都是如何挣扎的。” 滕茜听着皱起了眉，这样做难度很大，需要对案件极度清晰，甚至知道每一步里她都是如何参与的。 看着滕茜陷入沉思，男子没有打扰反倒是低头忙碌起来，等到滕茜回过神，男子发了一个文件过来，“这是我通过案件整理出来最为完整的案发经过，你……熟悉一下，照这个去跟她讲。” 滕茜点开文件看了一遍，然后难以置信的盯着男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德森的学生，可他并没有教会我更多的东西，你说过我的父亲是个疯子禽兽，他杀死了他最好的伙伴，可你不要忘了，他是犯罪心理界的权威，作为他的儿子，我或许……也是个疯子。”男子的话让滕茜沉默起来。 “这里面你所说的证据我们并没有看到，我不能确定你说的就是对的。”滕茜说道。 “她既然要要谋划，必然要让对方产生矛盾点，我说的画你们可以去看看，那上面一定有她的指纹。”男子似笑非笑的说着。 滕茜深深的看了眼男子，便挂断了视频，男子看着消失的对话框抬手捏了捏鼻翼，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新的视频邀请，他点开笑了笑。 “你们是商量好的吗？” “她跟你联系了？”视频那头的人浅笑着问道。 “如果不是，你干嘛联系我，她的动向你最清楚不是吗，丛叶。”男子缓缓的说道。 丛叶轻柔一笑，然后看着男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鹤瑾……其实……” “你想说什么我很清楚，我可以等待，却绝不会放弃，你们如果想要抓住他，我……就是最佳的诱饵。”孙鹤瑾说道。 丛叶望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是你该小心点了，他不仅把你店里的监控动了，还跟踪你，买了和你一样的东西，让你被怀疑，可见他对你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孙鹤瑾淡淡的说着。 “他都跟你说了？”丛叶叹了口气，“没事，他……针对我，只是为了宣告他们的回归。” “好吧，你心里有数就行，谢谢你帮我照看他们。”孙鹤瑾说道。 “这也是我的责任，没什么好谢的。”丛叶说完，两人便结束了对话，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在他身后是昏暗的灯光，而那灯光映照下的是在墙面上绽放的朵朵殷红如火的彼岸花，妖冶瑰丽。 第十五章 试探，结果 滕茜拿着孙鹤瑾发来的文件仔仔细细的看着，这里面的内容太过让人惊讶，如果这就是案件的真相和过程，那这个顾清就真的是一个令人可怕的对手。 反反复复的研究了好几遍，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文件里的内容，滕茜起身出了门，她回到特案组的时候，众人都在等待着她。 滕茜把文件递到了林沐白手里，“你也看看，什么想法。” 思来想去，滕茜还是决定让林沐白了解一下，林沐白接过文件看了一阵便皱起眉眯着眼，神情严肃，他越翻速度越快，然后拿着文件看着滕茜。 这个人是谁，他……”林沐白说到这，滕茜就摇了摇头。 “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如果顾清就是凶手，那么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这么清晰的了解她的想法，熟悉她的作案手法。” “如果他是错的呢？”林沐白问道。 滕茜收敛了神色，“我们无路可走了，没有证据，她怎么都是逃脱，或许……这会是一线希望。”滕茜指着林沐白手里的文件说着。 林沐白深深的看了眼滕茜，“好，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 说完，林沐白就拖开椅子坐在那里，认真的将所有的资料都熟读整理，滕茜让赵杰去房子那里看一下，有没有一副画像挂在客厅，如果有就带回来，之后她便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今夜注定是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只是不知道到底谁会更胜一筹。 适夜，九点，这个时间点也是孙鹤瑾提供的时间，滕茜没有更改，她和林沐白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了审问室。 顾清端坐在椅子上，她面前放置了一杯清水，此时的她神色淡淡的望着面前的两人，丝毫没有紧张，当然也没有恐惧。 滕茜看了她一眼然后坐下，“你好，我是滕茜他是林沐白，我们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这么晚找你，是想就案情在深入的了解一下。” 顾清点了点头，“虽然该说的我都说了，但我一定配合工作，只是我受到了惊吓，有些事恐怕记不清了。” “没事儿，这次换个模式，我们说你听听看，有哪里说错了。”滕茜笑着说道，她看到在这话说完之后，顾清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她向后微微一靠，“好，我们开始吧。” 说着她就看了眼林沐白，他便向前探身，将手交握放在了桌子上，“顾清，本市艺术大学大三学生，学的是绘画，没错吧。” 顾清微皱眉，然后微微仰头，“没错，我是学艺术绘画的。” “三天前学校要组织去采风，你们系的导师找学生征集地点和方案，最后地点是团支书定的，方案是班长写的，没错吧。” 顾清眼角微微颤抖，晃动了一下身子，“没错，我们班的事情一般都是这样定的。” “团支书是个女生还是你的舍友，你们关系很不错，她从没去过满恒山，而你却很熟悉。”林沐白说完，滕茜就从一旁拿出了一摞资料。 “这是你近几年搜集过的关于满恒山的资料，十分齐全，只怕这山你也去过好几次了吧。”滕茜似笑非笑的说着。 顾清眼神闪烁一下，微微一笑，“没错啊，我很喜欢野外生存，在这周围就满恒山一座大山，平日无事我也会去看看走走，爬山……有问题吗？” “怎么会有问题，热爱生活嘛。”滕茜笑着说道。 “团支书的小姑娘也说了，地点其实是你推荐的，甚至为了说服她还给她看了很多满恒山的照片，她也认为很好看，便向导师推荐了。”林沐白继续说道。 “是啊，那的确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很多人都很喜欢那里。”顾清淡淡的说道。 “是啊，后来你们一起乘车出发了，只不过……那么熟悉满恒山的你，居然会跟大部队走散，还脱离队伍那么远，你干什么去了？”林沐白盯着顾清问道。 顾清微微挑眉，“我的确去过满恒山几次，但也不是完全转遍了，那天我只是看景色入迷了，便不自觉的走远了，后来，迷路了，你也知道，大山里最容易发生的就是迷路了。” “没错，迷路之后在遇到人，然后顺利加入他们，很合理。”滕茜看着顾清说道，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顾清望了一阵，便移开了视线。 “你遇到他们一行六人，便主动加入了，跟着他们一直往林子的深处走着，你没有说的一个点，但是白桐说了，那就是你没有背画板，你的画板呢？”林沐白问道。 其实这个点并不是白桐提出来的，而是孙鹤瑾特意标注的，顾清顿时眼底闪现了惊慌，滕茜捕捉到了，便问道，“怎么了，我听说画板对于出门采风的学生来说可是十分重要，从不离身的，你就算是人走丢了，不至于连画板也丢了吧。” 顾清抬头看着滕茜，微微眯眼，滕茜便说道，“想好了再说，画板哪里去了，你又为什么没有提。” 顾清沉默良久，“我不记得了，当时走丢了，我很不安，人在那种情况下，哪里还记得画板哪里去了。” “是吗？也对，吓坏了吧。”滕茜语意不明的问着，顾清这次并没有看她，低着头不言不语。 “由于你没有带任何夜宿的东西，所以到了夜晚需要与人同住，经过观察，在这几个人中，吴月是性格最内敛也最胆小的一个，所以你便拜托她收留你，不要否认，你求她收留你是白桐的证词，虽然你没有说这个问题。”林沐白淡淡的说着。 顾清浅浅叹了口气，“在野外，我拜托人收留我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们只是在做细节确认，不要紧张，你如果紧张可以喝点水的。”滕茜将水杯向她推了推。 顾清没有搭理，但神色却已然发生了变化，站在窗外的姜昕慈笑了笑，“看样子滕茜还真是认识了个神人啊，这么快就让她沉不住气了，没准儿真能行呢。” “满恒山并没有蛇群出没，大批量的蛇群只能是外来的，我们查找过了周围和全市范围内最近大批量订购蛇的人员名单，对比发现一个账号地址是海外的。”林沐白见顾清准备说话便继续说道。 “你和吴月一个帐篷，夜晚九点左右，你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吴月拿出了你早就准备好的匕首，你凑到她身边在她的脖颈处用匕首轻轻蹭过，来模拟蛇划过的微凉触感，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装出了很害怕的样子。”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匕首，我可从来不带这样的东西。”顾清说道。 “哦，那是他说错了，他这个人向来不认真，不是匕首……是手工刀，更轻便更适合艺术生的东西。”滕茜补充说道。 顾清闪烁一下，“我并没有带手工刀，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关系，海外账户不着急确认，等我们技术专员恢复了，查找出真是地址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论掩藏的多好，总归是会有痕迹的。”滕茜说道。 “你们的惊叫让所有人担心起来，便也不敢在夜晚多外宿，所以你们便一起寻找新的住所，这个时候，你走到了周远的周围告诉他你知道一个地方，但因为天太黑，你不一定找得到，让他帮忙，然后他便在你的引导下找到了那所房子。” “我从不知道那里有房子，也没跟周远说什么。”说到这，顾清便哂笑一声，“你们并没在现场，这也只是猜测不是吗？” “我们是没在，可白桐在，他的证言显示，你的确在找寻新的地方的时候跟周远在一起，而且时不时的低语，周远在找到房子的时候还特意朝你笑了笑，可你没搭理他。”滕茜淡淡的说道。 “找到房子大家都高兴，谁知道他朝谁在笑呢。”顾清不屑的说道。 “嗯，也对，合情合理。”滕茜点头说道。 “你们一行人来到了房子前，发现这房子没有锁门而且装修精良，虽然有人反对但你们还是迫于情况住了进去。” “之后，你和孙辛一起去给所有人烧了姜茶，姜茶包是你带的，你很热情的将姜茶分给了所有人，李何的也是你给他的，为此，孙辛还面露不满。”林沐白说道。 “没错啊，我煮的姜茶，也的确是我送给他喝的，至于，孙辛有没有不满，我可没注意。”顾清懒懒的说道，此时的她不知为何恢复如常了，神色也没有了之前那样明显的变化。 滕茜抬手在桌上轻轻的敲击着，林沐白撇了一眼，便笑着说道，“之后，因为姜茶里面的安眠成分，李何感到十分疲惫，但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他还是决定上楼去洗澡，剩下的几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屋。” “因为吴月受到了惊吓她理所当然的便跟自己的男朋友赵子同屋，你在周远和白桐之间选择了白桐，因为你需要他，你也不希望他被你放入的少量安眠药弄的睡过了一场又一场好戏。”林沐白压低声音说道。 第十六章 是谁，告诉你的 “什么安眠药，我不知道。”顾清微微耸肩说道。 “我们在李何，白桐用过的茶杯里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他们的杯子都是你递过去的，水也是你参与准备的。”滕茜缓缓的说道。 “是吗，那为什么不会是……孙辛，难道就因为她是李何的女朋友，她就是无辜的吗？”顾清在说道无辜这个词时眼底的暗沉让滕茜清晰的捕捉到了，心底也更加明确，原来一切，真的如他所料。 “无不无辜，我们自有论断，你大可放心。”滕茜的话让顾清抬头直视着她，随即她冷冷一笑又低下了头。 “你趁着白桐睡着了，独自悄悄来到了浴室，浴室的门早在去之前就已经被你破坏掉了，所以你很轻易就可以进去。你看着完全睡着的李何，戴着手套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早就放在那里的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腕，之后你便带着匕首离开了。” “你拿着匕首走到了同一层赵子和吴月的房间外，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和匕首放在了他们的门外，并且敲了敲门，吴月本就受了惊吓这下更是害怕极了，赵子推开门没有见到人，却看到了地上的匕首和纸条。”林沐白说着看向顾清。 “纸条上写了几句话，大致是说……李何打算收手不干，并且为了自己的前途，准备将他们给卖了，丝毫不及往日的交情，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滕茜接过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与此同时顾清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一抹惊慌，即便她很快的掩藏起来还是被林沐白和滕茜看在了眼里。 “后来，赵子看着匕首挣扎了一下拿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打算真的用匕首做什么，最多也就是想要吓吓李何，让他放弃这个疯狂而不切实际的想法。” “然而当他走到了浴室，却在那里发现了早浸泡在被鲜血染红的浴缸中的李何，他十分惊恐，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孙辛在发现李何这么久没有回来之后，便上了楼。” “赵子将匕首藏在身上，迅速从浴室出来，回了自己的屋，之后在听到孙辛的叫喊时他又从屋里出来，你也叫醒了白桐加入人群里。”林沐白说完看了眼顾清。 “以上，对吗？”林沐白的问话让顾清抬眸，“照你的说法，人是我杀的，这怎么可能是对的。” “你们这么说，赵子的可能不是更大，再者说……你们所说的纸条，在哪里？”顾清冷笑，“那个纸条也是你们伪造的吧，不然内容怎么可能用大致来形容，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没错，我们不知道，我们甚至对于纸条的真实存在都不清楚，还好你认证了它的存在。”滕茜说道。 “我并没有认证，我只是再说那是你们伪造的。”顾清探着身子，咬牙说道。 “随你，不过，刚才我说的也是假的，纸条被证实存在了，在吴月的肚子里，她……把纸条吞了，之后只要验证字迹大概就可以确定是谁写的了。”滕茜似笑非笑的说着。 门外的姜昕慈嘴角微微抽动，她可是将吴月解剖了的，根本没有什么纸条，她这是在使诈啊…… 顾清明显一愣，随即她盯着滕茜看着，滕茜一瞬不瞬的回望，她记得孙鹤瑾的话，要认为自己就是她，这样才能给她最直接的刺激，这个纸条就是顾清写的，所以她不可以表现出任何犹疑。 果然，在下一秒，顾清就收回了视线向后靠了靠，身上也不再是那样的气焰嚣张，但却始终没有开口承认…… 滕茜知道这就是火候不够了，她看了眼林沐白，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便说到，“之后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你们开始争论甚至争吵。” “后来，你们争吵停止过后，赵子带着吴月上了楼，他们要把东西拿下来，过了很久只有赵子一个人下来，他说，吴月睡着了他不想叫醒她，便自己将东西先拿下来，一会儿再上去陪她。” 林沐白刚说完，顾清便冷冷一笑，然后看着林沐白的眼里满是嘲弄，“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很虚假吧。” “事实上，赵子在上楼之后跟吴月一同回了屋，可是吴月却拿出了那张纸条，这是她在赵子离开后发现的，她跟赵子说让他带自己离开，自己什么都不会说的，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滕茜缓缓的说着。 顾清哂笑着，“也只有那个傻女人会说出这样的假话，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都是用虚假面皮活着的败类。” “对，他们的确都是败类，吴月并没有真的要保密，赵子一面点头相信，一面却也向吴月伸出了利刃，他将吴月推到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她然后疯狂的用匕首捅向她，一刀又一刀，刀刀致命。”滕茜压低声音说道。 此时顾清的脸上也开始渐渐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带着笑意，就如同她真的看到了一般，“后来，赵子若无其事的下来了，你提出了要煮一些姜茶让孙辛陪着你。” “之后，你在厨房十分害怕的跟孙辛说你和吴月看到是赵子用匕首杀了李何，你被吓坏了，你想着逃走，却也没有胆量独自离开，你想要让孙辛带着你。” “孙辛对你的话感到怀疑，你哆哆嗦嗦的说，你在厨房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锤头，可以用来防身，可你不敢拿出来，之后，你便一个人拿了两杯茶跑走了。”林沐白说着。 “你们在楼下坐了一阵，孙辛提出了要上楼看看吴月，被赵子拒绝了，可她却十分强烈的要求，最终无奈之下，你们五个人一起上了楼，自然也就发现了死在床上，鲜血染红了被子的吴月。” “吴月死的很惨，她被连捅数刀闷在被子里，死之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包裹她的被子全都被血浸透了，你们都将目光投向赵子，此时赵子掏出了匕首，逼迫你们下楼。” “你们佯装服软，就在赵子松懈的时候，你们几个人合力将他抓了起来，拉到了楼下客厅，之后你们便都守着他。” “这些都没有问题吧。”滕茜问道。 顾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滕茜不言不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她的笑里开始掺杂了些许不明意味的东西。 “你趁着混乱的时候，在孙辛的身上放了纸条，纸条上是你模仿周远的字迹写的话，赵子已经背叛我们了，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已经丧心病狂了，杀了他吧。”滕茜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滕茜自己心里没底，这个字条的描述不像是前一个，太过详细了，如果有字条，字条上不是这样的话，或者是从来没有过这个字条，那么一切就全完了。 “你给赵子的纸条用的是你自己的笔迹，因为你知道赵子这个人生性多疑，外人的笔迹会让他的怀疑度大增，而孙辛毕竟是女人，她会更加倾向于相信自己认识的人，这也是她不愿意相信你说的话，却会信任纸条上的话的原因。”林沐白补充到。 顾清在听到字条的时候微微扬眉，紧接着的内容则让她整个人猛然前倾，随即像脱了力一般往后靠了靠，“这不可能的，字条我明明已经撕碎了的，你们不可能知道的。” “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我们都清楚。”滕茜平缓的说着。 顾清望着她，笑了笑，“第一张纸条是你炸我的，根本就没有被你们找到，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慌乱，好暴露第二张的信息。” “你既然都清楚，为什么要承认，要暴露自己。”事到如今，滕茜知道已经足够了，顾清已经不在隐藏自己了。 听到这话，顾清向后靠了靠，“纸条的信息一定不是你想到的，告诉你内容的人才是真的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说到这，顾清自顾自的低语，“纸条上的内容的确是这样的，孙辛看到纸条之后找到了我，让我帮她引开白桐，我自然照做了，我说我有东西放在了二楼，不敢去拿让白桐陪着我，他答应了。” “之后，我跟白桐上了楼，故意拖延时间，孙辛和周远合谋用锤子杀了赵子，他俩下手够狠的，我看到赵子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人的脑袋都变形了，血液脑浆喷的到处都是，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说着，顾清冷冷一笑。 “后来，孙辛和周远也翻脸了，你知道的一但怀疑的种子萌发，谁都会互相怀疑对方将自己出卖了，所以他们两人互相袭击，孙辛这个女人平日叫嚷的厉害，其实就是个草包，周远要杀他都毫不费力。” “我和白桐出现的时候，周远已经割开了孙辛的脖子，他的脸上喷溅的全是血，整个人血淋淋的，手里拿着匕首，已经近乎癫狂的状态，他开始想要攻击我们，如果不是白桐的帮忙，我根本杀不了他。”顾清说完，看着滕茜。 第十七章 一把火，烧光 “其实，我在现场留了一个决定性的证据，一个可以证明我之前去过那里的物证，他有没有猜到是什么？” 顾清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还表现出了隐隐的期待，滕茜不由的想到了文件里的提示。 “促使周远疯癫的其实是一张画，那画悬挂在客厅的中央，上面是一个女人，那个画……是你画的吧，上面有你的指纹。”滕茜说道。 顾清淡淡一笑，“没错，我始终不舍的擦掉我的指纹，我提前去将那副画挂在那里，之前都用黑布蒙着，后来我趁他们不注意将布取了下来，周远看到那个画像自然十分熟悉，他甚至以为是她来找自己索命了，不疯就怪了。” “那个女人是谁？”林沐白开口问道。 顾清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你们有兴趣听一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吗？” 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顾清无所谓的一笑，开始了她的自述。 顾清和顾阳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俩，顾阳比顾清大三岁，虽然他们的家庭很复杂甚至说从小他们的父母除了争吵就是打架，可顾阳却对顾清十分的照顾，可以说顾清能够长这么大，完全都是顾阳的功劳。 可这一切都在顾阳遇到了周远之后结束了…… 那个时候，顾阳大学毕业因为表现优异在老师的推荐下到了盛腾集团旗下的销售公司工作，她平常为人处世和工作的表现都是极为突出的，很快她就被周远看上了。 周远是盛腾集团销售公司的部门经理，尽管岁数大了可却没有结婚，对于周远表现出的爱慕，年轻的顾阳很快便沦陷了。 只不过这个周远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他明面上是盛腾的人却在背地里组织本单位的赵子和敌对单位丰源集团的李何，进行信息倒卖。 他们互相交流着手中的资源，通过信息互通倒卖客户资料，或是通过掌握信息情况收受回扣，为了让事情进展顺利，李何在盛腾勾引了孙辛而赵子在丰源招惹了吴月。 几个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有钱一起赚，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他们的赚钱大计在遇到顾阳之后受到了阻挠。 顾阳骨子里十分正直，她接受不了他们的这种龌龊勾当，便想要脱离并举报，这个时候，周远便用他拍摄的视频照片做要挟，如果顾阳敢说出去，便让她曝光出去，这样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姐很傻，她本来那么爱周远，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那个男人，结果却是这样的，她接受不了，又无法倾诉，便整日郁郁寡欢。”顾清看了眼桌上的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后来，我姐姐被诊断出了抑郁症，整日整日的睡不着，工作上也总是出错，周远开始担心她把事情说出去，便伙同那几个畜生谋划了一场野外生存体验。” 顾阳那时候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这样的活动，可周远却一再威胁她，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跟着去了。 “那次野外生存体验去的时候是六个人，回来却剩了五个人，他们说……顾阳失足掉到了山下，连尸骨都找不到了。”顾阳微怔着说道。 随后清泪缓缓流下，“我爱的姐姐，我守护的姐姐，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甚至都没办法替她收尸，什么也没有了。” 滕茜听着不由的垂目，心里也阵阵泛着酸意，“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林沐白缓缓的说道。 顾清看了他一眼，刚张了张嘴便皱起了眉，随即她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开始口吐白沫，滕茜猛然起身，门外的姜昕慈冲了进来，顾清在挣扎了几下后便没了声息。 众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滕茜看了眼桌上的杯子，姜昕慈立刻会意，确认了顾清死亡之后，她拿起了桌上的杯子便说道，“把人送到法医室。” “水是谁送来的。”滕茜说道。 “水是技术科的小刘准备的，我送进去的。”徐科皱眉说道。 “老大，出事了，满恒山的房子着火了，而且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火警救援很难到达，房子基本烧空了。”赵杰从外面赶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滕茜皱着眉，先是认了罪的犯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之后又是案发现场被烧，到底是谁会这么疯狂。 因为这件事，滕茜被赵局找去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整个特案组陷入了沉默和压抑中。 “顾清的死因是中毒，毒物是被放置在水中被她喝了的。”姜昕慈拿着尸检报告说道。 “小刘那里我问过了，他那天盛好水之后在送过来的途中与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撞了一下，可他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监控我也查过了，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个人很聪明的避开了大多数监控，并且没有留下任何一张正面或侧面照。”徐科说完，众人都沉默起来。 顾清的案子了解了，但却没有完结，她的死在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当然，这个时候愤怒的可不仅仅是他们。 “你已经抽了三根烟了，歇一会儿吧。”穆斐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说道，她披散着头发，半遮着脸神色淡然。 在她的对面柯觉吸了一口烟将烟掐灭，“敢烧了我的房子，胆子不小啊。” 穆斐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那个破房子地脚偏僻，你长这么大也就那天我陪你去了一趟，烧就烧了吧，不值得心疼。” 柯觉看着穆斐笑了笑，“你倒是真看得开啊，他们这是要挑衅我。” “你想太多，到目前为止，他们这么做只能归结于，那间屋子里有什么是不能为人所知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你从没去过。”穆斐翻过一页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穆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客套一番之后，耸了耸肩，“警方需要你去协助调查，毕竟你也是受损失的一方。” 柯觉无所谓的一笑，“走吧，咱俩一起，省的我哪下不开心，在跟他们吵起来。” 柯觉和穆斐一同来到了警局，径直被请到了特案组，接待他们的是徐科，他将两人请进了特案组，此时林沐白正和滕茜凑在一起研究着。 看到两人进来，滕茜便起身走了过去，“你们好，你们是满恒山那座房屋的主人吧，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们配合。” 柯觉盯着滕茜看着，滕茜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好在穆斐伸手拉了一下他，柯觉才收回视线，“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你最近有没有与什么人结怨，或者，有什么仇家。”林沐白开口问道。 柯觉一看见林沐白就冷冷一笑，“你们说话都这么不客气的吗，上来我就要与人结怨，还有仇家？” 穆斐这次到是没有拦着，她站在一旁右手搭在左手上，仔细看会发现她的唇角微微弯曲，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林沐白对柯觉这种态度有些奇怪，他刚想说什么，柯觉便摆了摆手，“我从不与人结怨，更没什么仇家，况且，如果是我的仇家，干嘛跑到深山老林里烧一栋我都荒置了好几年的废弃屋。” 滕茜叹了口气，果然就是这样，这也是她之前就想到的，她之所以把柯觉和穆斐找来不过也是急病乱投医罢了，寄希望能够有意外之喜。 穆斐看着滕茜微微皱眉便松开手拉了一把柯觉，然后上前一步，她穿了一双高跟鞋，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十分惹眼，“他这个人脾气急了点，但人不坏，你们不要介意。” 被穆斐这么说，柯觉倒是无所谓，不过穆斐开口了他就很自然的闭上了嘴不再言语，看起来十分在意穆斐的态度。 “我们对那个房子了解不多，也从没去住过，这次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本打算将那个房子推平了的，毕竟也算是个凶宅，卖也卖不出去了。” 说到这穆斐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着急，还放了把火，我们虽然没住过，但老一辈当年也是精心装修过的，也投了不少钱，说起来也算是我们的损失了。” “是，我们理解。”滕茜点了点头。 “很抱歉我们帮不了你，因为我们知道的也不多。”穆斐看着滕茜说着，滕茜微微抬头就看到她浅浅的望着自己，眼底泄露的温柔让滕茜有种心情舒缓的感觉。 一旁的林沐白见状上前一步，“既然如此的话，麻烦你们来一趟了。” 穆斐微微挑眉然后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柯觉离开了，两人刚走姜昕慈便来到了特案组，四处的看着，随即她走到了滕茜身边，“小帅哥呢？” “走了。”滕茜自然知道姜昕慈心心念念的是谁，她也开始疑惑，姜昕慈这看人的眼光了，她居然会对柯觉这个人这么感兴趣。 滕茜总觉的柯觉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就跟丛叶一样但他似乎比丛叶更加锋芒外露，不过他跟穆斐能有这么好的交情也很有趣，难道他们两人是情侣？ “你就不知道给我拦着点儿。”姜昕慈撇撇嘴说道。 “我还忙着破案呢，可没时间去帮你拦帅哥。”说着，滕茜便开始整理先前案子的资料。 第十八章 他来了，别介意 在之后的几天里，顾清被害的案子始终没有进展，有着向悬案发展的态势，特案组也在接连加班之后，被赵局赶回家去修整了。 只不过准备回家的滕茜被林沐白拦住了，原来林沐白的车之前停在外面被人蹭了一下，送去维修了，所以只能来寻求帮助了。 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滕茜也不好拒绝便开车将林沐白送了回去，可她却没有开进小区，只是将车停到了小区门口便让林沐白下车。 林沐白刚一下车，滕茜就径直把车开走了，林沐白站在原地有些不解，似乎滕茜很不愿意在这里久留。 带着疑惑林沐白进了小区，他上了楼准备开门就遇到了一个带着小孩子的大妈，小孩子看起来也就四五岁，大妈看到林沐白先是一愣，随即不确定的开口，“你是林警官吧。” 林沐白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没有遇到过这个大妈，而且也从未告诉过对方自己姓什么是做什么的，可对方能这么准确的说出来，只有一种可能，她五年前是熟悉自己的人。 这个认知让林沐白十分的欣喜，他早就察觉到了，自从他忘记了一切醒过来，他的父母就不希望他记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有意隐瞒一切。 他在这样严密的防控下也的确过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日子，傻乎乎的活着，这次能够回国，也是极力抗争的结果，他回到这里也是在甩掉了好几拨人的跟踪之后才安顿下来的。 林沐白本以为自己的父母会很快找过来，结果让他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就这样让自己待在了这里，待在了五年前自己住过的地方。 这么久了，他本以为能够在这里很快找到有关自己过往的种种，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跟他说任何事情，仿佛他真的跟这里的人都不熟悉，当年也真的没有出现在这里。 “阿姨，您认识我？”林沐白看着大妈说道。 大妈微微一愣，“你是林警官吧，在特案组的那个？” 林沐白点了点头，“我之前出了点事，有些东西忘了。” 大妈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了些许的心疼，“我就说嘛，五年前你们俩天天出出进进的，郎才女貌羡慕死人了，这突然就只有茜茜一个人回来，我还好奇呢，这不，前不久茜茜也不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 听到茜茜，林沐白瞬间想到了滕茜，他看着大妈说道，“你说滕茜她前不久才搬走的？” “是啊，五年前从某天开始都是茜茜一个人偶尔回来几趟，也就三个月之前吧，突然茜茜也提着行李走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把这房子卖了呢。”大妈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俩这是分手了？” 林沐白整个人愣在原地，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滕茜跟自己五年前是一对儿……可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是觉得自己忘了她很伤心，还是说……不能说。 三个月前，正是自己向父母提出回国，父母同意的日子，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要自己等三个月之后，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在动身，如今这么看来，他们所谓的安排是不是就是说……让她离开？ 林沐白抿了抿嘴唇，努力扬起一抹笑，“我跟她没分手，她还会回来的。” 说完，林沐白便开门进了屋，他径直躺在了沙发上，抬手捂着双眼，他现在很混乱，他理顺不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曾经的恋人不肯和自己坦白，在见到自己要装作陌生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刻意在隐瞒着什么。 他不知道滕茜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看着自己每天在她面前，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曾经他们是那么亲密的关系…… 在这个夜晚，林沐白躺在沙发上做了一夜的梦，他梦到自己追逐着一个女孩绕着青草地奔跑着，梦到自己抱着对方笑着转着，梦到自己亲吻那女孩儿的额头，却始终梦不到那女孩儿的脸庞…… 次日清晨，林沐白站在浴室搓了搓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既然自己已经陷在迷雾里了，那就不妨陷得更深一些，或许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找寻到这一切发生的源头。 当在特案组遇到滕茜的时候，林沐白冲她微微一笑，“你每天都来这么早吗？” “习惯了，来早点也好让头脑更清晰一些。”滕茜笑着说道。 “那估计是，还没有对象吧。”林沐白突然这么说让滕茜一愣神，出现了一丝慌乱，林沐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我……我是没对象，你也干刑警的，你不知道咱们的时间多紧张，忙起来哪还有时间休息，更别说谈恋爱了。”滕茜眼神闪躲的说道。 林沐白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也对，我自己都还没对象呢，不过……我总感觉我以前有过一个心爱的姑娘，我想找到她。” 滕茜呼吸一滞，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感觉？” “哦，滕警官应该还不清楚，我之前受过伤，有些事记不清了，只不过我最近开始渐渐会做关于她的梦，只不过我还没有梦到她的脸。”林沐白说着向前一步。 “你说……为什么我的女朋友，她不来找我呢，是在埋怨我吗？”林沐白的眼底闪现了悲伤，滕茜一仰头便看到了，她向后退了一步，林沐白伸手想要抓住却被一个声音截断了。 “滕警官，许久不见。” 滕茜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两个袋子的丛叶，今天的丛叶依旧是那样的儒雅耀眼，滕茜也因为丛叶的出现得到了喘息，她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我叫来的。”姜昕慈伸着懒腰从法医室走了出来，然后揽着滕茜的肩膀，“不好意思老让你带早饭，我就死皮赖脸的求丛叶配送到这里。” 说着，姜昕慈便从丛叶手里接过袋子，“谢啦，帅哥。” 滕茜冲丛叶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啊，她这个人总是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你可以不用理会她的。” “哎，你这是什么话啊。”姜昕慈咬了一口三明治不满的说道。 “不会，我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所以，有时间过来。”丛叶淡笑着说道。 说着丛叶微微抬眸就看到了站在滕茜身后，面色不满眼神锐利的林沐白，他收回了视线将另一个袋子递给了滕茜。 “这是我最近在做的一款蛋糕，里面加了板栗，西柚，柠檬，薄荷，口味偏酸爽口，你试一下。” 滕茜看着眼前的袋子思忖了一瞬，接了过来，“谢谢你啊，总是送我蛋糕吃。” “是我该谢谢你，愿意做我新品的品评员。”丛叶说完，林沐白便走上前笑了笑，“丛先生今天看起来是真的很空闲，可这里是警局，不是个闲聊天的地方，你……打扰到我们工作了。” 听到这话，丛叶抱歉的低了低头，“不好意思了，正好我也该走了，改日再见吧。”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林沐白看了眼滕茜手里的蛋糕也转身进了特案组，姜昕慈探身望了一眼，“他今天很反常啊，你俩怎么了。” “他说他要找他的女朋友，还说梦到她了。”滕茜淡淡的说着。 姜昕慈咽了口唾沫，“他不会知道是你了吧。” 滕茜微微皱眉，姜昕慈拍着她的肩膀，“你要告诉他吗，其实也不是不能说的，毕竟当年你答应他们也是无奈之举。” 滕茜透过玻璃看着坐在座位上翻看着文件的林沐白，神情落寞，姜昕慈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林沐白在醒来后会不记得了发生过什么。 就这样忘记了一切，也没人知道当年很支持林沐白和滕茜在一起的林家父母，又为什么在那之后，态度大转变，硬生生的强迫滕茜答应离开林沐白，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林沐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滕茜走进了特案组的办公室，坐在一边开始忙碌，林沐白侧头看了她一眼将一张纸条推了过去。 “好了，逗你的，工作辛苦了。” 滕茜看着纸条微微发愣，这是林沐白五年前的一个小习惯，那个时候他如果将自己惹生气了，一定会写这样一个纸条来哄自己。 滕茜唇角微微一翘，将纸条收了起来，没有搭理他，林沐白余光瞥见了那抹不易察觉的笑，不由自主自己也随着笑了，可他看到桌子上的蛋糕盒，不由的又皱起眉来。 丛叶，这个男人总给他的感觉不好，甚至从他的一举一动上，林沐白都能够看出来，对方是在有意接近滕茜，这种接近无非就是有好感或者有企图，无论是哪一样，都是林沐白要警惕的。 日子，就这样缓缓的过着，一切都在推进，一切却也都毫无进展…… 风和日丽的日子，最适合的就是举办些喜庆的事，所以丰源集团大型酒店落成仪式便在这样的日子盛大举行，现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第十九章 疑惑，报案 “马宇到哪里去了，这都九点了他怎么还不来。”负责现场安排的几人都焦急的转着，刚才电话打过去，明明说马宇六点就出门了，这都十点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看着现场举着牌子为了马宇赶来的粉丝，几个负责人都皱起了眉，一般这样的大型活动都会选择一到两位大牌明星助阵，像丰源集团的这样的大集团自然更是不能落了下乘，这不邀请到了现如今人气最旺的马宇。 马宇作为新生男明星可以说是长了张十分讨人喜欢的韩式娃娃脸，整个人笑起来带着那种会甜齁你的感觉，所以，他也迅速成为最炙手可热的男明星。 因为他的拖延，现场临时决定先进行标志物的揭露仪式，此次，丰源集团在这家大型酒店的正中央准备放置一个圣女怀抱着天使的雕塑，在夜晚打上唯美的灯光搭配上喷泉，效果定然十分出众。 雕塑整个被蒙在黑布里，在主持人宣读完祝贺词之后，两个酒店负责人便一同拽下了黑布，就在众人鼓掌庆贺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出尖叫，一个女生伸手指着雕塑，众人目光随着过去…… 只见那雕塑中间缓缓流淌的不是清澈的水而是殷红的流体，顺着那红色向上众人便看到了圣女手上抱着的不再是天使而是一颗头颅，赫然是马宇…… 人群在看到这一幕后开始四散而逃，因为现场群众过多又大多是马宇的粉丝，一时之间场面完全失控，哀嚎声吼叫声不绝于耳。 滕茜他们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地面上一片狼藉，还有好多人躺在地上等候着医生的诊治，现场可谓是被破坏的彻底。 “这么惨烈。”已经恢复的白桐忍不住说道。 林沐白皱着眉，“平常如果死的是个普通人倒也还不至于如此，只不过死的这位太受欢迎了些，失控是情绪的宣泄，只不过都太不理智了。” 姜昕慈带着小姚对塑像上出现的头颅进行着检查，徐科和赵杰对现场的项目负责人进行着初步的询问。 林沐白四处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白桐去查一下监控。” 很快，姜昕慈便走了过来，“头是被一下子砍断的，初步判断是斧子一类的工具，雕像上的红色物质确定是红色染料，因为掺杂了水分，暂时判断不出具体的量。” 又是红色染料，这让滕茜心底升起了丝丝的疑惑，“回去对比一下，看看与王成安案子里用到的染料是不是同一种。” “徐科，找人去周围搜寻一下，还有没有尸体的其他部位。”只有头颅而没有其他部分对于案件的侦破十分不利。 搜查从白天持续到了傍晚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尸体的其他部分，滕茜几人派人将整个酒店围了起来，带着现场负责的几人回到了特案组。 “马宇，新晋男偶像，27岁，原名马程，他参加了一场选秀节目，因为长相出众很受观众欢迎，在夺得冠军之后便风头更胜。”徐科拿着资料说道。 “这样能杀他的理由就多了起来，在娱乐圈嫉妒，羡慕，金钱，欲望，都可能成为理由。”滕茜叹着气说道。 姜昕慈从外面走了进来，“娱乐八卦有没有提过他整容的事情？” 白桐立刻敲击键盘搜寻了一下，“你别说还真有，在他刚走红没多久，就有人爆料他的韩版娃娃脸是整出来的，说他从头到脚都是假的。” 姜昕慈点了点头，“因为没有头以下的部分，所以不能确定是不是都是假的，只不过他的脸的确做过多项手术，而且都不是微整而是大调。” 姜昕慈将报告递给了滕茜，“他的鼻子经过了调整，调窄调高了，脸部进行了削骨拔牙，看起来小了一圈，开了眼角使眼睛看起来跟加狭长。” “现在男人也整容了吗，不都是女人才会费这么大劲整吗？”赵杰不解的开口。 “他费这么大劲整容，要么就是下定决心混迹娱乐圈，但也不排除……他是为了让其他人认不出他来。”林沐白淡淡的说着。 滕茜听到他的这个分析，微微挑眉，“你每次都会选择猜测一些很让人意料之外的情况，你现在是认为他是要躲仇家才这样的？” “不一定是仇家，或许是躲我们也不一定，当然了，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林沐白语气平平的说着。 与此同时，关于马宇惨死的事情也被媒体大肆报道，因为这个案件牵涉太广，受伤人数过多，所以上级十分重视，赵局下令要滕茜带领特案组在短时间内侦破此案。 夜晚，看着电视上滚动播出的马宇案，映照着电视机光亮的男子，拿着泛光的刀似笑非笑的，在一旁的桌子上放了四个礼盒，盒子大敞着里装的可不是什么鲜花礼品。 次日清晨，四个经过精心包装过的礼盒便邮递到了他们的主人手里，他们打开礼盒都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滕茜他们接到消息后便立刻兵分四路同时去了这四户人家，其中两户住在市中心的豪华小区，剩余两户住在郊区的村镇里，但也是盖的二层小洋楼，日子过的也是风生水起的。 滕茜和林沐白去的就是郊区两户中的一户，他们的二层小楼看起来还蛮新的，村支书说这户人家并不是他们本村的，是前几年才过来这里定居的，房子也是来之后盖的，村里人对这户人家并不熟悉。 滕茜和林沐白来的时候，正看到院子里蹲了一个男人，他捧着头看到滕茜他们进门他便起身，身后的村支书刚介绍完两人的身份，男子便扭头走了。 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了一眼，同时察觉到了这里面诡异难辨的气息…… 这个二层小楼在满是土砖垒的小矮房面前十分显眼，滕茜他们也理解了什么叫做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了。 报案的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叫做郑翠翠，是个35岁的妇女，滕茜他们去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神情上还带了明显的惊慌。 滕茜和林沐白走了进去，“你好，我们是来调查案件的警察，希望你能配合工作。” 郑翠翠抬头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将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了一些，滕茜看了一阵说道，“刚才在门外的男人是你的丈夫？” 郑翠翠眼底闪过了不满，随即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滕茜见状便说道，“他是有什么急事要出门吗，我看他挺着急的。” 郑翠翠扭头说道，“他有什么急事，不过就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打牌赌钱，他能干什么好事。” 林沐白在屋里随意的转着，这二层小楼装修精致，看起来并不像是农村人会有的装修风格，倒是十分的时尚简约大方。 “你丈夫是做什么的？”他随意的问道。 郑翠翠思忖了一番说道，“他开了家小卖店，平常都在店里，有的时候也会去打牌喝酒，没什么正经工作。” “那你们这小卖店生意还真不错，这房子需要不少钱才盖的起来吧。”滕茜说道。 郑翠翠摇了摇头，“房子的钱不是这几年挣得，那是之前我还没嫁给他的时候，他自己攒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嫁给他的时候，他日子过的挺好的。” 滕茜点了点头，在相对发达的地区开一家小卖店能够攒够钱是真的，因为需求在那里，但是这个郊区的村落，本身就人员稀少，购买力不足，开小卖店最多也就是满足日常开销，这钱肯定是之前攒下的。 “好，那我们来说说你们收到的东西吧。”说着滕茜拿出了之前取证时拍摄的照片，推了过去，“是这个没错吧。” 照片上的不是别的，是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礼盒，在礼盒的里面放置的却不是鲜花美食，而是一个完整的胳膊。 郑翠翠一看便紧搂着孩子头转向一边，点了点头，滕茜把照片收了起来，“能跟我们具体谈谈吗？” 思忖了一下，郑翠翠缓缓开口，“今天一大清早我起床之后，推开门在门口发现了这个盒子，我不知道是什么便把赵勇叫了出来，他四处看了看，然后还趴在地上靠在盒子上听了听，之后他就把盒子打开了。” “我们俩都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的东西，都吓了一跳，然后我就大叫了一声，旁边的邻居出来了，赵勇看到了就……抱着盒子把我推进了家里，之后我就偷偷报案了。”郑翠翠说着。 “你是偷偷的报案，你丈夫不同意你报案？”林沐白问道。 郑翠翠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我刚刚说顺嘴了，是我们一起报的案，他也吓傻了……”郑翠翠一边说着，一边搂紧了孩子。 简单询问完了，林沐白和滕茜便走了出来，跟邻居简单了解一下情况之后，两人便去到了赵勇开的小商店，可是并没有看到赵勇。 坐在车上，滕茜问道，“你有什么收获？” “赵勇一定知道什么，而且他有很好的自我保护意识，他甚至知道怀疑盒子里是炸-弹这种平常人从不会怀疑的东西，证明他有仇家而且怀疑会有人来取自己的命。”林沐白说道。 第二十章 审讯，开始 “他不希望报警，而他的妻子却报了警，所以他在看到我们之后才会着急离开，而她的妻子也并不是说错了，而是不小心说出了真相。”滕茜接着说道。 林沐白转头看着她，“你很聪明，性格很好，能力很强，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滕茜一个愣神一脚刹车把车停到了乡间的土路上，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然后看着林沐白，“你不是要找你心爱的姑娘吗？她怎么办。” “你没有拒绝我。”林沐白说道。 滕茜深吸了一口气，“你别跟我不讲道理，你既然有心爱的姑娘，你又只是暂时忘记了她，心里还想着她，那你就该去找她。” 听到这话，林沐白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五年前我醒过来了，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医院里住了大半年，丝毫没有进展，之后我的亲人朋友开始给我讲很多过去的事情，但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后来我发现，在他们的诉说里，有很多漏洞，然后我就开始填补这些漏洞，渐渐的我发现他们给我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他们不希望我知道，希望我不要去探究。”林沐白说着看向了滕茜。 “可我自己清楚，我心底的感受越发的强烈，我想知道我忘掉的是什么，直到前几天我开始做梦，我梦到了一个女孩儿，梦醒了我会难过会流泪，会……疯狂的想要见到她。”林沐白看着滕茜说道。 “你说，她会想要见到我吗？会吗？”林沐白哑着嗓子问道。 滕茜的手紧紧的攥着方向盘，吸了吸鼻子，“会的，她会想要见到你，然后看着你，守着你，这就够了。” 林沐白仿佛没有看出滕茜的失态，他轻笑一声，“是这样啊……我们回去吧，这个案子还需要我们去破解呢。” 滕茜平复了一阵点了点头开车往回走，他们回到警局之后，另外几人也相继回来了，滕茜便组织全员开会，整理案情。 姜昕慈的目光在滕茜和林沐白间流转了一下，随即她便将文件报告递了过去，然后在屏幕上投放出了照片。 “经过对比，这四个礼盒里装的是死者马宇的四肢，横切面完整应该也是斧子砍断的，而且，从四肢的情况可以判断出，死者应该是在被放血后，失血过多死亡的。” “你是说，他不是被人砍断了头死的而是被人放血，抽干了身体里的血液造成失血过多死亡的？”滕茜问道。 姜昕慈点了点头，“没错，我在想凶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增加恐惧感，死亡感，人在清醒的情况下被放血杀死，是会很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内血液的流失，这种逐渐濒临死亡的感觉，会让受害者在死前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惊惧，比起寻常的方法，这种更加的残忍。”林沐白淡淡的说着。 随着他的话语结束，是姜昕慈的惊呼，“滕茜……” 林沐白转头就看到滕茜紧皱眉头，脸色惨白嘴唇都不带丝毫血色，她单手支着头，双眼紧闭，姜昕慈起身揽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深深的看了眼林沐白。 在姜昕慈的安抚下，滕茜闭了闭眼然后拍了拍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点低血糖，没事……我们继续。” 姜昕慈不太赞同的看着滕茜，滕茜朝她微微摇头，“刚才说的……我认为应该是对的，这说明凶手其实沉浸在这样的杀人快感里,他渴望看到死者表现出的害怕和恐惧。” “马宇的具体情况分析出来了吗？”滕茜看着白桐问道。 白桐点了点头，“我根据昕慈姐说的，对马宇的外表进行了适当的还原，这是我还原出的马宇之前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的确没有马宇给人带来的那种抓眼球的感觉，也不是什么韩版娃娃脸，他看起来更加平凡普通，绝对不是混迹娱乐圈的外貌。 “我查了一下关于马程的信息，马程是马宇的真名，高中毕业，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一直没有读书或者工作，一年前他找到了整容机构提出了整容请求，之后耗费一年整成了现在这副摸样。”白桐说道。 “高中毕业，没有工作，整容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事后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必然也需要大量的封口费，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滕茜不解的问道。 “我追查了一下，发现在他高中毕业之后一直有一个海外账户再给他提供资金支持，我查过了，对方是个高手，在我马上就要查到的时候启用了自毁系统，彻底毁掉了数据。” “海外账户……”滕茜沉吟了一瞬，又是一个海外帐户，上次顾清案中的蛇群来源，就是海外的账户定的，后来经过追踪发现账户是假的，并且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任何踪迹可以提供追踪。 “那些收到礼盒的人，都什么情况，各自说一下吧。”林沐白说道。 “好，我先说吧。”赵杰说道。 “我去的这户，户主叫钱成，36岁，单身独居，但报案人却不是他而是到他家去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而钱成似乎对于钟点工的这个行为颇有微辞。” 滕茜眉头轻佻，“怎么说。” “我们去的时候，钟点工正在与钱成争吵，钱成见我们到了便一言不发上了楼，钟点工说，钱成这个人古怪的很，收到这样渗人的东西，居然还怪自己多管闲事报了警。”赵杰说道。 “之后，那个钟点工跟我们讲了一下过程，今天早上她跟往常一样去钱成家打扫卫生，只不过在他家门口发现了这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她疑惑了一下便拿了起来，因为重量不轻，她用备用钥匙进门后便把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之后她便开始打扫卫生，过了一阵，钱成便起来了，他看到礼盒愣了一下，随即将钟点工叫了过去，询问过后，便让对方打开盒子，自己则退到了一边。”赵杰说道。 “呵，又是个自我保护意识强的，看样子他也担心有人想要他的命啊。”林沐白说道。 “钟点工将盒子打开之后，便被里面装的那截小腿吓坏了，这个时候钱成也是脸色惨白，他上前推开了钟点工就要把盒子扔出去，幸好钟点工反应快打了报警电话，我们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礼盒的，差一点就被清理车收走了。” 赵杰说完，滕茜就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赵勇和钱成都不愿意报警，并且都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他们的反应很像是经常受到威胁的样子。” “钱成的反应比赵勇激烈，他甚至存了毁灭证据的想法，或许他知道的也要更多一些。”林沐白补充道。 “剩下的两户呢，说一下。” “孙猛，35岁，他和钱成一个小区，据周围人反应，两人经常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孙猛离过婚，并没有孩子，离婚后便一个人独居，他和钱成一起开了个洗车行，也算挣了点钱。”徐科说道。 “与钱成不同，孙猛生活独立性很强，平常也不需要钟点工上门打扫卫生，所以这个礼盒是他发现的，当然也是他报的警，不过……他在报警前并没有看过礼盒中的东西。” 徐科说完，林沐白眯了下眼，“没有看怎么确定在这里面的东西是需要报警的？” “据他说，他是接到了钱成的电话，说是他被人恐吓了，还讲了礼盒的事情，孙猛觉的自己应该是跟钱成一样受到了威胁，所以干脆就没动，直接打电话报了警，我看过他的手机，的确有钱成打过来的电话。”徐科说道。 滕茜点了点头，“他倒是跟其他几个人很不一样啊，可以说很聪明也更谨慎了，最后一个呢，他什么情况。” “哦，最后一个叫吴念，住在郊区，跟老大你们查的那个赵勇在同一个村住着，32岁，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土房子里，那个房子是前几年他从老乡手里买的，破旧了点他翻了新，他包了几亩地，平常没事会上山种地，早早就会出门。”白桐说道。 “三十几岁的小伙子，不找对象，不谈恋爱，不到城市寻找工作，到小乡村种地，挺有意思。”滕茜似笑非笑的说着。 “是啊，村里人都说这个吴念很奇怪，平常也不跟任何人交流，就自己独来独往，今早那个礼盒也不是他发现的，更不是他报的警，是邻居家早上带着狗上山的时候，经过他家那个狗不停的叫着，牵也牵不走，没办法邻居才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便吓破了胆，盒子里面不是别的，是一个完整的胳膊。” “邻居害怕极了，就打电话报了警，我们到的时候，吴念也从山上回来了，他坐在门边抽着旱烟，腿上鞋上都是泥土，看起来很像是从山上回来的。” 白桐说完，滕茜也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指，“四个人分别两两住在一起，同一时刻分别收到了死者的四肢，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他们四个会被选中不可能没有原因的，把他们叫过来分开审一下吧。”林沐白说道。 第二十一章 是谁，不清楚 散了会，滕茜便坐在桌边整理着资料，顺便看着新闻，最近这几天关于马宇的事情吵的是不可开交，网上马宇的粉丝整天的嚎叫，要求警方给个说法，每天看着被顶在头条的消息，滕茜就觉得心累。 “马宇毕竟是公众人物，更何况他是惨死的，现场的混乱也是一场重大事故，有这样的舆论反应也是正常，你别犯愁了。”林沐白递了一杯水过去。 滕茜拿过来喝了一口便抬起了头，“水为什么是甜的？” “你不是说你低血糖了吗，我在里面加了点糖，能让你好受些。”林木白说着。 滕茜撇了他一眼，低下了头，她根本不是低血糖，她只是听到那段话之后身体的本能反应罢了，滕茜微微敛眉没有说话。 很快，赵勇、钱成、孙猛和吴念就都被叫来了，他们从进入警局大门起就刻意被分隔开，彼此并没有看到对方。 滕茜让人将他们分别安排在不同的审讯室，之后和林沐白一同排着进行问话，第一个就是急着要将礼盒扔掉的钱成。 钱成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他坐在滕茜和林沐白的对面，在两人进屋时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迅速低头。 “钱成，我们是负责案件的警察，这次只是进行进一步的问话，你不用紧张。”滕茜说着。 钱成双手交握，在听到这话之后头也没抬的说道，“警官，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要找你们也不该找我啊，打开礼盒的是那个钟点工，发现礼盒的也是她，跟我没关系啊，说不准，那礼盒也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她的呢。” “你不清楚啊。”滕茜似笑非笑的看着钱成，然后转头朝林沐白使个眼色。 林沐白便身体缓缓前倾，突然用手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啪”的一声让钱成浑身哆嗦一下，“你不清楚为什么急着扔掉，还不允许报警啊。” 钱成脸色微微一变，然后说道，“我……我当时吓傻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这种不详的东西，谁愿意放家里啊，扔了……扔了也正常，换成是你们，你们不会扔了吗。” 滕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吗？那好，我们来说点别的，你现在住的房子是三年前买的，当时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自己挣的啊，合理合法。”钱成有些激动地说着。 滕茜笑了一笑，“我也没说你的钱挣得不合理，更没说它来的不合法，你紧张什么。” 钱成一下子被问住了，林沐白像单面玻璃外看了一眼，白桐便立刻会意，去查找关于钱成的资金往来信息。 “这个人你认识吗？”滕茜拿出了马宇的照片，推到了钱成的面前，钱成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认识啊，这几天新闻上都是他，明星嘛。” “嗯，那这个人呢，熟悉吗？”滕茜将推测出的马宇真实样貌的照片放到了刚才那张照片的旁边。 钱成漠不关心的看了一眼，随即他缓缓瞪大了眼睛，表现出了惊恐的表情，然后他开始摇头，“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林沐白见状猛然拍了下桌子，声音也随着提高了一度，“你到底认不认识，看清楚了再说。” 林沐白的声音让钱成瞬间安静下来，他低着头用手抱着头，“报应，我们的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了一眼，“什么报应，你最好老实交代。” 钱成抬头看着滕茜和林沐白，突然变的十分冷静，他漠然着脸色，“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滕茜微微皱眉，钱成现在的状态让她深知，对方就在刚才的这个瞬间下定了决心，不打算说出来他所知道的一切了。 接下来不论两人问什么，钱成都闭口不谈，似乎什么也无法引起他的反应，审问到此进入了瓶颈期，滕茜和林沐白决定不在审问。 两人出来，白桐将整理好的钱成名下资金往来明细递了过去，“三年前，钱成的帐号里突然多了两百万的进账，经过查证也是一个海外账号提供的资金支持，但与之前那个不同，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假的。” “两百万……”滕茜眯着眼说道。 “另外，我也查了一下其他几个人，他们也都收到了两百万的资金，这里面包括了马宇，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马宇而是叫马程。”白桐说道。 “加上马宇，一共就是五个人，每人两百万也就是一千万，这么一笔大数目的资金，到底是谁提供的呢。”林沐白皱着眉说道。 看了眼剩下的几个人，滕茜指了指赵勇，“我们去问问他吧，看看他对这个报应是怎么个意思，白桐，去查一下这几个人五年前的住址和信息。” “赵杰，去盛腾商贸五楼，找一个叫周乐乐的店员，让她过来一趟。”滕茜说完便和林沐白走进了赵勇待着的房间，他抬头看了眼，移开了视线，滕茜挑眉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听说你很爱打牌啊，手气怎么样。”滕茜没有着急问话，反而自顾自的闲话起了家常。 赵勇眼神微闪，“我手气一向很好，运气不差。” “我猜也是，不然就你开的那个小店，哪里够消耗的。”滕茜笑着说道。 赵勇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滕茜将马宇的照片放到了他的面前，“认识吗？” 赵勇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但他的反应明显与钱成不同，林沐白追问道，“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认识啊，不就是个大明星吗。”赵勇的语气里带了点不寻常的意味，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一眼。 “这个人你认识吗？”说着，滕茜把马宇整容前的照片放在了刚才那张照片旁边。 赵勇盯着照片看了看，随即拿了起来，突然冷冷一笑，“你们怎么知道他之前长成这幅模样的，别说还真挺像他的。” 林沐白微微皱眉，这个赵勇跟钱成的反应差别也太大了，他将钱成的照片放在了刚才那张照片的旁边，“那他你认识吗？” 赵勇看了一眼抬头看着林沐白，“我就知道是这样，是不是除了我还有三个人收到了礼盒，钱成是不是吓傻了。” “你们认识。”滕茜问道。 “没错，我们认识，即便我不说，你们肯定会去调查的，还不如告诉你们。”赵勇满不在乎的说着。 “你们几个是什么关系。”林沐白问道。 “普通朋友，合作伙伴，怎么说都可以。”赵勇说道。 “五年前，你们都干了什么。”滕茜问道。 到这里，赵勇向后靠了靠，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滕茜，“你不妨去问问他们几个，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真话的，编假话又太费事，索性不说了。” 赵勇的漫不经心让滕茜皱起了眉，林沐白说道，“马宇的死，也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对吧。” “谁知道呢，说不准我们几个都会死，钱成估计吓疯了，不过他说的话倒也可信，我们的报应来了，逃不掉的。”赵勇诡异的笑了笑。 “你有老婆孩子，你有家你跟他们都不一样，既然你有预感你会死，那么……为什么不说出来。”滕茜压低声音说道。 赵勇轻缓一笑，“正因为如此，我才是最不可能说出去的那个，因为……要想他们平安无事，我就只能闭嘴。” 说完，赵勇就头向后靠了靠闭起了眼，不在说什么，滕茜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林沐白深深的看了眼赵勇便也随着离开。 “老大，他们五个人五年前住在K市的同一个村子里，之后又都在五年前的同一天离开了那个村子，然后就没在聚到一起过。”白桐拿着资料说道。 “徐科，马上带人去K市这个枫溪村，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五年前到底干了什么。”滕茜咬着牙说道。 只不过，很显然有人快了他们一步，柯觉载着穆翡上了高速往K市去了，车里的摇滚乐让穆翡有些头疼，她伸手关掉音乐，柯觉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如果困了，可以睡一觉，反正时间还早。” “不用了，音乐太吵了而已。”穆翡淡淡的说道，今天她把头发扎了起来，一个利索的马尾让她看起来干练了很多。 “其实你不用非要陪我去，这个枫溪村摆明了有问题，你要是去了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向那尊大神交代了。”柯觉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跟他不需要什么交代，照顾你是我答应他的。”穆翡说道，柯觉耸了耸肩没在说话。 这头，滕茜和林沐白决定先去问问吴念，两人一进屋，吴念就抬起了头，他皮肤黝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32岁，更不像是个三年前就有了两百万的人。 滕茜坐在他对面还没开口，吴念便说道，“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认识马宇也知道他死了，只是没想到会死得这么惨。” “你知道是谁杀了他？”滕茜问道。 吴念抬头看了眼她，“杀了他的人就在我们四个人之中，但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到底，谁撒谎 吴念的话让滕茜和林沐白微微吃惊，他们不确定吴念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林沐白问道。 “没证据，但是从始至终这都是我们五个人的事情，从五年前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吴念平缓的说道。 “五年前，你们一起做了什么？”滕茜问道。 吴念闭了闭眼，“这个……你问他们谁，都不会说的，我也不会说。” “你最好配合我们工作，这样才有可能抓住杀人凶手。”滕茜耐着性子说道。 “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你不知道，被这个隐藏在我们之中的凶手杀了，要远远好过……”说道这，吴念突然笑了一下闭上了嘴。 “好过什么？”林沐白追问道。 “没什么，如果你们想问我三年前收到的两百万去哪里了，我可以告诉你，我都捐了……全都捐了。”吴念说道这，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滕茜眯着眼看着他，“你把钱都捐了，证明你心底也还是有善意的，你把事情说出来，或许不会再死人了。” “天真……你做警察，也可以这么天真吗？”吴念突然冷着脸说道，“你就没想过，我们都避而不谈，宁愿死都不肯说是为什么吗？” “我绝不是你最后一个询问的，我猜……你们会把孙猛留在最后，不过我奉劝你，他说的话……最好不要信。”说完，吴念便向后一靠，跟赵勇一样不在想要说什么了。 滕茜虽然心底窝了火，也知道这样耗下去没什么用，便和林沐白出门径直去了孙猛的房间。 孙猛跟他这个名字十分并不相符，他看起来精瘦的，架了副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加斯文一些，“我是你们最后询问的吧，看样子我在你们心里是个最不好对付的。” 滕茜一听这话便笑了笑，“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简历，不简单啊，名牌大学心理学高材生。”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孙猛神色淡淡的说着。 “在你曾经生活过的村子里，能有你这样的大学生，很不容易了。”林沐白说道。 “是啊，我考上大学那年，全村都在庆贺，我是我们村第一个名牌院校的大学生。”孙猛有些怀念的说道。 “这是份荣耀，可你似乎并不珍惜。”滕茜看着他说道。 “荣耀？珍惜？”孙猛满含嘲讽的说道，他看了眼滕茜，眼角染上了笑意。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你在那样一个地方成名之后，你所要背负的东西，那些东西可远比这些荣耀来的致命。” “说说看五年前的事情吧。”尽管希望渺茫，可滕茜仍然想要试一下。 孙猛盯着滕茜看了一阵，转而看了眼林沐白，“你们知道的不多，我想那三个人估计都没说什么吧，也对，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招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说清楚。”林沐白眯着眼说道。 “说什么啊，我们四个里一定有凶手，你们猜猜看会不会是我？”孙猛似笑非笑的说道。 “孙猛，你最好老实交代。”林沐白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孙猛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腿轻微的抖动着，“好啊，我认罪，人是我杀的。” 随着他的这句话，赵杰推开门朝滕茜示意了一下，滕茜微微皱眉走了出去，一出门赵杰便说道，“头儿，他们都认罪了，都说人是自己杀的。” 滕茜缓缓的瞪大了眼，她转身回了审讯室，一拍桌子，“说说吧，你们为什么都要认罪，都要承认自己是凶手。” 孙猛向后一靠，摊了摊手，“因为我们就是凶手啊，这是事实。” 这副架势让滕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案子兜兜转转这么多圈，看似有所收获却又如同步入了迷雾，什么都没有。 林沐白看着单手撑着桌面，吸气的滕茜转头说道，“其实能让你们这么口径一致说出认罪的话来，无非就是因为你们都认为定罪待在监狱里要好过生活在外面。”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说，证明他们都不相信你，他们不相信你会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所以……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他们都不信任你，你们被放出去之后，第一个死的一定是你。” 林沐白语气平缓冷静的说着，他的话让孙猛挑了挑眉，他身体微微向前，“你说的很对，没准你们放走了我们，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原因我也不妨告诉你，他们用了五年才想明白的事情，五年前我就清楚了。”孙猛说道这，叹息一声。 “你对钱成应该是最熟悉的，说说看你对他的了解吧。”滕茜旁观了一阵之后，重新坐了下来。 “他啊……傻乎乎的，精神不正常。”说道精神不正常的时候，孙猛淡淡一笑。 只是这抹笑里夹杂了不止一层的意味，“他为什么精神不正常。”滕茜追问道。 孙猛耸了耸肩，“问我不如问他，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精神不正常呢，他不正常也不是我害的。” 滕茜把桌上的东西一收起身，“你最好祈祷我们能够找到证据，证明你有罪，否则，你不自救谁也救不了你。” 从审讯室里出来，滕茜便吩咐所有人分散去到五个人的家里，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信息都带回来，她和林沐白端坐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五个人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赵杰就把周乐乐带了过来，小姑娘第一次进警局还十分紧张，不过她在看到滕茜的时候，便安心了。 “原来你是警察啊，我就说嘛，我这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被警察找。”周乐乐笑嘻嘻的说道。 滕茜朝她抱歉一笑，“事出突然，之前那个买染料的男的，你还记得他具体的样子吗？” “如果是那个帅一些的我记得，另一个，应该也可以认出来。”周乐乐说道。 滕茜将他带到了监控室里，“这里面有没有？” 周乐乐仔细看了看，伸手指着其中一个人说到，“似乎……是他。” “确定吗？”滕茜追问到，周乐乐抿了抿嘴唇，“应该就是他了。”滕茜盯着监控上的吴念眯起了眼。 “你怀疑他？”林沐白问道。 “第一起案子里的红色染料与这起案子的是同一种，因为是环保的新型产品，所以整个S市，独家售卖。”滕茜说着便指了指吴念。 “我之前查过，有两个人买过这个染料，一个是丛叶，一个就是刚刚周乐乐指的吴念。”滕茜说完，林沐白微微挑眉。 “为什么不怀疑丛叶？”林沐白问完，滕茜便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可他完全不符合嫌疑人的特征，这起案子更是与他毫无关系不是吗。” “所以……我打算，好好问问，吴念。”说完，滕茜便拿着材料走进了吴念的审讯室，林沐白眯着眼叹了口气也跟了进去。 对于滕茜和林沐白的在次进门，吴念表现的十分沉稳，丝毫没有任何波澜，滕茜拉开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最近买过红色染料，对吗？”滕茜的话让吴念微微挑眉，他眼神微闪，“买染料？”说着，他点了点头，“好像买过。” “你买的染料与本案还有之前的一起案子里出现的染料是同一种，可以解释一下吗？”滕茜问道。 “都是染料，成分物质应该都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相同，或许只是巧合。”吴念颇为无奈的说着。 “那看样子你是不太清楚了，你买的红色染料是一种新型环保染料，全市仅此一家贩卖，因为追求环保所以在成分上做了很大的调整，并没有类似款。”滕茜眯着眼说着。 吴念的脸色微微一沉，但也只是瞬间的事情，他微微皱眉，“我买染料是给别人家装修用的，你们现在是对我有怀疑吗？” “就算染料是特殊的，但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买过，即便我跟这起案子有关系，那也不可能因为染料就这样定我的罪，这并不是证据。”吴念淡淡的说着。 滕茜盯着他看着，“你认识他吗？” 吴念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摇了摇头，“并不认识。” 滕茜将王成安的照片收了回来，将赵波，周颖，张凡的照片一字排开，“他们，你认识吗？” 吴念再次确认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们，怎么，他们跟这起案子有关？” 滕茜盯着他看了看，最后将王雅欣的照片推了过去，“她……认识吗？” 吴念瞥了一眼，很果断的说道，“不认识。” 滕茜立刻起身，拿着文件走了出去，林沐白见状跟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滕茜靠在墙边拿着文件若有所思。 “怎么，他撒谎了？”林沐白问道。 滕茜摇了摇头，从行为和心理上分析，吴念刚才没有任何撒谎的迹象，但她就是无法像认同丛叶没说谎话一样去认同吴念。 “吴念说的没错，我们只是怀疑，买染料的人很多，并不能因为他是最近买的又跟本案有关就认定他是罪犯。”林沐白靠在滕茜身边说着。 一时之间，两人相视无言…… 第二十三章 药物，隐秘 同一时刻，穆翡和柯觉也已经到了枫溪村。 这个村子在K市的城郊区，十分偏僻，连一条正经的水泥路都没有，一进村口除了一颗参天高的大槐树，都是一幢一幢矮小的土坯砖瓦房。 柯觉戴上墨镜从车上下来，“这地方……还真是，K市这几年的发展也不算慢了，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 “每个高速发展的地区都会有这样落后的阴暗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得上发展的速度的。”穆翡淡淡的说道。 两人一同往村里走，村子的土路上还有追逐打闹的孩子，门口也还有聚在一起乘凉的老人家们，但似乎没有遇到什么青壮年。 穆翡走到一位坐在树下乘凉的大爷面前，“大爷，村长家里怎么走啊。” 大爷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向前一指，“前面那颗柳树旁边那户就是村长家，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点他就该出门了。” 穆翡道了谢带着柯觉往村长家走，敲了敲门，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开了门，他看到穆翡和柯觉先是一愣，随即说道，“你们有什么事？” 穆翡伸出手，十分友好的说道，“你好，我们是来打听孙猛的事情。” 老村长微微一愣，随即深深的看了眼他们，“你们进来吧。” 穆翡和柯觉进了屋，老村长找了几个小凳子让他们坐着，然后自顾自的拿起烟斗点着，柯觉一看便被吸引了，穆翡瞪了他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 “你们不是光来问孙猛的吧，他们一起的是五个人，是出什么事了吗？”老村长吞云吐雾了一阵说道。 “我们只是来问问，没别的意思。”穆翡避而不答，追问道。 老村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们五个人都是从这个村里离开的，马程岁数小点，其他人岁数大一些。” “他们去做什么了？”穆翡问道。 “他们走的时候没人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几个月以后，他们都回来了，组织村里年轻的男的开了个会，说是有赚钱的门路，问问大家想不想去。” 柯觉冷冷一笑，穆翡看了他一眼，他便说道，“这是要带领全村致富啊，功臣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有问题，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就偷偷找了个本家的小子，让他帮我看着点，毕竟全村去了不少人呢，还都是青壮年。” “后来，听说他们在县城里安排了体检，有些人身体素质不合格被送了回来。”老村长说完吸了口烟。 “之后呢，去的那些人都什么情况。”穆翡问道。 “他们三年前，回来过一趟，之后在就没有回来过了。”老村长说到。 “毫无音讯吗？”柯觉问道。 “这倒也不是，三年前他们统一做的大巴车回来的，虽然说都瘦了些但也正常，每个人都带了些东西，不过都没回家，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后来，每个月他们都会往家里寄钱，每次都是三四千不等。”老村长说完叹了口气。 “你怀疑他们出事了，是吗？”穆翡问道。 老村长注视着他，“你们……能找到他们吗？” “如果是不论死活，应该可以。”柯觉噙着一抹笑说道，穆翡瞪了他一眼，“我们会尽力的。” “我不是怀疑，而是确信他们很有可能出事了。”老村长说着，起身进了屋，没过多久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张照片，是我本家那个小子三年前偷偷交给我的。”老村长将照片递了过去。 穆翡接过来一看就转头看着柯觉，柯觉微微一愣，拿过照片一看，脸色变的十分难看，穆翡说道，“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我托人去查过，他说这是个藏在深山老林里的鬼屋，多少年没人问津了，却在五年前突然开始有黑影晃动，渗人得很。”老村长拿着烟斗的手抖了抖。 “还不兴，屋主人突然搬回去住？”柯觉冷飕飕的一笑，虽然他不喜欢那个房子，但也知道肯定出了问题，自己可从没去过那里。 老村长摆了摆手，“他说的遮遮掩掩的，我还没细问就挂了电话，再找他啊，都无法接通了。” “那您有他的信息吗？”穆翡问道。 “我只知道他外号叫强子，在S市是个小混混，手机号码多少年都打不通了。”老村长说完，吸了口烟。 穆翡和柯觉对视了一眼便起身了，“麻烦您了，找人的事情我们会尽力的。” 在他们两人走后没多久，徐科就来到了枫溪村，他也找到了老村长，老村长烟斗里的烟刚抽完，听到徐科来问那五个人的事，简单说了说，便让他走了。 坐在车上，穆翡拿着照片看了看用手机拍了下来，发了出去，很快收到照片的人就给了回信。 大白痴：怎么？这房子不是烧了吗？ 穆翡：这是五年前的照片，五年前里面有人影晃动，还传出了鬼屋的传闻。 大白痴：传闻啊……房子被烧一定是有诱因的，而这个诱因恐怕就是五年前的人影，或者，是那副画。 穆翡：画？ 大白痴：有个人放了一幅画在那里，画上应该是画了不该画的东西。 穆斐：好，我和柯觉打算去废墟看看，有什么发现给你拍照片。 大白痴：叫上他一起吧，你俩去不安全，柯觉被盯上了，不要轻信任何人的任何话。 穆翡：好，知道了。 关了对话框，穆翡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我们要去一趟满衡山上的废墟，你来一趟吧。” 挂了电话柯觉侧头看了眼，“你叫他干嘛，就是去看看，搞这么紧张干嘛。” “你的监护人让我告诉你，老老实实呆着，听从安排。”穆翡一本正经的说着。 柯觉撇了撇嘴，“他最多也就是说，我被盯上了，让我注意点，这话都叨叨几百遍了，我看他是脑子学坏了吧。” 很快，两人便开到了满衡山，这里依旧郁郁葱葱的，上次的大火虽然将房子烧得一干二净，但周围的植被倒是保存下来了。 两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等到了那个姗姗来迟的人……丛叶。 “突然来这里，看样子今天在枫溪村收获不少。”丛叶将手套递给了两人，然后三人一同往废墟走去。 在烧得精光的废墟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信息，这房子烧成空壳了，肯定是有助燃物再起作用。 “这里估计什么也找不到了，既然带着目的来的，就不可能让证据留下来。”丛叶淡淡的说着。 穆翡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了地上烧的发黑的东西，稍微一碰就碎成了渣，“一般燃烧都有一个中心着火点，而这栋房子能够烧成这样，说明放火的人十分小心，几乎每个角落都放上了助燃剂且同时点燃，不仅混淆了中心着火点还能够保障火势够大。” 柯觉冷冷一笑，手在一侧握紧，“是他回来了，除了他没人能够进行这么精密的测算，能够把这样一座房子烧毁成这副模样。” 丛叶看了柯觉一眼，然后微微皱眉，“你最近注意点安全，别擅自行动。” “你还真是跟我哥一个德行啊，啰里啰嗦说一堆没用的。”柯觉说完，便摆着手往车的方向走去。 穆斐看着丛叶浅浅一笑，“我会看着他的，你自己也注意点安全。”丛叶点了点头，三个人便各自离开了。 与此同时，滕茜他们对于那四个人家庭信息了解，也都有了结果。 “我们对他们四个人的住宅用车都进行了初步检查，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姜昕慈淡淡的说道。 “洗车行我们也去调查过了，除了几个店员，并没有什么异常，据他们说，一般店里的买卖都是孙猛再管，钱成只是偶尔去一趟，他们并不清楚孙猛和马宇是不是认识，但从来没在洗车行见过马宇。”赵杰说道。 “嗯。”看着坐在审讯室里的几个人，滕茜想起了徐科刚才打来的电话，五年前他们五个人带走了枫溪村大部分青壮年，三年前那群人回来了一次，之后便毫无音讯。 “大批量的带走身体健康的青壮年，能是什么目的？”滕茜忍不住摸着下巴问道。 “人口拐卖，一般选择的都是妇女儿童，难道是非法劳工，这需要年轻力壮的人。”白桐说道。 滕茜点了点头，“那你排查一下，近几年我市范围内所有的地下工厂。” “青年男人，身体健康。”林沐白一字一句的说着。 “有什么想法。”滕茜挑眉问道。 “地下劳工厂多数情况下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组织体检，还要求身体必须健康没有疾病。”林木白说着，陷入了沉思。 “我有一个猜想，但……不一定准确，我在国外遇到过，国内……我不清楚有没有。”林沐白说道。 “你快说吧，铺垫这么多做什么。”滕茜白了他一眼，林沐白笑着看着她，滕茜被他那抹笑弄的有些不自在。 林沐白便说道，“国外的某些制药厂，在出品新药的时候，会雇人进行临床试验，通常他们会给应征者丰厚的报酬，要求他们进行身体检查，排除身体有问题的人。” 第二十四章 一杯牛奶，一份回忆 滕茜听完皱起了眉，赵杰一旁说道，“这在国内我还真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也有可能是……地下进行，黑暗交易。”滕茜板着脸说道。 “这么多人进行交易，事到如今毫无音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背后的人，定然不简单。”林沐白注视着审讯室里的几人说道。 “进行非法药物试验，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救的结果，这些试验用药大多未经过准确的测试，人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都不可知。”滕茜眯着眼说道。 “白桐去调查一下所有往枫溪村汇钱的账户，徐科，去查一下三年前来往枫溪村的大巴车记录。”滕茜吩咐完便拿着材料走进了孙猛的房间。 “你们为什么要从枫溪村带走那些男人，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滕茜冷冷的开口。 孙猛唇角微翘不言不语，林沐白说道，“他们是被你们带走进行非法药物试验了，对吗？” 林沐白的话一说完，孙猛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滕茜挑眉，“说说看吧，是个什么样的试验，你又都知道些什么？” 孙猛轻眨了眨眼，沉默了一阵，然后神色淡淡的说道，“我说过我不知道了，你问什么我都是不知道的。” 滕茜盯着孙猛看了一阵，“可以，既然你不知道，那也就要委屈你了。”说完，滕茜便起身离开了。 “你想怎么做？”林沐白追出去问道。 “马宇的受关注度很高，我们没办法忽略舆论带来的压力，最近这个案子处在风口浪尖上，赵局已经尽力在控制了，这个案子走常规途径已经毫无用处了，所以……要用点非常规手段了。”滕茜皱着眉头说道。 一个小时后，滕茜将钱成、张勇、吴念三个人放了，扣下了孙猛，三个人从审讯室走出来的时候，互相遇到之后都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两天后，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马宇案的最新进展情况，透露了警方已经抓捕到了凶手，择日便要移送审理。 这场新闻发布会的视频在网上疯传，众多网友尤其是马宇的粉丝都强烈要求严惩凶手，公众对这起案子的关注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昏暗的房间里，看着电视机上记者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马宇案，一个男子手里拿着泛着含光的匕首，他唇角若隐若现着笑容。 次日清晨，孙猛被徐科从审讯室里带了出来，他神色有些难看，在看到滕茜的时候，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看着孙猛被押上车，滕茜和林沐白便也上了车，孙猛上了车就开始闭着眼，徐科看了看他，然后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 “警官，可以停个车吗，我要上个厕所。”孙猛突然睁开眼，看着徐科眯着眼笑着，徐科侧头看了他一眼。 孙猛挑眉神色中满是嘲弄，徐科漠然了脸色吩咐停车，然后带着孙猛去了路边的公共厕所，他将孙猛带了进去，将他拷在厕所间里，便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一个穿着宽大罩衫，里面是红色连衣裙带着墨镜挎着包的女人晃晃悠悠的进了公共厕所，徐科盯着那个背影看了许久，便转过头没在注意。 孙猛在厕所单间里并没有上厕所，他站在那里隔着门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夹杂着匕首划过门面刺耳的声音，那声音一点点靠近，然后再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孙猛隔着门唇角微翘，随即他就看到原本锁着的旋钮一点点被旋开，门被打开，孙猛便一眼看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举着刀的人。 孙猛突然笑意盈盈的望着对方，薄唇轻起，“蠢货。” 随着这句话而起的是一声枪响，举着刀的人手腕中枪，刀也随着掉落，林沐白举着枪站在那人的身后。 随即徐科上前将那人的头套摘下，转了过来，滕茜恰巧进来，看着那人微微皱眉，“怎么会是你，钱成。” 钱成原本微低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他仰头哈哈大笑，加上诡异的装扮和脸上涂抹的各色彩妆，活像个疯子，孙猛看着近乎发狂的钱成冷冷一笑。 滕茜也没想到钱成会突然性情大变，他让人将钱成抓捕起来带回了局里，同一间审讯室里，钱成被紧紧的拷在椅子上。 因为他在来的路上有过疯狂的抵抗，所以对于他的看守格外严格，林沐白和滕茜一同进了审讯室。 “钱成，装疯是没有用的，你老实交代，大家都省得麻烦。”滕茜说道。 钱成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然后是癫狂大笑，林沐白猛敲了一下桌子，“为什么杀了马宇，他剩余的躯体哪里去了。” 钱成听到这话，笑意渐止，他猛然探身向前，“我把他吃了……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钱成，你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你最好老实交代。”林沐白淡淡的说道。 “没错，是我杀了他，我们都该是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他凭什么站在阳光下，还有那么多人为他欢呼，我就是要让他死，而且是不得好死。”钱成大笑着说道。 “你现在可以交代你是怎么杀了他，五年前你们五个人又都谋划了什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滕茜眯着眼说道。 到目前为止，案件的确有了质的进展，但这个进展，只是冰山一角，甚至滕茜隐隐感觉，这里面更深的阴谋一旦被挖出，定然会引起更大的一场震动。 钱成看着滕茜和林沐白，他突然开始大笑，笑着笑着便开始口吐白沫，整个人浑身抽搐着，姜昕慈从门外进来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沉声说道，“需要送他去医院，他情况不太好。” 滕茜皱起了眉，林沐白也面色不善，他们才刚抓到人，还没问几句人就这样了，如果说是巧合估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向赵局做了请示，滕茜和林沐白一同开车跟在押送车的后面，把钱成往最近的医院送，车刚开出去还没有一千米，在十字路口突然冲出了一辆大卡车，丝毫不减速的撞向了拉着钱成的车。 滕茜注意到前方的异常，她赶紧一把方向盘，车子猛烈的晃动一下，停在了路边，两人定神一看，拉着钱成的车已经经过几个反转倒扣在了路上。 滕茜和林沐白下车刚跑没几步，一旁的大货车突然发生了爆炸，巨大的气流让林沐白护着滕茜扑倒在地上，顿时火光冲天，现场一片狼藉。 冲天的火光将一切掩埋，林沐白揽着滕茜爬起，他们的身上满是被爆炸掀起的尘土，大货车连带着被撞的警车一起，都消融在了这片火光中。 没多久，消防车赶了过来，将火熄灭之后，从车的废壳里拖出了几具尸体，滕茜看着这些尸体眉头紧皱。 她环顾了四周，不知道何时周围涌现了一堆的记者，他们挤在一起，手里拿着长枪短炮的，吵吵闹闹的要个解释，滕茜不由得回想起以前的那一幕幕。 也是这样残破的现场，也是这样围绕起来的记者，他们的闪光灯让人睁不开眼，吵闹声让人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滕茜觉的头开始发昏，眼前一阵阵的泛黑，在她倒下的时候，被身旁的林沐白一把揽在怀里，林沐白看着脸色发白的滕茜，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姜昕慈一转头就看着林沐白抱着滕茜上了车，还没来得及跟上去就被小姚叫了过去，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开走的车，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的这样的复杂。 林沐白一开上车就莫名的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他径直开车回了自己家，之后抱着滕茜下了车，从始至终滕茜都没有清醒过来。 林沐白抱着滕茜进了屋，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坐在一边握着她的手，在滕茜倒下的那一刻，林沐白承认自己心慌了，从清醒过来忘记一切那日开始，他就从未有过这么慌张的时候。 看着滕茜略带黑眼圈的眉眼，林沐白抬手在她的脸颊处轻轻划过，叹息一声。 直到傍晚滕茜才清醒过来，她睁开眼时还有些微微发蒙，直到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猛然起身环顾四周，滕茜立刻知道自己在林沐白的家里。 这个地方她太熟悉，熟悉到哪怕搬走也要将自己住的地方改造的跟这里一模一样，这样就可以贪婪的以为，自己还生活在那个满是甜蜜的地方。 “你醒了啊。”林沐白端了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滕茜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案发现场都处理好了吗，证据采集到了吗，人员……” 滕茜说道这，便被林沐白打断了，“你现在在发低烧，我已经跟赵局说了，赵局让你好好休息，具体的他会看着处理。” 滕茜点了点头，林沐白就将手里的牛奶推了过去，“喝点奶吧。” 滕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瞬间低头看了眼杯子里的奶，她的眼眶微微泛酸，这奶里面加了蜂蜜，是她最喜欢的喝法，以前不管出任务多忙多累，只要有条件，林沐白都会给她弄这样一杯加了蜂蜜的温牛奶。 第二十五章 实验，结果 “在想什么？”林沐白静静的看着滕茜，语调浅浅的问道。 滕茜恍然回神，然后将杯里的奶喝干净，把杯子还给了林沐白，“我没事了，先回去了。” 说着她就掀开被子踉踉跄跄下了床，只是还没走几步，便被林沐白拉着抵在了墙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滕茜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略微急切的呼吸声。 滕茜不敢抬头，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如果抬头了，就一定会在低头的时候流下眼泪，这样会让自己显得很狼狈。 “这里……你不熟悉吗？”林沐白看着始终不愿意看向自己的滕茜，语调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 滕茜心底猛然一突，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林沐白便继续说道，“我之前遇到了一个邻居，她告诉我，我有一个女朋友，她善良、美丽、大方，她跟我干着同样的工作，她很爱我。” 滕茜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腿软，她已经尽量不在这里出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五年前的事情。 看来时光不一定会消磨一切，存在过的就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一切都不过是自己无端的妄想罢了。 看到滕茜久久不愿意看自己也不愿意给自己回应，林沐白低下头在她的发顶亲吻了一下，“我喜欢你，滕……组长。” 滕茜心底一跳，她猛然抬头，在林沐白专注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眼底的震惊以及那隐藏在深处的……欣喜与伤痛。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林沐白将她抱起来送回到了床上，“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时间还早我去给你做点晚餐，你好好休息。” 说完，林沐白就利索的转身走了出去，滕茜伸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林沐白应该已经猜到了他们过往有过一段，可他却不记得具体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拒绝……似乎毫无用处。 滕茜了解林沐白，他一旦决定好的事情是绝不肯能改变的，他对自己的过往充满了好奇，自然也就不可能放过跟他有关系的自己。 晚饭是一碗清粥搭配的小菜，林沐白和滕茜对桌吃这，滕茜思来想去还是说道，“五年前的案子让你失忆了，你到现在记忆都没有恢复，是吗？” 林沐白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看了眼滕茜，“没错，我到目前为止，什么都不记得。” 滕茜抿了抿嘴唇刚准备开口，就听林沐白说道，“你不要想着唬我，你五年前是我的女朋友，对吧。” 滕茜眼神闪躲了一瞬，“是，没错，不过在你失忆前，我们分手了。” 林沐白盯着滕茜仔仔细细的看着，直把她看到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林沐白才收回视线夹了点小菜给滕茜。 “我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了。”林沐白说着笑了笑，“不过不要紧，我们重新开始就好了，我说我喜欢你，不是闹着玩儿的。” 滕茜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缓缓握紧，“可五年过去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难道你以为，在你消失的五年里，不会有人代替你吗？” 林沐白微微敛眉，身体微微向前，“是吗，你只要没结婚，我就有机会不是吗？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有可能。” “我有对象了，你打算插足吗，你……”滕茜说道这，林沐白突然起身探腰过去，贴近她的脸。 “之前你可是告诉过我，你是单身，没时间找对象的，况且，我们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你有没有男朋友我看的出来，要想骗我……也要让自己像是个有主的人。” 滕茜一时有些气短，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滕茜的手机突然响了，林沐白头微微一歪，示意她接电话，自己则退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滕茜拿出手机看了看便接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滕茜抿了抿唇说道，“昕慈那边有收获，让我们去一趟。” 林沐白点了点头，语气平平，“我送你去。” 两人赶到之后特案组的几个人都盯着滕茜上下打量着，林沐白单手插兜站在她的身后，微微扬头，“怎么，担心我照顾不好组长吗？” 白桐哈哈一笑，“怎么会，林警官我们还是很信任的。” 滕茜已经没力气陪他们闹腾了，只是瞪了白桐一眼便去了法医室，姜昕慈撇了滕茜一眼，“活过来了？” “死不了。”滕茜说完就上前看了看，法医室的几具尸体都烧焦了，姜昕慈指着一具尸体说道，“这是大货车司机的，他有明显的自焚痕迹。” “自焚？”林沐白一进去就低语到，姜昕慈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正常车祸也很少发生这么大的火势和爆炸，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缺少明火。” “这具尸体带有明显的自焚痕迹，说明他这是带有目的的自杀式袭击。”姜昕慈说道。 这个结论让林沐白和滕茜心底一沉，这起案子扑朔迷离，甚至再往前的几起案子也都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甚至调查不清的地方，这说明了什么，滕茜想要深想却又不敢深想。 姜昕慈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叹了口气，“行了，都别跟我这里装苦瓜脸了，都先出去吧。” “徐科，去交通科查一下大货车司机的背景，要详细点，不要有遗漏。” “白桐查一下各个路口的监控，看看这个司机死前是否有过奇怪的行为举动，还有他的具体行车路线。” “赵杰，安排一下，把赵勇和吴念都盯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上报，尤其是吴念，给我盯死了。” 滕茜安排完便拿着资料往外走，林沐白跟在他身后，“你还是怀疑吴念是凶手，但钱成认罪了，如果吴念不承认，我们也不能断定他有罪。” 滕茜点了点头，“没错，暂时先让人盯紧他。” “要去找孙猛？”林沐白问道 “孙猛一定知道很多秘密，他想要活命自然什么都不肯说，但总归还是要试试。” 滕茜和林沐白再次坐在了孙猛的面前，此时孙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钱成认罪了，他……也死了，对吧。” “你消息很灵通啊，即便是在这里。”滕茜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只是猜到了而已，你们相信他就是凶手吗？”孙猛问道。 “相不相信他已经认罪，在他家里也出现了证据，他死了……就是死无对证。”林沐白说道。 孙猛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你曾经说，他们用了五年才确认的事情，你五年前就知道了，是什么事情？”滕茜眯着眼问道。 孙猛眼神微闪，唇角微翘，“这个秘密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曾经有很多人为了这个秘密丧命，你们……真的要知道？” “知道，才能破解，才不会有人在为了这个秘密丧命，不是吗。”林沐白向后靠在椅子上说着。 孙猛听完林沐白的话盯着他看了一阵，“你所表现的无所畏惧，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留恋了是吗？” 孙猛的话让林沐白微微挑眉，一旁的滕茜转头看着他，林沐白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惊慌，看到了不解，看到了紧张。 林沐白轻笑一声，“我的确是无所畏惧，但只是因为我有需要保护的人，而她很在意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揭开谜题对我有好处，不论它的背后是什么，都无所谓。” 孙猛听到这话看了眼滕茜似乎有些了然，他叹了口气，“无所谓吗，我现在要说的，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说了。” 滕茜听到这话刚准备说什么，林沐白便悄悄伸手拦住了她，示意她不要打断听孙猛说下去。 孙猛微微后仰坐在沙发上，“五年前我们五个人的确是让枫溪村的男人去参与药品实验了。” “那次参与实验的一共48人，到最后因为试验原因死亡了28个人，其实……”说道这孙猛停顿了一下。 滕茜明显察觉到了对方有所挣扎，之后他向后微微靠了靠，“其实当年我们五个人里面有三个人也参与了试验，其中一个人因为药物试验死了，但神奇的是他死后的第二天又活着出现了。” 滕茜和林沐白同时皱眉，几乎一起开口，“谁死了。” 孙猛却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打从那之后这个人就一直活在我们五个人中间，与我们形影不离。” “剩下的17个人呢。”滕茜问道。 “试验最后结束了，我们五个也被放了回来，他们给了我们一个人两百万，至于那17个人，我们并不清楚，在我们离开时他们也还在研究所里。”孙猛说道。 “你们进行的是什么药物试验？”林沐白问道。 “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种药似乎是一种精神类的药物，具体是什么我也无法知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钱成……参与过实验。”孙猛淡淡的说着。 “所以，你那日对着钱成说的蠢货，其实另有深意吧。”林沐白说道。 孙猛抬手搓了搓头发，“如果他不是蠢货就不会参与药物试验，平白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证据，没有 “当年进行试验的地方是在哪里。”滕茜问道。 孙猛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们换过好几个地方，我们五个也只算是外围人员，根本不清楚他们具体的行动。” “我能说的，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其余的我都不知道。”孙猛淡淡的说着。 滕茜和林沐白对视了一眼，便也没打算追问下去，他们现在还不急于求的答案，他们还需要慢慢理顺事情的经过。 赵勇回到家便看到郑翠翠正在忙着收拾东西，他微微皱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郑翠翠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吗，你招惹上了灾祸，你还想着让我跟你一起倒霉吗，我们离婚，立刻马上。” 说着郑翠翠就将早就印好的离婚协议书扔在了赵勇脸上，之后就继续自顾自的收拾着，赵勇盯着郑翠翠的背影看着。 他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身体晃动着往外走去，郑翠翠看着他这幅模样，暗自骂了句神经，便将衣服打包好。 等她装好行李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赵勇从院子里走了进来，他手里提了一把斧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郑翠翠。 郑翠翠盯着那把斧子，猛然跌倒在地，往后退着，郑翠翠瞪着眼看着赵勇，忽然想起前几天赵勇天不亮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也提了一把斧子。 “你……你杀人了，你是杀人犯。”郑翠翠刚说完这句话，赵勇就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口鼻，郑翠翠挣扎着，眼底满是恐惧。 赵勇似笑非笑的看着郑翠翠，“我是杀人犯？对……没错，我就是个杀人犯。”说完，他便举起了斧子对准了郑翠翠……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赵勇满身喷溅的都是鲜血，他微微活动着脖子，然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斧子，上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缺口。 赵勇望着紧闭的大门，冷冷一笑，随即他走到厨房将煤气罐抱了出来，转身进屋将还在床上哭着的孩子抱了下来，放在了血泊里。 巨大的爆炸声响，让在车里蹲点的几个人都瞪大了双眼，他们本以为吴念会选择逃跑，从他进屋开始就在房子的四周都安排了暗哨，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人不仅没跑还死了。 同时，在听到巨响之后，赵勇满带笑意的打开了煤气罐，然后点燃…… 正在几个人准备冲屋里看看的时候，不远处的又一声巨响让几个人腿一哆嗦，跟吴念住的这么近的只有赵勇了，该不会…… 事实上他们的猜测没有任何错误，蹲守在赵勇家门口的赵杰盯着被大火吞噬的房子，缓缓的握紧了双手，两个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死了，真的是耻辱。 滕茜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跌坐在了椅子上，她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缓过来，挂断电话，特案组的几个人都担忧的看着她。 林沐白倒了杯白开水递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吴念，赵勇两家几乎同时发生爆炸着火，目前现场状况不明。”滕茜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 “是自杀吗？”林沐白问道。 滕茜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我们的人一直盯在那里，如果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不可能一点情况没有发现。” “我们先过去看看吧，叫上姜昕慈一起吧。”说完，两人便起身往现场赶去，这次林沐白提出要开车，滕茜也没有拒绝，她现在思维很混乱，所有的一切都乱糟糟的，让她怎么也抓不清看不透。 “还记得吴念说过的话吗。”林沐白突然说道。 滕茜侧头看了他一眼，努力的回想着吴念曾经说过的话，姜昕慈看着滕茜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的姐妹啊，吴念可是说过，孙猛的话不可信的。” 经过姜昕慈的提醒，滕茜恍然记起，当时吴念的的确确说过，孙猛的话不可信，可是现如今只剩下孙猛一个人，到底什么可信什么不可信呢。 “当年他们的确进行过药物试验，这是毋庸置疑的，的确存在的。”林沐白一边开着车一边分析到。 “我们不清楚的事情，马宇是谁杀的，钱成？赵勇？吴念？孙猛？亦或者他们都有参与？”林沐白缓缓的说着。 “到目前为止，我们依旧没有找到马宇身体内的血液，还有他的剩余肢体，所以，怀疑谁都有他的道理。” “再者，钱成对孙猛表现出了杀意，或许他也就只是想要杀了孙猛而已，至于他嚷着自己杀了马宇……或许真的只是精神失常后的胡言乱语也未可知。” “林警官，你再说下去，滕茜可就要愁死了。”姜昕慈缓缓开口，“你说了这么些，到最后，不还是没有结果吗。” “马宇，钱成，赵勇，吴念，都死了，当年的事情就只有一个人知道，对于孙猛而言他想要脱罪请求宽大处理很容易。”林沐白默然的说道。 “你怀疑他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一切都是他在搞鬼？”滕茜转头说道。 随即她摇了摇头，“不，赵勇和吴念死的时候，孙猛并没有被放出来，他怎么能够让这两个人死呢，这不合理。” “孙猛的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孙猛做手脚的时间有的是。”林沐白说道。 滕茜摇了摇头，“我承认，孙猛的心理学的确很厉害，可如果你要说他对他们实施了催眠，那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那么厉害。” “当年的试验，是精神类药物的试验，孙猛说有三个人参与了试验，其中就有钱成，可如果他说的是假话呢，或许是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参与试验了呢。”林沐白说道。 “药物控制，加上精神刺激，这倒是有可能达到操控他们的地步。”姜昕慈眯着眼说道。 滕茜皱眉思考着，她也是研究心理的，自然也清楚，林沐白说的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问题开始便的无法估摸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村子，整个村子都因为这两起爆炸案陷入了恐慌，村头和赵勇，吴念家门口围了许多人。 他们几个人首先进入了赵勇家，消防正在做着检查，看到滕茜他们，领头的队长便走了过去，“滕组长吧，我是消防支队的队长，我姓肖。” “肖队长，麻烦你了。”简单的握了个手，滕茜便开始询问现场情况。 “经过检查，这栋建筑物发生爆炸和起火的原因，是因为放在客厅的煤气罐发生泄漏，然后被明火点燃，继而发生了爆炸。”肖队长说道。 “能确定是不是自杀吗？”林沐白询问道。 肖队长思忖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这几个人都处在爆炸的中心，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再无其他人存在，爆炸发生前后并没有外人进出，自杀的可能性很高。” 因为爆炸的威力过大，所以姜昕慈现场的三具尸体并不能完好的保存，姜昕慈蹲在地上对角落的斧子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滕，过来看一下。”姜昕慈叫着滕茜，滕茜便走了过去，蹲在了她身边，“这把斧子上沾染了血迹，我现在不确定是谁的，但爆炸前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 在这样一个现场曾经发生过什么，用脚指头想想都不会什么好事，滕茜将斧子作为证物收集起来，几个人又去了吴念的家。 相比较赵勇家，吴念的家可算是毁的彻底，本来屋子就不是什么正经盖的，只是先前的老房子简单翻修了一下，如今爆炸加上烈火，什么都没剩下。 “头儿。”赵杰看到滕茜来，垂头丧气的走了过去，脸上的自责深深的印在了滕茜眼底，她抬手拍了拍对方，“行了，打起精神来。” “头儿，吴念从回来就没有出来过，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这场爆炸加上大火，不仅房子烧光了，就连吴念的尸体也是破碎的拼不起来了。”赵杰皱着眉头说道。 滕茜点了点头，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如果吴念真的是想要自杀，那么他这个决心可是够大的，丝毫没有犹豫啊。 在现场将所有能用的信息搜集好了之后，滕茜一行人便驱车离开了，他们需要好好探讨一下关于这起案子的所有信息。 准备召集人员开会的时候，滕茜发现徐科和白桐都不在正想问，林沐白开口说道，“我让他俩去查钱成和孙猛的信息了。” 滕茜点了点头，便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赵勇和吴念是孙猛杀的，甚至我们可以从现有情况推断出，孙猛跟他们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林沐白点了点头，“没错，可我们可以想办法证明……马宇是孙猛杀的。” 滕茜微微皱眉，不是他不相信马宇是孙猛杀的，只是她不相信孙猛会比顾清好上钩，“你这次为什么不打算找你的那个朋友了？” 林沐白的询问让滕茜猛然回过神来，在想起他说的是谁的时候，滕茜脸色古怪了一下，“他不是我们内部人员，这件案子牵涉太广，外人不必知道，之前那个案子，是我工作的失误。” “你知道我不是在埋怨你。”林沐白解释道，滕茜沉默起来。 第二十七章 无名氏，帮助 很快，姜昕慈对斧子上血液的分析情况便出来了，“这把斧子上有郑翠翠的血迹，还有马宇的血液残留。” “马宇？”滕茜不由的皱眉，这把斧子是赵勇家里的，这也就意味着作案凶器找到了，可持有凶器的人却死了，他是不是凶手也无法证实了。 “赵勇手里有杀了马宇的凶器。”林沐白说到这，不由的冷笑，转转悠悠的事情越来越迷离了。 “本来被推断最早死的那个，却因为其余四个人的死亡而变成了独活的那个，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林沐白冷冷的说着。 滕茜抬手摸着下巴，来回的踱着步子，她忽然有种自己被孙猛团团耍的感觉，从一开始，所有的情形都让她认准了，孙猛会是第一个被杀的。 而细细推敲，造成这些情形的都是孙猛的那番话，是他在暗示自己，他知道很多秘密，所有人都不信任他，他会是第一个死的。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除了他所有人都死了，如果这就是他的谋划，那么自己就是被他迷惑帮助他完成这一切的……帮凶。 可吴念又在这起案子里起到什么角色，孙猛行凶的帮手？他们是同伙？可一切都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 滕茜停下了脚步，闭了闭眼，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不管怎么说自己在这起案子里和顾清案里白桐充当起了一样的角色，完全被利用了。 “现在自责已经毫无用处了，倒不如好好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挽回。”林沐白盯着滕茜的背影说道。 正巧这个时候，徐科从外面走了进来，“林哥，你要的东西我都找到了，跟你想的一样。” 林沐白接过徐科递过来的文件袋看着，滕茜走过去抽出几张看了看，发现是一个仓库的信息，“你查这个仓库做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仓库就是孙猛买的，你看这个购买人是他洗车行的员工，而这个员工根本没能力负担这么大的仓库。”林沐白翻看着说道。 “这个仓库在马宇出事之后便被这个员工以低价卖了出去，我去询问过了，他最后承认，这个仓库是孙猛买的，而且孙猛还答应以后仓库卖的钱都归他，只要他对外说这个仓库是他买的就行。”徐科说道。 “孙猛买仓库做什么。”滕茜问道。 “这个仓库离马宇的家很近，从那里可以清楚的观察到马宇家的情况和他的日常活动规律。”徐科说道。 “孙猛买这个仓库是为了监视马宇？”滕茜眯着眼说道。 “准确来说，他是为了谋划这起案子，并且马宇就是死在那里的。”林沐白说道。 “林哥，你要的监控我都查到了。”白桐拿着U盘走进了办公室，他将里面的视频文件倒了出来。 “我查了案发时间前一年以内来往这个仓库的录像信息，发现，在这一年内，钱成和赵勇的车都频繁的出现在这里，但从钱成车上下来的却始终是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子。”白桐说道。 “红衣女子？这越来越热闹了啊。”姜昕慈冷笑着说道。 “钱成之前也男扮女装过，这样的监控视频本来就会失真，谁也不确定到底是男是女。”林沐白说着。 “徐科，把这个红衣女子的照片拿到孙猛的洗车行，去详细问问他们见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大概多高多瘦，就用孙猛作对比。”林沐白说道。 “你认为他会这么冒险，在自己的洗车行里，男扮女装？还开着钱成的车？”滕茜摇着头说道。 “孙猛这个人骨子里自负，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然，他也不会在咱们安排的那次行动里主动配合。”林沐白十分肯定的说着。 滕茜看到这样的林沐白心底微微扬起涟漪，曾经的林沐白就是这样自信稳重，在任何案子里都能够表现出极大地自信，随着这些案子的推进，滕茜知道林沐白正在逐渐回到他最本初的样子。 “赵杰，去查一下这个仓库的买家，问问看他在接手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在安排几个技术科的人去做一下现场勘查。”林沐白说完思忖了一下。 “我这样安排可以吗？”滕茜见他询问自己，便笑着点了点头，“在特案组里，向来都是谁有想法谁说了算，你安排就是。” 林沐白盯着滕茜看了一阵，“那……我有个请求，你能……” 滕茜先是一愣，随即便摆着手说道，“什么请求啊，能破案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人手都可以给你调配。” 沉吟了片刻，林沐白说道，“你能把你那位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吗？我有些问题需要咨询他才能有答案。” 滕茜愣在了原地，她闭了闭眼，“他只是聪明了点，他……” “他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吧，而且……十分出色。”林沐白说到，滕茜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林沐白叹了口气，“算了，我就随口一说。” “案子的任何信息都不准透露给他，之前我已经违反规定了。”滕茜哑着嗓子说到。 虽然她这么说，可滕茜十分清楚，孙鹤瑾是有权利知道他想知道的案子的，毕竟他是少有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上级早就给过他外聘专家的名号，可这件事滕茜却不打算认。 不一会儿，滕茜就把孙鹤瑾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林沐白，“无名氏”看到这个称号，林沐白微微挑眉，刚才压在心底的疑问也得到了解释，滕茜对这个人有很强的抵触心理。 很快那头就通过了验证，林沐白立刻与他攀谈起来。 林沐白：你好，我是林沐白，是滕茜的同事。 无名氏：你好，我是孙鹤瑾。 林沐白：我有几个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无名氏：可以。 林沐白：有没有可能通过心理学来操控一个人，达到让这个人听从自己的安排的情况。 无名氏：从理论上讲……可以，但需要很强的功底，在世界范围内都很少见，只是个例。 林沐白微微皱眉，这个意思就是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了，那么……正在他怀疑的时候，孙鹤瑾发来了消息。 无名氏：当然，有很多情况可以让这一切变得简单起来，比如说操控精神失常的人就比操控正常人要简单，尤其当你还了解他，知道他的某些行为习惯的时候，只要给予一些刺激，反反复复多次，很有可能让对方在某个时刻接收到这给刺激就给出了相应的应激反应。 林沐白：药物刺激可以达到相同情况吗？ 无名氏：药物…… 不知为何，林沐白对孙鹤瑾发来的这两个字产生了很不一般的想法，他总觉的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甚至知道了什么，可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去追问…… 无名氏：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林沐白看到这也知道对方不打算跟自己探讨药物的问题，便也顺着接了下去。 林沐白：杀人取走了血液，喜欢男扮女装，穿着红色裙子是什么样的原因。 林沐白的消息发过去，那面消失了很久，久到林沐白以为对方已经下线的时候，那头弹出了消息。 无名氏：杀人取走血液有很多说法，但也要看情况，如果他只是杀了一个人，取走了他身体的血液，而对于其他人的血液却没有执着，那么有可能是这个死者的血液对他很重要，比如……稀有血型。 孙鹤瑾的这番话让林沐白瞬间眼底闪过莫名的光亮，他可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如果孙猛和马宇的血型对起来了都是稀有血型，那么孙猛杀了马宇的一个理由就有了。 无名氏：当然，这也是所有情况中最特殊的一种。 林沐白看到这句话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对方的言语中，他能感受到即便自己什么都没有透露，他也能够给自己最需要的答案。 无名氏：喜欢男扮女装，这种事情如果本人表现出极为明显的女性化特征表现，或者本身很喜欢女性的东西，那么这就是他的心理诉求，可如果不是，那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异装癖，再者……或许这并不是他喜欢的装扮，不过他需要用此掩人耳目，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沐白一想到钱成当时穿着红裙子的样子，便感觉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但要印证还是需要等待走访结果。 无名氏：穿红色裙子，这基本上跟喜欢女装是一样的，照常理推断，或许会更偏向于这是他的心理诉求或者单纯的异装癖，但……如果这是他的伪装，那么他或许会更把自己带入他需要伪装成的那个人的想法。 林沐白看着这段文字陷入了沉思，按照这么说，孙猛做这一切都是按照钱成的想法，那么…… 无名氏：你可以将三者结合起来，综合考虑，单看一点看不出任何问题，你也要记得学心理的人，最擅长揣测人心。 林沐白将自己列在纸上的几条进行了合并整理…… 第二十八章 血液，秘密 《林队，别来无恙》第二十八章 血液，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吴念，死了吗？ 《林队，别来无恙》第二十九章 吴念，死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村长，死了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章 村长，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死者，是谁？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一章 死者，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神秘，消失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二章 神秘，消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是不是，女儿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三章 是不是，女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到底，谁说假话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四章 到底，谁说假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药物，目的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五章 药物，目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他，送你蛋糕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六章 他，送你蛋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他们，朋友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七章 他们，朋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自保，笑话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八章 自保，笑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他们，卷土重来 《林队，别来无恙》第三十九章 他们，卷土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谁，杀了谁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章 谁，杀了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耻辱，消失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一章 耻辱，消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诚意，我们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二章 诚意，我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绝佳，机会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三章 绝佳，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一个，秘密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四章 一个，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完成，心愿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五章 完成，心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突发，事件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六章 突发，事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研究，金钱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七章 研究，金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危险，禁止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八章 危险，禁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危机，解除 《林队，别来无恙》第四十九章 危机，解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犯罪，心理学 《林队，别来无恙》第五十章 犯罪，心理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她，是谁 《林队，别来无恙》第五十一章 她，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背叛，死亡 《林队，别来无恙》第五十二章 背叛，死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过往，秘密 《林队，别来无恙》第五十三章 过往，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真相，假象 《林队，别来无恙》第五十四章 真相，假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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