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世家 - xp1024.com
《李潜世家》


正文 第一章 梁桥兵变

各位看官,这次小小评书人要讲的这本书名为《李潜世家》,还望各位看官能够捧个场面,评书人吕氏在此感谢大家了!

…………

话说咱们这华夏大地,几千年风云风雨,酝酿的王朝古国,风流人物可是不少,有位伟人就曾如是说过,“华夏文明千古传“,嗯……额……你看下一句咱一不小心给忘了不是,反正啊,说的意思就是咱们这华夏文明悠久博大的意思,怎么个博大法呢,咱就先说这朝代,上至‘夏商周’,今到‘隆兴武’,咱这十个指头也是数不过来啊,再说到这名人伟人那可就更多了不是?什么‘李潜,冯白’什么‘孙灵、康夫’反正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是说也说不完呢!

有的客官可能有些急了,你这个评书的到底是讲不讲了,非要废那么多口舌干嘛,直接讲不就得了?

您呀,要是这么说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呀,说这麽多话,不就是想要各位看官有所代入,感同身受吗?(嘿嘿,其实是我想托些时间,着急回家呢不是?当然了这话肯定是不能跟你们说的啦!),别打我,我不就凑些字数吗,嘿嘿!

各位看官听好喽,咱这就来讲讲咱这本书的主人公’李潜‘的传奇一生!

…………

话说咱们这朝代之前的之前的朝代,也就是隆朝,这个朝代可不简单,为何呢?

咱就先说这个开朝皇帝陈洪,这个陈洪本为前朝皇帝御前的一介武夫,掌管里里外外四五百来号人而已,谁能想到这人后来便成了开朝圣祖呢?

一朝梁桥兵变,各路叛匪集结于京师外围,叫嚷着要对晋朝皇帝食肉饮血,那晋朝皇帝也是不争气,看着局势已经控制不住,生怕刀斧加身,自己小命不保,为了保住自己着一条小命,就想着随随便便的便找了个人,把皇位让给了他得了,自己便对外称作出家为天下人祈福,实则是仍旧夜夜采花,日日生情,想想就觉得过瘾,好不快活!

这晋朝皇帝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就思前想后,把咱们隆朝的’陈洪‘太祖给拉来了,“你,这皇位给你了!但我有个条件,以后啊,我要什么你得给我什么,不然……嘿嘿!”陈洪一听自知这狗皇帝什么打算,一方面这陈洪也是有些野心,想要搏他一搏,毕竟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吗!另一方面自己也是无计可施,莫非自己都到这份上,还能推辞不成?自己也是在他身边当了几年侍卫,岂能不知这狗皇帝习性?自己敢忤逆他,那岂不是能让这狗皇帝给乱刀砍死?

于是乎,便有了后来的,‘梁桥兵变,黄袍加身’,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千古奇谈,千古奇谈呢!后人有诗云‘沧海凌云志,梁桥随风起,将袍灰尘暗,恨无曾相识’

行了!这晋朝皇帝原本还对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哎呀,这次可爽快多了,腰也不疼了,上楼也不喘了,逛窑子也没人阻拦了,最关键的是自己这条小命可算是给保了下来,嗯,嗯,好啊,好啊!

可是这天下局势说变就变,沧海风云说翻就翻的,谁也是无法预料……

这京城外围的叛贼,本来还想着这晋朝狗皇帝,知道如若破城,自己肯定性命不保,他若是为了保命,什么手段都能用得上,想必这京城的尸体不堆的与城墙一般高是不可能攻的进去的,于是这各路叛匪,也是商量好了,城未破之前,狗皇帝未死,咱们一定要齐心协力,一定要把这城墙给破了,不能给人在后面捅刀子,商量是这麽个商量,至于他们心中所念,自是另一番景象,各有各的算盘。

可是他们哪成想到,这晋朝皇帝,比他们想的更为荒诞,竟然是把这皇位说让就让,一点也不留念。各位叛匪好不恼火,你说让就让也就罢了,竟然让给了一个御前侍卫小统领!你说你直接让给我不也不让本大爷多费那么多事了不是?

可光生气也没办法啊,事情已经是发生了,再怎么想能咋办?

现在这皇帝的‘神来一笔’是彻底打乱了叛匪们的心思于打算,皇帝都已经退位了,而且竟荒唐之极的让给了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小侍卫,那自己还跟这些‘叛匪’称兄道弟的?

叛匪就是叛匪,野心太大,永远也无法结盟,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那是一丁点都不给船夫面子。

于是乎,这城还没攻进去,就开始了大混战,先是李三以士兵失踪为由挑衅张四,然后是王五看他们两个打仗,便觉得有机可乘,一天天的偷袭完这个,偷袭下那个,最后形成了‘波澜壮阔’的全匪大混战!

要说这隆太祖也非鼠辈,能在这宫中活得下来,也是颇有些心计。

陈洪看这城外叛匪乱斗给了他一点喘息机会,便觉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萤火之光其与皓月争辉’对这些人也是嗤之以鼻,但也是内心窃喜,这是他们给自己机会,上天‘给自己放水’啊,看来上天待我不薄啊!

陈洪抓紧机会,生怕这机会与自己擦肩而过,偷偷溜走。对内对外分化人心,化敌为友,经过那‘九九八十一难’其中挫折可堪唐玄奘西去天竺那般困难,也算是上天厚待这陈洪,陈洪用这’疏导、分化‘之法,一步一步的竟然把这局势渐渐的给稳住了,凭借他那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这叛匪一步步被消灭,最终化为乌有。

晋朝皇帝一看这原本不可能反转的剧情,竟然如此让人不可思议。现在好了,叛匪平了,那自己还让个什么皇位,想来想去还是有权有势,有钱有后宫佳丽三千的好。窑姐算个什么东西,还是这皇宫里的三千佳丽带感,一想起这后宫嫔妃的献媚本事,这皇帝就浑身一哆嗦,舒坦极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章 要你一样东西

上回咱们说到这‘晋朝皇帝浑身一哆嗦,舒坦极了……‘额,呸……

上回说到这,陈洪如何如何的运用谋略,将这叛匪给清剿个干净,稳住了局势,晋朝皇帝欲要反悔的关节,那么究竟这传闻中的晋朝皇帝有多蠢,现在便请听在下给各位看官讲讲这故事的如何如何……

…………

这晋朝皇帝越想越觉得后悔,便是拍案而起,”不行,怎么说也要把这皇位给要了回来!“

于是,这便有了’昏皇帝进宫‘的故事。

也不知是不是这皇帝被鸡屎蒙了眼,或是被这猪油蒙了心,直接是什么也不合计,那是单枪匹马闯皇宫,那叫好一个’快意凛然‘呢!

这前一阵刚平定完叛乱没几天,陈洪对这宫里的侍卫奴才还没来得及清洗,换算,依旧差不多是这晋朝皇帝在位时的’原班人马‘,既然是这原班人马,对这晋朝皇帝可是莫不熟悉,见这皇帝进了宫里来,也是异常惊讶与疑惑,怎么这人走都走了,还能回来不成?莫不是还想把这到了别人手里的皇位给要回来?

这传话太监奴才们,想是这般想的,可是也是不敢对这皇帝有什么为难,毕竟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这晋朝皇帝让位的神来一笔之事在前,这谁也不敢说,这陈洪做不出什么‘一招更比一招强,一山更比一山高’的事情来。于是这些个奴才们都是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待这传话的太监,将其领到皇帝所在的宫殿,这故事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这曾当时在宫里办事的太监宫女们有幸老了离宫的,差不多都是这般说的,”那日,这‘前皇帝’进了‘后皇帝’的宫殿后,二人似乎是交谈了很久,可是奇怪的是,似乎这‘前皇帝’进了这宫殿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那这有人便要问了,这晋朝皇帝到底是在这陈洪皇帝宫殿里,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再也没有出来呢?这个各位先别着急咱们待会儿再谈,先说说这后来的事情。

自这晋朝皇帝入宫的第二天,陈洪便是昭告天下,更国号为‘隆’,定年号为隆裕元年,更晋都为隆都。

这更改了国号,便是间接否认了陈洪对这晋朝的继承,从另一面讲跟这谋反叛变差不多性质,一时间,原本对这晋朝还有着拳拳之心的众多人士,纷纷心生不满,拿着晋朝皇帝的去向质问陈洪,咱这陈洪太祖也算是军旅出身,二话没说,直接是血腥镇压,一时间这天下噤若寒蝉,不敢提及半声,如若提及被发现,立马斩首示众。

这原本为东西南北为一体的晋朝,此时也是发生了些变化,南部一些晋朝旧部以及一些投机之辈,打着’兴复晋朝‘的名义,建立了一个小国,为了拉拢人心仍定国号为‘晋’史称南晋。

这南晋后来自是被这隆朝太祖陈洪给灭了,但是至于是如何被灭,这些都是后话,一句两句也交代不清,而且十有八九跟这次评书的主人公李潜有着八九不离十的关系,所以还是留着以后再说。

咱们这边来说说这晋朝皇帝进宫后的离奇结局,这个更为奇怪的是,关于此事,皇家正统史书中‘太祖本纪‘是这般说道‘昏皇帝(晋朝皇帝的谥号)由侍从带入太祖寝宫,与太祖秉烛夜谈……’,史书中说到这儿,便嘎然而止,没有交代这‘昏’皇帝的去处,也没交代,谈了些什么……

这史书中的简单几句,虽为提及这晋朝皇帝究竟如何,但却使着原本就扑朔迷离的历史事件,更为让人费解。

关于这晋朝皇帝进入寝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后人众说纷纭,但在这期间的百年之中,流传最广的是一下这个版本,且听我为各位徐徐道来。

说是这侍卫带着这晋朝皇帝来到陈洪寝宫之后,便退了出去,留二人在内交谈。

“小陈啊,最近过得如何?“

”我还好,你呢?“二人见面少不了一阵虚伪的交谈,两人怕是对这对方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看谁能耐得住谁。

相比之下,还是这晋朝皇帝略逊一筹,终于是奈不了性子,张口道,”嗯,小陈啊,你说,现在这叛乱已经平的差不多了,京师危险也已经解除了,你说是不是该把这皇位……“这晋朝皇帝也是故作深沉,留了半句含在口中。

”你想要……要回皇位?“陈洪听完也是不流露出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恼。

晋朝皇帝听这陈洪给提了出来,连连在心里边夸这’小陈‘上道,脑袋瓜子聪明,是个能办事的人。

“正是,正是!你看如何?”这昏皇帝果真不是一般一般人,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是爽快应了声,切入正题。

陈洪听完,也是忍不住轻笑着,这也不怨陈洪笑点太低,只要是个正常人,又如何如这昏皇帝这般,’直率‘呢,恐怕当时换做谁,都会忍不住笑上几声。

笑完,陈洪突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昏皇帝,眼如刀枪,直让人胆寒。

”怎,怎,怎么?你不愿意?”看着陈洪的目光,昏皇帝也忍不住有些直冒冷汗,退让几步。

“不,不!我愿意,不过……”陈洪上下审视着昏皇帝,欲说还休。

“只不过如何?”看着陈洪松了口,说他愿意,昏皇帝自是高兴万分,赶忙接话,生怕着陈洪突然之间改了主意。

“我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

“要你一样东西!”这陈洪上下打量着昏皇帝,玩味般的看着他。

“要我一样东西?……就这么简单?好,好好,那自是可以,什么都行!”听着这昔日的侍卫陈洪仅仅只要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昏皇帝有些不信,莫非是这陈洪当奴才当惯了,怕了我不成?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昏皇帝斩钉截铁的说着,只要这自己当了皇帝什么东西不是自己的?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什么东西得不到,怕是就连这陈洪向自己要走的东西,自己到时候再拿回来,他敢说个不字?

“我这缺了个喝酒的器皿,每次喝酒都不快活,要不你把你的脑袋借我用用?”

“我的脑袋?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的脑袋借给了你,那我不就死了吗?”

“不错,我就是要你死!不,不,是朕让你死!“

“我死?!!!“

正文 第三章 烛影斧声

皇帝陈洪仰天长笑,眼神里露出来的凶意令昏皇帝蹲在角落里不禁瑟瑟发抖。

摔杯为号,刀光斧影……

陈洪将这手中的玉杯狠狠的摔碎在地,画屏里立刻冲出来了几位手持刀枪五大三粗的蒙面壮汉,将这昏皇帝制服在地不得动弹。

”汝之蠢,孰能及也?”这是昏皇帝临死前听到的的最后一句话。

宫殿内,烛影斧声,让人浮想联翩……

这昏皇帝死于皇宫,隆太祖为防激起民变,将其尸体大卸八块,藏于床榻之下。

床榻之下啊,这是得有多狠,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我刚刚说的只是这民间猜测而已,如若我们细细推敲自是漏洞百出,传言自是当不得真,我说出来也只是说与大伙听听便得了,莫要当真。

那究竟这昏皇帝与这陈洪太祖二人在这宫中发生了什么,我们这些人当时自是都不在场,谁也说不明白,也成了这千古来皇家秘辛以及这民间百姓茶前饭后必不可少的一项谈资。

当然小人我作为评书的,既然把这当年的秘史又给拎了出来,心中自是会有些答案的。

有人可能有些着急了,‘你到底是说与不说?’

各位且慢,其中详细便在这本书,大家看,就是这本《李潜世家》中略有提及,可以给我们些答案。

有人会问了,这本书是谁所著,怎么知道会不会是作者在这书里胡写的?有和权威?

在这我要觍着脸皮,给大家伙说一句,在下不才,这本书正是区区不才,在下小人所著。

没错,你没听错,正是区区不才,在下小人,我,吕氏所著…………

哎,哎,哎,各位别走啊,虽说我如今是为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小评书人,但我相信,我!一定会成为万千少女少妇,额,呸!一定会成为万千广大百姓所拥护与爱戴的评书人的!

哎哎哎,怎么还走啊?免费茶水,免费花生瓜子还不成吗!

哎,这不就对了吗,本评书人只是为了赚个吆喝,搏个响声,有个名头,还望各位多多支持,多多支持,当然了,各位听客要是觉的,‘嗯,这人不仅人长得帅气,这评书也是说的让人忍不住心里砰砰直跳,好像给他生猴子呢!’

您啊,要是这么想的话,我也是倍感荣幸,当然了,生猴子就不必了,撒撒钱还是可以滴!不然我就和你……嘿嘿嘿!

说之前且要与大家辩解两句,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书中自有百般凑巧。但各位也应该这般想想,这历史上千千万万的人,为何不写你我他,而偏偏要写这书中之人呢?自是因为他本身就百般凑巧,各种离奇,所以才会被史家所记,市井所传。

各位看官要抱着‘先有其人,后成奇书’的想法,而不是这‘书成其人’的想法。

各位若能真的这样想,我只有以痛哭流涕来以表我的拳拳之心呢!各位看官听好喽!

隆裕十四年,不知名的山间,以及不知名的小河旁。

一位看上去模样还算俊俏的白面书生坐在青石上,静静的发着呆。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的上一位书生,只知道他看上去确实文文静静的。

水清如镜,青山绿竹,这人却是心情阴霾,面目呆滞。

翠鸟啼鸣,水合风响,这人却是缄口不言,默默无声。

各位可能要问了,这是为何?

只因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为何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又该干些什么……

按理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几天前,也不知道这不同的世界,这时间的走法一样不一样。

他,李潜,此刻正身处于一个时间定义为二十一世纪的地方,站于摩天大楼之上。

人民警察、消防队员、以及一些朋友,站在他的身后,可谓是‘苦口婆心’。

他要跳楼,只因为与他好了将近五年的苦苦迁就与袒护的女朋友,到头来却是……

青青头上草,明年到你家……

这事是个男人怕是都受不了,若是发生在各位身上,怕也是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流不尽的男人泪,说不完的男人苦……

这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

对于李潜来说,原谅她是不可能的,何况人家也没给他这个原谅的机会,在他的眼里,现在那小两口估计正亲亲我我,好不快活……

朋友、同事,一个个的来安慰他,殊不知对于这个受伤的男人来说,却是更加羞于面对。

于是这李潜面对着朋友、同事背地里忍不住的可能无心伤害的八卦,选择了跳楼!

跳下去的那一刻,他含泪而笑,心里默默说了三个字,“再见了!”

半世沉浮,二十余载,一念之间,仍不过萧萧尔……

可是真当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心中却越来越恐惧,自己原来是看透了,却是没想开,这跳楼需要百般勇气,这活下去又何尝不是?

何况自己这般‘解脱’,这亲缘又该如何是好?

他又说了三个字,不过这次却是对这地面的人喊出来的。

“救命啊!”

地面的人惊呼一身,无能为力,却泪光闪闪,这人真有骨气,临死前还喊着‘别管我!’,真有骨气,视死如归啊,还救他干什么,莫要挡了人家的‘财路’……

躺在医院里合着眼的他,在病榻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以及这样一句话,“李潜!你跳什么楼啊!那是我哥!我哥!!!!你快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一口老血,当场不省人事……

次日惊天新闻……震惊,男子与大舅子的爱恨情仇竟引发惊天血案、千古奇冤!

也不知他在跳楼以及抢救的过程中,触动了什么原子、电子、质子、中子法则,或者是牛顿莱布尼茨定律、微分中值定律,左右手法则,又或者是老天也觉得他死的太冤,想给他一个机会,他再醒来时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座崖底。

就像是一个新生婴儿来到新世一样,换了副身躯,贪婪的看了这世界一眼,便又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后来便被一位路过的道士所救,如今这位道士,就坐在他后面不远处。

正文 第四章 老道、道长

就像是一个新生婴儿来到新世一样,换了副身躯,贪婪的看了这世界一眼,便又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后来便被一位路过的道士所救,如今这位道士,就坐在他后面不远处。

李潜回头瞥了他一眼,道士衣着一袭淡蓝色的粗衫道袍,正靠在树上小憩。

说他是道士,李潜跟着他的这几天却是看了不少他花言巧语、舌灿莲花的‘行骗之法’。

说他不是道士,却又见他气宇轩昂、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任谁也不会认为他这位道长是假的。

这道士其实也算的上仁义,救了李潜之后,也没把他丢下,算是默许了这李潜跟着他,刚好这李潜暂时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总不能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流浪,两人便也算是心照不宣的成为了一对路上的伙伴。

两人虽然相伴而行了几天,但是对对方的了解却是知之甚少。道长虽是不问,但往往与李潜对视一眼,却总是抱着一副‘你已经被我看透了’的面容,颇有些自信。当然这种自信,道长在对别人进行李潜看来认为的行骗时也是这般流露。

而李潜则是因为有些不信这牛鬼蛇神,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他这位思想超前的现代人士,所以总是对这位道长的一些所谓的‘天机’有所不屑,对其本人也是颇有微词。

李潜再一回头,这道长已经是一个人走到了前面的路口。

“道长道长,你怎的这么不讲情义,走了也不喊我一声?”李潜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这般抱怨。

“情义?小子,贫道与你有何情义?真要是算下来,也是你欠我的一份救命之恩,我可不欠你什么!你先把这份情义给还了,贫道再与你讲讲什么叫作情义。”道长手往后一伸,自顾自地走着,也不回头看他一眼。

“道长怎得也这般见外?道长放心待我混出个名堂来,一定还你这份人情。”李潜略显尴尬,笑嘻嘻的。现在让他还,如何还得了?除了这副面容姣好的身躯,孑然一身,总不能真的‘妾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想一想这‘雌伏’与他人胯下玉面含春‘好羞耻’的样子,李潜也不由得发出一阵恶寒。真要是那般,还不如死了算了。

“哈哈,待你混出个名堂,那得多少时间需要贫道来等,不如你现在就把这几天在贫道这混的几顿饭钱以及住宿的费用先给贫道还了?”道长终于停了步伐,扭过头,正面瞧了李潜一眼。

“道长,你一个出家人怎的把钱财看的如此之重,忒的俗了点不是?”这厚脸皮吃遍天下的老语,还是有些个道理的。

“呵,这个时候你把我当个真真正正的道长了,殊不知这几天你这小子在背地里如何编排我呢!”

“额……呵呵,我哪敢呢!”李潜干笑几声。

“莫要闲说了,快些走吧。”道长又瞥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道长,咱们如今去哪?”

“你不是说贫道行骗吗?现今便去!”

“道长你怎的如此记仇啊……“

”贫道可不记仇,记仇的便不是贫道。怕只怕有些小子记不得别人的好!”

“额……”

“去客栈行骗,你去与不去?”

“去啊,去!只不过如今这天都快黑了,咱还不如去客栈住上一晚呢。”

“小子,你也知道天黑了,要去住宿啊?那你还问我这么多废话干嘛?”

这两人一口一个‘道长、小子’的,不过也难怪,只因他俩,到现在都没问过对方的名头。

这道长倒是显得亲近,与有些道士不同,更为平易近人些,开的起一个半个的玩笑。

两人一路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算是终于来到了一家看起来不算是那麽高档的客栈。

两人一前一后刚抬脚进门,还未说话,便看见前台的掌柜乐呵呵的急急迎了过来。

”这位道长能来我这小店,小人真是光荣之极,不知道道长是住店啊、还是吃饭啊?“

李潜与道长两人也被这掌柜过了火的热情给弄得有些蒙圈。

”这位店家客气啦,贫道游走四方,今日有些困了,特地来客栈歇息住宿。还想请问店家,这店一宿多少银两?“道长毕竟是道长,有些魄力,立马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慢吞吞的说着,显得特别脱俗。

“道长这么说可是折煞小人了,小人怎敢收道长的钱?道长有所不知,我那小儿前几日还被一位同您一样云游的道人相救,既然二位为同道中人,我又怎敢收些钱财呢!“原来是受了另一位道长的恩惠,怪不得如此热情。也难怪,要说这行商之人,有时候靠的便是一把赌劲与运气,一般来说对这神佛、道观之类的尤为信服,如今又受了道家恩情,自是这般客气。

“哦?看来店家与我道家甚有缘分呢!”道长审视了掌柜的一眼,故作高深般的说道,“掌柜的,看你与我道家甚有缘分,我今日便泄露天机,奉劝一句,令正(对方夫人尊称)这十日之内莫要沾水,否则怕是要卧榻半年,大病一场!”

“啊?!”这掌柜的一听十又惊又喜,又愁又忧的,对这道长却是更加尊重了些,“谢谢道长点拨,谢谢道长!”

“小二,还不快来,领这位道长到上房休息!另外让厨房备好饭菜,待会送到道长房间去!道长,小人多问一句,不知道道长能不能喝酒?”这掌柜的也是生怕对这道长有所怠慢,事事巨细。

“这个小酌几杯,便是归与自然,自是要的!“

”小二在量壶上好清酒送到道长房里!“

”那贫道就多谢店家厚待了!“

”道长无需多言,请!“

说完,旁边的一位小厮便领着道长上了二楼。

这一幕幕把李潜给看愣了,不是!怎的这古代的人就这么民风淳朴?这骗的似也太简单了点吧?

正文 第五章 关系

待到看见道长都快没了人影,才醒过来神,准备拾阶而上跟上道长。

“慢!这位客官不知道来我店有何贵干呢?住店呢还是吃饭呢?”掌柜的审视了李潜一眼,这做生意的本就讲究审时度势与这察言观色,见他身着粗布烂衣,便知他无甚钱财,自然要拦下他。

“这位掌柜,我与刚刚那位道长是一起的!”李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与这道长也算勉强相识,在这掌柜面前却也不敢托大,笑嘻嘻的略显谦卑。

“哦?真的?”听见咱们这李潜与道长是一道的,掌柜的语气客气了不少,但还是明显有些不信。

不过这也难怪,这李潜身着俗家衣物,而且面相也看得出不像是脱于凡世的样子,与那道长的外形格格不入,怎得叫人信服。

“看这位掌柜说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关系?额,哦!我是这位道长的小徒弟,只不过是刚刚所认不久,还未来得及回师门,行拜师大礼!”这李潜是这般想的,如果真让这老头再出来认领自己,先是这面子问题过不去让这道长看低了自己,再者感觉又欠了那道长一次人情,最后这来来回回的也颇为麻烦。

而自己现在一两句话的事,便能搞定,何必去非那般周折。虽说自己仍是借了这道长的面子,但却是凭自己实力行骗的,便是自己应得的,算不得欠他的人情,聪明人的事情,算不得欠的,算不得。

“哦?那倒是本人又算冒犯了,还请小道长上楼!”掌柜的见这小伙说出这般话,心里自然还是有些疑问,但也不敢真的去叫道长前来相认,这得罪了道长自己可是有些吃不消。

再看看这面前笑嘻嘻的年轻人不像作假,便也是又信了七八分。

“多谢,多谢!”说完,这李潜便是准备上楼。

刚上没两个台阶,却是被人给叫住了。“小道长且慢!”

李潜回头一望,却见这掌柜的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怎的?不知掌柜有何事?“

”无事,无事。只不过,想请小道长……“一个‘玉面含羞’如今形容这老板绝对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李潜站在楼梯上见一个四五十岁油光满面的人这般忸怩也是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

“掌柜的有事请请讲,但说无妨!“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小道长在您师父面前为小的美言几句!”

一听这话,站在楼梯上的李潜差点没从楼梯上轱辘下来,俗话说的好,无奸不商,这商人按理来说不都是应该精明无比,事事核算的吗?怎么眼前这人感觉这智商一直不在线一样。

心里想是这般想的,总不能露了破绽,要不然自己可是要露宿街头了。

“掌柜的放心,家师不是说了吗,您与道家有缘,自是有天尊庇佑,相信家师会为您降福的,您且放心!”

三两句胡话出口,把李潜说的没底,却是把这掌柜的说的是兴奋至极。

“那好,那好,多谢!多谢!”

“那掌柜的,我……这便走了!”李潜指了指楼上,试探性地说着。

“哦!自然,自然,待会儿弟子会把这饭菜送至房间,还请这位小道长先行歇息!”听了这一阵忽悠,这掌柜的显然如今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道家子弟’。

这李潜对着掌柜的浅笑了一下,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古人也忒的朴实了点吧!转身寻房间而去。

这掌柜的望着楼上李潜远去的背影,也是颇多感慨啊!这次真的是赚大发了,与道家有缘,嘿嘿,与道家有缘,哈哈!

哎,不对!掌柜的立刻警惕起来,这道长说过我的夫人不能沾水,要不然就有大病,这……我还是赶紧回家告诉她一声的好,别出了什么差错!

这掌柜的越想越觉得紧张,连这店也顾不得了,冲着一个小儿这般说道,“小儿,你这小子先看着点,我先回去一趟!你可给我小心着点,别出了什么差错!“

掌柜的临走还打量了小儿一眼,几番确认后,火急火燎的散开丫子就跑,生怕这区区的一两秒钟,就会影响到自家夫人的性命似的。

这可怜的掌柜,也不知这道长到底是不是随口说说,倒把他弄成这般模样……

再说这李潜上了二楼,别看这客栈不大,但这房间倒是挺多,算得上是一路寻找,也终于摸到了这道长的门前。

李潜推门而入,入眼的,便看见这道长正坐在桌前,端杯小酒,面对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细细的品着。要说这掌柜的也真实在,饭菜也是准备的菜品齐全。

道长侧头瞥了一眼,瞧见这李潜正推门而入,倒也没什么意外之色,然后又‘云淡风轻’般的,夹口小菜,这般细细的品着。

这李潜刚迈门而入,便听见道长轻飘飘的说着。

“你倒也有些机灵劲,不过你什么时候成我徒弟了?怎么?你在我这混吃混喝,还想混个辈分不成?”

这李潜一听便知道,自己与掌柜的说的话这人定是听到了,又品了品他说的话,脸火辣辣地,好不尴尬,这话说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吃他的软饭一样吗!

男人多少都好点面子,这般被人‘羞辱’自是来气,但也却是无力反驳。

这些天自己确确实实是‘吃他的睡他的’,真算下来,也欠了他不少人情。

转念一想,这‘假道士’人品其实还不错,对自己也算说得过去了。

李潜望着道长的侧脸,略显尴尬的笑着,“道长还真的是厉害,隔这么远都能听到。”李潜偷瞄了道长一眼,见道长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几声。

“道长!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这人确实不错!您啊,救了我,还管吃管喝管睡,您这恩情对我来说确实是有些大了!请受我一拜!”说完,这李潜深深的给这位道长行了一拱手礼,有模有样地,场面那是颇为感人。

正文 第六章 木子李、水部潜

也不知这李潜心里是怎么个真实想法,反正这礼节什么的做的是‘端端正正’,再配上他现在这副皮囊,颇有一种尊师重道的儒雅风范。

李潜的突然的这一举动,似是让道长有些意外,道长颇为玩味的侧头瞥了他一眼,盯了一眼他的双手。

”你起身吧,不用做些样子给我看,你这肾倒是挺结实,弯着腰不疼?”

“啊?”这般儒雅的气氛瞬间被破,李潜似是没听清般的应了一声,傻傻的站在那,看着道长。

“坐下吧,别傻站着了!桌上有茶有酒有饭有菜,凭自取舍。”

听见道长发了话,这李潜也是屁颠屁颠的做到位置上,走了这麽久,又与这掌柜的和道士废这么多口舌,也是口渴,李潜端气茶杯,刚送入口内,便听见这道士似有幽怨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这手势是行丧礼的?”

可不是吗,这李潜刚刚可谓是行丧礼的标准动作,右手上,左手下。然而行拱手礼时,一般右手在内,左手在外;中国古人以左为敬,所以行拱手礼时,左手在外,以左示人,表示真诚与尊重。 若遇丧事行拱手礼,则正好相反。 女子行拱手礼时,左手在内,右手在外,若遇丧事行礼,反之。

“嗯?”这李潜口里边硬生生地憋着一口茶水,鼓着腮帮子,挤眉弄眼的模样甚是搞笑。

待费了这七牛八虎之力终于把这‘口水’咽到肚子里,慌忙解释道,“那个,那个道长我真不是有意的,真不是的!你要信我……“这也由不得他不着急,原本只是想做出一番‘感动天、感动地的壮举’如今反而弄巧成拙,自己可不得好好解释一番才行。

话说一半,被道长给伸手拦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否则现在你也不会做在这儿了!”

“哈哈,还是道长精明!道长精明!”李潜是生怕被道长误会而露宿街头,听见道长的话后也是忍不住赞叹两声。

道长轻哼一声,略有不满“咱俩认识也有这些天了,怕是就你刚刚这句话是由心的吧!”

“怎么会呢,怎会!”语气中吐露出一丝丝的尴尬。

烛火之下,两人一时哑火,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味。

”额……,道长你刚刚跟店家所说的是真的吗?也不知道道长是怎么看出来的?“李潜为了破解这种诡异的局面,随口提了个话题。

“怎得?小子,你不信?”道长轻挑眉毛,瞥了一眼李潜。

怨也怨这李潜不会说话,按他说的意思,不就是不信这道长的话吗,岂不是把他当成了江湖骗子。

这李潜一看自己随口提的话,惹出了麻烦,也是慌不择言,“不,不是,道长您可莫要误会!”

“呵,你这小子!老夫知道你不信,这么跟你说吧,不管老夫说的对与不对,这在掌柜的看来是一定是非常准的!”

“为何?”听着道长说的这般神秘,李潜不禁有些好奇。

道长夹了口菜,瞥了他一眼,”告诉你也无妨!“

“我且问你,按这掌柜的今天这表现,他会不会马上回去告诉他的夫人,不要沾水?”

“这……”李潜想起来自己上来时还那般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与道长面前说说好话的样子,“一定会的!”

“那不就结了,这往后的几天,他的夫人不管是病与不病,他只会把责任往自家夫人身上揽。若是病了,他一定会更加相信我说的话,反而抱怨他的夫人不尊嘱咐,一定是不经意间沾了水。若是没病,他一定会以为是因为他的夫人谨遵了我的嘱咐所以才会没事的!”

“那道长你这……”

“我这是骗人对吗?非也,非也……”道长话说一半,不再说下去,算是吊足了李潜的胃口。

道长抬头看着李潜,“你叫作什么名字,相识这么多天,还未问过你!”

这李潜也是故意不给道长痛快,挑衅一波,“道长您不是会算吗,你算上一卦!”

“你这人……跟你聊天都这般费劲,还让我算上一卦,要不要我给你算一算你的前世今生啊!”道长这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见这道长有些动怒,自己也不敢再去招惹,真要是把他惹怒了,自己还真的保不齐露宿街头去了。

”道长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小子姓李名潜,木子李,水部潜。“

“木子李,名为潜……小子,你可知你这名字,可不是什么好名字!”

“何解?”

“木子李,小子为木,木当浮于水,而你名为潜,沉于水下,上下相悖,你这命啊,今生怕是要跌宕起伏咯!”这道长说的这一番话,咋一听似是有些学问,可是这也只是他还有些怨气,对这李潜的调侃而已。

(在这,小人我要多说一句,这句测名字乃是剧情需要,绝无针对诋毁之意,若有撞名字的兄弟,见怪莫怪,见怪莫怪。况且这测字千解,且让区区不才,在下小人我,解上一番,命途多舛,跌宕起伏,注定今生人非凡物,上下相悖则注定你与世抗争,乃天下之豪杰,然则成功与否,则是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啊!)

这李潜听了倒也不怕,他知道这是道长对他的一番恐吓而已,也是陪着道长演了起来。

“道长,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不要吓我!不是说算命的还有什么面相、手相之类的吗?道长您快帮我看看!”这演技,啧啧,怕是连些戏子都比不上。

说完把自己这白净的脸凑到了道长面前,一副诚恳的样子。

这道长怕是也看出来李潜是在演戏,但也不戳穿他,却是陪着他一块演。

“凑近些,让老夫为你算算!”

“呀,你这面相竟是如此的普通,怕是一生没什么作为啊!”

“普通就行,只要不是一生跌宕起伏就好,普通就行!”这李潜装作舒心的样子,然后又像是虔诚的信徒一样,“道长,这不还有手相吗,你也看一看,看一看!”

正文 第七章 老夫不老

道长拉着他的手,借着烛火眯眼看着,先是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随后却是眉头略微皱了皱,做出疑惑的样子。

这李潜看到道长的样子,还以为道长跟他还在开玩笑,也是演的有模有样,”道长,道长,你可莫要吓我,怎的面布乌云啊!”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后背、后脖各有一颗痣?”

“对啊,我不仅仅就这两颗,我的小肚子上、大腿、都有一颗痣呢!道长,您倒是说说啊,我这可别是什么千年难遇的衰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小子,名字、面相、手相要说都没什么奇特之处,可是要是连在一起看,却是最为的特殊了。因为自己也根本辨认不出这小子的命相,看上去就好像是有好几种命格掺杂在一起一样。

他看起来像个文静书生,可是连个简单的简单的抱拳礼都能做错,而且也不象是故意的。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老夫这行走江湖几十载,也算是上看过世上最贵人的命相,下看过世上最贱人的命相,可是如今却是连这个毛头小子的命相都吃不准,难道真的是老夫老了不成?

不对,一定是这小子命相本就奇特,自己看不准到也难怪。对的,一定是这样,老夫可没老!

这道长短短的时间,心里却是想了这多事情,他口口说自己没老,可是却是一口一口的一个‘老夫’的自称着,前后违背。

其实也难怪这道长有这般疑问,以咱们现在看来,这李潜本是从跟另外一个世界来的,类似于‘驱魂夺舍’,如果真有这‘命格、算命’之说,他这命格相混也是应该的。

不过从这事也能稍微看出来这道长是真的有点东西,一般的江湖骗子怕是不能与之比肩。

“呸!什么衰兆,你这命运呢,真的是千年难遇的普普通通,平静如水,怕是丢个石头连点波澜都不起的死水!”这道长也是嘴硬,不知道是不是与这李潜斗气,还是另有打算。

“呵,普通就行,别再弄个波澜壮阔的,我这身体可受不了!”这句话李潜说是调侃,其实也莫不是他的一些心里话。这前世戏剧性的人生,跌宕起伏的狗血剧情,可是让他这心里有些支撑不住。要说他现在什么最为珍贵,那自然是他的这条小命了!

生命不可儿戏,人生且可重来?这便是他前世跳楼自杀所悟到的箴言,虽说他这次也不知算不算是死过一次,但是这概率、这机会是老天爷赏给他的,这次他可必须得掌握好了,什么狗屁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呦呵!你这小子倒是心挺宽的,你怕是经历了些什么刺激的事吧,要不要跟老夫分享分享?”这道长一时来了兴趣,也不知是这八卦的心人人都有,还是这道长想要故意打听点什么!

“什么?有何分享的?”

“就随便的分享分享呗,比如说你怎的回出现在昏迷在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你这个脱俗的修道之人,怎么对我这点事这么关心?”

“人都不能免俗吗!再说了,我们这修道之人,修的便是‘天地自然’四个字,心中所想,即我所做。这有何不可?”

李潜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老道士说的倒是有鼻子有脸的,他对我也不错,看也不想什么’拐卖犯罪’的人,告诉他也无妨,还能搏他一点信任,只是这以前的什么狗血事情,自是不能告诉他,忒的惊世骇俗了点。

“这……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我只知道究其因果是因为一个女人!”

虽说按照咱们前边交代的事情来看,这李潜差不多是因为误会了女朋友,他才跳的楼,但是真要是算起来,说是因为她也算是能说得过去。

这李潜说的是一脸悲伤的表情,似有千载忧愁,堆积于河床,有决堤之势,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这经历怕是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简直是‘不可理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请允许我做个悲伤的表情’。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冲天而起,道长捧腹大笑。

“女人?”道长挤眉弄眼的看着李潜。

李潜一脸幽怨,“你笑个什么?”

按说这笑声本是爽朗之极,但是这‘笑者无心,听着有意’落在了李潜的耳朵里,莫不是一阵辛辣辣的讽刺之意。

道长笑了半天,算是终于止住了,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没想到你小子也算个痴情种!”

“算了,不跟你瞎扯了,早点睡吧,明早还有事呢!”说完道长起身往床边走去。

“哎,道长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道家承应自然,要什么名字?你以后称我道长就行,不过要是你乐意,叫我一声师父,我也是不介意的!”

“嘿,你这人!”

“红颜啊!哈哈……”

“你莫要再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好!你厉害,本道长不笑便是了!呵,女人呢……”

”你……“

李潜独坐与窗前,端起一两杯清酒,闷声喝了进去。

哎,这男人的苦、男人的泪、男人的心儿疼的稀碎!

窗外半轮圆月、一人独坐、对影成双人,三四杯浊酒、五六声蝉鸣、七八颗星辰点点、酒客略有九分醉意、可谓是十分幽怨!

正有诗云‘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现在的他在这个世界从实际意义上来讲可谓是孤身一人,无人能解。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去跳楼呢?真的想不懂,真的是百般可笑!李潜端起酒杯,百思不得其解。

苦了我的父母……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也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我死的岂不是太冤了?

“你这小子想些什么呢?还不快睡,明天还有你事情做呢!怎的?你还真想在老道这白吃白喝不成?”

正文 第八章 面相之术

“明天?什么事?”

“帮个小忙,赚点路费,要不然你以为这所有的客栈老板都如今天这位一样?”

“赚路费?道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回我的道观!”

“道观?你还真是道士!”

“废话,小子,你当我骗你的不成?”道长‘怒发冲冠’。

“不,不,不是!道长,你这道观是在哪啊?”

“想我也云游四方将近十几年了,也该回去看看,这时间走的可真是让老夫有些措手不及!”道长没理他,倒是自顾自的感慨着。

“十几年?”这老道莫非真的云游四方的世外高人不成?不会是这老道胡乱说的,故意诓我的吧?可我这穷鬼,身上也没什么可以图谋的,他骗我有什么用?

莫非……这李潜拥了拥自己的身体,这货有断袖之癖,贪恋我的‘美色’不成?

呸,忒的龌龊!

李潜重新审视着此刻躺在床上的道长,仙气,嗯对,就是仙气,越看越是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有了这先入为主的隐隐想法,自是越看心里越觉得笃定。

“小子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道长看着他正审视着自己,有些诡异。

李潜挠了挠后脑勺,干笑者。“额……没什么,没什么!”

这世上当真有什么面相之术不成?

翌日清晨……

这酒楼老板怕是跟进了‘传销窝点’被洗脑了一样,一大早就备好了道长与李潜二人的口粮,虽说不算豪华,但也不失为丰盛。

可怜的掌柜,此生怕是‘逃’不出去咯!

酒足饭饱之后,这道长唤来掌柜的,要借他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笔墨伺候。这掌柜的又‘何敢不从’连忙是唤人准备。

在这个道长俯身写字的空档,这掌柜的对这李潜使了使眼色,挤眉弄眼的。“小哥,不知道昨天请您帮的忙如何了?”

昨天?无非是请李潜在这道长面前说说好话而已。昨天的一般忽悠,再加上道长与这李潜形影不离,这掌柜的还真是把他当成了道长徒弟。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了这根藤蔓,虽说细了些,但怎莫说也是根可以攀爬的不是?

这李潜先是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笑面迎人,“自然,自然,只不过这事也急不得,免得让道长心生反感了不是?”说完挑了挑眉头,一副你知我知的神情。

“当然,当然!”

一张四方桌,一张长椅,大剌剌的摆在这酒楼门口一侧,桌子上摆着张白纸,上面书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看起来有些功底‘神算子’。

白手起家、空手套白狼、此时当尤为应景。

这等了这好一会儿,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连这道长都有些不耐烦了,“怎得没些人来?”

“怕是没人注意吧!”一旁的李潜面露不屑的随口一提,‘算命’的行当,在他那个时代,可谓是百花齐放,与日俱进,连这什么机器算命的都日益更新,极为泛滥,见得多了,偏的也就麻木了。

道长瞧见他那神情,面露不悦,“你倒也提醒我了,这‘神算子’的招牌摆在桌上,谁能看得见?来,你把这个拿着,举高些!”

让这李潜当个人体柱子,那自是不肯,“我拿?凭什么?”

“凭什么?怎么拿着我徒弟的名号骗人怎么也没说凭什么啊?”

“你!……”摆了,这吃他的、喝他的、还借着他的名义骗人,也确确实实欠着不少人请,帮他一会又何妨!

见这李潜说了半句,乖乖拿着白纸举了起来,这老道也是连连点头,“这不就对了吗!我可告诉你,老道我收徒弟可不是那般随便,虽说我没戳穿你,但可不代表我应承了,老夫可不是平常的江湖骗子那般随便!你呀,相当我的徒弟,还早着哩!”

“切!”李潜轻呸一声,以示不屑,“我可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帮我这莫多,稍有不妥,想还你的人情罢了,你可别多想,你不是随便的人,我李潜更不是随便的人,你想当我的师傅,更早哩!”

“呵,想还人情?别的不说,就我救你一条性命这一点,你怕是给老夫我端茶倒水十年八年都还不清!”

“怎得?你还想道德绑架我一辈子不成?我可跟你说好了,该还的人情,我李潜一定会还的,我可不是什么以怨报德之人,但是可别想绑我一辈子!”

“呸!绑你?谁稀得帮你,浪费老夫的麻绳!”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这李潜举着‘招牌’惹眼的缘故,两人斗嘴之间,一位二三十岁上下夫人打扮的人,向着这边走来。

“道长,你这算命的准与不准?”要说起来,凡是生意,买卖之间第一句话,怕都是这般开端。卖瓜的问一问甜与不甜,熟与不熟,卖布的问一问好与不好,要我看来,无非是多此一举,但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道理,谁能不懂,这基本上就跟这日常问候语‘吃了吗’是一个道理,习惯了而已。

道长算命,自算自夸。“准不准我也不知,只不过我与人算命只是顺着这天师的意思,天师给了什么指示,贫道便说些什么。这位姑娘不信在下倒好,可切莫要冲撞了天师。”

“是是是,天师勿怪,天师勿怪!”这古代的很多离奇之事用当时的水平无法解释,自是将这些都推给了鬼神之说,故是古代的人对这鬼神之说尤为信服,再加上听了道长的这番言语,明显是把这妇人给唬住了,连连称罪。

(当然区区不才,在下小人我,宛城吕氏,对这鬼神之说是抱着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的态度的,故此在这道个罪,在下无意冒犯,若有得罪,大仙勿怪、大仙勿怪……)

“你不必惊恐,大仙之度量,岂是我们凡人所比?你有何请求,说来就是了!”这位道长,此刻面相深沉,双目深邃,气度咄咄,堪堪一仙长尔!

这道长若是在我的那个年代,莫说什么奖项,就是什么影帝、影王、影皇都是区区囊中之物尔,李潜心中虽略有不屑,但也是没有表露出来,现在的他就站在桌子旁,若是让夫人看见心生疑虑,道长没了路费,自己搞不好真的露宿街头去了。

正文 第九章 勿问、勿念、勿说、勿想

“是,是,是。不瞒道长所说,我家相公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心神乏力,神情恍惚也找了大夫,开了方子,但总是不见好转,所以我想让道长算一算是不是我家相公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妇人说话时,诚诚恳恳的,还略带一丝敬畏,声音越说越小,生怕什么被别人听了去。

“嗯……”道长听完,沉吟一声,拂了拂胡须,仙家真人的气息凛然而起,“你家可是住在那东城一侧?”

“啊?”妇人先是一惊,清叫一声,然后慌忙点头,“是,是,是!”

道长瞧着反应明显是自己算对了,说准咯,轻微一笑,慢条斯里的说着“你莫要惊奇,这天师若是连这点本领都没得,又何谈仙尊之说!”

“是是是!”这妇人若说之前有个一二分的不信,那现在怕是便有十二分的偏信,连话也不说了,只是听着这道长的‘天言’。

“离你家约莫一里地不远处是不是有一片竹林?”

这句话一出,也是惊得妇人慌忙点头,连说了四个是“是是是是!”

这李潜一看这妇人反应也是十分的惊奇,要说以前的算命之说,什么半仙之类的,传言说的是神乎其神,可是自己可从来没见过,所是不大相信,而今却是不同,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道长与这妇人就端端正正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纵是李潜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不禁有些恍惚,要说道长与这妇人之前认识,是买好的‘托儿’?

啧,不大可能,何况自己进城之前一直跟在他一旁,就算是之前认识相约欺骗,这儿现在有没什么人,就一个李潜在旁边举着招牌,道长这么处心积虑又有什么作用?

莫非真有什么‘神乎奇迹’?

现在的李潜惊诧不定,只是眼睛灼灼的看着那二人,想要从中找出些什么端倪。

只见这道长直了直身子,推了推袖口,伸出手臂,五指轻握,轻轻一掐,面相严肃,不大会儿,额头便真的开始隐隐冒出些水珠来,也不知到底是早晨的露水,还是真的汗水。

算了好一阵子,微微点头,这才作罢,收了面容,又换回那副温祥的样子,丢出轻飘飘的话语,“你且记住,速去那片竹林之中,挑一颗最为粗壮的竹子,让你家相公每日日出日落之前前去,用左手手心拍上三下,然后再用左手手背拍上三下,口中默念‘苦为乐’三个字,待你相公感觉身子有所好转然后在持续七天便可!”

“是是是!”妇人抻着脸,俯着身子,谨慎的听着,生怕听漏了一个半个字,耽搁了自家相公的身子。

待她听完,又默念了几遍,边念边轻轻点头,然后又忽地凑着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问着,“道长,可否问上一句,我家相公可是惹上了什么东西?”

“勿问、勿念、勿说、勿想!”道长轻声喝止,抛出这四个词语。

这妇人听了这话,那敢反驳与追问,只是一个劲的“是是是!”

“那道长,这钱两……?”终于是到了这谈钱的地界,妇人略显些尴尬,毕竟这道长的神通,她是亲眼所见,有这般本领,这费用怕是不低。

终于是到了这费用问题了?我且要看看这老道,如何宰客?一旁的李潜收了收心思,好奇的想着。

只见这道长身子不动,只是眼神上下审视了妇人一眼,”你莫要担心,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你若觉得贫道我算的还挺准,信了我老道,便看着给些就行,也算是多少给了天师一些供奉!“

“啊?这……”道长的这番话,虽也算是给了这妇人一点恩惠,却是让这妇人左右不定起来,诚惶诚恐。

毕竟天师为尊,自己给了多了自家难免要拮据些日子,若自己给了少了,虽所天师度量大,不与自己计较,可自家也难免心里有些不安!

何况自己现今……这妇人摸了摸口袋,自己刚从西集买完些必要的东西回来,口袋里也就只剩下五六个铜板而已……这原本还想着挑挑拣拣,算是余些钱财,想给自家相公买些碎菜补上一补,这……

哎,这穷人之仁估计也莫如此也!

道长怕是也从妇人的神情里猜出或是算出了什么,哈哈一笑,“老夫看你面带道缘,可遇不可求,也算是老道的有缘人,不如这般,你也莫要给老夫钱了,且帮贫道一个忙如何?”

“我?”妇人一听自己是这‘神仙’的有缘人,也是惊慌不已,哆哆嗦嗦地说着“道长是不是看错了什么?贱妾命薄,怎可是道长的有缘人?”

“哈哈,怎得你不相信贫道我的相术不成?”

“不不不!我自是信的,自是不知道长让我办什么事,贱妾糊涂,可莫要误了道长的大事才成!”

“你且放心,贫道让你做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道长轻笑几声,“你道家福分深厚,若是天师每日有你的供奉,相信会更有进益,所以,贫道所求的只是想让你每日供奉道家的几位天师,每日拜上一拜就可!”

“道长可莫要说什么请求之类的话语,就算道长不说,我以后也会诚心供奉才是!”只见这妇人一番诚惶诚恐的样子,显然是一番真心表露,不带半分虚假。

待着妇人一番千恩万谢、道长各种谦辞之后,这妇人算是一路上边走边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日出日落’、‘手心手背’的话语,终于是消失在了这人群之间。

道长满面笑容的砸了咂嘴,口里念了一声‘无量天尊’这才念念不舍的转过身子,瞥见正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的‘人体柱子’。

“道长,你怎的……不收钱财?那你不是白干了这些吗?那咱们可该怎么凑足路费?”这李潜并非是对这钱财念念不忘,对于刚才这妇人,他自然也是有些怜悯,他的这番话,只是对于这‘骗子’有些不解罢了!

“怎么?正所谓盗亦有道,骗亦有骗,贫道我做一个有原则的骗子有何不可?”道长捋了捋胡须,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宝座上’,镇压着招牌。

正文 第十章 另请高明

“你真的想知道?”大家都知道,一旦这句话出现,多半是对方有什么要求之类的条件,就算没有怕也是一番刁难。可是这李潜现在可谓是有些糊涂,还是兴冲冲地期许着。

“嗯,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现今来说便是‘如哽在心,不知不快!’描述李潜现在的好奇心最为贴切。

“对不起,无可奉告!”道长轻哼一声,‘傲娇’的甩了甩袖子,拂了拂桌上的灰尘。

“你!……”这李潜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心中暗道‘这老道,真的是气煞我也!’

纵是心中百般编排着这老道,可是自己这好奇心总是让自己心如刀割,让自己百般喘不过气来,这滋味怎一个难受了的!

虽说这李潜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且还是‘千古奇冤’而死,待自己这番醒来有了上一番教训,也是悟出来了这‘做人要苟,敢于王八比命长,脸皮要厚,叫与天地比高低’的道理可是奈何还是这道行太低,姿态太高,一时难以领会其精髓所在,所以刚刚吃了这道长的瘪,他也是一时不肯‘低三下四’的去死皮赖脸的扭打,只能是气鼓鼓的是不是瞥一眼一旁的道长,然后心里配上一句粗鄙之语,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

“嘿!是不是算命的?来给老子算上一卦!”说这话的人一脸横肉,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都充斥着怒气,一燃就炸的样子,眼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

虽不是什么善茬,但这李潜可是心里偷着笑,这刚刚吃了这老道的鳖,就有人来找他的事,真可谓是老天有眼啊,看你这牛鼻老道如何个办法!

“算命?”老道语气里也不是和和善善的,明眼看着也是对这位‘贵客’有些不屑。老道明眼一瞧,通身扫视了一遍,面色却是缓和了许多,“这位!把你的左手伸出来让我瞧一瞧!”

李潜看着老道面色缓和,也是暗道,呸,莫不是也是欺软怕硬的主!

这位‘贵客’把手一伸,不屑地说道,“老道,你可要好好看看!莫要看走了眼!小爷我,待会还要去那赌坊再赌一赌运气,你便为小爷我算一算这财运!”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口水呛到了自己,咳咳咳的咳了几下嗓子,用手随意抿了抿。

老道倒也没接他的话,只是轻笑了一下,把手搭在了那人的左手上,乍一看倒不像是看手相的,却有些像是在把脉一般,待看了一会,又抬头望了望‘贵客’的脸。

“怎样?小爷我啥时候能赚的盆满钵满的!”贵客收回了手,瞪眼瞧着老道,语气却是不屑之极。

老道却也不生气,仍是语气平稳,“这位,老道才疏学浅,对您的命格算不出来,还请另寻高明,抱歉,抱歉!”

嘿,一听这话,这李潜心里有了底,你这老道不是挺能诳人的吗,八成是想找借口请走这位‘财神爷’吧!

这‘贵客’也不肯轻易罢休,娘的,爷我今个照顾你的生意,是你运气好,你给整个‘还请另寻高明’是几个意思,是看不起我‘胡汉三’不成?

之前说着这位是个一燃就炸的性格,可真不是胡说的,这位那是当即怒火中烧,冲着老道大喝,“你这比玩意是什么意思,你摆个算命的招牌,却告诉爷你算不了,你这不是耍老子的吗,啊?老子今天可就跟你说了,你今天必须得给老子算上一卦,要不然老子一根一根揪光你的毛,让你在这装什么半仙,半仙的!”

这位贵客,边说还边拍着桌子,把桌子上仅有的几项老道‘行骗’的装备都给震在了地上。

老道看着情况,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拍案而起,“你可莫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老道我……”

这老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这贵客给截住了,气的都快跳到了桌子上,大骂道,“好啊,你个鳖玩意儿,竟敢骂小爷我是狗,看我今天不把你这狗东西剥皮拔骨了,要不然你就不知道小爷的厉害!”说完便开始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这李潜在一旁偷着乐呵,现在这场景说出去怕都是千古奇谈,一个老道跟个凡夫俗子在这出口成脏,这画面简直是妙不可言,啧啧,不忍直视啊!

那一边老道跟那位‘贵客’正吵得不可开交,这一边李潜却在一旁站着偷乐,而另一边身着暗红色大袍的五六命衙役却是直冲冲的奔这而来!

“干嘛呢?干嘛呢!”领头的刚一站稳就马上喝止住这二位‘相谈甚欢’的道友。

见这衙役的来了,这‘贵客’显然是有些畏惧,马上收敛了许多,往后退了几步,与这老道扯开了距离。反倒是这老道,一副怒气冲天却又委屈巴巴地喘着粗气,站在桌子后边,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

这李潜看他的这番样子,自然是心里痛痛快快地,莫不是有些打趣的想着,怎的?还想跟这些个人干一下子?

见这两人分开来,这领头的衙役发话了,“你们两个干嘛呢,娘的,是不是给老子找麻烦?不知道最近这城里来人考察纪风绩效呢?你俩是啥意思,是他娘的想吃板子了是不是!”

旁边这位贵客毕竟是这本地人,自然知道这些衙役们的手段,再怎么横也横不过这些个当官的不是,虽说这衙役怕是连个编制可能都没得,但怎么滴螃蟹也有肉呢不是,当即是服了软,“哎,官爷,这可不愿小的啊!是这狗屁东西戏弄小的啊,要不然我怎敢给您找些麻烦不是!”

这衙役怎说也是见过些四四六六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汉子的脾性,自是有些不信,挤眉弄眼的瞥着汉子,“戏弄你!他一个算命的,戏弄你干什么!莫不是你这小子来找麻烦吧!”

汉子一定那是哭天喊地的,一顿鬼哭狼嚎,“哎呦,爷啊,您这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怎得,你不信问问这老道,是不是他举个算命的招牌,却是变着法的撵着小人我走,不给小人算命啊!”话一说完,估计是气着了,咳个不停,然后用力呲了下嗓子,‘呸’的一声,吐了口浓痰。

正文 第十一章 苦无

这衙役见这举动也是不喜,心生反感,掩了掩口鼻,紧皱眉头,“滚滚滚,赶紧走,我跟你说,你他娘的这几天给我安分点,听见没!赶紧走!”

这汉子一听这话,那还待反应,嘴里念念叨叨的赶忙拔腿就跑,显然是对这老道还是心里不畅快。

见这汉子走了,这衙役也是回过头,瞪着这一旁的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让你给算命,你算下不就得了,给老子找这么些麻烦,还有啊,你他娘的是属于那一块的?你们领头的没给你说,这俩天不准出来摆摊的吗?啊?是不是存心给老子找麻烦!”

好吗,看着样子这衙役八成是跟着城里的四四六六们有些联系,把这老道当成了这城里的混子一流,怪不得刚刚会直接让那汉子走了,原来是‘护短’的!

这老道定了一会儿,省过来这衙役的意思,顿时是火上浇油,吹胡子瞪眼的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老夫我可不是这城里的混混!”

这衙役哪成想这老道竟然敢骂自己,也是顿时急了眼,“嗨,你还敢骂我是不是!娘的,一个老不死的还敢这么横了,好,好,好,刚好你们也不是这城里的,来人把这两个都给我抓到那城里大牢里抓起来,拷他个两天,让他们晓得这马王爷有几只眼!”

这李潜原本在一边看的乐呵,却看见这领头的衙役指完老道顺手把自己也指了一遍,然后几个彪形大汉气煞煞的往他那边去,当即傻了眼。

“哎,哎,哎,怎么还抓我了呢!这位大哥,我就是吃瓜群众在这看热闹的啊,可没我的事!”

衙役哪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怒火冲天的,“呸!吃你娘的瓜,哪有瓜!当老子眼神不好使是不是!没你的事?没你的事你抱着那招牌干什么,抓走,都他娘的给我抓走!”

这李潜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吗,自己看戏看入了神,到现在手里都是把那根招牌死死的捏在手里,这俨然是这老道的跟班同伙吗!现在自己可是这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变成屎了。

眼看着自己这刚来就要进这大牢,李潜自是百般不乐意,连忙冲着老道大呼“嘿!道长,你跟他说啊,说哇!我不是,我不是!啊!!!!快说啊!”这李潜都快给急哭了,其实也不能太怪他,按他前世对着古代大牢的理解,这玩意儿,阴气沉沉的,想进去容易,出来少不得短肌条胳膊腿的啥的!他这刚死过一次,好不容易老天爷给了此机会,自己当然要好好把握,这能不急吗!

这李潜被两个衙役夹着胳膊,剩着两条腿,在那跳腾,也不知道大家见没见过,抓猪的那种场景,在配上这惨叫,啧啧,哎,对对,就是那感觉!

这李潜在那惨叫着,另一旁的老道却是站直了腰板,一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架势,说不出来的豪气凌然。

“呸!你们胆敢抓我!”

这一嗓门把这在场的都给吼住了,这衙役们也都停了手,看着那领头的,要说最震惊的莫不是那李潜,心里瞬间是过了几百种‘仙人遭黜,凡间修炼’的扮猪吃老虎戏码,差点没喜极而泣。

这李潜也是心里便默默的暗示着自己,顿时是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挺直了腰板,多了几分傲气。

对不起,不为别的,这老道就是‘仙人’,老子是仙人的……额,反正就是认识,我俩熟人!!

领头的衙役,醒了醒神,看着老头一身凛然正气的样子,也是心里便有些犯怵,这玩意儿,莫非自己今天真遇到个‘铁板’不成?

有了这想法,再去定睛瞧看老道,嗯,咦,嘿,确实是有点说不出来的仙气!

“怎得?为何抓你不得!”虽说这语气还是有些硬气,但明显是比以前‘软’了许多。

老道那眼神简直了,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领头的衙役,一副你玩完了的样子,“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慢吞吞的出怀里掏出来一块小方块,看样子估计是快木制的牌子,傲慢的往前递了递,还不忘喝叱一声“给!”

一看这老道掏出来样东西,李潜虽不知道是什么,但心里也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挺了挺胸膛,娘的,管他是什么呢,反正就是牛比,牛比就行!你们玩完了,玩完了!

这领头的狐疑的接过来牌子,四周的几个衙役都给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言的,嘈杂着。

“嘿,大哥,你看这上面有两个字啊!”

“滚!你当老子看不见呢!”

“哎,不是不是!大哥牛比,大哥牛逼!”

“苦无……”

“这是什么!”

“哎,以前是不是有个国师叫苦无真人来着?”

“啊!!”

“滚你娘的,你叫什么叫!想吓死老子啊!”

“大哥你惹上事了!听说那真人可是厉害的很呢!”

“啪!”

“哎,大哥你打我干啥!”

“滚你娘的,什么叫‘我惹上事了’?怎么你们想跑?我可告诉你,我要是出事了,你们也跑不了。”

“嘿,大哥,你看你说哩,咱哥几个能跑吗!那现在咋办?”

“咋办?……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假的?”

“大哥,先不说是不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咱再这样怀疑他,岂不是更加火上浇油木!就算是假的,咱也不怎的吃亏啊,反正这事也谈不上大事,让他走了算了!事后,我们几个兄嘚谁都不说出去,不就好了!”

“对,对,对,我们谁也不说,省哩丢大哥哩脸!”

“啪!”

“啊,大哥你咋滴又个打我?”

“滚你娘里,丢什么脸!”

“贼ui是,贼ui是!大锅永远就是大锅,丢你娘的瓜怂!”

“别吵吵!”

一众人,算是终于商量完毕,这领头的回过身来,面色稍显缓和,其他的衙役也是再没刚刚的那般凶神恶煞。

这些人刚刚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李潜却是一句都没听清,只不过看这些个衙役的神情也是猜个八九不离十。

正文 第十二章 真假

“啪!”

“啊,大哥你咋滴又个打我?”

“滚你娘里,丢什么脸!”

“贼ui是,贼ui是!大锅永远就是大锅,丢你娘的瓜怂!”

“别吵吵!”

一众人,算是终于商量完毕,这领头的回过身来,面色稍显缓和,其他的衙役也是再没刚刚的那般凶神恶煞。

这些人刚刚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李潜却是一句都没听清,只不过看这些个衙役的神情也是猜个八九不离十。

刚刚老道掏出来那玩意儿估计是真的!一想到这,李潜就是有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脖子贼硬,头抬得老高,不自觉地往老道那靠了几步。

对不起,我就是膨胀了,怎么滴吧,呸,老子我是‘仙人’的跟班,怎嗯么沃了,就是跟班,怎嗯么喔了!

领头的往前出了一步,看起来还是稍显镇定,但说起话来确实有些明显中气不足,“我说,这,这位道长!”

老道不屑瞟了地看了他一眼,不接话茬。这神态与这情节简直是把电视剧里的情节演得惟妙惟肖,鞭辟入里。

领头的见状,也不生气,壮了壮胆子,接着说道“道,道长,我也不管您是不是真的是这苦无真人,如果是,我相信以您道长的身份,想必也不会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的!如果不是,今天就当是我牛老二与你结个善缘,你我互不追究,道长,您看如何?”看来这领头的也是抱定了这‘宁放过,勿得罪’的心态,省的真的惹上了什么大人物,面子与这人头二者孰轻孰重,就是再糊涂他也是有所掂量。

苦无真人?这李潜在一旁听的一愣,这是什么身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干脆抛掷脑后,管他呢,反正牛比就是了,对,就是牛比!

道长听了这话,起色稍显缓和,“哼!以后莫要如此行事,小心逆了天道,遭了报应!”说完,道长奴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潜在后面看见道长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在心里拍上几句马屁,嘿,这道长就是道长,走路都他娘的生风。啧啧,果然是脱尘之人!

待着道长走了几步,李潜左右一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身处‘狼穴’呢,此时不走,还想留下来过夜不成?连忙拨开前面的两个汉子,“哎,道长,道长,等等我,等等我!”一路小跑跟了过去,跟那小牛犊看到那明晃晃的‘奶嘴’一样急不可耐。

道长回头瞥了一眼,这步子却未停下,“你过来干嘛!你不是跟我不熟吗!”

这豺狼在后,要说自己跟着道长不熟,保不齐会被后面那几个彪形大汉抓回去出出气,再说了,‘道长’这么粗的大腿,岂有不抱之理。

李潜的‘道行’还是得多加修炼,如今受这道长一两句调侃,这脸上也是忍不住火辣辣的,但也得忍着啊,保命要紧,“道长,您看您说的,我是您徒弟啊,怎么不认识了还?”

说完,这李潜回头望了一眼,刚好与那领头的对视了一眼,李潜避之不得,只能是报之以‘谄媚’的微笑,连忙回头多说道长几句好话,‘师傅您可麽说什么气话,刚刚都是徒弟的错还不行吗!您看您可莫生徒弟的气,气坏了您的身子,可怎么办!“

李潜说完,还装模作样的一手搀着道长,一手作势要去顺一顺道长的的心口,一脸哀求状。

道长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轻哼一身,脚步却是越来越快,道长虽说年纪比这李潜大一些,可是也是身子骨硬朗,而这李潜轻弯着腰一手搀着老道,却是有些跟不上步伐了。

“道长,您走这么快干什么?”

“莫说废话,快些走!”道长回头瞥了一眼,走的更是快了。

道长都快把这李潜给整愣住了,也是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儒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身着官服看起来级别不高的人跟那群衙役说些什么,那领头的还冲着这边指指点点的。看那情形,那儒生和那官员应该是这群衙役的上级,而且这儒生似比那官员还要厉害一些,但年龄却是小些,大概二十八九左右吧,反正看上去应该不满三十。

“道长,您怕什么啊,您不是那什么‘苦无真人’吗,听上去不是挺厉害的吗!”李潜有些疑惑,怕个什么?

道长神色略显慌张,“废话少说,你走与不走!”

你听这话,再看道长这神情,李潜心里便咯噔一下,感觉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说起话来都哆哆嗦嗦地“道,道长,您,你不会真的是假的吧!”

“你叫个什么,想死不成?”道长生怕这李潜惊动了周边的人,有些怒气。

一看这反应,李潜懵了,这,这他娘的还真是假的?李潜怕道长是故意试探他,又望了望道长,却见道长这略显慌张的神色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其实李潜还是没看仔细,若是细细的品一品你会发现这道长神色确实慌张但却也仅是慌张而已,绝没有一丝的害怕,可李潜管不了这么多,刚刚经历了‘这番大起大落’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人生大喜大悲莫过于此,还好这李潜也是‘过来人’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待心里笃定道长的假身份,也忙是撒开了挽着道长的胳膊,急匆匆的往前走着,可也是不敢真的跑起来,只能是两腿绷得笔直,机械般的快速交叉着,看这情形,如是让他此刻去参加个什么竞跑大赛,拿个奖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这竞跑的不是比赛,是命啊!

这道长刚刚还被人给搀着,李潜突然一松,道长差点没的翻了过去,待他站直了脚跟,却看见李潜已经在那十步开外了,而原来的位置,只剩下道长一人在那风中凌乱着……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鬼!

道长凝望着前面一高一低的背影,感叹着,亏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这变脸的速度,对这个人,连老夫都自叹不如!

正文 第十三章 夫唱妇随

也不知这李潜如是听了这话会不会沾沾自喜他的‘脸皮厚’大法有所精进,反正现在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字,跑!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这李潜刚撒开丫子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的人叫喊着,“二位留步!”

留步?搞笑呢?这说什么也不能留步啊,这后面的人在叫喊着,前面的人自顾自地走着,理也不理。

后面叫的越勤,前边走得越快,到后来前边的人干脆直接什么也不管跑了起来,你喊任你喊,我停算我输!

李潜在前边亡命地奔跑着,嘴里边愤愤的骂着那个牛鼻老道,娘的,你这人自己作死也就罢了,还要连累上我,没什么本事,装什么大以巴狼!

骂着骂着,却听见后边一阵马蹄声,李潜往后一瞧,却不得了了,这他天杀的,后边的人连‘交通工具’都用上了。

那个儒生骑在马背上,嘴里不停地个喊着,见李潜往后望了一眼,赶忙不停的打着手势,示意他停下来。

李潜也是纳了闷了,我是偷你家鸡还是吃你家羊了,你这麽追我,跟我偷了你老婆似的。

随着玛蹄声越来越近,李潜欲哭无泪,心里便不停的祈求着,哥,我说,咱别闹了,我不就当了一回吃瓜群众吗,您至于这样追我吗?再说了,你看你的小身板,多金贵,万一在马背上礅着了可咋整,你这不值当啊!

你说你一个儒生,不好好练字,学什么骑马啊,你是要文武双全,当个什么全职状元不成?

哥,求你了,行不行,别追了,你要追你去追那老道行不行!我这是合法公民啊,从来都没欺负过别人,都是别人欺负我啊,求你了,别追了,行不行啊~!

李潜累得跟狗一样,仍是死命的跑着,寻了个空档,往后瞥了一眼,确实看见这道长已经是被拦了下来,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这李潜看见道长那幽怨的眼神,也是心里多少有些愧疚,道长,你别看我啊,我也没法子啊,哎,你没死过,你是不知道啊,那滋味不好受啊!再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我看那儒生也未必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去刁难你一个老人家不是?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么年轻,还这么俊俏,万一把我抓起来对我百般羞辱,可咋整,那我可没脸见人了,总不能再去跳楼自杀吧?

哎,要说这两条腿的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纵是这李潜累个半死,也不可能跑得过后面的那头‘畜生’。

儒生横马于前,骑与马背上怒不可遏,“你跑个什么!”

“哥,等,等会儿!你,你先让我喘……喘口气!我滴妈呀!”李潜说完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娘的,你不追,老子能跑?说的话这么气人!

要说这看热闹果真是人类天生的一大乐趣之一,这还没多大会儿,巴掌大的小地方已经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你跑个什么!”儒生下马来,俯视着李潜。

“我,我……”这怎么解释?李潜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说个明白。

倒是这会儿功夫,那几个衙役和一个身着官府的人与那老道一块靠了上来,这老道与那李潜刚一照面,老道就给正躺在地下的李潜一个白眼,以泄他‘心头之恨’。

这李潜任他再怎么脸皮厚,也对于他刚刚‘抛弃老人,之身逃离’的‘人神共愤之举’有些愧疚,所以这一边老道一直不停的瞥着李潜的白眼,那一边这李潜也是慌忙爬了起来,却是不敢直面老道的‘令人愧疚’的眼神,一直在那躲躲闪闪的。

最后,躲闪不过,李潜只好赔个笑脸,往老道这边蹭了蹭,“道长,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这老道三番两次的被他‘抛弃’也着实可怜,望着他,轻骂了一句“呸!臭不要脸地!”

李潜亏得有些脸皮功夫,挠着后脑勺,谄笑着“嘿嘿,道长你看你……”

“你们两个!跑个什么?”这儒生一声轻斥,拆散了这两人的‘莺莺燕燕’。

李潜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也不接话茬,觍着脸皮一言不发。倒是这老道,可真是个‘性情中人’。

“废话,腿长在我老道身上,想走就走,碍你何事!”

站在一旁的官员一听可不高兴了,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会有这麽个刁民,冲撞了旁边这位评绩的大人,自己这仕途可不就凉了一半吗?“嘿!你这老道,脾气倒不小!我且问你,刚刚这人大人,让你俩停下,为何不听!”

“废话,你们在后面喊’停下、停下‘谁知道你们喊的是谁,连个称呼都没有,亏你们还是当官的!”这老道也是厉害,自己‘骗’了别人,而今站在这官员面前,也是腿不发颤,面不改色的,俨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潜在旁边看个清楚,见这老道如此硬气,内心也是暗叹一声,真牛比!现在他俩可是一个阵营的,怎么说也得互帮互助,自己不说上两句,显得太懦弱了不是!

于是这人‘理直气壮’地站到老道身后,只伸出来个脖子,在后边附和两声,“就是就是!谁知道你们叫谁呢!”

他这刚一说完,这儒生、官员、衙役、都齐刷刷地等了他一眼,他见着自己吸引了太多的火力,也是赶急忙慌的把脖子缩了回去,却在老道后边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这老道见他这样子,也是轻蔑地往后瞟了他一眼,这人,真的无耻!

李潜见他这么这般眼神,心里自然不乐意了,嘿,这老道也忒的不领情,我好心帮你,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大敌当前’非得跟你好好理论理论不可!

这儒生望着他俩,对这旁边的衙役发问道,“刚刚就是这人说他是苦无道长?”儒生虽然嘴上问着,怕是心里便早就笃定他俩肯定是江湖骗子,要不然,刚刚他俩跑个什么?

“对对对,就是他俩!”

正文 第十四章 无赖,无奈

李潜一听心里有些不乐意了,嘿,这小伙年纪挺小怎么这么健忘,明明是他说的好不好,呐,就是我前边这人说的,可别把我给牵连进去,我可没说!

“放屁!老夫我何时说过,我是苦无道长了!”道长脖子一硬,耍起了无赖。

“对,何时说过?“李潜不假思索地附和着,待说出口,却又望了望他跟前的这老道,嘿,你没说过吗?你这理由是不是找的太生硬了点?

”嘿,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要脸!刚刚才说的话现在就不记得了,要不然老子……”衙役瞥了一旁的儒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不当,连忙改了回来,“要不然我怎么会放你走,不信我后边这群衙役可以作证!你可莫要抵赖!”

“对!”

“贼ui是,贼ui是!”

“魔药底来!(莫要抵赖)”

以儒生为首的一众,齐刷刷的望着道长二人,看他俩怎么个说法。

道长这‘无赖’脾气,这话都已经说的这般直白了而且这么多人齐刷刷地望着他,仍是面不红心不跳的,跨马执刀横立于前,怎的?我一个老头子你们还能杀了我不成?也不知道这老道说他云游四方几十载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按这老道的脾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生命力挺顽强啊!不过按着前边的事情看来,十有八九不能全信!

老道脖子一硬,“放屁,你们说的是什么屁话,莫要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老道头上扣,我何时说过我是那什么狗屁苦无真人了?我只是掏出来个牌子,你们抢了去硬说我是什么‘苦无真人’,我能有什么法子?”老道说完还不解气,仍是碎碎的念叨着,“还想欺负人不成,当官的就厉害了?”

这外围的人也不少,老道说这话明显是在给自己拉‘外援’啊,自古官民相斗,这当官的名声能有几个好的?现在老道反将一军,可不是再给那几个拉血仇恨吗?

果然,最后这一句话说出来,瞬间就找到了‘战友’,外面不明真相的‘仁人义士’愤愤不平,群情汹涌啊,一个个对这几个人面露敌意。显然对面的几个衙役和那当官的,在这地方名声可不太好听。

见这般情形,那身着官服的人可就急了,要是真的暴动起来,那还了得,也顾不得什么利益形象了,指着领头的衙役骂道,“你这缺货,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说的?”

其实,要真的是论讲起来,这老道还真的是没说过自己是那什么‘苦无真人’,他只是掏出来个牌子,至于是不是这‘苦无真人’他可从来没承认过。

李潜在旁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仔细一想也是猛地反应过来,刚忙上前再吆喝两句,“对啊,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明明是你们自己猜得,怎么还能怨我们了不成?”

说完,盯着老道的后脑勺,越看越觉得吓人,这老道也忒的老谋深算了些,别让那天把我卖了我还傻乎乎的给人家数钱呢。不行,得提防着点,我这清白身子可不能给了他去!这李潜越想越龌龊,没办法谁让这老道着实有些厉害,不小心不行啊!

外面的围观群众听了这三言两语,一是也是议论纷纷,各有各的猜想,一时间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气象。要是隔往常,怕是谁也不敢妄动,但现在不一样了,这麽多人呢,他还能全处理了不成?老语还说法不责众呢不是,再者说往日没少受这些人的气,今天有人出头,怎么也得棒打落水犬,一人给他一棒子,不为别的,就算往日没什么仇恨,今天‘打’了官老爷,明天也有跟十里八乡吹嘘的资本不是!

当然要说真打怕是不可能,现在的他们也只是有心没胆,等着那‘吃螃蟹的第一人’。

也多亏了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跟李潜二人统一了战线,他们二人这才多了份胆量。

李潜也是开心至极,在他的那个年代这围观群众可是没少‘好心办坏事’,今天倒好,他还反而受到了‘恩惠’,有了这群‘群众基础’,李潜也多了份‘谈判’的资本。

“我与我师傅二人,云游四方,只求寻那道缘,今日不知何处冒犯了各位官老爷,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如何?”这龟缩在老道身后了大半天,现在我看‘你奈我何’!

老道听见这人如今又厚着脸皮说是自己徒弟,也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他一眼,怎么何时又成我徒弟了?你也忒不要脸了点!

李潜见这老道瞥着自己,也是不露声色的轻笑了一下,给老道使了个眼色,嗨!这不是大敌当前吗?咱俩可要一致对外啊!

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个大骗子小骗子、大混混小混混、大不要脸的小不要脸的,两人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却也是从眼神中瞬间读懂了对方的心思,转瞬间二人便对准了枪头。

这李潜其实也是想得简单,以为有了后面的‘虾兵蟹将’就能这般嚣张,要是真惹恼了这些官老爷,他们今天可休想有什么活路。

好在那一行人中,一个估计是京城来的考核官,一个是受考核的地方官,谁也不想把这事情闹大,真要是闹大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少不得在自己履历上添上一笔烂账。

这一旁的地方官也是慌了神,这原本一件小事,只是想见见那‘苦无真人’,怎么会好端端的闹成这样?不管了,把这事推给他,让他决定,我不管了,到时候真要闹大了,我也跟上面有的辩解。心里边有了这小算盘,自然是一股脑地全推给那位儒生“大人,您看这如何是好?”

“哼!如何?”这儒生气得脸色煞白,被这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再怎么着自己的脸面也挂不住,明明就是这二人是骗子,如今却贼喊抓贼,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人信?再说这儒生怎么也是儒家的坚定的拥护者,儒家最提倡什么,‘仁义礼智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中欺瞒盗世之举最为愤慨,而今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正文 第十五章 添把火

儒生愤怒的望着周边的人,环视了一圈,“愚民!愚不可及!!”

老道与那李潜见这大官气成这般摸样,心里自然是喜得乐呵,但是却也不敢笑出来。

现在好了,这大官是想与人民为敌啊,自己怎能不去添把火?

李潜大喝一声,大步走出了老道这道‘人肉防盾’,“愚民?何为愚民?敢问官老爷凭什么骂我们这些贫穷百姓!”说的是铿锵有力,意气勃发,一副愤而为民的豪气样子。当然好在这李潜留着心眼,把握着分寸,也不敢说太过激的话,真的把当官的给逼急了,自己只要稍稍添点火候就行,省的到时候自己在吃了亏,那还了得?

这周围百姓,见有人为他们出头,个个是义愤填膺。

“就是,你凭什么骂我们!”

“怎么滴,当官的就厉害了不成?”

“娘的,你算个球!”

要不说,人多好办事呢,这外围的群众一个个的嘴上毫不留情,把这儒生给骂得狗血淋头,上至祖宗十八代,下到妻儿老小那是一个都不放过,反正这麽多人呢,他能分清是谁骂的不成,有这嘴上的便宜不沾?

这儒生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的是两脚发颤,怒发冲冠,说话都直哆嗦,“你,你们,你们这群……”话只说了半截,急地是‘咳咳’直咳嗽。

一旁的地方官,见这情形,也是怕这事情真的给闹大,赶忙劝着儒生,生怕这儒生一时冲动,真要是铁了心要屠了这些人,自己可拦不住!

“大,大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他们只是群老百姓罢了,您跟他们计较什么!”

“老百姓?”儒生瞠目而视,“你何曾见过这样的老百姓?今天,我定要与他们讲个分明!“

得,自己劝也劝了,拉也拉了,这玩意儿自己还这么生气,出了什么事可不怨我!好在,这位大人也是读了不少圣人书,怕是也敢不出什么屠戮的冲动事情来,算了,罢了,管他呢,干我何事!

要不说什么‘秀才遇上兵 有理说不清’呢?儒生现在是百口莫辩,唯有一副‘忠肝义胆,礼义智信’藏在心中,天地可鉴,奈何这别人总不能把他心给挖出来瞧瞧,看是不是红色的。

她这般气急,落在了群众眼里却是‘气急败坏、无话可说’,一时间群众‘攻势’更甚。甚至于有的已经是摩拳擦掌,大有‘一呼而气’的架势子。

这老道与这李潜见这情形,怎能不助推波澜一波?老道拍了拍李潜的后背,见这李潜回过身子,赶忙给他打了个眼色。

嘿,这老道,这个时候那我当着出头鸟了?真是打了个好算盘!罢了,娘的,今天我就做来一次‘人民的急先锋’。

李潜给老道又回了个眼色,示意着自己领会了他的意思,这老道见这李潜给自己回眼色,也是跟李潜对视了一眼,嘿,好吗!这两人,算是对上了眼,一时间‘情意绵绵口难开,狼狈为奸心意来‘。

呸,忒的无耻!

“哼!说,你凭什么骂我们这些百姓!”李潜说着,还不忘把这些老百姓一起带上,拉到一个战壕里。

你说这玩意儿,搁谁谁受得了!贼喊捉贼、厚颜无耻、推波助澜、颠倒黑白……怕是一箩筐的成语用到李潜身上都不为过。

儒生怒气勃发,狠狠的瞪着李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凭什么?凭我自幼苦读诗书,凭我十年寒窗,凭我知道这仁义礼智信,凭我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这儒生欲说愈怒,慢慢的都嘶吼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又面向那群百姓,指着他们,‘手舞足蹈’的,“凭什么?凭你们愚昧无知、凭你们无端生事、凭你们、凭你们……凭你们‘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

这李潜见着人气成这般摸样,也是于心不忍,对他表以深深地同情,但也只能是单纯的表以同情而已,毕竟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今这李潜与这位儒生站在了对立面,多少也算是一对仇敌了,更何况,这群众们的‘火’是他燃起来的,现在让他退缩,到时候怕是被这些怒火难息的百姓,调转枪头对准了自己,自己不被撕成了十片八片的怕是难平众怒。

所以说嘛,这‘死道友,不死贫道’只好委屈下你了,小伙子,对不住了!

今天,我、李潜就要在这里当一回‘人民卫士’,都快闪开,小人我要装逼了,否则气场太过强大,伤到你们可不好!

“哼!会几句诗文有何了不起的,在场的各位,要是想说几句,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这李潜说的是气宇轩昂,理直气壮地,可是却把这道长他们说的心里没底。

道长有些发怵的望着李潜,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嘿,小子,你这牛吹的有些大发了,别到时候圆不回来,再把咱俩搭进去。

周围的百姓心里多少都有点数,诗文?那玩意儿咬文嚼字的,难受不难受?别说这个了,就是俺自个儿的名字都有些写不出来呢,这跟我扯什么淡呢?

再望望那‘说大话’的白面书生,脸不红心不跳的,啧啧,看上去还真有文学大家的那点意思。哎,管他呢,反正‘枪打出头鸟’到时候干我何事?

这儒生听着人这般的口气,心里便自然是不信,呸,你一个江湖骗子, 狂妄至极!今天定要给你点教训,省的让你辱了这天下读书人的名号!

”哼!信手拈来?你当这诗文是你们这些江湖骗子,随口说说的不成?“

娘的,谁年轻时候还没个‘宏图大志’的,你怎的这般瞧不起人!还不是这岁月……哎,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啊!

其实这李潜要是算下来,别说十年寒窗了,要是从幼儿园算起,这都快二十年了。要说这二十年怕是什么都没学来,但是这几首古诗词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的,就是不知道他这现在身处的年代跟自己学的历史对不上号,这什么古诗词会不会有点冲突?

正文 第十六章 我与你打个赌

算了,先不管了,这牛已经吹出来了,就是怎么滴也要圆回来不是,那句话是如何说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现在,总不能让自己啪啪打脸啊!

“怎么,你不信?”李潜看来是打算一步一步的‘勾引’他入‘圈套’啊

“当然不信!”儒生不加思量的回答道。

“那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若是我能做出来一首来,你便不要再为难我与我师傅,还要向我们这些百姓道歉,若是我作不出来,我与我师傅二人悉听尊便!如何?”这话一说出来,把一旁的老道给吓得一‘哆嗦’,在这你这小子,自己寻死,可莫要带上我!现在老道跟这李潜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李潜看着老大这神色,还能不明白他的担忧之处?

“道长,放心了,咱俩反正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不这样拼,他指不定怎么为难咱俩呢,就当赌上一赌呗!”

这老道再怎么说也与这李潜同吃同住了这几天,看他平日不读诗书、不顾仪礼,怎么会是读书人,自然不会完全信于他。道长也是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算了,反正我留有后手,待会儿我自己走了便是!省的这小子老是托我后腿!

这老道嘴上说是要留下李潜自己走了便是,至于会不会这样做,不得而知。而他所谓的后手,也只是他自己心知肚明,咱们暂时也猜个不着。

”哈哈!好!若是随随便便作了首根本算不得上‘诗’的东西来这耍无赖,怎么办!?“这儒生显然是被这李潜的厚脸皮给弄得后怕了,无赖功法,曾有领教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只不过……”

两者交锋,故作玄机……

“只不过什么?”

“你也不能故意刁难我,若是我真作了首让你心服口的诗,你反过来为难我怎么办!”

“为难你?你当我跟你一般无赖吗!且不说你做不做得出来,若是你真的让我心服口服,我一定会放你们走的!”

“不!你还要给我们这群百姓道歉!”李潜这‘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利的壮举,可是真真实实的把这群众给感动坏了,一个个‘热泪盈眶’的,这是好人啊,可不能亏了他!

“呵!你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我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场上顿时是安静了下来,受了李潜这番鼓动,围观群众这颗躁动的、热情的、无处安放的心可谓是波涛汹涌,却又静如止水,齐刷刷地注视着李潜,眼神里饱含着炙热。‘为什么你的眼睛里饱含泪水,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

儒生与那官员眼神里虽是不屑,但内心却也是难免有些不安。至于这不安的原因却大有不同。至于这地方官的原因那就很简单了,若是这一个骗子真的一鸣惊人,做出什么惊鸿大作来,那不就让自己的‘上司’丢了脸面吗?上司丢了脸面,一时生气,可不就得把自己的仕途给一刀切了吗!而儒生的原因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今天自己真要是输了,估计他都快要怀疑人生了,自己内心的信仰与旗帜都快崩塌了去。

对于老道,见李潜一副信誓旦旦、胜券在握的样子,心中不免有所疑惑,开始对李潜重新打量起来,这人怎么感觉跟两个人似的?老道也开始对于昨夜自己给这人算的命格结果越来越疑惑了,这小子的命格说起来是复杂之极,但又感觉好像一张纸一样,干净的出奇,着实让人费解。嗨,当真奇怪,奇怪啊,莫非真是我老道学艺不精?

要说本来因该最为紧张的李潜,此时却是极为怪异。对于他来说,不是讲不讲得出来的问题,而是到底选哪个的问题。唐诗三百首、宋明几百家,这他多多少少会背一点的,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更何况能隔了几百年,流传到他那个年代的,那一首不是精品?

现在关键是哪一首能把自己体现的‘威风八面、为国为民’,把自己‘光辉’的形象流传千古,最好能把周边的人给弄得瞠目结舌,泪流满面,‘如梦如醉’一般,这才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这前世活得‘蝇营狗苟’的,现在有了这机会怎不得要扬眉吐气一把!

这可把他难住了,哪首好呢?最好是大气一点的,什么文人典故多的,让他们一时‘不明觉厉’的那种最为合适。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面子功夫,谁能说一点都不要?当然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的这种话全当个笑话来说说,这虚荣心吗,谁不在乎?

这李潜的‘为难’落在了他人眼里却成了‘难为’。

“哼!你若是不行,便束手就擒,莫要耽搁了大家的时间!”这儒生前边被这李潜给怼的如此不堪,怎不得要好好恶心他两句。

这百姓听这话,也是稍稍有些反应,刚刚这位公子,义气横天,为我们这些穷百姓出头,怎么着我们也要保他周全才是,可是你也不能太逊不是?好歹也糊弄个一首,有我们给你呐喊助威不是?哎,可真急死个人!

呸,这小东西,没什么功底,充什么文人墨客!你三番两次翻脸不认人,待会儿老夫自己跑了,把你丢在这治治你这毛病,也给你番教训!道长见着人‘左右不定’‘极其为难’的样子,自然也是少不得几番‘忐忑’。

“我是清都山水郎,

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云券,

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卷,酒千觞,

几曾着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

且插梅花醉洛阳。”

李潜一字一句,徐徐吟来,完毕,还装模做样的一手负于背后,一手在前边比比划划,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文士模样。呵!这给他装的,如此清新脱俗、耐人寻味,倒也不是件易事。

正文 第十七章 抄袭、借鉴?

这周边老百姓怕是没几个懂得,都说‘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这是一点都不假。周围的围观群众,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迷迷糊糊。

当然总有人会忍不住问上旁边的人一句,“你知道是啥意思不?”

听到这句话,十有八九会得到这样一个白眼和一句轻飘飘的话,“切,这你都不知道?”

是谁也不会承认自己不行啊,面子工程,可不能马虎,定是会硬上一句,“放屁,我肯定知道,只不过想考考你把了!”

“那你说是啥意思?”

“就是那意思呗,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都知道,我会不知道!”

“那你说啥意思?”

“嘿,你看你咱俩都是有文化的人,咱俩会不懂?心照不宣吗!”得,这一句话拐着弯的赞了两个人,两个人这才美滋滋的对视了一眼,直夸对面这小子上道,待回过头,在望上场上,却又闭上了嘴,‘高手藏于民间’静静的等着看那些‘不懂文化’的人反应。

旁人不懂,儒生总会懂得,虽不知道这官有多大,但再怎么说也该有些笔墨。

江湖骗子会吟诗,江州客船拉牲口。江边喇嘛品四书,江上渔翁道杀生。

儒生本来只是不信,早已准备好一番‘讲义说辞’给这些人好好上上一课,让他们知道,何谓仁义礼智信,何谓民智未开!

可是,李潜这一句句‘抄袭来的’诗说出了口,细细品之,却是越来越汹涌澎湃。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坦荡直爽,豪气四溢,当为人杰……”

“这……”儒生不信,抬头有瞥了一眼面前之人,再三打量。

李潜看着人在自己身上审视来审视去的,眼神还那么怪异,心里不由得被他弄得发怵,该不会,这首诗他听过不成?娘的,我还特地从脑子里掰扯了这首稍显生僻的!

算了,真要是这样,我李潜也认栽,实在不行,我把我脑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倾倒出来,一首一首的念给你,就不信你还全都听过。心里鼓了鼓胆气,“我说,你打量个什么!”

儒生听了这话,这才终止了思绪,正眼对视着李潜。

“怎么样?如何!”

“这……慷慨激昂、坦荡直爽……”儒生犹豫片刻,还是正正当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着神情也不想是之前听过的摸样,李潜心里有了底,说话也是硬气了三分,“莫说什么废话,我自然也知道这首诗的妙处,还用得着你说,也不看看是从谁的口里说出来的……我问你,你服与不服?”

呵,这人如此自负,忒的无耻!儒生心里也是忍不住编排一句,却也无可奈何,心有不甘,“这……此诗确有大财,我服了便是!”

这儒生也算个人物,说一不二,坦坦荡荡,可不像‘某些人’,那般地痞无赖。

这周围的百姓,看了半天就等着这句话呢。嘿!看见没,这就是大人物,大英雄,为我们出头的大英雄!

“好!”

“英雄,英雄!”

“英雄结婚了木有?”

“俺爱你!”

群众呼声那是此起彼伏,延绵不绝,生生不息,人来我往,你上我下,你进我出,你叫我嚷。咳咳,嗯,你看咱这不是说跑题了不是?反正啊就是群众哇哇直叫,迷妹怦怦直跳,老哥哈哈直笑,场面极其疯狂!

我勒个去,这也太疯狂了点,李潜看见一个老男人那般神情,忍不住双腿一用力,夹住自己的‘后~庭’,哎,没办法,就是这般受人欢迎,老少通吃,禽兽不如!

李潜这虚荣心越长越高,都快‘溢’了出来,见这场面都快失控了,也是赶忙故作矜持,腰子一弯向四周施了个拱手礼,谦谦书生,窈窕君子所不及也!

待这李潜止住了群众们的过分热情,这才收了收心思,笑面迎人,“阁下如此爽快,算得上一条汉子,我李潜佩服!……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在下却有难处,只不过你看我们这赌约可还算数?”

李潜倒也没太过分刁难这儒生,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更何况他也只是‘迫于无奈’出来露一手,好让自己脱身而已,实在没必要闹得太僵。

呵,至于这日后相见吗……谁又能说得清,道的明呢?

这儒生也被这李潜给弄得晕头转向,前一秒还一身痞性,俨然一个泼皮无赖,后一秒却是谦谦君子,春风笑面,变脸的速度这么快,也不怕把自己的脸给‘甩’了出去。

只不过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给了个笑脸,咱总不能服了脸面,让他热脸贴了冷屁股才是,再者,自己刚刚那举动话语确又不当之处。

儒生回敬一礼,端端正正,一看就是‘正统风范’,完事,稍作歉意,“兄台哪里的话,兄台之才,称得上是读书人的佼佼者,何况刚刚在下也确实有些冲动,还请包涵!”

“哪里哪里!”

“如此如此!”

读书人的戏码在这两人之间少不得上映两番,只不过这一位是书生,另一位吗,呵,却是不知道了!

这儒生也算得上是干脆利落,对这周边的百姓深行一礼,“各位,小辈刚刚有些冲动,说了些妄言之语,还望各位父老乡亲多多谅解!”

当官的给草头老百姓道歉?这事要说小也不小,要说大也不大,小的说,这自古以来当官甚至皇帝‘作秀’的,不在少数,为图的便是一个‘名声’二字,要往大的说,京城来的官,怎么也不小了,再说了这平头老百姓何时受过如此礼遇?

儒生这一行礼,百姓之间惶恐的不在少数,当然也有几个心大的,笑呵呵的,欣然接受了这一道歉,完了还不忘会上一两句,免得被人说咱平头老百姓失了礼,不懂儒家的那些学问、人伦天道。

正文 第十八章 情一厢情愿

“没事没事,我们可不是小心眼!”

“对的对的,我们老百姓大度着呢!”

话是这么一说,听在儒生耳朵里,却是脸上辣辣的,平民尚且如此大度,那自己刚才那番冲动言论,该当如何?

越想越觉得羞愧,心里忙慌的再行一礼,却比刚刚更为虔诚,“晚辈失言,望各位海涵!”

老百信哪有那多心思,心里只道,嘿,这官老爷怎得如此死心眼,今天还能跟自己杠上了不成?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也少不得回上几句。

“无事无事!”

“无妨无妨!”

李潜见这事也差不多得了,自己这‘被迫’作秀也算是一举成功,没必要再招些麻烦。这便上前一步,扶起儒生,温和言道“兄台请起,在下想着这些百姓也不会与你有怨的,你莫过自责!”

“是的,是的!”

“莫过自责!”百姓中间不乏多嘴的,跟上两句。

儒生听言,也是略一谦笑,缓缓起身,“常言书中自有黄金屋,如今在下却是实实在在的上了一课,肚量、礼让、谦逊。”儒生说了半截,留了个半句,抬头凝视了一眼李潜,又是深作一礼,“以及,人不可貌相!”

嘿,这读书人还真的繁琐,这么喜欢给人行礼不成?李潜见这人刚刚给他扶起来,这又弯了腰,也是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笑面迎人’。

“兄台快快请起,某家不过侥幸而,哪敢与这四书五经、仁人圣事相提并论!”

这李潜刚一把儒生扶起来,这人却是又欲行礼,幸的好李潜眼疾手快,将其拦住,“兄台莫要如此多礼,你看我与师傅二人是不是可……?”

儒生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今日二位与小某发生冲突,在下却又不当之处,如今我已认输,二位悉听尊便!”

李潜努力了半天,又是这又是那的,等的可就是这句话,“好,好好!那我二人先行一步!“

说到这,他才想起来老道这个人,也是奇怪,刚刚这段时间老道出奇的静,静的都快让李潜望了还有这么个人。

待她回头,这才看见老道正呆呆楞楞的站在那,明显有些出神。嘿,这老道也不知想些什么,我在这卖着力气,你可倒好,在这杵着。

周围都是人,他也不好动作太大,只好望他这儿挪了挪,扯了扯他的衣角。

这老道正想事情呢,突然被人一拽,竟是有些惊慌,眼神空洞的在李潜身上打量着,仿佛跟不认识这人般的。

“老道,干嘛呢!走了!”李潜见着人终于有些反应,稍显不满,用仅以两人可听见的的声音提醒着老道,还不停的给老道打着眼色。

“师傅,咱们走吧!”见这老道领会了他的意思,他这才提了提嗓门,故意喊了出来。

“哦,哦,走吧,走吧!”

“兄台告辞!”

“慢走!”

慢走?不跑都不错了!

“你刚刚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走了没几步,这好奇心还是涌了上来。

“啊?”得,这老道才这一会儿的功夫,却是又出了神!

嘿,这老道莫不是在想哪家的便宜婆娘不成?这般神魂颠倒?那婆娘的功夫那得多‘不可想象’?

李潜心里这般想这,疑问更盛,只是他却也不知道,这老道心里想的‘婆娘’,却没别人,正是自己。

当然,此‘婆娘’非彼‘婆娘’,李潜这个‘婆娘’可让男人快活不得。额……当然除了些口味重的。

老道虽然可能让他作首什么辞藻华丽的诗来,也许他作不出来,当然老道也或许不屑去做,只不过最起码这诗的三六九等,他还是懂得的。这小子刚刚说出的诗其不论是不是他自己做的,单论这首诗而言,却是一等一的好诗。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几眼看侯王、天教分付与疏狂,这人之前当真有什么离奇的事情不成?

老夫行走几载,无非为了那让老夫头疼的‘有缘人’而已,‘阳未落,月先明,世事乾坤岂可悖天伦。晋未尽,隆又兴,千秋基业一事封尘。走兽奔,飞鸟鸣,荣木遭噬,山泉融血而赤。道哉凌宇间堪有奇石,两身清清,不晓天命,不信令时,待有心志,逢有缘时!’

老道心里又是默默念了一遍,寻思了几度,对着眼前的‘陌生人’上下对照。

“算了算了,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李潜见老道没个回答的意思,也不想再多问了,急忙忙往前走着,留着老道一个人在后边。

奇石?莫非就是这个?那这有缘时,可是我了?哎,难哉,难哉!

“老道,你快些走啊!”李潜又是急急催促了一遍。

待着老道急赶了几步,这才与李潜并肩。

“且慢!”刚走几步,后面便传来一声呼喊。

“完了!”李潜心里暗道一声,恶狠狠的瞥了一眼老道,意思是怨这老道走得慢,这才被后面这人醒悟过来。

待转过身来,却是换了个笑脸,“怎得?兄台何事?”

儒生赶了几步,“倒无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句,刚刚也怨在下过于心急,却是没听的情兄台的姓名,不知兄台可否告知?”

呵,吓我一跳,明白了这人不是来‘追’自己的,李潜自然心里‘坦荡荡’的“当然,当然,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潜字。”

“哦,李潜……”儒生轻道了一声,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我所认识的、知晓的,怕是没有这个人……

“哦,不知兄台可有参加过科举?”

科举?这刚来几天,参加个屁的科举,“呵,科举?在下倒从未碰过!”

“哦?那为何不去试一试,我想以兄台的文采,中个文举进士怕是如囊中取物一般!”

呵,这是来‘拉人’来了,还中文举进士呢,我自己连着考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个囊中取物法?“呵,承蒙兄台抬举,如有机会在下会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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