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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铁王》 第1章 死瘸子？不，我是一名教练 四月刚过去一半，陵江市的气温就骤然升高，好像一夜之间进入了初夏。 老话说‘四月不减肥，七月徒伤悲’； 常言道‘撞衫不可怕，谁胖谁尴尬’； 更有江湖传言，‘每个拥有马甲线的小姐姐，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八块腹肌男神’。 总之，这种时候，正是各大健身房的旺季。 郑撼就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加入的‘天神健身集团陵江市建设路分店’，成为一名见习健身教练。 作为一名见习苦力兽，郑撼每天的工作，除了打扫健身房、复位器材之外，最多的，就是上街发传单，推销健身卡。 行内俗称‘扫街’。 ‘老板您好，我们天神在做活动，充值一年送三个月，要不要了解一下？’ ‘美女你好，我们新推出了燃脂瑜伽体验课程，三节课体验价只要九块九……’ ‘两位有没有兴趣体验我们的私教课程？团购的话可以有很大的优惠力度！’ ‘小姐姐请留步，我们……’ 和往常一样，郑撼一大早9点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可是，在地铁口忙活了一上午，成效甚微。 扫街这种事本就十分的招人烦，需要有超强的耐心和厚脸皮，一次次面对路人的白眼而不退缩； 大部分时候，路人看到发传单、推销会员卡的郑撼，老远就跟躲瘟似得躲开了。 偶尔遇到稍微流露出兴趣的路人，可一看见郑撼走路一瘸一拐，看见他那条固定着金属支架的瘸腿，对方立刻就打消了兴趣，躲瘟似得摆手走开。 “长得倒是挺帅的，可惜是个瘸子。”郑撼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议论。 这很合理，想健身的人，谁会相信一个身有残疾、腿上还有支架的瘸子？ 即便这个瘸子，从11岁开始就进入体校，有着10年专业的体育生涯，不久之前，还是省田径1队的主力。 …… 忙活了半个上午，眼看到了吃午饭的点，一单业务也没做成。 郑撼在路边摊买了个8块钱的肉夹馍，一个人坐在路边花坛上，就着矿泉水啃，权当午饭。 要说不愁，那是假的。 愁钱，愁工作，愁健康。 去年备战全运会，运动强度过高，导致旧伤复发，最后因伤退役。 队里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用，还给了一笔退役金，加上这些年自己不怎么花钱，工资奖金基本都存着，当时手头还是比较宽裕的。 可是仅仅半年的时间，银行账户就见了底！ 就是为了治腿。 医生说过，这条腿基本不可能痊愈，即便等取掉支架后，也会留下明显的残疾，走路微跛。 郑撼当然不甘心。 他今年21岁，运动员生涯虽然结束了，可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半年他用尽了一切的办法，什么中医针灸、推拿、祖传秘方……明知道很多不会有结果，可是只要能有一线希望，他都会去尝试。 健康对于他而言，是无价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钱花了不老少，腿伤依旧不见起色。 钱花完了，人还活着，这事挺悲剧，得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再图将来； 拖着这条瘸腿，学历也不高，工作实在不太好找，屡屡碰壁，连写字楼、看仓库的保安工作都轮不到他。 春节之后，教练老曲拖关系，给他介绍了天神的健身教练工作。 一开始，还觉得这份工作挺好。 专业对口，虽然腿瘸了，可是他经过十年的专业运动员训练，知识储备足够； 再者，这些年国家经济腾飞，政府大力推广全民健身，老百姓对身体健康和形体美的需求增长，健身教练属于比较吃香的职业； 像天神这种全国连锁的大企业，月入破万的教练比比皆是，足够努力的话，一年三四十万都不算夸张。 可是干了一个多月，才发现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所谓的健身教练，本质上和搞推销的业务员没啥区别； 每个教练都有业绩压力，整天不是忙于开会，就是推销； 技术反而不重要，很大一部分所谓教练，甚至压根就没什么专业能力，经过七八天的培训，交钱考试，就能上岗。 作为一名见习教练，郑撼每个月有三万的业绩指标，完不成就要扣工资。 上个月的业绩差了一大截，第二个月眼看都过去了一多半，可业绩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行业规矩，连续三个月业绩不达标，自己卷铺盖走人。 …… 几口吃完午饭，郑撼调整了一下心态，把这些负面情绪暂时抛到脑后，起身走向马路对面的cbd。 在他进体校的第一天，教练老曲就说过： 你们可以输，但绝不能怂！ 年轻人，可以向强者低头，向现实让步，向真理屈膝，但只要你不放弃自己，就没人能真正打败你。 这就是运动员‘顽强拼搏，永不放弃’的精神！ 这几句鸡汤很腻歪，可郑撼在训练最苦的时候、与奖牌失之交臂的时候、腿伤复发退役的时候、艰难治疗的时候、推销遭人白眼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它。 …… 绿灯亮起，郑撼顺着斑马线一瘸一拐的朝马路对面走。 刚过了中线，一辆右拐弯的奔驰smart忽然斜刺刺的冲过来，贴着郑撼刷一下开过去，把他带翻了一个跟头。 郑撼一屁股摔在地上，手里的传单雪花一样，飞落一地。 刺耳的急刹车声中，粉红色的smart也停在了路边。 没有发生想象中‘豪车车主盛气凌人’的恶俗桥段，smart停下后，立刻打了双闪。 驾驶座下来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三两步走到郑撼身边，一脸的关切和抱歉，伸手去扶他。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视线被挡住了，没留意到你，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啊？” 郑撼晃晃脑袋，感觉没啥大碍，就是蹭破点皮。 一抬头，看见这小姑娘，却是一愣。 楞的原因，并不是对方很年轻就很开奔驰，也不是什么‘容貌姣好，身材火辣’之类的。 相反，眼前这位小姐姐，外形上实在谈不上美好。 和她轻灵中略带甜糯的声优般的嗓音，完全不搭调！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凭经验目测，体重少说有一百五十斤朝上！ 脸是圆的，腰是圆的，胳膊和腿都是圆。 完全不用盘，整个人就十分的圆润！ 一张圆脸上，也不晓得，是汗还是油，在阳光下，折射出闪亮的光…… 郑撼很疑惑，就她这个洗衣机滚筒式身材，是怎么能塞进smart狭小的驾驶座里的？ “喂，你说话啊，不要吓我啊。” ‘滚筒姐’见郑撼一脸呆滞的模样，还以为被撞傻了，吓得花容失色，满脸肥肉都起了褶子。 “女士你好，我们健身房正在做换季促销打折，要不要了解一下？” 一张宣传单毫无道理的凭空出现，伴随着郑撼真挚的微笑。 “啊？” 骤然急转的谈话节奏，让滚筒姐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郑撼完全没有伤者的自觉，坐在一地的传单里，很认真的推销： “我说话比较直，不过我觉得，一张健身年卡只需要两千块钱，连您这辆车的一个轮胎都不止这个钱，女人在自己身上的投资才是真正保值的，再好的车，都不如健美的身姿能吸引眼球，何况，肥胖还会引起众多的疾病，比如心血管堵塞、经期不调……” “额……” 滚筒姐咽了口口水，本来就很大的脑袋，似乎变得更大了。 滴滴滴…… 眼看红灯就要过去，等候的车辆开始鸣笛催促。 “要不这样吧，我还有事，您要是真没问题，我就先走了。我们加个微信，如果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打我电话，我肯定负责的，至于健身就算了。” 郑撼还想再推销几句，不过看看一边不断按喇叭的等候司机，估计再不让开，弄不好还得被撞一次。 “也行。” 两人走到路边，加了微信。 滚筒姐的昵称是‘肥宝’。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回去哪里不舒服，记得联系我。” “哦好的，再见。” “再见大叔，对了，我叫李佳欣。” “恩……恩？” 滚筒姐神奇的挤进了smart的驾驶室，小红车一溜烟消失不见，不给郑撼任何的推销机会，留下他一个人发呆。 李佳欣？ 这个名字取得真的好棒的样子！ 叫沈殿霞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至于大叔，那是什么鬼？ 我今年还不到22岁好不好，只是长得沧桑了点行不行，天天扫街跑业务被太阳晒，是个人都会变黑的呀！ 就在此时，眼前忽然一阵眩晕。 一般人眩晕，是眼前冒出好多小星星。 可是现在，郑撼却分明看见，眼前不知道从冒出来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人，围着他脑袋嗡嗡嗡打转。 周围的人，却视而不见。 揉了揉眼睛，小飞人还在嗡嗡嗡。 完了，瘸腿还没好，脑子又撞坏了！ 第2章 久胖成教练 郑撼揉了揉眼睛…… 郑撼又揉了揉眼睛…… 郑撼再次揉了揉眼睛…… 郑撼的眼睛快要揉瞎了…… 他这才确信，并不是幻觉，真的有一个小飞人。 手掌大小，穿着大裤衩紧身小背心，浑身的肌肉，背后两翅膀，很黄很暴力的样子。 嗡嗡嗡，嗡嗡嗡…… 小飞人冲着郑撼说话了！ 严格说起来，小飞人停在了郑撼的面前，嘴巴一张一合。 声音直接在郑撼心中响起： 【你好，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工智能产物，健身精灵教练专业版； 从现在开始，我将帮助你掌握未来的健身技术； 希望你能够担负起普及全民健身的重任！】 “啥？！” 郑撼目瞪狗呆，他就是个普通人，这场面谁遇到也得崩溃个三分钟。 健身精灵完全不理会郑撼的情绪，继续自说自话： 【人类的进化，分为两个方向：外在的科技发展，和内在的肌体进化； 这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未来世界，科技发达，对肌体的研究也更加的深入和复杂，运动成为人类最时尚也是最重要的活动之一； 科学家发明了健身辅助工具：健身精灵； 无需教练，普通人通过健身精灵，就可以轻松掌握健身技术； 作为健身精灵教练版专业本，我不仅有普通版的全部能力，还拥有众多高端科技集成，可以指引你更好的展开健身教练职业生涯】 三分钟过去，郑撼从崩溃中解脱出来，开始迷惑。 难道这玩意是真的？ 未来的健身工具？ 犹豫了片刻，大着胆子问：“那你找我干嘛？我现在又该干什么？” 小飞人继续用像导航仪一样略带机械的声音说： 【之前已经解释过，我会帮助你获得各种未来健身技术和工具，也会指引你展开健身教练职业生涯。 当前，请完成第一项工作任务。 任务：我真是一名教练。 说明：你是健身教练，不是野鸡，难道甘心只是每天扫街拉客？！ 你应该尽快（最迟一周内），将李佳欣招收为私教学员。 注意：对方必须主动愿意跟你学习，并且按照行业规则缴纳费用； 成功奖励：健身精灵将与你正式绑定，并进入运行状态，陆续开启各种功能； 额外奖励：检测到宿主腿部有伤，附赠初级腿部修复药剂一瓶； 失败惩罚：这么简单的任务都无法完成，说明你没有能力担负普及全民健身的重任。健身精灵消失，请你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只当做了一场梦。】 听完介绍，郑撼又喜又愁。 喜的是奖励。 腿部修复，很贴心，很智能嘛！ 虽然不清楚效果如何，但既然是未来的科技，肯定比一般的药物和补品要有效。 对于自己而言，再多的钱都不如健康。 愁的是任务要求。 把滚筒姐招收为私教会员？ 这难度未免太大了！ 私教课程就是教练一对一，制定针对性的训练计划、进行专门的健身辅导； 收费要远超普通会员卡。 比如天神，最便宜的，一节课也要400。 自己现在拖着这条瘸腿，连推销普通会员卡都很困难，何况私教？ 易地而处，自己如果要健身，也不可能找个瘸子当教练。 刚才对方更是明确表现出，对健身不感兴趣。 “可以换个任务不？”郑撼试探着问。 【不可以，但我可以换一个宿主。】 健身精灵的智能显然比较好，好像已经学会了‘冷幽默’这种高级技能。 既然如此，那就干吧！ 当然，不能蛮干。 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要攻克滚筒姐，首先要知己知彼。 打开微信，找到了‘肥宝’，备注写上李佳欣，点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 和一般女生差不多，大多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追剧追爱豆粉cp，偶尔发些心灵鸡汤。 倒是没炫富。 想来也是，缺什么才会炫耀什么，炫富这种事，其实是穷人的专利。 真正意外的是，她居然还是在校大学生，在本市南师大读大三！ 此外，朋友圈里的信息还说明，家庭条件非常好，父母十分的宠溺。 否则也不至于上大学期间就开车。 越往后看，郑撼的眉头越皱了起来。 ‘我胖吃你家米啊？’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放弃了美食，就是辜负人生。’ ‘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哈哈哈哈……’狂笑的表情 最近一条朋友圈，是和几个女生在一起吃火锅。 独占c位的她胖若两人，几乎都要把身边两个女孩挤出手机屏幕。 配文是：‘必须吃饱，才有力气减肥呀！’ 很明显，对于‘肥胖’这件事，滚筒姐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一个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人，别人怎么去拯救她？ 想了片刻，郑撼还是给李佳欣发了一条微信，然后朝南师大的方向走去。 郑撼要做的，并不是拯救李佳欣，而是自我拯救。 哪有还没上赛场，就被吓退的运动员？ …… 南师大，女生2号宿舍楼外。 郑撼坐在正对着宿舍楼出入口的长凳上，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看见李佳欣抱着书从远处跑来。 “大叔，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这节课老师超级凶残，我也不敢逃课，让你久等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 郑撼嘴角微微一抽，认真的说：“李同学，我今年才21岁。” 李佳欣露出了疑惑的目光，退后一步，煞有介事的打量着郑撼。 片刻后，十分敷衍的发出“呵呵，呵呵，哦”的声音。 郑撼觉得自己错了。 和死胖子讨论年龄的问题？ 不不不，我们应该讨论体重！ 一张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健身海报，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 “你忘了拿这个。我们私教课程最近在打折，力度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私教课程，减肥效果显著。” “哇，大叔，你也太敬业了吧，被车撞了，居然还不忘记推销？！” 李佳欣没想到郑撼又提到了这个话题，抓狂说：“我真不需要！要不这样，我赔你钱好不好？你说个数！” 郑撼认真的摇头：“李同学，我从事的是服务行业者，不是诈骗碰瓷行业。” 同时，脑子飞快的转动，健身房培训的营销话术在脑海中飞快出现。 正要开口套路李佳欣，健身精灵忽然再一次跳出来。 【目标：李佳欣 信任度：无视 说明：信任度是衡量教练和学员之间关系的核心指标，直接影响销售成功概率、续课几率、学员是否严格遵守教练指示等等； 信任度评价由低到高依次为：无视、怀疑、认可、信赖、狂信 信任度越到后期提高难度越大； 任务提示：目标信任度至少达到认可，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健身精灵随手一拖，拖出来个书页一样的东西。 上面有个小胖子人形，脑袋上顶着李佳欣三个字，右边是一个进度条，写着‘无视’。 不过进度条已经快要满了。 这一次郑撼没有太多惊讶，无非就是未来科技嘛，把一切主观的情绪，用数字化具象出来。 具化信任度，这个功能倒是真不错。 交朋友也罢、教学生也好，‘信任度’都是个非常重要的指标。 很多文艺作品都有类似这样的桥段：某少年天资聪颖，但顽劣不堪，家里找了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都被少年气走了，直到遇到一位教育方法独特，懂得因材施教的好老师，一下子就‘治住’了少年。 从此之后，熊孩子化身超级学霸，开启开挂人生。 这就是因为熊孩子信任、服气新老师，这才愿意认真主动去学习。 做人也一样，信任你，可以把命交给你，妻儿托付； 不信任你，让你下楼买副扑克牌都跟看贼似的，觉得你会私吞五毛钱。 “怎么样才能提高信任度呢？”郑撼心里问。 健身精灵：“让目标信任你。” 郑撼：“你可以走了。” 健身精灵biu一下消失。 健身精灵和郑撼的交流，仅仅是意念中的一瞬间，现实中，距离两人上一句对话，并没有间隔。 郑撼接着说：“李同学，要不然这样，我们先去健身房做一个免费的体测，看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推销私教课，最常见的套路就是‘先做一个免费的体测’。 所谓的‘高端体测仪’，一定会测出一大堆吓人的不良指标； 教练会添油加醋的忽悠加吓唬，如果再不运动，再不请教练，身体就完蛋了。 天神内部有一套标准教材，怎么忽悠，怎么恐吓，怎么回答学员的疑问，都有标准套路，与其说是健身学科，倒不如讲是心理学和营销学，效果很显著。 讲真，作为专业人士，郑撼不喜欢这种‘套路式’的销售手段。 不过正如以前老曲讲的，做人，可以向现实做适当的让步，只要不丧失底线。 套路李佳欣即是为了自己，一旦成功，也是帮助她。 没想到，话刚说出来，健身精灵就来了提示。 【李佳欣信任度-2】 恩？什么情况？ 李佳欣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神情。 “你们的套路我懂，体测之后，用上面的数据讲一大堆毛病来吓唬我，然后劝我办卡买课，我不买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将来会花更多的钱去医院，对不对？” 郑撼微微一怔。 久胖成教练，这是遇上行家了。 第3章 爱豆保卫战 遇到行家怎么办？ 一套更比一套深！ 健身行业的水深套路广，对于啥都不懂的初级玩家，有一套话术； 对于有一些健身知识的所谓‘行家’，同样有标准应对方法。 郑撼露出一个‘既然被你看穿，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的表情，呵呵一笑：“李同学，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这么说吧，不用仪器，难道就看不出胖瘦了？” 说着，在李佳欣身上打量着，露出‘难道你心里没点b数？’的表情。 这一次，健身精灵并没有传来任何提示。 李佳欣大概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瞄了眼郑撼的瘸腿，板着脸说：“郑教练，那我也说实话，就算要健身，我肯定也会找更加专业的健身教练。” 【李佳欣，信任度-4】 两轮套路对话下来，信任度不但没增加，反而下降了一截。 关于瘸腿的问题，健身房的标准教材中，还真没有应对的套路。 瘸腿健身教练，全国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当然不会有对应的套路。 郑撼之所以完不成销售任务，业绩不佳，最大的原因，就是拖着这条瘸腿，很难让人产生信任。 好在，来之前，他就考虑过李佳欣会对此产生疑问，做好了准备。 “李同学你误会了，我以前是运动员，比赛受伤被迫退役。你放心，我虽然残疾了，但专业能力是没问题的。” 说着，拿出了运动员退役证递给李佳欣。 李佳欣微微一怔，接过证件打开仔细看了看，又和郑撼本人进行了对比。 确认了证件上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之后，她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 “哦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说话没轻没重，您别往心里去。你们运动员吃苦耐劳，为国争光，我是很佩服的！” 语气柔和，带着几分抱歉。 【李佳欣，信任度8】 两次套路营销，不但没有起到丝毫正面作用，反而降低了信任度； 一次真诚，至少是真实的对话，却让对方的信任度大幅度增加。 不但赚回了失去的信任度，还一下子将信任度从‘无视’，提升到了‘怀疑’阶段。 这个鲜明的对比，让郑撼内心微微一动。 健身精灵的信任度功能，似乎从侧面，也在提示他一些道理。 做教练的道理，做销售的道理。 少些套路，多点真诚。 “我也就是个省队的，谈不上为国争光，最多是为省。” 郑撼接回证书，说：“李同学，说实话，在我看来，胖瘦、美丑什么的，都是个人主观看法，不足为凭，也不一定就立刻会导致什么重大疾病，毕竟你现在年轻，身体底子好。 可是体内外的脂肪堆积过多，真的会对内脏和骨骼产生巨大的压力，影响日常生活。你才大三，未来还有那么多值得期待的美好生活，没有健康，再多的钱也没意义。” 像是在印证郑撼的感悟，这几句真诚的话，又一次赢得了【李佳欣信任度2】 “哎……郑教练，看你人还不错，我也不想敷衍你，跟你直说了吧。” 李佳欣叹了口气，说：“我以前年年减肥，可没有哪次能成功； 人家减肥，失败反弹，好歹还感受过瘦下来是什么感觉，可是我呢，压根就没瘦下来过。不光不瘦，每次减肥都要受一大堆罪，我都怕了； 肥没减下来，倒是搞清楚不少你们行业的潜规则，减肥知识也学了一大堆，都快成半个专业人士。 我这个人，我自己知道，没毅力，没自制力，又懒又馋。 减肥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李佳欣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冲郑撼笑了笑，说：“要不然这样吧，我在你这办张卡，算是我撞到你的一点儿赔礼道歉。” “李同学，我说了，我是提供服务，不是来讹你的。”郑撼一脸义正词严。 健身精灵给的工作，是招收她成私教，办卡有什么用？ 【李佳欣信任度1】 …… 就在场面看着有些僵住的时候，三个女生从楼里走出来，气势汹汹的包围住了李佳欣。 一个女生语气火爆的开口。 “李佳欣，昨天是你在校园论坛里骂我们君君的吧！你什么意思啊？！” 李佳欣眼睛一瞪，毫不示弱的反击：“就是我，怎么样？！你家爱豆垃圾还不许人说？要不是他拖后腿，我家小熊新片票房怎么可能这么低！” “那是因为你家傻大黑人设彻底崩了，根本就是大猪蹄子，臭渣男！连小网红钱都骗！这种人就该滚出娱乐圈，我呸！”另一个女生说。 李佳欣声音更大：“放你的彩虹毒气屁！秦翘翘，眼珠子如果没用可以挖下来给有需要的同学！今天早上剧情反转了不知道啊，是小网红蹭我们家小熊热度！” 郑撼听得有点呆。 他不是没有见过撕逼的，以前在队里，撕逼几乎天天都有发生。 为了比赛上场名额撕的，为了训练资源撕的，为了奖金和报销全额火车票撕的…… 可是眼前这个嘛…… 不是很懂饭圈的事，也懒得问。 只记得，什么‘小熊’，好像是李佳欣朋友圈里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个当红男明星。 一旁的对骂没有停止，李佳欣以一对三，反而渐渐占据上风。 毕竟，她身体更宽大厚实，肺活量嗓门就更大，气势看起来也更雄浑！ 对方三女眼看着要被说到哑口无言的时候，那个叫做秦翘翘的女生，忽然发出一声冷哼。 郑撼眼神一凌，多年观战经验告诉他，秦翘翘有底牌！ 她要放大招了！ 果然！ “李佳欣，你这么维护傻大黑有什么用？人家上节目都说了，喜欢苗条的女孩。你照照镜子看看你，比猪都肥！你好意思当人家粉丝吗？人家认不认你这个粉丝啊？” 三连击，排比递进，直击要害，杀伤力很大。 “就是，肥猪女，还好意思在学校里丢人现眼。” “我们翘翘姐，可是参加过君君私人的影迷会，和君君拥抱过的。你呢？你们傻大黑开粉丝会，你这个死胖子有资格去吗？哼，野粉……” 另外两女像是排练过一样，跟着补刀。 肥得像猪、偶像不爱、外围野粉！ 三记重拳回击，顿时把刚才还气势汹汹眼看就能把对方团灭的李佳欣，打成了泉水卦机模式。 脸色发白，眼神躲闪，呼吸不淡定，却无力反驳。 就在此时，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郑撼终于又一次开口了。 朝前迈出了半步，略微挡在李佳欣身前，淡淡的对秦翘翘说：“这位同学，取笑别人身体缺陷，很不礼貌吧？” “你谁啊？” 秦翘翘看了眼郑撼，发现他的瘸腿之后，小巧的鼻子微微一耸，哼了一声，对李佳欣说：“李佳欣你现在涨本事了啊，从哪找个死瘸子冒充社会人，唬我啊？” “胖子配瘸子，倒是绝配。”另一个女生阴阳怪气的说。 李佳欣正准备反喷，郑撼已经开口阻止了她。 让这帮女生放飞自我自由开撕，不知道要扯到猴年马月去。 淡淡的扫了对面三女身材一眼，平静的说： “李佳欣的确挺胖的，可是要说起猪的话，不光是她，你们三个也绝对要比猪还胖。” 郑撼的声音不大，可周围却猛地安静了下来。 不光是李佳欣和对方三女，连周围的围观的吃瓜群众，都扭头微微张开嘴巴，用一种十分荒谬的眼神，看着郑撼。 开什么玩笑？难道大家眼瞎了？ 和李佳欣骂战的三女，秦翘翘身材很好，前凸后翘，可以算得上是丰满类型。 但绝对不胖。 另外两个，一个很高，像电线杆一样，另一个，前后左右都‘平平’无奇，像个纸片人。 这三个人，无论如何也是和胖子挂不上勾的。 事实上，‘比猪还胖’，本就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无稽之谈。 在场的这些人当中，就连最胖的李佳欣，也不可能真的胖过猪。 秦翘翘三女骂战中也说了她‘比猪胖’，可是大家都知道，那是为了提高气势打击敌人的夸张。 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郑撼好像根本不懂。 他声音不大，语气很平静，偏偏透着一股‘理所应当’。 就好像在说地球是圆的，你爸是你爸，你妈是你妈一样。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很多人几乎就要相信他了。 【李佳欣信任度5】 李佳欣同样也觉得郑撼在胡说，却在心里默默的给郑撼点了个赞，信任度提高不少。 女人对男人的要求，不是对错，而是立场。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秦翘翘翻了个超级大白眼。 另一个女生也讥笑说：“一看你这样子就是没文化，大叔，我建议你还是多读点书，再帮人出头吧？” 连续被同龄女生称呼大叔，郑撼颇为不爽。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打个赌。如果我可以证明你们三个比猪胖，那请你们收回刚才的话，并且道歉。如果不愿意，那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继续用‘你妈是你妈，你爸是你爸’的天经地义语气说。 第4章 这个锅猪不背 秦翘翘犹豫了一瞬间。 郑撼说话的态度实在太笃定了，明明这么荒谬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其妙的就让人觉得‘嗯，那应该就是这样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一看就是社会人，八成用社会上的套路来诈我呢。 我比猪胖？ 开玩笑，瞎子都不会这么说，稳赢的事，干嘛不赌？ 顺嘴就说：“好啊，不过你们输了，你们两也要道歉！” 电线杆加码，嚷嚷说：“不光要道歉，还要承认自己爱豆是垃圾！敢不敢！” “对，敢不敢？！”平平无奇帮腔挑衅。 不等李佳欣给出回复，郑撼直接抢答：“好，就这么定了！” 李佳欣正要说‘我还没同意呢’，秦翘翘直接就封住了她的退路，盛气凌人的说：“不敢？不敢就道歉！” 吵架这种事就是一步步逼出来的，本来没啥屁事，你一句我一嘴，都呛出了火气，架上了台面，莫名其妙就干上了。 到了这一步，李佳欣脾气也上来了：“行！赌就赌！” 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她的小九九： 郑撼是帮她出头，她这时候要是缩了，岂不是不讲义气卖队友？ 至于这个赌，她倒是没有抱任何能赢的指望。 真输了，道理讲不赢，耍赖还不会嘛？ “一言为定！怎么证明！”秦翘翘冷笑，胜券在握。 “跟我来。” 郑撼一瘸一拐带头向不远处体育馆方向走去。 …… 南师大虽然是偏文科类的综合性师范院校，但也有体育专业，而且水平在全国范围内都不算差。 学校每个区都有可以承接全运会运动赛事规模的运动场馆，并且设有内部健身房，其配套设施，比天神这样的商业健身房都要专业和齐全。 郑撼去体育馆，就是要借用健身房里的体测仪。 要知道，所谓的胖瘦，不是绝对概念，是相对的。 体重大的就一定胖？ 不一定，身高、年龄、性别、体型等等都会影响。 比如，姚明的体重在运动员时期，大约140公斤，远超刘翔的87公斤，并不代表姚明比刘翔胖。 同样，男模胡兵和刘翔身高仿佛，体重只有81公斤，从体型上看，也不能说刘翔更胖。 那么，脂肪多的就一定胖？ 不一定，女性天生脂肪就比男人多； 脂肪堆积的位置不同，在视觉效果上也有天壤之别。 比如内脏脂肪过多的人，也许表面看起来正常； 女生后背脂肪过多，看起来就‘虎背熊腰’； 脂肪长在胸部和长在腰部，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一般来说，胖瘦可以用‘身体内脂肪含量比例’来衡量，简称体脂率。 比如一个人体脂率30%，说明体内30%都是脂肪； 另一个人，体脂率20%，体内20%是脂肪。 显然，前者更胖。 这算是个常识，道理说起来也不深奥，即便在场人以前不晓得，郑撼稍一解释，大家也都认可了。 三女、李佳欣，和几个大白天闲着蛋疼的吃瓜群众，跟着郑撼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健身房。 毕竟是文科学校，又是大白天，健身房里没啥人，就一个戴着眼镜的看门小哥趴在桌上冲瞌睡。 听说这帮人是来打赌的，他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同时证明郑撼讲得没错。 “你们谁先测！” 来到健身房拐角的体测仪面前，小哥兴致勃勃的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体测仪，英文名inbody，全称‘人体成份体测仪’，可以测量并计算出人体身高体重水分脂肪等等数据，给出健康的数据值范围建议。 这东西使用起来十分简单，脱了鞋站上去握住把手深呼吸，半分钟就得。 四个女生挨个上去测量，前后不到十分钟就出了结果。 一人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单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二十多种数据。 女孩子的身体数据都是隐私，几个女孩都不愿意说，只公开了体脂。 平平无奇体脂率16%，电线杆18%，秦翘翘27%； 李佳欣，38%。 看到数据，秦翘翘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她比平平无奇高了11个点，而李佳欣正好比她高11个点，那岂不是说明，在两个闺蜜面前，她自己也是一个死胖子！ 她一直为自己的身材感到自豪，不管赌约输赢，仅仅这个体测结果，就让她觉得很丢人，没面子！ “什么破机器，准不准？”嘀咕说。 健身房小哥不干了，反怼说：“哎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健身房的体测仪可是进口的，体育系的学生都在这里测试，你说准不准？！” 郑撼没开口。 作为专业运动员，他很清楚，体测仪这玩意，除了用来忽悠客户办课，其实没啥卵用。 因为人体测试，是需要非常标准甚至严苛的实验环境和实验前提条件的，对机器的要求也十分高； 全国只有两个地方能测出准确的数据：体总局、北体大。 连省队的环境，测出来的数据都有比较大的偏差。 大学里的要好一些，至于健身房里的体测仪，基本不用太当真，看个身高体重也就行了。 不过，此时显然没必要说出来。 秦翘翘也没有在准不准的问题上多纠缠，抖着手里的检测结果问郑撼：“我就算也有点脂肪，可是比李佳欣瘦多了！你怎么证明你的话？” 平平无奇和瘦竹竿昂起头，眼神里同样充满了质问，带着几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在场围观群众也安静了下来，看着郑撼。 李佳欣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已经开始琢磨着，待会怎么耍赖。 只有健身房管理小哥，面露疑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郑撼一瘸一拐的走到刚才管理小哥做的接待处---就是一张桌子，后面墙上是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健身运动相关的书籍，大多都是崭新的。 在很不引人瞩目的书架角落，郑撼抽出了一本人教版的《人体成份与营养摄入》。 翻到了中间某页，压平，放在桌上，手指在其中某几行上点了点，对健身小哥说：“麻烦你读一下这几行。” “哦哦好！”健身小哥好像终于记起了什么似得。 声音清晰的响起。 ‘现代社会中，人类不再向祖先一样，需要为了食物和大自然搏斗，食物来源稳定，所以，体内脂肪含量要远超大多哺乳动物…… 以家猪为例，除了专门炼油的脂用型猪和专门提供瘦肉的腌肉型猪体等特种用途之外，人工饲养家猪的平均体脂为15%…… 人类成年男性，标准体脂在15%到18%，成年女性约为20%到25%，在这个区间内，可以认为是被大众认可的‘好身材’…… 当然，人类和猪对比体脂并没有太大实际的意义……’ …… 健身房里很安静。 大家都有种三观被颠覆的感觉。 这本书虽然看起来很冷门，可毕竟是正规国营出版社出版，参与编撰的都是行业专家，有体育院校的教授，也有国家认证的教练和运动员，自然不会有假。 家猪的体脂率15%，正常男性15%-18%，女性20%-25%…… 这意味着，大部分人，都比猪还要胖！ 要知道，男性体脂率15%-18%，女性20%-25%，这还是人类中的“标准身材”、“好身材”。 这样的人都比猪胖，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骂别人比胖猪，果然是冤枉了猪！ 让猪猪背了n年冤案？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道理。 猪的力气特别大，过年家里杀猪，好几个大汉都压不住…… 猪蹄、猪尾巴、猪下水、猪里脊、猪腿肉……菜市场里的猪肉，看上去还是精肉最多…… 即便如此，在场众人一时之间，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老子居然比猪还要胖？ 或者说，猪都比我身材好？ 我了个去！ 秦翘翘目瞪狗呆，一脸错乱； 平平无奇和电线杆站在她身后一左一右，一脸错乱，目瞪狗呆。 猪的平均体脂谁15%，刚才测量中最低的是平平无奇，也达到16%。 至于秦翘翘本人，更是比普通家猪要胖的多； 也许，已经达到了脂类用猪的标准？ 一阵恶寒。 唯独李佳欣满血复活，闪亮登场，仰天长笑！ 要是有翅膀，她现在估计都能爽到飞起！ 没想到，必输的赌局，居然会赢！ 更没想到，是在自己最弱的‘肥胖’问题上，狠狠的打了秦翘翘的脸！ 对方可是一直以‘好身材’自傲的！ 从今以后，看她怎么好意思到处卖弄她那‘比猪还胖’的好身材，哈哈哈！ 爽到排山倒海，浑身的脂肪都在快乐的发抖！ 对面三条残血，李佳欣一双胖手都恨不得挥到天花板上，开始入场收割！ “装什么傻？履行承诺！” 秦翘翘刚要说话，只听李佳欣一声‘看穿一切的’冷笑，“秦翘翘，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秦翘翘惊恐的一愣，居然被看穿了？ 果然是同道中人啊！ 都是混饭圈的人，李佳欣会的，她自然都懂，李佳欣刚才做好耍赖的准备，她也不例外。 可是，操作起来，难度很大。 这是个人设的问题。 死胖子在大众心目中是油腻奸猾猥琐的，如果耍赖，无非是原本就很差的形象再差一些； 可美女就不同了。 如今，好身材已经变成了‘比猪还胖’，如果再耍无赖，再食言，那形象和人设岂不是全崩？ 犹豫再三，秦翘翘咬牙切齿，低声下气的道了歉。 可是接下来，要当众骂自己的爱豆，她真实在开不了口。 憋了好几次，脸都憋红了，也没法说出。 没想到，李佳欣居然很大度的一挥手，说：“我可以放你一马。不过你要保证，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讲我们家小熊的话坏！” 秦翘翘如蒙大赦，生怕李佳欣反悔，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走吧走吧。” 李佳欣挥挥手，秦翘翘三人面红耳赤，低着头钻出人群。 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郑撼一眼，眼神十分的复杂。 第5章 神秘果实？ 给猪猪摘掉了黑锅，争执告一段落，围观的人却没有立刻散去，在健身房里叽叽喳喳的议论。 人比猪胖，这事太震撼了！太颠覆了！ 关键是，太他喵的伤人了！ 得练啊，不能连猪都不如吧。 有人当场就在健身小哥那准备报名，办了卡。 “大神，你太六了吧，这种偏门书都看？你是体育系的师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健身房小哥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脸佩服的问郑撼。 他可算是想起来了。 那本《人体成份与营养摄入》虽然是国家出版正规图书，但并不是专业教材，更偏向于知识拓展的补充类参考书，是体育专业的推荐课外读本之一。 体育专业应用性很强，和理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大多数专业学生都把精力放在训练上，文化课从来不是重点。 即便是到了研究生阶段，也很少有人去看这种偏门书。 健身小哥是健身房管理员，平时在健身房勤工俭学，无聊之下随便翻过几页，印象不深。 “我是健身教练，以前是国家二级运动员。”郑撼说。 小哥恍然，挠挠头：“难怪了！还是你们运动员学的东西更实用，不像我们，天天纸上谈兵。” 郑撼无语，知道猪体脂率就算实用了？ “大神，加个微信吧，以后我说不定还要跟你请教！” 健身小哥很热情的样子，郑撼犹豫了一下，还是相互加上了微信。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能来找他帮忙推销推销业务？ 对方的微信昵称是‘我要成为大肌霸’。 郑撼瞄了眼他干瘦的身材，再想到刚才进门的时候，这家伙趴在桌上睡觉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估计他这个愿望实现起来很难。 小哥乐呵呵的去给要报名的人办手续去了，边上李佳欣乐得开了花，脸上的褶子都凑到一块去了。 “大叔，你牛逼啊！人居然真的比猪要胖，你可算帮了我大忙，我看以后谁还敢笑话我！” 说完，伸出沙包大的小拳拳，锤了郑撼肩膀一拳。 郑撼赶紧闪开，要是被锤中了，说不定会被打到墙上眩晕，然后被一套连招秒掉。 【李佳欣，信任度25】 李佳欣面板上，‘怀疑’进度条已经十分接近满格，差一丝丝就到达‘认可’。 居然还没有认可我，这个胖妞到底有多难搞？ 看起来，不展现真正的实力是不行了，目前情况已经不允许再低调。 郑撼盯着李佳欣看了一会，十分诚恳的说：“李小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额？” 李佳欣一愣，怎么个意思？ 看这个气氛，接下来不会是表白吧？？ 郑撼还没这么无耻，十分诚恳的说：“我们算是同龄人，你可以快快乐乐在这里上学，跟人吵架都能当成生活中的乐趣，我呢，拖着条瘸腿去做业务搞推销，有时候被人拒绝到我自己都怀疑人生，可是还得厚着脸皮干下去，不是我不要脸没自尊心，我只是想赚点钱，治好我的腿，拥有健康的身体。” 李佳欣只是胖，却不傻，立刻明白了郑撼的意思。 “我也知道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可是，哎……” 她苦恼的挠着头，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很是为难。 花钱她无所谓，可是要去健身，那意味着要和美食告别，要经常累到想死，不能熬夜追剧，不能睡到中午，放弃她有限的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对于一个死胖子来说，可能是放弃所有的乐趣，背负上之前最讨厌的包袱。 可是，欠眼前这家伙的人情实在太大了，连续两次，第一次差点要了人家命，第二次，人家帮自己扬眉吐气。 拒绝的话，心理上实在过意不去。 好纠结的说！ 或者敷衍他一下，办了卡，以后不去上课？ 转念一想，这和拒绝人家有什么区别？ 打赌耍赖骗秦翘翘她们，没啥负罪感，可是骗眼前这个看起来还蛮帅的瘸腿大叔，总觉得哪里说不过去。 郑撼继续说道：“今天赢了一次，无非欺负对方没常识，说白了，是小聪明。但这种小聪明不可能维持一辈子，她就算体脂高，比猪胖，可是讲句实话，她的身材的确很棒，很有吸引力。”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李佳欣低着头，破罐子破摔似的嘀咕。 郑撼说：“不怎么样，只不过，你可以问自己几个问题，想清楚了再回答要不要健身。” “什么问题？” “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都被人嘲笑是胖猪？ 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被你看不起的人笑话？ 你真的愿意，一次次看着你暗恋的男神被走进别的女人的怀抱？ 你真的愿意，每次逛街看到喜欢的衣服，服务员都很抱歉的告诉你没有你的尺码？ 你真的愿意，一边单身，一边胖若两人； 你真的愿意，每次电梯超重，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你……” 郑撼像一个超级大毒舌，面无表情的说着一个又一个尴尬可怕的场景。 很有效，每说一句或者半句，信任度都会朝上跳那么一点儿。 说到第三个，信任度已经满格进入‘认可’阶段！ 可郑撼并不准备停。 多一点信任度，更加保险。 矫枉过正，对付这种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胖妞，如果一次性拿不下，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那点儿劲头，又会立刻缩回去，变成一层厚厚的自我保护的硬壳，下次攻略更难！ 宜将剩勇追穷寇！ 你真的愿意…… 你真的愿意…… 你真的愿意…… 信任度不停的上升，李佳欣的脸色也一点点变绿！ 就在郑撼准备说第13个‘真的愿意’，快要想不出可怕场景的时候，李佳欣终于气馁。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跟你混还不行嘛！明天就开始减肥！” 话音刚落，健身精灵嗡嗡嗡的声音就出现在耳边。 【初始任务‘我真是一个教练’完成； 奖励：1、健身精灵正式绑定。 2、中级身体修复药剂一瓶，是否使用？】 健身精灵再一次跳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玻璃瓶药剂。 郑撼心念一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使用。 健身精灵把一瓶药剂，全部倒在郑撼脑袋上。 瞬间，一股暖流流淌过受伤的右腿。 郑撼清晰的感觉到，困扰了自己半年多的这条伤腿一下子就康复了大半。 是痊愈，而不是医生说的‘支架拆除后会跛脚，并且不能进行爆发式高强度运动’。 他甚至油然而生了一股信心：如果有这个必要，那么现在就可以拿掉支架，正常走跑跳； 当然了，为了更好恢复，防止万一，郑撼觉得还是继续带一段时间，等腿彻底好了再说。 不愧是未来的产物，果然很牛，至少已经超过了目前时代的医学科技。 就在狂喜的时候，健身精灵又凭空捧出了一颗通体艳红的果子。 【由于提前六天完成任务，额外奖励一颗神秘果实，是否服用？】 嗯？ 郑撼心情简直要好到爆，居然还有额外奖励，这真是时来运转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时来天地皆同力。 【要不要立刻服用？】 这一次，郑撼忍住了好奇，暂时不服用。 修复药剂的作用是明确的，可这个‘神秘果实’，到底是个啥，郑撼一点儿都没底。 现在还在学校里，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万一开出了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哥斯拉凹凸曼神龙斗士黄金圣衣什么的，岂不是吓死人？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那就说好，明天你来健身房办卡买课。”郑撼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家，偷偷摸摸的品尝一下神秘果实。 李佳欣却说：“既然明天就开始锻炼了，今天我做东，咱们大吃一顿去吧！庆祝庆祝！” 郑撼扫了她一眼，腿有点发痒。 明天减肥，所以今天大吃一顿？ 要是搁在之前队里，有人说这话，教练一记飞腿就踹过去了。 他下意识也想抬脚飞踹，可转念一想，却点点头，说：“可以啊。” 顿了顿，补充说：“不过，咱们要约法三章，过了今天，吃完这一顿，你以后训练、作息、饮食，都要听我的安排，包括你不在健身房的时间！” 这就跟死刑犯上刑场之前，好歹给顿饱饭吃一个道理，免得怨气太大，死不利落。 “ok，就这么定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办，这一身肉就交给你了！！” 健身精灵传来【李佳欣信任度1】 人都是知道好歹的，教练要求严格，客户虽然不爽，可是反而会更加信任教练； 反过来，那种对会员没有要求，放松管理，甚至上课拿着手机玩和客户聊天混时间的，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嘻嘻哈哈，但客户以后应该就不会找这种人续课了。 …… 能选择的情况下，尽量还是远离高热高脂的食品，郑撼选择了去吃刺身。 以海鱼为主的刺身类食物，高蛋白低油脂，原生态没有进过油烟烹饪，倒是可以偶尔打一打牙祭。 吃完饭，和李佳欣告别，再次确定明天来办卡上课，郑撼回到租住的民建小区。 反锁上门，关上窗，认真的用肥皂洗了好几次手，这才坐在客厅中央，用意念调出健身精灵。 想了想，又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攥手里。 万一，万一，果实结出了妖怪呢？ 比如食粪大魔王什么的…… 做好一切准备，郑撼暗中祈祷了一句‘祝我好运来个五百万’，然后选择‘服用’。 健身精灵狠狠的把果子砸在郑撼脑袋上…… 顿时，一股神秘的力量融入了身体，感觉真的好神秘。 没有五百万，没有星际战舰，也没有妖怪。 【服用神秘果实，获得‘精湛级慢跑术’ 说明：运动技能由低到高为粗通、熟练、精湛、大师、超凡、神技。 使用慢跑术跑步总里程达一万公里，可以提升至大师；】 额？ 郑撼有点茫然。 慢跑？ 居然是慢跑！ 怎么会是慢跑？ 第6章 精湛级别的慢跑术 慢跑，是最常见的运动，老少咸宜，人人都会。 晚上没事去公园溜达一圈，慢跑的人比狗都多。 那么，到底什么是慢跑呢？ 完全不深奥，就是‘慢慢的跑’。 这个解释没毛病。 多慢呢？ 直观来看，跑步的时候，可以正常说话，但是唱歌接不上气。 量化来看，不经常训练的正常人，以每小时5到8公里之间的速度，经常运动的人，可以达到每小时10公里，甚至11、12公里。 再快，就进入竞技体育的范畴； 世界冠军万米长跑纪录是接近27分钟；能跑进48分钟，就可以达到国家三及运动员标准了。 一般人、非体育专业的学校运动会中1000、3000、5000米等中长跑、非专业运动员的半程全程马拉松，都可以视为慢跑。 总之，慢跑是最常见的全民运动。 常见，意味着简单。 要说慢跑完全没有动作规范和技巧，那不对！ 跑得不好，瞎跑乱跑，不但起不到健身效果，还可能损伤肌体； 普通人跑坏了膝盖，运动员的膝盖和肌腱受伤，比比皆是。 闭着眼瞎跑的话，还可能会踩到狗大便、摔进沟里、被渣土车撞飞什么的。 总之，慢跑虽然简单，还是有技术含量的。 可要说，慢跑有多么高的技术难度，有多么神奇运动效果，甚至把跑步神话了，那绝对是扯淡。 即便是这几年非常流行的‘姿势法跑步’、‘太极跑’，其效果是有限的，还需要日积月累，动作要领并不复杂，无非多加训练，熟能生巧罢了。 说到底，慢跑，就是个不错的日常运动。 乞丐中的皇帝还是乞丐，精湛级的慢跑，难道能跑上天？ 那为什么不干脆叫做‘飞翔术’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了小区对面体育中心的露天开放式跑道上。 正如之前所说，慢跑是大众运动，晚上出来慢跑的人比狗都多，标准跑道上，已经有不少附近来锻炼的普通市民，其中还有不少穿着省队、市队背心的运动员。 能动手搞清楚的，郑撼从来懒得动脑，到底是牛逼还是吹牛逼，跑一跑就知道了。 先热身。 一边做着腿部拉升，一边随意的去看跑道上那些跑步的人。 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 十分的别扭！ 有的人，步伐间距太大，会特别费力…… 有的人脚掌落下部位过于靠前，对膝盖的压力会增加…… 有的人，看胸口起伏，呼吸明显慢了半拍，不利于肺活量增加…… 那个老兄，你这样跑，难道不怕膝盖跑废掉吗？…… 这种‘变扭’，不仅出现在业余的市民身上，也包括场上很多一看就是专业的运动员。 他们的跑步姿势和方法，在郑撼眼里也显得十分业余，甚至多处错误。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问题是，郑撼以前也是这么跑的，甚至还没有些人跑得好！ 看着看着，就觉得腿好痒，特别是那条受伤的腿，好像主动催促他下场跑一跑！ 那就来吧！ 一个带着金属支架的瘸子，默默的加入了夜跑的队伍。 …… …… “明白了！” 跑了还不到两圈，郑撼就被精湛级慢跑震撼到了。 有点意思。 很有意思！ 人类的日常动作也好，竞技体育也罢，都是一个不断发展进化的过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物进化过程中，会淘汰掉错误的、低效能的基因，留下正确的高效的，并且不断的向更好发展。 竞技体育，除了自然选择进化，更有人类通过科研手段干预。 一百年前的球王，和当前的球王，虽然都是王者，可是在身体素质、技战术水平、意识，都不能同日而语。 单挑，贝利肯定不如肥罗，张伯伦绝壁干不过乔丹，虽然前者的行业地位，绝不比后者低。 一百年前的人类，平均寿命远远不如今天。 随着科技、生物研究的不断深入和发达，人类一直在追求更高更快更强，更加健康的道路上前进！ 然而，这并不容易。 人体是世界上最为复杂的存在，肌体每一丁点细微的进步和变化，都需要数不清运动员用身体实践、专家进行科学研究，多领域学科交叉配合，才能实现。 如果是自然进化，那需要更加久远的时间，以百千、甚至万年为单位。 而健身精灵，恰恰就是来自未来的健身教材，直接跳过了这个过程，把未来的成果，直接给了郑撼！ 不仅包括眼光意识，也有经验、身体习惯、肌肉记忆等等！ 同样是慢跑，当所有的细节和分解动作，都达到最优状态后，整个慢跑运动，就会发生巨大的提升。 甚至是本质的变化。 郑撼越跑越爽！ 令他更加惊喜的是，在慢跑的过程中，身体里渐渐产生了一股热流。 并不是‘身体跑热了出汗’，而是和之前服用‘修复药剂’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直接服用药剂那么明显！ 按照这么跑下去，也许都不用再来一支修复药剂，腿伤就能逐渐的痊愈！ 跑！跑！跑！ 很早以前，曲教练就常说，郑撼天生就是当运动员的料。 不是说他的成绩好，一定能拿冠军什么的，而是指他的性格。 别人跑步、举重、游泳，做各种运动，都是有目的性的。 荣誉、金钱、健康等等。 而郑撼，他天生就喜欢运动，喜欢那种‘无需在意他人，沉浸在自身世界中，痛痛快快的挥汗如雨’的感受。 训练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件苦差事。 再加上精湛级慢跑带来的快乐，郑撼跑着跑着连自己都忘记了时间，更没有刻意计算圈数。 不知不觉，跑道上的同行者越来越少，而郑撼依旧用最初恒定的速度一圈接着一圈。 在操场边，几个才加入市业余队不久的年轻运动员，可怜兮兮的低着头排成排，被教练骂的狗血淋头。 “看看你们，再看看人家，人家一把年纪，还带着支架，都能坚持这么久！ 你们呢？ 五公里不到就气喘吁吁，十公里下来就直接趴地上了！ 你们好意思长腿不？你们长腿有什么用？ 我看你们干脆把自己腿截肢，参加残运会！” 几只仅仅十来岁的小鹿，被教练骂的头都抬不起来，心里都要哭了。 好可恶，明明训练一天累得要死，还要被教练鄙视不如瘸子…… 省队果然是比市队更可怕的地方，居然连一个瘸子都这么猛？ 这个瘸子大叔是妖怪吗，这么能跑？ 他那到底是支架，还是什么动力黑科技？ 第7章 不科学的减肥任务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汗，回家之后，已经是十点半。 洗洗上床，拿出手机，完成每天的额外工作： 公司规定，所有教练每天必须至少发一条销售、励志、鸡汤软文。 在网上找了一条销售软文，发在朋友圈。 “最傻的女人：三万买一件衣服给别人看，却不舍得三千办张卡让自己更好” 讲真，郑撼比较反感这些极端片面的、甚至带有一些威胁性和侮辱性质的销售软文； 可没办法，谁让这是公司规定呢。 到什么山，唱什么歌。 然后又看了看‘建设路教练激励群’。 里面都是健身房的管理和职工，每天会发布一些重要的信息、相互鼓励的心灵鸡汤，同时，前台还会把单笔超过5000块钱的‘硬单’截图发在群里，以示激励。 飞快的扫了眼，没啥特殊的情况。 正好是月中，分店副总、业务部总监刘昌明把这个月目前的业绩排行榜发了一下。 在榜单中，自己排行倒数第二。 虽然有了健身精灵的帮助，可是业绩还是要自己慢慢做，任重道远啊。 最后，瞄了眼朋友圈。 健身房小哥‘我要成大肌霸’的头像换成了一头肌肉吓人、长相呆萌的野猪，发文： ‘人比猪胖？！就问你怕不怕！’ ‘肥宝’李佳欣：今天好开森！不过明天就要进入地狱式生活了，怕怕。待会要不要出去吃个烤腰子压压惊呢？ 郑撼回了一条：可以吃。加油，你是最胖的！ 后面有一排大拇指表情。 李佳欣立刻就回复了：教练我错了。三个可怜的表情。 郑撼笑笑，关掉了手机。 在床上睡了一会，大约是因为今天的经历太诡异，有些罕见的失眠了。 无聊之下，随口问：“嗡嗡，我跑了多远，现在的进度是多少？” 健身精灵飞出来，嗡嗡嗡。 【目前精湛级慢跑术，进度9128%。】 嗯？？？？ 郑撼一下就愣住了。 不可能吧！ 一万公里才能晋级，也就是说，就刚才那么一会儿这一会，自己就跑了9128公里了？ 这未来的高科技出bug了？ 【截止目前，你精湛级慢跑里程数为8公里。 由于你之前经过十年田径训练，通过算法加成，精湛慢跑术初始状态为9120%进度。】 em…………原来如此！ 照这么说，再跑872公里，就可以进入大师了？！ 精湛级的慢跑就这么牛了，大师级，说不定真的能跑上天？ 未来可期啊！ 睡觉。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 第二天睁开眼，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起床，吃饭，换上运动鞋，没拿公交卡，直接一路慢跑去健身房上班。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一切空闲时间，都可以用来刷跑步里程数。 刚到路口，就看见那辆红色的smart很风骚的停车位上。 李佳欣坐在驾驶座里，一手拿着肯德基新出的塔可，一手拿着一大杯可乐，胡吃海塞。 郑撼走过去，敲敲车窗：“好吃吗？” “好吃好吃真好吃……咦，郑教练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看清楚了说话的人是郑撼，李佳欣吓得花容失色，手一抖，塔可里的夹着的牛油果酱都掉腿上了。 “好吃就行。” 郑撼面无表情的自说自话：“肯德基塔可大概250克一只，热量超过500大卡，脂肪超过20克，一节健美操课，大概消耗200大卡热量……” “教练，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李佳欣郁闷的打断了郑撼。 “知错就好，然后呢”郑撼眼神清澈的看着她。 “哎，我懂，明白。” 李佳欣垂头丧气的下车，依依不舍得把吃了一半的塔克、可乐，依次喂给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朝回走了两步，又像想起来什么似得，转回去，狠狠的踹了垃圾桶一脚，这才罢休。 再次回到郑撼身边的时候，胖脸上写满了幽怨。 可是，健身精灵却传来【李佳欣，信任度1】 很好，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小小插曲之后，李佳欣跟着郑撼来到了前台。 “郑教练来啦？” 前台小唐职高毕业后就在天神上班，别看年纪不大只有20来岁，在人员流动很快的健身房却算是老员工了。 她对郑撼的印象很不错，虽然郑教练业绩不咋滴，可是不像有些教练，有事没事就喜欢口花花，去占女会员或者她们这些漂亮工作人员的便宜。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是真正的臭流氓猥琐男，在哪都不受欢迎。 “恩，我带会员来办卡，你帮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现在的会员卡类型吧。”郑撼点点头。 “不用了，你们家我熟。”李佳欣熟门熟路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先办张一年的vip会员卡，然后再买一期私教课程。” 小唐明显愣了一下，另外一个在忙着做报表的前台小妹也抬起头，两人眼神奇怪的看向郑撼。 郑撼仅仅是一个见习教练，能推销出去会员卡不稀奇，可是没想到，居然能卖出私教课？ 按规定，见习教练是没有资格带私教课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有钱赚，健身房也不会管。 关键是，郑撼这条腿打着支架，人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小唐对郑撼再有好感，也不至于认为有人会相信他能带好课。 “怎么，有问题吗？”郑撼问。 “哦哦，当然没有问题。” 小唐回过神，“小姐你好，一年会员卡2000块，私教课，一期就是12节，一节400元，加一起6800块钱，确定刷卡吗？” “ok。”李佳欣点头。 “好咧，您在一边稍作，待会郑教练会拿合约给您签字。” 没一会，小唐就把合同打印好了送过来。 李佳欣倒也爽快，根本没详细看内容，只确认了金额后，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字。 她刚写完名字的最后一笔，健身精灵嗡嗡嗡出现。 【任务：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目标：十天之内，帮助李佳欣减重15斤 说明：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学员看到成效，才能激励她继续练习下去。 注意，作为一名教练，出于职业道德，你必须用健康科学的方式。 奖励：1、健身精灵开启新功能； 2、精湛级别的负重深蹲术。】 郑撼微微一愣，10天减重15斤，这事本身就不太科学吧？ 第8章 运动员的语文到底是谁教的 10天之内，科学减重15斤。 这个任务本身就是不科学的。 一般来说，人体的重量增减，有规律可言。 正常情况下，坚持健身，人每个月可以增加1%-115%体重的肌肉，减少2%左右的脂肪； 如果是胖子减脂，这个数据要大一些。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15斤。 按照李佳欣的体重计算，15斤脂肪，差不多等于减少体重的十分之一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月，仅仅十天。 这种程度的减脂，不仅不能称之为健康，甚至可以说，是在严重的伤害身体！ 健身精灵还偏偏要求健康科学的方法？ 按理说，作为未来健身科技，不会连这种基础的常识都没有吧？ 或者说，未来已经有这么牛的减肥方法？ 郑撼有点疑惑，又仔细看了一下任务要求。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十天之内…… 减重15斤…… 哦，明白了！ 是减重，不是减脂！ 这就说的过去了。 减重和减脂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体重中包含脂肪的重量，但不完全是。 人体中，最多的，是水分。 成年人身体水分含量占据了60%-70%。 减脂难度大，短时间内减少水分，相对还是比较简单的。 不过，即便如此，以郑撼的经验，要科学的在10天内，减少15斤体重，依旧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哪怕有精湛级慢跑术的帮助，也许需要李佳欣付出超级恐怖的努力。 玩命的跑，照死里跑！ …… 等李佳欣换好了运动装，没有急着立刻跑步，而是带到私教区，做了一个简单的体测。 之前就说过，健身房里的体测仪，最大的作用，是忽悠会员买课； 人体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一个人的健康状况、运动能力，绝对不是一台‘号称一万多，实际只要两千不到的’所谓‘高端仪器’，在短短三十秒之内就能准确评价的。 检测结果有二十多个数据，真正需要注意的，只有两个：身高体重。 体测仪和街上投币身高体重机最大的区别，是前者不会当众喊出‘您好，您已超重’这种令人尴尬的话。 很快就测出来了，李佳欣身高165cm，体重821kg。 还有一个也算是有意义的数据：身体质量指数bmi，体重除以身高的平方。 2938 按照我国标准，肥胖，还不到重度肥胖。 到了重度肥胖，最好就要配合医疗手段，仅仅去健身房是不够的。 “哎……” 小姑娘望着手里的表格，深深的叹了口气，神情黯然。 毕竟是女孩子，平时再怎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外表？ 这也是李佳欣不愿意来健身房的原因，每次来，看到这些数据，看到那些身材好的小姐姐，她都觉得如芒在背，整个人都不好了。 “病都能治好，胖怕什么？好好练，有瘦下来的那天。”郑撼说。 李佳欣用力点头：“嗯，好！” 又用力的挥了挥肉乎乎得拳头，给自己鼓气，说：“加油！奋斗！” “有志气！” 郑撼先带着她做了几个腿部肌肉拉升动作，然后指了指跑步机，把时速调到55公里，说：“先慢跑。” “好咧，这简单！” 李佳欣自信满满上了跑步机。 看人吃豆腐嘴快，由于长期不运动和体重超标，这份自信也就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她就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出汗。 两条腿又酸又胀。 “教……教练，热身……差不……差不多了吧？” 所谓热身，正如慢跑一样，顾名思义，就是‘把身体练热’。 李佳欣现在何止是热，满头汗就跟在蒸笼里似得。 不料郑撼却摇摇头，说：“现阶段主要工作，是提高你的肺活量，适应中低强度的运动，咱们今天不做其他的项目，就是跑步。继续，今天的目标，至少40分钟。” 说完，又鼓励说：“你现在是适应期，突破起来很快，再坚持一下，过了这个劲就好了！” 刚才短短五分钟，郑撼就发现，李佳欣慢跑需要改正的地方太多了。 他需要再观察一会，以便更全面、更系统的了解李佳欣的情况，进而更有效的用精湛级慢跑去纠正她。 “不会吧，跑40分钟！” 李佳欣直接叫出了声。 跑五分钟就要死了，跑四十分钟，岂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欲生欲死？ 不不不，还没有跑到40分钟，我就肯定已经死了呀！ 强烈的‘求生欲’占据了心头，居然说话都流畅的许多： “教练，跑步流逝的都是水分，燃脂效果也不高，还不能持续燃脂，不如撸铁吧，长点肌肉提高基础代谢才是王道!做hiit也可以啊！光跑步减肥，没用的教练！” 正所谓久病成良医，久胖当教练，李佳欣在减肥方面绝对不是纯外行，张嘴就是一大堆坊间流传的理论。 不完全对，但有一定道理。 目前来说，减肥可以使用的方法有四大类。 第一种，医疗法。比如抽脂，或者吃减肥药，即快，又有效，但伤身； 第二种，极限法。就是短时间之内高强度运动，快速脱水，或者疯狂节食，比如网络上很红的三个苹果法； 第三种，运动法。合理运动加上科学饮食搭配。 第四种，玄学减肥。 什么手指系红绳、四肢落地爬、睡前想减肥，网上一搜一大堆，主要来自网红博主。 作为专业教练，或者说，作为脑子还算清楚的正常人，第四种连讨论的必要都没有，免得智商被拉低。 胖还有救，可以减肥，智商不够，那是绝症。 健康减肥的三大要素：不伤身、可持续、不反弹。 很显然，李佳欣目前情况，只能用运动法了。 当然，在运动法当中，跑步的确不是最优方案； 比如刚才李佳欣提到的‘hiit’，高强度间歇训练法，在提高心肺能力和减肥方面，效果极佳，远超慢跑！ 同时，由于胖子太重太大，长时间跑步，会给下肢和膝盖带来压力，很容易受伤。 但是呢，摆在面前的工作任务十分的严峻，即便是目前所谓减肥效果最好的hiit，也没有可能在10天内减重15斤。 更何况，减肥不但要科学，更要有可行性！ 网上常有什么14天腹肌教程，8天减肥操教程，腹肌撕裂者等等，技术本身是没问题的。 但是对于很多胖子而言，不具备可行性。 一个200斤大胖子，你一开始就让他做腹肌撕裂者？一次做5组俯卧撑？ 像李佳欣这样五分钟慢跑都坚持不了的，让她做强度高到吓人的hiit？ 开玩笑！ 要是能做到，还减什么肥？ 慢跑，是目前李佳欣经过努力，可以接受的强度。 更何况，精湛级的慢跑，和现在李佳欣自己的慢跑，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技术。 唯一麻烦的，不好向她解释。 总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有个健身精灵吧？ 郑撼想了想，抬头认真的看着李佳欣，平静的问：“你刚才说谁是‘没用的教练’？” “额？”李佳欣没反应过来。 愣了好几秒，才想到她刚才最后一句话。 ‘跑步没用的教练’。 来不及解释啥，郑撼已经把跑步机的时速调快到了65公里每小时，冷酷的说：“继续跑！” 随着脚下履带滑动速度陡然增加，李佳欣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教练，断句不是这样断的好不好! 难道真的像网上传说的那样，运动员的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 第9章 奔跑吧猪猪少女！ 在派出所得罪警察，在餐馆得罪厨师，在健身房得罪教练，显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佳欣一开始几步还能后悔，很快的，连后悔的力气都没了。 55公里她都跑不动，何况65公里的时速？ 没跑几步，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得沉重，每一步落在履带上，都发出沉重的声音，好像一头走向墓地的老年大象，脚步又慢又沉重。 呼吸也根本不存在任何的章法，急促得一塌糊涂。 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起郑撼的专业水准来！ 无论做什么，都要循序渐进，哪里这样训练的？ 欺负我不懂啊？！ 就在她大小姐脾气即将发作，准备放弃的时候，身边传来郑撼的声音。 “呼气速度稍稍放慢，深吸气，稳住后再呼气……” “右腿跨出的步子太大了，减少三公分左右，对，很好……” “脚跟着地的时候不要太放松，想象着你在水面上跑步，稍微放松就会被淹没……” “上身朝前稍稍倾斜……多了，再调整一丁点……很好！” “胯骨不要乱晃！” 由于极度的疲劳，身体几乎要达到极限，以至于李佳欣根本不用思考，毫不犹豫的就按照郑撼说的去做。 说来也奇怪，每一次调整，哪怕只是很小的点儿调整，她都会感到，之前的不适感减少了一分； 同时，跑步的能力，好像‘进步’了一点儿。 明明下一秒就到了极限，根本无法再坚持，随时要崩溃； 可是，偏偏真到了下一秒，按照郑撼说的方法去跑，却又很自然的就挺了过去。 肌体有自我保护本能，人会倾向‘更舒服更安全’的方式。 郑撼每一句话，都让她感到更轻松一些，于是，她渐渐的开始抛开自己的情绪，完全按照郑撼的指示来做。 没一会，凌乱的步伐，变得有规律； 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 灌了铅的双腿，渐渐恢复了活力； 跑步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佳欣的状态，却反而调整了过来，越来越稳！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郑撼已经不再开口提示，可是李佳欣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继续奔跑着！ 汗水淋漓，说不累是假的。 但这种‘累’，却是可以坚持的。 而且，随着跑步机履带的轮回，一分一秒的坚持下去，在她的内心里，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被点燃了。 那是多年以来，因为胖，被人一直嘲笑而失去的自尊心！ 那是每次上体育课，就假装肚子疼想方设法逃课，失去的自信心！ 那是每次遇到心仪的男生，每次在电视上看见自己的爱豆，都不由自主滋生的自卑心！ 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皮厚到百无禁忌，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哪个女孩能够做到真的不在意？ 玩世不恭，只不过是用来掩饰内心脆弱； 躲在一层叫做‘我根本不在乎’的外壳下，才能避免遭受更大的伤害！ 以前，除了逃避，她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去面对。 但此时，随着跑步机上的距离、时间，一点点增加，随着她原本以为她根本做不到事，都在一步步实现。 160斤的胖妞李佳欣，似乎看到了一种新的人生可能性！ 渐渐的，她不再刻意的去看时间，而是倘佯的运动的快乐和希望之中。 是的，希望！ 似乎每一步，都在迈向未来更好的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撼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 “还能坚持吗？” 与此同时，一个运动水杯放在了跑步机杯架上，里面是葡萄糖水。 而跑步机上的时间，赫然已经突破了三十分钟！ “教练，我觉得，我还可再跑一会！” 猪猪少女撩起沾满汗珠的留海，满是汗珠的胖脸上，露出了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不错，加油！” 郑撼点点头。 每个女孩，都有笑的权力，无论她是美是臭，是胖是瘦。 与此同时，健身精灵也不断的提示着： 【李佳欣信任度1】 【李佳欣信任度1】 【李佳欣信任度2】 …… 就在郑撼对李佳欣展开魔鬼式训练的同时，前台小唐也按照规定，把刚才6800的单据，拍照发到了‘建设路分店激励群’中。 ‘恭喜郑撼郑教练pos6800硬单！’ 按照天神的内部黑话，金额不同的销售单子，叫法不同。 超过五千，硬单； 超过一万，大单； 超过两万，爆单； 超过五万的是超级爆单。 五千的硬单，算不上什么特别牛的业绩，群里每天都会有不少。 不过，此时才到中午，不是销售最旺的时间段； 加之近期建设路分店的整体业绩水准一直低迷，不要说两万爆单罕见，就是一万的大单也不常见。 至于单笔超五万的超级爆单，更是有一年多没出现过了，那可是在全省行业里，都能炫耀一下的好成绩。 所以，郑撼的这笔业绩，在群里还是引起了不错的反向。 见习教练李春：厉害，郑教练加油！ 铜牌教练张明亮：不错不错，一大早就开单，我也要努力！ 银牌教练金大鹏：单笔6800，这是开了私教了吧？ 前台小唐：是开了私教，一期，外加一年卡。 见习教练伍华：羡慕嫉妒中……可怜的我，还在顶着烈日扫街拉客。 后面有一排眼泪的表情。 见习教练孙悦海：人比人气死人啊，老郑不愧是运动员下来的，佩服！ 后面加了三个大拇指的表情。 铜牌教练张松：666，加油！ 前台小唐：666！大家保持队形！ 666！ 666！ 这下群里就明显热闹了许多，见习教练卖出私教课，不能说罕见，但绝对不常见！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部分人都是怀有一定善意的，郑撼有伤病在身众所周知，他的努力，大家也看在眼里； 加之，郑撼平时为人处世也十分得当，所以今天他开了硬单，大部分人并没有嫉妒挖苦，而是抱着正面积极地态度去看待。 再说了，连瘸腿教练都能开私教单，对其他业绩不好的教练，反过来更是一种激励！ 正保持着队形呢，有个群名称为‘金牌教练何天凌’的家伙，忽然突兀的发了一句： ‘6800就666了？现在的新人对自己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呵呵……’ 金牌教练，在分店里，可以算是食物链最顶层的存在了。 这样的教练，业绩出众，学员多到带不过来，有时甚至会分给其他教练，是大部分底层苦力兽仰望和巴结讨好的对象。 而这位何天凌，更是最近几个月，会所里的明星教练。 于是，死群。 而群里的这一幕，也落在了分店副总刘昌明的眼中。 第10章 人到中年总是错 由于分店老总调离，副总刘昌明目前是分店的一把手。 他平时最爱干两件事。 一是开会。 月初鼓劲会、月中激励会、月末总结会等等等等； 建设路的教练们每周要参加的会，比公务员还多。 二，默默的潜水观察。 躲在群里，看谁积极工作，谁消极怠工，看谁表现好值得培养，看谁牢骚多影响士气。 时不时的，也发一些激励鸡汤。 总而言之，都是为了业绩。 业绩，压倒一切！ 业绩吗，自然是靠教练们去创造。 教练分两类，一种是技术型，一种是营销型； 前者，属于大后期英雄，前期的路太难走，十个当中都未必能有一个坚持下来。 如今健身圈里，后者才是主流。 何天凌就是典型的营销型教练，销售能力超强，来了不到半年，就成了金牌教练。 按理说，能在天神混到金牌，情商都不会太低，即便背后刀光剑影，放水切单，面子上也都是笑呵呵过得去的。 可是这位恰恰是个例外，来了半年，健身房里从上到下，就没不烦他的。 狂妄的狠，谁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对业绩不好的教练。 正如有些所谓‘成功人士’，面对客户和上级，那叫一个八面玲珑会说话； 可是对底层的人，顿时就像变了一个人，脸也不要了，素质也没有了，哪怕在公开场合，都能破口大骂。 说白了，弱者威胁不到自己。 向弱者施威，在某些人看来，不是低情商、没素质的表现，反而能凸显和稳固自己的地位。 搁在二十年前，遇到这样的人，老刘飞腿早就踹过去了。 可如今不成。 业绩说话嘛。 建设路分店一直低迷不振，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忽悠客户的教练，狂点就狂点，能开单就是大爷。 换句话讲，要不是性格有问题、心胸太过于狭隘，就凭何天凌的销售能力，也不至于来建设路分店这样一个日薄西山的地方。 不过，对于郑撼，刘昌明也有一份香火情。 他和郑撼的教练老曲是老队友了，郑撼来健身房工作，就是他的关系。 否则一个瘸子怎么可能当教练？ 说到底，郑撼只是国2运动员，也没什么耀眼的成绩，全运会奖牌都没一块。 在运动员序列里，国2实在太普通。 那些国1，甚至健将级的运动员，退役后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多了去了。 无论如何，见郑撼开了单，刘昌明还是很高兴的，就准备给郑撼打个电话，表扬两句。 拿起电话才想到，郑撼上课和工作时间，从来不开手机的。 健身房私教12条准则，都挂在私教区墙上，第六条就是‘教练上课时应将手机关闭，或放置于手机收纳柜中’。 可是整个健身房，除了郑撼这个傻小子，没谁当真。 老曲教出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娘的是实心眼。 算了，干脆亲自去看看，顺便巡场。 挺着发福的肚皮，来到二楼，老远就看见郑撼带着一个肥妞在跑步。 从后面看，那个肥妞后背都湿透了，不过步伐还算稳定。 “小郑，上课呢？”笑呵呵的走过去，拍了拍郑撼肩膀。 “刘总你好。”郑撼点头致意。 “呵呵，不错不错，有点咱们省队精英的样子。” 刘昌明说着话，随意的看了眼跑步机上的数据。 紧跟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心脏猛地一跳！ 只见跑步机屏幕上，显示出‘73分22秒，83km，75km/h’ 刚才还春风满脸，立刻就转成了阴云密布，脸色沉了下来！ 这女孩居然已经跑了83公里？ 如果仅仅是83公里，倒也还好，速度慢点，坚持坚持，一般胖子能熬得下来。 可是配合上73分钟，75公里的时速，那就有些吓人了！ 业绩是重要，但必须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 如果是没受伤的郑撼、以前的他自己，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士，讲句不吹牛逼的话，只要是葡萄糖水管够，他们能从上班一直跑到下班，随便20、30公里。 可是，眼前这小姑娘太胖了，而且看样子又是第一次来。 她这个体重超标太多，长时间跑步十分危险。 脱力、脱水、关节损伤、抽筋、呕吐…… 那种跑着跑着，就忽然呕吐、昏迷、甚至猝死的例子太多了！ 跑步是好运动，但绝不是没有危险的运动！ 尤其是胖子，长时间高强度的跑步，甚至不是一项好运动。 刘昌明尽量和声细语的对李佳欣说：“小姑娘，感觉怎么样啊？你双手抓住这两边副手，对对，我看下你心跳。” 李佳欣奇怪的看了刘昌明一眼。 刘昌明身材五短，李佳欣站在跑步机上，比他还高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刘昌明的目光正好在她的胸颈位置。 又看到他油光锃亮的脑袋上，仅存的几缕残发，眼神顿时从怀疑就变成了厌恶。 小姑娘？好奇怪的称呼…… 看心跳？ 我看你是老流氓吧！ “你眼睛乱瞅什么！” 粉圈大小姐的脾气不是开玩笑的，说怼谁就怼谁，完全不考虑用不用给人家留面子。 刘昌明胸口一滞。 我……健身房里那么多前凸后翘的女教练女学员，我就是流氓，也犯不着对你流氓吧？ 不过一颗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几分。 毕竟，李佳欣骂人的时候，中气还是比较充足的，不像是‘随时要扑街’的样子。 郑撼忍住笑，板着脸说：“胡说什么，刘总是关心你的安全。抓住跑步机扶手，让我们看看！” 同样一句话，从郑撼嘴里说出来，李佳欣的反应完全不同。 双手立刻抓住了跑步机上测心跳的把手，扭头问：“是这样吗？郑教练？” 语气还蛮温柔。 刘昌明脑袋上毛都要气到飞起，几乎想吐血！ 妈蛋，就因为我秃顶，就因为我肚子大，就因为我是中年大叔，所以我就活该是老流氓？ 算了算了，不和小孩生气，看心跳。 李佳欣的双手握住了跑步机测心跳的把手后，显示屏上，红色的数字从0开始跳动。 最后停在135。 恩！ 恩？ 恩。 三个不同的低声同时发出来。 最后一个是郑撼的，表示‘就应该是这样’。 前两个是李佳欣和刘昌明。 李佳欣是惊讶，刘昌明是疑惑。 第11章 完美心率 “每分钟135次……是不是太快了？” 李佳欣惊讶问。 正常人心跳每分钟7、80次，胖子多一些，但也就百来次而已。 刘昌明没吱声，皱起了眉头！ 他不能理解。 最大心率，实时心率，是重要的运动指标。 顾名思义，最大心率是一分钟一个人的心脏能承受的最大心跳次数； 实时心率，是当前每分钟心跳实际次数。 跑步机测量的就是实时心率。 跑步运动中，实时心率处于‘最大心率’的60%-80%之间，即比较安全，也是燃脂效果最好的。 网上有种说法，要慢跑四十分钟之后才能达到减肥效果，说白了，就是先跑一会，提高心跳，达到这个有效燃脂区间。 刘昌明胖归胖，运动不行，可是理论底子十分丰富，老鸟中的老鸟了。 都不用专门的测量和计算，一眼就能根据李佳欣的外形年龄和性别，大概估算出她的最大心率。 应该在180、190的样子。 此时135次的实时心率，恰好在最大心率的60%-80%区间之内。 在区间内，也是居中的。 用简单直白的话来讲，李佳欣现在的状态，十分良好！ 心脏有效激活，运动效果最佳，燃脂效果好，还没危险。 用行话说，就是‘处于状态中……’ 网络用语‘已经到达了巅峰……’ 可问题是，这么大的一只胖子，怎么可能跑了一个多小时，还能维持住状态？ 这状态，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数据没问题，小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他还是不太放心的问。 李佳欣白眼一翻：“都说了数据都没问题，那你说我感觉怎么样？” 对于这位中年大叔的‘过分关切’，她依旧抱有很大的警惕心。 客户是上帝，刘昌明不好反怼李佳欣，冲郑撼使了个眼色，用商量的语气问：“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再说了，一节课60分钟，你这都超时了……” 郑撼点点头，随手关掉了跑步机。 第一次，还是留点余力比较好，不要吃撑。 看着渐渐停下来的跑步机履带，刘昌明总算是彻底放心了。 没想到，李佳欣扶着跑步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语气哀怨，说：“教练，我觉得，我还可以再跑一会。” 然后，飞给刘昌明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个人真抠门，超时了又怎么样，我加钱行不行？我两堂课放在一起上行不行？” 刘昌明面如锅底灰…… 奶奶个腿，我就多余这份好心！ 郑撼忍住笑，先帮着跑完的李佳欣做了几个拉升动作，放松腿肌肉，然后又领着她去称了一下体重。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804公斤。 和之前821公斤相比，瘦了17公斤，也就是34斤。 “哇，减了这么多？！郑教练你太厉害了。” 李佳欣再次看到自己的体重，眼睛都在发光。 “不是我厉害，是你自己的努力。” 郑撼很平静，想了想，又板起面孔，认真的说： “今天的效果不错，不过我要提醒你，减下去主要是水份，回去喝点水，睡一觉，明天就要反弹一大截。所以，不能简单乐观的认为就真的瘦了三斤半。” “恩恩，我懂我懂，以后还要坚持运动！”李佳欣点头。 郑撼点点头：“不光是坚持运动。俗话说，三分练，七分吃，减肥更是如此。你接下来的运动量会很大，即不能吃不健康食物，更不能饿肚子，多吃一些高蛋白高纤维的食物。” 【李佳欣信任度2】 郑撼这话，说道李佳欣的痛点，也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了。 要是能管住嘴，她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 有些担心，郑教练再厉害，可是总不能24小时跟在身边督促自己，课余时间，她还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健康饮食。 “哎，要是我们能住在一起就好了。”李佳欣很遗憾的嘀咕。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太容易产生误会了，脸刷一下就红了。 “郑教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要是你也是南师大的学生，住在学校，经常督促我就好了……” “我明白。”郑撼点点头：“我督促是一方面，你自己也要时刻绷紧这根弦，不要前功尽弃。”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力的！” 她说着，回头看了眼那台履带上全是汗渍的跑步机，自言自语：“减点肉多难啊，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 “那就行，你自己洗把澡回学校吧，路上开车慢点，或者干脆别开车了，反正也不远。我就不送你了。” “嗯嗯我明白，那我明天下课再来。喂，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 后面半句是对刘昌明讲的，他一直没走，在边上一副偷听**的样子。 刘昌明摇头苦笑：“小郑，你忙完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跟你讲。” “好。” 告别了李佳欣，郑撼直接去了顶楼。 一进门，刘昌明就抱怨：“我说小郑，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个牙尖嘴利的，你说，我看着像那种流氓吗？” 看着对方油腻的面容，斜顶的脑门，凸起的大肚皮，还有一双贼亮的小眼睛，郑撼忍不住就想说：当然像啊。 “一点也不像啊。呵呵。” “对嘛，对嘛，我怎么会像流氓呢，我这么正派的一个人！来来，你坐你坐。” “刘总你有事找我啊？” “本来没什么事，看你开了私教，我才想起来，你还没证吧？” 所谓的‘证’，是国家健身教练职业资格证。 等同于教师的教师证，是健身教练上岗必备。 郑撼是个走后门进来的，之前还是见习，工作只有巡场、推销、整理杂务啥的，有证没证关系不大。 带了课，那就不一样了，没证就是无证上岗，非法执教。 “这个月考试时间过了，我下个月考。”郑撼说。 刘昌明起身，从身后书架上拿了一本国体总局组织编撰的《健身教练》，递给郑撼。 版本是新的，书是旧的，明显被翻看过很多次，里面还有水笔标注的重点。 “这是考试教材，知道你不富裕，不用再花钱买；你有空赶紧去把证给考了。这考试简单，历年考试重点我都划过，你回去背背就行。 本来还担心你腿不好，实操多少有点麻烦，不过今天我算看出来了，你肯定没问题！” 刚才测心率结果，老刘一直没想明白，就是专业运动员跑了一个多小时，也不一定能维持住状态，何况那个胖子？ 但是转念一想，郑撼好歹也当了十年田径运动员，肯定有点压箱底的本事、小绝招。 别看他腿不好，可真拉出来操练操练，绝对不是那些半路出家当教练的厨师、保安能比的，一个简单的资格证考试，实操不会有问题。 “好的，谢谢刘总。”郑撼说。 刘昌明呵呵一笑，摆摆手：“嗨，我跟老曲当年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咱们之间，不讲那些客套话。说起来，老哥我也是替人打工，平时对你们要求严格点，话说重的轻的，你别朝心上去。对了，老曲最近还好吧？” 通过‘开私教’和‘完美心率’两件事，刘昌明对郑撼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还行，出了趟远差，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郑撼说。 “恩，那你忙去吧，看到他，给我带个好。” “好的。” 第12章 我是文盲我光荣 有金手指的见习苦力兽也是苦力兽，该忙的活，一样不能少。 下班之前，和几个见习一起，把会员们用完乱放的哑铃什么的器械归位，打扫卫生，又检查了一遍器械电路，这才能回家。 回家，依旧是用跑的。 慢跑术还有六百多公里晋级。 精湛级别的慢跑就牛成这样，将来大师级，十分令人期待！ 也就两公里路程，蹬蹬蹬就到了家。 照例，先做饭。 其实是热饭。 退役后，吃不上公家饭，郑撼饮食很简单。 白水煮西蓝花四棵、水煮牛肉一小块、大米饭一小碗、紫薯半块、香蕉一只，即不用厨艺，也不缺营养，上锅一蒸，ok。 谈不上好吃，不过像他这样工作都随时可能没有的家伙，还不至于膨胀到追求美味。 主要是习惯了。 接着发朋友圈。 不太乐意总发鸡汤，构思了一会，手打了一百多字发出去。 ‘慢跑的三个注意事项’ 再接着刷圈。 李佳欣在两个小时前发的一条 ‘今天爽歪歪，整个人都觉得轻松通透了！’ 两张配图，一个跑步机上最后的数据，一个是被汗透的运动服。 下面还有一条她自己的回复：统一回复，我在健身路天神训练，教练是男神哦，有需要来找我！ 听起来像是‘卖鸭中介’。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不就是提供服务的嘛。 很对，没毛病。 随手点了个赞。 正准备拿出教材来背，忽然有人敲门。 “郑撼哥哥，郑撼哥哥……”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长得挺水灵的，大大的眼睛，小瓜子脸，却一身男孩子打扮。 短发，背带裤，白球鞋。 还拎着书包。 “怎么了，吃过饭没？”郑撼侧身，让她进门。 曲冬晴，教练老曲，曲光荣的女儿。 郑撼才进体校的时候，才11岁，那时候老曲老婆还没跟人跑，家里有人做饭，郑撼没少去蹭饭。 老曲是看着郑撼长大的，郑撼又是看着曲冬晴长大的。 关系很近，算是没血缘的一家人。 郑撼现在住的房子，就是老曲家的，每个月象征性的给点小钱。 老曲最近出长差，曲东晴时不时朝郑撼这跑。 “吃过了，我作业不会写，你帮我看看。” 曲冬晴熟门熟路的进了屋，从书包里翻出来一本习题集摊开，拿铅笔指指点点：“喏。” 郑撼伸头一看，两面习题集十几道题，有一大半都是空的。 “这么多不会写啊？”惊讶说。 “是啊，所以来找你啊。”曲东晴理所当然。 郑撼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头好晕，上面的各种符号像是天书一样。 无奈说：“我也不会啊！” “喂，你认真想想嘛，以前你不是经常帮我写作业嘛。”曲东晴哀求说。 “可是以前是你小学，现在上了初中，我哪会？”郑撼理直气壮的说。 曲东晴十分苦恼的抓头：“那怎么办啊，明天要交作业！” “没事，反正你爸出差，揍不着你。”郑撼悠哉悠哉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捧着健身教练看起来。 曲东晴鄙视的说：“没文化还看书，看得懂嘛你？” “没关系，看不懂有插图啊。”郑撼说。 “我……行，算你狠！我在你这写一会作业，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好，但是不要影响我学习。” “滚蛋！” 两个人装模作样的各自学了一会，大概还不到十分钟，曲东晴就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下来，爬到沙发上笑嘻嘻的说：“郑撼哥哥，开个黑呗？” “不行，你爸临走之前说了，让我督促你学习，写完再玩游戏。” 郑撼看书也觉得很枯燥，不过想起老曲临走前的嘱咐，还是果断拒绝。 “哎……”曲东晴小脸立刻就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摊在沙发上，郁闷的自言自语：“为什么要上学呢？当运动员挺好的啊。” 说起来有意思，老曲从业几十年，弟子中，既有郑撼这样成绩平平的，也有在全国拿奖牌的，虽然不算‘超级大牛’，但在业内，也绝对是有声誉的老教练了。 可他偏偏不准曲东晴进体校，而且，十分关注曲东晴的学习成绩。 要死不死的是，老曲太忙，平时没太多时间管女儿学习，而曲东晴成长的环境，周围基本都是运动员。 这丫头和郑撼一个鸟样，书读不进去，却特别喜欢运动，从小就是疯丫头，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五六年级的男孩都不敢惹她。 这些年，老曲下狠手打过好几次，最狠一次，皮带都打开裂了。 结果屁用不管，反而把她抗击打能力练出来了。 郑撼看看她生无可恋的样子，拍了拍腿，说：“不读书，就我这个下场。全国那么多运动员，有几个能拿金牌？就算拿了奥运金牌，又有多少人能被人记住的？我问你，08奥运会女子78公斤级柔道世界冠军是谁啊？记不得了吧？” 人家奥运冠军也就那样，多少人才能出一个冠军？ 对于普通人而言，不读书能行吗？” “78公斤级……恩，冠军是杨秀丽啊，银牌是古巴的亚伦妮斯卡斯蒂略，铜牌是韩国和法国共同的。怎么了？” 曲东晴抬起头，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郑撼。 郑撼愣了半天，憋住一句话：“看来你脑子不错嘛。” “那当然，我是谁？”曲东晴得意洋洋。 “那还不滚去写作业？！”郑撼冷喝一声。 “哎……” 曲东晴耷拉着脑袋，重新做回桌边。 写了一个多小时，曲东晴好不容易写完……反正郑撼也不晓得对错，习题集是写满了。 见她一脸疲惫，郑撼摇头一笑：“咱们去跑跑步，然后各自回家睡觉。” “好啊，你早说嘛！” 曲东晴美滋滋的朝外冲。 两人来到对面的体育中心跑道，由于时间有点晚，跑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曲东晴就像回归了大自然的小鸟一样，快乐的奔跑起来。 郑撼跟在一旁，不时的用慢跑术技术，指点她几句。 真别说，不愧是教练的女儿，曲东晴天分非常高。 同样的技术，同样的指点，李佳欣可能要调整两三次，才能达到郑撼的要求，曲冬晴基本一次就能做到最好。 看她跑步不知疲倦，放飞自我的样子，郑撼忍不住在心里想到一句鸡汤。 生存和兴趣，到底哪个更重要？ 废话，先要活着，才能谈得上‘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喂，发什么呆呢？” “哦，没啥。”郑撼呵呵一笑，追了上去。 居然会考虑这些，还真是膨胀了。 目前真正要担心的，应该是李佳欣能不能管住嘴。 郑撼相信，李佳欣有一定自制力。 但自制力这种东西，是有局限性的，李佳欣毕竟是个普通人，不是圣人。 普通人，就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正常。 她之前习惯了胡吃海塞，即便她有意识开始减肥，到底能不能控制住嘴，依旧要打个问号。 减肥失败的人，大多数一开始只不过是：‘我就吃一口’、‘我就休息一天’…… 结果呢？ 普通学员减肥失败，无非是不再续课了，但这一次关系到任务是否能完成。 不可不防啊。 想了一会，给李佳欣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第13章 生无可恋的早餐 运动累了，睡觉反而更香。 回到寝室之后，李佳欣没有像往常一样追剧熬夜，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也没有赖床，早上七点就爬起来了。 总之，一概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懒惰模样，整个人精神奕奕的。 刷牙洗脸，直奔食堂。 “好香啊……” 空气中飘来的早餐香味，就让她咽了口口水。 其实嘛，大学食堂再怎么好，也就那回事。 李佳欣更是三天两头在外面下馆子，吃遍陵江市的大吃货，平时根本看不上学校食堂的大锅饭。 正应了那句话：饿极了吃屎都香。 昨天训练强度太大了！ 别看当时她还说什么‘我还能跑’之类的话，可那是在运动状态没有消退，精神亢奋的前提下； 一个平时根本不怎么运动的胖子，一气儿跑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十公里，身体肯定会‘报警’。 身体是最诚实的存在，一觉醒来，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呼喊着‘我要补充水分’、‘我要补充糖元’、‘我要补充热量’…… 不饿才怪！ 大步冲进食堂，抢劫似的拿了餐盘，横冲直撞的来到窗口。 看着玲琅满目的各种食物，口水都要下来了！ 豆浆、牛奶、可可奶； 辣糊汤、豆腐脑、云吞面； 油条、豆沙包、肉包、烧卖，居然还有小笼包！ 油菜饼、鸡蛋煎饼、大肉饼！ 煮鸡蛋、茶叶蛋、荷包蛋！ 甜玉米、糯玉米、紫玉米，红心大山芋！ 一排排熟悉的老相好，再向她招手，表情浪荡！ 选我，选我！ 小主，请翻我牌子，包甜包爽哦！ “同学，要什么？”窗口，胖胖的阿姨热情的问。 “我要……” 话到嘴边，手已经指向肉包子，可是却犹豫了起来。 郑撼昨天叮嘱她的话，她自己表决心的那些话，都回想在耳边。 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斗争。 白色小人说：跑步多辛苦啊，吃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黑色小人说：嘻嘻，就吃一点点，没事的。 其实，李佳欣现在考虑的，还不完全是减肥前功尽弃的问题。 她家庭条件很好，物质丰富； 然而，和很多富裕家庭一样，父母都忙于工作，缺乏和子女的交流互动，她能感受到的家庭关爱并不算很多。 长大后，由于肥胖，更是时常遭受讥讽嘲笑。 缺什么想什么，越是缺少关怀，李佳欣内心深处，越是珍惜那些‘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她虽然还在上学，可毕竟也20多岁了，能分得出好歹。 她感觉到，郑撼不仅仅是为了赚一份会员费，也是真心诚意的想帮助她减肥。 即便训练严格，李佳欣嘴上求饶郁闷，心里却是对郑撼感激信任的。 她真的不想辜负郑撼的这份心意。 也不愿意让郑撼瞧不起自己。 挣扎…… 犹豫…… 痛苦…… 真的好馋…… 最后，咬牙切齿的说：“来个白水鸡蛋吧。” 大妈微微一愣，紧跟着说：“好。”夹了一个鸡蛋。 然后很热情的推荐说：“姑娘，白水蛋没味道的，来个荷包蛋不，一口下去流黄的！” 李佳欣嘴角一抽抽，咽了口口水。 大妈以为她不满意，继续热情推荐，“那要不要来笼小笼包啊，今天的小笼包不错的，一口下去，满嘴是油哎，香得咧！” 李佳欣心脏一抽抽，挣扎着扭过头，不去看‘满嘴是油’得小笼包。 大妈一愣，紧跟着露出会心一笑：“哦哦明白明白，女孩子不吃油，要减肥对吧。那来一个红心大山芋不？好吃的很，皮撕开，里面那个糖心呦，甜丝丝糖蜜蜜，一口咬下去，都能拉丝！” 李佳欣眼神有点呆滞，生无可恋的望着大妈。 “不用谢，我们是党员先锋号窗口，服务好你们这些祖国的未来，是我们的光荣！”大妈自豪说。 李佳欣死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齿的说：“都！不！要！白水鸡蛋一个！紫薯一个！窝窝头两个！豆浆一杯，不！加！糖！” 大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一边打饭，一边关心的说： “吃这么素，怎么还长这么胖？喂，姑娘，你要不要去医院瞧瞧，别是得什么病了吧？以前俺们老家有个女的，甲状腺肿大就这样的……” 李佳欣：“……” 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的大妈，端着一盘‘营养早餐’坐下来。 喝了一口不加糖的豆浆，李佳欣脸就苦了下来。 我好蠢，为什么不直接喝白开水呢？ 再咬一口窝窝头…… 那是一个满嘴大碴子啊！ 自己点的早餐，含着泪也要吃完！ 偏偏，周围还传来各种各样油腻得、甜蜜的食物气息，像勾魂的锁链一样，飘进她的鼻子里。 “咦，今天小笼包的肉怎么这么多？挺好吃的。” “嗯，你也吃，我来喂你。” “你少吃点肉，来尝尝这个豆腐脑，用鸡汤吊的，好鲜啊。” “不嘛，我要吃甜豆腐脑！” “好好，我去重新买一碗，让阿姨多加两勺糖。” 隔壁还有两个恶魔在虐狗，从精神到味蕾，全方位攻击！ 李佳欣沉默了几秒。 起身，转身，重新拿了一个餐盘，大步走向窗口。 “姑娘你就吃完了？吃太快对胃不好。”大妈依旧很热心。 “大妈，我重新打！一杯可可奶，一笼小笼包，两个双黄蛋，两个大肉包两个豆沙包，甜玉米，红心山芋也来一个！” “嗯？好咧！” 看着盘子里越来越多的‘老情人’，李佳欣的心态飞快的发生着变化。 吃一顿，就吃一顿，昨天我运动量这么大，吃一顿而已，没问题的！ 再说了，又不是大鱼大肉，没问题的！ 再说了，早餐嘛，可以多吃，没问题的！ 再说了，有郑教练在，我每天都跑步，没问题的！ 正如郑撼担心的那样，每个人的自制力都是有限度的，大部分减肥失败的胖子，也都是从‘就吃一点点而已没关系的’开始。 可见改变一个人的确很难，如果人人都能做到自控，世界上也就没那么多胖子了。 端着盘子，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李佳欣的心情好了许多，连隔壁两个恩爱狂魔看起来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再内心再次重复了一遍‘没问题没问题……’ 然后，夹起一个小笼包，就要心安理得的朝嘴里送。 今天的小笼包果然不错，皮薄馅大，对着光线，似乎都能看见里面的肥油在快乐的流淌着！ 啊…… 李佳欣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准备极致的享受！ 就在小笼包和嘴唇碰到的一刹那，一个人形阴影出现在面前，挡住了从食堂外射进来的光，也挡住了李佳欣的脸！ 一股被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 第14章 减肥一定要吃饱！ “郑……郑教练……呵呵……呵呵……早啊……呵呵……” 恐惧是人类最基本的情绪，从优先级而言，甚至超过了食欲！ 看见郑撼鬼一样的出现在面前，李佳欣肝都在颤。 幸亏早上没喝水，要不然真的可能被吓尿。 “早。” 郑撼倒是半点没发火，反而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大咧咧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盘子里的丰富早餐。 平时嘴皮子极为利落的李佳欣，现在完全不知道说啥好。 被抓个现行，不但羞愧，还怕怕的。 “早……呵呵……呵呵……呵呵呵……” 只能冒充弱智儿童，露出天真傻笑。 郑撼随意的伸出两根修长手指，从她面前捻了个小笼包，像是在看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把玩了一番。 然后双指微微用力。 波……小笼包当着李佳欣的面被捏碎，一股亮晶晶的汤汁就流了出来。 香气四溢！ 李佳欣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好想冲上去舔郑撼的手指上沾的汤汁。 “包子不错，油真多。”郑撼随手把破皮的包子丢回去。 李佳欣用尽全力挤出来一个尴尬的笑容：“呵呵……呵呵……我……我没吃……”。 “恩，不吃就对了。”郑撼点点头，扫了眼餐盘。 餐盘里还有很多‘老情人’，但是在郑撼的注视下，李佳欣觉得，这些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诱人了。 看着郑撼若有深意的眼神，李佳欣福至心灵！ “我懂，我懂！” 嗖一下就站起来了，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捂着脸，飞快的跑回打餐的窗口，把盘子朝窗口一丢。 “大妈，我不吃了，这些我都没动过，您看哪位阿姨没吃就她吃吧，或者校工大叔、勤工俭学的同学都行……” 说完，掉头就走，不留给大妈二次伤害她的机会。 她今天已经没法承受更多的伤害了。 …… 接下来，在郑撼的‘温馨’陪伴下，李佳欣重新开始早餐。 郑撼一大早也没吃，和李佳欣点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窝窝头、紫薯、白水煮蛋，外加无糖豆浆。 李佳欣望着面前的早餐，一点儿食欲都没。 讲真，减肥真不是容易的事，迈开腿只是第一步，正要管住嘴太难了。 这些东西，没油没盐没味道，吃起来跟猪食一样，也不晓得郑撼怎么能吃的这么香。 “郑教练，你怎么来了？”她好奇的问。 “督促你减肥啊。”郑撼呵呵一笑。 昨天晚上，郑撼想到李佳欣的话，决定接下来直到任务完成的这几天，就扎根在南师大。 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完成健身精灵的布置的工作，帮助李佳欣减肥。 其他都可以朝后排。 何况，‘扎根南师大’，并不妨碍工作。 李佳欣三餐，自己‘陪着’她吃，反正要吃饭，大学食堂又不贵； 她下课没事的时候，就陪着她跑步，即可以帮她减肥，也能刷自己的里程数； 反正在健身房也是跑，在学校里也是跑。 剩下来的时间，李佳欣要上课、学习什么的，自己就在南师大附近扫街。 南师大距离建设路不远，在分店业务辐射范围之内，还是那句话，反正要拉客，在哪里拉不是拉？ 至于考勤、扣工资这些事，暂时都可以不想，跟刘昌明说一声去扫街了，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再说了，搞不定李佳欣，月底任务完成不了，自己搞不好就得卷铺盖走人了，还在乎这些干嘛。 当然，这也不能保证李佳欣百分之百不偷吃，毕竟不可能24小时跟着她。 之前就说过，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 但王八蛋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都是‘有心有肺、知道好歹’的。 短短接触，郑撼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本质不坏，并非不可救药。 她需要有人督促，推一把帮一帮，去克服惰性。 这些就没必要和李佳欣讲的太清楚了，也讲不清楚，只说：“你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私教学员，不想看你半途而废。” 正如郑撼所想，人心都是肉长的，李佳欣微暖，轻轻咬着下嘴唇，低声说：“教练我知道错了。恩，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太辛苦了啊？” “又不是免费无偿帮你，算课时的好吧。这样，以后每天算你一次课。” 郑撼伸出筷子，朝李佳欣面前的早餐虚点：“赶紧吃吧，抓紧时间，早上还能跑一会。” “教练，我们不吃直接去跑吧。”李佳欣苦着脸。 实在是吃不下去，眼前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就跟猪食差不多少。 “那当然不行，不吃饱怎么减肥？你要是真吃不下去，我教你个法子。以前体校里，如果女生遇上身体不舒服胃口不好的时候，都这么干。”郑撼说。 “什么？”李佳欣眼睛一亮。 是不是那种‘花生和豆干一起嚼就能吃出烧鸡味’的神奇方法。 郑撼随手把她面前的窝窝头拿过来，一边掰开朝豆浆里泡，一边说： “把这些全部掰碎了，用豆浆或者水泡烂，捏着鼻子咕嘟咕嘟喝掉，就当是吃药了，反正再难吃，也比中药好。” 看着在豆浆里结成一团一团的粘稠物，李佳欣欲哭无泪。 报应啊，刚才还想‘跟猪食差不多’，一转眼，真就变猪食了。 郑撼一边制作猪食，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鸡蛋、馒头这种东西，放在解放前，地主家都不一定舍得天天吃，普通农民一天有两碗小米粥喝喝就不错了，对了，要不要打碗小米粥来喝？” “不用不用，就这个吧。” 李佳欣真就像郑撼说的那样，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黏糊糊的猪食。 但是真别说，这东西难吃归难吃，可是十分顶饱。 半碗下肚，李佳欣就不怎么饿了。 要知道，她平时食量很大，人称大胃王，饿起来，一个人能吃一桌菜。 可是今天却很容易就饱了。 郑撼好像能看穿人心，和她解释说： “健身的人吃粗粮，不仅是为了减少热量摄入，也是因为粗粮饱腹感强。 饱了，自然就不想吃了。 饿了不吃，那叫反人性，一般人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咱们绝对不能靠着饿肚子减肥。 高蛋白和粗纤维食物的饱腹感都很强，像玉米、紫薯、各种粗粮，还能提供身体所需的碳水化合物，都是减肥的好食物。” 说着，点了点面前最后一小块紫薯，说：“米饭面条都是精粮，不容易吃饱，还犯困，同样的分量，饱腹感还不到粗粮的三分之一，至于经过高温加工的油炸、烘培食物，含有大量的反式脂肪酸，饱腹感更弱，而且身体难以分解，全堆积成脂肪，绝对不能吃。” “哦哦哦……”李佳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信任度2】 想了想，又问：“我听人家说，碳水化合物摄入过多，会转化成脂肪，吃多了同样会长胖。可是健身又必须摄入足够的碳水化合物吧？” 这话不假，米饭吃多了都会长肉。 郑撼点点头：“碳水是人体最主要的供能物质，你不想饿肚子，又不想长胖，那么只有一条路，消耗大于摄入，自然就瘦了。” “什么意思？” “运动啊。”郑撼敲了敲面前的空盘子，“吃完了别坐着，散会步，就操练起来。” 第15章 资本雄厚的李佳欣 接下来的几天进行的十分顺利。 管住了嘴，迈开了腿，再加上来自未来的慢跑术加持，郑撼贴身的指导，李佳欣的体重不出意外的狂降。 四天时间，从821公斤，降到了787公斤。 这里面当然有水分，有反弹，可即便如此，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十天减重15斤的任务绝对可以顺利完成。 从这个数据能大致判断，李佳欣背后并没有偷吃。 这让郑撼还是很欣慰的。 不仅是因为可以完成任务。 另外一件事也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南师大门口扫街的效率居然很高，几天下来，零零碎碎开了六千出头的单子。 有年卡、半年卡，也有体验卡。 这是之前没有预料到的，要知道，南师大有体育馆和健身房，收费比天神要便宜的多，一开始郑撼纯粹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帮李佳欣减肥顺带扫街的心态。 刘昌明得知后，还认真的做了分析。 在他看来，南师大的人流毕竟很密集，开店最重要的三件事：客流、客流，还是客流。 有了客流基础，一切都有可能。 再者，大学生相对还是比较善良和单纯的。 以前在街上推销，郑撼的瘸腿是拖累，路人看到郑撼的瘸腿，往往避之不及。 而在校园门口发传单，即便对方压根没有健身的兴趣，但看见他拖着瘸腿，都会出于礼貌或者同情，收下传单。 郑撼倒是不需要什么同情，不过，收下传单的人数多了，办卡的概率自然会高一些。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这个月的业绩都不用李佳欣续课，就能完成。 老刘也算开明，大笔一挥，免了郑撼接下来几天的考勤，这点权力他还是有的。 唯一让郑撼有些不解的，是信任度问题。 虽然有人办卡，但健身精灵并没有提示‘某某信任度’增加或者减少。 健身精灵依旧高冷，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 郑撼琢磨着，是不是必须有成为私教会员的潜质，才会提示信任度数据？ 样本数据实在太少，一时半会会弄不清，他也懒得多费心思，当务之急，接下来的时间再接再厉，争取顺利完成任务！ 教学相涨，郑撼这边一天好似一天，李佳欣也一样。 运动这种事，能起到的，绝对不仅仅是减肥、增肌、塑行这些外在的效果。 经常运动的人，精神面貌也会有明显提高。 很多运动员长得并不算特别帅，但是呢，一眼看去，会给人一种‘阳光积极’的感觉，让人愿意和他亲近，就是因为精神面貌好。 反之，有些白领整天坐在办公室，放假就宅在家，虽说身体没什么疾病，可总有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一天到晚看上去就跟没睡醒似得。 每天坚持跑步、合理饮食，李佳欣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平时早起早睡，上课时候注意力明显集中了，回到寝室，也不像以前那样直接上床躺尸，说说笑笑的整个人开朗很多。 甚至还主动下楼打水了。 她的寝室在5楼，打水要去一楼水房。 搁以前，能躲就躲，能赖就***可渴着、用冷水洗练洗脚，也不想下楼。 这些变化，清晰的落在了三个室友的眼里。 160斤的体重，减少了6、7斤，朝夕相处的人不一定能发觉太大变化； 可精神面貌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佳欣，你最近在干吗呢，天天回来这么晚，是不是背着我们乱搞男女关系啊？” 这天晚上李佳欣跑步回来，洗漱完毕，上铺的齐俪伸头开玩笑问。 李佳欣从体重秤上下来，见今天又瘦了不少，爽的狠，狂笑说：“老娘什么人，搞男女关系需要背着你们吗？我在减肥！” “真的假的？”隔壁床的张盼盼诈尸一样惊起。 李佳欣能下决心减肥，这种事听起来好不可思议的说！ “应该是真的。” 寝室长杨若云扶了扶黑框眼镜，说：“上次打扫寝室，她的薯片可乐都不见了。” “我骗你们干吗？你们自己看，没觉得我瘦了吗？”李佳欣原地转了个圈。 寝室长杨若云认真的点点头：“好像是的。减肥先瘦胸，古人诚不欺我。” 另外两女一阵爆笑。 李佳欣却毫不在乎，一挺胸，得意洋洋的说：“那又怎么样，我资本厚，廋点就瘦点，不怕！再说了，你们难道没听过，胖子和胸和瘦子的腹肌一样，毫无意义吗？” 三个女生第一反应都下意识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部。 妈蛋，胖子什么都不好，就这方面牛，真比不过，两个加一块都没人家一个大！ “胖子和胸和瘦子的腹肌毫无意义，这话谁说的？”齐俪不服气的问。 她身材高挑，却是十分消瘦，算是寝室里‘资本最薄弱’的一位。 但就因为比较瘦，平时也爱运动，还真有点马甲线，小腹肌，一向引以为豪。 “我私人教练啊！” 李佳欣把之前的经历简短的说了一遍。 男生寝室关灯后座谈会的话题，一半以上都是女生； 女生寝室差别也不大。 顿时热闹起来。 “我就说嘛，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要不然能连快乐水都不喝了？” 齐俪嚷嚷着说：“帅不帅，哪天带来让姐帮你把把关！要是不行的话，还重新回姐姐的怀抱！” “不要那么肤浅好吧，郑教练是个认真、负责、有实力的教练。”李佳欣用‘不装逼一定会死’的淡淡语气说：“当然了，帅也是必须的。” “少废话，有没有照片，拿来看看！” 还真有照片，而且不止一张。 女生嘛，吃饭要拍照、健身要拍照、旅游要拍照，要是不拍照，买一万多块钱的手机岂不是毫无意义。 对郑撼，李佳欣第一印象是‘大叔’。 不是因为他难看，甚至不是因为晒黑了，而是郑撼这些年的生活经历和李佳欣这样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完全不同，更加的成熟沧桑。 得意洋洋发了一串照片去寝室群里。 “我就知道嘛，肯定外面有野男人了！喂，就这种程度的，还没有了，给姐介绍介绍。”齐俪抱着手机说。 杨若云扶了扶眼镜：“身材不错嘛，挺有男人味的，看背影，比咱们班那几个娘炮强多了！” “嘻嘻……还是倒三角腰呢，很有力量哦。”张盼盼说。 然而，等到后面一张全身照刷出来之后，三女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 “喂，这家伙是瘸子啊？腿上这是什么，支架？” “瘸子教你跑步，开玩笑吧！” 不出意料，郑撼的瘸腿，再一次导致了信任危机。 李佳欣接下来的种种解释，甚至连她这段时间真真切切减掉的体重，在瘸腿这件事面前，也变得苍白无力。 寝室长杨若云认真的说：“佳欣，你冷静点，健身教练这一行跟业务员没区别，良莠不齐，有些教练，为了做业绩，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可别被人三两句好听话就给骗了！” 杨若云太了解李佳欣了，这个看起来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室友，其实内心特别缺爱。 家庭的爱，朋友的爱，异性的爱。 如果有异性对她表示出热情的关怀，很容易能感动她。 利用女性感情来骗钱，这种事屡见不鲜。 “你没**吧？”齐俪更是干脆直接。 “应该是为了钱吧？”张盼盼说。 第16章 多吃多占体育狗 任凭李佳欣怎么解释，寝室三女就是不信。 花了快7000块钱找一个瘸子办健身，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如果说这个瘸子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种事，好像就只能发生在无厘头喜剧片里。 一个超级能跑的瘸子？！ 拍电影啊，写小说呢，破坏之王啊？ 尤其是得知李佳欣的减肥方式，仅仅是跑步之后，这种不信任几乎已经石锤。 齐俪身高174，长腿细腰，是文科专业的运动健将，校运动会长跑奖牌榜的常客。 要知道，南师大是有体育专业的，齐俪一个非专业人士，能在运动会上拿奖牌，其实力，已经很接近于专业运动员了。 跑步是好运动，但绝对不是万能的运动，从健身角度来说，只能作为热身和辅助。 花了这么多钱办私教，却没有其他课程，只是跑步，这未免太敷衍，太不专业了。 至于几天内的确瘦下来这么多，这反而说明，减肥方式不科学。 整个晚上，寝室里吵吵闹闹的，李佳欣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委屈的想要哭。 …… 第二天郑撼和往常一样，在学校推销。 眼看着天气渐渐热起来，上午又卖出去两张游泳卡。 南师大有游泳池，不过人太多，就跟下饺子一样，不像天神的室内泳池，人少不说，还是四季恒温的。 下午三点多，李佳欣下课，照例来到操场。 热身的时候，郑撼见她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就问：“有什么事吗？不舒服？” 心想不会是例假来了吧，这可是意料之外，太耽误事了。 李佳欣犹豫了片刻，挤出一丝笑，摇摇头：“不是，没关系，我们准备跑步吧。” 既然如此，郑撼也就不多问了，女孩心思复杂，愿意说他就听着，不想说他也没必要深究。 做完热身，正准备上跑道，忽然走过来三个女生，把郑撼和李佳欣围住了。 郑撼一愣，什么情况？又要嘴炮不成？ 李佳欣拉仇恨的能力可以啊，全校到处都是她的对头？？ “你们怎么来了？”李佳欣却惊讶说。 “当然要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李佳欣一眼。 这三个人，正是寝室的三个女孩，杨若云、齐俪和张盼盼。 性格大咧咧的女孩，容易树敌，但也会有一些很好的朋友。 比如她寝室这三个人，虽说有些多管闲事，皇帝不急太监，不过本意是好的，害怕李佳欣被骗，越陷越深。 郑撼哪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能明显感觉到，这几个女孩对自己的态度，十分不友善。 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李佳欣。 “额……我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郑撼郑教练，以前是国家二级运动员，郑教练，这三个是我的室友。” 李佳欣为难死了。 一方面，是这几年的好闺蜜，她也明白，她们是担心她； 另一方面，是郑撼，她更清楚，郑撼压根一点都没骗她。 反而在‘收费’的问题上很照顾。 正常收费，一节课一个小时，郑撼现在来学校一整天，才算她一节课。 杨若云就扶了扶眼镜，话里话有的说：“郑教练，我们几个虽然是文科生，但是我们学校有体育专业，我们体育老师大多拥有国一甚至是国家运动健将称号，我们学校的体育理论研究在全国也是能排的上号的。” 齐俪说的更干脆：“所以呢，健身房教练那一套营销话术，在我们这里不管用！” 张盼盼弱弱的小声说：“咳咳，郑教练，我们和李佳欣是室友，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三女说话的时候，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扫过了郑撼的腿，还有他手里拿着的宣传海报。 这次，郑撼终于明白了。 得，又是腿惹的祸，被当成骗子了。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生气是不至于的，早就习惯了，看起来，几个女孩也不是坏心，只不过年轻好事了些。 再者，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瘸腿而深藏不露的健身教练，这好像只会发生在搞笑电影里。 “你这是准备跑步吧，大家一起啊。”齐俪抖了抖腿，脚上穿着最新的跑鞋。 她的办法很简单直接：你不是冒充跑步高手嘛，大家跑一跑就清楚了，要是连个女生都跑不过，什么‘田径运动员’、‘跑步大牛’，立刻就露陷。 李佳欣眼睛一亮：“对啊，郑教练，你指导指导她们好不好？” 李佳欣有信心，郑撼如果愿意出声指点，寝室的误会立刻会消除。 不料，郑撼却摇了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啊？！又不费事！”李佳欣意外问。 郑撼依旧摇头，说：“不是费事不费事的问题，这是职业道德问题。” “什么意思？” 郑撼说：“我是收费的，李佳欣你交了钱，我给你提供服务理所当然，她们几个没交钱，我教她们的话，把你这样的收费会员又置于何地？” 看了几女一眼，不冷不淡的说：“打个不恰当比方，对坏人宽容，就是对好人的不负责任。” 郑撼顺毛驴，对方如果相信他，那他愿意认认真真的教学，甚至可以付出超过本职工作应有的劳动和心血； 对方不信任他，他不在乎，更不会为了证明什么、赌一口气，来出手。 杨若云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早知道会这样’的讥讽表情。 “我就说吧，嘴皮子一套一套的，真要见真功夫，怂了！” “武术大师，民间高人，呵呵，都是这种套路。” 郑撼没有多搭理三女，直接对李佳欣说：“准备一下就开始吧，今天跑完，正好赶得上晚饭！” 说着话，率先上了跑道。 李佳欣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三女相视对望一眼，明显具有‘大姐头’气质的杨若云微微点头，三人也跟了上去。 于是，南师大操场上，多了五个各怀心思得跑步者。 领头的，是个腿上有金属支架的男生，面容平静，步履坚定。 在他身后和身侧，围绕着四个各怀心思的女孩。 然而，这一幕落在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的眼里，完全是另外一种解释。 不远处，看台之上，几个胸没四两肉，胳膊细如竹的弱鸡文科男生聚在一起，愤愤不平！ “我去，这哥们哪个系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是啊，一拖四？什么情况，立体声环绕啊！” “肯定是体育系的！他奶奶个腿，学校的好白菜全部被体育狗拱光了！” “体育系怎么了，体育系也不能这么多吃多占吧！做人，要讲道理的好不好！” “你去体育系讲道理吧，恕不奉陪，我会为你准备后事的……” “我很怀疑我选错了专业！” “我猜吧，一定是瘸腿激发了女生的母性，我是不是也应该受一点伤？” “帅的人受伤，才会受到同情和关怀，丑的人受伤，只会更加被嫌弃……” 第17章 长得越帅危害越大 操场上，四女围一男的盛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南师大的操场是标准跑道，400米一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经常运动的人随便跑跑无所谓，不常运动的肥男宅女们跑个两三圈就面红耳赤。 第三圈刚开了个头，张盼盼就不行了，气喘吁吁的退场； 第五圈第一个弯道后，杨若云也不行了。 她倒是还有余力，但是速度实在跟不上以郑撼为首的‘第一集团’，被落下了有小半圈，于是很理智的放弃，叉着腰走到看台上，坐在张盼盼身边坐下来擦汗。 不过，她们本就是陪跑的，今天主要看齐俪！ 齐俪果然不负众望，始终和郑撼保持在同一水平，半分不落！ 偶尔甚至还会示威似得超过郑撼和李佳欣一截，斗志十足！ 反观郑撼，没什么很特别的之处，即没有刻意加速，也不见落后半分，充其量也只能算‘比较稳定’而已。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操场上不断的有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郑撼李佳欣齐俪三人一圈接着一圈的跑，太阳开始西沉，洒落余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盼盼终于忍不住问：“云，这是第几圈了？” 其实，她是一直数着在的。 只是，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计数，总觉得肯定是数错了。 13圈半了！ 齐俪能跑五千多米，这没啥毛病。 可郑撼和李佳欣，一个残疾人，一个胖妞，他两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尤其是李佳欣，她以前可是跑一两圈就要死掉的女人！ 现在居然能坚持五公里跑 班上那几个男生都做不到这点，虽说文科班的那几个男生娘炮了点，可毕竟是男生，运动能力还是要超过一般女孩子的。 杨若云嘴角抽了抽，没有回答。 但心里清楚的很，张盼盼并没有数错！ 张盼盼凑过来，疑惑的说：“咱们会不会是误会了那个教练？” 杨若云犹豫了一下，没回答她。 事到如今，她对郑撼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转变。 运动，尤其是竞技运动，丝毫做不得假，嘴皮子说的再溜没用，上场试一试就一目了然--这也是今天她们几个来的目的。 五公里出头，不算特别长，不要说学校体育系的那些男生，即便文科班经常运动的，很多人都能跑的下来。 可郑撼毕竟不是健康人，他的伤病还在对于跑步最为关键的部位：腿上。 他能坚持到现在，并没没有任何明显的疲态，这至少证明，这个人有很不错的运动底子，不是那种纯粹靠着一张嘴忽悠的骗子。 很可能真的错怪对方了。 再者，李佳欣的变化更是有目共睹的，以前让她跑五公里简直不可想象，今天却坚持了下来，这也说明郑撼不仅自己有实力，也有一定的教学能力。 但是，女生心里都有点小小的‘面子’。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问罪，如果一转脸就跑去主动道歉，实在拉不下来这个脸。 在她想来，郑撼再怎么有实力，毕竟身躯有残疾，不可能硬抗得过齐俪。 今天最好的结果，是等郑撼输了之后，她们再站出来，非但没有‘得理不饶人’，反而客气的表示出对郑撼的信任。 双方都有面子，圆满大结局。 一旁，张盼盼继续小声嘀咕：“其实，仔细看的话，这个教练虽然长得老了点，不过挺帅的说。应该不会是骗子吧？” 杨若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痛心疾首的说：“喂，你有点原则好不好！帅就不会是骗子了？我告诉你，长得越帅，危害越大！” “哦……”张盼不敢争辩，也不敢问。 隔了两三秒，忍不住再次小声嘀咕：“也就是说，你也承认，他长得其实挺帅的，对吧？” “承认你个鬼呦！”杨若云一翻白眼，目光重新落回操场。 等重新寻找到那三人的时候，杨若云的眼神微微一凝。 郑撼没啥，还是之前的样子，稳定的狠。 可是齐俪却双手叉着腰，露出了疲态。 “加油！齐俪，加油啊！”杨若云双手卷成喇叭，对着操场大喊。 …… 如果加油声音大就有用的话，那么就不需要教练这个职业了。 尽管有场外啦啦队，齐俪的状态还是飞快的下滑着。 又过了一圈，虽然还能勉强跟住郑撼，可是不仅是双手叉腰，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没有规律可言。 脚步更是凌乱，有好几次，都差点‘自己把自己绊摔倒’。 李佳欣担心的看了眼她，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郑撼。 郑撼扭头，打量了齐俪片刻，摇了摇头。 竞技运动，需要有一颗想赢的心，但是，也最忌讳功利心太强，只想着争强好胜。 齐俪的运动底子是很不错的，可惜她太想赢，反而影响了发挥。 稍稍放缓了脚步，终于开口了，不疾不徐的说道： “同学，你脸色苍白，应该是呼吸频率紊乱导致的脑供血不足，扶着腰，大概是感觉要岔气了吧？我不建议你继续跑下去，会出危险的。” 他有他的原则。 之前不指点齐俪，是出于性格和职业道德； 此时开口，是人道，和一个教练的基本道德要求。 他能看出来，在一圈之前，齐俪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再挣扎下去，很大几率要脱力或者岔气，甚至可能受伤。 医生不会和病人争论自己水平高低，但也不会因为病人怼了自己，就故意不救，或者在手术台上弄死他。 教练也是一样，可以不教对方，不向对方证明什么，但不会因为对方没给钱，或者不信任，就眼睁睁得看着对方受伤。 何况，在郑撼眼里，这几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大错，无非是‘热心过度’了点而已。 郑撼这番善意的话，落在齐俪耳朵点，却像是嘲笑。 失败者，总是很难面对胜利者的‘大度’。 “不……不用你管！继续…续跑！”她上气不接下去的说，飞来一个神情很复杂的白眼。 郑撼摇摇头，用大人对叛逆小孩的那种好笑中带着三分无奈的语气说：“算了，李佳欣，你带她去休息休息，喝点水。慢点喝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就好。” “恩！”李佳欣就要停下来去扶齐俪。 齐俪正要倔强的说点什么，嘴巴一张，忽然神情巨变，整个人好像‘顿’了一下。 李佳欣正要问怎么回事，齐俪却依然‘哇’的一声！ 一肚子不知道是什么的消化物迎面喷出来。 幸亏李佳欣这段时间被郑撼调教，敏捷了许多，匆促之中，肥硕的身躯嗖一下闪开了。 ‘哇哇……额……额……’齐俪弓着腰，双手扶着膝盖，一个人猛吐。 一开始两口还能吐点湿哒哒黏糊糊的‘内容物’出来，没一会，就只剩下酸水了，鼻涕眼泪跟着一块出来，止都止不住。 “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吐了？” “胃痉挛吧。” 看着李佳欣求助惊慌的目光，郑撼一摊手，一脸无辜的说：“说了让她别再跑了，她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第18章 立场喂了狗 吐了有什么办法呢？ 正如郑撼所言，没什么办法。 很早之前，就有一位著名人士，认真的讨论过呕吐这种事。 吐就吐吧，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有内容物的‘呕吐’，和没内容物的‘干呕’，加一块，吐了得有四五分钟，一地马赛克，总算勉强结束。 张盼盼和杨若云扶着齐俪，在一边的看台上坐下来休息。 “喝点水吧。”张盼盼递过去一小瓶矿泉水。 齐俪又流汗又吐的，体内水分缺乏到了极点，接过正要大口喝，那个可恨的声音又传来。 “慢点喝，一小口一小口抿。” 齐俪披头散发，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狠狠的瞪了郑撼一眼。 见他还是抱着胳膊站一边，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羞怒交加，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一口他。 不过，这次学乖了，老老实实听话，没敢大口喝水，尽量控制住自己，撅着小嘴一口一小口的抿。 张盼盼抽出一张餐巾纸递过去，安慰说：“不哭不哭啊，没事的，吐着吐着就习惯了……额……” 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收获白眼两枚。 “不过的确正常啦，体育课上都有跑吐的，军训就更多了，操场上那么多人，没几个看见。”杨若云轻轻的拍着齐俪的背，一边神情复杂的瞄了郑撼一眼。 齐俪是又羞又怒又恨，杨若云更多的，是惊讶和不解。 同样跑了十几圈，齐俪坚持不住，吐了，李佳欣虽然没发生意外，可也是满头大汗淋漓，后背上全是汗渍，湿了一大块。 两人毫无例外都成了软脚虾，坐在看台大喘气。 可唯独郑撼，依旧气定神闲，抱着膀子跟没事人似得站在一边。 表情不急不忙、说话不喘不顿、不疾不徐。 虽然脑门上也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但根本不见疲惫，完全不像才跑完十几圈的样子。 杨若云就不懂了，这个人难道不会累，是永动机？ 还是说，他实力真的超级强，以至于刚才跟齐俪跑，其实就是像大人带着小孩在玩，压根没发挥真实实力？ 这样的话，就有点吓人了吧？ 郑撼好像能看出杨若云的心思似得，和她眼神微微一对，说道：“我是专业运动员退役，练了十几年田径，这种速度的跑步不算是运动，葡萄糖管够的话，跑到自己睡着都没问题。你们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平时再怎么坚持运动，毕竟是业余的，在没有专业指导的情况下，不建议这样剧烈运动。” 齐俪又红着眼恶狠狠瞪了他一下。 显然，‘业余’选手，主要讲的是她。 “对了，要不然你们和我一起去健身房办卡，跟着郑教练减肥吧！” 李佳欣在边上尴尬很久了，借着郑撼的话茬，讲出一句她觉得很有道理的话。 女人对减肥这件事是有执念的，和胖瘦无关，有时候越瘦的女孩，反而越是执着于减肥。 事实上，在遇到郑撼之前，李佳欣寝室四个人，除了她，人人都天天喊着要减肥。 但是此时这个提议显然不合适，于是收获了比张盼盼更多的白眼。 李佳欣举手求饶：“行，当我没说！” 健身精灵却传来：【李佳欣信任度3】 “郑……恩，郑教练。” 杨若云扶了扶眼镜，上前一步，走到郑撼面前，抬起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有些艰难却认真说：“之前，我们可能是真的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 这倒是很出郑撼意料。 “对对对，郑教练，我们真的不是针对你，就是怕李佳欣被骗，现在社会上坏人好多的。” 张盼盼也跟着连连点头，边说，还便抽了一张餐巾纸递过来：“你擦擦汗先。” 杨若云扭头，齐俪抬头，同时怒瞪这个基本丧失了立场的室友。 道歉就道歉，有必要这么‘奴颜婢膝’嘛，还送餐巾纸，你怎么不直接送香吻一枚？？ 妈蛋，看到帅哥就腿软的小叛徒！ “咳咳……”杨若云扶了扶眼镜，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把话题拉回来，问：“郑教练，你刚才用的是不是现在很流行的太极跑啊？还是有什么跑步的敲门？” 太极跑虽然是个东方名字，可却是这几年从西方流行起来的一种跑步方式。 内涵依旧东方的太极思想，讲究以胯骨为核心，通过惯性的力量，带动全身关节。 这种跑步方式，不仅对身体伤害小，还特别省力。 如果是输在这种‘顶尖的高端跑步方式’下，好像也就不是那么丢人了，一开始误会郑撼，似乎也情有可原。 郑撼却是摇摇头，说：“不是，我也不会太极跑。” “那……” “就是这么多年跑步的一点心得体会吧。”郑撼随口敷衍，说：“不管什么事，做久了，就习惯了，就有经验了。” 说着，目光不经意在地上那摊呕吐物上扫了过去。 跑步很快乐，一直跑，一直快乐。 就不知道呕吐是不是也这样，一直吐，一直快乐？ 齐俪脸顿时一黑。 “哦是这样啊。”杨若云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扶起齐俪，说：“那我们先回寝室收拾一下，再见。” “好，再见。”郑撼点点头。 杨若云和张盼盼，一左一右，搀扶着齐俪离开，李佳欣却没跟上去。 “我晚点再回去，不然她们又要问东问西，烦人的很。对了，郑教练，齐俪真的没什么问题吧，我看她酸水都吐出来了，有点吓人啊。” “正常，我原来在队里要是犯了错，教练罚得比这个还凶。只要不吐血，就没大问题。”郑撼说。 李佳欣眼睛一亮，凑上来十分感兴趣的说：“认识你这么久，除了跑步，我对你啥都不了解，你跟我说说以前当运动员时候的事呗，肯定有意思。” 郑撼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说的。” “哦……” 过了一会，她又不甘心的说：“那就说说我吧，其实我以前不胖的。” 郑撼看了她一眼。 “你别不信啊。”李佳欣拿出随着小钱包，打开递到郑撼面前：“你看！” 第一次见到李佳欣的时候，郑撼因为她的滚筒身材，一愣。 此时，看到照片，郑撼又是一愣。 第19章 关于美丽的无限可能性 照片是一张一家三口合影，背景应该是陵江市中心公园的大门，上面写着‘欣欣十周岁留念’。 照片有些年头了，略略发黄，但依旧清晰可见，男的英姿勃发，女的容貌妩媚身材高挑。 画面中间的小女孩更是继承了父母双方的良好基因，长着好看的瓜子脸，一双圆溜溜十分机灵的大眼睛，五官秀气，典型的美人胚子。 身材也十分的苗条挺拔，很可能练过舞蹈什么的。 尽管不太礼貌，可郑撼实在忍不住歪头盯着李佳欣的脸看了一小会。 眉宇之间，依稀能看出来相似。 老曲老婆跟人跑了之后，有次喝多了酒，拉着他的手说：以后不要找漂亮女人，你永远都不晓得，一个漂亮女人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越漂亮的女人，未来就有越多的可能性…… 这话，好像也适合李佳欣。 李佳欣双下巴一扬，得意的说：“不可思议吧？我初中的时候，还是校花呢！” 这话郑撼相信，就照片里那个女孩子而言，只要正常发育，长大的肯定是美女级别。 可惜，长残了。 “嗨……”李佳欣一声长叹。 坚强的人一旦打开了心防，往往会比那些平时看起来的话痨，更有倾诉欲。 故事娓娓道来。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旷古绝今的经历。 普通的年轻夫妻，为了生活打拼，日子过得艰难却不乏希望和甜蜜； 随着她父亲有了自己的生意，企业越做越大，脾气越来越差、对家庭的陪伴越来越少、家人的沟通越来越少，家庭矛盾一日日的加剧着； 偏偏她母亲也是个女强人，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家庭顺理成章的走到崩溃。 离婚之后，父母双方比原来更忙，更加没有时间去陪伴正常成长阶段的女儿，反而由于感到亏欠，对女儿越来越骄纵。 用李佳欣的话来说就是‘我爸不停的给钱，要什么就给什么，我不要也给。至于我妈，刀子嘴豆腐心，每次见我，都先找茬骂一顿，告诫我不要乱花钱，然而临走再给我塞一张卡。’ 听到这里，郑撼在心里忍不住呐喊一声：放开那个女孩，冲我来！ 这种他求之不得的美好生活，却对李佳欣的成长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带来巨大的失落和叛逆。 父母才离婚的几年，她心情一直很低迷，每次难受，就不停的吃吃吃。 巧的是网购也正好是从那几年兴起了，买东西越来越方便，各种吃的越来越多。 后来外卖出现，紧跟着网上各种吃播留心，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久而久之，陷入了恶性循环，就越吃越胖，越胖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吃。 …… …… 故事说完，李佳欣晃晃头，似乎想把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驱散。 “其实吧，我渐渐能理解他们，我爸从一个路边摊小贩，做到念念集团的老板，怎么可能不忙？哪有时间管家里的事？他和我妈本意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只不过……呵呵，人生际遇啊。” 郑撼看了她一眼。 对于人生，他没什么好感概的。 人生就是人生，有饭就吃，有坎就跨，跨得过去就好好过，垮不过去就忍着活。 只要有一口饭吃，身体没灾没病，其他好像都不算大事。 倒是没想到，李佳欣居然是念念集团的千金。 陵江市第一号食品公司，全省数得上号的民营企业，在全国的食品行业，都有一定的知名度和行业地位。 只知道她家里有钱，没想到有钱到这个地步。 自己运气不错，撞个车不但撞出来个系统，还附送一位大千金。 要知道，这种身份的‘客户’，哪怕在省总店里，也绝对是一群金牌教练打破头来抢的，正常情况下自己一个见习教练毛都摸不到一根，做她助教都没资格。 就在此时，再次传来李佳欣信任度增加的提示。 刚才讲她的经历，就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增加。 不信任一个人，怎么会跟他聊自己的心事？聊的越多，自然越信任。 提示音之后，健身精灵又一次嗡嗡嗡的飞了出来。 【李佳欣信任度达到‘信赖’。 不同性格的目标，信任度提升的难易程度也不同； 同一个目标，越到后期信任度提升越困难； 但每个信任度大等级的提升，都意味着目标学员对你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根本的变化。 进入信赖之后，你在健身专业领域的指导意见，目标会近乎盲从的坚定执行； 你在非健身专业领域中的看法和意见，目标也会听取并认真考虑。 同时，目标会对你产生依赖的情绪。 人类的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希望你可以善用和善待它。】 郑撼扭头看了李佳欣一眼，正好李佳欣也在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佳欣眼睛很亮。 还有这种事，信赖就是信任依赖？ 健身精灵解释名词的能力，和自己有的一拼。 “教练，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跟我讲讲运动员的生活呗。”李佳欣撒娇一样的说。 郑撼转过头，手里的照片还给李佳欣，依旧和之前一样摇头，说：“很枯燥的生活，没什么好说的。” 他是个简单的人，习惯了简单的生活，也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不仅仅是李佳欣，任何一个学员，郑撼都觉得还是师生关系最纯粹，最好处理。 好在李佳欣性格还是很开朗的，也习惯了郑撼这副生钢硬铁的样子，又一次被拒，没表现出啥怨气，朝天翻了个白眼，说：“那我们明天继续跑？” “恩，这个可以有。”郑撼点点头，言简意赅。 “这个必须有啊！等我减到s形，羡慕死她们几个！哈哈哈哈！”李佳欣没心没肺的属性开始发作，仰天狂笑。 …… 接下来几天，必须有的果然没少。 跑跑跑，卖卖卖，不是跑步，就是开单。 李佳欣的体重从78到77，到76，再到75多一点儿，距离任务目标越来越近； 零零碎碎的单子居然开了一万块钱出头，距离业绩目标也越来越近。 郑撼暗中盘算了一下，李佳欣的这一期课上了一大半，到月底如果能完成任务，就暂时不找她续课，等到下个月再续，冲下个月业绩； 如果仅仅靠扫街最后完不成，那就先续课。 无论如何，本月的业绩一定能搞定，不会再被批斗扣钱了。 寝室几个姑娘一直没再露面，估计是实在不好意思看到郑撼。 尤其是齐俪。 据说，不知道哪个围观群众顺手拍了齐俪吐的视频发在学校论坛，幸亏杨若云和学生会管论坛的学长关系好，删了贴，不然齐俪非得成笑柄。 这天下午，眼看着任务接近完成，郑撼带着李佳欣努力跑圈的时候，老远看到一个‘老熟人’，也在操场上跑。 秦翘翘。 双方迎面跑过来，秦翘翘看到郑撼和李佳欣，脚步微顿，明显露出错愕神情。 然后双方擦肩而过。 第20章 直男的梦 也许是怕尴尬，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秦翘翘看见两人后，没有继续跑，而是直接离开了操场。 李佳欣回头看了眼远去的秦翘翘背影，吁了口气，居然用有点同情的语气说：“秦翘翘最近变化挺大的。” 自从‘比猪胖’事件后，一向很招摇的秦翘翘在学校里低调了很多，偶尔见到几次，她那两个小跟班也不在身边。 倒是好几次能看见她一个人来操场跑步。 大约也是想减肥。 “你说是不是被比猪胖刺激到了？其实她真不胖，就是丰满。”李佳欣问。 郑撼也不清楚。 不过，丰满这种事，朝前跨一小步，就是胖。 事实上，穿衣服看起来丰满的女孩子，脱了衣服，身上都肉呼呼的，肚子上也难免有点小游泳圈。 皮下脂肪这种东西让人又爱又恨，长对了地方，是美观是魅力是爱不释手的宝贝； 长错了地方，就是胖是嫌弃是万年单身狗，是所有好看的衣服都买不到合适的尺码。 说起脂肪，李佳欣好奇的问：“你说，网上那种胸大臀翘腰细腿长的女人，现实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不不打针不吃药不开刀能不能变成那样？” 本来郑撼不太想回答这种无聊八卦问题，可李佳欣问得很认真，态度不像是在撩汉，而是专业领域求知。 想了想，说：“恩，皮下脂肪这玩意无论是增还是减，都没有局部的，局部增肌可以，局部减肥不可能。如果不吃药打针做手术想要s形，除了天生的基因，就只能靠健身。 胸部有胸肌，有一定胸肌基础，等于是多了一块‘自然填充物’，自然就挺了，还显得大； 臀部也有好几块肌肉，经常深蹲什么的，臀部肌肉增大，自然也就又挺又翘。” 顿了顿，总结说：“总之，肩宽是衣架，胸大显腰细，腰细显臀翘，臀翘显腿长，腿长最显瘦，肩、胸、腰、臀、腿这些，都是能练出来的。” “那岂不是变肌肉女，金刚芭比？好可怕！”李佳欣惊诧说。 “想得美，女人健身，主要是线条。” 郑撼呵呵一笑，又对她解释了几句。 肌肉增长，需要大量**酮激素。 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是男生专属，女生有，但分泌量很少。 女性想要练出男人那种‘大肌霸’，不吃激素，基本不可能，这不是个人努力就行的。 即便是专业的健美小姐，大多也只是在‘努力绷紧肌肉摆造型’的时候，才会看出来肌肉明显轮廓，而且必须涂上有立体感的油彩。 其余时间，看上去并不会有吓人的肌肉，只是显得很挺拔，曲线感张力很强。 看起来顺，摸起来弹。 “那我跑步跑久了，小腿会不会粗？”李佳欣又不放心问。 按郑撼的性子，无论对方是男女，他都很少会说太多话，不过鉴于眼前这位是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私教学员，为了避免她在最初就对健身产生误解和恐惧，还是耐心的继续解释。 “跑步久了小腿粗，并不是什么腿上长肌肉，而是因为跑步后没有拉升放松，腿部肌肉充血，本质上就跟我打人一顿，把对方脸打得肿成猪头一个道理。 事实上，经常跑步的人，比目鱼肌发达，反而显得小腿修长，你看那些跑步运动员就知道了，一个个都是仙鹤腿。对了，齐俪腿型就不错，很修长。” 李佳欣罕见的立刻反驳：“但是她屁股平，从来不敢穿紧身的裤子！” “那是因为瘦！” 郑撼翻了个白眼，然后主动结束了话题：“什么胸臀腿，现在跟你都没半毛钱关系，你当前的任务，主要还是减肥。” “哦，好吧。对了，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哦。” “只要能坚持运动，管住嘴，其他我不管，生气干嘛？”郑撼说。 “额，就是明天我可能就暂时不运动了。” “恩？？”郑撼盯住了她，准备生气。 开玩笑，眼看着任务就差那么一点儿，不练了？ 李佳欣脸一红：“那个……我要来事了……” …… 郑撼这人，有两个弱点： 第一，是没文化。 干体育的大多都这样，文武双全这种事基本存在于传说，文化课再好，也不会因此就多了上赛场的机会，想要出头，只能靠运动。 第二，是跟女性打交道太少。 或者说正常女性打交道太少。 他认识的那些女运动员一个比一个彪悍，都是那种来了例假，照旧挺着一百公斤杠铃做深蹲、把铅球扔出炮弹呼啸声的女汉子。 连曲东晴都这样，三年级时候就能把两个五年级男生，堵在男厕所一节课不敢露头。 总之，郑撼习惯性的把女人当成男人看待，或者说男人和人在他眼里，都属于‘其他人’，而不是用性别来划分，所以，给李佳欣做计划的时候，把这事给忽略了。 从认识李佳欣至今，也有快十天了，作为实际上不到一个月就要来一次的女生，这可是大概率事件！ 真下要了亲命，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居然在这时候被打断进程。 莫非自己要成为第一个完不成系统任务的主角？？？？ 这不好吧。 整整一夜，郑撼脑子就跟抽了筋似得打转，想办法。 没办法，郑撼再凶残，也不至于逼着人家血溅跑道。 他只是把女人当男人看，不是把女人不当人看。 脑仁想得有点疼，办法没想到，觉也睡不着了，于是干脆把考试教材，那本《健身教练》拿过来靠在床上看。 几分钟后，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呼声。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啊……” 打了个哈欠，起床。 正在此时，一阵嗡嗡嗡在脑袋上盘旋。 【任务：‘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完成； 任务奖励：1、精湛级深蹲术； 2、开启新功能神秘树。】 恩？什么鬼？ 郑撼揉揉眼，好像昨晚还在因为任务无法完成而烦恼，怎么一觉睡醒，就完成了？ 莫非是做梦？ 四下看了一圈，只见枕头边摊开了那本考试教材，揉的皱巴巴的，靠近嘴的那一页被口水打湿了，湿漉漉一大片。 肯定不是梦，作为单身直男，自从拥有了麒麟双臂，郑撼做梦从来不湿。 第21章 请多喝热水，谢谢 爬起来给李佳欣打了个电话，先假惺惺的关怀了两句‘身体状况’。 然后步入正题，让她上秤称一下。 没一会，结果反馈回来了，当前体重是744公斤。 最初的821公斤，到现在的744公斤，降低了77公斤，也就是154斤。 的确是完成了任务，不光完成，还略微超标，比任务要求的，多减了04斤。 想了下，明白了。 不是什么复杂神情的原因，道理很简单，之前犯糊涂纯粹是关心则乱。 每天不同时间段，由于新陈代谢、活跃度、进食等等原因，人的体重是不同的。 一般来说，早晨才睡醒未进食，因为经过一夜的代谢，人体重是最轻的。 任务要求是减重，不是减脂，所以暂时降下来的这些重量也计算在内。 “不错不错，十天减了15斤，后面继续加油！”郑撼对着手机说。 “恩恩！效果太明显了，我一定会的，哈哈，我要告诉她们几个，她们肯定羡慕死了。不过郑教练，我肚子好难受啊。” “没事，多喝点热水。拜拜。” 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李佳欣穿着印着小熊的蓝色睡衣躺在床上，一脸懵逼。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男人会说‘多喝热水’这种话。 这完全超过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的认知，郑撼这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应该已经不能用直男来形容了吧？ …… 直，非常直！ 健身精灵给的奖励里，有一颗非常直的‘树’。 所谓的神秘树。 “解释一下呗，神秘树是啥，负重深蹲要多久才能晋级，有啥要求？”郑撼问。 【精湛级负重深蹲， 目前进度：0%； 距离下一级晋级，需700吨训练量。】 跑步给了个很大的初始进度，超过90%，深蹲却没有，想来是因为自己以前的主业务是田径，深蹲虽然也会练，但仅仅是作为辅助的力量训练，不是主要目标。 至于700吨重量，不是个小数字。 飞快默算了一下。 以前自己腿没受伤，每次练腿，深蹲的训练量大概是负重一百公斤，连续做五组，每组12到16个不等。 拉平均算，100kg*5*14=7000kg。 一个练腿日7吨训练量，正好一百个练腿日，差不多总计一年就可以晋级。 是一个有难度，但通过努力可以完成的目标。 “神秘树又是个啥？看起来神神秘秘的？”郑撼又问。 嗡嗡嗡飞出来之后，就坐在了树干上，没有像以前一样绕着脑袋飞，让郑撼对它的印象顿时提高了不少，对这棵树也有了天然的好感。 当初就是通过一颗红色的‘神秘果实’获得了慢跑术，这棵树，莫非于此有关？ 【新功能：神秘树； 说明：这是一颗很神秘的树，谁也不知道它受过怎样的祝福或者诅咒。 它可以结出神秘的果实，并且自身也可以生长晋级； 目前神秘树等级lv0，暴击率5%，暴击效果1。】 果然如此。 “这不就是抽奖嘛！用什么抽，怎么晋级，啥是暴击？大哥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郑撼说。 嗡嗡嗡振翅飞起，又要绕着郑撼脑袋转。 郑撼随手摸了个电蚊拍，笑呵呵的说：“请坐着说好嘛。” 健身精灵罕见的听话，坐回树杈： 【从功能上，你可以把神秘树理解为一个抽奖系统； 事实上，万物都是由能量和物质构成的，神秘树是一台能量物质转换器； ‘暴击率5%，暴击效果1’，是指当前神秘树等级下，每次结果，都有5%的概率，多生成一颗同样的果实。 神秘树的晋级和结果，遵循的运动基本原则，一份汗水，一分收获。 晋级，需要用你的汗水来灌溉，晋级到lv1，需要500份你的汗水。 结果，需要用你学员的汗水来灌溉，每次结果，需要100份学员的汗水。 请注意，必须是经过你亲自指导的学员才有效，私教学员、专属学员等一对一形式学员，汗水满额计算；操课、普通年卡学员等一对多学员，汗水只计五分之一。】 哦……明白了。 也就是说，私教固然重要，但其他类型一对多的学员，也不可忽视。 虽然收费低，汗水效果也只有五分之一，但是门槛同样低，大多数人来健身，并不会选择一对一的高收费。 随着自己职业生涯的延长，非私教会员的数量一定会不断增长，成为重要的‘汗水来源’。 随着新功能的开启，郑撼也有了一个专属的页面，记录着重要信息。 【头衔：默默无闻的健身教练； 掌握技术： 精湛级负重深蹲术，进度0%； 精湛级慢跑术，进度9311% 神秘树进度： 果实：0/100 晋级：0/500】 得，没什么好说的，就一个字：练。 刷牙洗脸吃饭，穿好鞋出门，随口问：“有新任务吗？” 健身精灵直接回应： 【任务：困难像弹簧，我是抗压王！ 说明：这是一个简单的辅助任务，请测试出你的最大深蹲负重，并且根据此，制定练腿计划。 奖励：获得最大负重*100的总训练量。】 果然是简单的任务，就算没这个任务，郑撼接下来也要这么做，完全是送的。 奖励还行，最大负重如果是100公斤，那么奖励就是10吨，负重两百，奖励20吨。 距离700吨晋级目标差的太多，不过既然是白送的，哪有嫌弃的道理。 跑到健身房，刚开业没多久，前台小唐还在打着瞌睡，看到郑撼来了，顿时精神一震，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郑教练来这么早啊，早饭吃过了没，边上新开了一家包子店，要不要……” “哦我吃过了，谢谢。”直接回应，蹬蹬蹬直接上了楼。 换好衣服来到力量器械区，已经有个见习苦力兽在打扫卫生，相互点头致意后，来到了史密斯机前。 正准备安装杠铃片，健身精灵忽然提示【注意，训练量只计算真实重量，建议使用全程自由负重深蹲。】 真实重量？ 恩，这个任务倒也不是纯粹的白送，还是需要一定专业性的。 第22章 看郑教练撸铁如饮美酒 所谓的全程自由负重深蹲，一般来说，必须具备三点要求： 第一，全程深蹲，指下蹲至胯关节完全打开，至少要求大腿和地面平行； 第二，力量控制，在深蹲过程中，蹲到中间位置和底部，都可以保持一个短暂的停顿，稳定的驾驭住当时的重量。 第三，不借助辅助器械，进行自由深蹲。 简单来说，就是：蹲得下去，蹲得稳，无外力。 史密斯机嘛，算是个好东西，能负重深蹲、能卧推、能肩推、能胸……哦不不能。 总之，能做的动作很多，可以训练从肱二到股四多块肌肉。 而且，由于杠铃是固定在轨道上的，安全性很高。 反过来看，偏偏因为安全性原因，运动轨迹是固定的，反而导致了它对于核心发力刺激不足、控制力锻炼不足、弱化了运动效果和表现，是个万金油，啥都行，啥都不精。 新手用用还行，毕竟比较安全，还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建立正确的运动姿势，老鸟用它，就有些不够看了。 健身房里区分新手、老鸟的办法之一，就是看他用什么器械做负重深蹲。 那些炫耀史密斯机上抗150的牛人，自由负重全程，往往来个110、120就会屁蹲摔倒。 如果是全程自由深蹲，和在史密斯机上做的半程或者不标准的深蹲相比，差距更大。 所谓的真实重量，也是指不用史密斯机的自由深蹲。 换器械。 健身房为了安全起见，用的基本都是史密斯机，只有一台老式的深蹲架。 一大早健身房没什么人来练，不用枪械器，郑撼走到深蹲架前，先把杠铃架放上去，占住设备，然后并没有立刻开练。 左右看了看，然后冲那个还在扫地的见习苦力兽招了招手：“高教练，忙不忙？” “哎哎，在呢，郑教练，啥事你说？”高飞拎着扫把，屁颠颠的跑过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同样是丐帮弟子，一袋二袋弟子遇到八袋、七袋弟子，就只能叫爸爸。 同样的，作为见习苦力兽，高飞和郑撼之前和目前的江湖地位，差距很大。 之前，郑撼业绩往往是倒数第二，高飞连续两个月，牢牢霸占着倒数第一的宝座，无人可撼动； 目前嘛，郑撼的业绩虽然还不是见习教练里最好的，但已然有脱贫趋势。 何况，他是这小半年来，天神所有见习苦力兽里，唯一开了私教单、能带私教课的。 要不然，同样是见习，凭啥郑撼一大早来，就能训练，平时还能跷班去南师大，高飞每天来的更早，却只能扫地？ 郑撼倒是没有欺负人的坏毛病，客客气气的问：“我准备练深蹲，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辅助。” 顿了顿，“待会练完了，我帮你扫地。” 所谓辅助，顾名思义，就是辅导和帮助。 辅导技术动作，以及在被辅助方力竭或者发生意外的时候，予以帮助。 尤其是‘力竭’，力量耗尽，但是一组动作还没有完成的情况下。 一百多公斤的重量，坚硬的器械，一旦出现意外，举不动、摔下来等等，后果非常严重； 而力竭后再次重复动作，对于肌肉训练的效果也是翻倍的。 所以撸铁必须有人辅助。 私教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提供辅助。 郑撼倒是不需要‘辅导’，帮助还是有必要的，再强悍的猛男，在训练中都必然会出现力竭的情况。 健身房里，一个猛男身边，不一定有小姐姐，但一定有另外一个猛男。 被郑撼点名辅助，高飞直接丢了扫把，熟门熟路了捧了一个大红片：“嗨这点小事你还这么客气干啥，上多重？” 郑撼想了想，说：“先一百吧。” “恩？”高飞稍稍一愣，问：“郑教练，你身高体重多少啊？” “180，75公斤多一点。”郑撼说。 他体重不算低，但由于体内肌肉含量相对高，这个身高看上去，他还是有些‘瘦弱’的。 健身男女，基本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号称演艺圈‘最硬鲜肉’的男星蒋劲夫，身高181米，体重却有81公斤，看上去完全没有‘肌肉怪兽’的感觉，反而十分挺拔。 “哦哦哦，厉害！”周飞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这家伙业绩不行，主要是因为嘴笨，脸皮子薄，做不好销售。 但是专业能力和见识还是不错的。 作为一个很努力很实在的教练，他从保安行业转型后，一直在孜孜不倦的苦读各种健身书籍…… 他记得书上写过，按照国际身体阻力与体适能训练协会ibfa给出的指导性意见，专业健身人士，单次负重深蹲，最大重量达到自身12倍，是初级入门，15倍左右，是合格，2倍算优秀。 郑撼体重75，举100公斤，差不多是自身体重的13倍。 但是，这个意见的测试数据来源，主要是欧美人，西方人由于基因和饮食结构，普遍要比东方人强壮一些，而且在西方，健身是非常普及的，健身者的平均水准，要超过东方。 再有，郑撼还有条伤腿，深蹲最主要的发力肌肉，大多在腿上。 折算下来，郑撼差不多可以达到西方健身的合格水准。 这到底在业内算不算强，不太好说，不过建设路分店做不到的男教练，不在少数，几个以力量著称的家伙，应该可以搞定，但体重无一例外比郑撼大。 事实上，一百公斤仅仅是杠铃杆和杠铃片的重量，两头的卡扣还没算。 那玩意一个25公斤，两个就是五公斤，总重实际是105。 说话的功夫，郑撼已经杠铃上肩。 “郑教练你要当心啊……” 高飞刚做出辅助动作，还没来得及辅助，话没说完，郑撼已经稳稳的蹲了下去。 停顿两秒，又稳稳站了起来。 退后一步，把杠铃放回架子上。 “厉害！”高飞伸出去的手，顺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如果说第一句‘厉害’，还有讨好和客气的成份，那这次，高飞是由衷的赞叹。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先不说什么重量了，光是郑撼的动作就，那叫一个标准，控制力，那叫一个稳定。 作为没啥文化的保安转行，高飞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但就在此时，他脑子里冒出来一句电视台词： 看郑教练撸铁，如饮美酒，令人陶醉！ 第23章 人生有点难 105轻松搞定，自然还要加重。 “加多少？”高飞问。 郑撼琢磨了一下，105公斤很轻松，都没有太多的依赖精湛级深蹲术，说明腿恢复的很棒，回到了没受伤时期状态。 虽然还带着支架，但基本不影响发力了。 于是说：“再加两个中白吧。” 郑撼用的是标准奥林匹克杠铃，杠铃杆长22米，自重20kg，配以重量不等的黄白蓝红绿片； 中白，中型白色杠铃片，一片五公斤。 挑战125公斤。 “好咧！你休息，我来装！” 高飞见郑撼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奇心大作。 看体型，郑撼比他还瘦弱一点点，到底能抬起多重？ 一分钟后，郑撼又把125公斤顺利拿下，和刚才一样轻松。 “再加两个小红？”高飞试探着问。 小红片一个25公斤。 郑撼想了想，说：“大绿吧。” 周飞一咧嘴，乖乖，大绿一片十公斤，这就是145公斤，接近体重两倍了！ 如果能举得起来，即便在欧美那种大肌霸遍地的健身房里，郑撼也绝对不算弱者了。 说实话，仅仅看重量，145不夸张。 可是郑撼做的，是全程完整自由深蹲。 即便是教练和真老鸟，也很少有人，能真正的‘蹲’得下来，即保证大腿和地面至少平行； 郑撼不仅蹲了下去，还稳：蹲下之后，保持了一段明显时间的停顿。 这说明，对力量控制的很稳。 用行话说‘真正的拿住了这个重量’。 如果说动作不到位，或者在史密斯机上练，高飞自己也能蹲个140、150，可要说全程自由深蹲，高飞估计自己撑死也就120，更不可能和郑撼一样的流畅标准。 “好咧，你休息，我来加！” 高飞解下卡扣，安装好两片大绿，愈发的好奇了。 正常来说，深蹲、举重、卧推，这种大重量运动，加重都是越到后面越小。 因为越到后面越难嘛，一点点轻微的增重，就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奥运会举重比赛里，最后决赛，能取决胜负的，往往就是几公斤。 人家加重吧，都是越加越少，这位倒好，越加越多。 这一次，郑撼休息了有两分钟，起身后，还做了个拉升，放松大腿肌肉。 扛起杠铃，没有立刻下蹲，原地稳住了，说：“高教练，准备辅助。” “好！”高飞差点都忘了，连忙站到郑撼身后，伸出双手，虚扶他的腰。 如果郑撼体力不支，他就会扶住郑撼的腰，帮助发力和稳定。 郑撼的动作明显比刚才两次慢了很多，缓缓下蹲至大腿和地面平行。 站起来的速度更慢，甚至在半程的时候，微微摇晃了一下。 但整个过程，并没有需要高飞真正帮忙。 最后放下杠铃，脑门上明显出了一层汗珠子，大腿前面的股四头肌有明显的酸胀感，臀大肌也隐隐抽拉。 但是，145公斤，稳稳拿住了。 之所以慢和晃，不是因为太重，而是郑撼在深入体会精湛深蹲的技术要领。 “还要不要加？”高飞不确定的问。瞄了眼小白、小绿和小黄。 “加！”郑撼点头。 “加多少？”高飞问。 第二次加的时候，郑撼还考虑了片刻，这次，却是想都不想的就说：“加两个大黄！” “哦好的。” 高飞伸手就要拿15kg的黄色小片，手都碰到杠铃片了，才猛地反应过来，猛地回头，惊诧莫名：“你说的是，大黄？” “对啊，大黄。”郑撼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自己的中文表达有问题。 “15公斤的大黄？！”高飞的声音再次确认。 “对啊，有问题吗？”郑撼莫名其妙。 高飞觉得脑子有点混乱。 这什么情况？ 加上两个大黄，那就175公斤了！ 刚才145，他都明显很吃力的样子，这次居然直接上跳30公斤？ 这家伙是弹簧成妖吗？压力越大，反弹越大？ 忍不住劝了一句：“郑教练，不用每次都加更多吧，还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心里有点怕怕的。 讲真，万一郑撼玩脱了，175公斤砸下来，连自重带惯性，即便他在后面辅助，都有不小的危险性。 说不定能连他一勺烩了。 “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行，对了，你帮我拿个海绵垫，太重了肩膀隔得疼。”郑撼边说，边又一次拉升，把大腿掰成一个l形。 “哦哦好。” 杠铃加上海绵，郑撼的拉升也做完了，直接上肩。 高飞咽了口口水，心惊胆战的站在郑撼后面。 175，加上郑撼的自重，就是250公斤，如果郑撼朝后倒了，那五百斤全得砸在自己身上； 要是郑撼朝前倒了，那175公斤的杠铃，也够喝一壶的。 郑撼根本没想这么多，就按照健身精灵的技术，稳稳的蹲下去，站起来…… 没有任何意外，175拿下。 提示音传来【收获你的汗水一份】 “呼……” 直到杠铃重新回到架子上，高飞才送一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郑撼：“郑教练，再加两个大红还是大蓝？” 大红一片25公斤，大蓝20公斤。 刚才第一次加是5公斤，第二次是10公斤，第三次就到了15，这么推论下去，郑撼下一步的确是该大蓝了。 大红也说不定。 郑撼呵呵一笑：“哪能蹲那么重，我又不是怪物。” 高飞无语，心想大哥你还不是怪物？你不是怪物，健身房里还有谁呢？ “那还是大黄？” 郑撼点点头：“好。” 高飞正要组装，郑撼又说话了：“恩，等等，你说的对，直接上大红吧，省的一次次加麻烦。” 高飞：“……” 得，大哥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加上。 这一次，郑撼还真没蹲下去，能举的起来，蹲不下去了，才蹲到半程，股四头肌就感觉要被随时扯断。 高飞非但没有笑话，反而如释重负。 这才是正常人好不好，要真蹲下去了，让别人还怎么活？ 然后又增增减减了两次，最后郑撼的最大负重，定格在205公斤。 高飞一边把多余的杠铃片归位，一边说：“郑教练，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是mmp就行。”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高飞嘿嘿一笑，坐在对面的扩胸器上，摊开手，露出一个有些滑稽的表情，故作幽怨的说：“人活在世上，真的要有一颗平常心，要不然，日子太艰难了。” 第24章 腰好才是真汉子 人生的确充满了艰难，所以必须付出更多的汗水。 测试了最大负重，接下来，郑撼制定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激进’健身计划。 腿部肌群属于大肌群，练腿是健身中最苦的，一次充分训练，大概要休息48-72小时，肌肉才能恢复。 这没什么可说的，两到三天练一次。 所谓‘激进’，主要是他每次练腿，决定只用负重深蹲一个动作，每次做5组，每组12个。 而不是一般的情况下，采用多种动作结合。 原因很简单，有了精湛深蹲术，其他动作相比之下，性价比太低，非但不能相辅相成，反而可能拖后腿。 再者，他健身，不是奔着健美冠军去的，不需要练成肌肉怪物，当前，没必要精细练到每一小块肌肉。 其他的，以跑步配合，结束后拉升。 每一组的重量，选择了12rm的，大约是最大负重除以14，取整140公斤。 所谓rm，是‘某重量下最大重复次数’，也就是在这个重量下，做12次，就力竭做不动了。 不同的rm选择，效果侧重不同。 1-4rm，即每组做1到4次，主要是训练绝对肌力，即力量； 6-12rm，主要是增加肌**积； 15-20rm，侧重训练肌肉耐力； 30rm及其以上主要是起到降低体脂、增强心肺功能的效果。 自己目前负重能力已经比较夸张，暂时没必要增加力量，而体型却相对‘瘦弱’，当务之急是以增肌为主。 确定计划后，健身精灵提示： 【任务‘我是抗压王’完成； 奖励：最大负重205kg*100=205吨。】 奖励的，加上几次测试重量，之前训练量一共是213吨，深蹲术进度变为3%。 另外，收获了两份自己的汗水，神秘树晋级变为2/500。 趁着时间还早，没人来练，器械都空闲，稍稍休息就准备正式开练。 本来还想拉着高飞，继续辅助的，不过一想人家业绩都没完成，得去扫街拉客户，不好意思总耽误人家时间。 140公斤，今天试试看，一个人实在有危险，或者做不完，再想办法。 高飞显得有点失落，点点头：“那需要的话直接电话我。” “好，多谢。” 于是在空阔的健身房里，对着镜子开始练腿。 腿部训练是健身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负重深蹲，更是被称为三大力量动作之一。 俗话说，力从地起，下肢强壮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壮； 除了肌肉效果，深蹲还可以促进脱氢表雄甾酮的分泌，能起到延缓衰老，提高记忆力，促进性方面能力，增强免疫力等等作用； 像铠甲一样的胸肌，固然视觉效果惊人，但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男人到底‘猛不猛’，主要看核心和下肢。 核心指的是腰，下肢，主要就是臀和腿。 不过，练腿也是健身里最累的，任你钢铁男子，一个练腿日之后，都要扶墙走，两腿发飘。 换个角度看，负重深蹲同样是‘收获汗水’最佳动作，和神秘树功能一起出现，配合的非常好。 仅仅靠跑步，收集汗水太慢了。 五组刚做了一半，郑撼脚下的橡胶地面上，就积累了一小滩汗渍，神秘树也收集到了整整五分汗水。 体力同样消耗的飞快，每做一个深蹲，都有要崩溃的感觉。 “呃……” “咦……” “呀……” 力量器械区的角落里，不停的传来郑撼奇怪的低吼声。 汗水顺着肌肉的缝隙从上身滑落，淡淡的铁锈味和咸湿的汗水，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起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多少还是高估自己了，完全没有辅助的话，到了第四组就十分吃力。 “呦，郑老师在深蹲呢，好猛哦！” 身后传来一个快乐的中年男音。 健身房常客，文化局的老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一手拎着泡好了枸杞的保温杯，一手虚虚的捂着胸口，兰花指微微翘起，一副受到惊吓的老兔子模样。 紧身的碎花运动短裤，和凸起的大肚子，勾勒出一道变异s型曲线。 郑撼吓了一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杠铃差点掉下来。 “呦，陈科长啊，今天来这么早。” “嗨，昨晚想心事想了一夜，睡不着就来运动喽，郑教练啊，要不要我帮你辅助啊？” 老陈说着话，翘起兰花指就要朝郑撼腰上摸。 “不用！多谢！您忙！” 毫不犹豫果断拒绝！ 转身抗稳杠铃，做好准备，只要敢碰到自己，立刻砸死！ “哼！不识好人心，不要拉倒！人家自己练去！” 老陈下巴一扬，从鼻腔里发出傲娇的哼声，潇洒的用兰花指捋了捋头顶几根毛，转身上了椭圆机。 拿出手机，调成公放。 ‘你的酒馆对我打了样……’ 在震天响的网络歌曲声中，紧身花裤头在椭圆机上扭得格外风情万种，和甩起来的大肚皮交相辉映。 郑撼摇头一笑。 老陈嘛，健身房老客户了，大家都熟悉，好人一个，就是那啥，反正他每次来，都是健身房里的一景。 算了，还是找高飞帮忙辅助下吧。 欠点人情，得空请他吃个饭，总比冒着被**的风险好。 …… 高飞正郁闷着呢，扫了半天街，不要说开单，连传单都没发出去几张。 自从离开保安行业，进了健身行业，高飞一直郁闷。 本以为，健身教练是每天训练、上课，业余时间学习健身知识。 事实上呢，是每天开会、推销，业余时间还是开会推销。 作为一个热爱健身的前保安，高飞很失落，很受伤。 而且，已经连续两个月业绩垫底了，在这么下去，天神不开他，他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 天神虽然压力大，但优势也很多。 底薪高，见习教练的底薪，都够单身汉生活； 提成高，开单10%起步，比一般小健身房高一大截； 关键是，直营店正规，五险一金有，工资提成从来不拖欠，卷款跑路的风险很低。 至于什么牌子响、客户多，就更别提了。 要是离开天神，换一家健身房，业绩压力一样存在，但这些优势就没了，只会更头疼。 “哎，同样是见习，人家怎么就能健身上课两不误，我怎么就不行呢。” 高飞抱着传单陷入了人生的思考，决定晚上回家把那本《健身教练的自我修养》认真再读一遍。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郑教练啊，啊？辅助啊？好啊好啊，有时间，我立刻到！” 第25章 信不信给你们整肛裂？ “爸，我回来了！” 李佳欣来例假，身体不爽，周末回家休息。 兴冲冲的一进门，就看老爸李福成和两个下属在别墅一楼大厅谈事。 “张叔叔啊，杨阿姨好！” “欣欣你好，今天回来啦！”念念食品公司张副总点头微笑。 公司财务总监杨女士眼睛一亮，用惊讶的语气说：“呦，欣欣最近瘦了嘛！” 这是杨女士的习惯套话，见到60岁以下女性，张嘴就是‘呦，最近瘦了嘛’，60岁以上的是‘呦，最近年轻了嘛’，80岁以上的……额，杨女士一般不跟80岁以上老太太打交道。 不过这一次，她这话倒是真心的。 李福成和张副总也很意外，李佳欣的确瘦了一圈，双下巴都不是那么清晰了。 这几年来，只见李佳欣胖，从来没见她瘦下来过，还是瘦的这么明显。 明明是好事，李福成却一脸关心：“欣欣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学习太忙了？爸平时忙顾不上你，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啊！” “爸你说什么呢！”李佳欣十分无语，“我最近在运动，每天都跑步健身，所以瘦了！” “哦哦，那就好。多运动是好事，不过要注意安全啊，不要过量。在哪运动啊，健身房，还是学校，有没有找教练？”李福成问。 “一言难尽啊，等会吃饭我跟你详细说。”李佳欣说。 李福成看了看两个下属，面露难色。 杨总监会意，开口说：“欣欣啊，你爸真不知道你今天回家，周末订好了，要出个差，我和你张叔也去，马上就得去赶飞机，恐怕陪不了你吃饭了。” “这样，等回来我请你去吃大餐！”张副总说。 李佳欣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自从父亲做了生意，家里就是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都是奢望。 “哦，那就算了，我上楼去了。”李佳欣低着头朝楼上走。 李福成拿过手包，从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欣欣，爸新办了张副卡，你拿去用，周末放假跟同学去逛逛街，吃吃饭，都算是老爸请客。” 李佳欣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说：“什么嘛，一个月都看不到你几次，见面又要走，就知道给钱，钱是我爸还是你是我爸？” 气呼呼的上了楼回自己的房间。 望着李佳欣上楼背影，李福成无奈的笑了笑，冲两个下属摇摇头，说：“这孩子，都惯坏了。” “哪有，欣欣还是很懂事的，知道您一直担心她的健康，现在不就开始减肥了嘛。”杨总监说。 “是啊，真没想到一下子能瘦这么多，身条都出来了。李总，您帮我问问是哪家健身房效果这么好，我也去办张卡。” 张副总摸着他日益凸起的将军肚，半开玩笑说；“您看看，我这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走几步路就喘。” 李福成摆摆手；“我也想运动啊，哪有这个时间，丫头不晓得，你们还不晓得嘛，不说这个，小杨，你把公司财务报表在给我念一遍，有几个点我对对。” 三人又聊了几句，眼看飞机时间到了，起身出门。 临走前，李福成交代了一下家里的保姆阿姨，做几个李佳欣喜欢吃的菜，又冲楼上大声说了句‘欣欣爸走了，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卡在桌上，有事给爸打电话。’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 很快的，诺大的李家别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有保姆阿姨偶尔出现的身影。 李佳欣一个人坐在足有普通人家客厅大小的卧室里，只觉得冷冷清清。 难得有两天休息，不用锻炼，不用跑步，不用面对严厉的教练，她反而觉得无聊起来。 居然还有点怀念起在健身房里汗流如雨的感觉。 没法子，总不能又流血又流汗。 …… 月末最后几天，李佳欣休息，郑撼就在健身房自行锻炼，除了每天跑步之外，期间又练了一次腿。 依旧是高飞辅助。 有辅助和没辅助效果的确不一样，一个人单做，不仅危险，而且很难完整的做完5组动作。 咬着牙硬挺，也许也能挺过五组，但是毕竟支架还在，腿也没有百分之百复原，郑撼不想去冒险，万一发力过量，腿伤又反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了辅助，虽然‘真实重量’降低了一些，但郑撼把每组动作调整到了14个，每次根据状态练5-6组，这么一来，健身精灵统计的总训练量和之前的计划大约持平。 训练效果和汗水收获，反而更多一些。 今天是月底最后一天，郑撼昨天刚练了腿，一觉醒来就跟被十条大汉轮了一轮似得，几乎是飘着来到健身房，半路好几次差点撞电线杆。 没再进行大量运动，准备叫上高飞一块去扫扫街，当是休息。 也算是躲个清闲。 月底这几天，建设路激励群里就跟炸锅了一样。 老刘每天早中晚三次轮番轰炸。 ‘业绩没完成的教练，请抓紧！’ ‘业绩榜单挂在那，大家自己看，最后几位心里有点数啊！’ ‘晚上下班后开会，最后冲刺！@所有人！’ 不光在群里炸，还动不动就跟鬼一样出现在健身房某个角落，只要看到教练，就很亲切的问候 ‘小某某啊，业绩做得怎么样啦？’ ‘没做完？没做完你现在在干吗呢？’ ‘做完啦？做完月底也可以再冲一冲嘛，勇于攀登，再创新高！加油！’ 反正，月底这几天，健身房里气氛十分紧张，所有人都不得安生，能躲出去的全部躲出去。 朋友圈里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平常动不动就一个个鸡汤灌顶，好像人生导师的教练们，全换了面孔，化身小受受。 ‘月末冲业绩，送水杯、送毛巾、送体验课，消费三千元以上，送大胸小哥哥一只！’ ‘一**身卡，您将获得以下服务：舒适明亮的运动空间、专业的指导、无微不至的关心； 家有儿童者，还可以获得免费接送上下学、语数外课外免费作业指导（限五年级以下）、帮助处理校园霸凌（限初中以下）；’ 即便是郑撼这样业绩差不多已经完成，还和刘昌明有‘关系’的家伙，也懒得呆在健身房里。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啊。 和高飞跑了一上午，运气不错，开了两单，都不大，一张游泳卡，一个年卡。 凑上这两单，这个月的任务刚好完成，还略超几百块钱。 高飞半单都没做成，中午回健身房吃饭，进门的时候就跟做贼似得，探头探脑，生怕刘昌明从角落里跳出来，给予‘领导的亲切问候’。 “小唐，我这个月业绩一共多少？”路过前台，郑撼问。 “我来看看啊。”小唐放下盒饭，麻利的操作电脑，没一会就给出了答案：“恩，一共30688，郑教练恭喜，顺利完成了，该请吃饭吧？” “哦哦。”郑撼点点头，自动忽略了小唐后半句请吃饭的要求。 遗憾的看了眼高飞，心想这就没办法了，想还你个人情都还不了。 刚准备上楼，身后就传来李佳欣的声音：“郑教练！” 回头一看，李佳欣一身运动装站在门口，面色红润，似乎已经满血复活。 在她身后，是杨若云齐俪张盼盼寝室三女。 郑撼眉头微微一皱，不会吧，还来？ 第一次嘛，还能说是误会，第二次再来，那就是故意惹事了。 上次跑步只是吐了而已，哥现在可是有深蹲术的男人，再来，信不信让你们三个全部蹲到肛裂，哭着叫爹？！ 第26章 你长得的确比较丑 办卡健身 听完李佳欣的话，郑撼很是疑惑。 她寝室这三位今天来，即不是找麻烦，也不是进一步来道歉，而是准备办三**身年卡。 这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且不说南师大自己就有健身房，还便宜，光是这种态度的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快到让人不敢相信。 “学校健身房哪有天神的锻炼气氛好，反正学校距离近，每周来几次很方便，她们来的话，我们还能结伴，不会枯燥。教练你不是说，枯燥是放弃运动的几个重要原因之一嘛。”李佳欣说。 郑撼：“我说过吗？” 杨若云扶着眼镜说：“关键是效果好，李佳欣减肥很成功，我们也想试试。” 张盼盼补充：“虽然有点贵，不过能得到郑教练的指点，我觉得是值得的！” 郑撼看了眼齐俪。 齐俪翻白眼，不说话。 杨若云、李佳欣和张盼盼同时看了眼齐俪。 “你们烦不烦，我又没说不对！” 齐俪走到郑撼面前，抱着胳膊，大咧咧的问：“喂，那点小事，我一个女人都不计较了，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还耿耿于怀吧？怎么，怕我们害你啊？” 郑撼晒然一笑，不管这三个妞经过了怎样的思想变化历程，可是办卡健身，对自己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当然不存在什么‘怕不怕’的。 想到一件事，提醒说：“不过，李佳欣办的是私教，你们是年卡，我就算抽时间指导你们，也不可能像对李佳欣那样详细，这点得先说清楚。” “反正都是跑步，一起跑的时候你多指点指点她们就行了。”李佳欣说。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指导一个人和四个人工作量肯定是不一样的。 好在现在自己反正没几个学员，正儿八经的私教就李佳欣一个，时间上不会冲突。 赶一头羊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赶着吧。 “那行吧。恩，谢谢你了啊。”冲李佳欣点头致意，表示感谢。 直男不是弱智男，郑撼心里有数，今天这三个女生来办卡，除了‘女生都想减肥’、‘受到李佳欣减肥效果鼓舞’、‘天神更加有健身气氛’等等表面猜得到的原因外，最重要的，恐怕还是李佳欣在背后‘做工作’。 甚至不排除，她出了一些钱。 两千块钱一年的卡，对于大学生而言，并不便宜，很多人一个月生活费才几百块钱而已。 摆明了是她‘照顾自己生意’。 李佳欣心领神会：“嘿嘿嘿，教练你可别这么说，花钱能买到健康，多划算啊。再说了，之前你给我上课，每天下来才消一节课，我占大便宜了，应该报答你的。对了，我一期课要结束了吧，我续课啊。” “恩……还有几节，不着急。下个月续课吧。” 说着，回头冲跟在身边的高飞道：“高教练，你先带他们去签约办卡。” “我带？”高飞一愣，没明白过来郑撼是啥意思。 他的客户资源，人家摆明了是冲他来的，他自己现在也没别的事，办卡签约本身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流程，不需要辅助，干嘛好端端的让自己‘带’？ “你是不是傻啊？人家郑教练是在照顾你，分单你给，帮你做业绩。傻乎乎的呢！”前台小唐提醒道。 “哦！哦哦！哦哦哦！” 高飞这才恍然大悟，跟个呆头鹅似得，哦哦哦好几下，才满脸感激的正经说完一句话：“郑教练，我……哎呀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感谢你了！” 不感激才怪，有了这六千，他这个月的业绩不敢说一定能完成，至少不会那么难看了。 郑撼笑笑：“不客气，带她们去办吧。” 之前两次辅助，双方配合的还算默契，以后做器械也少不得需要辅助，高飞如果在，自己等于有个固定的陪练，方便很多。 而且高飞这人虽然业绩不行，可是性格不坏，话不多，不招人烦。 不像有的教练，性格‘活泼’，做个运动罗里吧嗦，从头说到尾，要么就炫耀什么，要么就八卦，烦都烦死了，哪有心思锻炼。 一杯茶的功夫，三张卡办好，前台小唐一边拍着pos单，一边对高飞说：“郑教练对你这么好，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那肯定的！我请郑教练吃饭。”高飞赔笑说。 别看前台这个岗位不起眼，不教课，不做业绩，可是平时接待、推荐教练、办卡、消课什么的，都从她们手过，而且又都是年轻漂亮活泼的小姑娘，所以在健身房里地位着实不低，就是金牌教练，对她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至于见习苦力兽，对前台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巴结来形容了。 健身房经常有散客，这时候，前台打电话让哪个教练下来招呼陪同，很可能就等于送了那个教练一笔业务。 这也是苦力兽们比较重要的业绩来源，新来的苦力兽要是得罪了前台小姐姐，日子会很难过。 “哦，就请郑教练啊。”小唐说。 高飞难得机灵了一次，连忙补充：“当然不是，到时候你也来。” “这还差不多，喏，单子开好了。我跟你讲，业绩算是你的，不过提成嘛，按分单的规矩，你和郑教练可是要平分的哦。”小唐说。 “那当然了，我全给郑教练！”高飞拍着胸脯表态。 “算你还有良心。”小唐说。 旁边有了因为吃多了蛋白粉脸上起了好多痘痘的银牌教练，正好在带着私教学员消课，从头到尾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开玩笑说：“小唐你这还没过门，就这么把家了？” 说完，还觉得自己挺幽默，哈哈笑了两声。 小唐白眼一翻：“你无聊不无聊，有事就说，没事请走。” 银牌教练嘿嘿嘿笑的很尴尬，又对自己的会员说：“看见没，早就跟你说了，长得丑胸肌大也没用，不是讲肌肉多就一定有小姐姐喜欢的。” 正在帮他在电脑上消课的另外一个前台小姐姐淡淡的说：“问题是你的胸肌也不大啊。” 小唐低着头边把pos单据截图发到群里，边平静的补刀：“但是你长得的确比较丑。” “行，我有罪，我去死还不行嘛！”教练捂脸。 第27章 练点别的 建设路分店激励群： ‘恭喜高飞教练开出6000硬单！备注：分单’ ‘谁分的单？’后面一排惊诧脸表情。 ‘我业绩还没完成，居然有人都已经开始分单了，生活好难！’后面是捂着脸哭的表情 ‘真牛逼，月底大家都在冲业绩，居然有人分单，是哪个金牌大哥？’ ‘大腿上还有空吗？求抱，可辅助，可暖床！’ ‘郑撼郑教练的单，三个同寝室的女生一起来，专门找他的。郑教练让给高教练的。@见习教练郑撼，郑教练加油！’前台小唐说。 ‘郑教练最近很6啊，先开了私教，现在居然都能分单了。666！’ ‘哥，还有单不，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就差一千五了！’见习教练伍华。 ‘郑教练马上上课了，手机已进柜。感谢各位教练老师关心，我是高飞。感谢大家！’ 当事人高飞出现，发了一个68块钱的红包。 嗖嗖嗖，不到二十秒，红包被抢完，高飞也不见了动静---和郑撼一样，手机进柜。 群里却更加热闹了。 分单这种事，一向都是压根不愁业绩，学员多到带不过来的顶级教练的专利。 见习教练阶段就能分单，这比见习教练就开私教，还要罕见一些。 偏偏这两个罕见的现象，就在半个月之内连续发生，还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其他教练难免感兴趣。 ‘人家郑教练不缺单，他那个私教学员开奔驰来健身的，挺有钱的。’ ‘那女孩我知道，叫李佳欣，老爸好像是年年集团的老板吧？’财务大姐也加入了讨论。 ‘念念集团？我们市那个明星企业，做食品的？！’ ‘我去，郑教练捡到宝了！必须请大餐！@见习教练郑撼。’ ‘绝壁要请，这么个大客户，完全能撑得起一个明星教练！羡慕啊……’金牌教练戚风说。 所谓的明星教练，并不是天神或者哪个健身房的教练等级，而是业内对某种教练的称呼。 这种教练，有的是技术型，有的是营销型，有的要靠肌肉，有的靠嘴巴，也有极个别，纯粹靠肾的。 但无一例外，身后都有一个或者多个大金主，无条件的给他捧场。 有点类似粉圈明星，所以叫做明星教练。 一个厉害的明星教练，不仅不愁业绩，而且拥有很不弱的人脉、背景关系，完全可以成为一家健身房的顶梁柱、活招牌，也可以自己组建健身工作室。 郑撼现在距离明星教练，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李佳欣，的确有当金主的资格。 ‘郑教练，请吃饭！’ ‘郑教练，请桑拿！’ ‘郑教练，请钓鱼！后面队形不要乱！’ ‘郑教练，请大保健！’ 尽管知道郑撼现在看不到，不过教练们还是开始炸群。 现在看不到，上完课总能看到了吧，逮到这么肥个客户，必须让郑撼出点血。 最后，刘昌明出现： ‘都闲的没事干是吧，业绩做完了吗？卫生打扫了吗？会议心得写了吗？干活！’ 死群。 …… …… 二楼跑步区，李佳欣四女占了一排四个跑步机，速度从65公里到8公里不等，郑撼背着手在后面巡场，不时的指点几句。 高飞也没闲着，有郑撼这个专家级别的人物存在，他实在插不上嘴，技术上的话一句不敢讲，很自觉的端茶送水递毛巾喊加油什么的。 气氛很融洽，四十分钟转眼就过去了。 郑撼也收获了一共七份来自四个学员的汗水，神秘树结果进度变成7%。 “行了高教练，把跑步机关掉，让她们几个做做拉升。” “好咧！” “就跑这么一会啊？”李佳欣回头，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以前她跟着郑撼跑，至少是一个小时起步，多的时候，甚至接近两个小时。 短短半个月不到，对于她而言，四十分分钟这种程度的训练，已经从望而生畏、会死掉的，变成了开胃小菜。 “四十分钟还不够啊？！” 张盼盼气喘吁吁的扶着跑步机把手，回头看了眼跑步机上的数据‘5公里，75公里/小时’，心有余悸。 上大学至今，这还是第一次跑这么久，以前偶尔去操场跑跑，也就两三圈意思意思，一公里撑死而已。 不跑一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猛。 杨若云重新戴上眼镜，从高飞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把汗，说：“第一次跑是适应期，不用跑太久。郑教练，我觉得按照你的跑步方式，下次我们可以再快一点，时间也可以久一点，跑一个小时不成问题。” 真香定律普遍存在于世界每个角落，之前有了‘齐俪呕吐’事件，几个女孩已经认可了郑撼的水平，今天在他亲自指导下亲身体验了四十分钟，更是真正意识到郑撼的跑步水准高到什么程度…… 具体没法用什么专业的词形容，但是几个女孩都觉得，自己以前对跑步这种运动的认知，好像被郑撼颠覆了。 原来，步，是这样跑滴！ 相比之下，原来在操场的那些夜跑，纯粹是浪费时间。 办卡的两千块钱花的很值。 张盼盼和杨若云都服了，心服口服，唯独齐俪，心里服了，嘴上却无所谓的说：“太简单了吧，随便跑跑而已，我汗都没出多少。” 事实上，由于她是运动水平最高的一个，对郑撼的水平，感受的最深刻。 按照今天郑撼表现出来的水准，她才意识到一个有点残酷的事实，那天赛跑，郑撼纯粹就是带着她玩而已，就跟大人逗小孩是一样的。 如果他愿意，想赢，一开始就发力，估计最多五圈，她就跟不上了。 这事挺打击人的。 “哦，很简单，没出汗。”郑撼点点头：“我也觉得太简单了，没出多少汗，要不，咱们再来点别的？” “ok啊，没问题啊，你说接下来练什么？”齐俪毫不犹豫的回答，一脸‘其实我还是很厉害的不要小看我哦’的表情。 “我也可以的。”李佳欣说。 “还行吧，来都来了，多练练。我刚才也称了一下，降了一斤多。”杨若云说。 张盼盼凑到郑撼身边，弱弱的说：“郑教练，我可不可以旁观加油，给你当助手？” “既然如此，那就带大家玩点有意思的吧。”看了眼高飞，淡淡吩咐：“高教练准备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很有信心的几个女孩，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一股久违的被支配的恐惧，更是直接爬上了李佳欣的心头。 第29章 我来我来！我再来！ “深蹲过程中，后背尽量挺直，呈反弓，过度前倾会对背部造成压力，伤腰； 膝盖展开和脚尖保持同一个方向，不要内扣； 膝盖尽量不要超过脚尖，如果重心不稳，我会给你们辅助，或者咱们在脚前掌垫一块木头片……” 说完这些，郑撼也做完了一个全程深蹲示范。 想了想，拆掉两个大红，换上了两个15公斤的大黄，重新调整好杠铃的重量，又在杠铃杠上加了缓冲的海绵垫。 “诺，锁扣、大黄、杠铃杠，一共55公斤。李佳欣先上。”郑撼说。 “55公斤，110斤啊，这个会不会太难了点？” 李佳欣虽然对郑撼已经‘信赖’，但毕竟第一次负重深蹲，心里完全没底。 110斤，比很多女性整个人都重……当然，不包括她自己。 这就等于，把一个成年女性扛起来、蹲下去、再站起来。 寝室三女也一副担心的样子，她们从网上看，很多专门练健身的女主播，练下蹲的时候，也仅仅是用个空杠铃杠而已。 李佳欣一下子挑战这么大的重量，会不会激进了点？ “没关系，深蹲主要依靠腿部力量，腿是很强的，你的腿能支撑起你自己，理论上，只要技术动作到位，就可以蹲起和你体重差不多的重量。尽管做，我会在后面辅助你的。”郑撼说。 “那行！我来了！” 李佳欣退后一步，微微一猫腰。 出乎意料，很轻松的把杠铃从架子上扛了起来。 还真像郑撼说的，没那么难。 信心大增！ 朝前跨出两步，开始模仿着郑撼刚才的演示，做下蹲动作。 然而，扛起来、蹲下去，这两个动作的难度完全是不同的。 她人还没有下沉到一半，就已经失去了重心。 晃了晃，眼看着就要连人带着一百多斤的金属，朝后摔倒！ 李佳欣只觉得一股巨力拉着她朝后，根本控制不住，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瞬间就从脑门上渗出来！ 另外三个女生见状也吓呆了！ 扛着这么恐怖的大块钢铁，朝后摔倒，后果不敢想象！ 就在这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李佳欣的腰。 她只觉得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堵厚实墙壁，值得让人全心依靠！ 郑撼的声音从耳边很近的位置传来。 “不要怕，我在。” 这熟悉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波动。 可是，听到这个声音，李佳欣只觉得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整个人充满了信心。 有声音的主人在，她什么都不担心！ 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力气，在郑撼的辅助下，咬着牙，稳住了身形！ “好的，非常好，站稳了，再蹲。下蹲的过程中，我会帮你发力，你不要怕，听我的话去做。”让人信任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恩！” “好！” “腰挺直了！绷紧！” “屁股夹紧，朝后坐，没事，我就在你后面，不要怕摔倒，再朝后座！” “髋关节充分展开!” “继续蹲，不要怕！很好！” 说话看起来很久，其实动作进行的很快，几秒钟之后，李佳欣就已经在郑撼的辅助下，完成了一个55公斤的负重深蹲。 虽然还需要借助郑撼的力量，但是，郑撼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主要是帮助李佳欣稳定重心，而不是负重。 可以预见，随着她不断练习，55公斤是绝对可以拿下的。 【收获李佳欣的汗水一份。】健身精灵也传来提示。 负重深蹲果然是个好动作，收获汗水的神器，随便蹲蹲就一份，比跑步来的快多了。 “好，放下。感觉怎么样？恩？” 放下杠铃之后，郑撼只见李佳欣脸通红通红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脖子，就跟脑袋充血要爆炸似得。 表情也不太对劲，不像是累，反而有种羞涩。 “没事吧？”关心的问。 有些人毛细血管脆弱，用力太猛容易破裂，就是这种样子。 “哦，没事，没事……”李佳欣连忙摆手。 另外三个女生的表情也怪怪的，脸色也微微发红。 什么情况，毛细血管破裂还能传染的？ 很明显郑撼想错了，他十年来从事运动，给人做辅助、让人给他做辅助，早就习惯了，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辅助动作，对于女生的‘刺激’很大。 李佳欣亲身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近距离接触’。 负重深蹲的辅助动作，是站在运动者的身后，双手扶住对方的腰，和对方一起下蹲，一起站起。 要保证辅助者能够及时发力，两人就必须站的很近，甚至可以认为是‘虚贴’在一起。 所以李佳欣刚才会有‘背后有一堵墙’的感觉，因为她的后背，的的确确就快要贴上了郑撼健壮的胸口，郑撼讲话，也几乎就是在她耳边。 这也到罢了，下蹲的过程中，为了保证重心平衡，臀部要尽量朝后坐。 郑撼和几乎贴着她一起下蹲，她臀部朝后坐，后面是啥？ 这个姿势，难免让人联想翩翩，有些尴尬。 站起来的过程也是一个道理。 整个过程，就是一次近距离亲密接触。 郑撼愣了一会，也猜到了原因。 难怪她脸红。 健身行业中，深蹲的辅助，在异性之间，的确是个麻烦事。 有些素质不高的教练，往往比学员还胡思乱想，或者学员身材实在太好，以至于在辅助过程中产生了‘反应’，闹出大笑话。 “啧啧……要不，我给你找个女教练来帮忙？”郑撼试探着问。 “啊？女教练干嘛？不用不用！”李佳欣毫不犹豫的摇头。 杨若云也说：“郑教练，不是你说的嘛，我们是单纯的健身，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嘛。你的思想不纯洁啊。” 郑撼忍不住笑了，怕你们尴尬，倒是老子思想不纯洁了，“行，我们继续，李佳欣休息一会，换下一个。” 说完，就准备直接点将。 几个女孩之前已经明显的表现出对撸铁的恐惧，刚才李佳欣差点失败，估计她们更害怕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三个女孩异口同声回答： “我来！” 李佳欣在一旁羞涩的说：“我觉得，我还可以接着来。” 第30章 汗水收割机 一个一个来，郑撼还受得了，三四个一起来，郑撼又没有三头六臂，哪里忙的过来？ “我来帮大家辅助！”高飞自告奋勇。 结果被几个女生狠狠的瞪飞。 很多时候，女生有着很朴素、很简单、很直接的判断标准，长得帅的叫做辅助，长得不帅的叫做乱摸，长得丑的就是臭流氓。 很显然，在几个女孩看来，高飞肯定不是第一种。 “高教练，你负责组装杠铃片，教她们怎么放松腿部肌肉，我来辅助吧。” 郑撼无奈之下，只能应群众呼声，亲自上场。 ‘膝盖稍微再朝前一丁点，屁股尽量朝后撅，想象着自己在用屁股坐下去……’ “膝关节向脚尖的方向弯曲受力！” “对就是这样，你们三个也一定要注意这点！跑步和深蹲，都是很容易损害膝关节的运动，关节中部的软骨层最厚，越向两边越薄，发力的时候，一定要在软骨层最厚的地方摩擦，软骨层和软骨液可以起到保护关节作用……” “手臂再展开一公分左右！” 四个女生各自做了两到三次，熟悉动作，郑撼也大概摸清了她们的实力。 李佳欣第二轮，就已经进步了很多，最后重量惊人的达到了70公斤； 张盼盼和杨若云两个，都是45公斤。 反而是运动达人齐俪，也只有45公斤。 正印证了郑撼的说法，她虽然经常跑步，但是有氧运动对于提高肌肉爆发力和增长力量、肌肉的帮助有限。 从人体结构来看，她腿又实在太长，好看归好看，可是导致‘杠杆力臂’太长，腿部力量不足。 总的来说，郑撼还算满意，基本都能达到或者接近自己的体重，对于这些以前基本不进行力量训练的女孩，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来自健身精灵的技术，特点就在于细节。 一公分、一丁点……众多局部细节的变化，加在一起，量变形成了质变。 郑撼的‘还不错’，在李佳欣她们看来，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不试试我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厉害！”李佳欣得意洋洋的说。 “我也不错，看上去那些铁片好可怕，居然可以举得动！” 杨若云直接发了一条朋友圈：‘金刚芭比正在抵达战场……’ 信心这东西对于运动而言太重要了。 当她们发现自己原来还是蛮强的，之前那些冷冰冰的坚硬器械也好像不那么可怕了，反而产生了兴趣。 高飞凑过来，很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郑教练，那个……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也指点指点我啊？” 他看着李佳欣她们蹲完，感觉压力山大。 健身房里进行力量训练的女会员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女会员做力量，最常用的动作，就是深蹲。 可是，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会员能蹲的动70公斤，大多情况下，一根杠铃杆子20公斤也就差不多了。 讲句很羞臊的话，他自己都蹲不了70。 一想到以后李佳欣都在力量上，能轻松碾压他，高飞顿时觉得未来生活的难度系数又一次提高了。 不努力不行啊。 郑撼点点头：“可以啊，互相帮助，以后我们一起练。” “好咧。” 高飞精神头立刻就足了，学习健身知识，增强运动实力，用自己的汗水塑造美好的体型，奔向未来新生活，这才是他向往的健身教练生活！ 郑撼拍了拍手，说：“大家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咱们正式开始训练。李佳欣你40公斤，齐俪你们30公斤，练五组，每组14个。” 和给自己做的计划类似，对四女依旧先以增肌为主，增强力量和塑行为辅。 没有肌肉底子，谈不上什么塑形，力量更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 健身房力量训练区里，很罕见得出现了四女排队撸铁的一幕！ 和有氧运动相比，力量训练的运动强度要大得多，而负重深蹲更是力量训练里，强度最大的运动之一。 强度大，出汗自然就多。 仅仅做了一组动作，四女有一个算一个，都汗透了衣裳。 用‘汗出如浆’这四个字，丝毫不虚，汗水顺着额头脸颊，几乎不间断的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杠铃架子前面的橡胶地面上，居然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无氧运动出汗有个特点：做的时候出，做完之后休息的时候，依旧会持续出汗一段时间。 四女轮流做，郑撼就一直在收集到汗水。 【收集到李佳欣汗水一份……】 【收集到李佳欣汗水一份……】 【收集到张盼盼汗水一份……】 间歇性的，还偶尔能收到【来自你的汗水一份……】 看着不停采集到的汗水灌溉下去，神秘树结果进度条不断上升，郑撼心情大好！ 按照这个速度，两次，最多三次课，就能收获神秘果实了！ 如果有人问女人什么时候最美，郑撼一定会毫不犹豫回答，女生臭汗淋漓的样子，才是最美的！ 不知不觉中，力量区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会员和教练，心不在蔫的进行着训练，不时的朝深蹲架这边偷瞄几眼。 男人总以为自己把肌肉练好了，成了大肌霸，会吸引很多小姐姐； 事实上，每一个肌肉男的身边，围绕着的一定是更多的肌肉男。 就像郑撼和高飞，郑撼需要辅助，于是找到了高飞；高飞需要学习和业绩，于是天天围着郑撼转。 那种穿着紧身训练服，前凸后翘在健身房里深蹲、跑步的小姐姐，大多数情况下，只出现在网络上，现实中，器械区里的女生，比不求关注和打赏的主播还要稀有！ “高飞，郑教练不会又收了三个私教吧？”准备来练胸的银牌教练李春看到这一幕，好奇的问高飞。 “哦不是，那三个是普通会员，都是郑老师私教的室友。”高飞说。 李春恍然大悟，压低声音，冲李佳欣指了指，道：“哦她就是那个念念集团的千金吧？” “恩。”高飞点头。 “难怪了，这样的会员是应该好好把握，就算送她们几节课都没问题。哎对了，你现在在给郑教练当助教吗？” “不是，帮忙而已，我水平还差的远呢。”高飞说。 “助教嘛，要啥技术，再说了，你技术也不差。我算是看出来了，郑撼这家伙，搞不好还真能成明星教练，到时候你们课要是带不完，分几节给我。”李春说。 “哪里哪里。”高飞嘴上客气，心里微微激动。 这才跟着郑撼混了几天时间，就连银牌教练对他的态度也明显发生了变化。 所以，自己更该好好的抱住郑撼这条大腿！ 郑老师的助教，恩，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称呼。 一旁，李春摸着自己的胸肌，幽幽的说：“你说这是什么情况，同样是教练，我胸比郑教练大，腿比他粗，臂围比他大，为毛就没女会员找我练？为毛他就能一个人带好几个？真让人费解，想不通啊！” 高飞看了看李春满脸的痘痘，心想这有什么值得费解的，刚才在楼下，小唐不是已经很清楚的给了你答案了嘛？ 第31章 前赴后继 即便有高飞帮忙，可是一对四，给四个女孩做辅助深蹲，郑撼自己的运动量也极大，几乎不下于自己练了一次腿。 晚上回家路上两条腿软的像面条，跑步歪歪扭扭，差点撞大树。 一进门，就看见曲东晴在客厅写作业。 “你从哪找到钥匙的？”郑撼瘫坐在沙发上。 “不是你上次给我的吗？才三天功夫你就忘了？是不是老年痴呆症了？”曲东晴连串发问。 “恩？……哦哦，对。”郑撼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今天实在是太累，脑子都懒得转了。 腿朝沙发上一翘：“别写作业了，过来给大爷捶捶腿！” 曲东晴热情回应：“好啊，大爷你先给我冲个皮肤怎么样？” “那是不可能的。”郑撼果断拒绝，自己捶腿。 曲东晴就跟个小猴子似得，郑撼不理她，她一会就坐不住了，跳下来坐郑撼边上，伸手给他锤了两下，边问：“你上次教我跑步的法子挺管用啊，是我爸教你的吗？” “不是啊，我随口说的，怎么了？” “随口……大哥，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曲东晴两只大眼睛瞪了起来，“我还是个孩子，正在发育阶段，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胡乱教，我受伤了怎么办？影响发育怎么办？长不高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给你冲个皮肤，作为补偿。”郑撼说。 “哦，那行吧，先原谅你了。” “到底怎么了？少废话。” “上体育课，我们体育老师夸我了，说我跑步姿势很棒，非常有天赋。马上学校要开运动会，让我报名五千米和三千米。”曲东晴说。 “所以呢？” “所以你这段时间再带我跑跑呗。”曲东晴说着话，另外一只手也用上了，双手给郑撼捶腿，笑嘻嘻的说：“跑第一的话，有奖金呢，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吃大餐！你天天吃鸡胸肯定腻了吧，咱们去吃刺身！” “得了吧，你们初中比赛那点奖金，够吃刺身？最后还不是我贴钱。”郑撼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说：“这样吧，你先给我冲个皮肤。” 曲东晴：“……” 最后还是曲东晴妥协，哼哼唧唧的说郑撼你现在太坏了，连小孩零花钱都不放过，等我拿奖金了大餐降级，刺身是不存在的，牛肉面对付这着吃吧。 “行了，先欠着吧，等你拿了奖再冲。” 郑撼笑笑，然后正色说：“不过咱们约法三章，带你训练可以，不过每天的作业必须先写完，你最近在学校也不许欺负男同学，额，欺负女同学也不行，老老实实的等到你爸回来。我可不想总是冒充你舅舅、小叔什么的去挨你老师的训。” “放心吧，我天天训练写作业都来不及，哪有功夫欺负那些弱鸡。” “反正你爸回来之前，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他回来连我一块教育。” 说起老曲，曲东晴疑惑的问：“我爸这几天联系你了吗？” “没啊。”郑撼摇头。 “他也有好几天没联系我了，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他以前最多两天就会给我打个电话，现在都快一个礼拜了。”曲东晴问。 “怎么可能，他是教练，教教运动员，连体力活都不用做，又不是警察，能出什么意外。再说了，这次是封闭式训练，原则上不对外联系，他不一定有机会。”郑撼说。 “也不知道他这次去干吗，搞得神神秘秘的……算了，吃饭吧，我刚才把肉都蒸好了。”曲东晴说着，跑进厨房，没一会把晚饭端出来。 还是老几样，白水鸡胸、西蓝花、西红柿，外加土豆泥，和两个粗面馒头，有时候会换成玉米或者紫薯。 “你就别跟着我吃这些了，寡油少盐的，给你点个外卖吧。”郑撼拿出手机。 “还是算了吧，最近既然准备训练，还是吃健康点好。”曲东晴说。 晚饭很简单，鸡肉尽管蒸的很烂，配上西蓝花和西红柿的点缀，颜色看上去倒是令人颇有食欲，可真吃起来，依旧没什么味道。 曲东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了盘子里的，坐那写了一会作业，到了八点半，换了鞋跟郑撼去对面操场跑步。 郑撼腿还是有点飘，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看曲东晴精神奕奕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自己没拿过奖牌，可利用健身精灵给出的技术，能不能培养出一个冠军来？ 还真不好说。 从目前来看，深蹲和慢跑术追求的，并不是更高、更快、更强的极限突破。 而是偏向更健康、更持久、更有效的训练效果。 以现在的慢跑水准，真去参加马拉松，也许自己是跑得最轻松的一个，可未必就是最快的一个。 饶是如此，这毕竟是未来的技术，经过长时间训练，应用在当前的竞技运动之中，是可以产生碾压效果的。 自己没拿过金牌，却能培养冠军，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至于等腿好了之后，重新回到赛场，郑撼却没这个打算。 运动员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训练场上的汗水仅仅是一部分，个人意志和自由很多时候不得舒畅，就算是世界冠军，也会受到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当了十年普通运动员，郑撼已经有些厌烦了。 比如老曲，都已经算是全国小有名气的老资格教练了，可是上面一句话，还是要给抓住封闭式训练，连女儿都没法联系，很不自由。 当然，给的钱也不少。 郑撼只是喜欢运动，并不喜欢约束的生活，也许，一个能决定自己生活是什么样的健身教练，反而更适合自己。 “前辈，你是省队的吧？” 跑着步，身边渐渐的多了几个年轻人，都是不到二十的样子，说话的这个小伙子看着更年轻，可能只有十五六，比曲东晴大不了几岁。 “恩，以前是的，你们是……”从对方穿着的背心能看出来，应该是市队的。 “果然是前辈！” “怪不得呢！” “前辈真厉害，腿上有伤还能坚持跑步！” “何止是坚持，前辈很能跑的。” 郑撼看着这几个市队的年轻人，感觉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有些莫名的亲切，说：“我们以前好像不认识吧？” “前辈，我叫武易军，我们几个经常在这里训练，我们教练还骂我们呢，说我们还不如……额……” “还不如一个瘸子是吧。”郑撼笑道。 “嘿嘿，教练说运动员有两种勋章，一种是奖牌，一种是伤病，外人往往只看到前者，可是后者才是这个行业真正的英雄。前辈，以后你带着我们一起跑吧？” 武易军的话虽然有些幼稚，可如果没有这份幼稚，又哪里来的前赴后继。 “好啊，大家一起跑。”郑撼说。 第32章 吃饭是个大问题 一节练腿课完成，李佳欣寝室四个人精疲力尽，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起床，情况略有变化，四个人无一例外的双腿酸痛，两条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睡在上铺的张盼盼跟个残疾人一样，双手撑起上身，趴在床沿求救：“你们谁来帮帮我，我好像下不了床了。” “我也起不来啊。” 李佳欣跑步算是上了轨道，可是这么高强度的深蹲后，两条大象腿就跟灌了铅似得，双手抱着一条腿，放在地上，又抱着另外一条腿，放在地上。 拽着床棒挣扎着起身，没站稳，噗通一下又坐回去了。 二层铺被震得一阵乱晃。 “你轻点，床要塌了。”齐俪从上铺冒出脑袋。 杨若云在床上扭来扭曲的，两条腿怎么放都不舒服，肌肉就像要爆炸了一样，说：“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这样怎么去上课呢？” 这倒真是个问题，床都下不来了，就算勉强爬下床，两条腿就跟踩在云里似得，要走半里路去教室，想一想就是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有一计！”李佳欣说。 “什么？”三颗脑袋冒出来看向她。 “翘课！” 寝室沉默了片刻。 “好计！” “漂亮！” “我觉得……可以！” 群众一致支持。 李佳欣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不过见反响很好，倒是真的受到了启发，健身果然好处多多，还能让人心安理得的翘课。 恩，以后是要多锻炼！ 说起这个‘翘’字，上铺的齐俪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力的扭头回去看，还用手摸了摸。 “我觉得，还挺管用的，涨涨的。”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她，寝室四个人无一例外，深蹲涉及到的最主要的两个部位肌肉，就是大腿前面的股四头肌和臀大肌。 动作不标准，股四头肌和膝盖会疼，动作越是标准，臀大肌分担的力就越大，受到的锻炼效果也就越好。 几组标准深蹲做完，蹲炸绝对不是开玩笑。 齐俪这么一说，几个女孩也纷纷朝学着她的样子，扭头去看，李佳欣哼哼说：“ “一天就有效果，你们想得美！那是充血好吧，练健身不光靠练，还要吃，补充蛋白质……对了，你们谁去买点早饭回来？” “我不去……” “我也不去……” “早饭是什么？” “不吃是不行的。郑教练说了，三分练七分吃，训练之后一定要补充足够的蛋白质，不然不长肌肉，疼了半天等于白练！” 李佳欣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床一步一步朝前挪，没走出几步，床已经到了尽头，没处可扶了，于是又扶着墙，跟残疾人一样扭到柜子旁边，刷一下拉开了柜门。 哗啦啦，一大堆面包从柜子里汹涌而出，依稀间还能看见牛奶。 “咦，你藏了这么多好吃的，给我两个！” “我也要我也要！” “and我！” 李佳欣倒是也大方，嗖嗖嗖扔面包，开始投喂。 杨若云撕开包装，只吃了一口，脸就苦下来了：“全麦的啊？” “必须的啊，正儿八经的真全麦，我托人代购的国外健身食物，跟网上那些号称全麦其实加了一大堆调味剂的妖艳贱货可不是一回事，健身神食！”李佳欣说。 “可是好难吃啊！”张盼盼也皱眉，一脸嫌弃。 “难吃？喝点奶顺一顺就好了。”李佳欣这段时间吃健身食物渐渐习惯了---倒不是觉得好吃，关键是有心得。 现在看她们几个食不下咽的样子，再想起自己当初，很有成就感。 正如郑撼最初教她的那样，再难吃的东西，和液体搅拌在一起，闭着眼喝下去。 顺手抛了一盒奶投喂张盼盼。 同样的，也是进口的健身奶，全脱脂的。 “额……”张盼盼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想朝外喷。 脱脂奶不仅没有奶香，还有股动物的天然腥味，说不上难喝，可是绝对不是让人想喝的类型，喝多了，还有点犯恶心。 “呃……”正说恶心呢，杨若云就打了个奶嗝，已经喝恶心了。 “要不，咱们今天放纵一下，反正过两天还要训练，今天吃点好的，应该不是大问题吧。”齐俪说。 说完，三女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佳欣。 寝室里，目前李佳欣反而成了‘健身专家’。 “你们别看我，反正我是要管住嘴的，要不然岂不是白减了。郑教练说了，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李佳欣一边嘬，一边说：“我劝你们也控制住自己，齐俪你是不是想一直平？张盼盼你是不是想成中年大妈身材？杨若云你盆骨都前倾了……” 收获三道恶狠狠的眼神。 “不是我说的，郑教练讲的。”李佳欣扶着墙继续嘬奶。 “张嘴郑教练，闭嘴郑教练，我看你是沉迷于男色不可自拔了，需要电击治疗。”杨若云翻了个白眼。 说归说，闹归闹的，吃饭的事还正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谁都不想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年轻男女谁不想有个美好的形体，尤其是女生，之前她们都减过肥，无一例外坚持不下来，这次终于看到了希望，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 况且，李佳欣都能忍住，她们有什么理由忍不住？ 于是，寝室里开始了今早的艰难进食。 “包子包子包子，我吃的是喷香流油的大肉包子，不是又干又硬的全麦面包。” “每一口牛奶都会变成好身材……额……额额……” “男神男神男神，今天吃的苦，都会变成明天的男神！男神你快点出现吧，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距离房门最近的张盼盼挣扎着下床，打开了门。 门口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生。 张盼盼大吃一惊：“呦，刘福壮啊，你怎么能进女生楼的？” 回头看了眼齐俪。 门口这个男生是体育系的师兄，齐俪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家庭条件不错，一向殷勤的狠。 就是人如其名，有点憨。 “嘿嘿嘿，我看楼下宿管阿姨不在，就偷摸了进来。” “变态啊你，有事为毛不直接发微信，居然偷摸进女生宿舍？干吗啊？”齐俪问。 “市里新开了一家正宗草原烧烤，清一水小羊羔子肉，我去吃过，那叫一个肥而不腻，喷香扑鼻，晚上我请你去吃。”刘福壮献宝一样说。 寝室的安静了一下，几个女孩脸色有点难看。 刘福壮见状，立刻补充：“都请都请，大家一起去，我做东！” “滚！” 四女异口同声。 噗通一下，大门狠狠关上。 第33章 蓝色神秘果实 转眼4月就到了最后一天，国庆节健身房放假三天，郑撼反正也无事可做，就申请了值班，不过张盼盼和齐俪要回老家，陵江市本地的只有李佳欣和杨若云，所以今天可以算是五月份最后一次课。 依旧是跑步，深蹲。 给四个人同时上课工作量还是很大的，偏偏郑撼又有点强迫症，看到有不对的动作忍不住就要去纠正，不像有的教练上课能混就混。 即便有高飞帮忙，还是很累，以至于每个人每组之间的训练，间隔时间都超标了，这么下去会直接影响训练效果。 练两分钟，休息五分钟，这哪行？ 如果让她们一个练完再来一个，那就有三个人会处在无事可做的状态。 这更不行了，浪费的都是汗水！ “这样吧，你们下次上课分两组，每次来两个人。” 给她们重新安排了一下，以后每次只来两个，分批。 说起时间安排，李佳欣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本来她促动寝室三个人来办卡健身，是想还人情，帮郑撼做业务。 哪知道，现在郑撼不仅要带她私教课，连三个室友都得到了私教会员的待遇，等于是让郑撼收了普通会员的钱，干的是私教老师的活。 欠的人情更多了。 郑撼越是认真上课，她这种亏欠感就越强烈。 她暗暗下决心，下个月续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郑教练。 这次，要补偿到位，千万别又搞成了又让人家吃亏。 正想着呢，就发现郑撼脸色微微一变。 “郑教练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恩……没事，高教练，你帮忙照看一下，我去楼上上个厕所。” 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好的好的，没问题你忙你的。”高飞冲郑撼背影叫了一声，然后走到杠铃架子后，说：“我来辅助你。” 李佳欣想到深蹲的辅助动作，又看看高飞，呵呵一笑；“不着急，我等郑教练回来。” “哦，那你先休息一会，你们三位谁来？”高飞又问。 “我也等郑教练吧。” “我继续休息。” “我等。” 场面有点尴尬，好在高飞已经渐渐习惯了，就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不长记性。 提醒自己多少次了，长得帅有肌肉，才叫健身。 自己这样的，叫苦力！ 回头瞅了瞅郑撼离开的方向，也奇怪，他上课前，不是才上了厕所嘛，运动量这么大，教练汗珠子也都跟水一样朝下滴，哪来那么多尿？ 郑撼当然不是去上厕所。 就在李佳欣放下杠铃的时候，健身精灵提示，100学员的汗水已经收集满了，可以结出一颗神秘果实。 按理说，应该回家没人的时候再服用，免得出现啥惊世骇俗的东西。 可是，实在有点等不及了，而且估摸着，健身精灵也不至于这么无聊，真的开出来一个奥特曼变形金刚。 毕竟这是健身房，不是星球大战。 即便如此，在健身房公共区域直接开，显然是不行的，人太多； 私教区同理，也有人； 更衣室，也有人，而且大家都‘坦诚相见’，有啥东xc都藏不住！ 于是蹬蹬蹬跑到了顶楼的员工厕所，这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还有残疾人专用的坐式单间。 郑撼腿上支架还在，如假包换的残疾人。 钻进去，反锁上门，调出了神秘树。 100份汗水全部灌溉下去，神秘树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保佑来个暴击！”郑撼祈祷。 然并卵，祈祷失败。 神秘树树梢上，结出了一颗湛蓝色的果实。 “蓝色的？” 上次获得慢跑术的神秘果实，是红色的呀。 难道变异了，还是没成熟？ 【不同颜色的神秘果实，服用后会有不同类型的物质产生。】健身精灵解释说。 “那红色的是不是都是技能，蓝色的又是什么？”郑撼问。 健身精灵这次没搭理他。 现在郑撼都迷糊了，健身精灵有时候会回答自己，还很详细，有时候压根不搭理自己，好像也没啥标准。 难道它也是凭心情？ 算了，不说拉倒，开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服用神秘果。’ 心念微微一动，健身精灵从树上摘下蓝色神秘果，砸到郑撼的脑袋上。 厕所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氛。 手中一沉，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盒子。 “恩？这是啥？” 盒子像是蛋糕盒，还自带包装，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食’。 吃的？ 【服用神秘果实，得到健身套餐一份。】 还真是吃的。 诡异的很，在厕所里，蹲在马桶上，却获得了一份食物…… 不管了，拆开再说。 打开‘食盒’，顿时就是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只见里面琳琅满目的摆着十几种外形和颜色各不相同的食物，每种食物份量都不算少，既有主食，也有小菜小吃，还有两份颜色很好看的汤，一份红彤彤，一份绿油油。 说是‘一份’，可足够郑撼一个人吃一整天，满满当当的摆了整整一大盒。 事实上，里面也的确分为早中晚餐，换句话说，‘一份健身套餐’，就是一天分量。 还很贴心的配了三套简单餐具。 尽管在厕所里，可亮眼的颜色搭配、喷香扑鼻的气味，和便捷的餐具，郑撼忍不住就吃了一口。 淡紫色的不知名食物刚入口，郑撼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恩？好吃！” 他不是个讲究吃喝的人，白水煮鸡胸这种猪吃不吃的东西他能一直当主食； 但是并不代表，他分辨不出食物味道好坏。 相反，他们这样经常健身运动的人，由于代谢比较快，精神旺盛，所以‘感觉’，包括味觉，都是很灵敏的。 淡紫色的食物软软糯糯，入口即化，先是一阵谷物的清香充满了口腔，软绵状的食物在舌齿中经过，留下一丝奶香在味蕾舌尖之上。 只是…… “吃起来甜甜的，是甜食？健身食物里，包含这种甜品，真的没问题吗？” 健身精灵这次回答了： 【这份甜品的主要原料是紫薯和牛奶； 未来的科技应用广泛，农业、畜牧业、餐饮业等等也因此受益，培育和改良出大量的新品种； 健身套餐即保证了健身所需的营养和健康，同时，也兼顾口感，你可以放心食用。】 都解释到这个份上，郑撼也就明白了。 就算不明白也没关系，他又不是当科学家，没必要把‘为什么甜还不会胖’的原理搞清楚，只要知道，这些食物，又好吃，又营养，还健康就可以了。 “这个呢？”又用叉子叉了一小块通体黄澄澄，看起来肥的流油，可是并没有油的‘烤肉’。 入口弹性十足，明明纤维质感明显，却一点儿也不老，反而有种吃大肥肉的满足感。 问题是，压根没吃到肥腻的东西。 香得狠！ 【产自于南方水乡的走地鸡中精选的雄鸡的胸脯肉，也就是鸡胸； 走地鸡以野生动物方式养成，以野生昆虫为食，营养价值成份极高； 每一只雄鸡都领导整个鸡群，有若干母鸡的庞大后妃群，还担任着保护群体的责任，平时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胸肌极为发达，久而久之，全身的营养有大半集中到了胸部； 配合以未来顶级大厨的烹饪手法，即保留了其蛋白质和肌纤维，又有美好的口感。】健身精灵解释。 “这个呢，是蛋炒饭吧？” 【正是蛋炒饭，一鸡两用，走地鸡母鸡平时主要食用肉类昆虫，蛋黄中含有油脂，用来炒饭不需要额外的油，来自高山雪域产量稀少的抗旱稻谷同时能中和鸡蛋中的油脂，提高口感，和江南走地鸡蛋是绝配。】 “这个呢……” “这个呢……” “好吃好吃，真好吃，我去，实在太好吃了！” 正吃得开心，外面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第34章 我是个有尊严的教练 正吃的开心，外面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郑教练你在不在？”高飞的声音传来。 “恩，我在啊。有事吗？” 郑撼赶紧停住，顺手盖上了盒子。 可是，食物的香味还是早就弥漫出去了，整个厕所里都有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气味。 “哦哦，看你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我还以为发生意外了呢，特意来找你，她们都在等你。”高飞隔着门说。 “没意外，我拉很顺利，你先走，我马上就回去。”郑撼说。 “好的好的。”高飞抽了抽鼻子，疑惑的说：“咦，郑教练，你有没有闻到，厕所里有一股香味呢？” “额……你闻错了吧，我在拉屎啊。”郑撼说。 “不是吧？” 高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太香了，让他觉得都有点想流口水的感觉。 什么屎能拉得这么香？ 要是能拉出这么香的屎，还当什么健身教练，岂不是可以靠着拉屎赚钱？ 听出了门外高飞的疑惑，郑撼解释说：“大概是我最近吃的比较杂，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导致了奇怪的味道吧。高教练，你别在这里等着了，先回去，我拉完就下去。” “真的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真不用！你赶紧走，有人在我拉不出来！” “哦，好的好的。” 高飞临走之前，明明知道这样很恶心，还是忍不住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长得帅，拉屎都是香的？’ 这边，听到厕所关门声，郑撼总算吁了口气，赶紧把食盒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又隔着门听了一会，确定厕所没人了，这才抱着食盒出来。 先摸回去把剩下的食物藏到更衣室的储物柜里，晚上回家开开心心的慢慢吃。 出门回到走廊。 “恩？！” 一惊，高飞居然还站在走廊里没离开。 像个小狗一样，在原地打转，冲不同的方向吸鼻子。 这是什么动作？！ “额……郑教练我等你一块呢……你真的没有闻到好香吗？咦，这是什么？” 看到郑撼手里的大盒子，高飞眼皮一跳。 他有种直觉，刚才那种种香味，和这个盒子，有直接的关系。 莫非，郑教练把大便撞在盒子里带出来了？ 想到这里，高飞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新闻： 在岛国专门有人去买青春少女的内衣裤和排泄物，甚至催生了这样的产业，并且，每一份都价值不菲。 莫非，郑教练是这样的人！！ 眼看实在瞒不过去了，郑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捧着食盒走过去。 “恩，高教练，这段时间辛苦了，请你吃好吃的。” “我不吃！”高飞毫不犹豫的果断摇头。 虽然我只是一个保安转型的见习教练，虽然很香，但我毕竟是有尊严的！ 再香我也不吃！ 郑撼尽量让这件事合理化，一本正经解释：“是这样的，我平时会自己下厨做一些健身食物，不过做起来很辛苦的，分给别人吃也不够，所以我刚才准备藏在厕所偷偷的吃。 但是我认真的想了想，这是不对的，太自私了，好东西应该和大家一起分享，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算是我一点感谢。” 说着，打开了食盒，递到高飞面前。 高飞正要说点什么，可一看见面前食盒里的各种食物，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片刻后，高飞嘴里塞满了蛋炒饭，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真香！” …… “怎么上个厕所上了这么久？” “你们说，郑教练会不会深蹲练的太猛了，练出痔疮了？在厕所处理？” “好恶心啊你！高飞怎么也不回来了？” 几个女孩正奇怪着呢，郑撼一去不返，高飞去找，也一去不返，厕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高飞和郑撼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郑撼手里还捧着个大盒子。 “各位美女，今天郑教练请客，请大家吃好吃的！”高飞美滋滋的献宝，“这些可都是郑教练亲手做的健身美食哦，好吃极了！” 郑撼简直想踹他一脚。 他奶奶的，老子好不容易积攒点汗水容易吗？ 被你发现，给你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和大家一起分享？要不要这么无私，这么天真的？ 这不是郑撼舍不得，当然也有舍不得，最主要的，这东西不是天天有，万一她们吃顺嘴了，天天缠着自己‘下厨’咋办？ 没有万一，简直是一定的，这盒未来健身食物，味道不输郑撼吃过的任何美食。 “恩？” 四女一脸疑惑，郑撼下厨，亲手做饭，还主动请大家吃？ 明显不符合他的人设吧？ 在关注的眼神里，高飞把盒子打开。 四女都是一愣，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只不过明显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有的食物吃得只剩一半。 “嘿嘿，我刚才没忍住，吃了一点。你们吃其他的就好了，真的很好吃的。”高飞说。 “恩，郑教练，这看起来会长胖的样子，我们可以吃吗？”李佳欣问郑撼。 郑撼点点头：“没关系，这都是健身食物。” 听到健身食物四个字，几个女孩顿时没了兴趣。 好看归好看，可健身食物都不好吃。 李佳欣那些面包、牛奶，包装的也很好看，面包的造型还是小动物呢，十分可爱。 可是吃到嘴里怎么样？ 想吐有没有？！ 围着一盒食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动手。 “大家吃啊，很好吃的。”高飞奇怪的说。 “额……我不饿……” “我也不饿。” “郑教练又要上课，又要做饭，好辛苦的，我们怎么好意思呢。”杨若云说。 郑撼高兴极了，假客气说：“真不吃啊，真不吃就算了，我带回去自己吃。” 说着，就准备收摊走人。 很好，不愧是我最疼爱的女学生们！ 就在此时，李佳欣夹了一块红彤彤的看起来像是肉的东西。 顿时，好几道神情各异的目光同时盯住了她。 郑撼的愤怒！ 张盼盼她们几个的敬佩，健身餐本来就够难吃了，你居然还敢吃健身教练做出来的健身餐？ 佩服佩服！ “额……郑教练这么辛苦做出来，我一定尝一口！” 李佳欣倒是真善意，觉得要是不吃的话，郑撼多没面子啊。 人家对自己这么好，不要说这东西难吃，就是屎……额……屎就算了，反正再难吃，也就那回事，不会比药还难喝吧。 勉为其难的吃一块，绝对不能落了郑教练的面子！ 于是，放进嘴里。 顿时，一股久违的肉香顿时就充满了口腔，直冲大脑，嘴里口水疯狂的分泌出来！ 第35章 会做饭不丢人 吃掉这块‘肉’之后，李佳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打量着郑撼。 张盼盼试探着问：“怎么样？” 其他人也盯着她。 “我尝尝这个。”李佳欣没回答，又舀了一勺像沙拉的东西放进嘴里。 郑撼随口说：“玉米、胡萝卜、苹果和一些蔬菜，主要是我特制的沙拉酱，不含糖的。” “恩。”依旧不置可否，又舀了一勺子。 “你别光顾吃啊，味道到底怎么样？”张盼盼忍不住问。 这次李佳欣开口了。 嘴里还塞得满满的，用力摇头，呜呜囔囔的说：“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你们别吃了。” 说着话，又夹了一块像是豆干，又有点像三文鱼的食物。 不过，这一次的动作却有些快。 怎么说呢，就好像生怕有人来抢似得。 张盼盼和齐俪相视一望，奇怪了，不好吃还猛吃？ 杨若云却已经明白过来了！ “太狡猾了！” 说着话，也拿起餐具，飞快的夹了一块红彤彤的肉，就是最初李佳欣夹的那一块。 一进嘴，整个人就有点傻了：“哇？这是什么肉，是叉烧吗？” “不是叉烧，这是精牛肉。”郑撼说。 “啊？”杨若云咽下了肉，十分吃惊的问：“牛肉能烧成这样，怎么烧的？吃起来比叉烧还要香啊，而且吃起来一点儿也不老，比小羔羊肉还嫩！好像还有一股脂肪的香味。是烤的？不对，很烂啊，焖了？也不对啊……” 当然比叉烧要香，现在的牛都是吃草长大的，可是健身精灵提供的这份健身餐里的‘高地荒原蛮牛排’，是未来人工繁殖的配种新物种，在极寒高地生存，以高热量高原厚苔为主食，为了保证生存，辅食居然包含了一些含脂肪量很高的高原小动物。 这就导致了它的肌肉之中，自带脂肪的油腻感。 经过未来技术的烹饪，在保证油腻感的同时，最大程度的去脂肪。 随便怎么烧都好。 “因为我用了特殊的烹饪手法，加了一些天然的香料，合成之后，就有这种味道。”郑撼心痛的说。 “嗯嗯嗯，太好吃了，我不管啊，这一大块牛排我包了！” 杨若云直接把剩下的全部用叉子全部扒拉到自己面前。 “要不要这么夸张？” 齐俪和张盼盼一脸的莫名其妙，杨若云也就罢了，李佳欣那可是真正吃过好东西的，家里还开着食品公司，再好吃的食物，也不至于成这样吧，说话的功夫，又看她喝了一碗汤。 不过，看着两个室友吃的香，她们两的胃口也被调动起来了。 齐俪伸向了一只像汉堡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汉堡。 只不过，这只汉堡的‘面包’，是用赤道荞晶卖粉制成，韧弹劲道，里面夹着极寒深海巴沙鱼背肌肉，和两片低糖西红柿。 咬了一口。 “呜……” 嘴巴里塞着东西，鼻腔里发出一声舒服享受到了极点的声音。 这一口下去，虽然没有满嘴流油，可是那海洋的鲜香几乎要冲七窍你喷涌而出，赤道的炎热和深海的极寒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再加上最常见的西红柿，把两种凡人不可能到达的冰火极致，和人间气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我喝汤行了吧！”张盼盼目光落在一份汤上。 本来是有两份的，一份红一份绿，红的那一份里面内容物很多，绿的那一份是清汤，不见油，漂浮着几片舒展的绿色叶子。 不过红色的已经被李佳欣干掉了，只剩绿汤。 “高纤维的，挺好。”郑撼点点头，很赞同张盼盼的选择。 何止是挺好！ 一口下去，张盼盼只觉得以前喝的汤就是泔水！ 有点夸张了，不是泔水，但是，反正再也不想喝那些什么紫菜蛋汤、西湖牛肉羹之类的东西了。 绿色清汤里虽然没有油，可是用深海海苔、高山苔藓、人工绿苔等六种苔类植物混合成的几片‘绿叶’，完美的将天上、地下、海中最鲜美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还带着一股天然的植物油脂香气。 可惜就是太少了，几口就喝完了。 张盼盼毫无淑女风度的伸出舌头，一边舔碗，一边说：“报告教练，我要续杯！！” …… 续杯自然是没有的，这又不是必胜客，连郑撼自己都是第一次开出来健身套餐，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结成蓝色果实，蓝色果实是不是能开出健身套餐。 一份套餐，一个人可以吃一天，五个人，哦不，高飞也是人，那就是六个人。 一会就空盘。 “教练，明天再做一份给我们吃吧？” “对对，需要什么材料，我们去买！” “嗝……我可以帮忙！”高飞说。 全没吃够。 郑撼自己也没吃够，可是，明天再做一份，显然是不可能了。 “做饭，不是我的强项，我平时很少下厨的。”郑撼说。 “这还不算强项啊？”李佳欣瞪大了眼睛，郑撼的做饭水平比她家保姆都好，家里的保姆可那可是专业的家政公司请回来的，打扫烧买样样在行，连她爸爸这样经常在大饭店吃的，都赞不绝口。 上次周末回家，她也让阿姨做过‘健身餐’，都是少油少盐低热的，可一样不好吃。 “郑教练你的思想不要这么保守嘛，男人会做饭，一点都不丢人的！” “对啊，现在男生会做饭很受欢迎的！”张盼盼说。 高飞本能的就想说，我会啊！我真的会啊！ 不过，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警惕性立刻制止了他。 会做饭又怎么样，泱泱大国五千年历史，会做饭的名人太多了。 比如范德彪，比如尼古拉斯赵四，那那又怎样？ 帅哥会做饭，才叫暖男，长得丑会做饭，只能叫厨师。 郑撼看健身套餐这么受欢迎，灵机一动，说：“这样吧，以后你们如果坚持锻炼，我就不定期的做一顿，来的次数越多，练得越刻苦，流汗越多，我就做的越多，算是给大家的犒劳” “好啊，我明天还来！” “我也来！” “那我五一过完节来。” “我也是。” “好就这么定了，我五一都在健身房，正好到时候没什么人，可以多练练。” 好得很，来的越多，汗水就越多，汗水越多，果实就越多。 今天的锻炼圆满结束，郑撼还要和高飞一起打扫卫生，李佳欣四女自己去冲洗换衣服，双方告别。 李佳欣她们刚出健身房大门，有个和郑撼一样穿着天神教练服的人，出现在她们面前。 第36章 遇到一对傻子？ “你好，是李佳欣小姐吗？” 那个教练看见李佳欣主动开口问。 李佳欣一愣，谁啊，不认识啊。 不过对方既然穿着教练制服，出于基本礼貌，还是点点头，说：“我是啊，您是哪位？” “我姓何，叫何天凌，是健身房的金牌教练，这是我的名片。”那人递过来一张名片。 上面写了好多头衔。 ‘天神首席私人教练’ ‘亚洲体育学院力量训练师’ ‘国家认证私人教练’ ‘资深营养师’ ‘健博学院资深体型塑造师’ ‘运动伤害康复师’ 看李佳欣看名片，何天凌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自信的笑容。 实际上，他的确很自信，他名片上的那些金光闪闪的头衔虽然并不难获得，基本都是交了钱就能拿的机构性认证，但足够唬住大多数外行人。 每当量出这些头衔，配合他阳光俊朗的外表，自信的态度，以及运用的炉火纯青的推销话术，一般客户很容易就会对他产生信任。 谁说营销型教练好当了，也要下本钱的好不好。 不料，李佳欣就简单扫了一眼，直接把名片递回去了，说：“抱歉，我办过卡了，也有自己的私人教练。” 说完就准备走。 何天凌赶紧跨出一步追上去。 “李小姐，我知道你办了私教，而且我也知道你这一期的私教课要结束了。后面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更好的教练？”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要切单抢客户！” 李佳欣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不会换教练的，我对我教练很满意！” “李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郑教练的确有他的长处，代课也很负责，你不愿意换我可以理解。” 何天凌面对客户的时候，情商还是很高的，没有一开始就贬低郑撼，反而夸了对方一句。 “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换教练的。” “我觉得您可能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想抢郑教练的学员，也不是和他有矛盾。”何天凌说。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你们健身房都要做业绩，你抢他学员，还不是针对他？”李佳欣反问。 “呵呵，所以说，您真的误解了，您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的业绩怎么样，比郑教练要多好几倍，我是天神最顶级的教练，平时压根就不缺学员，有时候我的课都上不过来，何必要和一个连完成业绩都勉强的见习教练抢学员呢？” 此时的何天凌和那天在群里‘呵呵’怼人的张狂模样，判若两人，又理智，又自信。 “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努力的女孩子，我觉得你应该得到更好的服务。郑教练虽然也算个认真的教练，但是他腿不好，这个缺陷永远都弥补不了，而且他还仅仅是见习，教学时间很短，经验十分匮乏。甚至，你是他的第一个学员，说句不好听的，他是在拿你练手。” 何天凌这话讲得非常有水平，一下子就切中了大多数普通健身入门者的要害： 谁都不希望遇到一个新手。 这就跟患者找医生是一个道理，哪怕是一些很简单的小手术，甚至是抽血、缝针再简单不过的医疗，患者都希望能找一个专家、老手，而不是新手。 事实上，新手的确就是不如老手。 去医院抽血，老护士一针毙命……哦不，一针见血，新护士搞不好能把你手臂戳成蚂蜂窝。 这也是为毛见习教练一般带不了私教，谁愿意来花钱给人练手啊？健身这种事毕竟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肌肉没练出来也就算了，要是再练受伤了，那就悲剧了。 说完刚才那些话，何天凌已经有七成把握，就算李佳欣暂时不愿意跟他训练，但内心一定会有所动摇。 没想到，李佳欣依旧不为所动，反而说：“我知道啊，第一个学员怎么了，第一个学员郑教练也教得非常好啊。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的，你懂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乱说？！” 何天凌表情一僵。 这女的是不是有点傻？ 都跟她说了，郑撼是拿她练手，是第一个学员，居然还这么维护他？ 他当然不晓得李佳欣和郑撼之间经历过什么，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也就是普通的教练和学员而已，共同相处的时间，不过十节课而已。 如果换成其他的学员和教练，他这些话的确是能起到作用的。 “李小姐，那有一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何天凌犹豫了一下，好像在下很大决心。 “你这人烦不烦，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李佳欣就要上车。 何天凌已经说出了口：“郑撼没有从业资格证，目前从法律上来说，他属于无证上岗。” 他就不相信，这个重磅炸弹丢出来，还会有会员愿意跟着郑撼学！ 除非这人是有毛病，或者被郑撼洗了脑。 健身行业虽然很混乱，啥人培训几天都能当教练，但无证上岗，依旧是极少数。 还是比如看病，如果没的选择，或者小毛病，新手虽然弱一些，但也能忍。 但只要脑子还正常的人，谁会去选择非法行医？ 除非是要死了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而显然，李佳欣并不属于这种。 更何况，此时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何天凌的自信笑容再次回到脸上，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站在她面前的，自信的、资深的、英俊的、专业的，我！ 然而李佳欣还是那副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我知道啊，郑教练跟我说了啊。” 说着，直接钻进了车里，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车尾灯，何天凌愣了半天。 郑撼居然连无证上岗这种事都告诉学员？ 推销过程中，哪个教练不是扬长避短，说自己有多厉害多专业？ 你好，我是健身教练，我没证书，我是残疾，我以前没带过学员，你愿意花钱跟我训练吗？ 说这种话的教练，已经不是傻，而是神经病啊！ 可偏偏，居然有学员还会答应：我愿意啊，我特别愿意，我坚定的愿意，我就是你的铁杆支持者！ 何天凌恍惚了半天，嘀咕了一句 “两个白痴！” 自己的失败，并不是因为自己弱； 更不是因为敌人太强！ 而是自己遇到了两个白痴！ 白痴是怎么战斗的，他们会把你的智商拉低，拉到和他们一样的水平，然后用经验战胜你！ “傻叉娘们！”他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又恢复了背后的狂妄嚣张样子。 第37章 值得培养 何天凌背后切单的事，李佳欣当天晚上就打电话告诉了郑撼。 高飞正在和郑撼一起打扫卫生，听说了这事后，显得很紧张。 何天凌，在底层的苦力兽里，有个外号，‘切蛋王’。 很形象的说明了三点：大家都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切单成功率高，经常切得别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人坏透了，上个月还抢了我一个游泳卡客户，郑教练你说他是人吗？都金牌教练了，居然还抢我一个见习几百块钱的单子！”高飞气愤的说。 “几百块钱也是钱，你以为金牌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几百几千积累起来的。” 郑撼本人倒是没怎么当回事。 其实，从得知李佳欣是念念集团的千金那一天起，他就预料到，早晚有人来切单抢人。 不是何天凌，就是张天凌，王天凌，而且肯定都是健身房最厉害的教练。 李佳欣这种客户含金量太高，又年轻好骗，要是有心骗她，就她这一个会员，就足够教练吃肥。 怎么可能没人下手？ 切单嘛，这种事在健身房也很平常，平常到连保洁大妈聊八卦，都不愿意去谈的地步，领导更是放任不管，让教练自由竞争。 但是他并不担心。 开玩笑，信赖等级的学员，是能切走的？ 何天凌又不是李佳欣亲儿子，就算他牺牲色相，都绝对办不到。 对高飞笑笑：“与其想着怎么把别人拉下来，不如努力提高自己，自己水平高了，谁都切不了你的单，也不怕别人切单。” 高飞一愣，紧跟着用力点头：“郑教练你说的对，我现在虽然还达不到这种程度，但是我会向这个方向努力的！” 看着郑撼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崇拜。 “呃……”饶是郑撼脸皮很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那咱们再练一会吧，我教你跑步。” “恩呢！” …… …… 也不知道是因为健身套餐的吸引力太大，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五一节，齐俪和杨若云都没走掉。 根据她们自己说，是买票买迟了，没买到。 既然如此，郑撼也就不客气了，五一当天下午，就把她们四个提溜过来运动。 “郑教练，今天过节哎……”张盼盼可怜兮兮的说。 杨若云扶了扶眼镜：“我腿还是很涨，臀大肌也是，像在着火！” 李佳欣一摊手：“我还行。” “要不教练你下厨给我们做顿饭吧，需要什么材料我们去买。”齐俪提议。 “我觉得可以！” “很好！”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一致赞同，连高飞都跟着点了点头，很显然，前几天的健身餐给大家印象非常深刻。 “吃饭？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就用在吃吃喝喝上吗，难道不是应该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动起来！” 郑撼眼睛一瞪，然后语气稍稍放缓：“看你们这几天表现吧，表现好，后面有机会的话，我再亲自下厨，请你们吃！” 没有汗水，从哪来的收获，农民种大米还要顶着大太阳流汗呢。 空荡荡的健身房里，五台跑步机同时开动，郑撼背着手在后面巡视。 ‘腿软不要怕，坚持住！’ ‘张盼盼你扭什么，让你跑步，不是让你扭模特步！你当你是女主播啊！’ ‘高飞你快点，一个教练跑8公里时速，好意思嘛！先给我把速度提起来，再说别的！’ ‘李佳欣你还可以！笑什么笑，跑步专心！’ ‘杨若云呼吸稳一点，齐俪你干嘛，腿长就跑10公里时速啊，你这是慢跑还是冲刺啊？速度慢，又不练爆发，我们要的是肺活量和耐力！’ 一旦进入教练的角色，郑撼就不是人了，背着手一阵喷。 健身房里也没什么其他人，就听郑撼的声音在回响。 说没其他人，其实也不对。 刘昌明正猫在办公室里，在屏幕上暗中偷偷观察监视器画面。 五一过节，他老婆带着小孩出去旅游了，他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干脆也来值班。 说实话，老刘愿意来天神，有时候甚至不想回家，中年男人要面对的压力太多太大，只有忙起来的时候，才能暂时忘掉一些压力。 在他面前，下面的教练是苦力兽，在省总店面前，他这个分店副总，同样是苦力兽。 建设路分店业绩差，连续几个月在直营店里垫底，明天去总店开月度会议，一把年纪了，肯定又要被那个小他一轮的省店老总邱总当众臭骂一顿； 10号要开上个月总结会议，发工资奖金，他还要想着怎么样在下属面前，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摆出权威，带着大家朝前奔！ 钱越来越难赚，老婆孩子花费越来越大…… 脑袋上毛不掉才怪！ 郑撼带着几个女孩在跑步的一幕，他从电脑的监控器里看见了。 讲真，挺羡慕郑撼的。 年轻，有活力，每天都能做喜欢的事。 对郑撼的印象也很好。 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下面这些教练在干吗，是什么样的人，刘昌明暗中观察的一清二楚。 千万不要以为，领导不知道你付出了多少汗水，偷了多少懒，这点掌控力都没有，还当个屁领导，早就被轰下台了。 不说别的了，能在五一放假，还坚持训练的教练，整个健身房除了郑撼，就没别人了。 三个教练值班，郑撼带着高飞在练； 还有一个，猫在休息室打游戏，当我不知道？ 自己练，那叫毅力、自律！ 还能带动几个会员一起来练，那叫什么？ 那叫能力、号召力！ 郑撼这小子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可越来越出人意料，给人惊喜。 刘昌明甚至想，如果郑撼真的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有成为明星教练的潜质，那绝对要大力培养，好好保护！ 让他当自己的副手，将来当接班人都可以！ …… …… 国庆三天下来，高飞两条腿几乎都要跑断了，郑撼也没好到哪去，都不太敢直接做板凳上，臀大肌时刻在灼烧…… 寝室四女也没好到哪去，郑撼在带着她们做深蹲的时候，不但严厉，嘴上还不太留情，动不动就要点评两句。 什么平、瘪、脂肪堆积、大象腿…… 总之让人怨念极深，这种怨念没法冲着郑撼和高飞，就只能冲着器材来。 直接导致假期这短短几天，几个人锻炼效果都出奇的好，平均瘦下来两斤多。 郑撼汗水收获也是满满，一共125份汗水，到了四号下班时候，数据已经变化为： 【技能： 精湛级慢跑术：9421% 精湛级负重深蹲：604%； 学员汗水：125/100 自身汗水：45/500】 都在稳定成长，又可以开出一颗果实。 回到家，郑撼关上门窗洗了把手，叫出神秘树准备结果。 第38章 嘴馋是遗传的 郑撼有点矛盾。 一方面，他是想开出健身套餐的，这的确是个很实用的奖励，分量足、又好吃、还影响，节省了他做饭的时间、原料的钱，又满足了口腹之欲。 另一方面，又很期待一些新东西的出现。 ‘灌溉！’ 神秘树一阵晃动，结果。 还是蓝色果实。 这不过这一次，树上出现了两颗。 【产生暴击，获得两颗蓝色神秘果实。】 蓝色就蓝色吧，也许还是健身套餐，但是5%的暴击概率碰上了，运气还是不错的。 【是否服用？】健身精灵问。 ‘全部吃掉。’郑撼说。 健身精灵飞到树上，把两颗果实摘下来，狠狠砸在郑撼头上。 顿时弥漫出起神秘的气息。 双份的！ 手中一沉，果然，两份健身食品。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曲东晴的声音。 上次把家里钥匙给她了，省的有时候自己下班晚，她进不来。 “郑撼，你吃过饭没？咦，什么东西……哇，你从哪买的，看起来很好吃的……” 不愧是喜欢运动的少女，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曲东晴已经行云流水一样完成了进门、关门、跑过来打开食盒等等一系列动作，然后一块肉入口。 眼睛顿时就眯起来了。 “好吃吧，我做的。”郑撼说。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做？” “因为以前穷，买不起这么多好食材。” …… 郑撼在家开果实的时候，李佳欣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到来电人，她心里就咯噔一下。 老爸公司的张副总。 虽然平时‘张叔叔张叔叔’的叫着，可是毕竟是父亲单位的下属，平时一般不会直接跟她联系。 有点紧张的把车先停在路边，才接通了电话。 两句话一说，李佳欣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挂了电话，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一个劲的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要慌，开车一定要稳一点。 然后才控制着情绪，驱车前往省武警总院。 穿过医院花园，直奔后面的高干区三楼，来到推开中间一间病房的门。 “爸，你怎么搞的啊，要不要紧？” 看着躺在房床上，面色苍白的父亲李福成，李佳欣差点哭出来。 从小到大，家里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坎儿，公司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大风大浪，可是父亲给她的印象，都是不可能被打倒的硬汉！ 再大的困难，好像父亲都能解决。 可是在进病房的一刹那，李佳欣陡然发现，原来父亲已经是个两鬓发白的老人了！ 疾病的侵袭，让父亲露出了疲惫的一面，病床上的这个男人，浑身透出衰弱。 “没事，哭什么哭，爸这个年纪，有点小病小灾，正常的。呵呵呵……”李福成手指头动了动，费力的挪到女儿的手上。 “心脏搭桥怎么是小病呢？！爸，你真吓死我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李佳欣后半句，是对在房间里的张副总讲的。 李佳欣接到他电话，得知父亲心脏病突发住院的时候，李福成已经顺利的完成了手术，休养了两天了。 “欣欣，是我不让你张叔叔告诉你的，我开刀，你来也没用，还白担心，现在好了，你正好也有空，来看看我就行了。”李福成挤出一丝笑。 张副总也说：“欣欣你放心，我们找的主刀大夫是全省顶级专家，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术后恢复目前看来也很好。” 说话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几个医生走进来，领头是个头高高，身材消瘦的男医生，尽管带着口罩，但透过露出来眼角淡淡鱼尾纹和半张脸，依旧能看得出，是个已经到中年，但是很英俊的男人。 “张主任来查房啦？”李福成笑呵呵的说：“这是我女儿，李佳欣。欣欣，这是爸爸的主导专家，张主任。” 李佳欣站起来鞠了个躬：“张主任您好，太感谢您了，拜托您多费心。” 张主任稍稍点头，然后就拿起李福成床头的病历单看了眼，又仔细的看了看用药，询问了李福成几个身体感受。 “怎么样啊医生？”李佳欣关心的问。 张主任平静的说：“你父亲年纪大了，平时工作压力大，应酬多，饮食不健康，也缺乏锻炼，得这个病很正常。不过术后恢复的很好，不用担心。” “张主任，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工作啊？”李福成问。 “再观察几天。而且，就算恢复了工作，你自己也要注意，进行适当的低强度锻炼，戒烟戒酒，尤其是不能再大吃大喝，高脂肪高热量高胆固醇的东西，最好不要碰！” “这可就为难我了，张主任你也知道，我做生意，不可能不应酬嘛。”李福成苦笑。 “我是医生，该提醒的我提醒到，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恩，出院之后我管不到，但是在医院这几天，你不能吃高热高油，吃几天素吧。” 张主任的话很冷峻，但也很现实。 说完，带着几个小医生转身走了。 “哎，欣欣啊，你现在明白了吧，健康有多么重要。你看爸，赚再多钱，现在也只能吃清汤寡水，可怜哦。你可得认真减肥啊。” 李福成这话，一半是‘劝诫’李佳欣，一半则是真的很郁闷。 他做饮食起家，这些年又大鱼大肉惯了，虽然不是那种一定要求珍馐美馔的人，但让他清汤寡水，那真受不了。 喜欢吃，嘴馋，这大概也是李家的遗传。 李佳欣注意到的，却是“清汤寡水”四个字。 “李总，要不然我让公司里的大厨负责你后面的伙食？”张副总问。 李福成呵呵一笑；“没油没盐没肉，再好的厨师做出来的也就那样，算了，不用兴师动众了，我待会打电话，让家里保姆每天炒几个菜给我送来吧。” “李叔叔，你先陪我爸一会，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起身出了房门，拿起电话给郑撼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李佳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郑教练，恩……你忙不忙？” “什么事？”郑撼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忙是一定忙的，他时时刻刻都忙，有空就一定在健身。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做点素食……恩，就是你上次做的健身餐？” 然后赶紧解释了一下，她爸住院伙食的原因。 李佳欣有些忐忑，她是识货的人，郑撼的健身餐即丰富又精致，准备一份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和物力。 说起来，郑撼不欠她什么，相反，无论是之前减肥、一天算一节课，还是后来郑撼用对私教的精力去教她几个室友，算起来都是她欠郑撼人情。 再做减肥餐，不可避免的要耽误郑撼很多的精力，花很多的钱。 电话郑撼却答应的很爽快：“恩，你过半个小时下楼等我。” “这么快就能做好？”李佳欣这才真正大吃一惊。 “额，现成的，我回家又做了一份，你们不是说现在流行会做饭的男生嘛，我练练手。”郑撼平静的回答。 第39章 从哪买的？ 李佳欣这一出门，一直到吃晚饭的点才回来。 “这丫头，急急火火的，这什么啊？” 看到李佳欣抱着两个大盒子进门，李福成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爸你躺好。”李佳欣把盒子放床头柜，扶着李福成靠在枕头上，然后又开了病床一侧的进餐架。 最后，拿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菜有些凉了，但香味依旧顿时就弥漫了整个病房。 边上的张副总讶异说：“呦，从哪家店买的？” 李福成也是很诧异。 眼前这些菜吧，从他内行的眼光看，居然没法分出来，是市里哪家餐厅出的。 随便挑出来一个菜，也许哪家餐厅都有类似的，但这没哪家餐厅专门有这种类型的菜色。 甚至有几个菜，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最奇怪的是，有那么两三道菜，明显是被人‘动’过的。 李佳欣再不懂事，不至于买剩菜来给病中的老父亲吃吧？ “爸，这个……”李佳欣本来想如实回答。 可是一想，一个男教练，年轻的男教练，专门为她做菜，这事怎么说呢？ 老爸不一定会生气，但是，问东问西那是难免的，说不定还讲什么‘带来我看看’之类的，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何况呢，老爸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医生说了要静养，少操心为妙。 等他病好了，再慢慢说也不迟。 “新开的一家私房菜馆，主打健身健康食品，恩，是健身的朋友介绍的，我吃过还不错，爸你尝尝。”李佳欣递过去餐具。 “哦，那我是要尝尝。” 李福成嘴上这么讲，可说话的时候，和张副总眼神不经意的交汇了一下，都能看到两人眼中那一抹或多或少的失望。 健身食品，这两年很流行，网上那些美食网红、健身博主也好，还是网络购物也好，都一大堆。 看起来五光十色，颜色艳丽，勾人食欲，似乎是一种健康的美味。 可如果真的是美味，还健康，怎么不见有实体店呢？ 哪家餐厅主打健身美食的？ 没！ 那些靠着上课收钱的所谓营销专家，会动不动分析一大堆原因，什么管理啊、地段啊、文化啊、客户群啊，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李福成这些老江湖，一句话就说点子上：不好吃嘛。 健身食物，低热低油低脂低盐低糖，本质上是一种‘反美食’。 从科学角度来分析，所谓‘美味’，就是一种对味蕾的适度刺激，没有脂肪，没有油盐，没有酸甜辣，靠h2o刺激啊？ 再好的厨师，缺了油盐脂热糖，都没法做出大众口味的美食。 不排除少数人喜欢吃，但绝成不了主流。 念念食品曾经一度考虑过，做真空健身食品，从网上买了各种各样的，回来模仿、改良、实验，最后无疾而终。 那口味，太小众了。 “哎呦，那我一定要尝尝，老张，你也没吃吧，一起吃点。”李福成说。 “好好好，我今天沾光，有口服了。”张副总说。 两人一口吃了一小口，李福成吃的是块豆腐，张副总吃的是一筷子绿菜。 一开始，食物进嘴的时候，两个人都吃的很快，连生病的李福成，都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 但是咀嚼了几下之后，速度明显降低。 两个人就跟没牙老头似得，把那两口菜，在嘴里嘓来嘬去的，把李佳欣都看恶心了。 “你再尝尝？”李福成对张副总说，同时，自己也另外挑了一小条秋葵。 张副总吃了快牛肉。 还是刚才那样。 李佳欣还以为他两是装出来的，无奈说：“爸，张叔叔，你们吃饭就吃饭，没必要故意做出一副沉醉于美食的样子，来让我开心吧。好吃就吃，不好吃就不吃，没关系的。” “没有没有，好吃，很好吃，欣欣，你扶我坐高点，我喝口汤。” “好。” 张副总坐一边，犹豫了一下，没再继续下筷子，但多少有那么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 这毕竟是李佳欣买给病人的，这病人还是自己的上级，自己老在边上一筷子接一筷子，算是怎么回事呢。 问：“欣欣啊，这些东西你爸是能吃的，你从哪买的，把地址给我，我以后让人每天去订餐。” 李福成满意的点头：“我看可以有。” “这个……”李佳欣有点为难的说：“这一顿好麻烦的，人家也不是天天做。爸，我多留心，有机会就买下来。” “哪家店，在哪啊？” “恩，小馆子，不好找，我去买就行。” 见女儿明显不乐意说，李福成也就不问了，笑笑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完，差不多也到了要查房换药的时候了，李福成坚持不让李佳欣陪床，把她先赶走了。 张副总看看剩下的一盒多，说：“李总，有点意思啊。” “恩，有点意思。恩，这样吧，你带点回去，让他们分析一下，然后去找找，到底是哪家做的，这种菜只要开张，不出一个礼拜肯定要出名。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和他们厨师聊聊。”李福成说。 “我明白。”张副总看看时间：“那我就去办，您休息，护工马上就到。” “好。” 张副总拎着剩下半盒就走，李福成在床上手一晃，说：“哎哎哎，让你拿点样品去，你把半盒都拿去干嘛，我还得吃呢。” 张副总尴尬一笑：“李总，医生说了，现在尽量少吃多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就吃几口素的，有什么不好。这样，你拿个小盒，一样菜挑一点过去就行，别挑太多了，多了也没用。” 张副总实在是无语，一边挑菜，一边劝诫说：“李总，不是我说，您这个贪口的毛病，真要改改的，毕竟年纪大了，不管健康不健康，任由性子吃，都是纵欲，不利于养生。” 李福成躺在床上，双目微微闭起，没说话，不过嘴角却勾出一点点微笑的弧度。 小时候家里穷，没吃饱饭过，后来进了城，条件一般，有什么好的，都仅这老婆女儿先吃。 后来日子越来越好了，可以放开吃了，老了老了，在吃喝方面反而看不开了，就老想着这张嘴。 本来今天被医生教训了一顿，还下决心要清心寡欲，管住嘴，没曾想，女儿带来这几样菜，又把馋虫给勾上来了。 第40章 助教 郑撼‘做菜’的事，到底没瞒住。 李福成住院8天，期间李佳欣去锻炼了两次，郑撼那边又开出了两份健身套餐，全给李佳欣了。 张副总自然找不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私房菜馆，剩下的那些菜，拿回厂里化验部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这些菜不仅烹调手法好，而且原料成份和当前的食材，有很大差别…… 张副总把检验部的人一顿骂，你们这意思，我吃的外星牛、外星西蓝花、外星豆腐？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独家的烹饪手法和秘方。 李福成又问了李佳欣一次，李佳欣见老爹精神好了很多，也快出院了，于是说了实话。 怎么认识郑撼，怎么锻炼，怎么和寝室几个女生去健身房什么的，一股脑倒出来。 李福成是老江湖了，听完之后，并没继续深究的打算，仅仅呵呵一笑，说现在社会上有责任心的年轻很难得，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等爸身体好点，不那么忙了，给他介绍点业务。 然后就没多问下去。 到了5月10号，天神开薪水。 4月，做了30688，提成、课时费，加上基本工资，拢共一块，到手应该8000块。 和那些金牌教练比，不算高，天神里比分店老总拿钱还多的教练比比皆是，越到大城市越是这样。 有些大城市的分店老总甚至开玩笑，如果老总没有股份，其实是给那些明星教练‘做服务’的。 郑撼自己挺满意，自己一个等于高中学历的退役运动员，才工作三个月，就能拿这个钱，不算少了。 照例，这天发钱之前，是要开会的，对上个月业绩好的教练，提出表扬和奖励，业绩差的批评，没完成的，照死里批评。 大会议室里，贴着一张比人还要高的‘4月业绩完成情况汇报表’。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四月的业绩，还是有一大群教练在围观。 “妈的，又要自己掏钱贴……” “还好，勉强达标。” “刘教练你牛逼啊，超这么多……” “哎……” 高飞叹了口气，同期六个见习，只有两个完成了任务，郑撼是第二，第一比郑撼多做了六百多块钱，但是整天都在外面跑业务，很辛苦。 剩下四个，高飞排在倒数第三，即便有郑撼给他的三个女生六千的单子，他距离完成任务，还是差了一小截。 郑撼也觉得有些遗憾，这样一来，高飞就连续三个月不达标了，老刘要是不高兴，完全可以让他走人。 没办法，自己也不是救世主，该帮的都帮了。 “先开会吧。”拍拍高飞肩膀。 坐下来之前，又看了眼排行榜。 何天凌排在第一位，业务量等于第二和第三的总和。 所以在大会议室里，何天凌也是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把后脑勺留给其他人。 “准备开会，大家把手机都调成静音震动模式！” 刘昌明西装革履，捧着大肚子进门，上台，捋了捋头顶仅存的几根毛试图聚拢在一起，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个表大家都看了吧，有什么感想？没感想？那我有感想，四月份可是旺季，为什么总业绩，比三月份反而还少了20多万？” 咱们今天落实责任到人，开这个会，我要点名表扬几个同志，同样的，也要点名批评几个同志！” 坐在前排的金牌、和大多数银牌都在笑，有的还大着胆子交头接耳，说‘老刘肯定是在总部给批了’； 后面几排教练，脸色大多不好看。 高飞低着头不吱声。 刘昌明先狠狠骂了一个连续两个月没完成业绩的铜牌教练，话说得都有些难听了； 第二个点得就是高飞的名。 “高教练，你这个身段总是放不下去不行啊，你以前是保安，说白了，也是服务行业，不是警察，不是管人的，当了教练，更是如此啊！” 高飞脸色十分不好看，接下来，搞不好就要宣布处理了。 刘昌明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你呢，业务要是实在不好做，就多干干内勤吧，对了，郑教练腿不好，你有空帮帮他。” “啊？”高飞猛地抬头，一愣。 这什么意思？ 没事了？ 听老刘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不处理，好像还给他安排的‘新工作’。 干干内勤，帮帮郑教练…… 高飞一下子明白了，这不就是助教嘛！ 健身房的教练完不成业绩，要滚蛋，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助教。 助教也有业绩要求，但是小很多，在高飞的能力范畴之内，一个月有个一万多块钱意思意思就行了。 前提是，必须有强力教练愿意带，否则健身房不会白白养人。 刘昌明说完之后，就没再提高飞，继续批评下一个。 高飞坐下来，十分感激的看了郑撼一眼。 郑撼笑笑，自己可没跟老刘说过什么，但这样安排挺好的。 他甚至怀疑，老刘看起来是在照顾高飞，其实是照顾自己。 嗡嗡……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李佳欣的，在楼下说要续课。 的确是要续课了，上一期的课已经结束，正好冲这个月业绩。 “我下去一趟。”郑撼跟高飞低声打了个招呼，猫着腰偷偷摸摸从后门闪人。 刚走没几分钟，老刘就提到了他： “下面，我第二个要表扬的，是咱们见习组的郑撼教练……” “郑教练上个月，不仅超额完成了任务，而且还开了私教课！” “教习教练开私教课，不光在我们分店，就算放在全省那么多直营店里，也是凤毛麟角的…… “恩，郑撼人呢？” 说了好几句，才发现郑撼不在会议室。 一阵哄笑。 高飞举手：“刘总，郑教练有个学员找他，好像是续课。” “哦，好，知道了。说起续课、私教课的销售，那我今天要重点表扬一位！” 刘昌明很自然的转换了话题，声音提高了几分，神情振奋说：“咱们的何天凌何教练！不仅连续两个月销售业绩第一名，私教课销售业绩和学员续课率，两个重要数据也在第一！大家鼓掌！ 不仅如此，不仅如此，上个月更是开出了两笔爆单！” 老刘第一句话还没引起太大方向，何天凌业绩好，第一，大家都知道。 可是爆单，对于教练本人，和健身房，意味着都更多。 下面的教练群里，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连几个金牌教练，看何天凌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嫉妒。 何天凌本人，更是嘴角翘起，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优异的销售业绩，完全打消了切单失败的挫折感。 第41章 整条街最靓的仔？ 天神内部，单笔开单五千以上称为‘硬单’，一万以上是‘大单’，两万以上是‘爆单’； 只要达到了硬单，就会在群里发pos机截图，以资鼓励。 不同的单子，不仅代表了教练的面子，提成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爆单，提成要比一般的高50%，达到15%。 建设路分店这一年多来，业绩一直低迷，大单都不算常见，爆单已经可以用罕见来形容了。 至于超级爆单，单笔超过五万的，那种事属于可遇而不可求，别说建设路分店许久不见，就连省总店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 哪个分店要是开了一比超级爆单，那是够在全省范围内吹一阵子牛逼的。 “何教练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为了表彰何教练个人，发扬我们分店顽强拼搏、勇于进取的精神，为以后的工作树立榜样，店里决定特别表彰。” 正说着话，刘昌明的手机响了，听声音，是个微信信息。 老刘脸一红，下面也是一阵低笑， 他让人家静音震动，自己却没调。 飞快的看了眼，准备继续朝下说。 哪知道一眼看到屏幕，刘昌明眼神猛地一凝！ 然后，飞快的发了一条信息。 紧跟着，抬起头，摆摆手：“恩，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大家解散。” 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一群教练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老婆生了？ 健身房一周三小会，半月一中会，一个月一大会，每次这个发工资时候的‘总结展望’会，老刘是最重视的，就是真的老婆生了，估计他也会把会开完。 今天是怎么了？ 再说了，他刚才话明显没说完啊，表彰何天凌，表彰什么，怎么表彰？ 何天凌本人也是被晾在了那里，一脸的茫然，搞得不上不下的。 很显然，老刘遇到的事，比他要重要的多！ 健身房里，还有比业绩更重要的？ 当然没有！ “你们看下激励群！”有个教练忽然出声。 声音有点大，带着惊讶。 激励群里充斥这鸡汤和竞争，大部分教练，平时都是调成‘消息不提示’状态，只有在场的几个人看见了。 被这个教练一叫唤，大家都打开了群。 只见最近一条，是刘昌明的。 ‘郑撼在前台吗？让他等着我，我立刻下来！’ 上一条，是前台小唐的。 “特大喜讯，特大喜讯，恭喜郑撼教练开出48万爆单，十期私教一次性续课！超棒，撒花！” 后面足足加了两排表情，一排大拇指，一排眼睛里冒星星。 一个短暂的沉默之后，会议室里顿时嗡一下热闹了起来。 “这是卖身了吧？4万8！” “能连续开十期私教，卖身我也愿意啊！” “你那一身，能值这么多？” “肯定是那个什么集团的，我就说嘛，这次郑教练捡到宝了！” “这么搞下去，我们店里正要出明星教练了。” 一片沸沸扬扬中，坐在前排靠左的一个金牌教练，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何天凌。 就这么两条消息，本来应该是全场焦点的何天凌，一下子被冷落了，不知道他有何感想？ 和这个教练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 郑撼这人虽然平时话不多，和谁都谈不上亲热，可是做人处事还是得体的，他出风头，有羡慕嫉妒的，有受到激励的，也有惊讶和不解的，但是到很少有人‘恨’。 何天凌不一样，平时太张狂了，健身房里被他切过单的人很多，得意的时候，拿他没办法，吃瘪了，都等着看他出丑。 果然，何天凌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像要滴出水来。 前一秒，还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后一秒，聚光灯忽然消失不见了，自己成陪跑的了？ 要是被同样是金牌的抢风头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郑撼，一个入职三个月，两个月都完不成业绩的见习！ 这笔单子是哪个会员的，毫无疑问，这也是最让他觉得窝心的。 也就几天之前，他还常识着切这一单。 如果当时能切过来，那现在这4万8，就是自己的。 不，何天凌有十足把握，李佳欣那种没有社会阅历的小女孩，到了自己手里，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不要说四万八，十万都能炸出来！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甚至安静下来。 即便何天凌坐在第一排，也能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道异样的目光。 唯独一个上个月才入职的见习苦力兽，不明就里，嘀咕说：“4万8也只是爆单而已嘛，何教练两个爆单，加一块不比这个少吧？” “你不懂。”一个老资格的金牌教练笑呵呵的说：“4万8，距离五万的超级爆单，就差了两千块钱。” “那又怎么样？”新来的苦力兽挠头。 差两千就是差两千，差一分钱也不是超级爆单啊。 另外一个老资格说：“我们有我们的群，老总有老总的群，哪个分店开了超级爆单，是可以在全省分店的老总群里发单炫耀的。你以为刘总急匆匆跑下去是干什么的？” 新苦力兽恍然大悟：“哦，哦，刘总是想让郑教练想办法，忽悠学员加两千，凑一个超级爆单？” “呵呵呵呵，你说呢！”两个老资格教练呵呵一笑。 “可是，人家不一定愿意吧，都花了这么多钱，还加？”新苦力兽显然是十分缺少社会的殴打，继续发问。 这次没人回答他。 能掏出四万八，也就不差那两千。 退一万步，就算让老刘自己掏钱凑够五万的超级爆单，他大概也是愿意的。 很多人现在想的是，老刘会怎么奖励郑撼。 建设路分店业绩垫底那么久，很久没有在总店面前出国风头了，老刘每次去总店开会，回来都是一副死人脸。 相比之下，何天凌业绩再好，再怎么第一，就算是十个爆单，那也仅仅是建设路分店内部表彰，到不了全省的层面上。 就在这时候，激励群里小唐又发了一条消息： ‘@所有人，更正一下！ 刚才的单不算，郑教练重新开单了。 恭喜郑教练开出101000的超超超级爆炸单！’ 就在有些人还在数零的时候，就听会议室第一排，咔嚓一声，何天凌离席愤然退场。 小唐继续在群里发：‘艾玛，现在有钱人都这么夸张的？老娘这32a的胸都嫉妒的隐隐作痛啊……@见习教练郑撼，这次必须请客啊！’ 第42章 羊蝎子火锅 郑撼在楼下也觉得有点夸张了，对李佳欣说：“买这么多干嘛？” “反正是要上的嘛。”李佳欣掰着手指头算。 一期课12节，十期120节，二十期就是240节，两三天一节课，也就两年就用完了，配合她升级那张‘三年全店通用的钻石vip卡’正好十万零一千。 将来要是郑撼愿意开什么拉升、矫正、拳击什么的私教，那用的就更快了。 刘昌明在一边说：“是啊是啊，看着多，其实用起来很快的，再说了，现在物价涨得多快啊，就说我们店吧，两年前，力量课私教一节280，今年就400了，再过两年，更贵！李小姐可以算是投资嘛。” 李佳欣今天相当给老刘面子。 一开始她办的就是十期私教四万八，老刘跟火烧屁股似得跳下来，亲自忽悠她多办两千块钱，得知原因后，李佳欣直接就加码到了十万出头。 倒是郑撼本人，一直在劝李佳欣要冷静消费，实在劝不住，还要求在合同上加了如果消费不了，剩下的课扣除10%管理费后可以退课，也可以转让约定。 老刘当然清楚，这不是给他面子，他脸加上肚子都没这么大，这是人家在捧郑撼。 可依旧不妨碍他兴奋。 十万块钱对于一个分店总业绩而言，不算啥。 可是单笔十万，全省所有总店分店、加盟店加在一块，有一年都没这么大的单子了。 可能还不止一年。 这种单，在全国健身行业里，都能算个不大不小的新闻，而楚江省天神，那绝对是大喜讯。 健身路分店现在太需要好消息了，太需要能在省里露脸、站得住脚的成绩了！ 一单十万，不能说明分店业绩就一定会好，但是，却能像总店展示，分店是有活力、有希望，能创造奇迹的。 甚至，是可能诞生明星教练的！ 老刘一边说话，一边猛给郑撼使眼色。 这小子，实诚到缺心眼了啊，人家要办，你一直劝，都刷了卡了，你还劝。 不料郑撼依旧说：“恩，刘总，我觉得这么大的单子，应该签一个补充协议，如果后面课上不完，可以退，也可以把课还给其他人。” 刘昌明好悬没跳起来给郑撼一脑瓜子！ 我的小老弟，我的哥，我的叔，我的爹，行不行？！ 你有必要真的这么全心全意站在学员的问题上考虑问题吗？ 难道你不知道，健身房赚的最多的钱，就是那些买了卡不来，办了课不上，上不完想退退不了，想转转不掉的嘛！ 两百多节课，上不完那是绝对的。 “我觉得可以。”李佳欣点点头，郑撼要是不提她还没想到呢，可以转课嘛。 上不完退钱，这事她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能转课，那这么多课，就能转到那几个室友身上，每次上课，可以多消几节课，这样郑教练就不会太吃亏。 郑撼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不能转课，全是李佳欣的课，那么依旧只有她一个私教学员，其他三女的汗水，就只能计算五分之一。 相反，可以转课的话，李佳欣肯定会或多或少关照她几个室友，那说不定，健身精灵统计的学员数量就能多，汗水也就可以多。 至于上不完退课，这倒真是为李佳欣考虑，郑撼见过太多买了私教课最后钱打水漂的学员了，正儿八经赚提成和课时费，郑撼问心无愧，要是靠着这个，走歪门邪道，郑撼觉得不合适。 “恩……”刘昌明犹豫了一下，要是搁在一般情况下，钱都交了，之前合同也签了，现在再提补充协议，门儿都没有。 问题是，现在就不是一般情况，眼前这两位，一个大金主，一个有明星教练的潜质，没必要为了一份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的‘小钱’，把他们留下坏印象。 刷刷刷签好了补充协议，刘昌明看李佳欣对着郑撼话里话外的那份亲热和信任，他忽然有点理解了。 明星教练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没点真正能打动人的东西，哪个金主愿意真捧你？ 要么是超好的技术，要么是长得真和大明星一样帅，要么嘛是肾强到爆，要么就是像郑撼这样，的的确确十分认真负责，为人厚道，全心为学员考虑。 等等。 这些素质，具备的越多，那将来这颗明星就越璀璨。 郑撼这么做，其实是好事啊，不光让李佳欣更信任她，也更加信任天神，自己刚才居然还有点不爽，这不是鬼迷心窍了嘛。 想想也是，这几年在这一行，天天被业绩压着走，好多事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想不到长远，变得急功近利。 哎，也是没办法，但愿等到郑撼他们这一代成长起来的时候，整个行业，能够更加正规，健身教练，能真正成为一个技术工种，而不是继续当销售员。 摇摇头，把这些思绪暂时抛开，说：“小郑，李小姐，那你们训练，我去趟省总店。” “好，刘总再见。” 郑撼起身送了两步到了门口，然后转回来。 一回头，就看见楼上好几个平时还算不错的教练簇拥着高飞下来，冲他挤眉弄眼的。 前台小唐笑嘻嘻的直接说：“郑教练，你今天一定要请客了吧。” “我来请，大家一起去。”李佳欣说。 郑撼笑笑：“我来请吧，晚上去火锅。” …… 健身教练吃火锅这种高热量容易长胖的食物，比较不靠谱。 事实上，大部分健身教练经常去吃火锅，喝啤酒，撸串什么的。 连饮食受到严苛控制的运动员，聚餐时候，偶尔也会去开开荤。 因为健身的人每天消耗的热量很多，远超普通人，火锅啤酒那点热量，不等转化成脂肪就已经消耗了。 想要大吃大喝不长胖，最好的途径就是猛运动。 比如著名的肌肉男局势强森，每天要吃超过五公斤的高热食物，他自己一身肌肉的基础代谢就高到吓人，再加上运动所需的消耗，每天需要摄入的热量达到惊人数字。 也就郑撼这样的自律到了几乎变态的人，才从来不去碰，天天啃鸡胸。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开了这么大单子，再不请吃饭，那就真说不过去，既然是聚餐吃饭，火锅还是很有气氛的。 七八个关系还不错的教练，加上两个前台小妹，李佳欣，到晚上，直接出门左转一百米，二哥羊蝎子火锅。 相对于烤串，羊蝎子、羊肉、羊杂碎这些东西即好吃，脂肪和胆固醇含量也不高，属于能打打牙祭的。 郑撼来的少不懂行，让他们点菜，金牌教练戚风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的喊：“二哥，上个大羊蝎子锅，要辣的，腰子羊拐砸碎你看着上，羊筋多上。” 第43章 我就是抢个包而已 烤羊筋的确不错，入口有嚼头，十分弹口，难得的是还不塞牙，连吃了几次健身套餐的李佳欣和郑撼都忍不住多吃了几串。 这就说明世上好东西还是多的，健身套餐虽然很好吃，但并不是说就没有其他的美食，路边的小苍蝇馆子里，都可能会发现惊喜。 戚风说这家店在全市都有点名气，常有开车个把小时专门过来吃的老顾客。 吃饭的时候，难免又说道了何天凌。 人和人之间相处，拉近关系最好的两种办法：有共同的爱好，骂同一个人。 郑撼愕然发现，原来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真不少，在做的教练，基本都被他切过或者尝试切过单。 “我去，他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银牌教练李春惊叹说。 对了，就是那个长得丑，脸上有痘痘的。 “我觉得，咱们以前是不是太怂了点，好歹都是胸比女朋友还大的纯汉子，怎么遇到老刘怂，遇到这种人也怂”金牌教练嘬着牙花子，问郑撼：“郑教练，你们运动员也这样？” 这其实是真话，专业运动员算是半军事化管理，规矩多、制度严，条条框框一大堆，随便犯了哪条，如果不是绝对主力，那说不让你上就不让你上。 面对教练和局里领导，就更不用说了，冠军得盘着，亚军季军得卧着，其他下面的，直接趴着吧。 “忍辱负重嘛。”郑撼说。 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尖叫：强爆啊！ 轰一下子，一桌健身教练全部站起来了！ 强爆？！ 大庭广众，有这事？！ 得看看！ 扭头一看，门口站着年轻姑娘，二十郎当岁，穿着打扮挺时髦的。 还认识，就刚才坐边上那桌，一个人吃饭的，当时有教练还开玩笑说上去搭个讪。 一个中年男人，正抓着她的坤包，两个人用力的拽。 女人力气小，人都给拽到地上坐着了。 “哦……” 原来是抢包，白激动了一场。 不过，即便是抢包，看到了，也不能不管。 最早出手的，反而是前台小唐和李佳欣，她两女的坐在一起，靠外，离着门最近，教练们还在看热闹的时候，她两就已经冲出去了。 “干嘛？” “放开！” 两个人一个叫，一个直接上去推。 那男人手腕子一番，就挣脱了李佳欣，顺手一推，给李佳欣推了个屁蹲，恶狠狠的说了句：“滚！”完全不把两个见义勇为的女生放在眼里。 这么一闹，被抢包的那个女的反而愣了一下，手里一松，中年男拽着包就跑。 刚跑一步，郑撼跟后面一脚就踹到了。 中年人踉跄几步，噗通摔了个跟头。 不过看起来也是个狠角色，原地一打滚就爬起来了，反手一抹腰，抽出个匕首，三角眼闪烁着凶残的光：“多管闲事？！你找死是吧！” 话没说完，人愣住了。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七八个大汉，一个个身材魁梧，一身的腱子肉，最瘦的那个，胳膊都比他粗一圈。 一个个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就跟一群大灰狼围着个小羊羔子似得。 “这人也够倒霉的啊？”高飞摇摇头，哭笑不得。 这话简直说出了中年男的心声。 老子就是抢个包，又不是抢银行，从哪就冒出来这么一帮壮汉？ 就是银行里也找不出来一群这么撞得跟狗熊似得保安吧？ “哥们，你可别乱来啊，冷静一点，刀放下，不然搞不好会被活活打死的。”戚风笑呵呵的说，还挺为对方着想。 李春也认真的说：“真的，我以前在部队练过擒拿，你真别动，把你打出什么事，好像我们多欺负人似得。” “草你妈！” 中年男也不知道是觉得受到了羞辱，还是脑子已经凌乱了，居然大吼一声，拿着刀胡乱挥舞起来。 居然要拼命。 包围圈的好处就在于360度，他刚一动，屁股后面就又挨了一脚。 又挨了一脚； 又挨了一脚； 又挨了一脚； 又挨了一脚； 不是键盘坏了不停重复，实情就是如此，一帮吃饱喝足闲的蛋疼刚刚还忍住负重的健身教练，你一脚我一脚。 没几下，中年男就再一次扑街，匕首远远摔落一边。 腰到臀部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大小小的脚印子，就跟被小孩涂鸦了似得，有波浪式的印子，有十字印子，有一排排横杠杠的，也有三角形圆圈的。 咱们健身房教练，似乎该统一一下鞋子了。小唐很恶意的想。 “让我来一脚！”高飞大吼一声，抬起脚就要接着踹。 给郑撼和戚风拦住了。 “咱们是见义勇为，不是流氓，打倒了就不能再动手。”郑撼认真的说。 郑撼开口，高飞不敢说不，只能委委屈屈的说：“我还一脚都没踹呢。” “回去踹沙袋去。” “哎怎么搞的，不是打晕了吧？”戚风忽然提高了声音。 中年男抱着头，在地上一动不动。 高飞总算找到了机会，用脚尖不轻不重的捅了捅他腰眼。 中年男重重一扭，一副不开心闷闷不乐的样子。 哦，这是委屈的生闷气了。 “嗨，干嘛呢？”又一个中年男走过来。 不过这位长得很伟光正，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不会背叛革命的那种。 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警官证亮了一下。 依稀看见叫宋剑毅。 …… 没一会警车来了，连中年男带被抢的，还有一群教练，小唐李佳欣，全部拉走。 中年男是拷着的，剩下来是协助做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才知道，被抢的这个，是省电视台的一个本地生活类节目的外景记者，叫吕茉。 难怪看着有点眼熟。 “谢谢你们啊。”吕茉十分感激的说。 “不客气。”几个教练异口同声。 然后就各说各话。 “美女，我们健身房最近年卡打折，了解一下呗？” “女子防身术，一节420，推荐你学一学。” “小姐姐，我们有全天候恒温市内游泳池，特别适合你这样工作繁忙的白领……” 连郑撼都忍不住凑了个趣：“待会做完笔录，我们去健身房，做个免费的体测吧？” 吕茉惊呆了，这都一群什么人。 第44章 抓了条大鱼 吕茉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建设路派出所副所长宋剑毅倒是清楚，竟然意外干到一条大鱼！ “也不晓得是我运气好，还是你们运气好，遛个弯，吃个火锅，居然都能碰到个公安部一级通缉的逃犯。” 宋剑毅走进笔录室，拍了一张通缉令在桌上。 赵小兵，聚众斗殴、非法禁锢、暴力催讨……十几项罪名，从暴力犯罪到网络诈骗，最轻的一个都是三年起步，最重的是重伤害和强暴致死。 这些罪名加一块，够他重新投两三次胎了。 “呦，这哥们还挺多才多艺的嘛。”戚风说。 吕茉脸都吓白了，一阵后怕，就是去吃个饭解个馋，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煞星。 听宋剑毅讲，赵小兵潜逃期间钱花完了，为了搞钱，还捅了人，就是他那把匕首干的。 说着话，又走进来个老警察，头发都白了。 “指导员好。”宋剑毅敬了个礼，介绍说：“这是我们姜指导员。” 姜指导员笑呵呵的冲众人抬了抬手，说：“首先感谢各位，这次抓的是个恶性犯罪分子，要是让他继续在社会上，危害极大。我听说，你们正好是一个单位的？” “天神健身的，就建设路口那家。还有个女大学生。”宋剑毅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这赵小兵也够倒霉的，抢个包遇到一群肌肉男，活该他蹲大牢。” 姜指导员笑笑，说：“天神的，哦，老刘的员工，呵呵，熟人了，这样，等到奖金下来，让宋警官给你们送去，待会一起照个相，我们所里试试看，能不能给申请个集体见义勇为奖，吕同志，你不是电视台的嘛，也会去沟通沟通，看能不能给报道一下。” 教练们都乐了，这吃烧烤，还能吃个见义勇为出来，就算不一定能申请下来，奖金是没跑了。 “老郑，奖金你拿着，多出来咱们再去搓一顿，算是国家请客。”戚风说。 “成。” 接下里在所里拍照，带上高飞，八个健身教练，三个女孩，事主吕茉站第一排中间，李佳欣和小唐站边上，然后就是郑撼和高飞，他两占了个便宜，这肌肉男里，一米八的郑撼是最‘瘦弱’的，一米八一的高飞属于‘很瘦弱’的。 …… …… 接下里几天，建设路分店都有种很轻松欢快的气氛。 原因挺多。 几个教练吃饭，结果抓了逃犯，见义勇为，派出所已经过来通报了，还送了大红花，奖金和见义勇为虽然还没申请下来，不过听来送信的宋剑毅说，奖金一定没问题，见义勇为的机会很大。 毕竟被抓这家伙犯案太多，罪行太恶，不是那种简单的抢个包、偷个井盖子。 健身房上上下下，包括很多学员都知道了，都挺振奋。 健身房老鸟、文化局老陈还表示，要送每个参与见义勇为的教练，一条他亲手打的毛线围巾，被教练们客气不失礼貌但是果断的拒绝了。 以至于老陈在椭圆机上生了半天闷气，故意把手机公放开的很大，几个在边上训练的倒霉蛋陪着听了一下午‘我们不一样’重复播放。 刘昌明这次是双喜临门，在总店，狠狠的露了个脸。 先是郑撼的十万超级大单，把总店都有点震撼到了，总店邱总难得和颜悦色的表扬了老刘。 表扬啥呢，不能说他业绩好，就算有郑撼，目前健身路分店还是垫底。 主要表扬他，会培养人才，挖掘除了一个未来之星！ 这话老刘爱听，事实就是嘛。 小郑谁开后门招进来的？老刘啊！ 小郑来的时候，业绩不达标，是谁护着他的？老刘啊！ 是谁帮助他参加考试的……虽然还没考。可那也是他老刘主动推动的。 又是谁，一直在暗中默默观察，给予郑撼无尽的关心和精神支持的？ 还是老刘。 综上，邱总说的对，老刘我功劳大大滴！ 福无双至今日至，才从总部回来，都没来得及表扬郑撼，派出所就来了。 姜指导员亲自来的，跟他通报了见义勇为抓逃犯的消息。 企业和当地派出所搞好关系当然有必要，尤其健身房这种面相一切客人的服务型行业，更是如此。 李福成和姜指导员在办公室聊了半天，最后弄出个‘警民共建单位’来，过两天就来挂牌。 这牌子的含金量有多少呢，不能讲百邪辟易，真遇到大妖怪超级大魔头什么的，一点用没有，可是在日常中，遇到不开眼的小流氓小混混、捣乱惹事的会员什么的，一个电话打派出所去，绝对好使。 派出所那边有个小的健身房，就两办公室大小，器械也不全，环境还差，老刘热情的给合作单位办了几**身卡，欢迎同志们有空来锻炼身体，更好的保卫一方平安。 于是，健身房接待大厅，最显眼的地方，上面是一个共建单位的牌子，下面是一张合影，写着‘见义勇为擒获歹徒’，边上还留这个空，准备将来挂市里发的见义勇为的锦旗。 皆大欢喜。 教练们这几天也挺放松，除了之前两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何天凌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据说请假了。 他不来，至少大部分教练不用担心被切单，虽然健身房里切单的教练，不知何天凌一个，甚至可以说每个教练心里都想去切人家的单，可是何天凌却是成功率最高的一个。 狼不在，羊都快乐了很多，狗屎不在，走路的人也放松了不少。 唯独郑撼自己的压力反而大了。 健身教练国家考试临近，他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背书，健身教练虽然仅仅是一本书，但是涉及到了人体结构、运动营养、体适能、运动技术、损伤处理等等近十个分支，每一个分支再怎么浅尝辄止，一本书也有三百页要复习。 按规定，参加考试是要经过指定机构一定学时的培训，郑撼天天忙着锻炼上课，培训费是交了，人却基本不去，最后拿个培训结业证书而已，还是得靠自己看书。 也幸亏老刘给的书里有重点，把三百页要背的内容大大缩减。 期间，收获了一颗蓝色果实，没能开出能帮助考试的东西，还是健身套餐，看来这玩意是个大概率。 转眼，到了考试这天。 第45章 一定要会俯卧撑 考试地点就在康德培训中心边上，市体校。 在考试之前，郑撼特意去了一趟医院。 实在不想再因为腿，被人误会了 检查之后，医生看了郑撼半天。 “你是不是该去检查一下精神？” “什么意思？” “你腿又没毛病，带支架干嘛！”医生恼火的说。 然后又换了一家医院，得到了差不多的结论。 于是，郑撼终于放心了，摘掉了跟随他一年多的支架，轻装上阵前去考试。 考试分两天，第一天是理论课考试，答卷子，文考； 第二天是实操考试，会有三个来自健身、教育和当地体委或者体校的考官，随即抽取一两个健身动作，让考生回答动作要领，并且现场演示，进行提问，属于武考。 第一天上午，郑撼挺紧张，临考试之前，还抱着书在走廊里背。 没法子，他没文化嘛，文化课向来是老大难，之前那些天看书头晕眼花的，恨不得有个机器猫的超能力，吃一页纸就把这一页纸上的内容全部记住。 事到临头去回忆，一本书居然忘了一大半。 这要是学太极拳该多好，秒变高手！ 可是周围的考生们，一个个就跟没事人似得，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嘻嘻哈哈，抽烟的抽烟，烫头的烫头，蛋从印巴冲突扯到了乌克兰危机，一点儿考试之前的紧张气氛都没有。 上了考场，郑撼恍然大悟。 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稍微努力一点儿，就能超过很多人。 真的。 同一个考场里，差不多人人都在作弊。 监考老师那这张报纸，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偶尔放下报纸，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注意考场纪律啊’，然后继续看报。 以至于他这个靠着死记硬背出来的家伙，反而是第一个写完交卷的。 第二天武考，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哥们，老师问你什么了？”不时的有人堵在考场门口，问刚应考完出来的人。 虽说这种考试老师不会太刁难，可是，武考毕竟不是写试卷，真没法作弊，老师问个问题，答非所问，或者干脆答错了，人家怎么给你过？ 和昨天反过来，郑撼倒是挺轻松。 边上有个脑袋很大的胖子，一直在原地做俯卧撑，满头的大汗。 郑撼不是个废话多的人，可是看到他的体形，实在忍不住，问了句：“哥们，你这干嘛呢？”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胖子抬头，呼呼穿着粗气。 “那你怎么知道，老师会让我们做俯卧撑呢？”郑撼好奇问。 “嗨，你一看就是外行了吧。”胖子一般都健谈，也爱聊天，大约也是做累了，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掏了一支烟递给郑撼。 郑撼一愣，才运动完就抽烟？难道血液含氧量不会出现问题咩？ 会头晕的好不好？搞不好会吐的好不好？ 摆摆手谢绝，胖子自己点上了，美美的抽了一口，说：“小老弟我跟你讲，这种考试就是走个形式，我们怕不过，老师也怕啊，都不过，以后谁还交钱考？所以老师问的，都是最基础的动作，他要确保我们大部分人都能过。” “那也不一定是俯卧撑啊。”郑撼还是不解。 “你这个小老弟怎么喜欢抬杠啊？”胖子感觉权威受到了挑战，涨红了脸气冲冲的说：“我都考了第三次了，每次老师要做的都是俯卧撑，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郑撼大惊。 连续三次不过，这种人在全国恐怕也很少见，人才，自愧不如，遇到这种人比街上看到狗熊的概率大概还低点。 自己运气有点背啊。 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讨论了半天。 考场叫到28号郑撼的名字，郑撼呵呵一笑，对胖子留下一句‘佩服’，转身大步走入考场。 所谓的考场，就是市队的健身房，临时打了个台子，三个老师一字排开。 中间是个头发花白，不过人很精神的老头，牌子上介绍是刘敏主任，应该是体委的； 右边是个很年轻戴眼镜的男的，介绍是南师大体育系孙炳昊博士； 左边，则是个穿着休闲装的女人，介绍是健身导师白彤彤，属于行业专家代表。 很符合健身行业年轻化规则，非常年轻，大概256岁的样子，长得也颇有姿色。 即便是穿着宽松的休闲装，郑撼都能看得出有很明显的‘训练痕迹’，也就是体型好。 进门口，微微一笑，然后鞠躬：“三位老师好，我是28号郑撼。” “恩，好的，考生不要紧张啊，我们开始。” 坐在中间的刘敏看起来挺和气的，向左右两边的同僚看了看，然后问：“请你简单介绍一下，标准俯卧撑的动作要领，并且现场做一个。” 郑撼：“……” 见郑撼神情怪异，孙炳昊还以为他紧张，开玩笑缓和了一下气氛：“这位考生，俯卧撑虽然很常见，但普及度很高，比一些高难度动作重要的多，即是全民运动，更是一个教练必须掌握的基本功。” “您说的对。”郑撼缓过神来，稍稍回忆，下意识说出了俯卧撑的几个主要动作要领。 “身体保持从肩膀到脚踝成一条直线…… 两手距离要略宽于肩膀…… 胸部距离地面2到3厘米距离左右…… ” 的确很简单的问题，上过体育课的学生都能回答出来。 然后趴在地上，做了一个。 谈不上标准不标准的，就那么回事。 “好，肱二头肌有哪些锻炼方式，至少说三个。”刘敏又问。 虽然要说三个，但这个问题依旧十分简单，肱二头肌就是大臂内侧那块鼓起来的肌肉，普通人都能讲出几个锻炼方式。 老头明显有点敷衍，问得其实也不细，连单关节、多关节动作都不要求区分。 “单臂坐姿哑铃弯举、站姿哑铃抬举、坐姿俯身抬臂。”郑撼也老老实实，不多不少的说了三个。 “好，那那我没什么问题了。”刘敏点点头，看向孙炳昊：“你呢？” “恩，那我也没什么问题了。” 胖子有点没说错，这考试，基本就是走个流程。 在郑撼之前，已经有小三十个考生，几个老师，尤其是年纪比较大的刘敏，已经感到十分疲惫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要吃饭的点，考官也是人，肚子也热，也想着赶紧考完去吃饭。 问完孙炳昊，刘敏又问左首的白彤彤：“白老师你看呢？” 其实在正式场合下，无论是代表体育教育科研的孙炳昊，还是代表体育管理的刘敏，话语权都比代表健身行业从业者的白彤彤高，所以尽管她长得青春靓丽，在考场里，存在感却不强。 另外两人都点头了，主考官刘敏甚至明显流露出想赶快结束的意思，白彤彤很自然不应该有意见。 没想到，她却冷冰冰的说。 “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考核。” 郑撼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女人话语之中，带着一股隐隐约约的敌意。 什么情况，有仇？ 第46章 莫名其妙的仇人？ 和郑撼有矛盾的人不在少数。 以前运动队里，争上场机会的，争训练资源的，后来健身房里，争夺客户的。 可是，基本没有女人。 郑撼平时就不怎么和女人打交道，太耽误时间，还费脑子。 运动队也是男女分队，女队队员平时来往少，就算偶尔有来往，队里那种地方，没有太多男女区别，除了上不同的厕所、睡不同的宿舍之外，平时男女都一样，体现了什么叫做男女平等。 所以完全不理解这位白彤彤考官为毛要在这时候为难自己。 有问题，也就罢了，还有‘几个问题’，那就不是正常的考试，摆明了为难。 孙炳昊也不理解。 考试到现在，白彤彤几乎都没开口，偶尔说几句，也是顺着刘敏和他的话，锦上添花，从未捣乱。 怎么好端端的针对这个考生？ 看了看白彤彤俏丽的脸庞，再瞅瞅郑撼线条感极为俊朗的脸蛋，孙炳昊心里一亮。 这两人不会是老情人，因爱生恨吧？ 这时候，本该主持局面的刘敏却没开口，只看了白彤彤一眼，就笑呵呵的说：“好，你问。” 刘敏多少知道点白彤彤的来历，她出身体育世家，她爸退役前是国内小有名气的运动员，母亲在体委办公室工作，自己才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环境还不太适应。 说来头大得罪不起，这话夸张了，可没必要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考生和她发生直接冲突。 “额……那您请问。”郑撼稍稍一愣，就回过了神，保持了基本的考场礼貌。 “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的划分标准是什么？” 上来就是一个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涉及到很专业的知识，同时又是健身从业者必须清楚的理论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很宽泛，回答者既要回答全面，又要命中要点，否则考官都能借机发难。 孙炳昊的眉头微微一皱。 讲真，这个问题即便他这个研究理论的博士来回答，如果没有准备，都不敢说能百分之百答全。 郑撼微微沉吟，没开口。 “你可以想两分钟。”白彤彤说。 郑撼点点头。 没用两分钟，也就大约半分钟后，缓缓说道： “无氧运动和有氧运动的划分标准，或者说本质区别，大约有几点： 从功能来看，无氧运动主要功能是增加肌肉、消耗脂肪，有氧则是加快新陈代谢、促进血液流动，也有减脂功能； 从运动方式来看，无氧主要是快跑、哑铃、杠铃、平板和各种器械等，有氧主要是跑步机、椭圆机、游泳等等； 从代谢系统来看，有氧运动属于有氧代谢，无氧运动是属于无氧代谢； 从能量来源来看，有氧运动的能量来自于体内的淀粉、脂肪和蛋白质的氧化；无氧运动，则是血糖分解； 从运动中的心跳来看，心跳速率在最大心率的60%-80%，属于有氧区间，超过80%，可以视为无氧运动； 这两者并没有很本质的区别，如果一定要划分，应该是供能系统的参与程度为标准； 人体三大供能系统，无论有氧无氧还是日常生活，都在运转，但参与比例不同。 其中，有氧氧化系统大约在运动后两分钟开始供能，能量输出相对较弱但持久，它为主要供能系统时，可以视为进行有氧运动； 而当瞬间提供高额能量输出的磷酸原系统、中期提供较高能量输出的糖酵解系统，为主要供能系统时候，产生乳酸堆积，肌肉酸痛，可以视为无氧运动； 恩……回答完毕。” 随着郑撼声音落下，考场里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白彤彤的声音再次响起:“每小时9公里速度的慢跑，属于哪种运动，有氧还是无氧？” 说起慢跑，一旁的孙炳昊嘴角微微翘起，摇头笑了起来。 这个女同志真的是……这不是故意挖坑嘛，哪有这么刁难考生的。 郑撼倒没有露出什么得意表情，还是以考生身份，规规矩矩回答： “正如刚才我所说，有氧无氧其实没有严格的划分，慢跑要看时间，最初几秒，磷酸原供能。之后大约半分钟糖酵解系统起作用，这段时间，可以视为无氧运动；之后，磷酸原系统作用逐步减少，糖酵解系统比重加大，大约两三分钟左右，氧化系统加入，到30分钟时有氧系统供能比例达到最大，成为有氧运动。” 顿了顿，还补充说：“所以流传说，跑步要满三十分钟才能减肥，就是这个原因，当然，这个说法片面了。恩，回答完毕。” 白彤彤点点头，嘴巴一张，又要问。 孙炳昊先忍不住了。 “白老师，我看这位考生的简历表，他不仅目前从事的是健身教练的职业，之前，还是咱们省田径队的运动员，我觉得应该是可以胜任的。” 不光刘敏饿，他也饿了。 搞什么搞嘛，拿几百块钱考试费，犯得着为此饿肚子嘛。 再说了，这个考生的水平，明显是够格的，比之前那些做两俯卧撑就涨红了脸的考生、连体适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考生，强出一大截。 那些人都能过，刁难他干嘛？ 他不清楚，白彤彤恼火的就是这个。 “没有资格证，怎么能当教练呢，这显然是悖论啊。”白彤彤微微皱眉，“恩，这样吧，你到那边深蹲架前，做一个全程自由负重深蹲，重量的话，恩……” 她翻看了一下郑撼的简历资料表，体重一栏。 然后说：“135公斤吧。” 郑撼又是‘微微一愣’。 和最初听到刘敏让他做俯卧撑时候，如出一辙。 “有问题吗？”白彤彤问。 “是不是重了点？”这次开口的是一直没表态的刘敏。 135公斤，如果史密斯机深蹲，不算什么，之前那几个学员都能做到，但是自由深蹲，有一定难度。 眼前这位学员，虽然有运动员经历，但上面写着‘因伤退役’，而考场上，三个考官显然都不会给他做辅助，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受伤了，那可不好。 还是那句话，几百块钱的考试费而已，真的不要搞得漫天风雨。 不料，郑撼反而点点头：“好的”。 第47章 晋级了 片刻之后，郑撼出现在考场之外。 回想到最后做完深蹲后，白彤彤那种‘还想找点茬，可是实在挑不出毛病’的表情，就觉得有点好笑。 这次考试，通过肯定没问题，文化课不敢说高分，可及格绝对ok，实操课嘛…… 要是这样都过不了，那全国持证的健身教练，估计有八成都得下岗了 就是搞不懂，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女考官？ 不过，都不重要了，只要过了，今天无非一面之缘，以后又不打交道，她乐意不爽就慢慢不爽去。 “喂，哥们……”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刚才那个三次不过的胖子冒了出来，一脸紧张的问：“你怎么进去这么久，考官问的是什么？” “额……让我做了俯卧撑。”郑撼说。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胖子如释重负。 “额……然后让我做了负重深蹲。”郑撼忍住笑。 “啊？！多重啊？” 胖子大惊失色，惨叫出声。 “135公斤。” 胖子不说话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郑撼心里好笑，嘴上没话，直接拜拜走人。 回健身房去。 拿了支架之后，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颇有些那种小说上写的‘带着十公斤沙袋跑了十年，一招拿下，身轻如燕轻功大成’的感觉。 这几天忙着复习，课都上得少了，回去之后，必须好好操练操练。 正好，今天和杨若云、李佳欣两个约了课，想必她们两也很怀念扛着杠铃汗如雨下的感觉吧。 刚回健身房，前台小唐就笑嘻嘻的冲他说：“郑教练你回来啦，刘总找你呢。” “恩好，什么事啊？”郑撼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刘总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肯定是好事！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健身房的明星教练，又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刘总宝贝你还来不及，哪会有坏事啊？”小唐说。 ‘明星教练’、‘见义勇为’这两个头衔都有点虚虚的。 前者嘛，有十万块钱超级单的郑撼，撑死了，也就是有‘成为明星教练的潜质’而已，和真正的明星教练还差着一大截。 别的不说，就算加上这十万，他的业绩，这个月都未必能排第一，要是不算这十万，他甚至不知道，本月的业绩能不能完成。 有为业绩发愁的明星教练吗？ 至于见义勇为，那是大家一起做的，只不过他比较瘦弱，又是第一个冲出去动脚的教练，照相站在中间而已。 “你那天表现的也很厉害啊，冲上去打坏人的样子很美丽！”郑撼说了一句很生硬的土味客气话，然后蹬蹬蹬上楼。 小唐愣了一下。 “喂，郑教练居然会夸人，还夸我美丽，你听见没有？”她问身边另外一个前台小妹。 前台小妹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存在，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翻着白眼说：“打人的样子很美丽，恩，郑教练终于认清了你的真面目。” …… 顶楼办公室，老刘‘亲自’给郑撼泡了一杯茶。 “考得怎么样啊？” “恩……还可以，应该能过。”郑撼说。 “啥叫做应该，就我说的，你要是不过，我找他们去！开玩笑！咱们店的资深教练，那还能不过？”刘昌明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份很精美的烫金‘聘书’来，递给郑撼。 上面写着‘特聘郑撼同志为我公司楚江省陵江市健身路分店健身教练。’ 下面盖着总公司老总的大印，自然是电子版的。 还有刘昌明的手写签名。 “恩？”郑撼微微一愣。 这本实际价值大概在12块钱的精美聘书，健身房每个正式教练都有一份，平时就全部摆在大会议室的陈列架子上，没什么实际作用。 但见习苦力兽是没有的，证明了自己能创造一定价值，进化成了‘人’才有，兽没有。 而之前刘昌明所谓的‘咱们店的资深教练’，资深两个字，并不是一个形容词。 天神的教练等级，对内习惯上成为‘铜、银、金’三种。 这是五年前的老称呼了，后来觉得太老土，就改了，但是教练们习惯性的还这么叫，虽然老土，可是十分清晰。 新的等级称呼，由低到高，分别是‘资深教练’、‘特级教练’、‘首席教练’，对应原来铜、银、金三个档次，放在一块对比，有明显高低，但是单独拿出去忽悠客人，任意一个等级，都会显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省总部决定，给予你奖励，提前结束见习期，晋级资深教练。”刘昌明说。 “哦。”郑撼笑笑，这个奖励嘛，惠而不费，自己这个月开了十万单子，到月底结束，自然是要晋级的，无非是提前了一个月。 不过也算是个小好处了，资深教练一个月基本工资4500，比见习要高一千。 见郑撼没有露出太多惊喜，刘昌明一瞪眼：“我当时就跟邱总吵起来了，我们郑教练开了这么大单子，你们省总店的那些首席也不是都能做到吧，咱们省得有大半年没破十万的吧，就给这个奖励啊？糊弄人嘛！” “还行。”郑撼笑笑。 “我还争取了两个，一个呢，这一单提成，我给你按照最高的算，直接20%，那就是两万，这个月月底和工资奖金课时费一块发。课时费，也按照最高的算。” “哦，谢谢刘总。”郑撼说。 见习教练没资格带私教，所以提成、费用什么的，都按照资深教练来算，10%提成； 特级是15%，首席是20%，开单后当月结算。 课时费，是扣掉提成之后，再扣一小部分管理费，只剩35%，特级40%，首席45%，消一节课算一节课，当月发。 总之，这倒是个好事，提成直接多了一万，后续课程，每节课也能多拿20几块钱。 顿时变成好几万元户。 不过也能看出来，这个单子对于健身房，更多的，是一种荣誉，健身路分店业绩再不行，也不至于说就差这十万的业绩。 “还有一个呢，你进资深了，后面业绩压力更大了，我向总店提出，你这十万的单子，抵后面三个月的业绩，也就是五六七八这四个月，你安安心心的做好教练工作。” 郑撼这次真的‘微微一喜’。 这三个好处，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管用。 接下来几个月不用跑业务拉客，能节省下来很多的时间，自己可以一门心思锻炼，几个月下来，能从健身精灵获得多少好处？说不定，真的可以成明星教练。 正要感谢老刘，办公室电话响了。 “恩，我是……什么？怎么搞的，这么突然！好好，我下去一趟。” 刘昌明接了电话，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郑撼一眼，说：“小郑，你跟我一块。” 第48章 杨明理很尴尬 楼下闹哄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来了一群人。 都没有穿制服，不过一看那神情做派，就知道是吃公家饭的。 还有带着手持摄像机的。 一群会员和教练围观，门口还有一些零星的路人，隔壁的商家，凑上来吃瓜。 “都干嘛呢，不用工作啦！” 老刘先板着脸，把围观教练全部驱散滚蛋，然后又换上笑容，大步走上前：“各位领导，我是这个店的负责人刘昌明，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领头的是一个个头不高，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扶了扶黑框眼镜，语气还算客气。 “刘总你好，我们是市劳动监察大队的，我是叫杨明理，是副大队长。” 听到劳动监察大队这几个字，刘昌明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这个部门，不是监察劳动者，而是监察聘用劳动者的单位，是不是合规合法，是不是保障了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要来的是消防什么的，老刘还真有点头大，健身房这地方人多器械多，正要较真，总能或多或少找到点问题。 可劳动权益这一块，天神完全没问题，方方面面，哪哪都合法合规，比起国营大企业来都丝毫不差。 就是不太清楚，这个从来不打交道的部门，怎么会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来自己这个小小分店？ “原来是杨队长啊，您好您好，这样，您和几位同志先请到我办公室坐，有什么工作需要我们配合的，您给我指导指导。”刘昌明说。 “坐就不坐了，我们今天是来瞧瞧，您这里的教练，是不是都有合格的资质。” “恩？”刘昌明一愣。 说起来，这当然是监察大队的工作范畴，可是很少会直接上门检查，更多的是查是否有劳动合同、合同是否合法、是否按规定缴纳保险之类的。 教练也不是什么高尖端工种，要是连教练资质都亲自上门查，检查大队那些人手，每天累到吐血也忙不过来。 杨明理又扶了扶眼镜，说：“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群众举报，你们这里是不是有教练，不但自身残疾，还无证上岗啊？” “您说的是我吧。”郑撼站了出来，其他教练是不是都有证，不好说，可是全天神，哪怕全国店都算上，‘残疾’的，大概就他一个。 杨明理认真的打量了一翻郑撼，又看了看他的腿，微微一愣。 举报视频里，就是这个人，可是腿上的支架呢？ 他扶了扶眼镜，说：“你是郑撼教练吧？请出示一下你的国家健身教练认证资格证。” 郑撼还没开口，刘昌明就接过了话头。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领导，您听我跟您解释一下，咱们郑教练呢，是从省田径队退役来到我们这里的，曾经连续两届，在省运动会上，拿过单项前三的好成绩，也代表过我们省参加过全运会，是一名优秀的杰出运动员，这是可以查的。哦对了，他今天刚去考证回来，大概月底就能拿到证。” 杨明理微微皱眉。 很显然，刘昌明这番话说明了，郑撼的水平，当个健身房教练是没问题的。 这个情况，举报中怎么没有说？ 要是换在平时，杨明理可能就不在追究了。 可是，这次举报，闹得影响不太好。 是某直播平台中，一位拥有十万关注的小有名气的健身主播，在直播里举报的。 在网络上，还直接@了他们大队。 由于健身这个行业，的确存在很多不规范的地方，教练更是良莠不齐，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健身，民怨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次举报，在网上引起了一定的舆情关注。 监察和有关部门，也想通过这件事，变坏事为好事，顺手对本市的健身行业，进行一定的整顿。 要不然，也犯不着他这个副大队长亲自带队出马，还带着摄像机，就是准备检查处理完后，向社会公布。 可没想到，刚查，就查出来一个因伤退役的运动员。 这就有点麻烦了，如果没有运动员这层身份，无证上岗这事可大可小，大了，店停业整顿，小，也是罚款教育，限期改正。 可是，这牵扯到‘伤兵运动员退役后工作安排’问题，处理不好，容易引发新的问题。 杨明理扶了扶眼镜，说：“持证上岗，是国家对于行业的硬性要求，无论如何是应该遵守的。小郑同志，你说是吧？” 不等郑撼说话，刘昌明又说话了。 “杨队长，您说的太对了，怎么说呢，现在人民群众对于健康越来越重视，咱们健身房的优秀教练人数稀少，也怪我，太心急，催着郑教练上岗。哦对了，您可能还不知道，郑教练上岗后，同事和学员对他的评价都很高，特意去庆祝，结果您说巧不巧，吃个饭，他们还抓了个逃犯。” 说着，一侧身，比划向墙上见义勇为的照片和共建单位的牌子。 刚才人多，杨明理还没注意到。 此时看到了墙上的牌子和照片，杨明理的眉头忍不住一跳。 搞什么搞！ 从哪又冒出来抓讨饭、见义勇为，还是共建单位！ 这举报人安得什么心，故意捣乱呢！ 人家一个退役运动员，自食其力找份工作，然后抓了逃犯，这事是该表彰的嘛。 还有，这共建单位的牌子，从时间上看，刚挂了几天，咱们就把人家店给停业整顿了？ 这算什么？！ “恩恩，不错不错，所以说，该检查还是要检查的，一查，查出来一个好企业，一个好教练嘛。” 杨明理说着，又扶了扶眼镜，话锋一转：“不过嘛，见义勇为是好事，可是健身教练也应该对学员负责，不能无证上岗嘛。” “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我们一定接受处理，认真整改。” 话说到这份上，刘昌明心里有数了，这事最后应该是罚款和限期整改，期限内，郑撼的证下来就一切ok。 正在这时候，李佳欣和杨若云从门口进来了，看到这架势，李佳欣走到后面问前台小唐：“怎么了？” “爸？！你怎么在这啊！” 杨若云直接走到杨明理跟前，奇怪的问。 “咦，你怎么在这？”杨明理说。 “我不是跟你讲了嘛，我最近在健身，就在这家啊。”杨若云说。 “哦哦哦，原来就是这里啊，呵呵。”杨明理更恼火了，这话怎么说的，上次女儿说在健身房，教练很厉害的什么，他也没注意，还以为是学校健身房呢。 想到这里，杨明理心里咯噔一下。 教练很厉害……该不会这么寸吧？ 还真就是这么寸。 “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教练，郑撼老师，他平时可认真负责了，技术也特别好。”杨若云认真的说。 第49章 永久封禁 十几分钟之后，刘昌明笑呵呵的把杨明理一行人送到门口。 “杨队长您慢走啊，以后欢迎您前来指导工作。” 杨明理扶了扶眼镜，说：“好，你留步。我们也调查清楚了，郑教练虽然无证，但是并没有造成后果，按照规定，你们店缴纳罚款，内部进行整改。对了，郑教练的证件下来之后，记得把复印件传真给我们一份。” “那是一定的，您放心。”刘昌明说。 “好，那我先走了。”杨明理准备走，想了想，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次，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说话：“刘总，我女儿在你们这里锻炼的成果不错，也感谢你们。” “您这是哪里话，我们健身房就是做这个的嘛，您放心，我们一定提供最专业的服务。” “好的，再见。” 刘昌明面带笑容，送杨明理一行人远去，然后转身回了健身房一楼大厅。 大厅里，又聚满了人。 “我们你们是不是业绩压力太小，生活太轻松了，天天闲的没事干？该干嘛干嘛去！” 刘昌明肥手一挥，又跟赶鸭子似得把一群人全部赶走了。 但是叫住了健身房的信息主管小何：“小何，你上网看一下是怎么回事，谁在搞东搞西的！” “哦，我立刻去找找。” 作为信息部的唯一员工和领导，小何平时最多干的就是修电脑、安监控，还是第一次被赋予如此重大的职责，虽然想在茫茫网络中，找到谁举报了，似乎有难度，不过他有办法。 从监察大队的围脖号里朝上翻，看谁@他们进行举报，就知道了。 其实，刘昌明和郑撼，包括围观的教练们，心里大多已经有了一个目标，只是谁都没主动开口提这个人。 老刘现在压根不想再提这个人，但看着郑撼的眼神，不太对劲。 就跟黄鼠狼看鸡差不多。 “额，刘总，没事，我带她们上课去了。哦对了，我现在还能代课不？”郑撼说。 刘昌明指了指杨若云，笑道：“你不带课，当心人家告你违约，收钱办事！去吧，一定注意安全啊！” 老刘心里丝毫没有因为被罚了两千块钱不爽。 什么是明星教练？ 有技术、有金主、有人脉，这些在郑撼身上越来越明显的体现出来，而且他的技术是丝毫不虚的，人又年轻，现在还仅仅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没有大红大紫。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在自己的店里，那还不是捡到宝了。 相比之下，有的人啊，业绩是不错，可那性格太有问题，估计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内斗不是不行，可他奶奶个腿，居然把整个健身房都摆上了桌面，搞得健身房差点被停业整顿，这么干，恐怕超过底线了吧！ 看着郑撼上楼，刘昌明眼里露出了罕见的煞气。 他奶奶的，平时跟你们客气惯了，有的人还真以为分店副总真的一点权力都没有，一点弄人的办法都没有？ …… 面对高昂的房家，即便是天神的首席教练，大多数也是买不起房子的。 毕竟他们还年轻，没有足够的积累。 所以，年轻人十分渴望财富和成功，也是可以理解的。 陵江市二环外一间出租屋里，何天凌正对着手机进行直播。 “各位老铁，我这个人就是性子直，看不惯行业内的乱象，有什么说什么！就比如我举报的那个教练，你们都看到了，一个瘸子，没证书，凭什么带学员，还都是女学员，说白了，就是长得帅！ 教练靠着色相，欺骗无知女大学生，我能忍嘛？我该忍嘛？ 我举报他，绝对不是因为同行竞争，我一个顶级教练，学员多到带不过来，需要这个。 各位老铁，监察大队已经去查了，很快就能出结果！ 有小礼物的走一走，我不是要大家这点钱，我在健身房有学员，直播间有大哥，我不缺这点钱。 但是你们走小礼物，可以让我看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是正义的，是得到大家认同的！” 一番扇动言词之后，直播间里果然出现了很多小礼物，特效多到屏幕都快挡住了。 还有‘大哥’直接走刷了个一千块钱的穿云箭！ “谢谢大哥的穿云箭！正义永不过时，公道自在人间！” 看着满屏幕的礼物，何天凌一边盘算着今天能赚到多少钱，一边暗自得意。 郑撼就是他举报的，他也很清楚，现在网上哪有什么秘密可言，没几天就会被天神查清楚。 在网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为了安抚情绪，监察大队也会出手整治，到时候郑撼肯定第一个倒霉，天神恐怕也少不了跟着受连累。 可那又怎样？！ 大不了不干了！ 这两年他一边当教练，一边做网络主播，两边事业都算是丰收。 网上能赚钱，现实中他就什么都不怕，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同样的，现实中也能赚到钱，那些学员的训练课程什么的，就是他在网上吸引关注最好的素材。 这次出了一口恶气，以后干脆就全职主播，赚钱比辛辛苦苦当教练容易多了，当私教，一节课撑死了连提成带课时费，也就两百多块钱，还辛苦，上网聊聊天，录几个视频，赚的更多。 他甚至还给自己打造了一个人设：健身耿直boy，运动打假男。 以后，就专门干这事，说不定将来做出名了，很多健身房还要背后给他好处，连天神都要重新捧他。 当然了，也未必所有人都相信他，甚至这次举报郑撼的真相，很快也会被挖出来。 网络嘛，什么都藏不住。 不过没关系，真相不重要，流量是王道，只要关注多了，哪怕引起争议也没关系，争议本身就能带来流量。 “谢谢周哥的王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俗话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既然选择了打假这条路，那就做好了不被人理解，被世界孤立的准备，我会……” 话还没说完，忽然直播间关闭了。 弹出一个窗口。 ‘由于违法本平台规定，传播虚假言论和不健康信息，您的直播间被永久封禁。’ 第50章 行业禁入 “什么情况！” 何天凌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老高！ 什么违反规定、不健康信息啥的，他都没注意。 永久封禁四个字，直接让他从云端走到地狱，进入了崩溃的边缘。 这就意味着，他这两年在网络上的努力几全部白费，不要讲后续什么人设计划，什么大主播规划，就是这个月的分成，都拿不到一毛钱！ 至于找网站问原因、申诉……呵呵，太清楚了，网站一定会给他一个十分官方、十分靠谱的回答，但是解封也是不可能的。 他定了定神，上网，进入围脖，准备@一下直播平台官网，也许在围脖网友的关注下，能有些作用。 不料，登陆过后，同样收到一条几乎一样的通知。 唯一不同的是，封禁，改为‘冻结’。 “全网封杀？”坐在电脑前面，何天凌目瞪口呆。 …… 就是全网封杀。 杨明理来检查一趟，被几个意外搞得十分尴尬，尤其是最后自己说什么对会员负责，结果自己女儿跳出来，说‘他很负责的’。 回去之后，把检查的情况一汇报，队里几个领导也都很恼火。 这个举报人，这不是故意捣乱嘛，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正如何天凌自己意识到的那样，网络什么都藏不住，他是什么心思，一查就查出来了。 不光查出来举报人何天凌的心思，还发现，这个‘何教练’自己就有很多问题。 在他的直播和短视频中，存在大量的用道听途说的不实信息来煽动观众情绪的内容，而他发布的一些健身短视频里，存在着打擦边球的现象，故意拍摄女会员的某些部位，赚取眼球。 最主要的，这些视频，涉及到的会员很多，很明显，发到网上，并没有经过人家同意。 这有什么好说的，反正由于这次举报，决定整治一下健身行业的乱象，那正好送上门，就别怪不客气了。 顺便，还能发个新闻稿。 这位何教练，就是天神建设路分店的嘛。 检查分店的过程中，发现这个何教练在网上开设直播，传播错误信息、侵犯他人版权等等…… 恩，挺好。 …… 墙倒众人捶，就在何天凌直播间被封的第三天，新闻稿出来的当天下午，天神健身集团楚江省总部也下了一个内部文件。 由于违反天神教练从业规定等原因，开除健身路分店教练何天凌。 自从那天监察队出现，店里上上下下就开始传是背后有人捣鬼告发，自然就猜到了何天凌头上，对于何天凌要面临的结果，其实内部人员多少事先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次做的的确是过火了。 内斗这种事哪里都有，但是有个底线问题。 就跟古代王朝里，两个大臣内斗，一个大臣到皇帝那告另一个黑状，充其量，叫做挑拨！ 跑到外国皇帝那告状、揭发，那叫什么？ 那叫叛国！ 如果是何天凌背后搞鬼，针对的是郑撼，但受损失最大的却是天神。 且不说建设路分店罚款甚至停业整顿，要受多大的损失，一旦事件石锤，传出去天神用的教练，居然无证上岗，会直接打击天神集团的声誉。 天神的名气不算好，收费高，教练爱推销，有工作人员服务差，店大欺客合同陷阱等等， 可唯独在‘专业性’上，天神说全国第二，没哪家健身房就敢说自己第一！ 反过来讲，为啥天神敢收费这么高，敢店大欺客？ 不就是因为够专业？ 要是传出去，天神用无证教练代课，集团多年来树立的专业口碑绝对会受到影响。 这种影响，未必会有多大，至于扩散到全国，那更不可能，天神是有自己宣传部门的。 可是，也绝对不是哪一个教练个人可以承担的，即便这个人业绩很好，是金牌。 再说了，这种事如果都不严肃处理，岂不是树立了一个很坏的负面典型，以后教练之间争斗，动不动都能找媒体、上网、去举报。 谁屁股下是完全干净的？这种恶劣风气一旦起来，天神这个牌子就臭了。 所以在通知出来之前，大多数人已经猜到何天凌没好果子吃。 只是没想到，居然用内部下文这么严重的方式。 以前开除人，无非是就职分店直接处理，通知一下，内部下文，在楚江省还是第一次。 要知道，内部文，是痕迹和存档的，而且全国天神数据库联网。 换句话讲，以后何天凌就不可能在全国任何一家天神找到工作。 天神虽然管不到其他健身房，但是内部下文开除员工，这么大的动静，业内肯定很快会传遍，到时候，谁又会愿意来用一个‘不顾大局’，随时可能毁掉单位来给自己出气的人？ 这文一出来，基本就可以肯定，何天凌至少在几年之内，在全省乃至大半个国家的健身行业被除名了。 至于几年后，风声消散，重回行业是可能的，可问题是，对于营销型教练而言，这个行业的生命周期有限，几年的蹉跎，等于一生。 文件下过之后，何天凌依旧没有出现过，不过前台小妹说，店里派人联系上他和他处理解职手续的时候，何天凌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蓬头垢面的喝闷酒，面色枯槁，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神采飞扬，出租屋里乱的和猪窝一样。 总之，何天凌就这么消失在视野之中。 相比之下，郑撼还是老样子，每天上午定时跑步来上班，每周带六天课，每堂课来女生，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练腿跑步，就是巡场，虽然没有了业绩压力，偶尔也会和高飞一起开开单。 性格上，好像也比以前开朗了点，偶尔会应邀一起去吃个锅啥的，或者自己做点饭，请同事吃。 刘昌明看在眼里，一方面对郑撼这样宠辱不惊，表示了欣赏，另一方面，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现在，他可是下了决心，要把郑撼朝‘明星教练’的路子上培养，天天这么平淡可不行。 “教练今晚有没有你做的爱心晚餐？”今天锻炼完，齐俪扶着墙问。 今天又是练腿，又觉得要爆炸。 不过最近一个多礼拜，齐俪明显觉得自己的臀围增大了，用尺子量了一下，还真不是幻觉！ “晚餐没有，爱心晚餐更没有。”郑撼呵呵一笑。 最近又开了几分健身餐，神秘树结出蓝色果实出健身餐的概率很高。 按照这个频率，勉强够自己每天吃，终于摆脱了多年来清汤寡水没味道的可怜生活。 至于要满足这些学员和同事，还有曲东晴，那是远远不够的。 “哦……”齐俪很失望，她总有种感觉，自己训练见效快，不仅是训练刻苦，跟郑撼这些富含高营养又好吃的健身美食，有很大关系。 “对了教练，我在网上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你要不要做出来玩一下？” 一块来锻炼的张盼盼，摸出手机。 第51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随着直播行业的兴起，几乎每个年轻人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有的是主播，更多的是看客。 张盼盼平时喜欢看快闪直播，这也算是国内最大的短视频直播平台之一了。 她给郑撼看的，是她关注的一个平时做一些奇奇怪怪手工制品的主播的视频，视频里，主播把一台跑步机进行改造，四周都加了铁栏杆，看起来像是一个铁笼子。 跑步机的时速和时间设定按钮在铁笼子外面，人进去之后，一旦开启跑步机，不跑完设定的时间，或者外面不按下停止按钮，人就出不来。 由于铁笼里面的地面是履带，四周和顶只有铁栏杆，所以人就只能在里面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这东西太暴力了吧！”齐俪说。 是挺暴力的，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高飞觉得是个好玩意，说不定还能对那些能力不足，坚持不下来的会员给予‘帮助’。 再说了，郑撼平时教跑步也挺累的，有了这玩意，先不说技术咋样，反正绝对能锻炼体力和毅力。 郑撼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不过视频里的‘跑笼’虽然无厘头了点，但明显是个跑步神器，对于他而言，属于感兴趣的东西之一。 健身房地下室里，就有几台跑步机，那种很老式的，没法测量心跳等等数据，在过年设备更新换代后被淘汰了下来。 刘昌明充分发挥了‘蚊子再小也是肉，革命绝对不浪费’的好作风，让教练去推销这几台淘汰下来的跑步机，想低价卖出去，谁能推销成功，还以提成可以拿。 不过这玩意实在太老土了，放在健身房里显得相当降档次，要是个人买回家，它的体积又大了点，现在网上有很多家庭跑步机，即不占地方，价格也便宜。 所以几个月下来，那几台跑步机一台都没卖掉，就在地下室吃灰，还占地方。 郑撼当见习教练的时候，工作之一，就是打扫地下室。 “你把短视频发到我手机上，我去找刘总问问。”郑撼饶有兴致的说。 说实话，这玩意真做出来，他也不晓得到底能干嘛，不过能为跑步增加一点乐趣，总不是坏事吧。 “好咧，你也可以下载一个啊，平时还能看看短视频，有不少有意思的内容，对了，还有很多健身主播。”张盼盼。 “我有空再下，你先发给我。” “好。” 没一会，郑撼就带着手机出现在刘昌明的办公室。 把情况一说，刘昌明也觉得有点意思。 不过，和郑撼不同，关于跑笼的用途，他倒是想出了一点儿主意。 这东西，让会员来玩，肯定不行，还是有危险性的，真把哪个会员跑吐了跑摔了，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如果有两台的话，可以让教练们玩玩。 何天凌事件之后，老刘认真反思过，觉得健身房现在的气氛不是很好。 业绩压力太大，教练们普遍年轻火气大不成熟，所以教练们的‘心理健康’是有问题的。 何天凌算是一个典型，其他人，没他那么夸张，可是浮躁、愤怒、焦虑、冲突，可以说是大多数教练日常的常态。 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出第二个何天凌，或者其他什么‘事故’。 业绩，肯定是没法减少的，教练之间事实上的竞争关系，也是没法改变的，所以教练个人的心理问题和相互间的矛盾，一定会存在。 只能想办法疏导。 健身房定期搞团建、集体旅游、聚餐等等，都是这个目的，缓解压力、增进了解。 这弄两个跑笼，也是个途径嘛，如果相互不爽的，可以约着比试比试什么的，省的矛盾越积累越大。 当然，这个想法仅仅一闪而过，跑笼到底能不能起到这个作用，也不好说。 不过老刘觉得这事成本不高，几乎不花成本，跑步机闲着也是闲着，铁栏杆什么的几根也不值钱，找个会电焊的焊上，再把控制器拆了接出来就行。 巧了，大痘痘银牌教练李春，原来就是焊工，免费劳动力。 做出来，就算不用，平时放健身房里，也算是‘一景’，说不定还能吸引点顾客。 “我让他们做两个出来，咱们跑跑看。”刘昌明笑呵呵的答应了，然后话锋一转，说：“小郑啊，最近有没有新的私教啊？” “没有。”郑撼摇摇头。 大多数能理解并且主动愿意买私教的会员，都是有‘主’的，人家自然在自己教练那续课； 想要开拓新的私教，那就得主动出击，在外面扫街也好，在健身房里开场也罢，都需要教练主动的去介绍自己，去忽悠新会员。 劝人开私教这种事，本来就不太是郑撼的强项，他也不是喜欢去抢会员的人，偶尔来几个新人表现出对私教有意思，看到有其他教练在边上，他也就没搀和了。 不过老刘倒是提醒了他，还是要下点功夫的，毕竟，私教会员的汗水比较多，而目前，自己的课时远远没有排满。 老刘抓了抓脑袋上几根毛，管理也要因人而异，让郑撼花心思对推销吧，的确是事半功倍的，与其让这个好苗子在推销这种事上消耗热情，还不如让他安心训练、代课。 “恩，没事没事啊，你别有压力，这个事我来想想办法，你安安心心的，该干嘛干嘛。”老刘说。 “好，那我先去了。”郑撼说。 “行。” 下楼没一会，就看到李春带着两个教练，得到了领导的‘指示’，跑地下室去了。 张盼盼和齐俪两个下午没课，不肯走，想等着看跑笼做好。 “不要闲着啊。”郑撼指了指跑步机：“你们是现在跑，还是待会跑？” “待会跑，什么意思？”张盼盼不解。 “等跑笼做好了，你们两进去体验体验啊。”郑撼说。 “啥？！” 两个女孩脸一黑，齐俪更是直接瞪了张盼盼一眼。 叫你嘴贱，叫你事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还捎带上老娘！ 被你气的胸疼！ 第52章 人才济济的建设路分店 李春不愧是一名出色的电焊工，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为跑步机安装好了笼子，然后，曾经做过电工的见习教练伍华，又用了一小会，就改造好了电路。 另外两个曾经是搬运工的教练，带着几个壮汉，合作，把跑步机抬到了运动区。 “我去，你们健身房真是人才济济，什么人都有！”齐俪佩服的说。 “就差一个厨师了，咱们天天出去买饭怪贵的说。”金牌教练戚风满怀希望的看着郑撼。 郑撼带着几个学员在健身房里吃健身餐，这事瞒不过去，吃了两次之后，就有其他教练来蹭，戚风就是其中之一。 蹭了一次，他就有点崩溃的感觉。 妈蛋的，都是教练，都是搞健身的，凭啥你小子就山珍海味，吃这么好的东西，老子就得天天在家啃鸡胸肉！ 郑撼给他的回答是，你也可以去买牛肉，味道还是不错的。 牛肉……的确不错，就是贵了点，最近肉价涨的吓人，戚风这样收入小几万的金牌教练去一趟菜市都有点肉疼，他还得一个老婆两孩子外加一条狗呢，大型哈士奇还是很能吃的，不要说牛肉，鸡肉有时候都跟他抢。 “这是不可能的。” 郑撼再次果断拒绝。 “试试我手艺咋样！”大痘痘李春摸着粗糙的金属栏杆，一脸自豪。 “你们两，上。”郑撼打了个响指。 齐俪和张盼盼瑟瑟发抖的钻进了笼子，然后咔嚓一声轻响，关门啰嗦，被囚禁了。 张盼盼握着铁栏杆，悔不当初。 电工出生的伍华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打了个响指：“我觉得还可以增加一个音乐功能，背景音乐就是，恩，铁窗泪你们觉得怎么样？” 收获了n枚白眼。 “郑教练，你温柔点，我们才练了腿……”齐俪趴在铁栏杆后做最后的努力。 “ok，开动了！” 嗡嗡嗡……铁笼子微微颤抖，履带滑动起来。 …… 【收到学员的汗水一份】 【收到学员的汗水一份】 【收到……】 郑撼可不是那种虐待小女孩的人。 他虐待一切学员，无论年龄和男女。 跑笼还真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两人一起跑，有了竞争的心思。 总之，同样速度下，汗水收集的效率，比平时在跑步机上要高很多。 30分钟之后，咔哒咔哒两声轻响，齐俪和张盼盼几乎都要哭了，扶着铁栏杆踉踉跄跄的走出来，一出来，就一屁股坐地上不肯起来。 “称称体重！” 郑撼把一只电子秤抱了过去。 两人连滚带爬翻滚了几下，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 朝体重秤上一站，上面的数字跳动起来，最后定格在一个她们以前做梦都想达到的数字上。 不得不说，虽然郑教练十分的凶残，有时候都到了恨不得咬他一口的地步。 但是，跟着郑教练训练的效果，那绝对是神奇的。 臀围增加了，体重猛掉，平时走路身形甚至都挺拔了。 “哎……” 齐俪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跑笼。 张盼盼也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杠铃。 又爱又恨。 这边，围观的教练和学员越来越多，还有排队的。 李春嚷嚷着说：“谁来跟我干！赌一包硬中华！” “我来！” 教练都是年轻人，好事好热闹，立刻就有人上去了，设定十五分钟，时速十公里。 郑撼带着两个女孩在边上拉升按摩放松，也难得闲下来，跟着看热闹。 八分钟的时候，挑战者失败，在笼子里嗷嗷乱叫让放他出来。 接下来，高飞居然又干掉了李春，美滋滋的赢了一包烟。 健身房老鸟老郑穿着紧身花裤衩，废掉了高飞，高飞才到手还没见到实体的一包烟飞了，郁闷的回来。 “我帮你报仇！” 郑撼也加入了跑笼。 然后，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又收集了八份自己的汗水。 望着面前五包硬中华，有点不知所措。 “我这……算不是是利用超能力，进行诈骗啊？” …… 中华烟甩了一包给高飞，剩下的给老曲留着，老东西四十岁以后忽然不怕死了，开始抽烟，烟瘾还很大。 就是抠门，也算是个名教练了，天天口袋里揣着四块五的中南海。 第二天上班，郑撼又准备如法炮制，专门选了距离跑笼比较近的跑步机。 这还真是个好业务呢，一天下来赚几包好烟，能顶不少钱。 他来的早，自己跑了一会，才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来。 “戚教练，玩不？”问路过的戚风。 “不不不，我训练去。”戚风大步走开。 “伍华，伍华，早上没事跑一把呗！”冲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的伍华说。 “额……额……我去大便！”伍华呲溜一下没影了。 “那谁，春哥啊……” 不等郑撼问，李春就指指自己的脸：“得了吧啊，我就是长得丑，不是傻，想骗我钱，没门！不跟你跑！” 郑撼挠挠头，有点后悔了。 昨天第一次玩，没注意隐藏实力，这下没人愿意上当了。 看来这门生意不好做啊。 目光逡巡一阵，看到哪里，哪里的教练就转过头，要不就昂首望天花板，绝对不和他对视。 最后，落在站在一边，抱着水杯呵呵傻笑的高飞身上。 高飞笑容一凝。 “呵呵……呵呵呵……哥，我可是你的人啊，不要吧……” …… 这一天下来，总算是抓到几个不明真相的群众，主要是会员。 有的赌了东西，有的没，又赚了点。 第三天一上班，跑笼上就贴了个纸条，不知道谁的字，歪歪扭扭的： 郑撼与四条腿动物禁止进入。 “哎……”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演技不够啊，这才三天，门生意彻底绝了念想。 到了下午，这几天由于要复习考试没来的李佳欣和杨若云，终于出现。 “咦，这就是跑笼啊！挺有意思的嘛！”李佳欣绕着笼子，东摸摸西看看。 “为什么写着郑撼禁止进入呢？”杨若云奇怪说。 “没什么，这东西可好玩了，你们要玩不？”郑撼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第53章 新的绿色果实 随着汗水收集的越来越多，郑撼现在‘结果’的方式，也有点膨胀起来。 以前是只要满了，就迫不及待立刻结果吃掉，现在，他居然很淡定的积累足够结好几颗果实的汗水，一块开。 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和当初一满就忍不住跑厕所去的土鳖判若两人。 当然了，结果的地点，还是习惯性的选在厕所。 客厅卧室什么的，总觉得有点空旷，容易暴露。 回家，习惯性的反锁上厕所的门，洗手。 所有汗水一起砸下去。 神秘树颤抖了一下，上面缓缓结出四颗果实。 【收获蓝色神秘果实一颗】 【收获蓝色神秘果实一颗】 【收获绿色神秘果实一颗，本次结果产生暴击，再次收获绿色神秘果实】 咦，运气不错，5%的暴击率终于赶上了一次。 不仅暴击，还第一次遇到了‘绿色’的。 红色的至今只遇到过一次，还是系统奖励的，开出了技能； 蓝色的很常见，至今全是健身餐，看来这是大概率； 绿色的是一次结果，会是什么呢？ 不管了，先吃蓝色。 神秘的气息在厕所里弥漫，无惊无喜的开出了两份健身套餐。 绿色果实打开第一颗。 【获得深蹲术负重量……】 里程两个字后面没有具体数值，而是一个四位数的转码，飞快的转动着，后面有一个‘kg’。 恩？恩！ 郑撼立刻明白了，都不用健身精灵提示，很有把握的喊了一声‘停’！ 果然，转码停下了。 数字定格在3540kg。 获得354吨训练重量。 不咋滴，运气一般般，等于是半次练腿日的效果多一点。 这么一来，目前的深蹲进度就是108%，总训练量761吨。 紧跟着开第二颗绿色果实。 【获得慢跑术里程……】 依旧是跳动的数字，不过只有三位数。 也就是说，转到000，那就白吃神秘果了，运气好的话，转到999，一下子就能减少差不多一千公里。 这就比较爽了，精湛慢跑术晋级到大师，总共只需要1万公里，而目前自己的进度在9576，只差四百多公里就能晋级了。 等待数字跳动了一会。 “停！” 数字定格，在521公里。 【晋级大师级跑步术！】 恩？好像不太对吧。 之前的技术，叫做‘慢跑术’，晋级后，怎么变成了‘跑步术’？ 由不得他多想，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就已经在全身‘炸开’。 从思想意识到身体记忆，关于跑步的理解和能力，全部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过，这也让郑撼确定，的确是有问题。 刚才他获得的信息之中，除了慢跑之外，还有很多种其他类型的‘跑步’。 跑步的类型是多种多样的，慢跑，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匀速跑。 从发力划分，有匀速跑；变速跑等； 从强度划分，有慢跑、快跑、冲刺跑等； 从长度划分，有短跑、中长跑、长跑； 从竞技形式划分，有一百米、四百米、五千一万米、四乘一百接力、五十米往返跑、马拉松、半程马拉松等等众多。 可以认为‘匀速跑’是基础，因为其他任何跑步，本质上，都是又‘一小段一小段’的‘匀速跑’组成的，区别只不过是每一段的体力分配、身体动作差别。 而这一次获得的机巧知识，明显多了很多关于‘变速’的内容。 郑撼问健身精灵：“到底怎么回事！这次你要是不回答我，我真去买电蚊拍了啊！” 也许害怕被拍死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健身精灵这一次倒是没有冒充高冷。 【‘精湛’是针对跑步运动的基础动作衡量，即匀速慢跑； ‘大师’，则是针对跑步运动的领域衡量，即在匀速跑基础上的多段组合； 相应的，跑步技能级别越高，会划分的越细。】 “哦……”郑撼点点头，这个嘛，倒是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也就是说，目前自己可以适应各种类型的跑步，未必在具体某一项，比如一百米冲刺、马拉松中是最强的，但是全部跑步领域的技能总体提高了，而不是仅限于速度基本不变的慢慢的跑。 “那晋级下一阶段，需要多少公里？”郑撼忍不住。 【距离下一级超凡，需累积10万公里。 目前进度：97/10万。】 郑撼愣了一下。 “啥，你再说一遍。” 【距离下一级超凡，需累积10万公里。】健身精灵毫无情绪的说。 郑撼黑着脸，拿起了马桶刷，在手里晃了晃。 “你再说一遍。” 【有意义吗？】健身精灵反问，【你有这个功夫吓唬我，不如去跑步。】 “李菊福！” 郑撼最终还是没使用马桶刷子。 内心白眼翻上了天。 10万公里！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越到后来，晋级的难度一定越大。 精湛都这么牛了，大师可能要远超一万公里，可是哪能想到，居然一下子翻了10倍！ 10万公里，绕着地球一圈多！ 我又不是优乐美！ 一天跑20公里，也要五千天，十几年！ 自己每天要上班，要代课，还要刷深蹲…… 即便能使用绿色神秘果帮助，也觉得遥遥无期！ 【所谓‘超凡’，按照你的习惯解释方法，就是‘超越凡人’； 想要超越凡人，就必须付出凡人毕生的努力！】 健身精灵很理所当然的说。 郑撼呼了一口气长气，说道：“10万公里啊……” 【任务：公开发表运动文章； 说明：所谓大师，应该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支撑，仅仅靠着肌肉和蛮力是成不了大师的。 你应该在国家正式公开发行期刊上，发表一篇跑步术相关文章，不少于两千字； 奖励：大师系数增加01-05不等； 提示：完成任务时间不影响奖励，但最久不得超过两个月；不得花钱买文章；不得花钱发表；】 大师系数，啥玩意？ 【大师阶段跑步里程计算方法=采用各种方式的跑步实际里程*大师系数。 目前大师系数为1。】 第54章 所谓大师 这么一说，郑撼的心情好了不少。 10万公里看着也没这么遥远了，原来是可以乘的，要是大师系数总得累积到10，那晋级只要一万公里而已。 当然，一万公里也不是那么好跑的，而想要把大师系数累积到10，恐怕目前还看不到任何指望。 眼前这个任务，就挺为难的。 都不用健身精灵飞，郑撼自己就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 写技术论文，还要发表在国家正式公开发行期刊上，这种事怎么看怎么都应该是正经大学生、研究生什么做的，跟自己一个看书就犯困的中专生似乎八竿子打不着。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学霸，文化课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主要是睡觉用的。 不要讲写论文，就是发个朋友圈鸡汤，都得靠抄。 两千字论文，比跑两千公里都头大。 先不说文章怎么写吧，他甚至都不清楚，到底什么算是‘国家正式公开发表期刊’。 至于什么‘核心类’、‘双核心’、‘sci’啥的，那更是迷之名词。 故事会、读者、古今武侠算不算？ 摆渡下先。 原来，所谓的‘正式公开发表期刊’，是拥有“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的杂志，即有cn编号。 并且是‘正式的，公开的，发表的’，而不是内部发表的，很多单位内部期刊也有编号，但不公开，那不行。 至于‘核心’，是指被指定的知名核心期刊数据库收录的期刊。 大师系数奖励，01-05不等，不看时间，那就应该是根据期刊的分量。 郑撼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些被录入核心、双核心，甚至sci的学术性论文期刊，他没报指望。 再说了，体育类期刊的‘含金量’有限，入选的难度本就很高。 事实上，他现在也压根不知道，有哪些学术期刊，又有哪些是可以发体育论文的。 恩……也不对，他还是记得一本期刊的。 《美与健》杂志。 这本杂志创刊于1980年，是我国最早的一本完全健身刊物，在我国拥有最多、最广的健身读者。 在年代，这本杂志因为经常刊登穿着泳装的女健美运动员照片，被很多年轻男性视为收藏珍宝，并且发展出多种多样的用途，在那个保守的年代，极大的丰富了一代男青年的精神世界。 虽然和正儿八经的专业学科论文杂志相比，健与美没什么专业性，这几年更是几乎沦为更加健身器材、健身培训机构的广告杂志，但它毕竟是有编号的，正式的，公开发表的期刊！ 这就很满足了。 确定目标之后，就开始写！ 万万没想到的是，写的十分顺利！ 脑子异常的清晰！ 自己十年的田径运动生涯的经验心得，从精湛级慢跑一步步跑出来的经验心得，大师级跑步术对于跑步领域的全方位理解…… 像喷涌的泉水似的，争先恐后的朝外冒。 写得完全停不下来！ 居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一篇两千字的文章就完成了。 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两遍，把他认为的一些病句和错别字改掉。 最后，瞧上《如何更科学健康的跑步》标题，郑重的发到了美与健杂志的投稿邮箱。 等回信吧。 郑撼琢磨着含金量还是不错的，过稿问题应该不大。 看起来，写文章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嘛，只要是自己的真情实意、真是体会，怎么想的就怎么写，不需要什么华丽的词汇，和平时说话一样就可以。 不错，等回信。 睡觉。 …… 第二天一早，郑撼再次打开了电脑，进入邮箱。 没指望一夜之间人家编辑部就能回信。 像美与健这类全国范围的大型杂质，一天不知道要收到多少投稿，编辑每天也不知道要审核、修改多少稿件，怎么可能立刻回信？ 无非是下意识上网看看。 没想到，还真回复了！ “这么快？” 郑撼微微吃惊，难道因为这是健身精灵给的任务，所以有特别优待？ 很显然，这一类问题健身精灵是不会回答的。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重要问题，既然对方回复了，就看看怎么说的。 点开邮件。 内容不多，就几行字。 ‘您好，您的投稿《如何更科学健康的跑步》已收到； 经过初步审核，您的稿件格式不符合投稿要求，请修改后再次投稿； 感谢您的投稿 美与健编辑部’ 被拒稿了。 恩？ 这是怎么回事？ 郑撼有点懵。 按理说，这篇文章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毕竟很多内容，是来自于未来的技术，比当前要领先； 其中，还有不少自己十年运动员的心得体会，那是经过实践检验的。 要是让郑撼自己评价，这篇文章比起美与健杂志里其他那些夸夸其谈、没有底蕴或者干脆打广告的软文要强的多。 怎么就拒稿了呢？ 技术领先……恩，会不会恰恰是因为太过于超时代了，所以不被理解。 俗话说，领先时代一小步的是天才，领先时代一大步，一定会扯到蛋，被当成疯子异端送上火刑架。 我太牛了，所以不被世人所理解？ 头疼，这怎么解决，编辑部回信里，也不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上午都在琢磨这事，到了下午李佳欣打电话来请假，说她和杨若云临时有个学生会活动要参加，晚上不能来锻炼了。 挂了电话，郑撼脑子猛地一亮。 自己不理解，可有人理解啊！自己没法判断，是不是因为技术太超前，可是有人能！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后来没怎么联系的家伙。 ‘我要当大肌霸’ 南师大健身房管理小哥，南师大运动理论研究的研究生，关德宝。 ‘小哥忙不，有点事想麻烦你。’ 对方很快就回了：‘咦，大神是你啊，啥事？’ 聊了几句，说清楚情况，想让他帮着看看文章，小哥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那带着稿子我去学校找你吧。’郑撼想了想，自己这篇文章很多‘动作描述’，仅仅发一篇文字过去，不如当面讲清楚的好。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跟高飞交代了两句，然后一路小跑，直奔南师大。 正是才吃过晚饭的时候，健身房比上次热闹了些，大猫小猫两三只。 也不知道关德宝是对郑撼印象好，还是平时实在太无聊太寂寞，总之热情得不得了，又是倒茶，又是一口一个大神的，搞得郑撼十分的不好意思。 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切入正题，上网把自己的文章下载。 第55章 这个话题很扎心啊 “喔喔，我来看看啊。论文这个东西是头疼的狠，尤其是格式，我们平时写论文，要花好多时间再修改格式上面。大神你们健身房也有论文要求啊？” 关德宝一副话痨的样子，一边看文章一边叽叽喳喳。 “额……没有，我自己有点心得，想发出来和大家讨论学习。”郑撼说。 “哦哦，大神不愧是大神，跟一般教练就是不一样……恩……”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用心看，一边看一边在不停的说话。 好在文章不长，一会就看完了。 “哥，你这个肯定不能给发啊。” “为啥？” 关德宝嘿嘿一笑：“我说你可别不高兴啊。” “恩。” “错别字、病句太多了。” 郑撼好悬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自己从头到尾认真看了好几遍，错别字和病句都修改了呀！”郁闷说。 “可是……的确还有很多。”关德宝尴尬说。 郑撼懂了。 自己的确是认真修改了，但是呢，也的确还有很多错别字和病句。 大家都是认真的，大家都没说假话，为什么会导致这种情况，那就显而易见了。 不想多讨论这个问题，扎心。 “还有没有其他毛病？”郑撼问。 错别字病句什么的，不是关键，关键是，到底是不是技术上太‘跳脱’了。 “我粗粗看了一下，你这里面其实是有一些很新颖的内容，但是措辞实在太口语化了，非常不专业……额，我不是说你，说这个文章啊，咱们毕竟是不是网上聊天嘛。另外，文章名字最好也要改一改。”关德宝说。 “名字怎么了？”郑撼觉得《如何更科学健康的跑步》这名字没什么毛病啊，言简意赅，主题突出。 “这是我个人看法，名字太平淡了点，不抓眼球。” 关德宝说着，摇头一笑：“也不是大问题，做科研嘛，不需要标题党，简单明了切入主体就很好。不过，你投稿的那个美与健，毕竟是个大众杂志，名字还是有点噱头的好。” “那怎么改你看？” “起个名字吧，比如什么‘五步跑步法’、‘阳光跑步法’什么的，或者，干脆就叫‘郑氏跑步法’。” 郑撼点点头，名字无所谓，能发表就行。 “这样，你先丢我这，我晚上正好要去值班，顺手帮你改了。明天咱们联系。”关德宝说。 “那好，谢谢你了，等结束了我请你吃饭。”郑撼说。 “不客气，我是学这个的，你们运动员的经验，对我是有帮助的，咱们算是相互帮忙，互助互利。”关德宝说。 …… 之后无事，郑撼依旧回去锻炼跑步不提。 到了九点，南师大健身房关门，关德宝没回寝室，而是到了副二教学楼三楼东边的一个办公室，开始值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关德宝话多、嘴甜、人热情，这些也和他的经历有关，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赚，要是嘴不甜，不热情，怎么在城市里生存下去。 大晚上的，别的学生要么在寝室玩，要么在旅馆玩，要么在图书馆学习，他就只能来帮导师值班，接电话、打扫卫生、处理一些导师教派的任务、鸡零狗碎的杂事什么的。 但是在内心里，他还是想真正做些‘学问’的，体育理论研究虽然偏门，可那也是学问，还是交叉学科。 人肯付出，总有收获，目前是忙点累点，可是跟着的导师却很牛，在运动学这种科学的荒漠中，算是很有名的存在了，可以预见，只要跟着导师好好干，将来前途还是不错的。 先忙了一会杂事，得了空，才把郑撼的文章掉出来，开始修改。 他的笔头子比郑撼强太多了，又有之前郑撼全文基础，很快就修出了一篇漂漂亮亮的论文。 就在他开始从头审阅的时候，办公室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双鬓微白的中年男人。 伴随而来的，是扑面而来的浓厚酒气。 “祁老师，您怎么回来了？”关德宝连忙起身相应，自己的导师、南师大体育系主任祁涵藻，从桌上拿了茶叶要泡茶。 “喝完酒他们要唱歌，我也懒得赔了，正好还有点工作没做，回来办完。” 祁涵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脱了外套，一脸疲惫。 没法子，体育系在校内受重视程度向来不高，原则上是‘不出安全问题就算能混过去’，同样的，涉及到福利待遇资源分配什么的，自然也就不会太好。 他这个系主任得有一大半时间，用在人际关系迎来送往，和为体育系争资源上，根本抽不出太多时间做研究。 一边接过关德宝泡得茶抿了一口，从侧面看他电脑上开了一片文章，内容字太小隔着远看不清，倒是标题很醒目。 “‘郑氏跑步法’？什么东西，都用姓冠名啦？你写的？” “这不是我的文章，有个当教练的朋友想发，让我帮他改改措辞、格式什么的。”关德宝说。 “哦。”祁涵藻点头笑道：“你这朋友本事挺大的嘛，敢叫这个名字，这是要开宗立派啊。” “哪里，是我给他起的名字，抓点眼球嘛。”关德宝解释。 “发来我看看怎么样。”祁涵藻轻松的说，他还是比较愿意指点年轻人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守在健身房看门打工的关德宝，和不得不疲于应付各种场面的祁涵藻，都很寂寞，所以偶尔遇到同道中人，两人都会表现出一定的热情。 文章本就不长，经过关德宝修改后，更加紧凑专业了。 可是，祁涵藻读这篇文章花的时间，却比关德宝最初要久的多。 看的时候，表情也不像最初那么无所谓。 有时候，看到了后面，还会转动鼠标，回到前面某一页去仔细读。 过了十几分钟，才看完。 关德宝在边上有点提心吊胆的，祁涵藻的神色明显不是很好。 “小关，这样的东西你也敢帮着改！这样的东西，能发嘛！”祁涵藻不悦的说。 第56章 做科研要严谨 关德宝还没明白过来祁涵藻什么意思，这边，祁涵藻已经开始发作了。 “我问你，什么叫做‘大大提高’，什么又叫做‘明显改善’，大大是多少，明显又是多少？还有这里，怎么能证明‘有效的提高了肺活量的训练效果’？……” 祁涵藻张嘴就说了一大堆，“你这些话，即没有实践证明，也没有数据支持，我问你，这些结论是怎么来的？” “额……”关德宝也是郁闷的很，这怎么来的？这又不是我写的。 他做的工作，无非就是帮着修改措辞而已，至于文章里那些话，本就是郑撼的意思。 不过，显然不能和导师硬顶，还是在导师喝了酒的情况下。 “是，是我不够严谨。”关德宝说。 祁涵藻挥挥手，语气放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这是帮人改，不过，这种文章是论文性质的，至少是科普，不是官样宣传，我们做研究，最起码的严谨和谨慎还是要有的。没有数据支持，没有试验证明，有些话就不能这么讲！” “老师您说的对，是我大意了，本来也就是想帮朋友个忙，改改措辞什么的，没注意到这点。我这就跟他说。”关德宝说。 “恩。”祁涵藻点点头，目光在屏幕上又扫过，边说：“他这个东西，我看了下，里面有些内容还是有价值的。” 祁涵藻不是运动高手，但他是理论专家，读完了这片文章后，就意识到，这篇文章里提到的跑步方式，的确有它的先进性。 有不少，甚至能给他一些启发。 问题是，这种先进性，就他目前的知识面而已，最多只能说‘觉得有道理’，可并没有实证。 这勾起了他的好奇。 “你让他来测试一下，先收集数据分析，如果的确有效，那这篇文章含金量还是不错的。”祁涵藻说。 “好我明天就和他说。”关德宝说。 “行。”祁涵藻看了看时间，说：“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晚上在办公室还有点事，你不用值班了。” “哦那好的，祁老师您也注意身体。” “恩。” 关德宝走了之后，祁涵藻在内部办公系统上，处理了几个待办事项，又查了下体育系的各工作进展情况，然后又一次打开了刚才那篇文章。 这一次他看的方式有所变化，一边看，一边不时的进入通过校园知识库进入知网查询着一些相关内容。 刚才严厉的批评关德宝，并不完全是因为关德宝的‘科研态度’不严肃，这年头，有些事大家都一样，更何况是帮人修改的文章，关德宝连名字都不会挂，就算不严谨，其实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关键是这片文章本身的一些观点和技术，出乎他的意料。 是那种从他的知识积累，觉得‘应该’是对的，但是又想不起来又任何已经进行了研究。 现代体育研究，早就脱离了‘经验学’范畴，而是严谨的科学。 比如同样一个动作，比如俯卧撑，需要那些肌肉、骨骼、关节配合，运动中哪些器官会受到影响？ 双手距离多宽、俯卧深度多深、运动做功的力臂多大才能达到最好效果？最好效果和最差效果的区间是多少，如何提升？…… 等等一切，即要通过专业运动员、训练者的日常实践来进行‘感觉上’的总结，想要成为一个可以推广普及的技术，更需要相关学者，利用各种仪器和各个学科的知识，进行科学验证。 瞎练，那是要出事情的，民间一些所谓的大师，什么‘铁砂掌’、‘铁头功’，如果去医院检查，全是骨质增生、肌肉硬化，有一个算一个没跑。 跟关德宝发火，不是批评他，而是祁涵藻自己很想搞清楚，这片所谓的‘郑氏跑步法’到底管不管用，是不是像文章里说的那样，能‘大大提高’、‘有效改善’之类的。 …… 第二天一早，关德宝就联系了郑撼。 郑撼也有点意外，怎么写个文章，还要进实验室？ “有图标数据支持，文章含金量高，发表概率也大啊。”关德宝可不想直接告诉他，我导师怀疑你在扯淡。 南师大体育系就有这样一个专门的‘实验室’，里面的仪器可以帮助测量人体数据。 郑撼印象当中，实验室里应该都是瓶瓶罐罐的，各种什么烧杯啊、试管啊，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啥的。 进门一瞅，颇为意外。 眼前的实验室，看起来就像一个微型的健身房，或者说，健身工作室，各种器材齐全。 稍有不同的是，很多设备上都连着‘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还有几台看起来样子怪怪的电脑。 “你就把它当成体测仪看，监控身体数据的。” 关德宝先指挥着郑撼穿了一套奇奇怪怪的衣服，有点像拍电影时候用到的‘人体运动数据采集器’，又在他浑身上下尤其是下肢的几个重要关节处，贴了一些有数据线连接的贴片。 最后站上跑步机。 “试试看，影不影响运动？” 郑撼活动了几下，别看这些玩意看起来挺厚重，可是重量不大，关节处也没有任何阻碍，完全不影响活动。 关德宝打开了一台形状奇怪的‘电脑’，不一会上面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数据参数。 有点像健身房的体测仪，却要复杂的多，上面的数据全是英文的，除了几个行业内常用的比如‘心率’、‘血压’、‘二氧化碳/氧气’、‘乳酸’之外，郑撼大部分都看不懂。 关德宝担心测出来的数据，和郑撼文章里吹的牛逼对不上，搞得大家尴尬，就先打了个预防针，说：“郑教练，你别紧张啊，咱们虽然在实验室，但不是标准的实验室测试环境，而且体育测试你，是需要大量测试样本的，一次两次说明不了太大问题，只能说是个参考。” “恩。”郑撼点点头，这些他是明白的。 “那咱们开始，现在是8公里时速，有四个节点你告诉我下：分别是热身结束进入状态，感到第一次极限疲惫，突破第一次极限，最后坚持不了。ok不ok？” “恩……这个……”郑撼看了看面前的跑步机，有点无奈的说：“8公里的话，我也许要很长时间才能到极限。” “没关系。”关德宝随口说。 大不了就当马拉松嘛，一个马拉松跑下来，也才两个多小时，不着急。 再说了，测试初期是不能补充水分和营养的，能跑多久？ 第57章 跑到肚子饿 体育系实验室有个好处，没人抢设备，事实上，作为全校唯一一个体育实验室，这里的设备都价值不菲，要不是祁涵藻批准，关德宝都进不来。 所以很安静。 这边，郑撼刚开机开始跑，关德宝已经报了个小抱枕过来，放在椅子上，准备舒舒服服的靠着监控。 抱枕，也是体育系实验室里比较常见的装备了，因为有些运动，比如说跑步，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或者多次测试的，运动的人不会睡着，监控者就不一定了。 至少能坐的舒服点。 关德宝刚布置好一个舒舒服服的小座椅，郑撼也刚上跑步机没两分钟，监控中的数据跳动，就趋向了稳定。 “恩？这么快？”关德宝抬起头奇怪的嘀咕了一声。 人体就像一台机器，心脏是发动机，四肢是各种设备，启动之后，要有一个‘预热’阶段，发动机功率才能达到稳定，各部件之间才能达到最佳的协调模式。 运动前要热身就是这个道理。慢跑本身就可以算是一种热身，可是一般情况下，少则七八分钟，长则十几分钟。 各项数据趋向稳定，就说明已经热身完毕，进入了运动状态。 关德宝还从来没看见这么快就能进状态的。 “有点意思。”他有嘀咕了一声，继续监控。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 郑撼跑的无悲无喜，关德宝那头，也难得的没有感到乏味。 监控仪器是可以记录和打印数据的，可是他还是拿了个笔，一边看着仪器，一边飞快的记录着一些他感兴趣的数据，不时的停下笔看郑撼一眼，或者咬着笔头沉吟一会儿。 各种数据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说耗氧量，这是衡量运动强度的一个指标，耗氧量越大，运动越强，也就越难持久。 可郑撼的耗氧量明显要比同样速度的跑步要低，而且十分稳定，从进入状态后至今，一直没有明显的变化。 相反，他的肺活量却并不算小，和职业运动员的身份是想匹配的。 那么，就能简单的认为，郑撼跑步的技巧的确是管用的，可以降低跑步的难度。 类似的数据还有很多，这间实验室虽然不常使用，但关德宝在祁涵藻的带领下也做过不少测试，主要数据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大约心里都有数，而郑撼的数据，很多颠覆了他的常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实验室里响起一声不算大，但是很清晰的‘咕咕’声。 “我去，11点半了？”饥饿的感觉把关德宝拉回了现实，抬头一看时钟，吓了一跳。 9点半开始跑的，郑撼这都跑了两个小时了？ “额……大神，你觉得怎么样？”关德宝问。 “还行吧。”郑撼随口说。 关德宝本来想说‘在等一等，你跑不动了就一起去吃个饭’，可听郑撼说话，气息平稳，再看他表情轻松，跑步节奏稳定，就知道这话压根没必要说。 仪器上的各项数据，依旧平稳的一塌糊涂。 人家跑得好着呢。 又等了一会，关德宝实在饿得有点忍不住了，说：“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恩？”郑撼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说这次测试要跑到力竭嘛。 关德宝脸色微微一红，尴尬的嘿嘿笑说：“我实在顶不住了。” 他也很无语，谁知道大佬你真的这么能跑？ 自己在那坐着不动都饿得反酸水，你居然还跑得很开心，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郑撼下了跑步机，在关德宝的帮助下摘掉了身上测量贴片，两个人去食堂胡乱吃了几口，然后回来接着跑。 这一轮测试，主要针对在‘在变化的速度下运动，身体各种主要元素的变化情况’，所以跑步的过程中，要定时定量的进行营养补充。 这次关德宝有经验了，心想上午不吃不喝他都能跑这么久，要是再有补充，鬼才知道要跟着熬到什么时候，回来路上，他自己买了两包方便面。 果然不出所料，整个下午，郑撼就像永动机一样，在各个不同的速度下一直跑跑跑，实验室里就听到轻微的机器作响和跑步机履带的转动声。 到了快五点的时候，实验室们被人推开，祁涵藻进来了。 “祁老师您来了！”关德宝连忙站起来，顺手把跑步机给关了。 “恩。”祁涵藻点点头，看到郑撼，问：“这是郑教练吧？” 关德宝在边上说：“郑教练，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校的体育系祁主任，我的导师。祁老师门下桃李遍地，杨凌峰你知道吧，就是我们祁老师的学生之一。” 这就显得他特别会讲话了，要说有多少学术地位、官职多高，不光三言两语很难描述清楚，也未必能‘吓到人’，毕竟郑撼也不归他们学校管； 反而容易让人反感。 可是说起奥运冠军杨凌峰，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立刻就凸显出祁涵藻的高大上，牛逼哄哄。 连一向很低调淡定的祁涵藻都被这句小马屁拍的很舒服，笑呵呵的摆手说：“谈不上学生，在训练的问题上，我们偶尔会交流交流而已。” “幕后英雄更值得尊敬，运动员的成功，和教练员是分不开的。”郑撼笑笑。 祁涵藻看他说话气息十分的平稳，就问关德宝：“测试多久了？” “从上午九点半一直到现在，中午吃了个饭，加上休息，大概一个小时。” “我看看。”祁涵藻直接就坐在了监控器前面，把之前的数据调出来。 数据很多，一时半会根本看不完，祁涵藻从中选了几段，大致看了看。 “祁老师，您看……”关德宝之前看数据的时候，就觉得很讶异，可他对自己的水平没那么自信，就问祁涵藻。 祁涵藻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又选了两端数据，仔细的看了一遍。 抬起头：“小郑啊，你稍微休息一会，咱们用快一点的速度，十公里，跑20分钟，行不行？” “好的。”郑撼点点头。 休息之后，重新开始20分钟过得很快，郑撼连汗都没出就结束了，不过这个过程中，关德宝没能插手，祁涵藻一直亲自坐在屏幕前，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变化。 第58章 核心期刊 实验室里很安静，郑撼和关德宝都没吱声，祁涵藻把刚才20分钟的数据打印了出来，一边看，一边还拿了笔，在上面简单的写写画画。 过了足足快有半个小时，祁涵藻才放下手里的表格。 抬起头，连续问了郑撼十几个问题，也就是刚才在办公室问关德宝的那些。 郑撼有一说一，除了健身精灵这事之外，其他都老老实实回答。 “那也就是说，这种跑步的方式，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并不完全是教练教的？”祁涵藻最后问。 郑撼想了想，回答说：“在教练和自己练习、平时上课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教练教的那些是基础，没有教练，我肯定不行。” 祁涵藻和关德宝都听出来了，郑撼这话其实是客气，真正重点，是那句‘自己总结出来的’。 祁涵藻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关德宝小心翼翼的问：“祁老师，有什么不对的吗？” 祁涵藻摇摇头，笑了笑，说：“不对，哪有什么不对？要说有不对，可能还是小郑刚才的话，有些不对。” “恩？”这次关德宝和郑撼都愣住了，哪里不对？ 祁涵藻的脸上，露出了欣赏的微笑，说道：“运动员的成绩，的确和教练员分不开，但是，我们也应该承认，包括运动员在内，很多行业都是要讲天赋的。爱因斯坦说，天才是99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赋，很多时候，前面99的汗水，都不如那1的天赋重要。” 顿了顿，说：“体育这方面尤其明显，比如世界足球先生小罗纳尔多，日常基本就是不怎么随队训练的，个人私生活也极其不自律，可人家就是天赋好，没办法。” 什么小罗纳尔多什么的，郑撼不熟悉，毕竟这位球星辉煌的时代，和郑撼的年龄相差比较大。 但是祁涵藻的意思听懂了，这是在夸自己有天赋呢。 “呵呵。”郑撼笑。 “呵呵呵。”关德宝也跟着笑。 “呵呵呵呵……”祁涵藻看这两小伙子傻笑，莫名心情就好，感觉自己好像都跟着年轻了几岁，居然也跟着呵呵了两下。 笑完后，感到好像有点不太严肃，有点尴尬的摇摇头，岔开了话题。 “虽说你因伤退役，可惜了，不过当健身教练也不错嘛，现在国家大力推广全民健身，这个行业是有前途的，咱们搞体育的，建功立业，未必要在运动场上。对了，小关讲，你是准备朝运动杂志投稿？” “是的，被拒稿了。对方说我的文章格式和措辞不符合要求。”郑撼说。 关德宝听祁涵藻话里的意思，是对郑撼十分的欣赏，就知道这篇文章绝对不会再被骂了，于是插嘴说：“形式主义害死人啊，差点就错过了一篇好论文。” “到也不能说就是形式主义，做科研的要严谨，严谨体现在细节上。”祁涵藻摆摆手，又问：“准备投哪个杂志？” “美与健。”郑撼说。 祁涵藻微微一愣，紧跟着就气笑了。 “胡闹嘛，美与健连科普类杂志都算不上，都快成娱乐类了，投它干嘛？这样吧，我做主了，小关你帮着小郑该稿子，改好了发给我看看，然后投我们省里办的科学与体育杂志。” “科学与体育？”郑撼挠挠头，没听说过整个杂志啊，还是省办的，地方性的吗？ 关德宝立刻在一旁解释：“郑教练，这个杂志可是核心杂志，虽说是省办的，可是在全国体育杂志中能排进前五，影响因子，比北体办的北体学报还要高一点，绝对是国内体育领域殿堂级的杂志！” 生怕郑撼不能理解这个杂志的分量，补充说：“硕士毕业论文都足足够资格了。” “哦。”郑撼点点头，这当然更好了，任务奖励的大师系数，应该就是根据杂志的等级来判断，一个核心杂志，肯定要比美与健这样的大众刊物有价值的多。 “那谢谢祁老师了。” “恩，小关你快点改，改完就帮着投。” 祁涵藻说完，又对郑撼说：“运动技术的验证，是需要大量样本的，这次的测试数据只能说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小郑，你以后如果不忙的话，可以多来咱们这里，让小关给你多做一些测试。” “恩……”郑撼稍稍犹豫了一下，经常来的话，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在哪跑都是跑，再怎么经常来，也不至于天天都来，于是点点头。 “好，那你们先忙吧，我还有个会。”祁涵藻起身，离开了实验室。 关德宝忽然想起来什么，跟郑撼嘀咕了几句，郑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关德宝就立刻追了出去，从后面赶上了祁涵藻，低声说了两句。 “让我挂名当指导老师……这个嘛……” 祁涵藻下意识就要拒绝。 不是他假清高，而是到了他现在这个地步，一篇核心论文的指导老师，对他的学术、权力地位，没有任何的帮助。 他之所以会热心，无非是出于一个体育研究者，看到一项好技术，由衷的欣慰，毕竟从骨子里来说，他是科研出身。 相反挂了个名，好像还显得他争名利似得。 连关德宝都没挂名。 可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从今天测试就能看出来，郑撼这个跑步法，可以说是跑步的巨大进步，未来经过详细的论证、体系的完善，很可能成为一门引领潮流的新技术。 甚至要超过目前西方流行的‘太极跑’、‘关节跑’之类的，实用价值和科研价值都极高。 对于体育专业的教授，出科研成果，实在太难了，而眼睁睁的看着一门新的技术，从自己身边溜走，明明是自己第一个发现的，最后却和自己不沾边，哪怕是以祁涵藻的淡薄，也会觉得可惜。 “这个嘛，行吧，挂我的名，审核过稿也能快一些。”他笑了笑，接受了这个建议，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对关德宝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他以后多来做测试吗？” 关德宝心想那肯定是觉得他技术好，您感兴趣啊。 但还是摇摇头。 领导问话，说明他有表达欲，这时候当然要捧场，让领导自己说出来，什么话都被自己说了，难道要领导‘无言以对’。 “跑步这个事看起来简单，但是涉及到很多研究领域，随便那一项，你能研究深了，或者有新意，都足够作为你的毕业论文，甚至可以作为将来的研究方向，你自己好好把握。”祁涵藻说。 () 第59章 必须完美 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个‘发论文’，在关祁涵藻挂名指导老师之后，变得复杂起来。 不光是格式修改、措辞变化。 用关德宝的话来说，既然祁主任都挂了名，这篇文章的性质就不同了。 不是什么‘能不能发表’的问题。 开玩笑，祁主任当指导老师的文章如果还不能发表，那就只能说明，被投稿的这个杂志完全不专业，或者有黑幕！ 而是‘能不能出彩’的问题！ 开玩笑，祁主任当指导老师，这篇文章怎么能不出彩？ 必须出彩！ 如果不出彩，那不仅是郑撼和他关德宝的事，简直就是给祁主任、给南师大，给楚江省乃至整个南中国的体育科研事业抹黑！ 作为体育系研究僧，作为一个退役运动员，能这么干嘛？ 显然不能！ 所以接下来几天，郑撼的如意算盘打空，变得更加脚不沾地了，上班没时间，下班就被关德宝微信轰炸来实验室。 数据这玩意，需要有足够多的样本才有意义，一次两次的检测，显然说服力有限，各种条件和环境下的样本越丰富，论文含金量越高； 于是，郑撼就开始了‘在各种环境和条件下的跑步’生涯。 “老哥，你饿了不？饿着肚子跑一会行不行？” “老哥，你明早来早一些，一大早空腹跑一会好不好？” “老哥，我看你精神矍铄，状态很好啊，跑一跑吧！” “老哥，咱们今天做标准测试，你跑步之前，最好吃的不多不少，睡得不饱不困，血压不高不低……” “老哥，你要上厕所吗？开大还是开小？憋着尿跑一会行不行？啊，要开大啊，那忍一忍，憋着屎跑一跑？” “滚！”郑撼竖起中指。 另一方面，正如郑撼之前想的那样，毕竟这是一项来自健身精灵的新技术，仅仅靠打电话和文字沟通，是没法讲清楚的。 关德宝又是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想要在一篇文章里，就成体系的阐述清楚‘郑氏跑步法’。 必须郑撼亲自在场。 郑撼天天朝学校跑，倒是方便了李佳欣寝室四个人。 省的她们天天朝健身房跑了，直接就能在学校里训练，还可以去体育系神秘的实验室参观。 关德宝也挺爽的。 以前无论在健身房也好，在实验室也好，他一个瘦弱的体育系男生，得到的关注实在是很有限。 凭良心讲，在体育系，关德宝这样文质彬彬的男生，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他甚至不止一次收到过女生的情书。 知道练举重的女孩子是怎么写情书的吗？ 感受过被练铅球的女子表白吗？ 最关键的一点，你知道该怎么拒绝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关德宝都知道，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很多自保的技能，总是能在生命危急关头化险为夷！ 不过那种日子实在太辛苦了。 这几天倒好，四个姑娘，清一水都是文科的，随便挑出来一个，在体育系里都能当系花的料。 对，那个李佳欣是胖了点，可人家至少肤嫩肉白吧？ 至少有女孩的娇弱、柔软吧。 你有过被练铅球的女子，用粗糙的双手握住，那种无助感吗？ 试过被练举重的女汉子搂在怀里吗？ 关德宝都有过！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关德宝越是揪郑撼来测试，四个女孩就出现的越是频繁，她们出现的越是频繁，关德宝就越是揪着郑撼不放。 万幸，一篇论文再怎么需要完美，毕竟也就两三千字而已，关德宝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啃，一个多礼拜也就啃完了。 郑撼总算能松一口气，不用在成天朝南师大的实验室跑。 “虽然结束了，可是总觉得很怀念这段时光。”关德宝把整理好的文档打包，在网上投稿，然后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要不，你来我这里办张卡吧。”郑撼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张健身房宣传单。 “我算是服了，你还真是健身教练。”关德宝捂脸无语，他可是南师大健身房的管理员，要是自己跑到外面健身房去办卡，也不晓得学校资产管理委员会会怎么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的。 …… 回归正常的生活后，不到两天，关德宝就打来电话，论文顺利的发表在科学与体育杂志上。 健身精灵也适时的进行提示，任务完成，获得大师系数奖励03。 不是最高的一等，不过也算是十分满意了，毕竟和当初的自己选择的美与健杂志相比，科学与体育杂志的档次提高了不止一筹，要是发表在美与健杂志的话，恐怕大师系数也就只有01而已。 这么一来，总得系数就是13了，跑一公里，计算13公里，十万公里的晋级里程，一下子就被压缩到了7万6，这么想还是挺划算的。 “有没有新任务了？”郑撼问。 健身精灵这次比较给力： 【新的任务：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说明：你已经正式踏上了大师的第一步，接下来，应该奋勇前进。带领你的收费学员，进行2000公里跑步里程； 奖励：1、大师系数03；2、100点你自己的汗水/300点学员汗水】 额……2000公里，这个好像有点遥远了吧。 掰着手指头算算，现在常跟着自己跑步的收费学员，也就4个，每次跑步，由于要练腿，也就跑个一个小时左右，八公里的样子，要凑齐一千公里这得很长一段时间。 奖励倒是不错，大师系数缩短大师级跑步术的晋级里程，汗水则可以直接获得神秘果实的奖励。 不过换个思路，如果跟着自己跑步的学员增加，学员越多，就越容易达成2000公里里程。 “郑教练来啦。”前台小唐的声音传来。 “恩，对了，咱们定了科学与体育杂志没有？”郑撼问。 “有啊有啊，每一期都有。”小唐说。 “有最新的吗？” “有的，我拿给你。” 健身房定期会定各种健身运动类的杂质，放在一楼的大厅书架里，供休息的客人观看，不过大多都是样子货，种类虽然多，但是一般没什么看，都落灰了。 小唐从第二层抽出来一本，说：“郑教练，你要借回去嘛？我给你登记。” 郑撼放到第二版，果然看到了那篇《一种新的跑步发讨论-郑氏跑步法》 “咦，作者郑撼，郑教练，他跟你同名啊？”小唐惊讶说。 第60章 团体课 当然不是同名那么简单。 郑撼呵呵一笑，没跟小唐多解释啥，拿着书直接去了顶楼刘昌明办公室。 “咦，作者郑撼，跟你同名啊？” 刘昌明的第一反应和小唐是一样的。 毕竟，健身教练这个行业里，能在杂志上发表文章的，实在是凤毛麟角，而科学与体育杂志，更是行业内的权威杂志，和美与健那种大路货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建设路分店开业这么多年，就没哪个教练能发表文章的，整个楚江省的天神，包括省总店在内，能在一般运动杂志上发表文章的，都屈指可数，至于核心杂志，那是一个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有这个科研理论能力的，不会在健身房当个教练，就算是教练出身，那也基本都是行业内大神级别的人物，早就自立门户了。 不过，刘昌明比小唐还是敏锐的多，很显然，郑撼不会无缘无故拿着一个同名作者的文章来找自己。 “这个……不会就是你吧！”刘昌明瞪大眼睛，惊讶问。 “额……就是我。”郑撼被刘昌明这种‘见了鬼’的惊讶，搞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还真不一定会主动告诉刘昌明自己发了文章，看起来好像故意来炫耀似的。 “真是你啊！你坐会啊，我看看先！” 老刘挥挥手，示意郑撼先坐，然后抱着杂志飞快的读完了。 说实话，老刘也是运动员退役，文化水平比郑撼高不到哪里去，再加上退役多年，这篇文章真正的妙处在哪里，他也没太明白。 但是，看到最后的指导老师祁涵藻几个字的时候，他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 “南师大的祁涵藻祁教授？” “恩。”郑撼点头，看起来祁涵藻还挺有名的，连老刘这个整天脑子里只有业绩的小店老总都如雷贯耳的样子。 “何止是挺有名！祁教授那可是咱们这一行的大牛！就说你们健身教练考试吧，你知道咱们省第一次考试的主考官是谁不？” “不会就是他吧？”郑撼问。 “就是他，之后就形成了惯例，主考官肯定有一个是南师大的，南师大那些搞体育的，有一个算一个，不是他的学生，就是他的下级，不说什么桃李满天下，反正咱们省这一方体育界，他要是出面，绝对安排的明明白白。对了，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刘昌明问。 郑撼想了想，怎么认识的呢，难道说，刘老师欣赏我的才华？ “巧合。”随口说。 不管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刘昌明的关注点现在压根不是这个，而是手里的杂志。 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刻上报省公司总部。 健身路分店出了一个能在核心期刊**文的教练，这个教练的指导老师是祁涵藻，这个教练在不久前，开了十万的单子！ 这件事报上去，健身路分店的脸立刻就能露到天上去，沪都的总公司很可能都会有所反应。 事实上，他也就是这么做的，手已经抓起了电话。 可是，在准备拨号的一瞬间，脑子一亮。 不行，这事，还真不能跟省公司讲！ 开个十万单子，是厉害，但这种事并不是常态，不可能三天两头就有，省公司也不缺这十万块钱，甚至不缺有能力开十万单子的教练。 可是，一个年轻、形象好、能**文、有技术、还有祁涵藻愿意当指导老师的教练，在哪都是金疙瘩。 一旦过早的报上去，很难保证，省公司不会直接过来要人。 到时候建设路分店，得了面子，失了里子，那就太不划算了。 看了眼郑撼，刘昌明下了决心，培养人才嘛，哪里不行啊，去了总店竞争那么大，能获得多少资源？未必就比这里好，健身路分店集中资源培养他一个，比去省店的前途也不差。 “小郑啊，你现在有了论文，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刘昌明问。 郑撼没什么太大的想法，今天来，就说一件事。 想开个大团体课。 健身房的课程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私教，收费，一对一； 另外一种就是团体课，一般不收费，每周定期有几节，一大群人在一起进行某一项比较专业的活动。 最常见的就是瑜伽、动感单车之类的，严格算起来，什么搏击、防身术、游泳之类的，也算是团体课，不过后者一般会收费。 郑撼琢磨着，两千公里的任务，四个人跑实在是太慢了； 至于去开单，拉新会员来，是条路子，但是办卡的会员，到底能有几个坚持跑步，这就不好说了，事实上根据统计，大部分卖了卡的会员都很难坚持运动。 所以如果能直接在健身房开个团体课，现有的会员参加，是条捷径。 “跑步团体课？” 刘昌明微微一愣。 开团体课是好事，健身路现在的团体课的确不成样子，唯二还能坚持下去的，就只有动感单车和瑜伽，不过来上课的也是稀稀拉拉的，代课的老师，更都是兼职，水平很一般。 要是能把团课办火起来，那也是一种提升健身房的方法。 跑步团体课乍一听有点不靠谱，可如果能办的红火，未必不是一条新路子，有些健身房就依靠某项特别专业的操课，能吸引到大量的客源。 现在正好，郑撼发了一篇专门跑步的论文，事实上他带着的那几个女会员，在跑步这一块进步也十分的明显。 “行，就听你的，咱们试试，开一个跑步团体课。我安排人来筹备。”刘昌明说。 “收不收费啊？”郑撼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收费的好处是交了钱，会员参课率会高一些，他自己也能多赚点，但是大多数会员未必能立刻接受，毕竟跟着教练跑步还要收钱，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合理、不划算； 不收费的好处是报名的人肯定会比收费报名的多； 各有优劣。 刘昌明考虑了一下，说：“收费，不要太多，一个月两三百就行。” 他考虑问题比较长远，如果跑步团课不收费，久而久之的，就会沦为形式，只有收费，并且的确赢得好口碑，那建设路才能把这门课做成特色。 一开始收费，后面会渐渐习惯，反过来，要是一开始不收费，哪怕的确有效，可后期收费，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唯一的问题，就是收费的话，最初报名人数可能十分有限。 “试试看吧。”刘昌明对郑撼说，哪有那么容易就建立特色课的，郑撼和他都要去努力才行。 第61章 不能这么蛮干 下午开始，健身房就忙活了起来。 门头上挂了红条幅，写着一行大字‘庆祝我健身房郑撼教练独创郑氏跑步法’。 一进接待大厅，就有一块一米五高、一米宽的大招牌海报。 郑撼的图片占据了海报上半部，一身紧身黑色暗纹教练制服，在加上ps技术的辅助，清晰的勾勒出训练痕迹明显的形体。 铠甲一样的胸肌几乎要涨破紧身衣，紧贴在身上的暗纹凸显出明显的巧克力腹肌轮廓，宽阔而平直的肩膀下方，是眼镜蛇一样张开的背阔肌。 配合上公狗腰，简直就是行走的人形荷尔蒙喷射器。 下面的介绍也像照片一样，以真实为基础，进行了‘美颜’： 郑氏跑步法创始人，东方跑步之星…… 全国知名田径运动员…… 天神健身集团著名健身导师…… 看的郑撼都觉得不太好意思。 海报后面的书架上，其他杂志暂时全部下架，整整齐齐的放了三排这一期的科学与体育杂志。 在前台的几个小姑娘众星拱月似得把郑撼围在中间，小唐拉着他摆了个和海报里一样的姿势，手机猛拍几张，最后还凑上去，合拍了一个大头照。 健身房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不少没课的教练也在边上笑呵呵的围观。 戚风拉住忙前忙后的高飞，嘀咕说：“高飞，这团课还要收钱啊？” “恩恩，一个月两百。”高飞说。 “老郑这次怕是要踩空。”戚风摇摇头，有些担心的说。 “怎么讲？”高飞问。 金牌教练戚风，在健身房里，不算是最受欢迎、业绩最好的教练，但是资历比较老，都快三十了，在这一行里可以算是‘老元良’，经验丰富，眼光独到。 郑撼要开团课，高飞跟着后面忙前忙后，就半天不到，已经到了不少非议，可是他都没太朝心里去。 发生在郑教练身上的真香事件，还算少吗？ 可是戚风的话，高飞还是有些重视的。 “我也明白刘总的意思，准备把郑教练朝明星教练的路子上培养，不过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健身房，早就形成了免费跑步的习惯，来健身房跑步还要花钱，即便多了‘教练的指导’，消费者也很难接受。”戚风说。 “可是郑教练的跑步法的确很厉害。”高飞说。 戚风点点头，这点他是承认的，反正他自己是不愿意跟着郑撼进跑笼。 “而且场面看起来很热闹嘛。”高飞又说。 戚风笑了笑，健身房内的热情，不代表客户就买账，客户来看热闹，也不代表就一定会花钱。 至于小唐她们几个小女孩，那纯粹是郑撼的私人缘故，郑撼就是开模特课，她们几个估计也会跟着兴奋。 想了想，没对高飞说，本是好心，可是如果说多了，要是引起误会那就不好了。 于是对高飞笑笑：“嗨，我也是瞎担心，能办得好当然最好，会员多了，咱们这些教练都跟着受益，你忙去吧，有需要帮忙的别客气。 …… 不出所料，健身房内部的热情，并没有对跑步大操课的销售有太大帮助。 24小时过去了，一共预售出去8份。 其中，还有四份是铁杆李佳欣她们买的。 按照一般规律，即便是花了钱的大操，能定时出席的，也不会超过30%。 换而言之，除掉李佳欣她们，能来上课的，最多也就3个人。 当然，办了卡不来锻炼的更多。 天神有统计，大约有80%以上的人买了会员卡，只来一两次就消失不见； 接近50%的顾客，买卡之后一次都没来过。 能坚持下来的，不到10%。 所以说健身房也挺赚钱，有的卡卖出去就是纯利润。 言归正传，买课的人不多，抱怨的人倒是不少。 连一向是好人的老陈，都捻着兰花指发牢骚，倒是没抱怨郑撼，而是说刘昌明想钱想疯了。 派出所警官宋剑毅没事溜达过来，看到这一幕，惊讶说‘学跑步还要钱？你们健身房现在有点膨胀啊……’ 只有李佳欣寝室四个人，始终死挺震撼。 第二天下午，四个小姑娘没课，全跑过来了，一个拿了一个牌子，站门口帮郑撼‘拉客’。 李佳欣甚至私下跟郑撼讲，让她爸单位的员工们过来捧场。 算是‘业内半粉’的小唐也很积极，一直在前台给郑撼鼓气，骂回去好几个看热闹的教练。 小跟班高飞表现的也不错，从郑撼‘坐台揽客’开始，他就保镖似得，寸步不离站在他身后，气势很足，跟保镖似得。 即便如此，第二天结束的时候，跑步团体课的报名人数拢共就那么17个人。 按照健身房统计的‘大数据’来推测，如果就这点上，每次上课，能同时到场的，大概不会超过五个，这还是包括李佳欣她们几个固定铁粉。 这样的话，这个团体课，不开也罢，开起来场面太难看了，不但起不到宣传作用，反而容易沦为笑柄。 老刘有点上火。 他当时的确考虑到了，会员接受难度大，报名人数有限，所以特别大张旗鼓的，又是做海报，又是搞宣传的，就差没在大门口舞龙舞狮了。 可怎么都没料到，接受难度竟然大到这个份上。 “不好办啊！”老刘坐办公室挠头，几根毛都快被揪掉了，现在招牌已经打出去了，再收回来说不开了，面子上难看。 面子挂不住还不是最主要的。 健身路分店好不容易出了个郑撼，郑撼又偏偏发了跑步的论文，这明明是个可以大做文章的点，要是就这么放弃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 第三天一早，李佳欣她们三个铁杆比郑撼还积极，郑撼刚到，就已经看到她们三个在门口发传单拉客。 早上的太阳还算温和，可三个小女孩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郑撼心里微微一动。 人嘛，将心换心，要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 “进来吃饭吧，给你们带了营养餐。”郑撼晃了晃手里的餐盒。 “教练你又下厨啦？” “赚到！赚到！” “哈哈幸亏今天翘课来帮忙，不然就错过了！” 看到郑撼手里的健身美食，三个小姑娘快活的狠。 “运动很重要，上学更重要，以后不许逃课。”郑撼把健身食物放在桌上，点了点：“吃完就回去上课吧，不要发传单了。” “为什么？”李佳欣第一个叫起来：“难道你准备放弃？” 杨若云也皱了皱眉头，扶了扶眼镜，淡淡的说：“只要自己不放弃，就没人能打败你，这可是你教我们的。” 齐俪更干脆，瞪着大眼睛，说：“喂，连我们三个女生都没有放弃，你自己先打退堂鼓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郑撼被她们认真的样子逗乐了了，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搞那么热血干嘛，谁告诉你们我要放弃的？” “那你什么意思？” “这么干不行，要换个办法！”郑撼说。 第62章 恢复药剂 郑撼目前其实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但是他的压力要比刘昌明小的多，不用担负起‘建设路分店复兴’这么大的责任，从他的角度看来，如果最后团课真的招不满人，大不了能有多少就有多少，带着现有的学员跑，早晚也能跑到1500公里。 之所以让几个女学员撤回来，只不过是觉得，既然招不到人，还要勉强维持没有必要，反而显得难堪。 当然，无论如何，团课这个主意是他先提出来的，即便刘昌明很认可并且提出要收费，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今天的窘境，但郑撼觉得老刘也不是坏心，收到了钱自己也能分点，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己还是尽量想办法，让团课多招一点人，免得老刘下不来台。 领导这种生物，如果总是‘失败’，不光对上级交代不过去，也会渐渐失去威信，那下面的人肯定会不服管理。 郑撼心想幸亏自己不是‘领导’，这活还真不好干，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健身教练来的比较轻松。 晚上回家之后，关上了门窗，调出神秘树。 最近在实验室和健身房两头跑，累是累了点，生活计划也被暂时的打乱了，李佳欣她们几个倒是贡献了不少学员的汗水，每次自己做测试的时候，都要求她们也在边上锻炼，等于是每天都有进账。 期间开了一次，是健身套餐，剩下的郑撼一直攒着没灌溉，积累到现在已经足够结出两份果实了。 之前一直开出健身套餐，期间就一次绿色果实，健身套餐好吃是好吃，也很实用，可总觉得少了几分惊喜。 想着‘批量抽奖’，说不定能开出什么新东西呢。 正好现在遇到了困境，万一能开出什么奖励正好可以帮助自己完成任务，那就赚大了。 有困难，找系统嘛。 两次结果之后，整个家里都充满了神秘的气氛，浓郁的让人以为灵气复苏了。 树枝上沉甸甸的，挂着三颗果实。 也不晓得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又一次出现了暴击，多结了一颗，算起来，至今为止现实中暴击的概率，要远超系统说明的5%； 但依旧是蓝色，三颗都是。 “一起服用吧。”郑撼满头黑线。 【获得恢复套餐一份】 【获得恢复药剂一份】 【获得恢复药剂一份】 面前摆着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有三管像是注射针剂一样的东西。 恩？ 恢复药剂？ 郑撼有点上火了。 这东西好不好，当然好，自己这条腿基本就是被恢复药剂治好的。 可问题是，现在腿都好了，你给开出来这玩意，有什么用？难不成我摸跟钢管再把腿给砸折了不成？ 还一开就是三份，这不纯粹是浪费嘛。 盼来盼去，盼来了这些，还不如开健身套餐。 健身精灵嗡嗡嗡的飞出来：【请注意，是恢复药剂，不是修复药剂。】 恩？这么一提醒，郑撼倒是反应过来了。 好像是的哦，名字有一字之差，就像慢跑术和跑步术。 “有什么不同？”郑撼问。 【恢复药剂可以有效缓解疲劳，恢复50%的精力和体力，帮助你更加持久的进行运动】 郑撼没有对‘更加持久的进行运动’这句话发生什么误解，虽然，就算是误解了，也不算错。 明白了，这玩意就是游戏的hpmp，喝了它能恢复体力嘛。 哦，原来如此。 那还算是个好东西，比如练腿日的时候，喝一瓶药剂，就能多练一半的重量，还不止，因为在练习的过程中，自身的体力也是在渐渐恢复的，就是很慢而已。 而且，这玩意和健身套餐一样，是可以出现在现实里的，换句话讲，可以给别人用。 当然目前暂时还没有那么奢侈，自己还不够用，谈不上给人。 “恩……”摸着三瓶药剂，心里有了点新的想法。 关于这次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务的。 获得健身精灵一段时间，郑撼对家伙有个很直观的感受： 它给出的任务，大多都有一定难度，不会让自己轻松搞定； 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这怎么可能？’ 但实际上，只要肯下功夫、肯动脑子，再难的任务，都是有办法解决的。 偶尔，健身精灵还会适当的给予一些‘帮助’。 比如这次，刚给了猛烈奔跑的任务，忽然抽奖就抽到了恢复，这是不是就是某种可能性？ 是不是在暗示自己，给李佳欣她们下药？ 这好像也不对，就算给她们下药，就她们四个，也没法在短时间之内跑完任务要求。 况且，就三瓶药，给她们吃了也就吃了，不敢保证下次还能抽到吧。 要不然，自己给下药，让自己在短时间之内，成为一台永动机？ 可是也不对啊，任务说的两千公里，是学员的跑步里程，自己再永动机，跑再远也没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刘昌明打来的。 白天因为团课的无人问津而带来的失落语气明显好了很多，话语中还有些激动。 见义勇为奖下来了，派出所和文明办明天过来颁奖，还有电视台要进行采访，来采访的外景记者，就是那个被抢包包的吕茉。 “小郑啊，明早来早点，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团课的事，咱们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市里这么一报道，也是给咱们长脸了。” 电话那头，刘昌明与其是在劝慰郑撼，倒不是如说是劝他自己。 见义勇为上电视固然好，可是说到底，健身房的本职工作是健身运动，精神文明建设固然重要，可精神文明再好，你健身运动拿不出手，还是没用。 顾客绝对不会因为这家店偶尔一次勇擒歹徒，就专门花钱来这家店报名；省总店也不会因为建设路分店上过一次电视，就降低对它的业绩要求。 “哦，好的，恩……”郑撼琢磨着，能上电视，是不是也是一次宣传的机会呢，宣传宣传健身房的团体课？ 第63章 喜闻乐见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建设路分店门口再次热闹起来。 比前两天做跑步团课推销的时候还热闹。 不过，这一次的主角不是郑撼，甚至不是刘昌明，而是文明办的一个副主任、分局的一个副政委，建设路派出所的姜指导员和分店刘昌明只能排在第三。 吕茉带着外景组进行录制，领导先后讲话，然后把逃犯悬赏和市里颁的奖金、荣誉证书什么的，发给那天参与的运动员、前台和李佳欣。 教练们都挺乐呵，上电视这种事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还是第一次，一个个昂首挺胸，肌肉紧绷，恨不得当着摄像机的面，用胸大肌把紧身的教练服给撑炸开。 到手的钱分一分其实不算少，那天抓的是一条大鱼，通缉令上的奖励是五位数，接近了六位数，加上市里的奖励，凡事参与的人，每个人都等于多赚了至少一两个月的薪水。 合影的时候，李春用胳膊捅了捅郑撼：“下班之后，再去吃羊蝎子呗。” “你想得美。”戚风呵呵一笑，还想抓逃犯呢，你以为人家羊蝎子店还外带供应逃犯的。 录制完毕之后，刘昌明要请吃饭，市里局里所里的干部都没答应，自行坐车回去了，刘昌明非拉着吕茉参观健身房。 “吕记者，咱们算是有缘，有空常来锻炼身体，你们当主持人的，也需要一个好身体好形象嘛。” 刘昌明塞给吕茉一张几个店通用的金卡。 “刘总，这不合适不合适，你们店的教练们那天算是救了我一命，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这卡多少钱，我花钱买。” 刘昌明听吕茉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婉拒了卡，但是对健身还是感兴趣的，于是直接道出了真实目的。 “吕记者，咱们郑教练你是认识的，他创造发明了一项新的跑步方法，叫做郑氏跑步法，都发表论文了，咱们市里著名的体育专家，南师大的祁涵藻教授是指导老师，你们节目，能不能给报道一下？” 说着，把最新的科学与运动杂志翻到论文那一页，递给吕茉。 “真的啊，那我一定要拜读一下。”吕茉冲着一边的郑撼先点点头，然后飞快的看了一遍。 也就是大致翻了翻，这个场面下，她也不可能真看。 的确是郑撼写的，能发表，让她对郑撼有了一个不错的新认识。 但是，也仅仅只此而已。 有些为难。 电视节目做哪些，不做哪些，她这个外景记者虽然有提议的权力，却没有决定权。 原则上，要以新奇有意思，符合正能量主流价值观的为主。 健身运动，当然是正能量，这没毛病，可是仅仅报道健身教练跑步，这未免太单调了点。 这本书，刘昌明说是核心期刊，可是对于普罗大众而言，实在太偏门了，全市那么多人，有几个人知道，几个人看过？ 就她自己而言，要说美与健这样的大众杂志，可能还有所了解，可是这本科研杂志，实在是一无所知。 至于祁涵藻教授，业内可能的确是大牛，也可能就是个普通老师，但无论如何，业外人士，了解的十分有限。 体育行业和科研领域是有区别的，而且很大，科研行业的大牛，你可能没听过这个人，可能只要听他的研究领域，什么量子物理、核，哪怕是农业呢，本能的就会产生一种不明觉厉的感受。 袁隆平种水稻，普通人的关注点，绝对不是水稻，而是袁隆平。 体育界恰恰相反，普通人关注的是‘成果’，也就是在台上的运动员，刘翔姚明的采访有很多人看，他们教练员的采访的关注就明显减少，就算关注，人家要看的，也不是你教练员本身，而是透过教练员的嘴，再去了解刘翔姚明。 至于幕后的那些体育理论研究的老师教授科学家什么的……谁想看的？ 而跑步嘛，本身又是一项再平常不过的运动了，你说你牛，你有多牛？能跑得过小汽车？你说你是专家、**文，没听说，不晓得，有毛用？ 从做节目的角度来看，去报道一个在科研领域世界领先的跑步技术，还真不如随便拉几个草台班子、所谓的民间大师，和汽车赛跑。 后者更热闹，更欢乐，老百姓更加喜闻乐见嘛。 “要不然，咱们健身房能不能发起一场全市的公益性跑步活动？然后顺势推出郑教练的跑步法？” 吕茉毕竟欠了健身房不小的人情，对那几个阳光热心勇敢的教练，印象十分不错，对郑撼本人嘛，印象更好，所以提出了建议。 这次轮到刘昌明为难了。 这种事可不是他一个分店能办得来的，要请示省总店，得到省公司的资源支持，甚至要请示全国总店。 这就闹大了，还不一定能批下来。 他正犹豫着，郑撼开口了。 “吕记者，不用这么麻烦吧，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不就是要热闹，要有意思嘛。” “恩，对!”吕茉点点头。 “你看这样行不行？”郑撼斟酌了一下措辞，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临时想到的，还不是很成熟。 不过，核心方案是有了。 听完之后，吕茉立刻点头：“行啊，这绝对没问题，刘总你看，你们店要是可以办，我立刻就回去请示，这个想法真挺好，应该可以通过，我们今天就能开始录，抓得紧的话，明天就能播出。” “恩……关键是，郑教练，你行不行啊？”刘昌明十分不放心的看向郑撼。 这个想法的关键，在于郑撼的身上，他能顶得住，那绝对有很好的效果，健身路分店在市里火一把绝对不成问题； 可问题是，他要是顶不住，那就不太妙了。 健身路分店，也能火一把，毕竟这年头，正面、负面的内容，只要足够抓眼球，都能火，那效果肯定不如正面的。 “刘总，我可以挑战一下，坚持不下来全程，至少可以跑一大半嘛，也足够制造出关注效果了。”郑撼说。 刘昌明对于郑撼的跑步能力还是有足够信任的，听郑撼这么说，他也下了决心。 “行，就这么办。吕记者，你先和你们台里汇报下大致想法，然后咱们在一块研究出个详细具体的方案。” “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像领导汇报。”吕茉说。 第64章 极限大挑战 吕茉主持的那档节目叫做‘陵江生活帮’，听名字就知道，是一档本地的生活类节目，收视率还不错，每天晚上六点半首播，其他时间会有好几轮重播，在陵江市是一档比较受欢迎的节目，当地的收视率在整个台里排行都始终在前三。 社会新闻，家长里短，谁家的猫上了树，谁家的媳妇要离婚，市里公园相亲角老头老太太相互鄙视，路上出了连环车祸，反正什么抓眼球就报道什么。 吕茉的建议，立刻得到了节目编导的同意，不仅同意，还专门给她加派了人手。 运动健身，现在是全民热潮，国家又不止一次提起，绝对的正能量，而跑步挑战的这种方式，又十分的戏剧性，冲突性，简直是天生的节目材料。 到了下午的时候，建设路分店门口再次热闹起来。 主角，变回了郑撼和刘昌明。 一排四个巨大的跑笼在店门口一字排开，每个跑笼还披红挂彩的，乍一看就跟要迎娶新娘的轿子似得，只不过铁笼子狰狞，更像是坏地主强娶可怜小村姑，或者拐卖人口什么的。 之前郑撼的大海报印了两三份，放在跑笼后面和左右两侧。 但是最大的，还是一副新的海报。 上面写着‘增强全民体质，加强体育运动，极限跑步大挑战’ 郑撼这个主意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一场很常见的真人秀。 只不过这个秀，是体育类的，他要在摄像机镜头前，连续在跑笼中跑72个小时，也就是三天三夜整。 当然，每天会有六个小时的吃饭、休息、上厕所时间。 如果他能够挑战成功，那么天神建设路建设房，会开设一门以他名字命名的‘郑氏跑步法训练团课’。 外景主持人吕茉在镜头前介绍，说：“郑撼教练本人，是我省田径队退役运动员，本身就有长达十年的田径经历，此外，在最近，结合他多年运动经验，创造性的改进的传统的跑步技术，形成了‘郑氏跑步法’，并在核心体育期刊科学与体育上予以发表。他所就职的建设路天神分店得知后，予以大力支持，刘总，你给大家介绍介绍这次挑战吧。” 刘昌明站在一边，西装革履，脑袋上仅剩的几根毛梳理的整整齐齐，油光锃亮，脸上也是红光满面的。 “大家好，我是天神健身建设路分店的经理刘昌明，我们天神集团，是全国顶级的健身运动中心，而我们健身路分店，也是本省历史最久、最早一批创办的民营健身房，在推广全民运动这件事上，一向不遗余力……” 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介绍健身房的话，他才进入正题：“郑教练是我们健身房优秀杰出的年轻教练，这次他结合自身经历，发明了全新的跑步方法，虽然已经经过了著名体育专家的认可和科学器材的认证，但是本着对消费者负责、对群众负责的态度，我们举办了这次挑战赛，如果郑撼教练，可以挑战成功，那么我觉得，他的跑步法是值得推广的……当然了，在运动过程中，影响运动结果的因素很多，我们期待郑教练跑出好成绩，如果实战失败，那以后也可以不断改进……” 说着，拿出了几张照片，是郑撼以前运动时候的。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郑教练就在不久前，还受到伤病的困扰，腿上打了支架，所以这次挑战，更是难能可贵，无论结果，都体现了我们运动员顽强拼搏，永不认输的精神！”吕茉接话说。 刘昌明点点头，转向一侧。 镜头也跟着过去了。 在健身房大厅里，放着一条大长桌，上面摆着很多金光灿灿的‘蛋’。 边上还有一个小锤子。 砸金蛋。 “为了鼓励大家参与健身，锻炼身体，这次的挑战，即是对郑教练本人的，也是面向社会大众的。 任何人，只要能在跑笼里，坚持以六公里以上的速度，跑十分钟，就可以获得一张‘九折卡’，来我们健身房办卡，享受九折优惠； 同时也可以接受郑教练的挑战，郑教练会提出一个速度和时间，并且以同样的速度在他的跑笼里跑，如果挑战者可以完成郑教练的挑战，那么就拥有砸金蛋的机会； 金蛋分为一等奖，二等奖和三等奖； 三等奖是未来跑步团课免费体验一周； 二等奖是未来跑步团课免费一个月； 一等奖，则是我健身房送出的年卡和跑步一年团课。” 刘昌明顿了顿，提高声音：“另外我要宣布，如果砸蛋得奖的朋友，不想要现有奖励，可以兑换现金，分别是20元，50元，和一百元” “要么免费学跑步，要么能赚钱，看到只要挑战成功，就皆大欢喜啊。”吕茉点点头：“可是如果最后郑教练挑战失败，没有坚持下来，跑步团课无法开启会怎么办呢？” 刘昌明呵呵一笑：“既然是挑战嘛，自然有输有赢，如果失败，跑步团课无法顺利开启，我们只能赠送一些安慰奖，也是不错的，比如运动毛巾之类，当然，我想参与挑战的人，还是希望郑教练能够挑战成功！” “我想也是如此，那么我们就预祝，郑教练能够挑战成功，那些挑战郑教练的人，也能够成功！”吕茉说。 下午三点半左右，电视节目刚录制完开头，由于是录播，需要等到明天晚上才会播出，但是健身房门口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健身房教练和网络主播，面向对象有区别，网络主播面向全网，只要能上网，不管天南海北，都可以关注，给他带来直接间接的收益； 健身房教练的学员，基本都是本地的。 都不用看电视节目，挑战活动，看到这一排大跑笼和金蛋奖励，整条街道没多久就热闹了起来。 “郑教练，开始吗？”李春问。 这一次，健身房给郑撼配了两个住手，高飞和银牌教练李春。 李春胸大胳膊粗，非常符合大众对于健身教练的印象。 “开始。”郑撼点点头，进入了跑笼。 李春像个大力士一样，缓缓的关上了重新制作，看起来很沉重的跑笼大铁门。 第65章 认输放你出来 从郑撼被锁进笼子之后，旁观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忍不住，第一个吃了螃蟹。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跑十分没什么难度，很快十分钟过去，吃螃蟹的人跑完，获得了一张九折办卡优惠券。 “这位先生，你好，请问你获得优惠券之后，没有打算来办张卡？”吕茉上前采访。 “我不行，哪有那么多时间来运动，不过可以考虑给我老婆办一张。”拿了卡的人笑呵呵的说。 十分钟不难轻轻松松，即便不准备办卡，不过既然有‘便宜’可以占，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参与跑步的人越来越多，另外三台跑笼很快就轮满了人。 也有一些和最初那人的想法一样，自己不办卡，不过既然有优惠，说不定家里亲戚朋友来办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过个个把小时，三台跑笼有点不够用了，有个没排上的小伙在在外面起哄： “你们不是讲还有什么挑战嘛，怎么没动静了，害怕赔钱啊？” 一阵哄笑，不过也好奇，之前宣布的规则，至今为止，也不晓得所谓的‘挑战教练’到底怎么玩。 高飞站在郑撼跑笼边上，跟他低于了几句，然后拿了个宣传板，在上面用水笔写了几个大字。 “第一轮，十分钟，12公里时速。” 有人念出声。 “也就是讲，我只要能用12公里的速度，在跑笼里跑十分钟，就算通过挑战了，可以去砸蛋？”有人大声问 “是的。”高飞拿着喇叭解释说：“同时，我们郑教练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内，把时速调到12公里，和挑战者一起跑，只要挑战者能坚持下来，就算挑战成功！有没有哪位愿意参与的？” 这一次，围观看热闹的人很多，可是报名挑战的人却没有了。 “12公里，这速度算是挺高的了吧？” “还行吧，不过我平时夜跑，大概也就7、8公里的速度，偶尔跑快点，很容易就累了。” “十分钟不算长啊，就算跑快点也能坚持下来吧。” “话不是这么讲的，你看人家一百米冲刺跑的快吧，可是就那么十几秒。” 12公里的确不算快，可是十分钟同样也不算短，不要讲100米冲刺跑，就是400、800、1000，也就不到五分钟而已。 在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其中平时不怎么运动的还占了大多数，乍一下跑个一千米都会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何况10分钟。 “先生，你要不要来试试啊？”高飞问刚才起哄的小伙子。 “试试！” “跟他跑！”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十分钟还跑不下拉嘛？”边上人又开始起哄他。 “跑就跑！” 小伙子也是个爽快人，换上跑鞋，进了跑笼。 咔嚓一声，笼子关上了。 “要跑十分钟哦。”高飞的话引起了周围一阵大声哄笑，看起来大伙都对看人出丑这种事非常感兴趣。 “来！谁怕谁啊？！” 随着按钮按下，脚下履带速度陡然增加，小伙子一开还能说两句话，紧跟着就顾不上了，双手在身侧用力摆动着，脑门上很快见了汗。 过了一会，他步伐明显有些凌乱起来，好几次踉踉跄跄的，气也喘得和牛一样，吭哧吭哧的。 “喂……多久了？”忍不住问笼子边的高飞。 高飞还没开口，人群就有人大声回答。 “才四分半，还早着呢！” “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 “这小伙子看着精精壮壮的，很虚嘛……” “呼呼呼……不行……不行……放……放我出来吧。”小伙子叉着腰狼狈的说。 高飞一摊手：“对不起，咱们这个跑笼是特制的，十分钟不到，出不来。” “啊？！”小伙子傻眼了。 周围一阵爆笑，都看出来了，这小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跑下去肯定要出丑。 小伙子实在没办法，连和高飞拌嘴的力气都没了，咬着牙又跑了两分钟。 然后彻底要崩溃了，实在跑不动，丝毫不顾形象，双手抓着跑笼顶上的铁栏杆，把自己掉了起来。 “呼呼呼……呼……累……累死了，你们这是要……要弄出人命啊……” 吊着也很累的，吊了没几秒，他就跟个大马猴似得，手脚并用，手拉住头顶的铁栏杆，脚抵着边上的铁栏杆。 “这位先生，您现在认输吗？”高飞笑问。 大马猴还没开口，周围就有人帮他说了。 “认输！” “不认！吊着！” 小伙郁闷的翻白眼，点点头，“认……认输。” “好吧。”高飞点点头，又按了一个按钮。 在做节目之前，跑笼经过重新改造，毕竟不是内部教练们比赛玩，要面向大众，教练们跑不动在里面连摔带打滚磕破头蹭破皮，没什么关系，可要是普通群众受伤了，那不好交代，所以即便时间没到，外面也可以控制开门。 小伙子两条腿发软，出来一屁股就坐边上准备好的椅子上了。 高飞笑呵呵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说：“虽然没挑战成功，不过算是参与奖，奖励一瓶矿泉水。” 气氛挺乐呵，小伙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郁闷说：“这他么也太快了吧，你们就是诚心不想给奖励，舍不得金蛋！” 还是老样子，不用高飞解释，边上有人插嘴。 “小伙子，是你太虚了！” “你看看人家教练，不是一直跑的好端端的嘛，气定神闲！” “你得多锻炼啊小伙子，不然将来连小媳妇都娶不上。” 哄笑声中，小伙子转头去看边上跑笼。 那个之前已经跑了一个小时的郑教练，此时依旧在笼子里跑着，一脸的轻轻松松，好像连汗都没怎么出，还冲他咧嘴笑了笑。 “厉害！”小伙子由衷的比了个大拇指。 这种事，看人吃豆腐嘴快，谁上谁心里有数，业余和专业的之间差距，还真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小伙子对郑撼是真服气。 “还有没有第二位挑战者？接下来这一个小时之内，都是挑战时间！”高飞问。 挑战的规则，每次挑战时间和下一次之间要间隔一个小时，不可能说郑撼一直接受各种高强度的挑战，中间这一个小时，作为休息，他以8公里的时速‘慢跑’，否他就是世界冠军也不可能坚持三天。 第66章 没问题 第一次挑战虽然失败，但是气氛却被调动起来了。 本来就是玩嘛，输啊赢的都不重要，赢了拿点奖也发不了财，输了被人笑话自己也呵呵一笑自嘲一番，同样是个乐趣。 很快就有新的挑战者，还是两个人一起上，一对夫妻档。 挺巧，正是来天神运动的一对夫妻会员，两个人进了跑笼，双双挑战成功。 哐当，咣当两声，两颗金蛋被砸碎，露出里面的奖品来，一个三等奖，一个二等奖。 “恭喜两位，挑战时间还有35分钟，还有谁报名？” “我来试试！” “我报名！” …… 天色渐渐暗下去，天神门外亮起了路灯，下班后，来看热闹的人反而不见少，晚上又正是很多会员来锻炼的时间，三三两两的楼上窗口中弹出脑袋朝下指指点点。 “各位观众朋友，根据本台记者记录，从下午开始挑战至今，郑教练已经连续奔跑了四个半小时，期间，超过40名普通群众参与了10分钟试跑，有16名勇者参加了挑战，最后7人赢得了挑战，开出三等奖6个，二等奖1名，现在，我们去采访一下郑教练的两位助理……” 镜头一转，吕茉带着摄像机来到了郑撼跑笼边。 高飞和李春两个，一个在给郑撼递毛巾，一个在递水。 “可以看到，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运动，郑教练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不过出汗很多。高教练，我留心了一下，下午至今，郑教练一直在跑，没有上过厕所？” 高飞点头：“是的，因为运动中出汗量比较大，水分基本随着汗液排出，所以我们还一直在给郑教练补充水分和必要的营养元素。” “今天晚上准备跑到几点呢？”吕茉问。 “应该是12点，然后休息六个小时，明天继续。”高飞说。 吕茉故意在镜头前露出吃惊的神情：“那也就是说，仅仅第一天，郑教练就必须连续跑八个半小时，期间，还要接受四个小时挑战，用高速进行奔跑。” 看向李春：“李教练，这样的水平，在咱们天神健身房，算是什么档次呢？” 李春抱着粗壮的胳膊，说：“郑教练是田径运动员退役，跑步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大多数普通的健身教练都是望尘莫及的。” 说着，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如果我自己跑，10公里跑上一个小时，也是可以的，但是像郑教练这样，必须用专业的运动员底子，而且郑教练的郑氏跑步法的确非常厉害，我们内部也使用跑笼比赛，早就禁制他参赛了。” “哦，也就是说长期的运动经历，加上先进的跑步方法，才塑造了今天的郑教练，不过，我有些担心，距离72小时挑战才过去很短的时间，有没有任何安全问题呢？”吕茉问。 “既然是挑战，就存在一切可能性，不过我们会随时和郑教练沟通，尽量确保安全。” “那好的，待会今天跑步结束，我们继续采访郑教练。” 吕茉说着，目光落在跑笼边坐着的几个年轻女孩身上。 李佳欣她们几个，下午放学后，就一直来给郑撼加油鼓劲，表现的很活跃，现场的活跃气氛，倒是有一小半要归功于这几个年轻女孩，就差没穿着短裙当啦啦队了。 “几位同学，我听说你们是郑教练的学生？你们怎么看待这次跑步挑战？”吕茉把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次开口的不是李佳欣，而是杨若云。 她扶了扶眼镜，认真的说：“我觉得很悲哀。” 杨若云这个女孩子长得不难看，一百分的话，至少能有七十分朝上。 可是平常带着黑框眼镜，就显得很严肃，讲话什么的，也十分严谨有条理，所以会给人一种女学霸的错觉。 她这么一讲，吕茉顿时一愣。 后面的摄像师却极有职业敏锐性的，给杨若云的脸来了个特些。 这严肃的小脸，这认真的小表情，这黑框小眼睛，配上她那句话，简直可以当表情包来用。 “这是为什么呢？”吕茉顺势问。 “郑教练工作认真负责，技术能力出众，可以说是我听过和见过的最好的健身教练，可是他的新技术想要被大众认可，却必须进行这种近乎自虐的活动，所以我个人以为，我们对于健身运动的普及程度还远远不够，我们不仅需要像郑教练这样优秀的教练，更要保护这样优秀的教练。” 杨若云说的一本正经，差点给吕茉逗笑了。 “那你们认为，郑教练可以挑战成功吗？”她又问。 其实挑战72小时，即便每天能休息6小时，李佳欣她们对此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的。 毕竟技术再好，体力也是有限的，恢复是要时间的，一天仅仅休息6小时，用来睡觉都不太够。 “无论成功与否，我觉得郑教练都是最好的教练，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在一个多月，减肥20斤。”李佳欣说。 一个多月减肥20斤？ 这句话让吕茉内心微微一动。 她也是女人，而且从事的职业，特别需要外形好，摄像头就是个妖怪，上镜头后人会显得胖，电视台里那些当家花旦在屏幕中看起来身材苗条、体型标准，其实每一个私下，都瘦的吓人。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又有两轮挑战，到了10点多，围观的人终于越来越少，12点，一天结束的时候，周围基本以及没人了，只剩下几个天神的人和电视台24小时陪同确认挑战没有作弊的工作人员，连李佳欣她们都被赶回学校休息了。 12点整，郑撼从跑笼里出来，边上的高飞立刻递过去准备好的食物，当着镜头面，郑撼不想把健身套餐拿出来，吃的还是健身房搭配的食物。 “怎么样？明天还行不行？”刘昌明也跟着熬到了现在。 郑撼看了看自己随身带着的那瓶加料的‘运动饮料’，这一天下来，只喝了一小口。 “没问题。” 第67章 自发加油 刘昌明和郑撼夜里都每走，电视台的人现场‘见证’72小时经过，和郑撼一起在健身房边上的宾馆同吃同住，刘昌明自己则是在办公室里临时凑合一夜。 在沙发上躺着，刘昌明有些失眠。 严格说起来，是患得患失。 这次极限挑战，从目前看来效果非常好，还没在电视里播出，就已经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效果---至少，健身路分店辐射的这几条街，是因此而热闹了起来。 今天下午还一直有人在询问办卡事宜，健身房新准备了一批传单，今天下午发出去一千多张。 根据他的经验和今天的实际反向判断，一旦上节目，极限跑这事，小火一把问题是不大的，甚至，在城市中火一把，成为一小段时间的城市话题，也不是没可能。 可想而知，健身路分店完全可以凭借此，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郑撼能够顺利完成挑战的基础上。 运动的体力消耗越到后来越大，他和戚风他们担心的都一样，别看郑撼第一天看起来还算轻松，可是到了第二天，尤其是最后一天，最后几个小时，那种每分钟都是煎熬的痛苦，郑撼能不能忍受得下来？ 刘昌明现在脑子里，想的更多的，反而不是成功后怎么庆祝，作为负责人，他有必要准备好怎么去应付失败。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凌晨一点多，万物俱籁，铃声在办公室里显得极为刺耳。 拿起手机，眉头就是微微一皱，居然是省总店邱总打来的。 不出意料，这么晚打电话过来，邱总也是才出差回来，得知了极限挑战。 邱总讲的很直接，这个事既然是健身路分店办的，那要是有任何负面结果，建设路分店自己承担责任，当然，他预祝这次极限挑战能够成功。 同样是当领导的，刘昌明并不怪邱总‘冷血’，事实上，如果把他放在邱总的位置，也同样会做出和对方一样的决定。 谁的生活都有压力，自己好歹已经能在凌晨准备睡觉了，邱总管着一个省的业务，这个点还不是一样不能休息。 脑子转的越快，人越精神，下意识挠了挠头顶仅存的几捋头发，却一不小心用力过来，给揪下来两根。 “他奶奶的！”老刘自嘲一笑，睡不着，起身，打着电筒在建设房上上下下巡查起来。 …… 第二天一早，六点钟天刚亮，郑撼就在电视台工作人员和高飞李春的陪同下，再一次来到跑笼边，吃完饭进了跑笼。 精神头还不错，至少郑撼自己觉得，这一觉睡下来，体力基本已经恢复，精神头也算足，还没必要动用恢复药剂。 尽管第二天是工作日，但是比第一天更加热闹。 昨天来的很多人，今天又来来，不一定是为了参加挑战得奖，而是好奇心渐渐被调动起来，他们也想看看，这个教练到底能跑多久，昨天连续八个多小时的跑步，尽管对于田径运动员而言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认知。 还有一部分，是新来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参加挑战的。 最明显的变化，是有几家媒体陆陆续续的到场，这些媒体并不是健身房主动约的，而是闻讯赶来。 有省电视台的，有陵江晚报和省报社的，还有市体委的宣传部门。 媒体愿意主动前来，说明这是一个有价值的新闻，所谓价值，自然是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为标准。 到了下午三点，挑战进行了三分之一，整整24个小时过去，郑撼依旧在跑笼里奔跑。 晚饭后，节目按时播放，刘昌明在天神门口放了个大大的投影仪，直接把电视节目投影出来，和边上几个跑笼相互呼应。 到了晚上八点多，围观的人群反而更多了，一来是这个时间大家刚好出门遛弯，更多的人还是看到了节目闻讯赶来。 “怎么样郑教练？” 晚上十一点十分左右，李春和守在跑笼边的高飞发现了有点儿不太对劲，郑撼的脸色微微发白。 常运动的都知道，这是体力透支的前兆。 郑撼看了眼高飞手里的那瓶运动饮料，犹豫了一下，冲李春点了点头。 两瓶运动饮料，李春手里那瓶是正常的，高飞手里那瓶是加料的，郑撼决定尽量不要动用加料的，后面会更加艰难。 喝了点水，咬牙坚持，12点刚过，高飞就连忙打开了跑笼。 “各位观众朋友，我们看到郑教练从跑笼里走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脚步也开始虚浮。目前为止，72小时的挑战已经过去了……恩，过去了32个半小时，今晚休息六小时之后，刚好过去一半多一点，那么，郑教练到底能不能坚持完挑战，我们拭目以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在天神外，除了闲着没事来看热闹的，又多出来的几家媒体，还出现了一个新的群体。 有一些人自发的来为郑撼加油，大多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也有一些中年人。 有的还打出了各种各样看起来很简陋的‘牌子’。 比如，在硬纸盒上写着的‘坚持就是胜利’，在旧木板上用油漆写着的‘加油！我们看好你！’……只不过红色油漆还没干，看上去血淋淋的，瞅着多少有点吓人。 “哎，小老弟，还认识我不？”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胖子，挤进人群，来到跑笼边上，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郑撼。 “同志，请保持距离，郑教练在跑步。”第一天的时候，高飞和李春根本不像现在这么紧张，此时两人就像保镖一样拦在跑笼周围，不让‘闲杂人等’接近。 运动越疲惫的时候，越是忌讳分心。 “是你……呵呵……”郑撼穿着粗气，倒是乐了。这人真认识，就是那天去考试时候，遇到的‘必考俯卧撑’的厨师。 “是啊，我从电视上看到的，一看，呦，不就是你嘛！老哥今天特意来给你加油的！”厨师说着话，原地做了两个俯卧撑。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这家伙有毛病啊？ “老弟，你要是能挑战成功，我也挑战做一百个俯卧撑！”胖厨师说。 郑撼也乐了，边跑边说：“要不要去挑战一下，有打折卡，健身教练当不成，可以先来健身房练练嘛。” 胖子哈哈一笑：“谁说我当不成健身教练？哥们考试过了！” 郑撼一愣，跑了几十个小时没事，给他这句话吓得好悬没摔一跤。 第68章 他已经成功了 “他还在跑不？” “还在！” “我看看……” 第四天一早，健身路分店附近几个写字楼里这样的对话开始出现，已经经过整整两天外加一下午和一夜的时间，72小时的极限挑战过去了60多个小时，进入了最后的关头。 从今天上午开始，附近写字楼和住宅楼的窗口，就不停的随处可见有人朝下面看。 而天神门口的人群中，媒体的数量也开始成为了主力军，不仅是吕茉的节目，省台市台好几档节目的摄像机都架在了天神大门口，对准了郑撼。 “经过60多小时的奋战，郑撼教练已经完成了我市历史上最长时间的个人跑步，我认为，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次极限挑战，对于推广跑步运动，加强我市全民健身都有着明显的意义。”省新闻台的主持人对着屏幕说。 “在对一些专家和运动员的采访之中，我们得知，对于专业运动员而言，72小时挑战虽然艰难，但理论上并非不可完成，它更考验的，是挑战者的意志力。郑撼教练的表现，又一次向广大人民群众展现了我国运动员坚毅不拔的精神面貌。”市体委宣传部门的人说。 连之前刊登了郑撼论文的科学与体育杂志，都派出了记者。 不过他们现在采访的，则是一位体育界的大牛，祁涵藻。 祁涵藻是昨天下午从关德宝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今天专门过来给郑撼加油，科学与体育杂志的人就是他联系来的。 他没想到郑撼会玩这一出，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来证明郑氏跑步法。 他比谁都清楚，体育界的科学研究，说到底十个字：从竞技中来，到竞技中去。 无论通过科学仪器、理论推导的再详细严密，但是想让一个运动真正的被认可，被普及，最好的办法，还是竞技。 有再多的专家背书，不如一块奖牌。 郑氏跑步法这种技术，属于全民运动，去奥运会拿奖牌不太现实，它对应的，就应该是郑撼现在做的事：通过一场有实实在在实力做基础的‘秀’，推向全民。 说一句科研人员不应该讲的话，只要他能坚持72小时下来，那无论郑氏跑步法是不是有先进性，立刻都会被陵江市乃至全省的老百姓普遍接受。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体育和武术是一样的，致胜的原因，当然是招数精妙、武功纯熟、训练刻苦之类的，但是人们看见的，只有输赢，谁能在擂台上站到最后，在大众心目中，往往意味着那种功夫就是最好的，至少是不坏的。 祁涵藻觉得，自己应该过来给加一把火。 对着镜头说：“郑教练能坚持到现在，除了精神意志等等因素，他才用的郑氏跑步法，也是一项让人眼前一亮的技术。” “祁教授，郑教练之前在我报发表的那篇论文，指导老师正是您，那他的郑氏跑步法，是您根据研究出来的吗？”科学与体育的记者问。 祁涵藻呵呵一笑：“这倒不是。我和小郑讲过一句话，教练员，科学家固然重要，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一点，运动员之中是有天才存在的，往往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才是创造奇迹的真正源泉！” “你的意思，郑教练是跑步的天才？”记者也很有眼力劲，一副惊讶的样子，顺杆爬。 “目前郑氏跑步法我认为还不能完全定论，之前的论文，是通过一部分的数据，让我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现在，他就在用实践来证明这种可能性。但是作为科研工作者，我必须要再次强调，任何一项新的运动技术，都是要在长期的实践中不断改进和验证的，即便这次成功，我们也只能说，对于郑氏跑步法的研究，迈出了新的一大步。”祁涵藻很严谨的说。 “那我想问一个所有观众读者朋友都最感兴趣的问题，您认为郑教练可以完成挑战吗？”记者笑道。 镜头给像了郑撼。 经过60多小时的运动，期间只有两次分别6小时的休息进食，郑撼现在的状态早就不如当初，即便普通人，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处在强弩之末。 剩下8个多小时，即便是处在状态最好时期的运动员，要坚持下来，也是有一定难度的，虽然目前他的速度不能和马拉松相提并论，可马拉松全程也远远不到八个小时，而挑战依旧在进行，郑撼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接受高速的挑战。 他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成为所有人心里最大的疑问。 祁涵藻微微一笑，反问：“所谓成功，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达成目标，我们看现场的群众的反应，难道不恰恰说明，他已经成功了吗？” 其实从昨天下午开始，周围围观人群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今天这种变化更加明显，围观的人，已经不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给他加油的行列，这项挑战，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成了励志行为。 而天神健身一楼大厅里，陆续不绝的有人办卡，前台一直被围得水泄不通。 “极限挑战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推动全民运动，从这点上看，他已经成功。”祁涵藻淡淡的说：“更何况，在一个有天分的运动员身上，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我觉得，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不远处，郑撼从高飞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精神一震，继续奔跑着。 …… 就在距离陵江市一百多公里的金陵市，某国家级的封闭式运动中心的会议室里，此时也是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或者说，乱成一团可能更合适。 大会议室的前面，某位级别非常高的老领导重重一挥手，压住了会议室里的杂音。 “我在这里表个态，就三点，第一：张久山必须要参加下个礼拜的友谊赛，而且至少要踢满60分钟，第二：张久山的身体一定不能出问题；第三，一切对外保密。具体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我只要看结果！” 说完，在秘书的陪同下，转身离开。 第69章 黑锅从天而降 会议室里嗡的一下炸锅了。 领导提出的三项要求，一个比一个难。 任何一个要求，单独拿出来看，都不算太困难。 毕竟，在场的都是专家，知名的康复专家、营养专家，有着丰富执教经验的运动员，国内领域有名的医疗专家，最次的，都是为国家队服务多年的资深队医。 这么多人在一块，加上最好的康复和医疗条件，要确保一个运动员能上场60分钟，并不算困难。 如果说‘哪怕死了都能给他拖回来踢60分钟’，这话夸张了，但是只要这个运动员没有残疾，伤势没有爆发，这个要求是可实现的。 但问题是，如果配合上第二个要求，确保张久山的身体状况，不能因为这次上次就废了，伤病加重，那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头大。 这两要求他压根就是矛盾的呀！ 就像又要求赛场上顽强拼搏，用尽全力，有要求下场之后精力充沛，这怎么可能呢？ 张久山现在的情况，在场的人都清楚，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来恢复，恢复期间，最多也只能进行低强度的康复性运动。 上场踢球，还60分钟？ 讲句不客气的话，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就是站着不动60分钟，都十分危险！踢60分钟球，不说什么伤势复发加重了，搞不好，要直接残疾！ 至于最后一个要求，保密……这近乎开玩笑了。 在场的有多少人？虽然是封闭式集训中心，可是这些天看见张久山的有多少人？服务、照顾、治疗他的，又有多少人？ 除非把这些人全部立刻给毙了，否则张久山受伤的消息，早晚要传出去，想要保密比登天还难。 当然，在场的人牢骚归牢骚，可是对那位领导的三点要求，都能理解，甚至他们本能的认为，这三点合在一起几乎达不到的要求，完全是正确的应该的。 因为，张久山这个人，不是个普通运动员。 张久山，21岁，男，豫中一个普通城市普通家庭出生长大。 在他十几年的运动生涯之中，并没有拿过任何一块世界性奖牌和洲际、联赛之类的奖牌，不但没有金牌，连前三都没有经过。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像奥运冠军那样的运动明星。 因为足球这种事，从来都是11个人乃至更多人的运动，打游戏一带四都带不动，何况世界高水准的竞技运动，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带动10个猪队友。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在足球方面的天赋和努力，相反，有了多次猪队友的衬托，反而更加能凸显出他的光芒来。 张久山，一个21岁的普通年轻人，从16岁开始，就被誉为本国足球的未来之星、球坛拯救者，甚至连欧洲众多知名的体育报刊，都认为，张久山是近50年来东方最璀璨的未来之星，如果未来能够得到更好的平台，他甚至可以成为像贝利，像罗纳尔多那样的传奇。 如果再加上他在东方人眼里，堪比贝克汉姆的容貌，那这个传奇的商业价值，恐怕不是任何一个普通明星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事实上，除了没有更改国籍之外，他从两年前就一直在国外踢球，最近是因为转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才回国，准备代表国家队和来访的一直意甲豪门踢一场友谊赛，而对方这家意甲豪门，正是他下一任东家，踢完之后，会在球场上进行盛大的签约仪式。 要死不死的是，回国后一周，一次很简单的日常磨合训练里，出事了。 这种国宝级别的运动员身上寄予了各方面太多的希望，可以死在赛场上，但不能残，死赛场上，算是英雄，废了，那就得被口水活活淹死，不光是他本人，哪方面都头大。 又是在国内出的问题，所以紧急招来一大堆专家会诊，最后的方案，是保守治疗，用一两年时间恢复。 这是所有人都没法接受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位大领导亲自露面讲话。 大领导一走，会议室里就炸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在大会议桌靠后面的一个位置，两个相熟的教练也在聊。 “这没法弄啊。”友谊赛的临时队医杨波说：“老曲，你说咱们干这行这么多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我说实话，张久山这种伤病咱们见得太多了，要是硬来，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楚江省省队的资深教练老曲哼了一声，摇摇头说：“什么结果，退役呗。张久山这个情况，就是一个字，赌。运气好，那天上场没炸，后期医疗康复跟上，那就没问题。运气不好，在场上炸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做运动员嘛，运气本来就是很关键的一环。” 他这个话说的没错，其实在场众人很多也都是这么想的，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说白了，就是赌。 科技再发达也有解决不了的病，那么多奥运冠军世界第一，还不是因伤退役，难道国家、老百姓、他们自己都不想继续为国争光，不想再获得更多的荣誉和利益？不是不想，实在是没办法。 老曲当教练习惯了，说话声音嗓门比较大，此时即便是有意识压低了声音，可是会议室里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 主持张久山治疗的白医生和代表领导留下的那位秘书，两人同时微微点头。 白医生拿起话筒开口了：“曲教练的方案，虽然激进，但是目前，也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依我看，就这么办吧。友谊赛之前各方面都跟上，尽全力让张久山以最好状态上场。” 老曲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狗屁东西，怎么就成我的方案了，老子就在这随便讲讲，什么时候提出方案了？ 他当时就说：“白医生，我可没说让张久山带病上场啊。” 那位秘书笑笑，说：“那你的意思是，张久山不要上场了？这场全国瞩目的友谊赛，张久山不露面。那我们怎么去向全国球迷和对方球队解释呢？” 老曲皱了皱眉，没说话。 “老曲啊，你不要多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这不是让你来承担责任。再说了，你也是集训队教练组的成员之一，有责任有义务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方案嘛。”白医生说。 老曲心里就三个字，反正会上绝对不会让说这三个字，所以也就不说了。 不是承担责任？ 放屁！真出个问题，张久山真炸了，会没人承担责任？！ 第70章 顺利完成 张久山会不会炸，目前没人知道。 不过郑撼清楚，自己已经快要炸了。 连续70多个小时的运动，再低强度的，到了后来，也会变成超级高强度，如果不是因为慢跑术晋级成为大师级跑步术，对于跑步的体力分配等等有了更多的心得和经验，他恐怕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这段时间内，最大的挑战，是每隔一个小时的‘挑战教练’阶段。 这一个小时之内，为了更加抓眼球，有趣味性，挑战内容往往是不同的。 有的是短时间高速度，有的是低速度长时间，最高的时速，达到过15公里--这简直就是中距离竞速跑的速度了。 这一个小时的速度不停变化，彻底打乱运动节奏，也是最累的。如果是训练的话，叫做‘变量运动’，训练效果明显，但是消耗会比‘恒定运动’大好几倍。 最后一天，郑撼没有在抠门，每隔一段时间，就从高飞手里接过加了料的水，咕嘟喝上一小口。 效果明显，一小口药剂下去，不仅是精神恢复，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各部位，有种‘才睡觉起来’的被修复感。 一边跑，一边想，这未来黑科技，该不会是违禁药吧？效果好的优点令人惊诧了，等有空的时候，去关德宝那，看看有没有测试的工具，测一测到底有没有违禁成分。 不过目前来看，恢复药剂带来的效果还是很正面的，至少郑撼自己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通过投资和刺激精神带来的恢复效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一个小时，刘昌明让人在门口竖起了一个大大的电子倒计时器。 终于，进入了最后半分钟。 “30……” “29……” 开始有人跟随着计时器上的数字喊起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计时倒数的序列之中，当进入最后十秒的时候，站在天神门口的刘昌明，和一群教练，忽然有一种错觉。 好像整个世界都加入了一起呐喊倒是计数的序列之中。 天神门口围观的人群，附近写字楼窗口伸出的脑袋，住宅楼阳台上站着的老百姓，来现场拍摄的电视台工作人员。 巨大的呐喊声汇集在一起，在健身路上空集体爆发。 ‘3……’ ‘2……’ ‘1……’ 挑战成功的一刹那，建设路上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 咔嚓轻响，跑笼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完全被欢呼声所掩盖，郑撼从跑笼里还没出来，已经被几家媒体围住了。 “郑教练……” “请问……” 几个话筒伸过来，恨不得插进郑撼的嘴里。 “各位，我先去睡一觉，明天统一回复大家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郑撼直接就要走。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记者们压根不想放人，一副不掏出几句话决不罢休的架势。 楼里冲出来几个教练，清一色的胸脯鼓鼓，铁柱子一样的手臂一挥就能成一堵墙，很快开出了一条路，护送郑撼回到休息室，稍作休息，就从后门去了宾馆。 进门后，冲了把澡，躺倒软乎乎的大床上，眼睛一闭，立刻就睡着了。 郑撼这么多年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生活很规律，每次睡觉基本都不用定闹铃，差不多八个小时会准时醒来。 但是这一次，足足睡了20个小时。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刘昌明直接把采访安排在了健身房，郑撼和他一块，领着记者在健身房上上下下逛游了一圈，又按照之前准备好的套路，回答了一批问题。 最后下午四点多，进入真正的重头戏。 奖品兑换和开课报名。 这次极限挑战的两类奖品，第一种是只要随便跑十分钟就有的办卡九折，当场就发出去了，是一张印着健身路分店公章的优惠券； 第二类，则是跑步团课的免费体验卡，这种东西需要等到郑撼跑步挑战成功后才有意义，也可以换成对应的现金，一等奖只砸出了寥寥几个，剩下的，大多都是期限内的免费体验卷。 发卷、换钱和开课报名选在同一时间。 72小时的跑步挑战过程中，一共有32个人通过了挑战，但是在换钱的那一队，却寥寥无几。 换不了几个钱，十块五十的，也就一顿猪肉，参与了挑战的人，更希望能够亲身体验一下，郑撼到底是怎么教跑步的，为什么同样都是跑步，他的技术就足够支撑这么久？ 相比之下，报名参加团课的那一队，却是人山人海。 这不是一个形容词，建设路分店大厅只能容纳二三十人，已经挤不下了，分店外面聚满了想来报名的人，乍一看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群体**件，搞得派出所那头很紧张，宋剑毅亲自带了几个人过来维持治安。 刘昌明安排了三个人负责登记发卡，办理速度不可谓不快，可是，来的人越来越多，办掉一个来两个，尤其是晚上七点钟之后，门口的人非但没少反而增加了。 “我说刘总，看这样子，明天我还得来吧？”宋剑毅问。 “辛苦辛苦！”刘昌明笑的合不拢嘴。 那当然，电视节目都是录播，郑撼挑战成功的消息，目前还仅限于建设路附近传播，等到电视播出，接下来好几天，恐怕都是办理的高峰。 刚才他看了下记录，就今天下午三点至今，跑步团课的报名人数，已经突破了150；顺带着，今天还卡了三十多**身卡，十几份私教；可想而知，这仅仅是个开始，这一次，健身路分店的翻身仗算是打定了。 他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再去买一批跑步机来。 “刘总，那这些人的提成，到底算谁的？”前台小唐这几天一直负责端茶倒水搞内勤，笑嘻嘻的问刘昌明。 刘昌明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眼在人群里忙碌的郑撼，心想这次，无论怎么捧郑撼，别人恐怕都没有二话了吧？ 有本事，你也跑个72小时，我也捧你。 第71章 痛并快乐着 之后郑撼又等了三天，跑步团课才正式开启。 倒不是说没人来报名了，而是他暂时不想等了，也没法再等下去。 人数太多了。 刘昌明现在完全是处于一种幸福的痛苦之中。 三天下来，不算办卡，单独报名团课的有426个人，这种规模的团课，在全省天神所有分店加一块，都绝对是顶级规模了，包括省店在内，都从来没有哪个团课有这么大的规模。 何况这还是个收费团课。 这下当然狠狠露了个脸，省总店点名表扬，决定支援一批器材，在会议上省总店公开表示，接下来还要给健身路分店‘有力支持’。 健身路分店也着实赚了钱。 团课一个月才两百块钱，目前一个月下来团课所有收费加一块都不到十万。 对于一个健身房分店的月营业而言，不算特别大的比例，但也绝对不是可以忽视的，这差不多等于一个办金牌教练的业绩了，如果放在一般的工作室，足够支撑两三个人合伙的小规模工作室。 而且健身行业是需要口碑的，某种程度上，健身和保险差不多，信任这种事十分重要。 你信任的保险员，觉得他专业、负责，那想买保险的时候往往会主动想到他，让他推荐一个，可能只会讲出自己的需求，都不会详细的去看保险条例，就签了合同；如果不信任，没有口碑，不熟悉的保险员，24小时守在你家门口推销，都只会让人厌烦而不是答应。 健身路分店的名气打出去了，办卡量呈现明显上涨趋势是必然的。 但是他也烦恼。 烦恼就在于团课的人太多了，省店都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团课，就意味着全省行业内，没有哪家有承办这种规模团课的经验。 成功经验没有，失败的教训没有。 比如要配多少器材？ 以前的团课，内部有所谓的大数据统计支持，收费团课报名和平均每次来上课的人，在5%-30%之间浮动，比较优秀的老师和比较大众的课程，高一些，节假日反而要低一些，能达到报名和每次上课平均人数10：1，就算是不错的团课了。 一般准备器材，也是按照大致这个比例来。 可400多人报名的团课，谁也没办过，谁也没遇到过。 之前的那个比例参考价值十分有限。 再说了，以前的团课都是瑜伽之类的，就算器材准备少了，无非现场加几张瑜伽垫、几个瑜伽球，增增减减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现在要用的，可是跑步机，这东西再怎么内部价，一台也要几千。 这到底该准备多少？ 十分之一，就是四十台！ 这就是开玩笑了，建设路分店最兴盛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跑步机，现在把地下室那些旧的、改造成跑笼的加一块，拢共也就24台。 临时买有点划不来，还好省店有个非常现实的老总，健身路分店业绩不行的时候，骂的丝毫不口软，眼看有翻身的希望了，给予的支持也很及时到位，临时从几个分店抽调了22台过来。 设备的问题解决了，紧跟着就是人。 这么大规模的团课，要配几个助教？ 郑撼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毕竟不是动感单车，有个教练在上面调动气氛就行，跑步课是正儿八经的收费团课，人家来不光要跑步，也是跟着学技术，学郑氏跑步法的。 这个问题总店就没法解决了。 郑撼来解决。 高飞一个，这是老助教了，能帮得上忙。 齐俪和张盼盼两个原来的学员也用上了，她两跟着郑撼跑了这段时间，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当主教练不行，助教勉强凑合。 一个礼拜来三个晚上，算是勤工俭学，一节课按照外面普通的团课老师的半价来给，两百块钱。 李佳欣和杨若云她们也会来帮忙，不过她两家庭条件很好，尤其是李佳欣，根本不缺这点。 这么一来，每节课四个人，勉勉强强先对付着。 然后又是场地，把三楼腾空了一块，放了38台跑步机上去，剩下的8台留在二楼给一般会员用，总算是勉勉强强的搞定了。 “邱总，这一次太感谢省店的支持你，请放心，我们分店一定把业绩实实在在的做起来，回报领导的关心和支持。” 搞定了一切，刘昌明跟省店邱总电话汇报的时候，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老刘你们好好干，我下个月去总部开会，你们店的事我肯定要给你提一嘴，将来成为一个特色项目，说不定，我能尽量给你争取点股份什么的。”邱总说。 省总店邱总也十分惊讶，他惊讶的倒不是天神的跑步团课收费，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人报名，在郑撼顺利完成挑战后，这个结果是必然的，无非是到底两百人，三百人，还是五百、六百人的问题。 他的惊讶主要在于郑撼真的能完成挑战。 他找过省总店的几个擅长跑步的教练专门咨询过，最后的结果出其意料，所有教练全部表示，他们不可能跑的下来。 电话这头，刘昌明听到股份两个字，呵呵一笑，没当真，一个市里分店的干部，想要持股，这个饼画的似乎太大了点。 老刘心想，老子天天给下面那些健身教练画饼，你老邱还给我来这一套？ 笑道：“股份什么的不指望，年底多点奖金我就心满意足了，要是能够分红，那就喜出望外了。” 奖金再多，都是‘员工’的待遇，从扫地大妈到分店副总，都是员工；分红嘛，不管多少，是分店总经理、一把手的待遇。 老刘到现在还是个分店副总，顶着员工的身份，干一把手的工作。 他也着急，这个身份问题一天不落实，就一天不算稳当。 这年头，谁晓得哪天就出幺蛾子？今天的功臣，明天的罪人，这事还少嘛？只有在法律意义上把聘用合同签了，才算稳。 “呵呵，老刘啊，有希望的，有希望的！”电话那头邱总也呵呵呵。 第72章 食心斋？？ 尽管老刘和郑撼经过了充分的准备，可是到了第一次开课的时候，还是炸了。 人来的太多，郑撼没数，但是楼上36台跑步机根本不够用，三楼走廊里都站满了人，估计的有七八十人。 实在是没法子，这堂课延长了时间，原本45分钟的课程，改成一个半小时，来的人轮番上跑步机。 还好，不是所有人都是郑撼这样的怪兽级，大多数学员连苦力兽的级别都不到，郑撼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像最初李佳欣那样指导，有的人底子好跑的久，有的人底子差，跑的时间短，休息的时候后面立刻就有人接上。 郑撼和来兼职的齐俪张盼盼负责技术指导，高飞一个人潍柴秩序根本不够用，又把李春和另外一个见习伍华给抽调来，维持秩序。 “我算是懂了，我练这一身的肌肉，就是为了给你老弟看场子当保安的！”李春开玩笑说。 伍华倒是觉得挺好，作为见习教练，他挺羡慕高飞的，跟着健身房目前的当红炸子鸡混，天天既有忙不完的事可做，又不用担心业绩压力，还能学技术，长见识。 每个健身教练，才入行的时候，不都是抱着这样的美好愿望嘛，只不过入行后，大多在社会的铁拳面前败下阵来。 刘总跟他们暗示过，多给郑撼帮帮忙，月底业绩考核的时候，他会酌情考虑，松松手的。 郑撼一边擦汗，一边笑道：“行了，等月底，我请吃饭，还是羊蝎子。” “老弟你现在是发了嘛。”李春笑呵呵的用隔壁捅了捅他，眨着眼神神秘秘的问：“这次又开了几个私教？怎么没见小唐在群里发啊？” 郑撼这次风头出的大，可想而知，除了团课之外，肯定也增加了不少慕名而来的私教学员。 团课这种事，看起来风光，其实吧收入含金量是不如私教的。 健身房的团课老师，有几种。 有的是兼职，没有基本收入，也不用打卡上下班，按课时次数结算，一节课行价三百到五百不等。 超过这个钱的，基本在当地业内都小有名气，都自己干工作室去了。 健身路分店的瑜伽课请的就是兼职教练，一节课三百五。 还有，就是像郑撼他们这样的全职教练，免费团课的话，也有课时费，但是很少，一节课就几十，但是可以抵充一些业绩，一般情况下，经常带团课的教练，只要团课能开得下去，月底业绩考核，刘昌明也比较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和助教有些类似。 像郑撼这样，开收费团课，会员又基本都是冲着他来的，健身路分店没有先例，目前是按照提成算钱。 老刘现在全力捧郑撼，提成按照金牌教练的档次给，20%。 算起来，郑撼月收入已经妥妥破两万，但是仅仅拿20%提成的团课，含金量价值不如先吃提车再吃课时费的私教。 当然，团课基数大，私教学员基数小，这又是另一个方面。 “一个私教都没多。”郑撼一摊手。 “啊？”李春和伍华都是一愣，如今这场面都算是‘轰轰烈烈’了，竟然没收私教？ 郑撼也是实在忙不过来，中途是有学员询问过私教事宜的，他给拒绝了。 一个是忙不过来，二来是郑撼性格原因。 他平时冷冷淡淡的，但骨子里，有那么一股子义气。 可能书读的不多，所以他认得道理比较简单，对我不好，我就不搭理，对我有点好，我就有点回报，对我很好，我就大大的回报。 刘昌明尽全力捧自己，这里面肯定有他自己的利益考虑，但是话说回来，没有老刘全力支持，自己就算有健身精灵的帮助，在短短一个多月里，也不可能从一个业绩都完不成的见习苦力兽，变成如今分店的明星教练。 行业内的明星还谈不上，但是在分店内，那也绝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捧和捧的力度、方式，都可以不一样，老刘选择了可是说是让人最舒服的一种，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他可以算是伯乐，是自己人。 那这次极限挑战，跑步团课，是老刘下了大心血，寄予大希望的，郑撼的意思，是最近先专心上好团课，让健身路分店把跑步课这项特色项目先‘立起来’，让老刘在每次去省里开会的时候日子好过点，再考虑多收私教。 反正目前嘛，钱不缺了，汗水也足够。 刚才上课的时候，郑撼简直要爽到笑出来。 普通会员的汗水，只按照私教会员汗水的五分之一计算，可架不住人多。 七八十人号人不停的跑，轮流的跑，健身精灵提示收获汗水都忙不过来，几乎就是连着一句接一句，汗水一份接着一份收集，一晚上就凑够了122份。 简直有种闭门家中坐，天上哗哗啦啦朝下掉钱的感觉。 另外任务完成的也不错，跑步里程今晚一共积累了584公里，按照这个速度，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个任务，也就不到两个礼拜就能完成了。 损人损己的事不能干，损人利己的事要看情况，但是利人利己的，傻子才不干。 “还等啥月底啊，今晚就吃，今晚就吃！”李春嚷嚷说。 “吃饭这种事，一定少不了我。”金牌教练戚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鬼一样出现。 “你们商量好的吧？”郑撼乐了。 “不是，今晚有球赛，张久山知道吧，领衔全国明星队，大战意甲豪门。”李春和戚风都是球迷，两个人早就约好了今晚去二哥羊蝎子，一边吃一边看。 这年头居然还有球迷这种生物的存在，这让郑撼十分惊讶。 迷什么不好，迷足球？这两人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 “那也行，晚上能去的都叫上。”郑撼看看时间，不早了，打消了叫曲东晴一起过来吃的想法。 齐俪她两明早有课，必须回学校了，于是又是一群健身教练带着两个前台小妹，杀到了二哥羊蝎子。 “咦？二哥，改名字啦？” 原来油腻腻的‘二哥羊蝎子’的招牌换了，变成了三个古香古色的大字‘食心斋’，唯一的相同处，牌子依旧是油腻腻的。 好端端的一个烧烤火锅大排档，叫二哥羊蝎子，是多么接地气？听着就让人想撸串。 怎么改这么个鬼名字？ “还不是你们闹得！”老板二哥是个满身油腻的死胖子，瞪眼说：“我这还花了钱请了高人才改了这个名字！” 第73章 相信科学 “改名字就改名字，还花钱请大师？”戚风听着好诡异，笑呵呵问老板二哥。 “对啊，管我们啥事了？”小唐也不能理解。 关键是这个名字改的也不好，原来叫二哥羊蝎子多好一个名字，听起来朗朗上口又接地气，一听就是可以花不多钱吃到满嘴油的地方，改成这个什么食心斋，听起来文绉绉的，跟烧烤店完全不搭配。 要开在写字楼里搞个特色餐厅也就算了，还能招揽点白领来，搁在路边上一个小店，门口就是一个大肉锅，地上污水横流的，起个这个鬼名字，这不是把客人朝外赶嘛。 还真就是，晚上是吃烧烤火锅上客的热门时间，可如今店里客人还真没几个，看着有点冷冷清清的。 二哥看起来不忙，坐下来闲聊了一会。 上次天神几个教练在门口抓了个逃犯，这事后来全市通报，动静闹得不小。 二哥一开始觉得挺好，在自家门口抓了逃犯，自己小店也跟着上电视上报纸，出了点名气，能不能带来客流让生意更好，暂时还不好说，可是抓坏人这种事大部分人都是支持的，二哥虽然只是个烧肉煮锅的小老板，也他由衷的希望社会安定。 社会安定了老百姓个人安全才有保障，社会安定的，小买卖才能平平稳稳的坐下去，满大街都是杀人犯什么的，谁都不得安生。 可是，没过几天，二哥就从报纸上看到，那杀人犯以前是有组织的犯罪集团的头脑，手下还有不少同伙，有的抓了判了，有的还逍遥法外。 “看到这个消息，我头嗡一下就大了！” 二哥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可没想到胆子还挺小，生怕那些漏网之鱼来打击报复，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这受到了几个教练的一直鄙视，连小唐一个女孩都直翻白眼，说：“二哥你想多了吧，那些人自顾不暇，谁还有功夫跨省来报复你啊，再说了，又不是你抓他的，要报复也是报复我们啊。” “就是，二哥你放心吧，这种坏人，有利益好处的时候在一起混，现在被打击了，谁还会来帮老大报仇啊？你真当那是一群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大侠呢？那就是一群臭流氓，社会渣滓！给点钱他们连自己人都干，哪会为了什么义气跑过来报仇？”李春说。 “话是这么讲，我也懂，可是我还是怕啊。” 二哥这胆子是真不大，和他魁梧肥胖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熟的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不知道的，平时看他拿着砍肉刀剁大骨头，怎么看怎么吓人，颇有些镇关西的架势。 后来他跟街口老白一块聊天，老白给他出了个主意，该店名。 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老白的话也颇有几分道理。 老白说，如果真有人来报复，你改了店名，人家就不一定能找到了。为啥呢，这帮人都是外地的，就算在报纸电视上看到新闻，最多也只会记下是在‘二哥羊蝎子’门口发生的事，不可能说连你的门牌号、地理位置什么的都清楚。 你改了名，人家也许就不认识了。 这话也比较扯，不过老白另外几句话打动了二哥，说你这些年生意也还行，但是现在进入了瓶颈，突破不了，改个名，也改改运势，说不定就能做大做强。 “街头老白？”几个教练相互看了看，连郑撼都知道这人，蛮有名，不太敢确定的问：“就那个做电脑算命，测姻缘的？” “就是他，可灵了！”二哥说。 郑撼忍不住想笑，高飞已经说了：“二哥，那也不见你这生意好啊，反而变冷清了。” 二哥脸一红，搓着胖手指喃喃的说：“还不还没到时间嘛，慢慢来，慢慢来。” “电脑算命这种事你也信啊？二哥，你怕不是被老白骗了吧。”小唐笑嘻嘻的补刀。 二哥脖子一梗：“小年轻别胡说，那是科学，要信的！” 教练们呵呵呵笑，二哥有点尴尬，揉揉肚子，“不说了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对了，改名字之后，我还加了菜，有羊心牛心猪心鸡心，尝尝？” 这东西好，内脏类的食物，一般胆固醇都比较高，连日常都不应该多吃，更不要说健身教练了，但是心脏略有不同，这东西是供血器官，只要活着就一直在运动不休，所以营养价值比较高，又没有其他内脏那么不健康。 加了两个卤猪心，一大堆烤鸡心，一个带心的麻辣羊杂。 一边吃，一边看球。 球赛已经开了有五六分钟了，主持人介绍了双方阵容，郑撼对足球没什么兴趣，但是也不算反感，觉得挺热闹的，两支球队里着实有不少明星，郑撼这个不关心足球的人都听说过四五个人。 和其他竞技运动一样，技术行不行，别看拿多少钱，有多大的名气，上场比一比立刻见真章。 本国明星队的攻击乏善可陈，基本突破不了对方的后卫防守，几乎全部是靠着起高球或者下底传中，这类碰运气比较多的打法，正面突破一次都没有；相反，对方球队开场不到二十分钟，已经组织了三四次有效的地面进攻，精准的传球配合正面稳定的突破，把我方后防线撕扯得和一堆破烂似得。 看起来，就跟大人在带小孩玩。 郑撼看的都想打哈欠，看看手表，心想不如回去撸铁，小唐也在边上说：“这有什么好看的，肯定要输。” “不急不急，你们等着看吧，只要有机会，咱们至少还是能进一个球的。”戚风说。 “对！”李春点头：“张久山牛逼就牛逼在这里，把握机会的能力太强了，个人能力也超强，只要他在场上，不一定能赢，但是总有惊喜。” 话说的功夫，电视里正在前半场奔跑的张久山接到队友一个直传，身形一晃，带着球过了对方两个防守队员。 “干他们！” “漂亮！” 李春和戚风同时拍桌子大吼。 电视里的观众席上也立刻沸腾了，主持人用十分激动的语气大声说：“这就是张久山，这就是全国人民喜欢张久山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张久山能成为我国足球的希望！他有着惊人的天赋，这是上帝给予的礼物，纵观世界足球史，任何一个拥有这种天赋的人，都必将站在足球……” 正在此时，主持人声音陡然拔高：“恩！怎么……” 第74章 醉汉和螃蟹 电视机屏幕之中，带球闪过两名防守队员的张久山瞬间加速，就把两个人甩在身后，此时，对方又有一名防守队员朝他迎了上去，全场四个后卫队员，有三个用在了张久山身上，后方极为空虚。 另外一个我方前锋队员已经突破到边路，一边高速朝前奔跑，一边举手示意要球。 但是张久山就像没看到似得，继续自己带球朝前突，和对方防守队员在禁区线外发生了交锋，只见他脚下动作极为灵活，变戏法似得又一次突破。 这时候，电视机里解说员正用激动的语气说道‘都必将站在足球……’ 但就在突破了第三个防守队员，张久山在禁区线内高速奔跑抬脚准备射门的一瞬间，他整个人一踉跄，斜斜的倒下了。 足球滴溜溜滚向球门，被对方守门员轻松揽入手中。 对方守门员却没有立刻开球，而是上前猫着腰拍了拍还躺在地上的张久山，然后冲裁判员招了招手。 从拉近的屏幕镜头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张久山躺在地上痛苦的颤抖着，满脸都是汗水。 哨声响起，裁判员暂时中止了比赛。 “这是怎么回事！”解说员不解的声音响起：“张久山的场上经验可以说比任何一个本国队员都丰富，在没有外力接触的情况下，又是一场不需要拼命的友谊赛，怎么会受伤？” “草！”隔壁一桌有个小伙也在看球，重重一拍桌子，说：“太他妈爱炫了！早就该分了，分出去，就是一个单刀，他非要自己带，炫耀啊，活该！” 戚风和李春两都是张久山的铁粉，回头就要反驳那人，可见他浑身的酒气，眼睛都喝红了，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于是就没吱声。 这时候二哥正好端着鸡心过来，随口就说：“也不能全怪他，这场比赛是给全国人民看的，踢完就要出国打比赛了，上上下下都等着看他表现，他压力肯定也大，也想拿出一张漂亮的答卷。” 郑撼微微在内心点头，他是运动员出身，可以理解二哥这番话。 有时候在赛场上，运动员做出一些明显不合常理的举动，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选了一个不好的，这当然不是运动员脑子有病，有时候甚至不是为了虚荣、成绩之类的，任何一个运动员身上都背负着很多东西，越是出名的运动员，背负的‘赛场外’因素就越多。 人在赛场，有时候的确是身不由已的。 当然，张久山这次个人秀，到底是不是二哥说的那样，身不由己，郑撼也不清楚。 不料，那个酒很多的小伙子蹭一下就上火了，重重把装着啤酒得塑料杯朝地上一砸，站起来指着二哥就骂：“草泥马，你懂个屁！” 喝多了，发酒疯。 二哥开店，这样的场面见过太多了，摇摇头没跟他去计较，弯腰去捡地上的塑料杯。 “草泥马，装什么逼，老子问你话，你聋了？！” 小伙子脾气还真大，二哥不搭理他也不行，一脚就踹到二哥屁股上。 二哥正在弯腰捡塑料杯子，被这一脚踹得朝前扑腾了几步，然后一个标准的扑街姿势趴在地上。 “草！” 小伙子拎着半瓶酒晃晃悠悠的朝二哥走去，也不晓得他是准备离开，还是准备继续进行一些更加暴力的行为。 “看见没，我就讲酒这个东西不能多喝吧。”戚风摇摇头。 李春则是点点头，表示赞成：“喝多了真不是人啊。” “郑教练从来不喝酒！喝多酒撒酒疯的男人最不是东西了！”小唐说。 店里就这么点大地方，小唐讲话声音又刻意的放大了，全店听得一清二楚。 小伙子自然也不例外，晃晃悠悠的改变了进军路线，冲着这一桌来了。 “你讲什么，你再讲一遍！你说谁呢！”他举起酒瓶子冲着小唐，作势欲砸。 真喝多了，一抬手，半瓶酒顺着酒瓶口就躺了他一声，他都浑然不觉。 “谁接话我说谁！”小唐摆明了有恃无恐。 “草！”小伙子想都不想，酒瓶凌空就狠狠砸了过来。 好在喝多了，准头不行，酒瓶啪的一声脆响，在距离小唐一米多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小唐惊呆了。 郑撼他们这桌还店里剩下的另一桌，看到这，也都惊呆了。 一边是一个喝多酒路都走不稳的干瘪小伙子，一边是七八个长得跟狗熊一样的壮汉，好吧，也不全是狗熊，高飞和郑撼的身材，距离狗熊还差一圈，可比豹子好像还要壮点。 他就真敢主动动手？ 几个教练陆续站了起来。 “喂喂喂，你们轻点啊。”小唐认真的说。 高飞挠了挠腿，上次遇到那个逃犯，大家都踹了，就其他他资历浅，没给他踹。 这次他好歹也算是郑教练的第一助教了，总能轮到自己过过瘾了吧。 “干什么，人多唬我我？！我告诉你们，老子会武功！” 喝多酒的小伙子原地使了一招螳螂拳，两个手指冲着郑撼他们戳戳点点的。 戚风一脚就踹过去了。 李春也没客气，跟着一脚。 高飞正要抬脚，小伙子已经被踹地上坐着了，一脸的茫然。 郑撼看着样子，估计不用自己动手。 “哎哎，算了算了。”二哥终于重新回来，劝解，然后对倒在地上的小伙子说：“喂，你赶快走吧，钱不要你的了。” 小伙子却不依不饶，躺在地上，双手朝天乱挥，边胡乱说话：“我武功没练好，等我练好了，你们都要死……” 看他这样子，连高飞都不好意思再下脚了。 打神经病这种事太没品了。 就在此时，门口溜达进来一个人。 “咦，又怎么回事啊？怎么搞的？”派出所副所长宋剑毅一身便装，手里还拎着瓶醋。 “呦，所长，来的正好，这人喝多了闹事撒酒疯，您给处理处理。”二哥说。 宋剑毅看了看地上还在嚷嚷着武功练成大杀四方的醉汉，又瞅瞅郑撼这一帮人，一脸无奈。 “我说到底是我点儿背，还是你们太凶残啊？上次我下楼买个卤菜，你们揍了个逃犯，搞得我酒没喝成；这次我买瓶醋，你们又给我弄来个醉汉，哥几个，我家里锅上还蒸着螃蟹呢。得，你们先控制一下，我回去关了火。” 第75章 小动物杀手 宋剑毅打了电话，然后上楼送醋关火，没一会警车滴滴滴过来了，一帮人又给带到派出所。 做笔录的时候，门被人推开，姜指导员背着手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几个熟面孔，微微一愣。 “咦？怎么又是你们？这回又怎么了？” 做笔录的小警察起来敬了个礼，说：“报告指导员，醉酒闹事的，砸了人家烧烤店。” “我说了，一进院子就一股酒气，你们谁喝多了？”姜指导员看了看几个教练，说：“不是讲你们做健身教练的，平时生活都清心寡欲，烟酒油腻一概不沾嘛，怎么又是烧烤又是喝酒的？” 不等小警察和教练们解释，姜指导员直接挥挥手，说：“我不听你们解释，也不用跟我解释，你们可以啊，喝多了把人家店都砸了，前几天还是英雄，这才几天，怎么就变狗熊了？” “额，报告指导员……”笔录警察实在忍不住了，凑上去低声说：“指导员，不是他们，他们制服了醉酒闹事的，醉酒的那人在隔壁醒酒呢。” “啊？哦哦哦。”姜指导员有点尴尬，听完情况后，奇怪的坐下来：“这么说，又抓了一个坏人？哦哦，喝多了酒，不能算坏人。对了，没给大家打坏吧？” “没有没有。”戚风连忙说；“我们就是在对方实施侵害行为的同一时间，给予了不超过必要程度和对方实施行为严重程度的，合理的反击。” “啥？”姜指导员一愣。 “就是正当防卫。”李春解释。 姜指导员哑然失笑，把桌上的笔录拿过来翻了几页。 “哦，张志国啊。” “是就是他。”笔录警察无奈摇头笑道。 “恩恩。”姜指导员把笔录翻到尾，说：“行了没什么大事，那人是附近的老酒腻子了，年纪轻轻20多岁，一喝就多，一多就闹事，都快把我们这当成醒酒中心了。” 说完起身：“你们几个没事到二楼会议室来，一起吃螃蟹。” “啊？”教练们都是一愣，怎么又扯到吃螃蟹上去了。 几个心思深点的教练，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有点拿不准。 姜所长是不是有什么言外之意，用吃螃蟹来暗示什么？ 莫非是黑话？不不，不能说黑话，莫非是行话？要带去会议室教训教训自己这些人？ 跟着上楼。 没想到，还真就是吃螃蟹，一推门，会议室的大长桌上放着整整两盆子大闸蟹，用那种洗脸盆一样大的搪瓷盆，装的满满的，里面的螃蟹个头都不算太大，但胜在多，一个个蒸熟之后黄澄澄的，很有视觉冲击力。 办公室里已经有几个晚上在值班的警察在吃了，桌上有瓶醋，好像就是宋剑毅买的。 宋剑毅也在，正在调投影仪大屏幕，屏幕上有一些监控截图，看起来他们一边吃螃蟹，一边还在说什么案子。 看到郑撼他们来了，宋剑毅招招手：“幸亏我回了趟家，要不锅都要烧干了，来来来，一起吃。” 一头雾水，怎么成深夜食堂了？ 姜指导员呵呵一笑，解释了两句，上午他带人上街巡逻，遇到个小车祸，一个进城卖自己养的稻田蟹的老头三轮车和一辆小轿车发生了碰撞，老头腿受伤必须去医院，可一车二十多斤螃蟹没法处理，姜指导员心善，掏钱全买了。 稻田蟹个头不大，不过胜在纯天然，是那个老头种田时候顺带搞得一点副业，没有中间商和广告、门面费用，加上现在并不是吃螃蟹时节，螃蟹还比较‘空’，所以倒也不贵，不到30斤螃蟹才五百多块钱。 宋剑毅家就住派出所边上，姜指导员让他拿回家弄熟了再搬过来，权当给晚上值班的同志加加餐。 “姜指导员，你们是在谈案子吧，我们在这里合适不？”郑撼距离大投影仪最近，看的很清楚，应该是某起案件。 “这个案子你们听听也没事，健身房人来人往，消息灵通，说不定还能有帮助，坐着边吃边说。剑毅啊，你给说说吧，你们坐，随便吃。”姜指导员自己先坐下，拿了个螃蟹放跟前，没吃。 教练们就不客气的，一边吃一边听宋剑毅讲。 不是什么大案子，跟杀人放火不搭调，甚至直接受害者都不能算是人。 最近一段时间，附近几个街道经常有‘小动物’受害，可能是出现了心里变态的家伙，喜欢虐待小动物，附近的一些流浪猫流浪狗什么的，经常有受伤的。 派出所管不到流浪猫流浪狗，不过也接到了好几起报案，也有宠物在外面也受到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攻击。 一个正在拨螃蟹腿的警官说：“要我说，这帮养狗的先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说了多少次了，市区不许养烈性犬大型犬，指导员你看看，这大狼狗站起来都快有我高了，还有这金毛哈士奇，这么大个头，出门不拴狗链，就让它们随便乱跑，还好意思来报警。” “说不定就是爱狗人士和普通住户之间的冲突，这么大的动物到处跑，很可能伤人，说不定就是本小区住户暗中动手的。我建议调一下监控。”另外一个警官说。 “那那些流浪猫狗又怎么说？”宋剑毅问：“而且我们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些动物一没死，二没中毒，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利器割伤痕迹，就是单纯的受伤……恩，怎么说呢，像是被人抓起来狠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 “所以说要尽快破案！”姜指导员说：“这肯定是人干的啊，而且可以肯定，这人很可能有暴力倾向，现在打打小动物，任由发展下去，说不定就打人了。” “喂，老郑……”一直在旁听的戚风又隔壁捅了捅郑撼，低声说：“暴力倾向？我怎么觉得，这在说我们呢？” 郑撼也觉得这事有点诡异，什么人没事抓小动物回家殴打？ 练拳击啊？ “请你们来旁听，也是希望你们平时帮着注意一下。”姜指导员说：“我分析，这人有暴力倾向，但是还不是暴徒，毕竟没杀人……额，没杀小动物嘛，那么他平时可能也有其他的发泄渠道。你们健身房猛男多，平时帮着多留点心。” 第76章 暴力倾向 本来以为打醉汉这种事，就有点没品了，真没想到，居然还有打小狗的奇葩存在。 之后几天，健身房整个气氛变得很有意思，几方面事情一块袭来。 一方面是郑撼上次的极限挑战跑步，余温开始发酵。 严格说起来，不算是‘余温’，而是影响反而更大了，影响到的也不仅仅是跑步一个领域。 正如之前刘昌明所盼望的那样，极限挑战之后，健身路分店一下子出名了，在陵江市里不说人尽皆知，但在想健身运动的人之中，却成了首选的健身房之一。 一个人健身，选择健身房的条件无外乎几项。 距离家远不远，太远了不方便； 设备好不好，这一般是比较外行的人容易考虑的，事实上健身房哪怕只有一对哑铃，或者一条弹力绳，就足够锻炼到全身绝大多数地方； 环境怎么样，乌烟瘴气的健身房肯定没法安心锻炼，真正冲着健身去的人，是不会选择那种到处都是网红打卡的健身房的，而是看淋雨、更衣室等等设施是否晚辈； 然后就是价格什么的。 如今的老百姓被收割的比较多，很多人还会考虑一点：这家健身房会不会跑路。 今天开门，过几天倒闭，才交了很多钱，转脸就发现健身房上了铁将军把门，老板卷钱闪人，这种事在行业内太常见了。 事实上，很多健身房玩的就是这套空手套白狼，准备跑路之前，往往会搞一次低价促销，赚一把走人；而提前预售更是行业的通例，老板几乎不拿钱，就找一票教练去预售推销，预售的钱够了，就开始租店面装修进设备，不够，还是带着预收款闪人，拿所有客户的钱来开店请人赚钱。 办卡的最怕遇到这一类店，钱打了水漂，还特别打击健身积极性，一两次下来，就懒得再考虑健身的问题了。 事实上，除了距离这个客观存在之外，健身路分店作为直营店，其他几点要求，是都可以满足的，尤其是最后一点，只要省公司不倒，下面的直营店基本不会有大变动，就算是有，也有一定的补偿措施，比起那些关门大吉根本找不到说法的小店要靠谱的多。 现在建设路分店一下出名了，来报名办卡开课的人络绎不绝。 没有谁是傻子，有些客人明明住的比较远，也专程来建设路办卡，图的不仅是所谓的郑氏跑步法，他们更看重的，既然省台、市台都对这家店进行过报道，这家店受到的媒体关注这么大，那必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退一万步，真有一天要是倒闭关门了，有媒体的关注，最起码能讨个说法，不至于抓瞎。 刘昌明现在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坐在办公室里通过监视摄像头默默观察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连在激励群里潜水都没时间，每天上班，和大客户、总店、设备商、下面教练，各种谈，各种聊，各种讨价还价。 老刘忙起来，教练们的压力就陡然减小了。 活没变少，因为顾客多了嘛。 这帮苦力兽们并不怕干活，愿意出苦力，怕就怕领导的一直在‘默默关注’，动不动来一个‘亲切问候’，那谁都受不了，刘昌明的关注和问候减少之后，教练们的工作气氛陡然轻松了起来，工作却没少干，颇有些‘快乐工作’的意思。 不过，自从那天从派出所回来之后，包括郑撼的几个教练，有事没事的，就冲三楼跑。 三楼有一小半给郑撼做跑步团课，另外还有三间团课教室，其中一个，是教搏击的。 教练周波涛是天神的专职教练，银牌，和郑撼一样是运动员出身，体校柔道队下来的，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在教室里踩着橡胶地面，把超级重的假人一次次摔倒在地，十分的暴力。 郑撼去试过一次，真别说，各行就是如隔山，那种‘假人’就是一个接近一人高的像拳击沙袋一样的东西，不算特别重，也就40公斤不到点，比一个女孩还轻，可是重心很低，如果没有特殊的技巧，靠着蛮力，想要给它来个‘过肩摔’什么的不是不行，但是很累，还容易受伤。 周波涛有事没事就扛着这玩意，从教室这一头摔到那一头，摔过瘾了之后，戴上拳击套，和一帮学员们交流交流怎么打人和挨打。 想在外面打人，首先必须来健身房接受教练的殴打，这是周波涛的名言。 郑撼戚风他们就常在有空的时候，过来隔着玻璃窗看，分析谁最有暴力倾向，结果看来看去，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来上搏击课的学员，基本都有暴力倾向。 最明显的，是周波涛本人。 有次一块洗澡，戚风直接问周波涛，有没听说过最近发生的打小动物坏蛋的故事？ 周波涛很悲痛的点点头，听说过，他家养的一条斗牛犬就被揍了，那天下楼这狗先一步钻出电梯，跑到树林子里，等找到的时候，脑袋肿了个大包。 “要是被我发现，一定摔到他浑身骨头散架！”周波涛很暴力的捏了捏拳头。 于是协助调查行为无疾而终。 郑撼这头，跑步课终于固定在每周三次，每次三十五人的规模，毕竟一开始的新鲜劲过了之后，即便有再好的技术，很多人还是坚持不下来。 但是能坚持下来的人，都是好同志，稳定的提供着汗水和里程数。 这天课还没结束，健身精灵就跳出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务的两千公里终于满了。 【奖励1：大师系数奖励03； 奖励2：100份自己的汗水，300份学员的汗水，选择？】 郑撼毫不犹豫选了自己的汗水，现在学员汗水来源已经足够充沛了，几乎每天都能结果，但是自己的汗水是比较难收集的，上次极限挑战72小时下来，也就降降收集到一百份而已。 而且有了这一百份自己的汗水，神秘树刚好可以晋级了。 第77章 不划算的体验装 【是否晋级神秘树？】 健身精灵问。 当然晋级了，不晋级的话，自己的汗水又没有其他啥作用。 内心选择了确定，神秘树微微颤动起来，肉眼可见的长大了一小截，主干变得更加粗壮，树身上多出了几根树枝，长着清脆的树叶。 【神秘树lv2，暴击率10%，下次晋级需要你的汗水2000份； lv2神秘树，开启兑换功能。】 “恩？”郑撼微微一愣，就在此时，只见神秘树一侧多了个列表，上面出现了可以兑换的选项。 【目前可兑换：健身套餐（大）一份，需要100学员汗水；健身套餐（体验装）一份，需要10份学员的汗水； 恢复药剂（大）一瓶，需要100份学员汗水；恢复药剂（体验装）一瓶，需要10份学员的汗水；】 从兑换列表里可以看到，所谓的大份的，就是自己之前抽到过的那种，可以恢复50%体力的药水和足够一整天吃可能还不止的一大盒健身套餐； 体验装健身套餐的图标里的种类和大小明显要缩水一大圈。 郑撼估摸着，按照比例对比的话，体验装的健身套餐很可能是个大坑，这玩意也许连大套餐的十分之一的量都没有，大套餐他是吃习惯的，每次至少有十几个饭菜，大大的食盒都要放满两层。 说是一个健身者一天的量，不过在实践中，郑撼发现自己一天根本吃不完，再带上曲东晴和一个女生，都够了。 之前他估计，可能健身精灵的估算，是按照‘未来的健身老鸟’的饭量，健身者由于消耗比普通人大，所以食量也大，需要大量的摄入营养和热量。 比如著名的好莱坞肌肉男星巨石强森，每天要吃六到8顿饭，进食接近20斤，其中不乏一些普通人吃了绝对要变成胖猪的高热量食物。 这份套餐，郑撼估计拿去给强森吃，也足够一天摄入了。 而体验装的图标，就可怜兮兮的一个汤一个主食，绝对不到完整版健身套餐的十分之一。 成年人一顿的量都不够，要说是儿童餐勉勉强强，不过现在很多胖孩子也特别能吃，根本 同样可以推理，体验版恢复药剂的效果也就差不多这样，比一般的运动饮料要好，可以明显感觉到体力恢复，但好的有限，不会像完整版那样恢复百分之五十，一口下去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总得来说，能兑换，这倒是个挺实用的功能，如果有明确需求的话，就不需要再去结果碰运气，虽然说至今为止，蓝色果实开出来的全是健身餐和恢复药剂，可是就算只有这两种可能性，那也是50%的概率，何况谁也不知道，蓝色果实有没有可能还存在别的可能。 100点换一份，也算是公道合理，加上不需要碰运气，其实新出来的兑换功能还是自己赚到了。 至于小号的食物和药剂……这玩意怎么看都觉得没什么意义，与其用十分之一的汗水，兑换还不到十分之一量的效果的体验装，还不如直接积攒100点换个大的划来。 搞不懂为啥出这样的体验装，不过倒是可以换出来给李佳欣她们解解馋也不错，省的一次性花一百点。 看了看目前积攒下来的学员汗水，还有一百多点，郑撼想了想，暂时先不用吧，也不能天天大吃大喝。 这次极限挑战事件，给他提了一个醒，平时还是要积累点汗水保底，就跟应该有点存款是一个道理，以备不时之需嘛，万一下次又遇到什么特殊情况需要健身套餐或者恢复药剂，却没有足够的汗水那就亏心了。 说起存款，这倒是个让人兴奋的事。 老刘现在简直是把自己当亲儿子在捧，工资之外，凡是提成，每次都是入了健身房帐后立刻发放，不用等到月底，所以陆陆续续的一直能收到银行卡到账通知。 加上最近业绩实在是很不错，有几个大头，李佳欣的提成两万，这次团操课的提成两万，和零零碎碎的工资课时费什么的，最近卡里从几个月钱的小四位数，变成了四万多块钱。 十万元户？这个名称还是比较值得期待的。 接下来几天依旧是训练，老刘找郑撼谈了一次，密探。 比较掏心掏肺的和郑撼谈了他的‘大计划’，接下来准备继续加大投入，并且请省总公司宣传部门出手，全力把郑撼推成明星教练。 刘昌明透露了一个‘内部消息’，这一两年，天神高层一直在考虑，推动健身房‘三化发展’。 一个是高端化，设立一批服务好、水平高、环境好、私密性强的高端健身中心，针对高端客户，当然收费也高； 二个是全面的‘低端化’，或者普及化，接着国家大力发展全民运动的浪潮，抓紧占领市场，甚至考虑让天神从健身房走到户外，成为本国全民运动的领航者和指导员； 这两个都和教练有关，但不是直接关系。 第三点，是要培养一批明星教练，健身教练‘粉圈化’，就像明星一样，选择一批外形好、实力强的教练，培养成健身明星，拥有一批忠实粉丝。 这比之前宽泛而言的明星教练，针对性更强，一旦成功，回报自然也更大，同时，培养成本也高。 “现在还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几个重点的省市，分别会有几个培养对象，你就是其中之一。”刘昌明说：“接下来，市里可能会举行全民娱乐马拉松，还有各类团体运动相关的活动，你心里有个数，平时训练归训练，千万注意安全，可不能再受伤了。” 郑撼笑笑，谁他么想受伤，王八蛋才想。 老刘自顾自的说话：“那个张久山你知道吧，哦哦哦对，你们那天去吃饭，就是看他踢球是吧。本来嘛，好端端的巨星苗子，咱们国家别的运动都不说，要是足球能出一个牛人，那比什么都能扬眉吐气，结果呢，听说现在要退役了，你看看这个亏吃的。” 他还很神秘的压低声音，说：“你晓得不，因为这个，好几个名牌代言都取消了，那代言费可是一两个亿啊！张久山估计郁闷的要吐血，上面主管单位大概都把大腿拍烂了。” 第78章 不想干了 张久山这个事的确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就不说报纸电视上和网络上连篇累牍的报道，天天霸占着头条了，从健身路分店这个小小的‘社会’就可见一斑。 教练们平时的八卦话题，有差不多一小半都在这上面，连前天两个不关注体育的小姑娘，也天天掰着手指头算张久山丢了多少代言费，一脸惋惜； 郑撼代课，私教还好点，四个女生罗里吧嗦的不用心训练，往往就是一顿臭骂过去，顿时不吱声了老实撸铁； 可团课他没法子管的那么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像私教那样认真管，每次几十号人，跑步之余，教室里哪哪都在聊张久山。 从派出所吃螃蟹回来的第二天，郑撼和戚风去了二哥羊蝎子……哦，现在应该叫做食心斋了，二哥很落寞的坐在门口小塑料板凳上穿羊心，不时的长吁短叹，说什么又一次梦碎。 他这个年纪的人，差不多算是最后一代真球迷了，在后面，有球迷，但已经很难形成‘整个社会的潮流’，比如像郑撼他这个年纪的健身房里员工们，偶尔可能去熬夜看球，但是说集体为足球疯狂那是不可能的，更多人关注的，可能还是哪个球员长得帅，哪个球员传出了绯闻，哪个球员代言费比较高。 最近晚上去跑步少了，有一次遇到市体校的那几个小孩，也在说张久山。 他们的态度倒是比较正面一些，即为这个前辈可惜，也觉得既然能出一个张久山，就能出第二个，只要艰苦训练，将来总是美好的。 郑撼笑而不语，未来的事交给未来，连他都不好说，现在这些跟着自己用健身精灵技术练习的孩子们，未来到底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还是拥有自己的一片天。 年轻人的热情，也许幼稚，但不应被浇灭，没有这些幼稚和热血，都是成年人的算计和世故，人类早晚变成一滩死水。 可见张久山这个人的影响力，在普通人心目中，已经堪比顶级明星了。 张久山的上级主管单位也天天出各种通告，通报张久山的病情，但是有些明显遮遮掩掩，有的则是有点前后矛盾，今天说快好了，明天又是恶化了，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可能正如刘昌明说的那样，张久山这一次搞不好得退役了，但是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第一时间直接捅出来的话，各方面都无法接受，要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才一步步的铺垫，让旁观者渐渐在心里形成‘张久山这次恐怕要不行’的念头，然后才好最终公布。 总之，这些和郑撼都无关，他就有点不理解，足球毕竟是11个人，乃至更多人的运动，难道靠一个巨星就能拯救一切 这天下班，和往常一样回家，今天回来比较早，准备和曲东晴吃完饭出去跑跑，刚到家上了个厕所出来，曲东晴来电话了。 老曲回来了，还给他带了点东西，让他去拿。 这没什么说的，老曲就跟亲爹一样。 郑撼训练了四个女生这才一两个月，一个个就老实的像鹌鹑，老曲操练了郑撼五六年，在老曲面前，郑撼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他说啥就是啥，习惯了。 说和亲爹一样其实都不合适，可能有父子的感情，可是要真是亲爹，还未必能管得住郑撼。 老老实实过去。 老曲家门是开着的，客厅里放着两个大大的打开的蛇皮袋，一个旅行箱，老曲正猫着腰蹲地上收拾旅行箱里的衣服行李，曲东晴从蛇皮袋里一件件朝外拿东西。 一大堆，什么衣服球鞋，特产，盐水鸭板鸭烤鸭，素食小笼包啥的。 “郑撼哥哥，这一袋子都是给你的！” “恩，你来了啊？你自己看看，要是有喜欢的就拿。”老曲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 郑撼也好笑。 要说穷人，他以前其实不能算真正的穷人，小时候孤儿院管吃光喝，长大了国家养着，吃喝不愁，还能赚点钱，要不是治腿花了不少，加上最近的存款，他已经不止十万元户了。 充其量，也就是底层的普通人而已。 老曲呢，更不算穷人，但是他是真正的穷人出身，从啥啥啥都缺的年代走过来的，所以骨子里那点穷人的思想一直保留着，稍微有了点钱之后，自己舍不得花，但特别喜欢买各种觉得划来的东西。 他不管到哪去，都能买一大堆当地的打折著名特产，有些也不好吃不实用，有些则是网上随手就能买到的，他非辛辛苦苦自己千里迢迢带回家。 郑撼最近有健身套餐，对于吃吃喝喝的兴趣不大，随手挑了几块酱牛肉，一只板鸭，和一双耐克运动鞋，然后就很自觉的进厨房做饭去了。 老曲有老婆的时候，郑撼蹭饭，老婆跑了之后，他也蹭饭，不过前期是老曲做，后期是他做。 没一会忙完，吃饭，曲东晴很快吃完，非要和郑撼和老曲一起喝酒，老曲把皮带抽出来，虚空爆了几声，大约是想让曲东晴感受一下久违的父亲的爱； 小姑娘不服不忿的进屋写作业了。 老曲带上房门，重新坐下。 之前的平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郑撼就觉得他不太对劲，搁往常出差，哪次回来都得把自己和曲东晴一顿教育，今天居然风调雨顺的，很明显不对嘛。 老曲眯了一口酒，说：“不想干了。” 郑撼赶紧给空杯子倒上，说：“好端端的，怎么了？” “张久山的事你知道吧？”老曲问。 郑撼点点头，这谁不知道？ 灵光一现，意外说：“你这次去封闭式训练，不会就是他吧？” “可不就是嘛。”老曲又滋一口眯了酒，苦笑说：“之前内部会议，提到治疗方案，就怪我声音大了点，说了句这就是赌，结果最后张久山废了，黑锅咔咔咔全部扣我脑袋上。” 说着，简要的把那天会议上的经过跟郑撼讲了下。 “这帮人……”郑撼皱了皱眉，最后说：“这帮人就这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 第79章 去做教练兼职？ 张久山这样的运动员在一场友谊赛里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已经够得上‘体育界重大事故’的标准，直接导致他退役，这个锅肯定得有人来背。 老曲算是倒霉，之前说了一句‘只能赌一把’这样的话，于是锅就落到了他头上。 其实这种事有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老曲声音是大，可要真据理力争，当时在会议室里说这一类话的，不止他一个，张久山的情况摆在那里，除了这么干也别无他法，再说了，退一万步，就算是他提议的，可最后有权力拍板的并不是他，主治医生更不是他，板子打下来，撑死了他也就是个‘胁从’。 可问题是，主治不是体育界的人，能拍板的那位秘书倒是体育界的人，可人家代表的是他头顶的上司，就是挥舞板子打人的人之一，总不能让挥舞着板子的人自己很揍自己吧。 老曲嘛，资格老，也业内有一定名气，一个省田径队的主要教练，分量是足够了，加上他即不是金陵本地的教练，这些年也投在谁的门下，算是个孤魂野鬼，那他来开个刀，各方面勉强都交代的过去，各方面也都满意。 当然了，只有老曲不满意。 最让老曲心寒的，是省队这次集体保持了沉默，没人站出来帮他说话，这么多年下来，省队的弟子带了一批又一批，工作人员都是几十年的老同事，至于省里体育这一块的领导，有很多还是他当年的弟子和下属，或者同事朋友。 在上面落下的板子面前，万马齐喑，连为他便捷一句，抱不平说句公道话的都没有。 郑撼早就有点能察觉到今天这个局面：不是说未卜先知猜到老曲要遇到张久山事件，而是这些年他发现，老曲跟队里其实并不合群，尤其是他老婆跑了之后，老曲带个女儿，一门心思忙着赚钱。 收入比其他人高，平时交流又少，有时候吧，还仗着自己资格老技术好，不太把那些靠着搞关系上去的人放在眼里。 他又不是谁谁谁的人，现在他出事，人家背后偷着笑话都来不及，当然没人说话。 “怎么处理的？”郑撼问。 “冷处理呗，怎么处理。”老曲又眯了口酒。 说到底，就算这是老曲的全部责任，毕竟是‘公罪’，为了工作，选择了一个当时看来不得已的办法，又不是他具体操作的，再者，毕竟他不是拍板和操作的人，就算让他背锅，也不可能真的就给开除。 教练的康复计划没起效运动员退役，医生做手术没成功死了人，这种事是有责任，但不是至于彻底从行业里抹杀，要是这样干，以后就没人敢出声做事了。 队里的意思，是老曲先‘休息一段时间’，其他工作暂时不要‘操心’了，每天呢，乐意来就去办公室坐坐，队里转转，不乐意来，家呆着也行。 工资照常发，其他补贴有的有，有的取消。 老曲喝了不少，红着脸说：“我倒不是在乎这点补贴，一年下来没多少，可是我今年才43，就这样内退了？” 郑撼看了眼半虚掩的里面房门，曲东晴好像还在里面写作业，没出来，但是很显然，这扇薄薄的木门，就算完全关上，也不可能挡住外面客厅的声音。 老曲也朝那边看了眼，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趁着最近有空，我找找有没有其他外快能赚。”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没底气。 以前能赚到外快，是因为他是楚江省著名田径教练，技术好，经验足，人家愿意花钱请他，国内有什么训练也会邀请他。 可张久山这个事出来之后，整个业内恐怕很快就会传遍，其他人未必晓得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曲教练害的张久山退役，他这个技术好、经验足的牌子还能立得住？行业内恐怕都要臭大街，以后谁还会找他？ 郑撼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然，去健身房当兼职教练？” 闲着也是闲着，别看老曲身材消瘦，还有点驼背，完全和壮汉不搭边，可是执教水准绝对没问题。 老曲和刘昌明还是老同事，当初自己就是老曲介绍去的，现在如果老曲想去，刘昌明应该会给这个面子。 更何况，自己现在在刘昌明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不要讲一个省队的教练、刘昌明的老朋友想去兼职，自己就算介绍个扫地老头，估计刘昌明也会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平时巡巡场，有空指导指导，帮自己带带跑步课，要是愿意花心思的话，甚至可以帮着刘昌明进行人员管理，或者为学员们制定一些健身计划。 对了，老曲的按摩、拉升和姿势纠正水平也不错，之前还在医院里，转过‘康复训练’的外快。 一个月下来，几千块钱没问题。 不料，老曲想都不想就说：“不去不去，以前刘昌明在我这是小老弟，现在看到，要我叫他刘总？他这个人，麻烦的很，现在当了这个领导，一脑门子都是钱，我去，还得琢磨着怎么做业绩。” 刘昌明的确不是那种圣母心的纯好人，连郑撼最初业绩不行的时候，老刘都没怎么给他好脸。 当然，圣母心好人大概也活不下去。 但是无论如何，老曲要是去了，刘昌明是不可能摆脸色的，甚至还要处处考虑的想法，照顾他的情绪。 郑撼心念一动，就没劝了，他忽然明白，老曲不愿意去，不是看不上几千块钱，也不是不能在刘昌明面前低头，而恰恰是因为，他要是去了，刘昌明和他之间，的确不好相处，搞得刘昌明工作没法顺利开展，他也不自在。 “那就先休息一段时间，你这一年到头365天，怕是有360天都在忙，现在正好。”郑撼笑嘻嘻的说：“要是需要钱找我拿，我这里还有几万。” “钱我有，这些年好歹攒了一些。你小子做贼啦，这才多久，从哪弄了几万？”老曲问。 第80章 治愈张久山？ 郑撼没钱老曲是知道的，当初他为了治腿，把这些年的积蓄花的干干净净。 这个事上，老曲还和他产生过冲突。 老曲就不止一次的跟他讲，不要相信那些土方子、民间老中医，有些小毛病，疑难杂症什么的，也许还有点用，可是像郑撼这个情况，腿伤的治疗和康复在医疗界已经很成熟，大医院说没办法，就真的是没办法，与其乱花钱，还不如把钱存着，将来生活，甚至自己做点小生意都好。 这是郑撼唯一一个跟老曲硬顶，腿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宁可被人骗，有时候也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但就像落水的人，哪怕有跟稻草也想抓住。 说起腿，老曲这才忽然意识到，郑撼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支架呢？” 他这才发现。 回来到现在，他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一直只觉得郑撼哪里不对头，可也没多想，反正郑撼这人就是话不多，有什么都放在心里。 “好了。”郑撼说。 “怎么好的？”老曲十分的震惊，郑撼的腿伤是什么情况，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了，甚至连郑撼自己，都不如他了解的深。 这要是能好，除非出现奇迹。 奇迹在体育界里也许有，但老曲没见过，像鬼一样，大家都听说，有的人说他见过，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 郑撼想了想，这事怎么圆，怎么编谎，都说不过去，漏洞太多，说了一个谎，就要用三四个谎言来弥补，最后早晚自己陷坑了。 自从有了健身精灵之后，面对种种疑问，他就跟明智的选了一个最简单的应对方法：不知道，或者自行领悟。 技术为啥这么好，自行领悟，腿为什么好了，不知道，不晓得，忽然就好了，大概是天意，或者奇迹吧。 这么说，别人反而会相信，因为根本没法验证，也无从怀疑。 “这倒是真见鬼了啊？我干了这多年，你这个情况不说一百，也见过几十，没听说能好的啊？”老曲酒也不和了，蹲在郑撼边上，在他腿上摸摸捏捏，敲敲打打的，还不时的问‘疼吗？’‘有感觉吗？’‘平时能发力吗？’之类的。 “教练，全好了，和以前一样。”郑撼说。 “起来走两步！”老曲一挥手。 走吧走吧，要大跳都行，自行车和拐杖什么的，早就不需要了。 绕着客厅走了两圈，还送了几个大跳。 “我操个蛋！”老曲也是个粗人，文化不比郑撼高到哪里去，骂人的脏话和口头禅随口就来。 “不仅好了，而且好像还比以前厉害了。”郑撼继续忽悠，把最近一些事，删删减减的和老曲讲了。 比如经过多年的经验，自己总结出了一些新的跑步技术，并且发表了论文； 比如在老曲的磨练之下，自己拥有了惊人的意志力，搞了一次72小时极限跑步挑战，并且上了电视； 比如开了十万的私教大单，有了一些小迷妹，带了助教，开了跑步团课之类的。 当然了，这些主要的原因之一，是腿好了，可能是不破不立吧，之类的神奇原因，反正腿好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更精神了，更猛了，达到了一个新的人生境界。 老曲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一直长得大大的，不停的眨眼。 听完之后，过了好几分钟没反应，坐在那，神情和身体都凝固了，像一尊雕像。 “教练，你没事吧？”郑撼推了推他，不会太激动，心脏病突发，死了吧？ “我操你个蛋！” 老曲终于活了，重重一拍大腿，“你小子人生这是走上了巅峰啊！” “不至于不至于。”郑撼嘿嘿挠头说：“也就是万里长征才走完第一步。距离巅峰还早。” “我看差不多，你这个腿能好，那就是奇迹！” 正说着话，曲东晴房间门忽然打开了，小姑娘冲出来，大声说：“爸，郑撼哥哥腿能好，那张久山不也能好嘛，我看报道了他和郑撼哥哥是一样的情况！” 这话算是说道了点子上。 刚才老曲震惊到失神，然后重重拍大腿，不完全是因为郑撼‘走上巅峰’，他也想到了这点。 甚至，他都没有过多的去怀疑，郑撼的这腿即便好了，怎么就能实力大增，走上了巅峰呢？ 这又不是武侠小说，什么不破不立？还草他个蛋的嫁衣神功返老还童呢，就算是腿伤好了，也应该是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重新渐渐恢复到巅峰时期，这才合理。 可是，他本能的希望，并且相信郑撼说的一切是真的，因为如果郑撼身上能发生奇迹，那么张久山身上未必就不能发生。 概率再小，也是有概率的，何况眼前就有个发生了奇迹的例子，说不定可以提供点经验。 搞了半辈子体育，老曲真的不想就背这么大一个黑锅，顶着臭名退下来。 “你讲真话，到底怎么好的？”老曲认真的问。 如果真的是‘莫名其妙’就好了，那他也就死心了，这玩意毫无规律可言。 可是他必须搞清楚，郑撼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也许是有助于腿部康复的。 “恩……真没什么，就这么好了。”郑撼说。 还能怎么说？ “恩……那先这样，我休息两天，过几天有空咱们再说。”老曲揉了揉脸，今天坐了很久车，又喝了不少酒，此时有些疲惫，脑子也乱的狠。 “好，那我先走了。” “把东西带着。” 郑撼拎着半蛇皮袋各种礼物，回到了自己家。 正在收拾的时候，健身精灵忽然跳出来了。 【新的任务：治愈张久山； 说明：我会根据你的经历，随即给出一些对应的任务，这是一个随即对应任务；你可以选择帮助治疗好张久山的腿伤，让老曲重新找回尊严；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结果。 奖励：1：治愈张久山，奖励一颗红色神秘果实；2：不治愈张久山，获得三颗神秘蓝色果实。】 第81章 一周七课郎 这个任务让郑撼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等于是不管怎么做，都算是完成了任务，去帮助张久山也是完成，有奖励，不去帮助张久山也算完成，同样有奖励。 单独从奖励来看，好像不帮张久山的奖励还好点，神秘果实的数量远远超过帮助他。 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蓝色神秘果实结出的概率非常大，n次开，都只出来的健身套餐和恢复药剂，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而且这两者现在是可以直接兑换的；而红色神秘果实的概率非常小，而两次神秘果实，给的都是技能：一个是慢跑术，一个是深蹲术。 技能是永久性的，食物和补剂都是一次性的，而且红色果实十分罕见，如果按照这样推论的话，那肯定是帮助张久山划算。 现在的问题有两个： 第一个，怎么帮助张久山？ 从和老曲父女的对话之中，可以得到一个重要信息，张久山的因伤退役的毛病，和自己是一样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服用了修复药剂腿好了，张久山自然也可以。 简单来说，就是要想办法再弄一瓶修复药剂。 可是这玩意，至今都没有从神秘果里开出来过，郑撼也不能确定，神秘果到底能不能开出修复药剂。 这是个根本性的问题，没有修复药剂，自己基本不可能帮助张久山。就算真的有奇迹发生，那也是别人的奇迹，和完成任务无关。 第二个问题，有了修复药剂，怎么去和老曲说，怎么让张久山喝下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 郑撼琢磨了一会，第二个问题倒是好解决，他太清楚运动员在伤残之后的心态了，那真叫一个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线希望，讲句难听的，天天吃屎都能忍；何况张久山这样的大牌，不说别的，他代言费一年就多少钱了？ 真要是吃屎能好，估计他比小狗吃的都香。 至于老曲，到时候再编个啥理由，话嘛，都是人说的，反正自己腿好了，这是最有利的证明，只要编的像那么回事就行。 第一个问题，目前看来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有不断的积攒汗水，然后去灌溉，寄希望于运气而已。 “喂，你有什么提示吗？” 郑撼又把健身精灵叫出来。 和健身精灵接触越久，他越发现这家伙有点‘魔性’，他像是一个无敌的坑，不停的引诱人朝里面投入汗水； 而且在有些时候，它好像特别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针对那种需要提出一些任务，从某个方面讲，健身精灵帮助自己，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自己其实也是它的苦力，不停的打工，用汗水投喂它。 人只要还有**，还想成长，那就一定会按照它设定好的套路走。 健身精灵嗡嗡嗡转了一圈，没回答，看样子是让郑撼自己琢磨。 郑撼想了一会，也没个头绪，按照健身精灵一贯的德性，给出的任务大多数都有一定难度，需要动脑子或者很辛苦，可是从来没有哪个任务是无解的。 想来想去，目前还是唯一的办法，收集多多的汗水灌溉。 第二天一早，来到健身房，直接去了老刘办公室。 “要加课？”老刘一愣。 郑撼的办法倒是也简单，既然要多多的汗水，那就多多的上课。 目前收集汗水最多的，是跑步团课。 一周暂定是三次，郑撼准备加到七次。 “太多了吧？”老刘有点不确定。 一周七天，上七次课，这天天晚上都上课？ 他知道郑撼教学认真，锻炼投入，可是也没这么干的吧？ 运动需要松弛有度，天天训练，看起来效果是好，可是谁能坚持下来？那些学员可不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健身教练，更不是运动员，三天不到就得打退堂鼓了。 “再说了，你私教课怎么办？”刘昌明问。 “刘总，我说七次，不是七天晚上。” 郑撼的意思是，每周还是三天晚上上团课，另外白天找四天，选择上午或者下午人不多的时候开课。 这么一来，他自己的时间都能基本利用上，除掉自己训练和偶尔有事之外，剩下的时间都能安排满。 团课人员方面也不用太担心，晚上上课的还是晚上来，之前每节课都有一些‘多出来’的学员需要等位置，最初的时候，由于大家跑步都不咋滴，所以等跑步机的时间不算长，可随着他将跑步术一点点普及，大部分固定来的学员，有了比较明显的进步。 底子越差的，进步的越大，跑步时间延长的越久，以至于现在团课很多人由于需要等很久跑步机，积极性减弱了不少。 这部分人，很可能就变成跑步团课的流失客户。 白天开课，把课程表发出来，让所有学员根据自己的时间，自行选择，可以比较有效的错开时间，留下更多的客户。 另外，团课报名还是可以一直开着，陆陆续续有人报名，作为新人加入进来。 郑撼估计，一周七次课的话，每次课的平均人数一定会比三次课要少一些，但是由于课时多了，总的来说汗水肯定会有明显增长。 至于李佳欣她们的私教课，这其实不耽误时间，每周两轮四五次，每次一个多小时而已，如果她们来帮忙当助教，还能顺便跑个步，完全可以安排掉，再者暑假快到了，这段时间她们要准备考试，来的次数明显减少。 正好，由于她们来的次数减少，上团课郑撼和高飞他们的压力明显增大，分开课后，助教的压力减轻；而这段时间过去，她们白天的时间很充裕，完全可以白天抽时间来训练，顺便多带点助教课，等于是暑假打工了。 听郑撼说完，老刘点点头：“行吧，跑步团课是你在操办，这个你决定就好了，要怎么排课，你给我个计划，我让他们去办。” “好，我上午就把计划做好。”郑撼点头，准备走。 “你等一下，我跟你说个事。”刘昌明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第82章 教练总监 老刘神神秘秘的把办公室门关上了，还从窗户里朝走廊外看了一眼。 郑撼微微一愣，怎么个意思，不会是想给自己介绍对象吧？ 说起介绍对象这个事，老刘就上个月月底就干过一次，那天郑撼在洗澡，老刘端个肥皂盒就走后面来了，很是欣赏的打量着郑撼的身材，把郑撼吓了一跳。 后来才知道，刘昌明想给自己介绍对象，他爱人单位有个小姑娘，家世很好，父母都是公务员，父亲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处级干部，家里有几套房子，车子啥都有，一直想找个长得帅身体好，有责任心的男人。 老刘觉得这说的不就是我们郑教练嘛！ 而且特别般配，姑娘家不缺钱，就缺个能扛得住事顶梁立户的男人，郑撼呢，他的经历完全能证明他肩膀足够硬，加上他一个外地人，缺的就是本地的关系和房子，也没钱，两边一凑合，正好。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那姑娘学历不高，中专毕业，不过这事老刘觉得不是大问题，学历高不高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有份好工作，那姑娘家的情况，两辈子人不工作，也足够过了，何况人家姑娘还有份稳定工作，收入不菲，父母也都还在干。 老刘有老刘的心思，郑撼现在算得上楚江省的一个小明星教练了，未来前途无量，要是真的他能介绍对象成了，将来多多少少也是一份情谊，跟拴得住郑撼的心思。 其实，在极限挑战之后，省总店邱总虽然给予分店很大支持，对老刘也提出了表扬，可是，老刘能感觉得到，郑撼这种宝贝疙瘩，在建设路分店呆着，一定会引来其他店甚至总店的觊觎。 他也是矛盾，没明星教练，费了老大心思，想培养一个，好不容易培养一个出来，又担心被人挖走，说到底，还是健身路分店这潭水浅了点，养不住大鱼。 郑撼得知之后，婉拒了。 讲良心话，单身汉这么多年，要说一点儿都不想有个伴，那是假的。 可是要说这种想法有多强烈，也不至于。 他现在才获得健身精灵小几个月而已，技能才两个，也没说就在社会上混得多么风生水起，说到底，连五万块钱存款都不够，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但是现状还十分窘迫，如果健身是一项事业，那么这个事业才刚刚起步。 这时候去谈恋爱，花钱不怕，但是太耽误时间，消磨精力了。 不谈则以，如果真谈了，肯定要认真对待。 交流要不要时间，逛街看电影要不要时间，一起吃饭会不会摄入不营养的？ 这些小细节，看似没什么，可是积少成多，对于健身而言，是有明显的占用和副作用的。 这也是很多健身教练在初期单身的原因之一，健身教练里，帅哥美女不在少数，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气质也好，阳光青春，可是为了保持这种状态，健身教练大多的生活即自律，又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行业内有个玩笑，想追一个漂亮女教练，除非你和她在同一个健身房当教练，否则你约她看电影，她要撸铁，你约她逛街，她也在撸铁，你约她吃饭，她能自己带一盒营养餐。 多少说出了点实情，一天就24小时，除了上班和做业绩，剩下的时间本就不多，教练们大多在训练。 而且人都是有惰性的，自律难，要一直坚持，放纵太容易了，一次不练，两次取消计划，接下来就越来越不想练了。 正如当初和李佳欣讲的那样，你减肥，吃了第一口，就一定会吃第二口，然后重新吃胖。 真谈了恋爱，很多时候不是说自己控制自己的问题，还得考虑到对方的情绪。 她遇到委屈了，你陪不陪？她生日，你去不去？人家父母亲戚叫吃饭，要不要到场？朋友聚会，你要不要露面跟着吃吃喝喝？ 这些事都很可能遇到，郑撼又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懒得去操心解决它们，反正自己还年轻，不着急，于是就拒绝了。 …… 和上次一样，这次老刘搞得神神秘秘的，郑撼以为他又是要介绍对象。 不是。 “小郑啊，我们店缺个教练总监，我想你来做。”老刘说。 明白他为啥要关门了。 教练总监这个职位，很敏感，也很重要。 不是金银铜，资深首席教练之类的等级，等于是教练部主管，算起来是中层干部。 但是实际上，它即管教练的训练、教学和签单，也参与健身房其他一切事，因为健身房里，最核心的资源，就是教练。 这个职位太重要了，以前其他省曾经发生过教练总监跳槽，结果带着一批金牌银牌教练闪人，直接把一个分店搞得半死不活，一般来说，如果一个教练总监有心，完全可以架空店里的一把手，所以一般是分店的一把手兼任。 健身路分店目前没有名义上的一把手，于是一直是事实上的一把手刘昌明来干。 郑撼考虑了一下。 这个事不太好做。 老刘信任自己，这是知道的，郑撼也有一定的觉悟，如果哪天自己真走了，是不会立刻就掉过头来挖老刘的墙角，冲他开枪。 这也是老刘选择自己的原因。 当这个总监，好处是以后再也没有业绩压力，权力大，基本工资能涨一截，年底还有不错的奖金。 可是，除了钱之外，权力对郑撼吸引力不大，业绩嘛，目前来看，他是毫无压力的。 而且，教练总监，一般是从有经验和威望的金牌教练之中选拔，老总自己来做，大家都没话说，可是要是提了一个才入行几个月的铜牌教练，郑撼觉得别的教练肯定会有想法。 做人嘛，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人家，像何天凌那种心理有毛病、手法龌龊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正常的人，有正常的喜怒哀乐，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未必不是给自己挖坑。 再说了，当了总监，事更多了，太耽误时间，还不如去谈恋爱。 想了想，很直接的说：“刘总，我最近一来是太忙，二来上升的也快了点，我想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踏踏实实的把之前收获给消化掉。” 第83章 小伙子有前途 郑撼不愿意当这个教练总监刘昌明心里多少是有点心理准备的，郑撼这人工作认真是认真，但不喜欢操心，懒得麻烦，当这个教练总监，有一半甚至一多半的精力，要花在行政管理上，处理复杂的人事关系。 管人一向是最麻烦的，郑撼不愿意也理所当然。 老刘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想法问一问，郑撼要是愿意，那自然能帮他很大的忙，不愿意也没什么，他自己继续辛苦点。 但是这个位置总是悬空也不是个办法，老刘心想我一个副总，兼任训练总监久了，下面人难免要有想法。 也不晓得省总公司到底怎么想的，快一年时间了，始终没有把自己转正，邱总倒是嘴上一直都应承着表示同意，却没个动静。 看看日历，一年又过去一半了，现在先把健身路分店的业绩做好，实在不行到年底年会，自己再认真和邱总提一提这个事，自从上个老总跳槽之后，自己在健身路分店临危受命，顶这个烂摊子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何况，现在健身路分店的情况看来，谁也不能说他刘昌明是没有功劳的，全省最大的团课、唯一的跑步团课，还是收费的，就在健身路分店，只要这门课能够顺利的办下去，未来再经过几次宣传，健身路分店这门特色课程就算是彻底树起来了，有了个响当当的招牌。 到了中午吃过饭，郑撼就把新的计划送来了，除了原来每周晚上三次课程，暂定每天完成课程后，第二天中饭后上课，周日再来一节，一周七次。 通知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很大的反向，无论是教练还是学员，都十分惊讶。 倒不是对健身房不满，相反，学员和教练对这项政策是比较满意的。 对于学员而言，反正钱还是那个钱，课多了，他们时间上选择的余地就大了，甚至极端的情况下，时间比较充裕的人，还可以增加训练次数； 至于教练，就更没有不满了，跑步团课不关大部分教练的事，也就是看看热闹，课多了之后，他们不会有任何新的负担； 相反，有些比较隐晦的想法，郑撼现在上升的势头很快，刘昌明又亮明车马要捧他，如果他有其他想法，那健身房里任何一个教练，包括那些金牌教练，也只能暂避锋芒，用三国文绉绉的话来说，叫做诚不可与之争锋。 现在团课时间增加，郑撼的花费在上面的精力增加了不止一倍，很显然，这说明他并不想来做一些所谓的‘资源整合’，把其他教练的私教挖一部分去他那……在这之前，健身房的教练们的确普遍存在这种担心，万一老刘和郑撼两个急功近利，想在短时间内制造一种‘超级明星’的假象，那绝对有可能内部要求其他教练各自让渡一小部分学员的。 关系好归关系好，欣赏归欣赏，可个人有个人的利益，要是弄到自己头上来，谁心里都不会痛快。 现在这个局面很好，郑撼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慢慢壮大，和别人没有冲突，相反，他壮大了，健身房整体会员和人流量会跟着壮大，大家都跟着落好处，这才是和谐的发展模式。 不说别人，戚风自己最近就多了五个私教会员，其中有三个，都是郑撼的跑步团课的学员。 才转正的伍华也收了一个私教，他是那一期除了郑撼和高飞之外，唯一顺利转正的见习。 一转正就收到私教学员，伍华对郑撼还是很感激的，他那个学员其实最初是郑撼接待的，谈到办私教，伍华正好在边上，郑撼因为当时想先踏踏实实做好团课班，暂时没工夫带新私教，就转给了他。 私下聊天的时候，伍华说：“郑教练这么一来也太辛苦，人家专职的团课老师，一个礼拜也不至于上七节课吧？” “反正换成我，我肯定干不下来。”李春掰着手指头数：“你看看啊，又要带大课，又有私教，郑撼他自己的训练量还特别大。” 边上有几个新加入，正在接受革命教育的见习苦力兽在旁听，有个人点头一脸惊诧的说：“对对对，我数过，郑教练每天自己跑步都要跑一个多小时，每隔一天就练腿，我去，练得力量都吓人。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举重队下来的。” “可是郑教练不用做业绩啊……”另外一个新来的见习苦力兽小声嘀咕。 几个教练一起转头看着他，把他吓了一跳，嘿嘿笑说；“我没别的意思啊，没别的意思。不过几位，你们不觉得业绩压力实在太大了嘛，每天做业绩都用掉了一大半时间。” “没业绩，吃风喝屁啊。”李春一翻白眼，然后说：“你以为郑教练从一开始就不用做业绩的吗？好待遇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家现在做的好，就算有业绩，他光是带的那些团课学员，业绩就足够养活一个金牌一个银牌了，什么时候，你也能**文，带这样的大课，刘总也不会给你压业绩。” “是是是，我也就是说说。几位，听说郑教练还开过十万的单子？”新来的见习苦力兽好奇的问，说完，又有点羡慕说：“我什么时候要能遇到这样的大单就好了。” “呵呵，郑教练这个人是典型的明星教练的苗子，他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了。”李春一挥手：“行了，干活去吧，对了，你们几个见习有空的时候，多去帮帮郑教练。给你们透个风，当初高飞教练跟你们一样，都是见习，连续几个月业绩都没完成，现在人家算是咱们这的一号人物了，就是因为郑教练愿意带他。” “李教练，要不您带带我？”见习苦力兽笑嘻嘻的说：“我想走肌肉流路线，像您一样的大肌霸！” 李春一愣，紧跟着哈哈一笑，十分欣慰的拍了拍苦力兽肩膀：“小伙子有眼光，有前途！哈哈哈！” 第84章 来了新人 一周七次郎开足了马力，一个礼拜七节课，加上自己的私教，郑撼每周的汗水收获惊人，不光是学员的汗水，连自己的汗水也大幅度提高。 快一个月下来，学员的汗水足足灌溉了23次，自己的汗水也收集到了260份，除此之外，跑步里程数上涨了接近500公里，乘以大师系数已经快要到800公里，深蹲重量上升了50吨左右。 可是依旧没开出修复药剂。 23次灌溉，倒是产生了4次暴击，比10%的面板暴击率高出出不少，已经超过了15%，一共27颗果实，其中22颗蓝色的，5颗绿色，开出来一大堆各种东西。 健身套餐完整版的13份，大恢复药剂9份，另外绿色的果实之中，3颗是跑步里程，一共转出来1100公里，乘以系数炒股了1700公里，加上之前的500，这接近一个月下来，跑步里程惊人的提高了2200公里出头，在十万公里这个恐怖的晋级数据之中，也超过了2%进度； 剩下两颗则是重量，运气不太好，转到一个个位数，一个小十位数，加一块才可怜的18吨，加上之前的50吨，只有区区68吨，占中晋级重量的十分之一不到。 健身套餐基本是开出来就吃，这玩意除了好吃营养之外，和普通食物一样，放久了会坏，天气又热，郑撼可不想囤积这东西，最后搞得一家子恶臭。 所以这段时间的伙食着实不错，隔三差五就来一顿健身套餐，郑撼有时候心情好，还带点来健身房。 于是，在教练和学员中很快就传开了，郑教练不仅人长的帅身材好责任心强啥啥啥的，还多了一条：健身界菜做的最好的男人。 对于这个称呼，郑撼本人是比较抗拒的，开玩笑，就这些健身套餐，不要说健身界，就是放在美食界，也绝对是一流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学员们，尤其是很多女学员们和前台几个小姑娘，在心目中把对郑撼的评级又调高了一层，这年头男人会做菜的不算少，渐渐有超过女生的趋势，但是能做的这么好吃的，却是凤毛麟角。 几个来训练的阿姨级别会员，私下里不止一次的跟郑撼提，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郑撼自然是不愿意的，没想到阿姨们十分的热心，还以为郑撼的要求比较高，于是介绍对象的条件越来越好，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从最初的‘小学老师、工作稳定，身高一米六，文文静静，大专学历、父母下岗但是有养老金’，逐渐加码。 最近一次，条件变成了‘文化局科级待遇科员，研究生学历，长相靓丽身材好，母亲开公司，父亲是实权副局长，家里六套房三辆车……’ 比刘昌明介绍的那个还要厉害一截。 郑撼这次真没忍住，瞅了眼照片，长得是真不赖，比网上很多网红还好看点。 就是瘦了点。 本来想说不喜欢瘦的，不过转念一想，不行，阿姨要是下次介绍个胖的怎么办？ 给郑撼介绍对象，除了会做菜长得帅之类的原因之外，阿姨们还看重了一点： 这小伙身体太棒了！ 一个礼拜七节课，每节课学员跑，他领跑，从到跑到尾，结果每次看到他，都精神奕奕的。 有的阿姨还发现，他甚至是跑步上下班，听说晚上回家还会跑。 有一次，有个阿姨训练完洗澡出来的迟，看见刚带完课的郑教练在深蹲，扛着一百多公斤杠铃咔咔咔一阵猛做。 “这小伙子身体棒，腰好腿好，哪家找去当女婿，绝对合适！”私下里又出现这样的传闻。 传闻多了，有人会主动相信，比如有些新来的女学员，都没接触过，就主动点名要找郑撼代课。 明星教练嘛，就该是这样，不用打广告，客户主动上门。 有些时候，健身房来了漂亮女生，有几个好事的教练就会冲郑撼笑嘻嘻的问，是不是来看你的？ 这天上午就是这样，郑撼刚练完腿，去洗了把澡出来，李春就给他拉到一边，说：“刘总办公室来了个漂亮妞。” 郑撼一愣，盯着他打量了半天，失笑说：“春哥，刘总办公室来漂亮妞，你激动个啥？又冲我挤眼睛干嘛？” “最近刘总不是也给你介绍对象嘛，我看那女的年轻漂亮，身材好，而且有很明显的训练痕迹，说不定是刘总给你私人订制的。”李春说。 这倒是，最近郑撼拒绝的相亲活动太多，健身房有传闻，郑撼细化那种金刚芭比，要找也找健身女。 这话当然是扯淡，女人好不好，和健不健身没直接关系，不健身的也有适合做女朋友的，健身的女的，也有渣女，或者性格不合。 不过郑撼没有否认，健身女可不是那么好找的，省的大妈们热心过头，总要自己去拒绝，久而久之也挺不好意思的。 “说不定是新来的教练呢。”郑撼说。 健身房现在跑步团课开展的如火如荼，老刘动过心思，把其他团课也开起来，反正学员都是现成的，跑步团课那些学员，让他们买私教，他们未必乐意，但是参加其他团课，办年卡就免费的或者不用办卡少量收费的，应该有很大一部分可以无缝转移。 跑完步，跳个操，做个瑜伽，或者游个泳什么的，不都挺好嘛。 尤其是瑜伽课，这是任何一个健身房的重头课，现在建设路分店女学员越来越多，老刘比较重视。 以前的瑜伽老师是兼职的，来一次收一次课的钱，很不稳定，而且技术嘛也实在提不上嘴，完全是那种随便参加个培训拿个证就敢来代课的，以前健身房大猫小猫两三只无所谓，现在再用这样的老师，明显跟不上形势了。 之前，就有不少学员讲过这个事，说那个瑜伽老师上课混，经常迟到早退，老刘也一直在物色新人选。 “那也行啊。老郑，要不是给你介绍的，真的是咱们自己的教练，那我可不跟客气啊!”李春说：“我这麒麟臂不能中用在自己身上，哥们也想谈恋爱。” “尽管动手。”郑撼笑。 就在此时，健身房喇叭响起小唐的声音：“接到刘总通知，所有在岗没课的教练和员工，请去顶楼大会议室，开会……请去顶楼大会议室，开会……” 第85章 空降兵！ 又是开会。 去往楼顶的一路上，遇到几个教练，都是一肚子不爽，老刘就喜欢开会，每个月月前月中月底三次，每周周一周末一次，这是雷打不动的，平时有点什么事，也召集起来开个会。 他这个年纪的人，特别迷信会议，觉得这是统一思想凝聚意识的有力法宝，可是对教练们来说，实在太耽误时间了，一个会开下来有时候士气没凝聚起来，反而搞得大家一肚子牢骚，怨气冲天的。 除了接近月中的那一次会，那场会开完，不管业绩有没有达标，总之之后会发工资到账。 “又有什么事啊？”戚风睡眼惺忪，才到健身房，还准备在教练休息室里眯一会呢。 “来了个漂亮女教练，说不定是介绍大家认识一下吧。”李春说。 上楼的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郑撼。 郑撼一摊手：“关我毛事。” 都笑，最近郑教练‘风头’出的有点大，搞得大家一有漂亮女人就朝他身上联想，倒是他自己，背负了一大堆名声，还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一次。 很快来到了会议室，教练们陆陆续续的坐下，等了有十分钟，老刘来了。 果然，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女人。 都没见过，可是她一进门，在场的男教练眼前都是一亮。 还真是个漂亮妞。 大概一米六五出点头，瓜子脸，一双圆圆大大眼睛，一头长发很简单的在身后扎了个马尾，即便穿着很宽松的运动服，也可以看出来身材凹凸有致。 和普通漂亮女孩不一样，她走路的时候人显得非常挺拔：腿直、腰挺、肩膀平，尤其是后背，从侧面看，比大多数女孩都显得更‘硬’，所以总体感官非常好。 穿着一瞬平底鞋，没有高跟鞋刻意去凸显，可身材曲线依旧很明显。 这就是所谓的‘训练痕迹’，能看得出来，一定是有着很丰富的健身经历。 从露在外面的胳膊来看，也不是那种金刚芭比，肌肉皮肤显得健康，用眼睛看，就能感觉到一种‘弹性’：这就是好的肌肉的典型表现，用力的时候，会有形状出现，放松的时候，不会紧绷绷，而是软弹，如果不练的话，女生胳膊上的肉，尤其是后面那块摆摆肉，则是软而瘫。 郑撼一愣。 这人见过啊。 就是自己考证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故意‘刁难’自己的女考官，好像姓白，叫什么名字忘了。 说故意刁难不一定合适，毕竟考试嘛，考官多问几个问题是情理之中的，可是当时的情况是主考和另外一个资格比她也老的副考官都摆平了准备放过，她还在一个劲的问，问的也都是超过了考试平均水准的问题。 即便最后过了，郑撼对这个女考官也留下了蛮深的印象，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以前也没见过啊。 “都到差不多了，现在开会。” 刘昌明面无表情的走到台上，语气很平淡，和以前每次开会那种打了鸡血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司派驻咱们店的白彤彤白老师，白老师从美国回来，在国外主修运动科学，也是知名的瑜伽专家，有着丰富的执教经验，课时超过了两千小时……” 下面嗡得一下。 教练们都被最后这句话惊住了。 健身教练，包括瑜伽教练在内，都要持证上岗，但是总得来说，教练的证，基本上含金量都是十分有限的，即便是西方三大健身协会的证书，只要有足够时间培训，花心思去考试，都能拿到，至于国内的就更简单。 说用钱就能买到证，这不合适，但是，有证，并不代表水平就一定高。 尤其是瑜伽这一块，除了一个国家承认的和郑撼他们一样的健身教练执业资格证之外，其他的各种看起来金光闪闪的证书，其实都是培训机构自己颁发的，不管前面的头衔是大亚洲区、美国、欧洲什么的，都一样，甚至至今都没有一个在全球普遍受到水平认可的资格证。 所以教练的证书，主要用来唬学员，教练之间，不看这个。 看什么呢，看授课时间。 这姑娘才多大，也就是25、6的样子吧，她从多大就开始带瑜伽课，居然就能有2000个学时的授课经验？ 尤其是，她之前还是在美国那种对于健身教练的资质和考核都相对严格的地方，欧美健身很流行，教练想混两千个学时，基本是不可能的。 在国内，任何一项专门的教练，有五百个学时的授课经验，就可以算是很专业的，一千个学时，绝对是专家。 说句只有内部人士才明白的话，健身路分店的有些金牌教练，至今为止的授课时间，都不到一千个学时。 而瑜伽这种非一对一的课程，比私教课更难累计课时，就算每天都上课，不作任何别的事，除掉必要的休息时间，一个礼拜撑死了也就11、12个课时，而事实上基本不可能达到这种授课强度。 难怪老刘都叫她‘老师’，而不是‘白教练’。 的确是专家。 白彤彤站在老刘身侧，冲台下点点头：“大家好，以后就一起工作了，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说完微微鞠了一个不算很深的躬。 下面教练有些奇怪。 这么牛逼的教练，要啥有啥，怎么会跑健身路分店来干？ 这种专家最常见的选择，是开私人工作室，结合网络媒体，最次最次，也能在一个大省的总店，混一个很好的职位，跑建设路分店来作甚？ 和她相比，连郑撼的光辉都暗淡了很多。 “我说一下啊，白老师接下来会直接负责我们店瑜伽这一块的工作，另外，省公司决定，由白老师担任我们健身路分店的教练总监。” 老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难看的都要滴下水来。 第86章 摘桃子的 教练总监？ 会议室里又是嗡的一下，教练们议论纷纷。 刚才的议论，是针对白彤彤的外表，教练们更多的还是一种‘看美女’的看热闹心态，有一份事不关己的轻松，还有点那么粉红色的期待，毕竟和一个大美女共事，就算不发生点什么，也是赏心悦目的事。 可是，教练总监这四个字说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教练总监可是所有教练的顶头上司，关系到教练的任务安排、业绩考核，甚至是晋升和提成。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美女成为了自己的上司？美女是同级，那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可要是上司，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压力山大。 其实教练总监这个位置从来都不是空着的，以前刘昌明干，更早的，是分店一把手，可是教练们并不怕店里老总们兼任，因为老总的事情太多，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到教练总监这一项工作里，加上一般老总都不是基层的健身教练干上去的，对于基层有些情况，只能说是‘知道’，但理解的并不是很透彻。 所以，分店老总干教练总监，更多的时候，是稳定优先，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下面的教练如果团结起来，一定程度上也能‘蒙’老总。 但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教练来做这个职位，性质就不同了。 都是教练出身，这一行里基层的猫腻，谁不知道，有时候老总好忽悠，因为老总不懂，老总要顾全大局，可教练不同，你懂得小花招人家都门儿清。 尤其，这个教练还很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有干劲，有冲劲，肯定想朝上爬，一个年轻教练做教练总监，往往就意味着大刀阔斧的改革和严格管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出业绩。 之前，何天凌风头最劲的时候，大家最担心，就是他当教练总监，所以后来他倒了血霉滚蛋走人，健身房山上下下的即便嘴上不说，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下倒好，又来了一个完全不知根不知底的外来户，还是一向以要求严格、专业性强著称的欧美健身行业回来的，以后大家日子能好过？ 看着这位白老师的外貌，也有些不顺眼了，美丽的容貌，好像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有着明显训练痕迹的美好身材，似乎也是在宣告着未来的严格要求。 众多的教练之中，郑撼大概是唯一和白彤彤有过接触的，他更加清楚，这位白老师，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在考证的考场上，面对两个行业内的领导专家，她都能自行其是，何况在一个小小分店的教练。 “空降来的？老刘估计要郁闷死了。”坐在一边的李春低声说。 郑撼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从老刘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当着这么多人和白彤彤的面，他都直接挂了相，可见已经恼火到了一定程度，指不定心里怎么骂娘呢。 “下面，我们请白老师讲几句后面的工作安排。” 台上，刘昌明手一让，让出了‘主席台’的位置，自己拉个椅子在一边坐下了。 老刘心里的确是火大。 不止是火大，如果想在不是当着这么多学员，他摔杯子的心都有。 事实上，接到通知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摔碎了一个杯子。 总店里安排人来下面分店工作，这种事不是没有，相反很常见。 人都不是活在真空里的，都有七大姑八大姨需要帮忙照顾的朋友和亲戚，利用自己的人脉安排安排，很正常，不要说总店邱总，就是刘昌明自己，也托人帮亲戚朋友安排过工作，甚至分店里就有他自己安排的人。 可是这种‘安排工作，解决就业’，只限于一些不重要的非核心岗位。 这一下子，空降来了一个训练总监，什么意思？ 训练总监是一把手最核心的权力之一，谁当一把手，都要牢牢的攥在手心里，可以自己不当，但一定要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来做。刘昌明前几天让郑撼做就是这个原因。 一个健身房，最核心的岗位，不是会计，不是人力，而是教练总监，最核心的资源，是教练。 用句比较粗俗的话来讲，教练总监，就是一个店里一把手的裤裆，谁都不能乱摸，除了一把手让你摸。 省店空降这个人下来，什么个意思？ 邱总嘴上说‘白老师经验丰富，来支持你们分店的工作’，老刘心里太他妈的明白了，邱总这就是要过河拆桥，要摘桃子。 以前分店业绩不行的时候，把烂摊子交给他，现在分店眼看着一天好过一天，要兴旺起来了，上面忽然就派人下来，担任了最核心的一个位置，说的好听点，叫做掌握住有价值的资源，说白了，这个白彤彤就是总店派来接受胜利成果的。 老刘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女的的确是国外回来的，同时，也是邱总的表妹。 这下就全明白了。 为什么这么久分店没有一把手，为什么明明做出了成绩，就是不给他转成一把手？ 原来，这位置从一开始就不是给他老刘准备的，他老刘就是个奶妈，自己的奶，奶大了别人的孩子，一转头，管别人叫妈了。 老刘恼火，老刘也很寒心。 这边，白彤彤已经走到了台上。 “大家好，我初中就出国了，一直在国外生活，对国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以后要向大家多多学习，另外，大家可以叫我蓓拉。” 第一句话就让教练们有点不爽。 大多数教练没太高的文化程度，有些虽然会给自己起一些英文名字，那是为了迎合客户，但是并不喜欢相互以此相称。 建设路分店一个小地方，从来没见过外国客人，搞什么土不土洋不洋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对健身路分店有过一些了解，我们店历史很悠久，也有一些很不错的教练，比如，郑撼教练。”白彤彤，或者说蓓拉白看向了郑撼，微微一笑：“我觉得，郑教练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吧？” 第87章 牢骚易辞职难 还真跟郑撼认识！ 李春用胳膊肘捅了捅郑撼，眼睛乱挤。 其他教练也纷纷回头看过来。 这小子，不老实啊，明明是认识的，来的时候居然说完全不知道情况？ 连刘昌明也是一愣，什么情况？他两认识？ 一些阴谋论的东西，浮现在老刘的心头。 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难道……巴拉巴拉 “恩，我没想到白老师会到我们店来。”郑撼开口了，说：“我上次去考资格证，白老师就是考官之一，有一面之缘。” 白彤彤微微点头：“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对郑教练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当时我能感觉到，另外两个考官和郑教练，都觉得我在故意刁难，是这样吧？” 这段故事，在场的教练大多不知情。 白彤彤说：“当时我作为考官，看到那些考试的考生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回答，有一些甚至还是错的，却能轻松的通过考试，我已经十分的愤怒和不解，所以轮到郑教练来考试的时候，我特意多问了一些问题。郑教练回答的非常好。” 郑撼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女教练并不是跟自己有仇，而是之前憋得一肚子气，正好让自己赶上了。 她对于教练资格证的理解，可能有所偏差，这个证只能证明有基本的职业知识，可以上岗，但并不意味着技术就一定好。 就跟教师证是一个道理，有证的老师里，有的水平高，有的水平差到夸张，所以才会有几级教师这样的等级划分，其他行业，包括健身教练也是一样，证只是个上岗硬性要求，个人的水平，还是有行业内的公认标准。 比如，天神的三个层次的教练划分，在健身行业内，就有一定的认可度，天神出去的金牌教练，如果不是因为何天凌那样的劣迹离职，大部分都可以轻松在其他健身公司找到一份起薪比较高的职位； 授课时间也是重要的衡量标准。 台上，白彤彤继续说：“我很欣慰，行业内有郑教练这样专业的教练，但是，也存在一些滥竽充数的人，未来，我计划按照美国健身房的标准，对我们健身房进行严格管理……” 今天这个会议，台下‘嗡’一下的次数，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果然嘛，戏肉来了，严格管理开始了。 以前老刘在的时候，也严格，但更多的，是业绩上的严格，即便业绩不能完成，毕竟还是有点讲人情的。 人情社会嘛，又是个小小的私营企业，还不是老刘自己的，要真是板起脸不讲情面，来国际化大企业那一套，真不一定管用，说不定还坏事。 眼前这个小妞，一看就是满脑门子洋玩意洋思想。 有几个老资格教练不是很怵她，直接就有人开口了。 “白总监，国内国外情况不一样，国外行得通的，国内不一定就行，你照搬国外的那一套，不一定就好使吧？” “就是嘛，欧美多少人健身，我们国家多少人健身？欧美的白领，几乎人人都有健身的习惯，我们呢？一推销健身，人家就把你当骗子看。”有个对国外一知半解的教练说。 “我们以后的考核，还以不以业绩为标准？”戚风问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白彤彤微微皱眉，等下面议论了一段时间，渐渐安静下来之后，才说：“当然要继续以业绩为标准，但是除此之外，教练个人的训练成果、学员的反馈意见等等，要加入许多新的标准。” …… …… 会开完之后，白彤彤就直接去了刘昌明办公室。 剩下的教练们，人心惶惶的。 “这不是开玩笑嘛。” 戚风看问题还是比较准的，按照白彤彤的意思，以后不仅业绩要抓，其他方面同样要抓。 这一下子，等于给教练们多了很多新的压力，以前再怎么说，只要忙业绩就可以了，饶是如此，很多教练还是疲惫于奔命于此，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做业绩上，几乎要把人掏空，最后还是完成不了。 现在，又加入了其他的考核制度，教练哪有精力去做？ “教练也是人啊，我们一天也就24小时！” “我看她就是喝洋墨水脑子喝坏掉了！” “什么脑子坏掉了，人家脑子清楚的很，总店来的大牛，就是拿我们这些人不当人，踩着我们当垫脚石。” 教练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最初那点好印象荡然无存，一句对白彤彤的好话都没有。 郑撼没说什么，讲实话，最初的时候，他对于国内健身行业只注重业绩，不看其他的现状，同样不满。 但是时间久了，他也渐渐能理解，别看健身、运动这些话喊的声音大，可是国人坚持运动、花钱运动的习惯，远远没有养成； 如果不靠着给脚链施加压力，让教练成为业务员，拼了老命去做业务，那么根本支撑不起这个行业。 教练虽然有良莠不齐，但是毕竟基数会越来越大，总能出现一些好的，只有先用很激烈的手段，把这个行业做起来了，才能谈得上更加的人性化，更加的科学。 所以，嘴上不说，心里对白彤彤的一些观点，也是不太赞成的，至少，她就算要改革，那也不能只做加法，不做减法，正如刚才他们讲的，教练也是人，你让他又要保证业绩，又要自己训练，还有其他各方面的要求标准，他怎么做？ 一个月，不就给人家这点钱嘛。 “老郑，看起来她对你还是蛮欣赏的。”戚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以后你可得帮我们讲讲好话。” “我？”郑撼呵呵一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此时，有个银牌教练忽然说：“大爷的，把老子惹毛了，大不了不干了。” 话音刚落，很多教练都纷纷看向他。 却没有一个人符合。 嘴上骂归骂，领导嘛，就是用来骂的，谁当领导，都要被骂。 可不爽归不爽，真是要从天神离开，很多教练还是舍不得的。 不是有感情，而是舍不得这里的待遇和正规，正如当初高飞想的那样，除了天神，从哪找提成、底薪都高，有五险一金，工资发放正常，还不会跑路的建设房？从哪找这么好的平台？ 第88章 鸡蛋黄怎么办 接下来几天，建设路分店的工作表面上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大家各忙各的，没有什么变化，连所谓的各种‘考核’也没有出现新的标准。 但是私下里，郑撼能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氛在教练中弥漫开，最明显的就是教练们平时很少聚在一块聊天开玩笑了，教练休息室里也不常看到有人开黑玩游戏，连最喜欢说笑的李春这几天都老实了很多。 要说唯一，或者唯二的两个还算轻松的教练，一个是郑撼自己，他技术在手，业绩不愁，不管怎么变动，他估计自己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自然无所谓，忙还忙不过来，哪有功夫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还有一个，是高飞。他是铁了心跟着郑撼混的，郑撼不紧张，他自然就不紧张，而且健身房里有传闻，郑教练和新来的白总监认识，白总监也的的确确在会上点名表扬过郑撼，再加上郑撼又是刘昌明刘总一手捧起来的，两头关系都不错，不管将来谁当老大，郑教练都不吃亏。 “你不用想太多这些有的没的。”郑撼对高飞说，他还是很传统的想法，也很简单，做教练就踏踏实实的练好技术，其他不管自己的事，领导层再怎么变动，反正他又不参与。 高飞最近跟着当助教，也着实学了些东西，深蹲和跑步都有明显提高，他现在全程自由深蹲的最大负重，已经可以达到170了，比健身房不少力量型教练都要强，跑步这一块也颇有心得，在团课的时候能帮上郑撼很大的忙。 “我也明白，不过郑教练，咱们健身房现在人心惶惶的，好多事真说不好。”高飞低声跟郑撼嘀咕。 别看会议上、教练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人人都骂，人人都有牢骚，可是背后，就这几天功夫，有些人已经朝白总监那边靠拢了，有事没事就去她的办公室跟她聊天。 对了，她新分配的办公室，也在顶楼，和老刘的一左一右，遥遥相对，并驾齐驱。 “高飞，你烦不烦啊？” 李佳欣今天没来，齐俪一个人来锻炼的，难得有个不用上团课可以好好利用的时间，她在郑撼的辅助下做深蹲，从来开始就听高飞忧心忡忡的说这些个屁事，她就有点烦了，说：“一个屁大点的小健身房，拢共加上教练，小几十个人，有什么好争来夺去的？郑教练说的对，有操这闲心的功夫，还不如锻炼呢！对吧郑教练。” 郑撼点点头，齐俪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如果到了刘昌明这个地步，副总和一把手之间，权力和利益差距还是有些价值的，听说很多红店的一把手，都有股份，至少是年底有分红，那折算下来，可能牵扯到七位数的利益，而且当上了当红分店的一把手，未来的职业晋升途径就开了一扇新大门：有机会去省总店，甚至全国总部，成为天神集团真正的高层。 副总不行，一个副总，也就只能在分店里咋咋呼呼冒充一下领导。 可是，自己这些教练，说到底，就是上课拿工资、拿提成，搞来搞去，弄那些所谓的办公室斗争，一点意义都没有，撑死了，无非是级别调一调，一个月多几百块钱？一千块钱？ 有意义吗？还不够操心的。 有些人就爱好干这样的事，只要有斗争可以参与，就激动，哪怕没一毛钱好处还要倒贴精力都愿意干，郑撼可懒得参与，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郑教练，我最近臀围涨了三公分！是不是不太正常？”休息的时候，齐俪又在扭身照镜子，嘴里说不太正常，脸上一副炫耀的表情。 郑撼绕到她身后瞅了瞅。 是比之前有明显的变化。 “应该不是长大，而是翘了，所以你量的时候会发现数据增加。”郑撼点点头：“肌肉涨不到这么快，整体臀围增大三公分还那了得，要多少肌肉？” 齐俪点点头。 是翘，还是长了，她到不是很关心，关键是，的确好看了很多，整个人线条一下子就出来了。 付出还是有收获的，跟着郑撼这两个月，齐俪估计自己的汗水都能灌满一个小澡盆了，平时饮食和作息也十分的规律。 越自律，越能看到效果，越有效果，就更加有动力去自律，渐渐的就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 反过来，如果练几天就坚持不住，不来了，胡吃海塞，看不到效果，那就越不想练，越放纵，这就是恶性循环。 “对了教练，既然肌肉增长这么慢，我要不要买点蛋白粉什么的吃？”齐俪问。 肌肉的主要组成成份之一，就是蛋白质，健美运动员增肌，没有不吃蛋白粉的。 从某个角度而言，正常人再怎么训练，如果不打针不吃药不服用激素不吃补剂，也很难练到那种恐怖的大肌霸阶段，女生更不用说了。 健身房有不少教练都在吃蛋白粉，那个因为胸围过大让所有接近他的女生自卑的李春，天天到健身房第一件事，就是泡蛋白粉喝。 “你不用。”郑撼摇摇头，说：“现在市面上好多产品，良莠不齐的，为了出效果，大多数所谓的‘纯蛋白’、‘乳清蛋白’之类的，其实都或多或少的有激素，吃多了不好。” 对于不经常训练的人而言，蛋白质摄入过量，还会对肾脏造成巨大负担，因为肾脏是主要的代谢器官--江湖传闻，蛋白粉伤肾，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运动量所需，超过了摄入，那么自然会转为为营养和肌肉，相反，运动量不够，摄入过多，那肾就会被累垮掉。 “可是，我想尽快增加点肌肉啊。” 随着对健身的理解深入，齐俪现在对于‘肌肉’也不恐惧了。 它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质，真正好的肌肉，平时不用力，就有点像鸡蛋白，弹弹滑滑的。 再说了，人家做各种整形手术，说白了，还不是在皮下垫各种，肌肉长在皮下脂肪层下面，就是天然的最无害有益的‘垫子’。 郑撼笑笑，说：“你吃鸡蛋吧，你这个运动量和体重，天天准备十个白水煮蛋，蛋黄吃两个就行，剩下的只吃蛋白。” “哦哦……不过有点浪费哦，那么多蛋黄。”齐俪说。 “李春认识吧，蛋黄给他。” “为什么？” “他喂狗。” 第89章 学习英语？ 李春喂狗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算是这几天在健身房比较压抑的气氛里，一件蛮有意思的事。 昨天上午郑撼来的比较早，前天夜里不知道怎么搞的，没睡好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夏天嘛，天蒙蒙亮的时候才五点多不到六点，起来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换了鞋跑去天神。 路过门口一条小巷的时候，就看见一条大汉蹲在巷子口。 身边围了几只流浪狗。 郑撼忽然就想起来，之前派出所说的那件‘殴打小动物’的案件，这案子至今还没个头绪呢，他还以为抓到坏人了。 觉得背影有些眼熟，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李春。 手里拿着个小塑料袋，里面全是剩饭剩菜汤汤水水的，倒在一个一次性餐盒里，几条小流浪狗正围着餐盒，把脑袋埋在里面大吃特吃。 看到郑撼，李春脸微微一红，就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得。 喂小流浪狗，这种事和他大肌霸硬汉的人设的确有点不搭。 聊了几句才知道，李春喂这些小狗已经有几个月了，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看到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就超级有爱心，可是家里不让养，所以很郁闷，从小到大就只能羡慕别人家。 “要是健身房养个狗就好了，还能看门。”李春说。 当时郑撼就乐了，他还真能想，健身房还要看门的？这么多苦力兽外加一票大肌霸，哪个不比狗的战斗力强？ “别到处说去，你下次多的蛋黄给他，就说我说的，他就懂了。”郑撼笑着说。 “这么说，李教练还是很有爱心的嘛。以前我还经常鄙视他色眯眯的。”齐俪说。 高飞在一边插嘴：“色眯眯和有爱心又不冲突，我上次看一本书，一般有爱心的人，都好色，但是，好色的人不一定有爱心。” 齐俪转头看了他一会，说：“我觉得你就是后一种。” 高飞：“……” “行了行了，别斗嘴了。齐俪你暑假到底要不要来打工，我这里的团课人手不够，来的话我跟刘总说说，给你们一节课加五十块钱。”郑撼问。 李佳欣她们期末考试完了，暑假又是健身房的热门时间段，本来跑步团课人手就不够。 “那当然来了，郑教练，我一周多来几次行不行？” 齐俪家条件不算特别好，也不算差，一般家庭，不过，一节课多加五十，那她一周来勤快点，收入就有一千多，两个月下来能赚上万了。 反正自己也要锻炼，这种两全其美的事，干嘛不干？ “那就说定了，回去问问她们几个。”郑撼说。 “好，那我去洗澡，今天晚上过来代课。”齐俪说。 “好。” 送走了齐俪，郑撼和高飞两个相互辅助，做了一轮深蹲，正在休息的时候，戚风急匆匆的从教练室里跑出来，说：“你们干嘛呢，出新的制度规范了，一起去看看。” 说着，晃了晃手机。 屏幕上的建设路交流群里，果然有几条新通知。郑撼上课的时候，手机是不带的，高飞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所以刚才在群里通知的时候，他们两都没看见。 平静了这几天时间，另外一只靴子终于落地，新的教练守则规范和考核条例出台。 到二楼教练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墙上在原来业绩表的边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新制度，覆盖了之前那个谁都知道但是谁都不当一回事的‘教练规范十二条’。 白彤彤也在会议室里。 郑撼和高飞戚风一起，走进人群里，一条条的看。 “我操，还要学英语？”戚风看到第二条就炸了，很不爽的回头问白彤彤：“白总监，这怎么个意思？” 除了他，在场的每一个教练，也都对这条惊诧莫名。 屁大一个小店，辐射街区不过三条街，平时上街都很少看见外国人，学什么英语？ 在场这些健身教练，普遍学历都不高，郑撼这样半文盲在里面都算是比较正常的，而作为力量型工作，这帮人普遍又不喜欢读书。 要说出去打个架什么的，健身房里肯定是响应如云，哪怕说板砖抗大包，虽然抱怨也是可以接受的，唯独读书，在健身房里一点儿市场都没。 这下好了，不光是读书，还要学外语。 干啥啊，考四六级啊？天神改成外语培训学校啊 白彤彤说：“我说明一下，让大家学英语，第一呢，不是强制性的，没有硬性的考核标准；第二呢，不要求能在短时间之内，进行流利的英文对话，也不要求考试，但是需要掌握常用短语和健身名词。接下来我会发一本相关的教材，大家可以学习。” “总监，为什么啊？”有人问。她说了一大堆，还是没回答大家的疑问。 大家要问的是‘为什么学’，而不是‘怎么学’。 “接下来，我准备在健身房开展一些涉外业务。” 白彤彤说：“之前开会，你们也说了，国内的健身普及程度不够，不像西方很多人都有健身习惯，那么陵江市有不少涉外单位，也有很多外国人在这里生活，健身对于他们来说，是一项实实在在的需求，我恰好有些这方面的资源，所以，我希望我们的教练，至少有一部分比较优秀的教练，能提高英语水准。” 顿了顿，说：“用高素质的会员，倒逼教练的成长和我们健身房的正规化。”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 这女人从国外回来，脑子坏掉了，不会讲人话了？ 什么叫做‘优秀的教练’，那不学英语的，就不是优秀教练了？高素质的会员，外国人就是高素质，那现在这些交钱的会员，就是低素质？ 倒逼教练的成长？ 按照你的意思，现在健身房的教练，全部是不合格的？ 但是无论如何，白彤彤这么一解释，大家算是明白了：这所谓的英语学习，说起来不是强制的，可要是不学，那在人家白总监看来，就是不合格的教练，不优秀的教练。 第90章 私人工作室 新的条例中，除了学英语这条，剩下的郑撼倒是觉得都还行。 有些恶习的确可以改一改了，比如规定教练的考核中，学员反馈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业绩考核这一块除了每个月的新增，也考虑之前私教的‘回头率’，能不能留得住会员。 这些规定一开始执行的时候，对大多数教练而言，的确很‘烦’，但是时间久了，当养成习惯之后，对整个健身房的水准是会有一定提高的。 关键问题还是集中在之前说的：规定再好，可是教练一天就24小时，并没有三头六臂，新的考核标准要执行，原来的考核要求也没有减少。 “白总监，那我们每个月的业绩要求，是不是可以降一降？”有个金牌教练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话。 白彤彤说：“目前暂时不行。” 嗡得一下，教练们有点恼火了，有人扯着嗓子说：“那我们哪有时间干这么多？就给这么点钱，还一大堆有的没的。” “就是，白总监我们也是人啊，一个月赚这点钱，24小时都要给公司打工啊？” “还要学英语，我连英语是24个字母还是26个都忘了……” 颇有些群情激奋的样子。 白彤彤微微皱眉，说：“大家先不要着急，业绩指标是省总店定的，我们分店没有权力去改，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等未来健身房业绩上去了，大家的收入一定会有显著提高。” 顿了顿，补充说：“大家有任务，我也有任务！我来之前，向总店立下过军令状，一年之内，建设路分店的营业额提升至少50%。到时候，各位的收入当然会随着水涨船高。” 这次没人再顶了，而是面面相觑。 真要是像她说的，能提高50%，那很显然教练们的待遇都会提高，不一定是同比提高50%，但明显增长是一定的。 但是，一年的营业额提高50%，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说教练们接受新的规章制度，觉得‘很烦’，但是和白彤彤立下的这个军令状相比，简直不算什么，可以用轻松来形容。 管理有时候和打仗一样，‘兄弟们给我上’这样的军官肯定镇不住场面，动不动就是‘同志们跟我上’的，才能服众。 既然白彤彤自己也有这么重的任务，那教练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一句，咱们走着瞧，到时候你提高不了健身房业绩，还有什么脸来要求别人。 闹哄哄的人群被白彤彤几句话安抚好了，郑撼和教练们一起离开，走到楼下的时候，小唐冲他神神秘秘的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 “刘总找你，打你电话没打通。在办公室呢。”小唐说。 “哦好的，我知道了。” 郑撼点点头，从另一边楼梯上楼，来到刘昌明办公室。 老刘正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一手揉着肚皮，一手挠头，标志性的动作：把仅剩的几根头毛捋到一侧，好像这样就能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密集一些。 郑撼每次看到老刘做这个动作都想笑，就这几根毛，捋来捋去，就不怕给揪掉了。 “你来啦，坐。”刘昌明起身，坐在沙发上，然后示意郑撼把门关上。 郑撼也坐了下来，这是白彤彤出现之后，两人第一次私下聊天。 老刘点了支烟，又连续叹了好几口气，才说：“小郑，我不太想干了。” “啥？” 郑撼心里一翻白眼，搞什么搞，先是老曲，又是老刘，这帮老人家怎么一个个都萌生退意，他们那一代人可不会轻易有这种想法。 老刘说：“小郑你平时不言不语的，我清楚，你心里什么都明白，这位白老师是来干什么的，我不说，你大概也能猜到。” 郑撼是能猜到，人家肯定不是来当什么教练总监的，教练总监和一把手之间就隔着一层，偏偏这一层里面现在还夹着个刘昌明。 最近健身房里传，白彤彤和总店邱总是亲戚。 不光郑撼，很多教练都猜到了。 也有不少人，私下里为刘昌明抱不平。 老刘是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也不是特别招人喜欢，可是平心而论，他在建设房最难的时候，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勉力维持了一年，虽然没有大的提高，至少稳定住了局面。 套句大俗话，没功劳，也有苦劳，对于一个成熟的企业而言，功劳重要，但苦劳更不可少。 最近两三个月，说是因为郑撼的能力强也罢，说是因为老刘的慧眼识人也好，总之，健身房终于开始有了起色，最近报名的人数明显上涨，刘昌明甚至开始考虑购入新设备了。 这时候派人来当教练总监，还是总店一把手的亲戚，谁不明白什么意思？ 教练中，很多人都为刘昌明抱不平。 “刘总，你挺不容易的。”郑撼说。 多余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讲，他虽然同样觉得刘昌明受了委屈，可是这不是他有能力改变的事。 “哎，我是有点心寒。你不知道，以前的老总，就是邱总的关系，当时市里不是换领导嘛，建设方向改变了，我们这里不是重点发展区域，正好门口又修地铁站，人流量大幅度降低，那个老总带着一群教练跑了，总店甚至都没追究，现在稍微好点，总店就来摘桃子。” 老刘叹气：“我算是看透了，在人家眼里，我压根就是一个打工的。” “谁都是打工的。”郑撼说。 “曲教练怎么样，我听说，他和张久山那事，牵连上了？被冷处理了？”老刘问。 郑撼大致说了一下，现在老曲的遭遇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行业内，尤其是省队里人人知道，老曲也是省队出来的，有朋友，自然会清楚。 “嗨，我就发现了，这年头，自己混不容易，跟着人混，也不容易。可说到底，自己混再难，至少赚的多少，都是自己的。” 老刘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戏肉，试探着问郑撼：“小郑，我想出去自己开个工作室，你怎么看？” 第91章 又来聊两句 健身工作室和健身房比起来，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规模更小，投入更小，人员和管理都相对便捷，可是服务更细致，所以收费要稍微高一些。 很多健身教练在干了几年之后，往往都会开自己的健身工作室，郑撼之前也考虑过，如果时机成熟，自己是可以开一家的。 所谓时机成熟，一个是指对健身精灵的利用达到一定阶段，因为目前，健身精灵主要的功能，都来自于汗水，私人工作室规模不如天神，客源平台都比不少上，汗水获得量未必有天神大； 第二个则是指积蓄，开私人工作室再不花钱，也不是他现在四五万块钱能操持的起来的。 “我想了想，管理、业务、平时操持迎来送往、对外交际、应付检查什么的，这一块我也经验，带队伍这一块，老曲有经验……” 讲到这里，刘昌明呵呵一笑：“我也晓得，我在当了这一年多的副总管事，下面教练很多人，对我是有点看不上的，觉得我天天就会开会。老曲呢，在省队带了这么多年的队伍，和你们真正搞运动的人，可能更加能处得来，摸得透。” 郑撼笑笑，不好说什么，不过，老曲如果干教练总监这样的活，他觉得的确比刘昌明胜任。 “还有你，你现在要名气有名气，要资源有资源，要技术有技术，咱们三个凑在一块开工作室，我觉得有可行性。”刘昌明说。 郑撼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老刘的提议，对他是有一定吸引力的，说到底，他就不想受人管，也不喜欢受约束，天神再怎么顺风顺水，在天神里，老刘再怎么捧他，说到底，他自己依旧是个员工，要遵守很多规定，行为是受到众多约束的。 但是呢，还是那个顾虑，现在天神这边提供的汗水又多又稳定，贸然离开，去工作室，前期肯定会经历一段时间学员、汗水和收入都比较少的阶段，需要努力把局面改善，最后是否真的能火起来，现在谁都不好说。 等于是放弃目前的稳定进账，去冒险，结果可能更好，也可能不如现在。 见郑撼不说话，刘昌明还以为他在考虑钱的问题，于是说：“小郑，我呢，干了这一年多，也发现，我这个人的能力，的确还是有限的，我考虑，你要是愿意过来，我们叫上老曲，咱们三个，算是合伙人，我管业务，你管教学，他管人，赚了钱咱们分，投资这一块，我和老曲多出点，你年轻，没什么积累，少出点，你看呢？” 老刘今天找郑撼，并不是临时起意，他这几天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如果能拉走郑撼，他真的出去单干。 这次邱总和省店的做法，彻底让老刘看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跟郑撼说的，在这些真正老板的眼里，自己压根不是他们一个世界的人，就是个打工仔。 打工仔，你活干的多，干得好，我可以表扬你，甚至奖励你，但是，你一个臭打工仔，竟然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那不行！ 之前发生的一切，现在回头想想，省店简直就是在玩弄他。 老刘想想，自己现在年纪还不算太大，还能干的动，赚点钱，将来年纪大了，能指望这样的企业对自己有什么回报和好脸？ 不如趁早闪人。 在健身行业干了这么多年，老刘还是有一定的信心，无论是人脉资源信息经验，都是足够支撑起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工作室的。 如果能把郑撼带过来，那就多了一层保险，或者说，郑撼就是这个工作室能顺利打开局面的重要保证。 “刘总，你说的这个事很突然，我考虑考虑。”郑撼说。 “那当然。对了，看到老曲，也问问他的意思。我现在也是一个想法，还不是很成熟。”刘昌明点头。 “好的。” 离开了刘昌明办公室，郑撼和往常一样，先锻炼了一会，然后代课，直到晚上下班回家，才顺路去了趟老曲那。 曲东晴暑假上补习班去了，老曲一个人在家，穿着大背心大拖鞋，在厨房洗菜。 听郑撼大概说了一下，老曲满不在乎的说：“我当初就是说嘛，省队里再怎么不好，可毕竟好多事还是有规矩的，可是刘昌明非要朝私营企业里跑，这多年下来，钱也不是说就多赚了多少，私企里办事，什么规矩都是屁，老板就是最大的规矩，他还真指望人家能把他提拔成平起平坐的另外一个老板啊？” “他说那个健身工作室的事，你怎么看？”郑撼问。 即便有各种因素，可他是有点动心的，毕竟，健身精灵又不会消失，汗水可以慢慢来。 “倒是条路子，刘昌明这个人，搞场面上的一套，人情交际，还是可以的，我偏偏做不来这些，加上你，我们三个合作，应该可以说是互补。不过，开工作室，做生意，没那么简单。我现在也说不清，这样，我这几天调研调研。” 老曲跟郑撼的答案，和郑撼给老刘的答案如出一辙。 老曲一边翻炒着白菜，一边叼着一根烟灰都要掉下来的香烟，摸着自己的肚皮，说:“年轻人，做事情不要冲动，创业这种事，听起来很美妙，其实嘛，基本上最后都不知道死在什么角落里，你看看那些成功企业家，最初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走上创业的路子。凡事要想清楚了，搞明白再做。别着急，我先调研。” “恩，我知道了。” 在老曲家吃了一顿饭，晚上回家，一夜无话。 接下来两三天，健身房里还真掀起了一阵学英语的‘热潮’，白彤彤拿了一本英文版的健身科普书，下班后就在办公室把教练们集中起来，学常用词汇。 这天晚上，郑撼刚带完团课，在和高飞打扫团课课堂卫生，白彤彤一身运动服出现了。 “郑教练，聊两句？”白彤彤问。 郑撼微微一愣，点点头。 “那……那你们聊，我去洗澡。”高飞很有眼力劲的闪人了。 第92章 缩减跑步课 “白总监。” 郑撼冲白彤彤点点头，然后搬了个休息的软凳过来给她坐。 对于这个新来的教练总监，郑撼并没有太多的负面观感。 平心而论，当初在考场上，她不是刁难自己，郑撼也觉得现在的考试实在过于随意了，以至于很多根本不合格的人成为健身教练，头一场笔试，人人都在作弊，这就让他觉得很不公平。 老子在家看书都看吐了，凭什么这些人在考场作弊就能通过？ 至于后面她问的几个问题，其实也不算是刁难，只不过和其他考生相比，这些问题多了点，难了点而已。 最近白彤彤在健身房搞改革，有些想法的确激进，做法也不太符合实际情况，可是这个想法大方向上是好的，郑撼只是觉得她操之过急，没有考虑到实际情况。 总之一句话，郑撼不觉得她是个讨厌的人。 当然，由于她搞得这些事让所有教练，包括郑撼在内，都有点头大，凭空增加了工作量又不多拿钱，所以郑撼也谈不上对她有太多好感。 两人坐下来，白彤彤先询问了几句目前跑步团课的情况，摸了下底。 “郑教练，我这几天经过调查，发现你是咱们健身房里，很少有的一类教练，你的经历能力，包括责任心和专业都要超过大多数健身教练，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的把英语学起来。”白彤彤说。 郑撼心想这不是你觉得的问题，这是我觉得。 中文我都磕磕盼盼的，学英语，这事几乎不太可能。 不是他懒，而是这么多年下来，在学校里，没有养成学习的习惯，学习教导的，知识其实只是一小部分，因为知识有很大一部分会过时，所以一个好的学校，应该教会学生学习的方法、培养他的学习习惯。 恰好，这些东西郑撼都没有在学校里获得。 现在培养，也不是说就一定来不及，可是郑撼实在看不到有太多的原因，去花大把时间和精力学英语，性价比太低了。 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哪天健身精灵忽然冒出来一个任务，也要求自己学英语吧，那就扯犊子了。 “郑教练，我希望你能带一个好头，未来的外籍客户任务，我会第一批交给你负责。”白彤彤很直接的说。 郑撼想了想，语气认真，态度也很诚恳的说：“白总监，我个人希望，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是好好的做好跑步团课。一方面，我正好对于跑步有一定的心得，可以借着团课的机会，更是的研究和学习，毕竟平时根本找不到这么多‘样本’，做好跑步团课，对我个人的进步也有促进；另外一方面，跑步团课目前发展的势头很好，但是毕竟还没有完全稳定成型，我想用一段时间，彻底把它做成一个特色项目，等它上了轨道之后，我再分心思做别的。” “郑教练，我很欣赏你的坦诚。”白彤彤微微一笑。 郑撼也笑了笑，说：“因为我的想法，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我认为这是比较有可行性的。” 白彤彤说：“真是很巧合，我今天找你，也想和你聊一聊跑步团课。” 郑撼微微皱眉，看着白彤彤淡定的表情，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认为，跑步团课并不适合扩大，甚至现在的规模，都已经太大了，对健身房长远的发展，不但不会有促进，反而会有阻碍。”白彤彤说。 郑撼看着她，没说话。 白彤彤解释说：“这么讲，是基于几点原因的。第一，跑步是一项常规低强度运动，每个人都可以随时随地的跑步，即便是在国外，也很少有专门开设跑步团课的，更不要说还收费……” “这是老生常谈了。”郑撼有点不悦的打断了她。 当时刘昌明和自己准备开设跑步团课的时候，也担心这些问题，担心没人买账，可是事实证明，跑步团课是受到欢迎的。 相反，越是普通的运动，群众的参与基础就越大，做不好当然没人愿意来，可是一旦打开了局面，收效反而要比想象中大得多。 白彤彤却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现在有很多人报名，而且报名的人数还在增加，对吧？” “对啊，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呢？”郑撼问。 “不是要停，而是要改变方法。”白彤彤说：“我回国这段时间，发现国人有一些很奇怪的特点，在健身上，能坚持下来养成健身习惯的人很少，但是，凑热闹的人很多。我认为，你的跑步课现阶段，很大一部分人是在凑热闹，现在的火爆，未必代表将来的火爆，久而久之，不用我们删减，它就会自己冷清下来。跑步，在健身中，永远都只是辅助的作用。” “白总监，我觉得你的想法太飘了。”郑撼直接说。 “飘？什么意思？”白彤彤不解。 “就是脱离实际！”郑撼皱眉说：“难怪很多教练不理解，我也不理解，你的一些想法很莫名其妙。就比如说团课，明明现在形式一大片好，无论是省店还是咱们店，都准备在上面下功夫，我个人也投入了很多精力，可是，为什么在你眼里，这些实实在在已经发生的，都可以视而不见，相反用一些你臆想中的，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未来的可能性，来否定现在的成果呢？” 顿了顿，认真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安全感，总觉得一些都会变？” 白彤彤脸色微微一僵。 “郑教练，我刚才说的未来的不确定性，仅仅是第一个原因。而且不是最重要的。” 白彤彤继续说：“关键点在于，健身房的规模和投入是有限的，跑步机全部被你用来做团课，未来团课规模还要扩大的话，那其他没有参加团课的会员，在哪跑步？你要知道，健身房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教练，也不是只有你一种课，可以说，所以会员来健身房，几乎都是要跑步的，现在你的跑步团课占用了这么多的资源，其他会员怎么办？久而久之，跑步团课即便兴旺了，那其他客人会被无形中大幅度挤压。” 第9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郑撼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白彤彤这番话讲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跑步团课越来越大，其他不参加跑步课的人，用跑步机，的确有点紧张。 之前郑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老刘也意识到了，但是老刘的方针是捧郑撼，一切以郑撼的需求为主，资源优先郑撼，所以郑撼并不用为此操心，老刘的想法是，等有钱了，再进几台跑步机。 但是白彤彤目前的方针和老刘显然是有区别的，不准备一切以郑撼的需求为主。 “那我也不认为，可以把现在发展的这么好的跑步课程压缩。”郑撼说：“还是那句话，跑步团课是已经发生的好事情，不可能说刻意的去打压它。如果跑步机不够，我这里的平时不上课的时候，可以让会员来使用。” “这就是我要说的，郑教练，你不觉得你的团课时间太多了嘛。”白彤彤说：“就算在国外的健身房，我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一门哪怕最热门的课程，一个礼拜上七节课。我认为这会过度压榨教练和会员的热情和潜力，尤其是教练。”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郑撼笑了。 “是的，一个人的精力和热情都是有限的，我认为，国内的健身行业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对于教练的压榨过于残酷，所以行业中，能坚持一年以上的从业者，都可以算是专家了，超过80%的从业者，在一年之内转行，浪费了大量的培养资源。从长远来看，我认为你这样过度的开发自己，会很快的丧失热情，甚至会导致伤病。” 白彤彤也很认真的说：“刘总认为你是一个值得培养有前途的教练，这一点我和刘总的看法是一致的，但是刘总的做法，我认为过于操切了，他太想在短时间内做出成绩，所以不顾将来的过度使用你，而你又太年轻，也许有热血和激情，却缺少长期的眼光。” “我说白教练，你真的是这里有毛病吧！” 她这番话，真的把郑撼惹毛了，恼火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不知道？我都没说什么过度压榨，你跑过来跟我讲，为了我好，让我少带点课？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嘛。我跟你讲，现在网上有一句话，叫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自己的课程，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热情，我自己清楚，我觉得很好，就是很好。” “郑教练，你不要激动，我们现在是心平气和的交流。”白彤彤说。 “这是交流吗？”郑撼发现，这个国外回来的女人，可能实在没法好好沟通了，双方的思维模式差距太大，于是直接问：“你到底想怎么做？” “第一，跑步团课的模式变为免费，第二，不用专门的空间和课时；当然，还是由你来指导，但是我建议，你应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私教和英语上。”白彤彤说。 免费的，没有固定的课时，不用教室…… 那和没有团课有什么区别？不就成了以前那样的巡场教练，看到有人在跑步，上去指点几句？ “你可以这么认为，并且，我想这没什么不好。即解放了器材和你的时间，所有的会员，同样都可以得到你的指点，跑步的普及程度不是减小，而是增大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唯一受损的，只是你的提成，但是郑教练，健身房也会因此减少一笔收入的，我想，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们应该共克时艰。”白彤彤说。 郑撼心里冷笑，按照你这么来，老子岂不是一滴汗水都收不到了？ “共克时艰，白总监，我不知道这个时艰，到底是从何而来。在你来之前，建设路分店是有一点时间很艰难的时刻，但是最近已经渐渐的开始好转，分店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可是你现在出现，提出了一些我完全不能理解的想法，反而让局面变得艰难起来。”郑撼说。 可能的确是外国人的思维，白彤彤说话是有什么说什么，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很直接，郑撼这番话，同时也没有让她感受到羞辱或者愤怒，在她看来，这也是‘有话直说’。 “接下来，我会把重心放在两门课上，瑜伽课和动感单车，这两门课受众同样很大，而且比跑步更有特色，可以进行收费，郑教练，我想，我来负责瑜伽，你负责动感单车。”白彤彤给出了一个新的可能性。 “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骑单车。”郑撼看了看时间，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下班了。” 白彤彤直到此时，才感到了一丝不愉快。 “我想我已经和你努力的沟通过了，也表达清楚了我的态度，郑教练，希望你能够配合。”说完，掉头走人。 没一会，高飞从外面回来了。 “她有毛病吧！”一进门，他就嚷嚷起来。 “恩？”郑撼一愣，这家伙鬼精鬼精的，原来根本没走远，不知道躲哪偷听呢。 “真的是有神经病，我完全不理解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人家健身房，都是愁没名气没学员，她倒好，我们这里跑步明明已经打出了名气，她反而不做了。郑教练，你骂的对，她就是活的太飘了。”高飞说。 郑撼想了想，白彤彤提议的原因，未必就想她说的那么‘幼稚不可理喻’。 西方的思维和东方是不一样，可是不代表人家傻。 说了半天，郑撼算是听懂了。 接下来，健身房要主打的团课，不再是跑步，而是瑜伽。 白彤彤是做什么的？ 她自己就是瑜伽教练，而且是很专业的教练，在专业性和经验上，比这个只发表过一篇论文，执教经验不到小半年的郑氏跑步法创始人要强得多。 发展特色课，依旧是健身房的目标；培养明星教练，依旧是省总店的战略方针。 只不过，现在的特色课，变成了瑜伽，现在的明星教练候选人，成为看起来各方面条件更好，和省总店关系更亲密的白彤彤。 这么一看，白彤彤所有匪夷所思的理由，都合理了，因为这些理由，压根就仅仅是‘理由’而已。 第94章 辞职 世上从来没有真正公正的人，屁股决定脑袋，所有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那一个。 郑撼的跑步团课，在刘昌明和郑撼自己眼里，是好的，是有助于健身房发展的，但是在瑜伽专家白彤彤眼里，跑步团课规模太大，就会挤压其他课的生存空间，尤其是瑜伽课。 同样的，在跑步专家郑撼看来，跑步是最重要的运动，那在瑜伽专家白彤彤眼里，瑜伽才是真正能提升健身房水准的课。 也可以认为，白彤彤觉得自己比郑撼更加专业，更加有前途，郑撼是个好教练，但前提是，是除了自己之外，第二好的教练。 于是，矛盾就这么产生了。 第二天，郑撼上班，来到前台，小唐就冲他使了个眼色，把他拉到一边。 “郑教练，你跟白总监是不是吵架了？” “怎么讲？” “你去看看吧，她一大早就让人把你用的那些跑步机，朝外搬，搬到二楼去了。” “好。” 郑撼就要上楼，小唐又拽了他一下，小声说：“郑教练，其实白总监人不坏的，就是想法跟我们不太一样，你别生她的气。” 白彤彤人的确不坏，在没有直接冲突的情况下，她甚至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漂亮、阳光、积极，工作认真负责，听说，还乐于助人。 来了这几天，健身房教练背后说她的很多，可是，像前台、财务这些不用做业绩的，和她的关系倒是不错，对她的印象挺好。 “我不生气。” 郑撼笑笑。 蹬蹬蹬上楼，在楼梯道，就看到戚风和伍华两个，带着两个见习苦力兽，四个人扛了一台小型的跑步机，吭哧吭哧的下楼。 “要帮忙不？”郑撼问。 “帮把手，帮把手！”戚风看都不看就说，说完之后，几个人才发现，是郑撼。 这就有点尴尬了。 戚风说：“老郑，白总监下令了，要抬一半跑步机下去公用，要不，你赶紧去找老刘说。” 郑撼倒是不怪他们，都是打工的，领导发话，他们能不干？ 反而，真的伸了把手，帮着一起抬到了二楼。 二楼已经抬过来好几台跑步机，刚放下，电梯叮咚一声响打开了。 难怪戚风他们不用电梯，电梯被占了，里面也有一台跑步机。 看到郑撼来了，在场几个干活的教练都有点讪讪的，场面一度尴尬。 “你们忙，我上去看看。”郑撼冲戚风点点头，走了。 直到郑撼消失在走廊尽头，教练们才算是轻松了一些。 平时关系都不错，尤其是何天凌离开之后，不少教练和郑撼还算的上是酒肉朋友，在场有四五个人，都和他一块抓过坏人，打过酒鬼，现在拆他的台，又面对面遇到了，实在不是个味道。 “该干什么干什么吧，郑撼不是那种偏激的人，这事，他该朝谁发火，他心里有数的。” 戚风在教练中即是年纪最大的，也是食物链顶层的金牌，出口安抚了几句。 他心里也十分不是个滋味。 本来好端端的，闹个屁啊！ 这女人真的就是烦，瞎胡闹，脑仁他么的让狗吃了。 …… 这边，郑撼上了楼，去老刘的办公室。 楼梯口，是白彤彤的办公室，从他这边上楼，就要经过白彤彤办公室，才能到老刘的办公室。 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声音还不小。 “白总监，你这么干不对吧，你问过邱总没有？” 老刘在里面已经几乎撕破了脸，下一句直接就是：“郑撼不光是健身路分店的明星教练，也是你表哥想培养的人，你一来就动他，什么个意思，给其他人下马威，杀鸡给猴看啊？” 老刘看问题，比郑撼还要深一点，或者说角度不同。 白彤彤这一大堆改革，内部阻力是很大的，但如果杀了郑撼这只鸡，其他的猴子，恐怕真的立刻就老实了。 白彤彤冷静的声音响起，说：“刘总，一个成熟的企业，依靠的绝对不是哪一个人的英雄主义，那是上世纪美国的西部片，现代企业，应该是严格的制度、流畅的管理以及正确的策略，需要的是每个岗位都有合格的螺母，而不需要一个个性鲜明却不听指挥的……” “你别跟我讲这些！”老刘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她，再次质问：“我就问你，邱总知道吗？” 白彤彤沉默了一阵，说：“邱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来之前，他告诉我，分店的事，我可以做主。” “好好好，你做主是吧，那你做吧，我不管了。”刘昌明负气说。 “您如果想休息，总店是不会忘记您的功劳的，一定安排您风风光光的离开。”白彤彤说。 然后，房间里就没声音了。 就在此时，白彤彤办公室的门哗啦一下被拉开。 老刘怒气冲冲的朝外走，脑袋上几根毛都要飘起来。 和站在门口的郑撼，正好撞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刘昌明问。 “有一会了。”郑撼说。 “都听到了？”刘昌明问。 “听到了。”郑撼说。 “听到了还在这里站着？”刘昌明一瞪眼，用平时很少有的恶劣语气冲郑撼吼：“站着有个屁用，你他么想站着赚钱，人家让你跪着，你有什么办法？” 办公室里，白彤彤坐在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两一眼，没说话。 郑撼笑了笑，说：“刘总，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事，我们去你那再谈谈？” 刘昌明看了看郑撼，“恩”了一声。 …… …… 就在天气开始最炎热的阶段，建设路分店，毫无预兆的出现一个爆炸性的信息。 郑撼和刘昌明同时辞职不干了。 说起来，也不是毫无预兆。 白彤彤的一连串举动，的确让人会朝这方面想。 只是，大家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平心而论，这个决定不容易，也很危险，甚至很划不来。 “刘总怎么会走，他干了这么多年，自己不走，谁也不会主动开除他吧？他这么一走，损失可大了！”小唐和另外一个前台嘀咕。 第95章 三一三十一 刘昌明的损失自然是大的，每个月的工资奖金，年底的奖金，这些对于普通打工者而言，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而且他是主动辞职，连赔偿金都没有。 像他这样的多年基层干部，在全国总店的名录上都有名字，最后正常退休，多多少少会有一份补偿；就算是白彤彤抢班夺权，老刘只要能委曲求全，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副总，混日子也有一份旱涝保收的收入。 至于郑撼，那就更意外了。 因为平时郑撼给人的感觉，是比较随遇而安的。 当初业绩做不完，他是那副样子，天天该干嘛干嘛，后来带了私教，还是那副样子，开了团课，还是那样。 给人感觉就是一块石头，外面风吹雨打也好，风和日丽也罢，他就低着头忙他自己的事，无牵无挂。 这次白彤彤虽然明显针对他，可是无论怎么说，没有立刻取消跑步团课，还给他留了一半的跑步机，局面再怎么差，也比他当初开局要好得多。 当初，郑撼都能忍下来，现在，怎么就忍不了呢？ “也好，我觉得以郑教练的水平，去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小唐说。 另外一个前台则是相反意见，说：“郑教练擅长的是跑步，没有天神这个大平台，从哪来那么多资源支持？谁给他宣传？哪有那么多的学员？” “能者无所不能，现在他局面再差，还能比一开始更坏？” “那不一定。” 前台两个小姑娘在一块讨论，白彤彤现在也和总店的邱总联系上了。 两人还真是像外面传言的一样，是亲戚，表兄妹。 “怎么回事，刘昌明走了就走了，怎么那个郑撼也跟着跑了？” 邱总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有些复杂。 刘昌明主动辞职，他是比较高兴的。 要扶白彤彤上位，那刘昌明就是最大的阻碍，刘昌明这样的老员工，的确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事实上，他最近还有比较大的功劳。 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长了眼，让白彤彤去，本来就有不少人在背后讲话，如果来硬的，逼着刘昌明走，内部舆论上太难看。 刘昌明愿意主动辞职，这是最好的选择。 能让刘昌明辞职，邱总对这个海外归来的表妹的能力，高看了一分。 可是郑撼跟着走了，这对于健身房是有损失的。 “当时不是让你稳住他吗？”邱总皱眉问：“你将来接班，手下总是要有人的，我一开始同意培养这个郑撼，也是考虑到给你留个可用的人。” “表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邱总面前，白彤彤表现出来的，又是另外一幅形象。 精明，冷酷。 “他不走，健身房就是跑步团课挑大梁，那些教练都在看着他，瑜伽课就没法开起来，我要是接班了，我的课一直被一个教练的课压着，你说，这个健身房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话不是这么讲的，当时刘昌明在，他还没课呢，郑撼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表妹，你的思维的确要转变一下，你现在不是当教练，将来是要当领导的，不要老是狗改不了……” 顿了顿，用了一个相对文明的措辞：“不要又像国外那样，非要跟所有人比个高低，把所有人都干掉，去证明你是最好的。” 白彤彤脸色微微一沉：“我也不是没给他开过条件，话都差点说明了，只要愿意，将来健身房有他的一席之地。” 邱总皱眉没接话。 “反正现在人都走了，说这些也没用。”白彤彤起身冷笑说：“地球缺了谁都能转，跑步团课没有了，我正好开瑜伽课。”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两这么一走，不管是自己开工作室，还是去其他健身房，肯定会带走你一批客户。还有啊，你回去之后，要安抚一下剩下的教练，千万不要出现教练大批跳槽的情况。”邱总说。 “这你放心，不用我安抚。”白彤彤说。 这段时间她观察的很清楚，背后骂她的人虽然多，但真的会因为赌气，舍弃天神稳定工作收入和好平台的，毕竟只是极少数。 都不傻，就因为平时一起吃吃饭说说笑，就站出来丢了工作也要打抱不平？ 不可能。 “反正你留心点，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立刻跟我说。”邱总说。 …… …… 挖人的情况，暂时还考虑不到。 郑撼和刘昌明，正和老曲在商量，接下来一步怎么干。 “老刘，你这个人真的是太让人不放心了，自己不干就不干，还拉着他！怎么，找垫背的啊！” 老曲是才知道，他两一块辞职不干了，消息突然的狠。 “怎么是垫背的呢。老曲你也是干这个的，这行前景怎么样，你清楚啊。”刘昌明说。 “就是因为清楚才担心，你看看现在那些工作室，有几个能开长久的？” “那得看什么人开，怎么开。我跟郑撼讲了，我们三个合作，那叫天作之合，你负责管人，我负责业务对外，郑撼负责教课，加上我们两的资源，郑撼的名气，怎么不能干？” 老曲翻了个白眼：“那也得看怎么分。” 刘昌明笑了，说：“我就知道，你绕来绕去要说这个。我跟郑撼讲过了，不用搞那么复杂，算得太细了，大家都不爽，干脆一人三分之一，不争不抢。” 郑撼没说话，看了眼老曲。 “哦，这样啊，那还行。”老曲点点头。 然后三人才正式开始商量一些相对细节的东西。 比如平时的待遇，个人拿不同岗位的固定收入，郑撼还是教练工资加课时费，刘昌明是经理的工资，老曲是基本工资加奖金，业务，原则上由刘昌明负责，实际上，谁拉来的业务，谁拿提成。 然后年底三个人平均分红。 投资方面，郑撼出三万，剩下的，全部由刘昌明和老曲掏，不过郑撼的硬性指标，是要把李佳欣带过来。 如果真办起来，最主要的一点，教练们没有业绩指标压力了，可以做业绩，也可以选择不做，核心工作是代课。 “说这么多，咱们还是先把地方选好吧。”郑撼说。 第96章 打擂台 几个人讲了半天，结果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还没落实：场地问题。 健身工作室的场地要求还是比较高的，要有一定的空间，能改造，关键是，一般都在闹市区。 本来人就少，太偏远了，谁跑那去健身，再说了，健身工作室的收费相对要高一些，真开到城乡结合部去，也很难找到充足的客源。 一般的健身工作室选址，都在写字楼里，白领们下班之后正好可以顺路来锻炼一会，很方便。 至于租一栋小楼，开个门店，那是另外一回事，和天神一样就是标准健身房了，而且投入也太大，目前不适合郑撼他们的情况。 “我这几天去外面跑跑，找合适的地方。”刘昌明说，这一块本也就是他的职责。 不料，老曲嘬着小酒，笑眯眯的说：“等你去跑，黄花菜都凉了。” “你什么意思？”刘昌明一愣。 老曲看了看郑撼，说：“我这段时间不是没事嘛，上次你跟我讲了之后，我有空就在外面调研，场地嘛，早就看中了几个。” “我说老曲，原来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刘昌明笑道。 “想法嘛，谁都有，关键是能不能落实。我一个人可办不了这事。”老曲说。 “得，看来我两被被你套住了。”刘昌明哈哈一笑，对郑撼说：“我们还以为要来劝说他，没想到，他就在等着我们来。” 郑撼想了想，认真的说：“曲教练办事，稳。” “稳个屁。”老曲也乐了：“稳还能出了张久山这档子屁事？喝酒，喝酒，喝完酒，出去看场地。” 这也就没什么心思喝酒了，郑撼又不喝，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出门。 三个人，就刘昌明有车，老曲是没用车的需求，平时都是单位车，郑撼是买不起，老曲一辆合资的suv，拉着三个人开始跑。 老曲看中了三家。 一家在东城的宝业广场，四楼，之前就是一个小新健身房，面积足够大，里面场地也不需要改造，稍微装修一下，搬进去设备就能用； 第二家位置稍微偏一些，在三环边上，新开的一条商业街上； 第三家，在建设路上的一栋写字楼里，本来是人家开的舞蹈教室，后来做不下去了转让。 看了一圈回来，几个人就坐在车上商量。 “郑撼，你看呢？”老曲问。 郑撼其实都无所谓，他负责训练，只要场地足够，设备到位，在哪开店都一样。 但是，要从老板的角度来说，郑撼还是偏向第三家。 第一家，很方便，旧健身房直接改过来的，问题是场地太大了点。 人家以前的健身房是当地比较有名气的一家连锁，比一般的天神分店小不到哪里去。 “我也这么觉得，宝业那地方，一直不死不活的，它的客流，比较针对城乡结合部这一块，和附近县里的拆迁户、外来的进城户，不适合。”刘昌明说。 不是说看不起乡镇人、拆迁户和农民，但是相比之下，这些人群的确没有健身的习惯，尤其是没有花钱请教练的习惯。 “商业街的那一家呢？那附近可都是高档住宅，还有别墅区。租金还特别便宜。”老曲问。 便宜是有原因的。 那边没人，一条商业街，建设的漂漂亮亮，可是没几家店是开门的。 附近的高档小区，入住率暂时还很低，一到晚上看过去，一栋楼几乎没有灯亮，据说是开发商捂盘，也因为附近的配套设施没有起来，学校啊、超市啊什么的都没有。 有车，住这里还行，开健身工作室恐怕不合适，没那么钱和功夫等它发展起来。 那就剩下第三家了。 其实，第三家一看就是相对最合适的。 在写字楼里，周边公司和白领多，建设路两边，一边是写字楼cbd区，一边是住宅区，人流很旺。 即便去年开始，市里改变了重点发展方向，可是这一块，依旧是lc区里比较热闹的地段。 场地大小和租金都算合适，同一层楼有好几家这种私人的‘工作室’类型的小公司，有的是私人电影院，有的是桌游室，还有私房小馆，已经形成了规模，有不错的人流和固定的客源。 而且这一类的‘小工作室’十分不稳定，不停的有开张和关门转让的，将来如果想要扩大规模，想要在同一层楼租另外一个场地难度不大。 这样比较合适的场地，大家却一直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放在最后没的选择了，才去说它，原因很简单。 这个写字楼，就在天神建设路分店对面。 正对面。 从健身路分店大门出来，就能清楚看到对面的写字楼；在写字楼16层，选址的场地，靠窗就能直接看见马路对面的分店。 位置有点尴尬。 刘昌明也好，郑撼也罢，他们从天神离开，并不没有说憋着一口气，非要和天神打擂台什么的，说白了，合则来不合则去，找个更适合自己的发展空间。 老曲更没这样的想法了，他跟天神屁关系都没有，过往历史清清白白。 不过，如果选择这个场地，那未免太容易引人遐想了，前任老总刚带着最好的教练离职，一转眼就在马路对面开了一家门对门的健身房，别人想不联想也不可能。 “反正我也是觉得，第三个挺好。”老曲说。 “郑撼，你的想法呢？”刘昌明问。 郑撼点点头：“第三个。” “行了，那就它了。”刘昌明一挥手：“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都别想，建设路那么大，谁规定不能在对面开店的。真要是认为我们打擂台，那就打给他们看看。” “行，就这么定了。” “好。” 三人决定之后，刘昌明就开动了起来，负责租房子，搞装修，老曲去帮着他，郑撼对这些了解不多，不经常去，而是去了两趟天神。 办一些离职手续，还有之前的未尽事宜。 李佳欣的那笔十万的私教课，至今为止，上了还不到十分之一，后续没上完的钱，要退掉。 第97章 挖墙脚 带着李佳欣来到前台，还是小唐在值班，说清楚了缘由之后，小唐显得有点为难。 “郑教练，我要先请示一下。”小唐看看旁边没什么熟人，然后直接说：“白总监升了一把手，现在她说的算。” 幸亏老刘不在，他要是在，听到这句话大概得气死，他辛辛苦苦干了那么久，一直没给他转正，白彤彤才来不到一个月，火箭上升就把一把手的位置给占了。 偏偏这还是个哑巴亏，要说说起来，谁让你老刘自己辞职的，位置空出来，总得有人干吧。 连一向觉得老刘色眯眯的李佳欣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说：“你们不能这样吧，你们刘总平时也不错，人走茶凉啊。他在的时候，签的合同，难道现在就不认账了？有什么好请示的？” 之前开单，郑撼有意无意的防了一手，签了一个补充合同，如果课没上完可以退，不过要扣除10%的手续费。 当时没想到会离职，主要是因为李佳欣买的课实在太多，他担心的是李佳欣后期有事上不完，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所以李佳欣质问，有什么好请示的，就是这个意思，合同上黑纸白字，按照合同办事而已。 当然，现实中操作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有合同，就算上了法庭能赢，可是郑撼和李佳欣不太可能为了这个去打一场官司。 “郑教练……”小唐十分为难的样子。 “行那你去，我在这里等你。”郑撼笑笑，这事跟小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就是个打工的，涉及这么大金额的数字，她当然没有权力说退就退。 何必去为难她。 在等的过程中，郑撼又一次看了看现在的天神。 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会发现有所不同。 接待区更加整洁了，以前随意摆着的几张桌子上，烟灰缸里往往都是烟头，很久才会有人打扫，现在整个接待区，一尘不染的； 一楼自己的海报早就扯下来了，之前那个‘见义勇为’的照片也撤了，不过共建单位的牌子还在； 杂志书架上，科学与体育杂志还在，不过，早就不是自己的那一期，以前，有整整一排都是同样的一期，宣传力度很大。 “人走茶凉。”李佳欣说。 郑撼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的，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花资源给外人做宣传，难道奥迪会花钱在网上给英菲尼迪打广告？撤下去才是正常的，要是还保留着，郑撼反而会觉得有点怪怪的。 唯一一点有些不太是滋味，健身房里，很多会员还不知道自己离职了。 坐了一会，就遇到两个来上跑步课的，笑呵呵的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今天还上不上课。 没一会，小唐回来了，笑嘻嘻的冲郑撼点了点头。 “郑教练，是退到你卡里，还是退到李小姐卡里？”小唐问。 “当然是她的卡。”郑撼说。 “那好。”小唐在系统里操作了几下，说：“我这边提交了，后面会经过财务，今天应该就能到账。白总刚才当着我的面，给财务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刻就办。” “那谢谢你了。”郑撼咧嘴一笑。 “谢什么啊，应该的。对了，郑教练你现在在哪干呢？”小唐问。 郑撼想了想，说：“准备自己开个工作室。” “那好啊，自己给自己打工，在哪？” 郑撼指了指马路对面。 小唐立刻睁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郑撼笑道：“那边正好有合适的场地。恩，你有空来玩。” 说着，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震撼健身工作室？哈哈，郑教练，就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啊。”小唐说。 工作室的名字，和老刘他们讨论了一下，结果老刘老曲居然都是同一个想法，郑撼的名字就挺好。 意思明确，朗朗上口，而且言简意赅，对于吸引以前的学员，很有帮助。 今天来，其实郑撼还有个很重要的任务。 和小唐说笑了几句，找了一个人少的机会，偷摸的跟小唐嘀咕了两句。 小唐眼珠子一转，露出恍然表情。 “行，不过你可别到处说去是我给你的啊。” “怎么可能，都是我的学员，我有他们联系方式不是很正常嘛。” 小唐这样的基层打工者，不会想的太深，在她看来，天神跑步团课的那些客人，本来就是冲着郑撼来的，也是郑撼玩命72小时争取来的，现在他走了，要把这些人带走，很理所当然。 吱吱吱……打印机作响，片刻后，打印出来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是几百个团操课学员的信息，包括联系电话。 小唐折叠了两下，塞给郑撼。 郑撼直接塞口袋里，低声说：“别忘了删掉打印记录，免得露陷。” “对对对，还是你细心，嘿嘿……”小唐也觉得挺刺激。 “那我先走，等装修好了，有空来我那玩。”郑撼说。 “ok。” 揣着怀里几百个学员的名单，郑撼准备离开天神。 装修、租房子、办证件，这些杂事都不用他操心，但是，他的任务就是联系这些学员。 几百个学员里，不乏有想办私教、想继续跑步的，换一个地方，就算只有几十分之一的人能跟过来，震撼工作室最初的日子也就好过了，至少不会出现开门没客人冷冷清清的局面。 接下来几天，郑撼的任务，就是一个个打电话，把自己辞职、开工作室的情况告诉这些老顾客，至于来不来，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刚走出门口，顺着马路朝前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郑教练……” 高飞一溜小跑，神情鬼祟的跟了上来。 “恩，怎么样啊这几天？”郑撼笑着问这位曾经的助手。 “大哥，你走了，我还能怎样？”高飞有点郁闷的问：“你那边缺人不，我跟你过去行不行？” 郑撼走了之后，高飞到不算受排挤，可是，跑步团课取消之后，他一下子又变成了普通的见习苦力兽的位置。 兜兜转转，再次成为业绩完不成，课程带不了的边缘人。 第98章 由奢入俭难 郑撼一走，高飞又变成了之前那个靠着业绩吃饭可是又做不好业绩的苦力兽，日子过得很不爽。 其实，有些话高飞没说，但是郑撼多少能猜到一些。 如果白彤彤的目的，是为了打压跑步课，发展瑜伽，甚至更干脆一点，是为了排挤刘昌明和自己，那么现在，她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 而跑步课并不是她的真正打击目标，至少没有了自己，很难再像之前一样一枝梨花压海棠，抢走所有的风头，成为健身房里最重要的课程； 相反，跑步课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规模，任何脑子正常的管理者，都没必要一棍子打死，彻底扼杀。 不能让它挑大梁，但必须承认，它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至于高飞，那就更不是白彤彤的打击目标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郑撼走之后，适当的压缩跑步课所占用的资源，然后让高飞去把剩下的烂摊子接过去，成为新的跑步课教练。 事实上就是这样，白彤彤找高飞简单的聊过一次，和郑撼想的内容差不多，但是多了一条，让高飞尽可能的挽留住跑步团课的人，然后…… 然后回到了老套路，让他们办卡。 这就让高飞很头疼了。 放在几个月之前，也许他还能去试一试，事实上，这个难度比他之前扫街推销要小得多，毕竟那么多学员就放在眼前，基本都认识，推销健身卡的难度比上街找那些压根素不相识的路人要简单的多。 可是经过了这几个月，高飞跟着郑撼混，完全没有业绩压力，只要一门心思做好授课和技术，他渐渐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仅习惯，高飞也越来越认同‘教练就是教练，好好上课，好好锻炼’这一类的思想。 再让他去做业务，怎么着怎么觉得变扭，觉得不适应。 “我那边……”郑撼想了想，其实新开的工作室，还谈不上立刻就缺人手，毕竟都还没开业，谁也不知道将来客户有多少。 不过，招人这种事，显然不能等人家来花钱报名，自己没教练再去招。 反正是要招的，用熟不用生。 于是话锋一转，说；“你想好了，我们那边不如天神稳定，客户，也肯定不如天神多，一时半会的，你的收入未必能赶得上之前。” “教练的业绩指标是多少？”高飞问。 郑撼摇摇头；“没业绩指标，业务由刘总负责，教练不承担业绩压力。不过，刘总需要的时候，教练必须配合他工作。” “那太好了，郑教练，我到你那边去干吧。” 没有业绩压力的生活，对于目前行业内的健身教练是不可想象的，即便之前跟着郑撼，其实高飞多少还是要想办法做些业绩的。 郑撼没立刻答应，也没拒绝，说；“我是没问题，你自己再考虑一下，这不是小事，变动之后，你要是想再回天神就没可能了。” “恩，那，那我明天联系你。”高飞点头。 其实，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在天神干了。 这次天神内部人事变动，很多教练都觉得有点怕，也有点寒心。 老刘平时是挺烦人的，可是，还是那句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段时间下来，大家也习惯跟着老刘干了，这时候上面忽然空降了一个领导亲属下来，手段强硬，近乎粗暴的直接排挤走了老刘，旁观者难免兔死狐悲。 如果说白彤彤和刘昌明之间，还是领导层的争斗，和一般教练无关，那么郑撼跟着走，就是压倒心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郑撼是什么人？ 建设路分店第一号功臣，分店的明星教练。 从个人来说，他上课认真负责，工作守规矩，和同事相处算是比较得人心，平时也没有半点行差踏错的。 这样一个人，新来的领导说打压就打压，说弄走就弄走，郑撼辞职后，甚至一点儿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兔死狐悲，让人失去了对健身房的归属感。 不想在这里干的人很多，但是真正付诸行动的有限，高飞这样的底层教练，本质上没有太多牵挂，又是鲜明的郑撼一派，不像戚风他们那样的金牌教练，又太多的牵绊和积累都在天神。 …… 第二天中午，郑撼就接到了高飞的电话。 来就来吧，待遇说清楚了，基本工资加课时费。 活，从现在就开始干。 真的想一点儿业绩都不做，其实也是不可能的，新工作室的好处，是在教练不以业绩为考核指标，而不是说教练完全可以不管业绩。 连做的事吗，都和之前白彤彤交代他的一样。 去和跑步团课的会员打交道。 郑撼和高飞一人拿着一张联系表，一个从头开始，一个从最后开始，挨个打电话。 “刘哥啊，我天神的小高啊，你好你好……” “对啊，出来自己干了……恩，没什么不开心的，自己给自己打工嘛，多赚点……” “我们现在还在装修，不过快了，到时候你来看看……” “不是年卡制，主要是团课制和私教制，对对……” “现在跑步团课人数有限，名额准备是一百个以内吧，对对，这个课赚钱比较少，等于是回馈老顾客，做的宣传优惠……” “收费还是两百一个月，呵呵，女老师，之前的那几个都在……” 憋在家里，打了好几天电话。 电话那头，有的客人很热情，还会聊会天，有的就一句淡淡的回应，也有的压根连电话都不接。 工作室毕竟还没完全开起来，一通电话，也就是只能‘告知’而已，这几天下来，确定来工作室消费的，也不过聊聊的三四十人，这还仅仅是嘴上说说，到时候来不来，还是两讲。 “这个不用着急。”郑撼笑笑：“通知到了就行，现在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离职了，就在原来对面开了个工作室，告诉他们开业时间，开业的时候，有空就来捧个场，目的就达到了。” 第99章 泼脏水 震撼健身工作室正式开业之前，原来天神一些相熟的教练，有不少私下找过郑撼。 倒不是像高飞那样准备跳槽，从一个稳定的大平台跳槽到一个新开的小工作室，这里面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一般人都不会这么选择。 毕竟原来关系不错，适当的问候还是要有的。 戚风请客，叫了几个人去二哥羊蝎子。 虽然二哥执着的改名成‘食心斋’，但是在教练们眼中，还是叫二哥羊蝎子才比较地道。 也不晓得是因为到了吃烧烤的季节，还是食心斋这个名字真的起了作用，总之，这次来的时候，二哥这里的生意明显要好很多，都快要满座了。 “二哥，来点心。”进门就招呼。 胖胖的二哥看到一帮教练来了，赶紧又伸头朝外面左右看了看。 “没尾巴吧？”神神秘秘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得。 二哥也是搞怕了，每次健身教练们来，总是要闹出点不大不小的事，虽然最后总是能解决，从结果看，也都不是坏事，可他这个心脏实在承受不了啊。 吓得赶紧吃颗心补一补。 “二哥你恐怖小说看多了吧，哪里有这么玄乎的。”戚风呵呵一笑，开始点菜。 没一会，点好了，二哥说了声ok，转头拿着菜单要去准备。 一回头，愣住了。 正从门外进来一个人。 正是上次那个喝多了酒撒酒疯，被打的那个年轻人，附近著名的酒腻子。 教练们也看到了这个人，双方十几只眼睛对望，微微冷场。 “呵呵，坐，坐。”二哥很尴尬的招呼。 那人更尴尬，上次喝多了脑子不清楚，所以动手，这次他清醒状态，看到这场面，不光是尴尬了，多多少少还有点怕。 直接跑对面最拐角去了。 小小插曲之后，开始吃东西。 戚风问了问郑撼这头的情况，郑撼大致的说了一下，边上李春就嚷嚷着，等你有起色了，哥几个都来干，省的在天神受女人的气。 说的随便说说，听得也就随便听听，都没太当一回事。 真想要跳槽的，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就不会跳槽。 总是聊工作，现在双方的身份限制，大家都有点放不开，干脆换了个话题，说道了张久山。 “张久山退役之后，一点声音都没了，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似得。”伍华悠悠感叹说：“这人啊，就跟天上的流星似得，前一秒还万人敬仰，闪烁刺眼的，下一秒，嗖的一下，没影了。” “你们说，他退役之后，还能做点什么？”李春说。 还能做什么，要么用之前赚的钱，做生意，要么就是当教练。 不过像张久山这样年少成名，一直在外界的关注下的家伙，忽然转型做生意，未必是个很好的选择。 之前媒体也有报道，张久山的私人生活，其实不是很‘检点’，名车豪宅，美人美酒，颇有些穷小子一夜暴富之后疯狂的花钱报复社会找存在感的意思。 人红的时候，这些都只是花边新闻，不算什么，现在人废了，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可以报道，这些花边新闻就成了媒体最感兴趣的，反而恰恰可以用来证明张久山的伤残是‘咎由自取’。 还有一些不良媒体，捕风捉影的说他的伤残，就是因为平时完全不注意身体保养，透支了身体，甚至在集训期间都跑出去潇洒，最后身体夸了。 这就有点无聊了，说他私生活混乱也许是真的，但是，哪个运动员，尤其是当红运动员会不注重自己的身体，身体就是钱和名声，脑子坏掉了才会这么干。 反正，对一个已经构不成影响力的人泼脏水，来提升自己的关注，这种事方方面面都乐于见到，张久山自己作死，然后他就死了，这说明其他方面都没责任嘛。 “你们说，他不会自杀吧。”小唐问了一个很女性思维的话题。 这就没人知道了。 吃到晚上九点多，散场，各自回家。 陈锋没回家，直接去了对面的12楼，正在装修中的健身工作室。 已经基本装修好了，正在做效果灯，同时散散气味。 工作室纯粹就是一个微型的健身房，该有的设施都有，但数量上，基本都是‘唯一’，只有哑铃更多。 哑铃是个万能工具，几乎所有的健身动作，所有的器材，都可以用哑铃取代，如果懂技术又有毅力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在家，用一套哑铃进行全身的训练。 除此之外，就是跑步机，跑步机数量也不少，老刘从一个同行业关门倒闭的健身房，买的二手货，数量不多，一共也就16台。 对于一个私教工作室而言，16台跑步机已经很夸张了，单独占据了一个大房间。 转悠了一会，锁上门下楼。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叫‘郑教练，郑教练’。 停步，回头。 一个年轻女人。 电视的吕茉。 “吕记者，是你啊。”郑撼笑笑。 “专门来找你的，听说你辞职了？”吕茉问。 “恩，我和朋友自己开了家工作室，有空来锻炼啊，新开的店可以打折。”郑撼变戏法似得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就是找你的，郑教练，那个齐俪是跟着你练的吧？” 吕茉说这个话的时候，表情有些羞涩。 郑撼微微一愣。 怎么个意思，看上我了？好端端的干嘛用这种表情？ 看上我就看上我，说齐俪干嘛，莫非这个女记者有些比较奔放的爱好？ 虽然我没有这种爱好，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感觉也非常的有利于身心健康，是可以培养的。 “那个……我也想跟着你训练。”吕茉说。 郑撼忽然反应过来了，为毛她会问齐俪。 齐俪跟着自己练，主要是练深蹲，练深蹲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臀部肌肉群，而齐俪最近的进步又非常明显。 以前她是很少穿紧身的牛仔裤什么的--就算穿，也紧不起来。 最近，天天就是牛仔裤牛仔裤牛仔裤。 下意识侧头看了看。 果然，很瘪。 吕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声说；“我们上镜，对形象要求很高的。” 第100章 开业 电视台记者、主持人对形体要求高，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郑撼有点奇怪的是，一般这样的要求，主要是‘瘦’，而不是‘翘’。 因为镜头的缘故，是个人上镜头都会显得胖三分，所以想要在电视机上看起来比较匀称的，那现实中一定是个瘦子，在镜头上看起来‘高挑苗条’的女演员女主持，现实中，只能用骨感两个字来形容。 说起来，国内文娱圈倒是少数几个几乎人人都能坚持健身的圈子。 吕茉的身材，谈不上骨感，但是还是比较瘦的，所以上镜头，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这种话郑撼也不好多说，她要瘦就给她瘦，她要翘就给她翘，教练们，本来就是服务业者。 有句话还是要讲的。 “咳咳……”斟酌了一下措辞，说：“吕记者，健身这种事吧，是提高人的下限，不打激素的话，提高不了上限，这我得先说清楚了。” “什么意思？”吕茉不太明白。 “就是说，一个人的体型、肌肉，能练到什么程度，是受到了先天的基因限制的。比如吧，有的女生天生就好身材，不用怎么练，曲线就十分夸张，有的女生这方面基因一般，再练，也不一定能达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比现在的自己更好。”郑撼解释说。 不光是女人，男人也一样，肌肉到了一定程度很难再增长，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能练成施瓦辛格那样的大肌霸。 事实上，参加正规健美比赛的男运动员，基本上都会在赛前服用激素，甚至长期服用激素；女生相对少一些，但肌肉棱角分明的，也基本上都在吃激素。 最夸张的，甚至直接在肌肉里注射一种按摩油。 这就丧失了健身本来的目的。 好在，郑撼是健身教练，靠教人健身赚钱，不是靠着肌肉去打比赛赚钱，没有必要把自己搞成那种恐怖的大肌霸。 健美比赛始终处于正规体育运动赛事的边缘，倒是有些像模特选美之类的赛事靠拢，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项比赛，没有激素、药检。 深蹲术再怎么有效，但毕竟不可能改变人类的基因，郑撼看吕茉的身材，比齐俪更加消瘦一些，尤其她的盆骨，腿，一眼看就比较纤细，想要练成卡戴珊那样，不吃药基本不可能。 “能达到齐俪现在的样子就很好了，郑教练，你是不晓得现在我们内部竞争有多激烈。” 吕茉叹了口气。 电视台内部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帅哥，一个个放在外面社会上能算女神的女主持，在文娱圈子如同过江之鲫，为了能上镜，现在这些女孩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有的为了让脸显得更瘦一些，硬生生把没毛病的几颗槽牙拔了，有的为了让腰肢显得更细，直接拿走肋骨，至于为了瘦常年不吃主食只吃水果的更是十分常见。 就连吕茉一个不算重要岗位的外景记者，竞争都很大---背景对于她们来说很重要，因为很多时候，摄像头是跟在她们身后去拍摄的。 说起来，吕茉也很无语，现在的观众到底几个意思，你们是看新闻，还是看什么其他的？ 但事实上就是这样，电视台身材好，背影好的外景记者，的确机会就多，就更受欢迎。 “背影……” 郑撼想了想，背影的‘好看’也不完全是指身材s形，女孩子练背，效果往往也很好。 一般人觉得，男人才应该有宽阔的后背健硕的胸膛，眼镜蛇一样的后背只属于男性，其实是个误区，女性拥有宽阔的后背、肩膀，穿衣服是很好看的，英气迸发。 尤其是那种日常装束和打扮，比较妩媚的女性，如果身形中，有一股子英气，可以起到意料之外的良好效果。 “练背的话，郑教练你带行不行啊？”吕茉不确定的问，之前从来没有看见过郑撼专门带学员练背。 没什么行不行的，没有健身精灵的未来动作，正常的背部训练动作同样可以用，而且背部训练，有形体纠正和姿势塑造的作用，可以说即练肌肉，也练气质和体型，只要能坚持，一两个月就能见效。 “那你们开业我就来，什么时候开业啊？”吕茉问。 刚才问了装修的师父，就下周开业。 房间里才装修的部分，还是有点甲醛的，老刘买了好多炭包，天天吸吸吸，每天也不开空调，捂个24小时，再开窗散几个小时，除甲醛效果还不错，刚才去看，里面的检测仪上显示甲醛程度已经降到了很低。 至于绿植，那玩意没用，初中就知道，植物做光合作用，吸收的是二氧化碳，跟甲醛气体没半毛钱关系。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开业的日子。 没大操大办，依旧是挨个打电话通知以前的学员，然后跟物业沟通了一下，在cbd大门口挂了一个简单的红条幅。 第一天来报名的人不算太少，不过也不多，一部分是之前团课的学员，来这里，大部分依旧是团课，郑撼判断，工作室的团课，暂时规模可能只有原来在天神的四分之一，可能还不到，工作室的10几台跑步机足够用了，唯一一点遗憾，就是汗水收集的效率肯定没有原来高。 想到这里，多少有点恼火，白彤彤这么一出现，很多计划全部被打断，被迫更改。 除了以前的会员，cbd里倒是有不少白领前来围观，这就是把健身房开在写字楼里最大的好处，十分方便。 就算是中午吃饭的一个多小时，如果有心，也可以来练一练，至于下午下班后，练一会再回家，更是顺理成章。 总之，不算热闹，也谈不上冷清，震撼工作室的开业，比较平淡。 “郑教练，咱们来给你捧场，你有没有点表示啊？”一个以前在天神，现在跟过来的团课学员开玩笑问。 “有啊。”郑撼笑道；“从今天开始，为期半个月时间，只要能每天坚持跑四十分钟以上的，我就送一小份我亲手做的健身餐。” 第101章 练背 郑撼总算是搞明白，那种体验装的健身套餐是做什么用的了。 也许还有别的可能性，不过现在看来，这玩意可以拿出去做促销。 算起来，10份汗水，一个学员根本不用跑半个月，最多一周，就可以凑出来，除掉兑换出来送给学员当赠品，自己还能赚点。 几个学员听说郑撼亲自下厨，倒是很感兴趣，郑撼的厨艺他们虽然没有尝过，但是原来在天神训练的时候，一直有传闻，郑撼是那种能举重会做菜的人，而且菜做的相当地道。 抛开地道不地道这种很主观的，健身餐这种东西，自己准备至少是比价麻烦的，健身房能送，当然再好不过。 “郑教练，先来点尝尝呗。”有个人笑问。 “先跑。”郑撼说。 你不跑，我哪有汗水？没有汗水，哪有给你兑换健身餐的？ 第一天的团课，有正好不多不少十台跑步机在开动，按照这个趋势，后面报名的人增多，但是来的人会因为时间推移减少，郑撼估计，短时间之内，大约也就能维持在10台。 不如原来在天神收获的汗水，看起来，有功夫的话，也该花一点儿心思在私教课上面。 一节团课上完，郑撼又马不停蹄的进入了私教课。 目前工作室严格说起来，就郑撼一个正儿八经的教练，老曲有水平，但是看起来人又老又瘦，还有点驼背，很明显不利于吸引追求高大上的白领，他专门代课不行，暂时在带着来围观的写字楼白领进行一些体验课程。 高飞现在也得分成两个人用，郑撼带私教的时候，他就出去当教练。 以至于这节私教课，郑撼只能一对三，时间上多少是有点忙不过来的。 齐俪和张盼盼两个人在练腿，她们两的水平现在已经稳定下来，新来的吕茉就有点棘手了。 女记者身材太瘦，郑撼直接给她上了两个10公斤的大蓝，加上20公斤的杠铃杠，5公斤的卡扣，45公斤的重量，第一次深蹲就没站起来，要不是郑撼辅助，差点给压趴了。 “太重了，干不动干不动。”吕茉十分羡慕的看了眼齐俪。 齐俪现在的负重，已经快要和一个普通男性差不多了。 不光她在看齐俪，来健身房参观的一些附近的白领，也围着齐俪在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扛起来沉甸甸的杠铃，这种场景可不算常见，就是大健身房里，也很少有女生选择她这样的重量。 如果说，目前体重已经减到126的张盼盼是个减肥的活招牌，那么齐俪也是个增肌塑行的活招牌，对于她这样的身高腿长的妹子来说，不需要翘成卡戴珊，只要有，就足够抓眼球，凸显身材。 “这样，先用空杆。”郑撼把两片大蓝给下掉了，吕茉的情况和齐俪她们还不太一样，她实在是太瘦了，肌肉很少，谈不上什么发力、耐力之类的，即便是深蹲术也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 先用空杆，适应一段时间。 同时练背。 练背的动作就相对比较简单了，坐姿颈后下拉或者坐姿的后背扩展，郑撼直接给她上坐姿后背扩展，这个动作在扩胸器上完成，和扩胸的动作刚好反过来，前者是面朝外，向心发力，后者是面向内，离心发力。 用7公斤的重量，给她定的计划是一组20个，做了不到12个，吕茉两条小麻杆一样的细胳膊都发软。 “坚持住！” 郑撼冷着脸训了一句，然后手搭在器械上，辅助她发力。 “教练，完全感觉不到手臂了。”吕茉满头的大汗，苦着脸哀求。 “感觉不到嘛？感觉不到怎么会酸？不要偷懒！” 特别瘦弱有特别瘦弱的好处，练起来见效快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她提供的汗水特别多。 前前后后，跑步半个小时，深蹲几下，加上一组的扩背训练下来，她提供的汗水，比当初最胖时期的李佳欣还要多。 “喝点水，再来一组。”郑撼递过去一个运动水杯。 “真做不动了。” 正是看人家吃豆腐嘴快，吕茉以前来过健身房采访，看齐俪她们运动，虽然也满头大汗，可是感觉人家都能做，自己应该也能做； 轮到自己做，才知道，那真不是靠着简单的‘咬着牙就能坚持’下来的。 身体跟不上，意志力再强也没用，何况嘛，她的意志力，其实也谈不上多强。 拿过水杯喝水的时候，感觉手都在发抖，明明很轻的杯子，拿在手里，竟然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 “慢点喝，抿几口就可以了，休息一分钟，继续。” 郑撼现在的形象，在吕茉眼里也没那么亲切了，脑袋上长角，屁股后面长尾巴，有点恶魔的样子。 再次被逼着坐在扩胸器前面的时候，忍不住就想打退堂鼓。 下次不来了。 郑撼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表情上，多少猜到了一些她的想法。 下次不来了。 这是很多入门者最常见的想法，80%的人都倒在了第一道门槛上，来了一次之后，后面就天天‘不舒服、生病、大姨妈、我妈不舒服、晚上要加班、同学不舒服、我爸不舒服……’ 总之，每次教练叫她们来训练，就一定是各种不舒服各种病。 第二组开始。 “恩？” 刚做了几个，吕茉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或者说，太对劲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刚才的肌肉疲惫消失了很多，胳膊上和后背依旧有那张充血的泵感，但不是做不动了。 相反，这种很特殊的训练感觉，像是力量的积蓄，急切的需要宣泄，也就是更强的运动。 “教练，休息一下，好像好了点哎。”她疑惑地说。 废话，当然好了点。 一份体验版的恢复药剂下去了，能不好嘛。 别看是体验版的，恢复有限，可是在人最疲惫的状态下，哪怕一丁点的体力恢复，都能让对方有明显的感觉。 健身教练，指导动作、安全辅助，仅仅是一方面的工作，真正合格的教练，还要对学员进行鼓励激励，通过各种方式，帮助对方去克服运动中的种种心理和生理障碍。 再说了，来一次以后就不来了，以后我的课时费和汗水从哪来。 第102章 就怕货比货 吕茉根本没有想到，她今天竟然可以完成郑撼定下的所有坐姿扩背训练。 一组20-25个，5组。 尽管，这是在郑撼的辅助下完成的，第一组，她自己还能做10几个，到了后面几组，每次连10个都做不到，就需要郑撼的参与发力，辅助完成动作。 即便如此，这个成绩也大出她的预料。 毕竟，在第一组之后，她就准备放弃了。 放弃固然会轻松，但同样会带来自我怀疑和失落，反过来，坚持，挑战自我的极限，虽然感受上非常的‘痛苦’，但是一旦成功之后，会带来巨大的自我满足和促进。 总之，练完之后，吕茉很兴奋，先拦着郑撼问这问那的。 郑撼现在忙得不得了，带完私教课，还得打扫卫生，准备明天的课，哪有功夫和她闲聊，一句‘你既然不累那我再送你一节课，我们深蹲去吧’把吕茉给吓走了。 吕茉兴奋劲头不减，又去找齐俪聊天。 齐俪最近越来越有专业教练的范儿了，自己练完，居然还在指导其他人，也没工夫跟她说太多。 张盼盼有空，这个小姑娘算是李佳欣寝室四个女孩中，训练比较偷懒的一个，她人就比较佛性，对于外表不是那么追求，郑撼也没强迫，健身这种事嘛，说到底是个人意愿，平时跑跑步，有个健康的好身体就可以了，未必都要成大肌霸，成s形。 两个女生凑一块聊得很开心，交流她们那点少的可怜的健身经验。 临走的时候，吕茉主动跑过来和郑撼约课。 “明天？”郑撼看了她一眼。 “明天可以的！”吕茉十分确定的说。 她确定，郑撼却不敢确定，呵呵一笑，说；“明天我在，不过你自己根据自己的状态来，不要强求。” 吕茉还没太理解郑撼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吃东西注意点，不要节食。”郑撼又吩咐了一句。 像吕茉这样的记者，不用他说，平时都不会吃高油高热容易发胖的食物。 但是，她们又纠枉过正了，不但不吃垃圾食品，连健康食品吃的也很少，每天能量摄入极少，饿肚子是常态。 她看起来整天跑动跑西的好像很精神，其实全是靠着年轻，身体底子并不好，上了训练场体现得一清二楚。 在娱乐圈，尤其是电视台做久了，女生得厌食症是很常见的。 要是这么大的运动量，还节食，那不但训练没效果，身体还容易彻底垮掉，得不偿失。 于是，又很认真的嘱咐了几句，一定要吃。 “哦，那我今天晚上多吃一个苹果吧。”吕茉说。 郑撼给她气得直翻白眼，说“那你还不如吃肉呢，你以为苹果就有利于减肥，水果之中，苹果的糖分很高，吃多了，尤其是晚上吃多了，也会长肉的，还不利于肌肉合成。” “那我吃什么，总不能回去再吃顿饭吧。” “吃橡胶吧，那啥楼下水果超市就有，对了，他们家还卖紫薯，买几个当饭吃也可以。”郑撼最后强调了一遍“一定要吃饱。苹果什么的，你下次来上课之前吃。”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运动中消耗大量糖元，运动之前补充苹果，即顶饿，又能支撑运动中消耗，还不会长胖。 “哦哦，那我知道了，我以后多吃点粗粮吧。”吕茉说。 吕茉走了之后，工作室打烊，郑撼和老曲他们凑在一块盘点了一下，第一天的进账还行，不算火爆，也不冷清，和预料的差不多。 靠着这样的进账嘛，日子能过，饿不死，不过想要赚钱，还有一定难度。 “不着急，第一天嘛，后面慢慢来，总算开了个好头。”刘昌明说。 …… 第二天一早，吕茉总算明白郑撼为什么说今天不一定适合训练了。 刚睁开眼，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就觉得浑身都疼。 腿又酸又涨，都没法放下床，后背更夸张，胳膊动一下，都牵扯到后背的肌肉，就从睡姿到坐姿的一下转换，后背就传来巨大的拉扯感，整个人差点‘嗷’一声叫了起来。 好不容易坚持着爬起来，结果穿衣服又成了麻烦事，两只手怎么用力，好像都没法朝后弯曲，套进衣服袖子里。 先进一条胳膊，另一边进不去了；反过来，又先进这一边，另一边又酸得没法弄。 还好，亲妈在家，进来三下五除二帮她搞定。 “茉茉，怎么搞的，昨晚睡觉膈到了？”亲妈看他走路都发飘，不放心的问。 “没事没事，好得很。”吕茉说；“我昨天去健身房锻炼了。” “哦，那是好事，难怪了，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听到你说梦话叫唤，睡得还挺踏实。” 吕茉在电视台工作，竞争压力很大，平时看不出来，可是晚上睡觉，经常做各种各样的梦，还经常大声的说梦话，睡眠质量一直很差。 被一提醒，吕茉这才想起来，还真是的，昨天回到，洗完澡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很沉。 大概是累极了。 “那我上班去了啊。”吕茉暗想，今天晚上要是能坚持，还得继续去练。 …… …… “这些流失的会员，是不是都去对面了？” 白彤彤问戚风。 郑撼走了之后，高飞也跟着闪人，之前跑步课的好几百会员，还是需要维护的，于是工作就落到了年纪最大的金牌教练戚风的身上。 对面工作室开门还没几天，一大批跑步会员就不来天神了。 “白总，这个我哪知道，你不是说，让我们少跟对面打交道嘛，我又没去过他那，也不好问啊。” 戚风心里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心想当初不是你非要压缩跑步课嘛，现在人跑了，你又不开心。 那能怪谁。 谁也怪不了，白彤彤是有点郁闷。 不完全是因为跑步课的会员流失。 她的瑜伽课也开了，反响还是不错的。 可是，无论在学员总人数上，还是到课率，以及在健身房的影响力，都远远不能和之前郑撼的跑步课相提并论。 明明开展的很不错的瑜伽课，这么一对比，让她觉得兴致怏怏的，总缺了点什么似得。 顺带着，连她在教练们中的威信都随之下降。 她以前根本不在乎别人背后怎么说她，可是最近，只要看到教练聚在一块聊天，就总觉得，他们是在笑话自己。 第103章 明星效应     白彤彤的失落感，天神的教练们也可以明显的感觉到。     在最初赶走郑撼和刘昌明之后，白彤彤很是精神了一段时间。     这种精神不是像有的人小人得志就猖狂那种，时时刻刻的挂在脸上，张嘴闭嘴就拿来说，而是比较内敛。     但依旧很清晰的表现出来，平时讲话中气十足，在健身房内部做决定，完全不征求任何意见，十分的简单，直接下命令，对于一切反对意见，更是已经不怎么解释，直接驳回。     甚至连平时走路说话，都有种‘带风’的感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斗争胜利后的自信，和大权在握的底气。     人都有一定的奴性，领导好讲话，大多数人会一方面觉得这个领导人好，另一方面毫不见外的蹬鼻子上脸，反过来，遇到一个强硬的领导，员工同样是一方面背后骂娘，另一方面老老实实听话。     短短不到一个月，白彤彤就有些铁娘子的味道，整个健身房噤若寒蝉，之前的反对声音几乎全部被压下去了。     但是最近这几天时间，教练们发现白彤彤竟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些经常跟她汇报的像戚风这样比较高层次的教练才知道，她最近询问的，有很大一部分和郑撼、刘昌明他们新开的工作室有关。     戚风从这时候开始，心里多少有些瞧不上白彤彤了。     郑撼是有名气有技术，新开的工作室，生意也还行，甚至有一部分会员，是从天神挖过去的。     可是，那又怎样呢？     离开刘昌明和郑撼之后，天神现在的生意，并没有一落千丈。     失之桑榆得之东隅，跑步团课取消了，可瑜伽团课进行的还可以嘛，其他方面更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整个健身房的整体业绩，还是处于稳定的上升阶段。     再怎么样，比当初刘昌明接手的时候，情况要好的太多太多。     戚风是老教练了，经历过那段时期，前任总经理带跑了三分之一的优秀教练，和一大批老会员，又赶上修路、市里规划改变，很多人都以为这家门店要关门大吉了。     可老刘还不是挺下来了。     不是戚风重男轻女，大男子主义，但是很多时候，女性在抗压能力上，的确比男同志要差得多。     不光是抗压能力，还有个心胸格局的问题。     不是说留过洋的，眼界就一定要高，格局一定大，相反，由于国内外环境不同，国内很多事比较复杂，才从国外回来的人，未必立刻就能适应。     戚风就觉得，郑撼的工作室好不好的，跟天神有什么关系？     郑撼和刘昌明的确是天神出去的，可那又怎样？说到底，他们现在就是开了一家普通的工作室。     全市那么多健身房、工作室，人家怎么样，和天神建设路分店有个毛关系，他们就是再好，成为全国no1，或者再差，最后关门大吉，从根本上影响不到天神自己的业务。     双方看似同行业竞争关系，但事实上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零和，而是各干各的。     白彤彤为了对方工作室业务好，因为现在的瑜伽课不如原来的跑步课火，就情绪低落，魂不守舍，难免让一些老沉的教练低看她一眼，觉得她还真不是个当领导的料。     多少有些怀念起老刘来，当初老刘在这里，也发火，也骂人，有时候搞得所有人头都大，可是，人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再难的时候，从来没有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     你当时搞人家的时候，不是蛮有手腕的嘛。     戚风心里呵呵一笑，其实，那也不是白彤彤有手腕，而是她有后台，很多人觉得自己能力强本事大，只是因为他在那个位置上，从位置上挪开，就什么都不是。     “白总，那下午的会还开不开？”戚风淡淡的问。     白彤彤皱了皱眉，说；“照常开，我先去一趟省店，延后半个小时吧。”     戚风以前是不爽，现在心里多少有点看不上白彤彤了，哦了一声，走人。     ……     ……     “今天感觉怎么样？”     傍晚的时候，郑撼看见吕茉又来了，穿着运动衣，走路的样子怪怪的。     “动作不协调，感觉不好发力，用不上力气。”吕茉说。     “疼不疼?”郑撼问。     “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又酸又涨，还有点麻。”吕茉有点不放心的问：“麻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不疼就行，那今天继续。”     运动过后的各种不适感都很正常，包括疼其实也是正常的，是肌肉纤维撕裂后重新修复，但如果还是以疼为主，那就说明修复正在进行中，不适合再针对这个部位的肌肉做过度的运动，反而会阻碍修复。     所谓的‘增肌’，就是不停的撕裂肌肉纤维，然后补充营养，让它们重新‘长好’，长得更粗更壮。     正带着吕茉拉背，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老板在嘛？”     是两个白领打扮的人，一男一女，看样子是情侣。     “你好。”郑撼点点头，老刘去处理消防证的事去了，开业的时候消防来检查，发现有几个地方不达标要稍稍整改下，于是准备叫老曲接待下。     不料，那两人寻声看来之后，眼睛落在吕茉的身上，就是一亮。     “咦，你不是电视台的那个吕记者吗？”女生大咧咧的上来打招呼，“我常看你节目啊。”     吕茉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记者，竟然还有粉儿。     好吧，即便算不上粉丝，也就是普通观众，可是作为一个‘小’记者，被观众认出来，还是很爽的。     她还没膨胀到要主动给人家签名合影，倒是对方小情侣两个拉着她站在跑步机前面照了一张相。     “你们也是来健身的啊？”吕茉问。     “我们就在这栋楼上班，听说新开了个工作室，来看看，没想到，连你们这样娱乐圈的人都在这里健身。”     情侣两对望一眼，既然连人家记者都选择这里，说明这里肯定还不错。     就是怕有点贵。     一问价钱，和普通健身房差不多，稍稍跪了一点儿，但是‘位置优势’完全可以抵消那贵出来的一点儿。     于是办了两个私教。     郑撼心想，这也算是明星效应吧。 <sript></srip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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