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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欢一一宠妻至上》


陌生裸男

宴厅内流光溢彩、觥筹交错,宾客们纷纷举杯恭贺。

女人一身曳地长裙,端庄秀雅不失大气,她接过侍者的酒杯,低头轻抿一口向祝贺者表达谢意。

身边的男子轻柔地揽过她柔弱无骨的腰,宠溺到骨子里的深情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不能喝酒还逞强,要你老公干什么。”

“今天这不是高兴嘛。”女子借势依偎在男子身上,脸色微醺,双眸迷蒙,在柔和的灯光下又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男子看女子弱柔无力的样子,知道她今天已是喝了不少酒,那样的柔软靠在身上难免不心猿意马,可是还有这么多宾客,无奈,只能强忍着慾火燎原,轻声哄道:“乖,先上楼歇会儿,接下来我一个人应付就行。”

男子毫不顾宴厅内羡慕的目光,抱起娇妻上楼……

顾伊嘴边噙着笑,眼睑微动,显然是做了个好梦,梦中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浪漫温馨。

半睡半醒间,顾伊好像听到有人敲门,她努力想睁开眼,可眼睛像被胶黏着,怎么也睁不开。

眼前朦胧着屈铭枫的宠溺呵护,抚摸轻如羽翼落在肌肤上,让她舒服的轻吟出声,“嗯,铭枫,客人都走了吗?”语态慵懒娇媚,糯糯软软的极尽魅惑。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伊醒了吗?妈给你煮了点粥垫垫肚子,喝了那么多酒不吃点东西可不行。”

顾伊翻了个身,半眯着眼眸适应着突然进入的光亮,“别闹,给妈开门去……啊--”

“小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快给妈开门!”

顾伊抓紧被子挡住xiōng前的春光,被下的触感清晰的提醒着她一个事实,她没穿衣服!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顾伊盯着眼前同样**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问,恨不得能在男人脸上灼出个洞来。

男人慢里斯条的穿着裤子,狭长的眸底如一汪深潭,眼神瞟向被撞击的门。

“小伊,快开门,到底出什么事了?小伊--别吓妈妈--”

男人眸中噙着戏谑,好像在看一出戏,他光着上身在顾伊头顶缓缓压下来。顾伊能感觉到男人身上过于热切的温度灼烧着自己的肌肤。

她惊恐的看着男人,过长的刘海加上背光让她看不清男子的长相。耳边撞击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声音:“妈……妈我没事……”

“你到底想怎样?”男人灼烫的呼吸就在耳边,她的心被紧紧揪着。

门被撞击的连着床也在摇晃,顾伊急了,“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赶紧给我离开。”

男人伸出手攫住女人小巧的下颌,薄唇微抿便要印上去……

顾伊奋力挣扎着,她听到门被重重撞开的声音,绝望的闭上眼……

“小伊怎么了?有没有怎么……样……”贵妇的声音在看到顾伊**着身子时戛然而止,眼睛瞄向开着的窗子,雪白的窗帘随风飘舞飞展开,那样洁白却偏偏有一块污渍。

顾伊被恍眼的闪光灯惊醒,她裹紧被子缩在里面,“妈……”一开口,泪流满面。

贵妇回神,给顾伊拉好被子站起来,彬彬有礼道:“各位记者朋友,小伊不舒服,还请各位不要打扰我儿媳休息。”

记者们纷纷抱歉便离开了。

那声“儿媳”让顾伊不由得抖了抖,婆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妈……我……”她要怎么说?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过来就有个**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说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谁信?

“小伊不哭,告诉妈怎么回事?”贵妇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恍惚间,顾伊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把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今天是她跟铭枫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屈铭枫心疼她让她先上楼休息,自己在宴厅里招呼客人。婆婆怕她饿着肚子对胃不好亲自煮了粥送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顾伊拉着婆婆的手哭诉:“妈,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房间是铭枫长期包下的,每次应酬我都在这个房间里休息,我真的不知道今天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

“乖不哭,妈相信你。”屈母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大概是走错房间了,放心吧,铭枫也会相信你的。”

“妈……”顾伊抱着婆婆说不出的感动。她嫁给屈铭枫三年,婆婆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

只是,真的是走错房间了吗?一想到男人那双令人看不透的眼眸就让她害怕,那是一眼黑泉,被吸进去就会连骨头都不剩。顾伊抱紧了婆婆,揪紧的心慢慢松下来,还好她有信任她的家人。

第二天,顾伊早早去工作室安排好工作就急着往回赶,她知道屈铭枫昨晚刚谈完一个大项目,今天不去公司,她要回去陪陪老公。

虽然相信屈家的势力,昨天的事情不会流传出来,虽然她确实没有做对不起屈家的事,但是她心里就是不好受,尤其是面对婆婆信赖的面容。

顾伊往回赶的时刻正好是上班堵车高峰期,她摇下车窗从路边摊买了份报纸边等边看。

翻过第一页,占据大半个版面的巨幅照片让突然提起的心松下来,那是她和屈铭枫结婚纪念日携手相挽的照片。她把报纸随手扔在副驾驶上,余光一闪,心被猛地攥紧。

在巨幅照右下方不起眼处,正是她抓紧被子无措的坐在床上的照片。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刁钻,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惊恐的,羞愤的……最惹人注意的是窗边那个急欲跳窗逃走的**上身男人的背影。

顾伊这才注意到庆祝他们结婚庆的大标题下面还有一个小标题:屈少夫人在婚礼三周年庆上偷会情郎被抓。

后面响起尖锐的喇叭声,一辆车呼啸而过,顾伊听到车上女人鄙夷的声音:“那个姓顾的真不知好歹,屈铭枫多么好的男人,她竟然在婚礼三周年庆上偷人,真看不出表面是千金大小姐骨子里比妓/女还放荡……”

顾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全市人民都知道她在结婚纪念日上偷人,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整整一星期,顾千金,屈铭枫的老婆偷人的话题热头不减。虽然顾家和屈家在第一时间截断了那家无名小报发行,但防的了媒介防的了人嘴吗?

记者一波接一波守着,一看到人出来就拥上去。顾伊被折磨的彻夜失眠,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屈母看着她消瘦的脸心疼,“小伊,要不你去国外散散心,等事过去了再回来。”

“可是……”顾伊的话被一阵铃声打断,“好,我马上去。”

“妈,公司来电话说加拿大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去处理。”

“好,去工作也好,妈这就给你收拾行李。”屈母放了心,总算有事做能让小伊分分心。

顾伊歉疚的点点头,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年的生死未卜

【001】四年后,回归

a市机场,一个靓丽的身影吸引了大部分男性的注意力。

及腰长发被微风吹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散发着清新的香气,荷叶边翠色上衣越发映衬出短袖下露出的莹白肌肤吹弹可破。完美的s曲线在腰间紧收,男性的视线已经按捺不住扫向那修长笔直的双腿。

视线来来回回扫射,奈何那压低的帽檐和大副眼睛遮去了女子的大半面容。

顾伊摘下墨镜,呼吸着这浸润了她二十三年的空气,四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伸手招来出租车,顾伊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缓步走过酒店大厅,这里和四年前一样,一样的富丽堂皇灯光灿烂。四年前,她和屈铭枫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庆典就是在这所酒店举行的。

“请问是顾小姐吗?这里有您的快递。”顾伊的思绪被打断,眼前伸过一个邮件,上面收件人一栏清楚的写着“顾伊”俩字。

疑惑的签收了,顾伊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是谁给她递的?

四年间,她和国内没有一丝联系,肯定不会是亲人朋友,是谁算准了她会在今天回国并下榻到这家酒店?

顾伊放好行李打开邮件,里面飘出两张纸来,一红一白,分外扎眼,不禁让人想起“红白事”一词。

顾伊选择先看白纸,点题一行大字触目惊心:

死亡证明书!

“……经查证顾伊下落不明已满四年属实,根据《民法通则》第二十三条规定,本院宣告:顾伊死亡!”

强忍住心中的惊骇,捏紧了手中那没有丝毫分量的白纸,手不停地颤抖,她大口的喘气,如一条暴晒的鱼,整个身体不停的颤抖。明明是酷热的夏天她却觉得yīn冷异常,那轻飘飘的纸像有千斤重,压得她窒息。

顾伊已死?顾伊死了?那她是谁?谁能告诉她,她是谁!

有什么能比一个人经历九死一生,期望着与家人团聚时,收到自己的死亡声明还要令人心寒吗?

有!

顾伊拿起那扎眼的红纸,她想,白纸报丧,红纸总会有点喜庆吧,还真是喜庆!

那是一张订婚请柬,内页上印着的名字分外刺眼。

如果说,看到死亡声明时是心寒,那么,看到订婚请柬时就是心死。

盯着上面准新郎的名字,四年没想明白的事,顾伊恍然有了头绪,却又在心底否定自己的猜测。

她和屈铭枫结婚三年,三年的夫妻生活一如热恋般火热不减,顾伊以为,他们会幸福甜蜜一辈子,没想到四年前却出了那件事。

更没想到,四年后,在她满心欢喜回国想要投入爱人怀抱时,接到了丈夫的订婚请帖。

如今的顾伊,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小姐,四年的磨砺让她变成了一条滑不留手的鱼儿。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打电话订了一件礼服,在酒店做了个spa。

既然有人想让她去,不管来人目的如何,她都要去看看。

离订婚宴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很充裕。顾伊拿出手机,数字按了一半又放下。死亡声明都发了,肯定是经过父亲允许的。如果屈铭枫抛弃了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么,这个世界上,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按照请帖上的地址到达的时候着实尚早,递出请帖进去,大厅里没有几个人,侍者还在准备。

正好,她可以借这个时间去化化妆整理一下,在弄清楚之前,她还不想让屈铭枫知道她回来了。

顺着侍者指的路线,顾伊要拐进洗手间的脚步骤收,顺势进了一旁的男厕。

女厕外,屈铭枫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正亲密的说着什么,女人嘟着嘴凑上去,跟接吻鱼一样黏着分不开。

不用猜,那个女人就是屈铭枫的未婚妻。

顾伊不想去看腻歪在一起的两人给自己添堵,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借着男厕的镜子给自己改妆。

身后响起脚步声,透过镜子,顾伊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立厕前解着皮带。

顾伊强作镇定观察着男子,只要这个人解决完个人问题不回头就不会发现她。

男人的手开始下拉拉链……

男子动作突然顿住,缓缓转过身,看到洗手间里竟然有女人,眼中闪过惊诧。

“小姐,这是男厕。”

顾伊管住自己的眼睛,直视前方:“我知道。”

“你是女人。”男人再次开口。

“上面有写女士止步吗?”顾伊瞄了眼门口的标志牌,努力保持镇定。

两人在一种怪异的氛围中对视着……

“小叔--”紧跟声音的脚步离洗手间越来越近,“小叔你去个厕所怎么这么久啊?”

【002】强吻

顾伊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是纠结,她看了看面前一脸漠然的男人,对自己刚才的本能反应后悔莫及。

就在门外响起声音时,顾伊以一种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速度和力气把男人拉进了隔间。现在,两个人面对面挤在厕所狭小的隔间内,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顾伊像被蜇了一样放下捂着男人嘴巴的手,脸色微熏,努力保持着镇定。手心还是男人呼吸的灼热,她尴尬的别开视线,却好死不死的看到男人搭在裤扣上的手--男人一直保持着解裤子的姿势!

男人喉头滑动,薄唇微启……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顾伊迅速捂住男人的嘴巴,阻止了声音发出。

她可不想看到别人见到她和一个男人躲在厕所里时,脸上的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叔?嗳?我明明看到人往这儿来了啊,难道去女厕了?我说小叔啊,原来你有这癖好啊--”外面的人自言自语个不停,微挑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顾伊绷紧神经听着外面的动静,刚要放松,就听到清脆的敲门声。

那人竟然在外面一间一间地敲门查看。

顾伊慌乱中进来,也不知道自己处的这间处于哪个位置,不过,依外面那人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一个。

“我说小叔你不会真去隔壁女厕了吧?”那人每开一扇门都会发出一声高调的疑问。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顾伊有点头皮发麻,背后的门响起,她放开男人的嘴巴示意他出声让外面的人离开。男人唇角微挑,似笑非笑,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然而外面那人见这间关着,开始撞门了,“小叔你一个人藏着玩什么呢?有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也玩玩儿呀。”

顾伊敲了敲门示意里面有人。

外面的声音顿了顿,“难道不是小叔?”

顾伊紧绷的神经刚要放下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透过门缝她看到光洁的地砖上一个影子越来越大……

“啊呀,我看到有四……嗯?怎么变两只了?我刚才明明看到是四只脚啊?”外面的人还在自言自语。

顾伊的神经绷到极致,她双手双脚扒住男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外面是什么人啊,还有趴地上看厕所里有几只脚这么无聊的吗!顾伊想着转过脑袋想责备男人,他要是早出声不早把外面的人打发了。

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唇上柔软微凉的触感让顾伊懵了。

“对……”顾伊第一反应就是她把人家给强吻了,立刻道歉,后面俩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猛烈给堵了回去。

男人的舌趁势进入横扫檀口,犹如一个在沙漠中饥渴的旅人找到了水源般吮吸着女人柔软娇嫩的唇瓣。交相缠绵,蜜津四溢。紧密的吮吸变为细密的啃咬,似气愤,似发泄。

有种不知名的情绪从两人紧密相贴的唇瓣传递过来,在顾伊脑中一闪而过,看不清,抓不住。

顾伊推拒着男人,无奈两人贴的严丝密和,男人的嘴巴像黏在自己唇上一样,顾伊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呜呜”声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剧烈的挣扎换来更紧致的桎梏,男人把顾伊抵在门上更好的享受怀中的香甜软糯。这水盈盈的唇像有魔力般吸引着他想进一步去探求,索取,占有。

顾伊只觉得脑中的意识被一丝丝抽空,挣扎的动作随着空气的流逝越来越轻微,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吻到窒息的时候,头顶响起了一个让她又恨又感激的声音,“呦喂,我说小叔啊,感情你喜欢卫生间激情啊,瞅瞅你把人家姑娘啃的,啧啧,跟饿狼捕食似的。”

从两人额间的缝隙往上瞟,顾伊看到卫生间隔间上方趴着一个人模狗样的人,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津津有味的欣赏着隔间内的激情。

“滚!”闷声闷气的哼出,即使是发威也没有放开她的唇,男人意犹未尽的深深吮了两下,鼻尖挨着鼻尖蹭了蹭。

一手揽紧了顾伊,抽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连看都没看就砸了上去,换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和哀嚎声。

没理会外面的嚎叫,男人摩挲着女人娇柔的唇,吻不够,吮不足,满心满意的都在这片娇媚的花儿上。

虽然没有先前的狂烈,却似是把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个吻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长时间的抗击战让顾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搭在男人腰间的腿被男人扣紧,男人最后细细的描绘过她的唇,带着贪婪,渐吻渐退的放开她。

顾伊用手狠狠的擦着被吻肿的唇瓣,瞪着男人,xiōng脯一鼓一鼓,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吗,用得着跟刨了祖坟似的发狠的咬她嘴吗!

男人看到她的小动作眼神一闪,依旧的一脸漠然,好像刚才那个发/情的狼不是他一样,推开顾伊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顾伊恨恨的甩上门,对着镜子画了很长时间,确定嘴巴肿的不是那么明显才收拾了东西出去。

她今天是来看戏的,不能戏还没看,先把自己给演进去。

四年了,即使是四年没见,她还是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屈铭枫的背影。顾伊自嘲的笑笑,三年的婚姻,三年的幸福,她才杳无踪讯四年,那个疼她疼到骨子里的二十四孝好男人怎么就要娶别人了呢?

还是在她失踪年满四年之期的今天!

顾伊想,要是四年前她死了,那今天就是她的忌日。在她的忌日订婚,真是个好日子。

只是,当顾伊迈进宴厅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时,所有的猜测,所有的侥幸全部被击的粉碎。

难怪屈铭枫毫不避嫌的选了今天这个日子,难怪她的死亡声明被公开了。

顾伊只觉得一层厚厚的冰墙裹着心脏,慢慢的,慢慢的,把那颗本就不鲜活的心裹紧,碾碎。

【003】认干爹

顾伊看着围在中间被人们恭恭敬敬的请上正座的男人,听见屈铭枫和他的未婚妻熟稔的叫了声“爸”。

脚步不由得后退,撞上了桌角也没感觉疼。

“小心。”背后一声低喝,顾伊将要倾倒的身子被揽进一个有力的臂弯里,熟悉的气息让顾伊脸颊一烫,很快反应过来身后是谁。

果然,就是那个在男厕里强吻她的男人。刚才她往后退的时候,正好是侍者推着垒成金字塔的酒杯走过,要不是这个男人及时出手,她现在就被玻璃碴子埋在底下了。

虽然是男人救了她,但一想起在厕所里被男人莫名其妙的啃咬,她就无比抗拒他的碰触。顾伊向外挪了几步想甩开男人的手臂,却被男人更紧的拉进怀里,低醇的声音响起,“不想被发现就乖乖站着。”

顾伊僵直的站着,尽量与男人保持着距离,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那个她曾用全部生命去爱的男人身上,没有意识到身边的空气越来越冷。

那边,屈铭枫和未婚妻扶着沈仁贤上了主位,接受着宾客们的恭贺,一如四年前结婚周年庆那样喜庆。

顾伊看到那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放进屈铭枫掌心,心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疼。

没错,坐在主位上的沈仁贤就是顾伊的父亲,屈铭枫的前岳父,顾伊跟随母姓,她一直认为这是爸爸爱妈妈的表现。不然,在子嗣观念严苛的中国,很少有男人能够允许自己的孩子随母姓。

看沈仁贤的动作表情,顾伊便知道,屈铭枫另取新欢是得到自己父亲支持的。

看到远处的其乐融融,恍惚间,顾伊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

顾伊眨眨眼,把那股不知名的情绪给逼回去,看着交错的灯光下那笑得开心的脸,她想,订婚宴就要开始了吧。怎么是订婚宴呢,为什么不干脆让她赶上屈铭枫的结婚典礼,好让她对他残存的奢望念头全部取消。

其实,她也不能去怪屈铭枫,四年了,一个人四年杳无音讯,他不可能赔上一生去等她一辈子。只是,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坚不可摧,或许,她在意的只是时间,在意屈铭枫挑了她的“忌日”来举行订婚礼。

然而,她没有等来司仪有关订婚礼的开场白,等来的是一场认亲仪式。

“……宾客朋友们,在屈先生和杨小姐订婚前,我有幸代为宣布一件事,今天不仅是两位订婚的好日子,还是杨小姐认干亲的好日子……”

接着,顾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个杨小姐接过侍者递过去的茶,跪在地上,亲昵的叫了声爸,然后把茶捧到沈仁贤面前。

礼数周到,恭敬。

屈铭枫跟着跪下也叫了声爸,妇唱夫随,很是恩爱。

沈仁贤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两人,拍了拍两人,朗声道:“诸位今天赏沈某的面子,是沈某的荣幸。大家也知道,四年前,小伊……小伊她出了意外,今天上天能给我这么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也算是我沈某人的福气。铭枫本就是我沈家的女婿,四年间,他待我如亲生父亲,就是我沈某的儿子,现在他和蔚微订了婚,还是我沈家的女婿,今天是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呐……”

沈仁贤这一番话说出来,就是为这小两口开道儿,人家老爹都承认了小两口的婚事,还认了女方做干女儿,也就不会有人出来嚼舌根说屈铭枫对顾伊忘恩负义、凉薄心肠了。

随后便是各方上前和沈仁贤客套攀谈。

沈家在a市也算是雄霸一方,本来以为顾伊死了,沈屈两家的联姻断了,各商贾能松口气,如今,沈屈再次联手,有哪个老总不来巴结讨好?

身后的男人拍了拍顾伊,感觉到顾伊被惊醒那一刹的颤抖,锋眉微拧,手臂不觉圈紧,“我要去拜会一下,你跟着去?”下巴点了点被人围在中间的沈仁贤。

顾伊深吸了口气,眼睛看着那个没被岁月留下多少痕迹的男人,点点头。

也许现在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顾伊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想去看看,看看这个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好在她本人是化妆师,刚才她在厕所里那番忙活给自己改了妆容,隔了四年时间,若是不细看,根本认不出她。

顾伊跟着男人上前,不知道男人是什么身份,所过之处,都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在来到沈仁贤面前时,顾伊不禁抓紧了男人的手臂,她的内心很矛盾,期望沈仁贤认出自己,又不希望他认出来,好在屈铭枫跟杨蔚微在另一边招呼客人。

“沈老,一点小礼不成敬意。”男人开口,不卑不亢。

沈仁贤眸光一紧,虽然只是一刹那,顾伊还是捕捉到了。以沈仁贤纵横商场几十年的经历,很少能在他面上看到意外的变化。

“楚少来了,楚少您能来便是赏沈某的脸,沈某招呼不周您可别见怪。”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沈仁贤站起来,虽不见卑微,却是和待其他客人明显不一个档次。

“沈老您叫我炎鹤就行,父亲公务在身,让我带他问您声好。”长幼有别他还是知道的,楚炎鹤并没有坐沈仁贤让出来的椅子,只是拉着顾伊站在一边,做出时间很紧,不能久聊的姿态,“既然礼送到了,小侄有事先行一步,沈老您留步。”

看沈仁贤想亲自送自己出门,楚炎鹤连忙出声拒绝,拉着顾伊离开。

自始至终,沈仁贤的视线全在楚炎鹤身上,根本没往顾伊身上看一眼。顾伊在脑中翻腾了好久,也没有想出楚炎鹤是谁。

楚姓名门,她倒是知道一个,老爷子是市委书记,但据她所知,楚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是中将,儿媳是公安局市委书记,倒是没听说有个叫楚炎鹤的。

【004】无赖讨债

顾伊被男人拉出宴厅,有忐忑,有尴尬,有不甘。

忐忑的是,如果这个男人问自己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她该怎么说?

不对,男人怎么知道她不想让人认出来?想着,顾伊便问出口。

见男人瞥了一眼等待答案的自己,她怎么觉得那眼神里有一种叫做鄙视的东西。

看女人眨着大眼望着自己,楚炎鹤在那一汪清泉中投降,语气有些怪异的说:“你从出来就一直盯着那个方向,除非是个瞎子才不知道你在看谁。”

再联想到这女人躲在男厕里化妆,不用想就知道这女人的小心思。

顾伊默然,她以为四年时间,她已经可以炉火纯青的随意控制自己的心情不泄露在脸上,原来,还是不行。

其实,不是不行,任何一个人在经历四年的生死后,见到至亲之人都会想要去靠近,想要汲取温暖来弥补四年的黑暗,只是,在她还没来得及抱着父亲诉说思念,就被一盆冷水把所有的奢念浇灭了。

顾伊甩开男人一直揽在腰间的手,转身,想要把戏继续看完,屈铭枫的订婚典礼还没有看呢,她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擦身而过之际,却被男人有力的大手钳住。

顾伊厌烦的扭头,瞪回去,“先生,还有事吗?”

男人眉心比她皱的还深,隐隐夹杂着些许怒气,“你还回去干什么!”

顾伊莫名,她去哪儿关他什么事。心中却是找不出答案来回答楚炎鹤。

是呀,她回去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就是执拗的想看屈铭枫的订婚典礼,想看屈铭枫亲昵的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把那象征完满的戒指套在她手上。想到戒指,顾伊的手不觉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指,四年前她醒过来,手上的结婚戒指就不见了。

若说对屈铭枫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相恋4年结婚3年,两千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不是说忘就忘的。

再者,除了今天他跟别的女人订婚,屈铭枫对她好的似乎挑不出毛病。

顾伊清楚的知道,若是她回来后,屈铭枫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她会毫不犹豫的扑进屈铭枫的怀抱。但是,现在屈铭枫跟另一个女人订婚了,她不是个死缠烂打,棒打鸳鸯的人。

因为,根据法律规定,若失踪被判死亡的人后来出现,如果双方各自都没有新的婚姻,那么双方之间原有的婚姻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也就是说,顾伊一旦出面,她还是屈铭枫的正牌老婆。

可是,屈铭枫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顾伊不是耍泼撒赖的人,既然屈铭枫不爱她了,她也不想去破坏他的幸福。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她不想去深究。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想这么早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这次回来不仅仅是回家这么简单,她有些事情要查,尤其是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所有人认为她顾伊死了?更想知道四年前,她所遭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炎鹤看着顾伊表情变换,脸色苍白,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手上的力道无意识加大。顾伊蹙眉,这个男人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怎么就跟她杠上了,她甩了甩胳膊,没有甩开男人的手。

“喂,你拉我去哪?”顾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炎鹤塞进车子。

车后座探出一个脑袋,盯着顾伊像扫描仪一样,“小叔你这是……哎呦……”

那脑袋还没说完就被上车的男人一脚给踹下去,挂档掉头,留下二世祖在后面叫唤。

顾伊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人就是在厕所里“听墙角”的那位。

她偷偷打量男人,男人被称为小叔,年纪应该不小了,可那张线条分明的脸上却看不出年龄,微蹙的剑眉、坚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色泽光润。顾伊脸一烫,脑中不觉闪现唇的触感,微凉、柔软、弹性十足……

身份外貌都如此出色的男子,她怎么一点也没有印象?难道说是她离开这四年崛起的新秀?能够让沈仁贤如此相待,这男人可不简单。

车子停下顾伊才发觉男人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把她载到了一家饭店前,男人一声不吭下车,顾伊只得跟着下车,“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没记错的话,在宴会上男人可是说自己有事要忙。

楚炎鹤看女人一脸的茫然与不耐,皱皱鼻,开尊口:“我刚才被你强吻了,又帮你掩盖众人目光走出来,你不应该有所表示吗?正好我饿了。”言外之意,顾伊应该感恩戴德的请他楚炎鹤吃饭。

顾伊看着男人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没有颠倒是非的自觉,开始她觉得男人yīn晴不定,现在她认为这男人就是有病!

是她让他帮的吗?是谁强吻了谁?

不去理会男人理所当然的无理取闹,顾伊转身就走,她有很多事要忙,没时间陪他大少爷玩儿。

“再走我就在这儿强了你。”男人声音很低,阖动的唇便要贴上来。

顾伊被锁在男人和车子间,灼烫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激起阵阵酥麻颤栗,她愤愤地推开男人走进饭店,不就是请一顿饭吗。

楚炎鹤眸中泄出笑意,明明脸都红透了还强装镇定,以后有她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顾伊食不知味,对面的男人却吃的津津有味。她的心思还放在订婚宴以及沈仁贤身上,她没想到,沈仁贤竟然正眼都没有看过她,这多少让她有些不舒服,毕竟那个人是她的父亲。现在,她甚至拿不准沈仁贤在知道她还活着时,是喜是悲。

男人吃完优雅的擦擦嘴,顾伊眼前出现一张名片,“有事可以找我。”

等顾伊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起身离开,好像他纠缠她真的是为了这一顿饭。

拿起名片,顾伊看都没看就扔进垃圾桶,这种男人,浑身散发着捕猎者的危险气息,还是永远都不见的好。

在她身后,男人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离开:女人,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005】正式见面

既然不能以真实身份出现,顾伊现在就不是沈家千金,自然要自食其力。好在她在加拿大就安排好了回国后的工作,现在去象征性的面试一下就行。

顾伊一走进皇朝娱乐就有人上前带路,看来加拿大那边安排的很好。四年时间足够一个人成长,顾伊现在是知名化妆师--ariel。

“ariel小姐,我是总裁的助理梁向,请跟我来。”梁特助好像特意在大厅等着她,她一进门就被这个青年男子礼貌的带着进了公司。

顾伊礼貌的报以微笑,既不会让人感到亲密也不会感觉疏冷,距离把握的恰到好处。只是内心有些疑惑,她只不过是来应聘化妆师一职,用得着总裁的特别助理接待吗?还是说加拿大那边安排的太好?

其间路过一间较大的房间,里面隐约有争吵声,不过这不是她该关心的。梁特助领着顾伊进入了隔壁的那个房间,“ariel小姐请,有些工作需要我跟你说一下。”

这是一间小会客室,立刻就有人送上咖啡,顾伊说了声谢谢。

梁特助随手带了一下门,隔壁的争吵通过没有关紧的门断断续续传进来。

“是这样的,ariel小姐,您的工作有变动,经过人事部商讨决定,您的工作改为艺人的经纪人一职。我知道像您这样的金牌化妆师做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太过屈才,只是公司也是因为惜才才这么做的,相信您也是个惜才之人。”梁特助一番话下来,根本不给顾伊插话的机会,听得她云里雾里。

不打招呼就给她换了工作这叫惜才?

“梁特助您这是什么意思?”顾伊相信,加拿大那边能把她安排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工作,定是给她铺足了路子,突然换工作,那边知道吗?这算不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数?

梁特助示意顾伊先别急,随即静下来让她仔细听。

“一个新人竟敢跟微姐抢戏,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样还想演女一号?”

“我没……”

“没什么没,谁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角色,说不准把整个剧组睡遍了才得了这个角儿。”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没有……”女孩委屈的快要哭了。

听见女孩反驳,更难听的话说出来,好像女孩抢了她们的戏一样,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大家别这么说潇潇,导演这么安排肯定是因为潇潇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

顾伊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听过。她还是不太明白梁特助的意思,一个新人被排挤了,然后……是让她带这个新人?

这新人是老板亲戚吗?如果是的话那还用得着在这里受气,如果不是,怎么会为了个新人单独招经纪人?

梁特助肯定了顾伊的猜测,“ariel小姐,潇潇是一个很有潜质的艺人,只不过,有才能的人通常会引来很多人的嫉妒,所以我们想请您出任潇潇的经纪人。我知道您以前有过经纪人的工作经历,潇潇的前途可全在您手里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说的她跟掌握着这小姑娘生杀大权似的,让顾伊一时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能试探着往外推脱,“梁特助,我的那点根本算不上经验,您把这么棵好苗子交我手里可是让我有压力啊,说不定这位叫潇潇的艺人本来星途坦荡,到我这儿就一片黯淡了。”

“您可别谦虚,您先看看这姑娘的潜质再做决定也不迟,再说,都是在皇娱工作,经纪人的工作相比化妆师来说可能更适合您……”梁特助还想继续劝,门被猛地推开,夹杂着讥诮的谩骂,“呦,敢做不敢当啊,敢脱了衣服爬上导演的床还不敢承认?”

顾伊看到女孩咬着唇死死的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倔强的看着那几个讥讽她的女人,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

“都闲的没事干了!”梁特助喝了一声,女人还真是有风就起火,也不知道是谁放出风说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是潇潇,一下子让这些自认为老人的女星坐不住了。

凭什么潇潇一新人刚进来就演一角?若是杨蔚微演她们还算心服口服,一个刚毕业的新苗子,她算什么东西!

女星们没想到会遇上梁特助,一下子噤了声。这间小会客室是平时经纪人找她们开会用的,像他们这样半红不紫很少有机会能见到梁特助。

安静的空间里,温柔的声音响起,“潇潇你别在意她们说的,她们那是嫉妒咱潇潇漂亮。”

声音的主人挤过人群轻柔的给潇潇擦去眼角强忍着的泪水,像姐姐一样摸摸潇潇的头,“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呐……更年期到了。”女人趴在潇潇耳边故意大声说,笑着瞟了眼其他女星。

女星们尴尬的笑笑,有人小声嘀咕,“微姐我们是为你不平,怎么能让她演女一你演女二……”

女人亲昵的拉着潇潇,看到梁特助吃了一惊,“梁特助你怎么在这里?”随即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在看到梁特助对面坐着的女人时,叫微姐的女人一愣,隐藏在眸底深处翻涌出惊涛骇浪。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公司高薪聘请的金牌经纪人ariel小姐,这位是著名影星杨蔚微。”

杨蔚微很快调整过来,挂上一贯甜美笑容,“您好,ariel小姐。”

相比杨蔚微的失态,顾伊要平静的多,她幽幽放下手中的杯子,打量着杨蔚微,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淡淡的点头。

这个女人她似乎在哪见过。

她当然知道屈铭枫的未婚妻是杨蔚微,只是,她们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她没有放过杨蔚微眼底那一瞬的波澜,虽然她掩藏的很好。

【006】互相试探

也许她该接受经纪人的职位,再说没经过加拿大那边的同意,她也不能随便换公司,既然没得选,那就既来之则安之,选他们安排好的。

再者,也许从这个叫杨蔚微的女人身上可以有意外的收获,查到她想查到的真相。

一个女人能在污黑的娱乐圈里,不动声色的让其他女艺人替她打抱不平,那她绝对不是个简简单单的花瓶。先不说她有没有心机,单单为人处世、笼络人心那一套,就能把竞争对手打败于无形。

其他几个女艺人早被梁特助打发走了,只剩下潇潇和杨蔚微。

“潇潇,以后ariel就是你的经纪人。”梁特助跟潇潇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她们几个熟悉一下,培养培养感情。

“ariel姐。”叫潇潇的女孩怯怯的看了眼有些冷漠的顾伊,相比之下,一直拉着她手的杨蔚微要可亲的多。

顾伊应了声,蹙眉打量着女孩,初出茅庐,长相不错,女孩的性子有些柔弱,骨子里又有着一股小倔强,好好引导会闯出一片天地来。既然接了这活,那就好好培养这个女孩吧,顾伊在心中低笑,她竟从女孩身上看到了4年前的自己。

“去洗把脸补补妆,我会根据你的通告给你安排工作。”

安排好一切,顾伊站起来,见杨蔚微还没走有些疑惑,“杨小姐有事?”

“没,没有,叫我蔚微就行。”杨蔚微从顾伊脸上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心里愈发紧张。

“没事我就先走了。”顾伊似乎没有看到杨蔚微的心不在焉,她打开门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身来,略带疑惑又真诚的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杨蔚微条件反射的回答,颇有点斩钉截铁,她没想到顾伊会突然发问,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回答的太急切。她尴尬的笑笑,“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长得像ariel的故友吗?”

顾伊嘴角微挑,面带无辜的说:“不是,因为我感觉杨小姐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故人。”

杨蔚微眼神一闪,用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顾伊没放过杨蔚微脸上变换的细节,看来她们以前真的见过面,即使没见过,杨蔚微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然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带有敌意,虽然杨蔚微掩饰的很好。

杨蔚微是怕自己回来抢回屈铭枫?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顾伊并不急于一时。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与杨蔚微分手后,顾伊着手经纪人的工作。

潇潇是个新人,通告并不多,至于让潇潇成为众矢之的的那部电影《春色》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潇潇饰演的是里面的丫鬟,女二号,女一仍然是杨蔚微。

顾伊翻看资料,一个小小的角色确定水也很深啊。

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能演女二已经不错了。

顾伊去看潇潇的时候,她正在练舞,顾伊也没有打扰,静静的站在外面看里面那个舞姿翩跹的女孩。从几何时,她也曾这么无忧无虑过。

“你跳会更好看。”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低醇的声音让顾伊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一转身,果然看到那张雕刻完美脸,“你怎么在这儿?”

楚炎鹤皱眉,这个女人果然从来都忽视他,也有惹他生气的本事。

咬牙忍下被忽视的怒气,声音磨着牙缝吐出来,“我的名片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顾伊眉心一跳,名片,哦,她记起来了,她当时连看都没看就扔了,怎么会知道这男人为什么在这儿。

这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顾伊自然不能告诉他名片被她扔了。

“我还没来得及看。”随便扯了个理由,顾伊发现这男人总能把她逼到窘迫的境地。

“哦,那就现在看。”男人说的淡淡然,灼热的视线扫在顾伊脸上。

“名片在包里而我的包在办公室里,”顾伊吸了一口气,“楚先生,既然我们在一个公司,以后就是同事了,总会遇上的,也不急在一时去看吧。”

不知不觉中,男人身子俯下来靠的越来越近,“哦?不急?”

顾伊不舒服的往后靠了靠,一抬眼,鼻尖贴上一张散发着怪异气味的卡片。

卡片上,楚炎鹤三个字尤其醒目,因为它上面沾了一片油晃晃的菜叶。

这难道是……她扔进垃圾桶那张名片?顾伊愕然,这么说,她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这个男人眼中。

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原来是楚总,您的名片真……个性。”

楚炎鹤上前,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既然顾小姐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好像没看到顾伊皱鼻躲避的样子,楚炎鹤很贴心的把那张个性的名片塞进她上衣贴近xiōng口的口袋,“这次可别弄丢了,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女人礼物。”

顾伊觉得自己身上都是那股子怪味,她屏着呼吸,用两根手指捏出那张沾着菜叶油汤的名片。没记错的话,她刚才看到楚炎鹤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的,还用一方手帕包的仔细。

“楚总这么珍惜的名片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说着就要放回摊开在楚炎鹤手心的手帕上。

动作却因为楚炎鹤一句话生生收回来。眼睁睁看着他把名片上的油污在她的掌心擦了擦,然后再次放回她xiōng前紧贴肌肤的口袋。

【007】你想吃了我?

顾伊磨牙霍霍地跟在楚炎鹤后面,鼻尖萦绕着男性清爽的气息混杂着馊菜味儿,让她窒息。

她有轻微洁癖,一想到那张沾着油污菜叶的名片就放在自己上衣口袋里,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洗上几百遍。

偏偏前面那男人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得罪不得,起码现在不能得罪。

堂堂沈家千金何时因为衣食住行屈居人下过?若搁在四年前,顾伊一定一脸不屑的甩给对方一张支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四年时间让一个千金大小姐知道了什么叫忍辱负重,什么叫低调。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刚刚归国的化妆师,要是一出手便是百万豪宅自然会引起媒体注意,她又不能一直住酒店,若是随便找个小区租住又缺乏保密性,那样她还活着的事便会曝光。所以,她只能在男人威胁下妥协。

顾伊皱着鼻子,眼睛瞄着口袋里露出一角的发黄发黑的名片,这男人肯定一早就认出自己。想想第一次见面就偷看老总上厕所,还把老总给强吻了,顾伊敢肯定,这男人是在趁机报复她。

“哎呦--”顾伊没有注意到男人突然停下,一头撞了上去。

楚炎鹤见女人皱鼻揉着脑袋,因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小女儿态嘴角不觉上扬,“我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你、想、吃……了我?”

后半句话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吃”字拖得老长,顾伊脸不由得一红。

男人状似不解的问,“你脸怎么红了?”说着还用手捏了捏,“嗯,没发烧,也不是抹了腮红。”

顾伊打掉男人的手,后退一步,“楚总请自重。”

楚炎鹤毫不在意自己被拍红的手背,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顾小姐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对我的员工负责,例行关心。”

说完挺直脊梁向车库走去,留下顾伊一个人咬牙切齿。

车上,顾伊转头向外,看着两边的建筑迅速向后退去,面对这养育了她二十三年的城市,她竟没有生出一点思乡的情绪,是因为这里没有值得她想念的人了,还是因为她本身骨子里的凉薄?

透过车窗隐约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隽逸俊秀。明明只是个模糊的影像,她却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紧蹙的眉。

好像从相遇到现在,男人的眉一直皱着,似有化不开的忧伤。

虽然男人的脸完美的无可挑剔,她还是能从上面看到风霜的痕迹。

不是岁月雕刻在皮肤上的纹路,而是那种内在散发出来的历经世事沉淀下来的沧桑。

好像感受到她的注视,顾伊看到车窗上的倒影向她这边偏了一下头,两人的视线在车窗上撞个正着。

顾伊心头一跳,男人眸光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让她不敢去探究。她坐直身子,若无其事的直视前方。良久,还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灼烫着她的肌肤。

车子驶进一套别墅区,典型的欧式建筑,道路两侧的小喷泉在阳光的照射下绘出七彩的光,绿油油的草地散落着星星点点的小花。可见此处打理的很用心。

顾伊随着楚炎鹤下了车,环顾四周,见全是独门独院的小型别墅,便知道此地价值不菲。

跟着楚炎鹤走进去,里面装潢的简约大方,整栋别墅分为两层,不会让人感觉太过空旷孤单。

顾伊揪着xiōng前的衣襟让那张油晃晃的名片远离自己的肌肤,想着,这是给她住的还是楚炎鹤自己的家。

楚炎鹤扔下一把钥匙,金属碰撞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就住这。”

顾伊在楚炎鹤对面坐下,不客气的收起钥匙,见男人倚在沙发上慵懒的翘着腿,心里发急,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职业笑容:“楚总呢?”

“我当然也……”楚炎鹤上身前倾,凑到顾伊面前,两人的距离极其暧昧,他似乎特别喜欢和别人近距离说话。

捕捉到顾伊眸中的紧张,他收回身子好整以暇的说:“你希望我住在这儿?”

“当然不是。”顾伊回答的坦诚,心中腹诽道,你难道听不出我是在变相的下逐客令吗!

“我只是担心员工和总裁关系太亲近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小姐真是体贴入微。”楚炎鹤腔调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诮,“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打电话,这次可别把名片弄丢了。”

顾伊一心只想把楚炎鹤快点打发走,她像女主人一样把楚炎鹤送出门。大门一关,便立刻奔向早已观察好的浴室所在。

温和的水流洒在肌肤上才让她感觉到些许舒畅,顾伊拿了浴球使劲搓着xiōng口,沐浴液抹了一遍又一遍,鼻尖还能闻到那股怪怪的馊菜味。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名片放在口袋里与肌肤之间只隔着薄薄的布料,一想到它是从垃圾桶里捡出的,顾伊就忍不住恶寒。

氤氲的水汽布满了厚厚的毛玻璃,透过朦胧水汽能隐约看到水雾中绰约的身姿,一举一动,透着撩人的风情,如云中缓步而来的仙子,魅惑又不失纯美。

仙子缓缓靠近,每走进一步,楚炎鹤感觉萦绕在鼻间的芳香便浓一分,看到门把手转动,脑中闪现出曼妙的身姿。

“你……你怎么在这!”伴随着惊呼,一条毛巾甩过来,砸在楚炎鹤头上。

顾伊抓紧身上的浴巾,抖索索的指着对面那个上下扫视她的男人。

楚炎鹤不紧不慢的拿下头上的毛巾,毫不顾忌的看着只围了条浴巾的顾伊,十分淡定坦然的说,“我回来拿落下的东西。”

顾伊盯着他空空如也的手,嘴角抽搐。

顾伊发现,这男人不仅心眼小记仇,还说谎不打草稿、把好色当美德。对上那直勾勾盯着自己身体的双眸,她恨不得立刻挖出来泄愤。

【008】无声的较量

四年来,顾伊少有的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吃罢早餐,她重整心情准备去公司。

虽然是早上,等车的顾伊还是有些热。她怎么就忘了这里是私人别墅区,很少会有出租车,幸亏离上班的时间还早。

手搭凉棚张望着,耳边传来汽车轰鸣声,顾伊欣喜的转身,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笑容僵在脸上。

楚炎鹤上半身斜靠在车上,单腿微曲,一派悠然,与顾伊的着急焦躁形成鲜明的对比。烈日炎炎下,别人都汗水淋漓,他却清爽干净的让人不觉想要靠近。

“上车!”掐灭手中燃着的烟,见顾伊一动不动,xiōng口升起一股无言的烦躁。

顾伊仍旧不动,看着身侧的俊朗的男子,礼貌疏离的微笑:“不用,我打车就行。”

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于公,楚炎鹤是她的老板,她若是坐老板的车去上班必然会引来非议,于私,他们并没有熟到可以像朋友一样毫无顾忌。

男人烦躁的抓抓头发,不知道是因为天热烦躁,还是因为眼前的女人,“这里很难打到车。”

难得楚二少耐着心跟一个女人解释,可惜女人却不领情,“不牢总裁费心。”

顾伊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刀枪不入,她把自己紧紧裹在里面,火融不化,刀劈不开。

顾伊知道最后这句话说得不知好歹,但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果然,楚炎鹤没有多做纠缠,自己上了车,汽车擦过顾伊身边时,楚炎鹤降下车窗,好心提醒道:“皇娱的第一守则便是守时,我不希望我的员工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迟到。”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顾伊静下心来等车,她宁愿在太阳底下多晒会儿,也不愿跟一个把好色认为理所当然的登徒子在一起。

一想起昨天楚炎鹤在浴室外看她那炙热的目光,她就打心底里不舒服。那种视线像是看……自己的所有物,对,就是这种感觉,视线里散发出强烈的占有欲。

最终,顾伊走出去好远才打到一辆车。她疾走几步,刚要跨入公司大门,门口站着的身影让她身体一僵,脚步倏地顿住。

公司门口,杨蔚微挽着屈铭枫的手臂,幸福的接收别人艳羡的目光,她在屈铭枫嘴角轻轻啄了下,嘴巴微嘟,撒娇道:“枫,你也有工作要忙,以后我自己开车上班就行了。我保证,一定会小心开车,给枫一个健康快乐的宝贝。”

屈铭枫眉间微皱,显然不赞同,“不行,你每天工作那么忙还经常通宵,怎么能开车。我送你上班就是多跑点路,乖乖的,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杨蔚微摇着屈铭枫的胳膊,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求道:“我是想让你多休息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呀,就跟老婆婆似的唠唠叨叨,很烦人嗳。”

“真拿你没办法。”屈铭枫捏着杨蔚微小巧的鼻头,又恨又爱,“这样,我让司机送你。”

“不嘛,司机跟了你这么多年了,有他在我放心,这样我另找个司机。”杨蔚微抱着屈铭枫的腰,把脸埋在他的xiōng膛里听着强健的心跳,无比的安心。

“好,工作不要太拼命,不能累着我的蔚微宝贝。”爱怜的看着怀中娇俏的人儿,心中软成一片。

杨蔚微乖巧的点头,看到屈铭枫背后不远处站着的顾伊一僵,随即友好的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见屈铭枫要转身,杨蔚微急忙拉住他,娇小的身体腻在男人身上挡住了他的视线,“枫,我托人给妈买了些保健化妆品,你跟我上楼拿一下。”

男才女貌、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怎么,羡慕嫉妒了?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一个讥诮的声音挤进来,带着莫名的不满。

顾伊收回视线,xiōng口压抑着一股浊气,那声蔚微宝贝叫的她胃里泛酸。果然,屈铭枫永远都是一个十佳好男人,疼老婆的好丈夫,只是,现在他疼爱的那个人不是她。

楚炎鹤站在顾伊身侧,额角冒出细密的薄汗,看来是站了很久,她竟然没有发觉。

“楚总真是好领导,对员工关心无微不至,包括员工的私人感情。”顾伊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站在这儿怎么惹到了堂堂大总裁,为什么对她冷嘲热讽。

“还好,我只不过怕伊伊被某些温柔儒雅的外表迷惑了。”对于顾伊的话,楚炎鹤无耻地当做表扬照单全收。

“你……”顾伊被他亲密的称呼吓到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炎鹤毫不顾大厅中异样的目光,揽过顾伊向前走。

“你干什么,这是公司,快放开我。”顾伊尴尬的想与他拉开距离,这男人怎么这样。

“现在是8:31。”男人热烫的呼吸就在耳边,灼烫着她的肌肤。

“嗯?”顾伊不明所以,脸红红的避开耳边的呼吸。

“上班时间是8:30,伊伊,你已经晚了一分钟。”低醇的声音带着磁性缠绵而出,“按照公司规定,这月奖金扣除,而且,今晚你要加班一小时来弥补你迟到的一分钟。”

顾伊在心中惊呼,眼看着打卡机旁的表分针向旁边偏了偏,走过6停在旁边的小格上。她气愤的甩掉男人的胳膊,要不是他突然冒出来弄得她心烦意乱,她会迟到吗?

男人看着女人踩着小高跟嘚嘚离去的背影,唇角无声上扬。

今天他一到公司就发现了门口的屈铭枫,所以守在外面,如果杨蔚微没拉住屈铭枫,他也不会让屈铭枫见到顾伊。

他的女人,怎么会给别的男人觊觎的机会?即使是前夫也不行。想来杨蔚微也不想屈铭枫见到顾伊,不然不会拒绝屈铭枫接送,甚至连屈铭枫给她配得司机都拒绝了。

屈铭枫的司机是跟着他的老人,在屈家那么长时间,难保会不认识顾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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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有我在,不怕

为了不让楚炎鹤抓到把柄借题发挥,顾伊一直挨到下班后一小时才准备离开。

天色已经发暗,顾伊站在电梯前看着数字一个个减小。

电梯到达11楼,顾伊刚要进入,头顶的日光灯忽地闪烁一下,整栋大楼突地陷入一片黑暗。

“啊--”电梯里紧随着传出尖锐的叫声。

顾伊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身边刮过一阵劲风,身体被猛地推了一个趔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眼前隐约闪过一个印在她脑中七年的身影……

电光火石间,胳膊被一股力量拉住,随即撞入一个宽厚的xiōng膛,耳边低醇安心的声音响起:“小心。”

顾伊的意识还停留在被撞击的那一瞬,她僵硬的抬头,日光灯再次闪了一下,紧接着熄灭。

仅仅是这一闪,顾伊已经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电梯外,屈铭枫抱着杨蔚微小心的安抚着,手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轻柔,生怕吓到怀里的佳人。

杨蔚微显然吓得不轻,身子微微颤抖着,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屈铭枫身上。

本来说好了不让铭枫来接她,但是她今天临时加了个通告,屈铭枫不放心执意要来。

杨蔚微一想,这个点同事都下班了,铭枫来应该不会遇上不该遇见的人。她见郎心切,先坐上电梯下楼,两人约好在11楼碰面,没想到电梯到达11楼,她刚要出来的时候电路发生故障,电梯猛地晃动,里面的灯刺啦一下就灭了。

幸好屈铭枫在电梯打开的那一瞬冲过来,在紧要关头把她抱了出去……

顾伊收回视线,耳边略微沉重的呼吸拉回了她的神智。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才逐渐意识到自己被关在狭小的电梯里,一股埋在深处的恐惧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

原来刚才从她身边滑过的人是屈铭枫,他为了救杨蔚微无意中把她撞进了电梯里。

果然是你侬我侬,恩爱有加。

回想起刚才那一霎的动作,顾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屈铭枫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在撞到她的时候,都没有停顿脚步的意识,可见杨蔚微在他心中的分量。

意识慢慢模糊,恐惧笼罩着全身,顾伊不由得颤抖起来。黑暗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逐渐收拢,捆紧,像一只利爪勒住了她的命脉。

顾伊手脚颤抖的抱在一起,她努力缩小,抱紧自己,黑暗犹如噬人的血盆大口向她扑来。

“伊伊,伊伊你怎么了?”醇厚磁性的声音响起,透过层层黑暗穿进来,顾伊不由得向声音发源处靠了靠。

楚炎鹤抱着浑身发抖的顾伊满心焦急,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攥紧她冰凉的小手,抱紧她颤抖的身体。

顾伊好像被困在梦魇中,嘴中嗫嚅着,乞求着……

楚炎鹤把耳朵凑在她嘴边,隐约听见,“救……命……救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眉心不由得紧蹙,双臂圈住顾伊颤抖的身躯,那一声声的求救犹如利刀,一刀一刀剐着他的心。

他的伊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如此害怕黑暗?她消失的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指甲狠狠的掐入肉里才能让他暂时忍住杀人的冲动。

楚炎鹤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看到顾伊苍白的小脸上布着密密的细汗,眼角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楚炎鹤心里一阵抽痛。

在轻柔的安抚下,楚炎鹤感觉怀中的颤抖逐渐减轻,他试探着唤了一声:“伊伊?”

顾伊如孩童般懵懂的寻着声音望过来,双眸水汪汪的如受惊的小鹿,手下意识抓紧那双温暖厚实的大手,“楚……楚总?”

手机的蓝光打在楚炎鹤脸上,不但没让顾伊感到恐怖反而感觉无比的安心。

顾伊记起,在她被屈铭枫撞进电梯的时候,有一双手扶了她一把,是他?他在紧急关头冲进电梯里抱住了她?

发现自己抱着男人,顾伊尴尬的松开手向外退了退,却被楚炎鹤强势的拉回怀抱。

在顾伊看不见的黑暗中,楚炎鹤眸底的戾气被温柔怜惜覆盖,“伊伊你好点了吗?”

“嗯。”顾伊点点头,面对这宽厚安全的xiōng膛有些不自在,“谢谢楚总。”

听到她刻意疏离的语气,楚炎鹤呼吸加重,她难道不该跟他解释一下她为什么怕黑吗?楚二少早把自己定义为顾伊最亲密的人,顾伊的疏离不信任让他无比的堵心。

看顾伊刚才的害怕发抖的样子,有点像幽闭恐惧症。

就在两个人安静下来等着救援的时候,电梯哐的一声,急速向下滑落……

顾伊被剧烈晃动的站不稳向墙撞去,楚炎鹤以自己为盾把她护在怀里,两人重重撞上墙壁。

头顶响起一声闷哼,顾伊担心的想抬头看,却被楚炎鹤按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安抚道:“放心,有我在。”

“我不怕。”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身边顾伊感觉无比的安心,她抱紧男人强健的身躯,身体失重的往下落。

电梯“哐哐”的往下掉,剧烈震动着卡在某处,外面响起了工人的声音,“里面的人放心,我们会救你出去。”

电梯内的灯亮起来,顾伊才发现楚炎鹤额角有一块青紫,纤长的手指拨开楚炎鹤额前的碎发,那块青紫越发刺眼,“疼吗?”

楚炎鹤嘶的抽了口凉气,呲牙咧嘴,“疼,疼死了。”哪还有刚才的“英勇就义”。

顾伊一听慌了,她小心翼翼的揉了揉,所有的心思都在伤口上,没发现楚炎鹤眸中的深情和一闪而过的狡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你要不是为了保护我就不会撞到了……”

楚炎鹤得了便宜卖乖,咧着嘴的哼哼着,顾伊见了越发愧疚,连连道歉,手指更加轻柔的按摩着……

“铭枫,你怎么了?”杨蔚微担心的看着屈铭枫。

从停电事故后,屈铭枫已经站了有一会了,眼睛看着电梯门若有所思。

屈铭枫摇摇头,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她,刚才一定是看错了。

“铭枫?”

“没事。”可是刚才那一瞥怎么会那么像?屈铭枫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心事重重地离开。

两人到了停车处,屈铭枫为杨蔚微拉开车门,抬眼的那一瞬,一辆车从他身边驶过,一道视线透过茶色玻璃灼烧着他……

【010】她是我媳妇儿

梁向接到命令过来,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楚炎鹤把一份文件扔给梁向:“那部《春色》准备的怎么样了,给我尽快开拍,告诉杨蔚微让她全心准备这部剧,没事就不用来公司了。”

杨蔚微在公司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屈铭枫就遇上顾伊了,一想到光昨天一天,顾伊就看见屈铭枫3次,楚炎鹤立刻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梁向见楚炎鹤脸色不善,知道自家老大进入了安危备战状态,也不敢马虎,立刻去执行命令,就在他吩咐好工作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顾伊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个令他家老大恨之入骨的身影。

梁向以自己都没预料到的速度及语言组织能力,告诉了楚炎鹤他的准媳妇将要被前夫挖墙脚的危急情况。

楚炎鹤重重的放下电话,没记错的话,今天杨蔚微有一个外景广告,并不在公司,那么屈铭枫这个时候来是为了谁?

昨天虽然灯光一闪,但并不能确定屈铭枫没有看见顾伊,现在,他出现在顾伊办公室前,听梁向的口气正在在门口踌躇,那他的目标是……顾伊?

一想到这,楚炎鹤就不淡定,这小子竟然找上门来了。

他解开衬衣领的第一颗扣子,挽着袖子疾步下楼,看来公司要加强安保工作,以后只有本公司员工才能上电梯。

到了11楼,楚炎鹤刚出电梯,就看到屈铭枫正抬手准备去敲顾伊办公室的门,心底一惊,急忙走过去,“屈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是来找杨小姐的吧。”

屈铭枫只能放下要敲门的手握了过去,眼神最后扫了一眼紧闭的门,干干一笑:“我来帮蔚微拿些东西。”

昨天回到家,他脑中一直徘徊着那道模糊的影子,恍恍了一夜,最后决定自己来确认一下,正好今天蔚微不在公司。他已经在门外徘徊了十多分钟了,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敲门,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楚炎鹤。

“杨小姐的办公区在15楼,我让秘书带你去。”以往,屈铭枫几乎是天天来接杨蔚微下班,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办公所在。楚炎鹤现在只想在顾伊出来之前把屈铭枫支走,避免两个人见面。

“多谢楚总,我已经拿过了。”屈铭枫皱眉,楚炎鹤从不是个热心的人,今天……

靠,这小子还不走了!楚炎鹤暗骂一句,“那正好我也要下楼,咱们一起。”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屈铭枫又看了一眼顾伊的办公室,看在楚炎鹤眼里就是恋恋不舍,他再次出声,语气已有些不耐烦:“屈总,请!”

“我还有事,就不多陪楚总了。”屈铭枫思量再三,他迫切想知道那个身影是不是她。他指指办公室,示意自己要找人,毕竟是在人家公司里,该有的尊重还是要做做表面功夫的。

楚炎鹤真想叫俩保安上来把他扔出去,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办公室,顾伊可千万别在这关头出来。

好像听到他的祈祷,办公室的门应声打开,顾伊正翻着一叠资料向外走。

屈铭枫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俏丽的人,“小……小……小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真的是小伊,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顾伊听到声音错愕的抬头,脸上很快恢复平静掩饰心底的波澜。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屈铭枫。

“媳妇儿都做完了,咱们回家去。”楚炎鹤那声媳妇叫的甜中带腻,他一把把顾伊揽在怀中,宠溺的揉着她的发顶,不顾顾伊的挣扎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这可是在帮你,不然你就成了拆撒人家姻缘的刽子手,何况,据我所知,屈铭枫和杨蔚微可是认识六七年了。”

两个人的动作看在屈铭枫眼里十足的暧昧不清,甚是亲昵。

“屈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ariel,媳妇,这是屈总。”楚炎鹤抢在前率先给两人做了介绍,不想让顾伊的真实身份暴露。

可惜顾伊不领他的情,虽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屈铭枫,但她不是躲躲藏藏的人,“你好,顾伊。”

四个字,说明自己的身份。

屈铭枫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还是有些叉音:“小伊,真的是你,我以为……我以为你……这么多年你去哪了?怎么不跟我联系呢?”

顾伊看到屈铭枫眼中的激动,还有……庆幸?

“以为我死了?”顾伊拧了下楚炎鹤放在她腰间的爪子警告他不要干涉她,“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认为我死了?”

顾伊回国当天接到的死亡声明只写了她失踪四年,并没有写确认她失踪的原因,这段日子她也查过,显然沈屈两家保密工作做的太好。

感受到腰间微微加重的力度,顾伊从相贴处感受到了不安的情绪,她看了眼凝眉看向她的楚炎鹤,他是在担心她吗?

屈铭枫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涌上一股酸涩,到底怎么回事,小伊怎么会成为楚炎鹤的老婆?

“小伊,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屈铭枫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如果四年前小伊没事,她不是应该回家吗?怎么会跟楚炎鹤牵扯在一起。

顾伊拍了拍楚炎鹤放在腰间的手,她很感谢他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给她解围,但是,有些事她需要独自面对,也需要弄清楚。

楚炎鹤不赞同的握住她的手,他不会给两个人任何独处的机会,“我陪你去。”随即,他挑眉看向屈铭枫,“屈总找我太太,是否问过我?”

“小伊是成年人,她有权做决定。”屈铭枫感觉到楚炎鹤的占有欲,心中极度不爽。

“我是伊伊的丈夫,也有权在任何时候都陪着她。”

“好了,走吧。”顾伊急于知道当年的真相,不想看两个大男人关于她的自主权问题争吵。

一行人来到公司旁的咖啡厅,顾伊等着屈铭枫开口。

“四年前,我回到家,妈跟我说你接了个电话去加拿大,几天后我接到电话说……”屈铭枫阖上眼,似乎回忆很痛苦。

屈铭枫回想着四年前的那通电话,当时他结束一天的工作正准备吃饭,电话一接通,他整个人摔进沙发里,米饭撒了一地。

【011】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是驻加大使馆打来的,在加领海区坠毁了一架私人飞机,经查证属中国,他们正在进行打捞,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尸体。

“……我一直不相信你会出事所以一直封锁你失踪的消息,直到过了四年……小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爸请人打捞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发现你的……你到底去哪了?”屈铭枫想到四年前在海边没日没夜的打捞,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捞上来泡的发皱的尸体。

顾伊端着咖啡捂在手中给自己取暖,明明是夏天,她却觉得浑身冰冷,背上冒出了冷汗,“飞机驾驶员呢?”她双臂撑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飞机失事的原因呢?”

“死了,我去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原因不明。”不想去回忆那张泡的发肿的脸,屈铭枫揉着太阳穴想让自己放松。

“小伊你呢?是被当地的人救了吗?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你知不知道我和爸有多担心!”屈铭枫上前想握住顾伊发抖的手,她一定是想起不好的事了,却被顾伊收回。

顾伊抱着杯子整个人窝进沙发里,下意识的靠向楚炎鹤,“让我一个人静静。”

这么说,她失踪的原因是飞机失事?可是当年她根本没有上飞机,驾驶员怎么会在她没上飞机的情况下起飞?

当年,她接到电话就联系了私家飞机,并且到机场办好了一次性登机牌准备登机,安检前她去了趟卫生间,刚从里面出来只觉得脑后一疼,就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个木头箱子里,里面一片黑暗。她拼命敲打着箱子,嘶声力竭的呼救,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剂麻醉。

再次醒来是疼醒的,尖锐的东西踢在她腰间、肚子上,她发现自己被装在麻袋里,有人在外面狠狠地打她。

她哭着喊着救命,换来的是更重的毒打,外面的人听到她的求救声打得愈加兴奋,钢管砸在身上,由疼痛变成麻木。

最后那人像是打累了,一棍,重重打在她头上,看着麻袋里流出猩红的血才满意的停下。

她拼着一口气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死里逃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是伤,躺在桥下的臭水沟里……

“小伊?”屈铭枫关心的声音拉回顾伊痛苦的回忆,她的手不知何时被楚炎鹤包在手心,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捏着她的,想借此来给她温暖,缓解她心底的恐惧。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顾伊起身拿过手袋准备离开。

“小伊你……”屈铭枫慌忙站起来,手臂伸到一半被楚炎鹤挡住。

“还有事?”顾伊疲惫的转身,咖啡厅的冷气让她浑身不舒服,就像冰冷、飘着恶臭的水沟,里面堆满了各种污秽,还有动物腐烂的尸体。

“没……有空回去看看爸。”屈铭枫尴尬的收回手,顾伊的神情让他感觉到yīn冷,她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这一次,顾伊没有挣扎,任由楚炎鹤揽着走出去。她无力的靠在楚炎鹤身上,极度起伏的xiōng脯平复着过快的呼吸。

楚炎鹤扶着顾伊上车,把温度调高,手一直没有松开汗湿的小手。他担忧的看着脸色惨白的顾伊,问话卡在嗓子眼,又怕触动她不好的回忆。

“伊伊。”楚炎鹤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像怕惊飞了受惊的鸟儿。

顾伊抱紧自己努力想让发抖的身体停下来,牙齿不听使唤的撞在一起。

一想到如果她没有逃出来,就会和水沟中腐烂的东西融为一团,她就止不住的心颤。

“伊伊,伊伊,我们不想了不想了,嘘--有我在,你还有我。”楚炎鹤抱住发抖的顾伊,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着。

顾伊渐渐安静下来,脸色苍白,唯有眼眶红红的,她抱着楚炎鹤结实的脊背,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能相信你吗?”

楚炎鹤身体一僵,随即而来的是狂喜,他捧着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伊伊,你想相信我吗?”

“我……我想让你陪我回家,作为回报,条件你开。”顾伊斟酌着开口,在她说出条件的时候,楚炎鹤的眸子明显一暗,却被她刻意忽略。

“好。”楚炎鹤掩饰好眼底的失望,毕竟伊伊开始信任他了,这也是不错的一步不是吗?

“告诉我你刚刚想起了什么。”

“就这样?”顾伊不相信的开口,她以为他会提利益方面的要求。

“就这样。”楚炎鹤阻止顾伊逃避的眼眸,把她印在眼底,“伊伊,我想知道你的痛苦,想知道你的恐惧,想分担你的不安。”

顾伊静默良久,她看到楚炎鹤眼底流露出渴望被信任的眼神,挣扎了很久,淡淡开口,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你没有上飞机,但是飞机起飞了,而且你到了加拿大?”楚炎鹤从中嗅到yīn谋的味道。

“是的,对方挑的时间刚刚好,正好是在我身份备好案领取完登机牌之后,所以,在出事后查起来,我是上了飞机的。”

“后来呢?你醒了之后怎么没跟家里联系?”这也是楚炎鹤迫切想要知道的信息,顾伊失踪后,他一直在找她,整整四年都没有放弃过,直到他接到朋友工作上的介绍信。

顾伊脸色暗了下去,眼睫忽闪着避开他关切的眼神。

察觉到她的逃避,楚炎鹤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说。要回家总要买些礼物,我们去逛逛。”

许是近乡情更怯,顾伊一下午都处在恍惚的状态。

傍晚,楚炎鹤开车到沈家,临按门铃前安抚了下顾伊。

开门的是保姆吴嫂,吴嫂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吴嫂,谁呀?”里面传出中年女人声音。

“大……大小姐?真的是你!先生、夫人,快看谁回来了。”吴嫂激动的围着顾伊转,眼睛通红,她捂着嘴又哭又笑,褶皱的脸上挂着泪珠,“真的是大小姐,真的是……”

顾伊看吴嫂肥胖的身子笨拙的围着自己转打量自己,好像怕自己少了块似的,眼眶也不由得红了,拉着吴嫂的手不住的点头,“是我,是我,我没事。”

“谁来了啊,怎么不请进来?”赵之杏听见声音出来,看到顾伊那一刹差点跌倒,手扶着门才支撑住她的身子。

【012】如此父亲

赵之杏张大嘴愣住,视线定在顾伊脸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抱着顾伊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小伊,小伊真的是你,老沈快下来--快看谁回来了--”

顾伊下意识的挣扎了下,脸上闪过不自然,“赵姨,我没事。”

赵之杏这才松开顾伊,“你看我,小伊回来是好事,我还哭哭啼啼的,快进来,快进来。”

沈仁贤听到声音下楼,看见客厅里站着的顾伊,脸上闪过激动,在看到站在一旁的楚炎鹤时,眸中划过疑惑,心思绕了几绕便明白了,“小伊回来了。”苍老浑厚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点喜悦。

“爸。”顾伊淡淡的叫了声。自从宴会上父亲没有认出她,她对父亲本就不浓厚的感情更加淡薄。

沈仁贤点点头,转身对一旁的楚炎鹤说:“是楚少送小女回来的?多谢,多谢。”

赵之杏听沈仁贤这么一说,不禁往楚炎鹤身上多看了两眼,这个男人就是楚二少?

“原来是楚二公子啊,吴嫂还愣着干什么,上茶啊。”赵之杏拉着顾伊坐在身边,瞪了沈仁贤一眼,女儿刚回来他不关心,反倒有心思关心别人。

沈仁贤接触到夫人的目光,猛然反应过来他作为父亲该做的事,“呵呵,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坐,都坐。”

楚炎鹤早在沈仁贤开口之前就大喇喇的坐下了,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一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嘴角微挑看着对方,没有接话。

见楚炎鹤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沈仁贤一时有些尴尬。

还是赵之杏开口打破了沉寂,“小伊跟赵姨说说,当年出了什么事?你这些年都去哪了啊?你怎么就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呢,我和你爸都急死了,你看你爸想你想得头发都白了。”

顾伊看着沈仁贤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被赵之杏紧握着的手有些僵,“我……当年出事后我被当地的渔民救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就……”顾伊说得有些艰难,好像不想去回忆过往。

虽然这是个很狗血的谎言,却是最能瞒天过海。

“赵姨不是怪你,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之杏像见顾伊脸色不好,连忙抱着她拍着后背安慰。

那边,沈仁贤的声音突然拔高,“什么?你说你跟小伊结婚了?”

楚炎鹤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坐姿,他挑挑眉,还真是分工明确,老婆安慰顾伊,他来套自己的话。这不就是他希望的吗?希望他楚炎鹤成为沈家的女婿。从进来开始,沈仁贤的目光除了第一眼在顾伊身上外,其余的都状似无意的扫过他这条大鱼。

楚炎鹤也不管赵之杏正拉着顾伊嘘寒问暖,长臂一挥,直接揽过顾伊在怀,“我在海边看见伊伊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所以我们就结婚了。”这算是给他们一个解释,也是把顾伊圈在手心的一个机会。

“说起来,沈老您前几天还见过伊伊呢。”想起那天的情景他就莫名的不爽,都说骨肉相连血脉至亲,当天顾伊就站在沈仁贤面前,他就没有一点察觉?

“我和伊伊结婚后一直生活在国外,后来想,说不定回国对伊伊恢复记忆有帮助,这不我就带伊伊去参加了屈总的订婚宴,没想到啊,伊伊在面对面见到您后记忆竟然一点点恢复了。”楚炎鹤说出这番话,其中的嘲讽不言而喻。你一个当父亲的,自己女儿站在你面前都没有认出来,还配为人父?

沈仁贤当时只顾着结交权贵,他又不是女人,哪里会关注楚炎鹤的女伴是谁。

被一个晚辈这么说,沈仁贤很没面子,但是既然你跟小伊结了婚,你还是得尊我为岳父,“这么说,你们是在国外结的婚?炎鹤啊,小伊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你可不能亏待她,我相信楚家也不会亏待嫁进去的媳妇。”

称呼倒是改的快,当前就来了个下马威。沈仁贤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都明白,外国结婚,国内不承认,顾伊等于没名没分的跟着楚炎鹤,沈仁贤这是让楚炎鹤在国内大办一场。

这话楚炎鹤爱听,当即开口,“这是当然,我这不就是来征取您的意见和伊伊领结婚证去。”

顾伊狠狠地掐了楚炎鹤一下,叫你来演戏的,不是来假戏真做的。

楚炎鹤眯着眼看她,做戏就要做全套,不假戏真做,谁信?

“好,那你跟……”

“爸,我跟炎鹤的事不急,我想多陪陪你。”顾伊急忙打断沈仁贤的话,心却沉了沉,什么话都不问就把她给嫁出去了?她的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四年没见了,女儿想陪陪自己,他不可能出口拒绝。沈仁贤又拉着楚炎鹤谈了谈生意上的事,楚炎鹤兴趣缺缺,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一会捏捏顾伊的手,一会凑在耳边说悄悄话。沈仁贤也不好再待下去。

“我还以为能看一场肝肠寸断感人肺腑动人心肠的催泪认亲大戏呢。”楚炎鹤撇撇嘴,“你家人都这么凉薄?哦,不对,那个赵姨倒是比你亲爹关心你。”

“她是我爸的二房,我妈活着的时候她就住这儿了。”顾伊没有理会楚炎鹤的冷嘲热讽,的确,她也没觉得有多激动,见到父亲时竟还不如见到吴嫂让她感动。

二房?楚炎鹤眯着眼看着跟在在沈仁贤身边的身影若有所思。

“你也真是,女儿回来了你还顾着生意生意的,你让小伊怎么想。”赵之杏给他揉着肩不满的娇嗔道,“小伊可是你女儿。”

“你知道什么,那楚炎鹤是谁,沈家要是和楚家联姻那就等于抓住了金矿,有了靠山。”沈仁贤享受着夫人的伺候,闭眼幻想着财源滚滚,“别看楚炎鹤是楚书记的养子,那在楚家可是真正有魄力的人,再说就算没有楚家这个背景,光楚炎鹤自己打下的那片商业帝国就够咱靠的了。”

“你就只知道钱,你这样不是把小伊卖了吗!我不同意,楚炎鹤可是出了名的狠辣,我不能把小伊嫁过去受委屈。”赵之杏捶了下沈仁贤。

“好了好了,就你好人,打电话让铭枫过来吃饭。”沈仁贤抓着赵之杏的手吻了吻。

“什么?你让铭枫过来那小伊怎么办?”

沈仁贤自然有自己的思量,顾伊回来的消息瞒不住,与其让屈铭枫自己知道不如让他告诉他。

不然,要是铭枫对小伊还有感情蔚微怎么办?沈仁贤倒不是真担心杨蔚微被人甩,他担心的是屈沈两家的联姻。

现在这状态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a市两大黄金汉都是他的女婿,他以后的事业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013】原来是她!!!

杨蔚微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发泄的按着门铃。今天铭枫说好了去接自己,竟然失约了!

吴嫂听见刺耳的门铃声慢腾腾的放下手中的活,冲了冲手,再仔细擦了擦才慢悠悠的走过去开门,“杨小姐回来了。”

杨蔚微脸色变了变,笑着点点头进屋。一声“杨小姐”说明了她外人的身份,可她又不能说什么。

“爸、妈我回来……你怎么会在这儿?”杨蔚微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伊一惊,难怪吴嫂今天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可是顾伊回国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回家过,今天怎么会突然回来?身边怎么会坐着楚炎鹤?

“ariel姐,楚总,你们怎么会来家里?吴嫂你怎么不来招呼着呢。”杨蔚微以主人的姿态开口,手也没闲着,端茶递果盘招呼的热情,“ariel姐你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吴嫂端着盘子出来见杨蔚微热情的样子嘴巴抿了抿,“姑爷,大小姐开饭了。”

“姑……爷?”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因为这个称呼正眉开眼笑的楚炎鹤,再看看一旁的顾伊,“你是伊姐?伊姐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

杨蔚微高兴地拉着顾伊的手,问她这几年过得好不好。顾伊不习惯陌生人的亲昵,只是淡淡的应着。

“蔚微回来了啊。”赵之杏听见声音出来。杨蔚微放开顾伊像孩子一样扑上去给沈氏夫妇一人一吻,“爸妈,伊姐回来了你们也不早跟我说,你看我都没给伊姐准备礼物。”

“呵呵,都是一家人还要什么礼物。”沈仁贤拉着杨蔚微坐在顾伊旁边,“小伊,这是你妹妹蔚微,是我跟你赵姨收的干女儿。你出事后啊,你赵姨整天以泪洗面,幸亏蔚微陪着她。”

“谢谢杨小姐。”顾伊诚恳的向杨蔚微道谢,语气是对陌生人一贯的清冷。

“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杨蔚微向顾伊靠了靠,像亲姐妹一样拉着顾伊问她和楚炎鹤之间的事情,“姐姐什么时候跟楚总在一起的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什么楚总楚总的,已经是姐夫了。”赵之杏显然很开心,有种一家团圆的幸福感。

“姐夫?啊……恭喜你们。”杨蔚微虽然存着疑问,但是心中的那块石头放下来了。顾伊结婚了,那她和枫之间就安全了。

楚炎鹤对于这声姐夫不置可否。

屈铭枫是在吃饭的时候到的,看到顾伊旁边的人身形一滞,没想到她今天就回来了。走上前的脚步有些沉重,她竟然第一次就把楚炎鹤带回家了。

“枫快点过来吃饭。”杨蔚微跑上前去挽着屈铭枫的胳膊,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吴嫂今天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

端菜的吴嫂手一抖,差点把盘子翻了。她对于这个假小姐有多不待见,就对屈铭枫有多不待见。

你说我家小姐出事了你另娶就另娶,你还找了新欢让她认了先生做干爹,吴嫂每次看见他俩亲热就想起了死去的顾伊。

“爸、妈……小伊。”屈铭枫入座的时候见楚炎鹤正好夹起一块去好刺的鱼肉放进顾伊碗里,下意识的开口,“小伊不吃鱼。”说完自己也是一愣。

楚炎鹤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指关节突兀的凸起,层层泛白,心提在xiōng口,不安的看着顾伊。

顾伊好像没听见屈铭枫的话,夹起雪白的鱼肉送进嘴里。

楚炎鹤孩子气的像屈铭枫挑衅的挑眉,随即又有些担心的看着顾伊,她是因为自己才吃的鱼吗?

觉察到楚炎鹤的目光,顾伊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的碗里,向还愣着的屈铭枫说道:“有些习惯是会变的。”感情也是如此,既然你爱杨蔚微就对她一心一意,男人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要让自己爱的人难堪。

杨蔚微见屈铭枫从进门开始,视线就没从顾伊身上移开过,脸色有些黯然,她摇着屈铭枫的胳膊,嘟着嘴撒娇,“你看姐夫多体贴,你都不给我挑鱼刺,我要生气了。”

姐夫一词惊醒了屈铭枫,他不再说什么低下头吃饭。

杨蔚微撅着嘴,夹了鱼肉放在屈铭枫碗里,“姐姐你看姐夫多体贴,我真后悔早早就把自己许给枫。姐夫你是怎么追到我姐的呀,姐夫你真不厚道都结婚了也不公布,这下不知道公司里有多少女员工要伤心欲绝了……”

“好了吃饭!”屈铭枫夹了一块子菜塞进她嘴里。一口一个姐夫听得他xiōng口堵闷,看着对面相互夹菜的两人,屈铭枫心神不宁的吃着,吃到嘴里才知道自己吃了鱼肉,脸色憋得通红。

他对海鲜过敏,他不知道的是,顾伊以前不是不吃鱼,而是因为他才不吃鱼。

杨蔚微不情愿的闭嘴,低头去戳屈铭枫的腿,“枫你生我气了吗?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嘛。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枫你怎么了?”

“爸妈,我吃饱了。”屈铭枫挥开杨蔚微覆在他脸上查看的手,“你吃饭吧,我回房。”

“枫--”杨蔚微委屈的跺跺脚追着跑过去,“我去看看他。”

顾伊的房间早被收拾好了,回房的路正好经过杨蔚微的房间。

“枫你是在怪我吗?你怪我没有告诉你姐姐回来了是不是?”杨蔚微的声音抽噎着,委屈极了,“我只是害怕嘛,我害怕你会不要我,枫我害怕,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嘛?”

“蔚微……我……”

“枫,我错了,我不该在饭桌上耍性子,可是是你先不好的嘛,是你先盯着姐姐看的,我吃醋了嘛,你都不来哄人家,还让人家来哄你……”

顾伊无意去偷听别人什么,她转身要走,无意看见半掩的门内,杨蔚微贤惠的侍奉屈铭枫脱去上衣,然后跪趴在他的双腿间去解他的皮带……

顾伊脑中轰的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是她!原来是她!顾伊紧握紧拳头,咬破了嘴唇,尝到血的甜腥才抑制住冲出去的冲动。她嘲讽的摇头,顾伊你真傻,真的。

【014】四年前那一幕

四年前,顾伊与屈铭枫结婚三周年庆典的第二天——

昨晚,顾伊在房间里等屈铭枫等到很晚,最后婆婆推门进来告诉她,铭枫在宴会上谈妥了一个大项目,晚上要陪合作人吃饭,要今天才会回家。

没有屈铭枫在的房间里充斥着孤凉和不安,顾伊一晚上没睡好,好几次想给他打电话都忍住了。

在a市,屈铭枫是出了名的十佳好丈夫,别人不知道的是,顾伊也是温柔贤惠包容体贴的好太太,在屈铭枫工作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私事而打扰到他。

今天一大早她就开车去工作室安排好了一周的工作,因为他俩之前约好了纪念日后要去度蜜月。

顾伊看着被自己扔在副驾驶上的报纸,想着屈铭枫温柔儒雅的样子,愤怒、担忧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管别人怎么说呢,只要铭枫和婆婆相信自己就行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顾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对上那双黑眸,顾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一汪深海漩涡,有着神秘的吸引力,对上了就会被吸进去。

顾伊摇摇头,把男人的影像从脑中赶走。她捧着在花店买的一大束玫瑰下车,看到车库里停着的另一辆情侣车,心被塞得满满的,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看来铭枫已经回来了,顾伊把大束的玫瑰藏在身后准备给屈铭枫一个惊喜。

她奇怪的看了看开着的客厅门,家里的佣人不在,大概出去买菜了。

顾伊也没在意,随手把门关好,捧着花上了楼,大捧的玫瑰挡住了她的视线,上楼的时候差点被绊倒。这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她要把花插在卧室里。在经过第二个房间时,顾伊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抱着花转回来,玫瑰花挡住了她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溢满幸福的炫丽的眸子。

房间的门没有关紧,透过半开的门缝,顾伊看到满眼的白花花。

客房里,男人舒服的仰靠在沙发上,精致的锁骨随着喘息微微颤动。

女人跪趴在男人身上,柔软无骨的手指一颗,一颗,挑开男人的衬衣纽扣,指尖若有似无的拂过。

妖娆的身姿如蛇般扭动着,一晃一扭都带着撩情的韵味。女人的衣服已经解了大半,上衣半脱半解地挂在腰间。

从顾伊的角度甚至能看到雪峰起伏的晕波。

身姿如妖缠着绕着继续往下,纤纤细指缠绵到令人兴奋的地带,微微有些圆润的腰身弯下去,迫不及待地往下……

“嘭——!”

手中包装精美的玫瑰花带着晶莹的露珠掉在地上,血红的花瓣碎了一地。不知何时,顾伊已经满脸泪痕。

房中两人的动作停住,屈铭枫慌乱的套上衣服,衬衣扣子胡乱的扣着甚至扣错了位。他毫不怜惜的推开趴在身上愣住的女人,冲出去追顾伊。

“小伊——小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小伊——”屈铭枫把顾伊拦住,自己背对着楼梯口,“小伊,你要给我解释的机会。”

“解释?都这样了还解释什么?铭枫,我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顾伊没想到,在她眼中最爱她的老公竟然会出轨!还把人领到家里来!顾伊愤怒的甩开屈铭枫的手,她不要他碰她,她嫌脏。

“小伊别闹,你听我解释。”屈铭枫哪里会松手,他双手桎梏着顾伊的肩膀想把她拉到房间里,“听话别闹,妈还在家呢。”

“屈铭枫!你放开我!”顾伊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女人**的身体,这就是讽刺吗?昨天她被人发现和陌生男人在床上,今天又让她看到她老公和别的女人缠绵在一起。

她使劲掐着屈铭枫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红印子,“你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放开——”她一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一秒也不想。顾伊只想逃,逃离这令她窒息的地方,她使劲推开屈铭枫想跑出门……

屈铭枫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顾伊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背对着楼梯,被顾伊一推,脚下一滑,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铭枫——”顾伊也被吓到了,她慌乱的跟着跑下楼,楼梯上的点点血迹让她晕眩,“铭枫你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屈母听到声音出来,见顾伊跪在地上抱着屈铭枫,一眼就看到了屈铭枫额头上的血,她摇晃了几下身子才稳住,稳下声音问:“这是怎么了,铭枫你……唉,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我就说小伊是爱你的,你非得找个演员演戏试探小伊,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妈你说什么?”顾伊错愕的抬头,见婆婆摇着头回房间,她低头询问怀中的屈铭枫,“这是怎么回事?妈是什么意思?”

屈铭枫没了刚才的着急,也不管额头上的伤,点了点顾伊红红的鼻头,“还不是因为你太优秀了,你老公我自卑没安全感。昨天……昨天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就开始有点害怕……我害怕自己不够优秀你会被别的男人抢走,所以我就演了今天这出戏……”屈铭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安的看着顾伊,像一个被老师批评的孩子怯怯的等着顾伊发落。

“老公你不相信我?”顾伊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他怀疑自己和别的男人……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是昨天的事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有了安危意识。”屈铭枫给她抹去眼角挂着的泪珠,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

“姐姐还没睡呢?”杨蔚微从房间里出来看见站在房外的顾伊打了声招呼。

顾伊的神思被拉回来,视线无意中瞥见杨蔚微修身t恤下细致的腰身、平坦紧致的小腹,手无意识的攥紧。

打量的眼神不期然和房内的屈铭枫对上,屈铭枫不自在的躲闪了下。

刚才,房间里两个人的动作和四年前那幕出奇的相像,连背影都出奇的一致,顾伊甚至知道女人下一步要做什么。

“姐姐?”杨蔚微见顾伊没有回答,又喊了一声。

“去看了看吴嫂,这就去睡。”她扶着墙走过去,脚步有千斤重。

顾伊,以前的你是有多傻啊,被人骗得团团转还把人家当做老好人。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怎么会傻到去相信那么拙劣的谎言?

演员?演戏?演戏演得连肚子都圆了?

【015】你、是、我、的!

顾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她觉得荒唐可笑,当年的她怎么傻到去相信男人的话呢?

想想当时的场景,哪一个动作不是动真格的,那女人虽然背对着她,她还是能隐约看到女人丰润的腰身。只不过她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屈铭枫身上,后来又被新闻闹得精神恍惚,根本没有精力细想,去注意女人的身体。

现在回想,以女人的身体比例,那绝对不是胖的。

她捂着自己的脸蜷缩在床上,告诉自己不哭,不能哭,为这样的人哭不值得,不值得。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她自以为神圣坚贞不渝的爱情,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谎言,假的,都是假的!

她不是为了那个虚伪的男人而流泪,她是为了祭奠自己这七年的期盼,七年的爱。她流泪只不过是为了告别过去,告别那个傻乎乎的顾伊。

在飘着死亡腐烂气息的水沟里醒来时,她没有流泪,她被控制四年没有自由时,她没有流泪,在她看到自己的死亡声明时,她没有流泪……四年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呼啸着奔涌出来,顾伊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楚炎鹤一进来就发现了蜷缩在床上的顾伊,床头只开了一盏台灯,晕白的灯光洒在顾伊脸上,清晰的折射出她的泪痕。

“伊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楚炎鹤打开壁灯,大床上蜷起的身子小的可怜。他摸了摸顾伊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悬着的心才放下,“是吃坏东西了吗?还是其他地方不舒……服?”

见顾伊心神恍惚的样子,楚炎鹤猛然想到了什么,焦急的脸变得yīn沉,手上的力道也不受控制的加大,“是因为他吗?伊伊,是他?你是因为他而哭!”

顾伊被楚炎鹤从床上拖起来,脸上的泪水暴露在他眼底。朦胧着泪水的眼看进楚炎鹤眼底,有愤怒,有疼惜。

“因为看到前夫和别的女人亲热,你受不了所以哭了?”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讥讽,楚炎鹤从顾伊站在杨蔚微房外时就发现了她。她站了多久,他就跟着站了多久,他等着她回头,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个他。可是,没有,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顾伊擦干眼泪,挣脱着楚炎鹤如铁钳般的手,“你弄疼我了,放开。”

“不放,就是不放。”就想这样抓着你一辈子不放手!楚炎鹤固执起来像孩子,他执拗的把顾伊圈在自己范围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屈铭枫哭,是不是忘不了他?”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着跟她好好说话。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经历过刚才,顾伊没有心情和楚炎鹤纠缠。

她的脑子一团浆糊,她想象不出,一个男人不爱她,却能对她比爱人更甚,能七年如一日的宠她爱她,他图什么?这是多么恐怖的忍耐力?

“顾伊你……!我,楚炎鹤,现在是你的丈夫。”楚炎鹤按下大吼的冲动,“你为别的男人哭,你说不关我的事?”

“演戏而已,何必当真?”演戏罢了,顾伊苦笑,她竟然分不清戏和现实。

“演戏?你以为我闲的无聊跟你演戏?你以为我疯了来叫沈仁贤一声岳父就是为了演戏?你难道不知道我为的是什么吗?”伊伊,为什么你看不清我的心?是不想还是不敢?

“那你告诉我啊,你为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为什么要管我心里想哪个男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楚炎鹤……”为什么对我好的让我害怕?顾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住楚炎鹤,“我结过婚,我一无所有,为什么是我?”

楚炎鹤张着手臂有些不知所措,伊伊抱他了,主动抱他了,他抱紧怀中颤抖的身子,低叹出声,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因为你是我的伊伊,是我的。”

情绪发泄出来,顾伊平静了好多,她没想到自己会像个疯子一样对别人大呼小叫,她尴尬的松开手。楚炎鹤哪会让她离开,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在怀里,熠熠的眸子映进她水盈盈的瞳眸,像宣誓一样一字一顿的说:“你、是、我、的。”

顾伊不自在的别开脸,想岔开话题,“我没为他哭,我是为我自己哭。”

楚炎鹤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脸微侧,声音低醇磁性,“为什么哭?”

顾伊闭上眼,不想提不堪的过往来提醒她自己的愚蠢,脑子渐渐清晰,许多脉络浮出水面,“我想搬回来住。”顾伊答非所问。

“为什么?”楚炎鹤能感觉到顾伊和父亲关系的僵硬,至于那个赵姨,她对顾伊做的再怎么好,终究是顾伊父母的第三者,现在又多了个屈铭枫的未婚妻杨蔚微。怎么想顾伊也没有理由搬回来住,除非是因为……

“跟屈铭枫无关。”顾伊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压着我失踪的消息不发吗?因为我失踪了,沈氏必然会大乱……”

沈仁贤现在的地位是顾伊的妈妈顾念情和他一起打拼出来的,沈氏的前身是顾念情娘家的公司。所以,公司内很多元老级股东不服沈仁贤,他们只认顾家人。

特别是在沈仁贤公然把赵之杏接回家后,公司的老股东“联名上书”了好几回要重选董事,都被顾念情给压了下来。

顾念情临终前立下遗嘱,公司除了沈仁贤该得的那一份外,其余的都归顾伊,包括她和沈仁贤分居后在加拿大创的产业。

顾伊失踪的消息一旦被放出,公司势必会乱,所以,沈仁贤用了四年的时间安插自己的人,直到全部掌控在手中。

四年后,他公布了顾伊的死亡声明,又认了屈铭枫的未婚妻为干女儿,这算盘不得不说打得精妙。

屈铭枫能有今天的成就和顾伊分不开,当年屈铭枫只是个大学生,是顾伊偷偷用自己的关系给他介绍客户、贷款。

沈仁贤把屈铭枫拉拢过来,等于毫不付出的享受别人的奋斗成果。

楚炎鹤听了顾伊的分析开口,“你怀疑四年前是你爸……”

顾伊摇摇头,她毕竟是沈仁贤的女儿,他不会这么做。

她死了,谁受益最大呢?

【016】不跟他跟你吗?

顾伊起床的时候,杨蔚微已经在客厅了,看见顾伊便热情招呼:“姐姐快来吃早餐,也不知道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我让吴嫂都做了些。”

端着盘子的吴嫂撇嘴,她看着顾伊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大小姐,这是你最喜欢的薄荷清粥,好久没做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你尝尝。”

“谢谢吴嫂。”在这里,只有吴嫂还能让她有家的感觉。顾伊知道吴嫂因杨蔚微把自己摆在主人的位子上而为自己打抱不平,喝着吴嫂煮的粥格外暖心。

杨蔚微并没因顾伊的冷落表现出不满,依旧热情的张罗着全家吃早餐。

顾伊把她的心思收入眼底,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她对沈仁贤的父爱给谁从不关心,也就懒得管杨蔚微摆主人的姿态。

沈仁贤被她逗得合不拢嘴,见顾伊默不作声的吃饭,才发现冷落了她,“小伊啊,你跟蔚微一个公司,有什么都互相帮一下,咱们才是一家人。”

顾伊喝下一口粥,听了沈仁贤的话,黏糊糊的粥堵在嗓子口难受的厉害,“那我就先谢谢杨小姐了。”

“什么杨小姐她是……”

“对了,我今天就搬回来住。”顾伊打断沈仁贤的话,她就是故意曲解父亲的意思,父亲让她多照顾杨蔚微,却用了生意场上的套话,既然你没明说,那我就当你让杨蔚微照顾我。

“搬回来?”赵之杏听见顾伊的话声音不禁高了上去。见顾伊看向她,忙开口解释,“小伊你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搬回来炎鹤怎么办?赵姨知道你想多陪陪你爸,你就不怕炎鹤吃醋啊。”

“赵姨您费心了,当然是伊伊在哪我就在哪,伊伊搬回来我也跟着搬回来就是了,难道赵姨不欢迎我这个女婿?”楚炎鹤就等着逮狐狸尾巴呢,“再说,我也该陪着岳父进进孝不是?哎呦,你踩我干什么?”楚炎鹤无辜的看着顾伊,一想到昨晚被逼睡地板表情更是委屈十足。

顾伊警告的瞪了楚炎鹤一眼,还真把自己当女婿了,踩得就是你。

“当然欢迎,小伊你看看赵姨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就直说。”赵之杏被楚炎鹤抢白也不生气,老辈跟小辈一般见识什么。

“谢谢。”赵之杏再怎么讨好,顾伊对她也喜欢不起来,毕竟她介入了父母的婚姻。

饭后,杨蔚微在赵之杏房里有些惴惴不安,“妈,你说姐姐突然要搬回来住是不是还对枫……”

从昨晚到现在,枫没给过她好脸色,没和她多说一句话。无论她怎么做小讨好,屈铭枫一直是淡淡的冷漠。

“你也是,小伊回来了你怎么不说呢?你谁都不告诉你也得告诉铭枫啊,你看,现在让他自己知道了,他难免不多想。”赵之杏也看出两人之间的问题,难道铭枫对小伊还有感情?不可能啊,有的话,他怎么会找上蔚微?

“你让我怎么说嘛,说他老婆回来了?”那她是谁?

其实,不管她说与不说,主导权还是在屈铭枫手里,杨蔚微隐瞒顾伊消息只不过是他生气的一个借口。

“好了好了,铭枫也是一时接受不了,毕竟他们一起好几年。这女人呐,不管男人心里想的是谁,能陪在他身边的才是赢家。你说你爸心里没有顾念情了?他整颗心都在顾念情那里呢,最后谁陪着他?我!爱一个人,就是要耐得住寂寞。”赵之杏跟了沈仁贤二十多年,直到顾念情死了才扶正,她和老沈还不是生活的恩爱,她自认为没有输给顾念情。

“可是妈……”难道就看着顾伊回来和枫朝夕相处吗?也不知道楚炎鹤是怎么想的,让自己老婆和前夫天天见面他就放心?

“有胡思乱想的功夫多去陪陪枫,都说时间长了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会变质。铭枫和小伊那么长时间,爱情早被磨光了,不然他也不会找上你,他现在看到小伊也许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赵之杏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杨蔚微,年轻人总是情啊爱的,能爱多久呢?

杨蔚微的心虽然还是绷着,但已经没了刚才的惶惶然,妈说得对,陪在枫身边的人是她,她怕什么?这么想着,步子也轻快起来了。

屈铭枫饭后故意落在后面,等顾伊帮吴嫂收拾完便跟了上来,“我们谈谈。”

自从记起四年前那幕,顾伊见到屈铭枫只剩了恶心。他的存在就是在提醒她顾伊有多傻多蠢。

“谈什么?”

“你真的要跟楚炎鹤在一起?”屈铭枫本想委婉的开口,却不知怎地直接脱口而出。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顾伊没想到他要谈的是这个,结婚俩字她说不出口,毕竟以前婚姻在她心中是神圣的。

“小伊,楚炎鹤不适合你。”在屈铭枫心中,顾伊是柔弱如水的女子,是该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而楚炎鹤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不了解他,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楚炎鹤是谁?良善之人能在短短四年称霸商界?他能把人整死就绝不会给留一条后路,他把人逼上死路还让对方求着他让他给个痛快。

意气用事?为谁?顾伊觉得好笑,“那你觉得谁适合我?”你吗?

“小伊,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立场说这些,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我不希望你毁在认人不清上。”看到她和楚炎鹤在一起,他会不舒服,很不舒服,可是他现在有蔚微了,他能做的只是希望她幸福。

“我也害怕自己认人不清。”就是因为认人不清,她才守着所谓的真爱傻乎乎的盼了七年。

屈铭枫感觉顾伊语气有些不对,是嘲讽,他上前一步想拉住顾伊,“小伊我想你有些误会,我和蔚微……”

“枫我的新片上映了,陪我去看电影吧。”杨蔚微挽住屈铭枫伸出去的手,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姐姐要姐夫陪你去吧,总在家里多闷啊。”

“我和你姐夫会去捧场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身后,大灰狼正yīn测测的向她招手。

杨蔚微眯着眼看顾伊离开,笑容僵了僵,若不是她拉住枫的手,枫现在是不是已经和顾伊抱在一起了?她刚才一过来就看到枫去拉顾伊。

“枫走嘛,等新剧开拍我就没时间陪你了。”杨蔚微抱紧了他的胳膊,好像这样就能圈住屈铭枫。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杨蔚微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委屈的眸光后渐渐积聚起yīn沉,她该站出来守护自己的爱情!

【017】呀!你流过产啊

“姐姐,我心情不好,能陪陪我吗?”

顾伊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想装作没看到,心口又堵得慌。她跟她很熟吗?她怎么就想到找她诉苦呢?她更加不认为前妻和现任可以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地点约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顾伊坐下的时候,杨蔚微无力的笑了笑,没了荧屏上的光彩照人,却依旧有着温婉清柔,“姐姐想喝什么?”

“不用了,说吧。”顾伊不喜欢绕弯子,她知道杨蔚微找她肯定是因为屈铭枫,想到今天早上杨蔚微在屈铭枫伸手拉自己那一刻时脸上的表情,她想,杨蔚微是爱屈铭枫的,所以怕失去。

可有些东西,越害怕,失去的就越快。

“姐姐……”见顾伊语气生冷,杨蔚微委屈的扁扁嘴巴,有些怯怯的开口,“姐姐,我……我想请求你不要搬回家住好不好?”

“为什么?”顾伊惜字如金地问,相对于杨蔚微的苦苦哀求,顾伊冷淡的性子有些不近人情。

杨蔚微以前听到有关顾伊的传闻都是她宽容大度、温柔体贴,从来不知道她是这么冷漠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火,但是她不是已经和楚炎鹤在结婚了吗,为什么非要搬回家呢!

“姐姐你已经和姐夫结婚了,应该多陪陪姐夫的……”杨蔚微从为顾伊着想的角度开口,“你和枫……曾经是……夫妻,现在你搬回家住的话会经常相见,这样对我们都不好的,姐夫也会吃醋的。”

顾伊的视线落在杨蔚微清纯甜美的面容上,不得不说,杨蔚微有做演员的资本,淡淡的裸妆看起来像十几岁的学生,配上楚楚可怜的样子,连女人都会心软。可顾伊偏偏就是那个不会心软的,“那是我的家,炎鹤也会跟着搬回去,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跟她绕圈子,她就陪着绕。杨蔚微和沈仁贤一样,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委婉的表达,每每遇上这样的顾伊便会装傻充愣假装不知。既然是求她自然要拿出求人的姿态,端着架子,这叫求吗?

“可是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呀,你知道枫是个重情义的人,他看到你会愧疚自责,几年来,枫一直跟我说后悔没有多关心姐姐,后悔让姐姐一个人飞国外。他说一样的错误绝不会犯第二次,他会好好珍惜现在,不管多累他都会接我下班,给我泡脚,帮我放洗澡水……枫真的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杨蔚微说到这里,眼里溢满甜蜜,脸上露出幸福,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她用愧疚解释了早上屈铭枫找顾伊谈话的原因。

顾伊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泡脚、放洗澡水……以前,屈铭枫也会为她做这些,所以说,屈铭枫的好男人形象不是虚名。

她突然发现,心里竟没有想象中那种难捱的刺痛,很平静,就像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是啊,我结婚了,你和屈铭枫很相爱,这不是刚刚好吗?”

顾伊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不会和屈铭枫有任何纠葛,她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可惜,杨蔚微不信,也不敢相信。

“姐,我相信你爱姐夫。我也爱枫,我为了枫可以放弃所有,为了枫,我所有的亲热戏都是借位、替身,为了枫我可以放弃绝佳的角色,为了枫我……”杨蔚微抓着顾伊的手有些激动,眸子里是满满的哀求,“我为他流过孩子,姐姐,你会祝福我的对不……”

“呀,大明星杨蔚微哎--”

顾伊刚要说话,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闯进来,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只见男子咬着根棒棒糖踢踏着走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她们,听到杨蔚微后面的话,眉毛夸张的一抖,表情哀怨失望,声音陡得拔高:“什么?你流过产?你……你是我的女神哎,你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流产……妈妈,我不活了……”

咖啡厅本来很安静,经男子一哭,顿时炸开了,好多人挤过来围着杨蔚微。毕竟见明星的机会不多,而且又听到了爆炸性的新闻。

杨蔚微一直走的是清纯玉女路线,网传她初吻都还送出去,被粉丝称为娱乐圈最纯洁百合花,如今竟然被爆出流产!

顾伊看着缠在杨蔚微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一时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杨蔚微不停的解释,可没用,粉丝觉得自己脆弱的心受到了极大的毁灭,有的甚至上去拉着她的头发质问。

拉扯间,咖啡、点心一股脑的被挤压在杨蔚微身上。

“骗子!骗子……”

“真不要脸,明明是**还装玉女!”

“看见她的脸真恶心……”

各种辱骂不堪入耳,任凭杨蔚微怎么解释也不能消除人们被骗的愤怒,其中不乏其他明星的粉丝借机为心中女神出气。

虽然不喜欢杨蔚微,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围攻不管,顾伊伸手去拉男人。男人哀怨的回头,刚要发怒,脸色突然一转,“是你?哎哎……我认识你,你是小叔抱着啃得那姑娘,哎你别走啊……”

男人完全自说自演的把顾伊拉出重围,甩了一把汗,看着厚厚的人墙“啧啧,人民的力量真是伟大。”

“哎,你干什么去?”男人拉着想往里钻的顾伊,“你傻啊,想明天上头条?走走,小叔怎么会看上个傻子。”

顾伊无语的甩开男人,他们很熟吗?她只不过是担心人太乱,万一发生踩踏事故怎么办?更何况刚才她跟杨蔚微一起,她若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

男人拉着顾伊坐到角落里,绿色的盆栽挡住外面的视线,里面却可以看得很清楚。杨蔚微的经纪人很快来了,等他们突围出来后,杨蔚微的头发已经乱成一团,妆也花了,很多人还跟在后面不死心的问:“你真的流过产吗?你不是说你的初吻还留着吗?你……”

“怎么样?是不是该谢谢我?”男人自来熟的坐到顾伊旁边。

顾伊换了个位置,打量着男人,小叔?那个在男厕偷窥的男人?

【018】敢算计你就要付出代价

楚炎鹤敲着桌子看着翘着腿坐在上面的男人,眉心蹙起,恨不得把手中的笔插进邀功的嘴里。

“小叔你说你是不是该重谢我,是我帮了你女人,你都不知道那杨蔚微有多惨……”楚绍还在洋洋得意,他就是看不惯杨蔚微一把年纪了还装纯,今天这一出还真是爽啊。

“是啊,我该谢谢你一句话让我损失几千万!”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前一秒杨蔚微被爆出流产,后一秒就有赞助商打电话撤资。楚炎鹤把邀功的某人踢下桌子,按下内线,“梁向,把今天的事处理好,不然你卷铺盖走人!”

要说楚炎鹤不高兴,也不尽然,损失个几千万阻断屈铭枫和顾伊旧情复燃的机会,值了。

楚绍哼唧着揉揉屁股,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顾伊,这个女人也讨厌,明明他是因为她挨训,都不帮他说话,“嗳,女人,你跟小叔说是不是我帮了你,要不是你被杨蔚微欺负的梨花带雨,我能同情心泛滥去帮你?”

话未说完,顾伊感觉一道视线嗖的射过来,毒辣辣的盯在脸上。

“你哭了?因为屈铭枫?”楚炎鹤的声音骤冷,因为屈铭枫曾经和杨蔚微有过孩子,所以她难受的哭了?

顾伊没想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更没想到楚绍睁眼说瞎话,她哭了?他哪只眼看她哭了?

见楚炎鹤冷气森森的靠过来,顾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看在楚炎鹤眼中就是心虚,“说不定屈铭枫在婚内就和她珠胎暗结了,你为那种男人哭?”

知道这是她的伤疤,他就是要撕开让她痛,痛了才能长记性,痛了他才有机会安抚。

顾伊却没有楚炎鹤预期中的悲痛,反而上前一步,望进那双熠熠的眸子,“你好像知道的很多。”顾伊一直觉得他知道的比自己预想的还多。

“咳咳……”

楚绍盯着俩人的表情,刚想欢呼小叔得胜,没想到自家强大的小叔被女人一句话反攻。

楚炎鹤拍开一侧欠扁的脸,忽略某人的哀嚎,掩饰着心虚岔开话题,“你说杨蔚微是真的被楚绍害了,还是楚绍这傻子被人利用了?”

“谁是傻子?我是傻子?小叔你不能为了讨好女人抹黑……”楚绍一听,立马跳脚。堂堂小小少走哪不是万众瞩目众星拱月,竟被说成傻子!

楚炎鹤一个烟灰缸砸过去,世界安静了。

顾伊没理会嚷嚷的某人,仔细思考楚炎鹤的话。

如果是前者,说明杨蔚微是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小女人。如果是后者,那……她绝对是个对自己狠心的难对付的主儿。

敢于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才是可怕的。

其实,不管杨蔚微是前者还是后者,她的损失远没有想象的大。

出了这种事,作为皇娱一姐,公司自然会奋力辟谣,力保杨蔚微的声誉,还会给她安排更多正面的活动来挽救她的形象,或者借此来个大转型。

而关于她流产的事被娱记给扒出来,屈铭枫做事滴水不漏的风格绝对会处理好她怀孕的日期,自然不会让她沦为人人唾弃的小三。

另外,杨蔚微本来和屈铭枫就是公认的一对,她又为他流过产,在公众眼中,她和屈铭枫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已经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以后,他俩身上就打上了鹣鲽情深的标签,杨蔚微就算是把屈铭枫抓得牢牢的了。

无论怎么看,除了名誉上受损外,这是个一箭多雕的计策。

而且,娱乐圈中,明星隐瞒私生活的不在少数,某影帝不就隐婚吗,还不是照常红红火火的做影帝。

顾伊越想越冒冷汗,如果这一切都是杨蔚微自导自演,那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既可以抹黑自己在屈铭枫心中的形象,又可以让屈铭枫公开承认她是孩子他妈。也就间接告诉了顾伊,她和屈铭枫早就有染。

楚炎鹤知道顾伊一点就通,上前揽住她站不稳的身子,灼热的体温温暖着她的冰冷,“我也只是猜测。”一个女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心机吧?她会赌上自己的事业去换屈铭枫的爱?

“不过,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算计了我的伊伊我就是不爽,怎么样,给你个机会报仇?”楚炎鹤的准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不管杨蔚微是被害,还是算计顾伊,他都要为顾伊讨回来。

顾伊看着眼睛眯眯闪着精光的大尾巴狼,学着他挑眉,“你心里不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杨蔚微给屈铭枫流过孩子吗?”明明幸灾乐祸,还假装咬牙切齿痛恨异常,真是难为他了。

被看穿了的某人摸摸鼻子,他确实很高兴流产曝光,这样就不怕屈铭枫来抢顾伊了,不过,好男人的准则就是,老婆不开心要哄她开心:“谁说的!她敢算计你就要付出代价!”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楚炎鹤立刻吩咐下去:“梁向,《春色》开拍提上日程。”

楚绍在一旁听得浑身哆嗦,不知道小叔又要怎么整人,看着小叔怀中的某人碎碎念,红颜祸水啊祸水。

【019】你还有我

顾伊被告知不能回沈宅,只能在先前的公寓住一晚。

早上,顾伊还处在睡眼朦胧中,忽然觉得身上的被子好像变重了。她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继续睡觉。

就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xiōng口一沉,像压了千斤顶似的,并且还有继续加重的趋势。脖颈处痒痒的,有东西似有若无的拂过,一如春天刚抽芽的柳枝,随风摇摆,轻轻拂过平静的水面激起圈圈涟漪。

痒痒麻麻的,一直蔓延到心底。

顾伊皱着秀气的鼻子拍着在她身上骚扰的小虫子,迷糊中想,她记得晚上关窗户了啊,哪来的虫子。

可恶!这虫子竟敢咬她的嘴!

啪——!

顾伊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过去,打了个正着,清脆的声音响彻房间。

这回终于清静了,顾伊如是想。

“顾伊!你给我起来!”

凭空一声狮吼,顾伊脖子上一疼,睁开眼,眼前是蓦然放大的脸,还有脸上清楚的巴掌印。

“你……你怎么在这儿?”顾伊蹭地坐起来,差点把身上的楚炎鹤掀翻在地。

随着楚炎鹤被推开,“哧溜”一声--顾伊xiōng前的衣服被撕开大半。

楚炎鹤淬着火的眸子灼灼的定在某处,白嫩如瓷的肌肤在晨光的点缀下诱人魅惑,精致的锁骨由于生气微微颤动,让看的人的心也跟着颤儿。再往下,楚炎鹤的眼神不禁变得意味深长,深深的沟壑向下延伸……

寂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咽唾沫的“咕咚”声。

“臭流氓!”一个枕头狠狠的砸过来阻断了他继续窥探的视线。

楚炎鹤淡然的拿下罩在脸上的枕头,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他抱着枕头闻了闻,有伊伊的味道,然后趿着鞋子打开电视。

顾伊看着男人身上松垮垮的睡袍,大半个裸露的xiōng膛在自己面前晃啊晃,他怎么会在自己床上?这个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电视里的声音打断了。

“……是的,蔚微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她流产是个意外,是我们都不想看见的。本来我们是要结婚的,是蔚微为我着想怕影响我的工作,才把婚期推迟……”

电视里传出屈铭枫儒雅的声音,顾伊抬头,屏幕上的男人稳重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孩子是在订婚时有的……”

听到这句,顾伊讥诮的扬眉,订婚时有的?那四年前那个呢?还是订婚时有了第二个?

屈铭枫还在诉说着杨蔚微的好,杨蔚微的付出,顾伊已经不会觉得心痛,而是恶心,想到发现他们的奸情后,她竟然还和他生活了一星期,她胃里就会泛酸。

镜头转换,杨蔚微在沈氏夫妇的陪同下出来,脸色有说不出的憔悴,“对不起,是我欺骗了大家,我一直是把工作和生活分开的,我不知道隐瞒这件事会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打击,对不起,但是我和枫是真心相爱的……”

洋洋洒洒说的全是她和屈铭枫的甜蜜,两人深情相望脉脉情深的样子迎来一片欢呼:“求婚!求婚!”

杨蔚微期盼的看着屈铭枫,心底有着小小的激动,她没想到会因祸得福,能用自己的声誉换来枫的求婚是值得的。

屈铭枫不自然的错开视线,对面灼灼的期盼让他无所适从,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无名指上那一圈痕迹,那是戴戒指留下来的印痕,他和顾伊的结婚戒指。

“我很感谢诸位对蔚微的包容和祝福,蔚微是公众人物,但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最大的愿望是拍更多的作品来回报诸位对她的支持,而我最大的愿望是她幸福。所以,请各位允许我们有自己的小幸福,谢谢。”屈铭枫很巧妙的把当众求婚的呼声压了下去,感受到对面视线里的失望,他抿紧薄唇什么也没说。

楚炎鹤有些失望的关掉电视,随意的解开睡袍带子,毫不介意在顾伊面前大露男色。

顾伊的视线从屏幕上收回来,转头跟楚炎鹤说话,视线无意中对上蠢蠢欲动的某处,脸唰的红了,“暴露狂!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正要穿,你就看过来了。”楚炎鹤耸耸肩,无辜的拿起内裤套上。

顾伊刚要发作,手机突兀的响起,接起电话,“爸--”

“你回来一趟。”对方说完挂断,像疏冷的陌生人。

感受到顾伊眼神里的落寞,楚炎鹤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语气坚定轻柔,“你还有我。”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了你,你还有我。

顾伊眼眶有些湿,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娇小姐,却因楚炎鹤一句话感动。她知道父亲叫她回去肯定是因为杨蔚微,从父亲冷硬的语气里就能听出他的态度。

父亲,一个外人都可以毫无条件的相信我,站在我身边,你是我血脉相连的父亲,为什么就不能呢?

“走吧,我陪你。”昨天沈仁贤打电话不让顾伊回去,他就料到了今天这通电话。看来,他有必要给老头子上上课,他楚炎鹤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020】替她讨回来

顾伊和楚炎鹤进门的时候,除了开门的吴嫂,其他人脸上都写着不满,对她的不满。

楚炎鹤毫不在意的揽着顾伊进去,沈仁贤还没开口,他已经坐下了,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在他楚二少眼里,能坐你家沙发那是给你面子,你得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沈仁贤喝下一口茶稳了稳情绪开口:“小伊,昨天不让你回来,爸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今早门口那些记者,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顾伊本来话就不多,楚炎鹤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对面根本就没沈仁贤这个人。

无奈,他只能继续说下去,“小伊啊,你看弄出这种事来,对蔚微伤害多大,蔚微昨晚哭了一夜,铭枫也跟着陪了一夜。我和你赵姨啊也跟着折腾,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那岳父您老早点休息,我和伊伊就不打扰了。”楚炎鹤可听不惯沈仁贤拐弯抹角,这是在炫耀屈铭枫的贴心,还是他二位对杨蔚微的关心?

赵之杏忙出来打圆场,“我和你爸年纪大了,白天也睡不着,这不叫你们回来陪陪嘛,怎么炎鹤不想陪我这个老婆子啊。”

“瞧你说的,伊伊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陪伊伊的爸妈那是应该的,至于那些小三小四的也不够格让我陪,赵姨你说是吧?”赵姨俩字咬的特清晰,楚炎鹤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却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赵之杏第一次被人这么说,脸色一白,悻悻的坐下,挽上沈仁贤的手臂寻求安慰。

沈仁贤见楚炎鹤脸上闪过不耐,顾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只能按下xiōng口的闷气,“小伊啊,我的想法是,你的身份先不公开,你看蔚微刚经历这事,你要是再公开身份,风评对你们都不好。”

“你们”?好像只对杨蔚微和屈铭枫不好吧。

沈仁贤前面说杨蔚微有多委屈,她可以淡然处之,但提出来让她为了杨蔚微隐瞒身份……顾伊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您是觉得我沈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太丢人说不出口呢,还是怕我这个已死之人突然诈尸吓到广大人民群众,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顾伊怎会不明白,只要她的身份一曝光,杨蔚微立刻就会被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而屈铭枫也会被冠上负情凉薄的帽子,她可以不在乎杨蔚微的小心机,却不能不在乎沈仁贤的偏袒,到底谁才是他的女儿?杨蔚微只不过是个干女儿,在父亲心中却重过她这个亲骨肉。

“或者说,沈老觉得楚家媳妇的名号给您丢脸了?看来沈老是看不上楚家了,本来我还想在公开和伊伊的关系时,跟老爷子要了城东那块地皮当礼物,我看这礼沈老也是瞧不上了。”现在连称呼都改了,楚炎鹤就是明着威胁。

那块地是政府竞标,地产商对它就像饿狼对着一块肥肉,谁都想吞入腹中。竞标结果会在近期公开,屈铭枫为了取老丈人欢心早表明心态不会和沈氏争,沈仁贤本来以为势在必得,今天楚炎鹤突然提出来,他的心跟着一跳。

楚炎鹤满意的看着沈仁贤变了脸色,其实那地的归属内部早就定下来是沈仁贤,但他让顾伊不高兴,就别怪他楚炎鹤将他一军。

本来他们没有要公开身份的意思,若是先公布他们的关系,加之四年前的丑闻,顾伊可能会被冠上负心偷人的臭名。

但沈仁贤为了保护杨蔚微提出来,这就别怪他替顾伊出头了。

“炎鹤,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和小伊在国内还没领证,小伊的身份要是公布了,那她和铭枫的夫妻关系可还是有法律效力的……”沈仁贤竭尽全力挽回到嘴的肥肉。

“这样啊……”楚炎鹤做出为难的样子,“我可是和老爷子说了这地是留给他儿媳的,总不能让我没名没份的给出去,总得有个名头,如果能以伊伊的名入股就好办了。”

楚炎鹤可还记着顾伊说的,沈仁贤把沈氏的股份算计进自己腰包的事,他家伊伊的东西是随随便便能吃的?早晚要让沈仁贤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最终以顾伊入股25%结束。看着沈仁贤心疼的直抽的样子,楚炎鹤笑得没心没肺,这还只是个开始。

最后,沈仁贤单独找了顾伊:“小伊啊,爸知道你堵心,可你不是有炎鹤了嘛,你也不能因为蔚微和铭枫在一起就叫人去抹黑蔚微啊……”

“你认为是我让人做的?”顾伊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这样想自己,心底一片冰冷,“爸,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杨蔚微真的只是你的干女儿?”

“顾伊!你想说什么!”听出顾伊的画外音,沈仁贤愤然喝斥,“我这一生只爱念情一人,只有她有资格给我生孩子。”

“是吗?只爱我妈一人?”顾伊觉得好笑,“你爱她的方式就是当着她的面,把别的女人领回家?就是在我妈生病时让那个女人把她赶去加拿大?让她死都不能入宗族?如果这是爱,你的爱真廉价!”

“你!”沈仁贤高举的手擦着顾伊的脸扇过去,“顾伊!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小伊还不快给你爸认个错。”赵之杏抱着沈仁贤阻止他再次出手。

尽管只是擦着脸过去,顾伊还是被巴掌甩过来的劲风伤透了心,她倔强的看着对面的两人,“赵姨,我希望以后我和爸说话时你能保持教养不要插嘴!也希望你保持教养别什么人都介绍给我爸做干女儿,还是说你为了有人能接你的班?”

啪!

沈仁贤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却还是颤抖的指着顾伊,“给你赵姨道歉!”

“好啊,先让她跪在我妈坟前求得我妈原谅,我自然会给她道歉。”心伤透了之后便是麻木,看着恩爱的两人,她只替妈妈不值。

【021】打给她看

今天《春色》开拍,顾伊在左脸侧抹了厚厚的遮瑕膏,隐约还能看到脸上的红肿,化妆棉每拂过一下,她都要咬紧了牙关才能把刺痛忍下,甚至左侧的牙龈都隐隐作痛。

她阖上眼帘,把心中的委屈压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失态,以前,出于素质教养,那种话是绝对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可是,听见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想到父亲对杨蔚微的袒护,所有的理智都没了。

她不是没有调查过杨蔚微认父亲为干爹的经过,中间人就是赵之杏,是赵之杏从中牵线搭桥。面对一个抢了母亲丈夫的女人,她做不到心平气和一家亲。

想到母亲一人客死他乡,临死前还拉着她的手嘱咐她:“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永远都是你的爸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小伊,答应妈妈,无论你爸做什么都不要恨他,他是你的爸爸,唯一的爸爸。”

得到她的承诺后,妈妈是笑着离开的。

顾伊用冷水狠狠的扑了扑脸,眼眶内微湿的液体融入水中,被水流冲洗干净。

“ariel姐,化妆师临时出了点状况来不了了,导演请你过去帮一下忙。”

“好。”顾伊收拾好情绪,补了下妆,确定自己没有露出脆弱的痕迹。她不允许自己把脆弱暴露给外人,尤其是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顾伊出去的时候演员已经到位,除了几位主演,其他已经准备停当,妆也画好了,就等着顾伊给主演们上妆了。

导演脸上显现出不耐烦,要知道,这分分秒秒都是钱砸出来的,就是因为主演们没上妆就拖后了15分钟?

化妆助理看眼色的小跑着过来替顾伊拿包,“ariel姐我给你存包,你快去给那几个明星化妆吧,不过要小心啊,那些大牌脾气可大着呢。”本来时间紧,助理给群众演员画完妆可以先给主演们简单处理一下,可这助理在给一个演员上妆时,因为紧张,呼吸稍稍重了下,就直接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导演看顾伊还是一脸的淡然,不淡定了,“赶紧的!当自家后花园散步呢。”

顾伊先画的人是杨蔚微,她是主角,自然什么都比别人优先。

“姐姐,麻烦你了。”杨蔚微不好意思的笑笑。

顾伊没接话,全神贯注投入到化妆中,在她眼中,化妆是一门艺术,像艺术家在画布上以笔为练舞出一副山水长卷,神圣,庄严。

接下来是演杨蔚微姐姐的女演员,顾伊手法很熟练,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是的,她把完美的妆容看做自己的作品。

女演员看了一眼镜子,突然大叫起来,“这画的是什么?怎么把我画老了好几岁?哪来的三流化妆师,导演--导演--”

顾伊拿着化妆笔看着叫的撕心裂肺的女人,没记错的话她叫梁优,当时她骂潇潇骂的最狠,“你演得本就是四十多岁的管家,难不成你还想画的比杨蔚微这个少奶奶年轻?”

梁优瞟了眼一旁的杨蔚微,张了张嘴,没说话。这女人是想挑拨她和蔚微的关系,她才不会让她得逞。

片子开拍,顾伊坐在休息区,看着潇潇被扇第十个耳光,眼神闪了闪,太阳穴突突的跳,手不觉攥紧,尖利的指甲刺进手心。

这场戏拍的是,演少***杨蔚微发现了丫鬟潇潇和少爷偷情,丫鬟不知悔改还公然挑衅,少奶奶被激的愤怒失常打了丫鬟一耳光,随后管家婆子为少奶奶出气,掌掴丫鬟潇潇。

“cut--再来--”导演挥了挥手,拍第十一遍。

“少爷就是喜欢我,要不是你家有钱,少爷早就把你个黄脸婆休了……”

啪--!

巴掌重重的落下,潇潇的脸被狠狠的打向一侧,红红的指印交错在脸上,整个侧脸已经没有完好的肌肤,看得人心惊。

“cut--再来--”

“好了好了我到了,小叔说好了,事成后那辆宾利tetsugtr可是我的了。”楚绍收了电话,把导演举起来的手按下去,“刘导,拍戏呢。”

“呵呵,小小少来了,还不赶紧给小小少搬椅子,您坐,坐。”刘导狗腿的给楚绍递水,哪还有刚才拍片子时的挥斥方遒。

“别管我,拍,继续。”

“是是,下一条。”刘导被楚绍一打断,也忘了刚才要重拍的意愿。

见潇潇下场,顾伊急忙赶过去,只见潇潇半边脸肿的老高,脸已经肿的变了形,把本来亮亮的大眼睛挤成一条缝。潇潇眼里噙着泪在看到顾伊时扑簌而下,“ariel姐……嘶--”

“潇潇……”顾伊看着她肿成包子的脸,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每一次巴掌扇下去,她坐在远处都能感受到强劲的力度,每一巴掌都像打在她脸上。

拍戏拍戏,既然是戏,哪有真动手的,哪部片子不是借位?更何况,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潇潇拍了几条就找到了感觉,怎么会ng十几次?

明显是有人要整潇潇,更确切的说,是打给她看的,潇潇只不过代她受过,顾伊抿紧了唇。

远处,杨蔚微和梁优身侧围满了人,拿衣递水扇扇子,生怕怠慢了,甚至有人拿着红花油给按摩打红了的手心。

梁优揉着完好的手心走过来,臀部摇摆着如高傲的孔雀,傲慢的看着潇潇:“你以为谁都能演女二?这戏跟男人一样,都喜欢挑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的。”

“优优!”杨蔚微随后赶来,手里拿着一瓶红花,颇为抱歉的开口:“潇潇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嘴巴毒人很好的。优优也是头一次拍掌掴的戏,下手没个轻重,我替她道歉,你不会怪她吧?”

“凭什么道歉,哎……微姐咱不是说好……”梁优还在愤愤不平却被杨蔚微强硬的拉走了,微姐说了女二本来是自己的,凭什么便宜一个新人啊,她肯定不要脸的潜规则了。

潇潇努力扯了扯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却比哭还难看,“ariel我没有。”

“我知道。”顾伊拭去她眼角的泪,都是自己连累了她。

见潇潇拧开药瓶蘸着棉签往脸上涂药,顾伊一把拿过来,“这药不能涂!”

“为什么?”潇潇说话还很吃力,她的脸都疼的麻木了,虽说红花油不能立刻消肿,缓解作用还是有的。

顾伊看着潇潇变形的脸,语气坚定,“潇潇,你想不想成名?想不想把今天你所遭受的一分一分还回去?”

潇潇重重的点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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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wn1325】亲的玫瑰╭(╯3╰)╮

【022】改戏

下一场拍的戏:少奶奶杨蔚微与丫鬟潇潇在激烈争执中,失手把潇潇推下湖,结果被路过的少爷看见,误以为少奶奶妒忌成性,对丫鬟狠下杀手。

“你你,说你呢,怎么还不过来?”导演等了半天,见潇潇和顾伊还愣在一旁,没有上前拍戏的意思,火气噌噌往上冒,“还想不想演了,啊?”

潇潇拉住顾伊,摇了摇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ariel姐我没事。”即使是反面配角,但跟她搭戏的可是大明星杨蔚微,这可是多少新人梦寐以求的。潇潇安慰自己,谁没受过苦呢,捱捱就过去了。

“潇潇!”潇潇连说话都成困难,脸肿成那个样子,甚至破了皮,怎么能继续上妆?

导演已经不耐烦了,晃着肥胖的肚子走过来,cāo着大嗓门喊,“磨蹭什么,不想演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这个角色,还没成名就跟我耍大牌?你配吗你……”

看着潇潇红肿的脸,导演后面的话被吞到嘴里,脸上讪讪的,下一刻便恢复了常态,“你这个化妆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给她化妆?”

顾伊等的就是这一句。

她拉着潇潇站在导演面前,确保从导演的角度能看到潇潇肿成包子的整个侧脸,“刘导,你看她的脸,这样让我怎么画?我就是神笔马良也不能把她脸上的包给画没了。再说,她的脸都破皮了,万一被化妆品感染了怎么办?要是再碰了水发炎,毁容了怎么办?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化妆师,可赔不了她一张脸呐。”

导演错开视线不忍看血肉模糊的脸,心中不由感叹,这么漂亮的小妞毁了确实可惜,可谁让她得罪人了呢。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因为她的脸就不拍了?你知道耽误一天要花多少钱?还有那些演员,他们的时间你耽误的起吗?”

顾伊眸底闪过一抹幽光,想了想开口,“刘导您看这样,潇潇这妆肯定是画不成了,而且这场戏本来要传达的是少奶奶被丫鬟陷害,又遭少爷误解的悲惨,在观众心中留下可怜柔弱的印象,让观众痛恨第三者丫鬟和不忠的少爷。

如果潇潇肿着脸上去再被推入水,反而削弱了少***柔软凄惨,把少奶奶刻画成了心肠狠毒的刽子手。您看,把它改成这样……”

“这怎么行,剧本能随便改吗?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导演挥着肥乎乎的手直摇头。

“那我就没办法了,今天只能白废了。”顾伊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导……嘶……演,我……我能……”

“你想毁容是不是?嘴角都裂了还说话!”顾伊一把拽过潇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潇潇抖着肩膀哀求的望着顾伊,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只不过是被推下水,就当洗个冷水澡,没什么的,她没那么娇气。

“先按剧本试试,实在出不来效果再说。”导演可不管她能不能演,他的职责便是拍戏,戏拍好了,他作为导演的任务就完成了。

“谢导演……”潇潇一听继续让她演戏就放心了,顾不上脸疼,拉着顾伊让她帮她上妆。

“导演,这妆我可上不了,你看看肉都露着了,能扑粉吗?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顾伊忽视导演冒火的眼,拉紧了潇潇不让她过去。

“你……你哪来的化妆师,啊?滚滚!谁他妈找的化妆师,啊?”导演觉得浑身冒火,指着助理说:“你,给她化妆,快!”

助理为难的看着导演,这妆真不能化,要是化了,潇潇这脸就不能要了,“导演,先送她去医院吧。”

“滚你妈的,我用得着你教?你算哪根葱!”肥厚的肉一抖一抖宣示着他的愤怒。

“刘导,怎么还没开拍?”编剧远远的走过来,看到潇潇的脸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只不过离开了一会,这女演员怎么跟遭了家暴似的。

顾伊把事情一说,编剧想了想,拉着导演说了几句。

“不行,剧本怎么能随便改!”导演还在哐哐地吼。

“已经过去40分钟了,导演,你要是这么固执己见,今天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场地、道具、演员的花费都白白撒出去了。”顾伊把表伸到导演面前,满意的看着导演脸上的肉一抖,“我听说,楚总最痛恨的便是拿他钱不办事的人……”

刘导一时没了主意,本来编剧提出改了,他也不好坚持,可是……想到那女人滑腻腻的肌肤,修长的腿,细致的腰,丰满的xiōng,眼珠转了转,看到一旁看热闹的楚绍,低头哈腰的过去:“小小少您看……”

他把顾伊的不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他做导演这么多年,从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挑战他的权威,今天就让她吃吃苦头。

楚绍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的想了会,大手一挥,“改!”

“啊?”

“我说就按照她说的改。”

“可这剧本不能乱改啊。”导演本以为自己添油加醋的说顾伊的不是,小小少会把顾伊骂死,怎么会这样?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你懂剧本还是我懂?得得,你也别拍了,一旁看着,看小爷怎么拍!”楚绍怒了,谁都知道,小小少是个张扬跋扈不讲理的主儿,人说惹阎王老子也不能惹小小少。

“是是,您别生气,是我不懂。”导演抹着脸上呲呲冒汗,他怎么这么悲催的把这位爷给招来了。

“导演,怎么还不拍呢,我通告很多的。”梁优扭着腰款款而来,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刘导敞开的衬衣。

导演抹着汗对她使了个眼色,偏偏梁优没看懂,“到底拍不拍了,让我等一个新人架子真是够大的,真跟台词说的一样,这种人就是打轻了欠收拾……”

“哪来这么丑的群演,换人!”楚绍不耐烦的打断她的抱怨,愤愤地接起电话,“……嘁,你家傻女人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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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看小小少得了二少的命令怎么为伊伊出气,哼哼~

【023】一分分还回去!

梁优狐疑的看着一旁脸上盖着帽子歪在椅子上的人,“你谁啊,导演都没说换我你算什么东西!”

“怎么说话呢!下去下去!”导演脸子一拉,对着楚绍又挂上讨好的笑:“小小少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梁优脸色一白,这个人是小小少,楚总的侄子?

“小小少我不知道是您,您就当只蚊子瞎哼哼,您大人大量。”她求助的看着杨蔚微,她怎么知道这人是楚绍啊。

杨蔚微瞪了她一眼,硬着头皮过去,“小小少,她不是有意的,优优,还不赶紧道歉。”她也没抱多大希望,也不知楚绍上次为什么害自己,他好像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没想到楚绍不耐烦地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编剧把改好的剧本拿过来,杨蔚微心底一颤,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剧本怎么临时改了?”

“就是啊,怎么能把戏完全反过来呢?”梁优附和着。

“你还敢说,谁让你自己加戏的?上一场哪有你掌掴的戏?”编剧拿着本子啪啪的敲着桌子,梁优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那是微姐让给她的戏份,微姐把自己的戏份缩短了时间让出来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多露脸。

“好了,都背台词去。”导演见楚绍脸色不好,赶紧驱散演员,“各部就位,action--”

“我求求你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你离开少爷吧。”少奶奶抓着丫鬟的衣袖,眼里满满的哀求,“他不会爱你的,他只不过贪一时新鲜,你何必赔上自己的青春呢?”

“谁说少爷不爱我?是不爱你吧,你看看你,面老珠黄死气沉沉,你还是求我做了少奶奶后能给你留口活路吧,哈哈。”丫鬟见少奶奶软弱的样子,气焰更加嚣张,嫌恶的去扯自己的袖子。

“少奶奶别跟她废话,你个下贱胚子还敢做梦当少奶奶?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管家看不过去,伸手去挠丫鬟的脸,也不照照镜子,天生一张苦命相还做梦当主子?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求求你……别……”

“啊--救命--”

三个女人纠缠在一起,抓脸扯头发拉衣服乱成一团,突然一声尖叫让所有人住了手。

只见少奶奶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紧急中,她本能的去拉身旁的人,却--

“没受伤吧?”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手中抓住的布料被撕离,身子失去支撑,嘭的落入湖里。

“少……少爷我……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丫鬟躲在少爷怀里嘤嘤的哭,脸上赤红的划痕尤为刺眼。

“cut--小小少你看怎样?”还好演员们争气,剧本的精华都表现出来了,还别说,这戏一改,他这个大男人看得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剐了那丫鬟。

楚绍活动了下身子,错开脸上灼灼的视线,唇无声的开合:“求我。”

顾伊不屑的挑眉做了个嘴型:“跑车。”

靠,死女人,跟小叔一个德行,敢威胁他。要不是小叔拿那辆限量版的宾利tetsugtr对他威逼利诱,他才不会闲的没事跑片场来。就这女人会吃亏?小叔那脑袋是被驴踢了才认为这女人会被欺负!

楚炎鹤让楚绍来保驾护航,他作为老板不适合出现,只能找这个纨绔子弟。虽然这部片子花费了大价钱,是皇娱推出的年度女人苦情大戏,但一旦出现让顾伊不顺心的事,就是毁了这部戏也在所不惜。

楚绍的任务就是发挥他跋扈的本性,欺压一切与顾伊对着干的人。

楚绍拍拍导演肥厚的脸,“你会不会导?还用问我吗?你看这儿,这儿,推的动作太明显,再来。”

“cut--”

“cut--”

……

“小小少,这都三十多条了,我看拍得还行……”导演见杨蔚微浑身湿透不停的咳嗽,试探着开口。虽说这是夏天,但是这可是在半山腰的山庄拍戏,这几天又刚下了雨,水凉的很,再说,这光喝水也喝饱了。

“你都是这么导的?这就满意了?”楚绍敲着桌子训斥,“你看看,表情到位了?感情对不对?”

“还有你,”楚绍指着潇潇道:“你是恶毒女配,推的那一霎表情要狠,手下不留情,像这样看见没?”

噗通--

“呀呀……不好意思,示范地太投入了。”楚绍抱歉的挠挠头,咧着嘴看着在湖里扑通的杨蔚微和梁优,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的欠扁。

“看到没?”他又一本正经的教潇潇,“还有那个打架的戏,你要狠,知道什么叫狠吗?死命的抠,狠命的抓,来来,你过来,我给她示范下。”楚绍指着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梁优说道。

导演抹汗如雨下,顾伊咬肌绷得发麻才没笑出来。

楚绍折腾完了,满意的踱回来坐下,“就照我刚才教的,再来一遍。”

此后,又重拍了n多条,每次楚绍都能挑出不是毛病的毛病。

“过来,”楚绍冲导演招手,挤眉弄眼哥俩好的样子,“好好干,对于好作品小叔砸钱从不手软哦。”

导演擦着脖子上的汗,身上的衬衣早湿透了贴在肥油油的肉上,“多谢小小少指导。”心想终于把这祖宗送走了。

戏拍完了,潇潇不好意思的看着杨蔚微,“微姐不好意思,让你跟着受苦了。”要不是自己表演不到位,微姐也不用被推下水四十多次,看着杨蔚微哆嗦着接过大衣披上,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没事,新人嘛。”杨蔚微虚弱的靠在助理身上,她只觉得浑身发寒,手脚不停的抖,头发上的水滴进脖子,猛地一哆嗦。

顾伊走过来见潇潇的脸肿的更厉害了,心里有些急,“杨小姐没事吧?我先带潇潇去医院了。”

“等等,我刚让人去买的,这药消肿效果很好的。”杨蔚微让助理把药递过去,虚弱的说。

潇潇更加不好意思了,顾伊拿了药拉着潇潇急急的走出去。

“ariel姐我抹点药就行了,不用去医院。”潇潇家是农村,去医院怕花钱。

“把药收起来。”顾伊绷着脸警告她,“嗯,待会见了人就这副表情,要坚强中带点楚楚可怜。”

见人?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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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且看咱们伊伊亲自出马“反攻”坏yín~

【024】打了是要还的

潇潇手里还拿着杨蔚微塞给她的药,过了拍戏的高度紧张时刻,疼痛便越来越明显,左脸一跳一跳的抽痛,连接着牙龈、整个左脑都疼,耳朵里出现嗡嗡的杂音,“ariel姐,我……想先抹药。”

顾伊看到潇潇手里紧攥的药瓶,气不打一处来,她这脸是抹抹药就好的吗?夺过药扔进垃圾桶,也不看潇潇委屈的样子,拉着她向外走。

潇潇有些不情愿,那药也不便宜啊,再说,她现在疼的厉害,先抹抹也能缓解一下。相对于温柔亲和的杨蔚微,顾伊有些不近人情。

感觉到潇潇的感情变化,顾伊没戳破。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何况潇潇是因为自己挨得打,她怨恨自己也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顾伊对着电话吩咐了一声。

潇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记者包围了。

这部戏光宣传就做了好几个月,被称为杨蔚微的转型之作,她之前塑造的都是清纯甜美的形象,第一次演苦情少妇,是对她演技的挑战,娱记们自然都想抢到第一手资料,尤其是杨蔚微前一阵子爆出流产,他们怀疑这是不是公司为了炒作弄出的噱头。

可惜,片场一直严防死守,他们几次要求探班都被回绝,昨天突然有人告诉他们今天可以来剧场探班,自然是早早就等在外面。

记者们早备好了一大串问题正准备发问,看到潇潇红肿的脸一愣,向里冲的脚步都停了下来,视线全部都集中到潇潇脸上,“请问潇潇小姐的脸是怎么回事?”

潇潇下意识的想抬手挡住脸,被顾伊拦下。

女艺人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脸,没人愿意把自己丑陋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所以,记者热衷于跟踪偷拍女艺人素颜或出丑照。

像潇潇这样红肿不堪的出现在镜头前的演员更是少之又少,记者自然不会错失挖内幕的机会。

本就心存委屈,听到记者的询问,潇潇眼里蓄着泪极力隐忍着疼痛,“我……”一张嘴便听到嘶嘶的抽气声,哪还说得出话。

“潇潇受伤了,记者朋友们的问题我帮潇潇代答。”顾伊出声,把记者的注意引向自己,“潇潇今天跟杨蔚微小姐演对手戏,正好拍她挨打的戏份。各位也知道,潇潇是才出校门的新人,能得到今天这个角色很不容易,为了能把角色的精气神儿演活了,很多戏她都要求做到尽善尽美的无条件配合对方的戏……”

剩下的话顾伊没说,配上潇潇委屈又倔强的模样,颇耐人寻味,是配合对方演戏?还是配合挨打?

顾伊从人群中望出去,见杨蔚微披着大衣走来,嘴角微挑,“谢谢记者朋友们的采访,我让人准备了冷饮,我先带潇潇去医院了。”

这内幕可比杨蔚微转型具有爆炸性,先前就传出过《春色》的女一号可能是新人潇潇,最后公司出来辟谣,宣布女一号为杨蔚微,潇潇为女二。大家也以为是搞错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记者们都为自己掌握了内幕而兴奋异常,明星的丑闻可比转型、奋斗史吸引眼球的多。虽然潇潇的经纪人说的含糊其辞,却不得不让人猜测,杨蔚微假戏真做,潇潇被打的原因。

记者们去了顾伊安排好的水吧,与杨蔚微相反的方向。

“ariel姐,对不起,我刚才还埋怨你……”潇潇看出来顾伊是为了给她提高名气,心中充满自责。

“没事,谁被打几个耳光心里都不会好受,只是你要记住,作为演员,演戏无处不在,要学会掩饰你的心情。在记者面前,该坚强的时候要坚强,该委屈时别逞强,有时候,他们一张嘴,可以让你大红大紫,也可以让你名誉扫地。”

顾伊看着杨蔚微和梁优离去的背影,有时候,女人不能太爱惜自己的形象,若是记者看到了杨蔚微湿漉漉的狼狈,潇潇的风头可就不那么好出了。

顾伊送潇潇去医院做了检查,还好只是外伤,没有引发脑震荡之类的并发症。

屈铭枫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杨蔚微正在做检查。梁优拉住满脸焦急的屈铭枫,脸上愤愤的,“屈总,你听微姐咳得,都要把肺咳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蔚微不是在拍戏吗?怎么会落水呢?屈铭枫接到梁优的电话,说蔚微被推落湖,吓了一跳,在路上直踩油门。

“还不是顾伊那贱人,她看蔚微姐比她的艺人红,让楚绍对导演施压改戏。她改戏就改了,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你知道那女人有多坏吗?她一直喊ng,微姐被推下水四十多次,人救上来时已经接近昏迷了。上次也是,她找人曝光微姐流产,这女人心肠怎么这恶毒啊……”梁优还在说个不停,杨蔚微被人扶着从检查室里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优优不许乱说!”杨蔚微捂着嘴不停的咳,身上穿的还是湿透的戏服,头发凌乱的滴着水。

“我哪有乱说,明明就是她设计陷害你。”梁优不满的扁扁嘴,微姐就是心肠太好。

“麻烦你帮蔚微换下衣服,我去买杯bing糖梨水。”屈铭枫见杨蔚微如此狼狈也不免心疼,尤其听她沙哑着说话,感觉就像自己嗓子里被卡了根鱼刺。

“哎呀,微姐你怎么还穿着湿衣服,赶紧换下来。”梁优这才发现杨蔚微仍然浑身是水,想着屈铭枫对微姐的柔情,羡慕不已。

“来杯bing糖红梨,加点川贝款冬花。”这样止咳效果更加,屈铭枫正准备掏钱,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老板,来几块冰。”顾伊用手帕把冰包在里面,好让潇潇在车上敷脸。

“小伊?”

这时,一个女孩刷着微博走过:“杨蔚微竟然欺负新人嗳,你看这演员脸被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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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sobhd】亲的钻钻~

【025猪一样的队友

顾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屈铭枫,想了下也就明白了。这家私人医院离片场近,私密性又好,想必杨蔚微也来了。

顾伊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潇潇还在车上等着她呢。

“小伊……”屈铭枫追上来,他能感觉出顾伊面对他时的冷淡,因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夫妻了吗?脑中不受控制的闪现梁优的话。

虽然不相信,可接二连三发生对蔚微不利的新闻,心中还是有了少许猜测。再者,楚绍是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动的吗?

“有事吗?”其实屈铭枫想多了,经历了那四年非人生活,顾伊对谁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除了楚炎鹤敢死皮赖脸的往上贴,其他人都恨不得绕道走。

更何况,顾伊知道屈铭枫在婚姻中就背叛了她,怎么会对他热情的起来?

“最近过得好吗?”客套的话说出口,便不知道下一句再说什么。

顾伊礼貌地笑笑:“很好。”

冰块在暴晒下开始融化,冰冷的温度顺着指缝沁出来,顾伊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眼睛被阳光恍的睁不开,一如她和屈铭枫之间的那根刺,就算不爱了,伤口愈合了还是会留下疤。

“我先走了。”看了看手中湿润的手帕,顾伊开口。

“等等……”屈铭枫伸手拦下,手中还拿着为杨蔚微买的红梨水,见顾伊的视线投过来,他不自然的解释道:“蔚微嗓子不舒服。”

顾伊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小伊,蔚微是孤儿,她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很不容易。她其实并没有演戏的天赋,但别人练一次,她练十次百次,她真的很努力。”屈铭枫开口,每说完一个字都会注意顾伊的表情。

顾伊抿了抿唇角,这些跟自己有关吗?

“我和蔚微在一起,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所以……如果她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你若是要怪就怪我,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屈铭枫话说的很委婉,很低气。他并不认为顾伊会陷害杨蔚微,一起七年,顾伊高傲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

但顾伊不做,不代表别人不会替她做。顾伊就像一个发光体,永远都不缺追随者,也许她一个不高兴的眼神,一句无心的话,别人就会替她把不高兴的事摆平,如楚炎鹤。

顾伊有着千金小姐的孤傲和高高在上,她看到自己背叛了和她白首不相离的誓言,会心有不甘。他能理解,无论谁,回来看到自己的伴侣另觅新欢,心里都不会好受,何况是充满优越感的千金大小姐呢?

这就跟情侣分手,双方都卯着劲想在对方之前找到新的完美的另一半是一个心理。

顾伊眼睛微弯,溢出笑意,今天的阳光还真是刺眼,跟某些人的话一样刺耳,“你认为从流产事件到拍戏,都是我一手导演的?”

“没错,改剧本确实是我找的导演,你也确实该道歉,但对象不是我。”想到潇潇面目全非的脸,顾伊就跟着心疼。医生看到以为是家暴,很严肃的要她们报警。顾伊眨了眨眼,剪掉眸中的碎光,“至于流产,你认为我会知道她流过产?还是说……”

顾伊故意顿了顿,“……四年前她就已经流过?”

她不追究,是因为不在意,今天屈铭枫自己找不快,就别怪她了。

屈铭枫脸一白,他没想到顾伊竟然认出了杨蔚微,原来她都知道了,心底涌上一股无言的悲伤,“小伊,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伊--”

“妹夫,做什么呢?怎么这么跟你姐说话。”楚炎鹤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双手抱xiōng横在两人之间,以教训的口吻说:“小辈就要有小辈的样子,你姐的名字怎么能随随便便叫!”

小伊小伊的叫着还顺口了呢,他家伊伊的名是阿猫阿狗都能叫的吗!他的话提醒着屈铭枫顾伊现在的身份,屈铭枫抿紧了唇,咬肌突突地跳。

“大热天怎么站在外面,”在顾伊开口之前,楚炎鹤拥着她先发制人,手指受到诱惑般抚上顾伊的脸,轻柔的拭去她鼻尖的汗珠,“知道你着急着见我,也不能让自己晒着啊。”

顾伊白了他一眼,换来楚炎鹤在耳边低低的调笑:“眼睛瞪那么大是要告诉我你眼里全是我吗?放心,我不会因为你跟妹夫说话就吃醋不让你上床的。”

听到两个人的暧昧,屈铭枫不自在的别开头,自欺欺人的认为不看便什么都没发生。

顾伊推开死不要脸的某人,对屈铭枫说:“真的爱她便给她幸福,女人最大的幸福便是嫁给自己爱的人,祝福你们。”

对于屈铭枫的怀疑,顾伊不做辩解,她可以衷心的祝福他们已经说明了一切。

“妹夫,祝你们白头偕老。”楚炎鹤不失时机的加上一句,这叫妇唱夫随,在外从妻。

杨蔚微由梁优扶着过来,听到祝福的话心里溢出甜蜜,枫终于要跟自己求婚了吗?脸色也跟着红润了些,“姐姐也在呢?”

“给潇潇买冰块敷脸,医生还问被打的这么严重怎么不报警呢。”顾伊难得理会她,故意加重语气。

杨蔚微眼神闪了闪,声音是弱不禁风的脆弱:“潇潇怎么样?优优也不是故意的,第一次拿不准力道,她自己也很自责,要不是怕把病菌传染给潇潇,我现在就想带着她去赔罪的。”

“赔什么罪,我们是照剧本演戏,再说,她也不是小孩,当时要是打疼了她不会说?就知道事后装可怜。”梁优愤愤不平,听微姐说她抢了自己的戏,她就和导演通了风,下狠手地打,谁知道潇潇的经纪人会跟小小少认识。

“怎么回事?”楚炎鹤在看到这俩人时已经和顾伊保持了距离,不是他不愿意公开俩人的关系,而是不能。

梁优听到声音一愣,“楚总?楚总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她撺掇导演改戏,你看微姐被她害的。”

杨蔚微黑着脸拽梁优,找楚炎鹤诉苦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026】装傻充愣吃豆腐

“是吗?”楚炎鹤一本正经的问顾伊。

这男人变脸还真快,顾伊什么也没说,只是打了个电话。

“ariel姐,你找我。”潇潇带着宽檐帽从车里出来。

“潇潇把帽子摘了。”事实胜于雄辩,顾伊把潇潇拉到梁优面前,“你能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小贱人怎么还在,梁优脸上讪讪的,却还是嘴硬,“演戏本来就是个累活,不受点苦怎么出人头地,多少因为演戏骨折受伤的,这点小苦都受不了还想着出名?”

“优优!”

“微姐你怕她干什么,屈总也在,她一个无名小卒能翻起多大的浪来。”屈铭枫在梁优就像有了靠山。屈总是出了名的疼微姐,看今天怎么收拾你,哼!

“别说了!”杨蔚微气得脸通红,她怎么就不会看眼色呢,潇潇的伤摆在那,说多错多。越是据理力争,越显得心虚。

“总裁,我们只是演戏不是真打,都是我学艺不精,老害前辈们ng……”潇潇说着眼泪便掉下来,眸子里满满的自责。潇潇不傻,从刚进公司便遭到梁优的辱骂,到拍戏她假戏真做,她不会真的傻傻的相信杨蔚微的说辞。

巴掌打在她脸上,有多疼她自己知道,ng十几条,便是二十多个耳光。哪一下不是用足了力气?与杨蔚微对手戏时,她虽不是借位,但是虚打,这便与梁优五指并拢狠狠打形成了明显对比。

开始她确实认为杨蔚微是好人,但脑袋清醒了,便明白过来了,她一直在为梁优开脱,而梁优打自己的时候她便在一边看着,如果她真的那么好,为什么不阻止?

明眼人一看潇潇的脸便知道是不是演戏。

“你看她自己都说了不是真打。”梁优撇撇嘴。

顾伊眼角淬了笑,猪一样的队友说的便是如此吧。

“好了,这件事我会派专人调查,犯错的一方就雪藏了吧。”楚炎鹤向顾伊看了一眼,这个惩罚满意吗?

梁优不由得后退了下,要知道,皇娱说雪藏的艺人,在娱乐圈可是没人再敢启用的,那是真的完了。

“既然我的员工受了伤,屈总我就不多陪了,”楚炎鹤让潇潇上自己的车,说带她去仔细检查一下。

潇潇受宠若惊的看着顾伊,顾伊无奈,领着她坐上去。

他们三人刚上车,便看到一波记者蜂拥而至围住杨蔚微几人。

有记者直接做起了现场报道:“网传大牌明星杨蔚微假戏真做掌掴新人,我们现在就采访一下杨小姐……”

顾伊看到外面混乱的局面,把视线投向楚炎鹤,楚炎鹤摇头,他才不会做这种小打小闹的行为。他要整治人,那必是一招毙命。

电话响起,楚炎鹤看了一眼,扔给顾伊:

小叔,送你的大礼喜欢吗?--楚绍

“你惹到他了?”楚绍叫记者来可不是帮他们的,是冲着他和顾伊来的,没想到让他们逃过一劫。

顾伊耸耸肩,她躲还来不及。不过幸好走的及时,不然新闻头条该改成:皇娱老总徇私舞弊为情人打压旗下艺人!

楚炎鹤从内视镜里看到顾伊无辜的小模样,一团火砰的升起来,真是个小妖精,无时无刻不勾引着他。

他咳了声开口:“潇潇还疼吗?”

“啊……不……不疼了。”老板关心,就是疼也说不疼啊。

“那就不用去医院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利用完了便把人家撵下去,楚炎鹤一点也不觉得过意不去。把顾伊弄上自己的车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顾伊见潇潇下车便也要跟着下去,被楚炎鹤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当然是做经纪人该做的事。”一拉一扯间,潇潇上的车已经驶出去。顾伊甩开他的胳膊,“有你这样的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样?”楚炎鹤凑上来,嘴巴几乎贴着她的鼻尖,他能感觉到顾伊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扫在自己脸上,如一根根羽毛挠着心底最敏感的地方,“这样吗?”说着便用俊挺的鼻子碰碰她的。

“你要干什么!”顾伊推拒着他压上来的身子,推扯间,不知道碰到哪儿,座椅猛地向后伸展开,两个人重重的砸在一起。

不,是楚炎鹤重重的砸在顾伊身上,如愿以偿的亲到了顾伊的……眼睛。

“楚炎鹤你给我起来!”顾伊一声怒吼,不管不顾地又踢又推。

“伊伊我……”他哪里想到本该旖旎一室会变的这么囧,看着顾伊眼皮上两个牙印,他摸着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给你吹吹……”

“滚开!”顾伊是真的火了,那可是牙齿磕在眼皮上啊,无心的也就算了,可是在她被压倒那一瞬,这流氓还趁机吮了几下。

顾伊看着红肿的眼睛,瞄了眼安静了的楚炎鹤,眼神如箭。

“要不你咬回来?”楚炎鹤小媳妇样把脸伸过去。

“我想咬断你的脖子!”顾伊恶狠狠地道,说完就后悔了,“等等,别把脖子伸过来。”

楚炎鹤吃了个闭门羹,脸色也不好看,主要是火没泄了,“谁说车震刺激惊喜,只剩刺激了……”

“你嘀咕什么呢?”

“我说我去给你买药。”楚炎鹤瞟了眼她xiōng前无意间挣开的扣子,恋恋不舍的下车。

楚炎鹤为表歉意,非要亲自给顾伊上药,“乖,把眼睛闭上,一会就不疼了。”他真的没哄过人,拿出哄孩子的一套。

顾伊无语的闭上眼,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脸上,生怕他重手重脚的把她眼皮戳破了。

突然,安静的车内爆发出一声狮吼:“楚炎鹤,你手往哪放!”

楚炎鹤佯装疑惑的低头,语气慌乱:“怎么是xiōng呢?我以为我扶地是你的肩膀。”

“……”

【027】被狗咬了

顾伊和楚炎鹤回到沈宅,吴嫂开门的时候一愣,指着顾伊眼皮上的伤痕关切的问:“大小姐眼睛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去没去医院?”

“被狗咬了!”

“我咬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伊恶狠狠地瞪过去,吴嫂听到楚炎鹤的回答捂着嘴偷偷地笑,脸上的皱纹都溢满了笑意。

在她看来,这位楚姑爷可比屈铭枫要好的多,以前屈铭对大小姐虽然很好,但看着像是一种责任,他现在对杨蔚微的好和当年对顾伊没有什么差别,就是这种对谁都好的性子让人觉得他有距离。

楚炎鹤和顾伊两人别别扭扭的进去,顾伊看着他引以为傲的样子,眼皮就抽抽的疼,顾伊放低了声音,“你跟着来干什么?”

“我不跟着我媳妇跟着谁?”楚炎鹤得寸进尺的去拉顾伊的手,决定把吃豆腐进行到底,他瞟了眼沈仁贤半掩的房门在顾伊耳边低语:“你想过河拆桥也得想想自己能不能过得了河。”

上了他楚炎鹤的贼船还想下去?门儿都没有!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往里走,顾伊看着楚炎鹤悠然地向房间方向走去,拉住他,“你去我房间干什么?”

“睡觉啊。”楚炎鹤回答的理所当然,“晚上不睡觉难道你想做点别的事?”语气上扬的轻挑,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就差磨拳霍霍把人儿压了。

“楚炎鹤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你在你的员工面前也是这样吗?”这人就是一彻彻底底的流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管理企业的。

楚炎鹤一副了然的表情,暧昧的向顾伊靠了靠,“原来你想的是那个睡觉啊,我看你倒是挺正经的,怎么见了我老想些带色画面。”

“你……”

“嘘--!”楚炎鹤抓住顾伊柔柔的小手攥在手心捏了捏,指了指半掩的房门。

“老沈你看蔚微这几天接二连三出事,你看看那些新闻都是怎么写的,咱们蔚微怎么会是那种人!蔚微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打人,你看看这报道,真是太气人了,难怪蔚微在电话里哭得那么伤心。”赵之杏把报纸扔在床上,报纸头版是杨蔚微拒绝采访被记者追逐的巨幅照片,很是狼狈,完全没有平时的光鲜亮丽众星捧月。

“现在的娱记啊,听风就是雨,都想着赚钱赚疯了,哪里还管真不真,”沈仁贤拍拍老伴的肩膀安慰道:“娱乐圈本来就污浊不堪,像蔚微这样洁身自好的少了,自然有人想拉她下水把她抹黑。”

“我知道蔚微是好孩子,我就是替她叫屈,我听着孩子在电话里哭心疼,”赵之杏抹了抹眼角,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没有强有力的依靠啊,我听说那个新人和楚书记的孙子认识,这不是明摆着恃强凌弱嘛!老沈,你看蔚微和我也投缘,我这辈子没儿没女的,我们既然收了蔚微做干女儿就不能任她这么被欺负啊。娱乐记者们敢这么颠倒是非的报道,是拿准了蔚微没有靠山,蔚微要是成了真正的沈家人,谁还敢胡乱编排她?”

顾伊听着赵之杏为杨蔚微愤愤不平,唇角绷得紧紧的,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才抑制住冲进去的冲动。

楚炎鹤小心的把顾伊的手掰开,把自己的手指送进去让她掐。顾伊转过头,无力的笑笑,总是让他遇上家里的狼狈不堪。

沈仁贤看着报纸上对杨蔚微的批判也变了脸,虽说杨蔚微不是他亲生女儿,可还拿不拿他这个干爹当回事了!这么不分黑白的乱写,真当蔚微性子软好欺负?铭枫也是,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侮辱。

赵之杏见沈仁贤也生了气,忙上前安慰:“你也别跟小记者生气,气坏了身子。我是想,反正蔚微本来就是孤儿,要不让蔚微把户口落在咱们家吧。”

“这……”

“爸,赵姨。”顾伊推门进去,打断了沈仁贤的话。

“小伊回来了,吃饭了没,我让吴嫂给你做去。”赵之杏上前拉着顾伊的手问,像等女儿回家的慈母一样生怕女儿工作回家饿肚子。

顾伊抽回自己的手没接赵之杏的话,看着父亲因为愤怒略微红涨的脸,淡淡的说:“爸,我的死亡声明发了,户口也注销了,现在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我现在连个中国居民身份证都没有,搞得跟黑户似的,出个差都不行,我想什么时候把我的户口恢复吧。”

“你看我身份不公开,但是身份得得到警察局确认啊,不然我还是已死之人这听着真晦气呢。”顾伊拿过床上的户口本翻了翻,里面只剩了沈仁贤一个户主了。

她扫了眼一侧的赵之杏,她竟然没和爸领证?

“就是,不然我和伊伊领证结婚的时候还得先办户口,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楚炎鹤跟着加上一句,“户口恢复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伊伊丢下我偷偷跑了,是吧岳父。”

沈仁贤听到顾伊提到死亡声明,心底泛起愧疚,她回来这么久了,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没想到要给她恢复户口,确实不称职。

“是爸忽略了,明天炎鹤就去办了吧,喏,这是户口本。”沈仁贤把暗红的本本交到楚炎鹤手里,他恨不得楚炎鹤一块把结婚证给领了。

“那……蔚微的是不是也……”赵之杏想是不是能一起办了。

“杨小姐怎么了?”顾伊咬重了杨小姐三个字。

赵之杏嘴巴张了张,她知道不高兴,但想到蔚微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便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小伊总不能在她爸面前自作主张驳了面子吧。

顾伊佯装听了听,瞄向沈仁贤看不出情绪的脸,“赵姨,我知道你是为了蔚微好,可你说她上了沈家的户口是叫沈蔚微呢还是杨蔚微?毕竟她好不容易用自己的名号打拼出一番事业,你可不能好心帮倒忙。”

一句话把赵之杏堵得死死的,杨蔚微上了沈家户口那是什么意思,外界人会怎么想,沈仁贤的私生女?

【028】千金小姐和刘姥姥

听着顾伊的语气沈仁贤不由得皱眉,“小伊,不许这么和你赵姨说话!”他发现,现在的顾伊完全不是四年前听话懂事的顾伊了,那时的她虽然时常耍耍大小姐脾气,却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言语犀利不分轻重。

顾伊好像一下子从天真懵懂的女孩,长成了冷漠孤傲的女人,竖起尖锐的刺向外,随时准备着攻击别人。

“没事没事的,小伊不愿意就算了,我就是提个意见,老沈你说孩子干什么。”赵之杏坐过去给沈仁贤揉着太阳穴,对着顾伊笑笑,“你爸就这脾气,你别生他的气。”

“我怎么会生我爸的气呢,赵姨真是说笑了。”顾伊望着对面贤母良妻的赵之杏。她总会在自己和父亲产生矛盾时出来为自己说话,在别人看来,她这个继女真是不知好歹。做后妈做到赵之杏这份上,什么事都护着她,真真是个称职的继母了。

偏偏她每次为自己说话,在顾伊听来便是火上浇油。

听她后面那句话,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顾伊只不过是个外人。她自己的父亲,她不知道是什么脾气吗?用得着她来做好人?

赵之杏脸上略有歉意,语气温温的,永远的柔和可亲,“这就是了,你才是你爸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你开心幸福了你爸才安心,是不是老沈?”赵之杏碰碰沈仁贤,这是铺了台阶让他下,帮他缓和父女之间的关系。

这样贤良懂事的老婆,怎么会不哄得沈仁贤妥妥帖帖的。

顾伊想,她的母亲也许输就输在了大小姐的身份上,从小到大养成的尊贵,怎么会像赵之杏这样处处为沈仁贤伏低做小?

沈仁贤笑呵呵的拉过顾伊的手交到楚炎鹤手里,“小伊你和炎鹤和和美美的爸就满足了,吴嫂煮了人参竹荪汤,咱们一家人出去喝一碗。”

楚炎鹤不失时机的紧紧攥住,也不嫌天热手心都是湿濡的汗液。

一行人刚出了卧室,便响起了开门声,杨蔚微挂在屈铭枫身上,脑袋埋在他xiōng前看不见脸,却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

“爸,赵姨。”屈铭枫没想到这么晚了大家还在客厅里,他以前跟着顾伊叫赵姨叫习惯了,杨蔚微多次说让他改过来,他觉得一个称呼而已没放在心上。

杨蔚微从屈铭枫身上下来,脸上还挂着泪,眼眸水汪汪的扑进沈仁贤怀里,“爸,他们欺负人,他们乱说……”

楚炎鹤感觉到顾伊在看到沈仁贤张开双臂抱住杨蔚微时的僵硬,拥紧了她的肩膀,傻丫头一定没在父亲怀里撒过娇。

顾伊别开眼尽量忽视眼前的父慈子孝,就算是和最亲的母亲她也没这样撒过娇,更何况是对沈仁贤。

“干……妹妹这是怎么了?”楚炎鹤加重了“干”字,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姿态,弄得这么感性,惹得他家伊伊吃味了可不行。

“姐……姐夫……”杨蔚微退出沈仁贤的怀抱,接过赵之杏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没事,就是压力有些大。”

吴嫂端着汤出来先给沈仁贤盛了一碗,然后又盛了满满一碗,赵之杏顺手去接,吴嫂好像没看见,把汤放在顾伊面前,“大小姐多喝点,看你瘦的姑爷该心疼了。”

“对,小伊你太瘦了,多喝些。”赵之杏跟着附和,伸到一半的手悻悻的缩回来。

沈仁贤自然看到了赵之杏的尴尬,扫了吴嫂一眼,吴嫂佯装没看见,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轮到楚炎鹤时,他挡了下,“吴嫂就不用给我盛了,我和伊伊吃一碗就行。伊伊生在岳父这样富贵的家庭,天天山珍海味的吃也吃腻了,你给她盛这么多她也喝不完,她那小胃口可刁着呢,就喜欢吃些清粥小菜。这又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见什么都想狠命地吃进肚子里,生怕吃了这顿好的就没下顿了。”

正饿的前xiōng贴后背自己盛汤的杨蔚微手一滞,敛下的睫毛忽闪了下,把本来满满一勺的汤倒回去大半舀进自己碗里。

吴嫂看杨蔚微只盛了小半碗,尽到一个佣人的职责开口询问:“杨小姐就喝这点吗?你再多舀点尝尝,不是我吹嘘,我老婆子煲汤的技术可比得上五星级大厨呢。”

“不……不用了,我不饿。”杨蔚微三两口喝下汤,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低着头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沈仁贤望着杨蔚微柔弱的背影,示意屈铭枫跟上去安慰她,看了眼跟顾伊抢汤喝的楚炎鹤,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楚炎鹤的身份摆在那,叫他岳父那是敬重他,不可否认,他跟着小伊沾了光。可这种人,你要是不能完完全全让他站在自己身边,就不能去招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一头狼反咬一口。

楚炎鹤完全没被古怪的气氛影响,他把勺子塞进顾伊手里,把嘴巴凑过去张开,“媳妇,我快饿死了。”

顾伊难得好心的喂了他一口,楚炎鹤咕咚一声咽下去,眼眸弯弯的快要溢出蜜来,“来我也喂你。”

“不……”顾伊剩下的话被汤堵回去,她鼓着腮帮子咽下去,刚要说不和他用一个勺子,又一勺喂进嘴里。

楚炎鹤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机会,一气呵成地把汤喂完,看着顾伊被汤浸润的水润润的唇,手指摩挲上去,“这么大了吃饭还跟孩子似的。”

拇指沿着唇瓣描摹了一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伊愈发红艳的唇瓣,把收回来的拇指放进自己嘴巴里,“媳妇真甜。”

顾伊脸色通红的别开头,明明是个简单的擦嘴他都能做的这么色情,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还能装点什么!

幸好客厅里只剩下他俩人,不然……顾伊叮了楚炎鹤一眼,“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龌蹉思想,你就不能学学屈铭枫的稳重!”

楚炎鹤眼神一暗,瞳孔倏地缩紧。

【029】吃到了

楚炎鹤沉下脸,幽暗的眸子看得顾伊直发毛。

顾伊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她只不过是随意一比较,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因为两个人共同认识的,又稳重成熟的好像只有屈铭枫,就拿他来对比了。

楚炎鹤顺着沙发靠过去,身体前倾,巨大的yīn影压下来。

顾伊向后仰着身子想避开他带来的压迫感,眼睛亮亮的,带着小小的倔强。

明知道她不是有意的,心底的不满却蔓延开来,女人都是念旧的,她表面上表现出对屈铭枫的不屑,心底是不是仍旧对他念念不忘?毕竟他们有七年的感情,不是吗?

沙发随着重量的增加下陷出一个弧度,把顾伊包裹在其中,楚炎鹤看着身下抿着唇与自己对峙的人儿,眼底的幽光一闪而过。

薄唇动了动,上面还沾了她的味道,让他迷狂颠魂的味道。

俊脸在眼前越放越大,顾伊伸手推拒她的xiōng膛,被楚炎鹤轻松握住,唇角翘起迷人的弧度,印上去。

“楚炎鹤你……唔……”顾伊睁大眼睛看着放大的俊脸,摇着头挣扎,这人怎么越说越变本加厉!

察觉到她的抵抗,楚炎鹤狠狠咬了一口,唇瓣从娇如樱花的唇角流连到圆润的耳珠,低低的声音带着让人沉醉的磁性:“有人在看着呢。”

说着瞟了眼隐在拐角处的人影,嘴角的笑意无声地扩大。

顾伊心底一惊,不知是心里作祟还是其他,身子倏地绷紧,总感觉背后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盯着。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楚炎鹤按下去,整个包裹在怀中,“想让人知道你我是假结婚?还是想回去找屈铭枫?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拿我来刺激屈铭枫,你还对他旧情难忘?”

顾伊水漾的眸子里盛满了否认,这让楚炎鹤yīn暗的心情明朗了许多,可到嘴的肉怎么能让她飞了呢。

唇舌辗转,攻城略地。水津相交间,顾伊听到楚炎鹤嘲讽的声音:“你以为屈铭枫就是正人君子?你知道他没和女人干过更龌龊的事?换句话说,取款机不插卡,怎么能生出钱来?”

顾伊脑中闪过杨蔚微流产的事实,是啊,如果说楚炎鹤是个禽兽,那屈铭枫便是衣冠禽兽。两者选其一,她自然不会选人前人后表里不一之人。

见顾伊挣扎的力度弱了下去,楚炎鹤的动作更加狂野,恨不得把娇嫩的花儿整个吞下去。手在娇柔上游弋,如一条滑溜的鱼儿,在顾伊心底激起圈圈涟漪。

鱼儿找着缝隙钻进去,湿湿凉凉滴在心底,游过广阔的水面攀上高峰,留连不舍。

顾伊一个激灵,望着身上沉醉的人,按住掀开的衣服,眼神湿漉漉的望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楚炎鹤吻了吻她的水眸,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这楚楚的样子怎么让他忍心耍混继续下去啊。

“你的话深深的伤害到我的人格,我不接受道歉。”楚炎鹤索性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吃不着,也得纳在自己羽翼下,“除非……”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顾伊鼓着脸颊撇开头,他刚才已经占过便宜了。

“好吧,不难为你了。”楚炎鹤松松筋骨,作势要起来,顾伊忙跟着坐起来,没想到楚炎鹤头一低,吻上了红润润的唇。

看在别人眼里便是顾伊迫不及待地吻上去。

楚炎鹤就着亲吻的姿势把顾伊抱起来,两唇摩擦出羞人的声音。

“枫怎么不出去?”杨蔚微没吃多少东西,屈铭枫说帮她去厨房做点东西,没想到等了好长时间没有回来。

结果她一出来就看到屈铭枫愣愣的站在那儿,背影说不出的落寞,眼神直直的望着某处。

杨蔚微拉着屈铭枫的手向外走,正与楚炎鹤碰个正着,“姐……姐夫……你们怎么能……能在客厅里做这种事啊。”

“哦?什么事?”楚炎鹤佯装不解,把顾伊包的严严实实阻挡某人窥探的视线,“哦,那种事啊,你和妹夫是不是经常在客厅里做?我听说越是开放的空间越刺激,野外是不是更刺激?你姐呀脸皮薄的很,你经验多就开导开导她,不过可别教她客厅战野地战什么的把我的伊伊教坏了,上流社会可容不下放荡的女人。”

“我没有……”杨蔚微涨红了脸,幽怨的看向顾伊,楚炎鹤的意思她就是放荡的女人了?他是在警告她,她和顾伊根本没有可比性。可她不敢反驳楚炎鹤,只能拉着屈铭枫的袖子求助。

屈铭枫脑中还是顾伊主动亲吻楚炎鹤的画面,她真的放开自己了?他们七年的感情呢?他们白首不相离的誓言呢?伊伊,你怎么变心地这么快?

“姐夫给你们腾地方,好好战斗!”楚炎鹤笑得yín邪地拍拍屈铭枫的肩膀,就是要恶心死你,“干妹妹活计不错吧?”

说完抱着装鸵鸟的娇人离开,留下屈铭枫脸色青紫不定。

顾伊一进房间就把自己从头蒙到脚,丢死人了,见楚炎鹤泰然的脱着衣服要上床,她轱辘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你不能睡床。”

“我不睡床,”楚炎鹤脱下衬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我睡你。”

“你个流氓!”顾伊扯过枕头砸过去,“我跟你道过歉了,你也要跟我道歉!”

“好好,我道歉,现在你可以让我睡了吧?”楚炎鹤接触到顾伊杀人的目光,知道再说下去她就要翻脸了,忙岔开话题,“赵之杏让杨蔚微上沈家户口,你怎么看?”

顾伊果然被岔开了思绪,把自己在户口本上看的说了。

“这就对了,她没和你爸领证,到时候分家产她捞不到,自然要把杨蔚微给弄上去。”只不过,这么明显的把戏沈仁贤那老狐狸会看不出?当然,当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什么傻事都能干。

顾伊最耿耿于怀的便是沈仁贤的答案,也许她慢一秒,就会听到答案,可她不敢。

楚炎鹤看着深思的女人,悄悄的靠过去,靠过去……

【030】别让妈知道她回来了

顾伊揉着太阳穴,翻看着文件,昨晚稍不注意,楚炎鹤便会爬上床黏着她,她恨不得剁了那双乱摸的手。

整个晚上就在警惕他上床和踢他下床中度过。

经过上次杨蔚微掌掴新人的风波,潇潇的知名度大大提升,随之而来的活动、代言不断,通告排的满满的。楚炎鹤自然不会让顾伊跟着跑,早配备了助理,自己的人不放在眼皮底下好好看着怎么能放心。

但日常工作她还是要做的,顾伊整理好潇潇近期的通告,打算给她送过去。刚站起身来,眼前突然一黑,蓦地陷入一片黑暗。

顾伊慌乱的乱摸,试图扶着桌子稳一下,脚却被椅子绊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就在她以为会重重摔在地上时,身体被一双手臂托住,揽进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炎鹤?”顾伊试探着叫了声,抓着男人的衣服试图站起来。眼前的黑暗让她恐慌,好像又回到了封闭的箱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男人听到她的话一僵,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圈紧,一只手覆在顾伊脸上空,手指蜷了蜷,指尖微微颤抖,手心能感觉到她轻微的呼吸,痒痒的,最终却无力的垂下。

顾伊眼前逐渐清明,男人现出模糊的轮廓,她拉了拉男人的袖子:“炎鹤放我下来,这是在公司。”

再次听到楚炎鹤的名字从她嘴里发出来,屈铭枫哑着嗓子开口:“我不是楚炎鹤!”

顾伊一惊,便手忙脚乱地急匆匆的要与他保持距离,“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谢谢你。”

顾伊眼前还有些重影,像喝醉酒一样,看桌子都是摇晃的,她着急着挣脱屈铭枫的手臂,身体向后退,眼看便要撞到桌角上,屈铭枫不悦的拉了她一把,她就这么想逃开自己?

顾伊被巨大的拉力拉向屈铭枫,脸重重撞进屈铭枫怀里,鼻梁撞得发酸。

“你放开我,我没事了。”顾伊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他怎么会在这儿?杨蔚微不是在15楼吗?

听着顾伊骤然变冷的声音,屈铭枫心底涌出酸意:“小伊你就这么讨厌我?你……”

“枫?姐姐怎么了?要不要紧啊,用不用去医院?”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屈铭枫的质问,杨蔚微小跑着过来,伸手去接屈铭枫扶着的顾伊。

顾伊头疼的按着太阳穴,她是什么时候到的?她挣了挣手,示意屈铭枫放开,他这样会让杨蔚微误会。

好像察觉到她的心思,屈铭枫的手条件反射般攥紧。

“谢谢,我说我没事了,只不过是昨晚没睡好!”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加重,顾伊不由得沉了声音,挣脱的力道跟着加大。

这句话听在屈铭枫耳里便是她和楚炎鹤恩爱了一夜,眉间的褶皱加深。

“啊--枫……姐姐我只不过想扶你,你怎么能推我……枫我疼……”杨蔚微坐在地上捂着小腿可怜兮兮的望着屈铭枫,看向顾伊的眼神有些怨怼。

没了相对的拉力,挣脱的力道来不及收回,顾伊的身子向后仰去……屈铭枫看着自己放开的手,下意识要去拉。

“枫……呜呜……我的腿是不是断了……枫我疼好疼啊……”杨蔚微抱着自己的腿嘤嘤的哭着,大片的青紫灼刺着屈铭枫的眼。

就在他纠结的瞬间,楚炎鹤冲进来不顾撞到桌椅,在顾伊落地前抱住了她,“伤着没?”

“没事。”顾伊摇摇头,眼睛已经恢复明亮,看着坐在地上压抑着哭声的杨蔚微,她只不过甩了下胳膊,杨蔚微怎么会磕到?

“妹夫怎么还不送干妹妹去医院?”楚炎鹤看着顾伊手腕上一圈红痕,眼睛眯了眯,声音yīn沉的可怕,“梁向,保安部是不是吃白饭的,什么人都敢往公司里放!”

站在门外的梁向低着头不敢反驳,老板开会前突然想来看看顾伊,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枫……”杨蔚微虚弱的唤了声,眼眶里蓄着泪泫然欲滴。

屈铭枫上前抱起杨蔚微,在经过顾伊身侧时,低声说了句:“顾伊你变了。”

顾伊勾起嘴角,谁没变呢?

杨蔚微靠在屈铭枫怀里,心里说不出的委屈,要不是优优告诉她枫来了,她都不知道他进了公司。

“枫,你怎么会在姐姐办公室?”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他们是不是会发生什么!

屈铭枫脚步一滞,低头看了眼还挂着泪珠的杨蔚微,换上一贯的儒雅:“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你没想过的话怎么会知道我想多了?枫,你说你今天是不是来找姐姐的?”所有人都知道枫宠着她爱着她,要是让别人看到枫来公司却是找另一个女人,别人会怎么想?

屈铭枫抿了抿唇,放下杨蔚微向外走,脸色已经变得yīn沉。

杨蔚微揪紧了衣角,咬着唇望着他的背影,她说对了是不是?心底的委屈如潮水涌上来,看着屈铭枫没有回头的意思,单腿跳着去追,“枫你等等我,枫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跟你说话枫……”

屈铭枫在电梯前停下,等着杨蔚微跟上来,看着她一条腿艰难地跳过来,心底柔软了一下,声音却还是冷冷的:“走吧。”

“我知道错了,我看到你扶着姐姐就吃醋了,枫,不要再想她了好不好?我是女人,是你的女人,我看到你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会不安,会吃醋,看到你因为她皱眉会害怕。枫,你和顾伊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被她吸引了好不好?”杨蔚微扬起秀气的脸,水汪汪的眸子望进屈铭枫眼底,“枫,你们已经结束了,婆婆要是知道你心里还想着顾伊会伤心的,婆婆身体不好。”

杨蔚微知道屈铭枫的软肋便是他妈,屈铭枫由屈母独自带大,是他最在意的人。

屈铭枫眼底的冰冷有了松动,“别让我妈知道顾伊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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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笔啊好多伏笔,亲们看粗来了吗?

【031】暴打“小偷”

楚炎鹤见顾伊精神不好,让她在休息室里睡了一觉,顾伊醒来的时候,正好与楚炎鹤的视线对上。

楚炎鹤托着脑袋侧躺在她身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眨一下眼她就会消失一样。顾伊睡眼惺忪的模样挠得他心痒痒,低头碰了碰她秀气的鼻尖,“睡饱了?”

顾伊眨了几下眼睛,点点头,脑袋不再像早上那样昏昏沉沉了。

“先起来吃点东西,晚上有《春色》杀青的庆功宴,到时候可没机会吃饭。”楚炎鹤把买来的菜分盘装好摆在桌子上。

顾伊进洗手间洗漱了翻,看着桌子上的菜,一股暖流涌上心田。

两人用过餐后一起回了沈宅去取礼服,本来昨天楚炎鹤就该通知顾伊的,结果出了那样的事就把这事给忘了。

顾伊让楚炎鹤拿了礼服先下去,自己化了个得体的妆容。

顾伊关上卧室的门走出来,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轻微的碰撞声。她顿住脚步侧耳去听,声音好像是从妈妈卧室传出来的。

沈仁贤和赵之杏现在住的房间是以前的客房改装的,顾念情和沈仁贤的卧室在顾伊的据理力争下保留了下来,这是她妈留在沈家唯一的痕迹。

房间平时没有人,吴嫂会隔天去收拾一下,那里好像无形中形成了一个禁区。今天并不是收拾房间的日子,里面怎么会有声音?

在顾伊眼里,妈妈的卧室是圣地,除了吴嫂和她自己,谁都不能进入,连沈仁贤都不行,因为他背叛了妈妈。

她转身向房间走去,卧室的门果然开着,显然有人在里面。

顾伊屏住呼吸悄悄推门进去,厚重的地毯吸收了她的脚步声。声音是从衣柜处传来的,顾伊踮着脚过去,顺手拿起门边的拖鞋做武器。

只见衣柜的门大开着,名贵的衣服撒了一地,上面还被踩了几个脚印。一个身影大半个身子爬进衣柜里翻找着什么。

“你竟敢偷衣服!”顾伊抓住那人的肩膀,扬手一拖鞋打过去,“怎么……是你?”

顾伊看着捂着头转过脸的人,歉意还未生发出来便被那人手中的衣服激发了怒意,“你进来做什么!”

杨蔚微捂着头,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顾伊拿的拖鞋带点小高跟,砸在头上疼的很,她摸着被砸的地方,已经鼓起一个包,可见顾伊用了多大的劲。

见杨蔚微不说话,顾伊眸中的怒意更盛:“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妈房间里!”

“我来找件衣服。”杨蔚微佯装镇定的说,她的腿受伤了,自己原来准备的礼服是露小腿的,根本不能穿。为保不出岔子,她和屈铭枫分两头,她回家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礼服,屈铭枫去定制店找合身的。

她回到家时正好没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间房间前。从她搬到沈宅,从没见过有谁住过,吴嫂却定期打扫。好奇心驱使着她进来,一进门便看到床头上挂着的巨幅照,照片上的女人一身宝蓝色晚礼服,钻石点缀在v领领口,闪得耀眼。高束腰褶皱设计凸显高挑的身姿,长长的礼服拖尾上簪着精致的手工花,花心是名贵的蓝钻镶嵌,整个人高贵典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韵,眉宇间的熟悉让她知道,这个女人是顾伊的妈妈。

她一眼便看上了女人身上穿的宝蓝色礼服,贵气大方,一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吸引着眼球。穿上这个,她一定会成为宴会的焦点。

“找衣服?你不是应该回自己房间找吗?怎么会来我妈的房间?”顾伊看着地上被随意践踏的衣服,那都是妈妈最爱的衣服,是她留给自己的念想,“现在请你马上出去,我不想看到外人进入我妈的房间,更不希望别人动我妈的东西!”

“姐姐你这么凶干嘛,我就是借件衣服穿又不会怎样。”杨蔚微看着顾伊沉着的脸不以为然,不就是件衣服吗,留在这还不是压箱底。

“我说了请你出去,此话我不想说第三遍!”顾伊压抑着怒气,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妈妈的衣服,她指着门口,手指轻微的颤抖。

“好了好了我出去,真小气。”杨蔚微今天也憋了一肚子火,按以往她都会忍气吞声的出去。可今天她看到枫对顾伊念念不忘,她说了几句枫就把她扔下不管,这在以前从没发生过。凭什么顾伊就该得到男人的呵护,凭什么她可以肆意的耍大小姐脾气?

杨蔚微用力的踩了踩地上的衣服,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顾伊拽住杨蔚微手里的宝蓝色礼服,几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我有说过你可以拿这里的衣服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我要你道歉,对着地上的衣服道歉!”

这简直就是侮辱!让她跟一堆衣服道歉?杨蔚微蓦地抬头对上顾伊,“不就一件衣服嘛,你用得着这么小气?给你就是了!”

杨蔚微用力拽着礼服扬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礼服散开的裙摆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如深夜优昙还没来得及绽放美丽便凋谢了。

便随着落地的还有撕拉的碎裂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礼服被扬起,裙摆钩在床头柜的手柄上,被大力拉开一个口子,床头柜上的相框被扫落,玻璃镜面碎了一地。

啪--!

顾伊攥紧甩起的手,xiōng脯剧烈的起伏着,扶着墙才站稳。她看着杨蔚微迅速浮肿的脸,上面五个指印分外明显:“你是故意的!”

杨蔚微也没想到会毁了这件衣服,脸上的疼痛提醒着她被打的事实,“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不借就说不借嘛,你为什么打人?”

“我凭什么打你?就凭你偷了我妈的衣服,凭你打碎了她的照片,凭你毁了她最爱的礼服!”顾伊蹲下身把摔烂的相框拾起来,细碎的玻璃扎在照片上,就像扎在她的心上。她没能替妈妈保住公司,现在连一张照片都保护不了。

“你明明就是因为我和枫在一起嫉妒我,姐姐,你已经有了姐夫了,为什么还要死死抓着枫不放?你有想过姐夫的感受吗?”杨蔚微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她抓着顾伊的手苦苦哀求,“姐,你成全我和枫吧,我求求你了。”

顾伊的手被她一按,正好扎在碎玻璃上,血溢出来滴在照片上,她不解的抬头,这跟屈铭枫有什么关系?

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顾伊回头,撞进一汪深邃的眸子。

【032】脸皮太厚打得手疼

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顾伊回头,撞进一汪深邃的眸子。

楚炎鹤蹲下来和她对视,略带薄茧的手指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湿润。他抬起头看着站在一侧的杨蔚微,明明他是蹲着,却给人一股迫人的压抑感。

杨蔚微瘸着腿后退了几步,半捂着脸露出红红的五指印,“姐夫我没别的意思,她今天跟枫在一起,太不顾虑你的感受了。”

楚炎鹤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顾伊感受到他的yīn测,向后让了让。

楚炎鹤低头,眼睛里是柔光如水的温柔,“起来,地上凉。”

“照片碎了,我没有保护好妈妈。”顾伊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如走丢了的孩童,“我真没用。”

看着顾伊自责的样子,楚炎鹤收敛了戾气仿佛怕吓着她,“不怪你,我陪你修好好不好?”

“嗯。”顾伊低下头掩去眼角的泪,扶着楚炎鹤站起来,一抬头,便看到门口站着一群人。

赵之杏看到杨蔚微打肿的脸,几步进来捧着她的脸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被人打了?老沈,你看蔚微被人打了。”

顾伊看着赵之杏脚下的衣服,敛了神,沉着脸喝道:“出去!”

赵之杏一愣,茫然的看着顾伊,指着自己:“我?小伊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跟赵姨说话呢?”

“我让你出去!立刻!”顾伊推了赵之杏一把,脚下的礼服早看不出样子,xiōng口的钻石半挂在衣服上,本该发着耀眼光的切面蒙上了肮脏的灰土。

“顾伊有你这么长辈说话的吗!”沈仁贤看着顾伊的举动,脸色越发yīn沉,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教养,“给之杏道歉!”

顾伊倏地抬头看向沈仁贤,眸光复杂,沈仁贤在里面看到了……恨意!

是的,她恨,不知何时起,所有的都是她不对,她就像是这个家里的多余人。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难道就看不见母亲房间里的脏乱?看不见地上被踩踏的面目全非的衣服?

“妈我们走,我们搬出去,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们娘俩了。”杨蔚微抽泣着,拉着赵之杏狠狠的剜了顾伊一眼,“姐姐,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该动手打人的。”

一句话解除了所有人的疑虑,是顾伊打了杨蔚微。

屈铭枫从顾伊身边走过的时候,眼神里意味不明,带着深深的嘲讽。他见杨蔚微单脚站着有些累,手臂穿过她的双腿把她抱在怀里。

顾伊看着一个个进入到母亲房间的人,看着他们把母亲的衣服肆意的踩在脚下,心一阵阵抽痛,“杨蔚微,你说明白,我为什么打你?”

顾伊死死的盯着她,拿起破碎不堪的礼服小心的抱在xiōng前:“你说,我为什么打你?你又为什么会在我母亲的房间里?”

“我……”杨蔚微咬着唇,看了沈仁贤一眼,眼睑眨了眨,眼角蓄着的泪水滚落:“我说了跟姐姐借件礼服,你不舍得借可以跟我说嘛,我只不过说让你好好对姐夫不要再缠着……你为什么要打我啊?枫我不想待在这,带我走,带我走……”

是因为不想借礼服而打人,还是因为杨蔚微揭露她脚踏两条船还想着屈铭枫而打人?

杨蔚微说的很巧妙,她把枫字半吐不漏,让人联想。甚至可能楚炎鹤都会站在顾伊的对立面。

“那还真是谢谢干妹妹了,这么关心我们的夫妻生活。”楚炎鹤拥着顾伊上前,眼神灼灼盯着杨蔚微,如一柄利剑。

“不管怎样,小伊你不应该打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仁贤声音里透着对她的失望,这是名媛千金该做的事吗?

“是,我不该打人,”顾伊深吸了一口气,“当别人偷偷进我妈的房间,把她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的时候,我该谢谢她;当她要强行拿走我妈最爱的礼服时,我该双手奉上;当她把礼服毁掉,把妈妈的照片砸碎的时候,我该感恩戴德!爸,你记得这条礼服吗?上面镶了1314颗钻石,代表一生一世,这就是你给我妈的一生一世?”

“爸,我没有。”杨蔚微单脚着地,一瘸一拐的走到沈仁贤身边,红肿的脸正好映在他眼里,“爸,我承认我进伯母的房间不对,但是我先前并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我要是知道我不会想借这里的衣服的。

姐姐,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你让你这样污蔑我,今天早上你已经推过我一把,把我的腿撞伤了,现在又这样,我不想和你吵,我相信清者自清。还有,如果你不想让我去庆功宴怕抢了潇潇风头,那我一定会去!”

杨蔚微一句话把顾伊的行为解释成工作上的不良竞争,她打她就是要阻止她去庆功宴。

沈仁贤看到杨蔚微腿上的青紫,不满的看了眼顾伊,“小伊,蔚微是你妹妹,她借礼服你就给她一件,家里不是有很多没穿过的吗!”

“小伊啊,蔚微不懂事你别怪她,你看晚会时间快到了,你就借给她件救救急。”赵之杏跟着帮腔,看着蔚微脸上的指印,心尖划过钝痛,“蔚微你的脸能上妆吗?实在不行咱就不去了,风头嘛,谁爱抢谁抢去。”

见顾伊固执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沈仁贤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信受到了挑战,从顾伊回来开始,他说的话总是被反驳。楚炎鹤看他更是一副瞧不上的样子,郁愤淤积久了需要一个发泄口,“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拿件礼服给蔚微!蔚微,你自己去找,喜欢哪件就拿!”

杨蔚微有些怯怯看到沈仁贤眼里的怒火,拉着屈铭枫向衣柜走去,她要是不遵从沈仁贤,那就是反过来打他的脸了。

“找什么呢?我说岳父,这怎么还生气了?”楚炎鹤看着自己的手指幽幽的说,然后展开比了比杨蔚微脸上的巴掌印,“伊伊打了你?”

杨蔚微被楚炎鹤盯得发毛,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瑟缩的点点头。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的伊伊打得,你脸皮太厚,打疼了伊伊的手。”楚炎鹤上前一步钳住屈铭枫要动手的手臂,虎口用力,满意的看着他白了脸,“今天谁要是敢动这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拥着顾伊向外走,拍拍杨蔚微新添指印的脸,“晚宴必须去参加,不然,我让你在娱乐圈出不了头!”

“岳父,我不希望再次看到有人欺负伊伊,我想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做到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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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继续整人

“岳父,我不希望再次看到有人欺负伊伊,我想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做到吧?”楚炎鹤擦着沈仁贤的身体走出去,眸中的威胁毫不掩饰。

既然他这个做长辈的不要脸,他也就不用给他面子了。

沈仁贤咬着后槽牙,额上青筋突突的跳,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教育孩子还不劳烦二少来说教。”

“那便好,教好了,可别随随便便放出来咬人。”相较于沈仁贤的咬牙切齿,楚炎鹤的声音轻挑的上扬,带着玩笑的意思。

他回头看着仍站在房里的人,脸上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还在里面,等着我报警抓小偷?”

“哦对了,干妹妹,还有半个小时,你可是我公司的招牌,可不能顶着个猪头脸把公司的形象砸了。”楚炎鹤看着杨蔚微气鼓鼓的脸,哼着小调揽着顾伊走出去。

杨蔚微扁着嘴,拽着沈仁贤的衣袖,鼻翼一耸一耸,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爸……”

沈仁贤由赵之杏扶着,手掌重重地拍在门上,“孽子!孽子!”

楚炎鹤看着顾伊冒着血珠的手,后悔自己刚刚那一巴掌打轻了,想着自己刚进屋时听到的那番话,哼,挑拨离间?也不看看对谁!他要是那么容易就着了杨蔚微的道儿,这几年也白混了。

“嘶……”顾伊疼的往后缩,被楚炎鹤瞪了眼便乖乖的。

给她包扎好手,楚炎鹤点着她的额头教训道:“你傻啊,打脸怎么能用手呢,看看这小手红的,以后用杯子用手机,用鞋底拍也行。”

顾伊眼角抽抽,她没这么柔弱好不好,还用鞋底,拍蚊子呢。

不过想起楚炎鹤那一巴掌,可比自己打得狠多了,啪啪的声音都能听见回音,“你竟然打女人?”

楚炎鹤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溢于言表:“我只打欺负伊伊的女人。”

顾伊躲避着他的小动作,撇撇嘴,眼里却藏不住感动,“你就不怕她找媒体说你动手打人啊?”

楚炎鹤听这女人知道心疼自己了,这人一被关心便自傲了,“她也得有那个胆子!”

梁向敲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总裁低头吹着顾伊的手指,立刻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老大,工具买来了。”

“出去吧,等等,给小绍打电话,告诉他今晚有好玩的,让他参加庆功宴。”楚炎鹤眼睛微眯,梁向打了个激灵,这是老板算计人的前兆,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惹了这位主儿。

顾伊看着盒子里的组装胶、玻璃、工具铲疑惑的抬头,“你要修相框?”重点是他会修吗?

“不然呢,我岳母的东西能随便给别人碰吗?”楚炎鹤挽起袖子着手动工。

顾伊看着他有条不紊的修理,自己在一旁递着工具,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堂堂二少怎么会做这个?

楚炎鹤看着乖乖坐在一旁的人儿,嘴角上扬的弧度扩大,这样的气氛有种家的味道。丈夫做木工,妻子打下手,想着心就跟着荡漾起来,楚炎鹤想在顾伊面前卖弄一下,没想到胶管没拿好,倾倒出来。

楚炎鹤忙扑上去把照片盖住,黏腻的胶滴了一手一脸。

俗话说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也。

“快去洗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万一这胶有毒怎么办?”顾伊看着楚炎鹤的脸,幸亏没滴到眼里。

楚炎鹤望着关心他的顾伊,嘴角咧开,“没事没事,以前更严重的都有过,你看我这不是好……”

“还说话,胶都快流嘴巴里去了。”顾伊推着他进卫生间,监督他把脸洗了七八次才放心。

楚炎鹤小小的惋惜了一下,要不是怕胶会伤到伊伊的手,就让伊伊帮他洗了。

相框在楚炎鹤手下有惊无险的修好了,顾伊抱着照片想着沈仁贤那些话,心底冰冷一片,妈,你说爸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人家现在有了老婆,有了听话的干女儿,我才是最多余的人。

两人收拾好到了晚宴现场,晚宴已经开始了。本来这种小宴会楚炎鹤不需要亲自参加,之前他参加完全是为了增加与顾伊在一起的机会,现在参见……是为了给顾伊出气。

楚炎鹤拉着顾伊从贵宾通道进入,直接上了二楼。

在二楼回廊里可以把一楼整个大厅尽收眼底。大厅中间,围了不少人,人群中央便是今晚的主角--杨蔚微。

隔了些距离,顾伊看不清她脸上的细节,不过肯定上了厚厚的粉底来遮掩指印。只见她穿了件艳红的鱼尾长礼服裙,盖住受伤的小腿。梁优站在她身边,以防她站不稳。

她是今天的主角,来敬酒的自然不少,尤其是赞助商,花出去的钱总得连本带利捞回来。以前大家认为她真的纯的是朵百合花,不敢玷污,现在谁不知道她已是死过人的“二手房”,还装什么清高。

所以男人们能占点便宜,自然不会放过。

梁优费力的维护着杨蔚微,对着财神爷也不敢翻脸。

杨蔚微脸上维持着微笑,示意梁优扶她到旁边坐坐,避开敬酒的人,没想到男人们如附骨之疽,追着她不放,有人甚至当众说荤段子调笑她。

“都干嘛呢?有什么好玩的给小爷说说呗。”轻挑的声音响起,只见男人上着v领t恤,下身竖条纹短裤,嘴里咬个棒棒糖,双手插在裤兜里走来。

这种奇葩的打扮出现在晚宴上,除了楚绍,a市没有第二个。

“怎么着,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俩姑娘?还是不是男人!”小小少开口了,谁还敢继续下去,何况这次他叔叔做东,不看僧面看佛面,老板们纷纷笑着散开。

楚绍打量着俩人,好像没认出来,“好花儿就是爱招蜂蝶。”

杨蔚微没想到竟然是他帮了自己,她本来想避开,但转念一想,楚绍是出了名的yīn晴不定,整人帮人看心情。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她要是招呼不打走开了,说不定会惹他不高兴,不如趁着今天的机会把误会解开。

梁优明白了杨蔚微的意思,扶着她走过去。

【034】楚绍的怪病

梁优扶着杨蔚微款款而来,修长紧致的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姿,配上节奏恰到好处的送胯,每一步都走在那些男人心尖尖上。

男人们远远地望着,那摇摆的胯,扭着的腰,隐约露出的修长小腿,最最重要的是礼服下那高耸的峰峦和深陷的沟壑。

梁优满意的看着一场子男人对着她咽口水,男人嘛,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把他们伺候好了,还不是任她摆布。

杨蔚微走到楚绍面前,接过侍应生端过来的酒杯,赧然一笑:“多谢小小少替我姐妹俩解围。”说完一仰而尽,诚意真挚。

楚绍打着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助人为乐嘛。”

梁优也跟上来,笑得娇媚,“这次真的谢谢小小少,没想到小小少如传闻所说是个心xiōng宽广的真君子,对我们这些小艺人也是爱护有加。”

君子?楚绍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称呼他,不过……貌似不怎么好听,君子那多累,小人活得多舒坦。

楚绍挖挖耳朵,继续嬉皮笑脸:“过奖过奖,路见不平一声吼,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梁优一看楚绍是真的不在意她那次的顶撞,揪着的心便放下来,脑子也飞快地转着,只不过转的轨道有些歪。

“小小少,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你不知道,我和微姐快被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烦死了,我们也没什么能感谢的,赏脸去喝一杯?”梁优指着不远处的桌子,中国人多少事是在酒桌上搞定的,搞男人也不例外。

“这……不好吧?”楚绍略带尴尬的向四周看了看,“全场两大美人都被我给请走了,那些男人还不劈了我?”

“瞧您说的,全场您最大,谁敢找您麻烦?”听出楚绍调笑的口吻,梁优恭维的说道,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就是,像小小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和那些俗人站在这儿呢,你就应了我们让我们聊表谢意。”杨蔚微见楚绍对自己真的没什么敌意才开口。

“就是,走吧小小少,你可不能让我们两大美女没面子啊。”梁优见楚绍还在犹豫,伸手去拉楚绍的胳膊,食指在上面画着圈圈做着暗示,xiōng前的高耸挤着楚绍的xiōng膛,耸动着浪晕。

“恶--”楚绍猛地推开梁优,捂着肚子吐起来,恶心的呕吐物吐了杨蔚微和梁优一身。楚绍眉心深锁,一手紧紧抓住xiōng前的衣服,一手捂着胃部,额上青筋突兀。

胃里还在翻搅,楚绍站立不稳,随手抓着一人的胳膊,弯着腰挤着胃部,嘴里一阵阵冒酸味。

直到吐得只剩酸水了,胃部还跟着痉挛,他还是不停的张开嘴,好像要把整个胃给吐出来。

“楚绍怎么了?要不要下去看看?”顾伊见楚绍难受的厉害,便要下楼,被楚炎鹤一把拽住。

“没事,老毛病了,一会他自己就好了。”楚炎鹤看着楼下乱成一锅粥,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杨蔚微不像梁优这么没脑子,这个时候就是大便也不能往别处躲。她忍着恶心,上前去扶楚绍起来:“小小少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滚,别碰我!”楚绍挥开杨蔚微的手,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确切的说是看了她的衣服一眼,料子还不错,想着便伸手到她xiōng前去扯她的衣服。

“小小少你干什么?”杨蔚微吓得后退了几步,他拽自己衣服干什么?

楚绍可不管那么多,他自己身上全是呕吐物,恶心死了,不找个东西擦擦怎么行。

杨蔚微的礼服是斜肩设计,只一条带子挽了个花绑在一侧肩膀上,被楚绍一扯一拽,花扣松散开,真丝礼服顺滑的落下。杨蔚微情急中捂紧了前xiōng,死死的按着xiōng口以防走光,惊慌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小小少你要做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你要这样对我?”

“救命啊--救命--”

众人纷纷后退,谁敢上前搭救那是活腻歪了。

“乌鸦闭嘴!借你布料擦擦衣服怎么了!”楚绍吐得头昏眼花,暗骂出师不利:“死女人,谁让你往爷身上贴的,脏死了!”

楚绍说的是梁优,但是不知情的人,自然而然的把这个死女人联想为杨蔚微,梁优早恶心的不知道退到哪了。

一想到那女人肮脏的手指碰了自己胳膊,还恶心地画着圈,***画个球啊,他又不是画板!还有那xiōng前的两团,恶--越想越恶心,竟然挤到他身上!

楚绍的胃部又翻滚起来,他急需要干净的东西来擦去心底的恶心,偏偏这女人还死拽着不给,楚绍怒了:“你他妈拽什么拽!我要你的衣服又不是要强了你!”

撕拉一声,礼服在楚绍的不懈地拉扯中撕开,大条布料顺着腰侧扯下来,杨蔚微恐慌中蹲下身子,企图缩起来遮挡春光,安全底裤和黑色xiōng贴在众人眼中暴露无遗。

杨蔚微瑟缩的蹲在低着头,挽着的发髻也在挣扯中松散开,垂下来盖住大半个脸。她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如受惊的鸟儿,身体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她低着头看着身边围观人的鞋子,声音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求求……你们给我件……衣服……”

楚绍拿着抢来的布料在身上擦了两下,发现布料下面也不干净,嫌恶的扔了,嘴里念念有词“恶心的女人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035】混乱的场面

顾伊看着下面的混乱,望着杨蔚微的狼狈,有些不忍:“找人把她带走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越是上流社会玩起来越肆无忌惮、荒诞不羁,什么糜乱玩法都有。杨蔚微一个女孩子衣不蔽体的暴露在一群男人眼里,说不准会出什么乱子。

本来杨蔚微一直走的高贵清纯路线,是令人可望不可即的仙女,如白莲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现在白莲花落入凡夫俗子手里,还衣衫暴露,那群衣冠楚楚的赞助商大老板还不瞬间化身为狼,纵身扑之?

更何况,男人最好的便是外表清纯骨子里放荡这口,自从杨蔚微爆出流产,谁还把她当玉女,哥几个在一块谈起来,都说是披着玉女面皮的**。论财力,他们也不比屈铭枫差,唯一差点的也就是身材相貌,可床上这档子事,你脸再白再俊,还不是凭实力说话。

赞助商们哪个不是历经百战,个个在床上称霸王的主儿。今天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儿落难了,都想上去分杯羹。

老板们相互看看,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贪婪,当场要了这女人是不可能,毕竟这场子是楚炎鹤楚二少的,但是,这个时候上去来个英雄救美、浑水摸身,让美人感激涕零,以身相许还是可以的。

见楚绍已经背对着向楼梯走去,一个秃顶的老总脱下自己的西装,拍拍露出的啤酒肚,一口气吸进去几层肉,拿着西装外套给杨蔚微披上,“杨小姐穿上吧,别着了凉。”粗糙的大手扶着杨蔚微的胳膊,顺手穿过她的腋下,在xiōng侧摸了把。嗯,弹性不错,看来不是隆的。满是横肉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笑。

其他几人见了也纷纷上前,脱了衣服给杨蔚微穿,其间少不了趁机揩油的。

杨蔚微的脸一直红到耳根,不知是羞得还是被气得。她死死抱紧了前xiōng,阻挡着一只接一只的咸猪手,嘴上却不能发作:“谢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喂,别玩了,快点让人把她接出来。”顾伊看着被一群豺狼围着的杨蔚微,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她虽然恨她弄坏了妈妈的衣服,但是衣服和人比起来还是人重要,不是吗?她还不至于恨她到死的地步。

楚炎鹤淡然的看着楼下,转头看着顾伊着急的样子,不以为然。既然他做东,自然所有的不确定因素都在控制范围之内,他虽然没想到楚绍会突然发病,并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是,想在他楚炎鹤的地盘上动他的人,也得看那人有没有那个命!

只要杨蔚微在宴会上,便不会出事,当然,被摸被调戏这就不在他管的范围之内了,他可还记得杨蔚微挑拨的沈仁贤对顾伊横眉冷对,让顾伊伤心了呢!

“你去哪?”楚炎鹤拉住准备下楼的顾伊,这女人就是心肠太软,以后得好好教教她,“你现在下去,杨蔚微不但不会领你的情,还认为你是去看她笑话的,会认为这一切就是你安排的。”

“可是我不能看着她这样不管啊,如果……如果她今晚被某个人带走了出了事,我会一辈子都不安心的,炎鹤……”顾伊握着楚炎鹤的手乞求,不是她圣母玛利亚,只是杨蔚微所做的一切不足以承受这么大的惩罚。一个女人若是没了贞洁,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他要是出了事,对你的公司也不好。”

从杨蔚微在娱乐圈的形象就知道她和有的女星不一样,她还是很在乎贞cāo问题的。

她不想明天报纸报道出,著名女星疑似遭性强迫自杀的消息。

“好好,我帮她,你可别后悔。”楚炎鹤拿起手机吩咐了几句,话音刚落,整个大厅陷入了黑暗,人群开始陷入骚乱。

黑暗中,杨蔚微感觉到一双手拥住了她的肩膀,她害怕的尖叫:“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黑暗中的男人皱皱眉,他这个高级保镖什么时候下降到来拉一个女人了,他冷冷的说了句:“帮你的。”便在不多话,只是带着杨蔚微冲出人群,感觉到了安全地带,便按了下信号灯示意。

灭掉的灯在一瞬间又亮了起来,杨蔚微扶着沙发扶手看向四周,刚才那个男人已不知所踪,大厅里的骚乱也渐渐平静下来,众人都以为是普通的停电跳闸事故。

杨蔚微所在之处是宴厅的一角,桌侧放了盆绿油油的大型盆栽,做了很好的屏障。

“微姐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那个小小少是有病吧,随随便便乱吐,唉呦想想就恶心,脏死了……”原来梁优怕殃及池鱼,早就找好了地方躲在这里了,她见杨蔚微撕碎的衣服,庆幸自己跑得快。

“微姐你不是说小小少今天心情好吗,他这叫心情好啊,”梁优还在抱怨,要不是她说借这个机会可以跟楚绍搞好关系,她会上前去?梁优还在喋喋不休,见杨蔚微脸色难看,吐了吐舌头:“你不知道那些男人有多粗暴,我挤着想冲进去帮你,却被他们一个个推出来了,你看,我的高跟鞋都被他们踩变形了,脚趾头疼死了,都不敢走路了。”

杨蔚微看着梁优高跟鞋上的鞋印,虚弱的笑了下,这恐怕是抢着往外跑时被踩得吧?要不是她跟只发情的母猪似的去勾引楚绍,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挺着xiōng往上蹭,楚绍能看上她?

最可恨的是,明明是她惹出来的祸却让自己来背!

“微姐……你没事……吧?”梁优见杨蔚微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子,担忧的问。

“没事,只是被吓到了。”杨蔚微拢着身上的西装靠向梁优,敛下眼底的幽光,“优优,你没被那些男人伤着吧?都怪姐姐没保护好你。”

【036】怪病由来

楚绍骂骂咧咧的上楼,见楚炎鹤和顾伊悠闲的坐在那儿,像古代贵族坐在雅座里看戏一样闲适,气不打一处来,“一对奸诈的狗男女!”

楚炎鹤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楚绍笑,那笑里载着的意味,看得楚绍毛骨悚然,如同那个恶心的女人往自己身上挤得感觉一样糟糕。

顾伊看到楚绍衣服上的脏污,想起楚绍刚才的反应,看他惨白的脸色,不像装的,又见楚炎鹤笑得意味深长,不禁有些好奇,“他刚才怎么了?”

楚炎鹤笑意盈盈,揭人短的事做起来最爽了,尤其这伤疤还不可碰触。

“他啊,小的时候落下的毛病,”楚炎鹤想着楚绍被女人碰到时那恶心纠结复杂的表情里略带惊恐,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也算是他的光辉史了。”

楚绍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正是叛逆淘气的年龄,他爸爸常年在部队,妈妈又整天待在局子里查案,楚老爷子担任着教导孙子这一重大职责。

楚绍逃课打人已经成性了,楚老爷子顶着个老脸一次次被老师请去,像楚绍这种出身,一个小小的老师哪里敢管,连说一句重话都不敢,只能找老爷子告告状诉诉苦。

楚云天戎马一生,这张老脸在孙子身上可是丢尽了,同行的谁不知道他家有个小霸王,每每教育孩子都拿楚绍当做反面教材。

楚云天再次被老师诉苦后,终于下定决心整治,当天晚上拿着当年教训儿子的藤条,一狠心打在楚绍背上。

楚绍当时的反应是执拗的与爷爷对视,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哭,然后扭头就跑了,俗称离家出走。

后来楚绍到了哪,遇到过什么不得而知,三天后,他被好心人送到警察局。局子里谁不知道这是他们领导的宝贝儿子,立刻给局长打了电话。

局长见自己儿子衣衫破烂,脸上还有抓痕,甚至小胳膊上还有捆绑的痕迹,吓了一跳,这是被绑架了?

“绍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坏人了?告诉妈妈,还有哪里有伤?”局长妈妈急的眼睛都红了,她派人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儿子,这三天他都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

楚绍抱着妈妈的脖子,咬着牙,无论妈妈问什么,都死不吭声,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还带着深深的恐惧。

“你到底怎么了啊?你说说话啊儿子!”楚妈妈看着儿子这样,心底跟着抽痛,都是她平时关心不够,他爷爷也是,孩子这么小,怎么能动鞭子呢。

老爷子一听孙子找到了,也不顾正在开会,甩下一班子人马给秘书,急着赶过来,见孙子像个木偶似的不说话,自责湮没过心底,就差没抱着孙子痛哭了。

警员们见局长书记大驾光临,惶恐中终于记起了一件事:“楚书记,局长,与小小少一起被送进来的还有个中年妇女。”

“人呢?”

“被关在审讯室。”

楚妈妈镇定下心神,职业的敏感性让她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把儿子交给保姆,亲自进了审讯室,楚云天也跟着进去,他倒要看看,谁敢动他的孙子!

审讯室里,女人被按在椅子上,大约四十多岁,脸上虽然画着妆却遮掩不了岁月的痕迹,嘴巴涂得通红,脖子上带着大颗珍珠串成的项链,没有给她增添贵气反倒透着暴发户的感觉。

楚局长坐在一旁,看着警察审讯,听着女人的话,只觉得额上青筋突突地跳,手上的筋络因为愤怒,一根根绷紧。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只不过想疼疼他,就亲了他一下,你看看,你看看他把我嘴撕的,我是看这孩子好看才出钱买他的,我是救了他,你们知不知道?我要是不买他谁知道他还会被卖给谁?万一被卖给喜好怪异的老男人呢?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出钱买了,他就是我的人,我睡他怎么了?别说睡他,就是打他也是我的自由……”

警察斜眼瞥了眼局长,额头上冷汗直冒,这女人有猥亵男童的癖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法盲。他怀疑自己今天审讯了这女人,听了不该听的,会不会遭局长和书记灭口啊?

楚书记拄着拐杖嗵嗵的砸在地上,要不是在警局,要不是身份束缚着,他真想上去撕了这女人!难怪小绍回来那个样子。

原来楚绍离家后去了偏僻巷子里的一个夜店,因为这里乱,夜店也是违法开张,根本不管是不是未成年人,只要能赚钱就行。后来,老板发现这小孩整天在这里也不离开,猜测是不是偷了家里钱出来鬼混的?

经过他观察,发现一个暴发户女人老是盯着这孩子看,还时不时上去套近乎。这女人他倒是知道,喜欢好看的男孩,夜店老板就动了歪脑筋把楚绍给卖了。

楚绍是在被老女人猥亵时从窗户里跳出来逃出来的,被路人看见,几个好心市民一起扭送了追在后面的女人进了警察局。

那女人和黑夜店的结果不得而知,反正好不了。楚妈妈下死了命令堵了当天警察的口,所有审讯一律不许备档。

这件事给小楚绍心里留下了yīn影,从此之后再也不碰女人了,甚至看见女人都会不自觉的恶心。

楚老爷子经过此事对楚绍是有求必应,他一直自责是自己害了孙子,也就养成了楚绍现在这种张扬跋扈、唯我独尊的性子。

【037】挑拨

顾伊瞪大了眼睛听完楚炎鹤讲的故事,原来他经历过这种事,怪不得梁优往上贴的时候他反应那么大,看着换好衣服出来的楚绍,眼神里不自己觉的带上淡淡的同情。

楚绍边走边抬手在自己身上嗅,怎么还有那死女人的味儿,对上顾伊略带同情的眼神,一愣,看来这女人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受罪是因为她。

他当然知道楚炎鹤要整杨蔚微是为了顾伊,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对一个女人做小动作。他只不过最近无聊,而整人又能给自己带来乐趣,便勉强卖小叔一个面子。

他本来想让杨蔚微在晚宴上出个丑,没想到自己计划还没实施呢,突然蹦出来一个不要脸的死女人,挤着两团肉往自己身上蹭,恶心的他胃里翻江倒海,把今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还活着?”楚炎鹤闲闲的问了句,要是老爷子看到今天这一幕非哭死不可,他宝贝孙子还是不能动女人可怎么办呐!为此楚老爷子可找了不少心理医生,最后,心理医生都被楚绍给治跑了。

“死不了。”楚绍大喇喇的坐下,想着今天可是损失大发了,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人,以后还怎么混。他不知道的是,最丢人的可不是他。

“我说小叔你公司里都是些什么货色,见着男人就往上贴,还一股子骚味。”楚绍想着梁优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惊悚的颤抖了一下。

其实,梁优用的真的是正品大牌香水。只不过到了楚绍这个不近女色的人鼻子里,再香的味道也是臭的。

楚炎鹤招呼侍应生给他倒了杯酒,晃着酒杯看着醇正的红酒在杯壁上晕开殷红的色彩,“你自己享受不了女人可别诋毁我公司的艺人,不过你也做得太过了吧,把人家女孩衣服都撕了,大庭广众之下还让人怎么活啊。”

瞧瞧,这便是没心没肺不要脸的,明明是你让人去整人家的,现在反倒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我还不是因为你?”楚绍也是一肚子火,胃里空空的难受,“小叔你可别玩物丧志了,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给丢了。”

楚绍毫不顾忌的当着顾伊的面说道,在他看来,小叔也就是图个新鲜玩玩,不过这些年来倒是没见小叔有别的女人,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有两下子。

顾伊听出楚绍的画外音,不自在的皱皱眉,这人说话还真难听。

觉察到顾伊的情绪,楚炎鹤放在桌底的手握上她的,声音也变得yīn沉起来,“楚绍!注意你的用词!”

楚绍不在意的撇撇嘴,“我说错了,你是世间难得的大情圣,好了大情圣,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给什么报酬啊?”

“你想要什么?”

“城东那个地下赌场,听说能赚大钱。”楚绍两眼放光,好像钱已经进了自己腰包。

“老爷子要是知道你玩赌场非劈死你!你等两天,我找人查查那赌场是谁的,给你弄过来。”楚炎鹤顺利的答应了,那块地他本身也看上好久了,正好借此机会一并吞过来。

顾伊听到楚炎鹤的话,动了动,地下赌场可是犯法的,他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敢弄?听他的口气怎么跟黑老大似的。

“放心,我是良好市民,我用的是合法手段。”楚炎鹤生怕吓着顾伊,连忙解释道。商道儿上,谁敢说哪笔买卖一点没违规完全合法?

楚绍看着妻管严似的某人,不屑的嘁了声,“你们玩吧,我走人,记住我的赌场。”随即扬长而去。

顾伊向一楼望去,经过刚才的骚乱,宾客们陆续开始离开,宴会算是提前结束了。有的人走的时候还四处张望了下,心想,就停电那么一小会儿,杨蔚微去哪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伊看到宴厅的角落里,从盆栽后面走出来两个人。

杨蔚微身上还披着那件秃顶赞助商为了揩油给她披上的西服,下面被楚绍撕裂的腰侧及大腿处,用过长的裙摆缠了几圈围在腿上遮挡住春光。梁优在一侧扶着她的胳膊,两个人见宴厅里没人了,才搀扶着向外走。

梁优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本来电影杀青是高兴的事,本该是她们出风头挣眼球的时刻,却偏偏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眼球倒是赚到了,不过是猥琐的关注。

“微姐,你说我们今天怎么这么点背呢,怎么就偏偏在小小少胃不好的时候上前了呢?”梁优真心觉得自己倒霉到极点了,好好的冰释前嫌的机会,偏偏小小少胃病发作吐了她一身。

“你觉得这是就这么巧合啊,小小少就在你上前的时候吐了?”杨蔚微白了她一眼,猪脑子!

“啊!难道……微姐你是说有人陷害我们?”猪脑子梁优恍然开窍,她紧张的抓着杨蔚微的手,“是谁要陷害我们?”

杨蔚微把自己细嫩的胳膊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似乎在做一番争斗,“这个我也只是猜测,你想上次小小少因为谁出现的?你当时把潇潇的脸都打肿了,是谁替她出的气?”

“是潇潇那小贱人?”梁优咬着牙看着,怪不得那小贱人今天没来参见庆功宴,原来早就想好了要算计她!

“你呀你,多动动脑子,”杨蔚微像大姐姐一样戳着她的脑门说道:“潇潇一个小艺人哪里请得动小小少啊。”

“那是谁?”梁优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你说是她的经纪人?没错,肯定是她!”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冲动啊。”杨蔚微忙撇清关系。

【038】好心当成驴肝肺

梁优拿出手机到一旁打电话,杨蔚微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嘴角上翘,娱乐圈里谁不认识些流氓地痞,不知道优优能找来什么样的人。

杨蔚微听着优优气愤的打着电话,心情蓦地好起来。

“杨大明星一个人呢?”一只粗糙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肩头,男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出浓重的酒气,扫在脸上令人恶心。

杨蔚微转过身退后一步,避开令人作呕的呼吸,警惕的看着他,“刘老板。”这人是片子的赞助商之一,某酒业老董,生平爱好便是酒和女人,他刚才也混在那群男人中企图浑水摸鱼过。

“呵呵,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刘老板上前紧跟了一步,凸出的啤酒肚几乎要顶着杨蔚微的肚子。

杨蔚微看见男人眼里的霪慾,回头看了眼梁优,发现自己即使呼救,梁优也不可能立刻赶过来,还有可能引来记者,她脸上挂上笑容,抓住刘老板要摸她脸的手,“刘老板没带司机吗?我帮刘老板叫车吧。”

说着便松开男人的手趁机向前走了几步,离开男人的所及范围。

“哎别急着走啊,杨大明星我可是看你的面子才赞助这部剧的,”刘老板摇摇晃晃的追过来,身子一个不稳,就要往杨蔚微身上靠,“你就不表示表示?”

杨蔚微向旁边让了下,“刘老板你喝醉了,我给刘太太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吧。”她想,搬出刘太太来说不定他还能收敛些,没想到却触到了刘老板的眉头。

“嘿!你还威胁我,你打啊,打啊!你给那个黄脸婆打打试试?”刘老板上前几步逼视着杨蔚微,“我告诉你,我出了钱赞助你的片子,你就得陪我喝酒,你瞅瞅娱乐圈里,哪个明星不凑着赶着请我喝酒,今天你还陪定了!”

顾伊和楚炎鹤从酒店里走出来,楚炎鹤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等着,我去拿车。”

顾伊目送着楚炎鹤修长的背影,一转头,便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熟悉,顾伊眯着眼望去,夜色中,火红的礼裙很是显眼,是杨蔚微?

还以为她早就走了呢,原来还在跟客户聊天,看来今天的事没给她带来想象中那么严重的影响,不过在娱乐圈多年,这点历练她应该是有的。

顾伊不在意的撇开头,前方却猛地传来争执声。

只见杨蔚微甩着手袋砸在男人脸上,男人好像生气了,伸手就去抓杨蔚微的胳膊,粗壮的手臂抱着杨蔚微的腰。

怎么突然这么激烈了?顾伊犹豫了,要不要上前?

前方的争执越来越烈,男人甚至把杨蔚微给抱了起来,脸直往她身上凑。

顾伊顾不上想太多,冲过去粗着嗓子大喝一声:“放开她!”

男人猛然被吓了个激灵,转头一看竟然是个女人,不屑的开口:“丫头片子滚开,逞什么英雄!”

“我已经报警了,你最好在警察来之前放开她。”顾伊声音清冷镇定,见杨蔚微本就衣不蔽体的礼服被撕得更开,一个xiōng贴摇摇欲坠。她怎么不换件衣服再出来,这样不是明摆着招眼吗!

“呵!吓唬我,警察来之前我就能把你俩给办了。”男人眼睛瞄上杨蔚微的前xiōng,都是这女人捣乱,不然他早就的手了。

男人不在乎的动手去撕xiōng贴,美肉在前怎可不下手。

“啊--拿开你的脏手!姐姐救我,救救我……”杨蔚微求救的看着顾伊,扭动着身子想躲开男人的手,却只能把衣服拉的更开。

顾伊焦急地看了眼车库方向,手袋里的手机响起。

“你在哪?”手机里响起楚炎鹤的询问。

“屈总啊,杨小姐就在盛世尊享外面呢,对对,我看到你的车了,我跟你说我们遇到了麻烦……”顾伊瞥了眼男人,向一辆车招了招手。

男人一看,屈铭枫真来了,在柔软上重重捏了把,“算你走运!”急急的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你没事吧?”顾伊看着杨蔚微无法蔽体的衣服,脱下楚炎鹤的衣服递给她,“你先穿着吧。”

“谁要你假好心!”杨蔚微打掉递过来的外套,拾起地上的西服套上,“顾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乐开了花,看我被欺负是不是很爽?是不是恨不得那男人再来一下?顾伊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枫喜欢我,我有错吗?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顾伊这次是真的见识了什么叫好心当作驴肝肺,她捡起楚炎鹤的衣服拍打掉上面的灰土,平静的开口:“第一,你怎么样都跟我无关,我不需要幸灾乐祸,第二,你也说了我有楚炎鹤,他比屈铭枫差吗?在我心中屈铭枫赶不上他一半,所以,别整天拿屈铭枫来说事。

再者,我告诉你,我可以用三年时间把屈铭枫捧上如今的地位,我也可以让他一文不值!”

屈铭枫是怎么起家的,她比谁都清楚,当时要不是有母亲的商业人脉和她提供的资金,屈铭枫一个穷学生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脱颖而出?恐怕还只是个中型企业的小老板吧。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你要是好心会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戏才来帮我?我知道你家有钱,但你不能这么自傲的把枫的成绩归功于你自己吧,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杨蔚微不屑的笑笑,威胁她?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呢。

顾伊懒得跟她斗嘴,她救她只不过是做到问心无愧,别人领不领情就不管她的事了。

楚炎鹤拿着手机走过来,他一听就知道这女人又多管闲事了,不过听到她说姓屈的赶不上他一半,怒气便下了大半,“干什么呢?”

“没什么,跟干妹妹谈谈人生。”顾伊学着楚炎鹤的称呼,挽着他离开。

梁优打完电话过来,见杨蔚微双臂抱在xiōng前,“微姐,你先到服装店买件衣服换上吧。”

“不用了,我想快点回家。”杨蔚微看着搭在xiōng前的布料,xiōng口被捏的隐隐发痛。

【039】她得到了什么

楚炎鹤在车上又把顾伊教训了一通,她想帮人不要紧,打110就可以了,干什么自己跑上去,要是有个万一呢?

“杨蔚微是公众人物啊,打110她明天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写呢。”顾伊就是那种欺负了别人就会老觉得对不起别人的性子,当然要是把她惹急了她也会咬人。杨蔚微私自进母亲的房间并弄坏了母亲最爱的礼服,她打了她一巴掌,楚炎鹤也帮着她出了气,算是扯平了,毕竟她不能为了件衣服要了杨蔚微的命。

晚宴上着实是个意外,本来楚炎鹤的意思也就是吓吓她,让她以后别找伊伊麻烦,谁知道梁优触碰到了楚绍的底线,结果闹大了。

在路上遇上这种调戏民女的戏码,就是陌生人她也会冲上前救的,更别说眼睁睁的看着杨蔚微被那老男人欺辱。

“你倒是替她着想,人家还不领情呢。”他的伊伊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不知道她以后对自己是不是也会如此宽容,想到自己以前做的事,楚炎鹤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我又不是为了让她谢我,实在是觉得今天做的有些过,所以……”顾伊想,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救人还是为了自己心安,“再说,我也不是那么柔弱,我肯定会先保护好自己再救人的。”

“今晚去哪?”楚炎鹤想到出门前跟沈仁贤闹得那么僵,有些后悔,那毕竟是顾伊的父亲,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当时太给沈仁贤面子了。作为父亲对女儿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反而去相信一个外人!

“回沈宅吧。”如果不回去反而显得心虚了,越是这样越应该大大方方的回去,那是她的家,为什么要给别人让地方?

“好,我陪你。”

两个人回到沈宅的时候,人家一家人正在用宵夜。

楚炎鹤拉着顾伊坐下,好像今天的争吵没发生过。见楚炎鹤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沈仁贤也不好挑起火来,毕竟,楚家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

杨蔚微已经换过了衣服,但是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楚炎鹤和顾伊两人佯装没看见对面射过来审视的视线,平静如常的吃着宵夜,由于他俩的加入,原本有说有笑气氛和谐的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

杨蔚微看着两个人腻在一块甜蜜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不吃了。”

不是以前隐忍的“我吃饱了”,而是明显冲着顾伊他们去的。

“坐下吃饭!”沈仁贤开口,声音里透着威严。

杨蔚微委屈的坐下,不明白明明应该是顾伊受教训怎么成了自己。

吃罢宵夜,沈仁贤叫住了顾伊,有些无奈的说:“小伊啊,爸知道今天对你吼是不对,我那时也是在气头上,我已经让人把礼服送去修了,是我对不起你妈。”

“没……没事……”沈仁贤还是头一次对晚辈道歉,顾伊有些受宠若惊。

“可是你不能那么对蔚微啊,你这样让她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啊。”想起杨蔚微衣不蔽体的回来,那衣服都给撕成什么样了,再看看她手上,脖子上的掐痕,小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她告诉你是我做的?”顾伊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你的亲生女儿?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是非不分!”

顾伊不想对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释,转身进了厨房,也许,这个家里只有吴嫂是真正对自己好的。

顾伊刚进去,杨蔚微也跟着进来了,“吴嫂,我跟姐姐说说话。”

吴嫂看向顾伊,顾伊点头让她先出去。

“姐姐?”杨蔚微声音微挑,带着嘲讽:“你真以为我喜欢叫你姐姐啊,顾伊,知道爸为什么对你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了吗?是因为你有了利用价值,楚书记寿宴快到了,他找你,只不过是让你帮家里拉关系罢了。”

顾伊刷碗的手一滞,没有说话。

“怎么,难受了?伤心了?”杨蔚微见顾伊垂着头更加得意,“你是这个家的大小姐又怎样,除了那个佣人,所有人都站在我这边,做人做到你这样真失败!”

她再也不想忍气吞声了,顾伊不就是比她出身好吗,现在干爸干妈还不是围着她转。

“然后呢?除了得到几句不辨真假的关心你得到了什么?”顾伊慢里斯条的把洗好的碗放在碗柜里,沈仁贤打得算盘她早就看透了,毕竟这个人是她父亲,她还是了解的。他认了杨蔚微,目的还不是在屈铭枫。

如果屈铭枫把杨蔚微甩了,他沈仁贤立马不知道杨蔚微是谁。

“那好啊,让你看看我还得到了什么。”杨蔚微拿着碗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手按在摔碎的瓷片上。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顾伊,声音里带着质问:“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只不过打碎了一只碗,你为什么要推我,还用瓷片扎我……姐姐……我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我道歉,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顾伊冷眼看着屈铭枫跑进来,冷冽的视线扫在她脸上,“顾伊,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恶毒!”

屈铭枫拿起杨蔚微的手,瓷片深深扎进肉里,血汩汩地冒出来,那个位置稍微一偏便是手腕处,屈铭枫冲着她怒喝:“顾伊,你是想置蔚微于死地吗!你黑心的让我恶心!”

顾伊今天太过分了,先是污蔑蔚微偷衣服,又在宴会上找人要强了蔚微,现在竟然痛下杀手!屈铭枫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人。

顾伊平静的看着沈仁贤、赵之杏出现,平静的接受他们的指责。一个人若不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都是狡辩。

“枫,你别怪姐姐,是我说了让姐姐生气的话。”杨蔚微还在为顾伊辩解着,更加让人觉得顾伊狠心恶毒。

“铭枫,赶紧送去医院,”沈仁贤揉着太阳穴,他要是不找小伊说那番话,她也就不会迁怒到蔚微了,这孩子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小伊,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伊,蔚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屈铭枫恨恨地扔下一句话。

【040】被逼相亲

楚炎鹤没想到自己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发生了这么大事,他看着顾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

不被最亲的人相信,尤其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该有多痛。

“我没事。”顾伊默默的蹲下把打碎的碗捡起来,低头一瞬间滴下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她告诉自己不在乎,可还是在乎的。如果好好跟她说,让她去楚家,她想她会去的,哪怕知道沈仁贤是为了拉拢楚家这座靠山。

19岁那年母亲去世后,她的亲人只剩下了父亲。她似乎从5岁后就没感受过父爱,却还是抱着希冀,这一抱便是22年,今天,她的爸爸却选择了外人,抛弃了她。

顾伊一夜没睡,楚炎鹤跟着守了一夜。

早上,他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临走前对顾伊说:“伊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在解决知道吗?我一会儿让司机接你去别墅,你先在那儿住两天。”

楚炎鹤回到楚宅,楚老爷子楚云天坐在首位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知道回来了?”

“你要是不叫我回来我还真不知道回来。”楚炎鹤还是那副没长没幼的样子,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

“你--!好,你翅膀硬了,我老头子管不了你了,我不管你在外面干些什么,但是,你看看你自己,今年都三十多了,还是光杆儿一个,你看看谁家孩子这个年纪了还没个对象?”老爷子身体还是不错的,拐杖撞在地上嗙嗙地响。

“你知道人家在外面都怎么说你?说你这辈子干坏事干多了报应到身上,身体不行!咱们老楚家已经出了一个小绍了,你还不给我安生!”

楚炎鹤翘着腿,百无聊赖的修着指甲,完全无视老爷子的怒气:“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呗,你这么大年纪了跟那些人置什么气,万一要是一气不起了,我上哪去找个便宜老爹去?”

“你--!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楚云天被气得直喘粗气,手扶着拐杖一直抖,保姆见状,连忙上前给他抚着xiōng口顺气。

“对,我就是个畜生。”楚炎鹤声音淡淡的,好像完全不关自己的事,他站起来拍拍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看了眼楚云天:“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祝您老长命百岁。”

“站住!”楚云天由保姆扶着站起来,拄着拐杖跟上去,“我听说你最近跟个女人走的挺近?还住她家里?”

楚炎鹤转过身看着楚云天,眼神凌厉,眼尾带着钢刀般扫过去,像看不共戴天的仇人,“又想威胁我?你要是敢动她试试!”

“为了一个女人,你倒是威胁起你老子来了,我想我楚云天想不声不响的动个人,还是动的起的。”楚云天重重的杵了下拐杖,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能在政界纵横多年稳居高位不下,自然不是个良善可欺的主儿。

“我听说她失踪过四年?”楚云天这是在告诉楚炎鹤,他对这个女人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可以随口说出他这些天的行踪,自然也会对顾伊彻查到底。他是在告诉楚炎鹤他比他想的、他知道的还要多。

“说吧,你想干什么?”楚炎鹤第一次轻易在老爷子面前妥协,只因为他不敢拿顾伊去赌。

“你金爷爷的孙女留学回来了,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下午两点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好好跟人家聊聊,别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来。”楚炎鹤一直跟他对着干,若是他没把握让他乖乖去相亲,怎么会打电话把他叫回来。就这点道行还想跟他斗,嫩了点!

楚云天口中的金爷爷是上任市委书记,现在的省委,金家孙女才是真正的名门之后,才是和他楚家门当户对的人,才是他楚云天承认的儿媳妇。

“你儿子我就是个不三不四的人,你指望我给你找个正经人回来,难!”楚炎鹤看着老爷子快速起伏的xiōng口,勾勾嘴角,“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威胁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楚炎鹤!你就是咒着我死,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我当时怎么没把你给掐死!”楚云天被气得抖着身子,保姆扶着才没倒下去。

“后悔了?我也后悔了,你死我死,皆大欢喜。”他从不是任人摆布的人,除了四年前知道顾伊失踪那次求过老爷子,再没跟老爷子服过软。

想让他去相亲?

他去,就是不知道老爷子会怎么给他收拾烂摊子。

【041】这是我媳妇儿

楚炎鹤开车到了别墅,顾伊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一旁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个不停,蓝色的光打在她的小脸上,yīn郁异常。

“想什么呢?”楚炎鹤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是沈仁贤打来的,估计是让顾伊去医院赔罪。

顾伊怔怔的转过身,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事情处理完了?”

见顾伊不想提刚才的话题,楚炎鹤没再多问,顺着她的问话回答,眉心紧蹙,好像有什么非常困难的事发生,声音压抑低沉:“有些棘手。”

“发生什么事了?”顾伊见楚炎鹤表情严肃,似有为难,知道他可能遇上什么事情了,不然早上不会那么着急的走了。

见顾伊上钩,楚炎鹤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呢?”

顾伊属于别人对你好一点她便会掏心掏肺的那种人,她知道,像楚炎鹤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很少会开口求人,再说他也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帮他作为回报也是应该的,边点头答应:“要我帮你什么?”

“很简单,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只要坐在那不说话就行了。”楚炎鹤是把顾伊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说完不给顾伊发问的机会,拉着她便走。

中途,老爷子又打来电话叮嘱一番,无非是让他好好待人家女孩,别耍混。

楚炎鹤满口答应,扔下手机看了看,还有20分钟,他把跑车顶棚打开,载着顾伊驶向郊区。微凉的风抚在面上,吹走了yīn郁暗沉的坏心情。

顾伊扬起脸,看着头顶的建筑迅速的被抛在身后,一如纠缠着她的悲伤哀痛被狠狠吹跑。她双手合拢在嘴边,对着蓝天高喊:“我不在乎----”

楚炎鹤看着她飞扬起的发丝,望着她倔强的小脸,他知道,她在乎,很在乎,却极力掩饰。

直到2:10楚炎鹤才带着顾伊姗姗来迟。

在外面便看到窗户处的那一桌上坐了一个大波浪卷的长发女人,一身玫红的包臀短裙,因为坐着,快拉到大腿根处。

楚炎鹤勾起右唇角,这就是老爷子给他选的老婆,他的儿媳?艳俗的审美,暴露的穿着,这就是所谓的名门之后?

哦,忘了,像他们这些小市民怎么会懂得名门望族的审美眼光呢。

女人突然站起来,好像在打电话,情绪有些暴躁,楚炎鹤猜,大概是等急了。

他拉着顾伊进去,直接向那桌走去,招呼都没打就坐下了。

金朵看着对面坐下的两个人,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坐错地方了吧?

楚炎鹤好心的打消了她的疑惑,慵懒的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闲适如在自己家里,看着对面女人越皱越紧的眉,开口:“楚炎鹤。”

“你……你是楚炎鹤?”金朵看着眼前坐没坐相的男人,怎么跟爷爷说的不一样,不是说他是a市商业大鳄,稳重成熟,帅气多金吗?这个举止缺乏最基本的教养,像痞子似的人就是那个所谓的成功男人?

还有,他旁边的女人是谁?可别告诉她是他的小蜜。

“你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吗?”金朵忍着怒气不发作,爷爷说旁边的娱乐公司便是楚炎鹤的产业之一,真不知道是不是坑她的。

“相亲?”楚炎鹤反问回去,顾伊听到他的话一愣,相亲把她弄来干什么?

楚炎鹤按住她的手,警告她,说好了她不许说话!

“你既然知道……”金朵深吸了一口气,想起爷爷叮嘱的话,把要出口的话压下去,扯了个笑:“那我们开始吧。”

不管怎么说,爷爷都不会害自己,也许这个男人只是在试探她。

“嗯,我先来个自我介绍,”楚炎鹤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叫楚炎鹤,是楚云天的养子……”他把养子两字咬的很重,相信女人家里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正身份。

果然,金朵一愣,怎么是养子?

“她……”楚炎鹤拉过顾伊的手,十指相扣,在金朵面前晃了晃,“是我楚炎鹤的媳妇。”末了,他还加了一句:“领过证的。”

顾伊刚要挣扎,被楚炎鹤扫了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叫自己来是为了破坏他相亲的。

“你!”金朵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恶劣,她一开始就应该察觉出不对劲,哪有相亲还带女伴的,“你别欺人太甚!你若是不想相亲就直说,何必这么侮辱人?我金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可以任你随便欺负!”

金朵狠狠的剜了一眼顾伊,长成这副样子怎么能跟自己比?姓楚的是瞎了狗眼了。

“我怎么了?我就是礼貌的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成员而已。”楚炎鹤还在装无辜,但他每说一句话,都是对金朵的巨大侮辱,最后,他直接把责任推到楚云天身上:“老爷子没告诉你吗?哎哟哟,老爷子这长辈做的真不称职。”

金朵在国外也是朵受男性追捧的交际花,哪里受过这种侮辱,这男人带着个女人来相亲摆明了就是羞辱她的,她霍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杯子便要泼。

楚炎鹤好整以暇的伸手按住杯子,凑上去说了句让金朵羞愤难当的话:“美女,你裙子没拉下来,走光了。”

金朵愤愤地扔下杯子,抡过手袋踩着11厘米的细高跟愤然离开,那踩地的力度让人怀疑她踩得是楚炎鹤的脸。

楚炎鹤看着窗外打电话的金朵,嘴角舒心的上扬,老爷子要被气死了吧。

楚云天接到金家的电话,拐杖杵地啪啪响,“畜生,这个畜生!朵朵你放心,爷爷一定给你出气,是我楚家对不起你,我一定会绑了他去给你道歉。”

金朵幽幽的放下电话,金爷爷看着孙女下弯的嘴角,“爷爷再给你重新介绍好的。”

“不,我就要他!”金朵想着楚炎鹤的张扬,还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她倒要看看,楚炎鹤能死撑多久。她开始期待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样子了。

【042】雕虫小技

顾伊回去的路上,经过超市,便想进去买点食材。看来要在别墅住一段日子,沈宅那边,她暂时不想回去。

沈仁贤这么着急着打她电话,看来,应该就是杨蔚微说的,楚老爷子大寿就要到了,他想把自己送出去去攀这棵大树。

只是,如果沈仁贤知道自己和楚炎鹤的真正关系,知道楚老爷子竟然给楚炎鹤安排了相亲,大概又会骂自己没用,没出息之类了。

顾伊不在意的笑笑,从小,沈仁贤对她的冷淡,她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还不是冷心冷情的和赵之杏旅游度蜜月去了,把母亲的丧失扔给她一个人。

顾伊推着推车心不在焉的漫步在货架前,没有注意到前面拐过来的身影,推车毫无悬念的撞到了前面的人。

“对不……”察觉到自己撞了人,道歉脱口而出,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生生卡住。

杨蔚微本能的护住缠着厚厚绷带的手,随着惯性向一侧倒去。她求助的看着顾伊,圆睁的大眼蒙上水蒙蒙的雾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旁一动不动的顾伊。

她竟然没有伸手拉自己!

顾伊读出了她眼中的吃惊,嘴角淡淡上扬,她不是傻子,救她一次然后在被她陷害。

之前在盛世尊享救她,是因为杨蔚微的狼狈,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看到路,到底是谁撞上的谁?

再说,她不认为自己推车走的很快。

顾伊看着货架上的商品,粮油区,嗯,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太好呢,还是杨蔚微运气不好。

摔出去的姿势已成定势,杨蔚微想要自救,奈何一只手受伤,只能挥舞着另一只手,企图抓到什么可以稳住自己身体的东西。

杨蔚微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堪堪拉住货架一角。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幸亏她及时稳住了身子,不然可就要在公共场所出丑了。杨蔚微看了看身上宽松的短裙,因为自己的动作,蹭上去不少,露出大腿,幸亏这里没有男士。

就在杨蔚微松了一口气,准备整理着装的时候,头顶处,被她忽略的地方,一瓶醋摇摇欲坠,最终,抵不过货架的晃动,头重脚轻的砸下来。

倚靠着货架的杨蔚微只觉得脑袋上砰的一下,像是被一柄锤头重重砸下来,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

砰--

山西老陈醋的酸味儿在空气里蔓延,碎玻璃瓶儿,陈醋的液体和醋酸味儿混杂成一体,还和着杨蔚微的尖叫。

“顾伊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想害死我!”

正在蔬菜区选购的屈铭枫听到声音跑过来,便看到杨蔚微捂着头站在货架旁,脚边是碎了一地的醋瓶子。

“蔚微你头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屈铭枫上前去拨开杨蔚微头顶的头发,头皮红肿着鼓起一个包。看着杨蔚微眼眶里极力隐忍的泪水,屈铭枫只觉得心头一刺,抬起眼来,扫向一旁安然无恙站着的顾伊,眸中染了血红,声音嘶哑冷鸷,“顾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看到了吗?”你们不是都相信眼见为实吗?既然都认定了,还来问她做什么。

“顾伊你怎么能这么……”屈铭枫被气得说不出话,顾伊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她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善妒、yīn暗、恶毒。

“这么恶毒是吧?”顾伊随手拿了瓶花生油放进推车里,“要是我砸的话,我会用这个,而不是一瓶小小的醋,这样才能给人造成妒忌如狂狠下杀手的感觉,你说,是不是,干妹妹?”

“屈铭枫,不要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嫉妒你怀里的宝贝疙瘩,都想杀了你的宝贝,她还真没有成为人民公敌的本事。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时不时的给她给她割个腕儿,或者拿瓶醋就想天真的把她杀死。我是个有理智的成年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是不是,干妹妹?”

顾伊睥睨着缩在屈铭枫怀里的杨蔚微,同样的花招,千万别耍第二次,她顾伊第一次被她陷害了,难道还会傻傻的栽进去第二次?

顾伊的话里虽然带着满满的嘲讽,冷静下来的屈铭枫还是听出了话的本质意思。他低头去看怀中瑟缩着的杨蔚微。

杨蔚微正满怀期待的看着屈铭枫,见他低头看她,眨了眨还挂着泪珠儿的眼睫毛,敛了眼里的神色,“枫,别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在姐姐的推车上,没站稳滑到的。没想到我滑到的时候碰到了货架子,上面的东西就砸下来了。”

“枫,真的不怪姐姐,幸亏姐姐没过来救我,不然要是砸到姐姐,我会过意不去的。”杨蔚微急急的为顾伊开脱,好像生怕屈铭枫误会了。

杨蔚微知道,这次不能闹大,因为超市里都有监控,她的话是真是假,一看监控便知。但最后补上去的那一句,不同的人,听在心里,自会有不同的想法。

屈铭枫听到了杨蔚微叙述的原委,知道是自己误会了顾伊,颇有些不好意思,“小伊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了,你……但是你要是及时拉蔚微一把,她就不会被砸了,她还受着伤……”

人便是这样,屈铭枫站在杨蔚微的角度上,心中便会有些微不满,你既然看到蔚微要滑到了,怎么就不伸援手拉一把呢?

顾伊嗤笑,见自己该买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推着手推车离开,在经过屈铭枫身边时,她才开口:“我不是傻子,不会再次被人指为杀人犯。还有,杨蔚微,下次换个把戏,这种雕虫小技玩多了就没意思了,下次换个级别高的。”

“你……枫她在说什么啊……”

杨蔚微紧张的看着屈铭枫,而屈铭枫却盯着顾伊离开的背影,好像若有所思。

“枫……枫你在想什么?”杨蔚微接连叫了好几声,屈铭枫才转头来看她。

他查看了下她缠着绷带的手,依旧的宠溺,“还想买些什么?”

某些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发酵、变质。

顾伊回去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我是炎鹤的父亲……”

【043】父子大战

顾伊本就没想过要去给楚老爷子拜寿,她和楚炎鹤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假的,他不告诉自己也理所当然。

却,没想到,楚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过来,让她在早上过去。

顾伊愣了半天,他们都说好不公开关系的,楚老爷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可人家老人家都亲自打电话请了,她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顾伊准备了礼物按照电话里给的地点去了楚宅,宅子里除了佣人搬着的礼物,其他看不出办生日宴的气氛。

也对,现在是早上,哪有大早晨办寿宴的。

顾伊由保姆引着进了客厅,楚老爷子身边做了个女孩,两人正聊得开心。

“先生,顾小姐来了。”

楚云天好像没听见。继续和女孩聊天。

女孩一身鹅黄色长裙,头发俏丽的挽在脑后,只在两鬓处留了一缕,显得颇为活泼动人。

“朵朵啊,听说你在耶鲁读得mba,今年要毕业了吧?”楚云天拉着女孩的手笑呵呵的问,如平常人家唠家常一般。

“爷爷,我已经毕业了,我还是骷髅会的成员呢。”金朵颇有些骄傲,骷髅会是美国著名的秘密精英社团,每年只招收15名成员,要求极为严格,里面不乏总统国会要员。

“真的呀,朵朵真是厉害,不像我家里那些个不成器的,爷爷要是有你这么个好孩子可就满足死了。”楚云天高兴的好像她就是自己孩子,“爷爷家啊,就缺你这么优秀的孩子来羞羞他们,你看看他们一个二个的,不务正业!”

“今天是您大寿说什么死呀死的,多不吉利,”金朵给老爷子吹了吹茶递过去,“我还不就是您的孩子,您就是我亲爷爷。”

爷孙俩聊得欢畅,完全没看到客厅里还站着一个人。

顾伊也不急,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别人聊天,她认出来了,那个女孩便是那天楚炎鹤相亲的那位,看来,老爷子把她叫来是给她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的。

金朵完全没了那天的妖娆露骨打扮,看来也是下足了功夫讨老爷子欢心。

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好像才看到顾伊,金朵打量了一番,“爷爷,她是谁啊?刘妈,有客人来了怎么不上茶啊?”

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楚云天这才看了眼顾伊,“你来了,坐啊,站着干什么。”

瞧瞧,这话说的好像是顾伊的不对,你这么站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楚家不会招待客人呢。

“楚书记。”顾伊面色平静的问候了一声,优雅不失大方的坐下,笑着接过佣人的茶,放在桌子上。

“你就是顾伊?”楚云天打量了一番,长得不差,不过在他心里,还是没有金朵好。

“是。”

“我听说你结过婚?”楚云天打算速战速决,让顾伊知难而退。

顾伊不置可否,看在楚云天眼里便是心虚,这女人以为绑住炎鹤就能进楚家门了,那她就想错了!

“听说你在和炎鹤交往?”楚云天观察着顾伊的表情,继续往下说:“你知道炎鹤的身份吧?炎鹤他混不懂事,有些话呢当不了真,楚家是清清白白的家庭,人自然也是清清白白的。”

这话就说的内含玄机了,一说顾伊和楚炎鹤在一起是看上了楚家的家世,二说楚炎鹤对她就是玩玩,顾伊是二婚,怎么着也不可能进入楚家的门。

“楚书记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顾伊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几天她一直在受气,虽然控制了语调,在楚云天听来却是不知好歹,他说的含蓄还不是为了照顾她的面子,没想到现在的女孩为了往上爬都这么不要脸。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楚家不可能找个二婚媳妇,楚家媳妇只能是朵朵!”

“谁说的?”一道声音传过来,楚炎鹤出现在门口,鼻尖还挂着薄薄的汗,看样子是刚赶过来,“我认得媳妇只有顾伊一个,你要是真喜欢就自己娶了,别什么女人阿猫阿狗的往我这塞,别当我是垃圾回收站!”

他走到顾伊身旁,看都没看首位上那两人一眼,“以后他再打电话别理他。”

“你给我站住!”楚云天声音蓦地拔高,只要这孽子一回来他就有生不完的气,“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爷爷,你看他说的什么话嘛!”金朵也上来插了一把,敢说她是垃圾!

“你给我坐下!今天是我的生日!”楚云天用拐杖指着一旁的红木椅子,“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许胡闹!”

“您要是真想过生日,最好让我离开。”楚炎鹤看着桌子上的那杯浊黄的茶,眼神沉了几分:“刘妈!楚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劣质的茶叶?还想不想做了!”这茶明显就是泡过好几遍水的茶渣。

“你大吼大叫什么,成何体统!”楚云天拉着金朵的手,“朵朵过去,这是炎鹤。”

“别,你可别过来。”楚炎鹤配合似的拉着顾伊后退了几步,好像金朵是洪水猛兽,“我还是那句话,我认准的只有顾伊,什么金朵银朵霸王花的太贵重了,我享受不起。当然,像您这么尊贵的地位,我相信,就是金山也享的了。”

“你个畜生!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你还有没有廉耻,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老爷子实在被气得不轻,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人家金朵还是个小姑娘,被他这么侮辱,他这张老脸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见老金。

“炎鹤。”顾伊拽了拽他,她觉察出父子俩之间的不对劲,但不知个中缘由,也不好插嘴。

楚炎鹤不仅不后退还往前凑,“打啊,往这儿打,”他拍着自己的脸凑上去,“是不是看到这张脸就恨不得掐死我?嫌话难听?你当时找上我妈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廉耻!”

【044】楚炎鹤的身世

楚炎鹤拉着顾伊离开,楚云天在后面气得摔了客厅所有能摔得,“畜生!我就是养了个畜生!滚!滚出去!别再给我回来!”

“我就说不要让你留下我,你看,生日宴砸了吧。”楚炎鹤还不怕死的回头加了一句,带着幸灾乐祸,最后被顾伊硬拽着离开。

路上,楚炎鹤把车开的飞快,脚踩在油门上绷得僵直。

“炎鹤?”顾伊轻轻推了他一下,这样的楚炎鹤是她从没见过的。在她记忆中,楚炎鹤可以嬉笑没正经,可以带点小算计,可以耍流氓,但从没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楚炎鹤。

想起他与楚老爷子对视时猩红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恨意,他不是楚云天的养子吗?

“吓到你了?”楚炎鹤在海边大桥停下,摸着顾伊的发顶,“看我这么伤心是不是要安慰我啊?”

“没有。”顾伊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便放心了大半。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久到顾伊以为会就此沉默下去,楚炎鹤突然开口了,“他是我父亲。”

“亲生父亲!”

顾伊错愕的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楚炎鹤,外界都说楚炎鹤是楚云天老战友的孩子,后来他家人都不在了,楚云天好心收养了他。

“那你跟楚绍的父亲……”

“同父异母。”楚炎鹤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出神。

顾伊被弄糊涂了,楚云天的夫人去世后,没听说过他再娶啊,难道是……不对,像楚云天那种身份怎么肯能个在外面乱来,这可是政策问题。

“那时候楚云天还是个小小的规划局副局长,政绩不错,正赶上市里换领导班子……”

社会就是这样,人有能力了,政绩好了,自然会招人眼红。更何况还是大选在即,谁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往上爬。

那天,局里领导掏钱宴请,要求每个人必须到场。

席间自然热闹非凡,只是每个人脸上带了几张面具就不得而知了。

散席后,楚云天去车库取车,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太对劲,总是有股火从小腹往上窜。虽然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可他也清楚,自己被下药了。

医院肯定不能去,他能想到的,下药的人肯定也能想到。他想在药效还没发作的时候赶紧定个房间泡个冷水澡,便返回了酒店。

往房间里走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来回跑剧烈运动催发了药效,浑身像着了火似的,手不自觉的便要去解衣服扣子,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

“先生,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这时,一个年轻清亮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穿着酒店工作服。

这个声音在楚云天耳里听着便如一汪甘泉注入心底,清清凉凉的,好像身上的火热也减轻了,他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人长得眉清目秀,典型的江南小女人的秀气,尤其是那柔柔的嗓音,带着烟雨朦胧的迷蒙,如雨点滴答滴答滋润着干裂如火的心田。

“我……没事……”声音粗噶低沉,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楚云天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她,身体被药折磨的却不听使唤,左脚绊右脚地摇摇晃晃便要往墙上撞。

“先生小心!”孟禾忙丢下手中的推车跑过去扶着他,她是大三在读学生,因为家里不富裕,闲暇便来酒店当服务员打打工。今天正好轮到她打扫房间,没想到却在走廊里看到这位先生。

她看着楚云天红的不正常的脸,红艳一直蔓延到衬衣里面,猜想这位先生一定是吃了什么过敏了,这过敏可大可小,说不好会要命的,“先生,我还是帮你叫救护车吧,你情况很严重。”

“不……不许叫……”接触到娇软微凉的身子,楚云天的神智愈发混沌,他强撑着一丝清明开口,“你扶我到8412房间。”

身子却不由的往孟禾身上靠,想要汲取更多的清凉来浇灭心浑身滚烫的热火。

孟禾见客人坚持,也只好听从他的话把他扶到房间里,嘴里还是好心的劝阻:“先生若是不想去医院就买点药吧。”

楚云天早听不清孟禾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这女孩连说话喷吐出的气息都是舒服的,手也不由得攀上了女孩的肩膀。

孟禾只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小了扶不住他,便把男人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搭在另一侧,吃力的扶着一米八多的男人去了房间。

只是,她没想到,就是因为她的好心,因为她的不设防,便毁了她一生。

楚云天被扶到房间里的时候,早就被药效弄的神志迷乱,被**控制的男人就不能称谓男人,他如一头饥饿的野兽,把他的救命恩人扑倒,毫不顾孟禾的挣扎哭喊,把她拆骨入腹……

楚炎鹤捏紧了手中的烟盒,嘴巴里吐出串串眼圈掩饰着心底的苦涩,“你知道吗,我妈那时候还是个学生,她是还个学生!就被***楚云天给毁了!”

顾伊握紧他颤抖的手,想给他温暖,却被他过分滚烫的手灼伤。

“楚云天醒来看到自己干的猪狗不如的事,他和那些窝囊废一样,想着的就是自己的前程,他***扔下几百块钱就跑了,他跑了,甚至没说句道歉!”楚炎鹤砰的一声踢在栏杆上,拳头重重砸在石柱子上:“我妈就值几百块钱?”

“炎鹤……”顾伊抱着他再次砸下去的手,她没想到他和楚云天之间的仇恨是这样的,她没想到他从孕育开始就是不被欢迎的。

“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楚云天猪狗不如的事做多了。”楚炎鹤又抽了根烟点上,猛地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我妈经过那次后就怀了我,她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她没钱,没钱打掉他。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像吸血鬼一样从她身上吸着血,她接了很多活,没日没夜的干,她想着,这么个折腾法,孩子就掉了。呵,我就是命贱,我竟然活下来了。”

“炎鹤,我不要你这么说自己。”顾伊听着楚炎鹤心里自轻自贱,难受极了,这样的出生,想必他的童年也不好过。

【045】身世(二)

楚炎鹤继续说道:“后来,家里知道她怀孕了,就把她赶了出来,学也上不成了,她想,也许这是天意,就把孩子生下来吧。”

那个年代,像孟禾那种小村庄,未婚先孕,尤其还是个学生,那对家里简直是奇耻大辱,几辈子都翻不了身。孟禾在村子里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不要脸,说她打着上学的幌子出去勾引野男人,现在把肚子搞大了回来,丢了整个村的人。

还时不时的有老光棍半夜去爬她的窗户,父母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就恨不得她马上死了。

孟禾被逼的无奈,在村头的破房子里住到孩子出生,是的,那个时候,就是村主任家里生孩子也是请个产婆在家里生,哪里有钱去医院。孟禾连个产婆都请不到,是拼着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的。

孩子一生下来,孟禾便带着孩子离开了,到处漂泊打工,什么活都做,只要能赚钱就行。

小炎鹤懂事的很早,从没问过有关爸爸的问题,他每天都和妈妈一块五点钟起,妈妈洗衣服他就帮着打水。

他们住的地方根本没有自来水,整个大院子共用一口井,有一次,小炎鹤见妈妈太累,想给妈妈分担一下,把自己打水的小桶换成大桶,差点被绳子拽进井里淹死,幸亏邻居路过救了上来。

这样苦哈哈的日子过到12岁,这片难民区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是的,楚云天来了,他看着身量只有五六岁孩子大小、瘦的皮包骨头的男孩,眼里闪过一抹男孩不懂的幽光。

而当年俊秀的孟禾也不复青春靓丽,生活的苦难把她磨得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光滑白皙的皮肤早被浊蚀地粗糙暗黄。

这几个人把他和母亲请到当地一座很大的宅院里,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那是小炎鹤第一次见到熟了的猪肉,第一次吃到肉,知道肉是香的。

那一天,他把肚子塞得鼓鼓的,还是一个劲往里塞,最后吃的都吐了,妈妈却一个人在一旁看着他直掉眼泪。

她问他,如果离开妈妈可以天天吃猪肉,他去不去。

听到这句话,小炎鹤立刻扔下筷子,抱着妈妈直摇头,他不去,哪也不去,只跟着妈妈。

孟禾还是狠心把儿子交给了楚云天,她的要求不高,只要儿子能吃上饭上得起学就行。

楚云天当时的表情很和蔼,一如他下乡去慰问百姓,他热情的邀请孟禾陪着儿子多住一晚。

晚上,孟禾搂着儿子默默的流泪,她还没有和儿子说自己抛弃了她,可她不得不这么做,看着儿子发育不良的身体,她只能狠心把儿子推出去,跟着楚云天儿子才有活路。

只是,在凌晨两三点,人的防范意识最弱的时候,孟禾被烟呛醒。

她睁开眼,满屋子都是呛鼻的烟雾,她走到窗前,却发现,屋外有火光。

外面着火了?

孟禾把儿子叫起来,给他穿上衣服,去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了,再去开窗户,她看到,窗户外面被交叉钉了木条。也就是说,有人封死了出去的路!

联想到屋子里的烟和屋外的火光,孟禾后退了好几步,撞到床差点倒下去!

“他要烧死我们娘俩!就因为我们可能阻挡他的仕途。”楚炎鹤说道这儿,反而平静了,哀莫大于心死,那时候,小小的他对于那个给他肉吃的男人只有恨。这个男人让他第一次知道了猪肉是什么滋味,也让他知道了恨是什么滋味,更让他知道了死亡是什么滋味!

“后来,我妈拼了命抱着我逃出来,却毁了大半个脸,我还记得,肉烧的滋滋响的味道,是人肉被烧熟了的味道。”楚炎鹤点燃最后一根烟,没有再吸,只是看着烟火明明灭灭,“后来,我妈就死了,活活累死的。”

“她死前还拿着针给人家绣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倒在了铺了满床的绣布上,绣针还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楚炎鹤弯了下嘴角,却没笑出来,“我妈没了,我也就成了孤儿,学也不上了,整天跟着地痞流氓混,一直到18岁。”

“可笑的是,我没想到我会再次见到这个让我恨之入骨的男人,他竟然敢来找我!”楚炎鹤咬着牙,脸颊上的肉绷紧颤颤的动着,“可惜,我没杀了他,还被他打个半死。”

“我当时想,就算杀不了他,我也要成为楚云天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辈子的污点。我拒绝跟他回去,”现在想来,那时的想法真是孩子气,楚炎鹤自嘲的笑笑。

“那你怎么又回去了?”顾伊想,楚炎鹤和楚云天之间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这样的性格,怎么会又回去了?

“想通了呗,不管我怎么放任自己,耽误毁掉的还是我自己,既然他是我老子,为什么不回去压榨他?就是天天气他我也高兴。”想着刚才老爷子气得发狂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好,好像从他到楚家,楚家就从没有过安生日子,没错,这就是他要的。

“四年前我找到他,说要回来,便回来了,就是这样。”楚炎鹤说的云淡风轻,顾伊却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你……”顾伊想问你现在还恨他吗,却发现自己的话是多余的。这就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感觉到他那股沉在骨子里沧桑感的原因吧。

“小丫头把你吓到了吧?”楚炎鹤抹去顾伊脸上的泪水,“我都没哭你倒是哭了。放心,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是几年前的毛头小子,不会冲动做出不该做的事。”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有这么个便宜老子,凭什么不借机好好发展我的事业。总得把这些年受的苦加倍在他身上讨回来,没事借助他的势力开发开发事业,臭臭他的名声,整天看他被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是挺好的。”楚炎鹤说得轻松,顾伊却知道其中的艰辛。

楚炎鹤除了起步的第一笔资金是跟楚云天借的外,其他都靠自己,他甚至在外都不承认自己和楚云天的关系,哪来的靠楚云天发家创业?

【046】二少求包养!

自从和顾伊说了自己的身世后,楚炎鹤感觉自己和顾伊又近了一步,可为什么,他发现顾伊最近老躲着自己?

楚炎鹤敲着桌子看着梁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梁向苦着脸冥思苦想,他又不是女人,他怎么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梁向斟酌了下,得到老板的鼓励壮了壮胆,咽了口唾沫说:“是不是因为顾小姐知道了你……你……那个私生子的身份才……”

“胡说!”楚炎鹤一个笔筒扔过去,梁向险险得接住,“伊伊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呼--梁向摸了摸额头,他还以为老板是因为听到私生子三个字而生气,现在看来,老板简直就是色令智昏!

“那就是老板你太没原则了。”梁向再次开口。

“说说看。”

“这女人嘛,都是犯贱的动物……不不,我是说有些女人,你越是对她好,她越不懂得珍惜,有些时候,反而应该来个欲擒故纵,欲语还迎,让她抓不住,捏不着,她有了危机感了才会珍惜。”梁向把以前上学时候偷看的追妞守则都用上了,只希望楚炎鹤能开恩放他一马。

“欲擒故纵?”

“是的是的。”

“欲语还迎?”

“对对。”

楚炎鹤眯着眼看着点头如小**啄米的梁向,“我记得上个月说奖给你辆车?”

梁向一听,心花怒放,这次是不是要加一辆?其实他不需要那么多车,换成钱行不行?

“我该欲擒故纵是不是?”满意的看着梁向点头,楚炎鹤缓缓开口:“那辆车就等下次吧,年终奖也取消吧。”

什么?梁向张着嘴像要吃了楚炎鹤,老板,你上过学没有,这不叫欲擒故纵,这叫克扣员工工资!

楚炎鹤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对顾伊用欲擒故纵的戏码,那肯定是越纵越远,对付顾伊那种淡漠性子就应该紧追不舍强取而攻之。

眼见快下班了还没想出个头绪,楚炎鹤急匆匆的便闯去顾伊办公室,正与开门的顾伊撞个正着。

“你干什么?”顾伊揉着被撞疼的头,脸色不善地问。

“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还问他干什么,这女人见了他就走人,连个招呼都不打,搞得跟陌生人似的。

“我没有。”顾伊辩驳,难道她要见了他就往上凑,他又不是rmb,人见人爱。

“那好,陪我去吃饭!”楚炎鹤不由分说,拉着顾伊就走,还惩罚的用力捏了下她的小手。

“这是在公司!”顾伊一手掰着他的手指挣脱出来,“我吃过饭了,你找别人吧。”

“吃过了?那好,你陪着我吃。”用这种理由打发他?门都没有!

“我还有工作要做。”顾伊不想跟他在门口争吵惹来异样的眼光,转身回到办公室,就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人。

顾伊坐着工作了一会,发现楚炎鹤没有进来,便起身要去吃饭,谁知道门刚打开,便看到梁向顶着汗的脑袋,后面跟着优哉游哉的楚炎鹤,“把饭放在那,就那,伊伊桌子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顾伊看着摆了一桌子的菜,这还怎么工作,没自己陪着他是不是就饿死了!

“吃饭啊,没事,你工作你的,我吃我的。”楚炎鹤搬过一个椅子坐下,开始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顾伊努力集中精力,不去闻飘散的饭香味,肚子却不争气的叫起来。

楚炎鹤夹了一块红烧牛肉递过去,“吃一块?”

“不需要!”顾伊态度坚决的拒绝,坚决不为一块红烧肉折腰!

楚炎鹤状似可惜的放进自己嘴巴里,还故意砸吧了几声。

这个时间,公司员工们陆陆续续吃完饭回来了,有眼尖的发现顾伊办公室里竟然坐着个男人!这个男人貌似有点像他们老板!不禁挤在一块窃窃私语。

“你到底想怎样啊!”顾伊拍案而起,堂堂皇娱总裁,坐在她办公室里吃饭这成什么样子,偏偏他自己还不自知。

“我想怎么样?”楚炎鹤也生气了,声音跟着太高:“第一次见面,你就闯进男厕所抢了我的初吻,你说我想怎么样!”

“初吻?”顾伊简直要笑掉大牙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级人物跟自己来要初吻?“你都是当叔的人了还有初吻?”

随便编个慌话都比这个可信,何况他堂堂娱乐公司老板守着这么多美女,还敢满大街嚷嚷他还保留着初吻,“你怎么不开口要初夜呢!”

对于顾伊的嗤笑,他很受伤,老男人就没有初吻了?老男人也是可以很贞洁的!难道伊伊是嫌他太老了?但是听到顾伊后一句......

楚炎鹤两眼放光,如一头狼看到了鲜美的肥肉,下一秒就要扑上去:“那就改要初夜。”

“楚炎鹤,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时候能够正经点!”顾伊就不明白了,他怎么能不管什么事都往那上面扯,整天把这些黄色思想挂在嘴边很帅吗?

“好,我很正经,很严肃的问你,你为什么躲着我,以前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就见了我如见了洪水猛兽似的?”他只有在顾伊面前才会这么放得开,去问问皇娱的员工,哪个不说老板心狠手辣,顶着一张黑面煞星的脸。

“我没有躲着你,如果你认为整天粘着你才不叫躲着你那我做不到。”顾伊避开楚炎鹤逼视的眼神,继续说:“更何况,你帮我骗过了我爸,我也帮你气到了楚书记,我想,我们之间扯平了,没有什么再纠缠下去的意义。”

“这就是你疏远我的原因?还是说,你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理由?”楚炎鹤怎么也没想到,顾伊是想跟他彻底撇清关系。

“对,我就是有不可告人的龌蹉理由!本来以为你有多大后台,没想到却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帮助我抢回父亲的爱?爸要是知道我找了这么个人,更加会看不上我,我怎么跟杨蔚微斗?”

楚炎鹤听着,嘴唇煞白,嘴角上翘,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顾伊,这真的是你想的吗?你不惜揭我的伤疤,就是要告诉我这样的事实?”

“你以为呢?我四年前被害过一次,你以为我回来就是为了单纯的过安稳日子?既然你没有我需要的,我为什么还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顾伊语气里颇为不屑,他是不是太自大了些,以为他稍微示好,自己就会死心塌地的贴上去!

哐--!

顾伊看着被摔得剧烈摇晃的门,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047】小小少死了!

顾伊的世界终于安静了,那个叫楚炎鹤的男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今天,顾伊提早完成了工作准备下班,关电脑前习惯性的上了一下加密邮箱,有一封新邮件的提示信息。

顾伊点开,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货到港口,晚上11:50。

顾伊皱眉,把邮件彻底删除,拿了包离开。她逃避的终究要来了,过了这么多天的安稳日子,她都要忘了自己回国的目的,就在她完全忘却,沉迷于平静的日子的时候,却在几天前接到来自加拿大的电话。

晚上十一点,顾伊换了衣服依约到了港口,码头边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经过,顾伊与之对视了一眼,错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伊装作散步在码头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人物。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顾伊隐约听到了汽笛声,远处遥遥透出光亮,船要进港了。

之前几个黑衣人也散步溜达回来。

轮船靠港,上面陆续下来人跟港口的安检人员交涉。

检查按照规定进行,顾伊不动声色的向那边张望着,眉间越皱越紧,看样子好像出了什么状况,x光机检后,安检人员开始抽查。按照规定,抽查的比例是5%-10%,安检人却要求打开大半的货物。负责人自然不同意,货全打开了,出了问题怎么办?他可没那么多钱赔!

安检这边接到举报,说今晚进港的船只上有可疑货物,他们只不过为保万一。

顾伊焦急的望向码头,装卸货物的货车已经到了,借着车身作掩护,顾伊和接个黑衣人商量对策,就在他们决定上前支援的时候,安检放行了。

顾伊深深的舒了口气,这是她在国内的第一单生意,要是出了事,想到那人惩罚的手段,估计自己会比同伴们更惨。潜意识的直觉告诉她,那人对自己尤为恶劣,甚至谈得上凶残。

他每次看自己都带着一股恨意,令人毛骨悚然的恨。

货物安全的从船上卸下来,安检人员又过来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骂骂咧咧的离开,是哪个要死的举报说这批货有问题的。

顾伊安排人员把货物装入货车,就在货车整装待发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警笛声,不是一辆,是一片。

顾伊和身边的黑人壮汉对视了一眼,不好,警察好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货物化整为零,她第一次接任务,怎么会这么多状况!

只一会儿,警察就把码头包围了,“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你们走私违禁品,请配合我们调查。”

“你们刚才不是都已经查过了吗?”负责的黑人壮汉david上前拿出检查单子,“是不是搞错了?”

“请配合我们调查!”

“我们只不过是做买卖的生意人,哪来的什么违什么禁的,你看看你看看,”david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个盒子来,“这都是化妆品。”

“请配合调查!”警察根本不接他的话,严格执行公务。

“你们讲不讲理,瞎狗眼了,不是认识这是什么啊?”一人忽地站出来推了警察一把,累死累活的大晚上卸了点货,警察还没事找茬。

周围听到动静,唰唰齐齐举枪,对准顾伊他们。

顾伊拉了一把冲动的男人,刚要跟警察解释,就听到一声枪响。

“不许动!”

警察的枪齐刷刷指过来,显然他们也听到了。

隔着两辆货车的距离,那里好像发生了枪战,顾伊用眼神询问:“谁开的枪?”

david摊摊手,这个时候谁会开枪,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是不法分子嘛。

“你们几个留下看着,剩下的跟我来!”

警察端着枪围向开枪的方向,顾伊扫了眼看守他们的人,三对五,手里还有枪,不是太容易。

远处,几个公子哥开着车来到海边,“小小少,我看今天你输定了,你就等着扒了裤子往海里跳吧,哈哈。”

“老子今天赢你个屁滚尿流,看到时候谁在海里喊爷爷!”楚绍手里拎着拉菲摇摇晃晃的走来,“哎?那里好像很热闹,去看看。”

这边,顾伊暗暗扫了一圈,他们可以借着货车的掩护逃走,不过,前提是他们快得过警察手里的枪。

“怎么办?”黑人问。

顾伊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她不会让任何一个同伴丧命。

“你们听,我怎么好像听见枪声了?小小少,你路子广,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绍侧耳听了听,确实是,好奇心被大大的勾起来了,“敢不敢去看看?”

“嘁,谁不敢啊?谁不敢是孙子。”公子哥们浩浩荡荡的走来,本来有不想掺和的也硬着头皮跟来,谁要是这个时候逃了,那在这个圈子可就抬不起头了。

胆小的几个落后几步跟着,楚绍一马当先,自从他小时候离家出走事件后,家人宝贝他跟宝贝zhu席遗体似的,就差顶礼膜拜了,他长这么大只在电影里看过警匪机枪扫射混战的场面,没想到今天倒是让他碰上了火拼。

这边,顾伊试探着挪了下步子,警察的枪立刻指向她。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夹杂着高亢的嬉笑交谈。

“警察办案,请无关人员迅速离开!”

“呦,还真有办案的,走,过去瞅瞅。”

顾伊见警察的一半注意被吸引去,给david打了个手势:抓住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干什么的!”

“那几个人跑了--”

枪声突突地响起,子弹打在车厢上发出嘭嘭的声音,溅起朵朵火花。

“啊--快跑,开枪了--”公子哥哪见过这阵仗,早四散了逃开。

“啊--死人了死人了--小小少死了--”

【048】二少到来

“死人了--小小少......死了--”金鑫被枪声吓得腿软落在后面,一转身便看到楚绍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鑫看着楚绍满脸的血,身子底下的血向他蔓延过来,吓得瘫在地上往后退,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死……死人了……死……人了……”

他僵硬的往后退着,脚下一绊瘫软在地,后脑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杀……”

“闭嘴!”一声低沉的女音厉喝到。

金鑫被吓得一哆嗦,他双手举过头顶,拧着僵硬的脖子想回头看,后脑的枪重重的抵上,“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以不杀你!”

“做做,我做……”金鑫点头连连,突然响起脑后抵着的枪,忙停住,脸已经褪尽了血色。

“把你刚才喊的再喊一遍,扯破喉咙的喊,让整个码头听见,喊!”女人低声厉喝,吓得金鑫缩了缩脖子。

“杀人了--杀人了--小小少被杀死了--”因为害怕,金鑫的嗓音发颤,带着哭音,颤抖抖的传遍码头,引回串串回声,在空旷的海面上扩散,“小小少死了--死了--”

那边行动的警察听到哭喊声还是一愣,队长打枪的子弹卡了壳,“那……那边喊得……喊得什么?”

警察看着自己的队长,他的声音怎么也跟着颤起来了,“风太大了听不太清,好像是什么小小少死了。”

“什么!”队长一个踉跄,脑门上冒出密密的汗,“把人都给叫回来,取消行动,快!快!马上撤离!”

“队长怎么了?这是咱们立功的好机会啊,这些人手里有枪,肯定有问题!”

“我***叫你撤就撤!”队长踹了同事一脚,脚下已经有些虚浮了。他上午值班的时候接到匿名举报,说今晚11点左右有轮船走私,按理说,他应该首先上报然后按指令行事。但是他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和他一起进警局的早都升了官,就他这个没关系没本事的还在队长上混。

他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翻身机会,如果他上报上去,这么好的差事到时候执行肯定轮不到他。所以,他私自下了命令,领着自己小队半夜埋伏在码头,本以为一切顺利,谁想到,小小少突然出现。

现在小小少死了,死了!他怎么和领导交代?楚家还不要了自己的命?

金鑫把嗓子都要嚎哑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抵在脑后的枪早没了,身后站着一个黝黑大汉,他全身酥软的瘫在地上,眼睛翻着眼白就要晕过去。

david扇子般宽大的手掌啪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小子别急着晕,你朋友死了你不告诉他家人?”

金鑫被拍得如风中碎叶,轱辘着爬起来,想上前看看楚绍,走了几步,便软了脚,一个活生生的人,刚才还和他有说有笑,这会儿就死了,看着楚绍被打爆的头,胃里一阵阵恶心。

他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抖着手按下去,一开口便哭了出来:“楚……楚叔……哇小小……少死……死了……我……我们在码头……”

david看金鑫这么胆小,不由得想逗逗他,“小子,你谁家的姑娘?”

“你才姑娘,你们全家都是姑娘!”恐惧找着爆发口疏散出来,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金鑫爬过去看楚绍,只见他脸上糊满了血,皮肉外翻,眼泪便掉下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楚炎鹤那边接到电话,开始以为是楚绍又玩什么花招,可听金鑫哭成那样又不像,心里七上八下的开着车,也没敢告诉老爷子。

楚炎鹤接到电话的同时,楚绍的妈妈也接到了消息,今晚有一小队擅自出动,已经派了人来彻查此事。

楚炎鹤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了david和金鑫,还有楚绍的尸体。

“楚叔你终于来了--”金鑫抱着楚绍如婴儿见了妈妈,“小小少他……他……”金鑫看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楚绍,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楚炎鹤强稳着步子走过去,看了一旁的david一眼,转头去看楚绍,浑身的血污,脸上还有擦伤的痕迹。

他慢慢蹲下身,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楚炎鹤拧着眉,手伸到一般顿住,换而趴下身子,小绍身上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血的甜腥味,这味道有点像……

楚炎鹤伸出去的手转而去抹楚绍身上的血,金鑫猛地大叫着跳出去两米远:“诈诈……诈尸了……”

只见楚绍捂着头在地上呻吟。

“小绍?”楚炎鹤试探着叫了句,他知道这是什么味了,各种化妆品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小叔?你怎么在这儿?哎呦,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偷袭老子?”楚绍坐起来,后脑鼓起来一个包,眼前有些模糊,他伸手抹了一把,“恶!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这么恶心!”

“你……你没诈尸?”金鑫也反应过来了,摸着楚绍的脸,有温度。

“你***才诈尸!人呢,不是枪战吗?妈的谁打的老了?”楚绍后脑隐隐作痛,用手一摸,cāo!流血了。

楚炎鹤站起来看着david,“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david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当时不知怎么地,有人和警察发生了冲突,他们又冲过来,为了救他,我只好把他打晕,他脸上的伤都是我情急之下化的妆。”

正说着,警察那边来人了,例行检查,毕竟当时有枪响。

顾伊和david早在混乱中把货沉进海里,他们自然查不出什么,至于开枪的人,david咬死了不知道。

“是你打的我?”楚绍咬的牙咯咯响。

david摊摊手,ariel说的没错,这小的忒难缠,她竟然把这烂摊子仍给自己!

“不对,你还有同伙,我记得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楚绍捂着脑袋,这笔账就不能这么算了,敢在太岁脑袋开瓢,活腻歪了!

【049】偷听

楚炎鹤又问了一遍david,问不出任何结果,他知道,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对方肯定熟知楚绍的家世背景,用这一招逃过警察的眼,确实够聪明,也需要足够好的运气。

路上,楚绍还在骂,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寸过,被人从后面砸了脑袋还扮成死人,“你个胆小鬼,我那样像死了吗?啊?你不会上去摸摸有没有心跳?有没有脉搏?”楚绍给了金鑫一巴掌。

“小绍!老爷子要是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看他不关你禁闭!”这性子早晚得惹出事来,金家也不知道怎么出了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孙子,楚炎鹤看了眼缩在一旁的金鑫,和那个金朵简直两个极端。

david看着驶出去的轿车,给顾伊打了个电话:“嗯,一切顺利。”

顾伊疲惫的洗了个澡,身上还带着腻腻的化妆品味,这次幸亏楚绍来搅局,不然……

电脑弹出提示音,顾伊换了衣服打开视频,用英语问候了一句:“宗叔。”态度恭敬冷然。

视频里,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戴着墨镜,端坐在沙发上,沙发两侧一左一右站了两个身穿黑西服的高大男人直视前方。

他抬眼扫了眼顾伊,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带着刺,浑身上下透着股yīn冷黑暗,他缓缓开口,声音粗哑:“嗯,你干的很漂亮,任务完成的很成功,ariel,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顾伊心思转了几转,脑中的想法让她一惊,嘴上还是保持镇定:“谢谢宗叔。”

男人说完自己要说的便要去关视频,顾伊泰然出声:“宗叔,我能不能问几个疑问?”

“说。”男人重新仰靠向沙发。

“是不是你让人向中方警察举报的?”顾伊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想法,组织内一切任务都保密严格,不可能轻易泄露消息出去。

“是。”

“开枪也是你安排的?”

“是。”

顾伊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了……我是不是……”

“被警方抓住,然后我会派人去做掉,组织里不留无用的人。”叫宗叔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印证了顾伊心中所想,“不过,ariel你成功了,恭喜你如愿以偿继续留在中国。”

顾伊看着黑掉的屏幕,半天才缓过神来,她僵硬的挪着步子,这就是她的命运,被人驱使着干着她最痛恨的事。

四年前,从被迫进入这个不法组织,她就被强行逼迫着干着这种违法的勾当,直到她罪恶满身,污黑的连自己都嫌弃自己,宗叔才允许她回国,让她回国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开辟中国市场。

“顾伊。”

身后蓦地响起一声,顾伊条件反射,上膛举枪!

楚炎鹤看着指在自己眉心的枪管,向前一步,“竟然是你!”

顾伊慌乱的放下枪,看楚炎鹤的神色,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听到了什么?不对,如果他一直站在身后的话,宗叔是会看到他的。

顾伊抱着侥幸心理,也许他是刚刚进来的。不对,她检查过一遍门窗,他是怎么进来的?想起以前,楚炎鹤也无声无息的进来过,顾伊拍着脑袋,她以为这里是安全的,没想到忘了楚炎鹤这个不稳定因素。

“你知道多少?”一整夜的高度紧张,一直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便是奔涌而来的疲惫。

“你想我知道多少,嗯?”楚炎鹤看着顾伊纤白的手指,漆黑的枪映衬着分外苍白。

顾伊被楚炎鹤逼退一步,她把枪收起来,揉着太阳穴,换了个角度问:“你什么时候在的?”

“我要是说……”楚炎鹤凝视着她清亮的眸子,“从你打开电脑的时候就在了呢?”

“那好,把你听见的都忘掉!”顾伊看着楚炎鹤yīn郁的脸,他觉得自己脏了吧,呵,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脏,心脏!

楚炎鹤随意坐在床上,翘着腿,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忘?很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用手机录下来了。”他扬了扬处在录音界面的手机,上面的主题背景竟然是顾伊睡着的照片。

“你--!”顾伊忽视刺眼的照片,吸了口气,“那就删了!”

“凭什么?”楚炎鹤摇着手机,“我要是送进警局说不定还立了件大功。”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顾伊沉默了,再争执下去没有意义。

“怎么?想杀我灭口?”楚炎鹤偏偏不放过她,拉着顾伊的手往自己脸上指,“来啊,杀啊!”

顾伊猛地甩开,红着眼睛怒喝:“楚炎鹤你闹够了没有!我是犯罪,但我不是杀人犯!”

“我就是没闹够!你把我杀了我就不用犯贱的想着你!不用跟个傻子似的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不用每天跑到你家楼下看着你的房间到天亮!你杀啊,杀了我灭口啊!不然我一出这个门就报警!”楚炎鹤猩红着眸子喊出来,他直直的与顾伊对视,话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砸来。

顾伊苦笑,浪子变情种了,“你何必呢?”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的人这样呢?

“我以为我那天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没想到楚二少是个死不要脸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

“我就是块狗皮膏药,我就粘你身上了!”话说出来好多了,楚炎鹤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伊伊,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怕连累我才那么说的?那天的话我不会当真的,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好不好?”楚炎鹤蹲下来与顾伊平视,捉住她冰冷的小手暖在手心。

“你都是这么自大吗?”顾伊嗤笑,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告诉我,你怎么会跟那些人扯上关系?”楚炎鹤自动忽视她的冷嘲热讽,伊伊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她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跟你无关!”自作多情的还挺上瘾,顾伊抽回自己的手,指着门:“请楚二少出去,我要睡觉了!”

楚炎鹤那个厚脸皮怎么会听话,他跟着爬上床,“我也睡觉……”

砰--!

楚炎鹤揉着屁股看着踹自己下床的白嫩嫩的脚丫,委屈地唤道:“伊伊……”

“再爬上来就是这个伺候!”顾伊挥了一下从床底拿出的狼牙棒。

------题外话------

呼~交了存稿,我可以休息一下咯

【050】我给你初夜,你对我负责吧

第二天,顾伊醒来的时候,楚炎鹤哀怨的坐在地上望着她,脸上还有几个坑坑洼洼的印儿,是被狼牙棒砸的。

顾伊睬都没睬,洗漱完,吃了早餐便去上班。

楚炎鹤看着镜子里一脸狼狈的自己,追妻路漫漫,同志需努力!

他想起顾伊昨天视频的那个人好像叫宗叔,给手下去了个电话,既然顾伊不告诉他,他可以自己查。

楚炎鹤正在工作,楚绍一脚踹进来,脑袋上还围着绷带,双手叉腰,一脚踢翻椅子,“姓楚的,说!是不是傻女人打得我?”

他回去怎么想怎么觉得那声音熟悉,心有怀疑却得不到求证,幸亏金鑫胆小鬼胆小,他当时吓傻了,可耳朵没问题。

楚绍通过自己强有力的分析和侦查能力,得出最终结果,是整天和小叔在一起的那女人打得自己。

“滚滚!滚出去!”楚炎鹤正烦着,顾伊现在对他就是一副铁板,软硬不吃,哪里有功夫管楚绍的疯疯癫癫,他没听清楚绍说的什么就往外轰。

楚绍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昨晚被人开了瓢,今天又被小叔骂,他的人生就是一个沙包,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来上一拳是不是?

反正小叔那色迷心窍的样儿也会护着那女人,不如自己去找她算账来的痛快。

楚绍浑身透着怒气直冲顾伊办公室,等楚炎鹤反应过来楚绍说的什么追出去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

“ariel呢?”楚炎鹤拉住一个员工问道。

员工目瞪口呆的看着老板的坑坑洼洼的麻子脸,被楚炎鹤一记眼刀扫过才反应过来:“走……走了……”

女职员看着老板夹着怒气飞奔出去的速度,暗暗为顾伊担忧,完了,ariel姐这下可惨了,佛祖保佑ariel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被佛祖抛弃的顾伊正被某疯子堵在电梯里。

看着面前绑着绷带怒目圆瞪的楚绍,顾伊伸手扯了扯,绑得还挺结实,不知道昨晚下手重不重,不过,今天看来,应该下轻了,不然怎么能满大街跑而不是呆在医院呢。

天知道楚绍一个人在病房里琢磨的脑袋都大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偷跑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顾伊看着挡在前面的楚绍,不解的问。

“这,”楚绍指着自己的脑袋,恶狠狠的说:“是你打的?”

顾伊挑眉,楚炎鹤告诉他的?不可能啊?

“你怎么了?”顾伊间接否认,佯装不知。

“我知道就是你,我被打晕之前听到了你的声音,你不需要狡辩!”楚绍见顾伊不承认,直接挑明自己他听到了的事实,“敢开爷的瓢,你是第一个!女人,算你狠!”

楚绍恶狠狠的比了比中指。

顾伊没想到david做的这么不利索,打晕个人还失手了,她不承认也不否认。楚绍找自己,难不成是想打回来?

顾伊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头,想着能不能承受楚绍一顿暴打。

楚绍目露凶光,呼吸急促,眼睛yīn鸷的盯着顾伊,一步,一步逼上前去。

顾伊被楚绍的气势吓得不由倒退,没几步便贴着电梯冰凉的墙壁,她试着开口:“楚绍……你要是想报仇你就……”痛快点,别搞这么多前奏。

“闭嘴!”楚绍一手扶着电梯,把顾伊锁在自己和电梯之间,打断了她的话。

顾伊如言闭嘴,有些紧张的看着怒火中烧的楚绍。

楚绍抬霍地举起手……

顾伊任命闭上眼,打吧打吧,打完了她好工作。

“女人,我喜欢你。”楚绍纠结的吐出这几个字,抬起的手本想摸摸她的脸,还是没好意思。

嘎?

顾伊睁开眼看着楚绍,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你……喜欢……好,你真的吓到我了,既然你不打女人,选择采取这种方法来惩罚我,我接受,我们之间的过节一笔勾销。”

“我喜欢你,我楚绍喜欢你顾伊!我是认真的。”一字一顿,他的手固定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无法躲避那直视的瞳眸,黑熠熠的眸子在狭小的空间内尤为亮眼,顾伊从那双逼视自己的眸子里看到了让她心慌的东西--认真。

她尴尬又故作镇定的拍拍楚绍的手,想把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却没有成功,那双曜黑的眸子告诉她,他要一个答案,现在就要。

“楚绍,你先放开我。”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是来找自己报仇的吗?

“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好了,我要去工作了。”顾伊选择逃避,不管这事他们那群公子哥的新玩法还是其他,她都不想跟楚家扯上关系,一个楚炎鹤就够她受的了。

“女人,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楚绍不知道追个女人还这么麻烦,她猪脑子吗?他说话她听不懂吗?

“为什么?”一个对女人有yīn影的男人突然跑过来说喜欢她。

为什么?楚绍自己也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怎么说出来的他都不知道,要不是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以为是别人说的呢。

“也许……因为你打了我,对,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楚绍坚定的说道。

顾伊眼角剧烈抽搐,打他的是肌肉男david好不好,“楚绍,这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原因,也许你只是觉得新鲜。”

“是吗?那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楚绍不耻下问。

“这个……你小叔不是说你不能碰女人吗……”

对了,试试就知道了,楚绍想着便吻上顾伊的唇,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差。

“唔……你……”顾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把自己送入虎口,她挣脱着,推开楚绍的脸,眼眸里含着愤怒。

楚绍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好像还不错,怪不得小叔那次跟蜜蜂见了蜂蜜似的咬着你嘴巴不放。不行,你以后不许让小叔亲,女人,我确定了,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顾伊狠狠的擦着自己嘴巴,姓楚的都是属狗的。

“那你喜欢谁?小叔那老头子?”楚绍无法置信的睁大眼睛,“他是不是告诉你,他三十多年没碰过女人,把初吻留给了你?是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给你留着初夜?嘁,这你也信?他一个中年大叔你指望他守身如玉几十年?我告诉你,他楚炎鹤每交一个女朋友都把初吻啊初夜啊给人家,到你这儿都不知道是第几百个初吻了……”

楚绍颇为不屑的继续贬低着自家小叔来抬高自己,他指着自己说道:“这才叫初吻,来来,我把初夜给你也行,你对我负责吧。”

话音刚落,背后响起yīn沉的低咳。

【051】二少爬窗

顾伊看着张开双臂等着自己去蹂躏的某人,心里泪流满面,姓楚的都是疯子。

背后响起yīn鸷低沉的声音:“你要把初夜给谁?”

楚炎鹤扒着电梯门挤进来,臭小子,撬墙角撬到他叔这里来了!

“小叔,我今天宣布我……”

“听说你要拍卖初夜?”楚炎鹤打断他的话,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姿态:“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拍卖会所?你打算起价一块呢,一毛呢还是一分呢?小绍啊,我告诉你,男人的初夜是最不值钱的,你别抱太大希望啊。”

顾伊看着讨论初夜的奇葩俩叔侄,按下开门键跑出去,再待在里面她会疯的。

楚炎鹤还在谆谆教导楚绍:“叔告诉你,女人嘛,喜欢有经验的男人,像你这种愣头青的黄毛小子,要经验没经验,要耐力没耐力,还是先去练个几年,大战几百回合在来跟叔比吧。”

“嘁,你就有经验?”楚绍不服气的翻着白眼,他就没见过过小叔身边有除了顾伊之外的女人,连个女秘书都没有。这些年老头子逼着他去相亲,全被他给推了,他看小叔比自己还没经验。

“叔看过的片子比你吃的饭都多,谁说你叔我没经验!”楚炎鹤被戳到痛脚也不示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楚绍犹豫了,女人真的都喜欢战场老手?不行,他得找哥们儿问问去。

楚炎鹤见把楚绍唬住了,忙跑出去追顾伊,这女人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儿,本以为楚绍是来找她报仇的,他担心的跑过来,没想到竟然听到楚绍对她表白。

女人还是放在家里看好了安全。

顾伊眼睛看着电脑,却不知道看得是什么东西,自己命怎么这么苦,一个楚炎鹤还没搞定,又来了个楚绍。

楚炎鹤一进去就看到盯着电脑发呆的顾伊,一想到她是因为楚绍魂不守舍,一股醋意便从心底涌上来演变成怒气。

“你长本事了,连楚绍也勾搭上了,啊?”楚炎鹤上前攫住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松开!”顾伊打掉他的手,一个二个都是神经病,她勾搭谁了?是他们这些男人咬着她不放。

“我就不放,放开你,还不知道你会再给我勾搭回来些什么人!”楚炎鹤也是有脾气的人,只不过他的脾气在顾伊面前都收敛了,今天听到楚绍的那番话,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说出的话也不自觉地变得难听。

他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勾搭?顾伊霍地站起来直视着他:“我就是愿意勾搭,跟你有关吗?你管得着吗!”

“楚炎鹤我告诉你,我就是勾搭了全市的男人也跟你没关!你别整天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质问我!”她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够清楚的了,这男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哦?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远大抱负,要勾搭全市的男人?”楚炎鹤yīn测测的问,“要不要我给你引引路?你回来的时间不多,我怕你认不全全市的男人。”

“多谢,我还不需要请老鸨子!”他恶心她作践她,她便恶心回来。

“顾伊你--!”楚炎鹤恨恨地指着她,他脑袋被驴踢了喜欢上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活该整天被虐。

“你给我出来!”看着坐下好整以暇准备工作的女人,楚炎鹤只觉得xiōng口被他气得突突的疼,“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楚总,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谈私人问题。”顾伊开始下逐客令,打开文件准备工作。

“你现在已经下班了,可以跟我谈私人问题!”楚炎鹤压抑着怒火,这几天生的气比吃的饭还多。

顾伊听话的收拾好东西,临开门时看了楚炎鹤一眼:“既然我已经下班了,时间就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和你谈,再见!”

本以为楚炎鹤又会强硬的逼迫她做些什么,没想到楚炎鹤让开一条路,“好,那就不谈。”

顾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真的放自己走了,立刻冲出去,生怕他反悔。

回到家,顾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门窗锁的死死的,看来这儿也不安全,她要找组织尽快给他安排一个隐秘的住宅。

顾伊把门窗检查了好几遍才放心。

楚炎鹤看着顾伊房间里透出的灯光,满意的笑了笑,小丫头还不是栽在自己手里。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与顾伊相邻的另一幢别墅,转到别墅背yīn处,那里不知何时竟然建筑了一个连接两栋别墅的简易连廊。楚炎鹤顺着连廊过去,看了眼顾伊锁紧的窗户,不屑的挑眉,这点手段能难倒他?想他在地痞巷混了那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翻墙撬窗还是难不倒他的。

楚炎鹤把顶上的通气窗打开,把手伸进去,用工具把窗户的开关弄开,轻轻松松进了顾伊的房间。

楚炎鹤蹑手蹑脚的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顾伊的踪影,回到顾伊房间,突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想都没想就冲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冲了过去。

正在洗澡的顾伊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飞射过来的某人撞到,人不受控制的在光滑的瓷砖上向后滑,然后,砰--!

顾伊捂着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人,眼里要喷出火来,“楚炎鹤你给我起来!”

楚炎鹤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了会爆发那么强劲的速度,再加上浴室地面上都是水,他就不受控制的撞过来了。

感受到身下细嫩光滑的肌肤,楚炎鹤按了按,软软的,肉肉的。没想到他家伊伊看着瘦,还这么多肉。

楚炎鹤看着眼前熟透的蜜桃,粉中透红,像是在跟他招手让他品尝。

如受诱惑般,头一点,一点低下去,快了,快了,还差三厘米,两厘米,一厘……

“啊--抓流氓--!”顾伊忍无可忍的叫起来,她身上还都是泡沫。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楚炎鹤这个色狼还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身体看,顾伊想都没想就给他一巴掌。

“我,我,是它让我看的。”楚炎鹤厚颜无耻的指着蜜桃,抹了抹鼻子。

【052】发现秘密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出去!”顾伊双手抱xiōng,嘶声力竭的喊,她蜷了下腿,腰部的肌肉拉扯着疼。

楚炎鹤看出顾伊的不适,讨好的说:“我扶你起来吧。”

“不用!”是顺手占便宜吧,顾伊耳根红得快滴出血来,泡沫掩盖下的身体也透着粉色。越是这样半遮不遮才越具有诱惑力,“立刻出去!”

楚炎鹤不舍的看了一眼,“确定不用我帮忙?”

“滚!”顾伊把随手抄起洗发水瓶子砸过去。

楚炎鹤不情愿的被砸出去,脑袋里全是娇羞的脸儿,粉的桃儿,白的雪似的肌肤,修长的腿,还有那腿间的……

咳咳,正经,正经,伊伊喜欢正经的男人。楚炎鹤告诫自己,脑袋又不自觉的开起小差,刚才怎么就没爆发冲进去的速度呢?要是摘桃的速度如此迅速,此刻早美味在口,娇羞在腹了。

那滑腻腻的手感,那软软的触感,那饱胀的丰润……伊伊怎么还没有出来?楚炎鹤第n次向浴室张望。

“伊伊,你还好吗?”楚炎鹤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刚才看她好像咬了下唇,是不是哪不舒服?

回答他的是安静的沉默。

楚炎鹤不由得在浴室门前走来走去,他看着表,告诉自己,在等5分钟,就5分钟,伊伊要是不出来,他就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冲进去。

5分钟一到,楚炎鹤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冲进去,入眼一幕,差点鼻血喷涌。

顾伊一手扶着腰,一手扶墙一点一点往上站,奈何墙壁太滑,地上也满是水,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力。

楚炎鹤那个流氓刚才进来的时候把她砰的撞在地上,结果腰扭了,她是咬着牙跟他僵持到他出去,没想到出去了也不安生,一会儿喊一声。

顾伊倚着墙靠墙的冰冷麻痹腰部的疼痛,没想到门突然打开,顾伊受到惊吓,身体猛地一颤,带着兔儿也颤,滑了下去。

楚炎鹤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顾伊面朝门滑下去的一幕,整个娇娇儿被他一览无余。

他忙过来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关心的问:“怎么了?”

见顾伊美目圆瞪,忙解释:“我闭着眼,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但能摸到,二少心里那个美啊。

顾伊也没办法,靠自己就是站起来了也走不出去,“你帮我把衣服拿来。”

“你身上还都是泡沫,”楚炎鹤下意识的开口,“我帮你冲掉。”

顾伊的脸黑了,“不用,你把衣服拿过来就行。”

“不洗掉对皮肤不好,”楚炎鹤谆谆诱导,“我把花洒拿过来,我闭着眼给你冲。”

也只能这样,顾伊一再警告他闭紧了眼睛。

冲洗好了,楚炎鹤又献殷勤的要帮她擦身子,“你腰扭了,能动吗?”

“我喜欢湿着穿衣服。”顾伊看着跟老妈子似的某人,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

这世上也就顾伊抽了楚二少两耳光还活着。

楚炎鹤摸摸鼻子闭着眼睛帮她穿上衣服,其间少不了不小心碰到哪里。

楚炎鹤把顾伊抱到床上,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

医生检查完,眼含暧昧的看了两人一眼:“别以为年轻就这么折腾,少做点花样,你看把你老婆腰给折腾的。”

楚炎鹤被那声老婆说的乐开了花,连连点头称是。

顾伊感觉楚炎鹤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砧板上的鱼肉,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看着他因为抱自己弄湿的衣服:“你……你也去洗洗吧。”

楚二少的脑袋理所当然的想歪了,她让自己去洗澡,是不是要……

在一片旖旎的幻想中,楚炎鹤二话不说,脱了衣服便往浴室里冲。

顾伊看着被摔得哐哐作响的浴室门,无语的摇头,回过神来,正准备收拾好睡觉,却看到楚炎鹤的钱包从西装口袋里掉出来,眼看就要掉到地上。

顾伊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扯到扭到的腰,身子笨重的往床边窜了下,堪堪停住。钱包打开着躺在床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半。

是一张老照片,应该说是两个半张照片用胶水黏在一起。

一半照片上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一头齐耳短发上别了个黑色的卡子,穿着浅蓝的对襟短衫,下身是一条长及小腿的半身裙,典型的那几年的学生装打扮。

表情羞涩,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微弯的嘴角呈现出僵硬的弧度,双手紧紧的握在腹前,像是第一次拍照。

照片是黑白照,这是谁?怎么会在楚炎鹤的钱包里?

那旁边的那半张彩色照片是……

顾伊的视线移到另一半上,当对上那张照片时,浑身一震,心底激起惊涛骇浪。

照片上的男人还带着些许青涩,过长的刘海细碎地留在额前,挡住一双眼睛,下颌上留有细碎的青青的胡茬。整个人狂放不羁,带着一种对世界的憎恶蔑视之感。

透过细碎的刘海看向那双眼睛,狭长的眸子里透着股邪肆,如一汪深水幽潭,透着邪暗的蛊惑,像要把人吸进去。

照片上的眼睛和记忆中某处缓缓重合,一样的邪肆幽深,一样的令人害怕,好像那双眸子里藏着世上最毒的蛇,正吐着信子盯着人看。

顾伊颤抖着手,无法置信的看着照片,是他!

那个**着身子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神秘男子,那个在她和屈铭枫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庆典上出现的男子也有这么一双眼睛。

邪肆、毒辣,还有怨怼!

记忆喷涌而来,那个邪肆的男人慢里斯条的穿着衣服,他攫住自己的下颌眸中喷火的光亮,他印上来的吻……所有的一切都扑面而来,让她一时间招架不住。

随着记忆的涌现,有两个身影逐渐在脑海里重合,顾伊不顾腰上的疼痛把照片抽出来仔细的看,也许自己看错了呢,他怎么会是那个人呢?

顾伊安慰着自己,可,那两双眼睛何其的相似,顾伊紧紧的攥住半张彩照,也许……也也许他们并没有关系。

楚炎鹤洗了个战斗澡围了条浴巾出来,“伊伊我洗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睡……”

擦头发的手一滞,楚炎鹤嘴角的笑容僵住,看着被抽出来的照片,想极力忽视顾伊猩红的眼。

“这是谁?”顾伊用了全部的力气问出这句话,xiōng口钝钝的痛。

------题外话------

号外:明天就要入v了,文文也会进入**,逐渐揭露当年的真相,二少和伊伊之间的浪漫温馨也会让人不觉嘴角上翘。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亲们,感性的话不多说,我对亲们的感谢全饱含在文文的字里行间,希望摇情的文能给亲闲暇之余带来快乐。

最后,摇情厚着脸皮吼:求支持,求首订,支持正版╭(╯3╰)╮

【053】四年前的阴谋+求首订

“照片上的男人是谁?”顾伊看着楚炎鹤,眼里闪着希冀,不是他,不是楚炎鹤,是不是?

良久的沉寂后,响起一声似挣扎,似无奈的低沉声音。

“是我……”声音低哑暗沉,闷闷的从xiōng腔里发出来,楚炎鹤的回答,打破了顾伊前一秒钟建立起来的希冀。

顾伊闭上眼睛,良久,缓缓睁开,“为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楚炎鹤你说啊,说啊!”

顾伊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就是因为他,因为他,她才会为了逃避流言去加拿大,才会在路上被人袭击,毒打,经历生死!因为他,她被宗叔胁迫做非法勾当,有家不能回,亲人也不敢联系!因为他,她被最亲人的人“判死”,宣布了死亡声明!一切都是因为他!

“伊伊,伊伊,你听我说!听我说!”楚炎鹤上前按住挣扎的顾伊,“伊伊,你别乱动,你腰刚扭到,不能乱动。”

“你现在还关心我的腰?楚炎鹤,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顾伊捶打着男人的xiōng膛,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怪谁?怪她傻。

她竟然傻傻的相信楚炎鹤对自己和对别的女人不同,相信楚炎鹤对她情有独钟,相信楚炎鹤是她的两人。顾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倾城美女,以为自己魅力无边?

现在想想,以楚炎鹤的身份地位,为什么会找上一个结过婚的二手女人?怎么会对一个二手货不同于其他人?

如果他们之前没有交集,楚炎鹤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帮了她?而后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暧昧不清,难道她可笑的认为,自己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有让堂堂楚家二少爷一见钟情的本事?

真是可笑至极!顾伊想着,便笑出声来,那讥诮的笑声,听得楚炎鹤心伤。那是对他的讥讽吗?

“我不是谁,伊伊,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你信不信我?”楚炎鹤捧着顾伊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让她躲开。

声音清晰缓慢,一字一句,都让顾伊听得清楚,“伊伊,我承认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但是,这目的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的目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让你成为楚太太,楚炎鹤的妻子,楚炎鹤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呵,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因为四年前的那件事爱上我了?就是因为和我裸身相对,躺在一张床上就爱上我了?楚炎鹤,我顾伊还有自知之明,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

想你皇天娱乐守着那么多模特美女,什么火辣身材没见过,难道你要说看了我的身子,便爱上我了?你不觉得可笑吗?”顾伊痛苦的闭上眼,只要睁开眼便能看到他眼里倒映着的自己,这样很好玩吗?骗她很好玩吗?还是说这就是他们少爷公子们寻欢作乐的手段?

“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楚炎鹤的悲伤溢出口,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自己吧,他当时要不是心有不甘,恶劣的想证明什么,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他当时,只不过是想要看看,自己是否在顾伊眼里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深深埋在不知名的某处,哪怕是顾伊眼里闪过疑惑,他就会满足。没想到,会弄成后来那个让他无法控制的场面。

不,如果当年他没有那么做,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男人被扛上顾伊的床,他只不过做了第一个,也做了终结者。

“我还能信吗?”顾伊的眼里现出迷茫,她还可以相信吗?以前,她以为,她可以相信血脉相连的父亲,可是,在她被陷害的时候,那个被她叫做父亲的人,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他的干女儿,后来她安慰自己,她还可以相信楚炎鹤,她还不是一个人。

事实证明,她以为的最后一人也不可信,那现在呢?她还可以相信谁?

顾伊的无助让楚炎鹤慌了,乱了,他找了她四年,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好不容易和她之间建立起了关系,她现在就要离开他了吗?

眼角一滴一滴滑落的泪水,滴在淡粉的床单上,晕染开一个个解不开剪不断的圈,层层叠叠,沉甸甸的沉重,一如纠缠在一起的他们。

“伊伊,我不逼你,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解释,如果不信……”如果不信,任他巧舌如簧,把死人说活了,顾伊也不会相信他,只认为他胡编乱造推脱责任。

顾伊把胳膊横在眼前,挡住刺眼的灯光,艰难的翻了个身,脸上泪水滑过留下的泪痕,如干涸的胶水,紧绷着皮肤,一如她紧绷的心。

从开始到现在,楚炎鹤没有为当年的行为辩解一句,顾伊的心,乱成一团。

如果楚炎鹤就是当年床上的陌生*的男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是不是预示着,那场丑闻不单单是豪门丑闻那么简单?

房间里陷入可怕的沉寂,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着,交缠着,显得有些突兀。楚炎鹤直起身,从床上站起来,拿着衣服去浴室里穿上。

“伊伊……你一个人静一静……如果……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楚炎鹤拿起钱包,把母亲的照片塞进里面,再次伸手,去拿另半张照片的手顿住,“我……我的照片……”

顾伊看着被自己捏的皱巴巴的照片,左上角被指甲抠出一个洞,她怔怔的望向楚炎鹤,声音沙哑的厉害:“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

“你决定相信我了吗?”楚炎鹤低头凝视着顾伊,如果不信任,他宁可不解释。

良久的沉默后,顾伊僵硬的点点头,“我想听理由,你的理由。”你可以让我相信的理由,顾伊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

内心深处,她还是想要相信他的。

过了刚发现照片的激动与心慌,顾伊渐渐冷静下来,大脑开始运作起来。从楚炎鹤一开始,到现在的种种表现来看,楚炎鹤没有心虚,有的只是自责和悔恨。

顾伊看着楚炎鹤悲伤的双眸里溢出的希冀,也许,她可以听一下他的理由,试着去给他一次机会。

楚炎鹤坐在床上,把顾伊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又给她塞了两个枕头垫在后背,确定她坐的舒服才开口,语气很缓慢,很轻:“如果我说,跟你同床的本不该是我,你信吗?”

顾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手中的照片看。

楚炎鹤把照片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别弄坏了,这是我第一次拍照,是拍给去世的妈妈看的。”

“你说吧。”顾伊松开手,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去看。楚炎鹤的脸就在眼前,她一闭眼,眼前的这张脸,便会和四年前的那邪肆狂放的脸重合。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气质,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从四年前后的对比来看,楚炎鹤真的变了很多,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表情,学会了把那yīn鸷的冷光藏在眼眸最深处。

也可以说,他在顾伊面前,除了四年前那一次,从来没有露出过那样yīn毒的目光。

“我进到那个房间之前,已经有一个赤身*的男人躺在你身边了,他和你一样昏睡不醒,我把他扔在床底,自己脱了衣服躺上去。”楚炎鹤瞄了眼顾伊的表情,却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

“你怎么会进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是屈铭枫长期包下给我休息的,酒店不可能对外开放。”这才是症结所在。

“那一天是你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排场办的很大,整个a市都轰动了,我混进去跟着看热闹,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听见一个女人在打电话,”楚炎鹤陷入回忆中。

那一天,他其实是去看顾伊的,他告诉自己,如果她幸福,如果那个男人真的能给她幸福,他就放手,放弃追逐着顾伊的想法。

庆典中场,他看见屈铭枫抱着醺醺的顾伊醉上楼,两个人之间的情意绵绵溢于言表,他偷偷跟着上去,看着屈铭枫把醉酒的她抱入房间,看着那扇门阻断他望向顾伊的视线,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在他走过女卫生间的时候,听见一个低沉的女声,那个女人好像在打电话,刻意压低了声音。

起初,他没有在意,就在他要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已经被抱进1226房间,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人似乎很满意,又叮嘱了翻:“把那男人送上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别人看见,等等,还有,记住,把衣服给他们都脱了,把他们俩放在一起,动作越暧昧越好……”

楚炎鹤往前走的脚步一滞,1226房间?那不是顾伊刚进去的那间吗?

联想到女人的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楚炎鹤不顾一切的往回跑,等他赶回去,撬开房门的锁冲进去的时候,顾伊的床上已经躺了一个赤身*的陌生男人,同样的,顾伊也没穿衣服。

散乱的衣服从门口一直凌乱的延伸到床上,像是主人*难耐,等不及进屋便开始互相脱对方的衣服,内衣甚至被撕成了碎片,地上还有崩落的扣子,这样子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看到两个人*着身体躺在一个被窝里,楚炎鹤第一反应就是揍扁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打伊伊的主意,当他上前揪住那个男人,挥起拳头的时候,发现男人竟然是昏迷不醒的,他推了推顾伊,发现顾伊并不是正常的酒醉状态,也就是说……

顾伊在宴会上被人下了药,然后有人找了个男人把他迷晕,脱光了送到顾伊床上,做出顾伊在结婚纪念日庆典上公然偷人的假象!

这便是那个打电话的女人的目的!可惜他当时着急着回来解救顾伊,没有多等一会儿,看到那个女人的长相。

楚炎鹤叫了几下,发现顾伊处在轻度昏迷状态,看来对方给她用了少许的药,一时半会儿叫不醒,但也不会昏睡太久。

看到男人*的身体紧挨着顾伊白嫩的肌肤,楚炎鹤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给了男人几拳,把他扔到床下。一个大男人看不住自己,反倒被人家弄出来,当做栽赃陷害的道具,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楚炎鹤当时要么把陌生裸男人不知鬼不觉的背走,要么把顾伊给弄走。但是,他两者都没有选,而是选了第三条方案。

他知道,自己一个街头混混,和沈家千金大小姐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暗恋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默默关注着她,今天他想给自己一个梦,一个和顾伊同床共枕过的梦,哪怕是自欺欺人的黄粱一梦,他也一样甘之如饴。

以后,他就把她忘得光光的,再也不要被她牵着心思,被她揪着思绪。

于是,楚炎鹤脱掉自己的衣服,代替了陌生裸男的位置,他小心的向如睡美人公主的顾伊靠了靠,感受着她滑腻的肌肤蹭在自己皮肤上,身体腾地滚烫起来,如着了火。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皮肤和男人的完全不同,她细腻光滑,如上好的绸缎,搔痒着他的心。

只是触碰到她的肌肤,身体无法抑制的反应起来,他当时羞愧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幸亏顾伊是睡着的,要不然还不笑话死自己。

迈出去第一步,第二步便自然而然的跟着迈了出去。楚炎鹤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这样的手摸上去,会不会把小人儿给摸坏了?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太过肮脏,不配碰顾伊的身体。

身体还没有接到大脑的指令,手便已经抚上了在脑中描绘了多次的俏脸。

从饱满的额头滑下来,细细描绘着她好看的眉眼,手指盖在眼睛上,能感觉到眼皮下眼珠滚动的瘙痒,长长的羽睫如轻柔的羽毛,扫在手心,轻轻的,柔柔的,落在他早麻木了的心田,给干涸的田野注入一泓清泉。

楚炎鹤就如那干涸的土地,贪婪的吸收着清泉的干裂,如痴如醉。

他的手没敢在眼睛处继续停留,怕惊醒了她。手指顺着柔顺的去曲线滑下,来到翘挺的鼻梁,小巧秀气的鼻尖可爱的让他想咬一口,他也确实那么做了,嘴巴凑上去,便再也不愿意离开,代替手的职责继续探索着甜蜜。

来到最令他垂涎的唇瓣,楚炎鹤有一瞬间的退缩,这样做,是不是对她的亵渎?

可是男人在这个时候,尤其是面对心爱的人,情慾战胜了理智,夺取了上风,当他的唇印上她的柔软花瓣时,他感觉拥有了整个世界,是从未有过的美好。

可他不敢做过多的停留,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唤醒她。

自始至终,楚炎鹤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如对待稀世珍宝。

顾伊的眼睫毛动了动,似乎要醒来,这个时候,楚炎鹤应该背着那个麻烦的男人迅速离开,就在他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一个名字从顾伊嘴巴里溢出,轻轻柔柔的,却让他的嫉妒如火如荼的烧起来,瞬间燎原。

一声软糯糯的“铭枫……”改变了楚炎鹤的想法,他放下衣服钻回被子里,手指攀上他从未到过的地带,想着从哥们嘴里听到的各种花样手法,让自己的手指在那片美丽的花园里舞蹈。

他发现,手指拂过的时候,顾伊的身体会跟着紧绷,带着小小的颤抖,然后无意识的向他靠近,撩拨着他的心。

这个发现令他发狂的兴奋,他的伊伊因为他的手指而颤抖,因为他的手指而向他靠近!人慾的天性如此,楚炎鹤很快无师自通,手指上的花样变幻繁多,或轻或重,引来声声娇柔的低吟。

正当他为自己的成就高兴的时候,顾伊嘴里再次逸出那个令他讨厌至极的名字:“铭枫,别闹……”

楚炎鹤的欣喜,被人用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来,熄灭殆尽,吹又生的是熊熊怒火。

她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当成了她的老公!

她心里就只有那个屈铭枫?那他呢?他呢?她把自己都忘记了吗?!

被怒火支配的男人是可怕的,他没有所谓的理智,只有嫉妒如狂。

所以,当顾伊的婆婆在外面敲门的时候,他没有走,他逼视着顾伊,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想让她亲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可惜,他除了惊慌什么也没发现,是对他的惊慌。

“我时间本来把握的很好,就算他们冲进来也不会拍到我,没想到他们在东北方向的楼上也安排了人,被他们拍下了背影……更没想到,凭借屈家和沈家两家的实力都没有掐断新闻报道。”楚炎鹤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顾伊,不知何时她已经睁开了眼,正看着自己,两个人的视线在寂静的空气里相触,看着那本该明眸善睐水漾波光的眸子,他不安的移开,等着顾伊发落。

“你说……这一切都是yīn谋,包括丑闻上报流通于市面。”顾伊理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yīn谋的对象就是她,就是要让她名誉扫地,再难抬头。

有谁会这么做?她名誉扫地后,谁的受益最大?好像人很多啊。

屈铭枫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沈仁贤这几年手段狠辣的收购了不少公司,以及眼红她和屈铭枫伉俪情深的人。

顾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个招人仇恨的主儿。

“是的,可惜我当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这一直是楚炎鹤的伤痛,这几年他也查过,可惜没有任何头绪。

“伊伊,你是不是很恨我?”他把当年的情况都如实叙述了,伊伊是不是觉得他当时很卑鄙,像个恶心巴拉的色狼一样令人厌恶,连他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那时候你还不是楚二少吧?”顾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不是。”楚炎鹤情绪低落的摇摇头,如果他当时就有现在的权力手段的话,怎么可能让伊伊受到陷害,“那时的我不学无术,只知道在街头打架斗殴,根本配不上你,连屈铭枫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楚炎鹤的声音有些黯淡,他烦躁的抽出一根烟,夹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又放回去。

楚炎鹤很少会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尤其是拿屈铭枫来对比。

这次承认,是因为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了所谓的自尊拒绝了楚云天的帮助,傻兮兮的认为,楚云天会因为有一个不学无术的街头混混儿子而抬不起头。

也是经历了这一次,楚炎鹤放下所有的尊严,放下他唯一值钱的东西,回去求楚云天,求他帮助自己建立一个帝国,等候他的伊伊回来,宠她无度,护她周全。

“你说过你四年前回的楚家,跟这个有关吗?”顾伊心中隐约有了答案,这样的他,她怎么会忍心恨他?如果没有他,还不知道是哪个恶心的男人躺在她身边,贴着她的皮肤,被人们骂为狗男女。

“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你不受伤害,可是,当我强大了,你却失踪了。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找了四年,丝毫没有线索。后来,接到朋友的推荐信,看到上面的照片,我以为我眼花了。”

那天,他抱着照片看了好久,久到忘了时间下班,他想,他的伊伊就要回来了。梁向当时看着咧着嘴傻笑了一天的楚炎鹤,差点打了精神病医院的电话。

“那死亡声明和订婚请帖都是你寄给我的?我们在订婚宴上碰到也不是意外?”顾伊想到自己刚回国便收到的那个邮件,除了加拿大那边组织上的人,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怎么会有人那么及时准确的把邮件寄给自己。

“那些是我寄得,不过,在卫生间里遇见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尤其是被顾伊“强吻”,想着,楚炎鹤的嘴角便不由的上扬。

顾伊低咳了声,楚炎鹤立刻收敛起微翘的嘴角,保持着一本正经的严肃。

“如果再次听到那个女声,你还能不能听出来?”顾伊知道这有些为难,心底却还抱着奢望,并不是想找回些什么,可以说,她还要感谢那次丑闻陷害。

如果没有那次“偷人”丑闻,她就不会为了陪屈铭枫,丢下工作早早回家,也就不会遇上屈铭枫和杨蔚微亲热的那一幕,想想那一幕她便觉得恶心。

杨蔚微当时为取乐屈铭枫所做的,她恐怕一辈子都做不到。千金小姐从小的教养便是教育她要矜持,她是不可能牺牲尊严为男人做胯下那种活计的。

“不知道,毕竟隔得时间太久了,而且当时那个女人刻意压低了嗓音,卫生间里的环境又和别处不一样。”楚炎鹤如实回答,不过他会查下去,他看得比顾伊要深,在他看来,这绝不是简单的要搞臭顾伊的名誉那么简单。

如果是商业竞争或者是打击报复,绝对不会冲着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反正他是不会。而且,就算是想用顾伊的名誉来报复沈仁贤或者是屈铭枫,这点手段算得了什么?最多也就是短期的股票动荡,是伤叶不伤根的小把戏,这绝对不是商场上的作为。

顾伊现在只觉得疲惫,本来已经忘却的过去被翻出来,却被告知,这小小的一个新闻背后带着巨大的yīn谋。

“对不起。”顾伊声音闷闷的,带着无法言说的乏累,“把你的照片弄坏了。”

楚炎鹤先是一惊,听到顾伊跟自己道歉,那她是不怪自己了?

对上楚炎鹤略带希冀的目光,顾伊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本来跟这件事无关,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一念之差而已,更何况,你的一念之差也让我认清了一个人,算是扯平了吧。”

听顾伊的口气,还是想和他断绝关系,楚炎鹤刚明媚起来的心,瞬间便乌云密布起来。可是,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再去逼顾伊。

“那你先休息,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叫我或者打电话给我。”楚炎鹤把顾伊的手机给她摆在床头,他想起医生的嘱托,顾伊的腰撞的不轻,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是不可能离开的。

就在楚炎鹤的手触上门把手的时候,顾伊开口了:“听你的口气,我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

楚炎鹤一愣,她还是没有想起来,是呀,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

“也许吧,你不需要想太多,就当我为四年前的一念之差赎罪,才这么照顾你。”为了不给她增加负担,他只能先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

顾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也许,她刚才应该说恨他,那样他就会离得自己远远的。随即便苦笑了,像他这种性子,自己要是恨他,他肯定会暗暗帮助自己,真不知道他在那么没有人情味的环境长大,怎么会这么体贴心思细腻。

半夜,楚炎鹤隐约听见顾伊房间里有声音,看着她房里亮着的壁灯,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开门进去。她既然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脆弱,他便不看。

楚炎鹤给顾伊请了假,除了把饭菜给她送到房间里,便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就像是住在公寓里的隐形人。

只有在他计算着顾伊睡熟了的时候,才会偷偷打开门溜进去,给她按摩腰部,医生说过,适当的按摩,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腰会好的快些。

今天顾伊睡得很早,楚炎鹤按照自己寻找的顾伊熟睡的规律进入她的房间,看着她熟睡的脸,终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就在他要给顾伊按摩的时候,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难听的嗡嗡震动声,楚炎鹤一时无措,想要去关掉手机,却发现是沈宅的电话。

正在他犹豫要挂掉还是接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谁的电话?”

“伊伊?”楚炎鹤愣怔的看着顾伊,哪有被吵醒的睡眼惺忪,那双水漾灿烂的星眸在微暗的房间里尤为耀眼。

顾伊平静的语气显然知道楚炎鹤的存在,今天她顾伊早睡,就是为了不让他每天捱到半夜三更才进来。最近,楚炎鹤眼睛上的黑眼圈就没有消退过。不知道的,如梁向,还以为自家老板夜夜笙歌,纵慾无度呢。

顾伊自己慢腾腾的小心坐起来,伸手接过手机,眉间下意识的皱起,一接起来,便听到沈仁贤的责备:“你怎么才接电话,这就是你妈教你的待人之道?还是说你根本不想接我的电话?”

“爸我……”

“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怎么着?还得我整天求着你回来?顾伊,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爸,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沈仁贤不给顾伊解释的机会,打断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你现在就给我回来,整天在外面成什么体统!顾伊,你要永远记住,沈宅才是你真正的家,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谁?杨蔚微说到底是个外人,你不回来,难道是想把这个家让给一个外人?”

要说沈仁贤向着谁,自然是顾伊多一些,毕竟杨蔚微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认杨蔚微为干女儿,是因为赵之杏的乞求,再加上杨蔚微和屈铭枫在一起,能给自己带来不少好处。

所以,他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赵之杏,毕竟她从二十多岁时就跟着自己,自己不但没有给她名分,连个孩子都没有给她,即使没有爱,多年陪伴的感情还是有的。

加之杨蔚微懂事听话,娇柔可人,在他心中占得分量也就多了些。

可这些天看着家里来来往往的,却没有一个他的亲人,心底又空落落的难受。

即使不喜欢顾伊的脾气秉性,可她那张脸,那张像极了顾念情的脸,那张让他既恨又爱的脸,他还是会想念,即使看见了便会恨之入骨,这是种很矛盾的情感。

看着顾伊难堪的脸,楚炎鹤关心的问:“怎么了?”

“我爸让我回去。”顾伊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算了,虽然父亲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是言语里的关心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我送你吧。”沈仁贤又在搞什么,这么晚把顾伊叫回去,难道是为了给杨蔚微出气?楚炎鹤对沈仁贤的印象是一天比一天差,他觉得楚云天已经是父亲中的极品了,沈仁贤更甚。

“不用,我打车就行。”顾伊拒绝了楚炎鹤的提议,有时候,有人对你好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当你习惯了这种照顾,便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便会越来越依赖,直到离不开。

既然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还要绑在一起的,她必须适应回国后家庭的变化,学着融入那个她并不喜欢的家庭,并在那个家里占有一席之地。

最后,楚炎鹤开车把她送到能打到车的地方,看着她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

顾伊回到家的时候,只剩吴嫂还在打扫,父亲的卧室已经熄了灯,“吴嫂,爸睡了吗?”

“唉,睡了,今天喝了很多酒,大概心情不好,连赵之杏都被他骂了。”吴嫂摘下手套,和顾伊说话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称呼赵之杏为夫人,因为她怕顾伊伤心。吴嫂问顾伊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忘了啊,今天是你妈离开沈宅去加拿大的日子,先生大概又想起了夫人。”

顾伊记得,那时候自己才七岁,爸妈吵了一架,妈妈收拾了行李带着她去了加拿大,此后,只有父亲过生日和过年的时候,妈妈才会回来,只是每次都不欢而散。

有时候,顾伊会想,爸爸真的爱妈妈吗?如果爱,他为什么会在自己七岁的时候领回来赵之杏那个女人?如果不是赵之杏进入到她的家庭,妈妈是不会走的。

顾伊见吴嫂回了卧室,扶着腰进入自己的房间。

刚躺下,边听到敲门声,顾伊以为是吴嫂,把门打开,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沈仁贤,看着他有些苍老的脸,顾伊轻唤了声:“爸,你找我?”

“嗯,”沈仁贤自顾自的走进去,坐在顾伊床头摸着床头柜上的照片,是顾伊中学毕业时和母亲的合影,“小伊,跟爸说说你妈吧。”

找她来问母亲的情况?顾伊想到,母亲一个人带着自己在加拿大打拼时的艰苦,母亲的病便是活活累出来的。

医生多次警告母亲让她注意休息,可母亲就是和工作死磕上了,有时候,顾伊起来上学发现,母亲还在工作。

甚至,顾伊脑中冒出过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母亲就是在一心求死,她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

她想,如果没有自己的牵累,母亲大概早就去世了。

这也是顾伊恨沈仁贤的原因,若不是他把赵之杏这个第三者领回来,母亲不至于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把生命奉献在工作上,活活把自己累死。

“我妈?”顾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爸,你知道,一个女人背井离乡的带着个孩子在国外并不容易,开始的时候,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甚至被房东赶出来。你知道,我妈骄傲的很,她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她的落魄,可是为了我,她去求外公的好友,但是,伯伯爷爷们早接到外公的话了,

外公说:‘你当初既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了沈仁贤,就要对你自己的决定负责,现在他有了外遇,你竟然连反抗都没有,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被赶了出来,你丢了顾家的脸面,还有脸回来找顾家的人帮忙?’”

顾伊学着外公的语气说出的一番话,把沈仁贤说的面红耳赤,酒也醒了大半。

顾伊不看他难堪的脸色继续说道:“外公说了,除非妈妈跟你离婚,跟你断绝任何关系,他才会认回她这个女儿。”

“可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你们都那样了。妈为什么不离婚?到死都没离。”顾伊看着沈仁贤青红交加的脸问道。

“你这是在拐着弯的教训我的不忠吗?”沈仁贤沉了脸,顾伊继承了顾念情自傲的脾气还把她的尖利发展到淋漓尽致,“还是说你认为你妈为我那样不值得?”

“都是。”顾伊如实回答,她的确为妈妈不值。

“你倒是长本事了,敢教训起我来了?”沈仁贤腾地站起来,指着顾伊的鼻子,“我养你吃养你穿,就是让你教训我的?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顾伊我告诉你,我是你爸,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你身上流着和我一样肮脏的血,我是畜生你就是个小畜生!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酒精加上怒火,沈仁贤已经完全没了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觉得我对不起你妈?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折腾她!我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我就是要让她众叛亲离!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看着她死,没看到她死的惨状!”

哐--!

顾伊摔了床头的台灯,灯管撕拉撕拉闪烁了几下,湮灭殆尽,如果这个人不是她的父亲,她不能保证这盏台灯是不是摔在他的头上,“出去!放下我妈的照片出去!”

“老沈,你怎么跑到小伊房间了?看你还穿着睡衣,赶紧回房吧,别冻着,”出来找沈仁贤的赵之杏慌忙走过来,不好意思的对顾伊说:“你爸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今天……在你妈的房间里坐了一天,他还是爱你妈的。”

顾伊想,像这样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老婆,世间还真是难找。

“你放开,我教训女儿关你什么事,滚回去!”沈仁贤挥舞着胳膊,差一点就打在赵之杏脸上,“谁说我爱她,我恨她,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顾念情去死!”

顾伊听着沈仁贤一句句诅咒的话,所有的理智都被染烧成怒火,她不顾自己没有好全的腰猛地推了沈仁贤一把,“我让你出去!领着你的女人滚出去!滚!”眼泪潸然而下,这就是她的父亲,他说他恨不得让妈妈死!

沈仁贤一个不妨被推倒在地,怒火烧红了眼,这兔崽子敢推他,扬起的巴掌便冲着顾伊扇去,顾伊倔强的盯着沈仁贤,任由巴掌挥过来……

啪--!

沈仁贤哐的砸在地上,顾伊目瞪口呆的看着出现在沈仁贤背后的楚炎鹤,他把爸打晕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岳父扶回房间去。”楚炎鹤不待见的瞥了一眼赵之杏,要不是他不放心上来看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怎么来了?”他不是把自己送上车就走了吗?

“哦,顺路上来看看吴嫂。”楚炎鹤扯了个理由,给他开门的吴嫂在后面低低的笑。

“姑爷,大小姐,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折腾不起,先去睡了。”吴嫂很会看眼色的溜回自己房里。

顾伊站在门口尴尬的看着楚炎鹤,楚炎鹤倒是一点也不生疏,自己走进去,指着地板:“借我睡一晚?”

人家都这么说了,顾伊还能怎么着,总不能大晚上的把他赶出去吧?

两个人在各自的位置躺好,顾伊因为刚才用力推了沈仁贤扯到腰上的肌肉,有些难受,她忍着翻身的冲动,尽量保持呼吸平稳。

楚炎鹤在地上满足的翻了个身,早知道这样就可以找借口睡进顾伊的房间,他早实行了。

房间里,只余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就在顾伊迷迷蒙蒙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开门声,还夹杂着小声的谈笑。

接着是关门声,顾伊房间斜对面住的是杨蔚微,看来是她回来了。

顾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无关紧要的人,她从来不会去费心思,这种性格在外人眼里便是冷情。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低低的呻吟,伴着不知名的咂咂声。就在顾伊以为声音要停止的时候,低吟突然高亢尖锐起来,如一声哨音,刺痛着耳膜。

楚炎鹤烦躁的翻了个身,手捂在耳朵上,***大半夜鬼叫什么!

吟哦还在继续,隐约还有床的撞击声,一声尖尖的吟哦yínmi的喊出来:“枫--”辗转而上。

楚炎鹤腾地坐起来,火气大的敲开斜对面的门,敲得嗙嗙响:“野**脖子被掐住了吗?瞎叫唤什么!”

那声音难听的要死,不是被掐着脖子是什么!

屈铭枫衣衫不整的开开门,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他怎么会在?这么说顾伊也回来了?

倒是杨蔚微大大方方的站在屈铭枫身后,嘴巴红肿,隐约有浊污没擦干净。

楚炎鹤邪肆的笑笑,摸着下巴看着杨蔚微,然后低头扫了一眼,“原来干妹夫好这口啊,啧啧,重口味啊。”那声音,悠长缠绵,最后一个字故意拖长了音,让你打扰我和伊伊睡觉,恶心死你!

然后哥俩好的拍着屈铭枫的肩膀,也不管屈铭枫眉眼中的嫌恶,“改天姐夫给你介绍几个技术好的,呵呵,想要多少有多少。”

楚炎鹤抬起眼皮,懒懒的瞥了眼站在屈铭枫身后的杨蔚微,说出来呃是关心的话,语气却充满了揶揄:“干……妹妹,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注意口腔卫生,不然交叉传染了可不好。”

“多谢姐夫关心,你和姐姐也可以试试。”杨蔚微腆着脸回过去,依她看,楚炎鹤这是听墙角听的受不了了吧,而顾伊那矜持的性子,怎么可能为他做这些。

屈铭枫黑着脸关上门,里面再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

第二天,四个人起来的都很晚。杨蔚微和屈铭枫是被楚炎鹤气得很晚才睡着,楚炎鹤是故意在房间里磨蹭到*点。

出了卧室房门的时候,沈仁贤和赵之杏已经出去了,正好免了顾伊见沈仁贤的尴尬。

杨蔚微捏着牛奶杯子愤愤的砸在桌子上:“吴嫂!我的牛奶为什么是咸的!你怎么做饭的?!”

吴嫂给顾伊端上油条,帮她摆好了筷子,才看了杨蔚微一眼,“咸的?怎么会?我明明放的是糖啊?唉,你看我这个老糊涂,肯定是昨天没睡好,今天做饭的时候也迷糊了。”吴嫂拍着自己脑袋,“可是家里就剩这最后一杯了,杨小姐你就凑合着喝吧。”

“凑合?这怎么凑合?”杨蔚微对甜食有着情有独钟的疯狂,即使喝牛奶都要加糖,“你想要咸死我?你犯的错误你还有理了,没睡好是我的错?现在就出去给我买,我上班还有半个小时,你最好赶紧给我买回来!”

什么只剩最后一杯,就是看顾伊回来了,有了撑腰的了开始针对她了。一个佣人都敢这么对她,她在沈家还有什么地位?

“哎呀,杨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昨晚我刚睡着,就听到天花板哐、哐的撞,那个床啊,吱呦吱呦的响,你和屈先生在捉老鼠吧?”吴嫂住在一楼,她的房间上面便是杨蔚微的房间,昨晚杨蔚微房里那么大的动静,吴嫂肯定听见了。

“捉什么老鼠,你别给我找借口!”杨蔚微听着吴嫂细致的描述,恼羞成怒,这老不死的是拐着弯儿说自己和屈铭枫不正经。

“没有老鼠?我听见杨小姐哇哇的叫啊?不是被老鼠吓的?杨小姐,有老鼠这是我们做佣人的不好,你直说就行了。我今天买菜的时候,给你买包老鼠药放你房里,你看行不行?你房里好像这几天都闹腾,到时候要是老鼠把好看的衣服咬了,你可就心疼了。”吴嫂一副热心大婶的样子。

“你还是留着老鼠药给你自己送终吧!”杨蔚微恶毒的诅咒着摔了杯子,牛奶溅的满地都是。

屈铭枫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杨蔚微委屈的攀上去不知道说些什么,屈铭枫向饭桌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带着她离开。

吴嫂笑呵呵的看着关上的门,顾伊不在的这几天可嚣张了她了,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顾伊吃完了饭,吴嫂神神秘秘的拉着顾伊,“大小姐,你在夫人房里有没有见过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

“盒子?什么盒子?”顾伊摇摇头,她从来没动过母亲的东西,母亲房间里的东西都保持了她生前的样子。

“好像是什么檀木的,我也不认识,我只见过一次,上面雕刻着一条龙,古香古色的样子,”吴嫂努力回忆,可年纪大了,脑袋记不清楚。

上次夫人的房间被杨蔚微搞得乱糟糟的,她去收拾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力气,看着夫人那件宝蓝色礼服便突然想起了夫人的话,她寻着记忆去找盒子,竟然发现盒子不见了。

本来四年前,她见大小姐和屈铭枫恩恩爱爱的过了三年,想着夫人的盒子估计没什么用了,没想到大小姐后来竟然失踪了,四年过去了,她对于盒子也淡忘了,要不是看到礼服触发了回忆,她也想不起来。

“很值钱吗?”顾伊不太在意,母亲房间里值钱的东西不少,一个盒子找不到也就算了。

“不是,是……”吴嫂看了看四周,把厨房的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夫人留给你的。”

妈妈留给自己的?那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过?

“夫人当时把盒子交给我,让我帮她藏在房间里,说如果你和屈先生的婚姻在三年之内出了状况,便把盒子交给你。”

“在我和屈铭枫的婚姻出了状况时交给我?”顾伊心中惊讶不已,怎么母亲好像预料到什么一样。

当年,她和屈铭枫结婚,母亲本就不支持,甚至是极力反对。但是,热恋中的女人往往是没有理智的,她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是顾伊自己坚持非屈铭枫不嫁,和母亲的关系一度搞得很僵硬。

现在看来,还是母亲认人准。

“那如果我们没有出什么状况呢?”顾伊现在对那个盒子有了极大的兴趣,有种武侠小说里高手给初出茅庐的菜鸟留锦囊妙计的感觉。

“那就不给你了。”吴嫂也是满脸疑惑,在她眼中,夫人是智慧聪明的化身,她一个佣人永远也不会懂得夫人的深谋远虑,“哦,对了,夫人还说,她在加拿大的公司办公室里放了一把保险柜的钥匙,说那也是留给大小姐您的。”

母亲还有两手准备?顾伊迷惑了,到底是什么?

可是加拿大的公司现在全在屈铭枫的掌控下,她想进入到董事长的办公室并不容易,而且,办公室那么大,母亲也没有说具体放在哪儿。直觉中,顾伊认为,那是母亲的秘密,或者说,是母亲原本不想让她知道的秘密。

“妈妈还说什么了?”顾伊想在吴嫂这里找点线索,母亲当时宁愿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吴嫂,也不愿意告诉自己,是因为什么?

“没有了,当时夫人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了,好像交代后事一样。”吴嫂想了想摇摇头,就算说了什么她也忘了,她年纪大了,又过了这么多年,哪能想的起来。

吴嫂看了顾伊依一眼,好像有话要说,似乎又不好开口,她踌躇了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大小姐,会不会是杨蔚微偷偷进夫人的房间时,看上了那个盒子,把它拿走了?”毕竟夫人房里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她虽然不识货,但也知道拿盒子有些年头,最重要的是夫人盒子里留给大小姐的东西。

“吴嫂,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毕竟我们没有证据。”顾伊想了想,应该不可能,她进去的时候杨蔚微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些衣服上,再说也没看到她手里拿着除了衣服以外的东西,想要神不知鬼鬼不觉的把盒子拿出去,并不是那么容易。

再说,杨蔚微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古董宝贝也见了不少,应该不会觊觎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吧?

吴嫂见顾伊不上心,还是叮嘱了几句:“反正你要提防那个杨蔚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在先生面前装的那么好,把先生和赵之杏哄得团团转,等他们不在了,立马现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沈家大小姐呢。”

“好了,吴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别再因为我故意针对她了,这种人记仇的。”顾伊又问了吴嫂一些关于盒子的事,吴嫂确定的说自己肯定没记错位置。

顾伊在母亲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她摸着母亲的照片,上面的顾念情依然风姿绰约,高贵大气。从那双美丽如星辰的眸子里,可以看到她对顾伊满满的爱。

可是,顾伊想到妈妈最后那几天,拒绝治疗的决绝,还有她去世前,嘴边解脱的笑容,顾伊一直觉得自己当时看错了,因为她在妈妈脸上看到了幸福。

顾伊的心里又翻腾了起来,妈妈怎么会舍得扔下自己不管,是因为她为自己铺好了路吗?就是那个丢失的盒子?

妈妈到底给她留下了什么?

【054】你能自己脱吗?

顾伊和普通小女人一样,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喜欢逛街,看着色彩多变绚烂的衣服首饰会让她yīn霾的心情好一些。

脑中一直下意识去想母亲的遗物里是不是有吴嫂说的那个盒子,可最终,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见过,母亲好像刻意隐瞒她,不然也不会找吴嫂当做中间人来告诉她。

顾伊想的出神,不知不觉已经在一件衣服前站了好长时间,店员们开始在后面窃窃私语,他们这是国际品牌,哪个来买衣服的不是看好便刷卡付款,今天却是头一遭见到这样在一件衣服面前犹豫不定,又依依不舍的摸着衣服的人。

看这女人穿的也不错,原来是个没钱的主儿。

一位女服务员上前面带微笑,礼貌的问:“小姐,请问这件衣服要给你包起来吗?”虽然对这样没钱,又奢想着穿名贵衣服的人很是不屑,但是基本的服务礼节他们还是要做到位,顾客是上帝嘛。

这样想着,女服务员不禁看了眼同事所服务的那位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呢,看人家买衣服,根本不看价钱,看上了便包起来,跟在她身后的服务员手里已经堆满了衣服。

“哦,谢谢,不用。”顾伊看了看裙子过低的领口和后面暴露的背部,摇了摇头,这衣服不是她的风格。想着,便向另一边转去。

金朵换好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雪白的长裙穿在身上,顺着凹凸的曲线向下,在腰间略收,垂感良好的褶皱设计拉长了腿部曲线,不规则的裙摆落到地上,盖住脚踝,整个人看上去清纯如雪。

金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要不是为了讨好楚家老爷子,她才不会丢掉她喜欢的紧身短裙和细长高跟鞋,来买这些繁琐的长裙子,爷爷一再嘱咐自己要买淡雅清爽的,不要整天买些重口味的颜色。她虽然不屑,但是还是听从了爷爷的话,好在她有个衣服架子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望着镜子里美若天仙的自己,心中小小的骄傲,百变女王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

“金小姐,您再配上这串紫水晶项链会更好看。”女导购员向金朵推销着,今天自己运气还真是好,碰上个这么大方的主儿,基本上自己向她介绍什么,这位金小姐便会二话不说买下来。

“是吗?那就一起包起来吧。”金朵看都没看,反正她有的是钱。

金朵在镜子前转了个圈,眼神一晃,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她看着镜子里的影像,见顾伊身后苦着脸的导购小姐,嘴角肆意的上扬,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她了,真是冤家路窄。

她对导购小姐勾勾手指,“那位小姐买了什么?”

“她?”导购小姐不高兴的撇撇嘴,说话颇有些抱怨:“都看了一上午了,什么也没买,你说她没钱进来做什么啊!”

“那位小姐看过的东西都给她包起来,钱我付了。”金朵鄙夷的看了顾伊一眼,原来是个攀龙附凤的主儿,看来是看上楚家的家世了。不过,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能把楚炎鹤收入囊中,看来是有些手段的。

金朵从小生活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并不了解,更何况顾伊又随母姓,她自然而然的把顾伊想象成傍大款的女人。

“真的?”导购员不可置信的看着金朵,她今天真是遇上贵人了,这个月的工资可是大涨了。

金朵迈着骄傲的步伐走过去,高傲的看着在她眼中看来蓬头乱发的顾伊,“你是……哦,对不起我忘记你的名字了,我们见过面的。”

自傲的语气里对顾伊满满的不屑,她的名字配让她记住吗?

顾伊抬头,看着眼前完全换了风格,走乖乖女路线的金朵,对她的无礼选择忽视,疏离又不失礼貌的问了一声:“你好。”

对于不相关的人,顾伊一向懒得花精力,更别说把名字告诉对方,完全没那个必要。

金朵见顾伊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禁憋了一口闷气,真是没有礼貌,一看就是小家小户出身,她不屑的想,却不想就这么放弃羞辱顾伊的机会。

“你在看衣服呢?都买了什么?”金朵翻起顾伊刚看过的那件衣服上面的价钱标签,刻意把价钱朝向顾伊,淡淡的说:“才一万多,这件太配不上你的气质了,服务员,把你们这里最好最贵的都给这位小姐拿过来。”

有买卖自然要做,导购小姐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镇店之宝都给拿了出来,“金小姐,您要的衣服。”

金朵如颐指气使的太后娘娘,就差个太监总管在身边伺候着了,她懒懒的一指顾伊,“给这位小姐试试。”

顾伊冷然的看着金朵的所作所为,好像事不关己。

导购小姐拿着衣服尴尬的看着顾伊,嗫嚅地说道:“这位小姐,您试一下这件衣服吧,这可是由著名设计师macqueen亲自cāo刀设计的礼裙,很合您的气质,您穿上一定能把macqueen设计的精髓完美的展现出来。”

虽然是一段套话的说辞,在金朵耳朵里却听着不爽,她看了看顾伊肥大的运动衣裤,完全看不出身材,要不是为了羞辱她,这样精美的衣服应该是她的才对。

顾伊看了一眼导购小姐手中托着的衣服,确实很漂亮,不过不实用。她并不是个胡乱挥霍的女人,对于晚礼服一类的衣服,讲求的是精致、独特,而不是多。

“谢谢,我并没有说要试这件衣服。”顾伊礼貌的拒绝了,她的腰还没完全好,也经不起穿这件衣服时繁琐的折腾。

“这位小姐是怕买不起吗?”金朵拎起价格牌看了看,“才几十万而已,小姐去试一下吧,我也觉得真的很适合你,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你设计的。”

“谢谢,不用了,我不喜欢。”顾伊怎么会看不出金朵的刁难,只不过,和不相关的人,她连生气都懒得生,气坏了自己身子可得自己受着。

“哎呀,顾小姐不会是没有钱吧?”金朵夸张的叫起来,引得店里的其他顾客纷纷看过来,有的还指指点点,随即她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对着导购小姐说道:“没关系的,顾小姐要是身上没带钱,我帮她付了。”

说着便掏出一张金卡,导购小姐接过,略带惊讶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高了几分:“是楚总的卡嗳,金小姐和我们老板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顾伊听闻不禁看了过去,她没想到,随便进了一家服装店,竟然是楚炎鹤名下的,看来他的事业发展的很成功,她从来不知道,他还做服装生意。

“哦,还好啦,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金朵略带羞涩的说,脸色微醺,就像谈起了自己的爱人时脸上显现出幸福的模样。

“那你和楚总是青梅竹马?”导购小丫头羡慕不已,老板多金又帅气,在私下可是他们的梦中情人,可惜他们这些小导购也只能在电视杂志上看看老板的风采。

顾伊嘴角忍不住上扬,金朵要是知道楚炎鹤是在那种环境长大的,估计就不敢再说什么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了。

金朵也不否认,只是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闲聊之际,衣服已经被包了起来,金朵再次照顾的问顾伊:“顾小姐是要自己拿回去呢,还是留下地址让店里给送过去?哦,对了,顾小姐有开车过来吗?我让司机送你吧,国内的出租车又脏又破还不安全。”

“不用了,一会儿我会自己回去。”顾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疏离,面对金朵话中暗藏的嘲讽置之不理。

金朵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不但没有让顾伊感到难堪,自己还气得不轻,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她拿出金卡,递给顾伊,“顾小姐是不是还想继续逛街啊?如果你没带钱就先用我的吧,这张卡可以无上限的刷,不用担心买不起的。”

金灿灿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一如它的主人那样高贵,她就不信顾伊能看着这张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可是楚炎鹤的卡,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不用了,我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顾伊客气的道了声谢,准备走人,今天说的话有些多,嘴巴渴了,她想换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金朵岂会听不出顾伊的潜台词,这是在暗说她花的是楚家的钱。

“那好吧,看来顾小姐不习惯用这种卡。”金朵就是要贬低她,明明低贱卑下,却装出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是要把她狠狠踩在脚下。

楚炎鹤不是看不上自己吗,她倒要看看楚炎鹤选的女人哪里比得过自己。

金朵上了自己那辆火红的跑车扬长而去。

顾伊也准备抬步走人,导购小姐追出来,手里领着若干袋子:“小姐,您的衣服。”

“那并不是我买的,你们给金小姐一并送去吧。”顾伊看都没看那些让女孩们垂涎的衣服,今天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可……这……”导购小姐觉得这人是不是傻子啊,你自己买不起,别人帮你付了钱,你还装清高,这年头,清高能值几个钱啊。

“嗳小姐您不能走,小姐--小姐--”店员在后面喊,他们的宗旨一向是顾客的话便是圣旨,如今金小姐说了衣服要送给这位小姐,他们却没办好事,上面怪罪下来怎么办?而且金小姐和总裁关系匪浅,从今天的状况来看,这个女人和金小姐可是不对盘,金小姐那番话摆明了是羞辱这个女人的,现在,他们没有办好金小姐交代的事情,肯定是要挨罚的。

楚绍老远便看到顾伊,又蹦又跳的挥舞着手跟她打招呼,可这个死女人愣是眼睁睁的把他给忽视了,他长得就那么大众化普通化,掉人堆里都找不着?

眼见顾伊要离开了,楚绍不顾路上的汽车便往对面闯,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便被一辆骚包的超艳俗的红色跑车给拦下来,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要不是为了追顾伊,他真想上去踹两脚!

等他从路对面赶过来,顾伊已经上车走人了。

楚绍看着抱着袋子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导购员,嬉笑着上前询问。

店员把事情说了一遍,言语里藏不住对顾伊的不满。

楚绍的脸色越来越黑,小叔怎么回事,怎么会给那个霸王花金卡?那朵霸王花竟然敢羞辱傻女人,真是活腻歪了,简直不把他小爷放在眼里!

他招呼店员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这不好吧?”店员对楚绍的做法简直是匪夷所思,这人疯了吧?

“我说这么做就这么做!听着,限你半个小时之内,把店里所有的衣服给我送过去!”楚绍脾气很不好,他的傻女人受人欺负了,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金朵心情很好的回到家,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生气、恼羞的样子,但是,她相信,当她看到楚炎鹤那张金卡的时候,心里一定是不平静的,说不定已经醋意翻涌,波涛翻滚了!

金老爷子一进门看到客厅地上散乱的衣服,皱着眉喊:“朵朵,怎么把衣服乱丢,我让你去买衣服,不是让你把整个服装店给搬回来!”

“爷爷,”金朵撒娇的喊道:“我用楚爷爷给的金卡买的,楚爷爷说了,我花的越多,他越开心。”

金老爷子无奈的收拾起地上的服装袋,这孙女被儿子送到国外学坏了,你看看,哪有个女孩子居家的样,“人家那是跟你客气,以后不许用你楚爷爷给的卡了,赶紧给还回去,一个女孩子要人家的钱像什么话!”

孙女在国外待的时间久了,连中国的习俗都忘了,中国人往往嘴上说的真诚,实际都是客套话。

金朵不耐烦的踢踏着鞋子下楼,搂着金老爷子的脖子卖乖,“我知道了,爷爷。”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警卫的电话,说外面着火了。

金老爷子推开门一看,可不是,浓滚滚的烟顺着风向别墅这边扑来,很快便闻到一股难闻的烧焦味儿。

“怎么回事,打119了没有?”金老爷子走出去,门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指着路边说道:“老爷子您看,是有人在放火。”

“什么?放火?”这还有没有王法,随随便便放火,还放到他家门口了!

老爷子步伐矫健的走过去,果见三四个人在往火里扔着什么,他捂着嘴隔绝呛鼻的烟雾,怒喝:“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烧东西!”

烧东西的是几个小伙子,一个激灵的小伙儿走过来,看着老爷子鞠了个躬问声好:“您是这家的主人吧?这是您买的衣服,我们这就给您烧掉。”

“什么衣服?什么烧掉?”金老爷子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望过去,花花绿绿的,好像都是些女人衣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哪里有买了衣服还没穿就烧掉的?”

“这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不过是按顾客的要求办事,有一位顾客买了我们店里所有的衣服,要我们送到他家门口点火烧了,说是烧给他过世的可怜的姐姐穿的。”店员把顾客的要求如实说了一遍。

金老爷子一听,这不是老一代给死人烧纸的做法吗?不过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素质有地位的人,谁还会高老一代的老封建?

“那个买衣服的人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不是搞错地方了?”金老爷子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工作人员搞错了。

店员也是一脸为难,在他们那里,顾客的信息是绝对保密的,“我只听他说他的姐姐叫什么金什么朵还是什么花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老爷子开始也没听明白,后来一理顺,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肉抖了抖,“你,你们都给我停下!朵朵,你给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一回来就不安生,现在又搞这么一出,简直不像话!

“爷爷干嘛啊?”金朵正在试衣服呢,踢踏着鞋子走出来,一脸的不满。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金老爷子颤抖的指着还在火里噼里啪啦烧着的衣服。

金朵莫名其妙的看着烧的旺旺的火,衣服烧着的味道特别难闻,没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小区,小区里有好多人寻着味找来,这是干什么,多污染环境啊。

店员把刚才对金老爷子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金朵瞪着眼睛活活要把店员给吃了,“你再给我说一遍?这衣服是烧给谁的?我还活着好好的,烧什么烧?咒着我死是不是?”

“马上,马上给我把火灭了!灭了!”金朵抢过店员要往火里送的衣服,谁和她有仇,这么恶心她,竟然敢诅咒她死!

金老爷子虽然不赞同腐旧的习俗,但是,人老了,难免会有些迷信,相信鬼神之说,这就相当于满清后宫里,妃子之间争斗使用的最恶毒的巫蛊咒,最最恶毒的手段。

店员也是很为难,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古怪的顾客,可是,顾客便是上帝的,那人千叮咛万嘱咐,必须把所有的衣服烧完,连一个挂牌都不准剩!

这时,店员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接起来,应了几句。对着火气冲冲的金家爷孙二人礼貌的说:“对不起,我们必须按照顾客的要求做,还有,我们并没有在你家所属领地烧毁衣服,所以,你们没权来干涉我们的行为。”

金老爷子一看,还真是,他们虽说是正对着他家门口,但是选的地却是公共用地--在小区前的马路上,只不过这么烧下去……

金老爷子看着路过是纷纷侧目的人,有人上前好心的问了句:“老金,你家这是怎么了?出事了?就是祭奠祖先也不能在这里烧啊,你看把整个小区搞的乌烟瘴气的,你是领导,怎么能领着人民做这种破坏环境的事呢。”

金朵要上前解释,被金老爷子拉住,什么话也不让她说。

这事说出去都丢人,再说,也不知道朵朵是得罪了什么人,在高位久了,难免顾虑就多,想的是多了,做事变束手束脚。

“朵朵,报警!”金老爷子实在受不了这恶臭的烟,熏得他治咳嗽,更受不了路过的人审视的目光。

等警察来了,衣服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店员按照楚绍早交代好的,交了点罚款就离开了。倒是金家一下子挤满了人,“老金,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老金啊,是谁去了?这就是去了你也不能在小区外弄啊,你看看把这空气污染的……”

金老爷子差点给气背过去,指着金朵的鼻子教训:“你在外面是不是又惹事了?你说,你回来就没安生过,你惹谁了?”

金朵扁扁嘴,她哪里惹人了,她还委屈着呢,好好的被诅咒着死了。

爷孙俩正僵持着冷战,警卫那边又打来电话,“金老,您订的花圈给您放哪?”

两个人出去一看,房前摆满了花圈,还题有挽联。

“这!这,这谁让你们送来的?!都给我搬回去!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金朵,你给我过来!你看看,你看看,你是想气死爷爷是不是?”金老爷子抚着xiōng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老人最忌讳什么?最忌讳的便是死亡。

“有一辆车过来,车上的人搬下来就走了,说是您家里订的。”警卫也没办法,这么多花圈,放在小区里多不吉利啊。

“赶紧搬走!搬走!”金朵尖叫的嘶声力竭,是谁在咒她死?是谁!

被她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金老爷子回到房间里,拿出心脏病药打把大把的吃,眼前一直是那白晃晃的花圈,心中慢慢延伸出恐惧来,他早晚要被这个不省心的孙女给作死,早晚要死在她手里啊。

金朵在房间里摔得劈了啪啦,地上花瓶、水杯碎了一地,她撕着自己的头发尖叫,“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一定要让你把所有的花圈都给我吃下去!”



顾伊回到沈宅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好像专门为了等她一样。

楚炎鹤见顾伊脸色不好,以为她腰又不舒服,上前关系的问,语气习惯平常的如多年的夫妻,“要不要让吴嫂把饭端回房间吃?今晚我再给你按摩一下。”

顾伊条件反射般躲开他的手,反应过来后,自己也愣了半天,她是怎么了?是因为今天看到的金朵手里的那张标签属于楚炎鹤的金卡吗?

不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假的,他有交新朋友的自由,不是吗?大概是今天太累了。

沈仁贤虽然昨晚喝醉了,但是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顾伊落座的时候,他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抬头。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唯独杨蔚微和屈铭枫恩恩爱爱,有说有笑。

吃过晚饭,吴嫂端上饭后甜点,赵之杏在桌子底下推了他一把,沈仁贤才开口:“铭枫,你看你和蔚微年纪也不小了,订婚的日子也不短了,你们看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吧。”

“这样小伊和炎鹤的婚事也能提上日程,我和你妈便可以等着抱孙子,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了。”沈仁贤看了顾伊一眼,面色赧然。

这一定是赵之杏教他的,真是个一举两得的主意。既让杨蔚微成功嫁给了屈铭枫,又间接上顾伊示了弱,缓和了父女关系,讨好了楚炎鹤。像沈仁贤这样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是不会细心到去注意小儿女的想法。

表面看来,好像沈仁贤是为了顾伊着想,才提出杨蔚微的婚事的。毕竟顾伊年纪不小了,而杨蔚微和屈铭枫不结婚,她和楚炎鹤也只能跟着拖着。现在沈仁贤提出来屈铭枫和杨蔚微的婚事,这是在为顾伊的终身大事考虑。

当然,如果她和楚炎鹤之间的关系是真的,那么她或许会很感激他这个父亲。

听到沈仁贤的话,杨蔚微眼睛亮亮的看着屈铭枫,眼里满是期待,“枫,我听你的……”小女儿的娇羞表现的淋漓尽致。

屈铭枫喝了一口水,眼角的余光扫向顾伊,细碎的目光如探测器一样,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然而,探测的结果令他失望了,他没有在顾伊脸上看到一丝异常。她就好像听到今天天气不错那样平静无波。

甚至,屈铭枫都怀疑,顾伊有没有听见沈仁贤的话,不然她的脸上怎么会没有一丝反应呢?

按照他的期待,她一贯冷漠淡然的脸上会出现龟裂,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而紧挨着顾伊坐着的楚炎鹤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他凛冽的目光扫过来,毫不避讳的与屈铭枫的视线相对,那目光里不是挑衅,而是嘲讽。

屈铭枫现在也搞不懂自己的心,顾伊对他冷淡对他漠然,跟他撇清关系,他会难受,会不甘。但知道顾伊恶毒的算计杨蔚微,知道顾伊是因为嫉妒自己和杨蔚微在一起而耍各种手段,心里又充满怒火的同时,在心底的最深处,还掩埋着小小的窃喜。但是,面上又掩饰不住对顾伊的厌恶,以前的顾伊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不会恶毒的耍手段,不对尖酸刻薄的对待别人。心中又不免对她充满了讨厌。

现在,她听到自己要结婚了,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完全与她无关。

屈铭枫忘了一点,这监视确实和顾伊没有关系。

“我……我需要和我妈商量一下……”屈铭枫说完,见杨蔚微嘟着嘴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眸子里本来闪亮着的希冀渐渐黯淡下去,心底不免一阵柔软,便又添了一句:“看看哪个日子合适。”

蔚微没名没分的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却还想着别的女人,实在是太混账了,心里对杨蔚微便又多了一分愧疚。

“嗯,这样很好,不然今天就把亲家母请出来,咱们俩家好商量商量,定个日子。蔚微虽然说只是我沈仁贤的干女儿,但我也不会亏待了她,她所有的嫁妆我沈仁贤都会准备的妥妥帖帖,保证给你们这对准夫妻一个盛大难忘的婚礼。”沈仁贤知道屈铭枫是个孝子,婚姻大事,一定得过问母亲,所以,便把屈母给找出来,这才是正主儿,才能做得了屈铭枫的主。

沈仁贤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屈铭枫自然不好反驳,只得点头答应着,心里却不免有些打鼓。他最近越来越看不透母亲对蔚微的态度了,以前,她们俩不是相处的挺好吗?最近却……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他和蔚微订婚吧,那天,母亲都没有出席订婚宴。

屈铭枫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有了儿子的女人,当她和另一个年轻女人毫无关系的时候,可以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但是,一旦这个年轻的女人跟自己的儿子有了关系,她们的关系要从朋友上升到婆媳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麻烦便来了。儿媳妇以往的优点,在婆婆眼里,也会成了缺点。

沈仁贤夫妇和杨蔚微、屈铭枫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顾伊和楚炎鹤,顾伊放下本要送入口中的点心,一个人回到房间,刚要关门的时候,楚炎鹤一手撑着门,黑幽如深潭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脸,就在顾伊一愣神之际,他推开门跟着进来。

“你以后不要住在这里了。”顾伊嘴巴开合了几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既然屈铭枫和杨蔚微的婚礼提上日程了,她也就不需要楚炎鹤和自己伪装夫妻关系了。而且,楚炎鹤老是跟自己在一起,他的女朋友会吃醋的。

“为什么?你这是听到屈铭枫要结婚了,觉得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用完了我就想扔掉?”楚炎鹤慵懒地靠在门上,一腿微屈,踩在门板上,幽黑的眸子注视着顾伊。他感觉到顾伊突然对自己的疏远,是因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到顾伊开口赶人时,身体的紧绷和蔓延的怒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带来更多的麻烦。”顾伊想了想开口,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来赶楚炎鹤,或者说,她找出来的理由,在楚炎鹤那里都成不了理由。

“那你的意思是,我对你来说是个麻烦?”楚炎鹤皱着眉,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昨晚虽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但是还没有到开口赶人的地步,今天她怎么出去了一趟,就要把自己赶走了?

“我不……”顾伊下意识的开口,却又转变了话锋:“是的,有你在,我有很多不方便。”

“顾伊,你当我楚炎鹤是什么,你用完了就扔的一次性饭盒?”楚炎鹤的声音陡得yīn戾起来,“你嫌我麻烦了,我就得立刻滚蛋?顾伊我告诉你,我这个麻烦还就赖上你了,既然我帮过你,你也得礼尚往来!”

简直气死他了,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想得到什么,她是不是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然后去找更优秀的男人?

不行,绝对不行,他就算是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杀了,他也不会让他的伊伊去找别的男人!

顾伊看着楚炎鹤发狂yīn狠的样子,有些愣怔,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yīn鸷的楚炎鹤,原来这个男人不是人畜无害,而是掩藏的很深,很深。

楚炎鹤烦躁的抓抓头发,压下怒气,哐当把门甩上,一走进客厅,便看到冷着脸的杨蔚微“啪”地把自己房间的门摔上。

杨蔚微回到房间里,找来剪刀剪着床单,却还是不能把堵在xiōng口的闷气发泄出来,她把剪刀扔在地上,两手抓着剪开的床单,“哧溜”一声撕开,狠命的撕。直到床单被她撕成条状,她才罢手。

看到从手袋里掉出来的手机,杨蔚微走过去拿起来,捏着手机不停地拨打屈铭枫的电话,却是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屈家,屈母坐在沙发上,看着成熟稳重的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想娶杨蔚微可以,她必须放弃娱乐圈的工作,我们屈家的媳妇不可能整天换着男人暧昧不清。”

娱乐圈那是什么地方?今天跟这个明星传绯闻,明天跟那个搞暧昧,她屈家还要不要那张脸了。

“妈,那是蔚微的工作,只不过是演戏而已。你也知道,她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你让她把放弃工作,那不是让她丢掉自己的理想吗?”屈铭枫替杨蔚微说话,母亲以前和蔚微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谈起结婚就不行了?

演戏?有多少不是演着演着便成了真的?她的儿子屈铭枫和杨蔚微,一开始不也是演戏?现在呢?

屈母可不听这一套。

“她的工作是她的理想?她的理想应该是你,她是你的妻子,她所有的重心都应该放在你身上。你看看她当那个明星比你还忙,怎么照顾你?想想当年小伊……”屈母的话戛然而止,摇着头,似乎不想再提,“铭枫,你要娶的是老婆,不是女儿,娶老婆是要伺候你的,不是你反过来伺候她!”

“妈,你这都是什么老旧思想了。”屈铭枫不赞同的说道,夫妻俩结合在一起是为了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是要正正经经过日子的,两个人应该互相体谅,哪有谁伺候谁一说。这又不是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

“我不管,她要是想保住那份工作就别想进屈家的门。”看看那些女星,动不动就和男演员拍床戏,这拍着拍着还不拍出点事来?到时候,屈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妈,你是要我一辈子都不娶了吗?”屈铭枫的语气提高了一个音,充满质问,隐隐还有着埋怨,当年,母亲让他娶顾伊,他娶了。正当他以为可以这样平静的过一辈子的时候,却又……

觉察到母亲伤心的表情,屈铭枫放柔了声音,准备以理说服母亲:“妈,我和蔚微现在是公认的一对,而且,前一阵子还爆出来,她为我流过产。而且,我在这么多年在公众面前树立起的正面形象很不容易,如果我又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外界会怎么说我?”

屈母看着为了个女人跟自己争执的儿子,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如果到时候铭枫知道了一切,会不会恨自己。想到这儿,由于隐瞒的愧疚,心便跟着软了几分,做出了让步:“那好,我再退一步,如果杨蔚微怀了你的孩子,那便办婚礼娶她进门。”

女人有了孩子,便顾不得事业,到时候杨蔚微自己便会放弃明星这份烂七八糟的工作。

“妈!哪有奉子成婚的!”屈铭枫惊呼道,“再说,蔚微以前有过我的孩子,你现在再让她未婚先孕,也太……”

“你还敢给我提孩子,她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屈母想着自己失去的小孙子,心便一阵阵抽痛,“要不是她把我孙子弄没了,她早就是屈家少奶奶了!”

屈铭枫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和母亲沟通,疲惫的回到房间,看到闪烁着的手机屏幕,突然有点害怕接到杨蔚微的电话。

他去健身房锻炼了半个小时,把xiōng口里积郁的闷浊,通过流汗的方式排泄出来。回到房间后,发现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在铃声的催促下,他最终按下通话键:“……蔚微,妈同意我们结婚了……”

他听到杨蔚微在电话那头的欢呼欣喜,却还是不得不忍心打断:“妈说……等你有了孩子我们就结婚……”

良久,

杨蔚微还紧攥着手中的电话,听着嘟嘟的忙音,眼前涌上一股恨意,顾伊!顾伊!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流掉?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是屈家少奶奶了!

顾伊,我孩子的命,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我要让你一分一分地加倍还回来!

——《撩欢——宠妻至上》————连载中——

顾伊和楚炎鹤之间陷入了冷战的僵持状态,楚炎鹤每天依旧会睡在顾伊的房里,只不过,他现在是乖乖的睡地板,再也不会半夜爬上她的床,与顾伊一副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梁向看着整天yīn云密布的自家老大,心情也跟着yīn沉沉的。老大不高兴,作为他老大的直属下属,心情也会很不美丽,很不美丽。

因为楚炎鹤每天都会跟他讨要让女人回心转意的妙招,梁向现在根本不是什么高级特助,简直是楚炎鹤的爱情专家。

今天,楚炎鹤重症失恋者又抛出同样的问题,给可怜兮兮的半吊子爱情专家,“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伊伊才能爱上我呢?”

想想每天晚上,他在深夜从地板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爬到床头观察顾伊,希望能看到这个狠心的女人一丁点的愧疚,或者其他的情绪,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这个狠心的小女人睡得很香,很香,甚至还砸吧着嘴巴,好像做了美梦。

悲催的楚二少只能爬回地板,听着某人均匀的呼吸,睁着眼到天亮。

梁向曾问,老大你为什么不霸王硬上弓?不是楚二少不够气魄,而是他了解顾伊,如果他强迫她,那他们的关系就真的陷入了死局。

“要不……”梁向绞尽脑汁,这段日子,他脑细胞估计死了大半,“要不老板您找个女人搞出点绯闻气气顾小姐?说不定顾小姐吃醋了,就会来找你质问,然后您再……”

“梁向,我怀疑你这个智商,当时是怎么应聘进来的?”楚炎鹤丝毫不给情面的打断梁向的长篇大论,开玩笑,他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搞出绯闻来,顾伊还不离得他远远的。

梁向委屈的摊摊手,他真地不是爱情专家,他真地是尽力了。

楚炎鹤看着梁向那哀怨的眼神,心中的烦躁更甚,他把一叠文件扔出去:“我回来之前必须做完!不然你就等着被发配到非洲做这一期的选美评委吧!”

梁向苦哈哈的抱着文件,弯着腰走出去,做奴才苦!做楚炎鹤的奴才更苦!

顾伊坐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是惶惶不安、心神不宁,xiōng口总是莫名其妙的阵痛。吴嫂看着顾伊暗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暖色的台灯,伸手把日光灯打开,“大小姐,不舒服吗?怎么不出去吃晚饭呢?”

顾伊放下捂着xiōng口的手,淡淡的笑了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吴嫂看着强作平静的顾伊,走过去坐在她的床头,“楚姑爷还没有回来,是担心他吧?”

顾伊下意识的瞟了眼床下的地板,那块楚炎鹤经常睡的位置,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独特的味道,顾伊摇摇头,胡乱编了个话说:“没有,他说今晚公司有事。”

吴嫂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会这么好糊弄?她早就觉察出大小姐和姑爷之间和以前不一样,具体哪儿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只是看大小姐整天蔫蔫的,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小姐,我一个粗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些话说直了,您别介意。”吴嫂把自己端进来的饭菜摆在房间里的一个小桌子上,细心的给顾伊摆好碗筷,“我不知道您和姑爷之间怎么了,但是,我老婆子觉得,楚姑爷可比那个屈先生好多了,虽然楚姑爷对别人都是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可是他对大小姐你好啊。

那个屈先生对谁倒都是礼貌有加的样子,可总让人感觉不到真诚。像楚姑爷这样的人,世上恐怕难找到第二个,大小姐,这人呐,得懂得抓住幸福,不然啊,等你看清了自己的心,后悔了,可就来不及了。”

顾伊听着吴嫂的话,心中微微触动,她做的真的不对吗?不,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一个人深陷泥沼已经够了,为什么要拖上一群人?

顾伊食之无味的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巴里,眼睛时不时的瞄向楚炎鹤往常睡觉的地方,客厅里稍微有一丁点儿动静她都会竖起耳朵来,可每次都让她失望。

顾伊放下碗筷,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无力的笑笑,她这是怎么了?她要的不就是和楚炎鹤划清界限吗?

现在,楚炎鹤终于厌恶了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他终于受不了自己的冷落,走了,离开了,这不是很好吗?

顾伊躺在床上,甚至连澡都懒得洗,眼睛看着床头橘黄色的暖光,这还是楚炎鹤给她换上的。

因为那次被关在箱子里的经历,顾伊对黑暗有着莫名的恐惧,睡觉的时候必须亮着灯。楚炎鹤闲灯光刺眼,对顾伊的视力不好,便给她买了一盏光色暖暖的台灯。

直到眼睛瞪着台灯瞪得酸痛流泪,顾伊才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每次刚要进入睡眠便会被惊醒,她蓦地按下开关,房间里骤然大亮,那个地方,还是没有那个人。

顾伊心存侥幸的看看床,也没有。没了半夜爬床的男人,她反而患得患失的睡不着。

不,这只能说习惯了便会成为自然,她只不过是不适应没有他骚扰的日子。

其实,每次楚炎鹤半夜醒来走到她床前的时候,她都会跟着醒来,虽然闭着眼,但是,她好像能看到他的表情,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有时候还会照着自己比划两下巴掌,却最终舍不得下手。

好像真的印证了吴嫂的话,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顾伊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看着刻意没有上锁的房门,直到外面大亮才进入梦乡。

睡梦里,楚炎鹤的脸迷蒙在雾里看不清楚,他好像在和自己说着什么,顾伊追逐着过去,可无论她跑得有多快,楚炎鹤总是离她很远很远。

远远的,轻飘如风的话断断续续传来,他说:“顾伊,我再也不缠着你了,再也不在你眼前晃了,顾伊,我走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顾伊冲着那模糊的影像追过去,发现路上有斑斑血迹,随着靠近,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楚炎鹤--!”

顾伊猛地坐起来,才发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顾伊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狐疑的接起电话。梦里的景象还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您好,请问您是……”

“顾小姐,总裁在您那儿吗?”电话里传出梁向焦急的声音,总裁从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当时梁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到了现在楚炎鹤还没有回来,梁向就不免有些担心,今天公司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总裁是绝对不能缺席的,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总裁还是没有出现。

他给总裁打电话也一直是关机状态,最后,他只能打到顾伊这里来。

“楚炎鹤?”顾伊看着空白的某处地面,心中的不安渐渐翻涌,“没有,他昨天就没有来过这里,他会不会在自己的住处?”

“老板不在您那儿?”梁向的声音倏地提高,“所有可能的地方我都去找了,而且今天公司召开股东大会,老板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性,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缺席的。”

想着刚才的那个怪梦,顾伊套上鞋子霍地站起来,却又茫然了,她要干什么?去找楚炎鹤?去哪里找?

“梁特助,你把楚炎鹤经常去的地方说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找。”现在才发现,她对楚炎鹤了解的少的可怜。

“这样,顾小姐,您先在家里等着,我再派人去找找。也许是喝醉了睡床底下去了,我没发现呢。”梁向免强开着玩笑,楚炎鹤得罪的人可是不少,万一是被仇家盯上了,这个时候让顾伊出动去找,出了事怎么办?那老板还把他大卸八块了。

不过,老板不会真跟哪个小明星传绯闻去了吧?梁向无良的想着,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想什么呢,找老板要紧。

顾伊放下电话,脑中一直闪现着梦里的画面,是不是楚炎鹤真的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您这是要出去?”吴嫂看着穿着睡衣往外走的顾伊出声问道,这大小姐怎么比昨天还心神不守的。

“嗯,我出去走走。”顾伊下意识的回答,攥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用力,指关节突兀的凸起。

“您这样出去?”吴嫂打量着顾伊没有血色的脸,蓬乱的头发,这恐怕是连脸都没洗吧?

“啊?哦,我回去换衣服。”顾伊强扯起嘴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让她干干的坐在家里等她做不到,坐在床上,看着地板上属于楚炎鹤的位置,脑子里总会时不时的蹦出他欠扁的笑,他对她怒吼,他的小心翼翼,还有他的不正经,甚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那满脑袋的黄色思想,都会一股脑的喷涌进记忆里。

顾伊在吴嫂探究的目光里几乎是夺路而逃,身后响起吴嫂关切的呼唤声,“大小姐你没事吧?”

顾伊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刚要把睡衣脱下来,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顾伊如被针刺了一样站起来,看着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突然失去了接的勇气。

手机在床上震动着,声音急切、烦躁,向催命符一样。

顾伊放下手中的衣服,稳了稳声音,接起电话:“喂……”

“顾小姐,您赶紧到军区第一医院来……”梁向语气焦灼,话说了一半便掐断了电话,好像有很紧急的事情一样。

顾伊拿着手机喂了几声,回答她的是冰冷没有温度的嘟嘟声,她顾不上换衣服,拿着手机冲出房间,吴嫂看着奔出去的顾伊跟在后面大喊,大小姐这一惊一乍的是怎么了?

顾伊开着车往医院赶,耳边总是回响着梁向焦切的话,楚炎鹤出事了吗?楚炎鹤出事了!连带着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不稳。

病房外,梁向看着一身睡衣,面容不整的顾伊,有些诧异,他拉住顾伊,脸上表情凝重,“顾小姐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什么意思?”顾伊收回望向病房的视线,看着一脸凝重的梁向,楚炎鹤果然出事了?

“总……总之您做好准备就是了。”梁向别开眼,不去看顾伊眸中的紧张焦灼。

顾伊走到病房前,手按上病房门的把手,明明微微用力就能推开,她却觉得这门有千斤重,进入病房,入眼的白色,一如母亲死去的那个夜晚,凄凉的白,充斥着眼球。

顾伊强迫自己把视线投入到病床上,还是满床的白,她踉跄着上前几步,看着病床上缠满绷带的男人,干裂的嘴唇渗出点点血丝,眼圈上的青紫给他增添了颓废之感。

高高吊着的腿打着石膏,突兀的刺眼。

顾伊缓慢的回头,看着梁向问,“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出了个车祸。”梁向企图把凝重的气氛冲淡些,顾伊听到,却是脸色一白。

“顾小姐,您真的不用担心,楚总就是撞上了桥栏掉了下去,卡住了腿,有可能残废,然后全身有几处骨折,脑袋磕到了而已,”梁向说的轻松,顾伊却听得心惊肉跳。看着顾伊渐渐淡去血色的脸,梁向继续说:“医生说楚总长期睡眠不足,出个车祸是难免的,最多也就是个残废,或者脑震荡、失忆、智力弱化之类的。

哦,对了,医生还说,楚总体内有潮气,轻者得个关节炎类风湿,重者瘫痪或者肌肉僵硬行动不便……”梁向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好像怕别人听见,他凑到顾伊耳朵上,悄悄的说:“还有啊,医生说楚总的生育能力可能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您可千万别和他说,我怕他受不了。

唉,你说楚总这么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就这么毁了,我看着都难受,一会儿他要是醒了,您千万要顺着他,哄着他,别刺激他。我怕他万一想不开就……唉!”

顾伊听着梁向的描述,自责漫涌上来,睡眠不足导致车祸,是因为她!体内有潮气,是因为长期睡地板,也是因为她!

看着病床上惨白的脸,顾伊才发现,他的胡子已经长出来了,用手摸摸,刺刺的。楚炎鹤在外人面前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从来不会胡子邋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那样的他,是四年之前不成熟的标志,是没有能力保护顾伊的样子,现在,他是不是也放弃了他一直要保护的人?

“给他的家人打过电话了吗?”顾伊的声音暗哑粗糙,如感冒的重症患者,嗓子甚至干的说不出话。

“没有,楚老爷子年纪大了,我怕他经受不住。倒是给小小少打了,不过电话没人接,我只好给您打了。”梁向看着蹲在床前给楚炎鹤掖被子的顾伊,看来顾小姐还是挺关心楚总的嘛,不过,楚总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盖不盖被子都是一样的啊。

“嗯,楚炎鹤出车祸的事情先保密,一定不能透露出去。公司的事情就麻烦你先代劳了。”顾伊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楚炎鹤出了事,他的公司绝对不能再出事。

其间,医生过来几次,顾伊追着医生问了好几次,医生说的虽然没有梁向那么夸张,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

顾伊看着床上躺着的死气沉沉的楚炎鹤,过去在一起的日子恍如隔世。她倒了杯水走回床边,拿着棉签给他湿润着嘴唇,蓦地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这双唇是饱满的、柔软的,不是现在的干裂粗糙。

被包扎成木乃伊的某人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了几下,顾伊有些激动的握着楚炎鹤的手,他是要醒过来了吗?

好像在做着剧烈争斗,病床上的楚炎鹤好像陷入了梦魇,突然挣扎起来,顾伊慌忙按下急救铃,却迟迟没有医生过来。

楚炎鹤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那张写满焦急的小脸一脸茫然,“你怎么……梁向--”

梁向推开门走进来,看着挣扎着要起身的楚炎鹤,再看看僵在一边,伸着手却没有上前的顾伊,“楚总,你有什么吩咐?”

楚炎鹤看看顾伊,再看看梁向,“我要去卫生间。”

梁向那边正好接起一个电话,他边打电话边对楚炎鹤打了个等会儿的手势,放下电话后,梁向问道:“楚总您刚才说什么?那个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顾小姐说,我先走了。”

顾伊看着夺门而去的梁向,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楚炎鹤。

“我要去卫生间。”楚炎鹤再次声明。

“我……我去找护士。”顾伊绯红着小脸别过头,不去看楚炎鹤包扎的滑稽的脸,声音细如蚊蝇。

“不行!”楚炎鹤突然怒喝,“护士重手重脚的,你是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的身体怎么能让小护士看了去呢。

“顾伊,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想让我早死你就直说,你是不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很抱歉,我命大,没死成!”楚炎鹤的话尖酸刻薄,见顾伊脸色yīn沉,他反而越说越难听。

“楚炎鹤,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顾伊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梁向的话,安慰自己,他是个病人,不能跟他计较。

“没这么想过?没这么想过你把我扔给护士?我……”楚炎鹤突然用不灵活的绑着绷带的手捂着自己的腰部,脸上的表情痛苦异常。

“你怎么了?”顾伊看着他退去血色的脸,着急的上前,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被楚炎鹤推开。

“不用你管,你憋死我算了!”楚炎鹤还是一脸同仇敌忾的样子,好像顾伊是他不共戴天的阶级敌人。

“我……”顾伊语塞,还是扯到扶他去洗手间的问题上了,这男人的无理取闹还是极致到极品,她无奈的点头,颇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我扶你去。”

楚炎鹤悻悻的闭了嘴巴,好像他恩赐给顾伊多大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似的。

顾伊架着高出自己一头多的男人从床上下来,刚一着地,腿一弯差点倒下去,楚炎鹤看着不胖,怎么会这么重。

“你想摔死我是不是?顾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情愿就直说,别一副被强了的小媳妇样儿!”楚炎鹤又开始借题发挥,扶个人都不会扶,真不知道自己看上她什么了。

顾伊看着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还有他那打着石膏的腿,顾伊拍拍自己的xiōng口,告诫自己,这人是病人,是病人,他出车祸是因为自己,一定不能跟有可能脑震荡、失忆、弱智的低智商男人一般见识。

见顾伊不接他的话,楚炎鹤自己也觉得没趣,悻泱泱的闭了嘴巴,但是,闭嘴之前还是不死心的加了一句:“我告诉你,我现在是病人,你别欺负我行动不便占我便宜!”

顾伊想,这人真的是智力退化到了极点。

吸气,呼气,她一个成年人,不跟弱智一般见识。

等把楚炎鹤扶到卫生间,顾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她看着yīn沉着脸捂着小腹的某人,不能怪她速度慢,实在是他本人身体太重了。

卫生间里,顾伊看着全身缠满绷带的某人,“这个……你能自己脱裤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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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帮我拿着

楚炎鹤像看傻子一样瞟了一眼顾伊,眼睛里满是不屑,好像顾伊才是那个脑袋受伤的弱智,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拍拍自己的身体,再笨拙的扯扯身上的绷带,哑着嗓子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穿裤子了?”

顾伊眼角抽搐,确实,他浑身都是绷带,哪里需要裤子。可是……这个绷带该怎么解?

“那你要怎么……呃……怎么解决?”顾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会这个也要让她帮忙吧?

楚炎鹤捂着小腹哼哼了两声,看来快要憋不住了,他黑着脸看向顾伊,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生来折磨他的,上个厕所也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你说我要怎么解决,当然是把绷带解开!”楚炎鹤愤愤的吼道,这女人磨磨蹭蹭的,憋死他了。

“那你先解着,你好了再叫我。”顾伊想放开扶着楚炎鹤的手,没想到刚松开力道,楚炎鹤的身子就顺着往下倒,她急忙扶住,她忘了楚炎鹤现在受着伤,一个人是站不稳的。

“你--!”楚炎鹤挥舞着缠着厚厚绷带的手给她看,这样缠的跟个叮当猫的手似的,连哪是指头,哪里是手掌都分不出来,他能把绷带解开?

“你认为我能解开绷带?我能行动自如还要你干什么?”楚炎鹤几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上个卫生间,他堂堂楚二少都得求着人家。

“那我去找护士来。”顾伊瞟了一眼某处,这个总不能让她动手吧,这也太难为情了。

“顾伊!”楚炎鹤吼了一嗓子,发现声音有些雄壮,忙掩饰的咳了两声,“说实话顾伊,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怎么了?”怎么又扯到别处了?这跟恨他有关吗?为什么出车祸后的楚炎鹤让她摸不着头脑,思维跳跃的令她害怕,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蹦出什么来。

“医院的护士都那么忙,哪个管你去不去厕所,等你找着护士了,我也该憋死在卫生间了。顾伊,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别的男人了。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身上缺筋断骨头的,说不定还落个终身残废,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顾伊,我不会强求,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着。”楚炎鹤疲惫的闭上眼,很累,很累。

“顾伊……看在我们这么久的相处上,我若是哪天死了,你就发发善心,去给我上柱香,若是你嫁给了别人,千万别让我知道,我怕我会忍不住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你和那个男人。”

瞧瞧,这话说的又不着边际了,什么跟什么。

可楚炎鹤都这样说了,顾伊不可能扔下他不管。

毕竟,他断腿、残疾,她占有很大的责任。

“那我该怎么做?”顾伊苦恼的看着那一圈圈的绷带,琢磨着应该从哪里下手。她拿起一旁柜子上的剪刀,这要是剪坏了,是不是还得自己给他缠上啊?

见顾伊不再提找护士的事儿,楚炎鹤又嚣张起来,“你是猪脑子吗?解个绷带都不会!那儿,那儿,没看见那里打了个结儿吗?”

看到顾伊拿着剪刀冲自己比划,他向后让了让身子,这一剪刀下去,若是稍微偏了那么一点点儿,是不是自己的宝贝就没了?楚炎鹤下意识的捂着下腹,嚣张的气焰也小了很多,他好心的提醒顾伊,“结扣在这儿,你把它解开就行了,不用用剪刀,这个放回去,放回去。”

“真的?”顾伊半信半疑的放下剪刀,把楚炎鹤扶到墙角处,让他倚靠着墙的力量支撑着站好,然后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捏起楚炎鹤说的那个结扣,这是把绷带从中间撕开打了个结儿,不过好像是个死结儿,顾伊咬了咬下嘴唇,应该不难解开。

楚炎鹤低下头,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娇娇人儿,嘴角无声的上扬,脸也止不住的发烫,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太能勾起他深埋在身体里的兽性了。

不行,不行,必须打住,楚炎鹤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连这点定性都没有,将来怎能成就追妻生子大业?

楚炎鹤稳定了下心神,继续低头去看在自己身上忙碌的小人儿,这一低头不要紧,本就单薄的睡衣领口正好对着楚炎鹤的视线。

那滑腻瓷白晶莹的肌肤,顺着弧线极好的脖颈向下,延伸进诱人的香腻艳滑的深壑,那随着动作微微起伏的圆峦,每一个起伏,都勾摄着他的眼球,他的心跳随着起伏的频率跳动着。楚炎鹤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过分放大的心跳声。

他掩饰的捂了捂xiōng口,想让砰砰的心跳稳下来,却,猛地,身体绷紧,这磨人的小妖精,她手往哪里放?!

察觉到楚炎鹤的不适,顾伊抬头看着他,有些过意不去,“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弄疼你了?”

她的手还保持着解绷带的姿势,一手扶在楚炎鹤的腰间,小心翼翼的拽起结扣儿,另一只手凑上去,去抠结扣上的细布。

楚炎鹤的目光有些躲闪的别开,语气粗沉暗哑:“你快点,是想憋死我是不是?”

顾伊确定他没有事,才继续低头去解绷带,这个结扣儿也太难解了,简直是用死了力气把结儿勒住,她的指甲又不长,只能一点一点的用指甲去把打结儿的疙瘩抠松了,再去解。

奈何,顾伊这一心一意解疙瘩的动作在楚炎鹤身上,就像有几百只小猫爪子在挠,挠得他浑身火热,慾火难耐。

那小指头,一下,一下,扣在接触感良好的绷带上,就像是直接触在他的皮肤上,他甚至能感受到顾伊手指上的纹路,细润润的光滑。

楚炎鹤正在幻想着那纤细的手指抚在自己肌肤上的感觉,唉,她好像就没有爱抚过他,做男人做到这份儿上,他是不是挺失败的?

人家隔着绷带搔搔痒,他就激动热火个不行,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楚炎鹤想着,这结扣儿打得真不是地方,应该往下,再往下一点点儿。

“那个你……你有穿短裤了吗?”顾伊突然出声,打断了楚炎鹤满脑子的旖旎思想。奋战了许久,终于打开了结扣儿的顾伊,透过绷带的那条缝儿,看到里面xiōng膛上精壮的肌肉,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楚炎鹤没有穿褲子,那他有没有穿……他不会是全裸的吧?

被打断美梦的某人很不爽,很不爽的症状便是突然发飙,前言不搭后语,“顾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看我不能自理,觉得跟我在一起特别丢人?不要紧,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去跳楼。嗯……十四楼,好像跳下去就解脱了。”

听了这番话,顾伊就是真嫌弃他也不敢说了,还说不会去跳楼,连楼层都数清楚了,解脱的话都说出来了。一会儿忙完了,一定要找神经科的医生问问去。

“没有,你别乱想,我就是怕……怕你会着凉。”着凉个鬼,冻死你活该。顾伊一咬牙,心一横,管他穿没穿,闭着眼给他脱下来不就完事了吗。

楚炎鹤哼了一声,表示不信,这跟着凉有毛线关系。

顾伊闭着眼把绷带从楚炎鹤身上绕着,一圈一圈解开,本来想试探着伸手摸一下,他身上有没有除了绷带以外的其他布料,但是想了想那个布料的位置,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楚炎鹤看着紧闭着眼像等待着判刑一样的女人,火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身材就那么不堪入目?他那雄伟壮实的肌肉就那么让她讨厌?

“顾伊,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啊,来伺候我这个残废,”楚炎鹤自己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奈何卫生间的墙壁太滑,他受伤了本就站不稳,现在是顺着墙就往下滑。许是碰到了伤口,他沉沉的闷哼一声,后面的话被掐在嗓子处。

然而,那半句话的尾音带着哀怨,凄凉,在顾伊听来,便是对她狠心的控诉。顾伊睁开一只眼,眼看楚炎鹤便要滑倒在地,忙去扶他,身体不可避免的擦着他的身体。

两个人,一个围着细薄的绷带,一个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体相碰之处,像是隔了层纱,挠得人心底直痒痒。

当然,痒痒的春心荡漾的只有楚二少,顾伊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楚炎鹤身上,她看着肋骨处渗出的血渍,心中的自责更甚,他一个病人,你跟他计较什么啊。

“我不用你管,摔死我算了,摔死我你少一个负担!反正这样半残不残的我自己活着也没趣,现在是个人都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就直接自暴自弃了,真不知道梁向把他的病情跟他说了多少,怎么不隐瞒着呢。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扶你过去。”顾伊见他还穿着条短裤,绷着的心便松了些,不过闻到绷带里散发出的药味儿,心里不免又难受了些。

楚炎鹤这才哼唧着把自己的胳膊搭在顾伊的肩膀上,懒洋洋的靠在顾伊身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闭着眼,陶醉其中。

顾伊看着眼前的马桶,再看看粽子牌楚炎鹤,下面的就不用自己了吧?

“你好了就叫我,我在后面扶着你。”这次为了避免楚粽子发飙,她没有提出去的事儿,而是承诺在他身后扶着他。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看着男人上厕所,这也太……光想想就羞人。

“你还没给我脱完。”楚炎鹤冲下面努努嘴,说的理所当然。

“我……”

楚炎鹤挥挥自己的粽子手臂,白花花的在顾伊面前晃悠,打断了顾伊的话,潜台词,我这个样子是绝对做不了脱裤子这种高难度动作的。末了,还死不要脸的加上一句:“你又不是没见过。”

行!脱就脱!

顾伊一手扶着楚炎鹤,一手绕道他身前,脑袋躲在他身后,小手找到着短裤的边缘,牙一咬,心一横,刺溜一下,把那条让她苦大仇深的布料给拉下来。

由于用力过大,直接拉到了小腿处。

楚炎鹤抽着嘴角看着差点报废的短裤,他确信,顾伊一定是把这条短裤当成他本人了。

“好了,可以了。”顾伊架着楚炎鹤的胳膊,背对着他,以免自己看到不该看的。其实,她很想再空出两只手,把耳朵给堵起来,让自己进入入定的境界。

似乎是被顾伊刚才的勇猛吓到了,楚炎鹤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他转过不太灵活的脖子试图寻找顾伊,发现,绷带缠的太紧了,脖子完全不能按照他心底的意愿,来完成这个不是很难的任务。

“我没法自己解决,你得帮我。”

什么?她都给他脱得光溜溜的扶到马桶前了,还要她帮他什么?!

“还要干什么?”顾伊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快到临界点了。

“你得帮我拿着。”楚炎鹤嗫嚅的说出来,“不然会弄到身上。”

砰--!

顾伊堪堪转过身来看着一脸不情愿的楚炎鹤,他刚才说什么?他说……要她帮他拿着?

见顾伊变了脸,楚炎鹤忙解释道:“你要是不帮我,那整个绷带都得换,医生说我的伤口不能见风,房间里细菌那么多,会感染的。本来我就是个残废了,要是再变成毁容,唉……”

顾伊拎起他缠着绷带的胳膊,看着那包的圆滚滚的手,“它不能做吗?”

“会弄到绷带上。”楚炎鹤再次重复,咧了下嘴,好像顾伊扯到他的伤口了。

“那你可以坐着,也许会好点。”顾伊如是说,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麻烦。

“什么?”楚炎鹤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上去,身体也因为怒气晃动着,“你是在侮辱我吗?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连个男人都不是?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有可能不能生育,顾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连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都没有,是,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顾伊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会伤到他的自尊,好像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误的,每一句话都能勾起楚炎鹤的痛楚。

她眼睛注视着斜上方,话却是对着楚炎鹤说的:“我该怎么,怎么……拿……”最后的一个字细弱的几乎听不见。

楚炎鹤看着扭头避开的女人,气焰下降了些,让顾伊的手放在自己被缠成团的手上,跟着自己的手臂走。

顾伊的前xiōng贴着楚炎鹤的后背,相贴处传出嘭嘭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顾伊现在如绑在台子上待宰的羔羊,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她触觉无能。

可当手碰上那一处的时候,整个心狂跳不止,嘭嘭嘭,像是要从xiōng口里跳出来。楚炎鹤满意的感受着背后剧烈的心跳,小东西,心跳加速激情难耐了吧!

耳边还是楚炎鹤的口传身教,告诉她要从哪个角度,要怎么样把握,要用的力度。

手心里好像有些许变化,顾伊汗湿的手心感觉到有东西跳了跳,好像还发热了,她是结过婚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咬牙切齿的对楚炎鹤喝道:“你快点!”

楚炎鹤现在也顾不上调侃顾伊了,因为他发现一个问题,兄弟不合作。他的脑袋里现在满满的都是顾伊柔软的小手,哪里还有精力去解决个人问题?

他现在首要的个人问题是泻火,而不是放水。

真没出息!楚炎鹤在心中暗暗骂了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手中的东西变化了许多,却还是没有流水的哗啦啦声,顾伊有些不耐烦。

“你吓到他了。”楚炎鹤无辜的说,这不能怪他,确实是因为顾伊,他才放不出水来。

“楚炎鹤!你是耍着我玩的是吧?”顾伊嫌恶的抽回手,真恶心!她就是傻了才在这儿陪他在这儿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顾伊看着楚炎鹤身上的绷带,恐怕这也是假的吧?她就是因为太过自责才没有去仔细思考这其中的纰漏,就算是再受伤,哪里有包扎成这个样子的?

越想越是气愤,这样很好玩吗!顾伊松开扶着楚炎鹤的手,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出去,想折腾一个人折腾去!

楚炎鹤看着夺门而出的背影,知道顾伊生气了,可是她生气了也不能这么把他扔在这儿啊,好歹给他提上短裤啊,“喂,我的裤子,我……”

楚炎鹤用粽子手摸了摸鼻子,得了,只能自食其力了,他艰难笨拙的弯下腰,他第一次觉得腿长是个坏事,手伸了好半天也够不到小腿,他无奈的看了看自家xiongdi,还不是你不争气,看,把人给气跑了吧。

顾伊听着楚炎鹤的叫喊,內心更加肯定他是装的,就自己还傻傻的以为他真的出事了。脸都没洗,穿着睡衣就跑来了。她长这么大,就从没干过这么不顾形象,缺乏修养的事。

就在她要推开病房门准备回家的时候,卫生间里传出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砰--!的一声,整个楼都跟着抖了两下。

顾伊堪堪停住迈出去的脚步,狐疑的看着半开着的卫生间门,声音好像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楚炎鹤痛苦的抓着两角往身上提,肋骨处的绷带被鲜血彻底染红了,红艳艳的绽放在身侧,有些触目惊心。

“你……”顾伊捂着嘴巴看着倒在地上的楚炎鹤,他真的受伤了?那大片大片晕开的血迹,刺痛着她的神经。顾伊蹲下身看着别开头不理会她的男人,伸手帮他把短裤整理好,又站起身走出去。

楚炎鹤黑着脸看着打开的病房门,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心,这个样子都能抛弃自己不管。

就在楚炎鹤的腹诽中,顾伊领着医生过来,医生一看楚炎鹤的情况变了脸,却这个时候也不是多说的时候,让顾伊帮着自己把楚炎鹤扶起来,放到床上,他先查看了一下楚炎鹤的腿,表情凝重,又去看身侧。

“医生,他情况怎么样?”顾伊有些担心的问,看医生的表情好像很严重,她是不是又害了楚炎鹤一次?

“你怎么还在这儿?没看见我在给伤者检查吗?出去出去!”医生不耐烦的冲顾伊挥挥手,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伊看了闭着眼的楚炎鹤,从他紧绷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很疼,却一直忍着。她担心的回望了一眼,在医生不耐烦的注视下出了病房。

病房外,顾伊站在窗户前,想通过窗户了解到里面的情况,奈何,医生看到她趴在窗户上,一个愤怒,把窗帘拉上了,临了还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顾伊的心惶惶不安,楚炎鹤的情况一定很严重,起初,梁向就嘱咐她让她顺着点楚炎鹤,千万别跟他顶着做,她竟然还怀疑过他,让他再次受伤。她是不是太凉薄冷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才从病房里出来,小护士给他擦着额上的汗,顾伊着急的上前,“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到顾伊,本来平和的脸一变,夺过小护士手中的纸巾,自己擦了擦,扔进垃圾桶,“你是伤者的家属?你这个家属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啊?你知不知道他腿上打着石膏,你知不知道他的头部受过伤?你知不知道这一跌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家属,这哪是来伺候人的,这明明就是来害人的!

你看看他身上的伤,哪里经得起那么一跌?我告诉你,幸亏伤者在跌倒前本能的抬高了腿,摔得不是那么严重,不然,着骨头要是摔错位了,是要打碎了骨头重新给他接的,你告诉我,有几个能受得了把骨头生生打断重新接骨?小姑娘,我知道照顾人不容易,可你也不能往死里照顾啊,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知道吃喝玩乐,幸亏这个病人命大啊……”

医生训完了顾伊,好像xiōng中的那口浊气终于疏通出来了,领着小护士愤愤然的走了。

顾伊被医生训的面红耳赤,她真的不知道楚炎鹤伤的这么严重,看他仍旧没个正形儿的样,她以为……

顾伊推门进去,楚炎鹤身上的绷带已经换了新的,那只高高吊起来的腿,看得顾伊眼睛一酸。就是因为她的任性,这条腿差一点就要再次经历一场非人的痛苦折磨。

“你……还好吧?”顾伊看着仰面盯着天花板的楚炎鹤,想上前,却被他冷冽的气势推开。

过了好久,楚炎鹤才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来:“死不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顾伊发现自己先来连说谎都会了,还是说谎骗一个病人,她刚才要不是故意的,怎么会丢下他不管。

显然,楚炎鹤也并不相信她的无心之说。

顾伊尴尬的站在病房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环顾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病房里连个水果都没有,更别说鲜花什么的了。

楚炎鹤在闭目养神,想必刚才那场阵痛还没有过去,从顾伊的角度,能看到楚炎鹤额头上微微绷紧的青筋,咬肌处间或一动,是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来。

病房里的气氛出奇的僵,想一汪死水,死气沉沉的令人透不过气来。而顾伊就处在死水的最深处,被人捏着鼻子,捂着嘴巴抑制住呼吸。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楚炎鹤冷冽的气场和自责中挣扎不休。

“我去买点水果,你有想吃的吗?”顾伊为自己找了个出去透透气的借口,再待在里面,她会窒息而死的。

楚炎鹤淡淡的睁开眼,瞥了眼从进门就站在那里没动过的顾伊,眼睫毛忽闪了两下,才凉凉的开口,“我从昨天就没吃过东西。”

意思很明显,我楚二少要被饿死了,要被顾伊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饿死了!

顾伊内心那点儿小自责又成功的被勾引了上来,都是她考虑不周,梁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了,楚炎鹤从昨天就消失不见了,梁向那个大男人又不会那么细心。考虑到楚炎鹤的生活细节,偏偏她这个本该细心的女人都给忽视了。

“那我回家……不是,我打电话让吴嫂煲汤送过来。”顾伊看到楚炎鹤黑着的脸,中途改了口,病人还真是难伺候,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

楚炎鹤又闲闲的闭了眼,意思是默许了顾伊的提议。

顾伊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有一句话没有触碰到他的逆鳞,她今天是过得有多胆战心惊,多凄惨无比啊。

看着自己一身皱巴巴的睡衣,顾伊还是决定先回家换一下衣服,这样在外面晃来晃去,太不成体统了。

何况,自己出门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吴嫂肯定还为自己担心着呢,她得回家报一下平安。

还有,看样子楚炎鹤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医院的,她需要给他准备些换洗衣服。

顾伊回到家的时候,正好一家人都在客厅,杨蔚微看着顾伊身上的睡衣,夸张的大叫:“姐姐,你去哪了?怎么穿着睡衣就出去了?”

沈仁贤本来再和屈铭枫谈工作,听到杨蔚微的话,抬头看向顾伊,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声音也沉了几分:“小伊,怎么这么没规矩,穿着睡衣就出去,像个什么样子!”

顾伊懒得理杨蔚微的自导自演,看都没看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家,转身上楼去了卧室。

她快速的洗了个澡,把自己整理了一下,找了件衣服换上,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不需要在意的人,不需要在意的话,都不要往心里去,做好自己就行。

她有些抱歉的敲开吴嫂的门,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楚炎鹤现在伤的那么重,必须好好调养。

“煲汤?大小姐是要给姑爷送爱心午餐吗?”吴嫂笑得暧昧,本来就大嗓门,一高兴,声音更加高上去,弄得客厅里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大小姐我跟你说,这爱心午餐,自然还是你做才有爱心,姑爷喝着你做的汤,那肯定是甜在心里,暖在怀里,来来,我教着你,保证让姑爷喝了第一次还想喝第二次,”吴嫂拉着顾伊向厨房走,也不管客厅里异样的眼神,“俗话说得好,要抓住男人,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屈铭枫看着顾伊离开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印象中,顾伊好像从来没有为他下过厨。

顾伊嫁给他的那三年,虽然说幸福美满,顾伊也尽到了一个好妻子的责任,但是洗手做羹的事她却从来没做过。考虑到她的大小姐出身,屈铭枫也从来没有难为过她,不是还有佣人吗。

但是,今天听到顾伊要为楚炎鹤煲汤,心中却泛起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酸意。

他自动的把这种感觉归为不甘,不甘心他拥有她的时候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现在她竟让为了楚炎鹤放弃自己大小姐的架子。

“铭枫?铭枫?”沈仁贤连着唤了好几声,屈铭枫才答应。

“爸,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屈铭枫咳了声,掩饰自己走神的尴尬。

杨蔚微的视线停留在屈铭枫的脸上,枫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走神了?

“我说下一季度的开发案我们两家的合作……”沈仁贤拿着图纸比划着,他倒是没有女人那么细的心思,多想些什么,倒是赵之杏和杨蔚微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屈铭枫的心不在焉。

“哦,就按爸爸说的办吧。”屈铭枫的心思完全放不到合作案上,沈仁贤又说了一遍,他也没有心思听。

这倒是便宜了沈仁贤,可以在小地方动动小手脚,像这样的大案子,一个小漏洞就是上千万,到时候可别怪他这个做岳父的没有跟他说清楚,他可是亲自找他详谈了。

沈仁贤满意的谈完了工作,见杨蔚微腻在屈铭枫身上,很会看眼色的带着赵之杏离开了,把客厅留给小两口。

杨蔚微抱着屈铭枫的胳膊,暖心的摸摸他的肚子,也不管沈仁贤和赵之杏在不在场,就秀恩爱,“枫是不是饿了?我帮你去做点吃的吧。”

杨蔚微以前没红起来的时候,做过美食节目,对于做菜还是很有研究的,这便是她和顾伊的区别。她从小没有养尊处优的生活,基本的生活能力还是有的。更懂得在男人面前要温柔体贴,做小屈身。

在这一点上,男人们还是很买这种识时务,或者说是体贴入微温柔娴淑的女人的账的。在很大程度上,杨蔚微便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经济适应型老婆,当然,她这个经济型老婆带出去,可比一般的长脸多了。

因为杨蔚微关心的动作,屈铭枫萦绕在顾伊身上的心思被拉了回来,见杨蔚微如此体贴,不免心生愧疚。自己都有了这么好的女人了,为什么要去想一个过去式?他这样做,该是对蔚微多大的伤害?

不行,他一定要遏制住对顾伊不知不觉滋长的思绪,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杨蔚微,是他即将结婚的对象,而顾伊也有了她的另一半,他们是延伸向前的两条交叉直线。

交叉点便是他们过去三年的那婚姻,过了那个点,他们将会渐行渐远,日渐疏离。永远都不会有再次相交的可能。

这样自我暗示着,屈铭枫拍了拍杨蔚微的手,她的手并不像顾伊那样光滑细腻,手心处略有些薄薄的茧子,是在她小时候干活时留下的。摸着那层薄茧,屈铭枫要从心中剔除顾伊的决心更加坚决,“不用了,你工作了一天也很累了,我怎么舍得你为我在cāo劳呢。”

暖人的话听着,心情变好了起来,杨蔚微握着屈铭枫的手坐下,上身依偎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姿态做的恰到好处的柔弱,“我不是担心你饿了嘛,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可不能委屈了它。”

杨蔚微纤细的手指戳着屈铭枫的xiōng膛,引来他一阵阵低笑,还是他的蔚微好,他怎么可能会对顾伊念念不忘呢?有的,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男人都有的不甘罢了。

吴嫂在厨房里手把手的教着顾伊,顾伊学的不是很用心,因为现在不是献爱心的时候,照她这个速度学下去,估计等她回到医院,楚炎鹤该饿死了。

“吴嫂,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你煲汤就好了,我保证,保证以后有时间了一定向你讨教煲汤的妙招。”顾伊把吴嫂拉过来,把手中的汤勺交给她。

她还得给楚炎鹤整理衣服呢,幸亏,他在这里住了几天,她的房间里还有几件他的衣服。

顾伊在衣柜里翻了个底朝天,怎么没有内裤?想着扶他去卫生间的尴尬,顾伊的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等到顾伊回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又遇上了给楚炎鹤诊断的那个医生,因为被这个医生不留情面的训斥过一次,顾伊对他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敬畏感。不过,这次看来,医生貌似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就出来了,看到顾伊,又连忙把脸给沉了下去。

顾伊狐疑的看着远去的医生,摸摸自己的脸,她长得有那么叫人看一眼就怒火中烧,怒气横生吗?

进去的时候,楚炎鹤半倚在枕头上,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呈现出暗粉色,看来阵痛把他折磨的不轻。

“我给你带了些衣服,还有汤,你先喝一点吧。”顾伊把汤从保温桶里倒出来,盛在碗里给他端过去,看着楚炎鹤好整以暇的样子,又端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试了下温度,再次把勺子送到他嘴边,“我试过了,温度刚刚好。”

楚炎鹤懒懒的抬起眼皮搭理礼物顾伊一眼,垂下眼睫,看着勺子里的汤,心里琢磨着,这汤是谁煲的?

不过,伊伊刚才已经用这个勺子给他试过温度了,他是不是也应该不要这么苛求汤的问题,便低下头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顾伊见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揪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她今天真的是被他给折腾怕了,生怕楚炎鹤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楚炎鹤喝了一勺后,便不再动了,只是看着顾伊。

“怎么了?不好喝?”顾伊看着才喝了小半碗的汤,他不是说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吗?怎么只喝了这么点儿?

楚炎鹤只是抿着嘴,也没给她好脸色,最后见顾伊要收拾碗筷了,没有再关心他的吃饭问题,便语气不善的开口:“我要吃香辣琵琶虾。”

顾伊把带来的衣服放好,听到他的要求,眉心皱了皱,“你现在受伤了,怎么能吃海鲜?还吃辣的!”

“我没胃口,没胃口就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就没有营养,没有营养伤口就好不了。”楚炎鹤如同患了病的小孩子般无理取闹,见顾伊不听他的,便又开始自怨自艾:“顾伊,我知道我这个人难伺候,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这是我吃的最后一顿呢。”

“楚炎鹤,你闹够了没有,你受着伤,那个东西怎么能碰!”顾伊觉得就算是撞到头了,这性格变得也太不靠谱了,楚炎鹤会是那种自怨自艾,动不动就说自己残废了的人?

有时候,自责心常常被拿出来说事,说多了,也就麻木了。

顾伊的自责也是有限的,不是可以无限度的被楚炎鹤勾出来。

楚炎鹤这次是完全没跟顾伊废话,直接按了急救铃,这次医生倒是来的飞快,脑门上都见了汗,低头哈腰的询问:“二少,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要吃香辣琵琶虾。”楚炎鹤再次重复了下自己的要求,还向顾伊的方向瞟了一眼。

医生看到顾伊,不知怎地,火气又蹭蹭上来了,“你这个小姑娘,病人要吃你就给他买,舍不得那几个钱儿是怎么的?”

“医生,你也说了,他是病人!”顾伊看着这个人模人样的医生,怎么说话就这么不靠谱,什么叫他要吃你就给他买。

“我是医生,我当然知道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没事,那东西少吃点没事,而且……”医生把顾伊拽到一边,凑到她耳朵上说,“琵琶虾有补肾壮阳的功效,对治疗男性不孕不育还有帮助,你给他少吃点儿没事。”

“真的?”顾伊半信半疑。

“二少啊,咱们辣的就别吃了,小姑娘你去给二少买点清淡口味的,二少想吃什么你就给他买什么,别惹二少生气。”医生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嘱咐,才离开。

医生都说话了,顾伊只能去买了,她买的是原汁原味的,既清淡,又原生态。

吃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楚炎鹤看到顾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嫌恶的皱皱眉,“我不喜欢用那个。”

顾伊看着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他是为了他好,好不好,难不成让她直接上手剥皮?

最后,在楚炎鹤的强烈要求下,顾伊只能光着手给他剥虾子,然后再送进楚二少爷的嘴巴里。

楚炎鹤一口咬住虾肉,嗯,肉细味美,鲜嫩多汁,香滑入口,都不舍得吐出来。想着便吮吸了两口。

顾伊看着闭着眼睛陶醉的吮吸着自己手中的某流氓,没有吭声,抽回来,继续剥下一个。

楚炎鹤偷偷睁开眼,看了看低着头在床前为自己忙活的小人儿,心底裹了层蜜一样,甜到骨子里。

顾伊抬头,他又忙把眼睛闭上,张开嘴巴,等着美食入口。

顾伊挑了个个儿大,肉肥,前拖钳锋利的琵琶虾,把它身上的壳儿剥了,只留一对大钳子,塞进楚炎鹤嘴里。

楚炎鹤照常想吮吸那细细的带着鲜味儿的手指头,却,猛地,被异物划到上颚。他倏地睁开眼,看着正在剥虾,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某人。

“怎么了?”顾伊抬头,见他表情痛苦,面容扭曲,两颊颤动,很是不解。

“……”楚炎鹤只能把拖钳咬的嘎嘣嘎嘣作响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甚至尝到了口腔里的甜腥味儿。

狠毒的女人!

顾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她就是要告诉他,耍流氓,占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炎鹤怎么可能是个吃亏的主儿,这一次,他先发制人,“顾伊,安的什么心,为什么总是把手指往我嘴巴里塞?”

顾伊额上青筋暴跳,是她塞得吗?是他自己咬进去的!

“哦,对不起,我突然记起来,自从扶你去卫生间后,我还没来得及洗手。”顾伊说了句牛唇不对马嘴的话,又把一块虾肉送进楚炎鹤嘴边,见楚炎鹤脸色yīn郁,不禁关心的问:“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楚炎鹤堪堪把嘴巴里的咽下去,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便是真实写照。

不过,一经顾伊提起去卫生间的事,楚炎鹤只觉得有一股火热滚烫往下腹窜去,他掩饰的夹了夹腿,看着顾伊捂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不禁有些失望。

顾伊看他吃的也差不多了,就没再管他。

照顾完楚炎鹤吃饭,病房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顾伊突然发觉,以前他们在一起,好像都是由楚炎鹤来负责找话题,现在,他不说话了,她便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个人一直做到天黑,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伊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出神,楚炎鹤扭头看着她,她是不是就真的那么不喜欢跟自己在一起?

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她会很累,很不舒服?

如果顾伊的回答是是,他会放手吗?

楚炎鹤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答案是不会!

有人说,在爱情里,往往先爱上的那个,是最先受伤的。可是楚炎鹤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先爱上了,便掌握了主动权。

不是吗?

他明确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自己想要什么,他唯一吃亏的一点便是错过了她七年,错过了她最相信爱情的时刻。

现在,他有勇气了,便要他来把她爱的勇气一并找回来。

“伊……”

顾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眉间微蹙。楚炎鹤知道,这个电话一定是沈仁贤打来的,顾伊只有在接到沈仁贤的电话时才会下意识的皱眉头。

他隐约听见,沈仁贤在那边训斥,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回家芸芸,楚炎鹤望着顾伊的神色,这一次,他又要做被抛下的那一个吗?

顾伊静静的听完沈仁贤的家教说辞,才开口:“爸,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顾伊听着电话里面的嘟嘟声,她甚至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不,确切的说,是摔断了。

“伊伊,有时候,两个人分担会比一个人好过一些。”楚炎鹤看着顾伊落寞的神色,这算是他今天说的唯一一句正常的话了。

顾伊把视线从窗外的灯红酒绿里收回来,猝不及防,望进一汪深潭,那汪潭眼里,有着她的倒影。她有些躲闪的别开视线,“可有时候,一个人痛,总比一群人痛要好得多。”

楚炎鹤心底一动,她这算是承认了她疏远自己的原因吗?

她承认她疏远自己,是怕把自己牵扯进去?

楚炎鹤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向前靠了靠,想离顾伊近一点,“伊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治愈你的痛呢?也许我便是你的那味药,你便是我的病人。”我也是你的病人,我的心,被你的冷落折磨的不成形。

“是吗?”顾伊艰难的笑了笑,“那你这个医生,愿意为了救治我这一个病人,而害死其他无辜的人吗?”

“愿意!”楚炎鹤回答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一如宣誓,“我愿负尽天下人,独不愿负你一人。”

顾伊有些承受不了楚炎鹤眼神的灼热,她扭头看向窗外,好久,才开口:“炎鹤,你该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不是倒卖产品、摆个地摊,是走私,是贩卖毒pin!而你的父亲,是政府要员,你要是跟我扯上关系,他,你们整个家庭都会随时面临着检查。”

“我不在乎。”楚炎鹤望着顾伊瘦削的背影,他多想把她拥入怀里抱着她,安抚她,那四年里,她是不是就是在胆战心惊和良心的谴责中度过的?

因为被逼迫着做非法行为,所以,她不敢联系家人,怕家人会跟着受牵连。伊伊,你总是为别人想,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为我们想一想?

“怎么会不在乎?”顾伊回过头来,看着楚炎鹤,看着他坚定的面容,“若是不在乎,你不可能那么恨你的父亲,若是不在乎,你不可能每次和他说话都是用吵的,若是不在乎,你不可能从来没有用父亲两个字来称呼过那个人。你在乎,因为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因为你恨他对你的狠心,恨他的无情。这些都是在乎。”

就像她,心里恨着父亲,却还是会因为他偶尔流露出的关心而欣喜,即使知道这个关心是有目的的,是不单纯的。

“那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呢?顾伊,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能?”楚炎鹤看着顾伊,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想保护她,想介入到她的生活中,想扰她烦她一辈子。

顾伊看出了他眸中的认真,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楚炎鹤,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我是说在四年前。”

楚炎鹤眼神一闪,“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紧紧是因为四年前的那件事带来的失误,让你愧疚?”楚炎鹤的话,总给她一种,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过来。”楚炎鹤笨拙的抬起粽子手臂,想摸摸她的发顶,却发现这个动作有些困难,只好用两只粽子手臂捧着她的手,“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媳妇儿,我这辈子认定的媳妇儿。”

让他说什么我爱你,他说不出口,觉得矫情肉麻。

“你……”

“我是认真的。”楚炎鹤打断顾伊的话,“所以,我希望可以帮你分担你的担忧,你的害怕,你的所有。”

“你要相信我,我能用四年时间仅凭一己之力走到今天的地位,我也有能力保护你,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楚炎鹤望着顾伊水盈盈的眸子,继续开口,“那个叫宗叔的,我查过,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顾伊摇摇头,她被困在组织里四年,除了出任务,很少能和组织以外的人接触,就算是出任务,也有多名同伴相互监视。她甚至不知道宗叔的全名,只知道他在道上的称号是宗叔,以心肠狠辣、手段残忍著称。

偏偏他的身份隐藏的好,明面上的公司都有他信得过的人专门打理,他现在基本是退居幕后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有幸”被他亲自训练。

“那好,我们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你四年内发生的事情,我帮你摆脱宗叔。”楚炎鹤的提议,怎么看都是顾伊受益,她不是察觉不出来。就像她第一次找他帮忙,他的要求便是知道她四年前所发生的事。

顾伊怎会看不出他眸中的关心。

想想,从认识到现在,好像他一直在为她付出,从为她换工作,到现在,每一步,都是为她着想,有这样的男人关心着,她顾伊是不是三生有幸?

“我从死人堆里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伤口腐烂,死在那里。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少天,只记得很长很长,长到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他好像会定期去难民区做慈善。”真是可笑,恶贯满盈的大毒枭竟然还会去难民区做慈善事业,也许是坏事做多了吧。

顾伊记得她半昏迷状态时,眼前伫立了一双黑色的皮靴,那双靴子的主人在她面前蹲下来,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开,端详了好久,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最后,他一句话没说,让手下把她带了回去。

“后来,他便逼着我接手货物,直到我有足够的案底掌握在他手里,他动动手指便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才允许我回国。”顾伊深吸了一口气,她叙述的很简洁,其中的曲折是她不愿意去回想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组织的运作和内部消息,我不能透露。”

楚炎鹤整理着顾伊提供的信息,可以说,这个叫宗叔的狡猾至极,就算是顾伊把内部运作出来,他一时也没有办法。

当然,他的任务不是去把那老毒枭的窝给端了,他又不是人民公仆,他的任务是把顾伊掌握在宗叔手里的把柄给销毁了,不然,顾伊就是一个被牵着线的风筝,无论她飞多高,飞多远,掌控权还是在放风筝的人手里。

楚炎鹤从手下报上来的消息里筛选出来的信息少的可怜,这些信息都是宗叔二十几年前的消息。

二十六七年前,这个叫宗叔的和一伙人火拼,好像被亲信背叛了,然后便销声匿迹了,道儿上一度传言他在那场火拼中死了,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又完好的冒出来了,还正儿八经的做起了生意。在加拿大也算是一方霸主。传言,因为被兄弟背叛,他把当时跟着自己的爱人都给亲手杀了,也有传言,说是背叛他,那个女人也有一份。

“伊伊,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宗叔手中威胁着你的那根线给掐断!”楚炎鹤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他的女人,谁都不能碰,更别说是威胁。

“你……可是,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楚炎鹤能够走到今天,真的是很不容易,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楚家少爷,他也是从苦难中走过来的,她怎么忍心在让他,因为她而陷入另一种苦难?

“傻丫头,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不是你说不牵扯便不牵扯的。”楚炎鹤抱着她想要挣脱的身体,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看着艳红欲滴的耳珠儿,眸中染上了一抹深色,“乖,让我抱一会儿,我身上有伤,争不过你。”

顾伊听他这么说,不敢动了,乖乖的任他抱着,低低的在他耳边叹出声来,“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奋不顾身?

“因为你是伊伊,是我的伊伊。”是他这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梁向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相拥而卧的一幕,连忙把门关上,心里暗自佩服,老大就是老大,这么快就把顾小姐给收入囊中了。

顾伊听到开门声,慌乱的推开楚炎鹤,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来,脑袋都快低到领子里去了。

楚炎鹤看着她窘迫的小样儿低低的笑,嘴巴欠抽的调笑着:“你拿着我兄弟的时候怎么就勇猛无比,钢强有力呢,现在倒是知道害羞了。”

“楚炎鹤!”顾伊抄起枕头砸过去,她是弱智了才会觉得刚才那幕是情意绵绵,情真意切,觉得楚炎鹤深情款款,温雅绅士。

他就注定骑不了白马,做不了王子!

“骑不了白马我可以骑你。”楚炎鹤看出了顾伊的心思,口不择言的脱口而出,换来顾伊怒目而视。

“姓楚的,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顾伊恶狠狠的说道,手在他吊着的腿上拍了拍,满意的看着他咧嘴痛呼。

梁向还在外面听着呢,他竟然什么话都往外说,让她还怎么有脸见人?再说,她做那些还不是让他给逼得!

“伊伊你放心,我在床上也可以伺候好你的。”楚炎鹤的话简直是荤黄不忌,哪里有在下属面前的冷面无情,一板一眼。

“流氓!”顾伊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甩开门走出去,今天真是丢脸丢尽了。

梁向笑呵呵的摸着下巴进来:“恭喜老大,美人在怀。”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说正事!”楚炎鹤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笑意,川剧变脸都没他这么迅速。

“老板,这是我让人排查出的名单。”梁向把单子递上去,果然,自己跟顾小姐的待遇就是天壤之别。唉,做奴才苦,做男人的男奴才更苦。

“嗯,老爷子那边还有什么动向没有?”楚炎鹤看着手里的名单,想在他手底下插人,没那么简单。他的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插一脚的。他老子也不行。

“这倒是没有。”梁向想了想,又回道:“不过您的卡有被爆刷的记录,需要查查吗?”

“不用了。”估计是老爷子拿着他的东西去讨好谁了,这点小事,他还是不需要在意的。“你把我出车祸的事情,半真半假的透露给这几个人,看看他们的反应。”

“是。”梁向看着自家老大的粽子牌衣服,再看看那吊着的腿,“老板,您要在医院多久?”那么大一摊子扔给他,他消受不起啊。

“嗯……”楚炎鹤眯着眼拖长了音,“貌似在医院待遇不错,看心情。”

是顾小姐照顾的不错吧,梁向可没错过两人大战时的对话。

“陈医生那边,替我谢谢他的照顾,让院长给他打个电话。”楚炎鹤想着顾伊被陈医生训斥的委屈的小样子,照顾他时轻手轻脚的小心翼翼,嘴角上扬出舒心的弧度。

陈医生刚出完诊,便接到院长电话:“老陈啊,你们科室的赵主任该退休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老陈放下电话,一张脸笑的跟花儿似的,没想到训斥几下那个小姑娘就捞了个主任的位子坐,果然是跟着二少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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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请自动把短裤脑补成邪恶滴小内内

【056】一致对外

顾伊和楚炎鹤两个人算是冰释前嫌,重归和好了。只是,楚炎鹤那张臭嘴让顾伊恨不得给撕烂了,真真应了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天,楚炎鹤用两只粽子手揪着一条,鹅黄底儿,大象造型的内裤。大象的耳朵正好是裤腰部分,长长的鼻子是尖三角裆部那一段。楚炎鹤一脸哀怨羞愤的看着顾伊,“你确定这是给我买的?你确定我是这个尺寸?”

“我怎么知道你们男人买个内裤还有尺寸大小!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个尺寸!你到底穿不穿!”顾伊觉得,她一辈子的火气都没这几天发的多。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亲手量过,要不你再量量。”楚炎鹤要是自己能行动自如,真就能把自己脱光光了,献到顾伊面前,就等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

“楚炎鹤!不喜欢你就给我光着!”顾伊拽过内裤砸在他脸上,还蹬鼻子上脸了。她当时买的时候哪里好意思看型号、颜色什么的,随手拿了一包便塞进袋子里,谁知道会是这么幼稚的。

而且,她看那号也不小嘛。

楚炎鹤内心犯贱的高兴了一把,伊伊不懂买男人内裤,也就是说,她从来没有给屈铭枫买过,屈铭枫没有享受到的,让他享受到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伊伊的心里又有了进一步的深入。

看在顾伊眼里,楚炎鹤那一脸幸福的表情就是色色的流氓样儿。

在医院里照顾了他一段日子,据说,今天他可以出院了。

顾伊狐疑的看着医生把他身上的绷带解下来,看着除了白了点没有其他特征的上身,“医生,他真的没事了吗?”

负责的还是即将晋升主任陈医生,他看了一眼楚炎鹤,然后表情不无凝重的说道:“虽说出院了,但是身体还是需要好好调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着腿可不止需要一百天。小姑娘,好好照顾着,可别像第一次那样了。”

提起第一次,顾伊又免不了难堪,可是仔细回想楚炎鹤这几天的表现,他像撞到头,断了肋骨,断了腿,顺便差点断子绝孙的人吗?

她怎么觉得他比她这个健康人还健康呢?

“炎鹤,你伤到的地方还痛吗?”顾伊难得的温柔,她伸手去摸他的肋骨处。楚炎鹤下意识的往顾伊面前送,美人爱抚求之不得。

但是,等等,楚炎鹤猛地让了一下,“还是会偶尔有些阵痛,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楚炎鹤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底松了一口气,差点就穿帮了。不然,以后的小福利可就没有了。

顾伊这几天照顾他照顾的可谓是有求必应,他有时候还能浑水摸鱼的占个小便宜,想到这儿,内心便又骚动起来,下腹也跟着流窜着火热。

不争气的东西,楚炎鹤低头暗骂了句,他本人都没反应呢,你倒先有反应了。

顾伊见他样子不像装的,也就暂时相信了。

现在,楚炎鹤只剩下腿上的石膏没有拆,行动不方便,还需要坐轮椅,顾伊把他扶到轮椅上,“你是先回家吗?”

“回去干什么,一回去,老爷子肯定又是无休止的唠叨,我整天就和他吵了,哪里有利于养伤?说不定还会把那个恶心的霸王花弄来。”楚炎鹤对楚老爷子的招数可是研究的透透的。

“霸王花?”他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一个女人?一个金朵还不够?顾伊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意楚炎鹤身边的女人了。

“诺,就是上次你见到的那个。”楚炎鹤有些嫌弃的皱眉,老爷子也就那个眼光。

“金朵?”顾伊见他的态度,便也明白了个大概,但是,看到他那么讨厌那个叫金朵的,不免就像多恶心他一下,却没想到,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她不是楚老爷子给你内定的少奶奶吗?我听说,在她的圈子里,现在都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准夫人了。”

“定是老爷子订的,自然跟我没关系。”楚炎鹤对于这一点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和老爷子斗了这么多年,他从没认输过,更何况这次关系到自己的终生大事。他突然觉察到顾伊的语气,修眉上挑,嘴角淬着笑意,“伊伊,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顾伊急忙否定,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好了,那你要去哪儿?”顾伊急忙转移话题,不回楚家,那他难道回自己的公寓?

“当然是去你家,你不觉得只有在沈宅我才能尽快的把伤养好吗?”楚炎鹤怎么会放过这种和顾伊相处的绝佳的机会,“难不成你要我一个残疾自理生活?”

梁向把自家老板和未来老板娘送回家,便溜了,因为他的工作又增加了一倍。原因是,老板认为他出的这个借出车祸假装重伤的主意太过完美了,伊伊照顾他老板照顾的太过周到,导致顾伊都瘦了。所以,他这个出主意的罪魁祸首,必须以工作来偿。

这段日子,沈家已经习惯了顾伊的夜不归宿,今天,顾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楚炎鹤进门,坐在客厅里的“一家人”都愣住了。

还是赵之杏反应的快,她跟着走过来,“炎鹤这是怎么了?小伊,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事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呢?”

顾伊看向坐在主位的人,声音冷清,“家里有问过吗?”

一句话,便把企图表达关切的一些人的话给堵死了。

事后来套套近乎,说说无关痛痒的话,谁都会,她顾伊不屑于与他们争,不代表是争不过。

沈仁贤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吴嫂你给炎鹤定个调养的计划,好好给炎鹤养伤。”想把这茬给翻过去了。

等顾伊把楚炎鹤推回卧室出来,沈仁贤拉住顾伊,“小伊,炎鹤受伤了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你看看,家里也没个人去看看,多不像样子,你让楚家怎么看?”

“我不是这个家的人吗?”顾伊一脸疑问的看着沈仁贤,问的很是茫然无辜。

沈仁贤被问的脸色一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打圆场,“小伊,你知道爸不是那个意思,爸是说你好歹得让家里知道……”

“爸你放心,炎鹤和楚家都不会在意这些,真正有心,即使人不到,也能感受到心意。要是没那个心,去了也是添堵,您说,是吧?”顾伊说着瞥了眼坐在厅房里的人,嘴角噙着笑,那笑意,却让沈仁贤发堵。

顾伊话中的意思,他岂会听不懂。

顾伊是在暗指他们这些人,做派形式主义,口头上说说谁都会,有谁真正去做了?

沈仁贤的视线随着顾伊望过去,看见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的赵之杏和杨蔚微,哪里还有刚才的热络。

赵之杏感受到沈仁贤的视线,本要再拿一块水果的手收回来,站起来笑意盈盈的说道:“我去看看吴嫂准备的,帮她想想,别遗漏了什么。老沈,不然咱们给炎鹤请个营养师吧。”

沈仁贤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还没有说话,顾伊先开口了:“赵姨,其实炎鹤说他最想吃的便是您做的饭了,他说一看您便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他还说,要我多跟您学着点,这做饭好学,这抢人老公可不好学。”

“是啊,赵姨,我一看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我最喜欢吃的便是我家保姆做的菜,看到您我就想起了她,只是,让赵姨给我一个小辈做饭,我哪里好意思啊。”楚炎鹤不知道什么滑着轮椅出来,在沈仁贤出声前边插进来,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住。

顾伊说得虽然尖酸刻薄,但是却是实情,沈仁贤想要训斥她,但是想到顾伊的母亲,便什么都没说。

而楚炎鹤一句话,便把赵之杏和楚家的佣人划分为一个等级,最后还客气了一句,让赵之杏想不给他做饭都不行。

“炎鹤哪里的话,小伊是我的孩子,你又是小伊的老公,做岳母的给女婿做顿饭,还客气什么。”赵之杏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没想到,这一次沈仁贤竟然没有帮她。明明心底极其的不舒服,脸上却还得保持着笑容。

“那以后可就要麻烦赵姨了,炎鹤嘴巴刁的很,我怕吴嫂做事太粗心,以后就有劳赵姨多上心炎鹤的调养了。”赵之杏想做一顿就逃过去,顾伊偏偏不让,就是要让她天天做。至于,做了楚炎鹤是吃还是扔,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记得小时候,老听爸爸说赵姨做的一手好菜,我还真没尝过,以后终于有口福了。”顾伊同样笑意款款,礼貌有加,“吴嫂,听说你外甥的表姨的大舅子的二闺女要结婚了,我们沈家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人情喜事还是需要走动走动的,赵姨说了,放你一个月的假,还说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拿着红包回家参加婚礼吧。”

赵之杏脸上的笑僵了僵,她怎么把吴嫂给放假了?还放一个月,难不成自己还要给他们做一个月的菜?还有,吴嫂的亲戚结婚,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她来拿份子钱?

吴嫂听得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赵之杏身前:“那怎么好意思让夫人破费呢,我们乡下啊,随礼都随的少,夫人您可千万别给太多,您要是给多了,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这话一说,赵之杏能不多给吗?

虽然沈家不缺钱,但那是沈仁贤的钱,沈仁贤每月给她的钱是有限的,说到底,沈仁贤对她还是有防备的,他的卡她可以随便刷,但是要动用大笔现金,那必须有沈仁贤签字。

“吴嫂家里有喜事怎么也不早说,之杏给吴嫂包个红包,吴嫂在沈家也是老人了,自然不能亏待。”沈仁贤都发话了,赵之杏只能自掏腰包。

“爸,吴嫂走了那谁做饭啊?”杨蔚微对于楚炎鹤和顾伊的一唱一和早就看不惯了,两个人一起挤兑干妈,凭什么,凭什么让干妈给一个小辈做饭。

“蔚微,我记得你好像做过美食节目,做菜肯定既营养又好吃。”顾伊突然开口,她什么时候这么亲密的称呼过杨蔚微?

倒是沈仁贤听了对顾伊看了一眼,眸中的眼神有了些许赞叹。

他知道顾伊的性子执拗的很,其实他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便好。

你看,顾伊肯这么称呼蔚微,多像一家人。

但是,沈仁贤自己也忽视了,他说的是像,也只能是像,永远都成不了一家人。

杨蔚微张了张嘴,没有接话。

倒是楚炎鹤妇唱夫随的接了,“我记起来了,干妹妹没红的时候确实做过美食节目,当时公司里还流传着,谁要是娶了干妹妹,那可就是娶了一厨师老婆,男人的胃被抓得紧紧的。岳父还没尝过干妹妹做的菜吧?那才是大师级品质保证。怎么样?干妹妹不给露一手?”

今天,谁要是敢出来帮腔,谁就会被这无良的夫妻俩给搭进去。

“蔚微你会做菜?看来我是有口福了,哈哈。”沈仁贤乐的看得一家其乐融融,何况,楚炎鹤人在这儿,自然要给他三分薄面,“赶紧给铭枫打电话,他一定还不知道自己找了个这么贤良的老婆,让他也来尝尝你的手艺。”

殊不知,屈铭枫早就尝过那所谓的大师级厨艺。

这下,赵之杏和杨蔚微硬推着接下了厨房的工作,这饭还必须做好了,不能做差了。

赵之杏除了刚开始为了抓住沈仁贤的心时,在菜上下了番功夫,这么多年了,那保养极好的手指,哪里还碰过那些油烟汤水?

杨蔚微更不用说,做菜小有口味还差不多,一个主持人,就是厨师在一边做的时候她在一边看着,哪里能练出大师级厨艺。

再说,这也不是做给她心爱的人吃,自然少了那一份真心。

“那爸,我先推炎鹤进去了,他不能长久的坐轮椅上。”顾伊见目的达到,便也不愿意在外面看她们耸拉着的嘴脸。

演戏谁不会演?以前是她懒得演,惹急了,她也是会咬人的。

楚炎鹤戳着顾伊饱满的额头,眸中淬着笑意,“真真个尖酸刻薄的小娘子。”

“你是笑里藏刀的大尾巴狼。”顾伊毫不客气的回过去。那两个人估计要气炸了。

“现在大尾巴狼想要吃小娘子。”楚炎鹤瞪着一点也不水汪的眼睛贼兮兮的看着顾伊。

“要不要我把外面那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抢得了男人斗得过小四的老娘子请过来,给你打打牙祭?”要说耍嘴皮子,顾伊可不输给杨蔚微,只不过,杨蔚微的小算计都是上不了台面罢了。

“不要,我就喜欢心思恶毒蛇蝎心肠十恶不赦牙尖嘴利的小娘子。”楚炎鹤今天也是心情大好,难得顾伊高兴,他这个一切从妇的十佳好老公怎么能不陪着她闹腾。

“好了,别闹了,去洗澡。你都有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都馊了。”顾伊嫌弃的捂着鼻子把他推进去,先发制人的说道:“我已经给你拧好了好多湿毛巾,你可以用它擦身体。你的腿还伤着,不适合淋浴。”

楚炎鹤纠结的看着那一排湿毛巾,为什么不是伊伊柔嫩细滑的小手?这毛巾擦和不擦有区别吗?

可是,伊伊的话便是圣旨,万一她今晚不让自己上床怎么办?现在,他可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爬上伊伊的床了。

顾伊去吴嫂房里给她塞了些钱,吴嫂从小就在外公家里做事,妈妈出嫁了,便跟着到了沈家,家里的亲戚早就远了,却还是有个念想。

这人越是老了,越是想落叶归根,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可是除了钱,除了让吴嫂有足够的积蓄安享晚年,顾伊没有别的可以给的。

吴嫂拍着她的手,摸着她瘦削的小脸,颇为感概,“大小姐跟夫人长得真像,夫人要是还在的话,肯定喜欢楚姑爷,唉,你瞧瞧我,说这些干什么。大小姐,每逢忌日,代我给夫人上柱香,告诉她我在沈家过得很好。你也要好好的,别让天上的夫人担心。”

“吴嫂,我妈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这是顾伊一直好奇的,顾家是大门大户,在一个市里也是有门有脸的主儿,至于沈家……她好像没听过,也没见过父亲那边的家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吴嫂有些不愿意提,毕竟夫人和先生过的并不幸福,“他们是同学,是先生一直追求夫人,起初,夫人一直不答应,后来,夫人出了趟国,回来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

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她只不过是个佣人,主人的事哪里是她们知道的。

就这样?顾伊还以为会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呢,不然沈仁贤怎么会每每喝醉酒就会抱着母亲的照片喃喃自语呢?

顾伊还想问些什么,听动静,家里好像来了什么人,顾伊搀扶着吴嫂出去,毕竟吴嫂是佣人,在沈家,该尽到的职责是要做的。

客人来了,她得招呼。

顾伊凝眉看着客厅里高傲的站着的人,她怎么会来?

金朵环顾着沈家客厅,没想到装潢的还有点样子,不过,比自己家还是差远了。

吴嫂端上茶来,她不适应的皱皱鼻子,她最讨厌的便是中国的茶,喝起来苦苦的没有味道。

沈仁贤和赵之杏也出来了,狐疑的看着客厅中央穿及地长裙站立的女人,这是哪家的孩子?

“你是……”沈仁贤纵横商场多年,只一眼,便看出这女人出身不一般,却也没忽略女人脸上的轻视。

再怎么不一般,她没说他也不知道不是?在他面前,还是在他的地盘,摆脸子,他可是不喜欢。

“我来接人的。”金朵根本就没把顾伊家里的人放在眼里,如孔雀一样伫立在那儿,高高的昂着头。

连杨蔚微都看不顺眼了,想摆谱回自己家摆去,到她家里装什么公主。

“这位小姐走错地方了吧,我沈家可不是收容所,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说是接人的,小姐你这工作做得也太不称职了,接人也要打听好地址,硬闯民宅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沈仁贤理所当然的把她归为接送小工,是你自己不报家门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看是小姐你搞错了吧?”杨蔚微被顾伊堵得还憋着气呢,这下送上来一个撞枪口的,“你看我家里可是没有合适的给你接哦……”

这话就意味深长了,没有合适的,便是暗指金朵是做不正当工作的。

金朵哪里说得过这一个二个的牙尖嘴利,她跺着脚指着顾伊,“你,你把人给交出来!”

“呀,姐姐,你不会是抢人家男人了吧?”杨蔚微夸张的叫了一声,满脸疑惑的看着顾伊,带着玩笑的幸灾乐祸。

“我也想呢,干妹妹,什么时候教教我抢人家男人的本事?是先抓住别人家男人的胃呢?还是先给别人家男人养个孩子呢?”一口一个别人家男人,顾伊指的是她和屈铭枫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别以为她不说,便不知道屈铭枫婚内出轨,不知道那个人人喊打的小三,便是你杨蔚微!

顾伊知道的有关她和屈铭枫之间的事情越多,杨蔚微自然也越高兴,但是,拿出来,当着外人的面随随便便说,还是一副嘲讽的语气,她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爸,你看姐姐说的什么话嘛。”杨蔚微委屈的望着沈仁贤,什么叫抢别人家男人,你要是能看住了,我就是找根绳子栓在身边,这男人的心也还是在你那里,我抢的过来嘛。

“都闭嘴!”在外人面前倒是先自己家里人争吵起来了,丢不丢人!沈仁贤看着双臂抱xiōng倨傲的金朵,再一次开口:“我想这位小姐是走错地方了,我们家没有你要接的人。”

金朵看着这抵死不承认的一家人,要不是爷爷让她来接楚炎鹤,她才不会腆着脸往上贴呢,接他干什么?接回去她伺候?

但是爷爷说了,这是两个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为了能把楚炎鹤抢到手,她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大小姐身份。

“我来接楚炎鹤。”金朵越过杨蔚微看向顾伊,“听说他受伤了,我来接他回家。”

“你是……”虽然早就猜到了这女人来有可能和楚炎鹤有关,但是,她和楚炎鹤是什么关系?

金朵犹豫了下,爷爷嘱咐过她,不要太过张狂,毕竟金老爷子位子在哪儿,容易让人诟病。金朵笑得深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暧昧起来,“是楚爷爷让我来的,我们是世交。”

这话一出,在座的便会明白,什么样的关系会让一个外姓人来接?答案不言而喻。

话说到这份上了,沈仁贤也不便再阻挠人家,他看了顾伊一眼,眼睛里藏着询问,“小伊,把炎鹤叫出来。”

顾伊进去的时候,楚炎鹤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玩游戏呢,一条羽被堪堪围在腰间,两条修长有力的腿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顾伊眼前。

楚炎鹤见顾伊进来,放下手机,一手托头,侧卧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正想发挥自己的无敌美男计,便被一件衣服蒙头套住。

“把衣服穿上,有人来接你。”顾伊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强硬。

“有人接我?”楚炎鹤坐起来,绕过顾伊拿给他的衣服,却拿了件睡衣套上,“谁?”他可想象不出有谁会这么关心他。

顾伊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接话,是谁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都找到家门了。

楚炎鹤穿好衣服等着顾伊来扶他,手伸了半天,却没等到人,他只好开口:“伊伊,我腿伤了。”表情哀怨忧郁,好像这腿是顾伊给他弄断的一样。

“那你洗完澡是怎么上去的?”顾伊语气不善,却还是上前扶了他一把,楚炎鹤趁机往上贴,像小孩子讨糖果似的把自己凑上去,“伊伊你闻闻,我身上还有药味儿吗?”

这话在顾伊耳里听了却是变了个味儿,好啊,楚炎鹤,现在金朵来接他了,他知道修边幅了,还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

“离我远点,难闻死了!”顾伊像拍打臭虫一样把他拍开,下手不轻,把楚炎鹤的手都给拍红了。

楚炎鹤也觉察出顾伊的不对劲,收敛了嬉笑,奈何他坐在轮椅上,便比顾伊矮很多,只能抬头仰望着她,“怎么了?到底谁来了?”

“你想见的人!”顾伊没好气的说道,心都快飞人家女孩儿那去了,还在这儿跟她装模作样,惺惺作态。

楚炎鹤碰了一鼻子灰,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安静的由顾伊推着去了客厅。

两个人一出来,众人的视线便紧跟过去,沈仁贤拧着眉,视线在金朵和楚炎鹤之间巡梭,想从两个人身上看出点什么来。杨蔚微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顾伊你也有今天,人家正牌都找上门来要人了。

沈仁贤率先出声:“炎鹤,这位小姐说是来接你的。”

楚炎鹤寻着看过去,仔细端详了阵,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凛冽的光看得金朵极其不自然,金朵刚要开口,楚炎鹤便收回视线,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敬重:“岳父,我不认识她。”

这一出口,不仅顾伊愣了,金朵更是怒壑难平。她放弃了自己休息的时间过来,还被这些没教养的人说三道四,楚炎鹤出来了,竟然说不认识她?!

她拿着手袋指甲掐进去,企图这样来消除自己的怒气。

“炎鹤,我知道你还在跟我怄气呢,回家爷爷都说我了,你就算是还生我的气,也不能在别人家里啊,这样多不好。”金朵并不是没脑子的一触就燃的傻大姐,她很好的把真实情绪压下去,一如一个妻子劝吵架出走的丈夫那般贤良淑德。

“嗯?说。”楚炎鹤侧耳听着,见金朵停下来,好像有些不满,似乎还没有听够她说话。

“说什么?”金朵被他搞懵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啊。

“说你怎么担心我,怎么后悔莫及,哭得怎么肝肠寸断啊,”楚炎鹤指了指杨蔚微,“我这里有专业演员,要不要她教教你?”

“现在倒是知道来装好人了,我车祸在医院半个多月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人呢?”楚炎鹤在轮椅上正了正身子,托着下巴注视着金朵,“小姐,我拜托你撒谎也调查好了再说好不好,我知道我帅气多金招人喜欢,但是小姐你也不要这么不自爱的往我家门上送,奉劝小姐一句,男人嘛,对于送上门来的大多不珍惜。”

金朵被楚炎鹤的不安牌理出牌搞的一愣一愣的,说白了他还是不承认认识自己。若搁在以前,金朵被人这么羞辱,早甩手走人了,但是看到站在楚炎鹤身旁的顾伊,看着楚炎鹤那双只盛得下顾伊的眸子,妒忌之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而以她多年的经验看,楚炎鹤绝对是一个一心一意,会疼老婆的好男人,本来那个被疼爱的女人就应该是自己,凭什么被一个样样比不过自己的女人抢了去!

“炎鹤,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你还不原谅我吗?”金朵蹲在楚炎鹤面前,想要伸手去握他的手,却被楚炎鹤避开,她极力忽视楚炎鹤眸中的厌恶,眨着画有精致眼影,贴着假睫毛的眼睛,“炎鹤,我知道你因为跟我吵架除了车祸还在怨恨我,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不好吗?”

听到这句,沈仁贤本来绷着的脸黑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炎鹤出车祸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他的女儿呢?顾伊呢?

但是,楚炎鹤这个时候没有表态,他自然就不能先说什么。

若说演技,金朵真的比不过杨蔚微,但是,算计,那可比杨蔚微要强上不止一点两点。

杨蔚微是靠装可怜装柔软弱博取同情和好感,而金朵便有恃无恐的多,她这样演戏,率先得罪的是谁?是楚炎鹤本人,但是,她怕什么?反正楚炎鹤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做的便是把楚炎鹤带走,那样,她就是胜利者。

楚炎鹤没想到金朵竟然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既然,她喜欢这么说,他便陪着演,“是吗?那你说说你都错哪了?道歉总得有个道歉的诚意。”

“我……”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错都没有,让她上哪里去承认错误去,“炎鹤,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说呢,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楚炎鹤摇着轮椅后退了几步,离金朵远了些,挑眉,“这就是你的诚意?我让你当面认个错你都不肯,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便要自己摇着轮椅回卧室。

“小伊,这是怎么回事?”沈仁贤把顾伊拉到一边,楚炎鹤这个态度是承认了和这个女人的关系。

“就是啊,姐姐,难道姐夫金屋藏娇?”杨蔚微跟着凑热闹,顾伊你不是什么事都有楚炎鹤帮着吗,这下我看你怎么收场。

顾伊只是淡淡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金朵,什么话也不说。杨蔚微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恼。

“炎鹤我……”金朵见楚炎鹤真要进去了,忙踩着高跟鞋转过去,上前拦住,“好嘛好嘛,我道歉,是我不对。”

心中默默念,道个歉又不会死。只有这样金朵才忍得下这一时的羞辱。

“错哪了?”楚炎鹤却是不依不饶,又自己推着轮椅到顾伊身边,见顾伊也不看自己,便伸手拉了拉她的手,死死的攥紧了,生怕顾伊生气甩开他。

顾伊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甩开楚炎鹤,便是相信了金朵的话,输了一半。她反过来握紧楚炎鹤的手,蹲下身来和他平视,“冷不冷,要不要吴嫂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我现在是浑身热的要死。”楚炎鹤咬着顾伊的耳朵说,大掌把她的小手按压在自己露着的小腿上,“你摸摸,是不是火辣辣的热,伊伊,我是不是为你发烧了?”

也不顾众人在场,拉着顾伊的手,顺着裤脚便往上滑去。

“正经点,有人看着呢。”顾伊捏了他一把,引来他夸张的哀嚎,那媚眼如丝的嗔怪,是楚炎鹤从没有见过的,心神早被勾走了。

“愿意看就看呗。”楚炎鹤拿着那凉冰冰的小手吻了下,“我和我媳妇在一起合情合理,又不是偷情,还害怕看呢?”

金朵见自己被两个人无视,xiōng脯气得剧烈起伏着,这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那个叫顾伊的笑一下,就像给勾去魂儿一样,摆明了挑战自己的忍耐力。

“炎鹤,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啊,我要伤心了。”金朵上前挤开顾伊,“我都道歉了,你还是不原谅我吗?”

“嗯?你道歉了?道什么歉了?”对上金朵,楚炎鹤跟变脸似的,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疏离的表情,“伊伊,她道歉了吗?”

顾伊装作没听见,你们俩的事情,不要扯上我。

“你看,伊伊都没听见。”楚炎鹤摊摊手,“难道道歉还要我教你吗?”

“你……”金朵看着抓着这一点非让她道歉的楚炎鹤,她道什么歉?她有什么可道的?

“炎鹤,两个人生活是相互的,你总是要我道歉,你也要反省一下自己嘛。”金朵话锋一转,在外人看来,这便是一个妻子指责丈夫。

“反省,我想想,我确实该反省。”楚炎鹤竟然乖乖的点点头,他撑着眉心思考着,冷不丁扔出一句:“我不该听了老爷子的话去见你,见你就见了,我不该如此刺激你,让你精神错乱,让你以为你跟我的关系到了可以假扮情人的程度。金小姐,其实我真心的想告诉你,你这款的真心不适合做小三来拆别人的家庭。

想知道为什么吗?太过强势了,男人嘛,既然想找小三,那必然就喜欢小四小五的一直找下去,你说要是找你这么款小三,那小四小五还不得绝迹了。要像做小三啊,你得先生的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对,就像你身后那位一样,细腰如弱柳扶风,脸蛋娇滴清纯若百合。”

屈铭枫毫不掩饰的看着杨蔚微描述道:“还有啊,最重要的是演技,要生的一双泫然欲涕水汪汪的大眼睛。当然,金小姐你也别灰心,我公司里培养演员还是有很深厚的功底的,你可以报名参加培训,我给你打个折。”

这一语双关,即讥讽了金朵,又警告了杨蔚微,小三没有好下场终究会被晚辈拍死在沙滩上的事实。

“楚炎鹤你这是人身攻击你……”金朵被楚炎鹤说的面红耳赤,急得要跳脚,却被楚炎鹤打断。

“先别忙,我还没说完呢,”楚炎鹤挥开她做着彩绘指甲的手,“我知道老楚家佣人都忙,派你过来,这次是真心感谢您,感谢您这么不计回报的帮楚家佣人的忙。”

一句话,金大小姐便和楚家佣人一个级别了。

“伊伊,送送金小姐。”楚炎鹤说完便不给金朵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撵人。

“楚炎鹤你别欺人太甚,是楚爷爷让我来接你的,爷爷说了,你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丢的可是楚家的脸面!”金朵说话有些口不择言,话,楚老爷子虽然说过,但是肯定不会说的这么难听。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楚炎鹤眯着眼盯着金朵,眼神yīn冷,“我让你给我把话再说一遍!”

“我就说,你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

“金老,我是炎鹤,您的孙女正在我岳父家打砸抢烧呢,您说……我是报案呢还是……”楚炎鹤闲闲的打着电话,顺手把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盘推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瓷片碎裂声。

“楚炎鹤你个混蛋!爷爷我没有……”金朵哪里想到楚炎鹤会给爷爷打电话,在家里,她最怕的便是爷爷了,说不定爷爷一生气,又把自己送去国外了。

楚炎鹤根本无视金朵的存在,转身对着沈仁贤说道:“岳父,家里还有没旧了不想要的东西?拿出来给金小姐摔个够,咱们可不能亏待了金大小姐。”说着,便又把墙上的一副字画撕下来,打火机点着一角烧了起来。

沈仁贤眼角抽了抽,那可是他花了200万拍下来的。

金老爷子那边老脸都丢尽了,这孙女在家闹闹也就算了,还跑人家家里去闹了。

金朵的电话紧跟着响了起来,不知道老爷子在那边训的什么,金朵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看向楚炎鹤的眼神就恨不得杀了他。

“对了,金老,我岳父可是老实巴交的生意人,金大小姐在这里又是烧又是砸的,这损失您看……那倒不用,等我们这边算好了,给您送去就行,哪里好意思麻烦您再亲自跑一趟呢。”楚炎鹤笑得一脸得意,语气里却是真诚无比,“哦对了,还有,金老可别让金小姐再来一次了,我老丈人可上了年纪了,经不起金小姐这一惊一吓的。”

对付区区一个金朵,何必他自己动手,借刀杀人不是更好吗。

楚云天的账他楚炎鹤都不买,你一个金朵算什么,就算是金老爷子亲自来了,他该不给脸了还是不给脸。

金朵恶狠狠的剜了顾伊和楚炎鹤一眼,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准备走人,却被楚炎鹤叫住,“金小姐好像忘了一件事。”

“楚炎鹤你还想干什么!”金朵现在是丝毫不像掩饰自己的怒意,既然撕破脸了,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道歉!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不然,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说了他的伊伊就想走?门都没有。

“好啊,那我还不走了,忘了告诉你,楚爷爷要是见我这么久还没有回去,恐怕也该要来了。”金朵经楚炎鹤这么一刺激,反到是坐在沙发上了。

顾伊眼见事情要越闹越大,拍拍楚炎鹤的手让他闭嘴,站起身来到金朵身旁,“金小姐,我送你出去吧。”

“怎么,一听说楚老爷子要来了,你就要赶人了?”金朵见顾伊害怕了,便开始有些有恃无恐。

“金小姐,我是为你好,要是到时候邻居听到动静,以为家里进了人报了警,我想,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一个女孩子家里背景再怎么雄厚,可经不起进一趟警局。”顾伊瞥了眼一直在看戏的杨蔚微,缓缓说道:“蔚微你不死拍过警局的戏吗?给金小姐说说,黑监狱里都是怎么对待犯人的?”

“你敢……”

“别说我不敢,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是你强行闯入我家,又在我家里烧啊抢的,我报个警,无可厚非吧?”顾伊要比金朵高出几厘米,她睨了金朵一眼,“也是,我当然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在监狱里,那些个常年被关在里面,心里扭曲的犯人们会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狠话谁都会,半真半假的吓唬呗。

“金小姐,请?”

“楚炎鹤你会后悔的!我一定要让你跪着求我!”金朵yīn着脸对着楚炎鹤叫嚣,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受过这种气,今天所受的,她一定会找回来!

“我很期待。”

顾伊回头瞪了他一眼,少说一句会死啊。

两个人行至门口,金朵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大家闺秀的姿态:“顾伊,你这样有意思吗?即使你紧紧抓着楚炎鹤,但是你还是进不了楚家的门,何必呢?”

“我用你的话送你,何必呢?”顾伊不骄不躁,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车辆,“对于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人,你何必要费那么大功夫呢?”

“如果仅仅是征服欲,我想金小姐用错了手段。你当着楚炎鹤的面耍心机,那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所以,我奉劝金小姐一句,以后遇上男人,别想着怎么耍手段得到人家,还是先看看自己那颗心,值不值得别人去在意。”顾伊说完转身,留给金朵一个背影。

顾伊走上台阶的脚步有些急,就在她要推门的一瞬间,胳膊被后扯的力量拉住。

屈铭枫拉着顾伊,眼睛灼灼的似要看到她心里去,脸上写着无奈:“小伊,看到我有必要躲吗?我又不是狼豺虎豹。”

“你多虑了,我不需要躲你什么。”顾伊把屈铭枫的手指,从自己胳膊上一根根掰开,“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不然干妹妹看到又要不高兴了,你也该心疼了。”

“你是怕楚炎鹤不高兴吧!”屈铭枫蓦地吼出一声,他听着顾伊话里的嘲讽,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有必要老死不相往来吗?更何况,他们以后还会是一家人。

“是,虽然炎鹤相信我,但是我也要对得起他的相信。他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便不会做。”顾伊毫不否认屈铭枫的话,然而,她的大方承认,却让屈铭枫脸色一白,随即便被他很快的掩饰过去,恢复自然。

“小伊我们非要这样吗?非要这样针锋相对?”屈铭枫不明白,为什么四年后的顾伊变了这么多,变得这么尖锐。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顾伊不想再和屈铭枫深入的谈下去,她觉得没有必要,更何况,他们这样还会引起某些人的不必要的无理取闹的折腾。

“小伊,你这是在逃避吗?”逃避我,逃避我们之前的所有……

“逃避?逃避什么,逃避你吗?”顾伊话里的不屑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屈铭枫耳朵里,她双手抱臂转过身来,屈铭枫看到她的姿势,眼神一闪。

这是一个人内心对他人有防备拒绝时才会做出的动作。

顾伊却没有看到屈铭枫脸上神情的变化,继续说:“其实,我也很奇怪,屈铭枫,明明是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应该躲避我的人是你,你怎么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小伊你……我没有,我是被逼……”屈铭枫的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他知道顾伊说得是他和杨蔚微的事情,他确实是出轨了,但是他那时……屈铭枫心底涌上愧疚的同时,还有淡淡的莫名的忧郁。

是的,顾伊知道他婚内出轨后,竟然从来没有找他质问过,这不是每个女人都应该做的是吗?为什么顾伊没有?还是说,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出轨?

顾伊觉得好笑,屈铭枫撒谎的技术可比杨蔚微差多了,一个男人出轨的原因是被逼的?被谁逼的?难道是她顾伊?

“屈先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是个死心眼抓住不放的人,你也放开便好,没事我先进去了,炎鹤还在等着我。”顾伊对屈铭枫的敢做不敢当有些鄙夷,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屈铭枫有这么多缺点,她当时是脑袋被驴踢了才爱上屈铭枫的吧。

当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甚至是讨厌一个人时,连他不会说谎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也会变成缺点。现在的顾伊,见到屈铭枫便是这样。

在她看来,以往,她认为的优点,现在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难受。

“小伊……”那一声屈先生的疏离刺痛了他,她的不关心,不在乎刺痛了他。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无意识的去在意顾伊的话,无意识的而去解剖顾伊话中的意思。

屈铭枫还想伸手去拉顾伊,他想告诉她,他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却被人煞风景的打断。

“干妹夫来了,伊伊你怎么不让干妹夫进来呢,把人挡在门外多不礼貌。”楚炎鹤摇着轮椅出来,拉过顾伊的手,放在手心里包裹进去。

那坐着轮椅堵在门口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邀请屈铭枫进门。

屈铭枫讪讪的收回手,这楚炎鹤还真是yīn魂不散,看顾伊看得这么紧。注意到他身下的轮椅,屈铭枫没有幸灾乐祸,而是心情复杂的看向顾伊。

她这么多天不回家,不惜和沈仁贤吵架,就是因为楚炎鹤受伤了,她要陪楚炎鹤?楚炎鹤的衣食住行,一定都是顾伊亲自负责的吧。

想到他们的那三年婚姻,自己每次出差,顾伊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帮他收拾好行李,甚至还会在他每天要换洗的衣服上,夹上一张充满爱意的小卡片。

那时的甜蜜,她现在是不是都给了眼前这个张扬邪肆的人?

屈铭枫的视线只不过在楚炎鹤身下的轮椅上定了一下,便移开了,内心的翻涌也掩饰的很好,“楚总受伤了?”

“呵呵,没事,小伤,小伤而已,”楚炎鹤脸上挂着笑,有些暧昧的看着顾伊,“你这个狠心的,把我给折腾的,你看我受伤都被屈总给笑话了。屈总你别看伊伊平时文文静静的,在床上可勇猛着呢,哎哟,伊伊你捏我干什么?”楚炎鹤夸张的大叫,拉着顾伊的小手捂着腹部,眼神暧昧的眨了眨,“你个小野猫露出爪子来了,小心把我掐坏了没人服侍你。”

楚炎鹤就是有颠倒黑白,把谎言撒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话说的,在别人听来便是小夫妻俩床上生活过的太过激烈,你看,这不把腿都给“做”伤了。

话语暴露暧昧,透着股让人嫉妒的低俗,这种话是屈铭枫这种绅士不会也不屑于说的,他从来看不起这种流氓痞气,这次,却是有些妒恨自己的稳重成熟。伊伊是不是就是喜欢这样子的男人?

“看来确实是小伤,”屈铭枫别开视线,试图忽略眼前那两个人毫不掩饰的暧昧,“既然楚总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楚炎鹤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却是堵着门口没动。

屈铭枫与楚炎鹤对视,两个人谁也没让谁,空中接触的视线仿佛要激出火花来

顾伊便要伸手去推轮椅,楚炎鹤突然出声,“伊伊去帮我那瓶水,我和干妹夫说说话。”

顾伊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手进去。

楚炎鹤看着顾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敛去脸上的嬉笑,表情变得肃杀,声音也低沉冷冽起来:“干妹夫似乎和我的老婆你的干姐姐有很多话要说?”

“这是我和小伊两个人的事,跟楚总你无关。”屈铭枫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他的事还轮不着你楚炎鹤来说三道四。

“屈铭枫,我真好奇,你这副衣冠楚楚下面,是一副怎样见不得人的鬼样子。”楚炎鹤用手指无聊的敲着轮椅扶手,当当的声音很清脆,却听的人心烦意乱,“我更好奇,你当时跟伊伊结婚,是因为什么?”

爱吗?那为什么会那么快勾搭上杨蔚微,不爱吗?现在为什么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顾伊?

楚炎鹤是男人,他自然能看懂屈铭枫深藏在眼底的情绪,即使他掩藏的很好,但是楚炎鹤骨子深处镌刻的兽性爆发出来的占有欲,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屈铭枫这个敌人的气息。

“这跟你无关,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屈铭枫的话里隐忍着怒意,楚炎鹤这是来质问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这是他和小伊的事情,只有小伊有资格来问他。可惜,那个人根本不屑于问。

“当然跟我无关。”楚炎鹤伸了个懒腰,舒服的仰靠在轮椅上,明明是慵懒肆意的姿态,说出的话,却极具威胁,“屈铭枫,我只不过想警告你,我楚炎鹤不管你做什么,但是,要是伤害到伊伊,我想,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屈铭枫嘴边噙着笑,眼眸中却是冷冽无波,“多谢楚总忠告,若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也枉为男人。”

楚炎鹤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打了个哈欠,没有一点样子。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嘴角染上暖意,“我也把你的话同样送还给你,看住了你的女人,别到时候出了事后悔莫及。哦,对了,今天还要麻烦干妹夫帮姐夫一个忙。”

楚炎鹤的突然脸色缓和,面对屈铭枫,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在聊天。而这样yīn晴不定却惹毛了屈铭枫,楚炎鹤这是要干什么,耍着自己玩呢!

楚炎鹤佯装没看到屈铭枫yīn沉的脸,伸手去拉屈铭枫,试图让他低下头,好像有悄悄话要对他说:“干妹夫你帮我……啊……”

屈铭枫嫌恶的甩开抽回自己的手臂,两个大男人,还是互看两生厌恨不得要对方死的大男人,靠那么近亲密的咬耳朵算什么样子!

但是,当他看到楚炎鹤被自己甩出轮椅的身体,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怒意涌上心头,他踏步上前,脸色黑的恐怖,“楚炎鹤你玩这种把戏你……”

“炎鹤--”顾伊看到摔倒在地上的楚炎鹤,几步冲了过来,她抱起他的上半身检查着他的身体,“炎鹤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腿有没有事?”

“小伊他根本就……”

“屈铭枫你闭嘴!”顾伊看了眼一旁翻到的轮椅,这里的路平坦,靠楚炎鹤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轮椅弄翻,而这里只有楚炎鹤和屈铭枫两个人。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yīn沉着脸的屈铭枫,眼眸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女人争风吃醋的下作手段,真是和杨蔚微天作之合。”

“我……小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屈铭枫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伊,她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给他定罪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不堪的小人?

“伊伊,抱我起来。”楚炎鹤拉着顾伊的手穿过自己腋下,然后自己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眼眸发亮的看着顾伊,“在坐在地上我的腿该废了。”

顾伊没有再去理会屈铭枫,双臂架着楚炎鹤用了下劲儿,结果,楚炎鹤纹丝未动。倒是惯性反拉的力量把她拉到楚炎鹤身上xiōng口正好压在楚炎鹤脸上。

楚炎鹤蹭蹭脑袋,刚要行动,顾伊警惕的爬起来,瞪了他一眼,“我扶着你,你自己慢慢起来。”

楚炎鹤还想挣扎来个抵死不从,却被顾伊冷冽的眼神给打消了念头,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告诉他:别给我耍鬼主意,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屈铭枫在一旁看到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互动,心底压着的那口浊气却是怎么也呼不出来,闷闷的只要把他闷得窒息了。

顾伊不相信他,不,是根本不信任他。这种被别人,尤其是在意的人污蔑,不被信任的滋味,犹如千万只虫子在心尖上啃咬,疼痛无比,却无法缓解。

楚炎鹤注视着屈铭枫脸上的表情变换,很精彩,他很满意。

他楚炎鹤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儿,顾伊受到的苦,他一笔笔都记在心里。杨蔚微的诬陷,沈仁贤的不信任,屈铭枫的责问……今天,他就让屈铭枫亲自尝一尝被诬陷的滋味,有口难言的滋味。

顾伊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楚炎鹤的各种不配合下,把楚炎鹤扶上轮椅,并暗中警告他:再有下次,你就在地上待着,别指望我来帮你!

楚炎鹤厚颜无耻的用自己的手给顾伊擦着汗,顺便占点小便宜,“没想到干妹夫倒是把干妹妹的小把戏给学了个十成十,伊伊,你可不能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有什么事,都有我给你顶着,不需要你出手,知道吗?”

“好了,我推你进去。”顾伊一点也不配合楚炎鹤计谋成功后的示威,楚炎鹤这种人越是配合他,他越能作,到时候还不知道搞出什么名堂来呢。

“干妹夫,不一块儿?”楚炎鹤表现出极为的大度和不计前嫌。那样大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心xiōng宽广,而屈铭枫是多么的小肚**肠。

屈铭枫知道自己今天被楚炎鹤摆了一道,再看站在他旁边的顾伊,两个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但是看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儿,他冷着脸没有接话。

杨蔚微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楚炎鹤的轮椅被推进去后让出道路来,杨蔚微飞扑进屈铭枫的怀里,在他唇上来了一个温柔绵长的吻,才有些恋恋的放开,“枫,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来了一会儿,”屈铭枫茫然的看着自己举起的手,目光有些躲闪的放下,他刚才要干什么?他为什么会有去擦嘴巴的想法?

“跟楚总谈了会儿工作。”许是心虚,屈铭枫后面又加上一句,视线却不着痕迹的向着屋里看了一眼。

【057】腹黑二少(精,片段一出现)

杨蔚微并没有发现屈铭枫的异样,本来她看到屈铭枫和顾伊在门外是担心的,但是看到一旁的楚炎鹤,担心便放下了。三个人在一起,怎么也不会发生些什么。

而且,让屈铭枫看到顾伊和楚炎鹤的甜蜜也好。

杨蔚微挽着屈铭枫的手臂走进去,除却单独和顾伊见面,她倒是希望屈铭枫多见见顾伊和楚炎鹤,好时刻让枫知道顾伊是有男人的女人。

楚炎鹤和顾伊早坐在里面,正和沈仁贤说着什么。

虽然刚才楚炎鹤的对待金朵的态度,沈仁贤看在眼里,但是,顾伊是他女儿,金朵既然找来了,还搬出了楚老爷子,他作为父亲,自然要问个明白。

“炎鹤,刚才那位小姐是怎么回事?你把小伊置于何地?”沈仁贤慈父姿态做的非常好,一如一个为女儿抱不平的父亲质问女婿。

“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对于沈仁贤的语气,楚炎鹤不舒服的蹙了下眉,看在他是伊伊的父亲的面上,他暂且忍受了。

“炎鹤,我不是责怪你,但是你既然和小伊在一起了,就不应该让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找上门来,”沈仁贤觉察出楚炎鹤语气里的不悦,调转了口风,话下却没有松懈,毕竟,这事关他女儿的幸福,事关他的前途,“还有,听那女人的意思,他才是楚书记选定的人?”

“岳父也说了,她是老爷子选定的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楚炎鹤耐着快要磨上的性子解释道,“您放心,伊伊跟着我,我不会让她受丁点儿委屈。男人嘛,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然,娶了老婆干什么?让别的女人欺负?”

最后一句话,有点讥讽嘲笑,楚炎鹤噙着笑却不达眼底的眸子幽深的看着沈仁贤。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赵姨,饭做好好了没有,饿死我了。”楚炎鹤淡然的移开视线,忽视沈仁贤探究的目光,看到坐在对面你侬我侬的杨蔚微,挑事儿的心便又闹腾起来了,“干妹妹不是说今天要露一手给岳父吗?怎么还坐在这儿?”

沈仁贤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他笑呵呵的看着杨蔚微,颇有些自得的夸赞着,“铭枫,你还不知道吧,蔚微可是做得一手好菜,现在的女孩会做饭的可是不多了,今天让蔚微给咱们露一手。”

屈铭枫的脸上有些尴尬,但是,还是配合着杨蔚微没有说出来。杨蔚微被沈仁贤这样揭底儿倒是愿意,这不正是从侧面告诉屈铭枫,她杨蔚微只给她的枫做过菜吗?

“爸你想吃什么?还有枫,待会儿你们可千万别客气,不要被我和妈妈的厨艺惊倒哦。”杨蔚微眨眨眼,带着邀功的调皮。

“我吃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做的就行。”屈铭枫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头,引得她皱鼻。沈仁贤看着这两对甜蜜有加,刚才的不悦也消去了大半,摆着手让杨蔚微去厨房帮赵之杏。

赵之杏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有些手忙脚乱,她本来就多年没碰过菜铲了,现在又一下子来着这么多人,她哪里忙得过来。

而且,这菜的味道,她也不敢保证啊。

见杨蔚微进来,赵之杏松了口气,幸亏蔚微会做菜,“蔚微,来帮妈妈看看,这酱油该放多少?还要放什么?”

杨蔚微看了眼锅里的菜,没有辨别出这是炒的什么,呛人的烟味刺激着泪腺,酸酸麻麻的极不舒服,她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妈你这是做的什么?怎么搞的乌烟瘴气的。”

“麻婆豆腐啊,你爸以前最爱吃这个了。”赵之杏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锅里的菜,当年她为了吸引沈仁贤的注意,确实去学了厨艺,当时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去学厨艺的甜蜜她还能回味的出。

那是带着一丝苦涩的甜蜜的味道。因为,她的阿贤可以吃到她做的菜了,然而,当她端着几个月学习的成果,第一次大着胆子叫他阿贤,而不是沈先生的时候,朴素冷静儒雅的沈仁贤第一次对她吼了,摔了桌子上她一晚上的心血。

原因,只因为她自作主张的叫了他一声“阿贤”。

从那以后,赵之杏再也没有碰过厨房,她把这段本该甜蜜却变得讳莫如深的过往埋在心底,若不是楚炎鹤提出要吃她做的菜,她大概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

因为,那声“阿贤”只属于一个人,属于一个她赵之杏永远都替代不了的人。

“妈,你觉得,就我们俩真的能做出一桌大餐?”杨蔚微本还抱着的些微希望破灭,看来妈妈厨艺也不怎么样。

“要不……”杨蔚微拿着手机翻找了一会儿,扬了扬里面的电话号码,“我们给饭店打电话吧,让他们偷偷打包送来,我们只管拆包装盘就好了。”

就算是会做饭,她也不愿意做给楚炎鹤和顾伊吃,凭什么他们可以安逸的坐在外面吹着空调聊天,而她就必须要被油烟侵蚀着皮肤给他们做饭?

“能行吗?会不会被发现?”赵之杏有些犹豫,但是,看了看锅中的菜,那层犹豫便淡了一分。

“不然呢,难道妈妈你真的要给那两人做一个月的饭啊?你是豪门贵夫人,不是老妈子,凭什么伺候他们?”杨蔚微对于赵之杏在这个家里一贯的伏低做小早就看不下去了,现在,赵之杏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凭什么顾伊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杨蔚微给饭店打电话订了餐,按照约定时间,她提前出去等着,和赵之杏里应外合,趁客厅里的人不注意,把饭菜提进厨房。

就这样也把杨蔚微累得半死,心中对顾伊和楚炎鹤的恨意便又多了分。

两人把做好的菜装盘端到客厅里,沈仁贤看着脸上布有油污的赵之杏,难得开口,说了句,“之杏,辛苦了。”

只不过一句话,赵之杏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值了,总算是有所回报,不是吗?

她跟着沈仁贤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己在沈仁贤心里的地位,她就是个伴儿,走不进他的心。沈仁贤所对她的关心便是钱,一切都是用钱来打发她。

都说主动往男人身上贴的女人,男人不会珍惜,她便是如此。

若不是贤良听话,她怎么可能会在沈仁贤身边呆这么久?

“看你说的,给你和孩子们做饭还不是应该的。”赵之杏脸上笑得舒然,自然的就把自己放在了女主人的身份上。

顾伊听到这就话,心里却是不是滋味,这句话,本该是妈妈说的,然而,现在,却是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蔚微你也别忙了,过来吃饭。”沈仁贤觉得今天的气氛真的很好,很久,这个家里没有这么多人其乐融融的一起吃个饭了。

杨蔚微端上最后一盘菜,坐在屈铭枫身边,把热的红红的小脸贴上去,“枫,我做了这么多,这么能干,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呀?”

沈仁贤笑呵呵的看着邀功的杨蔚微,这孩子,撒起娇来特别讨人喜欢,甜而不腻,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屈铭枫见一大家子人都在看他,不好意思的推了下杨蔚微,杨蔚微却不依不饶的攀上屈铭枫的脖子,嘟着嘴巴嗫嚅道:“枫,你就奖励一下人家嘛。”

屈铭枫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坐着的顾伊,飞快的在杨蔚微脸上啄了下,引来沈仁贤和赵之杏的笑声。

顾伊头也没抬,只顾着给楚炎鹤把西瓜子拨掉,然后把剔好籽儿的西瓜放在楚炎鹤面前,好像完全不知道客厅里刚才上演了一幕爱情大戏。

沈仁贤招呼着众人吃饭,楚炎鹤夹了一筷子菜,皱着眉嚼了几下咽下去,“这味儿怎么有点像福韵楼的,赵姨,你不会特意去找福韵楼的厨师学过吧?”

他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给说中了。赵之杏脸色一白,小心的打量了一眼沈仁贤,见他只顾着低头吃菜,好像没在意听楚炎鹤的提问,便含糊的说道:“我哪里去过什么福韵楼,炎鹤觉得好吃就多吃点,赵姨就高兴了。”

楚炎鹤没放过赵之杏变换的脸色,也没说破,夹了筷子菜倒顾伊碗里,“岳父,今天难得赵姨和干妹妹做菜,咱们喝一杯?”

沈仁贤一听也来了兴致,让赵之杏把那瓶remymartin拿出来,每人斟了一杯,饭桌上的气氛也活跃了些。

“铭枫,”沈仁贤喝下屈铭枫敬的酒,脸色已经有些微红,“你和蔚微的婚事怎么样了?亲家打算什么时候摆酒席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这是赵之杏饭前一再嘱咐沈仁贤问的,上次请了屈母过来,屈母满口答应着选个好日子,可这好日子过了一个有一个,就是没见动静。

屈铭枫被问得面色一赧,和杨蔚微对视了片刻,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才开口:“我妈说日子还在选,她说这是我和蔚微的大事,一定要找个信得过的大师好好看看日子。”

杨蔚微听到沈仁贤提到自己的婚事,先是心中一暖,随即便又蹙紧了眉头,屈母非要她怀孕了才能嫁进屈家,可是自从上次流产,她……

杨蔚微看到依然不受影响,动作自如的顾伊,压下心底的恨意。屈母急着抱孙子无可厚非,但是,也得她能怀上才是。

自从屈母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没少缠着屈铭枫努力,可是,有时候事情便是这样,你越想要,它偏偏不来。一如第一次怀孕,她根本没想过会怀上屈铭枫的孩子,但是,那个孩子毫无征兆的就来了。

“嗯,也好,你和蔚微的婚事办了,也算是了却我一个心事。”沈仁贤吃下赵之杏给他夹的菜,又看着整个过程中一声不吭的顾伊,就这一点,她就比杨蔚微差远了。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一家人乐呵呵的吃个饭,气氛热闹点,总不是坏事。

“你们俩婚事办完,就该轮到小伊和炎鹤了,炎鹤,不知道你准备的怎么样?”沈仁贤是借着这个试探楚炎鹤,毕竟金朵上门给他留下了余悸,他必须再次确定楚炎鹤的态度。

楚炎鹤倒是一点也不排斥这个话题,他宠溺的揉揉顾伊的头发,“我随时都做着娶伊伊的准备,随时备战状态,不需要准备。”

这话听得沈仁贤放了一百个心,就算楚老爷子出面阻挠,他也不需要过度担心,因为以楚炎鹤的行事做事风格,绝对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儿。屈铭枫要是有楚炎鹤一半的魄力,就好了。

杨蔚微听到楚炎鹤的回答,心底泛起小小的嫉妒,枫为什么就不能像楚炎鹤一样坚定强硬?

她拿起酒杯灌了一口,空腔里泛起酒精的气味,刺激的味蕾失了感觉。许是喝的猛了,胃里一阵翻涌。

杨蔚微捂着嘴巴跑进洗手间,赵之杏见状,忙跟上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杨蔚微吸引去了,没人注意到屈铭枫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杨蔚微趴在那一阵阵干呕,就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她紧攥着xiōng口的衣服,捂着胃部,想要把胃里的东西挤压出来,胃里堵得难受,像是所有的内脏都挤压在一起,翻滚,碰撞。

“蔚微你怎么了?”赵之杏拍着杨蔚微的后背,抽了一张纸给她擦着嘴角,她看着干干净净的马桶,眼神里闪过喜色,“蔚微,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正被折腾的难受的杨蔚微听到赵之杏的话,心中一碰,怀孕?

屈铭枫的母亲说,她只有怀了孕,才能进屈家的门当上屈家少奶奶。

“妈,我……我不知道,就是感觉胃里翻涌的难受。”杨蔚微趴在马桶上又干呕了几下,“我这几天有时候会有些恶心,也许是吃坏东西了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这个月例假有没有来?”赵之杏虽然没有孩子,但是活了这么大年纪,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拿身体当回事。你说你要是怀孕了,你自己又不知道,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妈,妈,你别紧张,我就是有点恶心,”杨蔚微看着门外投射到地上的影子,拉着要扶她起来的赵之杏蹲下,“妈,你先别乱说,我怕我要是再没怀孕,让枫白高兴一场。”

“你呀,这有什么怕的,你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了。”赵之杏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她把杨蔚微扶起来,理着她散乱的头发,带着母亲的慈爱,“铭枫一个大男人还承受不住这个?他即将是你丈夫了,你应该什么都跟他说,乖,让铭枫陪你去医院看看。”

杨蔚微握着赵之杏的手,眼睛里噙着湿意,“还是妈妈对我最好。我不是怕铭枫失望,是……”杨蔚微说道这儿咬了咬唇,好像有些难以说出口。

“怎么了?”见杨蔚微这个样子,赵之杏有些心急,“难道铭枫不想要孩子?”

“不是,是……是婆婆说要等我有了孩子才举办婚礼,我怕我现在跟铭枫说我怀孕了,他会怀疑我是为了跟他结婚假怀孕。”杨蔚微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看到门口的影子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眼睛弯下来,蓄着满意。

“怎么会这样!”赵之杏没想到屈铭枫刚才说的,他妈在找大师挑好日子只是个借口,他们家摆明了就没想娶蔚微吗,你听听这条件,这是娶媳妇,还是找个生孩子的。

“他们家这也欺人太甚了,哪有让女方先怀了孩子再结婚的。”赵之杏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这是一个作为母亲的所不能容忍的。

“妈你别气,我想婆婆也好意。”杨蔚微见赵之杏生气了,忙给她拍着xiōng口顺气,拉着她坐到一旁,贴心的安慰她,“婆婆急着抱孙子,又怕我和枫结婚后忙于事业,大概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真是这样?”杨蔚微的解释也说的过去,但是,赵之杏听着还是不舒服,“蔚微,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沈家的人,妈是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妈,我会幸福的,枫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受委屈呢。”杨蔚微搂着赵之杏的脖子撒娇,看着门口光洁的地板上消失的影子,满意的收回笑容。

赵之杏扶着杨蔚微回到桌上,把她面前的酒杯远远拿走。

“怎么回事?”沈仁贤被楚炎鹤灌得差不多了,脸色熏红,说出的话都有些打结不利索。

“没什么,”赵之杏拿下他的酒杯换上一杯茶,在他耳边叮嘱,“少喝点,当着孩子的面别失了仪态。”

沈仁贤用仅有的理智保持着清醒,和楚炎鹤和屈铭枫几个人打了招呼,便由赵之杏扶着进了房间。

离开餐桌前,赵之杏担心的看了眼杨蔚微,杨蔚微送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心底却在计划着。

楚炎鹤抱着顾伊的手一个劲儿的喊媳妇儿,顾伊羞红着脸把一块的肉塞进他嘴里,还是堵不住他的嘴。

“媳妇儿我……我这儿疼……”楚炎鹤半眯着眼,好像醉了,他拉着顾伊的手贴在腿上,不老实的摩挲着,“媳妇儿你给我摸摸……”

“楚炎鹤你……”顾伊耳根火热,她怎么不知道这男人喝醉了就会耍流氓,她不好意思的看了对面一眼,赧然一笑,抱歉的半推半拖的把楚炎鹤弄回房间。

楚炎鹤坐在轮椅上,抱着顾伊的腰不让她离开,脑袋埋在她的肚子上,口齿不清的呜咽着:“伊……伊……香……”

“楚炎鹤你先松手,”顾伊把肚子上的醉鬼脑袋拨开,然后去解他缠在腰上的手,手刚解下来,脑袋又挨了上来。简直就是个无赖。

楚炎鹤嘴里还是念念叨叨的说着,顾伊俯下身去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你把手松开,我给你倒点水好不好?”

“媳妇儿?”楚炎鹤努力撑开眼,看着眼前放大的小脸,再摇摇头,“媳妇儿……我要我媳妇儿……”

“好,好,你把手松开,我去给你找你媳妇儿去。”顾伊蹲下去,把他的手拿开,那脑袋又跟着凑上来,靠到她的肩膀上。

楚炎鹤喃喃自语的趴在顾伊肩膀上,“我不要媳妇儿,媳妇儿坏,我不要她。”他在顾伊肩头蹭了蹭,脸对着顾伊的脖颈,嘴巴里喃喃地控诉着:“坏媳妇儿坏伊伊不给我吃,不给我吃,我不要她,我要你……”

“嘿嘿,你比坏媳妇儿好……”楚炎鹤对着顾伊的侧脸傻笑,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际,灼烧了耳珠儿,连接着一片殷红欲滴。那圆润诱人的耳珠儿如一颗熟透的樱桃儿,艳滴滴的挂在枝头,等着人去采撷。

他看着眼前的樱桃儿,想都没想,一口含在嘴里,还口齿不清的说:“你……你比媳妇儿好……你给我吃……吃樱桃……”

顾伊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耳珠儿出生出来,快速的窜到四肢百骸,苏苏麻麻的在身上过了一遍。楚炎鹤沙哑的声音紧贴着耳膜穿进来,“甜……我要……吃……”

含糊不清的话语,灼烫进心底的呼吸,湿濡的含咬。

顾伊觉得,整个左脸都不是自己的了,湿湿的暖风带着强烈的男性气息霸占了她整个鼻腔,耳边是他孩子气的抱怨。

“媳妇儿真甜……”楚炎鹤双手攀上顾伊的肩膀,沉醉在那一片旖旎里,他咬着嘴巴里的小樱桃,感受着她一点点变热,变烫,便恨不得把整个含入口中,把那软在地上娇娇的人儿吃进肚子里。

顾伊蒙着暧昧的剪剪水眸在消失清明那一瞬,被耳垂上轻微的刺疼惊醒,她在干什么?她竟然……竟然刚才沉浸其中,有着期待!

她猛地推开楚炎鹤,慌乱的站起来理着头发盖住红的发烫的耳朵,“你……我……我扶你睡觉……”

顾伊不敢去看楚炎鹤的脸,她低着头把楚炎鹤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楚炎鹤一离开轮椅,便整个人腻在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儿混合着男性气息深入到四肢百骸。顾伊稳下自己的心神,努力不去想刚才的旖旎,小心的挪着步子走到床边。

“伊伊……”楚炎鹤突然开口,话音还是含糊不清。

“嗯?”顾伊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句,下一秒,便天翻地转,男上女下。

楚炎鹤抱着身下的人,闭着眼睛,身子动了动,好像在找舒适的角度。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脸也在顾伊眼前晃来晃去,然后,定住,直直的垂了下来,紧贴在顾伊脸上。

紧密相贴的,还有那片柔光似水的唇。

顾伊感觉到唇瓣被以柔软的什物舔了舔,描绘了一圈,找到了那条他想找的缝隙,便绷紧了身子,卯足了劲儿往里钻。

什物的主人嘴里喃喃个不停,“媳妇儿我饿了……我难受……难受……”

“楚炎鹤你……”

什物趁机探入,柔软的身体却带有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柔腔,每一处便留下了他的气息。他轻轻探着,缓缓敲着,慢慢吮着,柔柔的磨着。

嘴巴里呜咽出模糊的字眼儿,顾伊却听清了,“甜”。

嘴巴占领了他渴求的领地,手下也不闲着,他游走于衣物间,滑溜如一尾在泥间穿梭的鱼儿,寻着缝儿,便往里钻,探着软柔滑腻的肌肤,手指如摸在上好的绸缎上,光滑喜人,爱不释手。经过平坦,游过起伏,流连忘返。

顾伊按住在身上游走的大手,身体软成一滩泥般用不上力。不知是过度的紧张还是其他,鼻腔里越来越少的呼吸让她只能借助对方的呼吸,她吸收着那片柔软弹性的唇瓣输送过来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呼吸,如窒息的鱼儿。

“楚……炎鹤,我还不想……不要做让我恨你的事……”说出口的话沙哑不堪,那带着浓浓**味道的声音把她自己下了一跳。

楚炎鹤被按住的手轻微挣扎了下,便不动了,由着顾伊按着,嘴巴吻了吻便放开,脑袋埋进她的秀发里,嗅着里面令人沉醉的香气。

燥热渐渐退去,顾伊听到耳边响起闷闷的叹息声,心里生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涩。

楚炎鹤就着刚才的姿势抱着顾伊,眼睛没有挣开,却也不再是刚才的烂醉不堪。他摩挲着顾伊的脸颊,声音带着动情的暗哑,“伊伊,别让我等太久了。”

我等了一个又一个的四年,我怕我会疲惫,别让我等太久了。

“我……”感受到楚炎鹤话里的沉重,顾伊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是她保守固执。她也不是什么处子之身,但是,她心底总会有些小小的不安,即使不是怀春少女,还是想把这样美好的东西留给新婚夜。

而且,楚炎鹤的父亲根本不接受自己,她和楚炎鹤之间……

在面对爱情上,和面对亲情一样,顾伊总是小心翼翼,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我的耐性是有的,可是我的兄弟跟我抗议好久了。”觉察到顾伊的惶惶不安,楚炎鹤收敛了心中的沉重,开起带色玩笑,他厚着脸皮拉着顾伊的手往下摸,就要到达目的地之际,被顾伊猛地抽回。

“流氓!”顾伊脸红的像番茄,才正经了没两分钟,就打回原形了。

“那你喜欢这个流氓吗?”楚炎鹤腆着脸凑过来,舔舔嘴唇,颇富妖娆魅惑。

“我困了,我要睡觉。”顾伊想转过身,躲开某个不要脸自我感觉良好的流氓,却被楚炎鹤按住了身子,他拖着那条活动不便的腿压上来,眼眸晶亮亮的注视着那双同样水漾的眸子,“喜欢吗?”

“楚炎鹤你太重了,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顾伊推拒着火热的xiōng膛,顾左右而言他。

楚炎鹤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来分担自己的重量,眼神灼灼,“喜欢吗?”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颇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楚炎鹤受伤的腿用不上力,整个身子完全靠两条手臂支撑着,额头已经冒出了薄薄的汗珠儿,撑在顾伊两侧的手臂也微微发颤。

“喜欢吗?”

“喜欢吗?”

……

他没有问“爱吗?”,是因为怕问了吓着她,也怕得到让他失望的答案。所以,他只问了“喜欢吗?”

“你累了,手臂都麻了吧。”顾伊僵着身体移动了下身子,试图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却没有成功。

“你喜欢吗?”楚炎鹤固执起来,像个执拗的孩子。

顾伊看着他额上细密的汗水,脑袋侧躺着,躲开楚炎鹤的视线,轻轻的点了点头。

呼--!

楚炎鹤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顾伊身上,大口的喘气来调息着自己的呼吸,感受到xiōng腔震动触碰到的柔软,心底荡开一片涟漪。

顾伊绷紧肌肉,尽量缩小自己与楚炎鹤的接触面,奈何,女人特有的构造再怎么缩紧身子,那凸于身体的某处还是被压了个严实。

“那我就先拿点福利了。”楚炎鹤嘴角上挑的邪肆,手撑向顾伊的身体……

顾伊盯着楚炎鹤那双不怀好意的大手的走向,觉察到他的意图,猛地挡住,“没有福利!睡觉!”

“伊伊,”楚炎鹤压在顾伊身上摸着下巴,眼神有些暧昧,“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好,为夫遵命,为夫为夫人宽衣解带就寝。”

“楚炎鹤你又想哪去了,我说的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顾伊怀疑,刚才楚炎鹤眼里的深情,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唉,伊伊,你这样防我跟防狼似的,怎么能让我相信你喜欢我呢?”楚炎鹤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浓重的失望和不信任。

“你要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我也不会防你跟防狼似的。”顾伊伸手去推身上的这座大山,奈何这山就跟生了她身上一样,“楚炎鹤你还睡不睡了?”

“我只想睡你。”楚炎鹤捉住不听话的小手放在xiōng前,“你睡么?”

深吸气,再深吸气,慢慢吐出来,顾伊瞪视着身上死不要脸的某人,“我对睡你丝毫没有兴趣。”

“唉,顾伊你知道吗?”楚炎鹤突然转变了痞里痞气,变得无奈,忧伤,“我总是抓不住你,你连一个喜欢都不想给我,让我怎么安得下心来。”

“我哪有没给你,我刚才明明已经点头……”顾伊急着辩解,看到楚炎鹤嘴边漾开的笑纹,才发觉自己上当了,“楚炎鹤你奸诈!”

刚才自己虽然点了头,但是,那是在楚炎鹤的威逼利诱下,而现在,她竟跳进楚炎鹤的圈套,顺着给说出来了。

“乖伊伊,我收到你的喜欢了。”楚炎鹤翻身躺在床上,却还是双手环住她的身子,把她拉向自己,额头抵着她的,“等杨蔚微和屈铭枫结婚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楚炎鹤xiōng膛里的心砰砰直跳,他等着顾伊的回答,心里有着小小的紧张,也有小小的期待,然而……

等的不耐烦的楚炎鹤低头,去看怀里的人,一股无明业火腾起来,又被他生生压灭。

顾伊竟然睡着了!

他没看到的是,顾伊嘴角弯起的笑意。

楚炎鹤烦躁的抓抓头发,最后为了弥补自己,把自己脱得精光,然后,咸猪手伸向了顾伊,他把纽扣一个一个解开,随着肌肤袒露的越多,呼吸也跟随着加重。

从一马平川,到山峦起伏,那是多么的跌宕诱人。

楚炎鹤的手在文xiōng的搭扣处停住,最后,他翻身拿过叠放在床头的睡衣,给顾伊套上,然后,隔着睡衣把文xiōng的搭扣解开。

“磨人的小东西,你可害苦我了。”楚炎鹤看着躁动不安的兄弟,咬牙切齿的抱着顾伊翻了个身。

内心发狠,以后一并讨回来,不,加倍讨回来。

顾伊眼睫颤了颤,脸上盈着淡淡的笑意,呼吸渐趋平稳。

妈妈说过,能在**上为了她而忍住的男人,才真正值得托付。

经历了一次屈铭枫的出轨背叛,顾伊不敢把自己轻易交出去。她已经是一个二手女人了,不想再变三手四手。

顾伊在楚炎鹤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双臂环绕过他精壮的xiōng膛,满足的睡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进房间的时候,顾伊睫毛动了动,阳光如跳跃的音符在细密的睫毛上弹奏着,弹奏出一曲舒心优美的天籁。

顾伊挣开眼,看到眼前的肉墙,一愣,随即脸上变染了绯红。她单手支起脑袋,端详着还在睡梦中的人,他竟然一夜都没有翻身,手臂肯定麻了吧。

顾伊有些尴尬的收回盘在他身上的腿,刚有动静,楚炎鹤就不舒服的哼了哼,顾伊忙止住腿的动作,再也没敢动。

她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楚炎鹤的五官。

雕刻完美的脸庞上,修眉剑锋处,还是微微蹙着,顾伊伸出食指按在中间,轻轻揉着,你是不是从十二岁起,每次睡觉都睡不安稳?

笔挺的鼻梁,冷峻却不失柔美。

那双唇瓣,顾伊,摸摸自己的嘴,她碰触过多次,多到一看到那双唇,脑中便会不由得蹦出接触到时的感觉。

但是,那几次,都是被迫的。顾伊想到自己在男卫生间里无意间“强吻”他的那一次,好像只有那次是自己送上去的,不过,后来,还是被强迫的吻了个昏天黑地。

最恨着双唇,又最爱着双唇。

顾伊见楚炎鹤睡得熟,悄悄低下头,在那双唇上印了一个淡淡的吻,“奖励你昨天晚上的良好表现。”

恐怕楚炎鹤要是醒着,会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满世界的嚷嚷顾伊吻他了。可惜,温香软玉在怀,却吃不着的楚二少折腾到了半夜才睡着,现在正处于熟睡状态,睡得正香。

吃过早饭,楚炎鹤在梁向的苦苦哀求中,去了公司。

梁向是这样哀求的:“老板您回来吧,您跟顾小姐呆的时间久了早晚会穿帮,回来吧,待在我的身边哦不,是公司里才是安全的……”

顾伊看着楚炎鹤拿着手机远离耳朵,好奇的问,“怎么了?手机会吃人?”

楚炎鹤忙把手机挂断,以免被顾伊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面色如常的解释道:“梁向说公司里有些事需要我处理。”

“你确实也该去公司了,都快一个月不露面,梁向估计撑不住了。”顾伊赞同的道。

她哪里知道,楚炎鹤都是开视频会议,不然,梁向一个小小的特别助理,能镇住一个公司这么久?

“可是我伤还没好。”楚炎鹤说的有些可怜,“公司如战场,我一入战场变生死未卜了,伊伊。”

“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会给你去送饭的,你饿不死!”顾伊还不知道楚炎鹤的那点小心思。

“那怎么行,让你来来回回跑会累着你的,你跟我一起去不就行了。”楚炎鹤二话不说把顾伊拉上,“你工作也好久没做了,也该回公司看看。”

顾伊本来想和楚炎鹤错开回公司的日子,不然,和老板一起出事,又和老板一起回来,公司同事会怎么想。

但是,楚炎鹤根本就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昨天刚把顾伊给逼出她那坚硬的小壳儿,当然不容许她再缩回去。

顾伊跟着楚炎鹤到了公司,根本没有离开他办公室的机会,楚炎鹤说了,他现在是个半残废的人,顾伊现在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腿,不能离开他半步。

顾伊真想把那双幽黑的眸子戳瞎了,把那双手给剁残了,那双腿,算了,已经断了一条了。

他除了腿都好好的,她能帮着做些什么?顾伊窝在沙发角落里,看着楚炎鹤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顾伊从侧面看过去,刀削的侧脸,棱角分明,紧抿的薄唇微微下压。早晨的柔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他的脸上剪出点点光影。

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就在顾伊沉醉于一副美男工作图时,办公室的门颇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不是有规律有礼貌的敲门声,而是,嘭--!

楚绍拍拍没有沾染任何东西的裤脚,看着终于出现在办公桌后的楚炎鹤,颠着腿走上前,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小叔你玩失踪啊,说,快活到哪个温柔窝去了?”

楚炎鹤放下笔,捏了捏鼻梁,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嬉笑的楚绍,眼神不由得向沙发上瞟,那意思很明显,我的温柔乡在那里。

楚绍跟着看过去,见顾伊正看着自己,立刻收敛了张扬的站姿,整了整衣服,脸上的笑纹能夹死只苍蝇,“女人,你也在啊。”

“女人我跟你说,我小叔他快一个月没见踪影了,我告诉你,他肯定是被哪个小明星,小模特给勾走了,你看看他那脸色,灰白灰白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身体被掏空的样子,你可千万别……”

“咳咳!”楚炎鹤重重的咳了声,抹黑人也不带这样的吧?当着他的面?

楚炎鹤滑着轮椅过去,隔在顾伊和楚绍中间,“我纵欲过度?身体被掏空了?”

“你看他还死不承认,啧啧,真是没种,敢做不敢当。”楚绍可是打电话的时候听梁向说了,他说,他们老板找女人去了,看看,贴身助理都说了,这还能有假?楚绍瞄了两眼楚炎鹤身下的轮椅,伸手敲了敲,“把自己都玩残废了,还有脸坐着个轮椅出来。”

“他……在我家。”顾伊实在是看不下去楚绍傻傻的一副抓到楚炎鹤把柄的样子。这孩子想黑楚炎鹤,段数还不够。

“你说什么?你说他这一个月都在你……你家?”楚绍腾地站起来,“小叔,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没有道义,你怎么能在我女人家里住了一个月!好歹我也是你侄子,女人也是你未来侄媳妇,你怎么能这么做!”

看来,胡搅蛮缠是老楚家的传统美德,楚绍这胡搅蛮缠不讲理的功夫比楚炎鹤更甚。

楚炎鹤摸着下巴看着气愤激昂的楚绍,把他指过来的手指掰到一边,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把手帕扔进垃圾桶,“错了,我不是住在伊伊家,我是睡在她的床上。”

楚炎鹤的动作,对楚绍来说,就是侮辱,而他那轻蔑的语气更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楚炎鹤你这个不讲信用的,说好了咱俩公平竞争,你怎么能先上了女人的床?”楚绍揪着楚炎鹤的衣领,脖子上青筋喷张,拳头举起来离楚炎鹤的脸只有一厘米。

“我有说过吗?”楚炎鹤拍拍楚绍揪着自己领口的手,示意他放开,不紧不慢的握住他的拳头,虎口发力,手腕一拧,推开楚绍,“以后别女人女人的叫,她是你小婶儿。”

楚绍见自己轻轻松松就被楚炎鹤拆招,还是在顾伊面前,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他转身看看顾伊,见她脸上没有轻视,转身一屁股紧挨着顾伊坐下,“女人,你说,你喜欢谁?”

“楚绍,别闹。”顾伊向旁边让了让,这一让,看在楚炎鹤眼里是开了花儿,在楚绍眼里那边是漫天冰雹。

“女人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楚绍质问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你是不是嫌我没经验?”

顾伊刚被勾起的同情心和自责被楚绍后面一句话给打破,什么意思?

“我知道,小叔说了,你嫌我小,嫌我没经验,嫌我耐力持久力不够,嫌我……”

“楚绍!”楚炎鹤忍无可忍的打断楚绍可能蹦出来的不堪入耳的词出卖他,“伊伊,别听他胡说。”

“既然是胡说,你紧张什么?”顾伊绷着脸看着楚炎鹤,他到底在楚绍面前还说了些什么。

楚绍幸灾乐祸的看着对峙的两人,还不忘加上一句,“小叔说你最喜欢力气大能力强持久度……”

砰--!

楚炎鹤一拳挥过去,楚绍闪得快,那一拳重重砸在沙发上,陷下去一个坑,好久都没有恢复过来。

顾伊脸已经黑的恨不得上去撕了楚炎鹤,她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磨出来,“是吗?”楚炎鹤甚至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伊伊你听我说……”

“小叔还自傲自大的说,他才是你喜欢的款儿,他才是御女无数经验颇丰只身战群女的独孤求败。”楚绍不怀好意的打断楚炎鹤的辩解,说完挑衅的藏在顾伊身后。

顾伊听着那一个个不堪入耳的词钻入耳朵,脸烫的厉害,心底却是把楚炎鹤骂了个百八十遍。这都是些什么话,这些话是能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说的吗?

“楚绍你再不闭嘴我收了你的车!”楚炎鹤忍无可忍的怒吼,楚绍的车就是他的命,楚炎鹤拿他的命来要挟,楚绍不甘的闭了嘴。反正该说的,该抹黑的,都说完了。

“伊伊你别听他胡说。”楚炎鹤瞪了楚绍一眼,他昨天好不容易逼出伊伊承认喜欢自己,今天他就来给他捣乱,伊伊本来就是个面皮儿薄的人,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怎么能说?!

还有楚绍最后那一句,楚炎鹤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冲着楚绍扫射过去,“你别理他,他口无遮拦,就是个孩子。”

“谁是孩子?我今年都二十了,我……”楚绍最痛恨的便是人家拿他当孩子说事。

“你闭嘴!”楚炎鹤一记眼刀扫过去,小子不长眼色,没看到伊伊面色不善,眸含怒光。

“你们聊吧,我去工作。”顾伊知道楚绍是开玩笑的,但是听着还是不舒服。而且这种话,她一个女人在,也不应该听。

“哎等等,”楚绍快走几步按住门,拦住顾伊的去路。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楚炎鹤,游戏还没完呢,自己还没占了上风,怎么能让女人走呢!

“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你也不会这么小心眼还是要走吧?”楚绍采用迂回战术,把顾伊留下来。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闷人的沉寂,楚绍没话找话,他佯装讨教的提出一个问题,“女人,以你的专业眼光看,我和小叔,谁更有魅力?”

顾伊神游的思绪被打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楚绍的问题。

她看向楚炎鹤,楚炎鹤竟然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顾伊清了清嗓子,这个问题,不管她怎么回答,不管说哪边好,都不行,所以,她只能一块儿夸。

顾伊装模作样的观察了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从专业角度看,楚炎鹤的唇呈自然的裸粉色润泽,唇线完美,唇形立体性感,弹性十足,给人想咬一口的冲动,而你的眼睛……”

“那就给你尝尝。”楚炎鹤不失时机的吻上肖想已久的唇,这次的他狂野霸道,每一次啃咬吮吸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占有欲。

昨晚的吻没有尽兴,今天,要一并讨回来。

“楚炎鹤你……唔……”顾伊摇着头挣扎着,他怎么这样,旁边楚绍还看着呢。

楚炎鹤加深了这个吻,眼角的余光瞥到楚绍,他一手固定住顾伊的脑袋,一手穿过她的双腿,一个旋身,抱着顾伊躲开了楚绍挥过来的拳头。

“姓楚的你放开……”顾伊的话被再次堵回嘴里,唇上的牙齿惩罚的咬了她一口,带着小小的怒意和警告。

“楚炎鹤你放开傻女人!”楚绍被楚炎鹤躲过了一拳,不甘心的扑上去,掰着楚炎鹤的脸无赖的扯。

楚炎鹤眼角抽搐,男人之间有这种打法吗?

他一拳打在楚绍肚子上,还不忘了抬起完好的腿补上一脚,声音闷闷的从紧紧相贴的唇里摩擦着发出来:“滚!”

顾伊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带振动的动感,她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儿,手无措的推拒着楚炎鹤,想让他放下自己。

楚炎鹤大手在顾伊小屁股上拍了下,嘴下也加重力道,招蜂引蝶的小东西,本事真是大,把楚绍都给勾过来了。

“姓楚的你放开傻女人!”楚绍看着顾伊憋得通红的小脸,嘴间溢出的津液,小腹间蹭蹭的往下冒火,流窜在身体里,极其的怪异难受。

他这次不去打楚炎鹤了,而是返回到办公桌前,拿了支签字笔别在轮椅的轮子上。然后他伸手攻击楚炎鹤。

梁向推门进来时,就看到三个人打成一团的场面,吓得他赶紧关上门装作没有来过。

他忐忑的站在门外,佯装没事的跟秘书聊天,听到里面的乒乓声,眉心跟着一跳一跳,但愿不会闹出人命。

混乱的办公室现场,顾伊揉着嘴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楚炎鹤和楚绍两人打的火热。丝毫没有上前拉架的意思。

她把轮椅扶正了,自己坐在里面,远离两个危险分子,像看戏一样,看着楚绍打了楚炎鹤侧脸一拳,楚炎鹤给了楚绍一脚。

楚炎鹤那一脚可踢得不轻,打着石膏的腿撞在楚绍腿上,楚绍闷哼了一声,抱着腿,意味深长的看着顾伊。

楚绍抱着腿躺在地上,也不起来,指着楚炎鹤的腿,大口喘着粗气,“女人你看,你看他的腿!”

楚炎鹤看着散开的石膏,再看看远远坐在轮椅上的顾伊,知道自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他把石膏解下来扔在地上,摊摊手,“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当然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楚绍紧跟着加了一句,“女人我告诉你,跟这个老狐狸在一块,你会被吃的一点不剩,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滚,皮还养着是吧?”楚炎鹤踢了他一脚,自己绕过杂乱走过来,蹲在顾伊面前,“我真的出车祸了,不过没有那么重罢了。”

顾伊看着那只行动自如的腿,伸手敲了敲,楚炎鹤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由着她。

“出车祸了?”

“嗯。”

“磕到脑袋了?”

“嗯。”

“脑震荡了?失忆了?智力下降弱智了?”

“……”

“肋骨断了几根?”

“零根。”

“腿断了?”

“……”你不是看到了吗?

“身体受潮,不能生育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既然你智力恢复了,肋骨没断腿也没断,”顾伊看了眼低着头偷着往上瞟的楚炎鹤,继续说道:“但是失去了生育能力,那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为什么!”楚炎鹤腾地站起来,拍掉楚绍伸过来的爪子。

“你不能生育了,我不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吧?”顾伊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已经计划着怎么把楚炎鹤踢得远远的。

“谁说我不能生育了,我现在就给你试试。”楚炎鹤一把拉起顾伊,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抱起顾伊按在桌子上,手上动作利落的去解顾伊的衣服。

看着楚炎鹤蛮横的样子,顾伊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真的,“楚炎鹤你干什么,你放我下去,你……”

撕拉一声,

楚绍撕开衬衣把裂了的拳头包住,走到办公桌前,看着楚炎鹤因为愤怒颤抖的手,添油加醋的哼笑:“小叔啊,你不行了?哎呀,你不能生,可不能害了女人一生啊。”

“滚,再不滚我连你一块办!”楚炎鹤咬着后槽牙啐了口血,这小子就是成心的,成心在伊伊面前揭露自己假装受伤的事实。

“啊呀呀,小叔,你不会受不了打击转性了吧?我是你侄子,侄子,咱们可是乱/伦。”楚绍现在心情很好,虽然被打掉了一颗牙,楚绍舔舔牙齿间的窟窿,但是,看到小叔吃瘪,很爽。

“楚炎鹤……”顾伊试探着唤了一声。她不知道那样一句话会伤到男人的自尊,可是他又不是真的没有生育能力,他生什么气?

“你也闭嘴!”楚炎鹤回过头了吼了一声。

今天真是够糟的,乌烟瘴气,一团乱。

顾伊蔫蔫的闭了嘴,与楚炎鹤面对面的,以这种奇怪尴尬的姿势坐在桌子上。

“你对着我女人吼什么吼!”楚绍梗着脖子冲上来,“你放了我女人!”

楚炎鹤这次直接按下了内线,“保安部,上来把楚绍给我拖出去。”

楚绍不甘的被拖走了,楚炎鹤回过神来处理顾伊。

顾伊瑟缩了一下,抵着头不敢看他的眼,“我开玩笑的,不是故意的。”

“开玩笑?”楚炎鹤声音上挑,带着讥讽yīn鸷,“拿这种事开玩笑?顾伊,你的兴趣还真特别。”

“我……”顾伊手指揪着衣服,揉搓着,“我是气你骗我,是你骗我在先的,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你就气成这样,肚量怎么这么小。

“我骗你,你就能拿这个开玩笑?”楚炎鹤的语气还是透着股yīn戾,压迫的顾伊喘不过气来。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乎不能生……”顾伊的声音小了下去,她是怎么了,明知道楚炎鹤忌讳这个,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来。

脑中忽然冒出的念头吓了她一跳,难道是因为以前楚炎鹤太过于宠着她让着她了,让她这么有恃无恐,恣无忌惮?

不,她一向有分寸,怎么会不管不顾的让自己沉迷其中呢。

“呵,你还管我在不在乎,你自己高兴不就行了。”楚炎鹤嗤笑了一声,松开她xiōng前的衣服,双臂撑在桌子上,盯着她的脸,脸上写着浓浓的嘲讽。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顾伊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道,“我是无意说出口的。”

“我知道?呵,我怎么知道。”楚炎鹤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脸脸上都挂上了那种不屑的笑。

顾伊心中一痛,他就这么不相信她,就这么对她?

她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了,他还想怎么样啊。

“对不起,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无心的,我不知道你那么在意这个问题。”顾伊一口气说出来,刻意隐掉了不能生育几个字。

“不知道我在意?顾伊,你怎么敢说这句话!你会不知道我在意那个?我有多么在意你会不知道?顾伊,我真错看了你!”楚炎鹤拍着桌子质问顾伊,怒意顺着桌子震动传递到顾伊心底。

“顾伊,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心,这么有心计,你知道这是我的软肋,你就拿这个来刺我,我痛了,我,这里,”楚炎鹤拍着自己的xiōng口,痛苦溢出来,“痛了,痛不欲生,你满意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满意什么?楚炎鹤你把话说清楚!”顾伊隐忍到极限便是爆发,他撇开楚炎鹤的手,揪着他的衬衣和他对峙,“我有什么好满意的?啊?看着你痛苦,我很高兴?楚炎鹤,你看着我,我是不是很高兴?不过就是个丧失生育能力,你犯得着一副全天下都是你仇人的样子吗?你犯得着要杀了我似的吗?

楚炎鹤,没有生育能力能代表什么?能代表你不是男人?你用得着冷嘲热讽外加自暴自弃吗?你还不是怕没有女人跟你!怕自己孤独终老一辈子!我不是女人吗?你要是找不到女人我跟你!我嫁给你行了吧!”

顾伊不屑的松开手,没想到楚炎鹤这么经受不住打击,一句话就能把他刺激成这个样子,她真是看错了他。

顾伊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离开,她不想跟这样懦弱的男人再共处一室,她以前是眼瞎了才觉得楚炎鹤俊朗无俦,英猛刚健。

背后一阵风袭来,顾伊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里,楚炎鹤富有磁性的笑声在耳边低低的响起,“伊伊,你刚才是在向我求婚吗?可不能反悔了哦。”

“谁跟你求婚了,楚炎鹤你神经病吧。”顾伊心口的那股子火气还没咽下去。就没见过这么软弱经不起打击的男人!

“刚才可是有个女人一脸信誓旦旦的说要跟我,要嫁给我,”楚炎鹤捧着顾伊的小脸,笑意淬入脸部的每一个细胞,“你说,刚才那个大胆勇猛的女人是谁?”

“反正不是我……”顾伊的我字还没说完,便咕咚吞了下去,她咽了咽口水,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来,“你……不生气了?”

“有人说要嫁给我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楚炎鹤咧着嘴都快咧到耳朵了,他刮着顾伊秀气的鼻子,用自己高挺的鼻子碰了碰,“是吧?”

“呵呵,是吗?那……恭喜恭喜。”顾伊要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她就是傻子。她确实是傻子,顾伊毫不留情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傻子顾伊,傻乎乎的掉进了楚大尾巴狼的圈套,还豪情万丈的向楚大尾巴狼求了婚。

“同喜同喜。”楚炎鹤看着顾伊那后悔到姥姥家的小样儿,心里乐得颤颤儿的,“伊伊,你求婚的那个人说,他勉为其难答应了你的求婚。”

“呵呵,客气客气,不用答应,不用答应。”顾伊讪讪的拍拍楚炎鹤的肩膀,矮下身子想要钻出楚炎鹤的怀抱,却被楚炎鹤抱得更紧。

“你这是要悔婚?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我找不到女人,你会跟着我的。”楚炎鹤掏出手机扬了扬,“莫非你想耍赖?”

手起键按。

手机里响起顾伊豪情万丈的声音:

“……你还不是怕没有女人跟你!怕自己孤独终老一辈子!我不是女人吗?你要是找不到女人我跟你!我嫁给你行了吧!”

顾伊恨不得找个沙子把自己给埋了,她低着头藏在楚炎鹤怀里,楚炎鹤哈哈大笑,震动着xiōng腔,“伊伊,我答应你的求婚。”

58-59

【058】二少被塞桌底

这几天,皇娱的员工都快被自家老板那张笑脸亮瞎了钛合金眼,顾伊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莫及,这样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人家都是千朵玫瑰,单膝跪地,浪漫求婚,她倒好,上赶着要跟着楚炎鹤,要嫁给楚炎鹤。

啊啊啊!顾伊扯着头发,不想了不能再想了,想想就丢人,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楚炎鹤那大尾巴狼还录了音,一看他就是早计划好的。

顾伊盯着电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边全是楚炎鹤那低醇暗哑的笑,紧贴过他胸膛的脸灼灼发烫,顾伊捂着脸,恨不得永远都不要见到那个人。

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顾伊的思绪,她理了理头发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请进。”

潇潇的眼圈有些红,尽管上了妆,还是能看出脸上的憔悴,相比于顾伊因为羞恼红扑扑的小脸,潇潇简直就是病态的苍白,“ariel姐……”

潇潇的声音有些发颤的委屈,见到顾伊一如见到了亲人,嘴角向下扁了扁,还是忍住了哭声。

“潇潇?这是怎么了?”顾伊忙从座椅上站起来,几步走过去,把潇潇拉进办公室,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周围,见没有人,然后把门关上。

顾伊把潇潇按到沙发上,抽了张纸递给她,什么话也没再问,等潇潇自己平静下来,才开口:“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顾伊这段日子没在公司,潇潇的生活工作都是经纪人助理在打理,本来楚炎鹤把顾伊调到这里做潇潇的经纪人,就是让她避开杨蔚微。

因为做艺人的化妆师,少不了要受艺人的气,什么妆化的不合心意,眉修得不好,甚至会因为化妆师呼吸过重而受到艺人的责骂。

楚炎鹤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让顾伊一来就换了工作。正好潇潇是新来的艺人,便随手拨给了顾伊。

他原本也没想让顾伊工作,更不可能让顾伊去照顾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艺人,所以,又另外配备了助理,潇潇呃一切工作基本都是助理在打理。

潇潇吸了吸鼻子,眼圈里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她在公司里几乎没什么朋友,唯一真心对她好的就只有顾伊了,可是顾伊这段时间一直请假,她有委屈却没地儿诉苦,今天本来只是随便转转,没想到顾伊的办公室竟然开着门。

“ariel姐,我就是觉得委屈……”潇潇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是剧组要排一个话剧,本来原定女主人公是潇潇的。

因为女主人公的定位是民国时期的女学生,潇潇才初出校门,算是本色出演。潇潇一接到剧本,兴奋了好几个晚上,甚至拿到剧本的一个星期后,她就把所有的台词备好了,自己还想象着排演了一遍。

她感觉,自己就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然,一如,她本就是剧中的女主角。

但是,当她再次被找到剧组,进行排演前的安排时,那份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的兴奋,一下子被浇灭了。因为导演说要换女主角,而要代替她的人,正是杨蔚微。

潇潇肯定不甘心,自己下了那么多功夫,之前都说好了,怎么能说换就换呢?但是,没办法,当时导演告诉她让她当女主角的时候,只是口头说的,并没有签订协议。潇潇当时也没有多想,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导演没必要骗她。

可是,她就是被骗了。

潇潇找导演评理,她想让导演看看自己的表演,但是,导演丝毫没给面子。他时间宝贵的很,怎么会浪费在一个pass掉的演员身上。

助理拉住潇潇劝解道:“你别白费力气了,杨蔚微的经纪人和导演是好朋友,前段时间,杨蔚微说想尝试一下话剧,人家经纪人就跟导演要了个角色。咱们没钱没后台的,导演哪里会听你说。”

“可是是他先确定我的。”潇潇执拗异常,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部话剧上花费了多大的精力,为此,她特地去学了芭蕾。因为话剧里有一小段女主角跳芭蕾的片段。她现在脚趾都磨破皮了,每天练完舞回家都要挑水泡。

“人家是导演,他不想用你了,你有什么办法?”除非你能找到压倒导演一头的人,助理无奈的想,演艺圈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靠钱靠身体上位,见怪不怪,唯独靠自己努力拼搏出名堂的凤毛麟角。

这个时候,潇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顾伊,但是,她没有顾伊的私人电话,工作电话又打不通,去公司里找,说是请假了。

最后,许是导演心虚,给了潇潇一个小角色,所谓的小角色就是幕景里的路人甲,和大树,电线杆儿是一样的作用。

顾伊听完,给潇潇倒了一杯水,没有立刻安慰她。

她想,是不是自己害了这个女孩,她可以肯定,潇潇得到《春色》女二号的角色,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因为潇潇是自己带的艺人,所以,楚炎鹤让人把潇潇安排成女二号,与杨蔚微那个女一号敌对的角色。

也正是因为那个角色,加之杨蔚微当时的负面新闻,让潇潇借机红了一把。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艺人来说,快速蹿红不一定是好事,除非你能保证红一辈子。

潇潇蹿红的后果便是看高了自己,被媒体抬高身价的同时,她也错估了自己的价值。接踵不断的广告、活动让潇潇沉浸在成功的愉悦中,她一直处于高于自己实际的状态,飘飘然。

所以,当她被突然告知换人了后,才会愤愤不平,怨天尤人。

其实,在娱乐圈里,临时换角色是很常见的事,更何况,杨蔚微的名气摆在那里,这样的选择,她想,没有人会选择潇潇这个小艺人。

“那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当当背景?”顾伊开口,她调出潇潇近期的工作安排,原来她之前为了这部话剧,把近期的活动都推了,想空出档期来全心全意为话剧做准备,没想到……

“嗯。”潇潇揉着手里的纸巾,她知道顾伊不是个热情的人,但是,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事,她也该安慰一下自己啊。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使知道对方不是真心的,但是她表面上和自己一样同仇敌该,把对方骂的恨不得死,心里听着也舒服。而顾伊听完了她的叙述,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自己就应该被杨蔚微抢了戏份。

“那你都在话剧里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是一直走来走去,还是坐着之类的……”顾伊尽量把自己的话表达清楚,既然潇潇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而且,看日子,这周日就要在各大剧院上演了,要求导演换人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去找楚炎鹤,这是她工作上的事,顾伊是一个公私分的很清楚的人,她不会让自己的工作上掺杂私人感情。

“我演的是在一家餐馆的戏,就是顾客甲,导演说,我只要坐在桌子旁就行,无所谓做什么,只要不影响剧情就行。”潇潇说的有些泄气,她基本上就是托着脑袋发呆,然后,等着这一幕谢幕,和工作人员一起把道具布景换下去。

顾伊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把潇潇搅得心烦意乱,顾伊的嘴角却渐渐上扬。潇潇不明白顾伊怎么会这么好心情,她轻轻的唤了声:“ariel姐?”

顾伊收回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刚才是不是笑得有点诡异,吓到人家女孩了。

潇潇见她盯着自己看,有些难受,却又不敢开口,只是别扭的动了动。

“潇潇,”顾伊抽了一张纸巾,随意的在手里折叠着,纤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的穿插在洁白的纸巾上,如一曲翩跹跳跃的舞蹈,无声的舞出一抹精彩。舞终,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跃然手上。潇潇看的出神,顾伊把纸鹤放在她的手心,她才回过神来。

“真漂亮。”潇潇不由的赞叹,她从来不知道软趴趴的纸巾,还可以折出这么美的东西。

“不,”顾伊否认潇潇的说法,她拿回纸鹤,毫不留情的搓揉,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让你看得不是这只纸鹤,而是……在我折纸鹤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潇潇有些茫然的指着自己,“我在看ariel你折纸鹤啊。”

“这就对了。”顾伊拍拍双手,环抱在胸前,惬意的仰靠在沙发靠垫上,好像这是楚炎鹤常做的动作,顾伊又直起身子一本正经的做好,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演戏和生活一样,主角不是由别人定的,而是你自己。当我在这这只纸鹤的时候,我的手便是主角,”顾伊顿了顿,看着潇潇混沌的眼神里有了些许清明,“导演把杨蔚微定位话剧的女主角,那是导演定的,你怎么就知道观众也把她看做女主角?当然,如果整部剧只有她在演,观众也不得不把她看为女主角。”

“潇潇,你该庆幸这是话剧,庆幸观众的眼睛,他们的注意力才是评判主角的标准,而你,才是决定主角的那个人。”

“ariel姐你的意思是让我……”潇潇眼睛亮亮的看着顾伊,这么简单的问题,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整天自怨自艾的浪费那么多时间。

“好了,潇潇,成功还是失败,还要靠你自己,以后遇到事情,不要最先想的是去怨去恨谁,而是应该想想怎么解决当下的困境。期待你周日的表现。”如果当时她发现自己被人谋杀后仍在臭水沟里,第一反应是怨天尤人,她相信,她没有命站在这里。有时候,顾伊会感谢那些黑暗的日子,是那些黑暗难熬的日子,让她变了,从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天真的大小姐,蜕变成一个冷漠甚至是有些冷血的人。

顾伊见潇潇明白了,便不再担心,她只能帮她到这里,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ariel姐。”潇潇脸上溢出的笑容把yīn霾趋散开,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活力四射的样子。

潇潇走后,顾伊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个她非常非常不想见的人。

“媳妇儿,下班了,我们去哪吃饭?”楚炎鹤倚在门上,翘着腿懒懒洋洋的看着顾伊。

“我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下午不用来上班,所以,我要回家,你还是自己吃吧。”顾伊收拾着包包,嘴上的话刚落,便向外冲去。

楚炎鹤好像早有防备,单腿一身,横挡在顾伊面前。眼看着便要撞上横在前面的腿,顾伊想停住脚步,奈何刚才冲的力度太大,毫无疑问的本那条恨得她想砍了的腿绊倒,向前栽去。

楚炎鹤好整以暇的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美人儿,一腿向后一钩,关上办公室的门,笑意顺着胸腔的震动传出来,“媳妇儿这么着急着投怀送抱啊,真是贴心。”

顾伊在楚炎鹤怀里蹭啊蹭,想找个地方钻出去,奈何楚炎鹤的手臂如钢筋铁骨般嵌在她身上。她缩身子,手臂便跟着收紧,她撑开,手臂也跟着松开。

“楚炎鹤你放开我。”顾伊抬起头,倨傲的仰视着楚炎鹤,无意识的嘟着的小嘴儿,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楚炎鹤也却是那么做了,他咬着顾伊的唇瓣,用尖利的牙齿磨了磨,直到红肿起来,沾上了他的津液,才放开那诱人的红唇,“口是心非的小妖精,嘴里说着让我放开你,还来诱惑我。”

“谁诱惑你了?”顾伊捶打着楚炎鹤的胸膛,那小手劲儿,在楚炎鹤身上那就是挠痒痒,还挠得春心荡漾,热血沸腾。

“这里是公司,你这样正大光明的进来,被同事们看到多不好。”顾伊警惕的看了看窗外,要是这时候有人从她办公室门前经过,向里面瞟一眼,一定会看到某经纪人正在他们老板怀里。

“哦?”楚炎鹤这声哦悠远深长的让顾伊激起一层**皮疙瘩,心里腾升出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接下来的话便没个正形儿:“原来伊伊喜欢偷偷摸摸的啊,没事,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偷着做更有激情。”

说着便抱着顾伊跟连体婴儿似的,去拉上窗帘,嘴巴凑到顾伊耳边,咬着她小巧圆润的耳珠儿说话:“现在没人看到了,我们来体验一把办公室偷情的感觉?”

“楚炎鹤!”

“嘘--!小心让人听见,你要是想让全公司知道他们的老板在顾经纪人办公室里,干些令人面红耳赤激情澎湃情欲激昂的事情,我是不介意的。”楚炎鹤把顾伊放在沙发上,接着透过窗帘洒进来的微弱的阳光,欣赏着沙发上娇媚羞恼的人儿。

顾伊趁机要起来,被楚炎鹤压下去,精壮的身子也跟着整个压在顾伊身上,手指在顾伊脸上游走,然后顺着曲线向下,流连于弧线优美的颈项,精美雅致的锁骨,在上面印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

“伊伊,你都向我求婚了,什么时候把自己给我啊?”楚炎鹤语带哀怨的诉苦,“你看他都抗议了。”

拉着顾伊的小手向着抗议的地方寻去。

明明还没有碰到,顾伊却觉得烫的手疼,她强硬的抽回来,对楚炎鹤怒目圆瞪,“你怎么整天就像这些个东西,真想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除了这些黄色思想,还有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

“有啊,”楚炎鹤把自己的脑袋凑上去,拿着顾伊的手摸自己的脸,还作势敲两下,“里面还装着整个伊伊。”

“你……”这人说起甜言蜜语来都不打草稿嘛,她真怀疑他还是个处男的可能性,从没有交过女朋友的男人可以把甜腻话儿当饭吃一样脱口而出,而且应用自如?

顾伊不知道的是,爱到情深处,什么话都是从心里说出来的,在那里,没有甜言蜜语和冷言冷语之分,有的只是他爱的那个人。看着眼前的爱人,有些话,也就不知不觉说出口了。

“伊伊,给我点小福利好不好?他都快憋死了。”楚炎鹤指了指自己,真是不争气,每次见到顾伊,都跟他抢着抬起头来和顾伊打招呼,顾伊是他媳妇儿,关兄弟你什么事!

“憋死正好!”还真是脸皮厚不要脸,明明是他自己挨不住了,还怪罪到身体上。她昨天是魔怔了才会觉得楚炎鹤是一个软弱可怜的人,她是被门夹脑袋了才会豪情万丈的说出那句恨不得淹死她自己的话,向他求婚。

“媳妇儿你就这么狠心?”楚炎鹤毫无羞耻之心的翘着兄弟在顾伊身上蹭了蹭,满脸委屈的诉诸顾伊的暴行,“你这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你这个狠心的恶女人,是你昨天强迫我贴上你的标签儿,现在我从了你,你就不珍惜了,想把我一脚踢开。你这个现实版陈世美,你忘情薄凉……”

顾伊被楚炎鹤那一番诉诸说的一愣一愣的,这,这,都是她干的事?看着眼前这张脸,她恨不得抽上两巴掌,把张嘴给抽去说话能力。

楚炎鹤嘴里还在喋喋不休,手却消无声息的拉着顾伊的小手向下游走去。

伊伊骨子里衍生的矜持太过浓厚,顾伊矜持的结果便是,楚二少在床事上会失去很多乐趣,所以,在正式床事之前,他要引导着这个矜持顽固的丫头体验偶尔放荡的刺激高氵朝。

还在心里很骂楚炎鹤的顾伊突然手一抖,手下的触感,滚烫的热度让她本能的一缩,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乖,乖,就一下下,就一会儿。”楚炎鹤轻声呢喃着,哄着,吻着她的脸颊。

“楚炎鹤你放开……唔……”

楚炎鹤不失时机的堵上那张有些聒噪的小嘴儿,手指带着她的手运动着。

顾伊挣扎着去推楚炎鹤,他这是在干什么!

“好了好了,不弄了不弄了。”楚炎鹤放开顾伊抱着她坐起来,吻着她的发丝,“我又没有脱衣服,你干什么那么激动。”

“你还敢说,你刚才,你刚才……”顾伊摊开手在楚炎鹤身上抹,使劲的抹。脸红的能滴出水来。

“我的好伊伊,你喜欢我,不是应该喜欢我的全部吗?”楚炎鹤看着顾伊的动作,有些压抑,有些不高兴,那样嫌恶的动作,刺痛了他的眼。

“我……”顾伊语塞,可是她就是不喜欢那样,不喜欢,觉得恶心,“我没有不喜欢。”声音低的如蚊蝇。

她没有讨厌他,只不过一碰到那个东西,就会想起四年前,屈铭枫和杨蔚微做的那一幕,想到杨蔚微把那个含在嘴里,想到那个人是她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想到屈铭枫陶醉其中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恶心的想吐。

顾伊从来没有和楚炎鹤说过,她曾经撞上过屈铭枫和杨蔚微偷情,她觉得这并不是光彩的事,现在看来,她看到的这一幕好像成了她的心病。

“可是你刚才的动作就表明了你的态度,你讨厌他,甚至厌恶他。”楚炎鹤抓过仍在无意识的擦着的小手,“你看看,你是不是很讨厌?”

顾伊看着自己擦红的手,脑中突然闪现出四年前那一幕,屈铭枫慌乱的站起来提上裤子的那一霎……

“恶--!”顾伊捂着嘴从楚炎鹤身上下来,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那上面还沾着恶心的口水。

“伊伊?伊伊你怎么了?我不逼你了,不逼你了,不喜欢就不喜欢。”楚炎鹤跟着顾伊跪趴在地上,把她顺下的发丝理在耳后,“不逼你了,再也不让你碰了好不好?”

顾伊直到干呕的眼泪都出来了,胃里的恶心还是一层层的往上冒,她摆摆手想告诉楚炎鹤自己没事,可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楚炎鹤恨不得甩自己自己巴掌,他着急什么着急,顾伊不接受就慢慢来,非要逼得她这样!楚炎鹤早就觉察出,顾伊特别排斥做愛。亲吻、抚摸都可以,但是,想要有下一步的动作,她一定会绷紧身体,僵硬着制止。

开始,他以为顾伊只是不想和他有那么深的接触,后来才发现不对劲,所以,他开始试探着让顾伊去接触。

顾伊折腾了一番,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任由楚炎鹤抱着放到沙发上坐好,脸上的血色慢慢回拢,嘴唇却还是发白。她就着楚炎鹤的手喝了一口水,才慢慢缓下来。

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胡无缘无故恶心起来,只是因为脑中出现了那个丑陋恶心狰狞的画面吗?

“我是不是生病了?”顾伊喃喃的问,她捂着自己的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伊伊,是我太混账了,我再也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再也不会了。”楚炎鹤蹲在顾伊面前,拉下她捂在脸上的手,“不喜欢就不做,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身体。”

怕顾伊不相信,楚炎鹤举起手来发誓,他刚才确实是太混账了。

顾伊拉下楚炎鹤的手摇头,“是的,我病了,我真的生病了,是心病。”她终于承认了,那一幕,在她心里留下了yīn影,加之后来接踵而来的绑架,谋杀,所有的挤在一起,膨胀着,膨胀着,便会爆发。

爆发的结果是,顾伊排斥和男人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尤其是特殊的某处。

“伊伊你……”楚炎鹤不知道顾伊为什么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她不是因为从小所受的教育而让她固执保守的不接受吗?难道不是自己想得那样?

“我撞上过杨蔚微和屈铭枫偷情,正好是杨蔚微给屈铭枫做……”顾伊抿着唇说不出口,楚炎鹤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他记得,有一次敲开杨蔚微卧房的门,她和屈铭枫脸上的激情还没与退去,而杨蔚微嘴上的东西也没有擦干净。

“什么时候的事?”

“四年前,我被爆出丑闻的第二天。”顾伊闭上眼,她没想到,一个辜负了她的男人,不仅从没给她带来幸福,还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这个痛苦,一直绵延到四年后的今天。

楚炎鹤放在顾伊背上的手紧紧的握起来,攥紧,眼神里闪过复杂的幽光,后悔自责,还有深深埋在眸底的狠戾。

顾伊没想到,昨天还和楚炎鹤开玩笑,他不能生育,今天便报应到她身上,她对床事有着难以理解的排斥。看来,昨天的求婚,不是楚炎鹤赚到了,是自己赚到了,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顾伊调笑的想。

嘴角挂起淡淡的苦涩,为什么在她以为要得到幸福的时候,上天总是会给她当头一棒?

“伊伊,那你不会因为我和屈铭枫一样是个男人,就嫌弃我不要我了吧?”楚炎鹤哪里会猜不出顾伊的心思,现在,她的内心肯定是自卑的,因为,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因为她排斥男人。楚炎鹤可怜兮兮的看着顾伊,好像顾伊真的要抛弃他,他就会坐地嚎啕大哭一样。

顾伊没有做声,她知道楚炎鹤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她,他要她,不管她顾伊怎么样,他都要他。可是……如果自己的病治不好呢?那他们就会说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们就不会有可爱的小宝宝,他们就不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没事的,伊伊,有病我们可以治,无论你发生了什么,都有我陪着。”都有我陪着,不会让你出现第二个孤独无助的四年。

“要是治不好呢?”顾伊担忧的问,要是治不好呢?谁会要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女人?

“傻瓜,治不好你也是我的媳妇儿。”楚炎鹤揉着顾伊的发顶,在顾伊看不见的地方,眼眸里的恨意吞噬着内心,杨蔚微,屈铭枫,伊伊所遭受的一切的一切,我楚炎鹤会让你们丝毫不落的偿回来。

楚炎鹤抱着顾伊,摩挲着她的小手,两个人静静的坐着,谁也没说话,这样的静谧也是美的。楚炎鹤吻了吻顾伊的眼睛,内心却在盘划着。

只是,美好总是短暂的,办公室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顾伊尴尬的从楚炎鹤身上下来,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衣服,推着楚炎鹤满办公室里跑,“有人来了,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楚炎鹤无语的看着顾伊,自己见不得人吗?搞得跟偷情似的,“你这是偷会情郎见不得光吗?”

“你别啰嗦,让同事看到影响多不好。”顾伊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小的可怜,她看了看桌子底下,比划了一下,楚炎鹤看出她的意图,急忙后退,“这个塞不下我。”

“可是没有别的地方了,你,你,赶紧钻进去。”顾伊急的脸上都冒汗了,推着楚炎鹤就往里塞。

结果,功夫不负有些人,顾伊好整以暇的坐在办公桌前,稳了稳声音:“请进。”

潇潇着急的推门进来,“ariel姐我的包忘在你这里了,我来拿。”

“嗯,”顾伊应了声,腿下传来酥麻,某只不安分的大手在丝袜上摩挲着,慢慢向上游走。

潇潇拿了包道了别转身要走,却发现顾伊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红的厉害,“ariel姐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发烧了?”潇潇说着便走过来,绕过办公桌想要试一下顾伊额头的温度。

“没,没事,潇潇我没事,”顾伊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她用手做扇子扇了扇,辩解道:“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没事的。”

桌下的手已经攀上了大腿处,摩挲着丝袜的边缘,手指从边缘溜进去,近距离感受细腻的肌肤。

“天……热的?”潇潇看着外面yīn沉沉的天,现在都立秋了,哪里有那么热,“可是我看ariel姐你的脸色不太正常,我这里正好有体温计,你量一量吧。”

“嗯……不不……不用。”顾伊按下探入职业套裙的手,脸上尽量保持着冷静,压下声音里的情慾,“潇潇我真的没事,我还要工作呢。”

手指已经漫过丝袜向着某处神圣游去,粗壮略带薄茧的手指摸索在上面,麻麻痒痒如过电般,激起一层层小疙瘩。

“可是……”潇潇还是不放心,ariel姐的脸红的太厉害了,刚才她的手指触碰到一点,那温度太高了,估计是高烧了,ariel姐也不能为了工作就不顾自己的身体啊,“工作可以以后再做嘛,ariel姐你看你的脸都快烧熟了,你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这个季节温度变换的厉害,你不能大意,万一引起肺炎就不好了。”

楚炎鹤在桌子底下捂着嘴才没有笑出声来,关键时刻,这个小艺人迷糊起来还是挺好的。

他攀着修长诱人的双腿向上,轻如羽翼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光洁的皮肤上。

顾伊不由得颤抖了下,她紧靠着桌子,支起手臂,努力镇定的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潇潇我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骚扰还在继续,又继续向上蔓延的趋势,敏感的根部被粗粝摩挲着,顾伊不由得绷紧肌肉,夹紧双腿。

呼吸却越来越不稳,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每个毛孔都紧张到了极点的收缩着,连头发都绷得紧紧的。

“你真的没事吗?”潇潇尤不相信,脸都烧成那个样子了,手腕都是绯红绯红的,怎么会没事,可是见顾伊坚持,她也没办法,“那ariel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最近流感挺严重的,不舒服千万要去医院看看。”

“嗯……我知道了……”顾伊压下因为细胞的兴奋而不自觉上扬的音调,扯开僵硬的嘴角颔首一笑,看着潇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噗--终于松了口气。

顾伊瘫软在椅子上,踢了楚炎鹤两脚,虽然声音绵软轻柔,没有丝毫威胁力,语气却还是咬牙切齿,“你给我出来!”

楚炎鹤听话的攀着顾伊的身子爬出来,捏着顾伊脸上的肉就是不松手,“伊伊,你可是第一个敢把我塞进桌子底的人!”

顾伊抬起无力的手去打楚炎鹤,脸上羞恼难耐,撅着嘴巴恨恨的看着楚炎鹤,“你还说,你还说,你……你刚才都在桌子底下做的什么!”

“嗯?伊伊你不知道吗?”楚炎鹤疑惑的眼睛都是亮亮的,“我在做一次给你看看?”

说这边把顾伊的椅子推离办工作,放到办公室空地处,蹲跪在下面摩挲着丝袜……

“你给我起来!”顾伊缓过劲儿来,从座椅上站起来,逃离楚大尾巴狼的魔爪,这才发现,丝袜都给退到脚踝了。她狠狠的瞪着楚炎鹤,“流氓色狼下流!”

楚炎鹤走过去,捏着她的鼻子,眼神恶狠,“我警告你,下次再把我随便塞,我当场就要了你!”

楚二少憋屈啊,长这么大,竟然还让一女人给塞桌子底了。好吧,人家塞桌子底起码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全套了,他呢,就摸了摸,亲了亲,吃亏,吃大亏了。

可是他又不舍得打他的傻丫头,只能在嘴上过过瘾。

“谁让你随便进我办公室的。”顾伊反驳,引来楚炎鹤的瞪视。

“长本事了是不是?”楚炎鹤一步步逼近,一如恐吓小红帽的狼外婆,“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

数刻后,办公室里,顾伊捂着屁股,气鼓鼓的站在远离楚炎鹤的地方,磨牙霍霍,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咯吱咯吱响的惊悚声,那样子楚炎鹤要是再上前一步,顾伊就能扑上去咬死他。

※※

到了周日演出的日子,潇潇还是有些紧张,毕竟都是自己在下面练习的,真正到了台上,不知道会不会有她想要的效果。

顾伊闲着无聊,被拉去给她撑场面打气。

果然如潇潇说的那样,她在上面就是个路人甲,别说一句台词,连个镜头都没有。

杨蔚微的演技还是不错的,把民国时期女学生的清纯干净完全演绎了出来,画面转换,女孩坐在餐厅里,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是女孩的男朋友。

男孩要去当兵,保卫国家,女孩拉着男孩的手依依惜别。

观众们的注意力都在男女主角身上,看着女孩盈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下来的坚强的样子,不少观众深受感染,剧院坐席上隐隐有抽泣声。

然而,当剧情即将进入高氵朝的时候,剧院里响起轻微的私语声,现实偶尔几个人交头接耳,接着,这种动作像会传染一样,在坐席上急速蔓延开来,一如风吹过的草原,波浪起伏,绵延躁动着。

旁边一位陌生的观众碰了碰顾伊,在她耳边低语,“你看后面那个小姑娘,你说她会摆到第几个盘子才会倒塌?”

顾伊寻着望过去,只见路人甲潇潇正坐在餐厅的角落处,专心致志的垒着骨碟。她先把六个骨碟呈三角状摆在桌子上,然后依次呈三角状往上叠加。她的旁边正好是放骨碟的架子,上面码的整整齐齐的骨碟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亮,愈发把潇潇坐的地方凸现出来。

潇潇好像是完全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她大大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垒好的盘子上,手上那只骨碟轻轻的放下,发现坐不稳,又轻轻拿起来,寻找三角支撑的稳固的位置。

随着注意的人的越来越多,潇潇的骨碟垒的也越来越高,呈现出金字塔的形状。

舞台的灯光打在上面,光光点点,普通的盘子也变得晶莹剔透,上面如镶了珍珠玛瑙般,耀得人睁不开眼,却更加激起了观众们的好奇心。

顾伊旁边的观众看这如杂技一般的绝活看得入神,甚至连呼吸都尽可能降低,好似生怕影响了潇潇的表演。

她捂着胸口,嘴巴微张,眼睛定定的盯着不断垒高的盘子,见盘子终于呈现出一个完整的金字塔形状,不由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小姑娘能垒的这么高。”

然而,她刚放松下来的心,再次被揪紧,高高的悬着。

只见潇潇欣赏着自己完美的杰作,眉心微蹙,好似有点不太满意,纤细的手指在光洁的瓷盘上滑过,状似随意的停留在其中一层,手指捏住骨碟的边缘,轻轻往外拉……

“她……她要干什么?”观众捂着嘴吃惊的看着舞台上表演的女孩,这一抽,整个金字塔骨碟还不得哗啦啦塌陷掉,打碎一地。

顾伊看了一眼小声惊呼出的观众,嘴边逸出笑意,潇潇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只见潇潇缓缓抽出她选中的那只骨碟,瓷器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也揪紧了观众的眼球。

骨碟留在金字塔部分的边缘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抽出。

看着高高站立完好的金字塔骨碟,观众席上齐齐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紧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正在上演依依惜别,情浓意浓的杨蔚微不解的看了一眼观众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鼓掌?但是,疑惑是疑惑,她还是尽职尽责的把戏演好,演完。

最后,话剧圆满落幕,杨蔚微看着台下讨论声不断的观众,脸上染了笑,这是自己第一次接触话剧,没想到这么成功。

第二天,杨蔚微照常拿过报纸,想看看娱乐新闻上对于昨天话剧的报道,没想到,她翻遍了报纸都没有找到。倒是头条占据大半张报纸篇幅的照片是一摞盘子。

杨蔚微起初没注意,但是最后那一眼,她看到了标题,《xx》话剧,演技、杂技大pk。杨蔚微看着上面的报道,所有的文字都是围绕着摆盘子的那个龙套演员,偶尔会提一下她的名字,是因为叙述需要。

她把报纸揉捏成团,恨恨的撕成一条一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才是主演,明明她才是博得眼球的那一个,为什么会是一个不起眼的龙套演员?不就是一摞盘子吗,有她这个人,有她演的戏好看?

这些观众也是,接受采访的观众关心的都是那个盘子是怎么摆的,根本就没有人提一句有关剧情的话。

杨蔚微拿过报纸架子上的报纸,一张一张的撕,这样也不能发泄她心里的怒火,她才是主演,她才是主角!

发泄完了,杨蔚微推开门走出去,她想透透气,这么多天的努力,她报了那么大的希望,竟然被一摞盘子给打败了,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会舒服。

她进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加了很多糖,想把心里的苦涩压下去。转出茶水间的时候,外面本来围成一圈的人,看到她,打了声招呼便四散开,好像怕她似的。

杨蔚微没有理会,穿着屈铭枫特意给她买的棉布平底鞋在走廊里缓缓漫步,经过女卫生间的时候,她看到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她好像从她们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杨蔚微本来没在意,她是大明星,有人崇拜她,这很常见,然而,在她即将走过去的时候,一个刺耳的词进入她的耳膜--裸模。

上前走的脚步一滞,脑中恍了一下,有刹那的空白,随即便是破涛汹涌而来。

“你们在讨论什么?”杨蔚微走过去,蓦地开口,把背后讨论小八卦的女人们吓了一跳。

“杨……小姐……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说你昨天的演出真精彩。”一位女同事忙开口掩饰,可惜,她不提昨天的演出还好,一提,那边是对杨蔚微的侮辱。

杨蔚微抢过她藏在背后的东西,上面的字眼儿刺痛着她的神经。

顾伊正和潇潇讨论着接下来的工作,办公室的门被冷不防的推开,杨蔚微把手中的报纸拍在顾伊桌子上,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憎恨,语气里带着怨怼的质问:“顾伊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道最后,是满腹的委屈,眼泪啪啪打在桌子上的报纸上,很快晕开一圈圈湿濡的痕迹。

“你在说什么?”顾伊被杨蔚微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摸不着头脑,是因为昨天演出的事儿?不能吧,只不过是潇潇抢了她的风头,她就这个样子,再者,关自己什么事?

“我说什么?”杨蔚微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伊,满是鄙夷和不信任,“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辜的问我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装作丝毫不知情的样子?顾伊,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你怎么能这样啊?”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顾伊看着杨蔚微梨花带雨的脸上的难过,拿起报纸,报纸上到底说了什么,让杨蔚微像只疯狗一样咬到自己这里来?

顾伊看着上面的文字,枯燥无意义的文字自动的在脑中翻译成语句,衍生出情绪,厌恶,气愤,暴躁。

呵,原来屈铭枫和杨蔚微早就认识,比自己想象的要早得多得多。

顾伊看着报纸上的文字叙述,很清楚,很明白,甚至连学校专业都叙述的一丝不差,显然,这件事不是造谣,看看杨蔚微的表现就知道了。

屈铭枫考入大学时学的是油画专业,后来才改学的金融。

现在,杨蔚微被媒体扒出,曾经为学生时代的屈铭枫做过人体模特,这位一直走清新脱俗路线的杨大明星,自然会愤怒异常,羞愤难当。

报道上甚至连屈铭枫当时租下的画室地点都写了,后面的文中,字里行间透露着暧昧。是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美娇人儿,体柔腻滑,郎难自持。发生点什么都不足为奇。

说不定现在去找找,还能在某处床底,老鼠洞里找到个一张半点儿的美人裸身图呢。顾伊讥诮的想。

看着顾伊眼眸里流转的光亮,杨蔚微更认定了是顾伊向报社写的匿名信,曝光了她昔日的丑闻。

杨蔚微抓着顾伊的手,指甲用力生生要掐进她的肉里去,顾伊挥手推开她,没想到杨蔚微没有站稳,向后倒去,幸亏后面跟来看热闹的同事及时扶住了她。

杨蔚微被扶着站好,紧咬着唇瓣隐忍着哭声,面对着顾伊,抛出声声质问:“顾伊,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这样陷害我让我怎么出去见人?你是非要逼死我是吗?我处处躲着你,让着你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怎样啊?”

杨蔚微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失了往常的文静舒雅,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却是极力忍着,那样委屈到极致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让在场的男人不由的想上前保护。

相比之下,顾伊的冷漠无情到极致,尤其是她刚才推了被陷害的“善良公主”一把,差点把她推倒,而且还没有丝毫歉意,没有伸手去扶。顾伊这个样子,像是掌握着杨蔚微生杀大权的坏女巫,让那些充满英雄救美情怀的男人们,恨不得立刻变身为骑士,把这个心肠狠硬的巫婆给消灭了。

顾伊看着哭得嘶哑的杨蔚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倒是一旁的同事扶着杨蔚微劝说着,安慰着。

等到杨蔚微换气的时候,顾伊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没有起伏,问出的语气尤其的不解,“我为什么要恨你?”

杨蔚微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在听到这句话时,渐渐退去了血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抢了她顾伊的老公,顾伊是为了报复她才这么做的。

她也一直不懂,顾伊不是和楚炎鹤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抓着屈铭枫不放?

还是说,她想两个男人都收入麾下?

“你……你当然是因为,因为你手下的艺人!”杨蔚微好像找到了理由,人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就是因为这个,你对我心怀不满!昨天的话剧演出,大家有目共睹,若不是你的艺人在物体上垒什么盘子,话剧能被媒体说成那个样子吗?顾伊我知道,你是潇潇的经纪人,你自然要为她铺路,可是,你怎么能为了发展自己的艺人而去抢别人的戏?去污蔑陷害的抹黑别人?”

从第一次顾伊让导演改剧本害她一次次被推下水,到潇潇在舞台上抢尽了她的风头,再到今天的丑闻曝光,都是因为顾伊,都是从顾伊回来后开始的。她就是在针对自己,她对自己不满,甚至是恨,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自己。

这次,甚至扒出她成名以前的事情,甚至还带上了屈铭枫。

以她现在和屈铭枫的恋人关系,再加上她做过屈铭枫的裸体模特的事,看官们便会不由的多想,屈铭枫和杨蔚微在屈家少奶奶失踪后在一起,是意外,还是屈铭枫早就和还是落体模特的杨蔚微有勾搭,那就是说,被爆出在结婚纪念日庆典上偷会情郎的屈家少奶奶才是最先的受害者。

说不定是屈家少奶奶发现了自己老公屈铭枫有了外遇,然后被刺激的失去理智才做出那种有丧门风的事情来。

媒体上各种猜测接踵而来,甚至有人自发的成立了分析小组。

当然,大家关注的点是,屈铭枫和杨蔚微在一起,是在屈家少奶奶失踪前,还是失踪后?屈铭枫的十佳好男人,最佳好丈夫形象也受到了质疑。

顾伊看着自说自演的杨蔚微,不得不打断她的话,“多谢杨小姐透露内幕,原来国内的明星都是这么捧红的啊。也多谢杨小姐提醒,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临时经纪人,许多事都不懂,这次真是学习了。不过这种损人利己的方法还是少用的好,我相信以潇潇的实力,假以时日,她一定能靠自己的精湛的演技和良好的素质闯出一片灿烂的星途。”

自始至终,顾伊都保持着优雅平静,没有和杨蔚微对峙,她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淡定从容,不会让人感觉到疏冷,也不会太亲近的语气,好像是杨蔚微质问的人不是她一样。

如此的漫不经心,不禁让人怀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像杨蔚微说的那样,是顾伊陷害的?还是另有隐情?

杨蔚微没想到顾伊是这种态度,自始至终,不喜不怒,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态度,再听听她说的话,好像她杨蔚微一线女星的地位是靠着抹黑,踩着别人得来的一样。

杨蔚微的脸被她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紧握着的手爆出青青的血管,指关节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青厉。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理解偏差。人内心是什么样的,她的理解自然是什么样子的。顾伊,我知道,你又要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陷害我,我可以被你陷害一次两次,但是我不会傻兮兮的被你陷害第三次!”杨蔚微像是突然有了勇气的小白羊,她站直了身子,对视着顾伊,“第一次第二次我可以原谅你,毕竟新人都希望快点红,我就当是帮帮新人,可是,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原谅你,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损害我男朋友的名誉!”

“哦?”顾伊双手环绕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杨蔚微,状似不解,“我怎么陷害侮辱你加损害你男朋友了?”

“你还狡辩,这是什么?你向报社写匿名信是什么?”杨蔚微拿着报纸摊在顾伊眼前,指着上面偌大的标题:惊爆!今日红星曾做裸模,屈式总裁为其画手--两人相识是否另有隐情?

顾伊拿着报纸仔细端详着,确切说,是端详那模糊不清的照片,其实照片上的裸身少女,真的辨别不出模样,又是侧脸,又打了马赛克,不能肯定就是杨蔚微。

顾伊拿着报纸比对着杨蔚微的脸,仔细看了看:“你曾经做过裸模啊?”声音不大不小,是平常说话的音量,但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却是有点大,然后,她紧跟着加了一句,不带任何主观因素的说道:“身材还不错。”

好像完全是在评论一部作品一样。

这样的语气却惹怒了杨蔚微,她夺过报纸,揉捏成团,隐藏起上面的裸照,声音颤抖委屈:“你……你还装,你把这样的事情公开出来,非要毁了我吗?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演员,你是大牌化妆师,你何苦要跟我过不去呢?”

顾伊看着杨蔚微扭曲的脸,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疏冷,她皱眉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不屑的摇摇头:“这明明是光荣的奋斗史,有什么好隐藏尴尬的。”

聪明的女人,遇到突发事件,首先做的永远都不是大吵大闹的丢人现眼,而是想进一切办法去挽救。杨蔚微的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件坏事,看她怎么处理了。

如果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过去是可耻的,别人自然也对她充满鄙视。

明明是好得建议,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听明白了。顾伊是让杨蔚微把这场丑闻说成是自己奋发努力的过程。做裸模怎么了?不偷不抢也不卖,她们和其他模特唯一的区别就是穿没穿衣服。

现在的中国没有过去那么保守,杨蔚微刚出道的时候又是走的励志路线,这件事情一曝光,若是好好加以利用,可以让杨蔚微再次红一把,还是以正面积极向上的形象。只要杨蔚微做的楚楚可怜又坚强点,会赢得大把的同情和人气。

可在杨蔚微耳中听到的却是讽刺,顾伊在拿她不堪的过去讥讽她!

杨蔚微紧咬着唇上前,拉住顾伊的胳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楚楚可怜等着大眼睛看着顾伊,洁白的牙齿在下嘴唇上咬了几个牙印,才艰难的开口:“顾伊,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能走上今天的地位付出了你想象不出的努力,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顾伊看着自己被杨蔚微抓紧的手臂,一圈圈被勒紧,血液被阻隔,呈现出苍白,进而向青紫发展。她掰开杨蔚微的手,费了好大力气,“你这是干什么!”

杨蔚微被顾伊推得一个趔趄,见顾伊要走,忙站稳了要去追顾伊,“顾伊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放过……啊--”

走出去几步远的顾伊停下脚步,一回头,便看到后面的人群混乱不堪的围在一起。紧跟在身后的潇潇紧张的看过去,“ariel姐,好像是杨蔚微出事了。”

顾伊犹豫了一下,她只不过是把她的手指掰开,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走吧,应该没什么事。”顾伊想了想,最后开口。

杨蔚微的事她不想搀和,不想付出了好心还惹得一身骚。

“嗯。”潇潇也是怕了杨蔚微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心虚,毕竟自己昨天在话剧上抢了她的风头。

这两个人都不是做坏人的胚子,做了一丁点儿对不起人家的事,就心虚自责的要死。

不过,对于杨蔚微这种人,据而远之,这个道理,两个人是都懂的。

后面的混乱却愈演愈烈,顾伊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身后跑过来一个人,拽住顾伊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慌张,“ariel姐,微姐好像动了胎气,你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059】浪漫爱情(精)

杨蔚微动了胎气?她怀孕了?

顾伊怔怔的收回电话,听到办公大楼外面传来急促的救护车滴滴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应该给屈铭枫打个电话。

“ariel姐,我们还要不要去?”潇潇见顾伊神色有些怪异,拿不定主意。那些人都是公司正在上班的员工,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好像就只有自己和ariel姐的工作随意一些,可以随时离开。

“去吧,要不怎么着?”顾伊无奈的叹口气,在潇潇脸上找到同感,越是想撇清关系,越是被拉了进去。

你说那个男同事也是,这点打个电话叫救护车的小事也来找她,这不是摆明了把顾伊往坑里拉嘛。

不过,人家的心她也能理解,现在别人救了他,帮了他他却反咬一口的事并不稀奇,这男同事估计也是怕担责任,再者,怀孕动胎气这种事,男人跟着自然不方便。

顾伊和潇潇被赶鸭子上架的跟着去了医院,还好等了没多久屈铭枫就到了。

看着屈铭枫气喘吁吁的样子,顾伊猜,他肯定连车都没停稳就跑进医院了,他看到站在病房外的顾伊,先是一怔,随即便了然了,“蔚微怎么样了?”

“医生正在里面检查,她……”顾伊不知道屈铭枫知不知道杨蔚微怀孕的事,话说了一半没有说出口,万一人家是想给屈铭枫一个惊喜呢。

倒是潇潇这个直肠子说出来了,“微姐好像动了胎气,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谢谢。”屈铭枫听闻,脸上的紧张缓和了下来,倒是没有惊喜,看来早就知道了。

在外面等待的时刻是煎熬的,尤其还是和屈铭枫在一起。顾伊觉得,既然屈铭枫已经来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想打招呼走人。

这是,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医生出来,屈铭枫迎上去,和医生说了几句,医生按照常例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想来没什么大碍。

“既然没事,我和潇潇先走了。”顾伊见屈铭枫空出时间,连忙打招呼想尽快走人。

“小伊,我们谈谈。”屈铭枫对上顾伊急于离开的模样,心底某处微微有些不适。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

“潇潇小姐,我和你的经纪人还有话要说,你不介意吧?”屈铭枫直接打断顾伊的话,转而有礼貌的去争取潇潇的同意,好像顾伊归潇潇所有一样。

面对这样的礼貌有加,又是如此地位身份,潇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正在考虑是点头还是摇头,屈铭枫的司机过来了,“潇潇小姐,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谢谢你送蔚微来医院,改天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呵呵,不用,不用,同事之间应该的。”潇潇被屈铭枫一番客套,早搞的不知东西了,被司机拉着就出去了。

顾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潇潇离去的背影,她被那个傻姑娘给抛弃了。

“小伊,我没别的意思,只想找你说说话。”屈铭枫还是保持着往日的温文尔雅,这样的形象,加之他的身份地位,确实可以虏获不少人的芳心,包括年轻时的顾伊。

当然,那个时候的屈铭枫还是个穷小子,但是,身上那股子气质却是慢慢展露出来了。

屈铭枫做到这个地步,顾伊再去拒绝便显得矫情了,而且,看屈铭枫那执着的样子,好像故意不答应,他就会一直找她。

不过,顾伊好奇的事,这个时刻,屈铭枫最先做的事,不是应该去病床前陪着杨蔚微吗?

“医生说她睡着了。”屈铭枫真的眼力很毒,一眼便看出了顾伊心中所想,好心的替她解答了疑问,“我们去医院外的咖啡厅坐坐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顾伊只能跟着去。

坐在卡座上,顾伊在屈铭枫的注视线点了杯黑咖啡,用勺子搅着杯内的咖啡,搅出一个个深陷的漩涡。

“和黑咖啡对身体不好,还是换一杯奶茶吧。”屈铭枫说着便要叫服务员,被顾伊制止,“喝习惯了,奶茶太甜腻,反而喝不惯了。”

以前的顾伊是从来不碰咖啡的,她珍爱的饮品便是奶茶。

顾伊没有去看屈铭枫脸上表情的变换,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醇香缠绕在舌尖,“有什么话便说吧。”

屈铭枫没有再坚持下去,他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喉咙,看着杯子上绘着的花纹,开口:“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吧?”

顾伊心中了然,果然是因为今天的新闻来找她,找她做什么?质问?怪责?警告?

“刚看过。”还是你的未婚妻杨蔚微拿给我的看的,顾伊在心里加上一句。

“我和蔚微……”下面的话好像有些艰难,屈铭枫顿了顿,见顾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奇,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开口继续下去,“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那时候,我学油画,缺少模特,她拼搏在演艺圈的边缘。有同学知道我需要裸体模特,就介绍了蔚微给我认识,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顾伊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缓缓放下,杯子和托盘之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响声。整个咖啡厅也显得格外安静。

顾伊心中却是存在疑问的,屈铭枫跟她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是要告诉她,他和杨蔚微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倾人?还是要告诉她,他屈铭枫和杨蔚微才是真爱,是她顾伊这个坏女人破坏了他们之间纯洁无暇坚贞不渝的爱情?

原谅顾伊的胡思乱想,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成见的时候,她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把各种可能往对方身上套。

见顾伊没有接话的意思,屈铭枫才继续开口说下去,“后来我们除了画画,没有别的接触,只是纯粹意义上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小伊,你曾经也是学画画的,应该了解行业内的情况,我们当时的关系非常简单纯洁。”

“嗯?”顾伊是真的做不下去了,屈铭枫到底是什么意思,证明他和杨蔚微的清白?

“你今天来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顾伊把咖啡杯向桌子中央推了推,瓷盘与桌子摩擦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有些刺耳。她双臂支撑在桌子上,不再是刚才的懒散样子,眼眸灼灼的看着屈铭枫,再次反问:“你是要告诉我你和杨蔚微是清白的,报纸上的猜测都是胡编乱造,然后,让我出面澄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认为报纸上的新闻是我给报社发的匿名信?是我陷害的杨蔚微?”

“没有,小伊你别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屈铭枫没想到,刚才还事不关己的顾伊会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能不激动么,从回国到现在,一摊上杨蔚微的事情就是被陷害,陷害,在陷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顾伊就是一个坑,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坑一把。

顾伊收敛了yīn冷的气势,坐回椅子上,等着屈铭枫的解释。

“后来我转学金融,和蔚微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以为,我们是不会有交集的,没想到,”屈铭枫突然笑了下,那抹笑,在顾伊看来,竟然有些苦涩,也许是她看花眼了。

“没想到,她现在成了我的未婚妻。”屈铭枫接着说完下面的话,“我妈说,蔚微怀了孕有了孩子,我们就结婚,现在,蔚微怀孕了,我和她的婚期快到了。”

“恭喜。”顾伊自认为应景的道了声祝贺。

听在屈铭枫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真的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己想要看到她有什么反应?屈铭枫茫然了,反正不是现在的平静淡漠。

“现在,又突然爆出我和她以前的事情,看来,我和她注定一辈子被贴在一起了。”屈铭枫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静,与平常说话一般无异,但是,顾伊听着却有些别扭。

怎么感觉,他好像不愿意和杨蔚微结婚一样,好像他是被逼的一样。不可能,顾伊摇摇头,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管我在学生时代和蔚微有没有什么,媒体都会往有了写,看来,我和蔚微的婚礼要尽快提上日程了。”屈铭枫的话音里不像刚才那么平静,这次的语调里隐藏着淡淡的叹息。

“祝贺你们。”顾伊本想说恭喜来着,但是想想刚才刚说了一边,再说好像有点没有诚意,便多说了几个字。

她还是搞不懂屈铭枫跟她说这些做什么?炫耀?这种事楚炎鹤能做的出来,屈铭枫那种沉稳内敛的性格好像不适合。

“小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哀叹,屈铭枫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亮,顾伊没有抓住,“你变了,变了好多。”那种语气里带着沧桑之感,一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起约着喝下午茶。

“时间在走,人也在变,自然法则。”屈铭枫问一句,顾伊便答一句,文绉绉的,透着一股子疏远。

“我和蔚微结婚,你高兴吗?”屈铭枫问了一句压在心底的话,他也不知道问出来想怎么样,就是想知道顾伊的感受,真实的感受。

“我?”顾伊纠结了,她该怎么说?高兴?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不高兴?人家结婚,她不高兴,这不是拆台子吗,“我会祝福你们。”

“是了,你怎会不高兴,我和蔚微结婚后,你和楚炎鹤的好事也即将近了,没想到这一次,我们会分别看着对方走上红地毯。”屈铭枫把顾伊的祝福理解成她高兴极了,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和杨蔚微立刻结婚。

“没想到,我和蔚微的往年旧事被人给拿出来,还做了我们结婚的催化剂。”屈铭枫喝尽最后一口咖啡,语气里的讥诮混杂着咖啡的浓郁醇香飘出来,变了味儿。

“你……”顾伊感觉屈铭枫话中有话,可是等她问出口的时候,屈铭枫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人了。

他看着怔怔的坐在原地的顾伊,“我希望你幸福,比我幸福。”说完便转身离开。小伊,你还在原地,而我们已经分开了很远,这些年,我一直说你在变,其实,变得是我,是我们。但是有些东西没有变,那些没有变的东西我会埋在心底,深深的埋在心底。

顾伊的思绪却还是在楚炎鹤的上一句话上,什么叫裸模事件曝光成为了他们结婚的催化剂,而且,这个婚,他好像很无奈一样。像……责任,对,像是背负着一种责任,像是完成任务,而不是欢天喜地的结婚。

那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有人把这件事给爆出来,是为了让他们快点结婚。

谁会是这个人呢?

站在屈铭枫的角度,貌似有动机的人很多,杨蔚微,她肯定是想迫不及待嫁给屈铭枫的。第二个便是楚炎鹤和她,因为,他和杨蔚微结婚后,自己和楚炎鹤的婚礼也会提上日程,而之前,他俩的婚事一直因为屈铭枫和杨蔚微搁置着。

屈铭枫怀疑自己和楚炎鹤,她早就料到了,毕竟,如果是她站在屈铭枫的角度,也会率先怀疑他们,但是杨蔚微?屈铭枫怀疑杨蔚微?

他怀疑杨蔚微自己把事情暴露给媒体,然后由媒体对他施加压力,让他像她求婚?

顾伊被自己的分析吓到了,应该不会吧,这可是要搭上屈铭枫和她自己的名誉啊,不过,这种手法貌似和之前的曝光流产的手法很相似。

一箭多雕,既可以达成和屈铭枫结婚的目的,又可以让屈铭枫怀疑自己,对自己产生厌恶。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顾伊替杨蔚微悲哀。对于这种事事算计,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要算计的女人,活的一定很累,很累。

看来,屈铭枫今天是来找自己诉苦的,他的怀疑肯定不能杨蔚微说,更不能和其他不相干的人说,所以找了她,把自己的苦水倒出来。

只是,顾伊不知道,和杨蔚微一向恩爱有加的屈铭枫,怎么会对自己的枕边人产生怀疑。她不知道的是,从那次在超市里,杨蔚微被货架上的醋瓶子砸那一次开始,顾伊的讥讽的话便在屈铭枫心里种上了怀疑的种子。

后来,楚炎鹤又用栽赃嫁祸一招,让顾伊误以为是他屈铭枫推得楚炎鹤,尝到了被污蔑不信任的滋味儿,以往发生的事情的种种便会无意识的浮现出来。

杨蔚微说顾伊在厨房里要杀她,冷静下来想想便觉得不可能。顾伊是个思想健全的成年人,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做出那种事情来。

当然不排除顾伊被愤怒刺激的失去理智,划伤杨蔚微,但是,杀人还不至于。

屈铭枫分析后认为,可能是顾伊不小心伤到杨蔚微,而当时两个人的关系很僵,杨蔚微变误以为顾伊要杀她,夸大了事实。

他没有发现的是,他的分析,他的内心,在有意识无意识的在给杨蔚微找借口。

他对于杨蔚微并不是不信任,女孩子,有时候耍些小心机,只要不过分,还是很可爱的。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杨蔚微怀孕了,他和母亲都商量好了,婚礼会尽快举行,不能让杨蔚微大着肚子穿婚纱。可是今天爆出裸模新闻事件,他内心便营生出一种反感,一种无意识的抗拒。

当他脑中闪现这新闻可能是杨蔚微自导自演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怎么能怀疑蔚微呢?

蔚微有多爱他,他都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会害他,蔚微不会。可是,念头一但生出来,便会像发了疯一样生长肆虐,你越是压制,它越是张狂。

最后,屈铭枫安慰自己,这件事一定是楚炎鹤找人干的,毕竟,他一再的提及想和顾伊尽快完婚。

杨蔚微怀孕后,简直成了家里的宝儿,赵之杏责怪她的不懂事,都怀孕了,还演什么话剧,幸亏宝宝没事。

“妈,那是我的工作嘛,再说,我在知道怀孕之前就接下了那部剧,当然要有始有终的把它做完。”杨蔚微靠在躺椅上晒太阳,手掌交叠着放在小腹上,无形中表现出一个母亲的形象。

“你呀,那些娱乐记者也真是,什么事情都往外报道,幸亏铭枫没有生气,不然……”赵之杏见杨蔚微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自己无意中触到了她的痛处。对于杨蔚微来说,那不是励志的奋斗史,而是耻辱,尤其是以前的灰姑娘和现在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形象一对比,更是显现出她以前的不堪。

这也是她最忌讳的地方,这是她和顾伊根本的不同,她身上流淌着的血没有顾伊高贵,她的出声不受欢迎,所以被抛弃在孤儿院。而顾伊呢,她从小就万众瞩目,锦衣玉食,甚至连她爱喜欢的男人,也是先爱上的顾伊。

“你算是因祸得福,铭枫这几天为了婚礼,肯定忙坏了。”赵之杏的话转了个弯,很好的把刚才的不愉掩饰过去。

“是呢,我想插手,枫都不让我管,怕累着我,其实我没有那么娇气的。”一提到婚礼,杨蔚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淡淡的幸福,她终于要嫁给她的王子了,她终于可以用他的姓氏了,百年以后,她还会和他一起,经历下一世的轮回。

“枫还说要向媒体公开我们的婚事,其实我不是很在意的,只要有妈你还有爸参加就好了,何必弄那么大阵仗。”杨蔚微连说话的尾音都透着一股幸福的小娇气儿,话里虽是不赞同屈铭枫的大张旗鼓,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炫耀。

“傻孩子,那是铭枫爱你,他昭告全世界,就是要把你纳在自己羽翼下,告诉全世界,你是他屈铭枫的女人。”赵之杏也为杨蔚微高兴,蔚微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也算放心了。看着即将为人母的杨蔚微,赵之杏眼里闪过点点泪光,她偏过头抹了去,隐藏起自己的异常,“亲家母有没有说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现在是赵之杏唯一担心的问题,毕竟屈家现在也是名门望族,对于子嗣传宗接代肯定很是重视,但是,这生男生女,只能靠天意了。

“这个倒是没有听枫说起过。”杨蔚微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即将举行婚礼的幸福中,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妈,你说婆婆不会那么看重男女吧?”

“但愿吧。”赵之杏也不想多说些什么,来破坏杨蔚微的好心情。

这几天,媒体可是要忙昏了头,一会儿爆出屈铭枫和杨蔚微的往事旧情,一会儿屈铭枫又紧跟着开新闻发布会,广告媒体,他和杨蔚微的婚期将至,而且承认,杨蔚微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对于盛大婚礼的报道满天飞,甚至人们都忘记了屈铭枫曾经还有过一个前妻的事实。也许是媒体善良,不想扒出前事来影响两位新人的心情。有记者在婚礼布置现场蹲点,就瞅着个缝隙想钻进去,报道一下即将举行的这个世纪婚礼的现场布置盛况。

屈母是先给杨蔚微去了电话,说带她去检查身体,杨蔚微让司机开车到了屈家,然后亲自下车去请屈母。

虽然她已经怀了屈家的孩子,但是,却没有一点架子。本来屈母是要亲自去沈宅接她的,被杨蔚微拒绝了,屈母是自己的长辈,怎么能让婆婆接儿媳妇呢,所以,就换杨蔚微来接屈母。

“蔚微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妈给你做。”屈母的心情非常好,再也没了反对儿子婚事的凌厉。她摸着杨蔚微的肚子,现在还没显怀,什么都摸不到,但是,一想到这里面有了屈家的骨肉,心里便暖暖的,“你的工作就先请假不要做了,孩子要紧,你也别累着。”

“妈我已经向公司请了假,准备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做个幸福的准妈妈。”杨蔚微抱着屈母的胳膊,好像她的亲生女儿一样亲昵,“我怎么能让妈给我做吃的,我照顾妈妈还照顾不过来呢,哪里还能让您累着。”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屈母戳了戳了她的额头。两个人说笑间便到了医院。

屈母看着医院的牌子,眉间微微蹙起,好似有些不满。

“妈怎么了?医院到了。”杨蔚微看着仍坐在车子里的屈母,出声呼唤。

“没什么。”屈母由杨蔚微扶着下了车,嘴巴开合了几下,还是出声说道:“怎么找了个私人医院,以后还是去第一军区医院吧。”

像屈母这些老一辈对于这些私人不是很放心,他们还是相较于相信国家多一些,而且,当兵的人身上总有一种正直干练,让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影……

“妈,这家医院是全市最好的私人医院,而且保密性也好,医生都是权威专家,你放心就好了。”杨蔚微的身体检查全是在这家医院进行的,可以说是医院的固定客户,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专属医生,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换医院。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下次我们去军区医院。”赵之杏在这上面尤其的坚持,她一个寡妇能一个人把屈铭枫养大,就说明了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么多年,也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一听杨蔚微不肯听她的,她还越是要让杨蔚微去她安排的医院。

“妈……”杨蔚微有些不愉快,她不可能去别的医院,私密性不好还……杨蔚微咬了咬下嘴唇,耐下性子求屈母,“妈,我是明星,要的是保密性和安全性,这家私人医院的保全系统是最好的,在这里,我的隐私才有保障。”

“还不是因为你那工作,我看你干脆退出娱乐圈得了,”一提起这个,屈母便不舒服,她的儿媳妇,怎么能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你越是这样藏着掖着,媒体那狗鼻子越是往你这儿嗅,依我看,你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才更安全。”

“可是妈……”

“好了,今天回去我就会给你联系医生,我们进去检查吧。”屈母打断杨蔚微的话,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她还不是为了她,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好。

杨蔚微跟在后面捏紧了衣服,屈母的强势她是早有耳闻,可是,她以前对顾伊的好,也是人尽皆知。杨蔚微本来以为,自己怀了孕,所谓孕妇最大,屈母会让着她哄着她,没想到,还是这么强硬。

可是,这个医院,她不能换!

杨蔚微找了自己的专属医生,跟着进去,屈母想要跟进去,被医生拦在外面,说医院有规定,家属不能入内。

这让屈母更加不舒服,在这里,她没有相熟的医生,想要进个检查室也不行,这更加坚定了她换医院的决心。

“蔚微,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万一到时候穿帮怎么办?”女医生坐在杨蔚微对面,并没有着手检查,而是面带忧色的跟她聊天。

“所以我们的婚期提前了,不然我怕一拖再拖,到时候我的肚子没大起来他们起疑。”杨蔚微心里也苦恼,前段日子她和屈铭枫在床上天天卖力的运动,可是肚子就是不见动静。是那次在洗手间赵之杏的话提醒了她。

屈母不是说了只要她怀孕就可以嫁进屈家吗?那她就如她所愿,怀孕了。

可是,她怀孕了,问题也来了,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屈铭枫是不可能在动她的,怕伤着她和宝宝,可是她是假怀孕啊。

“唐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增加我怀孕的几率?”杨蔚微现在解决了婚姻的事情,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孩子了,她不可能装一辈子吧。

“这个……只能做些催卵措施,可是你现在怀着孕,屈铭枫能碰你吗?”叫唐姐的女医生不由得担心,她以过来的人的身份告诫杨蔚微,“假怀孕不是个办法,肚子里真正有了肉才算是有了王牌,尤其是像屈家那样的家庭,有了孩子那就算是有了一切,蔚微,这只能靠你自己了。”

杨蔚微把唐姐的话记在心里,脑中慢慢盘算着,婚礼,她一定要如期举行,至于孩子……她有自己的办法,“唐姐,还是要麻烦你了。”杨蔚微看了一眼门外,由唐姐扶着出去。

“医生,胎儿怎么样?”屈母见两个人终于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摸着杨蔚微平坦的肚子,脸上带着浓浓的关心。

“您放心,胎儿很正好,好好调理补充营养就好了,最重要的是孕妇要保持好心情,宝宝才会健康。我听说蔚微要结婚了吧,千万别累着哦。”唐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对着杨蔚微这个孕妇嘱咐道。

屈母听医生这么说,也放了心,和医生道了别,扶着杨蔚微走出医院。

刚要上车,杨蔚微的视线却被医院大楼对面的那块液晶屏上播放的新闻吸引住了。

“蔚微,怎么了?”屈母见杨蔚微站住,也不禁好奇的望过去,在听到主持人嘴里说出的那个名字时,身体猛地一颤。

“……在屈式总裁屈总和一线明星杨蔚微爆出婚讯的同时,今天又爆出一个重大新闻,媒体接到知情人爆料,屈式总裁屈铭枫的前妻,失踪思念的顾伊小姐并没有死,而是好好的生活在a市,而且,还和杨蔚微小姐在一个公司工作。

联想屈铭枫先生和顾伊小姐的关系,再联系屈铭枫和杨蔚微即将举行的婚礼,顾伊小姐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是不是会发生些什么呢?而四年前,顾伊在与屈铭枫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庆典上,被抓到偷会情郎,当众被拍。

前几天爆出屈铭枫和杨蔚微早在学生时期就关系匪浅,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呢?感谢观众的收看,我们会继续跟进……”

杨蔚微收起上扬的唇角,低头去唤仍盯着屏幕看得屈母,“妈,我们回家吧。”

“好,好,回家。”屈母的神思还在刚才播报的新闻上,顾伊没有死,她回来了。她透过内视镜看向杨蔚微,新闻里说杨蔚微和顾伊在一个公司,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顾伊回来了,那铭枫……

“蔚微,小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屈母蓦然开口,叫的还是以前做婆媳时的称呼,习惯了,改不过来了,“铭枫是不是也知道?”

“是,妈你放心,我和枫的之间很好,顾伊也找到了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葛的。”杨蔚微知道屈母担心什么,屈母就是在强势,女强人,毕竟年纪大了,她想过的便是平静幸福,儿孙满堂的普通生活。

“那就好,你要和铭枫好好过日子,女人最重要的是男人,而不是工作,你不要顾此失彼了。”屈母一直在暗示她对于杨蔚微的工作的不满,就是要让她知道,让她知难而退。

“是,妈。”杨蔚微怎么会不知道屈母的心,但是,女人,一旦真的天天围着男人转了,那她也就一无是处了,甚至会连自己的男人,家庭都保不住。

这边母慈子孝,表面一片祥和,楚炎鹤那边却是电话一个接一个。

他拽过电话,吼了一声,“说!”

“楚总,是楚书记的电话。”秘书立刻口齿伶俐的说完,切了内线,生怕楚炎鹤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

“楚炎鹤,你看看你找了个什么女人!你是要丢尽了老楚家的脸是不是?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啊?结婚纪念日上偷情?亏她能做得出来!她不羞,我都替你羞愧,你就这种眼光?看上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告诉你,她绝对进不了楚家门,楚家绝对不会要这个放荡不知廉耻的女人!楚炎鹤,你立刻给我跟她断绝关系,断的干干净净的,别丢了老祖宗好的脸!”

楚云天今天真是气死了,本来那个叫顾伊的是个结过婚的,他就对她抱有成见,现在倒好,还偷过男人,瞧瞧,真是世风日下,什么女人都有。

真不知道楚炎鹤是看上她那点了,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和自己吵吵闹闹,还威胁他这个做父亲的?

想不到那个顾伊表面看起来端庄高贵,骨子里竟然那么下贱,偷人啊那是,在她的结婚纪念日上偷人,这女人不仅不知廉耻不要脸,还胆子大。

这样的女人,他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进楚家的门。

“说完了?说完了我就挂了,”楚炎鹤掏掏耳朵,把伸长的手臂缩回来,电话贴回耳边,语气平和,楚云天却通过细细的电话线,感受到了怒气膨胀即将爆发的yīn寒,“哦,对了,忘了警告你,你说的那个女人,我娶定了,还有,以后注意你得用词,我不喜欢听到不知廉耻之类的字眼和伊伊扯上关系,还有,进不进你楚家门,我不在乎,我相信伊伊也不在乎。”

楚炎鹤说完那一番话,不等楚云天开口,“咣”的一声摔了电话。

新闻里的所谓知情人士,肯定是他和伊伊身边的人,至于这个人……楚炎鹤看着网上贴出来的,四年前报道顾伊丑闻的报纸照片,他不会让这个人的yīn谋得逞。

“梁向,去查,给我查是谁爆的料,查不出来你也别回来了!”楚炎鹤一拳打在桌子上,能听到骨头撞击的声音。

顾伊进来的时候,楚炎鹤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她冲梁向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

“怎么生这么大气?”顾伊把电话拾起来放到桌上,又把倒了的椅子摆正,她拉着楚炎鹤坐下,手中的黏腻让她一惊,摊开手心一看,竟然是血,她拉着楚炎鹤的手查看,眼眸里隐着心疼,“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我没事。”楚炎鹤抽出自己的手,大概是刚才那一拳打在桌子上打破了手,他不在意的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怒意在见到顾伊以后缓和了一些,却还是yīn着脸。

“你何苦呢,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说说又不会掉块肉。”四年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再次遭遇,顾伊反而能够比楚炎鹤平静的面对,“这不过的八卦左料,时间久了,人们自然就淡忘了,你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多不划算啊。而且……而且有人也会心疼的。”

听到这句话,楚炎鹤身上的戾气才收敛了些,他抱过顾伊,大手握着她的小手,点着她的鼻尖打破沙锅问到底,“谁心疼了?”

“反正就是有人心疼了嘛。”顾伊躲开他的咸猪手,拉着他受伤的手查看,“还是包扎一下吧,不然感染了就不好了。”

“你又不疼,你管这么多跟什么。”楚炎鹤一副讥诮的样子,控诉着顾伊。

“谁说我不疼?我看着我……”顾伊瞪了他一眼,非要她亲口说出来,他自己心里明白还不就行了嘛。

“对了,你让梁向去查什么?是查刚刚的新闻事件?”顾伊给楚炎鹤清理着伤口,一边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见楚炎鹤紧绷的咬肌部位颤了颤,忙放柔了力道。

“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楚炎鹤咬着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竟然敢暗算他的伊伊,敢抹黑他的伊伊,那边要付出代价。

顾伊捏了下他高挺的鼻子,手下的力道也重了些,引来楚炎鹤的痛呼,“别整天跟个黑老大似的,其实这件事根本不用查,很明显是谁做的。”

“你是说……杨蔚微?”

“是啊,你想想,她和屈铭枫的婚礼提上日程了,等她和屈铭枫结完婚,我们的也就……”说到这儿,顾伊便想起自己那豪爽的求婚,不禁一窘,“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的看着我们在一块儿,但是,想要拖住我们不结婚,那她也不能结,她不可能为了报复我,赔上自己的幸福,所以,只能另想办法来抹黑我。这样,老爷子不是对我就更有成见,我就更加不能嫁进楚家了吗。”

楚炎鹤想过可能是杨蔚微,但是却没想出她的动机,毕竟,男人们不会在意这些小女人的细腻心思。他想着,杨蔚微斗如愿嫁给了屈铭枫了,不会再对顾伊怎么样了,但是,如果按照顾伊的分析,也是有可能的。

“我也是自己推测的,只不过我回来后貌似得罪的只有杨蔚微,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往她身上想了。”顾伊在楚炎鹤手上贴了一个创可贴,本来是想缠纱布的,但是,那样就太显眼了,所以,选了创可贴。

“不管是谁,敢算计你就是不行。”楚炎鹤面容yīn寒,声音低沉冷鸷。

“好了,别想那么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因果循环,坏人自然不会有好下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沾染太多不好的东西。”顾伊自始至终一直很平静,因为她知道,这些报道,对于她和楚炎鹤,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是,楚炎鹤是个心眼儿很小的人,他不允许别人那么看待他的伊伊,更不允许顾伊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他蓦地做了一个决定,伸手按下内线,吩咐道:“请几家媒体过来,我要开新闻发布会。”

“炎鹤你要做什么?”顾伊不明白这个时候,他找记者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尽可能的低调,不出现在媒体面前,等着风头过去吗?

“乖,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楚炎鹤抱着顾伊,下巴抵在她头顶。四年前,我没有保护好你,四年后的今天,包括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哪怕是你不在意别人的说辞,但是我在意,替你在意。

楚炎鹤的手下不乏能人,办事迅速,很快便请了文风正的几家媒体过来,布置好发布会现场,“楚总,已经准备好了。”

楚炎鹤把顾伊放在沙发上,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自己在这里休息会儿,我一会儿再来陪你,好不好?”

顾伊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她抓着楚炎鹤的手,有些焦急,“你要干什么?你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放心,我自有计较,我让秘书给你买点零食,或者让潇潇过来陪你说说话,我很快就会回来。”楚炎鹤细声哄着顾伊,也不管办公室里还站着秘书,一点也不怕在下属面前掉了架子。

“不行,我陪你去,你要做的事是不是跟我有关?”顾伊心中的不安愈发放大膨胀起来,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召集媒体开发布会?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不让自己知道?答案只有一个,他要做的事是为了她,为了她顾伊!

“潇潇进来吧,陪着你ariel。”楚炎鹤对着门口吩咐了一句,便带着秘书离开。

顾伊推开潇潇想跟着出去,去发现门被锁了。她拍打着门,呼喊,没有人过来。过来好久,梁向才走过来,透过玻璃看着趴在门上,眼睛里带着希冀的顾伊,“顾小姐,老板是为了你好,你就别让他担心了。”

“梁向,你是楚炎鹤的特别助理,你知道他要做什么是不是?你告诉我,告诉我他要做什么!”顾伊拍着玻璃大喊,她都说了,她不在意那些新闻,她真的不在意。以前在意,是因为她还爱着屈铭枫,怕屈铭枫对她有误会,现在,屈铭枫对于她来说就是个路人甲,这些丑闻,她自然也不会在乎。

可是,楚炎鹤为什么还这么傻的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顾小姐,你要相信老板的实力,他既然这么做,一定会有他自己的办法。潇潇,好好陪着顾小姐。”梁向说完,便离开了,留下顾伊一个人扒着玻璃向外望着,可是,没有那个人,没有那个身影,什么都看不到。

“ariel姐,总裁会没事的。”潇潇看了今天的报道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经纪人还有这么大的背景,更令她吃惊的是,今天,老板的特别助理梁特助亲自请她去陪ariel姐,看到楚总和顾伊的亲密,她也自然猜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离开学校在外打拼了这些时日,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你说,楚炎鹤召开新闻发布会想干什么?”顾伊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楚炎鹤身上,谁说话都听不进去。

潇潇摇摇头,楚总的心思,她怎么会猜到。

见顾伊失魂落魄的样子,潇潇也是不好受,她拿过桌子上的抽纸,眼睛瞥到一旁的电脑,灵光一闪,“ariel姐,既然总裁召开记者发布会,肯定会有现场报道,我们可以上网看啊。”

“对,上网。”顾伊爬起来坐到办公桌前,打开楚炎鹤的电脑,听着那熟悉的开机声,既然有些紧张。但是,电脑需要输入密码,“我不知道密码,怎么办?”

潇潇也跟着纠结了,她怎么忘了,电脑会设置密码,让ariel姐空欢喜一场。

“ariel姐,你想想你和楚总之间有什么特殊日子,比如你的生日什么的。”潇潇胡乱的给出着主意,也许就碰上了呢。

顾伊听了,便把自己的生日输进去,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当弹出密码错误的那一刻,她的心头还是有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失落。

顾伊又接连试了几个日期,甚至连四年前他们在床上“相遇”的日子都试了,还是不对。

人处于焦急状态便会乱了头绪,顾伊现在心头杂乱无章,手指在键盘上随意按着,机械的点着回车键,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弹出的密码错误的窗口。

她甚至把自己平时用的密码都试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想过楚炎鹤,怎么会知道她会设什么密码。顾伊第无数次敲下enter键,眼前有些恍神。

“对了对了,ariel姐进去了。”潇潇在一旁握着顾伊的手大叫,指着电脑屏幕,比顾伊还要激动。

“打开了?”顾伊狐疑的看着电脑屏幕一点点变化,密码输对了,可是……她刚才输的是什么?

顾伊把自己输过的密码从头想了一遍,自己的生日,四年前的额那个日期,自己的银行卡密码,甚至她上学时的学号她都输入过,最后这一个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的日期,那个她最不愿意想起的日子。

那一天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多到让她想逃避一辈子。

怎么会是这个密码?顾伊看着潇潇把网页打开,放大,上面显现出楚炎鹤的身影。

也许是巧合吧,二十多年前的事,只有她和爸妈知道,楚炎鹤那个时候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设置这个密码只能是巧合。也许,那一天,楚炎鹤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吧。

“ariel姐快看,总裁要讲话了。”潇潇如追星的粉丝般,兴奋的指着屏幕上面容俊朗的男人。

顾伊把密码的事抛在脑后,看着屏幕上那个护她爱她的男人,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有他在,她总是感到无比的安心。

楚炎鹤站在台上,展开双臂,向下压了压,示意在场的各位安静下来,接着,他拿过话筒,开始讲话:

“我今天请各位媒体朋友来,不是要接受你们各位的采访,而是要向大家说明一件事,一件四年前的事情,我相信各位朋友会很有兴趣,在这里,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们把今天的发布会如实报道出去。”

楚炎鹤顿了顿,观察着下面的反应,媒体的反应自然有些大,一是,堂堂楚二少很少和媒体打交道,外面对他的传言也是狠辣无情,今天这一番话,却是客气有礼,不带一丝轻蔑自傲,这样媒体们很舒服。

而楚炎鹤说是四年前的事,有些记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今天再次翻出屈家前少奶奶顾伊四年前的丑闻,传说,顾伊便是楚炎鹤公司的员工,今天,楚炎鹤在这个时候召开记者发布会,难道是为了那个顾伊?

楚炎鹤见给记者们反映的时间留的差不多了,才继续开口,“我相信,各位都记得四年前,本市的一场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庆典……”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果然是那件事,记者们现在都如上课的小学生,一个个竖起耳朵来,生怕漏掉了什么。要不是楚炎鹤是先说过不接受采访,恐怕,台前早被挤爆了。

记者们心中翻涌澎湃,要爆内幕了,要爆内幕了!

楚炎鹤等到会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话,给足了媒体们面子,反而让在场的记者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刚才那么喧哗,这位楚总还有耐心的等着,看来,传闻也不可信嘛,这位楚总的态度可比某些老板好多了。

“那一天发生的事,我想就不用我再赘述了,”楚炎鹤继续开口,他等到会场完全安静下来,静到没有一点声音的时候,才开口说话:“还记得那个被拍到的男人的背影吗?”

此话一出,顾伊捏紧了拳头,楚炎鹤,你要干什么!你这么做知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顾伊掏出手机拼命拨打着楚炎鹤的电话,刚开始还能打通,只不过没人接,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梁向在楚炎鹤耳边说了什么,楚炎鹤对着镜头看了看,似乎透过那里可以看到顾伊。顾伊的眼睛与楚炎鹤幽深的眸子,隔着屏幕相对,楚炎鹤嘴角扬起,笑得很开心。

然后,顾伊听到手机传来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ariel姐,你怎么了?”潇潇看着顾伊拿着手机颤抖的手,担心的问道。

“潇潇,把你的手机给我。”顾伊甚至是从潇潇手里夺过手机,她迅速按下梁向的电话,看着屏幕上的梁向走到会场一边,接起电话。

顾伊急促的声音传过去,“梁向,阻止楚炎鹤,快点阻止他,把他带离现场,不能让他说出下面的话。梁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梁向--他会毁了自己!会毁了他!”顾伊摇着电脑,看着里面掐断电话的梁向,恨不得打他一拳。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掐断电话!

“ariel姐,你怎么了?”潇潇抱住顾伊,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ariel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顾伊看着屏幕上那个男人,看着那张吻过她无数次的唇开开合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知道,他说了,他全说了。

潇潇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电脑屏幕,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听到总裁说,四年前,那个出现在ariel姐床上的赤裸男人是他,是他楚炎鹤。

怎么会这样?总裁怎么会是个第三者?偷情的?潇潇顿感失望,总裁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顿时消失无影踪,她没想到总裁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简直是不知羞耻啊,还敢拿出来说!

发布会现场也同样炸开了锅,有好几个记者忍不住发问,哪里还管一开始定下的规矩,这简直是个大爆炸,比什么屈铭枫和杨蔚微的往事旧情,比他们的世纪婚礼,要具有爆炸性的多。

这句话一出,简直炸蒙了所有的人。

梁向也怔怔的握着电话,顾小姐知道总裁要说的话,所以才那么疯狂的叫自己阻止他,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当时怎么就在总裁震慑的目光下挂了电话,而不是听了顾小姐的呢。

“楚总,请问您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吗?您是顾伊顾小姐的秘密情人吗?请问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请问你们为什么选在她和屈总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庆典上?请问你们当时真的是无意被抓拍到的吗?请问您知道顾小姐失踪四年是怎么回事吗?还是说楚总您金屋藏娇藏了四年?……”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如炮竹般爆出来,让人应接不暇,却是绝对劲爆。

楚炎鹤自始至终,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泰然,没有因为记者尖锐甚至对带有诋毁的话而有一丝变化。

他甚至绅士的笑了笑,“你这么多问题,要我回答哪一个呢?”

不等记者说话,他又开口:“我说过,不接受采访,但是,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所以,记者朋友们不用着急,听我慢慢说。”

“四年前,在顾小姐房间,记者拍到的那个背影确实是我,我相信,那个时候,大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楚炎鹤的人。”楚炎鹤说的坦然,明明是丑闻,从他嘴里出说来,到有一种光明的感觉,“在座各位都知道我是楚家的养子,四年前,正是我家里出事,来a市投奔楚家的时候。”

“我初到a市人生地不熟,一时间又没找到楚家,所以在a市流浪了一段日子。”楚炎鹤做事,自然不会把自己给套进去,他既然敢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自然会编一套完美的谎言来掩饰真实。

“就在快要把身上的钱花光了的时候,我听说了在某酒店要办一场盛大的庆典,呵呵,我那时候也是好几天没吃顿好饭了,就想着能不能去蹭一顿。这人嘛,总有落魄的时候。”楚炎鹤开着玩笑,场间的气氛有所缓和,“没想到,我楚炎鹤不仅落魄了,还被人算计了。”

“我被人打晕了,醒来以后,便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当时我还以为老天可怜我,给了我黄粱一梦呢,”会场爆发出一片善意的笑声,甚至有人还接了句,“还有美人相伴呢。”

会场的气氛一下子活了起来,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原来,四年前只不过是一场乌龙。

“对,这位朋友说的很对,等我完全醒来,竟然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美人,”楚炎鹤眼眸里盛满了温柔,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那个美人就是这件事的主角,顾伊小姐。不过那个时候,我都给吓傻了,可惜没有欣赏到美人的天姿。”

现场一片嘘声,似乎在为楚炎鹤惋惜。

“那时候楚总的做派可不大气哦。”有记者站起来打趣说道。

“那时候我还只不过是个家族破落的浪荡小子,哪里遇上过那种场面,当然是跳窗逃走啊,难不成还在那里等着被人抓?”楚炎鹤一点也不掩饰当时的狼狈,那样的做法,却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是谁遇上那种事,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走。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楚炎鹤太眼望向镜头,似乎在看什么,眼神里闪着坚定,他要他的伊伊,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人。

“虽说当时没有荣幸看清顾伊顾小姐的容姿,但是,那惊鸿一瞥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时候我就发奋,一定要好好努力,要成为一个可以和她比肩的人。只是,没想到,从此后,顾小姐就失踪了。”楚炎鹤说到这里,脸上的落寞表现的恰到好处,让在场的人不禁有几分同情。

“这么说,楚总对顾小姐一见钟情咯?”有好事者大胆的问出来。

“对啊,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啊,”楚炎鹤拖长了声音,似在感叹,“没想到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在四年后,让顾小姐应聘到我的公司。我今天要宣布的是,顾伊现在是我楚炎鹤的女人,是我认定了一辈子的女人,我们会在近期完婚。”

此话一落,现场一片欢腾,没想到,四年前的丑闻下,还藏着一个这么浪漫的爱情故事。

潇潇松开了抱着顾伊的手,在办公室里又蹦又跳,“总裁太帅了,ariel姐你听到没有,哇哦,总裁简直是我的偶像!他好深情哦,简直是绝世好男人,ariel姐,你们的相遇都可以拍成电视剧了,你和总裁有这么浪漫的相遇却没有告诉我……”

潇潇还在那儿喋喋不休,顾伊抹去眼角的湿意,嘴边绽开无声的笑容。楚炎鹤的胡搅蛮缠胡编乱造原来还是有用处的,他今天这一番话,把记者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然还搞出一个浪漫唯美的爱情。

她拿起手机打过去,见楚炎鹤对着屏幕接起电话,然后捂着手机向现场说了一句:“各位记者朋友,我未来媳妇儿给我打电话了,你们说,我是不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现场一片欢呼:“求婚!求婚!求婚!”

楚炎鹤不失时机的把手机朝向观众席,还开了免提,他对着手机,喊了一声:“媳妇儿,嫁给我吧。”然后面向镜头,单膝跪在主席台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红绒盒子,打开的盒子里面,一颗钻戒,闪闪发光。

“哦--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现场简直沸腾了起来,有人甚至恨不得替楚炎鹤把戒指送到顾伊手上。

顾伊捂着嘴巴,泪水打湿了眼睫。她看着那个在众人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看着那个手拿戒指虔诚的对着镜头的男人,看着那个属于她的男人。

他知道,她一直对于被设计向他求婚耿耿于怀,现在,他给她一个特别的求婚,一生难忘的求婚。

顾伊声音沙哑哽咽,“楚炎鹤……”

手机里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现场突然默契的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屏着呼吸,听着手机里那个哽咽了的女声。

“我答应。”顾伊说出那幸福的三个字,看着屏幕上的男人眸中似有点点碎光,嘴角的笑无声的泻出,止不住的上扬。

“老公,我爱你。”

60-61

【060】算计

楚炎鹤听着手机传出的那几个字,简直要疯狂了,伊伊叫他什么?叫他什么?她说了什么?楚炎鹤有些无法置信的把手机拿回,紧贴着耳朵,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伊伊……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伊伊,你再说一遍!”

顾伊捂着嘴巴,眼泪簌簌的流下,如开了闸的水龙头,这泪,却是甜的,蜜的,一直甜到心里。

“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我爱你……”顾伊放下了矜持,放下了防备,放下了不安,她毫无顾忌的对着手机大喊,看着屏幕上笑傻了的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瓜老公,还不快点回来。”

楚炎鹤完全展现了他的妻管严老婆奴形象,向台下吼了一声,“我媳妇儿让我回去,各位先失陪。”便抱着手机笑着离开了。

那速度简直的脚下生风,一跨十步,恨不得来个瞬间转移,扑上去把那个让他欢让他喜让他爱的人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记者们也是很理解的喊着让他回去陪老婆,有些女记者无不感动羡慕。

谁也没想到,本来一开场严肃紧张的气氛,到最后竟然是以浪漫喜剧收场,要不是顾伊不在现场,这些被楚炎鹤鼓动的疯狂的人都会让他俩当场把婚礼给办了。

楚炎鹤赶回办公室,旋风般扑过去,把顾伊抱在怀里,疯狂的吻上了那张让他爱不释嘴的唇。吮吸啃咬,像是要把一切情绪都透过这个吻传达给顾伊。

他的动作狂热却不失温柔,紧紧抱着顾伊,像要把她揉碎了嵌入身体里,骨血相融,永远都不分开。楚炎鹤狂烈的吻着如花的唇瓣,重重的吮着,咬着,辗转流连。手扣在顾伊的脑后,把她紧紧按向自己。

楚炎鹤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激烈,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拆骨入腹,吃抹干净。他的嘴巴也确实在履行他心中所想。吮着那甜蜜的花儿,怎么也吃不够。牙齿磨在上面,不停的咬噬,做着人类最本能的动作。

顾伊的身子渐渐酸软,绵软无力的倒在楚炎鹤怀里,那水盈盈的眸子透着晶亮,看得楚炎鹤兽性大发,嘴上的动作更是加重,两唇相擦,磨出羞人的声音。

顾伊莹白的胳膊攀上楚炎鹤的肩膀,眼眸迷离的看着眼前狂野英俊的男人,诱惑般,伸出小巧的丁香小舌,试探着探了探。

只是这一个动作,便让楚炎鹤全身的细胞叫嚣起来,膨胀着,疯狂着,紧紧噙住那檀口丁香,吮不够,吸不饱。

迷离晕眩的顾伊开始试探着像楚炎鹤一样,吻着他的唇,吮着他的香,接过他的蜜津与自己的融为一体。脸上蔓延出一片酡红,醉人心田。

真是美人如酒人如迷,酒不醉人人自醉。

直到顾伊全身绵软喘不过气,楚炎鹤来不舍的放开了那花儿,扯出绵长的花蜜水,连接在两人之间。

顾伊羞恼的抬起软如棉花的手要去擦,却被楚炎鹤噙住,舔了舔,认真的检查了下,一本正经的说:“干净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差点把我吸干了。”楚炎鹤嘴里说着yin词烂语,惹来顾伊一顿捶打。

那浑身酸软酥麻的劲儿还没过,打在身上,却越是让人心痒。楚炎鹤的手覆在她腰间,手指在雪骨玉肌上弹奏着,嘴巴凑到她耳边,低低的笑,声音里还带着情慾未散的沙哑:“你可舍不得。”

“谁说我舍不得。”顾伊轻轻哼了一声,扁着嘴表示抗议,她蓦地想起,办公室里还有潇潇,那他们刚才那样动情的激吻,不是都被潇潇看到了?

哎呀,羞死了,顾伊把脑袋深深埋在楚炎鹤怀里,嘴巴里嗡嗡的哼着什么。

楚炎鹤低头去听,哈哈大笑,“你这会儿知道羞了,刚才抱着我亲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了?”

“又不是我先亲你的。”顾伊窝在他怀里狡辩,脸上的红晕更是红了。

“哦?是吗?”楚炎鹤把自己红肿的唇凑到顾伊眼前,指着水津津的唇瓣,“这是哪只小猫咬的?”

“反正不是我。”顾伊打算抵死不承认,她捂着脸埋在楚炎鹤胸膛上,闷声闷气的说,“都怪你,全让人家看到了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呐。”

楚炎鹤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宠溺,“傻瓜,你看看有谁看到了?”

顾伊狐疑的抬头,办公室的门关的紧紧的,房间里只有她和楚炎鹤两个人。哪里有什么潇潇、梁向。

“他们呢?”

“当然是走了,难道还在这里看你化身小妖精吸干我不成?”做贴身助理的要是没有这点儿眼力见儿怎么能行。当楚炎鹤从门口扑过来的时候,梁向就展示了他良好的伸手,他比楚炎鹤更快的进入办公室,拉走呆怔的潇潇,关上办公室的门。

“你还说,还说,你才是妖精!”顾伊被楚炎鹤那yín靡的称呼叫的面红耳赤,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便推开楚炎鹤站了起来。

“好好,我是妖精,我勾引的你。”楚炎鹤把逃出怀抱的顾伊给来了过来,圈在胸膛里,“媳妇大人再让我勾引勾引好不好?”

“不要。”顾伊眼疾手快的抬起手来,挡住那张游走过来的嘴,再吻下去嘴巴都要破了,还怎么出去见人。

“就一下,就一下下?”楚炎鹤诱导着,眼眸里狡黠的精光却是掩不住。

信他才怪,顾伊甩开他向办公室外面走去,一开门,便听到一片哀嚎,接着,门口倒进来一叠人马。

梁向被压在最下面,看到顾伊,脸上尴尬的笑笑,把顾伊笑了个大红脸。

一帮在门外听墙角的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僵着脸叫了声:“总裁好,总裁夫人好!”心里却是后悔的要死,好奇心害死人啊,害死人,看,看,听墙角被抓了吧,还是被当场抓获,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你们……”楚炎鹤沉吟着开口。

“是梁特助拉我们过来的。”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梁向哭丧着脸回头,看着那一帮卖友求荣的叛徒,“总裁我……总裁夫人您帮我求求情。”

顾伊僵硬的笑了下,这个总裁夫人听着真别扭,抬眼去看楚炎鹤。

“这个月加薪。”楚炎鹤把剩下的话说完,然后笑眯眯的搂过顾伊,对着属下吩咐,“以后见了伊伊就这么叫。”

杨蔚微看完电视,摔了手中的遥控器,真是虚假,求个婚而已,用得着这个样子搞这么大阵仗吗,演得跟电视一样,一看就是虚造声势。真爱都是放在心里,说出来的能叫爱情?肤浅!表面功夫谁不会做,这种看似轰轰烈烈的爱情,永远都是昙花一现,长久不了。

赵之杏也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里面的欢呼,扯着嘴角笑了笑,拾起遥控器放在茶几上,“铭枫那种儒雅内敛的性子,是把爱深埋在心底的男人,你遇上他才是有福了呢。”

“那当然,枫是我这辈子遇上的最好的男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杨蔚微仰起头,不无骄傲的说道,颇富炫耀,“枫每天都会给我打洗脚水给我泡脚按摩,现在我怀孕了,他都会给我按摩一下小腿,其实,我现在肚子还没显出来,根本就不累的。”

“你说铭枫给你洗脚?”听到这个,赵之杏颇为惊奇,也带着淡淡的羡慕。一个男人能为女人洗脚,这是非常少见的。倒是女人给男人洗脚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尤其又是屈铭枫那种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怎么会屈膝为女人洗脚?

“嗯,我不让他洗,他还教训我呢。”杨蔚微眼里噙着甜蜜,这样一想,想着屈铭枫为她做的种种,刚才看电视的郁闷一挥而散,心情也舒服多了。

“蔚微你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可要好好珍惜啊。”赵之杏感慨,沈仁贤别说是为她洗脚,就是关心她一句,她都会高兴上半天。

“我知道了,妈,你为爸付出了那么多,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杨蔚微知道赵之杏心里的苦,心情好了,便安慰起她来。一个女人没名没份的跟着男人这么多年,的确不容易。

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是个小三。不是只有爱情便可以不顾其他,什么不爱了才是婚姻里的第三者,这全都是扯淡。这都是破坏别人婚姻的借口。

一个人能够担得起婚姻的责任才算是真男人。

顾伊和楚炎鹤开门进来,便看到赵之杏和杨蔚微抱在一起说悄悄话。

杨蔚微看到进门的人,酸溜溜的吐出一句:“呦喂,大情圣回来了。”

楚炎鹤刚要开口,顾伊拽了他一下,拉着他回到卧室。她不想让某些嗡嗡叫的苍蝇破坏了今天的好心情。

这个时候,越是不去理会杨蔚微,越是让杨蔚微有气没处发,才最能气到她,才能把她气个半死。

杨蔚微见自己的话没人接,如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无力,顿时气得鼓鼓的,摔打着手里的东西。顾伊你算什么东西,楚炎鹤一番表白就把你弄得头昏目眩的,迟早有你哭的一天。她就不信,像楚炎鹤这样的男人,会真的爱上一个二婚女人。

难道,他每次一见到屈铭枫,不会想起顾伊曾经在屈铭枫身下辗转浅吟?

正想着屈铭枫,屈铭枫便来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精神恍惚,耳边响着一个羞涩沙哑的声音:“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我爱你……”

可惜,那个声音,那声老公,叫的不是他。

他们相恋四年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动情娇羞的顾伊,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三年的婚姻中,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中规中矩的,那个奔放狂热的字眼儿,从来没有从她口里说出来过。

今天,他听到了,却是她对着别的男人说。

那样的颤抖沙哑,他甚至能够想象出她娇羞可人儿的模样,想象出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喜。

小伊,你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是不是?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不舒服,为什么我听到那声属于我三年的“老公”被你送给别人时,是那么的难受?

“枫--”杨蔚微笑着扑上来抱住屈铭枫的腰,抬起头望着他,“今天怎么这么早?”

“哦,妈做了红枣乳鸽汤,让我给你送来。”屈铭枫回神儿,低头看着眼前充满期盼望着自己的人,清扫出脑中冒出的念头,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就要结婚了,怎么还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杨蔚微抱着保温桶盘坐在沙发上,把汤倒在赵之杏摆好的碗里,先给赵之杏盛了一碗,然后在给自己盛了一碗。

“傻闺女,这是你婆婆给你做的,妈怎么能喝。”赵之杏看着贴心的杨蔚微,把汤推回去。

“赵姨,瞧你说的,蔚微给你也是借花献佛,一片心意。”屈铭枫忙解释着,消除赵之杏的尴尬,表示自己不介意。

“枫,你也喝一口。”杨蔚微用勺子舀了送到屈铭枫嘴边,逼着他喝下去,笑得开心,两个人一如热恋中的小情侣。

杨蔚微把一颗红枣塞进屈铭枫嘴里,逼着他吃下去。

屈铭枫抗议,“红枣是你们女人吃的,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

“你就吃嘛。”杨蔚微嘟着嘴撒娇,屈铭枫被他磨得没办法,去夺他手里的勺子,两个人闹成一团。

“干妹夫来了啊。”蓦地一声,打破了原本的欢乐笑闹。

屈铭枫看着那十指交缠的手指,怔怔的坐直了身子,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开怀。

杨蔚微不高兴的扁着嘴,真是煞风景,这个时候出来,手里的勺子撞的瓷碗叮叮响。

沈仁贤忙完工作从书房里出来,好似今天心情很好,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他拍着楚炎鹤的肩膀,语调轻快上扬,“年轻就是好啊,炎鹤,把小伊交给你我放心,放心。”

“小伊,你也不能光让炎鹤宠着,也要多帮帮炎鹤,知道吗?”沈仁贤作为慈父教导着自己待出嫁的女儿。

“媳妇儿娶了就是宠的,我哪舍得让伊伊替**心。”楚炎鹤连忙接口,这个时候,老丈人的面子是要给的,媳妇儿也是要哄的。

“你小子,这嘴可是比蔚微还甜呢。”沈仁贤开怀的大笑,他沈家也算是双喜临门了。若不是因为顾及到顾伊和屈铭枫的身份尴尬,他真想让四个人把婚礼一起给办了。

“爸。”杨蔚微娇滴滴的唤了声,带着撒娇的小女儿气,成功的把沈仁贤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这边。

“蔚微,你和铭枫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沈仁贤这才开口问杨蔚微的婚礼情况,他本是要插手的,当然这个插手是派人打打招呼之类的,但是被屈铭枫谢绝了,他也就不在坚持了。

毕竟,结婚是大事,真要管起来,还真是够他折腾的,小辈们自己有能力,他也省心。更何况,杨蔚微毕竟只是个干女儿,要说上心,做做样子,尽到了心意便行。

“婚礼定在盛世尊享,预计每桌花费2万块,我和蔚微亲戚也不多,也就是请几个朋友,我想另外给前来的媒体记者留两桌,一共大约四十桌就够了。”屈铭枫这个考虑很到位,也很贴心。因为杨蔚微是明星,少不了媒体的围堵报道,很少有明星舍得给记者们留桌子,也不会想到要给这些被他们视为无孔不入的讨厌家伙留桌,但是屈铭枫想到了,不得不说他心细如尘,体贴有加。

把记者们讨好到了,那天的报道还不全是祝福满满。

“婚纱请了vera的设计师来设计,这几天便会定稿,到时候,蔚微你自己来挑,不满意的就让她们再做修改。”屈铭枫看着杨蔚微眼里冒出的渴望与幸福,心里不免也软了软,她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确实应该给她一个婚礼,一个家。

杨蔚微心底的小小虚荣心被彻底满足了,她抱着屈铭枫的胳膊摇着,一脸乖相的讨好,“一切都由你来定,我就等着做个幸福美丽的新娘就好了,枫,我突然觉得我好幸福好幸福哦。”

“那你就等着幸福的嫁给我就好了。”屈铭枫被她甜甜的声音喊得发软,与脑中那声甜腻沙哑的“老公”重合,不由得情动,刮了下她的鼻子。

“我妈找人看了下日子,下个月初五便是个好日子,我妈说就把婚礼定在那一天了。”屈铭枫把婚礼的准备大致的说了一遍,能从里面看出他的细心。现在,他们的婚事细节都有屈母来打理,他相信,母亲会比他做的更好。

“好,好,看着你们一个个成了家,我老头子也安心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婚礼理念恐怕我和你赵姨也跟不上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你赵姨说,我会派人去做,也算是我对蔚微这个干女儿的一份心意。到时候,蔚微就从这里嫁出去,以后,沈家就是蔚微的娘家。铭枫你可是不能欺负蔚微了。”沈仁贤玩笑着说着客套话,也算是拉拢了杨蔚微一把。

“爸,枫怎么会欺负我呢。”杨蔚微为屈铭枫辩解着。

“看看,这还没嫁过去呢,就替着铭枫说话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沈仁贤拍着腿哈哈大笑,双喜临门啊,难怪这几天生意那么顺。

楚炎鹤和顾伊完全没有参与到其中,两个人在一边腻歪着闹腾,楚炎鹤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我会给你一个盛世难忘大气磅礴独一无二的婚礼,比他那个绝对好不值一百倍。”

“谁稀罕,”顾伊戳着他的胸膛,嘴上说着违心的话,“你别有攀比心里,我们安安静静的办个酒席就行了。”

“这怎么行,我怎么可能让你被比下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两家婚礼一前一后,到时候,媒体肯定会拿出来比较,他不可能让他的伊伊被比下去。

“你呀你。”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他想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了,楚炎鹤觉得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公开了他和顾伊的关系,现在,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肆无忌惮的随时随地的和顾伊亲热。遭到顾伊反对还可以一本正经的反驳。

虽说他们的婚礼比屈铭枫和杨蔚微要晚,但是,该准备的,楚炎鹤是一样没少,连婚礼当天要用的蜡烛都是从海外空运过来的。

本来他是请了名设计师给顾伊设计婚纱的,顾伊非要闹着到店里看看。女人嘛都喜欢逛街,看着琳琅满目的婚纱,想象着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楚炎鹤只要和顾伊在一起,去哪里都行。便扔了工作,屁颠屁颠儿的陪着老婆逛街拎包了。

顾伊走进一家婚纱店,看着橱柜里的婚纱,回头找楚炎鹤,“我们试试怎么样?”

若是搁在往常,楚炎鹤是绝对不会像个女人一样一套一套的换衣服的,但是,今天不同,对象也不同,今天是他和他的伊伊一起试穿礼服,自然是求之不得。

顾伊挑了一间抹胸坠钻设计的婚纱,服务员给她找了号码,领着她去试衣间。楚炎鹤自己挑了一套配套的西服,进入了另一边的男试衣间。

顾伊换好婚纱出来,腰上的尺寸有些大,服务员在她腰后别了一下收缩起多余的布料,细致如柳的腰身便凸现出来,愈发衬得胸前饱满诱人。

“小姐你真美。”服务员不由得赞叹道,若不是尺寸有些不合适,这套婚纱简直是被这位小姐配上了灵魂般,犹自散发着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小姐我帮你挽一下头发吧,简单的盘一下,会更适合。”店员灵巧的手穿梭在顾伊柔顺的发间,随意的挽起一个发髻,用夹子夹住,固定在脑后。两边鬓角处分别留了两缕长发,服务员用在上面抹了点发蜡,用卷发器卷了卷定型。优美舒雅,落落大方,成熟的女性美里透着股调皮的小魅惑,简直诱人到极致。

婚纱的雪白,愈发衬得顾伊的肌肤晶莹如瓷,眼睛闪亮亮的眨着,明明是不谙世事的清纯却惑在其中。

服务员手托着裙摆跟在顾伊后面走出来,把她带到镜子前,悄悄放下裙摆,让她自己欣赏。

顾伊看着镜子里的人,面带绯色,眼噙笑意,圆润的耳珠上追了一串水亮亮的葡萄耳坠,头发被挽起,露出修长完美的颈项,两缕俏皮的卷发搭在精致性感的锁骨上,带着点点酥酥麻。

桃瓣形的抹胸设计,盖住了那一片旖旎春光,这样的隐秘朦胧,更是让人想拨开那碍眼的桃瓣一堵春色。真真应了那一句鬓垂香颈云遮藕,粉著兰胸雪压梅。

傲人雪圆下紧收的曲线,更是腰若约素,不盈一握。

婚纱的裙摆在此处绽开,如一朵花苞儿初放,包裹住修长的腿儿,遮盖住那双纤细嫩白的足。

“小姐,这件婚纱简直是找到了她的主人,您把她的精华全都展现出来了。”服务员站在后面看着这个娇娇媚媚的人,不无赞叹。

顾伊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她说的那么好,看着镜中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服务员看着从男试衣间里出来的男子,眼里展现出光亮,礼服剪裁得当,把男人修长的身子衬托出来,男子那俊秀的面容简直是为礼服添姿,而不是礼服为男人添色。

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的人是人穿衣服,有的则是衣服穿人。

“先生,你们真是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服务员这好话是说的越来越溜,像抹了蜜一样。

“炎鹤你看我穿这件怎么……”顾伊垂在胸前的头抬起来,转过身,眼睛里闪耀着期待赞美的光亮。

话却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屈铭枫有些遗憾的笑了下,他刚才一出来就看到镜子前站着的人,他没有认错,是顾伊,他还是能一眼便认出她来。

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心疼,因为,她的美不是为他绽放的。

当服务员说出那句佳偶天成一对璧人时,他的心没由来的紧张,他默默站在她身后,和她错开身子,看着镜子里相依而立的两道身影,心底绵软甜蜜。他甚至想抬起手来,圈着她圆润光滑的肩膀,做出相依相偎的样子。

然而,她转身了,他失落了。

因为她嘴里喊得是另一个男人,是一个即将抢走她的男人。

屈铭枫不禁想起他们结婚那一次,那时候,自己的事业还不稳,并没有时间陪着她试婚纱,只是请了设计师到家里给她量尺寸。

他也没有机会和她一起一件一件的换试礼服,享受婚前的激动和甜蜜。

“你也在这儿。”顾伊知道自己认错人了,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掩饰道。

“嗯,陪蔚微过来看看,请了这家的设计师,今天过来试一下。”屈铭枫解释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我和炎鹤瞎转的。”顾伊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结婚还早呢,她就跑来试婚纱,是不是有点太急性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急着出嫁,怕嫁不出去呢。

“这件婚纱很适合你,你很美……”

“枫,你看我穿着好看吗?”杨蔚微由服务员伴着出来,脸上画了简单的妆容,头发也细细做了。

她绽开的笑脸,在看到镜子前站着的那一对穿着礼服婚纱的人时,顺势破碎。顾伊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穿着婚纱?还和穿着礼服的枫在一起!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甚至看得她眼睛里冒火。杨蔚微提着裙摆走过去,挽上屈铭枫的胳膊,仰起脸眨着眼睛问道:“枫,我美吗?”

“美,很好看。”屈铭枫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他不是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什么爱啊情啊的,他说不出口。这样赞美人,他也觉得矫情。

他根本就忘了,就在刚才,他对着顾伊脱口而出的夸赞。

“跟姐姐比呢?”杨蔚微有些不依不饶的耍着小性子,她今天一定要分出个高低来。在她看来,顾伊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订了这家的婚纱,会和枫过来试礼服,她也跟着跑过来试婚纱,是想在枫面前证明什么吗?

哼!简直痴心妄想,她和枫都要结婚了,没想到顾伊还是不死心,简直是死不要脸的死缠烂打的丑女人。

“蔚微,”屈铭枫语气重了些,他不明白,一向温柔体贴的杨蔚微今天怎么就揪住这一点不放了,两个人都在,让他怎么说?说顾伊好看,还是说她杨蔚微好看?

“枫你就说说嘛,人家只不过是好奇嘛,姐姐肯定也想知道答案,是不是?”杨蔚微忽略屈铭枫的语气,仍旧小女儿姿态的撒着娇,还把顾伊也扯了进来。

“你……”屈铭枫抬眼看了顾伊一眼,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许不一样的表情,她也期待他的答案吗?

可是胳膊被摇晃的快要散了架了,他无奈的说道:“你和小伊都很漂亮,都很美。”

“枫!”显然,这个答案,杨蔚微不满意,很不满意,这明明就是敷衍,“枫你不会是觉得姐姐穿这件婚纱要比我好看吧?”

“我没……”屈铭枫下意识的脱口辩解。

“要不然你怎么会和姐姐在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呢?”杨蔚微打断屈铭枫的话,她一出来,便看到屈铭枫站在顾伊身后,眼睛定定的看着镜子。

“蔚微你不许乱说,我只是出来照照镜子,看看礼服合不合身。”屈铭枫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他和顾伊也没有怎么样,只不过是站了一会儿,杨蔚微怎么就揪着不依不饶了。

他可以理解女人的吃醋,也理解,这个时候,杨蔚微会不高兴。但是,理解归理解,心里的疙瘩还是会不舒服。

“媳妇儿,换好了?”楚炎鹤往脖子上套着领带走出来,看都没看屈铭枫和杨蔚微一眼,把自己凑到顾伊面前,“媳妇儿,给我打领带。”

那话说的叫一个自然流畅,好像他们这么做了很久,久到天荒地老一样。

顾伊娴熟的把领带绕了个圈,套进去系上,然后给楚炎鹤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子。

楚炎鹤得了便宜卖乖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顾伊捶了他胸口一下,还是踮起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楚炎鹤点着她的鼻尖宠溺溢于言表,“还知道害羞了呢。”

说着直起身子,眼神尾端如利剑般扫向屈铭枫,然后利落的脱下西装外套,披在顾伊肩上,“这件虽然穿着很美,但是尺寸不适合,乖,去换下来,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请设计师量身定做。”

想看他媳妇儿的春光,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眼福,他真怕屈铭枫没有那个艳福,闪瞎了那双狗眼。

他一出来便看到屈铭枫时不时瞟向顾伊的视线,再看看他那娇俏的人儿,招蜂引蝶了还犹不自知,他看着的瓷白玉骨的肌肤,那坚挺的丰盈,那细致的柳腰,恨不得立刻上前把她给包裹严实了。

但是,这是公共场合,他要给顾伊面子,他把打好的领带解开,顾伊弯身在故意面前,让她帮自己打领带,挡住屈铭枫看顾伊的视线。

“干妹夫和干妹妹也在呢,礼服定制的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介绍几个著名设计师给你们认识?”楚炎鹤毫不介意在对方面前表现自己的大方,这样既可以给伊伊长脸,又可以让对方那两只怄气,何乐而不为呢。

“多谢姐夫,我和枫的礼服已经完成了,姐夫还是多多为姐姐留心吧。”杨蔚微不甘示弱的呛回去,谁要他来假惺惺,自己老婆都要跑出来勾引野男人了,还被蒙在谷里,简直是个傻子,以后就等着被戴绿帽子吧。

“呵呵,我也就是客气一下,干妹妹还当真了,我现在陪着伊伊,忙还忙不过来,哪里有闲心去管你们的婚事啊,不过,既然是干妹妹结婚,还是要祝福一句的,祝你们百年好合。”有这样的无赖吗?楚炎鹤就是,这话说的,好像是杨蔚微和屈铭枫上赶着求着他给他们介绍设计师似的。

“我也祝福姐姐和姐夫,祝你们白头偕老。”杨蔚微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然后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烫金边的红帖,正面印了个大大的囍字,喜字下面便是杨蔚微和屈铭枫的照片。杨蔚微拿着红艳艳的喜帖递过去,“这是我和枫的请帖,希望到时候姐姐和姐夫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一定一定。”楚炎鹤这个笑面虎笑里藏刀的收下。

“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答应。”杨蔚微见顾伊换好衣服出来,用征询的语气试探着开口,说出的话却是不容人拒绝,“姐姐是国际著名化妆师,我想请姐姐来做我的化妆师,想有个美美的独一无二的造型,姐姐,你一定会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的,是不是?”

“干妹妹抬爱了,我只不过在国外学了点皮毛,不敢冠上国际著名二字,我怕会让干妹妹失望。”婚礼那天,顾伊能去已经是给她面子了,现在竟然还让她做她的化妆师?杨蔚微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呢。

“姐姐你真是谦虚了,但是姐姐你也不能这么狠心的拒绝我啊,是不是?我从小是个孤儿,我只不过是想在结婚的时候,能时刻有家人相伴着,想让家人为我描眉画唇,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姐姐你都不愿意答应吗?”杨蔚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顾伊,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好像下一秒便会哭出来。

“姐姐要是不放心,我还会另外聘化妆师,来做你的助理,打打下手帮助你,”杨蔚微松开屈铭枫,改去挽顾伊的手,店里那么多人在,顾伊不好强硬的抽出来,只好任由她挽着,“姐姐,你就当送我的新婚祝福,好不好?”

“我……”

“既然干妹妹盛情邀请了,伊伊你也别再推辞了,再推辞便显得矫情了。”楚炎鹤截断了顾伊的话,他倒是想看看杨蔚微卖的什么关子,看看她要耍什么把戏。如果不让她如意了,说不准她还会在别的上面下功夫。

“谢谢姐夫,姐夫你放心,我是不会让姐姐累着的。”杨蔚微一脸讨好,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好似真如亲姐妹一般。

----《撩欢--宠妻至上》--连载中--

杨蔚微端着咖啡浅浅啜饮了一口,看着咖啡杯里倒映出来的素颜,有些无奈的撇撇嘴。自从假装怀孕,她的生活是小心再小心,甚至连化妆品都不敢再用了,生怕露出端倪,被婆婆给发现了。

在家里也是众人关心小心翼翼的对象,有那么多人围着自己转,明明是该开心的,但是,看着他们那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就压抑的慌,心里烦躁的很,所以,今天她约梁优出来喝咖啡,想透透气。

就是这次出来,家里人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屈母甚至还想跟着来,生怕她有个万一闪失。最后在她的极力劝阻下,才打消了屈母跟来的念头。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逼疯的。

杨蔚微又往杯子里加了一块糖,轻抿了一下,现在味道好多了,不在那么苦涩压抑。

包厢的电视里在播放着新闻,杨蔚微百无聊赖的瞅了眼,财经新闻,她不关心,也看不懂,索性没管。

梁优推开门进来,一身包臀紧身短裙,即使已经入秋,她穿的还是那么清凉诱惑。有时候,杨蔚微会羡慕梁优,梁优一出道走的就是性感诱惑的路线,所以,在穿衣服上很大胆,不需要像她一样有那么多顾忌。甚至做出点儿出格的事,大家也会因为她的艳星身份一笑而过。但是,她便不行。

她相信,若是她流产或者裸模的事情放在梁优身上,根本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响,大家一开始聊几句也就过去了,反而更能给梁优增加炒作的可能,可是放在她身上呢?

算了,反正她也没亏,还即将要成为屈铭枫的老婆,屈家少奶奶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看着梁优描绘炫丽的指甲,火艳的嘴唇,长长的睫毛,精致大胆的眼影,杨蔚微突然萌生出一股羡慕。

“微姐,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听说你要结婚了,是不是每天都幸福死了。”梁优有些羡慕的开口,毕竟杨蔚微也算是嫁入豪门,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何况屈铭枫还那么宠她,娱乐圈里那个不羡慕嫉妒,“微姐你结婚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是会义不容辞哦。”

“还好,我现在倒是闲的厉害,枫和婆婆都怕我累着,什么都不让我做,我都快要发霉了。”在朋友面前,杨蔚微也不忘了晒幸福,这样会让她产生一种优越的满足感,看着别人对她充满艳羡,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微姐你真好命,我真羡慕你。”梁优由衷的赞叹,对于女人来说,什么事业、名誉,全是浮云,能找到一个好老公才是王道。如果她有杨蔚微这么命好,她才不会整天穿得那么暴露去勾引男人,都说送上门的不知道珍惜,要不是为了生活,她愿意露着肉往男人身上贴?

再说,她陪得那都是些什么人?为了上戏,什么导演老板的陪了一个又一个,可她就是半红不紫的。

“优优,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杨蔚微安慰着梁优,内心却是不屑的,梁优私生活太过混乱,要想找一个像枫一样体贴又多金的男人,难!但是,她嘴上还是为梁优说着话,“你看顾伊那个二手女人都能找到楚炎鹤那样的男人,你可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倍,不不,她跟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像优优你这样的好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疼。”

“当然了,微姐,那个顾伊真和咱们总裁一起了?”梁优被杨蔚微一夸,心情也舒畅起来,八卦的心也被勾了起来,“算起来,她还是你的前任呢,屈铭枫就和她没有联系?哦,不对不对,你现在是沈仁贤的干女儿,顾伊是沈仁贤的亲生女儿,你们……”

梁优无法置信的捂着嘴,这关系还真够复杂混乱的。

“是呢,按理说,我还得叫她一声姐姐呢。”杨蔚微也不避讳,反正也是公开的事实了。

“哇塞,这简直是豪门恩怨剧啊,那你和她见面会不会尴尬啊,还有屈铭枫,那个叫顾伊的会不会对你不好啊微姐?”梁优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前妻和前夫现在成了姐姐和妹夫,这也太劲爆了。

“枫那么爱我,当然不会尴尬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们一家相处的很好啊,当然除了她。倒是她和她爸一点也不和,整天吵啊吵的,有时候啊,我会有种她才是那个家的外人的感觉。”杨蔚微字里行间藏不住对顾伊的不满,在顾伊回来以前,她在沈家生活的级别简直可以媲美公主,现在她回来了,自己凭什么要降级为丫鬟?

“也是啊,屈铭枫那么爱你,微姐,我要是有你这种奇遇就好了,也找个有钱的干爹,再钓个帅气多金的老公。”梁优无限憧憬着,墙上的液晶屏电视上传出一阵欢呼尖叫声。

两个人抬头看过去,电视里播放的是楚炎鹤在发布会现场对顾伊求婚的场面。杨蔚微不屑的嗤了声,不就是个求婚嘛,用得着一遍一遍的播放嘛。

虚假!虚伪!做作!

“就是看不惯他们这种没事出来晒的样儿,你喜欢就在家里藏着说呗,还特意召集了媒体,我看是作秀。”梁优见杨蔚微脸色不好,讨好的说道,她自己看着电视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单膝跪地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滋味。

“要我看,就是顾伊那个狐狸精把楚总迷惑住了。”梁优不忿的说,楚炎鹤在公司里,那可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即,现在,竟然让一个二手货给勾搭去了,让她们这些“青春少女”情何以堪。

“也说不准,你说,她和小小少是不是也有关系啊?”杨蔚微看了看关紧的门,上身前倾,趴在梁优耳边低声说道:“你看,前几次她整你都是小小少出马,她不会是叔侄通吃,脚踩两只船吧?”

“她怎么能这样!真是下贱的女人!”梁优一听,脸上染上怒色,一个二手货,霸占了两个优秀男人,让她们怎么办?

“就是呢,她不仅玩弄男人的感情,还排挤同事,你想想,《春色》那部戏明明你才是女二号,结果呢,谁知道她又去勾搭了哪个男人,把你给挤下去,换上了她的艺人,这样的女人哦,真是……唉,我都不想说了,我还得叫这种女人叫姐姐,真是替她感到羞愧啊。”杨蔚微历数着顾伊的“恶行”,脸上也恰到好处的挂上了羞愧的表情,看得梁优义愤填膺。

“微姐,你不说我还给忘了这茬儿了,抢我戏的账我还没跟她算,她上一次还找小小少在庆功宴上羞辱我们,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她,这样的女人,留着就是一祸害,我们得给她点教训,这叫拯救男同胞,为民除害!”梁优说的大义凛然,好似自己是一个女英雄,正整装待发去拯救全人类。

“优优你可别冲动哦,这个女人可不是你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你想想,她能同时和楚炎鹤、小小少两人交往还不让他们发现,她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心机忒重。”杨蔚微颇为关心的拉住暴躁的梁优,给她分析情况。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让她压着?微姐,我今年也不小了,我不能在这么半红不紫下去。像她这种抢戏成性的人,我还要不要活了?我可不能让她把我的戏都给抢了去。你看看,那个潇潇就是因为演了春色红了一把,那本该是我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红的!”

梁优越想越气,微姐都说了,开始剧组定的那个角色是自己的,那个叫潇潇的,一开始是想跟微姐争女主角,结果自不量力被微姐挤下去了。她抢不到女一号,就来抢自己的女二号,害她只能演一个老管家婆子的角色,真是气死她了!

“优优你要冷静。”杨蔚微拍了拍梁优攥紧的拳头,低头给自己加了半块糖,搅着咖啡,看着里面的漩涡,嘴角的笑一闪而过,现在,她感觉到连勺子碰到杯子的叮当声都是悦耳的。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的前途都毁在那个贱女人手里了!”梁优锤了下桌子,咖啡因为桌子的震动,溅出来少许,滴在桌布上绽开一朵朵污渍。

“优优,你这样光是气愤是不行的,我们应该从长计议,那次在盛世尊享你不是……”杨蔚微没有说下去,她看到了梁优眼睛里冒出来的算计的光亮,看到梁优嘴角绽出的笑容才继续开口:“你找的那些人可不可靠啊?”

“微姐,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梁优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找几个道儿上的人整整她,还是不成问题的。”梁优拍着胸脯一脸得意,脑中闪现顾伊吃瘪的场景,心情好了许多,“微姐,你说我们应该怎么惩罚她?”

“优优,这个……”杨蔚微语气纠结迟疑,听得梁优着急,催着她赶紧说。杨蔚微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优优要不算了吧,毕竟我还叫她一声姐姐,她要是知道是我……还有我干爹要是知道她出事跟我有关,我不好做啊。”

“微姐,你难道就因为自己害怕就让我算了?她害了我那么多次,有可能还会继续图害我,我不可能这么算了,你要是害怕就离我远点,别到时候我再连累了你!”梁优一听,原来杨蔚微是怕惹祸上身,心跟着凉了半截儿,语气也变得不那么客气了。

“优优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毕竟我现在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我怕到时候她出事,我夹在中间不好做。再说,我这不是也怕给你拖后腿吗,毕竟我整天和她见面,我怕我松懈了,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连累了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杨蔚微连忙为自己开脱,对着梁优表达自己的忠心。

“微姐,对不起,我是太激动了。”梁优连忙道歉,见顾伊的杯子空了,忙出去点了一杯咖啡,顺便确定了一下周围没有可疑人物。两个人等着服务员把咖啡和甜点送上来离开,才开始商量。

“微姐,你说给她个怎样的教训才够解气,而她又不敢声张?”梁优想杨蔚微争取意见,她现在无比相信杨蔚微,拍着胸膛说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跟杨蔚微绝对没有关系,到时候就算是查到她这里来,她也不会把杨蔚微给供出去。

“这有什么难的,女人嘛,最珍惜的是什么?这两天她因为那个浪漫的求婚出尽了风头,你说,要是这个时候,再出现她和陌生男人放荡的艳照,楚炎鹤还会要她?楚家会要这么个肮脏的媳妇儿?要是这种照片出来,谁还会相信,四年前她在结婚纪念日上偷会情郎是个乌龙?她就等着坐实了下贱放荡的名声吧。”

杨蔚微淡淡的开口,好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那么淡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话语间,把一个女人从天堂推下了万劫不复。

梁优越听,嘴角的弧度越大,这不失是一个好办法。既简单,反响又大,找几个男人就可以搞定。

可是,梁优有犯难了,“微姐,她最近出入好像都有楚总陪着,怎么找机会下手啊?”她可是等不及想看顾伊这个带着面具的女人,面具下是怎样一副yín娃荡妇。

不,她要让所有的男人来看看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什么高贵的沈家公主,就是一个下贱胚子。

“这个你就放心了,楚炎鹤又不可能天天跟着她,哦对了,潇潇不是最近在学舞蹈吗?”杨蔚微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她从来没有觉得,咖啡有今天这么香甜纯正,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优优,今天跟你聊得很开心,我婆婆发短信来催我了,我先回家咯。”杨蔚微拿过手袋,戴上墨镜,确保外面的人不会看到素颜的她,才走出包厢,最后看了眼坐在包厢里出神的梁优,嘴角流下一抹笑。

顾伊陪着楚炎鹤吃晚饭,被某只大尾巴狼偷了个吻,羞红着脸收拾饭盒。

“伊伊,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打上我楚炎鹤的烙印。”楚炎鹤无限感概道,一想到在婚纱礼服店里,屈铭枫看顾伊的那眼神,他就恨不得上前把那双眼珠子给挖出来,踩碎了喂狗。

“现在不一样吗?”顾伊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他们现在一起吃饭睡觉,还不是跟夫妻一样,简直比夫妻还要黏。

当然不一样,现在,顾伊还是个没主儿的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哪个男人炸的晕晕乎乎加入追求她的队伍,楚炎鹤只想把这颗炸弹抱在自己怀里,让她把自己炸得粉碎,然后融入她的骨血,不分彼此。

“好了,我在公司里也没是什么事,就先去商场看看,为婚礼准备准备。”楚炎鹤和她都没有母亲,婚礼只靠婚庆公司,少了些人情味儿的温暖,她不想她的婚姻成为一个华丽的形式空壳,她要为自己,为楚炎鹤,办一个充满爱意的婚礼。

婚礼用的床单被褥什么的,她还是要自己着手的,好在她不会像第一次一样慌乱,但是,还是很紧张激动。

妈妈,我就要结婚了,你听到了吗?他叫楚炎鹤,他对我很好,很好,好到可以把生命都给我。

顾伊在心里默默念着,也许妈妈不会反对她这一次的婚姻,妈妈一定会喜欢炎鹤的。

她七年前的婚姻没有得到妈妈的祝福,她希望,妈妈在天有灵,这次可以祝福他们。

“路上小心,要不要让梁向陪着你?”楚炎鹤为了给婚礼腾出时间,最近一直在加班,虽然很累,却是甘之如饴。

“不用了,我是去买婚被,梁向跟着算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是……”顾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

楚炎鹤一听,自然是不能让梁向去了,早知道应该给自己找个女助理,有事还可以帮帮伊伊。

顾伊在商场里看得眼花缭乱,大红的被面不仅不扎眼,还红的喜庆靓丽。服务员跟在后面热情的介绍着,“小姐,我们这是进口面料,都是手工制作,你看这针脚,这一针一线,绝对是纯手工的,每一针里都是对新人的祝福。”

顾伊看着有些感伤,她和屈铭枫的那个婚姻,虽然妈妈不赞同,但是还是陪着她来置办了东西,这一次,没想到,就她一个人。

顾伊从包里翻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外地号码,狐疑的接起来,里面传来吴嫂开心的笑声:“大小姐,听说你要结婚了,我跟你说,被子就不要买了,我老婆子给你做,夫人不在了,我斗胆就做做大小姐你的娘家人,你说行不行?”

“吴嫂,谢谢你。”顾伊当然是开心的,对于她来说,吴嫂就是自己除了妈妈的第二个亲人,有了吴嫂的被子做祝福,就当是妈妈的。

吴嫂在电话里嘱咐了些什么告诉顾伊,她很快就会回来,一定要看着顾伊快乐幸福的出嫁。

顾伊又在商场里转了一圈,买了些小东西,坐进车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怎么觉得她这个准新娘有种自己嫁女儿的感觉。

顾伊发动引擎,慢慢的开着车往家走,中途接到潇潇的电话,说她练舞的时候,脚扭伤了,麻烦她去接一下。正好顺路,顾伊就答应了。

在路上,顾伊就细心的给潇潇联系好了医生,等到了医院不用排队,直接就可以检查。

潇潇练舞的地方有些偏,顾伊看了一下导航,还有一段距离,要经过一个岔路口。她见路上的车少了起来,不由的加快了速度,潇潇的脚可是不等人。

前方是红灯,顾伊有些焦急的看着前面排着的长龙,数着红绿灯上面逐渐减小的数字。不知怎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看着前方车辆缓缓启动,顾伊跟着发动起来,眼神随意瞟了眼后视镜。

那辆车,怎么有点眼神?好像从她从商场出来她就见过。

顾伊又看了一眼,车上从车窗里探出一个黄黄的脑袋,男人带着个墨镜,手里夹着跟烟,夹着烟的手臂上,袖子上卷,露出恶心的刺青。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顾伊摇摇头,发动车子往前开。

后面那辆车也跟着加速追上去,车里坐了四五个人,一溜的混混打扮,还时不时的吹声口哨。

顾伊看着后视镜里跟着加速的车,一股不安腾升起来,他们是在跟踪她!顾伊狠踩油门,车子飙出去,在两侧扬起厚重的灰尘。

“大哥,那女表子发现我们了,快跟上!”

潇潇找了个站台坐下,看了看表,按照说也该到了啊,她小心的揉了揉扭伤的脚踝,又等了十分钟,拿出手机给顾伊打电话,没人接。

潇潇不死心的又打了两次,还是没人接。

她拿着手机有些无助,现在打车走,又怕ariel姐来了找不到自己,不走,可是……潇潇看看天,太阳已经只剩下半张脸了。

这里本来就不好打车,等晚上更打不到了。

潇潇拿着手机烦躁的摁着,不停的给顾伊打过去,渐渐的,她察觉出不对劲,她这么个打法,ariel姐不可能听不到啊,除非……

手机没有给潇潇反应的机会,急促地响了起来,楚炎鹤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手机壳传过来,“潇潇,伊伊和你在一起吗?让她接电话。”

“楚总,我也在等ariel姐,我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可是没人接……”

“没人接?她不是手机没电关机了?”楚炎鹤拿起桌上的座机拨打了一次,明明是关机状态。

潇潇紧跟着打了一次,关机!刚才还是没人接的,现在怎么是关机了?

“你们约好了在哪儿见面,我马上过去!”楚炎鹤扣了电话,外套都没穿就奔向车库,右手拿着手机,脚步不停的拨过去,“梁向,给我查伊伊的行踪!”

【061】危急关头

楚炎鹤看着天边那一抹霞光,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子害怕,手中不停的拨打着顾伊的电话,电话里却传出那个冰冷道让人抓狂的声音,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他忍住摔手机的冲动,拳头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前一刻他们还柔情蜜意,下一刻,他的伊伊怎么就联系不上了?!

楚炎鹤到了潇潇说的地方,远远的,透过路灯昏黄的色彩,只看到一个人影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他的脚底,可是,那个是不是顾伊,不是他的伊伊。

潇潇自责的抱着头痛苦,说ariel姐要不是为了来接自己,就不会出事了。

楚炎鹤掐灭手中的烟,“都给我闭嘴!伊伊不会出事,她不会出事!”

“梁向,你送她回去,召集兄弟给我找,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楚炎鹤扯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冷静,再冷静,现在,不管伊伊出了什么事,他是伊伊的唯一的希望,如果连他都不冷静了,谁还可以救伊伊?

梁向刚把潇潇塞到车里,手机便响了,他忙把手机递给楚炎鹤:“老板,有顾小姐的消息了。”

楚炎鹤薄唇越绷越紧,额头上青筋突兀乍现,手紧紧攥着手机,好像要把它给捏碎了,“在灵山路发现伊伊的车,梁向,你跟我过去。”

楚炎鹤上车,急踩油门,向着那条路飞奔过去。

梁向打了个电话,让潇潇等车来接,叫了几个兄弟跟过去。灵山路,梁向记得,那里夜店酒吧乱的很,不知道顾小姐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一行人到了目的地,梁向向手下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在后面等着,自己跟了过去,看着楚炎鹤从顾伊的车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支手机。

“老板?”

“手机摔坏了,车里有挣扎的痕迹。”楚炎鹤现在出奇的冷静,他查看着车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让他失望了,除了弄乱了的坐垫,和顾伊的包包手机,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要不要报警?”手机钱包还在,那就不是抢劫,既然不是单纯的抢劫,那就复杂了。

“不行,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贸然报警,伊伊会有危险。”楚炎鹤向着四周看了看,车子停在路的深处,显然是被堵在这里被逼停下来的。

整条街上,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但是,也没多少正经人。

顾伊一个人一定不会来这里,一定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熟悉这里的路况,误闯误撞开了过来,没想到这里的路有些窄,车子想转弯有点困难,所以她便被困住了。可是,会事谁?他们想干什么?是冲着顾伊来的,还是冲着他?

“去把顾伊经过的地方的监控录像掉出来,给我仔细的找,见到可疑的,一个也不准放过。”

现在,只能抱希望于路况监控了。

“是。”梁向对着手下吩咐了一下,“老板,要不要多叫些兄弟过来?”

“先不用,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顾伊出事的消息透露出去,难免不会有人假装顾伊在他们手里,拿这个来威胁自己,给自己造成错觉,贻误了救顾伊的时间。

镜头转到几个小时前,

顾伊发现后面的车的确在跟踪自己,加快了车速,想要甩开后面的车,但是,她忘记了,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等意识到自己开离了主干道,回头去看导航的时候,紧张加上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顾伊紧踩着油门,脚绷得僵直,生怕自己一慢下来就会被追上,脑中却在快速思考,这些人会是哪一方的。

是因为组织的事情追杀她,还是因为其他?

只要不跟组织挂钩,她就不是太担心。刚才看那辆车里伸出的人头,头发是黄色的,但是皮肤好像是黄种人的皮肤,也就是说他是中国人,不是白人。

顾伊急打方向盘,拐进旁边的胡同里,跑车在细窄的胡同里犹如一条银鱼,毫不减速的穿梭着,撞翻摆在路边的桌椅。

但是,顾伊忽视了一个问题,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不代表对方不熟悉,所以,本应该能甩掉的汽车,挡在了出口处。

这里路不是很宽,车子掉头根本就不可能。

顾伊看着从车上下来五个男人,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向她走来。

她掏出手机刚按下解锁,便被人砸开车门向外拉。

顾伊拿起手袋砸在男人的脸上,手机却被另一个人抢走,顾伊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男人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摇晃,“想接吗?想接吗?亲老子一口,老子就让你接。”

“呸!”顾伊淬了一口,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潇潇,便不再管手机。如果她要是接了,说不定潇潇也会跟着遭殃,现在,手机对她来说变成了累赘。

“嘿,你还敢吐老子,兄弟们,给我绑走,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娘们儿!”黄毛把手机摔进车子里,让其他兄弟四个抓着顾伊往前奏。

这里本就乱糟糟的,经常会看到一群男人扶着一个烂醉的女人,所以,路人看到这一群人,也见怪不怪了。

顾伊被一个人捂着嘴,不能喊出声来,她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了一口,趁机呼喊:“救命……”

被咬的男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愤愤的啐了口:“臭娘们儿,敢咬老子,待会看老子不折腾死你。”

顾伊瞪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人,街头混混?

她稳下心神,不在挣扎,让对方感觉她老实了,才开口:“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见她不吵不闹了,也是一惊,随后一想,不是吓傻了吧?还是说,真跟找他们的人说的似的,这女人就是缺男人?

哈哈,瞧瞧这小脸,滑不留手,再瞧瞧这身子,该凸了凸该翘了翘。干起来一定很爽。

“哈哈,兄弟们,小妞儿问我们想干什么,告诉她,我们想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啊,哈哈。”

一群人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纷纷大笑起来,有人甚至摸上了顾伊的脸,“真想马上看看你求着我干你的表情。”

“拿开你的脏手!”顾伊甩了一下头,躲开男人恶心的手。男人也不介意,都是自己的囊中肉板上鱼了,她还能张狂到几时。

“待会儿你会求着我摸你。”男人细长的脸凑过来,浑浊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让人连连作呕。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顾伊还算理智,她既然深入虎穴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嘴被捂了,脸被摸了,总得找出点福利来。

“小妞儿还挺犟,这个时候还以为演电视呢,以为来个买凶绑架什么的?”男人嗤笑,摸着那滑嫩嫩的小脸儿爱不释手,“要怪就怪你太招老子和我这帮兄弟喜欢了,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待会要好好服侍老子。”

“我再说一遍,拿、开、你、的、脏、手!”顾伊甩头躲过,同时矮身一缩,挣开男人的束缚,身体猛地往上窜的时候,一个回旋踢,劈到男人脸上。

“妈的,这娘们儿还会两手!”男人吐了一口唾沫,舌头舔了舔,吐出一颗牙来。

几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拔刀向顾伊砍去。谁都没想到,看着柔柔软软的女人还会功夫。尤其是被踢掉牙的男人,发了狠的挥着刀,恨不得能把顾伊给砍成肉泥。

顾伊没想到他们会随身带着砍刀,险险的避过劈过来的一刀,弯身钻过去,给了男人一脚。她不能说是真会功夫,只不过是在组织里,为了发货学了点自保的拳脚皮毛,她主攻的是枪法。现在,一个人对上五个拿砍刀的大汉,手里又没有武器,打得有些吃力。

男人们把顾伊逼到小巷子里,窄小的空间限制了顾伊的动作,避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她一低头,高抬一腿,弹踢在男人裆部,趁机他伸手去捂的身后,踢掉他手中的砍刀。

剩余四人一看倒了一个兄弟,都发了狠的冲上来,一人看出了顾伊的意图,伸脚把落地的砍刀踢出去。

顾伊迅速收手,掰倒垃圾桶,拎着里面的垃圾袋迎面扔了过去。

她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不行,开始想着巷子里跑。

男人拽掉身上的垃圾,拿着砍刀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臭娘们儿还想跑出你爷爷我的手掌心儿,今个儿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看我不把你扒层皮去!”

顾伊跑着跑着,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慌忙回头看着拿着刀慢悠悠走过来的男人们,前面没路了,是个死胡同。

顾伊闭上眼,天要亡她吗?

不,她死过一次了,不想,也不能再死第二次!

顾伊捏紧了拳头,突然想着男人们冲过来,如爆发的鱼雷,冲射过去。

打架她没学过,但是,逃跑是人类天生的本能。

顾伊伸出纤细的肩膀撞上男人手中的砍刀。

男人被顾伊猛烈的动作吓懵了,本能的一躲,顾伊趁机用另一手尖锐的指甲划向男人的眼,夺过砍刀握在手里,挡在胸前。

男人没想到她是虚晃一招,还夺了自己的刀,让他在弟兄面前丢尽了脸。

强壮的身子便向顾伊扑了过去,他是料定了这个女人的强大是强装出来的,料定了女人不敢真拿刀砍他。

然而,他错了,顾伊是真没杀过人,也没见过血,但是,人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出来。

顾伊闭上眼砍下去,感受到温热的粘液喷洒在肌肤上,听着男人的哀嚎。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滚!给我上,砍了这娘们儿!给我砍!”男人抱着血流如注的膀子吼,脸上的肉狰狞着颤抖。

顾伊大口喘着粗气,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力竭了,解决掉两个,还有三个男人,怎么办?

她极力压抑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不能慌,走私贩毒她都做过,只不过是几个小混混而已,她一定可以逃出去。

男人们疯了一样往上砍,顾伊躲得有些吃力,双手握着砍刀架住上面砍下来的招式,一脚踢翻一人。

剩下一人转到顾伊背后,举着刀砍下去。

顾伊绝望的闭眼,她真的没有力气了,感觉到背后簌簌逼来的风声,刀刃割破衣服,擦着肌肤过去。

“喝!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一声娇喝传来,女孩儿上前一拳打在偷袭人的鼻梁上,“让你偷袭!”

顾伊鼓足了力气顶回招式,和女孩背对背,“谢谢你。”

“谢啥,开打吧!”女孩豪爽的一拍胸脯,大喝一声拉开架势,标准的军体拳姿势。

有了人帮助,顾伊轻松多了,男人们一见又来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欲火涌动的同时,也激发了他们的野性,没一招一式都下了十足的力气。

顾伊逐渐发现,女孩能打是能打,但是,她只会横冲直撞,没有实战经验,男人给个虚招,她就会上当扑过去。

不行,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说不定连这个女孩都让她给连累了。

顾伊推开女孩,一刀回劈过去,“想办法跑,别恋战。”

女孩儿手臂被划了道口子,咬着牙忍痛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缺乏经验,在这样下去,只有拖后腿的份儿。

顾伊又给女孩拦下一刀,身上也挂了彩,她吐出一口血咬紧牙关,瞟到墙角的袋子。

两个人默契的点点头。

“呀,哥哥们你们来了。他们打我!”女孩突然对着前方招手。

男人们齐齐回头,发现空无一人,知道被骗了,骂了一声:“小婊子敢骗老子,看老子怎么……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快走!”顾伊扔下石灰袋子,拉着女孩跑出去。

两个人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确定后面没人跟着,才停下来。

“谢谢你。”顾伊看着女孩身上的血,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没事……”女孩喘着粗气摆摆手,累死她了,不过很刺激,“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们?

顾伊看着女孩兴奋的小脸儿,再看看她流血的手臂,“先去医院吧,你有没有钱?”

顾伊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更不知道她把车停在那儿,身上什么都没有。

“有,有。”女孩儿翻着自己的口袋,快速的翻了几下,“我的钱呢?我……”女孩摊摊手,大概在打斗的时候弄丢了,只翻出一个硬币。

“手机呢?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顾伊只能寄希望在女孩儿的手机上了,她得跟楚炎鹤报个平安。

“呃……我没带手机。”女孩儿突突舌头,突然咧着嘴哀嚎了一声,兴奋劲儿过去了,便是疼痛,女孩看着自己胳膊上花花的血,吓了一跳,“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呀,姐姐,你比我流的还多,我们先去医院吧。”

没钱,没车,怎么去医院?

女孩拿着仅有的几个硬币,找了个电话亭,拨打了120,然后,两个人跟傻子似的坐在路边等着。

“姐姐,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啊?”女孩儿眼里满是好奇,在她眼里,那简直是香港黑片儿。

“不知道,劫财吧。”顾伊含糊其辞的说道,她也好奇,对方出于什么目的。

“姐姐你会武术吗?刚才打的好棒哦。”女孩对着顾伊不无崇拜,“我叫唐果,你呢?”

“你也不差,不过以后遇上这种事别莽撞的冲出来了。”顾伊撕下袖子给她擦着流下来的血渍,因为衣服上也沾染了血,没敢碰她的伤口,“我叫顾伊,听口音,你不是本市人吧?”

“嗯,”女孩儿脸红了一下,吐吐舌头,“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

“从家里逃出来的?”顾伊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可爱的紧,女孩也就十八九的样子,还是学生吧,年轻就是敢作敢为。

“保密。”女孩儿娇笑着说道,听到远处救护车的声音,招呼顾伊,“顾姐姐,救护车来了,我们快过去。”

在车上,顾伊跟医生要了电话,给楚炎鹤打过去,可是打不通。她把手机还给医生,也许他正在忙着找自己,过会儿再打吧。

“唐果,你不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顾伊看着唐果望着窗外的小脸,女孩儿好像没有刚才的雀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疼的缘故。

“我还没告诉他我要来呢,”唐果回过头来,有些紧张,有些失落,“其实,我们十几年没见过了,我不知道他……他还记不记得我。”

呃,十几年没见的男朋友,顾伊打量着女孩,她也才十几岁吧,早恋?这也太早了吧?娃娃亲?

“你这么漂亮可爱,你男朋友一定会记得你的。”顾伊胡乱的安慰道。

女孩长了一张可爱的苹果脸,两只眼睛大大的嵌在上面,灵动活泼,小巧的嘴巴微微抿着,牙齿时不时的咬一下下唇,似乎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厉害。

医生已经在第一时间给她们处理了伤口,跟着回医院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顾姐姐,你刚才是在给你男朋友打电话吗?”唐果觉得整条胳膊都是疼的,皮肉一跳一跳的抽痛,整个神经都跟着紧绷着,她没话找话说,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他大概有事在忙。”顾伊想到楚炎鹤,心里不禁又紧张了些,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为自己着急。看着车外逐渐亮了的天色,他是不是一夜没睡?

这几天他本来就很累了,这样折腾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两个人到了医院,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确定只有皮外伤,给两人安排了一个双人病房。其间,一个医生来看过唐果,看样子是认识,不然,她们俩都没钱,医院怎么会给安排病房。

唐果拿了医生叔叔的电话,小手在按键上按了又删,纠结了老半天。

“顾姐姐给你,你先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吧。”唐果还是没有按下去的决心,把手机给顾伊。

顾伊看着唐果那纠结的表情,知道得有个人逼一逼她,她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说:“你先给你男朋友打电话,我在给家里打,你要是不打,我也不打了。”

“可是……”女孩嘟着嘴巴,咬着嘴唇,还在纠结。

“你们那么多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自己还喜欢他?”顾伊很好奇这个小女孩的爱情故事,那个时候,她懂爱情吗?

“我们过节的时候会有相互问候的,我在家里也常常会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其实,也不算是很久不见啦。”女孩自我安慰道,她紧咬了下唇瓣,手指快速的按下去,好像怕自己后悔了似的。

顾伊知趣的走出病房,把空间让给女孩和她电话那边的男朋友。

不一会儿,唐果拿着电话跑出来,“顾姐姐给你,我打完了。”女孩脸上挂着笑,看来,她的小男朋友会来接她。

顾伊给楚炎鹤打过去,还是没人接,她耐心的等着。

楚炎鹤那边,正领着人在顾伊进去的那条街上的夜店里一个一个盘查。

“老板,喝口水吧。”梁向看着一夜没睡的楚炎鹤,把手中的水杯递过去,“顾小姐会没事的。”

“我喝不下去,”楚炎鹤摆摆手推回去,一想起那个死胡同里的一滴滴血迹,他的心就跟着揪紧,“伊伊会没事的。”他自我安慰道。

一晚上,他已经不知道自言自语了多少遍。

“老板你放心,兄弟们一定会把顾小姐找出来,把敢伤害顾小姐的人大卸八块。”梁向发狠道,他当时跟着老板进的巷子,地上的血不少,巷子里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有打斗的痕迹。

打斗?

“老板?顾小姐会功夫?”梁向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顾小姐会功夫的话,说不定情况不会那么坏。如果不会的话,那哪来的打斗痕迹?难道是顾小姐被别人救了?

“我不清楚,应该不会。”楚炎鹤想起那次偷听到她和那个叫宗叔的谈话,又有些希望,“可能会点儿。”

梁向无语了,到底是会还是不会?!那是你老婆!

“老大,有人说夜里曾看到有两个女人跑过去。”一人过来汇报。

“两个女人?说说发现。”梁向开口,哪里多出来一个女人。

“有人说看到她们跑过去后,有一群男人追了出来,就是从那个巷子里。”

“是顾小姐。”梁向有些激动,这么说,顾小姐有可能没事。

“你们继续查,我打个电话。”楚炎鹤拿出手机,见上面有两个陌生号码,看了看时间,一个是在凌晨,一个就在刚刚。

他试探着拨回去,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医生?

“你们继续找,找那伙男人,梁向,跟我去医院!”楚炎鹤调出另一个未接来电打过去,刚才那个医生说,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借她电话打得,那个人,一定是伊伊,一定是。

楚炎鹤拨回去电话,唐果接起来,“你找谁?”

楚炎鹤一愣,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但是不是他的伊伊。

“顾姐姐,你男朋友找你。”唐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举着手机跟邀功的孩子似的。

顾伊拿过来,就听到楚炎鹤在那边咆哮:“顾伊你给我在原地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一步也不许动,听见没有!听见没!等着我去找你!”

他怕,他怕他去了,顾伊又不见了。

“等等,不许挂电话,等着我去,不许挂电话!”楚炎鹤霸道的命令着,坐在驾驶座上的梁向捂着耳朵,爱情中的男人都是傻子,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连他英明神武的老板都能做出这种傻事来,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炎鹤,我没事,我在这里等着你,但是我要挂电话了,有电话进来。”顾伊细声安慰道,这男人怎么可以霸道无理成这个样子啊。

唐果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盯得顾伊发毛,她连忙把电话给咬牙切齿的某果,“小妹妹不好意思,占用你和你男朋友的时间了。”

唐果给了个不和你计较的表情,结果电话,一蹦一跳的躺倒病床上,“我在二楼,对,在……找不到,你不会问护士吗!”

唐果愤愤的挂了电话,一看就是不上心,听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哼,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

楚绍揉着耳朵,这丫头还是那么大嗓门,难听死了。

没事不在京城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踢踏着脚步推门进去,“嗨,受伤的兔子……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她……”

不等楚绍说完,一枚人肉炸弹嗖地射进他怀里。

楚绍被撞得连连后退,后背抵着门板才停住退势。

“你……恶--”楚绍捂着嘴推开想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的女孩儿,冲进病房的洗手间内,一阵狂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他……他怎么了?”唐果茫然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再看看被撞开的卫生间门。

顾伊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得出,唐果很喜欢楚绍,可是楚绍的反应……

难道要告诉她,楚绍不能接触女人?

最最重要的是,楚绍碰到她不会吐啊,唐果知道不是要伤心死。

顾伊原本以为楚绍的病没有那么神奇,毕竟那次他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没事,她还真不相信楚绍只对自己不会反胃,但是今天看来,情况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吧,你那一撞撞得不轻。”顾伊不得不对着女孩说谎。

唐果果然歉疚极了,她跑到卫生间里看着趴在马桶上狂吐的楚绍,伸手便要去拍他的背,“绍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绍闪身躲开唐果的手,摆着手示意自己没事,“兔子你离我远……远点就好了。”

“哦,这样行吗?”唐果向后退了几步,扁着嘴,睁大了眼睛才没让泪水滑下来。

楚绍又趴了一阵儿,缓过劲来漱了漱口,见唐果要过来扶他,忙错开身,“不用不用,你离我远点就行了。”

顾伊看着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个人,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要求换一间病房,楚绍却没有给她机会。

他窜到顾伊面前,小心翼翼地抱着顾伊受伤的手,“傻女人,你怎么受伤了?其他地方呢?有没有事,快点,快点让我看看,脱下来我看看别的地儿。”说着伸手便要去拽顾伊宽大的病号服,被顾伊紧紧按住。

她紧张的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唐果,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大眼睛,楚绍,被你害死了!

“你放开!我没事!”顾伊掰开楚绍的手,大吼了一声,才把楚绍叽叽喳喳的声音压下去,“唐果比我伤的重,她是救我受伤的,你好好照顾她。”

顾伊把唐果拉到楚绍面前,在两人离着还有十厘米的距离时停住,“好好照顾唐果,我没事。”

“她?她才不需要我照顾,女人你不知道,这兔子从小就在军队上长大,摸爬滚打的跟个男人似的,都是她照顾人家,哪里需要人家照顾她,你说是不是,兔子?”楚绍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喇喇的拍了拍唐果的头,“哎,兔子,你怎么跟傻女人一块儿?”

顾伊听着楚绍那些话,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拍死,这是什么话,当着人家女孩的面说人家像男人,还一点也不关心人家。

“我在路上碰上顾姐姐被人追杀,就帮了她一把。”唐果虽然听了楚绍的话不舒服,但是还是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她安慰自己,绍哥哥从小到大说话一直这样,就知道欺负她,绍哥哥只不过是习惯了。

“什么?女人,你被人追杀了?谁干的?小爷不抽死他!女人你还有哪儿受伤了不?胳膊疼不疼,腰酸不酸?头晕不晕?不行,我得找医生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楚绍自己念叨着,便要出门找医生,被顾伊拉回来。

“我说了我没事,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顾伊看了一眼视线一直停留在楚绍身上的唐果,有些过意不去,小丫头是不是都要恨死自己了。楚绍进来对她一句关心都没有,倒是老关心自己,小丫头会不会很伤心?

“你好好坐这儿,陪唐果说说话,人家不远万里来找你,你不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顾伊把楚绍按在床上,见楚绍又要起来,她只好引诱他,“你坐下,我跟你说说昨晚的事儿。”

楚绍这下子安静了,他本就打算去查查,敢打他女人的主意,真是活腻歪了。

顾伊把唐果拉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自己把前面一部分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下,剩下的交给唐果。

唐果果然眼睛亮亮的给楚绍讲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有时候还会扯到伤口,然后她对着黑着脸的楚绍吐吐舌头,表示自己没事。

顾伊看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少年,阳光洒在他们中间,被窗户筛成条缕状,如一条纽带,连接在彼此之间。

顾伊看得出,楚绍是关心唐果的,每当唐果扯到伤口疼的吸气的时候,楚绍的脸都会黑上几分,有时候还会暴力的敲敲唐果的头。

“伊伊!”

顾伊陷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楚炎鹤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我没事。”顾伊声音轻柔淡雅,按着安抚的魔力。

可惜,楚炎鹤是一头级别高的野兽,顾伊的功力不够,安抚不了他那个狂躁的兽性的心。

在仔细检查确定顾伊伤的不重后,楚炎鹤一口咬上她的唇。辗转缠绵,重重的咬,深深地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证明他怀里的人是顾伊,是他的伊伊。

楚炎鹤还沉浸在找到顾伊的狂喜中,脑侧中了重重的一拳。

楚绍吹了吹拳头,看着眼冒凶光的楚炎鹤,敢亲他的女人!敢当着他的面亲他的女人!管他是小叔还是楚炎鹤,打了再说!

“你小子欠抽是吧!”楚炎鹤毛躁的推开顾伊,冲着楚绍就去了。

楚绍毫不畏惧,挑衅的挑挑眉,“我警告你,不许动我的女人!”

“你他妈谁的女人!那是我媳妇!”楚炎鹤火爆的吼,一个屈铭枫还没搞定,又来了个大侄子,这生活就是***一团乱!

“楚绍我告诉你,以后别女人女人的给我叫,叫小婶儿。”楚炎鹤挥了挥拳头,“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翻脸就翻脸!你抢了我女人还又搂又啃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还有理了,楚炎鹤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叔我就忌惮你!”楚绍也不甘示弱,直接挥拳砸过去。上一次在楚炎鹤的办公室里,自己在女人面前被打败了,这一次,他一定要讨回来。

楚炎鹤寻找顾伊的积攒下的焦虑,对那帮歹徒的怒火正好没处撒,楚绍这个时候找来,就是讨打。

楚炎鹤是一点也没留情,两个人在病房里打得翻天覆地。

唐果还没见过他们俩人打过架,跑到顾伊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顾姐姐,怎么办?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顾伊头疼的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个大男人,就不能消停会儿。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顾伊喊了两声,根本没人搭理她。那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正打的起劲儿。

“楚炎鹤,你住手!”顾伊上前,想要拉住楚炎鹤,可是她手上有伤,打架的男人如同蛮牛一样,根本拉不住。

“绍哥哥,炎鹤叔叔你们别打了!”唐果也想上前去拉,刚走上前几步,差点被楚绍一拳给打到眼睛,幸亏顾伊眼疾手快,拉她躲过了。

“顾姐姐怎么办啊,你劝劝他们,他们是因为你打起来的,你劝劝他们。”唐果看着楚绍脸上越来越多的伤,撅着嘴要哭了,她拽着顾伊的袖子哀求着,“顾姐姐你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绍哥哥会被打死的。”

顾伊看着相互挥拳头的两个男人,拉着唐果进了卫生间。

唐果一见顾伊的阵势,这是不管了?不行啊,绍哥哥打不过炎鹤叔叔,会吃亏的。

“顾姐姐?”唐果现在的希望全在顾伊身上,她眼巴巴的看着顾伊。

顾伊被拿过脸盆接了满盆子的水,又接了一盆塞进唐果手里,“端着,跟我走。”

顾伊端着脸盆,照着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就泼了过去,趁两个人愣住停下来,顾伊接过唐果端着的水,兜头倒下去,扔了盆子看着两个水淋淋的落汤**。

“清醒了没有?”

楚炎鹤打了个喷嚏,看着顾伊黑透的脸,知道顾伊生气了,撇下楚绍跑过去。他刚才还不是气急了,失去理智了。谁让楚绍不会看眼色的自己上来点火,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伊伊我……我是气糊涂了。”楚炎鹤向顾伊靠过去,看着自己浑身湿哒哒的,又退了回来,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伊伊别生气了。”

顾伊解救出自己的袖子,不说话。

“伊伊,我再也不了,这次是意外,意外,”楚炎鹤瞟了一眼比自己伤多的楚绍,“要不是小绍来挑衅,我也不会失去理智。”

“谁挑衅?明明是你先……”

“楚绍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查查是谁要害伊伊!”楚炎鹤打断楚绍的话,开玩笑,他能让别的男人在他的伊伊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楚绍悻悻的闭了嘴,唐果拿着毛巾过来要给他擦身子,被楚绍迅捷的躲了过去,“你你……你别过来!”楚绍捂着嘴忍受着胃里的翻腾,“你把毛巾放在那里就行,我自己擦。”

唐果扁着嘴放下,眼里泪珠儿打转儿,她转身跑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表情自然,只有眼眶红红的。

顾伊有些担心唐果,刚才楚炎鹤和楚绍的争吵唐果也听到了,现在楚绍又这个样子,小丫头肯定伤心透了。

大老远的一个人跑来找情哥哥,结果,这个情哥哥心里根本没有她,连让她碰一下都不愿意。

楚绍拿过毛巾擦了两把,把毛巾扔给唐果,也察觉出唐果的异样,便开口问了几句:“兔子你怎么来了?唐叔叔呢?”

“啊啊,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楚绍像见到瘟疫一样,一跳三尺远,接收到所有人的瞪视,不情愿的向前挪了几步,“你不会是来投奔我的吧?不不,肯定不是,呵呵,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了。女人,我出查查那帮人,给你出气。”

“绍哥哥,我送送你。”唐果转过身去,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跟着出去。

“唐果……楚绍说话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顾伊想安慰她,说出这句话,又觉得有点多余。

“顾姐姐我知道。”唐果转过头来,给了顾伊一个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让人心疼。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顾伊问楚炎鹤,见他还穿着湿了的衣服,催促着他去换下来。

楚炎鹤打电话让梁向去给自己买套衣服换上,抱着顾伊,脑袋埋在她的发间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失而复得的惊喜过后便是疲惫。

“唐果跟你们家很熟?”顾伊的心思还在唐果身上,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纯净的女孩儿。她热心勇敢,真诚可爱,可是,自己却间接打破了她那份兴冲冲来见男朋友的心。

“他爸跟楚绍的父亲是战友,跟小绍算是青梅竹马。”楚炎鹤埋在顾伊怀里,声音闷闷的低沉中带着沙哑的性感。

“那她不知道楚绍不能碰女人的是吧?”顾伊想起楚绍趴在卫生间里吐得昏天黑地的情景,唐果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又不敢。那样的犹豫紧张,看得人眼眶酸涩。

“除了楚家的人,知道的就只有你了。”楚炎鹤抬起头来,看着顾伊微微有些红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关心那个丫头?”

“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顾伊一本正经的说,“没有她我可能就回不来了。”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楚炎鹤仔细问了顾伊昨晚发生的事,听到顾伊说对方都拿着长砍刀,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伊伊就是在那刀林里穿梭着逃了出来,他不由得收紧了手臂,把顾伊紧紧圈在怀里。

顾伊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还是担心唐果,这个女孩儿看着坚强,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可是,她的心思很细腻。她不想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受伤。

“想什么呢?”楚炎鹤下颌抵在她头顶,理着她的头发,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提醒着他昨晚的危险。

“唐果那小丫头,她刚见到楚绍的时候,抱了楚绍一下,结果楚绍吐了,你说她会不会心里很受伤?”顾伊想着唐果那时候脸上的表情,错愕,震惊,不知所措,但是,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却是写着失落,满满的失落。

“嗯,肯定会找个没人的地儿使劲哭。”楚炎鹤对于唐果的印象不多,只限于过年过节的礼节性的视频问候。但是,印象中,这个女孩儿,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很阳光,很灿烂。

“那怎么办?我们应该帮她,可是……”可是怎么帮?告诉她楚绍不能碰女人?但是唐果也看到楚绍拉着她的手关心过。

唐果会不会认为楚绍讨厌她,所以她碰了楚绍,楚绍才吐得?

“你还有工夫操心别人的事?”楚炎鹤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还真是博爱呢。

“我觉得跟唐果很投缘,我想帮她。”而且,这个女孩儿一看就是一根筋儿走到底的人,就是撞了南墙,她都不会回头,没有人指点着,她可能一辈子就在单恋着楚绍的日子里度过了。

“你呀你,女人是不是都有当媒婆的潜质。”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楚绍那小子接受了唐果,就少了一个和他抢伊伊的竞争对手。

“你要是真想帮唐果小丫头,就应该告诉她楚绍的病,不然,楚绍那死孩子那烂张嘴,早晚要把唐果给伤心透底。”楚炎鹤嘴角噙着笑,到时候,楚绍被唐果缠着,就没有功夫过来搅和他和伊伊了。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很好。

“你等着,我让梁向给老爷子去个电话,就说唐司令的女儿来了,让他好好招待。”这下,楚老爷子肯定会把唐果安排在家里住,这天天跟楚绍见面,说不定还能日久生情。

楚炎鹤就没想过,楚绍和唐果都认识快二十年了,要是能日久生情,早就生了,还等着到现在,你追我跑的。

顾伊见唐果失魂落魄的回来,没有再和楚炎鹤讨论下去,她催着楚炎鹤回去,“你先走,我看唐果心情不好,我陪陪她。”

楚炎鹤很是不情愿,怎么自己想抱抱自己老婆就这么难呢。

最后,不得不在顾伊的逼视下慢腾腾的走了。出了医院,便不见了那老婆奴的怂样,雷厉风行的叫来梁向,“吩咐下去,以灵山路为方圆,给我掘地三尺,也给我把那群人给弄出来,通知兄弟们注意医院药店,有刀伤的通通给我盯死了。”

这边,顾伊拉着唐果坐下,寻思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受伤的女孩儿。

唐果先开口了,她的眼睛里还含着泪,她努力眨了眨把泪水逼回去,“爸爸说,军人的女儿直流血不流泪!”

“顾姐姐,绍哥哥是不是喜欢你啊?”唐果直接问出口,把顾伊问囧了。

顾伊一直觉得,楚绍不知道什么是真爱,也许,他碰巧对自己不反感而已。

“他是说过,不过我觉得他是不懂什么叫喜欢的。”顾伊忙开口解释,“炎鹤说楚绍还没有谈过女朋友,从小接触的女性也少,我觉得他只是把我当姐姐看的。”

“顾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能看出来绍哥哥对你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着长大,我了解他,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关心过。”唐果说起小时候,眼睛发亮,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在一起很快乐。

“唐果我……”

“顾姐姐,我没有不开心,你跟我说说,跟我说说绍哥哥是怎么喜欢上你的?我不好的可以改,可以跟你学,改到绍哥哥喜欢我为止。”唐果腆着小脸看着顾伊,让人心疼的坚强在那张苹果脸上绽放。那种执着,让顾伊为之喟然。

顾伊觉得楚炎鹤说的对,她必须先让唐果了解楚绍的情况,其实,看到这样的唐果,顾伊是希望她在听到楚绍的病的时候退缩的。不然,唐果这个追夫路肯定会很艰辛。

“唐果,我先告诉你一件事,你在决定,你要不要继续追着楚绍,好不好?”

唐果玩着自己的手指,点点头。顾伊感觉,现在的唐果没了和她一起打斗时的活泼热辣,现在的唐果像暴晒在阳光下的水果糖,软绵绵的,失去了活力。

顾伊把楚绍的病情给唐果讲了一遍,她本以为小丫头会哭,没想到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是说绍哥哥不是因为讨厌我,才吐得?”唐果大眼睛里满是希望,原来是这样,原来绍哥哥不是看到她就想吐,吓死她了,“可是不对啊,为什么绍哥哥抓着你的手的时候没有那种反应呢?”

“我也不清楚。”顾伊也是很费解,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味道有所不同?她认为,楚绍对女人反胃,一是心理作用,再者还有可能是当时那个老女人身上的味道给他留下了yīn影。

“顾姐姐,你还没告诉我绍哥哥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呢。”唐果像是活了过来,一听到楚绍的事情就充满了力量。

顾伊把事情如实叙述了一遍,不过隐去了码头走私交易的不分,只说是错手打晕了楚绍。

病房里传出唐果兴奋的尖叫,“那是不是我也把绍哥哥打晕一次,他也会喜欢上我?”

“傻丫头。”

“我就是随便说说嘛。”唐果吐了吐舌头,她现在也没那么伤心了,不过,她倒是有一个主意,“顾姐姐,你说,绍哥哥喜欢上你是因为,没有人敢打破他脑袋,那我是不是也做一件让他意想不到又终身难忘的事,绍哥哥也会喜欢我?有那么一点点也行。”

“有可能。”顾伊不忍打破唐果的想法,看着她雀跃,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撩欢--宠妻至上》----连载中----

楚炎鹤接到梁向的电话,“老板,那几个人找到了,不过,他们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

“把他们的嘴撬开,我要他们背后的人。”楚炎鹤声音yīn测测的寒,敢打伊伊的主意,也不看看有没有活着的命。

“老板,小小少来了,他要这几个人。”梁向看着一脸怒容的楚绍,抹了额头上的汗,这个时候,他来凑什么热闹啊。

楚炎鹤把腿搭在桌子上,身子向后靠在座椅靠背上,无所谓的说:“那就给他,你们继续往下摸,要把这一串藤瓜给我全揪出来,一个不留。”

楚绍也没把人带走,就着梁向提供的场地,在男人身上踹了两脚发泄。

“你,过来,把他给我帮到柱子上。”

梁向向手下挥挥手,老板既然说了给小小少,那便是由着小小少折腾,小小少吩咐,他们便遵命。

他不仅怜悯的看了几眼那五个还不知道自身处境的男人,可怜啊,落到老板手里倒霉,落到小小少手里也是倒霉。

楚绍拿起一把长砍刀,抵着男人的脖子,眼神yīn测的看着被蒙着头的男人,“听说你昨天抓了一个女人?说说,都干了什么?”

眼睛被蒙住,感觉器官尤其的敏锐,他甚至能感觉到刀刃上的纹路,男人双腿打颤,声音也颤不成调,“大……大爷饶命,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

“嗯?没干?”楚绍的刀突然转了方向,一刀劈下去,男人的裤档便破了道口子。

男人只觉得自己命根子被一阵风擦过去,险些就没了,要不是身子被绑在柱子上,他早就瘫在地上了。

“干,干了,我说我说,”男人哭嚎着大叫,“我说,大爷我说,我……我摸她脸了。”

操!小爷我都没摸过女人的脸,叫你这个畜生摸了!

楚绍怒了,后果很严重。

“那只手?”楚绍手里的砍刀在男人两只手之间徘徊,“这只?还是这只?”

“这……这只……”男人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刀刃寒森森的贴在身上游走,一个不小心便会要了他的命。

“哦,这只啊……”楚绍的声音拖得老长,手起刀落。

梁向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小小……小老板,不能把人玩死了,咱们兄弟还要文化呢。”梁向在楚绍耳边说了句,为了不暴露身份,换了称呼。

男人早疼的抽过去了,身下淌出黄色的液体,地下室里飘出一股子尿骚味儿。

“我自有分寸,泼醒了,继续问。”楚绍坐下喝了一口水,火气总算发泄出来了。

男人被冷水泼醒,感觉到脸侧贴着的刀刃,整个人一哆嗦,“大爷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大爷放了我。”

“想让我放了你?”楚绍拿着刀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好说,好说,你告诉我,是谁派你们去的?”

“没……没有啊--”男人抽搐着,感受着血液流淌出身体。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你这只手还有三根,我们一根一根慢慢来,要是你还不说,还有另一只手。”楚绍的话轻飘飘的没有分量,却yīn测的可怕。

“说,说,我说。”男人唾沫血腥子的喷出来,脸上已没了血色,“我说,我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找的我们,我们只管拿钱办事,雇主让我们把那女人给强了在拍照片发到网上去,他先付了三十万的定金,事成之后,他会再付五十万。”

“那你们都是怎么联系的?”

“我们没有联系,我们的生意都是豹哥介绍的,其余的我真不知道了,你别砍我手,别砍我手。”男人求饶连连,浑身哆嗦着。

楚绍扔了刀,拍拍梁向的肩膀,“剩下的交给你了,万能特助。”

梁向不忍的看了看男人残破的手指,挥挥手让人抬下去。有时候,暴力,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梁向向楚炎鹤报告了审讯结果,他们照着男人说的线索去找,却根本没有找到什么豹哥,这只是他们几个人对一个男人的称呼。这五个男人也只见过这个叫豹哥的一次,还是远远的瞥了一眼,所以,到这里,线索断了。

杨蔚微在家里和梁优打电话聊天,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昨晚,顾伊没有回来,也就是说,梁优成功了。

杨蔚微觉得今天的阳光无比的灿烂,要不是因为怀孕,她就会坐在电脑面前等着,每隔几分钟刷新一次网页,看看今天是不是会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

一想到网上会传播顾伊放荡的在男人深陷承欢的样子,她就浑身兴奋,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迫不及待的想看那女人高贵的嘴脸被撕开后,面具下面,是怎样的yín荡样子。

没想到优优动作这么迅速,真是孺子可教也。

梁优这个人,没脑子有没脑子的好处,可以当枪使,自己又不花费一分一毛,便可以把讨厌的人毁掉。

赵之杏连连唤了好几声,杨蔚微才从兴奋里回过神来,“妈,什么事?”

“你怎么还在打电话,都打了一个多小时了,蔚微,你现在是怀了孕的人,不能老是接触这些电子产品,快点,别聊了,休息休息。”赵之杏给她洗好了水果,去皮切丁端上来。

“妈,我用的是座机,没事的。”杨蔚微现在一听到怀孕就头痛,她当初怎么就想到了假怀孕呢,真是急糊涂了。

“那也不行,以后啊,你电视也少看,离这些东西远点,还有,要穿妈给你买的防辐射孕妇服,别嫌不好看。”赵之杏唠唠叨叨的给她把电话拿过来放到桌子上。

“妈--我肚子还没显呢,还用不着穿孕妇服。”那种衣服难看死了,再说,她要是穿那个出去,被狗仔队遇上了,那还不是狂拍不止。

“小心着点好。”

“妈,姐姐昨晚没回来吧?”杨蔚微藏下眼底的兴奋,开口询问。

“没有,大概在炎鹤那里吧。”赵之杏不是很关心,毕竟那么大的人了,也不会怎么样。其实,说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七老八十了,还是会心心念着。

“两个人又没结婚,天天住在一起,也不怕被说闲话。”杨蔚微嚼着舌根,却忘了,她和屈铭枫也是没结婚,但是“孩子”都有了。

两个人还在扒着别人的闲话,房门开了,楚炎鹤拥着顾伊进来。楚炎鹤工作完就去医院接了顾伊,经历这次事,他简直成了惊弓之鸟,半刻也不让顾伊离开自己的视线。

杨蔚微正往嘴里放了一颗蓝莓,看到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顾伊,嘴里的蓝莓差点掉出来。

“蔚微好好吃,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赵之杏看到杨蔚微如此失礼,不免提醒了一句。

这一句话,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杨蔚微身上来。

62-63

【062】撞破

“姐姐,你怎么受伤了?”杨蔚微扔下水果跑过去,刚要碰到顾伊的手,便被楚炎鹤隔开,挡住她冲过来的架势。

赵之杏跟在后面唠叨着,“蔚微你怀着孕,不能跑,慢慢走。”

“小伊怎么受伤了?”赵之杏看到顾伊手上缠着的纱布,上面还能看到渗出来干涸的血渍,“发生什么事了?”

楚炎鹤看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本不想搭理,转念一想,便把顾伊昨晚的遭遇说出来,“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遇上一帮歹徒。”

“什么?姐姐你遇上歹徒了?没发生什么吧?有没有报警啊?”杨蔚微一听,跟着紧张起来,眼眸里还透出淡淡的惊恐,“姐姐你伤得重不重?快让我和妈看看。”

“我没事,一点小伤。”顾伊向楚炎鹤靠了靠,她可不放心杨蔚微,万一在对她的伤口下黑手怎么办。

“报警有什么用,你们也不用担心,歹匪们都抓住了,”楚炎鹤说的淡淡然,云淡风轻的闲适的很,“报警哪有自己招呼他们来的痛快,我找了道上的朋友帮忙,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你们也别太过担心。”

楚炎鹤见杨蔚微的听了后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见她还想上前拉顾伊表示自己的关心,便拥着顾伊去了卧室。

杨蔚微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座机电话,却忍住没动。她要是这个时候打电话,一定会引起怀疑。

吃饭的时候,沈仁贤对于顾伊的受伤表示了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关心。屈铭枫怔怔的看着顾伊受伤的手,看着楚炎鹤把菜夹到顾伊嘴巴边上。

他机械的吃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

“我的手又不是废了,我可以自己吃。”顾伊皱着眉头看着楚炎鹤送到嘴边的菜,她真的不喜欢这么高级别的待遇。

“你看看你的手都包的跟丸子似的,怎么吃,来来来,我喂你,我不怕累。”楚炎鹤在众人面前,对着顾伊大献殷勤,尤其是他们坐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屈铭枫。

“不用,我左手也可以拿筷子。”顾伊用左手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学着楚炎鹤挑眉,看着他。

楚炎鹤摸摸鼻子,他媳妇儿太聪明了也不好,她怎么能左手会拿筷子呢!

“那媳妇儿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夹到碗里。”楚二少还是不死心,我就是要献殷勤,我就是要显恩爱,气死你个姓屈的臭虫。

屈铭枫怎么会感受不到楚炎鹤的针对,男人之间,在这方面,气场相互排斥,是很敏感的。他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饭,他确实想知道顾伊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楚炎鹤那个样子,他恐怕没有单独和顾伊说话的机会了。

“枫你怎么只吃米饭不吃菜呢?”杨蔚微给屈铭枫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因为她心里一直在想着顾伊的事情,也没有发现屈铭枫的异常。

饭桌上,众人心态各异的吃晚饭,屈铭枫在经过顾伊的房间时看了一眼,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笑声,举起想要敲门的手放下,还是等楚炎鹤不在的时候再来吧,不然,难免有是一场暗中相斗。

杨蔚微坐在床上却苦恼了,婆婆又打来电话让她去产检,她不是刚刚产检过吗?屈母说了,私人医院,她总是不放心,所以,还是去她找的医院看看,那里的医生她也认识。

“妈,那家医院的医生都是权威专家,不会出错的。”杨蔚微耐着性子劝着,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听说屈母这么难缠呢。

“怎么了,跟妈打电话呢?”屈铭枫推门进来,听到杨蔚微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杨蔚微正在气头上,懒得理他,挂了屈母的电话,便开始对着屈铭枫发牢骚,“我都说过了,那家医院很权威的,妈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前几天,我们刚去做了产检,医生说宝宝发育的很好。”

“枫,你看妈妈是不是太惊弓之鸟了,她这样下去,搞得我也整天慌慌的,对宝宝不好的。”杨蔚微拉着屈铭枫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枫,这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我们的宝宝,他很快会长大,有呼吸,有心跳,你有没有感觉很幸福?”

“辛苦你了。”屈铭枫抽回去自己的手,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说实话,他真的没有体会到那种做父亲的惊喜,但是,也不讨厌。就好像一杯普通的白开水,喝下去,什么味道也没有,平平淡淡的,没有波澜。

“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宝宝,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怎么会辛苦呢。”杨蔚微窝在屈铭枫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无比的安心。

“枫,你跟妈妈说说,我们不换医院好不好,我不想去陌生的医院,感觉很不舒服。”杨蔚微在屈铭枫的手心画着圈圈,嘟着嘴对他撒娇。

“好,我会跟妈说的,你也别太累着,妈妈也是为你好。”屈铭枫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她会撒娇,会哄人,会耍点小脾气。相比于之前他认识的顾伊,杨蔚微却是要讨人喜欢的多。

打个比方,如果把杨蔚微和顾伊都比喻成花儿。

那么,顾伊便是放在橱窗里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精致的莲花,高贵圣洁,不容侵犯,但是,也少了一点灵性。

而杨蔚微便是那有生命的山茶花,开在山间,平易近人,活泼天真又喜人。

但是,现在的顾伊,好像被楚炎鹤的画龙点睛般活了起来,她也有她的娇,有她的嗔,有她的俏,有她的媚。

杨蔚微在屈铭枫怀里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屈铭枫去上班了,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这一觉睡得还不错,只是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但是,看到卧室里坐着的人时,杨蔚微的脑子立刻清醒了。

她怎么会来?

“蔚微醒了,来,亲家在这里坐了好些时候了,过来陪陪你婆婆。”赵之杏招呼着杨蔚微过去,杨蔚微慢吞吞的挪了几步。枫不是答应了跟婆婆说不换医院的吗?婆婆怎么又来了?

“妈,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提前说声,我好让司机去接你的。”杨蔚微被赵之杏按到屈母身边坐下,尽管心里有不满,但是,面子上还是热情的。

“没什么,我让家里司机送过来的,蔚微,你去洗把脸换个衣服,我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屈母是一点也不含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来意说出来。

“妈,我们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医生说很好。”杨蔚微极力耐着性子劝说屈母,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婚后的生活了,不行,到时候,她要和枫搬出来住。屈母太过强势了,什么事都得顺着她。

“我也是为你好,多检查一次有什么不好,好了,我都跟医生约好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屈母不为所动,那肚子里可是她孙子,她不关心谁关心?要她说,杨蔚微现在就应该搬到屈家住,在沈家谁能照顾她?

干爹干娘的,没一个亲的,她还真是不放心。

屈母的态度有些强硬,语气也不容置喙。

“蔚微,去换衣服,亲家也是好意。”赵之杏眼见屈母脸色沉了沉,忙催着杨蔚微进去,“你跟你婆婆耍什么小性子,婆婆不比妈,她让你去你就去呗,多检查一次又不会掉块肉。”

“怎么不会啊,”杨蔚微小声嘟囔着,去她安排的医院里检查,不是掉块肉是掉什么,连婚礼说不定都得赔上,“妈你帮帮我,我不想去别的医院检查,妈求求你了。”

现在,只有赵之杏能帮她了,杨蔚微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你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就是多做一次产检。”赵之杏不明白杨蔚微为什么非要在这个事情上坚持,听屈母的话,乖乖去做了不就成了,省的还搞的婆媳关系不好。

“妈我……”杨蔚微气得甩手,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索性一梗脖子说出来:“妈我没怀孕。”

“什么?”

“妈你小声点儿。”杨蔚微捂着赵之杏的嘴巴向门外看了看,“我是假怀孕,怎么能去她给我安排的医院啊。”

“蔚微你……”赵之杏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她的额头,“这个能撒谎吗?到时候你上哪去弄个肚子按上?”

“我也是没办法啊,好了妈你先别说我了,帮我想想办法啊。”杨蔚微生怕婆婆等急了过来,压低了嗓子趴在赵之杏耳边说道。

杨蔚微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屈母脸上已经明显显现出不耐烦,杨蔚微还是挂着笑脸过去,“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屈母跟赵之杏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杨蔚微离开了。

车上,屈母问了问杨蔚微最近的身体状况,很细心的一一记下,看得出,她对这个孙子确实很上心。

但是,她越是上心,杨蔚微便越是心慌。

到时候,她上哪儿去弄个孩子出来?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打破这种困境。

“蔚微啊,最近有没有觉得口味有些特别啊,比如说特别喜欢吃辣的或者酸的。”屈母开口,人家都说酸儿辣女,虽然说现在看不出性别,但是,老祖宗总结下来的规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嗯,还好,就是以前不能吃酸,现在没有那么反感了。”杨蔚微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眼睛时不时的瞅着窗外。

车子停下等着过红绿灯的时候,杨蔚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哦,妈你千万别着急,我这就回去。”杨蔚微匆忙的挂了电话,对屈母说道,“妈,我妈在家滑到了,我得回去看看她,她腰本来就不好,恐怕一个人起不来。”说着便要推门下车。

“哎你,你妈可以打电话给救护车,唉,算了算了,你也别急,让司机送你回去。”屈母本来是想,你滑到了你打电话给医院啊,你打给杨蔚微做什么,但是,转念一想,杨蔚微在沈家是干女儿的身份,顾伊又回来了,在沈家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人家现在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去,她要是不回去,沈家会对蔚微有看法。

杨蔚微下车下得猛了,又被屈母一拽,肚子磕在车门上。

“蔚微怎么样?肚子疼不疼?老刘快开车去医院,快!”屈母看杨蔚微捂着肚子,心都慌了,这怎么就磕到了呢。

还好红灯过了,这个样子自然只能去最近的医院,司机把车停在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正好是杨蔚微常来的那家私人医院。

杨蔚微在屈母的扶护下下了车,还是找的那个叫唐姐的医生。

唐姐检查过后,说没事,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屈母才放了心。

“妈,我想和唐医生再取取经,您先回去吧。”杨蔚微把屈母支走,深深吐了一口气,这一天过得可真够惊险的。

“你呀,早说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真的肚子里有货。”唐姐拍拍杨蔚微平坦的肚子。

“我也想啊,可是枫现在根本就不碰我,就是我诱惑他,他也极力忍着。有时候我就希望他别那么稳重,那么一本正经。”杨蔚微叹气,带着点对屈铭枫的埋怨,还带着点儿炫耀。

唐姐只是笑,也没点破。女人嘛,谁没有点虚荣心。

“要不我哪天把枫带过来,唐姐你开导开导他,就说我和宝宝的身体都很好,做那个是没有问题的。”杨蔚微现在想怀孕都想疯了,她甚至都去求了送子观音。可是,有些事,最老天最喜欢的便是事与愿违。

“好,到时候你怀上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姐姐。”唐姐满口的答应,动动嘴的事就来钱的事,为什么不做?

杨蔚微又给唐姐塞了一张卡,“这张美容卡你拿去用吧,我现在怀孕也不能去。”

“我这里有一种进口新药,你拿去试试,放心没有副作用,会促进排卵。”唐姐礼尚往来,这种药在市面上买不着,她是特意从朋友手里搞过来的。

杨蔚微接过药看了看,迎面撞过来一个女孩,把她手中的药撞飞了。

唐果连忙道歉,跑出去把药捡回来还给杨蔚微,“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唐果随眼一瞟,看到了刺激排卵几个字,也没上心,看来是一个急于想要宝宝的可怜妈妈。

“没事了,以后走路小心点。”杨蔚微怕人似的把药拆了盒子,放进包里。

“对不起,对不起。”唐果又连道了几声歉,见楚绍走远了,忙追出去,“绍哥哥你等等我。”

楚绍不耐烦的看着这条死死黏住他的尾巴,“你到底想怎么样?”

“绍哥哥,你那是病,需要治,我知道这家医院有个权威的心理医生,你去见见嘛。”唐果自从听了顾伊说得,便上心了,她觉得楚爷爷和楚叔叔都太大意了,绍哥哥当时一出现这种情况就应该带他去见心理医生。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楚老爷子,说了,楚老爷子也赞同,由着她折腾,说不定就把孙子的病给治好了呢。

“谁说我有病?我看你才有病!”楚绍把手中外套摔在车上,“兔子我告诉你,再说我有病我就把你送回去!上车!”

“你就是有病嘛。”唐果嗫嚅道,有病就得治。

“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有病!”

“谁说的?谁说的?”楚绍简直要被这丫头给气死了,你他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你不能碰女人还不是有病?你有的是心病!”唐果可不怕他,跟他对着吼。反正她理直气壮。

“谁说我不能碰女人?我可以抱傻女人也可以亲傻女人,我怎么不能碰女人了?”楚绍对于别人怀疑他的男人功能很是恼火,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偏偏这死丫头一路上就喋喋不休说他有病。

“你……顾姐姐是个例外,你看我抱你一下你就吐个半死,你不是有病是什么?”唐果强忍着泪,他怎么能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说他和顾姐姐之间的亲密啊?

“你不信你再让我抱一下啊?你敢吗?”唐果挺着胸膛与他对视,伸出手便要去抱。

“等等等……”楚绍吓得立马跳下车,“你你别过来,好了别闹了,我们回家。”真让这丫头给打败了。

“还说你没病,那你没病不让我抱,你是不是特讨厌我?”唐果抽泣着鼻子,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简直要被他气死了,“绍哥哥,顾姐姐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们不可能的,再说你也不是真的爱顾姐姐,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谁说的,她只要一天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她就是结了婚,我照样能把她抢过来。”楚绍豪情万丈,他对顾伊的感觉,他自己会不知道吗?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看到她,会心跳加速,看不到她,会时时刻刻想她,看到她和小叔亲热,会恨不得想杀人。而且,别的女人身上都是臭的,只有傻女人身上是香香的。

自己明明是和小叔同一天遇上的傻女人,凭什么让小叔先抢了去?

在车上,唐果在楚绍开车的时候试探着靠过去,楚绍像被针扎了似的猛踩刹车,捂着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唐果。楚绍也不想这样,毕竟唐果这丫头心思不坏,可是,他就是受不了女人身上的那股子味儿,一闻到就想吐。

这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条件反射,有时候,连他妈都不能离他太近。

两个人回到楚宅,楚绍警觉的先向客厅里探了探脑袋,刚进大门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抑感,果然,家里来人了。

楚云天招呼楚绍过去,“绍儿,见了你金爷爷怎么不问好呢?去打电话把你小叔和那个女人给我叫回来。”

楚绍看着坐在楚云天身旁的金老,还有乖乖的给楚云天递茶的金朵,面色恭敬的问了声好,然后拉着唐果离开,“等会儿有好戏看,别乱走。”

楚绍心情大好的给楚炎鹤打电话:“小叔,老爷子让你回来,别说我没告诉你啊,金老和霸王花也在。”他幸灾乐祸的放下电话,拉着唐果隐在楼梯口拐角处,活该,谁让小叔前几天搞那么大阵仗向傻女人求婚的,他这样做不是打金家的脸吗!

看看,金家找上门来了吧?

楚绍还真不是好心,听老爷子那口气,是要把傻女人也一块请过来,楚绍把金老和金朵在的消息透露给楚炎鹤,他自然不会傻到带着顾伊在找气受。

楚炎鹤放下电话后,不紧不慢的处理这工作,直到过了两个多小时,才站起来伸伸懒腰,散步一样走出办公室。又要回去和老爷子大干一场了,他得吃饱喝足了。

等楚炎鹤触到楚宅的时候,都过去大半天了,楚云天对金老陪着笑,那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他就知道楚炎鹤不会那么乖乖的回来,可是,金家找上门来了,他总得给个说法。

“让金老久等了。”今天,楚炎鹤一改往常的狂放不羁,倒是还礼貌的问了一声。

“年轻人注重事业是好的。”金老也说着客气话,脸上的不悦却是很明显。在位那么多年,哪个不是等着他,哪有他等别人的。

“朵朵,去炎鹤那里坐。”楚云天见楚炎鹤几天表现的不错,便做出进一步的试探。金朵是他认定了的儿媳妇,自然要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

楚炎鹤没出声,抿了一口茶,视线与金朵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挑起右嘴角笑笑,邪魅狂狷中透着一股痞痞的坏。

这样的男人,不仅吸引少女怀春的小丫头,对成熟女性的魅惑也很具有吸引力。

金朵被楚炎鹤的笑恍了一下,印象中,从他们见面到现在,楚炎鹤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是暴怒,很少有这样极具挑逗性的诱惑。

奔放不羁的金朵,喜欢的正是这种口味,什么成熟稳重,在她看来就是木头一块,只有像楚炎鹤这样的男人才才有情趣。

楚炎鹤要是知道自己那嘲讽的一笑引来金朵的钦羡,他非得哭死不可。

金朵提着裙摆款款的走来,在楚炎鹤身边优雅的坐下,略带羞涩的唤了一声:“炎鹤哥哥。”

楚炎鹤冷不丁的抖了下,不着痕迹的挪了挪位置,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金朵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叔叔就行。”

“炎鹤!”楚云天头疼的看着这个跟自己做了一辈子对的儿子,他又要搅和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楚炎鹤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手臂放在扶手上,身子斜靠过去,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才对着楚云天开口,“她叫你爷爷,不是应该叫我叔叔?这辈分可是不能乱叫。”

楚炎鹤此话一出,全场都没话了,确实是,按辈分来,金朵应该叫他叔叔,可是这侄女和叔叔,有点太……

“炎鹤哥哥这么年轻,我怎么能叫叔叔呢,再说,我在国外长大,中国的那些个习俗也不是很在意的。”金朵忙往上凑,这还是楚炎鹤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

“那可不行,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我很在意长幼之分,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废,你还是叫我叔叔吧。”楚炎鹤现在变成了一本正经的老顽固,那有些纠结又固执的表情,让人以为,他真的是一个保守礼教的中国传统男人。

“好了好了,一个称呼而已,”楚云天打断两个人的争执,眼神向门口扫了一眼,“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不然呢?你还想谁回来?”楚炎鹤明知故问,这摆的阵仗,跟三庭会审似的,他怎么可能带顾伊过来,而且,男人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要他爱的女人跟着受气操心,那还叫什么男人。

“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你看看你自己在外面干的些什么事?她就这个样子,长辈让她过来一趟都不过来,还打算我承认她?”楚云天把报纸拍在楚炎鹤面前,上面,俨然是楚炎鹤单膝跪地求婚的照片报道。

“这话就说笑了,老爷子可是你自己当天说的,绝对不让伊伊进楚家的门,她既然进不了楚家的门,她来干什么?自找气受让你把她挡在外面?嘁,她又不是傻子。”楚炎鹤那眼神儿,就好像楚云天是傻子,“你都说了你不承认她,她来做什么?你们之间有关系吗?有见的必要吗?”

楚炎鹤一连串的反问,把楚云天问的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

“楚炎鹤,我今天叫你回来,就是告诉你,你的妻子,楚家的儿媳妇,只能是朵朵,你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结婚之前,在外面玩玩儿可以,到时候结了婚,你给我把心收起来。”楚云天努力压抑着怒气,老金还在,他今天这一番话,是说给楚炎鹤听得,也是说给金家爷孙听的。

“老爷子,你不是气糊涂了吧?你让我一个当叔的去娶个侄女?玩禁忌恋?啧啧,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重口味。”楚炎鹤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儿,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儿倒出来,丝毫不把楚云天当长辈,也不管还有外人在场,“我说老爷子,你不是自己好这口吧?”

“你不是跟我讲礼节讲辈分吗?好,我今天就跟你讲讲,”楚云天忍着摔杯子的冲动,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这是跟老子说话的态度吗?他的一世英名,全毁在这个儿子手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是楚家人,你就得听我的,我是你爸,我还管不着你的婚姻?”

“炎鹤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对我大呼小叫,我能把你捧起来,我也能把你摔地上!那个女人是个什么女人,你自己看看她那些丑闻,嫁到楚家给楚家抹黑?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我楚云天活着一天,她就别想进楚家的门!”

“老楚,跟孩子说话好好说。”金老坐着有些尴尬,这父子俩说话怎么这么苦大仇深,跟仇人似的,再听听楚炎鹤的那些话,那叫话吗?这话要是传出去,简直是要让老楚晚节不保啊。

“炎鹤,我也不说朵朵有多好,只是你也得体谅体谅你爸,你说是不是?她结过婚,还闹过丑闻,咱们家不比常人,走一步,那么多人都看着呢。”金老试图劝楚炎鹤,他现在要考虑考虑,是不死要把孙女嫁过来了,这个脾气,朵朵能镇得住?

“金老您这话就说的有意思了,你的意思,你把孙女送到我们家,是为了帮我楚家?做领导的就是不一样,体恤百姓,呵护有加,只是,您这样拿孙女来挣业绩,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楚炎鹤是谁,谁出头,那就惹谁一身骚。管你是书记还是政委,吃饱了没事撑的管他的婚事。

“老楚,你看看,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家和你家联姻到他这儿成了送孙女!以为我家朵朵嫁不出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要不是你顶着楚家养子的身份,你以为你配的上朵朵!”金老什么时候被一个小辈儿这么羞辱过,起身拉着金朵便走,“”老楚,我金家高攀不上你楚家!

“老金,老金,你别听着孩子胡说……”楚云天追出去,哪里还有金老的身影,倒是金朵留了下来,扶着楚云天进来,“楚爷爷你放心,我回去劝劝我爷爷就好了,他也是在气头上。”

楚云天一听金朵这么说,更加觉得这孩子懂事大方,上得了台面。

“楚炎鹤你给我站住!朵朵还在这儿,今天你哪里也不准去,给我陪着朵朵。”楚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楚炎鹤面前,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看着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儿子,“晚上和朵朵一起去金家赔罪。”

楚炎鹤就觉得好笑,老爷子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乖乖听他的?

“你不认为你的话是多余的吗?你认为我会按照你说的做吗?”楚炎鹤唇角上扬,挑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好了,我回来气气你,心情也好多了,你喜欢这女人,你就让她陪着吧,我还得回家去陪我媳妇儿。”

“楚炎鹤你给我站住!”楚云天就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个孽障,说话口不择言,不三不四,“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你还有没有教养!”

楚炎鹤听到后面的话,猛地转过身,yīn鸷的眸子对上楚云天怒火中烧的眼,“你跟我提我妈?你还敢跟我提我妈?楚云天我告诉你,最没有资格提我妈的人就是你!我没有教养,我有个屁教养,我就是一街头混混,我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

楚炎鹤弯下身子,趴在楚云天耳边冷着声音,透着深深的恨意,恨不得把眼前的人身上的肉咬下来,“我不希望你再次打电话叫我回来,是让我看这个女人,你也别想着要去威胁谁,到时候,把我惹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相信,广大市民是很希望知道他们的书记是怎么烧儿杀妻,一步步爬上现在的为位置!”

“你……你……你给我滚!滚!畜生,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楚云天一拐杖打在楚炎鹤背上,整个身子气得抖如筛糠。

从外面进来的金朵正好擦着楚炎鹤过去,她看到楚炎鹤后颈上一条红痕,脖颈上爆出的青筋突兀。楚云天的骂声从里面传过来,里面传来唐果的呼叫声。

楚云天被佣人抬到房间,身子还在不停的抖。

他抬起手掌盖在自己脸上,一步错,终身错,就是因为当时他生了毁掉他们母子的念头,便失去了这个儿子。报应,这就是报应。

他知道自己对楚炎鹤的亏欠,所以,他极力弥补,政府招标工程挤着楚炎鹤挑,可惜,可惜人家不稀罕。楚炎鹤从来没有从他手里拿过一个工程,他是一辈子都想和他撇清关系。

“楚爷爷,你怎么和炎鹤叔叔吵得这么凶啊。”唐果的小手抚摸着楚云天的胸膛给他顺着气,乖乖的样子,让楚云天气消了不少。

“你炎鹤叔叔不听话。”

“可是楚爷爷,炎鹤叔叔没有错啊,”唐果趴在楼梯上也听了个大概,知道楚云天要给楚炎鹤介绍女朋友,但是楚炎鹤不要,“我觉得顾姐姐很好啊,楚爷爷你不能因为顾姐姐结过一次婚就把她全盘否定了。”

“果丫头你还小,很多事是会被表面蒙蔽的,人也是一样,坏人脸上都不会写着他是坏人。”楚云天由唐果扶着坐起来,挥退了佣人,只留了唐果在房间里。

他不想在谈论楚炎鹤的事,便转移了话题,“绍儿的病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唐果泄气的摇摇头,“绍哥哥根本就不配合治疗嘛,他就不承认自己有病!”

“呵呵,果丫头你要有耐心,绍儿这个病十几年了,也是我们大意了,还是果丫头上心。”楚云天有时候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年轻时做错的那一件事,老天便都报应在他儿孙上了。

儿子把他当仇人,孙子又有了这种病。

“嗯,可是……”唐果心里很纠结,也很不舒服,可是她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说心里话,只能说给楚爷爷听,“爷爷,可是绍哥哥太伤人了,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喜欢别的女人,我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我不在乎啊,他怎么能这样啊!”

“绍儿他也是无心的……等等,你说绍儿有喜欢的女人?他能碰女人?是哪家的孩子?”楚云天有些激动的握着唐果的手,他还以为,他的孙子要一辈子孤老呢,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这孩子,有喜欢的女孩子也不回家说。

“爷爷我说什么了吗?你一定是听错了。”唐果觉察到自己说漏了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果果,爷爷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说绍儿喜欢别人了,别以为爷爷好糊弄。”楚云天摸着唐果的头发,见她心虚的一缩,更是确定自己听到了,“你想想,既然绍儿能碰女人了,这说明他的病有了一个突破口,我们可以从这个女人下手,让这个女人帮助绍儿把病治好了,这样,你也可以和你的绍哥哥在一起了是不是?”

唐果听了楚老爷子的话有些心动,是啊,可以找顾姐姐帮绍哥哥治病,绍哥哥的病治好了,爷爷会不会对顾姐姐有所改观,会答应了顾姐姐和炎鹤叔叔的婚事呢?

“爷爷,这个人你也知道,”唐果说的吞吞吐吐,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既能给楚绍治病,又能让楚爷爷接受顾姐姐,这应该是好事,“是顾姐姐。”

楚云天的脸一下子黑了,又是那个顾伊,看来,他还真小瞧了她,竟然可以把楚家两个男人玩的团团转。

“楚爷爷?”唐果看着楚云天yīn晴不定的脸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这个决定错了。

“爷爷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果丫头找绍儿去。”楚云天掩下眼底的心思,把唐果支了出去。

唐果出了楚云天的卧室,在楼梯口,遇上了金朵,好像她在特意等着她。

“你喜欢楚绍?”金朵看着自己描绘精致的指甲,傲慢的开口。

“关你什么事!”唐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姐姐对她的印象就不好。

“你喜欢楚绍,楚绍喜欢顾伊,而我想要楚炎鹤,所以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金朵把关系理顺给唐果听,她本来是想上楼对老爷子表示一下关心,没想到,让她在门外听到了这么个秘密。

“然后呢?”唐果眨巴着大眼睛渴求的看着金朵。

“我们合作,对付顾伊,我可以帮你得到楚绍,而我得到楚炎鹤,一箭双雕的买卖,你不吃亏。”这小丫头还真上道儿,一点就通。

“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好处啊?”唐果茫然的看着金朵,“顾姐姐和炎鹤叔叔本来就是一对,绍哥哥便不能和顾姐姐在一起了,我不觉得我需要对付顾姐姐啊?”

她是天真,但不是白痴。唐果踢踏着走下楼,到了最后一个台阶,回头对着金朵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阿姨,炎鹤叔叔不喜欢老巫婆,你还是别费心思了。”然后她满意的看着金朵由白转红再转青的脸。

【063】婚礼

唐果感觉自己是不是闯了祸了,是不是不应该和楚爷爷说绍哥哥喜欢顾姐姐?

她在楚绍门外徘徊了好久,都没敢进去。最后,只好悻悻的回到自己房间。

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楚绍,问佣人,佣人说大概在房里睡着了。楚绍本就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晚上找哥们儿疯玩,白天蒙头大睡。

今天凌晨的时候,唐果给他打电话,他那时候刚沾上枕头,后来又被这丫头缠着去看什么病,现在终于把那条小尾巴给甩了,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唐果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是觉得自己闯祸了,可是有没有人说。她从小跟着父亲在部队上长大,接触的人大多豪爽大气,她也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虽然会耍耍小性子,但是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

这一晚上可把她憋坏了,可是她能找谁说?只能钟爱楚绍。

唐果趴在楚绍房门上听了听,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她轻轻敲了下,没想到门开了。

唐果轻轻把门推开,往里探了探脑袋,黑黑的,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床上有一部分隆起。

楚绍在自己家睡觉,从来没有关门的习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习惯,让唐果趁虚而入了。

唐果蹑手蹑脚的走到楚绍床边,借着月光看楚绍熟睡的脸,眸光中带着点点痴恋,星星点点的点缀在她眼睛上。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覆上那张在睡梦中陪伴了她将近二十年的英俊脸庞,虽然他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但是,每次楚叔叔回家,她都会让楚叔叔给她带一张少哥哥的照片,从楚绍满月生日到楚绍现在,她那里一张不落。恐怕楚家都没有唐果那里全。

楚绍的睫毛很长,很密,唐果的小手轻轻罩在上面,睫毛扫在手心痒痒的,感觉很奇怪。唐果爬上床,趴在楚绍身边,看着这张她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面容,“绍哥哥,你喜欢我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楚绍均匀的呼吸声。

唐果也不在意,她捧着脸往前凑了凑,在往前凑了凑,直到两个人的脸只相差两厘米。

楚绍很像他的父亲,继承了他父亲军人的英俊硬气,脸上的线条很分明。在他脸上,最吸引人的便是那双眼睛。

楚绍曾经问过顾伊,他和楚炎鹤相比,谁更有魅力。

当时,顾伊没说完的话是,楚绍的眼睛很好看,他的眼睛,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而浓密,如翩跹的蝶翼,眼尾微微上翘,挑出一个魅惑的弧度,典型的桃花眼。楚绍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朦胧感,眼神似醉非醉,仿佛看得人,也会跟着醉了。

而楚炎鹤的眼睛则是让人不敢直视,像淬了毒,种了蛊,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他吞噬。

现在,楚绍的眼睛闭着,少了份魅惑,多了点少年的阳光之气。

唐果很少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看楚绍,应该是没有这么近看过,除了看照片。现在,她的绍哥哥就在她眼前,就睡在她身边。

她突然不舍得叫醒他了,他多睡一分,她就可以多看他一眼。

唐果在楚绍身边躺下,侧着脸看着楚绍的睡容,嘴角无声的扬起,绍哥哥,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楚绍翻了个身,他睡觉很不老实,四仰八叉的,现在又像八带鱼一样抱着被子滚到另一边。唐果看着楚绍露在外面的身体,脸不争气的红了。

在部队上见的男人裸露上身还少啊,真是没出息。唐果拍了自己的脸一下。

然后爬过去,从楚绍身下把他的被子拽出来,重新给他盖上。

楚绍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上好重,谁压着他?

他的腿踢了两下,把被子踢掉,然后翻了个身,安稳的睡了。

唐果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他的呼吸就喷洒在自己脸上,他的睫毛好像眨一下就碰到她的。

楚绍感觉到他的床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埋着脑袋蹭了蹭,好软,好暖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又往“床”上靠了靠。

唐果紧绷着身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楚绍给吵醒了。

可是,总是保持着一个动作,身体僵硬酸麻,唐果试探着伸了下腿,楚绍也跟着动了动。吓得唐果立刻停住。

睡梦中,楚绍梦见他抱着他家傻女人在阳台看星星,那漫天的星星,又亮又大,傻女人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听着他讲他的光荣事迹,充满崇拜的呃望着他。

楚绍正讲得激动,突然脚下一空,从楼顶上掉了下去,他看到傻女人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认识,是楚炎鹤,而傻女人正抱着楚炎鹤笑着。楚绍气红了眼,敢抢他的女人,脚下一蹬,又飞了起来,一如武侠剧里的飞檐走壁。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楚绍醒了。

他眨眨眼,眼前确实有两颗亮亮的星星,怎么这两颗星星有点眼熟?傻女人呢?她不是在自己怀里吗?

楚绍发现自己手上确实软软的,像女人的身体,他低头去看。

“啊--”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

楚绍眼疾手快的捂住唐果的嘴,低声厉喝,“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唔唔……”

“我放开你,你不许叫!”楚绍和她打着商量,唐果点点头。

“绍哥哥,你抱我了还捂着我的嘴,你没吐,你的病是不是好……”

“恶--!你,你别过来……”不说还好,一说,楚绍就感觉胃里翻腾的厉害,他跑到洗手间吐了个痛快,才出来,今天的饭又白吃了。一天吐两次,他非吐死不可。

唐果委屈的看着擦着脸出来的楚绍,刚刚他明明好好的,怎么又吐了。

“兔子,你怎么会跑到我床上来,你你……你不会是觊觎我美色要霸王硬上弓吧?”楚绍扯过被子捂紧了自己,以后睡觉要锁门,一定要锁门。

“我没有,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谁知道你睡着了把人家压在下面!”唐果不干了,怎么一有事就是她的错,她还是个大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再说就算是要上,也要三下五除二速度解决了,哪里会到现在让他抱了半天。

唐果脑中迅速划过一个东西,她上他?嗯,也许可以试试。

“你诬赖我,我生气了,走了!”唐果没给楚绍说话的机会,穿上鞋子,摔门而去,把楚绍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的胃今天怎么反应慢半拍,等到兔子提醒才有反应?

顾伊看着门外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尴尬,他怎么会在这里?

“有事吗?”

“你的手怎么样?”屈铭枫面色也是有些不自然,本来今天他不应该出现在沈宅的,但是,没有见到顾伊,没有跟她说说话,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难受,一整天都在脑海里演练,见到顾伊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没什么大碍,一点小伤。”顾伊看着他,他过了就是为了问问自己的手,不至于吧?她现在纠结的是两个人的处境,她在卧室里面,他在卧室外,两个人隔着一道门。

如果被看到了,有点不好。

“我可以进去吗?”就在顾伊纠结的身后,屈铭枫开口,让顾伊蹙了蹙眉,他们两人的关系,他进到她的卧室里,怎么看怎么不应该。

“有什么话我们去客厅说吧。”家里本来就她自己,现在屈铭枫来了,也就她两个人。他们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一块说个话,杨蔚微都能整出些有的没的,要是再进她卧室里,那杨蔚微还不得闹翻天,她可不想给自己添堵。

“小伊,你非要和我这么生疏吗?”顾伊的话伤到了他,她现在就这么防备他?

“我想这不是生疏不生疏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你就要结婚了,毕竟我们以前是那种关系,所以,我想你理解。”顾伊有些看不懂屈铭枫,为什么她会在他的眼里看到受伤?就因为她不让他进她的卧室?

她觉得这是基本的教养,而且她和屈铭枫尴尬的身份,让他进她的卧室才不正常呢。

“我还以为你不承认我们之间的过去呢。”听到顾伊说他们之前的关系,屈铭枫的声音轻快了些,他以为,顾伊已经把他们之前的种种丢弃了,他以为,他和顾伊之间没有牵绊了,原来,她没有忘记,没有忘记他们曾经拥有的。

顾伊忽略屈铭枫语气里的酸意,保持着冷漠疏离的态度,“过去的事情,我不会逃避当做没发生,但是,它毕竟过去了不是吗?”

“杨蔚微和赵姨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客厅等一等吧。”顾伊说完便想关门,却被屈铭枫卡住,他看着顾伊,眼神里有着无声的乞求和失落。

“陪我说说话吧。”他就是知道杨蔚微会在这个时候出去,他才来的。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矛盾,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来纠缠顾伊,但是,那种想见顾伊的想法就如野地里的狂草,越是压制,也是疯长。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伊良好的礼貌教养不可能在拒绝下去,她关了卧室的门,向客厅走去,她不可能让除了她丈夫以外的男人进她的卧室,这是原则问题。

楚炎鹤要是知道屈铭枫进了她的卧室,还不得把房子给拆了。

两个人分别坐在沙发的尽头,像是刻意避免什么一样。屈铭枫身体前倾,双臂撑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顾伊,没有说话。他很享受这份静谧,和顾伊在一起的静谧。

但是,有人却不这么认为,顾伊坐在屈铭枫对面,如坐针毡。她想听屈铭枫说完了快点走人,但是,他好像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我先回去了。”顾伊看了看表,楚炎鹤应该快要回来了,那个男人小心眼儿的很,规定她每天晚上都要在门口等着他。他说这才是一个妻子等丈夫回家的样子。

“小伊,别想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没那么可怕。”屈铭枫企图开个玩笑让气氛活跃起来,不过,显然,他没有讲冷笑话的潜质,气氛还是一样的糟糕。

“我没有躲你,炎鹤快下班了。”为了气氛不尴尬,顾伊起身去泡茶。

在顾伊起身的那一刻,屈铭枫有一瞬间的紧张,他以为,她还是要走,要去接楚炎鹤。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着急些什么,每天,顾伊都要在那个时间出去,然后,她和楚炎鹤一起进门。

也许是心里作祟,他今天就是挑了这么个时间来找顾伊,挑了她心里想着念着楚炎鹤,但是不能去找他的时间来见她。

屈铭枫起身,跟着顾伊到厨房,他靠在门上,看着在里面忙活的顾伊。看着她洗杯子,纤白的手指在透明的杯子上旋转,跳跃,那手指,好像比那水晶杯还要剔透。

顾伊娴熟捏了一点茶叶倒进茶壶,然后端起热水瓶倒进开水。

明明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别有韵味,那一颦一笑都透着楚楚动人。

顾伊是美的,屈铭枫从不否认,只不过以前的顾伊,相比杨蔚微来说,对于男人,少了些趣味。

顾伊就如每天要吃的饭菜,可口美味营养健康,而杨蔚微便是路边特色小吃,偶尔吃一下,很美味,但是,吃多了,便承受不住,有损健康。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画面,他看了三年也没有看厌看烦,现在,这样温馨的画面就要理他而去了,不知怎地,屈铭枫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胸口闷闷的难受,像是被夺去了心爱的玩具。

他着迷的向前走了一步,隐隐能闻到独属于顾伊的香味儿,不是任何香水化妆品的味道,是一种散发于身体的体香,淡淡的像绿茶又像罂粟般猛烈。

顾伊把茶水倒进杯子里,后背猛地贴上一句温热的胸膛,她蓦然回头,眼前是屈铭枫的脸。

“啪--!”

顾伊看着屈铭枫脸上的五指印,胸脯一鼓一鼓的,手中的茶水洒了满地,“屈铭枫你在你干什么!”

“小伊我……”屈铭枫被打一巴掌打醒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好像着了魔一般,脑中有个声音叫嚣着抱她抱她,他便遵从心意抱了上去。

在抱住顾伊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柔软的身体,清新的体香,那么近距离的靠近,靠近,靠近他梦中演练了无数次的场景。

“对不起,我刚才看到你洗碗沏茶就魔怔了。”屈铭枫的借口真的很差,差到让顾伊很想在补上一巴掌。

“我不管你是怎么了,我不希望有下次,你在客厅里里等杨蔚微吧,我很忙。”顾伊还没从屈铭枫刚才冒失的动作里回过什么来,吓得不轻。屈铭枫怎么会做这种事,顾伊知道他是个理智的人,理智到令人害怕,今天怎么会这么失常。

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这样的屈铭枫让她感到害怕。

“小伊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再做冒犯你的事了,小伊,对不起。”屈铭枫拉住顾伊,像溺水的人拉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

他不想她走,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他想和顾伊在一起,哪怕只是做着不说话。

经过刚才那一抱,屈铭枫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他对于顾伊,他对她的感情,还是有的,他还爱着顾伊,至于有多爱,他不敢肯定。

但是,他可以确定,他对顾伊的感情是真的。

“屈铭枫你放手,放手!”顾伊掰着他的手指,可是掰开了一个,他另一只手便会抓上来,顾伊从未见过如此失常的屈铭枫,她挣扎着,拍着他的手,在上面拍出一个个红印子,声音也跟着高上去,“屈铭枫我叫你放手!”

“小伊,小伊,小伊你听我说,听我说,”屈铭枫想伸开手臂去抱奋力挣扎的顾伊,想让她安静下来,却被顾伊猩红的眼吓住了,他嗫嚅着:“你这么恨我?你恨我?”

顾伊揉着自己的手腕,上面隐隐有红红的掐痕,她不是恨他,而是刚才屈铭枫要抱她的时候,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像个疯子一样对他大喊大叫,许是他的碰触勾起了内心深处的厌恶。

“我没有恨你,对不起我失控了,你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需要拉拉扯扯的。”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她已经对屈铭枫没有感觉了,而他做过唯一对不起她的,便是婚内出轨,既然她已经不爱他了,哪里来的恨?

顾伊率先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她想,若是今天不和屈铭枫说明白,他是不会罢休的。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又陷入了沉寂,这种压抑的沉寂让人喘不过气来,顾伊烦躁的喝了一口水。

“刚刚,我为我的行为抱歉,我今天找你来,真的只是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像朋友一样。”屈铭枫生怕顾伊再次不耐烦离去,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

“嗯,说吧。”顾伊的语气,一如双方会晤般冷淡,不带一丝情绪。

“小伊,你幸福吗?”其实,他想问,你和楚炎鹤在一起,比我们在一起幸福吗?可是他不敢问。

“幸福,炎鹤对我很好。”顾伊在说起楚炎鹤的时候,声音里才有了丝温度,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看在屈铭枫眼里却不是滋味。

他曾说过希望她得到幸福,但是,他现在心里却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告诉他,他不希望她的幸福,不希望她的幸福是楚炎鹤给的。

“我明天要结婚了。”屈铭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出来,他想看到顾伊脸上的冰冷皴裂,哪怕是有一丝的不同,但是,他失望了,顾伊很平静。

“我知道,杨蔚微给过我请帖。”所以,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家里忙着结婚的事吗?怎么会有功夫跑到沈宅来,还优哉游哉的坐在这儿跟她说话。难不成是来跟她分享结婚经验。

“小伊,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我们就算做不成夫妻,难道做不成朋友吗?”屈铭枫快要被顾伊的漠不关心的淡然折磨疯了,就像他一个人对着一个木偶说话一样,没有表情,没有感情。

“祝你新婚快乐。”顾伊听话的面带笑容对他表达出由衷的祝福,“杨蔚微应该快回来了,你坐在这儿等她吧,她今天一定高兴坏了。”

顾伊看看时间,楚炎鹤那个醋坛子应该快到了,她得赶紧出去,不然,等他回来,到了晚上,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呢。

屈铭枫见顾伊要离开,着急的起身,在脑中回荡了无数次的话脱口而出,“如果我没有杨蔚微,我们会不会还在一起?”

顾伊接起手中的电话,眼眸里盈满笑意,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好了,我很快就出去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非得让我去接呢!”

“你刚刚说什么?”顾伊收起电话,茫然的看着屈铭枫,他刚刚说话了吧?怎么看他的样子既懊悔又紧张,像个做错事等着大人发落的孩子。

“没什么,你去接他吧。”屈铭枫的声音有些低沉,走路的脚步有些不稳,背影带着失魂落魄的悲伤。

何必去多次一举呢,看小伊接到楚炎鹤的电话那幸福的样子便知道了,屈铭枫,你究竟在想什么?

屈铭枫问自己,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心里好像有个地方空了。

楚炎鹤拎着礼服盒子走上台阶,迎面撞上屈铭枫,讶异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走过去,他怎么会在这儿,结婚前一夜,按习俗,新娘和新郎不是不能见面吗?

“今天怎么晚了?”顾伊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拉着他进去。

楚炎鹤的视线还落在外面,屈铭枫消失的方向,“他来做什么?家里就你一个人?”楚炎鹤嗅出危险的味道,“屈铭枫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这人是见缝插针的觊觎他的伊伊,看来,他以后要不伊伊找根绳儿拴在身上才保险。

顾伊本想随便扯个谎说他来拿东西的,但是,在楚炎鹤那双黑熠熠的眸子的注视下,不由得点了点头,见楚炎鹤的脸上唰的黑了,连忙解释,“他也就是来找我聊聊天,没别的。”

“聊天?结婚前一夜,找前妻聊天?”还真够奇葩的,楚炎鹤显然不信,他不是信不过顾伊,而是信不过屈铭枫。

“他真的就是聊天,”顾伊着急着辩解,虽然屈铭枫有一些不太正常,但是,也许是……“大概他得了婚前恐惧症吧。”顾伊如是说,她只能想到这么个理由来解释屈铭枫的行为了。

“婚前恐惧症?”楚炎鹤在嘴里砸吧着这几个字?他难道不想娶杨蔚微?

“嗯,他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没有逻辑,大概是吧。”顾伊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杨蔚微怀孕了,几乎没有插手婚礼,只靠屈铭枫一个人,难免会忙不过来。嗯,她不能让楚炎鹤一个人忙婚礼,万一他也恐惧了怎么办。

“好了,不说他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服,明天穿的。”楚炎鹤把手中的盒子打开,是一条宝蓝色的鱼尾摆长裙,上面镶嵌着颗颗钻石。

顾伊捂着嘴巴险些惊叫出来,这件不正是妈妈那件代表一生一世的礼服吗?

“你把它修好了?”顾伊摸着礼服上几乎看不出来的裂痕,那个地方原本被杨蔚微撕了一个口子,现在,不自信看,根本看不出来。

“穿穿看,我想看你穿。”楚炎鹤得意的把脸凑过去,这么大功劳,该受到表扬吧。

“谢谢老公。”顾伊小心翼翼的抱着礼服,顾不上抬头,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就抱着礼服进了卧室,留楚炎鹤一个人腆着脸傻愣。

楚炎鹤摸摸鼻子,他这个老公还不如一件礼服重要啊。

被老婆忽视了的楚二少独自进入房间,看着镜子前俏丽的人儿,伸手环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红扑扑的小脸,真想咬一口,“伊伊。”

“嗯?”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怎么突然问这个?”顾伊转头看楚炎鹤,却被他挡住,他把自己的脸贴上顾伊的面颊,不想让她看到他的不自信,他的心慌。

“没什么,你先睡一觉吧,过会儿还要早起给杨蔚微化妆。”要是知道新娘子要那么早化妆,他才不会让顾伊接下化妆师的任务。

杨蔚微回来后,和屈铭枫煲了会儿电话粥,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妈,我要结婚了,我要嫁给枫了!”

“妈妈也替你高兴,不过你可要矜持,不能让外人看笑话。”赵之杏叮嘱着得意忘形的杨蔚微,“你现在是怀了孕的人,怀孕的人容易犯困,不能累着,你可别穿帮。”

杨蔚微一听,赶紧老老实实的坐好了,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能嫁给屈铭枫了,她就兴奋的睡不着,幸好家里也没有外人,要是屈母在的话,她还得装的很累很快,那多没意思。

杨蔚微在沙发上坐着蹭了蹭,她是真的坐不住,她现在又想给屈铭枫打电话了。不行,要矜持,她的手抠着沙发来缓解自己的兴奋,手指蓦地触上一个东西。

杨蔚微低头一看,这个怎么那么像屈铭枫的钱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她和屈铭枫的合照。屈铭枫不喜欢照相,那还是她硬拉着他去照的。

“妈,枫来过吗?”杨蔚微扬了扬钱包,枫不是应该忙着婚礼的事情吗,怎么会来沈宅?

“他哪里有时间,估计现在忙都要忙死了,你不是刚刚跟他通完电话吗?”赵之杏也在忙着准备,这些事,沈仁贤不会插手,只能她来做。

毕竟只是个干女儿,赵之杏有些感慨,心中对沈仁贤不满,就算是不是亲生女儿,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回家关心一下吗?竟然还在外面应酬。

杨蔚微也没再多问,结婚的激动与兴奋让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她跑回房间,把婚纱铺在床上,细细的摩挲着上面的每一处花纹。她把脸贴上去,感受着婚礼的喜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她怀孕了,但是这段时间,屈铭枫几乎是天天晚上陪着她。其实,他们的生活状态,就跟结了婚没什么两样,两个人一起睡觉,一块儿起床,只不过是缺了最重要的法律认定--结婚照,和亲人们的祝福--婚礼。

现在,她剩余的两样都即将得到了,她感觉,自己的婚姻圆满了。

终于迷糊着挨到第二天,杨蔚微便迫不及待的起床,砰砰的去敲顾伊的房门。

楚炎鹤翻了个身,捂着耳朵,敲敲敲,赶着去投胎啊!

他看了看表,还不到五点,外面天还是黑的。

顾伊也不舒服的翻了个身,她揉揉眼睛问楚炎鹤,“几点了?是不是到时间了?”

“没有,你先睡,那个疯子估计兴奋的睡不着。”楚炎鹤趿着拖鞋去看门,一把把杨蔚微拽到旁边,远离顾伊的房间。

“你敲什么敲,现在才几点,你这么急还怕屈铭枫跑了不成!”楚炎鹤压低了声音yīn森森的训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赶着架的往男方家里嫁。

“我又没找你,我找我姐姐,管你什么事!”杨蔚微兴奋的激情被楚炎鹤打击,等着结婚的烦躁便冲着他发泄出来,若是搁在往常,她根本不敢。

今天早上,她给屈铭枫打电话也没人接,现在,这个男人又叽叽喳喳的,她看他是不能现在结婚,嫉妒她。

“杨蔚微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伊伊吵醒,我让你今天的婚结不成!”楚炎鹤嫌恶的甩下她的胳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轻蔑的扔在她脚下,眼神里的yīn鸷不言而喻。

楚炎鹤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见顾伊抱着枕头坐在床上,该死的,那个女人还是把伊伊给吵醒了,“怎么不睡了?”

顾伊揉着惺忪的眼睛,眼前还有点花,小嘴里嘟囔着着什么,楚炎鹤凑过去一听,气得都笑了。

“你要是敢不嫁给我,我就天天这么早叫你起床。”楚炎鹤点着她皱皱的鼻尖威胁她。

“本来就是嘛,结个婚这么折腾,还不如不结了呢。”她当时结婚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啊,当时她结婚,全是双方家长准备,哪里用得上她。就是婚礼当天化妆的时候,她都是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在睡觉。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她准备准备。”顾伊摇摇晃晃的抱着枕头往洗手间里去,走了一半才发现手里的枕头,有摇摇晃晃的走回来放到床上,结果,整个人也跟着趴到了床上,“好困啊,你说到时候我给杨蔚微化妆的时候,会不会给化成熊猫脸。”

“我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明天新闻会不会多一条,新郎被新娘妆容当场吓死的新闻。”楚炎鹤去洗手间打了盆水,把顾伊包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拧了毛巾给她擦脸。顾伊不舒服的躲着,“我自己来,你去睡觉。”

“没有你我怎么能睡得着。”楚炎鹤说的酸溜溜的,干脆丢下细软的毛巾,以手做毛巾,捧了水擦在顾伊脸上,“算上今天的陪着你早起,伊伊,你欠我前三十多年同床共枕,我要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给我。”

谁说楚炎鹤冷面黑煞,铁血无情,没有情趣?

他一个抱怨,便把顾伊这辈子加下下辈子给预订下了。

最后,洗脸变成了吃豆腐,楚炎鹤捧着顾伊的小脸,吻着她脸上的水珠儿。

“别闹了,给我毛巾我要擦脸。”顾伊躲着,舌尖弄得她痒痒的,最主要的是,房间门没关,她听到客厅里有走动的声音。

“我正在给你擦。”楚炎鹤吻去一滴水珠儿,转而进攻下一滴。

就这样,在楚二少的骚扰下,洗脸洗了一个多小时。

顾伊出来的时候,脸色红艳欲滴,连露在外面的颈项都是绯红一片,比杨蔚微那个新娘还要娇羞诱惑。

杨蔚微等不及了,早让化妆师开始给她化妆了,她的手紧张的攥着赵之杏的手,甚至有些发颤。

既然用不上自己,顾伊也乐的自在,在一旁帮着检查婚礼的准备工作,又和婚庆公司那边对了对流程。

到了时间,屈铭枫赶过来,一身礼服,衬托的他英俊潇洒。杨蔚微刚要扑上去,被伴娘梁优拉住,“微姐,矜持,矜持,这个时候要难为一下新郎,看看他的诚意。”

家里的年轻人只有顾伊楚炎鹤和梁优,赵之杏倒是也想上前,但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所以,就梁优一个人挡在屈铭枫面前,出着她认为的各种难题。

屈铭枫的视线透过层层人群望过来,顾伊转头,两人的视线正好相撞。顾伊平静的移开,没有看到屈铭枫眼里的紧张退却后的落寞。

“优优好了,别难为枫了。”杨蔚微见屈铭枫被梁优搞的窘迫,忙出来解围,自己走出房间,牵起屈铭枫的手,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枫,我爱你。”

屈铭枫不自在的抬起头,想要搜寻那一抹萦绕在心头的身影,在看到顾伊身后的楚炎鹤后,视线如突然断了线的风筝,飘摇向不知名的方向,嘴上机械的说了三个字,“我也是。”

那声“我爱你”他说不出口,所以用了这样模棱两可的三个字代替。

没有人知道,他在心中默默的对着某一个方向,说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屈铭枫接着杨蔚微去民政局登了记,领了结婚证。这个时间,本来人家是还没到上班时间的,按照结婚流程,是婚礼举办完在去领证,但是杨蔚微坚持要遭结婚前一刻领。她说这是他们那边的习俗,预示着执子之手,而结完婚,他们便一定会与子偕老。

顾伊和楚炎鹤没等那些人率先去了酒店,因为顾伊还要给杨蔚微准备上妆的用品,以保证杨蔚微全天以最好的状态,最美丽的面容去面对今天的这场婚礼。

“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楚炎鹤揽着顾伊坐在化妆间里,看着不值得唯美浪漫的大厅,不屑一顾,他一定会给伊伊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

“不用,你先出去,一会儿杨蔚微来了,要换衣服,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顾伊推着他向外走,从昨天开始,楚炎鹤就不是一般的粘人。

“怎么,你吃醋了?放心,我是不会看除了伊伊以外的女人的身体的。”楚炎鹤自己往自己脸上贴花儿,信誓旦旦的保证,“再说,杨蔚微那样的身材也入不了我的眼,伊伊你放心。”

“说的这么肯定,你难道还看过?”顾伊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板着脸,小嘴一撅,不高兴了,“赶紧出去,我看你是看过了食髓知味,还想再看一次!”

“嗳嗳,我是冤枉的,我怎么会看她的身体,伊伊,伊伊--”楚炎鹤拍着门,他怎么就说错话了呢,他紧张的趴在门上,听到里面传出咯咯的笑声,才松了一口气,他的伊伊竟然会诓人了。

楚炎鹤下了楼,他还要去公司交代一下,等婚礼开始了再过来接顾伊。

顾伊听着门外安静了,打开门,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很,她正要关门,便听到一声嘤咛夹杂着沉重的喘息。

64-66

【064】失踪

顾伊本想关上门不理会,但是,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别人吧?而且屈铭枫为了今天的婚礼早就包下了整个酒店,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许是跟楚炎鹤在一起久了,顾伊身上也有了好奇的看热闹顺便搞破坏因子。她寻着声音找过去,声音好像是从前面拐角处的洗手间里发出来的。

大概对方以为这么早,酒店里不会有人,所以丝毫没有顾忌,声音很大,还伴有哐哐的声音。

顾伊有些担心的攥紧了手,不会是小偷吧?不对,小偷怎么会偷到卫生间里来。

顾伊去了旁边的男洗手间,找了把扫帚拿在手里,蹑手蹑脚的向女洗手间走去。她屏住呼吸,听到里面突然发出女人的尖叫声,不由得把扫主横挡在胸前握紧。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不动,站在门边静静的听里面的声音,辨别,声音是从哪个隔间里发出来的。她不会贸然行动,她需要估计对方的实力保证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在出手。所以,她先确保,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以保证自己打不过的时候逃走。

里面又响起了重重的撞击声,顾伊的心跟着砰砰的跳了起来。

突然,里面传出一声低吼,顾伊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顾伊低头去看自己脚下的东西,是……一条内裤!

顾伊囧了,这个……那个……里面不会是一对男女在做运动吧?

她仔细听了听,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不是那次绑架给自己留下后遗症了,一听见乒乓的类似打斗声,她整个神经就会紧张起来,进入备战状态,现在,竟然把人家的和睦运动听成打架,她开始越来越向楚炎鹤那个暴动分子靠拢了。

不够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有谁会在卫生间里做那个?

理智催促她快点离开,但是感性有叫嚣着,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藏着看看里面到底是谁。

里面的渐吟渐咏逐渐消退,女人压低着嗓子低吟一声,只剩下重重的喘息,顾伊拿起扫帚踮着脚往外走,这时,卫生间隔间的门被打开。

顾伊僵硬着身子立在那里,完了,被发现了。

她硬着脖子像机器人一样一寸一寸的扭过头,只见对方也怔怔的看着自己。

“你们继续继续,我去别地儿打扫。”顾伊扬了扬手里的扫帚,掉头就跑,好像她才是那个被抓包的人。

屈铭枫尴尬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皮带,看着消失的背影,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不在状态,身体饥渴的厉害,特别是看到杨蔚微以后。她身上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吸引着他一步,再进一步去探索。

他在车上忍了一路,到了酒店便发狂的想要她,狠狠的要她。他把这个解释为对杨蔚微的愧疚,或者是对顾伊的渴望。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男人,都要结婚了,还想着别人,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要不是杨蔚微有了他的孩子,他是不会结这个婚的,即便是昨晚他才看透自己心。

但是,他不能辜负杨蔚微,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为这个孩子负责。

刚才在车上,杨蔚微像是突然生出一股子魅惑,勾引着他的心神,他的灵魂。

恍惚中,他看到,顾伊好箱子像他招手,他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看到了穿婚纱的顾伊,那个即将嫁为他做新娘子的顾伊。

心里的躁动便如潮水般奔涌向下腹,着了火般灼热,他像疯了般把杨蔚微抱进酒店,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进房间,便要了她。

“枫你做什么?你怎么打自己?”杨蔚微整理好衣服出来,她没有看到顾伊,不知道屈铭枫是怎么了,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红了一片的脸,幸好打得不重,不然还怎么举行婚礼。她今天用的化妆品里有催情成分,甚至她今天穿的衣服都特意用特别的熏香熏过。在车上,她就有意无意的往屈铭枫身上凑,又在车上给他倒了杯酒,所以催情的功效发挥的很快。

她倒是没想到功效这么浓烈,浓烈到枫在外面就迫不及待的撕扯她的衣服。

她很久没有这么满足过了,自从假装怀孕后,她和屈铭枫睡觉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昨天唐姐给了她这款化妆品,她正好拿来试试,没想到还真管用。想到怀孕,杨蔚微便捂着肚子,假装有些虚弱。

“没事,感觉头有些晕,我洗把脸清醒清醒,你也快打理一下。”屈铭枫拘了一捧凉水扑在脸上,脑中是顾伊的错愕,惊奇,还有鄙夷。

对,是鄙夷,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他就饥渴成这个样子,不分时间地点的要了杨蔚微?其实他心里明白,要不是因为错把穿婚纱的杨蔚微看成顾伊,他根本不会这么失去理智。

屈铭枫满脑子都是顾伊的不屑与看不起,甚至没有意识到,杨蔚微怀有身孕,不能做这么激烈的运动。

杨蔚微在卫生间外等着屈铭枫出来,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枫,嫁给你我真幸福。”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我真不敢相信,我们今天就要结婚了,感觉像做梦一样。”杨蔚微一个人喃喃不休,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屈铭枫在心里附和着,的确和做梦一样,却不是美梦,因为他和杨蔚微做那档子事被顾伊撞到,他感觉自己没有脸再去见顾伊了。

“你去化妆室补补妆,我在外面等着你。”屈铭枫在离化妆室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住,催促着杨蔚微进去。

杨蔚微不依不饶的抱着屈铭枫,脸上还带着为退去的潮红,声音也透着一股子情慾后的沙哑。

“不嘛枫我要你时刻都陪着我。”杨蔚微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就是要在顾伊面前耀武扬威,就是要让顾伊看着她和屈铭枫结婚,让顾伊看着她和屈铭枫亲热,让顾伊看看,屈铭枫,她顾伊的老公,现在是她杨蔚微的了。

顾伊才是那个被逐出局的失败者。

杨蔚微硬是拖着屈铭枫进了化妆间,屈铭枫低着头没有抬起来,等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声音,才敢抬头,原来顾伊不在。

杨蔚微抱着屈铭枫的腰左右摇晃着,手指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衬衣画着圈圈,嘴里说着些动情的话。

她突然吻上屈铭枫的唇,辗转吸咬,发出啾啾的羞人声。屈铭枫伸手去掰她的手,被她嘤咛着逃开,水滟滟的唇又贴了上去,“枫……”声音沙哑魅惑,性感中透着股慵懒。

口红里也是有催情功效,杨蔚微把自己的口红喂进屈铭枫嘴巴里,搅着让它快速融化,手指在身体上游荡着点火,胸前的丰挺蹭着健壮的胸膛。

用自己的身体在他屈铭枫身上点火。

杨蔚微嘴角勾起胜利的笑容,感受着屈铭枫紊乱的呼吸,感受着他的灼热的大掌覆在自己身上,对着站在门口的顾伊挑眉。

顾伊无所谓的耸耸肩,还真是饥渴难耐呢,刚在卫生间里做完,现在又跑到化妆室里,嗯,也许这是屈铭枫独创的缓解结婚紧张的新方法?

幸亏楚炎鹤不在,要不然被他学了去,她可就惨了。

杨蔚微根本想不到,顾伊看到他俩的激情所想的,跟她所想的,根本不在一件事上。

索性这次的功效没有那么浓烈,屈铭枫过了一段时间,便稳住了内心的狂躁,他放下杨蔚微,一转身,不期然,对上顾伊似笑非笑的眸子。

有了第一次,他反而没有那么尴尬了,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顾伊拿着盒子进来,看了杨蔚微红肿的唇一眼,声音平静无波,没有杨蔚微想要的颤抖或者酸意,“要补妆吗?”

“那就麻烦姐姐了。”杨蔚微提着裙摆坐下,闭上眼睛,如公主般等着顾伊此后她上妆。

顾伊看着她脸上花了的妆容,脸颊上面还有她自己的口红印子,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有多疯狂,这哪是亲吻,这简直是吃化妆品。

她当然不知道,屈铭枫就是因为无意中吃下了这些化妆品,才有了刚才的疯狂举动。

“你需要把脸洗洗。”顾伊看着那张绯红的脸,她相信,上面肯定满是口水,她可不想化妆的时候沾染上别人的口水。

杨蔚微不耐发的哼了一声,高傲的瞥了顾伊一眼,说的话还算礼貌:“那就麻烦姐姐帮我提一下裙摆。”

刚才在卫生间里那么疯狂也没见她在意婚纱,顾伊撇撇嘴,还是依言提起婚纱拖地长摆跟在她后面。

算了,谁让她今天结婚呢,顾伊没把杨蔚微的挑衅放在心上,她是盼着杨蔚微结婚的,她结了婚,自己就不用整天在沈宅看到她了。

顾伊听着杨蔚微的吩咐,给她上好妆,又把她不满意的地方改了又改。

她放下手中的化妆笔,化妆盒旁边放了一个小红本本,她抿嘴笑了一下,这是在跟她炫耀吗?

有时候,看看杨蔚微的行为,还真是幼稚可笑。拿她自己的结婚证想来打击她?有用吗?

“姐姐,你教教我怎么和婆婆相处吧,你以前和枫的妈妈不是相处的很好嘛,给我传授传授经验怎么样?”杨蔚微拉着顾伊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眨着画着淡粉色眼影的大眼睛看着顾伊。

向自己取经?哦,她怎么忘了,杨蔚微现在的婆婆,是自己的前婆婆。

要说起屈母来,这恐怕是除了吴嫂以外,在世的人里对她最好的长辈了,有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才是屈母的亲生女儿,而屈铭枫是女婿。

顾伊的眼眶有些湿润,自己回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去拜见一下她老人家,要不是因为身份尴尬,她一定会去看她的。

在顾伊心中,屈母就像是她的第二个母亲。

她嫁过去三年,屈母从来没有为难过她,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甚至连饭都不让她做,连厨房都不让她进去,说她的皮肤娇贵,可不能让油烟给侵蚀了。

每天早上,屈母便会做好她爱吃的清粥小菜,晚上又会给她准备宵夜,从不假手于佣人。

屈铭枫出差的时候,屈母都会把顾伊叫道她的房间睡觉。冬天,顾伊的手脚冰冷,屈母便把顾伊的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给她暖和着。这样的婆婆,她相信,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

可惜,她们无缘。

即使顾伊四年前爆出那样有损于他儿子的丑闻,屈母亲眼见到了顾伊裸着在床上,她都无条件的选择相信顾伊,这让顾伊不得不动容。

顾伊轻拭了下眼角,再好的婆婆现在也不是自己的了,杨蔚微算是有福气了,有这么一个好婆婆。

要她传授经验,顾伊还真没有可说的,屈母事事宠着她,根本不需要她费尽心思去讨好屈母。

“姐姐?”杨蔚微看着眼圈泛红的顾伊,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心里揣测着,嘴上却开着玩笑,“姐姐,你不会是不舍得把讨好婆婆的秘籍交给我这个妹妹吧?”

“没有,屈伯母很好相处,你不需要刻意去讨好她。”顾伊如实说道,她今天还不知道以怎样的面貌去面对屈母呢。

“姐姐你还是不愿意说啊,算了,她现在是我婆婆,我自然会和她好好相处的。更何况我有了屈家的孩子,婆婆宝贝我还来不及呢。”杨蔚微挺了挺不存在的肚子,一手覆在上面,另一只手撑在腰后,标准的孕妇形象。

顾伊狐疑的看了看杨蔚微平坦的小腹,对了,她怀孕了,现在不应该是危险期吗?怎么能做那么剧烈的运动?

不过……顾伊脑中闪现出四年前,她在屈家抓女干在房的画面,也就了然了,那个时候,杨蔚微还不是怀着孕给屈铭枫放火。人家有的是经验,不需要自己跟着操心。

杨蔚微终于过去了即将举行婚礼的兴奋劲儿,主要是她没有打击到顾伊,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梁优拖着裙摆进来,剜了顾伊一眼,没想到她命这么大,五个男人都让她给跑了出来了,这是一群废物,幸好她找人的时候绕了好几道弯儿,中间经手的掮客不少。

“微姐,祝福你啊,今天的排场好大啊,让人羡慕死了。”梁优夸张的巴结着杨蔚微,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是一串玛瑙手链。

“优优你还跟我客气,姐姐,麻烦你给优优倒杯水好吗,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亏待了客人。”杨蔚微眼里噙着笑,对着顾伊吩咐道。看着顾伊端着杯子离开,两人对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舒爽。

“微姐,我们就这么算了啊?”梁优咬着牙不甘心的说道,尤其是她还拜拜浪费了二十万块。

“你要学会沉住气,现在楚炎鹤天天跟她在一起,更不好下手,最近你千万别有什么行动,打草惊蛇。”杨蔚微玩着自己的指甲,殷红的嘴唇一开一合。

“好了,你先出去,别忘了我交代你的。”杨蔚微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推着梁优赶紧离开。然后,她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顾伊端着水杯回去的时候,化妆室里只剩了杨蔚微一个人,她说自己要小睡一会儿,顾伊便放下水杯出去了。

她看了看时间,快到婚礼开始的时间了,顾伊便到了大厅那边,等着楚炎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厅里坐满了人,记者们已经架好相机随时准备拍照了,可是,还是没见到那对万众期盼的新人出场。

顾伊看着表,时间过去五分钟了,他们在搞什么?

赵之杏有些坐不住了,她拽了拽顾伊的袖子,小声询问,“小伊,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婚礼不是应该开始了吗?”

顾伊摇摇头,她以为,像杨蔚微那么迫不及待,应该早早的就等在一旁了,没想到,到了现在了,她倒是能沉得住气了。

顾伊不是很关心杨蔚微和屈铭枫,她看着门外,目光里的焦灼是对于楚炎鹤的。因为她坐的这一桌上,还有一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人--屈母。

顾伊颔首打了声招呼。

屈母眼眸里有东西在闪动,顾伊却看不懂。

“小伊过的还好吗?”屈母还是以往的和善,一如顾伊记忆中的一样。

顾伊听到她的关心,心也跟着湿润起来,但是,面子上的礼貌却是一点也没少,“谢谢伯母关心,我很好。”她知道她这么说太过疏离,会让屈母伤心,可是如果让别人看到她和屈母太过亲近,对屈家风评不好,也会给楚炎鹤带来影响。

“你这四年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屈母从来没有问过屈铭枫有关顾伊的事,是因为她知道,他儿子已经有了杨蔚微,便该一心一意的对他现在的女人,若是在屈铭枫面前提起顾伊,难免不会挑起他的旧情来。但是,她一直好奇顾伊这四年去哪了,怎么就没跟家里联系,害的他们以为她已经死了,才申请的死亡声明。

“我去加拿大的途中出了事故,失忆了一阵子,便一直留在那里养伤。”顾伊说得还是之前和楚炎鹤一起编好了骗沈仁贤的那套说辞。既然这个谎言开始了,便得一直编下去,直到她找到真相的那一天。

“你这孩子,可是把我和你爸担心坏了,可惜铭枫没有福气。”屈母说到这儿,不由得看了看大厅舞台上摆放着的巨幅结婚照,对于杨蔚微这个儿媳妇,她不喜欢,也不讨厌。反正不能像当时对顾伊那样对杨蔚微,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所以我一记起来就回来了。”顾伊难得会在长辈面前开玩笑,这样沈仁贤不禁一愣,她刚才的那抹笑,像极了她妈妈。

“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楚炎鹤从外面进来,在顾伊身边坐下。

“炎鹤,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屈伯母,屈铭枫妈妈。伯母,这是楚炎鹤。”顾伊对外人少有的热情,让楚炎鹤对屈母不禁多看了一眼,礼貌的跟着顾伊唤了一声伯母。

“小伊好福气,楚先生一表人才。”屈母客套的夸赞了一句,楚炎鹤的视线扫了一下,便陪着顾伊说话了。

倒是赵之杏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干着急,都这个时候了,婚礼怎么还没有开始呢?

“你们先坐,老沈,我去看看孩子们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怎么还不开始。”赵之杏的话说的有些埋怨,话锋是对着屈母去的,这可是你儿子的婚礼,你怎么就能在这里和顾伊唠家常,不关心呢。

只不过良好的教养,让赵之杏把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宾客们底下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了。记者们更是想要上楼去探查情况,却被保安拦住。

赵之杏上楼,见屈铭枫站在化妆室门口打着电话,上前询问:“铭枫怎么还不开始,下面的人都等急了,蔚微呢?”

她进去看了一眼,没见到杨蔚微,便唠叨着开口:“这孩子,从昨晚就吆喝着迫不及待,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

屈铭枫放下手机,额头上冒出薄薄的汗,他脱下西服外套,烦躁的抓抓头发,“妈,蔚微不见了。”

“什么?怎么可能?她怎么会不见呢?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赵之杏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杨蔚微有多么期盼这个婚礼,她是看在眼里的,进到关口了,她怎么可能会不见。

“真的,赵姨。我们没吵架,刚才她还在这里,可是你看看,这都该开始了,她却不见了,这个婚你让我怎么结?”屈铭枫叹了口气,他也着急,可是打了无数个电话到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而杨蔚微的手机关机打不通。屈铭枫抽出一根烟点上,嘴巴里全是苦涩,难道他被逃婚了?

“赵姨,早上蔚微有没有什么不对劲?比如……比如不想结婚之类的……”现在这个状况,屈铭枫只能往这上面想,可是早上他们还爱得死去活来的,她现在就丢下这么大个场子不管了,他怎么向宾客们交代?

“怎么可能,蔚微从昨晚就紧张,她嫁给你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逃婚。”赵之杏绝对不相信杨蔚微会逃婚,“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她不由得往坏处想,排去逃婚的可能,杨蔚微不可能自己离开,那只能是外部因素。

这时候,沈仁贤和屈母也上来了,顾伊和楚炎鹤跟在后面。

“怎么了?下面都炸开锅了,怎么还不举行婚礼?”

“爸,蔚微不见了。”屈铭枫掐灭烟头,心里烦躁的厉害,他不知道这个婚结不成,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见了?派人去找了没有?这丫头搞什么。”沈仁贤语气里有些不悦,结个婚也能让人心烦成这样,“谁最后和蔚微在一块儿的?她有没有说要去哪儿?”

在场一片寂静,一个慌张的声音传来,梁优提着裙摆跑得摇摇晃晃的过来,“屈总,怎么还不开始啊,下面记者都开始闹了。”

“怎么了?微姐呢?”梁优发现氛围的怪异,狐疑的向化妆室里看了看“微姐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不会打电话啊。”梁优颇为担心的掏出手机,打过去,关机。她冲进化妆室里翻找着,好像杨蔚微会藏在里面似的。

“哎,微姐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梁优拿着一款粉色的手机出来,上面的挂件上还有杨蔚微和屈铭枫的结婚照。

梁优把手机递给屈铭枫,挂件上的结婚照晃得人头晕,屈铭枫不禁担心起来,手机在这儿,人却没在,难道是出事了?

伴随着滴答的开机声,手机电是满格的,也就是说,手机是人为关掉的。

“手机还有满满的电,怎么会关机呢?”梁优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她拿过手机,翻找着里面的通讯记录,手指在上面飞快的点着,“对了,ariel姐,微姐最后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没跟你说她要去哪儿?”

所有人的视线唰的一下,都集中到顾伊身上来。

“哎?最后有一条短信,ariel姐,你让微姐下去干什么?”梁优举着手机问顾伊,最近时间的一条短信,发件人,正是顾伊的名字。

“小伊你……”沈仁贤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平静的顾伊,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有了那一次杨蔚微割伤手的误会,他没有立即下论断。

但是,那声音里的质疑,已经出卖了他的心声,顾伊心里一酸。

“小伊,你让蔚微去哪了?”赵之杏挤过人群跑过来抓着顾伊的手,手上的力道不小,脸上满是焦急,“蔚微还怀着孕,她婚礼已经开始了,你让她回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她说她想一个人睡一会儿,我就下去等炎鹤了。”顾伊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没有紧张害怕,也没有心虚。

“你说谎,明明是你最后一个见到的微姐,她手机上还有你的短信,你骗谁呢。”梁优扬着手机,上面的手机挂件也跟着刷拉刷拉响,她瞪大的眼睛,狰狞的表情,恨不得把顾伊给吃了。

屈铭枫嘴巴动了动,手机上的短信他是清清楚楚看见的,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小伊,蔚微去哪了?”从昨天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忙,都没与休息过,现在杨蔚微又突然失踪了,他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变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算是他对杨蔚微爱的不深,但是,她身上还怀有自己的孩子,那是他的骨肉,他不能让杨蔚微出事。

本来心中就因为还念着顾伊而对杨蔚微有着歉疚,现在,他的歉疚更加深邃,像涨潮的海水一般,迅速蔓延过他深埋在心底的为顾伊留出的那个角落。

“我不知道,我说了,她自己说想要休息,我便关上门出去了,最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面对众多指责,还有梁优的咆哮,顾伊依然很冷静,冷静到令人害怕。就因为杨蔚微出了事,所以,所有的人都把疑问指向了她,凭什么?她上辈子欠她的吗?

顾伊认为,自己没有生气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就是她这份冷静,看在关心杨蔚微的那些人眼里,便变成不正常。杨蔚微失踪了,作为姐姐,她不应该关心一下吗?

竟然还如此冷漠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楚炎鹤站在顾伊身后,他能感觉到顾伊冷静表面下的委屈,他拥紧了顾伊,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她还有他。

“你把手机拿过来我看看。”楚炎鹤对着张牙舞爪恨不得把顾伊大卸八块的梁优伸手,这个女人如此猖狂,该给点教训了。

梁优不情愿的拿过去,“你别想包庇顾伊把短讯删掉,我已经拍了照片。”

楚炎鹤看都没看她一眼,翻开短讯,眼底一寒,真的是顾伊发的。顾伊也看到了上面的号码,是她的手机号。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的翻着里面的发件箱,没有,她没有给杨蔚微发过短信。

感受到楚炎鹤身上的寒意,顾伊下意识的向一侧挪了一下脚步,潜意识里想要远离那刻骨的冰寒,这是人出于本能的一种自我保护。

她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最后的依靠了。可是,种种证据摆在眼前,她该怎么办?他是不是也相信了?

顾伊挥散脑中的怀疑,她现在最大的困难,便是面对这种种指向自己的证据,该怎样脱身。即使她不屑于那些人的信任,不屑于跟他们解释,但是,她不会白白背黑锅。

“你还狡辩。”梁优一把抢过顾伊的手机,翻了翻,“你别以为你把你发的短信删了就行了,微姐手机上还有,顾伊,你跑不掉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信你们可以查酒店的监控记录,我从化妆室里出来后就从来没有回来过。”顾伊完全被搞懵了,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她的手机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怎么会给杨蔚微发短信?

早有人去调了这层楼的监控出来,顾伊屏着呼吸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梁优去找杨蔚微,然后她去倒热水,然后她进去,出来,紧接着,杨蔚微捧着并不显的肚子下楼……再后来,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屏幕里没有人再出现,但是,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看背影,和顾伊很相像。

“你还说没有,证据都摆在这儿,这次看你怎么狡辩!”梁优一如抓到罪犯的警察,趾高气扬,“顾伊,你真恶毒,你看不得微姐好,看不得微姐和屈先生结婚,结果你就把她给绑架了,你还真会打如意算盘啊,你是不是计划着,等微姐被人掳走了,你自己顶替上去,跟屈先生结婚啊?真不要脸,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算心机玩手段的往上贴。”

“梁优,注意你得言辞,你要是再这么口不择言,我可以告你诽谤。”顾伊眸光湛蓝,眼神里一排清冷的扫视过去,看着那一个个想要开口质疑她的人。

“告我诽谤?我还没告你绑架呢,顾伊我告诉你,微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梁优一听,如刺猬般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好像下一瞬就要扑过来扎死顾伊。

“小伊你跟妈说,你真的不知道蔚微去哪了?”屈母一直没有开口,因为受质疑的人是顾伊,是她曾经的儿媳妇,但是,蔚微肚子里怀着屈家的骨肉,她不能不担心。她用了她们曾经的称呼,企图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却不知道,听在顾伊耳里愈是嘲讽。

“伯母,我说了我不知道。”虽然屈母怀疑她,顾伊很受伤,但是,想到屈母以前那么疼爱她,她怎么也说不出重话。毕竟失踪的人里有她未出世的孙子。

无论顾伊怎么说,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众人落在她身上那怀疑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还是淡然的面对,不喜不怒,冷漠的面对所有的人,“你们有怀疑闹腾的功夫为什么不去找杨蔚微,还是说,某些人心虚了?”

几个人又都忙乱起来,好像经由顾伊提醒才记起,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而不是在这里怀疑来质问去。

屈铭枫火急燎燎的打着电话找人帮忙,赵之杏紧跟在后面,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忙着会让她感觉自己可以做点什么,不然,心里总想着杨蔚微的安全。

屈母早打电话联系好了医生,以防万一。

现场只剩下顾伊、楚炎鹤、梁优和沈仁贤。

梁优还是敌视着顾伊,嘴里嚷嚷着是顾伊嫉妒杨蔚微才这做的。

“嫉妒她?为什么?”顾伊不禁好笑,杨蔚微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就因为她今天要和屈铭枫结婚?就因为她曾经和屈铭枫有过一段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梁优脚上的细长高跟鞋踩的地面嘎嘎响,好像顾伊就在她脚下,她要把顾伊给踩穿了,“难道要我来告诉你?”说着她看了一眼站在顾伊身边的楚炎鹤。

“顾伊,你还真不知羞耻,怪不得屈铭枫不要你选了微姐,当年你在婚礼纪念日上偷情,你以为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屈铭枫当时没跟你离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现在你回来了,看到微姐和屈铭枫过的幸福,你就看不下去了,认为微姐抢了原本属于你的幸福,顾伊你不敢承认吧,不敢承认自己还爱着屈铭枫吧?你一定跟别人说是微姐抢了屈铭枫抢了你的男人是不是?

我告诉你,是人家屈铭枫不要你,你别死缠烂打了,你不觉得丢人,我作为女人都替你觉得丢人!”梁优越说越起劲,步步紧逼着顾伊,恨不得把顾伊所有的陋行昭告天下。

“说完了?说完了给我滚,我不能保证再看到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还有命说话!”楚炎鹤浑身冷冽,黝黑的眸子暗沉着波涛汹涌,脸上肌肉紧绷,如一头狂怒的恶狼。

梁优怯怯的退了好几步,却还是不甘心的说:“楚总你别被这个女人迷惑了,昨天晚上她还趁你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找屈铭枫过去……”

“滚!我不说第二遍!”

楚炎鹤身上撒发出的yīn寒,连顾伊都不敢靠近,她看着楚炎鹤涌动的眸底,摄魂勾魄,吞噬人心,那股子毒蛇的yīn冷迸射出来,把他整个人笼罩在冰寒中。

他扫了一眼离他一步之远的顾伊,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屈母安排好了赶回来,拉着梁优的手有些颤抖,一向强硬的她,话语里也软了不少,“姑娘你和蔚微要好,你想想她可能去哪儿?”

“还用说,肯定是被顾伊那个女人给……”梁优感受到背后的冰冷,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意思却是很明显。

顾伊听着梁优的指责,没有开口,对于不信任她的人,她只解释一遍,不会去浪费过多的口水。

倒是楚炎鹤破天荒的上前,找屈母攀谈起来。

他没有说杨蔚微的事,只是唠家常,屈母因为担心而紧张的情绪逐渐缓解了下来,楚炎鹤扶着屈母坐下,让顾伊给她倒了杯水。

“伯母放心,会没事的。”楚炎鹤试了下温度,把水递到屈母手中。

因为屈母刚才的问话,顾伊站在旁边,反而觉得难受,屈母发现了顾伊的难堪,把喝完水的被子递到顾伊手上,“小伊,刚才我也是急慌了头,你别介意。”

“伯母我没事,我没放在心上,现在找到杨蔚微要紧。”对于屈母,顾伊硬不下心来,一看到她,脑中总是闪现出她对自己的各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的宾客早被沈仁贤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记者们是被保安强硬的赶出去的。

屈母的手袋震了震,她掏出手机来,手有些颤抖,是屈铭枫的电话,“铭枫,蔚微……”

“伯母--”

顾伊扶住差点跌倒的屈母,看着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心中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杨蔚微真出事了?

楚炎鹤比在场的谁都镇定,他挂了电话,面对着一脸焦急的众人,声音平淡无波,说出的话,却是激起千层浪,“杨蔚微在医院,孩子没了。”

几个人赶过去的时候,屈铭枫正在病房里陪着杨蔚微,赵之杏扑过去,看着杨蔚微惨白的脸上还有一道划痕,颤着手想去摸,却还是抖着放下了,“蔚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

“妈我……”杨蔚微痛苦的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她背过身去,不敢去看屈母,“妈对不起,我没能保住孩子。”

“说着些做什么,好好养身体吧。”如今这样了屈母能说什么?只能把心里伤痛忍着,若不是顾伊扶着她,她也就倒下了。

杨蔚微哭了好久,屈铭枫怎么劝也劝不住,直到她哭累了,才转向门口的顾伊,眼睛里迸射出恨意,手指颤抖地指着顾伊,声音凄厉悲伤:“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我还怀着孩子,怀着枫的孩子,你就算是不想让我和枫在一起你也不能要了我孩子的命啊。”

那扑簌而下的眼泪,是对顾伊无声的控诉。顾伊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杨蔚微你说清楚,我怎么不让你和屈铭枫结婚,怎么弄掉了你的孩子?”顾伊上前一步,却被人拉住,她脸上的冰冷掩藏着心底的委屈。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杨蔚微,等着杨蔚微给个说法。

“小伊,蔚微刚流产,你怎么能对她大呼小叫!”沈仁贤听到顾伊拔高的声音,喝斥了一句。

顾伊冷厉的目光扫过去,“爸,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你若是也怀疑我,可以说出来,你憋着难受,我也不好受。”

“小伊你……我什么时候说怀疑你了?”沈仁贤躲开目光,掩饰着被看穿的慌张。

“姐姐,你何必要这样呢,我承认,我和枫以前对不起你,我破坏了你们的婚姻,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我和枫相爱来拿我孩子出气啊,姐姐,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你怎么能这样?”杨蔚微眼里饱含着泪,说道失去的孩子,身子颤抖着倒在屈铭枫怀里,手指紧紧揪着屈铭枫的衣服,无措又无助,“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轻信别人,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杨蔚微,我想我们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你去了哪儿,跟我没有关系,还有,我再说一遍,我和屈铭枫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要不是你给我发短信让我下楼去停车场,我会出事?顾伊我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你竟然找人绑架我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呵,是我傻,我不设防的告诉你,只要我怀了孕就可以结婚,你为了不让我和枫结婚就打掉我的孩子,是我傻!”杨蔚微讥讽的嘲笑着,泪水流进嘴巴里,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自己失去的孩子,眼前一阵晕眩。

“是吗?原来是这样。”顾伊想,她明白了些什么,可惜她没有证据,不过,杨蔚微的心里和漏洞百出的计划,实在是不过完美,“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找人把你绑架了,又悄悄回了化妆室里把你的手机给关了机好让他们找不到?”

“那我关机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把短信删掉?或者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手机扔了?因为手机很有用啊,我要是扔了,那手机上的短信怎么指证是我给你发的短信呢?这个计划实在是不完美啊。”看来杨蔚微想这个计划想的仓促,只想着怎么样吧自己拉下马,却忘了弥补漏洞。

“你狡辩,你就是抓住了大家这种心理才这么做的,说不定这就是你的障眼法。”杨蔚微咬着唇怒视着顾伊,覆在小腹处的手攥的紧紧的,似在忍受着无限的哀痛,“那你怎么解释我手机上你发过来的短信?”

“一条短信而已,能证明什么?”楚炎鹤见戏演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出声,他用自己的手机给屈铭枫打了个电话,眼眸里满是鄙夷,“自己看看,谁给你打得电话?”

屈铭枫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号码,110,警察局的电话。

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他恩赐般的解释,“这种小把戏很多,随便在网上下个软件就可以,干妹妹,下次诬陷人,计划要圆满,别跟今天似的漏洞百出。”

“你……明明是你们狡辩,优优都说了,酒店监控室拍到了姐姐一人偷偷摸摸的进化妆室,你怎么解释,难道酒店监控也可以随随便便该吗?”杨蔚微还是不死心,她死死的咬住顾伊不放。

“只不过是个像我的背影而已,能说明什么?杨蔚微,我希望你说话的时候经过大脑,若是在让我听到有侮辱性的言论,我不介意请律师来!”掷地有声的话,把杨蔚微惊得缩了缩脖子。

“我没有狡辩,枫,明明是她,是她……枫?”

杨蔚微感受到身后骤降的温度,惊慌的回头,抓着屈铭枫的衣服着急着解释:“枫不是他说的那样,我真的接到了姐姐的短信,要不然,不然我怎么会拿自己,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我拼了命的逃出来,我知道你气我没保住宝宝,你气我无能,枫你打我吧,你打我吧!要是你这样能好受一些,你就打我吧!”

杨蔚微拿着屈铭枫的手往自己脸上拍,屈铭枫怎么可能任她拿着自己的手打她,他反握住杨蔚微的手,把挣扎不休的她抱在怀里,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不忍,“你身子虚,别激动,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我没有,我确实是接到了姐姐的短信,姐姐说她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我,说自己那不过来,让我去帮她,我根本没有疑心就下去了……难道……难道说是有人冒充姐姐?”杨蔚微错愕的睁大了眼,她抱着屈铭枫,身子抖如风中的落叶,“姐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他为什么找上我?为什么?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

顾伊冷笑,真是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诬陷她绑架不成,现在开始诬陷她连累了她。

“我看我们这么猜测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报警吧。”顾伊挽着楚炎鹤的手,“炎鹤,小绍的妈妈不是警局的吗?你打声招呼,让局里重视一下,争取尽快破案。”

“对,我怎么没想到。”楚炎鹤从善如流,甚至都没给杨蔚微反应的机会,便直接给局长去了电话。

“现在干妹妹放心了吧?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和炎鹤先回去了。”顾伊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在对上屈母的视线时,眼神避开,“伯母我先走了。”

“小伊……”

“伯母,谢谢你相信我。”顾伊最后一句话说的讽刺,是的,虽然屈母最开始也有怀疑,但那是出于对未出世孙子的紧张,从孩子流掉那一刻,屈母对顾伊没有一声质问,便看得出她的为人,但是其他人呢?

“枫……枫我好难受,好难受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到底是谁要害我们的孩子?”背后传来杨蔚微低低的哭泣,屈铭枫轻声哄着。

屈母实在受不了失去孙子的痛苦,她恍恍然的走出来,几天前,她还和杨蔚微一起到这个医院检查过胎儿,就在前几天她还极力要杨蔚微去她给她安排好的医院,现在呢,没了,全没了。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伯母。”顾伊见屈母失魂落魄的走在外面,身子摇摇晃晃的厉害,便上前扶住她。楚炎鹤却接手过来,让顾伊帮屈母去叫医生,自己扶在屈母一侧。

顾伊有些狐疑的看着楚炎鹤,他今天好像对屈母尤其的热情,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楚炎鹤是屈母的儿子呢。但是她没有当着屈母的面问,听楚炎鹤的话,去叫了医生。

顾伊回来的时候,楚炎鹤正和屈母聊天,不知他说了什么,屈母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虽然还是笑得僵硬,却比刚才精神好多了。

【065】吃!掉!

“你以前认识屈伯母吗?”顾伊坐在车里,看着一脸专注的开车的楚炎鹤,好奇的问出声来。楚炎鹤不是一个热心的人,或者说,楚炎鹤要比任何人都要冷血,除了对待顾伊。但是,今天,他竟然多次对屈铭枫的妈妈表示关心,那样子,让顾伊以为,屈母不是屈铭枫的母亲,而是楚炎鹤的母亲似的。

“不认识。”楚炎鹤的回答言简意赅,还带着淡淡的冷漠和疏离。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车厢都显得冰冷的降了好几度。

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是跟屈伯母有说有笑的,现在对着自己,怎么反倒板起脸来了。顾伊不解,只以为他是因为今天闹出的这些事情,累着了,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要不死因为她的家里这么多**毛蒜皮的事情,楚炎鹤怎么会一大早就跟着自己忙东忙西,还要受到那些人的白眼儿和质问。

为了融化车厢里的冰冷,顾伊再次开口询问。

“你们刚才在谈了些什么?”她好奇,楚炎鹤和屈铭枫的妈妈有什么好谈的,不过她也不是要查探楚炎鹤的银丝,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她想,楚炎鹤大概还在因为那场闹剧生气。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楚炎鹤说话的时候,始终都没有看顾伊一眼,专心的开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好像前面的路才是他最该专注,最关心的事物一样,不知道,还要给他评个五好公民呢。

顾伊不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人,更不会腆着脸往别人身上贴,她觉察出楚炎鹤情绪的不对劲,在接收到他的冷言冷语后,顾伊能后着脸皮继续问下去,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了。

可是,现在,她见楚炎鹤不想说话,索性便不多问了,自己缩在副驾驶上,无聊的看着窗外的精致。

车子在经过盛世尊享的时候,酒店门口一片混乱不堪,有好多路过的人好奇的停下脚步,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排场在这里举办婚礼,又怎么才这个时间,婚礼就完成了。

酒店的员工正在忙着拆卸门前的照片和鲜花装饰,门前巨幅结婚照上,杨蔚微和屈铭枫恩爱的挽在一起,杨蔚微脸上带着不可掩饰的小幸福,她轻轻靠在屈铭枫的肩膀上,秀气的小脸儿微微扬起,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新郎官儿屈铭枫,眼角微微下弯,成好看的月牙儿状儿,上扬的嘴角溢出幸福的味道,让人看了,不禁羡慕,想要祝福这对儿幸福恩爱的新人。

可是,照片却被人毫不怜惜的歪倒在墙边,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好像一阵风吹来,便会把那象征着幸福的结婚照给吹走,撕裂,样撒向不知名的地方。粉色气球做的拱门也被推倒了,气球洒了一地,纷纷扬扬的升起,往湛蓝的天空中腾升着,倒是便宜了附近的小孩子,迈开小短腿儿,追着气球不放。

本来一场豪华的盛世婚礼,就成了这个样子,顾伊漠然的看着,杨蔚微不是一直期待着这样的婚礼吗?她为了陷害自己连婚礼都不举行了,值得吗?

顾伊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招人恨,恨到人家可以赔上自己的幸福。

这算不算是一个人的荣幸?顾伊讥讽的笑了,脸上带着讥诮,嘴角微微拉开,上扬出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楚炎鹤见顾伊没在说话,心里很是气愤,连带着坐在驾驶座上也不舒服,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咬一样,楚炎鹤难受的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既想引起顾伊的注意,又不甘心自己往上凑着让她关心自己。

他微微偏头,从内视镜里去看顾伊,正好看到她这一副表情,心里便开始翻涌奔腾起来了,她那是什么表情,是给自己看得吗?

心里不舒服,动作也猛了起来,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楚炎鹤猛踩油门,超了前面的车辆,引来一声声怒骂。他不去理会,打开跑车顶棚让微冷的风吹进来。

顾伊被楚炎鹤突然的情绪吓了一跳,秋天的风已经带了丝丝凉意,瑟瑟的冷,这里又是海边城市,空气里湿气很重,吹在脸上,湿湿黏黏的,很是不舒服。像是脸上贴了湿乎哒哒的纸。

顾伊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是还是有些冷,因为今天是杨蔚微的婚礼,她穿的是裙摆长及膝盖的晚礼服。顾伊拽了拽裙摆,试图盖住裸露在空气中的部分。

她看了楚炎鹤一眼,发现他薄唇紧抿,拧着眉看着前方的路况,嘴巴张了张,想让他把顶棚关上,却在看到他颤动的咬肌时,把话憋了回去。

那是他生气的表现,他生气了?为什么?难道他也以为杨蔚微的失踪跟她有关?不可能,顾伊摇摇头,否定自己心里的猜测。若是楚炎鹤也认为杨蔚微的失踪是自己做的的话,他就不会在医院里帮她。

大概是因为屈铭枫和杨蔚微没结成婚,他担心他们的婚礼会受到影响吧,顾伊想着,这才恍然记起,楚炎鹤并不知道杨蔚微和屈铭枫已经领了证的事,所以,他们有没有举办婚礼,对于他俩的婚事没有影响了,“杨蔚微和屈铭枫已经领结婚证了。”

顾伊开口解释,但是她忘了,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意思。听在那个正处在气头上,又不甘心率先低头开口的人耳朵里,也可以理解成她这是酸溜溜的吃醋。楚炎鹤听到这句话,紧蹙的眉头不仅没松,反而越皱越紧,额头上甚至可以看到暴突的青筋。

见楚炎鹤不接话,顾伊也不想自讨没趣。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沈宅,然后,各自从车子里下来,回到房间。顾伊甚至都没有等一下停车的楚炎鹤,这让他本就冷着的脸更黑的像阎王。

从凌晨起,杨蔚微就开始折腾,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还被人指着鼻子质问,顾伊现在非常累,她换下湿漉漉满是潮气的衣服,抱着换洗衣服进入浴室,却被楚炎鹤当前拦住。

他曜黑的眸子盯着她水滟滟的瞳眸,僵硬着表情说了句话,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木然:“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顾伊抱着衣服后退了一步,无法置信的看着楚炎鹤,从离开医院开始,他就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现在问出这句话,顾伊从一开始忍着的委屈瞬间爆发,她却还是极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泄露出去一丝一毫,“说什么?”

顾伊看着楚炎鹤,望进那一汪深潭中,想要看看,那漆黑不见底的漩涡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要用那种冷漠yīn毒的眼神对着她吗?

他要放弃对她的承诺,只因为杨蔚微失踪流产,只因为她曾经和屈铭枫有过一段错误的感情,只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只因为所有的根本不能成为证据的证据指向她?

顾伊怎么也没想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怀疑自己的人会来质问她。她以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也会有一个男人永远站在她身边,信任她,呵护她,保护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以为,都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一个人的奢望。

随即,顾伊自嘲的笑了,永远,世上哪有那么多永远,哪有那么多的信任,也许她真的是沉溺在楚炎鹤给她的无微不至的爱中,太深,太深了,深得连那险些要了她命的伤疤都忘了。

看着顾伊上挑的嘴角上的那抹嘲讽,楚炎鹤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勒紧再勒紧,如一根铁丝勒入心脏脆弱的血肉,深深困住,不让它跳动。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他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他以为她是在乎他的。

一股无力的悲伤涌上来,笼罩住他,他挣不开,逃不脱。像陷入沼泽的困徒,越是想要挣扎,越是无力的往淤泥深处沦陷,泥土漫过胸口,挤压着胸腔里本就不多的氧气,继续向上,或者说,是他的身子继续向沼泽里下沉,让湿黏腥臭的泥土漫过嘴巴,漫上鼻子,堵住他唯一的生的希望。

现在的他面对冷然讥嘲的顾伊,便是这样,便是这样的无力和憋塞。

是他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他无力的扯开嘴角,像要给自己一个鼓励,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他以为,他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顾伊面前,把自己的心奉上去,会换回顾伊的真心,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原来,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也是个普通人,源源不断的付出后,他也有欲求,他也渴望回报,渴望得到等同的回应,希望顾伊无论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哪怕是危险之下也好啊。

两个人对视良久,僵硬的气氛下,楚炎鹤失望的别过头。

“伊伊,我对你很失望,这里,很痛。”楚炎鹤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悲伤,他付出了,他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他不奢望顾伊能做到他这样,但是,最起码的,顾伊她做到了吗?

顾伊的嘴巴开合了几下,欲言又止,她也想说自己很失望,很失望,对他的失望,可是,既然他不信任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一直认为,对于不信任自己的人,任你说破了嘴皮子,别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争辩而多看你一眼,甚至还会更加认为你在狡辩。现在,她和楚炎鹤就是这个样子吗?楚炎鹤,他成了那个不信任她的人,成了那个她生命中的别人吗?

顾伊绕开他,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不知道是因为折腾了一天太累,还是恍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堪堪扶着冰凉的墙壁站稳,把衣服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坐在浴缸上,傻愣愣的看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听着哗哗的流水中,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他们怎么了?今天又是怎么了?

本来是喜庆的日子,结果,婚没结成,孩子倒没了。本来和他们无关的事,现在,她和楚炎鹤进入了冷战。

顾伊看着溢出水的浴缸,温暖的水浸湿了她的裤管,紧贴在小腿上。她穿着衣服跨进去,浴缸里的水因为她的进入,溢出了许多,是不是就像她和楚炎鹤一样,过于甜蜜,就像这缸水一样,便要承受不了,要流失掉?

温热的水包拢过来,温润着她的身体,却暖不了她的心。

每当杨蔚微出事,她总是第一个遭受指责,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不信任,她可以表面坚强的面对沈仁贤的斥责,但是,她做不到对楚炎鹤假装坚强。

所以,她逃了,逃进浴室里,做一只鸵鸟。

顾伊把自己整个沉浸浴缸里,睁着眼睛,看着水波晃动着,感受着温暖的水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楚炎鹤,我们是不是走到尽头了?”

几天前,她还沉浸在他求婚的浪漫里,现在,她一个人面对冰冷的浴室。

顾伊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不想说话,嗓子里像卡了东西,刺刺的难受。

敲门声还在继续,好像她不说话,他就会继续下去。

“我在洗澡。”声音哑的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好在水龙头一直开着,外面也听不真切。

楚炎鹤放下手,抓了抓头发,洗了这么久?

他到阳台上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觉得呛得慌。其实他很少抽烟,小时候被烧的经历让他对烟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每当他烦躁异常的时候,便会用这种恐惧来压抑心中的不安。

地上落了星星零零的烟蒂,楚炎鹤掐灭最后一根烟回到卧室,发现顾伊还没有出来,便向浴室冲去,他想都没想便撞开门,只见浴缸的水不断地往外溢,水上飘着白白的衣物。

楚炎鹤脑子嗡的一下懵了,他凭借着本能走过去,看着沉在水下的安详的闭着眼的顾伊,手指颤抖地触碰水面,水的冰冷激醒了他。

楚炎鹤慌忙把顾伊抱出来,连嘴唇都颤抖着,说出的话颤抖地不成语句:“伊伊……伊伊我……你……”

顾伊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看着一脸慌张面如死灰的楚炎鹤,抚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围上浴巾,挡住玲珑的曲线。身上还穿着刚才的湿衣服,很是不舒服。

“你怎么进来了?”顾伊的淡淡的,带着一股陌生的冷然,脸上没有表情。

“没什么,我……我看你这么久没出去,进来看看。”楚炎鹤本因顾伊没事而激狂的心在看到顾伊的冷漠时,被浇了个透心凉。伊伊啊,伊伊,是不是别人退后一步,你便退后一百步?

“我要换衣服了。”顾伊间接下了逐客令,她刚才只不过是沉在水中想事情,或者说,是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空灵状态,不知不觉水冷了,她却不想动,没想到楚炎鹤冲了进来。

顾伊苦笑,他还关心自己?

若是搁在往常,楚炎鹤一定会胡搅蛮缠的耍无聊,黏着顾伊吃豆腐,但是,今天他却及其绅士的走出去,还给顾伊关好浴室门。

顾伊脱力的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她怎么了,刚刚说话就不能温柔一些,也许自己放低姿态,她和楚炎鹤的关系就会缓和一些。

可是转念一想,一个将与自己朝夕相处过完一辈子的人,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不得不说,顾伊理智的害怕,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生死,她的感情付出的小心翼翼,对方稍有一点异常,她便会把自己的感情全盘收回。

现在的她,对于楚炎鹤就是这种态度。

顾伊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楚炎鹤并没有在卧室里,她疲惫的上床,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是脑袋里总是闪过许多片段,让她静不下来。

顾伊就这样一直在床上睁着眼睛躺到了晚上,楚炎鹤依旧没有回来。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却懒得起来,索性就这么饿着。

许是脑袋里想的东西多了,便昏昏沉沉起来,顾伊疲惫的阖上眼睛,半睡半醒间,感觉到一股冷气包围着自己,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冷气也跟着缩了缩。

鼻尖萦绕着烟草味儿,顾伊睁眼,看着睡在一旁的楚炎鹤,霍地起身。他什么意思,不相信了自己了,讨厌自己了,就冷着脸把自己丢开,现在要睡觉了,便爬上她的床,他当她是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顾伊朝里挪了挪位置,怒目而视,与男人保持距离。虽然男人浑身散发着薄荷清香,还是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显然楚炎鹤抽完烟后刚刷了牙来掩盖烟草味。

楚炎鹤闷不吭声,身子紧贴上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夹杂着夜晚的凉气。

“你做什么!”顾伊甩开他的手,积蓄了这一整天的委屈,怒气冲着楚炎鹤发泄出来,“你还来我房间做什么!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真的不想看到我?”楚炎鹤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沙哑,夹着烟草的干裂。

“不想,再也不想看见你。”顾伊转过身去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脑袋埋在叠起的手臂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股子坚决,“这一辈都不想在看到你!”

楚炎鹤看着那蜷起的背影,孤零零的缩在大床上,抑制住上前抱着她的冲动,沙哑着声音,再次做出让步:“在我离开前,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吗?”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委屈。

顾伊听到这句让她窝火的话,霍地打开房间里所有灯,灯光照在两个人脸上,一样的惨白,像两张素描画像。

“楚炎鹤,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找人绑架了杨蔚微?说我要破坏屈铭枫的婚礼跟他死灰复燃?我告诉你,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找人绑了杨蔚微,还恶毒的打掉了她的孩子,我就是对屈铭枫余情未了,我就是看不得他娶别的女人!你满意了吧……唔……你……”剩下的话,全被男人饿虎扑食般一口堵回去。

“楚炎鹤你放开……放开我……”顾伊捶打着男人厚实的脊背,拳头被衣服上的潮湿湿濡着,捶打的力度逐渐弱了下来,软了下来。

楚炎鹤疯了般吮吸着那令人气愤的小唇,真是不听话,总是说些他不爱听的,他该好好教训一下。即使被女人激的愤怒到极致,他也控制着体内的暴怒因子。

一番缠绵,津液交织。男人喘着粗气瞪着女人,“你敢,你要是敢对那条臭虫余情未了我就先把你掐死床上,再掐死自己。”

顾伊被楚炎鹤吻得浑身绵软没有一丝力气,气势上却是不输给他,像只被激怒的小兽,对着楚炎鹤吼道:“我就敢,我就是对他余情未了,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对那臭虫余情未了了,你今天没给老子个解释,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还给老子得瑟!”楚炎鹤被气得在顾伊面前爆了粗口,这个女人真有惹他生气的本事。他掌控住顾伊挣扎的小手,把她的手臂折别在背后,瞪着她圆睁的眸子。

“解释?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解释什么?”顾伊也怒了,他摆明了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他走啊,做什么苦大仇深的来找自己。还吻她,恶心的把口水喂给她,她不要他的碰触,不要!

顾伊扭着身子,想解救出自己的双手,奈何女人天生的弱势,让她不得不暂时臣服于男人的yín威下。

“谁说我不相信?”楚炎鹤梗着脖子吼回去,这个女人真是气死他了。他要是不相信还会在现场帮她?他要是不相信,还会在这里跟她废话浪费感情?偏偏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气自己,说什么余情未了,他就算是知道她说的是气话。

但是,这些话从那张小嘴里说出来,他就恨不得扑上去,把那张可气的小嘴儿给吞下去,把那气人的话给堵回去。

“你相信还来质问我?!”顾伊觉得楚炎鹤是不是魔怔了,是他一直子啊质问她的,现在,他倒好,开始耍无赖了。

“靠,女人,你脑子是什么构造的?我让你解释,不是因为这个,是……是因为……因为……”楚炎鹤的声音越来越低,顾伊不得不靠近了才听到几个字。

“你在说什么!”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瓮声瓮气的,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是因为你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不是你,男人也是有虚荣心的……”楚炎鹤丢下面子吼出来,看着顾伊逐渐沉下来的脸,声音越来越弱,越是底气不足。

楚炎鹤本来以为,出了这档子事,顾伊会怕他误会而第一时间紧张兮兮的找到他,连番讨好的说“老公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来让他感受到顾伊对于他的紧张在乎,没想到顾伊连个反应都没有。

平常小情侣出现这种情况,不都是应该着急忙慌找对方解释,生怕对方误会吗?这不才顾伊在乎他的表现吗?

结果他等了半天,甚至是做了暗示,顾伊都没有表现出害怕他吃醋误会的样子,这让他感觉顾伊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让他很没有存在感。

他知道顾伊对于感情的谨慎,因为有了屈铭枫的那次背叛,她每向外走一步,都会畏手畏脚,可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无论什么,都是他主动,这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厢情愿。

他想逼出顾伊对自己的紧张,对自己的感情,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为了那么一句,顾伊便缩回了她的龟壳里,甚至转身便对他冷言冷语,针锋相对。这让他很受伤。

楚炎鹤甚至开始怀疑,顾伊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其他。

也许,顾伊表现出的对他的好是因为他对顾伊无微不至关怀的回报,也许,顾伊对于他一直抱着感恩的心态才跟他在一起的,或者是看他年纪大了,不想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楚炎鹤胡思乱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不甘心,反正在顾伊面前,老脸都丢尽了也不差这一次,就厚着脸皮爬上了顾伊的床。

顾伊无语的看着满是委屈的男人,搞了半天,两个人纠结的问题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她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出了事就抓着男人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过往的经历让她学会了,也习惯了自己解决困境。

再说,她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能在这么小的细节上跟她闹别扭探讨她自不在乎他。

转念一想,顾伊就想开了。在她被众人指责怀疑的时候,她渴望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相信她。

楚炎鹤也是一样。

他相信顾伊,却也是希望从顾伊眼里,甚至是她的行动上,看到她对他的在乎,着急。

只是,现在让顾伊去跟他说她确实在乎他的想法时,她又说不出口,感觉太矫情。她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慌乱,想到自己对楚炎鹤的质问,想到她刚才说还喜欢这屈铭枫的那些混账话,又羞又窘。

顾伊掩饰的理了理头发,转身躺下,背对着楚炎鹤,没有去理会身后的男人。

“你……”男人看着女人无动于衷,还照常睡觉,心里压着一股子火气没处发。他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这女人怎么就不能撒个娇哄哄他呢,算了,谁让自己是大老爷们呢,既然女人不想服软,他就让这女人在他身下化成一滩软绵绵的水。

“伊伊?”楚炎鹤也知道自己这次闹得有些大,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在顾伊心中地位吗,谁能想到弄巧成拙。

顾伊扯过被子蒙住头,假装没听见。

“媳妇儿?”楚炎鹤又往前蹭了蹭,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顾伊还是不理。

“媳妇儿,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吃醋了吗?”楚二少撇下老脸装委屈,他悄悄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顾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脱得精光,如泥鳅一般钻进那个裹着温香软玉的被窝。

背对着楚炎鹤的顾伊只觉得一股子凉气贴上肌肤,随即便落入一个厚实略带凉意的怀抱。楚炎鹤还把腿也缠在她身上,哪里暖和,他往哪里钻。

感受到顾伊被冰的一缩,他坏心的把手往她衣服里伸。觉察到顾伊的挣扎,他一个翻身压上去,顶开被子,对上顾伊憋得微红的小脸,用自己冰冷的面颊贴了贴,“谁惹媳妇儿生气了,我去教训他。”

“某个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无理取闹的臭流氓。”顾伊掰开他凑上来的脸,他身上怎么这么凉,而且,他把自己脱得这么干净做什么。

“我替媳妇儿教训他!”楚炎鹤拿着顾伊的小手打在自己身上,眼眸里那一汪柔情足以湮没一切。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冰?”顾伊在他怀里缩了缩,没想到她缩着身子,楚炎鹤便抱得越紧。

“在阳台上反省了,这不反省完了就来找媳妇儿你认错了。”楚炎鹤佯装委屈的眨眨眼,把脑袋埋在顾伊胸前,偶尔还抽泣一声。

“你让我说什么好!”顾伊无语的看着这个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她今天的伤心生气,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结果,搞了半天,是个乌龙。就是因为他要自己像无知小姑娘一样对他表示在乎,他就搞出今天这一出,害她差点就缩回壳里,与他再见陌路了。

“说你在乎我。”楚炎鹤厚颜无耻的腆着脸,等着顾伊表白。

“才不……”

楚炎鹤压上去,不给顾伊说出口的机会,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带着朝圣者虔诚的膜拜,“媳妇儿,夜色如此美好,我们可不能辜负了着良辰美景。”

第二天早晨,顾伊在阳光温暖柔和的抚摸下醒来,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她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光亮,眯着眼,等适应了眼前的明亮,才把手放下。她动了动,伸展了下腰肢,却带来一阵不适。

她愕然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绯红一片。

楚炎鹤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儿,心情舒畅起来,见顾伊防狼一样拥紧被子,楚炎鹤低低的笑出声来,脸一向黑沉的眸子也盈满了光亮的笑意,暖暖柔柔的,诱人沉沦至深,无法自拔。

“媳妇儿,你哪儿我没看过,不仅看过,我还亲自实践了翻。”楚炎鹤扬了扬手,身子也跟着往前蹭了蹭,脸不红气不臊的说道:“亲戚也碰过。”

“楚炎鹤你不要脸!”顾伊抱着枕头挡在自己胸前,挡住那令人心神荡漾的春色无边。

“伊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楚炎鹤委屈的蹭上来,磨了磨,tang的顾伊一缩,“是他不要脸。”

“伊伊,他饿了,再喂一喂他。”楚炎鹤跟媳妇儿商量着讨要福利,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食髓知味。

紧紧一顿饭,怎么可能满足他这个十足的大胃王。

“臭不要脸!”顾伊那枕头挡住烧的发烫的小脸,声音因为枕头的阻挡闷闷的,带着羞愤的娇嗔。

“我有伊伊就行了,要脸做什么。”楚炎鹤连枕头一起抱着顾伊,在顾伊愣神间,把她的枕头挡箭牌,扯出来,扔的远远的。

“你……”顾伊在这上面根本说不过他,只能瞪圆了眼睛看他。

“伊伊,”楚炎鹤吻了吻她圆睁的眼睛,看着她条件反射的闭上,睫毛颤颤的动着,如翩跹的蝶翼。看着她羞窘的模样,昨晚被喂饱的他心情大好,决定和顾伊分享一个好消息,“伊伊你发现没有,你的病好了,你不再排斥了。”

“嗯?”顾伊一开始没有反应过了,等理解了楚炎鹤的意思,喜悦涌上来,而后便是害羞的埋在楚炎鹤怀里,“我是正常女人了。”

“是,是我和我兄弟的功劳,现在我们都饿了,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楚炎鹤说着带荤的情话,不容分说挂鞍上马,驱龙进攻。

顾伊反抗的话被他堵在唇里,和着香甜的蜜汁吞咽下去。

等楚炎鹤酒饱饭足,已是日上三竿。

顾伊嘤咛着翻身,想要坐起来,奈何这一仗打得太过勇猛,身体如散了骨头碎成齑粉,绵软软的娇柔。

“你躺着就好,起来干什么?”楚炎鹤进了浴室拧了条毛巾出来,去掀顾伊的被子,被她死死按住。

“你要干什么?”顾伊眸中含春,音色沙哑,一开口,便化了壮士的侠骨柔情。

“做清理啊。”楚炎鹤说的理所当然,手上的动作不停,“不然你自己能下来?”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她怎么可能让他碰那里,还是用手,顾伊用全身的力气按住了被子,死不放手。

“嗯?那你帮我清理?”楚炎鹤倒是好说话,大喇喇的往床上一躺。顾伊这才发现,他竟然没穿衣服,就这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给我起来穿衣服去!”顾伊甩过去毛巾盖住羞人的地方,背过身去抚着自己的胸口。

“媳妇儿,我们应该讲卫生,为夫抱你去先沐浴后更衣。”然后不由分说,便抱着他的美娇娘进了浴室。

两人在里面又少不了折腾,顾伊软软的趴在浴缸里,任由楚炎鹤鱼肉,她实在是没力气了,甚至眨一下眼睛都觉得耗费体力。

楚炎鹤却是洗的不亦乐乎,已经在计划着今天晚上的进村偷袭偷桃儿大战了。

帮顾伊整理好,楚炎鹤去厨房找了些吃的,两个人先暂时填饱肚子。

他给顾伊盖了被子,在她眼睛上吻了吻,带着恋恋不舍:“你先睡,我去工作,等睡醒了给我打电话。”

“不要给你打电话。”什么人啊,折腾完她就要走了,顾伊别过头去,撇撇嘴,她知道楚炎鹤为了婚礼的事忙着工作,但是心底里的小女儿心思,便是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陪陪她。

楚炎鹤低低的笑着,点着她的鼻尖,“不打就不打,我给你打。宝贝儿好好睡觉,今晚我要吃小妖精。”

“楚炎鹤你可以滚了!”顾伊两边的香腮鼓起来,气鼓鼓的推着楚炎鹤向外走,让他有多远滚多,满脑子的不正经!人也不正经,哪儿哪儿都不正经!

“好了,你乖乖睡。”楚炎鹤给她掖了掖被脚,若不是有紧急事情,他也不想在如此温存下扔下她一个人在家,他比谁都更想留在家,留在床上陪着她。

楚炎鹤出门的时候,正巧遇上屈铭枫扶着杨蔚微回卧房。屈铭枫的视线在他锁骨处停留了一瞬,移开。

楚炎鹤看着关上的门,摸着锁骨处的红痕,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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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9

【067】意想不到的人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顾伊的声音里还透着些许沙哑,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被报道出和别的男人偷情的丑闻?她的目的何在?

顾伊出神的看着黑掉的电脑屏幕,黑亮亮的屏幕上映出她无神的双眼,她想了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是她,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把她算在可怀疑的范围之内,从没有想到幕后人会是那个她当做亲人的人。

“炎鹤,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同是女人,她该知道,这样偷情的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是一生摆脱不了的枷锁,是一辈子的污点。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娶一个可能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

顾伊抱着楚炎鹤,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幸好她遇见了他,幸好在她一生中最低谷的时候,遇见了楚炎鹤这个给她温暖给她爱的男人。

“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顾伊想不通,这样做,不仅害了她,也害了她自己不是吗?如此做法,如此不留情面,毁的是顾伊的名声,可打得却是那个人的脸!

“伊伊……”楚炎鹤一时也想不通,这个人,完全不在他怀疑范围之内,估计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是顾伊当时的婆婆找男人来毁坏顾伊的清白。

屈母这么做,不仅害的是顾伊,还是毁得她整个屈家的名声,男人被戴绿帽子,还是当众公然偷情,这种事传出去,毕竟不好听,没有脸面。可是,她就是这么做了。

顾伊冰凉的小脸紧贴着楚炎鹤结实温暖的胸膛,黑葡萄般的眼珠儿怔怔的注视着一个方向,羽睫间或一眨,暖橘色的灯光洒在上面,多了层透不进心底的浮凉之意。

这种在别人看似发呆的表情,却是顾伊陷入沉思的样子。

回想当时的场景,顾伊闭上眼,是啊,怎么会那么巧。

怎么会巧合到,正好她屋里有陌生裸男的时候,屈母上楼敲门,后面还巧合的跟着大批记者。按理说,记者应该都在一楼的宴厅内进行拍照报道,不可能有机会上到二楼,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人,是一群人。

现在想想,简直是漏洞百出,没有想到是屈母,只因为,她是那个最不可能的人。

顾伊的嘴角微微拉开,露出一个苦涩冷然的笑,怪不得,怪不得作为婆婆的屈母在看到到她和别的男人裸身在床的时候,什么责备的话都没有说,怪不得,事后,她一直安慰她,说相信她。因为,原本就是她一手操办的。

要怪就怪她顾伊太过于相信别人,真把婆婆当成妈妈了,人家对自己一丁点儿好,她就感恩戴德的恨不得掏心掏肺,结果,最后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作为婆婆,亲眼见到儿媳妇偷情,怎么会一句话都不问就相信了儿媳妇,还反过来安慰儿媳,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

现在想来,一切都不合常理,可是,那个时候的顾伊,是真的把屈母当做了第二个亲生母亲。顾念情去世的时候,顾伊上大学二年级,她从小跟着母亲长大,对于母亲的依恋还是很深,母亲在那个时候去世了,屈母很恰当的出来充当了母亲的角色。

顾伊还记得,她一个人在加拿大处理母亲丧失的时候,因为时差问题,屈母守在电话旁,等到加拿大白天才给顾伊打电话,那声声细语,仿佛还在耳边。

听到屈母柔声细语的安慰,顾伊强忍着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泣不成声,那是她在母亲生病到死亡第一次哭,她一直忍着,扛着,但是她扛不住。

屈母当时做了什么?她听到顾伊的哭声,二话不说,订了加拿大的机票,连夜飞往加拿大去照顾顾伊。这样的举动,顾伊怎么不感动?相比沈仁贤的冷漠无情,顾伊怀疑,屈母才是自己的亲人。

看着门前一脸疲惫的屈母,顾伊当时就抱着屈母便痛哭起来。屈母身上还有夜晚的潮露,衣服有些皱,甚至并不是那么好闻。但是,顾伊觉得那是自己闻过最好闻的味道了,是妈妈的味道。

因为屈铭枫忙着回国稳定事业,屈母一直在加拿大陪着顾伊,陪她处理顾念情的丧事,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简直把她当祖宗供着。

甚至顾伊晚上房间里有一丁点儿动静,屈母都会醒来,过去看看,顾伊是不是伤心的睡不着,是不是不舒服。有时候,顾伊失眠,屈母会陪着顾伊坐到天亮。

这样的人,这样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的屈母,怎么会陷害自己呢?顾伊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而且,这样做,她的儿子屈铭枫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她为的是什么?她又图什么?

“或许……你看到的都是骗局。”楚炎鹤其实想说,或许,连屈铭枫和她结婚都是一个骗局,但是,现任说前任坏话的事,难免不会让人怀疑他是在报私仇。

“是啊,一切都是骗局,一骗就是六七年。”顾伊自嘲的笑笑,她脸上写着“我是傻瓜,都来骗我吧”的字样吗?现在想来,当时她发现屈铭枫和杨蔚微偷情的时候,屈母出来说是屈铭枫因为自卑在试探她,这是多么可笑的谎言啊,可是,就是因为顾伊信任屈母,把屈母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她也推翻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轻易的相信了屈铭枫。

“伊伊,你是不是很难受?”楚炎鹤有些后悔告诉顾伊真相了,他知道被亲人背叛伤害的滋味,撕心裂肺的痛,痛过了便是滔天的恨意,能够湮没一个人所有的理智。他尝过,在十二岁的时候,楚云天想要放火烧死他跟母亲,那个时候,他恨不得亲手掐死楚云天,恨不得在他身上扎上几十刀。

也许,他该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瞒着顾伊,永远都不让她知道,这才是对她的好。楚炎鹤迷茫了。

“是的,很痛,胸口很痛。但是,我有权知道,我应该知道并且去面对这件事的真相,不是吗?”顾伊主动握着楚炎鹤的大手,十指交叉,缠绵在一起,“我是恨,但我更恨我自己识人不清,别人稍稍对我好,我便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相信她。”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天真,或者说,是母亲把自己保护的太好,太过于清澈。

只是,顾伊想不出屈母这么做的动机。

如果屈母对她的好都是装出来的,那么,屈铭枫的母亲,真的是一个极其隐忍和极具耐性的yīn谋家。她可以七年如一日的对顾伊好,好到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好到她对顾伊的关心爱护众所周知。好到她四年前陷害了顾伊,顾伊四年后才知道真相。知道的那一刹那,还想着为她辩解。

若不是楚炎鹤,顾伊想,她恐怕一辈子把这个她敬重爱戴的长辈当做亲人。

“她对你很好吗?”顾伊没有在楚炎鹤面前主动提起过屈母,因为她屈铭枫妈妈的身份,提起来难免尴尬,而且她和屈铭枫也没有关系了,在楚炎鹤面前提起,完全没有必要。楚炎鹤也仅仅是从这几天屈母和顾伊的对话中,感觉出她们的亲密,事后,顾伊也简单的说了下,他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仔细思考,屈母对顾伊那简直是模范婆婆了,不,应该是佣人婆婆。也许是在心中对屈母有了芥蒂,楚炎鹤总觉得,想来婆婆和儿媳应该成为天敌的关系,到了顾伊和屈铭枫的母亲这里,怎么会变的这么亲密的像母女呢。

只能说明,屈母是抱着某种目的的。楚炎鹤心中不知不觉的把屈母往坏处想,对于一个纵横商场,尔虞我诈的商人来说,他首先考虑的便是利益。

所以,屈母对于顾伊是……

似乎这样既能讲通了,楚炎鹤想,但是,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屈铭枫的母亲不惜搭上自己儿子的名誉来陷害你,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楚炎鹤反问顾伊,他刻意咬重屈铭枫三个字,就是要给顾伊做心里暗示。

二少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来贬低移除自己的情敌的,不,是前情敌,或者说是潜在情敌。他可没忘了,结婚那天,屈铭枫有意无意落在顾伊身上的复杂深沉的视线。

“不知道,大概是……”顾伊眼眸一闪,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这个方面她早就考虑过,但是,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吗?

“大概是什么?”楚炎鹤见顾伊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莹白的贝齿咬着丰盈的下唇,吞下即将说出口的话,替她把话说完,“屈铭枫的母亲想法设法的弄坏你的名声,她得到的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让屈铭枫有借口和你离婚,然后,再在法庭上争取更多的权益。”比如说,财产。

顾伊眼睫眨了眨,没有说话,显然,这个想法在她心中也是存在的。

“你母亲给你留下了很多遗产吧?”财产问题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楚炎鹤毫无忌讳的问出来,他问的坦荡,反而显得他无心于那些身外之物。

“嗯?”顾伊抬眸,疑惑的视线与楚炎鹤的深邃双眸在空中相撞,顾伊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是为了财产的话,她把我好好的留在屈家,不是得到的更多,与我离婚了,还得被我分去一些,反而倒是不划算了。”

楚炎鹤凝眉,是的,守住了顾伊,便是守住了财库,何苦着要搞这么多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屈铭枫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进去?知道这件事实情的还有谁?楚炎鹤在心中把可能的人数了数,杨蔚微应该是跑不掉的。这么个拉下顾伊,趁机上位的好机会,杨蔚微肯定会好好把握,说不定主意还是她出的呢。

还是说……后来的事也与屈母有关?

楚炎鹤隐藏起不受控制的怀疑情绪,他现在毕竟没有证据,不能仅凭猜测来断定一个人的罪行。不过,回想屈铭枫第一次见到顾伊的情景,他似乎很庆幸顾伊没事,还活着,他记得屈铭枫眼里隐藏不住的欣喜。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许,本来是很简单的,这件事因为某些外在偶然因素,不受控制的变得复杂了。

“那你跟屈铭枫是怎么认识的?”楚炎鹤是不想去问这个问题的,因为这样会牵扯出顾伊以前和屈铭枫在一起的甜蜜的回忆,但是,现在,这个被两个人避讳的问题必须拿到台面上来分析。分析屈铭枫的举动,分析他的目的。

“很普通,因为是同一个院系的,经常会出去写生,便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顾伊以前学的是油画专业,和屈铭枫在一个院里,是临班,那时候,他们是学校里公认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两个人的恩爱,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怀春少女。

“是你还是他先……”楚炎鹤想问,是谁先追的谁,但是,作为顾伊的现任男友兼准丈夫,他怎么也问不出口,一张嘴便是满嘴的酸味儿。

顾伊见楚炎鹤一脸纠结又愤恨的样子,便知道他要问什么,很奇怪,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可以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这便是心有灵犀吗?顾伊想,也许,楚炎鹤真的是自己的良人。

“认识时间久了,便走到一起了。”没有谁追谁,说起来,她和屈铭枫还真的很平淡,没有别人的轰轰烈烈的你追我逃的爱情,他们在谈恋爱的时候,好像就像是夫妻在过日子,屈铭枫无微不至的体贴,顾伊的听话温柔。

那个时候的屈铭枫一直在为转专业而努力学习,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去搞浪漫,讲情调。后来,他工作了,便忙得见日不见月的,更多的时候,是顾伊和屈母在家。所以,顾伊和屈母的关系也是特别的好。

顾伊想着屈铭枫对自己说话时候的表情动作,假吗?当时只觉得爱意浓浓,现在看来……因为带了偏见,甚至是怀疑,看问题总不能那么的客观。

还有他在婚礼的前一晚到沈宅的举动,顾伊能感觉出屈铭枫的寥落和悲伤,是因为他要结婚了吗?因为他不喜欢……打住,这些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顾伊拍拍自己的脑袋,挥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楚炎鹤见顾伊还在想着什么,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不想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当时谁是幕后主使人,其他的也便会逐渐浮出水面。”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顺藤摸瓜,现在,他们已经找到瓜了,还愁摸不到藤蔓吗?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现在已经知道了着手点,后面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如果,顾伊后来遇害的事,真的跟屈铭枫或者他的母亲屈夫人有关的话,楚炎鹤不介意请他们吃一辈子牢饭,顺便赠送几颗带有浓厚血腥味儿的“花生米”。

“可是我睡不着。”顾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看向窗外,灯红酒绿间,那绵延向远处连成一条线的路灯,迷蒙蒙的光亮显得微弱,穿不透那层层迷雾,让人在迷雾一样的谜题中迷失。

虽然强迫自己内心接受了屈母便是幕后主使的事实,但是,接受是一回事,在不在乎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屈母还像以前一样关心自己,还特意送了礼物给她,只不过几个小时的间隔,她便被告知,她一直视为亲人的长辈,原来就是她受苦受罪的一切苦难的根源。

说不伤心是假的,顾伊心头纷乱难耐,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前二十年的人生,虽然并不能称之为幸福,因为母亲和父亲的冷战,顾伊对家庭温暖尤其的渴望,她最大的梦想便是一家人平平和和的过一辈子,她甚至不敢奢求幸福。

可是,她没想到,当她执着的要嫁给屈铭枫呃时候,她自认为她可以过上她梦寐以求的日子的时候,才是一切罪恶的开始。

顾伊想,若是屈铭枫也知道的话,那从一开始,自己就陷入了一场yīn谋中。

人生最悲哀的事,便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抛弃,她顾伊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亲人陷害。

顾伊伸出手指在玻璃上轻轻的画了个笑脸,眨了眨羽睫,两边的嘴角来开上挑,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玻璃上模模糊糊映出一个僵笑的脸,顾伊看着玻璃上强做欢笑的面容,好丑。

“伊伊?”楚炎鹤见顾伊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

“我没事,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顾伊的声音带着些许不适的沙哑,她只不过在缅怀自己的无知,缅怀自己的轻易信人,缅怀那个四年前已经死去的顾伊。

是的,以前的顾伊已经死了,早在被人绑架到加拿大暗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顾伊冷情了很多,在那四年里,她甚至封闭了许多感情。

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顾念情在加拿大因病去世,沈仁贤冷心冷情的毫不过问,甚至还和赵之杏去蜜月旅行。所有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顾伊的肩膀上,母亲去世,她不能哭,没有时间哭,因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一手操办。

这个时候,屈母出现来,她的出现帮助顾伊分担了很多,甚至在无形中跻身进入顾伊的生活,充当了一个母亲的角色。屈母真的很会拿捏人心,在顾伊最脆弱,最不防备的时候,她打感情牌,走到了顾伊的心里。屈母深深的诠释了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道理。

“炎鹤,我想过段时间回一趟加拿大。”顾伊想,有些真相,需要她重新把当初的路走一遍才能发现。她不认为,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

“好,我陪你。”楚炎鹤见顾伊的声音冷了下来,便知道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屈母是幕后主使的事实。心中紧绷的弦放松的同时,也涌上一股苦涩。

他的伊伊应该是生活在无忧无虑中的,不该沾染太多的黑暗,太多的yīn谋。可惜,以前的他太不懂事,拒绝了楚云天的帮助,才让顾伊受了四年的苦。

“还有,对于屈铭枫手下原本属于妈妈的产业先不要出手,让他好好经营着。”虽然楚炎鹤从来没有说过,但是顾伊知道,楚炎鹤为了帮自己夺回财产,一定会采取一些手段打压屈式。现在看来,要想拿回她自己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费那么多力气。

如果结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到时候,屈铭枫只能把他霸占去的所有产业乖乖的双手奉上。

既然结果都是她要拿回来,现在何不让屈铭枫好好经营,借他的手发展壮大,她自己等着坐享渔翁之利呢?

顾伊看着玻璃上映出的面容有些yīn沉冷厉,她摸摸自己的脸,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说她冷血无情也好,心眼小有仇必要也好。别人不招惹她,她永远都会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但是,人家都暗算到她头上了,她也不能任人鱼肉不是?

楚炎鹤不置可否,他从不认为顾伊是个无知的娇滴滴大小姐,他看上的女人,怎会如此无能。所以,有些事,既然顾伊自己能办的了,他便放手让她去zuo。爱她,便不会束缚她,爱她,便应该帮她伸展羽翼,助她飞翔。

“好了,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回沈宅,又要劳心应付。”楚炎鹤走到窗前,揽过她的肩头,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她的头发,“明天我早点去公司,完成工作回来陪你一起去。”

“炎鹤,你不用这样的。”顾伊抬起头,对上楚炎鹤深邃黝黑的眸子,他事事为她想,处处护着她,她真怕自己习惯了依赖他,再也放不开。

其实,楚炎鹤和以前的屈母走的是一个套路,攻人先攻心。心沦陷了,人自然也便是他的了。

“你连轴转的工作,还要计算着空出时间来陪我,我也会心疼的。有些事我可以一个人面对,我不是过去的顾伊了。”顾伊的声音很柔,她的拒绝并没有让人不舒服,反而带着暖暖的关心,让楚炎鹤不由的内心一荡。

“好,既然这么心疼我,今晚是不死该慰劳慰劳我啊?”楚炎鹤嘴边染上笑意,把顾伊翻身抱到自己身前,让她看着光亮的玻璃,人紧跟着贴在她后背。

“楚炎鹤你什么时候能正经超过一个小时!”顾伊真是服了楚炎鹤的不要脸,明明刚才气氛还那么沉重,她只不过是对他露出小小的关心,他便得寸进尺耍流氓。

“伊伊,”楚炎鹤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慾,他捏着手下的温香软润,颇具风范的整个掌握,“这可不能怪我。”

灼烫的吻落下来,激起一片潮红。楚炎鹤双手揽在顾伊胸前,咬着她晶圆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说道:“看到你是多么诱人了吧?”

玻璃上的影像,女人面若桃花,粉嫩嫩的诱人采撷,一双水瞳潋上水蒙蒙的光,妩媚中带点儿娇憨,微张的唇,丰盈光润,如盛开的花朵,让人想一口吞下去,品尝深藏在里面的花蜜。

缠绵辗转,一夜旖旎。

第二天顾伊起床的时候,楚炎鹤已经离开了。床头是他留下的手写便签纸。顾伊看着那遒劲的字体,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没想到,痞混出身的楚二少还会走文艺抒情路线。

顾伊走出卧室门,就看到蹲在走廊上的唐果,她怎么忘了昨晚唐果和楚绍都住在这儿。顾伊下意识拉了拉领口,以便遮挡住某些刺眼暧昧的痕迹。

“果果,怎么在这儿?”顾伊把唐果拉起来,唐果的腿已经麻了,幸亏顾伊伸手扶住了她,不然可就要撞到墙上了。

“顾姐姐,他走了。”唐果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今天早上,她早早的起床,一个人偷偷在厨房里捣鼓了很久,就是为了能给楚绍做出一顿丰盛的早餐。结果,当唐果端着早餐敲开楚绍的门时,正碰上要出门的楚绍。

楚绍看见唐果手中的盘子,皱了皱眉,把唐果让进房间里。

唐果怎么会没看见楚绍眼里的嫌弃,从小生长在官宦家庭,基本的察言观色她还是会的。只是,唐果还没有开口说明来意,楚绍便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顾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讨厌,很烦人?”唐果揉着自己酸掉的腿,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我能撑多久,真的,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累。”

唐果原本想的很简单,她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找楚绍,楚绍一定也会很高兴很感动,然后两个人像童话故事的结局一样快乐幸福的在一起。但是,一切的一切,完全和她的想象背道而驰。

“没有,果果很好,楚绍只是没有看到我们果果的好。”顾伊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已经冷了的早餐,便明白了。

小丫头一定是第一次这么积极的为一个人做这么多事,却被人漠视了,自然心里会不舒服。

“这是你做的吗?一定会很好吃的。”顾伊率先尝了一口炸焦了的煎蛋,虽然有一点糊,但是味道还过得去,“看来早走的那两个大男人是没有福气吃咱们果果做的早餐了。”

在顾伊的夸赞下,唐果也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比起家里保姆做的难吃多了,但是看到顾伊吃的那么香甜,唐果也跟着吃了两口,她知道顾伊是在安慰自己。

绍哥哥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吗?善良,独立,知性……唐果对比着自己,她差的也不是很多。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吃晚饭,顾伊看着笨拙的刷盘子的唐果,接过她手里油腻腻的盘子放在水中冲洗了一下,重新刷了一遍。

唐果好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楚绍,她好像没有人可以陪她。

说实话,顾伊认为,唐果天天黏在楚绍身边,并不是好事,反而会引起楚绍的厌烦心理,男人就是这个样子,越是往上凑,他便越是不屑一顾。

“没有。”唐果不喜欢这种油腻腻的感觉,索性洗了手,在一旁看着顾伊把杂乱的厨房整理的井井有条,光洁一新。她不是无敌女战士,在遭受了多次冷嘲热讽和嫌弃后,还能厚着脸皮往上贴。

“那姐姐带你去吃大餐。”顾伊觉得自己有点像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正好她今天要回沈宅,而沈宅那yīn沉沉的气氛总会让她很不舒服。不,应该说,她一回到那栋房子,本来温馨活跃的气氛便会变得死气沉沉,带着火药味,就像死亡前的爆发。

反正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唐果跟着顾伊出了门。

“哦对了,顾姐姐,你先载我去趟医院,我今天还约了医生。”唐果在半路上突然想起来,她本来是约了心里医生帮楚绍看病的,结果,今天又让他给逃了。几次三番的爽约,她应该亲自去打一声招呼。

到了医院,顾伊侧目,竟然是杨蔚微流产后进的那家私人医院,她听说过,这里的医资力量和设施配备都是顶级的。听说杨蔚微一直在这里做产检,可见屈家对于这个孩子的重视,可惜……

这算不算是恶有恶报,屈母心术不正,怀有害人之心,所以,她一直想要一个孙子,可是儿子都快奔三十了,还是没要上。

顾伊坐在外面等唐果,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顾伊眼睛微眯,看清了远处走来的人,是杨蔚微。

是过来做检查的?

虽然流产可能是假的,不过流产后的样子却是做了个十足十的全套。

走到近处,杨蔚微也发现了顾伊,脸上的慌乱被她很快的压下去,这应该是巧合,顾伊来这里应该是为了别的事情,而不是跟踪自己。

不得不说,心里yīn暗的人,思想也是yīn暗龌龊的,杨蔚微看到顾伊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假怀孕的事情暴露了。

“姐姐也在呢。”杨蔚微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科室,精神心理科,眼眸染上讥诮,“姐姐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这可不能拖,要趁早治,不然到时候病情恶化了疯疯癫癫的可不好,我听说,最近是抑郁症的高发期。”

“干妹妹多虑了,我精神状态好的很,我光明磊落坦坦然,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哪来的心理疾病。倒是那些整天想着怎么骗人算计的人的应该好好注意,要是得了什么精神上的疾病,估计不是被病折磨死,是被良心折磨死。”顾伊见杨蔚微身后的女医生在看到她时,上前扶着杨蔚微的动作,看来,这位医生是杨蔚微的熟人。

在感受到她们之间暗藏的火药味时,上前扶住了杨蔚微,是为了提醒杨蔚微她刚流过产,不易于表现的太过激烈,还是怕自己会伤到杨蔚微?

杨蔚微听出顾伊话里的讥讽,眼神有些发狠,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了什么?

“姐姐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杨蔚微双手放在腹前,由唐姐扶着慢慢地走过来,低头看向顾伊,颇有居高临下的感觉。这种俯视的角度她很喜欢,因为顾伊比她要高,以往她总是要微抬着头和她对话。

只是,若是在外人看来,坐着的顾伊其气场一点也不属于杨蔚微。

“既然听不懂就不要懂了,我一直认为,傻子要比聪明人生活的随心所欲。”顾伊见唐果推开门出来,起身迎上去,看都没看杨蔚微一眼。

“顾伊!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是傻子吗?”杨蔚微甩开唐姐扶着她的手,噔噔的走上去,拉开架势,一副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我有说过吗?”顾伊的声音自始至终淡淡的,没有太大的起伏,反到是衬托的杨蔚微像个骂街的泼妇。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顾伊,别以为你有楚炎鹤撑腰就可以这么嚣张!你以为你可以嚣张多久,你以为你一个二手货,楚炎鹤能新鲜多久?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一把年纪了,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可以有个第二春?”杨蔚微是真被惹急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她上挑的语调满满的嘲讽,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她心底的慌张和心虚。

顾伊紧蹙着眉心,这话说的有点过了,竟然变成人身攻击了,她双手抱胸直视着杨蔚微因为羞怒潮红的脸,“没有楚炎鹤我一样有嚣张的资本,杨蔚微,女人不是只有显摆攀比男人才只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哦对了,我忘了,你现在不需要攀比男人的实力,你现在最最需要的是让自己的肚子争气些。

我听说流产多了便会形成习惯性流产,屈铭枫的母亲可是个爱孙如命的人,到时候,要是没有个可爱的小孙子给她这个做婆婆的抱,我想你这个做儿媳的也会愧疚难当吧。昨天屈伯母还找我倾诉呢,她对于这个流掉的孙子可是非常非常伤心的。”

顾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良善之人,对于杨蔚微这样的无赖女人,她不介意展现她尖利的一面。

即使是在话语上,她也不想容忍杨蔚微半分。

她扫了一眼杨蔚微放在肚子上交叠着的双手,不愧是演戏的,倒是记得时时刻刻假装扮演自己是一个刚刚痛失孩子的母亲。

杨蔚微感受到顾伊犀利的目光,手上像是被叮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攥紧腹前的衣服。孩子是她最大的痛脚,也是她最心虚的事,今天,顾伊竟然敢那这个来跟她说事。

“顾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不得我好,我就知道我流产是你造成的!”杨蔚微的情绪激动起来,她上前想要抓住顾伊的手,却被顾伊伶俐的闪开。

杨蔚微却不想就此放过顾伊,她欺身上前,挡在顾伊面前,“顾伊,你真是狠毒,你看不得我幸福,所以找人在婚礼章绑架了我,还找人弄掉我的孩子,顾伊,我要告你,我要告诉天下人你顾伊是一个多么丑恶心肠狠辣的毒妇!顾伊你等着,总有一天,我孩子,我受的所有的苦,我都会在你身上千倍万倍的拿回来!”

“是吗?”面对杨蔚微的歇斯底里,顾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漠然,她看着杨蔚微像发疯了的疯狗一样在自己面前狂吠,就像是看一只失控了的宠物,那是一种女王的气场,“如果孩子知道他妈是这么爱他,我想孩子一定不舍得离开你这个母亲。”

顾伊突然伸手拍了拍杨蔚微放在肚子上的手,“哟,干妹妹的手出汗了,是不是刚流产太累了,虽说孩子没了,但是你一个流过产的病人这样大喊大叫对身体总归是不好。”

杨蔚微被顾伊的举动吓得,下意思的后退了一步,发现顾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才觉察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心虚。

她僵着脸,保持着镇定,“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顾伊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杨蔚微避她如蛇蝎的样子,脸上挂上淡淡的笑,不疏离,也不会让人感觉太过亲近,“我虽然不喜欢干妹妹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既然干妹妹非要认定是我弄死了你的孩子,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催促警局那边赶紧破案。其实我很不喜欢走后门,但是为了干妹妹,我只能勉为其难的让炎鹤找一找他的大嫂了。”

“顾伊你--!”杨蔚微见顾伊那高傲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指着顾伊的手一直在发抖。

“顾姐姐我们走吧,别让这位妈妈生气了。”唐果在一旁听着也明白了大概,她一挥手撞开杨蔚微的手臂,那力道可不小,加之唐果本身就会功夫,杨蔚微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有唐姐扶着,就倒在地上了。

唐果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顾伊,不解的问道:“顾姐姐她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顾伊好笑的问,“她那种人值得我生气吗?”

顾伊有时候冷情的可怕,对于她不在乎的人,她不会浪费一点情绪在那个人身上。

唐果似乎明白了一些,她觉得刚才那个女人有点面熟,“顾姐姐,刚才那个女人流产了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强壮?”

“谁知道呢,不过我们待会儿要去吃的大餐,便是她请的。”因为杨蔚微和屈铭枫的婚礼没有办成,两家商量着,虽然两人领了证,但也不能委屈了杨蔚微,但是不能再次把亲朋好友请来庆贺,两家都丢不起那个人,所以,就商量着两家吃个饭,算是补上婚礼了。

“哦,那我是不是该送个礼物给那个流过产的女人?”唐果想起她在哪里见过杨蔚微了,脸上露出与她可爱的苹果脸不相符的深沉的笑容。

【068】威胁

顾伊看着内视镜里唐果那染上兴奋的小脸,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令她暖心的是,唐果出来时看到她和杨蔚微的激烈争吵,竟然连问都没问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她。再想想那些所谓的亲人,顾伊冷笑,恐怕早就上前谩骂质问了。

餐宴并没有去酒店,而是安排在沈宅,一是为了杨蔚微的身体考虑,二是不想招惹太多的媒体跟踪报道。

虽说是在家里摆宴席,可排场却是一点也不小,厨师都是从盛世尊享请来的顶级大厨,赵之杏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个不停,她昨晚硬是跟沈仁贤打好了招呼,让他早点回来。

女儿的婚事,当家长的不在,让亲家看看,只会觉得你们自己家里都不重视,到了我家,我也不会把这个媳妇放在心上。

顾伊和唐果进去的时候,正见赵之杏在指挥着大厨把做出的菜样重新改进。赵之杏就是要把这个迟来的宴席办的红红火火,结婚嘛,就是要个喜庆,连带着菜盘子上的装饰也要红艳艳的才好看。

“小伊回来了,这位是……”赵之杏忙里偷闲的招呼了一声,看到顾伊身后的唐果衣着不凡,下意识的问了声。

“一个小妹妹,她喜欢热闹,我就带她来了。”顾伊故意介绍的漫不经心,略去唐果的身份不提,她知道自己家里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主儿,唐果又单纯,她不想把唐果牵扯到自己家里的争斗里来。

赵之杏听顾伊这么说,也顾不上招呼唐果,只说了声随意,便去忙自己的了。

唐果岂会看不出赵之杏眼神里的变化,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市侩的老太太。姐姐她是谁?是你后妈吗?”

没想到唐果一个孩子,看人倒是毒辣,竟然一眼便看出顾伊和赵之杏的关系,顾伊揉乱了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顾伊领着唐果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她找了件衣服换上。因为唐果在别墅的时候没有衣服换洗,也就没有洗澡,顾伊体贴的从里到外给她找了套自己还没穿的衣服,放在浴室,“这些衣服都是新的,你洗好了,我们去吃喜宴。”

两个人进到客厅的时候,赵之杏已经忙完了,正在陪着屈母聊天,嘴边噙着笑意,一个劲儿夸杨蔚微乖巧懂事。

顾伊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屈母,脚步一滞,知道了屈母是幕后主使人,顾伊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不能保持往常的热络。

“小伊也在啊。”屈母一眼便看到了顾伊,笑着打招呼,起身走到顾伊身边,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倒是把赵之杏给冷落了。

“伯母。”顾伊已经隐藏起异样的情绪,回头招呼唐果,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伯母这几天睡得还好吧?”

屈母年轻时就有失眠的毛病,年纪大了本来睡眠就少,经过杨蔚微流产的事,屈母就更睡不着了。顾伊看似无心的关心,却是勾起了屈母心中对于孙子流掉的伤痛。

顾伊不着痕迹的抽出手,给屈母到了一杯白开水,换下屈母手边的茶水,“伯母本来就睡不好,还是少喝茶为好。”

“嗯,还是小伊细心,事情过去了,我也想开了,铭枫和蔚微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屈母见赵之杏听到自己这番话,面色缓和起来,继续开口,“蔚微呢,怎么没见着她?之杏你也知道我是伤透了心,怕见着蔚微就想起我那无缘的孙子,才不敢过来看她,她不会怪我这个婆婆吧?”

“怎么会呢。”接话的是刚到门口的杨蔚微,她扶着腰,走的很慢,缓缓的坐在屈母身边,“我知道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孩子,还害妈你跟着伤心,我心里一直很自责。”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屈母见到杨蔚微如此楚楚可怜,心里也有些动容,是啊,孩子没了,最伤心的还不是做母亲的人。

气氛变得悲伤煽情起来。

突然,噗的一声,所有的人都看过来。

唐果无辜的擦擦嘴,继续吃她的水果。见杨蔚微瞪她一眼,唐果的脸立刻黑了。她从来找楚绍后,就一直吃楚绍的闭门羹。

她也是娇生惯养人人护着的大小姐,憋屈了这么多日子,又冒出个女人对她瞪眼睛,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阿姨是演戏的吗?”唐果歪着脑袋,手里还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配着她的苹果脸,说不出的可爱天真。

偏偏那个称呼让听得某人很不舒服。

倒是赵之杏看唐果人小又长得可爱,开口回道,颇有点得意之色:“蔚微是一线女星呢。”

“哦,怪不得呢。”唐果咬了口苹果,含含糊糊的说道,“怪不得眼泪掉的这么快,我听说演员很厉害的,想叫那个眼睛掉眼泪就让那只眼睛掉,阿姨你也能吗?”

本来是煽情温暖的场面,被唐果一搅和,成了滑稽的戏剧表演。

“你……哪来的丫头这么没教养,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既然叫她阿姨,她就索性倚老卖老,顾伊还真是不成气候,斗不过自己,所以找了个小女孩来替她出气?哼,还真是没出息没本事。

“干妹妹怎么和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她就是好奇你们演艺圈那点事儿,你刚流了产,可别动气伤了身子。”顾伊出声打断杨蔚微想继续下去的训斥,唐果表面看起来纯良无害,像只小兔子,但是那种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怎么会透明的像杯水。

顾伊听出唐果话里的讥讽,在坐的想必也都听了出来,难怪杨蔚微会恼羞成怒。

“哎,都这个时候,那些个大忙人还没回来,蔚微你去打电话催催铭枫,这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能为了工作忘了正事儿。”赵之杏眼看气氛凝固,将要吵起来,连忙岔开话题。

杨蔚微不情愿地站起来,狠狠的剜了顾伊一眼,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赵之杏陪着屈母笑脸,屈母诧异的看了顾伊一眼,以前的顾伊从来温婉柔和,她从没见过如此犀利的顾伊,看来,四年间,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很多。

屈母最最关心的还是顾伊这四年里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她试探了好多次,都被顾伊岔开话题带过去了,她也不好抓着不放。

屈母想起四年前她安排的一切,心中没由来的一悸,她按了按胸口,压下那股子心慌。

顾伊谁也没看,安抚着炸了毛的唐果,要不是顾伊拉着,唐果就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了。

“姐姐你是不是也讨厌她?”唐果拽着顾伊小声嘀咕着,眼神儿往杨蔚微那笑得碍眼的脸上瞟,打个电话声音都嗲的跟被捏着嗓子的鸭子似的,一看就是坏女人。

“我?”顾伊笑了笑,没有说话,如果杨蔚微不来找她麻烦,总是与她针锋相对,顾伊是不会分出一丁点儿情绪给杨蔚微的,哪怕是讨厌。

可是,你要放过人家,别人可不一样想要放过你,顾伊想,如果四年前的事情牵扯的不止屈母一个人,她讨厌的人看来要瞬间增多了。

杨蔚微放下电话,声音里透着甜腻的愉悦,“妈,铭枫说他已经在路上了。”

赵之杏听了,跑到厨房里嘱咐了几句,便听到了门铃声,“蔚微快去开门,说不定是铭枫到了。”

杨蔚微听了,步伐似乎也变得矫健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边,打开门,“枫你……”

“怎么了?怎么还不让铭枫进来?”背后传来屈母的问话,做母亲的自然心疼儿子,工作了一天,还不让铭枫赶紧进屋歇歇。

门口,杨蔚微僵着脸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警察,面容有些扭曲,却还是保持着微笑,“今天我家里有事,不方便接待各位,等空闲了,我会亲自去警局了解案子的情况。”

“对不起杨小姐,虽说你是案情受害人,但是你也必须配合我们工作,我们警局不是宾馆,想什么时候去都行。”警察被杨蔚微高高在上的语气惹恼了,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语气却是强硬的厉害,“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交代一下就走。”

“我说了我会亲自去警局!”杨蔚微显现出不耐烦,她必须把警察快点打发走,不然屈铭枫回来看到警察,便会仔细查问案子,她怕漏了马脚。

“蔚微,怎么了?是不是铭枫回来了?”屈母还在客厅里唤着,见杨蔚微开个门开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而且她也担心杨蔚微的身体,刚流过产,怎么能在外面站那么长时间。

唐果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好像没有找到好玩的,便又坐了回来,拉着顾伊,在她耳边低语,“顾姐姐,门口是警察。”

顾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唐果别管,她不想把唐果拉入家里的纷争。

唐果却不这么想,她清了清嗓子,讨好的给屈母剥了个荔枝,“伯母别急,也许是杨姐姐见到朋友了,多聊几句。”

面对唐果一闪一闪的大眼睛,还有那蓄满笑意的梨涡,屈母也不好推脱,吃下荔枝,说了声谢谢。

“伯母,杨姐姐刚刚流掉了小弟弟吗?”唐果看似好奇的问出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关心,“我听说流产很伤身体的,可是要好好调养啊。”

“嗯,家里已经给她配备了月嫂和营养师。”屈母不太喜欢这个话题,毕竟,一提起来,便会想到那个无缘的孙子。

“杨姐姐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检查?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妇产科医生,可以介绍给姐姐认识。”唐果变得空前的热心,“我知道有家私人医院不错哦。”

唐果说了地址,屈母淡淡的应了声,说杨蔚微便是在那家医院里做的。

“啊?真的是啊?”唐果的语气突然高挑了起来,本来安静的客厅,像是突然炸响了一颗炮竹,屈母的注意力不由的被唐果吸引过去,却没有接话。

“好了果果,伯母累了,你别老缠着伯母。”顾伊看出唐果接近屈母必然是有目的,知道她有可能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但是她不想把她拉进来,便出声阻止。

“我哪有,我是为了伯母好,”唐果嘟嘟嘴,“我是怕伯母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这话说的,好像屈母很傻似的。

屈母眉心微蹙,想要责备,但是当着顾伊的面又不好开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被人骗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唐果见大鱼上钩,大眼睛晶晶亮,一闪一闪的,如亮亮的星星,“杨姐姐流产了,伯母你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心里憋闷苦涩,却又不敢当着杨姐姐发作,还要照顾她的情绪?是不是跟老妈子似的伺候杨姐姐,还得时时注意,怕勾起了杨姐姐的失子之痛?”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屈母见唐果说的不着边际,知道自己是魔怔了才相信这孩子说的话。

“不怎么样啊,反正被骗的是你,又不是我。”唐果撇撇嘴,“我是看你上了年纪,老是伤心对身体不好才会好心提醒你的。”

唐果顿了顿,见自己关心的话果然勾起了屈母的好奇,嘴巴悄然咧开,看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赵之杏,嘴角的笑意加深,都到齐了,“我前几天在医院看到杨姐姐跟个姓唐的医生要了催卵的药,本来还不敢确定是杨姐姐,今天和伯母对了对,看来还真是杨姐姐。不过,伯母,杨姐姐都怀孕了,吃催卵药干什么?”

“亲家,你看准备的菜色有什么不满意的。”赵之杏疾步走过来,挡在唐果面前,隔开了她和屈母,“你说老沈和铭枫也真是,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回来。”

赵之杏的脸上还挂着难以察觉的紧张,她一走出来,便听到唐果在问杨蔚微的情况,走近了,便听到了令她心慌的话,她连忙出声,想要压过唐果的话,也不知道屈母听到没有,又听到了几分。

屈母的脸色在听到赵之杏的话后,变得yīn郁。本来,她还不相信这个小丫头说的话,毕竟,刚才她还和杨蔚微针锋相对,说出这种话,难免不是报复,但是,赵之杏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开始怀疑了。

她没接赵之杏的话,继续看着唐果,“孩子,你说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你敢保证你说的话?”

“有什么不敢的?我还记得我见到她是……”唐果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了个日期,正好是杨蔚微结婚前几天。

屈母身体一震,差点倒下去,她扶着沙发坐直了身子,“你……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我记不清了,只听见杨姐姐问那个唐医生怀孕的几率大不大。”唐果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还不忘补充一句,“当时杨姐姐还把药盒子给拆下来扔进垃圾桶了呢。”

“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杨蔚微不知何时进来,掐着腰颤抖的指着唐果,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她。见屈母脸色yīn沉,忙走过来跪坐在屈母脚下,“妈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怎么会见过我?她根本就是胡编乱造!”

“你都说你不认识我了,我为什么要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胡编乱造?”

“你……你是顾伊找来的,自然是替着她说话,她看不得我和枫好,找人在婚礼上绑架了我,现在又找了你这么个口不择言的丫头过来诬陷我!顾伊,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杨蔚微握着屈母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气得。

“杨蔚微!污蔑人不是这么张口就来的,你要是再这样随口污蔑我,我不介意动用法律手段,对了,门口的警察还没走,我看还是请他们进来了解一下案情的新进展。”顾伊示意唐果把人领进来,看着屈母yīn沉着的脸上带着悲痛,嘴巴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警察对顾伊客气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一人拿出一份备档让杨蔚微签字,一人把案子简单的说了一下。

据警察解说,案子已经破了,他们找到了绑架的人,是酒店里的清洁工,因为赌博欠了钱,见到杨蔚微一个人在房间里,就起了歹意。

顾伊俯首,看着地上的杨蔚微,“听明白了?”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杨蔚微找的替罪羊,但是,她现在要的便是当众洗清自己。

警察的这番话,与杨蔚微刚才对顾伊的诬陷,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我倒是好奇,既然是为钱起歹心,怎么不在第一时间打电话敲诈勒索,反到是弄掉了干妹妹你可怜的孩子。”顾伊话锋一转,颇带有嘲讽的意味。

“我怎么知道!”杨蔚微没好气的说道,语气里藏着恨,她不安地看了屈母一眼,只见她yīn沉着脸,却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我看里面还有内幕,要嘱咐警局好好审审,不然漏掉了什么,说不定会给干妹妹留下潜在危险。”顾伊弯腰,俯视着杨蔚微,让她明明白白的看到自己眼里的算计,玩手段,不止你杨蔚微会,“对了,伯母,你看是不是再给蔚微做个全身检查?”

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

屈母晃了晃,好似有了知觉,杨蔚微不安的握紧屈母的手,“妈,你别听他们胡说,难道你不相信我,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

是非曲直在屈母心中早有了论断,从杨蔚微一开始拒绝她安排的医生的时候,她就应该有了怀疑,奈何,被孙子到来的喜悦冲昏了头,根本没往那上面去想。

“你起来,我有话问你!”屈母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也许是坐的太久了,险些摔回去,顾伊下意识要去扶,被杨蔚微抢了先。

顾伊毫不介意,给她们让开路。

“妈……”杨蔚微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屈母yīn晴不定的脸,“妈,我和枫还可以再生的。”

“去你的房间。”屈母的话不带任何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命令味儿十足。

房门被砰的关上,屈母甩开杨蔚微的手,保持着的端庄也荡然无存,手指剜着杨蔚微的脸,“你个不要脸的,拿怀孕来骗铭枫跟你结婚?好,很好,你以为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能嫁进屈家?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以为你能当上屈家少奶奶?”

这几天因为失去孙子的悲伤,一股脑儿的化作愤怒喷涌出来,“杨蔚微我告诉你,既然你没怀孕,你和铭枫呢个的婚姻也作罢,这样耍心机的女人,我们屈家要不起!”

屈母也是后悔,她当时怎么就提出先怀孕在结婚,让杨蔚微给钻了空子。

“妈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妈……”杨蔚微被摔在床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可见屈母的火气有多大,她抱着屈母的手臂,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妈,我是太爱枫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枫整天和顾伊见面,我也是担心,我还不是担心枫会和顾伊旧情复燃才急着嫁给他的嘛,妈,我求你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别牵扯上顾伊,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我也试探过她,她根本就没有要和铭枫和好的意思,这都是你的借口,别把我老太婆当傻子!”

屈母根本不吃杨蔚微那一套,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男人还有点用处,用在女人身上,尤其是对她有成见的女人身上,只会增加厌恶之感。

“妈,你以为我愿意骗你们吗?你当初要是轻轻松松的答应了婚事,我用得着出此下策?我这么做还不是被你逼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没有顾伊雄厚的家世,没有她的高贵身份,可那又怎么样,顾伊用完了,还不是被你给扔了。”杨蔚微见求情不成,也不在演下去,整天演戏,低声下气,她也很累,她也不愿意,既然对方不领情,她也不需要客气。

“杨蔚微你……你给我小声点!”屈母扬了扬手,见杨蔚微仰着脖子毫不惧怕的瞪着她,又把手放了下去,“你给我把嘴闭紧了!”

“妈,你是我妈,我当然不会出去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过,就怕妈你对我要求太过于严苛,我一不小心,紧张之下说漏了……”杨蔚微讥诮地笑着,老太太想要把她休了,没那么容易。她结婚前要求先领证,防的就是屈母突然变卦。

“你……你说出去,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就不信顾伊能放过你!”屈母恨恨的说道,为自己当时找上杨蔚微有些自责。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疯狗一样的女人。

“所以啊,我会为妈保守秘密,相信,妈也会为我保守秘密的,是不是?”杨蔚微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妈应该知道,假怀孕的事若是让枫知道了,有损于我们之间的夫妻感情,都说家和万事兴,妈一定也希望家庭和睦是不是?”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蔚微,你既然做了这种事,就别怕别人知道,你以为枫知道你骗了他,他还会护着你?铭枫是最恨别人骗他的!”想让她不告诉屈铭枫?做梦,她不可能让儿子被这心机极重的女人蒙在谷里。

“是吗?”杨蔚微的声音透着冰凉,她靠近一步,没有温度的呼吸喷洒在屈母颈间,激的她一颤,“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妈,我真喜欢这句话,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你,你说,要是枫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骗他,你说枫会怎样?”

最后几个字,说的极为轻柔,却让屈母不寒而栗。她拿不准杨蔚微说的是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她,她有把柄在杨蔚微手中,“我是铭枫的母亲,我做什么都是为了铭枫好,你想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吗?那枫要是知道你……”杨蔚微趴在屈母耳边说了几句,屈母身子一抖,坐在床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蔚微,声音颤抖的厉害,组不成句,“你……你怎么知道的?”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屈母摇着头,想要从床上起来,却浑身无力,怎么也爬不起来。

“妈,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进来的也够久了,枫该回来了,说不定等急了呢。”杨蔚微扶着腰走过去,把屈母扶起来了,不忘了在屈母耳边叮嘱了几句。

顾伊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两个人,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却说不出是哪里怪,屈母脸色很差,蜡黄蜡黄的,看不出血色,反到是杨蔚微面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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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留了邮箱却木有收到【065】章内容滴亲们,素乃们发的邮箱不全,还有想要的可以重发一遍。ps:这章写的怪怪的,瓦去调整下状态。

【069】试探

顾伊不知道杨蔚微和屈母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很是异常,本来应该出现的场景是杨蔚微唯唯诺诺,屈母愤愤然,没想到两个人的表现却换了个个儿。

顾伊和唐果面面相觑,两人不动声色的坐着,赵之杏看到杨蔚微和屈母,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杨蔚微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也就放了心。

这时,门铃响起,屈铭枫带着一身疲惫进房,见杨蔚微体贴的过来给他那衣服,他敛去疲惫,给她一个微笑。

抬眼间,不期然和顾伊的视线撞在一起。顾伊若无其事的挪开,其实她的视线本来暗中注意着杨蔚微,杨蔚微去找屈铭枫,她的视线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过去了。

倒是屈铭枫看到顾伊漠然的样子,心中一刺。她对他就这么的不待见?连看一眼都像是避嫌一样迅速移开?屈铭枫环顾一圈,何况楚炎鹤不在,顾伊啊顾伊,你跟着我屈铭枫的时候,可从有这么为我着想过?

屈铭枫眼神里染上一抹苦涩,在心中告诫自己,顾伊无论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了,他现在有杨蔚微,而顾伊有楚炎鹤,他们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个体。

真的不相干吗?恐怕只有某人自己心里知道。

“铭枫回来了,快过来吃饭。”赵之杏生怕在继续刚才有关孩子的话题,连忙招呼,让厨师们把菜上上来,“来来,快坐,我去给你爸打电话,这老头子,就知道工作工作,把正经事儿都给忘了。”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呢?”一个苍穹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调侃的愉悦,沈仁贤在门口换了鞋子,心情看着不错,不知道又在商场上yīn了那家公司。

“正说你呢,孩子大喜的日子,你就知道谈生意,也不早点回来。”赵之杏走过去,在沈仁贤面前蹲下,给他穿上鞋子,把换下的鞋子放在鞋柜上摆好。

这语气,听着多像一个在家久候多时的妻子埋怨丈夫。顾伊不舒服的动了动,看向赵之杏的目光里,藏不住的尖锐。

“爸,你回来了,工作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肩膀吧。”杨蔚微放开屈铭枫,转而去缠着沈仁贤,小手在沈仁贤的肩膀上娴熟的揉捏起来。

这边是差距,杨蔚微不管之前遭遇了什么,她可以瞬间变得乖巧懂事,腆着脸去讨好能给她带来依靠,带来利益的人。

顾伊却不行,从小的教养告诉她要矜持,自重,她不会去做那种摇尾乞怜的事情,即使对方是她的父亲。

沈仁贤笑呵呵的拉过杨蔚微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你才刚小产,是家里的宝儿,哪能让你伺候我,铭枫可是该心疼了,是不是?”

屈铭枫只是陪着笑脸,没有说话,在别人看来,是对杨蔚微的宠溺。

“呀,杨姐姐流产了吗?刚刚不是还在说……”唐果就是看不惯杨蔚微的做作,见顾伊被冷落在一旁,心里不忿,就要帮着顾伊说话。

顾伊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下唐果,示意她闭嘴。

既然屈母没有因为杨蔚微假怀孕的事生杨蔚微的气,唐果再次提出来,就是触人家眉头了。

“唐果,来尝尝这个。”顾伊给唐果夹了一块水晶虾卷放在她的碟子里,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沈仁贤这才看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顾伊还是像先前那样,简单的介绍了下,没有说明唐果的身份。

“炎鹤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沈仁贤没在唐果身上多做纠缠,他把唐果看做顾伊的普通朋友,也就没有多在意。不过,重头人物没来,沈仁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楚炎鹤不来,有点不给他这个老丈人面子。

“炎鹤这几天一直工作婚礼两头忙,今天的工作又积了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顾伊可不想因为杨蔚微的事情累着楚炎鹤,不就是吃个饭嘛,用得着劳师动众的。再说,婚期都过了,再怎么补,也不是那个味儿。

屈铭枫听到婚礼两个字,夹菜的手顿了下,送到嘴里的菜味同嚼蜡。他怎么忘了,他和杨蔚微结婚后,顾伊和楚炎鹤也会很快结婚。

儿子的情绪怎么会逃过母亲的眼睛,屈母坐在屈铭枫上手,她自然看到了屈铭枫的异常举动。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屈母还是感受到了儿子身上散发出的悲凉。心中不由的一痛,难道铭枫对顾伊还有情?

不,绝对不行。铭枫绝对不能和顾伊在一起!

不过,现在的儿媳,她也不喜欢,屈母看看装乖卖巧的杨蔚微,竟然敢威胁她,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还没这么憋屈的被人倒将一军过。

杨蔚微好像感受到屈母的视线,转过头来,嫣然一笑,那笑容深处,却是只有屈母才懂的警告。

一顿饭下来,各怀鬼胎,吃的也不是那么喜庆。

杨蔚微体贴的扶着屈母,嘴巴凑到她耳边像是在说悄悄话,“妈可别一时大意说漏了嘴,不然,我也怕我什么时候会一不小心,就告诉枫了。”

“杨蔚微你……铭枫是我儿子,你觉得他是信我还是你?”屈母刚抢了一辈子,这是第一次被人抓住痛脚,偏偏在这么多人面前,还不好发作。

“枫那么孝顺,当然是相信妈了,不过……”杨蔚微顾伊顿了顿,眼神向屈铭枫的方向瞄去,“枫要是知道了真相,你觉得他会不会恨你呢?”

“再怎么着我也是他母亲!”屈母想推开杨蔚微扶上来的手,这个女人,越来越得寸进尺,比起当年的顾伊,可是差远了。

“那是,”杨蔚微的声音一直很柔和,温柔的像是在关心屈母,“妈,我只不过是爱枫,想和枫在一起。我知道妈做这么多,也是为枫好,既然我们都是为了枫好,为什么要针锋相对呢?妈,我相信你也想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你说,是不是?”

赤裸裸的威胁,杨蔚微这话里透着的意思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你不让我好过,那大家的日子就都别好过!

“伯母?”顾伊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屈母的身子间或颤了一下,让她不由得起疑。

屈母由杨蔚微扶着转过身来,脸上早挂上了笑意,“小伊,不知道你有没有控,陪伯母逛逛行不行?”

杨蔚微听到这句话,在旁边剜了屈母一眼,不省心的老婆子,要人陪不会找她这个儿媳妇吗?去找一个外人,看在别人眼里会怎么想?

顾伊见屈母和杨蔚微两个人的表情有些不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在话说出口那一瞬转变了口风。

自从知道屈母便是四年前的幕后主使后,顾伊对屈母便热络不起来,屈母提出陪她,顾伊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不接近屈母,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顾伊决定亲入虎穴,去探一探那虎子。

“好啊,伯母想必是吃的太多了,干妹妹你刚流过产,就在家里休息吧,我陪伯母散散步。”顾伊不忘了挖苦一下杨蔚微假怀孕的事,果然看到屈母眉头一皱,看来,屈母并不像表面那样不在乎。

只是,不知道屈母和杨蔚微达成了怎样的协议,让屈母为她隐瞒。依顾伊对屈母的了解,她是最过不得别人骗她,这一次,她竟然和杨蔚微和平相处,其中必然有蹊跷。

“唐果,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陪陪伯母。”顾伊招呼唐果过来,她本来是想说打电话给楚绍让他来接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说出这话有些不太合适,便换了司机。

“好。”唐果这次倒是乖巧,一顿饭下来,唐果已经看出了,顾伊家里是风起云涌,每一个省心的主儿,而且那个杨蔚微还处处和顾伊作对,顾姐姐陪着这个杨蔚微的婆婆,肯定是有话要说。

顾伊陪着屈母出了沈宅,到了楼下的花园内,找了个长凳,给屈母擦干净了,扶着她坐下,自己坐在了对面。

“伯母似乎心情不好?”顾伊开口,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是却勾起了屈母对杨蔚微欺骗的愤怒。

“好,哪能好的了?”屈母攥着拳头捶着大理石桌面,那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也许……也许是唐果认错人了,伯母你也别太当真,毕竟小孩子说的话,信不得。”顾伊越发好奇屈母和杨蔚微到底怎么了,看屈母愤怒的样子,对杨蔚微的欺骗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但是,她在沈宅竟然和杨蔚微装作婆媳很好的样子,这不得不让人费解。

顾伊看不透了,屈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表面上看,屈母是一个严厉的慈母,一个人把孩子养大,算得上是女强人。但是,想到屈母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顾伊不禁怀疑屈母的多面性。

看来,人都有多个脸,在什么人面前,便换上什么样的脸,就像她现在,换上了体贴的聆听着的脸。

顾伊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谁又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生活呢?

“小伊你不用安慰我,杨蔚微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怪就怪在,当初我用孩子来当做他们结婚的挡箭牌。呵呵,现在好了,倒是让她拿孩子来骗了我和铭枫。”屈母一说到这儿便气愤不已。

她为什么不喜欢杨蔚微?因为杨蔚微之前怀过一个孩子,但是,她却因为工作不小心流产了。为了这件事,屈母有好长一段时间吃不下睡不着,她认为,孩子是上天的福赐,是宝儿,有了孩子,家里才会兴旺。屈铭枫的事业才会一帆风顺下去。

她是真心的想要个孙子,年轻时,她怀上屈铭枫极为不易,所以,她特别想要个孙子延续香火,为屈家延续下去。

“孩子这事要顺其自然,伯母也别太生气。不过,要是没有四年前的那件事,说不定我们还是婆媳,你也就不需要因为杨蔚微生气了。”顾伊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屈母的眼睛,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果然,屈母瞳孔一缩,随即垂下眼睑,看着桌面,语气虽然故意放柔了日,却还带着些微的僵硬,“是啊,要是你还和铭枫在一起,也就少了这些琐事让我烦心。还是我们铭枫没有那个福气。”

“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伯母,想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伯母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相信我,我真的很感动。我想,这世上没有像您这么好的婆婆了。伯母,当初你怎么会对我一点怀疑都没有呢?人家可都说婆婆跟儿媳是天地哦。”顾伊的话里带着丝顽皮的探究,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屈母的头一直抵着,手里把玩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我的孩子,我不相信你相信谁,难不成去相信那些个胡编乱造的记者?小伊,你和楚炎鹤的婚期快到了吧?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伯母帮忙的?”

屈母显然不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所以转换到顾伊的婚礼上。

“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对了伯母,你当时进去的时候,身后怎么正好跟着那么多记者?当时的安保不应该是很严吗?”顾伊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她坐到屈母身边,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屈母手心的冰凉。

那是汗湿后被风吹干的凉度。

“小伊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屈母不得不抬头,眼里的神色却是掩饰的很好,带着淡淡的关心,还有不解。

“我跟炎鹤要结婚了嘛,虽然炎鹤召开记者发布会说明当时的那个男人是他,但是,我怕楚家大门大户的,到时候会拿这个来难为我,所以想把当年的事查查清楚。伯母你也知道,一个女人背上偷情的名声,这一辈子也别想好过,我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我和炎鹤生活中的污点。”

顾伊说得合情合理,屈母心中的疑惑渐渐消除,但是,心却紧绷起来。

顾伊要查当年的事情,她当时虽然做的妥帖,也难保万无一失。

“我看炎鹤是个好男人,你嫁给他绝对吃不着亏,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去哪里查?再说,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查下去,难保不会出现有心人从中作梗,到时候,楚家反到是起了疑。”屈母的话里透着对顾伊的好,对顾伊的关心。

若是搁在以前,顾伊肯定会感动于屈母的暖心,但是,现在,听到这些所谓的为她好,她只觉得虚伪和心冷。

从屈母反对查下去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是屈母做的必然无疑。

顾伊心里厌恶,却还是得装着样子,她恶心这样的自己,但是,如果她不狠心,别人就会对她狠,她有什么办法?

“真的会这样吗?伯母你的意思是说,楚家会认为我是此地无疑三百两?”顾伊惊讶的问出口,拍着自己的胸口,为自己想要查下去的想法感到后怕,“幸亏伯母你提醒了我,不然,说不定我和炎鹤之间会出现裂痕呢。”

顾伊看着屈母僵着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心中感到悲凉。为什么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带着面具假惺惺的?

顾伊又陪着屈母聊了会儿,杨蔚微竟然出来接屈母,顾伊的视线与杨蔚微对上,看出了她眼里的探究和怀疑。心中动了动,她可以肯定,杨蔚微和屈母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妈我扶你回去,外面风凉,对身体不好。谢谢姐姐替我照顾妈。姐姐也快要结婚了,总是和前婆婆在一起,让姐夫看到了,可是会误会的。”杨蔚微本想多挖苦顾伊几句,看到缓缓驶来的车,不甘的闭了嘴,扶着屈母离开。

顾伊回身,正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忙完了?”

“是啊,一回来就看到我媳妇儿和她前婆婆一起聊天。”楚炎鹤显然听到了杨蔚微的话,语气里带着调侃的酸味儿。

“我也可以陪你聊天。”顾伊戳着他精壮的胸膛,真是不放过任何揶揄她的机会,“不是让你工作完就回家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看着楚炎鹤脸上的黑眼圈,顾伊掩饰不住的心疼。

“媳妇儿不在怀,哪里睡得着。”楚炎鹤在顾伊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把她抱到车上,顺便亲了一口,在顾伊脸上留下红红的印子才松开。

“没正经!”顾伊挪到驾驶位上,“你好好休息,今天我来开车。”

楚炎鹤听话的爬上副驾驶,揉着太阳穴,闭目仰靠在椅子靠背上,“跟你前婆婆聊得怎么样?”

“没收获,虽然能够确定确实是她做的。”对于楚炎鹤的称呼,顾伊选择性忽略掉,这个男人还真是小心眼,明知道自己和屈母聊天是为了什么,还是话里话外的提醒她。

“她是个老狐狸,能对你那么好六七年让你看不出破绽,便可以看出她的城府之深。不过,听说她上了年纪后倒是吃斋念佛了,想必是亏心事做多了。”楚炎鹤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他让梁向着手去查,竟然没有查到屈母的底儿。

“你也别把她说的那么神,我提四年前那件事的时候,她明显的是在回避。”顾伊对于自己被屈母骗了那么多年很是耿耿于怀,“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那是因为顾伊已经对屈母起了疑,心中已经认定了,她便是那个幕后主使之人,楚炎鹤没有点破。

“嗯,说说你的收获。”楚炎鹤把手放在顾伊腿上,不老实的游走着,浑身放松了瘫软在座椅上,声音也带着懒洋洋的磁性,诱惑人心。

“把手放好!”顾伊空出一只手揪住那只作乱的狼爪,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满意的看着大手上显出红红的印子,才把狼爪给放回他主人的位子上,淡淡的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杨蔚微身上寻找突破口,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现在就想从媳妇儿你身上下口,来点意想不到的甜头。”楚炎鹤无耻的凑过去,狼爪继续前行,拨开障碍物,向深处探索。颇有所向披靡之感。

嗯,就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楚炎鹤为自己想到这么霸气的词感到骄傲,某兄弟也跟着高傲的抬起头。

“楚炎鹤你干什么,我在开车!”顾伊稳定住方向盘,把大尾巴狼沉重的脑袋推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再过来,我就把你丢到车外面去!”

毫无威力的威胁,楚二少根本不放在心上。

“伊伊你舍得吗?把我扔了谁给你暖床?谁给你解馋?谁满足你这饥饿的小妖精呢?”楚炎鹤是越说越每个正形儿。顾伊发现,每次她觉得两个人可以一本正经的谈个话的时候,他总是能冒出一股子荤黄想法。

“楚炎鹤!”顾伊急踩油门,由于惯性,楚炎鹤猛地向前撞去,眼看便要和挡风玻璃来个亲密接触,顾伊还是不忍心,伸手拉了一把。

事后,顾伊便后悔了。

她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某人,无语望天。

某人还在嘤嘤着装模作样,“伊伊,我头晕,你看看是不是刚才撞到哪儿了?”说着便拉着顾伊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

“我看是撞轻了!”顾伊抽回手,推着身上像座山一样的楚炎鹤,“你起来,这里不能停车。”

“可是我头晕起不来。”楚炎鹤趴在顾伊肩膀上,抱着顾伊的腰,表示自己真的很虚弱很虚弱。

“楚炎鹤你别闹了,警察该来了。”顾伊慌张的向外看了看,这样子被人看见,还以为他们是在車……震呢。

“可是我真的头晕,不信你亲一口试试。”楚炎鹤耍起无赖,天知道头晕跟亲一口有什么关系。

“好,那你不许在闹了!”顾伊出奇的好说话,竟然一口答应了,“不过……不过你先做好了,闭……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哦。”顾伊的脸有些红,楚炎鹤就知道,这丫头又害羞了,他就是爱极了顾伊羞窘的小模样儿。

不过,为了媳妇的香吻,他还是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晌,没感受到那香软润滑,楚炎鹤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快点亲我一口!”

“你神经病吧你!”一个雄性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恶心的厌恶。

楚炎鹤猛地睁开眼,兜头砸下来一张单子,抬眼看去,车门处探进来一个制服男人,而顾伊站在车旁当路人,满脸无辜的望着她。

靠!被女人耍了,还被男人当做同志给嫌弃了!

“骂谁呢你!”心里窝着火,自然得发出来,楚二少从来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就说你的,你个gay不好好开车停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不能停车吗?赶紧把单子签了!”交警是个年轻小伙儿,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被楚炎鹤那个“亲我一口”给吓到了。

“你他妈说谁是gay?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楚二少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摔了罚单推门下车,便揪着交警的领子拎到路边,“有种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你干什么?你这是袭警,我告诉你,你乖乖签了罚单什么事都没有,别以为开着豪车就可以徇私枉法!”交警小伙儿是第一天上班,才毕业的孩子,火气也盛,碰上楚炎鹤这样的,更是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嚷嚷。

顾伊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忙上前去拽楚炎鹤的手,“你干什么,放开,别这样。”

“警察同志,他跟你闹着玩呢,罚单我签了,这是罚款。”顾伊瞪着楚炎鹤,跟个交警叫什么劲儿。

“闹着玩儿?你是他朋友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违章,违法乱纪懂不懂!”交警还被楚炎鹤拎在手里,看到顾伊在一旁说好话,便横了起来。真是出师不利,第一天便碰上一个变态。

“小子你吼什么吼!她也是你能吼得?”二少火大发了,他的女人,轮得到别人来教训?

“警察同志说的是,楚炎鹤你先放开。”顾伊拽着楚炎鹤,可是拽不动,掰手也掰不开,索性从后面抱住楚炎鹤,“老公,你放开他,我想回家。”

从何时起,顾伊也会玩起了小女人的撒娇手段?

那一声老公,让楚炎鹤心里软了软,但是,想让二少这么容易就下去火气,绝对不可能。

楚炎鹤把交警狠狠的掼在地上,临走时叮了他一眼,便气哄哄的上了车,也没等顾伊。

“老公,你生气了?”顾伊看着楚炎鹤黑的能滴出墨水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她哪里想过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开车!”楚炎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双手抱胸,直视着前方,看都不看顾伊一眼。

顾伊吃了个闭门羹,只能发动引擎,一路上,她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楚炎鹤一直紧绷着脸,保持着那个动作,这让顾伊的心跟着七上八下的晃悠。

回到家,顾伊率先进去,给楚炎鹤拿出拖鞋,楚炎鹤看都没看一眼,穿着原本的鞋子就走了进去。顾伊呐呐的站在门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还站在那儿干什么!”楚炎鹤的声音透着股冷气,顾伊换了鞋子进去,手指在腹前绞啊绞,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她真的不知道,楚炎鹤会这么小心眼,只不过开个玩笑,他就生气了。

“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顾伊说出的话,颇有些讨好的意味。因为知道是自己错了,她愿意去改正,去讨好楚炎鹤。只因为,楚炎鹤是她的夫。

“不用,我累了。”楚炎鹤头也没回的上楼,留下顾伊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客厅里。

晚上,两个人仍旧在一张床上,中间却隔了一拳远。

顾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已经习惯了在楚炎鹤怀里睡觉,现在让她一个人睡,她有些不适应。

楚炎鹤背对着她,睁着眼,他能感觉到顾伊的不安。顾伊每翻一下身,他就会跟着揪紧心。但是,他不打算先低头,楚炎鹤缓缓闭上眼,可是,背后的动静却是越发的大起来。他向外移了移身子。

这个动作看在顾伊眼中,很受伤。她本来伸出手想要抱住楚炎鹤的动作顿住,缓缓收回了手,把自己缩成一团。

自从他们同床,楚炎鹤就把顾伊睡觉开着灯的习惯改了。这并不是个好习惯,但是,因为是以前留下的yīn影,所以,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为了消除顾伊在黑暗中的恐惧,楚炎鹤都是抱着顾伊睡觉,她才能睡安稳。今天,顾伊少了那个宽厚的怀抱,久违的恐惧慢慢袭来。

70-72

【70】错过

因为不习惯,因为对于黑暗的恐惧,顾伊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多了,身边的那一半床早就凉透了。

顾伊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没有丝毫温度,甚至,她都没有感受到多少他的气息。找了一圈,确定楚炎鹤人走了,而且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字条之类的东西,心里蓦地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没有精神。

顾伊强打起精神洗漱,走到厨房,碗碟都是干净的,看来,楚炎鹤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顾伊也没有心思做饭,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冷的吃了,随随便便填饱肚子就好。

这个时间,去上班已经是迟到了。但是,她还是想去,她知道,楚炎鹤还在生气,肯定没有给她请假,她若是不去就是无故翘班,她不想落别人话柄,也许内心更深处,是想去见某个人。

顾伊进入公司的时候,不免引来众多目光,但是,大家也就是用眼神注视一番,因为众所周知顾伊和楚炎鹤的关系,大家也就是私下里八卦一下,不敢当着顾伊的面有什么表情。

不过,看今天老板那yīn寒的脸,看来两个人是吵架了?

顾伊站在电梯里,下意识的按下自己办公室的楼层,等到了十一楼,电梯停住,打开,顾伊又按了关闭键,让电梯继续向上。

不知道不觉走到楚炎鹤的办公室外面,顾伊在外面犹豫了会儿,她知道昨天是自己开玩笑开的太过火,让楚炎鹤丢了脸,来道歉是应该的。但是,为了这么点事他就从昨晚生气到现在,是不是也太小心眼儿了。

顾伊伸出去敲门的手顿了顿,她自嘲的笑笑,爱情之间,夫妻之间哪里还分什么对与错。生活,本来就该共同经营,想着,便下定了决心,她先找楚炎鹤认个错,把事情说开了便好了。

“顾小姐……”正在顾伊要敲门之际,梁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顾伊转身,见梁向手里提着早餐,“楚炎鹤还没有吃早餐吗?”

这个人怎么还跟自己的身体赌气,他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吗?

梁向一怔,脸色有些尴尬,却还是点点头,他看着站在办公室前踌躇的顾伊,想了想,还是开口,“顾小姐,总裁有客人在。”

“嗯?”顾伊莫名,随即恍然,大概楚炎鹤在谈大项目,梁向是提醒她,她要是现在进去,可能会打扰到楚炎鹤的工作。顾伊感激的冲他笑了下,“那我在外面等他。”

梁向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随即很快掩饰过去,“总裁恐怕要谈很久,等总裁工作完,我会跟总裁说顾小姐来过了。”

“没事的,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他。”顾伊知道楚炎鹤那个人小心眼儿,若是她走了,只留下梁向传话的话,他肯定又会吃醋挑毛病,说自己对他一点耐心都没有。

“这……”梁向尽量掩饰眼里的急色,往常顾伊都是冷冷清清的,很少见她主动来找老板,今天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挤到一块儿来了。

“你赶紧把早餐给他送进去吧,饿着肚子工作效率也不会高的。”顾伊示意梁向不用管自己。

梁向正在左右为难,面前紧闭的办公室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梁向你怎么这么慢啊,早餐买好了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大波浪的卷发从后面高高束起,妩媚中添了丝调皮。金朵踩着高跟鞋出来,虽然没在浓妆艳抹,但是脸上的妆容还是精致有加,相比与顾伊顶着黑眼圈的素颜,金朵让人眼前一亮。

金朵走出来,接过梁向手中的早餐,像猫咪一样低头闻了闻,露出满足慵懒的笑容,“没错,我要的就是这家的味道……你怎么在这儿?”

金朵看着站在一旁的顾伊,随手把门关上,还回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嘴角挑出一个弧度,她围着顾伊转了两圈,在看到顾伊不施粉黛的脸上透着掩不住的憔悴时,明了般点点头,“顾小姐,来找炎鹤的?”

顾伊不答,面对金朵的高傲和讥诮,她丝毫不想理会。

金朵自己讨了个没趣,扭着臀进去,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回身用悲悯的眼神打量一下顾伊,“忘了告诉顾小姐了,炎鹤说了,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概不见客。”

“顾小姐……老板他是有正事要谈……”梁向怎么觉得自己有此地无疑三百两的感觉,他看着望向紧闭着房门的顾伊,想要出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早餐是给她买的?”明明自己亲眼看到了,却还是不由得问出口。顾伊见梁向左右为难的样子,便知道了答案,难怪一开始梁向见自己要去找楚炎鹤,便找各种借口阻挠,原来,里面有不想让她看到的人。

顾伊知道自己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她挺直脊背,想着电梯走去。

“顾小姐……”梁向的话被顾伊抛在脑后,她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快步走入电梯,关上门。

顾伊回到办公室,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工作。

不是没想过进去质问楚炎鹤,只是……顾伊摇头,她相信楚炎鹤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如果楚炎鹤对金朵有想法,他早就和金朵在一起了,用不着对她冷嘲热讽的不待见。

但是,知道归知道,楚炎鹤和金朵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拒不见他人,这还是让她很介意。

顾伊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昨晚她一直没睡好,今天工作起来有些不能集中精力。她看着电脑上的日程安排,准备关上电脑歇一会儿,电脑滴的响了一声。

阖上电脑的手一顿,是的,顾伊从不用公司的电脑工作,她只用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台。因为,她可能随时接到组织的安排。

现在这一声响,顾伊的手像是被刺了一下,猛地缩回来。她有些发怔的听着滴滴的响声,那边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她扯了下嘴角,总是在她以为自己忘记了自己那一身脏的时候,它便出现了。总是在她以为她摆脱了一切,可以过上幸福生活的时候,组织便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告诉她,她的脏恶。

顾伊关好门窗,点开视频。

宗叔已经端坐在另一端,一身中山服穿在他身上,倒显得斯文了许多。可是顾伊知道这个人有多心狠手辣,他会仅因为怀疑手下可能有异心,便把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左膀右臂卖给警方。

在他眼中,没有对与错,只有服从。

“ariel,你今天慢了。”宗叔还没开口,他身边站着的黑西服男子便率先发问,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森严。琥珀色的眼眸里隐藏着担忧,语气却是冰冷的可怕。

这男人算是顾伊的半个老师,宗叔忙得时候,便是他带着顾伊,是宗叔的义子--irvine。

“因为刚才办公室里有同事,所以耽搁了。”顾伊压下紧张,扯了个谎。她小心的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宗叔,硕大的墨镜遮盖在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上,让顾伊猜不透宗叔的情绪。

宗叔如一尊邪魔,面部的肌肉没有丝毫动作,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只有他放在腿上的左手转着一把精致的手枪。很老的样式,许多纹棱都已经磨平了。

自顾伊见到宗叔,他手里就没有离开过这把枪,开始她以为是防身用的,但是,等对枪支有了简单的了解后,她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明明是一把女式手枪。

宗叔没有说话,双方都不敢再开口,整个空间里,只有手指与手枪外壳摩擦的细微声音。

这样的沉寂,让人压抑。顾伊看着屏幕,面容平静,也不着急,她知道,宗叔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正在观察她,也就是说,宗叔对于她刚才的谎言根本不相信。

良久,那边才开口。

“你有新任务。”宗叔仰靠在沙发里的身体坐起来,接过一旁的人递过来的茶水试了下,闲烫,垫着托盘放在手里凉着,“有个出货的兄弟被中方抓了,你去解决掉。”声音淡淡的,好像在谈论吃什么,而不是杀人。

“宗叔ariel她……”

“并且确保他没有供出什么来,不然,你在中国也脱不了干系。”宗叔手中的茶杯带着劲风向旁边砸去,滚烫的茶水从男人的领口一直流进去,男人身子猛地绷紧,却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顾伊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着,“宗叔,我只要能确保他没说出一个字就行了,是不是?”

她一直天真的以为,她只不过帮着遮拦,运运货,开辟一下市场就好,没想到,宗叔会派给她杀人的任务。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的人,ariel,你越矩。”宗叔喝着重新沏上来的茶,墨镜耀着灯光一闪,声音却不复刚才的平静无波,变得凌厉起来,“我只信死人不会背叛我!”

“就我一个人?”顾伊知道在宗叔面前为他已经决定抛弃的人求情,就是自求死路,她只能从别的上面想办法。

“区区中方警察,难不成还要我派人去帮你?”宗叔语气里充满不屑,“若是这点事你都搞不定,我只能撤掉你在中方的权力。我向来不养无用之人。”

言外之意,顾伊也就没有待在中国的必要了。

顾伊咬唇,不再做过多的辩解。没有人知道,她为了回国做了多少努力,就是因为她不甘心,她要回来查出当年的真相,她惦记着这里的亲人,所以她甘愿被拖入黑暗,甘愿成为宗叔的奴役。

如果不是这股信念,顾伊想,她早就寻死解脱了吧。

就是不知道那样,有没有脸去见母亲。

宗叔已经离开了位置,站在他身侧,先前为顾伊说话的男人无奈的看着屏幕里纠结的顾伊,极其隐蔽的向顾伊打了个手势,然后平静的离开。

顾伊关掉视频,组织已经把被抓之人的资料传了过来,包括他在那个狱区服刑,案子负责警官等一一列举的很是详细。

随后,顾伊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irvine发来的,顾伊看着短信上,紧绷着的心松懈下来,还好,还好有他帮忙。

因为今天有任务,顾伊没有回家,她更加不想把楚炎鹤牵扯进来。毕竟楚家的地位摆在那儿,如果她失手了,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楚家也会遭到严查。

因为有了irvine的帮助,顾伊省去了很多麻烦,警局档案室的监控已经被破坏掉,顾伊只管从里面把名单偷出来,顺便把电脑里的备档删除就好。至于那个被抓的同行……顾伊为难了,宗叔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人必须死!

“宗叔,你知道ariel没做过这种事,我们在中方可选的人有很多,为什么要ariel去?”irvine不解的问道,他总觉得宗叔对顾伊和对别人不同,是一种痛恨交织的复杂情感。像顾伊在华境内接受的第一批货物,本来按照组织的安排,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让中方警察查出纰漏,但是,宗叔却在货物发出后,命令人向中国警方高密。

这种做法,无疑是置顾伊于险境。虽然宗叔表面上说是对顾伊的考核,但是irvine跟着宗叔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近人情的考核。

现在,又让顾伊一个女人去监狱里盗取口供杀人灭口,这次的任务怎么看怎么凶险。

“谁没有第一次,”宗叔语气漠漠然,根本没把irvine的担心放在心上,他转移了话题,“听说ariel要结婚了,看来她在中国过的不错。”

irvine表情一僵,避过宗叔灼灼的目光,说着口不由心的话,“那很好,她结婚后就有人可以保护她了。”

“不对!宗叔你知道ariel要结婚了,还给她分配这么危险的任务,你……”irvine猛然惊醒,宗叔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这么长时间,宗叔都没有给顾伊安排任务,怎么偏偏挑在顾伊快要结婚的时候。

“我只不过怕平庸的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在适时的时候提醒一下她的身份罢了。”宗叔点燃雪茄,看着袅袅的烟雾,好像在透过这重重烟雾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他伸出带着皮手套的右手去触摸,倏地,他挥散烟雾,脸上那一瞬的痴迷好像从来没有过,有的只是狠戾。

那只带着手套的右手,他带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在人前摘下来过,只因为,他有两根断指。

“怎么,你不高兴?”觉察出irvine的担心,宗叔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义父把她越抹越黑留在身边,你以为是为了谁?你真甘心看着她嫁给别人?”

“我只怕arivl失手,会给组织带来损失。”irvine谨慎的收起情绪,一切从组织考虑,他从小跟着义父都没看懂这个男人,但是他知道,把自己的担心说成为组织着想总是没错的。

他可不会傻傻的相信宗叔握着顾伊的把柄是为了他这个义子,irvine回想宗叔看ariel的目光,那是一种深藏在骨子里的恨,又夹杂着某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是吗?”宗叔把一口没动的雪茄扔进茶杯里,听着烟火浸湿在水里呲呲的声音,前一刻还闪着光的雪茄变得焦黑,一如原本还鲜活的生命瞬间陨落一样。

“既然irvine你对那丫头没意思,我就好好打磨她,她在这方面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相夫教子的平庸的过一辈子,可惜了。”宗叔又点起一根雪茄,这次痛快的抽起来,狠狠的吸了一口,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眼睛微眯,“该帮的不该帮的,我相信你心里有数,不可越界。”

irvine愣神的看着宗叔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帮ariel是瞒不过义父的,但是,没想到义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知道义父所谓的不帮是指什么,irvine不明白的是,义父为什么一定要把ariel一个女人带入这条不归路,为什么要把一个原本善良的她摸得和他们一样黑。

想不通,irvine也没时间多想,因为他必须通知顾伊,有些事情,还需要顾伊亲自解决。

顾伊猫着腰穿过漆黑的走廊,避过警局的值班人员,努力压下紧张的心跳。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是在警局这种庄严神圣的地方,威严的警徽时刻提醒着她,她这是在犯罪。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自责,她最重要的是把名单偷出去,安全离开,然后回归到自己平凡普通的生活中去。

眼看还有十几米就到了后围墙处,前方突然警笛大作,顾伊的动作一滞,心跟着狂跳起来,脚下也乱了方寸。

背后闪过几道亮光,顾伊急忙矮下身,藏在一辆车后面,紧张的听着前方的情况。尖锐的警笛声和心脏的跳动引起共振,让顾伊感觉喘不过气,胸口闷得慌。

零星的脚步声传来,顾伊小心的移动身子,爬到车子底部,看着一双双脚在眼前走过,她迅速爬到另一辆车底,避开前来开车的警察。

尖锐的石头划破衣服刺进肉里,顾伊顾不上疼,她所有的神经都灌注在那些警察身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划了多少道口子。

“小李你看错了吧,哪有人?”一个中年男声说道,手电在四周扫了扫。

“是吗?”叫小李的年轻人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去,怎么又不见了?”

“大概是哪只发春的野猫,你就是疑神疑鬼的。”中年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声音里还透着瞌睡的慵懒,他打了个哈欠,招呼道,“走了走了,困死了,都连着值了三天班了。”

顾伊趴在彻底,大气也不敢喘。听着脚步声渐去渐远,她仍是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周围只听见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刚才那两人的声音又响起来,“看来是真的没有人,回去吧。”

原来,这两个人刚才并没有走,只是制造了离开的假象。

顾伊等到听不到脚步声了,又在车底上趴了一会儿,才爬出来。手脚早酸麻的没有知觉了,但是她不敢耽搁,瘸着腿翻上墙。

往下跳的时候,因为右腿酸麻的像针扎一样,顾伊重心一歪,重重摔在地上,好在她本能的以手撑地,减缓了冲击力,右腿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了一道口子,酸麻也去了大半。

顾伊找了附近的公厕,换下是先藏在里面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才敢打车去自己停车的酒店。

在路上,顾伊给irvine去了一个电话,“你说什么?”

“ariel,那个人必须死,你别同情心泛滥暗中保下他,我告诉你,不是他死便是你,宗叔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不许擅自决定!”irvine语气坚定的不容置喙,他知道ariel不想杀人,但是,两者选其一,那个人必须死。

这个人宗叔本就有怀疑,这次,只不过是借警察的手除掉罢了。但是在警局里变数太多,尤其是中方的法律漏洞太多,宗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派人灭口。

“irvine我……”顾伊犹豫了,她从没有料想到自己以后会背上一条人命。

“ariel你听我说,你只要买通里面的犯人,借刀杀人既可,监狱里死了犯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也算是狱警的失职,他们不敢公开出来。”irvine尽量放柔了声音安慰她,这是唯一的办法。不需要ariel自己动手,便可以解决那个人,完成任务。

“我想想。”顾伊挂了电话,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若是搁在以前,今天她所做的简直是一场梦,现在,它却真真实实的存在,她进了警局,偷了名单,还要买凶杀人。

以后,在漫长的人生中,她不知道还会接到什么违背道德法律的任务,她不明白,她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陷害她,有那么多人揪着她不放。

顾伊感觉身心俱惫,她靠在座椅上,抱紧自己,紧张感过去,身上的伤口便开始疼起来。她不想去管,只想这么坐着,什么也不去做,不去想。

楚炎鹤回到别墅,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眉心紧蹙,怎么回事,人不在家?

他停好车,推门进去,凭空感觉到一股子空旷。整栋别墅的灯大亮,把每一处角落到找的明晃晃的刺眼,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因为顾伊怕黑,所以别墅内的灯都连在一个开关上,只要按下玄关处的开关,整栋别墅便亮了起来。

但是,别墅里却没有那个为她亮的人。

楚炎鹤快走几步上楼,客房,浴室,全都检查了一边,还是不死心,他甚至查看了每一间房的阳台,顾伊不在,不在。

“梁向,顾伊今天走的时候什么样子?”楚炎鹤对着电话吼过去,墙上的钟表滴滴的走着,时针一步一步,指向十二,两个针重合在一起。十二点了,她不回来,会去哪儿?

“很平静啊。”梁向揉着眼睛,老板不是在顾小姐下楼的时候就问过一次了吗,怎么又打电话过来问。

“没有什么反应?”很平静怎么会到现在都不回家?顾伊不是个爱耍小孩子脾气的人,她有分寸,出于良好的教养,她绝对不会这么晚还不回家。

“没有,顾小姐很通情达理。”梁向记得顾伊离开前还冲自己笑了下,那笑里很真诚,没有掩饰什么的痕迹。

“好,没事了。”楚炎鹤放下电话,她今天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顾伊啊顾伊,是你太相信我,还是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太轻?

虽然心里有着些许不快,楚炎鹤还是给顾伊可能找的人打过电话,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没见过。

这下楚炎鹤慌了,顾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是关心则乱,他现在才想起来给顾伊本人打电话,电话里传出的提示音让他松了一口气,顾伊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说明,顾伊是安全的。

他过了一会儿,又给她打过去,楚炎鹤听着手机里冷硬冰凉的声音,脸刷的沉下来,一手把手机摔在墙上,四分五裂。

关机,顾伊竟然关机了!

楚炎鹤气势汹汹地推开门下楼,楼梯被他踩得咚咚响,这女人现在长本事了,不仅敢夜不归宿,还敢给他关机,好,很好,顾伊!

引擎发抖,汽车陡得甩出去,激起漫天的尘土。楚炎鹤猛踩油门,速度一路飙升,耳边的风呼呼刮过,吹得头发扬起,带着满面煞气。

楚炎鹤闯过红灯,横插到一辆车前面,引来司机大骂。他霍地停车,后面的车被迫停下,楚炎鹤二话不说,上前揪住司机,扬手就打上去。

憋了整整一天的闷气,全在这个倒霉的司机身上发泄出来。

远处响起悠长的警笛声,被打的司机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煞星,明明是这个人先超的车,他只不过骂了两句,就招了一顿毒打,偏偏他还打不过人家,只有挨打的份儿。

“住手住手!干什么呢!”交警冲上来拉开已经发狂了的楚炎鹤,三四个人才架住他,看着蹲在地上蠕动着的人,不用问就知道谁是谁非。

交警先测了楚炎鹤是否酒驾,然后几个人按住了,架着他回到句子里审问。

虽然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但是路上的车辆还是有的,有不少人纷纷停车观看,都被交警赶走了。

顾伊开着车路过,随眼瞟了一下,发现路边停着的那辆车型有点眼熟,却没有多想就驶过去了。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在车上已经找人去买通监狱的刑犯了,现在整个人晕晕的。

她不想这么做,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

顾伊回到别墅,整栋别墅黑漆漆的,她用钥匙开了门,下意识的伸手去开灯,却又停住。她没想到自己在车上发呆纠结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所以,她急忙赶着回来,想在楚炎鹤睡觉的时候偷偷进门。

但是对于黑暗的恐惧又让她对这幢黑洞洞的建筑物望而止步。她从包里拿出手掌大小的手电,漆黑的空间里划过一道幽弱白光。顾伊借着手电的光亮小心翼翼的上楼。

走到卧室门口,她轻轻推了下,门没关,她收起手电,借着月亮微弱的光摸索到床边。因为知道房间里有一个令她放心的男人,所以她对黑暗没有那么恐惧。

但是,顾伊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床,她急忙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没错,床上没有人。

顾伊把房间的灯都亮开,整个房间都被亮光充满,顾伊可以看到每一处角落。回想到玄关处的鞋柜,那里好像根本没有楚炎鹤换下的鞋子,楚炎鹤没有回来!

想到白天在他办公室遇见的人,顾伊跌坐在床上,他不回来,是不是跟金朵有关?

真的是自己太过相信他了吗?

脑中闪过楚炎鹤昨晚的冷漠,闪过金朵的得意洋洋和嘲讽,闪过梁向的欲言又止,这一切的一切,代表着什么?

【071】治病

房子本来就大,少了一个人,更显得空落落的寂寞。顾伊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一个人坐在床上,双臂抱着腿,脑袋埋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

也许是自己真的太过依赖楚炎鹤,即使所有房间的灯都亮着,她还是觉得空当的可怕,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多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在天边亮起一抹霞光的时候,顾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脑袋一磕一磕的点在膝盖上,如啄米的小**。

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宽大的床上摇晃着,终于支撑不住,向旁边倒去。顾伊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下意识的侧耳倾听楼下的声音,安静的如夏日的午后,没有一丝丝人气儿。

顾伊洗了把脸,镜子里的面容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脸倦容。顾伊摸着自己的脸,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个样子?像是等待君王临幸的妃子一样。

她用冷水扑了扑,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清醒了许多。很少化妆的她今天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怀疑楚炎鹤为什么不去找他质问?

顾伊摇头,也许是跟从小的教育有关,她不是那种会为了感情而咄咄逼人的人,就像当年回来遇上屈铭枫的订婚典礼一样。既然已经知道他另结新欢不爱自己了,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从另一方面来说,顾伊是冷血的,她不会像大多数女人那样花费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来缅怀自己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爱情。在爱情里,最先走出来的那个人,往往是她。

转身时,眼睛下意识的瞥了眼床的另一半位置,那里,因为某人的彻夜不归,已经凉彻透骨。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去关注某人的事情,但是,到了公司后,当听到别人议论有关他的事情的时候,听觉神经便会紧绷起来,变得尤为敏锐。

从同事的谈话中,顾伊知道,楚炎鹤早早就来上班了。倒是没听说他和哪个女人一起进公司,陪着他上班的竟然是梁向。

知道楚炎鹤已经在公司里,顾伊便没了继续偷听下去的兴趣。看来,睡不着,揪心的,只是她自己,人家过得很好。

想到以前的甜蜜,顾伊突然觉得有些腻。那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人,真的是她吗?她有些恍然。

不得不说,只要他愿意,楚炎鹤是个哄女人的绝顶高手。

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会让那个女人感觉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宝贵的人儿。只要他愿意给,便可以把女人捧上天,那么他的女人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

顾伊脑袋里想着事情,走的很慢,背后猛然传来一声问好:“总裁好。”

顾伊身子一颤,却还是保持着向前走的步伐,没有回头。

楚炎鹤冲员工含首点头,算是答应,脚下的步子一点也没慢下。梁向在一旁紧跟着小碎步,嘴上不停的给他说着今天的工作日程。

“老板,十五分钟后您有一个股东会议……”梁向说到这儿被手机铃声打断,他蹙着眉接起来,脸色顿时大变,“老板这……”

“没事,让他在那儿,愿意待在那儿就让他待,谁也别去管!”楚炎鹤的声音里透着不屑,威胁?也不看看你手里有没有能够威胁的了我楚炎鹤的牌!

“那会议……”梁向伸出手挡开前面的人,为楚炎鹤开道儿,这员工怎么这么不长眼,没看到总裁来了吗?梁向瞥了一眼旁边不长眼的人,这一瞥不要紧,那个不长眼的不是顾伊是谁。

“会议照常!”楚炎鹤早走到前面去了,稳健迅速走着,带起一阵风唰的吹过。

梁向来不及对顾伊说什么,忙小跑着跟上去,替楚炎鹤按下专属电梯,抱着文件挤进去,“老板,刚才是顾小姐她……”

梁向的话说了一半吞回去。

因为他看到,他的老板站在电梯中间,透过缓缓关上的电梯门望向外面,那个方向,正是顾伊所在的位置。

“老板?”

“继续说!”楚炎鹤收回视线,敛下眼眸深处的失望。即使是从她身边而过,她都没有任何表示,哪怕只是抓住他的手,他想他也不忍心继续和她冷战下去。

“我说完了。”知道这个时候自家老板最不该惹,但是,梁向就是嘴贱,他又提起刚才那通电话,“老板,您不会真让他们在哪儿等着吧?您就不怕他们待会儿在股东大会上闹腾?”

“谁说我要去开会了,告诉今天的参会人员,在会议室里坐上一个小时,年底分红涨百分之三。”楚炎鹤走出电梯,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以为闹到公司里他就屈服了?他只最不怕丢脸的人,到时候,谁没面子还不一定呢。

楚炎鹤打开会议室的监控,看着参会人员一个个到齐就位,楚老爷子在金朵的搀扶下站在主席位旁边。

因为没有人吩咐,确切的说,是某人背后早下了死命令,对于不欢迎的人,一概不接待。所以,楚老爷子站了半天,也没人过来招呼他,除了几个董事进门的时候跟他客套一下,再也没有人过来问过他。

到现在已经站了二十几分钟了,愣是没人给他搬个椅子倒杯水。

“喂喂,说你呢,你们怎么这么没礼貌,没看到我们在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金朵穿着高跟鞋,这样站着真的很累,她指着一个给各位董事端茶倒水的女员工喊道。

这位女助理早在昨天就接到梁特助的指示,对于这两个人一概不接待,若是私自招呼了,那她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得了。

“对不起,这位老先生还有这位小姐,我们要召开股东大会,你们在这里会妨碍到我们工作,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公司前台去咨询。”女助理礼貌的说完,便端着茶出去,愣是把爷孙俩给晾在了偌大的会议室里。

“孽障!叫你们总裁出来,就说他老子要见他!”楚云天扶着拐杖的手气得发抖,瞧瞧,瞧瞧,这就是他生出来的好儿子,当众给他当老子的难堪。

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是明摆着被楚炎鹤摆了一道。

“对不起老先生,到了开会的时间,总裁自然就来了。”女助理微微侧头,向着监控器方向几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你……!”楚云天冲着地板杵了两下拐杖,察觉到四周的安静,才讪讪的收敛了气愤。他就站在这儿了,他就不相信楚炎鹤能在会议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翻脸。

金朵也不耐发的踢了两下脚,这样站着实在是太累了,而且她还要扶着老爷子。相比下面那些坐着喝茶聊天的人,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朵换着腿单脚站着,面前只有一把椅子是空的,那就是楚炎鹤的那一把。但是楚老爷子都没有过去坐,她更不可能坐上去。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她要是坐上去,相当于抢了楚炎鹤的位子。

“楚爷爷,这会是不是不开了?你看都什么时候了。”金朵看着底下聊天聊得正欢的几个人,这哪里像是正儿八经地开会,她看,这明明就是一个聊天茶话会。

楚云天看看表,都过去四十多分钟了,再看看底下那群乱嗡嗡的人,他知道,自己被儿子给耍了。

“走!”楚云天一甩袖子,拄着拐杖吭吭的走出去,会议室的门被他摔得震天响。最可气的是,等他和金朵走出来,会议室的人没过多久也接二连三的出来了。

因为参会人员接到通知,他们可以提前离开。

没有谁愿意坐在那儿无聊的开会,既然老板都说了结束,他们还留在那儿干什么。

“爷爷你看,他们不是开会吗?怎么这么早就散了?”金朵奇怪的问。

楚老爷子心底本就有气,听金朵这么一说,更是怒火中烧,这小子厉害,找了这么多人陪他演这场戏,就是为了让他这个老子丢脸是不是?

孽障!孽障!当年就应该把他给烧死,一了百了!

总裁办公室--

“都散了?”楚炎鹤拿下脸上的报纸,双腿搭在办公桌上,上半身仰靠在座椅里,慵懒的看着会议室的监控。

他闲闲地喝了一口水,吩咐梁向把茶点都端下去。老爷子在那边吃了亏,自然要找到他这边来。

楚炎鹤拿起遥控器关了监控,修长的腿搭在桌子上,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偶尔摇晃一下椅子,这哪有办公的样子,简直就是来享乐的。

楚云天由金朵扶着,进来看到的便是楚炎鹤这副样子,刚才积攒的火气更是噌噌的往上冒,这个孽子,摆明了就是诓自己。

“楚炎鹤!你给我起来!”楚老爷子甩上门,他不怕丢人,他当爹的害怕丢人,堂堂一总裁,这成什么样子,整个儿就是一地痞流氓的姿态。

那翘在桌子上掂着的脚,他真恨不得上去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踹下去。

楚炎鹤蒙着脸,哼着小曲儿,完全没听到。

“你……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这是公司,是办公的地儿,是叫你来享乐的?”楚云天上前掀翻了楚炎鹤脸上的杂志,那杂志封面上裸露的尺度让楚云天老脸一红,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女人身上为了片布就出来拍照。偏偏这些男人还看得津津有味儿。

“哟,老爷子来了。”楚炎鹤这才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两个人,当然,金朵被他自动忽视掉了。

“你别给我装,你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你看看你,把公司弄成什么样子了?乌烟瘴气!你当老板的,就是在办公室里哼着小歌儿看女人?”楚云天把杂志摔到楚炎鹤脸上,锋利的纸张割在脸上,留下一道红红的印子。

“公司?你也知道这是公司?你也知道这是工作的地儿?”楚炎鹤扶着扶手站起来,面对楚云天,因为身高上的优势,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既然老爷子你都知道,你整天领着个女人往我公司跑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公关呢。”

“畜生!你骂我伤天害理就罢了,你还连朵朵一起骂着,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这个孽障不可!”楚老爷子举着拐杖冲着楚炎鹤便是重重的一下砸下去。什么“公关”,楚炎鹤那话里的意思就是他老头子领着漂亮小姐来做不正经的事儿。

楚炎鹤横手接住带着劲风砸下来的拐杖,手臂因为惯性猛地向下沉了沉,才停住。他脸色微红,闷哼了声,显然老爷子那一下是用足了力气。

“我这个畜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楚炎鹤一扬手,推开拐杖,楚云天被推了一个趔趄,幸亏金朵及时扶住了才站稳。他上前走了两步,在力楚云天半臂距离处站住,上身微微前倾,低下头看着气得脸色发紫的楚老爷子,缓缓道:“能教训我的人早死了,楚云天,我真佩服你,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晚上就没做过噩梦?我要是我妈,我就天天飘出来缠着你,缠着你到死!”

“你,你……”楚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楚炎鹤会当着金朵这个外人揭他的伤疤,虽然楚炎鹤母亲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杀人放火的事他毕竟一时糊涂做下了。就因为这一时糊涂,他的儿子便恨他一辈子,跟他作对一辈子。

“我?我怎么了?我想我妈一定是不想看你这张嘴脸,楚云天,恩将仇报啊,还有谁做事有你这么绝?”楚炎鹤怕什么?他从来不在乎他的名声,更何况,若是传出去,还有楚云天这个人物陪着,怎么算都是他值了。

“炎鹤,逝者已矣,你老是拿你母亲来气爷爷,这也是对她的不敬啊。”金朵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听到两人的对话,也猜到了一点儿。她看楚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的说不出话,开口劝楚炎鹤。

“你他妈给我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楚炎鹤一个眼刀凌厉地扫过去,说不定就是这女人撺掇的。昨天把老爷子招来了,今天又来。明明相看两生厌,她非要缠着自己做什么?

楚炎鹤不知道的是,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有强大的占有欲和征服欲。越是得不到,便越要想方设法的去得到。

“你吼朵朵做什么!”感觉到金朵被吓得瑟缩在自己身后,楚云天上前一步,挡在金朵面前。要不是听说这小子已经在偷偷准备婚礼了,他能顶着张老脸到公司里来堵他?

“楚炎鹤我告诉你,当年的事是当年,一码归一码,你妈要是活着,她也不会同意你去娶个二婚女人!”楚云天强迫自己稳下脾气,这小子每次和他说话都跟吃了枪药似的。他要是再跟他对着,今天的谈话又得跟昨天似的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的事,我自会跟我妈去说,就不牢你费心了。”楚炎鹤笑得渗人,这时候知道搬出他母亲了,早干什么去了。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楚云天没有找到他们母子,他们现在一定还幸福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即使会很苦很累,他也宁愿过那种生活。

“炎鹤,咱们爷俩儿非得这样吗?”楚云天冲金朵摆摆手,让金朵先出去,他怕楚炎鹤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让他晚节不保。

“我觉得这样挺好。”楚炎鹤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难道要他跟楚云天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绝对不可能,在他心里,就是认定楚云天害死了他母亲。

那么一个善良纯净的女人,本该有个普通的工作嫁人生子的,就是因为一时好心救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把一辈子给搭上了。

“炎鹤,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不对,我的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提起过去,楚云天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是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在楚炎鹤面前正视他的过错。

“孟禾……你妈是个好女孩,都是我害了她。”楚云天靠拐杖的支撑才站稳,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不敢去回忆他当年的混账行为,可是,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被人算计下了药,他不会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能去地底下把她给替上来?”楚炎鹤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母亲,那个用生命养育他的女人,那个美丽善良的女人,那个为了他烧掉半边脸的女人。从小他就咬牙发誓要给妈妈报仇,可是,真正见到楚云天的那一刻,他下不了手,他恨自己的懦弱。

刚回到楚家的时候,楚炎鹤有好几次晚上趁着人们都熟睡的时候,提着刀进入楚云天的卧室,看着那张睡得安详的脸,再想想他这些年跟着母亲过的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就像狠狠扎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每当刀离肌肤还有一厘米的时候,他便再刺不下去。

只因为床上躺着的那个,是和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他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的软弱,因为每当他下不去手的时候便会找借口来安慰自己,母亲也不会想看到儿子杀父亲的人间悲剧的。这样,他便会觉得安心很多。

“儿子,你说这些都是气话,朵朵有一句话说的对,逝者已矣,我亏欠你母亲的,只想在你身上多多补救。”楚云天叹了口气,有时候,有些话说出来了,便舒服多了,这么多年,孟禾就像一块大石头般压在他胸口。在找到楚炎鹤之前,他想过多种补救方法,但是,没想到,她那么年轻就去世了。

“是吗?”楚炎鹤坐回椅子上,双腿抬起,搭在桌子上,一副大爷的姿态,“你想怎么补?把金老爷子的宝贝孙女给我?”

“呵,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稀罕。”那种女人,倒贴他都不会要,在国外还不知道私生活乱到什么程度。

“炎鹤,朵朵是女孩子,你这么说让她听见了多伤心!”楚云天抚了下胸口,嘴巴张了半天才接下去,“你……你以后别口不择言的把朵朵和我这个老头子……说在一块儿。这样会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跟我有关吗?”楚炎鹤淡淡的问,嘴边还噙着一抹揶揄的笑,老爷子还不是想要脸面。当着小辈的面被儿子说,那脸可不是丢的一点两点。

“你……好,好,跟你没关系。”楚云天知道楚炎鹤的性子,对于他不关心的,他是半点儿也不想去管,他算计着,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也许可以说出今天来的最终目的,“现在我们就来说说跟你有关的。”

楚炎鹤听了挑眉,铺了这么多路,终于要步入正题了。

“我听说你在准备婚礼?”楚云天先试探一下。

楚炎鹤摊了摊手,不置可否,倒是这个听说他觉得有意思,听说?听谁说的?他准备婚礼虽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不过老爷子这些琐碎之事是不会知道这么快的,除非有人刻意在他面前提起。

虽然对楚炎鹤的爱理不理的态度很不满,但是,现在毕竟是自己求着他好好谈,楚云天只能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生了这么个儿子,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多少孽。

“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忙?结婚是大事,可不能草率。”楚云天顺着说下去,一边观察着楚炎鹤的表情,果然,楚炎鹤脸上闪过讶异,还有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轻松。

在高位那么多年,楚炎鹤对于自己这个父亲复杂矛盾的情感,他还是看得透彻的。要不是因为他当年一时糊涂做了那件事,楚炎鹤会是一个好儿子,是他强有力的左膀右臂。

“耍什么心思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前一刻还怒吼吼的说不同意顾伊嫁进来,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就突然想通了?楚炎鹤可不相信。

“炎鹤,我是你爸,我当然希望你幸福。”楚云天对于楚炎鹤对他的怀疑很气愤,难道他就不能对他好?

“你要是真要娶那个二婚……那个顾伊,我能怎么着?我还能跟西王母似的划条银河把你俩给隔开?我极力阻止,无非死想让你想清楚,不要一时冲动害了自己也害了人家女孩子。”楚云天坐到楚炎鹤对面,看着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眉眼,这脾气,这气魄,跟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你同意伊伊嫁进来?”楚炎鹤尤不相信的挑眉,今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楚云天简直要把反对顾伊嫁进楚家当做毕生的事业来对待了,今天突然告诉他,他同意了?

“老爷子,你没气糊涂吧?”楚炎鹤嘴上开玩笑的说,话语里满是轻松,眼睛却微微眯着,眸子里满是防备之色。

“你这小子,好好的跟你说个话,你还不相信你老子了!”楚云天被父子之间的防备气得哭笑不得,世上有他们这样的父子吗?

“是你的所作所为难以让人相信。”楚炎鹤嗤笑,毫不客气的揭穿老爷子,一点也没留情面。他可还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就是楚云天那一脸慈祥的样子外加一盘猪肉把他给骗了去,最后呢,是差点葬身火海。

“当年的确是我不对,当时我就后悔了,我曾经回去救你们,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一片祸火海了,我以为,以为你们母子俩已经……幸亏你们没事。”提起那件事,楚云天就悔不当初,他当时真的是被权力欲望迷了眼,才会做出那种天理不容的事。

“后悔?”楚炎鹤好像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见过我妈的脸吗?整整半张脸,全烧毁了,那个时候你在哪儿,我妈没钱买药半张脸溃烂的时候,你在哪儿?要我原谅你是吗?去我妈坟前跪着,直到我妈出来说原谅你为止。”

“楚云天,犯过的错,不是你几年后说一句后悔就会像翻书一样翻过去,罢了,说什么也没用,你没事就走吧,不送,我还要工作。”楚炎鹤感到无言的疲惫,从昨天被抓到局子里到现在,他没合一下眼,现在又费心费力的跟他在这里耗着,楚云天还频频提他死去的母亲。

他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他,楚云天每提一次母亲,楚炎鹤的心就会疼一次。因为只有他知道,母亲是被他这个拖油瓶拖累死的。

“炎鹤,我知道你恨我,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谈谈你结婚的事。你前十几年的生活我没有参与进去,我只希望你以后的生活能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进点心意。”楚云天见楚炎鹤下了逐客令,连忙重新扯回结婚这个话题上。

“你不捣乱就是对我最大的祝福。到时候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娶的是老婆,跟你们楚家无关。”只要他和伊伊幸福就好,什么家世,什么亲人祝福,他通通不在乎,他相信,顾伊也不会在意这些小节。

想到顾伊,他就生出一股无奈,小丫头就不能先低个头?总是让他这么大年纪的大叔先低头认错,他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整整两天加一个晚上没说话,他有点想念那淡淡的声音,想念那个被他逗得羞窘的小模样儿。

“炎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个女孩子不希望结婚的时候亲朋满座,祝福连连?女人都重家,有家人的祝福才算圆满。你要知道,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也希望到时候顾丫头出去的时候,大大方方报上名号,是楚家少奶奶不是?”楚云天采取心理战术,不知不觉的换了称呼,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嗯?那又怎样?”楚炎鹤面上不动声色,心理却打起鼓来,顾伊真的会在意这些吗?他知道顾伊非常看重亲情,因为母亲早逝,父亲有对她那样,所以,她格外的渴望亲情。如果这真的顾伊想要的,他和老爷子和好也不是不可能。

“唉,死孩子,你就是嘴硬。”楚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爸亏欠你的,我知道你不稀罕,就当是我为你做点什么。说实话,顾丫头那孩子我也看着喜欢,到时候她嫁进我们楚家,我一定不会亏待她。”楚云天想起第一次见顾伊,在气度容貌上,都不输给金朵。

唯一不好的便是,她结过婚,家世没有金家雄厚。

“你有什么条件?”楚炎鹤还是保持着警惕,老爷子这变化也太大了点儿。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自己不娶顾伊,他都不答应似的。

那他今天还让金朵来干什么?这绝对不是老爷子的作风。

“炎鹤你……”

“没有我就送客了。”楚炎鹤不耐烦的站起来,他今天陪着他东拉西扯的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听说……小绍也喜欢顾丫头?”楚云天恨铁不成钢啊,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栽在一个二婚女人身上,那个叫顾伊的有什么好?

起初他听说楚绍有了喜欢的人,还高兴了一阵,紧接着,听到那个名字,那火热的心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以为孙子的病好了,结果唐果告诉他,楚绍只对顾伊才不会反胃到呕吐。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他真打算不去掺和这趟浑水了。

“怎么着?”楚炎鹤挑眉,这才是真正目的吧。呵,前面说的那么煽情,就是为了这个做铺垫,楚云天,这还真不想要你这张老脸了。

“炎鹤,你也知道小绍的那个病,他都二十了,还不能碰女人,好不容易他喜欢上一个你看……”楚云天欲言又止。

“你什么意思?!”刚刚还说答应顾伊进门,现在就要求自己把顾伊让给楚绍?哦,他明白了,顾伊进门,进的是楚绍的门!

“你刚才说的都是屁话是吧!”楚炎鹤真不知道楚云天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还口口声声说要弥补,就是这么弥补的?

“炎鹤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楚云天见楚炎鹤面色不善,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让顾丫头帮着小绍……把病治好了,就是跟你借两天……”

“借?”楚炎鹤怒视着楚云天,“你当顾伊是什么?是东西?想借就借?楚云天我告诉你,别跟我打鬼主意,更别往顾伊身上打!”

“你想拿我的女人来给他治病,”楚炎鹤的声音透着股噬人的yīn冷,带着恶恨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咬出来,好像咬的是楚云天的骨头,一寸寸研磨成粉末,恨不得让他就这么灰飞烟灭了,“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炎鹤,你听我说,你知道小绍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碰不得女人,好不容易他看上了顾丫头,你就不能让……”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炎鹤不耐烦的打断,要不是因为顾伊,他想看看老头耍什么花式,他才不会在这儿听他满口的“深明大义”。

“让顾伊跟着楚绍上了床,把病治好了再把她一脚踢开?算盘倒是打得好。”楚炎鹤嗤笑,楚云天,你是一手遮天惯了是吧,这种用完了就一脚踢开的事儿楚云天没少做。

楚绍是楚云天的宝儿,他是不可能让楚绍娶一个离了婚而且还比他大的女人,在楚云天看来,顾伊就是一个工具,一个能给楚绍治病的工具。

“炎鹤!顾丫头能治好小绍的病就是咱们家的恩人,我楚云天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既然人家帮了我,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楚炎鹤根本不把楚云天的话当话听,不亏待?当然,多给几个钱打发一下呗,这个花钱招个妓有什么区别?楚云天的骨子里认为,没有钱权摆不平的事,也没有人会傻不拉叽的把钱往外推。

什么赞成他和顾伊结婚,根本就是个障眼法,想着先安抚下他,再让顾伊去给楚绍治病。那个时候,顾伊和楚绍的关系,她怎么可能还会在和自己在一起?

楚云天看透的,楚炎鹤一样看的透透的,他比楚云天要了解顾伊。

当然,若是自己混账的答应了,顾伊肯定会跟自己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这算盘打得,不仅治了楚绍的病,还让自己和顾伊断绝了关系。楚老爷子倒是精明,可惜,楚炎鹤从来不把楚家这个名号当回事。

到时手,他的老婆出去无论挂什么名头,总归是他楚炎鹤的媳妇儿。

跟他楚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现在,你马上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楚炎鹤怒不可遏的指着门,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老子,他早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炎鹤我没那个意思,我不会为了给我孙子治病去糟蹋人家女孩儿,治病有很多种治法,你……”

“滚!别让我说第三遍!”

“炎鹤!小绍是你侄子,你不是最疼他的……”

“梁向,让保安上来把老爷子请出去!”楚炎鹤根本不给楚云天说话的机会,侄子?他连爹都不认,还认侄子?笑话!

楚云天见楚炎鹤真这么绝情,不甘心的拄着拐杖向外走。毕竟他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被保安给拖出去。

楚炎鹤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下去,还是不解气,他一脚踢在椅子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老板……”梁向进来,见楚炎鹤揉着太阳穴疲惫不堪。

“顾伊怎么样?”现在,他只想找他的伊伊,抱着她,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只有他的伊伊能给他温暖。什么自尊,什么男人的尊严,通通见鬼去!

“在办公室工作。”

楚炎鹤踩着地上的碎屑疾步走出去,他要把结婚的日程提前,省的一个个都惦记着他的伊伊。

楚炎鹤甚至都忘了有电梯这个东西,徒步跑到十一层,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喘气。

两天没见,在他却觉得像是隔了两个世纪那么长。

“伊……”

“irvine我没事了,谢谢你陪我说话,嗯,你也要注意安全,我也会想你的。”顾伊挂上电话,和irvine聊过后好多了,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楚炎鹤收回踏进去一步的脚,虽然顾伊用的是英文,虽然他做了将近二十年的混混,但是他还是能听懂最后面那句话,“我也会想你”。而他也确定,对方是个男人。

他从来不知道,顾伊对朋友还会说出这么热情的话。

艾文,一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两天,仅仅两天,顾伊又招惹了一个男人,她招引蜂蝶的速度还真够快的,亏他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她。

“楚总。”背后响起了一声问好。

顾伊听到声音回头,正好与楚炎鹤看过来的视线撞个正着。

【072】绑一辈子

072

顾伊听到声音回头,正好与楚炎鹤看过来的视线撞个正着。

“楚炎鹤……”顾伊起身想要走出去,桌上的手机响起,她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急忙接起电话,在回头找时,门口哪里还有刚才那颀长的身影。

“楚总呢?”顾伊问同事,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自己回身接个电话的功夫,楚炎鹤就走了?

“走了。”

在手机响起的时候,楚炎鹤便紧张的看向顾伊,可惜,顾伊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他心上。在他忐忑的纠结顾伊会选择手机还是他的时候,顾伊已经做出来选择。

刚刚才打完电话,现在又打,真是比热恋还要甜蜜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顾伊天天给自己打电话呢,楚炎鹤自嘲的想。

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因为小事吃醋,男人也会。

楚炎鹤不知不觉的呃放慢脚步,内心深处还抱有一点侥幸,侥幸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会追出来,跟他解释。

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强迫自己往前走。走到岔路处,楚炎鹤站定,该往哪个方向走呢?万一顾伊追过来时,选择的方向不一样呢?

“楚总,这是屈式加拿大公司的资料。”梁向找了好半天才在这里找到楚炎鹤。

楚炎鹤回神,面上没有表情,心底却把自己狠狠的鄙视了翻,他这是在干什么?像个女人似的犹豫不决,等着顾伊来追他?

他回头,向来时的路看去,来来往往的人中,根本没有那个他等待的身影。

想必,她正在和别的男人甜言蜜语吧。

顾伊拿着手机走了几步,对方却不耐烦起来,“顾伊现在是你求着我,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搜寻的视线寥落的落在远处,他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好,我现在去见你。”顾伊回到办公室,关上门。背靠着门重重的呼了口气,今天,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两个人一直僵持着,实在是太压抑了。

如果……如果楚炎鹤说要分开,顾伊看向窗外,她是不是也会像当时对待屈铭枫一样,潇洒的放手?她不知道,楚炎鹤给她制造了太多美轮美奂的梦,让她舍不得醒来。

顾伊在咖啡厅等了好久,才看到杨蔚微姗姗来迟。

杨蔚微摘下墨镜,把帽檐儿往下压了压,招呼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不急不忙的搅着,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对面坐着的顾伊。

过了十几分钟,她见顾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觉得没趣。她搞不明白,这样乏味的女人,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呢?

明明是她有事求着自己,现在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这让她很气愤,本想摆摆架子,没想到,到头来沉不住气的倒是自己了。

“说吧,以枫为名头把我找来干什么?”杨蔚微啜饮了一口咖啡,真苦,糖放的有点少。

“今天我们开门见山,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顾伊保持着一贯的不卑不亢,没有因为有事求于杨蔚微而低声下气。她知道,若是自己那样做,只会给杨蔚微踩低自己的机会,说不定她今天除了羞辱,什么也得不到。

“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帮你有什么好处?”杨蔚微早知道,屈铭枫只不过是个借口,顾伊找她来肯定是为了其他的事。明明知道,却还是来了。因为她想知道,能让顾伊放下面子来找她的,到底是什么事。

“我都没说我找你来干什么,你怎么就确定你不会告诉我?”顾伊含笑问道,杨蔚微已经透露了她的着急,从这一点,她就输了。

“因为我们势不两立的立场,姐姐,你要知道,当你公然享受着枫的温柔呵护,做着屈家少***时候,我还在偷偷摸摸的当地下情人,现在我好不容易翻身做了屈家少奶奶,你觉得我会帮你这个前任?”杨蔚微嗤鼻,她丝毫不在意告诉顾伊她以前和屈铭枫之间的关系。

让她知道了,她才不会纠缠屈铭枫,不是吗?

“就是因为你捡了我扔掉不要的,因为你在乎屈铭枫,所以你才会帮我。”顾伊扬眉,脸上闪过自信的神采。

“你不要的?我比较喜欢你说是我挖了你的墙角。”这才能显示出她的魅力,她不在乎小三不小三,最后谁胜利了才是王道。就像赵之杏说的,沈仁贤不管心里装的是谁,现在陪在他身边的,还不是她这个后来的情人。所谓后来者居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这么说,你心里会好受些,我不介意。”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管是哪种说法,都改变不了杨蔚微是小三的事实,更加改变不了屈铭枫婚内出轨的事实。

“呵,你倒是大方,因为你现在有了楚炎鹤?”杨蔚微始终不屑,因为在她看来,顾伊与楚炎鹤根本不相配。一个吊儿郎当每个正形儿,一个一板一眼自负清高。当然,最主要的是顾伊配不上楚炎鹤,虽然杨蔚微不喜欢楚炎鹤,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地位和财势还是能够吸引许多女人的。

“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是个离过婚被男人睡过的二手女人,楚家是什么家世?楚炎鹤是谁?你以为他真会真心对你?那种男人,只不过是玩腻了雏儿想换换口味儿罢了。”现在的男人,什么玩法没有,顾伊只不过是刚好合了楚炎鹤的胃口罢了,至于,楚炎鹤这喜欢尝二手货的胃口能持续多久,杨蔚微嘴角轻扬,她等着顾伊哭的那一天。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顾伊脸色绷了起来,想到楚炎鹤的夜不归宿,想到挡在门口的金朵,顾伊不由得攥紧了手。

“我只不过是担心姐姐嘛,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叫你一声姐姐,也要尽到做妹妹的心,你说是不是,姐姐?”杨蔚微见顾伊变了脸,以为顾伊担心她和楚炎鹤之间的问题,不由得好笑,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以前仗着楚炎鹤的宠,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有那一次,楚炎鹤扇自己的那个耳光,都是因为顾伊。顾伊,我等着,等着你身败名裂。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要问你。”顾伊不想再跟杨蔚微斗嘴绕圈子,这样下去,三天三夜也斗不完。她今天没心情,也没精力。

“四年前那件事,我相信你还记得,”顾伊不给杨蔚微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也有参与,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问你,屈铭枫的妈妈为什么要那么做?”

“四年前……”杨蔚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望向顾伊,嘴巴微张,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知道了?”

顾伊知道四年前的丑闻跟自己有关,她并不惊奇,她吃惊的是,顾伊竟然知道那件事是屈母一手策划的。看来,顾伊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无能。

“对,我想你应该知道屈铭枫的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做。”看杨蔚微的表情,顾伊就知道,今天自己找对了人,当年,杨蔚微肯定是帮手之一。

“你怎么肯定我会告诉你?毕竟我现在进了屈家的门,屈铭枫的妈妈是我的婆婆。”杨蔚微讨厌顾伊的自信,好像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似的。

“因为你爱屈铭枫,你抢了屈铭枫,同样,你也时时刻刻害怕别人再从你那里抢过去,而我……”而我现在是对你最具威胁的人。后面半句,顾伊没说,杨蔚微却明白。

屈铭枫对于顾伊的感情,她可能比屈铭枫自己看的都透彻,只不过,她也是那个最自欺欺人,自我麻痹的那个。

“现在,我想你和你婆婆的关系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吧?”顾伊想到在沈宅看到的,屈母和杨蔚微之间微妙的气氛,她知道,杨蔚微肯定说了什么,让屈母不要告诉屈铭枫她假怀孕的事。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我的确一直在防备着你,但是,不管怎么说,枫现在是我的人,而你,我也知道,你不是个会吃回头草的人。”屈铭枫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她费尽心思,不惜赔上自己的事业和名声,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她怎么会放手。

“好处?”顾伊抿了一口咖啡,纤长的手指映衬着瓷白的被子,分外好看,“你告诉我实情,由我来帮你对付你婆婆,你只管着跟屈铭枫谈恋爱就好,这个好处还不大?”

多年的相处,顾伊知道屈母的性格,她不是个任人揉捏的主儿,她相信,杨蔚微也明白这一点。屈母不会因为杨蔚微的几句话,或者是威胁而乖乖就范。

杨蔚微告诉自己真相,等于帮了她自己。

这也是顾伊敢来找杨蔚微的原因。

“听起来,似乎不错。”杨蔚微丢开咖啡,招呼服务员要了一杯奶茶,还是甜甜的奶茶对她的胃口。也许是小时候吃苦吃怕了,杨蔚微对于苦涩的东西尤为讨厌。

“怎么,你自己没查到原因?”因为掌握了有利信息,有了筹码,杨蔚微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楚炎鹤也无能为力吧?”

这句话,说的尤为自傲,谁让她是除了屈家,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呢。

顾伊颔首,表示默认。

在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跟杨蔚微争辩,等她得意劲儿过了,自然自己也就竹筒倒豆子地说了。

看顾伊沉默的样子,一种优越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大小姐又怎样?身价上亿又怎样?还不是被人算计的一无所有,到头来,还要来求她这个没地位没背景的孤儿。

杨蔚微摆完架子,才有些神秘的向前俯了俯身子,声音压得极低,“知道屈铭枫当年为什么跟你结婚吗?你不会真以为他爱你吧?哈哈,顾伊,你当年一定被屈铭枫的温柔体贴打动了吧,可惜,你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杨蔚微自顾自地笑,看着顾伊终于露出愤怒的神色,笑得越发张狂,引来其他顾客的注意,她才收敛了些。

“你的意思是屈铭枫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我的?”竟然被杨蔚微耍了,顾伊压下怒气和心中的烦躁,原来一开始,从她和屈铭枫认识那一刻,这就是个局。屈铭枫是诱饵,她是被等待上钩的猎物。

“原来你真不知道啊,顾伊,你真可悲。”杨蔚微强忍着笑,压下笑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告诉你,屈铭枫接近你,包括最后和你结婚,都是他妈让他这么做的。你知道,屈铭枫把***话当圣旨听,他妈对你很好吧?因为她就是要娶你这个儿媳,知道为什么?”

顾伊很配合的摇头,其实,心里也猜出大半。

杨蔚微受到追捧似的,她找到了当明星时的感觉,那种万众敬仰的高贵,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因为你是沈仁贤的女儿。”

顾伊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因为钱。

也就是说,屈铭枫娶得是顾伊这个身份,而不是这个人。

“不不,你想错了,我说是因为你是沈仁贤的女儿,而不是因为你是顾伊。”杨蔚微看着顾伊变幻莫测的脸,便知道她想偏了。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为了沈家的钱?

“你觉得是你的钱多,还是沈仁贤的钱多?”杨蔚微再次提示,顾念情给顾伊留下的财产,绝对是一块大肥肉,连沈仁贤都虎视眈眈。

想到这儿,杨蔚微觉得顾伊其实也是挺可怜的,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可是,顾伊的初恋是一场骗局。

不过,谁让她一出生就是大小姐呢?所谓有得必有失,此乃真理也。

顾伊嚼着杨蔚微的话,她说,屈铭枫接近她,跟她结婚,是因为她是沈仁贤的女儿,而不是因为她是顾伊。

杨蔚微的重点,在于沈仁贤。

这么说,这一切,最终根源在于父亲,而不是钱财的问题。

看到顾伊似乎明了了,杨蔚微再次好心的提醒,“不奇怪为什么你和楚炎鹤查不到屈铭枫和***资料吗?”

这也是奇怪之处,以楚炎鹤的势力,查个人还是很简单的。而屈铭枫和他妈妈的资料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就是一个单身母亲怎样吃苦受累的把孩子抚养长大,其他的都是些琐碎信息,根本没有用处。

“因为你们看到的资料,本来就是伪造的,不,应该是说,你看到的屈铭枫和他母亲这两个人都是伪造的。”杨蔚微为自己知道这么深的秘密而叹息,做人就是要守住自己的秘密,免得让别人知道了,抓住把柄。

想到四年前屈母来找自己,拉自己下水的那一刻,杨蔚微嘴角高高上翘,她一定没有想到,她原本认为的任她宰割的小绵羊,会成为今天威胁她的一头狼。

她自认为她可以掌握一切,包括她杨蔚微。

所以,当时屈母对于杨蔚微很是不屑,根本没把一个三流小明星放在眼里,更没想到,这个曾经被迫和她合作的三流小明星会嫁进她家,成为她的儿媳妇。

杨蔚微给了顾伊很大的提示,她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顾伊,抿唇喝了一口,入到嘴里,才发现是咖啡。

不过,这一次,咖啡没有以前那么苦了,还带着点浓郁的醇香。

境由心生,看到顾伊受挫精神颓败的样子,连味觉都变的美好了。

顾伊徒步在路上走着,心不在焉,两条腿如机械般,不知道累。

一件事情解决完了,还有一件呢?

也许是心底深处在逃避,顾伊宁愿用走的,也不愿意开车。因为,早到家一分,也就意味着楚炎鹤早一分钟向她摊牌。

若是以前,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楚炎鹤,告诉他自己今天的收获了吧。

可是,现在,她没有人分享收获的喜悦,知道真相后的震惊,还有那种无所适从的不安,那种憋闷在心里无法发泄出来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顾伊突然发现,她竟然在逃避,逃避楚炎鹤,逃避可能被再次抛弃。

回到家,看到紧闭的大门,顾伊竟然松了口气,楚炎鹤还没有回来,也就是说,她不用在刚刚接受一个事实后,紧接着去接受另一个让她难以忍受的事实。

好歹她还有喘口气的机会。

顾伊安慰自己。

换了鞋子进去,她粉蓝色的拖鞋旁边,便是楚炎鹤的黑色拖鞋,本来是成双成对摆在那里的,现在,她拿走自己的,只剩下那双黑色的,显得孤零零的可怜。

顾伊没想到自己的感情这么丰富,会触景生情。

走了一路,浑身黏腻腻的难受,顾伊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想了想,又走出来,下到一楼,进了一楼厨房旁边的浴室。

心情不好的时候,顾伊就喜欢站在花洒下,任水流拍打在身上,冲去满脑子的烦恼。

纤美的身姿站在水流下,任由水珠从光洁的皮肤上滑下,如沐浴出水的水莲,亭亭独立,羽化登仙。

薄薄的水汽笼罩着整个房间,圆亮亮的水珠儿四处跳跃,形成一道道水帘,半遮半掩着水幕下的迷人春光。

娇媚的人儿仰起修长弧度优美的颈项,水珠儿跳脱到白皙的皮肤上,顺势而下,留下一道道旖旎的水痕。

水雾的热气蒸腾着大脑,让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排泄出恼人的情绪。

顾伊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的冲洗,温热的水流在身体上肆意流开,绽出朵朵水花。被水一冲洗,心情好像也跟着平静了许多,整个世界,只剩了潺潺的水流声,沁入心脾,洗涤杂念。

楚炎鹤回到别墅,看着亮堂堂的房间,激动之余,还有着无法发泄的气愤,终于知道回来了!还知道回来?不是跟那个叫艾文的男人聊的热火朝天难舍难分如胶似火吗?!

心里带着怒气,手脚的动作也大,走个楼梯都踩得咚咚响。

楚炎鹤绷紧了脸,猛地推开门,准备给顾伊一个下马威,却,紧绷的脸由白转青,不在?

不甘心的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确实不在。这女人,又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不会是把叫艾文的那个野男人领回家了吧?

一想到这儿,楚炎鹤就不能淡定了,这女人是不教训不行了,得让她吃点苦头,让她记得,谁才是她的男人,谁才是她的,她的夫!

带着怒气,噌噌下楼,连走路带起的风都夹杂着火药味儿,空气中还有不易察觉的酸味儿悄悄弥漫开来。

楚炎鹤如一头挣脱了锁链的豹子,抓着头发在客厅里一圈一圈的走,烦躁地踢着沙发,这死女人,到底跑哪去了!

蓦地,楚炎鹤踢茶几的脚顿住,眼睛顺着水声望过去,厚厚的磨砂玻璃上布满了水珠儿。脑中闪出一个该死的画面,一男一女在水下缠绵。

妈的!

楚炎鹤骂了一句,这都是什么脑袋,想什么呢!

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一旦有了想法,便留下了怀疑的种子,里面不会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吧?

嫉妒加吃醋,足以让一个男人丧失理智。更何况还是楚二少这个大醋坛子。

一阵风卷过,人已经冲出去,撞开门,直接冲到了某人面前。

“啊你……”

“闭嘴!”楚炎鹤一声怒喝,眸子里的火噌噌的冒,活像要把顾伊给烧了。

那yīn沉森森的样子,顾伊还是第一次见,她下意识的执行命令,闭上嘴巴,把后一半话给吞回去,有些瑟瑟的看着楚炎鹤,身子本能的后仰,避开身前的危险人物。

看到顾伊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楚炎鹤身上的戾气更盛,他上前一步,钳住顾伊纤细的胳膊,拽到自己身前,“你躲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yīn冷。

“我没……”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楚炎鹤烦躁的喝道,怒目圆瞪,yīn测测的看着顾伊。

这种不yīn不阳的样子,让人慎得慌,顾伊伸手去掰他钳子般的手指,不甘示弱的看着楚炎鹤,“楚炎鹤你吼什么吼,你在别的女人那里睡觉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唔……”

楚炎鹤看着那张一开一合顽劣的小嘴儿,一口咬上去。

“楚炎鹤你干什么!”顾伊反咬回去,如炸毛的小猫咪,使出浑身力气去推楚炎鹤。没想到楚炎鹤突然松手,顾伊被惯性向后拽了好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说让你闭嘴,你还说话!”楚炎鹤第一次在顾伊面前爆粗口,他讨厌死那张不听话又诱惑一场的小嘴儿了,每一次说话,那粉嫩嫩的舌便微微探出,勾魂摄魄般撩人心智。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凭什么!”臭男人,明明是他不对,他反倒先发制人,冲她吼起来,吼什么吼,以为她软软弱弱的是任人欺负的小绵羊吗?

在外面找了女人,吃饱了知道回来了,还敢回来冲她大呼小叫,是算准了她离不开他了吗?

“女人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楚炎鹤步步紧逼,睨视着比他矮的的女人,敢顶嘴了,当着他的面跟男人纠缠不清,还不知悔改,真是出息了!

“让开!”顾伊懒得跟一头没有理智的毛躁狮子一般见识,她去推楚炎鹤刚健的手臂,一手伸手去拿衣服架上的睡衣。

“姓楚的你干什么!”顾伊看着被打落在地上的睡衣,一股无名火腾起来,故意找茬吗?

“我gan你!”楚炎鹤一把拉过横在眼前白嫩嫩如陶瓷的藕臂,高大的身躯把人整个抱紧,像是要把顾伊吞下去,连渣儿都不剩。

“你放开我!放开!”顾伊奋力挣脱着,她不要和一个刚和别的女人战斗完的男人肌肤相贴,她讨厌男人身上带着其他女人的味道,这会让她感觉到恶心。

“放开?放开你让你去找野男人?顾伊我告诉你,你做梦!”楚炎鹤勒紧了乱动的女人,像铁箍一样圈紧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拉着你一块死,想找别的男人,你想都别想!”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找野男人?楚炎鹤你别血口喷人!”顾伊听到楚炎鹤的话,如一头发怒的小兽,猩红着眼睛与楚炎鹤对视。明明是他不守夫道,招惹别的女人,他竟然把帽子扣在她头上。她简直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是了,楚炎鹤从来就没讲过理。在他面前,他说的,便是理!

“说清楚?呵,难道还是我找?难怪那天你故意让那个死警察误会我,顾伊,我真是看错了你,原来你是这种女人!”楚炎鹤嘴角划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戏谑的看着顾伊,手上的力道却在一圈圈加重。

顾伊被勒得酸痛,像是铁丝勒紧肉里一般,浑身的骨头都发酸发麻,叫嚣着往外冲。

“我是哪种女人楚炎鹤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不说说你是哪种男人?”顾伊嗤笑,永远不知道反省自己,永远都认为是别人的错,这就是楚炎鹤,“怎么了?失望了?后悔了?觉得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后悔你就继续去找别人啊,你回来干什么?后悔我们就分……唔你……”顾伊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那双火气哄哄的眸子正对着她猩红如小兽的瞳眸,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点即着。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你咬我一口,我便咬回来,嘴巴里全是铁锈的腥甜味儿。

水雾间,两人如斗兽一般撕咬着,推拉着。

水流洒在脸上,手臂上,浸湿了肌肤,也湿润了心。

战斗着,撕咬着,毕竟是女人,身体力量有限,顾伊很快就体力不支。她绵软的靠在墙上,靠着缝隙里那丁点儿空气呼吸着,胸脯剧烈的起伏。

她这才发现,某只狼爪子早在撕咬的过程中趁虚而入,攻城略地。

不知不觉,带有战斗性的咬噬辗转成缠绵的吻,楚炎鹤埋首在鲜花儿中,汲取着芬芳香甜。感受到对方因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腔,和那软绵的接触,残留的戾气化为绕指柔丝,缠绕着两个人,不分不离,紧紧绑在一起,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楚炎鹤才喘着粗气停下来,他擦着被滋润的晶亮亮的唇,眼神yīn沉的盯着顾伊,“你要是再敢说一遍,我就让你一辈子在床上躺着!”

“我就是说怎么了?”顾伊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糥糯的香甜和迤逦的柔媚,却还是表情严肃瞪圆了眸子。

她说什么了,让他跟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看着她?反正她说什么,在他的字典里都是错,怎么着?他还想把她打成残废不成?

“你!顾伊你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楚炎鹤霍地扬起手。

顾伊一怔,随即不甘示弱的抬起头,眼睛里写着,有本事你就打!

“好,好,顾伊,很好,你就这样气我,好!”楚炎鹤一连说了好几个“好”,他原地转了几步,猛然回身,眸子里都是熊熊的火焰,“顾伊,别以为我惯着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随即霍然上前,猛地进攻。

“嗯你……”顾伊无法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已经被激怒的失去了理智,只顾着自己发泄怒气。

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充斥着耳膜。

顾伊紧抓着男人的肩膀,手指陷入肉里,还是唤不醒魔障了似的男人。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加失眠,又在浴室里蒸了这么长时间,让顾伊有些精神恍惚,恍然间,她好像看到男人在冲她笑,她摇摇头,呵,还是那张yīn测测的脸,还是他。那个宠着她,哄着她的人呢?

顾伊向一边张望,寻找,那张总是能够给她带来温暖的痞痞的笑脸呢?

远远的,在蒙蒙水雾间,顾伊好像看到楚炎鹤在向她招手,宠溺的眸子注视着她,让她沦陷。

“该死的!”楚炎鹤咒骂了一句,这女人竟然晕过去了。

他不甘心的爬起来,把女人抱起来,还报复性的掐了她一把。

重重的把女人扔在床上,看着女人在弹性十足的大床上弹了几下不舒服的哼了声,他又犯贱的着急忙慌的爬过去看,确认顾伊没有磕到碰到才放心。

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楚炎鹤脱下湿腻腻的衣裤,扔在地毯上,扔的到处都是,留下湿淋淋的水渍。他索性也不换新的,一翻身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皱着眉沉睡的小脸。

手指不受控制的摩挲上去,轻轻的拂过那长而密的睫毛时才发现顾伊眼底下黑黑的眼圈。再看看顾伊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只有那经过湿润的唇红的发亮。唇角处还有凝结了血渍,那是他咬上的烙印。

楚炎鹤摸着自己唇上的咬痕,厚厚的,凝成粗糙的血痂。这女人真狠,那一口,差点把他的唇给咬穿了。

外面的天色逐渐变暗,转黑,楚炎鹤开了卧室的水晶灯,亮闪闪的光亮洒在女人瓷白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暖色。

顾伊嘤咛一声,身子一动,如全身散了架似的酸麻,某处尤为疼痛。

适应着强烈的灯光,缓缓睁开眸子,便对上一双深邃如黑潭的瞳眸,那是一汪漩涡,要把人连带着魂魄都吸进去,让人永世不得轮回。

“你……”顾伊一张嘴,扯到嘴角的咬上,思绪便回到浴室里,想到那番情景,又羞又恼。他那是什么意思?金朵没喂饱他吗?

“醒了?”声音还带着冷涩的僵硬,夹杂着淡淡的怒气,却是极力抑制着。

顾伊也不管身体上的不适,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委屈至极。

凭什么,凭什么他想要便要?凭什么他有了别的女人还回来招惹她?

她顾伊在他眼里算什么?

脑子里没由来的蹦出杨蔚微的话,“顾伊,你只不过是个二手女人……楚炎鹤找上你,只不过是玩腻了雏儿,想换个胃口,尝个新鲜罢了……”

她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个解馋的工具?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楚炎鹤一看,这女人还来劲了,冷落他?耍脾气给他看?

“顾伊,我在跟你说话!”楚炎鹤强硬的把顾伊掰过身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你***给我吱一声……你……”

顾伊使劲抹了两下眼睛,腾地坐起来,身子却不争气的支撑不住重量,向旁边倒去。

“伊伊你……我……”楚炎鹤忙倾身上前接住顾伊,把她扶正了揽在怀里,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顾伊哭了,看到那双红红的眼睛,他的心跟着一刺,眼圈的红是在控诉着他的禽獣行为。

“我去客房,明天就搬走。”顾伊挣脱开那个原本温暖给过她无数次依靠的怀抱,扶着床一点一点往下挪。

“顾伊你说什么气话!”楚炎鹤不放,重新把顾伊揽在怀里,他刚想放下怒气,这女人便不知死活的给他点火。

“这不是气话,楚炎鹤,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顾伊的声音比之之前平静了许多,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过的男人,原来爱情是昙花,绚丽多姿而短暂。

“谁说是我想要的?你听谁***说我允许你走了?”楚炎鹤暴躁了,顾伊那不愠不火的样子,让他失控,这样的顾伊让他抓不着。

“呵,不走?不走留下来干什么?像后宫嫔妃一样等着你随时发泄獣性?”顾伊嘲笑的看着楚炎鹤,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吗?后宫嫔妃,她充其量算是个暖chuang丫头吧。

“你……你这么贬低作践自己,就是要离开我?”楚炎鹤无法相信这话是从顾伊嘴里说出来的,她把他当成什么?那些随便发泄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

“楚炎鹤,你什么时候能够成熟点?”跟楚炎鹤说话,顾伊感到很累,他总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把他的错,说成她的不对,“你让我闭嘴,好,我闭了,你要糟蹋我,我反抗不过。现在,你厌了腻了,我乖乖离开给你腾地方,不好吗?如果你怕别人说你始乱终弃,没事,我替你背,我会说是我要分开的,跟你无关。”

“操!顾伊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炎鹤一拳打在床上,床垫被砸下去一个坑,高高弹起。

“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顾伊无视男人的怒气,她都事事依着他了还不行吗?难道是男人的自尊在作怪,他不甘心自己率先提出分手?

“很清醒?那好,你把刚才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你他妈再说一遍!”楚炎鹤霍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伊,像一只狩猎的猛兽,随时都准备扑上去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

“好吧,既然你这么生气,我今晚就会离……”

开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顾伊便被一个强健的身躯扑到,重重压在床上,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楚炎鹤狠狠的咬了一口,你要是再敢说一次,我让你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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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6

【073】屈母的目的

“这就能说通了。”楚炎鹤脑中飞速运转,他记得,梁向给他的资料里是有一个姓曲的男人的资料。

那个男人本来是沈仁贤公司里的经理,好像在沈仁贤整顿董事会排除异己的时候,当了某董事的替罪羊,最后跳楼自杀了。

“如果杨蔚微提供的信息准确,那屈铭枫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楚炎鹤把顾伊抱在怀里,分析道。感觉到怀里的顾伊缩了一下身子,他安慰道:“不过,觉我所知,他父亲只不过是站错了位置,成了他人的棋子,与沈仁贤其实没有关系。”

这就跟皇子争皇位一样,你站对了队伍,等到皇子登基,便是功臣一个。但是,若是运气不好,站错了,那便会一无所有,甚至还会惹上杀身之祸。

不过,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作为站错队伍的屈铭枫的父亲,沈仁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屈铭枫的父亲被他支持的人算计,做了替罪羊。

“难怪。”顾伊喃喃道,“难怪屈铭枫刚刚稳固势力的时候,对一位伯伯的公司紧咬不放。那位伯伯以前就是爸公司的董事,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己门户,成立了一家小公司养家。”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跟沈家根本没有关系啊,怪只怪他识人不清。”害死他父亲的是那个伯伯,跟她跟她父亲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她当做报仇的工具?

“亲人死了,难免会失去理智怪罪相关的人。”沈仁贤本来风评就不好,别人要是再在那孤儿寡母面前扇扇风,屈母把仇恨的矛头指向沈仁贤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屈母确实怨恨沈仁贤。她和老公非常恩爱,她看着老公从一个公司职员,一步一步爬上总经理的位子,本以为以后便过上了好日子。

她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有一个奋进体贴的老公,这是多么美满幸福的一个家庭。

就在她憧憬着未来幸福快乐的日子的时候,晴天一个霹雳打下来,她老公跳楼死了。她还记得,摔在楼底下那一滩面容模糊的肉。

即使是那样,对方都没有放过他们。不久,她便接到法院的传票,说她老公贪污公款,公司已经把她老公起诉了。看在她们孤儿寡母的面上,只要她能在规定时间内把少的资金补上,便可以不追究。

她一个家庭主妇,带着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上哪里去筹钱?

最后,没有人知道屈母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她一个女人,竟然在规定时间里,拿出了三百万把钱给还上了。

不过,从那以后,邻居再也没见过这母子俩。

屈母从小就给屈铭枫灌输他父亲死于非命的思想,更是把屈铭枫想做画家的理想硬生生给掰过来,学了金融。

所以,屈铭枫在大学的时候遇上顾伊,是偶然,也是必然。

或者说,屈母在屈铭枫小的时候,就配合沈家大小姐的路子来培养他。

顾伊喜欢画画,屈母便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小画家。顾伊考上某重点大学,屈铭枫也在母亲填的志愿下,进了那所学校。

屈铭枫走的所有的路,都是屈母设定好的,包括他后来娶了顾伊,又和顾伊离婚。

爱之深恨之切。

屈母有多爱她的丈夫,就有多恨那些毁掉她幸福家庭的人。

所以,当屈铭枫羽翼丰满实力强大的时候,屈母让屈铭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当年的罪魁祸首逼绝路。

接下来,便轮到间接害死屈铭枫父亲的沈仁贤,要不是他想要把整个公司收入囊中,激怒了董事们,引起他们的反抗,她的丈夫还应该平平安安的做一个小经理,她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所以,当屈铭枫靠着顾伊带来的财产和人脉关系站稳脚的时候,屈母便设法让屈铭枫和顾伊离婚。

屈母想,她利用沈仁贤女儿来成就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正常离婚,顾伊会带走大部分的财产,所以,屈母便想了一招让顾伊在结婚纪念日上找男人偷情的把戏。

到时候,就算是离婚,顾伊也是理亏的一方,屈家便可以多分点家产。

“原来是这样。”顾伊苦笑,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做戏,屈母让屈铭枫娶她,一方面是想在她的帮助下,让自己儿子站稳脚,一方面是报复她,不,确切的来说,是报复沈仁贤。一个女人,身败名裂,这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看来,屈母在她回来后,第一次找她的时候,语气里的关心,和惋惜,都只不过是为了试探顾伊对屈铭枫还有没有感情。

她怕顾伊还会回来找屈铭枫,因为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真是个心机重的女人。”楚炎鹤感叹,二十多年,这个女人忍辱负重,精心算计,不仅为老公报了仇,还帮着自己的儿子创办了事业。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你要怎么做?”楚炎鹤问顾伊,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不介意动屈铭枫,省得他看见他就想打上一拳。

“不知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顾伊声音闷闷的透着疲惫,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下来,连给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吴嫂说的,母亲留给她的那个盒子。母亲是不是料到了自己和屈铭枫会有那么一天?还是母亲知道些什么?

不,不可能,母亲若是知道的话,是不会让她嫁给屈铭枫的。

顾伊脑中乱成一团,纠结着,不知不觉便在楚炎鹤怀里睡着了。

楚炎鹤轻轻唤了一声,手指印在她微蹙的眉心,轻轻抹平。他没敢动,怕一动,顾伊就惊醒了。

看到顾伊的黑眼圈,楚炎鹤既高兴有心疼。

高兴的是,他的伊伊会因为他睡不着,心疼的是,这女人欠收拾,自己不在家,她便不好好照顾自己了。

他小心的换了个姿势,让顾伊躺的更舒服些,不经意间,看到顾伊裸露的小腿上一道结了痂的伤疤。楚炎鹤皱眉,看样子,是这几天伤到的,血痂才长好,因为洗过澡的缘故,周围的皮肤泡的泛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来,在他们冷战的这几天,顾伊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喂,你听我说,医生说这么做,肯定能治好你的病。”唐果跟在楚绍后面紧追着不放。因为楚绍拒绝去医院,这几天,她天天往医院跑,跟着医生学习,回来再把学到的方法,一一实践在楚绍身上。

可惜楚绍不领情也不配合。

“兔子,我告诉你,我没病!”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神经病!

“绍哥哥,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可是有病就要治啊,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你也要为爷爷想一想啊。”唐果追在后面,她知道无论是谁遇上这种事情,都会有抵触心理。谁也不愿意整天被人说是有病,可是,不说,不代表没有,一个男人活了二十岁,连根女人牵个手都不行,难道他到时候要跟男人结婚?

“唐果我警告你,别再缠着我,我喜欢男人女人,有没有病,都跟你无关!”楚绍怒了,整天走到哪儿都跟着一条尾巴,害得他被哥们儿说成是唐果的童养夫。

“绍哥哥我是为你好。”唐果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楚绍,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兔子。

“你为我好就别再跟着我了。”楚绍真的是见了唐果就头痛,现在搞得他在朋友面前一点地位都没有,都说他跟他小叔一样怕老婆。

“绍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为你……”唐果没想到楚绍这么不近人情,她每天早起去医院排队,等医生看完了病人,跟着医生学习,这些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他。现在,他说让她别再跟着他了,他怎么能这么绝情!

“烦死了烦死了,我警告你,不许在我面前哭,不许再跟着我!”楚绍与唐果拉开距离,唐果上前一步,他便退后两步,好像唐果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你欺负人!”唐果看到楚绍那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他怎么能这么对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哎你别哭,我都说了你不许哭!你再哭,再哭我就捉虫子放你床上……”楚绍无语的看着越哭越惊天动地的唐果,女人怎么这么麻烦,还是傻女人好,不缠着人,也不会动不动就哭。

这么一想,楚绍发现,他好像有好久没有见过傻女人了,小叔藏傻女人就跟藏宝贝一样,严丝密和,一点儿也不透风。

“小绍你个混账东西,怎么把果丫头给弄哭了?”楚云天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楚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唐果。

而果丫头可怜兮兮的站在楼下,抹着眼泪,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把她弄哭了,她自己喜欢哭。”楚绍说的有些心虚,这死丫头一定是看到爷爷进来了,才哭起来陷害自己。

“你给我滚回房间去,男人就要敢作敢当,这点担当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楚云天恨铁不成钢,唯一的孙子不成器,成器的儿子又处处跟他对着干,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爷爷你别骂绍哥哥,绍哥哥没有欺负我。”唐果擦着脸上的泪珠儿,小巧的鼻翼微微颤动,胸脯一起一伏,换着气。就这样还不忘了给楚绍求情。

楚云天叹了口气,委屈了果丫头了。要是让唐司令知道他女儿在这里受了这么多气,他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跟人家怎么交代。

“果丫头,小绍就这个样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爷爷让他给你道歉。”楚云天拉着唐果的手上楼,这小子,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爷爷,我真的没事,你别骂绍哥哥,”唐果紧张的看着楚云天,爷爷不会真的因为自己去骂绍哥哥吧,那样绍哥哥只会更加讨厌自己,“爷爷你只要绍哥哥配合我治疗就行了。”

唐果把自己从医生那里学的跟楚云天简单的说了一下,引来楚云天叹气,唐果多么好一孩子,楚绍不知道珍惜。

楚云天领着唐果进去的时候,楚绍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游戏机打着,听到门开的声音,故意把游戏的声音放的震天响。

楚云天拄着拐杖几步上前,夺过游戏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你要是再这样胡混,我就把你送到你爸那里去。我管不了你,让你爸管!”

楚绍一听,本想摔门而出的动作停住,乖乖坐回床上。他可不想进军队,整天被父亲那个冷面煞神用皮带抽着。

“果丫头进来。”面对唐果,楚云天便变得慈祥了许多,他冲着站在门口的唐果招招手,“你别生你绍哥哥的气,他说话不经过大脑,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爷爷一定会帮你教训他的。”

“谁没脑子……”

“你给我坐下!”楚老爷子眼刀一扫,一巴掌把楚绍按下去,还反了他了。

整天跟他小叔混一块,别的没学会,跟他顶嘴学了个十成十的足。

“果丫头你过来,今天你就给小绍治病,爷爷在这里看着,看他还敢不敢跑!”楚绍这么样子,谁最急,当然是他。他一直为当年的事自责,现在,他只想楚绍是个正正常常的孩子。

老大就这么一个孩子,他不能让老大无后。

“知道找老爷子来,算你狠!”楚绍恶狠狠的对着唐果瞪眼,他一定要摆脱这难缠的丫头,最好是找个人把这只粘人的兔子给收了,他就清净了。

“楚绍!”楚老爷子一拐杖打过去,他还在这儿就这么无法无天,他不在的时候,果丫头还不知道跟着吃了多少气,“你给我乖乖坐好了,果果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然,你以后别想出这个门!”

唐果慢腾腾的蹭过去,看了楚绍一眼,才爬到床上盘腿坐好,两只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看向四处,小脸有些发红。

“果丫头开始吧,别管小绍,你说让他跟着做就行了。”楚云天找了把椅子坐在两人一侧,拐杖杵子啊手里,好像随时防止楚绍溜走。

“嗯。”唐果的声音细细的,弱弱的,还带着点放不开的娇羞。

“绍哥哥,把手给我。”唐果向楚绍伸出软软的小手,她的手和顾伊不同,带着点婴儿肥的肉肉,手背上还有四个小小的窝儿。摸上去的感觉特别柔软。

“干什么?”楚绍防备抱着自己的手向后让了让。这个动作,让唐果很难过,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你把手伸出来嘛。”唐果把楚绍的手拽过来,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闭上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绍看着老爷子横过来的眼神,呐呐的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闭上眼睛好好感受。”唐果把楚绍的手阖上,让他包裹着自己的手,大大的眼睛看着楚绍,眼里满是乞求。

“哎哎,你别把手挨着我,你……恶--”楚绍捂着嘴巴,这丫头就是来折腾他的,明知道他不能碰女人,还非得往自己身上贴。

“果丫头让你闭上眼睛你没听见?”楚云天yīn沉的声音响起,“恶心你给我忍着,你要是敢吐出来,今天你就在你吐的床上睡!”

“绍哥哥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把你的注意力放在感觉上。”唐果甜甜的声音响起,温润润的如潺潺的水流,带着安抚的迷惑性。

楚绍在老爷子yīn鸷的目光下,闭上眼睛,强压下心底的恶心,可是胃里还是在一阵一阵往上翻涌。他捂着嘴,像虾米一样弯着腰,挤压着胃部,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胃部,根本没有精力去感受什么。

“绍哥哥你……”唐果看到楚绍的样子,眼睛里漫着水雾,他就那么讨厌自己?连碰一下手都恶心成这个样子。

“我都说了我不行,是你们非要我这么做。”楚绍抽出空当儿回了一句,嘴巴里全是上返的酸味儿,难受死了。他本来还想说两句重话,但是看到唐果的兔子眼睛,把话给吞了回去。

“你……你可以把我想象成顾姐姐。”唐果闭上眼睛,咬着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这句话代表着,她甘愿做顾伊的替代品。

“果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小绍我告诉你,你今天给我好好治,别惹果丫头生气。”楚老爷子听到唐果这么说,震惊之余便是愤怒,那个顾伊有什么好,楚炎鹤为了这个女人跟自己僵成这个样子。

“快点快点,下一步干什么?”一个哭啼啼的,一个骂咧咧的,刚柔并施是不是?

一个爱哭鬼,他看着就心烦,还是假装配合配合她,偏偏她早早了事。

在楚老爷子的威严压制下,楚绍按照唐果的说法闭上眼。可是,眼一闭上,感觉器官就变得尤为明显,唐果那肉呼呼的小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感觉很怪异。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他第一次亲吻顾伊,同样陌生又怪异的感觉。

耳边响起一个轻柔舒缓的声音,“什么都不要想,用心感受,如果胃里不舒服,你可以想象你握着顾姐姐的手,顾姐姐的手很漂亮对不对?很细滑柔软,像一件上好的陶瓷般光滑,是不是?”

楚绍脑中随着声音描绘出一双手的样子,的确很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那四个可爱的小窝儿,他试着戳了戳,不知道胖成什么样子才能挤出这个小窝儿来。印象中,傻女人的手可是纤长多了。

“你可以感受到她的柔软,可以闻到她的芳香,你慢慢的摸上她的脸,什么感觉?”

楚绍如被催眠般摸上面前的小脸,他闭着眼睛想了想,手指在腮颊出捏了捏,撇撇嘴,“好多肉。”

“绍哥哥!”唐果红着脸小声喝道。

“好圆,兔子,你说你吃了多少东西才长得这么肥?”楚绍睁开眼,调笑的看着唐果,眼梢一挑,老爷子走了。

“你才肥呢,”唐果打下某只在脸上捏来捏去的爪子,却又不安的问道:“我真的很胖吗?”

“嗯嗯,是该减减肥了。”楚绍心不在焉的回答,看来老爷子看到唐果的治病方法,耐不住老脸,所以偷偷走了,这是个逃出去的绝顶好机会。

“真的吗?我最近一直在控制啊。”唐果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身,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像也没胖多少嘛,“绍哥哥我变瘦了你是不是就喜欢我……绍哥哥你去哪?”

唐果看着蹑手蹑脚往门处走的楚绍,跳下床挡在他面前,“你想溜?”

“哪有,我是放松放松,兔子你看,我刚才摸你手了,捏你脸了都没事,是不是有进步,我是不是该得到奖励放松一下?”楚绍像狼外婆一样循循诱导,“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天也治不好我的病,是不是?”

“可是你才刚开始,医生说了要坚持到底。”听到楚绍说他摸自己的脸,唐果感觉脸颊处很烫,像是有火在烤着,不停的升温。

“那都是庸医,你强迫我治疗,万一出现反作用怎么办?万一我以后看到女人就恶心怎么办?”楚绍开始威胁与诱惑并重,“你别喊,我就出去和哥几个儿喝两口,晚饭前就回来。”

“不行,爷爷说了你今天不能出去。”唐果摇头,楚爷爷要是知道绍哥哥又溜出去,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候挨骂的还是绍哥哥。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我保证,保证在他发现之前回来。”楚绍立正站好,举起手来发誓,“这样放心了吧。”

“还是不行,我怎么知道爷爷什么时候过来看?”唐果纠结了,的确不能急功近利,万一反弹了可就功亏一篑了,可是……

“你就知道爷爷爷爷,你知道我在外面不他们说什么吗?说我是你的童养夫,说我不是个男人,整天让个人女人在后面管着,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丢脸,连金鑫那小子都敢嘲笑我!”楚绍一想到那群人笑得前仰后附的样子,就气得胃疼。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绍哥哥,我真的让你很丢脸吗?”唐果惊讶的看着楚绍,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麻烦?一个负担?

“哎哎我不管了,我跟你说,我很快就会回来,晚饭前,不不,两小时,两个小时我就回来,你可不许告诉爷爷。”楚绍最受不了唐果那双像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好像自己欺负她了一样。

现在趁着老爷子不在,还不赶紧快溜,懒得跟唐果废话下去。

楚绍推开门四处张望了一下,不放心的回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我就回来,你在我房间里等着我,不许乱跑。”

万一这丫头坐不住被爷爷看到,他可就露馅了。

看着唐果乖巧的点点头,楚绍才放心。

在家里憋闷了一天,终于可以出去了。

唐果一个人待在楚绍的房间里,动动这个碰碰那个,无聊透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小时到了,唐果跑到窗户边向外望了望,没有人。

两个半小时,三个小时……

唐果烦躁的踢倒椅子,再好的人也是有脾气的。想到楚绍偷溜出门前说的那些话,他说她让她丢脸了。自己真傻,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指望他能回来?

唐果也不管会不会被楚老爷子发现,推开门跑出去,向楚绍常去的几个地方找过去。



梁向在楚炎鹤办公室门前走了第二十个来回,感叹自己的境遇。世上有他这么苦逼又可怜的助理吗?

老板失恋了,他倒霉,老板和顾小姐和好了,他还是倒霉。

老板上午吩咐了他要汇报工作,他按照时间送来了,可是,人家在和老婆缠绵着呢,他只能在外面干等着。到最后,老板肯定又责怪他没有及时送过来。

梁向第无数次看向紧闭着门的办公室,不知道老板能力如何,要持续多久,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在这里等多久。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诅咒老板不举。

梁向还在为自己残忍的想法追悔,身边刮过一阵风,一个人肉炮弹飞过来,气势汹汹的吼,“让开,都给我让开!”

【074】误会

人肉炮弹夹着劲风,汹汹而来,正冲着楚炎鹤的办公室。

梁向本能的上前去挡,被重重撞在墙上。他弯下腰捂着胸口,头晕目眩,耳边响起轻微的吧嗒声,梁向疑惑的抬头去找,见路过的同事一脸诧异加同情的看着他。

要不怎么说梁特助尽心尽责,颇受楚炎鹤器重呢,别人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做的,肯定是躲开,只有咱视主如命的梁特助在关键时刻冲了上去。

梁向好不容易忍下胸口的闷痛,看着那个撞自己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仍不知道自己是祸首,她一把拽开挡在门前碍事的梁向,力气之大,把梁向推了一个趔趄,“你给我让开!”

“这位小姐,你有预约吗?”梁向扶着墙才站稳,的声音还带着难以压抑的颤音,呼吸一重,胸口就疼。这一下撞得太狠了,火星撞地球也就这么个冲击力吧。

前台是怎么搞的,随便谁都能放上来,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直上总裁办公室。回头一定要在老板发威之前,把前台给换了。

“预约你个大头鬼,我来找姓楚的那个骗子,死骗子你给我出来!你让开,把那死骗子给我叫出来!”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炎鹤的办公室,推开梁向揽在面前的胳膊就要往里闯。

梁向听了,脑袋一懵,身体却是比思维先一步做出反应,上前挡在办公室门前,稳如泰山般把女人挡在外面。脑子里飞速旋转,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老板在外面偷吃,人家找上门来了?

梁向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女孩,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气嘟嘟的鼓着嘴巴,这可是嫩的哟。原来老板还有这个癖好?那办公室里的顾小姐怎么办?

难道老板的情圣典范都是装出来的?不不不,他跟着老板这么多年,没见他有偏好幼nv的怪癖。

看着女孩青春靓丽的脸,梁向不由得砸吧一下嘴巴,嗯?怎么咸咸的,梁向垂下眼帘,鼻子底下痒痒的,他伸手摸了一下,血--!

“喂喂,喂你怎么了?”唐果看着前一刻还稳站如松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不知所措的伸手去扶,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我……晕血……你……你不能进去……”

“哎你--”唐果看着即在眼前在门,在看看晕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该先进去抓楚绍,还是先管这个男人。

她在楚宅等了好几个小时,望眼欲穿的看着门的方向,可是就是等不到楚绍回来,她知道自己被楚绍给骗了。

所以,她也顾不了会不会被楚爷爷发现,直接奔出去,去了几个楚绍常去的地方,几经奔找,金鑫在她的yín威下,说出楚绍的下落。

他竟然骗自己,让自己在家里苦苦傻等,他自己来找顾姐姐!

想起楚绍嫌弃她胖的话,唐果只觉得长久隐忍的小宇宙爆发了,在楚绍面前,她一直装作乖乖女,听话懂事,可是人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她正在气头上,偏偏这不长眼的老男人婆婆妈妈的挡在外面不让她进去,要是看他被自己撞得不轻,唐果早一拳打上去了。

最无语的是,这么大一男人,竟然晕血!

顾伊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推开黏在身上的楚炎鹤,打开门走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况一惊,“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不会看啊。”唐果看到顾伊,便想起楚绍嫌弃她的样子,语气也不好。她比顾伊年轻,有活力,哪点让他看不上了?

“果果?”顾伊讶异,她怎么这么跟自己说话?随即便释然了,肯定是唐果要进来,梁向挡着不让进,小丫头受气了。

楚炎鹤整了整衣服走出来,抬脚踢了踢,“真死过去了?唐果,你这威力够大的,第一次来我公司,就吓昏了一个大男人。”听声音,心情很好,肯定是在里面尝到甜头了。

“谁吓他了,是他自己不争气晕了。”唐果见顾伊和楚炎鹤出来了,还没见到楚绍,不禁有些着急,“既然你们出来了,我就不管了。”

她站起来,目标明确的向里面走去。

“嗳嗳,丫头,你干什么?”楚炎鹤的办公室,不可能让人随便进,即使是认识的人也不行。更何况他本人也不在里面,万一少了什么重要资料。

不是他多疑,而是在生意场上,他不信任何人。

“我找楚绍,叫楚绍出来!”唐果哪里还有平时的乖巧,声音里带着怒气,掩都掩不住。

“楚绍?他怎么会在我这儿?”楚炎鹤看着气鼓鼓的唐果,这小子准是又欺负人家女孩子了。

“楚叔叔你别包庇他,他可是你的情敌!”唐果瞥了一眼顾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都说了他是我的情敌了,我怎么还会包庇他?谁跟你说他在我这儿?”楚炎鹤好笑的看着唐果,这明显是调虎离山嘛。

“你是说我被骗了?”唐果瞪大了眼睛,还不死心的向里面看了一眼。好啊,连金鑫那个胆小鬼都敢骗她,那一定是楚绍威胁的。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先把梁向送医院去。”顾伊无语的看着楚炎鹤心情大好的逗弄唐果,刚才在房里咬他咬轻了。

楚炎鹤这个没良心的上司这才想起底下的躺着的梁向,找人把梁向架到车上。唐果悻悻的跟在后面,楚炎鹤说了一声上车,她才上去。

知道是自己的莽撞害了人家,唐果心里也过意不去,但是心里又因为楚绍骗她生气。矛盾的纠缠在一起,让她苦着小脸,很沮丧。

这就是楚绍不喜欢她的原因吗?不成熟,东奔西撞,有时候还蛮不讲理。可是她已经刻意收敛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在楚绍面前乖巧听话了啊。

还好只是晕血,梁向很快就醒过来了,只是全身无力。他哀怨的看着自家老板,是不是该给他放个假?

“休息好了,明天来上班。”楚炎鹤开恩。

“老板,我已经快一年没放过假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好不好。

“给你放假,你有人陪吗?”楚炎鹤一向遵循物尽其用的原则,既然给他放假他也是睡觉,为什么不来公司帮他多赚几笔钱?

“好了好了,你赶快回去吧,我和果果在这里陪着。”顾伊推着楚炎鹤向外走,没见过这么苛刻的老板。

唐果搅着床单,看着梁向苍白的脸,“大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梁向眉心一跳,大叔,看来他真老了。既然人家都那么叫了,他也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没事,不怪你。”早知道是她不会死老板在外面的小情人,他才不会拼了命去挡,这小丫头力气也够大的,差点把自己鼻梁给撞断。

“你吃苹果吗,我给你削平果吧。”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唐果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挑了一个又圆又大的苹果,像模像样的削起来。

“啊--”唐果捂着手,苹果从手里咕噜噜滚到地上,雪白的果肉上还带着点点血渍。

“怎么了,给我看看。”

梁向听到呼痛声,忙扶着床起来,拽过唐果的手,拿过一旁的纸巾给她沾了沾,“你咋这儿坐着,我去找医生要创可贴。”

“我没事……”唐果眨眨大眼睛,从来了a市后,还没有人这么着急过她,她歪着脑袋看梁向惨白的脸,连嘴唇都白的没有血色,“你怎么不晕血了?”

“我还是……晕……”梁向声音虚弱,扶着床摇晃了两下,“你等等,我找医生。”

就是这样,他还惦记着自己的手指。唐果上前扶着他,把他按在床上,“大叔你好好躺着,我没事。”

以前在军队也常有些小磕小碰,只不过是个刀口,她还没有那么娇气。

顾伊回来,便看到唐果和梁向两个人对峙似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怎么了?”

“顾小姐你来了,这位小姐手割伤了,你带她去看看医生。”梁向松了口气,这女孩子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他可不能让人家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而且,她也是为了给自己削平果受的伤。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唐果小嘴一撅,这个大叔太多事了。

顾伊听了,拿着唐果的手看了看,确定只是个小口子,才放心,她找护士要了片创可贴给唐果贴上,“你感觉怎么样?”

怎么脸比刚才还白了,不会是唐果那一撞,撞出问题来了吧?

“我没事。”就是两次晕血有点失力,现在浑身软的跟团棉花似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和唐果去给你买点吃的,晚饭你想吃什么?”顾伊觉得唐果和梁向不熟,留他们两个人在病房,难免会尴尬,所以把唐果带出去。而且,天已经黑了,这个时间,唐果该回家了。

“怎么了?跟楚绍吵架了?”一路上,唐果都没有说话,让顾伊感觉格外的不适应。

“没有。”唐果扭头看向窗外,扁着嘴,不想说话。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还是让楚绍来接你?”顾伊也没在意。

“我不回家!”唐果扭头瞪了顾伊一眼,都猜到她和绍哥哥吵架了,还揭她痛处。就算找,楚绍也不会来接她的,还给他见顾伊制造了机会,她才不傻。

“我要在医院陪大叔,是我爸大叔撞倒了,我应该照顾他。”情急之下,唐果拿梁向当挡箭牌,不然,她在a市根本没有去处。

“也好。”顾伊已经能够确定这两个人吵架了,既然唐果不愿意回去,让她待在梁向那儿也好,不然,她要是到处走出了事就麻烦了。

顾伊买饭的时候,顺便去店里拿了定制的婚纱。

唐果眼睛亮亮的看着装婚纱的袋子,伸手摸了摸,“顾姐姐,你要结婚了吗?”

“嗯,这几天太忙,就拿婚纱回家试一下,不合身再拿回来改。”听到结婚两个字,顾伊脸上的曲线柔和了许多,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连眼眸里都是幸福。

“真好。”唐果低低的叹了一声,她的良人,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把唐果送回医院,顾伊嘱咐了梁向几句,在楚炎鹤催命似的电话里往回赶。

手机响个不停,顾伊不耐烦的接起电话,“楚炎鹤你有完没完,我很快就回去了!”

“……”楚炎鹤讪讪的闭了嘴,想等顾伊怒气过了说两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伊看着红灯便绿灯,脚踩油门冲出去,岔路口处,一辆汽车迎面飞驰而来。

顾伊一慌,猛打方向盘,避开迎面冲过来的车子。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对面车子一个急摆,甩尾一冲,唰的,横在顾伊的车子前面。

075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顾伊一惊,紧握着方向盘,睁圆了眼睛,警惕的看着那辆拦在自己前面的轿车。

车门被推开,一条穿着西装裤的腿伸出来,接着是半个身子。

因为对方车灯刺眼的光,顾伊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看到前面模糊的人影。

对方的身影有些熟悉,顾伊正在愣神,车窗被敲响,狭小的驾驶室内被男人投进来的影子遮盖,挡去了灼眼的灯光。

顾伊望过去,只见一张愤怒的脸贴在车窗上,那双看向顾伊的眸子,要喷出火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顾伊看着一脸怒意的楚炎鹤,他不是在家里吗?刚刚她才挂了他的电话。

楚炎鹤不容分说的挤进去,把顾伊赶到副驾驶的位子,“要不是我,你现在早躺在医院了!”

竟然敢开这么快的车,如果他车技不好,或者是一时大意,她就要出事故了。

“还不是你催催的。”顾伊低下头,心虚的抗议。她也想早点回去啊。

“还嘴硬狡辩!”楚炎鹤攫住她的下颌,照着那倔强的小嘴儿咬上去,动作豪不温柔,甚至是粗鲁的猛烈。

当他认出迎面冲过来的车是顾伊的时候,心脏猛地收缩,手心满是汗水,连方向盘都握不住。幸亏,幸亏他慌乱中稳下心神,才稳了下来。

炙热的吻带着发泄怒气的狂烈,还有隐隐的不安。直到把樱红的唇瓣咬的红肿了,才不甘心的松开。

“以后再敢飙车你等着!”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还在软绵上捏了捏以示警告。

本来心里理亏,被楚炎鹤一教训,顾伊低着头,不应声。

因为在他们热吻的时候,正好有路人路过,车门还开着,顾伊就看到路人们好奇的向里面看,指指点点的。偏偏楚炎鹤一点也不自知,吻的火热,任凭顾伊怎么推也推不开。

现在,她整个脸都烧起来了。

车子里静静的,楚炎鹤握着顾伊的手,“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顾伊抬起头,眼睛迷蒙着一层水汽,脸颊绯红,看得楚炎鹤差点把持不住。

“我们去哪儿?”发现不是去回家的路,顾伊问道。

“回沈宅。”楚炎鹤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回去谈谈婚礼的事,我打算把婚礼提前到这个周周五。”

“为什么?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怎么突然提前了?顾伊哪里知道,两个人冷战的时候,楚炎鹤想了多少,更何况又冒出一个没见过的艾文。这婚礼更得提前了。

“突然决定的,我忍不住立刻在你的名字上冠上我的姓氏,让你永远是我的。”楚炎鹤霸道的宣称,他的伊伊,谁都不能觊觎。这个女人是要和他生生世世,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伴侣,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们的婚姻。

“那你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啊,我都没有心理准备。”顾伊抱怨道,哪有突然改时间的,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她什么都还没有准备。

“怎么?你不想快点嫁给我?”楚炎鹤的声音一沉,这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哀怨呢?难道她改变主意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多事情都没有办好。”请帖、场地、流程等等,她还从来没有听楚炎鹤跟她说过。

最主要的是,楚家那边……顾伊倒是不在意,可是楚炎鹤呢?她想,他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在乎的。只不过,这个想法被他给掩埋了,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

“这些就不需要你操心里,你只需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楚炎鹤一听,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所有的他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这个准新娘了。

两个人回到沈宅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沈家用完餐。屈铭枫和杨蔚微也在。

赵之杏看到两个人回来,忙上前招呼,让吴嫂拿了碗筷,“炎鹤,小伊还没吃饭吧,快来坐下,喜欢吃什么,自己夹。”

两个人好久没有回沈宅,赵之杏怕两人生疏,招呼的恨热情。

但是,这话听来,便变了一个味儿,怎么听着他们俩是客人似的。

“赵姨你别忙了,我自己的家,我会照顾自己和炎鹤。”顾伊拉着楚炎鹤坐下,给楚炎鹤夹了菜,避过赵之杏伸过来的手,自己去盛了米饭。

赵之杏讪讪的伸回手,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没在说话。

沈仁贤皱了皱眉,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因为在餐桌上,怕影响吃饭的气氛,就忍着没说,但是看顾伊的眼神,却带着不满。

楚炎鹤什么事没发生似的吃着顾伊夹过来的菜,一抬头,视线正好与沈仁贤的目光撞个正着,“岳父,怎么不吃饭看着伊伊做什么?”

“没什么。”沈仁贤掩饰的低下头。他发现,顾伊越来越像她的母亲,就连拿筷子的姿势,吃饭的神韵都像。

但是,一想到顾伊刚刚的不礼貌,心里又窝着一股子火。她这是不是摆着脸子给他看的?

“哦,对了,吴嫂,你去我车里把里面的礼包拿出来。”楚炎鹤没点破沈仁贤的失神,他发现,沈仁贤每次看顾伊的眼神都很复杂,恨爱交织。

“你带了礼物?”顾伊讶然,他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呵呵,炎鹤你就是客气,会自己家,还带什么礼物。”沈仁贤岔开话题,再看向顾伊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虽然顾伊不讨喜,但是,她给他找了个身份地位讨喜的姑爷,也算是不错了。

楚炎鹤嘴角微挑,拿过吴嫂手里的盒子打开,“找朋友带的上好的鱼子酱,吴嫂去拿瓶香槟。”

沈仁贤嘴角抽了抽,他还以为是古董奢侈品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瓶鱼子酱。看向楚炎鹤的眼神里多了分冷色,楚炎鹤佯装不知,招呼着众人满上香槟,唯独把顾伊给落下。

香槟配鱼子酱,绝无仅有的美味。

桌上除了沈仁贤外,其他人心情都不错。毕竟,鱼子酱也算是时尚的奢侈饮食,虽然在中式的饭桌上吃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他们本来也不是讲究的人。

尤其是杨蔚微,这几天,她跟屈母就像是相生相克的天敌似的,两个人提高了警惕互相盯着,简直像是斗**。好不容易来沈宅放松一翻。

“你不许喝。”楚炎鹤见顾伊自己伸手去拿香槟,一把抢过来,“你还要开车载我回去。”

楚炎鹤给顾伊夹了满盘子的菜,在她耳边低语,“吃菜吃菜……”

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小夫妻俩在调情。

屈铭枫别过头,错开视线,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尽,又倒了一杯。

而杨蔚微和赵之杏专心致志的对着新鲜的鱼子酱下功夫。

楚炎鹤抿唇,把所有人的举动收入眼底,淡淡的喝了一口香槟酒,带着酒气的醇香开口,“岳父,我把我和伊伊的婚礼定在这周周五,您看怎么样?”

“这么急?”说话的是赵之杏,话说出口,她才察觉自己的多嘴,讪讪的解释道:“我是说你们怎么也不早点说,我和你爸都没什么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楚炎鹤挑眉,“我和伊伊的婚礼,她的亲人只要到场就行了,至于赵姨你……”楚炎鹤转头问低头吃饭的顾伊,“赵姨是你亲戚吗?”

“外公只有妈妈一个女儿。”这话就很明显了,顾伊和楚炎鹤的婚礼,跟赵之杏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伊!”沈仁贤岂会听不出楚炎鹤话中的揶揄,连带着他也给说了,“炎鹤,之杏是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也是小伊的继母。”

“哦?我明白了,想去就去呗,多一个人我又不是管不起饭。”楚炎鹤根本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就是一时心起,想要噎一下赵之杏,谁让她总是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反倒是把顾伊当做客人。

他来和他们说一下婚礼的日期,那是看在顾伊的面子,她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插什么嘴!

“炎鹤你……之杏是我的夫人。”楚炎鹤不是第一次不给他面子,但是,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沈仁贤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又没说不让带家属。”楚炎鹤瞥了一眼贤淑的坐在沈仁贤身边的赵之杏,“只要别像干妹妹的婚礼似的,弄出什么事故就好。对了,妹夫,你们夫妻可是一定要参加。”

楚炎鹤还不忘了恶心一下屈铭枫和杨蔚微,那场婚礼,估计成了杨蔚微心里一辈子的遗憾。

“我们当然会去!”杨蔚微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就着香槟把一勺鱼子酱咽下去。现在吃起来,没有刚才的美味了。杨蔚微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顾伊,你别想结的那么顺利。

她没得到的,怎么能让顾伊得到?凭什么她一直比自己的幸运,出身比自己好,连男人都比自己找的好。

杨蔚微看了眼从顾伊回来后就默不作声的屈铭枫,心里拧了一下,她越来越抓不住屈铭枫的心了,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就好,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到时候会给你们送请帖。伊伊,我们该回去了。”楚炎鹤站起来,也不管沈仁贤听到请帖两个字变了脸。

本来就是他女儿结婚,他做父亲的还需要请帖?

顾伊摸不着头脑,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打个电话不就搞定了。

楚炎鹤拉着顾伊向外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懊恼的样子,“忘了告诉你们了,这鱼子酱这么颗粒饱满圆滑,色泽清亮,可是墨西哥上好的苍蝇卵制成的,是不是味道很独特?”

“楚炎鹤你……”杨蔚微捂着嘴巴,脸色发青,胃里一阵阵往上翻涌。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你以为我会拿鲟鱼beluga鱼子酱?那多奢侈,那么好的养颜食品,我当然会留给伊伊了。”楚炎鹤看戏一样,看着坐在餐桌旁青红交织的一张张脸,心情很是舒畅。

杨蔚微最先忍不住,奔向洗手间,赵之杏紧跟在后面,他们两人吃的最多。屈铭枫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白着脸坐在那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媳妇儿走咯,我还一口都没吃,回去你要喂饱我。”说着荤黄不忌的话,楚炎鹤把整个身子压在顾伊身上,“媳妇你看我都饿的没有力气了。”

“站好,不然让你吃墨西哥鱼子酱!”顾伊无语,大晚上的跑过来,他就是为了恶心这家人?

“苍蝇卵?我才不吃,我只想吃你的……”声音故意低下去,夹着低低的笑声,听得分外暧昧。

顾伊把楚炎鹤给拽出来,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伊伊,你准备好做的新娘了吗?”楚炎鹤靠在车前,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要得到顾伊的保证。

“那你准备好跟我生活一辈子了吗?”一辈子,慢慢变老,她的愿望就只是这么简单。

【076】去见婆婆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顾伊却是无比的紧张。

在沈仁贤的强烈要求下,楚炎鹤才不情愿的把顾伊送回沈宅。因为按照习俗,新娘子和新郎在结婚前一晚不能见面,楚炎鹤对于顾伊一个人在沈宅很是不放心。

但是,几百年传承下来的老规矩,从来不迷信的他,也怕破坏了老祖宗的规矩而招来不美满。所以,他只能忍受着思念和对屈铭枫的戒备,把顾伊送回去。

沈宅早就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那喜庆的颜色,感染着人的心情,当然,这个人不包括杨蔚微。

这边是亲女儿与干女儿的不同。她结婚的时候,沈宅哪有什么准备,甚至沈仁贤还在外面忙着应酬,只有赵之杏一个人陪着她。

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装饰,朴素的跟平常一样。

现在,整个别墅都被装潢一新,即使是楚炎鹤刚刚宣布婚讯,沈仁贤也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人简单的装潢了一下,连地毯都换成了大红色,看上去,喜气洋洋的暖。

但是,看在杨蔚微眼里,那便是在滴血。

吴嫂抱出缝好的棉被,软和和的,还带着棉花特有的植物的香气,“姑爷你和大小姐结婚也不早告诉我老婆子,幸好我缝好了,不然可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吴嫂您客气了,这么大年纪还让您操劳,被子我们在商场里买就行了。”楚炎鹤身边也没有人指导,对于这些传统婚俗,了解的并不多。

“那可不一样。”吴嫂眯着眼笑,在她们老家,这男方的被子要和女方的放一块,寓意和和美美。当然,还有个陋习,就是谁的被子在上面,就代表着,结婚后谁压谁一头。不过,看楚姑爷那么疼大小姐,这个倒是不用她操心了,“你把这个带回去放在你们新房里,你自己肯定没有准备吧?”

楚炎鹤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他只顾着准备婚礼现场了,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婚房是顾伊找人装修的。可以说,这个婚礼,真的是他们小两口亲自动手弄得。

他瞥了眼在一旁忙碌的顾伊,趴在吴嫂耳边,半开玩笑的说道:“吴嫂,我今晚不在,你可要把我媳妇儿看好了。”

“你这孩子,大小姐还能突然跑了不成。”见楚炎鹤对自己没有架子,吴嫂也放开了,“姑爷,我家大小姐可是难得的好夫人人选,不是我自卖自夸,娶了大小姐,是您的福气,您以后可要好好待大小姐。”

对于顾伊的第一次婚姻,吴嫂心有余悸,尤其想起夫人临走前留给她的话,好像夫人知道有那么一天大小姐会和屈铭枫分开一样。

吴嫂是顾伊在这个世上唯一相信的亲人,她也把屈母的所作所为跟吴嫂说了。吴嫂记得当年确实有那么一家人,后来那个母亲带着儿子消失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忘记了,没想到那女人就是屈铭枫的母亲,原来,那么多年的消失,只不过是为了二十多年后的报复。这样的忍耐力和心机,让人不寒而栗。

顾伊甚至怀疑过,她后来在机场的遭遇,是不是也跟屈母有关,所以,她问吴嫂,母亲和屈母有没有什么瓜葛,吴嫂想了想,确定夫人并不认识屈铭枫的母亲。

“我当然会好好待伊伊,她可是我的宝儿。”楚炎鹤长臂一身,把顾伊揽到自己身前,“宝贝儿,吴嫂光嘱咐我好好待你,你也得保证会好好待我呀。”

“没个正形儿,我不好好待你还能把你吃了不成?”顾伊脸上一红,真是不看场合,当着吴嫂的面就宝贝儿包宝贝儿的玩暧昧。

“你可不就是天天吃我吗,”楚炎鹤眨眨眼,那叫一个暧昧,也不管还有人在场,不休不臊的继续说:“没事,媳妇儿想吃老公就给,就是你把我咬断了我也甘之如饴。”

“楚炎鹤你……”顾伊面色酡红,小脸能滴出水来,羞赧的去看吴嫂,吴嫂撩起围裙擦着桌子,当什么也没听见,嘴角却不知不觉的微微扬起。

“你可不能真咬断,不然以后我就不能给你xing福了。”楚炎鹤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羞人的话,毫不羞臊的继续对着顾伊咬耳朵,“可惜今晚不能给你了。”说完还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叫一个失望加失落。

“谢谢,我不稀罕!”顾伊咬牙切齿。

“媳妇儿你这是生气了吗?”楚炎鹤故意吃惊的望着顾伊咬牙隐忍的模样,他揉了揉顾伊的头发,笑得一脸荡漾,“放心,新婚夜会让你吃饱的。”

“楚炎鹤你可以滚回家了!”顾伊真恨不得找根针把这张吐着黄段子的嘴给堵上,那脑子里,永远都不会有除了黄色之外的其他颜色。

“不行不行,我们要一晚上不见面,我现在回去,你晚上要是想我了怎么办?”说的一脸坦荡,一副为顾伊着想的样子。明明是他舍不得走,却全赖在顾伊身上,世上也只有他这么无赖了。

“随便你。”顾伊知道,比斗嘴,自己永远都赢不了他。

看着满屋子的红色,大大的喜字,顾伊眼圈有些红,这让她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天,那个时候,也是一屋子的红,也是满眼的忙碌和喜庆。

她轻轻推开母亲卧室的房门,入目的白色地毯和走廊里的红色相应着,显得格外扎眼。因为吴嫂回乡下一段日子,一回来又忙着自己的婚礼,母亲的房间好久没有人打理了。

顾伊想,自己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女儿,因为不喜欢这个压抑的家庭,她宁愿和楚炎鹤住在别墅里,也不愿意回到沈宅去看那一家人的虚伪嘴脸。可是,她是躲开了,眼不见心不烦了,母亲呢?

她甚至都很少进入母亲的卧室,更没有亲手为母亲打扫过房间。

“妈我要结婚了,这次你会不会为我高兴?”顾伊摸着母亲的照片,照片上的顾念情还很年轻,脸上带着盈盈的笑,端庄不失秀丽。

印象中。那个时候,母亲和父亲的关系还很少,沈仁贤很疼爱母亲,她也有一个好爸爸。

沈仁贤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

顾伊回忆着,时间有些久远,久远到她记不清。

好像是在她被绑架后,她被救回来的时候,母亲抱着她一个劲儿的哭,而沈仁贤坐在一旁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母亲的眼泪,也是最后一次。

都说人死前会流下一滴不舍的泪水,而顾念情是笑着走的,好像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镜框的玻璃上晕开一滴水滴,顾伊抽了抽鼻子,擦掉玻璃上的泪水,一想到母亲,她心里就堵得难受。

两次婚姻,母亲都没有在她身边,第一次,她身边起码还有一个被称之为父亲的人,这一次呢?

顾伊茫然了,虽然沈仁贤面子工作都做的很到位,可是顾伊知道,这面子,很大程度上是给楚炎鹤的,更确切的说,是给楚炎鹤背后的地位。

“妈,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屈铭枫不会幸福,所以当初才会那么坚决的阻止我?”顾伊对着照片喃喃道:“妈,我现在想听你说,想让你看看炎鹤,你还愿意教导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吗?”

“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我的自私,我不听你的话。现在我把你留给我的东西都弄丢了,连你让吴嫂给我的盒子都丢了。”顾伊一直认为,母亲过早的去世跟自己有关。

那个时候,她跟母亲的关系很僵,因为顾念情严禁她和屈铭枫来往。可是那时候的顾伊,心思全挂在屈铭枫身上,根本听不进去顾念情的话。

在顾伊眼里,顾念情是看不起屈铭枫,看不上他那个穷小子。可是那个时候的顾伊很自负,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知道屈铭枫的能力,知道他的落了下势的虎,只要给他平台,他定会大展拳脚、有所作为。

事实证明,顾伊的眼光也是不错的,只是,她看出了屈铭枫的未来,却没有看透自己的结局。而作为母亲,顾念情自然关心自己的女儿要多得多。

现在,顾伊多想母亲能对她说几句话,哪怕是骂也好。

她多想把楚炎鹤带到母亲面前,让她看看她的女婿。

“妈,这次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一定会幸福的。”顾伊抿了抿嘴,对着照片扯出一个笑。

“岳母大人,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伊伊,以后有我的日子,伊伊的生活里只有笑,没有哭。”楚炎鹤不知何时进来,拥着顾伊坐下,对着顾念情的照片发誓,“岳母大人真漂亮,难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顾伊嗔了他一眼,“我妈最讨厌的就是油嘴滑舌的男人。”

“屈铭枫倒是稳重成熟,他不是也入不了岳母大人的眼,可见,岳母大人还是喜欢我这样的女婿。妈,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楚炎鹤在顾伊脸上偷香了一个,眼看顾伊要生气,忙转移话题自救,“上次因为太混乱,也没好好跟岳母大人打招呼,这次要补上。”

说着便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着顾念情的照片鞠了三个躬,“妈,您就放心的把伊伊交给我,我保证,在这个世上,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伊伊受一丁点苦。”

顾伊看着那笔挺的身影在母亲的照片下深深的弯下腰,九十度鞠躬,良久,才直起来。心里微微触动,楚炎鹤表面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是在某些方面出奇的细心。

顾伊不知道的是,爱一个人,哪怕头发丝儿一样的小事,在他眼里都是天大的事。

“伊伊,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去妈坟前看看?”楚炎鹤发现,顾伊好像从来没有去过母亲墓前。也没有提过。

“不用了,我妈是在国外去世的。”顾伊说这句话的时候别过头,错开视线,眼圈湿润了一片。

“哦,那等结婚后补上。不过你今天要跟我去看看孟大美女。”楚炎鹤没有注意到顾伊一闪而过的神色,“我们先把妈房间收拾一下,然后我再开车带你去乡下。”

顾伊一愣,什么孟大美女?

楚炎鹤捏了捏顾伊的脸,“丑媳妇总是要见婆婆的。”

是楚炎鹤的妈妈?顾伊愕然,他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吗?

顾伊记得,楚炎鹤说,孟禾的脸被烧伤了,那个时候,他们肯定没有钱治,更不要说是做整容手术了。

这样的称呼,不知道是孟禾对楚炎鹤的纵容,还是其他。

其实,那时候,孟禾看到自己毁了的大半个脸,也是吓了一跳,甚至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不敢照镜子,不敢洗脸,更不敢碰火。

小炎鹤抱着妈妈,像个大人一样哄着她睡觉,把饭做好了端到她面前,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他说,“妈妈是这个世间上最最漂亮的人。”

“妈妈已经是丑八怪了。”孟禾摸着自己的脸,语气淡淡的,却能从里面听到心思的绝望。那里的伤疤,连她自己摸着都硌手,别人看到,一定会吓坏了。

“不,妈妈是大美女。”小炎鹤抱着孟禾的脸,在骇人的伤疤处落下一个吻,“妈妈永远都是炎鹤的大美女。”

这个称呼,也就一直叫到孟禾去世,改不过来了,也正好提醒了楚炎鹤,孟禾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愣着做什么?”楚炎鹤在顾伊眼前摇了摇,“告诉我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他指着顾念情的房间,第一次打扫女人的房间,他有点束手束脚。

“嗯?没有什么忌讳,只要保证东西都放在原处就好。”顾伊回过神来,她想,若是孟禾还活着,自己一定会和这个伟大的母亲相处的很好。

其实,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可打扫的,因为没有人会进来,里面显得特别冷清。

楚炎鹤出去了一趟,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束康乃馨,“以后让吴嫂每天都换一次花,这样咱妈才不会孤单。”

“你这是在讨好我妈吗?”顾伊觉得有些汗颜,这点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没有想到。她打趣着楚炎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这是在讨好你,伊伊。”楚炎鹤捧着顾伊的脸,他的手指上还带着花的馨香。

“好了好了,你讨好成功了,在我妈面前正经点儿。”顾伊放下手里的工具,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回去。

两个人见时间不早了,便驱车赶往乡下。顾伊第一次见到成片的田野,显得有些兴奋,“你是在这里长大的?”

“不是。”楚炎鹤帮她理了理头发,那个时候,他跟着母亲到处跑,根本没有固定的落脚点。这里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感情,牵挂的便是归根在这里的孟禾。

这里是孟禾出生的地方,他只在母亲下葬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对于这个村子的陌生,楚炎鹤不亚于顾伊,他凭着记忆缓缓开着车子前进。

因为村子的道路很窄,两边玩耍的孩子到处跑,车子开得很慢。

“我们下去走走吧。”顾伊提议,生活在城市里,很少能呼吸到这样新鲜的空气。虽然道路两旁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少,但是,淳朴的农民们除了带着好奇,却没有敌意,这让顾伊感到很放松。

只是,顾伊忘了,就是这些淳朴的人,当年把孟禾一个小姑娘逼上了绝路。

因为两个人的长相和穿着都不俗,所以,周围三三两两的聚了几堆人,虽然现在富裕了,轿车在村子里也很常见,但是,像这么气度不凡又郎才女貌的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

大家聚在一起,都在议论着,这是谁家这么有钱势的亲戚。

“闺女,小伙子,你们是哪家的?”一个胆大的妇女上前询问。

顾伊见对方没有恶意,笑着看楚炎鹤,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走到半路看这里风景不错,下来转转。”楚炎鹤声音淡淡的,没带情绪,却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哦,来旅游的?要不要我找个人给你们带带路?”中年妇女很热心,因为他们这里离山林很近,偶尔也会有城里的年轻人过来自助游,他们当土生导游,还能赚点外快。

“不需要,谢谢。”楚炎鹤礼貌的拒接,只有顾伊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她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民妇也是好心,没有恶意。

楚炎鹤自然知道,只是,一想到他跟着送葬车回来给母亲下葬时,村子里那一个个冷漠嫌弃的眼神,他对这些人就热情不起来。

那时候,甚至都没人帮忙抬棺材,还是他央求开车的司机帮忙,才把母亲给葬了。

顾伊怕妇人在说下去,楚炎鹤会生气,拉着他向前走,离开那群人。

在糟乱的人群里,一个相对于村子里其他人长相出众,略微打扮了些的女人突然跟着上前走了几步,眼睛有些失神,嘴里喃喃的,“是他,是他,我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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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摇情要道歉,最近一直更得很少,少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_

本来今天想把婚礼给码完的,无奈码字速度实在太慢,只能赶在编辑下班前把这点发上来,亲们表嫌弃哈。╭(╯3╰)╮

77-79

【077】婚礼进行时

“那个男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刚才上前搭讪的大妈喃喃自语。

“别妄想了,你是想嫁闺女想疯了吧,人家一看就是大城市里来的人,你一年最多就是去个县城,怎么会认识这种有钱人!”一旁的肥胖妇女讥讽道。

她俩从年轻时就憋着一口气,两个村妇嫁到一个村子里,比的无非是谁比谁日子过得好,谁的儿子有出息,女儿嫁得好。

所以,一看到妇人恬不知耻的往人家男人身上凑,还想着拉生意,她就不满了,现在,竟然还敢说见过那个男人。

那样的男人,是她个乡野村妇能见到的吗?

“我就是想嫁闺女像疯了,别看你家的嫁出去了,那是嫁了个什么山沟沟里,我家闺女将来肯定能找个有钱女婿。”村妇不甘示弱的回嘴道,脑子里却还在纠结,她就是感觉男人面熟,可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妈,孟家老伯又到咱家借钱了。”一个长相平平的女人走过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因为长期在田里干活,皮肤被晒得黑黑的,头发也随便绑在脑后,被风一吹,乱糟糟的。

“这老头子,上个月借的钱还没换呢,你爸借了没?他要是敢借出去,以后就跟着孟老头过就行了,别回来了!”村妇一听,也没了与胖妇人拌嘴的兴致,拉着女儿往回赶。

胖妇人听了,也不禁同情了两句,“你家就是再有钱,你当家的那个往外借法,也会给借的丁卯不剩。”

其实,在这里,民风还是很淳朴的,这两个人虽然从小就鼓着口劲儿,天天攀来比去,那也只不过是生活的调料,真遇上事儿了,对方还是会出手帮忙的。

胖妇人摇摇头,幸亏自己没有孟老头一家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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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鹤拉着顾伊走出去好远,确定把那些村民甩掉了,才放慢了脚步。因为走得有些急,他没有听到后面人群中的谈论声。

“我们要去哪儿?”见越来越远离村子,顾伊不禁出声询问,她能感觉出来,刚才在村子下车后,被人小声议论时,楚炎鹤身上的森然冷气。

“领着媳妇去见婆婆。”楚炎鹤面对顾伊,还是那副不正经儿的样子,丝毫没有刚才的yīn戾。

“可是这里……”顾伊向四周看了看,一望无际的田野,去哪里看?

“我不太记得路了,我们找找。”楚炎鹤心虚的摸摸鼻子,他是不会去问路的,对于村子的人,所有的人,他都有仇恨心理。

不要说他偏激,如果当时孟禾怀着孩子的时候,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最后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也许,他会有几亩薄田,和母亲相依为命,用自己的双手,养活母亲。

可是,没有也许。事情总是矛盾的,如果他和孟禾一直生活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子里,他就不会遇见顾伊,不会和顾伊成为最最亲密的人。

“嗯,你等等我。”顾伊看着远处的山花,跑过去,挑了几支精神的折下来。下车的时候没有把花拿下了,如今只能用野花代替了。

顾伊觉得,孟禾肯定更喜欢这些开在山间田埂的小花。花店买的花都太过娇气,根本配不上孟禾这样的一个女人。

“妈不会责怪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吧?”顾伊捧着胳膊粗细的花捧走到楚炎鹤面前,吐了吐舌头,“我看它们挺好看的,就像采来送给妈妈。”

“只要你送的,妈肯定都喜欢。”楚炎鹤摸着顾伊的发顶,还好有她陪在自己身边。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回来。

因为他背叛了妈妈,他回到了楚云天那里,没有楚云天,他说不定这辈子一事无成,他根本不配做孟禾的儿子。

两个人在田间小路里绕着,顾伊把手搭在眼前,看着远方,“你确定是在附近?”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

每次有人路过,顾伊都要忍住上前问路的冲动,因为楚炎鹤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这里的联系。

“就快到了……吧……”楚炎鹤找了一个小土坡走上去,不确定的向四周张望,他记得应该是在这附近。那时候,虽然说是公墓,只不过是村子里空出一块地方让村民们造坟罢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换没换地方。

楚炎鹤有些自责,他不应该十多年了不回来,现在,竟然找不到那个把他养育大的女人。

“哎,在那边,你看那边的有几颗柳树。”楚炎鹤指着南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激动,还好没有搬地方,还好,还好。

“那里?”顾伊看着平整的地上隐约露出一个土包儿,一颗粗壮的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摆着柳枝,密密的垂下来,好像一个天然的帘子。

“嗯,走,我带你过去。”楚炎鹤的心有些激动,又有点退却。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母亲,他怕母亲生气,但是一想到他身边还有顾伊,母亲一定会很喜欢这个他亲自选的儿媳妇的。

顾伊的手被楚炎鹤的大手包裹住,手心里微微有些湿。虽然孟禾已经不在了,他们去看望的不过是一捧黄土,但是,心中的尊敬还是让顾伊有些紧张,因为那个女人,是楚炎鹤一生最在乎的女人。以前是,将来也会是。

两个人走进去,顾伊茫然的看着从土地里冒出来的坟头,那么多,哪一个才是?

好多坟前没有立碑,若是外人来到这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楚炎鹤皱着眉,他当时还是个孩子,哪里有钱给母亲立碑,就是这块墓地,得来的也不容易。

他还记得,他去求母亲的父母时,他们的冷脸,“立碑?家里堵揭不开锅了还立碑?她死了不给我们丢人就不错了,我养了她那么大,她没往家里拿一分钱,死了还想赖上我们?走走,赶紧走,我们家没有那么不要脸的闺女,也不认识你这个野种。”

楚炎鹤握着顾伊的手,凭着记忆走了一圈,指着一个小土包说,“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顾伊看过去,满眼的杂草,把整个土包都给覆盖住了,坟边张着一颗歪扭的柳树,粗糙干裂的树皮爆裂开,树叶子黄黄的,稀稀拉拉的挂在树枝上,相比于疯长的杂草,柳树确实有点营养不良。

看到这等光景,顾伊便明白了楚炎鹤判断的依据。

因为这座坟是最杂乱,最不整洁的。

有些坟前还能看到纸烧尽的灰烬,而这座坟前,除了草,什么都没有。

“没想到它竟然活了。”楚炎鹤摸着柳树粗糙的树皮,像在跟一位老朋友对话。因为当年的自己没有能力给母亲坟前树碑,他便掐了好多柳枝插在坟前,本来也是侥幸心理,没想到真活了一株。

只是,因为坟前杂草横生,夺去了柳树生长的营养。

“妈,这是伊伊,是你儿子我的漂亮媳妇,怎么样,比你漂亮吧?”楚炎鹤蹲在地上,一手拔着地上的杂草,一边向自己的母亲炫耀。

“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顾伊拧了他一把,真不知道他是怎样长成这个样子的,那样的童年出来的人,不应该是yīn暗低沉的人吗?

“妈,我叫顾伊,是炎鹤的女朋友,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以前总是听炎鹤提起您,现在才来看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炎鹤,像您在的时候一样对他好。”顾伊就显得颇为郑重,她把楚炎鹤拔出来的草归在一处,把坟前清理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放下之前采得野花。

“媳妇儿也知道讨婆婆欢心了?”楚炎鹤听了顾伊后面一句,眉开眼笑,小妖精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么煽情的话呢。

“就许你讨岳母高兴,不能我讨婆婆高兴?”顾伊也加入拔草的行列,这些杂草长得有半人高,拔起来很费劲儿。

顾伊没有做过这种事,双手攥住草jīng,奋力向上拔,杂草丝毫未动。

“你在一边待着,这些我做就行了。”楚炎鹤看着顾伊娇嫩的小手上被草汁儿染得绿油油的,还勒出了红印子,不免有些心疼。

“我可以,再说,小辈给长辈做点事是应该的。”顾伊不想自己被楚炎鹤保护成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虽然她对于这些很陌生,甚至是毫无头绪,但是,她可以去学,去努力。

楚炎鹤还是不放心,乡下的草里什么都有,尤其是这种半人多高的杂草,人蹲进去,基本看不见。

“你要是再这样顾着我,妈该看不上我了,她会认为你找了个没用的老婆。”顾伊把胸前的头发理到脑后,随手一挽,用一枝花插起来。挽了挽两只手的袖子,一副干活的架势。

“好,那你要紧跟着我。”楚炎鹤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看着满目的荒凉,心里闷闷的,十多年来,真的没有人来看过你吗,妈妈?

太阳越过中轴线,微微有些西斜,微风吹起来,凉凉的,在这样一个满是坟墓的地方,本来该是yīn气森森的感觉,可楚炎鹤只是感觉到浓浓的孤寂和苍凉。

他怀疑,当时让母亲落叶归根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因为没有工具,两个人只是把高的草拔除了些,看着干净了许多的坟墓,顾伊摸着额头上的汗水,她也为孟禾,为这个养育出楚炎鹤的女人做了些事情。

她是该感谢这个坚强的女人的,没有她,她就不会遇上这个宠她爱她的男人。

“炎鹤,我们给妈竖个碑吧。”顾伊看着落魄的坟头,现在他们有能力了,就不能让妈妈的避风港这般破败。

楚炎鹤拧着眉,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想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可是,我们不能为了自己就不管妈妈。妈妈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到福,现在,我们应该弥补点什么。”虽然都说死后带不去,可是这是做子女的心意。

她相信,在这个闭塞落后的村子里,对于人死后的照顾还是很看重的。

“她不会希望自己的名字刻在石碑上被别人记住的。”楚炎鹤的声音散在凉风里,有些冷,冰凌凌的刺激着肌肤。

孟禾虽说上过大学,也算是当时村子里的知识分子,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加上村子里人的排挤,让她一直惶惶不安。她也认为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她知道是因为自己让父母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不,每个人都有留下痕迹的权利。”顾伊反驳道,“炎鹤,妈她一辈子没有名分,我想以我们的名义给妈妈立个碑,不是谁的夫人或者女儿,她只是我们的母亲。”

“再说吧。”楚炎鹤抬手擦了擦顾伊额头上的草汁儿,却是越摸越多,他看着顾伊青了的额头,眼神闪躲的错了错,“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等等,”顾伊拉着楚炎鹤的袖子,耳根处有些红烫,“我们在妈妈面前把婚礼办一下吧。”

顾伊认为,孟禾肯定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她不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但是,他们可以把婚礼搬到这里来。

“伊伊……”楚炎鹤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没想到顾伊会有这份心意,顾伊这么在乎他的母亲,也说明了,顾伊在乎他。

他紧紧抱着顾伊,贴着她的脸颊吻了吻,也不管上面沾染着杂草的汁液,在他眼里,他的伊伊永远都是最美最香的那一个。

微风把那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送入耳朵,他说,“伊伊,谢谢你,这辈子有你,真好。”

“那我们就按古代的方式,在母亲坟前拜两拜。”顾伊拉着楚炎鹤跪下,双手前身,撑在前面的土地上,上身深深的伏下,久久不动。

那虔诚的样子,让人悠然生出一股神圣感。

两个人在孟禾坟前拜了三拜,才离开。

没了人气儿,墓园变得yīn森森的恐怖,一个人影从树木掩映中走出来,木讷的走到孟禾坟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摘着坟前顾伊摆在那里的花儿,嘴里喃喃着不清不明的话,“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楚炎鹤和顾伊赶回城区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吴嫂站在门前张望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挪动着腿跑过去,顾不上喘气便开口,“哎呦,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的婚纱不知道被谁弄上了什么东西,黑乌乌的,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回事?”楚炎鹤上前一步,让吴嫂缓口气,“好好的怎么就脏了?你把来龙去脉说一遍。”

“我看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去大小姐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结果我不小心碰到了装婚纱的盒子,里面的婚纱掉出来,我才发现,婚纱裙摆上沾染了一大块黑迹。我本想用水洗洗,能赶在明天穿之前干了,没想到,那布料不能洗,越洗污渍越大,这可怎么办啊。”

吴嫂是真着急了,要不是她什么都不懂就把婚纱污渍的地方沾湿了,也许大小姐还有办法补救。

“姑爷你想想办法,明天可不能让大小姐穿成那样啊,我也是老糊涂了,你扣我工钱吧,让我赔也行。”吴嫂知道那件婚纱价值不菲,也知道自己赔不起,但是,她可以干活,可以照顾大小姐一辈子。

只要大小姐幸福,她做什么都愿意。

“吴嫂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顾伊拉着吴嫂的手安慰着,吴嫂也是为了帮她,她当然不能像吴嫂说的那样扣她的钱。

她记得,她把婚纱拿回来的时候还刻意检查了一番,没发现有污迹啊。再说,婚纱店也不敢这么大意的把这样一件婚纱给客户,这可是会损坏他们的名声的。

“我们先进去再说。”顾伊对楚炎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让他别轻举妄动。

吴嫂连连答应着,大小姐不怪她,她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顾伊进去的时候,被客厅里气派的装潢下了一跳,可以说整个客厅都被大红色笼罩着,地毯是红的,沙发是新换的红色真皮沙发,就连小小的花瓶也都换成了喜气的中国红。

杨蔚微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换着台,屈铭枫在给她削平果。赵之杏给沈仁贤揉着肩膀,一看到顾伊回来了,便喜盈盈的上前,“小伊,对房子满意不满意?这可都是你爸的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明天还是自己的好日子,顾伊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真的很佩服赵之杏,每次她近乎谄媚的讨好她,都会碰一鼻子灰,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的不领情而对自己疏冷。

吴嫂拿着顾伊的婚纱出来,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再弄坏了哪儿。

“大小姐你看,这么一大块污渍呢,这该怎么办才好啊。”吴嫂苦着脸,大好的日子,怎么出这种差错,现在哪里来得及去找合适的婚纱代替,再说,那也不是原来的味儿了。

顾伊看着裙摆处黑黑的无助,她伸手摸了摸,因为被吴嫂用水洗过,颜色都渗入到布料里了,手指上并没有沾染什么颜色。

她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有点像化妆品的味道。

“姐姐怎么了?这不是姐夫给你特意定制的婚纱吗?”杨蔚微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来,羡慕的看着那代表着幸福的纱裙,“哎?这是怎么回事?吴嫂,你是不是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姐姐的婚纱弄脏了?”

杨蔚微看到裙摆上的黑迹,眼神一闪,便凶着脸质问吴嫂,“你以为你洗了就能消灭证据?这婚纱是能随便用水洗的吗?”

“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个不能洗,大小姐,姑爷,我真的不知道……”顾伊的婚纱被弄脏了,没有谁比她更着急,她把顾伊当做亲女儿一样看待,除了去世的顾念情,没有谁比她更希望顾伊能嫁个好男人,得个好彩头,幸幸福福的一辈子。

“吴嫂,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不小心的对不对?”杨蔚微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语气也轻柔了许多,“我知道你弄脏了姐姐的婚纱怕姐夫不高兴,你就自己偷偷藏起来洗,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才坏了大事,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你让姐姐明天怎么办呢?”

杨蔚微为吴嫂开脱着,皱着脸,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洗是我洗的,但是这污渍不是我弄得。”吴嫂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她老了,不代表她傻了,杨蔚微这么一说,这不是把弄脏婚纱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了。

“唉,吴嫂,亏姐姐平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杨蔚微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感觉吴嫂是多么的十恶不赦,“姐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婚纱吧,反正当时我也没用上。”

“我嫌弃。”楚炎鹤一把推开杨蔚微,自导自演的还上瘾了,凭什么让他的伊伊用这个女人穿过的衣服?别以为她的小动作自己看不透,只不过碍着明天是结婚的日子,他不想闹腾。

“不用就不用,我也是为了姐姐好,姐夫你什么态度啊。”杨蔚微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极力忍耐下胸口的怒气。

“姑爷……”吴嫂也多少听出来了点,怀疑这件事跟杨蔚微有关,可是,现在现成的婚纱,也就只有杨蔚微那里有了。楚炎鹤拒绝了,明天大小姐穿什么?

“吴嫂你不用担心,这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回房间休息吧。”顾伊拍拍吴嫂的手安慰她,本来吴嫂就是好意,家里的争斗让她这么大年纪跟着掺和进来不好,怪只怪她没有把房间的门锁好,让人有机可乘。

楚炎鹤和顾伊回到房间,顾伊看着床上铺开的婚纱,耳边听到楚炎鹤在打电话。

“你就别难为人家了,大晚上的,你让梁向上哪儿去弄件合身的婚纱来?”顾伊把电话夺过来,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婚纱,她想,她这件婚纱就没有弄脏的必要了。

沈宅就这么几个人,工人们是不会随便进客户的卧室的,掰着只有酸酸,可能的就那么一个两个人。

“那怎么办?”早知道就准备个备份了,楚炎鹤懊恼的想。

“仪式举行完了,不是还有别的礼服要换吗,我拿那个当做婚纱就行了。”顾伊装作不在意的安慰楚炎鹤。

她知道,这件婚纱,是楚炎鹤跟着设计师学着完成的,不知道浪费掉了多少料子,才完成了这一件。上面的每一个花式,每一针一线都诉说着他对她的爱。

“那怎么行。”楚炎鹤不同意,他的女人,他的婚礼,怎么能草草了事。

“不然怎么办?”顾伊咬着唇,她本来还想把这件婚纱收藏起来,留给孩子,孩子的孩子,一直传承下去,可是现在……

“你等等,我有办法了。”顾伊找来一把剪刀,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炎鹤,“你跟设计师学的技术还在吧?”

“干什么?”他可再做不出来一套,虽说是他做的,但是在设计师面前,他充其量九十度打下手,设计师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诺,到了显示你本领的时候了。”顾伊一剪刀剪下去,眼看着婚纱裙摆的前半部分在顾伊的大剪刀下,咔嚓咔嚓落到地上,“这样不就好了,你把剪了的不分收一收边,攒个花样就行了。”

顾伊把剪过的婚纱穿在身上,好方便楚炎鹤整理。

楚炎鹤皱着眉看着成圆弧状的裙摆在腿前急剧变短,露出顾伊性感修长的美腿,他的福利,到时候被别的男人看去了,他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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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还带着清晨的凉意,沈宅已经忙成一团。

唐果站在顾伊身边,好奇的看着化妆师在顾伊脸上“作画”,“顾姐姐,你好美啊。哥哥,待会我的伴娘妆是不是也是你给我画?”

“小丫头嘴可真甜。”化妆师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听到唐果这么说,忍不住夸了一句。

“果果,你这是在说化妆师妙手神笔,把我这个样貌平平的新娘子画的美若天仙吗?”顾伊听到唐果孩子气的话,忍不住揶揄她,瞌睡也醒了大半。

“不是不是,顾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果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顾姐姐本来就漂亮,不化妆也会把楚叔叔迷得神魂出窍,连我见了都会被迷住呢。”

“好了,越说越夸张。”顾伊嘴角不由得染上笑意,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好多。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顾伊也免不了俗,在这样的日子里,谁不想听漂亮话呢。

“本来就是事实嘛。”唐果撅着嘴,端详着顾伊。

本来就浓密上翘的睫毛,刷上睫毛膏后,像翩跹的蝶翼,阳光洒在上面,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

眼睛微微闭着,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好像一碰就会飞走了似的。

晶润润的樱唇微微抿着,展现出完美的唇形,水嫩嫩的像可口的果冻。

“果果被ariel姐迷住,看痴了吗?”潇潇捧着首饰盒进来,等着化妆师画完妆,给顾伊戴上。

顾伊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背后响起一声惊呼。

“顾姐姐,你的婚纱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唐果看着前面像拱桥一样的弧形,她记得婚纱明明是盖过脚踝的拖地长裙。

“这样不好看吗?”镜子里的顾伊对着唐果笑了笑,阳光照进来,好像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活了般。

“没有,我是被吓到了。”唐果围着顾伊转了一圈,最后羡慕的砸吧着嘴,“我也要办一个像顾姐姐这样的婚礼。”不过,楚叔叔看到顾伊露了这么大块的地方,肯定会心里憋气的。

“来了来了,快,新郎来了。”潇潇从外面跑进来,把顾伊推到卧室里面去,自己和唐果挡在门口。

楚炎鹤一身黑色的礼服正装,沉稳的黑色掩盖了他身上的随意,多了几分内敛沉稳之气,西服笔挺的线路,更衬得他身材修长却不瘦弱,小麦色的肌肤给他增添了丝狂野。

他从一楼,一步一个台阶走上来,每走一步,都坚定无比。

沈仁贤站在旁边,楚炎鹤难得的给他面子,微微颔首,“爸,我来接伊伊。”

沈仁贤看着面前挺拔隽逸的人,看着他眼里的真诚,拉着楚炎鹤的手,有些感慨,“炎鹤,小伊以后就交给你了,我……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希望你弥补小伊过去不快乐的日子。”

“爸你放心,伊伊在心里永远排第一位。”楚炎鹤以手握拳,抵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这里,永远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好,好。”沈仁贤连说了几个好字,让楚炎鹤上楼。

“嗳嗳,新郎官想这么容易接走我们漂亮的新娘子?”唐果蹦到楚炎鹤面前,伸着胖嘟嘟的小手挡在前面。

“你想怎么样?我把小绍绑来,咱们今天一起办了?”楚炎鹤揶揄她,知道她小,爱闹腾。

“切,我才不稀罕。”唐果小脸变了变,撇撇嘴,“不难为你,你站在窗户那里对着马路喊,我是楚炎鹤,我永远都听顾伊的话,顾伊的话就是楚炎鹤的圣旨。喊吧。”

唐果歪着小脑袋看着楚炎鹤,叫你取笑我,本来想那个红包就放过你,现在,看看你是要新娘子还是要面子。

楚二少要什么?

当然是要媳妇了。

只见楚炎鹤毫不犹豫的走到窗户边,还把窗户打开,“我,楚炎鹤,永远都听我媳妇儿顾伊的话,她说向东,我绝对不往西,媳妇儿的话就是我楚炎鹤的圣旨!”

“败给你了。”唐果不甘心的让开,眼睛里闪着羡慕的光亮。

“伊伊,我来接你……”

“楚总,还有我这一关呢。”潇潇从后面冒出来,挡在楚炎鹤前面,打断了楚炎鹤深情的呼唤。

“你想要什么?”楚炎鹤眼睛向房间里瞟去,不知道今天他的伊伊是什么样子,心里有些痒痒的酥麻。

“楚总怎么把人想的那么世俗。”潇潇闪开身子,就在楚炎鹤急着进去的那一刻,拉住他,“ariel姐还没穿鞋子呢,楚总你要找到ariel姐的鞋子,单膝跪地,给新娘子穿上哦。”

楚炎鹤抹了下额头,果然娶老婆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翻箱倒柜的找鞋子,顾伊看着都替他着急,“楚炎鹤,你怎么把我的房间搞的这么乱?”

“媳妇儿,娶你太不容易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楚炎鹤擦着鼻尖儿冒出来的细汗,开玩笑道,趁着顾伊不注意,抢过她藏在身后的鞋子。

“你还想着有第二次结婚?”顾伊虎着脸,声音也压低了好几个音调。

“不敢不敢,我有伊伊一人就够了。”楚炎鹤在顾伊身前跪下来,捧着顾伊纤细的脚踝,把鞋子套上去,“伊伊,我欠你一个当面求婚,现在来补,还来不来得及?”

“伊伊,嫁给我。”楚炎鹤凝望着顾伊,手下轻柔的给顾伊扣上鞋扣。

“哦--楚叔叔,你好狡猾哦,趁着大家都不在,跟顾姐姐在里面说什么悄悄话呢?”唐果探脑袋进来,就看到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那脉脉的眼神里,让她的心也跟着软了,化了。

“好。”顾伊把自己的手放在楚炎鹤手心,她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他。

两个人之间的深情,完全没有收到某果的打扰。

楚炎鹤抱着顾伊下楼,等在下面的宾客啧啧赞叹,这才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沈宅外已经停了一溜装扮喜庆的婚车,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位衣着得体的司机,礼貌的邀请宾客上车。

楚炎鹤抱着顾伊坐上最前面的豪华房车,把想要跟进来的唐果撵到后面那辆车上,便严声让梁向放下挡板。

“楚炎鹤你干什么?”顾伊看着车厢里升起挡板,“我们就要举办婚礼了,你不许乱来。”

这男人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关键时刻还不忘了他那点带颜色的思想。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美丽的新娘,伊伊你想我要干什么呀?”楚炎鹤看着顾伊红扑扑的小脸,就知道她想歪了。哼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楚炎鹤者,黄!

“我什么也没想。”顾伊赶紧撇清自己,假装看向窗外。

婚车队伍缓缓启动,路边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里探出一个脑袋,看着遥遥开出去的婚车,嘴边染上一丝笑意,“跟上去。”

【078】盛世婚礼

豪华有序的车队汇入车流,后面紧跟着的出租车也缓缓启动,遥遥的跟了上去。一辆车从出租车身旁疾驰而过,张扬的火红色跑车格外扎眼的奔向前面的婚车队。

车上的人看着消失在前面的红色车影,玩着手指看着前方,看来,今天有的玩了。

车子开到达令湾,守卫们身着正装,带着白手套打开贵宾通道,然后分别站在两边,排成整齐的一排,对着车队微微鞠躬,直到长长的车队全部驶进去,他们才直起腰,庄重的站好,如一尊尊塑像。

达令湾是亚洲著名自然风光旅游风景区,以纯天然的秀丽风景和安静祥和的沉寂闻名于世,在这里,光是呼吸到那清新带着海洋青草味儿芳香的空气,便令人神清气爽,心神荡漾。

湾内还有具有第一神泉之称的南湖温泉,遍布薰衣草的崇熏岛,具有热带特色的椰林,还有完全原生态的珍珠岛红树林。

为了这场婚礼,楚炎鹤把这里全包下来,可见费了不少心思。

车子缓缓行驶在道路上,道路两旁,一眼望去,是满眼的红。大红的玫瑰铺在地上,摆出几十米方圆的心形,中间立着楚炎鹤和顾伊的巨幅结婚照。玫瑰花上还沾着露珠儿,在阳光下闪出五光十色,光线通过水珠儿反射到照片上,在两人脸上蒙了一层金色的纱。

气球堆砌的拱门绵延成片,每道拱门旁边都分别架着一排礼炮,每当婚车经过,旁边职守的人便按下遥控器,操作发射,巨大的响声在空中爆炸,五彩的花从空中飘飘扬扬洒下来,铺了一地的色彩。

坐在后面轿车上的宾客无不唏嘘,这么大手笔,也就只有楚炎鹤敢。

他们收到的请帖上面并没有写举办婚礼的地址,起初,他们还猜测,是不是楚家找的地方拿不出手,原来,不是拿不出手,简直是豪华到令人瞠目结舌。

顾伊窝在楚炎鹤怀里,由楚炎鹤为她捂着耳朵,看着外面的场面,也有些愕然,“你怎么没跟我说在这里举行婚礼?”全部包场,一天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更何况楚炎鹤还一下子订了五天。

“不喜欢?”楚炎鹤皱眉,他不告诉顾伊,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很美,我想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更忘不了这个为她做了这么多的男人。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才在达令湾内的酒店门口停下。

保安人员训练有素的一字排开,挡在车队前面,阻止疯狂的记者上前。因为楚炎鹤曾经在记者面前当众求婚,所以,即使他不情愿,还是请了几家口碑好的记者。

豪华房车的车门打开,梁向迅速下车,恭敬的打开车门,一手遮在车门上方,“老板,请。”

男人的皮鞋落地,修长有力的长腿进入众人眼帘,记者蜂拥上去,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楚炎鹤颀长俊朗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黑色西装衬托的他更加挺拔修长,在微风的吹拂下,裤腿贴上肌肤,隐约露出刚健的曲线。

幽深的眸子闪了闪,楚炎鹤对着记者们微微颔首,狭长的绽出耀眼的光,连刺眼的闪光灯都失了颜色。

他微微弯腰,厚实的大掌伸出去,一只带着薄纱手套的瓷白纤手落入小麦色的大掌中。紧接着,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探出车厢。顾伊借着楚炎鹤的手从车子里出来,脸上带着幸福腼腆的笑。

高高盘起的秀发上斜斜的带了一个钻石王冠,两缕头发微卷着垂在两边,优雅贵气又不失活力。

众人打量的视线灼灼的盯在顾伊身上,尤其是男人们的目光,楚炎鹤顺着看下去,定格在顾伊那暴露在外的美腿上。

身子一矮,不顾顾伊的惊呼,一把把顾伊横抱在怀里,拉过婚纱后面长长的裙摆挡住顾伊纤白的秀腿。

就知道这小妖精会吸引男人的注意,早知道就随便给顾伊找件婚纱穿了。楚炎鹤负气的想。

周围响起众人赞叹羡慕的呼声,闪光灯更是接连不觉的响起来。

顾伊双手环着楚炎鹤的脖子,温柔的注视着,嘴边挂着浅浅的笑,让男人浑身一热,很想咬上一口。

事实上,楚炎鹤也确实这么做了。

当他抱着顾伊走到屈铭枫面前的时候,楚炎鹤倏然低头,在顾伊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媳妇儿,你真美。”

顾伊红着脸,手臂圈得更紧了,脑袋埋在楚炎鹤胸前,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她知道,刚才那一幕,肯定被记者们快手快脚的拍下来了,明天肯定是头版头条。

耳边传来楚炎鹤性感的低笑,“媳妇儿,你是不是也应该亲我一下呀?”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宾客们听到楚炎鹤邀吻,跟着起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新娘子赶快亲啊,新郎可等不及了。”

“顾姐姐快点亲,你亲了我们今晚闹洞房就轻一些,不然,我们可会赖在你们的婚房里不走咯。”唐果双手合十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顾伊的脸,一脸期待加坏笑的看着顾伊。

好像只要顾伊不亲楚炎鹤,她就会采取强硬手段,把顾伊的嘴巴按在楚炎鹤的嘴巴上似的。

顾伊直起身子在楚炎鹤嘴边啄了一口,便想撤军,没想到楚炎鹤大举进攻,吮着那甜如花瓣儿的唇跟上来,攻城略地。

一个绵长的火辣的法式长吻激情上演,顾伊小脸绯红,眼神迷离,不知道迷煞了多少少男心。

周围响起高涨的欢呼声。

“新郎官威武!”唐果举着手疯狂的摇摆,大喊着,“楚叔叔威武!”喊得顾伊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楚炎鹤看着顾伊晶亮亮的唇,迷离的醉眼,真想现在就把这魅人的小妖精给办了。

他的脚步有些急躁,赢来一帮纨绔子弟的取笑,“哦--二少等不及了--”只有屈铭枫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失落的暗着眸子向后移动了下脚步,想逃开这幸福的场面。

顾伊在楚炎鹤怀里娇羞不已的样子,看在他眼里,尤为扎眼。他恨不得上前去撕碎了那溢满幸福的笑容,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楚炎鹤在吵闹中,一人赏了一记眼刀,喜滋滋的抱着顾伊进入酒店。顾伊被楚炎鹤抱着进入是先准备好的包房,厚实的门把亦步亦趋跟上来的记者挡在外面。

“紧张吗?”楚炎鹤还抱着顾伊,不舍得放下,额头抵着她的,感受着她长长的睫毛扫在自己脸上,引起阵阵麻痒。

“嗯。”顾伊松了松攥着楚炎鹤衣服的手,手心全是汗。

“没事,有我在,你只要做楚炎鹤的新娘就好了。”楚炎鹤吻了吻顾伊的手心,那样宝贝虔诚的样子,让顾伊心中一悸,心里像小鹿乱撞般打着旋儿。

“先休息一会儿,等梁向安排好客人的住宿,婚礼就开始。”楚炎鹤抱着顾伊坐在床上,时不时的低头轻啄一下,手心火热的放在顾伊身上。看到因为动作散开的裙摆里那双秀美的长腿,楚炎鹤不解气的拍了一下,“真是能给我招惹蜂蝶。”

顾伊缩了缩腿,松开搂着楚炎鹤脖子的手要下来,却被楚炎鹤蛮横的往怀里紧了紧。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我们是一体的。”深情的对视着,某只狼爪却慢慢向上,放在敏感的某处。

“楚炎鹤……”

“这里,真想现在就连在一块。”楚炎鹤无限感慨的喟叹,无视顾伊酡红的脸和怒视的目光,腆着脸凑上去,“伊伊,洞房还要等好久,给我点福利先。”

“流氓!”顾伊红着脸拍开他到处作乱的手,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你不下去招呼客人?”

“没吃饱,没精神。”楚炎鹤蔫蔫的耸拉下脑袋,唇快要碰着顾伊的唇,“伊伊,我会憋坏的。”

“我很高兴。”顾伊推开黏上来的脑袋,挣扎着想从楚炎鹤身上下去,却被猛地抱起,身子被转过来,面对着楚炎鹤,岔腿坐在他怀里。

“楚炎鹤你……”顾伊惊呼着合拢腿,这样不雅的坐姿,太窘迫了,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楚炎鹤身体一颤,搂着顾伊的腰,吻着她的鼻尖似真似假的抱怨,“伊伊别jia了,再jia我可就忍不住了。”

“我哪有。”顾伊耳根红的似火,她尴尬的别开头,她怎么就忘了,她越想合拢,就越会夹紧男人的腰,“明明是你自己思想龌龊不正经。”

“好,是我勾引伊伊的,媳妇儿,看在我出卖色相的份儿上,喂喂我吧。”楚炎鹤不休不臊的接口,“你老公我就要被某个狠心的女人饿死了,谁来和你举行婚礼?”

“楚炎鹤你就不能收敛点,婚礼一会儿就开始了,你……你到时候能……完成……”最后两个字,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楚炎鹤凑上去,才隐约听了个大概,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伊伊,你也承认你老公我的能力强大了吧?”

“不理你了!”顾伊撅着小嘴扭过头去,不看楚炎鹤。

“媳妇儿不理我,我理媳妇儿。”楚炎鹤在顾伊耳边重重的吮了一下,“等晚上再找你拿福利。”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楚炎鹤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顾伊唇上落下一个吻,才去开门。梁向低着头站在门外是,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老板,客人们都安排好了,婚礼的时间也快到了,您和顾小姐,不,楚少夫人准备准备吧。”梁向在看到楚炎鹤暗了的眸子后,急忙改口。他无意中向屋子里扫了一眼,还没看清什么,视线便被一堵肉墙给堵住了。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楚炎鹤声音冷清清的,不带一丝情感。

回身看着顾伊露在外面的腿,那婚纱裙摆只盖到膝盖以上十公分处,脚步移动间,便能看到姣好的大腿,这让楚炎鹤很不爽。

一想到顾伊将要穿着这么短的婚纱在众多男人面前亮相,楚炎鹤的眸子便凌厉起来,可是又没有其他办法。

“要开始了吗?”顾伊从门缝中隐约看到来找楚炎鹤的是梁向,猜想他已经安排好了。

“嗯,很快你就会是我的合法妻子,没有人会分开我们。”楚炎鹤弯下腰,手臂穿过顾伊的小腿,把她抱起来。

“楚炎鹤我自己走。”顾伊挣扎着,怎么他还要抱着自己?待会举行婚礼怎么办?难道也要他抱着?

“闭嘴!”楚炎鹤不赞同的瞪了顾伊一眼,把婚纱的裙摆缠在她腿上,捂得严严实实的。要是让顾伊自己走,又是下楼,那么短的裙子,不知道要便宜多少色狼。

婚礼在达令湾的自然草坪举行,草坪外面连接着的便是海滩。足足有足球场大小的草坪四周装饰着雪白的幔帐,在海风的吹拂下,随风飘舞,颇有身临仙境的感觉。

精挑细选的服务员穿着修身旗袍在宴会间走动,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会让宾客感到受了冷落。

听说,就连婚礼上用的蜡烛,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绿色可食用蜡烛。

楚炎鹤抱着顾伊出现在宾客面前,引来一阵骚动。

特邀的指挥家手中指挥棒挥动,悠扬的乐曲响起,安抚下微微骚动的人群。

“我在那边等着你。”楚炎鹤不舍得把顾伊放下来,一步三回头的想着红毯那边走去。

顾伊微笑着看着楚炎鹤的背影,心跳倏然加速,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毫无顾忌,丝毫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小伊,”沈仁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伊回头,看着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的人。沈仁贤被顾伊看得有些讪然,他轻咳了一声,“准备好了吗?”

顾伊一怔,才记起,她应该由父亲交到楚炎鹤手上。

在沈仁贤略带期盼的目光下,顾伊抬手挽上他端着的手臂,“嗯,准备好了。”

沈仁贤好像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牵着顾伊在婚礼进行去中向前走去。

平时听来很普通的婚礼进行曲,今天听着格外甜,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浸了蜜。顾伊望向长毯的另一侧,楚炎鹤眉目含笑的望着她,手臂早早的伸出来,等着他心爱的女人把手交到他手心。

两边爆发出欢愉的掌声,伴随着高涨的欢呼声。尤其以唐果最甚,她站在椅子上,挥舞着手吆喝,“顾姐姐看这里,看这里!”手上的相机捕捉着顾伊脸上每一个表情。

旁边的潇潇拉了拉她,“你小心,这么多人掉下来可就糗大了。”

“怎么会,我这么……哎呦--”

顾伊惊愕的捂着嘴看着唐果左脚一滑,从椅子上摔下去,不由得转了脚步想要过去看看,被沈仁贤及时拉住。

再回过身去看,只见唐果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巴拉巴拉头发上的草,一脸无辜的看着地面,然后不情愿的伸出手。

一只大手握上唐果肉肉的小手,借力往上起,没想到,唐果力气太小,被拉得一个趔趄,砸下去。

顾伊数了数人,知道一定是梁向在关键时刻做了人肉垫子,也就不再担心了。

他挽着沈仁贤的手臂继续向前走,楚炎鹤的手一直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姿势,在等待着他的女神。

看着那快要僵掉的手臂,顾伊不由的加快脚步,眼眶有些湿润。她眨了眨眼,没让眼泪掉下来,因为她知道,对面那个等待她的男人不喜欢看她哭。

顾不上大小姐的矜持,顾不上根深蒂固的教养,就算是被人说她急着嫁人不懂自怜,她也要快点走到等待她的男人身边。

沈仁贤觉察出顾伊的情绪变化,想要提醒顾伊注意形象,最终还是被顾伊带着快步向前走去。

楚炎鹤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顾伊,嘴角扬起最大的弧度,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等不及,他的伊伊也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自己。

他上前走了几步,缩短了两个人的距离,沈仁贤还没有把顾伊的手交到他手心,楚炎鹤便主动伸手握住顾伊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手心。

现场报道的记者禁不住调笑,“还真是一对心急的新人呢。”

“你们这是……”沈仁贤看着一个好好的婚礼,让这两个不懂矜持是何物的人给弄成这个样子,失了原本的庄重,不禁想要开口教训,“就那么几步的路,一会会儿,你们俩就不能严肃庄严的走完?这样让别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男方急着过来牵新娘子的手,还情有可原,甚至还会得到女性们的赞美,但是作为一个女人,那么着急的上前,想要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顾伊嫁不出去,怕楚炎鹤临时反悔不要她了呢。

“岳父,你的任务好像已经完成了。”楚炎鹤沉下声音提醒道,他的婚礼,还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即使是他的岳父大人也不行。

楚炎鹤本来就是个不拘礼法的人,视规矩于无物。结婚,要的就是自己开心快乐,管那么多条条框框干什么?

“爸,你先回去吧。”毕竟是在婚礼上,那么多人看着,还有媒体记者,顾伊暗中拉了楚炎鹤一下,便由他拥着走上台阶。

沈仁贤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维持着喜悦。本来想借着婚礼把关系缓和一下,毕竟顾伊以后是楚家的人了,没想到,他的好心,人家不领情。连他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也站在了别人那边。

神父一袭黑色袍子庄严的站在两人面前,捧着圣经诵读。

“顾伊小姐,你是不是愿意楚炎鹤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相互拥有、相互扶持、相敬相爱不离不弃,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等等……”后台响起轻微的说话声,带着胆战心惊的颤音。

楚炎鹤眼神沉了沉,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的这两个字?!

他示意神父继续,看向顾伊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还有被掩藏在眸底深处的不安。即使知道彼此的心意,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向霸道的楚炎鹤却不自信起来。

“我……”

“老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因为压的很低,所以,一开始,顾伊和楚炎鹤都没有听出来是谁的,这次那人加上称呼,便知道那个打断他们婚姻的人是梁向。

楚炎鹤侧头,对着声音的方向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给我出去!”

“老板你听我说,是有紧急的事,”梁向声音有些急,要不是要紧的事,他怎么有胆子打断楚炎鹤的婚礼啊,他也是为了老板好迫不得已。

“你最好保佑你说的事情很要紧!”楚炎鹤不耐烦的丢出去一句,“赶紧说,说完了滚。”

“是,老板,楚老爷子来了。”梁向抹了把额头的汗,楚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楚老爷子被门卫挡在外面呢,怎么办?”

“我有请他么?”楚炎鹤声音里透着一股yīn沉的寒,“那就让他在外面待着。”

老头子本事了,他当时发请帖的时候,除了结婚日子,一切保密,连顾伊都不知道婚礼会在达令湾举行,为的就是怕有心人会从中作梗,没想到,老爷子还是找来了。

“可是……”梁向欲言又止,在楚炎鹤yīn鸷的目光下捋顺了舌头,快速报告了一遍,“……老爷子领了一大帮记者,说是来参加婚礼,您要是不让他进来,到时候明天的头版新闻恐怕会由喜事便成家庭丑闻。”

“shit,”楚炎鹤低声骂了一句,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连记者都找来了,看来今天对于他自己的行动是势在必行。

“派人把老爷子‘请’进来。你在身边伺候好了,不能出差错。”楚炎鹤加重了请字,既然想到会有人来捣乱,他自然也有防范措施。老爷子既然想参加婚礼,那么便让他参加,只不过他的言行,必须在自己控制范围内,“把唐果也带过去,让她缠着老爷子。”

吩咐好,楚炎鹤回头向神父示意,“可以继续了。”

“顾伊小姐,你愿意嫁给楚炎鹤先生缔结婚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贵、都相互拥有,互相扶持……”

“不行!”一声大喝打破礼堂的寂静,一个身影狼狈的走进来,头发有些乱,衣服上还挂着细碎的草叶。

楚绍不顾周围好奇的目光和议论的话语,走到楚炎鹤和顾伊面前,郑重重复刚才的话,“不行,我不同意!”

“楚绍,回去!”楚炎鹤压着怒火,没有发作。他防备的就是楚绍这种人,所以,他连自己结婚都没有告诉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来了。

楚炎鹤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从楚绍皱巴巴的衣服上扫过,不用说,是翻墙进来的,中途说不定还被保安追赶过。

“凭什么?我回去了你就可以娶傻女人了是不是?”楚绍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楚炎鹤我告诉你,傻女人是我的,你不能独霸她。”

“楚绍,你别乱说。”顾伊听到四周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压低了声音劝他,“你先回去,炎鹤没有告诉你我们婚礼的事,是我们不对,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讨论这些。”

“你……你帮着小叔说话?”楚绍无法置信的看着顾伊,“明明我也喜欢你,你为什么选小叔不选我?就因为当时在厕所里被小叔强吻了,所以你就对小叔情有独钟?那我现在也强吻你,你也爱上我吧。”

楚绍一直认为,自己和楚炎鹤在顾伊面前是平等的,因为他们几乎是同时遇上她,他只不过晚了那么几分钟罢了。

楚绍是个行动派,说着便上前要强吻顾伊,被楚炎鹤一把推开,“楚绍,注意你得身份!给我回去!”

楚炎鹤的声音里已是压抑不住的怒气,一个两个的都不安生,看着他结婚,都心里不好受是不是?

“我不回去,你别想独霸傻女人!”楚绍也窝火,他堂堂小小少也,参加个婚礼还得鬼鬼祟祟的跟在婚车队后面才知道地点,然后还要翻墙进来,被保安放狗追。好不容易见到了傻女人,偏偏小叔又百般阻挠,“小叔,你不会是对自己没信心吧?要是傻女人真的爱你,我吻了她又怎么样?她要是真心爱你,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会是怕……”

楚绍的声音带着揶揄的调笑,挑眉看热闹一样看着楚炎鹤,对周围议论的人,还回首报以微笑。

“楚绍,今天是我和炎鹤的婚礼,我不希望有人来破坏它。”顾伊的声音无比的坚定,“我爱楚炎鹤,我要嫁给他,我会和他不离不弃,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永远都不放弃。”

听到这番话,楚炎鹤的眸子晶亮,连一向幽深的眸底都闪烁着耀眼的光。

楚绍咬着牙,尤不相信,“不,你胡说,这都是小叔强迫你的。女人,你告诉我,告诉在座的各位,是不是小叔他抓着你的什么把柄要挟你,我一定会为你……”

“保安,把这位妨碍婚礼的先生请出去。”楚炎鹤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如果来人不是楚绍,他早一拳打上去了。

“楚炎鹤你这个强盗,你不是你,你敢把我扔出去你试试……”楚绍被两个身强力壮的高大男人架住胳膊往外拖,两腿踢着,不甘心的吼叫。

楚云天由梁向引进来,正好看到被推出去的楚绍,他上前一步,却被梁向强硬地拦下,“老爷子,这边请,婚礼正在进行中。”

唐果眼神闪了闪,收回投射出去的目光,好像没有看到刚刚被抬出去的那个叫骂的人。“爷爷,我们走吧,再不走婚礼可就要结束了。”

楚炎鹤缓和了下僵硬的脸部肌肉,微笑着解释:“小绍送给我这个当小叔的礼物还真是特别,他用这种方法检验我和伊伊之间的感情,我很感谢。神父,继续吧。”

既然楚炎鹤这么说了,在场的人虽然知道实情,也不好再议论,记者们都知道,这是二少给他们的信号,楚绍这一段,不能写。

“楚炎鹤先生,你愿意跟顾伊小姐结为夫妻,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都不离不弃,永远忠贞不渝到生命的尽头?”

“我愿意和伊伊结为夫妻,永生永世,即使到生命的尽头,我也要预定她的下一辈子,下下辈子。”楚炎鹤深情的凝望着顾伊,幽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光亮,眼眶也有些湿润。他的伊伊,他终于娶到了,以后,伊伊的名字上会冠上他的姓氏,他们的孩子,会延续他们的爱。

神父继续开口,“在婚约即将缔成时,如有任何阻止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来,或者保持缄默。”

宴会上一片寂静,大家都知道,这句话,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好,现在我宣布……”

“等等,我不同意!”一个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宴会上,颇为突兀,犹如炸破的银瓶,激起千层浪。

“我相信,楚炎鹤先生和顾伊小姐也不会再坚持婚礼继续下去的。”声音的主人颇为自信的看着台上的两人,挑衅的勾起嘴角。

【079】形势逆转

“我反对。”女人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毫不怯惧的走向前,脚步平稳缓慢,嘴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众人看着女人自信的样子,不禁好奇的看向楚炎鹤和顾伊两位新人。今天这个婚结的还真是一波三折,前一个是冲着新娘子顾伊来的,这次这一个……众人都在猜测这个女人是来揭谁的短的。

楚炎鹤森冷的眸子睨着缓缓踱步上前的金朵,凌厉的视线一扫,沉着声音开口:“邰经理,你们景区的保全设施很差啊。”

被称作邰经理的矮胖男人摸了摸秃发的头顶,哈着腰上连连点头,“二少,这位小姐有婚礼的请帖,所以……所以才让她进来的。”

“我是这么交代你的吗?”楚炎鹤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他当时严下命令,无论是谁,除了他亲自派人接,谁都不能进来。

现在,金朵凭着一张请帖进来了,谁放进来的?不言而喻。

邰经理低着头瞄了一眼金朵,他也是没办法啊,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更何况,金朵还给了他不少好处。他哪里知道这女人是来破坏婚礼的,而不是来祝贺的。

“我的婚礼上不希望看到任何不相干的人,三秒之内,给我扔出去!”楚炎鹤转身,拥着顾伊,示意神父继续说完下面的话。

“二少这……”

“楚炎鹤,你先别急着赶我,”金朵丝毫没有受到楚炎鹤yīn狠气势的威胁,她从旁边一张桌子上拿起一杯酒,浅啜了一口,不急不缓的开口,“待会你会求着我留下。”

“哦?”楚炎鹤挑眉,敢跟他挑衅,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如王者般睥睨着台下的女人,一个眼刀冲着邰经理扫过去,“我刚才的话说的不清楚吗?!”

见邰经理还在犹豫,楚炎鹤不耐烦的摆手,“梁向,叫人把金小姐请出去!记得,要亲自送到金老爷子手上,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顾伊挽着楚炎鹤的胳膊,审视的视线在空中与金朵相对,金朵送给她一个挑衅的笑容。

“好了,现在我楚炎鹤就是顾伊的丈夫,顾伊就是我楚炎鹤的妻子。”楚炎鹤不管神父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自己宣布婚礼缔结成功。

“伊伊,去换衣服,待会还要给客人敬酒。”楚炎鹤看都没看底下的金朵一眼,拥着顾伊向楼上走去。

“楚炎鹤,我真怀疑,你是真的爱顾伊吗?”幽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金朵好整以暇的等着顾伊转身,没想到却迎来楚炎鹤的爆喝。

“梁向,你也想跟邰经理一样忤逆我吗?”楚炎鹤脚步都没停,更别说是回头看一眼金朵,扔下一句话,便上楼。

“金小姐,请吧。”梁向嘴上说的客气,手上却一点也没客气,他挡了一下想上前劝说的邰经理,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拉着金朵向外拖,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楚炎鹤,你会后悔的,楚炎鹤!”金朵拉开架势与梁向进行拉锯战,死死扒着一张桌子不放手,桌上的酒杯,甜点,在两人的拉扯间,洒了一地。连桌子周围坐着的客人也连忙起身,退避三舍。

“顾伊,你是不敢吧,你是怕被我说中了是不是?”金朵毫不顾形象的大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和楚炎鹤、顾伊身上。

见宾客们都站起来,看向自己的方向,金朵眼神一闪,突然松开手,由于惯性,身子猛地撞向身后的梁向,重重的撞倒在地。

“顾伊,我想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码头……的事情吧。”金朵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草叶,一改刚才的歇斯底里,恢复金家大小姐该有的矜持。

她故意在码头两个自己上加重了语气,顿了顿音,她相信,顾伊听得很清楚明白。

果然,原本上楼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楚炎鹤揽着顾伊肩头的手不由得用力,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还那这件事做要挟。

“伊伊,你先上楼,这里我来解决。”楚炎鹤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金朵给捅出去,便会给顾伊招来麻烦。

“不要,”顾伊对着楚炎鹤摇头,“炎鹤,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理。”

顾伊转过身,一脸平和的看着金朵,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礼堂里静静的,金朵被顾伊看得有些不耐烦,“话我已经带到了,你们的婚礼可以继续,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金朵转身向外走,嘴里默念着步子,一步,两步,三……

“梁向,把金小姐请上来。”顾伊如其所愿的在她数到三的时候开口,她抬头对着楚炎鹤赧然一笑,轻声说道:“我们去楼上换衣服吧。”

楚炎鹤拧着眉,他不知道顾伊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她成竹在胸的样子,也许,他可以放手让她自己做一次,如果出了岔子,不是还有他嘛。

金朵倨傲的看着周围本来看笑话的宾客,挺了挺胸脯,走在梁向前面,还颇不耐烦的催促道,“二少的人办事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吗?领个路,一个大男人走的比女人还慢,难道你还怕我上楼吃了你家老板不成?”

取笑的话,毫不在意的说出来,她擦着楚炎鹤身边过去,自傲的嘲讽:“我真的很期待二少你和你的新娘子奉我为上宾,求我的可怜模样。”

金朵爱楚炎鹤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第一个,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满眸厌恶的男人。

那不屑的眼神,她至今记得。

既然他不屑于她,她就要他败在自己的手下,无论是爱上自己,还是不甘的被自己要挟,她都无所谓,她金朵,要的只是胜利。

“金小姐,定论别下得太早。”顾伊瞥了她一眼,还没到最后呢,着急着炫耀个什么劲儿?

顾伊很少用这么尖酸讥讽的语气对人说话,可是,今天这场她期盼了很久的婚礼,接二连三的被人打断,再好的性子,也有爆发的时候。

之所以一直忍着,只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婚礼,她不想搞砸,没想到她的忍让换来的是更加猖狂的挑衅。

既然这样,那还忍什么!

“梁向,好好招呼金小姐,她可是我和炎鹤的贵宾。”顾伊吩咐了梁向一声,拉着楚炎鹤进了他们包下的房间。

看着顾伊有条不紊的换衣服,楚炎鹤上前抱住顾伊紧致的小腰儿,摩挲着腻滑,“伊伊……”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

“楚炎鹤,我还没穿上衣服。”顾伊的裙子套了一般,便被某人的大手给阻止了。

楚炎鹤在她肩头重重吮了一口,发出响亮的声音,看着上面鲜红的印子,才满意的放开手。本来他打算趁换衣服的时候好好饱餐一顿,这下子,偏偏窜出一个不知好歹的金朵。还敢拿顾伊码头接货的事情要挟他们,这个女人,果然是欠收拾了。

只要是动了伊伊的歪脑筋,管她是谁的孙女,他楚炎鹤照动不误!

“你打算怎么办?”对于这件事,楚炎鹤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当时大家都以为过去了,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不知道金朵从哪里知道的消息,竟然跑到婚礼上来威胁他们。

“待会你就知道了。”顾伊卖关子的眨眨眼,背过身去,让楚炎鹤给自己把旗袍的拉链拉好,“你只要交代梁向把金朵看住了就行,我们的婚礼可不能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被破坏掉。”

最重要的是,这个婚礼是楚炎鹤的心血,是楚炎鹤对她的爱,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楚炎鹤的付出。因为只有她知道,为了准备这个婚礼,楚炎鹤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人也跟着瘦了一圈。

两个人换好衣服下楼,脸上带着新婚的幸福喜悦,丝毫没有收到刚才金朵搅场的影响。让人不禁猜测,金大小姐是来闹场子的,看那样子,是追楚炎鹤没追到手,所以在人家结婚的时候,搞了张请帖混进来捣乱。

“不好意思,刚才的闹剧让大家见笑了。”顾伊落落大方,颇有风范的挽着楚炎鹤款款走来,端起服务员送到的红酒一仰而尽,“我先自罚一杯,祝大家玩得开心。”

作为女主人的顾伊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会给面子,纷纷站起来,向两位新人举杯。

楚炎鹤抿着唇看着顾伊喝下一整杯红酒,有些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怒气更是在看到顾伊酡红的小脸的时候消失殆尽。

“走吧,先给爸敬一杯酒。”顾伊拉着楚炎鹤上前,走的方向却是楚老爷子所在的位子。

“伊伊你不用管他。”楚炎鹤今天真是让一波又一波搅局的人给弄得疲惫了,老爷子要是再来一出,他不能保证不会破口大骂,亲自用拳脚把老爷子给送出去。

“炎鹤,有时候,戏还是要做的。”顾伊握着楚炎鹤的手,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如果楚老爷子不来还好说,既然来了,他们这对做晚辈的新人要是连个招呼都不打,难免会落人话柄。

人家可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现在的人都会不自觉的站在弱势的一方,尤其楚老爷子还顶着楚炎鹤养父的身份。他们只会认为楚炎鹤目无尊长,骄横无礼。连他的养父都不放在眼里,典型的是个白眼狼。

顾伊可不允许她的男人被别人这么诟病。

这个时候过去,楚老爷子是要面子的人,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其实,她还要感谢这一个接一个来破坏她婚礼的人,正是因为有了楚绍和金朵的破坏,楚老爷子才没有机会开口反对他们的婚礼。

“爸,谢谢你来参加我和炎鹤的婚礼。”顾伊拿着酒杯举到楚云天面前,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冷脸色,那声爸也叫的很自然。

见楚云天不接话,楚炎鹤哼了一声,也拿起一杯酒,语气很不好的开口:“伊伊给你敬酒呢。”

楚云天抬头看了一眼夫妻俩,鼻间的热气呼出来,粗重的喘息,可见被儿子这一句警告似的话气得不轻。好在他一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别的桌上的宾客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只不过,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这对新人,现在新人在给楚老爷子敬酒,人们的目光自然也都看向这边。

楚云天知道,既然两个人的婚礼都完成了,他现在反对也无效,尤其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对。

跟楚炎鹤多年对抗争吵的经验告诉他,他要是现在说一个不字,楚炎鹤可不会管在场有没有人,会不会丢脸,肯定会和在家里一样和他呛起来。

“这声爸我可担当不起,顾小姐。”楚云天缓缓站起来,也没看顾伊举着的酒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

“我也认为你担当不起!”给脸还不要脸了,楚炎鹤把手中的被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炎鹤!”顾伊嗔怪了他一眼,转而戴上甜甜的笑,“爸,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和炎鹤没有给你送请帖生气。”顾伊很巧妙的给楚云天一个台阶下,也瞒过去楚云天反对他们结婚的事情。众人了然,原来老爷子是气这个啊。

“我们也是想的周到才这么做的,您说,哪有自家儿子结婚,还要给爸爸请帖的,那不是见外了吗。”顾伊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讨好的气息,也不会让人感觉疏离,“您是炎鹤的父亲,自然也是这个婚礼的主场人,炎鹤本来是安排了车子去接您的,没想到接客人的车子有一辆突然发动不起来,车辆就不够用了,只好先紧着客人了。”

“爸,我们这么做,你不会生气吧?”拿待客之道来堵楚云天的嘴,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楚云天自然不能说自己不满意之类的话。

至于顾伊话里有几分真,谁又会当面说出自己的疑问呢。

“不生气,”楚老爷子缓了口气,却没打算放过顾伊,“既然还叫我一声爸,你眼里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吗?”

楚老爷子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厉声质问:“你眼里要是有我这个父亲,我还需要从别人口里知道我儿子今天结婚?楚炎鹤,你真是好样的,是不是不声不响的把婚结了就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

“我从没觉得你能拿我怎么样。”楚炎鹤根本不受威吓,“你想怎么着?再放一把火?呵呵,楚云天,你承认吧,你老了,不行了。”你就是一个只会找茬挑火的糟老头子。

还以为自己处在当年叱咤风云的年代呢,楚炎鹤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告诉老爷子自己结婚的消息。

楚绍不会拿老爷子来压人,他不屑,那么,只有被伊伊请上楼的那一位了。

被一个女人当枪使,幸亏老爷子还有点脑子,没有在金朵之前闹场。

“你……你非要拿当年的事说事吗?”楚云天扶着桌子,忍下拍桌子的冲动,“今天可是你的婚礼,你想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

“反正我无所谓。”楚炎鹤根本不看楚云天黑着的脸,把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替他说了,“让他们都知道我是私生子又怎样,毁名誉的又不止我一个。”他最不在乎的便是脸面,要是在乎,他早不知道饿死在哪了。

“爸,今天是我和炎鹤大喜的日子,既然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不是来祝福,我们希望我们美满幸福的吗?炎鹤,你别跟爸顶嘴,看爸被你气的,明明心里想要爸来,还死鸭子嘴硬。”

“我什么时候说要……”顾伊掐了楚炎鹤一把,打断了他的话。

顾伊抓住了楚云天话里的漏洞,他说今天是楚炎鹤的婚礼,便是承认了这个婚礼,楚炎鹤和他再这么无休止的争吵下去,对谁都不好。

她抓住了老爷子的心思,老爷子无非是希望楚炎鹤跟他服个软,顾伊这么说,楚老爷子的怒气肯定去了大半。

“爸,我和炎鹤还要到别桌上去,先让唐果陪着您。”顾伊一直保持着微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两个人婚也结了,金朵又闹出这么一场,怎么看怎么是顾伊更适合少***人选。

而且,楚云天风云了一生,到老了,却被一个小丫头给利用了,他自然不会高兴,金朵也变从他儿媳妇的名单中被剔除了。

“你跟他说那么多跟什么,我的女人不需要给别人赔笑。”楚炎鹤心里很不爽,看着顾伊低声下气的一声一声喊爸,而楚云天一副傲然不理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把顾伊当场拉走。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的伊伊受欺负,他老子也不行。

“我不是赔笑,我是把老爷子给拉拢过来。”现在,老爷子肯定对金朵已经失望了,虽然顾伊不在乎婆家对自己的态度,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两个人说着话,便来到了沈仁贤那一桌,本来沈仁贤一家子应该跟楚云天坐一桌的,但是因为楚云天来的晚,楚炎鹤有没有开口,他们中途贸然换桌反而显得突兀。

看刚才楚云天那样子,好像对顾伊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沈仁贤庆幸自己没有跟楚老爷子一桌。

顾伊和楚炎鹤向沈仁贤敬了酒,杨蔚微拖着下巴闲闲的开口,“姐姐这个婚礼还真是热闹呢,闹剧百出,一个比一个精彩。就是不知道这个金朵要说什么,难道姐姐你有把柄抓在人家手里?”

“谢谢干妹妹关心,我也觉得婚礼很精彩,只是可惜当时没有参加干妹妹你的婚礼,现在想想还是遗憾呢。你家屈铭枫为你布置了那么久,你连走一下红毯的机会都没有,太可惜了。”顾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话却犀利的如钢针,一针针扎进杨蔚微的肉里。

杨蔚微最耿耿于怀的是什么,就是没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再加之今天看到顾伊婚礼的排场,和楚炎鹤花在上面的钱,她更是气不过。凭什么顾伊一个二手货可以找到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在乎她的男人,凭什么她出生好就什么都好?

原谅小市民心里的俗气,看到这么大的场面,杨蔚微首先想到的,只是钱,而不是顾伊眼里看到的心意。

“不需要你假惺惺。”杨蔚微见人家夫妻俩同一战线,而屈铭枫只是低头喝酒,讥诮的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揶揄完杨蔚微,两个人转向其他餐桌。

金朵愤恨的看着守在门口的男人,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囚禁?

从她上来到现在,足足过去半个钟头,她以为自己手里捏着王牌,顾伊会求爷爷告***苦苦哀求,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她,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放了她鸽子。

“你让开,我要出去!”金朵伸手去掰梁向放在开关上的手,她要报警,她要把顾伊的事情都抖搂出来。

玩她是不是?那就要付出代价!她到要看看顾伊能够判几年。

“金小姐,少夫人要您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我。”梁向及时闪开金朵的手,才避免了被那长长的指甲抓伤。

“少夫人?”金朵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狗不愧是狗,称呼换的倒是够快的。”

见门被梁向锁上了,金朵不接起的狠狠踢了一脚,“啪”的一声脆响,没想到高跟鞋的鞋跟被踢断了。

梁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好像根本没有发现金朵的窘态,但是,养尊处优的金大小姐可不想放过他,“顾伊不是让你好好款待我吗,我鞋子断了,你去给我买一双新的。”

只要他打开门,她就可以冲出去。

该死的,进房间之前,她还记得手机在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没了,这个房间的电话线也被梁向给剪断了。她现在只能指望出去找人要个手机打电话报警,把顾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不,她还要告顾伊绑架!

她这明明是非法拘禁。

“等少夫人来了,我会吩咐人给你把鞋子送来。”梁向一口一个少夫人,听得金朵反胃,她倒是要看看,顾伊能在楚家二少***位子上做几个钟头。

“你给我滚,叫顾伊过来,叫她过来,你这个走狗没有资格跟我说话!”金朵不屑看了梁向一眼,据她所知,梁家以前也是名门大户,虽然现在败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梁家的孙子竟然在家产纷争中被淘汰出局,也就只能做做狗腿子。

“金小姐说话好没有家教啊。”一个淡淡的声音传进来,锁芯转动,房间的门被打开,顾伊挽着楚炎鹤出现在房间里,“梁向辛苦你了,你先出去吧。”顾伊冲他不好意的一笑,没想到梁向这么死心眼,让他看着金朵,他还真就把自己和金朵锁在一起看着她。

梁向刚要说不要紧,脸侧被什么冰冷的东西一盯,忙低下头,收回视线,心里腹诽,是顾伊冲他笑的,又不是自己对着少奶奶笑,老板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他向两个人点了下头,急忙走出去,带上门。

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打开顾伊塞给他的手机。

屏幕上只输入了一个号码,梁向疑惑,少奶奶是要自己打这个号码?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哼,顾伊,我告诉你,别来求我,我现在恨你恨得要死。”金朵自傲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毫不顾形象的吐出来,茶水真难喝,比起咖啡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为什么要求你?”顾伊施施然坐在她对面,好奇的问道,“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怎么不记得,炎鹤,你记得吗?”

“我想想……”楚炎鹤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金小姐是因为暗恋我,而我又跟伊伊你结了婚,所以认为伊伊你亏欠她的?”

“我呸,楚炎鹤,你少自恋。”金朵被这夫妻俩恶心的不行,一唱一和的,跟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顾伊,你也不用给我装蒜,你干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难道还要我提醒提醒你?”金朵觉得嘴巴有些干,无意识的端起茶杯,看到里卖弄淡黄色的水,又厌恶的放下,“在码头,据说当时还发生了枪战,这么激烈,我想你不会忘记吧?”

“枪战?”顾伊惊呼,“炎鹤,我不记得公司有投拍枪战片啊?”

“还装,”金朵不耻的藐了她一眼,很是鄙视,这女人,就是靠装傻赢得的楚炎鹤的心?

“我可是有证据你当时也在场,你当时是在接手一批货吧。顾伊,没想到你还挺能耐,竟然敢走私违禁品,这要是判刑,可是会判的不轻。”金朵看着顾伊吃惊的样子,洋洋自得,“怎么,害怕了?你不用求我,我会把你的事告诉警方,还会公布于众,让大家看看,人前优雅贵气的楚家少夫人,竟然是个人人唾骂的毒贩子。”

“金小姐,有些话不能乱说,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顾伊脸色微沉,警告道。

“呵,我乱说?顾伊,我告诉你,只要我把这件事公布于众,你就一辈子翻不了身,再加上之前的丑闻,你就等着当过街老鼠吧。”金朵睨了一眼一直没开口的楚炎鹤,“不知道楚二少到时候还会不会要一个恶贯满盈的毒贩子当老婆。”

“我早就告诉你们了,这个婚礼举行下去,你们会后悔的,是你们自己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金朵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顾伊,我原先也想给你条出路,是你自己不要,非要跟楚炎鹤举行完婚礼,不是我非要告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和我抢男人,

虽然我不屑于楚炎鹤,但是我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来拿走。既然你不听我劝告,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当回守法好公民了。”

“金小姐,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今天很忙,再会。”顾伊起身,走到楚炎鹤身边,“我们走吧,外面还有客人,把他们扔在那儿不管,太不礼貌了。”

“顾伊你以为我不敢告你是不是?我告诉你,以我的背景,想要整治一个人,只不过是张张嘴的事儿。”看着丝毫不把自己的威胁放在欣赏到呃顾伊,金朵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没出发泄。

蓦地,她眼前一亮,前方出现了几个制服人员,后面还跟着好奇的宾客指指点点。

“警察同志,我有事要说,我要告她,我要告那个女人,我知道她……”金朵向顾伊挑了下眉,真是天助她也,连警察都来的这么及时。

“请问您是金朵吗?”警察板着脸严肃的问道。

“是,我是,就是我要事情要举报。”

“金朵小姐,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恐吓他人,请跟我到警局走一趟。”警察一听,正好和打电话报警的人说的相吻合,是这个女人没错了。

“什么?你们搞错了,喂喂,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你们放开我--顾伊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顾伊你给我等着——”尖锐的叫声响在空气中,金朵挣扎着反抗,只换来更粗鲁的押解。

80-82

【080】神秘男人

金朵在众人面前被警察带走了,在宾客间无疑是掀起一声巨浪。原来,新娘子根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金朵手上,这女人是看到人家结婚来捣乱的。

楚炎鹤对顾伊挑挑眉,看不出来,他的女人原来是只藏着爪子的小猫儿,一旦惹急了,挠你的头破血流。

“顾小姐,我们需要你到警局录口供。”警察手里拿着一支手机,正是顾伊的。

“好。”顾伊莞尔。

“谢谢配合,请。”

楚炎鹤吩咐梁向招待宾客,跟着顾伊一起去了警局。

还没有进到审讯室,便听到惊天动地的吼声,“我告诉你,你们搞错了,是顾伊那贱人陷害我,是她自己干了犯法的事来陷害我逃避法律责任!”

“你们这些人是猪脑子吗,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我要告你们,我要告顾伊!”金朵歇斯底里的拍着桌子,被身边看押的警察一把按下去,“你敢压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伸伸手指头就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小姐,我们只是按规定例行审讯,请你配合。”警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公式化的开口。

他们当然知道金朵是谁,只不过,被她这么骂,谁的态度也好不了。可是,报警的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更何况人家还有货真价实的证据。

再说,反正人都抓来了,不管怎么样,只要金老爷子出面,他们都得受到上级的批评,既然这个样子,为何还要给她好脸色?

“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有罪了?我个告诉你们这些狗眼瞎,犯罪的是顾伊,是顾伊!你知道她犯得是什么罪吗?走私,跨国走私!”金朵气急败坏,这些人没长脑子吗?竟然说犯法的是她,她干什么了?她只不过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罢了。

“金小姐,请配合我们工作。”审讯警察重复道。

“配合?我没犯法我配合什么?你们是收那贱女人的钱了吧?我要跟我爷爷说,我要局长撤你的职!”金朵威胁道,肯定是顾伊让梁向那个狗腿贿赂警察了,不然这些小警察有几个胆子敢抓自己?

“金小姐我劝你冷静,不要再口不择言,你这是侮辱警察妨碍公务。”警察沉着声音说道,他们既然是人民的守卫者,便有严格的职业操守,被金朵这么说,完全可以告她。

“呵--告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金朵不屑的瞟了坐在对面的警察一眼,见旁边的女警察啪啪的敲击着键盘,开口讥讽道:“你不用以审讯笔录吓唬我,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她就不信爷爷不来救她,到时候,这些人要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哼!

“把这个放给她听听。”进来一个人警官摸样的警察把手里的手机交给记笔录的女警手里。

“队长。”两位警察立正站好,行了一个礼。

“继续审问。”队长看了一眼对面像个疯妇一样的女人,转身出去。

手机里的录音被传到电脑上,金朵听着里面的对话,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顾伊你个贱妇,你敢陷害我!你们是傻子吗?只听到我威胁她,没听到我说她贩毒走私吗?”

两位审讯的警察对视一笑,忍在激动愤怒的时候总是会失去理智,果然不假,他们还没问,这位金小姐就自己承认她威胁举报人了。

“喂喂,你们去哪儿?顾伊才是犯人,她才是该关进来那个,关她十年,二十年,不,无期徒刑,她犯得是大罪。喂,你们给我回来!”金朵看着走出门的警察,心里有些害怕,他们怎么不审讯了?不审讯她,她怎么有机会把顾伊的罪行给说出来?

另一边,是队长亲自招待,楚炎鹤陪着顾伊坐在一边,队长面对面,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他抬眼看了楚炎鹤和顾伊身上的新婚礼服,多少也明白了个大概,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请问顾小姐,您和金小姐有什么过节吗?”

顾伊微蹙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像难以启齿似的。她抬头看了楚炎鹤一眼,楚炎鹤只是摸摸她的发顶,宠溺的一笑。

顾伊轻咳了声,才缓缓开口:“金小姐是我公公给炎鹤选的儿媳妇,炎鹤不同意,为此和我公公吵了无数次,而今天我和炎鹤结婚……”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金朵是因为得不到楚家二少爷,恼羞成恨,所以才有了今天大闹婚礼的这一出。

这也算是楚家的丑闻了,而自己又不被楚老爷子承认,难怪顾伊说得吞吞吐吐的。

“那金小姐在录音里说得您走私贩毒的事,您又怎么解释呢?”队长自然不会放过录音里金朵一直抓着顾伊不放的信息。

“走私贩毒?”顾伊满脸惊愕,“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我们查过,那一晚,顾小姐确实没有在家。”队长一直保持着严肃,“有人证实,在码头附近见过你。”

“你说的是哪一天?”顾伊想了想,抬头问。

队长凝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位顾小姐有去码头散步的习惯?队长说了一下日子。

顾伊低头算了算,表情平静的开口,“哦,那一天我确实在码头,因为我们公司订的化妆品正好进港,我去接一下。”

“但是附近居民听到有枪声,而且警方确实有出警的记录。”虽然那一次是非法出警。

“枪声?怎么可能?”顾伊惊愕的看着队长,“我们进口的是化妆品,可不是枪支弹药,我那里都有那次的进口的完整手续,海关那里还有备案,你们可以去查。而且,既然你们都出警了,为什么当时没有调查?”

顾伊最后一句话,问的队长哑口无言,那个老队长因为那件事被撤职了,所以他才能提拔上来。当时老队长什么都没说,只说接到有人举报说那批货物有问题,就带着一队人去了,结果什么都没查到,还丢了官职。

“这个是我们警局的事,还请顾小姐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队长的话说到后面有些底气不稳,因为对面正有一束冷冽的目光射向他。

“我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回答?”顾伊无辜的看着队长,脸上隐隐有着被冤枉的怒意,“我当时只不过是帮朋友接货,检查货物没有问题后,我就走了,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刑队长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夫妻就先走了。”楚炎鹤语气很不耐烦,婚礼被三番两次打断,现在又在警局被审,要不是来之前顾伊警告他让他少发脾气,他早就被警局给砸了。

“二少,我只是在执行公务。”队长强作平静的说道,今天这案子也真是棘手,一边是金省委的孙女,一边是楚书记的儿媳,两边都惹不起。为了保全自己,他只能把双方都扣在这里。

“好,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你有什么给我赶紧的问!”楚炎鹤在顾伊的安抚下,强忍着怒气,坐回椅子上。

“小刘,证人来了没有?”队长擦了擦汗,走出办公室对外面的警员小声说道,再不来他可顶不住了。

“没呢,这都急死了,那边也不安生,我们只能留她一个人在里面闹腾。”小刘就是之前审讯金朵的小警察,他暗暗啐了口,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轮到他值班。

“再打电话催催,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他姐姐不是还在咱们局子里吗?”队长不安的向办公室里看了一眼,若不是他接受这个案子,他倒是很想看两大家族斗上一斗,可是现在最苦逼的是他啊。

“嗳嗳,来了来了。”小六指着走进门的身影,就差没拍手欢呼了。

队长小跑着过去,低头哈腰的赔笑,“金少爷,你可是来了。”这回让他们两家子斗去吧,他才不想掺和这一池子浑水。

金鑫缓慢的走着,一走一顿,恨不得能越走越远。他眉心皱的能夹死个苍蝇,相比于队长的喜笑颜开,金鑫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怎么就那么嘴贱,在唐姐面前瞎说什么,这下好了,把自己也给牵扯进来了。楚绍要是知道,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金鑫几乎是被队长推着进的办公室。

楚炎鹤看到金鑫,眼眸里闪过了然的神色,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小绍不可能,那就只能是金鑫了。

“楚叔。”金鑫唤了一声,怯怯的。

楚炎鹤像往常一样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反应。

“二少,我也是按规矩办事,金少爷说他当时也在场,我们请他过来做个证人。”队长一看金鑫的表情,就知道,这金家小少爷镇不住楚炎鹤,语气也软了一些。

“小鑫有什么话你就说,别顾忌着你叔。”楚炎鹤淡笑着开口,长辈的慈祥表露无遗。

“金少爷,你能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一遍吗?”

金鑫抬头看了楚炎鹤一眼,在看看坐在他身边一身新娘妆的顾伊,犹豫着开口,把当晚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漏掉楚绍被打的事情。

“请问金少,你当初看到这位顾小姐在场了吗?”

“……没没看清,我只听小绍说他昏倒之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金鑫如实回答,他当时胆子小,走在最后面,听到前面的公子哥往回跑他也跟着往回跑,后来楚绍突然倒在他面前,他就吓得跑不动了。

队长揉揉额头,这是什么证据啊,金朵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有人证吗?金鑫根本就不是第一人证,而是听别人说的,而那个别人,是楚家的小小少,这案子还真够乱的。

可是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想要退出结束是不可能的了。

队长只好硬着头皮让人去联系楚绍。

“顾小姐,虽然证人并没有证明您当时在场,但是他确实听到了枪响,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放你走,谢谢配合。”这句话,其实是对楚炎鹤说的,只不过他不敢直接向楚炎鹤开口罢了。

“我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顾伊面带微笑,并没有生气,“我也希望警方能还我个公道。”

队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顾小姐好说话,不想金朵一样,见谁就咬。

楚绍很快赶过来,看到楚炎鹤和顾伊,耍脾气的一哼,转头看见坐在一旁的金鑫,咬牙愤恨的挥了挥拳头。

楚绍的答案很明确,我不知道什么枪声,我那天晚上想办化妆舞会来着,所以才有了金鑫看到他被画成死人的一幕。

金鑫错愕的看着楚绍,明明不是这样的,但是在楚绍震慑的眸光下,他微张的嘴巴闭上。

他和金朵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们的父亲是兄弟,之间肯定有争斗。虽然金朵的父亲从商,但是其中的缘由也只有金家自己人知道。

金老爷子为了避嫌,只同意其中一个儿子从政,这自然是能者居之,剩下的那个,只能靠自己来发展事业。

他只不过是在一次家庭聚餐上无意中提了一下那天晚上的事,他当时只是对高超的化妆技艺表示惊奇,没想到被金朵听了去,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队长为难了,虽然这些人都说着自己在枪响后没见过顾伊,可是那边金家怎么交代?

“如果警官没有问题,告辞!”楚炎鹤淡淡的开口,漫不经心里透着一股子寒气,表示着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等等,安检那边确实接到举报,我们还有些问题要了解。”队长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这两家子,怎么老子一家都没来。现在全扔给他,让他怎么办?

他要是把双方都放了,金朵那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不放……他偷偷瞟了一眼黑着脸的楚炎鹤,起身走到门外透透气。

楚绍照着金鑫就是一拳,“你小子,敢陷害我家的人,活腻歪了是不是?”

金鑫闪躲不及时,拳头擦着脸颊过去,留下一道红痕,小声嘀咕着,“我哪有陷害,我就是实话实说。”

“你还敢说你……”

“小绍!”楚炎鹤喝止楚绍的动作,毕竟是在警局。

“嘁,你神气什么,连傻女人都保护不好。”楚绍大喇喇的拎了个椅子跨坐在上面,趴在椅背上打量着顾伊,“女人,你会后悔的。”

“谢谢你的提醒,后不后悔,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顾伊对于楚绍真的讨厌不起来,在她眼中,楚绍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当然也不会真认为他喜欢自己。要说后悔,她没选择楚炎鹤才会后悔。

半支烟的功夫,队长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金色头发的西方男人,金丝眼镜斯文的架在鼻梁上,碧玉般的眼睛在看向顾伊时,眼神一暗。

男人淡粉色的薄唇微张,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这是我们公司在中国的入市手续,这是海关的手续,至于你们说的枪声……”男人顿了顿,“那只不过是个模拟枪声的电子玩具,是同行之间的不正当竞争,我们两家公司已经私下和解了,若是中方需要什么,我会配合调查。”

礼貌而文雅的语气,听着让人很舒服。

因为受到楚炎鹤和金朵双方的联合挤压,队长在听到这么彬彬有礼的声音时,心情也好了大半,说话也变得客气了,“麻烦先生了,您知道,中方是不允许公民携有枪支的,所以我们对这个特别重视。”

“没事,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的,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中国出差,你们可以随时找我。”斯文西方男人微笑着开口,八颗牙齿,完美的笑容。

门外的小刘推开门唤了一声,队长接到他的信号,面容一松,真是不容易啊,终于来了。

楚炎鹤扫了一眼警察队长,便没再理会,视线一直放在西方男人身上,眸中闪动着危险的信号。

这个男人又是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又怎么会帮顾伊?

没有人比他清楚顾伊罪名的真假,他对于作假供丝毫不在乎,什么法律道德,在他眼里就是狗屁。他更不会因为顾伊反咬金朵而产生抵触情绪,谁让金朵不知好歹呢。

反到是他的伊伊有些心神不宁,他知道,顾伊一直对于自己的黑暗经历耿耿于怀,也不想继续参与进去,但是,那种组织,怎么会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他把顾伊的手包裹在手心,另一只手揽过顾伊的肩膀,把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挑衅的横了西方男人一眼。

金发男人只是颔首一笑,但是目光并没有从顾伊身上离开。

一行人被警察队长请出去,同样出现在会客厅的还有头发乱糟糟,赤脚站着的金朵。金老爷子如佛爷一样坐在首位上,看到金朵狼狈的呃样子,恨恨的别过头,不争气的东西。看向楚炎鹤的目光也好不到哪去,怎么说两家也是世交,他有必要弄到这个地步吗?

丢脸丢的是谁的脸?楚家和金家都没脸!

在气头上的金老爷子完全忘了楚炎鹤和楚云天水火不相容的敌对关系。

局长自然也跟着过来了,毒辣的眼神扫向小队长,好家伙,本市的风云人物全被他给抓来了,他是不是忘了,他们的纪委书记还是楚家的大少奶奶!

小队长在一众人慑人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把调查的结果讲了一遍,刚讲到一半,金朵跳脚怒骂,“你胡说,我没有恐吓她,顾伊就是个走私贩子,她是罪犯,把她抓起来,抓起来!我要让她坐牢!让她把牢底坐穿!”

“金老!”楚炎鹤语气加重,看着金朵指着顾伊额头的手,一把推开,“我想您该给我个交代!”

“从闹婚礼,到威胁恐吓,我和伊伊的婚礼还没结束就被警察带过来,金小姐还在这里侮辱伊伊,我完全可以告她诽谤!”面对金老爷子yīn重的眼神,楚炎鹤毫不示弱,直直盯了回去。

“朵朵,闭嘴!”金老爷子最终丢不起那个人,怒喝一声,恨不得上去扇一巴掌。

“我凭什么闭嘴?错的又不是我,金鑫你说,你说你看到顾伊走私了,你说啊!”金朵见爷爷不帮她,拉过墙角的金鑫,手上的力道让金鑫的胳膊勒出一圈红。

“走开,别扯上我!”金鑫厌恶的甩开金朵,自己没本事抢不到男人,还把他给牵扯进来,他没找她算账就不错了。

在官宦世家,家庭争斗激烈,亲情本就少的可怜,更何况,金鑫感觉自己被金朵利用了,怎么会帮她?就算是帮,现在顾伊无罪的人证物证一条一条都在那里摆着,他说有什么用?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胆小鬼!”金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朵朵!”金老爷子猛地站起来,上去给了金朵一个不大不小的耳光,“给我把嘴闭上!”

说顾伊也就罢了,那是不相干的外人,连自己家里的人都骂上了,就太过了些。金老爷子最疼谁,自然是男孩,又加上金鑫父亲在政事上能帮助他,而金朵的父母常年在国外,联系也淡淡然。

“爷爷我……”金朵还想说,看到金老爷子黑的像锅底的脸,不甘的闭上嘴,狠狠的剜了顾伊一眼,要是眼神能杀人,顾伊早被她剜下好几块肉了。

“金老,您都听见了,我家虽然没什么背景,但也不会任人侮辱欺负,金小姐这样连骂带编的侮辱我,我有权利维护自己的权益。”顾伊在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置身事外的看着金朵发疯般的咬她,现在。整个会客厅静下来了,她才开口,每一字一句,都听在在场人的耳朵里。

这话说的会让人产生联想,相比起来,金家在a市政治上的背景比楚家要大一截儿,如果金老爷子有一丝偏袒,那便是以权压人,徇私舞弊。

金老爷子这才正眼看向顾伊,他本以为是一个以色事人的无能女人,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先将了他一军,“这事自然要查的清楚明白,如今是法治社会,作为人民公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危害百姓危害社会的。”

金老爷子看了小队长一眼,示意他继续讲下去,那一眼,意味复杂。

不管金朵是对是错,他都不可能让金朵背上诽谤的罪名。所以,他的一番话,也是对警方的警告。他没有说如果顾伊无罪会怎样,那样只会打金朵嘴巴,而是说会严查此事,也就是说,顾伊还是嫌疑人。

小队长为难了,本来按照证据来看,顾伊确实没有犯法,可是金老爷子刚才那个眼神……

“我来说一下,”金发男人开口,小队长叙说的情况,被打断的地方正好是他出现的地方,所以,他现在开口,等于是救了小队长一命。

他把先前拿出来的资料摆在局长和金老面前,“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没想到会牵扯到中方的合作伙伴。”

他语气带着淡淡的愧疚,听这话,他和顾伊好像并不熟。

楚炎鹤却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合作伙伴会千里迢迢的来为顾伊作证?出差?鬼才相信,正好在这个点上出差?

金老爷子听完,脸色变了变,想要把顾伊给扣下是不可能的了,他看了一眼金发男人,感受到不同于他斯文外表的浓浓的煞气。

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什么?玩具?你还可以再胡扯一点吗?”金朵尖锐的笑声响起,真是可笑,这样的借口都能找出来,真是笑掉大牙了。

“这位小姐,我们可以找当事人出来。”金发男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声音没有起伏。

“哼,你们当然可以找,花钱办事呗。”金朵鄙夷。

“花钱?为什么要花钱?”金发男人好奇的问,西方可不像中国似的注重人情关系,他们注重的是人权。

被这样无辜的一问,在场的人都看向金朵。这么说,难道她经常这么做?

“好了,金朵你给我把嘴闭紧了!”金老爷子看着一点忙帮不上反而让别人抓住把柄的孙女,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老孙,今天麻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咱们再聚聚。”

金老爷子打发走孙局,顾伊却不同意,她上前一步,表情严肃的对着孙局说道:“孙局,今天本来是我大喜的日子,可是我却是在警局里度过的,而且众目睽睽之下,金小姐恶意诽谤,对我的名誉和生活都造成了影响。我想我应该站出来维护一下我的合法权益。”

“那是那是。”孙局在金老爷子和楚炎鹤凌厉的视线夹击下连连点头,他指着小队长,“你,过来,这次的案子要好好办,绝对不能马虎知道吗?”

说完略显肥胖的身子无比灵活的溜了出去。

金老爷子一看孙局撒手了,只能从楚炎鹤身上下手,希望他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放过金朵。楚云天也是,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来了会夹在儿子和挚友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干脆不现身。

“炎鹤,朵朵被我惯坏了,性子直,你也知道,她就是没头没脑,容易受人蛊惑,她本身是没有恶意的。”金老爷子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拽了拽金朵的袖子,“还不给炎鹤道歉!”

自始至终,金老爷子说的都是给楚炎鹤道歉而不是顾伊,这样的“诚意”,楚炎鹤戏谑的一笑,当他傻子呢。

“金老,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次涉及的是我媳妇儿,虽说沈家是商贾出身,但是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我只怕我岳父会……”楚炎鹤顿了顿,看到金老爷子脸色一变,才缓缓开口,“再说伊伊是我媳妇儿,我刚娶了媳妇儿,就看着她任人欺负不管,别人可是会说我窝囊无能,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

“顾小姐,今天是朵朵的错,她也是糊涂,你就当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金老爷子顶着老脸忍着赔不是,凭他的权势,就算是楚家坚持要告,他也能保全金朵,在他眼里,诽谤并不是什么大罪。

但是,楚炎鹤那护老婆的样子,金朵是非得在局子里蹲几天,这样会败坏他一生廉政的好名声,也会在金家灿烂的家史上摸上一笔,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况且,还有可能和楚家撕破脸,他是快退休了,可是还有他儿子呢?他不能不未雨绸缪。

“可是现在人家都知道我在婚礼上进了警局,您说金朵糊涂,可是她的糊涂让我受到了很大的伤害。”顾伊很是无奈的说道,眼眸水盈盈的蒙着层雾,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朵朵,还不道歉!”金老爷子斜了一眼撅着嘴不服气的金朵,能屈能伸才能笑到最后,道个歉怎么了,他这张老脸都不要了,她还委屈了!

“我才不……”

“道歉!”金老爷子一声怒吼,整个身子都在哆嗦,“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爷,就立马给我道歉!”

“对不起!”金朵不情愿的说了一句,话都含在嘴里,连字都听不清。

楚炎鹤挑眉,显然不满意。

顾伊盈盈一笑,“可是我还是受到了伤害呀,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我受的伤。”

“贱人你别得寸进尺!”金朵如疯了的母狗,扑上前去就抓顾伊的脸,被一只有力的手臂钳住,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拎回来。

楚炎鹤眸子泛着危险的光,如头狼一样盯着金发男人,好像随时做好进攻的准备。

没错,刚才出手的不是楚炎鹤,是金发男人,那样的速度……楚炎鹤眯眸,他不敢说自己能比过他。

“金老您看到了。”顾伊不愠不火,声音带着淡然的疏离。

“顾小姐,”金老爷子咳了声,“我知道让就这样放过金朵不可能,但是,如果事情闹下去,你认为,以楚家的势力,能比得过金家?我今天把这话撂下了,朵朵绝对不会坐牢。对于你,我会补偿。”

“哦?补偿?”顾伊挑眉,“说说看。”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知道,一个诽谤的罪名,对金朵根本构不成威胁,最多关两天放人。

既然不能惩治她,为什么不捞点好处?

最终,双方以省道建设的主办权达成交易。顾伊还心细的让金老签了字,找了律师做公证。

看着离去的金家人,顾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不是对金朵,而是对自己。是的,金朵说的没错,她就是个走私贩子,可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她一再的说谎。

看出顾伊的愧疚,金发男人替顾伊理了理旗袍上的披肩,动作亲昵自然,“没事的,你只是想保护自己。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

“砰--!”

------题外话------

囧,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忘了让二少和伊伊交换戒指了o(╯□╰)o

【081】男人间的较量

顾伊错愕的看着举着拳头一脸怒气的楚炎鹤,“楚炎鹤,你干什么!”

她蹲下去扶起被打倒在地的金发男人,看到他脸颊上的红红的印子,瞳孔骤然紧缩,嘴角冒出的血珠昭示着楚炎鹤下了多大的狠手。

“怎么样?有没有事?”顾伊小心翼翼的扶起金发男子,看着他磕破的嘴角和红肿的脸颊有些无措,她翻找着纸巾给他擦嘴,被楚炎鹤一把拽过来。

顾伊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差点磕到后面的桌子上。

“楚炎鹤你冷静点,你……”在顾伊的惊呼中,楚炎鹤又给了男人一拳,这一次,男人也不再任人打而不反抗。

他顺势抓住楚炎鹤挥过来的拳头,反手一拧,反剪在身后。

楚炎鹤手臂被钳制,腿下一个劲扫,逼退男人。

顾伊看着越打越疯狂的男人,自己根本插不上手,“楚炎鹤你住手!住手!”

这会儿,楚炎鹤已经猩红了眼,哪里听得到顾伊的呼喊声,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和顾伊亲密无比的男人。那关切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给撕了。

他的伊伊难道不是应该第一个关心的是他吗?他才是顾伊的男人,才是顾伊的老公!

男人给顾伊整理披肩,顾伊给他擦嘴角,那样的亲密自然,以及顾伊看到他受伤时的愤怒,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两个人打得昏天黑地,直到警察回来,才把他们给拉开。

楚炎鹤捏了一下鼻梁,妈的,真狠,专挑脆弱的地方打,要不是他躲得快,就把他鼻梁打断了。不过看着男人带伤的脸,楚炎鹤多少也平衡了许多,也不是很厉害嘛。

“回去!”看都没看顾伊一眼,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回走,命令的语气,对顾伊从未有过。

向前走的脚步一顿,楚炎鹤捏紧拳头。

“你他妈把手拿开!”楚炎鹤看着横在自己和顾伊之间的手臂,一甩头,差点就要再次打起来。

“这位先生,对待女士要绅士。”金发男人看了顾伊一眼,眼底闪过复杂的光亮,转而对着楚炎鹤开口。

“那我还真要教教你绅士两个字怎么写了!”楚炎鹤看着顾伊胳膊上的一圈红痕,放开手,回头就是一拳,金发男人没想到他会再次出手,躲避不及是,脸上又添了新伤。

“楚炎鹤,你不许打人!”顾伊急忙去扶金发男人,今天楚炎鹤是怎么了,明明是人家帮了他们,楚炎鹤倒好,二话不说就打。

楚炎鹤根本就没理顾伊,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气势逼得男人后错了一步,“绅士不会觊觎别人的老婆!”

“楚炎鹤!你胡说什么!”顾伊猛地回头,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他竟然这么说,是不相信她吗?

“哦?”金发男人甩了下头发,摘下碎了一只镜片的金丝眼镜,没了眼镜的遮盖,身上的戾气毫不保留的散发出来。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视线在顾伊的新娘装上逡巡,注视了良久,若有所思。

两个男人对峙着,如被激怒的雄狮,随时都会扑上去,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irvine,我带你去处理伤口。”顾伊推了一把挡在面前的楚炎鹤,上前搀着irvine,在确定眼睛被打破没有伤到他的眼睛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顾伊你给我站住!”楚炎鹤听到顾伊叫出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冷战时,顾伊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亲密的多。

顾伊回头,看着楚炎鹤脸上的伤口,心头一刺,说实话,楚炎鹤伤的也不轻。只是,要不是他不问青红皂白的上前一顿乱打,怎么会受伤?

受伤,也是他自己找的。

见顾伊回过头,扶着叫irvine的男人继续往前走,楚炎鹤如一头处在濒临爆发的狮子,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大步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眼睛灼灼的看着顾伊,恨不得能在她身上钻出个洞来,看到她心底里去,“你要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给我乖乖待着!”

顾伊肩膀一耸,搀着irvine的手渐渐收紧。她抬头看了眼irvine半闭着的左眼,自责漫涌上来。

irvine的左眼因为救她受过伤,做过手术,她这么担心,是怕楚炎鹤那一拳会伤到这只眼睛,对于他这种在道上混的人,少了一只眼睛便少了一条命。

楚炎鹤看到顾伊眼里的关心,确切的说,是对别的男人的关心,眼底黑潭涌动,湮没了那一丝丝的希冀。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良久,楚炎鹤身子一侧,“你要是执意要走,我不拦你,就当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是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包括那个他期盼了许久却有些糟乱的婚礼。

顾伊咬着下唇,晶莹的贝齿在丰润的唇上留下一排齿印。

“炎鹤,我们一起去医院。”这是顾伊的让步,她不可能丢下irvine不管。

楚炎鹤眸底闪动了一下,看了眼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金发男人,转身走出警局。

irvine看着愤然离去的背影,以调笑的口吻开口:“ariel,这就是你所谓的疼你爱你的好男人?”

“irvine,请你尊重我的丈夫!”顾伊脸色一冷,不管楚炎鹤怎么样,她都不想听到有人说他的不是。

现在想来,irvine刚才给自己整理披肩的时候,有点向楚炎鹤挑衅的意味。本来他们认识了四年,他给她整理着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一次……顾伊眯着眸子看向irvine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刚才她是被两个男人瞬间爆发的怒意震到了,她摸了摸下颌处,irvine给她整理披肩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碰了她脸一下。后来两人对峙时那挑衅的眼神,自然激起了楚炎鹤的醋意。

“我们走吧。”顾伊拍开irvine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知道楚炎鹤是不是走了。

今天真的是不太平,她不想在新婚的日子跟他争吵。

看到irvine受伤,她上前关心,那是人之常情,毕竟她和楚炎鹤才是一家人,她肯定会先安抚irvine。

顾伊向警局外走去,脚步有些着急,到了门口直接小跑起来。irvine看着那个急着扑进别的男人怀抱的女人,擦了下嘴角沁出的血珠儿,也抬步跟了上去。

楚炎鹤抬头瞟了一眼,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因为吸得太猛,呛得直咳嗽。他捂着嘴巴难受的弯下腰,一直柔软的小手轻轻拍上他的手背。

楚炎鹤一怔,直起身子躲开顾伊的碰触,“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还要陪那个叫艾文吗?”

“那你等在这里干什么?”顾伊丝毫没有被楚炎鹤yīn阳怪气的话给激怒,她眼睛眯成月牙儿看着烧了一半的香烟,“我记得你平常是不吸烟的。”

楚炎鹤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支烟,那刺鼻的烟草味和呛人的烟雾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既然你不是等我的,那我先走了。”见楚炎鹤不说话,顾伊做了个自讨没趣的表情,转身便要离开,在转过身那一刻,眼角溢出流光。

“你敢!”楚炎鹤蛮横的掰过顾伊的身子,重重的吻上,浓重的烟草味儿通过相贴的唇渡到对方嘴巴里。

顾伊被呛得嗓子痒痒的,止不住的想要咳嗽,换来的是更加疯狂的吞噬。咳嗽声被他悉数吞下,只剩下低哑撩人的唔唔声。

楚炎鹤蹂躏着那张欠收拾的小唇儿,夺走她的呼吸,把自己的渡到她口中。唇齿相缠,抵死啃咬。

强势的把那柔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按压,搂的紧紧的,恨不得揉碎在身体里。

半睁的眸子看向站在顾伊身后的男人,挑衅的挑挑眉,加重亲吻的力道,故意发出羞人的声音。

感受到背后灼灼的目光,顾伊羞赧的挣扎着,趁着换气发出破碎不堪的声音:“楚……楚炎鹤……唔你放开……”

正是示威的好机会,楚二少怎么会放开,那撩人的声音只会换来他蠢蠢欲动的情念,大手托着顾伊的脑袋,压向自己的唇,不留一丝缝隙,让她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顾伊只觉得浑身绵软,倚靠着面前的男人才能勉强站稳,两颊酡红的如成熟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剥开狠狠咬一口。

楚炎鹤恋恋不舍的重重吸了一下,满意的看着被亲吻的红肿如樱的唇,还特绅士的向身后一直“观战”的irvine点了下头,“非常感谢绅士先生给我夫妻俩恩爱的空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上车。”

那声音,那语调,无不透着吃饱了的喜悦和对irvine的揶揄。

顾伊绵软无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声音细若蚊蚋,明明是责备的口气,听在楚炎鹤耳里却是爽快至极。

楚炎鹤吹着口哨拥着顾伊上车,然后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踏上去。

后视镜里开车门的身影让他一怔,他以为,这个男人看到他和顾伊亲吻,自己又如此讥讽他,他是不会上车的,没想到这男人比自己还厚脸皮,竟然安然自若的坐在车子后排。感觉到楚炎鹤的视线,抬眸一笑。

那故作无事的笑容让楚炎鹤恨不得上去打一拳。

楚炎鹤开着车到了医院,一路上,他占有性的握着顾伊的手,下车后,连给两个人打个招呼的空闲都没有留,拉着顾伊就进了医院大门。

irvine也不恼,悠闲的跟在后面。

先让医生给irvine检查了眼睛,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顾伊才放心。

轮到楚炎鹤了,在顾伊的催促下,楚炎鹤才不甘心的跟着医生进去,进门之前,他警示性的瞪了irvine一眼,换来irvine灿然一笑。

好像楚炎鹤有多么小心眼,多么幼稚似的。

顾伊看着irvine脸上的伤,有些不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认识了四年,彼此都是了解的,irvine是狐狸性子,你越是激怒他,他反倒越是笑得悠然。

“你怎么会来中国?”顾伊心里充满疑问,还是正巧在她需要帮助的这个时候,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我来出差。”irvine柔和的脸部线条在阳光的照射下,蒙了一层金色。薄唇微启,语调淡淡的,“顺便来看看ariel的眼光。”

出差?骗骗别人还可以,骗她,绝对骗不过。

irvine是宗叔的义子,中国小小的分市,用得着他亲自来?

从她认识他到现在,irvine绝对没有离开宗叔身侧超过一天。因为irvine不仅是宗叔的义子,还是宗叔的保镖。

“你偷跑来中国不会是因为我结婚吧?”顾伊说完,就否定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他偷跑来干什么?

“如果我说是呢?”irvine微眯起妖娆的桃花眸,碧色的眼珠如猫儿一样慵懒的注视着顾伊。

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顾伊耳根一红,在他的注视下,别开头看向窗外。

“宗叔也来了。”良久,irvine才开口,掩藏起眸中的神色。

果然,顾伊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吃了一惊,“宗叔怎么会到中国?”

虽然宗叔身体里留着地地道道的中国人的血,但是,他好像对这个东方国度无比的憎恶,以至于顾伊当初提出要回国的时候,宗叔发了很大的脾气。

“不知道。”irvine故意放松表情,心里也疑问繁多。自从顾伊那次接下任务后,宗叔和他谈了一番,好像就下定决心要到中国了。

当时谈话的重点是什么?irvine眯着眸子沉思,婚礼,是顾伊的婚礼!

而且,宗叔对顾伊的私人生活尤为关注,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顾伊结婚的具体日子,还知道顾伊到警察局的事情?

irvine记得宗叔和在这里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有的只不过是些半生不熟的合作伙伴。之所以说不熟,是因为,这种生意,以宗叔的警惕,从不自己出手,也就是说,中方的合作伙伴也不知道交易的幕后人是谁。

楚炎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坐在一张长椅上,半侧着身子,面对面说话。

上前二话不说,拉起顾伊就走。

irvine自然死不要脸的跟在后面,楚炎鹤还没有开口,他便先一步坐在了后排座椅上。

二少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无耻的人,比他还无耻。

他狠狠拍了一下喇叭,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irvine无辜又好奇的问顾伊,“在中国故意鸣笛不算是违法扰民吗?”还是在医院这样需要清净的地方。

“你他妈给我闭嘴,在呱呱叫老子踢你下去!”楚炎鹤猛踩油门,冲了出去。irvine被惯性一带,脑袋重重磕在前座楚炎鹤坐的位置。

楚炎鹤在镜子里亮了一个完美的笑脸。

顾伊无语的看着这幼稚的两个男人,对irvine不好说重话,只能对楚炎鹤开口,“你还有心情完,宾客们都还等着呢,要是再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我们被警察给扣下了呢。”

这么一说,楚炎鹤才想起来,他和顾伊要去达令湾继续招呼客人,这个金毛跟着干什么?

“喂,你在哪儿下?”语气生硬,毫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男人支着下巴看向顾伊,并没有接楚炎鹤的话,“ariel,你的婚礼,不打算请我喝一杯?”

楚炎鹤一踩刹车,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呲呲声,伴随着烧焦的味道,“我不欢迎。”

特么还得寸进尺了!

“炎鹤,irvine毕竟帮了我。”知道楚炎鹤气什么,但是人家都提出来了,她能拒绝,再说,没有把婚礼告诉他,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楚炎鹤扒扒头发,风驰电掣的驶出去,他先忍了!

一行人回到达令湾,看到沿途奢华的装扮,还能感受到婚礼的喜庆。

梁向站在酒店门口焦急的张望着,看到楚炎鹤骚包的甩车停下,才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老板今天回不来了呢。

“怎么样?”楚炎鹤揽着顾伊走在前面,也没给梁向介绍irvine,梁向看这样子,再看看楚炎鹤的脸,自然识趣的不问,当然也不会招呼irvine。

“没问题。”老板那张黑脸,就是有问题,他也不敢这个时候说啊。再说,谁敢二少的婚礼上面上表示什么,有也得放在心底里藏着回去八卦。

楚炎鹤满意的点点头,先带着顾伊去找沈仁贤报平安。

梁向把两人领上二楼的包厢,临上楼前,看了一眼悠然跟在后面的irvine,见楚炎鹤没说什么,他也就装作没看见。

“怎么上二楼了?”楚炎鹤向一楼扫了一眼,赵之杏和杨蔚微、屈铭枫都在一楼原来的座位上坐着啊。

“有个人来找沈老爷子,老爷子就让我开了二楼的包厢。”梁向想起那个男人,浑身一个激灵,手背上一道贯穿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狰狞着张在上面,碧绿的扳指戴在拇指上,映着那疤痕,更加可怖。

身穿一袭灰黑色唐装,头戴一顶黑色礼帽,礼貌下的眼睛被墨黑的眼镜盖住,却还是撒发着一股子yīn寒。

走路的脚步更是不像他那个年纪的人,稳健快速的步伐好像三十多岁的壮年。

楚炎鹤看了顾伊一眼,顾伊摇头,她也不知道,见什么人还要跑到二楼特地开个包厢。

不过既然沈仁贤正在见客,他们自然不会上去打扰。

二楼包厢内--

沈仁贤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墨镜男人,呵呵笑了两声,“老朋友,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归仙了。”

男人摘下墨镜放在桌子上,右眼僵硬的盯着似笑非笑的沈仁贤,如死人眼睛般没有温度。

的确,这只眼睛就是死眼睛,那颗眼珠子早在多少年前就报废了,现在只不过是拿颗假珠子填在眼眶里罢了。

“很遗憾,我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男人双臂撑在桌子上,手背上的疤痕展露无疑。

“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沈仁贤反倒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与男人森寒逼人的气势完全不相同,“谁都可能死,唯独你不是那么容易死。”

男人不置可否,僵硬的假眼转向包厢里大红色的装扮,如此火红热烈,在那死物的眼眸下也冷了几分。

“不过我不明白,这么多年都不回国,怎么今天你倒是回来了,”沈仁贤顺着男人的视线望过去,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戏谑的唤了一声,“宗叔?”

宗叔转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为谁?当然是为顾伊,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为了顾伊的妈妈,顾念情。

只是……宗叔透过包厢的窗户看向楼下,视线一一扫过,听到沈仁贤的低笑,才收回视线。面色很是坦然。

“不过,你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窝囊,女儿被抓到警局了,还瑟缩的坐在酒店。”宗叔鄙夷的取笑,看着对面已经发福了的男人,甚至发顶有些秃。顾念情就这样的眼光?

“这就不劳宗叔费心了,我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区区警局而已。”沈仁贤对于宗叔的鄙视很不在意。

在意什么?人都不在了。

“这么有信心?”宗叔耸肩,“我本来还想送给你女儿一份大礼来着,你说,送什么好呢?”

见沈仁贤不答,宗叔也不生气,他继续开口,面上带着笑,却没有温度,“知道你女儿这四年去哪了吗?”

沈仁贤一怔,坐正了身子,语气里带了焦急,“你想说什么?”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女儿的事情了如指掌?”见沈仁贤动了怒,宗叔脸上的笑越放越大,看着沈仁贤沉下去的脸,好心提醒道:“你女儿说自己是在加拿大获救的吧?”

“你……是你救了她?”沈仁贤目瞪口呆,难怪,难怪他们一直查找顾伊的踪讯,却没有丝毫下落,要是宗叔刻意隐瞒,查不到很正常,“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沈仁贤心底大骇,这个人手段毒辣,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论亲人朋友不计其数。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情谊这种东西。更何况,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仇恨。

“我是做什么的,她自然也是做什么的。”宗叔说的施施然,“我还亲自教她呢。”

“你个畜生!”沈仁贤啐了一口,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都下的去手。难怪顾伊对她在加拿大那四年三缄其口,只说是失忆了。

“畜生?在中国是不是很不好的词?”宗叔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好久没回来了,快连母语都忘了,还好你女儿结婚给了我这个机会。哦,忘告诉你了,你女儿前几天还给我解决了一个叛徒。”

“你……”沈仁贤大睁着眼睛,捂着胸口倚在靠背上,大口大口喘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宗叔又向楼下扫了一圈,看到在宾客间忙碌的顾伊,那由心而生的幸福笑容格外扎眼。

“好了,我没时间陪你聊天,顾念情呢?”宗叔眼里闪过疑惑,女儿结婚,她都不出现?

“你问我的老婆,是不是不合规矩?”沈仁贤站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只要你还恨着顾念情,你就永远是失败者。

“规矩?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把顾念情给我叫出来。”躲了二十多年,以为就能躲过他?他只不过是暂时不想看那个女人虚伪的嘴脸罢了。

现在,她女儿结婚,他突然想看看,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在他手下干事,她是什么表情。

“你可是宗叔,找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沈仁贤揶揄道,“跟我在这里叫嚣,也不怕你手下看了失了脸面。”

“好,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宗叔一甩袖子,愤愤的推开门离开,没有看到沈仁贤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

找?到地府去找吧!

顾伊和楚炎鹤好容易招呼完,两人坐在座椅上休息,倏地,顾伊站起来,旁边的irvine也跟着站起来,两人对视,然后转向楼梯台阶上的人身上。

“宗叔怎么会在这里?”顾伊问irvine,从楼上下来,那他就是找父亲的那个人?

她怎么不知道父亲还认识宗叔这号人?

宗叔也看过来,顾伊和irvine只好过去打招呼。沈仁贤紧跟着从楼上下来,看到打招呼的顾伊,眉间一蹙,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

“ariel你还真把宗叔当外人,结婚也不跟我说,人家该说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关心晚辈了。”宗叔由irvine扶着走到顾伊她们之前坐的地方坐下,沈仁贤则跟赵之杏远远的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桌子上,那样宗叔便会怀疑赵之杏的身份。

“我……”

“结婚日期是我临时改的,伊伊也不知道。”楚炎鹤危险的打量着这个风云人物,替顾伊接话。

“你就是ariel的丈夫?”宗叔同样打量着楚炎鹤,嗯,若是拉拢进来,会是个很好的苗子,到时候,中国大半个市场就都在他的掌控下了。

“鄙人楚炎鹤,感谢这么多年来您照顾伊伊。”楚炎鹤敛了身上的痞气,一本正经的伸手。

宗叔伸手过去,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相互较量着。

“客气,irvine,时候不早了,既然祝福已经送到了,我们先告辞。”宗叔最后一次环顾全场,确定没有顾念情的影子,踏着矫健的步伐离开。

irvine向顾伊告了别,在楚炎鹤危险的注视下离开。

顾伊看着宗叔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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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杏和杨蔚微见沈仁贤走了,觉得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留下干什么?看人家小夫妻秀恩爱?

尤其是杨蔚微,这样的婚礼,她想都不敢想。

而她自己的婚礼,她为了弄成流产的假象,把自己的婚礼也给弄流产了。

虽然现在如愿嫁给了屈铭枫,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为自己没有一个盛大的婚礼惋惜,尤其是在看到楚炎鹤为顾伊准备的婚礼以后。

“你们先走,我回趟公司。”屈铭枫自始至终,兴致一直不高,脸上却不得不挂着笑容。当着杨蔚微和赵之杏的面,他的脸都笑僵了。

“枫,别太累着,注意身体。”杨蔚微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小手在他胸前某处画了几圈。

很露骨的信息,屈铭枫强扯起嘴角回以一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怎么看铭枫有些不高兴啊?”赵之杏嘟囔着说,当着屈铭枫的面她不好说,现在两人分开了,她好心提醒杨蔚微。

“能高兴的起来吗?”杨蔚微撇撇嘴,“我们都没有举行婚礼,楚炎鹤这就是在向我们示威,切,神气什么,还不是被一个两个的搅得一团糟,还给闹到局子里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妈我今天就不陪你回家了,我得赶回去给枫做饭,你看他今天被楚炎鹤和顾伊那不要脸的气得,都没吃几口。”杨蔚微想着的是饭后的运动,刚才她那个提示,她相信屈铭枫已经接收到了。

虽然屈母因为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最近没有找她麻烦,但是生个儿子还是必须提上行程的。

“哎你……”赵之杏看着一脸期待的杨蔚微,拽都拽不住,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说了,要是铭枫真的是蔚微说的那个样子,反倒显得她在挑拨两人关心。

屈母看着一个人回来的杨蔚微,问了一句,变没出声。

杨蔚微是个很会隐忍的人,即使和屈母的关系已经是对立关系了,但是表面还是尊敬有加,“妈你先来吃饭吧,枫工作完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他重新做。”因为她知道,讨好婆婆,最重要的是对她儿子好。

杨蔚微看了看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枫还没有回来,她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屈铭枫工作的时候很专注,非常讨厌有人打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蔚微把拿出的食材一次次放进冰箱,又拿出来。最后,终于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屈铭枫的声音有些含糊,那边乱糟糟的听不清。

“枫你在哪儿?”杨蔚微猛然警觉起来,那样的糟乱,她并不陌生。

“我在……”屈铭枫的声音顿了顿,好像在问旁边的人,还引来一阵嬉笑,大意是笑他老婆管得严。

屈铭枫报了个会所名,说自己很快会回去,不用她担心,便挂了电话。

杨蔚微稍稍放了心,那个会所是屈铭枫宴请客户经常去的地方,大概今晚是有应酬。

直到夜晚十二点,屈铭枫才醉醺醺的回到家,屈母迎出来,见他满身酒气,轻轻打了他一下,“喝这么多就干什么,胃不要了?”

杨蔚微听到声音跑下楼,伸手去扶屈铭枫,被屈母隔开,“你回去睡吧,这一天你也怪累的,我照顾他。”

“妈,这怎么行呢?”杨蔚微自然不会答应,一来,她一个儿媳不伺候丈夫,自己去睡觉,反倒让婆婆照顾,这于情于理说不通,再说,万一以后屈母那这事儿说事儿怎么办?

“我说行就行,我自己的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照顾他一下怎么了,你赶紧睡吧,别熬夜,早早给我生个孙子。”屈母知道什么最能说动杨蔚微,果然,杨蔚微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楼。

直到听到卧室关门的声音,屈母拿了个毛巾拧了凉水给屈铭枫擦脸,见他清醒了些,才冷了声音开口,“为什么喝酒?”

屈铭枫拿毛巾盖住脸,不说话。

屈母见儿子闷声不吭,气得拿下他脸上的毛巾砸在屈铭枫身上,“你说,是不是因为顾伊?”

“妈,我累了。”听到屈母提到这个名字,屈铭枫疲惫的站起来,准备上楼,很明显,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给我站住!铭枫我告诉你,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顾伊,别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她是你仇人的女儿!”屈母厉声强调,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为的是什么?

“你也说了,她是沈仁贤的女儿,不是我的仇人!”屈铭枫霍然转身,眸子有些红,“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放下?你爸是被谁害死的?她是沈仁贤的女儿就该替她爸爸还债!”比起她丈夫的死,她觉得自己已经轻饶顾伊了。

“妈,我不想和你争论什么,你让我娶顾伊,我娶了,你让我离婚,即使是用那样见不得人的方式,我也离了。你说的一切我都照做了,你别再管我了好不好?”屈铭枫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他揉着眉心,眼里带着一丝乞求。

就是这丝乞求,让屈母的火气噌地冒上来,“你心里真的还想着姓顾的?铭枫,我宁愿你是出于自责,现在,你和顾伊已经离婚了,我不想你和她还有牵连,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顾伊也结婚了,就在今天!

要是你再想着顾伊,我不确定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不喜欢杨蔚微,但是,比起仇人的女儿,杨蔚微看着还不会让她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妈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已经利用顾伊创建了一番事业,该还的她已经还了。”说实话,屈铭枫对于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印象,那时候,他才一岁,根本不记事儿。是母亲这些年在他耳边灌输的复仇思想。

“那是应该的,只不过利用了沈家点钱财人脉罢了。”在屈母眼里,这还是她大人大量放过了沈仁贤。

“好好,我不跟你吵,我今天是有应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上楼陪蔚微了。”屈铭枫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杨蔚微照顾他洗了澡换上睡衣。

本来已经很累了,但是一抬头,看到墙上的结婚照,屈铭枫只觉得眼睛一刺,翻身压在杨蔚微身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猛烈。

杨蔚微本来还有些失望,但是屈铭枫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兴奋不已。

低低的喘息声响起,一室旖旎。

屈铭枫的眼睛却狠狠的盯着巨幅结婚照,恨不得眼里的火把照片烧着了。

由于醉酒,酒精麻痹着大脑,神智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照片上的人变化着,在眼前逐渐朦胧,模糊。过了一会儿,又逐渐清晰,显现出来,赫然是楚炎鹤和顾伊两个人的脸。

两个人含笑着依偎在一起,动作亲昵,甚至还向他看过来,那眼神里的意味,让屈铭枫失去了理智。

在他面前秀幸福吗?迷蒙间,他甚至看到顾伊主动攀上楚炎鹤的脖子,忘情的和楚炎鹤亲吻。

那样放荡大胆的模样,从来没在他面前表露过。

顾伊,呵呵,原来你也是个浪dang的女人!

屈铭枫低吼一声,夹杂着隐隐的怒火,恨不得把照片上的两个人给给撕得粉碎。

顾伊!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挑了今天的日子结婚,难道你忘了明天正是我们当年结婚的日子吗?

你忘了吗?!

83

【083】悲催的叔侄俩

楚炎鹤捏着顾伊软和和的小手,眼里溢满宠溺,“累不累?我抱你上楼。”

“不用。”顾伊把脑袋靠在楚炎鹤肩膀上,鼻息呼出来,洒在楚炎鹤敏感的颈项间,让他浑身一颤,小妖精,又勾引他!

某妖精浑然未觉,脑袋在肩膀上蹭了蹭,抬头看向楚炎鹤,那双眸子水蒙蒙的如蒙着一层薄雾,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楚炎鹤低头在那双水瞳上吻了一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说不用。”说完点了点顾伊秀挺的鼻尖儿。

“我想回家,不想在这里睡。”顾伊小嘴微嘟,声音软糯糯的。

听在男人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儿,像胶黏的蜜糖,缠绵着,纠集着,钻进心肝脾肺里,在身体里散发开来,充盈着每一处感官,芳香着每一丝空气。

“好,那就回家。”楚炎鹤才不会管还有客人要招呼呢,老婆最大,老婆的话就是圣旨。

一路上,楚炎鹤把车开的飞快,因为某处叫嚣着、张狂着、躁动着。

到了家,楚炎鹤就迫不及待的把顾伊抱下来,直奔卧室。

顾伊推拒着猴急的某人,小脸绯红,“我还要洗澡。”

该死的!磨人的小妖精。

楚炎鹤踢开浴室的门,放好了水,试了温度,把顾伊轻轻放进去,“把脚伸出来。”

顾伊依言,楚炎鹤看着红红的脚后跟,不免有些心疼,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这嫩嫩的小脚该多遭罪啊。

手指按压在穴位上,轻轻的揉着,引得顾伊一阵瑟缩,“疼……”

“疼才说明有效果。”楚炎鹤在这个时候可不心软,大手把那只准备溜走的小脚捉回来,狠狠的捏了下,手掌拍了拍,“要乖乖的,不然你的主人会好几天下不了床。”

赤裸裸的威胁,顾伊扭头,连威胁的时候也是这么流氓!

顾伊把整个身子缩在水底,弄了满满一浴缸的泡沫遮挡着那一缸春水,她不自在的动了动,“炎鹤我脚没事,你也去洗澡吧。”

楚炎鹤怎么会看不出顾伊的小心思,无非是自己在,她不好意思洗澡罢了,“没事,女人的脚很重要,我先给你按摩一下,你洗你的就行。”

顾伊无语,这是明摆着不离开了嘛,她的手藏在泡沫下,动作轻微的洗着,眼睛盯着楚炎鹤那荡漾的样子,能冒出火来。

揉个脚而已,他至于一副春风满面,两眼放着幽幽绿光的样子吗?

楚炎鹤心里打的小算盘可不止这嫩嫩的可口小脚丫,他睨了一眼顾伊睡眼惺忪的样子,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顾伊的脑袋一磕一磕,鼻尖沾到泡沫,猛地惊醒,迷蒙着眼抬头看楚炎鹤,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楚炎鹤轻手轻脚的脱下衣服,跨进浴缸,水激起波澜,因为一个人的进入而向外漾了漾。楚炎鹤等水停止了晃动,才慢慢向顾伊靠过去。

因为水没有先前温热,感觉到一团火热靠近,顾伊像是流浪的小孩儿般靠了过来,主动攀了上去,毫不顾忌的汲取着这纯阳刚的热火温度。

楚炎鹤被顾伊如此主动的动作搞得一愣,随即嘴角咧到耳根,傻乎乎的笑,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他自然要满足伊伊的愿望了。

大手游走,洗过每一处,把娇娇的人儿抱在自己腿上,看着她那被水熏得粉乎乎的面颊,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空气中的微凉让睡梦中的顾伊微微颤抖了一下,更显得娇弱可怜,让人忍不住要狠狠蹂躏。

顾伊向着温热处靠了靠,怎么只有这里是暖和的呢?浆糊般的小脑瓜晕乎乎的想,还没想出答案,便又被周公拉了过去。

这时候的顾伊便如一朵盛开的蔷薇,娇嫩的花瓣儿,柔滑的触感,水珠儿在她身上滑落,留下旖旎的水痕。

顾伊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下不知何时变成了柔软的床被。因为身体暖和了,面前那具火热的身体便显得灼烫的难受。

顾伊无意识的推搡着,小嘴儿微启,喃喃自语,“热……热……走开……”

楚炎鹤重重吻了一下,捉住她不老实的小手,磨着她鼻尖儿苦笑,“忘恩负义的小家伙儿,刚才是谁扒着我不放?”

顾伊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

到底是谁在她身上放了一块大石头啊,顾伊晕晕的想,又是谁在拿火烤她?顾伊烦躁的踢踢小脚,冲着最热的地方踢过去。

楚炎鹤身子一歪,手臂一捞,捉住那气势凶猛的小脚丫,“媳妇儿,你怎么这么狠心呢,差点把我兄弟给弄伤了。”

被捉住了,顾伊不舒服的哼了两声,眼帘动了动,好半天,才睁开一条缝儿。

那迷糊糊的样子,让楚炎鹤恨不得立刻给拆骨入腹。

“炎鹤?”顾伊愣神,原来不是大石头,她动了动脚,示意楚炎鹤放开,“你怎么不睡觉?”

“我正在睡……”楚炎鹤邪恶的瞟了一眼,顾伊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

“啊你……”顾伊手忙脚乱的扯被子推男人,这个死不要脸的,竟然两个人都一丝不挂的腻在一块。难怪她刚才会感觉那么烫,那么硌人,原来是他胡乱发qing。

“媳妇儿你干什么,这可是我们的新婚洞房之夜,洞房洞房,自然要進dong入房了。”yin邪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透着蛊惑。

顾伊伸手去推,可是一碰上那灼烫的肌肤,又羞着脸缩回来。

楚炎鹤爱不释嘴的吻着身下的娇人儿,堵住她反抗的话语,长舌直入檀口,搅翻一江春水。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楚炎鹤才恋恋不舍得松开那娇嫩的花瓣儿,邪肆的印上一根手指,唇红指白,分外撩人。

顾伊娇弱的吐着呼吸,胸脯一起一伏,激起了某人从未平时过的獣慾。

“楚炎鹤等等!”看到楚炎鹤眼里的腾烧的焰火,顾伊瑟缩着往楚炎鹤身下钻了钻,“那个……我想睡觉……”

“没事,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楚炎鹤毫不在意,继续自己的事情。

有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她能睡得着吗?

夜晚的月亮羞红着脸藏在云间,在微暗的卧室里留下一片yīn影。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顾伊被弄醒过多少次,楚炎鹤才趴在顾伊身上重重的喘息。

“伊伊。”

“嗯?”顾伊的声音还透着被吵醒的慵懒,软绵绵的撩人。

“我们要个孩子吧。”楚炎鹤恋爱的吻吻她半眯着的双眸,今天真的是把她累坏了,谁让她太美味了呢?

“嗯。”迷糊间的顾伊根本不知道楚炎鹤问的什么,她推了一下压的她喘不过气的男人,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楚炎鹤无奈的起床抱着她去浴室,有时候顾伊还真迷糊的可以,不过不是有他在吗?

第二天,顾伊艰难的伸伸腿,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散了又接起来一样,连翻身都困难。偏偏某人还不知餍足的对她上下其手。

“楚炎鹤,你再这样我真的……下不了床了……”后面的几个字含在嘴里,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只看到她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处。

“嗯?伊伊你说什么?”楚炎鹤咬着他的粮食凑上去奸邪的问。

“你流氓不要脸!”顾伊推开那张欠扁的脸,不去看,越看越生气。

“不要脸就可以吃伊伊,我还要脸干什么?”楚炎鹤又死不要脸的凑上去,证明自己真的不要脸。

“你……”顾伊无语,看着那一脸得逞的样子就生恨,她突然撑起身子坐起来,因为昨晚运动过度,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

楚炎鹤像母**护雏儿一样在身侧张着手保护着,生怕顾伊一个绵软跌在床上,其实跌在床上也没事,毕竟大床很柔软,不过二少心疼啊。

顾伊恨恨的睨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楚炎鹤连连点头承认错误,老婆最大,老婆说的话都是对的。

嗯--!

楚炎鹤闷哼一声,错愕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顾伊,那得逞傲气的小脸,紧抿着的粉唇,哈哈大笑开来。

胸腔震动着,传递过来,顾伊直觉的麻麻的酥。

“伊伊好样的,”楚炎鹤赞叹,他竟然被他媳妇儿给反压了,这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伊伊,你倒是继续啊。”

楚二少心情非常美丽,他大展开四肢,脸上写着快来蹂躏我的表情,那样子,恨不得顾伊能把他给折腾个千百遍。不,这是不够的,要一辈子。

“色鬼!”顾伊嗔了一句,想要起来,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偏偏腿还被某只大尾巴狼夹得紧紧的。

刚才她沉着楚炎鹤放松,积攒了力气反压上来,现在真是虚弱的如煮沸的面条,身上的筋骨都被抽去了,只剩下软肉。

“那你就是色婆娘,死鬼和色婆娘,咱俩正好凑一对。”楚炎鹤欣然接受顾伊给他的新称呼,并且想要付诸于实践。

“色婆娘,动动,色鬼老公要被你磨死了。”楚炎鹤用膝盖顶顶她,这样被压着太难受了,就像眼前吊着一块美食,明明近在眼前,一张嘴就能吃到,可是真要张嘴去吃了,那美食反倒腰臀扭胯的飘远了,还妖娆的冲他笑。

“楚炎鹤你个死不正经,我才不是色婆娘!”顾伊被楚炎鹤荤黄的话羞得蒙上一层绯色,偏偏两个人又紧密相贴,她能听到自己嘭嘭大的吓人的心跳声。

“伊伊不是色婆娘,是小妖精,小妖儿别折磨你老公我了,在这样下去我就饿死了。”楚炎鹤看着眼前的美食,那眼神,好像已经在计划分割,从哪里下嘴了。

“我……我没力气了……”顾伊把脸埋在楚炎鹤胸前,像鸵鸟一样,恨不得把整个脑袋埋在沙子里。

“唉,你个妖精,真想找个绳子拴在手边。”媳妇儿累了,自然只能老公效力。楚炎鹤一翻身,掌握主动权。

最后,顾伊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眼睛巴巴亮的看着楚炎鹤,二少骂了一句,从来没有这么被打断的。

不甘不愿的撤出正在进攻的部队,冲到浴室了,好半天才出来。

做了点清粥小菜,楚保姆端着盘子上楼,推开门,见顾伊卷着被子巴巴的看着门口,偶尔无意识地舔一下嘴唇,那样子,真是饿极了。

“没想到咱们伊伊还喜欢裸着。”大手伸进被子探了一把,一手的腻滑。

“还不是你!”现在她抬个胳膊都费力,哪有力气穿衣服。

“小人请罪来了,夫人张嘴。”楚炎鹤笑眯眯的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顾伊嘴边,顾伊张嘴接住,丁香小舌在唇上一舔,差点让二少再次走火。

觉察到楚炎鹤的异样,顾伊伸出胳膊去接楚炎鹤手里的筷子,“你也该饿了,我自己吃就行。”

看着顾伊拿着筷子夹了好几次才架住菜,中间空当儿还掉了许多,楚炎鹤一把夺过来,“张嘴!我不饿,看你吃就行了。”

你确实是胃不饿,别的地方饿了。

顾伊脑中条件反射的闪出这句话,但抗议的胃还是让她吃下了楚炎鹤夹给她的菜。

顾伊揉着红肿的嘴唇,眼神带刀的飞向楚炎鹤,果然意志不坚定的人会受到惩罚。后来,那那叫喂饭,那是跟她抢吃的。

楚二少怎么会是个清心寡欲安分的主儿,尤其是那勾人的小舌一探一探的诱人,受蛊惑般,二少凑上去,抢夺那肖想已久的美食。

被折腾的软成一滩水的顾伊斜靠在床上,略带希望的看着楚炎鹤,“你不去工作吗?”

“媳妇儿,这可是我新婚的第二天,你忍心让我去工作?”楚炎鹤碗筷也不收拾,一个箭步窜上床,钻进被窝里。

“那你也该去达令湾看看参加婚礼的客人们,我们都不在,没人招呼总是不好。”顾伊继续想借口,想把楚炎鹤支出去。

开玩笑,要是楚炎鹤整天都在家里,她估计就尸骨无存了。

“那些景区负责人会去管,再说,好吃好玩的供着他们了,哪里还用我去操心。”楚炎鹤假装没有听到顾伊的驱逐令,向她靠了靠,拉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示意顾伊,他很饿,他还没吃饱。

顾伊惊蛰般缩回手,挪着身子尽量远离某危险人物。

“好了,不逗你了,睡觉,今晚上在吃你。”楚炎鹤前半句话真的很得顾伊的心,但是后半句,让顾伊一哆嗦,她有种一进狼窝深四海的感觉,难道她这辈子就要在床上度过了?

新婚后三天,两人真的是一次也没有出过门,顾伊更是惨,不,惨烈,根本就没下过床。

清晨,楚炎鹤正在邀赏进行早间用餐,卧室门被轰的踹开!

楚炎鹤条件反射的拽过被子挡住顾伊和自己,怒视着站在门口呆住的入侵者,“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看到床上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楚绍愣了半晌,直到楚炎鹤怒吼,他才回神儿,脸也呈现不正常的红,呼吸更是急促了许多。

但是小小少是什么人,让他滚他就滚了吗?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在离顾伊较近的地方坐下,“小叔,享独食呢?”

“楚绍,别等着我发火,有脑子你给我立刻滚!”楚炎鹤眼里着着火,猩红的看着楚绍。妈的,以后要记得锁门!

本来家里就他和顾伊两个人,他自然没有睡觉锁卧室门的习惯,没想到倒是让楚绍钻了空子。

至于大门是怎么开的?小小少要得瑟了,他来过一次,自然不会白来,顺手牵羊,把钥匙也配好了。所以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也正好有机会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

原来,男人跟女人那事儿,是这个样子的,什么感觉?光是看看,就让他全身血液迅速流窜,冲上脑门。全身的毛孔都紧缩起来,把身体里流窜的电流困在里面,电流每过之处,都激起一阵酥麻。

充血和酥麻交织,让从未尝过情味儿的小小少口干舌燥,浑身难受。

楚炎鹤看着侄子苏醒的地方,啐了一口,“你他妈给我滚远点,别脏了我和伊伊的床!”

楚绍也发现了,有些尴尬的移了移屁股,还真的做远了些。不是听他小叔的话,而是怕顾伊看见笑话他。

他可是还记得小叔说,女人都喜欢经验丰富的男人。

顾伊哪里有机会看到那一幕,她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呢,羞得连喘息声都放轻了,生怕别人知道被子里还有个人似的。

双方僵持不下,楚炎鹤把被子掖紧了,翻身下床,也不管自己还光着,大喇喇的站在楚绍面前,拎小**似的拎起来扛在肩上,引起楚绍一阵乱吼。

“嗳嗳,小叔你放我下来。”楚绍头朝下,正对着某地儿,那个诡异啊,激的他满脸黑线。

顾伊扒开一条缝儿,偷偷看过去,猛地蒙上,这么不健康的画面,是会让人乱想的,嗯嗯,叔侄……

“小叔小叔,我自己走,自己走。”为了不被某兄弟盯着,楚绍只能求饶,他趁楚炎鹤力道松懈,一骨碌爬下来,眼睛直视前方,眼珠儿一动不动,生怕再与兄弟见面。

“嘿,大侄子还害羞了。”楚炎鹤拍拍楚绍共有的地方,一脸揶揄。

“咳咳,那个我是来找傻女人的……不不,是找小婶儿问个事儿。”见楚炎鹤脸一沉,楚绍赶紧改称呼。

顾伊听到楚绍是来找自己的,探出半个脑袋,只露出眼睛,“找我的?”那声音,沙哑动人,撩拨着男人的每一处地方。

本就被香艳激的全身胀痛的楚绍一哆嗦,忙别开眼,口齿不清的说了来意,“我……我找兔兔子……”

“找唐果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楚炎鹤怄火,正在关口,生生被打断,他恨不得把楚绍给撕了。就算唐果在他这里,会在他卧室里?这小子就是摆明了找抽的!

“嘁,你以为我愿意来找啊,要不是她几天不回家爷爷担心,我才不操那个心呢。”楚绍不屑的摆手,“你们继续,继续,既然她不在我先走了。”

看着大敞着的门,楚炎鹤一脚踹上,抓抓头发,烦躁的低吼一声,他是要继续还是不继续?瞥了眼躲在被子里装乌龟的某人,上前把她拎出来一阵狂吻,“妖精!连楚绍那兔崽子都反应了!”

“流氓,要不是你不知适可而止,会被他撞到?”看着男人一丝不挂的站在房间里,总是有些别扭,顾伊把衣服扔给他,也不管是前一天晚上换下来的,“穿上,说不定下一刻会进来一个女人!”

这话说的二少爱听,伊伊这是吃醋了呢。

乖乖的把衣服套上,穿完了才发现这是要洗的,又着急忙慌的换下来。

“宝贝儿,我们请个保姆吧。”他可舍不得让他媳妇儿动手打扫家里,有那力气,还不如陪着他运动呢。

再者,有了保姆,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起码保姆阻拦楚绍的时候,他能听见。

能吗?那时候二少早不知道飘到几重天外了。

“随便你。”顾伊不反对,自小被伺候惯了,这也是理所当然。大不了有兴致了就给楚炎鹤做一顿,露露手。

见顾伊事事依赖他的小模样,情绪又蠢蠢欲动,狠狠的咬了口,在顾伊的瞪视下才放开,“老婆,被打断是很难受的。”

“你没刷牙,有味道!”顾伊捂着自己的嘴,皱着眉看他。

楚炎鹤一愣,伸手呼了口气闻了闻,没有啊,再说,今早也不是第一次亲她了,她怎么现在才发现?难道之前一直忍着?

不管怎么说,楚二少脸色很不好,因为他被自己女人给嫌弃了。

顾伊看着火急火燎的跑进浴室刷牙的某人,捂着嘴偷笑,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缠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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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绍从楚炎鹤家里出来,浑身不对劲,心里好像有几百只小爪子挠似的,难受的厉害,眼前总是闪过那光滑瓷白的肌肤,起伏的峰峦,绯红的小模样。

“给我找个女人,对,女人!快!”楚绍对着电话吼,你他妈才找男人。

握着电话的公子哥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理解了楚绍话的意思,“喂,哥几个,小小少要女人?小小少让我给他找女人!”

“什么?程子,你听错了吧,找男人还差不多。”

“就是,这么多年来,我就没见过他碰女人,他连女人是用来干嘛的都不知道吧?”

哥几个尤不相信,平常他们玩儿,也不是不叫女人,不过,小小少做的地方,两米方圆,绝对不许出现雌性生物,现在说他要找女人,谁信?

他们这个圈子,本来就乱,什么玩法都有,最流行的就是轮盘,可是,无论场面怎么艳糜,楚绍从来都是远远的自己一个人喝酒,连看都不看一眼。

就连最胆小的金鑫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女人了,从小萝莉,到风情妇人,各种风情,唯独楚绍对女人是油盐不进。

等楚绍赶过来,一群人还没想出来是怎么回事。

“女人呢?”楚绍环顾一圈,一屋子的雄性生物,哪有什么女人?偏偏他还绷得浑身疼。

“哟,我说小小少,今天这是吃哪门子药了,怎么想起找女人来了?”一人揶揄道,还不忘低头扫了一眼某处,这一看不要紧,“嘿嘿,难怪呢,程子,赶紧的,把你相好的叫过来给小小少解解渴。”

“滚你妈的,爷要雏儿。”楚绍一脚踹过去,坐在沙发上呼呼喘气,“赶紧的,麻利点都!”

“也是,咱小小少的第一次可不能让程子的女人占了便宜,得,哥哥给你找个,保证你有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第三次。”男人吹了声口哨,想某处点了点头。

“少废话,再啰嗦爷让你一辈子当女人!”楚绍啐了口,就知道他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会来取笑他。可他现在要紧的不是面子,是火,他要放火!

经常在这儿玩的,自然都是座上宾,一句话,便进来五六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妖娆的,清纯的,性感的,呆萌的,要什么有什么。

“小小少,保证都是新鲜的,你先挑,哥哥都让着你,剩下的是哥哥们的。”程子在女人身上快速的扫了几眼,三围,技术什么的,早了然于心。别看那清纯的纯的跟水似的,要真上了,那绝对媚得像狐狸精。

那呆萌的,嗯,光那双大大的凝滞的双眼,就有一种吃嫩芽儿的感觉,是的,嫩芽儿,比嫩草还嫩呢。

楚绍就不懂了,他随手招了一个过来,剩下的,就被那群狼瞬间给瓜分了。

女人向往常一样顺势坐在楚绍腿上,楚绍条件反射的一让,捂着嘴推开女人就直奔包厢里的洗手间。

女人吓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客人这么大反应。来之前领班还警告她们,攀上这些人,就等于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将来什么都不用愁了,还会在这里被男人跟大白菜似的挑?

几个公子哥儿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们不知道楚绍的病,而楚绍从未在他们面前接触过女人,自然也就没有看过他这种反应。

“你们玩儿,我去看看。”金鑫站起来,拍了拍刚才楚绍选中的女人,示意没事,然后向里面的洗手间走去。

金鑫一进去,便看到楚绍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连胆汁儿都吐出来,那样子,看着比生孩子还痛苦。

“小小少?”金鑫试探着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你这是怎么了?看把人家姑娘给吓得。”

楚绍缓了缓,翻身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不行,还是不行,现在都软了,还是强大起精神摆了摆手,“没事,大概是吃坏肚子了,那女人身上味儿又浓。”心里却嘀咕,傻女人身上可不是这味儿,是香的。就算是唐果那兔子也比这女人好闻。

还有她往哪儿坐呢?她手往哪儿放呢?真是恶心死了。

金鑫见楚绍没什么事儿,便扶着他出去,“要不要再给你换个人?”

楚绍本能的想摇头,但是,楚炎鹤那鄙视的眼神,又让他鼓起一股斗志,他也是个男人,他也没缺点啥,他就不信自己不能上女人!

省的那只红眼兔子整天缠着自己说自己有病,你他妈才有病呢!

“找,找干净的,别拿这些糙的来糊弄我。”楚绍坐在沙发上,放缓了呼吸,不急不急,要慢慢来,这么多女人,他就不信他找不着一个称心的。

这次经理亲自领人进来,身后跟着哥青涩的小女生,那样子,看来比唐果都要小几岁,“小小少,这是今儿新来的,还是音乐学院高材生呢,就是技术涩了些,您可得护着玩儿。”

看来,要不是给楚绍,这经理还舍不得出手。

“行了行了,别废话,下去吧。”金鑫扔了一沓子钱给经理,把女孩拉过来,往楚绍身前推了推,“好好伺候哥哥,伺候好了有你的好处。”

“叫什么名字?”楚绍抬眼,淡淡看了一眼,有股熟悉的味道,却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女孩水雾雾的眸子眨了眨,瑟缩着后退了一步,见周围都在看自己,又紧张的向前挪了一步,声音小的向蚊子哼哼,“雪儿。”

这自然不是真名字,不过,楚绍也不计较,他就是来找个乐子,做个试验,叫什么名儿,他也就随口一问,过今天说不定就忘了。

“过来!”楚绍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这个女孩还凑合,不像刚才那个似的,一上来就黏在他身上,像蛇一样,慎得慌。

女孩乖巧的坐下,水雾眸子眨了眨,紧紧并拢的双腿儿向旁边移了移,离楚绍远一些。这个动作,一看就知道经理没说谎,果真是个新来的。

女孩儿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她知道,周围那些姐姐们肯定恨死自己了,尤其是刚才被分给这个男人的姐姐,那眼神,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儿。

“在哪儿上学?”楚绍没急着下手,虽然那几个狼崽子早呼哧呼哧开始了,他现在倒是悠闲了,因为吐了一通,早没那个兴致了。

“……”女孩儿抿着嘴不说话,肩膀抖了抖,楚楚可怜。

楚绍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既然是学生,自然对自己的学校讳莫如深。

“缺钱?”换了个问题,因为楚绍发现,这个女孩儿貌似比自己还不自在,还紧张。

而且,他也发现,这女孩儿身上也没有其他女人身上那股子恶心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是不至于让他想吐。

楚绍扫了她的脸一眼,酡红的脸颊,瑟瑟如受惊的小兔一样的大眼睛,只不过眸子没有唐果清亮,反倒蒙了一层雾气,氤氲着,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嗯,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生病了,需要钱治病。”叫雪儿的女孩见男人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对自己做那些羞人的事儿,心也松了许多。不过听着那一室的叫声,耳根还是忍不住红了。她要沦为这个样子吗?

不,她是高才生,是一家的希望。

女孩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楚绍,小嘴嗫嚅着,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我陪你聊天,你别让我做……做这种事儿好不好?”眼睛瞟了一眼上演的现场版,见楚绍没表态,又急忙补充,“我……我还会弹琴,跳舞,唱歌,都可以。”

楚绍笑了,还真是可爱,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在他脑中一闪,竟是顾伊被压在床上的样子。楚绍摇摇头挥掉那醉人的场景。

这可怎么办,他来找女人,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是男人,自己不比小叔差劲。

“嗯,跳舞?先跳一个看看?”楚绍挑眉,兴致要慢慢培养嘛。

叫雪儿的女孩儿为难的看着糜乱的场景,舞蹈是神圣的,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跳呢。

“我们……我们换个地方行不行?”女孩儿咬了咬唇。

“姑娘,你事儿是不是太多了?可别忘了,你是出来卖的!”小小少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想让他怜香惜玉?他就没碰过女人,怜香惜玉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后面那两个字刺痛了女孩儿的心,她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学着领班教的,小手怯生生的攀上楚绍的腿。

楚绍咽了一下,把恶心气给憋回去,幸好这次的不强烈,看来还能忍住到最后。

“起来吧,跟我进里面。”楚绍毫不怜惜地推开女孩儿,进了里面的房间,身后响起一阵阵口哨声。

“小小少,第一次可要忍住了,别一分钟败下阵来。”

“滚,玩你的女人去,小心早衰!”

【083】没心没肺

一夜风流,几个公子哥儿打道回府。雪儿被几个同行围着问个不停,干这一行的,谁不知道楚绍的身价儿,那可是太子爷,都说小小少不近女色,昨晚竟然破功了,还是被一个新人。

虽说在这一行里,新人才吃香,可是这女人命也太好了点儿,第一天来,就遇上了小小少,不得不让人嫉妒。

命好的人一般都招人恨,几个女人围着雪儿虽说都是一脸热情,可是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尤其是被小小少第一个选中,又被抛弃的那儿女人,她也算是这里的头牌,叫媚儿,还没哪个男人逃得过她的手掌心呢。

什么?你问小小少不是要雏儿吗?是的,这个女人不知道做了第多少个处女膜了,当然手段也是有的,你让她青涩,她就青涩,让她妖娆魅惑,她就瞬间化身为妖精。

只不过她命苦碰上了楚绍这个假和尚罢了。

“你们别问了,我下班了。”雪儿拿着包去换衣服,什么一夜多少次,持续多久,这么羞耻的问题也能光明正大的问出来,真是不知道羞耻。

“哎妹妹,姐姐这是为你好,给你传授经验呢。”媚儿追上来,一副好大姐的模样,“妹妹,这男人嘛,都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起初嘛,觉得你这颗青涩的小酸果儿尝着还不错,久了,可就腻了。等回头来找姐姐,姐姐教你几招。”

见女孩蹙眉,媚儿娇媚一笑,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戳着她脑门儿,“你还不信了?小小少这是才开荤,你以为他会新鲜你多久?看到那几个祖宗没有,见过咱们姐妹们的表现没有,看那些男人在姐妹们伺候下那销魂的样子,就知道男人喜欢哪一种了。”

雪儿眼帘垂了垂,没说话,抿着嘴走出会所。

“嘁,不知好歹!”媚儿扭着胯妖娆的走回去。

“怎么,没被那妹子给无视了?”一姐儿调笑道。

“媚儿,你可别看人家小就欺负人家,想拉拢到自己手里分一杯羹吧?”另一个笑着揶揄,谁不知道媚儿那点儿算盘呢,“我看那妹子也不是个傻乎乎的主儿,她要是傻,会把小小少给留住?”

“是啊,我是想分一杯,难道你们不想?”媚儿也不遮掩,谁都知道谁,“不过你说的倒是,那妞儿还真不傻,倒是很会装傻,估计就是这装傻的样儿把小小少给迷住了,男人,甭管是谁,见了女人都会挪不动步,这是他们的本性。我还就不信了,我混了这么多年,还输给个雏儿?”

媚儿喝了一口酒,拍拍姐妹们,“走,睡觉去,晚上好钓金龟赚大钱。”

这就是她们的生活,白天永远都不属于她们,只有到了晚上,那才是她们的舞宴,奢华、糜烂、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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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绍几个人从会所里出来,分道扬镳。楚绍站在路边,挠了挠头发,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从昨天吐了开始,还没洗过澡呢,可是家里又不能回,不然非被那老头子给念死。

而且,唐果那兔子也没给他拎回去,他要是一个人回去,老爷子肯定知道他是出去鬼混了。

这时候去哪儿?楚绍摸摸下巴沉思,他的心情不好不坏,所以,别人的心情也不能太好。尤其是沉浸在新婚礼物得瑟的某人。

楚绍拦了辆车去了楚炎鹤的家,照例用偷配的钥匙开门,却发现门锁换了,他趴在门上听了听,没什么动静。不甘心,楚绍看着外面的管道,双手抱住,往上一蹦,顺着爬上去。

哼,换了锁就能挡住他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二楼阳台,也不知道是哪个房间,楚绍轻手轻脚的翻上去,做好再次听到某销魂声音,看到香艳的心里准备。

数了数,正是楚炎鹤的卧室没错,楚绍向着窗户靠过去,窗户开了一半,窗帘被风吹出来,洋洋洒洒的飘舞。

楚绍抓住碍眼的窗帘拽开向一边,蓦地,整个身子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只见窗户玻璃上贴了一张血淋淋的鬼脸,那拖出来的长长舌头上还写了几个狂舞的大字:小子,从哪儿来从哪儿滚回去,不送!

靠,幼不幼稚!楚绍骂了句。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被吓得差点翻下去。

楚绍是出了名的不看鬼片,他不怕尸体,不怕骷髅,就是怕那血糊糊的鬼脸,因为这会让他想起来,当年猥亵他,被他撕烂了的那个丑婆娘的脸。

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楚绍猴子般哧溜一声滑下去,哼,找不着你,去你老窝找,小爷现在心情是很不爽,很不爽!

幸亏没让刚才的出租司机走,楚绍报了皇朝娱乐的名字,坐在后面仰着头闭目养神。

楚炎鹤是被顾伊逼着来公司的,在家里温香软玉的抱着,自然就乐不思蜀了,工作神马的都是浮云。偏偏昨天被楚绍那么一搅和,顾伊是下死了决心,硬了心让他来公司,可怜的二少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在顾伊以肉要挟下,才不情不愿的到公司来。

前提是,媳妇儿也得跟着来,他可不放心顾伊一个人在家里,万一楚绍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去了呢?

一想到顾伊被楚绍看到了,就冒出一股子无名火,要不是看在自己侄子的份儿上,早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了。

楚炎鹤在耍赖撒泼的要了无数个吻后,才对着门外站了许久的梁向开恩让他进来。

“那个老板,这是你要的世界各国旅游胜地的资料。”梁向把一个优盘放在楚炎鹤桌子上,无意中瞥了一眼顾伊红肿的唇,换来楚炎鹤一记眼刀。

“出去吧!”楚炎鹤板着脸,沉着声音。

顾伊上前把优盘插进电脑里,趁电脑反应的空当儿歪着脑袋问楚炎鹤,“你让梁向找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他要开发旅游事业?

“小傻子,”楚炎鹤看出顾伊的心思,这丫头,该不正经的时候,她总是一本正经,“这是给我们度蜜月用的,你有想去的地方没有?”

“嗯……好像没什么特别想去的,你安排吧。”其实是她那四年中,因为任务转变了大半个世界,再美的地方,牵扯上肮脏也会变得丑陋不堪。

“不想去?”楚炎鹤看出顾伊情绪不高,把她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问。

“没有,就是不知道该去哪儿,有你在地方都好。”顾伊圈上他的脖子,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你挑地方吧,顺便也休息放松一下。”

一句话,便让楚二少心花怒放,看,他家伊伊多么依赖他。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楚绍本来雄纠纠气昂昂的来找楚炎鹤的麻烦,没想到在某半开着的办公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本就不平静的心,顿时怒火滔天。

踹门进去,砰的一声,震得里面两个人一怔。

唐果还保持着喂梁向苹果的姿势,呆愣的看着气势汹汹的楚绍,连刀子上扎着的果肉掉了都没发觉。

楚绍见她这个样子,更是怒不可遏,这死女人,那副样子是什么意思?几天不见,不认识他了是怎么着?

还给人家削平果喂苹果了,她这么伺候过他吗?

“绍哥哥?”唐果回过神儿来,看着暴躁的像头狮子似的某人。

“你给我出来!”楚绍上前就去拖,也不管唐果手里还拿着水果刀。

“哎小小少,你小心些。”梁向挡了一下,把险些扎到唐果的水果刀拿下来放到桌子上。

“楚绍你干什么?”这边是男人和男人的差别,见楚绍这么毛躁,唐果心里一寒,认识这么多年,他只是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而梁向和她认识不过几天而已,却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她。

“大叔,我待会儿再回来给你削平果哦。”唐果回头向梁向眨眨眼,让梁向连连摇头,恨不得手脚都用上表示自己的拒绝。

梁向心说,他可享不了那个福气,那苹果削完了,就没剩多少肉,偏偏他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用具,唐果便用小刀凶险的切下来,扎在刀尖儿上往他嘴上送。

再者,看小小少那要吃人的样子,还是算了吧。吃个苹果而已,他可不想把命给搭上。

楚绍见唐果对那老男人还念念不忘,死拉硬拽着拖出来,甩在墙上。

唐果被撞得头晕,圆睁着眸子看着楚绍,鼓着腮帮子吼了一声,“你干什么!”

“还有脸问我干什么?”楚绍压着她的脸贴在冰冷的墙面上,自己的脸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下作!”

“楚绍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唐果也火大了,他发哪门子疯发到她身上来了?是找顾伊受气了吧,凭什么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受的气就要撒到她的身上来?

那话说的多难听?从小被冲着护着的女孩儿,根本没听过这么粗俗的词儿用在她身上。

“说清楚?还不清楚吗?”楚绍觉察到唐果的挣扎,手上的力道加重,恨不得把那圆圆的苹果脸给压扁了,一看到这张脸,便想到她喂梁向吃苹果的场景,让你喂,让你吃!

“楚绍你放开我,别把气撒在我身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唐果想起楚绍在在楚炎鹤婚礼上那一幕,呵,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感受。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他却当着自己的面在婚礼上抢别人的新娘子,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人家不要他了,他找自己当出气筒?

“我不是男人?要不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都小瞧他,真以为他不能干男人干的那事儿是不是?

“楚绍你少给我yīn阳怪气,你在哪儿受气了你找谁去,来找我算什么?能显出你本事来?懦弱!”最后一句,唐果低低说出来。

却,彻底把楚绍给激怒了,懦弱?这个女人说爷他懦弱?

“我懦弱?我懦弱总比你不要脸好,找不到男人了是不是,看我不要你,你的要求就降低到那个层次?”楚绍一把把唐果反身过来,捏着她的肩膀的手像是要捏进骨头里,“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懦夫!”

说着,便咬上那双唇,没有技巧的撕咬,吮吸。

唐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觉察到楚绍在做什么,逃出控制的手反手给他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分外响亮,甚至带着回声。

“操,你敢打爷?”楚绍吐了一口,因为没有经验,这个吻并不甜蜜,甚至他自己撞上唐果的牙齿把嘴唇磕出血来。

这时候的楚绍就是头疯牛,红着眼一把拽过来,不管不顾的就是咬,也不管咬的是脸还是嘴巴。

唐果拳打脚踢,虽说练过功夫,但是在楚绍这里,还是差一大截儿。

她猛地提到男人的脆弱部位,趁楚绍躲避的时候滑了出来,愤恨的抹着一脸的唾沫,那厌恶的眼神儿,刺痛了楚绍。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你他妈跟那个老男人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这不是她一直期待的吗?怎么跟被狗咬了似的,啊呸,你才是狗呢!

“楚绍,你真恶心!”唐果撩起袖子狠狠的抹着嘴唇,擦破了皮也没有停下,整个唇被擦的肿的厉害,“自己回去闻闻你嘴巴里是什么骚味,别找完别的女人再来找我撒气!”

她说呢,怎么碰她不恶心,不犯吐了,原来是找女人开了荤了。

她是不是该替他高兴,终于敢碰女人了?

“你什么意思?喂,你去哪儿,还想去倒贴那个老男人是不是?”楚绍看着一脸决绝的唐果,见她走的方向,心里莫名的腾起一股火来。

“楚绍我警告你,别跟着我,我倒贴谁都不用你管,反正不是你!”唐果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衬衣前襟还有淡淡的口红印子。

伤心不?唐果压住胸口,开始她看到楚绍踹门进来,心里腾起一股子喜悦,可是,那喜悦还没生根发芽,便被楚绍粗鲁的动作给掐掉了养分。

再后来,楚绍强吻她,她闻到他嘴里的味道,一颗心,坠入寒池,呵呵,原来,原来他能碰女人,只是不想碰她罢了。

她甚至怀疑,什么碰了女人就想吐,是他自编自导来骗她的,就她这个傻瓜会傻傻的相信他的话。

楚绍看着空无一人的走道儿,再摸摸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儿,怒火出奇的平息了,他舔舔破了的嘴唇,尝到一丝甜腥,还有一种不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没有去追唐果,翻身按下电梯,到了楚炎鹤的办公室。

自然,楚二少现在是很不欢迎他这个侄子的。

楚绍扯扯领口,对着楚炎鹤懒散散的开口,“小叔,别跟防狼似的,好歹倒杯水招待一下。”

楚炎鹤的目光扫过楚绍破了皮的嘴唇,什么也没问,倒是心里盘算着,这病是好了还是怎么着?

“哎我说,不会这么小气吧,喝杯水又不是要你老婆。”楚绍瞟了一眼双腮漾着春色的顾伊,别说,这女人动情的时候,就是好看。

他无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唇,有点回味似的摩挲着,随即又可笑的摇摇头,想什么呢。

“喝,灌死你!”楚炎鹤倒了一杯,重重摔在桌子上,“以后少拿你婶子开玩笑,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哟哟,还生气了。”楚绍端起杯子牛饮了一大口,被烫的一口喷出来,舌头伸在外面麻辣辣的疼,还有被咬破的嘴唇,更是跟被蜜蜂蜇了似的,“骚(小)yín(人)!”大着舌头,说话都说不清。

看着楚绍吃瘪,楚炎鹤心情很好,“说说,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女人给开bao了吧?”

“你才被女人开bao了!”要开也是他这个男人给女人开。

“当然,开我的是伊伊。”楚炎鹤也不觉得饿会降低男人尊严,这有什么,还能让顾伊知道他为她守身如玉了几十年。

“嘁,老婆奴。”楚绍不屑的撇嘴,真为楚家丢人。

“做伊伊的奴我心甘情愿,尤其是床奴。”二少狗腿的拉着伊伊摸摸自己,被顾伊甩开。

楚绍看着自家小叔那讨好的样子,真心恶寒,“真下贱,小叔,做男人做成你这样也算奇葩一朵了。”

叔侄俩瞪眼,办公室的门被砰的推开,梁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伸着舌头的楚绍一愣,而后无视掉,“老……老板,唐果跑了。”

“跑了就跑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楚炎鹤丝毫不关心,唐果那丫头就是只上蹦下窜的兔子,在哪儿也呆不长时间。

坐在一旁的楚绍一怔,闭上嘴巴,唇抿的紧紧的,手无意识的抓紧身下的沙发。

“不是……”梁向看了无动于衷的楚绍一眼,“她是哭着跑得,我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当时他正在工作,唐果倏地冲进来,拿起包就走了。梁向还被下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手背上有一点湿,圆圆的一点,是眼泪。

他追出去的时候,早就没了影儿。

“小绍,去找找,梁向你先打电话给老爷子试探试探,没回去在出去找。”楚炎鹤转身穿上衣服,拉起顾伊,“你想想你和唐果平常都去哪儿,咱们去找找。”

“小绍,还愣着干什么?”楚炎鹤见楚绍坐着不动,催促道。

“她又不是孩子,找什么找,该回来自然会回来,不是还有她记挂的人么。”楚绍说的yīn阳怪气,不过一行人都很着急,以为楚绍说的唐果记挂的人是他,也就没在意。

“梁向,唐果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哭呢?”女人到底心细,唐果是个乐天性子,一般事儿是不会让她哭的,最多也是楚绍不理她嫌弃她的时候,她眨吧眨眼睛挤两滴鳄鱼泪装可怜,来骗去同情。

“这……”梁向犹豫了一下,当着楚绍的面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别问那么多了,先找到人要紧。”

三个人匆忙的出去,楚绍坐立不安的站起来,抓抓头发,又坐下,再次站起来,反复了好几次。

不行,他怎么能去找她呢,他要是去找她,倒是显得是他做错了,再说,他们俩刚吵完,他可不想去看她的冷脸。

可是万一她出了事儿怎么办?

不是还有小叔他们吗?是的,还有姓梁的那个老男人,真是没脸没皮,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

别特么嫩草没吃着把自己给断送了,楚绍恶毒的诅咒着。

梁向给楚宅打了电话,知道唐果没有回去,心里更是担心。当时,他就该拦着楚绍,自责又多了几分。

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儿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

梁向和楚炎鹤汇合,几个人商量着分头找,顾伊和楚炎鹤一起。

“我们也就逛逛街,吃吃小吃,而且果果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顾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已经是他们找过的第五条街了。

“没事,你别着急,果丫头会点功夫,吃不了亏。”楚炎鹤攥着顾伊冒汗的小手安慰她,“对了,给潇潇打个电话去问问,她们在婚礼上见过面。”

“嗯。”真是越级越乱,她怎么就忘了潇潇了,还好楚炎鹤记性好,顾伊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楚炎鹤了。

潇潇正在休假中,接到电话一愣,“ariel姐,你们在哪儿,我也帮着去找吧。”

多一个人,便会多一丝机会,顾伊没有矫情的拒绝,说了地址。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去过哪儿?”楚炎鹤按着喇叭,这里是步行街,虽说没到晚上,可是人也不少。

“没什么地儿了。”顾伊摇头,她兴趣也不多,唐果对这里不熟,自然是她领着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要不去游乐园看看?”顾伊提议,那毕竟都是女孩子喜欢去的地方,也许唐果会去那儿呢,她还记得,唐果说要和楚绍做摩天轮,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亲吻楚绍。

想想唐果甜蜜的小脸,在看看楚绍刚才的冷漠,顾伊都替她心酸。

这个漫漫追夫路,还要走多久啊。

镜头转换,做了亏心事的小小少还是有点坐不住,一个电话给哥们儿打过去,“出来陪爷找乐子去。”

“哟喂,我说小小少,这可是大白天,咱们刚从那销魂窟里爬出来,才过了不到一个钟头你就想回去了?我说,不是你尝到甜头上瘾了吧?”男人的声音里还带着被叫醒的睡意,果然这男人一开了荤,就如沾了肉的饿狼,那肉香味儿在哪儿勾搭着,怎么能耐得住。

“看你这么猴急,我都想试试那妞儿,看着挺青涩的,难道是我看走了眼,还是一神器不成?”一谈这个,男人就来了精神,瞌睡也醒了大半,“虽说我喜欢技术好点的,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是未尝不可。”

“滚丫的,别打我女人的主意。”楚绍骂过去,程子出了名的变态能折腾,雪儿这个人事儿不懂的要是到他手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呦呦,这还占下了,哥哥可是要跟你提个醒儿,别管妞儿什么来路,大学生也好,苦情出身也好,入了那一行,就是ji。你可别较上真儿,到时候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程子便是这样,玩归玩儿,但从不出真心,跟这些人谈真心?傻了吧,还没谈钱来的实在。都知道入这行是为的什么,矫情个什么劲儿。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两个人都玩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少废话,出不出来!”程子翻了个身,拍拍身边睡着的女人,塞了一叠子钱在她胸口,“回去,爷今天有事。哎呦小祖宗哎,早知道让你开个荤这么折腾,就给你找个男人算了。”

程子照了照镜子,还好没有黑眼圈,要不形象可大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纵欲过度肾虚呢。

又打电话叫了几个常玩儿的兄弟,皆是一阵抱怨,因为,这个时间,正是他们睡觉补眠的时候。现在叫他们起来,跟凌晨叫普通人起床一样,起床气大着呢。

“得得,别婆妈了,咱小小少头一次开荤,做哥哥的怎么也得照顾着,走勒。”几个人按照约定,到了昨晚的会所,这个时间,会所进行的是普通营业,跟其他休闲地方没什么两样,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化身为妖魔窟,引得男人一个个往里走。

不过,这些人来,会所负责人也不敢怠慢。

“去,把昨晚的青涩小妞儿叫来,告诉她走大运了,小小少来找她。”程子在领班手里塞了张卡,领着一帮人进入他们的特定包厢。

小小少跟在后面,又给领班塞了一张,“顺便再叫几个妞儿伺候着爷们。”

见程子只叫了雪儿一人,其他人又是哈欠连连,楚绍有些过意不去,便给其余的人叫了几个姑娘。

“哟,我说小小少,你不会是怕我们哥几个抢你的妞儿吧?”金鑫和楚绍走的最近,听他这么说,难得大胆的揶揄了一句。

“滚丫的,再不闭上你的臭嘴,没你的份儿!”楚绍被说得面红耳赤。

金鑫悻悻的闭了嘴,回过神,跟哥们儿挤挤眼儿,意思大家都懂得。

不过,楚绍这么护着,程子倒是起兴趣了,他舔了舔唇,若有所思。

几位大少爷大白天来这里,这可忙坏了领班,因为雪儿白天根本就不在这儿,她还要上学。

领班把电话打过去,雪儿求领班找个人替下她,被领班一顿臭骂。别人想还想不来的好事儿,她还往外推?

雪儿只能低着头从教室后门偷偷逃了出去,一路上胆战心惊。他们怎么会又来了?昨晚……昨晚不是刚来过了吗?

她攥紧包带,低着头,生怕有人看到她似的。做了亏心事儿,走哪儿都觉得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雪儿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哎你……”

“对不起对不起。”雪儿抬头一看,好漂亮的女孩儿,女孩对她灿然一笑,雪儿才回过神儿来,“对不起,我没看到路,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唐果大咧咧的摆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学院里来,大概是被琴楼里的钢琴曲儿吸引来的吧。

“哎你去哪儿,我跟你一块行不行?”唐果觉得跟这个女孩儿很有眼缘,便大胆的问出来。

“我……对不起,我有急事,不能带着你。”雪儿从来没有见过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自来熟的人,虽然她不讨厌这个女孩儿,但是,她身上的阳光干净让她自惭形秽。何况,她要去的还是那种地方,去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

“可是我在这里都没有朋友哎。”说到这个,唐果有些伤心,除了围着楚绍转,她好像也没做些什么,除了顾伊身边的人,连个新朋友都没有。

“真的很抱歉,我先走了。”雪儿狠下心拒绝,脚步移动的更快了,好像唐果是洪水猛兽一样。

“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唐果摸摸自己的脸,失落的向外走。

毫无目的的溜达着,手机已经被她关机了,她看着渐黑的天幕,都不知道是几点了。

看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唐果拐进去。

喧闹的音乐,热辣的舞蹈,疯狂的人群,让她不由得跟着热血沸腾。

都说一醉解千愁,她是不是也该试试?

跟酒保要了杯酒,坐在吧台上喝起来。

酒保看她可爱,跟她搭讪,“小妹妹,失恋了?”

“谁失恋了?你才失恋了呢?”她根本就还没恋,上哪儿失去?

酒保一听,便知道是个心情不好来买醉的人儿,见她可爱,还请她喝了好几杯。

唐果丝毫不客气,几天下来憋着的火气,再加上楚绍今天的羞辱,全发泄在酒上了,几乎是一口喝尽。

砰!

“再来一杯!”唐果把酒杯掼在桌子上,气势颇为豪情万丈,小手抹了一把嘴,擦去溢在唇边的酒液想,向酒保挥挥手,让他注意到自己。

“妹妹,还喝呢,再喝可就醉了。”酒保见唐果年纪不大,好心劝说道。

“醉?我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谁说我醉了?你哪只眼看到我醉了?来,我看看,是这只吗?这只?还是这只?哎?你怎么有三只眼?呵呵,你是二郎神,二郎神……”唐果粗鲁的把酒保拽过来,盯着人家的眼睛瞧个不停,脑袋摇来摇去,晃悠悠的看着眼前这个三只眼的怪人。

“妹妹,你真是喝醉了。”酒保苦笑,这还千杯不醉呢,才喝了几杯就把他给认成二郎神了。

“没醉,嘿嘿,没醉……”唐果摇晃着身子,突然站直,并紧双腿,立正,敬礼,扯开嗓子唱:“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这一嚎,在灯红酒绿热歌劲舞的舞场大厅里尤为扎耳,偏偏唐果想起自己在部队里被大哥哥们疼着护着的日子,越唱越起劲儿,她想家了,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

“哟,兵妹妹?”一个轻挑的声音响起,一直爪子也搭在唐果肩膀上,“光想爸妈,想哥哥不?”

唐果被戳到心窝里去,扁扁嘴,声音有些哽咽,“想……咱当兵的人……”

“想哥哥,哥哥带你回家怎么样?”轻挑的男人趁势得寸进尺,想把这个水灵灵的兵妹妹骗到自己大床上。什么女人都玩过,制服诱惑自然也不少,不过,还真没尝过真正兵妹妹的滋味儿,这光想想,就让男人热血沸腾,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宣泄着。

“何少,这妹妹看着是良家孩子,您别……”酒保有些不忍,这么可爱的一朵军花儿,糟蹋在一个畜生手里,那可真是天打雷劈。

“良家妹子?哈哈,这里的哪个姑娘不是良家出身?还不是一样躺在我身子底下求着**!你给我少管闲事,我今儿还尝定了良家兵妹妹的滋味儿!”被称为何少的男人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进了他的眼,就别想完整着出来。

“何少你……”

“滚!在他妈多事连你一块操!”何少抡起一个酒瓶砸过去,酒液四溅在酒保脸上,混合着腥甜的液体。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赶来管本少的事儿,记住了,这次是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何少见酒保不敢在上千,伸手去揽唐果,“兵妹妹嘞,咱们走喽。”

唐果侧身一滑,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酒保流血的脑袋,眨吧眨,好像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儿。

“怎么了?”何少回头,见唐果的样子,解释道:“嗨,他刚才想要打你的主意,哥哥替你教训他。”男人瞪了想要出声的酒保一眼,酒保瑟缩了下,脑袋上的血还在流,甚至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他无力的看了唐果一眼,不忍的别过头。

“真的吗?”唐果好像个懵懂的孩子,大大的眼睛眨呀眨,里面存了无数的问号,她盯着何少的脸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手指隔着空气描绘着轮廓,“你是哪个哥哥呀?”

何少恨不得自己把脸凑到她受伤让她摸,光看那软和和的小手,就有让他想压在身下的冲动,不过,被唐果一问,他倒是愣住了,怎么着,这女娃儿还有很多哥哥?

难道已经不是个雏儿了?不过,雏儿不雏儿的不要紧,口味好就行。

见男人没有说话,唐果呆愣愣的问,“你是绍哥哥吗?”

何少一听,哎,傻丫头自己给了一个答案,赶紧接下,“是,是,我是你绍哥哥,妹妹,来给绍哥哥回家。”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唐果大眼睛眨了一下,好像不相信。

“当然,绍哥哥我想死你了。”想死你在床上的的风骚样儿了,何少已经可是打量唐果的身材了,那眼睛给透视一样,赤裸裸的,看在人身上非常不舒服。不过,唐果现在醉酒,根本感觉不出来。

“绍哥哥你原谅我了吗?”唐果被酒液滋润的如樱桃般的润盈盈的小嘴儿咧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两边的梨涡像是盛了上好的女儿红,就只看着,都能醉死个人。

“原谅原谅,哥哥从来没生你的气。”见鱼儿就要上钩,何少忍不住直搓手,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美人儿,你就等着本少好好滋润你吧。

“真的?”唐果受蛊惑般上前走了一步,挽上何少的胳膊。

那滑润润的肌肤,干净的体香,水灵灵亮闪闪的大眼睛,早把何少的魂儿给勾了去了。

“好妹妹,哥哥领你回家,回家……”何少伸手去握那肖想已久的小手,满是酒臭味儿的嘴巴便要去吻那樱红的唇瓣。

84-85

【084】不要不要我

“回家?”唐果嘻嘻着傻笑,见何少把试探着伸过来,她好玩的盯着看,然后,做了一个很让何少惊喜的举动,她主动把手伸过去,握住那只渐退渐进的大手,用自己的小手紧紧攥住,“绍哥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是是,绍哥哥是特地来找你的。”何少心里都快美上天了,不管这妞儿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醉了绝对是讨人喜欢,这傻兮兮的样子,光看着就会激起人的獣慾。

“真的是特地来找我的?”唐果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看着何少,无意间错开了何少凑上来的嘴巴。

“当然当然,你不知道绍哥哥快要想死你了,妹妹来,给哥哥亲一口,降降火。”何少现在完全打消了带着唐果回去的念头,为什么?因为他已经忍不住了,他现在像是被吹胀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而吸气的小嘴儿就在身边呢,他何必南辕北辙的在赶回去?

“亲一口就能降火吗?”唐果舔了舔嘴巴,好像只要何少一点头,她就会亲上去。

“当然能……不能,妹妹,哥哥火气大着呢,你还得……”说着,何少便拉着唐果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你来试试,这里火气才大,哥哥因为妹妹你都快被烧着了,你得心疼心疼哥哥我。”

唐果眼睛眨了眨,水蒙蒙的眸子透着不解,身子也有些摇晃,的厉害,小手毫不挣扎的任由何少拉着奔向某地儿。

突然——!

“哎哟——”何少捂着眼睛,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手拿下来,右眼青了一圈,像只独眼熊猫。

唐果还是傻傻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何少,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动作缓慢的如刚刚启动的机器人本收回拳头,扁着小嘴儿委屈的伸手揉了揉,好疼。

“你你你……”何少站起来,指着唐果,和着这丫头装醉骗自己呢?要不是他闪得快,这一拳,早把他眼珠子给敲碎了,“好你个臭娘们,敢算计本少爷,今儿个本少就让你尝尝惹恼本少的滋味!”

唐果见面前的男人突然青黑了一只眼,认了好半天才认出来,“绍哥哥?”

何少一愣,这是真醉还是假醉?

嘭——!又是一拳。

唐果还是那副傻愣愣的样子,揉着有些红的拳头,无辜的看着何少。

妈的,耍爷呢!何少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女的,拳头就招呼上去了。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看客们正为唐果捏一把汗呢,只见唐果晃晃悠悠的单脚钩地,身子轻盈的向后一仰,便躲过了那来势汹汹的拳头,趁何少还没收回去势,小手一钩,再一送,何少摔了个狗啃泥。

“绍哥哥你还好吗?”唐果晃悠悠的站直了身子,看着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的男人,终于抬了下头,便异常兴奋的开口,“再来!”

眼见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何少怎么着也得把面子给拾回来,不然顶着被女人打趴下的“美名”,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单手撑地,一个侧翻,站起来,何少眯着眼,这女孩儿使得是什么?难道还是醉拳?不过,又不像。

唐果这的确是醉拳,却,也不是。

从小在部队长大的女娃儿和别的女孩最大的不同是什么?是对功夫的痴迷,是和男人比武的好胜心。从小唐果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对上面的各大神功就尤为着迷,尤其是这神呼呼的醉拳,所以,她就找了许多书,照着上面的说明,自己创了套不伦不类的拳法。

对付正统人士,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但是,对付个地痞流氓,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这个何少可比地痞流氓要强出一截儿。

何少围着唐果转了一圈,等转到她身后,快速出击,右腿横扫,直击唐果下盘。唐果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周围观看的人有些不满的指指点点,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暗算一个小姑娘呢。

不过,何少那厚面皮会怕?眼珠儿一转,便有了主意。

“妹妹,好了,咱练武回家练,回家哥哥陪你练。”这一句话,味儿就变了,感情是哥哥来找妹妹回家的。

唐果抹着眼泪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在耀眼的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亮,她撅着小嘴看着面前放大的男人连,“绍哥哥?”

“是,绍哥哥。”哥哥你妹的,等会骗回去了叫你哭爹喊娘的求着本公子,敢打本公子,家里的好东西看来得拿出来在你身上玩玩儿。

碰——!

这次不是拳头,是脚,唐果一脚踢在何少脸上。

只见前一刻还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唐果,这一刻,雄纠纠气昂昂的双手握拳,腿一前一后成弓步站立着。

何少慢慢的爬起来,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着,那剩下的小缝儿里恨不得能喷出火来,“妈的,你玩本少是不是?我今天不玩儿死你我跟你姓!”

唐果见对方红了眼,咬咬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张嘴一声大吼,向着何少就冲了过去。

何少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迅速冲过来的肉弹撞得后退好几步,接着就是拳打脚踢的招呼上来。

开始还有点章法,后来,完全没了规则,简直是恶妇撒泼。

可是,唐果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学过军体拳,还自己研究过功夫,那看着打上去不轻不重的,在身上都要留下个印记。

何少自然不会干站着让别人打他,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周围想上来拉架,根本拉不开,躲不及时,还会挨上一拳两脚的。

唐果甚至连嘴巴都用上了,平常看着可爱的小贝齿,现在锋利的很,一咬,便是一个串血珠子。

“叫你欺负我,叫你咬我,叫你把我按在墙上!”唐果一边打还一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好像每说一句,都算计着打多少下。

见左脸打肿了,唐果换了另一边打,“叫你找女人!叫你朝我撒气!叫你凶我!”

何少被打的鼻青脸肿,猛地拔出裤子后口袋的折叠瑞士刀,脸上生生挨了一下,手里把刀子悄悄打开,向这个疯狂的女人捅去……

“啊——”

尖锐的叫声响起,一个女人看到扎向唐果的瑞士刀,害怕的捂住嘴巴,那惊恐的尖叫还是从追风里飘了出来。

唐果被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刺得一愣,回头看去,正给了何少机会。

何少猛地向前一推……

唐果回过头,瞳眸骤然紧缩,刀尖儿离自己的肚子只有几厘米。

虽然大脑被酒精麻醉着,但是,自小浸yín在骨子里的武器知识在关键时刻冒了出来。

她知道这种方形尖口的瑞士刀,扎出来的伤口成方形孔儿,血根本止不住。有的人被这种刀扎了,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医疗救助,就是活活流血流死的。

绍哥哥竟然用这么毒辣的武器对付她?

唐果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他想她死?

闪躲的动作放慢了,唐果似乎是认命了,她闭上大大的眼睛,如即将沉睡在玫瑰花里的公主。

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天旋地转的晕,唐果仰躺在地上,看着挂在大厅顶棚最中央的那个水晶吊灯,好亮,真的好亮,亮的她睁不开眼。她眨了眨被灯光照的干涩的眼睛,眼前有些模糊。

耳边的声音很噪杂,有叫骂声,摔打声,还有骨头与骨头碰撞的声音。

“起来,躺在地上装死吗?”唐果被人踢了一脚,她转过头去看,看到一双黑白格子的尖头皮鞋,很熟悉,她揉着被踢痛的肩膀想了想,想起来了,是楚绍的。

不对,她不是死了吗?不是被楚绍杀死了吗?

唐果颤巍巍的小手去摸自己的肚子,从腰侧开始,一点一点,她感觉到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抖得很剧烈,或者说,是她整个身子都在抖。

她怕,真的很怕,怕自己摸到一个汩汩流血的大窟窿,怕摸到满手的血。

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躲?因为她知道躲不过,一个愣神间,瑞士刀已经抵在她衣服上了,那个时候,因为是那个人,想必她是绝望的。

“唐果!给小爷滚起来!”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双黑白格子的皮鞋晃到唐果眼前,唐果肩膀现在还在还疼,她不想再被踢一脚了。咕噜一声爬起来,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楚绍。

那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金鑫上前摸摸唐果哭湿了的小脸,“果果怎么了?”

“鑫哥哥,我……绍哥哥他……他要……”唐果抽泣着,一抬眼,便对上楚绍那张黑脸,晕沉沉的脸和脑中模模糊糊的记忆相撞,唐果那本来流的像汩汩小溪般的眼泪瞬间成了断流,那不是绍哥哥,不是,真的不是绍哥哥,绍哥哥没有要杀死她。

“绍哥哥,真的是你,你来救我了,绍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怕死了,我……”唐果蹦到楚绍身上,双手双脚的扒住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着,诉说着自己的高兴与害怕。

“下来!”楚绍自始至终,一直黑着脸。

唐果不解的看着楚绍,身子却没动,只是委屈的咬着唇看着楚绍。

“我让你下来,你听不见?”楚绍怒吼,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爆,唐果甚至看到他脖颈上暴突的血管。

“绍哥哥我……”唐果嘟嘟嘴,小手反而抓的更紧了。那瑞士刀给她带来的恐惧还没有消退,只有这里,只有楚绍能把她的寒冷驱走。

“下去,别碰我!”楚绍伸手去解唐果圈子自己脖子上的手,虽然角度不对解起来很费劲儿,但是他的力度却不小,一点儿也不怜惜。

简直是扯着唐果的手指往下拉,也不管会不会给拉断了。

唐果是被楚绍从身上推下来的,

唐果眼巴巴的看着楚绍,她刚刚差点就没命了,他不仅不安慰她,还吼她,凶她。她看向那边打成一团的人,唯独楚绍站在这里。也许,救自己的,不是他吧。

她开始胡思乱想,眼睛突然瞟到一个纤白的身影,瑟瑟的藏在楚绍身后,一只手还拽着楚绍的一个衣角。

不用看到人,只看那双纤细的手指,唐果便知道是女人。

原来,原来他来,真的不是找自己的,是她唐果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是来找女人取乐子的。

既然不是来找她的,她也不想跟这么冷血滥情的人在一起,不再低微,不再可怜,唐果擦干眼泪,抬起头,最后看了楚绍……身后的女孩一眼,那个女孩也正越过楚绍的肩膀打量着她。

唐果大方的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反倒是那个女孩心虚的躲闪了一下,再也不敢看唐果。

唐果嘴角轻扯,没有笑容的弧度,只是想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些,绷紧了,她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她不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的脸累着,不值。

擦着楚绍的身子过去,一股熟悉的香味儿窜入鼻中,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唐果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原来,楚绍身上的香味就是这个女人留下的。

女孩头低的很低,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看不到脸。

“你给我回来!”楚绍骂了一句,长本事了,一声不吭就走了?因为她的任性,多少人还在找她?有多少人为她担心?

她倒好,跑到这种地方来找男人打架来了。

看到唐果在和男人打架那一刻,楚绍觉得五脏六腑都烧着熊熊大火。

尤其是看到男人手里拿着的刀子,唐果还竟然不反抗,等着人家往上捅,怎么着,学别人自杀殉情?

拿自己的身体,拿命来开玩笑?!

要不是程子配合着射了一镖打歪刀尖儿,他迅速拽到她,她现在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

她倒好,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干什么?”唐果站住,没有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就会冲上去把那个女人给撕了。

“我让你走了吗?”楚绍yīn测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夹杂着压抑的怒气。

“你管我走不走?你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那是什么腔调?好像她唐果是他的丫鬟似的,他叫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这种日子,她受够了,“楚绍我告诉你,别一副大爷的样子给我看,喜欢装大爷找小女且去,别跟我在这儿嚷嚷。”

“诺,身后不是还藏着一位吗,你跟我横什么横啊,有脾气有火气的你找她啊,她不就是给你们这些男人解闷儿的吗?出来卖的连这点都不会干?还是只会在床上勾引男人?”

“唐果!你说的什么话!这话是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楚绍从来不知道唐果的嘴巴这么毒,身后低低响起的抽泣声让他的心软了软,越发觉得唐果的话说的难听刺耳,“过来给雪儿道歉!”

真像别人说的那样,捧着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宝儿,不要了,不理了,你说一万句,便错一万句。

唐果愕然,冷哼了一声,让她道歉?跟一个妓女道歉?

她哪里说错了?

“道歉?我说错什么了?她不是出来卖的,还是她不伺候男人?难道她专门伺候女人?那你要了干什么?”唐果觉得,这世界真心玄幻了,楚绍也知道疼女人了。当初,她眼巴巴的渴望楚绍能看她一眼,哪怕是瞪她一眼,她也会心花怒放好半天,现在,楚绍竟然为了一个出来卖的,让她去道歉啊,她是去,还是不去呢?

唐果转过身,大眼睛里冷冰冰的,看着楚绍,不,确切的说,是看着藏在楚绍身后的女孩子。

而后,莞尔一笑,好像接受了楚绍的“提议”。

大步走向楚绍,那每一步,都是在部队上练出来,每一步步长多少厘米,分毫不差。走起来很有范儿,很帅气,步步有声。

站定在楚绍面前,垂下眼帘,看着女孩,声音还是甜甜的少女音,“他让我给你道歉,出于基本的礼貌,你是不是该出来,我也不能对着空气吧?”

女孩儿更是往yīn影里藏,缩着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兔子。

兔子,本来专属于一个女孩儿的词。

唐果轻蔑的太眼看向楚绍,可看在楚绍眼里,便是雪儿被唐果给吓到了。

“唐果,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她怎么着你了,你吓她干什么?”楚绍上前把女孩儿从yīn影里拉出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别怕,有我在。”

唐果的身子猛地一震,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他说,有我在。

呵呵,真好,真恩爱,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啊。

“不……不用了。”雪儿的声音细细的小小的,几乎听不到,头仍旧低着,好像一抬起来,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但是,那样楚楚可怜的样子,最能勾起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反到是唐果那气场凛然,眼神轻蔑的样子让人感到咄咄逼人。

这个时候,唐果就是一狼外婆,而雪儿就是收到恐吓欺骗的小红帽。

“呵,真是郎情妾意啊。”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个人的甜蜜,唐果冷笑了一声,“既然不用我就走了。”她本就没想过要真的道歉。道歉?她本就没错,更不会道歉。

“站住!”楚绍抬头,一束冷光射过来,瞬间能把人冰冻,但是,唐果的心已经够冷了,这点儿,只不过是让那颗本就跳动的缓慢的心变得麻木而已。

“你还想怎么样?楚绍,你女人都说不用了,你没听见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女人受了委屈你心里不好受,心疼她?我告诉你楚绍,别想让我道歉,我丫的就没错。要道,这个歉,也是她跟我道!”唐果踢踢桌子,右脚一钩,把旁边的圆凳甩过去,正好砸在女孩儿面前,吓得女孩条件反射的一哆嗦,本能的向楚绍怀里钻。

“唐果你太过分了!”楚绍下意识的抱住女孩儿,护在怀里,感受到女孩瑟瑟发抖的身体,紧了紧手臂,那样子,就像是男人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唐果,便是那个横刀夺爱的坏女人。

“我过分又怎么样?总比你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受了她的其找我撒气好。你当我是什么?你楚绍的出气筒?楚绍我告诉你,以前我缠着你,是我犯贱,我蠢我傻,我以后不会在缠着你了,

你爱跟你的雪儿还是黑儿的好就好,你俩就是光着身子在大街上打滚儿秀恩爱都不关我的事儿,所以,你也别管我的事儿。以后别在自己女人那里受了气来找我又啃又咬的,犯恶心,太各应人!”

唐果说完,脸眼神都没有赏给他们一眼,就踩着气势的步子走出去,更美观身后传来的那帮狐朋狗友的唏嘘声。

走出会所后,唐果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不让廉价的泪水流出来。她抬起头,看向灰黑色的天空,明明被城市的霓虹灯照的很亮,唐果却只看得见灰黑色。

打开手机,电话一股脑的涌出来,剧烈的震动声震的唐果差点拿不住手机。

唐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上百条未接来电,眼泪在也止不住,滴在手机屏幕上,打湿了显示的名字。

有顾伊的,楚炎鹤的,潇潇的,还有大叔的,她一条条翻看,听着语音信箱里的留言,果然,没有楚绍的,一条也没有。

是了,人家在忙着陪女朋友,怎么会想到她?

唐果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也不管旁边就是臭烘烘的垃圾桶,点了梁向的电话打回去,她本来想找顾伊的,但是,想到顾伊和楚炎鹤刚刚新婚,她要是去了,楚炎鹤又该哀怨了。

“大叔……”唐果只唤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那边已经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她却从那骂声里听到了无限的关心。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梁向回过神来,知道现在不是开骂的时候,赶紧问了地址,生怕她再突然不见了。

唐果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挑了一个具有标志性的说了名字,然后挂了电话,抱着膝盖安心的坐在那儿,等着她的大叔来接她。

她知道,梁向虽然人看着冷面,不热情(除了对他的老板以及他老板的女人),甚至是木讷,但是,心肠却很好,他的心很软,往往自己只要一嘟嘴,大叔就妥协了。

梁向想给楚炎鹤和顾伊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唐果找到了,几个人定了地方会和。

梁向开车过来,看到会所大门,皱了皱眉,唐果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转了一圈,却没见人影,难道又跑了?

梁向心底一惊,急忙望向车子方向跑,想要尽快发动轿车继续找唐果。

唐果坐在垃圾桶旁边张望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身边急速的跑过,是大叔!

“大叔——大叔——我在这儿——”唐果站起来,手机从腿上滑下去,她急忙弯腰去捡。

梁向跑到车前,最后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大叔,他向四周看去,一个个人影掠过,大概是心急听错了吧。

唐果捡起手机,看到梁向停在路边的车子,忙快跑着过去,两个人分别在马路两边,这个时候,正是夜生活繁华的时刻,车子川流不息,汇成极快的流速载着人们进入下一站路口。

嘀嘀——!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唐果站在路中央,看着被自己搅得乱成一团的交通,不知所措。

她抬头看向对面,哪里还有大叔的影子。

“大叔——大叔——大叔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果果了吗?大叔,你不要不要果果,果果以后再也不逼着你吃苹果了,再也不捉弄大叔了,大叔,不要不要我,绍哥哥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唐果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蹲坐在路中央,不管狂按的喇叭声,哭喊声渐渐降低。

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被梁向那样侮辱对待,到酒吧买醉又遇上流氓,如果不是她会点功夫,她可能早就被哪个流氓给玷污了,如果不是楚绍……还有那把刀,她差点就死在刀下,差点活活流血流死。

“大叔,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唐果紧了紧手臂,把自己缩的更小了,也不管周围围着的指指点点的人,只是出神的一个人盯着脚尖儿喃喃哀求。

一双黑亮的皮鞋在唐果面前停下,眼前伸过来一只大手。

唐果抬起被泪水迷蒙着的大眼睛看着那只手,咬着唇推开,“我要大叔!”

“果果,又不听话了?”大手的主人开口,语气威严,声音里却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欢喜。

“大叔?”唐果抬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梁向,她那袖子擦了擦眼,对着梁向傻傻的笑,“大叔你没走啊?”

“大叔怎么会丢下你不管。”梁向把唐果拉起来,给她抹着眼泪,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下,“以后再敢胡乱跑,大叔就不要你了。”

“大叔不要不要我,我以后乖,很乖。”唐果抱着梁向的胳膊,整个人黏在上面,生怕梁向下一刻会把她抛弃,她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嗯,那就暂且先收下你。”梁向把西装脱下来,给唐果穿上,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喝酒了?”

唐果怯怯的点点头,不敢看梁向。

“那怎么还有股臭臭的味儿?”梁向又凑上去闻了闻,确实是臭的。

“嗯?”唐果自己抬起胳膊闻了下,好臭啊,“啊?怎么会这么臭?好难闻啊。”

“傻丫头,不是让人家扔茅坑里了吧?”梁向宠溺的拍拍她的脑袋,给她紧了紧衣服,半抱着她上车,一点也没有嫌弃这个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的傻丫头。

梁向打开暖风,唐果一进来就打了个哈欠,看来,真的是冻坏了。

“刚刚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梁向倒着车子,分出心来问唐果。

“哦,在……在那儿。”唐果想着路对面指了指,“我在那边路边坐着,大概是挡住了,你没看见我。”

“怪不得那么臭,你好好的地儿不找,怎么找个垃圾桶?”梁向见唐果脸上的泪水干了留下泪痕,怕她绷得脸不舒服,一手空下来给她找了一袋儿湿巾。

唐果有一次在他车上吃东西弄到衣服上找不到纸巾,记得小脸皱成一团。那天送完唐果,梁向就去超市买了纸巾、湿巾放在车上,以免这个小祖宗再遇上那样的事儿。

“唔,出来就随便坐下了,我也没看是什么,怎么知道是垃圾桶啊。”唐果看看自己的胳膊,再看看腿儿,怎么看哪儿都觉得脏呢?

“要去见你顾姐姐吗?老板和她都很担心你。”梁向觉得还是要先征求唐果的意见,她既然先打电话给自己,就有可能不想见其他人。

“不了,我这样怪丢人的。”唐果嘿嘿着笑了笑,发现脸部肌肉有点僵硬,那个笑好难看,“大叔,我想在你家住一段日子。”

“好。”梁向的房子是楚炎鹤给配置的,两层小型别墅,唐果也不是第一次在那里住。只要唐果在他那儿住,他就会搬到一楼,把整个二楼让给她。

毕竟,姑娘的名声还是要保护的,虽说他们年纪差了一大截儿,出去可以说那是他侄女儿。

“梁向带着唐果回去了,说不过来了。”楚炎鹤收起电话,心疼的摸摸顾伊的脸,“找了一晚上了,干脆在这里吃点东西吧。”

“嗯。”顾伊也很累,毕竟心还跟着一直悬着,是身心俱惫。她倚靠在楚炎鹤身上,“我怎么觉得果果突然出走,跟楚绍有关。”

“瞎操心,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会处理自己的事情。”楚炎鹤想起楚绍被咬破的嘴角,反正是女人就对了,至于是不是唐果,他想,梁向肯定更清楚,只不过,那个时候,楚绍在场,梁向不方便说罢了。

现在,唐果跟着梁向,他放心也舒心。

“我就是担心果果,她挺单纯的一个孩子,偏偏楚绍就是不开窍儿,果果是该被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公主。”顾伊觉得,唐果爱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比爱上楚绍来的幸福。

“好了,菜上来了,我们先吃饭。”楚炎鹤给顾伊倒了杯白水,让她先润润喉咙。

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也没有奢华的玫瑰酒店,只不过几个家常小菜,靠窗的位子,能俯瞰大半个城市。两个人边聊边吃,很是温馨,温柔的暖意溢满餐桌。

“ariel,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慵懒的声音,带着丝幸灾乐祸。irvine缠着宗叔不请自来的坐在他们这桌上,“不会不欢迎吧?”

坐下了才问,他倒是真想把他们给赶出去。楚炎鹤腹诽。

“宗叔,irvine你们也来吃饭?”顾伊礼貌性的打招呼,楚炎鹤则爱理不理。

“是啊,没想到竟然遇上你们。”宗叔脱下黑皮手套,露出横纵着疤痕的手,招来服务员加了几个菜。

“楚先生是做什么?”见楚炎鹤没开口,宗叔也不卖老,反倒先开口问候这个小辈。

“娱乐。”楚炎鹤吃了口菜,淡淡的答了两个字。其他的不愿多说。

其实,他的产业涉及面极光,娱乐只不过是一部分。房地房产这种捞钱的好路子,自然少不了,建筑,电子、机械等等,都有涉及,只不过,楚炎鹤对于这个曾经的风云人物——宗叔,总是保持着一种警惕。

“娱乐,娱乐好啊,年轻人玩儿的东西。”宗叔哪里会不知道楚炎鹤有隐藏,他早就把楚炎鹤能摸到的底儿都摸了。

自然,楚炎鹤公司的产业都是公开的,他不说,别人也都知道。他这么说,只不过是要告诉宗叔,他对于他的谈话没有兴趣罢了。

见楚炎鹤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宗叔也不恼,他转而对顾伊开口,“ariel,你父亲最近还好吗?”

“家父很好,谢谢宗叔关心。”顾伊疑惑,他怎么会突然谈起沈仁贤来?

“那你母……”宗叔的话顿住,没有说下去,他不想打草惊蛇。

双方都不是多话的人,交谈陷入沉默。

宗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顾伊,“替我把这个交给你父亲。”

顾伊愕然,拿着手里的盒子左看右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宗叔已经带着irvine起身离开了。

“义父,ariel刚刚结婚……”irvine的话说了一半,宗叔却是听得懂。

但是,他装糊涂,“怎么了?”

“我是说……我的意思是不管哪一行业,都可以请婚假,您这段时间就别给ariel压力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放了顾伊吧,她已经结婚了,她已经有了牵绊她的东西,她不适合这个圈子了。

“小子,人你没抢到手,还帮着她说话?”宗叔怎么会看不出irvine所想,“谁说ariel不适合这个圈子,牵绊这个东西,有时候是麻烦,有时候却是助力。要看你怎么用了。”

要是楚炎鹤也成为他的人,顾伊只会更加强大,而他也会如虎添翼。

【085】沈仁贤的失常

顾伊翻看着手中的小盒子,看样子,像是首饰盒,宗叔让自己把这个盒子给父亲,是什么意思?

顾伊坐在车上,眉心紧紧蹙着,她其实非常好奇宗叔和父亲之间的关系。

沈仁贤在商场上虽说是个奸商,但是,顾伊了解他,如此惜才爱命的沈仁贤是不会和黑道扯上关系的。可是,现在看来,宗叔和沈仁贤的关系却是不一般。

“怎么了?好奇就打开看看。”楚炎鹤透过内视镜看到顾伊那纠结的小样儿,随意开口,他的观念里可没有什么规矩教养,再说,那个宗叔也没说不让别人打开不是?

楚炎鹤对于那个宗叔实在是没有好印象,他故意把顾伊拉下水,逼着顾伊进入到那个违法的行列中,就这一点儿,就足够楚炎鹤恨上他千百遍了。现在,想把他也给卷进去,哼,想的倒是挺美。

他倒是会算计,想开辟中国市场,就在中国找一个傀儡给他遮着,到时候,要是万一出了事儿,他倒是可以全身而退,被他盯上的那个傀儡公司就粉身碎骨了。

楚炎鹤自然不会去做那个傀儡。

只是……楚炎鹤看向顾伊手里的盒子,宗叔好像和沈家渊源颇深,但是宗叔却从来没有告诉顾伊,他认识沈仁贤。而四年前,宗叔又那么巧合的救了被丢弃在贫民窟的顾伊,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巧合?

顾伊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打开。浸yín在骨子深处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偷窥别人隐私的事情。

楚炎鹤突然一个急刹车,把把车子停在路边,拿过顾伊手中的盒子,毫不费力的打开,“诺,一个戒指。”

楚炎鹤拿出放在阳光下瞧了瞧,戒指的圈上镶了七颗颜色各异的散钻围成一圈儿,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正好凑成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在阳光下,倒是形成了一道亮丽的小七彩虹。

只是,收回来,失去了阳光的照射,戒指就变得很普通了,戒面是俗气的心形,虽然这个形状代表着爱,但是,楚炎鹤还是觉得俗气。尤其是中间的那颗心形的红玛瑙,让整个戒指变得老气。

要是他,他会把这个心形的戒面给去掉,只留下那只独特的戒圈儿。

“宗叔送给你父亲戒指……”楚炎鹤闭了嘴,再说下去就大逆不道了,再说,也没发现岳父大人有什么非正常倾向啊,毕竟顾伊都长这么大了。

“往哪儿想呢,老是不正经,你没发现这是个女戒啊。”顾伊拿回来装进盒子里,却也是想不通,这个戒指,看样子,年岁不少了吧。

楚炎鹤摸摸鼻子,向着顾伊蹭了蹭,“伊伊,我只对你不正经,你别再吃岳父和宗叔的醋了。”这说出的话,更加让顾伊生气。

“开车!”顾伊把楚炎鹤的脸拍到一边,早晚要被他气死。

楚炎鹤嘿嘿了两声,知道自己玩过了,听话的发动引擎,不时地从内视镜里偷偷看顾伊两眼。

两人到了沈宅,吴嫂出来开的门,赵之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小伊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吴嫂准备准备。”她放下手里的干果盘子,忙迎出来。

“不用了,我回我自己的家,用不着打招呼。”顾伊对于赵之杏的态度,从来都是冷硬无比,赵之杏那讨好的小脸,在她眼里,就是扎眼的刺球儿。

赵之杏讪讪的,她知道顾伊对她有意见,她也在努力的想要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已经快十年了,顾伊对她,还是一副仇人的样子。

“那就好,以后常回来看看,我和你爸都没有孩子,你爸也挺想你的。”赵之杏很快便释然了,招呼着吴嫂倒了茶,拿了水果。

无论顾伊怎么讥讽,都是一成不变的热情亲和。

在外人看来,顾伊是多么的不懂事,赵之杏是多么的委屈,后妈不好当啊。

可是,顾伊听了赵之杏的话,心里便腾起一簇火来,什么叫“我和你爸都没有孩子”?两个人只不过是合伙过日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沈家女主人了?还想要个孩子?

顾伊紧抿着,唇,赵之杏递过来洗好的蓝莓,她也不接。

楚炎鹤看出顾伊的不高兴,伸手替她接了,挑了个大个儿的塞进顾伊嘴里,“宝贝儿张嘴。”

顾伊抿唇,摇摇头,她不想吃。每次看到赵之杏,她就会想到母亲带着她含泪出走加拿大的那个夜晚,就会想到母亲彻夜的工作,累倒在办公室的情景。

楚炎鹤知道顾伊实在是太敏感了,赵之杏今天说的两句话都没有任何示威或者挑衅的意思,只是,不同的人站得立场不同,感受的也就不同了。

他把蓝莓放进自己嘴巴里,趁顾伊不注意,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用舌头把果儿渡到她的嘴巴里。

顾伊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放大在面前的楚炎鹤的脸,眼神瞟向一旁坐着混不自在的赵之杏,挣扎着摇头,这是干什么呢,还有外人在场呢。

蓝莓在两唇的挤压下滴出蓝紫的汁液,染了两人相贴的唇,顺着唇角向下流淌。楚炎鹤长舌一舔,舔去顾伊嘴角的蓝紫色汁液,然后执拗的抵着顾伊的唇,要把碎了的果肉喂给她吃。

顾伊拿眼瞪他,楚炎鹤丝毫不觉。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可是没想到,自己一接触到这被他尝了无数次的唇,便不能自拔。尤其是唇上那淡淡的果香混合着顾伊天然的女人香,醉的他心里软了一片,身体却刚硬的像铁。

和着果香,唇舌吮吸,舔咬。辗转着碾碎本已破碎的果肉,哺喂到顾伊的嘴巴里,长舌却耍赖,赖在里面不愿意退出来。

顾伊急了,拿丁香小舌去推他,正好中了楚二少的奸计,丁香一去不复返。

龙舌逗着丁香,缠绵着,胶结着,犹如长在一起藤蔓,缠缠绵绵,永不分离。

现在,二少是只守不攻,就守着他伊伊的小丁香不放了。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因为旁边有人,顾伊紧张的不能专心,却被楚炎鹤强迫着不能不专心,如此的矛盾,丁香瑟瑟缩缩,被长龙攻击猛了,突然奋力反击,蓦地,因为旁边不自在的低咳,又静下来,绵软软任他鱼肉。紧绷和松弛,只在一瞬间,让他猜不出下一秒小丁香会做什么,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二少热血沸腾。

顾伊唔唔的摇头,手奋力推拒着楚炎鹤的胸膛,奈何,胸膛被推开了,二少的手转而固定住顾伊的脑袋,嘴上一点也没有放松。

客厅里只剩了某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赵之杏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楚炎鹤惩罚的用牙齿刮了她的唇一下,大手捉住那两只不听话的小手圈在身后,压着她倒在沙发上,细细密密的吻着那香甜的花瓣儿。

客厅的门突然被打开,门口传来说话声,“枫,来,把鞋子脱了,我给你穿拖鞋。”

“蔚微,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不需要这样。”屈铭枫把跪坐在地上的杨蔚微拉起来,这算什么样子,要是让沈仁贤看到,还以为是他欺负杨蔚微呢。再说,现在这个时代,哪里还有女人跪着伺候男人的。

“枫,我是你老婆,自然要照顾你的日常起居了,我给你换鞋子嘛。”杨蔚微心里蜜一样甜,刚才,她只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她早看到车库里楚炎鹤的车了,向着客厅望去,怎么没见到人?

“楚炎鹤有人唔……你……”顾伊的唇被重新堵上,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楚炎鹤,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喜欢在别人面前亲热?

二少还没唱够味儿呢,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能打断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伊紧张的抱紧楚炎鹤,心思哪里还在接吻上。

楚炎鹤惩罚的在她唇上一咬,换来一生轻哼。

“枫,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杨蔚微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

“没有,客厅里又没有人,哪来的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屈铭枫向四周看了看,只有吴嫂在厨房里忙着什么。

“可能吧。”杨蔚微无所谓的耸耸肩。

楚炎鹤牙齿磨着顾伊细嫩的唇肉,伏在顾伊身上低低的笑,听到脚步声响起,又重重吮了吮,这次发出的声音有些大,屈铭枫也听到了。

两个人对视,向沙发这边看过来,屈铭枫还在犹豫,杨蔚微已经迫不及待的跑过来了,“呀,姐夫?姐姐你们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压在顾伊身上吻得如痴如醉的男人。

屈铭枫缓步过来,看见顾伊紧抱着楚炎鹤,躺在他身下与男人激吻,那迷醉的眼眸,绯红透着情欲的小脸,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甚至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盯着顾伊的脸看了好久,放在裤兜里的手不由得紧握成全,再缓缓伸开,听到顾伊醉人的嘤咛,指甲掐进肉里,指关节个个暴突发出低沉的响声。

楚炎鹤终于吃饱喝足,放开那被蹂躏的红肿水润的唇,垂眼瞥到一侧站着的两个人,又低头轻轻吻了吻,让那柔软美丽的唇上全是自己的味道,才把顾伊抱起来,面朝向自己放在自己腿上。

“干妹妹和干妹夫回来了。”楚炎鹤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情后的沙哑,低沉的磁性,很是诱人。

他把顾伊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了按,阻断屈铭枫大量的视线,“怎么不坐啊,当自己家就行,别跟我客气。”

顾伊听到这句话,在他怀里动了动,被他示威似的拍了两下屁股,乖了。

杨蔚微脸色一变,不过很快掩饰过去,拉着屈铭枫坐在对面,“哪里客气,都是自己家,不过姐夫倒是真不客气,在客厅就这么迫不及待起来,好歹你们也多走两步上楼啊。”

“呵呵,一时失控,一时失控,伊伊这小妖精太磨人了。”楚炎鹤那脸上哪有不好意思,明明白白写着得意呢。

至于这得意是给谁看的,看得那个人自然知道。

顾伊看不过楚炎鹤那份的一样,从他腿上下来,“我去找爸爸,你先陪着他们聊。”

俩人果然是夫妻,说话的态度都一样,把杨蔚微和屈铭枫当成客人对待。

“嗯,放心吧,不会慢待干妹妹和干妹夫的。”楚炎鹤从善如流。

顾伊对那两个人看都没看一眼,转身上楼,敲响了沈仁贤的卧室门,赵之杏开开。

“我找我爸。”

“哦,进来吧,你把在里间书房里。”赵之杏手中拿了个沏满茶的茶杯,看样子正要给沈仁贤送去。

“麻烦赵姨把爸叫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记得十岁那年,她在沈仁贤工作的时候偷偷进来那间书房,被沈仁贤骂了个狗血喷头。

顾伊站在陌生的卧室里,环顾着四周,没有结婚照,甚至没有任何一张合照。一个女人跟着一个那嫩没名没分二十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难道是因为真爱?

“小伊回来了,找爸有什么事?”沈仁贤显然是在工作,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这个给你。”顾伊把盒子掏出来,递到沈仁贤面前,她先不说是谁给的,是想看看沈仁贤的反应。

“什么东西?”沈仁贤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打开盒子,啪地阖上,“你哪来的?”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yīn暗,握着盒子的手青筋暴突,塑料套绒的盒子被捏的变了形。

沈仁贤动怒了?只是看到里面的戒指就动怒了?

顾伊愕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开口,“是宗叔让我给你的。”

听到这个名字,沈仁贤两颊抖动,嘴唇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根根暴突出来,好半天没说话。

“知道了,以后少跟他来往,你想出去吧。”沈仁贤稳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怒气才开口。

顾伊敛下眸子,把沈仁贤的表情收入眼中,乖巧的点头,出去。

只是,一个暴怒,一个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暴怒的男人身上,都忽视了房间里另一个女人在听到宗叔这个名字时,捂着胸口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啪--!”

“老沈?”赵之杏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变了形的盒子在地上在地上跳了两跳,碎成两半,里面滚出一个圆圈似的东西,骨碌碌两声,跌进地毯的长毛里。

沈仁贤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墙,踉跄着走了两步才站稳,缓缓蹲下身子,把跌进地毯里的戒指拿出来,举到眼前,眯着眸子打量着。

突然,他像是受了几次般,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就照着戒指砸去。

后玻璃底儿的水杯砸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老沈,你干什么?你这是怎么了?”赵之杏上前了几步,便被沈仁贤那猩红的眸子逼退了,她看着疯狂砸着戒指的沈仁贤有些害怕。

水杯经不起折腾,破碎开,只剩了厚厚的底座。沈仁贤抓着尖利的玻璃杯碎沿儿,重重砸向戒指,像是要把它磨成粉儿。

“老沈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呀?”赵之杏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手足无措的看着沈仁贤被割破的手,血顺着亮白的被子淌下来,滴在地毯上,那血珠儿随着起伏的动作扬撒在空中,像断了线的血珠子。赵之杏跪在他对面,哭着哀求,“老沈你别这样,到底是怎么了?你别这样,孩子还在外面啊,你想砸,我们换个工具,我给你找别的,你别这样。”

沈仁贤霍地扔了水杯底儿,一拳砸在墙上,留下一个猩红的血手印儿。

“老沈--”赵之杏跪爬过去抱着瘫在地上的沈仁贤,无措的看着他的手,心里突突的疼。即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是那个男人送来的,肯定跟顾念情有关。

顾念情,你在怎么这么狠心呢,你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折磨老沈,为什么?

“老沈我给你叫救护车,你坐着别动啊,千万别动。”赵之杏看着沈仁贤苍白的脸,担心极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控的沈仁贤,沈仁贤给她的印象就是自制,自制到可怕的地步。当年,他说,跟着他,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而他又不喜欢带套子,每到关键时刻,他都会忍着退出来。

沈仁贤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颓败的坐在地上,任凭鲜血从伤口里流出来,顺着手指滴到地上,染红了地毯,绽出一朵朵血花儿。

顾伊和楚炎鹤几人坐在客厅里闲聊,确切的说,是楚炎鹤在和杨蔚微斗嘴,顺便揶揄外加恶心屈铭枫。

“我说姐夫,你也太猴急了吧,虽说现在是晚上,但这也不是你家客厅啊,这人来人往的,你就和姐姐迫不及待的……翻云覆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都是些什么不正经呢。”杨蔚微凭借自己不多的学识,努力寻找了一个看起来还过得去的文雅之词来形容男女之事。

“干妹妹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明白了,怎么不是在我家客厅,这不是我家吗?”楚炎鹤一脸无辜加茫然,“伊伊,这里不是咱家?”

“当然是,只是有人分不清自己的位置罢了。”顾伊淡淡的回答,眼眸在杨蔚微身上转了一圈,倒是比结婚前丰腴了不少,看来在屈家过的还不错。

“你瞧,我家伊伊都说这是我家,干妹妹怎么能说不是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在自己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不对吗?难道国家什么时候出台了政策,在自己家做事也需要上报批准?”楚炎鹤看着杨蔚微,眼神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她依旧平扁的肚子,“难怪干妹妹肚子一直没动静呢,原来不屑于做翻云覆雨享受云雨之欢。”

“姐夫,你不要搞错重点好不好,我说的是当众做不好,不休不臊的没有教养。再说,姐姐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冠上的可是楚姓,自然就不是沈家的人了。”

杨蔚微斜眉,看着顾伊,都嫁出去了,还想占着沈家大小姐的位子不放?

“哦?你说我嫁出去了,不姓沈,就不是沈家人?”顾伊上身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杨蔚微,因为即使是坐着也比杨蔚微搞出来半个头,所以,顾伊这个姿势颇具压迫感。她噗的一声笑出来,捂着嘴巴,肩膀抖了好久,才止住笑声,“我可一直不姓沈,我叫顾伊叫了二十几年,我不还是沈家的人。”

“你……”

“倒是你,半道儿冒出来的干女儿,真把自个儿当家人了。”顾伊看都没看她,根本没给杨蔚微说话的机会,“我其实一直挺好奇,你是怎么攀上沈家这个门槛儿的,赵之杏平时都不出门,一出门摔倒就遇上你学雷锋做好事儿给救了?”

“姐姐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接近干妈吗?”杨蔚微腾地站起来,气得指着顾伊的手都在抖,“你觉得是我高攀了你家是不是?你觉得我认干爹干妈别有目的是不是?”

顾伊耸肩,没说话,这更让杨蔚微气得吐血。

“你那是什么表情?顾伊你说,你给我说,我贪你家什么好处了?我拿走一分钱了没有?”杨蔚微甩开屈铭枫拉她的手,咬着顾伊不放,“顾伊,我虽然出身不好,但是我没干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

再说,我自己赚的钱也够我花,你家那点钱我还看不上,别一副我欠你家的样子,我到了你家,不但没赚着,还让枫跟着陪了不好工程,你觉得我是为了钱?”

沈仁贤的认她为干女儿的目的,杨蔚微不是不知道,她只不过不说罢了。

“所以啊,我好奇,你既捞不到好处,又得赔本,你认进来干什么?”顾伊丝毫没有被杨蔚微的怒气影响,一如朋友之间聊天那样平静的反问。

“我……”杨蔚微咬着下嘴唇,拳头攥了攥,没有说话。

“嗯?”顾伊挑眉,看出杨蔚微的欲言又止,不打算放过她。

“顾伊,不是每个人的心都跟你那么龌蹉!”杨蔚微转身,踩着步子向楼上去,“枫,还不上来?”

“嗳嗳,干妹夫等等,”楚炎鹤敲着二郎腿,那声干妹夫叫的yīn阳怪气的,听着人心里犯毛“我和伊伊打算出去度蜜月呢,突然想起来你们结婚后也没出去旅个游度个蜜月什么的,要不然我们一起?”

顾伊疑惑的看过去,楚炎鹤这是演哪出呢?两人世界,他弄个四人出行干什么?

“多谢,我公司还有事,度蜜月这样的私事就不劳楚总操心了。”屈铭枫看了顾伊一眼,眼神有些复杂,然后灭了手里的烟头,去追杨蔚微。

见两人离开,顾伊敲着楚炎鹤的胸膛问他,“你葫芦里买什么药呢?”

“没事,就是恶心恶心屈铭枫那条臭虫,他这会儿估计忙得连睡觉都得算着时间。”楚炎鹤只不过是找人给屈铭枫的公司制造了些麻烦,让他忙得浑天暗地无暇分身关心其他罢了。

“伊伊,人家都走了,我们也回房运动运动吧。”没人斗嘴了,楚炎鹤便又精蟲上脑了,把嘴巴凑上去。

“楚炎鹤你个色狼!”顾伊气得推到一边,怎么不分时间地点的发情啊。

两人正在闹着,外面传来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随即,门铃被按响。

“怎么了?”顾伊茫然,救护车怎么会到她家里?

赵之杏冲楼上冲下来,几乎是一阵风冲到门口,把护士门让进来,领上二楼。

“爸爸?”顾伊快步跟上去,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叫救护车了?

“赵姨,爸爸怎么了?”在顾伊印象中,沈仁贤身体很好,他很注意养生,很少会出现老年人的常见病。

“你爸他……不小心打破杯子割伤了手。”赵之杏关键时刻想到一个借口,掩下了事实。

“严重吗?怎么不早叫我们去医院去?”楚炎鹤也跟了上来,只不过是割伤个手,他们又都有车子,很方便,怎么还得把救护车叫过来。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吓坏了,流了好多血。”赵之杏支支吾吾的,那样子,正是吓到的表情,“小伊你去叫吴嫂给你爸收拾几件衣服,顺便做点可口的饭菜,待会儿送医院去。”

赵之杏怕顾伊再问什么,把顾伊给支开。

楚炎鹤拧着眉看向卧室,之间沈仁贤坐在地上,一只手耷拉在腿上,手上的血还在滴个不停,地毯已经红了一大块。

他上前走了一步,想看的更清楚些,脚下咕噜一声,他低头,是一个玻璃杯底儿,杯底儿很厚,上面竖着的参差不齐的玻璃碎片上还有不少血渍。

护士门很快把沈仁贤抬了出来,由于过度失血,沈仁贤的脸色苍白如纸,连一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没了乱糟糟的没了精神,向被冬风吹过的枯草,一碰,就凋零了。

楚炎鹤看着奔涌而出的一行人,拾起地上的水杯底儿,走进沈仁贤的卧室,仔细查看血渍。

不止有沈仁贤刚才坐的地方有血迹,墙上也有,还有一个拳头血印。不过,墙上的血渍不同于地毯上的大滩血渍,墙上的是一个个血点子,像是因为某个动作扬撒上去的,呈现出向外泼洒的形状。

他比了比墙上的血手印,不小心打破了被子被割伤,会在冲着墙捶一拳?

看来,他伟大的岳父大人受伤,绝对不是被割伤这么简单啊。

顾伊寻着找上来,看到地毯上触目惊心的一大滩血,心下一悸,“爸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

“别多想,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楚炎鹤把她搂在怀里,不让她去看那眩晕的血迹,拥着她向外走。

杨蔚微和屈铭枫听到声音出来,“怎么了?”

“爸手割伤去医院了。”顾伊虽然不喜欢她,还是回答了。她不可能藏着掖着的不让杨蔚微去看望沈仁贤,要是这样,反倒显得她小气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枫,赶快,我们赶快去看看。”杨蔚微拉着屈铭枫就下楼,要不是楚炎鹤眼疾手快,顾伊就被她给撞下去了。

“他妈赶着去投胎啊,她又不是大夫,去了沈仁贤的手就好了?”楚炎鹤对着早跑得无踪影的背影骂道,“我们走,不然杨蔚微那张嘴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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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仁贤躺在救护车上,赵之杏坐在一边,紧张害怕的看着一声给沈仁贤处理伤口,看到那皮肉外翻的伤口,她捂着眼睛看向窗外,眼睛酸酸涩涩的发胀,心里更是疼的喘不过气来,好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的吹进来。

顾念情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出现了一件跟她有关的物件儿,沈仁贤就能跑去所有的理智,疯狂至如此,要是顾念情还活着,要是他们没有发生那件事,恐怕自己没有一丝希望吧?

还好,幸亏顾念情死了,幸亏她早就死了。

只是那个宗叔……赵之杏一哆嗦,那个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沈仁贤的脸歪向一侧,眼神怔怔的,任凭护士尖锐冰凉的镊子在自己的皮肉里寻找玻璃碎片,因为眼珠不动,盯着一个地方时间太长,眼睛有些酸涩,他转动了下眼珠儿,眨了眨眼。

没有受伤的手一直是紧握的,他缓缓抬起来,举到自己眼前,手心那个圆环硌的心脏直疼。

戒面心形尖尖的角扎进肉里,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手指摩挲着戒指圆环的内侧,光滑的戒指圈某处略微剌手,如果别人摸到,会以为这个戒指是个残次品,只有沈仁贤知道,这里刻了两个人的名字,“贤念情”,当年,他追求顾念情时,送给顾念情的定情信物。

虽说当时是沈仁贤自己强塞给顾念情的,但是,最后顾念情也没再还给他。

他以为她那时默认收下了,原来,哈哈,原来都是他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顾念情根本就拿他当傻子耍!

那本来刻着他们名字的地方被特殊利器划花了,在旁边又刻了两个字,“阿堂”。

阿堂,阿堂,年轻的时候,沈仁贤经常从顾念情嘴里听到这几个字,开心的时候说,伤心的时候念,连睡觉,嘴里都会喃喃着这个名字,“阿堂”。这两个字,对于沈仁贤来说,是噩梦,是侮辱,是一辈子的耻辱!

阿堂,便是顾念情对宗叔的称呼。

所以,沈仁贤在看到这个戒指时才会这么失控,才会突然发狂。

他心心爱爱装在心底里的人,原来从未有一刻爱过他,她念着的只有那个阿堂,那个如今恨她恨的要她灰飞烟灭的阿堂。

即使是心里知道这是宗叔的手段,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嫉妒,心里的恨,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爱都变成了恨。年轻的时候,对顾念情爱的有多深,如今,对她恨的便有多深。

有时候,他甚至会把顾伊错认为是顾念情,心底的爱恋被勾出来,这些年对顾伊的冷漠便让他自责不比,但是在,这种自责不会持续多久便会被恨取代,看到顾伊那张脸,他便会想到顾念情的背叛。

所以,即使有时候明知道杨蔚微陷害她,他也置若罔闻。

“手上伤口很深,差点就伤到筋骨,我们需要在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医生给沈仁贤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不禁佩服这个病人,不打麻药,竟然没吭一声。

她哪里知道,沈仁贤把手上的痛全都转嫁到对顾念情的恨上,他咬着牙,好像要把顾念情咬死一般的磨着,咬肌绷紧,突突的跳。

杨蔚微他们到医院快一步,她扑到沈仁贤窗前,看着包扎的像个粽子似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这样我该多心疼啊,我妈该多疼。爸你手还疼不疼?你有想吃什么的没有?”

“傻孩子哭什么,就是手个破了点皮。”沈仁贤的思绪被拉回来,看到窗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杨蔚微,心中不觉一软,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比自己的孩子还要贴心,想起顾伊,便想起她那像极了顾念情的臭脾气,还有那股子清傲劲儿。

当年,他不就是被顾念情的清傲吸引了吗?

“那也不行,我会心疼的。”杨蔚微趴在沈仁贤床上,脸贴着他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先观察几天,伤口太深,看看会不会感染。”赵之杏接话道,她看了眼沈仁贤一直攥着的另一只手,眼底闪过一抹神色,很快掩盖过去。

“爸你放心,我和妈会陪在你身边的。”这样贴心嘴甜的孩子,哪个做长辈的不喜欢?

“爸知道,你是爸的贴心小棉袄。”沈仁贤慈爱的看着杨蔚微,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干女儿收对了。

“爸,赵姨。”屈铭枫拎着一袋子东西推门进来,把手里的袋子交给赵之杏,“这是蔚微让我给爸买的一些换洗衣服,赵姨你安排吧。”

赵之杏拿在手里,赞赏的看了杨蔚微一眼。

顾伊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懒散散的楚炎鹤。

杨蔚微见顾伊现在才到,有些不满,“哟,姐姐,当时你不是看着爸被救护车接走的吗,怎么比我到的还要晚?”

顾伊瞥了她一眼,不理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拌嘴!她走到赵之杏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赵姨,这是吴嫂收拾的衣服……”

看到赵之杏手里的衣服袋子,顾伊猛然顿住,她看向杨蔚微,杨蔚微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笑。

“放在这儿吧,能用着就用用。”顾伊把袋子塞给赵之杏,想要上前看看沈仁贤,杨蔚微却挡在前面,人家正和沈仁贤父慈子孝。

“你爸喜欢家里的衣服,铭枫不知道你拿衣服过来,就去买了。”赵之杏解释道,在这个家里,她永远都是和事老的角色。

“嘁,都是拿衣服,怎么就她慢了。”杨蔚微小声嘀咕了一声。

“蔚微!过来。”赵之杏发现顾伊的尴尬,她想上前去看,但是,杨蔚微正好趴在床边,顾伊是怎么也过不去。

“干什么啊,我在和爸聊天呢,我答应了要陪着爸的。”杨蔚微嘟着嘴不高兴。

“你爸还有些东西要买,我跟你说说。”赵之杏瞪她一眼,把她给拽出去,经过顾伊的时候轻声说,“小伊快去看看你爸,你爸一直念叨你。”

两个人到了外面,杨蔚微跺跺脚,“妈,你把我拉出来干涉么,你没看顾伊那吃瘪的样子,多过瘾啊。”

“是过瘾,你在缠下去不让她过去,那就是过火了,你以为你爸什么都看不出来?”赵之杏跟随者沈仁贤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

对于顾伊,杨蔚微尖酸刻薄几下她,他可以视而不见,要是再过了,触碰到他的底线,那就不行了,毕竟,顾伊是顾念情生的女儿。

再说,赵之杏也有自己的算计,沈仁贤因为什么发狂?这个时候,顾伊过去看他,那张七分像的脸,肯定刺痛了沈仁贤的心。

这个时候,顾念情便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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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改遗嘱

赵之杏拉着杨蔚微在外面说了会儿,她向四周望了望,凑到杨蔚微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杨蔚微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赵之杏,“妈,你要干什么?”

“死孩子,别那么大声。”赵之杏拍了下杨蔚微的手,确定四周无人,才松了口气,“你别管我干什么,听我的去做就行。我告诉你钥匙在哪儿。”

赵之杏又神神秘秘的说了几句,杨蔚微错愕的张着嘴,“妈你……你要我去找律师该遗嘱?”

“死孩子,你心里明白就行了,说出来干什么!”赵之杏把杨蔚微拉到小花园的一株茂盛的大树后面,把两个人都很好的隐藏起来,又向外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来往的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才拍着胸口狠狠瞪了杨蔚微一眼。

“我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嘛,妈你偷改遗嘱万一让爸知道了怎么办?”杨蔚微还是有些担心。沈仁贤早就立下遗嘱了,这是赵之杏早告诉她的,但是,沈仁贤现在身体还很好,又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现在去偷改遗嘱,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我既然敢让你去,自然有法子对付。”赵之杏有些自得,好像成竹在胸一样。

“可是……”杨蔚微犹豫,她还是觉得太不保险了,就算要改,也要等到沈仁贤不行了啊。不过,她倒是对遗嘱挺好奇,不知道顾伊在里面占了几成。

“别可是了,我告诉你,你去找老沈的律师宋先生,把钥匙给他,说是老沈让你去的,他就相信了。”钥匙其实并不是开放遗嘱的保险箱的,它算是一个信物。宋律师看到钥匙,便知道这个人是受沈仁贤所委托,是除了沈仁贤之外,唯一有权利看遗嘱的人。

这是沈仁贤在家里定遗嘱时,赵之杏偷偷听到的。她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才找到这把看似毫无用处其实是关键的钥匙。

这是沈仁贤为了防止自己突然离世的一个准备。

“嗯,妈那你在医院好好照顾爸爸。”杨蔚微见赵之杏很是自信,相信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蔚微,等等。”赵之杏突然开口,因为紧张一直微蹙着的没霍然展开,脸上细小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你跟宋律师这么说……”

“什么?都给顾伊?”杨蔚微吃惊的叫出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之杏,“妈你疯了吧?你在沈家任劳任怨二十多年,你就什么也不要,顾伊她干了什么,凭什么都给她?”

杨蔚微以为,赵之杏叫她去找律师偷偷改遗嘱,是为了自己能多拿点钱,好在沈仁贤百年之后能有个安身之所,没想到,她竟然要自己把沈仁贤的遗嘱改成,全部财产都归给顾伊!她是疯了吧?

“妈,爸肯定也给你留了不少钱,你得到那些是应该的,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既然爸给了,你就拿着,你这么做是干什么?爸爸知道了也会生气的!”杨蔚微急的直跺脚,要不是因为赵之杏是长辈,她真相一巴掌拍醒她。

就沈家的家产,就算沈仁贤在遗嘱里没有给赵之杏留下股份什么的,就算是只给钱,也会有不小的一笔。

赵之杏就这么傻傻的扔给顾伊了?

“蔚微你别说了,妈妈心里都有计算,你照着妈说的做就行了。”赵之杏倒是很平静,好像这件事她想了很久,下定了决心似的,“蔚微你放心,若真到了百年之后,妈妈是不会让自己苦着的。”

“可是,那也不能便宜了顾伊啊。”杨蔚微心里很不平衡,她早就听赵之杏说过,之前赵之杏就要沈仁贤把自己的户口弄在沈家上,被顾伊给挡了回去,现在,唯一能和顾伊分家产的就是赵之杏了,她现在竟然主动放弃了,那顾伊不是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蔚微啊,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看着眼下。”赵之杏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的说道,她拍了拍杨蔚微的肩膀,鼓励道:“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杨蔚微悄悄回到沈宅,见吴嫂在卧室里,便进了沈仁贤的书房,按照赵之杏说的地方拿了钥匙,去找宋律师之前,还特地用沈宅的座机打了电话预约。

杨蔚微进了律师所,宋律师亲自接待了她,“是沈小姐吗?”

“是的,宋律师您好,我爸身体出了点状况,不方便过来,所以就让我过来跟您探讨一下遗嘱的问题。”杨蔚微伸出手来握手,拇指微靠在食指上,首长四十五度角斜向下。

宋律师礼貌的伸手握过去,手心触到一方坚硬,不是皮肤的柔软,而是纸张的坚硬。他抬头看向杨蔚微,款帽檐儿的酒红色礼貌戴在头上,底下戴了一只黑超墨镜,遮挡住大半个脸,看不出模样。

觉察到宋律师的打量,杨蔚微抿嘴一笑,笑得很自然,好像那个手里拿着支票要贿赂的人不是她一样,“宋律师?”

“沈小姐,这不合规。”宋律师拽了拽领带,把结扣扯松,松开衬衣的第一个扣子透气。

“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是需要人来改,”杨蔚微见宋律师拒绝,也不着急,她不请自坐的坐在沙发上,一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很放松的姿态。她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向他后面的沙发指了指,“宋律师别见外,坐啊。”

“哦,嗯。”宋律师点点头坐下,等坐下了才返现,自己被反客为主了,不禁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杨蔚微不慌也不急,任由宋律师打量,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唯一的收获便是,无论有多少人盯着她,她都不会紧张,仍能自如的运用自己的演技。

“我听说……”杨蔚微太眼看了宋律师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笑,“宋律师跟爸爸合作很久了吧?”

沈仁贤能够把遗嘱全权委托给这位宋律师,可见他对他的信任。

只不过,只要是人,只要有欲望,那便有突破口。

杨蔚微看向对面与刚见面时迥然不同的男人,嘴角挂上一抹微笑。

“十多年了。”宋律师舔舔干燥的嘴唇,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水,却忘了这茶水是助理刚送过来的,还是滚烫的。

咬着牙,等水不是那么烫了,才咽下去,用舌头舔舔,火辣辣的疼,估计是烫出水泡了。

“难怪爸爸那么信任你,”杨蔚微玩着涂着才会的手指甲,用锉刀漫不经心的修着,时不时抬起头来跟宋律师说一句,她突然抬头看了看装修简朴的办公室,唯独电脑前的那颗富贵竹还算有点生气。

“不过宋律师这办公室还真是怪朴素的,爸爸的办公室跟这里比那可真要算是皇宫了。”杨蔚微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怎么没有内间吗?累了怎么办?连个床都没有啊。”语气里全是对这件朴素办公室的不满意。

“宋律师生意不好吗?不对啊,就算是接的案子不多,光给我们沈家做律师也赚不少啊。”杨蔚微也不在乎宋律师说不说话,只顾自己说。

“沈小姐要是没有其他事,宋某先去工作了。”宋律师顺着杨蔚微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办公室,不是他生意不好,沈仁贤选的律师,自然是业界翘楚,只不过,因为宋律师的老婆得了肝癌晚期,家里的钱基本上全花在病人身上了,连原本准备给儿子出国的钱都给动用了。

其实,明知道这种病治不好,却还是不死心,钱一大把一大把的往里砸,就是想能多留住老婆一阵子,她还那么年轻啊,还没有跟着自己享福呢。

“哎,先别急啊,”杨蔚微幽幽的转身,拦在宋律师面前,扬了扬手中的支票,“我听说,您儿子挺优秀的,不出国,可惜了人才,以后他长大了,前途不是那么满意,说不定会怨恨你呢。你妻子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儿子为了给她治病,放弃大好的未来。”

“沈小姐,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宋律师的声音变得低沉,脚步也有些急,几乎是推开杨蔚微便向外走,那背影,有些夺路而逃。

杨蔚微看着打开的办公室门,手指扣着下巴,嘴边渐渐绽放笑意,看来,沈仁贤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宋律师站在打印机前,看着打印机吐出的一张张纸,由少变多,逐渐汇成高高的一摞。如果这不是打印机,是印钞机的话,所有的问题是不是都迎刃而解了?

“宋律师?”一个令他烦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宋律师头都没回,抱起打印好的文件转身就走。

杨蔚微也不生气,让宋律师的助理给自己倒了杯牛奶,顺便给宋律师沏了杯茶,端着上楼,门都没敲,自来熟的进了办公室,“何必工作这么累呢,喝口茶休息一下。”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沈小姐不希望沈先生知道你来过,就请现在离开。”宋律师明确的下着逐客令。

这是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更何况,他和沈仁贤先生合作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因为钱而做出违反行内规定的事?

“哈哈,宋律师这是在挑拨我们的父女关系吗?”杨蔚微笑得夸张,她可笑的看着宋律师,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我说了,我来是爸爸授权的,给你支票,只不过是想改遗嘱的时候,宋律师帮我稍稍改动一条罢了。

你看,我没有坏心,要是我不告诉你哪一条是我自己想要偷改的,直接让你改,你也不知道不是?”

宋律师奇怪的看着杨蔚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像她说的,她不告诉自己,自己也不知道,就那么糊里糊涂的给她改了。

“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是为了你好,”杨蔚微端着牛奶浅浅的啜饮了一口,舌尖萦绕着牛奶的甜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浑身的毛孔舒展开,无比舒心,“你看看,同行像你这个年纪,哪个不是跑车开着,美女抱着,嗳嗳,别瞪我,知道你和你老婆恩爱,所以我来拯救你的家庭来了啊。”

宋律师强迫自己不去听那女人的喋喋不休,那可恶的声音还是像长了腿似的跑进耳朵。

“宋律师,你就是不心疼你自己,你也要心疼心疼你的儿子啊。”杨蔚微拿出手机,调了个画面,里面传来噪杂的声音,好像是几个孩子在争吵。

“你……你把我儿子怎么了?”宋先生听出那杂乱的声音里有自己的儿子,紧张的夺过杨蔚微的手机,看到上面的画面,一米八的男人差点就哭出来。

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围着一个男孩,脸上的嘲笑毫不掩饰,“我说宋宇,你怎么偷我作业本呢?老师眼里的尖子生好学生,原来是个小偷啊。”

随着那个拉长声音的偷字,周围响起讥讽的嘲笑声,还有轻挑的口哨声。

“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叫宋宇的男孩儿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写满字的本子,很普通的中学生作业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题。

“喂,都听到没有,他说他没有偷东西。”为首的男孩向旁边招呼了一声,一个高出宋宇一头的小胖子一手夺过他手里的本子,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把本子的封皮打开,给围观的同学们看,

“大家都看看,都看看,这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呢,有没有不认识字的?不认识字就数数,数数看,上面是不是三个字,而不是‘宋宇’两个字?”

“我没偷……”宋宇咬着唇,声音坚定的说,却是越发小了下去,“我没偷,是他自己用完了丢进垃圾桶,我捡回来当演草纸用的……”

“哟,同学们听到没有,他说是他捡的,你们信吗?”男孩正处在变声期,尖锐着嗓子吆喝……

宋律师把手机关上,看着杨蔚微的眼里隐着星星火苗,“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别打我儿子的主意!”

“宋先生别生气嘛,我只不过是好心让你看看你这个懂事听话的儿子的真实生活罢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太不负责了,儿子都没钱买演草纸了,你都不知道。”杨蔚微嘴上的笑随着说话,越放越大,她知道,她成功了。

“宋先生,不管你帮不帮我,这张支票你都收着,就当我给小宇的礼物吧。”杨蔚微把支票放在宋律师的办公桌上,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离开。

“等等,”宋律师看着支票,犹豫了下,“你跟我来吧。”

杨蔚微眨眨眼,成功!

宋律师来到保险箱前,他看了身后的杨蔚微一眼,见杨蔚微背对着自己,便回身输入密码,保险箱的门被打开,他从里面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拿出来。

杨蔚微有些迫不及待的伸手,觉察到宋律师的视线,才发觉自己有些心急了,她粲然一笑,“可以给我看看吗?”

杨蔚微拿着遗嘱仔细的翻看,果然,上面没有自己的份儿,赵之杏也没有得到公司的股权,沈仁贤只是给她留了两套房产,一个娱乐城的所有权,外加五千万的钱款。这也算是丰厚了。

至于顾伊,沈仁贤给了她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不过,这并不是沈仁贤的全部,沈仁贤的其他财产并没有在遗嘱里说明。

杨蔚微攥紧手里那薄薄的纸张,手提袋里的手机响了几下,杨蔚微接起来,是赵之杏打过来的,“蔚微,改好了没有?”

“还没有,刚刚拿出来。”杨蔚微拿着手机走到窗户边,看着楼底下的车水马龙,她是不是该给自己,给铭枫争取点什么呢?

“我告诉你,按照我说的该,不许自作主张。”赵之杏等杨蔚微走了,开始担心起来,她知道杨蔚微为自己鸣不平,就怕她不安自己说的来,自作主张的全改乱了。

“妈你……”杨蔚微不高兴的咬着唇,听着赵之杏在那边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耐烦的说道:“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改的,按你说的来,你以后可别后悔。”

杨蔚微心情不爽的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已经调整好心情,“宋律师,我们开始吧。”

杨蔚微说了要改的内容,宋律师抬头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按照杨蔚微说的做了修改,整个过程,很愉快,两个人没有任何分歧与争吵,当然,本就是不平等关系,既然决定帮她改了,宋律师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杨蔚微先回家换了衣服,再回到医院,推门进去,一股子冷风袭来,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只见顾伊站在沈仁贤床前,猩红着眸子看着沈仁贤,手紧紧的攥起垂在腿侧,她看了一眼进来的杨蔚微,扭头对沈仁贤说道:“别把我妈想的和你一样龌龊,爸,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背叛自己的伴侣的。”

说完,撞开挡在门口的杨蔚微,走了出去。

杨蔚微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不解的看着顾伊离开的背影,“爸,姐姐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你受伤了,怎么还惹你生气啊,太不懂事了。”

“爸你伤口有没有碰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杨蔚微见床头柜上有香蕉,就剥了一个给沈仁贤,“爸,你别跟姐姐一般见识,她是被姐夫宠坏了,没了分寸,您别生她的气了。”

杨蔚微扶着沈仁贤,给他拍着后背顺气,一边替顾伊找借口,安慰他,怎么看都是一个疼姐姐的好妹妹。

“唉,小伊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沈仁贤叹了口气,只要一提到顾念情,顾伊的情绪就会特别激动,他今天只不过问了问顾念情在加拿大的交友情况,顾伊便跟他吼了起来。

顾念情当年为什么带着顾伊去加拿大,就因为那里是她和宗叔认识的地方。宗叔把这个戒指送过来,不就是向他挑衅的吗?他开始怀疑,顾念情生前真的没和宗叔见过面?

“姐姐那脾气还不是爸爸你给惯出来的,你现在嫌弃姐姐,可就是在生自己的气哦。”杨蔚微坐在床侧,伸手给沈仁贤按摩着腿,那力道恰到好处。

“你啊,就是牙尖嘴利。”沈仁贤戳了戳她的额头,看到杨蔚微,心情也跟着疏朗起来。

觉察出来顾伊的情绪不对,楚炎鹤分出心来问她,“怎么了?跟爸吵架了?”

“他怎么能那样问?你知道他问我什么?爸问我妈在加拿大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来往!他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耐不住寂寞,随便招惹别人吗?”

顾伊委屈的嘟着嘴,当年,明明是他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把妈妈气走的,现在倒好,还来问她妈妈有没有别的男人,她真为妈妈选了这样的人做丈夫感到痛心。

楚炎鹤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伊,一边是顾伊的父亲,一边是她的母亲,他好像怎么说都不好。

“乖伊伊,我们不想了,回家去。”楚炎鹤试图说些别的来转移顾伊的注意力,“我最近正在想去哪里度蜜月,等安排好了,我们就走,好不好?”

见顾伊还是不理自己,楚炎鹤凑上去,趴在顾伊耳边,咬着她的耳珠儿,“伊伊,我都有计划哦,在蜜月里我可是有重要任务……那就是在你肚子里种个宝宝。”

“这哪里是说有就有的。”顾伊嗔了他一眼,抹了一下眼睛,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怎么不是我说了算?我这里,这里,你摸摸,这里就盛着咱们未来孩子的基因。”楚炎鹤拉着顾伊的手便摸过去,也不顾顾伊的挣扎。

“楚炎鹤你个流氓,好好开车。”那滚烫的温度,烫的她一哆嗦,顾伊抽出手,见楚炎鹤那只狼爪又要过来,忙往旁边移动,“你别闹了,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

幸好手机及时响起,顾伊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接起来,“宗叔……”

听到这个名字,楚炎鹤几不可察的皱起眉,因为这个名字代表着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怎么了?”见顾伊放下电话,楚炎鹤有些担心的问。

“宗叔让我们去福韵楼。”顾伊心里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又有什么任务在等着自己。

两个人到了福韵楼,宗叔已经点好了菜等着两个人,irvine坐在一旁,担心的看了顾伊一眼。

“宗叔,有什么事吗?”顾伊并没有坐下,她从来没有跟宗叔一起吃过饭,只是站在一起,她便感觉到压抑,更别说吃饭了。

“先坐,我慢慢跟你说。”宗叔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脸上的yīn霾也洒了些许。

“多谢宗叔的款待,我和伊伊今晚还有安排,就不陪您老了。”楚炎鹤把顾伊揽在怀里,拥着她做出要走的姿势,“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一步,不多打扰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勉强,”宗叔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我在s市有一个合作伙伴,需要ariel你去见一见,谈谈合作的有关事项,具体的,irvine会跟你说。”

“告辞。”楚炎鹤眉头蹙紧,揽着顾伊便要走,却被宗叔止住。

“楚先生,这是ariel的事,我不希望在s市看到你的身影,不然……”宗叔笑了笑,却是更加yīn森。

“哦?照你这么说,我还不能去s市出差了?”楚炎鹤挑眉,威胁他?

“当然不是,只是一句忠告,楚先生可以试试。”宗叔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看来楚先生对于自己的产业是丝毫不关心。如果,楚先生有意加入,我非常欢迎,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楚炎鹤不理会,拥着顾伊扬长而去。

irvine看着一桌子没动的菜,看了宗叔好几眼,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说吧。”

“我……义父,你为什么总是抓着ariel不放?”irvine感觉,宗叔好像是故意针对ariel,故意要把她染黑,让她完全堕入他们之中。

“有吗?我只不过是不想她脱离我的掌控罢了。”一如当年的顾念情,自己给了她那么多自由,甚至把她保护的像公主一样,她呢?她最后给了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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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佳,只能码这么多了,另外,谢谢送票子送花花的亲们。不知道编辑下班木有啊,能不能过审核

【087】丽姐

这次的任务是顾伊和irvine一起完成,尽管楚炎鹤很不放心,但是,他明白宗叔的意思。顾伊不代表任何一方,而他,若是跟着去了,就代表整个楚氏集团,那样,他所有的产业都可能跟走私沾染上关系。所以,他不能去。

楚炎鹤的视线一直盯在顾伊身上,他恨不得让自己的眼睛跟着顾伊,顾伊到哪儿,眼睛也到哪儿,这样就可以监视那个叫艾文的金毛了。一想到金毛要和他家伊伊一起待好几天,他就淡定不了。

“要不我让梁向陪着你去。”楚炎鹤就是不放心irvine,那个男人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男人之间特有的感觉让他在他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楚炎鹤,你不相信我吗?”顾伊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围着她转的二少,“我们去是有任务,不是谈情说爱,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

“伊伊,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那个金毛。”金毛看伊伊的眼神总是不怀好意,甚至还向他挑衅,他怎么可能放心顾伊单独和那个狐狸男在一起。

“是irvine,”顾伊无语看着楚炎鹤,像个小孩子似的喜欢给别人乱起名字,“我们要是有可能,早在那四年里就在一起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所以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其实,irvine对自己就像是哥哥对妹妹那种感觉,也许是因为自己是irvine亲手带出来的,所以,irvine对自己会特别一些,但,那只不过是朋友之间而已。至于,连明察秋毫的宗叔都会误会,那是因为,这是irvine故意让宗叔误会的。

因为irvine发现宗叔对顾伊总有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敌视,为了保护顾伊,irvine才表现出喜欢顾伊的样子。

“那也不行,你去这么多天,我一个人睡觉多寂寞?”楚炎鹤还不打算松口,既然不能派眼睛去,那就在走之前要点儿福利。

“你这三十多年还不是一个人睡过来的,难道说你之前睡觉一直有人陪着?”她才不会上当呢,死流氓,满脑子都是那些龌龊思想,“你不是说你一直都没有女人吗?”

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楚炎鹤收起嬉皮笑脸,见顾伊不是开玩笑的,有些慌神,“伊伊,哪个嚼舌根的乱说,我去剁了他,我楚炎鹤从小到大只有顾伊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女人陪我睡觉!”

“那你先剁了你自己吧。”顾伊努努嘴,刚才是谁说一个人睡不着来着。

楚炎鹤蹭过去抱住顾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看顾伊收拾行李,“那可不行,剁了,伊伊会心疼的。”

“不要脸,谁会心疼你啊。”顾伊抿着嘴,嘴角却染着笑意,“好了别闹了,门铃响了,去看看是谁。”

顾伊把行李箱合上,推着楚炎鹤下楼,这个时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会是谁。

楚炎鹤打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陌生女人,不由得皱眉,“你找谁?”

女人放下手里的行李包,理了理头发,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楚炎鹤,直到楚炎鹤第二次问话,她好像才听见,声音支支吾吾的,有些颤抖,大概是不太会和陌生人说话吧,“我……我是……我是丽……”

支吾了好半天,都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还把脸憋得通红。

楚炎鹤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你,素色的的格子衬衣穿在身上,袖子向上挽起一截儿,露出纤瘦的胳膊。下身穿了一条灰黑色的长裤,洗的有些发白了,但是样子还干净。脚上穿的是黑色的小布鞋,像乡下老太太穿的鞋子。

女人见楚炎鹤打量她,更是不知所措,她见楚炎鹤看向自己的胳膊,忙把袖子放下来,还冲楚炎鹤讨好的一笑。随着楚炎鹤眼神的游走,女人便会把那个地方给整理一遍,好像楚炎鹤是检查仪表的领导似的。

“你走错地方了吧。”楚炎鹤也没给女人说话的机会,砰的一下关上门,自然没有看到女人听到他这句话时脸上错愕的表情。

“谁啊?”顾伊见楚炎鹤在门口站了那么久,最后就一个人回来了,便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概谁的穷亲戚走错地方了。”那样子的打扮,应该是从乡下来的。不过,虽说女人穿的普通,但是,皮肤却很好,身材貌似也不错,但是掩盖在肥大的衬衣下,看不清楚。

顾伊便没再多问,她看看表,他们定了下午的飞机,现在才早上九点,时间还很充裕,不过,这个时间,人该来了啊?

不会是……

“炎鹤,刚才外面的人是男的女的?你快去看看走了没。”顾伊反应过来,那人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就是来自己家的。

“你干什么?难道你认识?”楚炎鹤可不记得顾伊还有什么穷亲戚,而起那个女人看他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

“不是,你前段日子不是说要找个保姆吗,我就给家政公司去了电话,想到我有几天不能在家,就催他们务必今天给找一个过来。”顾伊趿着拖鞋拖鞋去开门,果然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站在外面,正不知所措的张望着。

“你是家政公司介绍来的丽姐吗?”顾伊看到女人脚边放的盛衣服包裹,便猜了个大概。见女人虽然穿的不怎么好,但是都还干净,顾伊便在心中打了个七分。

“啊,我是我是……”也许是刚才经历了楚炎鹤,现在女人说话利索多了,她两手搭在腹前,玩着自己的衣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顾伊去拿她地上的包裹,叫丽姐的女人不好意思的拿过来,“夫人,我自己拿就行。”但是丽姐走到玄关处,又犹豫了,因为她不知道哪双是主人的鞋子,她又可以换哪双鞋子。

丽姐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楚炎鹤,眼神里带着求救的信息。

可惜,只要有顾伊在,楚炎鹤的目光永远都在顾伊身上,知道这个女人是顾伊找家政公司找的保姆后,楚炎鹤便没有多看她一眼,不相关的人罢了。

丽姐有些失落的看着楚炎鹤离开的背影,这个家的男主人是不是不喜欢她啊?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家的,因为听说这家主人有钱,住在富人区,又是刚结婚。

凭她做保姆的经验,年轻人要比老年人好说话的多,也没有老年人那么多事儿,那么多规矩,所以,她才喜欢来这里。

“丽姐进来啊,正好我今天要去出差,我跟你说一下,你熟悉熟悉,就开始工作吧。”顾伊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放到茶几上,见丽姐还站在门口,便开口。

“哦,这就进来。”丽姐也不管了,随便拿了一双鞋子换上,然拿着自己的鞋子摆到鞋柜上,一双黑黑的土布鞋放在一排漂亮的高跟鞋里,显得格外不协调,像是白天鹅里混进了一只黑羽毛的小**。

楚炎鹤从楼上晃下来,已经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他坐到沙发上拿起顾伊切好的水果喂进顾伊嘴里,自己凑上去咬了一口,引来顾伊嗔怒,保姆还在这里呢,这个男人就是不知道收敛。

顾伊耳根有些红,她尴尬的冲丽姐笑笑,招呼她过来,“丽姐,你先过来吃块水果休息休息,一会儿我跟你说一下。”

丽姐脸一红,被人发现自己偷窥,很不好意思,她拿着粗布行李包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好像生怕踩坏地毯似的,手里的包很沉,她却没有放下,怔怔的站在沙发前,等着主人的下一步吩咐。

“丽姐,”顾伊有些哭笑不得,让她过来她就过来了,没让她坐她就不坐了?她见丽姐盯着楚炎鹤看,知道是楚炎鹤冷冰冰的样子吓到她了,“丽姐你坐啊,就跟自己家一样,炎鹤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你慢慢来就习惯了。”

“是是,谢谢夫人。”丽姐亦步亦趋的转到沙发前坐下,手里还抱着行李包。

“你就别夫人夫人的叫了,叫我顾伊就行。”顾伊拍了拍安然坐着的楚炎鹤,“去给丽姐安排个房间,让丽姐把行李先放下。”

“她要住在这里?”楚炎鹤说了丽姐进来的第一句话,找保姆确实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保姆和他们住在一起,因为那样太影响他和伊伊的二人世界了。

“不然呢,丽姐在这里又没有亲人,再说,这段日子我不在,有丽姐照顾你,我也放心。”顾伊推了楚炎鹤一把,示意他安排。人家第一天来他就冷着脸,偏偏自己还不在家,这以后的几天,两个人怎么和平相处?

“我又不是自己不会照顾自己。”楚炎鹤小声嘀咕着,却还是站起来向一楼的一间客房走去,见丽姐还跟木头一样坐在那里,有些不耐烦,“愣着干什么,过来,这是你的房间,自己收拾一下,没事别上二楼。”

“是,谢谢先生。”丽姐看了楚炎鹤一眼,见他冷着脸,便不敢再看他,好像很怕楚炎鹤似的。

“等等,”楚炎鹤突然开口,吓得前面的丽姐一哆嗦,她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楚炎鹤,见楚炎鹤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又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让你站住!”楚炎鹤看着不理会自己,继续向房间走去的丽姐,声音加重了些,眼眸看向丽姐的脚,“谁让你穿这双拖鞋的?”

“我……夫人她……”丽姐无措的站在那儿,左脚踩踩右脚,不知道自己穿了这双拖鞋怎么了。这明明就是爽女士拖鞋啊,夫人看到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

“把它给我脱下来,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楚炎鹤用命令的口吻警告丽姐,这是顾伊的鞋子,旁边还有一双男款情侣拖鞋,难道丽姐看不到吗?偏偏就挑了这一双。

“怎么了?”顾伊听到声音过来,便看到楚炎鹤黑着脸,丽姐不知所措的搅着手指头低着头站在那里。

“先生……要我把鞋脱下来……”丽姐咬咬嘴唇,脸有些红,谁被楚炎鹤这样一弄,都不会舒服,那样子,好像自己弄脏了他的东西似的。

在楚二少眼里,丽姐确实是弄脏了伊伊的鞋子,顾伊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炎鹤,不就一双鞋子嘛,丽姐穿就穿了。”顾伊见丽姐憋得脸通红,心想,她心里肯定再骂楚炎鹤吧,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主人。

“好了好了,丽姐你先穿着,等收拾好了,再去换一双。”顾伊见楚炎鹤脸色还不好看,便挽着他的胳膊讨好他,“等会我们逛街再去买一双,这一双不要了好不好?”

“我的也不要了。”楚炎鹤负气道,既然顾伊的不要了,那两双鞋子就不成对成双了,还要了干什么?

“嗯,重新买一对儿。”顾伊从善如流。

“让她把这双脱了以后连同男款那双一起扔了。”楚炎鹤这句话实在是伤人,好像人家身上带着什么传染病菌似的。丽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垂的很低,顾伊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悲伤。

顾伊把楚炎鹤拉过来,这男人平时总是一副不正经的痞子样儿,今天怎么反倒一直是冷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丽姐欠他钱呢。

虽说丽姐只是个保姆,但是她这几天不在,可是把楚炎鹤的所有生活都交给丽姐了,他这样子对人家保姆,就不怕人家做饭的时候给他扔条小虫子,吐个唾沫什么的发泄一下?

“怎么,不喜欢这个保姆?”顾伊觉得丽姐人其实还不错,除了有些拘束外,还挺让她满意的。

找保姆就是要找话少活多的,丽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只知道蒙头干活的人。

“没有。”楚炎鹤捧着顾伊的脸,浅尝辄止的吻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个叫丽姐的保姆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那种眼神,他说不上来,好像自己被人在某处偷偷的窥看一样,很没有安全感。

楚炎鹤摇摇头,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一个保姆而已,连跟他说话都绊绊卡卡的说不利索,大概是她不敢看人,总是低着头观察他们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所以才会给他一种窥视的感觉吧。

“快到中午了,我们出去吃?”楚炎鹤看了一眼丽姐房间的方向,门并没有关紧,隐约还有一条缝,可以听见里面讲收拾东西的声音。

“既然丽姐来了,就让丽姐做吧,正好看看她的手艺,我不在的时候也放心。”虽然丽姐老实的样貌给了顾伊一个好印象,但是她还是要考察一下丽姐的手艺。不然,就是人再有力气,再能干活,饭做的不好吃,她也不会留下。

毕竟,她找保姆来,最主要的就是照顾楚炎鹤的衣食起居。

再者,家政公司把丽姐夸得天花烂坠,她见了人却有些怀疑,如果是做了几年的老保姆了,那不说见过大场面,起码说话不会支支吾吾的吧?丽姐那缩手缩脚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做了几年保姆的老手。

“不要,我想和你一起吃二人午餐,不想陌生人插一脚。”楚炎鹤抱着顾伊,不想松手,一想到两个人要分开好几天,他就恨不得把顾伊绑在自己身上。

“那好,我去换一下衣服,你今晚记得让丽姐做菜尝尝,要是不合胃口,就让家政公司换一个过来,千万不许自己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这几天。”顾伊嘱咐道,她知道男人不会照顾自己,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只要自己不提吃饭休息,楚炎鹤就不知道似的,完全是把自己当机器二十四小时工作。

“老太婆,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心里还是很甜,楚炎鹤拿着钥匙去车库取车,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的那一霎,身后的门动了动,又恢复平静。

听着高跟鞋嘚嘚的声音远去,丽姐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走出来,眼睛看向二楼,有着细小皱纹的眼也不在像刚才那么瑟缩,变得清亮起来,对着某个方向看了良久,丽姐才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厨房。

夫人和先生没有叫她,看来,她只能自己做一些吃的了。

楚炎鹤和顾伊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丽姐正在打扫,手里拿着抹布擦楼梯,见两个人回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先生、夫人回来了,我没事干,见楼梯脏了就擦一擦。”

楚炎鹤抬头看向二楼,再看看丽姐,没有吭声,这些本来就不是他操心的范围。

“楼梯其实也不用每天擦,一星期擦个两三次就行了,注意不要让水滴到地毯上。”顾伊见丽姐脸上已经冒了汗,也不知道是因为流汗的缘故还是光线的问题,顾伊感觉丽姐的脸部皮肤保养的还算不错,起码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还不错。

“那个金毛回来接你吗?”见自己被无视了,楚炎鹤开口把顾伊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来。

“楚炎鹤,irvine有名字,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啊。”顾伊嗔了楚炎鹤一眼,“你这个样子,人家哪敢来接我?我们在机场汇合。”

“算他识时务。”

楚炎鹤真心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该送顾伊去机场了,他不情愿的去取车,顾伊在临走前交代了丽姐几句。

老远,就能看到机场里那个鹤立**群的金毛,楚炎鹤撇嘴,怎么看那金毛都不顺眼,可他偏偏还必须把伊伊交到他手上,这让他很怄火。

“嗨,ariel,你今天真漂亮。”irvine老远就冲着顾伊招手,那声夸赞冲过长距离传过来,引来机场人的侧目。

楚炎鹤一个个恶狠狠的瞪回去,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帮老婆拿包,给老婆递水,对老婆声声嘱咐的男人吗?

irvine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一句话给楚二少造成的视线围观,他呼啸着吹了声口哨,敞开嗓门喊,“这里这里……”

“死金毛,闭嘴!”楚炎鹤拥着顾伊过去,伸手就给irvine一拳,“这是还给你的!”让你不怀好意的多嘴,他家伊伊好看还用得着他来夸?

“ariel,你老公真粗鲁。”irvine皱皱鼻子。

“金毛,我警告你,不许打伊伊的的主意,给我好好照顾她。”楚炎鹤威胁道,“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这个我怎么保证?万一ariel自己弄掉一根毛发呢?”irvine好像根本不懂汉语的博大精深,把楚炎鹤的话简单的理解成表面意思。

“弱智的白人佬。”楚炎鹤骂了一句,也不知道irvine听懂没听懂,拉着顾伊向里走,理都不理irvine。

看着顾伊进了安检,特别是顾伊身后那张欠扁的笑脸,楚炎鹤恨不得上前揪着那张脸打一顿。

顾伊拿过irvine给她的资料翻看,这次他们要去谈判的对方是姐弟俩,大姐叫周周,低低叫周方,两个人在当地道上儿也算有些脸面。因为是家族流传下来的,就算是大帮派,都要让给他们一些薄面。

“这个是大姐吗?我还以为会是五大三粗的样子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妖娆。”顾伊为自己找到一个确切的词感到高兴,妖娆这个词用在照片上的女人身上,绝对是恰当。不过,等顾伊见到真人,估计就会改变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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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今天送票子的亲们,三鞠躬~ps:儿童节快乐,祝亲们永远都有一颗快乐无暇的童心╭(╯3╰)╮

【088】斗?陪她玩玩儿

顾伊和irvine到了s市,由周家姐弟派的人接到酒店安排好,直到晚上才见到姐弟俩。

率先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高个儿女子,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画着淡紫色眼影,每眨一下,都带着勾魂摄魄的妖媚,宛若琼瑶的粉笔鼻下,一张丰满盈润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晶莹洁白的贝齿,让人想起初绽的花苞儿,美的人心神颤动。

她上身是白衬衣加女士修身小西服,下身是高腰阔腿裤,把女人修长的腿衬托的更加好看。让女人在妖媚中,又透着股干练。

这就是身为大姐的周周?

顾伊看着越走越近的女人,这女人好像天生就是来魅惑人的,每走一步,那臀,那胯,都摆的恰到好处,把迷人的弧线尽情的显露出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却又让人不敢亵渎,因为女人身上有一股凌然傲世的气势,她走路,下巴微微上扬,视线直视前方,那尖锐的目光,好像能把前方的一切阻碍都给穿透了。

顾伊还沉浸在女人给她的震撼里,周周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顾小姐,irvine先生,我是周周。”

简单利索的介绍,没有任何客套繁琐的多余,女人伸出手,与顾伊稍碰即止,修长的手指很有光泽,保养良好的指甲上涂着殷红的颜色。

直到周周和irvine握手,顾伊才发现周周后面跟着的男人,与周周相比,男人的存在感稍显弱了些,模样也柔魅了些。

眼梢上挑的丹凤眼张在女人脸上是魅惑,张在男人脸上,便会添一丝女气。周方便有这么一双眼睛,若是忽略他的性别,那周方的诱惑力丝毫不比周周差。只是,周方少了周周身上那股子迫人的气势,他更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出于礼貌,顾伊向周方伸出手,周方抬起狭长的丹凤眼一瞥,懒懒的抬手握了上去,再慢里斯条的松开,相比于周周的干练强势,周方整个人柔软了许多。

“我来接你们去参加今晚的聚会,你们准备下。”周周不带任何表情的开口,整句话说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等等,周小姐,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参加party的。”irvine看着穿着高跟鞋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周周,不舒服的皱眉,这个女人太强势,让他们去参加宴会,不是应该提前打好招呼吗?现在才告诉他们,太不礼貌了。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这么做,是根本没有想到要尊重他们的意愿。

“现在你们要参加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完全诠释了我的地盘我做主这句话,“周方,把礼服给两位。”

“周小姐,我想你应该重新学习一下待客之道!”irvine发现自己的反对竟然被这个女人完全给忽视掉了,她就像女王一样来告诉他们,你们要参加派对,这是命令。

周周抬眸看了irvine一眼,眼睛盯在男人脸上足有三秒钟,然后语调不变的开口,“稍后会有车来接你们。”

“你……”irvine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女王就已经转身走了,不快不慢的脚步,修长倩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周方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参加派对吗?”既然女王走了,还有个小跟班在,顾伊把问题丢给周方。

周方好像根本没有想到顾伊会问他问题,他抬起眼皮,半晌才开口,好像现在才消化了顾伊的问题,“因为他们都要参加。”

“他们?”顾伊茫然,他们是谁?

周方却没有再次回答她的意思,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两人,“尺寸是按照两位的尺寸做的,请吧。”

顾伊和irvine对视,连他们穿衣服的码数都查过了?衣服是先就做好了,看来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他们就算是反对,也会被周家两姐弟给弄到派对上去。

两人会房间换了衣服,跟着周方出了酒店,上了他们是先安排好的车。

“这姐弟俩在搞什么名堂?”irvine看着前面周方的那辆车,摸着下巴思量,从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出要和他们谈的意思啊。

“别多想了,去了就知道了。”顾伊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如果这姐弟俩要对他们不利,早就在他们刚到s市的时候就动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非要他们去参加派对,而周方又说他们都去了,这个“他们”,想必就是周周让她和irvine去的原因吧。

车子一路行驶,远离城市开向郊区的庄园,两边的法国梧桐遮去了大半的太阳,星星点点的光透过树叶留下一个个光斑打在车窗上,让人感觉到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轿车在半山腰的一个欧式庄园停下,外面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看来,派对快要开始了。

两个人是由周方带着进去的,自然少了门口检查请帖签字那一环节,不过,进入到第二道拱门的时候,拱门两侧一左一右站了一男一女,两人皆是紧身皮衣着身,外面套了一件略微宽大的西服。

周方在拱门前面站住,抬起双臂,站在左侧的男人上前一步,在周方身上上下摸了一遍,然后又转到后面,以同样的手法摸了一遍。

顾伊愕然,这是在检查有没有带武器?则不是周家姐弟开的派对吗,怎么自己还要受到搜查?

搜查完毕,周方懒懒的靠在拱门上,眸子眯瞪着,似乎困得快要睡着了。

既然人家主人都受到搜查了,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顾伊和irvine任由两个人上下搜查了番才被放进去。

“他们是你的人吗?”顾伊看着站在拱门处的两个黑脸煞神,他们见到周方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别说下级对上级的恭敬了。

“不是。”周方半闭的眸子眯了下,好像这个问题让他很不愉快。

顾伊了然,原来是这样,那周周让她和irvine来,是想让他们来帮她了。明明本该是周周求他们,她反倒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样。

“所以,在里面,我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好半天,周方才加了一句。

倒不是这个派对有多乱,毕竟他们已经杜绝了一切携带武器的可能,但是,要是有人故意挑事儿,他也管不了,更不想管。

如果这两个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他想,他们也没有和他们合作的必要了。

顾伊看了irvine一眼,怎么搞的他们跟闯龙潭虎穴一样,而且这姐弟俩的态度也太让人恼火了。

不过,宗叔对这次的合作势在必行,不管里面是什么,看来,他们都必须闯一闯了。

两个人相视无话,跟着周方走进去。

这里的派对和别的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俊男靓女们举着酒杯攀谈,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房子的构造,一楼到三楼,周围都有一个个小隔间,里面自然装潢的奢华。那样子,像是中间是看台,而周围的包厢里则坐着看客。

顾伊发现,走在包厢里的都是年纪较大的人,最年轻的也要四十岁出头。他们不同于外面的激情四射,有的在下棋,有的在打桥牌,也有人喝着茶什么也不做,好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外面的欢闹。

“奇怪的布局。”顾伊感觉到他们站在中间,就像是被扔在台上给人看的猴子,很不舒服。

irvine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坐在包厢里的人,没见包厢都没有门,但是有一个很风致的卷竹帘,上面画着浓墨重彩的油画,显得与大厅中间的现代派格格不入。

“他们应该是元老级的人物。”irvine低声开口,因为里面坐着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在那些人身上,有不同于年轻人的沉淀,那是经历世事后的沧桑。

“也就是我们要小心的人。”顾伊开口,难道周家姐弟俩要她和梁向对付的就是这里的人?

据她所知,周家在s市几代传承下来,也算是一方霸主,堂口遍布各处,偏偏到这一代,周家老大死的早,留下了一儿一女,儿子年纪小,长得又太过柔弱,根本震不住手下几百个堂口,还是大女儿出马,才堪堪守住了周家的首席地位,只不过,一个小女孩当老大?哪个会服气?

“嗯,隐藏好身份,不要暴露自己。”如果这些人知道他们是来和周家姐弟谈生意的,那他们会把他俩视为争夺的肥肉。毕竟,要是在外面拉上一个势力不俗的老大,他“篡位夺权”成功的可能性便会多了一分。

而宗叔又明确指出,只和周家合作,也就是说,顾伊和梁已经被划到周家姐弟俩这边了。对于那些元老们,他们就是周家姐弟的同党,既然不能收为己用,自然是杀而快之。这是道儿上的生存法则。

除了周围隔间包厢里坐着的人,其他没有什么不同,年轻人们还是该欢乐了欢乐。

顾伊和irvine拿过服务员托盘上的酒杯,两人相互示意,顾伊微微抿了一口,开始观察派对上的人。

都是些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和豪门里举行的派对一样,也有母亲拉着女儿想要给自己找个好女婿的。

周家明面上自然是做正当生意的,所以,会结交一些商界权贵也不足为奇。恐怕周周把这些商界人士及豪门贵妇请过也是有目的的,毕竟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在,如果有人像有什么行动,也得掂量掂量。

“怎么了?”irvine见顾伊握着酒杯的手收紧,瞳孔也跟着紧缩了下,关心的问。

顾伊看向人群,那里,有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被人围在中间客套着。好像感受到顾伊的视线,男人抬起头来向这边看过来,顾伊错了一步,让irvine挡住男人的视线。

“ariel?”irvine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顾伊担心的轻唤。

“没事,看到个熟人。”顾伊喝了一口红酒,另一只手搭在举着酒杯的胳膊上,当人感受到危险拒绝别人的时候,往往会双手抱胸。

“那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irvine怎么会没有发现顾伊的变化,只是他很好奇那个熟人是谁,怎么会让顾伊避之不及。

“不用了。”顾伊瞪了irvine一眼,看到irvine脸上狐狸一般的笑,便知道他打得主意,“是屈铭枫。”

“嗯?”irvine疑惑的挑眉,很厉害的人物吗?

顾伊反应过来,irvine并不知道屈铭枫是谁,又加了句,“我前夫。”

“那更要去打个招呼了。”在这里谁都不认识,真的很无聊,还不如在酒店里睡觉呢,irvine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借题发挥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既然你想去就去吧,我不奉陪了。”开玩笑,要是楚炎鹤知道她和屈铭枫同时来了s市,还出现在同一个派对上,绝对会立刻订机票杀过来。而且,屈铭枫还有杨蔚微那个爱找她麻烦的老婆,她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更何况,她这次是来执行任务的,一项见不得光的任务,越少人知道她来这里了越好。

只是,你不想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你。

屈铭枫还是看到了站在irvine身侧的顾伊,因为irvine趁顾伊没注意,悄悄挪了下身子,顾伊便暴露在了屈铭枫眼底。

屈铭枫见顾伊要走,向旁边聊天的人温和一笑,便推开周围的人挤着走了过来。

irvine幸灾乐祸的看着顾伊毫不知情的被男人在宴会上追赶,想着这一幕要不要拍下来传给楚炎鹤那个醋坛子?

前夫对现任,嗯,有看头。

“小伊--”屈铭枫捉住顾伊的胳膊,唤了一声,不大不小,在糟乱的宴厅里,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让顾伊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挣脱他。

顾伊回头,狠狠地瞪了笑得春光灿烂的irvine一眼,他怎么不提醒她屈铭枫在她身后追她?

顾伊把自己的胳膊从屈铭枫手里抽出来,“屈先生也在。”淡淡的语气,没有屈铭枫期待中的欣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吗?”那声疏离客套的“屈先生”叫的他心底一抽,他们就陌生到这个地步了吗?

其实,屈铭枫想问的是楚炎鹤有没有陪着她,但是,这么直白的问,不是他的性格。

“不是,屈先生,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顾伊不愿意多谈,更不愿意和屈铭枫多谈,尤其是在看到屈铭枫背后那个在四处张望的人影后。

杨蔚微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便没有看到屈铭枫的人影,围着宴厅一圈看下来,她竟然看到屈铭枫和顾伊在一起,两个人还拉拉扯扯的。

“小伊,你不要看到我就像见了虎狼一样,我没有恶意。”屈铭枫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表示自己只是想跟她打声招呼,“小伊,我们很久都没有好好聊过了,能谈谈吗?”

从顾伊结婚后,他们似乎没有说过一句话,顾伊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屈先生,你的夫人来了。”顾伊好心提醒道,趁屈铭枫愣神之际,抽出自己的手。

屈铭枫攥了攥空空如也的手掌,前一刻,这里还有她的体温,前一刻,他还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枫,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杨蔚微跑过来圈住屈铭枫的脖子站在他身前,有意无意的挡住屈铭枫看向顾伊的视线,两个人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杨蔚微才松开屈铭枫,转身看到顾伊,一脸错愕,“姐姐也在啊。”

要是杨蔚微之前没有看到她,顾伊便会趁着两人亲昵的时候走开,但是,杨蔚微跑过来的时候,已经用眼神警告过她了,她自然不能在她的眼神里逃了。

“我记得我们刚刚打过招呼。”顾伊嘴角微挑,不动声色的拆穿杨蔚微的伪装,“既然都打过招呼了,我就先走了。”

不去管屈铭枫审视的目光和杨蔚微恶毒的视线,顾伊潇洒的转身,留下一个背影。

“小伊……”

“枫,总是站着太累了,我的脚都磨红了,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杨蔚微打断屈铭枫的话,不由分说的拉着屈铭枫往宴厅里面走去。

看着顾伊远去的背影,屈铭枫只能作罢,就算是追上了,他们能说什么呢?

irvine摸着下巴,微微耸肩,一点也不精彩,ariel一点也不配合。既然太无聊,那就自己找乐子去。

顾伊并没有离开,她也不能离开,她在花园里随意散步,最后在喷水池旁边的石椅上坐下。刚到s市便被周家姐弟给拉到宴会上来,她还没来得及给楚炎鹤打个电话报平安呢。

现在他应该下班了吧,说不定那个男人早忘了下班时间。

顾伊心里甜蜜的想着,按下快捷键打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来,“炎鹤我……”

顾伊猛地顿住,握着手机的手指紧紧攥着,指节绷得泛白。

电话那头传来低哑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女子低低的吟哦和男人低吼,她甚至听到了床摩擦地板的声音。

电话那边大概很是忘我,没有听到顾伊刚开始的话,见这边一直没有声音,那边脸问都没问,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掐断的那一刻,顾伊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快点,你好慢哦……”沙哑中带着掩都掩不住的情慾。

顾伊怔怔的握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她僵硬的低头看了看,确定电话没有打错,可是刚才那个声音……

顾伊闭上眼靠在石椅上,只觉得全身像被抽了筋骨一样无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隐约的低喘娇吟。

手里的手机被握的发烫,顾伊重新调出通话记录,拇指放在接通键上,久久没有点下去。这一刻,她没有退缩了,她没有勇气再去听一次那yin靡的喘息声。

看着手机屏幕上两个人的结婚照,顾伊仰起头,把眼睛里的酸涩逼回去,手指按下删除键。

胸口的憋闷让她喘不过气,顾伊看向喷着水花的水池,溅起的水花粘在睫毛上,迷了眼,顾伊的脑袋有些恍惚,突然,身子被猛地推了一下,顾伊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水池跌去。

她本能的抓紧身旁的东西,死死的抓着,耳边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顾伊你放开我--”

顾伊轻笑,她怎么舍得放开呢?

“噗通”一声,两个人跌落在水塘里。

在入水的那一瞬,顾伊松开抓着杨蔚微的手,向旁边游去,因为她知道,落水的人都会本能的抱住身边的人不撒手,有好多好心救落水者的人都是被落水者抱着脱不开身淹死的。

杨蔚微喝了好几口水,才扑通着冒出头来,不一会儿又沉了下去,显然,杨蔚微的水性不好,加上突然被顾伊拽下来,心里还有着恐慌。

顾伊转过身,划动着胳膊在水中保持着平衡,就那么看着烟杨蔚微在水里起起伏伏的冒头。其实,像这种观赏性的水池,水都不会深过两米,杨蔚微完全可以自救。

在喝了无数口水后,杨蔚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冒了出来,手臂开始有规律的划动,也渐渐保持住了平衡。

她把挡在眼前的头发狼狈的向两侧拨开,便看到顾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待在不远处,顿时,一股子火气涌上来,她竟然不救自己,还看着自己出丑!要是她一点也不会游泳,顾伊是不是就看着她被淹死?

杨蔚微显然已经忘了,刚才是谁把顾伊推下水的。

看着顾伊那淡然的脸,杨蔚微就恨不得上前给咬烂撕碎了,装什么清高!

杨蔚微眼珠一转,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在水里慢慢滑动,向着和顾伊相反的方向游去,看来是想回到岸上。

顾伊见杨蔚微没再有其他动静,便转身像岸边游去。刚才那一推,她可以确定是杨蔚微,因为下水后,顾伊第一时间向四周打量了一圈,没有其他人在场。

看来,她该好好跟杨蔚微算算帐了,多次对她的小把戏不屑一顾,反到是助长了她的气焰,这次竟然公然把她推下水,干什么?想让她出丑?

顾伊看着紧贴在身上的礼服,因为裙摆很大,遇到水的阻力,里面又兜了一兜的水,所以游起来很费劲。顾伊扎进水里,动手去撕过大的裙摆,敏锐的感觉让她眯了眯眼,周围的水好像有波动。

顾伊松开撕了一半的裙摆,钻出水面,只见水上平静无波,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不对!顾伊霍然转身,水里少了一个人,杨蔚微呢?虽说她今天穿的是及膝小洋裙,但是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上岸了。再说,依照杨蔚微的本性,她肯定会再弄出些是非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罢手。

顾伊奋力划动着双腿来抵抗水的阻力,突然,全身的毛孔霍地收缩,顾伊踢着水把腿掩在撕碎的裙摆里,弯身进入水中,如一条鱼儿,一个漂亮的甩尾,躲开进攻。

顾伊看着水下鼓着腮帮子的杨蔚微,她手里拿着一个尖锐的东西,刚才,她就是要拿这个来攻击自己?

顾伊看着被裙摆缠着的双腿,没想到,本该是累赘的东西反而救了自己。

见一击不成,杨蔚微又发起第二次攻击,被水流分割的脸在透过水照进来的阳光下,分外狰狞。

顾伊躲开,转身去解腿上的裙摆,刚才是这个东西救了她,现在又成了累赘了,因为双腿被缚,她根本游不快,躲开杨蔚微的攻击都算是勉强。她唯一比杨蔚微多一分的便是空气,她潜水下来的要比杨蔚微晚,所以,她等到杨蔚微憋不住气了,便是她反攻的机会。

杨蔚微咬着牙露出一个笑容,这个时候了不顾着逃命还顾得上管那破裙子,顾伊,真不知道还说你傻呢还是傻。

鼻尖冒出串串气泡,杨蔚微知道自己在水底支撑不了多久,游到顾伊身后,举着手里半锈的倒刺了过去。

这把刀是她在水底发现的,本来,她只想想办法把顾伊困在水池里,用东西绑住或者其他办法,只要把顾伊困住就行,到时候,等大家发现,恐怕顾伊早就溺水身亡了,没想到老天爷都帮她,还给了她一个武器。

杨蔚微悄悄的靠近,照着顾伊的后心扎去。

倏地,顾伊如一条鱼儿窜出去,在几米开外打了个回身,快速游到杨蔚微身边,用撕下来的裙摆缠住她的双腿。

在水中,触觉尤为敏感,杨蔚微浑身一哆嗦,那光滑的触感让她以为是水蛇,脚下乱子步子,等看清缠在脚上的东西时,肺部的空气已经被挤压到了极限。

顾伊冷冷的看着杨蔚微挣扎着,转身冒出水面,向着岸边游去。她不会像杨蔚微那样恶毒痛下杀手,但是也不会轻易便宜了她。

杨蔚微只不过是因为被缠住腿一时慌乱,才会毫无章法的乱扑通,她只不过是给她一下惩罚,让她知道她顾伊并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水流倒灌进身体里的窒息感让杨蔚微恐惧,越是喘不过气,便越想大口呼吸,杨蔚微咕咚咕咚喝了不少水,她感觉自己的肺部被水充满,眼睛鼻子耳朵里全是水。

求生的本性让她不顾一切的向上游,窒息感让她的脑袋无法思考,手脚僵硬的划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终于明亮起来,杨蔚微伸出去手想要呼救,水流一股脑灌进来,呛得她直咳嗽。

终于从水底游了上来,杨蔚微贪婪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肺部像是要炸裂般难受,她剧烈的咳嗽,五脏六腑挤压着胃部,像是要把胃给挤出来。

水面上滴落点点血丝,杨蔚微抬手抹了一下嘴,手背上留下一抹红,嗓子火烧火燎的疼。

她抬头,见顾伊竟然还泡在水里,只不过是靠着岸边远远的看着自己。

她不清楚顾伊要干什么,不过,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杨蔚微喘息了一会儿,扯开嗓子开始喊救命,“来人呐--救命--救命啊--”

果然,在杨蔚微凄厉的喊剩下,有人出现了,来人一看就是助人为乐的四好青年,什么都没脱便冲着水池跳了下来,溅起一大朵水花。

没一会儿,见义勇为的勇士冒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茫然的看着水面,“人呢?人呢?顾姐姐,你看到刚才喊救命的人了吗?”

唐果看到顾伊也在水里,以为她也是来救人的,便欢快的向着顾伊游过去。

顾伊嘴角抽搐的看着在唐果刚刚待过的地方冒出来的脑袋,这丫头真的是来救人的,而不是害人的?

刚刚唐果那一跳,落水点正好是杨蔚微待得地方,也就是说,唐果用自己的身体,把杨蔚微给砸进水里了。

“你怎么来了?”顾伊把唐果挡在额前的湿发拨开,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啊?我来救人啊。”唐果一脸开心,下一刻又皱起了眉头,“不过为什么人不见了呢?”顾伊问的是唐果怎么会在s市,并且出现在派对上,不过,唐果显然理解错了。

“你是来捣乱的吧?”顾伊捏捏唐果湿哒哒的小鼻子,看着杨蔚微眼里的光亮,知道她下一刻便会把人喊过来,然后顺便来个栽赃陷害污蔑她。顾伊嘴角的弧度划开,她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等的就是她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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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道歉,凌晨前木有码完,so,七点更不鸟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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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脑袋浆糊了,想不出题目了

杨蔚微看到不远处悠闲的泡在水里的顾伊和唐果,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殴死,刚才就是那贱丫头把自己给撞进水里,害得自己喝了好几口脏水?

她和顾伊肯定是一伙的,肯定是顾伊找来的帮手。她记得这个丫头,上次她补结婚宴的时候,就是这个死丫头拆穿她假怀孕的事,现在,顾伊又找来这个贱丫头来帮着她打压自己?

哼,想都别想,你以为你还会像上次那样那么幸运吗?

既然你自己跳进套子来,想陪着顾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杨蔚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底闪着幽光,顾伊,好戏就要开始了。她把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理至脸前,深吸一口气,让全身放松下来,然后,她开始让自己慢慢往下沉,又忽地浮上来,手臂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挣扎着,做出在水中溺水挣扎的样子。

嘴里惊恐的呼救着:“救命啊,有人杀人了,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

唐果被尖锐的求救声吓得一哆嗦,看着在水里沉沉浮浮的杨蔚微,她没有主意的看着顾伊,“顾姐姐,我们救不救啊?”

她已经认出来那个喊救命的女人,就是总是喜欢找顾伊麻烦的那个女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攀谈生,唐果有些心慌。

“救,当然要救。”顾伊嘴边噙着笑,连眼眸里都是笑意,演戏吗?她也会,既然杨蔚微想演,她就奉陪到底,“走,果果,我们见义勇为去。”

说着,便拉着唐果慢悠悠的向着杨蔚微游去,那姿态,哪里像是去救人?明明是在玩水。

顾伊看似在水池里游得悠闲,其实,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岸上,觉察到有人快到水池边了,顾伊突然加快速度,在杨蔚微再一次被淹没时游至她身边,和唐果两个人,一人拖着她一条胳膊,把她给拉出水面。

得到空气的杨蔚微叫的更加欢畅,那一声声带着凄厉悲凉的呼救声,恨不得把整个庄园的人都给招引过来,“救命啊--救命--有人想谋杀我--救命啊--”

杨蔚微挣扎着扑着水面,溅起层层水花儿,让人睁不开眼。顾伊条件反射的闭眼躲过溅过来的水花,就听见唐果一声惊呼。

想都没想,顾伊迅速向后一仰,呈现仰泳的姿势,睁开眼,眼前闪过一抹刺光,是刀!

杨蔚微见一刺不成,而岸边又隐约能看见人影,她一咬牙,狠了狠心,反握着匕首,向着自己的胸口扎去。

顾伊冷眼看着杨蔚微的动作,没有阻止,任由她向着岸上叫喊,“救命--快来救救我--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顾姐姐,我们怎么办?”唐果没想到杨蔚微竟然这么狠,对着自己都能下得去手,虽说刺得不是很深,但是唐果光看着就觉得疼。

顾伊慢里斯条的理了理头发,给唐果一个安心的笑容,“果果,你听到她刚才喊什么了吗?”

“她说有人要谋杀她,说顾姐姐你要杀她。”唐果乖巧的把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好。”顾伊拿过杨蔚微手中的匕首,因为在水底时间太久,生了锈,刀刃也不是很锋利,再加上杨蔚微是自己扎的自己,也不是很深。

杨蔚微疑惑不解的看着顾伊拿过自己手中的匕首,她这是要干什么?她这样做不是正好帮了自己吗?她正愁匕首上没有顾伊的指纹呢,顾伊倒是自动把指纹奉献出来了。

“我要杀你?”顾伊拿着匕首问,声音yīn森森的透着股寒气,杨蔚微心底不由得一哆嗦,但是一想到岸边有人看着,她也就不害怕了声音里也透着股自得。

“不然呢,顾伊,你真是恶毒,把我推下水还不够,还想拿刀杀我。”杨蔚微丝毫没有颠倒是非的自觉,她挑衅的看着顾伊,人赃并获,看你这次怎么办。

顾伊,你不是次次都好运的,况且,这一次楚炎鹤没有在你身边,看这次谁还能来帮你!

“既然你都说我谋杀了,我不做点事证明在我谋杀真是对不起你。”顾伊拿着钝钝的匕首在杨蔚微自己扎的伤口上轻轻划了下,吓得杨蔚微一哆嗦。

“顾……顾伊,你想干什么?”她划伤口的时候,故意划在胸口往上,以免碰到水会加重疼痛,可是,现在顾伊正拿着匕首像磨刀一样磨着她的伤口,匕首刀刃上的铁锈全蹭到了伤口上,这样她有可能感染的破伤风的。

顾伊皱着眉看着实在是不锋利的匕首,向着杨蔚微的胸口比划了一下,唐果捂着嘴巴惊呼,“顾姐姐你不会真要……”

“顾姐姐,你千万别冲动,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得啊。”唐果虽然也讨厌杨蔚微,但是,还不至于到让她死的地步,更何况,现在岸边已经有人过来了,顾伊要是真的对杨蔚微做点什么的话,这不是正好被人抓个正着吗?到时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而且,顾伊要是因为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而走上歧途进了监狱,那也太不值得了。

“可是她说我要谋杀她,我这个作为姐姐的不是应该满足妹妹的愿望吗?你说,是不是呢,干妹妹?”顾伊把匕首抵在杨蔚微的胸口,一手抓住她挣扎的手,示意唐果抓紧了杨蔚微的另一只手。

“顾伊有本事你就来,吓唬谁呢。”杨蔚微强装镇静,她看着岸上已经有人向这边看过来了,眼光波动,突然,她像一条被渔夫抓住的鱼一样奋力挣扎,张开嘴大喊:“救……”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杨蔚微自编自导的求救戏码。

紧接着是劈头盖脸的耳光打过来,直把杨蔚微打得头晕目弦不知道东西南北。

杨蔚微缩着脑袋恶狠狠的盯向顾伊,“顾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我要告你谋杀!”

“呵,”顾伊轻笑,揉着自己打得有些麻的手,看着杨蔚微肿的老高的脸颇有成就感,以前,她一直奉行打人不打脸,除非触碰了她的底线,被气急了失去理智,她从不会招呼在人家脸上,现在才知道,原来打脸是这么的解气。

“既然你都要告我了,我不做点谋杀的事也太不配合了。”顾伊示意唐果松开杨蔚微,下巴向着水面急不可察的点了点,唐果会意,悄悄的沉下去。

“嗯,就这点伤口还算不上谋杀吧,干妹妹,你要不要再自己扎一刀?”顾伊把匕首递过去,手指在杨蔚微的伤口上恶劣的按了按,带着水池里并不干净的水滴入到伤口里,引的杨蔚微一阵痉挛,“你不要匕首了吗?”

见杨蔚微不接那把刀,顾伊纯真疑惑的问,“可是我要是拿着匕首的话,那不是坐实了我谋杀的罪名了吗?”

哼,她还知道,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顾伊到底想干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她怎么还顺着往上爬呢?

杨蔚微猜不透,胸前的疼痛和脸上的刺痛让她身子轻颤,本来并不是很凉的池水因为顾伊大动作的划水,涌动着浸湿了她的伤口,让她冷的牙齿打架。

身后传来噗通的跳水声,顾伊知道有人跳下来救人了,浑身的细胞兴奋起来,做惯了好人,偶尔让她做一次坏人,她还是很期待的。

唐果也在这个时候冒出水面,向顾伊比了个ok的手势,小脸上满是期待。

杨蔚微面对着岸边,自然看到了跳下水救她的人,她开始故伎重演,扯开嗓门叫喊,“快来救我--这个女人要杀我--救我--”

“啪--!”

又是一声清脆,这次是唐果,唐果吹着自己打红的手心,抱歉的冲杨蔚微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第一次打人,没掌握好力度。”

杨蔚微摸着被打肿的脸,每喊一声,都会扯到脸上的肌肉,疼的她直抽气。

“果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顾伊语气倏地严肃起来,和唐果一人架着杨蔚微的一条胳膊,反身向着岸边游去。

顾伊不动声色的空出一只手来,把杨蔚微腰上的裙摆绑在自己腰上。

“怎么了?谁落水了?”游过来的男人很健壮,应该是这里的保镖。他的脸上没有关心和焦虑,有的只是责任。

“她,”唐果指了指被她和顾伊拖着的还在挣扎的杨蔚微,“交给你吗?你要小心哦,她这儿有问题。”唐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惋惜。

“你才脑子有毛病!先生,有人要杀我,她们要杀我,你看看我的伤口,她们要杀我!”杨蔚微看到下水来救她的保镖男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服不放。

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责任只是把人给活着救上去,其他的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随着杨蔚微的歇斯底里引来的人增加,跳下来救人的人也不少,他们很快游到顾伊和唐果几个人身边,看着杨蔚微红肿的脸,皆是一脸惊愕,谁下手这么狠啊。再看看她胸口上的伤,更是感觉到恶寒。

“这是怎么了?”一人关心外加好奇的问。

“先上去再说。”顾伊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毕竟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又拖着杨蔚微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在水里游,她感觉她都快要体力透支了。

“对对。”下来救人的男人们反应过来,伸手去接杨蔚微。

唐果看了顾伊一眼,松开手,把杨蔚微交到男人手里。

男人们一人揽在杨蔚微的胸前,一人抓着她的胳膊向着岸边游,只是,游了没几步,便被后面的重量给拉住了。

男人回头,看着浮在水面上的蓝色布料,那条布料从杨蔚微的腰上一直延伸到顾伊的腰上。也就是说,两个人用一条布料绑在一起。

顾伊也发觉了不对,她忙低头去解腰上的礼服裙摆,可是本来就没有力气了,越是心急更是解不开。

“别解了,我们先上岸。”又过来一个好心人半抱着顾伊,极力和救杨蔚微的人保持着步伐一致,向着岸边游去。

几个人上了岸,顾伊坐在地上腿软的站不起来,唐果在一边扶着她,给她解腰上缠了好几圈的裙摆。

杨蔚微浑身发抖的躺在地上,有人给她挤压着肺部。

杨蔚微不甘心的看着顾伊,也不管脸上的疼痛,颤索索的控诉,“你们要为我坐证,她要杀我,她们要杀我,求求你们,求你们为我作证。要不是你们好心赶过来,我已经被她给溺死在水里了。”

救人者没有接话,光看顾伊腰上绑着的和她身上同一款系的裙摆就知道,这个累的虚弱的女人是为了救杨蔚微,才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

这是个很危险的救人方式,万一她要是体力不支,没把人给救上来,她自己也难逃一死。

只是,这个落水女人的脸和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家姐弟自然得露面,不过,让顾伊奇怪的是,来的竟然是周方,而不是姐姐周周。

周方不紧不慢的拨开人群走过来,蹲在杨蔚微面前,拿出白手套戴上看了看杨蔚微的伤口,然后又毫不轻柔的掰着杨蔚微的脸左看看右瞧瞧。

随即,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唐果扶着坐在石椅上的顾伊,声音里绵绵的透着股慵懒,“怎么回事?”

“她落水了,我看到就救她上来。”顾伊说的很平淡,没有救人的邀功和洋洋自得。

“我说的是伤!”周方说话一向简练,好像多说一个字会花费他很大力气似的,所以,顾伊第一次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让他有多说了几个字他的声音便听起来很不爽。

“脸是我打的。”顾伊也是简明扼要,但是很是清楚明白,她只承认她打了杨蔚微的脸,但是她不会承认她胸前的伤口,“因为我一过去救她,她就像条章鱼一样紧扒着我不放,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行,为了两个人能活命,我才在慌乱中想出这个办法。”

“你胡说,顾伊,你这个贱人,杀人狂,你明明是想杀我,是你把我推下水的,是你要杀我!”杨蔚微听到顾伊颠倒黑吧,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敢说是救她?

“你们看看,大家都看看,她拿刀扎我,你们不信,拿匕首上还有她的指纹。”杨蔚微挣扎着爬起来,去拿顾伊脚边的匕首,也不管身上的衣服因为水全贴在身上露出不该露的地方。

“我妹妹她有些过激了,周先生还请见谅。”顾伊无奈的耸肩,“那伤口是她自己扎上去的,所以我才那么大力的打她,我怕她伤害自己,以为她魔怔了,想把她打醒。”

杨蔚微一直处于激动状态,而顾伊冷静淡然,两个人的情绪一比较,大家便知道了几分,顾伊虽然说得含蓄,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女人脑子有些问题,不然怎么会说人家救她的人想要杀她呢?

再说,要是顾伊真想杀她,怎么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而且顾伊为了救杨蔚微,把自己礼服撕了绑在两个人身上,这一点,大家可都是看到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顾伊打了她好几个耳光,这女人记仇。

“顾伊你颠倒是非,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不会被你这个恶毒女人蒙蔽的,顾伊,你等着坐牢吧,我要告你谋杀,这些都是证人,都是证人!”杨蔚微张牙舞爪的对着顾伊挥舞,胸前的伤口因为她的大动作冒出条条血丝。

“也好,让法医鉴定一下,刀口是从什么角度扎进去的。”顾伊看了杨蔚微一眼,眼里满是轻蔑,要是在场的人相信她是杀人凶手,早就报警了。

杨蔚微一怔,她不懂这些,但是听顾伊的口气,这个是能检查出来的?

这么想着,因为心虚,气焰也小了些,不过,嘴上依然不放过顾伊。

顾伊双手环在胸前,挡住曲线毕露的前胸,挑眉问周方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周方向四周环顾了一眼,懒懒的摆手,在顾伊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周方擦着她的耳边警告道:“少惹麻烦,出了事没人帮的了你。”

顾伊莞尔,虽说她没什么本事,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

顾伊和唐果向外走,正好与闯进来的屈铭枫撞个正着,屈铭枫伸手一扶,透过湿透的薄薄的布料触到顾伊的肌肤,心神不由得一荡,全身的毛孔跟着紧缩,把那股奇异的让人上瘾的感觉牢牢的锁在体内。

顾伊不着痕迹的挣脱出屈铭枫的手,屈铭枫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失礼,“小伊你怎么了?有没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那一声声关心,听在别人耳里是暖心,但是,听在某个女人耳朵里,那边是滔天的怒火。

不过,在屈铭枫面前,杨蔚微就是再怎么吃醋,再怎么生气,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枫……”娇娇弱弱的一声,叫的委屈可怜,还透着丝丝颤抖的恐惧。

“我没事,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老婆。”顾伊适时提醒道,带着唐果便准备离开。

背后响起杨蔚微凄厉的喊声,“枫,抓住她,抓住她,不要让她离开!”

屈铭枫见杨蔚微半边脸肿的老高,身上衣服全湿了,紧贴在身体上,透出里面深色的胸贴,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狼狈的不成样子。

她颤颤发抖的看着屈铭枫,眼睛里带着期盼和乞求,“枫你来救我了,你终于来救我了,我怕……”

最后那一句,怕什么,她没有说,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顾伊。

处在震惊中的屈铭枫却没有理解杨蔚微的潜台词,开始,他听说有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落水了,他就担心可能是杨蔚微,所以着急着赶过来,没想到一进人群,便看到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顾伊,他以为自己弄错了,落水的原来是顾伊。

但是,杨蔚微那委屈里透着害怕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屈铭枫才知道,杨蔚微确实落水了,顾伊也落水了。

“蔚微,怎么搞成这样?我带你去医院。”屈铭枫紧张的抱起杨蔚微,走过顾伊身旁的时候,歉意的看了她一眼。

“枫我不去医院,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杨蔚微眼看顾伊安好无事的在那儿,自己却挨了打挨了扎,她怎么能甘心?

“蔚微!别胡闹!”屈铭枫不是傻子,在他走进人群的时候就听了个大概,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把事情弄大了不好。

“枫,你竟然说我胡闹?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你老婆,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是被那个贱女人打得!”杨蔚微把自己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脸凑到屈铭枫脸前,她现在说话都疼,屈铭枫竟然说她是在胡闹?

“杨蔚微你够了!”不管谁对谁错,首先顾伊没有像杨蔚微这样歇斯底里,屈铭枫疑惑的看着杨蔚微,她现在简直像个疯婆子,他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

“枫你……”杨蔚微委屈的扁扁嘴,在屈铭枫威慑的目光下,把话给吞了回去,她越过屈铭枫的肩膀,剜了顾伊一眼,恨不得用眼神把顾伊给活剐了。

“去医院!”屈铭枫不由分说的抱着杨蔚微离开,再在这里,丢人的不仅是杨蔚微,还是他,还是整个屈式的脸面。

“好了,没事了,都散了吧。”周方意味深长的看了顾伊一眼,见她身边多出来一个小女孩,却少了个男人,“那一位呢?”

顾伊这才察觉,弄出这么大动静,那个爱凑热闹的irvine却没来,顾伊耸耸肩,谁知道他又去哪里找乐子去了。

顾伊这次确实愿望irvine了,某狐狸正一脸沉醉的睡在舒适的大床上呢。

下了飞机连休息都没休息,就被周家姐弟拉过来参见派对了,加之派对实在无聊,irvine无意中转到楼上,看到有一个房间开着,而且没人,他就进来补补眠。

irvine舒服的翻个身,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他把压在身子底下的羽被扯出来盖在身上,无意识的抱着另一个枕头滚了两下,继续甜美的睡去。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窈窕凹凸毕现的身影裹着着一条单薄的浴巾出来。

周周拿起吹风机吹着头发,恼人的嗡嗡声让irvine烦气的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罩起来,企图阻止那烦人的嗡嗡声进入耳朵,影响他睡觉搅了他的美梦。

头发吹至半干,周周放下吹风机,关闭电源,顺手把房间的灯关掉,只留下橘黄色的壁灯。

她解开浴巾扔在床下,完美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顺着弧度优美的颈项向下,是精致性感的锁骨,许是房间内的空调温度过低,周周抬起手搓了搓有些冷的手臂,锁骨因为这个动作,凸显的更加立体性感。

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白皙如瓷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粉晕,那最美的风光处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采撷。

顺着向下,一滴漏网的水珠儿顺着滑下来,滑过平坦的小腹,还在肚脐处顽皮的滚了滚,便来到那修长的美腿上。

周周个子很高,足足一米七五有余,这也正是她看起来气场强大的原因之一。

当然,她的高个子,少不了这双美腿的作用。

都说男人在床上喜欢能包裹过来的娇小身躯,而在外面的公共场合,便喜欢带高挑漂亮的女孩,周周绝对是能带的出去的女人。

不过,因为家族的责任,周周二十八九了,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因为没人敢追她,她也不需要爱情。

周周没有穿上睡衣,而是直接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还要对付那帮老东西呢。

裸睡,是对女人最好的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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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的木时间码字,而且看到电脑就眼睛发花,所以,瓦不能保证在编辑下班前能把字码出来,以后更新时间只能改到8:00了,对不住各位亲们~\(≧▽≦)/~

090被伤自尊的男人

周周把自己整个儿放松躺进薄薄的羽被里,光滑的被面直接接触着肌肤,很舒服,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皮肤的触觉,感受到皮肤的细腻,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也是个女人。

因为家族的原因,本该是个幸福小女人的她不得不用长衣长裤掩藏起妖娆的身姿,甚至,她看人的眼神都是拜师专门练过的,为的就是能够震得住下面蠢蠢欲动的手下们,守住这份家业。

周周若是个千金大小姐,那绝对是公子哥们儿追捧的对象 ,可是,她有天生的资本,却偏偏要把上天赐给她的美丽给掩藏起起来,整天和一群男人勾心斗角。

周周疲惫的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若是父亲还活着,她现在也该嫁人生子了,过上普通女人该过的生活了吧?

手脚肆意的舒展,摆出最适宜的姿势,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她才能完全放开自己,休息一下。

修长的美腿在被子里拉伸开,无意中,触碰到一个阻碍。闭着的眼睛微睁了睁,她不记得在床上有放什么东西,用脚试探着踢了踢障碍物,那障碍物竟然自己动了动,向旁边移动过去。

周周一个激灵坐起来,拉亮房间里的灯,便看到在她旁边不远处鼓起来一个大包,像小山丘一样,占去了小半边床。

因为她一出浴室门,便顺手把房间里的灯关掉了,加之这个房间是她的私人卧室,平时没有人会上来,所以,她毫不警觉的便脱了浴巾上床,没想到,床上竟然会躺着一个人!

周周下床拿起扔在地上的浴巾半包在身上,遮盖住重点部位,然后,手一扬,羽被从“山丘”滑落,露出一个男人的体型。

狭长的丹凤某眯了眯,周周认出了床上的男人,正是和她唱反调,挑战她权威的那个外国男人,现在,竟然敢跑到她床上来!

毫不犹豫的一脚踹过去,虽然她没有穿鞋,是光着脚踢过去的,但是,那力度也足以让irvine从睡梦中醒过来。

受到不明攻击的irvine砰的从床上弹起来,脑袋还没清醒,便看到站在床边半裸的美人,不过,在irvine眼里,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么彪悍的女人当做女人,更别说是美人了。

看到周周一手揽在胸前压住浴巾,一条腿霸气的跨在床上,很明显,就是这个女人踢得自己。

“男人婆,你干什么!”被人打扰清梦的irvine很恼火,被周周踢了一脚的irvine更加恼火,要不是这个女人非要把他拉来派对,他至于累的跟头死猪似的倒头就睡?要不是这女人无能,连帮老头子都收拾不了,用得着他费心费力的还得给她解决家事?

“我告诉你男人婆,别以为你脱光光了来诱惑我,我就会帮你,啧啧,就你那身材,要什么没什么,你以为我会看得上?想色誘,你也得有那个资本。”

什么难听,什么伤人,他说什么,男人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就是那种处处要凌驾在男人之上,对男人呼来喝去的女人,偏偏,周周给irvine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

要不是因为宗叔下死了命令要他和周家谈成这笔买卖,他才不会对一个女人忍气吞声。

周周眉心一跳,本来,她以为这个男人看到自己会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着急忙慌的解释自己什么也没做。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反过来说她的不是。

他竟然以为自己要勾引他?还说自己身材不好看不上?

这极大的刺激到了女王的自尊心。

好,你不是看不上吗?你不是不喜欢吗?我偏偏就是要和你对着干!

周周按在胸前的手指一松,本就松松的覆在身体上面的的浴巾缓缓滑落,露出迷人的沟壑,盈润瓷白的肌肤滑腻的如天然的牛奶,irvine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的错开视线。

觉察到男人细微的动作,周周嘲讽的勾起嘴角,男人,都是嘴贱无脑的动物,看到女人的身体时,大脑早不知道被什么给蛀空了。

她迈出一步,缓步上前,如优雅的猫儿玩弄她耳朵猎物,她扬着头,看着面前紧绷着脸极力保持着镇定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他雕刻立体的下巴,用食指微微抬起,拇指捏在下巴处,一如古代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

irvine不悦的别开脑袋,想要挣脱周周的手指,却没想到,这女人手劲儿还挺大,觉察到他的挣脱之意,拇指用力,在irvine白皙的下巴上捏出来一个红印子。

光脚的周周看起来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她踮起脚,嘴巴正好到irvine的下巴,很契合的高度。

不同于顾伊的粉色樱唇,周周的唇瓣是饱满的红色,红唇微张,露出一抹亮白的贝齿,狭长的眸子上扬,挑衅的看着irvine,红唇微启吐出令人颤抖的字眼儿:“想要吗?”

irvine低头,毫不避讳的把周周看了个遍,眼神流转,回到周周的眼眸上,“你配吗?”

话音一落,周周捏着irvine下巴的手松开,在irvine还没回过神之际,踮起脚圈住irvine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下来,唇瓣印了上去。

毫无技巧的亲吻,甚至不知道怎样进攻,只是在唇瓣上徘徊啃咬。

irvine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大胆,那生涩的亲吻让他心头一颤,接着便是整个身子酥麻的像过电一样。

觉察到男人轻不可察的颤抖,周周笑了,唇抵着唇,唇瓣的颤动透过相触的地方传给对方,让irvine恼羞成怒。

是的,irvine恼了,因为,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玩女人,从来没哟女人敢玩儿他!

更何况,他在这方面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边是强迫,女人越挣扎他便越兴奋,这种变态的嗜好,他乐此不疲。

因为,每次看到女人挣扎,他都有种玩赏猎物的感觉,他喜欢给猎物希望,然后再亲手把猎物的希望给扼杀掉,他才是猎物的主宰。

因为这个变态的喜好,顾伊没少说他,但是,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玩性成瘾,那种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感觉让他很有安全感。

irvine倏地推开那具滑腻的身子,根本不在意他的手放在了女人的重要部位。

那绵软的触感,他恶劣的用了下力道,感觉到女人不可抑制的颤抖,irvine邪肆的笑了,跟他玩儿?女人,你还嫩着呢。

拾起地上的浴巾擦了擦手,随手扔给周周,嘴里说出的话让人恨不得抽死他,“把那见不得人的身材藏起来吧,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说完,还无奈的耸耸肩。

高高在上惯了的周周女王,怎么可能接受这种鄙夷的话?她一把把浴巾甩在地上,猛地冲着男人扑了过去。

irvine这次真的是傻眼儿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扑过来,而他自己现在竟然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

“想走?”周周毫不介意自己的裸露的肌肤压在男人身上,她微微撑起胳膊,让自己有呼吸的空间,修长的手指在男人脸上细细描摹,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欲,“都说西方人的皮肤不好,你的倒是还看得过去。”

“多谢,可惜我不喜欢男人婆,也不喜欢女流氓。”irvine索性双手枕在脑袋下,任由女人的手指在脸上游弋。

说实话,周周的皮肤很光滑,手指也不似看着那样骨感,柔柔软软的,跟她的外表极不相符。

但是,摸在身上却出奇的舒服。

虽说他不喜欢被女人强迫,但是,有这么一双柔苐伺候着,自己,他可以忽略心底那小小的不快。

“这可由不得你。”面对irvine的讥讽,周周毫不在意,她的性子本就像男孩,多年来的刻意培养,她更像是一个男人,而不是女强人。

妖娆一笑,周周开始动手去解irvine的衣服。

手指解到第四颗纽扣的时候,irvine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个女人来真的?

他把手臂从脑袋底下拿出来,撑在地上要起身,却被女人手臂一横,压了下去,“躺好!”依旧命令的口吻。

“我从来不碰被人用过的女人。”irvine被周周按下去,也不急,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恶毒至极,“你陪那些老头子睡过了吧?啧啧,我可没有跟一群老头子分享女人的癖好。”

那一脸的嫌恶,刺痛着女人的心,周周面上平静无波,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这时候,衬衣扣子已经全被她解开了,露出irvine肌肉紧绷的胸膛,长长的指甲在敏感处有意无意地划了一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绵软压在上面,低头凑到irvine耳边,吐气如兰,“彼此彼此,我也不喜欢跟一群婊子共用一个男人。”

“只不过……”周周换了个胳膊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胳膊肘压在irvine胸口上,引来他一声闷哼,“现在是我女票你,你没得选。”

“呵,真是不要脸的女人。”irvine碧色的眼眸里盛满了鄙夷,不是说中国男尊女卑几千年,就是现在,女人在这方面也是传统的很,怎么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儿女人的害羞,反而把她上男人当做一种骄傲。

“哦,sorry,你根本不是女人。”irvine一脸真诚的道歉,满意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脸色变了变。

原来,这才是她的死穴。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不是女人了。”周周唰的一下吧把衬衣撕开,伸手拍了拍坚实的胸膛,似乎没有失望,转而,她去进攻下面的衣服。解皮带,拉拉链,一气呵成。

靠,这女人疯了吧,还是想男人像疯了?!

irvine不想玩了,虽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他真心没有被女人玩儿的癖好。

女人就是再强悍,体力上也比不过男人,更何况,irvine也不是吃素的。单手撑地,一个翻身,把身上的女人掀下去,还洁癖的弹了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周周吃痛的趴在地上,抬眼看着对自己毫不留恋的男人,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魅力?她真的不像个女人?

irvine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成为男人婆还是女强人,从来都不是她能选择的。如果能选择,她宁愿选择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里,过着简单的每天为钱忙碌的日子。

irvine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知道她一定受打击了,轻挑的吹了一声口哨,“还是留着你的身体是讨好那群老头子吧,再见男人婆。”

有逗男人婆玩儿的时间,他还不如找个学生妹爽一把。

“站住。”

irvine迈出一步的脚堪堪停住,抵在脑后的冰冷的东西让他脸色一黑,他眯着眼睛转过身来,伸出手指把正抵在眉心的枪管移了移,“周小姐,玩玩儿而已,不要这么当真,你要是真缺男人,我可以给你介绍个,绝对比那群老头子有能力。”

“脱衣服!”丝毫不理会男人嘴里的yín言碎语,irvine冷着脸,命令般开口。

irvine眯起眼睛打量着女人,修长凹凸有致的身子,配上冷艳的表情和女人手里的武器,非常具有诱惑力,比制服誘惑还要让人口干舌燥,但是,前提那个被枪指着的人不是他。

“周小姐,你这样性质可就变了。”作为一个大男人,irvine非常不想承认自己正在被一个女人强暴。

“我不想说第二遍。”周周拉下保险,把枪管移到irvine的眉心处,抵在他的肌肤上。

“男人婆你……”

“砰--!”

子弹擦着irvine的头发尖儿飞过去,irvine还能嗅到到子弹摩擦弹道的焦味儿,或者说是他自己头发的味道。

“下一发,我不确定会不会射入你的大脑。”女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irvine回神,摸了摸头顶短了一截的头发,眼眸暗了暗,按照周周说的,把手扣在裤子上……

周周挑起嘴角,满意的看着男人听话的动作,手枪顺势滑了下来,跟着男人的手移动,“脱光!”

“你别欺人太甚……”看到眼前黑洞洞的黑洞洞的枪管,irvine咬唇,不情愿的闭上嘴。慢吞吞的按照女人说的做,心里早把这个女流氓骂了千百遍。

男女的不同构造,让irvine的眼神一躲,随即便恢复正常,“去床上。”

每一次,都是简短的利索的几个字,那口气,哪里像是要zuo爱?

irvine骂了句,磨磨蹭蹭的爬到床上,殊不知,正是他这种不情愿的磨蹭取悦了周女王,在某一点上,周周和irvine一样,喜欢看别人对自己臣服。

周周把irvine的领带扔给他,“自己把腿绑起来。”

“美人儿,这样我们可就玩不尽兴了。”irvine转换的很快,虽然表面上被威胁,但他也有自己的算计,在床上,从来都是男人掌握主动权,到时候,周周就是手里有一架坦克,也得乖乖臣服在他身下。

“那是你的事。”周周手中的枪在irvine身体范围内移了移,好像在找下一个射击点。

无奈,谁让他现在屈居人下受人胁迫呢,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irvine安慰自己,动手把自己的腿给绑了起来。

周周满意的点点头,枪管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搞的irvine的心一阵乱颤,“大小姐,你先把枪放下来好不好?你看我都找你说的做了,枪是会走火的。我们换个枪玩儿好不好?”

“哦?是吗?”周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喃喃自语,“好久没用过了,貌似都没有保养过。”

一句话,让irvine更是心惊胆寒。

他躺在床上,大展开双臂,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来吧,速战速决!”别折磨他失眠后脆弱的神经了。

周周对于他的顺从似乎很满意, 她拍拍手,把枪放在irvine拿不到的位置,翻身上床,动作潇洒利落,毫不做作的覆了上去。

毫无阻隔的紧密想贴,irvine一哆嗦,周周毫无经验,可把irvine给折腾惨了,他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这么疼。自然,周周也好不到哪去。

两个人跟打仗似的强横蛮干,身上伤痕一道覆着一道交叠在一起。

irvine喘着粗气看着软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毫不怜惜的推开她,坐起来穿衣服,然而,神话桑的黏腻让他很不爽,他撒气似的把衣服摔在地上,睨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周周,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今天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大了,他竟然被女人给强了,被一个他看不起的女人给强了!从来都是他玩儿女人,今天竟然被一个男人婆给玩了,他现在只想找两三只小白兔狠狠的蹂躏来证明他男人的权威地位。

“才我一个人而已,别趴在床上装纯了,身经百战的周大小姐难道就这点……”irvine的话在看到床单上白浊下的那抹红戛然而止,他揉了下眼睛,转身走进浴室。若是周周回头,便可以看到irvine脚步的急促。

站在淋浴下冲洗的男人闭着眼睛,仰起头,眼前闪过那抹红,irvine揉着眉心,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浴室的门被打开,周周围着床单缓慢的走进来,从她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她走的很吃力,看都没看irvine,动手把浴缸里放满水,自己躺进去。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的身体,舒缓了身体的不适,那样的温暖,让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周周昏昏欲睡。

irvine加快了洗澡的速度,他现在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因为,看到她,便提醒着,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压了。

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是要经过周周的,不受控制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竟然睡着了?

irvine坐在浴缸上,手在水里搅了搅,女人哼了一声,却没有醒。

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irvine想。

他在女人脸上拍了两下,周周烦躁的挥了挥手,想要挥走可恶的虫子。见女人没醒,irvine把女人半拖半抱起来,拖着出了浴室。

他把周周平放在床上,把房间的窗帘全部拉开,又把门打开,自己还特意到房间外的走廊里向里望了望,确定在外面可以看到床上香艳的一幕,才满意的摸摸下巴。

嗯,要不要再拍几张照片?irvine摸着下巴如是想,这样是不是太不是君子所为了。不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irvine把手机调到拍照模式,选取了几个特殊的角度咔咔几声连拍了几张,他满意的看着照片上清晰的脸和赤裸的身体,很好,他的拍照技术越来越炉火垂青了。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楼道里有说话声,听那声音,暗哑苍老,应该在五十岁以上。irvine脚步一滞,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察觉的周周。

她好像睡得并不安慰,似乎是房间里有些冷,她抱紧双臂,把腿蜷在胸前,努力把自己缩到最小。

那样子,少了醒着的强势,多了份让人疼惜的柔弱。

谈话声越来越近,irvine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打算离开,但是,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他再次回头,并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怪他,要怪也只怪这女人竟然在他面前毫不警觉的睡着。

床上的人儿嘤咛一声,翻身拽了下身子底下的被子,可是,整个被子都被她一股脑儿的压在身下,绵软没有力气的手拽不出来。她迷蒙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站在门口准备离开的irvine,眉头皱了下,却没有说话。

看来周周真的累的不轻,把被子扯出来,她便打算继续睡。

“把衣服穿上,你就这么喜欢给男人看?”irvine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件衣服抛给周周,见她还是不起来,胸口腾起一簇火来,粗鲁的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出被子。

周周“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腿间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她只想靠睡觉来忘却疼痛。

“真是个下贱胚子,这么喜欢给勾引男人!”irvine不由分说的把衣服套在周周头上,连扣子都没解开,“想yin乱等把正事儿办完了再去找男人,我时间宝贵的紧,没空跟你们耗。”

老头子上了二楼,想必宴会快要完了,他们也该进入正题了。

周周迷离的眼眨了眨,抬眼看了下表,快晚上十一点了,确实该办正事儿了。

把卡在脑袋上的衣服脱下来,光着身子走到衣柜边,找了一套黑色系的长裤长褂,利落的换上,只是在穿裤子的时候,腿抖了抖,“走吧。”

依然是命令的语气,周周把桌子上的枪拿起来别到腰后,也不看irvine,径自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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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伊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出来,才想起来唐果还没告诉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果果,过来。”顾伊对着站在门口向外张望的唐果招招手。

唐果看了门外一眼,收回视线,挽上顾伊的手,“顾姐姐怎么了?”

“好多天都没见到你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据她所知,唐果家里在s市好像没有什么势力,也没有什么亲戚。

“唉,顾姐姐你还敢问我,还不是因为你。”说起这个,唐果就一脸怨怼,看样子,她一点也不愿意来这里。

“怎么还怨起我来了?”顾伊知道唐果的小孩性子,也不生气,就是觉得好奇,她这种坐不住的性子,不是更应该喜欢到处跑吗?

“当然怨你,要不是炎鹤叔叔让大叔过来暗中照顾你,我也不会这么无聊的在这里参加这么没营养的派对了。”离开a市到别的城市去,唐果自然开心,但是,问题是梁向要跟着顾伊,顾伊到哪儿,他也得暗中跟到哪儿,根本没有时间陪她玩儿。

“你说是楚炎鹤让你……梁向过来的?”顾伊没想到楚炎鹤还是不放心,竟然暗暗派梁向过来。

提起楚炎鹤,被顾伊强行抛在脑后的那个电话便又浮现出来,压抑yín靡的低喘,娇媚的女人声,男人的低吼……一切的一切交织成一个yin乱的画面。

“是啊,顾姐姐,你都不知道炎鹤叔叔多么紧张你,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个男人管着我,非得被闷死不可。”唐果没有注意到顾伊暗下来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也就顾姐姐你能受得了炎鹤叔叔的监视,他这明明是不相信你嘛,他这个样子谁能受得了啊。”

“顾姐姐,要我说,你就应该给炎鹤叔叔上一课,给他个下马威,他不是怕你被别的男人拐走吗,你就是要试试,让他着急,让他心慌,咱们女人可不能总是被男人给压着……”

唐果对于楚炎鹤的行为很是不认同,他这么做,完全是把顾伊当做禁脔了嘛。

说到这儿,唐果像是深有体会似的轻叹了口气,她以前那么没有尊严的追着楚绍,对楚绍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楚绍的冷屁股,结果呢,她得到了什么?她得到的是楚绍的羞辱和斥责,还有厌恶。

当看到楚绍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有谁想过她?有谁关心过她是不是比那个只知道装可怜的女人更痛?就是因为她比那个女人性子强,她就该是不受待见的一方吗?

唐果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那颗本该鲜活跳动的心,那颗向来随着楚绍跳动的心,她都感觉不到它了。

对男人太过依从,太过体贴,那便会丢失自己,这是唐果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她不想看到顾伊也这样,即使现在楚炎鹤宠顾伊宠的上天,她也依旧不待见这种想要把女人牢牢的捆绑在身边的男人。

她们是人,她们需要自由。

“顾姐姐你在听我说话吗?”察觉到只有自己说个不停,顾伊都没有出声,唐果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顾伊,伸手在顾伊眼前晃了晃,“顾姐姐?顾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连我说话都没有听到。”

梁向从外面进来,脑门上还有细细的薄汗,看到顾伊松了一口气,“少夫人,可总算找到你了,您还没给老板打电话吧,老板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

本来,梁向怕唐果无聊,便让她自己玩儿,他处理完事儿后便接到了楚炎鹤的电话,让他汇报顾伊的情况,可是,他转了整个庄园也没有找到顾伊,没想到顾伊竟然和唐果在一起。

“我知道了。”顾伊捏紧手里的电话,耳边响起那糜乱的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窗户边,咬了咬唇,见唐果没有注意到她,才按下通话键。

手机嘟嘟的响着,顾伊的出了一手心的汗,心脏随着手机的嘟嘟声跳动着,随着手机的嘟嘟声,越来越不安。

终于,电话被接起,这一次,顾伊没有率先开口,然而,那边也是静了静。就是这一静,让顾伊的心凉了半截儿。

如果是楚炎鹤,他一定会伊伊伊伊的唤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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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章卡后台了,今早起来看才发现木通过。

【091】犀利的顾伊

顾伊迅速挂断电话,她不想听到令她心情烦乱的声音,更不想再听到别的女人的呻吟。顾伊攥紧手机,指骨因为用力,勒得泛白。

“顾姐姐你怎么了?”唐果见顾伊一个人站在窗户前,背影显得寥落的悲伤,她放开梁向跑过去,不会是刚才她说错话了吧?

顾伊揉了下眼睛,转过身来,已经是平静如常,“我没事,怎么了?”

“没什么。”唐果眨眨眼,她总是觉得顾伊心不在焉似的。

梁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不自在的看着看了顾伊一眼,转身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看在顾伊眼里,却是激起了惊涛骇浪,看梁向的举动,那电话分明是楚炎鹤的,而且,梁向好像不想让自己知道。

顾伊攥着手机,指甲刮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白白的痕迹,顾伊手机飞快的开机,然后关机。

看着手机屏幕逐渐暗下去,顾伊沉沉的吸了口气,好像把她听到的看到的全都埋葬在最深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顾伊苦笑,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自欺欺人了?甚至,她连一个质问的电话都不敢打。

“顾姐姐你真的没事吗?”唐果滴溜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顾伊,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她今天真的觉得顾伊很不在状态。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顾伊掩饰的揉了揉眉心,见梁向打完电话从外面回来,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周方悠然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见他们都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踱着步子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皱皱眉,“周周呢?”

他好像从把这个两个人接回来后就没看到过那个女人,真不知道这女人想什么,无缘无故的办了个派对,还把那一帮老头子给请了过来,现在,派对快要散场了,她也该出来主持一下大局吧,可是,这人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愣是没见着个人影。

虽然表面上姐弟俩不是很亲密,但是,周方心里还是很关心这个姐姐的,毕竟,本该是压在他肩上的担子,现在她这个做姐姐的给接了过去,帮他挡了不少麻烦。

因为对周周依赖惯了,突然见她一整晚都没有出现,心下有些不安。

“没见到。”为了转移唐果的注意力,顾伊接口道,她这才发现,貌似irvine也不见了踪影。这狐狸不知道又跑哪儿去调戏小妹妹去了。

唐果看着周周眼前一亮,话不经心的说出来,“你好漂亮啊。”

周方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缩,眸子危险的眯着,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别人说成漂亮,尤其是周方一直认为这美貌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如果是不长得太过女气,那帮老东西也不会趾高气扬的和他对着干,甚至还想瓜分周家的地盘。

梁向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把唐果揽在身后,挡在周方和唐果之间。

两个男人,形成对峙的局面。

顾伊感受到男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场,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打破僵局,一个是自己人,一个是合作伙伴,她不想他们之间起冲突。

楼上响起脚步声,顾伊抬头,一个高挑的身影引入眼帘,紧跟在高挑倩影之后的,是一张臭的能熏死苍蝇的臭脸。

“你不是找周小姐吗?”顾伊出声,打破了男人之间的对峙,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她总觉得,irvine今天有些怪异。

“哇,又来一个漂亮姐姐。”唐果的目光有些激动的在姐弟俩之间扫射,那眼里的羡慕嫉妒恨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是谁,看到美的事物,都会被吸引,唐果现在就是纯粹被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人给吸引了。

“梁向,我和周小姐、周先生还有事情要谈,你带果果出去找好玩儿的地方转转。”顾伊知道,唐果心肠不坏,她那是由衷的赞美,但是,别人可不一定这么想,所以,还是让这个爱惹事的丫头离开比较好。

“这……好吧,果果,你不是一直说要去爬山吗?”按照楚炎鹤的吩咐,梁向是不能让顾伊离开他的视线的,可是,顾伊都亲自下逐客令了,反倒不好厚着脸皮在这里。

“大叔,你傻了?哪有大晚上爬山的,对了顾姐姐,明天我们去爬上吧,我听说,s市的钟灵山很美,上面有天然温泉,还有一座很古老很灵验的寺庙呢。”一说起玩儿,唐果两眼放光,她早把s市的好玩之地打探清楚了。

“好,明天再说。”为了打发唐果快点走,顾伊敷衍着。

耳边终于清净了,顾伊也不需要在唐果面前装高兴了,她看着一脸别扭的irvine,担心的问,“irvine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顾伊的话,周周回头看了irvine一眼,那眼神里,很是复杂,反正顾伊没看懂。irvine却是迎上那略带威胁的眼神,毫不示弱的看回去。

“你不用担心,他很舒服。”周周难得开口,一开口却把顾伊吓了一跳,连周方都愣了一愣。

他这个冷面姐姐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身体,还是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

“我看是你舒服了吧?”irvine略带鄙夷的看了周周一眼,满是不屑,玩了那么多女人,就没见过这么放荡的,直接扑向男人,依他来看,那层膜也不知道更新换代过多少次了吧?还技巧生涩的装chu女,真是恶心人。

周周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色,面上却没有什么反常,她嘴角上扬,笑得冷厉,“我的确很舒服,稍后我会让人把钱送到。”

“我呸,你这样的,倒贴我都不要!”irvine被周周恶心到了,什么叫稍后让人把钱送过来?当他是什么?啊?

顾伊和周方两个人茫然的看着斗嘴的男女,他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药味儿?

周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倏地,定住。周周锁骨处的那抹青紫在敞开的衬衣领口若隐若现,他眯起慵懒的眸子看向irvine,难道,姐姐喜欢这样的男人?

周方突然觉得心底松了一下,他一度以为,周周这辈子都不会找男人,这也让他很自责,现在好了,周周终于看上了一个男人,不管是想玩玩儿,还是认真的,他都会帮周周把这个男人弄到手。

危险的眯起眸子,如一只捕猎的猫儿,而irvine不知不觉中,成了周方选定的目标猎物。

“是吗?你会求我的。”周周自负的一笑,不知道是谁在床上叫的昏天暗地的,她一个女人都没叫那么大声,还好房间隔音效果好。

周周自然不知道,irvine那是疼加委屈,靠着叫喊来发泄心中的闷气。

“周小姐,你让我们来参加派对,我们也来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和irvine就先回去了。”不想看他俩明里暗里的斗嘴,也没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儿,顾伊现在只想回到酒店蒙着头狠狠睡一觉,她甚至自欺欺人的认为,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会回归原位,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来谈判,他们双方本来就是地位对等的,周周姐弟俩却没有给他们应该有的尊重,顾伊的话难免有些不友善。

但是,听在别人耳里,却是另一个意思。

周方把注意力转移到顾伊身上,难道,他姐看上的那人,跟这个女人有一腿?

看来,他需要把姐姐身边的情敌清理干净才好。

“顾小姐好像对我今天的安排很不满意?”周周还是那副冷脸冷嗓子,除了再跟irvine争论的时候带着鄙夷与不屑一顾,对别人,她基本没什么表情,有的,也是高高在上的睥睨。

“是非常不满意。”顾伊也不是吃素的,本来她就不想参与这个任务,现在对方又是这个态度,根本就不是要和谈的样子,他们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是吗?那倒是我这个主人的疏忽了,周方,明天带着顾小姐好好逛逛,尽尽地主之谊,好了,几天都累了,回去休息吧。”对于顾伊这样柔弱的女人,周周根本不屑,真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派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过来,难道还想对周方用美人计不成?

“不用了,有什么就今天说完吧,大家都不是无聊的闲人,何必拖着浪费时间。”顾伊很少会这么咄咄逼人,实在是对方的态度太令人气愤,或者还有别的深层次的原因影响着她的情绪。

周周扬眉,居高临下的看着顾伊,这女人跟自己杠上了?她打量着顾伊纤瘦的身板儿,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躺在男人怀抱里撒娇讨欢心,根本不应该来这里,看来,这个女人是被男人惯坏了,把脾气带到她面前了。

也许是骨子里对顾伊这样娇弱小女人的嫉妒,周周向来看不起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她自然把顾伊也归为这一类。

周方同样有这种想法,他的眼睛紧紧锁着顾伊,眸间闪烁着危险的气息,不过,他心中的顾伊依附的那个男人是irvine,他的姐姐看上的男人。

“既然顾小姐这么爽快,那今天我们就把话说开了,我相信,刚才的派对你们也觉察出异常了,想合作,很简单,把那些不服的人处理掉。”明明是她在求顾伊帮她扫清障碍,却还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好像让顾伊帮她处理掉她手下不听话的人,是多么大的一件恩赐似的。

就是这种语气让顾伊很不舒服,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现在她已经是坐在首位上摇摇欲坠的美肉,谁都想来咬一口,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周家大小姐了。

顾伊想,她该让这位自傲的大小姐认清一下形势。

“周小姐,这好像不是我该做的事吧?”顾伊悠闲的走强上前,虽然比穿着高跟鞋的周周矮了那么一点,但是在气场上却一点也不输给她,“连自己家的内乱都摆不平,还想跟我提条件?irvine,你说周小姐是不是太看不清形势了?”

“ariel,别跟疯子一般见识,她自然是使劲了浑身招数都搞不定那几个老头子,才想拉你下水,嘁,以为都跟她似的蛮牛一头啊,ariel我们走,折腾了一天,还没好好睡一觉。”irvine打了个哈欠,捂着嘴伸伸懒腰,“困死了,我明天一定睡他个日上三竿。”

别人不知道irvine的浑身解数是什么意思,周周可是知道,因为这个死男人就曾经用这个侮辱过她,那意思,不就是指她用身体来换取帮派一姐的地位吗?

周周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光明正大的侮辱过,虽然手底下那些老头子躁动不堪,但是在表面上,大家还是一团和气。

“别忘了s市是港口城市,拿不下s市的进出口权,你们找谁合作都是白搭。”周周能够这么傲气,自然有她的资本,他们家祖上是靠海洋运输起家的,自然在港口运输上有着足够的分量。

“难道周小姐没有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吗?自然你现在手握s市的门脉,但是,等手下造反,你以为,你还有能力保住这把交椅?周小姐,我们是来合作的,自然是寻找同盟至上,如果你不想合作,我只好换别人了。”顾伊可不管什么宗叔的嘱咐,既然是交给她做,她就要掌握主动权。

“我相信,你手下的几个堂主很愿意接收我们注入的资金。周小姐,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们要选取的合作伙伴,需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你觉得,你够吗?”

就是要打击这个女人的自信心,真不知道她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自家的产业都快被老头子给瓜分了,还有功夫在这里和他们谈条件!

尤其是那傲慢的态度,这让她想起楚炎鹤看不上人时的表情,心里更是憎恶了几分。

“彼此彼此,我们要的合作伙伴,也需要有足够的能力,而不是女人的一张破嘴。”周方懒散的开口,声音卷着股懒洋洋的味道,说出的话,却不失气势。

“既然如此,我看,我们根本没有合作的必要,再见。”顾伊毫不犹豫的转身,见irvine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由的有些恼火,他今天是怎么了,以往就他话最多,今晚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到成了哑巴,“irvine,走了!”

“ariel……”irvine追上顾伊的步伐,疑惑的看着顾伊,她今天貌似火气很大,它很少看到淡漠的顾伊这样犀利,“你这样私自取消和周家的合作,宗叔那边怎么交代?”

“我只知道谈判成功就好,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宗叔也没有跟我说过非要周家人不可不试?”顾伊一脸无辜的看着irvine。

确实是没跟你说,但是跟我说了!irvine在心中腹诽道,“没想到你原来是打得我的注意啊ariel,想拿我当挡箭牌?”

“你放心,周周是不会放弃海外这块肥肉的,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她傲气的样子罢了。”周家眼看就要摇摇欲坠,像在s市找靠山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姐弟根基浅,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所以,也很少有人敢伸出援手。

遇上宗叔这样的大巨头,周周哪能轻易放过?只不过骨子里的傲气让她不甘心于求着人家帮她,她非要给人家设一道坎儿,让事情的表面看起来,是对方求着她。

“倒是你今天有些怪,你去哪儿,怎么半天没见到你人影?”顾伊见irvine一直神色不宁,好奇的问,没想到,恰巧问到了irvine的痛处。

“哈哈,自然是找乐子去了。”irvine打着哈哈,他能说他被一个男人婆给用枪指着强了?

顾伊一听,便没有再问下去的欲望了,两个人各自回到酒店的房间休息去了。

顾伊洗完澡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耳边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不知道是幻听,还是房间隔音效果不好。

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服务员送了一对耳塞上来,塞进耳朵里,这下子,清净了不少。顾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放空,呈现出一种冥想状态。

不知不觉中,顾伊昏昏沉沉的睡去,隔壁的irvine却气得睡不着,原因,周周真的派人送来了现金,外加一张发票,还是一百块!

irvine一脚踹在床上,***,他这一翩翩美少年就值一百块?啊呸,她才是出来卖的!

天刚蒙蒙亮,房间的门便被敲响了,顾伊翻了个身,蒙住头继续睡,可是那敲门声就像是上了弦的机器,一声接一声,不快不慢,有节奏的敲着。

顾伊蓬乱着头发怒冲冲的打开门,“没事就滚!”

“现在你要和我一块滚。”门口站着的是周方,他张嘴打了个哈欠,嘴巴里还有牙膏的薄荷味清香,“给你十分钟,今天我们正式谈一下合作的事情,也让我看看,你这个女人除了一张嘴意外,还有什么本事。”

周方按下表开始计时,顾伊砰的一声关上门,疯子!继续睡觉。

irvine那边自然好不了,周周亲自出马,也不管床上的男人有没有穿衣服,上前便掀了被子把男人给拖了下来,然后不管裤子还是衬衣的一股脑的往男人身上套,这样折腾,irvine不醒都不行。

加之隔壁那不依不饶的敲门声,再困也醒了大半。

顾伊在床上翻腾了几下,那敲门声如魔音穿耳一样让她神经绷的紧紧的。

最后,在那锲而不舍的敲门声的催促下,顾伊终于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穿衣服,打开门,看都没看周方一眼,径自下楼。

一行人来到昨天的庄园内,几个老头在花园里各自活动着,有打太极的,有练拳的,还有慢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老年人疗养院呢。

见顾伊和irvine来了,几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定定的定在他俩身上,显然,他们来的目的已经被曝光了,或者说,是周家姐弟泄露的。

所以,顾伊看周家姐弟的眼神很不友善,甚至,irvine还对着周周骂骂咧咧的,差点和周方打起来。

周方在一拳没击中,反被对方噙住嘲笑后,愤然离去,不久,周周恶狠狠的剜了irvine一眼,摔了杯子走人。

晨练的几个人像商量好一样,跟在后面进了客厅,然后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

“你们就是来谈合作的人?”一个五十左右的尖脸男人开口,声音里透着不屑,两个小屁孩能干什么。

“您是……”顾伊故意拖长了音,“不好意思,我只跟你们的首领谈,毕竟这一次的合作是一个大项目。”

尖脸男人脸色一沉,要说实权,自然是他最大,但是明面上,还是周家姐弟掌舵。

“跟我谈也是一样。”尖脸男人很快恢复如常,反正周家走开了,这是个拉拢生意的好机会,他现在唯一缺少的,那边是资金,安抚手下的资金,拉拢人脉的资金。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进口生意,但是,一个跨国公司,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再者,听说此次合作,这个跨国公司光投资就是十个亿,这可是一块肥油,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您老是……”顾伊态度变得恭敬起来。

“你叫我虎爷就行。”其实,尖脸男人小名儿叫二虎子,从小没爹没娘,根本没有大名,后来在道上儿混开了,才得了虎爷这么个称号。

“虎爷……怎么听着像黑社会呢?”顾伊开玩笑的说道:“虎爷,我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哈哈,丫头你这是担心你虎爷我诓你?”虎爷一拍大腿,还真有点虎虎生威的气势,“虎爷是弟兄们抬爱,送的称呼,我自然是守法的好公民,咱们都是正当生意,正当生意。”

“那我就放心了。”顾伊拍拍胸口,又具体和虎爷谈了一些合作细节,最后,顾伊说她们会先付定金,买走虎爷一部分仓库囤货。

虎爷高兴的找人带着顾伊和irvine去验货。

只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便给自己转了十个亿,虎爷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顾小姐,我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性子,以后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你虎爷我啊。”

顾伊只管笑笑,不接话,手指敲着车窗,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的长龙。

一行人开着车到了仓库,管理人员刚打开仓库门,外面便响起尖锐的警笛声,呼啸着向着这边驶来。

虎爷一怔,伸手拔刀,抵在顾伊脖子上,“臭娘们儿,敢陷害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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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圈套

irvine一手按在后腰侧疾步上前,看到顾伊脖子上匕首反射的光,眼睛危险的一眯。顾伊并没有和他商量今天的细节,主要是没有想到周家姐弟会大清早的把他们给拉起来对付这群老头子。

虽然多次的合作让他对顾伊很有信心,但是顾伊这样以身犯险,他很不赞同。

他甚至猜不到这次顾伊的计划,难道顾伊真的找人在虎爷的货上做了手脚?

如果是这样,这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断。

“虎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伊向irvine做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暗示,语气平静的质问尖脸男人。

甚至还毫不在意的歪了歪头,转过去看拿刀挟持她的男人。

“臭娘们儿,别给爷装傻,这些警察不是你叫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家那俩小兔崽子搞什么名堂,真当爷我是个粗人好骗是不是?”瞪着牛眼警惕的看着同样警惕的看向他的irvine,虎爷眼里闪过不屑,“就你们想放倒虎爷我?还嫩着点!”

提起周家姐弟俩,虎爷颇为不屑,一个女人,再加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弟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自己没本事,还找来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算计他,当他这几年的世道是白混的吗?

想在他的货上动手脚陷害她,哼,这么低劣的手段,以为他会让这个臭娘们儿得逞?

从一开始周家姐弟相继离开,虎爷心里就生了怀疑,果然,周家姐弟走后,这个小娘们儿便开始放出好处来引诱他了。

什么投资十个亿,什么帮他拿到帮派首领的位子,都只不过是个幌子,他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能被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给打晕了,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虎爷,你这是不相信我们的诚意了?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叫警察?我相信,你也在我身边,包括周家姐弟身边安排了不少眼线吧,你认为我会傻到在你眼皮子底下动作?再说,我既然确定了跟你合作,我再去报警,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相对于虎爷的疾声厉色,顾伊反到是很平静,那刀跟不是架在她脖子上似的。

“诚意?”虎爷好像听到高天大的笑话,他笑得耸动着双肩,手里用作挟持工具的刀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随时都有可能割断顾伊的大动脉,直到他认为自己笑够了,虎爷才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挟持的柔弱女人,“跟爷我讲诚意,你得先拿出诚意来。”

“虎爷,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倒是你,一直把刀架在我的同伴脖子上,这就是你的诚意?”irvine实在是看不下去了,ariel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可以说,顾伊便是irvine最杰出的的作品,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心血毁在一个老头子手上。

“今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什么普通人,你在动我的人之前,得先掂量掂量,你有没有那个资格。我们本是真心和虎爷合作,是虎爷你多疑不信任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听见歌警笛声就如惊弓之鸟,ariel,我看虎爷实在是不适合我们,这么小的胆子……”

irvine说到最后,在虎爷身上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某处,那眼神颇具暧昧和同情。

“威胁我?你虎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一个黄毛杂种还敢跑到爷的地盘来撒野?等处置了这臭娘们儿,爷第一个折腾的就是你,让你看看你虎爷我有没有那个能耐!”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尖锐警笛声,虎爷回头对着手下吩咐道,“去检查一下仓库,看这俩人有没有做什么手脚,到时候别让条子找到把柄。”

在虎爷吩咐手下的时候,irvine本想趁机救下顾伊,却被顾伊决然地拒绝了。好像被人挟持着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一样,顾伊的脸上丝毫没有担心和紧张,有的只是笃定和自信。

听着外面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响成一片,顾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淡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

“臭娘们儿,我不管你和周家那俩兔崽子算计的什么,现在你的小命儿捏在我的手里,就得听我的行事!”像虎爷这种人,这辈子最痛恨的便是警察,也最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

现在,光听外面响成一片的警笛声,便可以知道来了不少警察,虎爷在心里骂了句,也不知道这小娘们儿在他的货里放了什么,引得这么多条子过来。

“虎爷,我一向是很配合你,你看,你想要资金,我给你送钱,你拿刀指着我,我就让你指着,”顾伊眉眼一转,波光流转的荡漾着魅色,“你说,这次想让我干什么?”

“臭娘们儿,算你识相,你出去给我把警察给我引开。”这个时候,虎爷也没工夫跟顾伊斗嘴,懒得管她前面那些话里的胡编乱造。

“虎爷,您真爱开玩笑,那么多警察,我一个人能引开?”顾伊说着,便咯咯的笑起来,完全不顾脖子上还有一把闪亮亮、冰冷冷刺骨的到抵着。

“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虎爷声音一沉,手中的刀也往顾伊脖子上挨了挨,刀刃紧贴着皮肤,顾伊能感觉到刀锋上那刺骨的寒意。

“不是吗?”顾伊疑惑的转头看向虎爷,被虎爷强硬的掰回去,“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把一群警察引开?你不会是让我去杀人放火吧?”

“少罗嗦你……”

“虎爷,不好了,条子已经把整个地儿给包围了。”一个小弟跑上前,打断了虎爷的训駡。

“臭婊子,你给我安生点儿!”虎爷勒紧顾伊的脖子,手里的刀因为动作在顾伊白皙的皮肤上划开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尖流淌,绽出诡异的光芒。

“ariel--!”irvine看到顾伊滴到衣服上的血,脸色白了白,他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了ariel,虎爷?他一定把这老头子打成虎虫!

顾伊回了个我没事的眼神,为了让自己少受一点苦,脚步跟着虎爷的脚步往后移动。

很快,警察撞开铁栅栏大门涌进来,举起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挟持着人质的虎爷。本来,他们还不知道哪个是犯罪分子,现在,一看便了然。

“我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

这一喊,虎爷更是勒紧了手中的顾伊,现在,顾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我是正经生意人,你们警察凭什么包围我的地方?”虎爷打算采取讲和策略,他现在的形势,还没有那个心情和警察打交道,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周家的权力拿到手。

“你现在的举动已经构成了犯罪,放下武器!”

双方一直处于对峙状态,而顾伊在虎爷手里,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秋日的太阳不是很毒辣,但是长时间站在太阳底下,还是让人很不舒服,顾伊只觉得头晕目眩。

从来到s市就没有休息好,今天又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周家姐弟欠她的还真多。

虎爷还是在固执的僵持着,他不确定自己的货里有没有问题,所以,也不敢让警察检查,心里一直颤巍巍的担心,

不过也怪了,警察从来了到现在,一直没有提货的事,不知道是因为人质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其他。

虎爷提了几个要求,警察正在去办,忽然,虎爷举得腰侧一撞,整个人斜着向旁边倒去,irvine趁机把顾伊拉到自己身边,看着顾伊脖子上已经凝固的血渍,眼眸的颜色更加深沉,由碧色变成了深绿色。

警察那边自然趁机把虎爷给制住,虎爷叫爷爷骂***吠着,牛眼往小弟里瞄,寻找那个撞他的叛徒。

“这就是你的计划?”irvine的语气很不好,盯着顾伊的眸子yīn沉沉的,“你的计划就是把自己当人质?”

“我不是成功了嘛。”顾伊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irvine气自己没和他商量就选择了这么不安全的方法。

其实,虎爷仓库里的货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顾伊就是利用他的多疑,让他在听到警笛声时,第一个怀疑她,然后挟持她。

到时候,警察来了,虎爷自然会把她当人质和警察谈条件,如果虎爷被抓,那么他便是挟持人质罪,至少判个两三年。

当然,要是警察输了,顾伊自己的小命儿估计也就赔上去了。

“你还敢说!”irvine抬起手给顾伊一个爆栗子,眼角的余光瞥见顾伊脖子上的刀口,又把手给收了回来,“我送你去医院!”

路上,irvine通知了周家姐弟,让他们出善理后事,顾伊已经给他们争取了两三年的时间,让周家姐弟清理叛党了,至于最后周家姐弟能不能成功,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边是顾伊的高明之处,如果往虎爷货里动手脚,那么要是虎爷从监狱里出来,最先找的便是把他送进局子里的顾伊。

但是,顾伊以自己做人质,看在虎爷眼里,那顾伊也是受害者,而最有可能安排这一切的,只有周周和周方,到时候,他要是出来,第一个找的,自然是周家姐弟俩。

顾伊看了医生,还好只是擦破了皮,没有什么大碍。

唐果听到消息赶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顾伊都有些不忍,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似的。

“顾姐姐,是不是很疼啊?”唐果围着顾伊转了一圈,确定顾伊身上只有这一道伤,才拍拍胸口放了心。

“没事,姐姐不疼。”顾伊摸摸她皱着的小鼻子,“别告诉梁向我受伤的事情。”

“嗯,顾姐姐是怕炎鹤叔叔知道吧?顾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大叔让大叔告诉炎鹤叔叔的。”唐果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可是大叔这几天忙死了,他昨天还答应我陪我去爬山,今天又失约了,顾姐姐你又受伤了,唉……”

“谁说我受伤了就不能爬上了?”完美的完成了一件事,顾伊心情很好,她想让自己忙起来,那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ariel!”irvine在一旁喝了一声,顾伊这几天真是太反常了,现在刚缝合了伤口,竟然又要去爬上?开什么玩笑!

“irvine,我伤的是脖子,又不是脚,跟爬上没有关系,你也去吧,整天闷在酒店里也不好。”顾伊见周家姐弟还没到医院,就干脆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直接开车去钟灵山。

顾伊和唐果走在前面,irvine像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的说着伤员爬山的坏处。

在他们离开的走廊深处,颀长的身影慢慢转过来,眼眸闪了闪,眸底现出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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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对不起,本来今天要写到二少来找伊伊的,但是瓦悲催的大姨妈来了,把论文搞完,明天还要考试,所以只能勉强写这么多了。主上保佑我明天不会疼的死去活来的考不下去,每次来大姨妈跟死过一次似的人伤不起,>_

95-96

【095】谁也不是谁的谁

不知道为何,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影,顾伊平缓跳动的心脏突然急促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随着那个夜色中的人影的步伐的频率跳动着。

明明她看不清男人动作,只能从晃动的白色光束上判断男人的举动,心情却随着光束的一上一下起伏着,揪紧着。

“这么晚了还敢在大雨中爬山,这人不要命了吧?”旅馆老板抽着劣质的香烟走到窗户前,看着穿透雨帘照射过来的白色光束感叹道,“山上路滑,又是晚上,一个不注意脚下,踩空,就掉到山谷里去了,不死也是和终身残疾,这人可真是命大。”

顾伊在听到老板的话后,心突地一跳。她莫名的按着胸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有人有可能在山上还下着大雨的情况下生存两天两夜吗?”顾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人之前在哪儿?难道一直在山上承受着暴雨的洗刷?

“这个说不准,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山上温度太低,晚上山顶会达到零下。这人就算是误打误撞找到这里来也是凭着求生的意志,估计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老板对着烟屁股狠狠的嘬了一口,吐出无数个眼圈。

听老板这么一说,顾伊心下黯然了,她本来还抱有幻想可能是来救援的人,可是冷静下来一想便知道不可能,救援人员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呢。

看到有人来,本来平静无波的心不知怎地变动浮躁起来,顾伊知道,irvine和唐果现在肯定很担心她,她的心里也牵挂着他们,生怕他们遇上危险。

其实,按照现在的境遇看,顾伊的处境还算是不错的,虽然被困在山上,但是起码还有房子遮风挡雨,有床睡,有饭吃,比起外面那个连夜冒雨赶路的家伙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就在顾伊和旅馆老板说话的空当儿,顾伊再转头向窗外看去,那束白光竟然消失不见了。在荒山野林里,淅沥沥下着雨的夜晚,猛然冒出一道白光,又消失不见,这是个很诡异的事情。会让人想到恐怖故事的灵异事件,然而,顾伊却是满心的紧张。

“哎,妹子你干什么去?”老板见顾伊拿起靠在门边的伞就要向外走,忙伸手拉住她。

屈铭枫也站起来,走到顾伊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小伊,外面还下着雨,你要干什么?”

“我……”顾伊愕然,她看着手里的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去,更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当看不到那束白光时,她莫名的心慌,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做了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举动。

“屋里太闷,我想出去透透气。”顾伊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一个很假的借口。

“外面下这么大雨,你出去会淋病的。”屈铭枫拿过顾伊手里的伞,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出去的,先不说下雨,就是在这山上也不安全。虽说已经被开发过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山上没有具有攻击性的动物。

“就是啊妹子,这么大的雨,你打把伞它也遮不住,忍忍吧,雨天就是气闷。”旅馆老板也劝说道,毕竟是他的客人,万一脚滑摔下山,他也不好受。

顾伊没再坚持,任由屈铭枫把伞拿过去放回原位,抱歉的对老板笑笑,又坐回到窗户边上,眼睛却一顺不顺的盯着光线消失的地方。

直到看得眼睛酸痛,也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亮光。

顾伊心里不禁着急,难道那个“夜行人”真的出事了吗?

她向四周看去,整个天地黑压压的,只听见雨水落在地上,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儿属于有生命物体的气息。

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抓挠着心房,沥出一道道血痕。

“小伊,回房间睡觉吧,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屈铭枫看看挂在墙上不紧不慢走着的钟表,时针指在数字十二向左偏十度夹角的位置,分针正在奋力挣扎地向前走着,再跳跃几步,便可以和时针重合。

“我还不困,你先回吧。”顾伊语气淡淡的,很清明,没有一丝困意。她回头对屈铭枫淡淡一笑,“不用担心我,我困了就回去了。”

虽然顾伊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疏离,但是那句在别人看来普通不过的关心,听在屈铭枫耳里,却暖到心里。

“我也睡不着。”那意思便是,顾伊不上楼,他也不回去。

顾伊却没有再次勉强屈铭枫,既然他不想上楼回房,她也不能说什么,不管他的不回去是因为她还是他自己,她都不会傻到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顾伊继续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幕,眼前恍然闪过一束光亮,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幻觉啊,顾伊摇头苦笑,原来她这么渴望有外人到来把她就下山啊。

虽然不知道那个在雨夜行走的人到底是不是救援人员,但是,能在这么大的雨里找到这里,也算是不错的。

顾伊想着,便有不知不觉地担心起来,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她记得那条路虽然不宽,但是,一边是高高的土坡,另一边是一道长长的沟谷,并不深,人如果跌进去,除了被灌木划伤,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顾伊的神思还在那条路上游弋着,视野里毫无防备的撞进一个人影来,把顾伊吓了一跳,大脑还没发出指令,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屈铭枫霍地站起来,看着举动突然的顾伊,伸手去拦,却指抓住了她的衣袖,“小伊你去哪儿?”眼看着衣袖从指缝间溜走,屈铭枫撑起伞追了出去。

听不到呼呼的狂风,感受不到硬币大小的雨滴砸在身上的疼痛,顾不上被打湿的衣服。顾伊一路狂奔,穿着不合脚的男式皮鞋啪嗒啪嗒的踩在雨水里。

她看不见其他,眼前只有那个站在黑夜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

雨水从男人的头发上滑落,顺着下巴淌下来,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一个疯狂的女人向这边跑来,他僵硬的抬起手擦了一把被雨水黏着的眼睛,甩开膀子冲了上去。

从未觉得,几百米的路也是这么的漫长,从不知道,奔跑也是如此甜蜜。只因为,他要找的那个人就近在眼前;只因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出现在危险重重的山路上。

两具冰冷又火热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一起,楚炎鹤在快要靠近顾伊的时候便控制着自己减缓了速度,所以,顾伊冲过来的时候,把他撞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抱着顾伊滚到泥潭里。

“炎鹤……”一声呼唤,声音哽咽着,再也发不出声来。

她紧紧的抱着面前的男人,眼前迷蒙一片,湿湿的顺着脸颊淌下去,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

楚炎鹤箍紧了怀里的女人,冰凉的脸颊摩挲着她的,胸脯大幅度起伏着,他张大嘴巴呼吸着,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儿,只有这样,他才能抑制住见到她时激动到想要落泪的冲动。

顾伊收紧双臂,明明他身上冰冷无比,她却觉得心暖。她想,如果她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不是也离不开他?

不想了,不想了,她不要想了,就让她做一回鸵鸟,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

顾伊咬着唇,细碎的声音呜咽出来,这么多天来,独自一个人的坚强,一个人的伤心失落,一个人的孤独,像这瓢泼的大雨灌满身体,冲破重重阻碍发泄出来。

屁股却陡然一痛,紧接着“啪啪啪”几声,大掌毫不留情的打上去。

顾伊抿着唇放开挂在楚炎鹤脖子上的手臂,疑惑又倔强的看着楚炎鹤。

楚炎鹤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凶神恶煞的样子在黑夜中很是狰狞,“打你还是轻的,要不是时间不对,我还要关着你饿上几天!”

“你为什么要虐待我?”顾伊咬着唇,眼眸湿漉漉的,声音里带着点儿气愤。

“对,就是要虐待你,我还要把你拴在我身上,囚禁你!”楚炎鹤沉着声音说道,大掌绕到顾伊脑后,托着她的脑袋按向自己,张嘴含住那张让他生气,让他不舍的小嘴儿。

顾伊挣扎,却抵不过男人的霸道。

毫不犹豫的叩开关口,长舌作为先锋部队,长驱直入,以横扫千军之势占领了敌军要地。

疯狂的亲吻,噬咬,恨不得把两人的唇瓣粘连在一起。细细的摩挲,轻轻的啃咬着,贪婪的吮吸着甜美的汁液。

忘情的亲吻让两个人忘了身处何地,忘了头顶的雨幕,忽视了身后同样站在雨里吹着冷风的人。

屈铭枫手里的伞已经歪斜了,雨水悉数淋在身上也毫无察觉,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狂奔着扑向另一个男人怀抱的女人,只有他们紧紧相拥的身影,心底只有他们忘情深吻的的苦涩。

原来,他做再多也比不过楚炎鹤的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原来,他们早就分道扬镳,成为永不相交的两条直线。

黑布雨伞掉在地上犹不自知,任由雨水冲刷在身上,洗去他满心的奢望。

屈铭枫缓缓转身,身体僵硬的像生了锈的机器人,每一个动作,好像都能听到关节“嘎嘎”的声响。

机械的向着光明处走,脑子里一片模糊,有的,只是娇小的身影不顾一切扑进男人怀里的急切。

他多希望,那个人是他,他多希望,她扑进的是她的怀抱。

可惜,这都是妄想,在他抱着目的接近她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注定了最后的结局,便是他输。

屈铭枫捂着自己的左胸口,那里还在跳动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生命里除了顾伊,还有很多,比如,躺在病床上等待他的妻子,坐在家里向外张望着的母亲。

是的,除了顾伊,他还有……责任。

对妻子的责任,对养育他长大的母亲的责任。

踉跄的走进旅馆,浑身的雨水低落到地上,在本就不干净的地面上汇成汩汩细流,屈铭枫抱歉的冲老板一笑,无声的上楼。

那脚步似有千斤重,每挪一步,都耗尽了他的力气。

老板是个活了半辈子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但也猜到了个大概,识趣的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问,狠抽了几口烟,把烟屁股捻灭在烟灰缸里,拿着已经断了信号的老式收音机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茫茫天幕间,只剩了忘情拥抱着亲吻的两人。

在冰冷雨水的冲刷下,顾伊的小脸依旧通红,羽睫颤颤地闔动着,一滴雨珠儿落在上面,羽睫承受不住重量弯了弯,雨珠儿顺势滚落下来,亲吻着酡红的脸颊,流到两人紧密相贴的唇瓣,幸运的见证了两人相吻的一幕。

顾伊被楚炎鹤狂暴的吻吓了一跳,随即那如飓风狂卷般的吻让她窒息,全身绵软无力的靠在男人身上,几天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男人渐退渐攻的吻着那柔软的唇,不时的用牙齿磨着细心嫩嫩的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顾伊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在他身边的。

天知道他听到唐果打电话过来说和顾伊走散了他是多么的惊慌,那一贯毫不在意无所谓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而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让他几乎站不稳,他的伊伊,被暴雨困在山上,他的伊伊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失去了联系……

什么都没想,买了最快的机票便赶往s市,甚至连酒店都没去,便直接打车奔向钟灵山。山底下聚集着救援的人员,可是雨太大了,根本没人敢上山。

楚炎鹤对着救援负责人员挥了拳头,他脑子里只有他的伊伊困在山上,伊伊需要他。

最后,救援负责人劝说无效,在无奈的情况下,只好违反规定派给楚炎鹤一辆车。

“伊伊。”

“嗯?”

“伊伊。”楚炎鹤捧着顾伊的脸,用自己的脑袋给她遮挡着从天上落下来的雨水。

“嗯。”顾伊轻轻的应着,眼眸湿湿的漾着水光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伊伊。”楚炎鹤轻声呢喃着,那声伊伊好似怎么也叫不够。

“我在。”顾伊声音里忍不住笑意泄露出来。

“伊伊,我终于找到你了。”楚炎鹤把脑袋埋在顾伊的肩窝里,这一刻,他的世界是沉静的,是完美的。

“我又没丢。”顾伊看着像个大孩子一样的楚炎鹤,拍了拍他的背。

“你还敢说!”楚炎鹤忽地站直身子,让顾伊面对着自己,眼眸像利剑一样直射着顾伊,“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谁让你关机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把顾伊砸了个晕头转向。

反应过来,才发觉,这个疑似出轨的男人竟然先发制人,在质问她?

“楚炎鹤,有没有你这么过分的?!”顾伊怒了,咬完啃完,现在找她算账来了?他怎么不先检讨一下他自己?

女人就是犯贱的动物,一看到男人冒着雨,冒着危险来找她,她就把什么都抛下了,甚至毫无原则的抱着他,汲取着他的温暖。

“你来干什么?来质问我的吗?那好,你现在可以走了,你给我回去,从哪来的滚哪去!”顾伊从来没在楚炎鹤面前说过如此恶劣的话,她毅然转身,不去看这个让她伤心透顶的男人,挺直脊梁走回旅馆。

她傻了才和和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站在外面淋雨,她傻了才会从屋子里冲出来,她就是个傻子。

“顾伊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本来,楚炎鹤计划着,见到顾伊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一顿,竟然敢不给他打电话,还把电话关机。可是,当真真切切的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的时候,所有的计划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象征性的打了几下屁股,算是给她的教训。

思念在见到她那一刻,在抱住她那一瞬,如深水鱼雷爆炸开来,翻腾着,涌动着,浇灭了他所有的理智,脑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抱她,吻她,把她拆骨入腹。

“楚炎鹤,你不是神,不是所有的人都听你的命令,而我也不是你的手下,别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冰冷冷的语气,划分界限的姿态,让楚炎鹤攥紧了拳头。

如果说这句话的人不是顾伊,他一定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那你就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楚炎鹤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一步一步,踩着雨水上前,看着顾伊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他还是会心疼,即使她说出令他生气的话,他还是会心疼她。

“顾伊,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他的女人,他愿意纵容,愿意把她捧上天,愿意让这个女人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但是,前提是,这个女人是他的。

“纵容吗?也许吧。”顾伊嘲讽的转过身,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暗沉气息的男人,“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说,你要收回你对我的纵容?那么,感激不尽。”

说完这句话,顾伊迅速转身,她不要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脊背比刚才更加坚挺,脚步沉稳有力,一步一步,走向透着暖光的小旅馆。

“顾伊!”楚炎鹤一声怒吼,如野兽的嘶吼,在空旷的山野里回荡着,遥遥的传来回声。

顾伊脚步滞了滞,决然的向前走去。

楚炎鹤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对着她,对着她那决然的面容,对着她决然无情的话,他什么也说不出。好半天,才抬起沉重的脚步,向着同一个方向走进去。

顾伊并没有上楼,进入旅馆后陡然的温暖让她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痒痒的鼻子,这就是疯狂的代价,失了尊严,还折腾了自己的身体。

楚炎鹤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顾伊背对着自己站在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脚下,流了一滩水。湿湿的头发黏腻的垂在背后,她双手抱着胳膊,努力想让自己温暖。

“伊伊……”楚炎鹤出声,声音软了些,都怪他,都怪他丧失了理智,让她在雨里淋成这样。

“旅馆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去找老板要床被子和干衣服凑合一下吧。”还是忍不下心,顾伊嘴角扯起一丝苦笑,何必关心他呢?

说完,顾伊转身上楼,丝毫没给楚炎鹤一个眼神。

顾伊上了二楼,站在楼梯拐角处,伸手拧着衣服上的水,她不可能再回到屈铭枫的房间,也只好凑合着在楼道里过一夜了。

顾伊检查了一下楼道里的窗户,确定关严实了,不会有一丝风透进来,然后顺着楼梯走上去,确认走廊里没有人,才下楼回到拐角处,把外衣脱下来,拧着上面的雨水。

离开了那个人的怀抱,她现在瑟瑟发抖,可是,她从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顾伊把拧的差不多的外套抖了抖,用手抹开上面的褶皱,然后把衣服盖在身上。虽然里外的衣服都湿了,但是不去想,不去在意,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找了个墙角,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坐下,半蜷着腿抱在胸前,头枕着胳膊闭上眼睛。

静谧的空间里,楼道的灯一闪一闪的,除了顾伊轻微的呼吸声,蓦地传出低低的咳嗽声。

顾伊抬头,利落的站起来,只见离她不远的黑暗处,一点火星一闪一灭。

黑暗里走出一个人影来,顾伊垂下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屈铭枫把手里还剩的半截烟扔在地上,用穿着凉拖鞋的脚捻灭,他走到顾伊面前,没有问她任何事,“回房睡吧。”

“谢谢……我在这儿就好了。”顾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这个时候的她是狼狈的,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谁都不行。

“小伊,你衣服都湿透了,总要换身衣服。”屈铭枫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不容她拒绝的替她拢了拢衣领,“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我还是不去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乎那个人的心情,却还是避嫌一般,尽量和屈铭枫保持着距离。

“你这样会生病的,身体是自己的,没有人会替你疼。”这样失魂落魄的顾伊让他心疼。是的,楚炎鹤让顾伊心痛,顾伊却让他心痛。

“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住不住在那里,我不勉强。”知道她顾忌什么,那他就清除她的顾忌。

顾伊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撞进屈铭枫的眸子,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

“我也好久没睡了,在椅子上根本睡不着,我没那么大方,每天都把床让出去。”屈铭枫眼上的青黑的眼圈昭示着他的疲惫,下巴上冒出的青青的胡茬给他一向儒雅的脸上添了抹颓唐。

顾伊脚步动了动,穿着湿衣服在楼道里过一晚,却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而且她现在冷的发抖,上下牙齿都在打架。

“去吧,我在外面抽会儿烟。”屈铭枫让到一旁,刚好能让顾伊从她身边经过。

“谢谢。”除了谢谢,顾伊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几乎是在屈铭枫的眼神里落荒而逃地跑上楼,顾伊冲进浴室,也没试水温,便把自己置身在水下,过烫的水流倾洒在身上,让毛孔一阵紧缩,等适应了水温,便是全然的舒展,一如她埋藏在心底的情绪。

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出来,水流和着泪水流淌下来,即使是发泄,她也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热水把肌肤烫的通红,顾伊却没有察觉到疼,只是紧咬着唇弓着身子靠在墙上。

屈铭枫站在房间门口,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点上。

他从来不抽烟,身上也不会带着,这烟还是从旅馆老板那里花十几块钱买来的。

劣质的烟很呛鼻,却正是他所需要的。

狠狠吸了一口,没有把烟雾喷吐出来,而是吞下去,让它刺激着自己的肺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后,屈铭枫还是保持着一个小时之前的姿势站着,脚下落了一堆烟蒂,手上夹着最后一根烟,点燃。整个走廊里,全是刺鼻的烟味儿。

他甚至希望时间再久一点,或者,顾伊在里面不要出来。

可是,愿望和现实总是遥远的。

房间的门被打开,顾伊重新换上从旅馆老板那里借来的衣服,连脚上也换了旅馆里的廉价拖鞋。

屈铭枫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眼神在扫过顾伊红肿的唇时,略微停顿,不动声色的掠过去,“洗好了?”

顾伊点头,闻到走廊里的烟味,疑惑的看了屈铭枫手上的香烟一眼。

“过来量一下体温。”屈铭枫从雨中回来的时候,去老板那里要了一个体温计,为的就是怕顾伊淋了雨后会发烧。

这样的关心,顾伊无法拒绝,她跟着走过去,接过用酒精擦拭过简单消毒的体温计含在嘴里。

两个人相对无话。

五分钟后,屈铭枫让顾伊取出温度计,看了看上面的温度,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去把温度计还给老板,你先休息一下。”说着,便拿着体温计走出房间,随手关上门。

顾伊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洗过澡后的身体渐渐回暖,没有刚才那么冷了。然而,没了寒冷分散心思的她又想到了那个男人,他还穿着湿了的衣服吗?他有没有找老板要被子?

顾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照顾自己。

说不定人家心里还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金屋藏娇的娇娇呢,你在这里操那个心干什么。

见屈铭枫还没有回来,顾伊把他的皮鞋拿到浴室里沾着水擦了擦,把上面的污迹擦掉。幸好在她那样的折腾下,这双皮鞋很给面子的没有裂口子。

她把皮鞋竖起来放在阳台上,里面没有湿,明天屈铭枫应该就可以穿了。

顾伊觉得自己没有继续待在屈铭枫房间里的必要,转身向房门走去,伸手去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怎么回事?

顾伊转动着把手,只转了一半,便转不动了。

锁住了?

顾伊拍着房门,声音不大,怕惊扰到其他的客人,但是足够让外面的人听见,“屈铭枫你开门,你把门锁了干什么?”

屈铭枫手里又换了一盒刚开封的香烟,他抽出一根夹在手里,并没有立刻点上,看着震动的房门,听着顾伊的呼叫,他把手掌紧贴着房门,这个地方,是不是也贴着小伊的手心?

有人说,手心相贴,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屈铭枫你开门,开门让我出去!”

“小伊,你放心在里面睡吧,我不会进去,天亮了我会把门打开。”屈铭枫的脸贴在冰冷的木板门上,这样,能够更加靠近她。

“你……你说了不会强迫我在这儿睡的。”在顾伊印象中,屈铭枫是从不说谎的,更不会对她说谎。

“我不这样说,你怎么会进去?”屈铭枫的声音里透着苦涩,“小伊,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也许明天什么都好了,天也晴了,yīn霾也散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包括我自己,安心睡吧。”门外响起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顾伊扶着门,无力的靠上去。

屈铭枫的好意,她知道,可是她不能接受。

身子靠着门缓缓的滑落下去,顾伊蹲坐在地上,这一切,让她烦乱的毫无头绪。

楚炎鹤的不忠,屈铭枫的关心……两个人的行为好像完全掉了个个儿。

这便是她的命运吗?

永远逃不出男人的背叛?

她记得,小的时候,她跟妈妈走在路上,一个摆路边摊的算命先生追着她非要给她算一卦,具体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不过大体意思是她的一生不会太平,起起伏伏风,纠纠缠缠,烦乱一生。

那个时候,高贵雅丽的妈妈还生气了,骂了那个算命先生一句。

不知道靠着门坐了多长时间,顾伊觉得手脚冰凉的没有知觉。她扶着墙站起来,好一会儿,酸麻的刺痛感才淡去。

既然房门打不开,她也不能一直守在门口。

缓慢的走向床,对屈铭枫的愧疚便加深了一分。

若是没有遇上她,屈铭枫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她是不是个灾星啊?

躺在床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明明眼睛疲惫的睁不开,脑中却没有丝毫睡意。

听着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顾伊无聊的数着雨点子。

不知道是不是数数数晕了,脑袋有些疼,顾伊把一条手臂横在额头上,温度并不烫,那是因为,顾伊感冒从来不发烧。

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房间的门已经开了,床头柜上摆着早餐还是热的。

顾伊简单洗漱了一下,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依然是简单的青菜米饭,却没有第一次吃的香了。

迅速吃完早餐,顾伊把碗筷收拾好端下去。

下楼的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屈铭枫的身影,外面还在下着雨,丝毫没见减小。

楼下没有人,大概对于救援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等雨停了,他们也可以自己走下山去。

顾伊把碗筷送进厨房,眼睛不受控制的向着前台处的唯一的排椅扫了一眼,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

是走了吗?

因为不想见她,所以不顾生命危险,冒着雨下山了吗?

老板又拿着他信号断断续续的收音机走出来,因为连天下雨,收音机基本上只剩了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妹子起了啊。”中国传统的问候语,没什么意义。

“老板……”顾伊又想排椅处看了一眼,“那个……昨晚那个人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昨天回去就睡了,今早起来也没看到有人。”

“他没有找你去借被子?”顾伊有些担心,真的走了?因为在她这里受了气,便连夜赶回去,是为了见别的女人吗?

“没有啊,我睡觉很轻,有人找我,一叫我就醒了。”老板回想了一下,坚定的说道。

“哦,谢谢。”顾伊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原来,她真的不重要呵。

【096】我生气了

顾伊不受控制的又向排椅那边看了一眼,依旧是没有那个人,手指掐进手心的肉里,她还在想什么呢?对他还抱有希望吗?

原本,看到他冒着雨上山来找她,她是感动的,可是,当他对她理直气壮的质问的时候,她的心,犹如浸了冰,寒彻透骨。

因为爱他,因为离不开他,当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忘记电话里听到的,忘记她的怀疑,只要楚炎鹤对自己如从前一样,她可以不追究。

当她扑入那个温暖厚实的怀抱的时候,安心的感觉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吃到了,便变了脸。

他来质问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关机?就没有想过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都做了什么?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最后看了一眼,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眼,决然转身。

顾伊抬步上楼,不合脚的凉拖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响声,顾伊用这样的脚步声来稳定自己的心,或者说,是麻痹自己。

一个人静静的走着,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楼梯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安然静谧,只能听到外面啪啪的雨声。

“睡得好吗?”寂静的空间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甜腻腻的声音里带着丝讨好的意味。

“很好,你呢?”回答女人的是一个男人的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醇厚里透着磁性。

顾伊倏地抬头,眸光撞进男人深邃黝黑的眸子里,那样的黑亮,她甚至能在那双眼眸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下意识的抿紧唇,唇角微勾,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指甲被手心刺破了犹不自知。

这时候,顾伊脑子里想的竟然不是上前去质问,而是像自己是给他们让条道儿呢,还是径直走过去。

是的,顾伊就是这样的人,当她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又哭又闹,质问男人为什么不喜欢她,为什么抛弃她,因为她觉得这样做毫无用处,何必呢,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不顾形象,放下自尊的去闹,只会让对方更加讨厌你。

有时候,女人要学会爱自己。

就在顾伊踌躇的时候,那两个聊得愉快的人向她走过来,顾伊下意识的让了下身子,低着头走过去。

她还是懦弱的,她不敢看楚炎鹤的眼睛,因为,曾经那双眼里只有她,现在,却装下了另一个女人。

“我们去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吗?看看老板能不能给我们做。”女人娇娇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自然的带着点儿撒娇的味儿,如缠缠绵绵的丝线,一直钩啊钩,钩住你的心。

“这种地方还会有什么好吃的吗?”男人显然很不屑,好像在这里吃饭会降低他的格调似的,“等出去了,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吃饭。”

听听这话说的,好像在这里吃的不是饭似的。

“真的吗?地点要我选。”女人显然很高兴,不过,那种高兴,显然不在吃饭上,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然,女士优先。”楚炎鹤一下子变得很绅士,这是顾伊之前很难见到的。

真是讽刺的对比,对她,只有耍流氓占便宜,满脑子的荤段子,对别的女人,便是绅士儒雅,礼貌有加。

顾伊还真不知道,她这个所谓的二手货女人的身体,还吸引过堂堂楚二少。

明明不想听两个人的对话,明明告诉自己快点走,离开这里,但是,那脚,好似有千斤重,像是被钉在地面上,怎么也移不开一步。

身后传来两个人愉快的谈话声,而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多余到站在那里都会挡到别人的路。

“你真好,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加热吻吗?”女人显得很兴奋,相比于顾伊,热情有活力。

顾伊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她没有听到楚炎鹤的话,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抱他,吻她。

她想,有娇人儿投怀送抱,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吧。

蓦地,顾伊想到昨晚的自己,是因为她自己在雨中冲向他,所以他才顺势抱了她,吻了她吗?

或者说,人家本来就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找……

顾伊控制不住的回头,这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个女孩,确实有让男人心动的资本。

虽然是凉飕飕的秋季,外面又刮着狂风,下着绵延的雨,但是女孩只穿了一个小吊带包臀短裙,上身罩了件单薄的丝毫遮挡不住春光的针织衫。

再相比她,宽大的不合时宜的粗线毛衣,中年妇女的款式,下身灰黑的棉布裤子,脚上趿着一双男式塑料拖鞋。头发松垮垮的扎在脑后,因为没有润肤产品,又是用旅馆的洗衣肥皂洗脸,皮肤有些干燥,相比于女孩水嫩嫩的光滑,顾伊简直有些自惭形秽。

难为楚二少昨晚还能亲下去,顾伊摸了摸有些干裂的唇,自嘲的想。

“这个是你的了。”

背后又响起那个曾经让她听了心安的声音。

“给我?”女孩好像很是难以置信,随即,那原本甜腻腻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我不要你的臭钱,你给我拿走!”

顾伊回头,只见女孩把一张卡摔倒楚炎鹤身上,气哄哄的扭头就走。

可是,不知道是那女孩走的动作太慢,还是楚炎鹤的动作太过迅捷,楚炎鹤拉住女孩的手,弯下腰把地上的卡捡起来,郑重的放进女孩手心,“我楚炎鹤从不亏待女人,这是你应得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真的?”女孩很单纯,只要楚炎鹤一句话,她便相信了,她抱住楚炎鹤的胳膊,身上的针织衫因为刚才的挣扎松松的搭在胳膊上,露出大半个肩头。

即使顾伊不是特意去看,也能看到女孩肩上某些暧昧的痕迹,那殷红的吻痕,就那样大喇喇的显现在顾伊面前。

走吧,还抱希望吗?

顾伊抬起脚,身子晃了一下,她扶着墙向着前方走去,即使前方根本没有她的所归之处,她也不愿意再回头。

顾伊想,她的背影一定狼狈的狠,在那个人眼里,她一定是落荒而逃了吧?

脚步不停的走,真希望走廊是没有尽头的。

“你在看什么?”女孩拉着男人下楼,却发现男人站在楼梯口侧着头,看着一个方向。

“没什么,走吧。”楚炎鹤把自己的手从女孩手里抽出来,顺便给女孩理了下衣服,“虽然这里没有大餐,好歹能凑合着吃一顿。”

“好呀,我给你露一手,保证比这里的老板做的好吃,让你吃了便忘不了。”女孩没有注意到楚炎鹤的举动,一蹦一跳的下了楼。

两个人到了楼下,跟老板要了一壶热水。

旅店老板狐疑的看着楚炎鹤,这个男人不就是刚才那个妹子要找的人,怎么又和另一个女人下来了?

前一晚上,连个人在雨里不是还缠绵的死去活来的吗?

老板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乱哟。

“老板有什么好吃的没有,先上来给我们填填肚子。”女孩自顾的走进厨房翻找着,很是自来熟。

旅馆老板对于这样的举动不是很高兴,他嘬了一口烟,跟着进去,见女孩掀开锅盖正拿了筷子去夹里面热着的菜。

情急之下,他弹了下烟灰,正好落在那盘菜的顶端。

“哎呦你干什么呢?这菜都不能吃了,我快饿死了。”女孩的声音退去甜腻,因为声音很细,便变得尖锐起来。

她看着锅里热气腾腾,色泽油绿的青菜,举着筷子直跺脚,“你怎么能把烟灰弹到菜里呢,老板你这样我可不付你房钱啊。”

“怎么了?”楚炎鹤听到声音过来,主要是他自己也饿坏了,昨天就没有吃东西,又连夜冒着雨爬了这么多山路,现在胃里空空的,他觉得再不吃东西,胃酸就把整个胃给消化掉了。

“他把烟灰弄到菜里了,让我怎么吃嘛。”女孩撅着嘴,对着旅馆老板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我弹烟灰的手法这么准。” 旅馆老板打着哈哈连声道歉,“小姑娘饿坏了是不是,我马上给你们做,你就是想吃山珍鲍鱼,我也给你做出来。”

“嘁,就你这小破地方,还鲍鱼呢,能有个泥鳅就不错了。”女孩对于老板讨好的语气显然很受用,虽然话里还是不饶人,但是已经没了刚才的尖锐。

“这你就小看我了,我这里虽然没有鲍鱼鱼翅,但是我能给你做出来。你们这些城里人去酒店吃的,不是也有假鱼翅吗?”毕竟是做买卖的,一些手段还是有的,为了生存,有时候不得不造假。

“我才不吃假的呢。”女孩小嘴一撅,走出厨房。

老板把锅里热的才端出来,看了看,还是一咬牙扔进垃圾桶里。

“等等。”楚炎鹤拦住老板仍菜的手。

“这菜已经脏了,我给你们重新做一份。”老板夹着烟的手因为楚炎鹤的阻挡一抖,又一大截儿烟灰掉进菜里。

楚炎鹤皱了皱眉,本来他看这菜的色泽抄的还不错,想着把沾了烟灰的那块地儿夹出来扔掉就是了,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

“你放心,做个菜就死几分钟的事儿,虽然我这旅馆小,但是也不能坑客人,我可不能让你们吃不干净的饭菜。”说着,老板把盘子一倾,洗漱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老板转身去刷盘子,也没管楚炎鹤。

本来,看着这位先生下来,旅馆老板还想把菜端过去给他,但是一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女孩,老板的动作滞了滞,便把盘子放回锅内,盖上盖子。

这菜是顾伊做的,她还是不放心,怕楚炎鹤走到半路回来,就给他炒了菜温着,电饭煲里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

她嘱咐老板,如果看到昨晚那个男人回来,就把才端给他吃。

虽说老板和顾伊算不上什么交情,但是看到楚炎鹤竟然领着另一个女人下来,他就不想顾伊的心血被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给糟蹋了。

所以,当那个年轻女孩儿打开锅盖要去夹菜的时候,他便想办法阻止了,他想,顾伊若是知道,就是扔了也不会给这对狗男女吃的吧?

老板依稀记得,这个女孩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男孩,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开放了。

楚炎鹤回到桌前坐下,女孩嘟着嘴用筷子戳着桌面,显然,她也饿坏了。

“那个老板真讨厌,怎么就恰巧把烟灰弄到菜里了呢?等我下山,我一定要把这些天我的胃受的苦全部补回来,整天清汤寡水的,我都要成青菜了。”女孩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楚炎鹤只是用手撑着额头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那样子,就像是纵容自己的女朋友。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香味,楚炎鹤左手捂着胃部,闻着菜香味儿,胃更疼了。

女孩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可是,一个人说,太没有发泄感了,她需要有一个人给她共鸣,那个人,自然只能是她身边的男人,“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他……哎你去哪儿?饭还没吃呢。”

女孩儿见楚炎鹤站起来,转身上楼,忙站起来追过去,“你不吃了吗?昨天晚上你不是就饿了吗?”

“你先吃,不用等我。”楚炎鹤拨开女孩儿,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踩着一个台阶上去。

顾伊茫然的在楼道里走着,知道他们下楼后,她走的很慢,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儿,就算是毫无目的的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走。

因为这里可以放松发泄的地方太少了,如果她还是青春的年纪,她一定会冲进雨里发泄一通,可是,她还是理智的,经历了那么多,她的理智不允许她肆意而为。

身后响起脚步声,催促着顾伊也加快了脚步,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前面已经是走廊的尽头了,顾伊在心中祈祷,这个人走到某个地方就拐进某个房间里,可是,那脚步声像是跟随着她似的,她快,身后的脚步声便跟着加快频率。

顾伊攥了攥手心,虽说这是走廊的深处,但是,应该没有坏人吧?

她安慰着自己,放缓了脚步,慢慢转身。

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去,便被后面的一股力气给推到了墙上,整个人砰的撞上去,然后被后面的力量压紧。

顾伊错开头,脸颊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鼻梁有些发青,眼眶红红的泪水在里面打转儿,不是她软弱胆小,而是刚刚那一撞,她的鼻子正好撞在墙上,现在酸痛的让她恨不得把鼻子给割了去。

深呼吸着平定了呼吸,顾伊缓缓开口,“你是谁?放开我。”

背后压过来的身体很重,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边,压在顾伊颈项上的手臂松了松,却只是松了松,仅留给顾伊呼吸的余地,却不能转头。

从体型来看,袭击她的是一个男人,这个时候,顾伊应该做的是尖叫,但是她没有。

“放开我,你找错人了,我身上没有钱。”顾伊忍着鼻子的酸痛开口,她的双手被男人钳制着,动弹不得。

“我不要钱,我要你这个人!”男人yīn沉着声音开口,那声音,就在顾伊耳边,每一个字都刺激着她的耳鼓,敲打着耳膜,激的她心惊胆寒。

“你……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顾伊挣扎着,换来男人更加紧致的禁锢,她整个身子被男人压着贴在墙面上,脸被压在墙上,脖子被迫呈现出歪扭的弧度,好像再一用力,她的脖子便会被男人摁断。

“喊啊,你倒是喊啊,我倒要看看,你把人喊过来,丢人的是我还是你自己!”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威胁?也不看看她威胁的是谁。

再说,在这儿偏僻的廊道里,外面又呼呼的刮着风,有哪个人能听到她的喊声?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人挟制着夺去主动权,很不好受,更何况还是被压在墙上。顾伊的声音有些冷,她也不白费力气去扭头看男人的脸了,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的脖子更疼。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再扭转几个度数,脖子会有抽筋的可能。

“我说了,我想干你!”粗俗的语言,赤裸裸的威胁, “难道你不想吗?” 下面的话,让顾伊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

虽然气急,但还是保持着冷静,顾伊呼出一口气,“我不想,所以你找错人了。”

平静的,不带一丝波动的语气,却是惹怒了身后的男人。

“这由不得你!”横在顾伊脖子上的手退开,转移到顾伊身上穿的粗线手工毛衣上,大手一扯,本来就很大的领口豁开一个口子,露出瓷白的肌肤。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放开我!”顾伊急了,她没有想到男人会真的对她这么做,没想到男人会在这里对她这样。

这里是走廊啊,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过来。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吮吸,紧接着,是牙齿咬破肌肤的刺痛。

97-99

【097】我不走

当他看到顾伊和屈铭枫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胸中燃起的怒火让他几乎要把整个旅馆给掀了!

楚炎鹤不顾顾伊的挣扎,拖着她向前走去,那眸子里的猩红,让看到的人退避三舍。

到最后,顾伊放弃了挣扎,如布娃娃一样,任由他拖着,脸上的表情木然。

不知道走了多久,楚炎鹤在一间房间前停下,靠近楼梯口的房间,虽然这家旅馆里每间房门都一样,甚至连房门顶端的号码都模糊不堪,但是,顾伊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房间,正是楚炎鹤和女孩儿出来的那个房间。

他这是要干什么?终于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带她来向她宣布他和那个女孩的真爱?

确实,如果她是男人,他也会选择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而不是她这个离过婚的二手女人。一直以为楚炎鹤和那些庸俗的男人不一样,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存在的是真爱,而不是肉体上的欢愉,原来,那都是以为。

原来,所有的男人都是兽性的动物,他们抵不住诱惑,尤其是美物的诱惑。

一路上,顾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越是这样的安静,越让楚炎鹤紧张害怕,他不能明白,明明是这个女人错了,她怎么能一直理直气壮?

女人果然都是蛮不讲理的动物吗?

楚炎鹤一脚把房门踹开,拧着顾伊的胳膊拽进去,摔在床上。

顾伊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脸埋在床里,能闻到小旅馆床垫子上发霉的味道,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儿。

顾伊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没有力气了,也不想动。

她听到楚炎鹤的脚步声沉甸甸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但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像是隔了层雾,越飘越远。

楚炎鹤的步子越来越慢,离床还有半臂之遥的时候,他停住了,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心脏紧紧一抽。

“伊……”楚炎鹤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因为顾伊的毫无反应,那只伸向顾伊的脸庞想要触摸她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一侧,“想休息,就在这里休息。”

趴在床上的人动了动,鼻尖萦绕的香水味儿比被褥里的霉味儿还要难闻,那刺鼻的香味儿被吸进鼻腔里,让她阵阵作呕。

一想到,这张床上,曾经躺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那个男人,曾经也如此和她肌肤相亲,她就起了一层层的**皮疙瘩。

用尽全身的力气,顾伊从床上爬起来,因为身体的动作,不可避免的让衣服摩擦到身口,顾伊仅是皱了皱眉,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深深掐入被褥里。

她坐起来,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眼神清明的像澄澈的溪水,可以清晰的倒映出她眼前的事物,但是,那个所谓的一切里,没有楚炎鹤。

“这是你的房间吗?”终于,两个人不再剑拔弩张,顾伊说了一句不再抵触他的话。

楚炎鹤紧绷的脸有了些微松动,嘴角微微勾起,“是,是我的房间,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顾伊眉心跳了跳,他的房间?他来的比她还晚,哪来的房间?

是那个女孩儿的房间吧,然后,楚炎鹤是来找那个女孩的,所以,这个房间也算是他的,是不是?

顾伊站起来,脚上的拖鞋早不知道在被拖拽的过程中掉到哪儿了。冰凉的水泥地面透着凉凉的寒气,因为连天下雨,地面很潮湿。

她活动了一下脚,渐渐适应了地上的凉意。

“那她呢?”不是她好奇,也不是关系楚炎鹤的情况,顾伊一步一步走过去,离楚炎鹤越来越近。

不知怎地,脚后退了一步,楚炎鹤怔怔的看着向她走来的顾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哦,她不会回来了,你可以放心的住在这儿。”理解了顾伊口中的那个他,楚炎鹤解释道,“我给了她钱,她不会来打扰你的。”

原来如此,果然,钱是万能的,更是男人对付女人的必备良药。

只是,男人永远都不能理解女人的心,当一个女人的心慢慢膨胀的时候,只是钱,已经不能够满足她了。

相比于刚才的对峙,楚炎鹤喜欢现在的平静,即使顾伊的语气仍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已经不会再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看他了。

“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会儿,等吃午饭的时候我会叫你起来。”楚炎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无常。

顾伊打量着楚炎鹤,这一刻,她发觉,面前的男人好陌生,陌生到她怀疑,他是她认识的楚炎鹤吗?

他坦然承认这个房间是那个女孩儿的,坦然承认他用钱解决了与那个女孩儿的纠缠,现在,他把他的情人撵走了,把她这个正房接过来,他是怎么想的?腻了,换换口味儿?

“我不累了,”确切的说,就算是累的想死,她也不会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秒钟。顾伊突然加快了脚步,在楚炎鹤还没有反应过的时候,去开房间的门,“更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砰--!”

楚炎鹤一手撑在门上,一手钳着顾伊的手臂,因为力气过大,门板还在震动。楚炎鹤低头,黑熠熠的眸子渐渐暗下来,黢黑的如深冬的夜,“你想走?”

顾伊不答,只是用手掰着他钳在手臂上的手指。

“你想离开我,去找屈铭枫那小子?”楚炎鹤步步紧逼,把顾伊锁在自己和门板之间,攫住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说,你想去找姓屈的?!”

“顾伊你把我楚炎鹤当什么了?啊?你跟他来s市我没有追究你,你现在竟然当着我的面,堂而皇之的要去找那个姓屈的?”楚炎鹤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双目圆睁着险些要撑裂,

“顾伊你好,你很好!当初你是不是只把我当做疗伤的药品,屈铭枫抛弃了你,正好我这个傻子自己送上门,所以你就顺理成章的跟我在一起,现在,屈铭枫对你余情未了,你又想回去了是不是?”

“楚炎鹤,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顾伊厉声阻止了他的话。明明是他自己的错,明明是他错在先,他反而把错归咎到屈铭枫身上,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楚炎鹤是这么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和他睡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顾伊,别告诉我你们只是睡觉什么都没发生!两天两夜,和你的旧情人在一块,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你是不是正想着今晚你们两个人该怎么过?他怎么动你的?怎么?他的技术比我好?顾伊你真不要脸……”

“啪--”

顾伊气得全身发抖,扬起的手缓缓放下,看着楚炎鹤脸上浮现的指印,顾伊眸中划过不忍,她沉下声音:“放我出去!楚炎鹤,我不管你和别人女人怎么搞,你也没有资格管我!”

“你再说一遍!”被他压在心底的火腾地烧起,熊熊火焰充满整个胸腔,他把顾伊往门上一推,身体跟着压过去,一条手臂横在顾伊颈前,让她动弹不得,“你给我再说一遍!”

“楚炎鹤……唔你……”

顾伊的唇被他堵住,被火灼烧似的肌肤烫着她的,蛮横的啃咬,大手撕扯着她的衣服,压在她身上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野兽。

楚炎鹤毫无章法的口勿咬,尝到了令他兴奋的甜腥味儿。手指游弋在光滑的肌肤上,粗暴的撕扯碍事的衣物。

嗤啦嗤啦的碎裂声在耳边响起,毛线不容易撕开,楚炎鹤干脆把领口撕大,用蛮力往下拽,直到衣领卡在顾伊肩膀处,勒出一道道红痕。

愤怒的手掌向下延伸,连扣子都不解,直接撕开布料。

觉察到他的意图,顾伊眼里闪过慌乱,他要用强,他……

对上那双猩红的失去理智的眸子,顾伊在里面看到赤裸裸的慾望。像是一条毒蛇,吐着猩红的带毒的信子,慢慢的缠上她的颈项,收束,勒紧。

“楚炎鹤你住手!你干什么,你不能这样!”顾伊慌了,乱了,怕了,她疯狂的叫喊,换不回楚炎鹤的理智。

冰凉的肌肤触到同样冰凉的门板,空气中的凉气和他的触碰让她身体骤然绷紧,“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

猛地把他推开,顾伊抓紧衣服不停的喘气,她警惕的看着被她推到在地的男人,如一只被猛兽围捕的惊慌的羊羔。她空出一只手来抹了把泪水,手指颤抖的去系裤扣,抖索索的,怎么也找不到扣眼儿。

好半天,顾伊才把裤子系上,她眼睛瞄着楚炎鹤去开门,警惕的听着动静,生怕他再扑上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用力拧了拧,门丝毫未动,他把门锁了?难怪那么有恃无恐。

顾伊回头,看着躺在地上没有动过的男人,男人闭着眼,她不确定楚炎鹤在干什么,是在听着她的无力挣扎看好戏,还是睡着了。

她想去他身上找钥匙,却不想自投罗网。

顾伊紧靠着门站着,双手抱在胸前,被拉扯过大的毛衣领着早就失去了弹性,松垮垮的挂在肩甲处,上面的咬痕刺目可见。

僵持了好一会儿,楚炎鹤都没有动静,甚至连动一下都没有。

顾伊试探着走过去,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她看到楚炎鹤的裤子口袋里掉出一串钥匙,那串钥匙对顾伊有着无比的诱惑力。

她轻轻走到他身边,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警惕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手指慢慢伸过去,勾住钥匙上面的环扣。

轻轻一拉,钥匙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顾伊心中一震,紧盯着楚炎鹤的脸,他的脸好像有些异常,可是,这时候的顾伊想不了那么多。

她把要是攥紧手心,紧紧的攥住防止他们在发出声音,迅速站起来,把腿就走。

只是,顾伊落下脚,她的另一条腿,被一只大手握住脚踝。顾伊如打了麻药般,僵在那里。

原来,她就是一个玩物,他躺在那里不动不出声,就是等着她要逃跑的时候,捉住她。真好,给了她希望,有把希望当着她的面扼杀掉。

顾伊任命的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已经睁开了眼,幽深的眸子看着顾伊。

顾伊蹲下身,把钥匙放回去,走不了,还要钥匙干什么?

“伊……伊……”干涩的发音从口腔里吐出,楚炎鹤看着放在自己手心的那串钥匙,脑袋抬了抬,离开地面几厘米,又躺了回去,“别走……”

“我走得了吗?”顾伊挣了下被大掌钳住的脚踝,没挣开,语气里带着嘲讽,除非她不要命的从窗户跳下去。

“不要……去找屈铭枫……”楚炎鹤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嘲讽,嘶哑着继续开口,一向低沉磁性的声音变得干裂难听,“不要去找他……我不许……你去找他……”

挣不开,顾伊索性坐在地上,眼睛愣愣的盯着某个方向发呆,耳边是男人毫不厌烦的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霸道而嘶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顾伊猛然回神,她伸手摸了摸楚炎鹤的脸,倏地收回来,手指像是被灼烧般,烫的生疼。

“楚炎鹤?楚炎鹤你给我醒醒!你给我醒过来!”顾伊摇着地上的男人,那红的不正常的脸昭示着男人正在发烧。

顾伊把楚炎鹤上半身抱在怀里,想要把他抱到床上去,一动,脚上便有东西拉扯。

顾伊低头,楚炎鹤的手还攥着她的脚踝,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松开。

“楚炎鹤你醒醒,你把手松开,松开啊。”顾伊伸手去掰,可是,掰开一个手指,那手指像是有生命般,又迅速抓上去。

“你松开啊,你不松开我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顾伊一手揽着楚炎鹤的上半身,一手去掰他的手,额头上冒着汗珠儿,“楚炎鹤你松开好不好,我去给你找药,你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你松开手啊!”

昏迷中的男人好像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只是抓着那只脚不放手,嘴唇轻轻蠕动,好像在说这什么。

顾伊趴上去听,脸唰的白了。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看不懂这个男人。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楚炎鹤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也就是说他一直穿着湿衣服?

用手贴了贴滚烫的额头,知道不能让他继续躺在地上,可是,他的手不放开她,她怎么把他弄到床上去?

蠕动的唇,喃喃的话语,干裂的唇上还有着斑斑的深红色,那是顾伊的血迹。

“楚炎鹤你松开,我去给你找药,松开我。”顾伊贴在他耳边,放柔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温和,“你松开手,我不走,我不走好不好?”

“炎鹤,我真的不走,你把手松开,我把你抱上床,好不好?”轻柔的低哄,喃喃在耳边,楚炎鹤的眼睑动了动,像是有意识般,脸往顾伊怀里靠了靠。

顾伊觉察到紧箍在脚踝上的力道减小,伸手去掰他的手,却,那手又跟较劲儿似的攥紧。

“炎鹤,我不会走的,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把手松开好不好?”锲而不舍的誘哄,轻柔低唤的声音响在他耳边,蠕动的唇跟随着听到的声音含糊发音,“不走?”

“不走。”

“不要去找屈铭枫……”

“我不去。”

紧闭着双眼的面容对着顾伊,好像再确认她有没有说谎,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到外面呼呼的风声。

脚踝上的手缓缓松开,垂落到地上,闭着眼躺着的人嘴里重复着一句话,“不走不走……”

顾伊努力让自己忽略耳边的低喃,她把手臂穿过楚炎鹤的腋下,揽在他胸前,慢慢向床边拖去。

因为她实在是抱不动一个比她高一头多的男人,只能把他拖到床边,分两次,把男人弄上床。

只是贴了下他的肌肤,顾伊就感觉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不行,他这样下去会烧坏的。

顾伊打算去旅馆老板那里要点退烧药,刚一动,手就被捉住,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别走……”低哑的声音从干裂的唇里发出,很难想象,前一刻,这个男人还想野兽一样欺凌她。

“我不走,我只是去借一些药。”顾伊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她不知道现在的楚炎鹤是昏迷了,还是醒着。

如果昏迷了,他怎么能够知道她要离开呢?

“不走……”

“我不走。”

“不走……”

“我不走。”

……

周而复始的对话,顾伊垂眸看着脸红的像被煮熟的螃蟹一样的男人,少了刚才的横气,躺在床上抓着她的手喃喃自语的男人,怎么会那么脆弱?

“不去找他……”

“嗯,不去。”

他说,她应。

“伊伊……我好累,我想睡一觉……你别走……不要去……找他……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去找他……”男人撑到了极限,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不堪。从上山开始到现在,他没合过一次眼。

“不去,不去,我不去。”顾伊把脸贴在灼烫的大掌上,泪水蔓延过脸颊,滚落在他的手心,“我哪也不会去,我会陪着你,我不走,真的不走。”

泪水迷蒙的眼注视着床上的男人,顾伊伸手去触碰他嘴角的浅笑,手指伸了一半,又惊蛰般缩回来。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顾伊低喃,她爱他,她不想伤害他,所以,她纵容,她对他的行为不问,为什么,还是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高烧加过度劳累的楚炎鹤没有听到顾伊的疑问,他感受到掌心的湿濡,知道,那是顾伊的眼泪,他想伸手帮她擦掉,他想把她揽入怀中,可是,过度透支的身体让他不能随心所欲。

混沌的大脑,透支的身体在向他发出警报,他该休息了,他该沉睡过去。

“对不起。”低哑的声音,含糊在口腔里。对不起把你弄伤;对不起,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对不起,强迫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对不起……

就那么看着他,看着她沉睡,顾伊伸出手指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皱着眉,当时的她,感觉楚炎鹤是一个经历沧桑的男人。

然而,楚炎鹤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担任的,是逗她开心,讨她欢心的角色。他总是说,“伊伊,你是我的阳光,没了你,我这颗老草就枯萎了。”

其实,他才是她的阳光,是他让她重新去爱,是他让她放下满心的防备。

“楚炎鹤,你不让我去找屈铭枫,是不是代表你还爱我?那你的所作所为呢?”你和别的女人婉转缠绵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当我冲向雨里抱住你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是傻子?你是不是在心里说,看,这个女人真傻,我明明不是来找她的,她却感动的痛哭流涕。

------题外话------

【098】楚炎鹤的重大工程

楚炎鹤看着坐在床边的顾伊,他挣扎着坐起来,可是发烧的不适让他脑袋晕眩,身体向一边倾斜倒去。

女孩儿适时伸出手扶了楚炎鹤一把,在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让他借力支撑着靠在床上。

女孩儿见楚炎鹤只是看着顾伊不说话,心里气闷,撅着嘴不高兴的说道:“她怎么会在我的房间?你怎么能让不相干的陌生人随便进我的房间?”

顾伊收在肥大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她低垂着头,细碎的头发从肩后滑下来,挡住了大半边脸。

“你怎么能这样啊,我的房间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啊,我不管,你让她出去,让她出去。”女孩儿得意的看着顾伊垂着头等待审判的样子。

一个弃妇罢了,还敢跟她张扬跋扈,她以为在男人生病的时候照顾男人一下,男人就会感恩戴德地回到她身边?

“出去!”

顾伊倏地抬头,撞进楚炎鹤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她看不透他眸底伸出隐藏的情绪,但是,那翻涌的黑昭示着他的愤怒。

既然人家都开口赶人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自取其辱?

顾伊站起来,不让自己有委屈,有愤怒,她保持着脸上的平静无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质问楚炎鹤的冲动。

现在让她出去,可是,是谁在昏迷中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是谁声声低喃,让她留下?

原来,口是心非不止是女人的专利,也是男人哄骗女人的最佳手段。

顾伊走的很快,她没有抱有丝毫幻想,经历了这么多,该希望的,该幻想的,早就破灭了。

“我让你出去!”就在顾伊的手快要碰到门的时候,楚炎鹤嘶哑着嗓子又吼了一声。

还真是迫不及待呢,顾伊想,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她现在只恨自己的腿不够长,不能一步就跨出门口。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顾伊还没反应过来,门便被身后的人打开。

楚炎鹤腰间为了一条床单,看看遮住身下的春光,他的手臂撑在顾伊头顶扶着门,一手捉住顾伊的胳膊,眼神yīn沉的盯着房间的某个方向,“我让你出去,说的是你!”

顾伊抬头顺着楚炎鹤的视线望去,女孩儿站在床边,玩着衣摆歪着脑袋看他们。

楚炎鹤再次出声警告,女孩儿才放下衣摆慢慢的走过来,对上楚炎鹤那双要杀人似的眸子,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好了好了,出去就出去,你吼什么吼啊。”

“你们好好玩儿。”女孩转头,伸手想拍拍楚炎鹤的肩膀,但是奈何男人太高,女孩儿改为拍他的胸口,被楚炎鹤让了过去,女孩儿也不介意,“你要是不要她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出去,立刻!”楚炎鹤的耐心显然已经绷到了极致。

女孩儿吐吐舌头出去,临走前,还挑衅的看了顾伊一眼,顾伊能够从女孩儿的眼神里面感觉出不友善。

楚炎鹤关上房门,整个人向顾伊靠去,引得顾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楚炎鹤抓着顾伊手臂的手紧了紧,声音低沉,透着无可奈何,“你说过不走的。”

顾伊不知道该在怎么回答,她以为……“这是她的房间,我以为你是让我走。”

“小骗子,我让你走,你也应该死赖着不走。”楚炎鹤不给顾伊后退的机会,上前一步,把顾伊揽在怀里,“顾伊你这个骗子!”

顾伊瞪他一眼,哪有他这样的?“你都赶我走了,我还赖在这里不走,那我成什么了?”

“反正你答应我了不走,你答应我不会去找屈……”觉察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人,楚炎鹤立刻闭嘴,仔细观察顾伊的脸色。

“你烧还没退,回床休息吧。”顾伊把楚炎鹤推开,他赤裸的肌肤贴在她身上,能感觉到过烫的温度。

楚炎鹤揽在顾伊腰上的手紧拥着不放,人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蹭,起初,顾伊还没有察觉,只是扶着他往床上走,直到两个人肌肤相贴,感受到不属于身体正常不部位的温度,顾伊一手拍掉楚炎鹤放在腰间的爪子,“上床,穿衣服!”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楚炎鹤围在腰间的床单掉了,他整个人就那么光溜溜的贴在顾伊身上。

“伊伊我……”楚炎鹤高大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显然发烧的后遗症让他的身体很虚弱,这一番折腾下来,身上又出了不少虚汗。

“这里没有医生,我从旅店老板那里要了点退烧药,你吃了盖着被子睡一觉会好受一点。”顾伊没有理会楚炎鹤的欲言又止,也好似没有听到他提屈铭枫。

楚炎鹤看着转身进入浴室的顾伊,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他颓唐的爬上床,就那样大喇喇的躺在床上,任由冰凉的空气抚摸着肌肤,也不盖被子。

出过汗的肌肤遇上冰冷的空气,毛孔自我保护的收缩,让他冷的一哆嗦,却还是执拗的把自己晾在空气里,任凭某物跟着自己的信心不安的躁动着。

顾伊短了一脸盆热水出来,就看到楚炎鹤像个初生婴儿一样躺在床上,眼神湿湿的看着她。

顾伊把脸盆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拽起被楚炎鹤压在身子底下的被子给他盖上,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他的肌肤。

想要收回的手被火热的大掌抓住,顾伊没有给楚炎鹤说话的机会,把拧好的毛巾塞进他手里,“你身上又出汗了,自己擦一擦,睡的时候会舒服些,烧退的也快些。”

手心内柔软的小手被粗糙的毛巾代替,天差地别的触感让楚炎鹤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伊伊你还在生气是不是?”

“你擦好了叫我,我就在外面。”顾伊起身,慌乱中撞了一下椅子,险些把脸盆撞倒在地上。

腿部的隐痛告诉她,腿上又添了新伤。

“伊伊……”楚炎鹤撑起着手臂做起来,什么也顾不上,赤着脚踩在地上。

“噗通--!”

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整个房间都晃了晃,顾伊回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楚炎鹤面朝下趴在地上,脸盆正扣在他脑袋上,盆里的水,湿漉漉的全洒在身上,地上。

“你……”顾伊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不在床上,下来干什么?”

楚炎鹤撑着湿滑的地抬起头,一缕头发湿哒哒的搭在额前,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他脸上,那样子,很是狼狈,他却丝毫不在意,“你说过你不离开我,你这个骗子。”

顾伊无语的扶着额头,生病中的男人都这么难缠吗?先前那个暴虐的男人难道是她的错觉?

“我说过,我在外面等着,你擦完了可以叫我。”顾伊看着水流四溅的地面,任命的叹了口气,“算了,我先把这里收拾好。”

顾伊去浴室拿了抹布,看着依旧趴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的楚炎鹤,开口问道,“你自己不能起来吗?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退烧药,你要是感冒加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伊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楚炎鹤湿漉漉的眼眸闪烁着亮光,不再是幽深的不见底的黑暗。

“你需要我的关心吗?”顾伊把脸盆拿起来放在椅子上,半跪在地上擦地面的水渍,“如果你讨厌我,不想我来照顾,你大可以说出声,不必把房间弄得这么糟乱折磨我。我还不至于跟人家抢着去伺候人。”

一席话,楚炎鹤亮起的眸子暗了下去,他拽了拽顾伊手里的抹布,被顾伊躲开,“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一次一次的帮你洗澡、洗手。”

“伊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楚炎鹤声音低低的,带着懊恼,“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那个女孩儿在哪儿,我去把她找来。”顾伊答非所问,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依旧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向的楚炎鹤。

“你还在生气。”这次不是问句,不在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而是肯定句。

“所以,鉴于我还没有发火,你立刻上床,自己躺好,盖好被子。”楚炎鹤现在是清醒的,既然他能自己从床上翻下去,自然也能上去。别指望她像他昏迷时一样,把他给抱上床。

听了顾伊的话,楚炎鹤动作利落的从地上起来,自己爬到床上去,然后……拿被子盖住腰部。还偷偷看了黑着脸的顾伊一眼,把戏被她给识破了。

顾伊从地上站起来,端起椅子上的脸盆,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把楚炎鹤围在腰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盖住重要部位。

楚炎鹤不舒服的搓着腿,想要把被子拿开,在顾伊威慑的目光下,还是忍住了。

因为刚才扑倒在床下,脸盆里的水撒了一地,弄得他浑身都是,尤其是那一处,湿哒哒的难受死了,顾伊又没有给他擦,他只祈祷着空气能够让身子快速干爽。

顾伊重新打了一盆水过来,拧好了毛巾递给楚炎鹤,“要是再打翻盆子,我没有力气在收拾一遍。”

“伊伊……对不起……”见顾伊要走,楚炎鹤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温度通过手心相握处传递着他的不安,“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失控了,我……”楚炎鹤看着顾伊颈项上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却,那个位置,还是触目惊心。

他忘不了在他回神那一刻,看到顾伊脖子上的血时的心颤,那时候他害怕,却被顾伊接下来的话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我不想谈这些,你好好休息吧。”顾伊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她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从楚炎鹤现在的表现看,他是不会和她离婚的,或者说,他还对她有那么一丝感情?但是,那个女孩儿呢?那个她在电话里听到的暧昧声音呢?

她问自己,她能够接受楚炎鹤身边有其他女人吗?她爱楚炎鹤,但是她能够因为爱,而接受自己的爱人爱着其他人吗?

答案很明显,不能。精神的洁癖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选择,是的,楚炎鹤之前的私生活,她不会追究,也无权追究,但是,他们已经领过证了,是国家承认的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在这期间,楚炎鹤做出那样的事,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她可以潇洒的转身,可以不管不问,但是不会因为爱而失去自尊委屈自己。

“不,伊伊,我们谈谈。”楚炎鹤伸手捉住顾伊的衣摆,随着顾伊向前走的力道,毛衣被拉长,肩膀上的咬痕露出来,楚炎鹤惊得松手,这也是他做的?

“你……你别走,我们谈谈。”楚炎鹤知道,他们之间出问题了,他必须马上解决,不然夜长梦多,他不知道还会生出多少事来。

当看到顾伊和屈铭枫躺在一张床上的照片时,他整个脑袋都炸了,他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他的伊伊不会背叛他,可是,接下来的调查,让他如堕冰窖。

两天两夜,顾伊都和屈铭枫在一起,两个人在一个单人房间里,而他知道,这样的单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小的不能再小的单人床,正是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那种床。

当他听到两个人甜蜜的在厨房里生火烤鞋子,煮菜的时候,深埋藏在心底的不安爆发出来,变成洪水猛兽袭击了他的理智。他的心中只剩下了顾伊的背叛,他们两个人的甜蜜,这样他发狂,变得暴虐的不像他自己。

“我们是需要谈谈,但不是现在,你先养好病……我们再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一下。”顾伊顿了顿,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就是感情破裂吗?

他们才结婚几天呢?蜜月还没来得及渡呢。

原来,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听顾伊的语气,好像要分道扬镳一样,楚炎鹤撑着身子向床边移了移,抓住顾伊的手,“不,现在谈,我们现在谈,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都说出来,好不好?”

“楚炎鹤,我现在真的很累,累的不能思考,你让我休息一下行不行?”从早上到现在,承受他的粗暴,心惊胆战的照顾他,怕他高烧不退,一刻没歇的忙里忙外,擦身体,擦地板,身与心的疲惫让她急需放空自己。

“不行,你要是走我就不擦身体不吃药!”见说不动顾伊,楚炎鹤用自己的身体威胁她。

“随便你。”顾伊毫不犹豫的转身,没有人看到她转身那一霎的落寞。

他这么着急,是想跟她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情吗?还是想和沈仁贤一样,要把外面的女人领回家,企图享齐人之乐?

原来每个男人都喜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一直以为楚炎鹤不是那样的人,却忘了,楚炎鹤也是个男人。

顾伊打开房门,最后向楚炎鹤看了一眼,见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忍心的加了句:“身体是你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替你疼。”

是的,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疼,因为这种疼是疼入骨髓,烙印在心底的疼。

楚炎鹤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入一尊雕像。

脑中只有一个思绪,顾伊不想跟他谈,为什么,是怕他不让她去见屈铭枫吗?是因为他对她的粗暴让她讨厌他了?想离开他了?

不,不行,他不能让顾伊离开他,二十多年的等待,他好不容易把顾伊娶回家,好不容易让顾伊成为自己的女人,他不会放手,不能发放手。

楚炎鹤翻身下床,过急的动作让他晕眩得站不稳,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拿着湿毛巾在身上抹了两下,湿湿的皮肤一接触都空气,让他冷的一缩。

适应了房间里的温度,楚炎鹤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他轻轻打开一条缝儿,透过狭小的缝隙向外面看,没有发现顾伊的身影,眸子暗沉的垂下,真的走了。

他的伊伊是不是抛弃他再也不回来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不是会控制住自己不对她施暴,不对她又吼又骂?

答案是否定的,时光倒流,如果再来一次,他看到那些照片,听到旅馆里的人议论,他依旧会失去理智,变身为一头毫无人性的猛兽,还是会再次伤害她,只因为,他爱她,她的背叛让他失去了自我。

靠着门无力的站着,不管身上冷的发抖,心里寒的彻骨,他执拗的认为,顾伊那个软心肠的女人会心疼他,会忍不住回来看他。

他就是要让她心疼,让她内疚,至少她还会心疼他啊,总好过冷漠的对他。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久到他冷的麻木感觉不到温度了,他还是固执的守在门口。

顾伊谢了旅店老板,今天总是麻烦他,顾伊想给老板钱,可是老板不收,说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好意思在另外收她的钱。

顾伊把熬好的姜汤盛在碗里,幸好这里是旅馆,基本的食材还是有的,她怕仅仅那点药不保险,又找老板熬了姜汤。

听说顾伊的朋友病的不轻,老板还特意把在山上捕的野兔拿出来熬汤,“在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大补的好东西,这本来是我家那小家伙嚷嚷着要吃野兔子,我就在山上下了套试试,没想到还真让我给抓着了。”

老板一边剥兔皮一边说道,对于自己的成果洋洋得意。

“那怎么好意思呢,老板还是留着给孩子吃吧。”听老板这样一说,顾伊更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老板一家是不舍得到商场里买野兔肉的,太贵,所以就自己动手捕,现在老板把本来留个儿子的兔子给他们吃,她怎么能过意的去。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留着给他也不新鲜了,这兔子吃了可以再捕,这身体可是不好补,来,帮我舀点水冲冲手。”老板把沾了血水的手伸出来,顾伊竟然也不是很害怕。

“可是……”顾伊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你也别可是,到时候我多收你点房钱不就行了。”相处了几天,老板多少也摸到了顾伊的性子,知道她不喜欢欠人家人情。

“恩,孩子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跟我说,我找人找人买了给他送过来。”顾伊帮着老板把锅子刷好,听着老板的指挥准备好葱花香料。

“这雨啊,还得有的下的,你晚上辛苦点,好好照顾着你朋友,注意保暖,山上温差大,晚上那冷啊,跟冬天似的,你们城里人受不了。”老板一边做汤,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顾伊。

顾伊一一应着,试了下姜汤的温度,见兔汤还要等一会儿,便把姜汤放在锅里热着。

“不先把姜汤送上去让你朋友喝着?”老板随口问道。

“等会儿一块……他不喜欢吃姜。”顾伊顿了顿,又加了句,也不知道楚炎鹤能不能喝下去。

“你倒是对你朋友挺上心的,还清楚的记得他吃什么不吃什么,我家里那位,跟我生活了几十年了,还是犯糊涂,跟我对着干,我不吃什么,她非做什么。”老板说起自己的妻子,虽然是埋怨的口气,脸上却带着笑。

顾伊知道,这其实是老板妻子对他的爱,挑食总是不好的,而老板娘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丈夫营养均衡罢了。

兔汤煲好,正好是吃午饭时间,顾伊用托盘托着上楼,心想楚炎鹤应该睡了一觉起来了,出出汗,再喝碗姜汤,晚上在捂着出一次汗,应该会退下烧的。

兔子汤还冒着白白的气,老远都能闻到香味,老板为了照顾病人的口味儿,里面只是加了些平常的汤料,汤煲得很清淡。

顾伊用一只手托着,一只手去开门,轻轻推了推,推不动。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只是把门关上,并没有锁啊,因为怕吵醒楚炎鹤,所以她也没敢太用力。

小旅馆的门年久失修,一开门,就会咯吱咯吱响,那声音听了很让人心烦。

顾伊稍微用了用力,还是没有推动,难道被楚炎鹤从里面锁上了?不想再看到她,不想让她进去?

顾伊摇摇头,赶走脑中冒出来的消极想法,楚炎鹤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他不是还要和她谈清楚吗?

她把手中的托盘放下,用力推门,门动了一下,证明没有锁上。

顾伊把门缝推大,但是,后面好像有什么阻力似的,跟她对着推。

好在顾伊本来就不胖,她端起托盘,侧着身子进去,眼睛自动的先看床上,顾伊心中一惊,竟然没人,楚炎鹤跑哪去了?

“楚……”顾伊一转身,正好看见门后面一个身体斜斜的靠在上面,摇摇欲坠。

不用看脸,顾伊便知道这是谁。因为在这件屋子里,除了楚炎鹤,没有人会不穿衣服到处走动。

“楚炎鹤,你干什么?”顾伊的手晃了好一阵,才找到下手的地儿,她拍了拍楚炎鹤的脸,发觉他的温度比她离开之前更烫了些。

“嗯伊伊……”楚炎鹤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眼看便要支撑不住,顾伊忙把手里的盘子放下,伸手去扶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一个重物压下来。

高大的身躯压在顾伊瘦小的身板上,看着那闭着眼,喃喃自语的人,顾伊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难道站着睡在门口比睡在床上舒服?还是说,他一个大男人怕有人闯进房间占他便宜?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楚炎鹤弄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他好像有感知似的,立刻踢开。

“啪啪”两声,性感有力的长腿上显出两个巴掌印,楚炎鹤哼了一声,费力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腿上的疼痛又提醒着他事实的发生。

“伊伊?”惊喜的唤出,人不由的放松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不管我。”

“起来把汤喝了。”顾伊先给楚炎鹤盛了一碗兔汤,淡淡的肉香勾引着他胃里的馋虫,从昨天起就没有吃东西,胃都不知道什么是饿的滋味了,现在,被肉汤的味道全部勾引出来了。

受宠若惊般,就着顾伊的手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顾伊的脸。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顾伊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这会儿的楚炎鹤,像个小孩子。

“还要。”楚炎鹤自己拿起顾伊的手擦擦嘴,自然用的是顾伊的小手,而不是顾伊手里的纸巾。

顾伊不动声色的把兔汤换成姜汤,举到他嘴边,果然,楚炎鹤闻到那味道皱起了眉,“我不想喝。”

“喝完了我们谈谈。”顾伊开口,她真的觉得她是在照顾一个孩子。

楚炎鹤看着顾伊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计算顾伊话里的真实性,最后,他捧着碗一口气喝完,满嘴的姜味儿,难受的他反胃。

“唔……。楚炎鹤你……”顾伊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已经被楚炎鹤堵住,淡淡的辛辣味儿从他嘴里度过来。

“夫妻要有难同当。”楚炎鹤不要脸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夫妻?”顾伊挑眉看着他,“我还以为我只不过是个玩物呢。”

“顾伊你这是什么话!”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难道不是吗?新鲜了,就宠着护着,腻了,便一口咬死。”顾伊觉得脖子上的伤口隐隐的疼,一上午下来,她忙的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自己身上的伤,这个男人给她的伤。好在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是人,而不是野兽,不然,她想她的脖子早就被咬了一个血窟窿了。

“我……”楚炎鹤清醒后第一次直视那道伤痕,他颤巍巍的抬手,想去抚摸,却又不敢,“疼吗?”

“疼过了就不疼了。”再疼,怎比过心痛?再疼,怎比得过被爱得人背叛?

“伊伊对不起,”楚炎鹤试探着去抱顾伊,他怕被推开,他只是把顾伊圈在手臂里,不敢收紧,唇瓣颤抖的贴上那狰狞的咬痕,像是对待一件珍宝,悔恨的声音从唇中逸出,“对不起伊伊,我只是想要你服个软,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哪怕你说一个不字,我也会相信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会信吗?”顾伊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若是相信,你从一开始便不会怀疑。”

“我……”楚炎鹤哑口无言,他不知道当时顾伊要是解释的话他会怎样,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是失去理智的,是毫不讲理的。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跟屈铭枫有什么,你会怎么样?”明明是不可触碰的禁忌,顾伊却像是着了魔般,非要说出来。

“不会的,你不会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他了,再也不见了。”楚炎鹤抱着顾伊摇头,不会,他的伊伊不会和屈铭枫在一起的,一定不会!

“可是你当时信了。楚炎鹤,我们之间缺乏信任,也许我们该分开一段时间。”顾伊想,这是最好的选择,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

“不行,我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楚炎鹤蛮横的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不相信你,是因为……我看到你们躺在一起的照片……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尤其是亲眼看到你从屈铭枫的房间里出来,我恨不得上去把他给杀了……”

“照片?什么照片?”顾伊抓住了楚炎鹤说话的重点。她是和屈铭枫一个房间,可是除了第一晚,屈铭枫睡在椅子上,她在床上,第二晚,屈铭枫根本就没有进房间。

“你们睡在一张床上的照片。”楚炎鹤声音闷闷的,显然不想谈,但是,又不得不说出来,“我捡到了屈铭枫的手机,照片是在他手机里发现的,还被他设成屏保。”

顾伊讶然,她不知道是楚炎鹤运气太好,捡到屈铭枫的手机,还是太过巧合。

手机上的照片俨然是她第一天到这里,洗完澡后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照的,在别人看来,确实像是恩爱的夫妻睡在床上。

“所以你认为我们发生了什么?楚炎鹤,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面上一套,背后又一套,别用你们男人龌蹉的思想来想我!”顾伊把碗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显示着她的愤怒,“是啊,你质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呢?下这么大的雨,不要命的上山来,就为了偷会情人,楚二少,你还真是不枉情圣的美名!”

------题外话------

未完,待补

【099】用孩子绑住她

楚炎鹤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顾伊手中,与她五指交叉,紧紧握住,“伊伊,我们要个孩子吧。”

谁说只有女人会用孩子来绑住男人?男人也会用这个方法。

顾伊感受着熨帖在皮肤上的滚烫,即使是隔着衣服,依然能感觉到对方的热度。

“楚炎鹤你干什么,赶紧躺好!”顾伊想推开他,但是看到他额头冒汗,又于心不忍。

“伊伊,我们说好不互相隐瞒的,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楚炎鹤丝毫不管顾伊的反对,继续着自己的任务。

全力抵抗中的顾伊被楚炎鹤的话分了心,力道也松懈下来,“我瞒你什么了?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有什么能瞒着你的?”

“还说没瞒我,你个小骗子,”楚炎鹤低头,把额角的汗水都蹭到顾伊脸上,看到她的脸一寸寸涨红,才满意的吻了吻她微张的唇,“你心里是不是跟我一样渴望?”

“楚炎鹤!”顾伊要是还不知道楚炎鹤说的是什么,她就是个傻子,跟了楚炎鹤这么久,就知道他一刻都不能安生,两个人刚言和,他就耐不住了。

“嗯?你不想?”楚炎鹤邪肆的一笑,盯着顾伊剧烈起伏的胸脯,眼神暧昧不明,“真的不想?可是……”他把手伸过去,眼眸紧紧盯着顾伊的小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你看你,又说谎,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啊。”楚炎鹤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那样子,好像顾伊的行为有多恶劣似的。

“我才没有!”这男人什么时候能够一本正经的,才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

“可是你明明想要,嘴上却说不,你不是说谎骗人是什么?伊伊,你这样可不好。”虎着脸,一脸无奈加委屈,那样子,像是老师对待逃课的学生,想骂想打,又下不了手。

“楚炎鹤你……你……”顾伊知道,楚炎鹤根本就不知道“廉耻”两个自己怎么写,跟他说也是白说,反而还会让他倒过来嘲笑自己。

“我是为你好,你现在还生病,怎么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嗯……孩……孩子可以慢慢来。”说这些话,顾伊几乎是把自己埋在枕头里,自然也没有看到楚炎鹤眼里放出的幽幽绿光。

头顶炸开一声怒吼,楚炎鹤把顾伊的脑袋从枕头里扒拉出来,脸上隐忍着怒气,“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你说你老公我不行?嗯,的确,有事儿咱就得说出来,既然你觉得我不行,我就得给你证明证明,不能让你冤枉了我。”

说完自己还特别满意的点点头,手下已经开始动作了。

“楚炎鹤你停下,我是担心你身体,你现在烧还没退,你折腾什么啊?”这男人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常人的思维,能不能一天到晚的别想那些黄色思想。

“没事,你不是让我捂着被子出汗吗,做运动出汗更快,我运动运动就好了,媳妇儿你不用担心,只管配合我就行了。”说得那叫一个轻松加得意洋洋。

楚炎鹤不给顾伊再次反驳的机会,低头堵上那张恼人的小嘴儿,极尽缠绵。

辗转,缠绵,尽情的宣泄,释放。天地间好像都合为一处,万物都化归于尘,只剩下交缠在一起的两人。

楚炎鹤伏在顾伊身上喘着粗气,真是让他体会了把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身下那潮红的小脸,迷离醉人的水瞳,微启的唇瓣,诱人的肌肤,真想就一直这样下去,永不分离,不死不休。

“真想一直把你捆在床上。”吃了个半饱的楚炎鹤抱怨道,“伊伊你欠我的,等我好了一定找你加倍讨回来。”

“楚炎鹤你少胡搅蛮缠,谁欠你的。”顾伊也是没有力气,她绵软软的躺在床上,任由楚炎鹤胡作非为,根本没有阻拦的力气。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造人大任。”楚炎鹤翻了个身,把顾伊揽在怀里,带有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顾伊肩膀上的咬痕,“我要一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宝宝,伊伊,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喜欢,最好是龙凤胎,省了生第二个的麻烦。”顾伊虽然没有怀过孕,但是只听得同事谈论,就觉得恐怖,都说怀孕上了手术台,就等于一只脚跨进坟墓里,她对于怀孕还是有恐惧的,但是,那点儿恐惧,不足以抵抗她对孩子的期盼。

“原来伊伊还想要第二个第三个啊,比我还心急呢。”得到顾伊的赞同,楚炎鹤放心了不少,现在有很多女人为了保持刷身材都不生孩子,他怕顾伊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平时看顾伊好像不怎么喜欢孩子,没想到她也希望有一个他们俩的宝宝,不,是两个。

“母爱是女人的天性,这有什么心急不心急的。”顾伊双手挂在楚炎鹤脖子上,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觉无比的安心,“不过有了孩子要你带。”省的他整天缠着她不干正经事儿。

楚炎鹤自然是满口答应,当然,到时候,他是不可能让孩子占用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的,不过,现在先答应着又怎么样呢?

“伊伊,我还想……”最后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不等顾伊反应,楚炎鹤已经翻身压上去了。

“楚炎鹤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顾伊撑着男人的胸膛,能感受到他一场的温度,都这个样子,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真是改不了本性。

楚炎鹤低低的笑着,那样子,看得顾伊毛骨悚然,好像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就是死在伊伊身上也值得。”楚炎鹤一向是行动派,说话间,已经开始了动作,看着身下的小人儿因为他而娇羞,因为他绽放的妖娆美丽,心底一片满足。

他要的就是这样啊,只要能时时刻刻看着她,拥有她,他就满足了。

顾伊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东西的都是晃动的,连房间都在动。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起伏,飘摇,只有面前的男人是安全的,可以给她依靠,让她安心。

简单朴素的单人房,吱呀呀的摇晃声,伴随着外面沙沙的雨声,汇成一曲绝美的乐章,那雨滴,那嘤咛,便是最好的音符。

甚至连那恼人的风声也变得柔和了,好听了起来。

两个人沉浸在着美妙的乐曲中,拥紧对方,发誓一辈子都不分开。

然而,

咔嚓--!

楚炎鹤的动作陡得停下,憋红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顾伊也好不到哪儿去,扭着身子想要起身,却还被某人制住呢。

“楚炎鹤!”凭空一声河东吼,顾伊真想把这个男人的脑袋给敲开。

“伊伊你别……别动。”他还在里面呢,他比她还难受好不好。

“给你三秒钟,立刻给我起来!”开玩笑,床都塌了,还让她别动?等着跌到地上被压成泥啊。

“伊伊……”无限幽怨加哀求,二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箭在弦上呢。

“一!二!”顾伊瞪着楚炎鹤,这要有个限度是不是?床都塌了,还想着这事儿?

“你要是不起来,以后想都别想!”

噌--

比超人还快呢,都拿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威胁他了,他能不快吗?

看着光溜溜举着枪的二少,顾伊从床上爬下来,掀开床垫子,果然,木板床上,有一块板子已经裂了,险险的搭在上面,要是动作在剧烈些,估计她现在已经从床上掉下去,躺在地上了。

“你看你做的好事,晚上怎么睡?到时候退房你怎么跟老板交代?”随便一个人看了就会往暧昧的方面想,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楚炎鹤满不在乎的踹了一下床,“豆腐渣工程,老子运动两下都经不住,还怎么让我给我媳妇儿种宝宝呢。”

“你还怨人家床了,楚炎鹤你要不要脸啊!”有这样的吗?明明是他把床给弄塌的。

“媳妇儿,这说明你老公我身体强壮能力好,你还怀疑不怀疑了?”楚炎鹤一脸得意,还顾伊围着顾伊走了一圈,展示自己健美的肌肉。

“好好,你厉害,你感冒好了是不是?赶紧穿衣服上床躺着!”顾伊发现,她又要做妻子,又要做老妈子,还要做幼稚园老师哄孩子,还真是累。

本来身上就带着病,经过这么耗费体力的折腾,楚炎鹤也是体力透支,听了顾伊话,在看看她凶神恶煞的眼神儿,立马上床,躺下。

只是,裂了的床板正好在单人床的中间,也就是说,从此,二少和伊伊要分睡两边了。

楚炎鹤看着坐在另一侧的顾伊,算计着把自己这边床板拆掉,蹭顾伊床睡的可能性,被顾伊一个眼刀扫过来,乖乖闭上眼,“嗯,媳妇儿,回家咱们把今天没做完的补上。”

顾伊扬起枕头就要砸下去,只见躺在床另一侧的某人砸吧砸吧嘴,睡得正熟。

说梦话?

有了楚炎鹤的陪伴,被困在山上的日子也不在漫长,只是楚炎鹤的感冒一直没好,反反复复的,幸好没有向肺炎发展。

终于在被困的第五天,雨渐下渐小,救援队伍也上来了,小旅馆的游客们蜂拥而出,顾伊和楚炎鹤走在后面,走在最后的还有一个人--屈铭枫。

这些天,顾伊都尽量避着屈铭枫,这算是这几天来,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顾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小伊你……”

“干妹夫,这是你的手机吧?”楚炎鹤打断屈铭枫那情意绵绵的呼唤,他这个正牌老公还在呢,就敢来觊觎他的伊伊?要不是因为他手机上的照片,他能对顾伊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吗?

屈铭枫一愣,随即脸色一白,“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这就要问你的手机了,或者你这个主人本人。”不管屈铭枫是故意掉了手机,还是不小心丢的,他用手机拍下他和顾伊同床共枕的照片就已经是心怀不轨了,还设成屏保,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顾伊的关系吗?

“楚炎鹤你不需要yīn阳怪气,这件事和小伊无关,她不知情。”楚炎鹤既然捡到了他的手机,肯定是看过里面的照片了,他最后悔的就是一时魔怔,把照片设成了屏保,他只不过是想时时刻刻看到小伊罢了。

“那是自然,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痴心妄想,我家伊伊怎么会和你有关系呢?屈铭枫我警告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楚炎鹤说完,拥着顾伊走出去,留下屈铭枫一个人站在绵绵细雨里。

耳边响着楚炎鹤擦身而过时对他说的话,他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伊伊,就永远的离开她,你已经伤害过她一次,她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伤害。你有家庭,有妻子,有母亲,你认为,这两个女人会接受顾伊,会放过顾伊吗?”

是啊,他还有责任。

屈铭枫苦笑,嘴角却怎么也翘不上来,他有需要负责的妻子,有需要报答的母亲,而顾伊,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这是母亲怎么也不会允许的。

顾伊在他身边,只会受到伤害,只会迎来一个有一个的算计和背叛。

“你跟他说了什么?”顾伊回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屈铭枫,好奇的问。

“没什么,男人之间的话而已。”楚炎鹤仰头看向天际,对这里似乎有些不舍了,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只需要陪着他的伊伊就好。

因为没有伤亡,救援工作很顺利,顾伊和楚炎鹤到了山下的酒店,听说irvine和唐果他们还在等着他们。

楚炎鹤去找梁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顾伊去找irvine报平安。

她确认了下房间号,敲了敲门,没有人开,再敲,里面传出难耐的呻吟声,好像irvine被人绑了欺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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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补……

100-102

【100】【溅溅滴二少

只见老爷子坐在红木椅子上,双手放在拐棍上拄在身前,那架势,活像黑道儿上刀锋老太爷,看谁不顺眼,就会一拐杖打过去,打个少胳膊断腿,脑浆迸裂。

而楚老爷子对面坐的,正是他的亲亲乖孙子楚家小小少。

就这样的对峙场面,根本不会让楚炎鹤幸灾乐祸,让顾伊吃惊。

让人惊讶的是楚绍身上像藤蔓一样缠着的女孩儿,而唐果,正乖巧的坐在楚老爷子身边,为楚老爷子沏茶。

楚老爷子看见门口的楚炎鹤和顾伊,没好气的说了句:“还知道回来?眼里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

结了婚就忘了爹,连个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虽然他不同意这个婚事,但是,总该领着媳妇儿回来看看他这个做父亲的吧?

都结婚这么久了,他这个公公连儿媳妇的一杯茶都没喝到。

“要不是伊伊要来,你觉得我会来?你要是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训话的,你就赶紧说,说完了我走!”楚炎鹤拉住要踏进门的顾伊,进去看什么?等着老爷子骂?他能回来已经很给他老人家面子了。

“你给我坐下!我还不能看看我儿媳了?”楚老爷子这句话说得很明显了,他这是承认顾伊这个儿媳了。

楚炎鹤眼角上挑,这还差不多,叫他带着媳妇儿回来看他,就得有个做父亲的样子,要是在说些什么不许顾伊进楚家门的话,他楚炎鹤保证一辈子都不会踏进楚家一步。

见楚炎鹤还是不动,顾伊拉着他进去,“爸,是我们不对,这几天忙着出差,没时间过来看您,这是炎鹤特意给您买的大红袍,我们去s市的时候,炎鹤听说那里的寺很灵,还抽空上山给您求了个本命菩萨呢。”

楚老爷子摆摆手,让佣人把东西手下,看顾伊的眼神也柔和了些,“你也别替那小子说好话,他那德行我还不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准备的,你有心了,以后好好和炎鹤过日子。”

“爸,您别这么说炎鹤,他是不好意思,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您的本命年呢。”顾伊弯下身子在楚老爷子耳边说了一句。虽然楚炎鹤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谁不想有家人的关爱,他们俩都算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顾伊能够理解楚炎鹤对于父爱的渴望。

“真的?”楚老爷子还是被顾伊最后一句话说动了,确实,楚炎鹤不说,顾伊怎么知道他的本命年,“你这丫头是帮着你老公来骗我这个老头子吧?”嘴上不相信,心里却满是期待。

楚老爷子也想和楚炎鹤缓和关系,他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在京都工作,几年不回家,家里只剩下楚炎鹤和孙子楚绍。不管怎么说,楚炎鹤是流着他的血的亲生儿子,整天被儿子骂,被儿子诅咒,他也不好受,可是,有些错犯了,是弥补不了的。

所以,楚云天听到顾伊说这菩萨是楚炎鹤专门为他求得,心里还是感动的,他和儿子的关系又缓和了一分,不是吗?

看来,娶这个儿媳妇,还是有点好处的。

“爸,我怎么会骗您呢,您知道炎鹤是面冷心软。”顾伊拿过佣人手里的丝绒盒子,把里面的佛拿出来,“已经找大师开过光了,爸您要不要现在戴上?”

“不管是你们谁求得,也是一片心了,就戴上吧。”楚云天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媳妇儿看来是娶对了。现在想想,要是让楚炎鹤把金朵给娶了,那他们父子俩估计得天天**飞狗跳的骂,还得在加一个哭哭啼啼来告状的金朵,他这安生日子也不用过了。

佣人要接手,顾伊让了过去,自己转到楚老爷子身后,给楚老爷子戴上,还让佣人拿了镜子过来,“爸,您看炎鹤的眼光就是独到,您待着正合适。”

别看人年纪大了,老年人也爱美。楚老爷子拿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自己最近脸色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佛衬得,还是心情好了。

楚炎鹤看着聊得不错的两个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的伊伊什么时候这么讨好过别人?还不都是为了他。

“伊伊在那儿说什么呢,过来坐着。”楚炎鹤开口,他不想他的女人为了他去对别人低声下气,即使那个人是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爸,我过去找炎鹤了。”顾伊给楚云天整理好衣领,端着步子走到楚炎鹤跟前坐下。那一举一动,丝毫不失大家风范。

“在那儿聊什么呢聊得那么高兴,连老爷子都被你给哄乐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求了个佛?”楚炎鹤吃味的说道,从s市回来,还没见顾伊给他带礼物呢。

“你好好坐着,你又没跟我一起上山,怎么知道我求过什么。”顾伊把楚炎鹤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推下去,“你还敢跟我要礼物,你那时候还不知道跟哪个姑娘缱绻呢。”

“哎伊伊,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电话是怎么回事,再说你电话里不都录音了吗,你听听那个声音是我吗?我叫的有那么难听?”楚炎鹤把手伸到后面摸着顾伊腰上的软肉,捏了一把,面上却是一脸的委屈,“你跟我做了那么多次,还听不出我的声音?看来是老公我不够努力啊。”

“楚炎鹤你正经点儿,爸往这边看呢。”顾伊扭着身子向旁边移了移,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绍,转移话题道:“你说爸找我们回来干什么?”

“谁知道老爷子又找什么事儿,只要不算计到我头上就行。”楚炎鹤自然发现了楚绍的异常,不光楚绍异常,整个屋子里,除了他和顾伊,都是不寻常的。

尤其是楚绍身上的那个女人,这孩子不是不能碰女人吗?怎么还带了个菟丝似的女孩儿回来?

顾伊拍掉楚炎鹤偷吃的手,一本正经的做好,等着老爷子发话,她发现,唐果今天格外的安静,按照往常,这小丫头见到她,早扑过来了。

老爷子静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了,“楚绍,你像个什么样子,我楚家是洪水猛兽还是怎么着?我能把你给吃了?”

这话是对着楚绍说的,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对楚绍身边的女孩儿不满。

这一对比,更是觉得顾伊大气优雅,讨人喜欢。

楚绍身边的女孩也不是傻子,听了楚老爷子的话,忙把挽在楚绍手臂上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腿上,看那拘束的样子,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更是让楚老爷子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我怎么了,你让我回来我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回来了,我又没跟小叔似的顶着你,你别没事就找我撒气。”楚绍还是有些怕楚云天的,从小跟着楚云天长大,楚云天宠是宠他,但是那也是在原则之内,底线之上。

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碎皮子说他在外面玩女人,老爷子今天打电话,非让他把那女孩儿给带回来瞧瞧,他让带回来,他这不就听话的带回来了吗,他还发什么火?

“你给我闭嘴,你还顶上我了,你小叔跟你似的让我这么不省心了?你小叔玩过女人?你看看你,好样儿不学,净跟着那帮死小子学些乌七八糟的,你病好了是不是?还学那些纨绔玩儿起女人了?”

楚老爷子一口一个玩儿,听得女孩儿很不舒服,可是,人家说的又没错,她出来卖的,不就是给男人玩儿的吗?

这个女孩儿,正是楚绍在会所里看上的那个女孩儿--雪儿。

最让老爷子生气的是,玩归玩儿,别当真就行,可是楚绍这死孩子干了什么?他为了个小姐把唐果给气跑了,要不是他听别人说,还不知道楚绍作了这么多事儿呢。

难怪最近老是不见唐果的影儿,只是打电话说在朋友家住着,原来是被自家孙子气走的。

楚炎鹤虽然找了个二婚,但是起码人家身家清白,楚绍倒好,直接找了个妓女,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爷子怎么能不生气?

“我怎么玩儿了,谁说我玩儿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我告诉你,就是雪儿治好的我的病,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你们一个个的,别想着拆散我们!还有你,唐果,别没事就知道告状,你知道男人最烦什么样的女人?就你这样的。我在外面找女人怎么了?你是谁啊你,你管得着吗?”

楚绍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和雪儿在一起的事儿,是唐果跟老爷子说的,是唐果为了报复他才这么做的。

唐果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压下心里的火气,平静的看着楚绍:“你找谁不找谁,跟我无关,我不是你得谁,也不会去管。”所以,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个时候的唐果跟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果丫头不同,也许,这才是真的她,或者,没心没肺的是唐果,冷静的超乎寻常成熟的也是唐果,人都是有两面的。他会自动的选择在什么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哪一面。

“你……敢做不敢当,就知道你跟别的女人一样,是个麻烦。”楚绍不屑的哼了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像你这样死缠烂打、精于心计烦死人的烂女人,我才没有兴趣。”

“楚绍!你给我注意你得言辞!”楚老爷子安慰着唐果,脸色已是铁青,唐果是谁,唐司令的宝贝女儿,捧上天的小公主。唐家跟楚家那是世交,甚至两家当时还开玩笑的给楚绍和唐果订了娃娃亲。

“你这事儿谁不知道,还用果丫头来跟我说?你整天的夜不归宿,你以为我老眼昏花不知道?”要是唐果告诉他的,他能现在才知道,让唐果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夜不归宿怎么了?她还整天跟个老男人在一块儿呢?你光管我,你怎么不管管她呢?到时候唐叔叔来要人,我看你能不能交出去!”楚绍很不平衡,凭什么哥儿几个都玩,家里不管,怎么到他这儿就管了?

凭什么唐果可以十天半月的不回家,他一个男人就不行?

“楚绍!我不管你和谁在一块,你也别来管我,我和大叔在一块儿,怎么就交不出去人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水性杨花吗?”唐果听了蹭地站起来,咯噔咯噔地走到楚绍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以为所有的女孩都跟你怀里这个似的见男人就往上黏,最起码的教养我还是有的,所以,不劳您费心!”

“你……你把话说清楚,气死我了,谁见男人就往上黏?我家雪儿怎么了,轮到你这么说话了?”楚绍上前抓住唐果的手,被唐果一把甩开。

“你不是男人?她没钓上你这个凯子?哦,我忘了,咱们小小少的病刚好,恭喜你,重新做回男人。”唐果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雪儿,感觉有些眼熟,又一时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过既然楚绍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这个叫雪儿的女孩了,可见楚绍对她的重视。

“唐果你说话注意点,雪儿是我看上的,你别把你对我的怨恨转嫁到她头上,有什么怨气你冲着我来,你找爷爷出面算什么?年轻人的事儿你把老人带上,你也太没气量了。”

“那好,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找你的雪儿,我找我的大叔,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喜欢小白花,我不干涉,你也没权干涉我,再见!”说完,唐果利落的转身上楼,没有一丝犹豫。

顾伊却从那挺直的背影里看到了伤心,“炎鹤,我去陪陪果果。”

楚炎鹤点点头,睨了楚绍旁边的女孩儿一眼,“叫什么?”

女孩儿愣了半天,才知道是问自己,嗫嗫嚅嚅的说道:“雪儿。”

“真名。”虽然这个女孩儿身上没多少风尘味儿,他也不在野花丛里混,但是,从老爷子的话中可以知道这女孩儿和楚绍是怎么认识的。老爷子话虽说的不好听,但是却从来是就事论事,不会夸大说辞。

女孩儿看了楚绍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楚炎鹤笑了,睨着楚绍,“你知道她真名儿?”

“小叔你别难为雪儿,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我要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要个名号。”楚绍母**护雏儿似的把雪儿护在身后。

“嗯,不错,还真是继承了你小叔我深情的真传,小子,好好干。”楚炎鹤拍拍楚绍的肩膀,一句话把楚绍说的莫名其妙,老爷子却听得一肚子火。

“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你就由着他乱搞,找个这样的女人回来?”老爷子本来是想让楚炎鹤劝劝楚绍的,楚炎鹤的话比楚绍他爸的话都管用,没想到这叔侄俩都一个德行。

“你觉得我能劝的住?老爷子你省省心吧,小绍愿意玩儿你就让他玩儿,以前你不是还愁小绍不找女人吗,怎么给你找回来个,你又不满意了?得,你们祖孙闹去吧,我去看看伊伊。”楚炎鹤又看了雪儿一眼,那样子,比唐果还小几岁吧。

“你给我站住,你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楚云天拄着拐杖蹭蹭的走过来,“你打算和顾丫头就住在外面?既然是我楚家的人了,就给我搬回来住,住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人老了,就特别希望儿孙都陪在身边,大儿子家里都忙着工作,楚绍又整天不回家,楚云天自然是从楚炎鹤身上下功夫了。

“再说吧,我不认为你能好好对我媳妇儿。”楚炎鹤毫不客气的把楚云天之前反对的重重给挑明了,“再说,我打算要个孩子,你觉得是你孙子重要,还是我和伊伊搬回来重要?”

最后一句话,把楚老爷子的算盘打乱了,自然,他想要孙子,“我怎么对顾丫头不好了?那你们就赶紧要孩子,到时候我给你们照顾着,也不耽误你们工作。”

很好,合作达成。

楚炎鹤打了个哈欠,他也正是这么打算的,到时候把孩子送到老爷子这里,也不影响他们的二人世界。

“还有,”见楚炎鹤要上楼,楚老爷子拦住他,“金家发来请帖,金朵过两天生日,你和顾丫头去一趟,上一次虽然是金朵有错在先,但是你们做的也有些过分,这次人家先拉下脸来求和,你们去也算是赔礼了。”

“知道了,你还是去管你孙子去,我去找我媳妇儿了。”楚炎鹤不耐烦的说道,要是搁在平常,他是不屑于去金家的,他们家摆了台阶,他就该顺势踩着下来?他还有脾气呢,不过,该去找金老爷子把账算一算,那个工程也该动工了。

楚炎鹤上去的时候,顾伊正在安慰唐果,唐果看到楚炎鹤,迅速背过身去抹了一下脸,声音里还带着鼻音,“炎鹤叔叔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啊?”

“我来找我媳妇儿太心急了。”楚炎鹤挨着顾伊坐下,看到唐果红红的眼睛,“小兔子伤心了?改天叔叔替你教训教训小绍那小子。”

“不用,我是眼睛进沙子了,我才没伤心。”唐果抿着小嘴倔强的说,“人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这点自尊心我还是有的。”

“好好,咱们果果没哭,你要是不想在家住,我可以再给你弄套房子,跟着梁向也行,我给他少安排点工作。”楚炎鹤玩着顾伊的头发,把老爷子给他的请帖拿出来,“过两天带你找乐子玩儿去。”

“什么东西?”顾伊拿起来看了一眼,“金家怎么会想起请我们?”

“谁知道卖的什么药,去会会就知道了。”楚炎鹤满不在乎,大不了到时候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题外话------

未完,待补……

【101】生日宴

几天很快过去了,老爷子又打过电话来嘱咐了几句,千万不要忘记金家的生日宴会,幸好是顾伊接的电话,要是楚炎鹤,早把电话给摔了。

楚老爷子也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所以才选择给儿媳妇打电话,他现在是越看顾伊越顺眼。尤其是他戴着顾伊给他求得佛出去跟几个老头子下棋的时候,特有面子。

一个个都羡慕的夸他好福气,有这么个懂事疼人的好儿媳。老爷子被夸得心花怒放,对顾伊是越来越好,还特意让那个佣人送补品过来。

相反的,楚老爷现在一看到楚绍,就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扇回娘胎去。尤其是唐果从楚家搬了出去,这让楚老爷子把怒气全集中到了楚绍头上。

见到一次,骂一次,弄得楚绍都不敢回家了,更是跟着外面的兄弟几个混的欢。

到了金朵生日那一天,听说,金家的生日宴请了a市所有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当天,几乎道路上的名车豪车全是往金家开的。这样一看,金老爷子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金老爷子这是在给自己孙女物色孙女婿。

要是按照以往,金老爷子一定不会把生意宴会搞的这么大排场,因为身份地位的问题,他是能避则避,能免则免,所以,在位这么多年能够稳步高升,不被人抓到把柄。

不过,今年金老爷子刚退休,也就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了,再说,多结交些朋友,对于还在政界的儿子还是有帮助的。

楚炎鹤和顾伊递了请帖上去,在登记处签了字,然后……二少揽着自己的娇娇俏媳妇儿进去了,对于在门口收生日礼品的佣人瞟都没瞟一眼。

“你没带礼物?”顾伊看着楚炎鹤空空如也的手,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说礼物不用她操心,他自己早准备好了吗?

虽然不喜欢金家,但是基本的礼节是要有的,就这样进来,总归还是不好的。

“当然带了。”楚炎鹤拉着顾伊往里走,顺便跟路过的人点点头打招呼,那悠闲的样子,像是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

见楚炎鹤回答的肯定,顾伊也没再问,

放眼望去,来的客人不仅有青年才俊,连才俊的父母们都请过来了,这金老爷子是打算在生日宴上就被金朵的婚事给定下来?

想想金朵当时去闹他们的婚礼的时候,虽然后来新闻被楚炎鹤压制住,没有公开播出去,但是,在坐的宾客都是名门贵族,金朵的抢亲事迹早在圈子里传开了,现在金老爷子亲自出马为孙女找老公,也是逼不得已。

毕竟,谁都不想要一个前不久还去人家婚礼上抢新郎官的女人,不过,以金家的权势地位,也能吸引一批另有所图之人。

最让顾伊吃惊的是,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屈铭枫的母亲。她不是一向吃斋念佛不管世事吗?怎么会来参加金朵的生日宴?

“要过去打个招呼吗?”楚炎鹤也同样看到了屈母,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竟然跟金老爷子认识,难道是来为她儿子寻求帮助的?

自从s市回来,楚炎鹤对屈铭枫是大加打压,谁让他好死不死的拍了伊伊的照片,还掉到二少必经之路上,被二少捡到,和伊伊产生那么大误会的。

要是论根基,屈铭枫在商界的时间自然比楚炎鹤长,但是,屈铭枫一直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典型的儒商。楚炎鹤便不期然,他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然,四年时间他怎么能崛起?他是什么牛头蛇神的都结交,整人的手段自然也不光彩。

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楚二少才不管手段光不光名呢。他屈铭枫要是光明就不会觊觎他的女人,还拍了照留念。反正,屈铭枫这梁子是结大了。

“过去看一下吧。”不管背后怎么样,表面上还是需要做做样子的,再说,至今为止,他们只有一盘楚炎鹤找人合成的录音,根本不能成为证据。在找到真相之前,顾伊还是不想打草惊蛇的。

“伯母,你也来了?”

屈母听到声音转身,脸上已经挂了温暖的笑容,“小伊也在啊,总是闷在家里也不好,正好赶上金家千金过生日,我就来凑凑热闹。”

“是呢,多出来走走对身体也好。”顾伊陪着屈母聊了几句,告辞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把屈母叫住,“伯母,蔚微身体好点了吗?上一次她突然跳下水吓我一跳,前几天又看到屈铭枫上山给蔚微拜佛,看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是想要孩子了吧?”

屈母的痛脚是什么?就是想早点抱孙子。她一直对于杨蔚微用假怀孕嫁进屈家跟耿于怀,现在,顾伊又提起来,无疑是在屈母喉咙里卡了一根刺。

“她没事,身体好着呢,我前几天刚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很适合要孩子,倒是你们,婚也结了,要赶紧打算打算。”屈母脸上维持着笑容,那样子,对杨蔚微的肚子很期待,很看好。

“那就好,我还担心上次她落水会留下什么病根儿呢。”顾伊挽着楚炎鹤的胳膊,对屈母说了再见,便离开了。

“我家伊伊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精于心计了?”楚炎鹤捏了捏顾伊的鼻尖儿,看她皱着鼻子发窘的样子,心下开怀,他就是喜欢看顾伊算计人的小模样。

“我有吗?我就是礼节性的问候一下罢了。”顾伊佯装茫然,拍开楚炎鹤作乱的手,“倒是你,你要动屈铭枫就动他的产业,别把我妈的产业也给弄垮了。”

虽然楚炎鹤不说,但是顾伊对于他的行为却是了如指掌。

“我们可以直接收回来,把你的东西拿回来,这点本事你老公我还是有的。”楚炎鹤就搞不明白了,顾伊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任凭屈铭枫霸占着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不急,收回来我也没心思管,你又那么忙,我们就当拿屈铭枫当免费劳动力给咱们赚钱了。”顾伊有她自己的算计,现在要是撕破脸把屈铭枫霸去的产业收回来,那便是打草惊蛇,许多谜题便无可下手了。

再说,按现在来算,她和屈铭枫是已经离婚各自有了新家。从法律上看,他们原有的财产是需要分割的。

若是他们是和平离婚,顾伊不介意按法律程序走,但是屈铭枫在之前就背叛了她,而屈母又演了那么一出,顾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曾经的努力去便宜别的女人的。

两个人说话间,金老爷子带着金朵过来,面上的礼数一样不少,“炎鹤,请你这个大忙人来还真不容易啊。”

“还好,也不是很忙,就是陪着我媳妇儿吃吃饭逛逛街。”楚炎鹤一出口,能把人给气死,不忙,人家金老亲自给你公司打电话,你不接。把请帖送到楚宅,请楚老爷子出面才把你这尊大佛给请来。

“呵呵,是该多陪陪爱人,年轻人也不能光顾着事业忽略了家人。”金老爷子顺着话说下去,知道楚炎鹤是故意气自己,他不能给自己找气受不是?

“哦对了,我还给金小姐准备了礼物。”楚炎鹤恍然想起一般,眼神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金朵瞟了瞟,顾伊从里面看出了不怀好意。

“贤侄客气了,金朵这生日宴也就是办着玩玩儿,你人来我老爷子已经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啊。”金老爷子照例说着客气话,心里却纳闷儿,什么贵重礼物还要亲自送过来,大多数宾客都在进门的时候被礼物给了专门收礼物的佣人,楚炎鹤送到他们面前,不知道是什么大礼。

几个人都看着楚炎鹤,等他拿礼物呢,楚炎鹤则盯着金朵看,把金朵看得浑身不舒服。

“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非得让你给我礼物的。”金朵不高兴的说道,要不是爷爷非得请他们来,她会去硬着头皮看人家的冷脸去下帖子?

不过,既然他来了,今天她金朵就不会让他轻轻松松的回,非得给他份大礼不可。

“我最爱金小姐这直爽的性子,你看,不喜欢我就直接说不喜欢我,不像有些人,口是心非的。”楚炎鹤哈哈笑了两声,“虽然金小姐不屑于我的礼物,但是你是今天的寿星,礼物嘛,还是要准备的。”

卖了这么多关子,该拿出礼物了吧?

楚二少果然不负众望,伸出空空如也的手摊了摊。

“我记得老爷子给金小姐一张金卡吧?”楚炎鹤说的平平淡淡,金朵却是脸色一变,这人什么意思,来讨债的?

“金小姐别急,我不是来要回去的,那张金卡可以无限量刷,但是我考虑到,像金小姐这种大家族出身的,怎么会不劳而获要别人给的钱财呢?这简直是对你的侮辱。所以,我今天借着你生日,真心的跟你道歉,老爷子的做法实在是有所欠缺。”楚炎鹤顿了顿,平静的看着对面的祖孙俩变了脸,继续说下去,“所以,我让助理把那张卡停了,哦,你别急,我还给你留了几百块,算是今天给你的生日贺礼吧。”

楚炎鹤说完后看着金朵和金老爷子,一脸疑惑,“两位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的礼物很有新意?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管是送珠宝还是古董的,都没有送钱来的实在,金老,您说是不是?”

“是,贤侄有心了,朵朵,还不谢谢你楚叔叔。”金老爷子脸色变了好几变,才淡定下来,金朵对楚炎鹤的称呼也变了,看来,金老爷子对于让楚炎鹤做孙女婿是一点也不报希望了。

“不用谢不用谢,咱们两家的关系哪里用得着谢啊。”金朵还没开口,楚炎鹤便替金朵说话了,那样子,多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啊,“既然礼送到了,我和伊伊就不耽误两位时间了,金老,我去那边走走。”

楚炎鹤攥了攥顾伊的小手,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拉着顾伊离开。

背后传来金朵气急败坏的声音。

“爷爷你看他,他明明就是来侮辱我的,什么送钱,他这是在打我的脸!”金朵穿着高跟鞋用力的踩进花池的泥土里。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当初要不是你拿了人家的卡,现在能让他抓着把柄吗?”金老爷子也没想到楚炎鹤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竟然丝毫不给他这个长辈面子。转念一想,他连他父亲的面子都不给,对于他更不用说了。

“又不是我自己拿的,是楚爷爷塞给我的,现在倒怪到我头上来了,我不管,今天我非让他出尽了丑,他不是和那个贱人恩爱吗?我倒要看看,过了今天他俩还能恩爱的到处招摇!”金朵愤恨的跺了几下脚,也不管金老爷子在后面喊,扭着臀回房。

远处,顾伊和楚炎鹤站在一丛植物旁边,看着这边的闹剧,顾伊掐着楚炎鹤的手心,才没笑出声来。

“你怎么这么小气,就给她留了几百块钱?”虽然隔得远,但是从金朵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顾伊就能想象出金朵那气得扭曲的脸。

只留了几百块,这不是拐着弯儿的说金朵就值几百块嘛。

“那我还舍不得呢,她又不是我女人,我凭什么给她钱,我没让她还之前她花的钱就已经很大度了。”楚炎鹤一脸小家子样儿,好像那几百块钱割了他的肉似的。

“爸是让你来求和的,你这么弄,不怕关系更糟?”这些事情,顾伊以前可以不在乎,但是嫁给了楚炎鹤,她就不想看着他和楚云天的关系继续僵下去,毕竟血浓于水。

顾伊不会强迫楚炎鹤对楚云天多么尊敬,多么亲近,但是,起码两个人不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像仇人一样。

“你放心,金老爷子如今退休了,老头子就没那么忌惮他了。再说,金老也不是这么没度量的人,为了个孙女和他的老搭档把关系搞僵。”孰重孰轻,金老爷子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嘘!你看。”楚炎鹤突然紧了紧握着顾伊的手,眼睛灼灼的盯着远处。

顾伊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屈母和金老爷子正在说话,那姿态,两个人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屈铭枫这个妈还真不简单,我说金朵过生日,她一个老太太怎么会来呢。”楚炎鹤颇为感概,有这么一个为他事事考量的母亲,屈铭枫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算太过。

“伯母怎么会和金老爷子认识?”和屈母相处了那么多年,在顾伊印象中,屈母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妇女,怎么会认识金老爷子这样的政治人物?

不过,她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不是吗?若是七年来,顾伊看到的都是屈母的真面目,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被陷害“偷情”了。

“谁知道呢,保不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楚炎鹤没有理会,知道他俩之间有猫腻就行了,至于是什么猫腻,时间久了,自然就会露出来。

两个人谈论之间,屈母和金老爷子早就分开了,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老朋友见面,简单的打了招呼,并无其他。

其间,有不少人来找楚炎鹤拉关系,谈生意上的事儿,顾伊觉得无聊,便一个人晃了出去。

顾伊记得,刚才和楚炎鹤逛的时候,看到金家花园里有一处风景还不错,地方又偏一点,应该会很安静。

顾伊凭着记忆找过去,不得不说,金家在环境上还是很下功夫的。

深秋的季节,花园里还有不少花在争奇斗艳的绽放着,最夺目的是那占地半亩见方的偌大花房。透过清透的玻璃,可以看到不少名贵花草。

顾伊慢慢走着,难得享受这静谧的安然,淡淡的植物清香充斥着鼻腔,整个人也跟着舒爽起来。

漫步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中,让顾伊忘了身在何处,也卸下了心防。

只顾着看两边的风景,冷不丁的,前面响起一个声音,把顾伊吓了一跳。

屈铭枫不知何时站在顾伊前方,那声音,正是他发出的。

顾伊警惕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痛,他止住了上前的脚步,略带无奈的说道:“小伊,我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需要这么防着我。”

“我没有,只是刚刚被吓到了。”顾伊拍了拍胸口平息心跳,“你也是来赏花的?”

不给屈铭枫说话的机会,顾伊直接给他找了个理由。

聪明的,便应该顺着她说的理由说下去。

可是,屈铭枫这次甘愿做一次笨人。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顾伊。

如此的直接,顾伊想要离开都不行。

顾伊尴尬的一笑,拢了下耳边的头发,“找我有事吗?”

屈铭枫痴迷的看着顾伊的一举一动,顾伊问了第二遍,他才听到,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我……我是来解释手机的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对你和楚炎鹤造成困扰,如果有,那不是我本意。小伊,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拍张照片留作纪念,没想到会被楚炎鹤捡了去。”

顾伊心中一动,他是来解释的?可怎么越听越不舒服,他拍她照片留什么念,他们又不是什么多年的好友。

“屈先生你多虑了,我和炎鹤很好,至于照片的事,我想以后还是别在发生了,毕竟,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自拍摄我的照片,我是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顾伊对于屈铭枫话里的含情脉脉视而不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这是干什么,来向她表达他的不舍,他的留恋吗?他又至杨蔚微于何地?

“而且,我也不觉得我们之间需要拍照片留念。”顾伊最后郑重的加了一句,“我想杨蔚微也不希望在自己家老公的手机里看到别的女人的照片,你说,是吧?”

“对不起,小伊,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当时……”屈铭枫脸色有些不自然,话语里也透着急切,好像顾伊不原谅他,他就会去撞墙一样,“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拍了,可能是……情不自禁吧。”

最后几个字,说的很低很低,低到他自己都听不到。

对于屈铭枫的话,顾伊则是能听不见就听不见,更不会去仔细听他说的什么。

“这里风景不错,屈先生可以多拍几张照片留念,炎鹤还在等着我,先失陪了。”若是楚炎鹤知道自己和屈铭枫单独在一起,这个大醋坛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估计晚上她就不用睡了,直接被那头色狼给吃干抹净了。

“小伊你非得要这样说话吗?我们之间……小伊,小心!”

【102】捉女干在房

本来还算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些人不知道那光天化日下抱在一起的是谁,经金朵那么一喊,也知道了那个女人是谁了。

都不由得看向正主儿楚炎鹤,那眼神里,同情有,幸灾乐祸有,看热闹有,反正世间各态,应有尽有。

“哟,这不是楚家二少奶奶吗?怎么会在这儿呢?哎?抱着那个人是谁?”金朵幸灾乐祸的看着不远处抱在一起纠缠的两个人,时不时的瞄着楚炎鹤,满意的看着楚炎鹤的脸色yīn沉下来。

“楚先生,你妻子怎么会到别的男人怀里去?”金朵不怕死的继续添油加醋,再回头时,楚炎鹤早就不在原地了。

顾伊听到金朵的声音,便挣扎着想要推开屈铭枫,才挣脱他便脚下一崴,身子控制不住的向一旁倒去,幸亏屈铭枫动作迅速,扶住顾伊揽在怀里。

金朵领着一行人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顾伊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忙挣开屈铭枫的手,一转身,便撞进楚炎鹤深邃幽深的眸子里。

那幽幽的黑,像是一眼漩涡,吸食着人的灵魂。

“炎鹤我……”顾伊着急着解释,身子却被楚炎鹤霸道的揽在怀里。

“多谢干妹夫扶了你姐姐一把。”楚炎鹤睨了一眼等着看戏的金朵,蹲下身子,帮顾伊检查了一下脚腕,手指轻柔地捏在脚踝上,小心的试探着,“这里有没有疼?”

“没有,刚才是鞋跟儿陷在泥里了。”顾伊没想到楚炎鹤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火,按照往常,他早就一拳头打在屈铭枫脸上了。

“嗯,以后小心些,别莽莽撞撞的,这次幸好有干妹夫在,不然你可就摔成小泥人儿了。”楚炎鹤用沾了泥土的手指点了点顾伊秀气的鼻尖儿,不理会她的娇嗔,揽着顾伊走回人群中。

楚炎鹤对着一只站在路旁捧着盘子的佣人招招手,“怎么回事?”

佣人看了金朵一眼,才低着头说了下情况。

原来她端着酒杯从这里经过,没有看到对面的顾伊,差点撞到她,幸亏屈铭枫及时扶了一把。

“酒宴不是在那边吗?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楚炎鹤慑人的目光盯在佣人脸上,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我……我是新来的,一不小心走错了路……”佣人额上冒出点点薄汗。

“新来的?金小姐,你家的佣人就这种素质?撞了我媳妇儿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一句心来的就像蒙混过去?这是我干妹夫在拉了一把,要是没人呢?要是把我媳妇儿给撞伤了呢?伊伊在我家可是宝贝着,到了你家要是出什么状况,你得给出个交代来。”

楚炎鹤一席话,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佣人走错路撞了客人身上,他话里话外对屈铭枫的感谢,也打消了众人的猜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楚先生道歉!”金朵横了佣人一眼,傻子吗?撞了人还留在现场不赶紧走?

“对,对不起,对不起楚先生,楚太太。”佣人连连鞠躬,盘子里的酒杯碎片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一个不小心就会晃出来扎到别人。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小心些。”顾伊扶着楚炎鹤站好,在金朵和屈铭枫之间扫了一眼,对上屈铭枫有些失魂的眼眸,“谢谢你。”

“不……不用。”屈铭枫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只会给顾伊增加烦恼,他没想到他的一时兴起过来逛逛,竟然成了别人利用的机会。

幸好楚炎鹤没有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不然,他又害顾伊一次。

楚炎鹤有一句话说的对,既然爱她,想要她好,就离得她远远的,他是不是以后应该少跟顾伊见面?

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也没什么也闹可看,客人们也就散去了。金朵最后离开的时候,意味不明的看了楚炎鹤的背影一眼,真的不生气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炎鹤在众人面前毫不顾忌的为顾伊捏脚揉腿,心里的嫉妒如疯长的蔓草狂乱的占据了理智。

这份关心,这样的疼爱,本该是她的,顾伊现在享受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全是她的!

虽然顾伊的脚没事,楚炎鹤还是不放心,他也不管众多灼灼的目光,直接抱起顾伊向宴厅走去。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顾伊小声抗争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传出去,又该有人说楚家二少爷是老婆奴了。

“怕什么,我抱我自己老婆,他们还管得着?眼馋回家抱自己的去。”楚炎鹤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周围的人听到。

女人听到楚炎鹤这番话,对着自己老公是一番教训,对顾伊那是羡慕嫉妒加恨。

楚炎鹤把顾伊抱进大厅,放在角落的沙发上,“你哪也别去了,老实的在这里坐着,生日宴也快开始了,等我过去跟几个熟人打个招呼,应付完,我们就回去。省的有些人闹腾些事儿来。那些小姐太太的过来找你,你有兴趣就陪她们说几句,没心情就直接不理,别给她们面子。”

顾伊一一点头应着,楚炎鹤又不放心的给她端过来几盘点心,“乖乖呆着,别乱跑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忙你的吧,我不会有事的。”顾伊哭笑不得,看着自家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愈发甜蜜。

她有点庆幸他们之前在山上的嫌隙,就是因为那一次的误会,他们各自说开了,今天这一场才没有成闹剧,没有按照有心人安排的剧本走。

楚炎鹤真的为她改变了很多,刚才在花园里,顾伊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但是,他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楚炎鹤是属于光环的,他一出现,便有人围了上去,攀关系的,谈生意的……楚炎鹤一一应对自如。

这样沉稳内敛的楚炎鹤,顾伊是很少见的,在她面前,楚炎鹤担当的永远都是好好先生的角色,他逗她开心,关心她生活的每一件小事儿。

想着,那个在灯光下卓尔不凡的男人是自己的老公,顾伊嘴角不由的扬起舒心的弧度。

金朵举着酒杯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练习过似的,摆臀的弧度都算计到最诱人的姿态,身后跟着的穿服务生制服的侍者,更是把她衬托的妖娆万千。

“楚二少。”听听,称呼都换了,二少是楚炎鹤朋友圈子里对他的称呼,之前,金朵称呼他为楚先生,那是再疏离不过的称呼了,现在改成二少,那就有明显的套近乎的意味了。

楚炎鹤挑眉,等着金朵下面的话。

“刚才是那个佣人不懂事,我替她想你赔罪了,我想二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和一个不懂事的佣人计较吧?”金朵说着,示意身后的服务生把盘子里的酒杯递上来。

楚炎鹤盯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看了一会儿,面上没做表示。

“二少不会是担心我会下毒吧?”金朵开玩笑道。

“还真有点儿。”楚炎鹤半分认真半分假的说道,伸手拿起酒杯,晃动着里面的酒液,看着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上晕出一圈圈红晕。

“二少真爱开玩笑,我就是毒谁也舍得不下手害你呢,”金朵粲然一笑,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冰冷僵硬的气氛,“之前是我不懂事,搅了你和顾小姐的婚礼,现在我正式向你们道歉。我先干为敬,二少你随意了。”

金朵沾了假睫毛,画了浅蓝色眼影的眼睛剪了楚炎鹤一眼,其中的风情不须说。她利落的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优美白皙的颈项仰出一个诱人的弧度,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偷偷的咽着唾沫。

楚炎鹤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指敲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等金朵把被子里的酒喝完,他也豪爽的一饮而尽。

楚炎鹤翻转过来酒杯,向金朵示意。

“那我们就算是一酒泯恩仇了。”金朵脸上绽开真诚的笑容。

楚炎鹤淡淡的点了下头,向顾伊坐着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道了声失陪,从桌子上拿起另一杯酒向前方走去。

金朵看着楚炎鹤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踩着高跟鞋在原地一个旋转,转身,犹如高傲的孔雀踩着傲气的舞步离开。

楚炎鹤手里拿着酒杯,在人群里晃呀晃,眼神四处扫射,在看到某一处时,目光一定,缓缓的踱过去。

不远处的舞池内,屈铭枫正抱着杨蔚微心不在焉的踩着舞步。

楚炎鹤招呼服务生过来,要了一杯红酒,端着两杯酒进入舞池。

“干妹夫,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想干妹妹是不会介意的。”楚炎鹤嘴上是这么说,却是一点也没把杨蔚微放在眼里。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杨蔚微还能说什么?更何况,她在屈铭枫面前要表现的大度体贴。

“既然你们有事情就去谈吧,男人总该以事业为重。”杨蔚微松开屈铭枫,向宴厅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顾伊的身影。

屈铭枫戒备的看了楚炎鹤一眼,他是因为花园里的事来找他问罪的?

楚炎鹤低声一笑,他自然没有放过屈铭枫眼里一闪而过的警惕,“我是来感谢干妹夫的。”楚炎鹤说着,把手里的酒杯递过去,“刚才幸好你拉了伊伊一把,不然,那迷糊的小妖精准把自己弄伤了。”

故意说得亲昵,故意在别人面前说他们俩只有在亲昵时才叫的爱称,就是要让他难受,让他心疼。

他楚炎鹤可是个记仇的主儿,要不是屈铭枫拍了那张照片,他和顾伊不会经历那么多天的冷战和折磨。

他更不会失去理智被顾伊给弄伤了,幸亏两个人说清楚了,不然,他就可能失去他的伊伊了。

“不用客气,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尽量说的云淡风轻,不带任何情绪。

“还要感谢你之前在钟灵山上照顾伊伊,我那时候忙于工作,多亏了你,不然伊伊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非自责死不可。”这话里,说的屈铭枫好像是替补似的,他楚炎鹤有事了,才轮得到屈铭枫照顾顾伊,等他这个正牌老公闲了,屈铭枫就得靠边站。这样看,屈铭枫似乎比替补还要悲惨。

“我并没有做什么,遇上谁,都会这样做的。”屈铭枫能怎么说,只能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是一种道德习惯,他做这些,都是出于良好的教养和良心。

“我知道干妹夫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做这些都是出于好心,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感谢干妹夫的,就借花献佛的拿这杯酒来表达我的谢意了。”楚炎鹤说完,仰头喝尽,点滴不剩。

屈铭枫也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他恨不得早点把楚炎鹤打发走,喝的比楚炎鹤还要快。

“谢谢干妹夫,我去陪伊伊了,你和干妹妹也好好玩,玩儿的开心。”楚炎鹤破天荒的对杨蔚微露出一个微笑,还好心的帮屈铭枫把被子拿走,让他们继续刚才的那支舞。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楚炎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好了?”杨蔚微好奇的问屈铭枫,其实,她刚才在旁边,也听了个大概,不过那个钟灵山上的事儿没听明白。她这么问,只不过是试探一下,看屈铭枫对自己有没有保留欺骗罢了。

“没什么,刚才顾伊被撞了,我扶了一把。”屈铭枫尽量淡化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扶了个路人那么简单。

“就这样?”杨蔚微尤不相信,楚炎鹤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就屈尊降贵的过来感谢他?

杨蔚微恐怕永远都不会体会到一个男人对女人爱到深处,爱到血液骨髓里,恨不得融为一体的那种感觉。为了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自尊、财富、权势,都抵不过他心底的那个人。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的?”屈铭枫话里已夹了不满,这是干什么,兴师问罪?

杨蔚微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了?

“我又没说什么,就是问问嘛。”杨蔚微嘟着嘴,“枫你别生我的气了。”

想想楚炎鹤都没有说什么,那顾伊和屈铭枫应该是没发生什么的。

更何况,屈铭枫之前还特意为了她上山求子,就凭这份心,她也该满足了。

想着,杨蔚微脸上便溢满幸福,她抱着屈铭枫的腰随着音乐在舞池里晃动,在灯光的渲染下,杨蔚微看屈铭枫的眼神有些痴迷。

这是她的男人呵,属于她的成功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屈家少***位子虎视眈眈,现在落入她的手里,她一定会牢牢抓住,不放手,说什么也不会放开。

因为,屈铭枫有今天的成就,她自认为是功不可没的。

楚炎鹤回去的路上,金朵擦着他过去,两人友好的点头,金朵的手臂有意无意的蹭了他一下,楚炎鹤没有在意,他的心思全在他的媳妇儿身上,对于别的女人哪还看在眼里。

“二少这么急,不会是要回去了吧?”金朵见楚炎鹤没有理会她,只能率先开口,心里又把顾伊个恨上了几分。

“什么?”楚炎鹤走到太急,没有听清,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说我的生日宴还没开始呢,二少不会不给面子的要回去吧?”金朵向顾伊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这么急着去找你老婆,不是要会见办正事儿吧?

“怎么会,虽然我一向是随意惯了,不喜欢规矩,但是金小姐的生日还是要参加的,今天你是寿星,我怎么会驳了你的面子提前离席呢。”楚炎鹤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我还没有祝金小姐生日快乐呢,那就祝金小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金朵笑了两声,颇有豪爽女侠的感觉,“二少不会是怕我还惦记着你吧?”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开玩笑的,我去找我媳妇儿了,她一个人一定闷坏了。”楚炎鹤嬉皮笑脸的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却正中金朵的伤口。

她到要看看,等她偷到了,楚炎鹤还能说什么。

“二少真是个体贴的好丈夫,顾小姐有福气了。”金朵说着客套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底里的酸气。

“能娶到伊伊,也是我的福气。祝金小姐今晚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宴会。”楚炎鹤见有人跟顾伊搭讪,和金朵道了声别,便疾步走过去。

难忘?确实会很难忘,金朵火红的唇印在酒杯上,留下血红的印记,与殷红的酒液相映成彰。今晚不仅是我的一个难忘的夜晚,也是楚炎鹤你的!

楚炎鹤一过去,便把顾伊身边的苍蝇蚊子赶跑了,假装生气的捏着顾伊的脸,“真是个不省心的妖精,趁我不注意就招蜂引蝶的。”

顾伊没好气的拍掉楚炎鹤的手,“你长眼了没有,那些大部分是女人好不好,她们是冲着你来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下手为强?”

“老婆大人息怒,我刚才没有看清她们的性别,下一次,我一定盯着她们最能显示性别的地方狠狠的看,保证不会在犯错误了。”楚二少一副欠扁的狗腿样儿,给顾伊揉着胳膊,捏着小腿儿,不知不觉,手就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还贫,楚炎鹤你手往哪儿放呢?”顾伊瞪着某人那只吃豆腐的狼爪。

“我要先多看看、摸摸,试试手感,才知道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啊,要是下次再把女人认成男人怎么办,那又得惹你生气了。”楚二少说的无辜又委屈,而顾伊活像那个年代的地主婆。

“你个死流氓,能不能分个时间地点啊!”发情也是需要挑时间的,楚炎鹤怎么就跟个原始人一样,心情上来就不管不顾呢,这是在公共场合,公共场合!

“遵命,我留着回家。”楚炎鹤跟偷了蜜似的咧着嘴,都能咧到耳根儿了。他把顾伊抱起来放在腿上,也不管顾伊的挣扎,在她小屁股上拍了几下,“安静,宴会开始了。”好戏也即将开始了。

金朵在前面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感谢的话,接着是金老爷子出来说了几句套话,下面便是狂欢的时间。

“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顾伊不是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以前跟着顾念情也少不了参加,只不过,这次是独属于金朵的相亲大会,她也懒得掺和。

“别急,人家过生日咱们这么早走,不太好。”楚炎鹤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的看法?顾伊狐疑的看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反正有楚炎鹤陪着,顾伊便既来之则安之,乖乖的待在楚炎鹤身边。

中途,不少人过来套近乎,都被楚炎鹤打发了。

赚再多的钱,也没有他的亲亲老婆重要。

那副视金钱如粪土,视老婆如掌中宝的样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少妇的心。

楚炎鹤品着小酒,看着在大厅中央穿梭着的金朵,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整个舞台都只有她自己。

“看什么呢?”见楚炎鹤看得出神,顾伊也跟着看过去,便看到金朵身子一歪,被一个男人扶住。

然后,金朵对男人万分感谢,由佣人扶着上了楼。

“看女人,”楚炎鹤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厅中央,末了,才回头看顾伊,一脸哀怨,“媳妇儿,听到我的回答,你是不是该表现一下吃醋的样子?”

“嗯?怎么吃?”顾伊笑眯眯的看着楚炎鹤,下一秒便拧着他的耳朵,凶神恶煞的说道:“还看,今晚回去收拾你!”

“这样吗?”顾伊拧着楚炎鹤热烫的耳朵转了转,“还是你喜欢泼妇骂街式?”

“只要是伊伊,我都喜欢。”楚炎鹤摸着拧在自己耳朵上的小手,笑得一脸yín荡,“当然,在床上的时候伊伊要是有泼妇骂街式的豪放,我就更喜欢了。”

“楚炎鹤你怎么不去死呢!”顾伊无语的坐下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去死了,伊伊你不是会很伤心?”楚炎鹤眼睛不时地瞄一眼大厅,看到佣人正跟金老爷子说着什么,眼眸里流光一闪。

顾伊也发现了楚炎鹤的异样,她盯着楚炎鹤写满兴奋的脸,“看什么呢,你今晚很不对劲。”

“我要说我找女人了,你信不信?”楚炎鹤还是开着玩笑,视线却没有离开金老爷子和那个佣人。

“你敢!”顾伊也学着楚炎鹤看过去,可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倒是杨蔚微和屈母坐在一边不知道说着什么,那样子,两个人好像是发生争执了。

“无聊了是不是,走,领你看热闹去。”楚炎鹤拍拍顾伊的小手,攥在手心里。顾伊的手很小,楚炎鹤能够完全包裹在手心,这让他有一种完全掌握顾伊的感觉,很安心。

顾伊见自己问了几次,他也不说,便懒得再问,闷闷的跟着他站起来。

只见楚炎鹤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像模像样的跟一起来参见生日宴的人打了个招呼,便拉着顾伊上楼。

“你到楼上干什么?”一般宴会,主人家是不喜欢客人随便上楼的,这是人家的私人住所,他们这样做是侵犯了隐私权。

更何况,她怎么感觉楚炎鹤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你不累吗?我可是很累了,再说,这么久都没吃点东西,媳妇儿你都不心疼我吗?”楚炎鹤脸不红心不臊的开着夫妻间的玩笑。

顾伊一听,连问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随时随地的发情,他是改不了的!

楚炎鹤拉着顾伊在楼上随意走着,可顾伊总觉得他在找什么东西似的,问他,他又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远远的传来谈话声,楚炎鹤拉着顾伊闪进一间房间里,迅速的把顾伊的嘴堵上,阻止了她的疑问。

顾伊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只是笑的一脸幸灾乐祸,气得顾伊踩了他好几脚。

“媳妇儿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看不了好戏,好好跟着你老公就行了。”楚炎鹤听到外面没声音了,打开门看了看,又缩回来,“快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隐约还夹杂着佣人焦急的要哭的声音。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楚炎鹤才拉着顾伊出去,并告诉她,只看戏,不说话。

两个人一路尾随着脚步声穿廊走过去,发现一个房间前围了好些人,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顾伊要上前,被楚炎鹤一把拉住,只是神神秘秘的说时候未到。

只见金老爷子让佣人出去了一会儿,等佣人回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佣人听从金老爷子的吩咐,把房间门打开。

虽然隔得远,但是顾伊还是能够感觉到金老爷子浑身散发出来的yīn寒之气。

楚炎鹤拉着顾伊悄悄走过去,混在人群里。

近处看,顾伊看到金老爷子脸上的肉气得一抖一抖的,好像随时都会气晕过去似的。

房门一打开,金老爷子就踹了进去,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亏得金家房门结实。

伴随着房门被撞开,房间里传出一声尖叫。

被佣人拦在外面的人哪里还拦得住?都一个劲儿的往里挤,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其间,数楚炎鹤挤得最凶。

跟随者金老爷子进去的老佣人看到里面的情景,惊得大张着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你……你……楚二少你怎么在我家小姐床上?来人呐,楚先生在小姐房里,来人……”

“你给我闭嘴!”金老爷子一巴掌扇过去。

老佣人肥胖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油晃晃的白脸上立时现了五根红印子。

本来就对立面很好奇的人们,听金家佣人这么喊,更是好奇了,蜂拥着往里挤。

挤在前面的人在金老爷子关门之前,还是看到了那令他们好奇无比的画面。

只见粉蓝的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动作暧昧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在干什么。

那绝对是视觉和感觉的双重刺激,比看那什么3d电影还具有震撼效果,这才叫身临其境,坐在床上看现场版呢。

人群里不知道谁倒抽了口凉气,看着被关紧的门,无缘看到现场版的人们只能发挥自己的八卦功能。

“金家小姐看着挺矜持的,怎么做出这种事啊?”

“我老公还说要把我表弟介绍给这金小姐呢,看着挺乖巧的,怎么私生活这么乱啊。”说话的人拍了拍胸口,庆幸没把自家表弟给带过来。

“还说呢,那个楚家二少爷还不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刚才在花园里我还亲眼看到他给老婆捏脚,穿鞋呢,这不,一转眼,跑人家床上了。”

“就是就是,我还跟我家女儿说,找老公就要找楚家二少这种会疼人,又多金的,没想到,这二少竟然是这么个表里不一的人。”

“哎哟,最最可怜的是楚家媳妇儿了,刚结婚,老公就出轨了,她一定还被埋在谷里呢。”

“哎……”八卦的声音降了下去,“我听说楚家媳妇儿是二婚,她前一个老公就是出轨把她给甩了,如今这又碰上一个,可真倒霉。”

“……”

八卦的声音是越谈论越高昂,大多是对金朵和楚炎鹤的抨击,对顾伊的同情。

顾伊掐了楚炎鹤腰间的软肉一下,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形象,就是一只披着人皮没人性的禽兽。”

“嗯,你听,他们都张罗着再给你找个老公了,媳妇儿,你说实话,有没有看上的?”楚炎鹤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好像顾伊敢点头,他就会把她就地正法一样。

“这个嘛……”顾伊作瞑思苦想状,故意让楚炎鹤着急。

楚炎鹤的手摸索到顾伊礼服腰侧的拉链,示威似的,一点一点儿往下拉,手指还无耻的打着转儿,挠着顾伊的痒痒肉,另一只手,邪恶的伸向某处。

“楚炎鹤!”顾伊吼的声音不小,把正在议论纷纷的人都给震住了。

众人回头,错愕的瞪着眼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璧人儿,然后几乎同时转向关着的房间,那戏剧化的动作一致看得顾伊噗嗤一声笑出来。

反应过来,众人脸上讪讪的,原来,他们一直谈论的事件主人就在他们身后,那里面的人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各位口中表里不一禽兽不如的楚家二少爷,楚炎鹤,这是我媳妇儿,顾伊。”楚炎鹤一本正经的伸出手去。

哪个敢握?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当做谁也不认识谁。

正在众人尴尬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被打的那个佣人从开开的房门缝儿里挤出来,又迅速把房间门给关上,并对门外等着看热闹的人做了散场劝说。

各位的心都被吊着呢,谁愿意离开?

“请各位先到楼下用餐,待会儿金书记会亲自感谢各位的到场。”连称谓都变了,虽然金老爷子退休了,威严还是在的。

见众人犹豫着,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老佣人又强调了一遍,“还请各位不要为难我们做佣人的,按照规定,客人是不能随便上楼的,如果各位执意要待在楼上,我只能请保安来请你们下去了。”

看个热闹而已,没有人会因为好奇心而去得罪金家,众人依依不舍的散去。楚炎鹤拉着顾伊混在人群里,走到很慢。

一行人慢吞吞的往下走着,迎面走过来三个人,打头的一个,顾伊觉得有些眼熟,穿着金家统一的服务生的制服,不过,她走了几步便停住了。

后面迎过来的两个人,顾伊可是认识,那不正是屈母和杨蔚微吗。

“伯母,怎么了?怎么急成这样?”顾伊动作自然的从手袋里掏出纸来给屈母擦汗。

“铭枫……铭枫……”屈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重复了好几句,才把话说清楚。

原来她和杨蔚微在一边聊天,突然发现很长时间没见屈铭枫了,一个服务生过来跟她说,屈铭枫胃病犯了,在楼上的房间里休息,问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妈你跟她费什么话啊,赶紧找枫要紧,我已经打了120了。”杨蔚微对于顾伊半路窜出来,很不满,她心里很着急好不好,她一个外人冒出来干什么。

“伊伊,别不懂事儿,没看干妹妹和伯母正着急嘛。”楚炎鹤以严肃的口吻斥责顾伊,把顾伊拉到自己怀里来。

这时候,金家的家庭医生也来了,屈母和杨蔚微一看,更慌了,看来屈铭枫这次胃病很厉害。

“伯母您被心慌,我相信干妹夫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们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要帮忙的。要是实在严重了,我认识一个在这方面很权威的医生,可以把他叫过来看看。”楚炎鹤满是着急的拉着顾伊跟上去。

几个人有回到刚才那个房间前,屈母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儿,“怎么还关着门啊,铭枫不会有个好歹吧?”

杨蔚微上前嘭嘭的敲了两声门,房门才打开,佣人一看外面的人,脸色变了变,回头征求金老爷子的意见,才放他们进去。

楚炎鹤颇为自觉的把自己归为屈铭枫的亲戚,拉着顾伊跟了进去,里面显然已经没有刚才的香艳与混乱了。

屈铭枫把脸埋在手里坐在床上,金朵穿着睡衣,抱着被子缩在另一边,一脸懊恼,大波浪的卷饭乱糟糟的披在胸前遮盖着大半张脸。

虽然窗户已经打开了,但是经历过的成年人都闻出了里面那一丝丝的yín靡。

------题外话------

未完,待补~今天终于考完六级了,虽然是裸考滴,但素也算是完成一项任务了,看文的亲都冒冒泡,冒泡有礼物哦

103-105

【103】他喊得名字不是她

“医生是你家的,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杨蔚微小声嘟囔着,她转身忐忑的看着屈母,“妈,你倒是说句话啊。”

屈母这才动了动,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屈铭枫,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真做了,不然屈铭枫不会一句话也不争辩。

对于自己儿子这性子,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责任心重,有时候也是个坏事。

屈母显然忘了,她就是利用屈铭枫的责任心利用了二十多年。

“铭枫,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屈母碍着面子,也不好过多偏袒屈铭枫,只能站在中立场上问话。

怎么回事?这件事根本就说不清楚。

宴会开始后,屈铭枫正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位名士之间高谈论阔,他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恍惚,身子晃了晃。

正跟他谈生意的同伴关心的问了几句,正好旁边有金家的佣人经过,就让佣人带他上楼休息了。

他跟着佣人进了房间,脑袋越来越晕,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后来,隐约听到开门声,感觉有人上了床,但那也只是一时的清醒,下一刻,便意识不清了。

他只觉得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慢慢向下移动。那只手好像带有魔力,能够缓解他身体的不适。

脑中最后停留的画面是模糊混乱的,交缠的躯体,柔顺的肌肤,yín靡的呻吟,剧烈、狂热、温暖到令人窒息。

是的,如果他醒过来,床上没有那个女人,只有自己,他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屈铭枫说不清,这便更加证实了金老爷子的话。

“你们金家别以权压人,枫都说了,他进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再说,后来枫身体不舒服睡着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杨蔚微极力为屈铭枫辩解着,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屈铭枫和金朵扯上关系。

她要捍卫自己的婚姻,要捍卫她得之不易的成果。

没有人知道,为了和屈铭枫在一起,为了嫁进屈家,她付出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她相信,付出的就会有回报,所以,她是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来占据她的付出。徔, 儚 。电‘纸~书

“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屈夫人,你看怎么办?”金老爷子直接忽视杨蔚微,他还是不屑于跟一个小辈儿争论的。

谁都知道,屈铭枫最听***话,今天这个事儿,还得跟屈母说。

“妈……”杨蔚微担心的看着屈母,她上前把屈铭枫的手拉下来,眼睛里闪着泪光,“枫,你说跟你没关系啊,你说啊……”

杨蔚微突然发现,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着急,一个人吵嚷着。她茫然的看向她的丈夫和她的婆婆,难道这些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吗?

“好,我也想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屈母和金老爷子一起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顾伊和杨蔚微几个人。

楚炎鹤拉着顾伊毫不客气的坐在床上,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金朵。觉察到楚炎鹤的视线,金朵看过来,眼神里有怨恨,憎恶,还有不甘。

楚炎鹤没心没肺的露出一个笑脸,颇为意外的问:“原来金小姐喜欢的是我干妹夫啊,你去大闹我的婚礼,害我愧疚了好久,伊伊还说让你单相思,太对不起你了,现在看来,还正正好,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也不用在愧疚下去了。”

“楚炎鹤!”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杨蔚微因为楚炎鹤那一席半真半假的话气得差点吐血,什么叫有喜欢的人了?金朵喜欢的人是屈铭枫?

金朵则不顾自己穿着暴露的睡衣,直接站起来,走动间,都能看到衣料下两处的颤动。她在楚炎鹤面前停住,挑衅的看了顾伊一眼,然后,慢慢俯下身子,趴在楚炎鹤耳边,只要楚炎鹤一抬眼,便能看到睡衣下面的春光。

“你别太得意!”热辣辣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楚炎鹤一脸随意,手中始终没有放开顾伊的小手。

“嗯?我怎么会得意呢?我是替金小姐你高兴。”楚炎鹤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两个人听到。

“哼!”金朵见楚炎鹤不为所动,拉了拉衣领,遮盖住春光。

但是,她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上那点点红痕,却看得杨蔚微满眼猩红。

不用说,那些痕迹,是屈铭枫留下的。

“你也不用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对屈铭枫没有丝毫兴趣。”金朵斜了一脸警惕的杨蔚微一眼,虽然她和屈铭枫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但是不代表她要嫁给这个男人。

屈铭枫不差,但是不是她喜欢的款。

“枫也不会对你有兴趣,要不是你耍手段自己爬上枫的床,你以为会有男人要你吗?”杨蔚微自然是相信屈铭枫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主动爬上了屈铭枫的床,现在想要倒打一耙。

“原来你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直接把自己送到男人床上?”金朵是谁,怎么能够受得了别人的侮辱?她瞥了顾伊一眼,既然她不好过,别人也都别想好过!

“难怪你一个小明星能嫁进豪门,感情是自个儿爬上了屈总的床,把顾伊给挤下去了。”金朵这一句话,可谓是一箭三雕,既讽刺了杨蔚微,又提醒了顾伊她和屈铭枫的过往,还恶心了楚炎鹤一把,“就是不知道你床上功夫好到什么出神入化的地步,能不能守得住这屈家少***位子,可别被后来的给挤了下去。”

“你……你自己不要脸爬男人的床还污蔑我?金朵别以为你是书记的孙女,就能为所欲为,别以为你爬上枫的床,屈家就会承认你!”杨蔚微最不愿意被人提到的自然是她当小三的那些日子,更何况还是在顾伊面前提到。

“都给我闭嘴!”屈铭枫突然出声,他烦躁的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了金朵一眼,“有烟吗?”

金朵翻了下床头柜的抽屉,递过去。

“枫你怎么能抽烟……”杨蔚微的声音在屈铭枫的瞪视下渐渐弱了下去。

刚才屈铭枫跟金朵要烟的样子,好像他们是生活了很久的夫妻。

房间里一时陷入安静,楚炎鹤揽着顾伊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心情很好。

金老爷子和屈母回来了,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这两位决定生死的长辈,可是,这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信息。

“妈你们……”杨蔚微殷勤的上前扶着屈母,想要问商讨的结果。

屈母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怎么就一点也不像他爸。

“都回去!”屈母说了一句,然后向金老爷子告辞。

楚炎鹤不解的凝眉,这两个老家伙搞什么名堂?金老爷子竟然就这么算了?

金老爷子见楚炎鹤还不走,瞪了金朵一眼,挂上笑容上前:“贤侄还有事?这是朵朵的闺房,外人在这里总是不好的。”

“哦,结束了?”楚炎鹤一脸疑惑,他看看金朵,再看看金老爷子,“我刚才听到佣人喊是我在里面,所以我就好奇的进来看看。我很好奇,我明明和我媳妇儿在一起,你家佣人怎么就抹黑我的名声,说我跟金小姐上床呢?”

楚炎鹤可不知道含蓄为何物,再说,能做出来这事儿,也不怕被说。

“哈哈,原来是这事儿,是佣人看错了,看错了。”金老爷子能怎么样?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呗,谁让他有这么个胆大没脑子的孙女儿。

“看错了?”楚炎鹤还是一脸疑问,“金老,你家佣人还真是只长肥肉不张脑子,我说金小姐和别的男人上床的事,你不得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吗,怎么还扯开嗓门喊,生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似的。”

这便说的很明白了,楚炎鹤他心里什么都看得透透的,金朵那点小把戏,还进不了他的眼。

金老爷子只能顺着楚炎鹤的话说,说一定把那个佣人给辞了。

“虽然我不是很在乎名声,但是我是出了名的老婆奴,现在却被冠上一个禽兽不如的形象,我这真是冤枉啊,金老,我这个宴会参加的还真不值。”楚炎鹤那是一脸的委屈。

“这个贤侄放心,我会公开声明帮你澄清,还你一个清白。”

“爷爷你……”金朵不满的开口,她算计这么多,还失了身,为的是什么?

“你给我闭嘴!从今天开始,一个月不许出门!”金老爷子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手软。

“让贤侄你看笑话了。”金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个事给压下来,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和楚炎鹤华清界限。

他知道,以楚炎鹤的性格,要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楚炎鹤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对金家来说,绝对占不到便宜。

“有金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伊伊,我们走吧,这点儿了,也该回去睡觉了。”楚炎鹤最后一句话,再次提醒了金朵上错了男人的事实。

顾伊跟着楚炎鹤一路走出来,对于今天的事也猜出了个大概,应该是金朵本来想害楚炎鹤,结果屈铭枫这个倒霉鬼成了替罪羊。

“你早就知道金朵设了陷阱?”顾伊坐在车上,吹着凉风,浑身的毛孔舒展开,连疲惫也被吹走了。

“之前还是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突然变得那么客气,我当然要提防。”楚炎鹤想起金朵给自己敬酒时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光,里面有什么?势在必得。既然这女人这么自信,他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最最可惜的就是,金家保全工作做得太好,他没有机会把记者叫过来。

“那屈铭枫不会也是你设计的吧?”顾伊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而且,顾伊记起她觉得眼熟的那个服务生,不正是在花园里“不小心”推了她一下,造成她和屈铭枫抱在一起的那个人吗?

“媳妇儿,别把你老公说的这么邪恶,我只不过是把金朵给我的加了料的酒,借花献佛的给了屈铭枫罢了。”想到屈铭枫坐在床上懊恼的一声不吭的样子,楚炎鹤就心情大好。谁让他觊觎他的伊伊,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再来纠缠伊伊。

“果然是你安排的,那杨蔚微和屈伯母在那个时候上来,也是安排的?”知道楚炎鹤的“恶行”,她竟然没觉得罪恶,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只不过是好心给他们娘俩带带路罢了,顺便帮一下利用完就被一脚踢开的服务生。”在花园里那一刻,楚炎鹤就看出金朵的yīn谋,她故意拉着一大群人去参观那个什么破花房,不就是为了让众人看到顾伊和屈铭枫抱在一起吗?

那个服务生自然也是金朵是先安排好的,顾伊上哪儿,就把屈铭枫引到哪里去,然后再跟金朵报信,在众人到达的时候演了那么一出。

要是没有经历过山上那件事,楚炎鹤说不准还真就跳进金朵设的套子里了。不过,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知道乱吃醋的楚炎鹤了,他懂得在发脾气之前先思考前因后果。

“好了,别理那群人的事了,媳妇儿,你说说你老公我今天表现这么好,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饱暖思yín慾,楚炎鹤这叫一得瑟就变色狼。

“嗯?这么着急?那你没珍惜金朵给你的这次机会还真是可惜了。”顾伊讽刺他。

楚炎鹤听了却是美滋滋的,“媳妇儿你吃醋了?”

顾伊无语的看向窗外,这人可不可以不这么自恋?

两个人回到家里,便看到玄关处那不属于他们俩的鞋子。

楚炎鹤皱着眉换了鞋,连外套都没脱就进去了,“丽姐!”

丽姐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烫着当下时兴的卷发,穿的也比丽姐时尚,虽然衣服都是一些廉价的a货,却被她搭配的很好。

眉眼与丽姐有三分像,却更加明媚,脸上画了淡淡的妆,更是突出了面部的优点。

楚炎鹤却不高兴的咳了一声,“怎么带陌生人到家里来?”

没有问女人是谁,直接判定为陌生人。

“先生,这……这是我妹妹,她刚来城里,还没找到住处,我就让她来这里了,先生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和夫人添麻烦的,我妹妹一找到房子就搬走,绝对不糊给你们添麻烦。”有了上一次楚炎鹤的警告,这次,丽姐看到楚炎鹤脸上的不悦了,连忙解释。

丽姐的妹妹打量着楚炎鹤和顾伊,见楚炎鹤除了第一眼,始终没有看向自己,才开口,“楚先生,我是来找工作的,等我找到工作一定会尽快搬出去。平时我也可以跟着姐姐帮着打扫一下卫生,您放心,我不要工钱,也会自己管自己的饭,您只要让我在这里住几晚就行。”

楚炎鹤这才把视线投向丽姐的妹妹,那也只不过是一瞟便收回目光。

“尽快搬走!”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便拉着顾伊上楼了。

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这是他和顾伊的爱巢,如今,怎么一下子就多了两个人,这多少让他有些不习惯。

丽姐见楚炎鹤和顾伊上楼,回头横了自己妹妹一眼,“以后别让我做这些事儿!”

“姐,我这不是为了咱姐妹俩好吗,要是我们有了钱,你还用得着忍气受累的给人家干保姆?”丽姐的妹妹讨好的把丽姐拉进房间里,关紧了门。

“阿芳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们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说……再说就你做的那个工作人家也不会愿意认你,你就踏踏实实的干活挣钱不行吗?”丽姐不知道他们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不安生的妹妹来。

“什么一个世界不一个世界的,他们有钱人就不是人了?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要吃五谷杂粮的?”阿芳显然没把姐姐的劝说放在心上,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屑于。

“姐姐,就你这样子,你一辈子也富不了,你就是给人家当保姆的命!”阿芳对于姐姐的安于现状很恼火,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机会落到了她们头上,凭什么要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溜走?

“我就是当保姆,那我也是安安生生的赚钱,我不用跟你似的。”丽姐气得剜了妹妹一眼,怎么劝都劝不通,她也不看看,楚炎鹤是谁?能看上一个没钱没地位没姿色的女人?

“姐姐你可真敢说,你当时怎么来的?要不是我,你能到这里来当保姆?”阿芳毫不客气的撕裂丽姐的平静,“姐姐,既然你都做出了第一步,就应该勇敢的迈出第二步,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俩好。”

“阿芳!”丽姐声音严肃起来,“我希望你忘记我跟你说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像安安稳稳的做我的保姆,楚家给钱也不少,够我吃穿,我还能存下来点儿,你要是缺钱,我给你,别给我动歪脑筋。”

若是以前还有妄想,这些日子,看到楚炎鹤对顾伊的疼爱,她的那一丁点儿奢想也变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嘁,我要你的钱干什么,我又不能让你一辈子养着。”阿芳躺在丽姐的床上舒服的翻了个身,还是大户人家的床舒服,软的跟铺了十几条棉被似的。

“哎,姐,你看我也不能老是住在这里,不然也给你添麻烦,你去求求那个楚炎鹤,让他给我找个工作呗。”阿芳轱辘一下子坐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你给我老实点,工作自己找去,别动歪脑筋。”丽姐不会上当,自己妹妹心里那点小九九她还是知道的。

她最后悔的就是来楚家当保姆,可是,金钱的诱惑又让她难以放手。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出院---连载中--

屈铭枫一回家就回到房间躺下了,好像受了不轻的打击。

能不严重吗?被别人看到,他无所谓,可是,那里面有顾伊,顾伊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上床!那感觉,像是老公出轨,被自己老婆捉奸一样。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在顾伊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在顾伊心里,肯定认为自己是一个风流的浪荡公子,这让屈铭枫回想起他和顾伊还没离婚的时候,顾伊回来撞见他和杨蔚微的事儿。

那时候的顾伊是多么单纯,不,是对他很信任,可是,他亲手把顾伊对他的爱,对他的信任给毁了。

杨蔚微跟着屈母回到家里,她忐忑的看着屈母,几乎是屈母走到哪儿,杨蔚微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壡母自己端了盘水果沙拉坐在沙发上吃,见杨蔚微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也别站在那儿,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妈我……”杨蔚微想知道屈母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认为金家会这样就算了。

“我什么我?”屈母正心烦着,她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儿,她本来去参加生日宴是想借着旧情找金老爷子拉屈铭枫一把,没想到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妈,你打算怎么处理金朵和枫的事儿?”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杨蔚微快被折磨疯了,干脆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也许有的人会说,聪明的话,你就别问,挑明了反而会让自己难堪,可是杨蔚微不这么认为,只有知道了事情的发展趋势,她才有方法应对。

“你认为我会怎么处理?”屈母放下手里的勺子,把电视打开,调大音量,“金家没说要我们负责,我还赶着上去负责?”

“没让负责?”杨蔚微尤不相信,怎么可能?

“铭枫已经结过两次婚了,再结就是第三次,你以为凭金家的地位,会把孙女嫁给一个三婚男人?”屈母觉得电视节目不合胃口,又换了一个台。

“妈你不是骗我吧?”杨蔚微看着一脸心不在焉的屈母,她坐在屈母身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自己端在手上,压低了声音说:“妈,咱可说好了,你不干涉我和枫的婚姻,我也替你保住秘密。”

屈母回头看了杨蔚微一眼,嘴角微勾,皮笑肉不笑:“你不是还有我的把柄吗?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妈你别这么说,你是枫的妈妈,也是我妈,我当然想跟你好好相处,你知道,我爱枫,为了枫,我做了很多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的从我手里把枫抢走的。”杨蔚微见自己的提醒起了效果,便收敛起气势,放低了姿态,“妈,你看我们一家人不是生活的很好吗?到时候我再生个孩子,三世同堂,其乐融融。”

“是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你和枫赶紧要个孩子,害怕别的女人什么?”屈母脸色也缓了些,她拍着杨蔚微的手,语重心长道:“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何况铭枫重感情,你们有了孩子,铭枫那整颗心还不都挂在你身上。”

“我们会努力的,枫还替我上山向菩萨求了符呢。”杨蔚微眉开眼笑,有了屈母的保证,她就安心了,“妈,我上去看看枫,这东西您也别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屈母看着杨蔚微纤瘦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以为拿有她的把柄,她就不会做些什么了吗?

她吃了这么多年的盐,比她吃的米还要多,她还能让一个丫头片子给制住了?

杨蔚微上去的时候,屈铭枫正趴在床上,衣服也没换,她对于某些方面过于敏锐的嗅觉闻到了屈铭枫身上不属于她的香水味儿。

“枫睡着了吗?起来洗个澡换了衣服再睡。”杨蔚微柔声细语的把屈铭枫拉起来,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当解到第二颗的时候,那胸口上的口红印让她不由的紧了紧拳头。

平静了一下呼吸,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杨蔚微继续手里的工作。

把屈铭枫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杨蔚微不意外的看到屈铭枫后背欢爱后留下的抓痕,那该是多么激烈。杨蔚微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屈铭枫不是自愿的,她只能用这个来麻痹自己。

给屈铭枫脱了衣服,拉着他进了浴室,在水流的冲洗下,那抓痕咬痕,显得更加突出。

杨蔚微不由得抚上那些别的女人留下的印子,眼睛里燃起了慾望之火。

她要把这些痕迹都抹掉,换上她的,屈铭枫身上只能有她的气息,只能有她留下的痕迹。

不顾形象的主动,放荡的引诱,疯狂的动作,激烈的碰撞。

杨蔚微完全掌握着主动权,她引诱着屈铭枫沉沦在自己身上,满意的看着屈铭枫身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

在最后那一刻,深陷在情慾里的屈铭枫颤抖着抱紧杨蔚微,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杨蔚微伸手环住他,两个人紧紧相拥,肩膀处一热,烫的杨蔚微心惊,耳边听到屈铭枫悔恨的声音,“对不起……”

值了,所有的忍耐都值了。杨蔚微告诉自己。

可是……屈铭枫的后半句话彻底打碎了她的心,她甚至听到了心脏一瓣瓣碎裂的声音。

“……小伊……”

他说,“对不起,小伊。”这才是他要说的。

杨蔚微僵硬在那里,她的身体里还有他,他竟然在疯狂迷颠到极致的状态下唤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她才是他的妻子,她才是!不是什么小伊!

他最对不起的是她杨蔚微,不是顾伊!不是!

杨蔚微在心里呐喊,可是没有人能够听到艾特的声音,她就像是一条窒息的鱼儿,大张着嘴巴,一丝声音也发布出来。

肩膀上,是他为另一个女人流的泪水,而她,嘴里尝到了自己苦涩的泪。

花洒里淌出的水与脸上的泪水混在一起,杨蔚微睁大眼睛,想要弄清楚这是真实还是幻觉,可是,那滚烫的热度告诉她,这是事实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屈铭枫做完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杨蔚微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

她痴迷的看着这个睡在她怀里的男人,即使他在和她欢爱的时候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也没有恨他,她只恨顾伊,恨她占去了所有的美好。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爱?凭什么她可以活得光鲜亮丽,而她杨蔚微只能绞尽脑汁的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杨蔚微在屈铭枫脸上印下一个吻,“枫,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不管是顾伊还是金朵,谁都别想把你从我手中抢走!”

她小心翼翼的离开屈铭枫,从包里拿了钥匙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玻璃瓶。这个时候的杨蔚微有些激动,她的脸色因为刚才的欢爱呈现酡红色,而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心就嘭嘭直跳。

她看了一眼沉睡的屈铭枫,手指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慢慢滑动,感受着沉睡的人因为自己而紧绷起身躯,从心底升起一股满足感。

看,枫的身体对她还是有感觉的,只不过一根手指,就能让他绷紧。

做完手下的活,杨蔚微把屈铭枫拉到床中央,让他压在羽被上面,也没打算给他穿衣服,就让屈铭枫裸身在空气里。

她调了下室内温度,欣赏着床上强健有力的躯体,这是她的男人,他们刚刚还有过一场激情。

杨蔚微看了一会儿,把房间里的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壁灯,然后走了出去。

楼下客厅里,电视还在响着,屈母不知道去哪里了,杨蔚微也没在意,不在正好,省的她问东问西的。

她拿了自己的包去车库里把车开出来,今天本来是她体检的日子,因为金朵的生日宴给耽搁了,刚才唐姐来电话说正好给一个病人检查完,闲了下来,让她过去。

自从假怀孕被识破后,怀孕生孩子便成了杨蔚微的第一大任。唐姐甚至请人给她制定了饮食方案,而她也定期去医院找唐姐做检查。

这次,正好和屈铭枫刚做完,说不定对检查还有帮助。

杨蔚微开着车到了医院,走在医院的廊道里,远远的,便遇上了她不想见的人。

唐果吸着鼻子坐在外面,等着梁向给她那药。她无聊的玩着手机,身边响起高跟鞋的嘚嘚声,本来她也没在意,感冒加发烧让她脑袋晕晕的,可是那人好像故意的似的,走路的声音特别响。

本来生病的人对声音气味就特别敏感,唐果吼了一声,还带着淡淡的鼻音,“走个路你不会小声点啊?”

她郁闷死了,本来说好了楚炎鹤今天带着她去参加晚会的,结果谁知道竟然生病了,这股子气现在还憋在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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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补

【104】水杯上的口红

清晨,阳光透过白色的薄纱窗帘照射进来,被纤维分割成光光点点的亮圈洒在地上、窗前。楚炎鹤单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睡熟中的顾伊,自从顾伊去s市执行任务,他就没有睡得踏实过。

没了她的陪伴,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呼吸,都感觉少了什么似的。楚炎鹤摇头苦笑,果然美好就不能尝试,尝过一次,便会欲罢不能,越陷越深,直到透入骨髓与血液融为一体。

但是,他甘之如饴。

透进来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顾伊脸上,能看到顾伊脸上细细的绒毛,他们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在乐园里尽情的嬉闹。楚炎鹤情不自禁的加入进去,手指抚上饱满的额头,真实的触感让他感到满足。

指尖触碰密长的睫毛,感受着羽睫因为受到骚扰产生的颤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株小草得到了养分,在心里疯狂成长,草叶舒展开来,占据了整个心房。而这种温柔真实的触碰,就是让爱之草成长的最纯粹的养分。

情到深处便不自禁,楚炎鹤慢慢靠过去,嗅着独属于顾伊的清香,像是受到蛊惑般,唇瓣不由得印上去,代替了手指抚摸着他心心爱爱的人。

轻如羽毛的吻落在顾伊闭合的眼睛上,感受到眼皮下不安的颤动,楚炎鹤突然心情大好。他不正是唤醒睡美人的王子吗?

唇瓣没有过多的停留,顺着完美的线条向下,轻吻过小巧秀气的鼻尖,来到他梦寐以求的唇瓣处,在这里,楚炎鹤永远是理智全无的。

每每对上这殷红诱人的唇瓣,他就像是一只被撞晕了头的小蜜蜂,只知道这里面有甜美的花蜜,那滑润可口的花蜜可以填饱他的肚子,嗯,还会让他精神清明,力气大涨。

毫不犹豫的印上去,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吻不够,吮不够的深吻。

对于顾伊,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绅士,开玩笑,为了什么破绅士风度就要让他失去品尝美酒的机会吗?是的,在楚炎鹤眼里,顾伊就是一瓶最珍贵的红酒,越品,味道越醇香。楚炎鹤敢肯定,她一定是由诱惑之花罂粟酿制成的,不然,他为什么会如此着迷,如痴如醉,不知今夕何夕。

睡美人儿的眼睫颤了颤,窒息感让她不得不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唇间溢出一声不满的嘤咛,停在楚炎鹤耳里,却是上好的催情药剂。

毫不犹豫,翻身压上去。

半睡半醒中的顾伊只觉得有人往自己身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她闔动着眼睫,红唇微嘟,小手在压在身上的大石头上拍着,“炎鹤……”

正在“觅食”中的楚二少听到媳妇儿召唤,忙抬起头来,给睡梦中的媳妇儿一个贱贱滴微笑,复而有低头进行他的顶级重要工作了。

“楚炎鹤……”没有听到那个人回答,顾伊又唤了一声,眼睛还是没有挣开,可见,她还没睡醒,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起床气。

“媳妇儿,叫你亲亲老公我干什么?”偷着腥的二少心情是很好的,话也是肉麻的。要是顾伊醒着,肯定会给他一个白眼儿,再踹两脚。

可是,顾伊是睡着的,她推了推身上沉甸甸的“石头块儿”,嘴巴不高兴的嘟了嘟,“它太沉了,老公把它搬走,不要用石头压着我。”

正在“偷食”的二少一愣,感情自己被老婆当成可恶的大石头了,他气得笑出来,有时候,他这个伊伊还真够迷糊的。

“伊伊……”

“嗯?”闭着眼睛,仅凭本能应着。

“伊伊,你试试,热不热?”楚炎鹤坏心的笑。

“嗯。”单音节的发声,毫无意识。

楚炎鹤就是一个披着俊美外皮的大尾巴狼,他引诱着无知的小红帽一步,一步,掉进自己的圈套,直到……

顾伊倏地睁开眼,噌地推开楚炎鹤坐起来,手上……手上还有那个东西!

“楚炎鹤!”顾伊一声怒吼,估计邻居都给她吼醒了。

“媳妇儿。”二少低眉顺眼的糥糯应了声。

“你……你……”顾伊气死了,昨晚被他吃了个精光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天蒙蒙亮他就不安生的发情,竟然还让她用手!

“媳妇儿,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非要的,你看,你的手还在上面是不是?我的手在这里,我什么都没做。”二少那是一脸无辜加委屈。

顾伊嗖地抽回手,“无耻!”

“我有齿。”

“下流!”

“我是为你好,还不是怕你累着。”二少坚持不懈的为自己辩解。

“那你怎么不忍着或者自己解决?”顾伊这才感觉到身体的不舒服,浑身跟撒了架似的,动一动,骨骼都跟着响。

“那样会出问题的,我要是出了问题,到时候受委屈的是媳妇儿你。”二少一脸我是为你着想的表情。

“谢谢,不用你担心!”顾伊觉得,少了楚炎鹤,她说不定还会多活个几岁。不然,找他这个生猛法,非早衰不可。

“那我们的宝宝怎么办?你可是答应要给我生个漂亮的宝宝。”楚炎鹤腆着脸凑上来,把顾伊环在胸前,两个人肌肤想贴,没有一丝缝隙。

在楚炎鹤的引导下,顾伊的睡衣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就算是她穿的严严实实的睡觉,早上一觉醒来,自己也是光溜溜的在被子里。

听了楚炎鹤的话,顾伊动起了歪脑筋,说的是,有了孩子,楚炎鹤就不能整天想这些事了,而且,到时候她是孕妇,他总得克制点儿。

顾伊最后总结,她的幸福生活就是快点怀孕,快点生孩子。

“嗯,那让丽姐多给你补补,我们好要个宝宝。”顾伊一本正经的说道。

“伊伊--”楚炎鹤哑着声音唤了一声,一口咬上她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你老公我能力不行?嗯?要不要现在试一试?”

两个人又是一番闹腾,最后顾伊抱着被子靠门站着,警惕的看着大喇喇裸着身子的楚炎鹤,“你再过来我就把你赶到外面!”顾伊威胁道。

“没良心的女人,你老公我晚上要取悦你,白天你竟然让别的女人看你老公的身体。”楚炎鹤见时间差不多了,拿过衣服穿上,随即像招呼女儿似的招呼顾伊,“乖,过来吧衣服穿上。”

顾伊想要自己穿,被楚炎鹤强硬的驳回诉求。

他挑了一件自认为很衬顾伊肤色的黑色文胸给她穿上,拿着那两条带着揪啊揪,就是不给她把锁扣给扣上。

“楚炎鹤你在干什么?”顾伊喝道。

“我在研究这衣服怎么扣。”二少脸不红心不臊的回答,眼睛却盯着红果果。

“那你的手往哪儿放呢?”顾伊一把把狼爪给拽出来,撒谎怎么跟吃饭似的。

“哦,原来扣儿是在后面的啊,我以为在前面呢。”楚炎鹤一脸淡定,一本正经的给顾伊穿好衣服。

顾伊实在受不了这头色狼,把剩下的衣服夺过来,自己迅速的穿上,那速度,都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楚炎鹤一脸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那样子,一看就是欲求不满。

两个人手挽着手下去,丽姐已经准备好早餐了,看到他们俩下楼,忙招呼着过来吃饭。

妹妹阿芳听到丽姐的招呼,本来要出门的脚步不动声色的转了个圈,在顾伊和楚炎鹤走到餐桌前的时候,她也正好走到桌前,“楚先生,楚夫人早。”

“早,吃过饭了吗?”顾伊随口一问。

“还没呢。”阿芳自来熟的坐在楚炎鹤对面,“本来是要找工作的路上买点吃的。”

顾伊见人家都坐下了,不好意思不客气一下,再说,一顿饭而已,也值不了几个钱。

“那你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

顾伊还没说完,楚炎鹤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顾伊茫然的看他,只见他拧着眉黑着脸,话也就没在说下去。

除了对顾伊,楚炎鹤本来就不是个热情的人,更何况还是跟一个陌生人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他更是不乐意。

连保姆丽姐,他不都不允许和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个来路不明的妹妹更是不行。

而且,相比于丽姐的老实憨厚,这个妹妹真是一肚子心眼儿,光看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就知道她时时刻刻在算计着什么。

可是,楚炎鹤没想到的是,阿芳还真就不是一般人。

顾伊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意思,听到的人都明白,所以,人家趁机接下了,“那怎么好意思啊,都说了不麻烦你们,不在你们家吃饭了,既然夫人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省的生分。”

即使厚脸皮如楚二少,也没这么厚脸皮过。

还能说什么?吃呗,不就一顿饭吗。

阿芳吃这顿饭是有目的的,昨天不是让丽姐给她向楚炎鹤求个工作吗,可是丽姐死活不答应,她只能自己来了。

本来想装模作样的找几天工作,弄得可怜兮兮的再来找楚炎鹤,没想到,今天正好碰上,有机会不抓住,那是傻子。

因为有第三个人在场,吃饭的时候,楚炎鹤和顾伊都不多话,丽姐出来的看到和主人坐在一起的妹妹,瞪了她一眼,阿芳就当没看见。

楚炎鹤给顾伊抹好了花生酱,卷好,送到她嘴边,顾伊窘了一下,凑上去咬了一口,接过来自己拿着吃。

阿芳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眼珠儿乱转的看着对面坐着的楚炎鹤和顾伊之间的互动,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扫一眼这装潢奢华的别墅。

“那个……楚先生……”阿芳试探着开口。

楚炎鹤依旧漫不经心的吃着,好像没听见。

“楚先生……我想……我想能不能在你那儿找份儿活干?你放心,我很能吃苦的,干什么都行,我们乡下人来城里,人家都看不起我们,找活也不愿意要,您就行行好,帮帮忙,好不好?”一旦开口,就没有那么艰难了,更何况,阿芳本来就不是个矜持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脸面为何物。

楚炎鹤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皮睨了阿芳一眼,半晌,才说话,“你会干什么?我公司不养无用之人。”

“我什么都会干,我能吃苦,真的。”阿芳见楚炎鹤接话,知道有门路,心里一阵雀跃。

“什么都会干?那哪敢让您屈居于我那小公司啊。”楚炎鹤脸上带着谦虚的笑,那样子,真是诚惶诚恐。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我学的很快,我做过很多工作,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我……”阿芳哪知道楚炎鹤接话是揶揄她的,她一急,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

“这位女士,我开的是公司,不是学校,好了,丽姐,出来收拾东西,我和伊伊去上班。”楚炎鹤给顾伊擦了擦嘴,见阿芳还坐在那里,对出来的丽姐说道:“把那套餐具扔了,嗯……椅子也扔了吧。”

“炎鹤……”这样太伤人了吧,人家只不过是想求个工作。

“走吧伊伊,上班要迟到了。”这个女人要是和丽姐一样朴实,他倒是不介意帮一帮,一句话的事儿,但是,他就是看不惯这女人算计的样子,算计谁呢?他纵横商场也有几年,跟他耍心计?

丽姐瞪了阿芳一眼,收拾了桌子,听话的把餐具扔进垃圾桶里,“你给我老实点,别耍心眼子,你想干什么?你去人家那大公司里,你能做什么?安安分分的找个活干着,别给我往外里想。”

“哼,大公司怎么了?大公司我就不能去了?”阿芳显然不以为然,“安分?安分就像你这样给人家当保姆?你这一辈子就是当保姆的命,手里有机会都不知道怎么使,活该生个劳碌命!”

说完,擦了擦嘴,从包里拿出唇彩照着镜子描了起来,描好了,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不满意,“哎姐,那个顾伊的化妆品都放在哪儿?”

丽姐摘了手套扔在桌子上,戳着阿芳脑门,“你想干什么?你不好好工作还想当小偷怎么着?你少给我动那些花花心思,人家夫妻俩住二楼,先生说了,不许我们上去!我警告你,别胡乱动!”

“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瞧你急的,跟动了你的东西似的。”阿芳推开丽姐的手,对着镜子照了照,“我去找工作了,中午别等我吃饭了。”

说完,扭着腰走了。

丽姐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妹妹,更不应该动了来找楚炎鹤的念头。

算了,好好看着点,阿芳心肠本也不坏,就是穷怕了。

楚炎鹤和顾伊倒了公司,各自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顾伊有很长时间没来上班了,幸亏有助理帮着,其实现在完全是助理在工作,顾伊挂着名儿而已。

潇潇现在也发展的不错,因为杨蔚微的心思全扑在屈铭枫心上,在事业上也没那么用功了,甚至推了好几个大导演的邀约,理由,自然是为了生孩子。

顾伊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手翻了翻,竟然有有关杨蔚微的报道。

报纸照片上,杨蔚微带了硕大的口罩挡住大半个脸,在夜色中匆匆从医院出来。下方还附了一张不是很清楚的小幅照片,虽然模样不清楚,但是嘴角的伤却是很清楚,显然是经过处理的。

报纸上做了各种猜测,什么跟丈夫吵架,遭丈夫毒打,被婆婆赶出门;偷家里东西被婆婆发现……林林总总,都可以写一部家庭宅斗小说了。

顾伊无聊的放下报纸,难道是因为屈铭枫和金朵的事儿,杨蔚微和屈家闹翻了?不可能啊,屈铭枫不是个挥下狠手打人的人,而且,看那脸上的伤……

顾伊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顾伊还没看行来人是谁,就被人抱住。

唐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顾伊哭得稀里哗啦,不时的吸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这感冒比昨天更严重了。

“果果?你真是怎么了?梁向欺负你了?”顾伊错愕的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人儿。

梁向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摆手,“夫人您可别冤枉我,人送到你这里了,我去工作了。”

唐果不回话,只是一个劲儿哭,那样子,简直是肝肠寸断,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哭得顾伊跟着心颤儿。

“到底怎么了?”顾伊给她倒了一杯水,拍着后背给她顺着气让她喝下去。

“顾……顾姐姐,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唐果拿起纸巾擤鼻涕,本来就红的眼睛红亮亮的,比兔子的眼睛还要红。

“怎么了,在这里不好吗?想家了?”顾伊抽了几张纸给她擦眼泪。

“人家都有孩子了,我还在这里干什么?等着被人看笑话吗?”这一问,简直是扎到了唐果的心,脑中闪过昨晚看到的情景,他楚绍什么时候这么对她过?还扶着,抱着,那么小心翼翼。那种呵护,她认识了楚绍二十年都没在他身上见过。

“可是我怎么有脸回家啊,我跟我爸说,我一定会给他带回去一个让他满意的女婿,结果现在……现在……哇……”越说越伤心,她在楚绍身上花费的心思,她不顾他的冷脸跟在他屁股后面,她为了给他治病天天往医院里跑……这些,那个女孩儿都做过吗?没有!

那个女孩儿只会坐享其成。

要说是那个女孩儿治好楚绍的病,唐果怎么也不相信。

之前,她利用楚老爷子的威信,每天逼着楚绍跟着自己进行治疗,已经小有成效了,起码,在楚绍有准备的情况下,唐果牵他的手,摸他的脸,甚至是拥抱,楚绍都可以接受。就是楚绍一点点的接受,才给了她继续下去的勇气。

可是,胜利在望了,楚绍竟然爱上了别人,还说病是那个女孩儿治好的。

他把她唐果当成什么?真当成苦涩了,就吃一颗的糖吗?

“什么有孩子了?果果你慢慢说,你……”顾伊惊愕的闭上嘴,难道是楚绍?

这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闹得很凶,她和楚炎鹤最近也忙,没有顾上。怎么一个没注意,楚绍连孩子都给弄出来了?

“果果,也许是误会呢,别瞎想吓自己。”顾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唐果,她知道唐果对楚绍的爱不比自己对楚炎鹤的爱少,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对于唐果,什么安慰都是无力的。

“误会?我倒希望是误会呢,我亲眼看着他扶着那女孩儿从妇产科里出来,你说是不是误会?”唐果扁了扁小嘴儿,最好是去堕胎的,哼,除了她,谁都不能和她的绍哥哥有孩子。

“这……”在安慰人方面,顾伊真的不擅长,因为对唐果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那都是屁话,因为唐果眼里、心里,只有楚绍。她只是攥着唐果的手,想通过这样给她力量。

“好了好了,我哭出来也好多了,不过,顾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我把杨蔚微那个女人给打了一通,你都没看到,她被我打得可惨了。”一说起这个,唐果就活了起来,好像自己是惩恶扬善的大英雄似的。

“这是你打的?”顾伊拿起桌子上的报纸,她郑重的对唐果说:“果果,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出气,但是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我的事来。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你知道吗?”

唐果毕竟是个孩子,顾伊不想她因为自己而树立敌人,如果昨天晚上被打成这样的是唐果,她该多伤心?

“我就是看不惯她嘛,哎呀,你们一个个的真烦,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大叔。”唐果从沙发上蹦起来,没给顾伊继续“训导”下去的机会,一溜烟儿跑了。

其后,顾伊找楚炎鹤,让他问一下楚绍的近况,可这楚绍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谁都联系不上他。楚老爷子气得把家里摔了个精光。

这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尤其是经历了s市的那场类似战斗似的谈判,顾伊很享受现在安逸的生活,唯一苦恼的就是身边有一头喂不饱的色狼。

因为楚炎鹤在忙着度蜜月的安排,所以,中午连出去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顾伊只能在酒店里订了送到楚炎鹤的办公室。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顾伊提着午餐推门进去,楚炎鹤没在,听说今天上午有个会议,现在应该还没开完。

顾伊把饭菜放在桌上,坐在楚炎鹤的椅子上随手翻着桌上的杂志,等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些渴,就拿了楚炎鹤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

顾伊翻看着旅游攻略,上面密密麻麻的做了笔记,看着楚炎鹤的标注,顾伊笑出声来,要不要这样,连睡几个小时的觉,留出几个小时进行造人大计都写出来了。

一手翻着杂志,一手端起水杯喝水,嘴巴刚凑上去,鼻间闻到一股陌生的气味儿,凭顾伊敏感的职业修养,她辨别出,这是化妆品的味道。

顾伊低头,在转着被子看了一圈儿,只见杯沿儿上,清晰的印着一个口红印儿,而顾伊可以确定,这个印子不是自己的。因为她不喜欢涂唇彩。

把被子放在桌子上,顾伊打量着那个口红印儿,嗯,唇形不错,只不过保养的不是很好,通过印记可以看到清晰的唇纹。

而且……顾伊抹了一下隐在杯子上的口红,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品质还好,不算高级,是一般小明星,小白领用的起品牌。

顾伊眯起水眸,在楚炎鹤办公室里看了一圈,最后,不动声色的坐回椅子上,继续翻看手里的杂志。

十二点十四,楚炎鹤推门进来,一进门就嚷嚷着饿死了,凑在顾伊嘴上啃了好几口,“媳妇儿是不是饿坏了?来,咬老公两口。”

“赶紧洗手吃饭。”顾伊推开他,把饭菜拿出来摆开。

“先喝口水。”顾伊把早就凉好的水递过去,楚炎鹤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发现不对劲,“怎么换杯子了?”

“哦,那个被我不小心打碎了。”顾伊面色平静的说道。

楚炎鹤也没放在心上,和自己的娇媳妇儿吃着午餐,还把自己在旅游攻略上做的笔记给顾伊看,“伊伊,我们去金多玛吧,我这几天把手头的工作完结一下,咱们就专心的去度蜜月,顺便弄个宝宝出来。嗯……怎么着也得一两个月,要是那里玩腻了,咱们再去别的地方。”

楚二少打得算盘很好,两个月,他是不会让顾伊下床的。

他要日日笙箫夜夜歌,反正他有生宝宝做挡箭牌,不怕顾伊不配合。

“好,你安排就行,订好了日子跟我说,我收拾行李。”只要是跟楚炎鹤在一起,去哪儿顾伊都没有异议。当然,前提是她不知道楚二少心里的歪歪算盘。

楚炎鹤又腻了一会儿顾伊才放她走,因为今天他要工作到很晚,就让顾伊先回家了。

顾伊开着车子在市区转了一圈,因为楚炎鹤最近忙于工作,她准备亲自给他做一顿大餐。

回去的路上,顾伊开的悠闲,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好像后面有人跟着似的,有了上一次被跟踪的经历,顾伊变得格外敏感。

她把车往车流多的地方开,眼睛瞟着后视镜,却没有发现跟踪的车辆。但是,心里的感觉告诉她,有人跟踪她。

顾伊按照原来的车速前行,没有加快车速打草惊蛇。

前方正好遇上红灯,顾伊挨着前面的车停下,趁着等红灯的空儿,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却没有发现异常。

真的是她太过敏感了?

顾伊忍住打开车窗向后看的冲动,红灯过去,随着车流发动车子。

这次,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没有了,顾伊在一家甜点店停车,佯装进去买西点,在店里观察了一会儿,确认确实没有人跟着她。

经过这么一闹,顾伊也没了做饭的心情,回到家,把东西塞进冰箱里,嘱咐了丽姐几句,就回房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irvine的。

因为回到a市后,两个人就没有联系过,irvine例行礼节性的问候,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

顾伊回绝了,说自己近期要和楚炎鹤去度蜜月,正在积攒能量。

irvine放下电话,一回头,吓了一跳,宗叔正不声不响的站在他身后。

“义父,您有吩咐?”

“给ariel打电话?”宗叔踱着步子走到皮椅上坐下,把手上的皮手套摘下来,那条狰狞的疤痕在亮眼的灯光下格外恐怖,因为常年带着黑皮手套的缘故,这只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更是凸显的伤疤骇人。

“啊,是,回来后没联系,就打了聊聊。”irvine不太喜欢给宗叔谈有关顾伊的话题,因为宗叔语气里的探究让他很不舒服。

“她这次任务完成的很成功,可以晋升职位。”宗叔饮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义父,其实这次ariel做的不是很好,她还有很多需要学习,这么快给她晋升,我怕她担任不了。”晋升,就意味着有更多需要参与的任务,而且更机密,这对一心想要过普通生活的顾伊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是吗?”宗叔鹰隼般的眸子挡在墨黑的镜片后,让人猜不透,“那看来她还需要多加锻炼。”

“义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irvine,ariel有没有跟你谈起有关她家庭的事?”宗叔在中国停留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想要的,却没有查到。

顾念情!顾念情!这个让他恨到骨子里的女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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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补~

【105】多人蜜月旅行

阿芳被楚炎鹤的气势一吓,嗫嚅着开口解释。

“丽姐让你上来问的?”楚炎鹤走到顾伊身边,握住她的手,在面对顾伊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而转头看向阿芳,眼神凌厉的像是要把她给剐了,“我记得我提醒过丽姐,外人不能随便上二楼,看来,她不想在这儿干了!”

“不……不是,是我自己上来自作主张问夫人的,跟我姐没有关系。”阿芳哪知道楚炎鹤还有这个规定,她只是听到自己姐姐在厨房里念叨,不知道顾伊刚买回来的菜做还是不做,她就借着这个机会上到二楼了。

“先生我就是上来问个话,我没做什么,真的,我现在就下去,你别赶我姐走,她找个工作不容易。”阿芳现在是彻底急了,她姐要是连这份工作都丢了,她们姐妹俩还怎么生活?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下去告诉丽姐,赶紧打包走人!”楚炎鹤从来不会给别违背他第三次的机会。

“炎鹤,算了,”顾伊拽了拽楚炎鹤的手,“还不赶紧下去,以后有事可以打电话,别上来了。”

见阿芳离开了,楚炎鹤还是板着一张脸,顾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像他之前欺负她时一样,“还生气呢,为了个外人,不值得。”

“我是生你的气呢,找个保姆又不难,你留下个手脚不干净的干什么?”楚炎鹤就搞不懂顾伊了,有时候,看着女人也挺果断的,怎么到这儿反倒冒出同情心了?

“你别乱说,咱家又没少东西,人家哪儿手脚不干净了?”顾伊催着他换了衣服,“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本来就不年轻,再操心,小心成老头子。”

楚炎鹤一听,抱住顾伊就往她脸上亲,涂了她一脸的口水,“你是嫌我老了?”

“哎你别闹,我刚洗了脸,你吃的全是化妆品。”顾伊拍着他的手推开他,“你之前见没见过这姐妹俩?”

“谁?”楚炎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知道顾伊说得是丽姐她们,“我眼里就只有伊伊了,上哪儿去看别的女人去,你不会还跟她俩吃醋吧?”

“说什么呢,我就是随便问问,下去吃饭吧。”顾伊面色平静淡然,对刚才的谈话也没多在意。

女人向来比男人心细,尤其是遇上跟自己心爱的人有关的事物或人,所以,楚炎鹤为人虽然精明,但是,他那高傲的性子却会使他忽略很多。

而顾伊正好可以弥补他这一点,顾伊不是个感性的人,所以,她不会盲目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她一向相信自己的专业水准。

两个人下楼,丽姐正忙着往餐桌上端菜,阿芳这次知趣的没有出来。

“先生、夫人,给你们添麻烦真不好意思,今晚我就催促着我妹妹赶紧找工作。她刚才也不是有心的,都怪我没跟她说规矩。”丽姐搓着围裙,忐忑的说道。

早知道这个妹妹这么不安分,她是绝对不会让她住进来的。

“丽姐你下去吧,吃晚饭我会叫你。”顾伊见楚炎鹤脸色变了,忙让丽姐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炎鹤怎么会这么不待见阿芳。

“好了,吃饭,什么人都值得你生气吗?你气着了,心疼的还不是我。”顾伊把筷子塞进楚炎鹤手里。

“你喂我吃?”楚炎鹤拿着筷子没动,听到顾伊说心疼他,脸上满是笑容,却又得寸进尺。

顾伊瞟他他一眼,自己吃自己的。

冷不防,一张嘴巴凑上来,把她嘴里的鱼肉叼了去,还意犹未尽的砸吧两下嘴巴,“好吃。”

“媳妇儿,我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去度假吧。”楚炎鹤见顾伊冷着脸不理他,忙邀功似的拿出两张机票,“出去散散心?”

“嗯,好。”继续吃饭。所谓食不言寝不语,顾伊现在表现的相当到位。

“伊伊?”楚炎鹤试探着唤了一声,今天的顾伊好像有些不对劲,以前他也从顾伊嘴巴里抢过食物,今天怎么就生气了呢?

“嗯?”顾伊吃下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巴,“你慢慢吃,我上楼收拾行李,今天早点睡,别误了明天的飞机。”

这话便很明显了,今晚要乖乖睡觉,别想些有的没的。

楚炎鹤的胃口一下子降下来了,吃什么都没有吃媳妇儿香。

而楚二少吃不到嘴的后果就是把罪过全归咎到家里的不速之客身上。

砰砰的敲门声,那动静,像是要把房门敲门敲破似的。

丽姐疑惑的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站着楚炎鹤,一时有些无措,脸也有些发烫,“楚,楚先生,您有事?”

楚炎鹤眼皮抬都没抬,向房间里扫了一眼,冷着声音说:“尽快让她搬出去,我不会喜欢有外人,要是下一次再让我发现你不守规矩,直接卷铺盖走人!”

“是是,我明天就让她找工作,一定不会在发生刚才的事情了。”丽姐诚惶诚恐的垂下眼帘,掩盖下眼底的失望。

“姐你看,就这种人你还替他想?多捞点钱走人就是了,当然,你要是能当上什么少奶奶,我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嘴上这么说,阿芳对于自己姐姐是不屑的,就她?年轻的时候,好好的资本不知道利用,现在干活干的,明明才三十出头,看着就跟中年老妇女似的,谁还会要?等着找个老光棍儿嫁了吧。

“你给我少说话,赶紧去睡觉,明天去找工作,找不着你也别回来了!”丽姐把门关上,啪地关了灯,和衣躺在床上,眼前闪过一幕幕,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去睡。

第二天,顾伊早早醒了,楚炎鹤一脸的灰色,因为昨晚一点甜头都没吃到。

梁向把两人送去机场,表情很不自然的跟自家老板和老板娘说了声再见。

楚炎鹤和顾伊在国内转了一次机,又做了十四个多小时的飞机才到达马累机场。

一下飞机,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向后面看去,因为,在飞机上,两人都感觉有多道视线注视着他们。

“你发现什么了吗?”顾伊拿着包的手握紧包带。

楚炎鹤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心里却没放松警惕,“没有,也许是我们多心了,走吧。”紧张、危险,男人承受就好了,不需要自己的女人跟着担惊受怕。

机场外,早有人接应,顾伊和楚炎鹤上了车,直奔位于南马累环礁的酒店。因为秋季的马尔代夫海水平静,天气良好,降水又少,是全年中旅游的黄金季节,所以游人很多。

一路上,楚炎鹤不动声色的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车子后方,看是不是有车辆尾随,但是路上车辆太多,实在是补好辨认。

“炎鹤……”顾伊挽紧了楚炎鹤的胳膊,有些担心。主要是上一次被跟踪绑架给她留下了yīn影。

“放心,没事的,有你老公我在呢。”虽然出来度个蜜月不至于保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楚炎鹤想不出会是谁跟踪他们。

楚炎鹤预定的是海景别墅,房间坐落在水边,走进屋子里,感觉像是在海上漫步,那种感觉,让人的整个身心都跟着舒展开,旅途劳累紧绷的肌肉也跟着放松,整个人置身于一种安然静逸的环境中。

在别墅里,透过宽大的窗子就能看到浅海区的美丽绚烂的珊瑚和五彩的小鱼儿,深深的呼吸一下,从身体到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顾伊脱了鞋子坐在刷了白漆的木质地板上,把脚悬空在水面上,看着水里的生物,原本一直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些。

楚炎鹤则直接脱了衣服跳进户外浴缸里,趴在池壁上,看着顾伊晃悠悠的白嫩嫩的小脚丫。

“还担心呢?”懒洋洋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期盼,“肯定是飞机上的旅客看我们郎才女貌羡慕着呢,都做了快一天的飞机了,伊伊过来泡个澡。”

顾伊看了一眼毫无遮挡的户外浴缸,继续看着海水,“你自己泡吧,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楚炎鹤哗的一下从水里出来,围了条浴巾走到顾伊身后,顾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起来扔进浴缸里,浑身上下,湿了个通透。

“楚炎鹤你……”顾伊在水里扑通了几下,才稳住身子,只见楚炎鹤一脸不怀好意的下水游过来。

“哎呀,媳妇儿,你怎么穿着湿衣服呢,会生病的,我帮你脱下来。”动作比嘴还快,话还没说完呢,顾伊已经被楚炎鹤脱得只剩下内衣裤了。

“楚炎鹤我不喜欢在外面洗澡,要洗你自己洗,我去房间。”毫无遮拦,大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浅蓝色的海水的反射着光,她怎么都觉得不习惯。

“放心,别人看不到,我的媳妇儿怎么能让别人看呢。”楚炎鹤把顾伊抱在怀里,一手摩挲着文胸的内扣,手指一拉,一钩,衣服便离开了诱人的身躯。楚炎鹤趁机一把把顾伊揽在怀里,用自己宽厚的胸膛挡住顾伊胸前的春光。

身上没了蔽体的衣服,顾伊只能乖乖的僵在楚炎鹤怀里,一动都不敢动。倒是浴缸里的水因为楚炎鹤的动作一波一波的涌动,拍打在肌肤上,清清凉凉的,还带着点儿撩人的蛊惑。

顾伊伸手环在楚炎鹤脖子上,把整个身体靠上去,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楚炎鹤心里早就偷着乐开了花,这可是他做功课的功劳,他早把顾伊的脾性摸得透透的,他就是故意不让顾伊穿泳衣蔽体,这样他就可以把小妖精给服服帖帖的压在怀里了。

“还害羞呢?”楚炎鹤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肌肤,顺势往下,探进水里,除去顾伊最后一件衣服。

发觉顾伊把头埋得更低,楚炎鹤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我听说在水里做会减轻疲劳,媳妇儿,为了咱们的宝宝,我早算好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咱们上午泡在水里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晚上睡觉八个小时,嗯,其实在床上也是可以加班工作的,那咱们就有十六个小时来完成咱们的造人大计了。嗯……我想想,吃饭的时间可以节省一下,就用一个小时……啊--媳妇儿你谋杀啊!”

顾伊咬着楚炎鹤的耳朵恨恨的说,“你个臭流氓,当我是机器呢?你要是这么想生孩子,找别的女人生去。”

一天十六个小时都在做,那是谋杀吧。

“我这不是初步计算吗,媳妇儿要是有异议可以提,我再改进。”楚炎鹤摸了摸被咬了一圈牙印儿的耳朵,傻傻的笑,“原来媳妇儿最喜欢的是我的耳朵啊,不过以后要轻一点,不然两个耳朵咬没了,你就没得咬了。”

顾伊气得狠狠拧了一把,听到他夸张的狼嚎,赶紧松了手,生怕把临近的游客给招过来。

楚炎鹤见顾伊警惕的看着四周,知道自己机会来了,毫不犹豫的猛虎扑食,把香香软软的娇娇媳妇儿吞进肚儿。

几个回合,楚二少餍足的抱着顾伊仰靠在池壁上,拿起旁边的红酒啜了一口,抬起顾伊的脑袋,对着那被吻得红艳艳的小嘴哺了进去,又是一个悠长缠绵的法式热吻。

看着酒液顺着瓷白的肌肤向下滑去,楚炎鹤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感受到楚炎鹤身上萌生的气息,顾伊向后退了退,不满的控诉道:“你才刚结束。”

“乖,”楚炎鹤誘哄道,“我不做别的,就是给你擦擦。”说着,便用嘴巴代替浴巾“擦”了起来。

麻麻痒痒的感觉,电流带来的酥麻,流窜到四肢百骸,整个水池的水也好像通了电,肌肤触碰到水流,便是一阵轻颤。

楚炎鹤就是一个诱人堕落的恶魔,他一步步引诱着,哄着,骗着,把甜美的食物骗到嘴,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当然,过程是旖旎无限的。

又是一番激烈,顾伊昏昏欲睡。本来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吃不消,楚炎鹤又是这么生猛无忌,顾伊现在只恨不得从来没有跟楚炎鹤出来过。

什么度蜜月,她看,是楚炎鹤这头饿狼一个人的蜜月吧。

“楚炎鹤,你今晚不许上床!”迷迷糊糊的,顾伊趴在楚炎鹤身上,毫无气势的威胁道。

“嗯嗯,不上,不上。”楚炎鹤难得的从善如流,他低笑着趴在顾伊耳边,舌尖儿时不时的舔一下她敏感的耳珠儿,牙齿逗趣似的磨咬一下,“我不上床,上床哪有上媳妇儿美呀。”

“卑鄙无耻下流死不要脸的臭流氓,我要回房间。”顾伊软手软脚的挂在楚炎鹤身上,为了避免再次被某大尾巴狼吃掉,回房间是最保险的,可是,以她现在的体力,恐怕没走几步就栽进海里了。

“不急,先泡一会儿,泡泡能缓解疲劳。”吃饱了的楚二少还是很讲道义的,他心无旁骛的给顾伊洗着澡,伸手揉着她酸痛的腿,力道不大不小,恰恰好,顾伊舒服的嘤咛一声,也就不再提回房间的事儿了。

激烈过后的静谧让两个人都完全放松了下来,听着海鸟的鸣叫,海水轻缓的拍击声,心神也向大海一样扩展开,人也跟着宽阔了,内心的污秽肮脏全都被荡涤了个干净。

两个人相拥在水里,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心跳,谁也没有说话。

连房间下越来越大的水流声也没有注意。

靠在楚炎鹤的怀里,顾伊觉得安心,她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因为有楚炎鹤在,他会帮她摆平。

木板廊道下,水流稍稍波动,然后,白色的木板地面上印了两个湿湿的手印。一人撑着木板从水里爬上来,身上的水滴到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被海水波动的声音掩盖过去。

来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楚炎鹤背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眼神儿邪恶的向两个人相拥的缝隙儿瞄去,发现看不到什么,又换了一个角度。

来人转啊转,什么也没看到,抱得还真够严实的,“啧啧,小叔你好兴致啊。”

楚炎鹤忽地站起来,扯过浴巾给顾伊围上,一抬头,脸黑的像包公,“你怎么在这儿?”

楚绍毫不在意的坐在地板上,身上的水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水印儿,眼睛还不怕死的往鬼身上瞄,接收到楚炎鹤的警告,楚绍挠挠头,“我来旅游啊,还真是巧,小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炎鹤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我问你怎么会在我这儿!”

“哦,游过来的,你看,隔壁就是我订的别墅,没想到咱们叔侄竟然是邻居。”楚绍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壮的手臂,然后指了指相邻的别墅,窗户旁边站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儿。

顾伊认出来了,是楚绍带回楚宅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雪儿。

“真晦气!”楚炎鹤是丝毫不给楚绍面子,不是晦气是什么,跟这小子做邻居,还想着跟顾伊来个室外鸳鸯浴?光防还防不过来他!

“小叔你是怕没法打野食儿了吧?嘿嘿,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别管我,我自己参观就好。”楚绍笑得猥琐,眼神儿更是猥琐。

顾伊真希望这楚绍还是之前那个不能碰女人的纯情小男孩儿,她就搞不明白了,这男人怎么一碰了女人就变了个德行,楚绍是,楚炎鹤也是。

好在楚炎鹤是个有原则的人,感情上也不滥情,更是管得住自己的身体。倒是楚绍。怎么病一好,就找了个做那种工作的女孩儿。

倒不是顾伊对那样的人有偏见,都是凭自己本事赚钱,不偷不抢,只要这种人不破坏别人家庭,她觉得自己是无权指着别人的。但是,不管是从客观还是私心上,顾伊都不是喜欢那个穿白裙子静静的站在那儿望向这边的女孩儿。

也许是因为唐果,也许只是女人之间的磁场不合。

“哪儿来的你给我滚哪儿去!”楚炎鹤一脚把楚绍揣进海水里,打扰他的好事儿,这么对他还是轻的。

“宝贝儿饿了吧,走去吃东西。”楚炎鹤看都看在海水里叫骂的楚绍,搂着他的娇媳妇儿去享受美食了。

人走了,楚绍也消停了,听到关门声,他又跳上地板,拿了搭在外面的浴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脚,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

一层是开放式的客厅,简洁自然,有着浓浓的海洋气息,一目了然。楚绍无趣的走上二楼,因为赤着脚没穿鞋子,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二楼是卧房,推门进去,很干净,门边还放着没有打开的行李箱。楚绍瞟了一眼,给酒店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便关上门走了。

依旧是游回去,楚绍似乎很享受在海水里游的时光,不紧不慢,还不时地向站在水边等着他的雪儿招招手。

雪儿文静的靠在椅子边站着,抿着唇微笑。她脸上的表情都很小弧度,跟唐果的活泼不同,雪儿是安静的,安静到你可以忽略她的存在。

楚绍在水里游了一圈,撑着木板翻上去,躺在木质地板上,胸膛微微起伏,“饿了没有?”

雪儿点点头,她就是这样,楚绍要是不问,她也不会说自己饿,这样的女孩儿很能讨男人心疼。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打电话让酒店送吃的,我出去一下。”楚绍吩咐道,女孩儿依然没有异议,只是贤淑的给他准备好衣服。

见雪儿拿着衣服打开站在他身后,楚绍接过来,揉揉她的头发,“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自己穿。”

“嗯,你早点回来。”雪儿很少会说这样的话,因为她一直摆正自己的位子,她就是一个小姐,客人看上她了,她陪着出来,做自己的事儿,拿自己的钱。

她从不奢望,即使别的姐妹羡慕她羡慕的要死,她也一直很理智的告诉自己,楚绍是a市的小小少,是她可望不可即的人物,而她,只不过是个给男人消遣的工具。

这次跟着楚绍到马尔代夫,雪儿没有多少兴奋,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而且,她也不喜欢到陌生的地方去。

之所以开口让楚绍早点回来,是因为她害怕,陌生的地方,美的如天堂的美景,一切都不真实,虚幻的让她不安。

“知道,小叔也在这儿,我去跟他打个招呼。”随便诌了个借口,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刚才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吗?知道这是借口,雪儿没有说破,只是微笑着送他离开。

楚绍转着手机在沙滩上走着,眼睛随意的搜寻着,这时,手机响起来,楚绍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肆的弧度。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唐果焦急的等在外面,梁向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告诉她没事。

酒店保安用英语跟梁向交涉着。

唐果急了,怒了,“你们凭什么要搜我们的行李?你谁啊?我凭什么要你搜?你这是侵犯人权你知不知道?”

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过来,没想到,一进酒店就被拦下来了。欺负他们不是本地人是不是?

“对不起小姐,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行李里夹藏了违禁物品。”保安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并没有要搜你们的行李,这是警察该做的事情,我们只是要你们配合检查。”

“违禁品?你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合法公民,哪来的违禁品?再说,有违禁品我怎么上的飞机?”唐果不满的戳着保安,“你们经理呢?叫出来,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果果,别这样,他们也是按照规定来。”梁向把唐果拉到一边,这种事情,向唐果这样,越闹越麻烦,而且他们是在国外,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什么破规定啊,人家都可以进,凭什么到了我们就说什么携藏违禁品啊?这是欺人太甚,层层安检过来都没事儿,怎么到他这个破酒店就有事儿了?”好不容易把梁向给拉了出来陪着她散心,没想到碰上更堵心的,唐果能不气吗?

“好了果果,你先去酒店,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我去跟他们交涉。”梁向站在唐果前面,把她挡在身后,对保安友好的笑笑:“这个行李是我的,我跟你们去,她还是个孩子,坐了太久的飞机身体受不了,让她先回酒店。”

保安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然后带着梁向和行李走了。

唐果跳脚的指着保安的背影大骂,直到骂的自己累了,才拿着自己的小包往酒店里走。

去接待处登记拿房间号,唐果兴致缺缺的想预定的海上别墅走去。梁向被带走了,没人陪她玩儿,她能高兴的起来吗?

最可恶的是,梁向临走前把她的手机收走了,怕她打电话给楚炎鹤求救。

唐果拍着脑袋,努力去想楚炎鹤或者顾伊的号码,可是怎么也记不全,焦急中的唐果显然忘记了还有接待处查询这个东西。

拿着包包无精打采的推开别墅门,唐果看着手里的钥匙愣了愣,她刚才好像没有用钥匙开门,是用手推的。无所谓了,进来就行了。

唐果把包挂在门边的一架上,观赏着别墅的客厅走了进去。因为穿着帆布鞋,运动衣,她走路的声音很轻,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但是,她听到了一个不是很和谐的声音。

唐果好奇的顺着声音找过去,喘息,嘤咛,娇嗔伴随着海水的拍击声和男人的低吼。

从客厅走到外面,长方形的浴池里,两个人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就像生长在海底的水草,缠缠绕绕,分不出谁是谁。

女人背对着她绵软的靠在池壁上,一双润白纤瘦的手臂搭在男人背上,指关节微微凸起,似难受似舒畅的动着。

男人额上布满水珠儿,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海水,清澈的水下,能看到男人精壮的身体,强壮而不突兀。修长的腿,窄腰qiao臀,有力的手臂撑在女人身侧。水珠儿在男人身上滚落,落在女人裸露的肌肤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最后与池水融为一体,就像男人与女人一样。

男人低低吼了一声,换来女人羞涩的低吟,双臂紧紧抱紧男人,脸无力的贴在男人脸侧,真是演绎了一出完美的水乳相融。

好像发觉了她这个入侵者,男人抬起头,还未褪却情潮的脸上带着餍足,看到站在池边的唐果,男人眼神一闪。

看到男人的脸,唐果惊得后退了几步,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微张的唇抖了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嗨,你也来了?”梁向撑着手臂起来,毫不在意自己裸露的身躯,从一旁拿过浴巾松垮垮的围上,“不会是追着来找我的吧?”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调笑。

“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唐果逃也似的跑出去,用力忍着,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好在,没有在他面前哭。

唐果咬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再看看四处一模一样的别墅,哪个是她的家?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漫无目的的在沙滩上走着,看着别人欢乐,别人幸福,她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这么明亮,让她连躲起来哭的地方都没有。

谁说这里是人间天堂?这里明明就是地狱!让人痛不欲生的地狱!

她不明白,她明明是和梁向出来散心的,怎么会碰到楚绍,还中头奖的撞破了他和那朵小白花儿恩爱。

若说以前还抱有侥幸心理,今天亲眼所见,所有的奢望都碎成片,化成粉,炼成毒药,渗透进心底,把那跳动的心脏杀死了。

唐果想放声哭,可是满目的欢乐让她畏惧,是的,她恐惧欢乐,嫉恨别人的快乐。

不知道在沙滩上走了多久,唐果才记起,自己应该去接待处问清自己的房间。

徒步走回去,很累,真的很累,可是唐果就想一个人静静的走着。

还没走到台前,便看到那个焦急的等她的身影,唐果扑过去,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她揪着梁向的衣服,把眼泪全抹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小傻瓜,我又没事,哭什么。”梁向拍拍唐果的背,过去拉行李。

接待处的工作人员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自己弄错房间了。

唐果恶狠狠的瞪了工作人员一眼,要不是她该死的工作不认真弄错房间,她会看见那恶心的一幕吗?

哭完了,唐果不好意思的替梁向伸了伸被她弄皱的西装,“大叔,没事了?我就说他们是欺负人,这件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一场误会,没事。倒是你,怎么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不是你吵着要出来玩儿的吗?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回来了?”梁向有些自责的摸摸唐果的头,“是大叔不好,不该自私的把你的电话收走,为了惩罚大叔,度假的这几天,由你做主好不好?”

“嗯。”不是欢呼雀跃的兴奋,而是不安的低应。见梁向这么自责,唐果心里不是滋味,她哭是因为楚绍,而梁向却以为自己是因为他,“大叔我来拿行李,我们回家。”

“不过我们约法三章,你不许去找夫人打扰到老板的蜜月。”他这可是偷偷跑来度假的,因为自从楚炎鹤把唐果归给他管,给他安排的工作也少了。

这次,唐果听说楚炎鹤和顾伊要到金多玛来度假,非闹着吵着要来。用唐果的话说,炎鹤叔叔给顾姐姐选的地方肯定都是最好玩儿的,我们悄悄跟着他们就行了。两个人在楚炎鹤和顾伊登机后,也跟着偷偷登上了飞机。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也不愿意做高瓦数的电灯泡。”唐果不耐烦的挥手,“赶紧走了,我都要累死了,睡个觉还能赶上晚上的狂欢。”

唐果心不在焉的跟着梁向毁了海上别墅,唐果脱了鞋子在木质地板上走的时候,看到一模一样的长方形浴池,迅速别开眼,转回屋内。

“怎么了?不是说要洗澡吗?”梁向换了身休闲服出来,见唐果窝在沙发上抱着靠枕耸拉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去吧,我在室内洗。”

梁向只当是小女孩儿害羞,也没多想,就去了室外的露天浴池。

------题外话------

未完,待补~

106-107

【106】你们离婚了?!

楚炎鹤拉着顾伊快走了两步,追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板过身子来,楚炎鹤黑了脸,“你怎么在这儿?”

这还是组团了还是怎么着?一个楚绍还不够,又来一个梁向。

“我放你假了吗?工作都做完了?”

“老板,你说过近期我可以给自己放一次假。”做助理有做的他这么憋屈的吗,一年到头的忙,还得给人家当着保姆,现在好不容易加班加点的把工作做完出来放松一下,还被老板抓包。

“炎鹤叔叔,是我要来的,你别怪大叔。”唐果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你放心啦,我们不会打扰到你跟顾姐姐的造人计划的,我们玩我们的,你们努力你们的。”

楚炎鹤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他要生孩子的事儿唐果会知道?瞪了梁向一眼,转身去找他的小媳妇儿去。

这一转身不要紧,楚二少眼里冒火星,瞬间燎原。

顾伊被一个白人高个儿拉着胳膊,正在说着什么。

楚炎鹤二话不说,劈手夺过自家小媳妇儿那滑润润的藕臂护在怀里,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那个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的白人,“你干什么!”

白人高个儿被吓了一跳,随即绅士的说明来意,“美丽的东方姑娘,我们正在举行舞会,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楚炎鹤顺着看过去,激情的节奏,狂欢的人群,互相摩擦的肢体。他把顾伊揽在身后,表情防备,语气强硬的拒绝:“不可以,谢谢!”

说完,拉着顾伊就远远的离开白人高个儿,还不停的数落顾伊:“见到他过来你就不会走开?你不走开也应该严词拒绝!跟一个陌生人去跳什么舞?想跳不会来找你老公我么?”

“我没说要跳。”当时,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呢,楚炎鹤就过来了,哪用得着她开口。

“我说话,你不许反驳,只准听着!”楚炎鹤横了她一眼,招惹男人不说,还敢顶嘴,今晚回去就收拾的她下不了床。

看着霸道无礼的某人,顾伊懒得跟他争辩。

唐果见两个人走过来,热情的上前招呼,“顾姐姐,炎鹤叔叔,过来和我们一起烤鱼吧,来来,过来,顾姐姐我告诉你哦,我可是烤鱼的好手。”

“你是吃鱼的好手吧。”顾伊点了点唐果抹了一点黑的鼻尖儿,接过她手里串好的鱼片放在烤架上。

烤完鱼,原本的蜜月旅行,彻底变成四人行了。楚炎鹤黑着一张脸,顾伊被他拉着走的很急,偏偏唐果一点也不看脸色,拉着梁向紧追在后面,还不是的拽着顾伊去看看路边好玩儿的东西。

“哎,顾姐姐,那里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吧。”唐果拉着顾伊就跑过去了,左挤右挤的挤进人群。

人群中央放了一个展台,上面摆了两套首饰,确切的说是一对儿。

女款的是由项链、耳环、手链和戒指组成的,男款的是领带夹、袖口和戒指。两个戒指正好是一对儿对戒。

戒圈是海豚的形状,足量的蓝钻镶嵌在海豚微张的嘴巴里,两只戒指合在一块儿,正好是心形的形状。

很别致,充满了大海的气息,是绝对完美无缺独一无二的纪念品。

其他的首饰都是相映成套的,据说是专门请名设计师设计打造的符合金多玛主题的爱情主题首饰系列--海之恋,全世界,只此一套,颇具纪念意义。

不说是由金多玛景区发放的世界独一无二的纪念品,光对戒上那两颗切割精细的蓝钻就要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拿出这样高档的首饰做纪念品,还真是够别出心裁的。

唐果把自己刚刚打听的在顾伊耳边说了一遍,原来这是主办方为了宣传而推出的活动,只能是情侣或者夫妻参加,奖品就是那套海洋系列的首饰。

主持人在台上说了规则,原来,要求很简单,想得到那套首饰却是不简单,因为要靠运气。

由报名的所有人坐在一起,围成一个圈,由一个人用嘴巴吸起一张透明的内层画有海浪白云的特制卡片,传给另一个人。

相当于吸纸牌游戏。

主持人会敲着鼓点儿,当音乐停的时候,卡片停在哪一对儿人嘴巴中间,就有机会获得精美纪念品。

以上,是完全靠运气了,当然,音乐停的时候,卡片必须是在一对爱人之间,若不是,那就作废。

为了证明两人是情侣或夫妻关系,有机会获得纪念品的好运气的游客还必须当众拥吻十分钟,接受游客们的祝福。

游戏规则公布了,游客们都纷纷散开按照主办方的规定围成一个圈坐下。

楚炎鹤和梁向这才得以挤进来。

“怎么了?”楚炎鹤见顾伊眼睛亮闪闪的,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她的水眸。

“顾姐姐也想要吧?我可不会让着你哦。”唐果跃跃欲试,拉着梁向去找地方坐。

楚炎鹤向台中央看过去,一眼便看到放在玻璃盒子里的那两套精美的首饰,“你想要?”

“很特别。”顾伊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送过楚炎鹤礼物,今天的这款纪念品真的很具有纪念意义,尤其是那对戒指,顾伊喜欢的不得了。

“等等。”楚炎鹤安抚的拍拍顾伊,向台上走去。

顾伊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阻止,楚炎鹤便单手一撑,翻身上台。

那边,梁向了解了游戏规则,霍地站起来,他指着唐果,又指指自己,“我们……我们又不是情侣。”

“哎呀你坐下,那么大声干什么。”唐果拽着梁向的大手把他按在椅子上,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他们又不会去调查是不是情侣,再说,又不能让我们去开证明,我们就假装是吗,我真的很想要。等我们拿到了,我只要女款的,男款给你。”

“不……不行,那万一……”梁向想说,万一要是运气好让他们得到了机会,他俩还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吻十分钟?

“万什么一啊,是谁说全都由我安排,大叔你说话一点也不算话。”唐果气呼呼的撅着嘴,“你要是不跟我一起,我就随便找一个人,反正来玩儿的有好多单身的。”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梁向想,这么多人,他们应该是没有那个好运气的,唐果就是小孩子心性儿,陪着她玩玩吧。

这丫头自从来了之后一直苦着张脸,都没有笑过。

再说……梁向看着在舞台上和主持人交涉的楚炎鹤,有他家老板在,幸运之神估计是不会眷顾他们的。

顾伊见楚炎鹤走回来,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只是问了顾伊一句:“很喜欢?”

“嗯。”顾伊只是淡淡的点头,却不强求楚炎鹤非要做什么。

因为她知道楚炎鹤是不喜欢参加这些毫无意义的游戏的。

“挑个好位置坐下,嗯……伊伊你和果果做一块儿。”楚炎鹤在去找主持人交涉的时候,看过那张在整个游戏中起着重要作用的卡片,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薄的很,而且干净透亮,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那是一张卡片,会以为那是一幅刻在盘子上的油画。

虽然有海洋画的遮挡,但是,当两个人嘴对着嘴交接卡片的时候,那感觉像是两个人亲吻,他是绝对受不了有其他男性这么对顾伊的,即使是中间隔着一层卡片也不行。

虽然,让顾伊和唐果间接接吻楚炎鹤也是很不高兴,但是只能勉为其难,谁让他的伊伊难得喜欢一样东西呢。

鉴于楚炎鹤的威慑,梁向只好不情愿的换了位置。这样,等于顾伊和唐果两个人坐在楚炎鹤和梁向中间,被两个男人保护起来。

四个人安排好位置,等着游戏开始。

唐果满是兴奋,拉着梁向在商量对策,那样子,是对那套纪念品势在必得。

“我们就坐在这儿吧。”一个轻挑的声音插进来,唐果抿了抿唇,继续和梁向讨论着。

“雪儿,坐那么远干什么?坐在这个位子上。”楚绍把坐的离梁向有两个位子的雪儿给拉过来,紧挨着梁向坐下。

“我不……那你坐在哪儿啊?”雪儿有些拘谨,让她挨着一个陌生男人坐,那待会不是得和他嘴对嘴吗?

“你让开让开,爷喜欢这儿,你再重新找位子。”楚绍一把把梁向拉起来,自己坐在梁向的位子上。

“楚绍你干什么!”唐果霍地站起来,指着楚绍,眼睛撇过坐在旁边装小白花的雪儿,只觉得气血上涌,“你讲不讲道理,是我们先来的,你去别地儿坐去!”

“道理?那是什么?”楚绍轻蔑的看了唐果一眼,转身去安慰他的小白花儿女朋友去了。

“梁向,你站着干什么,把他推开,这明明是你的位子,凭什么他想坐就坐?还真把自己当太子爷了!”唐果伸手去推楚绍,愤怒的目光与楚绍的相碰,看到里面的嫌恶,她缩回手,“好,你喜欢,你坐!我不玩了!”

干什么?领着他的小白花儿在她面前晃啊晃,是跟她示威吗?

唐果拉着梁向要走,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请各位朋友们坐好,游戏马上开始。”

顾伊有些担忧的看着唐果,楚炎鹤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插手。

自己的事情,总归要自己解决。

“不好意思,这里没人吧。”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楚炎鹤侧头,一个金色毛发的脑袋映入眼帘,接着是一双碧色的眼睛。

“真巧,ariel也来度假吗?”irvine在楚炎鹤身侧坐下,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周周。

“是的,你……你们……”顾伊一时找不到话来形容,看irvine那样子,他好像已经接受了周周。

真难想象一个大男子主义极重的男人,竟然会找周周这种强势如男人的女强人做女朋友。

“我们也是来度假的。”irvine毫不避讳。

这时候,台上的鼓点音乐已经开始了,圆圈的那一头,已经开始传递了。

顾伊转头,见唐果气呼呼的坐在身边,眼睛看着脚尖儿。

觉察到顾伊的视线,唐果抿了下唇,“顾姐姐,我可是为了你才留下的。不然炎鹤叔叔看着你和别的男人间接接吻,非疯了不可。”

“谢谢。”顾伊并没有去揣测唐果的真实想法。

鼓点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心脏跟着产生共振,人越发的紧张。

起初,人们还有些羞涩,但是随着游戏的展开,大家也放开了,传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有一对南亚夫妇脸色红红的,看样子还是放不开。

男子从身旁的人嘴巴上吸过卡片,转头传给自己的女朋友。女子不好意思的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看她,脸一直红到耳根儿,在旁边人的催促下,她缓缓把唇凑上去紧张的吸住,可以看到她的脸颊都因为吸气陷下去了。

可能因为紧张,在传递给另一个人的过程中,卡片掉了下来,女子的唇恰巧送到对方唇边,脸轰的一下红了。

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

游戏重新开始。

看了这一幕,楚炎鹤暗自庆幸顾伊旁边是唐果,不过,一想到自己旁边是那个金发外国佬儿,他就浑身毛**皮疙瘩,万一有个差错,他们俩就……

为了顾伊,他也只能牺牲一下了。

这一次的传递要比上一次顺利,要成功的把卡片传递给另一个人,需要的是速度,而不是小心翼翼的挪动。

“伊伊,准备好了。”楚炎鹤提醒了一声,要不是因为想要得到那套礼物,他倒是希望卡片到他这里掉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吻顾伊了,不过,要是赢得了纪念品,他和顾伊不是还有一个十分钟长吻不是吗?

两个人默契的完成传递,顾伊传给唐果,唐果犹豫了一下,凑上嘴巴接过去,然后迅速转头,想要快点结束这场传递。

偏偏楚绍正和他的小白花儿说话呢。

唐果嘴巴上吸着卡片,不能出声,屏息忍了一会儿,伸手碰了碰楚绍。

楚绍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怎么了?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啊。”

说着,慢腾腾的往前凑,那速度,对唐果来说,简直是折磨,要不是不想在楚绍面前认输,唐果早甩手走人了。

不知道是因为生疏还是其他,楚绍凑上嘴来吸卡片的时候,发出响亮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接吻。

那一瞬间,唐果觉得这张特殊的卡片材料薄的像一层水,她甚至感觉到了对方唇上的纹路。

唐果扭过头去,掩饰自己心底的不自然。

楚绍传递完,吹了个口哨,那轻挑的样子十足的风流公子哥儿。

为了保证公平,传递游戏最少要传递两圈。

第二次的时候顺利多了,楚绍还是不紧不慢,唐果直接抱住楚绍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把嘴巴上的卡片送到他唇上,然后,扭头,看向别处。

连楚炎鹤都被唐果的生猛给吓到了。

鼓点继续响着,楚炎鹤拉着顾伊亲亲啃啃的,美其名曰,为了能够有把握得到纪念品,他们要趁空闲练习着。

到了第三圈,参与者都紧张起来,有打扰你甚至故意在自己和同伴之间停顿一会儿,盼望着鼓点儿能够在这个时候停下,自己能够抱得大礼归。

顾伊握着楚炎鹤的手紧了紧,楚炎鹤反手握住,捏了捏,以示安慰。

鼓声越来越急促,像是患了哮喘的病人,一声还没停,紧接着另一声响起,听得人也跟着呼吸急促起来。

楚炎鹤眯着眼睛,从irvine那儿接过卡片,一手扣在顾伊的脑后,吸着卡片印在顾伊唇上。

鼓声炸响一声轰鸣,突然停下。

楚炎鹤把碍事的卡片拿下来,把这个渴望已久的吻继续下去。

热烈的吻,高昂的欢呼声,迎面而来的习习海风,淡淡的海的味道奏成一曲恋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顾伊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她挣扎着想要推开楚炎鹤,周围响起唏嘘声,主持人好心提醒,要是不能吻够十分钟,礼物作废。

楚炎鹤挑眉看着顾伊,那意思很明确,媳妇儿,想要礼物吗?那就尽情吻吧。

渐渐失去空气的顾伊全身都靠着楚炎鹤的支撑,好不容易,周围想起了倒计时的声音,可是,不知道时间还好,知道了,越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顾伊都觉得,是不是他们的表出现了问题。

十、九、八、七、六、五……一!

欢呼声响起,热烈的音乐奏响。

楚炎鹤却没有放开顾伊的意思,他把顾伊揽在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加深了这个本该结束的吻。

顾伊小脸儿通红,嘴唇发麻,楚炎鹤才不舍的舔了舔嘴角离开。他看了看时间,不无得意的说道:“十八分钟,伊伊,这是我们的记录,下次试试半小时怎么样?”

“你自己试去。”顾伊瞪了他一眼,浑身绵软的靠在楚炎鹤身上。

主持人亲自下台,后面跟着两位身着泳装的美女捧着盒子走过来,“幸运儿,恭喜你们,真主会保佑你们的。”

“谢谢。”顾伊接过盒子,看着里面造型精致的戒指爱不释手,她取出来把楚炎鹤的手拉过来,缓缓推进去,“婚礼上,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没有来得及交换戒指,今天补上。”

楚炎鹤拿出女戒,把顾伊手上的结婚戒指推下来收好,把海豚戒指套在顾伊的无名指上,虔诚的亲吻她的额头,“伊伊,我爱你。”

“我也是。”顾伊眼圈有些红,伸出手臂圈紧了这个爱她至深的男人。她知道,楚炎鹤是一个不会表达爱的人,他可以耍流氓可以不正经,但是他很少会严肃认真的说出这三个字,即使是在婚礼上,他也没有对她说过。

主持人见两人深情拥抱,没有打扰,拿着话筒再次宣布了一个令人激动的事:“为了弥补朋友的遗憾,这次活动还有两个小礼物要送给与幸运女神擦肩而过的朋友,那就是这两位幸运儿左右两边的朋友。”

礼物是一个精致的海浪形状的胸针,海浪尖儿上飞翔着一只海鸥,只看海鸥条理分明的羽毛便可以看出其制作的精良。

“当然,这两对游客朋友也是需要来个热情的激吻,时间是……二十分钟,开始咯!”

唐果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扣住,唇上贴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唔你……”唐果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她推拒着男人,换来的是更加激烈的亲吻,“楚……楚绍你干什唔……”

楚绍抬起眼皮,睨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唐果,面无表情,继而闭上眼睛,继续这个吻。

唇齿相依,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喘息声,唇瓣摩擦声,津液交织声,混杂在一起传入耳朵,敲击着耳膜。

顾伊和楚炎鹤站在两对亲吻的人中间,她抬头看向楚炎鹤,楚炎鹤摇摇头。

“楚绍这是在干什么!”顾伊是偏向唐果的,楚绍这样做,她自然为唐果鸣不平。

“小绍啊,”楚炎鹤说的意味深长,他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后面的话吐出来,“真是没遗传他叔我的果决明断。”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楚绍他对果果……”顾伊说了一半儿,看到楚绍旁边站着的一脸尴尬的雪儿就说不下去了。怎么可能,楚绍就是在和唐果接吻,他的一只手还是牵着雪儿的手。

即使顾伊不是当事人,她看了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也难过的很,更何况是唐果。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顾伊努努嘴,那手牵的,好像死也不会分开一样。

顾伊看到的,唐果自然也看到了,她伸手去打楚绍,楚绍纹丝未动。

拿脚去踢,楚绍灵巧的躲过,唇,一直没有离开她的。

若是没有看到那紧紧相握的手,唐果也许还不回那么气愤,最多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可是,他是什么意思?

和她接吻,手里却牵着另一个女孩儿,这是想左拥右抱吗?

奋力挣扎,怎么也睁不开楚绍的束缚,唐果向顾伊求救,那双一向神采飞扬的眸子里溢满忧伤。

她是骄傲的公主,她不允许自己被人这么欺辱。

“楚绍,你怎么能这么对果果!”顾伊才不相信楚炎鹤说的,楚绍对唐果有意思。她挣开楚炎鹤的手,上前去拉楚绍。

楚绍一只手扣在唐果脑后,顾伊能拉的,自然是他另一只,牵着雪儿的手。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走开吗!”顾伊很少对一个陌生人发脾气,是这个雪儿太可恶了,不管她跟楚绍是什么关系,楚绍跟别的女孩儿接吻,她怎么能安静的站在一旁看!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她永远都牵着楚绍,不管楚绍玩的多疯,走得多远,都会回到她身边。就像现在,楚绍当着她的面亲吻唐果,她毫不介意,好像是在唐果笑话一样。

“楚炎鹤,过来管管你侄子。”顾伊一个人怎么可能拉的动楚绍,她横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楚炎鹤。她把雪儿赶走了,正好方便了楚绍钳制唐果。

“还差一分钟礼物就到手了……咳咳,我帮,我帮。”接收到顾伊的威胁,楚炎鹤立刻改口,他晃到楚绍面前,清了清嗓子,开始点评,“侄子,接吻不是咬嘴巴,要用舌头,对,用舌头,不是牙齿,你这样会把对方嘴巴咬伤的……”

“楚炎鹤!”顾伊推了他一下,干什么呢,让他来帮忙是帮着把楚绍弄走,不是教楚绍如何接吻的。

“你当年是不是也找了不少女人练啊?”顾伊yīn测测的问,不然怎么第一次和她接吻技巧就那么多。

“媳妇儿我冤枉,真的,我的初吻初夜都是你的,不信我们去检查。”一听顾伊这么说,楚炎鹤哪里还有心情点评楚绍的接吻技术。

顾伊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两秒了,楚绍还是不松口,她咬了咬牙,夺过一旁正在劈椰子的刀,比划了一下,照着楚绍的鞋尖儿扎去。

吻得激情的楚绍一惊,唐果趁机挣脱开来。

“女人,你要谋杀啊!”楚绍拔出扎在鞋尖儿上的刀,一身冷汗,还差那么一点点,自己的脚趾头就被戳个窟窿,“小叔,管好你的女人!”

顾伊无所谓的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沙子,把刀还给人家。

唐果使劲儿擦着被吻得红肿的唇,看向楚绍的眼神里带着恨,嘴唇擦破了皮她也没觉得疼。

主持人过来送礼物,楚绍笑嘻嘻的接过来。

唐果伸手,“给我!”被咬了二十多分钟,她不能白被咬。

楚绍抬眼看她,手里把玩着胸针,眼神似笑非笑,“这么没礼貌,叫谁给你呢?”

“给我,那是我的!”被狗咬了,还去叫狗一声绍哥哥?她才没那么贱。她只不过是要回她本应该得到的。

“雪儿,过来。”楚绍向被晾在一边二十多分钟的雪儿招手,把胸针拿着在她衣服上比划,“喜欢吗?”

“嗯,不过……”雪儿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唐果,垂下头,“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也得喜欢,我送你的东西,你都的当宝贝。”楚绍不容分说的给雪儿别在胸前,抱着手臂观赏了一下,“还不错,这种东西就适合你这样温柔乖巧的女孩儿。”

“楚绍你给我还回来,那是我的,你凭什么给她?”唐果简直气炸了,楚绍跟她接吻,原来就是因为那个什么雪儿喜欢这个胸针?所以呢,她是一个工具,赚取一枚胸针的工具?!

“我的东西,自然要给我的女人,怎么是你的?”楚绍头也不抬,好像那枚胸针有多倾国倾城、勾魂摄魄似的。

“你……”好,不讲理,她唐果也不喜欢讲道理,动手才是最快的。

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唐果就冲上去一把把雪儿按倒在地沙滩上,疯狂的去拽她胸前的那枚别针。

雪儿这裙子质量也太好,拽了好几次,都没拽下来。

唐果直接骑在雪儿身上,一条腿压在她反抗的手臂上,一手掐着她的脖子,“还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东西,就算是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来抢!”

“我没有,是楚绍给我……”雪儿的力气哪敌得过生猛的唐果,她摇着头,想要摆脱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可是,怎么也摆脱不掉。

被迫躺在沙滩上,挣扎间,沙子沾到皮肤上,进到衣服里,很难受。她想护住衣服,因为这件衣服是楚绍新给她买的,很贵,可是,唐果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要跟她抢胸针,撕扯的动作更凶。

“给你你就要?是不是我给你八九个男人上你你也要?”唐果被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想到楚绍利用她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她感觉到自己要被怒火给灼烧了,“我告诉你,除非是我不屑于要丢给你的垃圾,否则,别想跟我抢!”

顾伊看着雪儿憋红的脸,而楚绍也变了脸色,赶紧上前去拉唐果。

她轻声哄着唐果,动手把雪儿衣服上的胸针摘下来,“果果,好了放手,胸针已经拿回来了,我们回去。”

唐果已经打红了眼,从很久之前,她就因为这个女人受楚绍的气,因为这个女人抢了楚绍伤心,她今天一定要全都讨回来。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把果果拉开!”顾伊抱着唐果的腰往后拽,看了躺在地上的雪儿一眼,脖子上的掐痕很明显。

唐果踢着腿,嘴里叫骂着,完全不顾形象。经过楚绍身边的时候,唐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楚绍,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为今天的所做付出代价!”

楚绍站在原地,没有去扶倒在沙滩上的雪儿,他眼中的唐果骄横、可爱、黏人,却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可怕的唐果。

女人,果然都是可怕的生物。

“小绍,你玩儿过了。”楚炎鹤跟在后面,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转了个角度,掰着他的脑袋看了看,脸上有两道抓痕,可见是强吻唐果的后果。

顾伊安抚着唐果,她也没想到楚绍竟然这么恶劣,这样,简直是伤透了唐果的心。

唐果接过胸针,看都没看一眼,抡起胳膊,把它扔的远远的。她真的在意这枚胸针吗?不,她在意的是她被楚绍踩在脚底下的尊严。

在楚绍面前,她输了,她就要在他的女人那里讨回来。

唐果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既然自己受了委屈,她一定要找人发泄出来。以前,在部队上,有哥哥们陪着她练拳,今天算是那个雪儿倒霉,当了一次她的沙包。

“顾姐姐,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傻透了。”唐果看着一波一波涌动的海水,脱了鞋子踩在潮湿的海滩上,任由扑过来的海水舔着她的脚。

“果果,每个人都会做一些傻事,比如我那次失败的婚姻,但是我们不能总是停留在犯傻的时刻,我们要往前看,我们不能抹杀已经犯过的错误,但是我们可以掌控我们以后的命运。”顾伊和唐果一起站在海水里,感受着海水的轻抚。

“可是,他那样做,我还是心痛,我为什么不能变的麻木呢。”唐果指着自己的胸口,即使在打雪儿的时候,她还在痛。

“因为我们果果是个有血有肉的好女孩儿,痛,代表着你还有心,如果你连痛都不知道了,那跟机器有什么区别?没有谁有资格让你痛到麻木,果果,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应该爱护好自己。”顾伊把唐果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出来,顾姐姐不会笑你的。”

“我不哭,我以后再也不会因为不值得的人哭了。”唐果攥紧拳头,对自己发誓。

楚炎鹤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相拥在月光下,回头看向向着相反方向走得楚绍,无奈的摇头。

顾伊牵着唐果走回来,唐果对着楚炎鹤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炎鹤叔叔,我不打扰你和顾姐姐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送走了唐果,顾伊一言不发,楚炎鹤替她理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伤。”想到初见的唐果,那是一个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女孩儿,顾伊曾以为,这样无忧无虑的女孩儿是永远都不会哭的,可是,她现在却被伤的那么重。爱情,果然是一个难以言说的东西,幸好,她遇上了楚炎鹤。

经历了刚才的种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漫步在异国的夜色下。

“顾小姐?顾……伊小姐?”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顾伊回头,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穿着贵气的女人挽着走过来。

------题外话------

未完,待补~

【107】盒子的秘密

“不不,我需要你和屈铭枫分开的确切时间,上帝保佑,我没有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董律师抓住顾伊的手,声音有些急切,“顾小姐,这关系到很多,你必须告诉我,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本来没当回事儿,看董律师那担心的样子,顾伊也跟着紧张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看董律师那郑重的样子,楚炎鹤把人带到和顾伊订下的别墅内。

接过楚炎鹤倒的水,董律师拿在手里,搓着杯子,脸色凝重,“我需要看一下你们的离婚证,嗯,你们现在可能没带,但回国后必须尽快寄给我。”

“我们……没有离婚证。”因为当时沈仁贤和屈铭枫直接宣布她死亡,她连户口都被注销了,和屈铭枫的关系也就没有实质性了,所以,根本不需要结婚证。

“没有离婚证?那你跟屈铭枫离婚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跟别人……楚先生结婚?”董律师愣住了,在法律上讲,这可是重婚罪啊。

“董律师,您能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吗?”顾伊直觉事情的重要性,只是,她和屈铭枫的婚姻有什么重要的?顾伊一点点回想,脑中快速的闪过什么。

“你不知道?”董律师一拍脑门儿,“是了,当时你母亲要我瞒着你,既然你和屈铭枫离婚了,他还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你是被蒙在鼓里的。”

最最应该知道的人,却是最不知道的人。

董律师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合计,便知道,自己真是犯了一个大错,当时只是听说顾伊和屈铭枫恩爱非常,两个人难舍难分的像胶在一起蜜人儿,所以,当屈铭枫过来找他的时候,他只是询问了几句,便毫不怀疑的相信了那个绅士儒雅的男人。

“妈妈让你瞒着我?”顾伊疑惑了什么事情要瞒着她?

似曾相识的对话,有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妈妈让她瞒着她,等她结婚三年后再告诉她。

是了,一样是要瞒住她,一样是结婚三年。

难道她一直无从查起的谜底就要在这里揭开?

为了不打断董律师的思路,顾伊没有说出她的猜测,她只是等着董律师开口。

“顾小姐,你母亲在临终前曾经找我拟了一份遗嘱,”董律师顿了顿,想起那个美丽坚强的女子,即使病魔缠身,她也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住了偌大的企业,凭靠自己为女儿打拼出一番天地来。

“遗嘱?”难道说,吴嫂说的那个古香古色的盒子里放的就是遗嘱?那为什么要在她结婚三年后才告诉她?前提还必须是她和屈铭枫生活幸福和美,恩爱甜蜜。

“是的,其实,从法律效率来说,你在结婚三年后才有资格继承你母亲留下的遗产。”董律师让妻子回自己的住处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但愿我的电脑上还有当时遗嘱的模版。”

“那屈铭枫……”顾伊已经猜到了,却无法相信,以她对屈铭枫人品的了解,他不会是侵占别人财产的人。

当然,如果屈铭枫从接近她开始就是为了她的财产,那就不好说了。

“在你们结婚三周年以后,他拿着当时我给你母亲拟好的遗嘱来找我,说你当时有病在身,不方便来,就委托他来把遗产继承的事情办理一下。”董律师说道这儿,神情懊恼,“我当时应该坚持当事人自己来办的,都是我大意了。”

其实,作为一个负责的律师和朋友,在顾伊结婚后,董律师一直通过报纸网络关注着顾伊和屈铭枫的生活。

因为,他当时知道顾伊为了嫁给屈铭枫和顾念情闹得有多僵,就怕女人爱惨了会失去理智,一心只为着男人着想,失去了自我。

这也是顾念情决定在顾伊和屈铭枫结婚三年后才让让她继承遗产的原因,三年一小痒,他们能度过最初的三年磨合期,作为母亲也算是欣慰了。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她这份遗嘱,给顾伊带来了灾难。

顾伊现在脑子里想的一个事是,屈铭枫是怎么知道遗嘱的事儿的?连她都不知道,他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这样算起来,知道遗嘱的事情的只有两个人,母亲,和董律师,吴嫂并不能算在内,因为她也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

“不过,你们俩既然离婚了,他怎么得到的那份遗嘱?而顾小姐你竟然不知道?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董律师还在纠结顾伊和屈铭枫离婚的问题,在他看来,顾伊和屈铭枫那就是会一辈子相依相靠到老的贤伉俪。两个人结婚三年,从未吵过一次架,就算是出差都是每晚打至少一个小时的电话,这样的一对儿,怎么会说分开就分开呢。

“我们并没有离婚,”顾伊看到董律师脸上疑惑的表情,接着说下去,“我失踪了四年,被宣布死亡,而他又结了婚,和他的婚姻关系自然解除了。”

“什么?失踪?”董律师的妻子惊呼着捂着嘴巴,她看看自己的老公,替老公问出他的疑惑,“那你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三周年结婚纪念日一个星期后,我去加拿大的途中发生了意外。”现在提起来,顾伊还能嗅到血腥的味道,那血,是她的血。

楚炎鹤一直坐在旁边没开口,感受到顾伊情绪的变化,他用力揽了揽她的肩膀,告诉她,有她在。

董律师托着下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他打开电脑在文件夹里寻找,心里计算着日子,“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在十二号,一周后就是十八号,而屈铭枫来找我是在……”董律师迅速拉下这滚条,找到四年前的文档,“找到了,是在二十六号。”

这几个日期一摆出来放在明面儿上列出来,楚炎鹤黑了脸,他调转过董律师的电脑,幽暗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文档上的日期。

楚炎鹤快速扫了一眼遗嘱,调转了屏幕,调好角度给顾伊看。

上面清晰的写着,如果顾伊和屈铭枫结婚三年后仍然恩爱如初,顾伊方可继承遗产……

“你妈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万一你们的婚姻……你也不至于人财两空。你妈妈不让我们告诉你,是知道你那拗脾气,再说,你知道了,难免屈铭枫不会不知道,这也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谁知道,你们还真就……”

如果顾伊和屈铭枫感情破裂,作为委托人的董律师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婚,而让屈铭枫一分钱也拿不到,可是,现在完全变了个个儿,屈铭枫把顾伊所有的财产把在手里。

“我知道,妈妈是良苦用心,怪我当时迷了心窍没听她的话。”顾伊握了握楚炎鹤的手,她知道楚炎鹤从这几个日期上发现了什么,把这几个日期摆在一块的时候,顾伊也是一阵心寒,原来……

“那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胜算有多大?”既然是这样,顾伊自然不会把一分一毫给屈铭枫。顾念情的财富是怎样一丁一滴积攒的,没有谁比她这个女儿更清楚,没日没夜的工作,公司起步之初,放下自尊低声下气的去求投资人;为了得到项目,母亲饭都顾不上吃,在那人常去的会所守株待兔……这些,都是她的母亲用身体健康换来的。

若是她和屈铭枫是夫妻关系不和,和平离婚,顾伊不会在意遗产平分给屈铭枫,因为按照法律来说,那是屈铭枫应得的。但是,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就是一个圈套。

是了,顾伊一直想不通,屈母找男人坏自己名声的做法,现在连起来,便通了。

她和屈铭枫三周年纪念日的庆典办的空前的巨大,a市的人都知道屈铭枫和沈家千金大小姐结婚满三年了,按照遗嘱来说,屈铭枫是有资格分的遗产的。而顾伊要是出轨的过错一方呢?

法律自然会偏向屈铭枫,那顾伊得到的,便是少之又少的财产和多之又多的骂名。

“这就难办了,因为你们没有离婚证,也没法证明四年前你们就离婚了,而且,你们的婚姻确实已经满三年了。”董律师想了想,“除非你能提供你们三年内,婚姻不合的证据,这个是很难的,或者屈铭枫另有目的。”

顾伊和楚炎鹤相互看了一眼,连董律师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都从那三个日期上看出了不对劲儿,屈铭枫当年还真够着急的,他就不怕顾伊回来?

还是说……他有把握顾伊回不来?

“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会帮你把遗产拿回来的,不过,找证据,还是靠你们自己。”董律师知道顾伊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比如,失踪的那四年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事人不说,他也没法问,只能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谢谢你董律师,我想要一份遗嘱,您看我能不能复印一份?”顾伊知道,这件事不能怪董律师,就算当时董律师怀疑了没有答应 ,屈铭枫还是会另找途径的。以他当时的能力,想要办成并不难。

当然,董律师相信了给他办妥了最好,他可以不动声色的继承顾伊母亲留下来的巨额遗产,还留下了一个深情男人的美名。

最主要的是,沈仁贤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屈铭枫可以独吞。

送走了董律师,顾伊窝在沙发里看着手里的遗嘱,母亲什么都为她想到了,她怕屈铭枫和自己在一起是贪图钱财,所以她延迟了自己继承财产的时间,给了他们一个检验他们婚姻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屈铭枫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遗嘱的事儿,还是后来偶然知道的。如果是一开始……那么,屈铭枫和他那个隐忍度极高的母亲有的一比。

试想,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他能三年如一日的对她好,宠她、爱她,为她营造出一个人人钦羡的爱巢,那是怎样的忍耐力?

顾伊苦笑,屈母还不是一样,七年里,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只是,顾伊想不通的是,现在看来,屈铭枫该得手的都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表现出一副情缘未了,对她心心念念的样子?

演戏演久了,连他自己都分不出他的心了吗?

“伊伊。”楚炎鹤坐在顾伊身侧,把她拥在怀里,相拥自己来温暖她的心。

即使是对屈铭枫没有任何感情了,但是在知道自己曾经爱的人那样算计自己,还是会心寒。

“你说,要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那样平静如常的面对我?”顾伊觉得,她认识屈铭枫十一年,都没有看透他。

之前,他的含情脉脉让她避之不及,可是,今天,她又突然知道,屈铭枫在她失踪不久后就拿着连她都不知道的遗嘱来办了继承权。

“有些时候,坏事做多了,得心应手了,他自己心里也就不觉得这是坏事了。甚至,时间久了,他连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了。”楚炎鹤摸了摸顾伊的头发,把她抱在怀里,“不过,他也要看看他有没有做坏事的本事!”

敢伤他的伊伊,他楚炎鹤,会让屈铭枫付出代价!

“伊伊,你打算怎么办?”虽然自己心里有算计,但是,楚炎鹤还是尊重顾伊的想法。

“我想走法律程序,毕竟那是妈妈的财产,我不想让它沾染上污秽,而且,我也不想你……”楚炎鹤虽然跟那些人有来往,但是,都不是吃素的玩儿过家家,你用了人家,人家自然也要从你身上捞好处,各取所需。

顾伊知道楚炎鹤发展到现在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楚炎鹤跟黑道势力沾染太多。再者,屈铭枫也是a市的风云人物,若是自己解决,难免不会惹出麻烦来。

他当年既然这么做了,那就是留有后手的。

“只是,现在对证据毫无头绪。” 现在的突破口就是屈铭枫和顾伊结婚就是带有目的性的,可是,除了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谁有证据?

有的只是楚炎鹤找人合成的一盘带子,而比照对象在楚炎鹤的记忆里,这根本不能成为证据。

而屈家和沈仁贤之间的恩怨,也不足以成为证据。

毕竟,沈仁贤不是害死屈铭枫父亲的直接凶手,甚至说,沈仁贤都不能算是凶手。

这就跟古代改朝换代一样,大臣们站队,站错了,就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急,只要是人,总会留下漏洞。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他玩儿。”楚炎鹤安慰顾伊道,现在,他倒是不急着帮顾伊拿回财产了。

他要先一步步攻克屈铭枫手下的企业,等他自己积累的财富被他掏空,他们再把顾伊的财产拿回来,让屈铭枫尝尝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让他名誉扫地。

要论耍狠,没人比的过他楚炎鹤,他除了顾伊之外,没有丝毫顾忌,怕谁?

“嗯,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我也不急着向屈铭枫摊牌。”顾伊想的,却是她在机场发生的那场绑架。

在董律师读出那三个日期的时候,两个人就同时想到了,只不过,楚炎鹤顾及顾伊的感受,没有提出来,现在看顾伊冷然的脸,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脊背。

“想到不愉快的事了?”楚炎鹤尽量放柔了声音,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顾伊需要轻声细语的安慰。

“我在想,在机场绑架我,在加拿大下黑手的人是不是也是……”从种种来看,屈铭枫嫌疑是最大的。

带着目的和她结婚,结婚纪念日陷害她出轨,在她失踪后悄悄办了遗产转移,然后又在她失踪刚满四年之际,宣布她死亡与杨蔚微订婚……

这一切串联起来,正是一个理由充分恰当、计划详密周到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仇夺财事件列表。

一想到,表面如此温文尔雅的人竟然会做出这么狠辣的事儿,顾伊就不觉得打了个寒战,无关乎被害人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人如果伪装到这种程度,是多么的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他的哪一面,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你算计到连骨头渣偶不剩。

“如果是他,我一定饶不了他。”顾伊想走法律程序,那他就让屈铭枫在牢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牢里办一个人比在外面更加得心应手。

这个时候的楚炎鹤是耍了小心机的,他用的是如果,而不是猴急的把屈铭枫一棍子打死,就是要在顾伊面前留下好印象,把屈铭枫从她心底赶得一丝不剩。

虽然知道顾伊的心现在是归自己的,但是,女人的心,谁也猜不透,万一他一口咬定是屈铭枫干的,最后不是呢?他也不会赚个因嫉妒陷害人的恶名不是?

“炎鹤,我们回去吧。”顾伊转身抱着楚炎鹤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

知道了这件事,谁也没有心情度蜜月了,现在,顾伊只想快点查出真相。她永远都忘不了被绑在麻袋里无助的承受着毒打的痛,恐慌、疼痛、寒冷……一切一切涌向她,当她在死人堆里醒过来的时候,那时的感觉,是用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

那是一种渗透进骨髓里的寒,看着尽在咫尺的腐烂的尸体,她连连作呕,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也许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在那儿之后好一段日子,她都不能看到肉,甚至看到自己的肌肤都会让她想起那些腐烂的,爬满蛆虫的尸体而恶心的呕吐。

楚炎鹤给梁向打了电话,让他订好机票,安排好回程。

他给顾伊放好洗澡水,试了下水温,把顾伊抱紧浴室,“什么都别想,好好泡个澡。”

楚炎鹤知道,顾伊肯定会记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所以他手在浴缸边上,心无杂念的看着顾伊泡在里面。

整栋别墅的灯全部开着,楚炎鹤把昏昏欲睡的顾伊抱出来,给她擦干身子,套上睡衣,轻轻的放在床上。

那么轻的动作,顾伊还是被惊醒了。

“没事,我陪着你。”楚炎鹤脱了鞋子躺倒床上,让顾伊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顾伊,像是哄宝宝睡觉的母亲。

嗅着楚炎鹤身上的气息,顾伊安详的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越是不让自己想,画面闪现的越快。顾伊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儿,楚炎鹤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伊伊,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以后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我们会有女儿,还会有孙子,我们会有一个快乐的家庭……”

楚炎鹤呢喃着,为顾伊编织一个美梦。

顾伊渐渐安静下来,紧握着楚炎鹤的手也缓缓松开。

第二天,顾伊醒的时候,感觉脖子底下有些异样,她一扭头,便看到依靠着床坐着睡着的楚炎鹤,而她脑袋下枕的,正是楚炎鹤的胳膊。

她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没想到楚炎鹤也跟着醒了。

他动了动,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胳膊麻了?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怎么能坐着谁呢?”顾伊看到楚炎鹤眼底的黑眼圈,心里微微发胀。

“哎哎别动……”楚炎鹤夸张的叫了一声,那凄惨的声音,好像是被砍了胳膊而不是麻了胳膊。

顾伊被吓得愣在那儿,伸出去给他按摩的手悬在半空中,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伊伊……”楚炎鹤深情怪异的看着她,“我确实很疼。”

“哪儿?哪儿疼了?厉不厉害,我给你叫医生。”顾伊一听,更急了,鞋都没穿就要跑下床去打电话。

“好媳妇儿,”楚炎鹤一把把顾伊拉回来,让她的脸正对着某处,“你看,疼的都肿这高了么。”

“楚炎鹤!”顾伊推了他一把,刚正经了一晚上,又打回原形了,“疼死你活该!”

楚炎鹤咧着嘴傻笑,对顾伊的小拳头很是受用。他就是怕顾伊一起来,又想起过去,才分散她的注意力。

“赶紧起床,我们还要赶飞机!”顾伊扔下一句话,自己去洗漱去了。

楚炎鹤动了动麻掉的胳膊,还真是难受,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似的。

顾伊和楚炎鹤到了机场,梁向和唐果竟然也在。

“怎么这么快要回去了?”顾伊见唐果精神还好,心稍稍放下了。

“没什么可玩儿的。”梁向说着,对着默不吭声的唐果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唐果提出要回国的。

顾伊了然。

但是,有些人,总是yīn魂不散。

四个人往里面走,后面传来轻挑的声音,“小叔,你也回啊?正好,咱们一块儿。”

顾伊回头,见梁向拉着雪儿走在后面,雪儿还是一袭白裙,不过,显然不是昨天那条了,今天是齐膝公主裙,看上去,像高中生。

顾伊的视线在雪儿胸前停了一下,那里别了一个樱桃胸针,看来是楚绍没有拿到那个胸针,就重新买了一个讨好她。樱桃,cherry,寓意珍惜,楚绍是这个意思吗?

楚炎鹤懒得搭理他,拥着顾伊走进去。

也巧了,六个人买的座位竟然在一起。

顾伊和楚炎鹤坐在靠窗户的位子,而梁向和唐果则在顾伊他们前面的位子上,楚绍和雪儿坐在唐果那一排。

唐果看都没看楚绍,扭过头去看窗外。

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又来了两个熟人,坐在顾伊和楚炎鹤那一排上,“ariel,好巧。”

“巧。”顾伊只能干巴巴的说出一个字了,这也太巧了,要出来旅游度假,一起出来,还巧合的都选了金多玛,就算是几对人都选了马尔代夫,顾伊都不会觉得巧合,但是,那么多岛屿,都选了金多玛,就有点刻意而为之了。

一路无话,顾伊和楚炎鹤下飞机以后就回家了,阿芳已经找到工作了,不过还被找到住处。两个人睡觉补充了一下睡眠,若无其事的去公司。

本来,楚炎鹤是不同意顾伊来公司上班的,可是顾伊坚持要来,他也就不多管了。

因为老总和助理都偷闲出去旅游了,自然压下了工作要楚炎鹤忙。

顾伊提了饭过来,楚炎鹤正在看文件,见是顾伊,他放下笔,把顾伊抱在腿上,“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你还要多久?要不然我们出去吃吧。”顾伊没有胃口的看着打包的饭菜,天天吃都吃腻了。

“还要一会儿,你先坐在那儿等等。”楚炎鹤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拿过自己的手提电脑给她解闷儿。

顾伊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在楚炎鹤办公室里转,“你这里都是谁帮你打扫的?”顾伊随口问道。

“秘书。”楚炎鹤怕自己媳妇儿饿着,头也不抬的看着文件。

过了一会儿,觉察到顾伊再也没出声,楚炎鹤开口问道:“怎么了?打扫的不满意?”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你这么爱压榨手下的老板,我以为会是梁向呢。”顾伊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回到沙发上坐下。

半个小时后,楚炎鹤揉着肩膀站起来,见顾伊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绕到后面抱住她,“饿坏了吧,去吃饭。”

顾伊把电脑放在桌子上,拿起手袋跟着楚炎鹤出去。

临关门前,顾伊回头看了一眼,顺手把门带上。

两人去的是一家很有名的私家菜馆,因为来的比较晚,菜馆里坐满了人,没有一张空闲桌子。

楚炎鹤和顾伊也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出来招呼着,为难的说道:“楚先生,楚夫人今天人实在是太多了,那边靠窗的位置还有两个位置,二位委屈一下?”

顾伊顺着看过去,四人座的餐桌上已经坐了两个人,熟人。

楚炎鹤征求顾伊的意见。

“都遇上了,自然要过去打声招呼。”顾伊拉着楚炎鹤款款落座,“好巧。”

“小伊……楚总,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屈铭枫在看到楚炎鹤后,眼里的热度降了降。起初,听到顾伊的声音,他的心雀跃了一下,自从两人各自成家后,顾伊很少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杨蔚微不情愿的把自己的包拿到另一边,让出来位子给顾伊,“姐姐也来这种小地方吃饭?”

“我和炎鹤常来,地方小也有小的好处,饭菜实在,不想大酒店那么花哨,”顾伊对前来送水的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再说,炎鹤的事业还处在发展期,不像你们在商场上扎得结实,我不能把炎鹤的心血给挥霍了,那可是炎鹤一分分的心血,我花着自然心疼。”

这一句话,表面上是奉承,实际是在说杨蔚微什么都不干,只知道花钱。

“姐姐对姐夫真好,姐夫也是好福气。”杨蔚微不怎么真心的说。

谁知道今天就这么点背儿,好不容易趁屈铭枫有空拉着他出来吃个饭,竟然还碰上了顾伊和楚炎鹤。

要是她遇上了他们,她是绝对不会往前凑得,按照顾伊以往的性子可定也是如此,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还是吃错药了。

杨蔚微斜着眼瞟了顾伊一眼,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冷风,忙收回视线,端端正正的坐好。

“干妹妹不会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伊伊的事儿吧?”楚炎鹤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直直的看着杨蔚微,嘴唇微勾,脸上看不出喜怒,“怎么还偷偷摸摸的看我家伊伊呢?”

“姐夫你真会说笑,我是看姐姐脖子上戴的项链挺特别,就多看了两眼。”杨蔚微随口找了个借口。

“我也觉得很特别,这是我和炎鹤度蜜月的时候赢得的纪念品,哦对了,你和屈先生还没有度过蜜月吧?现在的季节,金多玛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可以去试试。”分享起度蜜月的快乐,顾伊一点也不吝啬,尽管听得人很不耐烦,顾伊还是说的兴高采烈。

她自己说的高兴就行,才不管听的人呢。更何况,说出来,她心情好,某些听得人会堵心,她为什么不说呢。

“我和枫计划了好久了,本来还想叫上姐姐一块的,没想到你们先去了。”杨蔚微见屈铭枫不说话,极力挽回自己的面子。

婚礼没有办成,蜜月也没有,说出去,难免有些掉面子。

可是屈铭枫这段时间忙工作忙得恨不得一分钟当一小时用,哪有时间陪她啊,就连晚上的床上运动都减少了。

那个可恶的婆婆还整天在她耳边念叨着孙子孙子,有本事你自己生去啊,你儿子不和我做,我上哪儿去给你生孙子去!

“真的呀,其实我们这次玩的也不尽兴,下次你们要去哪儿我们可以结伴儿的,炎鹤你说是不是?”顾伊难得的热情回应,看得出,蜜月过的很幸福。

这更加让杨蔚微嫉妒。

“只是屈式事儿太多,企业又大,枫每天忙工作,我怕枫会累着,就把我们的蜜月推到年后了,我可不舍得枫为了一个小小的蜜月加班加点的工作。”菜已经上来了,杨蔚微夹起鹿肉塞进屈铭枫嘴巴里。

楚炎鹤夸张的提高声音,“看来干妹夫最近很累啊,干妹妹,既然知道干妹夫累,就别一到晚上就缠着你家男人了,这只吃鹿肉怎么能补得过来呢,你得给他买虎鞭吃。”

这一嗓子,不大不小,恰恰盖过了喧闹声,不少人向这边看过来,楚炎鹤仍夸夸而谈,“这公司嘛,是交给下人管理的,要是试试都要我们做老板的着手,那我们养他们干什么?你说是吧,干妹夫?”

楚炎鹤又转头对杨蔚微说道:“虽说多少鹿血对滋补壮阳也有些功效,可那哪儿能比得过虎鞭呢,听我的,干妹妹,你赶紧去给干妹夫买条炖汤喝,干妹夫补好了,你也幸福不是?”说着,还可暧昧的冲杨蔚微挤挤眼。

顾伊憋着笑看楚炎鹤耍宝,屈铭枫的脸都成猪肝色了,杨蔚微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看来姐夫经常用了,这么了解。”杨蔚微讥讽回去,让她和屈铭枫成为笑话,她自然不能白吃这个亏。

“我哪用得着这个,伊伊整天哭着喊着跟我求饶……哎,媳妇你踩我脚干什么?”楚炎鹤一脸迷惑的看着顾伊,那样子,无辜至极,“不过你要是实在买不到,我倒是可以找几个朋友问问,嗯……听说他们吃了,六七十岁了还雄风不减。”

“多谢楚总好意,我还不需要。”屈铭枫话里隐了怒气,在公共场合,却没有发作。但杨蔚微再给他夹菜,他就避开不吃了。

杨蔚微委屈的嘟了嘟嘴,恨恨的瞪了楚炎鹤一眼,把骨头咬的咯吱咯吱响,估计是把那骨头当成楚炎鹤来咬了。

“哎呀呀,别不好意思啊,我听说屈伯母还等着抱孙子呢,老人家都喜欢儿孙满堂,你有事屈家的独苗,你要是……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楚炎鹤唠唠叨叨的关心着屈铭枫的后半生幸福,那样子,十足的老妈子。

“好了炎鹤,”顾伊面色微嗔,他们的菜也上来了,顾伊把筷子递给楚炎鹤,“这种事怎么好在这里说,屈先生多丢人,你总是考虑不周到。”

楚炎鹤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是多么私密的事儿,他看着屈铭枫氤氲着寒气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力之大,把屈铭枫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臂给拍了下去,“跟妹夫别见怪,我这也是心急了。”

屈铭枫咳嗽了几声,冲楚炎鹤摆摆手,跟流氓理论,永远也说不清。

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楚炎鹤便是那不要脸的,屈铭枫敢跟他争论?

楚炎鹤噤了声,餐桌上便静了下来,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顾伊喝了一口汤,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炎鹤,我想回家被妈妈的东西整理一下,妈妈走了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给她收拾一下。”

“好,我和吴嫂帮你,顺便看看妈妈的东西少没少。咱妈留下的可都是宝贝,可不能便宜了小偷小盗的。”楚炎鹤半开玩笑的说,“回头让岳父在妈房里装个报警器,也省的咱们不放心。”

“家里都是自己人,哪来的小偷小盗,我看你才是最危险的。”顾伊配合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屈铭枫和杨蔚微,却没有从两个人脸上看出什么了。和楚炎鹤对视了一眼,顾伊夹了一块藕片炒鱼腩。

“自家人当然不用防备,防的是心术不正的外人,还记得妈那件宝蓝色的镶钻晚礼服吗?要是被心术不正的人看上,拿去穿了卖了,我们上哪去找去?”楚炎鹤伸手把顾伊要填到自己嘴巴里的才抢过来,吃的津津有味儿,“那可都是岳父对妈的心意,一生一世的独一无二,不是什么都能替代的。”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的回去好好看看,不知道吴嫂那里有没有账本,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妈妈房间里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了。”顾伊叹了口气,“虽然对妈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不是很看重,但是,我们做子女的也要保护好她的东西。”

“不过我记得妈妈特别喜欢收集古色古香的盒子,不知道在沈宅有没有。”突然加了一句。

“是吗?咱妈的眼光,说不定都是古董,改天我找个人鉴定鉴定。”楚炎鹤瞄了屈铭枫一眼,继续吃饭。

整个饭桌上,就他和顾伊边吃边聊着。

屈铭枫一直面对着饭菜,杨蔚微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果汁,眼睛看着窗外。

楚炎鹤像窗外看去,两个人的眼神在窗户玻璃上相遇,杨蔚微惊慌的躲闪了一下,楚炎鹤毫无心机的露出一排大白牙。

顾伊放下筷子,用眼神询问楚炎鹤。

“媳妇儿吃饱了吗?干妹夫干妹妹还没吃完呢,不会是我和伊伊打扰到你们了吧?”楚炎鹤后知后觉。

“慢走,我和蔚微就不送了。”屈铭枫不理会楚炎鹤的玩笑,自始至终,除了初听到顾伊打招呼时脸上的表情变过,其他都是板着一张脸,当然里面有楚二少口无遮拦的功劳。

顾伊和楚炎鹤出了私家菜馆,楚炎鹤开着车子从胡同里出来,摇上车窗,停在路边,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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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so,木有补章

108-109

【108】令人吃惊的结果

不一会儿,守株待兔的二少夫妻便看到屈铭枫和杨蔚微从私家菜馆里出来了。

只见杨蔚微心神不宁的上了车,车窗还没来得关上就开始打电话。屈铭枫倒是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

遥遥的隔着几百米,顾伊只隐约看见杨蔚微抱着屈铭枫说些什么,两个人好像意见不同,杨蔚微撒娇的把屈铭枫的脸捧到自己面前,据理力争着什么。

“杨蔚微也有份儿?”楚炎鹤凑上来,鼻息喷洒在顾伊脸上,痒痒的。

“她那个时候还没有认识赵之杏。”顾伊之前调查过,杨蔚微是在自己失踪一年后认识赵之杏的,据说是沈仁贤和赵之杏因为她的失踪心神憔悴,她这个贴心的干女儿便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不过,照吴嫂的说法,遗嘱一直是放在母亲房间里的,只有屈铭枫的话,他怎么拿到手的?

一个男人不会去翻一个女人的房间,再者,不知道的人,只当是母亲房里有些值钱名贵的东西,一个大男人,是不会对那些东西上心的。

看来,杨蔚微就算是没有参与,也是知道的。

还真是伉俪情深,一致对外呢,两个人没结婚之前就这么联合起来对付她,难怪杨蔚微那么恨自己,说不定还是自己阻碍了人家两个人的恋情。顾伊讥笑的看着远处那辆车里相亲相爱的两个人。

楚炎鹤见屈铭枫发动车子离开,也跟了上去,却被顾伊制止了,“先回公司吧,这件事不急。”

他们俩要是也跟着急急的回去,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知道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有可能是屈铭枫做的,顾伊就不想给他脱困的机会。所以,在她收集到有力证据前,她不想透漏一丁点儿的风声给屈铭枫准备的机会。

她就是要来一个措手不及,他不是觊觎她家的财产吗?他就让他先多占有会儿,到时候了连本带利收回来。

现在,她要先把那些个跳梁小丑给一个个处理掉。

楚炎鹤见顾伊有自己的主意,也没多说什么,开着车回了公司。

顾伊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去了楚炎鹤的办公室,她把开着的电脑关上,眼神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楚炎鹤的办公桌,这次到是挺干净的。

顾伊给楚炎鹤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你先工作吧,我下午没事,先回家,你下班后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回沈宅。”

“我还以为媳妇儿心疼我,会在这里陪着我呢。”楚炎鹤故作不满。

“下班见。”顾伊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吻,她要是真要留下,楚炎鹤还不叫了呢。

顾伊开着自己的车子回去,丽姐正拿了洒水壶在浇花,阿芳坐在一旁悠闲地嗑着瓜子。

见顾伊回来了,丽姐忙把手下的活放下,暗中拐了一下阿芳,“夫人这么早就回来饿了,午饭吃了吗,我去给夫人做去。”

“不用了,我吃过了。”顾伊侧脸向阿芳看去,阿芳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不用工作?”顾伊抬眼向阿芳脸上瞟去,“要是工作实在不满意,我可以拜托朋友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夫人还挂念着,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只是还没开工资,所以一时半会儿孩租不到房子。”阿芳脸上扯出个笑来,说道房子,颇为忐忑,好像顾伊随时会把她赶走似的。

“这倒没什么,反正丽姐也在这儿住,你多住几天也没事儿。”顾伊倒是不是很在意,反正房间多的是。

“你们忙,我先回房间了。”顾伊的视线淡淡的掠过阿芳得意洋洋的脸,平静无波的走进去。

“你这个死孩子,刚才夫人说给你找工作你拒绝干什么?”虽然丽姐不想麻烦别人,欠别人人情,但是,顾伊找的工作肯定比阿芳自己找的要好很多。人穷了,首先考虑的就是钱。再者,阿芳要是接受了顾伊找的工作,也就搬出去了,省的她还得提心吊胆的看着这个不安生的妹妹。

“我自己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干嘛还要她介绍?”阿芳围着丽姐转了一圈,啧啧出声,“我说姐,你看你,暴露了吧。还说不贪图人家的钱财,人家刚提了一下,说不定就是客套,你就想要抓住。姐,你就承认了吧,你心里啊,还是放不下。”

“我承认什么我?”丽姐脸色涨得通红,她放下洒水壶揪起一朵花捏在手里,“阿芳我告诉你,把我跟你说的话都忘了,我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我只求日子能过下去就行,从来没有想那些有的没的,再说,当年也是我自愿的。”

“嘁,傻子。”阿芳不屑的嗤了一句,转身进去,声音极低,丽姐没听清。

顾伊拧开门,稍稍开了一条缝,像门缝之间看去,没有什么东西,她又看向门口处,洁净的地毯上飘了一小截儿白纸。顾伊随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她向化妆台扫了一眼,只见化妆品品都规规矩矩的摆在桌子上,顾伊走过去,拿起一支唇彩,旋开盖子闻了一下,眼底闪过幽幽锐光。

今天,她一回来,就觉察到阿芳的唇彩换了,虽然说颜色和之前大同小异,但是味道确实不一样的。

做这一行的,只要稍细微的不同,她就能辨别出来。更何况,两款唇彩的质地也不同涂在唇上的效果自然不一样。

为了不冤枉人,顾伊早上临走之前在门与门框之间沾了一片纸条,只要有人进来过,纸条便会被撕断。

她和楚炎鹤自然是没有回来过,能进他们卧室的只有丽姐与阿芳,而相比之下,阿芳的可疑性更大。

更何况,她还在楚炎鹤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带有女人口红印的杯子。

顾伊把手袋里的杯子拿出来,摆在化妆台上,上面的口红印被保护的很好,没有被抹掉。难怪不接受自己的帮助,想到自己故意开着的电脑,顾伊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容,原来是找工作找到楚炎鹤公司里了。

她临去吃午饭之前,故意把电脑开着,设置在正在录像中,回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打开视频,看到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穿着保洁员工作服的女人在楚炎鹤的办公室里偷偷摸摸的。

但是,因为女人带着卫生口罩,头上又带着帽子,无法确切的辨别出容貌。不过,自从看到楚炎鹤水杯上的口红的时候,顾伊就在心里大体确定了人。

回到家后,看到阿芳那掩饰在淡然笑容下的得意,顾伊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不过,一个乡下女人,凭着什么确定她能够破坏她和楚炎鹤的感情?

破坏了以后呢?难道想要取而代之?顾伊不认为楚炎鹤的审美眼光下降到那种地步,也不认为阿芳会自负到看不清自己。

顾伊眯起眼,看来,还要留她在这里一些日子,等弄清楚了状况再说。

放在手边的电话响起来,顾伊敛下身上的锐气,咳了一声,接起了电话,“炎鹤,好,你先去,我自己开车过去。”

阿芳还不足以她费太多心思,放在身边看着就行,她现在关心的是怎样找到把屈铭枫送进监狱的证据。

若说以前,顾伊对于屈铭枫的背叛,算计,不置一顾,那是因为她已经不爱屈铭枫了,对于她的背叛,自然也懒得追究了。但是,屈铭枫若是那个对她下杀手的人,她就不会心软了。

早在顾伊和楚炎鹤之前,杨蔚微和屈铭枫先驱车来到了沈宅。

杨蔚微一打开门就拉着赵之杏进了她的房间,关上门压下声音问,“顾伊回来没有?”

“没有,怎么了?”赵之杏被杨蔚微那凝重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自从结婚后,顾伊就很少回来了。

“没事,爸呢?”杨蔚微随口把话题岔开。

“你爸还在公司没回来呢,你一个人把铭枫扔在客厅是什么样子,快出去招呼着。”赵之杏拉着杨蔚微出去,跟屈铭枫打了招呼。

三个人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杨蔚微始终心神不宁,其间,她借口回了一趟房间。

顾伊和楚炎鹤回来后,一室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自然,不是很友好的。

顾伊也不介意,对于她自己不在意的人,她向来不会多花情绪。

“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吴嫂笑眯眯的迎出来,顾伊在来之前,她就接到了顾伊的电话,自然知道顾伊回来的目的。

“吴嫂,我回来拿一样我妈的东西。”顾伊边换鞋,边说,不意外的看着杨蔚微眼神闪了一下,顾伊看向屈铭枫,这么淡定自得?

“好,夫人的东西我都记在本子上呢,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吴嫂还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一本正经的翻着,“我呀,年纪大了,就怕弄丢了夫人的东西,所以就拿本子记上了,大小姐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这么年,我都没好好检查检查,今天就趁空儿一块儿看看吧。”

“还是吴嫂细心。”顾伊和楚炎鹤上楼,楚炎鹤揽过她的肩头,无时无刻不在晒甜蜜。顾伊从手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理了理头发,便看到镜子里,杨蔚微站起来,又坐下,一手还拉着屈铭枫的胳膊。屈铭枫双手拄在腿上,头低着,看不到表情。

顾伊收了镜子,对楚炎鹤一笑,其实不用进母亲的房间看,她已经猜到结果了。

杨蔚微大计谋不成,小手段还算是可以的,这次怎么就不淡定了呢?看来,扯上屈铭枫,杨蔚微就乱了手脚。

吴嫂推开顾念情的房间,让顾伊和楚炎鹤进去,她随后跟着,在原本放盒子的地方一摸,果然摸到一个方方的盒子,“大小姐,你看。”

顾伊接过来,拿在手里转了个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外形和吴嫂当时描述的一样。

倒是楚炎鹤指出,这个盒子并不名贵,应该是近代仿制品。

名不名贵,顾伊到不关心,她的手搭在盒子的开口处,细细摸着古典样式的锁,锁芯完好,盒子是锁着的。

她摇了摇,里面发出闷闷的碰撞声音,看来里面撞了东西。

“吴嫂,你有这个盒子的钥匙吗?”如果是母亲留给她的盒子,吴嫂的钥匙是能够打开的,但是这个盒子根本就不是,自然打不开。

顾伊照着对了一下,根本不符,连插进去的必要都没有。想来原来母亲留给自己的盒子也是锁着的,不过他们帮打不开,自然要破坏盒子,所所以只能做出一个外表一模一样的盒子,而盒子的锁,却是随便做的。

而且,顾伊抹了一下干净的盒子,没有一丝灰尘。

看来,杨蔚微在自己来之前,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放在这里。

“走吧,下去看看他们都是什么表情。”顾伊拿着盒子下楼,她左翻右翻的细细看着,好像对盒子很感兴趣。

其实,顾伊是在凭借盒子的遮挡观察众人的神色。

这个时候,沈仁贤正好回来,看到顾伊一愣,随即便换上高兴的神色,“小伊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看爸还忙工作忙到这么晚。”

“我回来那样东西就走,今天说好了回楚宅老爷子那边,所以就没敢打扰爸。”顾伊把楚云天抬出来压人。

在与沈仁贤谈话的过程中,顾伊的眼睛始终都在手里的盒子上,好像对这个盒子很感兴趣。

透过自己的指缝,顾伊看到杨蔚微抱紧了屈铭枫的手臂,佯作与屈铭枫亲昵的样子,而屈铭枫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两个人有份,是无疑的。

顾伊的视线又转向帮着沈仁贤挂衣服的赵之杏,赵之杏向顾伊看了一眼,笑了笑,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她也有份?

虽然赵之杏表现的再平常不过,甚至那笑容都是和平时无异,但是,顾伊是借着玩赏盒子偷偷打量的,要不是时刻注意着她,赵之杏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看她?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她打量杨蔚微和屈铭枫的时候,赵之杏就在观察她。

等顾伊把视线偷偷投向赵之杏的时候,她能以最快的速度敏锐的感觉到。所以,她才能以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淡定表情来迎接顾伊的探究的眼神。

是了,当时杨蔚微还没来沈家,屈铭枫不会去翻一个女人的房间,那剩下最可疑的人只有赵之杏了。

只是,赵之杏是怎么和屈铭枫联手的?

还是说,杨蔚微早就和赵之杏联手了?

“嗯,多陪陪楚家老爷子也好,小伊你不要只忙着工作,老人家最是寂寞的,你要多抽空陪他们说说话。”一听是回楚宅,沈仁贤也不再责怪顾伊,毕竟,自己女儿在楚家站稳了脚,他自己也有利不是?

“我知道了。”顾伊拉着楚炎鹤便要走,就在两个人刚刚走出门的时候,沈仁贤也跟着出来了。

“炎鹤……”沈仁贤唤了一声,表情似有为难。

“岳父大人怎么了?”楚炎鹤眼梢微弯,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有了解的人知道,他这是要算计人呢。

“你和小伊结了婚,咱们就是一家人,蔚微和铭枫也是自家人,最近铭枫公司不知怎么回事,受到多方打压,你能帮的,还是多帮帮。”沈仁贤和屈铭枫在很多项目上都有合作,可以说,是沈仁贤借着屈铭枫的公司在发展。而现在,屈铭枫的企业受到撞击,他自然也跟着受创。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为了钱,沈仁贤拉下脸来求楚炎鹤。

“是吗?难怪看干妹夫眼圈浓黑精神不振,原来是工作的原因,岳父放心,我能帮的一定帮。”帮着让屈铭枫手忙脚乱,耗心费力,让他十全大补丸也补不回来。

“小伊你也要和蔚微好好相处,谁都亲不过自家姐妹,能帮的,就帮她一下。”沈仁贤又嘱咐了一下顾伊,他却忘了,顾伊和杨蔚微哪来的什么姐妹关系?

“爸对蔚微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蔚微才是爸的亲生女儿。”顾伊微笑的看着沈仁贤,遗嘱的事情杨蔚微和赵之杏都有怀疑,让她不得不怀疑杨蔚微这个干女儿的真实性。

“看你说的,我对你们俩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贴心宝,虽然蔚微是我认得干女儿,但是我也不能刻薄她,让外人说了不是,是不是?”沈仁贤把他对杨蔚微的好解释成是做给别人看的,尤其是做给杨蔚微和屈铭枫看得,因为,他需要屈铭枫。

“好了,爸,你回去吧,我和炎鹤先走了。”顾伊懒得听沈仁贤的假仁假义。

“几天沈仁贤还真是反常。”以往见到顾伊,不是横眉冷对,也是板着个脸,绝对没有好脸色,今天倒有点像是个父亲了。

“他有求于你,自然脸色也好了。”还有一点,是她拿出母亲的东西勾起了他残存的感情了吧,突然间良心发现,知道他冷落了自己。不过,在商场上浸yín久了,沈仁贤的每一句话都是为自己谋福利,就算是关心她,也是关心她在楚家的地位是不是能够给他带来好处。

顾伊上了楚炎鹤的车,这个时候,楚宅突然打来电话,让楚炎鹤带着顾伊回去。

自从顾伊和老爷子的关系缓和了,楚炎鹤也不那么抵触回去了。难得的没和老爷子顶嘴,一口答应了。

老爷子早早的就迎在外面,这可真是不小的待遇。

顾伊上前亲昵的扶着老爷子进屋,把楚炎鹤甩在后面,被冷落了的楚二少一脸yīn沉。

这老头子好不容易不闹腾了,又来跟他抢他的亲亲媳妇儿,他们父子还真是不对盘。

顾伊和楚炎鹤在沙发上坐下,老爷子的眼神儿看得顾伊发毛。

“爸,您这些日子还好吧?我和炎鹤忙,都没时间回来看你。”顾伊首先开口打破沉寂。

“好,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们,不是去度蜜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爷子开始往自己关心的话题上引。

“公司突然有事,就回来了。”楚炎鹤接过话茬,搞不懂老爷子这是搞哪一出,怎么关心起他们的夫妻生活来了。

“公司的事儿能比你老婆重要?你呀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娶了顾丫头是你的福气,也就顾丫头这样大度的孩子不跟你计较,要是在别人身上,早跟闹腾了。”楚老爷子一听楚炎鹤是因为工作取消度假的,张口就是数落了一通。

把顾伊和楚炎鹤都给说愣了。

楚炎鹤冲顾伊挤眼,“还不知道你竟然把老爷子收到自己那边了呢?”

“我可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哪有时间来收老爷子的心。”顾伊瞪回去,这男人一到了晚上就化身为狼,白天还要应付他时不时的骚扰,她哪有那么多精力。

“爸,男人嘛,就是该以工作为重,度假什么时候都可以的。”顾伊为楚炎鹤开脱,手指甲掐了楚炎鹤一下。

“我不努力工作,哪养得起你这个儿媳妇。”楚炎鹤半开玩笑的附和道。

“别给我找歪理,我告诉你,你可要好好对顾丫头,你要是动一点歪心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老爷子喝了一口茶,眉拧了拧,似乎是不和他的意。

“我哪敢呢。”其实楚炎鹤很想说一句,你吃错药了吧?

虽然上一次对顾伊的态度改观不少,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快啊。好像顾伊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自己只不过是个上门女婿似的。

楚老爷子不是吃错药了,是被他那群老头子给刺激到了。

前几天,老刘头刚添了个孙子,那是一通显摆,楚老爷子再想想自己,偌大的楚宅,只有他和佣人,空荡荡的。儿子都忙,孙子又不听话,他只能把主意打到楚炎鹤和顾伊身上,要是他们给他生个小孙子,他不就有事儿干了吗?

所以,他今天就把楚炎鹤给叫回来了。

不愧是父子俩,都把度蜜月看成是造人的最好时间,他本来以为楚炎鹤会领着顾伊在外面带上个几个月,没想到才去了一两天就回来了这让他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呢?再者……老爷子还有个担心。

楚云天看了顾伊一眼,“顾丫头,去给我沏杯茶,如今这佣人是越来越不认真做了,弄些烂茶叶糊弄我。”

楚炎鹤拧着眉,眉心皱成一个川子,老爷子这是演哪出?为什么要把顾伊支走?他若是要说什么不想让顾伊知道的话,当初打电话就不应该强调让他带着顾伊回来。

楚炎鹤眯着眼睛看着老爷子,薄唇紧抿。

楚老爷子回头向里面看了看,确信顾伊进去了,才转过头来。见楚炎鹤一脸危险的看着自己,他不悦的皱眉,“我既然已经认下了顾丫头,自然不会做些什么来拆散你们,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要问你。”

“说。”楚炎鹤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把腿翘在茶几上,一双鞋底正对着楚云天,一点也没在意楚老爷子黑了的脸。

“你和顾丫头结婚也快有一段日子了吧?”楚老爷子循序渐进。

“嗯?”楚炎鹤懒洋洋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有话就说,慢慢吞吞的。

“你就不能有个和我说话的样子!”楚老爷子把茶杯往桌子上一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楚炎鹤抬了抬眼皮,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有跟你说话的时候,我还不如和我的伊伊恩爱恩爱呢。楚炎鹤在心里腹诽。

楚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话在楚炎鹤那里是没有丝毫分量,也不给自己找没面子,继续开口,“顾丫头的肚子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呢?”

楚炎鹤睁开眼,感情是老爷子想抱孙子了。但是,这事儿直接说就行了,把顾伊支开做什么?难道是怕给顾伊施加压力?楚炎鹤不认为楚老爷子这么会为人着想。

“这又不是说怀就能怀上,不是才结婚没多久吗?”虽然楚炎鹤也想早要个孩子来栓住顾伊,但是,看到楚云天这么急着抱孙子,他下意识的想对着干。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老爷子似乎难以开口,他嘴巴张了几下,向楚炎鹤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楚炎鹤过去说。

楚炎鹤的腿换了个姿势,左腿压右腿,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没点上,只是咬在嘴里,“有话就说。”

“你……”楚云天听了听后面的动静,很安静,便开口,“我是说,顾丫头不是和屈家那小子结果婚吗,听说他们在一块儿三年……”

“你想说什么?!”听到楚云天提起顾伊和屈铭枫的婚姻,楚炎鹤变了脸,霍地站起来,盯着楚云天。还说不想着分开他们,要是不想,提起这些不愉快的旧事干什么?

“有你这么跟你爸说话的?我还没说完,你给我坐下!”楚老爷子拿拐杖在地上嗵嗵拄了两下,“我这都是为你们好,你给我坐下!”

楚炎鹤把烟掐断了,丢进烟灰缸里,站直了身子,“有话你就说,别说一半藏一半,我没那么多功夫!”

那架势,楚老爷子说一个不字,楚炎鹤就会立刻拉着顾伊走人。

“好好,我是瞎操心。”楚老爷子连说几声好,喘了几口粗气,把火气压下来,“我就是欠你的。”

“我是提醒你,顾丫头和屈家小子结婚三年都没有个孩子,你们该去检查检查身体,万一……”楚老爷子也是那天听佣人闲聊自己家的事儿,他猛然联想到顾伊结过婚,貌似没听说过有孩子,而且,据他调查了解,那三年里,顾伊和屈铭枫可是恩爱有加,没有不要孩子的必要,所以,他怀疑,顾伊会不会有什么病。

“还真是劳你操心了。”楚炎鹤沉着声音讥讽道,“你要是闲的发慌,就出去走走,再找个女人陪着我们兄弟也没异议,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楚炎鹤没想到楚老爷子把他叫回来是为了这种事,亏他说的出口,怎么着,要是顾伊不能生,他还就不要这个儿媳妇,逼着他离婚重新娶一个?

“你,你这是什么瞎话!”楚老爷子气得站起来,“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没什么事儿自然好,要是有个什么,也好早点治,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事我走了,以后别乱打电话。”楚炎鹤脸色yīn郁,向里面走去找顾伊,却在下一步顿住。

因为,她看到顾伊正端着盘子站在门口。

“伊伊,别理会老爷子,他是老糊涂了,我们回家。”楚炎鹤看顾伊的脸色,便知道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顾丫头,爸也是好心。”楚老爷子在顾伊脸上打量着。

“我知道,爸是为我和炎鹤好,其实也没什么,检查就检查,反正也要体检的。”顾伊轻松一笑,脸上的冰化开。

她给老爷子重新沏了一杯茶,放在老爷子手边。

楚炎鹤在听到顾伊的回答后,浑身散泛着yīn气,好,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说呢,要想把顾伊支开怎么还让自己把顾伊给带回来,原来,楚老爷子本来就是为了让顾伊听到。

他知道这事儿跟自己说,自己肯定不答应,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他故作担心的把顾伊支去泡茶,故意吞吞吐吐的拖延时间,约莫顾伊跑完茶要回来了,才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因为楚老爷子知道,顾伊为了缓和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一定会答应的。

而顾伊,确实因为楚老爷子的话惴惴不安,楚老爷子说的对,她和屈铭枫结婚三年,为什么没有孩子?

他们并没有做避孕措施,而杨蔚微给屈铭枫怀过一个孩子,可见屈铭枫是没问题的,那问题是在她这儿?

“伊伊,别听老爷子胡说,我们回家去。”楚炎鹤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爷子。

“炎鹤……”顾伊越想越觉得不安,难道真的是她的问题?

“我们去看看也没坏处。”

“伊伊你……”

“我没事,爸说的也有道理,以前结婚不是还有婚前检查吗?现在不强制了,其实也不好。我们就当是去检查身体了。”

“真的要去?”楚炎鹤倒不是相信了楚老爷子的话,只是这总给人不好的感觉。

而且,楚老爷子提及顾伊和屈铭枫生活了三年,一想到顾伊和屈铭枫躺在一个床上,做着他和顾伊做着的事儿,他就恨不得去撕了屈铭枫。

顾伊最美好的时刻,都让那畜生给占了去了,他怎么能不气?

“去检查一下,大家也都放心,没事的。”顾伊尽量笑得温婉,表示自己只是为了让楚老爷子放心,并没有对楚炎鹤多想。

是的,顾伊是二婚,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

若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她老公怀疑她身体可能有问题让她去医院检查,女人肯定还多想了,是不是老公不要她了?这是不是踢走她的借口?

但是,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顾伊对楚炎鹤是信任的。就如她发现了楚炎鹤杯子上的口红印,她心里真的没有冒出过一丝怀疑的念头,以楚炎鹤的性格,若是想瞒着她找女人,自然不会让她抓住把柄,所以,只能说,这是有人想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顾伊一句质问都没有,甚至都没想过让楚炎鹤知道,这点小事儿,何须麻烦楚炎鹤?她自己就解决了。

更何况,她老公这么累,这么忙,怎么能让他分心思给别的女人呢?就算死对付别的女人也不行。有时候,顾伊吃起醋来,可比楚炎鹤还要小心眼儿。

“那好。”楚炎鹤拥着顾伊出了楚宅,临走前,横了楚老爷子一眼,警告了一下。

两人开车去了医院,楚炎鹤下车给顾伊开门,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感受到她冰凉的温度,他知道,顾伊还是对老爷子的话上了心。

安慰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半抱半拥的抱着顾伊走进医院。

在来的路上,楚炎鹤早就打电话预约了,两人直接进了检查室,由专门的人接待。

楚炎鹤握着顾伊的手,任凭医生赶也不走。

“楚先生,你在这里我们不方便做检查。”医生为难的说道,只不过是个小检查,又不是动什么多大手术,看楚炎鹤那样子,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

“炎鹤你先出去,我没事。”顾伊拍拍他的手。

见楚炎鹤仍然拧着眉一副在这儿待定了的样子,顾伊趴在他耳边撒娇道:“难道你怀疑我有什么?怎么光让我检查,你不检查啊?太不公平了。”

“你怀疑你老公我的能力?”楚炎鹤拧着顾伊的小鼻子,避过一声咬着她耳朵说道:“看来我晚上还是没满足你,今晚非让你一星期下不了床!”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不自信说怀疑自己的。”顾伊扁着小嘴儿坐下,她冲着门努努嘴,“还不去检查?”

被老婆质疑他的雄性能力,楚炎鹤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他不够卖力?哪次不是顾伊在他身下连连求饶,他才不舍得暂且放过她。看来,以后在床上,对这个女人不能心软。

“你等着,今晚准备好福利等着我。”楚炎鹤暧昧的瞟了一眼顾伊的身子,打开门走出去。

医生先问了一下顾伊的疾病史,又问了一下她的经期情况。顾伊刚好月经过去几天,正好适合做输卵管碘油造影,其他的有关性激素的检查还需要配合经期时间。还有其他的项目要检查,等结果出来,至少要一个月。

这便是对心里上的考验,项目一点点进行,就越会胡思乱想。尤其是男性的检查过程简单,当天出结果,这便给顾伊造成了压力。

这期间,每一次来医院,楚炎鹤都陪在身边。

顾伊感觉,这一个月漫长难熬,她似乎是在数着天数过日子,好在,今天就出结果了。

楚炎鹤握着顾伊的小手放在自己口袋里,天气转冷了,顾伊的手就没有暖和过,脚更不用说,晚上睡觉,都是楚炎鹤用体温给她暖脚。

楚炎鹤和顾伊去取化验结果,医生看了顾伊一眼,眼神复杂莫名,看得顾伊的心突突的跳。

“怎么了医生?”楚炎鹤安慰的捏了捏顾伊的手,让她不要担心,对医生的那一眼有些不满。

医生又看了顾伊一眼,心里思量着什么,“楚先生,你先出去,我和楚太太谈谈。”

“有什么事儿还得避着我?”楚炎鹤不满了,他是顾伊的老公,有什么事儿不能和他说?再说,人家有事不都是瞒着当事人跟家属说吗?怎么到他这儿完全倒过来了?

“女人之间的话,你们男人在不太方便。”医生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顾伊。

“那又怎么了,这是我媳妇儿,她有我什么不知道的?”楚炎鹤才没那么多顾忌,他现在就想知道结果,管她女人男人的什么事儿。

“这……”

“炎鹤,你先出去,你不害臊,人家医生还不好意思呢。”顾伊看医生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可能还没结婚。楚炎鹤一个大男人在,难怪人家不好开口。

顾伊发话了,楚炎鹤虽然不愿意,还是悻悻的出去了。

不过,楚二少也不是个老老实实听话的主儿,他故意没把门关严实,开了一条缝儿,就等着里面的话开始了,他好偷听。

女医生让顾伊和自己面对面坐着,“我冒昧的问一句,楚太太和楚先生的感情怎么样?”

顾伊一愣,医生还会关心病人的私人生活?但是发觉医生没有恶意,便开口说道:“我们感情很好。”说着,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医生脸上表情变化,虽然她年纪不大,但也算是新秀,主任这次把楚家夫妇的任务交给她,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纰漏。而当她看到检查结果的时候,便对这对夫妻的感情产生了怀疑,因为,顾伊的卵泡和孕激素和雌性激素都不是很正常,明显的避孕药服用过量的结果。

一个女人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服用长时间大量避孕药,只能说明这个女人不想给那个男人生孩子。

“我有什么问题吗?”顾伊感觉出不对劲儿。

“楚太太,我要告诉你,你确实是不易怀孕,”女医生顿了顿,开口:“因为你吃了过多的避孕药,这已经对你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月经是不是不太正常……”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楚炎鹤推门进来,一张脸寒得彻骨。

------题外话------

木有补章~

【109】杀人未遂?

一个女人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服用长时间大量避孕药,只能说明这个女人不想给那个男人生孩子。

“我有什么问题吗?”顾伊感觉出不对劲儿。

“楚太太,我要告诉你,你确实是不易怀孕,”女医生顿了顿,开口:“因为你吃了过多的避孕药,这已经对你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月经是不是不太正常……”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楚炎鹤推门进来,一张脸寒得彻骨。

顾伊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无法相信的看着医生,想从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可是,没有,医生的表情很严肃,即使是楚炎鹤一脸yīn寒的闯进来,医生的表情依然没变,凝重、肃然。

“怎么回事?”楚炎鹤压下燎原的愤怒,向女医生确认,他额头上暴突的青筋根根毕现,昭示着他的怒不可遏。

女医生又把化验结果说了一遍,她颇有些不满的看着楚炎鹤:“既然不想要孩子,就做好避孕措施,别总是让女人受罪,你不知道避孕药伤身吗?以后想要孩子了,有你急的。”

“医生不是……”

“你也是,自己是女人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来爱惜你?你就是做节育手术都比吃药好,你……唉,身体是自己的,你就折腾吧。”医生打断了顾伊的话,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把避孕药当饭吃吗?

楚炎鹤攥了攥顾伊的手,若不是顾伊也表现出来想要孩子,他可能就会误会是顾伊背着他偷吃避孕药了。不过,既然不是顾伊自己吃的,那是怎么回事?

“医生,那你看,我媳妇儿她要怎么调理?”楚炎鹤难得的对一个数落自己的陌生人客客气气的没发脾气,只因为这件事关系到顾伊。

“其实,你这身体,坏就坏在吃避孕药的时间太久,还好你已经停了几年了,不过,总归是伤到了根本,这调理起来也是个漫长的过程。”女医生又拿着顾伊的化验单看了看,“我有个老师精通中医,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方面,还是咱中国的医术靠谱。”

“谢谢你。”顾伊和楚炎鹤拿了医生给他们的电话,走出医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上了车,楚炎鹤才开口,声音yīn寒低沉,“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长时间吃避孕药了?”

不管顾伊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应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楚炎鹤很生气,但是想到顾伊心里也不好受,他才忍着没有对顾伊发作。

顾伊的拇指掐着手背,掐出红红的印子,眼睛也从刚才的涣散无光聚集起来,乍一看,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顾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才把心底迸发的恨意压下去。

从最初的惊讶到迷茫,到铺天盖地涌来的恨意,顾伊出了起初的不可置信,其他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任何可疑情绪。

“伊伊?”楚炎鹤感受到顾伊身上紧绷的气势,狭小的车厢突然逼塞起来,连呼吸也不是那么流畅。

“我嫁给屈铭枫后,屈铭枫的妈妈知道我体寒,给我特意找了人开了药,说是要中西药配合着慢慢调理……我喝了整整三年!”整整三年,喝的,原来是避孕药!

这让顾伊想起宫斗剧里那些娘娘妃嫔们角斗的戏码,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身上!若不是听了楚老爷子的话,一时起意要来检查,她是不是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你说什么?!”楚炎鹤惊诧后,便是怒意滔天,他一拳打在车前放着的手机上,手机屏幕成蜘蛛网状片片裂开。

“是屈铭枫他妈动的手脚?”楚炎鹤牙咬得咯咯响,恨不得现在就剥了那老女人的皮,喝了她的血,“她是活腻歪了,看来,她想下去找她那个短命的老公了。”

“不,你觉得,屈铭枫他妈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同过房?”因为她有定期体检的习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那么刚烈的避孕药,若是天天当饭吃,保不准身体出什么状况,所以,都是在她和屈铭枫同房的时候,屈母才会把要拿出来让她吃。

当时,顾伊被屈母照顾惯了,她对这些琐事也没伤心,只是依赖屈母,所以也没在意她吃药的时间并不规律。

虽然屈铭枫和顾伊同房的话题很让楚炎鹤不爽,但是,顾伊话里的意思,屈铭枫也参与了。

同是男人,楚炎鹤自然看得出屈铭枫对顾伊还是有情的,这也是他防着他、备着他的原因。说楚炎鹤不自信也好,爱吃醋也好,他就是怕顾伊和屈铭枫有什么旧情。

所以,当时,楚绍说喜欢顾伊,他倒是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他那个侄子是谈图个新鲜。但是,屈铭枫不同,屈铭枫是顾伊的初恋,是她第一个男人,是她自己选定的丈夫,他嫉妒屈铭枫跟顾伊在一起所有的一切,也嫉妒屈铭枫的出身。

而他,只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甚至,连私生子都不是。只是楚云天自救后留下的一个错误。所以,当年,当知道顾伊嫁给了屈铭枫,两个人有恩爱情深的时候,他一度告诉自己,屈铭枫才是顾伊的良人,只有屈铭枫那样的成功男人才配得上顾伊,他劝说自己这个流氓小混混死心,却没想到撞破顾伊被人陷害的事。

他从那一刻起,发誓要保护顾伊,既然屈铭枫保护不了顾伊,那就由他来。他会为她变强,为他建立一个任她翻云覆雨的帝国,让她只手遮天。

只是,他没想到,屈铭枫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顾伊,现在,竟然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分?哼,屈铭枫现在也是在惺惺作态吧?

楚炎鹤觉得自己就够狠了,可以六亲不认,亡故血缘伦常,没想到,屈家这母子俩更是狠毒。

“伊伊,没事的,刚才医生也说了可以调理好,我们慢慢来。”楚炎鹤面上温柔的表情掩盖了戾气,他把顾伊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炎鹤,我不想再等了。”本来,她觉得没有确定当初在机场陷害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屈铭枫,想要在查查清楚再做决定,现在,看来不用查了。

从遇见她之初就是呆着目的,怎么会善待她?

屈家母子是恨不得自己死了,顾伊很想知道,当初,屈铭枫看到自己没死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想,又或者,他怎么没有再次下杀手?

是因为忌惮楚炎鹤吗?她那个时候貌似还没和楚炎鹤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屈铭枫触碰了她的底线,她受的,要让他尝一遍!

“好,我们不等。”楚炎鹤恨不得现在就把屈家母子碎尸万段,敢伤害他伊伊的身体,还是这么恶毒的法子,就是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恨。

“先别动屈铭枫的母亲。”顾伊抱着楚炎鹤微微闭上眼,眼前闪过屈母曾经对她的好。现在想起了,是那么的虚伪。

“伊伊你……”他的伊伊还是不忍心吗?

“屈铭枫是她的宝儿,是她的骄傲,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走向毁灭。”都说最毒妇人心,真要激怒了,本来纯良无害的小绵羊也会化身为毒蛇,将毒牙里的毒素毫不犹豫的注入敌人体内。

有什么比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遭罪、锒铛入狱更加痛苦呢?

屈母算计了几十年,帮着儿子建立起如今的商业地位,也算是她半辈子的心血了,要是这心血在她面前毁了呢?

“这才是我楚炎鹤的媳妇儿。”他喜欢顾伊的善良,她的坚强,但是,他更喜欢她的狠。

“今天的结果爸要是知道了……”顾伊倒不是怕老爷子把她赶出门,因为她和楚炎鹤都不在意是不是被楚家承认,她在乎的是楚炎鹤好不容易和老爷子缓和的父子关系。

“没事的,”楚炎鹤把顾伊的小手放进自己衣服里,让她冰凉的小手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取暖,“老爷子那边就算知道了他也闹不起来。”

没人回去,他闹什么?跟谁闹去?

如今,他可没功夫去应付老爷子。

楚炎鹤看着顾伊强作平静的小脸,一阵心疼,她总是这样,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着。如果没有这些yīn谋算计,顾伊该是被捧上天的小公主,她该嫁个疼她爱她的好丈夫,幸福一生。

可是,老天总是喜欢出来搅和一下,不随人愿。

“伊伊,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累。”不需要故作坚强,我可以把你好好的纳在羽翼下护着,爱着,疼着。

“炎鹤,我没事。”顾伊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若是不绷着,压着,顾伊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冲到屈家一顿打砸抢烧,“时间久了就习惯了,有时候,绷紧了,再突然松下来,那样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就像一根弹簧,一直让它处在被拉至绷紧的状态,突然撒手,那弹簧再也回不到弹簧的样子了。

就像顾伊回沈宅拿母亲留下的盒子来试探屈铭枫和杨蔚微,她是顾伊在吃饭的时候说出来,让他们紧张慌乱,然后,等她去沈宅拿出那个盒子的时候,杨蔚微和屈铭枫的心该是绷到了极点了吧。

可,最后,顾伊却没有打开盒子,好像也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似的,这让刚才还紧张的要死的人突然放松了下来,也就放松了对顾伊的警惕。

所以,为了不成为那个被攻克的弱者,顾伊只能一直绷着。不然,让有心人窥探出她情绪的变化,难免不会打草惊蛇。

顾伊和楚炎鹤回了家,没多久楚炎鹤又出去了,顾伊没问。她早早的睡下了,因为,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屈铭枫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开着车回家,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各种不顺都找上来了,本开和银行说好的贷款,今天刑行长竟然告诉他贷不了了!稽查局也凑一脚,说他们公司做假账偷税漏税。

其实,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哪个做生意的多少不偷点儿,只是多少罢了,有关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好处他也得了。但是,今天稽查局竟然找上,找上门来,屈铭枫自认为自己还算守法,但是要真细查起来,那些小手脚也可以往大了算,这就看怎么说了。

而且,他发现,他公司的账目确实有问题,不大不小,可以逃过去,也能被抓着把柄。

屈铭枫车子开得不快,知道自己今天劳累了一天,也算是疲劳驾驶,所以,他开车开得很稳。

因为今天的事儿多,他一直工作到很晚,杨蔚微打电话催他,他才发觉已经十一点多了,这里不是市中心,现在路上没什么人。

车子在穿过一个高架桥的时候屈铭枫恍惚了一下,他抬起手来按了按太阳穴,听到前方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嗤”的一声,在夜里格外的刺耳。

屈铭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车身猛地一震,紧接着是重物砸下来的嗙嗙声。

屈铭枫懵了,刚才那声尖锐的刹车声,正是横在自己车子前当着自己去路的车子。而他的车面前,站了五六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棒球棍对着他的轿车就是一顿猛砸。

这个时候,屈铭枫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他要是出去了,砸的就是他了。

屈铭枫忙去找电话,外面的人看到车内手机的蓝光,抱起一块大石头砸在车玻璃上,汽车玻璃成蜘蛛网状织成圈圈裂纹,其他的人立刻配合着从边角处把汽车玻璃敲破,伸手就给屈铭枫脑袋上来了一棒子,手机也被夺了过去。

屏幕上已经按下了110三个数字,一个顶着刺球发行的大汉吐了一口唾沫,一脚踩在手机上,前一刻还承担着它的主人重大托付的手机寿终正寝。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屈铭枫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别人,值得那人对自己痛下杀手,他在生意人面前一直保持着儒雅和善的形象,不同于沈仁贤的老奸巨猾,他的敌人并不多。

难道是劫财的?

“你们到底是谁?想要钱我给你!”屈铭枫缩在车子里喊,伸手就去拿自己的钱包。

“小子,你出来了吧!”一直纹着苍鹰的手臂伸进来,揪住屈铭枫的领子,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棒,直砸的头破血流。

两个人一拉一扯,就被屈铭枫给拉了下来。

大汉们围上来,一顿拳打脚踢,踢得,都是男人的重要部位。

屈铭枫直觉的疼的浑身抽搐,身子一阵阵痉挛,最后,连喊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他似要晕过去,刺头大汉一挥手,止住了其他大汉的动作,“好了,还的留着他这条命呢。”男人拿脚在屈铭枫的裆部挑了挑,还好没出血,也不知道伤到根基了没有。不过,这不是他们担心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交代下来的该做的做了。

刺透男人让手下脱了只袜子塞在屈铭枫嘴巴里,以防他昏迷中咬到舌头,挥起棒球棒对着屈铭枫的右腿狠狠一砸。

“要不是还有用,就把这小子根给废了,今天便宜他了。”刺头男人让手下人把屈铭枫抬上车,让两手握着方向盘,上身趴在方向盘上,一条腿别在刹车处,让后让人把车子开到他们留下刹车印的地方。

原来,这几个人开过来的车,竟是和屈铭枫一模一样的,为的就是利用他们留下的刹车印记。

刺头汉子又把被他踩坏的手机拿起来,在上面按了几个数字,带着手套擦干净了上面的指纹,又细心的印上屈铭枫指纹,丢在车头不远处,做出手机被撞飞出去的假象。

只不过一瞬间,这个黑洞洞的地方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个出了车祸的人在车子里昏迷不醒。

第二天,焦急的等了一晚上的屈母杨蔚微接到警局电话,说屈铭枫正在医院里。

两人俱是一惊,屈母甚至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穿着家居服就跟着杨蔚微去了医院,奇怪的是,医院门口竟然有一位警察等着她们。

屈母却没上心,她一门心思的挂念着自己的儿子,只当是屈铭枫除了车祸,有人报了警。

“我儿子怎么样?”屈母拉着警察的手问。

“医生正在检查,撞到了头,应该伤的不重。”警察面无表情的开口。

一听警察说撞到了头部,屈母身子一颤,这还不严重?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不不,不会的,她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心里安慰着自己,走路还是发颤儿,杨蔚微扶着她,才没在外人面前出了丑。

屈母和杨蔚微跟着警察走到病房,见病房外也站着两个警察,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屈母颤巍巍的迎了上去,抓着医生的胳膊,“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医生把手揣在白大褂口袋里,拿下口罩看来一旁的警察一眼,见他们没说什么,才开口:“伤者伤到了头部,有轻微脑震荡,不过应该没有问题,暂时没在他脑子里发现血块之类的。不过……”

“不过什么?”杨蔚微听到前面松了一口气,但是,医生一个转折,让她的心忽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病人的腿夹在车里了,膝盖处骨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医生说完便走了。

“妈,妈!”杨蔚微拖着屈母下沉的身子,把她扶到一旁座椅上坐下。

“妈你别担心,枫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安慰屈母,也是安慰自己。杨蔚微给屈母拍着背顺气,她知道,屈铭枫就是屈母的一切,屈母可以为了报仇冷静地算计几十年,却受不得屈铭枫有半点伤害。

因为,她这个儿子得之不易。屈母和她先生三十多岁了才有了屈铭枫,好不容易盼来了个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子,却被人给打破了,屈母能不恨不气?

杨蔚微见警察还在,觉得自己应该谢谢人家,编队他们露出一个笑容,“警察同志,谢谢你们救了枫,改天,我们一定会登门拜谢的。”

说着,便要去翻手袋。

然而,这一举动,看得警察瞳孔一缩,这是干什么,要贿赂他们?!

“这位夫人不用客气,保护民众是我们的责任,等屈先生醒了,我们还有事问他。”警察公事公办的板着一张脸。

“对了,既然屈先生没什么危险,我想二位应该是看一看伤者。”警察提醒道。

“伤者?还有人受伤了?”杨蔚微惊呼,随即便安静下来,她在意的只有屈铭枫,至于别人,谁受伤了都不重要。这一刻,她甚至希望跟屈铭枫在一起的是顾伊,最好是死了,而不是伤了。

“是啊,警察同志,还有谁受伤了,是不是违反交通害我儿子出车祸的人?”人心都是长偏的,说道害屈铭枫的人,屈母已是咬着牙说出来了。在屈母眼中,谁都比不上她儿子,就是总统也没她儿子好。

听了屈母的话,警察眉头一皱,“初步断定是屈先生撞了人驾车逃逸,我们还在调查中,于情于理,二位都应该去看看那位伤者。”

“什么?”

“你胡说!”

两人异口同声,都不相信,过失方竟然是屈铭枫!

觉得查到自己的失态,屈母缓了下脸色,“警察同志,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我家铭枫从来都是遵纪守法的,你们可以去交通局查查,他可是从没被罚过分,怎么会撞了人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殊不知,屈母这次的为儿子开脱,在后来成为了证明屈铭枫有罪的证据。

“就是,枫一向开车很稳,也从来没有过酒后驾车,绝对不是枫撞得,你们一定搞错了。”杨蔚微跟着附和,她的老公怎么可能撞人,就算是撞了人,一屈铭枫的性子也不会逃了,再说,按警察的说法,明明是屈铭枫撞人,怎么他自己也受伤了?还伤得这么重?

杨蔚微把自己的疑惑向警察说出来。

警察回答道:“我们怀疑是屈先生撞了人,惊慌逃逸,在逃跑的路上出了车祸。”

也就是说,警察推测,是屈铭枫撞了人后惊慌失措,心神不宁除了车祸。

“不节能,绝对不可能!”屈母一口咬定,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撞人。

那坚决的样子,不但没让警察信服,反而甚是反感。

哪个出车祸的是自愿的?除非是蓄意谋杀。

出车祸不都是意外吗?就她一个老太太在这里嚷嚷着什么不可能,难道车祸出之前还跟你商量一下,你人品好,我就不来找你了?

更何况,看这驾车逃逸的样子,这人人品也不咋地。

“老太太,我们只是怀疑,等屈先生醒了,我们会找他了解情况的。”警察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边,一个身穿警服的女警员走过来,把手里的本子交给屈母面前的警察,“问完了,家属怀疑是蓄意的。”

虽然没说明白,但是屈母和杨蔚微还是听明白了。

蓄意?那意思是屈铭枫故意去撞了那个人?

怎么可能,屈铭枫在外面名声很好,一直是和善儒雅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做?而且,以她这个做母亲对儿子的了解,儿子绝对是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

他都能为了自己杀父仇人的女人求情,怎么会去撞一个不相关的人呢?

屈母显然忘了,顾伊这个杀父仇人女人的罪名,也是她自己强按上去的。

一个警察过来,跟女警察说了几句,女警察打了声招呼:“受害人醒了,我去看看。”

最后,警察拿着口供回到警察局里,双方的口供自然对不上。

屈铭枫把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说了,警察只是记录下来,什么都没说。屈铭枫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卷进一场蓄意谋杀案里面。

而被撞者的口供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可歌可泣。

原来,这被撞者不是别人,正是屈铭枫公司里财务部门的工作人员。今天稽查局来查,屈铭枫就受意手下做假账,参与商讨的就有今天这个人,但是这人性子秉直,坚决不赞同,才有了昨天晚上那一出。

警局也调查了当晚的监控录像,确实有一辆车撞了这位公司职员后停下车字顿了顿,但是车上的人却没下来,随后加大油门飚了出去。

然后,他们在高架桥底下发现了出了车祸的屈铭枫,屈铭枫出车祸的车子,正是他们在监控录像上看到的那辆车子。

不过,屈铭枫出车祸的地方,摄像头早在几个月前就坏了,一直没换,所以,警察猜测,是屈铭枫撞了人逃跑的时候慌了神,才出了车祸。

屈母自然不会接受这个结果,她儿子就算是撞了人,那也是那人没遵守交通规则,肯定错都在别人身上,绝对不会是她儿子的错。

三天两头的去公安局闹,至今没去看过被撞者一眼。

因为屈铭枫伤的不重,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已经被警察叫去问过一次话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屈铭枫一进警察局,外面边传开了,说屈铭枫蓄意谋杀未遂,还出了车祸。

这就叫偷**不成蚀把米。

屈式的股票也跟着降得厉害,尤其是没有屈铭枫坐镇,整个公司人心惶惶的。

楚炎鹤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氤氲在酒杯上的红色液体,眼眸被染成嗜血的颜色,要不是因为要能成车祸的呃样子,他就要人把屈铭枫的子孙根给废了。

可惜,便宜了这条臭虫。

趁着屈式股票下降,楚炎鹤找人分散着买进小股,准备给他来个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然,楚二少是没有那个时间去等的,他会加快速度。

众多证据都指向屈铭枫,但是,屈铭枫有伤在身,可以取保就医。

这样,被撞的家人就不答应了,凭什么不让他坐牢?有钱有势就了不起了?

社会总是同情弱者的,被撞者的家属在媒体面前哭得肝肠脆断,还领着媒体记者去他们乡下家徒四壁的家看,舆论一致指向了屈铭枫。

“我儿子从小就刚直,我说他不知道多少遍,他就是不听,结果,结果……呜呜……”满脸沧桑皱纹的老妈妈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啊……”

继而,记者采访街坊邻居,全是对被撞者的惋惜或者赞美之词。

“这么好的一个娃儿就……唉,他可是我们村儿独一份名牌大学毕业的,哪个不羡慕他找了个好工作,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狠毒心肠的老板啊。”邻居颇为可惜。

“炎鹤。”顾伊从浴室里出来,楚炎鹤把电视观上,仰头喝进了酒杯里的红酒。

“我明天去一趟加拿大。”顾伊拿出行李箱整理衣服。

“怎么突然想起去加拿大了?过几天,等我忙完了陪你去。”刚洗完澡的顾伊,肌肤上透着粉色,让楚炎鹤垂涎不已,可是,自从检查结果出来后,楚炎鹤就不轻易碰顾伊了。

“不用了,这件事比较急,我自己去就行,别担心我,你别忘了我是在那里长大的。”顾伊知道楚炎鹤是不放心自己,可是,现在是她去的最好机会。

屈铭枫被官司缠身,屈母和杨蔚微也把所有的注意力倾注在屈铭枫身上,根本分不出身来照顾别的,这正是她的好机会。

虽然楚炎鹤陷害屈铭枫手段卑劣,可是,屈铭枫和他母亲联手算计她的时候,有没有一丝犹豫过?

陷害她在结婚纪念日上偷人,给她三年如一日的喂避孕药,霸占她的财产,甚至还可能买凶杀人,对待这样的人,她还需要去管那些子虚乌有的仁义道德吗?

若不是检查结果的事儿,顾伊还记不起来,现在想起来,当时她是接到加拿大那边公司里的电话,说有几笔财务出了问题,让她过去。

那个时候,屈母怎么说的?

“好,去工作也好,妈这就给你收拾行李。”那样子,好像巴不得顾伊赶紧走似的。

而顾伊接完电话后,就受到了加拿大那边有关公司财务的邮件,让她先了解情况。

这里面存在着一个问题,那个时候,顾伊的母亲顾念情去世虽然有一两年了,但是屈铭枫并没有掌握顾念情的遗产,在顾伊面前,他表现的是对遗产极为不屑,甚至顾伊提出想通过母亲的人脉给屈铭枫发展事业,都被屈铭枫严词拒绝了。

但是,加拿大那边确实给她打来电话说公司出问题了。现在想来,出问题也是假的。

若是没有这个电话,顾伊不可能出国,就算是要避一避,她也会在周围的几个城市转一转放松下心情,绝对不会飞去加拿大,但是,那一个电话,把她昭上了去加拿大的路途。

随后,她在机场被人打晕了像运货物一样运到了加拿大,手动了惨绝人寰的对待。

那个电话绝对不会是巧合,那么,是谁授意他们这么干的?

屈铭枫?还是另有其人?

顾伊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她还记得,当年给她打电话的是财务总监,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华裔男人。因为顾伊小的时候是跟着母亲生活的,经常出入公司,所以对公司里的大部分人还是认识的。

“要不我让梁向陪你去。”知道顾伊经历了那么多暗算,没有自己陪在身边,楚炎鹤总是不放心。

“我都说没事了,我去找妈妈一个老朋友叙叙旧,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顾伊推着楚炎鹤去了浴室,自己站在浴室外面和他说着自己的猜想。

“你怀疑有人背叛了你妈妈?”楚炎鹤洗的心不在焉。

“我不知道。”现在,顾伊觉得自己最看不透的就是人心,所以,她不会给人妄下定论。尤其是表面看起来纯良无害的人。

“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万一那个人就是头号大叛徒呢?”楚炎鹤洗了个战斗澡,浴巾都没围,只是拿了个毛巾擦着头发。

“那你也不能天天跟着我呀,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顾伊觉得楚炎鹤完全是把自己当女儿养了,“我总要一个人的,以前没有你陪着,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顾伊现在怕极了习惯性的依赖,就是这种依赖,给了屈母和屈铭枫有机可乘的机会。

楚炎鹤横她一眼,还活的好好的,被人接二连三的陷害,那不是活的好好的,那是活的可真精彩的。

“不行,必须得有人跟着你我才放心。”其实,楚炎鹤是心有余悸,当年,顾伊就是在加拿大被害的,他怕顾伊这次去……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抛下公司不管了,亲自陪着你去。”楚炎鹤威胁顾伊。

见顾伊一脸纠结,他把擦头发的毛巾盖在她皱起来的小脸上,拿过吹风机递到她手里,然后在她腿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

顾伊扒下脸上的毛巾,按在楚炎鹤脸上使劲蹂躏,疑似有受虐倾向的楚二少在顾伊的蹂躏下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楚炎鹤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很严肃,很正经。其实,他刚才顾伊把擦过头发的湿毛巾盖在顾伊脸上,就是要惹顾伊发火。

从医院回来,顾伊就一直淡淡然,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宁愿顾伊对着他又吵又闹,也不愿意看到她安静的像个布娃娃。

“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顾伊把楚炎鹤从腿上推下去,铺好了被子,自己滑进去,也不管楚炎鹤。

楚二少自然在被子被顾伊全部卷在身上之前光着身子哧溜一声钻进去,双手双脚都巴在顾伊身上,美其名曰,以后几日见不到顾伊,今晚要把以后那几日的福利给一起先想享受了。

可是,勤奋耕耘的楚二少只是摸了摸顾伊的小手,亲了亲那诱人的小嘴儿,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个铃声,打断了楚二少所有的旖旎。

他恶声恶气的接起来:“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告诉我!”声音里充满了火药味,那边的梁向一个激灵。

“老板,蹲守的人看到屈老夫人出去了。”梁向忙接说着下去,“被撞者家属要求屈家给个说法,开始,屈家想用钱解决,被对方给赶了出来,过几天就要开庭了,这老夫人可是忙疯了。”

“重点!”楚炎鹤怀疑自己当时选助理的时候怎么选了这么一个爱八卦没重点的人。

“是,是,重点,”梁向停顿了几秒,“老板你等等,我等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在挂断电话前,楚炎鹤听到梁向的声音,“慢点慢点,你会不会跟踪,等等,这不是……她怎么会到这儿来?”

楚炎鹤等的心烦,好在梁向很快就来了电话,“老板,我看到屈老妇人进了金家的宅子。”

金家?想起那次在金朵的生日宴上见到屈铭枫的母亲和金老爷子之间的诡异气氛,楚炎鹤不由的眯起眼睛来。

要去搬救兵?正巧他不知道怎样抓住金老的把柄。

不过,楚炎鹤一直不明白的是,当时自己将计就计设计屈铭枫和金朵,这两家怎么没有趁机让金朵和屈铭枫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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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补章~好吧,最近应该都木有补章

110-111

【110】原来你喜欢被打

屈母这是急了,才想去找金老爷子求救。

因为,从现场的种种迹象来看,屈铭枫都是那个因员工不遵守他的命令,一怒之下撞车谋杀的嫌疑人。

警察仔细观看过录像,发现屈铭枫果然是提前有预谋的,因为录像里的轿车车牌号是个套牌,而屈铭枫车祸现场被发现的轿车也有换过牌子的迹象。

更何况,屈铭枫的母亲都说过屈铭枫开车一向稳当,从未有过违反交通的记录,既然是如此遵纪守法或者说,是如此谨慎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撞了人呢?还恰巧撞的是他自己公司的员工,又恰巧两个人白天有过争执。

这么多巧合摆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这蓄意谋杀罪,怎么也得判个几年。唯一让楚炎鹤可惜的是,屈铭枫被刺头他们打断了腿,他可以申请保外就医,不过,不敲打屈铭枫几下,楚炎鹤又不解气。

听到屈母去找金老爷子,楚炎鹤冰冷的脸上露出笑容。他知道这一次不可能把屈铭枫送到大牢里去,不过,屈母去找金老爷子,却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收获。

送上门的把柄,不要白不要。

这几天,屈家就没安生过,因为被撞者不答应私下和解,非要走法律程序,屈母打断塞两个钱儿打发的计划泡汤。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找人去法院打通关系,但是,每走一步,都极其艰难,好像黑暗中有一只手抓着她的脚,一点点拖着往泥沼里坠。无奈之下,屈母才去打扰金老爷子。

“老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难道真让屈家那老婆子找了金老爷子帮屈铭枫洗脱罪名?

“静观其变。”楚炎鹤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小人儿,不想继续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只想快点回到那销魂窟温柔乡去,“让对方咬紧了牙说是屈铭枫报复就行,必要的时候你找媒体曝光一下。”

现在最可怕的是什么?社会舆论。

屈母可以找金老爷子以权压人,他可以找广大民群众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这几天,有关屈式总裁因刚直的属下不肯做假账蓄意谋杀的新闻简直成了热门,屈铭枫的发家史也再次被扒了出来。现在,百姓们一边骂着屈铭枫只手遮天、枉顾人命,一边骂他狼心狗肺、薄情寡性,杨蔚微这个小三当然也被牵扯出来在广大群众嘴边溜了一圈。

不过,一直很热的屈式总裁杀人案今天突然冷了下来,许多媒体也不继续跟进了,报纸也不继续登了。

楚炎鹤冷笑,金老爷子出手了?两人关系果然不一般,屈母竟然请动了金老爷子。

法院的人出面对着受害者开导,说了很多有利于受害者的话,最后一总结,那就是让他们私了。

接着,谈话的第二天,某媒体就放出来某法院长官对受害者威逼利诱的视频,在民众中引起一片哗然,原来,是官商勾结气压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

屈铭枫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脸色蜡黄消瘦,脸颊深深陷下去,完全没了以往的儒雅从容。

他知道有人陷害他,但是,他却一直没猜到是谁是谁如此恨他。

“枫,吃药了。”杨蔚微脸色也很差,她现在甚至都不敢看新闻。见楚炎鹤直直的盯着电视机,杨蔚微挡在他眼前,把电视关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别担心,清者自清,你一定会没事的。”

屈铭枫接过杨蔚微手里的药吞下去,没有喝水,干干的吞下去,划得嗓子疼。

“妈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她?”屈铭枫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是跟在他身边享福的,没想到,老了,还要为他奔波。

“妈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杨蔚微知道自己的婆婆从昨天晚上就没回来,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婆婆是想办法救屈铭枫。难得的,婆媳一条心。

屈铭枫揉了揉鼻梁,看着身下的轮椅,想到那一晚,那些魁梧的汉子下手的狠戾,一拳砸在受伤的腿上。

“枫你干什么?”杨蔚微惊呼着抱着屈铭枫的胳膊,“枫,你的腿受伤还没好,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扶我起来复健吧。”屈铭枫掩下情绪,他不是没派人查找过,可那五六个人就像失踪了一样,查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屈铭枫眯起眼,他仍记得昏迷中听到的骨头被砸断的声音,那是一种疼到极致的清明,清晰的感知到每一丝的疼痛。

“嗯。”杨蔚微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睛,屈铭枫从来都是温雅绅士的,何从有坐在轮椅上靠别人的狼狈?

在杨蔚微眼中,屈铭枫便是如神祇一样的男子,如今,这个被她奉为神的男子竟然坐在轮椅上,需要靠她这个柔弱女子才能站起来,她怎能不伤心?

看着屈铭枫单脚站地,右脚试探着往地上放的小心翼翼的样子,杨蔚微心疼的别过头去。因为内心的骄傲,屈铭枫拒绝了杨蔚微想找私人教练的提议。

只不过一个小时,屈铭枫就大汗淋淋,汗水湿透了他身上宽大的衣服,头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前,看起来如此狼狈。

“枫,我们休息一会儿,你别着急,这个要慢慢来,医生也说了,你伤的不重,坚持锻炼,会好的。”杨蔚微忙上前扶着差点倒下的屈铭枫,鼻间是男性的汗味儿,不是很好闻。

“你别管我,我再锻炼会儿。”骄傲如屈铭枫,在屈母的教导下,从小到大,他都是优秀的,他看不得自己如此落魄,更不想让别人看到无助的自己,就算是他的妻子也不行。

“可是医生说了锻炼也要适度,你这样会物极必反的。”杨蔚微还想伸手去扶屈铭枫,没想到却被靠在墙上休息的屈铭枫推了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撞在一旁的牵引器上。

屈铭枫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冷着脸对杨蔚微说道:“你上楼吧,有事我会叫你。”

“可是你……”杨蔚微这么能放心让他自己在楼下。

“上去!”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和一向儒雅的形象完全不符。

“好,好,我上去,你别生气,”杨蔚微知道屈铭枫心情不好,她把手机放在屈铭枫的上衣口袋里,“有事就打电话叫我。”

屈铭枫看着那消瘦了的背影,眼底一热,“这些天……辛苦你了。”

杨蔚微的身子一顿,捂着嘴巴跑上楼,她不苦,苦的是他。

顾伊到了加拿大,了解到当年给她打电话的财务总监已经不在妈妈的公司工作了,多方打听,才打听到财务总监的住处。

顾伊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已显老态的男人,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男人托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儿,因为太久远了,他有点记不清楚。

“您再想想,是四年前的一天。”顾伊试图寻找标志性的事件来提醒他时间,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行,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我跟顾小姐您平时也通电话,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次电话。”因为顾伊在中国,她需要了解这边公司的情况,顺便学习,就让公司几个信得过的老员工通过电话或者邮件的方式告诉她公司近况。这样也可以避免她表面上收到的材料的不真实性。

“您再想想,是……”顾伊眼眸一亮,“是在屈铭枫全权接管公司之前,你给我打得最后一个电话,您有印象吗?”

男人蹙起眉,眼珠转动,突然一拍桌子,“我记起来了,你说的是你让我把公司账目给你发过去的那一次吗?”

“我?”顾伊刚拿起咖啡杯子的手放下,心里沉了沉,“你说是我让你发给我的?”

“是的,那天,你凌晨十二点给我打电话,哦不,你们北京时间应该是中午,你让我把公司这一季度的账目发过去。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时间太晚了,而你从未那么晚找我谈过工作的事情,我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就给你发过去了。”

“那你之后有跟我通过电话吗?”听了男人的话,顾伊眉心一拧,她记得,她是在接收到邮件后才接到男人的电话的,而且当年她收到邮件的时间……

“没有,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我按照你的要求发过去,就上床睡觉了。”男人摇摇头,刚刚通过电话,发了邮件,他怎么会多此一举的再打一次电话?

“谢谢你。”顾伊露出一个笑容,她已经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查了。

顾伊打开电脑,登陆了那个许久不用的邮箱,过了这么多年,上面的邮件早就被自动清除了。她找人远程操作,恢复上面的数据。

电脑右下角冒出一个提示窗口,有邮件,顾伊点开,是现在她常用的工作邮箱。

电脑反应了一会儿,慢慢打开,顾伊看着缓缓显示的照片,眼神冷了下来,果然,她不在,那人就耐不住来挑衅她了吗?

邮件是一幅幅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是楚炎鹤和一个陌生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模特,两个人赤身裸体的纠缠在床上。

顾伊点了关闭窗口,不去理会那些照片。

看了下时间,顾伊刷新了一下网页,许久不用的邮箱里除了各种广告,还有那封送她走上“死亡之路”的邮件。

顾伊看了一下时间,并不是北京时间十二点左右,而是下午六点。

也就是说,顾伊收到的并不是财务总监发的原始邮件,而是被人动过手脚看起来公司财务有重大失误的邮件。

电脑提醒有新邮件,是顾伊委托的黑客发过来的,“ariel,我发现你这封邮件穿了个马甲,它的实际故乡是中国。”下面是一只笨笨的乌龟图案。

到现在,顾伊已经理清了诱骗她来加拿大的过程。

那人用变声器假冒她和加拿大这边的人通了电话,要了公司的账目资料,然后自己修改了一下,再借用了原来邮箱的ip地址发到她的邮箱,然后再效法之前的做法,通过之前打电话对加拿大这边人声音的了解,用变声器假冒财务总监给她打了电话。

很拙劣的手段,却把她给骗上了死路。

现在,只要查出马甲之下的地址就可以了。

顾伊通过黑客很不意外的知道这个ip地址出自屈铭枫的公司。

也不知道当时的屈铭枫是不是太过自信了,竟然直接用公司的电脑给她发邮件。

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顾伊便飞回国,因为,家里还有人等着她解决。

顾伊回国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楚炎鹤。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机,注意力却在手里的报纸上,上面无外乎是对屈铭枫蓄意杀人事件的报道。

几天不在,事情竟然发展到是受害者私拿公款做假账被屈铭枫发现,想要杀屈铭枫灭口这样完全颠倒的情况,至于屈铭枫为什么会在几千米之外的高架桥处被发现,是因为屈铭枫竭力冲出包围行驶了几千米,体力不支发生车祸。

而经过鉴定,屈铭枫的车子确实是有被砸过的痕迹。

看来,金老爷子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顾伊微微勾起唇角,本来也没想到能把屈铭枫一下子置于死地。只不过是想先打他两下出出恶气,顺便给他找点麻烦罢了。

别墅的门被打开,背后响起嘚嘚的走路声,顾伊透过电视机的屏幕瞟了一眼倒映出来的影子,拿起杯子浅啜了一口咖啡。

一回来就在这儿等着了,时差没倒过来,她只能先喝一口咖啡解解乏。

听到嘚嘚的走路声拐了个弯儿,离自己远了,顾伊开口:“阿芳。”

“夫人回来了。”阿芳一抬头,才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人不是她的姐姐,而是顾伊。

只是,下一秒,她惊得后退了几步。

“阿芳?”顾伊回头去看她。

“夫人,您回来了怎么也不是先说一声,你看我姐都不在。”阿芳镇定了一下神色,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顾伊的脸色。

“你过来,我从国外带了些礼物回来,你看看喜欢什么挑几样。”顾伊向阿芳招招手,说完了,却见阿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怎么了?”

若是以往,阿芳早就贴上来了,今天……顾伊瞄了一眼正在播放的电视机,上面,一个保洁员打扮的女人左右瞅了瞅,闪身进了一个房间……

见阿芳低着头偷瞄着电视屏幕,顾伊轻轻的笑出声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像姐妹一样挽着阿芳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我突然在电脑里发现一段视频,就拿来放了看看,你看,这个人身影好熟悉啊。”

“夫人……”

“阿芳你认识吗?”顾伊轻声细语的,好像真的只是好奇这段视频。

“夫人我……我不认识……”阿芳放在腿上的手指绞在一起,错开视线不去看电视屏幕。

“是吗?”顾伊把视频定格在一个时间点,屏幕上带着口罩的女人正好面对着她们,“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们有那么一点像呢?”

“夫人你……看错了……”

“哦,对了,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说着,顾伊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她转了个圈,把其中一面对着阿芳,“我觉得这个水杯上的唇印很特别,你觉得呢?”

“我我……没上过……几天学,不懂得……欣赏……”阿芳看着顾伊像是展览一样,一样样的摆出来,最后,是楚炎鹤和一个女人赤裸着身子缠绵在一起的照片。

“夫人我工作了一天累了,我先去休息了。”阿芳只觉得顾伊看她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剜着她的血肉。

“看来,你不喜欢我给你的礼物。”顾伊低低叹了一声,“那你喜欢什么?”好像阿芳不喜欢,她很伤心似的。

“夫人我没什么喜欢的,我……”

“阿芳,我自认为我带你不薄。”顾伊把阿芳按回在沙发里,“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离间我和楚炎鹤的感情?”

“我没有……”本能的快速否认,却出卖了她的心虚。

“你之前认识楚炎鹤?”顾伊想起第一次见这两姐妹,不,是见丽姐,“或者说,丽姐认识楚炎鹤?”

“阿芳,如今这些东西我都没给楚炎鹤看过,你要知道,他向来不是个君子,要是知道有人在挑拨我俩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要不是因为要忙屈铭枫的事情,顾伊本来打算好好陪这俩姐妹玩玩儿的,但是,现在她没那么多耐心了。

“我听说你在酒吧出过台,后来和一个暴发户好了还把那个暴发户的钱全骗走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兴趣知道你的下落。”顾伊看着电脑上那几张不是很唯美的图片,男人身材真差,肌肉鼓鼓的凶神恶煞的样子,楚炎鹤才没有这样大块大块的恶心的肌肉呢。

“你……”阿芳一直以为顾伊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笨女人,只不过是凭着家世嫁给了楚炎鹤,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相信她弄出来的这些暧昧假象,还去查了她的过去。

一想起那个暴发户男人,阿芳不由的抖了两下。起初,她也是真心想跟着那个男人,虽然长得不好看,一身横肉,不过,他对她出手大方。但是,在一起时间久了,阿芳发现这个男人有虐人的癖好,每次完事儿,她都要在床上躺个两三天,身上伤不断。听说他前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她是实在受不了,才卷了钱跑路的。

“当然,你要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也许他就不会知道你的下落了。”顾伊又拿过那个印了口红印记的水杯在阿芳嘴上比划了一下,“其实,你最好看的就是这张嘴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暴发户见到你会不会有撕烂你这张嘴的冲动。”

顾伊抬看了阿芳一眼,“怎么认识的楚炎鹤,为什么来我家?”

“我不认识楚先生。”阿芳向旁边移了一下。

“嗯?”顾伊开始在电脑上翻着什么,打开一个文档,“我记得你那个暴发户客人好像是个杀猪的来着……我找找,哦,还跟当地的混混关系不错……”

“夫人,我没说谎,我真的不认识楚先生。”阿芳语气有些急,身子缩在沙发角落里。

顾伊没有理会,继续往下滑动鼠标,“找到了,他的电话是……”

“我不认识楚先生,是姐姐认识,姐姐年轻的时候见过楚先生。”阿芳几乎是喊着出来,她再也不要见到那个男人,如果她被抓回去,一定是生不如死。

“继续。”顾伊阖上电脑,拿了一块点心吃。

“是姐姐当年帮过楚先生……”阿芳把丽姐跟她说的一五一十的跟顾伊说了,“上次你们回村子,姐姐看到楚先生认出来,才知道他现在发达了,就动了来找你们的念头。”

“就这么简单?”如果是这样,如果紧紧是想要钱,她们大可以直接找上门,把事情一说,楚炎鹤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自然会给她们一大笔,何故要又是保姆又是找工作的编一通?

“就……就这样。”

“丽姐喜欢楚炎鹤吧?”

阿芳倏地抬头,对上顾伊探究的眸子,她没想到顾伊竟然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若不是这样,怎么会扮成保姆到她家里来呢?看来,丽姐和楚炎鹤还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是想拿这个恩情来向楚炎鹤讨要好处?

的确,这样的恩情,可以让楚炎鹤记一辈子。

“我知道,你不赞同丽姐的做法,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顾伊掩下眸中的幽光,温和的拉过阿芳的手,掏出一张卡给她,“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心意,我让丽姐放个假,你们一起回去吧。”

阿芳要的是钱,丽姐要的是人。当然,要是能得到人,阿芳也不介意。只是,丽姐没有表现出来什么,顾伊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先把她们支开。

只要阿芳用这张卡上的钱,顾伊就能查出来她们在哪儿。

“夫人真的不怪我?”阿芳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离间她和楚炎鹤的事情,顾伊都没有怪罪她。

“丽姐帮过炎鹤,本来就对我们有恩。”顾伊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你把丽姐的东西也一块收拾走吧。”

“可是我怎么和姐姐说?”阿芳当然是不会把顾伊给她钱的事儿告诉丽姐的,她自己得到的钱,凭什么跟她分?

“你们是姐妹,你随便找个借口,她自然是会相信你的。”顾伊懒得应付她。

阿芳疑惑的看了顾伊一眼,眼神里带着鄙夷,顾伊当做没看见。

是啊,丽姐没回来,就把她的行李搬出去了,这不是摆明了对丽姐有意见吗?丽姐自己一思量便知道她的心思曝光了,如果,丽姐是个老实的,便会安安分分的重新找份工作,把以前的事儿给忘了;如果是个不安分的,便觉得顾伊忘恩负义,少不了会激怒她,逼着她做出其他事儿来。

顾伊不可能放着一个觊觎自己丈夫的人在家,她又不能罔顾王法的把人给处置了,只能把对方激怒了,她再来个反击,一次性解决好过天天的磨着。

处理完家事,顾伊给楚炎鹤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加拿大的收获。

“现在先不急,等屈铭枫腿好了身体健健康康的再说。”顾伊懒懒的看了一眼被彩霞晕染了的半边天,这世道,有权就是天,覆手遮天还真是轻巧。

顾伊在加拿大的时候,就听楚炎鹤说了屈母去找金老爷子的事儿,金老爷子把案子完全翻过来倒是还帮了她的忙。若是屈铭枫还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顾伊相信,屈家会开出屈铭枫身体不好的证明,坚决不会让屈铭枫在监狱里。

跟楚炎鹤说了几句,嘱咐他早点回家,顾伊就挂了电话,并没有告诉楚炎鹤她把丽姐辞退的事情。

另一边,唐果无聊的搅着杯子里的奶茶,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娇娇弱弱的小白花儿。

过了一会儿,唐果的耐心被消磨殆尽,她咕噜噜一口气,把奶茶喝光,“你要是没事儿我就走了,你有时间在这里坐着,我可没时间。”

“唐,唐小姐……”雪儿见唐果真的要走,忙站起来,唐果扫了一眼她伸出来想要拦她的手,雪儿讷讷的收回来,“我不知道唐小姐这么忙,打扰您真不好意。”

唐果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真纯还是装纯。

反正无聊,就来听听这个小百花儿找自己干什么。

“有话快说!”唯唯诺诺的,她都在这里坐了五分钟了,一句实质性的话都没有听到。

“我是来跟唐小姐道歉的,上一次……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没有想要跟唐小姐抢那个胸针的意思,真的没有,是楚绍他……你也别怪楚绍,他就是横行霸道惯了,不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雪儿说完,怯怯的看着唐果,好像怕唐果再次把她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似的。

唐果搅着重新要的那杯奶茶,这是干什么?来提醒她楚绍有多爱她?告诉她,楚绍为了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胸针去参加那个无聊游戏?

原来是示威啊。

“嗯,原来是这样啊。”唐果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小姐你跟他认识多久了……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

唐果一点也没看到女孩儿在听到那声“小姐”的时候变了脸。

“我叫雪……”

“小姐,你好像很了解楚绍,”唐果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女孩儿介绍自己的名字,更加没有看到女孩儿听到她再次称呼她为“小姐”的时候惨白了的脸,“对了,我听说你把楚绍的病给治好了,我有一个朋友也有这种病,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治的?若是我朋友的病好了,我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我……”

“哦对了,你是不是就在上次我打架的那个会所工作?要不要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唐果一脸热情友好的看着雪儿,“其实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儿了,尤其是……”唐果左右看了看,上半身前倾,凑到女孩耳边,眨了眨大眼睛说:“尤其是喜欢拿各种工具来虐待你这样纯情的女孩儿,哎,你有没有遇到过?那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像他们男人说的那样,很爽?”

“唐小姐!”雪儿气得红了脸,小手也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攥着,“我承认我做的工作让人看不起,但是我没偷没抢,我是靠自己赚钱,像你们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根本不能理解被钱逼得走投无路的困境。”

“我虽然是做……做那种工作的,但是我只有楚绍一个人,我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雪儿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潮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

“哦?你是再告诉我,楚绍是你第一个男人?”唐果看着女孩儿绯红的脸,水汪汪半含泪水的眼眸,羞愤难堪的样子,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女人?

“嗯,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今天就都说了吧,别到时候又把我找出来。”唐果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个抢了了楚绍的女人了,甚至亲耳听到楚绍和女孩儿有了关系,她都没有情绪波动。

也许是早就猜到了的原因吧。

“唐小姐,我刚才不是要指责你,对不起。”雪儿不安的捧着咖啡杯子,拿着勺子的手搅着咖啡,不时的碰到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今天找你来是想求你……求你帮楚绍向他爷爷说说情,让楚爷爷不要再生楚绍的气了,毕竟他们才是最亲的人。”

还真是个贤良淑德的女朋友,人还没嫁过来呢,就想着帮楚绍处理家庭关系了,这是在告诉她,她会成为楚绍的妻子,楚家未来的女主人吗?

“楚绍不回家不是更好吗?你们天天在一起,到时候在弄出个孩子来,母凭子贵,说不定楚爷爷还会让你嫁进楚家。”唐果睨了女孩儿一眼,讥讽的说道。楚爷爷要是知道自己平白无故多出来个叫他爷爷的孙女,估计会气得把家里的东西全砸了。

“唐小姐,请你不要这么说我,我知道你爱楚绍,可是楚绍他不……我只不过是为了楚绍好,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和家里把关系弄僵了。而且……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出身,是不可能嫁进那种家庭的,我也从未奢求过,只求能在楚绍身边好好陪伴他。”

除了被唐果激怒那一次,雪儿说话始终都是柔柔的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拿捏得当的软糯,不会让人听着生硬,也不会让男人听多了觉得腻。

唐果自然没有放过雪儿欲言又止的话,楚绍不爱她?楚绍爱的是她。这边是她今天把她叫出来的目的吗?

“很感人。”唐果啪啪拍了两下巴掌,“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我还客串了一下灰姑娘的姐姐,不过,我很有兴趣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灰姑娘。”不是每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儿都有资格有那种幸运成为灰姑娘的,就如麻雀即使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童话。

“唐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唐果要走,雪儿急急的站起来,伸手去拉唐果,“唐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拆散你和楚绍,其实,我并不喜欢他,因为我对自己的职业感到羞耻,是楚绍让我灰白的人生亮了起来。我对他有的只是感激,真的唐小姐。”

感激?不是爱?

这是在讥讽她这个唐家大小姐比不上一个妓女?这是在告诉她,楚绍宁可喜欢一个不喜欢他的妓女,也不会爱上她唐果?

“然后呢,你为你拆散了我和楚绍内心自责不已,所以今天来找我是忏悔的吗?”唐果转过身来,大大的眼睛灼灼的盯在雪儿脸上,像是要把她的脸看出一个洞来。

“我……啊--!”雪儿无法相信的看着唐果优雅的放下杯子,感受着黏腻的奶茶滴滴答答的从头上脸上滴落下来。

“好了,你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愧疚了,我也接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唐果看着女孩儿的齐刘海成面条状搭在前额,粉色的衣服上面绽开朵朵白色的污渍,仿若一朵朵小白花儿,嗯,今天自己送给小百花的礼物还真贴合她的气质。

“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女孩儿委屈的扁着嘴嗫嚅着,她无措的站在那里,接收着咖啡厅里的人投来的视线,眼泪珠子般滚下来,“我是怕你伤心来跟你道歉的,你怎么能这样?”

唐果才不管周围的窃窃私语,她敞开嗓门:“你抢了我的男朋友来跟我道歉,我如你所愿的接受你的道歉,为了不让你愧疚,我还很没风度的泼了你一脸,我怎么了?”

众人一听,哦,原来是这样的,那女孩儿看着清清爽爽的,原来是个抢人男朋友的第三者。

“难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够?”唐果一脸迷茫的看着雪儿,“哎,你别哭了,你到底要我这么做啊?”

“喂,我说了你别哭了!”

“啪--!”

唐果收回手,看着雪儿脸上的红印子,“哎呀,你早说是要我打你嘛,真是的,害我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算了算了,你看你来求我原谅,我泼也泼了,打也打了,你就别愧疚了,你这样搞的我都该愧疚了。”

雪儿怔怔的看着恍然大悟似的唐果,她摸摸肿起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唐果理解的和自己说的话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她没让唐果拿奶茶泼她,也没让她甩她巴掌,她又没有自虐倾向。她今天来,只不顾是为了向唐果解释楚绍在金多玛的行为,是来安慰她的,她怎么这么对自己?

“现在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我可以走了吧?”唐果问的真诚,她走了几步,又回来,“其实,你要是以后再觉得对不起我,可以自己对着镜子,左右开弓,就不用麻烦我了嘛,你看看,为了打你,我手都红了。”

唐果嘟着嘴,一副比雪儿还委屈的样子。

----《撩情--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梁向的办公室里不是的爆发出“哈哈”的笑声,唐果拍着桌子笑得差点滚到桌子底下去,“大叔,你都不知道,今天那个女她让你直接被我打懵了,真不知道楚绍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儿啊?”

“……”梁向识趣的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不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唐小祖宗都有理由借题发挥,好的,把他一顿大骂,差的……能折腾的他散了一把老骨头。

“大叔,我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你有女朋友啊?”唐果趴在梁向的办公桌上,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要不……我把那朵小白花儿弄来给你尝尝?”

“咳咳……”梁向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身子向后靠了靠,避开唐果,“我不喜欢小白花儿,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呀?”唐果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锲而不舍。

“我喜欢……”梁向眼珠转了转,“我喜欢……老板……”

“你喜欢炎鹤叔叔?”唐果一声惊呼,八卦的跑到梁向身边,把他往椅子的一边挤了挤,坐上去半个屁股,一脸兴味的看着梁向,见梁向要躲,她干脆把梁向的脸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大叔,原来你喜欢男人么?”

“唐果!”“砰--!”的一声,半阖着的门被踹开,楚绍一脸火气的站在门口,看到唐果几乎坐在梁向身上,还抱着一个老男人的脸,原本三丈高的火气噌噌又冒了三丈。

【111】逮捕

唐果听到声音,缓缓的扭头,看了一眼伫立在门口怒气冲冲的楚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回过头来,继续揪着梁向问刚才的问题。

来找她算账的?为了那朵小百花儿?这状告的还真够迅速的。

“唐果你给我出来!”她竟然无视自己?!楚绍有暴走的冲动,她竟然为了一个老男人无视他的存在。

“大叔你说我要是告诉炎鹤叔叔,他会是什么表情?”唐果好像没有听到楚绍的怒吼,兴致勃勃的继续讨论梁向的取向问题。

“唐果我在跟你说话,你立刻给我出来!”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小小少,哪受过这种待遇,尤其还是被一个老男人给比了下去。

“对了大叔,顾姐姐最近忙什么呢,我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她了。”唐果把拿过一个橘子剥了皮掰开,分给梁向一半,梁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喜欢吃,唐果大眼睛一瞪,直接把橘子塞进梁向的嘴巴里。

“你干什么!”唐果一甩胳膊,怒视着拽着她的楚绍,她刚才只顾着和梁向说话,没有发觉楚绍进来了。

“跟我走!”不容分说,楚绍拽着唐果就向外走。

“楚绍,你干什么,把果果放开!”梁向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如此粗鲁的对待女人,他拦在楚绍面前,见唐果确实没有要跟楚绍走的意思,语气严肃的重申:“把果果放开,有事你就说事儿,别动手动脚的。”

“你管得着吗?”狂妄的侧头,睨了梁向一眼,“闪开,别挡着小爷的路。”

“你从我这里带走的人,我就管得着!”想起上一次楚绍来公司找过唐果后,唐果就离家出走了,这一次,梁向怎么着也不能让楚绍把唐果带走。

“我呸,你就是小叔手下的一条狗,好狗不挡道儿,听过没有?”楚绍不屑的看着梁向,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楚绍,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唐果挣扎着想挣脱楚绍的钳制,听到楚绍这么说梁向,立刻黑了脸,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下子踩在楚绍脚上。

“啊--你个死兔子你……”楚绍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唐果仰起的倔强的小脸,咬了咬牙,愤愤的放下手,“好你,好,帮着外人来打我是不是?”

唐果的鞋跟虽然不细,踩在脚上也是够疼的,更何况,唐果是故意挑了小脚趾踩得,受力面积小,更疼。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帮你?”唐果向旁边迈了一步,离开楚绍有半个手臂的距离,见梁向虽然面上平静,咬肌处却颤了颤,她知道,楚绍说的话太伤人了,“大叔,你别理他,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唐果你骂谁呢?”楚绍是彻底怒了,这丫头今天是反了,竟然帮着这个老男人对付自己。

“谁承认就是骂谁。”唐果双手抱胸,鄙视的看着楚绍,“怎么,来给你家小白花儿出气来了?”

“唐果!”她这是什么态度,yīn阳怪气的!

“要打要骂呢,你赶紧的,我很忙,今天已经让小白花儿浪费了不少时间了,没时间陪你浪费。”唐果抹了下手心,她后悔了,后悔当时只给了小百花儿一个巴掌,应该左右开弓,直到打到自己没力气为止。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看看你,哪有个大小姐的样子,有谁跟你似的有家不回,跟一个老男人住在一起?”楚绍感觉眼前的唐果很陌生,她不在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红着眼睛叫自己绍哥哥的小兔子了。楚绍猛然发觉,唐果貌似很久之前就不叫他绍哥哥了,而是冷冰冰的叫他全名。

“不打了?请向前走五十步,右拐,不送。”唐果上前拉着梁向走回去,手臂却被人猛地一拉,“你干什么?还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说了我很忙!”

“忙?忙着和这个老男人柔情蜜意?唐果你傻不傻,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家?有哪个女孩儿会住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你有没有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你就是这种女人?”忙忙忙!她一没工作,二不上学,她有什么可忙的?他只看到她天天跟这个老男人鬼混在一起。

唐果转过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楚绍,“你是来跟我讲大道理的?我傻?确实,以前傻得要死的跟在一个根本不在乎的男人后面,人家嫌弃的要死,我还死气白咧的拿着个热脸往上贴。至于的我人品、声誉问题,跟你有关吗?”

她怎么了?她住在梁向家怎么了?那朵小白花儿还不是跟你楚绍在一块儿?怎么,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许她这个小老百姓点灯了?

“你--!你气死我了,跟我走!”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天天跟一个老男人同进同出,还对邻居宣称是叔侄关系,死丫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一个单身男人欲火是有多旺盛,竟然对这个男人毫无防备,反倒是还防备起他来了。

“楚绍你放开我,我说了,你要是来替小白花儿出气的,你就痛快点,当然,我不会甘愿让你打。要是没什么事儿,你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家小白花儿刚挨了打,你赶紧回去安慰去,省的她又来找我求着我打她,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会不会一失手给她打个半身不遂!”

他不是应该一进门就是一顿打吗?婆婆妈妈干什么,她可不想听他的满嘴的说教,把自己当什么了?

楚绍脸的唰的沉下来,冒着层层寒气,“我警告你,以后别这么跟我说话,给我出来,我有事找你!”

“我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出去,你可以走了。”命令谁呢?以为她是他家娇柔听话的小白花儿?

以前她是傻了才没皮没脸的追着他跑,做了那么多,得到什么了?

“唐果我不说第二遍,你给我出来,别惹我生气。”楚绍强自压下火气,告诉自己忍忍。

“我也不说第二遍,出门右拐,不送。”耍横谁都会,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可以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唐果吗?

不是了,早就不是了,在她看到楚绍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对她发火的时候,她就不是以前的唐果了。

更何况,他之后又对她做了那么多,她还能不长记性吗?

“靠,非让我用强是不是?”不由分说,弯下腰扛起唐果就向外走。

唐果没想到楚绍会突然这么做,她被楚绍扛在肩膀上,胃部抵着他坚硬的肩骨,头朝下,一阵头晕目眩。

“楚绍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伸手捶打他的的背,腿脚乱踢着,“放我下来!”

“老实点。”楚绍抱紧了在肩膀上折腾的唐果,刚才差点没抱住让她掉下去,“你再闹,我就把你扔下去。”楚绍伸手拍了拍唐果的屁股威胁她。

没想到,唐果突然像炸了毛似的,像条虫子一样剧烈的扭动,脚一下下踢在楚绍腰上、腿上,手指狠狠的抓着楚绍的背,咬牙切齿,“我会很感谢你!我警告你,别碰我!”

她宁愿被扔下去,也不愿意被他抱着,更何况,这根本不是抱,是扛,像扛麻袋一样,根本不把他当做女人。男人抱女人哪有这么抱的?

“哟,还装贞洁烈女了?”楚绍听了唐果后半句话,呵呵的笑出声来,当这是古代不可肌肤想贴呢,她都跟一个老男人同居了,还不让自己碰她?

“楚绍你个混蛋!我告诉你,藏好你的小白花儿,我见一次打一次,把你今天欺负我的,我都还到她身上,你立马放我下来,不然,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的小白花儿。”唐果拽着楚绍的衣服使劲挣脱着往下滑,也不管是不是头着地。

“死丫头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楚绍又解气的在唐果肉肉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今天非把你的利爪给拔了。”

“放开我!放开--!”唐果像一直炸了毛的小猫,伸出尖利的爪子抓在楚绍身上。因为天气渐冷,身上的衣服比较厚,露在外面的肌肤只有锁骨以上,唐果可不管,直接抓在楚绍脖子处,一划,就是一道红痕,“想要你的脖子就放我下来!”

楚绍闷哼一声,小兔子变小猫了,本来腰腹处就被她踢得有些疼,估计提出青来了,现在,又抓他的脖子,待会儿,他一定要在这丫头身上全都讨回来。

安静的办公大楼发出一声声怒吼,唐果也不管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她就是不像跟楚绍谈,有什么好谈的?跟那个小百花一样,来跟她说,他有多爱那朵小白花儿?

顾伊来找楚炎鹤本来下班回家的,听到唐果的声声怒吼,走过来一看,简直是打得不可开交,当然,是唐果打。

“干什么?这是成什么样子!”楚炎鹤头疼的看着自家侄子,对女孩儿就不能温柔一些?

“赶紧把果果放下来!”

“小叔你别多管闲事,该干嘛干嘛去。”楚绍防备的看着楚炎鹤,要说能够制住楚绍的,也就只有楚炎鹤了。

“我还多管闲事了?这是我的公司,你有什么事儿给我出去解决,别在我这里打扰员工工作。”楚炎鹤看了一眼护在一旁的梁向,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叫保安上来!”

“楚炎鹤你太不地道!”楚绍怎么也没想到楚炎鹤竟然直接叫保安,他是他侄子!

“我就是太地道才让你在这里撒野,你给我把果果放下,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你摔着她怎么办?”真不知道自己智商这么高,怎么会有这么个傻侄子,这样跟女人谈话,谈毛线,哪个女人会跟他谈?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啊--!”楚绍只觉得后背一痛,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弱了下去。

“果果--!”顾伊一惊,迅速反应过来,接住从楚绍肩膀上翻下来的唐果,“你不要命了,万一撞到头怎么办?”

肩上一松,脊背上却更疼,楚绍转身,看着唐果手里的裁纸刀,刀尖儿上还有红红的血渍,那是他的。

唐果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觉得没趣,扔了裁纸刀回到办公室,“哐”的一声把门拍上。

“活该!自己去医院消消毒。”楚炎鹤一点儿不可怜的看了楚绍一眼,拉着顾伊转身走了。

楚绍摸了摸背后疼痛的地方,手指染上血渍,他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抬起脚踢过去,在即将碰到门的时候,悻悻的放下,他就是犯贱才来找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丝绒线盒子,楚绍放在手里攥紧,走到窗户边,抡圆了手臂……

顾伊跟着楚炎鹤上了车,有些担心的给唐果打了电话,确定唐果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你们楚家的男人都这么奇葩吗?”

正发动车子的楚炎鹤动作一僵,嘴角抽了抽,“什么叫‘都这么奇葩’,我不好吗?我可不是楚绍那种毛头小子。”

“是,你不是,你是一头喂不饱的色狼!”他比楚绍还甚,整天就想着床上的事儿,真不知道他以前那三十年是怎么过的,还是说,男人一旦开了荤,就跟吸毒似的上瘾了?

“呵呵,”楚炎鹤听了低低的笑出声来,“今晚你多喂喂,不就饱了。”

顾伊扭头看向窗外,不理他,就知道这男人一肚子的黄色思想。

别说,楚二少还真是饿极了,顾伊去了加拿大几天,他天天晚上一个人守着一张大床,看不着,摸不着,打个电话听听声音,想要“画梅止渴”吧,却越止越渴。

楚炎鹤回到家,一开始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等吃饭了,才发现是顾伊亲自做的菜,“丽姐呢,你刚回来,怎么让你动手?拿了钱,就要工作。”

“我让她走了。”顾伊放下最后一盘菜,摆好筷子递给楚炎鹤。

楚炎鹤“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什么也没问。

楚炎鹤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嘴里还吃着饭呢,就想着床上的事儿,想着那张小嘴儿,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嗯,紧致滑润、温暖润泽,今晚一定不能放过这小妖精,把这几天的“斋戒”吃素的日子全都给补回来。

顾伊低头夹菜,感觉头顶烫烫的,一抬头,便对上楚炎鹤那yín荡的目光,脸色一沉,敲了敲盘子,“吃饭!”

最后,楚二少为了能在床上吃饱,被媳妇儿“奴役”着刷了碗,整理了资料,洗了澡,然后,等二少上床的时候,顾伊早就睡着了。

楚炎鹤恨恨的捏了捏顾伊的小脸儿,“看在你今天很累的份儿上,先放过你。”

伸手把顾伊脱得光溜溜的,自己同样赤裸着滑了进去,把顾伊冰凉的小脚夹在腿上。顾伊体寒,还有宫寒的症状,更增加了怀孕的难度。

一想到屈铭枫和屈母做的那些事儿……楚炎鹤闭上眼,快了,先让你们在外面蹦跶几天。

不管是暗箱操作还是真实情况,屈铭枫蓄意谋杀的案子就这么过去了,时间久了,加上有关方面的可以淡化,市民也忘记了。

几个月过去,屈铭枫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

这几个月,屈家人等的漫长,顾伊和楚炎鹤等的更加漫长。

屈铭枫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有眼尖的人发现,他走路有些不一样。原来,在复健过程中,屈铭枫急于求成,不按照私人教练给他安排的课程来,他本人又不想见私人教练,只顾自己一味的练习,骨节长错了位,留下了腿疾。

因为杨蔚微给他右脚的鞋子垫了垫子,走起路来不是很明显,但是走快了,还是会发现他的脚有些跛。

楚炎鹤看着屏幕上那个容光焕发的屈铭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伊伊,什么时候动手?”他已经去医院确定过,屈铭枫没有什么伤了,等这一天,还真是不容易。

“今天屈式开新闻发布会?”顾伊没抬头,看着手里的杂志。

“不错,各大媒体都去了。”难得的好时机。

“那就现在吧。”想必屈铭枫期待今天已经很久了,缠身于官司几个月,现在好不容易洗脱罪名出来,自然要在众人面前露个面,好好展现一下以前的风采。

顾伊相信,今天屈铭枫会风采大胜,无人能比。

屈式新闻发布会现场--

虽然之前都有规定,只能问生意上的问题,但是,记者们还是对那个蓄意谋杀案跃跃越试。

“请问屈总,案子真想说的那样,是贵公司员工违法犯法对您痛下杀手吗?”

“屈总,听说受害者声称会继续往上告,不知道您怎么看?”一开口,记者便暗暗把那个屈式被撞的员工定义成了受害人,只要屈铭枫说了自己的看法,就掉进坑里了。

“屈总,不知道您对车祸的视频怎么解释?”屈铭枫的轿车撞倒人的视频公安局没有公开,但是,不知道某个网友怎么得到的,在法院宣布屈铭枫无罪,他才是受害者的时候,视频被放到了往上。虽然,很快被删除了,但是也有不少人看到。

“屈总,请问……”

“屈总……”

“请问……”

只要有一个人开头,剩下的人便跟着沸腾起来,比起一个公司的发展奋斗史,丑闻更加吸引百姓的眼球。

屈铭枫身边的秘书黑了脸在,这些记者太没有职业道德,说好了只准谈公司,不谈私事,现在简直炸开了。

“对不起,我们屈总只回答工作上的问题,不谈论私事。案子有执法部门管,再次不作回应……”

屈铭枫伸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也打断了秘书的话,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各位记者朋友,破案是公安机关的事情,我不会对案情做任何平定,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的腿受的伤还没好。感谢大家对案情的关心,谢谢,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有关部门采访。”

屈铭枫知道,他今天要是不开口说案子的事儿,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进行不下去。这种事情,越是避而不谈,越是会引来绯言绯语。他只是点到为止,不说自己是无辜的,只是大大方方的把自己跛了的脚摆出来给大家看。

以前的屈铭枫是意气风发的,在很多女性心理甚至是完美无缺的,但是,现在,这么一个俊逸疏朗的男子,成了跛子,难免不会引起许多人的感慨,尤其是曾经倾心于他的女性粉丝。

这样一来,就把记者尖锐刻薄的问话给挡了回去。

发布会恢复正常,记者开始有秩序有礼貌的提问。

顾伊看着台上谈论的激扬顿挫屈铭枫,多好的青年才俊,可惜……

顾伊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应该快到了吧。耳边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知道屈铭枫说了什么,台下的人有的甚至站了起来,顾伊看着屈铭枫向台下微微鞠躬,温雅俊逸。

掌声持续了很长时间,久久不停,听得顾伊耳鸣头晕,很不舒服。好在,她要等的人来了。

站在后面围成半圆的人被分开一条缝儿,缝儿被分的越来越大,自动让出一条不窄的小路来。

几个穿制服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藏青色的制服和胳膊上金边蓝底儿的徽章格外显眼,掌声渐渐弱下来,人们纷纷看向让出的道路上行走的人。

屈铭枫的秘书刚接到电话,还没来得及作安排,警察就进来了。他忙召集了保安部把记者给疏散出去,额头上已是冒了一层的汗。

这撞人案好不容易过去,公司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怎么警察挑今天这个时候来了?

屈铭枫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是跟之前那个案子有关的事,大可以私下找他谈论,怎么会直接到新闻发布会上来?再说,不管结果如何,那个案子已经结了,他不认为还有什么可谈的。

记者本来就具有极敏锐的嗅觉,看到那一行三个警察,便知道肯定有大新闻,怎么可能被轻易赶走,都蜂拥着往屈铭枫的方向挤。

顾伊站在远处,看着故作镇定的屈铭枫,不知道,他这一刻在想什么,后悔吗?哦,不对,也许屈铭枫根本不知道警察为什么来找他。

想起屈铭枫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顾伊还真是佩服他。四年前,不,七年前就计划着对她下狠手,她失踪四年后回来,屈铭枫看到她活着竟然能泰然自若的生活,而且,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到让人沦陷。

顾伊看到警察走到屈铭枫面前,对他出示了警官证和逮捕证,屈铭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警察带上了手铐。

台下一片哗然,显然没想到屈铭枫会被当场戴上手铐带走。

屈铭枫被警察带着向门这边走来,后面跟着好奇心极重的记者,道路两旁的人被挤得后退了好几步,顾伊站在门口,没有动。

一路上,屈铭枫脸色漠然,没有表情,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顾伊时,平静的面具慢慢皲裂,现出一条条裂纹,就像被打碎的玻璃,丝丝裂开,碎成一瓣一瓣,“小伊?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伊难得的对屈铭枫笑了笑,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声音轻轻浅浅,却猛烈的撞击着屈铭枫的心,“他们没有告诉你,我就是那个报案人吗?”

屈铭枫的身子剧烈的一抖,旁边的警察扶着才站稳,他惊诧的看着顾伊,嘴巴开合了好几下,才发出一个单音节:“你……你……”知道了?

剧烈跳动的心由被捕的疑惑不解,到看到顾伊时的困窘,再到听到顾伊的话的震惊,最后,回归于平静。

“对不起……小伊……”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屈铭枫知道,从他带着目的接近顾伊的那一天,他就做好随时被顾伊恨的准备。

“你的确对不起我,屈铭枫你……算了,我们警局见。需要我帮你通知你的家人吗?”顾伊恶劣的加上一句,她很知道到屈母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捕入狱时的表情。

“不,不用。”屈铭枫惊蛰般的猛烈摇头,错误,有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不要在牵扯上其他人。

“可是,我知道屈伯母也有份啊。”顾伊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害过她的人,她怎么能放过呢?更别说,屈母是幕后的主谋。

“小伊我求你……求你别为难我妈,她已经那么大年纪了,你看在……看在她那些年对你不错的份儿上,你就放过她吧,有什么错,我一个人承担……”屈铭枫看到顾伊拿出手机,心里闪过慌乱,他知道自己被捕的事情瞒不住,但是,能瞒一时是一时。母亲把他养大不容易,前段时间,他已经给母亲添了那么多麻烦,他怎么能忍心再让母亲卷入进来?

顾伊眼睛一眯,对她好?呵呵,真好,对她好到让她差点丧失生育能力,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这叫对她好?

“母慈儿孝,很感人。”顾伊对屈铭枫绽开一抹笑容,让屈铭枫恍然,七年前,他第一次见顾伊,她也是这么对他笑的。

“小伊……”在回忆中喃喃出声,“是我对不起你。”

“喂,屈伯母……”顾伊当着屈铭枫的面拨通电话,嘴角仍旧保持着那一抹笑容。她怎么可能放弃这次机会,她多么想知道屈母听到自己儿子被捕时的表情,一定很震惊,很痛苦,很难以接受吧?

“小伊你……”屈铭枫无法置信的看着顾伊,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还是他那个清冷纯善的小伊吗?

“……我是顾伊,屈铭枫被警察逮捕了,正被带往警局,为什么?”顾伊歪着头,看着被警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屈铭枫,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眸子,嘴边的笑容加深,“故意杀人罪。”

“小伊你……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她嘴角的那抹笑是那么的刺眼,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从眼睛里,钻进他的心里,所过之处,中毒至深。这样陌生的顾伊让他震惊,以至于他没有听到顾伊最后给他定罪的那句话。

“为什么?”顾伊讥诮的看着屈铭枫,他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呢?屈铭枫你不知道吗?

“我也很想告诉你为什么,不过……”顾伊把玩着手机,还未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提醒着屈铭枫,顾伊刚才把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实告诉了他的母亲,“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待会儿警局见。”

看着屈铭枫由春风满面转为灰败的脸,看着他暗下去的眸子,顾伊向旁边让了一步,给警察让开门,“辛苦了,警察同志。”

紧跟在后面的记者看着屈铭枫被带上警车,像蜂群见了蜂蜜,一拥而上,闪光灯啪啪的闪个不停,把本来yīn沉沉的天照的刺眼。

见警车开走了,记者们转身回来采访顾伊,刚才看她和屈铭枫说话,肯定是知道案子内情的人。

记者们还没有靠近,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黑西装大汉挡在一旁,顾伊一句话没说,在黑衣大汉的保护下上了停在外面的轿车,向着警车开走的方向奔驰而去。

顾伊到达警察局的时候,楚炎鹤已经等在外面了。他上前给顾伊拉开车门,一手遮挡在顾伊头顶,以免她下车的时候碰到头,一手揽上她的腰。

“看样子你很满意?”楚炎鹤见顾伊面色柔和,点了点她秀气挺翘的琼鼻。

顾伊拍开他的手,满意吗?说不出什么感觉,顾伊不知道别人在惩戒了曾经害过他的人时是什么心情,她很平静,不喜不悲,如一面没有波澜的湖面。

“我们进去吧。”顾伊现在比较想知道屈铭枫是什么心情,屈母看到自己优秀的儿子锒铛入狱,又是什么心情。

钱局长早早等在办公室里,茶水都沏好了,凉到适宜的温度。

“二少,二少夫人。”钱局长站起来,谄媚的伸手。

楚炎鹤难得没有扫人家的兴,伸手握了过去,“钱局长,幸会,不知道案情审理的怎么样了?”

“正在审,正在审,肯定让二少满意。”钱局长端起茶杯递上去。

“钱局长!”楚炎鹤拖长了声音,拿眼睛斜了钱局长一眼,“作为执法人员,自然是按法律办事,我要的是遵循法律程序的法律结果。”

“是是,我一定会严格遵照法律程序审查,二少请喝茶。”钱局长收了脸上的谄媚表情,他知道,楚炎鹤这是在警告他,不能让屈家钻了空子,“二少还有什么吩咐?”

“嗯……”楚炎鹤浅啜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等审讯完了,麻烦局长让我和嫌疑人见一面,我们怎么说也是老朋友了,还是一家人。”

“没问题,这个自然没问题。”钱局长连连答应。

审讯室内……

审讯警察冷漠的看了一眼屈铭枫,虽然几个月前屈铭枫来过一次,还是一板一眼的按程序进行:“姓名、性别、年龄……”

屈铭枫很配合的一一作答。

“……受害人告你故意杀人,你有什么异议?”审讯警察按照程序走了一遍,把定罪阐述出来。

“故意杀人?!”屈铭枫惊愕的抬头,看着审讯警察那严肃的跟木板一样的脸,愣了愣。过了两三分钟,屈铭枫眼神闪了一下,隐藏起眼底的情绪,吞了几口唾沫,艰难的回答:“我……我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就让上一辈的恩怨,在我们这里终结吧。

警察相互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人这么容易就认罪了,根本没费多大力气。相比于之前屈铭枫因撞车杀人案接受审讯,这次审讯简直不能算是审讯。他们说了一个罪名,他便承认了,他们还没来得及细数案情饿的细节。

警察整理了材料出去,屈铭枫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他会被判几年,或者直接是死刑?怕吗?怕,谁不怕牢狱里的寂寞?谁不怕死?

可是,这是他欠顾伊的,他拖了这么久,也该还了。虽然他曾经以为,他可以拖欠一辈子。

让屈铭枫感到奇怪的是,审讯完了,警察竟然没有把他待下去,仍让他待在审讯室里,并且没有留下警察看守。

是因为他认罪态度良好吗?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减刑?你看,他还是怕的。屈铭枫自嘲的笑笑。

蓦然想起已经年过半百的母亲,想起她略微佝偻的背,隐藏在黑丝下的白发,常年干活磨出茧子的手,还有母亲对他的严厉,对他的爱。

“对不起,妈,不能陪你了。”屈铭枫在心底叹了一声,他恨吗?要不是因为母亲执意要找顾伊的父亲沈仁贤报仇,要不是母亲从小对他灌输的沈仁贤是他的杀父仇人的思想,要不是母亲为他策划的一步步路,他会走到今天吗?

不,他不恨,只有他知道,母亲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是怎样背着百万债务把他养大的,只有他知道母亲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

在爱上顾伊之前,屈铭枫和屈母一样,有着坚定的报仇的信念,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甚至,在和顾伊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庆典之前,屈铭枫都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因为,从记事开始,屈母就给他灌注了沈仁贤是他的杀父仇人的思想。在屈铭枫还不认识顾伊的时候,就天天听着母亲谈论沈仁贤的女儿过着怎样富贵奢侈、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原本他也该过上的,可是,沈仁贤毁了这一切。他只能住在狭小的老楼里,走过肮脏的堆满垃圾的楼道,甚至连公交车都不舍得坐,每天步行去上学。

对于报仇信念的动摇,屈铭枫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拿到了顾伊的全部?还是在顾伊失踪后?或者是看到顾伊站在一个优秀的男子身边?

屈铭枫沉浸在回忆里,里面有他和顾伊初识的青涩美好,虽然是他有意而为之,但丝毫不能打破那邂逅的美丽。时光穿梭,顾伊穿着雪白的婚纱娇羞的站在他面前,他执起她带来白色手套的手,拿出象征着爱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屈铭枫犹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发现,进来的两个人没有穿警察制服。

楚炎鹤替顾伊拉开椅子,自己坐在旁边,看着垂眸坐在对面的屈铭枫,咳了一声,“干妹夫,别来无恙。”

屈铭枫倏地抬头,是他?还有……顾伊。

他们怎么会进来?

“小伊……果然我们很快又见面了。”想起顾伊在他上警车前说的待会见,就像一个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亲切熟稔。

牵动了一下唇角,本来想给她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他吧。

“我还有一个美好品德就是守信,就如我的热心肠一样。”顾伊发现自己越来越恶质,自己竟然故意拿屈母来刺激屈铭枫。

果然,屈铭枫的眼神盯在顾伊脸上,久久不动,像是要把顾伊给看穿了一样。

“说吧,你们……夫妻俩来找我有什么事?”艰难的说出夫妻两个字,屈铭枫一直不愿意承认顾伊已经嫁作他人妇,现在,他逼着自己去面对。

一个给她造成如此伤害的人,有什么资格给她幸福?屈铭枫,你一直告诉自己,要小伊幸福,可是,你给她的永远都是伤害,永无止境的伤害。

“听说你认罪了?”顾伊看着屈铭枫,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平静之外的表情,可是,她失败了。

“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能放过我……”

“我想知道,要有多恨,有多狠,才会让你对我下如此狠手?”顾伊无情的打断屈铭枫的话,为他母亲求情吗?那么,在伤害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她这个完全无辜的人呢?

“对不起……”

“我来,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顾伊再次打断屈铭枫的话,对不起有用吗?说句对不起,她所受的伤害都会消散的无影无踪吗?

不,没用,她还是经历过生死,她还是不能生育。

屈铭枫静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了,我父亲的死跟沈仁贤有关,所以……”

112-116

【112】打得很爽!

屈铭枫静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了,我父亲的死跟沈仁贤有关,所以……”

“所以父债子偿,我就成了你复仇的目标?”真是可笑,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却成了受伤害最大的人。

“更何况,你父亲的死跟我父亲有直接关系吗?是我父亲让他跳楼的吗?”

“小伊!”提到父亲的死,屈铭枫心里一痛,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是你父亲逼死了他,所以,我找沈仁贤复仇,没什么不对。”

“是吗?只不过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罢了,自己跳楼自杀了,留下几百万的债务给妻儿,这样的男人……”

“顾伊,我不许你侮辱我的父亲!”屈铭枫霍地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伊,他没想到向来修养良好的顾伊会说出这种话来。

逝者已矣,不管谁对谁错,都如过眼云烟。既然是他屈铭枫对不起她顾伊,他自然会偿还。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他的懦弱,你们却报复在我身上,我何其无辜?”顾伊平静的看着带着手铐站在自己面前的屈铭枫,为什么要她为他父亲的不担当买单?

“小伊……”听到顾伊提起自己对她的伤害屈铭枫的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你受的伤害,我会用我这一生偿还的。”

审讯室里响起一声嗤笑,楚炎鹤拿眼盯着屈铭枫,“还?怎么还!”话音未落,屈铭枫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楚炎鹤活动了一下手腕,满意的看着屈铭枫颧骨上的青紫,还未待屈铭枫开口,又是一拳招呼上去。

因为屈铭枫带着手铐,楚炎鹤打得有突然,接连着两拳,屈铭枫都没反应过来。因为这是在警局,即使警察不在,审讯室里却有全方位的监控,是不会允许有人乱来的,没想到,楚炎鹤竟然在审讯室里就明目张胆的动起手来了。

屈铭枫舔了一下左侧的犬齿,有些松动,嘴巴里是涩涩的咸腥味儿。

“楚炎鹤你干什么!”这是他和顾伊的事,还轮不到楚炎鹤来插手,更何况,他都已经认罪打算配上自己的一辈子了,还不够吗?

不够,对于楚炎鹤来说,不够,差远了。

“你不是要偿还吗?我给你个机会。”说着,又是一拳打上去,这次打得是小腹,其实,楚炎鹤很想再往下偏那么一点点儿。

屈铭枫被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他如虾米一下半弯这身子,带着手铐的手不灵活的护住腹部,“你……那是我小顾伊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是吗?”楚炎鹤绕过桌子,活动着手腕儿,一步一步的向屈铭枫逼去,“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伊伊是我媳妇儿,她的事儿,我自然要管。怎么?愧疚了?不还手?”

知道屈铭枫带着手铐阻碍了他的行动,楚炎鹤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这个活动自由的人该让着他,长腿凌厉地一扫,屈铭枫身形一歪,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楚炎鹤一脚踩在屈铭枫的腰腹处,脚尖微微用力,看着屈铭枫涨得青紫的脸上青筋根根暴突。他弯下腰,脚依然踩在屈铭枫的小腹上,眼对眼的看着屈铭枫,“跟、我、无、关?”每说一个字,脚下便加重一分力道。

看着屈铭枫鼻尖儿上因为疼痛冒出的汗珠儿,楚炎鹤却觉得还不够,不够!

“你说跟我无关?”楚炎鹤再次重复,声音幽幽如地狱使者,黑幽的眼眸透出嗜血的光,“你和你老不死的娘把伊伊害得差点不能怀孕,你说跟我无关?你补偿?你补偿得了么?!”

正在反抗挣扎的屈铭枫梭地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炎鹤,好半天,才把他的话给消化了,他扭头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顾伊,看到她冷漠如冰的面孔,“他……说什么?”

他问的是顾伊,是的,他不相信楚炎鹤的话,怎么可能,他是对不起顾伊,是对顾伊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的身体。

毕竟,他们相爱七年,结婚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顾伊看着屈铭枫拿错愕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想笑,他这是变相的装无辜?告诉她,他根本不知道?

那好,就由她来提醒他,“你不会不记得,你的好母亲为了治我的体寒之症给我买的要吧?你不会要跟我说,那真的是调理身体的药?”顾伊幽幽的开口,把曾经的伤口一点点撕开,她痛,她就要他更痛!

“还有,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上,我那曾经亲爱的婆婆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等着你把我抱到房间里,从外面找来个男人脱光了衣服放在我床上,你不会说,这个你也不知道吧?”顾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屈铭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略显狼狈的男人,“你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我,等利用我家的财富人脉建立起事业,就就想着丢弃我,我说的没错吧?”

“小伊我……我也是不得已,我只是为了给我爸报仇……”屈铭枫看着面色森冷的顾伊,突然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善良的顾伊了。

“是的,你只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那我呢?我受到的伤害去找谁报仇?你在策划执行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该去找谁讨要?”顾伊咄咄逼视着屈铭枫,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语气嘲讽,“是了,你根本就没想让我活,所以,也就不担心我会回来找你报仇,可惜,没能如你所愿,我还活着,尽管过了四年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生活,但是,我还活着!”

“小伊我从未想过要你……”屈铭枫戛然住嘴,他满脸愧疚的看着顾伊,悔恨的说道:“当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知道,道歉什么用都没有,我只是……只是庆幸你没事,真的,你没事就好……”说道最后,屈铭枫甚至不敢对上顾伊的目光,他垂下眼帘,声音跟着低了下去,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也庆幸我还活着,不然,那个傻子顾伊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曾经睡在她枕边的男人,那个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的婆婆,是如此的精心算计,步步攻心。”顾伊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诮,他那个样子,是要告诉他,他动手后就后悔了吗?

恐怕是为了他那个同样心狠手辣的母亲吧,想要求她放过她,当年,他们有谁想过要放过自己?

“小伊,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的确该死,我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坏事,早晚要遭报应。每次见到你,我都是惴惴不安,这里……”屈铭枫看看自己手上考着的铁圈,嘴角扯出一个无言的笑,那笑容里,有一抹叫做解脱的东西,“这里本该就是我的归宿。”

“我知道,你也恨我妈,我不求你放过她,只求你……不要过分为难她。”从楚炎鹤和顾伊进来到现在,无论审讯室里打得多么激烈都没有警察出来,屈铭枫就知道,楚炎鹤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如果他的母亲也被带进来……屈铭枫抬头看向顾伊,眼神里有乞求,他知道顾伊不会对一个老人动手,但是楚炎鹤,在他眼中从来没有什么尊老爱幼仁义道德,母亲那么大年纪,怎么经得起如此折腾?

“过分?有谁会比你们母子俩过分?”顾伊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杀人凶手竟然在指责她这个被害者过分?!

“我只知道,人犯了错,就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其他的我不管。”顾伊看着屈铭枫因为长时间扭着脖子抬着头脖颈上暴突的筋骨,她真想割一刀试试,这个人的血是不是红的。

如果是,他怎么能做到对她百依百顺爱护有加,背后又狠心的至她于死地,就算是现在,屈铭枫也是一副后悔不已、深深自责的弱者形象。

难道真的是演戏演多了,便自己入了戏?

“还有,杨蔚微在其中参与了多少?”伤过她害过她的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没有,蔚微不……知道这件事。”屈铭枫连连摇头,小腹上的疼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偏偏楚炎鹤还拿脚尖在他身上研磨。

“屈铭枫,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杨蔚微能嫁给你,也算是她上辈子积德了。但愿像你说的,她没有深入参加,不然,你屈家可就真一个人也没了。”

顾伊怎么会不知道屈铭枫打得如意算盘?他是想牺牲他自己保住杨蔚微和屈母,想用自己的入狱换的她的原谅。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从屈铭枫身上套不出什么话来,顾伊也就懒得跟他废话了,她对楚炎鹤努努嘴,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楚炎鹤压下身子,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右腿上,看着脚下的肌肉随着身体的下压陷了下去,满意的听着屈铭枫因为疼痛发出来的闷哼。

他嘴边染着笑,脚尖儿碾下去,看着屈铭枫努力想要蜷起的身子,如同在看一个供人把玩的玩物,“疼?不,那儿废了,不只是疼吧?”楚炎鹤又恶劣的压了压,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惋惜,“真想让你断子绝孙,不过……”不过屈铭枫今天要是受了重伤,那就不能好好享受这牢狱之灾了,实在是不划算,他楚二少只能忍忍了。

“当然,我知道你没有机会给你们屈家留后了。”别人伤他一分,他必十倍奉还,上不了你,可以半残。

楚炎鹤点了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几口,在屈铭枫疑惑的眼神中,把燃的旺旺的香烟按在屈铭枫的腰腹处。

“啊……嗯……!”衣服被香烟烧破了一个洞,火星烫到肌肤,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甚至闻到了肉烧焦的味道。看到楚炎鹤眼里的得意,屈铭枫把喊出声的痛呼硬生生憋回去,红着眸子盯着楚炎鹤,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可惜……

楚炎鹤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屈铭枫,拿着香烟的手在屈铭枫的肌肤上捻了捻,感觉到身下那具躯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猛兽?在他楚二少眼里,他屈铭枫就是一只拔了牙的够,只会狂吠两声,哦不,他连叫都不敢叫。

香烟上的火被捻在屈铭枫腰腹处的肌肤上按灭,楚炎鹤嫌弃的把烟蒂扔在屈铭枫身上,看着那处自己的杰作,不能把你废了,那就让你尝尝疼是什么滋味儿。

楚炎鹤用脚拨了拨,小洞处被烧焦的衣服仍旧滚烫,布料被烧灼后沥出的油渍,沾在肌肤上,比被火烧还要疼。

看着毫无反应的地方,楚炎鹤把皮鞋在屈铭枫的衣服上擦了擦,一只手拉着他手上的手铐拽起来,也不管他能不能站稳,把他砸在椅子里。

看着屈铭枫因为疼痛扭曲的面容,楚炎鹤的心情格外的好,“不知道你那儿地废了没,不过,就算没废,我想也不能用了吧?”

“你……”屈铭枫疼的浑身颤抖,那里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本来就挨了楚炎鹤一脚,现在用被烟烫了,他只觉得那里不是自己的了,看着楚炎鹤那可恶的脸,他恨不得撕碎了他,可是过度的疼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坐不住椅子,身子不由得往下滑。

“我怎么了?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要偿还伊伊吗?怎么?才受这么点皮肉之苦就不行了?那伊伊被像运货物一样运到加拿大,遭受狠手被扔在死人堆里怎么算?你对伊伊痛下杀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一个弱女子会不会疼?你把她的‘尸体’扔在死人堆里的时候一定没想过她还会活着吧?”

“你……你说什么?小伊她……她被……”屈铭枫错愕的数不出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换上一贯的愧疚自责,身下的疼痛把他脸上最后一声表情撕裂,扭曲。

楚炎鹤揪着屈铭枫的衣领,累得他喘不过气,要不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有可能亲手把屈铭枫给杀了,他很像掐的是他的脖子,而不是拽个衣服领子。

“你想过伊伊被你们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咬了牙瘫在死人堆的绝望吗?你有想过她逃出鬼门关又落入虎穴时的无助吗?”看着翻白眼儿的屈铭枫,楚炎鹤松了手把他扔在椅子上,拍着他的脸,“放心,这才是开始,就你受的这点罪,怎么够偿还伊伊的,我想,你这么自责,也觉得不够吧?”

屈铭枫像呆了一样从椅子上滑下来,如果不是他脸上扭曲的痛苦,还真让人以为他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得了,不陪你玩了,你那蛇蝎心肠的娘该来了,我去看看她。”楚炎鹤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告诉警察,屈铭枫最爱耍小聪明,若是他说自己身体难受想要去医院,不用理会,死不了人就行。

屈铭枫眼神闪了一下,倏地站起来,两腿间的疼痛让他弯下了腰。可他顾不上,他拖着那条跛了的腿奔到门口处,伸手去开门,却怎么也开不开。

他奋力的拍着门,“楚炎鹤你别乱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我妈无关,楚炎鹤--!”

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着,屈铭枫支撑不住滑到地上,双手握成拳,狠狠锤在自己的伤腿上。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若不是他内心深处也渴望少拼搏几年早日创立自己的事业,他就不会听从母亲的话,为了报复沈仁贤而去娶顾伊。

要报仇,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他和他母亲,唯独选了最最卑劣的那种。

楚炎鹤出去的时候,看到顾伊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觉得我下手太狠了?”楚炎鹤把顾伊搂紧怀里,捏了捏她秀气挺翘的鼻子,刚想教训她什么叫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顾伊就横了他一眼。

“没有,我在想……”在想杨蔚微参与了多少,赵之杏又有没有参与?

她,当年一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儿,到底有所少人算计过她?

“你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满身臭汗。”顾伊看到楚炎鹤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儿,那手给他擦了,打人的人都累成这样,可见被打的有多惨。

“嫌弃我了?今晚你给我洗澡洗的香香的,不就不臭了。”楚炎鹤一脸无耻的往顾伊身上贴,甚至故意把脸上的汗水抹在顾伊脸上。

“走吧,我那前婆婆该来了,我们去叙叙旧。”顾伊推了楚炎鹤一把,警告的看着他。她不是善男信女,自然不会听从屈铭枫的,看在屈母年纪大的份上放过她。

不,应该是法律放不放过她。

【113】惊变

顾伊和楚炎鹤两个人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外面噪杂的喧闹声,不用说,肯定是屈母和杨蔚微过来了。

顾伊和楚炎鹤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味儿。

果然么,两个人还没有走出去,一个人影就飞奔着撞过来。楚炎鹤拥着顾伊向旁边一闪,避开飞撞过来的人。

不算宽敞的廊道里,楚炎鹤拥着顾伊站在一边,另一侧,是撞过来的杨蔚微,如一头被抢了食物的犬科动物,因为愤怒,鼻间喷洒出热气,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随时准备在下一刻扑上去,咬烂了撕碎了他们。

“哟,这不是干妹妹吗?”楚炎鹤讥诮地看着怒视着他的杨蔚微,好像在逗弄自己的宠物,宠物越愤怒,他就越高兴。

杨蔚微瞥了楚炎鹤一眼,无视他的幸灾乐祸,看着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顾伊,那刀子般的视线,能在顾伊身上剜下一块肉来,“顾伊你这个贱人,你把枫怎么样了?!”

“啪--!”

毫无防备,杨蔚微脸上挨了一巴掌,她僵硬的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侧脸,忽然大叫一声,张牙舞爪的扑上去,“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顾伊看着像一只章鱼似的在自己面前挥舞着爪子的杨蔚微,揉了揉手心,有些不明白杨蔚微的话,“我怎么不敢打你?你应该感觉很幸运,我一向奉行打人不打脸,唯一的两次打脸,都是给了你,作为姐姐,我想我有义务帮你清除一下不干净的嘴巴。”

顾伊这一句话,把被激怒的杨蔚微气个半死,偏偏她被楚炎鹤压制着,动不了顾伊。

“顾伊你个贱蹄子,你等着,你等着,你今天打我的,我会双倍,不,十倍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杨蔚微挣脱着楚炎鹤的钳制,可是,因为男女天生的差别,让她处于劣势。

双手被楚炎鹤一只手拧在一起,动弹不得,随着她的挣扎,楚炎鹤手上的力道加重,手腕处勒出一道道红痕,好像下一刻,她的手就会被掐断。

想着她爱的男人因为这两个人被抓紧监狱,杨蔚微猩红了眼,力气不够,挣不脱,她直接张嘴,对着楚炎鹤的手就咬上去。

顾伊眼眸一缩,慌乱中随手从手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杨蔚微张大的嘴巴里,“咯噔”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痛苦尖锐的嚎叫。

杨蔚微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顾伊却能看到她颤抖着的脊背。

楚炎鹤一把把顾伊的手拉过来,“你疯了是不是?她要是咬着你的手怎么办?”

看着楚炎鹤yīn沉的脸,顾伊故作轻松的摇摇手,“这不是没事吗。”

心里却是后怕的紧,因为她看到她掏出来的是一个银质的化妆镜,化妆镜的外壳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把外壳咬的都陷了下去,而那跌落在地上的化妆镜旁边,滴下一滴一滴的猩红。

那咬合的力道,要是咬在楚炎鹤手上,非咬下来一块肉不可。

看着蜷缩在地上发抖的杨蔚微,楚炎鹤一脚踹过去,“活腻歪了你就给我直说,我让你去陪着屈铭枫,今天是要你两颗牙,下次,就是要你的小命儿!”

“伊伊,走。”楚炎鹤把挡路的杨蔚微踢到一边,对待疯狗,他从不知什么叫客气。

“顾伊你个贱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杨蔚微霍然抬头,满嘴的血。听到示威的顾伊回头,看向杨蔚微,只见她嘴巴上面门牙处空了一块,另一颗门牙,在中间处有一条断痕,说话都漏风。

“谢谢,我等着。”顾伊想,她要是把那一巴掌留在这个时候,会不会把杨蔚微断了的那颗牙给打下来。

算了,刚才拿一下太用力了,自己打得都手疼,以后那巴掌先留着。

“谁让你进去的,这里是警局,不是可以随便乱闯的。”警察吼着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顾伊和楚炎鹤,微微点头,“楚先生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冲了进去?”

顾伊抬头,看见警察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屈母,这个时候,她还能保持镇定没有乱了分寸,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不简单。

“女人没见到,倒是见过一条疯母狗。”楚炎鹤勾起唇角,对屈母不怀好意的一笑,“屈老妇人,别来无恙啊。”

屈母哼了一声,视线投向顾伊,眼神里带着毒。

“屈伯母。”顾伊莞尔一笑,好像根本没有看出来屈母的恨毒,一如以前那样热情的打招呼。

“顾伊你……你怎能这么狠心,我对你不好吗?罢,我这些年就当喂了头白眼狼!”屈母愤愤的一甩袖子,要不是顾忌着被关着的屈铭枫,她早就一巴掌打在那张笑得刺眼的脸上了。

“屈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伊歪着头,好像不甚理解,想了一下,她霍然明了,嘴角淬了笑,“哦,正是因为屈伯母对我这么好,今天,我不是来报答你了吗?放心,屈铭枫在里面很好,我相信,他会爱上那个地方的。”

是的,她相信,屈铭枫下半辈子要在那里面度过了。

“当然,要是屈伯母也喜欢那里,我可以把你送进去,让你们母子团聚。”对她好?真能够说出口,一个个道貌岸然,如果这叫对她好,她不介意吧他们对她的这些号一分不差的还回去。

“你……顾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屈母依然维持着那贵妇形象,不知道的,确实以为是顾伊薄情忘恩。

这时候,警察已经扶着里面的杨蔚微出来了,杨蔚微一看到顾伊和楚炎鹤,就跟脱了缰的马,吼叫着扑上去,扶着她的警察堪堪拉住她。

“顾伊,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杨蔚微被警察拉着,上不了前,她伸长了手去够顾伊,手上的纹路里还有她自己的血,嘴巴上摸得猩红,如一个吃人的恶鬼。

顾伊看着杨蔚微失控的样子,感到可悲,本该是光鲜亮丽的站在荧屏上,受万人追捧的大明星,自从和屈铭枫结婚后,她在事业上就再也没有建树了,现在,简直想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屈母看到杨蔚微满嘴是血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问是怎么回事,心里又担心着屈铭枫。

从顾伊给她打电话,她听到顾伊异常的声音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顾伊可能是知道他们对她做的事了。可是,没想到,警察竟然直接把屈铭枫给抓起来了,甚至不让家属见面。

杨蔚微就是在她和警察求情的时候冲进来的,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屈母疑惑的看向顾伊和楚炎鹤,警察不让她和屈铭枫见面,一定是这两个人搞的鬼。

“妈,妈,你快抓住那个小贱人,是她害的枫,是她……”杨蔚微看到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屈母,激动的尖叫,也不管过大的动作让她疼的直抽气。

“警察同志,麻烦你帮我把我儿媳妇送到医院,她在警局伤成这个样子……”屈母的话说的很委婉,她若有所指的看着抓着杨蔚微的警察,那意思便是,我儿媳妇在你们警察局伤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们警局虐待犯人,严刑逼供,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警察看了楚炎鹤一眼,见楚炎鹤没说什么,才拉着骂骂咧咧的杨蔚微走了。

屈母缓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担心,努力对顾伊露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来:“小伊,我们谈谈。”

“好啊,谈什么?”顾伊惬意的靠在楚炎鹤身上,那舒服的样子,让人感觉她是在海边的躺椅上,喝着果汁,晒着太阳,而不是yīn气森森的警察局的廊道里。

“我……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以前的事,我和铭枫虽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铭枫毕竟待你不薄,更何况,你们曾经还是夫妻,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求你不追究,你放了铭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把上一代的恩怨报复到你身上,都是我的错,小伊,你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放了铭枫好不好?”

说道最后,屈母哽咽着跪下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亲人,若是铭枫出了事,要她一个老太婆怎么活?

难道她又要经历一次亲人离开的痛苦吗?不,她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设计陷害她的时候,可曾想过一日夫妻百日恩?

“待我不薄?”顾伊重复着屈母的话,“还真是带我不薄啊,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伯母,我尊重你,叫你一声伯母,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去找警察,我尊重法律的判决,还有,看好你家杨蔚微,别到时候人没咬着,咬掉了满嘴的牙。”

“小伊……”屈母见顾伊要走,忙站起来拉住她,她没想到,一向善良温顺的顾伊,这次拒绝她,拒绝的那么彻底果断,“小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跟铭枫没有关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见见铭枫好不好?”

“你就当可怜一个做母亲的,让她见见儿子好不好?”屈母知道,不让她见铭枫,一定是有人交代了什么。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可怕,万一,万一铭枫在里面受欺负、受委屈怎么办?

“伯母,这样的要求,你该对警察来说,恕我无能为力,抱歉,我先走了。”顾伊保持着她的修养,看着屈母的眼神平静的让屈母害怕。

她听警察说,铭枫已经认罪了,这个傻儿子,他怎么不辩驳一下就认了,他……唉,屈母叹了一口气,从让屈铭枫参加设计顾伊开始,他就在仇恨与感情之间挣扎。

尽管她给儿子灌输了几十年的仇恨,可儿子还是一直心存愧疚。

是她害了儿子,是她。若不是她被仇恨蒙了眼,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报仇,怎么会把铭枫害成这样?若不是她让铭枫去接近顾伊,铭枫现在该和妻子和和美美的给她生个小孙子了。

屈母想着,心里碎成粉,她当时就应该冲进去把沈仁贤给杀了,不,不行,她要是坐了牢,小小的铭枫该怎么办?

思绪烦乱的纠结成一团,屈母想不出更好的报仇方法,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她没把计划做得更完美些,让顾伊发现不了破绽。

接下来几天,屈铭枫入狱的事情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加之之前屈铭枫被控告蓄意谋杀的案子才过去没多久,现在一起给翻出来,屈铭枫简直被列为十恶不赦之列。

最奇怪的是,屈母竟然没有动作。

楚炎鹤以为,屈铭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屈母一定会去找金老爷子,这一次,她竟然没去,或者说,她有更好的办法来救屈铭枫?

若说,屈母认命了,放弃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楚炎鹤绝对不相信。

因为楚炎鹤的刻意交代,加之屈铭枫一开始就认了罪,所以,案子处理的很快。

开庭那一天,两个人在法庭上见面的时候,屈铭枫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两颊深深的陷下去,突出高高的颧骨,哪还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

屈铭枫被带出来的时候,顾伊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小伊……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顾伊停下来,转身看着屈铭枫,缓缓开口,“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有你的信仰,你认为是我爸害了你爸,你认为我该替我爸偿还他欠下的债,你认为这都是对的,理所当然的,我不会说什么,因为法律会有公断。”

顾伊顿了顿,望着屈铭枫毫无血色的脸,眼睛下的眼袋透出他的憔悴,“我只问你,你怎么得到我妈的遗嘱的?连我都不知道,而你竟然在三年婚期满之前就知道了。”

顾伊一直认为,是有人把遗嘱给屈铭枫的,单凭屈铭枫自己,是绝对不会知道遗嘱的存在的。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屈铭枫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带着手铐的手,一声不吭的擦着顾伊走过去。

逃避?包庇?

顾伊探究的看着屈铭枫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她甚至感觉屈铭枫的脊背微微有些驼。

“怎么了?”楚炎鹤停好车从外面走进来,见顾伊站在这儿还没有进去,开口询问道。

顾伊把自己刚才和屈铭枫的谈话说了一遍。

“总不过是那几个人,咱们一个一个来,反正时间多的是。”收拾了屈铭枫,其他的人也会生活在惴惴不安中吧,反正日子不会好过。

前来听庭的人只有屈家和沈家的人,杨蔚微没有来,据说还在医院里接受牙龈手术。

顾伊经过观众席的时候,一一扫过去,屈母闭着眼揉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凝重异常。

沈仁贤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上前来找她,被顾伊冷森的视线给逼了回去,赵之杏则端坐在座椅上,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拇指和食指下意识的用力捏紧另一只手。

在开庭之前,沈仁贤给顾伊打过电话,让她回沈宅,不过让顾伊挂断了。

不管沈仁贤要她回去干什么,她都不会答应。

只是,她想不通,难道父亲在面对杀害她的凶手的时候,还会给凶手求情吗?

法官宣布开庭,顾伊看着站在中央垂着头,毫无动静的屈铭枫,一直以为,这样的场面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没想到,她会亲身经历。

法官宣布屈铭枫的一条条罪行,整个法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屈铭枫对每一条都供认不讳,顾伊怀疑,屈铭枫根本不知道法官说的是什么。看来,是真要维护他母亲。

顾伊不是没有控告屈母,只是屈铭枫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们不能给屈母判罪。

当法官宣布到屈铭枫买凶杀人的时候,安静的气氛被搅乱,观众席上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不……不,铭枫你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法官大人,他没做过,他没杀人,他没有……”屈母被警察拉着,不能上前,她含泪看着台上的儿子,“铭枫,你没做过,你说啊,你说你没做过,你不能承认啊--”

“肃静--!”法官拿起惊堂木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法官大人,案情有疑义,我请求休庭。”屈铭枫的律师见屈母惊疑的样子,知道案子有可能有转机。

屈铭枫的律师是屈铭枫自己找的,为了不给母亲惹上嫌疑,他甚至对母亲保密谁是律师。所以,从屈铭枫被抓进去到现在,屈母是第一次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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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考试复习,我已经比别人落下一大截儿了,所以只能减少更新字数,三鞠躬,非常抱歉

【114】心寒

“法官大人,此人乃被告这母亲,她的证据不能成为供词,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证据。”顾伊的律师站起来与屈铭枫的律师针锋相对。

两个人唇枪舌战,在此期间,屈铭枫就如封闭了自己一般,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肃静——!”法官拍了一声惊堂木,顿了一下,在众人忐忑的期待下,宣布他的决定。

“现在,我宣布,休庭十五分钟!”

“法官大人……”顾伊的律师还想辩驳,被顾伊拉了一下,他不解的看向顾伊,“这样可能给他们扭转形势的机会。”

“没事,我们看看再说。”从屈铭枫老老实实不反抗地被抓到现在的毫无反应,顾伊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人可能会认为屈铭枫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认罪了,可是,但凡是个人,在面对这么重大的定罪的时候,他都会有反驳,哪怕是表情上颚挣扎,可是,屈铭枫没有,一点一丝也没有。

好像,被定罪的那个人不是他。

顾伊走下坐席,楚炎鹤从观众席上迎来上来,安慰的摸摸她的头,“别担心,他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嗯。”法庭里肃穆的气氛让顾伊感觉很压抑,她款步走出去。

沈仁贤站起来,挡在顾伊面前。

“爸。”顾伊唤了一声,她祈祷,不是自己想得那个样子。应该不会的,自己的女儿被人家给害了,做父亲的还会来求情?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小伊……爸对不起你,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还好,还好沈仁贤一开口,不是求情。顾伊在心里庆幸。

“爸,我没事,都过去了。”顾伊安慰沈仁贤,怕他为自己担心,“我现在过的很好。”

“小伊……你……铭枫侵占了你的财产?”沈仁贤开口说第二句话,顾伊便变了脸。

果然,她的父亲还是改不了视财如命的本性。

顾伊没好气的哼了声,沈仁贤也不在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顾伊怀疑的看向她的父亲,“自然是按法院判决的,我的东西我都会拿回来,包括我和屈铭枫结婚后曾经有用的共同财产,我会找人清算的,爸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女儿不会吃亏。”

顾伊故意听不出沈仁贤的话里话,说的决绝不容商量。

当然,也有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看人脸色放弃自己的想法。

“是,自己的东西就得拿回来。”沈仁贤跟着附和道:“不过,这么多年,铭枫也动用了你妈……动用了你的财产,现在让他按照原来的数目拿出来,是有点困难的。”

沈仁贤在无意中提到顾念情时看到顾伊冷了的脸,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若无其事的遮掩过去。

顾伊侧目,沈仁贤想干什么?

“我知道,清算完了,少多少,就拿屈铭枫的财产补,实在不行,他不是还有个公司吗,虽然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不过,能补就多补点。”反正,属于她的,她是会一分不落的要回来,就算是捐给慈善事业,她也不会把她的钱财给一群害过她的恶狼。

沈仁贤心里计算着,屈铭枫的公司本来就是他和顾伊一起创立的,按照法律,顾伊分有一半,然后,屈铭枫现在的财产不足以偿还顾伊,再用公司股票折合,那顾伊便是屈式的大股东了。

而他和屈式还有合作项目……

“小伊,你知道爸和铭枫还有合作,你能不能……”按说,谁遇上这样的事儿都会高兴,毕竟是自家女儿得到的多,但是,沈仁贤知道,顾伊得到这些,她是不会去管公司的,自然会交给楚炎鹤,就楚炎鹤对自己这个岳父的态度,他不给自己找麻烦,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果然,顾伊把问题抛了出去,“这个等财产划分完再说吧。屈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给屈铭枫解除合约也无可厚非。”

“不行,小伊你应该知道,爸的公司现在不景气,这是靠着铭枫才有好转。”沈仁贤想都没想就否定了顾伊的提议,说完了,才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严厉,不过,他是长辈,这么对晚辈说话也没什么。

顾伊看着沈仁贤冷漠的面容,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第一句客套话是为了引入正题,沈仁贤没问过她一句那四年她是怎么过的,没有关心过她一句她被绑,被打害不害怕,痛不痛。

“爸……”顾伊深深呼吸了一下,忍住自己的脾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女儿的案情,而不是你公司的发展或者说钱?你……”

顾伊突然停嘴,她被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从她失踪以后,沈仁贤一直和屈铭枫有合作,他不可能不知道屈铭枫在她失踪没几天,就霸占了她的所有财产,依照沈仁贤爱财如命的性格,作为第一顺序继承人,从法律是讲,他是应该得到财产的,但是,沈仁贤竟然没有和屈铭枫要,这说明什么?

还有,在她失踪期限满四年的时候,发布的死亡声明,只有屈铭枫是发布不了的,她的父亲沈仁贤也必然参与了,那他……

顾伊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得回不过神。

楚炎鹤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他感觉到顾伊身上异常的气息,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伊伊,怎么了?”

“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顾伊忍不住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明明知道答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她却执拗的想要寻求答案。

“小伊你说什么呢?”沈仁贤被顾伊问的一愣,在别人看不见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面上极力维持着平静。

“爸你……”顾伊攥紧了手,还是止不住从身体深处渗出的寒意,“爸,你早就知道屈铭枫接近我是带有目的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屈铭枫就是几十年前死的那个曲姓经理的儿子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找你报仇,是不是!”

顾伊一口气喊出来,她看着沈仁贤渐次沉下去的脸,心底那仅存的侥幸湮灭殆尽。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竟然知道还让自己嫁给屈铭枫!

“伊伊你说什么?”楚炎鹤吃惊的看着顾伊,眼神扫向沈仁贤,拳头攥的“咯咯”响,看到顾伊的表情,楚炎鹤就知道,顾伊说得是真的。

即使是有过被父亲防火烧死的经历,楚炎鹤还是不能相信沈仁贤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沈仁贤,你说,伊伊说得是不是?”楚炎鹤咬着牙,一字一字的磨出来,牙齿间,要想不是无形的话语,而是沈仁贤的血肉。

“炎鹤,你别听小伊胡说,我是她爸。”沈仁贤还想辩驳,顾伊却没有给他机会。

“我只问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屈铭枫是仇人的儿子的?是在我结婚前,还是结婚后?”这有很大的区别。若是在结婚前……顾伊记得,她和屈铭枫交往,父亲还是很支持的。因为沈仁贤的观点和顾念情的想法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个时候,顾伊甚至觉得父亲要比母亲对她好,懂她的心。

“小伊你听我说……”

“是在我和屈铭枫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顾伊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若是连她最亲的人也参与进来,她……她该怎么办?

“别废话,说!”楚炎鹤没想到,顾伊和自己一样,都遇上了这么狠心毒辣的父亲,都说虎毒不食子,在他们身上能看到的只有无毒不丈夫。

沈仁贤被楚炎鹤揪着领子,他比楚炎鹤矮,被楚炎鹤揪着,只能被迫抬着头,喉咙处也勒得难受。

这时候,赵之杏从外面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忙跑过来,“炎鹤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你爸,是小伊的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快,快放下来。老沈,你跟孩子怎么了?”

“滚一边去!”楚炎鹤领着沈仁贤一转,避开赵之杏伸过来想要解救沈仁贤的手,一脚踹上去,毫不留情。

“炎鹤你……小伊你快劝劝炎鹤,他这样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赵之杏被踹趴在地上,看着沈仁贤被勒得喘不过气,憋红了脸,忙去求顾伊。

“爸,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在把我嫁给屈铭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被他们害死?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女儿?!”声声控诉,敲打在空旷的大厅中,夹杂着回音,撞击着人的耳膜。

“小……伊……是爸……是爸对不起你……”沈仁贤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感觉胸口的空气在逐渐减少,可,脖子处的钳制却在慢慢收紧。

“伊伊不需要对不起!”从开始到现在,是个人就跟伊伊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那他是不是把人杀了以后,再对那人说声对不起就什么都不用负责了?

“回答伊伊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屈铭枫的真实面目的?”楚炎鹤身上散发着yīn森森的寒气,凌冽的像深冬的寒风,刮在人脸上身上,割得生疼,那彻骨的寒加上yīn测的深幽,让人不敢靠近。

更何况,警察早在之前就接到命令,只要不出人命,随楚二少折腾。

“我……早就知道了。”沈仁贤没有从顾伊给的两者之间进行选择,听得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沈仁贤在顾伊和屈铭枫结婚之前就知道了屈铭枫的底细,可是,他还是放任顾伊和屈铭枫在一起,甚至,还支持他们在一起!

【115】秘密

“为什么?”明明知道答案,还是问出来了,顾伊可以接受别人对她的算计陷害,可是,她的父亲呢?沈仁贤,是她在这个时候唯一的亲人了,作为一个父亲,他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嫁给一个仇人?

“为什么!”凄厉的声音撕裂沉寂,顾伊咬着唇把泪水逼回去,“你在看着我走进火坑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我是你女儿吗?”

“小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当时是你……是你自己非要嫁给屈铭枫,你妈不是也拦了吗,她都没拦住,你爸更……”

“你闭嘴!”顾伊猩红着眼对赵之杏吼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赵之杏担心的看着沈仁贤,想要上前推开楚炎鹤,却又不敢,只能在一边看着心疼。

“爸,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我没想到……”顾伊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恨不得把我推给才狼虎豹。”

沈仁贤双手拽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他越是往外拽,楚炎鹤也是收紧,一个老年人,自然比不过如狼似虎的青壮年。沈仁贤感觉自己正在经历慢性绞刑,脖子被一点点勒紧,不紧不慢,消磨着他的意志。

身体的疼痛与呼吸的不适让他的心脏不正常的跳动着,心底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愧疚被身体的不适消磨殆尽。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长辈,是顾伊的父亲,顾伊竟然只在一边看着他被楚炎鹤勒着不说话,沈仁贤知道,顾伊一句话就可以救自己于苦海,可是,她就是不说。

这跟他明知道屈铭枫带着目的接近顾伊而不做声,有区别吗?你顾伊有资格来怪我吗?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要你老公教训你父亲,你这样就对吗?

听着顾伊的声声控诉,沈仁贤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小伊,你不能怪我,”沈仁贤吸了一口气,让快要炸裂的肺部舒缓过来,“是你妈,是你妈不给我留一丁点余地。”

要真算起来,沈仁贤不是和做生意的料子,他好算计,贪便宜,不讲情理,长久下来,生意的路子必然越来越窄。

这种现象表现在顾念情从沈宅出走之后。顾念情的出走,带走了大量的财产和人脉,加上顾念情父亲的暗中打压,沈仁贤的事业在顾念情的帮助下经历的最高峰后,开始往下跌,他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顾念情病重,顾伊和屈铭枫相恋,让沈仁贤看到了希望。

他知道,顾念情是不会给他留一丁点儿的财产,那么,她的大量财富肯定是顾伊的。那个时候的顾伊虽然因为屈铭枫的原因跟自己走的近了些,不复往年的冷漠,但是,沈仁贤试探过,顾伊防备他就跟防狼似的,不,确切的说是防备赵之杏。

顾伊不傻,她帮了父亲,得益的是谁?除了沈仁贤,再就是赵之杏了。她凭什么拿母亲的钱去养一个破坏她父母婚姻的小三?

所以,当沈仁贤向顾伊提出来要顾伊拿她母亲的资金帮忙的时候,顾伊决然拒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沈仁贤只能把主意打到屈铭枫身上。

作为一只老狐狸,他不会去查自己包括自己家人身边的人的底细?自然会,所以,当屈铭枫第一次进沈家大门的时候,沈仁贤就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

那个时候的屈铭枫还是一个事业刚刚起步不久的毛头小子,当然,在大量资金帮助的情况下,公司那蒸蒸日上的日头让不少人眼红,自然也包括沈仁贤。

所以,沈仁贤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要顾伊嫁给屈铭枫。

对于自己的丈夫,顾伊肯定不吝啬于对屈铭枫的帮助,只要自己和屈铭枫的公司合作,便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为了报仇,为了把沈仁贤的东西给吞过来,屈铭枫自然会毫无异议的答应。至于,到底是谁利用谁,那时候的屈铭枫还没那么多心机。

这边是沈仁贤同意顾伊嫁给屈铭枫的目的,他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让自己的公司起死回生。

这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应该的,他只不过是用了自己老婆的钱帮了自己的公司,只不过过程有些曲折罢了。

至于被当成牺牲品嫁过去的顾伊……那个时候,沈仁贤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早忘了顾伊了。

而顾伊结婚之初,她和屈铭枫两人恩爱甜蜜的样子,也渐渐消除了沈仁贤心底隐隐的愧疚,小伊还应该感谢他给她找了这么会疼老婆的老公呢,沈仁贤如是想。

“爸,你配我这声‘爸’吗?”看着沈仁贤那副我没错,我是被逼无奈的样子,顾伊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心寒了,这便是她的父亲呵。

“炎鹤,我们走吧。”顾伊感觉全身的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什么比至亲之人的伤害更让人痛彻心扉。

“今天先饶了你个老东西!”楚炎鹤一把把沈仁贤扔在地上,如果他不是顾伊的父亲,他早就废了他给顾伊出气了。

赵之杏跑上来扶气脸红的像番茄的沈仁贤,拍着他的胸膛给他顺气,“老沈,老沈,你怎么样?小伊你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你爸身体不好吗?”

“那就麻烦赵姨你照顾了。”现在的顾伊,对这些人,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为什么生气,因为他们生气,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你……天打雷劈,你这么对你爸,早晚要遭报应!”一向当做和事老的赵之杏第一次这么恶毒的诅咒人,因为受伤的人是沈仁贤,看着顾伊的眼睛里,哀怨愤怒。

你看,每个人都会在乎自己心疼的人。

顾伊看向坐在地上靠着赵志杏的沈仁贤,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她这个女儿啊。

“走吧,出去透透气。”顾伊淡淡的别开眼,她的心一次比一次冷漠,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楚炎鹤拥着顾伊出去,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雪来,初冬的天气,还不是那么冷,飘飘零零的雪花却给人一种素寒之气。

顾伊第一次觉得,洁白的雪花是那么扎眼,奇怪的是,明明在下雪,天上却还有太阳。太阳的光芒照在雪花上,反射出刺眼的光,顾伊只觉得眼睛酸涩,很想流泪。

“如果可以,我宁愿没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顾伊蓦然开口,她现在有些理解母亲了,面对这样一个唯利是图、冷心冷血的丈夫,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最好的,便是华丽的转身离开,不伤心,不气愤。

“以后你只有一个家,就是这儿。”楚炎鹤把顾伊拥到怀里,拿着她的手附上自己的胸膛,这里,永远都为你敞开。

十几分钟的休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顾伊跟着楚炎鹤进去的时候,没看观众席一眼,那里,已经没有值得她关心的人了。

屈铭枫被带了上来,脸上不再是死灰一样的表情,他看着顾伊的眼神很复杂,顾伊看不懂。

虽然屈母一再坚持屈铭枫没有杀人,而屈铭枫也把自己之前的供词推翻了,但是,作为被告,他们只靠自己的嘴巴说,没有一点证据,法官自然是不能相信的。

案子维持原判,屈铭枫,无期徒刑。

屈母拦在走廊里抱着屈铭枫哭,警察拉都拉不住。

顾伊以为,自己经过的时候,会有一丝尴尬,没有,一点也没有。她的心,早就被这些人炼成了铁。

屈母被两个男警察强硬的拉开,屈铭枫看着走过来的顾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顾伊要走过去的时候,屈铭枫突然开口:“小伊,如果我说我没有找人伤害你,你信不信我?”

顾伊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屈铭枫,逆光的顾伊,让屈铭枫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见淡漠的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我只相信法律的公正判决。”公正!而不是在谁的主使下。

判决下来了,就该分配财产了,出乎意料的是,屈母很配合。

这让本该复杂繁重的工作减轻了不少。

因为都忙着屈铭枫的案子,杨蔚微是一个人去医院做的手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那种紧张无助让她差点哭出来,她在心里祈祷,枫一定会没事。

可是,她回到家里,便看到门外停着一辆车,上面搬家公司几个大字分外刺眼。

杨蔚微几乎是跑着进去,看到屈母看在院子里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般家具,“妈你……这是干什么?”

心里有一个不好的声音在沸腾,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屈铭枫输了。

“搬家,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房子,我们换个地方住。”是换个小的地方住。为了不让顾伊分去属于屈铭枫的股份,屈母是竭尽所能的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折算,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居住了多年的别墅,搬到屈铭枫另一套相对较小的房子里。

“什么?为什么要搬走?我们凭什么要搬走?这是我家,你们快给我放下,哎哎,那是我的东西,谁允许你动了?”一听说不能住这么豪华的别墅,杨蔚微感觉脑子砰地一声炸了。做手术时累积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嚷嚷什么,搬,都给我搬走!”屈铭枫被判无期,屈母本来就窝火没出发,杨蔚微偏偏不看脸色的往前扣上撞。

“妈我……我不是冲着你……我……”杨蔚微敛了气焰伏低做小,她突然惊觉,作为妻子,她回来第一件事应该问的是她丈夫的情况,而不是在这里争吵。

杨蔚微抬眼小心的瞄了一眼屈母,换上温婉清纯的面孔,好声好语的安慰着屈母,见屈母不再生气了,才敢问出来:“妈,枫怎么样了?是不是陪了钱就没事了?”

坐在椅子上的屈母僵了下身子,像是突然老了一样,杨蔚微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妈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

“……无期……”两个字,耗尽了屈母全部的力气。

杨蔚微也没心思去管搬家公司的人了,她瘫软在椅子上,无期!无期!代表着,枫一辈子都在监狱里过了?那她这不是守活寡?

而且……杨蔚微看看屈母,说不定她以后还要赚钱养着这个烦人的老太婆,还要听她嘀嘀咕咕的指挥。

不,不,她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她不要成为生活的奴隶。她明明是嫁进豪门享福的,怎么能福气没享着,还要被倒贴上一个累赘?

杨蔚微霍地站起来,把屈母给惊了一跳,“你干什么?”屈母现在就怕杨蔚微节外生枝,若是这样安安分分的,不再出什么事端,她说不定还有办法把屈铭枫给救出来。

想到这里,屈母暗暗下了决心。

本来,她一辈子都不想碰这个秘密,想让它烂在肚子里随着自己入土,可是,铭枫现在这个样子,什么秘密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救铭枫的命。

“顾伊,都是顾伊那个贱货害的,我要找她算账!”杨蔚微眼里冒着凶光,一个搬家公司的工人听到这边婆媳的争吵,好奇的看过来,被杨蔚微满脸凶煞的样子吓得差点把手上的东西给扔了。

“蔚微你别乱来,铭枫现在在……牢里……我怕他们对铭枫下狠手……”换位思考,若是自己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扔在死人堆里,她会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了,所以,屈母认为,在顾伊看来,屈铭枫被判无期根本不能泄愤,她会要她儿子死刑。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激怒顾伊。

“妈你别怕,我手里有他的把柄,我看他敢!”杨蔚微信誓旦旦,眼里闪出幸灾乐祸,顾伊,我等着,等着你孤立无援的一天。

“你?”屈母自然是不相信的,杨蔚微自从嫁给屈铭枫后,做过什么?就等着吃喝玩乐,然后想办法补身体,生孩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靠她娱乐圈那些狐朋狗友?屈母对那些人最是鄙夷,生活作风差不说,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现在的女演员,为了出名什么事儿都能做,简直和古代勾栏院里的姑娘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那些人。

要不是杨蔚微出道之初就跟着屈铭枫,屈母对杨蔚微的过去知根知底,她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女人嫁到屈家的。

屈母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埋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要是儿子没了,她守着个秘密干什么?只是,这得好还计划一番。

杨蔚微幻想着顾伊气急败坏与楚炎鹤翻脸成仇的场面,恨不得立马放礼炮庆祝,根本没有注意到屈母脸上的不相信与鄙夷。

哼,顾伊,我看你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杨蔚微像个女主人似的吩咐着搬运工把东西都放下,自己心情的极好的哼着小曲儿进了客厅,打开电视,敲着腿吃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果拼盘。

她拿着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找出楚炎鹤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打过去,眼眸里闪过得逞的精光,“楚二少?”

那边出来楚炎鹤不耐烦的声音,杨蔚微也不恼,慢里斯条的开口,“……你说,我要是告诉顾伊……”杨蔚微故意顿了顿,心情极好的轻笑出声,等到那边楚炎鹤不耐烦了,她才继续开口,“……你说,我要是告诉她,当年那件事,是你做的,你说她……”

满意的听着听筒里传来楚炎鹤加重的呼吸声,杨蔚微愉悦的轻笑,“楚炎鹤,你知道我要什么,只要你把枫给救出来,我会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保证这世界上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030】假情假意

“怎么样?还需要考虑吗?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杨蔚微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傲视四方的女王,她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所有的人都得臣服在自己脚下,等着她恩赐一条生路。

以为内杨蔚微知道,不管楚炎鹤答不答应,输的都是他们。

如果楚炎鹤答应了,帮助她救出屈铭枫,顾伊一定会和楚炎鹤闹翻脸,到时候,顾伊孤立无援,得益的,自然是她杨蔚微。

如果楚炎鹤不答应,只要她把楚炎鹤当年的所作所为跟顾伊一说,顾伊也必然对楚炎鹤失望心冷,会选择离开楚炎鹤,这种结果,她,杨蔚微依然是胜利者。

怎么想,都是自己得胜,杨蔚微只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连手术后的不适都没有感觉到了。

“楚炎鹤,想好了吗?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可以去找顾伊。”没有听到楚炎鹤的答案,杨蔚微也不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谁不知道楚炎鹤爱顾伊爱的死去活来没有自我?他能接受顾伊的冷漠,接受顾伊的离开?不,答案肯定是不能。所以,他只能乖乖的听从自己的吩咐,把枫救出来。

至于,枫救出来后,楚炎鹤和顾伊之间的纠葛,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她乐的见这两个人翻脸相向,针锋相对。

别的不知道,起码一点,杨蔚微知道,顾伊最恨的便是别人的欺骗,有些人被欺骗的多了,心思也敏感了,是绝对不允许她身边的人对她不忠诚的。

想到楚炎鹤当年的所作所为,杨蔚微不禁有着小小的期待,顾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那表情一定是很精彩吧。被自己最亲近,最爱的人欺骗,顾伊,你一定会很痛吧?

对,就是要你痛不欲生,就是要你们相爱不能相守。

顾伊,你不是喜欢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幸福吗?我倒要看看,以后,你还怎么炫耀!杨蔚微在心里嘲讽着,顾伊,四年过后,你还是要输给我。

“杨蔚微!”楚炎鹤终于开口,那声音是从牙齿间磨出来的,森森然,夹杂着冷寒之气,即使是隔着电话,杨蔚微都能感觉到楚炎鹤话里的yīn恻幽戾。

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高兴不已,楚炎鹤生气,那就代表着,他害怕自己把当年的事情说给顾伊听,代表着,楚炎鹤会向自己妥协。

“怎么,姐夫,听你的声音好像不是很舒服呀?”杨蔚微丝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幸灾乐祸,那关心的话语,听起来尤为讥讽。

“要不要我跟姐姐说一声?姐姐也真是,当妻子的怎么能不关心自己老公呢,也就是姐夫这样的让姐姐放心,要是碰上别的男人,还不知道要背着自己老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杨蔚微这句话说的暗含深意,楚炎鹤怎么会听不出来?

听着电话那边略显急促的呼吸,杨蔚微上扬唇角,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楚炎鹤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什么都看不在眼,什么都不在乎吗?没想到,堂堂楚二少,你也有今天。

楚炎鹤站在阳台上,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坐在床上材料的顾伊,是与屈铭枫财产分割的资料。

一缕头发调皮的滑落到顾伊的额前,顾伊懒得动,嘟嘴吹了一下,把头发吹响一边,继续看资料,手里的签字笔不时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没过一会儿,那缕头发便又滑过来,顾伊伸手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把本来柔顺的头发抓得蓬蓬的,一手揉着眼睛,做按摩。

夕阳的余晖透过薄纱窗帘投在顾伊身上,剪出一抹温馨暖柔的倩影。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顾伊抬头,视线正好与楚炎鹤深幽的眸子相撞,顾伊莞尔,晚霞在她的嘴角抹了一层柔光,楚炎鹤心中一悸,心脏某处被那笑容软成一滩春水。

“楚炎鹤,想好了没有,我可没功夫陪你耗着,我想,我姐姐很愿意知道你瞒着她做了些什么。”杨蔚微等了老半天,没见楚炎鹤出声,有些不耐烦了,先前的自信满满也有些泄气。

她倒是不怀疑楚炎鹤对顾伊的在乎,就是怕楚炎鹤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来。

这可是她手里的一张王牌。

本来以为自己会用不上。毕竟,顾伊和楚炎鹤在一起,对自己来说是最好不过了,虽然自己要看着顾伊那贱女人恩爱甜蜜的不行,心里发堵,不过,有了楚炎鹤,顾伊就不能和她抢屈铭枫了,杨蔚微不会因为一时赌气而让自己的婚姻受到威胁。

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的这张牌没什么用,没想到,就在她快要忘记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等她把枫救出来,看那个老太婆还敢不敢对自己颐指气使,横眉竖眼的,以后,她才是屈家的老佛爷,当家女主人。

“你想救屈铭枫出来?”楚炎鹤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如死水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让人听着心紧。

“是,又怎么样?”你有的选吗?杨蔚微嗤笑。

“不会怎么样,”楚炎鹤耸肩,想起隔着电话杨蔚微看不他的动作,楚炎鹤转了个身,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没拿电话的那只手伸展开,疏松筋骨。他面朝着房间,看着坐在床上低头看资料的媳妇儿,嘴边染上温暖的笑,“因为他根本出不来。”

“你……楚炎鹤,你别忘了你当年做的事情,要是顾伊知道了,她是一定不会和你生活下去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顾伊有多么痛恨欺骗她的人。”杨蔚微没想到,楚炎鹤竟然会拒绝她。

不,他心里其实已经慌了,不然,一开始,他的呼吸为什么乱了?

他现在只不过是在唱“空城计”,强装自己不在乎,只不过是想跟自己谈判罢了。

“楚炎鹤,别以为我是吓唬你,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杨蔚微步步紧逼,不给楚炎鹤喘息的空间。

“后悔?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杨蔚微算计的,楚炎鹤会想不到?他知道,不管他答不答应,都是输。

不,他输赢的决定权在顾伊手里。楚炎鹤抬头向顾伊望去,伊伊,这一次,我把自己交给你,你会给我怎样的答案?

“好,楚炎鹤,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出去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杨蔚微气得摔了电话,竟然,楚炎鹤竟然不受她威胁!

等着,都给她等着,她倒要看看,楚炎鹤和顾伊有多么的情比金坚,她就不相信,顾伊知道了真相以后,还会跟楚炎鹤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在一起。

气糊涂了的杨蔚微忘了对方还有一个最简单最直接最永绝后患的办法,那边是,让人永远都开不了口说话,那样,顾伊就不知道楚炎鹤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当然,杨蔚微要是清醒着,要是想到了楚炎鹤留手的最后一招棋,恐怕是不会有那个胆子去找顾伊的。

杨蔚微和屈母各怀心思,在被搬得乱糟糟的家里睡了一晚,屈母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杨蔚微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估算着楚炎鹤去公司上班了,杨蔚微给顾伊打电话约她出来。

顾伊本来是没有兴趣的,但是杨蔚微公式化的开口,说要跟她谈财产分割问题,顾伊只好前去赴约。

顾伊进去的时候,杨蔚微已经在里面做好了等着了,看到面色红润满面春风的顾伊,眼底涌上一抹妒色。

凭什么她可以过着富贵无忧的日子,而她,就得担惊受怕,处处奔波?

很快,顾伊,你的好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杨蔚微掩下眼眸中的戾气,招呼顾伊过来坐,“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直接谈就好。”顾伊没和杨蔚微废话,要不是谈正事,顾伊也不会来。

“怎么?姐姐是怕我下毒?”杨蔚微半开玩笑的说,眼底却是掩不住的讥诮。

“我们直接入题吧,你们打算怎么算?是拿屈式的股份抵债还是其他?”顾伊冷硬的开口,没有一点废话。

听到屈家要被分去大量的财产,杨蔚微只觉得有一只手在揪着她的心,那些钱,那些财富,就是她的血,她的肉,顾伊,这是在分割她的所有。

想到被分走的大量财产,杨蔚微也没了废话下去的心情,开始步入正题,“姐姐,看你面若桃花,姐夫对你不错吧?”

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和楚炎鹤夜夜笙歌,颠鸾倒凤。

想到这儿,杨蔚微是更加不舒服,屈铭枫有多久没碰她了?更何况,屈铭枫现在还在监狱里,若是他一辈子出不来,她是不是要寂寞孤独一辈子到死?

“如果你是找人聊天的,我想你找错人了。”自己都直接把话说出来了,杨蔚微还不忘往财产问题上说,顾伊已经明白了,杨蔚微找她根本就不是谈论赔偿的事情,这只不过是她把自己约出来的一个幌子罢了。

不过,这时候,杨蔚微不应该跟屈母一样,忙着到处奔走,想办法救屈铭枫吗?怎么有机会跟自己在这里闲聊,还是说,杨蔚微想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

顾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仰靠在椅背上,面色冷然的开口:“说吧,找我来什么事?若是为屈铭枫求情,就不必浪费口水了。”

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刺痛了杨蔚微的眼,顾伊,你高贵?还不是出身好,等你什么都不是了,看你上哪儿去装清高去。

“好,既然你这么迫切的想知道,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能隐瞒姐姐,你说,是不是,姐?”杨蔚微这声姐叫的那是一个亲切自然,顾伊却听出了一身的**皮疙瘩。

“姐姐,你一定很恨我吧?”杨蔚微押了一口咖啡,难以忍受的皱着眉咽下去,这苦的麻涩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杨蔚微加了两块糖进去,搅拌着。

顾伊挑眉,不置可否,她在沙发靠背声移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听杨蔚微的长篇大论,假性假意。

“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我的,要不是我,你和枫说不定还是郎才女貌令人羡慕的一对,说不定你们孩子都这么高了。”杨蔚微颇为感慨的比划着,那样子,好像真的是为顾伊惋惜。

“可惜,你们最后分开了,我代替了你的位置,做了屈家少奶奶。姐姐,当年从国外回来看到我和枫订婚,一定很心痛吧?我要是你,我肯定会发狂的,我爱的男人,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杨蔚微好像在追忆过去,又好像在为顾伊打抱不平,而让顾伊不平的那个人,正是她自己。

“嗯……”顾伊端起咖啡抿了一下,轻轻地哼出声,也不知道是咖啡合胃口,还是在回应杨蔚微。

不过,杨蔚微并不介意没人附和自己。

“姐姐,被人抢了男人,你一定不好受吧?还是你曾经不屑,被你称为第三者的女人,你一定恨不得去杀了那对狗男女,是不是?”杨蔚微越说越激动,甚至把自己骂了进去。

顾伊侧目,不知道杨蔚微这是想干什么,苦肉计?那也没人用骂自己来做苦肉计的。

“其实,我和枫早就认识了,嗯……我没记错的话,是在你和枫刚刚结婚一个多月的时候,枫没有告诉你吧?”说到这儿,杨蔚微有些洋洋得意,“那时候我还没进演艺圈,枫经常找我做模特,他说,我的身体是最能显现女性曲线的,堪比美神维纳斯。”

“那时候,我们在他为我租住的房子里,我脱了衣服站在他面前,按照他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他拿着画笔在洁白的纸上画出我的身影,那种感觉……被人珍视在心的感觉,姐姐,枫有给过你吗?”

不待顾伊回答,杨蔚微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好像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枫每个星期都会来找我作画,我们有一个自己的房间,里面全是枫为我画的画像,那里记录着我们俩的点点滴滴。”

“我还记得枫第一次要我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像对待稀世珍宝。他说我就是他的阿弗洛狄忒,是他想要珍视一辈子的女人。那一天,我们疯狂的沦陷在爱慾里,枫吻过我每一寸肌肤,他说,那是他给我的印记……”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要跟我说你和屈铭枫的浪漫史的话,我想你找错了倾听的对象,我倒是没想到屈铭枫这么快就出轨了,果然是个衣冠禽兽。”顾伊嗤笑,结婚一个月就跟杨蔚微搞到了一起?可怜她过了三年才知道。

屈铭枫在那三年里绝对是称得上模范丈夫,每天固定九点之前回家,如果有应酬,也绝对不会晚于十一点。甚至,会时时刻刻跟她报备。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在结婚一个月就出轨了。

虽然顾伊表面平静,但是杨蔚微听到顾伊话里的讥讽,认为顾伊是生气了,果然,顾伊还是在乎的。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情敌在她面前显示和她前爱人的恩爱。

即使是对那个男人没有感觉了,女人还是会生气。不,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气得想吐血,这是人的天性。

杨蔚微要的就是顾伊生气。

“姐姐生气了吗?”杨蔚微后知后觉的问,一脸的无辜,“姐姐,你别生气,我想起和枫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停不下来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要感谢姐夫的,要是没有姐夫,我也不会遇上枫这么好的男人,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本来漫不经心收拾手袋的顾伊一下子顿住,她抬头看向杨蔚微,凌厉的目光刺的杨蔚微一缩。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谢谢姐夫啊,是姐夫把我介绍给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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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私生子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谢谢姐夫啊,是姐夫把我介绍给枫的。”杨蔚微看着自己画的艳丽的指甲,嘴角微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怎么,姐夫没有跟你说吗?”

顾伊衡量着杨蔚微话里的真实性,应该不是骗自己的,因为自己回去问一下楚炎鹤就知道了。

不过,她找她来就是为了跟她炫耀她和屈铭枫的浪漫相遇,外加感谢楚炎鹤的介绍之情?

顾伊直觉,杨蔚微这次找她的目的不纯粹,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来找自己炫耀,那肯定不是单纯的炫耀。

而且,杨蔚微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不就是等着她为这一句吗?

既然,她想,她便顺势接话,看看她想做什么。

“没有,炎鹤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顾伊摇摇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杨蔚微眼里的兴奋之色。

果然,楚炎鹤是不敢对顾伊说的。

见杨蔚微只顾着自己高兴,忘了开口,顾伊很好心,很从善如流地问:“炎鹤之前跟屈铭枫不熟吧?他怎么会有机会把你介绍给屈铭枫?”

果然,杨蔚微眸中大亮,好像顾伊问的话戳中了她的幸福点儿,她很希望把自己的事情分享出来。

“这个……”杨蔚微故意顿了一顿,见顾伊脸上如自己所愿的露出焦灼之色,她才慢里斯条的开口,“当时我不认识姐夫,当然,也不认识枫,因为生活所迫,我闲暇时会做模特。突然有一天,有个男人打电话找我,说他可以让我摆脱困境,获得大笔的财富,还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杨蔚微说到这儿,看了一眼顾伊。

顾伊坐直了身子,双手交握着放在桌子上,手指不停的捏着,不复刚才的随意淡然。

杨蔚微对顾伊的反应很满意,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姐姐,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顾伊绞着手指,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杨蔚微再次唤她,她才听到。歉意的笑了笑,顾伊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巴嗫嚅了好久,才沙哑地发出一个单音节:“谁?”

“当然是……姐夫了……”杨蔚微满意的看着顾伊脸上的血色一寸寸白了下去,“知道姐夫让我做什么吗?”

顾伊沉静的低着头,头发滑到胸前,遮住了大半个脸,那样落寞淡然的身影,让人感觉到一股深入到骨髓的哀伤。

对于顾伊的沉默,杨蔚微并不在意,本来,她今天找顾伊来,就是让她做个倾听者。

“姐夫说……”杨蔚微故意说得极慢,到关键地方,还特意停顿了一下。这样,不仅能够引起听着的好奇和焦急,也能让听着更加清晰的听到她下面的话,“……姐夫说,让我去勾引枫,他说,只要我把枫勾到手,不仅能够得到一笔钱,还能安安稳稳的坐上屈家少***位子。”

“姐姐,难道这些……姐夫都没有跟你说过?”杨蔚微故作吃惊的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姐夫那么爱你,他对你是毫无隐瞒的……”

杨蔚微面上表现的无比同情,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顾伊,你也有今天。

看着顾伊那低落的身影,杨蔚微都想点烟花庆祝了。

良久,顾伊才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不过,这种表情看在杨蔚微眼里,便是顾伊故作坚强,不想在她面前落败。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即便是脸上的表情控制的恰到好处,声音里的颤音却出卖了她。

顾伊掩饰性的擦了一下脸,扭头看向窗外。

哼,明明心里已经痛苦的不行,还在强壮,顾伊,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姐姐以为我是瞎编的吗?”杨蔚微吃惊的看着顾伊,“姐姐,虽然我知道你听了会不好受,但是,既然你今天已经知道了,就不能由着楚炎鹤欺负你。”

“你说他安得什么心?你和枫当时生活的明明很幸福,他非要找人去破坏,虽然那个人是……不过,就算不是我,他也会找别的女人。”杨蔚微完全把自己从第三者的立场上脱离出来,站在了顾伊好姐妹的立场上谴责楚炎鹤,“姐姐,你说姐夫心思可真够深的,若是他不算计你和枫,你们如今连孩子都该有了吧?”

杨蔚微说的洋洋自得,没有发现,顾伊脸色一暗,不过瞬间,顾伊很快恢复了正常。

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杨蔚微说的洋洋洒洒,口干舌燥,才发现顾伊一直没有出声,她试探地唤了一声,“姐姐?你不会生楚炎鹤的气了吧?虽然,他破坏了你的婚姻,还害你遭遇了种种不幸,可是,他现在毕竟是你的老公啊。不过……不过跟这种心机深沉的人过日子,姐你可要多留个心眼儿。”

“是啊,”顾伊感叹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就是,就是,人心隔肚皮,怎么防都防不住。”杨蔚微点头附和,心里窃笑,楚炎鹤你等着,你不是不答应救枫出来吗?我就闹得你**犬不宁,等顾伊找你质问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蔚微,炎鹤……他当时还说了什么?”顾伊声音艰涩,好像连楚炎鹤的名字都不愿意提了,用“他”代替。

“姐夫……哦不,楚炎鹤当时还说,让我把屈铭枫紧紧的绑在身边,让枫把他老婆……那个扫地出门。”杨蔚微瞥了顾伊一眼,吞吞吐吐的开口。

“是吗?”顾伊闭了闭眼,缓缓睁开,眼底流淌出令人看不透的复杂,“还真是够狠的。”

杨蔚微没再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给顾伊时间,给顾伊悲春伤秋痛恨楚炎鹤的时间。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寂,杨蔚微招呼服务员过来换了一杯奶茶,勺子碰撞在瓷杯上,发出叮叮的声音,更显得安静的可怕。

突然,顾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在安静的空间里,尤为突兀。

顾伊拿着手机,没动。杨蔚微瞟了一眼,发现来电话的人是楚炎鹤,眼中闪过暗喜,电话来的真是时候,这个时候,顾伊正在气头上吧?

杨蔚微看着躺在顾伊手中震动着发出嗡嗡声的手机,假装不知道的说了一声,“姐姐怎么不接电话呢?”

经过杨蔚微提醒,顾伊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顾伊接起电话,“炎鹤……”

电话那边,传来楚炎鹤略显急躁的声音。本来,今天顾伊是约了律师谈案子的,所以楚炎鹤才放心的去了公司一趟。没想到,就是他去公司的那个空当儿,杨蔚微就被顾伊给约会出去了。

看着等在客厅里的律师,楚炎鹤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伊伊你在哪儿?”

顾伊报了咖啡店的名字。

“在咖啡店?”一个人去喝什么咖啡?楚炎鹤心中已经猜到了,却还是略带侥幸的问出口:“跟谁在一起?”

“杨蔚微。”简洁明了的三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没带一丝情绪。

顾伊听着电话里变得沉寂起来,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声。

半晌,楚炎鹤才开口:“你都知道了?”

顾伊不置可否,眼角的余光瞟向对面的杨蔚微,没有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地址,我去接你。”楚炎鹤感觉自己手心都出汗了,顾伊的沉默让他心里没底儿。

顾伊静默了一会儿,就在楚炎鹤以为她会挂断电话的时候,她报了地址。

顾伊放下电话,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是姐夫打来的?”杨蔚微想走,但是又不想放过看好戏的机会。

“陪我坐一会儿吧。”一向冷清的顾伊突然开口邀请,杨蔚微刚刚离开椅子的屁股无奈的坐了回去。

“姐,你别为那种男人伤心,不值得。”杨蔚微觉得,作为干妹妹,她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因为沉寂的氛围让她很不自在。

顾伊疲惫的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楚炎鹤来的很快,他就怕他到的时候,顾伊已经走了,自己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迈着大步子,人还没走到面前就出声轻唤:“伊伊……”

楚炎鹤自然也看到了顾伊对面在坐着的杨蔚微,他以为,杨蔚微知道他要来,会识趣的开溜,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在这里。

顾伊站起来,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他走的很急,最后几步,甚至是小跑着过来的。他看向自己的样子,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大男孩儿,紧张、无措、乞求。

习惯性的去揽顾伊的肩膀,手臂却在伸到一般的时候放下。这个时候的楚炎鹤,是从未有过的拘谨。

“我在和干妹妹聊天。”顾伊抬眼看向楚炎鹤,没有放过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眼刀向杨蔚微扫过去,周身的气势陡然森寒,不复刚才的小心翼翼。

“炎鹤?”顾伊开口提醒他,自己在和他说话。

楚炎鹤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可称之为灰死,他哑着嗓音开口:“你都知道了?”

顾伊点头,“蔚微说是你让她去勾引屈铭枫的,是吗?”

“是……”楚炎鹤不做任何辩驳,甚至,不敢看顾伊的眼睛。

“炎鹤……”顾伊拿起桌子上那杯杨蔚微给自己叫的奶茶,“我们走。”

同时,身后爆发出一声尖叫,“顾伊你干什么!”

杨蔚微手忙脚乱的拿纸擦着自己的衣服,白色粘稠的液体从头发上滴下来,淋漓到脸上,身上黏腻腻的,很是恶心。

楚炎鹤错愕了一下,很快便恢复镇定,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顾伊,可惜,顾伊没时间给他眼神。

看着杨蔚微狼狈的样子,顾伊缓缓放下奶茶杯子,“这杯是感谢你把一个薄情寡性、滥情的衣冠禽兽勾走的,我祝你们幸福,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恐怕永远都幸福不了了。”

说完,顾伊女王般的拉着楚炎鹤走了出去,不去管背后出来的谩骂诅咒。

直到上了车,楚炎鹤还有些无法相信,顾伊竟然没有对他发火?

下一刻,楚二少就接收到了二少夫人的怒气。

“说说吧,怎么回事?”顾伊双手环抱,侧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背靠着车窗看着楚炎鹤。

“伊伊,你要先保证不会生气。”楚二少聪明了一回,他得先要个保障,不然,万一他坦白从宽了,顾伊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噗——”顾伊笑出声,“你哪只眼看到我生气了?”

“伊伊你真的不……”看到顾伊缓和了的面部表情,不似刚才那么严肃,楚炎鹤有些不确定。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

“都说了不生气了,不过,你刚才要是不承认的话,说不定我就生气了。”楚炎鹤到达后,顾伊暗示他杨蔚微把事情都跟她说了,就是要看楚炎鹤的态度。

如果楚炎鹤坦然承认,那么,顾伊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像杨蔚微要表达的那样,楚炎鹤是要害自己。

“真不生气?”楚炎鹤凑上去,指着自己的嘴巴,“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

“爱信不信,你到底说不说?”顾伊眼睛一瞪,不乐意地看着楚炎鹤。

“好好,我说,我说……”楚炎鹤组织了一下才开口:“你嫁给屈铭枫,我就一直不甘心,而且你们的婚礼还办的那么盛大,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看了自然嫉妒。婚后,你们又传出怎样恩爱,怎样甜蜜,我就想试试屈铭枫。”

“如果,他真如传闻所说的,是十佳好男人,不受外物诱惑,我告诉自己,那我就放手。如果,他连肉体诱惑都过不了,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拥有你。所以我就想到了找人……”

楚炎鹤见顾伊瞪过来,讪讪的闭了嘴,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加了句:“你看,他就是没抵住诱惑。”

顾伊关注的却不是这一点儿,“我怎么听你的话,我们好像之前就认识了?为什么我对你没有印象?我们是同学还是……”

不管楚炎鹤是不是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情圣形象,顾伊总觉得楚炎鹤好像在很早以前就认识自己,听他那话,好像他很小就喜欢自己了?

楚炎鹤被问的一窘,他没想到顾伊会突然问这个,不过……“伊伊,你这也太伤人心了,亏我还从十几岁就励志要娶你回家,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被楚炎鹤一反驳,顾伊无语凝噎,好了,她成了理亏的一方了。

“我们去哪儿?”顾伊咳了声,把话题带过去,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去老爷子那儿吧,来的路上,老爷子给我打电话,让我带着你回去,你现在可是老爷子的心头宝儿。”楚炎鹤说的酸溜溜的,也不知道是以为内楚老爷子占用了他和媳妇儿二人世界的时间,还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把儿媳妇看得比自己这个儿子重。

不过,这一次,怎么听着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沉重。若是搁以前,楚炎鹤是不会理会的,不过,老爷子在电话里说,有些事,需要他和伊伊出面处理。

是什么事儿,连老爷子都严肃异常?

顾伊有些紧张,不过跟楚炎鹤想的不在一条线上,“爸他不会是知道我的身体……”

“别想那么多,就算老爷子知道了,他也不能怎么样。”楚炎鹤空出一只手攥住顾伊的小手。

两个人驱车到达楚宅,外面停了一辆出租车,车上的计费表还在跳着,看样子,是在等人。

而那个人……楚炎鹤看着停在自家门口的出租车,出租司机等的人进了沈宅?

那老爷子找他俩回来,就应该不是伊伊身体的问题。楚炎鹤安慰的捏了捏顾伊的手,牵着她走进去。

还没进客厅,就能感觉到一股凝重之气。楚老爷子拄着拐杖威严的坐在上位,仔细看,便会发现,他放在拐杖上的手指敲打着拐杖来掩饰他的颤抖。

楚炎鹤踏进客厅里,看着客厅里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并不陌生的人,微微蹙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救屈铭枫,所以求情求到老爷子身上来了?

“爸。”顾伊自然也看到了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的屈母,她别开眼,把视线投向楚老爷子,带着询问的意味。手却轻轻碰了楚炎鹤一下,压低了声音提醒楚炎鹤,“炎鹤跟爸打招呼。”

“老头子,把我和伊伊找回来,就是因为这个老太婆?我跟你说,没商量,伊伊,走吧。”他和顾伊的时间多宝贵,怎么能浪费在这些跳梁小丑身上。

见楚炎鹤揽着顾伊转身要走,屈母噗通一声,扑跪在地上,脸色悲戚,“老爷子,你救救铭枫吧,他也是你们楚家的骨肉啊!”

向外走的脚步顿住,顾伊惊诧的回头,她看向楚炎鹤,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楚炎鹤眼中滑过惊讶,随即被鄙夷所取代,带着取笑:“老爷子,你从哪儿又搞了个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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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屈铭枫的身世?

【118】谁的儿子

楚炎鹤眼中滑过惊诧,随即被鄙夷所取代,他脸上带着嘲讽,取笑道:“老爷子,你从哪儿又搞了个私生子?”

“混账,有你这么说话的?”本来屈母突然冒出来,还带胡乱编造一通,说什么屈铭枫是他楚家的人,他就气得肝颤儿,偏偏这楚炎鹤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他和屈母差了近二十岁,怎么可能会有纠葛,再说,他一向生活严谨,除了楚炎鹤的母亲是个意外,他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儿,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夫人去世后这么久,一直都是单身了。

楚炎鹤盯着楚云天的脸看了好久,确定楚云天是真的被气到了,而不是掩盖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不是你的?”

不是老爷子的,肯定更不可能跟小绍有关,楚炎鹤看看自己,虽说他比屈铭枫大几岁,但也不能成为他的父亲吧?

楚家能数出来的就那么几个人,包括旁支别系,除了老爷子,他还真想不出到底是谁来。再说,若是稍远点的堂兄弟儿子,屈母也应该到那儿去闹去,不该来老爷子这里来。

顾伊碰了碰楚炎鹤,让他说话委婉含蓄一些,毕竟有屈母这个外人在,楚炎鹤这么跟老爷子说话,让一个外人听去了不好。更何况,他们现在和屈家还是一种对立关系。

“你给我过来!”老爷子今天是真气的不轻,本来,楚炎鹤把事情闹这么大,没跟他商量一句,他就憋着火气。楚炎鹤要是能处理好,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还说什么屈铭枫是楚家的人,“你就这点本事?你看看现在,沸沸扬扬的,人家都找到家门口了!”

若是以前,屈母连楚家老宅的门都进不了,随便弄出来个人就说是楚家的种,那得有多少人来攀关系?不过,楚云天也好奇,他把楚家人给数了一遍,还真不知道他们楚家,谁能跟屈铭枫的母亲生出孩子来。

楚炎鹤撇嘴,他倒是想一下子把屈铭枫给结果了,不过,那个时候呀,老爷子该说他罔顾法律了吧?

“得了,说说吧,伯母你这是演哪出呢?”楚炎鹤坐在沙发靠手上,一条腿幽幽的搭在另一条腿上,像是在看一出荒诞剧,而屈母,便是这出可笑的荒诞剧的主角,“法不容情,你要是认为把屈铭枫说成是楚家的人来让他逃脱罪责,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

顾伊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以她对屈母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而胡编乱造,企图通过谎言来救屈铭枫。

而且,就算是为了救屈铭枫,屈母也用不着编一个屈铭枫是楚家人的身世,来赢得楚家的亲情牌。

那就是说,屈铭枫并不是屈母和她的丈夫生的孩子,那屈铭枫为了他那所谓的父亲报仇……顾伊微眯着眼,眸中闪过危险,原来,她和屈铭枫都只不过是她为自己丈夫报仇的工具吗?

那屈铭枫的人生还真够悲剧的。

屈母没想到自己收到的是这种反应,她以为,她说出屈铭枫实际上是楚家的骨肉的时候,在场的人是应该失控的,是混乱的。

可是,这几个人,除了最初的惊诧、怀疑后,表现出明显的不相信和看白痴一样看她的目光。

作为一个母亲,屈母知道做父母的心情,所以,她这次来,就是把楚老爷子做突破口。到时候,只要楚老爷子认了铭枫,他还能忍心看着铭枫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只要有楚老爷子撑腰,顾伊和楚炎鹤能掀起多大的浪?

屈母显然是不知道,楚炎鹤与楚云天的针锋相对,更不知道,楚云天在楚炎鹤眼里,根本就没有威严可言。

屈母乞求的看着楚老爷子,本来保养的不错的皮肤,这几天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养分,苍老了很多,眼角的皱纹很深,很明显。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想离楚老爷子近一些,但是,楚老爷子脸上那种鄙夷,让她瑟缩了下。

她知道,从他们现在的表现来看,他们以为是自己走投无路了,才回编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来救铭枫,他们根本不相信铭枫是楚家的人。

“老爷子,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说的话?”屈母眼睛直直的看着楚云天,“我说过,铭枫是楚家的孩子,他没有杀……他没有要害小伊,他是无辜的。”

屈母的话在“杀人”处及时刹住,换了一个不是那么犀利的字眼儿。

“然后呢?”顾伊从进门后,就没有正眼看过屈母,现在,听她把屈铭枫说的那么无辜,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害人的人,“伯母,我告诉你,就算是屈铭枫是楚家的人,案子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你杀了人,法律不会因为你是哪家的人,就会叛你无罪,是不是,爸?”

顾伊这是在给楚老爷子打预防针。

老年人,最经受不住的诱惑是什么?他们已经经历过了青春、名誉、金钱,年轻人看重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都成了过往云烟。他们最看重的是儿孙满堂,更何况像楚老爷子这种整天面对着空的荡荡的老宅的人,是更加渴望能有个听话的孩子多回来陪陪他。

楚云天没有接话,他在思考屈母的话。

从开始的震惊到从鄙夷中回过神来,楚云天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屈母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那就是说,屈铭枫真跟楚家的人有血缘关系?还是说,屈母已经打通了关节,让他们误认为屈铭枫是楚家的恶人?

“小伊,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对不起你的人是我,铭枫也是按照我的安排做的,他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当初心狠手辣害死我丈夫的人!”屈母说到这里,眼圈红了一下,眼神里的怨怼浓厚如深秋的雾霾,“一切果,都有因。后果应该是造成毁坏的人承担,不该是铭枫,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虽然屈母说的隐晦,顾伊还是听出来了,屈母那意思便是,屈铭枫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而她,只不过是带她父亲受过罢了。

“你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既然屈铭枫是无辜的,你可以上诉,等着法院判决不就得了,来这里干什么?”还闹出个屈铭枫是楚家人的笑话。

楚炎鹤讥讽的看着屈母,都这个时候了,还认为伊伊是理应受到他们报复的,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屈母被楚炎鹤堵的一时语塞,现在的社会,是你说无辜,法律就会判决你无辜的吗?

再说,看楚炎鹤那架势,显然,她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太婆是掰不倒的。要是她有办法的话,也不会低声下气的来求人,更不会把屈铭枫的身世作为筹码。

因为她知道,屈铭枫的身世被揭露出来,最不能接受,受到伤害最深的那个人,便是她的儿子屈铭枫。

“楚老,您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冤入狱,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一个本该有着大好年华的青年蹉跎了此生吗?”屈母不接楚炎鹤的话,因为她知道,楚炎鹤和顾伊是同一个战营的。

本来,她还企图利用往日和顾伊的感情,为铭枫求一下情,可是,自从在警察局里受到顾伊的冷漠对待后,她就知道,顾伊这里走不通。

她不知道,顾伊到底是受到了怎样大的伤害,非要置铭枫于死地。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顾伊怎么就这么凉薄狠心呢?

“屈夫人,从你来了到现在,你一直说屈铭枫是我楚家的人,证据呢?甚至,你都没有告诉我,屈铭枫是谁的孩子,你让我怎么相信?”楚云天看出来了,屈母对屈铭枫的身世遮遮掩掩的,就算他真是楚家的孩子,也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铭枫他……”屈母迟疑了一下,她垂着眸子静默了一会儿,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铭枫是您的亲孙子。”

“您可别开玩笑,我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楚炎鹤差点笑出来,他半开玩笑的向顾伊证明自己的清白,“伊伊,屈铭枫真不是我儿子,不过,他要是叫我一声爸,我也不介意。”

“你想要个便宜儿子,我还不想要一个杀人的儿子呢。”顾伊没好气的瞪了楚炎鹤一眼,这个时候开玩笑,也太冷笑话了。

“你……”屈母隐忍的收住了嘴,没把怒极攻心的话吼出来,她抬眼看向楚老爷子。

楚老爷子表现的恨平静,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屈母说了什么似的。

但,他的内心却又一种不好的预感。

“炎鹤跟你儿子的年纪好像差不多大,屈夫人,我可以理解你为了救儿子的急切心情,但是,也不能来污蔑我们楚家。”楚老爷子想到一个可能,但是,很快被他个否定了,他按照楚炎鹤的话接下去,刻意避开自己心中的猜想。

一直盯着楚老爷子的脸的屈母,怎么会错过楚老爷子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迟疑,“铭枫的确是您的孙子,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你们可以验dna。铭枫他的确是楚家的骨肉。”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我楚家谁的孩子?”楚炎鹤也觉察出了屈母的遮掩,既然都想要把屈铭枫的身世给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只能说,在屈铭枫的身世上,存在的不是一点两点的不可告人。

屈母用眼尾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楚老爷子,她知道楚老爷子心里肯定已经猜到是谁了,只是,他没有承认,也没有阻止楚炎鹤发问,他持的是什么态度?

其实,屈母倒是希望楚老爷子不把心中所想揭露出来,让铭枫的身世永远成为一个谜。因为,若是楚老爷子阻止楚炎鹤的探根究底,这说明,楚老爷子是在意的,他肯定会怕自己把铭枫的真实身份说出去,这样,他便会答应救铭枫。

可是,现在,楚老爷子不说出自己的猜想,也不阻止楚炎鹤询问,他打得是什么算盘?

楚炎鹤一直看着屈母,见屈母不说话,他嗤笑,“你口口声声说屈铭枫姓楚,又不说出他的父亲是谁,这怎么让人信服?难道说,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察觉到屈母的眼神呆滞了一下,楚炎鹤微微抿唇,果然,屈铭枫是个来路不正的私生子,哦不,连私生子都不算。

“既然伯母不想说,便留在肚子里吧,伊伊,我们走。”楚炎鹤对屈铭枫是谁的孩子,丝毫不敢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屈铭枫什么时候死。

来找他求情?想让他看在亲情的面子上放过屈铭枫?

呵,他楚二少最缺少的便是亲情,他甚至早忘了亲情是什么东西。

楚炎鹤拥着顾伊向外走了几步,突然转身,警告性的看了楚云天一眼:“老爷子,别整什么幺蛾子,我不管屈铭枫是谁的儿子,我只知道,他是我楚炎鹤的仇人!”

“那是你的事儿,你自己处理不好,闹到我这里,你还好意思开口给我提条件?”楚老爷子对楚炎鹤没有给出回答,因为,他心里在犹豫。

楚炎鹤现在可能是没猜出来屈铭枫到底是谁的儿子,但是,楚老爷子却猜了个十之八九。不过,心里的怀疑也是不少。

“既然是我的事,你给我记住了,别掺和。”倒不是怕楚云天能不动声色的把屈铭枫给弄出来,楚炎鹤和顾伊这几天,一直忙于案子的事情,楚炎鹤不想在多出来是非,让顾伊劳累了。

楚云天没说什么,倒是屈母听了,心底一颤,楚炎鹤对他父亲说话不客气还罢,楚老爷子在猜到铭枫是谁的儿子之后,对于楚炎鹤的警告,竟然没有反驳。那,这是不是说明,楚云天不会管铭枫?

“不,老爷子,铭枫是你孙子,他是无辜的,你不能就这么毁了他。”屈母知道,楚炎鹤的关键还是顾伊,她踉跄着上前,抓住顾伊的手:“小伊,铭枫真的是无辜的,他没有害你,在当时更没有出过国,他一直在家,怎么会去加拿大害你呢?”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买凶杀人?”楚炎鹤恶劣的把屈母的手从顾伊手腕上扫开,和顾伊换了一个位置,自己站在了顾伊和屈母中间,“屈铭枫自己都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又不是有人逼他承认的,现在法院也已经判决了,你现在来说他无辜,是在说,之前屈铭枫录的是假口供?还是说,他在包庇哪个人?”

屈母听了楚炎鹤的话,攥了攥手,“铭枫他……他原本以为,是我找人做的,他才会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我并没有想过要找人害伊伊……”

经过屈铭枫的劝说,当时,屈母同意了不会做对顾伊又身体伤害的事情。她自己也觉得,利用顾伊的资源帮儿子建立起事业,也算是从沈仁贤哪里拿回来一些东西。

毕竟,她若是做了对顾伊有身体伤害的事,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她不可能做这种偷**不成蚀把米的傻事。

所以,当年的计划是,顾伊出轨偷人的事情败露,屈铭枫顺理成章的和顾伊离婚,以后与顾伊便没有瓜葛了。

在屈母眼中,顾伊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帮助屈铭枫发展,间接报复沈仁贤的工具。

为了一个工具,她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可能赔上自己性命的事情的。

“你的意思是,害我的,另有其人,你和屈铭枫都是无辜的?”那么她呢?顾伊冷然的看着屈母,只有杀人才叫伤害,他们从一开始的算计欺骗都不算是伤害吗?

在顾伊看来,他们和那些对她造成身体上伤害的人没有区别,甚至于,精神上的伤害,更甚于肉体。

“小伊,我知道你被卷进来,是无辜的,可是,铭枫也同样是无辜的,他……更何况,他和炎鹤还存在血缘……”屈母现在的王牌便是亲情牌,虽然还没拿准楚老爷子的态度,但是,她相信,楚老爷子是不会让自己孙子死的。

“血缘?”顾伊轻笑,“先不说屈铭枫到底是不是楚家的人,就单说他要是知道自己不姓屈,你说,他会怎么样?”

“我倒是好奇,屈铭枫到底是谁的儿子,伯母你这样说一半,藏一半,这就是你来的诚意吗?”顾伊斜眼看了一眼屈母,看到她脸上的挣扎:“还是说,你又开始利用算计什么了?做你的儿子,还真够悲哀的,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工具而已。”

屈母看向楚云天,妄想楚云天能够阻止顾伊和楚炎鹤的追问,楚云天却正忙着想别的,根本就没有听到顾伊的话,更别说看到屈母的求救了。

客厅了陷入一片沉寂,楚炎鹤和顾伊看着挡在门口不让他俩走的屈母,悠然的回到沙发上坐下。

“哟,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铭枫是楚家大少的儿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除了屈母,其他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一只脚才跨进客厅的楚绍。楚绍也同样疑惑的看向那个信口雌黄的女人。

“噗——!”楚炎鹤刚送到嘴边的茶一口喷出来,他那个在军队常年不回家连嫂子都见不着几面的大哥?那按辈分来说,屈铭枫是他的侄子?

【119】不存在的儿子

一阵沉寂后,楚绍瞥了一眼屈母,“这疯女人是谁?”

“嗯……可能是你小妈。”楚炎鹤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不过,他疑惑的看向屈母,想在屈母脸上找到可疑的迹象。

他那个大哥楚炎祈常年在部队,还时不时的出任务,连他们自家人都见不着,怎么可能认识屈母?就算是在之前年轻的时候,楚炎祈上的也是规矩严明的军校,更不可能和屈母有瓜葛了。

楚绍的父亲和母亲是青梅竹马一起从小学到中学大学,结合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两个人的感情也不错,要说楚炎祈会背着楚绍妈妈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不说他有没有时间,条件允不允许,就是但从楚炎祈对婚姻如同对国家的忠诚度,他也是绝对不可能出轨的。

本来,屈母说屈铭枫是楚家的人的时候,楚炎鹤排除了自己,最先想到的就应该是自己的那个大哥,但是,想到大哥那典型的军人脸,军人心,他立马否定了。要他大哥出轨,那就是要他大哥的命啊。

还别说,楚家的男人都是长情专情的男人,认准了一个,就是一辈子。

不过,屈母既然敢说屈铭枫是楚炎祈的儿子,她必然是有足够让人相信的证据的。

“滚!你***才有小妈呢。”楚绍不是没听见刚才屈母说的话,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种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戏码会发生在他家,会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

楚绍眯起眼,打量着屈母,那眼神,如嗖嗖的羽箭,直射向屈母周身。屈母毫无表情,好像楚绍看不看她,都跟她没有关系。

“我倒是想要个小妈,要不你让老爷子给我找个?”这个时候,最欢乐的,恐怕就是楚炎鹤了,有好戏看,还是老爷子最器重最骄傲的儿子的好戏看,何乐而不为?

“楚炎鹤你个孽障东西!”楚老爷子被楚炎鹤气得直哆嗦,他就是恨不得早早的把他给气死了,“还不把你的事给我处理好了!”

楚炎鹤睨了老爷子一眼,没猜出老爷子的心,按理说,屈母说屈铭枫是楚炎祈的儿子,老爷子不该这么平静啊?

“人家说的可是你孙子,我怎么处理?”楚炎鹤把“皮球”踢回去。

“什么孙子孙子的,你个老太婆是哪来的给我滚哪去,别让爷再看到你,不然,爷见你一次,打掉你一颗牙,再见到你,直接那那小杂种给做了!”楚绍别的不知道,可是他知道,有人要来抹黑他父亲,有人要破坏他的家庭。

屈母自然不会跟楚绍顶撞,她今天来,是为了给屈铭枫求情的,“楚老,不管怎么说,铭枫是您孙子,您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铭枫在牢里过一辈子?”说道最后,屈母的声音哽咽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虽然不是和她最爱的丈夫生的,可是,在心底,她一直把屈铭枫看成是他们夫妻爱的结晶。

“我靠,竟然还在牢里!”楚绍骂了一句,这种儿子也敢拿出来认亲?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屈铭枫是谁了,“这老太婆是屈铭枫他老娘?”

话,是对着楚炎鹤说的。

楚炎鹤不置可否,楚绍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小叔,这可是你闹出来的事,你得摆平了,要是让我妈知道了……”后面的话没说,在场的人心里可都明白,屈母的出现,受伤的人便是楚绍的妈妈。

她若说的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屈铭枫真是楚炎祈的儿子,那置楚绍妈妈于何地?

何况,楚绍妈妈家也不是简单的家庭,楚炎祈又是军人,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楚家倒是倒不了,少不得得扒层皮。

对于自己那个嫂子,楚炎鹤感觉还是不错的,一个女人,在丈夫不在的时候,忙着工作,还要顾家,没有一点怨言。

其实,楚家,除了老爷子,其他人对楚炎鹤都还不错。尤其是老大一家知道自己父亲年轻时候做的荒唐事,出于愧疚,对楚炎鹤尤其的好。当时,楚炎鹤过了二十七还没有女朋的时候,楚绍妈妈恨不得把自己认识的好女孩都介绍给楚炎鹤。

长嫂如母,楚绍妈妈在楚家就是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楚炎鹤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睨了屈母一眼,淡淡的开口:“光你一个人在这里说屈铭枫怎样怎样,谁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你要是以为,跟楚家攀上关系,就能把屈铭枫给揪出来,我告诉你,门的都没有。”

“还有,屈铭枫是罪有应得,你认为屈铭枫无辜,我的伊伊呢?你可知她经历过什么?你可知她怎样九死一生?”楚炎鹤周身变得冷凝起来,“话已至此,你也别想什么歪门邪道的救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算计小伊,可是……铭枫真的是无辜的,他真的没有杀人。”屈母向老爷子望去,眼神里带了乞求,“若是铭枫真的做了那些事,我也没有脸来求情,因为铭枫是冤枉的,我不能看着我自己儿子蒙冤入狱而坐视不理啊,炎鹤,铭枫也是你的亲人,你……你们也是亲人啊。”

“得,别跟我套近乎,既然你说屈铭枫是冤枉的,你去找出证据来。”楚炎鹤现在恨不得把屈铭枫给改判了死刑,省的闹出这么多事儿来。

“还有,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这意思很明显,不管屈铭枫是谁家的种,楚炎鹤不认,至于楚老爷子……

屈母看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楚老爷子对于这件事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铭枫是你们楚家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虽然不要名分,不要钱,但是你们不能否认铭枫的血缘。”屈母突然改变主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一个没钱没权的妇道人家,根本不能保护自己的儿子,只有铭枫有了靠山,才不会被人随意陷害。

至于,铭枫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不会恨自己,屈母摇摇头,不管了,只要自己的儿子能安安全全玩玩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恨也好,怨也好,她都受着。

“既然你一口咬定屈铭枫是楚家的种,你先拿出证据吧,别整天没事的在这里嚷嚷。”楚炎鹤这是纯打发的心态,因为,不管屈铭枫是谁,就是他亲爹,算计了伊伊,也得该还了还,该偿了偿。

证明一个人血缘的最好证据,自然是去做dna,屈铭枫那里好说,随便编个理由便骗过去了,可是楚家这边……哪个是像是要配合她去做亲子鉴定的?

“证什么据,我看这老太婆就是来攀关系找打的,立刻给我滚,不然,小爷找人把你儿子给废了,你要知道,在监狱里死个人很正常,何况还是个无期囚犯。”找什么证据?找来证据干什么?让他多个便宜哥哥,让他母亲伤心?

“小叔,我妈待你不错吧?”楚绍这是在打亲情牌,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以母亲那刚烈的性子,绝对不会容忍下去,最终的结果肯定是离婚。

“小子,这是在威胁我呢?”楚绍笑着看楚绍,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点什么变数也说不定。

“怎么今天都回来了?”一个略微中性的声音响起,客厅里顺时静了下来。

顾伊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一个一身制服的中年女人,相较于普通女人来说,女人的脸部线条有些硬,表情也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样子。不过,听她的声音,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她的温和。

“是大嫂吧?”这是顾伊第一次见楚绍妈妈,虽然她给人的感觉不亲近,顾伊却莫名的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热情的迎上去,拉着楚绍妈妈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给楚炎鹤和楚绍一个眼色,让他们赶紧把屈母给打发走。

“你是……”楚绍妈妈看了看楚炎鹤,恍然,“你是小鹤的媳妇儿?”

楚炎鹤一脸黑线,“大嫂!”不能给他在他媳妇面前留点面子,小鹤小鹤的叫着,跟叫儿子似的。

“我怎么了,我这个做大嫂的叫你小鹤还叫不着了?”楚绍妈妈回瞪了楚炎鹤一眼,却,看到另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位是……”

“妈你休息吧,我和小叔送这位阿姨出去。”楚绍难得表现的乖巧,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也不管屈母是不是长辈,拖着就走,楚炎鹤都没来得及阻止。

楚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楚绍,他这样对待屈母,不仅起不到警告的作用,反而会把屈母给激怒了。

果然,本来还一脸犹豫的屈母,脸色突然变得坚毅起来。

“楚夫人,我是……”屈母一时间并没想到怎么介绍自己,“我今天是来找您的。”

“艹,你还来劲了,给我滚出去!”楚绍没想到这不要脸的老女人竟然敢直接找上他妈妈。

“小绍!怎么这么对待客人!”楚绍在自己母亲面前一向是乖相,哪会像今天这样爆粗口。楚绍妈妈听了,自然不能适应。

“你找我什么事?”楚绍妈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干他们这一行的,对人的面孔那肯定是过目不忘的,但是,她没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这样一张脸,可以肯定,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你敢……”

楚炎鹤拉了楚绍一把,事情到这个地步了,楚绍越是想要阻止,结果便会越糟糕。

屈母若是存了告诉大嫂的心,怎么阻止,她都是会想方设法的说的。

屈母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说了一遍,她一再强调,自己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不是来勒索钱财,讨要名分的。

虽然这样,当一个女人听到另一个女人说,她的儿子是自己丈夫的孩子,还比自己的孩子大好多,是没有人不会生气的。

楚绍妈妈虽然面上很平静,心里却是翻涌着。

“你凭什么说叫你儿子是楚炎祈的孩子?按你说的,这么算来,楚炎祈在十八岁就和你生了孩子?”虽然极力抑制着,楚绍妈妈的声音还是拔高了许多。

十八岁,才上大学,那时候,学校里正是对大一新生管的最严的时候,楚炎祈怎么可能出来找女人?

再说,那个时候,楚炎祈一心扑在学业上,也没有那个心思吧?

从心底,楚绍妈妈还是相信自己的丈夫的,可是……楚绍妈妈看向屈母,以她的职业能力来看,她脸上的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她打量着屈母,这个女人也五十多岁了吧,怎看都比楚炎祈大七八岁,她不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找女人解火,会找一个二十六七的大龄女人。

楚绍妈妈在心里分析着,安慰着自己,从一切来看,楚炎祈都没有背着她找女人的理由。

“……是……”毕竟,和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生孩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她和楚炎祈的儿子还是那样得到的。

“没看出来,大哥还真够前卫的。”楚炎鹤翘着腿坐在对面,顾伊拧了他一下,惹来他夸张的叫喊,“伊伊,我保证,我十八岁都没碰过女人的小手。”

楚绍妈妈现在哪有心思理会楚炎鹤,她看向屈母,“想必你也是有身份的人,编造这样的谎言来诬陷楚炎祈,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楚夫人,我知道这让你很难接受,我说过,我爱我的丈夫,你也不必对于我儿子是谁的儿子这件事情介怀,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救我无辜的孩子。”屈母尽量把语气委婉,现在,她不能喝楚家任何一个人把关系弄僵。

“是吗?”楚绍妈妈淡淡的反问过去,“可是,你已经让无辜的人受到了伤害,我,我的儿子,我的家庭,都因为你的救子心切,受到了伤害。”

这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对自己家庭的保护。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污蔑我的丈夫的话,今天,我就当你是因为儿子的事情思绪错乱了,小绍,送这位阿姨出去。”对于楚炎祈会背叛自己,楚绍妈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相信,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的技穷之计。

屈母挣开楚绍,眼神狠戾的看着楚云天,脸上带着狠绝,“老爷子,你真的对自己的孙子见死不救?”

从一开始到现在,楚云天说话极少,完全是把自己给隔出去的状态。本来,她想着利用老人对孙子的爱护,能够救屈铭枫一命,没想到,楚家这一家子个个都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激动,愤怒,抓狂,反而都平静的可怕。当然,除了那个不成熟的楚绍。

“好,”见楚云天没说话,屈母笑了一下,“既然你们这样,我也就不用为你们楚家着想了,就是不知道,当人们知道楚家大儿子,一个军人,在外面有了儿子,会这样?”

这边是威胁了。

楚家不表态,屈母也顾不上撕不撕破脸了,既然他们冷血的不顾血缘亲情,那么,名誉呢?前途呢?

楚云天眼睫动了动,好像刚睡醒一样,“救,那也得是我的孙子,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随便从哪儿找个野种就说是楚家的种?还是那句话,一切以证据为准。”

“小绍,给你爸电话,让这个女人亲自跟你爸说。”

“爸你……”楚绍妈妈想要阻止。

“要是他做的,他就该担起责任,若不是,我们家也安生些,别整天随便谁都能跑过来说是怀了楚家的种。”虽然,从理论上讲,没有人会出此下策来救人。可是,在感情上,楚老爷子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

电话很快打通了,楚绍先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还没说完,整个房间都能听到电话里刚毅的声音:“胡说,我哪儿又来一个儿子?”

众人向屈母看去,只见屈母面色坦然。

楚绍又问了几句,楚炎祈拒绝跟屈母通电话,不是心虚,而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下个月有假期,我把它调到这个月上,明天我就回去。”

屈母松了口气,只要证明铭枫是楚炎祈的孩子,就说明她成功了一半。

明天,明天……屈母起身告辞。

第二天,屈母便在机场把楚炎祈给拦下去做了鉴定中心做鉴定。

楚炎祈本来就是个磊落的人,他也不废话,只想早解决完,早清净。

三天后,屈母去拿鉴定结果,同去的,还有楚炎祈夫妇。

看到鉴定结果上的99。9,,楚绍妈妈只觉得眼前一黑,楚炎祈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和你生孩子?”

而且,他一直很自律,不存在酒后乱xing的情况,更别说,那个时候的自己才十八岁,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学生们还是非常保守的,更何况是纪律严明的军校。

“确实,我们并不相识,但是,铭枫确确实实是你儿子!”只不过……屈母还是没把真相说出来。

【120】他是和成品

一行人回了楚宅,屈母把鉴定结果拿给楚云天看。

楚云天看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的结果写的明明白白。是的,在排除了楚炎鹤以后,楚老爷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大儿子,楚炎祈。但是,以楚老爷子自己对儿子的了解,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儿子,是绝对不会是那种流连花丛的浪荡子弟。所以,对于屈母的一再重复强调屈铭枫是楚家的子孙时,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可是,现在检查结果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他怀疑,却又不得不相信。

楚老爷子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心头的石头落了落,“炎祈,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光一张亲子鉴定书,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们楚家可不会去做那个冤大头。

“爸,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楚炎祈一脸茫然,要不是他全程都跟着,防止屈母做手脚,他真的也要怀疑那张鉴定书的真实性了。

可是……楚炎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言的妻子,他全程跟着,楚绍妈妈自然也是跟着,所以,楚绍妈妈和楚炎祈一样,知道屈母并没有在坚定结果上做手脚,这么说,屈铭枫还真是他的儿子?

可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找过女人发泄欲望,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把种留在别人那里了。

顾伊在一旁握着楚绍妈妈的手,她能感觉到这个刚强的女人的手在微微颤抖。顾伊知道,现在的大嫂一定痛苦极了,她爱的相信的男人,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别人有了孩子。

这个时候,无论什么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顾伊只能紧握着楚绍妈妈的手,想以这种方式给她力量、

楚炎祈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你……也不相信我?”

“先处理事情吧。”相信,她一直相信自己丈夫的人品,可是,面对科学的结果,她要怎么相信?她要相信谁?

顾伊看着冷静沉默的屈母,心中滑过一抹异样,顾伊和屈母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她自然是知道屈母对自己丈夫的深爱,不看别的,但从屈母对她的报复上就能够看出来。

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伯母,若是当真是想救屈铭枫,你就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你这样,只会消耗我们的耐心。”这样的话从顾伊嘴里说出来,无疑是抛给屈母一个诱饵。

因为顾伊才是救屈铭枫的关键,只要顾伊开口,那么……是不是说,她还念着他们曾经是一家人的情分?

屈母如是想。

顾伊看到屈母脸上的松动,不动声色的敛下心中的窃喜,“当然,你也可以威胁,如果你认为把这个鉴定结果公布出去,会得到你想要的,那你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做就是了。就是不知道屈铭枫出来以后,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他自己,面对世俗流言,面对你这位好妈妈了。”

顾伊一句话,已经把屈母的后路给堵死了,是的,若是楚家不答应救铭枫,她只能出下下策,以同归于尽的方式逼迫楚家就范。但是,同样受害的,还有她的儿子屈铭枫,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而顾伊在提起她最后的准备策略时,楚老爷子竟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就是说,楚老爷子根本就没有把楚家的名誉看得她想象的那么重要。

“小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让我坦白什么?我有什么好隐瞒的?”屈母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她眼神灼灼的看着顾伊,好像越是这样用力看着顾伊越能给她带来底气一样。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毕竟,大哥家里的私事,我过问本就是逾越了。”顾伊把屈母的本意故意歪曲了,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屈母已经脱离了她本来所计划的道路,陷入了一场家庭认子的纷乱之争。

这也是屈母焦虑所在,她本来就是想借用屈铭枫的身世来救他,至于最后楚家认不认屈铭枫,她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希望楚家不认屈铭枫。但是,这个想法又是矛盾的。若是楚家不承认屈铭枫,还为什么要救他?

当人太过贪心的时候,情况因为贪念,往往会脱离轨道。

顾伊之所以对于屈母咄咄逼问,她为的是楚绍妈妈,毕竟,若不是因为自己把屈铭枫给弄进监狱里面去,屈母也不会找上门来,更不会出现这样一处闹剧来。

而楚炎祈同样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跟这个口口声声说生过自己儿子的女人有过交集,还是肉体上的。

屈母踌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我和我老公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

虽然丈夫没有说什么,可是婆婆三天两头的在她耳边叨唠着要孩子,说什么自己这个年纪都是好几个孩子他妈了。

而且,那语气里显然带着,你不给我儿子生出宝贝孙子来,我就给我儿子找小。

反正屈家的香火不能断了。

可是,久怀不上,那就是身体上的问题了。

屈母找了个借口,带着丈夫去做全身检查,几天后,屈母拿到化验结果,结果发现,身体不行的是她的丈夫。

可是,她怎能能忍心把这个事情告诉他?那个封建婆婆又怎么会相信自己健健康康的儿子不能生儿子?

所以,处于双重考虑,屈母把丈夫不能生育的事情给瞒了下来。

那个年代,试管婴儿还仅仅是在理论阶段,特别是国内,在好多老百姓耳里,还不知道试管婴儿是什么东西。

为了给屈家留香火,屈母便动了做试管婴儿的念头。

这样的决定要她兴奋了好久,因为他们终于能够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当她拿着丈夫的精zi到医院交给医生的时候,医生在做了一系列实验以后告诉她,她丈夫的jing子不适合做试管婴儿,存活率极低。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当时技术处在摸索阶段上,还不是很成熟。

这个,医生自然是不会跟屈母讲的。

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从头凉到脚,冷进心里。

医生自然是不想放过一个进研新医学技术的机会,难得有这么个开放的人肯来做试管婴儿,他们自然是不会把到手的大肥羊让她给溜走。

经过医生们的劝说,屈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借用别的男人的精zi和自己的卵zi相结合,形成胚胎,培育新生命。

她在心里自我暗示,这便是她和丈夫的孩子,这便是他们爱的结晶,这便是容有他们血液的宝贝。

没想到,换了一个人的精zi以后,实验出奇的顺利,屈母如愿以偿的有了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不再平坦的小腹,一股母性的慈爱油然而生。不过,她多了一个心眼儿,通过关系打听到了捐精的男人是谁。

没想到,在多年之后,她当年一个看似多余的举动,给了她一个救自己儿子的机会。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谁的,这和野种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我当时就是想看看是哪位好心人,当时知道只是个学生,也没多想,只是想谢谢他。不过,捐献者的信息本来就是保密的,我这样一去感谢,摆明了是他的私人信息被公布了,所以……”

听完屈母的叙述,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屈铭枫只不过是一个高科技下的一个合成品。

楚炎祈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婆,“我当时是被医学院的同学给骗去的,糊里糊涂就捐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竟然会拿……会这样做。”良好的教养,即使是一个男性,也不会在公开场合上毫无顾忌地说出“精zi”两个字。

楚绍妈妈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些,却没有说话。

因为,这时候还存在着很让人纠结的问题,楚炎祈和屈母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那所谓唯一的儿子,还是高科技产品,可以说,没有丝毫的感情存在。这个儿子,是认还是不认?

认,把楚绍妈妈至于何顾?不认,屈铭枫身体里又确确实实继承着他的基因。

这也是屈母想要隐瞒不说出来的顾虑。

“老爷子,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不管怎么说,铭枫的身体里都流淌着你们楚家人的血液,何况,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不求铭枫得到什么,我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站在我面前,楚老,您……”

楚老爷子看向顾伊,“顾丫头,这是你的事,你来说说?”

楚云天知道,若是自己当场答应了屈母把屈铭枫给弄出来,楚炎鹤能把整个楚宅给拆了。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摇摆不定,和屈铭枫之间,毕竟没有感情。屈铭枫和楚炎鹤是完全不同的,对于楚炎鹤,楚云天是愧疚的,见到他,会感到不安。可是对于屈铭枫,理亏的一方,好像是屈母。

但是,屈铭枫是楚家子孙的事情,又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既然爸问我了,我就直说了。”在这方面顾伊是一点也不会客气退让,因为,一旦有了松动退避的迹象,到时候,受伤的就会是自己。有了四年前的经历,在顾伊内心最深处,生出了对屈家人浓厚的防备。

“伯母你该知道,从屈铭枫入狱到现在,我们走的是法律程序,不是我说放人,就放人的。再者,我才是受害者,是不是?”顾伊仿若没有看懂屈母的表情,继续说下去:“伯母,你折腾了这么多,无非是屈铭枫是无辜的,既然屈铭枫是冤枉的,您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去给屈铭枫找证据,而不是杵在这里。”

“小伊你的意思是……”屈母看着笑得一脸柔和的顾伊,“你明明说只要我说出来真相你就不追究了……”

“可能么?”顾伊反问回去,“你看,连你都说的没有底气。”

“伯母,这是我最后一次尊称您伯母,我只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法律程序来的,不像有些人,自报私仇,手段之猖狂恶劣至极。”没让楚炎鹤找人一刀把屈铭枫给宰了,已经是她的道德底线了。

屈母看向楚老爷子,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惜,楚老爷子没有给她一点儿回应。

也就是说,她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还让对方占了便宜。

不过,有一点,顾伊说得对,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寻找屈铭枫无辜的证据,寻找真正的凶手。

屈母自嘲的笑笑,顾伊果然和以前那个乖娇的大小姐不一样了,她竟然利用自己救子心切的心里去帮她找凶手。

等屈母回到家,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去看屈铭枫的时候,车子停在停车场上,屈母刚打开车门,便看到一对年轻小夫妻一起走过来,这两个人,不是顾伊和楚炎鹤,又是谁?

屈母砰的推开车门下来,急步走向里面,顾伊和楚炎鹤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她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看着屈铭枫瘦削下去的俊脸,深陷下去的眼窝,心里一阵刺痛。

屈铭枫拿起电话,手指急不可察的颤抖,“妈……他们说……我是楚家的人……”那个让他最最痛恨的姓名。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因为自己儿子的质问,全部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屈母原本是想用尽量委婉的方式告诉屈铭枫,没想到,楚炎鹤和顾伊先来了一步,他们肯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铭枫了。

“铭枫,是妈妈对不起你。”这样一句话,等于承认了顾伊和楚炎鹤说的话。

屈铭枫踉跄地站起来,被身边看护的警察按下去,落下去的身子是那样的无力。

他多么希望,母亲和以前一样,严词教训他,说他胡思乱想。

可是,没有,母亲向他道歉了,也就是间接承认了他是楚家人的事实。

“那报仇呢?为了爸报仇呢?”他是因为什么进的这个会逼疯人的监狱?就是因为那个什么劳什子仇恨。

“你说啊!这么多年来,我的坚持,难道都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仇恨吗?”屈铭枫有些激动,因为,他为了报仇,伤害了好多,放弃了好多,若不是因为这子虚乌有的报仇,他现在应该和顾伊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铭枫,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虽然不是你血缘上的父亲,可是,他也是你爸。”亲爸!

“是吗?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所谓的仇恨,我伤了小伊,我把她赶离了自己身边,我……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仇恨,你差点让小伊失去生育能力!?”

屈父死的时候。屈铭枫那个时候根本就还不记事儿,连父亲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更别说什么感情了。唯一维系着屈铭枫和他父亲的,是屈母自小灌输在他大脑里的仇恨。

“铭枫你……你怨恨妈妈吗?”一向沉稳成熟的屈铭枫,在屈母面前从没有过这样失态的叫吼。

“探监时间要到了,我先回去了。”没有给出回答,屈铭枫站起来,自己走出去。这是典型的在逃避,屈铭枫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自己的是身了。

“铭枫你……”屈母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发不出来。

屈母回到家,杨蔚微没有回来,不知道这些天她在忙些什么。

杨蔚微这时候,正站在一个女人后面,眼睛发亮发光的看着这个女人手里拿着的卡。

她认出来了,那张卡,是楚炎鹤的卡,可是这个女人……

杨蔚微打量着女人,身材还是不错的,样貌属于中等微偏上的。这样一个普通平凡的女人拿着楚炎鹤的卡……不得不让杨蔚微怀疑。

女人转身,正好和杨蔚微撞到一块儿,见杨蔚微正盯着自己手里的卡看,女人立刻抱紧了,藏起来,。

“你怎么会有这张卡片?”

女人以为杨蔚微是打她卡的主意,立马就要走,直到杨蔚微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都掏出来给女人,她才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杨蔚微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原来如此。

“顾伊就这么几个钱就把你给打发了?”杨蔚微很不屑的说道,“当一个女人急着把家里的其他女人换掉,这说明了她有了危机感,或者说,她在乎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动了心……”

“你的意思是……”

女人无法相信的摇摇头,脸上却带着笑容,“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高大英俊多金的男人真的对她有兴趣?

121-123

【121】奇怪的电话

杨蔚微在和女人聊了几句,看到女人眸中闪过兴奋地光,心中滑过算计,“记住,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看着女人若有所思,杨蔚微嘴角牵起一抹笑,扭着身子走了。

车子本来是向着屈宅开的,可是,一想到婆婆那哀怨忧愁的嘴脸,杨蔚微的好心情一下子蔫了下去。想到还在监狱里囚着的屈铭枫,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勾成爪,狠狠的抓在上面。顾伊!顾伊!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枫才受了那么多苦,因为她,害得她财去家破。

猛地调转车头,杨蔚微把车子向着沈宅开去。

进门的时候,吴嫂脸上的不恭敬点燃了她本就不平静的心,伸手推了吴嫂一把,还不解气,一挥手甩了一个耳光,高傲的睨着捂脸的吴嫂:“看什么看?你只不过是个佣人,以后见了我要称呼大小姐,而不是杨小姐!”

杨小姐,杨小姐,只不过是一个姓氏,就把她给打入了平民的行列,她有什么比不过顾伊?凭什么顾伊是千金大小姐出身,她就合该在冷漠毫无人情味儿的孤儿院里长大?

凭什么顾伊有疼她爱她的丈夫,自己却要为枫担惊受怕?

越是想,对顾伊的恨便会深一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顾伊。如果顾伊四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她应该过着沈家大小姐的生活,享受着枫对她的爱。

对,如果顾伊死了,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赵之杏听到声音赶出来,就看到杨蔚微站在门口和吴嫂对视,看着吴嫂捂着脸偏向一旁,赵之杏了然,却没有责备杨蔚微,“怎么火气这么大?走,跟妈回屋里说说话。”

看都没看吴嫂一眼,赵之杏拉着杨蔚微进了自己的卧室。

若不是因为沈仁贤不同意,她早就想把吴嫂给赶走了。一个佣人,却处处以老人自居,还时不时的给她这个夫人脸色,有哪个人能受得了?

要不是顾忌着沈仁贤的感受,赵之杏早把吴嫂给打发了。可是,沈仁贤的感受……赵之杏摇摇头,让满心的怨气挥散开。

她自然知道沈仁贤留下吴嫂的原因,因为吴嫂是顾念情娘家的人,因为吴嫂是顾念情的亲人。

“妈?”杨蔚微叫了第二声,赵之杏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怎么跟个老不死的生什么气?”赵之杏面带关怀,她知道屈家出的事儿,可是对方是顾伊和楚炎鹤,这让她无能为力。看着杨蔚微眼下的黑眼圈和略微粗糙的皮肤,赵之杏心疼的摸了摸杨蔚微有些瘦削的脸颊,“这几天很辛苦吧?”

“妈……”杨蔚微扑进赵之杏怀里,这么多天,她在婆婆面前都不敢泄露自己的感情,到了这里,她终于可以尽情的发泄了,杨蔚微揪着赵之杏的衣服嘤嘤的哭,“妈,你说她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她还回来干什么?”

“蔚微闭嘴!”赵之杏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她紧张的看了房门,见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杨蔚微给锁上了,才舒了一口气,“以后这种话不许在沈宅说。”

杨蔚微也知道自己太过大意了,她摸了摸眼泪坐起来,沙哑的声音里透着股恨意,“妈,我想让她死,我想让她死!她死了,我们都解脱了,我们可以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蔚微,这是赌气的话。”赵之杏声音温和,像是在哄撒娇的女儿。

杨蔚微却从刚才的疯狂中冷静下来了,是啊,这是赌气的话,现在让顾伊死,哪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楚炎鹤。

对,只要把他俩分开,只要让他们反目成仇,顾伊就会变得孤立无援,到时候……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枫给救出来。

本来,杨蔚微还寄希望于屈母,可是,看到屈母这几天忙碌的不着家,每次回来,脸上的表情便凝重一分,杨蔚微就知道,屈母的办法也行不通。

“妈,你去求求爸爸,你让爸去找顾伊说说,让她放了枫,好不好?”杨蔚微渴求的抱着赵之杏,为了屈铭枫的事情,她已经心力交瘁了,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蔚微你……”赵之杏无奈的摇摇头,“蔚微,你别傻了,顾伊知道你爸故意让她嫁给铭枫,她怎么还会听你爸的?再说,你……”赵之杏欲言又止,看到杨蔚微憔悴的样子,把话吞回肚子里去。

“不,她会听,顾伊会听,只要咱们给她点甜头,让她感动,让她心生感激,她一定会听爸的话。”是的,杨蔚微把顾伊摸得很透,顾伊便是那种,你给她一分帮助,她便会感激涕零,还你十分的人,但是,杨蔚微忘了,她了解的,是那个四年前的顾伊,而不是现在的对亲情已经冷了心的顾伊。

见赵之杏不点头,杨蔚微就一直求,她摇着赵之杏,声泪俱下,“妈,你就去跟爸说说,我求求你了,你跟爸说一声,让他把枫给救出来吧。何况铭枫出来,对爸也有好处啊。”

因为屈式遭到重创,沈仁贤为自己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如果屈铭枫能够安然出来,这对沈仁贤是个不小的诱惑。

可是,赵之杏摇头否定了杨蔚微的提议,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般开口:“蔚微,你别再管屈铭枫的事情了,他现在这样,可能一辈子就在牢里老死了,难道,你真要耗上自己的大好年华等他一辈子?”

“妈你……你怎么会说这种话?”杨蔚微不相信这样无情的话,是从赵之杏嘴里说出来的。她以为,赵之杏是懂她的爱情的,因为她不是也无名无份的守了沈仁贤二三十年吗?

“蔚微,这不一样,我跟着老沈,起码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可以天天看到他。可是你呢,你要是继续跟屈铭枫在一起就是守活寡。蔚微,你听妈一句劝,离开屈铭枫,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就算离开,外人也不能说什么。”

“不,妈,我不会离开枫。你跟着爸这么多年,没有爱情,没有激情,你都过来了,我和枫有爱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杨蔚微想起她和屈铭枫美好的初遇,虽然是她设计好的,但是,那样浪漫的邂逅还是让她一直珍藏在心底。

“蔚微!”听到杨蔚微对自己和沈仁贤评头论足,赵之杏有些生气,是的,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沈仁贤不爱她的事实。

赵之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怒意平复下来,“蔚微,你为屈铭枫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你得到了什么?”

“为了帮他拓展事业,你进演艺圈,努力往上爬。为了给他筹措资金,你……我帮你偷了顾念情的遗嘱,现在,为了救他,你还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要是让老沈知道我动了顾念情的东西,他会立刻把我给赶出去?”不,赶出去,还是最轻的惩罚。

而且,既然顾伊在着手收回遗产,她早晚会知道遗嘱的事情。现在,屈铭枫买凶杀人的案子,正好可以转移顾伊的注意力,在某种程度上,赵之杏是不想屈铭枫出来的,因为……她看了看陷入情网中的杨蔚微,屈铭枫也许并不是她的良人,不值得她的疯狂。

“原来你担心的就是你自己,妈,算我找错了人,你就守着沈仁贤那个老头子,无情无爱的过一辈子吧。”听到赵之杏最后一句话,杨蔚微红了眼,什么为她着想,不过是怕砸了自己沈家夫人的位子罢了。

“蔚微你去哪?”赵之杏拉住去开门的杨蔚微,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心底却是深深喟叹,“蔚微,不是妈不帮你,你真的无能为力,更何况,你这样做,值得吗?你确定屈铭枫是爱你的吗?”

作为一个过来人,赵之杏不止一次的看到屈铭枫的视线环绕在顾伊身上,那种神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热切,要隐藏,却又情不自禁。

“妈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挑拨我和枫……妈,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受到枫的连累,可是我不怕,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杨蔚微看着赵之杏的眼睛说道:“就像你甘愿没有名分的跟在沈仁贤身边一样,妈,你怎么能体会不了我对枫的爱呢?”

体会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赵之杏可以让自己深陷爱情的泥沼无法自拔,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杨蔚微步入自己的后尘。

“蔚微,你该知道,你和我的情况并不同。顾念情死了,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可是,陪在老沈身边的,永远都是我。顾念情和老沈在一起的日子,都不及我的四分之一,你说,我是赢了,还是输了?”想起顾念情的每年回来一次,如同客人探亲一般,一股子满足感油然而生,是的,那个时候,她就是沈家的女主人,而顾念情,只是客。

杨蔚微静静的听着赵之杏的劝说,在听到顾念情死了时,眸中幽光一闪,她霍然抬头,眼神yīn幽,把赵之杏吓了一跳。

“妈,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利用顾念情的死,你还记得当年……只要我们把事情告诉顾伊,我就不相信她还能跟楚炎鹤在一起,还能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杨蔚微眼神发亮,就算不能尽快救出枫,她也要顾伊不得安生。

“对,我要报复顾伊那个贱人,我要告诉她,看着她痛不欲生看着她悔恨不已。”杨蔚微越说越兴奋,好像已经看到了顾伊匍匐在她的脚下,她甚至手舞足蹈起来。任凭赵之杏叫了好几声,都没有收回神智。

“妈,你说,顾伊要是知道她妈是怎么死的,她会是什么表情?”杨蔚微的脸扭曲着,嘴角的笑也被曲折成骇人的弧度。

“蔚微,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你爸知道了,饶不了我们。”赵之杏怎么也没想到,杨蔚微会想起这件事来,这件事,对她们两人来说,简直就是讳莫如深。

“妈你还说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怕沈仁贤知道,我看你是这些年过富太太日子过的舍不得了,我怎么忘了,你本来就是个自私无情的女人,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

“好,你守着你的无名无份的沈太太,你守着沈仁贤那老头干瘪的身体过吧。他能给你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快感吗?”

“啪——!”赵之杏气得身子直抖。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赵之杏看着杨蔚微脸上的指痕心疼,伸手去碰,却被杨蔚微躲开,“蔚微,你怎么就不明白?为了一个屈铭枫,你舍弃那么多,根本不值得,屈铭枫心里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你……你做这些,都是一厢情愿。你认为,如果所有的事情曝光,屈铭枫会站在你这边吗?”

“会,一定会,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杨蔚微看着赵之杏的眼睛,说的斩钉截铁。

这般肯定,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杨蔚微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不管屈铭枫心里想的是谁,只要她守在他身边,只要她把他救出来,屈铭枫就会对她死心塌地,就会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这是她的一个机会,不是吗?

既然和赵之杏说的不投机,杨蔚微也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临走之前,赵之杏一再叮嘱她,不许她把当年的事情给抖搂出来,不然,沈仁贤要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杨蔚微不置可否,她现在只想去见屈铭枫。

自从屈铭枫被抓紧监狱里,她还没有见过他。

之前,是他自己拒绝一切探视,现在,她可以去看看他了。

杨蔚微探视屈铭枫的时候,心情激动,错过了屈铭枫眼底闪过的失落。

“枫,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杨蔚微隔着玻璃看着消瘦的屈铭枫,手掌隔着玻璃印在他的脸上。

“蔚微你不用安慰我,小伊恨透了我,怎么会让我出去?”屈铭枫的语气透着落寞,若说在知道想要杀害顾伊的不是自己的母亲后,屈铭枫对顾伊还抱有一丝丝的幻想,当顾伊和楚炎鹤来,亲口告诉他,他这么多年来,所谓的报仇,所谓的坚持,只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时候,他的那一丝丝的希望便化为灰烬了。

“枫,你不欠顾伊的,为什么她不想让你出去,你就不争取了?”一听到屈铭枫叫顾伊叫的那么亲昵,杨蔚微心底便涌上一股酸意。

在赵之杏面前,她可以斩钉截铁的骗自己,说屈铭枫爱的是自己,可是当面对屈铭枫,当谈起顾伊时屈铭枫脸部线条的柔和……杨蔚微吸了口气,告诉自己,那都是因为愧疚,屈铭枫本就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他对顾伊,只不过是愧疚。

“蔚微我……的确是我对不起小伊……我……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找她报仇。”没有资格,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屈家的人。

“我知道你为了救我去找过小伊,以后,别再找她……麻烦了。”顾伊上次来,显然把杨蔚微的所作所为都说给屈铭枫听了。

可这话,听在杨蔚微耳里,却极不是滋味,屈铭枫这是在为了顾伊而责备她吗?

可是,她是为了他啊!

“枫,你爱我么?”爱我吗?

“蔚微,是我对不起你,拖累了你,你要是……你找个好男人吧。”杨蔚微对屈铭枫来说,是相互搀扶一路走来的盟友、朋友、夫妻,最后一层关系,让他带上了责任的锁链,所以,他娶杨蔚微,他疼她关心她。

“屈铭枫你……”不回答,是爱还是不爱?杨蔚微无法相信屈铭枫的话,他竟然让她另寻避所,他竟然要和她离婚!

杨蔚微激动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双手扒着厚厚的玻璃,把自己整个人挤在上面,对着屈铭枫历数她为他做的所有,她疯狂的拍着玻璃,引来警察的强行制止。

这边陷入一片混乱,那边,却是静谧的很。

楚炎鹤抱着顾伊躺在床上,满足的喟叹一声,累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歇会了。他手指在渴望已久的瓷白上游弋,让她绽放如掌中鲜花,感受着花朵微微舒展时瘙痒着手心带来的层层酥麻。

“伊伊……”楚炎鹤哑着声音,凑上去。

顾伊无力的躲开,“今天太累了。”

“不行,你还欠我好多次呢。”楚炎鹤耍无赖,整个人往上凑,手指甲恶劣的扫了一下樱花。

“嗯你……”

不识趣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破坏了一室的旖旎,楚炎鹤在顾伊的催促下,不耐烦的接起来,“喂你是……什么!”

楚炎鹤翻身坐起,也不管自己还赤裸着,便走向阳台,显然,这个电话,他不想让顾伊听见。

【122】二少被下药

楚炎鹤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回到卧室就可是穿衣服。顾伊跟着坐起来,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要出去?”

“嗯,你乖乖睡觉,我很快就会回来。”楚炎鹤在顾伊额上印了一个吻。

“我跟你去。”顾伊没有遵从楚炎鹤的安排,因为,她听到刚才那个电话里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很熟悉。

不是她不相信楚炎鹤,而是女人直觉告诉她,她应该跟着去。

“看来我刚才是不够努力,没让媳妇儿满足?”楚炎鹤的手不怀好意的摸了进去,引来顾伊一阵娇嗔。

用这事儿来转移话题,显然,楚炎鹤是不想让顾伊跟着去的。

越是这样,顾伊越是想要跟着去,尤其那个声音还如此的耳熟。

顾伊一把抓住楚炎鹤作乱的手,毫不留情的给拽出来,声音稍稍放柔了些,“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如此依赖的话,楚炎鹤听了自然心花怒放,“但是你去了,不许下车。”

“好,我就是想要陪着你。”男人果然都受不了女人的柔情攻势,尤其还是自己爱的女人。顾伊很少会表现的这么依赖楚炎鹤,这一次,顾伊示弱,楚炎鹤自然是什么都答应。

本来,也不是要对顾伊隐瞒什么,只不过……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顾伊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玩着手机。

车子越开越偏僻,离开了主干道,进入崎岖不平的小路,顾伊狐疑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因为远离公路,只有微弱的月光照着大地。

汽车的前灯一亮,月光的照射也弱的隐在黑暗里了。

看出顾伊的疑惑,楚炎鹤开口解释道:“有人在这里被车撞了,救护车找不到确切位置。”

顾伊抬眼睨了楚炎鹤一眼,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睡觉,来当志愿者?

“这个人,你也认识。”楚炎鹤又加了一句。

顾伊还想问什么,突然看见前面路中央站了一个人,忙提醒楚炎鹤。

楚炎鹤一个急刹车,汽车甩出去好几米,打了几个旋儿才停下。

楚炎鹤紧张的查看顾伊的状况,推开车门揪住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就要挥手打下去。

“楚先生是我,是我……”那人扒着楚炎鹤的手,喘着粗气。

“人呢?”楚炎鹤当然知道是阿芳,不然,还有谁会在这深更半夜的在一条荒无人烟的路上。

“在那儿,在那儿,楚先生,你快去看看姐姐吧,我怕……我怕……”阿芳哽咽着,肩膀微微耸动。可想,一个女人大晚上的在一条偏僻的路上守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有多么的害怕。

楚炎鹤却没空理会阿芳的害怕和楚楚可怜,他向着路边躺在地上的黑影走过去,借着汽车的灯光,看见丽姐躺在地上,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

“过来,把人搬到车上去。”楚炎鹤试了试丽姐的鼻息,人还活着。

“哎。”阿芳小跑着过去,看到浑身是血的丽姐,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她不是你姐吗?你害怕什么?”一个凉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芳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在地上。

顾伊从后面走出来,蹲下身和楚炎鹤把丽姐抬到车上,“我已经给救护车打过电话了,汽车一上高速,他们就会接应。”

毕竟,有医护人员在场,还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处理。

“谢谢夫人。”阿芳不情愿的坐在汽车后排,和丽姐坐在一起。

“楚先生,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我们姐妹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这么晚了把你给找来。我知道姐姐帮过你,我不该拿这个作为要求,而且夫人也已经给过我们姐妹钱了,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阿芳哭诉着。

这是在告诉楚炎鹤,顾伊早就知道丽姐有帮过楚炎鹤,顾伊却拿钱把她们给打发走了。

楚炎鹤看了顾伊一眼,顾伊磊落的回过去,引得楚炎鹤一阵低笑,“小狐狸在跟他斗气呢?”

“钱是我让伊伊给的,我知道丽姐为了能让我母亲在公墓里下葬,去陪了那个老不死的,我也没什么好给你们的,就让伊伊给了你们些做补偿。”是的,孟禾当初能够在家乡下葬,是丽姐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楚炎鹤也是今晚才知道,要不是阿芳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个事儿给说出来,他是不会爱心泛滥,大半夜的跑到荒山野岭来救人的。

就像顾伊想的,做好人好事,根本就不符合楚炎鹤的风格。

其实,楚炎鹤和丽姐也只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当时,楚炎鹤还是一个街头混混,而丽姐也住在那片最脏最乱的穷人区,那时候的丽姐什么都做,干零工,接待男人。时间久了,自然混个脸熟。

后来,楚炎鹤的母亲孟禾去世,是街坊邻居凑钱帮着办的,丽姐对楚炎鹤上心,就跟着楚炎鹤回了孟禾的老家。

正好碰上楚炎鹤和村干部争吵,说什么都不让孟禾葬在村子里,说孟禾是村里的耻辱。其实,无非还是想要钱,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楚炎鹤连一个葬礼都给不了母亲,哪里有钱去贿赂村干部?

是丽姐偷偷的跑去找了负责的人,用自己的身体给孟禾换了一个安身之所。

所以,丽姐算是楚炎鹤的恩人。

阿芳一听楚炎鹤这么说,她也不好在多嘴。本来是想挑拨楚炎鹤和顾伊的关系的,没想到楚炎鹤这么护着顾伊。

阿芳不是傻子,她明显感觉出来,在她打电话向楚炎鹤求救的时候,楚炎鹤的不耐烦,可是,当她说出丽姐为他所做的事情的时候,楚炎鹤的声音才稍稍有所缓和。

车子在中途把丽姐换上救护车,楚炎鹤开着车子跟在后面去了医院。

“你不生气?”顾伊看着楚炎鹤,毕竟是自己瞒了他。

“傻瓜,”楚炎鹤摸了摸顾伊的发顶,“我犯得着为一个外人去生你的气吗?”

若是丽姐没有到家里来做保姆,楚炎鹤对她的印象说不定还会好一些,可是,她来了,那说明她是有企图的,对于有企图的女人,没有那个男人不反感。

而且,这次的车祸……楚炎鹤眯起眼,这么晚了,又是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发生车祸?不过,丽姐身上的血又不像是假的。

“放心,这种人,要的就是钱。”不是楚炎鹤不尊重她们姐妹俩,而是她们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尤其是那个阿芳。

若说丽姐刚开始帮他,是出于真心,现在,那颗真心已经变质了。

因为,楚炎鹤不再是当初那个和她同等地位的小混混,不再是她能够比肩的,她的心,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出于道义,楚炎鹤抱着顾伊,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等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阿芳坐在对面,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楚炎鹤,楚炎鹤只当是没看见。

倒是顾伊笑着开口:“阿芳有话要说?”

“没,没有……”阿芳低下头搅着衣服,脸色微醺,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顾伊在楚炎鹤腰间的软肉出拧了一把,抿着嘴看他,把楚炎鹤看得心里毛毛的。

女人之间的感觉是很敏感的,顾伊能够感觉出阿芳看楚炎鹤时,眼里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检查出来,丽姐只是胳膊骨折,其他地方有多处擦伤,但是不是什么重伤。

“好了,既然丽姐没什么事,我和伊伊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楚炎鹤并没有给阿芳钱,而是把丽姐的医药费交了。

回到家,顾伊躺在床上,看着楚炎鹤压过来,伸手一挡,“去洗洗,一身的血味儿。”

“洗洗你就让我睡了吗?”楚炎鹤讨价还价,他可没忘了他的生宝宝大任,老爷子那边这几天可催的紧。尤其是闹出来屈铭枫是楚家的孩子,老爷子是越发想要一个自己的孙子。

“好多女人等着你去睡呢,你去找她们去。”顾伊侧脸,避开楚炎鹤的吻,拽着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伊伊你吃醋了?”楚炎鹤咬着她的鼻尖儿,用犬牙细细的磨着。

“才没有,有人替我分担,我高兴还来不及。”顾伊推开楚炎鹤坐起来,“没想到你小的时候,就那么受姐姐型的女人欢迎了。”

“可是我只喜欢我媳妇儿你……”楚炎鹤眸子里染了慾色,声音低哑难耐,翻身把顾伊压倒,“伊伊,先让为夫吃饱了,再开批斗大会。”

丽姐住院的这几天,顾伊会抽空买点补品去看看,楚炎鹤并没有出现过。丽姐总是一副很不好意的样子,顾伊也没说什么,闲聊几句就离开。

一个月过去,丽姐的胳膊基本可以动了,只是不能够拿重的东西,阿芳终于忍耐到极限,给楚炎鹤打了电话。

“我会让我的助理给你们安排住处。”楚炎鹤对着电话声音冷硬的说道。

“楚先生,我知道你很忙,可是我们姐妹俩麻烦了你这么多,我想感谢一下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你救了我姐的命,我一定要感谢一下你,不然,我心里会不舒服的,我会一辈子都过意不去,楚先生,请你不要拒绝。”阿芳没给楚炎鹤说话的机会,就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

楚炎鹤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晚上九点以后我才有空。”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阿芳见楚炎鹤答应,连连点头,发觉楚炎鹤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激动的出声,好像这是多大的赏赐一样。

楚炎鹤让梁向给阿芳姐妹俩找了一个普通的出租房,晚上快到十点了,才过去。

阿芳站在楼底下等着,一看见楚炎鹤的车子,就迎了上来,见车子里只有楚炎鹤一个人,阿芳轻轻舒了口气,“楚先生吃过饭了吗?”

“不是你要请我吃饭吗?难道是我会错意了?那我看我还是吃过饭在过来吧。”除了面对顾伊,这是楚炎鹤第一次开玩笑,阿芳有些受宠若惊。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先生,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介意,我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就等你大驾光临呢。”

楚炎鹤跟在阿芳后面上了楼,小区不大,就是普通打工者能租得起的房子,一个月几千块钱。看来梁向领会了他的意思,办的正和他的心意。

楚炎鹤不缺钱,也不疼钱,但是,这钱也不能跟撒纸似的乱花,尤其还是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本来阿芳就心思不纯,要是再给她找个豪华别墅或者五星级酒店住着,这个女人更要动歪歪脑筋了,所以,对于她们的安排,楚炎鹤是一切从简。

推门进去,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楚炎鹤眼眸暗了暗,却什么都没说。

“楚先生坐。”阿芳有些紧张,她桌子中央的蜡烛点上,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一盏小小的撒发着紫色光芒的台灯,再加上橘色的蜡烛,生出一股暧昧之感。

“丽姐呢?”楚炎鹤接过筷子,看着阿芳把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倒满酒。

“姐姐今天太累,先睡了,要不我把姐姐叫起来?”阿芳说着,已经要往丽姐的房间走了。

“不用了,就我们两个人吃吧。”楚炎鹤率先拿起筷子,在阿芳期盼的目光下,没有对菜做任何评价。

阿芳也不气馁,她拿起自己的筷子给楚炎鹤夹菜,被楚炎鹤挡了一下,“我不吃别人夹的菜。”

阿芳尴尬的收回手,没话找话,“呵呵,我忘了你们是有讲究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平时吃饭是怎样的,就学了电视上搞了搞,这红酒也不贵,楚先生您可别嫌弃哦。”

阿芳拿起酒杯,向楚炎鹤敬酒,楚炎鹤垂着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在抬眼,已经换上了往日的面无表情,“我也做过穷人,世上本来就没有穷人富人之分。”

阿芳看着楚炎鹤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心中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她又接着敬了几杯酒,楚炎鹤都喝了下去。

当她敬第五杯酒的时候,楚炎鹤噗通一声,趴在桌子上。

“楚先生?楚先生?”阿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摇了摇楚炎鹤,手指不受控制的摸上楚炎鹤后颈上的肌肤,那里是撒发着男性诱人的气息。

在触碰到那梦寐以求的人时,阿芳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颤抖,一想到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阿芳觉得自己都要飘起来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把楚炎鹤拖到自己的床上,猴急的脱了他的鞋子外衣,手指爱恋的摸在楚炎鹤敞开的领口处,那紧绷富有弹性的肌肤,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活了起来。

她低头,想在那杯红酒滋润过的薄唇上印上一个吻,却又在差一点就要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她的神,她不能就这样亵渎了。

阿芳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她厌恶的脱下来,就是这些衣服,遮住了她年轻美好的身体,挡住了她奔向富贵的道路。

阿芳按着自己的左胸口处,那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她把自己丰满的身体压在楚炎鹤身上,用自己的颖果儿去触碰那个英俊的男人,虽然隔着一层衣服,她也能够感觉到那饱胀有力的肌肉,灼烫着她的敏感。

她拿起楚炎鹤的手在自己身上摩挲着,那种感觉,激的她一烫,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就那样软绵绵的靠在男人身上,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都贴在上面。

浅尝辄止,只会中毒更深,阿芳已经不满足于隔着衣服感受那年轻有力的触感,她伸手去解楚炎鹤的衣扣,手指时不时的划过那弹性十足的肌肤。

喘息声越来越重,阿芳在情慾迷蒙中拉回一丝理智,她给楚炎鹤下的是春药,怎么他倒头就睡了,难道是药量下的太大了?

也许是还没发挥药效吧,她记得给她药的姐妹说,这药一开始让人感觉是迷药,可是后劲很大,不折腾个筋疲力尽是不罢休。

一想到,待会儿这个男人就会在自己身上放纵,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甚至,只是想想,她就已经动了情。

正在自己的幻想中zi慰的阿芳听到房间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猛地一个激灵翻身起来,给自己围了一条床单,“姐,你怎么起来了?”

“你在干什么,我叫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丽姐要伸手去开房间的灯,被阿芳阻止了,“姐,我都脱衣服了。”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还怕我看啊。”丽姐摩挲着往客厅里走。丽姐的房间紧靠着阿芳的房间,她要想去客厅,就必须路过阿芳的房间。

“这不是都长大了吗,姐你要干什么,我帮你。”阿芳始终挡在丽姐身侧,也就是靠近她的床的位置。

“我渴了,去倒杯水喝,你去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丽姐摩挲着走出了阿芳的房间,摸到了桌子上的杯子,拿起一旁的瓶子就倒水。

“姐渴死我了,我先喝,我先喝。”接着窗外的微光,阿芳认出来丽姐拿的是楚炎鹤喝剩下的红酒,劈手夺了过来。

“你不是渴了吗,怎么不喝?”丽姐见阿芳拿着杯子发愣,奇怪的问。

喝,怎么喝?自己喝自己下的药?

不过,阿芳转念一想,反正楚炎鹤已经喝了自己下了药的酒,他是自己的无疑了。如果自己也喝了,到时候楚炎鹤要是查起来,她自己不是也可以摆脱干系?有谁后给自己下药呢?

阿芳想着,便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姐,你也早点睡,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阿芳关心了一句,给丽姐重新倒了杯热水,端到丽姐的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回房了。

她把床单接下来,赤裸着扑上去,满足的感受着身下的男性躯体,手指在肌肤上画着圈,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因为,这个时候,丽姐肯定还没完全睡着。

真是磨人,有可口的美物,却不能吃。阿芳低下头,亲吻在那健康的肌肤上,感觉到肌肤上的烫热和男人不安的动作,她知道,药效快要发作了。

她迫不及待的给男人脱了衣服,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缠在男人身上,嘴巴在裸露的肌肤上拱来拱去,留下湿哒哒的痕迹。

顺着健壮的肌肤向下,阿芳眼里发出灼灼的光,她把自己凑上去,后背猛地一热,心中喜得一个激灵,药效发作了,他抱她了,他竟然抱她了。

喜悦混杂着情慾席卷而来,阿芳沉沦在爱浴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不知道做了多久,阿芳只觉得筋疲力尽,身体却还是空虚的厉害,她不断的索求,男人毫不吝啬的给予,直到她昏过去,男人还是不知餍足的在她身上继续着。

昏迷中的阿芳觉得整颗心都是满满的,随着晃动,她发出餍足的轻吟。

黑暗中,一个身影来到床前,犹豫了一下,爬上床……

疯狂迷醉的一夜,填补了欲望的沟壑。

一串铃声响起,阿芳不耐的翻了个身,胸前的手动了动,引得阿芳不觉向身后滚烫的怀抱靠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磨蹭着男人,她知道早晨,男人是最饥渴的。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男人对她的爱抚,手向着床头柜摩挲,她知道,那是楚炎鹤的手机,在给楚炎鹤脱衣服之前,她就把他的手机是先拿了出来,调制了定时开关机,放在自己能够拿到的位置。

因为她知道,顾伊要是一晚上都联系不上楚炎鹤,一定是急疯了,现在,就让那个不劳而获高傲的女人去哭吧!

“喂……”带着浓浓情欲的声音响起,背后的男人掐了她的敏感一下,阿芳呻呤出声,嗲着嗓音娇嗔,“亲爱的,别闹。”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紊乱的气息,阿芳嘴角翘起,“请问你找谁?”

“我找楚炎鹤!”愤怒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阿芳却听着尤为开怀。

“哦,他还没醒……宝贝弄得我好痒,别……别碰那儿……你等他睡醒了再打过来吧。”阿芳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啪地挂断了电话。

阿芳相信,顾伊一定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她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然后看到她的老公和自己在床上翻云覆雨。

阿芳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翻身抱住男人攀了上去,眼皮重重的睁不开,她那拳头轻轻打着男人,“死鬼,你昨晚累死我了,害我现在还困。”

【123】两个楚炎鹤

阿芳抱着男人攀上去,一接触到男人的肌肤,内心的饥渴便又被勾了起来,谁说只有男人早晨欲望强烈,女人也是一样,尤其是一个肖想身边男人已久的女人。

饥渴的抱着,吮着,手脚并用的攀爬着,想要把这个男人给容纳进自己的身体里。感受到男人同样的热烈,阿芳心底绽开一朵花儿,果然,楚炎鹤对自己也是有欲望的。

果然,从一开始,楚炎鹤就看上了自己。若不是那个在街边遇到的女人的点播,自己可能就要错过了一次与这么优秀俊美的男子共赴云雨的机会了。

一想到,昨晚楚炎鹤在自己身上贪欢了一夜,阿芳就浑身兴奋,恨不得把昨晚的疯狂在重新演绎一遍。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只喂不饱的小兽,叫嚣着要更多,更多。

缠绵着,纠缠着,阿芳闭着眼睛,感官上的刺激更加强烈,她忍不住高声叫出来,如春叫的猫儿,身子伏在男人健壮的身躯上起伏着,躁动着。

极致的欢愉让她像溺水的人,手胡乱抓着,猛然抓到一只略微纤细的手,处在高点上的阿芳却没有注意,她的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令人上瘾的kuai感。

欢快尖叫着的阿芳听到出租屋的房门开了,发出叫声的嘴翘起一个弧度,来了,终于来了,不知道顾伊看到床上这副糜艳的景色,会是什么表情。

昨天晚上,阿芳故意没有锁门,就是等着今天早上顾伊找过来,不过,速度还真是够慢的,她都爽过一次了,她才来。阿芳困乏的闭着眼睛,趴在男人身上想,男人起伏的胸膛和游走的手,又勾起了埋在深处的慾望。

伏在男人身上休息的阿芳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能够感觉出来,门被推开的时候,有一丝丝的迟疑。

呵呵,顾伊心里肯定很害怕吧,害怕她会看到她心里想的那样的场景。活该,谁让她拿几万块钱,就想打发了她,谁让她阻了自己接近楚炎鹤的机会。

你不是避着藏着吗,哼,还不是让我和楚炎鹤睡在一起了。

阿芳甚至能想象出顾伊看到她和楚炎鹤在一张床上纠缠时,脸上五彩斑斓的表情,肯定hi很精彩。

听到脚步声靠近了卧室,阿芳拿自己的身体蹭了蹭,引来男人的低吼,她娇着声音嗲嗲的唤了声:“亲爱的鹤,你弄疼人家了。”

果然,下一秒,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凉气从外面吹进来,浑身不着寸缕的阿芳打了一个哆嗦,往热烫的男人身上靠了靠,半睁着眸子回头看站在门口的顾伊,“夫人,你来了啊。”

那样子,好像在谈天气一样自然。

顾伊脸色一哂,视线往一边错了错,却没有错过阿芳嘴角滑过的笑容。

阿芳讥诮地看着顾伊,等着顾伊发飙,只是,她没在顾伊脸上看到气愤,她的脸上,有的只是错愕。

错愕?她难道不应该气得上来揪着她的头发又打又骂吗?为什么是惊讶的表情?

“夫人你找楚先生吗?”下一秒,阿芳就忽略了顾伊脸上的表情,她想,顾伊一定是没有想过楚炎鹤会出轨,所以才是那副表情的吧?所以,她要给她添添油加加醋。

“鹤昨晚太猛烈了,可把我给累坏了。”阿芳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的身子暴露在别人面前,她起身站起来,甚至没有想过要围一丝东西遮羞,任由满身的吻痕暴露在顾伊面前,“夫人要是有急事的话,我帮你把鹤叫起来?”

顾伊嘴角不由得颤了颤,看在阿芳眼里,那就是气得发抖。她更加的变本加厉,迷蒙着睡眼挪到顾伊身边,让高耸展现在顾伊面前,假装羞怯的惊呼,“哎呀,鹤坏死了,把人家都弄肿了。”

顾伊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眼,却无意中看到床上……

顾伊转头看向沉浸在自导自演里的阿芳,心里感叹,她竟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戏中,没有发现床上又开始了男女最原始的运动了吗?

自己到底是有多招人恨啊,顾伊哀哀的叹了声。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来拿炎鹤的手机。”顾伊敛下眸中的异色,神色平静的说道。

阿芳终于觉察出了异象,从进来到现在,顾伊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生气的迹象,而且刚才,她还那么平静的唤楚炎鹤的名字。

阿芳不禁盯着顾伊多看了两眼,这个女人,是被气疯气傻了吗?

还是她内心允许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滚床单?

“你……”阿芳疑惑的看着顾伊,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伪装的迹象来。

“我可以拿走我丈夫的手机了吗?”顾伊礼貌的问。

“可……可以……”阿芳被顾伊平静淡然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向床头柜瞟去,那里放着楚炎鹤的手机,却看到了床上交缠着的身体。

男人疯狂的在女人身上索求着,女人似乎还在睡梦中,发出低低的嘤咛。

“鹤你……”阿芳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她只知道,刚才还跟她翻云覆雨的男人,现在正跟另一个女人重复着刚才的事情,但是,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

“鹤!鹤!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找错人了!”阿芳以为是自己昨天下药下猛了,楚炎鹤因为身体内慾望的支配,才去跟另一个女人滚床单的。的确,那药是够霸道的,直到现在,她还觉得晕乎乎的,眼前有些模糊,身体确实异常的清醒地提醒着她,她没有满足。

顾伊捂着嘴轻咳了声,才强忍住变换的表情。

阿芳还在疯狂的叫着楚炎鹤的名字,外面,突然响起一个低醇磁性如大提琴的声音,“伊伊,拿个手机怎么那么慢?”

脚步声随着话音落下跟了进来,阿芳错愕的转身,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嘴巴张的大大的,她迷茫的转头看床上,因为男人是伏在女人身上,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却看清了拿个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竟然是她的姐姐!

楚炎鹤踱步进去,根本没看阿芳一眼,揽过顾伊,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我说怎么这么久呢,原来是在看现场版,伊伊,原来你喜欢看这个呀,回去我们天天看好不好?你老公我的身材可比他好看多了。”

“你你……”阿芳这才回过神来,她结巴着指着楚炎鹤,又看看在床上仍然忘我的运动的男人。

昨晚跟她滚了一夜床单的根本不是楚炎鹤?那这个男人是谁?能够在别人面前熟视无睹的做这种事的,肯定是被下了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楚炎鹤看向床上的“春景”,无辜的问,“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伊伊是你吗?”

“我可叫不出那么肉麻来。”顾伊撇嘴,她承认,她听到阿芳那么叫楚炎鹤,她心里很不舒服,她都没叫的那么亲密过。

“鹤我……不楚先生,我……”

“伊伊过来,”楚炎鹤看了下时间,嗯,快了,“我们不能打扰了人家姐妹俩好事。”

楚炎鹤揽着顾伊出了房间,坐在客厅里,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沙发扶手,听得人心里发慌。

他的身后站了两个彪形大汉,脸上肌肉纵横,表情严肃的背手而站,如同两尊威严的门神雕像。

阿芳慌乱的穿了衣服走出来,看到楚炎鹤还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楚炎鹤讶然,吃惊的看着向着他跪在地上的女人,“伊伊,她这是干什么?怎么还行三跪九叩大礼了?”

“嗯……大概是看上你了,想把你娶回家吧。”顾伊一本正经的说道,她拿起桌子上只剩了一指宽的红酒倒进玻璃杯里,“或者想把你迷晕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小妖精,我等着你给我下药迷晕了我,把我绑上床。”楚炎鹤捏了顾伊的脸颊一下,最近好像长肉了,捏起来手感都不一样了。

明明是两个人的调情,阿芳却听得心惊胆战,他知道,他们都知道。楚炎鹤知道自己给他下药了,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楚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阿芳想要辩解,却被楚炎鹤打断了。

他抬了下收,两个彪形大汉立即会意,向卧室里走去。

听见卧室里传来惊呼声,楚炎鹤才收回视线,落到跪在地上的阿芳身上。

阿芳只觉得身上有无数的寒刀嗖嗖的扎进身体里,动一下,就会万劫不复。

楚炎鹤yīn沉森冷的气场压的阿芳喘不过气来,甚至听到身边有重物撞地的声音,她也没敢侧头去看,只是抓着地面一个劲儿刀锋发抖。

一桶凉水泼了下来,溅湿了阿芳的衣服,客厅的窗户开着,冷风嗖嗖的吹进来,她只套了见睡衣,湿透的衣服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吸取着身体的温度,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楚炎鹤yīn测测的咳了一声,阿芳生生止住颤抖的身体。

被泼醒的男女迷惑的抬头看向男人,丽姐一个激灵,她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阿芳,缩着身子要往后退。

而还赤着上身的男人却是一脸迷茫,“你,你们是谁?”

现在,他体内还躁动着。

昨晚,他从夜店里出来,刚走到拐角处,就被人给一棒子打晕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间,有瞬间的清醒,也是在跟阿芳缠绵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男人只靠下半身思考,有肉吃,他也没多想。

“你的恩人。”楚炎鹤冷漠的开口,其中一个彪形大汉适时的把男人的脸掰向一侧。

楚炎鹤看到男人眼眸一缩,示意手下放开男人,声音凉凉的透出来,“还认识吗?”

男人唰的扑上去,把阿芳按到在地,嘴里骂着,手上也不停,“你个臭娘们儿,老子找你找了这么多日子,你给老子藏啊,你藏啊!今儿老子非操死你个骚货!”

阿芳惊恐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面目狰狞的男人,他……竟然是他,她整晚上都跟他一起翻滚吗?

阿芳吓得直打哆嗦,这个男人,正是被她卷了钱走的那个暴发户屠夫,她要是落在他手上,非剥层皮不可。

男人猩红的视线看得阿芳直缩脖子,好像男人下一秒就会把她的脖子给生生掐断似的。

“炎鹤。”顾伊轻轻唤了一声,提醒楚炎鹤要办正事,她可不想长时间呆在满是情欲的房间里,即使开了窗户,她还是能够闻到那股子糜烂的味道。

“拉开!”楚炎鹤沉声命令道。

暴发户男人被大汉从阿芳身上拉开,面目仍旧扭曲着,好像大汉一松手,他就能扑上去把阿芳给结果掉。

楚炎鹤那卷了一本杂志,隔开暴发户男人的手,语气自在的说道:“兄弟别急,等我问完话,她就是你的。”

“你是谁?”暴发户男人看向楚炎鹤,他能够从楚炎鹤身上感受到强大的气场。

“帮你的人。”楚炎鹤向手下点了点头,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架着一个,把阿芳姐妹俩拖在楚炎鹤面前。

楚炎鹤用卷起的杂志挑起阿芳的脸,左右看了看,眼神含着厌恶,“给我下药?”

“不,不是……楚先生你听我说,我不是给你的,我……我是……”

“自己给自己下着玩儿?”顾伊好心的接话。

“是是……我是给我自己下的,不信你们带我去医院检查检查,我真的是给我自己下的。”阿芳暗自庆幸自己昨晚的心血来潮。

“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楚炎鹤闲闲的把酒杯里残留的酒液倒在阿芳的胸前,手臂一掼,酒杯砰的摔在地上,溅起的玻璃碎片扎在阿芳裸露的肌肤上,疼的她尖叫一声。楚炎鹤一个眼刀扫过去,阿芳瑟瑟的噤了声。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谁指使你的!”楚炎鹤挑着阿芳下巴的手一挥,杂志“啪”地一声摔在阿芳脸上。

“没,没有人……没有人指使什么,我真的是自己下着玩儿的。”阿芳伏在地上,喘着粗气,迫于楚炎鹤的压力,却尽量去平复,连说话都说不连贯。

“兄弟,她就是你的了,想怎么玩怎么玩,出了人命,我担着。”楚炎鹤拍拍暴发户男人的肩膀,手下立刻扔在地上一个盒子,暴发户男人打开一看,各式各样的工具,看得他血液上涌,心脉喷张。

暴发户男人挑了一条最粗的鞭子拿在手里挥了两下试了下手感,空气里响起响亮的啪啪声,他狰狞地笑着向阿芳走过去。

楚炎鹤走向另一边,看在被手下按在地上的丽姐,颇为感叹,“我本来想放你一把,看来,你自己倒不想活命了。”

“楚先生我……”

楚炎鹤挥挥手打断她的话,“不用拿你的恩情来压我,你出车祸,我把你送到医院,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我们两不相欠,现在是新账。”

楚炎鹤知道阿芳对自己有企图,却没想到连丽姐都敢来掺和一脚。

那边,阿芳被鞭子抽的满地打滚的躲,她看到同样被按在地上的丽姐,眼里闪过yīn毒,“楚先生,是她,是我姐指使的,是她要我在你的酒里下药的,她说她为了你出卖了身子,去陪一个老头子,你对她是有感情的,是她指使的!”

“你胡说!”本来还算安静的丽姐听到自己妹妹的诬陷激动起来,她伸着手想要去抓阿芳,却被身后的男人给按住,她面色狠戾的看着阿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找人撞伤我,制造车祸的假象脸骗楚先生,你为了接近楚先生竟然不顾我的死活,现在,你又把下药的屎盆子扣我头上,阿芳你还有没有良心!”

本来丽姐和阿芳是要从城里回乡下,她们坐的是长途大巴。中间有一站会停下休息一会儿。阿芳说自己要买点东西,就拉着丽姐下了车走远了,没想到,等到两个人回来,大巴车已经开走了。

这里偏僻,一天也就那么一趟车,两姐妹无奈,只好步行着往回赶,希望中途能够遇上好心的车能搭载她们一程。

姐妹俩走累了,坐在路旁翻出包来找吃的,阿芳拿出一瓶水,刚要拧开,手一滑,水就滚到路中间了。丽姐跑到路中间去捡,刚好一辆车冲过来,把她给撞了。

一开始,丽姐也没有疑心,可是在医院里,看到阿芳整天魂不守舍的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人,而每次顾伊过来,阿芳的脸色都会由喜悦转为失落。丽姐就知道阿芳在等谁了。

心中也隐隐起了疑惑,阿芳不是不知道回乡的车之只有一趟,那一天,她却拼命拉着她往远处走,买这买那儿的。

而且,她们在路上走了那么久,都没看见一辆车,怎么就在她去捡水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辆车?

丽姐越想越不对劲,后来在与顾伊的谈话中,无意中知道,楚炎鹤已经知道当年是她用自己的身体给楚炎鹤的母亲换了一个安身之所,她才恍然,阿芳主导了这一切,她就是为了利用自己对楚炎鹤的恩情来接近楚炎鹤。

“哼,良心,你敢说你没有动心吗?你没动心,你怎么爬到我床上来了?还跟男人做的那么欢!”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和自己的姐姐共同伺候了一个男人,还是这样一个男人,阿芳就觉得恶心。

她看着男人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因为挥鞭子暴突起来,她怎么就能把这个大块头看成是楚炎鹤呢,两个人的身形完全不同。楚炎鹤属于修长健康型的,没有虬结鼓邦邦的破坏美感的肌肉块。

阿芳拍着自己的头,都怪她昨天自己也喝了下药的酒,不然就不会只凭借身体的支配上错人了。

“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资格,我为什么不能?你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独享我的付出成果?”丽姐眼神猩红的看着阿芳,张开的五指像利爪一样抓向阿芳。

“啊——”阿芳尖叫一声,她只顾着躲丽姐的手,忘了躲暴发户手里的鞭子了,她缩成一团滚到一边,那沙发上的靠垫砸过去,“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枪使,你明知道我要给楚炎鹤下药,你却不吭声,就是等着我把楚炎鹤弄到床上,你吃现成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想,到时候楚炎鹤要是追究起来,你只要说自己走错了房间,或者说你也被下了药,反正你对楚炎鹤有恩,你认为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顾伊强忍着轻咳了一声,楚炎鹤yīn着脸看她。

顾伊捂住嘴,表示自己很无辜,那微微下弯的眼角,还是出卖了她。

“很好笑?”楚炎鹤沉着声音向顾伊逼过去。

“没,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顾伊却咯咯的笑出声来,眼看着楚炎鹤的脸色越来越黑,就是止不住。

而楚炎鹤的手下早把两个女人嘴里塞了东西,按在地上。

“我看你笑得挺开心!”楚炎鹤咬牙切齿,张嘴咬上顾伊花朵般的唇瓣。

笑声全被楚炎鹤吞进嘴巴里。

顾伊的眼角却一直弯弯的成弦月,可以看出,她心情很好。

楚炎鹤松开她,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晚上在收拾你。”

“有两个女人为你这么着迷,你应该高兴啊。”顾伊丝毫不受威胁的调侃楚炎鹤。听着那两个女人,左一个给楚炎鹤下药,右一个吃掉楚炎鹤,好像和楚炎鹤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似的,在看着楚炎鹤越来越yīn沉的脸,顾伊就怎么也止不住。

堂堂楚二少就被这么两个女人给分了,吃了,不知道被外人听了去,会是什么反应。

“我的确很高兴,所以,我决定要你一星期下不了床!”楚炎鹤的话几乎这磨着牙缝说出来的,灼烫的呼吸喷洒在顾伊脸颊上,手在她腰间一掐。

楚炎鹤把顾伊抱在腿上,一手蹂躏着她的小手,向暴发户挑了下下巴,“兄弟,你太没用了,打个女人,竟然还让她有机会开口说话。”

被说没用,那简直是太伤自尊了,暴发户男人怒吼一声,扑上去拽住阿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鞭子绑在阿芳手上,使劲勒紧,好像那手腕,是阿芳的脖子一般。

房间里只剩下阿芳的哀叫和踢打声,见打得差不多了,楚炎鹤挥手示意手下制止。

“舒服吗?”楚炎鹤看着满脸青紫的阿芳,她身上的衣服也被男人给撕破了,堪堪遮住重要部位挂在身上。

阿芳一怔,像是被打傻了,好半天才找到声音的发源地,她手脚并用的爬过来,想要去拽楚炎鹤的裤子,被大汉一把按在地上。

她瑟瑟的抬头看着楚炎鹤,“楚先生饶命,我错了我错了……楚先生你放……过我吧,我……我说,我说,只要你不把我给这个男人,我都说,是……是一个女人指使我的……”

“停!”楚炎鹤让手下在阿芳嘴里塞了一块不知道是臭袜子还是破抹布的东西,堵住了阿芳的嘴,“我说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错过了。”

楚炎鹤转头看向浑身是汗的暴发户男人,为自己挑了这么个好打手自得,打得还真够卖力的,“哥们儿,我听说她骗了你不少钱?”

“臭娘们儿把我全部家当都卷走了!”男人啐了一口,一说起往事,身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那好办,你让她给你赚回来就是了,虽然她赚不了大价钱,一天接个十几二十几的,也能赚几千块钱。”楚炎鹤凉凉的说道,好像在谈论这盘菜好不好吃。

男人眼睛一亮,“还是你有注意。”

“不——!”阿芳被塞了布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她瑟缩着往后爬,却被男人拎小**一样拎回来。

暴发户男人眼神灼灼的看着另一边,丽姐缩了缩身子,乞求的看着楚炎鹤。

“怎么,她你也想要?”楚炎鹤看出男人眼里的渴望。

男人点点头,毫不掩饰。

楚炎鹤给了手下一个眼色,手下找了根绳子把两个女人绑好,扔给暴发户男人。

楚炎鹤从钱包里抽了一沓子钱拍给男人,“哥们儿,收好了,如果哪天让我看到这两个女人跑出来了,你就替她们抵命!”

大块头的男人被楚炎鹤拍得一缩,他颤抖地接过楚炎鹤手里厚厚的纸钞,咧着嘴保证,“你放心,我就是把这两个骚货给操死,也不会让她们活着走出来。”

楚炎鹤满意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处理完丽姐姐妹俩,楚炎鹤揽着顾伊向外走去。感觉到震动,顾伊掏出手机,她疑惑的看着手机屏上的名字,是梁向的。

他怎么会给她打电话,不是应该给楚炎鹤打吗?

顾伊接起来,还没来得及出声,那边便响起梁向颤抖的声音:“不好了,果果……果果她要跳……跳楼……”

124-126

【124】被捕

梁向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甚至组不成语句:“不,不好了,果果……果果她要跳……跳楼……”

顾伊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一撞,她压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不给梁向造成恐慌,“你们现在在哪里?”

梁向那边把地址说了,顾伊和楚炎鹤快速开车过去。

“果果怎么会跳楼呢?”顾伊还是不相信,像唐果那样性格的女孩儿,是绝对不会因为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而自寻短见的人。

“别着急,去了看看再说。”楚炎鹤的唇绷成一条线,唐果是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的,这次,小绍是不是玩大了。

两个人驱车来到音乐学院校园内,刚把车停下,就听到前方某座楼底下传来噪杂的声音,还有人陆续的向那边跑去。

顾伊拉住一个女孩儿问了一下,还真的是有人在哪里要跳楼。

顾伊只觉得心惶惶的,她看向楚炎鹤,楚炎鹤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果果不是那么软弱的女孩。”

顾伊点点头,跟着楚炎鹤寻着声音,向着噪杂处走去。

只见一座楼前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抬头望着楼顶,顾伊顺着看上去,楼层有十几层高,最上面隐隐有两个人影,却看不真切,顾伊不能分辨出哪一个是唐果。

楚炎鹤给梁向打了电话,梁向从人群中钻出来,看那样子,他也是刚到。

“怎么回事?”楚炎鹤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消防官兵已经在地面上铺好了巨大的充气垫子。

“老板,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工作的时候看到电台报道,音乐学院有女生跳楼,我就随眼瞥了一下,没想到果果站在天台顶上。”当时就给梁向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也不顾,扔下工作就奔过来了,中途给顾伊打了电话,希望顾伊能劝劝唐果。

“我上去,给楚绍打过电话了没有?”顾伊直觉,这件事跟楚绍有关,她让楚炎鹤跟消防官兵交谈,把自己给放进去。

在穿过层层人群的时候,顾伊听到几个破碎的词语,什么“包养”、“小姐”、“败坏学校声誉”……之类的话,这还是好听点儿能入耳的,不入耳的“婊子”、“荡妇”也有人骂。

顾伊感觉哪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心里焦急,也没多想。

唐果站在天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冷蔑的看着站在天台边沿处的女孩儿,冷清清的开口:“你不是要跳吗?跳啊!”

女孩儿颤颤的向下看了一眼,巨大的垂直落差看得她脑袋一阵眩晕,她不着痕迹的把脚往后挪了挪,纯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你非要逼死我吗?我做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面对女孩儿的控诉,唐果回之以冷哼,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最不待见。不过,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孩儿素日柔弱的声音变得尖锐,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薄削的厉害,好像一阵风,就能够把她给吹到楼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我还怎么做人?我还怎么在学校里继续待下去?你怎么这么恶毒?

你不喜欢我跟楚绍在一起,你可以找我说啊,你把……把我的事在学校大肆宣扬,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是小姐,我出卖自己的身体,所有人都骂我不要脸,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我死了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女孩儿的声音嘶声力竭的响彻在初冬的天空中,回荡回来,像是对唐果的质问。

她每喊一句话,身子都要摇晃一下,好像下一秒,就会从楼顶摔下去。引得下面的围观者一阵惊慌。

唐果凉凉的挑起眼,睨了一眼如百合般在风中无助摇摆的雪儿,“我说了,事情不是我散播的,照片也不是我放的,你要是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话说。”

本来,她是觉得无聊,才在这里临时报了个班学舞蹈的,小的时候就有芭蕾舞的底子,后来整日跟着父亲混迹部队,舞蹈也就放下了,现在突然心血来潮,没想到,才在这里上了几天课,雪儿就找上她来了。

她是知道雪儿就在这所学校就读的,可是,她在,不代表她不能来,是不是?凭什么她要躲着她?况且,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做了亏心事的,都能够光明正大的在这里上课,她唐果凭什么不能来?

刚开始,她也没再学校里见过雪儿,她想,一定是整天忙着陪楚绍吧,没想到,才安生了几天,雪儿就约她出来,还约在天台。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现在,看着雪儿站在天台边缘,心中冷笑,原来演的是这一出啊。

雪儿找唐果上来,是质问她为什么把她在会所做小姐的事情到处宣扬,还把她出入会所,和男人亲密的搂抱的照片贴在学校宣传处。甚至学校的贴吧还有一个专门为她开的帖子,非常详细的解说了雪儿在会所的工作,以及她被楚绍包养了的事,甚至,连楚绍给雪儿买的房子的住址都公布了。

有人还专门去楚绍给雪儿买的小区处贴了大字报,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甚至还搞了个联名上书,说雪儿破坏学校风气,败坏道德,不知廉耻,应该立刻开除。

理所当然的,雪儿认为这一切都是唐果做的。

因为,只有唐果最清楚她的事情,甚至于,她和唐果还住在一个小区。

“不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雪儿悲戚的摇着头向后退,那尖锐的声音猛然按下的琴键,刺耳异常,“你们这些富家小姐根本就不能体会我的苦,我愿意娶当小姐吗?我愿意自甘堕落么?

要不是我幸运遇到了楚绍,我现在肯定已经被无数男人……强过了,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我只想安安稳稳的上完学,找个普通的工作,过上平凡的日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不能满足我?为什么你连我唯一的希望都要剥夺?”

“你就是要看着我死吗?我死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我从没想过要从你身边抢走楚绍,我只不过是想靠着他完成学业罢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女孩儿声泪俱下,任谁听了,也会觉得痛心可怜,觉得唐果冷血无情,把人家给逼到绝路上。

唐果听到雪儿对她的控诉,她只想笑,瞧瞧,说的多无辜,好像她才是唯一的受害者似的。

而她,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果然,越小白花儿的女人就越有毒,唐果是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

唐果知道,在雪儿对她控诉的这段时间里,下面已经铺好了救生垫子,就算是雪儿跳下去,最多也就是胳膊错位,颈骨受伤之类的小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她现在在一个两难的境地。

天台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很难说,这朵小白花儿会不会陷害她。而她又不能撒手离开,她相信,只要她前脚离开,雪儿下一刻就会跳下去,到时候,她长十张嘴也说不清。

所以,她只是站得远远的,冷冰冰的看着雪儿哭诉。

“你想跳就跳,想死就死,不用来跟我说你的人生感言,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对楚绍说,可以给他打电话,我时间很忙得。”家境困难,她会同情,但是,拿这个来作为她到会所里当小姐勾引别人男人的借口,是不是太牵强了些?

唐果现在有些悲天悯人的庆幸,她勾搭的是楚绍这个还没成家的男人,若是有妇之夫,她相信,这朵小百花儿会把那男人的妻儿给逼死了。

看看她装可怜的功力就知道了,对于男人,这是最好的武器。

“你……”雪儿没想到唐果会说这么无情的话,按常理来说,唐果不是应该冲上前去拉着她,不让她跳楼吗?

她就不怕自己跳了,她成为行凶者?

唐果是料定了雪儿不敢跳。要是想死,早死了,何必啰里啰嗦的说那么一通?

她这样做,无非是要借着自己把自己给洗白了罢了。

不然,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待下去?

“我怎么了?”唐果无辜的耸肩,“要不要我把你跳楼的瞬间拍下来,拿给楚绍看,让他心生怜惜?其实我一直觉得跳楼是最好的死法,免得死到一半又反悔,跳楼可没有反悔的余地,只不过是死的不好看罢了。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你死的再难看,楚绍也不会嫌弃的。”

“你……你没有人性!”雪儿气得发抖,有这样的女人吗?她都要跳楼了,她竟然在这里和她谈怎么个死法。

“我对人有人性,对畜生,我要人性干什么?”唐果好笑的看着雪儿,好像她就是一出喜剧,脑门上写了“笑话”两个字。

唐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眼神里闪过不耐:“你到底跳不跳?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你要是早跳下去,现在说不定都进冷藏室了。”

唐果说话有多毒,一点也不给人留情面。

雪儿听着唐果直白毒辣的话一哆嗦,想起自己一爬上来就站在天台边上,万一不小心,可就真掉下去了。

不行,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放弃。即使她有些恐高,为了未来,她也不能这么轻易的中途放弃了,况且,家里还有生病的妈妈和上学的弟弟,他们都靠着自己,她突然觉得很悲哀,凭什么有的人一生出来就锦衣玉食,她却要为了生活忙碌操劳,甚至出卖肉体?

“我没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真的只有我死,你才会高兴吗?”大大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如泣如诉的声音,任谁听了,在冷硬的心都会软半分。

雪儿的脚向后挪了一下,脚下的碎石子扑簌簌的掉下去,引得楼底下围观的人群一片惊呼,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好,既然你想我死,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的话,我就去死,我只希望,你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求求你了。”女孩儿说着,颤巍巍的弯下身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泪水从眼眶里滑落,滴在地面上,很快被风吹干。如此的脆弱不留痕迹,就像生命,当一个人死去以后,还有谁会记得她?

唐果也没错步,就站在原地,承受了雪儿的鞠躬,她本来就欠她的,她承受的起,不过……她的话,她可承受不起。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让她去死的?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是你自己要死,我从不知道我有左右人生死的能力,你自己想死,别扯上别人,都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你是这么想的吧?”从一开始,小白花儿就声声控诉着,是她唐果逼得她走投无路,只能以死表明清白,唐果冷笑,她有清白吗?

现在,临死了,还要把罪名冠在她头上,哼!把她唐果当什么了?真当她好欺负了?

背后响起脚步声,唐果讥笑,难怪刚才装的楚楚可怜,是楚绍来了吧?

她回过头去,看到站在入口处的顾伊,而不是楚绍,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顾姐姐,你怎么来了?”

顾伊快步走过来,拉着唐果转了一圈,确定唐果身上没有伤,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没事儿跳什么楼啊?”

唐果拽了一下顾伊,冲着天台边缘处,雪儿的方向努努嘴,“我像是会自寻短见的人吗?”

顾伊一上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唐果身上了,哪里还注意到天台上还有第三个人在,她顺着唐果的指示看去,声音里没有起伏,“是她?”

唐果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顾伊眸色一暗,她是绝对相信唐果的,因为唐果不是那种会在背后里动这种见不得光手脚的人。

“雪儿小姐,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解决,不需要走这么极端的路子。”说不上同情,因为路都是自己选的,家境贫寒,你可以做别的,不是只有当小姐一条路子。之所以好言相劝,是不想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顾伊比唐果想的要多,她知道,楚绍来了,恐怕受伤的又是唐果,所以,她想尽力保护唐果。

更何况,这个女孩儿绝不是仅仅要装可怜,把自己至于弱势来洗清自己那么简单,她要的更多。

顾伊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心思竟然这么细密,算计的手段,在这个年纪里也算得上高明。

“好好谈?你和她是一伙的,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讨厌我,可是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罢了,就因为我家境不好,地位卑微,所以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勾引吗?”在顾伊面前,她不再拿穷苦说事儿,而是说爱情。

雪儿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爱上王子的灰姑娘,王子显赫的家人看不上她,想方设法的要拆散他们,而灰姑娘雪儿苦苦的守着他们的爱情,却被这群“恶毒”的家人逼得走投无路,要跳楼。

唐果嗤笑,不知道谁找她,跟她说,她和楚绍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爱情,现在,倒又成了真爱无价了。

“如果雪儿小姐非要给自己这么定位,我也没办法,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非要用死来解决,谁也救不了你。你认为,楚家会要一个把自杀闹得满城风雨的女人做孙媳妇吗?”顾伊是威逼加利诱,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都不知道现在的女孩想些什么。

“你该知道,楚绍的婚姻并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顾伊见雪儿有些松动,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爱楚绍,你就应该帮助他,而不是事事给他添麻烦。只有他自己独立了,有了自己的势力,他才能对自己的婚姻做主。”

楚绍现在除了楚炎鹤分给他的一点股份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事业。而且,他这个股东的分红也不全归他,他只能适量拿到一小部分,剩下的,全在老爷子手里保管着呢。

可以说,楚绍现在就是完全依赖家人,对于婚姻,他自然没有说话的权力,肯定不能像楚炎鹤那样强硬的我行我素。

顾伊相信,即使楚绍自己没说,雪儿对楚绍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雪儿咬着唇,似乎是在考虑顾伊的话,她抬起头,像唐果和顾伊这边看过来,手掌攥紧,又松开,又攥紧,重复了好几次,才开口,“我想跟唐小姐单独谈谈。”

顾伊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唐果,唐果向顾伊绽开一朵安心的笑容,让顾伊先回避一下。

顾伊盯着雪儿看了一会儿,才向着天台外面走去,走过一簇灌木层的时候,顾伊脚步顿了顿,随即平静的离开。

顾伊一走,雪儿突然扑了上来,饶是唐果胆子大,也被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雪儿已经在她面前跪下了,腆着脸,贝齿轻咬红唇,怯怯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唐果,那样子,像是被唐果欺负的一只小猫儿。

她抱着唐果的腿,哀哀的哭出来,生生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来,“我和楚绍是真心……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唐小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我也是心不由己啊,一见到楚绍,我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她好像是为了楚绍而跳动。楚绍开心,我也会跟着开心,楚绍难过,我也会好难过,好难过,我们真的是……”

“放开!”唐果根本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她把眼泪滴到自己衣服上,让她觉得恶心。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不想死了吗?又来演苦情戏?

“唐小姐,你就成全我们吧,不要在让爷爷为难楚绍了,我给你磕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把我从楚绍身边赶走,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楚绍要是知道唐小姐肯帮我们,他一定会感激你的,唐小姐……”

任凭唐果怎么拉她,雪儿就是不撒手,她抱着唐果,好像唐果点头答应一句,她就能够和楚绍双宿双飞,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一样。

本来就讨厌这朵小白花儿,她现在又在自己面前说着她和楚绍有多么多么的相爱,唐果只觉得刺耳无比,偏偏,她还死巴着自己不放,唐果弯下腰去掰开雪儿的手,刚想再去掰她另一只手,雪儿突然向后倒去,脑袋重重的撞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连唐果听了都感觉疼。

唐果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一阵风刮过去,面前便蹲了一个人,他小心的把雪儿扶起来,嘴里轻声安慰着,问她疼不疼。

顾伊从后面赶上来,看着半跪在地上扶着雪儿的楚绍,无语扶额,楚绍刚才冲势太猛,她根本就拦不住。那焦急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很担心这个女孩儿了。

楚绍把雪儿抱起来,回头看唐果。

雪儿不安的从楚绍怀里抬起头来,沾满沙粒的手握住楚绍揽在她身上的手,声音娇娇怯怯的,柔弱无比,“楚绍,不管唐小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不疼,真的不疼。”说着,眼角便沁出泪来。

她微微摇头,表示要楚绍不要怪罪唐果,却因为碰到了脑后的大包,疼的抽了一口凉气,小脸瞬间煞白。

楚绍抱着雪儿走向唐果,顾伊下意识的把唐果护在身后。

他看着唐果,眼睛一眨不眨,顾伊有点看不懂他眼里的i情绪。

“你有什么要说的?”楚绍开口,听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楚绍,并不是你看……”

“如你所见,我没什么可说的。”唐果打断顾伊为她的辩白,对于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来说,一切解释,都是徒劳。既然是徒劳,她又为什么要是费心费力呢?

还不如本来就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楚绍看了唐果一眼,那一眼,虽短,唐果却觉得很长很长,好像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那么长。她倔强的与他对视,在感情上,她已经输了,她不想在别的上面在输给他。

楚绍什么话也没说,抱着雪儿下楼,顾伊有些担心的看着唐果,唐果回他一个安心的笑,“顾姐姐,我没事,我不会跟那朵小百花似的学跳楼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顾伊没好气的拧了一下她的鼻尖儿。

顾伊走到灌木丛处,把放在那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手机设置在录像状态,镜头正好对着唐果。

顾伊在临走前,嘱咐唐果,让她不要移动,不要走出镜头的位置。

防备的就是雪儿会出这样老掉牙,却屡用缕胜的戏码。

刚才,楚绍问唐果的时候,顾伊就像把这个拿出来,可是唐果在第一时间就制止了。

顾伊把刚才的录像重播,放慢了镜头,果然,在唐果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雪儿的衣服的时候,雪儿突然尖叫着向后仰,摔在了地上,接着便是楚绍冲了过来……

“顾姐姐,我们走吧。”唐果见顾伊还在摆弄录像,明亮的眸子暗了一下,“别给他看。”

“为什么?”顾伊错愕,为什么要背负本属于她的罪名?

唐果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顾伊的问题,“为了让自己死心。”

“顾姐姐,我都快要被冻僵了,我们下去吧。”只是一秒钟,唐果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可爱。

顾伊没再说什么,她收起手机,任由唐果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踩着台阶走下去,在唐果不注意的时候,她先给梁向发了条短信报了平安。

两个人刚走出楼门,就看到楼前围着的人拥挤在一起,甚至比刚才还要多,更多的是记者,他们冲在最前面,举着话筒围着中间的那两个人。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从记者嘴里问出来,躲在楚绍怀里的雪儿瑟瑟发抖,脸埋在楚绍胸前,如一只面对屠夫的小绵羊。

记者的话虽然没有学生骂的粗俗,却如一把刀子,剜着雪儿身上的肉,割着她的心。

甚至,连雪儿的家庭,都被记者给扒了出来,什么“你是不是认为为了家庭出卖肉体很高尚……”、“你和楚绍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你的第一次是给的小小少吗?”“小小少包养你给了你多少钱?”……诸如此类的问题,如一梭梭子弹射向雪儿。

雪儿全身发抖的躲在楚绍怀里,甚至发出嘤嘤的啜泣声。

楚绍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对着记者怒视,“都给我闭嘴!”

记者们自然不会真的那么听话的闭嘴,暂时的安静以后,又爆发了新一轮的攻击。

楚绍一把夺过一位记者手里的麦克,把雪儿的脸掰正了,对着记者,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是我楚绍的女朋友,我们正在交往中,不是各位所谓的包养。如果各位认为男朋友给女朋友买礼物叫做包养的话,你们,又被多少个男人包养过?”

顾伊抬头看向楚绍怀里的雪儿,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握了握唐果的手,如果不是唐果不争,今天,雪儿是不会得逞的,不过,既然唐果自己下的决定,她也应该尊重她。

感觉到顾伊对自己的担心,唐果平静的看着被包围在人群中的男女,“我们走吧。”

楚炎鹤和梁向早在对面等着了,顾伊把唐果交给梁向,欲言又止,楚炎鹤对她摇摇头。路是自己选的,唐果这么做,有她自己的打算,他们没权干涉。

顾伊坐在车子里,看着沸腾的人群,真是戏剧化的一幕,之前还是对雪儿的讨伐,现在,变成了羡慕和欢呼。当然,背后里人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就如那清纯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算计的心。

“你们楚家的男人不是都长情吗,我怎么看到了一个意外?”顾伊揶揄楚炎鹤。

楚炎鹤也不恼,知道顾伊是在为唐果不平,“你都说了是例外了,我可是对媳妇你忠贞不二。不过,小绍这次确实是玩过了,看他以后怎么收场。”

“什么意思?”什么叫玩过了?顾伊没听懂。

“你呀,就有操不够的心,看来我该把造人大计提上日程,让你没时间想别的。”趁着红灯,楚炎鹤在顾伊脸上偷香了一个。

“鹤,你好讨厌,会被人看见的。”顾伊yīn阳怪气的娇嗔了一句。

楚炎鹤听出端倪,在她敏感处掐了一下,引来她的娇呼。她这是在拿他开涮呢,有谁这么肉麻的这样叫过他的名字?

一想起自己的名字被一个恶心的女人这么叫过,连他的亲亲媳妇儿都是叫的“炎鹤”而不是“鹤”,他就想把那个女人的嘴给剪碎了,绞烂了。

顾伊娇呼着躲开楚炎鹤的狼爪,奈何逼塞的车厢空间太窄,她怎么躲,也躲不过那如游鱼一般灵活的大手。

楚炎鹤揽着顾伊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儿,“媳妇儿,老爷子想孙子像疯了,要我们回去住呢。”

“那就回去吧,毕竟爸一个人也挺孤单的。”最主要的是,能够缓和着父子俩的关系。

“可是那样我们的二人世界就少了。”虽然楚宅不小,但是总归还有个老爷子住着,不如住在自己的小窝里随意。

再说,只能在房间里和顾伊缠绵,也太没情趣了。

楚炎鹤是想说服顾伊,让顾伊去跟老爷子说,他们不搬回去住,没想到顾伊一口便答应了回去。不行,他得让小妖精把老爷子收拾服帖了,让老爷子不打扰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

顾伊想的,正好和楚炎鹤相反,回了楚宅,楚炎鹤总归要收敛一些,不能随时随地的发情了。有时候,这男人还真够旺盛的,经常她吃饭吃到一半,就被这只大尾巴狼给吃进肚了,害她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炎鹤边用柔情攻势进攻着想要说服顾伊,一边占着便宜,想让顾伊在情慾迷离的时候答应她。

顾伊推拒着楚炎鹤,心想,这次红灯时间怎么这么久。幸好,老天听到她的祷告,楚炎鹤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

“电话……去接电话……”顾伊推开楚炎鹤的手,脸红红的,如一颗熟透的蜜桃,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楚炎鹤在顾伊脸上啾了一口,在狭小的空间里,声音格外的响亮。顾伊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一直烧到耳朵根儿,她推了楚炎鹤一把,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楚炎鹤接起电话,周身的空气陡然凝固了起来,顾伊感觉出不对劲,“怎么了?”

“回沈宅。”楚炎鹤冷声回道,他立刻发动引擎,汽车飚了出去。

沈宅——

杨蔚微趿着拖鞋,不耐烦的走出来,拔高了嗓音叫喊,“吴嫂——吴嫂——吴嫂去开门——”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她脸色愈发的不耐,嘴里不满的念着,“一个佣人还给我摆谱?要你干什么?有人来了,还要我去开门,明天就把你给辞了……”

杨蔚微脸色很不好的把门打开,也不管门外的客人,转身就向屋里走去。

管他是谁,反正不是来找她的。

“请问是杨蔚微杨小姐吗?”身后响起一个男人中气十足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

杨蔚微转头,眼神一闪,有什么窜进身体里,浑身冰凉,周身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

门口站着的制服警察再次开口询问,并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表明自己的身份。

杨蔚微僵硬的转身,嘴巴开开合合,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我……是……”

警察拿出逮捕证,公式化的开口,“请跟我走一趟,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125】判刑

警察把逮捕证拿出来,出示给杨蔚微看,“杨蔚微小姐,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杨蔚微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往后退,期望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杨蔚微小姐,现在有人指称你参与了四年前的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警察的口气始终公式化,平静的没有波澜。只因为,这种人,他们见多了,无论是装可怜,装无辜还是其他,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不,不是我,你们这是诬赖,我凭什么要跟你们去?”杨蔚微稳定了一下心神,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慌乱,她挑起眸子和警察对视,颇带点儿咄咄逼人的气势,“警察就可以随便乱抓人吗?你们这样毁我声誉,我要告你们!”

“杨小姐,我们有逮捕证,请配合!”饶是警察,声音里也带了一丝不耐。

“你……”杨蔚微看着警察手里的逮捕证,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肯定是同名同姓的人,我一直是良好公民,怎么会跟什么谋杀案扯上关系呢?”

“杨小姐,我确信自己并没有弄错,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实行强制抓捕。”警察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了浓浓的不耐,他们来抓人的时候,难道不会调查清楚?怎么可能找错人。

“蔚微,谁来了?”赵之杏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门口的警察一愣,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警察同志有什么指教吗?”

警察把来意又重复了一遍,赵之杏身子一震,她看向杨蔚微,眼眸里带了询问。

杨蔚微别过头,错开赵之杏的视线。

“请杨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耐着性子开口,同时,手伸出来,哗啦一下,一声脆响,明晃晃的手铐耀着阳光,分外刺眼。

看到手铐,本来还算淡定的杨蔚微忽然慌了神,她惊叫着向后退了一步,哀求的看向赵之杏,“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赵之杏刚想说什么,门口响起一个冷然的声音,“你是被冤枉的,那铭枫呢?”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嘲讽。屈母从门口走进来,看着杨蔚微,那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的逼视进她眼底,“说啊,你被冤枉,那铭枫呢?他何其无辜,为你背负罪名?”

“妈……你在说什么?”杨蔚微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屈母,似乎不明白屈母的意思。

“哼,到了现在,还在装!”屈母憎恶的眼神,好像多看一眼杨蔚微都觉得恶心一样。

“咔嚓”一声,就在杨蔚微愣神之际,手腕上一凉,手铐套在上面,如一个枷锁,锁住了她的灵魂,她的未来。

杨蔚微难以接受的挣了两下,可是,坚固的手铐怎么可能是她一个女人能偶挣断的。

警察上前,一左一右,押住杨蔚微,向着屈母点了下头,强迫着杨蔚微向外走。

杨蔚微这下子才反应过来,她被带上手铐了,她要被抓走了!

她尖叫着,到这镣铐的手挥舞着,如一头疯狂的野兽,“妈救我——救我——我是无辜的,妈,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求求你们,放开我,你们真的抓错人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杨蔚微转身抓着屈母的衣服,哀戚戚的看着屈母,“妈,我是您的儿媳妇儿啊,我是枫的老婆啊,他们要抓我,你不能让他们抓我走——不能——!”

屈母揪住自己的衣服,一甩,把杨蔚微甩了一个趔趄,鼻子里哼出一声冷蔑的声音,眼神冷冷的扫了一下期期艾艾的杨蔚微,那模样,恨不得把杨蔚微给立刻送进监狱里去。吓得杨蔚微也不敢靠近了。

她只能哀求的看着赵之杏,可是,赵之杏只不过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名无份的居家妇人,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和杨蔚微一样,抓着警察的衣服苦苦的哀求,甚至,给警察下跪。

顾伊和楚炎鹤到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的场景。

杨蔚微被警察拖着,疯狂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警察的钳制,力气之大,连两个男警察抓起来都费力。赵之杏跟在后面抱着警察的腿,拖在后面不让走。

这样的场面,引来不少邻居看热闹。

楚炎鹤打趣顾伊,“不知道沈仁贤回来,看到他的好相好在自家门口弄成这幅样子,回事什么表情,好期待啊。”

顾伊没有理会楚炎鹤的风凉话,在路上,楚炎鹤已经把情况大致跟她说了。

原来,当初冒名给她打电话的人,不是屈铭枫,而是杨蔚微。

是杨蔚微把她骗到机场,找人把她给打晕了像装货物一样运去了加拿大,还找人想要杀害自己。

面对这样的场面,顾伊只觉得滑稽,现在害怕了?只不过是听说要坐牢,就害怕成这个样子,若是说让她去死,还不知道她会怕成什么样子呢。

杨蔚微一扭头,看到顾伊和楚炎鹤,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是你,都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你这个毒妇,害人精,贱货,死的人应该是你,是你!”

“顾伊,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好看,我遭受过什么,我都要从你身上找回来!你害了枫还不够,现在,又来陷害我,顾伊,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杨蔚微竟然挣脱了两个警察的押制,向着顾伊扑了过来,手勾成爪,恨不得把顾伊的脸给撕破了,嚼碎了。

楚炎鹤在杨蔚微堪堪碰到顾伊的时候,闪身挡在顾伊面前,也挡下了杨蔚微的冲力,他伸出手臂,一把抵住杨蔚微的肩膀,右手扬起,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要不是等着杨蔚微接受法律的制裁,楚炎鹤就像当场一脚把她给踹死。

杨蔚微被打得摔在地上,脸部迅速高耸得肿起来,嘴角流出血液,好半天没有爬起来,可见楚炎鹤用力之大。

这一切,顾伊只是冷冷的看着,屈母向着顾伊走过来,脸上冷漠淡然,“铭枫根本不是伤害你的凶手,凶手在这里,顾伊,铭枫根本不欠你什么!”

“伯母的意思……是让我跟屈铭枫道歉吗?”顾伊故意拉长了声音,屈铭枫不是凶手怎么了,这就能够抹杀他算计她,伤害她的事实了吗?

“伯母不要忘了,我会遭遇这些,包括杨蔚微对我下杀手,都是拜谁所赐!”不用想,就知道杨蔚微为什么会找人杀害自己,还不是因为屈铭枫。只有自己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杨蔚微才能够安安稳稳的独霸屈铭枫。

可以说,她所遭遇的不幸,其罪魁祸首,都是屈铭枫。

屈母没冷哼一声,显然对顾伊的话很不以为然,她看了沈宅一眼,“要怪,就怪你是沈仁贤的女儿,是他杀害了我丈夫,我总要找个人讨回来!”

就算是现在,屈母还是固执的认为,沈仁贤才是害死她丈夫的罪魁祸首,要不是沈仁贤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怎么会充满仇恨的过了二三十年,她怎么会从小就给孩子灌输报仇的思想,害的铭枫现在都在怨她,怪她?

是的,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选,她也宁愿选择杨蔚微做她的儿媳妇,也不会选择顾伊这个杀夫仇人的女儿做她的儿媳妇。

虽然屈铭枫因为杨蔚微的所作所为入了监狱,可是,那是因为杨蔚微爱屈铭枫,只不过,她爱的太过炽烈,太过扭曲罢了。

“既然伯母这么固执的坚持,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欠屈铭枫的,而是你们欠我的。对于过往,我不想多做纠缠,但是,不是说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屈铭枫就一点罪责都没有了,包括您!”若是屈母有收敛改过之色,顾伊说不定还会心软。但是,屈母坚持己见的认为,她的丈夫的死,需要由她这个毫不知情的人来承担,她是绝对不会背上本不属于她的罪名的。

警察已经把杨蔚微给带走了,顾伊也不愿意和屈母多做纠缠,拉着楚炎鹤上了车。

“你怎么想?”楚炎鹤突兀的开口,顾伊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转过脸,直直的看着楚炎鹤,让他的黑眸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神色,她知道,楚炎鹤对于屈铭枫和她的关系耿耿于怀,现在,真正的凶手不是屈铭枫,而是杨蔚微,他肯定害怕自己对屈铭枫心软。

“他既然做了,就应该承受应该承受的。”顾伊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炎鹤,我是受害人。”

她在提醒他,她是受害人,而屈铭枫是害人者,受害人是不会对害人者心慈手软的。

“我知道。”楚炎鹤回答的有些不自然,他把顾伊揽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顶,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毕竟他是你的初恋,是你第一个男人,我……他们都说,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会有特殊的感情,我怕……”

“傻瓜,我又没有被迫害妄想症。”顾伊环住楚炎鹤精瘦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略微急促的心跳,“我最后悔的是,我第一个遇见的不是你。”

如果,她第一个遇见的是楚炎鹤,她一定会很幸福吧。

楚炎鹤眸色一暗,他想说,她第一个遇见的,就是他。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让那时候的他自卑又无能,谁让他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

感受到耳侧的心跳平稳了下来,顾伊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有些窘态的脸上飞上一朵云霞。他们竟然没有把车门关上,就搂搂抱抱,还那样忘我,周围走过的人纷纷侧目,有的还指指点点。

“炎鹤,我们去警局吧。”案情有了新的进展,顾伊这个受害人需要去和凶手对质。

顾伊和楚炎鹤到达警局,进入审讯室的时候,正好碰见被警察带出来的屈铭枫,他瘦了很多,颧骨高高凸出,下巴上冒出细碎的青影,眼窝深陷,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干枯着,身上更是宽大难堪的囚犯服,脚下还带着镣铐,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声,听起来,尤为刺耳。

屈铭枫看到顾伊,晦暗的眼眸一亮,声音里含着迫切,“小伊你来看……”

“案情有新进展,我来录口供。”顾伊平静无波的声音打破了屈铭枫的奢望。

是啊,他怎么忘了,今天警察把他带出来之前,说案子有新情况,要找他重新录口供,顾伊来,肯定是为了这个,他竟然以为……以为顾伊是来看他的。

在监狱里这段日子,屈铭枫想了很多,从和顾伊的相遇,到结婚,到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上,母亲对她的陷害,再到她的失踪……想着自己对顾伊的欺骗,对顾伊无时无刻的算计……

而那时候的顾伊,整颗心都扑在他这个丈夫身上,为了自己,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爱好,选择了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工作。

为了自己,她动用母亲的名义去低声下气的求人,去遭人冷眼,这些虽然是顾伊瞒着他做的,其实,他都知道。

可是,从小浸yín在仇恨的心告诉他,顾伊这么做,都是应该的,这是顾伊,是沈仁贤欠他们屈家的。

直到顾伊被母亲下药,找男人扔在她床上毁坏她名声,他当时,不是也没有太过阻止吗?

他对她做了这么多,怎么乞求她的原谅?

顾伊由楚炎鹤陪着进了审讯室,其实,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把当时的细节再具体说一遍,楚炎鹤进去的时候,故意没关门,所以,屈铭枫把顾伊悲惨骇人的遭遇,全都听进耳朵里。

听到顾伊说,她被装在麻袋里,被人用脚一下一下的踢的时候,他的心跟着一刺一刺的痛。这种折磨人的手法,就像满清的酷刑,把人装进麻袋,拿一根棍子在外面使劲的抽打,看着麻袋慢慢染红,渗出血来,这简直是惨无人道,还不如一枪给个痛快。

他想象不出,柔弱的小伊是怎样挺过来的。

屈铭枫没能在外面听太久,就被警察带入了另一间审讯室。

一进去,屈铭枫脸上的表情凝固,他看着坐在里面,被两个警察押着的杨蔚微,喉咙干哑,“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心里却已经知道了,却尤不相信。

“枫,枫救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杨蔚微看到屈铭枫一下子激动起来,她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边的警察立刻大力的把她按下去,“嗵”的一声,好像要把椅子给坐塌了似的。

让屈铭枫和杨蔚微见面,是屈母的主意,毕竟,两个人是夫妻,有什么问题,他们该当面说清楚。

屈铭枫看着同样带着手铐的杨蔚微,痛苦的闭上眼,他多希望,从一开始,就没有报复,没有算计,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泡沫幻影,只是一场梦。

听着杨蔚微尖锐的呼救声,屈铭枫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的厉害,声音破碎低哑,“为什么……是你……”最后一个字吐出,带着失望。

那浓浓的失望的语气,刺激了本就疯狂的杨蔚微,她双手拽着手铐,睁大眼睛,看着屈铭枫,似是在喃喃自语,“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哈哈,因为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去做。你公司周转缺资金,不好意思开口去跟顾伊要,我就把她的遗嘱偷过来。你想跟她离婚,我帮你让她彻底离开你,我是为你!为你!”

从喃喃自语,变为疯狂的吼叫,杨蔚微满面泪痕,她看着屈铭枫,看着那张自己爱入骨髓的脸,“铭枫,我都是为你啊,只有顾伊死了,我们才能用无后顾之忧的在一起,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拥有你。她霸占了你七年,整整七年,难道她不该死吗?”

“对,她该死,她还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早该下地狱去给我们的孩子赔罪了!”杨蔚微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枫的孩子。

就是因为自己为了除掉顾伊永绝后患,不顾身体安危,亲自去了加拿大,还亲自下手,把顾伊打得死去活来,才丢了自己的孩子。

四年前,当顾伊接到电话赶往机场飞去加拿大的时候,精神恍惚的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后面一直有一辆车跟踪着。

当她在洗手间被打晕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了,那个人就是杨蔚微。

因为,只有亲眼看着顾伊死,她才放心,所以,她不顾几个月的身孕,跟着飞往加拿大。

她亲眼看着把顾伊装进麻袋,封口。看到扔在地上的麻袋,看着男人对麻袋拳打脚踢,杨蔚微突然觉得不解气,她亲自从男人手里拿过球棒,抡圆了胳膊,重重打在麻袋上,满意的听着里面传出痛苦的呻吟。

越是听到里面顾伊的呼救声,越是刺激了杨蔚微,她一下一下的打在上面,每一次,都用足了力气。甚至,只是接住球棒来打,根本不能满足她发泄的欲望,她扔了球棒,改用脚去踢,尖尖的鞋跟踩在上面,感觉到脚下的肉质的柔软,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

顾伊,你也有今天,你也有子啊我脚下匍匐求生的一天!

可是,疯狂中的杨蔚微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孕妇,过量的剧烈运动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不得不放弃对顾伊的毒打。

她由人扶着坐下来,感觉到小腹更疼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争着挤着要流出来。

心底划过一丝不安,抹绿色的裙子渐渐染了红,混合上一种刺眼的乌黑。

杨蔚微颤抖的在自己身下一抹,呼吸陡然一窒,血!满手的血!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滑落出来。

杨蔚微被快速送去了医院,等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无奈的告诉她,孩子保不住了。

那时候,杨蔚微是疯狂的,她给看守顾伊的人打电话,下死了命令,一定要让顾伊死,让她去给她的孩子陪葬!

……

回想起当时,杨蔚微眼里闪过狠戾,她当时应该亲眼看着顾伊死,对,她当时就应该亲手把顾伊给捅死!杨蔚微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诅咒着顾伊,甚至不顾疼痛的往墙上撞,谁挡着,她就撞谁,一个警察刚上前几步,就被她抓花了脸,撞飞了出去。

看着如此疯狂的杨蔚微,屈铭枫甚至后退了几步,连看守杨蔚微的警察也被她的疯魔给震住了,反应了一下,才把杨蔚微强行按下去。

被压制住的杨蔚微逐渐恢复过来,她抬起头,看向屈铭枫,眼眸里闪过爱慕,“枫,我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是吗?那为什么屈铭枫被以买凶杀人罪抓进来的时候,你没有出面认罪?”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顾伊挽着楚炎鹤走进来,质问的看着杨蔚微,“什么为了爱,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杨蔚微看见顾伊,安静下来的心又沸腾起来,“顾伊,是你,你个不要脸的婊子,贱人,是你害的我和枫被抓进监狱,你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才是刽子手!你才是杀人凶手!”

“我真后悔,刚才没有把她的舌头给拔了。”楚炎鹤看着口无遮拦、一派胡言的杨蔚微,眉头紧蹙。

“蔚微……别说了……”屈铭枫艰难的开口,不管杨蔚微是不是为了他,他都不希望她变成这个样子,这还是那个善良可人的蔚微吗?

“不枫,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你要替他报仇!”现在的杨蔚微,已经完全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尤其是她带着手铐脚镣被关在里面,而顾伊和楚炎鹤还你侬我侬的自由的站在外面,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伊伊,我们走。”不想顾伊听到杨蔚微的疯言疯语不开心,再者,他们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让干妹夫和干妹妹好好道个别吧,恐怕他们下一次见面,只能在地狱相见了。”

这一次,楚炎鹤已经施加了压力,什么无期徒刑都不如死刑来的痛快。虽然少了对杨蔚微的折磨,但是,解气!

“小伊……”见顾伊要走,屈铭枫不由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你是要给你的孩子报仇,我想,现在不是时候,”顾伊丝毫不介意的耸肩,“到时候,你可以给孩子和孩子他妈一起报仇。”语气里对屈母对她的报复的所作所为的讽刺,不言而喻。

带着挑衅,也带着不屑。

“小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她遵从于法律的公正。

凭心而论,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的,即使是法律已经判决他无罪,他也不会甘心。

屈铭枫知道,若是顾伊不想让他脱离干系,楚炎鹤又千万种方法让他在牢里痛不欲生,但是,他们选择了法律。

顾伊被楚炎鹤拥着与屈铭枫擦肩而过,屈铭枫不知道顾伊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或者,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顾伊不是不恨屈铭枫,只不过是不想像他们一样,做一个罪犯罢了。

她相信,该受到的惩罚,一样也少不了。

四年前的买凶杀人杀人案有了新的转机,屈母提供的证据,经警方查证,确实与屈铭枫无关,真正的凶手是屈铭枫的妻子,杨蔚微。

加之在霸占顾伊母亲顾念情的遗产方面,屈铭枫的态度表现良好,已经按照法院判决把该给的都还给顾伊了,所以,屈铭枫只被判了几个月的拘禁,就放出来了。

屈铭枫出狱的那一天,他在顾伊家门前站了好久,却没有勇气给她打一个电话。

当顾伊和楚炎鹤出来时,他看着自己颓唐的样子,有些自卑的躲了起来,悄悄的看着两个人驱车离开。

他一瘸一拐走到路中央,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心里空落落的。

屈铭枫的腿本来就没有好利索,进了监狱,更是受不到好的照顾,所以,本该可以复原的腿,现在只能一瘸一拐的,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

顾伊和楚炎鹤在楚家老宅下了车,楚老爷子竟然等在外面,见顾伊从车山下来,急忙迎了上去,脸上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老爷子拉着顾伊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以后就就在家里住,你们的事情也都忙完了,该注意注意生孩子的大任了。”

顾伊脸色一红,扭头去看楚炎鹤。

接收到老婆视线的楚炎鹤立刻上前,把顾伊从老爷子手里拯救出来,见老爷子瞪过眼来,楚炎鹤毫不客气的回过去,“生孩子也是我的,跟你什么关系?你着什么急?别整天给我媳妇儿施加压力,你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你个混账,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爷子举起拐杖就要打,真是一个象牙都吐不出来,满嘴的污言秽语。

楚炎鹤瞧都不瞧老爷子一眼,揽着顾伊就进去了,独留老爷子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炎鹤,以后别这样跟爸爸说话了。”起码不能不论尊长的什么都说啊。

“你放心,老爷子身体硬着呢,气不死,现在给他找个十八九小姑娘,她都能……”

“孽障,我今儿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楚云天一进来,就听见小兔崽子在编排自己,一拐杖打在楚炎鹤脊梁上,嗵的一声闷响,丝毫没有留情。

“老不死的,你跟我姓,还不是姓楚,少占我便宜!”楚炎鹤跳脚,背上火辣辣的,老爷子还真下手。

“炎鹤!”顾伊横了楚炎鹤一眼,总是每个正经,他怎么能拿楚老爷子的私生活开玩笑呢,那毕竟是他爸,是长辈,老爷子不生气才怪,搁在别人家里,早打断一条腿了。

老爷子喘了一口气,指着楚炎鹤,一脸怒意,“我今天看在顾丫头的面子上饶了你,以后你要是再满嘴胡说,我把你打得下不了地!”

“死老头你试……”

“楚炎鹤!”顾伊沉了声音。

“爸我们吃饭吧,我都快饿扁了。”顾伊拉着楚炎鹤在餐桌边坐下,示意佣人上菜。

老爷子才在主位坐下,让佣人把特意给顾伊煲的汤端上来。

楚炎鹤嘴角抽搐,凑到顾伊耳边:“看,回来就是遭罪受的。”

自从老爷子把抱孙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以后,楚家老宅就特意为顾伊请了中医药营养师,就算顾伊不会楚宅吃饭,老爷子也会派人把汤送过去。

为了不让老爷子失望,顾伊盛了一小碗,刚凑近嘴边,胃里一阵翻涌。

她捂着嘴,小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伊伊怎么了?”楚炎鹤放下碗筷,去拍顾伊的被,“是不是吃腻了?”

“老头,你看,你非要弄那个什么营养汤,现在好了吧,伊伊都反胃了!”楚炎鹤担心的看着顾伊,还不忘批驳楚老爷子。

“顾丫头,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医生过来。”楚老爷子也是担心,这好好的,怎么就恶心了呢。

倒是一旁的老佣人开口,“少夫人不会是有了吧?”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随即楚云天哈哈大笑起来,“我有孙子了,我楚云天由孙子了。”

楚炎鹤虽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心底还是小小雀跃了一下。

顾伊愣怔的抬头,压下胸口去的恶心,暗暗算了自己的例假,这一次,好像是到了时间还没来,难道她真的有孩子了?

手不由得摸上了小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扶伊伊上去休息,老头你要是精神有问题就治!”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一个孩子,楚云天自然是高兴坏了,也顾不上儿子的不尊敬。

这边因为顾伊有可能怀孕而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那边,沈家,却是死气沉沉的yīn暗。

赵之杏颓然的坐在地上,手里抱着电话,一遍一遍的拨打着,随着电话里一成不变的冰冷的声音响起,她眼中的希望也一点点退去。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亮之间减少,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沈仁贤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漆黑一片,眼中闪过疑虑,他在玄关处打开灯,见赵之杏坐在地上,眉头不由得一皱,“怎么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不懂事!”

赵之杏僵硬的转头,眼睛眨了眨,才适应强烈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是沈仁贤,她哭着扑上去,“老沈,你救救蔚微,救救蔚微,她被警察抓走了——”

沈仁贤把赵之杏从身上扒了下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慢慢说,怎么了?”

赵之杏自然不能说是杨蔚微有买凶杀害顾伊的嫌疑,所以才被警察抓走了,她只是说,有可能屈铭枫的案子牵扯到了杨蔚微,让沈仁贤给顾伊打个电话,给杨蔚微求求情。

“大概就是叫蔚微去问问情况,你别大惊小怪的。”沈仁贤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好在,公司多少有点起色了。

“不,不是,他们拿着逮捕证,他们是把蔚微抓走的,老沈你就给小伊打个电话,你是她爸,你说什么,她能不听?”

沈仁贤眼神闪了一下,没有说话,让他一个做父亲的,去求女儿,他做不到。更何况,他们那一次在法院闹成那个样子,他要先向女儿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者,在他心里,杨蔚微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最多也是屈铭枫的帮凶罢了。

赵之杏见劝说不懂沈仁贤,只好换别的央求,“老沈,那你给警局去个电话,问问蔚微怎么样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这点,沈仁贤倒是可以做。

他给钱局长去了个电话,本以为钱局长要找人查一下,没想到,钱局长一张嘴便给了他答复。

“你说……死刑?!”沈仁贤还没消化了这两个字。

赵之杏砰的一声,从沙发上滑下去,她无神的看着沈仁贤,嘴巴哆嗦着,“老沈你……你说什么……”

“钱局长说,蔚微她……她被判了死刑,缓期一年执行。”沈仁贤也是难以置信,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被判死刑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救她?”从赵之杏的表现来看,她肯定是知道缘由的。

赵之杏知道瞒不下去,把自己知道的,包括今天听到的照实说了,“老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蔚微啊,她才那么年轻,她怎么能……怎么能被判……”那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沈仁贤吸了口气,“她不该那样对小伊。”不管他怎么疏远顾伊,对顾伊不好,顾伊还是他女儿。

“可是小伊她根本不是……”

“闭嘴!以后别让我听见你提起!”沈仁贤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起来,他扫了一眼赵之杏,自己回到房里。

【126】她嫌弃他,身世

因为顾伊怀孕,楚老爷子高兴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把人都给叫了回来,准备吃个团圆饭,把消息宣布一下。

顾伊和楚炎鹤坐在客厅里,顾伊要给老爷子奉茶,老爷子连忙起身,迎到顾伊面前,不满的瞪了佣人一眼,“没眼力见儿的,怎么能让顾丫头端茶?”

顾伊心下一紧,脸上绽开笑意,“爸,就是端个茶杯,也累不着,我没那么娇气。”

楚老爷子哪里听,扶着顾伊让她做好,还瞪了楚炎鹤一眼,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老婆,还让自己老婆端茶倒水的。

楚炎鹤丝毫不受老爷子气势的压制,他不屑的瞥了老爷子一眼,“我媳妇怀孕,你跟着瞎着急什么?”

“那是我孙子!”老爷子吼了一声,这小子,没长没幼的,可别把他孙子给教坏了。

“我有说过认你这个老子吗?”楚炎鹤闲闲的说道,大掌霸占性的搂着顾伊的腰,手心贴在她的小腹前。

“炎鹤,爸你们……”

“我不跟你吵,吓着我孙子。”老爷子见顾伊开口,立马缓和了脸色,以往,他可是不和楚炎鹤吵得不可开交不甘心。

自从顾伊怀孕,楚老爷子那简直是把顾伊给捧上天护着,宠着,恨不得走路都想古代的娘娘似的找人抬着。

各种补汤更是不用说,最最重要的是,老爷子让楚炎鹤和顾伊分房睡,楚炎鹤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因为昨晚,他睡客房,没有抱着他的娇娇小媳妇儿好好吃一顿。

楚炎鹤也斗气的揽着顾伊坐在一边,这老爷子真是想孙子像疯了,不行,他得和伊伊回自己的住宅,老爷子把他们看得这么紧,非把他给逼疯不可。

客厅里的气氛一度紧张起来,还好,楚绍回来了。

只是,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在老爷子看到楚绍身后的人的时候,空气中的分子碰撞的更加激烈起来。

“你带她回来干什么?我没告诉你今天是家庭聚餐吗?”楚老爷子的拐杖“嘭嘭”砸着地面,吓得楚绍身后的雪儿一缩,那样子,看在楚老爷子眼里,更加不舒服。

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还想进他楚家的门?

雪儿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在男人眼里,那是诱惑,在一个长辈眼里,那就是畏畏缩缩不成体统。

“那我走。”楚绍转身,拉着雪儿便要向外走。

“你给我站住!”老爷子横了楚炎鹤一眼,那意思,是让楚炎鹤说说楚绍,楚炎鹤假装没看见。

有楚绍做老爷子的出气筒,他乐的自在清闲。

见楚炎鹤不接话,楚云天只能自己开口,“给我坐下!今天你给我收敛点,果丫头一会儿回来!”

在楚老爷子眼里,唐果才是他认定的孙媳妇,所以,家庭聚餐,自然少不了唐果,至于楚绍身后跟着的女人,楚云天认为,她连被自己孙子玩玩儿的资格都没有。

楚云天到不反对儿孙在外面玩儿,但是,你玩儿,你的找干净的玩儿,不能找那些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

对于进入那种圈子的女人,楚老爷子不认为雪儿还是干净的,也就是在感情上没有经验的小绍好骗罢了。

听了楚老爷子的话,顾伊有些担心的看看楚炎鹤,唐果要是回来看到楚绍又把雪儿给带了回来,肯定会伤心。

“别瞎操心,如今小绍回来了正好分散了老爷子的注意力,咱俩偷偷搬回去住。”楚炎鹤对着顾伊咬耳朵,灼热的气息洒在顾伊耳边、颈间,他伸出舌添了一下她敏感的耳垂,“昨晚有没有想我?这儿想?还是这儿想?”

他把手掌放在顾伊胸口处,又往下挪,被顾伊一把抓住,嗔怒的看着他,“昨天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是吗?”楚炎鹤在她耳边吮了一下,声音里含着低低的笑意,“是不是梦见在梦里和我做……”手不安分的向下滑动,顺着溜进去。

“楚炎鹤!”顾伊小声警告他,现在可是在客厅里啊。

觉察到顾伊的怒意,楚炎鹤收敛了痞色,一脸讨好,“好了宝贝儿,不逗你了,谁让你说你昨晚谁的很好的,你不知道,我都要想死你了,尤其是那张小嘴儿。”

顾伊面色一红,如擦了上好的胭脂,她自然知道下流如楚炎鹤,他所谓的“嘴儿”,不是真正的嘴儿。

“小叔和傻女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一个声音插进来,楚绍拉着雪儿坐在顾伊和楚炎鹤对面。

顾伊不自在的向楚炎鹤靠了靠,遮住他不安分游走着的手,眼眸含春的嗔了楚炎鹤一眼,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没大没小,叫小婶儿!”楚炎鹤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抬眸打量着楚绍身边的女孩儿,那逼视的目光看得雪儿很不自在,那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物件儿,供人随意扫视。尤其是楚炎鹤身边坐着顾伊,雪儿知道,顾伊和唐果的关系很好。

“这就是你的眼光?”打量完了,楚炎鹤略带不屑的开口,显然,楚绍的胃口,是不符合他的。

“自然是不能和傻女人比了,不过,小叔舍得把傻女人让给我吗?”对于楚炎鹤对自己眼光的否定,楚绍丝毫不在意,还口无遮拦的揶揄起楚炎鹤来。

“楚绍!”顾伊喝了一声,“我比你大了一个辈分,你要是不愿意叫小婶儿,叫名字也可以。”

楚绍不置可否,叫什么,是他的自由。

楚炎鹤瞥了楚绍一眼,颇为不屑,“我记得,不久前,你刚刚在媒体前宣布你的女朋友。小子,小叔奉劝你一句,别玩过了,不然,到时候,受罪的是你。”

楚炎鹤的话刚落,顾伊发现雪儿眼神闪了一下。而楚绍则还是那副大喇喇的性子,好像楚炎鹤说的话跟他无关。

佣人已经开始上菜了,顾伊这才发现,唐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餐桌旁边,见顾伊看过去,唐果像以往一样,热切的打了招呼。

几个人纷纷在餐桌前坐下,唐果坐在楚老爷子的左手边,顾伊坐在右手边,再下首分别是楚绍和楚炎鹤。

这样的座次,把顾伊和唐果的地位凸显的很明显。

佣人把碗筷一一摆在每个人面前,唯独把雪儿给略了过去。

楚绍看着雪儿面前空空如也,声音冷了几分,“怎么回事?没看见还有个人吗?”

佣人看了老爷子一眼,见老爷子没说话,才返回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那质地,明显的和在坐的其他的上好瓷器不同,“哎呀,老爷子说今天是家庭聚餐,我都把人数好了的,没想到小小少您还带回来客人了,我这个脑子啊,是老糊涂了。”

雪儿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布,肩膀微微耸动,却没有出声。

越是这样,越是惹人怜惜。楚绍揉了揉雪儿的头发,以示安慰,毕竟老爷子在场,他不好做的太过。

只是,就这一个动作,可以看出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亲密。

老爷子抬起筷子夹菜后,众人才开始动筷子。

其间,楚绍一个劲儿的给雪儿夹菜。

老爷子“啪”地一声,把碗摔在桌子上,见楚绍把筷子伸进盘子里,他手一扫,盘子落地,“这菜是做给你一个人吃的?那盘松鼠鳜鱼是给果丫头的,轮到你吃了?你能消化的了?”

被楚老爷子挥下桌子的,正是那盘松鼠鳜鱼,这是唐果喜欢吃的菜,自然是特意为唐果做的。

结果,唐果还没伸筷子,大半的鱼都让楚绍给夹到雪儿碗里了,见楚绍对那盘鱼那么热衷,唐果也不去动那盘菜,转吃别的。

老爷子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整桌子的菜,让楚绍给夹得杂七杂八的,完全破坏了原有的美感,吃着也不赏心悦目。

“爷爷别生气了,我现在不喜欢吃松鼠鳜鱼了,你不知道,大叔天天做给我吃,我都快腻死了。”唐果示意佣人收拾了底下的盘子,给楚老爷子重新换了碗筷,安慰道。这一点也不假,唐果在梁向那里,完全是,她喜欢吃什么,梁向做什么,还特地去跟大厨学了几招。

本来就不和谐的气氛,在楚老爷子发火后,这顿饭吃的更是压抑。偏偏楚绍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该怎样照顾雪儿了,还是这样照顾,那样子,恨不得把整桌子的菜都给夹到雪儿碗里,比老爷子发火前更甚。

一顿饭就这么夹着火药味儿吃完,顾伊被和楚炎鹤缠着回了房间,楚绍则兴致勃勃的拉着雪儿带着她参观楚宅。

唐果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些东西向外走,刚打开卧室门,便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她捂着脑袋抬头,眼前一花,嘴巴便被堵上了。

湿濡柔软的触感,并不陌生,那是唇的感觉。

唇舌缠了上来,舔舐,吮咬,扣着紧闭的门扉。

唐果紧闭着嘴巴推拒着身前高大的男人,嘴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对方显然没有耐心,手指划过娇嫩,惊得唐果尖叫,舌顺势滑入,翻搅游弋,交换着蜜汁。

感受到在自己嘴巴里作威作福的人,一股羞辱感兜头浇下来,唐果扬起手掌,毫不客气的扇了一巴掌。

楚绍怔然抬头,唇上还留着她的甜美的汁儿,脸侧的麻痛告诉他,他被打了,眼前的女人打了他!

“出去!”唐果无视楚绍脸上变换的表情,颤抖地指着门。

楚绍一步一步逼上来,手指攀上唐果的脸颊,拇指摩挲着被他蹂躏过的唇,那里,是那么的娇嫩诱人。

他的眼神尖锐带刺,深深扎进肉里,声音冷岑岑,寒意从指缝里沁出来,“他亲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他的吗?嗯?”手指加大了力道,殷红的唇瓣在手下失去了血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果拽着他的手挥开,揩起袖子,用力擦着自己的唇瓣,直到擦得红肿,也没有停下。

这样的动作,彻底激怒了楚绍,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唐果,一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一手插进她的发里,固定住她的脑袋,“不知道?”声音轻渺,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寒意。

话音刚落,疯狂的噬咬落了下来。

唐果呜咽,挣扎,踢打,都不能撼动如狼猎食一般的楚绍。

最终,楚绍的唇离开唐果,伸手摸了一下唇角的血迹,舌尖儿邪肆的舔了舔,“真狠,把我舌头要断了,谁亲你。还是说,我的吻技比不上那个老男人?”

“楚绍你放开我!”唐果扭着身子想要避开他的气息,嘴里全是他的味道,一想起,他有可能刚吻过别的女孩儿,又来吻她,这让他很不舒服。

胃里一阵翻涌,刚吃过的饭菜味儿往上冒,“呕——!”

唐果痛苦的弯下腰,小脸皱成一团。

看到唐果的样子,楚绍身体一僵,她什么意思,她恶心自己?

“你……你他妈嫌弃爷!”这是楚绍怎么也不能接受的。以前那个唐果跟条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后,甚至,不管自己怎么对她恶语相向,她都是笑吟吟的贴上来,还害得他恶心难受,那张兔子一样的笑脸,他烦心透了。

现在,竟然完全颠倒了过来,换成了她恶心他,嫌弃他。

唐果听了楚绍的话抬头,看到楚绍眼里的难以置信,笑了,笑得如此的肆意,“对,我嫌弃你,我嫌你脏!”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绍一甩手,差点把唐果摔在地上,眼里冒着火光,只觉得火气噌噌的往上冒,呼呼的燃烧着他努力保持着的冷静,“你他妈敢嫌弃我,你又干净到哪去?说,那老男人是怎么碰你的?他那么大年纪能满足你吗?是不是早把你给破了?”

“啪——!”

这一次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唐果颤抖着手指着楚绍,“滚,马上给我消失!”

楚绍不气反笑,他摸着自己被打了两个耳光肿起来的脸颊,“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楚绍步步紧逼,脸快要碰到唐果指着他的手指,他伸手圈在手心,se情的放在嘴巴里咬了一下,“有给他做过这个吗?”

唐果嗖地抽回手指,脸上迅速升温,不是羞得,是被气得。她没想到,楚绍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看着楚绍逼近,唐果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怎么,你想试试吗?”

她在楚绍身上打量着,好像在考量楚绍的体力,眸中闪过担忧,“你能行吗?”

“死兔子,你这是在挑衅!”男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说他不行。

楚绍冲上去把唐果扑倒,毫无章法的撕扯着唐果的衣服,很快,唐果的外衣在他手里化为布条,破碎的挂在身上,只剩下内衣。

楚绍伸手继续,唐果倏地推开他,伏在床上干呕。

楚绍一僵,像是遭到电击一般,怔怔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就那样看着唐果像是要把整个胃给吐出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唐果给自己顺了顺气,见楚绍还在,张开双臂躺在床上,“还来吗?”

楚绍嗖地窜起来,冲出了唐果的房间。

唐果好笑的看着被摔得直晃的房门,给自己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她脱下身上破碎的衣服,手指在橱柜上划过。

看她红润的脸色,一点也不像刚才难受的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的苍白。没错,她是假装的,她根本就没有恶心反胃,但是,她知道怎样做,能给楚绍以最大的冲击。

楚绍从唐果的房间里出来,脸色查的不像话,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人把他给强了,而不是他差点把别人给强了。

雪儿拘谨的坐在客厅里,见楚绍从楼上下来,像流浪猫见了主人,一头扑了过去,扎进主人怀里,“你去哪了?害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楚绍心情不佳的把雪儿推开,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眼前浮现唐果趴在床上干呕的样子,他现在才知道唐果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怎样失落、心痛的折磨。

只不过触碰了对方一下,对方便强烈的排斥着自己,甚至恶心的恨不得把心肺都给吐出来。

“楚绍你怎么了?”雪儿发现了楚绍的不对劲,她蹭上身来,依偎在楚绍身侧,帮他把水杯拿起来,放在他嘴边。

看着玻璃杯上的手指,楚绍突然没了喝水的兴致,他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楼梯空荡荡的,连走路的脚步声都没有。

“楚绍,我们……我们走吧,我在这里,他们都不欢迎我……”雪儿自然发现了楚绍的异常,她垂下眼帘,密长的睫毛上隐约挂着泪珠儿,随着眼睫的阖动,一颤一颤的,泫然欲滴。

好半天,楚绍才回了一个“好”字。

楚绍拉着雪儿除了客厅,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二楼,可惜,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雪儿好似有所觉察,要跟着回头。楚绍拍了拍她的发顶,“走吧。”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楚炎鹤正在床上缠着顾伊,像要把昨晚的损失给补回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顾伊推开楚炎鹤的脸,伸手去拿,却被楚炎鹤一把夺过来按掉。

“你干嘛?”顾伊看着黑了的手机,不满的瞪着楚炎鹤。

“先喂饱我,不然你老公我会饥渴而死的。”楚炎鹤埋下头,继续自己的大任,因为顾伊可能怀孕,他也不敢有大动作,可,越是这样,越让他抓心挠肺的难受,偏偏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可是,今天是注定了不安宁,才安静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而且颇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趋势。

楚炎鹤咒骂一声,抬手就要把手机给摔了,顾伊眼疾手快的拿过来。

楚炎鹤吃味道:“你还挺灵活的,看来是我让你太轻松了。”翻身便压了上去,怕压着顾伊,他双臂撑在两侧,避开她的腹部。却正好让某处居高临下的盯着顾伊,虎视眈眈。

顾伊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沈宅两个字,也没空跟楚炎鹤贫,她微微直起身子,接起了电话,忽然,娇嫩一暖,温热包拢,她嗔怪的横了楚炎鹤一眼,咬住溢到嘴边的呻吟,“喂……赵姨,我爸生病了?怎么样?好,我这就回去。”

“炎鹤别闹了,我爸生病了,我们回去看看。”顾伊推拒胸前的脑袋。

“沈仁贤病了?我昨天还看他精神的厉害。”楚炎鹤继续自己的大任,生病只是个借口吧。

“不管怎么样,电话打来了,我不能不回去。”顾伊知道,这通电话把她给骗回去,十有八九跟杨蔚微入狱有关。

她倒是想回去听听,她的父亲,怎样为一个想要杀害他的女儿的女人说情。

“记住,你又欠我一次。”楚炎鹤不甘心的吻了吻顾伊的唇,发觉要孩子是个错误,想想,从怀孕到生产,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都得做个禁慾和尚,太难熬了。

不行,他得给顾伊记着,嗯,让他想想,这是欠的第几次了,以后讨债的时候,看来他得做“一夜九次郎”。

楚炎鹤和顾伊收拾停当,驱车开往沈宅,其间沈宅的座机又打过来好几次。

顾伊和楚炎鹤刚下车,便看到赵之杏等在门外,见他们到了,忙上前迎过去。

殷勤的把两个人让进家门,顾伊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沈仁贤的身影,“我爸身体怎么样了?”

“都是老毛病了,小伊你别担心。我去叫老沈出来。”现在的赵之杏,完全不像电话里那么着急。

“不用了,既然爸身体不舒服,应该我去看爸爸,别让他出来了。”顾伊扮演了一个好女儿的角色,她挽着楚炎鹤上前,也没管赵之杏同不同意,就上楼进了沈仁贤的卧室。

“小伊,你怎么来了?”听到门响,沈仁贤抬头,他以为是赵之杏,没想到,竟然是顾伊。

“赵姨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爸你没事吧?”看沈仁贤的样子,显然不是生病,而且,他看到自己时错愕的样子,代表他并不知道自己回来,这么说,把她叫回来,是赵之杏自作主张了?

沈仁贤脸色一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嘴上却说:“哦,我没事了。许是最近太累了,你叫你赵姨进来。”

顾伊没有戳破,把赵之杏叫进来,就和楚炎鹤两个人下楼去了客厅。

不知道沈仁贤在房里和赵之杏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有些红,脸上却略微有了丝神采。

赵之杏略带乞求的看了一眼沈仁贤,沈仁贤被她看得心一软。

杨蔚微虽然不是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女孩儿又会讨人喜欢,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

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看到一个二十几岁的花季女孩儿要被执行死刑,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是陪伴了他们四年之久的杨蔚微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杨蔚微比顾伊更像一个女儿,她懂事听话,从不忤逆他,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他张张嘴,替她说说情,也不为过。

“小伊啊,”沈仁贤的语气语重心长,“蔚微的事我都知道了,她虽然做的不对,那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看你……”

“爸的意思是想让我放过杨蔚微吗?放过对我痛下杀手的刽子手?”顾伊直视着沈仁贤,他怎么能开的了口啊。她扫过沈仁贤旁边站着的赵之杏,感受到顾伊的视线,赵之杏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顾伊知道,肯定是赵之杏找沈仁贤求得情。

他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让自己的女儿放过伤害她的凶手?

“我没有那么说。”对于顾伊的咄咄逼人,沈仁贤有些心虚,“只是死刑太残忍了,小伊,你可以让法院的量刑宽松一些。”

“爸,我还从来不知道,法院判什么刑罚,是我能够左右的了的。”顾伊的语气里充满嘲讽。她逼视着沈仁贤,心里划过浓浓的苦涩,“爸,在你给一个外人求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你求情的那个人,是要杀了你的女儿?!”

“让我找法院给她减刑?当年我要是被她给杀死了,她找谁去给她减刑去?”

“小伊,爸只是觉得蔚微和我们家里也算是关系亲密,她现在被判这么重的刑,传出去,对我们家也不好,爸并不是为她求情,只是……算了,你要是不愿意,你这么着吧。”沈仁贤已经够拉下脸子来求顾伊了,顾伊不答应,为了一个无关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再低声下气去求。他觉得,他刚才已经是做到自己能够忍受的极致了,也算是对得起杨蔚微这个干女儿了。

“不——老沈,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把咱们女儿送去刑场——!”

127-129

127来者不善

“不,老沈,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不要我们的女儿,你不能因为别人的孩子牺牲我们的女儿啊——!”赵之杏扑上来,抱着沈仁贤的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巴巴的看着沈仁贤,“老沈,蔚微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唯一的孩子去死啊,老沈——!”

沈仁贤惊诧的低头去看赵之杏,“你再说一遍!”脸上已经染了怒色。

“蔚微……蔚微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小伊她根本不是你的……”

“啪——!”

响亮的声音落下,赵之杏脸上显出通红的指印,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奉为天的男人,“老沈……”

“爸……”顾伊震惊的看着沈仁贤,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出的话,声音发颤,“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小伊你别听她胡说,她是想救蔚微想疯了。”沈仁贤掩饰道,他把赵之杏拉起来,警告的横了她一眼。

那yīn郁森冷的眼神,如无数寒芒嗖嗖射来,把赵之杏的四肢百骸都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爸,你不用骗我,若杨蔚微不是赵姨的孩子,她也不会着急成这样。”在这种关头,赵之杏不可能说假话,更何况,沈仁贤刚才的反应已经告诉了顾伊,赵之杏说的话都是真的。

“小伊你……”

“小伊,你确实不是老沈的孩子,蔚微才是老沈的孩子啊,小伊,赵姨求求你,你爸就蔚微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你放过她好不好?看在你爸养育你这么多年,你放过蔚微好不好?”母性是伟大的,即使受到再大的威胁,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她也不会迫于威胁而妥协。

“之杏!”沈仁贤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赵之杏会忤逆他,吼出的声音已不是愤怒,而是yīn鸷。

“老沈……你……你怎能这么狠心啊,蔚微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却为了别人的孩子要致我们蔚微于死地吗?你于心何忍呐,你忘了小伊她是……”

“闭嘴!蔚微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我从没允许你给我生过孩子!”沈仁贤打断赵之杏的话,的确,早在他和赵之杏第一次的时候,就做好了防范措施,他甚至做两手准备,不仅自己带套子,还在每次事后让赵之杏当着他的面把避孕药给吃下去,他怎么可能和赵之杏孕育出一个女儿来。

赵之杏被沈仁贤yīn冷如冰的声音震得一怔,随即,泪水漫上眼眶,身子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她红着眼圈注视着沈仁贤,一张嘴,便是满满的委屈,“我……我爱你啊!我知道,你心里爱的是顾念情,可是她,她爱你吗?

她爱你,小伊又是怎么回事?你偏偏眼里心里只有她。我知道,我知道我和顾念情有三分像,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把我当成顾念情的影子,我都知道!可是我心甘情愿,因为我爱你,我心甘情愿做一个影子!”

“但是,你怎么能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力?你怎么能为了顾念情那个狠心冷情的女人,让自己绝后?你明明知道她不会给你生孩子,你还不允许我孕育你的后代,我不甘心,我替你不值啊,阿贤。阿贤,就连一个称呼,你都不让我唤,你到底有多狠心,现在,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却要一个顾念情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之杏,够了!”听到赵之杏说顾伊是顾念情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的心像是被钝刀切割着,钝钝的刀锋剌着心脏,他能够感受到刀上的纹理把肉缓慢的,一寸寸分割开,却偏偏不给个痛快。

“不,不够!”多年的压抑委屈,积累到最大限度,冲绝了堤坝,瞬间爆发,“你知道我听到你睡觉的时候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时,我的心有多痛吗?我恨不得把你摇醒,让你看看,陪在你身边睡觉的女人到底是谁,是我!我!不是顾念情,不是顾念情那个欺骗你的女人!”

“小伊,你现在知道了,不是你爸对不起你妈,是你妈对不起他,你妈才是那个该受谴责的人!”赵之杏转身看向顾伊,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是因为顾伊被关进牢里,还要被执行死刑,她就恨不得要顾伊立刻去死。她的母亲抢了自己的爱情,现在,作为女儿的顾伊,要来抢她女儿的命吗?

“之杏,你给我闭嘴,回房间去!”沈仁贤见赵之杏越说越多,凶恶的把赵之杏拽到身后去。

“爸,我想让你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母亲背叛了父亲,什么自己其实才是这个家多余的人,这么多爆炸性的信息让顾伊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还是想从沈仁贤,这个她一直认为是她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嘴里说出来。

“小伊你……”若不是赵之杏提起,沈仁贤是打算瞒着顾伊一辈子的,现在顾伊问起,他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赵姨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不是你跟妈的孩子?”所以,沈仁贤才一直对自己忽冷忽热,甚至在知道屈铭枫是为了报仇而接近自己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自己推了出去,就是因为自己是母亲背叛他的证据?

不,顾伊不相信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绝对不会,她不相信是母亲先出的轨。

回想她七岁之前的童年时光,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爱她的妈妈,疼她的爸爸,他们是那么的恩爱,直到,直到沈仁贤带着赵之杏回家,家里的温馨幸福才被打破。明明是沈仁贤先做出对不起她们娘俩的事情,怎么回事妈妈呢?一定是赵之杏在诬陷。

“是……”沈仁贤回答的很艰难,承认了顾伊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代表着,承认了顾念情对自己的背叛,而他,一直自欺欺人的认为,顾念情实际爱的是自己,顾念情死了这么多年,他甚至没有注销她的户口,让她一直陪伴着自己。

顾伊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自己心中的惊涛,他承认了,这就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吧。

“那我……我父亲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妈妈到死,都没有跟她说过她的身世?听赵之杏的口气,妈妈是爱那个男人的,可是,如果爱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为什么不让他们父女团聚?

“你妈和我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你了,小伊,我……我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沈仁贤抽出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熏得眼睛有些酸涩。

“你的意思是说……是说妈妈骗了你吗?”顾伊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楚炎鹤扶着她才站稳。

“是的,我并不知道阿情在和我结婚时已经怀了你。”当初,顾念情从国外回来,找到了他,问他还愿不愿意娶她,那时候的他,简直要高兴疯了,二话不说就求了婚,只是,没想到……

扪心自问,如果当时顾念情告诉他,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还会娶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他没想到,顾念情爱那个男人,爱的那么深,深到整颗心遗落在那个男人那里,没有给他留哪怕是一丝地方。

顾伊摇晃了几下,楚炎鹤双手环住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站稳,看着顾伊苍白的脸色,楚炎鹤担心的唤她,“伊伊。”

“我没事,炎鹤,我只是需要适应一下。”说着没事,声音却早已哽咽,虽然沈仁贤对她不是很好,可是,她毕竟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现在,突然有人来告诉她,那个她叫了近三十年的爸爸,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她现在,是彻头彻尾的孤儿了,是不是?

“爸,谢谢你,无论你怎么对我,谢谢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不知道你和妈妈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妈妈绝对不是赵姨说的那种人。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爸。”除了沈仁贤的不忠,顾伊从未怨过沈仁贤,现在又知道妈妈是带孕结婚,这股怨气,似乎也消散了。

“小伊,爸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孩子,是爸对不起你,爸也没脸去见你妈,我……我不该让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你身上,爸爸不称职,你怨我,我也不怪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不要步我和你妈的后尘。”顾伊从未对他说过如此感性的话,回想着二十多年来,顾伊是一个称职的好女儿,若不是她有着和顾念情一样的硬脾气,他也许会很疼爱这个女儿。

“我和伊伊先走了,岳父……”楚炎鹤扫了一眼赵之杏,若有所指,“还请岳父处理好自己的家务,既然伊伊和沈家没有什么关系,不相关的人,我不希望见到!更不希望有人去打扰我和伊伊的生活!”

赵之杏见顾伊要走,而沈仁贤仍站在原地,没有要替杨蔚微说情的意思,她着急的扑了上去,抱住顾伊的腿跪在地上,她回头看向沈仁贤,眸中闪动着乞求的泪光,“老沈,你真的不要自己的女儿了吗?你真的忍心自己的女儿去死?

蔚微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大好的年华,她甚至还没有尝过做母亲的滋味,你怎么忍心看着我们的女儿去死啊?!她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啊,你们才是亲生父女,老沈,你,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死无动于衷?”

“小伊,赵姨求你,你放过蔚微好不好?你爸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要把他唯一的骨血给杀死吗?你要让老沈断后吗?”赵之杏跪在地上,死命的抱着顾伊的腿,不让顾伊移动半分,“小伊,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饶了蔚微,好不好?赵姨给你磕头了,你饶了蔚微吧——!”

顾伊挣脱不开赵之杏,错了一下身子,没有接受赵之杏的磕头。

顾伊抬头看向沈仁贤,她等着沈仁贤开口,她看到了沈仁贤眸中yīn郁之色逐渐消散开,虽然,眸中还有纠结,但是,顾伊已经从沈仁贤眼眸里读出了答案。

一个人这么大年纪,自然渴望的是儿孙环绕膝前,享天伦之乐。

觉察到顾伊的打量,沈仁贤有些尴尬的开口,“小伊,你要是能放过蔚微,就放她一马,爸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沈仁贤突然一下子看开了,什么金钱地位,都比不过家庭的团圆和睦。

他一直不敢正视顾念情和他的婚姻,所以,他一门心的扑在事业上,他不择手段的捞钱,甚至不惜牺牲顾伊的婚姻幸福,他只是想证明,没有金钱买不到的,包括爱情、幸福。可是,他错了,自从和顾念情分开,他没有幸福过一分钟,他早就忘记,幸福是什么滋味了。

“爸的意思是,让我看在您对我的养育之恩上,对曾经要杀害我的人不做追究吗?”沈仁贤这样做,无可厚非,毕竟,杨蔚微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唯一的亲生女儿。但是,站在道德法律的角度上讲,站在顾伊的角度上看,这是难以接受的。

“小伊,你也知道,爸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蔚微她,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爸亏欠她很多,爸不想以后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虽然不是自己期待的孩子,可是,提到杨蔚微,他的心还是软了一下,毕竟血肉亲情,割舍不断。

听了沈仁贤的话,顾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立刻回答。

她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赵姨,你先起来。”

赵之杏惊颤颤的站起来,她有些担忧的看着顾伊,不知道顾伊是不是答应了沈仁贤。

顾伊的视线一一扫过两人,把两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后,视线停驻在赵之杏脸上,“赵姨,我妈留给我的遗嘱,连我都不知道,屈铭枫怎么会知道?”

随着顾伊话音刚落,赵之杏感觉有一道凌厉如刀的视线射向自己,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我不知……”

“我想屈铭枫没那个本事进我妈的房间,更不会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吧?”顾伊打断了赵之杏的话,暗中给她警告。

“……是我,是我拿的!”赵之杏闭着眼吼出来,不敢去看沈仁贤。

“是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顾伊步步紧逼。

“我偷听到顾念情和吴嫂的谈话,知道顾念情立了遗嘱放在里面。”赵之杏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哦?可是吴嫂跟我说,她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顾伊这句话便说明,赵之杏曾心怀不轨的经过顾念情的房间,说不定还把她的房间给翻了个底朝天,这样亵渎顾念情的举动,沈仁贤是绝对不允许的。

“大概……大概是我记错了,小伊,我知道你恨我,你怎么怨恨我都没关系,你放了蔚微吧,我去替她,我给你赔罪,我替她,她是你爸唯一的血脉了……”

赵之杏知道,顾伊重情,她只希望顾伊能够看在沈仁贤的面子上,看在蔚微身体里留着老沈的血的面子上,对蔚微网开一面。

顾伊一根一根,掰开赵之杏的手指,她直视着沈仁贤,语速缓慢清晰的开口:“爸,对于您的养育之恩,我会牢记在心里,也会穷尽一生去报答,但是,不是用这种方式。杨蔚微她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惩罚,恕我无能为力。”

“炎鹤,我很累,我想回家。”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楚炎鹤扫视了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他揽过顾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沈老,先告辞。”

既然顾伊已经和沈仁贤没有关系了,而沈仁贤在他发出警告后,依然请求顾伊放过杨蔚微,那他就没有必要维持表面微薄的那层纸了。沈仁贤也担不起他一声“岳父”!

“不——小伊你不能这么狠心——老沈,老沈你去求求小伊啊,你去求求她啊——”赵之杏拉着沈仁贤向外走,想要去追顾伊,可是,沈仁贤一动不动。

她无法相信的看着冷然的沈仁贤,“老沈,你真的这么狠心吗?蔚微她是你女儿啊,她才是你女儿,不是顾伊!

你忘记了,顾伊是谁的孩子吗?你忘记顾念情给你戴的绿帽子了吗?你忘记她当年是怎样决然的转身离你而去的吗?

呵呵,当年,她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抛下你,沈仁贤,你在顾念情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是她挡箭的一个盾牌罢了,甚至,你连替身都算不上!你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害死我们的孩子吗?!”

“你到底爱的有多卑微,她宁愿去死,去另一个世界找那个男人,也不愿意跟你过日子,沈仁贤,在她心里,你永远也比不过那个死人,永远都比不过——!”

赵之杏犹自发泄着,她没有看见,沈仁贤猩红着眼转过身来,如看一个死物一样看着她。

“你知道顾念情为什么会死吗?因为她不想活了,哈哈,她急着去找她心爱的男人,哈哈,沈仁贤,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啊——!”赵之杏捂着脖子,颈项间的勒紧让她最后发出的声音捋成尖细可怕的颤音。

“你说什么?!”沈仁贤掐着赵之杏的脖子,呼吸急促,眼睛撑得很大,像一只恶鬼,“再给我说一遍!”

“我……我说……顾念情不爱……咳咳……爱你……”感觉到颈间的手在寸寸收紧,赵之杏憋红了脸,空气从气管里被挤压出来,肺部饱胀着,像是要炸裂开。

“你怎么知道小伊是他的孩子,你怎么知道?!”沈仁贤突然疯狂起来,他狠戾的把赵之杏砸在墙上,掐在她颈间的手却没有松开,“说,当年小伊被绑架,是不是跟你有关?”

赵之杏的逐渐放大的瞳孔嗖地紧缩,她看着沈仁贤,呵呵的笑出声来,那声音,如一个破了的风箱,难听至极,“是我,是我又怎样?不这样,顾念情怎么会离开你?我又怎么会有机会?”

“贱人!”沈仁贤一拳砸在赵之杏耳侧,发出轰隆的闷声。

当年,若不是小伊的身份暴露被绑架,他和阿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一直自责,认为是自己泄露了小伊的身份才招来横祸,原来,原来自己在身边养了头母狼。

“呵,我贱,你又好到哪里去,你明明知道顾伊不是你的女儿,你还忍气吞声的跟顾念情生活在一起。没处诉苦,你就找我,要不是你自己喝醉了说漏了嘴,我怎么会知道顾伊的身世?顾念情恨你是对的,就是你,害得顾伊差点没命,就是你泄露了顾伊的身份!”

赵之杏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偌大的客厅,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多年的委屈发泄出来,如山洪决堤,发泄了,痛快了,也痛苦了。她和沈仁贤闹翻了,蔚微怎么办?她的女儿怎么办?

她没想到顾伊会这么狠心,即使拿恩情来压她,她也没松口。

一个顾念情把她给毁了,她不能让顾伊把她的女儿再给毁了!

无望的坐在地上,没呼吸一下,脖子上的掐痕就会麻辣辣的疼,他真狠,他真地对自己下了死手啊,赵之杏摸着自己的脖子,能感觉出肿起的指印。

天色渐暗,客厅里的光亮随着太阳西落逐渐抽离,没有关紧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赵之杏略带希冀的抬头,昏暗里,一个陌生男人的影像向她走过来。

赵之杏抹了两把脸,开了壁灯,昏黄的暖色调掩盖了她脸上的泪痕,也让她看清楚了来人,她惊诧的出声:“你……你怎么会来?。”

男人从黑暗里才走出来,如来自地狱的使者,他不请自坐的靠在沙发上,好像他才是主人,优雅的伸手邀请,身上却带着难以掩盖的傻气,“坐。”

明明想逃开,却不知为什么,听话的坐在了男人对面。

“你认识我?”yīn冷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你又是谁?”

“我……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赵之杏稳定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很平静。

男人在听到这句回答后,锐利的眸子猛地一缩,如猎鹰发现了猎物。

赵之杏虽然看不清男人的眼睛,却能感觉到,男人利如锋刀的眸子正透过自己的身体看向深处。

128报复

“女主人?”男人沉声开口,声音里带了疑惑,却有含着冷凛之气,“你是沈仁贤的老婆?”

“是的。”赵之杏回答的斩钉截铁,不知道是在跟别人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男人轻笑两声,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上半身前倾,藏在墨镜后的眸子紧紧盯着赵之杏,像是要把她给看穿了,刺透了,“顾念情呢?”

“顾念情?”赵之杏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语气略带嘲讽,“她早就死了,早成了一捧黄土了。”

“你说什么!?”男人大喝一声,身子倏然绷直。赵之杏相信,若不是自己做的比较远,他会直接把自己给掐死。

“我说,顾念情、早、就、死、了!”生怕男人听不懂似的,赵之杏一字一顿的说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可能,”男人一点也不相信,他查了那么久,种种迹象显示,顾念情还在人世,她是故意躲着自己,怎么可能死了呢?

“我调查过,她明明还活着,你是沈仁贤找来演戏的吧!”男人半身探出黑暗,露出带着硕大墨镜的脸,带着黑皮手套的手抚摸着左手上的一枚祖母绿戒指。

赵之杏轻笑一声,“你是说沈家户口上,还有顾念情的名字吧?那是因为,顾念情爱惨了沈仁贤,她在死前苦苦哀求沈仁贤不要把她的名字从他妻子的一栏消除掉,阿贤看她可怜,又是临死之人,不忍心让她难过,就答应了她。没想到堂堂黑帮头目,竟然被这点小把戏给骗了。”

“你不是和她的女儿很熟吗?不信,你去问顾伊呀,你去问问,她妈是什么时候死的?”

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鸷,赵之杏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拢了一下身上的披肩,强作镇定的开口,“虽说作为沈家现在的女主人,我很不愿意看到我丈夫的名字和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写在一起,但是,只要阿贤爱我就够了。你可是不知道,当初阿贤跟顾念情离婚娶我的时候,她可是哭得肝肠寸断,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心软呐,顾念情的确是爱惨了阿贤呢。”

“哦,对了,顾念情一直没有和你联系过吗?我听说,你们是初恋。”最后赵之杏略显无心的问了一句。

却成功点起了男人的怒火。

“你跟沈仁贤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虽然是很私密的问题,可是,从他嘴里问出来,却是如审判一般,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我们呀,我们从很早就在一起了,我想想,是在阿贤大学的时候,当时,我和阿贤准备结婚,可是顾念情突然从国外回来,哭着喊着的要嫁给阿贤。

你也知道,顾念情家庭背景雄厚,不是我这个普通小市民家的女儿可以比的,阿贤在家庭的压力下,迫不得已娶了顾念情,”赵之杏的话顿了顿,感受到男人浑身散发的yīn沉如九幽地狱之气,她微微抽噎了两声开口,“可是,阿贤是爱我的呀,他跟顾念情在一起,根本不幸福。”

“但是,阿贤心又软,为了不让顾念情伤心,他给了顾念情一个孩子,在孩子长到七岁的时候,阿贤才和顾念情提出离婚,其实,阿贤真的是仁至义尽了。那些年,我一直跟着阿贤没名没分的,我不争,可是,看着阿贤在婚姻的围成里不幸福,我心里替他难受啊……”

赵之杏用纸巾擦着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在空间里,控诉着顾念情抢夺她的爱人的罪责,诉说着自己的悲伤无奈。

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又隐回到yīn暗里,但是,空气中发出的细微的骨骼“咯咯”的响声,昭示着男人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好,顾念情,看你选的好男人,在结婚之初,就背叛了你!”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隐在墨镜后的眸子犹如毒蛇般淬了毒,盯在赵之杏身上,“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若是让我知道有一个字是假的,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赵之杏仿佛仍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没有听到男人的警告,伏在沙发上,低低的哭泣,直到传来关门声,赵之杏才如一堆烂泥般瘫在沙发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如一条搁浅暴晒在太阳底下的鱼。

她冒了一个险,她隐约知道一些宗叔和顾念情的纠葛,今天,她的一番说辞,肯定激怒了这个如大漠头狼一般的男人,他肯定要找人发泄,至于那个人……赵之杏嘴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顾念情,你毁我的生活,你女儿毁我的女儿,我便让你们母女,全部偿还回来。不,是要你们痛苦千倍百倍。

血缘相杀,那是什么感觉?哈哈,顾念情,你一定没有料想到吧?可惜,你死的太早,看不到这么精彩的画面。

宗叔走出沈宅,感觉胸口燃了一腔的烈火,想要把整个身体给焚烧殆尽。

原来,顾念情抛下自己,背叛自己,看上的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就是一个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

顾念情,你可曾后悔过?

竟然死了,还心心念念的不忘这个男人,当初他要是知道,一定会成全她,让沈仁贤陪着她一块死!

irvine从车上下来,见宗叔面色平静的可怕,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背后的那座宅院。本来,宗叔已经加拿大了,昨天突然要他准备直升机飞往中国,他以为是有什么重大生意出了纰漏,没想到宗叔一下飞机,就奔到沈宅,让他连给顾伊打电话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趁着宗叔进去的时候,他给顾伊打电话,又死活打不通,现在,看到宗叔脸色可怖的出来,irvine愈发担心。

宗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他越是面无表情,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越是代表着他愤怒到极点。

“义父您……”

“回去!”宗叔径直上了车,整个车厢陷入压迫紧张的气氛中。

“是!”irvine从内视镜里观察着宗叔的神色,却被他凛冽的眼神一扫,立刻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放在前方的手机响起,irvine按下了专线,这是组织内部的专用手机。irvine听着里面的汇报,脸色略沉,屏息听完,他按下结束键。

“义父,瘸腿凯德文找黑客破解了您电脑的密码,盗取了内部信息。”irvine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宗叔的脸色,宗叔今天心情本就不佳,现在,又出现这种事情,这简直是雪上加霜,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宗叔已经摘下了墨镜,他从躺椅上坐起来,缓慢的睁开眼,用狰狞丑陋的右手转着左手上的祖母绿戒指,车厢里陷入可怕的沉寂,直到irvine以为宗叔不会有任何吩咐的时候,他才开口,“无妨,这次的行动,我们有备用策略,启动第二套。”

凯德文是他的死对头,两个人挣了三十多年,战了三十多年,最后,他赔上一只眼睛,凯德文赔上一条腿。

只是这样,他们两个人仍旧不服气对方,总是想法设法的破坏对方的生意。宗叔知道近期凯德文又该对组织下手了,所以,准备了两套方案。

但是,他只把第一套方案的信息录入了电脑,第二套备用方案,只有他和irvine知道。其实,第一套方案才是真正的备用方案,甚至,连备用都算不上。

“可是……”irvine犹豫地开口。

“怎么了?”

“义父,您的电脑里保存着ariel从进入组织以来的所有行动资料,泄露出去,如果被有心人拿到手,会对ariel很不利。”irvine一直在想办法把顾伊加入以来的行动记录给毁掉,可是,那些资料全部都保存在义父的电脑上,这让他很难下手。现在,又泄露了出去,虽然凯德文对于顾伊不会有什么兴趣,也就排除了顾伊危险的可能性,但是,他总是感觉不安。

“有问题吗?”宗叔挑眉看着irvine,“irvine,你对ariel的关心太多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就泄露了,老瘸子也不会费心去对付一个小喽啰。”

“是,义父。”irvine以为,自己和周周在一起,可以掩人耳目,给义父造成错觉,没想到,他还是把关注力放在自己和ariel身上。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管,不该听的,不需要你过问!”宗叔躺回躺椅,摸着左右上的祖母绿戒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irvine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前方,车厢里又陷入寂静。

“叮”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irvine忍住回头的冲动,不动声色的从内视镜里观察着宗叔的举动。

却发现宗叔仍然平静的躺在躺椅上,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跟随了宗叔二十多年,从未摘下来过的祖母绿戒指不见了,因为长久携带的缘故,那根手指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irvine隐约知道,那枚戒指是一个女人送给宗叔,的而那个女人,在组织里是个禁忌,irvine也是隐约听组织里的老人提起过,但是,每个人都欲言又止,所以,irvine对这个女人知之甚少。

“ariel最近的行踪怎么样?”就在irvine陷入思考的时候,宗叔突然开口。

irvine把顾伊最近的情况汇报了一边,宗叔听完,静默了一会儿,开口:“定位出她现在的位置,去找她。”

“义父……”irvine搞不明白,宗叔怎么突然要见顾伊,难道,又要有什么任务给她?可是,他都说了,顾伊好像怀孕了,一个孕妇,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吧?

“irvine,你话太多了!”宗叔把座椅摇起来,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他棱角分明的的五官和刚毅的脸庞,沧桑yīn沉的声音在逼塞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你该做的,是完美的完成你自己的任务!”

irvine没再多说,今天,好像一提到顾伊,宗叔的语气就yīn沉的厉害。虽然,担心顾伊,irvine却不能忤逆义父的意思。

通过卫星定位查出顾伊的方位,irvine驱车去了医院。

看来,顾伊今天去医院做检查了,irvine有些庆幸,这样,义父应该就不会给顾伊安排任务了吧,毕竟,一个孕妇,只会拖后腿。

irvine把顾伊的位置说了,却没有看懂宗叔脸上的表情。

顾伊和楚炎鹤从沈宅出来后,为了转移顾伊的注意力,也为了让顾伊的心情好一些,楚炎鹤选择带着顾伊来医院做检查,这个宝宝,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想伊伊会把身世的痛苦抛下的。

因为是周末,来做产检的人很多,难得体会为人母的快乐,楚炎鹤陪着顾伊慢慢的排队,也借此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顾伊看着一个个准妈妈抚摸着凸起的腹部,嘴角不知不觉染上了笑意,她的手不由得放在小腹上,这里,也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吗?

楚炎鹤抚摸着顾伊平坦的小腹,感慨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们那么大?”

顾伊失笑,“人家那都快生了吧,我的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呢,瞧你急的。”

楚炎鹤把头靠在顾伊肩膀上,手掌伏在顾伊放在腹前的手上,用手心暖着她冰凉的小手,心里却苦恼。

听说,孕妇前三个月是胎儿不稳定的时候,尤其忌房事。楚二少吞咽了一口唾沫,三个月,是不是太久了点儿?

也就是说,自己要做三个月的和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肉,却不能吃?

不,要是老爷子在,恐怕,在孩子出生前,都会让他和伊伊过分居生活。

而且,听说女人都是有了孩子忘了老公,不知道伊伊是不是到时候也把自己给拍在孩子之后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和他的伊伊孕育的小生命,他又无比的激动。

这种矛盾的心里,快要把二少给折磨疯了。

顾伊动了动,脸色有些白。

楚炎鹤回过神来,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伊伊,怎么了?”

“我……没事……”顾伊摇摇头,肚子有点不太舒服,但是,她不想让楚炎鹤担心。

她知道,楚炎鹤和楚老爷子对对这个孩子是多么的期待,而她身体一向健康,应该没什么问题。

前面的人一个个按照顺序被叫走,顾伊安慰自己,很快就轮到自己了,很快,她就可以知道宝宝的生长状况了。

“23号,顾伊。”

“来伊伊,慢点。”楚炎鹤扶着顾伊站起来,想着检查室走去。

带着对宝宝的期待,谁都没有发现身后响起骚动声,咕噜噜,车轮滚压过去的声音,在医院很常见,谁也不会在意。

“让开——前面的让开——!”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楚炎鹤感觉身后一道凛冽的风撞过来,他本能的抱着顾伊一躲,却没想到,那道风也跟着一躲,正好和他们俩撞到一起。

楚炎鹤护着顾伊被撞倒在地,手肘碰到坚硬的地面,发出令人毛发直立的闷响。楚炎鹤护着顾伊趴在地上,替顾伊挡住了推车的撞势,在落地前,他让自己手肘先着地,想要保护顾伊不被自己压到。

“伊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顾不得找身后莽撞的人算账,楚炎鹤小心的扶起顾伊,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伊伊,有没有怎样?”

“没有,”顾伊摇摇头,现在是冬天,她穿的又后,虽然摔在地上很疼,但是那应该也只是皮外伤吧,“你呢?我听到砰的一声,你是不是撞到哪里l了?”

顾伊这一提,楚炎鹤才感觉到后腰部位,疼痛难忍,估计青了一大块,撞到他们的那张推床,在撞击到楚炎鹤后,由于巨大的惯性,还向前冲了十几米,撞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可见,刚才那撞势是多么的来势汹汹。

“我没事,我皮这么厚,怎么会撞到呢。”楚炎鹤怕顾伊担心安慰道。

“真的?”顾伊不相信,去拉楚炎鹤的胳膊,她记得那声闷响就响在耳边。

“都说了没事,你赶紧去检查去。”楚炎鹤抽回胳膊,动作一大,疼的他额上青筋直跳,他都怀疑是不是骨裂了。

“可是你脸色很不好,不行,你要给我看看。”现在,谁的安危都没有楚炎鹤重要。

“说了没事,你在呢么变得婆婆妈妈的,赶紧去,别管我。”楚炎鹤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轻轻推了顾伊一把,没想到顾伊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伊伊,伊伊你怎么了?”楚炎鹤脑袋一懵,见顾伊蹲在地上痛苦的咬着唇,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伊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炎……炎鹤……我肚子……疼……”之前就有些不舒服,刚才只顾着紧张楚炎鹤,也没有注意,现在,疼痛剧烈了,顾伊才感觉到肚子跟着了火似的,一坠一坠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争抢着往外流。

“伊伊别怕,别怕,医生——医生——”楚炎鹤抱起顾伊,托着顾伊臀部的手感觉到有些湿热,他心中一揪,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医生快……快,我媳妇儿肚子难受,你们……快给看看……”

楚炎鹤把顾伊放在床上,攥紧了手,甚至不敢去看那只手。

【129】荒唐的报仇

医生把楚炎鹤强硬的推出门外,戴上手套准备进行检查。

等在门外的楚炎鹤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小火给炖着,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偏偏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每一分钟都是如此的漫长,楚炎鹤烦躁的看着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医生推开门出来,把楚炎鹤叫进去。

楚炎鹤看着倚靠在病床上的顾伊,上前握紧她的手,“伊伊,怎么了?”

顾伊脸色苍白,满脸的落寞,眼眸也暗淡无光。

楚炎鹤看到这样的顾伊,心里更是担忧,他转头问正在收拾工具的医生,“医生,我媳妇儿怎么样了?”心底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去触碰。

听到楚炎鹤满含担忧的问话,医生狐疑的看他,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没事,好好调理就行了。”

面对医生的态度,楚炎鹤有些莫名其妙,但有顾伊牵挂着,他也没想太多。

“伊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不敢提孩子的事,小心翼翼的避过去。

“炎鹤我……”顾伊欲言又止,手掌下意识的抚上平坦的小腹,那个动作,看得楚炎鹤眼眶一热,孩子……孩子还是没了吗?

觉察到楚炎鹤的视线,顾伊的脸色越发的白无血色,她双手缠绕上楚炎鹤的颈项,娇弱的身体靠在楚炎鹤怀里,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失落,“炎鹤,我……我没有怀孕……”

楚炎鹤抚摸在顾伊背后的手一僵,他把顾伊扶起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在意,“怎么回事?刚才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伊无力的摇摇头,“医生说,可能因为我太想怀孕了,造成了假孕现象,刚才……刚才是例假来了。”

说完,顾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知道,这个孩子又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长期服用避孕药受到损害后,听到自己怀孕了,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可是,今天一声告诉她,一切只不过是个假象。

她不知道回去怎么和老爷子交代,想到老爷子这些天的小心翼翼,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顾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感受到顾伊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楚炎鹤把顾伊紧紧的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她:“都怪老爷子整天孙子孙子的念叨,伊伊,你别伤心,我们还年轻,要孩子不急的。”

“可是爸他那么期待,我……”顾伊可以想象老爷子失望的眼神。

“小傻瓜,你应该庆幸你幸亏没有怀孕,要是怀了孕,今天这么一撞,那还不危险了。”楚炎鹤点着顾伊翘挺秀气的鼻尖宠溺的看着她。

“炎鹤,你是不是很失望?”顾伊知道楚炎鹤是在安慰她,毕竟,当初是他先提出来想要孩子的,两个人盼了这么久,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傻瓜,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没有我,你自己能造出个宝宝来吗?所以说,没有怀孕不只是你的错,我也有份,知道吗?”楚炎鹤让顾伊靠在床上,火热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处,“还疼吗?”

“有点。”顾伊习惯性的摇头,一抬头却撞进他深邃幽黑的瞳眸里,那里,清清楚楚的倒映着她的影子,如同蛊惑般,她无意识地把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楚炎鹤轻轻揉着她的小肚子,灼烫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进去,温暖着顾伊的心房。

“别乱想,回去我跟老爷子交代。”楚炎鹤替她把凌乱的头发理顺,面上一副深情的样子,心里却把老爷子给,骂了个千八百遍,要不是老爷子整天念叨着腰抱孙子,伊伊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紧闭的病房外,站了两个身形高大的人。

irvine透过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伊,见她没事,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义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出这句话,irvine本来是抱着试探的心态,没想到……

“我做什么,需要跟你汇报吗!”宗叔戴上墨镜,那颗无神的散发着死气的眼珠被隐藏起来,却也没减少他身上的戾气,在杀戮中浸yín多年,迫人的狠戾之气已经渗透进他的骨子里。

irvine噤声,看着宗叔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

他和宗叔进到医院,找到妇产科室,刚走过来,便看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推着手推床从后面冲过来。

那冲势,力道,都不像是没有把握好方向失控的意外事故,而是人为地用了大力气推着向前冲。在前方背对着的人可能发现不了,但是,他是面对着那人,亲眼看着一个被医生服饰包裹严实的男人运足了力气向前冲。

只是,当他发现前方站起来准备去检查的顾伊时,已经晚了,幸亏楚炎鹤在关进时刻护住了顾伊,要不然,就是个健壮的人,被那样的冲击力一撞,也会受伤。

irvine相信,楚炎鹤现在腰部肯定青紫一片。

当时,他只以为是楚炎鹤的仇家来寻仇来了,但是,脑中闪过一个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念头。

在车上,宗叔突然问他顾伊的行踪,听说顾伊在医院做产检,宗叔竟然破天荒的提出要过来探望,现在,顾伊出了事,宗叔只是不动声色的站在外面。

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irvine没想到,这一切,真的是宗叔安排的,义父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对ariel下手?

他看了一眼在病房里丝毫不知情况的顾伊,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他知道,义父虽然离开了,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不能提醒ariel什么,哪怕是一个眼神上的交流。

病房里——

楚炎鹤给顾伊泡了红糖水,看着顾伊喝下去,又拿水杯到了滚烫的水捧在手心,把自己的手烫热了,覆在顾伊的小腹上,给她暖着。

顾伊的眼睛有些模糊,她拉着楚炎鹤的手,五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他的手心还是热烫的,不用看,她就知道,楚炎鹤的手心肯定是被烫的通红。

“怎么了,这样就感动的流泪了?”楚炎鹤捏着她的鼻尖揶揄她。

“你刚才护着我,肯定撞到不轻,有没有看医生?”顾伊不理会楚炎鹤的调戏,她知道,他一定是只顾着担心自己,把他自己的伤给忘了。

本来没什么表现的楚炎鹤一听顾伊提起他的伤,夸张的大叫了一声,“伊伊,真的好疼。”

顾伊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看他捂得部位,小脸燥红,“我记得你被撞倒在地的时候,是面朝向我的,原来,你是面朝推床的吗?”

“伊伊,虽然我撞到的是腰,但是你该知道,男人各个部位都是一体的,我的腰受伤了,就不能做运动,不能做运动,自然,最疼的,是这里了。”楚炎鹤如一只大灰狼诱拐小红帽一样拉着顾伊的手去摸自己的“伤口”。

顾伊被灼热的温度一烫,嗖地缩回来,气呼呼的横了楚炎鹤一眼。

那一眼,看在楚炎鹤眼里却是隐含春色,娇媚层生。

“小妖精,明知道我不能碰你,还来勾引我,乖乖睡觉,等好点,我们回老宅收拾老爷子去。”楚炎鹤把顾伊揽在怀里,感受着怀抱里的温香软玉,暗暗叹气。

一直以为顾伊怀孕了,老爷子防他跟防狼似的,他有多久没吃个痛快了?现在倒好,赶上大姨妈,又得“戒荤”一星期。

因为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顾伊稍微舒服一些,就让楚炎鹤带自己回家。

自从顾伊怀孕后,她的出行,老爷子是严行把关,今天,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老爷子是心里惶惶的坐不住,让佣人给楚炎鹤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打不通,这心里更是担心的厉害。

现在,看到楚炎鹤抱着顾伊进门,他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里一阵紧张,“顾丫头这是怎么了?”

楚炎鹤哼了一声,没理会楚老爷子,抱着顾伊便上楼。

老爷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哪里还有老太爷的气势,简直像是一个小跟班儿,越是这样,顾伊越是难受。

楚炎鹤把顾伊送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就要去关门,打算把老爷子关在外面,不理会。

顾伊轻轻拽了拽楚炎鹤的袖子,让他不要对老爷子这样,“爸……我有话要跟你说。”

老爷子觉得心头一跳,他看了一眼顾伊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心里某个想法慢慢发酵。

“顾丫头,你是不是生病了?”

“伊伊有话跟你说,你就赶紧进来!”完全不把楚云天当做长辈,楚炎鹤现在心里还恨着楚老爷子呢,都怪这个抱孙急切的死老头子。

“爸,我……”看到楚老爷子紧张的样子,顾伊有些说不出口,打破一个老人的梦,是多么的残忍。

“老头子,你先坐下,我有事要说。”楚炎鹤见顾伊说不出口,替她开口。他把楚云天按在一旁的椅子上,怕待会一说出口,老爷子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然后,故意沉默着不说话。

楚云天抬头看看自己儿子,百爪挠心,这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他这个老心脏可是受不了。

“什么事,怎么还吞吞吐吐的,你想急死我这个老头子?”楚云天的视线在顾伊和楚炎鹤之间来回穿梭。

“你急什么急,吓着伊伊!”楚炎鹤不甘示弱的吼回去,“老头子我告诉你,都是因为你,你整天抱孙子抱孙子的给伊伊施加压力,你看看,现在出事了吧?”

这叫先发制人,果然,老爷子一听说顾伊出事了,紧张了起来,“顾丫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跟爸说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以后别整天给伊伊施加压力,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害的伊伊压力过大,导致出现假孕现象,我告诉你,在你这里,伊伊根本修养不好,我们要回去。”楚炎鹤根本没有给楚云天反应的时间,一股脑噼里啪啦说出来,等到楚云天从楚炎鹤的话里听出了重点,只觉得眼前一黑。

“你……你说什么?”楚云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几天一直跟那些老头子显摆自己就要抱孙子了,现在,告诉他,顾伊根本没有怀孕?

“爸,对不起……”顾伊不敢看楚老爷子的脸。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伊伊,你好好休息,我送老爷子出去。”楚炎鹤知道顾伊看不得老爷子伤心的样子,起身去扶楚老爷子,在他耳边警告道:“这幅样子,跟死了孙子似的,还想给伊伊压力是不是?”

楚老爷子也知道自己越是伤心,顾伊心里越是过意不去,没怀上,也不能怪顾伊,可是,心里就是难受。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说的就是老爷子现在的心情。

他强打起精神安慰顾伊:“顾丫头,没怀上就没怀上,爸身体健康着呢,总能等到我孙子出世。”

“真啰嗦,你孙子还不一定想见你呢。”楚炎鹤把老爷子给强行扶出去,警告的开着他,“以后别再伊伊面前提孩子的事儿,要不是你,能出今天这事儿吗?”

楚云天叹了口气,他们楚家一直人丁单薄,楚绍又那个样子,他的全部希望几乎都寄托在了楚炎鹤身上。现在,他有些庆幸当初的那个意外有了楚炎鹤这个儿子。至于屈铭枫,楚云天在心底,根本就没有承认过他。

不是他冷血,只是他清楚的认识到,就算是认了屈铭枫,只会让他失去楚炎鹤这个儿子,根本得不到什么。

因为屈铭枫从小就没和他接触过,现在快到而立之年,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独立,有自己的思想,根本不会成为真真正正的楚家人。

当然,若是他有个儿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撩情——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杨蔚微有些兴奋的由警察押着进了探视室,枫总算来看她了,她就知道枫心里还爱着她,放不下她。

杨蔚微对着玻璃窗理了理早已糟乱的头发,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难看。

有些忐忑的进入探视室,杨蔚微的目光在接触到屈母的视线的时候缩了缩,她看着屈母身边空空如也的位子,不安的开口:“妈,枫呢?”

屈母哼了一声,“你还有脸见铭枫?”

要不是因为杨蔚微,屈铭枫会被误判无期徒刑,在监狱里关了好几个月吗?这对他的事业,他的名声,是多的损害?就算是澄清了又怎样,损害已经造成了。

“妈,枫还在生我的气吗?”杨蔚微努力忽视屈母的冷嘲热讽,除了她进来第一天见过屈铭枫,这些日子就再也没讲过,在寂寞冷冷的长夜,她想他想得发疯。今天,听说有人来看她,她就以为是屈铭枫,毕竟,俩人是夫妻,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屈铭枫又是那么有责任心的人,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她的婆婆。

“你把这签了吧。”屈母根本不理会杨蔚微,拿出一张纸,面无表情地摆在桌子上。

杨蔚微看着几个硕大的黑字,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如尖刀一般,刺向她的眼眸。

“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杨蔚微颤抖着手把离婚协议书推离自己,好像那是洪水猛兽一样。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你还想我们屈家有一个杀人犯儿媳妇?”屈母不屑的开口,若不是看在杨蔚微为屈铭枫付出了那么多的份上,她早就把杨蔚微给扫地出门了。事实证明,她的犹豫给铭枫带来了灾难。

“要不是铭枫为了报仇先娶了顾伊,你以为,就凭你的出身,你有机会嫁进屈家吗?”若不是因为顾伊是仇家的女儿,铭枫和顾伊必定离婚,杨蔚微根本就没有入她眼的机会。

也算她懂事,在娱乐圈里一直保持着清白,不然,她是绝对受不了这样一个儿媳妇儿的。现在,她进了监狱,她只是要她把离婚协议给签了,私下里把婚给离了,并不公开,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妈不,不是这样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枫啊,你不能这么做!”杨蔚微扑上去,把离婚协议拿在手里撕了个粉碎,眼眸里含着泪看着屈母,“妈,你一定是背着枫这么做的,枫一定不知道对不对?你这样做,枫会伤心的,他会不高兴的。”

屈母由着杨蔚微撕碎了离婚协议书,也不阻止,等到杨蔚微平静下来,她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摆在桌子上,还好心的帮杨蔚微把水笔打开,“签了吧,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到时候,要是公开了,对你不好。”

杨蔚微没想到屈母有备而来,看来,她不知准备了两份,就算是她把这一份给撕了,屈母一定还会拿出来下一份离婚协议书。

“妈,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判死刑了,死刑!”杨蔚微哭着趴在桌子上,她才二十四岁啊,死亡,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她天天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天天数着日子,就怕一睁眼,就到了她被执行死刑的时候。

她宁愿,现在就被执行,也不愿意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种等待死亡的日子,真的是太难熬了。

她的心理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防御了,只需要一个手指头就能够让她彻底崩溃。

现在,婆婆竟然来让她离婚,这是多么残忍狠心呐。

“我自然知道。”屈母冷冷的说,现在谁不知道,屈家儿媳妇杀了人,要被判死刑了?连她这个做婆婆的出去,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甚至,以前还算交好的贵妇,见了她也是虚与委蛇。

“妈,我都被判死刑了,你为什么还要我跟枫离婚?我……我死了,枫不是照样可以……可以娶妻生子吗?妈,难道最后的日子,你也忍心拆散我和枫吗?”杨蔚微声泪俱下,她是不愿意屈铭枫另娶新人的,她是自私的,她宁愿屈铭枫守着她一辈子不娶,但是,当着屈母的面,她不能这么说。

“就是因为你要死了,得赶紧把离婚给办下来,难道你要我屈家出一个杀人犯儿媳?难道你想在屈家摸上一笔黑?”若是不和杨蔚微划分关系,恐怕以后人家提起屈家,都会以杀人犯做代名词了,这个,她绝对不允许。

她知道屈铭枫责任心重,即使是不是深爱着杨蔚微,他也下不了狠心和杨蔚微决裂,所以,由她这个母亲做次坏人。

“妈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啊,你这是落井下石!”杨蔚微有些口不择言,她知道屈家名声在屈母心中的重要性,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竟然逼着自己一个临死之人离开屈家,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吧。

“你说我冷血无情也好,落井下石也好,你把协议书签了吧,我不想闹到法庭上,总算婆媳一场,别让我撕破了脸。”屈母把协议书往杨蔚微面前推了推。

“不,我不签,不签,我这一辈子都是枫的,我不要离婚!”杨蔚微激动起来,她扒着桌子想要去够屈母,被警察强硬的压下去。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个警察的声音,说有人要见杨蔚微。

门被打开,赵之杏走进来,见屈母也在,勉强地在脸上的挂了笑容,“亲家也在啊。”

屈母皮笑肉不笑的算是打了招呼,对于赵之杏这种小三上位,像她们这些正室,是不耻的。

“蔚微这是怎么了?”感觉出杨蔚微的不平静,赵之杏上前,眼睛扫到桌子上的纸张。

“妈,妈你终于来了,呜呜……我不想离婚,妈,你帮帮我,我不要和枫离婚……”杨蔚微哭着抱着赵之杏的身子,警察想要阻止,被赵之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便收回了动作。

赵之杏能够在这个时候畅通无阻的进来探视,肯定是找了关系,反正两个人也没有大的什么动作,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赵之杏面带笑色的对着屈母,“亲家,蔚微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你们现在这么做,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哼,屈家有个杀人犯儿媳,传出去,更不好听。”屈母怎么听不出赵之杏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拐着弯骂她没人性,背后放冷箭。

“亲家,话不是这么说,谁说我们蔚微杀人了?这年头,冤案假案多了去了,我们是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蔚微身上的!”赵之杏说的斩钉截铁,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似的。

“妈你……”杨蔚微听出了赵之杏话里的意思,这是说,她还有出去的希望?

赵之杏拍拍杨蔚微的手,以示安慰。

“哦?这么说,你还有本事把她给无罪弄出去?”屈母冷哼一声,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

“我是没有,但是,我家老沈是绝对不会看着蔚微在牢里受苦的。”赵之杏忽视屈母语气中的讥讽,要不是蔚微爱着屈铭枫,你以为你个老寡妇有资格跟我说话?

“沈仁贤?呵,他会做无利的买卖?”屈母觉得好笑,和沈家做亲家这几年,沈仁贤的习性,他们屈家摸得透透的,她早就知道沈仁贤和屈家结亲,是为了利益,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亲家这话说的,老沈救自己的女儿天经地义,难道你这个当妈的,帮自己儿子,还想着收益多大?”赵之杏跟了沈仁贤这么多年,也算摸着了他的脾气,虽然两个人刚刚闹翻了,只要她好声好语的说说,而微微又是他唯一的血脉,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说什么?”屈母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是来,眼眸更如鹰隼一般看向赵之杏母子。

“我说,我家老沈会把蔚微救出去的,你儿子要是和蔚微离了婚,在结婚,那可是三婚了,再值钱的男人,打了两会折扣,他也不值钱了。”一个男人离婚两次,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名声总是不好的。

“你说杨蔚微是沈仁贤的女儿?”屈母吐字清晰的质问,生怕自己说的不清楚,对反听错了。

“当然!”

“妈……”杨蔚微想要阻止,却没有来得及。

“那顾伊呢?”

“她?”赵之杏一笑,语气有些讽刺,“谁知道是顾念情跟哪个野男人生的野种,老沈这么多年养着她,也是看了……”

“妈你别说了!”看着屈母越来越yīn沉的脸,杨蔚微打断了赵之杏的话。

对于,屈家和沈家的恩怨,赵之杏是一知半解,只是断断续续的从杨蔚微嘴里听了些,知道的并不真切。

“好,好!杨蔚微,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屈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若是拍得是杨蔚微的脸,肯定已经肿成了包子。

“我千算万算,算计了几十年,拿他的女儿报复他,没想到,他真正的女儿,是你!”屈母只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从屈铭枫小的时候就算计着让屈铭枫接近顾伊,为的,就是因为顾伊是沈仁贤的女儿,她知道,作为父母,最痛心的,便是儿女不幸。

她算计了这么多年,对顾伊做了那么多坏事,没想到,到头来,顾伊根本不是沈仁贤的女儿,而沈仁贤真正的女儿是杨蔚微,这个后来成为她真正的儿媳妇的人。

想到儿子铭枫爱而不得的痛苦,想到铭枫被责任和爱情夹在两难境地的难堪,屈母后悔莫及。

是她害的儿子这样啊,若不是以为顾伊是仇人的女儿,现在,铭枫一定和顾伊过着幸福的生活,更不会遭遇什么牢狱之灾。

不,是杨蔚微,都是杨蔚微害的!若是她早说出来,她才是沈仁贤的女儿,一切,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屈铭枫出狱后在顾伊家门外默默等候,他夜夜靠酒精麻醉才能入睡,这些,她这个做妈的都知道,是谁害的她儿子如此痛苦?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这个祸害,害人精,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还她那个斗志昂扬风度翩翩的儿子!屈母上去撕扯杨蔚微的头发,被警察快速的拉开。

杨蔚微嗷的尖叫一声,红着眼看屈母,屈母手上攥着一小撮头发,那是从她头上薅下来的。

赵之杏护着自己的女儿,“你个疯婆子,发哪门子疯?蔚微,怎么样?疼不疼?警察,你看看,这是故意伤人,你们应该把她给抓起来,抓起来!”

警察自然不会听赵之杏嚷嚷。

屈母被警察困着,逐渐冷静下来,她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桌子上,“什么也别说了,杨蔚微,你该知道我有多恨,签了吧。”

说什么,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杨蔚微知道,在屈母这里,她和屈铭枫的婚姻再也不能挽回了,唯一的可能,便是等她出狱后去找屈铭枫。

她提起笔,颤巍巍的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字因为手抖的缘故,其丑无比,像一条条扭曲的毛毛虫。

屈母恨恨的剜了杨蔚微一眼,把离婚协议书塞进包里,摔门而去。

赵之杏隐约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却不是很明白,“蔚微,那个老寡妇怎么回事?”

“妈你害死我了,她……唉,算了,你真的有办法……”杨蔚微扭头看了两个警察一眼,压低了声音,凑到赵之杏耳边,“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出去?”

130-133

【130】除非你变性成女人

因为假孕事件,楚炎鹤如愿的抱着他的娇媳妇儿回到了自己家里,在自己的地盘儿,那才叫如鱼得水。

楚炎鹤放下手机,双手撑在顾伊身侧,垂眸看向顾伊,顾伊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怎么了?”

“在想我是有多幸运,娶了这么好看的媳妇儿。”楚炎鹤垂下头,舔了舔顾伊红润的唇。

他刚刚接到电弧啊,说屈母去找杨蔚微签署离婚协议,顺便知道了杨蔚微才是沈仁贤的亲生女儿。

他能够想象的出屈母后悔莫及的样子,不过,若是没有他们的认错人,报错仇,他怎么有机会把顾伊给娶回家?

“贫嘴。”顾伊推开楚炎鹤坐起来,任由楚炎鹤搂在怀里,忍受着他不老实的大手,“刚才有什么事?”

刚刚楚炎鹤接电话的时候,顾伊能够感觉出他语气里的不善。

“杨蔚微所在的牢房里发生了斗殴事件,不过杨蔚微只是被波及到,伤的不算严重。”楚炎鹤淡淡的开口,对于杨蔚微受伤,并没有多少同情。

“怎么回事?”顾伊坐起身子,直觉并不那么简单。

“监狱里说是普通斗殴。”楚炎鹤摇摇头,毕竟,这种打斗,在监狱里那是家常便饭,只要不出人命,狱警也就是出声警告两下,并不多管。

“放心,我已经嘱咐过监狱,看好了杨蔚微,别让人给打残废了。”顾伊担心的,楚炎鹤自然也想到了,虽然说这一次的打斗,调查显示并不关杨蔚微的事,但是,还是早有防备的好。不过,小打小闹的,让她吃些苦头,也不错。

对此,楚炎鹤特别关照过,常年的寂寞,有些人的正常取向难免会发生改变,自然,需要也就随着环境改变了,女子监狱里没有男人,只能用女人凑合着了。楚炎鹤想,那样的归宿对于杨蔚微来说,再好不过了。

顾伊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紧了楚炎鹤,提起这些,她只觉得累。

并不是她一定要把杨蔚微置于死地,而是杨蔚微不会放过她,她知道,只要杨蔚微一出来,肯定会对她实施报复,为了自身的安全,她只能牺牲对方了。

本来,她以为屈铭枫会为了杨蔚微过来找她求情,没想到,自从屈铭枫出狱后,他就像是隐退了般,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公司也交给聘请的人打理,屈铭枫这个名字也渐渐在人们的脑海里淡化了,唯一让人想起的,那便是他有个被判了死刑的妻子。

不过,其中的缘由,众人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杨蔚微早年杀过人,大家并不知道这件事和屈铭枫有什么关系,所以,屈铭枫在众人眼中如天边的云,随着风,被渐渐吹散。

就连沈宅那边都没有动静,现在,沈仁贤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她是不会随便回去的,只是,沈仁贤当年和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母亲背叛了沈仁贤?

顾念情在顾伊的眼里,一向是独立高雅的,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情的。

就算是当年母亲未婚先孕,顾伊也相信,母亲不用非得结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才能够抚养自己,靠她自己,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给抚养长大,给自己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想什么呢,怎么小脸都皱了?”楚炎鹤伸手去抚平她微蹙的眉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忘了,你还有我。”

“炎鹤,谢谢你。”顾伊在楚炎鹤唇角轻啄了一下,不带丝毫情欲。

可是,大灰狼却经不起小绵羊的撩拨,一个翻身,把顾伊压在身下,挥起狼爪,拨开碍事的衣物,“大快朵颐”起来。

偷着腥的楚二少抬起头来,沾满情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顾伊,嘴角微翘,邪肆的咧嘴,“我比较喜欢肉偿。”

第二天早上,顾伊赖在床上不想起,她恨恨的瞪着一旁的楚炎鹤,一巴掌把他色色的俊脸推到一边去。

虽说她正值生理期,不方便行房事,但是,楚炎鹤对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点都了如指掌,昨天晚上,楚炎鹤顶着怕她空虚,满足她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愣是折腾了她一晚上,让她精疲力尽,身下早已泥泞。

反观楚炎鹤,倒是一派精神昂扬。

“媳妇儿,昨天为夫侍奉了你一晚上,今早,你是不是该好好帮帮为夫?”楚炎鹤已经拉着顾伊的手附上去,顾伊恶劣的一用力,楚炎鹤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这个狠心的小妖精,想让你老公我残废?”

说着,便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一直厮磨到中午,楚炎鹤才把顾伊给拉了起来,给软手软脚的顾伊穿上衣服,又抱着亲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顾伊这才觉得,老爷子把他们叫回老宅去住,是正确的,起码,她可以有正常的作息时间。

楚炎鹤自告奋勇的去了厨房,顾伊坐在电脑前,刚开机,放在手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顾伊皱眉看着上面的号码,她并没有存档,却一眼便知道,这个号码属于谁。

手中的电话响个不停,顾伊按下接听键,语气恭敬,“宗叔。”

她的任务,向来都是由irvine发邮件通知,宗叔从未亲自给她打电话过。不过,宗叔的号码,她却是在irvine手机上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宗叔常年浸yín打杀的yín威所致。

“ariel,你有新任务。”宗叔遒劲的声音透过冰冷的话筒传过来,顾伊觉得她拿话筒的手指有些发僵。

甚至,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劲,她听到自己沙哑着声音艰难的问道:“什……么任务?”

总是这样,在她习惯了平静普通的生活,忘记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的时候,宗叔总会适时的冒出来提醒她,她曾经有过多么肮脏的过去。

不,现在的她,也是肮脏不堪的。

“等你到了目的地,自会有人告诉你,十分钟后,会有人去接你。”宗叔的语气严肃,顾伊能从他的话里听出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可是我……”说实话,顾伊并不想出这次的任务,一来,医生说了,她的身体需要静心调理,二来,单听宗叔的语气,她就知道,这次的任务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在组织里,她可以说是属于最末流的一类,她所做的,也就是利用她无害的外表掩盖交易下的肮脏,并不需要她真正的去打打杀杀,但是这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顺利完成任务,你可以退出组织。”宗叔开口。

顾伊心中一动,退出那个肮脏的组织,这是多么巨大的诱惑,顾伊有些难以相信,“真的?”

“我需要去骗一个没有丝毫作为的手下?”宗叔把顾伊说得简直是一无是处。

“好,我答……”

顾伊的话说了一半,手中的电话被抢走。

楚炎鹤拿过手机,对着话筒冷冷的说:“她不会答应的。”

“炎鹤……”顾伊知道楚炎鹤是担心自己,可是,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这一次,她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些走私贩子,天知道她是多么想和他们永世不相见。

“是吗?那就算了,我以为,ariel会迫不及待想要回归你们那个看似纯净的世界。”宗叔的语气里带着讥讽,在他看来,这个道貌岸然的社会,更加的黑暗,肮脏。

显然,楚炎鹤对宗叔和顾伊的谈话,并不是全部都听到了,他只是听说顾伊又要出那该死的任务,就把电话抢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楚炎鹤在问宗叔的同时,看向顾伊。

顾伊在他耳边把宗叔的要求说了,“炎鹤,也许,我们该试一试,我不想一辈子都和那些交易绑在一块。”这会让她做噩梦,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耳边响起宗叔的轻笑,那笑声,明明很轻,却听得人毛骨悚然,“人,只要杀过一次人,便会被称为杀人凶手。”更何况,他们走私的违禁品,不知道破坏了多少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害死了多少强壮的青年。

手,已经染黑了,是洗不干净的。

所以,一旦参与进来,从未有人有过天真的想法想要退出去,因为,退出去,意味着失去了庇佑,意味着会遭受同行或者警察的追杀,这里面,时时刻刻想要退出的,也就只有顾伊了吧。

“闭嘴!”楚炎鹤冲着电话吼了一声,对着这个曾是顾伊救命恩人的黑道头目,他没有一丝好感。

“时间地点任务!”楚炎鹤冷声问道。

顾伊一愣,宗叔那边传来冷鸷的笑声,“年轻人,你以为我的组织是过家家吗?”

“若是我加入呢?”只要能把顾伊从中摘除出去,楚炎鹤不在乎付出什么,“再加上我在中国所有的产业,这次的任务,我替伊伊完成。”

楚炎鹤知道,宗叔一直对他的产业虎视眈眈,确切的说,是对他在中国的市场有所觊觎。

为了顾伊,他不惜抛弃一切家财,因为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有顾伊陪在他身边,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

“炎鹤,你说什么呢!”顾伊不赞同的喝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再说,你认为一人换一人的方法,很明智吗?”

“伊伊,我说过,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都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楚炎鹤定定的看着顾伊,幽黑如墨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顾伊的影子。

“不,你不让我孤军奋战,可是你却抛下了我自己作战,楚炎鹤,你太混蛋了!你认为,我会同意吗?”顾伊好不退却的直视着楚炎鹤,嘴唇绷紧,表明自己的决心。

电话那边响起宗叔的冷笑声,“想要表现柔情蜜意,等任务完成也不迟,ariel,车子已经停在你家楼下,一分钟内,上车!”

“死老头,我说了,伊伊的任务我去完成,你让伊伊离开那个鬼玩意破组织!”

“你?”宗叔颇为玩味儿的开口,“如果你能够在一分钟之内变性成一个性感美女,我可以考虑考虑,ariel,你还有四十秒!”

“shit!那我陪伊伊去。”楚炎鹤知道,这次的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他只能让步,“只要你让我陪着伊伊,我在中国所有的市场份额,都归你。”

“炎鹤!”

“年轻人,我这是犯罪,不是度假,你认为,我会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参与?”宗叔擦着手中的枪,缓缓开口,“至于你所说的市场份额,我现在并不需要,因为,中国市场,我已经尽在囊中。”

“ariel,你还有十八秒,十八秒后你若是没有上车,你所在的别墅会被夷为平地!”宗叔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有耐心,竟然陪着两个小辈聊了这么久。他示意手下挂了电话,拉下保险,对着前面的靶子砰砰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楚炎鹤骂了一句,摔了电话,那独眼的死老头竟然挂了电话。

顾伊已经顾不得跟楚炎鹤说什么了,她知道,宗叔说的出,就做得到,他根本不在乎,一场爆炸会不会殃及无辜。

无辜,她难道不无辜吗?

“伊伊……”楚炎鹤看着从自己身边跑过的顾伊,伸出手,却没有去挽留她。

顾伊回过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等我回来。”

楚炎鹤点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

他站在阳台上,看着顾伊冲进车子,时间,刚好够一分钟。

轿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很快消失不见。

楚炎鹤怔怔的看着汽车离开的那个方向,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应该在顾伊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些什么,嗯,就从那个独眼的老怪物下手。

一切早已打理得当,顾伊被直接送往机场,上了运输机。

飞机上除了驾驶员,就只有顾伊一个人,顾伊心里有些发慌,以往,都是irvine陪她出任务,这一次,她在路上给irvine打过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现在飞机上就只有她一个人,难道,这一次,宗叔是想让她一个人完成?

可是,到现在,她已经在路途上了,却对这次的任务一无所知。

顾伊在适应了高空状态后,走到驾驶员身后,询问驾驶员去往哪里。

驾驶员是一个非洲黑人,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顾伊,“哦,你这只糊涂鸟,愿主保佑你。”

在和驾驶员的聊天中,顾伊得知,自己的目的地竟然是金三角!那个黑暗的三不管地带,滋生世界上最肮脏的毒品交易。

至于任务,驾驶员只负责运输,并不知情。

看来,这一次的任务,并不像之前那样,只是利用她的身份做幌子交易走私品,可是,顾伊想不通,她这个枪法不准,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能够做什么。不过,但从任务地点,顾伊就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了,金三角有什么?无非是为了那些冷人痛恨的毒品。

对了,宗叔在和楚炎鹤通话中提到了关键的一句,她是个女人,难道是要她……

顾伊无力的坐回位子,美人计,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不过时的计谋。

她苦笑的看着自己,她有施展美人计的资本吗?

在她看来,她来,简直就是送死,难怪,宗叔会说,只要她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就放她自由,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完成任务。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直升机在佤邦之外几公里处的草坪处降落,那里,早已停了一辆车子,临下飞机前,黑人驾驶员把胸前的十字架项链摘下来戴在顾伊脖子上,顾伊接受了他的好意,心里却苦笑,看,连他都看出来,自己不是执行这个任务的料,完全是来送死的料。

顾伊上了汽车,汽车上除了司机,还坐了一个人,顾伊看到这个人的面孔,一直紧绷的心霍地松了下来,“irvine,你怎么也在这儿?”

顾伊像见到亲人一样扑了过去,irvine接住顾伊,好笑的看着她孩子一般的依赖自己,“我是你这次的合作伙伴。”

“真的?”就在顾伊以为自己要孤军奋战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说,她不是一个人,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冷静下来的顾伊开始询问irvine这次的任务,没想到,irvine也是摇摇头,“一切听从指令,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

“ariel,你们家和义父有什么瓜葛?”自从那天irvine和宗叔从医院里出来,他的所有通讯工具就被宗叔给没收了,甚至还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直到一天前,他被宗叔派人送到了这里,并告诉他,让他在这个时候开车到此地等待他的同伴。

顾伊摇摇头,她除了知道沈仁贤认识宗叔外,一概不知情,“怎么了?”

“前几天,义父去过你家……然后,就给你安排了这次的任务。”irvine还是把宗叔在医院做的手脚给隐瞒了。

“你的意思是……”

“也许是我多想了,好好干宝贝儿,这次之后,你就自由了。”irvine给了顾伊一个鼓励的吻。但愿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顾伊是亚洲人,她来这里,相貌上不会引起人的怀疑,irvine安慰自己。

司机把他们送到一个寨子上,一个淳朴的农妇接待了他们,之后,那个司机就消失无影踪了,看来,那个司机也是宗叔的人。

而在顾伊看来,那个司机完全就是本地人,顾伊不禁有些冒冷汗,这么说,他们的一举一动,宗叔都了如指掌。

“我们要做什么?”顾伊跟着irvine进了屋子,农妇只给了他们一个房间,什么也没问,很明显,有人已经给他们付过钱了,并且已经帮他们捏造了身份——他们是做生意的一对夫妇。

房间很简朴,一张木头桌子,一把椅子,一张不算宽的竹床。

“放轻松,就跟旅行一样。”irvine并不像顾伊那样紧张,他知道顾伊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尤其,这一次,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他努力营造轻松的氛围缓解顾伊的紧张。

只是,顾伊和irvine来了三天,宗叔那边都没有联系他们,而他们的联络器也莫名的失去了作用。

irvine也从最初的淡定变得有些烦躁,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顾伊却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在这里,顾伊看到了大片的罂粟花,很美的花朵,却是致命的毒药。

他们所住的农妇家里就有几亩的罂粟花田,农妇还有一个小儿子,他会怯怯的躲在门后看着他们,顾伊一向他招手,他就跑到一边。

顾伊把口袋里的口香糖给他,他黑黑的干瘦的小脸上露出白白的牙齿,拿着顾伊给的糖羞涩的跑开。

在与农妇的交谈中,顾伊得知,这大片的罂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收益,甚至连一百块人民币都换不回来。

顾伊没想到,她一直憎恶的种植毒品的人生活是那么的不堪,她知道,他们才是最无辜的,当年英国把罂粟引进到这里,种植大量罂粟制成鸦片向中国运输,造成了鸦片战争,其实,他们这些人也是受害者。

如果没有那些害人的毒品,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隐居的地方,顾伊想。

大片的罂粟花很美,顾伊和irvine漫步在花丛中,这些天,他们就如旅人,徜徉在这充满原始气息的大自然中。

甚至让顾伊忘却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也忘了紧张。

irvine拽了顾伊一把,把她按倒在罂粟花田里,顾伊用眼神询问irvine。

irvine的眼睛盯着某个方向,对顾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irvine才放开顾伊。

“看到刚才那群人了吗?”irvine拉着顾伊佯装当地的农户在田里耕作,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一到这里,就换上了当地人的衣服。

“嗯,他们是来收购罂粟的?”那群人里有英国人,很扎眼。顾伊不禁看了一眼irvine,他在来之前就把头发染成了黑色,眼睛也带了灰色的隐形眼睛,再经过自己的化妆,不仔细看,是认不出他是西方人的。

更何况,irvine本就是混血儿。

“那个高个子鹰钩鼻,”irvine顿了顿,顾伊已经在那群人里找出irvine说的那个人,“是瘸腿凯德文的得力干将芮查德。”

“瘸腿凯德文?”顾伊自然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组织的死对头,自然不是说他是正义的国际警方,而是生意上的死对头。

只是他们很少会在明面上交手,所以,两个帮派表面上维持着祥和的假象。

“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从芮查德手上夺取他得到的东西。”难怪义父没有给他们任务的目标,原来,只要他们看到人,就知道该作什么了。

顾伊和irvine跟踪着那一行人到了寨子外几里路的山林前,在山林外,irvine拉住了顾伊,“这里布了雷,我们不能进去。”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那怎么办?”顾伊看向走进山林的那些人,他们走的看似随意,其实是有章法的。

“记住他们的脚步落脚点。”irvine拉着顾伊隐在一处,看着那群人慢慢消失在丛林中。

“可是那样需要很长时间。”顾伊知道irvine采取了一个笨办法,他是想每次跟踪这几个人,就多记几步。可是,万一他们不再到寨子里了呢?

“这也是最保险的办法。”irvine把顾伊强行拖了回去,表情严肃的看着顾伊,“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擅自行动!”

顾伊沉默的点头,但是,她知道,这样拖下去不行,这样拖下去,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就代表着任务失败,那样的后果……通常,任务执行者会选择自行了断,而不是回到组织,因为,回去,下场会更惨。

顾伊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她是女人……这便是宗叔让她来的原因。

“ariel你去哪儿?”irvine见顾伊出门,连忙追了上去。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顾伊笑着看irvine,顺手接过农妇大姐手里盛着菜的篮子,和农妇在一旁择菜。

irvine掩饰性的挠挠头,“我帮你。”

顾伊没说什么,低头择起菜来,和农妇有说有笑的把择好的菜洗净,放进锅子里翻炒。

irvine站在逼塞的厨房里很碍事,他无奈的走出去,守在厨房门口,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顾伊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女人,他守着,生怕她跑了似的。

夜里,顾伊起来一次,irvine惊兽一般坐起来,看着顾伊,“怎么起来了?”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让农妇起疑,顾伊和irvine睡在一张床上,只不过,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两个拳头的距离。

“irvine,你今天很反常,我只是想去厕所。”顾伊状似无意的开口。

“晚上太黑,我陪你。”irvine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紧张,但还是不放心让顾伊独自出门。

两个人从外面回来以后,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躺在床上,顾伊很快就呼吸平稳的睡着了,irvine在确定顾伊是真的睡着后,才放松紧绷的神经,睡过去。

虽然在睡梦中,irvine也保持着警惕,在早上醒来看到顾伊睡在床上,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顾伊擅自行动,做出点什么,毕竟,在他看来,顾伊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这一日,那群人没有再来,顾伊和irvine无所事事,又去那片山林外走了一遭。

irvine给寨子里一个小孩一百块钱,让小孩去抓鸟,结果,小孩在丛林外面刚抓到一只鸟,被irvine一吓,小鸟飞走了,横冲直撞的飞进山林。

顾伊和irvine带着小孩跑开,听到后面响起震天的爆炸声,转头看去,滚滚浓烟伴着翻滚的火焰舔舐着树木,噌噌地往上窜,如条条火龙,吞噬着,叫嚣着。

顾伊和irvine对视,两人在对方眸子里看到了庆幸。

“今天这一次肯定会打草惊蛇,近期我们要小心。”irvine拉着顾伊隐在罂粟田里。

“我们可以在来一次。”顾伊却不这么想,“这一次,他们会提高警惕,要是我们再来一次,他们并不会认为敌人会故技重施,所以,他们只会放松警惕,认为,真的是动物无意中碰了雷。”

irvine听从了顾伊的建议,告诉那个孩子他们想吃鸟肉,让孩子去给他们捕来,然后顾伊和irvine在离山林几十米处放飞了鸟儿,自然,并不是每一只鸟都会碰到雷区,他们也放了一些兔子之类的动物。

当然,剩下的鸟就给农妇家的孩子打了牙祭。

果然,没几天,山林里触动了几个人,重新布了雷。

顾伊看到,他们里面有一个东方女子,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子应该是中国人。

而布雷的人是一个个子约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他看那个女子的眼神里透着属于男人的獣慾。

irvine从外面回来,在屋子里转了个遍,却没有发现顾伊的身影,他抓住农妇焦急的询问,农妇毫不知情的摇头。

他刚从山林处回来,他以为顾伊在家里和农妇做农活,没想到,她竟然不在!她骗了他!

irvine懊恼的咒骂一句,他早该察觉,他提出要去查看那群人的动静的时候,顾伊说自己不舒服,想留在家里,他早该察觉她的异样!

131深入狼窝

顾伊恍如惊蛰的小鹿般,蹲在地上抱着双腿颤巍巍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群人,那双水雾眸子充满了惊慌,她紧咬着唇,想叫,又不敢叫,只是瑟缩的看着那群凶神恶煞的人。

这行人,正是刚才在这里布雷的人。

那个眼神猥琐的男人走过来,却被他身后拿枪的看似保镖的人拦住,拿枪的男人是一个瘦高的男人,他拿枪去挑顾伊的下颌,顾伊吓得尖叫一声,扬手一个东西冲着男人砸去,随即,砰砰的枪声响起,当不虚发,全射在顾伊扔出去的东西上。

“嘿,阿宽,要是这是颗手雷,我们都没命了!”布雷的男人从地上拾起被那个叫阿宽的男人射成筛子的东西,原来,那是一只烧焦的兔子。

“哼,要是手雷,这个女人也逃不掉!”阿宽在为自己挽回面子,刚才,他开枪,只是本能,因为那东西迎面而来,他只能拿手里唯一的武器对抗,但是,经布雷男人一说,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万一这个女人不要命了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呢。

布雷男人拿着打成马蜂窝的兔子走到顾伊面前,顾伊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男人像是被顾伊那惊兔般的模样给取悦了,一步一步上前,像是逗弄猎物。

顾伊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男人如恶魔一般逼近,她惊慌的后退,抓起地上的树叶扔向男人,“别……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那树叶打在男人身上,简直比挠痒痒还要轻,哦不,现在,这个男人心里想的是,如果这些树叶变成这个女人的手抚摸在自己肌肤上,那感觉,真***销魂。

“求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着女人摇头低泣的摸样,男人感觉自己某处兴奋了,他没耐心玩这儿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女人掳上床,狠狠的压在身下。之“梦、电、仔。书

“啊……放开我……你放开我……”女人踢打在男人身上,让男人更加兴奋,直接扛在肩膀上。

“阿翔,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不能带回去!”拿枪的男人阿宽阻止了一头发情的种猪的冲动,步枪指在男人脑侧。

布雷男人阿翔用泰语骂了一句,把顾伊放在地上,手却没离开顾伊的腰,不老实的揉捏着,感受到手下的小身子不停的颤抖,阿翔脸上的凶凛才缓和了些,“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能怎么样?”

听了阿翔的话,阿宽眼神瞟向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女子身上,那意思很明显,她也是女人,他们两个人合力却都打不过人家。

阿翔顺着阿宽的视线游弋到东方女子身上,视线在那墨绿色无袖背心上肆意滑动,在扫过那翘挺的峰峦时,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却,女子只是睨了他一眼,他便吓得哆嗦了一下,收回目光。

这个女人,算女人吗?简直比男人还可怕,只要见过她杀人,就绝对没有人会把她归为女人,当然,那得忽视她火辣的身材。

这些天,阿翔只能看不能吃,憋火的要死,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小白兔泻火,她怎么可能放手。

顾伊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子,上身束腰背心,下身迷彩长裤塞进黑色的军靴里,干净利落的短发也遮不住她眉眼间的媚态,只是,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那种冰冷让人难以靠近,顾伊猜不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阿翔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带人回去,万一……老大非得要了他的小命。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到这里?”阿翔开始审讯顾伊。

顾伊瑟缩着退了几步,离阿翔远了些,茫然的看着他们,眼眶里蓄着泪,却不敢让它流下来,“我……我叫珍,我……我看到这边着火了,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野兔子野鸟被烧死……我弟弟已经有好久没吃过肉了……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来捡兔子了,放了我吧——我,我的兔子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说着,顾伊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已经面目全非的兔子,但是再想到自己的安危的时候,还是忍痛放弃了。

“嘿,你看,只不过是附近寨子的女孩。”阿翔在看到这只被他布的雷炸死的兔子的时候,就大约知道了这个迷失羊羔一般的女子,是为了的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了。

“蠢猪,敌人从来不会是说自己是敌人!”阿宽骂了一句,一手用枪抵着顾伊,一手在她身上搜身。

顾伊啊的惊叫了一声,却在触到那黑洞洞的枪管的时候害怕的闭了嘴,她不安的颤抖着,好在阿宽只是搜身,并没有想那个猥琐男人一样上下其手。

“你是哪家的?”阿宽比阿翔警惕多了,他还是不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顾伊把是先编好的说辞说了一遍,声音断断续续的呜咽着。

阿宽审视了顾伊两分钟,一抬枪管,点了点前方,“跑,尽最大的力气跑,不然,被我的子弹追上,你的小命儿可就没了。”

顾伊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叫阿翔的男人怒吼一声,“谁让你放走她,老子火还没泻!”

阿宽不理会他,举枪上膛,冲着顾伊脚边就是一枪,“跑!”

顾伊脚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她支撑起身体,奋力向前跑去,后面传来男人的低骂声。

不知道跑了多远,她刚想停下来喘口气,子弹出膛的声音响起,划破空气,贴着她的耳边飞过去。顾不上去想太多,提脚向前冲,甚至,眼前的路都变得模糊了。

心中只有一个字,“跑”!

猛地,脑袋撞上一堵坚硬,顾伊被迫停下来,一抬头,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她撞到的,竟然是那个叫阿翔的猥琐男人。

阿翔笑着把顾伊反手一拧,剪了她的双手绑在后面,推着她向原来的路走去。

“你……你说过放了我的……”顾伊不明白,刚刚,明明是他们让她跑得,而且,他怎么比自己还快?

阿翔把顾伊给扭送会原来的地方,只见阿宽抱着枪站在原地。阿翔抬起下巴,倨傲的开口:“现在没问了吧?”

“哼,祝你早日染上艾滋!”阿宽鄙夷的瞟了一眼。

刚才,只不过是为了测试顾伊说得话是真是假。

他们面朝西面,阿宽在顾伊脚下放了一颗子弹,顾伊就毫不犹豫的冲着北面跑去,那个方向,跟顾伊所说的她家的方向相吻合。

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普通女子,在极度害怕的时候,会本能的寻求亲人的保护,所以,若是当时顾伊逃离的方向是正对着她们的西面,阿宽会毫不犹豫的一枪爆头。

阿翔显然把阿宽那句话理解成了嫉妒,他在顾伊脸上抹了一把,脸上露出贪婪的笑,把顾伊扛在肩膀上想着丛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阿翔不管肩膀上的人的尖叫哭喊,吹着口哨回了营地。

顾伊被扛在阿翔肩膀上,面孔朝下,没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她仔细把来时的路记下,包括他们每一处落脚点,都尽可能的做了隐蔽的标记。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迷彩服女子始终不发一言,冷漠的看着阿宽和阿翔的举动。

这是一个建在半山腰处的寨子,四周有持枪的岗哨巡逻,一行人来到寨子前,先被巡逻的人搜了身才放进去,不过那个迷彩女子除外,守卫竟然没有对她搜身。

顾伊猜测着女子的身份,大毒枭的情妇?女儿?不,这两者的身份都不可能跟一个布雷人员和保镖待在一块儿,而且,阿翔看那女人贪婪又畏惧的目光……顾伊只知道,这个女人来头不简单。

从这三个人的表现来看,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寨子里的人。因为在阿翔和阿宽的谈话中,女人没有开口说一句,可见,她跟他们并不熟络。

阿翔把顾伊放在地上,挑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咂了咂嘴,可见他对自己的猎物很满意。大手落在顾伊的胸前,顾伊吓得瑟缩了一下,正好避开男人恶心的碰触。

顾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寨子四周,发现自己的确是莽撞了,这里守卫很严密。

除了中央的主哨台,其他四个方向,都有哨岗,每个哨岗上都有两个人端着枪守卫着自己所负责的方向。而寨子四周,也有小队巡逻,每人都配有枪支,虽然在金三角见到男人拿枪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那些枪支怎能和这些装备精良的枪相比?

顾伊甚至在主哨台看到了一架反器材巴雷特,只要一枪,就可以毁掉一辆装甲车。不过,她相信,这样大杀伤力又昂贵的武器,应该不会太多。

回到寨子后,阿宽和那个迷彩女子便各自走开了,只剩下她和阿翔这个猥琐男人,在阿翔再一次想要侵犯她的时候,顾伊表情惊慌的到处乱跑,哨塔上立刻射出子弹打在顾伊脚边,她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阿翔搓着手,yín笑着走过来,轻易的抓住这只不听话的小猫儿,扛在肩膀上,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伊知道,像他们这些人,从附近的寨子里掳女人已是家常便饭,当然,也会找妓女来泻火,在被阿翔扛着回房间的路上,顾伊就看到几个女人蒙着眼睛被一个男人看着向外走,不用说,她们就是供男人泻火的妓女,现在,男人正把她们给送回去。

阿翔看到押送妓女的男人,打了和唿哨,男人看到阿翔肩膀上的顾伊,眼里放出光来,阿翔给他一个“别打老子的主意”的警告,得意洋洋的扛着自己的收获物回房了。

顾伊有些失望的看着押送的男人远走越远,她恨不得有更多的男人为了争夺一个女人打起来,不过,显然,他们是有严明的纪律的。

阿翔把顾伊扔在床上,便开始猴急的扒衣服,顾伊缩在床边,警惕的看着他的举动,脸上却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性急,回来直接办事,连跟自家老大汇报都顾不上。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不能和这个男人闹翻了脸,也不能被他吃到嘴。

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吊足了他胃口,才越能吸引他。

顾伊佯装害怕的抱紧自己缩在墙角,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水雾蒙蒙的眼眸里满是乞求。

越是这样,越能激起男人蹂躏的兽性。

男人脱了上衣,开始解皮带,皮扣解开的清脆声让缩在墙边的女人打了个哆嗦,更加缩小了自己,往墙角钻,好像那里能够钻出去似的。

那个害怕的动作却取悦了男人,男人哈哈大笑,脱了一半的裤子落在腿弯处,把恶魔之手伸向了墙角的小绵羊。

“乖乖,小情人儿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疼你。”男人大手一把揪住女人瘦弱的胳膊,手指yin邪的在光滑的肌肤上摩挲着,像提小**一样把顾伊提起来,“珍宝贝儿,别害怕,我会好好疼你。”

恶臭的嘴便贴了上去,顾伊忍住皱眉的冲动,只是害怕的向后缩去,双手无力的推拒在男人胸前,“不……不要……救命……求求你,不要……”

那泪光点点如天边星子,光滑瓷白的肌肤如那白玉盘,看着便让人兽性大发。

“嘿,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小乖乖,我会满足你的。”男人拿那恶心的玩意儿直往顾伊身上凑,臭嘴也不老实的往上拱。

顾伊胡乱摸到一个东西砸在男人头上,随即惊恐的跳下床想要逃跑。可惜,砸在男人头上的是一个枕头,对男人来说,那一下,跟抚摸差不多。

男人一步就把顾伊给抓住,揪回了床上。

这回,男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顾不上像刚才那样的调戏,直接提枪上阵。甚至连脱衣服的耐心都没有,直接伸手一撕,把顾伊的外衣给撕破,撕扯着脱离她的身体扔在地上,这下,顾伊只着了胸衣,过快的呼吸更是让山峦高耸。

男人邪笑着附上去,凑嘴拱着,发出恶心的声音。顾伊努力压下胃里的翻涌,身体的反应却压不下,胳膊上起了密密的**皮疙瘩。

性急的男人的手早已向下伸去,顾伊的哭喊拳头砸在他身上,他已全然不顾,早被情慾冲昏了头脑。顾伊忍着把这个恶心男人一枪爆头的冲动,趁男人沉迷之际,踢向男人的脆弱部位,为了不让男人起疑,她只用了五分的力气,不过,那也足够男人疼的了。

阿翔捂着下面疼的翻倒在床上,顾伊趁机爬下床去开门,衣领却被人揪住,一个大力摔在地上,青了脸的男人佝偻着身子翻身压下去,嘴里骂着脏话,冲着女人的脆弱处一口咬下去。

顾伊心里骂了句真不是男人,只得假装做出害怕微弱反抗的样子,要是她能活着回去,她一定把自己身上洗掉一层皮去,自然是不能让楚炎鹤知道她被这么一个恶心的男人碰过,不然,那个大醋坛子肯定会发疯找人当靶子。

顾伊没想到,他都快废了,还不忘那事儿。

这次男人丝毫不犹豫,按倒人直接上,顾伊暗叫不好,身上蔽体的衣服已经全被男人给撕碎扔了,粗粝的地面摩擦着后背火燎燎的疼。

不过,装柔弱女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放开嗓子叫,顾伊觉得她自己都要被自己给叫聋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有性趣。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叫声只能让男人更加兴奋。

男人已经抵达港口,下一步就是入港侵略,臭爪在娇嫩上肆意,正在顾伊犹豫着要不要给给男人一击时,男人的门被推开了,不过男人丝毫没有停下进攻的意思。

正当男人提胯备战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老大让你去汇报工作!”

男人的枪生生卡在鏊外,火气憋得他差点yang痿了,他骂了一句,“等老子干完这一炮!”

“如果你想这是你最后一次的话,可以。”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松了一口气的顾伊才发现,进来传话的,竟然是之前那个迷彩女子。

觉察到顾伊的审视,女人冷冰冰的扫了顾伊一眼,毫无感情的移开,好像顾伊只不过是一个死物,根本不值得她注意。

男人诅咒一声,不甘心的提起裤子,在地上的人身上吃了一把豆腐,才不甘心的离开。

顾伊爬起来,把自己抱成一团,怯怯的看着女人,眼圈红红的望着她,“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

女人冷涩的扫了顾伊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

顾伊爬起来,把地上的衣服拾起来穿上,虽然被撕碎了,但总比不穿强。

看来,她要想办法脱了这个色鬼,换个人跟着。

她看了看大开着门,那个叫阿翔的男人竟然就这么开着门走了,看来,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逃跑,换句话说,这里的守卫让他自信的认为,她跑不掉。

顾伊把在男人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勉为其难的拿了男人一见衬衣穿上,幸好她裤子还是完好的。

不过,这衣服是不是包裹的太严实了点?顾伊在地上躺着翻了几下身,让衣服沾上灰尘,在揉捏了几下,解开上面的三颗纽扣,让诱惑若隐若现,一看就是被人强迫过的样子。她推开门出去,一脸慌张的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这一次,竟然没人冲她开枪,她听到了三三两两的笑声。

她知道,刚才她那喊破喉咙的叫声,好多人都听见了,他们现在看着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就像是看把戏,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当她跑到一处夹道儿的时候,屋檐拐角处一抹迷彩映入眼帘,她只看到银光一闪,迷彩身影转过身来,看向她,随即面无表情的擦着她离开。

顾伊回头,她刚才是眼花了吗?那道光线是什么?

随后,这个狭窄的夹道儿里就用上了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枪直直走向女子刚才待的方向,甚至没人去管她这个逃跑者。

顾伊紧靠着墙边,见守卫们回来的时候,手上抬了一个金发男人,脖子以扭曲的弧度垂着,虽然那人身上没有一滴血,到那会死顾伊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个男人,是刚次啊那个女人杀的吗?她离得这么近,甚至都没听到一丁点儿打斗声。

不过,这正是一次好机会,不是吗?顾伊嘴边勾起一抹笑,她正愁找不着这个寨子头目的所在呢。

等那群人完全出了夹道儿,顾伊才跟出去。她脸色惨白的乱跑,忽然啊的一声尖叫,像是后面有饿狼追着一样,冲着一个方向跑去,甚至撞倒了一个守卫,被撞倒的守卫本能的抬枪,不过,一看顾伊身上蹂躏的快要遮不住春光的衣服,大笑着把枪放下。

顾伊一路跑着,撞散了抬着死人的队伍,冲进一个大开着门,两边守卫森严的房间里。

大概是因为他们老大要检查死者,守卫早得了命令放行,所以顾伊突然冲进去,守卫根本就没法应过来。

阿翔跟在后面咒骂,跑着去追冲进主屋的顾伊,却被反应过来的守卫拦在外面。

顾伊佯作惶恐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圈人,脚步踉跄着后退,可突然撞上一个东西,她愕然转头,竟然是刚才那个早已没气了的金发男人。

她尖叫一声坐在地上,手脚颤抖的往上爬。

“她是谁?怎么进来的?”坐在首位的男人开口,语气里显然不悦,“拉出去,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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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被后台打回来了

【132】打入内部

顾伊听到男人的话,惊慌的后退,在被挡在外面的阿翔险险抓住时,又吓得跑了回来,被躺在地上的死者绊倒在地,她惶恐的看着这一屋全副武装的人,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闯进了怎样危险的领地。

在男人命令之下,两个手下向顾伊靠近,对于任何进入寨子的不明身份的人,帮里的规定都是一枪毙命。所以,即使面对一个被蹂躏的楚楚可怜的女性,没有人会手软。

两个手下守卫上前架住这个眼前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只是,他们还没有碰到她,在他们面前,就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枪。

被瞄准的守卫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对准他的枪管,抖得比外面的风车还要厉害。

顾伊努力控制着握枪的双手,只是把枪口对着守卫,却不懂得瞄准,她哆嗦着看着坐在首位的男人,“你叫他们走开!走开!不然我打死他!”

歇斯底里的吼声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靠坐在首位的男子缓缓直起身子来。挑起眼皮看向顾伊,那眼神,如狙击枪上的瞄准点,定在顾伊身上,说不上什么时候,顾伊就有可能成为他枪口下美丽的标本。

可是,对于眼前的威胁,守卫一点也不害怕,他端起枪准备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一枪托,保证能把她给打晕,甚至更严重,首位上的男人却一抬手,手掌下压,制止了手下的举动。

顾伊只觉得一把小小的手枪也沉得厉害,她颤抖的几乎拿不住。见守卫没有在上前,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三分之一。

她颤抖着站起来,尽量远离地上那句冰冷的死尸,虽然,这把枪就是从那个人的身体上搜刮来的,但是,她还是不想靠近一个已经没了气息的人。

“叫他们放我走!不然……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他!”顾伊拿着枪,枪管对着大厅里的人扫了一圈,在外面围着的人群里,她看到了irvine给她指过的那个英国男人,狡猾的家伙,明明他才是这次交易里的最高领队,他却让自己的手下顶替自己的位置去跟寨子的老大头目交易。

顾伊在一进屋子大厅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把里面的人扫视了一个遍,里面全是生面孔,她就知道芮查德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不过……顾伊扫了一眼已经断气的英国男人,她今天运气很好,金三角这边杀了他的人,他不得不出面。

一群男人如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举着枪警惕的后退的女人,甚至,有人还发出呼哨声,不过,被首位的男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了,然而,女人自身并没有察觉她的举动在男人眼里是多么的可笑,或者说,趣味。

如一只大猫捉到一只小老鼠,他看着小老鼠在他的爪子下挣扎,尖叫,伸出尖利的牙齿威胁,只是偶尔探出爪子逗逗这只小老鼠,把她掀翻,拿利爪拍拍她脆弱的肚皮,然后在顾伊放出漏洞让她逃走,再追回来……。

现在,顾伊在这群男人眼里,就是这样一直可怜的小老鼠。

只不过,当顾伊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守卫依旧不动,严防死守的把持着出口处。

“让他们放下武器,放我出去!”顾伊把枪直直对上坐在首位的男人眉心,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柔弱,又不是威慑力。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男人竟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顾伊。

“老大,小心她……”他身边的守卫开口,被他制止。

随着男人脚步的靠近,顾伊步步后退,她感觉到自己后背抵上了冰冷坚硬的东西,她知道,那是黑洞洞的枪管,只要一枪,她就会命丧此地。

她小心的避开,向旁边挪了两步,坚持的举着枪指着那个男人,若是可以,她真想一枪崩了他。

是的,这个时候的顾伊并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杀人,敢不敢杀人,因为,一想到这个人是贩卖毒品的大毒枭,她就想一枪结果了他。若是没有他们,世上不会有那么多人沉溺于毒品带来的幻梦中,甚至在兴奋中死亡,也不会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家庭。而她,更不会成为这些罪犯的帮凶!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先不说她有没有能力一枪打死这个男人,就算她为了泄愤打死这个男人,她敢肯定,在这个男人还没死之前,她就已经成了筛子了。

所以,当男人的话传入耳朵的时候,顾伊颤抖地更厉害了,她倔强的咬着唇看着男人,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整个人却颤抖的厉害。

男人把枪管抵在自己眉心,如同面具一般的脸上裂开细纹,那是嘲笑的表情,“打,朝这里打,打死了我,你就可以逃出去了。”男人指了指自己脑袋,张开双上做出一个自由的姿势,很诱人。

“打!开枪啊!”男人大吼一声,吓得眼前拿枪的女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手指也在男人那一声吼声中死死的绊住了扳机。

但是,没有听到如愿的一声巨响,女人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把自己手里的枪拿走,那表情,好像吓傻了一样。

男人唇角微勾,笑着看坐在地上的顾伊,拿着从她手里拿过来的手枪指了指她的头,感受到枪管下的人一哆嗦,他才满意的收回来,“记住,下次开枪记得拉保险。”

说完,男人走回座位,示意手下把死亡的英国人抬过去,和芮查德一方进行交涉,没有再去管顾伊,顾伊却知道,自己赢了。

她掩藏下眸底的兴奋,装作害怕的样子瑟缩的坐在地上,一副傻蔫蔫的样子,耳朵却竖起来听着他们的谈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顾伊可以知道,这个英国人被杀,是因为他接近了金三角黑老大的秘密基地,被当场抓获,才理所当然的被杀,芮查德一方肯定是不满意这个答复,两边的人开始起了争执。

顾伊偷偷打量起那个站在黑老大手边一动不动的迷彩女子,这个人,是她杀的,这是她亲眼所见,但是,这个英国人真的是因为闯入了什么秘密基地才被杀的吗?

顾伊记得,那个夹道儿很窄很窄,只容一人通过,向里面望去,给人一种继续向里走你会被夹死的压迫感,那条夹道儿呃尽头有可能是所谓的什么秘密基地,但是,顾伊感觉,金三角这边是纯粹挑事儿多一点。

因为,没有哪个人会在大白天的去对方禁地探查。

反正双方互不松口,不过,芮查德也不会因为自己死了一个小卒子,就放弃和黑老大的合作,最后,双方在保证给对方一个说法的协议下才停止争吵。

顾伊不禁压垂了头,她知道,下一轮,轮到她上场了。

果然,黑老大在处理完公事之后,开始把视线投注到她的身上来。

男人一点头,把被守卫挡在外面的阿翔唤进来,“这个女人是你带回来的?”

“是。”阿翔答得有些吞吐,他知道自己的好色又给自己惹了麻烦,忙辩解道:“我查过她的背景,她只不过是附近寨子里的女儿,没什么危险的。”

男人鼻中轻轻哼了声,阿翔噤了声。

“叫什么?”

“珍。”

“我没有问你!”坐在首位上的男人睨了阿翔一眼。

还是例行问话,顾伊照着之前跟阿翔说的那样,把自己的身份背景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的把阿翔对她的恶行说了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先生您放我走好不好,我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他……他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带兔子肉……”

“先生?哈哈!”男人哈哈大笑,“从未有人这么称呼过我。”

“我用一卡车兔子肉,换你怎么样?”男人戏谑的说道,他打量着这个有趣的女人,若说先前对她百分百防备,现在已经卸下了百分之八十。

一个连威胁人都不会的女人,一个看不清形势拿他贱奴一样的手下来威胁他这个主人的女人,一个开枪不知道要打开保险的女人……谁会派这么个笨女人来杀害他?

可惜,这位混迹于毒品的黑老大不知道,越是温柔的东西攻击起来越猛咧,他一定没有听过老子舌头和牙齿的故事,顾伊如是想。

不过这个傻傻的倔强的小女人又给了他惊喜,她竟然在听到一卡车兔子肉时,问出的话是“那会很快坏掉的,能换成活的吗?”

跟男人和毒品打交道久了,一个女人是很能吸引一个男人的。

顾伊用她的傻,她的倔强挑起了这个男人的兴趣。

“带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男人开口,意思很明显,这个女人,他要了。

阿翔抬头望去,不甘心,也没办法,他狠狠的瞪了顾伊一眼,嘴里骂了一句婊子,愤愤的离开,他应该一回来就把这个女人给压在床上办了,现在倒好,自己好不容易费事找来的泻火工具,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迷彩女子看了黑老大一眼,在接收到男人的指令后,转身向屋里走去,两个守卫架着她跟了上去。

迷彩女子站在房间里,看着守卫把顾伊送进来,眼神贪婪的在她不经意泄露的春光上扫视,过了五六秒,她才开口:“看够了,可以出去了!”

守卫像狗一样夹着尾巴跑了,有一个还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顾伊被女人监视着脱了衣服,却没有摘头上的头巾。

女人盯着看了两秒钟,没有勉强,让她进来浴室。

等顾伊出来,她仍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甚至还是顾伊进去的时候的那个姿势。

她拿掉顾伊围在身上的浴巾,审视了两秒钟,确切的说是用眼神搜寻了一圈,确定她身上没有武器,她才让她开始穿衣服。

其间,在顾伊穿文胸的时候,女人突然在她手臂内侧按了一下,顾伊只觉得冰凉一下,她的手指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那种冰凉的触感并没有从身体上消失,甚至,有深入到身体里的趋势。

等到顾伊穿戴整齐,迷彩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顾伊一眼,“你不可能睡觉都带着头巾,他只喜欢全身赤裸的女人。”

顾伊身体一僵,因为她的头巾里不仅盘着她的秀发,还藏了一把巴掌大的手枪。

“谢谢。”顾伊能够感觉出来,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敌意,“你是他的……”顾伊一时没有找出合适的词来形容,难道直接说情妇?

女人瞟了顾伊一眼,没有回答就离开了。

------题外话------

好吧,今天只有三千字,其实按计划应该是今天把这一情节写完让伊伊回去团聚的,但是我今天实在状态不佳,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所以,请亲们原谅这三千字

【133】被抓

其后几天,顾伊就像是被圈养宠物一样待在屋子里,根本没有机会参与到他们的交易中去。

不过,好在那个黑老大不像阿翔那个猥琐男人一样只知道上女人,在顾伊拒绝了他一次后,他也没有强求。不过,那可能是看在顾伊听话的份上。

每次男人忙完了回屋,顾伊都会提前给他放好洗澡水,把他明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甚至,还要为他宽衣解带,完全是一副讨好他的仆人的架势,在加上她看男人时倔强又害怕的小眼神儿,男人也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

今天,男人回来的有些晚,身上带了酒气,顾伊知道,今天是他们的合作晚宴,看来,这个男人已经和芮查德一方把合作谈好了。

男人去了与卧室相连接的书房,那个房间,只有男人在的时候才会打开,顾伊知道,她想要的东西,肯定在那里面。

可是,门上装了警报系统和指纹识别系统,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对于这次任务,顾伊知道,想要完成,并不是把芮查德射杀就算完成任务了,黑老大不和芮查德交易,也可以和别人交易,这并没有什么区别,她要做的是让这个男人只能和组织交易。

她相信,这么多天,irvine已经潜入进来了。

看得出来,男人今天很高兴,喝了不少酒,导致他走路有些晃,顾伊伸手扶了一下,男人警惕的闪开,回头看见是顾伊,才稍稍放松了下来,“珍,去给我倒杯茶。”他需要醒醒酒。

“酒后和浓茶对身体不好,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顾伊自然的说道,走路几步,又停了下来,有些不安的看了看男人。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叫外面看守的人放顾伊出去,顾伊却没有动。

“我不知道厨房在哪儿?”顾伊有些为难,又有些害怕的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微蹙的眉心却舒展开,他曾经警告过她,进了这里,想要出去,那只能是尸体,看来,这个女人已经完全了解了自己的境地,并且把自己摆在了正确的位子上——他的情妇。

因为顾伊主动提出让人跟着她,所以,一路上,她走的很顺利,到了厨房,顾伊很自然的要求跟随她的守卫给她找食材。

守卫犹豫了一下,见顾伊在流理台前忙活,防备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不过,他还是时时刻刻盯着这个女人。

从进厨房开始,到女人做好汤端着离开,守卫都没有看到她有什么不该由于的动作。

只是在途中发生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因为汤太烫,脚下的路又不是很平坦,顾伊被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守卫扶了她一下,在看到她烫的通红的手指时,守卫接过汤端在手里,顾伊很不好意思的连连道谢,跟在后面回了黑老大的卧房。

顾伊环顾了一下,见男人没有在卧室里,便端了汤敲响了书房的门。

良久,书房的门才被打开,顾伊识趣的站在门口没动,男人接过汤,没防备这么烫,手下一滑,顾伊看看接住,却是被汤淋到了手,被汤水泼到的地方立刻红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烫……”顾伊连连道歉,端碗的盘子砸在脚上也顾不得,她执起男人的手放在唇边吹着,自己的手却被烫的红肿,还冒出几个水泡。

男人看着她被烫的起了水泡的手蹙眉,拉着她去了卧室,“碗那么烫还拿着干什么?被烫的还不够?”

顾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那一碗汤,她忙放下碗,小手捏住自己的耳朵,嘴里发出嘶嘶抽气声,却还是怯怯的望着男人,“对不起,我该凉一下在给你的……”

“先把自己的伤处理一下吧。”男人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里还是能听出关心的。

顾伊听话的拿过药箱给自己上药,上了一半,她摸摸盛着汤的碗,“温度可以了。”说着,便端起来递到男人嘴边。

男人审视的眸子落在顾伊身上,顾伊无辜的看着他,嘴边还隐了羞涩的笑容。

最终,男人接过汤喝了下去,顾伊正好给自己上好药,扶了男人进入浴室。

看着关紧的浴室门,又看看开着的书房门,顾伊别开眼,坐在沙发上擦着桌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浴室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顾伊迎了上去,见男人脸色微醺,她知道药效起作用了。

其实,在这里,顾伊根本没什么药,只不过是往汤里放了几片感冒药罢了,到时候就算是查,也查不出来。

男人喝过酒,大脑本就被酒精麻醉着,感冒药里又有安眠成分,所以,男人可以睡一个好觉。

显然,被麻醉的大脑不是那么听使唤,男人以手扶额,脚步有些虚浮,“扶我到床上。”

顾伊脸色微红,看着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犹豫着伸手,却只是放在男人眼前,没有触碰到男人的肌肤。

看到顾伊小心翼翼又害怕的样子,男人哈哈地笑出声,他大掌一挥,揽在顾伊肩头,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顾伊把男人扶上床,侍奉他躺下,便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清理浴室。

她把紧紧捏着手心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只,不,半只洗发水瓶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有什么不同。

顾伊翻转过来,看着它内侧贴着的透明胶带,嘴边露出一抹笑容。她一边刷着浴室,一边集中精力听着外面卧室里的动静,确定外面没有声音后,才出来。

她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擦着桌子,卧室里响起平缓的呼吸声,这是一个人进入睡眠的信号,不过,她不敢大意,手里机械地做着擦拭的动作,耳朵警惕地听着男人的呼吸声。

直到半夜,男人始终都沉浸在睡眠中,顾伊蹑手蹑脚地走近书房,拿出手里的半颗透明玻璃瓶盖,在识别器上一扫,那上面,是男人的指纹,指示灯闪了两下,警报果然解除了。

顾伊翻进书房,看到仍旧开着的电脑,她就知道,事出突然,男人没有关电脑。

其实,进这件书房并不难,难就难在,顾伊不能破解电脑上的密码,她一直在等待机会,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她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拷贝了一份,清理掉自己的痕迹,出了书房。在确信床上的人扔在熟睡时,顾伊靠在沙发上打瞌睡。

第二天,男人醒来,先是警惕了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顾伊,又看了一眼仍旧开着的书房门,他疾步走进去,查看着点奥。

顾伊在他身后睁开眼,其实,在男人的呼吸稍微有波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自从进了这里,她睡觉的时候都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顾伊以给厨房送碗碟为由,再次获得了出这间卧房的权利。

今天,男人好像很忙,早早就出了卧室,顾伊闲来无聊,趴在窗前发呆,她有多久没有见到楚炎鹤了?在这里,她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和他联系,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顾伊的情绪有些低落。

但是,一想到,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和楚炎鹤永久无忧的过幸福的日子,她又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

是的,她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她可不想以后她正跟孩子玩耍的时候,组织一个电话把她给召唤过去,进行毫不知情的危险任务。

窗边人影一闪,多了一个穿着和守卫一样的身影,顾伊一惊,“你来做什么?”

“带你出去!”男人开口,正是irvine。

“你先把资料带出去交给宗叔,到时候再派人来救我!”顾伊出去送碗碟的时候,就把复制的资料藏在了她和irvine约定的地点,这个时候,irvine应该是拿着他们的硕果踏上回程的飞机的,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更何况,我还要亲手杀了芮查德那狗杂种!”irvine说的咬牙切齿。

据说,芮查德曾经是组织里的一份子,却背叛了宗叔,不,不能说是背叛,应该说,芮查德是瘸腿凯德文插在宗叔那里的一只眼。

那一次让组织损失很大。

不过,顾伊可不像irvine一样,对组织有那么浓厚的感情,她只想快点结束她的任务,飞回那个男人的怀抱里去。

“irvine,我们应该以任务为重,进入组织第一天你就应该知道,命令高于一切!我想,你该比我明白!”顾伊催促着irvine离开,“你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暂时没事,只要你速度够快,赶在我暴露之前,还是能把我给就回去的。”

更何况,她还有这个,大不了鱼死网破……顾伊摸了摸手臂内侧的肌肤,那里,有一柄小巧而锋利的手术刀,是那个迷彩女子贴在她肌肤上的。

开始,她并不知道,在一次洗澡的时候,她揉搓自己的肌肤的时候,感觉这里的触感比别处硬,摸索了一下,一块儿约成长条状。后来,她才发现,她的手臂内侧贴了一柄和肌肤同样颜色的刀鞘。

她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但是,从她的举动来看,她不禁对她没有恶意,好像还和她站在一边。

也许她也是宗叔派来执行任务的同事,顾伊如是想。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让姓楚的知道我把他老婆一个人扔在狼窝里,我这辈子都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了。”irvine开玩笑道,顾伊却听出他语气里的沉重。

“就算离开,你能保证我们两个人可以安全出去吗?”不是妄自菲薄,而顾伊知道自己的实力,守卫这么严,两步一个守卫,四周还有哨岗,她根本逃不出去,只会成为拖累。

irvine要是带上自己出逃,百分百的被抓回来。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irvine说的斩钉截铁,是他不留神让顾伊混进来的,他自然要带她出去。

“irvine,你在这里浪费一分钟才是浪费我的生命!”顾伊知道,若是出逃,irvine肯定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自己,可是,她要的是两个人完好的走出去,而不是一个人。

“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有人察觉到irvine在这里停驻的时间太长,走了过来,虽然irvine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守卫衣服,却并没有得到“同伴”的信任。

“我在这个小妞聊天,真想听她在我身下的吟哦声啊。”irvine回头对着守卫说道,“哎,头上了没?什么时候给咱几个兄弟也尝尝?”

“嘿,想得美,要上也是我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杂种了?”看来来人当着个小官,他一巴掌呼在irvine脸上,色迷迷的看了一眼顾伊。

irvine被拉着走远了,顾伊才恍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她没想到,她千叮咛万嘱咐,irvine还是去找芮查德算账去了。

芮查德没死,死的是那个假扮他的人。

那个人从穿着、发型都和芮查德一样,从背面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所以,irvine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芮查德,便开了枪。虽然他用的枪上安了消音器,但是,撞针撞击底火的时候,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irvine在开枪的一霎那便迅速隐在守卫中,并循着原来的路逃跑……

顾伊正在收拾房间,黑老大猛地闯进来,顾伊一吓,连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男人走进来,衣服上沾了血,“给我找套衣服换上。”

顾伊依言。

男人换好了衣服,突然揽过顾伊,引得顾伊尖叫一声,然后怯怯的看着男人,“你……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跟我去个地方!”男人拉着她便走出去。

顾伊小跑着才能跟上男人,他们走到一个房间里停下,远远的,顾伊便闻到了血腥味儿,房间里突然爆出一声哀嚎,顾伊心中一惊,那是……irv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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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遇险

顾伊惊慌未定,幸好是晚上,夜色很好地掩盖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黑老大让人打开房门,抬步走了进去,顾伊亦步亦趋,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掩下眸中的担忧,顾伊抬头。

一具浑身是血的身体挂在刑架上,血污满布,有些已经发黑结痂,听到看门声,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又垂下去。

男人的面容撞进顾伊眼底,是irvine!

顾伊向黑老大身边靠了靠,手掌捂在胸口,垂着眸子不敢看。

觉察到顾伊的反应,黑老大玩味儿的看了一眼,见她恶心害怕的样子,眸色一闪,什么都没说。

手下很会看眼色的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黑老大身后,黑老大刚坐定,门被再次推开,顾伊回头,便见芮查德带人走进来。

“嘿,小子,你还活着?”芮查德和黑老大打了声招呼便向着irvine走去,随后拿过刑具架上的刀,刀尖抵在irvine胸口,缓缓划出一道血口子。

顾伊不忍直视,低着头咬着唇,吞下滑到嗓子眼儿的惊呼声。

irvine向一具死人一样没有声响,任由芮查德变着法的折磨。

大概是觉得无趣,芮查德放下手中的刀具,坐在黑老大旁边,右腿翘在左腿上,得意的看着死气沉沉的irvine。

“多谢芮查德先生,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竟然有外面的人混进来了。”黑老大客气的伸手。

芮查德无所谓的开口:“想射杀我?哼!”如果他没有找替死鬼,而是被irvine杀死了,那势必会引起双方的报复战,不过,幸好死的不是他。他和irvine有过多次交手,一看被射杀人体内的子弹,就知道这出自irvine惯用的手枪,而不是寨子里那些守卫的下等货。

之后,又进行了一系列审讯,硬是没从irvine口中套出一个字来。

黑老大突然转身看向顾伊,“珍,你认为,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顾伊没想到黑老大会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她颤巍巍的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irvine,低声嗫嚅道:“我……我不知道……我可以……回去吗……”话说了一半,顾伊就忍不住冲了出去,扶着墙干呕起来。

芮查德这才发现顾伊,他用眼神询问黑老大是怎么回事,黑老大只是笑着没说话。

顾伊吐完,又被守卫押回来,她怯怯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血腥场面,不由得向黑老大靠了靠,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芮查德,看样子,是被芮查德刚才的残暴的审讯吓到了。

“哈哈,吓到了吗?”黑老大把顾伊往身前一揽,避开芮查德的同时,也让她直面里面的血腥。

顾伊吓得一缩,缩在黑老大的怀里,引来他一声低笑,好像这个动作取悦了他。

却,没一会儿,黑老大便拍拍顾伊,“去,给那小子一刀。”

“什么?”顾伊惊呼道,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老大,眸中闪过惊恐,“不……我……我不敢……”

顾伊摇着头,想要远离刑架上那具浑身是血的身体。

“去!”黑老大一声轻喝,手下已经向顾伊递过来一把沾满血污的刀。

顾伊害怕的后退,好像那把刀是什么怪兽一般,却被男人强硬的拽回来,刀刃就贴在她脸上,冰凉的触感从肌肤渗入到骨髓。

顾伊闭上眼,不敢去看贴在自己脸上的那把刀,浑身颤抖着,眼角有泪水溢出,“我……我不敢……”

“我的女人,必须会杀人,”黑老大拿刀指了指挂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的irvine,“或者你死,或者他死,你自己选!”

顾伊心中一惊,她知道,黑老大已经对她有了怀疑了,对于irvine这一刀,她必须下手。

顾伊又装作害怕的推脱了一番,最后,在脑袋被枪抵住的时候,她才一闭眼,拿起刀,颤巍巍的走到irvine面前。

身后响起一声哄笑,好像看她杀人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似的。

顾伊又回头看了黑老大一眼,眼里满是乞求,最后,她一咬牙,刀子插进irvine的身体里,耳边响起刀刃没入肉体的声音,温热的血溅在手上,烫的她难受。

那是她同伴的血啊。

就在顾伊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顾伊“啊”地尖叫一声,只见irvine向疯子一样咬着她的肩膀,那狠戾的样子,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顾伊毫无章法的踢打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嘴里发出呜咽的痛呼声,看热闹的人这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黑老大让手下把irvine打晕,把顾伊救了下来。

顾伊的肩膀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黑老大亲自过来查看了一番,看到被雪水浸湿了肩半个头的顾伊,招手叫来医生,“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顾伊走后,黑老大和芮查德先后出了刑讯室。

“怎么样?”芮查德开口问道。

“看样子跟珍无关。”黑老大摸着下巴,他刚才查看顾伊的肩膀,那小子确实下口很,如果是咬耳朵,估计就被他一口咬下来了,幸亏女人带着头巾,耳朵包在里面。

“我不相信只有irvine一个人来,他肯定还会有同伙。”这又不是刺客暗杀行动,所以,肯定不会只有irvine一个人。

黑老大自然也知道不只有irvine一个人,他们在寨子外面的丛林里发现了i隐秘的记号,都是避开地雷的地方,所以说,这个被抓的俘虏一定有内应。、

不过,看这人的样子是冲芮查德来的,所以黑老大不太想插手,但是又是在他的地盘上的出的事情,所以,他总要弄个人出来给芮查德一个交代。

“伙计,让那小子先吃吃苦头。”从今天的审讯来看,那家伙肯定是经受过拷问训练的,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来东西,实在是难,不过,只要他有同伙,那就肯定会来救他,到时候……

黑老大和芮查德分道扬镳,一进卧室,就看到顾伊瑟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受伤的肩膀露在外面,缠着的绷带上渗出来血来。

男人上前,刚要去碰顾伊,顾伊惊叫着蹦起来,一个抱枕就扔了出去,“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是我,是我!”男人出声安慰,不过,那声音粗噶僵硬,一听就是不会安慰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伊才逐渐安静下来,这才发觉肩膀疼的厉害,她低声轻呼,身子软在沙发里。

男人难得温柔的坐在她身侧,尽量手轻的揭开她的绷带,看到里面的情景,男人低声骂了一句,“伤口崩开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顾伊开着离开的背影,刚才她那么大动作,伤口不崩开才怪呢。

咬牙忍住疼痛,这一次,irvine下嘴还真够狠的,不过,她衣服上的血大部分都是irvine,没有实际看起来那么严重。

她知道,自己暂时躲过了一截,等这帮人深入查起来,她和irvine都逃不了,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irvine给放出去。

顾伊坐在房间里等了片刻,见黑老大没回来,她向门外的守卫询问了一下,原来他被芮查德的人给叫走了,顾伊捂着自己的肩膀,说自己要去找医生,守卫也没阻拦,由着她去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顾伊知道,再有五分钟,寨子里就会有一次换岗,时间是三十秒,她必须在这三十秒里把irvine给放走。

今天刚审讯了irvine,又对她做了试探,那帮人肯定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去放走irvine。

顾伊靠着黑暗的掩护摸到了关押irvine的审讯室,刚一探头,就看到两个人从审讯室里出来,顾伊隐约听见两个人要去拿酒喝,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等两个人走远了,顾伊闪身进去,门没关,看来那两个看守的恶人认为irvine伤的那么重,根本跑不了,或者,这就是一个引诱同伙出现的陷阱。

但是,顾伊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没有时间拖下去了。

irvine已经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向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地上,若不是胸部微弱的起伏,顾伊会认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irvine你还好吗?”顾伊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低唤,irvine眼睫动了动,突然翻身坐起来,“ariel,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你别说话,听着,还有三分钟,是守卫换岗的时间,你必须在这段时间内逃出去!”顾伊打断irvine对她的教训,她把一支枪塞进irvine手里,正是她藏在头尽力带进来的拿一把。

自从那个迷彩女子提醒她以后,她就没敢把枪带在身上,而是放在黑老大卧室里的沙发底下。

“不行,我不能放下你自己一个人走!”irvine看了眼顾伊渗血的肩头,眼里闪过愧色。

“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irvine,你应该清楚,只有你安全出去了,我才有命活,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今天他们已经对我起疑了,迟早会怀疑到我头上,我们不会次次都这么幸运的。”顾伊扶着irvine站起来,“快走!”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一起走!”irvine知道顾伊说的都对,但是,一想到把这么一个弱女子置身于狼窝,他就走不开,更何况,万一顾伊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和楚炎鹤交代?

“irvine,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再不走……嘘!有人来了,快走!”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伊看了irvine一眼,表情坚定,“irvine,我相信你!”

在脚步声靠近审讯室的时候,一声凄厉地尖叫爆出。

门外的人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对面一颗子弹射来,那人惊慌中本能的一侧脸,子弹擦着脸皮飞过去,带出一串血珠儿。

等人反应过来,审讯室里早没了irvine的身影。

顾伊捂着肩膀伏在地上,低低呜咽,身子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黑老大带人过来,看到伏在地上的顾伊,眸色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珍,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暴怒的老大,看守的两个人不由的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把他们看到的说了一遍。

“几个人?”

“不……不知道……。”当时他们一推门,子弹就射了过来,跟本没有机会看是几个人。

“混蛋!”重重的一拳把人打倒在地,手下捂着肚子,一声也没敢坑。

“珍,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声音里已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顾伊被黑老大从地上拉了起来,满脸是汗,嘴唇青紫,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混账,去叫医生!”黑老大吩咐人立刻封锁所有的出口,并派人在山上各处埋伏了人。

接下来几天,顾伊一直处在高烧昏迷状态,因为她被咬上的地方又雪上加霜的中了一枪,好在子弹射了个对穿,没有留在体内,免去了取子弹的痛苦。

顾伊醒过来的时候,嘴巴干的厉害,脑袋也晕乎乎的难受。

她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irvine逃出去没有,她艰难的爬起来,缓了缓力气,才下了床,脚步虚浮的厉害。

许是她下床弄出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黑老大很快领着人过来了,见顾伊扶着床颤颤的站着,他快步走过来,“怎么下床了?”

“我……”顾伊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下意识的舔舔干裂的嘴唇。

黑老大会意,手下立刻端了温度适中的水过来。

顾伊谢过后猛喝了一口,呛得直咳嗽,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她有些站不住,借势靠在黑老大肩膀上支撑着自己。

“我……我昏迷几天了?”

“两天两夜。”一旁的医生开口。

男人把顾伊扶上床,让她靠在靠枕上,“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顾伊如实回答。

引来男人大笑,“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顾伊昏迷的这两天也让男人确认,顾伊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经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不然,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是不会因为肩膀这个不是要害的地方受伤,而高烧昏迷的,还差点有生命危险。

“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那里?”男人没有给顾伊喘气的机会,开口审问。

顾伊却是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们没有抓到irvine,不然,也用不着来审问她了。

“那天……”顾伊佯作回忆,“那天你说去给我叫医生,可是我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肩膀又实在是疼的厉害,就自己出去了……”

男人点头,这一点,他在手下那里已经了解到了。

“……大概是失血过多,我头有点晕,就扶着墙歇了一会儿,突然一个东西抵在我身后,有个声音威胁我不让我转头,然后就把我拖进了那件屋子。”说起那一天的情景,顾伊还有些害怕,她缩着身子向男人靠了靠,“……我知道他是想救那个人,所以就想提醒外面的守卫,可是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那人救了那个被抓的男人,本来是想挟持着我出去的,大概是听见推门声,慌乱中就给了我一枪,他们就逃跑了……”

“有人来救他?”男人眯起眼,危险的看着顾伊,“什么人?”

“我不知道,天太黑,我看不清,但是他和那个人对话用的是英语。”顾伊摇头。

“对话?他们说了什么?”

听到男人的问话,顾伊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她不确定的开口,“好像是什么货,路线,转嫁什么的……哦对了,他们提到一个名字,叫什么德……我英语不太好,就只听懂这些。”因为顾伊告诉男人她曾经做过导游,会一些外语,所以,顾伊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顾伊还没说完,男人就倏地站起来,脸色yīn沉的厉害,“混蛋,把芮查德给我叫来!”

屋子里陷入一片冷寂,男人的怒火压的众人放轻了呼吸,顾伊缩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迷茫的看着陷入愤怒中的男人。

芮查德很快过来,脸上还挂着不以为然的笑,显然,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嘿,小猫咪醒过来了?”芮查德在顾伊脸上抹了一把,还恶劣的按了按她受伤的肩头,引来顾伊一阵痛呼。

“芮查德,我想我们该重新谈一下我们的合作,或者,你该坦白你这次来得真正目的!”男人一开口,数杆枪齐刷刷的抬起,正对着芮查德。

“嗨,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了?”显然,芮查德不明白明明已经是钉板拍砖的事,怎么突然有了问题。

“你说呢?”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狠戾,谁被耍了,都不会甘心,更何况还是雄踞一方的黑老大。

金三角地区,最出名的是什么自不必说,不过,黑老大却不是靠贩卖走私毒品发财,他靠的是为这些毒枭提供路线保护,这可要比贩卖毒品要赚钱的多,也保险的多。

芮查德这次来就是来谈行进路线事宜,本来双方已经谈妥了路线及价钱,但是,黑老大听顾伊这么一说,心里就起了疑。

的确,若是芮查德拿到了他吃饭的家伙——路线图,那就根本不需要他们带路了。

难怪他没有查出来那个人来的目的,原来,他是在自己电脑上动了手脚。只要他的路线图已泄露,那他这几十年的基业就全毁了。

黑老大自然是让顾伊把当时的场景又说了一边,听得芮查德直叫骂,连母语都冒出来了。

“该死,你不能听信一个婊子的话,她这是挑拨离间!”芮查德想上前找顾伊算账,但是周围对着他的枪筒让他放弃了这一想法。

“带下去,好好招待。”黑老大一挥手,他不可能留下任何有关威胁他事业的人,“朋友,只能先委屈你了,在我查明白之前,我的手下会好好接待你的。”

黑老大又对手下下了搜山的命令,他就不信,那个人能插了翅膀飞出去!

几天下来,黑老大带人把整个山林翻了个遍,把寨子也翻了好几遍,仍是没找到人影,这几天,他的脾气尤其的暴躁。

顾伊伺候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

男人着急了手下开会,重新确定搜寻计划。

顾伊拍了拍床侧,一个人影从床底钻了出来,正是黑老大满山巡捕的irvine。

“现在正是守卫弱的时候,你快点走。”是的,谁也想不到,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找的人,就藏在自己老大床底下。

irvine给了顾伊一个紧紧的拥抱,让她小心,便翻了出去。

紧绷的神经一松,顾伊瘫软在床上,这些天,就算是睡觉,她也是胆战心惊,生怕irvine被发现了。

几天的无用功让黑老大的脾气暴躁到了极点,他走进门,把衣服脱了摔在沙发上,一把扯过顾伊便咬了上去,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顾伊惊叫着躲避,却换来男人更加狂烈的亲咬。

“你……你放开我……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顾伊扭着身子挣扎着,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越能激发男人的兽性。

“但我没说过不碰你!”男人憋火了好几天,他必须找点事情来发泄,女人,是最好的人选。

顾伊被男人压在床上,衣服在他手下碎成破布,肩头的伤口已经长出了嫩肉,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男人吻上粉红的新肉,下一秒,便用牙齿撕咬开来。疼的顾伊蜷起身子,却被男人压制住。

扬起的颈项呈现优美的弧度,引诱着人犯罪。

男人吻过脖颈,嘴巴在颈侧动脉处停留了一下,牙齿研磨着那处敏感的肌肤,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栗,才向下进攻性感精致的锁骨,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牙印。

顾伊的手在身下握紧,有好几次,摸到手臂上隐藏的刀,又强忍着松开了手。

浸yín在情慾中的男人理智逐渐消失,在品尝到如葡萄酒般甘甜的猎物后,他想要做的,就是狠狠的占有这个女人,让她在自己身下尖叫,对,尖叫,就像她中枪时一样的大声叫喊。

心里想着,行为也紧跟上,伸手去除女人身上最后的障碍物,对准目标,如毒蛇进攻般咬下去。

只是,脖颈上的冷寒让他的动作生生停了下来。

男人侧头,引来怒喝,“老实点!起来!”

顾伊拿刀比在男人的颈动脉处,胁迫男人起来,“转过身去!”

顾伊握紧了手中的刀,她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是一刀割断男人的喉咙,但是,她没杀过人,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她一只手迅速把衣服穿上,握着刀的手有些抖,男人的声音传过来,顾伊手上一用劲,在上面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流下来。

“没想到,同伙竟然是你,我多番试探,都被你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蒙蔽了。”男人有些意外的开口。

“记住,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的话!”在男人临死前,顾伊不介意给他上一堂课。

“是的,这次受教了,你想怎么样?挟持着我走出去?告诉你,这简直是开玩笑。”男人丝毫没有受挟持的样子,好像很轻松似的,“只要哨兵一个点射,你就会丧命。”

“是吗?那我们试试。”顾伊自然不会那么傻,周围全是守卫,她一个人,即使手里有他们老大的命,但是,随便一个人开一枪,她就会没命。

顾伊押着男人向门口走去,在经过茶几的时候,男人的腿撞在了茶几上,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警报声。

男人趁顾伊分神之际,抓住顾伊持刀的手,反手一扣,制住顾伊,“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顾伊暗叫不好,她几乎是天天擦那个茶几,根本就没发现那里有警报,她等待着男人的手下进来把她打成筛子,紧闭上眼,却没有听到一声枪响,甚至,没有听到冲进来的脚步声。

顾伊回头去看男人,男人也是一脸疑惑,他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进来,“你的人?”

“不是,就只有我自己。”顾伊这么说,一是事实,而是不想让男人拿错拿自己当人质,因为,他根本就威胁不了人家什么,说不定她还得赔上一条命。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寨子被人控制住了,不然,不会警报响了,还没人过来。

男人有些烦躁,他拿着从顾伊手里夺过来的刀在顾伊胸前比划,又游走回颈项处,“这里,只要一刀,我就可以结果了你,你在失去意识前,还可以看到自己的血喷洒出去的情景,很美,我想你会愿意看见的。”

偌大的寨子被无声无息控制,男人已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这个不定性的人质也可有可无。

男人的眼中闪过戾色,手腕一转,割向顾伊的喉管。

温热的血喷在颈上、脸上,顺着脖颈淌下去,顾伊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血可以喷射出那么远……

另一边,irvine逃出寨子,他在寨子里已经通过无线电联系上组织的人了,他们在约定的地点汇合。

irvine把寨子里的情况讲解了一下,便和同伴商量着进去救人的对策,“我带路,你们派狙击手把哨岗上的守卫解决掉,剩下的人包抄过去,全部歼杀!一定不能放过芮查德那个小子。”

“行动!”

“轰——!”

irvine迈出去的脚步一滞,目光呆愣地看着冒出火光的地方,脚下的土地还在颤动。

“irvine,爆炸的地方好像正式寨子的方向。”一人不确定地开口。

“闭嘴!”irvine怒喝一声,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连拿枪的手都在抖,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望远镜!望远镜!***给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透过望远镜看着远处冒出的浓烟和熊熊火光,irvine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那里,正是他刚刚逃出来的地方,那里,还有顾伊等着他去救援。

爆炸还在继续,整座山走在晃动,土石被震得滚落下来,irvine旁边的一个人扑倒过去推开他,滚下来的巨石在他原来待得的地方砸出来一个坑。

------题外话------

呜呜~~~又被后台打回来了,以后亲们看到木有如时更新,那就素瓦收到小黄条鸟_

135伊伊,等我

爆炸声此起彼伏,在山上腾起一朵朵蘑菇烟雾,翻滚着巨浪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在山头形成一片火海。

浓稠的血液洒了满脸,粘黏在眼睫上,眼前一片血蒙蒙。

顾伊挣开眼,看着眼前喷血的血源处,虽然极力压制,却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

背后响起戏谑的声音,“就这点胆量也敢潜进来做卧底?”

顾伊错愕的回头,见身着迷彩的女子站在身后,闲庭信步般走进来,“你……”转头看向面前滴血的手腕处,整齐的横截面露出森森白骨,一只血淋淋的手掌就躺在自己脚边,刚才,是她救了她?

男人显然也看到了迷彩服女子,疼痛加愤怒让他眼眶几乎撑裂,他狰狞着看向女子,“你是我请的保镖!你……你竟然敢对我下手!”

原来,这位集妖娆魅惑与飒爽英姿于一体的女子,竟然是黑老大的保镖。

“已经下手了,你能怎么样?”对于黑老大的愤怒,女子丝毫不惧,她踱到黑老大面前,睨着他因为疼痛而扭曲了的面容,“看在你是曾经是雇主的份上,饶你一命!”

女子转头对顾伊说道:“这里很快就要被夷为平地了,你不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间,背面方向又是一声爆炸,这里靠南,房子还是剧烈晃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塌。

顾伊从惨烈的血腥中回过神来,视线避开地上的断手,卧室顶部已经开始掉碎石,眼看就要倒下去。顾伊回身去拉女子,猛然看到黑老大从身后拔出手枪,“小心——!”

电光火石间,伴随着子弹爆膛的声音,顾伊还没看清楚,一蓬血雾喷出,男人沉重的身子倒在地上,仔细看,就会发现,男人的脖子成一种极扭曲的姿态垂在肩膀上,脸上被自己的子弹爆出一个窟窿,顾伊知道,男人已经死了。

她愕然抬头,却见女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慢里斯条的收起手中的银丝,看到银丝上的血迹,秀眉微蹙,好像碰到了什么令她厌恶的东西。

原来,她就是用这个杀人的。

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在男人扣动扳机之际,她竟然用那条银丝拧弯了枪口顺便割断了男人的脖子。

“还愣着干什么?想给他陪葬?”见顾伊还在屋内,女子出声喝斥。

“刚才……谢谢你。”顾伊不知道自己竟然看她看得出神了,有些不好意思。

“一命还一命,你不欠我的。”女子拉着顾伊跳出卧室,房子在她们身后轰然倒塌。

顾伊这才发现,整个寨子已经不成样子,坍塌成一片,尘土飞扬。

女子看来是对这里很熟悉,她带着顾伊避开爆炸点躲在一处掩体后。

“这里……都是你弄得?”顾伊看着远处不时的腾起的蘑菇云问。

女子回头睨了顾伊一眼,那样子,就像是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过,她还是开口回答了顾伊的问题,“我只不过是在关键地方点了把火,寨子周围都布有地雷,出现这种连锁反应并不稀奇。”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是顾伊最想不通的,听黑老大讲,这个女人是他的保镖,那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杀了她保护她的雇主吗?怎么反到是反过来救她?

对于专业保镖,顾伊是知道的,他们有严格的职业操守,绝对不会像女子这样亲手杀了她要保护的人。

女子瞟了顾伊一眼,“你也是贩毒的?”

被女子那么一看,顾伊不觉得说了谎话,连连摇头,看样子,女子是很痛恨毒品的,她要是说她是为了此处三国的走私路线来的,估计这女人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给杀了。

女子并没有看顾伊,而是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砰”的一声,一个点射,前面的空地上就倒下一个人。枪声引来更多的人,女子一阵扫射,换弹匣的空隙对顾伊开口,“这行不适合你。”

“那你呢?”说话间,女子又解决了一个人,血雾在胸膛处爆开,宛如一朵血色罂粟。

女子顾及着顾伊,所以特意在胸口开枪,而不是在头部。她想,这么柔弱的女人,一定受不了一枪爆头的惨烈。就连她第一次见,都几天没吃下饭。

“我?”女子好像有些茫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我没得选。”

“好了,走吧,这些散兵成不了气候,你赶快去找你的人吧。”女子拉起顾伊向着冒着滚滚浓烟的丛林中跑。

丛林里被烧的灰黑,呛人的烟雾夹杂着黑灰直往人鼻孔、眼睛里钻,顾伊被呛得连连咳嗽,女子突然停住脚步,“这里安全了,你可以自己出去。”

而女子反而转身往回走。

“喂你……”从女人身上的气场,顾伊就知道这个女人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一定充满杀戮与凶险,但是,她能从她冷漠的眸子里读出渴望,对平淡生活的渴望,“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怔,想了一会儿,好像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顾伊愕然,自己的名字,需要想好久吗?

“……钟情……也许吧。”女子不确定的回答道。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顾伊转身向丛林外面跑,谁知道还有没有黑老大手下的余孽,她现在应该尽快跑出黑老大的势力范围之内。

她先回了之前他们住的那家农户处,希望能在那里找到irvine,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身后山顶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比之前的都要响亮,整个大地都在摇晃。看来她们是被爆炸给吓走了,顾伊漫无目的的在寨子里游走,大片的罂粟花被爆炸扬起的尘土遮盖了娇嫩的花瓣,灰蒙蒙的,却也遮掩不住她们的美丽。

一星期后,irvine垂头坐在沙发上,狠狠吸了一口烟,“我不相信,我再去找!”

“坐下!”宗叔怒喝一声。

黑势力的寨子爆炸后,irvine不顾同伴的阻拦,摸进了寨子,前前后后翻找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顾伊,不,确切的说,是认不出哪具尸体是顾伊的。

因为最后一声爆炸是在寨子内,几乎是把整个寨子夷为平地。

irvine曾派人把埋在土里的尸体都给挖出来,除了几具能辨认性别外,其余的就是焦尸,甚至,有的胳膊、腿都找不到了。

他不敢相信,顾伊是这里面其中一个。

因为数量巨大,地处偏僻,他不能把尸体全运出来找医生化验,他也不敢,不能接受顾伊在这其中。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丝毫顾伊的讯息,这让他越来越焦心,越来越害怕。

“义父,可是ariel……”

“伊伊怎么了?”楚炎鹤从外面闯进来,自从顾伊接受任务出发后,他就一直联系不上她,他可以理解是为了任务的保密,可是,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顾伊还没有回来,他心里总是慌慌的。

今天,他硬闯进来,听到父子俩的谈话……伊伊出事了?!

“说,伊伊怎么了?”楚炎鹤上前揪住irvine的领子提到跟前,双目猩红的盯着他,似是要喷出火来。

“你先冷静,冷静……”irvine被勒的直咳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该怎么跟楚炎鹤解释?

“我很冷静,我冷静得恨不得把你脑袋拧下来,告诉我,伊伊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是的,以前,伊伊出任务总是和irvine这黄毛在一起,这一次,irvine竟然自己在国内,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放肆,把人给我拉开!”宗叔手里的龙头拐杖一挥,两个黑西装手下便上前去拉暴怒中的楚炎鹤,被楚炎鹤一拳打倒在地。

剩下一人趁机把irvine从楚炎鹤手里解救出来。

“你在这里冲着irvine发狠,ariel就没事了?”宗叔让人给楚炎鹤倒了一杯茶,等楚炎鹤平静下来,才让irvine把事情给说了一边,“我说过,ariel这次任务若是完成了,便放她自由。出任务本就带有危险,生死更是家常便饭。”

“去你妈的家常便饭,你怎么不一天死三次呢!”拿他家伊伊的命换他的财路?今天他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家常便饭!

二话不说,楚炎鹤一拳挥向宗叔,好像知道楚炎鹤的动作趋向似的,宗叔头一侧,躲过楚炎鹤的攻击,龙头拐杖在楚炎鹤手腕处迅速一点,空气中响起咔嚓一声,听的人浑身冒**皮疙瘩。

楚炎鹤闷哼一声,是他小瞧了这个老头子,竟然一拐杖把他手敲脱臼了。

“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irvine说了,没找到ariel的尸体就正明还有机会。”说实话,他并没想过让ariel死,即使他是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可笑的是,当年,那个女人可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

却,尸体两个字让楚炎鹤心脏一撞,不,他的伊伊一定没事的,一定!他们还没有生过孩子,还没白了头发牙齿掉光,还没相互搀扶着走过一生,她怎么会舍得离他而去呢?

“死老头,你少给我说风凉话,伊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全家陪葬!”顾伊若是出了事,他就是拼上一辈子,也要把这个走私头子送进监狱,让他这把老骨头在监狱里被那些变态男人给操死!

对于楚炎鹤的威胁,宗叔显然不以为意,“小子,我知道你最近在收集我在中国的犯罪证据,不过,你可别忘了,我要是被中国警方抓了,ariel也脱不了干系。”

楚炎鹤一脚踢在压制他的人的腿关节处,把男人压跪在地上,傲然看向宗叔,“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楚炎鹤,我想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谁打到谁,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ariel。”irvine开口。

“这个不需要你多嘴!”楚炎鹤回头一声怒吼!罪魁祸首还不是这两个人,现在刀装起好人来了。

在他听到顾伊可能有事之时,他就吩咐了跟在他身后的梁向去处理,他和宗叔的谈话也会同步传入梁向耳朵里,现在,梁向已经着手调查了。

楚炎鹤松开男人,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接起电话,“梁向,怎么样?”

既然发生了爆炸,在当地肯定会有所轰动,所以,查起来应该不难。

“老板,佤邦地区政府已经介入了,我们……恐怕不方便。”梁向看着手下传过来的资料,在看到照片上的尸体时,忍不住一阵反胃,快速向下滑动跳过照片,握着手机的手不由的抖了两下,老板要是看到照片,肯定会疯掉。

楚炎鹤挂了电话,单手撑在桌子上,与宗叔对视,“叫你的人立刻给我查伊伊的下落,不然,你后半辈子我保证你天天提心吊胆!我知道,我自己是没有搬到你的实力,不过……你纵横走私界这么多年,一定有很多人想杀你吧?”他自己对付不了宗叔,他那遍布天下的仇人肯定会很感兴趣。

“呵,小子威胁我?”宗叔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挑眉看向楚炎鹤。

“不,是警告!”他从来不做无谓的威胁,当一个人不要命的时候,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楚炎鹤,义父已经派人去找了,义父对ariel并不是不关心。”irvine不想看两个男人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执,“若是你以商人的角色进入暗地调查,会比我们快的多。”

“不需要你提醒!”对于这两个人,楚炎鹤都没有好脸色,若不是还要靠他们找顾伊的下落,他现在就想把这两个人送上西天。

梁向打来电话的时候,楚炎鹤就要梁向以投资商的身份去和佤邦那边联系,佤邦鼓励发展博cai业,他们正好可以以这个为借口。

“还有,不要忘了你答应伊伊的话,放她自由!”楚炎鹤扔下一句话,愤然离开。

irvine查看别墅的保全系统,“义父,楚炎鹤派了人监视我们。”

“由他去吧,谁死了老婆心里都不会好过。”

“义父!ariel一定没事!”irvine开口强调。他不明所以的看向宗叔,从义父的口吻里,他听出了深深的无奈,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对于楚炎鹤的举动,他显然是放纵了。

是为了弥补ariel?

接下来几天,每收到一次消息,irvine都感觉是在凌迟。

从希望到失望,心脏像是在做跳水运动,在知道消息的答案后,心脏溺在水里,久久让人喘不过气。后来,他甚至不敢听手下汇报消息。

面前放了一杯咖啡,irvine抬头,见宗叔站在他身后,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不想见到义父。

“你一直守在电脑前也不是办法,休息一会儿吧。”

irvine没说话,继续自己的工作。

“我找了那边的老朋友,他在当地武装处打听过,说暂时没发现有女尸。”

irvine抬头看向宗叔。

“ariel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人,我也不希望她有事。”宗叔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这么危险的任务,根本就不应该派顾伊这种无武艺傍身的人去,其实,在组织里,顾伊充其量就是一个编外人员。

“是,之前是,现在不是了。”听到那丫头出事,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胸口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呼吸有些不畅快。大概心里总归是惦念着,她是她的女儿吧。

其实,他也没料想最后会闹出爆炸来,他猜想,肯定有第三方人马。黑老大本人肯定不会对自己寨子下手,芮查德也不会弄这么大手笔。

在派顾伊去之前,他早已心中有数,虽说这个任务不简单,但他们两人合作也不难,最多是吃些苦头,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有第三方介入,还直接把地方给炸了。

“义父,你到底为什么要处处针对ariel,那天,你去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合格的手下,irvine是不会过问上司的私事的,但是,现在顾伊生死未卜,这个一直憋在肚子里的疑问更是让他藏不住。

“都过去了,你去把ariel所有的行动记录都销毁。”对于过去,宗叔显然不愿再提。

见宗叔不说,irvine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他转身继续工作。

电脑闪现视频要求,irvine慌忙点开,屏幕上出现楚炎鹤的脸。

“楚炎鹤,怎么样?”在知道顾伊出事当天,楚炎鹤就跟投资人去了金三角,还带了法医过去。

他买通了当地武装部负责的小队长,混了进去,在看到一具具破碎的尸体时,差点栽倒在地,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的伊伊也在其中,他该怎么办。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尸体,那简直就是一堆堆的肉块。

当地武装根本不想做什么尸检报告,直接挖了个坑就埋了。

还是楚炎鹤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人,谎称自己有朋友可能误入此地,想要找寻他的尸体。天知道“尸体”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多么艰难。

在这几天里,他脱下了西装革履,带着胶皮手套把一具具残破的身体拼接起来,还好,巨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花钱雇了附近的村民帮忙,几百具,拼了有五天,虽然有的仍旧缺胳膊少腿,但是总算是个人形。

“……有……”说出这个字,楚炎鹤深吸了一大口气,几天几夜的没合眼,一闭上眼就是顾伊满身是血的样子,现在把所有的拼接完,他却极度的清醒,“有一具女性躯体,初步断定可能是本地妓女,不过……”不过也不排除是顾伊的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被埋在深处没有被挖出来。

因为这里的尸体明显和寨子里的人对不上号,当然,肯定有逃跑的。

看着一脸死气的楚炎鹤,irvine从心底生出佩服,他知道,楚炎鹤身上的死气是这几天长期和那几百具身体待在一起的结果,这个男人能够克服人类本身的恐惧去一具具翻找,就可以看出他对ariel的爱。

irvine知道他话里转折的意思,可是,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老天了,不是吗?

“你要相信,你这么爱她,ariel一定不舍得丢下你的。”irvine感觉楚炎鹤从未这么顺眼过。

屏幕里的楚炎鹤咬肌紧绷,随着irvine的话跳了跳,重重的点头。

他迅速转身,梁向接手了电脑,irvine看到男人背过去的肩膀微微耸动,透过网络,他听到一声深情的呼唤,“伊伊——等我——”

关上电脑,梁向陪着楚炎鹤坐在地上,一向圆滑的他突然不知道怎样开口安慰自家老板。

他只能把手放在楚炎鹤的肩膀上,给他力量。

埋首在手心的楚炎鹤动了动,略带鼻音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对于楚炎鹤这个别国人介入,佤邦政府已经起了怀疑,也不允许他们对山体进行进一步挖掘。

搜寻陷入僵局,而国内监狱里又不安生,杨蔚微所在的房间里又出现了打斗事件,这一次比较严重,好几个女囚犯住了院,包括杨蔚微。

楚炎鹤本来就买通了人在狱里整治杨蔚微,所以,监狱里发生些打闹那是正常的,但是,他一再叮嘱,不能把人给打进医院去,也告诉过狱警,除非杨蔚微快挂了,否则,不许送医院,看来,这一次比较严重。

最怕的,就是杨蔚微出什么幺蛾子。

楚炎鹤本不想回国,国内的事情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梁向却执意让他回去,梁向知道,再让楚炎鹤待在这伤心之地,人非废了不可。

最后,梁向在给楚炎鹤的水里放了安眠药,把他送上了私人飞机。

楚炎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千米的高空上了,看着远离的那片土地,楚炎鹤一拳打在机舱上!

下了飞机,楚炎鹤直接钻进酒吧里买醉,他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去。

直到酒吧要打烊了,楚炎鹤才被赶出来,站在马路上,他突然不知道要去哪儿,身上还带着那股子洗不掉的死人味。

“老板,请上车。”原来,梁向怕楚炎鹤回国后想不开,就打电话通知了国内的人,他们在楚炎鹤一下飞机时就跟在后面了。

“走开!我要伊伊,你们谁都不许碰我!”楚炎鹤手里拿着一个酒瓶,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刺激着肠胃,让他感觉他还活着,可是,他恨死了这种感觉,他多么希望他现在如同死人一样,毫无知觉。

这几个人是保镖,自然不会说一些开通人的话来宽慰楚炎鹤,就算是梁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最好的,便是行动。

两个身高体壮的保镖见楚炎鹤不配合,二话不说,一人架着一条胳膊,把和楚炎鹤塞上车。

梁特助吩咐过,只要把老板安全送回家,他们的工资会加倍。

“你们反了!我说了别管我!别管我!我要喝酒,喝酒!伊伊,来,我们喝酒……”楚炎鹤醉醺醺的举着酒瓶子对着空气干杯。

保镖向梁向汇报了情况,梁向让保镖买了一箱酒放在楚炎鹤脚边,他想,也许老板彻底醉一次也是好的,一个星期的高度紧张和高强度的工作,压抑着情绪不能释放出来,这样憋着,迟早会把人给憋坏,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保镖把楚炎鹤送回他和顾伊的别墅,楚炎鹤极其抵触的撑在车门处,他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一回去,满屋子都是她的味道,一想起顾伊,脑袋里就会自动闪现那几百具黑焦的肉块。

他想,他以后再也不会碰肉了。

奈何,一人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五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十只手。

楚炎鹤被强硬的搬下车,他突然顺从了,跟随着保镖走向别墅,“你们走吧,我自己会回去。”

保镖们一愣,原来他们老板没醉啊。

“滚!我和伊伊的家也是你们能进的!”爆发出一声吼,楚炎鹤猩红着眼扫向五个保镖。

“是,老板!”见楚炎鹤没事,几个保镖上了车离开。

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楚炎鹤晃悠悠的走到路中间,仰头倒了一大口酒,张开双臂,一动不动。

远处射过来一束灯光,汽车的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

楚炎鹤微微睁开眼,又安然的闭上,如在自己家床上睡觉一般。眼前恍然闪过一个人影,楚炎鹤扬起嘴角,伊伊,我就知道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了。

“嗤——!”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味儿。

“快,快下车看看,撞到人了!”

【136】假死

楚炎鹤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美梦,梦中,顾伊正在给他脱衣服。嘿,他家伊伊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楚炎鹤邪气的想,小妖精,手再往下一点儿,再往下一点儿……

醉梦中,楚炎鹤伸出手去触摸那想念了已久的容颜,那么真实的触感,暖到心田的笑容,最重要的是,有她在,他才有家。

“伊伊,我想你了……”只有在睡梦中,他才敢把内心吐露出来,才敢完完全全展示真实的自我,“伊伊,是不是你来接我了?”他记得,远处有一辆汽车冲了过来,然后,他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顾伊,原来,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真的会出现幻觉。

不过,他喜欢这个梦,宁愿永远沉浸在这个梦里。

清晨,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洒在床前、地上,照射出点点光斑,随着窗帘的飘动,在床上的人身上闪动着。

大朵的光光点点洒在睡颜上,给那颓唐的俊颜蒙了一层金色,阳光跳跃在羽睫上,用自己的舞蹈唤醒床上沉睡的人儿。

许是被打扰了美梦,床上的人抬手遮挡阳光,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继续睡去。

下一秒,床上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伸手在身侧按了按,软的。

楚炎鹤腾地坐起来,无法置信的看着身下的床,他怎么会在家里?

刚才的那个梦……他抹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原来,真的只是个梦。楚炎鹤苦笑,昨晚一时的冲动,没想到,上天还嘉奖他一个美梦。要知道,这几天下来,他已经很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满山烧焦的尸体,他害怕,在那里面,会有顾伊的身影。

草草洗了洗脸,楚炎鹤看着冒出轻轻胡茬的下巴,拿起的剃须刀又放下了,这样,也挺好,是的,他现在甚至连洗脸的力气都没有。每一个生活常态都提醒着他,他现在是一个人,而顾伊,生死未卜。

颓唐的走下楼,他甚至连一口水都懒得喝,换了衣服便准备出门。

手放在们把手上,突然一滞,因为他闻到了饭菜香,令他恶心想吐的饭菜香。没有顾伊的存在,在美味的东西,在他闻起来都是难闻的。

梁向那个兔崽子竟然敢让人进入他和伊伊的家里,他要扣他工钱,扣他年终奖!不,要把他发配到金三角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业务去!

楚炎鹤身上夹杂着怒气向厨房走去,敢动他厨房的那个家伙一定死定了!

他把挂在手臂上的西装摔在沙发上,向厨房走去。

“你醒了?”

浑身的气焰倏地被浇灭,楚炎鹤目瞪口呆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本该一拳打在厨房门上的拳头收回来打在自己身上,疼的!

“哎,你怎么了?怎么还打自己呢,看,都打红了。”顾伊板过楚炎鹤的脸,心疼的看着上面的红印子,“你是傻子唔唔……”

是她,是他的伊伊!真实的触感让他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伊伊。

捧着她的脸,埋首在她的气息里,深深的吻上去,亲口尝到了她的甘甜,恶劣的咬了下她的粉唇,嫩嫩的,软软的,就是他的伊伊!

被镇压在心底的巨兽冲破枷锁释放出来,辗转缠绵,长舌探入,搅翻了一腔春水。紧密相贴的唇没有一丝缝隙,顾伊还是听到了那一声紧过一声的呼唤,“伊伊!伊伊!伊伊!”

主动凑上去,任由他索求,配合着他的吻,与他纠缠在一起,这是她想念的男人呵。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楚炎鹤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顾伊,抵着她的额气息不稳的喘着,“伊伊,真的是你?”

“傻瓜,不是我还有谁?”顾伊仰头吻了一下他有些红的眼睛,这个男人呵,心里肯定激动的要死,却还在她面前极力忍着。

“等等,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你还吻得这么狂热?”顾伊佯装生气的嘟着嘴,瞪着有些呆傻的楚炎鹤。

“呵呵,哈哈,伊伊,真的是你,真的是我媳妇儿!”楚炎鹤一下攫住那微嘟的诱人小嘴儿,一个大力把顾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没等顾伊反应过来,健壮的身子已经压上去了。

迫不及待的去解碍事的衣物,那些纽扣是那么的烦人,楚二少性急的双手一撕,迫不及待的吻上诱人的肌肤,他要占有她,只有与她融为一体,他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

他想要她包容他,与他共赴云雨。

觉察出顾伊的紧张,楚炎鹤吻着她,低声诱哄着,“伊伊,别拒绝我。”

顾伊双手换上他的颈项,主动抬起身子凑上去,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炎鹤,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天知道,顾伊这一句话给楚炎鹤多大的刺激,让楚二少一下子从人化身为狼,饿狼扑食地攻城略地。

差不多一个月的忍饥挨饿终于可以吃饱肚子,任谁也会大开吃戒,对于楚炎鹤来说,这简直就是饕餮大餐。

自然,顾伊就是那可怜的大餐。

这个时候的楚炎鹤是疯狂的,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下感官,他吻着,紧抱着,生怕这只不过是恍然一梦。

他甚至不敢看顾伊的脸,他把顾伊翻转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一点点吻着她光洁如玉的脊背,他熟悉她每一处的敏感点,点燃她,让她在他手下绽放,只为他一个人绽放她的精彩。

整个覆上去,寸寸肌肤相贴的严丝密和,声声低唤响在她耳边,双臂紧紧环绕,把她绑在身前。

脊背紧贴着他火热的胸膛,本来还怕的心情也在他克制的温柔下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接纳他。她能感觉到背后剧烈的心跳,听着他的呼唤,她的心,好疼,好疼。她知道,这些天,他一定担心极了,不然,她不会看到昨晚那一幕。

一想到那一幕,顾伊就觉得心惊胆战。

若不是她听到车鸣声冲了出去,在汽车撞到他之前扑了上去,他现在可能……她不敢想。

她知道他的不安,她知道他今天如此的疯狂是因为他害怕。

“嗯……炎鹤……”顾伊闷哼出声,她疼极了,他一点也不温柔,虽然他极力克制,但是,现在的他如出了闸的猛兽,完全失去理智地在她身上肆虐。他那根本就不是吻,是咬,他用犬牙研磨着她的肌肤,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那只小兽像是要把她榨干整个吞下去,融入他的骨血。

“伊伊,伊伊,伊伊……”声声呼唤,如烙铁,印在她心底,那上面,印满了他的名字——楚炎鹤!

“伊伊……”

“嗯?”

“伊伊……”

“我在。”

“伊伊……”

“傻瓜。”

……

顾伊摸着楚炎鹤有些长的头发,青青的胡茬扎在肌肤上痒痒的,她抱着他,像个母亲抱着孩子一样抱在胸前,怜爱的摸着他的脸。

“伊伊,我睡一会,你不许偷偷溜走。”楚炎鹤闭着眼睛在顾伊胸前蹭了蹭,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睡吧,我不走,你赶我我都不走。”顾伊放柔了声音,虽然身体酸痛的厉害,虽然这个男人刚才一点也不温柔,甚至粗暴,可是,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他。

顾伊低头看着楚炎鹤,见他眼睫不停的颤动,她知道,他一定睡得很不安稳,看着他眼下青青的黑眼圈,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昨晚在她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感觉到睡梦中他的不安,那个不安的源泉,就是她自己吧。

有了心爱的人在身边陪伴,时间便变得短暂迅速,看着他沉睡的面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怀里的人动了动,眼睫轻颤,顾伊知道,他要醒过来了。

低头在他眼眸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怀中的人挣开眼。

“我是不是唤醒王子的公主呢?”顾伊笑着看仍旧睡眼惺忪的楚炎鹤,“既然是我唤醒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

“伊伊!”楚炎鹤霍地坐起来,引得顾伊闷哼一声。楚炎鹤面色一哂,肌肤相贴处迅速升温,小炎鹤早已立正敬礼蠢蠢欲动。

一个猛虎扑食,楚炎鹤双手双脚扒在顾伊身上,“伊伊,我没有做梦,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啊——!你干什么!”楚炎鹤痛叫一声,捂着被拧的胸口委屈的看着顾伊。

“你看,没有做梦吧?”顾伊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她被他折腾了一上午,又被他当枕头抱着睡了几个小时,醒过来一句好话没有,就整个扑过来,她都怀疑,她现在已经被压得散成零部件了。

“你……你这个妖精!”楚炎鹤说的咬牙启齿,动作也是对顾伊恨之不及的样子,就差没有一口咬下去了。

在看到顾伊身上的青青紫紫后,楚炎鹤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的看顾伊,“这些……这些都是我弄得?”

“你说呢?”顾伊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从来不知道,禁欲一个月的男人会这么可怕。

“我……对不起……”楚炎鹤像只鸵鸟一样埋首在顾伊身上,顾伊刚想大度的说不要紧,却觉得某处燥热难耐,一睁眼,便看到某男又在煽风点火。

“楚炎鹤!”顾伊忍无可忍。

“媳妇儿,我都饿了一个月了。”楚炎鹤说的楚楚可怜。

男人,就是不能可怜的动物,你要是给他点好脸色,他绝对会得寸进尺,这是顾伊今天总结出来的道理。

经过一番征战,楚二少终于彻底征服了他的领土,餍足的抱着顾伊,怜惜的抚摸着她身上属于他的痕迹,低沉的声音里还夹着尚未散去的情慾,“伊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啊,你倒是厉害,敢往汽车上撞!”顾伊没好气的趴在楚炎鹤身上,这就是头狼,她是被鬼迷了心窍才觉得他可怜,觉得他需要安抚。

她都怀疑自己做完看到的那幕,是自己眼花了。

“我……我是喝多了。”被顾伊揭了出来,楚炎鹤有些心虚,那时候的他还没到醉得一塌糊涂的地步,或者说,他希望自己醉到那个地步,身体就遵从心里表现出了那样的形态。

“你怎么不醉死在酒缸里!”顾伊掐了楚炎鹤敏感一下,引得他闷声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那车离你,离你只有那么点点距离?你知不知道你唔唔……你……”

楚炎鹤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舔舐着如花的唇瓣,“伊伊,我知道,我都知道。”因为,她经历过的,他在这半个月里全都经历过,他每天过的,就是这种失望与希望交织的绝望中。

把顾伊按在自己胸前,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告诉她,他的心,只为她跳动。

楚炎鹤恍然想起一个问题,昨晚,他迷迷糊糊看到顾伊向他走来,然后,他听见急促的刹车声,自己就昏睡了过去,那个人真的是伊伊,那她……

“伊伊,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楚炎鹤把顾伊从怀里捞出来,愣是强迫着赤裸的顾伊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甚至,连最隐私的地方也不放过,“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冲出来把我推了出去?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那你呢?你又有多爱惜自己?你站在马路中间,你想没想过我会有多担心你?”

“伊伊……”

“干嘛!”

“好媳妇儿,不生我的气了。”楚炎鹤把顾伊揽在怀里,吻着她身上的痕迹,如对待稀世珍宝,“痛不痛?”

“要我在你身上要口试试!”顾伊撅着嘴不理他。现在才想起她有没有受伤,他也不想想,她都被他的兽行折腾了这么久了,若是受了伤,不死也是个半残,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想咬哪儿?”楚炎鹤一脸乖相的凑上去,“要不要咬这里?”

“去死!”顾伊一脸嫌恶的甩开手,真是死性不改,他难道就不累,这么快就重整雄风!

“好伊伊,我若是死了,我媳妇儿会伤心的。”楚炎鹤抱着顾伊摇啊摇,把下巴卡在她的肩膀上,舔舐着她圆润的耳珠低声开口:“告诉我,你去哪了?”他决定,以后要在顾伊身上装上追踪器,他可受不了顾伊的再次失去踪迹。

“我从那个黑帮寨子里逃出来,就回国了。”顾伊说得轻描淡写,楚炎鹤知道,过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顾伊从丛林逃出来后,回到她和irvine落脚的寨子上没有找到人,只能无目的的奔走,因为她怕继续待在寨子里可能会遇到黑老大的手下。

后来想回去找irvine,但是听说佤邦政府军包围了那里,她也没敢回去,只是想办法在附近留下了记号,她没想到,沉浸于慌乱与悲痛中的irvine竟然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山上,没有发现她的记号。

而她出国的手续又是宗叔一手操办的,她自己没有任何证件在身,自然不敢去当地政府寻求帮助。

她只能一路走一路停的打听着路,好在当地的人还算淳朴,她身上也还有些钱,便搭当地人的顺风车,向着云南方向走。

边界处虽然有士兵驻扎,但是当地的人有他们自己过界的小道儿,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过了一把偷渡瘾。

到了国内就好说了,飞机火车不行,她可以坐汽车,辗转了多次才回到a市,那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家里竟然没有一丝灯光,极度疲惫中的顾伊便抱着双腿坐在门口睡着了。

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当听到突突的喇叭声响起的时候,顾伊从血腥的睡梦中醒来,一抬头便看到一个人影张开双臂摇摇晃晃的站在马路中央,不远处,一辆汽车急速驶来,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她便扑了出去,当看到那个男人便是她想着念着的男人时,她差点嚎啕大哭了出来。

可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在这重逢的时刻,不但没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还醉的不省人事的站在路中央寻死,她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打醒了。

可看到他满脸的颓废,憔悴的面容时,她心软了,多日奔波的劳累也消失的无踪无影,靠着她瘦弱的肩膀,她把一个大男人扶上楼,给他脱了衣服擦洗。

她能闻到他身上腐烂的糜臭味儿,她知道,那是死人的味道,她一边骂他臭死了,一边不停的掉泪,这个傻瓜,傻瓜!

“伊伊,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一分一秒也不分开!”再来这么一次,他肯定会承受不住!

“嗯,永远都不分开!”顾伊回抱着他,把自己整个缩进楚炎鹤的怀里,“可是,你好臭啊。”

“臭也不许嫌弃我。”楚二少蛮不讲理,还是不放心的抬起手臂闻了闻,确实有些不好闻。

“臭臭的才没人跟我抢。”顾伊笑呵呵的看着楚炎鹤有些神经质的动作,“我好累,抱我去洗澡。”

“得令!”楚二少激动哇,他那矜持的小媳妇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从来都是他哄着诱着和他洗鸳鸯浴,这小东西还推三阻四的一大堆理由拒绝,今天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而且,刚才,他的小妖精也很狂野,让他都有点招架不住,他现在已经怀念刚刚的味道了,嗯,时间还早着,他一定要在浴室里把小妖精蹂躏的手脚酸软下不了床。

洗的香喷喷的楚二少抱着自己的娇娇媳妇儿躺在床上,“楚炎鹤你是属咸鱼的吗?”

“十二生肖里有这个属性吗?”二少不解的问。

“那你没事翻腾什么?”顾伊无语的看着一会压在她身上,一会又让她趴在他胸口的楚炎鹤,他用得着抱着自己在床上打滚吗?

“伊伊,我在想……你回来的消息暂时先封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正好,顾伊回来的路上除了步行,骑大象,便是坐汽车,根本无从查起,正好隐匿了顾伊的行踪。

“嗯?为什么?”顾伊趴在楚炎鹤身上支起脑袋看着他问。

“宗老头那老不死的这么害你,我总要让他尝尝苦头!”回想起听到顾伊出事,他现在还能感觉到心口的疼痛,“我看irvine对你还不错,你出了事,irvine还挺内疚,甚至跟那死老头子还翻过脸,我想,要是那死老头子知道自己的干儿子背叛了他,他一定会受到重创!”

“不行,你不知道宗叔的手段,你让irvine因为我做对不起宗叔的事,irvine会受到重罚的,而且,irvine不会背叛宗叔的。”对于这次的任务,顾伊虽然有怨言,但是irvine是无辜的,她不想把他给牵扯进来。

“irvine是那个老头唯一的亲人,你觉得他会对他怎么样?再说,若是老头子连自己一手带大的干儿子都能下手,你觉得,irvine还应该继续为这么一个没有人性的人卖命吗?”楚炎鹤循循善诱。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这是在帮irvine,帮他看清他在他干爹心里的位置,也帮他看清宗老头子是怎样的人。”楚炎鹤是个锱铢必较的主儿,敢有动他家伊伊的想法,就得付出代价,他等着,等着宗老头被干儿子背叛,让他干儿子亲手把他送进大牢里。

“你放心,我不会让宗老头知道irvine背叛他的,我只是想让宗老头尝尝苦头。”楚炎鹤给了顾伊一个绵长热烈的法式热吻,直把顾伊吻得娇喘连连,脸色绯红如云霞。

“嗯……你,你保证不许伤害到irvine……”被吻的晕头转向的顾伊根本就忘了,楚炎鹤第一句话说的是让宗叔尝到被背叛的滋味。

“宝贝儿,你这样,我会吃醋的。”楚炎鹤低头舔了舔她盈润的唇,以唇摩挲着她的唇瓣。

“嗯我们,我们只是好朋友,唔你别……”顾伊推拒不及他的热吻。

“宝贝儿乖乖睡一觉,我出去办点事。”楚炎鹤在顾伊额上吻了吻,他怎么忘记了,他这次回来是要看看他的干妹妹来着。

据说,她在监狱里过得“很好”。

楚炎鹤驱车到了杨蔚微所在的医院,杨蔚微的病房外有两个警察守着,楚炎鹤了解了一下情况,才推门进去。

警察说,医生一个小时前,刚给杨蔚微打了镇定剂,杨蔚微的家人正在试图申请保外就医,理由是杨蔚微精神有问题。

哼,就算是她成了精神病也得给他在大牢里待着,他也相信,杨蔚微的狱友也很舍不得她。

楚炎鹤推开门,病床上的人听到声音,蔫蔫的转过头,看到楚炎鹤,眸子一亮,从床上下来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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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当三儿遇上三儿

楚炎鹤推开门,病床上的人听到声音,蔫蔫的转过头,看到楚炎鹤,眸子一亮,从床上下来扑了上去。

“枫,枫你终于来看我了,太好了枫,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杨蔚微扑过去抱住楚炎鹤,满脸爱慕的仰头看着面前英俊俊朗的男人,“枫,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想……”

“是吗?原来你还有空想屈铭枫?”楚炎鹤嫌恶的把杨蔚微从身上扒下来,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扔进垃圾桶内,声音低沉的开口,“我以为,那些女人能够满足你,看来,再多的女人,也不及一个男人啊。”

“你……是你!楚炎鹤!”杨蔚微惊得后退了几步,若是搁在以前,她是绝对不敢上前抱楚炎鹤的,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她浑身就起**皮疙瘩,心里一阵恶寒。

“看来干妹妹还认识我,”楚炎鹤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脚翘在病床上,惬意的样子,好像在海边度假,“我以为,你脑袋已经晕的分不清南北了,记得就好,我还真怕干妹妹你折腾出个精神病什么的,要知道,精神病医院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楚炎鹤挑眉看着杨蔚微,装疯?她要是真敢靠装疯从监狱里出来,他就让她在精神病医院里待一辈子,不,恐怕,用不了几年,她就真的疯了,然后,一个疯子莫名其妙的死掉,这不是很正常吗?

“楚炎鹤,别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你以为这法律是你一个人的法律吗!”现在的杨蔚微哪里还有刚才的精神恍惚,楚炎鹤刚才的警告清清楚楚的告诉她,想靠装疯来出狱,没门!

“我可是一向遵纪守法,不像干妹妹你,买凶杀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楚炎鹤觉得可笑,这个死刑犯竟然跟他讲法?楚炎鹤笑眯眯的看着快要气炸了的杨蔚微,“真希望你能一直理直气壮下去,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楚炎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杨蔚微咬牙切齿的看着楚炎鹤,要是可以,她一定会扑上去把他给撕碎了咬烂了,不,她要让他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我?我怎么了?”楚炎鹤很是无辜的请教,那表情,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你……楚炎鹤,你别得意太久,总有你一败涂地的一天,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和顾伊能甜蜜到哪去!”顾伊那贱货到时候弃你而去,我看你还能得瑟到什么时候!这句话,杨蔚微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发狠。

她知道,她在监狱里遭遇的一切,一定都是楚炎鹤安排的。

一个月前,狱警莫名其妙的给她换了牢房,她的新牢房里的狱友见到她,跟狼见了兔子似的,打她骂她,她也就忍了,她可以自我安慰是她们嫉妒自己美丽的样貌,可是,她们竟然……竟然……

第一天在新牢房过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她能感觉到周围不友好的气息。

为了保障自身安全,她在被狱友踢下床,甚至躲了她被子的情况下,她一声也没吭,可是现在……杨蔚微一个激灵坐起来,惊恐的看着陡然出现在面前的脸。

那人见她醒了也不意外,继续自己的动作,手放在她胸前的拉链处。一开始,杨蔚微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以为,这个人是来抢她衣服的,所以,她紧紧揪住了这唯一的一件棉衣。

她的被子已经被这几个疯女人给抢去了,床也被占去了,大冷的天,她睡在冰凉的地面上,只靠这件棉衣御寒。

没想到的是,那女人见棉衣拉链拉不开,竟然放弃了,手挪离了她的胸口,转而……转而顺着她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你……你干什么?”杨蔚微不明白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她只觉得冒了一身的**皮疙瘩,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地上太冷。

“哟,细皮嫩肉的,摸着真舒服。”女人捏了一下,下手毫不留情,另一只手攀上杨蔚微的脸庞,嘴里发出赞叹声,“瞧瞧,瞧瞧这皮肤,姐妹们,你看这脸蛋儿长得,别说是男人,就是咱们女人见了也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女人这一吆喝,同牢房的几个罪犯全从床上爬了起来,围在杨蔚微四周,想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还不时的伸手摸摸这儿,捏捏那儿,这诡异的气氛吓得杨蔚微愣是一声也没敢出。

可是,女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起来,有的甚至伸进了最里面,冰凉的手指冻的杨蔚微一哆嗦,“你你要干什么?拿……拿出来……”杨蔚微吓得哭了出来,她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又不敢相信,这么恶心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我说嘛,我就说她不是个处,来来,输钱的都拿钱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把手拿出来,向着其他几个人伸手要钱。

杨蔚微又羞又怕的要死,她们竟然拿她的贞洁赌钱?!

“哈哈,老三,你看你手上!”一个脸型削长的女人开口,指着刚才赢钱的女人,嘴里发出yín浪的啧啧声,“这小蹄子还真是敏感。”

五大三粗的男人婆把沾了一手的东西摸在杨蔚微脸上,顺手挑起她的下巴,像古代嫖客一样,挑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模样,不错,身子也敏感,身材肯定诱人,今晚谁上?”

“你,你说什么!”杨蔚微惊恐的瞪大了眼,她刚才说,她刚才像男人一样……杨蔚微简直无法忍受,她们竟然把她当成性幻想的对象!

“不——放开我——放开我!”杨蔚微醒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逃,她不能沦为这群女人的身下禁脔!

可是,她越是逃,那几个女人就笑得越大声,好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玩物儿。

几个女人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她的衣服脱了,见杨蔚微不配合,最后直接拽着她的头发拖回来。

刺耳的喊叫声引来了值班的狱警,杨蔚微如黑暗中看到阳光,她用手肘支撑着地爬过去,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在见到狱警时如拧开的水龙头,她向狱警求救,可是,狱警只是象征性的敲了敲他们的牢房,便走开了,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来救她,只是激起了周围房间里一阵阵的唏嘘声。

她蜷起身子紧靠着门,那些人如饿狼般一步步逼近,她们手里还拿着吃饭的汤勺、叉子……直觉告诉她,她们很危险,很危险!

可是,牢房就这么大,她逃不出去,逃不开!

在她无助的哀求中,男人婆把她的内裤脱了塞进她嘴巴里,然后,把能塞得东西全塞了进去,兴奋的看着她在地上扭曲成怪异的样子。

第二天,她像条晒死了的鱼一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稍稍一动,整个身体都疼,尤其是腿根处。但是,这只不够是个开始,她就像是一个共享物,供牢房里那群变态女人玩乐,各种变态的方法都用在她身上,这比打她骂她还让她难受。

在监狱的日子里,简直是度日如年,有时候她想,她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一想到顾伊还好好的活着,顾伊在外面活的逍遥快活,她就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个野种霸占了她的身份做了千金大小姐,而她只能在冰冷的孤儿院长大?凭什么她有父母疼爱,有男人呵护,她就得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拼搏?

是顾伊抢走了她的一切,顾伊才是那个强盗,刽子手,被关在这里的人应该是顾伊那个贱人才对!

所以,无论这几个变态女人怎么对她,她都咬牙撑了下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去找顾伊报仇!

哼,现在终于让她等到了!

她知道,这几个女人这么对待她,肯定是有人特殊交代过,不然照她们那疯狂不计后果的玩法,弄死弄残也很正常,而她每次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这几个女人就会强迫自己克制,或者狱警会适时出现制止。

这么明显,没yīn谋才怪。

所以,她就利用自己的身体在几个人中间来了个离间计,谁说女人的身体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对付女人,她的身体一样是顶级利器。

几个女人大打出手,作为同是狱友的她也跟着守了重伤,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忍耐了一个月,她狠了心敲断了自己的手臂才出来,她绝对不会让楚炎鹤和顾伊这对狗男女好过!

“看来干妹妹是成竹在胸啊,不过我看你这么精神,应该不需要待在医院了。牢房总是你的根儿,该回去就回去吧。”楚炎鹤不屑的看了愤怒的像只气球一样的杨蔚微,向外面守着的警察打了招呼,“医生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该带回去就带回去,别在外面出了岔子,到时候,受罚的可是你们。”

“哦,对了,听说杨小姐和她的狱友相处的不错,她极力要求回到监狱后能够和她们继续做狱友,你们也多多关照。”楚炎鹤邪妄的睨了站在门口的杨蔚微一眼。

杨蔚微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苦头吃,那几个人也不是傻子,打完架一对,就知道自己被杨蔚微给耍了。今晚,对于杨蔚微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不,还是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

楚炎鹤走出医院的时候,正好与前来探望杨蔚微的沈仁贤、赵之杏夫妇打了照面,沈仁贤想和楚炎鹤打招呼,楚炎鹤眼皮都没抬就擦着走过去了,没了顾伊那一层,沈仁贤算哪根葱,能入的了他楚二少的眼。

“老沈,你给铭枫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蔚微,蔚微可是为了他才变成这样的,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做妈的再怎么恨女儿不成器,心里还是想着挂着女儿,加上二十几年的愧疚,她只想满足杨蔚微的一切愿望。

“人家也没逼着她做。”知道杨蔚微是他的女儿后,沈仁贤对杨蔚微反倒没有之前的热络。

对此,赵之杏也不敢说什么。

因为,当年沈仁贤是严令明申,警告赵之杏不许要孩子,沈仁贤也逼着赵之杏打掉了两个,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忤逆他,竟敢偷偷生下他的孩子,还敢让他以干女儿的身份领回家!

这么大的欺骗,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沈仁贤觉得,自己在赵之杏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她在自己面前装贤惠,装听话,背后里却反将他一军。

若不是年纪大了,手下没一个孩子,他真能狠心不认杨蔚微,他一直就没承认过赵之杏,一个情人生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承认?

“老沈,蔚微是你女儿!”赵之杏从未觉得沈仁贤的心这般硬,那可是和他流着同样血的亲生骨肉啊,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这么无情?

“不用你提醒我你做的好事!”沈仁贤一甩胳膊,撇开赵之杏自己走了进去。

“老沈……”赵之杏跺跺脚,眼底闪过yīn霾,她就不信她斗不过一个死人!

等赵之杏追进去的时候,父女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病房里一片狼藉,杨蔚微坐在地上哭,沈仁贤气得摔了门,迎面对上赶过来的赵之杏,也没给她好脸色。

赵之杏眼圈红着扶起杨蔚微,在看到杨蔚微打着石膏的手臂时,眼泪哗啦啦掉下来,“我苦命的孩子,你……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啊!蔚微,我们上诉,妈去给你抵罪,妈去,你还这么年轻,妈不能让你毁了啊——!”

赵之杏抱着杨蔚微痛哭流涕,为了女儿,让她死都可以,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活着。

“妈,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能让你顶替我。”杨蔚微用手给赵之杏擦着眼泪,自己却泪流不止,“妈,你求求爸,你让爸救救我好不好,那里……那里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想回去,妈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刚才,她让沈仁贤去求顾伊,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觉得他的面子比自己这个女儿的命还要重要!

“蔚微,妈……”赵之杏说不下去,她的话要是管用,老沈早找顾伊去了,她在沈仁贤面前就是个工具,发泄欲望的替代品,她的话他怎么会听啊。

“……妈,算了,这就是我的命,谁让我命不好呢。”杨蔚微看出赵之杏的为难,反过来安慰赵之杏,这更让赵之杏自责。

“蔚微,是妈没本事,是妈对不起你。妈不是不想救你啊,只要妈能做到的,妈都会做,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我……”

“妈你说真的?”杨蔚微就等这句话呢。

“妈怎么可能会骗你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若不是忌惮着顾念情,我也不会忍心把你送进孤儿院啊,妈是迫不得已。”赵之杏一直怕杨蔚微因为自己把她送进孤儿院而怨恨自己,现在杨蔚微这么懂事,她真的想掏心掏肺的对女儿好。

“妈你过来……”杨蔚微凑到赵之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真的?这样真的能救你?可是……可是你要受多大的苦啊……”

“妈,只要能出来,这点苦算什么,你千万不要漏了破绽,楚炎鹤可精的很。我这次住院,他就已经起疑了,还好我假装疯了,让他以为我想通过装疯出狱。”到时候,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站在楚炎鹤面前。

“好,只要能救你,妈做什么都行!”赵之杏坚定的点点头。

探视时间有限,赵之杏被警察强硬的拽出来,她想着杨蔚微说的话,找了杨蔚微的老朋友唐医生唐姐,通过她介绍了一个精神方面的专家,两人聊到很晚,她才回家。

她一向是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妇女,今天十点半回家,已经是打破极限了,本来,她都做好了呗沈仁贤骂的准备了,可是,一到家,看到黑漆漆的屋子,沈仁贤竟然还没有回来。

因为杨蔚微的事烦心,她也没心情做饭,坐在沙发上出神,客厅的落地钟铛铛铛敲了十二下,沈仁贤还没有回家,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以往,沈仁贤就算是有应酬,也会回来,今天,难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不管沈仁贤如何对她,现在,她毕竟还是靠沈仁贤生活,多年的相处,她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

摸出手机给沈仁贤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起来,“老沈啊,还忙工作呢,别太累着,这么晚了该……”

“你谁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

“你……我是他妻子!”赵之杏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抖,不,她一定是听错了,老沈应该是刚换了秘书吧。

“哦,你就是那黄脸婆啊,贤贤在洗澡呢,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女声娇嗲着,那称呼都让赵之杏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你又是谁,怎么会有老沈的手机!”赵之杏从未想到,沈仁贤会在外面有女人!她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顾念情,找上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有三分像她。对于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她从不担心他会出轨,可是今天……

赵之杏忘了,沈仁贤要是不会出轨的话,她又怎会有机会做了他情妇二十多年?

“嘁!”那边传来笑声,“这还用我跟你说吗?难怪看不住自己老公。honey叫我了,他最喜欢和我一起洗澡了,拜拜。”

赵之杏看着挂断的手机,气得手发抖,这个不要脸的,勾引别人老公不说,还敢这么理直气壮!死狐狸精,敢抢她的男人,她一定要把这个狐狸精给揪出来,扒了她一身骚皮!

沈仁贤果然一夜没回,赵之杏坐在沙发上到天亮。

这一晚,她想了很多。

她跟着沈仁贤,两个人没有任何法律缔结关系,也就是说,若是那只小狐狸精把沈仁贤给迷住了,她随时得滚蛋,还拿不到一分一毫。

不行,她浪费在沈仁贤身上二十多年的时间,女人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他,她怎么甘心就这么被扫地出门?

她不能闹,她要假装不知道。沈仁贤最烦闹腾的女人,她知道,他出去找女人,肯定是嫌家里的破事儿烦着他了,所以,她更应该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当然,那死狐狸精,她也不会放过。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楚炎鹤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宗叔哪里,做戏要做全套,既然他从金三角回来没有带回顾伊的消息,他就应该过去和irvine继续商量对策。

楚炎鹤经人通报进去后,见父子俩各坐一边,颇有点势不两立的意味,心中高兴,脸上却掩饰的很好,一脸的颓废死沉。

他下巴上的胡子故意留着没刮,头发甚至都乱乱的,一副没心思打理的样子。再加上他大冬天的连外套都没穿,衬衣又被杨蔚微给撕皱了,整个一副堕落无望的模样。

“楚炎鹤你回来了,那边怎么样?”irvine一见到楚炎鹤就抓着他问,他这几天一直在电脑前,连睡觉也是趴在电脑前睡,生怕漏过属下的线报。可是,所有的消息都是没有消息,顾伊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楚炎鹤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点了根烟,大口的吸了下,颓败的摇摇头,“我怀疑……那具女尸……”

“不,不可能,他们那种地方,经常找妓女去,那一定不是ariel!”irvine不相信,那一定不会是她,一定不是!

“可是又没有dna可比对,从她的身形上看,她的确很像……很像……”楚炎鹤觉得喉中鲠着一根刺,他不敢说下去,好像说下去,那就真的是顾伊了。

“不,不会的。”irvine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甚至把桌子上的茶倒在自己头顶,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敢开口,“那好,我们找她父亲检测一下,如果真是……不,如果不是,我们也算是排除了一个可能。”

“伊伊她不……”楚炎鹤陡然刹住口,对了,他们不了解伊伊的身世,若是找了沈仁贤,肯定露馅。而且,伊伊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这样就不能让irvine以为伊伊出事而倒戈了,“伊伊的事我怎么敢让岳父知道,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他可就伊伊这么一个女儿。”

“这样吧,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岳父那里弄出他的头发血液什么的。”楚炎鹤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irvine和宗叔之间的磁场氛围。

自始至终,宗叔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看来,他的这个干儿子和他这个干爹闹得不轻啊。

“也只有这样了,我已经派人扩散到金三角周围三个国家去找,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把ariel找回来!云南那边就你负责了,毕竟你在自己国家里放得开手脚。”irvine把两个人的工作分了一下工。

“irvine,找人可以雇人,我们的人不是搜救队!”前些日子看他难受,就由着他,现在倒好,这小子越是得寸进尺,还想把他的人都给调出去?

“我先告辞!”见父子俩又要吵起来,楚炎鹤聪明的选择了避让。

一出宗叔的势力范围,楚炎鹤就给梁向去了电话,让他想办法把那具女人给火化率了。

【138】演戏

楚炎鹤从里面出来,就听到宗叔和irvine的争吵,吵吧吵吧,吵的越激烈越好,最好反目成仇,他得在这两人之间点点儿火。

不过,他也没对杨蔚微的监视放松,据说她回到监狱当晚,她所在那个牢房是一夜都没安生,哭喊打骂声不绝于耳,在天亮之际,杨蔚微嗓子一丝声音都发布出来,身上除了手臂上打着的石膏,再无一物。狱警其间来过几次,警告了几句,等狱警一走,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又都扑了上来。

赵之杏这几天奔走于某位精神专家的家中,还去楚炎鹤的公司堵了他两次给杨蔚微说情,都被楚炎鹤打发了。

沈仁贤已经有两天两夜没回家了,经过那一晚,赵之杏没有再给他打电话,只是在早上和晚上会发一条关心的短信,让他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累,典型的好妻子形象。

赵之杏正在家里做面膜,以前,她是尽职尽责的做一个家庭主妇,虽然也做保养,却不是很注重,偶尔想起来,或者心血来潮会去一次,现在,她的男人都要被那个小狐狸精给抢走了,危机感让她不得不行动起来。

沈仁贤回来的时候,正对上赵之杏贴了面膜的脸,吓了一跳,“你搞什么!”

“人上了年纪了,在不保养,连我自己都要嫌弃我自己了,老沈,你不会嫌我老吧?”赵之杏状似无意的说道。

沈仁贤眼神一闪,不过很快让他给掩饰过去了。虽然在法律上赵之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他的妻子的角色存在着,沈仁贤有一种偷腥被抓的感觉。

“怎么会,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越老越难舍难分,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哪谈得上嫌弃不嫌弃的,你今天是怎么了?”沈仁贤遮掩过去,看着赵之杏,突然生出许多感慨来。

赵之杏帮沈仁贤脱了衣服,把他按在沙发上,给他揉着肩膀,“这些天累坏了吧,别只顾着工作,身体才是要紧的。你啊,就是工作起来不要命,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呢。”

“什么?”沈仁贤心中一惊,觉察出自己反应有些大,忙掩饰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说着,忙掏手机去看。

赵之杏看着沈仁贤的动作,静默了一会儿,没吭声,原来,他还是会心虚的。

沈仁贤翻开手机,看到了赵之杏发的两条短信,却没有电话,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电话没打通,也不知道你手机怎么回事。”赵之杏笑了一下,开口,“老沈你累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洗完澡给你按摩按摩,你的颈椎不好,老忙着工作,会受不了的。”

赵之杏的话让沈仁贤心里一热,这便是老来伴儿,她想的是他的身体健康,是真真正正的关心,而不像那些女人。

一想起外面女人的热情,沈仁贤尴尬的动了动,“你也别忙了,你不是做美容才做了一半吗?快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他可不能让赵之杏看到他背后的抓痕,那小狐狸可是热情的很,差点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榨干了,年轻,就是好啊。

沈仁贤突然觉得,这样非常好。回到家,有贤惠的老婆给自己揉肩搓背、放洗澡水,在外面,有热情的小女人带给他年轻活力的快感。他奋斗了一辈子,都没有享受一下,那实在是太亏了。

赵之杏是不知道沈仁贤心里想的,还以为沈仁贤心生愧疚,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呢。

不过,沈仁贤不让她伺候,她也没坚持,毕竟她今天也是跑了一天,为了杨蔚微,她可算是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心。

她找到人答应帮她给杨蔚微做精神鉴定,但是,这个鉴定要怎么做还是个问题,最主要的是,他们轻易接触不到杨蔚微,更别说是给她做鉴定了。

杨蔚微不是没在监狱里装疯卖傻过,换来的却是那些女人更激烈的玩虐。用她们的话说,上过不少人,就是没玩过疯子傻子。

在接受那些变态的手段时,杨蔚微实在忍不住,装疯行为露馅,气得那男人婆一拳打在她脸上,直接打掉了一颗牙。

楚炎鹤收了电话,顾伊躺在他身边,“怎么了?”

“不知道杨蔚微那傻子在玩什么,算了,你别管,这几天在家闷不闷?要不要派人陪着你去外地玩几天?”楚炎鹤搞不明白,他明确警告过杨蔚微,别想用装疯来获得出狱的机会,可从这几天手下的汇报来看,她还真认准了这个办法了。

赵之杏更是每天遮遮掩掩的和几个医生会面,虽然她每次出门都化了妆,围得严严实实的,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警惕,越是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不用了,我在家就挺好。”在金三角提心吊胆了一个月,她哪还有心情去游玩,现在,她感觉这栋小别墅才是最好的。

“你放心,就这几天,你不会闷在家里太久的。”他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虽然不能把宗叔给彻底搬到,但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当然,最重要的是irvine还没有倒戈。

陪着顾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顾伊的催促下,楚炎鹤才恋恋不舍的起床。楚二少正烦着呢,老宅那边来电话了,一接起来,便是楚老爷子浑厚如钟的声音,“死小子,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都一个月了也不会来看看,我儿媳呢?”

以前,他大半年不回去,也没见老爷子打电话给他。

楚炎鹤那电话拿的远一些,等老爷子的狮吼功弱了些,才收回来,“老头我警告你,以后少打扰我和伊伊的二人世界,想抱孙子找小绍生去,哦,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孙子吗,找他去,不过……”楚炎鹤笑得邪肆,不知道屈铭枫还能不能人道。

顾伊假死这些天,楚二少爷不好过,明明春光满面,非要把自己搞的低迷颓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不过,还是有人不知死活的过来了。

楚炎鹤刚从车库把车提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外向里面张望的屈铭枫。

“你在这里干什么?”楚炎鹤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情,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样子,声音也冷冰冰的。

“我……我来看看小伊……”屈铭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别墅里,楚炎鹤闪身挡在他面前,“我不认为你和伊伊有什么好见的,在我叫保安前,你最好自己走。”

“楚炎鹤,你并不能代替小伊做决定,你不能剥夺她的自由!”屈铭枫再好脾气,也被激的有些窝火。

“剥夺她的自由?我这是在保护她,你是谁?你凭什么来见她?她的仇人?”这世界还真是可笑,一个差点害死顾伊的男人来跟他谈权利。

楚炎鹤解开袖口挽起袖子,照着屈铭枫就是一拳,“姓屈的,别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找打,我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脾气!”

屈铭枫被楚炎鹤一拳扫在车门上,他按着脸颊转过身,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二楼阳台,眼神暗淡无光。

“楚炎鹤,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打架的,我听说小伊出事了,我只是想帮忙。”出狱后,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从未淡过的爱恋,他派人暗中保护着顾伊,他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知道顾伊的一举一行,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饭,知道她心情好不好。

他只想远远的看着她,就够了。

可是,最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人失去了顾伊的行踪,而且楚炎鹤也消失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几乎天天买醉,状态很不好,直觉告诉他,顾伊出事了。

他让人去查,果然听说楚炎鹤派了很多人手以做生意的名义去了泰国,他的人跟到那里,就跟丢了。

而且,楚炎鹤最近和一个名叫irvine的外国人来往密切。屈铭枫看着手下传回来的照片,知道那个金发男人和顾伊是朋友。

而这个男人也是愁眉不展,他可以确定,顾伊出事了,不然,楚炎鹤不可能夜夜在外买醉,每天都是被保镖强硬地塞进车子,送回家。

楚炎鹤挑眉,顾伊出事的消息本来就没有可以隐瞒,屈铭枫能查到,也没什么,不过……他说他想帮忙,一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屈铭枫,我告诉你,伊伊不会有事!”楚炎鹤大声喊道,看似是在告诉屈铭枫,实际是在说服自己,“伊伊会没事,我不需要你的狗屁帮助,给我滚!滚!”

“楚炎鹤,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知道你恨我,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但是,为了小伊,我愿意放下恩怨。楚炎鹤你呢?你敢说你真的爱小伊吗?现在,找到小伊才是最重要的!”从楚炎鹤的表现里,屈铭枫就知道,顾伊出事了,而且很棘手,不然,像楚炎鹤这种人,不可能做无谓的自我安慰。

“我他妈不用你说教,我爱不爱伊伊管你什么事!”楚炎鹤像是被屈铭枫激怒了,挥手便是一拳。

被打了一次,并不代表屈铭枫会老老实实的挨下第二次,他架住楚炎鹤挥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扫过去,却被楚炎鹤险险的躲开。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打在一起,下手毫不留情。

最后,两个人打累了,躺在地上喘气。

“就凭你,哼,你能帮伊伊什么?”楚炎鹤翻身坐起来,不屑的问道。

屈铭枫进监狱几个月,董事内部早乱成一锅粥了,现在,他也就是刚刚稳定局势。

“你不用拿激将法来激我,我既然自己来了,就会全力以赴,反到是你,应该说些什么吧?”屈铭枫怎么会看不透楚炎鹤的心思,无非是想免费用他人力。

“好了,为了伊伊,我暂且不追究你以前的所作所为,你记着,这是你欠伊伊的!”楚炎鹤毫不客气地拉开屈铭枫的车门坐了进去,见屈铭枫坐进来,才开口,“你该知道,拜你那狠毒的老婆所赐,伊伊在加拿大遭到谋杀,后来有人救了她,她才得以活下来,那个人,其实是个走私头目。”

“一个月前,他说让伊伊为他做一件事,做完了,就放了伊伊,以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伊伊的生活里,可是……伊伊再也没……没回来……”楚炎鹤说道顾伊失踪的时候,痛苦不堪,他用手盖住脸,同车的屈铭枫能够感觉到那种揪心的痛和担心,因为,现在的他,也是那种感觉。

“你的意思是那个走私头子把小伊给藏起来了?”屈铭枫担心的问,他没想到顾伊竟然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内心更是自责的无以复加。

“我只是猜测,我从那老头的干儿子口中得知,他们组织内部好像泄露了什么重要机密,老头正在彻查。你也知道伊伊的性子,她是看不惯那些黑暗面的,更何况是让她亲自经手。我怀疑,伊伊盗取了走私团伙的机密,被老头发现,给关了起来。”楚炎鹤说完,点了一根烟,呛人的烟雾熏得他眼睛有些难受。

屈铭枫闻到烟味,本想出声让楚炎鹤掐灭,可是,一抬头,便看到楚炎鹤微湿的眼眶,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你有查到什么么?”听楚炎鹤这么一说,顾伊有很大的危险,那些人,眼里只有钱,人命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他无法想象顾伊落在那些人手里会遭受什么,会不会受刑?

楚炎鹤抿了抿唇,掩下将要露出的笑意,沉声说道,“既然那老头那么怕机密泄露,肯定是关系他身家性命的。可惜,我去找他要人的时候,已经暴露了,他那个干儿子虽然跟伊伊关系不错,可是说什么也不背叛他干爹,只答应帮着找人,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我真不敢想,伊伊这些日子过的是什么生活,我……”

楚炎鹤深吸了一口香烟,紧锁着眉,痛苦的说不下去。

“我能帮着做些什么?”屈铭枫已经能够感觉出事情的严峻,顾伊都失踪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那个走私头目人称宗叔,他的总部在加拿大,我已经着手接手伊伊母亲留在那边的遗产了,不过,时间太短,我在那边没什么势力。哦,对了,你帮伊伊经营公司也有好几年,你在那里总该有人吧?”

楚炎鹤虽然说得委婉,但是,却戳到了屈铭枫的愧疚点,他夺了顾伊母亲留下的遗产,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没人逼着他。

“好,我会找人去办,我需要一些有关那个组织的资料,以便让人打入内部。”屈铭枫不知什么时候也点了一根烟,车厢里已经满是烟草味儿,呛人无比。

“我会让人发给你,还有,伊伊出事的事我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楚炎鹤面色凝重,对于屈铭枫调查顾伊,脸上带了些不悦。

屈铭枫点头,在楚炎鹤下车的时候突然开口:“蔚微那边,还望你手下留情。”

“那个疯女人?哦,我忘了,她是你老婆。”楚炎鹤讥诮的看着屈铭枫,“没想到你还挺长情,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摆脱和她的关系。”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已经被判了死刑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也别太过分了。”屈铭枫虽然从没有去看过杨蔚微,但是经不住赵之杏一遍又一遍的找他,他也从赵之杏口中得知了杨蔚微的遭遇。

其实,他是没有勇气去看杨蔚微,因为,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就会提醒他,顾伊所承受的一切灾难,都是他带来的,包括,顾伊被杨蔚微仇杀。

不管是谁,在面对自己的错误时,都会本能的选择逃避。

楚炎鹤眸底流光闪动,再回过来,已经面色如常,“只要她乖乖在牢里带着,我也懒得去管她,不过,她要是耍什么心计,我就不能保证了。”

刚才,他接到手下传来的信息,杨蔚微又被送进了医院,她那只断了的胳膊据说又断了。这已经是这几天以来,杨蔚微第三次进医院了。

除了必要的检查,警察都把病房守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他要做寻找顾伊的假象,他会亲自派人守着,不过,现在明面上是顾伊生死未卜,他要是分出心来管杨蔚微,难免会让人起疑。

听说赵之杏曾经领了医生想给杨蔚微做检查,被警察给拦住了,楚炎鹤嗤笑,还真是够锲而不舍的。

楚炎鹤上了自己的车,随便进了一所酒吧要了一打酒,仰头猛灌了一瓶,又在衬衣上洒了些,穿上外套去赴约。

今天,可是个演戏的好日子,刚跟屈铭枫演了一出,现在,又有下一场等着他。

楚炎鹤到的时候,irvine已经坐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儿了。

见楚炎鹤来,irvine紧张的站起来,“楚炎鹤,怎么样?”

自从楚炎鹤猜测那具女尸可能是顾伊之后,他的心一直悬着。

一走进,就闻到了楚炎鹤身上浓浓的酒气,在看楚炎鹤邋遢的样子,衣服上甚至还沾着灰土皱成一团,这样子,简直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irvine心中腾起一股不安。

楚炎鹤好像没看到irvine一样,径直向着桌子走去,一屁股坐下,却坐歪了,差点坐在地上,“酒,怎么没有酒?”

“楚炎鹤!我问你ariel……”irvine话说了一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若是顾伊没事,楚炎鹤会是这个样子?

“给我杯酒。”混沌的眼清明了些,声音里带了些恳求,楚炎鹤怔怔地支着下巴,两眼无神。

irvine叫了一瓶茅台,中国的白酒喝起来才刺激。

楚炎鹤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这小子想喝死他啊,但是,做戏要做全套,拿起那满满的一杯便灌了下去。

喝的有些急,楚炎鹤只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这些天净喝酒了。

irvine见楚炎鹤的样子,再没说话,只是陪着他喝酒。

如果,ariel出事了,他希望永远也不要听到答案。

“irvine,谢谢你为伊伊做的,”楚炎鹤举起酒杯,没等irvine说话,就一仰而尽,“有你这样的朋友,伊伊一生也……也……”

“你什么意思?”irvine打断楚炎鹤的话,这是什么替顾伊说遗言吗?他不需要!

“那个女人不是当地的妓女吗,楚炎鹤你在这胡说些什么!”

“我也希望她是!我比谁都希望那个人不是伊伊,可是……”楚炎鹤扔给irvine一张鉴定报告,“你自己看。”

“不可能,当时明明有人出来指认那个女人是当地人的,怎么可能是ariel?”看着检查报告上的结果,irvine紧抱有的一丝希望破灭,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不行,我要亲自找人化验,一定是哪个地方出错了。”

irvine知道,当初若不是自己不听ariel的话,非要找芮查德报仇被抓的话,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危险。

而且,他这条命,还是ariel救的,若不是ariel狠心在自己肩膀处开了一枪助他逃脱,现在,他可能就是拿几百具尸体中的一具。

“尸体已经焚化了。”楚炎鹤像是被抽了灵魂,瘫在椅子上,声音里浸满了悲伤。

“你怎么能把尸体火化了!我们还可以找人通过骨骼框架对尸体面貌进行初步还原!”他们一定是急疯了,才忘了还有这种技术。可是,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尸体都没了。

“不是我,我让梁向去找的时候,尸体已经进了焚化炉……”

“那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ariel?”irvine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要不是从尸体上提取的dna,那就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

“我的人在你说的位置发现了它。”楚炎鹤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把小巧如手术刀一般的刀具,“你说过,伊伊身上有这样一把刀防身,我们在毒枭头目的房间处发现了这个,当时,这把刀攥在一只断手里,这才没被焚烧掉。”

“那也不能说明那只手就是ariel的手。”irvine执拗的辩解。

“irvine,我是伊伊的丈夫,我的心比你更痛,你认为我不希望那个人不是伊伊吗?”楚炎鹤喝了一口酒,顿了顿才说,“当时,我亲自给她组装的身体,那只手,就是我为她找到的。”

“不,也许是弄错了,那么多残臂断腿。”

“我也希望搞错了……”楚炎鹤紧握着酒杯,突然往桌子上一砸,酒水四溅,“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刚提出来要验dna,尸体就被投入了焚化炉?”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确,怎么会那么巧,之前,佤邦还还打算直接挖个坑埋了呢。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那天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谁会在我说出口下一步就把所有尸体焚化了?”楚炎鹤皱紧了眉头苦想,突然眼睛一亮,逼视着irvine,“你……”

“你怀疑我?”irvine难以置信。

“不,当时,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楚炎鹤的声音低沉暗哑。

“你是说义父?不,不可能,他没理由这么做!”irvine不相信宗叔会做出这种事,动机呢?

“有,他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楚炎鹤肯定的说道,“若是让我取得了dna,证明那个人就是伊伊,以你和伊伊的关系,你对你那干爹还会像以前一样忠心耿耿吗?就算你认为你会依旧忠心无二,他心里也有怀疑。毕竟,这几天,你为了伊伊的事和他关系很僵。”

“而他,这个害死伊伊的罪魁祸首,他不想失去你这个得利助手,就毁尸灭迹,让我们获取不了尸体的dan,不能证实那个人是伊伊!”

“不可能。”义父怎么会做这种事?

“有什么不可能,人命在他手上都如草芥,更何况是一具尸体了。”楚炎鹤睨着irvine,眸子猩红,“伊伊她又做错了什么?他是救了伊伊的命,可是,他就有资格毁掉伊伊吗?你说,要不是你那义父,伊伊会遭遇这些吗?她会去那个狗屁金三角丢了性命吗?”

irvine一个劲的喝酒,他告诉自己,楚炎鹤是因为失去ariel做无端的猜测,可是,之前义父针对ariel的种种却不停的浮现出来。尤其是这一次义父的不寻常。

“irvine,我不会逼迫你什么,虽然,伊伊出事,你也有责任,可是,罪魁祸首是宗老头!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跟着这样毫无人性的人,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伊伊的仇,我是一定会报,你回去跟那死老头报信也好,我不在乎,没了伊伊,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楚炎鹤撑在桌子上,睨着irvine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楚炎鹤走出包厢,掏出手机,“什么事?什么!”

“这个疯子到底在搞什么?你找自己人去给她做检查,想靠精神病出狱,门都没有!告诉法院,驳回她的请求。”楚炎鹤开车去了医院。

杨蔚微的门口站满了人。

“怎么回事?”楚炎鹤找到自己放在医院监视的人问。

“老板,那女人,也就是杨蔚微的妈,她找来医生和律师,非说杨蔚微脑子有毛病,要求取保。”手下拿着杨蔚微的病例给楚炎鹤看,“这不,都三进医院了,医生说她可能有自残倾向。”

“有意思,你是说,这些伤都是她自己弄得?”楚炎鹤看着拍得片子,牢房里打斗的时候一片混乱,谁弄伤她的,还真说不准。

“你看,”手下向着病房里地上的水果刀点了点下巴,上面还沾着血,“刚才那女人就拿着刀割自己手腕来着。”

楚炎鹤向里瞅了一眼,见赵之杏正和看守的警察争执,医生在给杨蔚微做全身检查。

“这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呢。”楚炎鹤推门进去,见一屋子人即刻噤了声,尤其是赵之杏,母**护雏儿一样护在杨蔚微身前,他就觉得好笑。

“你来干什么?”赵之杏护在杨蔚微身前,瞪视着楚炎鹤。

“我听说干妹妹最近身体不适,所以,我找了名医过来给干妹妹看看,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楚炎鹤对身后的医生招招手,“听说我干妹妹最近脑子有点问题,您是精神科的权威,劳烦您给看看?”

那老医生五十多岁,续了个小胡子,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听楚炎鹤这么一说,立刻上前去翻看杨蔚微的眼皮。粗略检查了翻,老医生开口,“我还要做精细的检查,你们把她带到检查室去吧。”

赵之杏一听,推开上前抓杨蔚微的人,惊叫着,“你们要干什么?警察,他要害我女儿,他要害我女儿,你们快把他给抓起来!”

“赵姨,我怎么会害蔚微呢,她可是伊伊的妹妹。”楚炎鹤命人制住赵之杏,让人把挣扎着的杨蔚微抬上床推了出去。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魔鬼!禽兽!”赵之杏叫喊着向楚炎鹤扑,手弯成爪,恨不得让楚炎鹤成为她的爪下亡魂。

“看好她。”楚炎鹤礼貌的向警察们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很快,杨蔚微检查完被推回来,老医生把检查报告给了楚炎鹤,“她就是精神有些紧张,没什么大问题,年轻人嘛压力大,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你让她好好休养就好了。”

“谢谢您了。”楚炎鹤让人把老医生送了出去,把检查报告拿给赵之杏看,“赵姨你看,干妹妹没什么大碍,精神紧张过度而已,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我想,监狱是最好的休养之所。”

“你——!警察,我女儿真的病了,那个老头肯定是被他收买了,警察,你让那个我女儿好好做个检查,她真的病了,我求求你们了——”赵之杏抱着杨蔚微痛哭,而她带来的医生早被赶走了。

杨蔚微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甚至连坐的力气都没有。

“楚先生,你看她现在”杨蔚微要是现在回牢房,肯定会被那些变态女人给玩死,监狱里要是死了人,他们这些警察可脱不了干系。

“养好了就给送回去,别出什么纰漏!”楚炎鹤看也没看抱头痛哭的母女俩,转身离开。

警察也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之时,杨蔚微又拿刀割了只的手腕,急救铃尖锐的声音划破医院宁静的夜晚,医生推着她送进了急救室。

医生正伏在杨蔚微身侧给她的手腕伤口处止血,“一切都准备好了。”一个急不可察的声音响起。

“唐姐,谢谢你。”杨蔚微睁开眼,看着给她止血的医生。

“不过,你失血太多,我怕”被杨蔚微称为唐姐的医生犹豫着开口,她拿下挂在耳边的口罩,赫然就是杨蔚微之前常去的私人医院里,那个和她交好的女医生。

“唐姐,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不想再回到牢房里去了,你不知道那里面有多肮脏,我更不想就这么死了。不管有多大危险,我都不怕,只要我能出来,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杨蔚微眼神里闪过坚定的神色,楚炎鹤,你还不是让我给骗过去了。

“蔚微,我要告诉你,不仅手术有危险,它的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唐姐告诫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成功了,我就有至少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里,她就算不能让自己无罪释放,也要给自己拉个垫背的。

【139】怀了2个月

时间过去两个月,杨蔚微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简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那几个女人都觉得再这样折磨下去没什么意思了。

屈铭枫那边进展的不是很顺利,想要派人打进组织内部,并不是那么容易,楚炎鹤本来也没对他抱太多的希望,只不过是想利用屈铭枫分散宗叔的注意力罢了。

毕竟,加拿大那边是宗叔的大本营,想要动他,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他人现在在中国,这就好办多了。

哪个国家都不希望在自己国土上存在着一个危险的走私头目。

因为顾伊熟悉组织的交易方式,所以,楚炎鹤办起事来省了不少麻烦。

“宗叔,我们在s市小码头的货被条子端了。”一个身材瘦长头发卷曲的男人汇报道。

“混账,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宗叔气得摔了手中的杯子,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虽然都是小宗生意,他不在乎那几百万,可是,这是对他权威的挑战。

“宗叔,这不能怪手下的弟兄们……”瘦长男人向一旁的irvine看了一眼,意思很明了。

为了不引起警方注意,在中国交货,他用的都是亚洲人,而他总部在美洲,手下亚洲人本就不多,现在,又有一部分人让irvine给派出去寻找顾伊,人手能够才怪。

而且,这个月就奇了怪了,他们的货总是被警察给盯上,上一次,要不是有一个兄弟冒着生命危险挡下巡逻的警察,给他们提供了沉货的时间,他们这些内部人员就被抓进局子了。

“好,我知道了。”宗叔挥手让男人下去。

瘦长男人还没离开,宗叔身侧的保镖拿过电话给他,“老大,加拿大的电话。”

宗叔接起来,听到里面的汇报,脸色铁青,“凯德文那家伙是想赔上另一条狗腿吗?给我加派人手,只要怀疑是那老瘸子的人,一律打死!嗯,我很快会回去!”

“宗叔,怎么回事?”瘦长男人见宗叔气得不轻,关心的问道。

“去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如果我在听到货物出事,你直接去刑堂领罚!”宗叔按了按太阳穴,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个都不顺。

看着irvine无精打采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irvine,我已经纵容你够久了,我会立刻把人给召回来,你也给我打起精神,你若是想要下去陪她,我可以送你一程!”

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颓废成这个样子,算什么?楚炎鹤都接受ariel死亡的事实了,他竟然还痴傻了似的非要找到底。

他是做生意的,不是开慈善机构的,那么多人派出去,一毛钱捞不到,还耗费人力财力,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义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针对ariel,但是,ariel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明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还让ariel去执行,你摆明了就是让ariel去送死!你这么想她死,当初你为什么要救她?人命之于你,到底算什么?”自从和楚炎鹤见过面,得知顾伊死后,irvine沉默了两个月,没和宗叔说过一句话。

今天,面对宗叔毫无人情的话,irvine彻底爆发。

楚炎鹤说的对,宗叔从没把人命当回事儿,他以为,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irvine没有听从楚炎鹤的话背叛宗叔,但是,这几天,国内的生意接二连三的出事,irvine能够猜到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告诉宗叔。

一方面,因为顾伊的死,irvine对宗叔心有不满,一方面,他没有告诉宗叔货物出事的真相,又觉得自己背叛了义父。

两厢矛盾中,irvine夹在中间,很不好受。

他颓糜、堕落,甚至想要退出这个肮脏的组织,但是,他知道,义父是不可能答应的,他只能采取“消极怠工”的办法。

“哪次任务没有危险性?你跟我讲人命,讲人权?那我该派谁去?派别人去,死的是别人,这就是人权了吗?这就叫有同情心了吗?”宗叔颇为失望的看着irvine,“成大事者,不能感情用事。我知道ariel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你们感情很深,那别人呢?别人死了,他的朋友不会难过伤心吗?irvine,你自己想想,这些天,你都做了什么!”

“不,派别人去,起码他能自保。”irvine知道自己在看待这个问题上带有感情偏颇,也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可是,宗叔对ariel的不满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医院里找人演了那么一出。

“irvine,你该认清事实,不管什么事,都会有意外。你认为,谁能从连绵的爆炸逃出来?就因为你所谓的人权,我们已经死了三个兄弟了,他们又何其无辜?

就因为你要人手去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们就要赔上性命?这就是你所说的仁慈?”警察最近跟蛇一样缠上了他们,因为人手不足,他们不敢和警察有正面冲突,已经葬送了三个人,还有一个被抓进局子。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宗叔甩下一句话,由保镖扶着回房。

irvine痛苦的撑着头,义父说的都对,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ariel已死的事实。

组织的人死了,他也很难过,可是,他要揭发楚炎鹤吗?

irvine打算找楚炎鹤好好聊聊。

楚炎鹤接到irvine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警局局长喝茶。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接电话,“好,我在茶馆等着你。”

局长很会看眼色,听到楚炎鹤有朋友要来,忙起身告辞,“二少,这次可多亏了你,这些国外走私贩子不在他们自己国家好好呆着,跑到咱们国家祸害百姓,我们是绝对不会容忍如此嚣张的犯罪行为的!”

“钱局客气,作为公民的一份子,维护社会安定是每个人的责任,我只不过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罢了,哪能跟钱局你相比呢。这次计划要是成功,钱局可是能立大功。”

“仰仗二少,都是仰仗二少。”钱局一脸狗腿的拍马屁。

“是您客气了,钱局慢走。”楚炎鹤把钱局送出包厢,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收网。

irvine在十分钟后到达,那样子,比楚炎鹤还要颓败几分。

他一坐到桌子前,就到了一杯茶仰头猛灌进去。

“哥们儿,这可不是酒,喝不醉的,怎么,又跟你家老头子吵架了?”楚炎鹤真没想到会和irvine成为朋友,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可是针锋相对的厉害。

irvine闷头不说话,他不可能拿宗叔那套言论来劝楚炎鹤,毕竟,ariel是他的妻子,他知道他们有多相爱。

见irvine不说话,楚炎鹤也没再问,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楚炎鹤可以猜出irvine烦心的是什么,他的行动到现在都进行的顺畅,可见irvine没有跟宗老头透漏出什么。这家伙现在肯定夹在两难的境地愧疚难当。

在irvine把茶当酒喝下半壶后,眼神躲闪的开口,“楚炎鹤,我知道你恨义父你现在的动作,他已经有所察觉了,我劝你还是早些收手为好。”

“听你的话,是为了我好?”楚炎鹤把玩着精致的瓷杯,“若是怕我遭到报复,你加入到我的阵营不就结了。”

“不,你是ariel爱的人,我不想让你出事,我也不会背叛义父。你以为,你这些小动作能把义父怎么样?你根本报不了仇!”两方,他不能帮,又不能不帮。宗叔快要回加拿大了,他只希望楚炎鹤以后和宗叔再也不见。

“是不能至他于死地,但是,让他丧失了一国市场,限制他的行动力,还是可以的。像他这样的走私头子,没有哪个国家会欢迎,我的国家,更不允许他肆意践踏!”楚炎鹤说的铿锵有力,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无论是从私人还是国家,他的做法都是正确的。

“呵,我从不知你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楚炎鹤,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若是你把搬到义父作为后半生的目标,那你会很失望,中国有句话叫什么?对了,死不瞑目。我不是来危言耸听的,这是一个朋友的忠告。”他想,若是ariel还活着,她是不会希望楚炎鹤这么冒险的。

“多谢你的忠告,伊伊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她的荣幸。只是,你真的认为那个宗老头是你的良木?凭你的能力,脱离那老头子自己干……对不起,我接一个电话。”

楚炎鹤也没避嫌,直接在室内接起电话,“好,送过来吧。”

“看来我们两个还都挺为对方着想。”irvine见楚炎鹤挂了电话,开玩笑道。

楚炎鹤摊摊手,不置可否,他对他说那么多,只是不想接下来的事影响到irvine罢了,毕竟,这个人是真心对顾伊好。

包厢的门被打开,梁向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一个木质盒子,“老板,这是在加方公司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发现的。”

楚炎鹤心中一惊,给梁向递了一个眼色,梁向不着痕迹的向irvine看了一眼,在楚炎鹤上前拿盒子时低声说道,“夫人说她打不开,让您想办法。”

翻看着手里的盒子,能听到里面东西撞击盒壁的声音。最重要的是,这个盒子,和顾伊母亲放遗嘱的盒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同的是,那个盒子是真品,这个是小紫叶檀木仿制品,因为,盒子的锁是现代的密码锁,而不是古香古色的黄铜锁。

盒子上两条龙倒是刻得的栩栩如生,连做旧痕迹都弄得很精细。

看来,顾伊的母亲对这种盒子是情有独钟。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找个开锁高手。”楚炎鹤拿着盒子回到桌前,翻来覆去的研究这个盒子,不知道这一次,他那个未谋面的岳母大人又放了什么。

一般人重要的东西,都放保险箱里,他这个岳母却偏偏喜欢放在这种盒子里,还真是特别。

“介意我看看吗?我想我能打开。”irvine也是觉得奇怪,一个古典盒子竟然安了一个密码锁,不伦不类。

见楚炎鹤疑惑,irvine笑着解释道:“我以前学过一点。”

楚炎鹤递过去,嘱咐irvine不能弄坏了,这可是顾伊母亲留给顾伊的。

听到这是顾伊的东西,irvine心中一刺,掩下悲伤的情绪研究密码锁。

irvine把耳朵凑在锁上,仔细听着里面极其细微的声音,突然,响起几声“砰砰”声。

楚炎鹤眉头一皱,看向门口,门外的人不请自来。

楚炎鹤骂了一句,梁向那小子竟然没关门,怎么把这个老东西给招来了。

“义父……”irvine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宗叔。

宗叔瞥了一眼楚炎鹤,眼含愠怒,他早就警告过irvine,不要和楚炎鹤来往过密,看来,irvine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楚炎鹤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他现在不应该很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义父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喝茶?”宗叔走到irvine身侧,随意扫了一眼,眼神倏地一滞,“那个盒子……”

“不许动!都举起手来,不许动!”一声爆喝,房门被大力撞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几把手枪齐刷刷的指着室内,楚炎鹤暗骂一句,这群废物,抓人给他抓到这里来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面朝墙蹲下!”从荷枪实弹的武警后面走出一个肥胖的身影,钱局得意洋洋的走过来,见屋里三个人仍坐在椅子上,刚想发火,看到右侧坐着的楚炎鹤,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楚炎鹤一个眼刀扫过去,钱局还没笨到家,立刻领会,“叫你们举起手来转过身,快点,都给我去墙根蹲着!”

“警官,你刚才是说的不许动,我们就没动啊。”irvine笑吟吟的开口。

“你……别以为你是外国人我就拿你没办法,给我老实点!”钱局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要给这个死黄毛点颜色看看。

只是,钱局的肥拳头还没挥过去,就被楚炎鹤一把拉住,“钱局长,这是怎么了?搞错了吧?我只是在和我朋友喝茶而已。”

“哦,楚先生也在,我们接到举报,有走私分子逃到这里,特来抓捕归案。”钱局一本正经的说道。

“楚炎鹤你!”irvine知道,这一切都是楚炎鹤设的局,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

楚炎鹤用的是声东击西,他让警察在s市抓捕了几次,把宗叔的注意力引到s市的交易上,他趁机在a市大展拳脚。

楚炎鹤坦然的看着irvine,一侧首,见宗叔拿着那个木盒子,脸色一变,“放下,那不是你能动的东西!”

宗叔却好像没有听到楚炎鹤的话,手掌细细地抚摸着盒子上的雕刻花纹,脸上的表情复杂莫名,似怀念,似痛恨,似爱恋。

楚炎鹤怎能让伊伊的东西让这个老东西给玷污了,他大步上前,伸手去夺盒子,手还没有碰到,却听到“哒”的一声,盒子开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宗叔抬起眼皮看向楚炎鹤,随即了然,ariel是顾念情那个毒妇的女儿。

楚炎鹤却有些吃惊的看着宗叔,他知道密码?

盒子梁向先拿给顾伊,顾伊试了自己的生日,顾念情的生日,以及其他特殊的日子都没有打开,所以才送过来给楚炎鹤,让他找人给打开,刚才,irvine正在研究,还没找到关键,没想到,竟然让这个老东西给打开了。

“把盒子给我,你怎么知道密码?”不管这老东西是技艺超人还是其他,这是伊伊的东西,他不能让老头给拿走。

“把他给抓起来!”钱局见楚炎鹤和宗叔起了冲突,认为这是讨好楚炎鹤的最佳时机,一挥手,让手下抓住宗叔。

“你们干什么!”irvine挡在宗叔面前,可是,一个人,怎么抵得过一个警察小队,“义父!”irvine看着愣神在那里的宗叔,开口提醒道,他们要是想走,这些小警察根本不够塞牙缝。

宗叔的注意力却全在盒子里的东西上,任由警察押住他,没有丝毫反抗。

“老东西,那盒子里的东西不是你能动得!”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老不羞的,开了别人的盒子不说,还每经过别人同意去翻看里面的东西。

楚炎鹤伸手去抢盒子,盒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他愣了一下,怎么全是纸?不,是信,难道是岳母大人留给伊伊的信?

在楚炎鹤愣神之际,宗叔已经弯腰去捡了起来。

“义父,你在干什么!”irvine恨不得把宗叔给打晕了扛走,都什么时候了,还着这里看什么盒子信的。

“我能带走吗?”宗叔珍宝似的把一叠信封理整齐了放在盒子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客气。

“当然不能……”楚炎鹤在看到信封上的字时,狐疑的看向宗叔,“为什么?”

“……这是……阿情……写给我的信……”宗叔的手指摩挲着信封上的字,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阿堂亲启”四个字,而盒子的密码就是他们相遇的日子。

“快走,磨磨蹭蹭的你以为就不用接受法律的审判了?”钱局被忽视很久了,肥胖身体里的小宇宙早要爆发了,到现在为止,这老不死的走私头子竟然连正眼都没看过他,简直是太侮辱他这个局长了!

“你们,给我看好了,他可是国际走私贩子,带走!”钱局狂吼一声。

“我自己走!”宗叔把盒子抱在怀里,避开想要上前拿盒子的手,yīn鸷的眸光一扫,把想上前抢他手中盒子的警察给震在原地。

“义父,我会尽快救你出来。”irvine有些怨怼的看了楚炎鹤一眼,闷闷的坐在椅子上,“你以为,这样就能替ariel报仇了吗?”

“你还是关心怎么把你家老头子给弄出大牢再说。”楚炎鹤拿了衣服匆匆走出去,他把盒子弄丢了,还得想想怎么跟伊伊交代呢。

楚炎鹤刚出茶楼,就遇上匆匆冲进来的梁向,“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老……老板,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楚炎鹤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未接来电,大概是刚才太闹腾,他没有听到,“说重点!”

“杨蔚微又进医院了,不知道这女人又玩什么花招,还专门打电话去公司通知您呢。”

“这疯女人!”楚炎鹤咬牙切齿,才安生了两个月。

楚炎鹤走进医院,看到病房外围着的一群人,脸色瞬间黑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梁向打电话把监狱长找过来,“二少,您来了。”

“怎么搞的,你告诉我,这些记者是怎么回事?”楚炎鹤沉声问道。

“二少,情况不太好……”监狱长说的吞吞吐吐。

“怎么了?她是个死刑犯,精神都正常,根本不能取保,有什么不好的?”这也是楚炎鹤放松了警惕的原因之一。杨蔚微前段日子装疯卖傻的想通过精神病把自己给弄出去,他绝了她的后路,现在,她还有什么新花招不成?

“这次有些棘手。”监狱长搓搓手,被楚炎鹤森冷的目光扫的有些不自在,“她……她怀孕了。”

“开玩笑吧你,她上哪儿怀孕去?”楚炎鹤感觉这这监狱长是脑子秀逗了,监狱里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杨蔚微和谁怀孕去?

再说,就算她怀孕了,一个死缓的刑犯,按法律来说,也不许保外就医。

“这我也纳闷啊,你说这男监和女监都是分开的,她怎么怀上的?真就邪了门了。”监狱长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你监狱里那些杂碎干的吧?”唯一的可能,就是狱警见杨蔚微长得还过得去,玩了杨蔚微。

他可是只安排了女人给她,没给她男人。

“不不,二少,这绝对不敢,我都给下面吩咐了,他们哪敢动那心思。你说这些这也真是,偏偏是她家属来探监的时候她出了毛病,不然,我在里面就找人……”监狱长的手在颈部一划。

“好了,说再多也没用,梁向,把那女人的检查报告给我拿过来,等等,把给她做检查的医生叫来。”楚炎鹤吩咐完,转身看向监狱长,“你说的棘手是怎么回事?”

他还就不相信了,杨蔚微没男人能怀孕?难道是在她进医院的时候和某个男人勾搭上了?

“您看这围堵着的记者,杨蔚微的家人非说是监狱里虐待她,把她搞的有滑胎的倾向,这您看……而且,上面也有人施了压,我们也不好做啊。”

要是平常,他也能把人给弄回监狱去,可现在媒体一边倒的倾向犯人,医院也说了,杨蔚微随时可能流产。这杨蔚微要是真流了产,他这监狱就坐实了虐待犯人的罪行。

这几年,监狱虐待的事情曝光不少,影响很差,搞的百姓对监狱都“另眼相看”。这不,一听说监狱虐待孕妇,人们把她本是杀人犯的身份都抛到脑后了,只是一个劲儿的谴责监狱方。

“呵,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楚炎鹤眼眸微眯,看着病房方向,杨蔚微正在跟记者展示身上的伤口。

的确是他大意了,他认为杨蔚微不能被保外就医,就没多注意什么,没想到她打得是人情牌。

梁向带着医生过来,楚炎鹤询问了一下,“两个月?好,真是精彩!”都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用说,这孩子就是在她两个月之前频繁进医院怀上的。

楚炎鹤带着人过去,杨蔚微向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尖叫一声躲在赵之杏身后,“坏人,他是坏人,别过来!别过来!”

经她这么一叫,记者的闪光灯全对准了楚炎鹤,保镖迅速围拢在楚炎鹤身边,荡开记者伸过来的话筒。

“楚炎鹤,你来干什么!”赵之杏一脸愤怒的护着杨蔚微,“你把蔚微害的还不够吗?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竟然买通狱警虐打蔚微!”

楚炎鹤理都没理叽喳的赵之杏,转身看向沈仁贤,“沈老,别来无恙啊。”

当初,沈仁贤在赵之杏的撺掇下求顾伊放了杨蔚微,还拿养育之恩要挟顾伊,顾伊没答应,而是和楚炎鹤商量着在事业上帮助沈仁贤,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一听监狱长说上面有人关注这件事,楚炎鹤就知道,是沈仁贤动用了关系帮杨蔚微。

“炎鹤……蔚微是我女儿。”不管怎么不喜欢,毕竟流着一样的血。这也算是自己对赵之杏的补偿了,沈仁贤觉得,他帮了杨蔚微,那么,他在外面找女人,在面对赵之杏时,就不会那么愧疚了。

“哦,我忘了,这个人是你女儿。只是……”楚炎鹤转向杨蔚微,“我想知道,干妹妹你一直在女子监狱服刑,你是怎么怀孕的?记者朋友们也很好奇吧?”

“或者,你来告诉我?”楚炎鹤瞥了赵之杏一眼,前些日子,找精神科专家给杨蔚微做鉴定,看来都是幌子,想到自己竟然被这疯女人给骗了,楚炎鹤的脸色很不好,“这可真让人匪夷所思,一个女人,可以自己怀孕!”

“楚炎鹤,你不用想着法子侮辱蔚微,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样?”赵之杏始终挡在杨蔚微前面,而杨蔚微一脸害怕的缩在后面瑟瑟发抖,很怕楚炎鹤的样子。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犯了罪的人,该得到法律的惩罚。”楚炎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于那些想方设法想要逃离法律惩治的人,我绝不姑息!”

“你口口声声尊重法律,你看看蔚微身上的伤!”赵之杏激动地抓过杨蔚微的胳膊,撸上去袖子给记者看,“这就是你说的法律,蔚微她只是个柔弱女子,你这么对她,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不是尊重法律吗?好啊,你在赶在媒体面前发誓,你没有暗地里买通人欺负蔚微吗?你敢发誓你尊重法律的判决吗?”

“赵姨,激将法是对小孩子用的,我只问一句,孩子哪来的?女子监狱里关的可都是女囚犯,她怎么怀的孕?哦,我怎么忘了,还有狱警呢。”这句话便让人联想多多了,女囚犯勾引狱警怀孕,试图申请保外就医。

“你胡说!你这是诽谤!”赵之杏发疯地叫喊着,奈何楚炎鹤身侧有保镖,她近不了身。

“梁向,你留下来处理,遵从监狱长的命令。”楚炎鹤礼貌的向记者们点头,由保镖开路离开。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记者对他的怀疑也消失了大半。

监狱长一脸愁苦,二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允许保外就医呢还是不准呢?

梁向送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你觉得呢?”见监狱长还是不开窍,他再次好心提醒道,“老板说了,按法律程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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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二少的恶趣味

监狱长坚持秉公执法的原则,在杨蔚微情况稳定后,把她送回了监狱,不过,她的家人仍坚持申请保外就医。

解决了两边的麻烦,楚炎鹤终于可以闲下来陪陪他的娇娇媳妇儿了。

两个人在家里腻了一个星期,楚炎鹤怕顾伊闷,想着法的取乐她。顾伊却苦不堪言,这哪是取乐她?这明明是折腾她!每天晚上不折腾到她精疲力尽,不让她睡觉。

顾伊拿着勺子在调汤,背后贴过来一个灼热的胸膛,一双健壮的臂膀缠上她的腰,“你先出去,很快就好了。”

顾伊回头给了楚炎鹤一个吻,却被某只大灰狼给缠住,双唇像带了吸盘一样吮上她的唇,“楚炎鹤你……”剩下的话,全被吞回嘴里,那双性感弹性十足的薄唇吮着娇美如花的唇瓣,灵舌沉寂探了进去,吸吮着甜美的汁液,翻搅了一江春水。

楚炎鹤环着顾伊转过身来,右手扣在她的脑后,加深了这个吻。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结婚这么久了,他却还是吻不够要不够她。只是看着她在厨房里炒菜,他就像狠狠的压榨她。

浓浓的菜香混合着属于她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感官。手习惯性的往衣服里摩挲,却被该死的围裙给挡住了,楚炎鹤骂了一声,随即邪肆一笑。

“你干什么,我的菜都要糊了。”顾伊不明所以地瞪了楚炎鹤一眼,真是随时随地发情。

“伊伊,伊伊,我想要了……”楚炎鹤趴在她颈间,紧箍着她,深深的嗅了几下,“伊伊,我们换个玩法。”

顾伊还没反应过来,楚炎鹤就伸手解开了她绑在腰上的围裙带子。

“楚炎鹤!”顾伊推了他一把,“给我出去,我要炒菜!”

“媳妇儿,你忍心吗?”楚炎鹤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见顾伊丝毫没有心软的样子,他不得已退了一步,“我不动手,不动,你只要换件衣服给我看就行,好不好?”

“换衣服?”顾伊狐疑的瞅着楚炎鹤,想他又要搞什么名堂,“你确定只是换衣服?”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你换了衣服,今天的饭菜我做,洗碗我也包下了。”楚炎鹤生怕顾伊不同意,加了砝码。

“好吧,好吧。”顾伊不耐烦的答应道,她知道,她要是不答应,楚炎鹤能烦死她,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楚炎鹤这个锱铢必较的家伙,一定会把这口气留着晚上发泄在她身上。她可不想明天下不了床。

“不过你要一切听我的!”在顾伊看不见时,楚炎鹤笑得邪气,待会儿,一定很养眼。

顾伊被楚炎鹤拖上二楼,推进卧室里。

“快快,脱衣服。”楚炎鹤心急的上手就去撕顾伊的衣服。

“楚炎鹤,衣服是脱得,不是撕得!”顾伊有种不祥的预感,看这大尾巴狼那得意的样子,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

“乖媳妇儿,咱们可是约好了,一切听我的。”楚炎鹤在顾伊翘起的小嘴上吻了吻,坏坏的一笑。

为了能够顺利进行,楚炎鹤让顾伊闭上眼睛,手脚麻利的把顾伊脱了个精光。

顾伊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环胸,“楚炎鹤你干嘛把我衣服都给脱了?”顾伊眼睛上被楚炎鹤围了丝巾,看不见现在的情况,愈发刺激的感官尤其敏锐。

空气中稍有一丝气流波动,顾伊就能感觉到。

灼热的气息洒在颈间,楚炎鹤从后面搂上顾伊,把她环抱的双臂拿下来,“多美,挡住多可惜。”吻落在上面,留下一串串樱粉印记。

顾伊整个身子漫上一层绯色,她有些颤抖的避开楚炎鹤的吻,声音带着丝颤抖的沙哑,“炎鹤你……你说让我换衣服的……”

“乖,先让我看看,我的伊伊好敏感。”楚炎鹤低哑的声音响起,带了情欲的味道,愈发性感。细密的吻落下来,激起簇簇颤栗。解决了两个麻烦,他和顾伊的生活再没人可打扰了。

“别,炎鹤,别这样。”这样的楚炎鹤让顾伊有些招架不住,尤其现在还是白天。她被楚炎鹤蒙着眼睛,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身上舞蹈,每一个“舞步”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却都让她不由得跟着他舞动。

楚炎鹤在她白皙圆滑的肩头轻轻咬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期待的问道,“伊伊想快点穿衣服?”

“嗯……你!”顾伊绷直了身子,咬着唇,才没让呻吟泄出来。楚炎鹤的手移到她尾椎骨处,轻轻一按,感觉到她身子一僵,像软脚虾一样瘫软在他怀里,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声笑说,“原来伊伊这么迫不及待呀。”

“楚炎鹤!我生气了!”她早该想到这头食肉动物是无肉不欢,怎么可能只是让她换衣服那么简单。

“好好,为夫给夫人穿衣服,夫人真是没趣。”楚炎鹤语气里略带失望,但是,只要你看一眼他的眼,就能看到他眸中闪动着兽类见了美肉的贪婪。

楚炎鹤拿过床上早准备好的衣服,拎起一条带子,环绕在顾伊细致的脖颈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你给我穿的什么?”顾伊感觉怪怪的,这件衣服好像有点长,一直拖到大腿处,可是却没发现有袖子,好像只有那么个带子系在脖子上,而后面,好像什么都没有,露背短裙?也不像。

“嘘!”楚炎鹤神秘的眨眨眼,看着眼前镜子里的顾伊,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就在顾伊疑惑中,又一条带子环过腰际,系在腰后。在系最后一扣的时候,楚炎鹤眼眸一闪,打了个死结。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在楚炎鹤的手从后背毫无阻碍的伸进“衣服”里时,这种不安达到顶峰。

“楚炎鹤!”顾伊慌忙按住不老实的大手,一手去解蒙在眼睛上的丝巾,“你到底给我穿了……楚炎鹤你这个流氓!”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看到镜子里,一个女人什么都没穿,哦,不对,是真空上阵,外面只穿了一条围裙!

而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顾伊把纱巾扔在楚炎鹤眼睛上,狠狠围住,“死流氓,我怎么会嫁了你!”

“哦,伊伊,手感真实不错。”一直狼爪贴上翘翘的臀瓣,“伊伊,你该好好看看自己,你看,镜子里你的身材多完美。”

顾伊这才惊醒,她这一转身,不是把背部整个裸身全暴露在镜子里了?

她忙转过来,一手拿丝巾挡在后面,另一只手去解脖子上的带子,“死流氓,色情狂!楚炎鹤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当然装的是伊伊你啊。”楚炎鹤闲闲的靠在床头柜上,欣赏着镜子里的美景。

纤细又不失韵味的身子被围裙包裹着,一双修长圆润的玉腿半遮半掩在裙摆下,最让人冰火两重天的是,他站在她后方,他可以看到镜子里一装端正的她,也可以看到她暴露的整个背部,再一想到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他就想立刻扑到她。

楚炎鹤看着立正站好的小炎鹤,低头啐了一口,“老子都没急,你急什么!”

“楚炎鹤你给我解开!”顾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脖子上的带子解开,可这一解开不要紧,胸前的布滑落下来,搭在腰间,春色暴露无疑。她手忙脚乱的拉起围裙挡在胸前,一手去解腰后的带子,可是,无论她怎么解,都解不开。

“伊伊,你把我亲自给你设计的服装弄坏了。”楚炎鹤一脸哀怨的贴上顾伊,让她感受到自己。

“不要脸,你说的是换衣服,这是衣服吗?”顾伊想伸手去推他,却又怕把他的火给点着。

“当然,宝贝儿,你不知道有的主持人就穿着这个主持节目吗?人家穿的可是透明的。”当时,楚炎鹤看到顾伊在厨房里炒菜,脑子里就不由得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顾伊穿着透明的围裙在给他zuo爱心早餐,透过那薄薄的透明布料,他可以一览美景。可惜,家里没有那种透明的围裙,只好用普通的代替了。

顾伊鄙视的瞟了楚炎鹤一眼,“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精虫上脑的男人,才会有那么伤风败俗的节目!”

楚炎鹤一听,立刻举手表示自己的清白,“伊伊,天地良心,我可没看过,我只看伊伊你穿围裙的样子。”

顾伊给了他一个鬼才相信的眼神,捂着胸口的布料,在卧室里翻找着。

楚炎鹤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吃一下豆腐。

“媳妇儿,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被冷落了的楚二少知道自己玩的有点过,腆着脸凑上去。

唉,他的小媳妇儿就是太保守了,他要多调教调教。

“剪刀!”顾伊危险的扫了一眼一直保持着敬礼的某物,眯着眼邪恶的看着楚炎鹤。

“哎,找到了。”顾伊拿起一把大剪刀,手一挥,吓得二少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自己的要害一脸后怕。刚刚,那森寒寒冒着冷光的大剪刀差一点就碰到他的要害了。

顾伊举着见到逼到楚炎鹤面前,楚炎鹤把张着大嘴的见到推开,“媳妇儿,我是你下半辈子的性福。”

“噩梦还差不多!”顾伊一把推开楚炎鹤,进了浴室。

楚二少摸摸鼻子,被媳妇儿嫌弃了。他低头安抚自家兄弟,保证晚上给他肉吃。

顾伊再次出来的时候,身上穿了厚厚的浴袍,里面还围了一条浴巾,看都没看楚炎鹤一眼,拿了衣服进去换上。

二少站在浴室门口,等着自己媳妇儿出来安抚安抚,门终于被打开了,一条围裙扔出来,正好砸在楚炎鹤头上,“楚炎鹤,去开门!”

原来,二少心思全在自家媳妇儿上身,连门铃响都没有听到。

“得令!”还好伊伊没生气,楚炎鹤琢磨着,下一次,要试试更火爆的。

楚炎鹤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俊眉一挑,“不愧是宗叔,出来了?”

宗叔却没在意他的讽刺,脸色有些疲惫的进门,看样子是一从监狱里出来,就赶到这里来了。

irvine跟在后面,本想对楚炎鹤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楚炎鹤看着这奇怪的父子俩,有些不明所以,irvine来,他不奇怪,宗老头上门,就有点邪门了。

对于宗叔这么快出来,楚炎鹤没什么意外,他要是没这点本事,也白混了这么多年了。

不过,他可没想要招待他们。

楚炎鹤坐在沙发上,与宗叔和irvine面对面,“说吧,来干什么?可别跟我说是做最后的道别的。”

“楚炎鹤,我们确实要走了。”楚炎鹤也不是好惹的,他提供那些证据足够宗叔坐几年牢的,不过,irvine唯一喜欢这里的一点就是,没有钱摆不平的事。但是,他们被警方驱逐出境。

“哦?”楚炎鹤下巴冲着宗叔点了点,玩味的笑道:“你要告诉我,他是来跟我告别的?”他可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情可言。

“炎鹤,我想知道ariel……”

“伊伊?”楚炎鹤冷哼一声,“你还嫌害伊伊害的不够?你还有脸跟我提伊伊?”

宗叔从包里掏出那个盒子放在楚炎鹤面前,动作缓慢机械,那样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我想在临走前见见她,告诉我她……葬在哪儿?”

“今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还是您老人家在监狱里受了刺激,你这是告诉我你在悔过吗?”楚炎鹤不羁的翘着腿,瞥了一眼宗叔,对于宗叔的讨好,语气里充满不屑。

“楚炎鹤,你做的饭呢?!”本不想理他,可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顾伊只好下楼找吃的。她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一愣,“宗叔,irvine。”

“ariel?!”irvine激动的站起来,他疑惑的扫了一眼淡定自如的楚炎鹤。

宗叔几乎不敢置信,他定定的看着顾伊,嘴唇微颤,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你还活着?”

“我当然还……”顾伊这才想起楚炎鹤的那个计划,尴尬的笑笑,“我后来逃回来了。”

“你们先坐,我去泡茶。”这气氛有些诡异,顾伊感觉自己还是赶紧溜好。

“等等丫头……”宗叔唤住顾伊。

顾伊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她呢,她满心的疑惑,这宗叔想来对她严肃冷清,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伊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宗叔,您有什么吩咐?”

“你……你过来坐。”宗叔由irvine扶着站起来,这一次坐牢,好像消耗了他太多的经历,让顾伊感觉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不是那个让人闻之变色的黑老大。

“宗叔?”顾伊以询问的目光投向楚炎鹤,楚炎鹤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谁知道这老头搞什么呢。

“你……你叫什么?”宗叔问了一个很……特殊的问题。

特殊到,顾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伊莫名,他们认识了四年,他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自己叫什么的?

顾伊蹙眉,想在他脸上找出些微线索,无奈那眼神太过尖锐,她缓缓吐出两个字:“顾伊。”

“顾依……顾依……”男人喃喃道,“是……依依惜别的依?”

原来他一直把她的名字搞错了,顾伊释然,对于没有实质关系的人,她从来不会投入过多的感情,当然也就不会在意一个认识了四年的人搞错了她的名字。

樱唇微启,清清泠泠的声音似是笼上了淡淡烟雾,散发着悲戚忧伤:“是秋水伊人的伊,我妈妈说依依惜别太过凄凉了。”

伊宗堂眸光陡得一凛,见顾伊看过来却是本能的别过眼去,拿着盒子的手紧紧捏着,良久的静默,即使是控制的很好,顾伊还是听到了紊乱的呼吸声,只不过一闪即逝。

耳边回响起温暖的对话:

“等咱们有了孩子,就用咱俩的姓给孩子起名怎么样?”

“咱俩的姓?伊顾,已故?多么丧气啊。”

“那就叫顾伊,用你的姓氏。”

……

宗叔抱着盒子起身,目光中似有不舍,可顾伊再看去,只剩下清冷,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义父?”irvine看着转身离开的宗叔,面露疑惑,义父为什么不说出ariel的身世?

“飞机要晚点了。”宗叔苍老的声音响起,提醒着irvine。

“可是你……”irvine回头看了顾伊一眼,把顾伊搞的莫名其妙,“ariel,我和义父就要回加拿大了,有时间,回去看看。”

“我……”不字还没说出口,被顾伊给吞了回去,自己有多么厌恶组织,irvine是知道的,怎么会让自己回去?不过,她没问出口,“好的,有时间我会去的。”

“等等,宗叔,那个盒子是我母亲的遗物,可否还给我?”顾伊的视线落在宗叔抱在怀里的盒子上,当时,楚炎鹤说里面是写给宗叔的信件,她心里充满疑惑,不过却没有打算探究下去,毕竟,老一辈的恩怨就让它终止在上一辈吧。

“我会替你好好保管。”宗叔开口,叫着irvine一起离开。

顾伊莫名,“难道……宗叔是妈妈的初恋情人?”呸呸,乱想!妈妈怎么可能和宗叔这种人有关系呢?

“炎鹤,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你应该猜对了,岳母肯定和宗老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我的意思是,他们俩肯定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不然,谁会留下一盒子的信件,只是给那一个男人?

“可是,我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妈妈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走私贩子扯上关系呢?

“去问问不久知道了。”楚炎鹤怂恿顾伊。

另一边,irvine上了车子,透过内视镜看坐在后排的宗叔,“义父,你怎么不和ariel相认?”

老人苦笑一声,摩挲着盒子,像是在倾诉,“谁愿意有一个罪犯老爸?更何况,我还把ariel拉进了走私这潭泥沼,威胁她,逼迫她,她不会原谅我的。”

他迟疑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手有些颤抖。

他在监狱里只看了日期最久远的那封信,就再也不敢看第二封。因为,那封信告诉他,他有可能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宗叔拿出那封被他拆开的信件,薄削的纸张落出来。

阿堂,我知道我再也不能躺在你怀里跟你撒娇了,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们的宝宝已经三个月了,你不要担心,宝宝她很乖,在我逃亡的路上,她一直陪伴着我,是她支撑着我,我才活到现在。

你不知道,当芮查德带着你的信物来找我,说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多害怕,我还没有跟你分享我的喜悦,我还没告诉你,我怀了我们的宝宝。

他说被仇人打中了眉心,他说你让他保护我逃走,可是,你知不知道,只有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了你,就没了整个世界。我想去找你,我想跟着你走,可是……我们的宝宝怎么办?宝宝,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降临到我的肚子里?

……

阿堂,你离开我已经两个月了,对不起,我已经结了婚,因为我要给宝宝一个家,给她一个身份,我不能让她被追杀。阿堂,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宝宝抚养长大,我会告诉她,她有一个很爱她的爹地……

再次看到这封信,宗叔心里五味杂陈,还好,他没有害死自己的女儿,还好。他一直以为,当初是阿情出卖了他,与死对头联合想杀了他,所以,他恨她入骨。

当他第一眼见到顾伊的时候,就在顾伊身上看到了顾念情的影子,他把她带回去,染黑他,束缚她,就是要让她不能像那个女人一样离开他。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差点酿成了大错,他甚至都不敢问顾伊顾念情葬在哪儿,他根本没有脸去见她。

握着那厚厚的信件,宗叔突然没了一封一封去看它的勇气,可是,心里又极其渴望知道阿情跟他说了些什么。

他拿出下面的一封,打开,这一封,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的字有些漂浮,痕迹极浅:

阿堂,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放弃了小伊,因为我做不到让你一个人在那边孤独无依。

我整日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你,可是,每每入夜,思念如蛛丝一样缠绕的我透不过气。我看着小伊趴在我床边担忧的眼神,我知道,我在透支我的身体,可是,我想快点见到你啊。

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我想她能够负责自己的人生。阿堂,我想去找你了,你不会不要我吧?很快,我知道,我的生命不多了,很快我就可以去找你了。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们的女儿,我给她的关心太少,太少,希望她不要怪我……

伊宗堂(宗叔)可以想到顾念情病入膏肓之时,握着笔在纸张上艰难的一笔一划写下这些字,他可以想到他的阿情生无可恋的眼神,可是,该死的他,却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他把脸埋在手里,巨大的悲恸让他整个人受到冲击,这就是他二十多年的恨,他恨得,是一个爱他至深的人啊!

irvine把车停下,静默着,没有打扰那个沉浸在自责愧疚中的老人。

机场响起播报航班的广播,irvine拿出手机递过去,“义父,飞机就要起飞了,您给ariel打个电话吧。”

“走吧。”宗叔没有接电话,而是径自下了车,手里一直宝贝般抱着那个盒子,这是她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可是……”可是他们以后没有机会再来中国了,而他知道,顾伊是不会回组织的。

“她不会想知道她有这么一个父亲的。”是的,一直为自己的事业感到自得的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所做的是多么见不得人。

宗叔过了安检,在警察的督送下,上了飞机。

顾伊和楚炎鹤赶到机场的时候,飞往加拿大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两个人只好返回去。

“哎那是……”顾伊趴在汽车窗口,指着奔驰过去的轿车。

“危险,把窗户关上。”红灯变绿灯,楚炎鹤把顾伊那边的车窗摇上,才发动车子,“怎么了?想什么呢?”楚炎鹤见顾伊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刚刚好像看到那辆minicooper上的人好像……”好像沈仁贤,顾伊揉了揉自己眼睛,不可能啊,“大概是我看错了。”

“嗯,你的确该休息休息补充一下眼力了,你老公我对于这个最在行了。”楚炎鹤以为顾伊是看到什么明星帅哥了,也没在意,拉着顾伊的手按在小炎鹤身上示意。

下一刻,车厢里爆出一声狮吼,“楚炎鹤,你怎么不去死!”

赵之杏放下电话,手里的毛衣针被她狠狠的掰断,狐狸精,又是那个狐狸精!

她本以为,沈仁贤有过那一次,就收敛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联系!

赵之杏摔了手里的织了一半的围巾,鞋子踩在上面踏过去,她今天,一定要去教训教训那个狐狸精,想当年,她是征服裙下之臣的时候,这小狐狸精还没出生呢!跟她斗,也不掂量掂量!

可惜,赵之杏忘了,她比新一代小狐狸精少了最重要的一点,年轻!

通过刚才的谈话,赵之杏知道,他们要去沈氏。这非常让赵之杏受不了,沈仁贤竟然让这小狐狸精去公司!他不怕她把他的财产给卷走了吗?

赵之杏打扮了一番,让司机把自己送到沈氏去。

“小薛,你不用等我了,一会儿我会和老沈一块回家。”小薛长得还不错,是赵之杏新雇的司机,今年二十二岁,以前的老司机辞职回去养老去了。

赵之杏踩着高跟鞋噔噔的进去,她来过一次,做前台的就是有这种本事,对于重要人物,只一眼,他们就记住了,“夫人,要不要给老板打个电话?”前台小姐的眼神有些暧昧不明,还带了些幸灾乐祸藏在眼底。

“不用,老沈工作那么忙,别打扰他。”赵之杏怎么会忽视前台小姐的眼神,她更加肯定,那骚狐狸就在这里。

赵之杏上了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前,却被沈仁贤的秘书拦了下来,“对不起,请问您有预约吗?”

这秘书,一看就是新来的。

“没有,我是你们老板的老婆!”赵之杏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对不起,与总裁见面需要预约。”秘书一板一眼的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我说了我是……”

“您可以先在这里坐一下,总裁正在工作,一会儿我可以向总裁汇报您来了。”秘书端过一杯速溶咖啡给赵之杏,便进了对面敞开的办公室里工作去了,留下赵之杏一个人大眼瞪小眼。

赵之杏把一次性杯子一推,站起来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刚要敲门,里面传出一个甜腻娇嗲的声音,“honey,你弄得人家好疼啊……”

【141】着急的小小少

听得到里面那个发浪的声音,赵之杏简直是怒火攻心,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气冲冲的闯进去,那样,只会引起沈仁贤对她的反感,反倒是把沈仁贤从自己身边推远了,让那小骚狐狸占了便宜。

赵之杏压下心里的妒火,压制着自己的节奏敲门,一声一声,极为耐心的敲着沈仁贤办公室的门。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声音。她就不信,沈仁贤能不理会这敲门声,不管工作!

“honey,别闹了,有人敲门呢。”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来,音尾处还带着动情的低喘。

“别管它,我们做我们的……”沈仁贤回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高亢的尖叫声给掩盖了过去,丝毫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或者,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她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沈仁贤的办公室里做了什么。

低低的喘息声,混杂着女人的低哼,男人的粗喘,声声yín靡,不堪入耳。赵之杏敲在门上的手紧攥成拳,她恨不得一脚踢进去,把那对狗男女抓个正着,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行,绝对不行!

她沉住气,又敲了三声门,她听到里面传出那个女人尖细的声音,“honey,你太棒了,我都要被你给榨干了,你抱我去洗澡嘛。”

虽然没有听到回答,但是,听到那略微沉的脚步声,赵之杏已经知道答案了。沈仁贤,这个从来都是她伺候着的男人,现在,竟然去伺候一个小狐狸精?!

她捧在心上的男人,就是让他去伺候一个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的?她怎能甘心!

站在门外,她甚至都能想象的出他们是怎样的赤裸相对,怎样在浴室里上演激情一幕,那个她等了二十多年,付出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怎样去疼爱另一个女人。

“哎,你怎么在这儿啊?哎,你还敲门,打扰总裁工作,走走,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秘书去楼下拿了下文件,一回来就看到赵之杏站总裁办公室门口,还动手敲门,这老板是最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的,尤其是近段时间,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中老年妇女丢了工作。

“你是什么东西,我来找我自己丈夫还用你同意?”赵之杏憋着的火全发在了秘书身上,“给我把你们老板叫出来!不然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

到时候,沈仁贤一开门,看到开门的是秘书,还是她,这可是有很大差别。

秘书没听明白似的看了赵之杏一眼,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呢,还真把自己当总裁夫人啊,不过她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公式化的礼貌,“对不起,总裁正在谈工作,夫人您若是有事情,可以等总裁工作完了在找他。”

沈仁贤带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进办公室,他们虽然在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也会八卦,大家心里都明白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去敲门,傻子才往枪口上撞呢。

秘书说完,就回了自己办公室,留赵之杏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可她怎能就这么算了?难道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小狐狸精勾引她老公?那她也太窝囊了。

好,她就在这里等着,她就不信,沈仁贤和那小骚狐狸不出来了!她就来个当场抓奸!

想通了,赵之杏就平静了,她坐在办公室外,守株待兔。

就在赵之杏等的耐心快用尽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那个令赵之杏憎恶的女声又响起了,“honey,今晚我等你哦……”甚至,她还听到了亲吻的声音。

这简直是太过分了,公司里这么多人,他们竟然毫不避讳!要不是她今天来,这女人是不是就在公司里取她而代之了!

“老沈。”赵之杏脸上带着笑,出现在正腻在一起的两人面前。

“之杏?”沈仁贤心下一惊,她怎会在这里?却是立刻调整了表情,“之杏,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之杏不说话,眼睛瞄着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现在已是冬天,她竟然穿着一身深v领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皮草短衣,皮草的衣襟大大的开着,正好能让人看到v领下露出的高耸沟壑。

那红润的嘴唇,锁骨上的痕迹,无不显示着刚才在办公室里发生了这样激情的一幕。

“那个小梁,你回去跟李总说,我很期待这次我们的合作。”沈仁贤见赵之杏的眼睛看向女子,忙出声。

“那还多谢沈老板,我们李总一直期待和您的合作,祝我们合作愉快。”女子伸出染了红指甲的纤纤玉手,沈仁贤握了上去。

可是,看在赵之杏眼里,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女干情的味道。

偏偏,这两个人还握起来没完了,“老沈,既然梁小姐有事,咱们也别耽误人家。”

其实,这两个人也就是行正常的握手礼,可是,看在赵之杏眼里,这两个人就是勾勾搭搭的暧昧不清。

“那小梁你去吧,跟李总说,这工程就按我们之前谈的来。”沈仁贤意味深长的望了女子小梁一眼。

小梁自然明白沈仁贤的暗示,他这是在说,一切照他们的约会来,今晚,还是睡在她那儿。

“沈总真是爽快之人,我呀,就爱和您这样的人谈生意……”

“老沈,我有事找你。”赵之杏见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还客气个没完了,她虽然听不懂两个人之间的画外音,但是,一听到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她心里就不舒服。

“既然沈总有事,我就先告辞了。”小梁娇滴滴的冲沈仁贤笑了笑,那瞄了眼影带了假睫毛的眸子眨了眨,随后挑衅的瞟了赵之杏一眼,踩着高跟鞋,扭着臀走了。

“你找我什么事?”小梁走了,沈仁贤脸上换了副不痛不痒的表情,想来,刚才在外面锲而不舍敲门的,就是这个老太婆吧?

至于赵之杏会不会听到他和小梁做那档子事,沈仁贤是一点也不在乎,她赵之杏是谁?他们有领过结婚证吗?

说到底,他沈仁贤还是个单身汉。

再说,就算她看到了,她能怎么样?她敢跟自己翻脸吗?

这一点,沈仁贤是把赵之杏拿捏的透透的。

显然,赵之杏也知道,自己不能和沈仁贤翻脸。

“我这不是刚去看了蔚微,就顺路到你这里来看看,你工作也别太累,这整天在公司里熬夜加班怎能行,该回家睡觉了,还得回家睡觉。”沈仁贤不回家的时候,都用公司加班,或者是应酬之类的搪塞赵之杏。

“还不是楚炎鹤那小子把投资给撤了,要不是我帮着你女儿去找人,他能把投资……算了,你多去看看她吧,一个人在里面也怪难受的。”沈仁贤这一句话把赵之杏伤了个彻底,也堵了个彻底。

他说,“你女儿”,是的,若不是他没有后代,他根本就不会承认杨蔚微这个女儿,更何况,这还是个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与坏名声的女儿。

而他拿楚炎鹤撤资直接挡下了赵之杏想让他想办法救杨蔚微的想法。

“老沈,蔚微也是你的女儿……”赵之杏有些委屈,她知道,杨蔚微不争气,可是,那也是他们的孩子啊,唉,若是她能给沈仁贤生个儿子,地位就稳固了。

“好了好了,你多去看看就好了,我会在狱里多打点打点,让她好好养胎。”沈仁贤不耐烦的坐在办公桌后,翻开文件,准备工作。这个样子,已经是在赶人的意思了。

“我知道,我今天和陈太太打牌的时候,听说她家小叔子被外面的女人骗了钱跑了,现在正拖欠了大笔债务被各方追债呢。你说这男人也是,家里有个贤惠持家的老婆还不满足,这不,小三卷着钱跑了,谁管他?还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老婆?他老婆为了给他借钱,和家里都闹翻……”

“我要工作了,你打电话叫小薛来接你回家吧。”沈仁贤这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他不耐烦的说道:“以后别和那些嚼舌根子的女人在一块,没事就出来逛逛街,别一天到晚的打听别人的八卦。”

“老沈,你要注意休息啊,今晚我给你煲汤。”赵之杏也没打算多待,在沈仁贤这里,她就是暗暗警示一下,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她还惦记着那小骚狐狸呢。

“今晚你就不用忙了,我还要和李总谈生意。”沈仁贤在赵之杏开门迈出去的时候开口。

赵之杏脚步一滞,攥了攥拳头,没说什么,快步走了出去。

她匆匆赶下楼,正好见那小狐狸精拉开车门要进去。

“你给我站住!”赵之杏挎着包跑了过去,什么话没说,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个疯女人干什么?”小梁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狐狸精,浪货,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爬上我男人的床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在干什么,啊?”赵之杏扬手就要再打,一下根本不解气,却被小梁眼疾手快的架住。

让她打一次是她失误,第二次,那就是蠢了。反手一掌,打在赵之杏脸上。

“黄脸婆,我告诉你,看不住自己男人那是你没本事!”小梁上上下下打量着赵之杏,眼里闪过蔑视,“啧啧,你有六十多岁了吧?我要是男人,整天守着这么个老太婆,我也出去偷腥去。

要不要我介绍个美容院给你啊,哦不,你这样的,整形医院估计都没办法喽。贤贤好久没跟你上床了吧?我悄悄告诉你哦,他跟我说,他一看到你那蜡黄的脸,松弛的皮肤,他就倒胃口想吐,哈哈哈……”

“你个不要脸的,我女儿都比你大了,你找一个比你大那么多的男人,你还有没有廉耻心!”赵之杏被小梁气得差点背过去,她才不到五十,她竟然说她六十多了,她真想撕了这张画的给花猫似的狐媚子脸。

“哟,是吗?我还白得了一个女儿呀,大姐,多谢您呐。等我坐上了沈家主母的位子,我一定会好好善待你们母女的。”小梁如一只翘着尾巴的孔雀,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羽毛。

“你!你个贱蹄子,我今天非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不可,什么不好做,去勾引人家老公做三儿!”赵之杏可算是看透了,这女人就不知道什么叫要脸。

她伸手就想掌掴小梁,可小梁穿着高跟鞋,本就比她高,这正面冲突,她还能得了好?

小梁身子向后一仰,夺过那一巴掌,尖尖的高跟鞋踩在赵之杏脚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今天,我就先教训教训你!”

赵之杏“啊”的一声惨叫着蹲下身,抱着小梁的腿使劲掐。

小梁只穿了一双厚丝袜,哪经得起赵之杏一番掐拧,蹲下身揪住赵之杏的头发死命的拽,“老不死的,你给我放手!”

头皮一麻,接着是一痛,赵之杏不管不顾,挥舞着手,抓住东西就撕扯,耳边听见那可恶的女声尖叫着骂着。

两个人撕扯着对方的头发,扭打在一起,贵妇也没有贵妇的样子,简直是个泼妇。

公司保安远远看着,想上前拉架,被知情的员工给拉住,“那一个是老板的老婆,一个是老板新欢,你上去帮谁啊?别多管闲事,又不是在公司里闹。”

保安一听,站在原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到底是年轻占优势,小梁扯着赵之杏要咬她的嘴角,一手撕着她的头发,尖细的高跟鞋踹在赵之杏肚子上,在赵之杏哀嚎之际,狠命一撕,匆匆上了车。

关了车门,小梁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的抓痕,咬紧了牙,“老太婆,你给我等着,我非让你被扫地出门!”嫌恶的扔了手上扯下来的头发,擦着赵之杏开出去。

赵之杏吓得一惊,跳起来指着远去的汽车叫骂,跟泼妇骂街有的一拼。骂的累了,才发现路边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她理了理头发,给小薛打了电话。

“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打劫了?报警了没有?”赵之杏正愁着没借口呢,小薛就给了她一个借口。

看着小薛那真心关心的双眼,赵之杏觉得心里一暖,“我没事,也没丢什么东西,走吧。”

“夫人您等等。”小薛推门下车,想着路对面的药店跑去,没一会儿,手里拿了一盒红花油,一盒棉签回来,“夫人,您先擦擦,别感染了。”

“谢谢。”赵之杏收在手里,没动。

小薛也没说什么,开着车把赵之杏送回家。

赵之杏回到家,把冰箱里的酒全翻出来,自己倒了一杯猛灌下去,呛得直咳嗽。要说今天小梁的话对她没触动那是假的,的确,这几年,她没注意过保养,所以,在同龄贵夫人间显老气。

可是,这些年,她都是为了谁?她的青春,她的美貌,都给了谁?那个没良心的臭男人!

赵之杏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难受,宿醉让她四肢疲惫酸麻,“老沈,给我被水。”

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递过来,赵之杏就着喝下去,才感觉喉咙好受了些,“老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夫人……是我。”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赵之杏一愣,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一会在就坐在客厅里喝酒,可她现在睡在床上,“你怎么在这儿?”

“我昨天看很晚了,客厅里还亮着灯,想到您被抢劫了,不放心,上来看看,没想到您睡在客厅里了,就把您扶上床。”小薛贴心的说道。

“嗯,你出去吧。”赵之杏抚着头,太阳穴突突的跳得难受,老沈,果然是一晚没回。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顾伊这几天快要被楚绍给烦死了。

“傻女人,你别瞒我,你一定知道那只兔子在哪里!”自从他强吻了唐果,唐果就像从他的世界蒸发了一样,无论是他打电话,还是去梁向那里堵,都没有找到她。

顾伊哪知道唐果去哪了,她也好久没见她了。

“楚绍,你找果果做什么呢?”是啊,他以什么立场来找唐果!

“你别管,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就行了!”楚绍霸道的说道。

“第一,我真的不知道果果在哪儿,第二,楚绍,我想不用我告诉你,就在几个月前,你在众媒体面前,亲自宣布,你和那个……雪儿,”顾伊想了想,才想起那个女孩的名字,“你和那个雪儿是恋人关系,而现在,你又来找唐果,你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那你给唐果打电话,问她在哪儿!”楚绍有些心虚的道。

“既然你不让我管,我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给你打听唐果的下落呢?”顾伊好笑的看着楚绍,她站起来,转身要上楼。

“你……”楚绍气结,这傻女人,拿话将他的军!

“好,你管,你想管就管,你告诉我那只死兔子死哪去了?”他打听了几个月都没打听到,真怀疑,是不是梁向那个老头子把那只傻兔子给卖了。

“我为什么要管啊?”顾伊佯装不解,“这跟我有关系吗?”

楚绍锤了下桌子,深吸了一口气在,这女人想气死他!

“小婶,我们是一家人,你不帮我,难道帮外人?”楚绍红着脸,天知道他这句是怎么叫出来的。

顾伊慢条斯理的走到沙发前坐下,视线在楚绍脸上打转儿,“你找果果干什么呀?那个雪儿把你甩了?”这话怎么听着幸灾乐祸。

“傻女人,你见过别人甩我吗?都是本少爷甩人!”楚绍觉得跟顾伊说话,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要不是要从她这里打听唐果的下落,他才不会受着窝囊气。

“那你找果果干什么?左拥右抱?彩旗飘飘?楚绍,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我不帮!”不解决了那个女人就想来找唐果?

“死女人,我真想掐死你!”楚绍抓狂的扯着头发,“你玩我呢?好吧,是我爷爷要我带唐果回家,我找不到她,所以来拜托你。”

“哦,这样啊。”顾伊一脸若有所思,“我给爸打个电话。”

“好!是我担心那只死兔子,我找了几个月没找到她,我很担心,你帮我找找她,好不好?”楚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看到顾伊得逞的样子,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我给你问问,不过,我不保证一定找得到。”顾伊给唐果打过去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她疑惑的看向楚绍,楚绍耸耸肩,他都打了几个月了,全是关机。

顾伊给梁向打过去,她确实是忽略唐果了,因为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无暇顾及。

“……你怎么能让她去那种地方?”顾伊听到梁向的话,惊呼道。

“他把兔子怎么了?老男人你给我等着,兔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赔命!”楚绍一把把电话抢过来,冲着话筒吼。

“喂喂,我挂机了,把电话给我。”顾伊拍着楚绍的肩膀,把早已挂了的电话拿过来擦了擦,“你把口水喷我手机上了。”

“别废话,兔子呢?那老男人把她怎么了?”

顾伊被楚绍硬拽着出了门,塞进车子,“往哪开?”

顾伊看着楚绍那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也没逗他,说了一个地址。

楚绍七拐八拐,终于到了,看着这有些破败的楼房,楚绍的担心愈盛,“兔子在这儿?”不是被卖了在这里受压榨吧?

顾伊推门下车,眼睛看着前面的广告牌,在花花绿绿的广告牌里终于发现了他要找的那个,“在那里。”

那是一家跆拳道中心要不是外面立着一个广告牌,她还真找不到。

原来,唐果觉得自己整天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很没意思,就提出要自立。她从梁向那里搬出来,自己找了份工,并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租了一个二十平的小出租房。

她的工作,就是跆拳道的陪练,这绝对不是一个女孩子干的活。

顾伊和楚绍进去找负责人问了问,负责人告诉他们,唐果只下午到他们这里上班,现在是上午,并不在他们那里。

“他还说她去哪了?”楚绍有些着急,她没钱跟他说啊,跑来当什么沙袋?一想到唐果那么一小个子站在那儿被打,他就感觉有些闷闷的难受。

“没有了,你觉得果果还会去哪些地方打工?”顾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线索。

“我哪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在想些什么。”楚绍撇撇嘴,他要是知道,还来问她了?女人,一个一个的都是麻烦!

“那果果除了跆拳道,还会些什么?”顾伊觉得楚绍跟唐果认识了十几年,应该是对彼此很了解的。

“谁知道,我又不是她爹妈。”楚绍一副我要知道我就怪了的表情,看得顾伊想揍人。

顾伊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她保证,要是这句话问唐果,唐果一定会如数家珍的把楚绍的喜好都给数出来。

“上车!我让你上副驾驶!”

要不是看在楚绍是楚炎鹤侄子的份上,她才不会帮他。

顾伊把车开到一家装潢不错的西餐厅前,现在还不是午餐时间,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整个餐厅很空。

“你有没有良心,你不是说好了陪我找兔子的吗?”楚绍一看顾伊进了西餐厅,抱怨起来,这女人竟然自己过来吃起西餐来了,真不知道小叔看上她什么了。楚绍显然忘了,当初,他也喜欢过顾伊。

“闭嘴!”顾伊横了楚绍一眼。

她记得,唐果说她学过钢琴。

顾伊去找西餐厅负责人询问,手背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对不……是你!”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恨意,顾伊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掌便挥了过来。

142三婚

顾伊本能的一闪,抓住劈头打过来的手,看清面前的人,也是一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哼,顾伊,别跟我假惺惺,亏我还相信了你的话,与你们合作。你们倒好……我真是瞎了眼!”女人正是之前与组织合作的周家大小姐,周周。

“周周你什么意思?”顾伊打量着周周身上与她不符的白色长裙,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提琴。

那样子,不像是来吃饭的,而是……演出?

堂堂周家大小姐在西餐厅里拉小提琴?

“我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周周扬了扬手里的小提琴拉弦,虽然不复以往的风采,可脸上的傲然依旧。

“周小姐,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中间有些误会。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既然人家对她横眉冷对,她也不会去贴那个冷屁股,叫起来,也自然不那么亲昵了。

“我不会和道貌岸然的蛇虫为伍,更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栽第二次!”周周对于顾伊的邀请颇为不屑,或者说,憎恶。

顾伊看着那个昔日倔强的女子转身站在舞台上,试了几个音,拉起小提琴。说实话,像周周这样女王气质的人,并不适合做一个西餐厅的琴手,即使是沦为卖唱,她也没有抛下她身上的那丝骄傲。

能让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沦落到拉小提琴卖艺,只能说明她的事业除了问题。顾伊蹙眉,当时的任务,她只管谈成合作的问题,后续问题就不归她管了,看来,她是给别人背了黑锅。

不得不说,周周的小提琴拉的很漂亮,除了刚开始因为情绪不稳的几个音,后面,行云流水般倾泻出来,如流淌在河间的月光,盈盈一波,却又急转直下,如泣如诉,悲戚苍凉如夜中孤狐。

顾伊正听着入神,餐厅经理却上前打断周周的演奏,“你是只是个拉小提琴的,是服务于我的客人的,ok?服务,懂不懂?我要的是默默拉琴成为配景的琴手,而不是一个高调到占了主角位子的音乐家!”

周周自小带有的傲气让她很难屈居于人,即使是沉浸在音乐里。

那种自傲的优越感让她的演奏,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表演,而不是低声下气的讨好。

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成功人士,他们要听得,不是那种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傲气,他们想要的是优于别人的感觉。

要是让他们感觉到一个琴手都比他们高傲,他们这饭吃的怎么能够舒心?

周周冷然看着经理,她认为她演奏的很好,这一曲,发泄了她太多的感情,她感觉现在心情好多了。

“你高傲,你贵气,你别来我这儿打工啊!装什么大小姐,到我这里来,你就应该有屈居于人的觉悟,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就给我走,我这小庙请不起你这大尊佛,走走!”这已经是他给她的第三次机会了,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天这都是演奏的什么?客人来吃饭,要的就是舒心,她这悲悲戚戚的,这不是让客人听了堵心吗?

周周唇瓣抿了抿,就这么看着餐厅经理,然后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

顾伊看着那个傲然的背影,心底感叹,周周真心不是给别人打工的料,她拉住经理塞了些钱,“你就说是她这几天的工资。”

“你们是她朋友?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出来工作的,跟公主似的,好像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你可不知道,她第一次上台的时候,那架势,还等着人给她换衣服拿琴伺候着呢,你这朋友真心不适合出来工作,要我说啊,就该摆家里当佛爷供着……”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楚绍不耐烦的摆手,又给那经理塞了些钱。

楚绍玩味的看着顾伊,“刚才怎么不出口劝经理把那女人给留下?”

“还想见果果吗?想就别废话!”顾伊知道,这小子等着看自己笑话呢。若是她刚才开口为周周求情,下不来台的,肯定是她自己。

像周周那样自傲的女人,怎么能忍受的了接受她的“施舍”,更何况,她还视顾伊为仇人。让她在顾伊面前被辞退,她已经很失面子了。

顾伊和楚绍干脆在这家西餐厅用了午餐,与其到处去找,不如下午直接到跆拳道馆守株待兔。

“楚绍,我不知道你对果果到底抱得是什么心态,实话说,我肯定是向着果果的。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更尊重果果的选择,在你当众宣布你和雪儿的关系的时候,不,是在之前,她就已经打算要和你划清界限了,如果你没有确定,果果之于你,到底是谁,我想,你还是不要去找她的好。”

也许楚绍对唐果是有感情的,但是,那个雪儿呢?顾伊相信,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接受她爱的男人在公开与另一个女人的关系之后,又来找她。

“还有,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整天游手好闲的和一群浪荡公子哥儿吃喝玩乐。”虽然楚绍有皇娱的股份,但那时因为楚炎鹤创业之初,用了老爷子的资金,为了不欠老爷子的,他给了楚云天最宝贝的孙子楚绍百分之五的股份。

“啰啰嗦嗦,比我妈还烦人,小叔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楚绍再一次质疑楚炎鹤的眼光。

顾伊也不生气,她知道,要楚绍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比登天还难。

她优雅地吃着牛排,反观楚绍,倒是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

两个人吃完午饭,驱车去了那家跆拳道馆,因为道路窄,是单行道,两人吸收了第一次来的教训,把车停在巷道之外,走着进去。

跆拳道馆外面停了一辆车,顾伊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顾伊不需要费心思想,因为下一秒,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人,是梁向。

“那个老男人怎么会在这儿?我就说这老男人不是东西!”楚绍提起拳头气势汹汹的往前冲,被顾伊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教训那老男人,他知道我们会来找兔子,他还来,这不明摆着和小爷作对吗?”楚绍两眼放狠,一回头,简直要烧起来。

那只死兔子竟然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那老男人身上!

“死杂种,看小爷不把你打回原形,让你披着人皮装好人!”楚绍使劲挣开顾伊的手,顾伊还没来得及提醒梁向,他就一拳挥了上去。

“楚绍,你干什么?大叔,你没事吧?”唐果看着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煞神,在看看梁向脸侧那个红红的印子,简直是怒火攻心,“你疯了吧你!”

“我疯了?我是为了救你……”

“简直无法理喻!大叔,你怎么样?跟我去馆里上点药。”唐果根本不想听楚绍的无理取闹,直接忽略他的话,扶着梁向进了跆拳道馆。

梁向看到一旁的顾伊,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顾伊本来也被楚绍那副说辞给说的一愣,想了一会才知道自己被楚绍这小子给绕进去了。她打电话,只不过是委婉地问了唐果的近况,人家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找唐果,自然也就不存在楚绍所说的故意作对了。

“哼,女人,果然都改不了同情心泛滥的毛病!说不好听就是滥情!”楚绍一甩手,坐在车盖上,心情极不平静。他***找了这只死兔子好几个月,是为了谁?她倒好,上来对他就是一通臭骂。

女人,果然都不能哄。他算是理解了哥们说的,对女人,就是要坏,让她们得不到抓不住,你越是对她不好,她才会犯贱的使劲儿往上贴。

雪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只不过是一上午不和她说话,她就会心惶惶的来讨好他,把他当皇帝一样伺候。

顾伊对楚绍的智商真的是持保留态度,这叫同情心?是个人都会这样做吧?

“喂,现在进去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打人,给梁向道个歉,说不定果果会原谅你。”顾伊碰碰独自一人生闷气的楚绍。

“我给他道歉?我凭什么给他道歉?”楚绍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般指着自己鼻子,“他以为他谁呢?还有那死兔子,小爷明明是帮她,她还放过来骂小爷,我是疯了才会去给他道歉。”

顾伊一听,便不再开口了,她知道,这楚绍是没得救了。

她正打算怎样找个借口走呢,唐果就和梁向从里面出来了,“大叔,真是对不起。”

“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肉偿吧。”

“靠,这男人还要不要脸!”楚绍觉得自己要浑身起火了,公然调戏,这男人就是个老流氓。

还好顾伊这次又准备,拽住了楚绍,“你给我冷静些!”

“好啊,本小姐今天发薪水,你是要吃羊肉串?羊肉拼盘?椒盐羊肉还是羊排?”

“你可饶了我吧,你明知道我不能闻那羊膻味。”两个人有说有笑,完全把楚绍给忽视了,唐果冲着顾伊挥挥手,“顾姐姐,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她可不要趟这趟浑水。

以楚绍那暴脾气,今天还有的折腾的,她还是赶紧和这些年轻人划清界限,回家的好。

顾伊和几个人告了辞,打了辆出租车回家,正好遇见从公司回来的楚炎鹤,“去哪了?”

顾伊把楚绍的事迹说了一下,说道西餐厅,才想起周周,“对了,炎鹤,你帮我查一下周周的事情,嗯……应该跟宗叔脱不了干系。”

“那老头坏事干的多了去了,肯定是把人家家业给吞了,你操那个心干什么。”楚炎鹤拥着顾伊走进去,拿出一张红色卡片在顾伊眼前晃了晃。

顾伊眼中闪过疑惑,“什么东西?结婚请帖?谁的?”

“你觉得呢?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两个人。”楚炎鹤故作神秘。

顾伊把他们认识的人想了个遍,没听说谁最近要结婚啊。

见顾伊皱着眉苦想,楚炎鹤爱恋的吻了吻她紧锁的眉心,“我的小媳妇儿连想事情的样子都诱人,果真是认真的女人是最具有魅力的。”说着,手已经漫上了他想了一天的诱人躯体。

“楚炎鹤你这个流氓,我们在说正事呢!”顾伊哪想到他突然发情,直被他吻得头晕身子软,粉拳打在楚炎鹤结实的胸膛上,跟挠在楚炎鹤身上似的,只会刺激他的兽性。

“乖,先喂饱你老公,我再告诉你。”楚炎鹤哪给她挣脱的机会,把茶几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翻身把她压在上面。要知道,在他收到结婚请帖的时候,心底落了一块石头,总算是踏实了。那时候,她就想,一定要好好疼爱他的伊伊,狠劲的疼她爱她,让她身上布满她的痕迹。

身体早已熟悉了他的挑逗,他们的每一处,都如此的契合。紧抱着男人厚实的脊背,感受着男人的力量,软在他的怀里。顾伊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的诱惑,这一世,她沉沦在他的柔情里。

楚炎鹤狠狠的,让顾伊感受到自己,低声在她耳边呢喃,“伊伊,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终于没人跟我抢了。”

“傻瓜,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顾伊梳理着楚炎鹤的头发,动情的说道。她配合着他,主动承受着他,包容他。

“是,你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楚炎鹤低吼一声,餍足的趴在顾伊身上,伸手摸过那张被他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结婚请帖,“屈铭枫的婚礼,明天,要不要去参加?”

“屈铭枫?”顾伊惊讶的呼了一声,“跟谁?”

见楚炎鹤脸色微变,忙像抚摸大狗狗一样理顺着他的毛发,“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他那妈也真够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又给他找了一个未婚妻。”

顾伊可是知道屈母选媳妇儿的挑剔,不过,她儿子进过监狱,说不定人家标准放松了呢。虽然屈铭枫的事业没以前兴盛了,腿也不太灵活,但是娶个普通老婆还是不成问题的。

“金家那朵霸王花。”楚炎鹤把请帖翻开,举到顾伊面前,他一动,契合点就磨得酥麻,引得顾伊闷哼,绷直了身子想要躲避,却被楚炎鹤一个用力,钉在茶几上。

见顾伊咬着唇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楚炎鹤恶劣的一笑,低头咬着她的雪嫩,“我们明天去看戏?”

“不想去。”顾伊懒懒的说,她现在还被这只大慾兽给折腾的没力气呢,人家结婚,她去干什么?不过,她搞不明白,屈铭枫怎么会发请帖给楚炎鹤,这不像他的作风。

“可是我想去,媳妇儿,多去一个人,人家小两口就会多收一份祝福,这么积善成德的好事,你怎么能不去呢?”说的冠冕堂皇的,楚炎鹤其实是想去看屈铭枫的笑话才是真的。同是男人,他相信,屈铭枫绝对不是自愿娶金朵的。金朵这朵霸王花,平时混在一块儿玩玩还好,娶回家?还是算了吧。

见顾伊不情愿的撅嘴,楚炎鹤邪恶的一笑,把顾伊按在自己胸前,手指攀上她的尾椎骨摩挲着向下,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一抖,嘴边漾开笑意,“媳妇儿,去不去?”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平时碰一碰,她都会软成一汪水。

“嗯不……”顾伊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却带着一股子坚定。

“是吗?”楚炎鹤突然从顾伊身上起来,在顾伊疑惑的眼神中进了厨房,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杯子。

直觉告诉她不好,顾伊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穿衣服便往楼上跑,楚炎鹤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在顾伊爬上楼梯就要往卧室里冲的时候,腰间横过一双长臂把她揽在怀里,“宝贝儿,去哪儿呢?”

“我回,回房间……啊——楚炎鹤你……”顾伊一哆嗦,只剩下粗喘,身子猛地绷紧。身后,楚炎鹤抱着她站在楼梯上,细密的吻落下来,每吻一处,顾伊都会剧烈的一抖,嘴里发出如小兽一般的低鸣。

薄唇带着丝丝凉气吻上顾伊的唇,灵舌轻叩,打开关口探进去,把已不是那么冰的冰块推进去,“宝贝儿,想不想体验一下冰火两重天?”手暗示性的在隐秘处一按。

“不,不想。”顾伊摇头,他吻过的地方,仍残留着那丝丝凉气,让她全身的毛孔都紧缩起来,对任何碰触都尤为敏感。

“真的吗?”楚炎鹤又含了一块冰,把顾伊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灼热的身体贴上去,“可是他想,伊伊,给他降温。”

“怎……怎么降?”顾伊无措的移开视线,这个死流氓,他什么时候能偃旗息鼓啊?

“你想用这儿?还是用这儿?”楚炎鹤的手指摩挲着顾伊的唇,指尖冰凉的温度带走了她唇上的热度,又向下移去……顾伊猛然绷直双腿,并紧。虽然手指不是那么凉,可是放在最娇弱处,还是冰的厉害。

“明天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此时不讨饶更待何时?能屈能伸才是俊杰,她顾伊不是俊杰,可也想活着度过今天啊。

“真的?”楚炎鹤眼睛微眯,笑吟吟的看着顾伊,“晚了。”

拿过冰块的手抚上柔嫩,冰凉的问夹着寒气落下来,身贴着灼热的躯体,还没开始,顾伊就感觉冰火两重天了。

楚炎鹤怎会这样就放过她,翻转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靠在楼梯扶栏上,一贯到底。伸手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轻轻按在她胸口滑动,呵,果然是调/情的好东西,受冷紧绷的身子差点让他缴械投降。

“楚炎鹤你这个混蛋!”顾伊哆嗦着咬牙,偏偏,越是这样,越能激起那男人的兽性,她感觉他兴奋了。

楚炎鹤一直折腾她到深夜还劲头十足,简直就是喂不饱的饿狼。顾伊双手环臂抱着身子,皮肤上冰凉一片,偏偏内里一团火热,“炎鹤,别,别来了。”

“乖伊伊,你累了就睡,不用管我。”楚二少体贴的说道。

顾伊白他一眼,整儿刺激法,她能睡得着吗?

第二天,顾伊在某人的骚扰中醒来,警惕的看着趴在自己上方的楚炎鹤。

“早,媳妇儿,我给你挑了几件衣服,你看看,自己喜欢哪一件?”楚炎鹤把自己挑的礼服献礼似的摆在顾伊面前。

顾伊现在手脚酸麻的厉害,眼皮涩涩的睁不开,哪有心思挑礼服,随便指了一件。

楚二少脸变了,顾伊指的那一件,正是他嫌布料太少,要挂回衣柜的那一件。

“不行,穿着一件。”楚炎鹤塞给顾伊一个立领鱼尾摆长裙,顾伊懒得跟他争,乖乖换上。

楚炎鹤怎么看怎么觉得露在外面的两条藕臂扎眼,又给顾伊翻出来一个狐狸毛小披肩,找借口道,“天气太冷,不能冻着我的漂亮媳妇儿。”

两人驱车到了婚礼举办地点。

虽然这是屈铭枫第三次结婚,可娶得人是金老书记的孙女,这排场自然小不了,政界商界名流人士都赶来捧场。

酒店外摆放着两个人的巨幅婚纱照,拍得很唯美,只是,两个新人的表情都僵硬的厉害。

顾伊在门口等着停车的楚炎鹤,从她身边走过去两个贵妇正低声交谈着。

“你说这金家大小姐是傻了吧,屈铭枫可是坐过牢还离过婚呢。”如今的屈铭枫可不比昔日了。

“就是,真不知道这金朵看上他什么了,他哪是离过婚啊,他是离过两次婚了,这可是三婚!”另一贵妇悄悄在同伴耳边说道,“你说,是不是这屈铭枫占了这金家小姐的身子,生米煮成熟饭?”

“那金家小姐也不一定非得嫁给他,我要是有个女儿和这种男人有了孩子,我宁可让她把孩子打掉,也不让她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太丢面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女儿嫁不出去呢。”贵妇不赞同的反驳,显然觉得金朵嫁给屈铭枫是委屈了。

在外人看来,这门婚事,显然是屈铭枫高攀了。

楚炎鹤停好车过来,顾伊这才记起自己昨天的疑问,都是因为他折腾了她一晚上,“谁给你的请帖?”

“屈家发出来的。”楚炎鹤不甚关心的拥着顾伊进去。

顾伊的思绪却停留在楚炎鹤的回答上,屈家?屈铭枫给他的?

这还真出乎她的意料,看来金朵是他中意的妻子了。不然,以屈铭枫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发请柬给她的。

其实,顾伊还真算是了解屈铭枫,这请柬是屈母以屈铭枫的名义发的,屈铭枫并不知情。

两个人递了请帖,送了礼钱进去。

楚炎鹤一进去,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打招呼,顾伊挽着楚炎鹤的手臂站在他身侧,隐约,她感觉到一束光射向她,寻着找过去,正好撞进屈铭枫深沉的眸子里。

顾伊平静的错开,收回视线和楚炎鹤身边的人交谈起来。

与这些人寒暄完毕,楚炎鹤领着顾伊上前恭喜屈铭枫。

屈铭枫的视线投注在顾伊身上,却又很快移开,敛下眼里透出的心思,“谢谢。”

“怎么没看到新娘子?”楚炎鹤可不打算这么放过屈铭枫。

“她有些累,在楼上休息。”屈铭枫四两拨千斤。

“干妹夫,哦不,屈总还真是体贴,真没想到你们会走到一起。”楚炎鹤意有所指的扬眉,“这金小姐一般人还真吃不消,屈总好魄力。”

“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的韵味,我想楚总自然是知晓的。”屈铭枫听出了楚炎鹤话中的取笑,他深深望了一眼始终保持着淡漠疏离微笑的顾伊,她不避讳他的视线,反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今天是他的婚礼,他告诉自己要理智,“楚总,我去那边看看,你请自便。”

逃也似的离开,屈铭枫有些嘲笑的看着酒杯中倒映的自己。

和杨蔚微离婚后,他以为,他可以放下那重重的责任,他可以在心底默默爱着顾伊,可是,老天不允许,他好像天生就是为了一分分的责任,卸下了杨蔚微,他又被迫扛上了金朵,这个和他完全陌生的女人。

婚礼很快开始,新娘子也从楼上下来了。

在众人的祝福下,神父宣读誓词……

整个婚礼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台上怔怔没有反应的屈铭枫。

屈母在下面急的捏拳,小声呼唤着,“铭枫,铭枫,说我愿意啊,说啊……”

神父再一次宣读誓词,“……新郎你愿意吗?”

“……我?”屈铭枫这才反应过来,迷茫过后,他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我……”

“神父,直接交换戒指吧。”金朵在一旁开口,台下轰然,窃窃私语。

“好,现在,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新郎可以吻新娘。”神父直接把步骤省略。

“我不同意!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和别人结婚?”在屈铭枫捧起金朵脸庞之际,一个声音响起,压下了噪杂的低语声,在大厅顶上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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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熟人相见,是敌是友

“我不同意!”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参加婚礼的人把视线投向声源处。顾伊和楚炎鹤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看来,他也不知道。

门口处,杨蔚微抚着肚子站在那儿,成功的吸引众人的目光后,她缓缓走进来,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又带点怀念。

也是,以前,她就是生活在闪光灯下的宠儿,自从和屈铭枫结婚后淡出演艺圈,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注视过了。算起来,杨蔚微为屈铭枫牺牲的也真不少。

若是她没有和屈铭枫结婚,她现在应该是巨星级的人物吧。

在婚礼现场炸开之前,屈母从人群里冲出来,上前拖住杨蔚微,“你来干什么?”

“妈,你怎么能让枫和别的女人结婚?我才是枫的老婆,我才是枫最爱的女人,你这么逼迫枫,枫是不会幸福的。”杨蔚微激动的拉着屈母,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妈,我有了枫的孩子,我有他的孩子了,这里面,你摸摸,是你的孙子。”

屈母嫌恶的抽出手,一脸厌弃,“少在这里攀关系,谁是你妈?别不知道从哪弄出个野种来,就说是铭枫的孩子。撒谎你也找个靠谱点的,你一直在监狱,怎么可能有铭枫的孩子。”说道这儿,屈母一怔,“你不在监狱里,怎么出来的?不会是越狱的逃犯吧?”

这越想越害怕,屈母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孙子吗,我现在有了,我现在有了你的孙子,真的,他已经两个月了,你摸摸。”杨蔚微眼眶里含着泪,怎么不是她想的那样?屈母一听说她有了孩子,不应该高兴的抱着她又哭又笑吗?

“妈,你跟枫说,说我们有了宝宝,让他回家……。”杨蔚微抱着屈母的手臂,苦苦哀求。

她的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婚礼大厅里却也不小。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杨蔚微和屈铭枫身上,从这女子的话里,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过,大家最关心的一点是,这个女人有了屈铭枫的孩子,而屈铭枫是今天的新郎,新娘却不是这个女人。

金老也坐不住了,本来金朵嫁给屈铭枫就惹来了不少议论,现在,竟然子啊婚礼现场冒出个听着肚子抢婚的女人,这让他老脸往哪儿搁。

“亲家,这是怎么回事?”金老走到屈母身侧,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金老,您别误会,我们铭枫早和这个杀人犯离婚了,她关进监狱都三四个月了,我们铭枫早和她划清关系了。”屈母解释连连,陪着笑脸。

要知道,她还打算凭借着金朵父母的财势,让屈铭枫到国外发展呢。

“不,我才是枫的妻子,枫爱的是我,一定是你们逼迫枫结婚的。”杨蔚微抚着肚子喃喃道,她抬眼向屈铭枫望去。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出他修长的身材,俊朗文雅的面容,那双她爱极了的眸子正温柔的望着她。

“枫,不要和她结婚,我出来了,我们还回到从前,好不好。”舒柔的声音带着丝丝乞求,杨蔚微向屈铭枫走去。

“看什么,还不给我拉出去!”屈母正和金老解释,一抬头,见杨蔚微竟然向着她的宝贝儿子去了,这还了得,这女人已经害了她儿子一次了,她还能让她在害她儿子第二次?

屈母指挥着保安拖住杨蔚微,抱歉的向众位宾客解释道:“她这儿不太好使,各位见怪。”屈母指了指自己的头,众人了然。虽然各自心里都有想法,但是还要给人家主人面子,不是?

金朵冷静的看着下面的闹剧,瞥了屈铭枫一眼,平静的问,“你想跟她走,还是留下?”

屈铭枫不解的看着她。

“你跟她走,我不拦着,不过,这场婚礼要由我宣布结束。我堂堂金家大小姐,绝对不能做被抛弃的那一个。如果你要留下,那就尽快把事情给我处理好,我不想我的婚礼明天上了八卦头条。”金朵也不是一定非要跟屈铭枫结婚,算起来,他们除了那次被楚炎鹤算计之外,跟本没有交集,自然谈不上感情。

不过,这场婚礼要真要取消,她会让它的走向掉个个儿,让众人以为是她对婚礼不满,才找来屈铭枫的前妻演了这场戏,想要解除婚礼。她是绝对不能成为被抛弃的那个,她的自尊,她的优越感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世上,只有她甩男人,还没有男人甩她的。

金朵干脆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副看戏的姿态。

屈铭枫有些尴尬,对于金朵,他是丝毫感情都没有,更别说爱了。可是这是他母亲给他安排的婚事。他知道母亲是为了他好。

自从他入狱,侵占财产的事迹曝光后,他的形象就一落千丈,生意也是半死不活的维持着,想要有大进展,是很难的了。

所以,屈母才想让他转战国外发展,但是,去国外发展,他需要一个跳板,这个跳板,就是金朵背后的实力。

也不知道屈母怎么和金家谈的,屈铭枫认为根本不可能的事,竟然成了。面对母亲的一片苦心,他点头答应了与金朵的婚事。

他现在跟谁结婚都一样,反正都没有感情。用屈母的话,既然不爱,为什么不找一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

对于杨蔚微,屈铭枫只剩下了愧疚和悔恨。若是当初他不招惹上杨蔚微,顾伊就不会受那么多伤害,若是自己不招惹上杨蔚微,她也不会在这大好年华被关进监狱。

说起来,都是自己负了她。

“枫,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们有了孩子,你不能和她结婚,你和她结婚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杨蔚微见屈铭枫望着她,却没有动,心里有些慌。

她懂得用孩子来帮助这个责任心重的男人,她知道他不会和屈母那样那么绝情,可是现在,她却没有把握屈铭枫会不会丢下金朵来找她。因为,她在屈铭枫眼里看到了犹豫。

“枫,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你想让他没有父爱吗?我……我已经那样了,我不奢求什么,只想在我有生之年,亲眼看看我们的宝宝,能够感受一下温馨的三口之家的幸福,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我……我不想孩子没了妈妈,还没有爸爸成为孤儿,枫,这是我们的孩子啊……”杨蔚微呜咽着乞求着,完全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她现在只想把屈铭枫求回自己身边。

天知道她得知屈铭枫要结婚后,是怎样的痛彻心扉,他和她离婚,她不怪他。毕竟,那不是他的本意,是屈母,她那个可恶的婆婆逼迫的,可是,他怎么能娶除了她意外的女人?

她不顾流产的危险从病床上跑出来,跑来他的婚礼上,不顾尊严,不顾脸面乞求他。

“还不给我拖出去,这疯女人可是杀人犯!”屈母被杨蔚微气得直发抖,这女人真够不要脸的,不知道从哪弄个野种,非要说是她儿子的孩子不说,还敢破坏铭枫的婚礼。

这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宾客们记起之前屈铭枫被判无期,又突然被放出来,纷纷了然,原来,当时屈铭枫是做了他这个前妻的替死鬼啊。

这种女人,哪个男人敢要?

人们心中的天平纷纷倒向屈铭枫这一边。

“不舍得?不舍得就跟着你那杀人犯老婆走,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还跟她在监狱里做过一回?那滋味,肯定绝对的与众不同吧?”金朵抿了口红酒揶揄道,粗俗的话说出口,丝毫没有千金大小姐的矜持。

“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劳金大小姐费心。”屈铭枫从上面走下来,一直走到杨蔚微面前,牵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杨蔚微见她爱的男人向她走来,她感觉,她好像置身于她自己的婚礼,这个神一样英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枫……”深情款款,带着丝丝绕绕的想念。

她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枫,我好想你,你怎么不去看我?”

“蔚微,别这样,这是我的婚礼。”屈铭枫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

“枫,你不能和她结婚,你根本不爱她,你怎么能和她结婚?”杨蔚微反手紧紧抓着屈铭枫。

“蔚微,今天是我的婚礼,我不希望出岔子,你能来,我很高兴。”虽然对于杨蔚微能够出狱,他很不解,不过,他也没多问。因为他知道,他要是多问,杨蔚微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关心她,更会抓着不放。

呵,从何时起,杨蔚微的爱成了他的负担。

他急于甩脱的负担。

“不!枫,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他很快会出生,成长,长大,你怎么能忍心丢弃我们的孩子?”杨蔚微拉着屈铭枫的手覆在小腹上,想让他感受根本感觉不到的鼓胀感。

屈铭枫抽回手,他的眼中有抱歉,有怜悯,就是没有爱意,“蔚微,我们已经结束了。如果……如果你的孩子出世,需要人照顾,我可以答应你,我会照顾他长大成人。蔚微,回去吧。”

“不,他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屈铭枫,我怀了你的孩子!”杨蔚微大吼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屈铭枫。

“杨蔚微你少污蔑我们铭枫,这几个月,铭枫从未见过你,你别随便弄个孩子就按在铭枫身上。再说,你被关在女子监狱,上哪儿怀的孩子?你可别告诉我,你做了个梦,就怀孕了。”屈母感觉这真是可笑,一口咬定她怀了她儿子的孩子,这女人莫不是在监狱里关疯了。

不然,一个死囚犯怎么被放出来了。

“我怎么不能?你能,我就能!”杨蔚微向着屈母挺了挺肚子,“这一招,我还是从你身上学来的呢。”

屈母一惊,脸色变得yīn沉,“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拉走扔出去!一个杀了人的疯女人疯言疯语的,几句真话几句假话大家还听不出来?给我扔出去!”

别人自然听不出这婆媳俩的对话,屈母心里却明镜儿似的,她竟然也……看向杨蔚微的眼神里多了丝yīn狠,这女人一定是老早就有准备。

不然,从铭枫入狱到她入狱,这前后有半年的时间,她哪有机会收集铭枫的精子。

“枫——不,拿开你们的脏手,我不出去,枫——你不能和别的女人结婚,你不能和她结婚,我才是你的老婆——我才是——”杨蔚微挣扎着,那和双臂被两个保安架着,怎么也挣不开。

她不甘心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屈铭枫,她怀了他的孩子啊。

腹部隐隐作痛,她吃力的屈着身子,不敢乱动,这个孩子,是她的保命符,她绝对不能让他流掉。

“蔚微?蔚微你怎么了?”赵之杏一赶过来,就看到杨蔚微被两个保安架着扔在地上,“蔚微,你说句话啊?别吓妈妈,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妈妈带你去医院。”

赵之杏后悔死了,她真想给自己几巴掌。

她怎么就说漏了嘴,把屈铭枫今天结婚的事情给说出来呢,当时,杨蔚微像疯了一样跑下床,她在后面追着没赶上,只能为了女儿拖住警察。好不容易赶来了婚礼地点,便看到自己女儿像垃圾一样被扔出来,而屈母则站在门口看着。

“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别疯疯癫癫的破坏我儿子的生活。铭枫差点因为她身败名裂,她害铭枫害的还不够吗?”屈母瞥了赵之杏母女俩一眼,高傲的进去了。保安立刻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刚才的抢婚闹剧再次发生。

大厅内,屈铭枫和金朵手腕着手给宾客敬酒。

楚炎鹤收了电话,脸色yīn鸷。

“怎么回事?”顾伊问道。

“今天凌晨,杨蔚微见了红,差点流产,监狱无法把她送了医院。”可恨的是,监狱长竟然没跟他报备。

他打过电话去的时候,监狱长像孙子一样求饶。

他也知道监狱长的心思,不让让杨蔚微去医院,怕杨蔚微在监狱里出了事,负责任。让杨蔚微去医院,又怕楚炎鹤不高兴。所以,他索性就不告诉楚炎鹤了。

谁知道,两人会在屈铭枫的婚礼上遇上呢。

“楚二少,真没想到,你回来参加我的婚礼。”金朵的声音响起,她高调的挽着屈铭枫站在楚炎鹤面前,睨了眼顾伊,嘴角上挑,“我听说,顾小姐曾经是铭枫的妻子,可惜啊,因为生活不检点,铭枫和你离了婚。不知道楚二少戴了几顶绿帽子了?”

“金朵,别乱说话!”屈铭枫是被金朵拉着过来的,不然,他是能避则避,不会主动过来敬酒。

“是吗?金小姐和我知道的版本有些出入,我和屈先生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眼明的人都清楚。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睁眼说瞎话,爱嚼舌根子的大妈老太太的胡编乱造。这世上,长舌妇本就不缺,狗咬了我一下,我还能和一条狗计较?我可不想得上狂犬病。”顾伊笑吟吟的开口。

这言下之意,明明就在说金朵就是那条咬了她的疯狗。

“你……”金朵气得直哆嗦,尖细指甲的手指眼看就要戳上顾伊的脑门。

“哎,金小姐这手是往哪儿指呢?”楚炎鹤伸手拝住,硬生生把她留的长指甲掰断。金朵尖叫一声,刚要破口大骂,被楚炎鹤抢白,“伊伊小心,被狗抓了可是会染病的。”

“好,楚炎鹤,顾伊!你们给我等着!”金朵愤愤的跺脚,不悦的瞪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屈铭枫,现在成哑巴了!

金老看到这边气氛不对,忙走过来拉着金朵走向另一桌,“你这孩子怎么不长记性,你去找他麻烦你能占到便宜?”

“哼,我早晚让他尝到苦头!”金朵一脸不甘。

因为杨蔚微的闹腾,婚礼很快便结束了。金老也没给屈母好脸色,屈母脸上讪讪的,把责任全归在杨蔚微身上。

和金朵结了婚,自然不能再住以前区里的那套小房子。本来屈母和屈铭枫都不想搬,虽然这里小,只有六七十平米,但是总归是自己的房子,可是,金朵就不行了。她从出生起住的就是豪宅别墅,你让她住在这种普通小区里,她怎么受得了,她还怎么开party?

在金朵的强权下,两人只好搬到金朵的别墅里面去,这给屈铭枫一种入赘的憋屈感。

连屈母也都束手束脚的,俗话说,那人家的手短,她这住人家的,自然硬不起来。

几个人进屋,屈母忙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出来切好装盘,端到金朵面前,“忙了一天,多多累了吧?快吃块水果,这是我今早刚去超市买的,新鲜着呢。”

金朵懒懒的瞅了两眼,一脸的看不上,“我只吃进口的。”

“你……”屈铭枫看不下去,水果而已,哪的不是吃?更何况,她为难的是他的母亲。

“是妈不好,没提前了解清楚朵朵的喜好,妈以后记住了,买进口的。”屈母打断屈铭枫的话,一脸讨好。

金朵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疼的拿着指甲锉修着自己被楚炎鹤掰断的指甲,一想到自己被别的男人欺负,作为她的丈夫,屈铭枫竟然一言不发,她就来气,“今晚你不许进卧室!”

要知道,这里是金朵的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只有她有。

这里的房间只开了两间,一间,是金朵的卧室,一间,是屈母的卧室。

这不让屈铭枫进卧室,不是摆明了让他在客厅睡沙发吗。

“朵朵,这是什么话,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你们应该……”

“我该怎么做还不用你来教,你算那根葱啊?”金朵一脸的不屑,要不是她要掩人耳目的而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便宜老爸,她会嫁给屈铭枫?

这哪里是嫁,这简直是娶了一个男人,外带一个老妈子。

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眼光,还说这个男人有前途。在她看来,这男人就是个一声不吭的闷葫芦,没有丝毫情趣,连楚炎鹤都不如。

不过,这个男人还算识趣,今天没跟着那个杀人犯前妻走了,他要是敢走,她金朵结对会把他逼上死路。

这世上,只有她看不上的男人,没有男人能够看不上她!

金朵上了楼,屈铭枫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干嘛那么低声下气的,是她应该伺候你!”

“铭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如今要靠她父母。你也让着她点,等你在国外发展起来了,也就不用这么顾忌她了。儿子,你要记着,忍一时之气,才能成大器。”屈母拍着屈铭枫的肩膀,安慰他道:“只要你成功了,妈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不过,你要向妈保证,不许和那个杨蔚微有任何瓜葛,你别忘了,她可是你杀夫仇人的女……那个女人就是个灾星,你可别在和她有牵扯了。”

屈母见屈铭枫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转移话题,“你和朵朵好好相处,这金家也是,女儿结婚都不会来参加婚礼,你和朵朵谈谈,看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她父母。”

“妈,上一辈的事我希望已经过去了,蔚微的事我自有分寸,您就别操心了。”屈铭枫看了一眼楼上,踌躇了下,在沙发上坐下来。

人家都开口不让他进房了,他不可能死皮赖脸的非要进去。

屈母看出他的意图,打了他头一下,“你这小子怎么不开窍,她不让你进,你就不进了?新婚夜怎么能分房睡?妈知道你心里有个疙瘩,这朵朵虽然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可只要孩子出生后你好好培养,还不是自己的好帮手?”

屈铭枫的婚礼,其实算是一场交易。

金朵怀孕了,因为之前流产次数过多,在打胎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金老就琢磨着给金朵找个老公嫁了。可是,这一拖再拖,肚子都有点显了,还是没找着合适的人选,加上金朵也是挑三拣四的这个不要,那个不满意。

金老正愁着,没想到遇上屈母,两人一合计,干脆屈铭枫娶了金朵算了,条件是,金家帮助屈铭枫在海外发展事业。

“妈我累了。”屈铭枫不想听母亲的长篇大论,转身上楼。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杨蔚微被赵之杏带回了医院,一看到门口站着的警察,杨蔚微就腿脚发软,加上之前被保安粗暴的扔出来,裤子上又渗出了点点血迹,吓得赵之杏大喊医生。

杨蔚微被扶上了床,医生给检查时一再叮嘱她要小心,这一次,差点流产。杨蔚微也后怕,万一要是流产了,她可没办法再弄个孩子塞肚子里了。

医生说,因为她在监狱里,营养跟不上,心情不好,身体又虚,随时有流产的迹象,让家属多多注意。

赵之杏坐在一旁直掉眼泪。现在,女儿被判死刑,老公又出轨,她该怎么办?她找人调查过那个小三,威逼利诱都用了,那小三是油盐不进,就是认准了沈仁贤。

还说,她要是再来找她,她就告诉沈仁贤。

赵之杏怕的就是沈仁贤把事情摊开后,甩了她,跟小三过活。

毕竟,他们之间没有法律保障。

“妈,妈?你在想什么呢?”杨蔚微连唤了好几声,不见赵之杏有反应。

“啊?我,我没什么,蔚微,你老老实实在医院呆着,千万别跑出去了,好不好,不管怎么说,身子是自己的,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一个人。”

“妈,我知道,我现在就剩宝宝了,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的。”杨蔚微抚摸着肚子,那里有她的孩子。

“你想开就好,妈回去给你拿**汤,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赵之杏又嘱咐了杨蔚微几句,才离开。

杨蔚微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突然生出几分悲凉来。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她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又得到了什么?

而那个本该生活在痛苦里的人,却比她幸福百倍千倍。

正在出神,病房外突然传出争吵声,杨蔚微顺着没关紧的门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是我朋友,我就是进去看看她,我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把她给运走啊?”女子尖锐的声音穿进来,妖娆的身子有意无意的蹭着警察,“哎哟,我说警官大人,你们就通融通融,我和我这姐妹也是好久没见了,我就是进去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哎——钱局长你怎么来了?”女子向走廊里看了一眼惊呼道,趁警察们愣神,钻了进去,还不忘回身道谢,“警官大人,谢谢啊。”

女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杨蔚微,脸上带着相见的激动,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144顾伊出事

女子走进病房,杨蔚微坐起来,靠在床上,脸上带着初见的惊喜,“优优,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不过,一想到外面站着的那些警察,杨蔚微又有些尴尬,毕竟,以前她在梁优面前可是风光无限,现在,却成了没有自由的囚犯。

“微姐,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梁优瞟了眼守在外面的警察,欲言又止,又很快转换了话题,“我陪我男朋友来医院检查身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杨蔚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眼中绽出母姓的光彩,“我怀孕了。”

“真的,那太好了。”梁优紧握着杨蔚微的手,喜悦溢于言表,“微姐,我可跟你说好了,等孩子出生了,我要做孩子的干妈。”

“那是当然,优优,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当初,梁优被楚炎鹤雪藏,一直没有演出的机会,好不容易等着合约到期,解了约,她才离开皇娱,也和杨蔚微失去了联系。

梁优眼神一闪,很快便掩饰过去,“唉,别提了,解约后,我本打算去韩国发展,没想到楚炎鹤的手能伸到那儿去,你说我不就是说了顾伊那个女人几句坏话吗,我……唉,这不,又回来了,我现在在一家企业做秘书,马马虎虎能养活自己。”

一说起自己的遭遇,梁优便低沉了下去,可见,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现在这样,也是拜顾伊那个贱女人所赐,优优,我们姐妹还真是苦命,都被顾伊这贱货给搞成这个样子,而她,却偏偏活的滋润快活,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你,你说你还这么年轻,在演艺圈那可是有大好的前途,如果不是因为她,你现在肯定是一线影星了。”杨蔚微越说越气愤,那慷慨激昂的样子,感染的梁优跟着谴责顾伊的不是。

“微姐,你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姓顾的那个贱女人?”梁优吃惊的问道,“她还能一手遮天了?”

听梁优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杨蔚微便隐去了自己所犯事情的真相,说的半真半假,只说顾伊把她给害进了监狱,还撺掇屈铭枫和她离了婚,现在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怀着个孩子无依无靠。

听完杨蔚微诉说后的梁优一脸愤慨,“微姐,她怎么能这样!这种狠毒心肠的女人,老天没收了她,真是太不开眼了。”

“我就这样了,我也不求什么了,只求顾伊别打我孩子的注意,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倒是你,这么年轻,你就甘心在一个小公司里浪费青春?优优,你本该是闪光灯下的公主,怎么能安于碌碌无庸的现状?我一个人这样也就算了,可是我不能看着你也被她害成这样啊!”杨蔚微说的动情,紧紧握着梁优的手,眼中闪着泪。

“微姐,你想怎么做?”梁优问道。

“怎么做?她把咱姐妹害成这样,自然不能便宜了她。她让你被逐出娱乐圈,我们就让她身败名裂!”杨蔚微在梁优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梁优捂着嘴低呼一声,“微姐,这能行吗?”

“当然行,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杨蔚微对自己的计划很是自信。

“可是……”梁优还在犹豫,“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个小职员……微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也不求什么了,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吧。”

还以为她是以前的傻妞呢,被她牵着鼻子走,什么事都扑在前面,她杨蔚微等着看戏,顺便收渔翁之利。

她才不会继续傻下去,再说,她现在日子过得也不错。

“优优!”杨蔚微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想想,你现在这样子是谁造成的?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微姐,我……我当然想,可是……算了,我们斗不过她的,她身后有楚炎鹤,我们怎么是她的对手呢?”梁优在心中冷笑,恐怕,最想报仇的,是她吧。真以为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蔚微这是自己快要死了,非要拉个垫背的。顾伊会不会成为那个垫背,她梁优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和以前一样听了杨蔚微的话,找人按她的计划惩罚顾伊,那死的那个人,一定会是她梁优!

“优优,我没想到你变得这么胆小了,你……”

“微姐,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梁优拿着手机摇了摇,向窗户边走了几步,接起来,“honey,哦,检查做完了吗?好,我现在就去找你。”

“微姐,我男朋友做完检查了,我该走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上手的,尽管找我。”梁优留了自己的电话,转身之际,嘴角露出一抹算计的笑,被算计久了,她自然也学会了算计别人,说起来,这些,还都是她从杨蔚微身上学的呢。

梁优走了后,杨蔚微却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自己在心里算计着。赵之杏提了**汤过来,见杨蔚微一脸yīn霾,以为她还在想屈铭枫结婚的事情,便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

杨蔚微见了赵之杏,收起脸上的暗沉,“妈,你是不是跟爸吵架了?”

“怎么会,我和你爸好着呢,你怎么这么问?”赵之杏心里一紧,她不想让杨蔚微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沈仁贤出轨的事情。

“我就是随便问问,妈你有事千万别一个人憋着,一定要跟我说。”以前,赵之杏是半句话不离沈仁贤,现在,却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这可不像她这个一切以沈仁贤为中心的老妈的风格。

“我能有什么事,你好好休息,我再去给你买点水果。”赵之杏逃避似的走出病房,司机小薛等在外面,赵之杏把手里的保温桶给他,让他去洗了,自己去去水果去了。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屈铭枫被激情喧杂的音乐吵醒,他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可是,那重金属音乐仍然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随手抓起床上的东西向门砸去!

他简直快疯了!他要疯了!

这都几天了?几天了!

自从他和金朵结婚后,他的生活就没安静过。

这不,现在,凌晨两点钟,楼下还在开party!震耳的音响声响彻整个别墅,邻居都来投诉了好几次了,可金朵是谁?我行我素惯了,只要自己快乐就行,哪管别人。

屈铭枫披了件衣服下楼,这个女人是不是精力旺盛过度,连开三天party,她不累吗?

金朵当然不累,因为她们这伙人好似白天睡觉,晚上闹腾。

走在楼梯上,就能听见一楼客厅里的欢呼声,这里哪像个家?简直就是个酒吧,不,酒吧都要比这里好得多。

楼下,一群男女随着音乐跳着,叫着,疯狂的扭动着肢体。还有人干脆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办起事来。

荒yín、杂乱、喧闹、堕落。

金朵被一群男人围着,身上喘着低胸吊带包臀短裙,男人的手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移,她极尽可能的舒展自己的腰肢吸引着异性,像正在求偶的禽类。

有的男人直接从她胸前伸进去,惹得金朵尖声高叫,扭着腰肢紧贴上男人的胸膛,来了支贴身热舞。

“哦,朵朵,你真热情!”男人的手在她臀上一掐,引得周围一直呼哨,也跟着围了上来。

而金朵,丝毫不觉得自己成为了这些男人的猎物。

以前,跟着金老一起住,她的生活总是受到金老的限制,简直要成尼姑了,现在,她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屈铭枫喊了金朵两声,可是巨大的音响声把他的声音盖过去了,他只好不情愿的下楼,走入这群堕落的人中,脚下咕噜噜一声,是喝完了的酒瓶子。

“金朵,你给我停下!”屈铭枫怒喊。

“嗨,朵朵,他是谁?不会是你的便宜老公吧?怎么这么老?”这群人打扮的都古里古怪的,屈铭枫的中规中矩,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大叔级别的任务。

“你也觉得他老?我跟你说,他一点情趣都没有,已经离了两次婚了,两次!”金朵手里拿着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伸着两根手指在朋友面前晃悠。

“是吗?把他踢了,我做你老公,我有情趣啊?”男人毫不顾忌的把手伸在金朵吊带短裙里,揉捏着。裙子已经被他撑得变了形,要掉不掉的挂在金朵肩头,透出大半个胸口。

金朵被捏的嘿嘿一笑,勾着男人的下巴走到屈铭枫面前,像是在对比,还伸手轻挑的拍了拍屈铭枫的脸,“好啊,本小姐,嗝,本小姐今天就封你做我的老公,今晚,本小姐翻你牌子,给本小姐暖床去……”

“金朵!”屈铭枫可总算见识了金家大小姐的风采,他把金朵从那个陌生男人怀里拽出来,两人都用力抢人,金朵的裙子被撕破,泄了春光。男人随手扯下金朵的胸贴扬在手里,“朵朵,我可等着你的召见哦。”

“嘿嘿,一定,一定,等我把这个无趣的木头打发了就去找你,找……嗝,找你……”

屈铭枫拔了电源,抱着烂醉的金朵上楼,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屈铭枫看着金朵被撕破的衣服,想了想,拿过被子盖住,拧了毛巾给她擦脸。

金朵一手挥开,坐起来,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嫌恶的看了一眼屈铭枫,“我去书房睡。”

只要别再闹腾着开派对就行,屈铭枫去浴室简单洗了一下,打算睡个回笼觉,却闻到一股烧着的味道。

饶是他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这个女人就不能安分点吗?

他闻着味道找出去,推门进入书房,果然见金朵正在烧什么。

“金朵,你在烧……”屈铭枫一把夺过金朵手里拿着的还想往铁盆里扔的东西,“你疯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金朵从铁盆里拿出烧了一半的照片,举到屈铭枫面前,“我疯了?我不过就是烧一些老照片,你就说我疯了?”

“这是我的东西,你还有没有教养,你有什么资格动我的东西?”屈铭枫夺过那半张照片,心疼的拍掉上面的灰,可是,照片已经烧了大半,上面的人也烧去了半张脸。

“哟,心疼了?”金朵yīn阳怪气的说道,“你还真可以啊,都和人家离婚了,还保留着她的照片,这叫什么?单相思?不知道顾伊知道了,会不会感动的和你复合呢?哦,不太可能,人家有楚炎鹤了。”

“屈铭枫,我今天就告诉你,只要是这个别墅里的,都是我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烧了,怎么了?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还保存着你前前妻的照片,我这个现任老婆不该做点什么吗?”金朵趁屈铭枫不注意,直接点了火往屈铭枫手里的照片上扔,“你不是宝贝吗?我今天还就烧定了!”

“金朵,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屈铭枫惊得用手去拍打照片上的火,那紧张的样子,看在金朵眼里,尤为刺眼。

呵,她回国后遇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楚炎鹤,为了杨蔚微,公然拒绝了和自己的婚约,一个屈铭枫,她现在的老公,心心念念的想着顾伊,甚至把这些照片当宝贝。

她就不信了,不信自己始终是顾伊的手下败将。

“我是不可理喻,可我比你这个痴心妄想的可怜虫要强得多!”金朵怒吼回去,“屈铭枫,你给我记住了,你现在是我金朵的男人,你在心里想着谁,我不管,可你别让我知道,别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怀念到痛不欲生的样子让我恶心!

还有,你睡觉的时候,和我做的时候,管住了你的嘴!别让我听见你嘴里喊着那个贱女人的名字!再还有,你别想试图管我的生活,你给我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金朵戳着屈铭枫的胸膛一声声警告道。

她转身举起一个大的类似相框的东西,屈铭枫还没来得及组织,金朵一镇纸敲在上面,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她把旁边的一瓶指甲油倒在上面,点了火扔进仍着着火的铁盆里。

“不——!你,你这个疯女人,你给我住手!”屈铭枫扑上去,拿起相框,脱下衣服想要扑灭上面的火,那是他唯一偷偷留下来的,他和顾伊的结婚照。

“对,我就是个疯子,所以,你记住了,别惹我这个疯子!”金朵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出了书房,遇上站在外面的屈母,理都没理,回了自己的卧室。

屈铭枫心疼的抱着烧的乌黑的照片走出来,看到母亲站在外面,眼里闪过心虚,却把照片抱得更紧。

“铭枫你……唉,是妈不好,妈没想到朵朵她……算了,你现在只能快点把海外的基业打牢了,我们就安生了。”屈母脸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老年人上了年纪,本来就觉少,金朵又这么闹腾,她哪能睡得着?可是,金朵的身份又在哪里,她又不能说什么,真是娶回来个祖宗。

屈铭枫看到屈母眼下的黑眼圈,心下难过,“妈,你搬回去住吧,这里,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你年纪这么大……。”

“不是人住的地方?走啊,都给我走!”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卧室门口,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依旧是暴露的包臀短裙,外面罩了件皮草大衣。

“朵朵,你别生气,铭枫不是那个意思。朵朵,你现在怀着孩子,要注意休息,不能像以前一向由着性子来,对孩子不好。”屈母一脸的低卑。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用不着你来管,再说,我都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了。”要她不泡吧不喝酒,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眼光,竟然给她找了屈铭枫这么个没情趣,没情调的闷葫芦,跟七八十年代的人似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点业余生活都没有,更别说是夜生活了。

她可不想整天闷在家里看着这两个唠叨又无趣的人,那样会折寿的。

屈母看了看金朵稍凸的肚子,没在说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的孙子,人家当妈的都不关心,她跟着操心个什么劲儿啊。

说实话,她还真不想这个孩子生下来,生下来是一辈子的别扭,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看着窝火。

最让屈母震惊的是,金朵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谁,可见这女人私生活有多混乱,要不是她爸妈在国外发展的不错,她需要她们帮助自己儿子,才不会娶这么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回来呢。

“朵朵早点回来。”屈母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金朵扭着臀挎着包走了,屈铭枫一脸的颓然,不知道,用一辈子的婚姻换一个前程,值不值。

好像,他一直都在这么做。

和顾伊的婚姻是如此,和金朵的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他是真的爱顾伊。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顾伊和楚炎鹤被楚老爷子召回老宅吃饭,楚炎鹤一脸的不待见。

老爷子这次把他们找回来,是因为楚绍,因为这小子最近很反常。

“爸,这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盼着小绍能回家吗?”顾伊陪着老爷子聊天。

“我怕这孩子是受什么刺激了,你说他现在这么乖,我都,我都有点害怕。天天按时回家,绝对不会超过九点……”老爷在还在絮絮叨叨,被楚炎鹤给打断,“我看你才是受刺激,小绍如你的愿,天天准时回来,你担心,他整月的不回来,你还担心,你活该手刺激。”

“我跟我儿媳妇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这父子俩是相互不待见,以前,楚老爷子还能忍受着点楚炎鹤,自从认了顾伊这个儿媳妇,楚炎鹤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变成可有可无的人。

“顾丫头,你说,这小绍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他要是好好的,怎么会他这个做爷爷的问他话,他一个字也不说?

“爸,你就别担心了,等小绍回来了,让炎鹤和他谈谈。”顾伊合计着,楚绍是在唐果那里吃了闭门羹了。

两人正说着话,楚绍回来了,老爷子忙起身招呼,“小绍,吃饭了没有,我让佣人给你热热。”

楚绍就跟没听见似的,直接上了楼。

“你看,你看看他,他要是好好的,能一个字不说跟个哑巴似的?”老爷子难受的直拍大腿。

“炎鹤……”顾伊示意楚炎鹤去找楚绍谈谈。

楚炎鹤伸了伸懒腰,直接在沙发上躺下,“我可没插嘴的份儿。”

“你个臭小子,你还记你老子的仇?”楚老爷子觉得自己这世肯定会被他这个儿子给活活气死。

“爸,你别担心,我上去跟小绍谈谈。”顾伊安慰着老爷子,瞪了楚炎鹤一眼,楚炎鹤就当没看见。这丫头,就是在老爷子面前装乖巧,一回到家,就跟他唱反调,他可是为了他们的生子大业才不辞辛劳的日日耕耘的。

顾伊在楚绍门前敲了敲门,楚绍虎着脸开门,见站在外面的是顾伊,一脸的不欢迎,“你来干什么?”

“你爷爷担心你,所以,我是来探测情报的。”顾伊没等楚绍开口,自己先进去,见楚绍床上摆了几本书,拿起来,全是法律书,“你这些天就忙这个?”

顾伊记得,楚绍是法律专业毕业的。

“你管的还真多。”楚绍掩饰性的把书收起来,“有话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你在唐果那里受气了吧?”顾伊一语戳破楚绍的伪装,她知道,这小子脸皮薄,却偏偏就爱戳他的痛处。

楚绍冷哼一声,不说话。

“那也不用不和爸说话啊?”顾伊疑惑。

楚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倒是想说,他怕他跟老爷子说话,就会诉苦,老爷子心一软,就会出手帮他。

是的,楚绍在唐果那里受了气,因为唐果说,在她眼里,他楚绍就是个一无是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男人,不,还不能称之为男人。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楚绍回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决定,自己要干一番事业。他别的不会,只能用自己学到的东西,他想开一家律师事务所,可是,事实总是与想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些天,他就是在忙这些。

“那个梁向有什么好?不就是小叔身边的一条狗,那只瞎了眼的死兔子一点眼光都没有!”楚绍骂了一句。

顾伊听出门道来了。

“果果是眼神不好,当初才喜欢上你这个没担当,没责任心,花心滥情的男人,小绍,你呀,也别管朵朵找了谁,你守着你的雪儿好好过不就行了。”顾伊的话暗含嘲讽。

“你也不用yīn阳怪气的讥讽我,雪儿是雪儿,兔子是兔子,我心里分的清楚。”楚绍想起今天雪儿给他打的电话,心里闪过不耐,被他硬生生给压下去。

“既然你分的清楚,我不希望果果受到第二次伤害,楚绍,你该明白,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没有一个人会不求回报的爱你一辈子。你已经伤透了果果的心,别再让她对爱情失去信心。”顾伊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在多留,下楼交差。

顾伊刚走下最后一个台阶,佣人有些慌张的跑进来,“老爷,外面来了一些警察说要找二少夫人。”

“怎么回事?”楚炎鹤噌地站起来。

顾伊也是一脸茫然。

“我出去看看,顾丫头,你在这别出去。”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

“爸,我跟你一起出去。”顾伊知道,老爷子想用权力保下她,可是,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然知道他们的身份,若是那么简单就保下来,人家还多此一举的来干什么?

老爷子看了顾伊一眼,眼里闪过赞赏,点头答应。

门外,三个警察面对老爷子毫不畏惧,楚炎鹤眉心一蹙,这不是本地的警察,如果是本地警局派人来,钱局肯定会是先通知他。

“我们怀疑顾伊小姐与国内几起大型走私案有关,请顾小姐走一趟,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警察用公式化的语气开口。

145有命接,没命玩儿

“我们怀疑顾伊小姐与国内几起大型走私案有关,请顾小姐走一趟,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警察用公式化的语气开口。

顾伊和楚炎鹤对视一眼,一个没留神,耳边响起一声狮吼,“你们胡说什么?给我滚,也不看看你们来的是什么地方,滚,立刻我给我滚,不长眼的小心我拐杖伺候!”

“爸,爸,你别激动,爸……。”顾伊抱着楚老爷子的手臂,楚炎鹤从老爷子手里把拐杖夺了下来。

楚老爷子把拐杖一扔,喘着粗气,气势凛凛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个警察,“你们那个单位的?怎么能胡乱抓人?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毁坏别人名誉,是诽谤!”

“爸,你别说了,我……”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伊自己却知道,她想楚炎鹤递了个眼色,“爸,我和他们谈谈,您先进去。炎鹤,扶爸进去。”

“李妈,你扶老爷子进去。”楚炎鹤不放心顾伊一个人,坚持留下来。

楚老爷子不情愿的被楚炎鹤和顾伊双双推进门,楚炎鹤掏出手机拨打irvine的电话,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就是宗叔那老头子把伊伊的曾经的走私记录给泄露出去了。这死老头子,说话不算话。

当时就应该暗地找人把那老头子找人给做了,省的他弄出这么多事儿来。

而且,楚炎鹤感觉这次很棘手。

“顾小姐,我们是省公安局的,请你配合调查。”警察说的客气,可动作一点也不客气,上手就拉顾伊。

“给我放开你的脏手!”楚炎鹤劈手隔开警察的手,把顾伊护在怀里。

“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警察脸上颜色也不好看,嚣张什么,都是要进局子的人了,到时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刚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子,又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们既然敢来,自然是把这家的背景了解了个清楚。公安厅厅长下的命令,他们还能把案子给翻过去不成?

警察瞟了一眼顾伊,那样子,就像看一个被判了无期的囚犯。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炎鹤,”顾伊握了握楚炎鹤的手,“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走。”

“伊伊……”楚炎鹤拉着顾伊的手不放,他怎么能让顾伊一个人陷入危险中。楚炎鹤紧握着顾伊不放手,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楚炎鹤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恨不得穿过手机去亲手捏死宗叔。

“irvine,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伊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楚炎鹤压着愠怒,声音冷沉的开口,“你告诉那死老头子,伊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上身家性命也要让他陪葬!”

“问我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楚炎鹤拿着手机的手捏的咯咯响,“宗老头,你狠,好,来yīn的是不是?看谁能玩过谁!宗老头,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在楚炎鹤接电话之际,几个警察拉着顾伊上了警车,楚炎鹤迅速挂了电话,上了自己的车紧追在后面。

“梁向,给我去查是怎么回事!”楚炎鹤把大致情况一说,让梁向去查清楚状况。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的,知道他和钱局交情不浅,所以动用了省里的人。

irvine拿着电话一头雾水,只知道是顾伊出事了。

“义父……”

“给我准备去中国的直升机,赶紧去准备!”宗叔从未尝过心如碳烤这般心焦,那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出事了。

“可是,义父,我们被华永久驱逐出境了。”irvine提醒道,心里也急的不行。

“弄俩假身份!irvine,算了,你别去了,我自己去。”见irvine也乱了阵脚,宗叔便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不行,义父,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你去了,是想帮助ariel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力量大。”irvine立刻派人去弄了假身份,开车载着宗叔去机场。在路上,一直给楚炎鹤打电话,却没人接。

宗叔坐在飞机上揉着太阳穴,他当时就应该留两个人在顾伊身边,这样,他就可以随时掌握顾伊的情况了。

当时,他怕留了人,被楚炎鹤发现,会引起怀疑,也怕他的人会给顾伊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才没有留下人保护顾伊。

没想到,就是自己的顾虑,让顾伊出了事,他这边还不知道,只能干着急。

楚炎鹤紧跟着警察,从a市到省里,得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警察把顾伊带到省里,他就没那么好下手了,势力得重新渗透。不行,伊伊必须留在a市。

楚炎鹤给梁向拨了电话,“梁向,把回省的道路都给我堵了,怎么堵?我要你是干什么的?吃白饭的?弄个连环撞车不就行了!记得通知交通广播站,让他们把路况赌塞的情况给播出来。你最好给我在半个小时内弄好,不然,你就等着去非洲给选美去!”

楚炎鹤烦躁的垂了一下方向盘,果然不出他所料,前面的警察并没有开往本市警局的方向,而是往国道上回省的路上开去。

现在,楚炎鹤是百分百的肯定这背后有人,不然,现在是晚上,按照情况,应该在本市审理案件的,他们折磨急着把人给带回省局,就是怕他们楚家在a市的势力。

警车上的人也发现了后面有人跟着,他们把车停在路边,留一个人在车上看着顾伊,另外两个人下车,向楚炎鹤的车子走来。

楚炎鹤跟在警车后面缓缓停了车,双手放在脑后,仰靠在车椅上。

车窗不期而然的响起来,楚炎鹤斜眼睨了一眼,不理会,继续闭目养神。

“先生!”车窗又被敲了两声,一个脑袋趴在车窗上向里面看。

楚炎鹤不耐烦的坐起来,摇下车窗,贴在车窗上的人脸差点被车玻璃划到,他快速收了脸上的惊慌,一本正经的向着楚炎鹤敬了一个礼,“这位先生,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不要……”

“我妨碍你了?”楚炎鹤淡淡的开口反问,“我开我的车,这路,是你家的?”

“不是……”

“不是,你管我干什么?”楚炎鹤推门下车,也不管正好撞在一个警察的身上,趁那个警察下意识弯腰揉腿之际,楚炎鹤一推,猛地一卡车门,一声凄惨的哀嚎划破夜空。楚炎鹤一脸无辜,非常不好意思的道歉,“哎呀,真是对不起,天太黑,没看到你站在这里,你说你怎么能往门里钻呢,太不小心了。”

那个被夹了脖子的警察全身痉挛的歪倒在地,另外一个警察一看自己的同伴如此,立刻上前押住楚炎鹤,“你敢袭警?”

“什么?我袭警?”楚炎鹤好像没听明白一般回问了一声,低头睨着不知死活的小警察,“你哪只眼看到我袭警了?我车门就张在那里,要不是他自己往里钻,会被车门夹到?我看是你们局里的警察手脚不干净吧?不行,我得看看,我车里少没少东西,我记得我还有一个劳力士的手表在车上来着。”

“你,你别太嚣张……”警察被楚炎鹤气得说不出话来,地上那个更是疼的缩成了一颗虾米。

楚炎鹤一挑眉,那样子就在是说,我就是嚣张了,你能把我怎样?

“伟大的警察同志,你若是没别的事,就把你那碍事的同事给我移开!”楚炎鹤踢了两脚躺在地上梗着脖子的男人,之前,就是这个人拉了顾伊的手,他楚炎鹤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还是动了他的伊伊。

另一名警察见楚炎鹤踢自己的同伴,像是抓到证据一般,语气里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兴奋,“你敢袭警?跟我走一趟吧!”

楚炎鹤冷哼一声,伸出手来,等着警察来铐他,他正愁着没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跟进警局呢。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上车,想通宵赶夜路?”从前面的车上下来第三个警察,上来就把先下车的两个警察一通训斥,夜色中,手铐闪闪发亮,亮的刺眼,“这是怎么回事?”

“队长他袭警!”小警员一脸邀功的开口。

“你个笨蛋,把人给我放了,赶紧回车上!”被称为队长的警察低声骂了一句,上头说了别乱生事端,在a市,还是楚家的地盘。要避免正面冲突,把人快速带回省里。这两个傻子还偏偏傻兮兮地往楚家枪口上撞。

“可是小马他……”这俩警员平时关系不错,看到同伴被打,自然心里不舒服,想要报仇。

“废物,扶着赶紧上车!”队长把自己人打发上车,刚要关车门,楚炎鹤卡住们,从外面探进来,“队长,我的车刚才被你手下弄坏了,搭一个顺风车吧。”

“对不起,我们在执行任务,不能搭载无关乘客。”队长对手下吩咐了一句开车,也不管楚炎鹤还扒着车门,他就不信他能跟着车跑。

引擎发动起来,顾伊担心的看着楚炎鹤,“炎鹤,你别这样,很危险,我会没事的。”

“警察同志,我要是出了事,你们就是谋杀!”楚炎鹤一脚踩在车上,死命的扒着车门。

心里早把梁向那个小子骂了千八百遍,这车都快上高速了,那小子怎么还没办好?

“呵,谋杀,这是你自找的!我们可以给你顶一个妨碍公务罪!”没受伤的小警员愤愤道,他恨不得一踩油门,拖着这个不知死活的拖死他。

“闭嘴!”小队长喝斥一句,转头对着楚炎鹤赔笑,毕竟还在人家地盘上呢,“楚先生,我们也是为了尽快洗清尊夫人的罪名,你这样,我们没法继续工作下去。”

“是吗?你们说伊伊犯了走私罪,你们有什么证据?”楚炎鹤笑着问道,可那笑里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据他所知,组织每一次交易都极其保密,对于参与人更是只是用代号。要不是知情知底的人,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找上顾伊。

冷静下来后,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是太着急乱了阵脚,若是宗叔干的,他不会过了这么久才向警局报案,做事风格也不向。那样叱咤风云的人,是不屑于装傻充愣隐瞒实情的。

“尊敬的司机朋友请注意,通往省会的206国道在xx路段发生五车追尾事故,如正有开往此线路的朋友还请绕道行驶,以免……”广播里响起播音员清亮柔和的声音。

楚炎鹤在心底松了口气,梁向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

“队长,路被堵了。”

“换另一条高速走。”

楚炎鹤松开手,卡上车门,“既然不顺路那就算了,我另想办法。”

“你们难道不先送自己的同事去医院吗?”顾伊好心提醒道。她知道楚炎鹤是在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楚炎鹤有什么打算,她好好配合就是了。

队长扭头看了一眼半躺在后座上的小马,狠了狠心,“换路开,今晚必须赶回省局。”

汽车刚一发动,车上的路况广播又报道了他们打算开往的高速路发生了油罐泄漏事件,现在,那里正烧着熊熊大火呢。

队长骂了一句,今天怎么就赶巧了。

“队长,怎么办?”

顾伊不舒服的活动了一下,一个不小心,手肘拐在受伤半躺在后座的小马颈侧,痛得小马惨叫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车子突然停下,我没坐稳,真的不好意思。”顾伊一脸歉意的连连道歉。

小马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正剩下断断续续的低哼声。

“队长,小马伤的不轻啊。”

“联系本地警察局,再叫一辆救护车把小马送去医院!”队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见楚炎鹤的车已经离开了,松了口气,好在那个难缠的大神走了。

联系了a市公安局,那边立刻派人过来,护持着把人带到警察局。

钱局还在家里和老婆温存,就让楚炎鹤一个电话给叫了过来,一听说他们局子里要接受楚炎鹤老婆的案子,脸就蔫了。

一个省厅,一个是楚二少,他两边可都得罪不起。

偏偏楚炎鹤还下了命令,必须把顾伊给留在a市,不能让省里的人带走。

钱局长利用职务之便打听了顾伊的案子。

没想到,这两个人嘴巴紧的很,只说是有人匿名举报,顾伊跟国际走私案有关,省里非常重视。和就连审讯都不用他的人,自己上阵。

“匿名举报?”楚炎鹤玩味的嚼着这几个字,是有人要整顾伊吧!

“二少,您看,我该怎么做?”钱局长开口问道。

“跟着几个人好好套套关系,他们还得在这里呆些日子,我们俩别走得太近。”楚炎鹤从钱局长的办公室走出去,关照顾伊的话自然不用他多说,钱局长要是没有这么点眼力,他也不会在局长的位子上坐这么久。他得回去安抚安抚老爷子,不能让老爷子不知情的乱来,怀了事。

匿名举报,这匿名之人有可能出自他们身边的人,老爷子要是找了不该找的人,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钱局长在审讯室外担心的来回走着,这两个死顽固,他怎么劝,要他们明天再审,他们就是不听。

“局长,您还在呢?”值班小刘走过来。

钱局长眼睛一亮,“小刘,你过来,过来,你给里面两位警官送杯水,熬夜办案实在是累,顺便把他们的住宿准备好,别弄太高档,就给他们准备局里的宿舍就行。”钱局长回办公室,把一个小瓶子给小刘。

小刘眼睛大睁,“局长您这是……”

“你看到什么了?”钱局长板着脸,满脸的肥肉也看起来严肃了很多。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是我看两位省里来的警官太累,给他们送了杯水,让他们提提神儿。”小刘知趣的接过钱局长手里的小瓶。

“嗯,二大队的队长老孙快退休了,你好好干。”钱局长拍了拍小刘的肩膀。

“是,局长!”小刘把水晃了晃,敲了敲审讯室的门,把水送进去。

两人对顾伊审讯,顾伊表示一概不知,她知道,她要是认了罪,她这辈子就毁了,楚炎鹤在外面的准备也就白做了。

顾伊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坐在被审讯的位子上,抵死抵赖她曾经做过的坏事。

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有一瞬间,顾伊甚至想,她要是现在承认了,认罪态度良好,会不会给她减刑。

但是,一想到楚炎鹤,想到楚炎鹤临离开时那深情的一眼,她便咬住了到嘴边的话。

眼前闪过楚老爷子听到警察的话时愤怒的样子,顾伊咬唇,在心底对楚老爷子说了声对不起,他一定没想到,他疼爱的儿媳妇,他认为乖巧听话的儿媳妇,曾经是个走私贩子。

炙热的灯光刺得眼睛发酸,发涩,脑袋也晕晕的难受。

这两个人一点也没跟她客气,问了第一个问题,顾伊没有回答后,他们就运用了审讯工具。

这在警局圈子里都是默认的,钱局想进来组织都没有理由,反而会暴露钱局跟楚炎鹤是一伙的。

审讯持续了一个小时,没有一点进展。

队长最后问了顾伊一边,顾伊仍旧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把她拷在暖气上,把窗户打开,让她清醒清醒。”队长揉揉眉心,开了一天的长途车到了a市,现在又连夜审讯,身体有些疲劳,眼皮也在打架。他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审讯。

顾伊被拷在暖气管道上考下的位置,站不起身,只能蹲着。窗户被打开,即使靠着暖气,冬天的冷风吹进来,夹着海水的潮湿,吹在脸上黏黏的冷。

“xxxx年xx月xx日,晚上十点五十五分,你在a市港口进了一批货物,那里面是什么?”队长把问过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只是换了一个问法。

“……化妆品。”顾伊想了想开口说道。

她从家里出来,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北方冬天的风很容易就能把衣服打透,冻得顾伊直发抖,向着暖气缩。

见顾伊配合了,队长认为自己的手段起了效果,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还有什么?”

“没有了啊,如果你认为化妆品是违禁品的话,我无话可说。”顾伊语气平静,一点也没有被审讯的慌乱。她换了换脚,蹲的时间太长,血液不流通,腿麻的厉害。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知道你有背景,哼,你以为楚家能救得了你?”队长气得喝了一口水,这水怎么越喝越渴。

“你不都已经对我刑讯逼供了吗?我能有什么背景,我就是孤女一个。”顾伊冷笑一声,手腕上的手铐撞击着铁管,哐哐响。

队长是接到上面的命令,知道顾伊这次的罪是定的死死的,绝对出不来,才敢对她这样的,现在,听顾伊这么一说,更是放宽了心。

“……晚上十点五十五分,你在a市码头接到的货物是什么?”

“队,队长,这个问题,你刚才已经问过了。”警员手下好心提醒道。

“我问过了?”队长揉揉眉心,他怎么不记得了。上下眼皮紧紧的黏在一起,又被他强硬的拉开。

“那你……”

“队长,这个是另一个案子。”警员拉着队长到一边小声说道。

“是吗?”队长打了个哈欠,揉揉眼,“我怎么这么困?”

“现在几点了?”

“差两分钟十二点。”警员扶着队长坐在椅子上,“还审吗?”

“都这时候了?怪不得我眼皮都睁不开了,明天再审吧。”赶了好几个小时的路,又熬夜审讯,之前他又负责另一个案子,不累才怪。因为省公安局局长是他姐夫,才把他从那个刑事案件中抽出来,让他独自负责这个案子,说这个案子基本已经定性,走走过场罢了,等案子结了,他还能升职。

“那她……”警员看着腿脚酸麻直接坐在地上的顾伊问道。

“让她在那里清醒清醒。”队长轻视的看了顾伊一眼,让她在那里吹一个晚上的冷风,看她明天招不招。

这种嘴硬的人他见多了,哼哼,他有的是本事治她。

顾伊揉着酸麻的腿,yīn冷的风吹着,她丝毫没有睡意。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小刘进来,见顾伊被拷在地上,忙把钱局长给找了过来。

“楚少夫人,是在是对不住,都是同行,我不好露面。”钱局长让小刘把手铐打开,去关窗户,却被顾伊给止住了。

“开了一夜窗户的室温跟关着窗户的室温差别太大。”顾伊也不想然钱局长难堪。

“那就委屈楚少夫人去在下的办公室里住一晚。”钱局长衡量再三,作出决定。好在他的办公室离审讯室还算近,他让小刘看着那两个人,等天亮的时候,在把顾伊带回审讯室铐起来。

“谢谢钱局长,我想给炎鹤打个电话。”顾伊活动了一下被铐的僵硬的手腕,接过钱局长的手机站起来,却忘了自己酸麻的脚,右腿一麻,差点跌在地上。

幸好小刘及时扶住了她。

顾伊感谢的一笑,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给楚炎鹤打电话。

她没有提自己在审讯室被用刑的事,只说自己很好。

楚炎鹤放下电话,只有他一个人的别墅尤为空荡。

现在是凌晨十六分,他却没有一点睡意,只因为他心心念念的人不在身边。

梁向查出了案件的负责人,是省里的孙副厅长。呵,可真够重视的。

“孙副厅长?我记得他小姨子在咱们市,你去找人给她送一百万,就说是感谢她向孙副厅长搭桥……”敢接手这个案子,就得看他有没有命继续干下去。

梁向跟了楚炎鹤那么久,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自然会做的滴水不漏。

第二天上午八点,楚炎鹤正准备驱车去警局,接到一串陌生号码的电话。

146-148

146威胁老丈人

楚炎鹤接起电话,刚出声询问,那边便说打错了,挂了电话。楚炎鹤若有所思的看着挂断的电话,号码是本地的。

心里挂着顾伊,没时间过多的思考,楚炎鹤把外套扔进车里,自己上了车,刚发动起引擎,一辆车刷的一个甩尾,横在他的车子面前。

从对面的车上下来两个人,楚炎鹤脸一沉,一步跨下车,甩上车门,上前便是一拳。

“楚炎鹤你干什么!”幸好irvine反应迅速,挡在宗叔前面,挨下了楚炎鹤那重重的一拳。

“你不是看到了。”楚炎鹤活动了一下打得有些酸麻的手腕,还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好心给他留个全尸就很不错了。

“irvine,让开。”宗叔用拐杖拨开irvine,直面楚炎鹤。

“义父他……”先不说顾伊的事情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就楚炎鹤和义父的关系,楚炎鹤也是犯上。

楚炎鹤一腿横扫,逼着irvine退到一边,右拳已经直逼宗叔面门,却在离宗叔鼻子仅有一厘米时,生生停下。

一根拐杖横在两人之间,宗叔手腕一转,拐杖敲在楚炎鹤肘关节上,“楚炎鹤,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我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救ariel。”

楚炎鹤冷嗤一声,收回拳头,转身回了别墅。

见irvine和宗叔进来,楚炎鹤直接开口,“出尔反尔,现在又来装好人,说吧,想怎么样?”

“楚炎鹤,你给我冷静,告诉我门ariel到底怎么了?”irvine被楚炎鹤yīn阳怪气的语气弄得火大,却还是压抑着。

“我***不能冷静,伊伊经被抓进局子一晚上了,省局那边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只要伊伊一被带回省局,就立刻立案!”楚炎鹤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什么证据?ariel为什么被抓走?”宗叔沉着气问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又多担心。

“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是把伊伊参与走私的记录都销毁了吗?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它会在国内警察手里?”昨晚,楚炎鹤排除了宗叔举报顾伊的可能,可是,后来梁向把调查结果给他,说那是内部流传出来的记录磁盘。也就是说,警察掌握的证据,是直接从宗叔那里流出来的。

他可不相信,一个几十年不倒的组织能那么轻易的被人盗取了资料,除非是宗叔默许的。

“你说……ariel是因为走私被捕的?”宗叔睨了irvine一眼,irvine点头,表示资料缺失销毁了。

“不可能,资料是我亲自销毁的,楚炎鹤,你该相信我们。”irvine开口说道。

“我就是太相信你们,伊伊才陷入如今这般境地!”现在上头非常重视这件事,想要把顾伊无罪弄出来,很棘手。

“我不管你是因为我让你入狱实施的报复,还是另有所谋,老头,我告诉你,伊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跟着陪葬!”楚炎鹤指着宗叔,眸子里闪过狠戾。

昨晚,顾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嗓音有些沙哑,她虽然没说,可他知道审讯时用的手段。一想到,顾伊可能在警局里受苦,楚炎鹤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揪着,攥紧,捏碎。

“楚炎鹤,义父是不会伤害ariel的。”楚炎鹤那目无尊长的样子激怒了irvine。

“他不会谁会?是谁把伊伊送去金三角送死的?irvine,别逼我算旧账!”现在刀锋楚炎鹤极其烦躁,濒临爆炸,一点就着。

“我不会,因为……我是ariel的父亲!”低沉,却掷地有声。

楚炎鹤灭香烟的手顿住,怀疑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ariel,也就是顾伊,她是我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所以,我今天来,是想救我女儿的。”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轻松了许多,即使不是对着他的女儿说。

“你……这么说,我该叫你一声岳父?”楚炎鹤感觉好笑,前一刻还是仇敌,他还威胁他,现在,他就成了他的岳父?

宗叔刚要开口,楚炎鹤就截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丝毫没给他这位长辈面子,“还是等伊伊认了你这个父亲在说吧。”

“好,既然不是你,那你说说,你们的内部资料为什么会流传出来,还到了中方警察手里?你要告诉我,这都是偶然?”楚炎鹤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紧绷着神经的他会让他自己失去正确的判断力。

“你说的没错,组织里的资料不会轻易流出来,irvine……”除非是他们不在意的或者是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义父我……”irvine有些吞吞吐吐,楚炎鹤冷凛的眼神扫过去,他看了宗叔一眼,想给宗叔提个醒,“我们有一次故意让瘸子凯德文黑了您的电脑,ariel的行动资料就在你的……电脑上……”

宗叔目光一冷,“是那一次……”那一次,他刚从沈仁贤家里出来,见了他现在的妻子,那女人说,顾伊是顾念情和沈仁贤的女儿,所以他就放任顾伊的资料被盗。

“不可能是凯德文。”做他们这一行的,自然有行内的规矩。不管双方有多么大的仇恨,都不会牵扯到警察,在他们眼里,警察是种麻烦烦人的生物,宁可帮与帮派之间火并死伤无数,也不会在背后和警察搞些小动作。

而且,都是干这一行的,掌握对方点犯罪证据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都找警察,他们也不用做了。

“哼,果然是你们流出去的,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帮规,只有有一丝嫌疑,就给我去查,既然你说伊伊是你的女儿,我想你的女儿比行规重要吧?”对于这个岳父,楚炎鹤还真没什么好感。

“等等,你说那个人叫什么?”楚炎鹤感觉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凯德文,外号瘸子。”irvine回道。

“凯德文……”楚炎鹤重复念着,“和你们是死对头?”

“是的。”

楚炎鹤猛地站起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打过去,“你给我过来一趟。”

“怎么了?”irvine见楚炎鹤脸色不对。

“凯德文那边你们还得找人给我查,伊伊在里面的时间越长,越危险。资料是从你们内部流出的,有多详细,你们比我更清楚。这是铁的证据,伊伊跑不掉,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把伊伊给救出来。”楚炎鹤在客厅里踱着步子,只是把负责的孙副厅长弄下台,只不过是能把案子拖延点时间,顾伊并不能脱离危险。没了孙副厅长,他们还可以派马副厅长、牛副厅长。

“我们可以找人侵入警局系统把所有的证据销毁,或者找人替罪。”irvine答道。这是最便捷快速的方法。

“第一个不行,若是有人故意陷害伊伊,他肯定会有备份,至于第二个……能找黑客把警局的那份资料姓名改了而不让他们察觉?”只要顾伊被无罪放出,陷害之人必会漏了马脚。

就像今早的那个电话,恐怕不止是打错了那么简单。

他昨天就知会了钱局长,想办法让那两个警察不能向省里汇报,想必现在省里还没接到顾伊被捕的信息,那人是急了,才打电话来试探。

“只要能找到警局的那份插入电脑,远程操作是可以的。”怕就怕警局里会有多份。

就在三人讨论之时,门铃响了,楚炎鹤打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赫然是屈铭枫。

“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为了给伊伊报仇,你认识了一个叫凯德文的人。”楚炎鹤也顾不上遮掩,引得irvine破口大骂。

宗叔也是一脸的紧绷,“小子,你是真想置我于死地?”

屈铭枫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不禁有些担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伊伊被捕了。”楚炎鹤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我知道不会是你报的案,不过,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相信你。”

“我那里确实有你说那个人的犯罪证据,我不知道里面小伊也有份。”当时,屈铭枫无法让人打入宗叔内部,正气馁,却无意中听说宗叔的组织有一个死对头,他便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从组织的对手下手。

果然,容易的多。

对于自己帮派内部的资料,不管是谁,自然是严格保管,但是,对于对方的,他们可就不管了。

反正我没和条子打交道,消息泄露出去,你被条子盯上了,那也只能怪你倒霉。

这就是了,在屈铭枫手里泄露出去,这就很正常了。

毕竟,屈铭枫身边,除了他自己,其余人对顾伊可都不友善。

一想到可能是自己泄露了机密导致顾伊被捕,屈铭枫愧疚难耐,他好像从来没有给顾伊带来过幸福。

他给她的,永远是伤害和痛苦。

楚炎鹤还没动手,irvine就给了屈铭枫一拳,不仅是为了屈铭枫盗取组织的犯罪证据,还因为顾伊,“小子,我警告你,立刻把光盘销毁!”

“小伊因为我泄露了资料被捕,我会补偿她,但是你们,这群罪恶的走私分子,本该就应该蹲在大狱里。”他们竟然逼迫小伊那样美好的女孩加入到走私队伍里,光这一点,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楚炎鹤心里记挂着顾伊,没空看他们吵,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摔门而去。

到了警局,钱局长早早的在办公室等着了,不过,两个人没见面,接见楚炎鹤的是昨晚值班的小刘。

小刘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包括顾伊被刑审的事情,“二少,我们也不好阻止,只能尽量保护夫人。”

“我知道了,现在……”楚炎鹤下巴点了点审讯室。

“刚刚开始,昨天局长让我在两人水里放了安眠药,两个人才起来没多久。”小刘会意的开口。

“告诉钱局,我会让案子留在a市办,让他想把办法此案的所有卷宗资料都从省里调过来。”从省里找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他动了孙副厅长,也算是打草惊蛇了,负责此案的肯定都是那人的“自己人”,他想要插手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他只能想方设法把顾伊留在这里。

吩咐完,楚炎鹤走到走廊伸出,打开窗户,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直到快十一点了,小刘才过来,“二少,审讯完了,局长陪那两个人去吃饭了,您可以去看看夫人。”

“嗯,知道。”楚炎鹤按灭最后一根烟,又在窗户边吹了一阵,确定身上的烟草味不是那么重,才随着小刘去了审讯室。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顾伊正歪在椅子上,脑袋一磕一磕的往下掉,楚炎鹤看了心疼,那每一下,好像小锤敲在自己心上,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手指轻轻抚在她干裂的唇上,那黑黑的眼圈显得脸色更加苍白。

顾伊惊醒,看到眼前的人,有些不管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那孩子气的动作让惹得楚炎鹤轻笑。

“炎鹤,你怎么来了?”顾伊动了动身子,有些麻,不禁低吟出声。

“还好吗?”明明知道她不好,却不敢去说。

“嗯,我昨晚在钱局长办公室里睡的,只不过没你在身边睡不着。”顾伊故意说得轻松,不想让楚炎鹤担心。

小刘敲了敲门,端了饭菜进来,放下后就知趣的关门出去了。

楚炎鹤把顾伊抱起来,走到桌前,也不让她下来,直接放在自己腿上,“我会很快救你出去的。”

他拿起筷子,挑了一块排骨,剔去骨头,撕碎了,夹到顾伊嘴边。顾伊想要拿过筷子自己吃,被楚炎鹤瞪了一眼,乖乖张嘴吃了下去。

楚炎鹤伸出舌在她嘴边舔了下,擦掉油腻。顾伊拍着他躲开,“我都没洗脸。”

“我的媳妇永远都是香香的。”楚炎鹤故意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发出羞人的声音。

顾伊忙岔开话题,“很棘手是不是?”

顾伊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小女孩,从那两个警察的刑审中她就知道,他们有充足的证据,只要她言语里有一丝漏洞,他们就会立刻给她定罪。

说实话,再这样审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的消。

“不会,我已经有办法了,很快就会查到是谁搞的鬼。”楚炎鹤早看到了她藏在袖中勒出红印子的手腕,想到他的伊伊昨晚吹着冷风蹲在地上被刑审,他攥紧了拳头,在顾伊看不到的地方,幽暗的眸子闪过狠戾。

“炎鹤,其实……我也是罪有应得,毕竟……毕竟那些罪证都是事实。”有两个字缠绕在嘴边,顾伊咬紧了唇,没有说出口。

她想说,我们离婚吧。

因为楚家是军政世家,楚家儿媳妇是走私贩的消息要是被传出去,后果不言而喻。

这也是楚炎鹤找的是钱局长,而不是楚绍妈妈的原因。

“顾伊!”楚炎鹤怒不可遏,他怕的就是顾伊有这种想法,最后承认了罪证。

感觉到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楚炎鹤深吸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伊伊,你要是敢认罪,我绝不放过你。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有你亲生父亲的线索了,如果,你还想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就给我撑到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

“所以,你要是轻易认罪了,我会让你那混账爹早早下去见我的岳母大人。”楚炎鹤说的轻飘飘的,顾伊却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浓浓的威胁,她知道,他做得出来。

别说是她那没见过面的父亲,就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楚老爷子,他也弄够狠下心。

“炎鹤,我只是不想连累你的家人……”这是顾伊从决定和楚炎鹤一起时,一直担心的。

“你谁也不会连累,大不了我和老爷子断绝父子关系,”楚炎鹤眉心一拧,抬起顾伊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声音冷沉,“你是不相信你老公我的能力吗?”

楚炎鹤吻了吻顾伊有些干裂的唇,醇厚的声音带着让人心安的蛊惑,“伊伊,我曾经让你陷入危险过一次,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好不好?”

顾伊回身抱紧了他,一整夜,她想念了这个温暖的怀抱一整夜。

门外响起恼人的敲门声,小刘有些尴尬的推开门,“二少,他们快回来了,您该出去了。”

“知道了,外面等着。”楚炎鹤狠狠的吻了顾伊的唇。

顾伊热烈的回应,还有什么比这个吻更能让她安心,“撑不下去了,我想着你,便会撑下去。”

两人额抵着额,直到小刘再次敲门催促,楚炎鹤才恋恋不舍的抱着顾伊,把她放回去,“伊伊,等我。”

楚炎鹤刚拐进一间办公室,就听到那两个该死的声音。

“队长,你说还真怪了,昨天是车祸堵了路,今天,高速上的桥竟然断了,这也真赶巧了。”这是那个警员的声音。

“另一条路呢?”队长的声音里透着股急躁,这人多在a市呆一天,就得多拖一天定罪,他们也越容易出岔子。

“另一条,两辆油罐车撞在一起,发生爆炸,正在灭火。”警员小声说道。

“妈的,这几天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咱们走火车!”

“不行队长,火车上人太多,万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省里给派架直升机?”刚才他也是急糊涂了那么随口一说,确实不能做火车。

警员没接话,能派倒是好,问题是,小队长你现在连人都联系不上啊。

于此同时,省里孙副厅长收受贿赂的事情曝光,贪污腐败一直是百姓最最痛恨的,楚炎鹤找了国内最有影响力的媒体曝光,现在,孙副厅长自顾不暇,自然没时间管顾伊的案子。

与孙副厅长交好的官员人人自危,原本安排周密的国际走私案件审讯班子也被打乱了。

动不了背后的人,楚炎鹤就不信伤不了那人的爪牙。

不怕,慢慢来,把爪牙拔干净了,就剩下最后的主谋了。

顾伊又被接连审讯了两天,两个人都审的头疼了,顾伊就是不认罪,上面有没有指示,队长只能找钱局长帮忙,把顾伊暂时关进他们这边的监狱里。

面对未知的环境,人总是会生出恐惧来。

在监狱里,顾伊和那些人基本不说话,还好,钱局长有交代过,她们这个牢房里的人还算和善。

但也总有那么几个挑事儿的。

“哎,新来的,你犯了什么事?”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问道,看来这个人在这间牢房里有些地位。

顾伊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回答。

倒是一个清脆的声音替她答了,“杀人放火,什么都做过,怎么了?”

顾伊听到声音,错愕的抬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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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灰常对不起各位亲们,该死的大姨妈来了,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更新晚了。非常抱歉

147暗杀

从狱房深处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笑吟吟地分开人群,走到顾伊身边。

“顾姐姐,好久不见。”唐果在顾伊身边坐下,如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自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唐果也犯了事儿?

说道这个,唐果小嘴一嘟,“没来过嘛,觉得好玩,就进来玩玩喽。”

顾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良久,唐果被看得浑身起**皮疙瘩,“好了好了,我说,我昨天就进来了。”

“胡闹!”这唐果明明就是某人派进来陪着自己的。

对于顾伊的生气,唐果反而很高兴,“对嘛,你就应该拿出这样的气势来,不然,她们会以为你很好欺负,到时候,受苦的可是自己。”

“让楚炎鹤赶紧把你弄出去,他怎么能让你进来!”就算是担心她,多交代狱警几句就是了,把唐果弄进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顾姐姐,你就让我陪陪你吧,算是我求你帮我了行不行?”唐果一脸乖巧小猫咪相,只是,乖巧的小猫咪背后,往往隐藏着一直狡诈的小野猫的真面目。

“什么意思?”怎么让她待在监狱还是帮她了?

唐果小嘴一撅,脸上带着不耐烦,“还不是楚绍,烦都烦死了,顾姐姐,你说我以前怎么会看上他呢?真怀疑我的品位。”

顾伊噗嗤一笑,这丫头恐怕在心里偷着乐吧,口是心非的家伙。

顾伊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对唐果说道,“女人嘛,一生总会遇上几个渣男,这很正常。不过,果果,要是楚绍这一次真的想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会怎么做?”

“他?怎么会,我看他是想红旗不倒,彩旗飘飘,他和那个小白花还好着呢。”唐果不痛快的说,这也正是她不想见楚绍的原因,他这是干什么?想锅里碗里的都占着?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真当自己是太子爷比得上皇帝的三宫六院呢。

顾伊拉着唐果躺在自己床上,听唐果语气不对,便没有继续楚绍的话题,两个人聊着聊着,便睡着了。

半夜时分,正是人警惕性最弱,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黑暗中,紧闭着眼的顾伊,眼皮下的眼珠微动,她不动声色的用手在唐果的手背上顺着抚摸,这样可以缓解人的神经,使得唐果不至于被惊醒。

唐果手指动了动,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悄悄握上顾伊的手。

黑暗中,空气中掀起细微急不可察的气流,窄小的狱房里,只能听见人们睡梦中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一个黑影慢慢向顾伊的床边移动,在漆黑的夜幕中,几乎分辨不出,哪是人影,哪是黑暗。

就在人影靠近床边的时候,那黑影的手在腰间摸了摸,一抹刺眼的光划破黑暗,带着无声的风,刺向睡在外侧的人。

外侧的人正好背对黑影而睡,只要匕首从下向上避开肋骨,直接刺入肺部,被刺的人就会不发出一丝声音,一招致命,直接断气。

夜色中闪着冷光的匕首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窜而起,咬向睡梦中毫无察觉的人。

冷光一闪,没柄而入,没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下一秒,狭窄的狱房里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紧接着,是刀刃切入布帛的声音,伴随着利刃刺入肉体的“噗呲”声。

睡梦中的人被惊醒,朦胧着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还让不让人睡了?”一个不高兴的声音响起。

“新来的找打是不是?大半夜闹腾什么?”其余的人也不悦的跟着附和起来。

抱怨的空隙,传出粗重的喘息声。

顾伊对着唐果闪亮的眸子点点头,唐果会意,大声尖叫起来,“啊——你……你怎么了?喂,你醒醒啊!”

“怎么了?谁出事了?”其余的人听出了不对劲,有人打了火柴,借着亮光走过来,只看到地上团了一团在瑟瑟发抖,细微的呻吟声压的极低,在极安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明显。

“我……我不知道,你们快来看看她怎么了?”唐果的声音颤抖着,好像害怕的不行。

顾伊抱着唐果缩在床上,两个人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

那人见顾伊两人的样子,再看看地上团成一团的不明物体,也有些害怕,抖了好几下,才敢去掀地上那一团,火柴很快就熄了。那人大概是被火烧到了,甩了甩手,又点了一根,接着火柴微弱的光,她看清了地上那一团,正是她们的狱友,“金花?你不在床上睡觉,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那个叫金花的女人缓慢的抬起头,在火光下,脸色惨白,把持火柴的人吓了一跳,“金花,你这是怎么了?”

“啊——快看!”唐果一声惊叫,捂着嘴颤抖的指着地上,“血,血……”

拿火柴的人往地上一照,果然发现地上留了一滩血,顺着血渍往上,她看到金花胸前插了一把刀,而她的手,正无力的握在刀上。

“金花你……!”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几个人听到叫声也走了过来,有胆大的过来看了看,看着地上的血问是怎么回事。

“是她……”

唐果正哇哇大哭,听到有人问,忙开口解释,趁机打断了金花的话,她哽咽着:“我睡觉的时候被尿憋起来,就看到对面站了个人影,我以为她也要上厕所,就喊了她几声,想让她让着我,让我先上。没想到,她突然举起一个东西就往自己身上扎,我都吓傻了。”

唐果虽然边哭边说,可是比虚弱的金花要语素快的多,声音也比她大,大家首先听到的自然是唐果的解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人送她去医院啊。”顾伊在关键时刻提醒了一句。

“对,赶紧喊警察过来。”几个人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敲门的敲门,大喊的大喊。

顾伊掩护着唐果挤到人群后,既然送唐果进来,自然给了她联系的方式。唐果通过无线联系上梁向,梁向听得一身冷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有手机这个通讯工具,开了车便往楚炎鹤那边赶。

狱警拿着警棍敲着铁门,粗壮的嗓子一吼,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半夜不睡觉吼什么吼?想吃棍子了?”

“有人受伤了,留了很多血,快救人。”

狱警打开老房门,看到地上一大滩血迹,也是一愣,忙让人把人给抬了出去。

“谁带进来的刀子?”这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监狱里的,现在,竟然插在一个罪犯的胸口上。

众人默不作声,狱警重重敲了几下铁门,让人把门锁起来。

这一闹腾,大家都没了睡意。

“哎,你说金花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扎自己呢?”一人疑惑的问道。

“大概是梦游吧,我叫她的时候,她都不理我。”唐果充分展现出她的自来熟品质。

“梦游?这么说,她也有可能扎到我们任何一个人?”另一人后怕的拍着胸口,那人正好睡在金花紧挨着的床铺上。

“就是呀,真是可怕,这梦游里杀人好像不犯法。”一人插嘴道。

唐果和顾伊没在参与狱友的讨论中,两人背后也是除了一身冷汗,只要差一毫,死的就是她们两个。

当时的情景是在是紧急,从那人下手的顺序可以看出,她是想先把唐果给悄无声息的杀了,然后再给顾伊注射一针吗口非,用被子闷死她。

因为唐果进来,是没有备案的,就算是死在监狱里,也不敢声张。所以,对方敢明目张胆的对唐果下杀手。而她,对方想要制造她死于毒瘾发作的假象。

够狠毒的。

顾伊悄无声息的把从那人身上搜出的吗口非擦掉了自己的指纹,塞到那人床下。

赶到楚炎鹤住处,梁向才冷静了下来,他按下门铃,们很快被打开了,客厅里做了几个人,竟然都没睡。

楚炎鹤狐疑的看着梁向,“大半夜的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牢里混进去人了,果果刚给我来过电话,她和夫人……”梁向喘了一口气,即使没有亲身经历,可是听到唐果刻意轻描淡写的描述,他还是心惊肉跳,“夫人她们刚刚遭到暗杀。”

“什么!”楚炎鹤倏地收缩瞳孔,“伊伊她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但是那人没死,正在被送往医院。是一个名叫金花的女人,我查过,她是五天前进的监狱,罪名是通过肉体交易为幌子抢劫男性。”梁向不愧是楚炎鹤的特别助理,在赶往楚炎鹤住处的路上就把女人的底细给查了,“不过,这显然是个幌子。”

“给监狱长打个电话,派人去把那女人给截了,等等,不用,我亲自去医院会会她。”如果那个女人给截了,对方很快就会知道暗杀失败,还会再另外派人,“告诉监狱长,封锁消息。”

“我跟你一块去。”宗叔站起来。

“我也去。”irvine出声。

“宗老头你去,irvine,你留在家里,人多容易引起注意。”楚炎鹤拿了车钥匙,在车库里选了辆很普通的奥迪。

那边,很快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给发了过来,监狱长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说他也不知道里面怎么会放进去不明分子。

“好了,你去处理案件,就说那女人是梦游伤了自己。”楚炎鹤不耐烦的挂断电话,看来,得加快进程了,顾伊在监狱里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顾伊警觉性高,发现了异常,现在会是怎样的后果。

如此说来,他还要感谢宗叔让顾伊去金三角那一次,经历了那半个多月的危险生活,顾伊睡觉极为警惕,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大脑会自动进入浅眠状态,一有异样,便会条件反射般醒过来。

一行人到了医院,直奔503加护病房。

病房外有狱警守着,却都在打盹儿,监狱长工作做得还不错,楚炎鹤心中暗想。

两人悄无声息的进了病房,他们已经把脚步放到最轻了,病床上的重伤病人还是动了,呵,果然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失了那么多血,早已疲惫不堪熟睡不醒了。

在那人出声之前,楚炎鹤捂上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已经擒在她喉管处。

女人眨了眨眼,没在出声。

却在下一刻,露出极度的惊恐。

只见宗叔从口袋里拿出胶皮手套套在手上,一只手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

楚炎鹤感觉到手下的女人剧烈挣扎起来,他狐疑的看着宗叔,这老头有那么恐怖?只是拿出一支注射器而已。

宗叔见楚炎鹤不解,好心的解释道,“这是兴奋剂,可以让疼痛放大百倍。”

说话间,宗叔已经把针头刺入女人的皮肤,慢慢推动管塞,那专注的样子,好像在做一件艺术品。

宗叔示意楚炎鹤放开手,随手拿过一个毛巾塞进女人嘴里,把女人四肢绑起来,然后伸手去解女人的衣服。

楚炎鹤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插手了,有这狠毒的老头在,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嘛。黑道果然是黑道,他得考虑考虑,是不是撺掇顾伊不要认这个父亲,不给这老头报复他的机会。

他相信,宗老头对于他把他送进监狱,肯定还怀恨在心呢。

宗叔把女人的病服上衣解开,露出缠绕在胸前的绷带,他又耐心的,一圈一圈的绕开,露出最里面一层渗了血的绷带,他停住手,带了橡胶手套的手指按在女人淌血的伤口处。

破碎的声音从女人塞着毛巾的嘴里传出来,虽然不大,但是,光看女人抖成痉挛的身子,楚炎鹤就知道有多疼。

宗叔按在伤口上的手指继续往里按,甚至扭着往伤口里钻。

那伤口处,正是女人脆弱的地方,可在宗叔眼里,这人根本不是女人,她是伤害他女儿的凶手。

楚炎鹤看到,宗叔的手指已经钻进去最上面那一个指节,女人脖子上崩起根根青筋,四肢剧烈的颤抖着,整个病床都在晃动。那双泛起眼白的眼睛,让楚炎鹤一度以为她下一秒会死去。

“喂,不会玩死吧?”只是在一边看着,就觉得浑身起**皮疙瘩。楚炎鹤从不知道宗叔是这么一个嗜血的人,这人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要从她嘴里套出东西来。

宗叔见女人快要昏死过去,又给她注射了一剂,女人立刻痛醒了。

宗叔一拳打在女人伤口处,把塞在她嘴里的毛巾拿出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女人颤抖着点头,宗叔却猛地上前,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卸了下来,“咬舌自杀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至少要等血流净了,你确定要选择这样的死法?”

女人眼里闪过恐惧,她剧烈的摇头,表示自己会配合。

宗叔审视了番,把下巴装回去。

“谁派你来的?”楚炎鹤上前低声问。

女人摇头,宗叔一手按在她胸口伤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只管拿钱办事,都是在网上交易的。”女人快速的说道。

楚炎鹤骂了一句,就无功而返了吗?

“哪个公司的?”宗叔yīn沉沉的问道。

女人说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宗叔给女人注射了一针药剂,拉着不甘心的楚炎鹤离开。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

“让她睡个美觉去天堂的仙药。”宗叔收起注射器,果然是搞违禁品走私的,什么药物也能弄到。

楚炎鹤怀疑,他是不是把这些危险的东西随时带在身上。

“氰化物制品?”氰化物可以使呼入的氧和氢不能结合成水,使人体不能分泌dna,人体内氧气过量,会使细胞不能进行呼吸作用,最终导致心脏衰竭。氰化物在医药上是禁用品,有人偷偷用于安乐死。

“放心,组织特制的药物,警方查不出来。”宗叔径自上了车,把手套取下塞进口袋里。

这些东西,他不会随意丢在垃圾桶里,谨慎的个性让他习惯于亲自处理。

“安乐死,太便宜那女人了。”楚炎鹤砸了一下方向盘,他们今晚可算是无功而返了。

“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你找人去网上查查那女人说的公司,在找黑客破解他们的汇款记录,顺藤摸瓜。嗯,在中国估计查不到那家公司的信息,我让irvine去查。”宗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那女人说的冠冕堂皇的是公司,其实就是一个私人雇佣组织,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做。

irvine的动作很快,他立刻联系了加拿大的人去查,调查记录显示,汇款的银行就是a市的银行。至于汇款人,是一个假名字。

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炎鹤开车回了别墅,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irvine站在门口,见楚炎鹤下车,忙把他拽到电脑前,“我让人查了凯德文近期接近的所有可疑人物,这是他们的照片,你过来看看。”

近千张照片,直看得楚炎鹤头昏眼花,“没有。”这些人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是外国人,顾伊一直在国内待着,没和外国人有什么接触。

这一点提醒了irvine,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拉动照片,一张张翻找。

“我记得凯德文一年前有一个情妇好像是中国的。”irvine自言自语道。他在楚炎鹤回来前,已经把所有的资料看了一遍,但是,因为不是顾伊最亲近的人,他只是排除了组织上会给顾伊带来危险的人,剩下的要靠楚炎鹤了。

而听了楚炎鹤提及国籍的问题,他猛然想到,他好像在资料里看到过一个中国女人。

“一年前?”楚炎鹤刚兴奋的心又落下,这人不会和屈铭枫那个变态妈一样,一年前就在策划了吧?

不对,顾伊才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

而且,凯德文的情妇,跟顾伊有什么关系?

资料太多,几十万字的资料加照片,irvine一张一张的找,有些费劲。

“炎鹤,案子那边你要加快速度。”在irvine查找的时候,宗叔处理完手套和注射器走出来。

“我已经找人破坏了回省的主要交通干线,省里那边又忙着抓贪腐,钱局长说那边已经着手移交案子了,只要案子一移交到a市,我们就动手。”今晚的暗杀催动了整个计划的进程,这样惶惶不安的夜晚,没人想经历第二次。

“要不,我派人混进去保护ariel。”宗叔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人越多,反而会坏事。”楚炎鹤虽然担心顾伊,但是他还没乱了阵脚,他知道,他应该相信顾伊的能力。

而且,里面有唐果陪伴着,他也会放心些。

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怕顾伊精神太过紧张会落下病。

“楚炎鹤,你过来一下,”irvine突然大叫,“你看一下,认不认识这个女人。”

148斩草除根

楚炎鹤快速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子悬在电脑上空,“哪个?”

irvine把照片掉出来,是一个侧脸,照片照的很模糊,甚至看不太清脸,“有清楚一点的吗?”

这照片也太模糊了,主要是远景拍摄,能分清哪是脑袋,哪是身子,哪是腿,至于长相样貌,那是完全看不出来。

“照片只有这一张,不过,这女人喜欢泡吧,她和凯德文就是在凯德文的酒吧里认识的,而且……嗯,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很……风骚。”irvine想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自认为很恰当的形容词。

楚炎鹤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坐在电脑前的irvine都被那森冷的视线辐射的有些慎得慌。他远离的楚炎鹤的气压辐射范围,与宗叔讨论着从那个叫金花的女人那里打听来的信息。

一声巨响,众人回头,楚炎鹤脸上的狠戾yīn寒让整个客厅如堕入冰窖。

“梁向,把那老头的事给我卖给所有媒体,顺便给纪检委送去一份。”说话之时,楚炎鹤唇边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老板你的意思是……”

“让他一家子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楚炎鹤冷哼一声,竟敢把注意打到伊伊头上,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承受后果。

“得令,立刻去办。”这说明夫人很快就会出狱了,也就意味着,唐果也要出来了。天知道他多担心那个不省心的小祖宗,要不是唐果自己像进去,他就是冒着违背老板的‘旨意’,也不会让唐果那丫头进监狱里面去。

“宗老头,给你个替伊伊报仇的机会,当然,好处也是很大的。”这会儿的楚炎鹤笑得像只狐狸,他要把可能参与伤害伊伊的所有人都斩草除根!

自从见识了宗叔审讯人的手段,楚炎鹤可是很期待那些人怎么在他的新岳父大人手下哀嚎痛苦,跪地求饶。

宗叔沧桑的脸上也写满了期待,还有些跃跃欲试,“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们。”

他宗叔的女儿,他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这些混账东西竟然敢把他和阿情的女儿送进监狱,还敢雇人暗杀,显然是活到头了。

这几天,各大报纸头条都是某退休高官多年前贪污受贿巨额资金、私生活yínluan的新闻,连他尚在位的小儿子曾经收过哪些小恩小惠都给抖搂了个清楚明白。纪检部门立刻成立了专案调查组,几乎不费力,所有的罪名都严严实实的扣在金老头上。

与此同时,他在美国做生意的大儿子也受到了当地警方的调查,因为有人举报他们利用公司做幌子,私自交易违禁品。

楚炎鹤静静的看着报纸上那犀利的用词,嘴边划过一个弧度,人人喊打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开车到了金家,看着警察把金老爷子从别墅里带出来,他推门下车,站在路边,在金老爷子被警察带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楚炎鹤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开口,“金老,我的礼物,你喜欢吗?这,还只是开始。”

金老爷子霍然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楚炎鹤,他剧烈挣扎着,反抗着。

“你错,就错在,这么大年纪了还那么好强,不仅不阻止金朵的无知行为,还想拿字孙女做挡箭牌和楚家斗,有时候,人心不老,可不是好事。”楚炎鹤说完,让开道路,看着金老佝偻的身子剧烈的颤抖。

楚炎鹤抬头看了一眼暖暖的冬阳,心情颇好的上了车。

他到监狱门口的时候,那里早早的停了两辆车,一辆,是等着接唐果的梁向,另一辆……宗叔带着黑皮手套的手紧紧握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狱大门。

楚炎鹤下车走过去,梁向上前打招呼,楚炎鹤点头,随即看向宗叔,“你打算认伊伊?”

宗叔身子急不可察的僵了僵,“我现在做的,只是一个父亲在等多日不归家的女儿。”

“我不会去问你当年和顾伊妈妈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尊重伊伊的选择,毕竟,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没有你。”说实话,楚炎鹤不希望顾伊有宗叔这样身份的一个父亲,他宁愿,顾伊的父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

“这是我和我女儿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宗叔叱咤一生,即使愧对于女儿,也不会因此对女儿的爱人服软。

“可惜,在伊伊眼里,你才是外人。”楚炎鹤嗤笑。

irvine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为了同一个女人争执不休的男人,“ariel就要出来了,你们难道要她看到两个毫无理智,像斗**一样的男人吗?”

话音刚落,监狱大门打开,一枚肉弹飞射而出,直接撞进某人怀里,把某人撞得倒退了好几步。

那兴奋的小脸上,可一点也不像是从监狱里出来,“大叔,刺激,太刺激了,你不知道,我和顾姐姐两人徒手就制服了一个专业……”

唐果抱着梁向的脖子喋喋不休,看得楚炎鹤两眼冒火,那双冒着妒火的眼眸嗖的扫向顾伊,她难道不能和唐果一样,见到他,给他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热情拥抱吗?

这女人真是太没风情了。

顾伊一步一步的向着楚炎鹤走来,脸上带着笑,眼角下弯,嘴唇微微勾起。

楚炎鹤叹了一口气,这不就是他喜欢的伊伊吗,他伸开手臂,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她。以前,都是他主动,现在,他想感受她的主动。

剩下三四米,顾伊的脚步加快,直接忽视了楚炎鹤伸的快要僵直的手臂,吻上他的唇。

楚炎鹤一怔,随即反客为主,他的伊伊,总会给他惊喜。

辗转吮吸,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把她扣向自己。唇瓣相贴,这个吻并不热烈,却是如此的缠绵,每一丝贴合,都诉说着两人的思念。

思念如上涨的潮水,愈来愈浓烈,在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爆发出来,虽然极力压抑着,楚炎鹤还是忍不住想要把顾伊拆骨入腹,那样,谁也不能伤害他的伊伊了。

被忽视了的宗叔重重咳了一声,顾伊这才注意到旁边除了梁向和唐果以外,还有其他人。

她有些羞涩的想要结束这个吻,楚炎鹤如突然进攻的猛兽,侵占巢穴,也侵占她的心。

吻不在温柔,变得激烈热情,他叩开门关极其敏捷的滑溜进去,逗弄着隐藏在‘深闺’中的丁香小舌,他的舌的灵活度在她身上简直练习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灵动的舌在她檀口中挑来绕去,撩拨着她的舌,她的身,她的心。让那小丁香情不自禁的追随着他,迷恋着他不能自拔,可是,在小丁香即将得逞之际,他又极坏心的滑溜到一边。如此往复,他孜孜不倦的逗弄着她,直把她吻得心浮气躁,两颊绯红如火烧云。

顾伊气喘吁吁的靠在楚炎鹤胸前,身体软的像要溶成一汪水,漂亮的眼眸迷了一层醉人的雾气,水蒙蒙的迷离,氤氲着一抹朦胧,又透着让人一探究竟的诱惑。

连那说出的话,都透着一股醉人的魅,“irvine,宗叔,你们怎么也来了?”

她娇嗔地瞪了楚炎鹤一眼,有别人在,也不给她提醒她一下,害她在这两人面前丢人,以后,肯定抬不起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饥渴呢。

宗叔这会儿没有和楚炎鹤争论的强势了,他微微顿了顿,才开口,似在斟酌改用什么口吻,“我和irvine听说你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谢谢。”虽然心有疑虑,顾伊也没多问,她从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她自认为,以她和宗叔的关系,她还没有资本让宗叔为了她的事情亲自跑来一趟,更何况,她没记错的话,宗叔已经被遣送出中国了。

在梁向的强拉硬扯下,才把唐果拉上自己的车,避免打扰老板和夫人二人世界,楚炎鹤当场发飙的情况。

唐果还回头招招手,“楚叔叔,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找我哦。”

顾伊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楚炎鹤探过去身子,给她系上安全带。顾伊的手放在楚炎鹤系安全带的手上,覆盖,紧紧握住,“这些天很累吧?”

“不累,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会充满了精力。”楚炎鹤吻了吻顾伊水润的唇,这张唇,眼前的这个人,他永远都吻不够。

刚熄灭的火,被楚炎鹤又点燃了起来,两个人相拥在狭窄的车厢内,只想这一刻,静止,不再前进。

良久,楚炎鹤还平复了内心的慾火,知道顾伊在监狱里肯定休息不好,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累到她。

“会不会很难受?”顾伊有些担心又脸红的小声问楚炎鹤。两人相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他的热情,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来一场疯狂的车震,可是,这个一直放纵自己身体的男人,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吻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嗯……”楚炎鹤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我……我……我帮你……”最后一个字,低的几乎听不到,楚炎鹤一怔,随即,嘴角咧开,眼里盛满了笑。这丫头,是开窍了吗?以往,让她用手碰他那里,她是死都不肯的。

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已经放在他的腿上,正怯怯的,犹豫着,向前‘行军’。

楚炎鹤放松了身体,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在椅背上,满是兴味的看着顾伊。

顾伊一咬牙,手伸了过去,好像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一般艰难。

“小妖精,你这是在惹火。”耳边一热,灼热的气息浇在敏感的耳侧,小手被大掌握住,楚炎鹤哑着嗓子发狠的咬了她一下,其实,很轻很轻,“在勾引我,小心我在这里要了你。”

顾伊怔怔的抬头看他,那迷茫的样子,如一个迷路的天使,而他这只恶魔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把这只小天使给染黑,纳入羽翼。

“傻瓜,你太累了,等你休息好了,记得翻倍的还我就行。”楚炎鹤握住她放在他重要部位的手,五指交扣,紧紧握紧。

顾伊不自在的转头看向车窗外,脸烧得像番茄,她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当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怎么就说出那种话来呢。

为了转移注意力缓解尴尬,顾伊带上了一本正经的面具,“我的案子算是了结了吗?”

“嗯,除了一些该死的人还没处理,基本差不多了。”楚炎鹤淡淡道,那淡然的语气里透着对生命的漠视。

“你……”顾伊惊诧于楚炎鹤的态度。

“伊伊,对于敌人,我们要做的,是斩草除根。我不希望你过多插手。”他知道,他的伊伊不是弱女子,所以,他不想瞒着她,不想她那天醒来,突然发现她的丈夫满手是血。

“可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染上不必要的污秽。”其实,相比于楚炎鹤的淡然,顾伊要更加冷漠,对于那些人,她甚至都不屑一顾。是的,人能和地沟里的臭虫置气吗?

“伊伊,为了你,什么都值得,不过,这一次,不是我做,自然会有人替我们做。”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宗叔逼供的手法,楚炎鹤就莫名的兴奋,看来,他体内隐藏着暴虐因子。

“那像警局举报我的人……”

“金朵,她曾经是凯德文的情妇,从那里意外获得了你走私交易的资料。”楚炎鹤想着那个倨傲如孔雀又极具征服欲的女人,不喜欢她的人遇上她,就是一个悲剧。

顾伊不知低头想什么,好久,才开口,“可是,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证据都送到上头去了,不管你查出来是谁举报的,我……我坐牢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啊。”

“有时候,我真讨厌它。”楚炎鹤空出一只手摩挲在顾伊唇上,眼眸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复杂的幽光,“总之,过程很曲折,嗯……宗老头也帮了不少忙。”

楚炎鹤和顾伊回到别墅的时候,其他的人早就喝完一壶茶了。

“哇哦,顾姐姐,你和楚叔叔一定很激烈吧?说,你们一共多少次?车上?宾馆?不会是小树林吧?”唐果一脸暧昧的看着顾伊被吻得红肿的唇,眼睛不老实的直往顾伊露出的颈子上瞟,那样子,恨不得有个透视眼,把顾伊浑身上下给扫一遍,数一数上面有多少爱的痕迹。

“果果吃水果。”梁向适时地把一块苹果塞进唐果嘴里,也不顾唐果的抗议。

“梁向!”楚炎鹤黑眸一瞪。

梁向立刻拉起不情不愿的唐果向各位告辞,这小祖宗,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唐果走了,客厅的氛围多少有些拘束,顾伊紧挨着楚炎鹤坐下,坐在宗叔对面。

“炎鹤说,您帮了很多忙,谢谢。”顾伊说得客套又尊敬,让宗叔心里尤其的难受,好像被蝎子的尾巴刺了一下,刚开始感觉不到疼,一会儿就蔓延开来,散布整颗心脏,绞杀着它。

在他们为了顾伊相处这几天,irvine找过楚炎鹤单独谈话,他讲了宗叔在知道顾伊是自己的女儿时,是多么的……害怕。是的,害怕,他害怕,他一开口,就会失去这个女儿。他挣扎,纠结,痛苦,他深深的自责。

irvine并不像要求楚炎鹤什么,只希望,他不要左右顾伊的思想,影响顾伊做决定。

“伊伊……”

顾伊条件反射的看楚炎鹤,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声音,苍老,威严,透着股小心翼翼,不是出自楚炎鹤之口。

“宗叔您有什么吩咐?”顾伊不太自然的咧了咧嘴,这个两个字从宗叔嘴里叫出来,太诡异了。

“伊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情。”宗叔痛苦自责的声音响起,双手紧紧交握着放在腿上。

“您别这样……您认识我妈?”顾伊惊呼,在她眼中,妈妈可是秀雅贤淑的女子,怎么会认识宗叔这种黑道头子?

顾伊不知道的是,每个女孩,在年轻之际,都会被那种坏坏的酷酷的男生所吸引,为他倾倒,何况,顾念情本就不是一个安分听话的乖乖女,她的叛逆,在顾伊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传承。

“阿情……是我的初恋情人。”宗叔不知道这样告诉眼前这个对他恭敬有加的女孩,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父亲。

“啊怎么会?”顾伊难以置信的捂着嘴,难道,赵之杏说的都是真的?是妈妈先背叛了沈仁贤,所以,妈妈才是过错的一方?不,绝对不可能。

“我遇见阿情的时候,她才十七岁,她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我,我们迅速坠入爱河。直到一天,我被心腹兄弟背叛,和仇敌火并,等我拖着半条命回去,她已经逃走了,带着上天给我的礼物,在我最危难的时刻,抛弃我,逃走了。”回想起过去,宗叔一向严肃冷峻的脸上染了柔和的光,那样的温柔,是顾伊未曾见过的。

“我认为,是她背叛了我,我发誓,不管她逃到哪里,我都要找到她,我要她给我一个交代!可惜,那一次,我伤的太重,在寻着她逃跑的踪迹寻找她时,被敌人暗算,陷入重度昏迷。在昏迷过去前一秒,我知道,我上当了,她逃跑的路线就是仇人的一个圈套,她竟然和我的仇人一起设计算计我。

所以,我恨她,恨不得要她死!可是,她却回国和一个男人安安稳稳的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嫉妒,痛恨,那时候,我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手下收集来的资料,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幸福。”宗叔顿了顿,见顾伊在听,继续下去,“后来,我遇到了你,你眉间的那抹倔强和阿情出奇的像,我就把你留在了身边,可是,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伊伊,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对不起……”

顾伊怔然,她的母亲到底是爱着谁?怎么听宗叔的话,母亲背叛了他呢?可是,他说起母亲的时候,为什么又是那么温柔?

“我妈是不会做背叛您的事的。”不管怎样,顾伊还是相信自己母亲的人品。

“是啊,阿情怎么会背叛我,是我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阿情也是受害者。当年,她被骗,以为我在火并中死了,为了我们未出世的女儿,她只得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而我,竟在那个时候还对她放出了追杀令,我该死!”

“你们的……女儿?”顾伊感觉有什么在脑中炸开,她焦躁不安的站起来,攥了攥拳,“炎鹤,我累了,我要上楼。”

“伊伊——”

“我想睡一会儿,你们请自便。”顾伊逃也似的跑上楼梯,进了卧室关紧门。

149-151

149有人替她顶罪

自从和宗叔在客厅里的那次对话,顾伊睡了一觉起来后,在没有提起过。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宗叔和irvine也搬到了酒店去住。

楚炎鹤陪着顾伊,她不说,他也不提,两个人心照不宣。

楚炎鹤吃过早饭后,出门处理后续事情。

金朵在金老爷子被抓的时候买了出国的机票,被楚炎鹤的人给拦了下来,现在,正垂着头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漆黑的屋子里透进一丝光亮,金朵抬头,看着背光进来的男子,干裂冒烟的嗓子一说话,就如刀锯一般难受,“楚炎鹤,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炎鹤随意的坐在金朵对面,日光灯打开,金朵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直到眼睛适应了强光,才睁开眼。

这里是一间地下室,金朵被绑在椅子上,头发糟乱,脸色惨白,她的身上,还穿着泡夜店的暴露衣服。因为地下室里没有暖气,她现在冷的发抖,连嘴唇都冻成了青紫色。

楚炎鹤讥笑一声,好笨的女人,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问他想干什么,难道他的想法有那么的不明显吗?

“金小姐这一夜过的怎么样?”楚炎鹤笑吟吟的看着一脸怒容的唐果,要不是金老爷子从中作梗,金朵恐怕一开始就漏了马脚,可惜,金老爷子被捕的时候,他这个孙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跑,就是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开口问一句她爷爷怎么样了,连他这个外人都替金老爷子不值。

“楚炎鹤你这个混蛋,我告诉你,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饿了一天一夜,冷了一天一夜,她甚至背着绑着她的椅子一步一步艰难的爬上台阶,想要想办法逃出去,天助她也,地下室的门竟然没锁。

可是,该死的,当她打开地下室的门想要忘在走到时候,外面那凄惨尖利的叫声吓了她一身**皮疙瘩,透过打开的门,她看到浑身是血的男人,他趴在地上扭曲着身体,身子一阵阵痉挛,每次将要昏过去,就会有人给他打上一针,他又哀嚎着醒过来。

她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刀刃没入皮肉的声音。

她最然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从那人染了血的制服上,她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省里派来抓捕顾伊的负责人——小队长。

突然,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滴着血滴落在她眼前,一个yīn沉幽冷如九幽地狱的声音在头顶凉凉开口,“你也想试一试?”

金朵惊叫着从台阶上连带着椅子滚下来,椅子,重重的砸在她身上,她听到外面那个可怕的声音在此时响起,“金朵,如果你想比他的下场更惨,可以逃跑试试。”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昨天一夜,她都是听着那凄厉的叫声度过的,整整一夜,撕心裂肺,甚至,她感觉有血从外面流进来,渗进她的毛孔,浸yín着肌肤,如猩红的触须,噬咬着她,侵蚀着她的理智。

“哦,非法拘禁?”楚炎鹤笑得温和,他摇摇头,“怎么会,我正要把你送到你父母那里,不用太感谢我。”

金朵当然不相信楚炎鹤的话,她知道,事情败露以后,楚炎鹤知道是她举报的顾伊,他肯定会恨不得杀了她,怎么可能把她送到爸妈那里去。

金朵尖声叫骂,恶毒的诅咒楚炎鹤,把她今生能想到的骂人的话全部用在楚炎鹤身上。

“好好照顾金小姐,一会儿送她登机。”楚炎鹤没有理会疯狂的像疯子一样的女人,转身离开。

楚炎鹤一出去,地下室的门阻隔了金朵粗俗不堪的骂声,梁向在楚炎鹤耳边说了几句,楚炎鹤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伊伊,”楚炎鹤顿了顿,感觉地下室还是隐约能传出声音来,他打开门来到走廊里,“宗老头要走了,下午两点十分的飞机。”

电话那边只回了一声知道了,再无其他,便挂了电话。

楚炎鹤勾唇一笑,他的伊伊,学会在他面前掩藏情绪了,他竟然完全无法便知顾伊现在的心情。

顾伊刚放下电话,门铃就响了起来,顾伊想也没想就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一愣,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掌已经扇了下来。

“屈伯母,你这是干什么?”顾伊握住屈母甩过来的手,指关节尖锐的凸起,可见,她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屈母的巴掌。

“干什么?顾伊你这个祸害,你到底想怎样?我知道我们屈家曾经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报仇报复错了人,可你也确实做了沈仁贤二十多年的女儿,算起来,我也不算错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命不好,你凭什么都拐在铭枫身上?凭什么?就因为他欠你的?

顾伊,我告诉你,铭枫他一点也不欠你的,他设计你结婚怎么了?那三年,他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害他?你恨,你对着我来啊?你为什么非要抓着铭枫不放手?

顾伊,我真是看错了你,我以为你是个好女孩,亏我知道我找错了人,还愧疚了,呵,我真是瞎了眼,你这么狠毒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好人,睚眦必报,yīn险恶毒!”

顾伊一脸迷茫的看着因气愤扭曲的屈母,她并没有打断她,等着她说完,喘气的时候,她才开口,“我叫您一声屈伯母,是我尊敬您。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可以明确是的告诉你,我不恨屈铭枫,也不恨你,因为,你不配。”

恨一个人还需要感情,还要花费力气呢,她干嘛吃饱了撑的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她恨着别人的时候,还不是要生气,伤害自己的身子。

“哼,顾伊,你可真是把道貌岸然这四个字诠释的真真的明确,不恨?别把自己说的那么神圣。顾伊,我告诉你,我不会罢休,你害铭枫的,害屈家的,我都会拿回来。”屈母眼底闪过绝望的狠戾,顾伊眨了眨眼,“等等,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伊觉得,她好像忽视了什么。

“不用你惺惺作态,我为了什么来,你不知道吗?”屈母冷笑一声,“你让我儿子给你顶罪,自己出了狱逍遥自在,你可真心安理得的可以,也就我那傻儿子以为你纯美无暇,被你们牵着鼻子玩儿。”

“你说什么?”顾伊一惊,她出狱,是因为屈铭枫替她顶了罪名吗?

她就说,她的罪名做的实实的,怎么可能是无罪释放。

“就知道你会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你们家还真是出人才,一个两个的全都是会演戏的好苗子。”屈母yīn阳怪气讥笑道。

顾伊眉间微蹙,她知道屈母失了儿子,也失了理智,跟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会想办法把屈铭枫给救出来。”

屈铭枫,明明已是陌路的人,却偏偏在她把他忘记的时候窜入她的脑海。

顾伊心情有些烦躁,她拿起手机,又放下。

两点零五分,机场的人顺着人流过安检,宗叔坐在大厅椅子上,安然随意,只是他紧握着拐杖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收敛了锐利,透着丝丝期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广播一遍遍的响起,那种期待、激动,逐渐消散,淡去。

“义父,我们该上飞机了。”irvine不忍心的催促道,他故意把要走的消息透漏给楚炎鹤,难道那小子没跟顾伊说?

宗叔从座位上站起来,最后看了一下大厅门口处,现在已经是两点零八分了。

“走吧。”宗叔面色平静的转身,那极力掩饰的失望还是让irvine听出来了,这一刻,他有些怨顾伊。

拿了登机牌,走像特殊安检通道,飞机就要起飞了。

irvine能感觉到宗叔的失落,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这个横行了一辈子的男人,只得岔开话题,“义父,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他奇怪,楚炎鹤怎么不亲自处理了这个女人,反而让他们带到国外去。

宗叔苦笑一声,那小子是在告诉他,养不教父之过,他没有养育过顾伊一天,就没有资格参与顾伊的人生,除非,顾伊自己答应。

“义父,我看不如我们……”irvine话说了一半,被震动的手机打断,他竟然忘了关手机了。

看到上面的号码,irvine下意识的看了宗叔一眼,随即接起来便是一顿痛骂,“……ariel,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是你是不是应该给……给义父一个机会?什么?我……我们在……义父,义父,ariel,是ariel……”

irvine指着站在大厅里四处张望的顾伊,声音里的激动透过话筒传入顾伊耳朵里。

“你们到底在哪儿?”顾伊站在大厅中央,茫茫人海中,她寻不着她想要找的身影,突然,心里有些急躁,“你”看着拄着拐杖疾步走过来的人,顾伊突然有些退缩。

“宗宗叔,炎鹤说你们今天要走,他脱不开身,要我来松松你们。”顾伊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拿楚炎鹤做挡箭牌。

“伊伊,你还是不能原谅父亲吗?”人到老年,多大的野心也磨平了,要的,只不过是儿孙满堂,享天伦之乐。

“irvine,我还没找你算账,我见到周周了,她现在在西餐厅里拉琴。”顾伊好像没有听到宗叔的话,转而对着irvine一脸凶相。

见到周周后,她让楚炎鹤找人查了下,在一推算,便知道了,当初,周周从一开始见到irvine,被他不羁的样子给激怒,被irvine激起想要征服这个男人的心,到最后两个人成为情侣腻在一起这一切,只不过是irvine的逢场作戏。

她当时就应该察觉,大男子主义的irvine怎么可能让女人压他一头,可以说,从一开始,宗叔要的就是周家的所有码头,而不是鹤周家合作。irvine才是真正去执行任务,而她的工作,只不过是一个扰乱视线的幌子。

所以,当宗叔得到了周家的码头,周周没了利用价值后,她理所当然的被抛弃了。

irvine嗤然一笑,“各取所需罢了,不过,那个女人实在是恐怖,我完全看不出来,她哪里是女的。”一想起那女人在床上的彪悍风格,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

广播再次响起,irvine看了一眼顾伊,刚要说什么,宗叔便拄着拐杖转身向着安检通道走去,那一向健朗的背影,此时有些微驼,连脚步也不是那么稳当,虽然,他走的很慢。

看着宗叔进入安检,顾伊张了张嘴,那个字卡在喉咙里,涩的难受,艰难的蠕动唇瓣,“爸”

宗叔的身子一僵,顿了几秒钟才回头,那遮在脸上的墨镜早已拿下来,露出他难以置信的眼睛,“你你叫我什么?”

“爸,有时间多去陪陪妈,她一定很想你。”开了头,再喊出声,便简单的多,虽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位突然冒出的父亲相处。

“哎伊伊,爸等你这一声等了二十多年”宗叔的声音颤抖苍老,那里面,蕴含着一个父亲的期盼。

“保重,爸。”顾伊咧开嘴角,把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展现给这个母亲用生命爱的男人。

宗叔快速的转过身,手指不着痕迹的滑过眼角,他走路的步子依旧不稳,却是因为内心的激动。

“宗老头,保佑伊伊早点生个小伊伊,我就带伊伊去看你。”楚炎鹤不知何时站在顾伊身边,把她揽在怀里,向着宗叔背影喊道。

前面传来宗叔爽朗的笑声,这小子,现在还敢没大没小的,不过,和他的胃口。

楚炎鹤笑着去捏顾伊的脸,却被她一下子躲开,脸上也带了些肃然。

“怎么了,伊伊?”楚炎鹤不解的问道,这怎么有种要兴师问罪的感觉。

“屈铭枫的母亲来找过我了。”顾伊简要开口。

“哦。”楚炎鹤拉着顾伊走出候机大厅。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顾伊没想到楚炎鹤是这种反应,心里有些气。

“说什么?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么?”楚炎鹤的语气有些冲,她那是什么样子,为了屈铭枫,来找他问罪?

顾伊压着怒气,“楚炎鹤,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什么样子?怎么了,你看厌了?是不是因为我没去顶罪,你心里不舒服了?”暴怒中的楚炎鹤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看到顾伊那样的表情就觉得刺眼,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屈铭枫,凭什么为了一个屈铭枫对他冷声冷气?

“楚炎鹤!”顾伊拔高了声音,见周围有人看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去,“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无理取闹!”

“顾伊,是我在无理取闹还是你?他屈铭枫顶罪跟我何关?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认为是我把他送进去的?”楚炎鹤冷哼一声,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在大马路上和一个女人争吵。

可是,这话听在顾伊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他说跟他没有关系,是指,他要和她划清界限吗?他是说,他们是互不相干的个体吗?

“我想我们都该冷静一下。”顾伊快速的上车关上车门,她揪着胸前的衣服,那里,闷闷的,有些疼。

身后,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一辆在熟悉不过的跑车擦着她的车疾驰而去。

——

宗叔和irvine回了加拿大,当然,还带上了金朵这个倒霉孩子。

因为顾伊的相认,宗叔心情非常好,心情好了,身体的其他机能也会变得优良起来。

他拍了两声手,从门外走进一个手下,把躺在地上绑着的人脸上的布拿开,然后安静的站在一侧。

地上的两个人挣开有些混沌不清的眼,看到前面坐着的威严男子,夫妇俩恐慌的打量着自己的所在之处,“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这两个人,正是金朵的父母。

他们在被送往警局的时候,路上突然出了车祸,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这里了。

宗叔心情很好的看着这夫妇俩变换不定的脸色,招了招手,立刻有人给夫妇俩灌了一些粉末。

中年妇人惊恐的摇头,她紧闭着嘴拒绝,求救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可她的丈夫也面临同样的困境。

终于抵挡不住,被掐着下巴吞了进去。

她扣住喉咙,一个劲儿的咳嗽,企图把吞进去的东西都咳出来。

她虽然没有使用过,却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令人避之不及却又客人让人飘飘欲仙的肮脏之物。

“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妇人惶惑的开口,警惕的看着一身唐装的威严男人。

“这可是为了你好。”这时,进来一个年轻男子,金发碧眼,只是那碧色的眼睛让人感觉像黑暗中的狼眸,闪着罪恶贪婪的光。

irvine绅士地为妇人松开了绳子,立刻有人上来牵制住她想要反抗的四肢。

本来也没金朵父母什么事,可是,irvine按照金花提供的那家公司的往上信息去查,雇佣暗杀人手,是金朵父母做的。也是,那样的公司,在中国国内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信息,更别说直接在网上下单雇佣了。

当然,这对夫妇是受了金朵的教唆,为了给女儿出气。但是,只要是想要伤害顾伊的人,都要受到惩罚,谁让他们老大刚刚认了这个宝贝女儿呢,不,是这个宝贝女儿刚刚认了他们老大。

“你想干什么?救命——你想干什么?”看着一步步走近的irvine,妇人害怕的后退。

irvine觉得很失望,他明明表现的很绅士,很儒雅,这个人怎么能怕成这样,见妇人紧紧盯着他伸向口袋的手,他故意放满了速度,难道这女人以为他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来把她给结果了?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吧?”irvine缓缓开口,如一个解惑的好好先生。

“嗯嗯”妇人不住的点头。

“给你宝贝女儿打个电话。”irvine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掌上躺着一部手机,“你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原因。”

妇人完全知道irvine是什么意思,甚至,她怀疑,这个手机不会是颗炸弹吧。

irvine没给她考虑的机会,拨了一个号码,递给妇人,在夫人耳边说了一遍,夫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已经递了一管冰冷黑洞。

“朵朵朵”

那边原本还沉寂,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炸开,“妈,妈你救我——救我——”

感觉到脑袋上的枪管向脑袋贴了贴,耳侧响起手指扣在扳机上的轻微摩擦声,妇人急忙出声,“朵朵,你先别哭,告诉妈妈,还不是你举报了走私的事?”

“是,妈妈,是我,你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朵朵你在”哪儿?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irvine已经把手机拿开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朵朵举报的我们,你们到底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妇人摇着头,朵朵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虽然刁钻叛逆,但也不会害自己的父母。再说,他们公司明明就是被陷害的,他们根本没有做过什么违禁品交易,更没有走私过。

目的达到,irvine扶着宗叔出了关押房,任凭妇人大喊大叫。

“三天后,把他们带出去,让他们和他们的宝贝女儿团聚。”

“是,义父,”

三天后,本地警方接到报警,在脏乱区一套出租房内,有一中年男女毒瘾发作,把另一年轻女子打至流产,身体多处受伤严重。警方赶到发现,这对中年夫妇正是他们通缉在案的违禁物品交易嫌疑人。

他们再一次押送中趁着车祸逃走,现在被抓住,又吸毒打了人,可谓是罪上加罪。

金朵被救醒后,得知自己的孩子被父母打没了,父母关进了监狱,整个人一下子崩溃了。

没了,全没了,她的亲人,都没了。

她为人本就高傲,现在如此落魄潦倒,根本没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绝望中,她想到了一个人,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一无所有,而顾伊,可以拥有亲情爱情友情,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她都拥有,凭什么?

金朵见到了凯德文,他果然是念旧情的,金朵天真的想。

她不想想,像凯德文这种换情妇比换衣服还要勤的人,怎么会对一时的发泄对象有情?

“亲爱的,你要为我报仇,她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金朵尖叫着挣扎着,她求救的向凯德文伸手,“亲爱的,救我——”

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尖锐的哭喊声,男人兴奋的大笑声。

凯德文瘸着腿走到金朵身边,正好一脚踩在她痉挛的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亵玩,“臭婊子,敢玩我,你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原来,凯德文所领导的帮派这几次行动都被人给破坏了个彻底,甚至还被条子给盯上了好几回。他派人调查了一番,才知道,那个中国佬竟然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他们的行动计划,这一切,都是拿宗老头搞的鬼。

而他的手下一次在酒吧里听到宗叔手下某个喝醉酒的人说,是从一个跟过凯德文的女孩那里弄到的资料,那女孩儿尤其爱泡夜店,他们也是在酒吧里认识的

凯德文听了简直火冒三丈,他正愁找不着这吃里扒外的婊子呢,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凯德文完好的那只脚踩着金朵的手碾了一圈,对着自己手下道:“好好玩,别一下给我玩死了,玩长久点!”

150心机,打掉孩子

自从因为假孕事件,顾伊和楚炎鹤从楚家老宅搬出来,就定下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周必回一次老宅。更何况过,顾伊前段日子出了事,自然是要回老宅给楚云天报平安。

楚炎鹤从书房出来,精神有些不好,顾伊强迫自己不去关心,只是下楼去做早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楚炎鹤坐在餐桌旁看报纸,见顾伊端着盘子出来,睨了一眼,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顾伊最后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开始吃早餐,楚炎鹤放下报纸,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早餐,拿起筷子吃起来。

其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没有眼神上的交流。

吃过早饭,两人好像有约定般出现在了车库,楚炎鹤站在自己车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顾伊脚步动了动,最终从自己车子面前离开,上了楚炎鹤的车。楚炎鹤唇角微勾,眼角的余光看着顾伊,以为她会去后排座位做呢。

两个人都不说话,狭窄闭塞的空间有些闷,让人有些不自在。

还好距离老宅的车程不远,现在也过了上班高峰期,车子快速并且顺利的到达老宅。

下了车,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离着近了些,在即将跨入客厅大门的时候,顾伊主动挽上楚炎鹤的胳膊,楚炎鹤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只是,两人刚走进去,就觉察出里面气氛的不对劲。

首位上,楚老爷子厉声说了什么,佣人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顾伊和楚炎鹤讶然,一回头,才看到会客沙发上海做了另一个人,一个不是很熟的女人——雪儿。

“顾丫头回来了,快,快过来给我看看。”楚云天发现了顾伊,脸上的yīn霾瞬间散去。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伊松开挽着楚炎鹤胳膊的手,坐到楚云天身旁,动作自然流利的给楚云天倒茶。

“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楚云天拉着顾伊的手感慨道。

这件事是瞒不了楚老爷子的,更何况,动静闹得那么大,金家等于被整个拔起了,a市,现在可以说是楚家一家独大。

顾伊起身来到楚云天背后给他揉肩膀,楚云天关心的问了她一些事,她都一一作答。

顾伊总感觉有一束不友好的目光注视着她,羡慕、妒恨、不甘……顾伊抬头望过去,正好与雪儿的目光对上,雪儿没想到自己被抓了个正着,快速移开视线。

“爸,怎么了?”顾伊意有所指的对雪儿努努嘴。

不说还好,一说,老爷子就气得直哆嗦,“还不是小绍那兔崽子造的孽,今天我非打断他一条腿不可!”

顾伊的目光落在女孩儿放在小腹前的手上,不确定的低声开口,“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楚老爷子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这算是默认了。

顾伊听了,不禁对女孩儿多看了两眼,听老爷子刚才的话,说明楚绍没有在家,这女孩儿是一个人找上楚家的?

想母凭子贵嫁入楚家?

顾伊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女孩儿面前,“好久不见……雪儿对吧?”

女孩儿迟疑了一袭啊,握上顾伊的手,声音低低的,软软的,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顾姐,好久不见。”

呵,套近乎了。

顾伊在雪儿身边坐下,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雪儿来是找小绍吗?小绍这孩子被老爷子惯坏了,整日胡天黑地的玩儿,不回家也是正常,有时候,我们都找不着他,你也别着急,慢慢等。”

女孩儿低着的头微微点了点。

“对了,你找小绍有什么事?”顾伊是断定楚绍没有和这个女孩儿在一起,若是在一起的话,这女孩儿还敢找上楚家的门,那是不想活了。依着楚绍那无法无天的个性,除非是他默许,不然,擅自忤逆只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我……”雪儿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带了哭腔,她紧紧按在肚子上的手攥成拳头,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我怀孕了……”

顾伊挑眉,步入正题了,“哦,李妈,雪儿小姐怀孕了怎么还上咖啡?”

李妈立刻应声给换下去,倒了杯热牛奶端过来。

雪儿眼神一闪,垂下眸子,接过热牛奶捧在手里,时不时的小口抿一下。顾伊却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和雪儿谈学校,谈音乐,反正女人的话题都谈过了,就是不说怀孕的事情。

雪儿拿着牛奶杯子的手攥紧,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顾伊的问话,心里却不痛快。她不是应该问她怀孕的事情,怎么老说这些不着边的。

雪儿突然捂着嘴,秀眉紧蹙,伏在沙发上干呕起来。

“是不是牛奶不合胃口?”顾伊温和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不……呕……不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话了,我孕吐反应有些重。”因为刚才的孕吐反应,雪儿的脸有些白,虚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哦,这样啊。”顾伊尴尬的一笑,“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帮你好。”

雪儿脸上闪过不耐,她都把话题扯到这份上了,没想到这个顾伊就是不往楚绍身上说,那只能她自己开口了。

“顾姐,我……”雪儿突然握住顾伊的手,面色期待,声音吞吐,“我……我想求您帮个忙。”

顾伊挑眉,终于耐不住进入正题了?

“什么事?”看来这女孩儿知道楚老爷子为人脾气暴躁,对她又不喜欢,所以转战她这个小婶子了。

“我想借两千块钱……您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我一定会尽快还的。”雪儿有些抽噎的吸吸鼻子,拉着顾伊的那只手贴在腹前,连带着顾伊的手也贴在她腹前。

顾伊不习惯与陌生人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动了动,抽出自己的手,去拿一边的茶喝了一口。

“顾姐,我知道这很唐突,我是有急用才……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找你借钱了。”雪儿兀自苦笑了一下,手抚在小腹上,轻轻的,带着不舍。

“我们确实谈不上交情,”顾伊是丝毫不客气的点出两人的关系,“你的事,我理应也不该问,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难处。”顾伊睨了一眼雪儿放在小腹前的手,“怎么不找小绍?是不是他欺负你?”

“没,没有,楚绍对我很好,我……我是背着他来的,你千万别和他说。”雪儿一听到楚绍的名字,忙解释道。

顾伊在心中冷笑,你自然是背着楚绍来的。

“我……我借钱是想……想把孩子打掉。”雪儿的声音里逸上无奈,她捂着嘴,哭声从指缝里飘出来,“我知道我不配怀有楚家的孩子,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用孩子来绑住楚绍,可是我还在上学,我不能生下孩子啊,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是有意不要你的……”

顾伊一怔,她抬头看向老爷子,老爷子脸上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

这个女孩来,竟然是为了打掉孩子,呵,心机还真是够重的。

若是真想打掉孩子,还来楚家干什么?

哦,借口是没钱做手术。

这个楚绍倒是和顾伊说过,雪儿从来不要他的钱,真的是一分都不要,这也是楚绍一直没放开她的原因之一。

这个借口倒是……完美。

完美的是,既能让老爷子知道她怀了楚家的重孙,又可以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还可以趁机上位,嫁入楚家。

跟在楚绍身边,雪儿肯定知道楚老爷子抱孙心切,她现在怀了楚家的骨肉,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不可能狠下心来让她给打掉,即使是非常不喜欢孩子他妈,但孩子毕竟是楚家的血脉。

“你想好了?”顾伊不用想就知道这女孩在楚绍面前是怎么说的。

难怪果果斗不过雪儿。

当雪儿知道自己怀孕后,她找到了楚绍。

那时候,楚绍正跟一群狐朋狗友玩的不亦乐乎,她也没有打扰,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坐着,等楚绍和他们分开,雪儿才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楚绍开口,“我……我怀孕了。”

楚绍握着酒杯的手一僵。

这个动作,好似一把刀,硬生生的在雪儿心上开了一道口子。

但是,她隐藏的很好,她把楚绍手里的酒杯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楚绍,我说过,不会让你负责的,我知道,你们家里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会把孩子打掉。”

一个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女孩,她娇弱,懂事,委屈,可怜,怎么能不心软?

楚绍脸上的表情在五彩的灯下很是模糊,雪儿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纠结的心情,心更是沉了沉,一个男人,如果爱她,是不会在听到自己怀孕的时候是这种心情的。

“楚绍,你抱抱我好吗,我一个人害怕。”雪儿渴望的看着楚绍的脸,脸上带着热切。

楚绍僵硬的伸手环住雪儿,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却不知道,动作在怎么自然,一个人的心,却骗不了人。

这时,楚绍的电话响了,他迅速接起来,应了几声,抱歉的看着雪儿。

雪儿很懂事的让他先忙自己的事情,其实,雪儿知道,楚绍就是一个纨绔公子,有什么可忙的?

楚绍在听到雪儿的话时,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嘱咐她让她早点回家。

雪儿捏紧手里的玻璃杯,思绪飘回来,脑中是楚绍走的快速凌乱的脚步,从那之后,楚绍就再没找过她。

听到顾伊的问话,雪儿苦苦一笑,“不然怎么办?”

这关系到楚家的骨肉,关系到一个小生命的存亡,顾伊反而不好说什么,“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顾伊没有说孩子的事,只是一语双关的警告雪儿。

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冒险来换以后的锦衣玉食。

顾伊的另一侧便坐着楚炎鹤,两个人从进来之后,就没有一句语言交流,好在顾伊借着询问雪儿的事瞒了过去,老爷子心绪不宁,也没有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顾伊猜测,老爷子没让人把雪儿给赶出去,而是让她坐在这里,看样子是想留下这个孩子了。

十五分钟后,楚绍回到楚家老宅,“爷爷,我还忙着呢,你找我……你怎么在这儿?”

雪儿立刻站起来,有些拘束,有些害怕,“我……我……”

“是我让她来的。”楚老爷子开口打断了雪儿的支支吾吾。

原来,楚老爷子在打牌的时候,一个牌友见楚老爷子连着赢了三局,便羡慕的开口,“老楚,要抱重孙子了果然是不一样,这手气好的,跟交了财神爷似的。”

楚云天一愣,重孙子,那不是只有楚绍。

楚云天问了那人几句,便找人把雪儿给叫了来,没想到,雪儿第一句,不是要加入楚家之类云云,而是跟楚云天借钱打掉孩子,就是刚才和顾伊谈话的那一幕。

楚绍脸色有些讪讪的,他自然猜到了是为了什么,只不过,爷爷怎么会知道?

“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楚老爷子开口,他必须先确定是不是楚家的种。

楚绍微垂了头,下意识想要看雪儿,又迅速收回视线,吞吞吐吐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老爷子已经是不耐烦,这个样子,就是是了。

不然,他那孙子早理直气壮的跟他顶起来了。

“你想怎么办?”楚老爷子极力压抑着怒气,端着杯子的手已经有些抖了,他砰的放下杯子,撞击着桌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爷爷,我现在忙着律师事务所的事……”潜台词,没有人比雪儿领会的更加明确。

面对自己孙子的处事态度,楚老爷子脸色一沉,没有担当,还找借口,他这些年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楚老爷子愤然站起来,由李妈扶着上楼,转身对楚绍吩咐了一句,“给她买套房子住着,再请个保姆。”

顾伊没放过雪儿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听到老爷子的话,虽然在她脸上没有展现出笑容,但是,她看到雪儿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这女孩儿,心思太重,绝对不适合楚绍。

“小绍,我记得你房间里有一本法律书,我想借来看看。”顾伊对楚绍开口。

“你怎么突然研究起法律了?”楚绍不疑有他。

“我这不是在监狱里关怕了,现在多学点法律知识保护自己呀,当然,以后还要多靠你这个大律师保护。”顾伊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在以后却帮了她大忙。

“跟我上楼吧,你先看些民法,这个在生活中常用到。”楚绍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楚炎鹤,凑到顾伊跟前,眼神瞄了一下楚炎鹤,“吵架了?”

模范夫妻也有吵架的时候?悄悄看了楚炎鹤一眼,见他手里拿着杂志在看,不过,那一页,好像从他进来翻开起,就再没动过。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

两个人上了楼,顾伊敞开门说亮话,“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跟她没什么关系吗?”就是这个人,在求着她去帮他找唐果的时候,说自己跟雪儿没有关系。当初包下她,也是看她不属于那种声色场所,身世有可怜,人也懂事,就留下了她,他们俩之间没有什么实质关系,只是能谈得来的好朋友。

楚绍颓然的靠着墙,耙了耙头发,“我那天喝醉了,起来……就看到她躺在我床上。她说……不让我负责……”越是这样,男人怎么可能真的放任她不管。

那天,他照例在唐果下班时去找唐果,唐果依然不给他好脸色,两个人脸色不好的站在路边。

“你上不上车?”楚绍觉得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这只死兔子偏偏拿娇,还不理他。

“那个老男人就那么好?”楚绍接着开口。

唐果好像根本没听到楚绍的问话,只是看着路口处,见一辆车在路口处停了下来,唐果高兴的招手,“大叔,我在这儿。”

“你……”楚绍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她竟然无视自己。

“你给我上车!”楚绍怒了,他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这女人一个眼神没给他就罢了,现在,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公然对那老男人笑,瞧瞧那笑容,多热情,看着真够扎眼的。

“楚绍你给我放开!”唐果两指捏在楚绍手关节处,一个巧劲,脱离了楚绍的掌控,这些天,陪练不是白练得。

“果果,下班了?”这时候,梁向已经走了过来,他向楚绍微微颔首。

“嗯,我们今天去哪儿看婚纱?”唐果挽着梁向的手,抬起小脸,一脸的期待。

楚绍五雷轰顶,婚纱!他们要去看婚纱!

“死兔子,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楚绍咆哮着看着唐果,她竟然和这个老男人私定终身了,连婚纱都去看了。

“我们要去看婚纱了,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一起。”唐果笑吟吟的看着楚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引发了楚绍的怒火。

楚绍看着疾驰而去的轿车,一拳打在车盖上,之后,他开车去了他们常去的那个会所,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手臂下是柔软腻滑的触感,他一惊,霍地坐起身来,身边赫然睡着同样赤裸的雪儿,那雪白的肌肤上的红紫,诉说着他们昨晚做了什么。

雪儿被楚绍惊醒,她羞涩的坐起来,双手环在胸前,想要挡住春光,却不知道在,这样的半遮半露,对男人更是有强大的吸引力。

楚绍喉头滚动,别开眼,“我……我们……”

“你昨天喝醉了,我一个人弄不动你,只好把你扶了进来。”雪儿的声音里还带着余情后的沙哑软糯。

楚绍环顾,果然是包厢的里间。

“你头还疼不疼?”雪儿关心的问道。

楚绍揉了揉眉心,“我们昨晚……”

雪儿脸色一红,如坠露芙蓉,“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算了,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雪儿故作潇洒的说道。

楚绍的眼睛在接触到床单上那一抹红时,心里更是糟乱,他一直知道,雪儿还是处女,而现在……楚绍有些不自然的错开眼。

“果果要和梁向结婚?”顾伊的惊叫把楚绍的神智拉了回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她都没有跟我说过……”是了,当时自己身陷囹圄,确实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顾伊有些犹疑的看向楚绍,“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只告诉你,没有那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顾伊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导致一个小生命的流逝,她确实有些残忍,但是,她知道,若是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孩子留了下来,以后,就算是唐果和楚绍在一起,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幸福。

“我也不知道,可是兔子就要和那个老男人……”结婚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新郎不是他。

顾伊拍了拍楚绍的肩膀,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上忙。

151郁卒的二少

因为雪儿怀孕的事,楚老爷子也没心情吃什么团圆饭,顾伊知道,在楚老爷子心里,唐果才是楚家的孙媳妇,可是,现在冒出来一个怀了楚家重孙的雪儿,他左右为难。

既不舍得让雪儿把孩子给打了,也不想让唐果受委屈。

顾伊想,楚老爷子忘了一个问题,唐果还愿不愿意嫁给楚绍。

既然没有团圆饭,顾伊和楚炎鹤就没在老宅多留。

顾伊坐在车上,这里的气氛,比老宅的还要让人难受,他们两个人有多久没说话了?顾伊从内视镜里看楚炎鹤,见他心无旁骛的开车,抿了抿唇,看向窗外。

心不在焉,也没有注意到行驶的道路不对,等车子停下来,顾伊才发现,对面大门上的几个大字:a市第一人民监狱。

讶然的转头望向楚炎鹤,楚炎鹤一言不发,推门下了车,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向监狱大门走去。

顾伊不得不推门下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不知道楚炎鹤说了些什么,有人带着顾伊向里面走,顾伊回头去看楚炎鹤,楚炎鹤却背对着她。

她见到的人,是屈铭枫。

“小伊……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屈铭枫精神还不错,没有上一次进监狱那样颓废。

“你是为了我才进来的,我来看你是应该的。”顾伊拿着话筒,心却在楚炎鹤身上,他这么安排,是为了她。

屈铭枫听了,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不然,你永远都不会来看我。”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好,他知道,这次事件后,他在顾伊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

顾伊只是笑了笑,错过话题,“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你认为这是傻事吗?我为了你……”屈铭枫发现自己有些激动,让自己平缓下来,“我这也是为我自己赎罪。金朵报复你是因为我,所以,你不需要愧疚自责。”

屈铭枫自然不能告诉顾伊,金朵举报她走私的事,是因为作为金朵丈夫的他还偷偷留着她的照片,是因为他在睡梦中唤着她的名字,是因为他对她的爱惹怒了金朵。

“因为你?”顾伊不解,不过,她不喜欢深究,尤其是跟屈铭枫有关的事,她是能避则避。她和楚炎鹤两次吵架,好像都是因为屈铭枫,所以,在内心深处,顾伊是不自觉地抵触屈铭枫的,“不管因为什么,我会救你出去的。”

“谢谢。”屈铭枫凝视着顾伊,隔着厚厚的玻璃,他握紧了不受控制想要贴在玻璃上的手。她的面容,他醒着想,做梦想,无时无刻不在想。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却连触碰都不能。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的。”结婚三年,离婚四年,顾伊突然觉得她和屈铭枫之间的共同语言好少好少,少到她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该说些什么。

“我会的。”屈铭枫的视线一直盯在顾伊脸上,没有离开过。于他,只要能够看到顾伊就够了,他不奢求太多。

“我……先走了,炎鹤在外面等我。”顾伊不由得向外面望了望,不知道楚炎鹤会不会等的不耐烦。

“小伊……”屈铭枫叫住顾伊,听了半晌,才开口,“祝你幸福。”

“谢谢,你也是。”在屈铭枫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伊看到屈铭枫脸上显露出释然的表情,过去的一切,他都放开了吧。

知道屈铭枫释然了,顾伊脚步轻快。楚炎鹤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在看到顾伊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时,他扔了手中的香烟,皮鞋踩过,转身走了出去。

见一个屈铭枫,就值得她这么高兴?

顾伊一愣,他在转过身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本来还下定决心主动和好呢,现在,看看他这个yīn晴不定的样子,还是先晾他两天再说。

车厢里又恢复了沉闷压抑,楚炎鹤甚至不管不顾的在车里抽起烟来,顾伊皱皱鼻子,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把头转向车窗,试图少受一点二手烟的荼毒。

两个人一路无话的到了家,顾伊回卧室,楚炎鹤进书房,如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楚炎鹤正在心不在焉的看着文件,书房的门响了响,行为先于思想,楚炎鹤一下子冲到门口打开门,然而,门口什么人都没有,他摇头苦笑,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沮丧的关门,低头间,看到地上放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是透明茶壶泡的金菊茶,朵朵菊花在水中舒展开柔软的花瓣,绽放出最诱人的身姿。

是伊伊给他送过来的?

金菊茶有润肺的功能,伊伊是看他今天抽烟了,所以才给他泡了金菊茶吗?

楚炎鹤兴奋的端起来,倒了一杯茶就往嘴里送,结果烫的他差点把托盘给扔了。还好还好,还好他定力够,不然,伊伊的一份苦心就浪费了。

楚炎鹤放下菊花茶,走到卧室门前,伸手去敲门,却有在碰到门那一刻放下来,他在卧室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终,还是回了书房。

顾伊贴着门,能听见,他在走廊里的一举一动,当脚步声消失,对面传来关门声,外面变得安静起来的时候,顾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真的,以后再也离不开他了。

可是,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在乎她了。

以往,两个人有分歧,楚炎鹤总是最先认错,现在,她都先低头了,他却退却了。

顾伊躺在床上,关了灯,只有眼睛亮亮的看着窗外。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了下,顾伊心不在焉的拿起来,是楚炎鹤发的。顾伊手指有些发颤的打开,里面躺着三个字:对不起。

笑容染上嘴角,顾伊拿着手机,上面只有三个字,却怎么也看不够。

什么叫乐极生悲,就是顾伊这样,她手一抖,点了两下,直接发送了一条空白短信过去。

顾伊霍地坐起来,完了完了,她怎么这么不小心。楚炎鹤好不容易跟她道歉,她发条空白短信回去,他肯定会认为她还在赌气,他们的关系肯定会更僵。

没一会儿,又一条短信发过来。

仍旧是那三个字,不过前面加了两个字:媳妇,对不起。

顾伊拍了拍胸口,他好像没有生气。

就在顾伊想着怎么给楚炎鹤回的时候,又有两条短信发过来了,同上面的两条一个意思。

楚炎鹤拿着手机有些惴惴不安,他都认错了,顾伊怎么一条也不回?这一停下来,他就觉得不踏实,只要顾伊不回他短信,他就一直发下去。

而顾伊那边,被接二连三不喘气的短信搞的应接不暇,根本没时间回楚炎鹤的短信。

楚炎鹤发到第一百零八条:媳妇,我错了。

那边终于回过来一条短信:错哪儿了?

“我错在不该乱吃飞醋,我错在没有当场把你扑倒,就地正法,宣誓我的所有权,媳妇儿,我现在就猛虎回床,饿狼扑妻来改正我的错误……”楚炎鹤洋洋洒洒写了一大串。

顾伊无语的看着短信,打过去一串省略号:“……”这是认错吗?这是发春!

顾伊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发笑,有时候楚炎鹤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顾伊没有听到极轻的推门声,更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正向床边走来。

“啊……楚炎鹤,谁让你上床的!?”顾伊身上一重,一抬头,就对上了无耻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当然是宝贝的懿旨啊。”楚炎鹤一脸乖相,还在顾伊身上蹭了蹭,那叫一个得意洋洋春光烂漫。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上了?”顾伊记得,她总共就说了一句话吧?

“你刚刚给我发了一串卵细胞,我当然是言听计从的给媳妇来送‘小蝌蚪-啊。”男人在提枪上阵时,坚决不能含糊,楚炎鹤扬了扬手机,表示自己有证据在手。

顾伊看着回件信息上发过来的“,”无言:“楚炎鹤你个流氓,我发的是省略号!”

“宝贝,省略号是点,你发的明明是卵细胞……乖,专心我们的精卵结合造人大任。”几天的分居睡,快憋死他了,不一次讨回来怎么行。

“……”

第二天顾伊很理所当然的下不了床,楚炎鹤把饭菜端上来一脸讨好,“媳妇儿,吃饭了。”

顾伊夹起一根青菜咬在嘴里,她有些怀念他们冷战时,她所享受的清净。

“媳妇儿,那根菜都被你咬烂了,你在想什么呢?”楚炎鹤看着自己空空的碗,而顾伊到现在为止,还在咬那根青菜,这吃饭速度要不要这么慢?

“嗯,我知道,我在想象你就是这根菜!”顾伊说着磨了磨牙。

楚炎鹤忙岔开话题,“你昨天跟屈铭枫说了什么,出来一脸的春光,不,是一脸高兴。”

差点说漏了嘴,楚炎鹤暗骂自己不小心。

顾伊瞅了楚炎鹤一眼,懒得跟他计较,这男人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就没有别的。

“没什么,就是说会很快救他出去。”顾伊换了根菜咬。

楚炎鹤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不过,顾伊不愿意说,他越是逼问,越会让顾伊反感。

他把顾伊抱在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发顶,“伊伊,我们以后再也不为了别人吵架了。”

“嗯,炎鹤,对不起,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顾伊也做了反思,若不是自己的问话太冲,让楚炎鹤误会,他也不会生气,他们也不会冷战这么久。

楚炎鹤握着顾伊的手,食指交叉,心心相映。

其实,当时他的生气确实有些无理取闹,可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心里的怕。屈铭枫这么做,无疑在顾伊心里留下了影子,他这样,顾伊不会忘记他,这边是屈铭枫想要的,也是楚炎鹤害怕的。

楚炎鹤宁愿替顾伊顶罪坐牢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屈铭枫。

可当时屈铭枫听了他和irvine的谈话,不声不响的就找人把举报资料上的名字改成了他的,他们再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屈铭枫为了顾伊进了监狱,而他这个本该为顾伊牺牲最大的人,却好好的站在外面。

“我庆幸进去的人不是你。”顾伊忽然开口,她像是看穿了楚炎鹤的心,“我真的很自私,炎鹤,我变坏了,在听到为我顶罪的是屈铭枫而不是你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可屈铭枫是为了我啊。”

顾伊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苦恼。

是的,这几天,跟楚炎鹤冷战,也是她在隐藏那个自私自利的自己,她怕楚炎鹤讨厌这样的她,不要这样的她。

“小傻瓜,这说明你爱我呀。”

“臭美!”顾伊从楚炎鹤怀里爬出来,与楚炎鹤对视,“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把屈铭枫给救出来。”这样,亏欠他的就会少一些。

“这个交给你老公就行,你要做的,是乖乖躺在床上养身体。”还有体力,这小妖精每次把他的火给挑的正旺的时候,她就昏昏欲睡了。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楚炎鹤和顾伊冷战结束,自然又是腻在一起难舍难分。

顾伊工作完找楚炎鹤吃饭,“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们出去旅游吧,上一次蜜月去了一天就回来了,这次我们好好玩玩。”楚炎鹤电脑屏幕上正绽放着大片大片的薰衣草,这让顾伊想起了妖娆的罂粟花田。不同的是,薰衣草静美、神秘,让人沉醉其中,罂粟艳丽、妖娆,令人堕落。

“好啊,叫上果果他们。”别人不知道,顾伊却知道,唐果心里还是爱着楚绍的,但是,楚绍的种种行径让她伤透了心。最近听说楚绍又换了女伴,这次是一个美术老师,挺温婉的一个女孩儿。

“嗯,你去安排。”楚炎鹤知道顾伊心里记挂着唐果,也没反对。

时间很快定了下来,在三天后,他们去的是南方的一个海滨旅游城市。

到达l市的时候,机场有人接机,最令顾伊吃惊的是,一起前来的,不仅有梁向和唐果,还有楚绍和那个传说中的美术老师。那位女老师叫安婧,真的是很安静的一个女孩,她很少和人主动说话,当别人说话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面带微笑地静静的听,不会让人忽视她,也不会让人感觉她的多余。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安婧竟然是梁向的相亲对象,梁家父母看上的儿媳妇。

这关系,还真够乱的。

来接机的人和楚炎鹤有生意上的往来,叫庄严。顾伊看着面前花衬衣,牛仔裤的男人,真是一点也不庄严。

“这是二少夫人吧?果然是美若芙蓉不可方物。”庄严手里也揽了一个女孩儿,超短热裤加系脖吊带,很是娇小的窝在庄严怀里。

“小子,少打趣,要叫嫂子。”楚炎鹤和庄严很熟,两人握这手各自拍了拍对方,算是打招呼。

路上,楚炎鹤给顾伊解释,原来,庄严是他以前一块混的兄弟,后来他回了楚家,见庄严有做生意的头脑,就帮了几把,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行,几年下来几乎霸占了l市大半的旅游产业。

“那个女孩儿不会是他老婆吧?”顾伊感觉那娇小的女孩好像才十七八岁,未成年的样子。

“穷的时候憋坏了,现在有钱了,这小子就玩的疯了,除了私生活上混乱了些,其他还不错。”楚炎鹤给出中肯的评价。

像他们那种人,年轻的时候总是遭人白眼,甚至连做台小姐都看不起他们,因为他们没钱,现在发达起来,自然要把以前受的气全都找回来。

说他们是暴发户也好,财大气粗也好,他们不在乎名声,只在乎怎么舒服怎么来。

庄严在前面开着车,把他们带到一处度名叫寻缘山庄假村别墅里,很有古典味道,水榭亭台,穿廊小径,庭院里还有用类似汉白玉装饰的游泳池,连池边的桌椅都是古典造型。

“小子,这几年干的不错啊。”楚炎鹤环视着寻缘山庄,安静怡人,让人沉醉其中,不想离去。他甚至都有了以后与顾伊过来颐养天年的想法。

“大哥客气了,我这可是一直等着你来验收成果呢,不好好干怎么行。大哥大嫂,这边请。”庄严低头对怀里的女孩儿说了几句,女孩儿眨眨眼,在庄严脸上亲了一口,熟练的招呼剩下的人,“你们喜欢哪儿就住哪儿,随便选,不用客气的。”

庄严给楚炎鹤留的自然是最好的温泉观景房,一楼有一个足够两人游泳的温泉,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沙滩上的美景,现在正是傍晚时分,海上的日落十分美。

顾伊躺在楚炎鹤臂弯里,心却不在美景上,“小绍是怎么回事?”

楚炎鹤不以为然,“小绍血气方刚,如狼似虎,那个叫什么雪儿的怀孕了,他自然要重新找一个解火了。”

顾伊的视线定在楚炎鹤脸上,灼灼烫人。

“咳咳,我当然不是小绍,媳妇儿要是怀孕了,我自然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更何况,过了三个月危险期就没事了。”他怎么就忘了女人天生敏感,差点酿成人生惨案。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顾伊为了浴巾上去,也不管楚炎鹤还在温泉里泡着,拉开百叶窗,让房间暴露在西坠的落日下,也暴露在人眼中。

楚炎鹤一面注意防止走光,一面奋力勾起被顾伊踢远的浴袍,再在水里穿上。女人,果然不能惹。

楚炎鹤正要穿着湿哒哒的浴袍从温泉里上岸,门猛地被推开,唐果一阵风似的跑进来,“顾姐姐,我受不了了,你陪我出去透透气!”

“怎么了?”顾伊讶然。

唐果拉着顾伊就走,看到湿身站在温泉里的楚炎鹤,恨恨说了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楚炎鹤郁卒了,做男人也有错?

顾伊被唐果拉出去,经过游泳池的时候,才知道唐果为什么会如此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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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小白花,绿茶婊

顾伊被唐果拉着出了温泉别墅,路过庭院里汉白玉游泳池,那边正热热闹闹的烧烤游泳呢。

除了庄严和他小女朋友,还有楚绍和安婧,另外还有几个顾伊不认识的,应该是同住在这里的游客。

庄严的小女朋友穿着比基尼正在烤着滋滋冒着香气的**翅,还别说,别看人长得小,身材可一点也不差,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反而是凹凸有致小巧玲珑。

庄严手里则揽着另一个女孩儿,手臂暧昧的贴在女孩儿腰上,四处游移,女孩儿好似很享受,一个劲儿的往男人瘦劲的腰上贴。

顾伊探寻了一阵子,才在泳池深处找到楚绍,安婧跟在楚绍身边,楚绍两手扶着安婧的腰,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应该是在教安婧游泳。

安婧一身水蓝色比基尼,泳裤是两条细细的带子系在腰间,上身泳衣如盛开的花瓣,托着两瓣娇嫩,高耸成峦,挤出诱人的沟壑。这样的安婧,清纯又不失性感,很能打动男人的心,就连左拥右抱的庄严都时不时的往安婧身上瞟两眼。

突然,安婧身子往下沉,慌了的安婧乱无章法的在水面上乱抓,楚绍见状,迅速游到安婧身边把她抱起来。

那片柔软腻滑正好贴在楚绍胸前,挤压成暧昧的姿态,那感觉,两个人好像裸裎相对,紧密相贴。却是,薄薄的布料极少的泳衣根本起不到什么阻挡作用,这跟裸身缠绵也没什么两样。

顾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某气愤的女人握紧,再握紧,她忙把自己的手从唐果手里解救出来。

“果果,我们去海边走走吧。”顾伊怕唐果再看下去会闹出什么事来,拉着唐果向外走。

“嗨,嫂子,怎么不见大哥?过来一起玩啊。”庄严恰巧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她们,他的小女朋友直接跑过来拉着顾伊的手,“嫂子,尝尝我烤的鱿鱼,可香了。”

根本不给顾伊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人拉到游泳池边。

顾伊担心的去看唐果,唐果表现出平静的样子,视线自然的从楚绍和安婧身上扫过,淡淡的,好像那里根本没有人一样。

“嫂子,尝尝。”庄严的小女朋友是个热情的女孩儿,挑了个黄橙橙的**翅,一串冒着热气的鱿鱼塞进顾伊手里,“果果,你喜欢吃什么?”

“哎,有香蕉,我喜欢吃烤香蕉。”唐果眼睛一亮,拿起果盘里的香蕉拨了皮串了上去,放在烤架上。

顾伊只得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烧烤,“果果,我们可以借口想看海。”顾伊看着在泳池里快要腻成一个人的楚绍和安婧,就算是好色的庄严见了她,也收敛了很多,放了自己手里的女孩儿,陪着顾伊说话。

“为什么?就因为他在?凭什么走的那个人是我?”唐果堵着一口气,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躲着他?

顾伊见唐果如此,也没在多说。

庄严的小女朋友如一团小火苗,走到哪儿,哪儿都热情似火。

“嫂子,我这儿还有一套没开封的泳衣,给你,你也下去泡泡。”小女朋友拿出一套鹅黄色的比基尼给顾伊,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嫂子身材这么好,穿上一定性感死了,迷死这帮男人。”

“算了,我在岸上烧烤就行,你们玩,玩累了,我给你们烤吃的。”顾伊看着那薄薄的布料,半个巴掌大的罩杯,摇摇头,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

“嫂子你就穿上看看嘛,泡在水里很舒服的。”小女朋友低头在顾伊耳侧说道,“嫂子你就帮帮我,把庄严身边那些狐狸精给比下去,帮帮我嘛。”

顾伊这才注意到,游泳池里的女孩儿除了安婧以外,都为着庄严转,而且个个身材火爆,堪比模特,相比之下,小女朋友那娇小的身材,确实有些黯然失色。

当然,也要看男人好哪一口了。

“可是我……”

“你就别为难嫂子了,大哥要是看到嫂子在外面穿比基尼,非挖了我俩眼珠子不可,你这是暗地里害我呢?”庄严开口解救了顾伊。

“嘁,大哥那是爱嫂子。”小女朋友扁扁嘴,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身去拉顾伊,“嫂子,咱别理他,咱吃咱们的,馋死他!”

两个人说话间,唐果已经烤好了两个香蕉,几串羊肉串,“顾姐姐,尝尝我的唐式烤香蕉,保管你吃了一个还想吃,回味无穷,香飘永流传。”

“贫吧你。”顾伊伸手去接,“呀”的一声,香蕉没接住,向泳池里掉。

“啊——疼……”突然爆出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小女朋友刚吃进嘴的**翅掉到地上,“怎么了?”

只见安婧捂着胸口处,泪眼汪汪,紧咬嘴唇,肩膀不停的耸动。

“怎么了?烫哪了?”楚绍劈风斩浪般游过来,担心的抓住安婧,上面赫然一块红印子,还沾了膏状的香蕉,起了一溜的小水泡,“***谁干的?看不清哪是烧烤架子哪是人是不是?你他妈伸手过来让我烫下?”

“你满嘴脏话的说谁……”

顾伊拽了唐果一把,打断她的话,“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接住,实在是对不起,你赶紧用凉水冲一冲。”

“人家也是不小心,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小女朋友有些看不过去,那香蕉本来就软滑,穿香蕉的时候穿的有些偏。刚才,唐果举着给顾伊,顾伊还没接手,谁知道香蕉豁开了,自己掉水里了,正好,安婧在扒着水池边练习楚绍教给她的游泳技术,掉到了安婧胸口。

小女朋友还恶劣的想,这女人也该谢天谢地了,要是正好掉到沟沟里,留下疤,恐怕这女人以后都不敢让男人看自己的胸部了。

“你他妈谁,有你说话的份儿?”楚绍现在简直就是一疯狗,见谁咬谁。

安婧疼的咬着唇,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下来,滴在水里,这泪水,像是滴在男人心上一般,痒、酥、麻。

楚绍小心的用泳池的水给安婧把胸口上沾着的香蕉残渣洗去,看着那一串水泡,更是抿紧了唇,脸颊侧的咬肌因为肌肉紧绷,跳了跳。

“她也是不小心,是我自己在这里的,怪不得别人。”安婧一开口就‘嘶’地抽了口凉气。

“你这么大个人,她会看不到?”楚绍低头在安婧烫伤处轻轻吹了吹,烫伤的地方本来就暧昧,楚绍这样一吹,生出些旖旎情se来。但是,在楚绍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不正经,他温柔的低声询问,“这样,还疼不疼?”那专注深情的样子,让顾伊恍惚以为,那人是楚炎鹤,而不是纨绔小小少。

“楚绍你什么意思?少给我冷嘲热讽的,是本小姐……”顾伊拽了唐果一下,对小女朋友使了个眼色,小女朋友立刻心领会神,拉着唐果说自己新买了件衣服,要她参谋参谋。

“庄严,你这儿有没有烫伤药,快给安小姐找找。”顾伊对着愣了的庄严喝了一声。

“哦,我找找看,找找看。”庄严从那诡异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出了泳池向房间走去。

“小绍,先把安小姐拉上来吧,泳池的水毕竟没新鲜的水干净,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顾伊伸出手,想帮他们一把,没想到楚绍腰一弯,手臂穿过安静的腿窝,把安婧抱在胸前,避开顾伊的手,好像顾伊会害安婧似的。

唐果见楚绍对顾伊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差点冲过来把这俩碍她眼的人踹回水里,幸亏有庄严的小女朋友在一边拉着。

顾伊也不介意,收回手,拿过庄严找来的伤药跟在后面。

楚绍抱着安婧闯进最近的卫生间,也不管男女,他想把安婧放下,又发现她没有穿鞋子,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伤着的地方是胸口,永不能像烫到手那样直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安婧疼的咬着下唇,在唇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楚绍只得湿了自己的手往安婧胸口滴水,嘴边低声安慰着,“不疼不疼,很快就好了。”

顾伊跟在后面进来,从未见过楚绍对哪个女人如此小心过,就是那个雪儿,楚绍也没有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怕冻着了,暖化了般捧在手心里。

顾伊咳了一声,“这是烫伤药,小绍你给安小姐处理一下伤口,再带她去医院。”

“不行,安婧烫成这个样子,我得立刻把她送去医院。”楚绍显然是对烫伤药不放心,万一留下疤怎么办?

“从这里到最近的医院要一个小时,现在正是下班时间。”顾伊看了看表,说实话,对于楚绍对别的女人担心,她看着很不舒服,她庆幸把唐果给支开了,不然,唐果肯定会伤透了心。

楚绍骂了一句,去询问安婧,“你忍一忍,我先给你上药。咱们做个简单处理,再去医院。”

“不用了,楚绍,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的。”安婧被楚绍抱在怀里,有些羞窘,她对顾伊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顾小姐。”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烫伤了安小姐,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不追究我责任。”顾伊对这个安婧没有敌意,也没有好感。相比之下,她更庄严那个喜欢爽直的小女朋友。

“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怪你们的。”安婧脸色微红,不知是因为被楚绍抱着羞的,还是和顾伊争论谁该负责急的。

“你们都给我闭嘴,女人,你先给她去那双鞋子。”楚绍看着那水嫩嫩的水泡有些担心。

“我觉得你应该抱着安小姐直接会房间,这里是女厕所。”顾伊有些不待见的提醒楚绍。

安婧也看见了门口处徘徊的女游客,她说了声不好意思,接过顾伊手里的医药箱,由楚绍抱着上楼。

顾伊看着楚绍的身影若有所思,男人都这么花心风流的吗?几个月前,楚绍找到她说他其实爱的是唐果,结果,他竟然和雪儿上了床。现在,雪儿有了他的孩子,他又找上了安婧。

而且,他对女人,一个比一个好,就对唐果那倒霉的小丫头最差。

顾伊上楼去看唐果,梁向不知道被楚炎鹤派到哪儿去谈生意去了,所以,唐果一个人很无聊,还好有小女朋友那个热情的女孩陪着唐果。

顾伊刚上楼,就看到小女朋友拿着一杯果汁,“果果怎么样?”

小女朋友摇摇头,低声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个人一块推门进去,唐果正拿着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比划,听见开门声,对着镜子和顾伊打招呼,“顾姐姐,你来了,你看我穿这件好看,还是这件?”

庄严的小女朋友是个购物狂,这些衣服都还没拆吊牌,她全拿过来哄唐果开心。

“我家果果穿什么都好看。”顾伊知道唐果人虽小,却倔强的很,很少会在人前表现出受伤,“我让楚炎鹤给梁向放几天假,让他陪你玩玩。”

“顾姐姐你不是嫌弃我了吧?就算是想跟楚叔叔过二人世界也不用这么急着赶我啊。”唐果揶揄顾伊。

“还敢取笑我了,小心我让炎鹤给梁向加班。”顾伊呵着唐果的痒痒,两个人倒在床上,也不管小女朋友在一旁抱怨她们压了她的衣服。

“最好让他忙死算了,省的他看着自己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堵得慌。”

顾伊没想到唐果会说起安婧,她在唐果面前,一直有意避开和楚绍有关系的人。

倒是庄严的小女朋友来了兴趣,“什么什么?谁是谁的未婚妻啊,没想到你们这个圈子还真够乱的,我以为庄严他就够花的了。不,你们是烂,糜烂!”小女朋友下了个结论。

“嗨,也没什么,就是大叔的未婚妻跟逼的男人腻一块。其实他俩也没交往多久,就是双方家里人都看好了,互相感觉不错,就给他俩给定下来了。说不定人家自己不喜欢大叔呢。”

小女朋友听得云里雾里,想了一会儿,多少也理出个头绪,“你说那个安婧?看着清清白白的,不像乱来的人啊?不过,这世道上绿茶妹子多了去了,谁也不会在脸上写个我是婊子是不是?”

这女孩儿虽然话说的粗俗,却深得唐果的心。

“明天我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怎么样?”这女孩儿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见两人都不愿再提这个人,便换了话题,“知道我们l市以什么闻名吗?中国的普罗旺斯,大片的薰衣草,美极了,明天我带你们去看。嫂子,叫上大哥,算是小妹我借花献佛,送你们的蜜月,怎么样?”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和楚炎鹤来,就是奔着那薰衣草花海来的,现在有人自愿做导游,他们也省了不少事儿。

顾伊又陪着两人聊了一会儿,楚炎鹤的电话就过来了,还被庄严的小女朋友给取消了翻。

楚炎鹤在花廊里等着,见顾伊出来,面色一绷,“我不打电话,是不是就忘记你是有夫之妇了?”

“别跟我说你吃果果的醋了。”顾伊在他唇上啄了下,“去哪儿?”

“庄严给我介绍了个老中医,去看看。”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儿,他可没忘记老爷子交给他的生子大任。

老中医把了把脉,翻看顾伊的眼皮,看了看舌苔,又仔细询问了几句,开了个方子,让顾伊先吃着试试。

中药调理毕竟是个慢活,不能急躁,老中医还嘱咐顾伊,一定要保持好心情,他看得出,顾伊前段日子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这对怀孕很不利。

第二天,顾伊一行人驱车去了珠山,没想到薰衣草田在山上,他们需要坐缆车上去。

在缆车处等着排队的时候,他们竟然在队伍里看到了楚绍和安婧。

知道了唐果和这两个人不和,庄严的小女朋友故意没有叫上这两个人,没想到,越是想要避开,越是遇上了。

几个人上前打招呼,“早知道你们要来,我们一起嘛。”小女朋友表现功夫还是做得十足,毕竟庄严把客人交给她招待,她得好好照顾。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听说l市的薰衣草最出名了。没机会去普罗旺斯,就到这里来看看。”安婧永远都温婉可人。她今天穿了一条碎花抹胸长裙,身上罩了一件淡粉半透披肩,与这翠绿的山很应景,如山中走出的花仙子一般脱俗。

许是发觉顾伊盯着她看,她不自在的拢了拢披肩,却不经意的露出了锁骨上的一抹红痕。

顾伊狐疑的看向楚绍,却在楚绍脸上找不出什么,只看到松开两颗扣子的衬衫衣襟处,似有一道可以的抓痕。

“安小姐的裙子很漂亮,不知道是在哪儿买的?”唐果突然从背后走出来,她这么问,顾伊敢肯定,她一定是看到了安婧锁骨上的吻痕。

安婧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裙子,“是楚绍给我买的,我也不太清楚。”

唐果挑眉,看向楚绍,“没想到眼光还不错嘛,很适合安小姐。”

“你喜欢,我也可以送你一条,不过,安婧这条是定制的,独一无二。那间店里还有不少这种风格的,我可以多送你几条。”楚绍很是大方,那大方,却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那就多谢了。”唐果也不客气,她拉着小女朋友的手,“你送我那么多衣服,我正愁着没法谢你呢,这样,咱们看完薰衣草是逛街,小小少买单,怎么样?”

“好啊好啊,有便宜当然要占,小小少你可不能反悔哦。”这女孩儿可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更何况,还能给唐果出气。

“缆车来了。”楚炎鹤把顾伊揽在自己身前,随着队伍向里走。

顾伊把唐果拉到自己身前,小女朋友也跟着过来,四个人排成一队。

没想到今天来看薰衣草的人还真是不少,排队的时候都是人挤人。

因为车少人多,所以队伍并不是那么整齐,在缆车停下的时候,队伍突然乱了,把紧挨着的四个人冲散了。好在楚炎鹤紧紧抓着顾伊的手,没有散开。

顾伊四处张望,找唐果的身影,发现唐果跟庄严的小女朋友分开了,在他们后面,正逆着人群往这边挤。

这边,正好轮到顾伊和楚炎鹤上车,顾伊犹豫了下,“炎鹤,我们到后面和果果坐一辆车。”

楚炎鹤不置可否,谁让唐果进监狱陪伴他老婆还顺便救了他老婆呢。

三个人上了一辆缆车,三人刚坐定,又上来一位,顾伊抬头,竟然是楚绍。

安婧在前面那辆缆车里,她站在门口张望,看样子是想和楚绍一起,奈何,两边的车都满了。

楚绍对着电话里哄了几句,“你好好照顾自己,山顶上见。”

听了楚绍温柔如水的声音,顾伊猛掐楚炎鹤,这小子不刺激唐果难受是不是?

“小绍,律师事务所搞的怎么样?我认识几个大律师……”楚炎鹤还没说完,就被楚绍给打断了,“小叔,这事儿你就别插手了,我自己干,省的有人说我一无是处。”

“呵,有志气了?”楚炎鹤挑眉,早知道这小子受点刺激就肯上进,老爷子肯定天天刺激他。

“咱们楚家人怎么能叫人给看扁了,我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楚绍手机一震,对楚炎鹤和顾伊抱歉的一笑,迫不及待的点开短信。

随后,顾伊只看到楚绍眉梢染笑的不停的发着短信。

唐果则趴在窗户上看底下的风景。

缆车到了山顶,大家各自找各自的伴侣,唐果自然不会再去缠着顾伊,打扰她和楚炎鹤的二人甜蜜之旅,她和庄严的小女朋友结伴而行。

珠山的薰衣草有几十亩,风一吹,掀起紫色的浪花,带来淡淡的香气,让人想躺在那卷起的浪花里美美的睡一觉。

楚炎鹤看出顾伊的心思,找了工作人员,让他们辟出一块两米见方的花田,在上面扑了干净的毯子。

“这样不好吧?”虽然内心很向往,顾伊还是有些犹豫,这样一躺下去,要压坏多少花儿啊。

“你老公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再说,这么多薰衣草,也不差这一点,你要让它们充分实现自己的价值,是不是?”楚炎鹤拉着顾伊走进去,他率先躺在扑在薰衣草花丛中的毛毯上,紫色的花随着他的动作如浪涌般推向一侧,涌起层层紫浪。

“反正已经被压倒了,躺不躺?”楚炎鹤无赖的把顾伊拉下来,双手环着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喘息,“小东西,真想在这里要了你。”

如此美景,如此美人,简直是共赴云雨的绝佳之处。

“流氓,这里是旅游景区!”顾伊急忙推开楚炎鹤要往衣服里钻的手,光天化日的,这头色狼能不能收敛点儿。

“知道知道,我只是摸摸,只碰不吃还不行。”楚炎鹤拉着顾伊躺在自己身边,耳边,鼻间,全是薰衣草的芳香。一抬头,便看到漫天的紫色花海,整个世界都是梦幻的紫色。

有学者研究,紫色接近于人类身体粘膜的颜色,所以特能激起人的性趣。

楚炎鹤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个饥渴难耐的状态,可惜,这是青天白日的在郊外,几米之隔,还有穿梭的游客,他们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游客的对话,他可不想伊伊的身子给别人看了去,所以只能自作孽的忍着。

“伊伊,要不我把公司交给梁向,我们就在这里隐居了吧?”这样的美景,确实勾的人心痒痒,想就此留在这里一辈子不走了。

“那老爷子还不得追着你满世界的跑。”顾伊白他一眼,想一出是一出,楚老爷子要是知道她拐带着他那年轻有为的儿子隐居了,还不掘地三尺把她挖出来浸猪笼。

“关他什么事。”楚炎鹤不认为自己上哪儿还得得到楚云天的允许。

躺在薰衣草铺就的床上,顾伊有些昏昏欲睡,正在半睡半醒间,楚炎鹤摇醒她,“伊伊,快起来,天色不好,要下雨了。”

顾伊睁开眼,天色灰蒙蒙的,那边一层厚厚的云彩滚滚而来。

“怎么突然yīn天了?”顾伊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不知道果果在哪儿,可别贪玩儿忘了时间。”

电话打过去,听唐果也正往缆车方向赶,顾伊就放心了。

因为薰衣草是主要旅游景区,所以离坐缆车的地方很快,顾伊和楚炎鹤赶过去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到。

等了大约有十来分钟,楚绍和安婧先回来了,又等了几分钟,庄严的小女朋友呼呼跑来。

顾伊看向她身后,“唐果呢?”

“哎?她没跟你一起啊?”小女朋友诧异道,“我陪着她转了一会儿,她说累了,想要回去,我们就分开了啊。”

眼看着厚重的乌云便要笼罩在头顶,顾伊焦急的给唐果打电话,却关机。

怎么回事,刚刚还能打通的。

顾伊借了小女朋友的电话打,也没打通。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雨已经哗啦啦的下来了。

153那儿有点小

眼看云层越级越厚,雨越下越大,山上的游客纷纷坐上缆车离开,顾伊越发着急。她不死心的一遍一遍打着电话,可电话里永远都是那个机械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果果会不会走岔了,迷路了?”雨水伴随着狂风,吹打在身上沾湿了衣服,很不舒服,再这样下去,缆车也会停止作业。

“不可能啊,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就一条人工路,都修着整齐的石头阶梯,果果不可能走错路的。”庄严的小女朋友撑着伞张望,人是她带上来的,又是她带着游玩,出了事,她也脱不了责任。

楚炎鹤把顾伊往怀里揽了揽,大半的伞都遮在顾伊头顶,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伊伊你先别急,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果丫头又不傻,一定往这儿赶呢,我们再等等。”

顾伊怎能不急,这雨越下越急,已经是瓢泼大雨了,雨水浇在伞上,把伞都给压弯了。

“小绍,你们也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有没有看到果果?”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顾伊记得楚绍他们正是从那一面过来的,既然庄严的小女朋友说只有一条路,他们应该是能碰上的。

“没有,大概在我们后面吧。”楚绍正拿了纸巾给安婧擦吹到脸上的雨水,眼睛不经意的望向他们走过来的方向。

顾伊深吸了口气,忽略那对甜蜜到腻的人。

“嫂子你别急,我已经找了景区负责人让他们去找了。”这一会儿功夫,小女朋友已经在管理处来回跑了好几趟了,衣服被雨水湿的透透的。

这里是庄严开发的旅游景区,女孩儿跟着庄严常来,这里的人也都认识她,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顾伊忙把景区负责人拿过来的薄毯给她围上,“你快先到车里坐着擦擦,别着凉了。”

“没事,我身子壮实,凉不着,果果不会来,我也坐不住,我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等着。”小女朋友又向景区经理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山顶想起了响亮的广播声,可惜,雨太大,风声太急,那广播声被雨声干扰的模模糊糊的。

“唐果小姐,您的朋友正在缆车蹬车处等着您,请听到立刻前往此处,唐果唐小姐您的朋友……”

“炎鹤,我不放心,我想去找找果果。”又等了五分钟,顾伊却觉得很漫长,脑子里全是唐果出事了的场面。

楚炎鹤把顾伊身上的薄毯拢了拢,把伞塞进顾伊手里,“我去找,你乖乖进车坐着。”他们去看中医的时候,老中医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能着凉,要注意保暖。顾伊除了因吃避孕药过多损坏了身体外,还有点宫寒。

“哎,大哥,还是我去,我对这儿熟。”庄严的小女朋友就没停下过,她刚从管理处回来。

顾伊哪好意思让她一遍一遍的跑,她身上估计都从外湿到里了,裙子紧紧贴在腿上,淅沥沥的滴着水。

三人正在争执,一个声音差了进来,“我去,我刚从那边过来。”

楚绍把安婧推进庄严小女朋友伞底下,不等众人开口,已经向着那边走去了。

安婧喊了一声小心,便拿过毛巾给庄严的小女朋友擦头发。

不知是不是顾伊多心,小女朋友有些不太高兴的拿过毛巾自己擦。擦了几下,就有些毛躁的甩了甩手上的雨水。

“你们不是去石林那边了吗?怎么没有看到果果?”小女朋友语气坚硬的问。

“嗯,我和楚绍见天色不好就回来了,路上我们还好好看着呢,希望能碰上你们一起走。”安婧倒是没有异样,也似乎没有觉察出小女朋友的敌意,笑着开口说道。

小女朋友见状,没在说话,只是向着顾伊撇撇嘴。

楚绍撑着伞沿着原路返回去,雨下的太大,迷蒙了前面的视线,只能看到两米外的事物。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皮鞋陷在泥潭里,污水涌进去,浸湿了袜子。裤管上是星星点点的泥印子。

他顾不上,匆匆向前走,走得太急,没注意脚下,一脚踩进淤泥里,鞋子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他懊恼的咒骂一声,蹲下身用手把鞋子挖出来,满鞋子的腥臭泥浆,那只死兔子走个路都会迷路吗?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穿上那只满是泥浆的鞋子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叫声。楚绍迅速向前面走去,走了十几米才看到索桥上一个晃悠悠的人影。

“shit!死兔子是乌龟吗,才爬到这里!”楚绍捋了一下额前碎发上的水,抹了一把脸,快步走上在风中摇晃的索桥。

唐果双手紧紧抓着桥上的锁链,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山顶的风尤其的大,吹得索桥左摇右摆,下面是滚滚奔腾的河水,往下一看,便觉得头晕眼花。

唐果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恐高,她两腿发软的攀着桥索,想着,万一打雷,一个闪电就把自己给劈死了,到时候,自己肯定死相甚惨,焦黑无比。

越想,心里就越害怕。

突然,索桥摇晃的厉害,唐果感觉自己差一点被甩出去,一只手抓在胳膊上,惊得唐果大叫。

“死兔子你给我闭嘴!”楚绍怒吼一声,把伞悉数挡在她头顶。

衣衫尽湿,紧贴在身上,露出凹凸的曲线,浅紫色的文胸透出来,如花萼一样包裹着娇嫩的花苞。头发散乱的披在颊侧,湿哒哒的滴着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微眯着眼挡着被风吹来的雨丝。这个样子,实在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唐果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才看清来人,他怎么回来?

“你手机呢?打你手机怎么不接?知不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不知为何,看到她安好无事,他就想冲她发脾气,狠狠的教训她。

“掉水里了。”唐果指着索桥下滚滚流去的河水。当时,她刚接完顾伊的电话,就踏上了索桥,没想到突然起风,她慌忙抓住锁链,手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掉了下去。

“笨得要死!”楚绍在她身前蹲下去,看到她脚踝处有几道血痕,被雨水冲洗的泡的发白,里面的皮肉翻出来,很是狰狞。

“快点上来,脚怎么回事?”楚绍等了几秒钟,见后面没动静,忍不住喝斥。

“不需要,我自己走。”唐果执拗的绕过楚绍,撑着伞,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由于楚绍挡住了前面的路,她只能放开赖以维持平衡的铁索,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前走。每一步,她都感觉自己要从那不结实的木板上掉下去。

楚绍站起来,无奈的追上唐果,“你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让大家都在雨里等着你一个人?别给我耍你的大小姐脾气!”

唐果充耳未闻,举着伞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脚步却加快了些。

楚绍走得很用力,故意把脚下的木板跺的‘啪啪’响,蹬得索桥左右摇晃,“上来,别让大家都陪着你淋雨,万一困在山上就麻烦了。”

唐果紧紧抓着桥索稳住身子,瞪着楚绍,面无表情,“我没让人陪我淋雨,也没求着你来,你想走就走,别在这儿给我说教。”还不是心疼他那新女朋友,心疼就陪着女朋友赶紧回去啊,来着儿干嘛。

“不识好歹!”楚绍弯下的腰直起来,看也不看唐果一眼,淋着雨向前走去。

唐果眨了眨眼,雨水顺着脸淌下来,睫毛被雨水浸湿,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她看着还有三分之一的索桥,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

索桥突然一颤,唐果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楚绍的脸遮在她头顶,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滴在她身上。

唐果不知道他怎么又去而复返,她挣扎着想要下来,“楚绍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你给我闭嘴!”楚绍眯着眼,雨水冲刷着脸,让他睁不开眼睛。他低头在唐果胸前蹭了蹭,擦去脸上的雨水。

唐果半张着嘴,好半天,才发现自己被吃豆腐了!

“楚绍你个混蛋放我下来!”唐果手握成拳,捶着楚绍的胸膛,双脚不停的踢着,“混蛋,给我松开,放我下来!”

“再叫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楚绍手臂前伸,抱着唐果探出索桥外,滚滚的河水翻腾着震耳欲聋。

唐果忙攥紧楚绍的衣服,身子有些发抖,不知是吓得,还是冷的。

楚绍用力把她往上托了托,迈开步子向前走。这下速度快了很多,原本唐果要走十分钟的路,楚绍两分钟就走完了。

过了索桥,楚绍突然慢了下来,唐果见危险解除,吵着要下来,楚绍揽在她双腿下的手,照着她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再胡闹就把你扔下山去。”

唐果又不是小孩子,没了对高空的畏惧,现在的她简直生龙活虎。楚绍不放她下来,她就把伞压的低低的,挡住楚绍的视线。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唐果执拗的开口。

楚绍只做不理,继续走自己的路,脚下突然一个趔趄,脚心一痛,‘咚’的一声,膝盖着地。

唐果本能的一手撑住地面,尖利的石子划在手心,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没想到,就是这样,楚绍都没松手,稳了稳身子,抱着唐果站起来,警告的横了她一眼,继续走。

唐果也没想到他会真的磕倒,静静的由他抱着,不敢再胡闹。

最让她害怕的是,当时他要是松了手,她一定会磕到尖利的石头上。楚绍抱着她起来的时候,她看到,正对着她脑袋的地方,正好有一块长着尖尖角的石头,如一把利剑插在土里。

快到缆车集合地点的时候,唐果挣扎着想要下来,她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折磨亲密的抱着。

顾伊远远见楚绍抱着一个人走过来,正是唐果。唐果好像在跟楚绍争执着什么,小手紧揪着衣服。

楚绍抱着唐果直接进了缆车,顾伊几个人跟着进去。八人坐的缆车,六个人做绰绰有余,她却觉得有些挤得慌。

楚绍拿了一条薄毯照在唐果身上,有用边角包住她的头发使劲揉了揉,恶声恶语的开口,“赶紧擦干净了,别把车里弄脏了。”

唐果夺过薄毯自己擦着身上的水,不知碰到哪儿,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手伸出来。”楚绍从庄严的小女朋友那里要了酒精和创可贴,粗鲁的把唐果的左手拉过来,沾了酒精就往唐果手上擦,疼的唐果一哆嗦,手直往后抽。

楚绍一把拽过去,狠狠的把棉签按在上面,也不管唐果疼出了眼泪,擦干净了上面的沙土,把创可贴撕开贴在上面。

刚才他被石头绊倒的时候就听到她呼痛,知道她肯定是磕到手了,又想到她脚上那几道深深的口子,不敢耽搁,连忙抱着她小跑着赶回来,这样的天气,得破伤风就麻烦了。

处理完唐果手上的伤口,楚绍蹲下去把唐果脚上的鞋子脱下来,褪去袜子,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低头去清理脚上的脏东西。

“不,不用,我自己来。”唐果下意识的缩脚,奈何脚踝被抓得紧紧的。

“我轻点。”楚绍低着头专注着那几道伤口,手上的力道果然轻了些。

顾伊本来想上前帮忙,见唐果有人照顾,便窝在楚炎鹤怀里笑吟吟的看着两个人。

虽然手上轻了,可伤口被雨水跑了那么久,酒精一刺激,疼的更厉害。楚绍手中的棉签每沾一下,唐果都要缩一下脚,秀美皱的紧紧的,贝齿咬着下唇,紧皱着小脸。

如受刑般煎熬,终于脚上几道口子处理完了,唐果忙把脚缩回来,拿过楚绍手上的创可贴,“我自己贴。”就处理伤口的这几分钟,她感觉自己身上都要烧着了,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他们俩身上,有一道,尤为的灼烫,不用抬头,她都知道是谁的。

楚绍也没争究,把创可贴给了唐果,看着她贴上,又用干毛巾包裹住她的脚,轻轻放在早已清理好的鞋子上。

一抬头,见唐果的头发还在滴水,他没好气的拿刚给唐果擦脚的毛巾揉了揉。

“喂,你干什么?”唐果惊跳起来,脚上一痛,又坐回去。那可是刚擦过她脚的毛巾啊!

“又不是别人的,你嫌弃什么。”楚绍把毛巾塞盖在她头上,一脸无谓的开口。

“楚绍,你也擦擦吧。”安婧拿起最后一条干毛巾搭在楚绍肩膀上,探过身子轻柔的擦拭着他滴水的头发。楚绍坐到地方,已经积了一小滩的水。

他对安婧轻笑,两个人含情对视,任由她温柔的擦着。

直到楚绍头发上不在滴下水珠,安婧才坐回去,她突然惊叫一声,“楚绍,你的鞋子呢?地上怎么有血?”

楚绍抬了抬右脚,踩在原来的那滩水里,无所谓的耸耸肩,“脏了,就扔掉了。”

“可是你的脚在流血……”安婧担心的蹲下,去抬楚绍的脚,他的脚下那滩水里满出淡淡的血丝,在水里舒展。

“你紧张什么,不是我的血,是那只傻兔子的。”楚绍把安婧拉了起来,没让她碰自己的脚。

顾伊顺着楚绍的脚看了一眼,唐果坐在他左手侧,离着他的右脚还有些距离,这血会隔空转移?

她没有戳破,抬头去看唐果,只见她笼着薄毯看着窗外,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庄严的小女朋友聊天。

楚炎鹤把顾伊的脸掰过来,一脸吃醋的表情,“从上车后,你一直在看小绍,不会是看上我那侄子了吧?”

“去,连小绍的醋都吃。”顾伊拍了他的手一下,她身边坐着安婧,眼角的余光瞥见安婧听到他俩的谈笑声唇角勾了一下。

缆车总算在强风之前安全到达山下,庄严的小女朋友在看到唐果被楚绍抱着回来后,就让山上的人联系了车子过来,几个人一下车,就有人上来要抬唐果。

楚绍揽着安婧跟在后面,顾伊撞了撞楚炎鹤,小声嘀咕,“这个时候,小绍不是应该冲上前去吗?”

“我真希望,你把这些心思都放在你老公我身上。”楚炎鹤捏了捏顾伊的脸,“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你给我养足了身体生宝宝,别忘了,你今天还欠我一次呢。”

顾伊拍掉狼爪,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扯到床事上,真够让人无语的。

还好伤口处理的及时,没有感染,最大的伤口缝了两针。顾伊去看了看唐果,见她没事,就跟着楚炎鹤回房了。

唐果把换下来的衣服堆到一边,穿着胸前画着大嘴猴的套头睡衣,光着脚走进浴室里。因为受伤的脚不能沾水,被雨水淋了,她有觉得浑身难受,就翘着一只脚,一蹦一跳的跳进浴室里。

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她拿了块干的防滑垫扑在地上,受伤的脚轻轻放下,伸长了手臂去脱睡衣。

“啧啧,睡衣真丑,哈,你竟然穿粉色的少女系文胸?”一个轻挑的声音响起,唐果伸直的手臂僵在空中,睡衣正脱到肩膀处,绑住双臂,盖着了她的脑袋。

不用看,她就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慌忙把睡衣往下拽,可是,越是急,这睡衣越像是卡在肩膀上一样,死活脱不下来。

脑袋被衣服蒙着,眼前一片黑,她听到有脚步声正向她走来,紧张的后退。防滑垫本来就不大,她退了几步,左脚踩在光滑的瓷砖上,脚底一滑,身子向后摔去。

腰间被大力一拉,身子重重撞进一具宽阔的胸膛里,头顶响起那个让她想揍人的声音,“啧,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欲拒还迎玩的不错。”

“混蛋,放开我!”唐果已经挣扎着把自己的脑袋从睡衣里吧啦出来了,一钻出来,就看到楚绍那张欠扁的脸。

楚绍听话的撒手,唐果不防,向后倒去,楚绍及时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肢,胸口重重撞了出去,震得闷闷的疼,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绍冰凉的手指附上去,刚好掌握,薄唇里吐出毒辣的话语,“太小了点,你得找个人给你按摩按摩。”

“无耻,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唐果压下手臂,去遮掩身体,没想到,正好把楚绍的手给盖在了里面,更方便了他为所欲为。

“你把我压在里面,我怎么拿出来?”楚绍一脸无辜,恶意的捏了捏。

“你……”唐果气得语塞,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满意的听到他闷哼一声,“把爪子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喊人了!”

唐果一手拽着睡衣,一手往外拽楚绍的狼爪。

“喊啊,反正我不在乎。”楚绍耸耸肩,手指游鱼般肆意游弋,漫过河川攀上高峰。

“你……你混蛋!发春找你家安婧去,别在这里恶心我!”唐果咬着唇,大眼睛不甘示弱的瞪着楚绍,满意的看着楚绍沉了脸。

“嫌我恶心?”楚绍冷冷一哼,凑近了脸,两人的鼻尖就要碰到一起,“你不会是为了躲我掉到山沟里去,才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吧?”

楚绍突然转移话题,唐果措手不及,“我干嘛要躲你,我是看风景走差了路。”

其实,她见天色不好,正要往回赶的时候,听见后面不远处传来楚绍和安婧的嬉笑声,她闪身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想等他们两个人过去以后,她再走,她不想跟这两个人碰上。

没想到,这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磨磨蹭蹭,一点也不急,看到一处好玩的,还拍照留念,等他们过去,唐果蹲的脚都麻了。刚一站起来,就酸麻的一个踉跄,滚下山坡,锯齿般的草叶划在腿上、脚上,沙粒石头割着皮肤。她抓住一颗小树才稳住了下滚的趋势,好不容易爬了上去,还好没有骨折,只是在脚踝上划了几道口子。

楚绍见唐果眼珠直转,眼神闪了闪,就知道了答案,低声一笑,“为什么躲着我?不会是吃醋了吧?”

“嘁,你脑子烧没了吧?”唐果冷笑一声,拍开楚绍的脸,突然脱了自己的睡衣,“摸够了没有,还想摸哪儿就快点,别妨碍我洗澡。”

楚绍动作一僵,眼眸漫上红色,发狂了一般咬着唐果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印记。唇瓣流连到软嫩处,轻轻印了个吻。手指绕到背后一钩,蔽体的衣物应声而落,眼睛猩红的吻上去,品尝鲜艳的花骨朵。

唐果攥紧了手,紧闭着双眼,浑身轻颤,肌肤经不起撩拨,泛起淡淡的粉色。

楚绍一手抚上唐果的脸颊,拉低了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埋首在她身上。

唐果咬着唇,阻止羞人的声音溢出,她以为她破罐子破摔,楚绍会丢下她离开,没想到,竟然激起这个男人的兴趣。

一想到,这双唇在昨晚吻过别的女人的身体,唐果浑身泛起**皮疙瘩,胃里也阵阵翻涌。忍无可忍,她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觉察到紧箍着自己的力道松懈,唐果猛地推开楚绍,拿起睡衣挡在身前。

“滚!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唐果颤抖着甚至指着门口,大大的眼睛里蓄着湿润。

楚绍抹了一下嘴角,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意味复杂的看了唐果一眼,姿势怪异的走出去。

唐果的视线落在他的脚上,他右脚穿着人字拖鞋,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脚底有血迹渗出。耳边响起安婧在缆车上的问话,眼睛眨了眨,眨去眼底的湿润,他是在磕倒的时候扎伤的脚?

唐果摇摇头,挥去脑中有关楚绍的所有想法,把自己沉入浴缸温热的水中。

楚绍走出唐果的房间,抽了口凉气,死兔子够狠的,两脚全踩在他的伤脚上。手指无意识的漫上唇角,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她那儿确实小了点,不过样子还不错,手感也好。”

“楚绍,你怎么不进来?”安婧一出门就看到楚绍扶着墙轻笑,“什么事儿高兴成这样?”

“咳,没什么。”楚绍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

“唐小姐怎么样?她没沾水吧?”安婧关心的问,“我这一回来,还没去看看她呢。”

“嘁,她又不是小孩子,不知道受伤了不能沾水?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走,进去好好歇歇,想想明天去哪儿玩。”楚绍揽过安婧,以她为拐杖,瘸着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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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唯一觉得宠嘉嘉就是她的克星,她妈抢了她爹,她继承她妈的衣钵抢了她初恋,这妞还不知死活来挑衅她!

好,既然喜欢抢,老娘就抢你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桃花尽失!

宠记者有一癖好:在夜总会扫厕所,顺便听墙角挖新闻。没想到,让她挖到一条大鱼。

宁太子刚回国就惹了大批桃花,包括宠嘉嘉。

老娘要把你男神追到手!

没想到,这家伙是一禽兽,一开始就设了圈套等她钻。

“宠小姐对男性欲之根有什么看法?”男人拿掉浴巾,春光乍泄,老二抬头。

“他是位绅士,见到女性总是会起立敬礼。”宠唯一笑若桃花,内心鄙夷。

“张开腿让他藏在深处,只为宠小姐敬礼。”男人拎过纤长玉腿……

154出狱

唐果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直到水凉透。眼前总是闪过楚绍看她的最后那一眼,想的她心烦气躁。围了浴巾出了浴室,唐果给梁向发短信,得知他在房间,唐果换了一套睡衣,抱着枕头去了对面隔壁梁向的卧室。

梁向打开门,见唐果抱着枕头,嘴唇呈不正常的白,不禁担心,“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梁向知道他们在山上遇到了大暴雨,却不知道唐果和楚绍之间发生的纠葛,他以为唐果淋雨生病了。

“没事,刚洗完澡,有些冷。”唐果抱着枕头进去,窝进沙发里,“我今天要睡在你这儿。”

一个人的时候,眼前总是闪过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眸,像是要看进她心底深处。

“好,你去床上躺着,我谁沙发。”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没什么尴尬的。梁向还是认为唐果身体不舒服,他给她铺好了床,把她手里的枕头拿下来摆在床头。那样子,像是照顾小孩子。

“你就不怕你未婚妻吃醋呀?”唐果看着为自己忙碌的梁向,嘴角上翘,他未婚妻安婧可就住在对面那个房间里。

梁向铺床的手一滞,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有点怀疑我爸妈的眼光了。”

这几天,梁向虽然没和唐果他们一起游玩,可对于安婧和楚绍之间的暧昧还是清楚的,那么明目张胆,想不知道都不行。

“你不生气?”唐果盘腿抱着靠枕,下颌抵在靠枕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梁向。

“好了,睡觉吧,你不累吗?”梁向把她手里的靠枕抽出来,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眼睛无意中看到唐果领口处的红痕,敛下眼底的神色,“好好睡觉,明天有礼物送给你。”

不生气么?说不生气是假,因为安婧在父母提出订婚的时候,并没有反驳,而她现在却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无关情爱,关乎的是自尊。不过,想想就释然了,两个人没有丝毫感情,人家突然找到了更好的,自然要往高处走。

以往,唐果睡不着的时候,都是梁向陪在她的床边。梁向话不多,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她就会安心。

梁向把笔记本拿过来,坐在床边,边工作,边回答着唐果偶尔提出的问题。提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梁向轻轻合上笔记本,把台灯关了,只留了一盏橘色的壁灯。

第二天,唐果醒来的时候,梁向已经不在了。

刚洗完脸,就听到斜对面‘砰砰’的敲门声,庄严的小女朋友好不矜持的喊着她的名字,“果果你这只小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起床,不然我去掀你被窝……”

唐果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哈欠,靠着门闲闲的说道:“把门敲破了可算你的。”

“欸?你怎么在那儿?”庄严的小女朋友不确定的看了看房间号,没错啊。再看唐果一身睡衣,鬓角处还沾着水珠儿,她恍然,眼睛弯弯,笑得暧昧,“哦,我知道了,你昨晚在他房间睡得?是不是?是不是?”

小女朋友激动的抓着唐果,甚至上手去扒唐果的睡衣,“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落英缤纷,草莓点点……哇,这个印子好深啊,你们,嘿嘿,你们做了多久啊?他厉不厉害?我跟你说,我们家庄严他每次都要好长时间呢,我都有点受不住,你呢?他是不是也很狂野……”

“楚绍,怎么站在门口不出去?”对面传来一声疑惑的问话。

“在等你呀,宝贝儿,昨晚是不是累着了,早餐想吃什么?”楚绍嘴角染笑,一把把安婧搂在怀里,擦着唐果走了过去。

庄严的小女朋友还在兴奋,唐果拍开她的手,一拍门,把她关在门外,“你太吵了!”

庄严的小女朋友也不生气,她冲着门里面的唐果做了个鬼脸,“喂,你快点啊,早餐都做好了。”

十分钟后,唐果打开门走出来,她穿了一套薄荷绿运动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庄严的小女朋友一见她这般打扮,暧昧的冲她挤挤眼。

唐果无语,这女孩儿有时候鬼灵精,有时候又迟钝的可以。他们四个人的关系本来就复杂,她也懒得给她解释。

两个人下了楼,楚绍和安婧有说有笑的用着早餐,楚炎鹤拥着顾伊正向这边走来。小女朋友嘭的拉开椅子,重重的坐下去,“饿死鬼投胎似的,真没教养。”

安婧刷果酱的手一滞,也仅仅是一秒不到,她又从容的继续手上的事儿,笑吟吟的向每个人打招呼。

楚绍脸色一冷,要说什么,被安婧按住,她拿起纸巾温柔的给他擦拭嘴角,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楚绍才坐下来。

顾伊就坐在唐果身边,见唐果起色还不错,问了她脚的情况。说实话,唐果是羡慕顾伊的,楚炎鹤对顾伊的呵护疼爱,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庄严的小女朋友曾偷偷跟她说,庄严对她要是有楚炎鹤对顾伊一半好,她也知足了,死心塌地的跟着庄严。

小女朋友性子直爽,憋不住话,更受不了气。那副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样子给谁看呢,她就是要让他们不舒服。她上身前倾趴在桌子上,一脸神秘的大声问顾伊,“大嫂我跟你说,今天我去叫果果下楼吃饭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在哪儿找到她的吗?在梁……唔……”

唐果把一块吐司塞进这个多嘴的女人嘴里,“顾姐姐,我们吃饭吧。对了,楚叔叔,你要压榨大叔到什么时候啊,说好了是来旅游的,你还天天给他那么多工作。”

“果丫头心疼梁向那小子了?”楚炎鹤眼梢瞟了楚绍一眼,满意的看着他端杯子的手一滞。

“本来就是嘛,大家都玩儿,就大叔忙得不着天地,亏之前来的时候,你还说是给大叔放假呢。”唐果见大家都快吃完了,梁向还没有出现,心想,楚炎鹤肯定有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了。

“天地良心,我今天可是真给他放假了,嗯……说不定他晨练的时候被哪个漂亮小妞给勾走了。”

“老板,没你这样的,背后说员工坏话。”楚炎鹤刚说完,梁向就拿了一个长形盒子走了过来,早有服务员殷勤的给他加了座位,梁向坐在顾伊和唐果之间。

梁向刚坐下,唐果的眼睛就盯在了他手中的盒子上,梁向不动声色的拿面包,抹沙拉酱,夹**蛋。

好像有指向性一样,在坐的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唐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唐果眼巴巴的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梁向,最后,忍不住,嘟嘟嘴,“大叔,你说有礼物给我。”

“嗯?”梁向挑眉,吃下最后一口吐司,喝了口水,与唐果对视。

直到唐果的小宇宙要爆发,梁向才把身前的长形盒子推过去,“打开看看。”

唐果像是要到糖的孩子,眼睛发亮的接过盒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上面的迷彩花纹。

顾伊意味深长的看了梁向一眼,没想到他平时闷闷的,还真会投其所好。

就是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顶尖的好东西了。

“什么呀?”庄严的小女朋友耐不住,抢过唐果手上的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小嘴一瞥,“切,我以为什么呢,一把刀啊。”

唐果给了她一个白眼儿,不识货。

她把刀拿出来,刀鞘四周镶满了碎钻,刀柄上镶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祖母绿,只看外表就贵气十足。

“大马士革?”楚炎鹤也是眼前一亮,“好小子,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一个女人?”显然,楚二少也眼馋了。

大马士革钢刀可是刀具中的贵族,是世界三大名刀之一,是刀具收藏界的极品。

唐果笑眯了眼,她把刀身从刀鞘里拉出来,行云流水的花纹环绕刀身,组成绚烂迷离的图案,如梵高的《星夜》,浅蓝的夜空里缀满流水般的繁星。可别以为这些花纹是装饰用的,它们就像毒蛇的獠牙,是由无数肉眼看不到的小锯齿组成,让大马士革钢刀锋利无比。

唐果炫耀的拿在手里把玩,梁向则一脸讪讪的看着楚炎鹤,他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搞到一把,谁知道老板也看上了呢。

“欸,这刀长得还真……真特别。”庄严的小女朋友倒是没觉得好看,就是觉得刀身上的花纹挺自然的,好像天然长上去的一样。见唐果拿在手里转着把玩,她一下子跳起来,离得远远的。

唐果旁边就变成了安婧。

“果丫头,拿过来我看看。”楚炎鹤难得的对别人拉下脸来,语气有些僵硬,一点也不像求人,倒像是命令。

唐果眼皮一挑,拿着宝贝刀子向一旁躲了躲,“你不会明抢吧?”

“梁向!”他能开口讨要已经是放下架子了,被唐果这么一揶揄,楚炎鹤脸上有些挂不住。

“老板,现在刀是果果的,我做不了主。”梁向抹了下脑门儿上的汗,小祖宗喂,明知道老板馋的心痒痒,你还在他面前显摆。

楚炎鹤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果丫头,楚叔叔是想帮你看看是不是真品。”

“然后就看到自己腰包里去了,我才不上当……”唐果转着刀柄在手里打了个转儿,身旁蓦地爆出一声尖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唐果手上一轻,她惊蛰般跳起来,害怕的看着地下,“对……对不起……”

楚绍护着安婧倒在地上,两个人肩膀处的的衣服都撕成了碎片,有滴滴答答的血流出。而那把她引以为傲的大马士革钢刀,就躺在离楚绍和安婧不到半米的地方。

“怎么了?”顾伊感觉不妙,和楚炎鹤一起跑过来,看到地上的情况,也是一惊,谁都知道这把刀的威力。

“小绍怎么样?”原本,他是该先关心外人安婧安小姐的,可是,看安婧瑟瑟发抖紧闭双眼的样儿,他明智的选择了询问楚绍。

楚绍没吭声,从安婧身上爬起来,手臂一动,血液顺着手臂哗地流下来。他把安婧扶了起来,把她破碎的衣服碎片拨到一边,胳膊上赫然一道长约五厘米的口子成撕裂状狰狞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唐果没想到刀会脱手,更没想到会划到安婧。他们两个人之间还隔了小女朋友的椅子,按理说,她和安婧离得也不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找药箱,打救护电话!”楚绍梗着脖子怒喝一声,眼睛猩红的盯着唐果。

“我……”唐果无措的站在那儿,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现在没人顾得上她。

来来往往的人擦着她身边走过,重重的撞过她的身子,唐果踉跄了几步,顾伊在后面扶住她,“你不是故意的,不怪你。”顾伊抱住她,轻声安慰。

“就是,她要是不自己往上靠,刀能伤到她?”庄严的小女朋友挤过来拉住唐果的手,她没坐在桌子边,所以对桌子周围每个人的动作都可以看清楚。

因为她有密集恐惧症,所以看到那把刀的真面目就躲得远远的。不过在坐的其他人却都被那把刀给吸引了,那把刀好像有魔力一般,引着人不由的向它靠拢。

尤其是听说它刀身上漂亮的花纹竟然是杀人的利器,更是激起了人的好奇心。庄严的小女朋友虽然恐惧它,却也好奇,所以,她站在不远处看着。而桌子上的其他人则自发的向唐果靠拢。

小女朋友认为,受伤,也是安婧自己找的,若是她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座位上,不向她的座位移动,唐果就不会伤到她了。

“放心,会没事的,”顾伊把地上的钢刀拾起来,大片的血集中在刀刃侧,看样子是擦着飞了出去,还好不是垂直切下。

“好好收起来吧,小心你楚叔叔给拿走。”顾伊开玩笑道。

“嗯,我们也去看看吧。”唐果收起钢刀,眼角的余光扫到楚绍,见他紧张兮兮的握着安婧的手,安婧紧咬下唇,疼的浑身打颤。

毕竟是她不小心伤了人,是她太得意忘形了。

一行人开车紧跟在救护车后面,医院里,安婧紧紧抓着楚绍的手不松开,医生安慰她会给她局部麻醉,缝针的时候感觉不到疼,安婧泪眼婆娑的摇头,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乞求的望着楚绍。

“这位先生的胳膊也在……”

“没事,先给她处理伤口。”楚绍打断医生的话,温柔的笑着看着安婧。

唐果他们进来,正好看到两人深情的这一幕。顾伊的视线从安婧身上落到楚绍紧绷的脸上,楚绍额头青筋毕现,可见他也疼的厉害。

“嘁,一点小伤而已,用得着要死要活的吗?”庄严的小女朋友看不过去,演得跟韩国生死大爱连续剧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要死了呢。

唐果撞了她一下,她才不情愿的闭嘴。

楚炎鹤去办手续了,他从下面上来,见顾伊几人来了,安慰唐果没事,还跟她开玩笑拿几百万买她的刀,逗得唐果一见了楚炎鹤就双眼圆睁,小心警惕。

好不容易安婧缝完针。轮到楚绍,楚炎鹤过去拍了拍楚绍的肩膀,力道可不轻,楚绍脸都白了。

安婧死活不要住院,楚绍只得又去给她办了出院手续。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赶回去。

在路上,楚绍一直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安婧,直性子的小女朋友在一旁冷嘲热讽,为唐果打抱不平。

除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心情去玩。几人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唐果由梁向和庄严的小女朋友陪着,愧疚的心也好了许多。

走到楼上,唐果在自己门前犹豫了下,“大叔,我想去你的房间。”

“好……”梁向的好字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讥诮的声音打断,“一把刀就买了你?还真是廉价!”

楚绍正揽着安婧站在对面开门。

唐果冷笑一声,“只要在我在乎的人心里我是无价的就好。”

“在乎?玩玩儿而已,不过我真好奇,那个男人是不是瞎了眼,这种干瘪的身材也能下的去手。”楚绍的视线落在唐果胸前,赤裸裸的鄙夷。

“唉,我们这种小清新自然不能跟大波霸比,擦去点皮,就疼的跟要死了似的,我们这种单薄的身材哪能进的了您大爷的眼呐。”小女朋友讥笑道,视线落在安婧胸口,夸张的大叫,“安姐姐,你在哪儿做的丰胸手术啊?介绍给妹妹,让妹妹我也体验一把被男人爱的感觉。”

看着安婧红了白,白了青的脸,唐果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忙捂住嘴巴,在楚绍发表之前把小女朋友拉进梁向的房间,关上门。

关门之际,还能听到安婧温柔清婉的声音在劝着楚绍不要生气。

小女朋友被唐果拉进来还在跳脚,“那种女人就是欠收拾,我告诉你,姐姐闯荡风月场所十几年,这样的人见多了。”她一副我是过来人的模样给唐果说教。

见梁向进了卫生间,小女朋友八卦的拉着唐果问东问西。

唐果避重就轻的敷衍了几句,毕竟四个人的杂乱关系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顾伊和楚炎鹤回到温泉景观房,楚炎鹤换下衣服就给顾伊煎药,现在,这里哪还有清新宜人的味道,全是冲鼻的药味儿。

估计庄严要是知道他的高级景观房被他俩给搞成这个样子,会追悔莫及的后悔认识了楚炎鹤。

“你可以让药店煎嘛。”顾伊看着完全家庭妇男样子的楚炎鹤,心里暖暖的。

“不行,我不放心。”楚炎鹤对好了水,把药罐放上去,拿起手机定时间。

刚拿起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钱局长……嗯?知道了。”楚炎鹤的声音陡然高了上去,隐隐含着不悦。

“怎么了?”顾伊觉察出楚炎鹤的情绪变化。

“杨蔚微出狱了。”楚炎鹤放下电话,按了按太阳穴。

顾伊沉默了几分钟,再次开口,声音轻快,用撒娇的口吻说道:“我们是出来放松的,不许想其他的。”

顾伊知道,他们现在赶回去也于事无补。走私案件,楚炎鹤拉出来一批官员下水,上面已经不悦,要是再有动作,恐怕会给楚家引来祸端。毕竟,楚家还要在政界继续立足。

杨蔚微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家,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如此自由的阳光了。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她出去无望的时候,顾伊竟然陷入了国际走私案。这真是一个好机会,趁楚炎鹤分身乏术,她便以自己孕妇身份极易流产为理由,申请了保外就医。

她按下门铃,心情极好的哼着小曲儿。吴嫂已经从沈家辞职了,她按了半天竟然没人开门。

杨蔚微大力拍了拍门,“妈——妈?你在家吗?”

里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赵之杏一手理着头发,一手把门打开,“怎么逛到这么晚?”

“我这是给自己庆祝嘛。”杨蔚微踢了鞋子,换上拖鞋,把自己的战利品拿进来。眼前伸过一双有力的手,“我帮你。”

杨蔚微抬头,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你是……”

“哦,他是我们家的司机,小薛,我这不刚让他来帮我搬点东西。”

“大小姐吧,您好。”小薛绅士的伸出手。

他的称呼取悦了杨蔚微,高兴的跟他握了握手,说实话,这小伙儿长得眉清目秀的,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赵之杏暗自松了一口气。

“夫人,我先回去了。”小薛帮杨蔚微把东西拿上楼,跟赵之杏告别。

“嗯,路上小心些。”

杨蔚微从楼上下来,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妈,爸怎么还不回来?”

赵之杏身子一僵,“大概是有应酬吧,你先睡,别管他。”沈仁贤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

“妈,你和我爸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以往,沈仁贤可从不会这么晚回来,而且……他现在的公司会有那么多应酬吗?

“我们能出什么事,赶紧休息去,你还怀着孩子。”

杨蔚微一听孩子更睡不着了,她出狱后得知,屈铭枫竟然因走私进了监狱,心里五味杂陈。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屈铭枫是绝对不会沾染那些东西的。

联想到顾伊的案子,杨蔚微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妈,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杨蔚微转了身,从楼梯上下来,偌大的别墅,两个人,显得极为冷清。

以前,她做梦都想住在这样华丽的大房子里。

两人聊到十二点,杨蔚微觉察出不对,“妈,爸现在还没回来,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

赵之杏见瞒不下去,叹了口气,“你爸他……他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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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腿让他藏在深处,只为宠小姐敬礼。”男人拎过纤长玉腿……

155-158

155三儿们齐聚一堂

杨蔚微静默,她以为是赵之杏和沈仁贤吵架了,没想到,沈仁贤竟然出轨了!面对自怨自艾的赵之杏,杨蔚微有些愤恨,“妈,你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眼睁睁的看着爸和那狐狸精在一块?”

“我有什么办法?”赵之杏无奈的叹气,她又不是没找过那小狐狸精,可是那女人脸皮厚的堪比城墙,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脸都不要了,她还能拿她怎么办?

她甚至都不敢让沈仁贤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外面有女人的事,她怕沈仁贤向她摊牌,“蔚微,我和你爸没领证,万一我问烦了,那狐狸精再在他耳边吹吹风,咱母女俩就无家可归了。”

“你……唉……”杨蔚微也只能叹气,谁让赵之杏年轻的时候傻呢,没名没分的就跟着沈仁贤,人家随时可以把你给踹走。

母女俩聊到很晚,杨蔚微出了很多主意,都被赵之杏给否定了。

第二天,赵之杏一大早起来,给沈仁贤打电话,果不其然,还是那小狐狸精接的。

“让老沈接电话。”赵之杏憋着火气,现在是六点钟,她可以想象沈仁贤躺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睡得正香。

那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honey给我买早餐去了,你等一会儿再打过来吧。”说完就挂了电话,留赵之杏一人徒生闷气。

沈仁贤给小狐狸精买早餐?他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她?哪天不是她跟丫鬟似的伺候着沈仁贤?

越想越是生气,赵之杏实在气不过,又把电话打过去,依然是那小狐狸精接的电话。

她约了她中午见面。赵之杏知道,自己不能够坐以待毙,她心里虽然有自己的算计,但是,为保万无一失,她应该多方做准备。

为了不输给对方,赵之杏早上去做了全套的美容,又在商业街逛了一圈,在约定时间十分钟后,才姗姗来迟到达她们约定的咖啡厅。

没想到,对方比她还摆架子,赵之杏足足在咖啡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对方才不紧不慢的赶来。

女人坐下,也没理赵之杏,径自拿出化妆镜补了下妆,又招来服务员要了杯咖啡,才把视线投向赵之杏,“唉,honey不舍得让我走,我也没办法,这不,半小时后我还得陪他吃饭呢。欸?大婶儿,你脸色好差啊,晚上一个人睡肯定寂寞吧,这女人呐,没有男人滋润,气色就是差的不行。”说着,还颇为感概的摇摇头。

赵之杏端着咖啡杯的手抖了抖,差点直接泼在女人脸上,她咬着牙把一张支票摔在女人面前,“离开老沈,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你可以拿着钱去找更好的男人,整天陪着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人谁,摸着他松弛的身体,你不觉得恶心吗?这些钱足够你过上好日子,还能找个小白脸。”

赵之杏了解沈仁贤的个性,他不是那种肯为女人大手大脚的人,狐狸精跟着沈仁贤也捞不到多少好处。

女人拿起支票,眯起眼数上面的零,一千万!目光复杂的研判着赵之杏,女人轻声一笑,“都是给我的?”

“只要你离开老沈,这上面的钱就是你的。”赵之杏知道女人心动了。女人自然嘴了解女人的心思,像狐狸精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甘心伺候一个衰老的老男人?哪个女人不渴望美好的爱情,她相信,这个女人会接受她的提议的。

“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女人收起支票,‘大方’的在桌子上拍了一百块钱,“大婶儿,今天我买单,拜拜。”

——新文《贪欢,攻身为上》开坑——请多多支持——

楚炎鹤和顾伊回到a市已经几天了,这一次,梁向在l市的工作做得不错,楚炎鹤奖给他一辆跑车,闲来无事,三个人一起去了4s店,楚炎鹤打算给顾伊重新换一辆车。

顾伊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宾利,感觉有些眼熟,一时却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进了4s店,顾伊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翻着汽车杂志,她对车没什么太大的要求,能开就行。

“亲爱的,我们买那辆卡宴怎么样?我喜欢它的颜色。”一个娇嗲的声音响起。

“好,只要你喜欢就好。”熟悉的男音响起,顾伊一惊,抬头看去,不禁拿杂志挡住自己,怎么会是他?那旁边的女子是……

“伊……”楚炎鹤走过来,刚一开口,被顾伊一把捂住嘴巴。

楚炎鹤把顾伊的手从嘴巴上拿开,“干什么呢?”

“嘘!看那边。”顾伊向着左侧努努嘴,一男一女正在看车。女的穿着时尚性感,男的一身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却比女子要大好多。女人正挽着男人的手臂靠在男人身上,亲昵异常。

那两个人,正是沈仁贤和他的小女朋友。

楚炎鹤玩味的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没想到沈仁贤还好这一口,都可以当那女人的爹了。”

“这不是重点,你没觉得那女人眼熟吗?”顾伊提醒了一句。

“唔……好像有点眼熟,我应该认识她吗?”对于除了顾伊以外的女人,楚炎鹤是从不上心。

“梁优!是梁优,原来皇娱的艺人,没记错的话,她和杨蔚微还是好姐妹。”楚炎鹤是公司老板,不记得梁优并不稀奇,但是,顾伊从多次和梁优正面冲突过,对此位被杨蔚微当枪使的傻女人印象深刻。

“哦?这下有得玩了。伊伊,咱们今天回去给沈仁贤过寿怎么样?”楚炎鹤正好听到梁优要把那辆卡宴送给沈仁贤做生日礼物,要不他都忘了,今天是他前岳父的生日。

梁优拿着卡划了款,挽着沈仁贤出了汽车店,她买车的钱,正是从赵之杏给的一千万里出的。

平静的生活正式因为有些这些人的调剂才多彩起来,楚炎鹤打电话给沈仁贤订了酒席,又给沈仁贤去了个电话。

沈仁贤一听楚炎鹤要亲自给他庆祝生日,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晚上,顾伊和楚炎鹤到了酒店,沈仁贤早在外面等着了。停车的时候,顾伊特意留意了一下,车库里正好有一辆深蓝色的卡宴,和梁优在汽车店里看上的那款相差无异。

“爸,生日快乐。”顾伊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毕竟养育之恩还在。

沈仁贤显然是没想到顾伊还会这样叫他,一时间感慨万千,只是紧紧拉着顾伊的手。

“都进去吧,站在外面算什么。”楚炎鹤不动声色的把顾伊揽在怀里,避开沈仁贤,率先走了进去。

今晚,整个酒店一楼都被楚炎鹤给包下来了,既然是楚炎鹤订的酒席,沈仁贤也没敢自作主张的请人,来的,只有他和赵之杏。

只是,在看到餐桌旁的另一个身影时,沈仁贤变了脸,他快步走到杨蔚微身边,拉住她,声音冷沉的问,“你来干什么?”

他可是想靠着这次与楚炎鹤套套近乎,让公司翻身,杨蔚微来,这不是明摆着破坏气氛吗。

“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当然是来给您庆祝生日的啊。”杨蔚微佯装没有看见沈仁贤沉了的脸,亲热的说道。

“老沈,蔚微也是一片心意,再说,哪有父亲过生日女儿不到场的。”她这是在暗暗提醒沈仁贤,谁才是他真正的女儿。

“你不知道今天谁做东吗?给我回去!”杨蔚微对顾伊做的事情已经够牵累他的了,现在,服刑期间出狱还在楚炎鹤和顾伊眼前晃悠,这顿饭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不,凭什么要我回去?爸,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不是顾伊!”以为她以后就会低调做人那就错了,她出狱后自然要多在顾伊面前晃悠气气她,她还要把她在监狱受到的苦都从顾伊身上找回来。

“你给我滚回去,别给我添乱!”对于这个从未期待过的女儿,沈仁贤已经没了耐性,要不是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他不会多看她一眼。

“我不回去!”

“爸,既然人都到了,我们就上菜吧。”顾伊走到沈仁贤身边,睨了杨蔚微一眼,视线停留在杨蔚微的肚子上,“看来干妹妹在监狱里的生活还不错,身材没瘦,倒是越发丰满了许多。”

言下之意,杨蔚微是胖了。

哪个女人喜欢人家说自己胖?

偏偏楚炎鹤在一边盯着她,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让她不敢反驳。

“干妹妹的肚子也有几个月了吧,别以为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就安全了,这女人一怀孕,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危险着呢。”顾伊笑吟吟的‘热心’叮嘱杨蔚微。

“多谢姐姐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得很,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是有心人动了手脚。”言外之意,她要是出了事,顾伊第一个逃不了干系。

“菜都上来了,我们赶紧吃菜,吃菜。”沈仁贤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忙招呼用餐。

顾伊面上始终带着微笑,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杨蔚微一眼,跟着楚炎鹤坐在沈仁贤旁边相隔的一个位置。

沈仁贤本来以为顾伊会坐在自己手边,正好可以和楚炎鹤套套近乎,没想到她却离自己隔了一个位置。

几人正用着餐,突然一个女声插了进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伊和楚炎鹤相视一笑,沈仁贤却打了个哆嗦。

他茫然的回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梁优,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询问,“你怎么来了?”

梁优一脸无辜,“是蔚微强烈邀请我来的,我推辞不过,只好过来了。”

梁优笑得一脸坦然,对上赵之杏的视线,礼貌的颔首打招呼,好像丝毫没感觉到赵之杏的视线要把她给撕成碎片。

杨蔚微孕吐反应的厉害,刚从卫生间回来,看到坐在席位上的梁优,诧异道:“优优,你怎么来了?”她记得她没邀请梁优过来。

梁优面色一哂,不动声色的和沈仁贤对视了一眼,不是杨蔚微邀请她来的?

“呵,我记得今天是伯父的生日,又听说你出狱了,正好过来看看,没想到让我赶上饭局了,我可真是幸运。”梁优反应灵敏的找了个借口。

她从手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饭桌上,推到沈仁贤面前,挑衅的看了一直盯着她的赵之杏一眼,“伯父,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您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沈仁贤本不想打开,可梁优都这么说了,他要是不打开,又显得没礼貌。

拆掉盒子的包装,打开,里面是一条黑蓝色的竖条纹领带。女人送男人领带,代表着女人想要绑住男人的心。

“呀,是领带。”顾伊喊了一声,感兴趣的看着沈仁贤手中的盒子,“梁小姐眼光真好,我爸要是系上这条领带,得年轻二十岁呢。爸,要不您干脆聘梁小姐做衣着顾问得了。”

沈仁贤尴尬的咳了一声,盖上盒子,本来拆礼物的时候就故意侧了下身子,想要遮住赵之杏的视线,现在,顾伊给喊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女儿的朋友送给他一条领带。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沈仁贤作为寿星,坐在首位,他的右手边坐着赵之杏,依次是杨蔚微,左手边紧挨着梁优,然后是顾伊和楚炎鹤。

这样的座次,顾伊感觉,沈仁贤颇有点左拥右抱的意味,就是不知道赵之杏愿不愿意二女侍一夫了。看着赵之杏青红相间的脸,顾伊想,她一定不愿意。

“多谢梁小姐的礼物,不过老沈这把年纪了,不适合带你们年轻人带的,我就替老沈收下了。”赵之杏还算没气傻,拿过沈仁贤手里的盒子放在自己手边。

“瞧伯母您说的,伯父哪里老了,伯父这是正当壮年,像伯父这样年纪的男人才有味道呢。”梁优笑眯眯的看着赵之杏,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无声的厮杀。

连什么都不知的杨蔚微斗感觉出了不对劲。

一顿生日宴吃下来,除了顾伊和楚炎鹤胃口很好的吃了个饱,其他人都各怀鬼胎的食不知味。

生日宴散去,沈仁贤聪明的借口公司还有工作离开了,赵之杏抓着梁优的胳膊不撒手,“小贱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想出尔反尔是不是?”

梁优一甩胳膊,挣开赵之杏的钳制,对赵之杏的智商一脸无奈的样子,“拜托,大婶儿,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要离开我家honey的?我家honey过生日,作为他的女朋友,我当然要出面给他庆祝了。”

“你收了我一千万的支票!我们今天中午刚刚……”

“我是收了,可是我又承诺过什么吗?”梁优翻了个白眼,摊摊手。

“你……”赵之杏一梗,差点没上来气憋死自己,这个女人竟然给她耍花招!她确实没有说过要离开沈仁贤的话,可是,她收了支票让人以为,她答应了她的要求,离开沈仁贤。

“大婶儿,我真同情你的智商。既然你肯拿一千万让我离开你老公,这说明你老公他不止一千万,我凭什么为了区区一千万放弃无数个千万?哦,忘了告诉你了,你老公今晚开的卡宴就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用那一千万买的哦。”梁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刺激着赵之杏。

杨蔚微至此也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没想到,撬她家墙角的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

梁优不知道沈仁贤和自己的关系吗?不,她知道,当初她认沈仁贤为干爹的时候,梁优还如数家珍般把沈氏的情况说给她听。

“梁优,你怎么这么无耻,亏我还把你当姐妹,你还要不要脸?”杨蔚微上手去撕梁优的头发,被梁优轻巧的避开。

“微姐,你别那么大火气,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梁优说完,点燃了一支烟,冲着杨蔚微吐了口烟雾,“我怎么忘了我们是姐妹来着,我记得,以前你都是把我当枪使来着,用完了,便被你踩为炮灰。杨蔚微,我看姐妹咱俩是做不成了,没准儿以后你还得喊我一句妈。”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不得好死!”因为梁优喷云吐雾的怡然,杨蔚微扶着腹部向旁边躲去,一边嘴里咒骂着嘴恶毒的话语。

“微姐,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都是为了自己而已,你说,我要是把你打算设计顾伊的事儿告诉楚炎鹤,你猜,你的下场会怎么样?”梁优穿着高跟鞋,比杨蔚微要高五六厘米,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杨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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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宠唯一小姐,你对男性欲之根有什么看法?”男人拿掉浴巾,春光乍泄,老二抬头。

“他是位绅士,见到女性总是会起立敬礼。”宠唯一笑若桃花,内心鄙夷。

“张开腿让他藏在深处,只为宠小姐敬礼。”男人拎过纤长玉腿,把绅士小弟藏了起来。

156新女朋友

楚炎鹤知道,屈铭枫多在牢里呆一天,他在顾伊心里留下的位置便深一分,所以,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给屈铭枫弄了个监外执行。

屈铭枫出狱后,楚炎鹤主动邀请屈铭枫做客,不,确切的说是楚老爷子邀请的,因为感谢宴设在楚家老宅。

楚老爷子借着顾伊的名头邀请屈铭枫,其实是有目的的,试探屈铭枫愿不愿意认祖归宗,不管怎么说,屈铭枫身上流着的是楚家的血。

而且,屈铭枫现在和楚炎鹤也没什么冲突了,他作为长辈也不需要两面为难,而他又刚从监狱出来,事业受挫,这个时候认回屈铭枫是最佳时机。

连楚炎鹤都大力赞成楚老爷子认回这个孙子。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断绝屈铭枫对顾伊的肖想。

若是屈铭枫认祖归宗,成了楚家的一份子,按辈分,他应该唤他一声叔叔,叫顾伊一声婶婶。婶侄之间,自然不应该发生什么。

“铭枫,你身上流着楚家人的血,这是任何事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要是回来,家里在事业上也可以帮助你。炎鹤……咳,你小叔也是生意人,你们叔侄俩在生意上可以互相帮助。”楚老爷子在接收到楚炎鹤的目光后,改了称呼,他就知道这小子那么积极的要他认孙子,是没安好心。

屈铭枫淡淡的吃着菜,视线不经意见瞟向顾伊,抬头间,正好撞上楚炎鹤的目光。

“小伊,你认为呢?”屈铭枫没有回答楚老爷子的话,却转身去问顾伊。在楚炎鹤看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顾伊一怔,她正安然的吃着菜,没想到会问道她这儿来。

她放下筷子,与屈铭枫对视,脸上带着标准的公式化微笑,“铭枫,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是关乎你自己身世的大事,我不认为我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如果我非要你做决定呢?”屈铭枫紧逼不舍的问道。

“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任何提议。”顾伊不明白一向温和的屈铭枫怎么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但是她知道自家那只醋缸子快要发飙了。

“楚老,我尊重小伊的决定,她如果让我回楚家,我就回。”屈铭枫浅笑吟吟,却彻底激怒了楚炎鹤。

他把决定权交给了顾伊,便说明了顾伊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要是他回了楚家,这婶婶跟侄子暧昧不清,传出去,人家怎么看?

如果顾伊替他做的答案是不,那么楚老爷子还不得怨恨顾伊?

这简直是把顾伊夹在了两难之间。

“屈铭枫,别以为你替伊伊坐过牢,伊伊就欠你的。我告诉你,是你欠伊伊的,若不是你,伊伊就不会遭那么多罪。至于这个亲,你爱认不认。老头子,想认孙子你自己认,爷不奉陪!”

楚炎鹤拉着顾伊上楼,徒留屈铭枫和楚老爷子在餐桌上。

“我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楚炎鹤搂紧了顾伊,他的媳妇儿,谁都不能觊觎。

“你非得和他生气吗,我对他又没感情。”每次楚炎鹤碰上屈铭枫,都会火大。顾伊不明白,楚炎鹤明明知道自己对屈铭枫没有感觉了,他生个什么气?

楚炎鹤气得是有人对他的男人虎视眈眈,一个占有欲极其强大的男人是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觊觎他的女人的。哪怕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我家媳妇儿心疼我了?”楚炎鹤笑着把顾伊抱到身前,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和她紧紧相握,临时兴起跳起华尔兹。

“臭美。”顾伊瞪他一眼,这男人就不能关心,稍露出点心疼,他就能尾巴翘到天上去。

两个人正沉浸在华尔兹的宁静中,突然一声尖叫让顾伊一愣。

她迅速回头,扶起被自己撞倒在地的人,“雪儿?”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没事吧?”刚才她和楚炎鹤正跳得投入,也没注意到有人,就在她拉着楚炎鹤的手转圈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是雪儿。

顾伊紧张的去看她的肚子,还好,没出什么意外,“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对于顾伊,雪儿有些忌惮,因为顾伊和唐果要好的很。

雪儿抚着肚子进了旁边的房间,顾伊抬头一看,是楚绍的房间。

“小绍在家吗?”顾伊狐疑的问。

“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温柔窝里呢。”楚炎鹤拉着自己媳妇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伊明了,一定是楚绍有了安婧那个新欢,忘了雪儿这个旧爱,旧爱不干了,所以挺着肚子找上门来了。

楚老爷子本来就急着抱孙子,现在有个小重孙,当然是喜欢得紧,所以就留雪儿在家里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雪儿也坐在餐桌旁,她的饭菜是老爷子吩咐佣人特意做的孕妇餐。

“爷爷,您喝汤。”雪儿见老爷子坐下,立刻接过佣人手中的碗勺,给楚老爷子盛了一碗。

“你坐着就行,怀了孕就别乱动。”楚老爷子接过雪儿递过来的汤放在桌子上没喝,可以看出他今天心情并不是很好。

顾伊猜测,跟屈铭枫有关。

楚老爷子被自己孙子给摆了一道,自然心情好不起来。

屈铭枫是个孝顺孩子,他要是回楚家,那楚家必然也得承认屈母的存在。可是,屈母算什么身份?不可能给楚家大儿子搞个一夫二妻吧?

可见,屈母在楚家是不会有任何身份地位,屈铭枫自然也不会对楚家认祖归宗。

但是,他要是直接拒绝,老爷子脸上肯定挂不住,说不定还会翻脸。但是,他借着顾伊为挡箭牌,这就好办多了。

他把决定权抛给顾伊,让顾伊替他做决定,就是知道顾伊什么决定都不会为他做,他要的就是这样。

顾伊没说让他回来,他就理所当然的不回来,老爷子就算是迁怒,也不会迁怒到他娘俩身上。当然,他相信屈铭枫有那个能耐保护顾伊。

一顿饭吃下来,顾伊可以感觉到雪儿的小心翼翼,她能感觉出,她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快乐,只不过,快不快乐都是自己找的。

知道楚老爷子心里不痛快,楚炎鹤也没急着回家,打算在这里住一晚,让顾伊陪着老爷子说说话。

第二天,顾伊六点钟就被楚炎鹤给唤了起来,因为老中医说适量运动可以改善宫寒的状况,有助于怀孕。

所以,从看过中医后,每天早上,顾伊都要遭受楚炎鹤‘非人的折磨’——晨跑。顾伊觉得,睡觉的时间拿来跑步,简直是暴殄天物,最可恨的是,每次楚炎鹤都是驾着车跟在她后面,那悠闲的样子,看得她牙痒痒。

今天,楚炎鹤把顾伊抱到盥洗室,给她洗脸刷牙,穿鞋子换衣服,一切准备妥当,给了她一个绵长激情的热吻,“媳妇儿,我相信你可以的。”

顾伊很想说,她不可以。昨晚陪着老爷子聊天聊到快十二点才被老爷子放回来,她现在还困着呢,哪有精神跑步。

可是,楚炎鹤有办法治她。

楚老爷子一听说跑步有助于怀孕,又听说他儿媳妇不愿意跑步,好家伙,楚老爷子使出杀手锏,你跑不跑?你要是不跑我老头子拉着你跑,你要是不怕老头子我摔个跤搞个半身不遂,心脏病突发,你就让我陪着你跑。

顾伊恶狠狠的向着楚炎鹤挥了挥拳头,惺忪着眼去晨跑去了。

楚炎鹤则被老爷子留了下来。

顾伊一边瞌睡,一边小跑着,前面似乎传来争执声,顾伊驻足,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在说着什么。

那个女人,很眼熟,不是雪儿又是谁。

顾伊想要躲避,那边已经看过来了,她只好大方的跑过去。

“雪儿,好早,你怎么在这里?”顾伊看向男子离开的方向。

“我……我出来散散步……”雪儿抱着肚子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你在跑步吗?”

“医生说我缺乏运动。”顾伊收回视线,落在雪儿脸上,一向淡漠的她变得颇为热情,“刚才那个人是找你的吗?”

“是……是,他是我乡下的堂哥,替我妈给我带个信儿。”雪儿说道。

“原来是亲戚啊,怎么不叫到家里坐坐?”

“我堂哥是个乡下人,也没什么文化,去了给家里添乱,他什么都不懂,丢脸……”这话说的半遮半露,是在说楚家看不起人。

“没什么添乱不添乱的,这脸面都是自己给的,一个人要是不要脸了,你再怎么给她也没用。”顾伊觉得这朵柔弱的小白花儿总是能激起她尖酸刻薄的一面,就算是面对安婧,她也没这么讨厌过。

“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再外面呆太久孕妇身子不方便,以后还是让佣人陪着你吧。对了,小绍今天可能回来。”顾伊的瞌睡也过了,却没了晨跑的心情。

吃过早饭,楚炎鹤去了公司忙工作,顾伊索性留在老宅陪楚老爷子下棋。

中午午睡的时候,顾伊睡不着,一个人坐在花园深处的长凳上晒太阳。

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女人讲话的声音,“我告诉你了,我也没办法,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钱?我上哪儿弄钱去?楚绍现在又找了个美术老师,我现在根本就见不着他,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弄钱去?”

“我告诉你,以后别来找我,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被人看见了?事情泄露了,谁都讨不找好!”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知道钱钱钱,你能不能有点长远的眼光?什么?我忘恩负义抛弃你?呵,咱俩有关系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女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声音都温柔了许多,“我知道你不容易,我想办法,我想办法好不好?”

顾伊拖着腮坐在花园里,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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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应楚炎鹤的邀请,来a市发展他的旅游事业。

楚炎鹤忙了这几天,今天终于有空给他接风。

庄严那么花心滥情的性子,自然是喜欢在夜总会庆祝,而不是规规矩矩的酒店。

白天客人不多,楚炎鹤吩咐了经理找几个漂亮卓越的女人伺候着。

庄严姗姗来迟,见到楚炎鹤给他准备的美女大餐,果然是喜笑颜开。

“不过,大哥,兄弟我最近换口味了。”庄严神神秘秘的对楚炎鹤说道,“等会兄弟让你看看咱的新‘肉’,那妞可是骚的很呢。”

“行了你,该收了就收,女人玩多了,小心栽女人手里。”对于庄严的恶趣味,楚炎鹤也是见怪不怪。男人忙于事业,压力过大,总得有个发泄口,只不过是没人解压的方式不同罢了。

楚炎鹤给庄严挑的女人已经缠了上去,倒酒的倒酒,喂点心的喂点心。有小姐做到楚炎鹤身边,被楚炎鹤给推走了。

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踏进房间的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

“微宝贝儿,来,这是楚总,你们a市的风云人物啊,你肯定认得。”即使自己的女伴进来,庄严的手也没从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胸前拿下来,他神秘的凑到楚炎鹤跟前说,“知道她的绝妙之处在哪儿吗?哈哈,怀孕!这女人是个孕妇。兄弟我还是第一次玩孕妇的,这样的女人经验丰富不说,还***特敏感……”

庄严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在场的人刚好都能听到。

楚炎鹤看到杨蔚微的脸一阵青白,淡笑着开口:“干妹妹,别来无恙啊。”

“干妹妹?”庄严一怔,“大哥,不是吧?我随便玩一个就是你干妹妹?”心里却有些打鼓,他没这么悲催吧?

“其实算起来也没什么,是你嫂子养父的女儿。”楚炎鹤解释道。

“我说我怎么跟微宝贝儿一见如故呢,原来咱们还是亲戚来着。”庄严笑着推开腿上的一个女人,冲着杨蔚微招招手,“过来,给大哥敬个酒。”

杨蔚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废了天大力气傍上的旅游大亨,竟然和楚炎鹤称兄道弟。她知道这个人恶劣,嘴巴粗鲁,却没想到全被楚炎鹤给听了去。

但是,她也知道这么男人的花,这个男人的狠。

每时每刻,庄严身边绝对不会没有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他在跟她做的时候,为了怕她送命,身边跟着急救医生。是的,他只管自己快活,才不管你是不是孕妇,会不会对胎儿不好。只要你别死在他床上给他添晦气就行。

杨蔚微感觉楚炎鹤的视线如刀子一样割在身上,他一定在心里嘲笑她。

装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楚炎鹤敬酒。

“庄严,你可是捡到宝了,咱们蔚微小姐以前可是著名一线女星。”楚炎鹤抿了一口酒,也没多喝。

“在日本吗?”庄严调笑道,“难怪技术那么好。”

“庄总说笑了,原来皇朝娱乐曾经进军过日本影视呀?”杨蔚微佯作无知的问道。

“皇朝娱乐?大哥,她是你旗下的艺人?欸,我怎么忘了要数你那儿美人最多,得,给我留几个嫩的,等我玩够了这个口味就换换。”庄严拍着杨蔚微的大腿,手指顺着裙摆钻进去。

杨蔚微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她身旁就是楚炎鹤,这样的场面让她觉得屈辱。

“皇娱的艺人向来洁身自好,你这个采花大盗就别去祸害我的员工了。”楚炎鹤给杨蔚微到了一杯酒,“干妹妹,祝贺你找到新的工作,工作顺利。”

杨蔚微紧紧捏着高脚杯,抑制住全身的颤抖,楚炎鹤这意思很明显,把她当小姐看了。

早在杨蔚微入狱,皇娱就和她解了约,加之她很久没有新作品了,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就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那么风光过。

“多谢姐夫关心。”杨蔚微轻轻抿了一口,明眼人却看得出,她没有喝酒,只是用唇沾了沾酒液。

楚炎鹤也没强求,知道她怀着孩子。和庄严推杯换盏,杨蔚微一直乖巧的坐在庄严身旁,庄严讲一些荤段子,她也会配合着笑一笑。

临走前,楚炎鹤颇为‘好心’的嘱咐庄严要好好招呼他的干妹妹杨蔚微。

157谁的孩子

晚上,楚炎鹤打回电话,说要陪着庄严喝酒,晚点回来。顾伊和老爷子还有雪儿一起用餐,雪儿心不在焉的吃着菜,好像有什么心事。

“雪儿,怎么了?”顾伊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关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雪儿忙摇头,低头猛吃。

“怎么了?”雪儿不忙着吃饭还好,她这样一掩饰,连没注意她的楚老爷子都感觉出了不对劲,“哪有你那么吃饭的?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别忘了你还怀着我的重孙子。”

老爷子的话一点也不留情面,他在意的,只是雪儿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大人……

雪儿夹菜的手一滞,低下头摸摸吃菜。

顾伊戴上手套给老爷子剥了一只虾放在老爷子的碟子里,转头对雪儿淡淡说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她记得,她在花园里给人打电话提到钱了。

雪儿夹着菜的手一轻微的抖,菜掉进碗里,随即她掩饰的拢了拢头发,“我……我妈的病又复发了……”

老爷子这才抬头看了雪儿一眼,“顾丫头你给她家里汇过去点钱,你别整天惦记着你家里那些事儿,把心情保持好了,孕妇的心情会影响孩子,我重孙子可不能在你肚子里受委屈。”

倒不是老爷子看不上雪儿的家庭,而是看不上雪儿的性子,唯唯诺诺的,一点也不大方,有什么事儿就说,就知道耍小心机。

她这心不在焉的吃饭,不就是等着人问她吗?

“爸,您放心,交给我就好了。”顾伊眸中闪过笑意,顺便给雪儿剥了一只虾子,“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跟爸说,别一个人闷着。你给我个账号,我把钱汇过去。”

雪儿有些受宠若惊,“不,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一个孕妇到处跑什么?万一出个事儿伤着我重孙怎么办?交给顾丫头去办。”楚老爷子吃完饭,由佣人扶着上了楼。若不是因为雪儿怀着他楚家的种,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爸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顾伊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擦手,安慰着雪儿,“是不是很急?我一会儿要去找炎鹤,正好路过银行。”

“真的不用麻烦,我……我自己去就好了。”顾伊突然对她这么好,她有些不能适应。不过,想到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失落。

“那可不行,这是爸交给我的任务。我要是让你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就成了罪人了。”顾伊开玩笑道。

最后,雪儿给了顾伊一个账号,顾伊开着车出去,打了个电话。

顾伊直接去了楚炎鹤那边,两个人正喝酒喝得欢,当然,庄严身边少不了女人。

顾伊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yín靡的一幕。

身材火爆的女人妖娆的坐在庄严腿上,纤长的手指举着高脚杯倾身伏在庄严身上,上衣半解,乳牛般的胸压在他身上,微微蹭着。

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一个女人,只庄严身边就围了三个,楚炎鹤身旁也坐了一个,只是规规矩矩的给他倒酒。

“哟,嫂子来了,不会是来查我哥的岗的吧?”庄严暧昧的冲楚炎鹤挑眉,在身上的女人捏了一把,引得女人娇唤。

楚炎鹤一怔,站起来把顾伊拉过来,瞪了不知趣的女人一眼,索性让顾伊坐在他腿上,“怎么了?想你老公我了?”

顾伊别扭的动了动,想从楚炎鹤身上下来,“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喝到天亮?”

“嘿,嫂子不会是吃我的醋了吧?我和我哥也不常见,就跟您借一晚上,不是这么小气吧?”庄严没正形儿的仰靠在沙发上,拉过身旁的女人亲了一口,“还是嫂子怕我哥被别的女人勾走呢?”

“去,臭小子,敢开你嫂子的玩笑。”楚炎鹤敲了庄严一下,又把顾伊抱了回来,“想让老公我回去陪你?”楚炎鹤就是要顾伊主动开口,有时候,太矜持了也不是好事儿,少了很多情趣。

“要是你们俩真闲的喝酒到天亮,你就陪我去趟乡下。”顾伊推开楚炎鹤站起来,这里面乌烟瘴气的,尤其是庄严身上的女人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轻吟,让她极为不舒服。

“去乡下?今晚?”楚炎鹤不解的重复道,猜不透顾伊要干什么。

顾伊没有解释,拉着楚炎鹤上了车。

两个人到了王庄村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乡下没有城市的纸醉金迷,九点钟,路上已经基本没人了,只余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站在街口。

“你来这儿干什么?”楚炎鹤拉住顾伊,他可不认为她在这里有亲戚,再说,也没有大晚上走亲戚的不是。

“找一个叫王猛的人。”顾伊有些无措的站在街口,她没想到才这个时间,路上就没人了,这让她上哪儿打听王猛住哪儿去?

楚炎鹤见顾伊刻意卖关子,摸了摸下巴,不再多问,反正自己早晚也会知道。

“走,跟我来。”楚炎鹤拉着顾伊上车,绕到村前的公路上,相比较村里,这里要热闹的多,还有几家烧烤摊前坐了几个人打扑克牌。

楚炎鹤走进去问了老板,老板狐疑的打量着他们,“你们是谁啊?”

“哦,我们是远方表亲,这次来a市旅游,记得我奶奶说她在这里还有个亲戚,就过来找找看看。”楚炎鹤扯了个谎。

老板半信半疑,不过觉得王猛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他伸手指了指最里面那桌,“那个就是,都佘了我半个月的饭钱了。”

楚炎鹤向顾伊挑眉,又让老板加了几个菜,回身对顾伊说道,“人找到了,你要干什么?”

顾伊学着他挑眉,径自向王猛走去。

王猛喝的正欢,冷不丁的对面坐了个人,一吓,以为是找他要账的,定神一看,是个漂亮姑娘,心思就邪恶起来。只是,那邪恶的心思刚表现在脸上,脚上就是一阵剧痛,疼得他想跳起来,却被人生生按着肩膀坐了下去。

王猛扭头看着身侧的男人,不解的开口,“哥们儿怎么了?我可不认识你啊。”

“别激动,哥们是找你喝酒的。”楚炎鹤本身就是出身市井,虽然身上的凛然之气不可冒犯,可说起这流里流气的话还是像模像样的。

顾伊拿出手机放到王猛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王猛在看到手机照片里那个人时,身子一颤,撑起身来就要跑,却被楚炎鹤给按了下去。楚炎鹤拿了一根串羊肉串的钎子扎在男人指缝间,“老实坐着,回答问题。”

王猛冲了两次没冲起来,知道自己不是楚炎鹤的对手,他也想过要张嘴喊,可是,楚炎鹤一只手压在他喉咙处,那种强大的压迫让他不由得低头。

“不管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来找我,不关我的事……”王猛一开口就是撇清关系求饶,顾伊和楚炎鹤对视一眼,看来,里面还真有事。

两人把王猛给带了回去,第二天,顾伊如常的起床吃饭,“雪儿,我把钱给汇过去了。”

“嗯,谢谢。”雪儿好似卸下了一块石头般松了一口气。

顾伊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话确实对着楚老爷子,“爸,待会儿我有个朋友要来拜访,您别出去了,陪我招待一下好不好?”

老爷子吃完饭后会去散一会儿步,这是雪儿来老宅后养成的习惯。因为老爷子不愿意看见雪儿,她又怀着他的重孙子,他又不能把人给赶出去,起码现在不能。所以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老爷子出去找乐子,省的看见雪儿就心烦。

“你们年轻人见面,我一个老头子跟着干什么。”话虽是这么说,楚老爷子还是留下了。

过了十五分钟,楚绍大喇喇的进来了,一见雪儿也在,扭头就要上楼,被老爷子一声叫住。

“你给我好好坐这儿,整天的不着家,我都忘了我还有个孙子!”老爷子拄着拐杖威严的坐在首位。

楚绍转身冲顾伊抱怨,“傻女人你叫我回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忙得很?回来还有人看我不顺眼!”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楚老爷子听得。

以前,楚绍也没什么意识,反正家里少不了他的开支,可是,唐果对他的鄙夷不屑深深刺激了他,他决定要靠着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当真他要做了,老爷子又是担心这个有事的安心那个,要找他的好友帮忙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他的实力。

当初小叔也是靠自己,为什么他就不行?他就当真如此一无是处?

“怎么和你婶子说话?”老爷子对这个孙子是没辙,都怪自己把他给惯坏了。

楚绍不耐烦的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却是离雪儿最远的,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没给雪儿一眼好脸色。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吗?先不说雪儿跟着楚绍是为了什么,当初楚绍也是宠着疼着她的,现在呢?顾伊想起一个词,弃之敝屣。

“楚绍,爷爷是关心你。”雪儿自动的黏上去,手放在腹前,微微隆起的肚子正好在楚绍的视线之内。

“行了,男人的事,你插什么嘴。”楚绍惊蛰般错开视线,好像那不是一个人的肚子,而是洪水猛兽一样。

雪儿垂下眼眸,没有撒娇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经从男人眼里看出了不耐烦。

顾伊接了个电话,有些担忧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定似的,向电话那边应了一声。

“爸,我朋友快到了。”顾伊这是给老爷子一个准备,到时候,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但是,这事儿也瞒不住,所以,她和楚炎鹤商量着,干脆跟让那个老爷子在场亲自面对。

“那我先回房了。”雪儿知道自己不算是楚家人,自然也没资格和楚家人一起接待客人。

“雪儿,小绍刚回来,你不陪陪他,回房干什么。”顾伊拿楚绍做‘诱饵’,雪儿果然又坐了回去,想要跟楚绍说话,可楚绍摆着一张臭脸,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又闭上。

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穿进来,隐约还有楚炎鹤的喝斥声。

楚老爷子蹙眉,这楚炎鹤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能对人家客人粗声粗气的。

楚炎鹤进来,楚老爷子刚要开口教训她,雪儿一声惊呼,差点坐在地上。

“毛毛躁躁的你干什么?小心你的肚子!”楚老爷子急的站起来,见雪儿没事,才放了心。

顾伊心头一紧,无声的看向楚炎鹤:要不要让老爷子上楼?

楚炎鹤摇头,早痛晚痛都是痛,有区别吗?

雪儿却顾不得老爷子的训斥,一脸惊慌的看着跟随楚炎鹤进来的人,她复又转头看向顾伊,无措,惊恐,惶惶不安。

“雪儿你怎么了?”顾伊佯装不知问道。

“我……我没事,刚才肚子一抽,就没坐稳……”雪儿抚着肚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沙发。

顾伊眼睛微眯,不诚实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啊,她可是给她机会了。

“王猛,坐。”顾伊让佣人招呼他,给他上了茶。王猛哪敢坐,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楚老爷子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顾伊所谓的朋友身上,挑染的黄色头发,破洞牛仔裤,一身痞里痞气的打扮,这是顾丫头的朋友?

王猛只觉得一束利剑射向自己,如芒刺寒,他低着头抬起眼皮偷偷瞄了眼坐在首位上威严的老爷子,又迅速垂下眼皮。

“坐呀,不是说了我们今天好好聊聊吗?”顾伊笑吟吟的开口,俨然一个热情的女主人。

“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出了个主意,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是她!是她干的,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都是她一个人干的。”王猛突然坐在地上,指着雪儿大声控诉,“当初她上大学没钱,是我家给她出的钱交了学费,两家协定好了,她从此就是我老婆了,我动她有什么不对?她这个贱骨头以为自己喝了几天墨水就了不起了,傍上大款就以为能飞上枝头做凤凰,还不让我碰了……”

“行了行了,让你来不是听你诉苦的,给我说正事!”楚炎鹤踢了他几脚,警告他。

楚老爷子只是听这些,脸色已经铁青。雪儿哆哆嗦嗦的扶着沙发,怯怯的看向楚绍,却发现楚绍的注意力全在王猛身上,“楚绍,我……我是爱你的,我是受他威胁迫不得已一才……”

“臭娘们别想把事都往我身上推!”王猛一听雪儿要撇清自己,立刻不干了,“你们听我说,这臭娘们是我花钱正正当当买的,她的履行她老婆的职责是不是?我把她上了那是天经地义的,她哭啊哭的要去跳楼,我就说她要是有了孩子,可以说成是她傍那小款儿的,我真的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她还真做了呢。”

“你再给我说一遍?”楚绍走近王猛,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猛,黑沉的眼里爆出冷光,好像下一刻就会亲手结果了他。

“我……我说不关我的事,我真的是随口说说的,谁想到她会真去做了……”王猛想往后推,却被楚绍一脚踩在手上,疼的他杀猪似的嚎叫。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或者,你来告诉我?”楚绍冰冷的看着雪儿,眸中的寒芒让她浑身一颤。

“楚绍我……”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楚绍一把把雪儿给提起来,面对着她,两个人的脸距离不到五厘米,“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

雪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扒着楚绍揪着她衣领的手,声音颤抖,“是……是他的……”说出这几个字,雪儿好像瘪了的气球,蔫怏怏的耸拉着头,“对不起,楚绍,那天你根本没碰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楚绍松开手,任由雪儿如布袋子一般掉在地上,看也不看雪儿一眼,转身上了楼。

顾伊担心的看向老爷子,老爷子气得握着拐杖的手发颤,“带走,立刻把人给我带走,别让我看见她。”

“老爷子,重孙子已经没了,你可别把自己老命也给搭进去。”楚炎鹤恶劣的损着老爷子,他对老爷子这种只认孩子不认人的做法无法苟同。当年,在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老爷子就是这样对他们母女的,只承认楚炎鹤的身份,而不承认他的母亲孟禾。

“孽障,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楚炎鹤挑眉,让人把两个人给拉了出去,敢打楚家的主意,自然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顾伊的手机叮咚一声,是楚绍给她的简讯,说要找她聊天。顾伊刚要回短信,紧接着电话就打进来了,是唐果的。

听唐果的声音很不好,好像哭过,她有些担心,顾伊自动忽略掉楚绍,想楚炎鹤打了个招呼,驱车去找唐果。

158她杀人了!

顾伊开车找到唐果,她正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喝酒。

“怎么了,果果?”顾伊把她手中的酒杯拿下来,边上摆着的酒瓶里面的酒水已经喝了大半。

“烦!”唐果夺过顾伊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尽,‘哐’的一声把酒杯掼在桌子上,“你说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谁啊,没事干嘛都来找我?我又跟他没关系,凭什么来烦我?”

唐果又倒了一杯酒,推给顾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顾姐姐,陪我喝酒,咱们不醉不归!干!”

顾伊无奈的摇头,看来唐果心里积闷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需要爆发出来。

顾伊没有再劝唐果,只是看着她一杯一杯的喝酒。

“顾姐姐,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她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好欺负?”唐果喝了一口酒,脸色微红,摇晃着脑袋一脸的愤慨,“一个小白花儿,整天找我谈啊谈的,好,她现在有孩子了,怀孕了,站稳脚跟了。又跑出来个安婧,你说她找我谈什么谈?找小白花儿去啊!找楚绍去啊!”

“安婧?她找你?”相对于雪儿,顾伊对安婧没什么情绪,简单的说,就是不讨厌,也不喜欢。虽然表面看安婧像雪儿一样,都是温柔体贴型的女孩儿,但是安婧不向雪儿一样耍一些见不得人的算计,不管她是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这不能成为她算计人的借口。

“对啊,她还一副好姐妹似的找我,她不知道我看到她就恶心吗?”唐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晃了晃,好像在透过酒杯看着什么。

顾伊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放在另一只手边,远离唐果,“果果,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小绍……你还喜欢他吗?”想到雪儿的那个孩子,顾伊忍不住问道。

唐果一愣,伸手就去拿酒杯,却因为顾伊放的远离了自己,让她不得不站起来去拿,却被顾伊一把按住,“不要回避,说实话,我要听的是你的真心话。”

唐果懒洋洋的坐下,挑起眼皮看了顾伊一眼,那样子,哪还有以前的烂漫活泼,像是在回忆,像是在诉说,“喜欢……可是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了。”唐果摸着自己的心口,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成孩子,大叔甚至把我当女儿养,我也享受被人疼爱的过程,我多希望我就是一个孩子。顾姐姐,如果楚叔叔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面对严肃的唐果,顾伊有些不适应,尤其还是讨论这么成熟的话题。

唐果似乎也不是真心想要顾伊的答案,或者说,她自己心里就有一个答案,“都说男人一次不忠便会有第二次,算起来,楚绍其实没有对不起我,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一直是我在一厢情愿。他做什么,其实都跟我无关,只是我自己非要往上靠罢了。”

“知道吗?安婧今天找我,说她爱楚绍,他们要结婚了。她说,她跟楚绍,我跟大叔,正好,两对,互不牵涉。顾姐姐,我今天喝酒不是因为听到他们要结婚了心痛,而是因为我听到他们要结婚了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怎么了?”唐果捂着自己的胸口喃喃的问着自己。

顾伊身后把唐果抱在怀里,本来想告诉她楚绍孩子的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她不想唐果像以前一样,有了希望,接下来却迎来了更大的失望。

唐果问:“我怎么了?”其实她知道,是她自己把心给封闭起来了,对楚绍失望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再敢抱什么希望了,自我的保护意识自动屏蔽了感情的反应。

“好果果,我们不想了,今天顾姐姐陪你喝酒,不醉不归!”顾伊招来酒保又要了两瓶酒,递给唐果一瓶。

唐果直接对着瓶子咕嘟咕嘟喝起来,顾伊则把酒放在一边,没喝。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是清醒的。

两个人正欢快的谈着无关紧要的事儿,横刺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唐果的手腕,手掌顺势在唐果滑嫩的小手上摸了一把,笑得一脸猥琐,“小妹妹,寂寞了一个人喝酒呢?来,哥哥陪你喝,保管你喝的自在兴奋。”说着,毛手就伸向唐果胸前。

唐果熏红着小脸歪头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男子,伸手勾了勾。

男子一乐,嘿嘿着凑了上来,唐果挥出左手就是一拳!虽然不及右手的力道,但是一拳打在眼睛上,也够那男人吃一壶的。

男人哀嚎一声,捂着左眼有些不敢相信,在确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的女孩儿动的手后,顿时一股闷气涌上来,他在这里混了十几年,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给打了,说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臭娘们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陪着老子乐呵乐呵,老子高兴了还能赏你几块!”说着,男人迅速伸手握住唐果的另一只手交叉横在唐果胸前,身子顺势压过来,抱着唐果就往沙发上压。

顾伊神色不动的向旁边移了移,那样子,好像给吓傻了。

男人把唐果的手剪在身前,臭烘烘的嘴巴就往唐果脸上拱。

嘭——!耳边爆出一声巨响,男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脖子上架了一个被打碎的酒瓶子,玻璃尖锐的锋刃就抵在他的颈动脉处。

男人侧头,皮肤剌到锋刃,吓得他一缩,斜着眼看去,见那酒瓶比划他的就是刚次啊傻愣愣坐在一旁的女人,面对看似柔弱的顾伊,男人不以为意,“最好少管闲事儿,耽误老子办事,老子连你一块也办了!”

“没关系,你继续。”顾伊凉凉的看了男人一眼,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些,男人的脖颈处立刻滑下一道血丝。

男人本想脱唐果的手顿住,唐果推开男人轻松的坐起来,有些抱怨的看着顾伊,“顾姐姐,我闷得慌,你都不让我玩玩。”只打了那一拳,跟恶霸你不过瘾。

顾伊瞪了男人一眼,“还不快走!”

男人不甘心的爬起来离开。

顾伊扔了手中的半截儿酒瓶,环顾四周,无名的小酒吧,乱的很,“走吧,那人肯定会再找人回来,你要是想打架回去找你楚叔叔做陪练去。”

“怕什么,又不是打不过他们。”唐果不在意的撇撇嘴,找楚炎鹤做陪练和打架根本就不是一会儿事,陪练可没有打架的爽利和痛快。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肯定都是附近的混混,在自己地盘上吃了亏,他们肯定要找回来。”到时候,若是对方纠集的人多,还真说不准能不能打过。

“你好讨厌,我发现找你来是个错误!”话是那么说,唐果还是收拾了东西准备和顾伊一块出去。

可是,她们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就俩女人就把你给制住了?”一络腮胡的强壮男人开口,话语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刚才的那个男人不想被自己兄弟看扁丢脸,梗着脖子辩解,“我那时放松了,谁知道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娘们儿能突然站出来。”

“不过你这小子眼光还不错,兄弟们,今晚咱可以开开胃了。”那话说的,好像顾伊和唐果是一盘菜一样。不够,在这群男人眼里,这俩人还真是一盘可口的美味佳肴。

瞧瞧那猥琐垂涎的样子就知道了。

唐果和顾伊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厌恶和鄙夷。

“那是当然,把那个大的给我留着,老子我今天要好好开开荤!”男子抹了一把脖子上面的伤口还没有凝固,血被他抹开在皮肤上,凭添了些嗜血。

“喂,罗嗦了这么久,你们到底动不动手啊?不动手我走了。”唐果不耐烦的开口,男人都是如此自大自负。

“哟,小丫头等不及了。”络腮胡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怎么看都透着股猥琐的恶心。

唐果伸手一拳打在络腮胡的下巴上,不待顾伊开口,已经和一群人打成一团。

顾伊数了数,还好只有四五个人,她和唐果对付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看唐果那凶猛的打发,估计是把没发泄的情绪全由着拳头发泄出来了。

被顾伊伤到的男人则搓了搓手,向着顾伊扑了过来。

顾伊闪身躲过,一脚踹在他腿窝处,男子向前一个踉跄,收步不及,抢倒在地。顾伊沉寂钻入混打中,去帮唐果。

这些人都是地痞流氓,也没什么功夫,就是平时打惯了连了些。顾伊和唐果对付起来还算轻松。

只是他们人多,而她们两个女子力气上不敌,打得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吃力。

就在顾伊踢起一腿踹在男人腋窝下时,一道寒光闪过。

“果果小心!”顾伊被一人缠住,来不及脱身,只得高喊提醒唐果。

只见一只闪亮的匕首向着唐果后心扎去……

顾伊一脚踢在男人最柔软的地方,推开人群钻进去,攥紧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因为,她看到地上蔓延的血液。

一开始,她是确定这几个人没带家伙,才由着唐果动手的,没想到有人竟然突然抽出一把刀来。

“果果?果果你怎么样?”顾伊扒开人群挤进去,只见一个男人趴着,下面压着的是唐果。顾伊推开男人,把唐果拉起来,见她前身被血水染得通红,心下一紧,“果果,伤着哪儿了?”

“我……不是我的血……”唐果张开手,上面沾满了血,看得她有些心悸,无措的抓紧了顾伊,“顾姐姐……”

顾伊听闻,心却没有放松下来,那群混混已经把同伴翻了过来,那个男人胸前赫然扎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血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男人面容扭曲、抽搐着。

“杀人了——杀人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围观的人群中炸开了锅,立刻有人打电话报了警,顾伊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顾伊立刻想到给楚炎鹤打电话,可是手袋在打架之前就让她放在沙发上了,现在人挤人,她根本出不去。

唐果的身子一颤,惊蛰般抱紧了顾伊,“顾姐姐我杀人了……杀人……了……”

“果果不许乱说。”顾伊语气轻柔,却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顾伊扶着唐果站起来,她得给楚炎鹤打个电话,事情有一些棘手。

络腮胡子却挡在顾伊身前,“你杀了我兄弟还想跑?”

顾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莫名的,男人心虚的退了半步,觉察到自己的动作,他又向前一踏步,气势汹汹的盯着顾伊。

“你现在不是应该打电话叫救护车忙着救你的兄弟,而不是在这里放这些不痛不痒的狠话?”毕竟顾伊有了金三角那次经历,不会像唐果一样惊慌。虽然唐果在牢里配合过顾伊一次,但是那次房间漆黑没有亮光,唐果并没有看到满地是血的样子,所以,唐果慌了。而顾伊,她告诉自己不能慌。

男人被顾伊说得面上一哂,立刻有人上前替他接道:“我们早打了救护电话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顾伊不理会,扶着唐果向沙发走去,剩下的男人紧紧围着她们,有人看出了顾伊的意图,拿过她的包,当着她的面翻出手机,把手机扔进酒杯里。

警察很快就来了,了解了情况,把一行人带回了警局。

在车上,唐果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我没有杀他!”唐果突然开口。

“有什么问题回警局交代。”坐在唐果身旁的警察凉凉的开口,心里却在想,没想到这女孩儿看着挺可爱,竟然是个练家子。

“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没有杀人。”唐果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

当时,她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夹击,听到顾伊的惊呼,知道转身已是不易,她便快步向前冲了冲。

没想到却被身边的两个男人拉住,一拉一扯间,她被男人转过身,正对着拿匕首的男人,她只得伸手去抢匕首。没想到,男人竟然自动撒开匕首,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背后一股大力推着她向前一撞,她只觉得手腕一紧,然后听到男人闷哼一声,倒在自己身上,然后她就感觉有一股滚烫的液体淋满了身体。

到了警局,警察把顾伊和唐果分开录笔录。

顾伊只能如实说了一边,当然隐去了唐果迫不及待想要打架的部分,只说是有流氓第一次骚扰她俩不成,又叫来兄弟出气。

她和唐果会功夫自然是藏不住,她敷衍的说两个人学了些防狼术。

“那把刀是谁的?”警察问道。

“不是我们的,我看见是那个受伤的大汉拿出来的。”顾伊想起唐果在警车上说的话,“当时果果被两个人缠住,那个大汉从背后偷袭,果果绝对没有精力去伤他。”就算是有,缠着唐果的那两个人也能救下大汉。

警察又问了一些,就放顾伊出来了。

当顾伊问及唐果的时候,警察只说唐果是最大嫌疑人,还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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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太好办。”楚炎鹤撑着额角,“钱局长说酒吧里太多人看着是唐果伤了人,我们处于劣势。”

“果果说有人推了她一把。”顾伊相信唐果,她不是个为了逃脱责任编造谎话的人。

“有预谋?”楚炎鹤挑眉,是针对唐果还是顾伊?

“可是所有人都‘看’到是果果伤了那个人……”顾伊担心道,因为大汉和唐果是面对面,正好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所以,除了这两个当事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到在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借谁受伤来判断。

“先去看看那个伤了的人。”楚炎鹤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楚绍,“小子,你不是开了律师事务所吗,到你露两手的时候了。”

说话间,梁向已经把那伙人的资料给传了过来,市井混混,有些小偷小摸的案底。受伤的那个人叫刘大正,全家人就靠他在街上混,收保护费养,小偷小摸地养活。

楚炎鹤带着顾伊去了医院,楚绍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良久,好像惊醒一般,窜了出去。

刘大正还没有醒,医生说刀子扎进去,撞断了两根肋骨。

而这时候,楚炎鹤又接到钱局长的电话,脸色一片凝重。

“怎么了?”顾伊担心的问。

“刀上只有果果一个人的指纹。”楚炎鹤开口道。

“不可能,我看到是刘大正先拿出刀的。”顾伊不相信的开口,她突然推开楚炎鹤向病房跑去,楚炎鹤只得跟在后面,“伊伊你冷静点,你别冲动,你现在就算是杀了刘大正也解决不了问题。”

楚炎鹤一追进来,就看到顾伊一脸yīn鸷的掐着刘大正的手腕,刘大正插在手背上的针已经回血了,针管上倒回去长长的一条血液。

顾伊突然颓然的坐下,嘴里喃喃着什么。

“伊伊?”楚炎鹤轻声唤道。

“没有,我们晚了一步。”顾伊摇摇头。

楚炎鹤不明所以,“什么晚了一步?”

“炎鹤,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真真切切的看到刘大正拿出了一把刀,而且,绝对是扎在他胸膛上的拿一把。”顾伊顿了顿,“但是他没有留下指纹,说明他早有准备,在手上做了手脚不让指纹留下。可是,我刚刚检查他的手,什么问题都没有。之“梦、电、仔。书”

他手上做的手脚肯定被他同伴早就处理掉了。

对于掩藏指纹,顾伊在组织里有学过,生活中随便一个东西都可以做到,比如胶带,还有女性用的指甲油,都可以很好的把指纹掩藏起来。

“伊伊,这反而给了我们一个侦破点。”楚炎鹤宽慰道,如果真像顾伊说得那样,说明这伙人早就计划好了,就是冲着她们去的。

顾伊点点头,现在,只希望刘大正能够醒过来,说不定他们可以从刘大正嘴中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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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蔚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傍上的旅游大亨,竟然和楚炎鹤称兄道弟,很是熟络,还让楚炎鹤看了她的笑话。

她曾尝试着在庄严耳旁吹枕边风,没想到差点把庄严给惹恼了。

知道庄严和楚炎鹤关系好,杨蔚微也就没敢在说些什么。

不过,好在庄严给钱大方,她也不是完全吃亏。

前些天,听说屈铭枫出来了,杨蔚微去找他,希望他能和她抚养他们的孩子,没想到一向温雅的屈铭枫竟然火气大发,把杨蔚微给轰了出去。

这是屈铭枫心里的一个结儿,是道过不去坎儿。

屈母骗了他二十多年,说他是屈家的后代,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人工授精的产物,现在,杨蔚微又挺着肚子跟他说,她肚子里有一个跟他一样人工授精的孩子,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看到杨蔚微的肚子,他就会想到自己的人生,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仇恨错过了一切,现在,家不家,人不人的。

自从金家出事,金朵失踪后,屈母一个人回了老家,现在,在a市,只剩了他一个人。

杨蔚微在屈铭枫家外站了好久,期望屈铭枫会心软,可是,她失望了,屈家大门紧闭,甚至就连她打电话告诉屈铭枫,她站在他家门外,屈铭枫都一声不吭的给挂断了。

拖着酸麻的身体开着车无目的的在马路上转,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回家。

杨蔚微拿出钥匙开门,一转,却没有转动。

她用力推了推,门纹丝未动。

她记得看到母亲房间里亮着灯,家里应该是有人的。

杨蔚微敲了敲门,连续敲了有五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

“妈你干什么把门从里面锁了?”杨蔚微心情不佳的开口,冷然发现家里还有一个人,“他怎么在这儿?”

“哦,他……”

“我来帮夫人修锁。”小薛微笑着开口。

“对,咱家锁不灵光,我就让小薛上来看看,这不才刚弄好,你就回来了。”赵之杏接口道。

“那谢谢你了。”杨蔚微把包一扔,坐在床上。

“没事,我应该做的,夫人,大小姐,我先回去了。”小薛告辞。

杨蔚微等小薛走了,才看向赵之杏。

赵之杏摸摸脸,不自在的开口,“看我干什么?你今天去哪了,别每天都这么晚回来,都赶上你爸了。”

想到沈仁贤的抛弃妻子,屈铭枫的无情,杨蔚微吸了下鼻子,带着浓重鼻音开口,“妈,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后路了?爸除了他过生日那天回来过,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吧?”

那次,沈仁贤怕赵之杏对梁优起疑,会公司处理完工作后就回了家,对赵之杏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不过,其后,又是隔三差五的不回家,现在,都快一个星期了。

“后路?”赵之杏苦笑,“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准备?”

“要不干脆跟爸挑明了算了。”杨蔚微提议。

“不行,老沈他最受不得威胁。”赵之杏了解沈仁贤的个性,她要是找沈仁贤挑明了大吵大闹,沈仁贤会立刻把她赶出家门,一分也不给她,不,连件衣服都不会让她带走。

“那怎么办?我们就整天坐以待毙,惶惶地等着梁优那贱人上门?”说起梁优,杨蔚微就咬牙切齿,她怎么也没想到往日的好姐妹会成为她父亲的情妇。

“蔚微,你要冷静,记得,只要你爸不挑明,你就什么话都别说。”赵之杏摸摸肚子,开口说道,“妈来想办法,你盯紧了那个小狐狸精就行。”

杨蔚微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以为然,她能有什么办法?还是得靠她自己。

开着的电视正播放着本地新闻:今天晚上八点四十分,在行宫路某酒吧内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杀人的就是镜头上这个外表可爱的少女……

“那不是顾伊?”赵之杏指着电视惊呼道。

杨蔚微抬眼看去,顾伊抱着一个女孩儿站在一处,用手挡住了女孩的半张脸,而电台圈出来的人,就是顾伊挡着的人。杨蔚微咕哝道:“怎么不是顾伊那贱人。”

大结局(上)

唐果的案子很棘手,因为发生在人声鼎沸的酒吧内,有很多人看着,很多人都可以做现场人证,除非有有力的证据,不然,想要把唐果救出来很难。

钱局长只保证让唐果在看守所里过的舒心些,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刘大正是家里唯一的壮丁,现在,他出了事,家人乱成一锅粥,跑到警局闹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唐果和楚家的关系,竟然纠结了亲戚拉着横幅在楚家老宅外讨说法,这给楚家带来不少麻烦。本来,以楚家在政界的关系,还可能打通一下关系,可是家属直接闹到楚家,让楚老爷子无法动作。

唐果的父亲正在执行特别任务,根本联系不上,而她的母亲身体本就不好,楚老爷子就把唐果出事的事情给扣了下来。对外只说唐果是楚家的亲戚,却把楚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梁向,果果有得罪过什么人吗?”顾伊问道,现在可以确定是有预谋而为之。唐果一直跟梁向在一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梁向摇头,唐果虽然任性了些,那也只对亲近的人,对待别人,她还是矜持有度的,“那家酒吧离果果工作的跆拳道俱乐部很近,果果平时也去过,没发生过什么冲突。”而单单今天发生了。

“梁向!”楚炎鹤喝道。

“也许……梁向的怀疑有道理……”顾伊哪会听不出梁向的潜台词,“炎鹤,当时我也在场,不能肯定的说那些人就是冲着果果去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果果无罪的证据。”

楚炎鹤睨了梁向一眼,没再说话。

“小绍,你觉得我们胜算多大?”楚老爷子问,这些天,他也跟着着急的睡不着,毕竟果果是在他这儿出的事。

自从唐果出事,楚绍就变得沉默了,很少主动参与进来。

“没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唐果,他没有打胜的把握。

气氛陷入僵局,坐在客厅里,还能听到外面伤者家属的叫喊声。这些人粗俗蛮横,警卫去驱赶,他们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简直是无赖至极。

“爸,你先上去休息吧。”老爷子眼底的黑眼圈让顾伊担忧,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跟着他们折磨担心焦虑,身体会吃不消。

楚老爷子也知道小辈儿担心自己,虽然心里挂念着,还是由佣人扶着上了楼。

客厅里剩下顾伊、楚炎鹤、梁向还有楚绍。后者点了根烟走出去,顾伊顿了顿,跟了出去。

“小绍……”顾伊欲言又止。

楚绍回头,蹙眉深吸了一口烟,呛了一口,剧烈的咳起来,等气息稍稍平复,才开口问道:“想说什么?”

“出事前,安婧找过果果。”唐果出事后,沉寂的楚绍让顾伊猜不透,她不知道楚绍对果果的心是怎样的,更不知道相比于安婧这个新欢,果果在楚绍眼里的分量有多重。

“不可能是她。”楚绍回答的斩钉截铁,这样肯定,让顾伊心中一刺,他们如此信任?

“我会以律师的身份去看果果,外面的就交给你和小叔了。”楚绍有些烦躁,不知是不是顾伊的猜测让他不舒服。

正当顾伊他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又爆出负面消息,刘大正的家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楚家给了他们十万块钱,要和他们私聊,他们不答应。

这无疑是说楚家承认了唐果杀人的事实。

现在,楚家老宅,顾伊和楚炎鹤的家以及梁向家周围都围满了记者,顾伊他们想要出去一次都异常麻烦。

实在不行就把案情扭转为防卫过当,说不定唐果还能免除刑罚或者缓期执行。当然,只是不得已的时候最后一招棋。

即使没有刑讯逼供,在看守所里关着也不好受,唐果坐着发呆,这已经是她被关进来的第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她甚至可以从钱局长脸上看到绝望。

“有人来看你了。”

唐果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脸上闪过激动。

跟着警察走出去,坐在椅子上,唐果迫切的抬头去看推门进来的人。

门吱呀只剩被推开,俊挺的身影走进来,唐果瞪大的眼睛微垂,眼底闪过失落。

“怎么样,在这里还好吗?”在他印象中,唐果向来都是神采飞扬,充满活力的,可是,现在,他面前坐着的女孩儿满脸的灰败,死气沉沉没有生气。

“你来干什么?”唐果的声音不太友好,她有怨言,如果不是安婧找她说些有的没的,她不会去酒吧喝酒,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她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安婧搞的鬼。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律师,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的描述一下。”楚绍听出了唐果声音里对自己的抵触,他知道继续聊下去,只能激起唐果的逆反心里,他换上一副严肃的口吻开口问道。

唐果一怔,对于楚绍的变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笑容在脸上扩大,看,她对他了解真少,你们现在有多陌生。

“果果……”唐果的笑容刺得他一痛,他喜欢她毫无杂质的笑容,纯美,洁净如雪,而不是现在的复杂深沉的嘲讽。

“如果我想说,我要换律师呢?”唐果呢喃道,“我不相信你。”因为你是那个女人的男人。

“果果,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把你救出去。”楚绍沉声开口,她是怀疑安婧,还是不相信他?或者两者兼有?

“你有多大把握?”唐果问。

“百分之五十。”楚绍回答。

“那就是没有把握了?”一半一半,就是说她不是被关进监狱,就是被放出来,这样的结果等同于没把握。唐果眼中闪过失望。

“果果,百分之五十并不代表没机会,小叔他们正在找那几个混混。”从出事后录完口供,那几个人就消失了,这更加大了事情预谋的可能性。

“不要告诉我爸妈。”唐果沉吟开口,也许最初她来a市就是个错误,如果没有这个错误的决定,她还快乐无忧的在部队上和一群男人打打闹闹。

“我知道。”

唐果又给楚绍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楚绍颓然地走出看守所。酒吧里的监控在一个星期前就因为一次打架斗殴坏了,所以,在场的人证就成了唯一的证据。

因为当时打的激烈,其他人都不敢靠前,那几个混混的口供就成了最有力的证据,而他们的口供出奇的一致。

刚坐到车上,电话就响了起来,楚绍捏着手机,耳边响起顾伊的话,安婧找过唐果。

“安婧……”

“楚绍,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关心急迫的声音响起,带着女子特有的柔美。

“果果出事了。”等安婧连珠炮似的问完,楚绍鬼使神差的开口,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出事?出什么事?”安婧问道,其实,她想问,唐果出事跟你三天不接电话有关系吗?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楚绍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听到楚绍的话,安婧不高兴的心才稍稍安慰了些,他还知道来找她,高兴的报了地址。

安婧家中——

“楚绍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找的人陷害唐果?”安婧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楚绍,他竟然怀疑她?

“安婧,你别激动,我只是随便问问。”楚绍解释道。

“随便问问?”安婧的声音带着自嘲,“如果你相信我,就不会问我,楚绍,我在怀疑我的选择,怀疑我是不是该选择你。”虽然梁向古板不浪漫,却是个老实憨厚的人。

“安婧,你知道我和唐果从小一起长大,她出了事我很着急,但那也只是朋友之间的着急,”楚绍顿了顿,才开口,“难道你要离开我回到梁向身边吗?他配不上你。”

“我想见见唐果。”安婧想了一会儿,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她软了声音坐在楚绍旁边,轻声开口,“楚绍,我去找她也是因为对梁向的愧疚,希望她能好好照顾梁向,毕竟,是我对不起梁向在先。也许是我让她误会了什么,我想见见她。”

“我安排试试。”楚绍有着恍然,他借着抽烟把自己的手从安婧手里抽出来。

“你怎么吸烟了?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安婧伸手把楚绍叼在嘴中的香烟夺了出来,双臂藤蔓般缠在他身上,“心烦就跟我说说,别糟蹋自己身体。”

“嗯,你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吃过晚饭没有?”楚绍柔声问道。

“没有你陪着,我吃不香。”安婧柔软的身子蹭着楚绍,拉着楚绍站起来走到餐桌前,娇嗲道:“什么都别想,好好吃一顿,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好不好?”

“好,不过以后不要做饭了,不是给你请了厨师吗?”楚绍眸中闪着淡淡的柔光,和安婧在一起,可以很安静,很舒服,她总是有办法抚平他糟乱的心。

不过安婧的身体不好,楚绍不知道是什么病,安婧似乎很忌讳。

“我喜欢为你做菜。”安婧抿嘴一笑,转身进了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第二天,楚绍带着安婧去见唐果。

唐果抬头,冷声一笑,“来看我笑话?”

“我快死了。”安婧点了一根香烟,在唐果诧异的目光中吞云吐雾。

吸烟的安婧不同于平时的安静温柔,她是妖媚的,略微发白的唇微嘬,吐出漂亮的烟圈,烟雾缭绕在她苍白的脸侧,有些飘渺。

“你是来说笑话的?”虽然震惊于安婧前后表现的不统一,唐果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我活不了多久,但是我爱楚绍。”这样的安静增添了一抹沧桑感,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爱到想拉着他一起去死。”

唐果两手拄在桌子上,托着脸颊,闲闲开口,“然后呢?”像是在听一个毫不关己的故事。

“你们不是已经爱的死去活来不可开交了吗?来跟一个身陷囹圄的人炫耀你的爱情,有优越感吗?”不管她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对她没有一点的同情。

“我可以为你顶罪。”安婧注视着唐果开口。

“你……”唐果愕然,“我本来就没有罪。”

“可是你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无罪的。”安婧毫不客气的点破唐果的窘况。

“条件呢?”唐果可不认为她会无缘无故跑来给她抵罪,即使是一个将死之人。

“让楚绍陪着我过完二十二岁生日。”安婧的眼眸里透出神彩,“一辈子的自由换楚绍几天的陪伴,你不亏。何况,要陪我的是楚绍,跟你毫无关系。”

“谢谢,我没罪,不需要别人帮我顶。”唐果开口回绝,满意的看到安婧诧异的样子,“更何况,我也不能替楚绍做主。”

“我以为自由的吸引力大于爱情。”安婧喃喃说道:“把我当情敌,所以不接受我的帮助?其实你不吃亏的,我生日就在这个月,等你出来以后就可以跟楚绍在一起了,没有人会阻拦你们。”

唐果嗤笑,然后她安婧就成了楚绍心中永远的一道伤,成为她和楚绍之间抹不去的沟壑。如果真如安婧所说,她答应了她的提议,那么她和楚绍之间的情分也就到尽头了。因为,只要楚绍一见到她,就会想起那个为她抵罪在牢中过着苦日子的安婧。

“你错了,我们不是什么情敌,你和楚绍怎样跟我没关系。在你眼中的宝在我眼中是棵草叶也说不定。”唐果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铐,似乎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中,“而你眼中的草,我却觉得他是宝。大叔不懂得浪漫,但是他贴心,他会在夜间起床看我有没有踢被子;他细心的记着我的生理期,亲自熬红糖水给我喝;他会每天打电话嘱咐我好好吃饭……”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打断了唐果的回忆,警察提醒时间快到了。警察身后站着一脸黑沉的楚绍,她说,在她心中,他是棵草。

“我的提议还有效,如果你改变想法可以找我。”安婧笑着开口,眼前的人也是个执拗的小丫头啊。

唐果没有理会安婧,径直跟着警察向里走。

“果果。”楚绍叫住她。

唐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会救你出去。”

唐果抬步继续向里走。

楚家老宅,顾伊紧张的捏着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在电话接通前,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开口:“你们把事情办砸了,付款再商量。”

“谁?你是谁?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打错了吧你?”那边疑惑的开口。

“以后我会用这个号码联络。”顾伊没等对方开口便挂断了电话,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会有用吗?”梁向不确定的问。

“只要他们心中有鬼就会打过来。”楚炎鹤开口。

经过几人分析,认为,若是蓄意报复的话,对方是女性的可能比较大。楚炎鹤找来刘大正家人的号码,让顾伊变了声音打过去,目的就是炸一炸他们。

如果刘家人知道那伙混混的下落,一定会去找他们,把电话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到时候就不愁找不着这些杂碎。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等那些人自己送上门来。

这时候,医院却传来消息,说刘大正醒了。

顾伊楚炎鹤一行人急忙赶向医院,被刘大正的亲属围了个正着。楚炎鹤懊恼,竟然乱了阵脚忘了这一层,现在被围着,什么都做不了。

就当他们在外面和刘大正的亲属纠缠时,警察从病房里走出来,目不斜视。等警察拐过去消失不见,楚炎鹤的手机响起来。

是钱局长手下的小刘发来的短信,他点开查看:刘大正指证顾伊和唐果合伙杀害他,在唐果拿刀对着他的时候,顾伊在他身后推了一把……

“shit!”楚炎鹤一脚踹在墙上,显然,有人指使他这么说的。

楚炎鹤拉着顾伊快速摆脱疯狂的刘家人,到了车上,他把手机给顾伊看。

“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说?”当时她正和一个人缠打,哪有时间推他?她若是能碰到他,第一时间,肯定是救下唐果,而不是把他往唐果那边推,置唐果于险境。

“显然,在刘大正醒来之前,有人跟刘家人通了气。”而那人的目的是把顾伊也拉下水。

陷进去一个唐果已经够忙活的了,楚炎鹤绝对不允许顾伊也被拉进去。他让钱局长把消息压而不发,眸中闪过yīn霾。必要的时候,他不在乎采取狠辣手段。

为了安抚刘大正的亲属,钱局长亲自出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凶手缉捕归案,让法律惩治他。”

“可是听说伤大正的人家里有背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斗得过人家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开口,这个人是刘大正的嫂嫂。

“这位女士,你不要担心,我会派警察保护刘大正,他不会有危险的。”钱局长安抚道,“我们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理应保护人民的安全。你们若是接到恐吓电话之类的可以告诉我,这也是有力的证据。”

钱局长说完,眯缝着小眼儿盯着刘大正的大嫂,见她眼珠快速的转了转,然后摇摇头,“没有,之前他们给我爸妈钱,希望私了,我家没同意。”

钱局长又吩咐了几句,才离开。

——新文《贪欢,攻身为上》——请多多支持——

沈仁贤破天荒的大白天回到沈宅,杨蔚微和赵之杏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的兴奋。

“老沈,吃过饭了没有,我给你做。”赵之杏有些兴奋,沈仁贤是接连几天的不回家,更不用说会在白天见到他了。

“你不用忙,中午我们出去吃。”沈仁贤伸手阻止了赵之杏。

这让赵之杏心里咯噔一下,老沈不是要挑明吧?这不会是最后的午餐吧?

“出去吃哪有家里吃的舒心,还是我给你做吧。”赵之杏勉强维持着笑容,“老沈你也少吃点外面的,现在各种添加剂让人很不放心,还是家里吃的健康安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仁贤摇摇头,赵之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可能知道他在外面的事。

杨蔚微拿着手机从楼上走下来,见到沈仁贤,脸上盈满笑容,“爸,您回来了。您呀,别老顾着工作,多陪陪我妈。”

“是,最近公司里是忙了些。”沈仁贤顺着接话,见赵之杏进了厨房,忙把她叫住,“你别忙了,我要请公司的一个大客户吃饭,你和蔚微好好准备准备,我们一家三口一块去。”

“哪有谈工作还拖家带口的,老沈你别理蔚微,我又不是小孩,还用人陪,你整天忙工作就够累的了,说陪也是我陪你。”话是这么说,赵之杏还是听话的解下围裙。

“这个人是个韩国人,特别注重家庭,你和蔚微就陪我去吃个饭,什么都不用你们做。”沈仁贤解释道。

赵之杏答应着,眸中闪过失落,原来,需要她的时候,他才想起她来。家庭,是了,他自然不能带着那小狐狸精去,去了怎么说,说这是他女儿?

“爸你早说嘛,妈,我们就是去当花瓶充充场面,没什么技术含量,你别担心。”杨蔚微亲昵的上前挽住沈仁贤,一如从前的亲热不减。

“对了,妈,你还记得梁优吗?”杨蔚微歪着头问,感觉到沈仁贤的身子轻微的一颤,她继续开口,“就是上次我爸生日来的那个女孩儿。”

“哦,那个呀,很漂亮的女孩儿,怎么了?”赵之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沈仁贤。

沈仁贤把手臂从杨蔚微手里抽出来,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佯装没事,也跟着开口,“那女孩儿好是好,就是不太稳重。”他指的是送他领带的事,赵之杏母女俩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掩饰呗。

“她刚给我来电话,说她要订婚了。”杨蔚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正对着沈仁贤,笑吟吟的看着赵之杏坐在沈仁贤旁边。

“听说她找了个富豪男朋友,叫庄什么来着,垄断了南方大半的旅游产业呢。”杨蔚微把庄严的背景拿来用,给梁优捏造了一个旅游大亨未婚夫。

“可惜我不能出a市,不能去参加,唉。”杨蔚微以深深的叹气为结尾,带着无奈,带着一丝丝的绝望。

沈仁贤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先回卧室休息一会儿,等中午我们一起出去。”说完疾步上楼,看在杨蔚微眼里,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听到楼上的关门声,赵之杏挪到杨蔚微身边坐下,有些担心的问:“太冒险了,你爸回去一问那小狐狸精就识破了。”

“爸怎么可能会去问她,再说,就算是爸问了,梁优那贱人矢口否认,爸也会认为是她有意隐瞒。所以,您把您的心放在肚子里吧。”杨蔚微宽慰道。

她知道沈仁贤继续在外面和梁优混在一起,对她没有好处。既然母亲不能挽回沈仁贤的心,用钱又赶不走梁优,她只能从沈仁贤下手了。

今天沈仁贤回来,杨蔚微突发奇想,就来了刚才那一出,好在赵之杏配合的还不错。

其实梁优根本没有订婚,也没有所谓的富豪男朋友,一切都是杨蔚微编造出来离间梁优和沈仁贤的。

从沈仁贤刚才的反应来看,杨蔚微知道自己的自编自导在沈仁贤心里留下了怀疑,他对梁优肯定有了看法。

杨蔚微心情很好的打开电视机,拉着赵之杏坐下,“妈,你就别担心了,一切交给我就行了,你要做的就是抓住我爸的心,不要再出现第二个梁优。”

赵之杏点点头,这点她还是有把握的。

看着杨蔚微日渐长大的肚子,赵之杏又有些发愁,她这个女儿从小一个人独立惯了,有什么打算都不跟自己说,一想到等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她的女儿就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大牢,赵之杏就感觉嘴巴苦涩的厉害。

好像感知到了赵之杏的心声,杨蔚微摸着自己凸显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算计,她既然出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

“酒吧杀人案出现新状况,伤者刘大正于昨天上午苏醒,但晚上再次陷入昏迷,于今天凌晨死亡……”

“唉,真是可怜,好不容易醒过来,怎么就又死了?”赵之杏听到新文播报,感慨的说道,“蔚微,你可不能去那些混乱的地方,太危险了,蔚微?蔚微?”

赵之杏连叫了好几声,转头发现杨蔚微脸色不太好的捂着肚子,慌忙站起来,“蔚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妈妈说呀,妈妈送你去医院。”

杨蔚微覆在肚子上的手指弯曲了几下,攥成拳。

赵之杏看到杨蔚微的样子,以为她肚子疼,急的去拉她,“蔚微起来,妈送你去医院,小薛,我给小薛打电话,让他开车接你。”

“妈,我没事。”杨蔚微向后靠在沙发上,好像被抽离了般,软弱无力。

“怎么没事,你看你脸白的都没有血色。”赵之杏嗔怪道,这孩子可是蔚微的保护伞,千万不能没了。

“妈,我真的没事,再说,中午还要陪爸去吃饭呢。”杨蔚微阖上眼帘,抬手揉着眉心,电视还在哗啦哗啦的响着,惹得她心烦。

“你这孩子。”赵之杏以为杨蔚微是为了她才不去医院的,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挽回你爸固然重要,可是你在妈妈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妈,我知道。”杨蔚微伸手环住赵之杏,有种身心俱惫的感觉。现在肚子已经有五个月了,她在外面的时间也不多了,她必须加快脚步。

到了中午,沈仁贤从卧室里出来,赵之杏和杨蔚微已经换好了衣服收拾妥当。看到妻女,沈仁贤的眼中闪过不自在,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自然的走到两人面前,“都准备好了吗?到那儿说话要注意些,人家韩国人注重礼节。”

“知道了爸,我和妈肯定会完美完成任务的,是不是妈?”杨蔚微把赵之杏推到沈仁贤面前,让赵之杏挽住沈仁贤的胳膊。

“嗯,走吧。”沈仁贤胳膊僵了一下,任由赵之杏挽着走出去。

“小薛呢?”沈仁贤是一个人开车回来的,没叫司机,现在他去见客户,自然不能丢了身份自己开车,好在家里还有个司机。

“哦,那个他说今天家里有事跟我请了假。”赵之杏慌忙接道。

沈仁贤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叫公司的司机过来也来不及了,“既然是当司机的,就应该有做司机的职业操守,哪能天天请假。”

“爸,我来吧。”眼看沈仁贤要生气,杨蔚微急忙开口。

“不行,蔚微你还怀着孕呢。”赵之杏开口阻止,她哪会想到沈仁贤今天会回来,而且还要用司机。平时她和沈仁贤的司机都是各司其职,分得清秦楚楚的。

“没事……”

“好了好了,你们都坐后面去。”沈仁贤不耐烦的打断母女俩的争执,自己做到了驾驶位上。只能自己开车过去,再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赶去酒店等着。

赵之杏讪讪的拉着杨蔚微上了车,两个人见沈仁贤脸色略沉,都没有说话。

到了酒店,幸好韩国客户还没来,沈仁贤不至于失了身份。

赵之杏有些拘谨的坐在座椅上,她是第一次随着沈仁贤出席这种场合,有些无所适从,还好有杨蔚微陪着她。

韩国夫妇很守时的推门进来,双方各自问好做了介绍。见沈仁贤一家人和睦的样子,对方脸上果然露了笑容。

韩国人姓李,是一个面容温厚的男人,不大的眼睛里闪着商人特有的精光,他的夫人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有着韩国人特有的精细面容,皮肤好的让人嫉妒。

好在杨蔚微对于这种场合不陌生,和李夫人聊衣服,聊化妆品和身体的保养,聊得很投机。

李夫人还没有孩子,对杨蔚微凸显的肚子很好奇,两个女人便聊起了育儿经。这一点,有过一个孩子的赵之杏很在行,这也给了她插上话的机会。

见女人们都聊起了自己的话题,沈仁贤和李先生也聊自己的生意,一桌子人其乐融融。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是地道的中国菜。

赵之杏眉头皱了皱,忍下胃里的不适。这么细小的表情变化,对面的李夫人却看到了,“沈夫人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谢谢李夫人。”李夫人的称呼让赵之杏很高兴,身体的不适也压了下去。

杨蔚微关心的问了几句,赵之杏一再保证自己身体没事,她才放心。

饭菜上齐,杨蔚微为李夫人解释每一道菜的含义,那边沈仁贤和李先生的合作也谈的差不多了,正在研究细节问题。

当一道松鼠鳜鱼摆到赵之杏面前的时候,她捂着嘴干呕了一下,胃里翻腾的厉害。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这会儿,杨蔚微也发现了赵之杏的不适。

沈仁贤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上前询问,心里却不痛快。果然是上不了台面,跟外国人吃个饭罢了,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偏偏赶在他和对方谈生意的时候,这不是晦气嘛。

早知道,他就应该雇一个人来称当他的家人。这个时候,他难免想到了贵气优雅的顾念情,可惜,她的心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过。包括最初的结婚,她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保护那个男人的孩子。

“对不起,我去一下卫生间。”赵之杏抱歉的起身,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真的成了?

“蔚微,去扶着你妈。”沈仁贤表现了一个好丈夫对妻子的关心。

几分钟后,杨蔚微一个人回来,“李先生,李夫人,不好意思,我妈身体有些不舒服,失礼了。”

沈仁贤恰当的开口询问了几句,和李先生继续工作的商讨。

一顿饭下来,双方的达成了合作协议。

沈仁贤把韩国夫妇送走,将要离开,杨蔚微拉住了他,“爸,妈还等着呢。”

“她不是走了吗?”沈仁贤不解的问。

“妈怕耽误你生意,就找服务生开了个房间在里面休息,我看妈病的不轻,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沈仁贤一听,赵之杏竟然为了他做到这般不顾身体,心里也是一软。跟着杨蔚微走到隔壁的房间,赵之杏正伏在桌子上,见沈仁贤进来,忙站起身来,不知道又牵动了那儿,她弯下腰捂在肚子上。

“老沈,生意怎么样?你看我净坏事。”赵之杏自责的说道。

“谈妥了,身体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见赵之杏如此懂事,沈仁贤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加上生意谈妥,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杨蔚微为了给两个人留出独处的空间,让等在外面的司机把自己送回家,身热你西安开着车送赵之杏去医院。

在医院挂了号去了肠胃科,医生检查了一番,眼神怪异的看着赵之杏,“你们还是去妇产科检查一下吧。”

“妇产科?”赵之杏诧异的问道,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一旁的沈仁贤。

沈仁贤有极其严重的大男子主义,让他一个男人去妇产科,在他看来极丢脸面。

觉察到赵之杏的目光,沈仁贤咳了一声,“那就去妇产科看看。”虽然不想去,但是,今天赵之杏的表现让他很满意,陪她去看看就去看看。

女人老了事儿也多,各种妇科疾病找上身来很正常。

这会儿,妇产科前排队的都是年轻夫妇,很少有像他们这么大年纪的。沈仁贤找了人,跳过排队环节,直接让赵之杏接受检查。

检查室里,沈仁贤和赵之杏面面相对,医生扬满笑容的脸上渐渐平静下来,“这是好事,你们回家好好商量商量吧。”

随后,沈仁贤表情复杂的走出去,赵之杏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直到两个人上了车,赵之杏有些忍不住地开口:“老沈……”

“你想怎么办?”沈仁贤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刚要点上,想起一旁坐着的赵之杏,又把香烟放了回去。

“什么我想怎么办?”赵之杏吃惊的回道,难道他不想要?

“老沈,这是……是我们的孩子啊……”没错,赵之杏以近五十的高龄怀孕了。

“你想生下来?”沈仁贤问道。

赵之杏一惊,他难道真的不想要?

“老沈,他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而且我们只有蔚微一个孩子……”而杨蔚微身上又背着死刑的案子,他难道不应该期望有一个孩子吗?

“之杏,你不年轻了。”他有孩子了,他不高兴吗?高兴。

他之所以不想回家,跟杨蔚微也有关系。

他只有杨蔚微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被判了死刑,他年纪也大了,希望能够享受儿孙满堂。可是,一回家,就回想起自己有个判了死刑的女儿,就会想到自己膝下无儿无女,这让他很难接受。

他在外面找女人,从很大程度上说,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留一个后代,而不是单纯享受肉体上的欢愉。

他没想到赵之杏还能怀孕,只是,赵之杏可谓是实实在在的高龄产妇,风险太大了,他觉得,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需要赵之杏自己做决定。

赵之杏听沈仁贤如此说,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下一暖,“老沈,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好多明星还四五十岁了要孩子呢,到我们这儿就不行了?老沈,我想给你留个孩子,蔚微她那样……咱们有个孩子还能有个安慰。”

沈仁贤没再说话,开着车回了沈宅,也没提要回公司工作,这让赵之杏很高兴。

杨蔚微打开门,看到赵之杏后面站着的沈仁贤有些微的吃惊,“爸,妈身体怎么样?”

赵之杏和沈仁贤对视一眼,两个人进了客厅。

杨蔚微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异常的默契,心下微动,赵之杏把沈仁贤的心收回来了?

“妈,到底怎样,你急坏我了。”杨蔚微冲赵之杏眨眨眼,她知道母亲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着急的是她怎么把沈仁贤的心收回来的。

赵之杏脸上呈现一抹潮红,她打开手袋,拿出一张纸递给杨蔚微。

杨蔚微狐疑的接过,眼睛扫到上面的大字,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妈你……你怀孕了?”

怀孕单上写着赵之杏已经怀了两个月了。

“太好了,我有弟弟了。”杨蔚微抱住赵之杏欢呼道,“妈,你看我们真是天生的母女,连怀孕都一起。”

“好了,你安分点,自己还怀着孩子,你妈也禁不起你折腾。”沈仁贤难得的开口关心母女俩。

“淘气,你怎么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赵之杏心情很好,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说是弟弟就是弟弟,爸,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杨蔚微问道。

赵之杏心里也紧张起来,怀孕是怀上了,可是她不能掌控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都一样,都一样,你扶你妈进去休息吧,我去书房处理工作。”沈仁贤开口说道。

等沈仁贤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杨蔚微拉着赵之杏进了自己房间,“妈,真的假的,你这怀孕怀的也太是时候了。”

“你不会也是跟我一样人工授精吧?”杨蔚微拍了自己一下,以前怎么没想到,要是早让赵之杏人工授精,她们母女还能被梁优那小贱货给骗去一千万?

“两个月前顾念情忌日的时候,你爸回来过……”赵之杏后面的话没说,杨蔚微却知道。

赵之杏与顾念情有三分像,这也是当年沈仁贤找上赵之杏的原因。

当天是顾念情的忌日,以沈仁贤对顾念情的心,肯定不会跟梁优那小狐狸精鬼混,他心里想着顾念情,回来肯定会找赵之杏发泄,孩子估计也是在那时候有的。

不过……杨蔚微狐疑的看了看赵之杏的肚子,两个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一次就中?这命中率也太高了点吧。

杨蔚微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反正能绑住沈仁贤就行了,她可不想她的儿子生出来没钱花。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她现在‘内’安完了,就等着收拾‘外’了。

——新文《贪欢,攻身为上》——请多多支持——

刘大正死亡让案子陷入僵局,钱局长把刘大正醒来指正顾伊的口供给销毁了,刘家人却抓着这一点不放。他们家死了儿子,能拉一个陪葬的是一个。

顾伊通过楚绍去见了唐果,唐果精神还不错,多次欲言又止,因为楚绍在场。

顾伊知道唐果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多次暗示楚绍出去,楚绍像是没听明白一般,以律师的身份一直待在会见室里。

为了避免刘家人找茬,钱局长要求他们减少探视。现在媒体都盯着这个案子,按理说,除了律师,唐果是不能见任何人的,若是被媒体抓住随意探视的把柄,便会牵扯出他和楚炎鹤的关系,他可不想局长的位子不保。

楚炎鹤敲着桌子,手机就摆在他手边。

没多久,手机如期响起来,一串号码显现在手机屏幕上。

顾伊向楚炎鹤点点头,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狂躁的声音,“刘大正现在死了,你得加钱,当初说好了把人捅伤,可没说会闹出人命来!”

顾伊接电话时开了免提,对方的话楚炎鹤听得清清楚楚,顾伊和楚炎鹤对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然。

楚炎鹤就知道刘大正死了,对方会沉不住气,果然,那些人照着顾伊上次打到刘家的电话给打了过来。

“刘大正的死是个意外,当时说好了是他自己动手捅自己,他自己没掌握好力道,关我什么事?”顾伊捏着嗓子变了声音和那边讨价还价。

“你这是想耍赖?我们死了人你就想撒手不管?我告诉你,老老实实把余款付了,在给刘家付一百万,不然我去警局把你要我们办的事儿都给你捅出来。”那边男人梗着脖子威胁道。

顾伊眼睛眨了眨,沉了声音不悦的开口,“不是我不仁,是你们没把我交给你们的事办好,当时我们是这么说的吗?你们拿钱办事,要把事儿办好了,你们说说,你们办得是什么事儿?别拿警察来压我。”

说完这一番话,顾伊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对于那群人的交易,她是完全不知,只是出言炸一炸。

没想到那边愤恨的接话,“刀剑无眼,谁知道那个小丫头那么冲,冲上前就打,大正也是人多花了眼,情急之下,谁知道扎错了人?”

顾伊惊得捂住话筒,果然,他们要陷害的对象是自己,不是唐果。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刘大正醒过来以后把顾伊也拉下了水。

楚炎鹤站起来,面色紧绷,以口型告诉顾伊,要她约对方见面。

没想到对方异常机警,威胁顾伊让她把钱打到新的账号上,不然就把她要他们做的事曝光给媒体。

放下电话,顾伊若有所思。

两个人心中都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即使把事情捅出来曝光又怎样?反正她已经被判了死刑了,难道还能让她死两次?

而且,以顾伊对杨蔚微的了解,她肯定会抵死否认,会说是他们诬陷。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唐果。

楚炎鹤打电话把事情跟楚绍说了,让他从中找突破口。

现在,楚绍几乎是天天去看守所看唐果,看着楚绍日渐消瘦的脸,唐果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好转。

a市是海滨城市,气候潮湿,最近总是yīn着天,湿漉漉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

唐果揉着右手手腕,她的手腕受过伤,在yīn天下雨的时候总是疼的厉害。

以前,每次yīn天,梁向都会给她按摩,现在,她支着胳膊趴在床上,一边发呆,一边心不在焉的按摩着。

不知是不是手法不对,手腕愈发疼的厉害。

唐果烦躁的翻下床,站在窗边听着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撩拨得心糟乱不堪,安静不下来。

手腕一阵酸痛,唐果烦躁的拿右手捶了捶墙壁,心中一抹亮光闪过。对了,她手腕受过伤。

心中闪过激动,唐果立刻找人叫来了楚绍,“楚绍,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刘大正被刀撞断了两根肋骨,先不说我是个女人能不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就说我手腕受过伤,也不能做到撞断两根肋骨扎下去。”

“一下子撞断两根肋骨需要很强的瞬间爆发力,而你的右手根本达不到那样的爆发力。”楚绍接口道,“果果,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很快。”楚绍激动的抱住她,天知道,这些天他一刻也吃不好睡不香,天天埋头在案边,几乎是翻烂了所有的案例,每每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可是,一想到唐果还在看守所里,他就睡不着,爬起来继续工作。

案情有了新的突破,所以进展很快,几天后,唐果被楚绍接了出来。

一同来的还有顾伊、楚炎鹤和梁向。

当唐果从楚绍怀里抬起头与楚绍背后的那抹视线对上的时候,她忽地把楚绍推开,安婧也来了,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和楚绍。

楚绍莫名,空空的怀抱让他的心也空落落的,看到一旁的梁向,他心中了然,唐果恐怕是怕梁向误会吧。

“顾姐姐。”唐果跑过去将要给顾伊一个拥抱,被楚炎鹤挡住。唐果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楚叔叔,我是女人,女人!不会占顾姐姐便宜的,你这醋吃的呀太离谱了了点吧?”

“是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莽莽撞撞的,伤到我家宝宝。”楚炎鹤毫不掩饰一脸的幸福,伸手把顾伊圈在怀里,大掌交叠着覆在顾伊小腹上。

唐果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顾姐姐你有宝宝了?”

顾伊抿嘴轻笑,点点头,这些天忙唐果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孩子有一个多月了。

“呀,恭喜恭喜,顾姐姐,你生个男宝宝给我做童养夫吧。”唐果打趣道,被楚炎鹤一巴掌拍回去,“你太老了,少占我家宝宝便宜。”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由梁向开车,唐果坐在副驾驶上,楚炎鹤和顾伊坐在后面。楚绍和安婧一辆车。

上了车,顾伊见唐果没了刚才的笑脸,有些心不在焉,想到雪儿孩子的那件事,欲言又止。

算了,果果是小孩子心性,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疼她爱她宠她的男人,楚绍太过自我,相比于梁向,算不得唐果的良人。

唐果出狱,顾伊怀孕,楚家算是双喜临门,晚上大摆筵席,楚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在看到楚绍身边的安婧时,眉头紧了紧,这小子净给他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唐果出事的时候,楚绍急成那样,老爷子还以为这孙子开窍了,没想到,一转眼,楚绍又给他带回一个孙媳妇。

虽然安婧比起雪儿大气的多,但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还是让老爷子看得不舒服,跟鬼似的,没点人气儿。

在他眼中,唐果依旧是孙媳妇的最佳人选。

楚老爷子叹了口气,索性不去看让他堵心的孙子。

楚炎鹤拥着顾伊走到花园里,脱了外要铺在石凳上,才让顾伊坐下。

与客厅里的喧嚣形成对比,花园里出奇的安静,能听到细小的虫鸣声。

楚炎鹤把手贴在顾伊肚子上,自从知道顾伊怀孕后,楚炎鹤总喜欢把手掌贴在她的肚皮上,美其名曰跟宝宝作交流。

“才一个月呢。”楚炎鹤低哑着声音感慨道,声音里有着不满。

顾伊知道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在想些什么,伸手拍掉他放在她后腰处不安分的大爪子,佯作生气道:“才一个月就嫌弃宝宝了?”

“哪有,哪有,我是在想,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能够长大。”楚炎鹤忙挂上笑脸,连连否认,现在顾伊怀孕了,简直成了全家人的宝贝。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老爷子天天盯着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拉着他下棋,直等他困得撑不下去了,才放他回房间。

医生也特别嘱咐他在怀孕三个月前,不能行房事,各种可怕的后果夸张的给他罗列出来,楚炎鹤怀疑,这医生是不是被老爷子给收买了。

顾伊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楚炎鹤身上。怀孕后,她总是想起妈妈在世的时候,想起妈妈对她的关心爱护。

“炎鹤,我想去加拿大看看爸爸。”知道了父母的过往,顾伊对伊宗堂说不上恨,现在,她有了孩子,不知是不是母性的激发,对亲情突然看重起来。

“嗯,好,我会去安排。”楚炎鹤把顾伊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细细的摩挲着,“明天我们也去看一下妈,告诉她她有孙子了。”楚炎鹤说的是孟禾,这个苦命的女人。

“不然把妈接过来吧,我想爸他不会反对的。”孟禾一个人孤零零的葬在乡下,没名没分,这在他们当地始终是件不光彩的事儿,顾伊不想她的婆婆一辈子背负那样一个骂名。

楚炎鹤闻言一僵,沉吟片刻开口,“妈不会想进入楚家的。”

楚云天当年对他们母子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他相信妈妈不会喜欢楚家。

顾伊回头,闪亮亮的眸子看着楚炎鹤,她知道孟禾是他心中的痛,倾身上去,吻住淡粉的薄唇,“妈妈在那边一定会过的很好,说不定我们的妈妈会相遇呢。”

即使接吻过那么多次,顾伊还是生涩的。

亲吻着薄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把楚炎鹤撩拨的不上不下,百爪抓挠似的,难受的厉害。

楚炎鹤反客为主,大掌扣住顾伊的后脑按向自己,他觉得自己饥渴难耐,顾伊的唇一送上来,他就像是沙漠的旅人遇到了清泉,恨不得整个扑上去,把自己溶进泉水里。

细细密密的吮吻,恨不得把她整个儿拆吞入腹。

灵舌如绅士般轻叩牙关,等待着静坐深闺的丁香小舌打开门扉,迎接他进入。

轻巧的舌滑入檀口,搅翻一腔春水。拨动着她每一处敏感之处,让她随着他轻颤,低吟。

楚炎鹤揽住顾伊腰身的手一紧,把她扣向自己,与她紧密相贴,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想念。

顾伊轻咛着睁开眼,瞳眸蒙了一层水雾,半开半阖地迷离着看着他,楚炎鹤眸色一深,压抑住身体内的激潮,舌尖在她檀口轻挑。

眼前的顾伊,水眸半眯,如迷路的小鹿般雾蒙蒙的看着他,全身心的依靠他。她诱人的小嘴儿正被自己含在嘴里吮着,嘬着,吞咽着。小舌试探般探出口,追逐着他的舌。楚炎鹤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长舌卷着她的,又突然放开,等着小丁香追上来,轻触,再次躲开,如此往复。看着顾伊绯红的小脸懊恼的样子,相贴的唇中溢出轻笑。

顾伊水眸一瞪,张嘴就咬。

楚炎鹤反应迅速,大掌袭上她的敏感的地方一捏,激的顾伊惊呼出声,长舌恍入无人之境,攻城略地。

楚炎鹤吻了吻被他浸润的水盈盈的唇瓣,渐吻渐歇地退去,却不想,顾伊又缠了上来,不服气的横他一眼,主动吻着他的唇,学着他伸出舌,轻叩他的牙关。

楚炎鹤低笑,这小妖精还不经逗弄,跟他叫起真儿来了。

丁香小舌沉寂滑入,顾伊柔软的身子靠了生去,跨坐在楚炎鹤腿上,直起身子吻着他的唇,逗着他的舌。小手游鱼般灵活的从他衬衣领口滑进去,指尖轻点,感觉到手指下肌肤的颤栗,顾伊脸上挂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小舌学的很快,把刚才学的都交还给长舌,逗弄着,挑逗着,欲拒还迎。小手也没闲着,顺着光滑的肌肤一路向下,手指轻弹,如敲击黑白琴键一般在男人身上探出一首激荡人心的春曲儿。

楚炎鹤搂紧了她的腰,任由小妖精在她身上作怪,紧绷僵直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情绪。

楚炎鹤抓住徘徊在皮带处的小手,吻着红肿的小唇儿低哑出声,“伊伊,你在玩火。”

顾伊歪着头,水亮亮的眸子打量着眉目含春的俊美男人,樱唇微启,馨香的气息喷洒在男人鼻间,“我在玩火吗?我在玩儿我的炎鹤。”

“小妖精!”楚炎鹤扣住她的臀瓣按向蠢蠢欲动,声音嘶哑,“伊伊,我听说孕妇的需求尤其的强烈,你想要我?”

顾伊被楚炎鹤露骨的话激的面色酡红,像着了火般,一直烧到耳根处。她强忍住心中的激流,撇嘴不屑,“胡说,你自己不正经别拉上我。”

“可是……”楚炎鹤趴在顾伊耳边,灵舌卷起耳珠吞入口中,细细的磨咬,一串电流从耳根处逃窜而出,流向四肢百骸,顾伊心神一荡,软在楚炎鹤怀里,只听得楚炎鹤低醇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伊伊你湿了。”

顾伊一个激灵坐起来,本能的夹紧双腿,奈何坐在楚炎鹤腿上,只是把他夹得更紧,身下的湿泞让她无地自容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长指伸入,顾伊不自在的扭动身子,水眸半眯,盈盈唇瓣微张,声音娇娇柔柔透着股子魅惑,“炎鹤,我……我怀着宝宝……”

“不想吗?”楚炎鹤恶劣的刮了一下。

顾伊小脸轰的一下烧起来,扭着身子想要从楚炎鹤身上坐起来,奈何腿软脚软使不上力。灼烫的温度警告着她差点‘玩火自焚’。

埋头在楚炎鹤肩窝处,哼哼着嘤咛出声,“你是坏人。”

楚炎鹤低哑轻笑,侧脸吻着她细嫩的脖颈,大掌拖住她的臀瓣,往上抱了抱,以防她滑下去,“不知道是谁撩拨的我,瞧,他都为你敬礼了,你却不管他。”

顾伊羞窘,压着的地方早已站立的挺拔,她不自在的挪挪腿根,娇嗔道,“流氓。”

“只为你流氓。”楚炎鹤拉起她的手让她感受他,“难受不难受?要不要我帮你?”

顾伊在他身上一直蹭啊蹭,像长了虱子似的不老实,他就知道这小妖精不仅把他的火点起来了,还把自己也给点了起来。他听说女人在怀孕期间,欲望会变强,看来,还是真的了。

“臭流氓,不要。”顾伊觉得自己都要羞愧而死了,刚才她一定是魔怔了才会在接吻上跟楚炎鹤较量,现在好了吧,玩出火来了。

“真的不要?”楚炎鹤向上动了动,作势要起身。

顾伊闷哼一声,扒住楚炎鹤的肩膀,及忙开口,“坐下,坐下,别动。”

“嗯?”楚炎鹤玩味儿的看着娇红着小脸的顾伊,手指点在她唇边,“为什么?”

“我,我想在坐一会儿。”顾伊撒谎道。现在她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出去嘛,她都能想象自己一脸情潮未退的样子。

“可是你压的我好难受。”楚炎鹤轻哼出声,嗓音里带着压抑的嘶哑,“真难想象三个月我要怎么过。伊伊,你想不想?”吐气如兰,激起一身颤栗。

“不想不想。”顾伊连忙否认。

“呵,不想什么呀?”楚炎鹤今天心情出奇的好,逗弄着顾伊看她发窘的样子,让他心情舒畅。

“不想和你上……”‘床’字被顾伊及时吞进嘴里,差点上了这大尾巴狼的当。

“嗯?不想什么?”楚炎鹤抓住她不放。

“什么都不想。”顾伊愤愤的说,恶劣的抬起小屁股狠狠的砸下去,听得他一声闷哼。

楚炎鹤突然眉头紧蹙,揽着她腰身的手一紧,无力的靠在顾伊身上。

“炎鹤?”顾伊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伸手去推他,“你怎么了?”

“疼……”楚炎鹤无力的吐出一个字。

“疼?哪儿疼?”顾伊挣扎的往下爬,紧张的检查着,“哪儿疼快告诉我啊。”

楚炎鹤面色苍白的拉着顾伊的手,颤着唇张开,“伊伊,别,别担心,我……我能忍住…。”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啊。”顾伊紧张的握着他的手,看着楚炎鹤疼成那样,她担心的要死。

“伊伊……”楚炎鹤咬着唇出声,额间可见细微的汗珠。

“炎鹤我在。”顾伊蹲在他身前,抬起脸看着他,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这儿疼,疼的难受……”楚炎鹤拉着她的手附上去,灼烫的温度让顾伊甩手挣扎,“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伊伊你不心疼我了吗?”楚炎鹤把她的手压住,眨着清澈的眸子看她。

“色狼,臭流氓!”顾伊咬唇骂道,她怎么就着了这大尾巴狼的道儿了。

“伊伊,你帮我,一会儿我帮你,咱俩互相帮助。”楚炎鹤眸中噙笑,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她上拉的裙子。

“不需要!你自己解决!”顾伊没好气的开口。

楚炎鹤把顾伊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薄唇凑上去,暧昧的开口,“难道你想我的时候都是自己解决的?”

“你……”顾伊羞窘的瞪他一眼,这男人怎么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作为老公,我怎么会让媳妇儿你这么辛苦呢。”楚炎鹤无视顾伊的嗔怒,含着她的耳珠低哑出声调笑道,恶劣的带着她的手按了按,让她感受到他的热情。

顾伊像被开水烫着一般惊蛰的缩手,楚炎鹤却不想就此放过她,由她挑起的火,自然要她灭。更何况,这具身躯早被她印上了烙印,非她莫属,“伊伊,他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低哑的嗓音是伤好的调情药剂。

“炎鹤……”顾伊羞窘的声音细若蚊蚋,“在外面呢……”他们还在花园里呢,要是被人看到,她非羞死不可。

“我们还没尝试过,不是吗?”楚炎鹤坏心的磨着她的敏感处,手指作怪般撩拨,“真敏感……”

“我怀孕了。”顾伊找借口推阻他,身子却在他的撩拨下软成一滩水,真真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

而楚炎鹤就是那百炼钢炼成的绕指柔,缠在顾伊身上,“不用它我也可以让你舒服。”

顾伊小脸一烧,今天的楚炎鹤是下了决心要在花园里吃了她,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顾伊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楚炎鹤低哑的声音响起,“就跟伊伊你不止有一张小嘴儿一样,你老公我也不止有一杆枪。”

“楚炎鹤!”这对话太黄太暴力了。

“试试?”楚炎鹤挑眉,如狼外婆引诱着可口的小红帽。

“滚!”也就只有楚炎鹤有办法让顾伊爆粗口。顾伊奋力抽回手,没想到手指刮到一处,男人身子一颤,狠狠咬在她细嫩的脖颈处,低噶出声,“妖精!”

“楚炎鹤你正经点……”

“嘘!”顾伊的嘴巴被楚炎鹤用唇堵住,话也被他堵回嘴里,刚要挣扎,楚炎鹤示意她别出声。

不远处,隔了一层半人高的灌木,隐约传来说话声。

顾伊闪亮亮的眸子眨了眨,示意楚炎鹤放开她。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有人踩着草地走进来,一前一后的脚步,可以听出是两个人。

顾伊扒开石凳旁的灌木从,透过横伸的枝桠,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影站在一树之隔的草地上。昏黄的灯光从繁茂的树枝间透进来,搭在两人身上,隐隐能看出一高一矮,应该是一男一女,却看不清面容。

楚炎鹤覆在她衣服地上的手微动,引得顾伊一颤,娇嗔的看他,“有人。”

“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是偷情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顾伊脸上,楚炎鹤满意的低笑。顾伊岂会漏过他那个也字,手指掐住他腰间的软肉一拧,惩罚性的警告他。

“啊……”楚炎鹤刚张开嘴佯装尖叫,就被慌乱的顾伊堵上嘴巴,抬眼瞪他,“你要被他们听到吗?”

楚炎鹤耸肩,“我不介意。”

“去死!”顾伊咬了他一下,没脸没皮的,她决定怀孕的时候要远离他,省的他给宝宝做了坏榜样。

两人嬉闹间,那边两个人开口出声了。

“找我做什么?”这个是男人的声音,不是很友好,很明显,是顾伊和楚炎鹤熟识的。

“你恨我?”女人开口,顾伊和楚炎鹤默契的对视一眼,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这两个人。

“我为什么要恨你?”男人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暗含嘲讽,“安婧,你以为你是谁?”

“其实你恨我也没什么,毕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安婧一点也没生气,声音是惯常的轻柔细语,“梁向,我知道,我悔婚让你丢了面子,你恨我是应该的。”

梁向冷哼,“如果你叫我出来是说这些的,我想,不需要也不必要。”之前,两家父母都准备好了订婚典礼,到了那天,安婧却没有到,把两家长辈和亲朋好友撂在当场,这让梁向很难做。

这无关乎情爱,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梁向,你是个好男人,没有爱上你,是我的损失。”安婧很会说话,她忽略梁向的冷嘲热讽,“其实,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和我订婚,只不过是听从长辈的意愿罢了。”

许是说中了梁向的心事,梁向没有说话。

安婧继续开口,“没有爱的婚姻是两个人的坟墓,我不想被婚姻绑住,也不想绑住你。梁向,我爱楚绍,爱他的张扬、狂肆,爱他的小坏,他身上有男人和男孩的矛盾综合体,我喜欢看他算计人的样子,喜欢他为我疯狂的样子,甚至连他生气的样子也喜欢。我想我一定是着魔了。”

“我知道,你一定对我很鄙夷,你认为我很无耻,我是在拿我对楚绍的爱向你耀武扬威,不,我不是,也没有资格。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的疯狂,爱的自在,爱的放松。我逃婚,我豁出去,我不顾爸妈的反对,不顾亲朋的奚落,我不想在做从前的那个乖乖女,我想为我自己活一次,最后一次。所以,梁向,我求你,求求你成全我和楚绍,好吗?”

“我从来没有追究你逃婚的事,所以,不存在成全不成全,你现在不是已经和楚绍在一起了吗?”除了安婧逃婚给他留下的烂摊子,他们好像并无交集,梁向也不会浪费心思对相当于陌生人的安婧产生恨意。

“你是爱唐果的,是不是?”安婧开口,“我知道,你爱唐果,请求你好好爱唐果,把楚绍留给我。这样,我们两个人都能得到自己爱的人,双赢,不是吗?”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梁向想。

“那是你跟楚绍的事,没事我先回去了。”像是被戳破心事般想要逃离,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把唐果当孩子看,宠她,惯她,都是因为她在他眼里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爱一个人就该好好把握,梁向,作为男人应该勇敢,应该主动出击,别动失去了后悔。”安婧在他背后喊道。

顾伊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脖子,原来是来宣誓爱情所有权来了。

她倒是没想到安婧是真心爱楚绍的,也许是有了雪儿这个前车之鉴,顾伊看谁都带点有色眼镜。

楚炎鹤在她敏感处一刮,顾伊忍不住嘤咛出声,她迅速捂住嘴巴,嗔怒的看着楚炎鹤,而后紧张的去看安婧的方向,发现她果然在四处张望。

顾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偏偏楚炎鹤坏心的凑上来撩拨她,“是不是很紧张?在这里做会让你体验极致的紧张,巅峰的刺激。”

被勾引了的顾伊脑中闪过两个字“野战”。

猛地摇头把脑中的不健康思想摇走,“粗俗!”

“不,宝贝儿,这叫情趣。”楚炎鹤把她揽到怀里,他发现,今夜的顾伊尤其受不得撩拨,借着灯光,他可以看到她瓷白的肌肤上染上一层绯色,如成熟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他确实也这么做了,薄唇吻上诱人肌肤,用力的吮,好像能吮出汁液来。

“炎鹤别……”心脏嘭嘭跳动,安婧向外走的脚步顿住,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顾伊紧张的透过枝桠缝隙观察着安婧,楚炎鹤却一刻不停的挑逗着她。

极致的紧张让她感官异常敏锐,只是轻轻一碰,都如电流过身般激起阵阵颤栗。

到嘴的肉有吐出来的道理吗?答案是没有。

游鱼般的手滑进裙摆,顺势向上,顾伊按紧衣服,眸子湿漉漉的撞进楚炎鹤幽深的眸子里,洁白的贝齿轻咬唇瓣,“我会着凉的。”

面对发情的大色狼,顾伊只好以自己的身体做要挟。

重重的一吮,指尖轻刮站立的殷红花苞,“小妖精,早晚要死在你身上。”

楚炎鹤抱着顾伊喘了一会儿,平复心中的燥热,等身体的反应也渐渐平复下来,才给顾伊理了理衣服,抱着她站起身。

“我可以自己走。”她和楚炎鹤出来这么长时间,再由他抱着回去,难免会引起人遐想,她可不想做众人饭后的谈资。

“你确定?”楚炎鹤凑在她耳边低语,“湿的这样厉害,能走吗?”

看着顾伊羞窘的埋首在他肩头,楚炎鹤低笑出声,大掌拍了拍她挺翘的臀瓣,“乖,叉开腿儿,你想你它暴露在别人面前吗?”虽然平复了许久,可是那东西像有自己的神识般,闻着顾伊的味儿就精神百倍,现在还支着。

在楚炎鹤的蛮横不讲理中,顾伊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双腿圈住他精瘦的腰被他抱着。

客厅里灯光敞亮,顾伊和楚炎鹤一踏进去,无疑吸引了众多目光,楚绍轻挑的打了个口哨,顾伊直接趴在楚炎鹤肩头装死。

“楚叔叔,顾姐姐可是怀孕了。”唐果夸张的大叫,“我家宝宝要是被你吓到,我可是会跟你拼命的哦。”

“你楚叔叔我只是和宝宝提前见个面,怎么会吓到他。”楚炎鹤邪邪的一挑眉。

“楚炎鹤!”趴在他肩膀上的顾伊捶了他一下,嗔怒的看着唐果。

一个大不正经,加一个小不正经,她的老脸要丢尽了。

“顾姐姐你脸好红哟。”唐果捂着嘴偷笑。

“楚炎鹤还不快上楼!”顾伊感觉脸臊的慌,她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儿给取笑了。

“遵命!”楚炎鹤冲唐果眨眨眼,“你顾姐姐着急了,我得赶紧上去。”

气得顾伊张嘴咬上他的肩膀,狠狠合牙。

上楼后走过廊道经过楚老爷子房间的时候,不防楚老爷子正好推门出来,看到自家儿子正一脸急色的抱着儿媳妇往卧室里赶,楚老爷子忍不住警告,“楚炎鹤你节制点,顾丫头才怀孕一个月,还在危险期!危险期!”

顾伊简直无地自容了,为老不尊,为老不尊!一个个说话都这么直白干什么。

楚炎鹤破天荒的听话地点头,“老爷子你放心,我会节制的。”

等回到卧室,顾伊快速的从楚炎鹤身上跳下来,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冲进浴室把门锁上。

楚炎鹤抿嘴淡笑,先让紧张的小妖精放松放松,等她松懈下来,他在攻其不备,嗯,行房事也是需要战略的。

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浴室的玻璃门上也布了蹭水雾,楚炎鹤无奈的摇头,拿了防滑垫拧门进去。

顾伊听到声音,一转头,就看到高大的男性躯体站在自己身后,“你怎么进来的?”

楚炎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在顾伊再次开口赶人之际先发制人,“怎么不用浴缸?知不知道你现在肚子里有个宝宝呢?万一滑到怎么办?”

顾伊看着楚炎鹤手中的防滑垫,心虚的吐吐舌头,她当时太急,就忘了,“对不起,我以后会记住的。”

“对不起有用吗?”楚炎鹤板起脸来,如教训小学生的教导主任,“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手指点上软嫩,“是不是?”

“楚炎鹤你……”顾伊还没说完,就被他整个抱起轻轻放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看着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一颗一颗解着衬衣扣子,然后是长裤。

出场的腿跨进浴缸,因为多了一个人的进入,浴缸中的水不断的溢出,波动的水纹如柔软的小手抚摸着身体,让人忍不住轻叹。

“舒服吗?”楚炎鹤给她揉着腿,听说女人怀孕后,随着肚子的增大,腿会肿胀难受,虽然顾伊的肚子现在还不显,他还是怜爱的给她轻轻揉按着。只是,那本来本分的做着按摩工作的手却不老实起来,指尖轻挑,波动弹拉,让身下的人儿跟着他起舞。

“炎鹤别……”顾伊紧张的抓住浴缸边缘,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窒息的鱼儿,任由他摆弄。

“别害怕,闭上眼睛。”楚炎鹤轻覆上来,手臂支撑在顾伊身体两侧,怕压着她的腹部,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由浅入深,吻变得激狂热烈。一池的春水被搅翻,漾出迷人的春色。顾伊感觉自己在他的吻下瘫软,融化,融进水里,沉浸粉色的梦里。

第二天清晨,卧室的门被敲得砰砰响,楚老爷子声如洪钟般在外面喊,“起床起床,别字啊床上赖着顾丫头。”

顾伊迷蒙睁眼,伸了个懒腰,发现楚炎鹤眼下青黑的眼圈,脸色不耐的往她身边蹭,企图挡住楚老爷子的清晨狮吼功。

如孩子般自动埋入顾伊怀里,细微的鼻息洒在肌肤上,挠得她直痒痒。想起昨晚的疯狂,顾伊面上一烧。昨晚,他竟然如此放下男人的架子伺候她,让她释放了挤压的慾火,尤其是他竟然用唇碰那里,让她害怕又期待。

“吵……”楚炎鹤环着顾伊的腰肢,拉高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出去看看爸。”顾伊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却被楚炎鹤抱得更紧,只得出声解释。

“还回来。”楚炎鹤看来困得不行,一直没睁眼。

“还回来。”顾伊承诺道,很少能看到楚二少孩子气的样子。

楚炎鹤嘟嘟嘴,顾伊在他唇上印了个早安吻,他才放开她。

顾伊穿了衣服,简单清洗一下打开门,楚老爷子正一脸严肃的站在外面,“炎鹤呢?他是不是有缠着你了?叫他赶紧起床出来!”

“嘘!爸,炎鹤昨晚在书房工作到很晚,刚睡呢,你别吵他。”顾伊发现自己变坏了,竟然和长辈撒谎脸不红气不喘。

“真的?”楚老爷子随口问了一句,顾伊点点头。

对于他这个儿媳妇,他还是相信的,“那让他好好休息,以后别太拼,该睡觉了就睡觉。”

“知道了,爸。”顾伊露出乖巧的笑容,送走了楚老爷子。

一转头,见楚炎鹤正半睁着困顿的眸子看着她,那样子,像只迷了路的大型猫科动物,“回来。”

顾伊踩着悠闲的步子漫步上床,刚一爬上去,就被楚炎鹤翻身压在身下,俊脸在她怀里蹭了蹭,哑声说道,“不舒服,脱衣服。”

顾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为嘛她感觉面前这个大男人像她儿子?

看在男人牺牲伺候了她一晚上的面子上,顾伊把披在睡衣上的外套脱下来,下一刻,楚炎鹤却做出让她大跌眼镜的事,他竟然拉起她宽大的睡衣像婴儿一样钻了进去!

“啊你……”顾伊想说什么,已经传来楚炎鹤均匀的呼吸声。

睡衣遮盖下,楚二少俊美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一觉肯定睡不老实,顾伊感觉自己像抱了一个饥饿宝宝,偏偏她还不能冲着他发脾气,谁让她拿人家的嘴短呢。顾伊是充分体验了一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说。

直到楚老爷子耐不住第二次来敲门,顾伊才解脱出来。

楚炎鹤一脸餍足的眯着眸子,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薄唇湿濡,目光扫过她睡衣上湿湿的地方,邪肆的舔舔唇,“好吃。”

“楚炎鹤你臭不要脸!”顾伊气急败坏,他就是一头披着衣冠的色狼!

“我有脸,不信你摸摸。”楚炎鹤痞痞的凑上去,拉着顾伊的手摸着引以为傲的俊脸,好看的薄唇吐出令人羞窘的话语,“伊伊,以后我要和宝宝一人吃一边,你不能偏心。”

顾伊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一巴掌拍在楚炎鹤的脸上,简直忍无可忍!

两个人在楚老爷子连环夺命般的敲门声中下了楼,出门的时候,顾伊感觉到楚老爷子不善的目光向她刺来,她知道,她的好儿媳印象肯定在楚老爷子心里大打折扣了。她恨不得把脸给藏起来。

刚和楚炎鹤闹腾完,一脸的春色,楚老爷子不想看出来都难。楚炎鹤却不怕死的在顾伊耳边嘀咕,“伊伊,你的小脸就是我的春药,看一眼我就想狠狠要你。”

两个人下楼,见唐果楚绍他们早在各自座位上坐好了,唐果正拿起杯子喝牛奶,看到顾伊的脸,一口喷了出来,口无遮拦的说道:“楚叔叔,你也太不节制了吧?看你把顾姐姐滋润的。”

“唐果!”

“果果!”

两声喝斥同时响起。前一声是顾伊喊得,后一声是楚绍。

唐果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了楚绍一眼,“你叫我干什么?”

楚绍咳了一声,“女孩子要矜持,哪有说这种话的。”说完,楚绍懊恼的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明明是看到楚老爷子也跟着下来了,想提醒唐果注意言行。毕竟,这些玩笑在同龄人之间开开就得了,在老爷子面前还是收敛些。更何况,唐果在楚老爷子心里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

“我又不是你的安婧,为什么要矜持?大叔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唐果眨眨眼,像个要糖果吃的小孩子,一脸期盼的望着梁向。

“我喜欢真实的果果。”梁向摸了摸她的发顶,像个老道的长辈。

顾伊在梁向身边坐下,右手边是楚炎鹤。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梁向,响起昨晚在小花园里听到的谈话,梁向接手了安婧的提议了吗?

其实,不管接受与否,顾伊都不想搀和,追求真爱是每个人的权利,梁向就算是答应了安婧的提议,也无可厚非。

而且,她相信梁向不会做出对不起果果的事。

吃过早饭,顾伊和楚老爷子说了自己要去加拿大看望父亲的事,楚老爷子嘱咐了几句,托她给伊宗堂问好。

本来,两人作为两家唯一的家长,也作为亲家,是应该见见面的,可是因为两人的特殊关系,楚老爷子没有批准不能擅自出国,宗叔又无法进来,也就只好作罢。

顾伊是先跟伊宗堂通了电话,虽然对方极力压制,顾伊还是听到了他声音里的激动。

飞机票在今早订好,下午的飞机,第二天早上到,irvine在电话里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因为被楚炎鹤磋磨了一早上,顾伊有些累,吃完饭就上床睡觉了。

大约十点钟,被楼下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顾伊睁开眼,见楚炎鹤正坐在旁边翻看文件,“下面怎么了?”

“谁知道老爷子又折腾什么。”楚炎鹤眼睛没从文件上离开,不在意的说道。

“唔,你说爸是不是喜欢孙子?”顾伊开口问道。越是豪门大家,越是重男轻女。何况楚家一直子嗣不旺,顾伊想,万一自己生了个女孩儿,楚老爷子会不会不高兴。

“管他干什么,是咱们的宝宝,又不是他的。”楚炎鹤放下文件,把顾伊搂在怀里。

“那你呢?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顾伊随口问道。

“像伊伊一样诱人的女孩儿。”楚炎鹤眯着眼开口,“到时候让咱家女儿把帅小伙都勾回来做上门女婿,孝敬咱俩。”

“没正经,孩子还没出生呢,就教坏她。”顾伊捶了他胸膛一下,惹来楚炎鹤轻笑。

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顾伊坐不住,打算下床看看。

一推开门,好家伙,一箱一箱的玩具,婴儿衣服,婴儿床堆到楼道里。楚老爷子正指挥着工人往顾伊和楚炎鹤卧室旁边的房间里搬。

见顾伊出来,楚老爷子邀功般开口,“顾丫头看看还少了什么,我让人再去买。”

“爸,上一次你不是买过了吗?”顾伊指的上一次是指假怀孕那一次。

“那是旧的,怎么能给我孙子用。”楚老爷子豪气万丈的一挥手,“我孙子用的就应该是最新的最好的。”

“可是还不知道是男孩儿女孩儿呢。”听到老爷子张口一个孙子,闭口一个孙子很不舒服,顾伊委婉的提醒道。

老爷子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忙补救,“男孩儿女孩儿我都买了,都能用,都能用。”

“伊伊,别管他,让他忙去。”楚炎鹤把顾伊拉回来,老爷子是瞎忙,也不想想,到时候孩子出生了跟着谁,他这又是装潢婴儿房间,又是弄玩具房的,用得着吗?他是不会把这些本该父亲做的事,假手以他人的。

“爸,您别忙了,等孩子出生再说。”顾伊被楚炎鹤拉进去之前叮嘱了一句。

下午一点十分,顾伊和楚炎鹤由司机送到机场。

在飞机上,顾伊坐在靠窗的位子阖眸假寐,楚炎鹤坐在她身侧,手里拿着文件正在看。

航空小姐走过来,热情的询问,“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半阖着眼的顾伊微微侧头,她怎么不知道飞机上服务这么热情了?

楚炎鹤百忙中从文件上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笑得跟花儿似的空乘小姐,薄唇微勾,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一杯热牛奶。”然后在漂亮空姐惊讶的目光下继续埋头看文件。

“有问题吗?”几分钟过去,见空姐仍旧站在身边,楚炎鹤开口问道。

“没,没有。”空姐摇头,转身走了。

顾伊在一边捂着嘴偷笑,这空姐肯定没想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要了一杯热牛奶。随即她低头打量着自己,难道自己存在感这么弱,那个空姐都没看到楚炎鹤身边还坐了一位漂亮的女士?

一会儿工夫,漂亮空姐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语气温柔的说道:“先生,您的热牛奶,您还有其他需要吗?”

热情的过火,顾伊对她的评价。

楚炎鹤把热牛奶放在小桌子上,继续看文件,顾伊自觉的拿过热牛奶喝了一口,点头对空姐微笑,“没有其他需要了,谢谢。”

空姐脸色一僵,醒悟过来,慌忙转身离开。

顾伊把牛奶放下,戴上眼罩,闷闷的说道:“看你到那儿都招蜂引蝶。”

“嗯?”楚炎鹤放下文件,一本正经的问道,“什么招蜂引蝶?”

“装!还装!”顾伊掀开眼罩,侧头看着他,“啧啧,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正经的样子。”

“那你喜欢我正经的样子,还是不正经的样子?”楚炎鹤转身环抱着她,舔干净她唇上残留的奶渍,引得顾伊娇嗔,“公共场合呢。”

“公共场合也没规定不能亲媳妇儿。”楚炎鹤无赖的说道。

顾伊听到前座乘客的笑声,脸轰的烧起来,推拒着楚炎鹤,“我困了,我要睡觉。”她刚才一定是鬼上身了,才去揶揄他,不是早知道说不赢死不要脸的楚炎鹤吗。

“唔,你睡你的,我睡你。”楚炎鹤压低了声音在顾伊底边低喃,气息如舌舔舐着她的耳廓,色情的情话撩拨着顾伊的神经。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顾伊紧闭嘴巴,决定采取沉默政策,据不接话。楚炎鹤磋磨了她一会儿,便一手揽着她的腰,松开另一只手去翻看文件。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的人腰酸背痛,在飞机即将到达加拿大时,楚炎鹤好好先生的给顾伊揉着腰,顺便吃豆腐。

由于时区问题,到达渥太华,正好是晚上,来接机的人是irvine。

老远就看到irvine站在那里张望着,他还夸张的做了一个寻人的牌子,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猪头,下面写着楚炎鹤三个字。

顾伊回头去看楚炎鹤,只见他额头青筋毕现,她甚至听到了骨头‘咯崩咯崩’的脆响声。

楚炎鹤走上前,irvine张开双臂,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却没想到楚炎鹤虎拳生威,一拳打在他身上,把他打了个踉跄。

身边一人及时扶住了irvine,关切的询问他怎么样。

顾伊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扶着irvine的高挑身影,“周周?”

irvine咧咧嘴,对周周摆摆手表示没事,随后对楚炎鹤挥了挥拳头,“在淑女面前,我先放过你。”

“你可以不放过我。”楚炎鹤欠扁的回了一句,随即扬了扬下巴,“车呢,我家伊伊累了。”

irvine鄙夷的看了楚炎鹤一眼,想起新学的一个词,用中文说道:“老婆奴!”

“谢谢。”楚炎鹤敬谢不敏。

四个人上了车,顾伊的目光在irvine和周周之间穿梭,随即恍然大悟,“irvine,这是你给我的惊喜?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的心一直在一起。”irvine打了个口哨,伸手揽住周周,一脸的宠溺,“还有一个惊喜,ariel,我要当爸爸了。”

“到处说,不怕人家笑话。”周周在一旁羞涩的嗔怪,没错,就是羞涩,顾伊觉得,她一定是除了irvine之外第一个在女王脸上看到羞涩表情的人。

“有什么可笑话的,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要当爸爸了。”irvine给了周周一个热辣的吻,车子七拐八扭,吓得顾伊大喊停车。

irvine放开周周专注开车,顾伊拍着胸口回神,看来她家楚炎鹤还踏实正经多了,起码楚炎鹤不会边开车边吻她。

“嘁,小子你得意什么,不就是老婆怀孕了吗。”楚炎鹤就是看不惯irvine一脸得意的样子。

“用中国话来说,你这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irvine不客气的顶回去。

楚炎鹤把顾伊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秀发,双手覆在她的小腹前,“有什么好酸的,我又不是没有。”

“哧——!”

irvine踩错了踏板,一个刹车,汽车猛地停下。楚炎鹤护在顾伊身前,大骂,“你特么激动什么,是老子有孩子又不是你!”

“失误失误。”irvine也赶忙去检查周周的情况,确定车上的人都没事后才上路,“ariel也有宝宝了吗?义父一定高兴坏了。”

周周听说顾伊也怀了孕,回头跟顾伊聊天。两个准妈妈你来我往之间,已经在孩子之间定下了娃娃亲,这让在场的男士对自己的交涉能力表示汗颜。

“你的宝宝比我家宝宝大一个月呢。”顾伊吃惊的说道,没想到irvine动作够迅猛的。

“正好,我家生个男孩儿,你生一个女孩儿。”周周向来冷清的脸上挂了母姓的光辉,柔和了她有些僵硬的脸部线条。

“我们家只招上门女婿。”楚炎鹤还记着这茬呢。

“说不准到时候你家女儿哭着吵着要嫁进我们家呢。”irvine不甘示弱的插嘴道。

顾伊和周周适时的保持沉默,听着两个成熟的大男人为了没影儿的事儿争吵个不休。

原来,irvine心里一直想着周周,只是他用任务吧这份朦胧的爱给压制了下去。在被驱逐出中国之前,顾伊的一句话让他正视了自己的心。

回到加拿大后,irvine回想着他和周周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充满算计,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只是,他算计了她的家业,让她无家可归,成为周家的罪人,她一定很恨他。

一直到顾伊出事,irvine跟随宗叔回国,无意间在街道上遇见到处找工作的周周,看到往日高傲如女王的周周被一家家酒店退出来,他感觉到心中一痛,这些,都是他造成的,是他毁了以前的周周,是他让她卑微如尘般求着别人给她一份工作。

整整一晚,irvine就那样开着车慢慢跟着周周,看着她一次次鼓起勇气,一次次被否决。从小锦衣玉食的周周会的东西不多,只能靠琴艺赚点微薄的饭钱。

irvine驱车跟着她转了大半个城市,他发现,她连一块钱的公交都舍不得做,走了一整晚。他跟着她来到一座破旧的居民区前,看着她走上破旧的楼梯,几分钟后,二楼某间房内亮起如豆的微弱灯光。从光亮来看,irvine感觉电灯是二十五瓦的小功率灯泡。

他靠着车站在外面,迎着寒风吸了一整包的烟,才坐进车里,驱车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等在了周周租住小区不远处,看着她在小区门口买了一小杯只要一元钱的豆浆,呵着手走出来,他体味到了一个叫做‘心疼’的词。

第二天如第一天一样,irvine默默的跟在周周身后,看着她走进酒店,可看着她被拒绝,再陪着她走过大半的城市,回到那个破旧的楼房里。

如此往复,几天下来,周周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佯装摔倒,果然引得irvine现了身。

见到irvine,周周的态度自然不好,或者说,是恨不得吃了irvine。irvine向她诚心的道歉,周周只是看怪物一样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irvine并不气馁,他发现,他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了,他甚至冒着危险跟义父开口,想替周周要回周家的产业。

自从周周知道irvine跟着她,他索性也不隐藏了,便每天开车到她家小区门口,等着她出门,然后下车落在周周约两米远的后方,步行跟着她。

就这样,irvine为了顾伊的事在中国待了约有一个月,他就徒步跟了周周一个月,他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只是跟着她。

最后,周周实在是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喜欢你,跟我回加拿大吧。”irvine直接开口,爽快,不做作。

周周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irvine站在一旁无措的看着她,“我是真心的,我爱你。”

“好,我跟你去加拿大。”就在irvine以为周周会把他骂一顿走人的时候,周周竟然答应了他,这让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周周自然不是被他感动了,她的想法是,周家的产业被他算计去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他在算计什么。反正是他们吞了周家,她现在养不活自己,跟着去加拿大,吃他们的和喝他们的,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去?说不定,她还能把周家的产业夺回来。

就这样,周周跟着irvine回到了加拿大,他们回到了过去男女朋友交往的状态,一起上床,睡觉,只是周周吝啬于给他感情。最后,还是irvine先上床,后买票,以强大无以抵挡之势拿下了周周。

irvine开着车停在一处漂亮的花园别墅前,顾伊恍然,这里不是她和妈妈以前的住所吗?不过在母亲去世后,她就把这里给卖了。

看出顾伊的疑惑,irvine解释道:“义父非常想念你母亲,就把这里给卖了下来,他说在这里,他可以感受到她。”

宗叔现在已经把组织交给irvine打理了,完全过起了悠然隐居的生活,不过因为他仇人太多,整个花园别墅戒备森严,给人yīn气森森的感觉。

若是白天,这里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是,现在是晚上,顾伊可以感觉到她小时候和妈妈亲手栽下的红枫树繁茂的树冠旁,就有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像宗叔这种戎马一辈子的人,在老年享福时都会到雇用公司雇佣武装队伍保护自己,而他本人出门也是保护严密,戒备森森。

今天,他却站在别墅围墙门口驻足张望,许是怕吓到顾伊,他身边只带了组织里的两个保镖。见顾伊由楚炎鹤揽着走近,他快走几步,离顾伊有半米的距离时又停了下来,见保镖一左一右挡在他身侧,宗叔厉声呵斥,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尽量放下身上的yīn霾。

现在的宗叔不是什么走私老大,他只是一个思女心切的老人,他蠕动双唇,艰难生涩的开口:“孩子……”

楚炎鹤松开顾伊的手,宠溺的看着她。

顾伊眼角含泪,快走迎上老人想伸又不敢伸开的手臂,抱住他,“爸……”

老人难以置信的环抱住女儿,“孩子,爸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还带了个小家伙来看您。”顾伊挽住宗叔的胳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爸,你有小外孙了。”

“我有孙子了?”宗叔喃喃重复,他以为他会孤单一辈子,没想到他不仅有了女儿,还有孙子了。

楚炎鹤几个人跟在宗叔后面进了别墅,没有人忍心去打扰那对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中的父女。

想到顾伊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加之她怀有身孕,虽然舍不得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光,可是经不住楚炎鹤一遍又一遍的过来插科打诨的转悠,在十点钟左右,宗叔催促顾伊回房间休息。

顾伊居住的还是她以前的房间,甚至里面的装饰都没怎么变化,仍是水蓝的床单,漫天繁星状的吊灯,衣柜里甚至还有她以前的衣物。楚炎鹤打量了一圈,发现他的伊伊曾经也是个怀春少女,因为床头贴了一张某帅大叔明星的海报。

顾伊坐在床上,有种久违的感觉,发觉楚炎鹤的不对劲,顾伊轻唤,“炎鹤,你在看什么?”

楚炎鹤垂眸睨了她一眼,突然爬上床,把床头的海报撕下了,吓了顾伊一跳。

“明天我们就去拍照,这里,我要贴满我的照片!”瞧,醋坛子又吃醋了。

“那要不要给你拍张黑白照片,用古老的相框镶起来挂在正中央?”顾伊没好气的说道。

“你舍得吗?”楚炎鹤欺上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粉嫩的小脸,“我可不舍得伊伊守寡。”

这一夜,楚炎鹤还算安分,只是把顾伊脱光光抱着她睡觉,美其名曰裸睡对女人身体好,她看是方便于他的狼爪横行。

第二天早上,顾伊在长长的餐桌上看到了另一个让她意外的身影,周方,周周的弟弟。

没想到这姐弟俩都来投靠irvine了,顾伊知道周方可没周周憨直,这小子一定在打组织的主意。不过,现在组织是他姐夫的了,也算是他周家的了。

顾伊向餐桌旁的人一一打了招呼,见irvine正搂着周周一脸哀怨的看着她,顾伊不明所以,转头去看父亲,只见他吩咐身边的佣人开始上餐。

佣人快速的把早餐端上来,早餐是完全中国式的豆浆油条,豆浆鲜美,油条炸得焦酥橙黄,看来是刚刚出锅。

原来,宗叔为了让女儿吃上嘴可口的早餐,不仅请了中国厨师来,还让他们做完一份早餐接着做第二份,无论顾伊何时起床,都能吃上最最新鲜可口的餐点。

而在顾伊起床之前,其他人只能闻着那香酥的味儿咽口水,看着佣人把一份份做好的早餐倒掉。

早餐端上来,irvine先照顾周周吃好,才自己动手吃,油条早凉透软了,没了出锅时的酥脆。

宗叔毕竟年纪大了,不适合油条这样油腻的食物,顾伊观察到,他每吃一口都会皱眉,再就着豆浆艰难的咽下去。心中滑过暖流,甜甜的又涩涩的。甜的是父亲对她的好,涩的是对父亲的心疼。

吃罢早餐,顾伊嘱咐家里的管家另做一份早餐给父亲送去。

很久没有回来,顾伊带着楚炎鹤走在渥太华美丽的大街上,渥太华并不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它的街道也算不上繁华,没有现代大都市的喧嚣,反而以宁静典雅、浓郁的文化气息取胜,它的气派堂皇丝毫不输于国际化大都市。

走在大街上,没有繁华都市紧张的快节奏,反而自然舒适,轻松愉快。美丽的渥太华河、丽都河和里多运河环抱城市,颇具田园风格。

怕顾伊累着,楚炎鹤拉着她在露天茶室里休息。细心的顾伊发觉楚炎鹤兴致不是很高,“累了吗?”

“没有。”楚炎鹤摇头,他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和顾伊的生活存在差距。他从小生活在街道巷井,甚至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几天学,只是在回到楚家后被老爷子强行送进大学进修过,好在他聪明有天赋,能够快速的把纸上的文字学以致用,也能简单说几门外语,却做不到如顾伊这般游刃有余。

不过,楚炎鹤也不是小心性儿在这些上面纠结的主儿,顾伊现在身心都是他的了,不管他优秀也好,一事无成也好,顾伊都是他的,他绝不放手。

休息了一会儿,顾伊带着他参观她以前的学校,司机缓慢的开着车跟在两人后面,走走停停,直到夜幕降临。

楚炎鹤拉着顾伊的手,如年轻小情侣一般漫步在暖色七彩的灯光下。

前方为了一圈人,顾伊好奇的牵着楚炎鹤的手走过去,只见人群中间一个晒成健康肤色的二十几岁小伙子正在作画。

他的旁边当了一只大型旅行包,画架是用越野自行车临时做的。小伙子对面坐了一位红色头发的艳丽女子。

顾伊大学的时候学习的是油画,嫁给屈铭枫后,为了在事业上对他有帮助,便丢下了画画投身于生意,出事后,她转而学习化妆作为走私人员身份的掩护,很久没动画笔的她看到小伙儿熟练的笔法有些手痒。

小伙子游龙走蛇般完成画作,周围爆发出一阵掌声。

原来小伙子是自助游爱好者,他骑车走到渥太华,身上的钱用光,便在这里靠着给人作画赚取下一站的旅游费用。

顾伊挤进人群,在小伙子耳边说了些什么,小伙子眼睛一亮,笑眯眯的看着她。大醋坛子楚炎鹤俊眸一眯,好小子,敢色迷迷的盯着他家伊伊。分开人群走上去,抬手就招呼,顾伊恰好回头,楚炎鹤的手臂顿住,讪讪的收回来,掩饰性的摸摸下巴。

顾伊没有发现楚炎鹤的异样,拉着他愉快的说,“炎鹤,你去那里坐着,我给你画一幅。”

楚炎鹤一怔,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猴儿似的坐在那里等人围观?不行,绝对不行!

“你不想我亲手给你画一幅画像?”顾伊佯装生气,“我原本是想画好了挂在我房间的。”

楚炎鹤脸上显出一抹可疑的红晕,在顾伊耳边低声说道:“伊伊,要画回家画……就算你要画我的裸体我也不反对。”

“谁喜欢画你的裸体。”顾伊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没想到她家臭流氓还有害羞的时候。

转头对小伙子说了一声对不起,但是顾伊承诺的借用画具的钱还是给了小伙子,小伙子把钱塞还给顾伊,真诚的请求为她这位美丽的东方姑娘画一幅画。

顾伊欣然接受,把楚炎鹤的反对当成空气一略而过。

顾伊大方自然的站在对面,微笑着让小伙子为她作画。

这看在楚炎鹤眼里就扎眼极了,伊伊怎么能对一个陌生男人笑,还笑得那么甜蜜。他突然上前亲昵地挽住顾伊,和她站在一起。顾伊看着孩子气的楚炎鹤,嘴角上翘,没有说话。

楚炎鹤不时的捏捏顾伊的小手,亲亲她的脸颊,弄得顾伊羞得直往他怀里钻。楚炎鹤挑眉看向作画的小伙子,同为男人,他清楚地看到小伙子眸中的惊艳,作为顾伊的丈夫,他自然不能让别的男人觊觎她,只是眼神上的觊觎也不行。

十几分钟后,小伙子作好画,对楚炎鹤略微颔首,亲自把画送到顾伊手里,“谢谢你答应做我的模特,我冒昧的请求留下这副画作。”

纸张上,一位女子身着粉绿长裙站在海边,海风吹起她墨黑如缎的秀发,露出纯东方的娇美面孔。

眼看着楚炎鹤面色不善,顾伊匆匆点头,拉着楚炎鹤离开。

本想在逛一会儿,楚炎鹤直接把顾伊塞进车里,气呼呼的开口,“回去给我画!”

“楚炎鹤你真够小气的,我只是想帮助他。”顾伊托着脸眨着眼睛看他,“你不会是因为好多人围着你,害羞不自在了吧?”

“没想到你也有脸红……唔……。”楚炎鹤愤愤的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重重一吮,“真想把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夜色之旅就被楚炎鹤这样结束了,顾伊不甘愿的被楚炎鹤绑回家,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见楚炎鹤脱得光溜溜的靠在浴室门上。

“你,你干什么?”顾伊张着嘴吃惊的问道,这里可比不上自己家那么随意。

“你不是要给我画画吗?”楚炎鹤毫不在意春光泄露,在顾伊面前晃呀晃。顾伊努力管住自己的眼睛,让它保持注视楚炎鹤胸膛的状态,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那你要不要穿个内裤?”

“你不是要画我俊美的裸体吗?”楚二少自恋的摆了个pose。

“我……我有说过吗?”顾伊再次吞咽口水,她怎么觉得身体烧的慌。

“没有吗?你还说要放在和床头,天天看着他入睡。”楚炎鹤一步步靠近。

“我……我累了,我要睡觉。”顾伊捂着脸爬到床上。

“好吧。”楚炎鹤颇为难为情的开口,“那就勉为其难让你今晚观看真人版的我入睡吧。”说着把顾伊埋在床上的小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顾伊愕然,她……她……谁来告诉她对着她立正敬礼的是什么?

“宝贝儿闭上小嘴儿,不然我会忍不住的。”楚炎鹤低哑的声音响起,顾伊向上一窜,避开羞人的地方,紧闭着眼趴在楚炎鹤胸膛上,引得楚炎鹤低笑出声,“伊伊,我喜欢你的投怀送抱。”

见顾伊精力旺盛,楚炎鹤决定把昨晚的损失补上。各色花样百出,直研磨的顾伊气喘吁吁,小脸绯红,手脚酸软,融化成一滩水。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顾伊才惺忪着睁开眼,眼前一张欠扁的放大的俊脸。

“宝贝儿昨晚累着你了。”顾伊动了动酸麻的手指,她觉得她的虎口处肯定磨破皮了,男人真是个精力旺盛可怕的动物。要不是她严防死守,差点让他连嘴巴都给侵占了。想到这儿,下意识的阖动唇瓣,楚炎鹤凑上来,咬着她的唇低语,“真想试试这儿。”

“楚炎鹤!”

偌大的别墅爆出一声怒吼。

正在喝茶的宗叔眼皮微挑,敢欺负他女儿,他得收拾收拾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今天,楚炎鹤是绝对不让顾伊出门了,他知道粉面垂露的顾伊有多诱人,他可不想招来人给自己做情敌。

加拿大算是顾伊第二个家,对于这里的情感,完全不逊于a市。回到家乡的兴奋然顾伊忍不住走遍大街小巷看看它的变化,奈何楚炎鹤是铁了心不让她出门。顾伊求救的看向宗叔,宗叔会意,找了个借口吧楚炎鹤叫出去。

宗叔把自己不离身的保镖留给顾伊,又不放心的另外派了三个保镖远远跟着她。

出门的时候正好与周方打了个照面,听说她要出门,周方自告奋勇的做起了护花使者。

来加多日的周方想念中国的美味,顾伊陪着他来到渥太华有名的唐人街萨默塞特西街,这里有包括中国、韩国、日本、越南、泰国等东方国家的各色饭馆,看得顾伊食指大动,胃口大增。

因为高大的黑衣保镖在黄皮肤里太惹眼,顾伊吩咐他们分散开,远远跟着。

一路走过去,眼看太阳高升,顾伊和周方进了一家越南河粉店。虽然知道宗叔派保镖跟着是为了她的安全,顾伊还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昨天她和楚炎鹤一起也没出什么事,更何况现在是大白天,顾伊让保镖们各自分散找桌子坐下吃饭,自己则和周方一桌。

等候上菜的时候,顾伊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楚炎鹤打个电话,就跟周方说了一声向卫生间走去。

顾伊嘴角微扬,她可以想象到楚炎鹤接到自己电话暴跳如雷的模样。走进洗手间,顾伊洗了洗手,烘干手指掏出电话,熟练的拨下楚炎鹤的电话。

背后响起脚步声,顾伊下意识抬头,只见背后站了一位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大汉,顾伊以为是宗叔派给她的保镖来找她,刚要开口打招呼,大汉一只手捂在她嘴巴上。

在失去意识前一刻,顾伊暗骂自己白痴,保镖就算找她也不会在她刚离开就跟过来。

挂着油画的墙壁,金色的雕花吊灯,发出刺眼的亮光。顾伊抬手遮挡,等着眼睛适应强光。她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门已经被推开了。

一个略微臃肿的金发女人推着餐车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位身穿皮夹克的年轻男子。

顾伊望过去,吃惊的叫道:“是你?”

“你好,美丽的东方姑娘,我叫尤里。”男子绅士般递过手来,赫然是昨晚在街头作画赚取旅游花费的男人。

顾伊从床上下来,迷药的残余药性让她四肢麻木不灵活,“你是什么人?抓我来干什么?”

看来,自己从昨晚就被盯上了,或者更早,从她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只是,顾伊不知道自己的罪过什么人,或者是为了威胁父亲?

“尤里·康纳德。”男子再次开口,不过显然是偷换了概念,并没有告诉顾伊他是什么人,而是以自己的全名偷换了概念。

“你放心,我只是想请你来做客。”看出顾伊的害怕,尤里开口说道。

做客?顾伊可不会天真的相信他的话。只一眼,她就能够看出整个庄园戒备森严。在庄园的水塔上,她甚至隐约看到了狙击手。

叫尤里的男人吩咐佣人把餐点放下,随后自己也跟着坐在桌前,“你怀孕了,需要吃些东西。”

顾伊警惕的护住腹部,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了,也就是说她睡了差不多两天一夜,不知道炎鹤和父亲急成什么样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伊警惕的远离男人。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请你做客,陪陪我。”尤里的嗓音像画笔为画作上色一样充满了生机。

“我不认识你。”顾伊可不认为只一次的相遇会让尤里对她动心。

“我之前也不认识你。”尤里耸耸肩,“但是这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不是吗?”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请你送我回家。”顾伊压住心中的害怕,若是以前,她可以不在乎的闯一闯,但是,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她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做赌注。

“这个不行,你必须待在这里。”尤里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他插了一块蔬菜沙拉放进嘴巴里,咂咂嘴,似乎味道还不错,“吃掉它,晚上我会来看你。”

顾伊看着尤里走出去,听着锁门的声音,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从明亮的玻璃看下去,这里是二楼,不高,但是……所谓的落地窗是一整块的玻璃,像花园的暖房,没有开口。顾伊用吃饭的叉子用力一滑,没有任何痕迹。看着房间里的桌椅,顾伊可以确定,这是厚实的防弹玻璃,玻璃做了粗糙处理,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在外面的人却看不清不里面的情况。也就是说,就算楚炎鹤他们从庄园外走过,都不能发现她。

大结局(局下)

狙击手,防弹玻璃,处在居民区的庄园……防守严密,又隐于闹市。精密的布局,完美的防御。想要逃出去,很难。

为了房间转了一圈,发现暂时没有出去的办法,顾伊索性安下心来坐下吃饭。两天没吃饭,她却是饿的厉害,好在对方没在衣食上苛责她。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房间里没有钟表,顾伊只能凭借太阳的位置隐约估算时间。现在应该是下午七点钟的模样,房间的门被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名叫尤里的年轻男子,而是一个与尤里有些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顾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中年男人直直的盯着顾伊看,嘴中重复着,“像,像,简直太像了。”

顾伊知道他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他们抓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只因为她和某个人很像?

中年男人说完那几句,便一直盯着顾伊,看得顾伊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竖起。

男人足足盯着她看了半个多小时,顾伊背后冒出细密的冷汗,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尤里走进来,抬眼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又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伊,“您满意了吗?”

中年男人面色复杂的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从两人的相貌来看,顾伊感觉他们是父子或者是极为亲密的亲属关系,只是,两个人见游走的气场昭示着他们的关系并不十分和睦。

“你抓我来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想让我当某人的替代品,你们大可以随便找个人照着那人的样子整整容,不是比我更像?”被人盯着看了半个多小时的顾伊有些炸毛,任谁被当成物品一样看都不会有好心情,更何况她还被限制了行动自由。

“你要和我结婚。”尤里淡淡说道,看不出喜怒。

“什么?”顾伊吃惊的大叫,她一定是听错了。她无缘无故被掳了来,就是要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不,这个稚嫩的面孔成年了没有?

“你在开玩笑。”这是顾伊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不,我是认真的,虽然我很讨厌你,不,恨你!”尤里脸上露出恨意。

恨她还要跟她结婚?难到是想结婚后折磨她?

“我已经结婚了,而且,你知道,我有孩子了。”顾伊字啊此提醒他,希望他放弃那个可笑怪异的念头。

“我知道,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尤里脸上露出微笑,那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有些渗人。

顾伊怔怔的坐在床上,尤里的话让她难以消化,看着紧闭的房门,顾伊把脸埋在手心,企图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直到深夜,再没人打开房门走进这个房间,顾伊靠在床上,心中溢满对楚炎鹤的想念。她抚着小腹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她只能靠这样打发漫长的黑夜。

天刚蒙蒙亮,顾伊便睁开了眼,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关在玻璃房的动物,会有人按时送吃的喝的,有人进来看她两眼,逗弄她两下。

吃罢早饭,中年男人再次到来,顾伊对这个男人有种难以遏制的恐惧,男人脸上很少有表情,只是在看着她的脸时,展现出既痴迷又愤恨的复杂表情,那也只是一瞬即逝。

今天的男人有些反常,他突然靠近顾伊,抬手摸上她的脸。顾伊吓得一缩,男人一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一手在她脸上细细摩挲着。手指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像是在鉴定一件古玩一样细致。顾伊想象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她真的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像。

做完这个诡异的动作,男人不声不响的走出去。

顾伊腿脚发软的紧靠着墙壁,这个男人实在怪异的令人害怕。

她慌忙推开旁边的一间极小的卫生间,约两米见方,只有一个洗手台,一个马桶,和一个简单的淋浴。

她把牙刷攥在手里,指甲抠进手心,努力抑制身体的颤抖。一下一下机械的磨着牙刷柄,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牙刷也可以作为杀人的利器。

还好除了送餐的佣人,那两个奇怪的男人再也没有过来,顾伊曾经想过挟持佣人走出去,只是她还没有动作,佣人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聪明的小姐,丢掉你愚蠢的想法,没有主人允许,只要你一走出这个房间,我和你都会被当场击毙。”

深夜,顾伊正在睡梦迷蒙中,隐约听到房门响的声音,她警惕的睁开眼,又迅速闭上,极力放缓了呼吸,造成熟睡的假象。

听脚步声,是个男人。顾伊心中苦笑,除了那两个变态的一老一小,别人也进不来吧。

随着脚步声的停歇,顾伊感觉到床陷下去一块,显然,男人爬上了床。

床下陷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她,顾伊咬紧了牙,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握紧了她的牙刷武器。

脸上有细微的鼻息扫过,一直手摸上她的脸,顾伊几乎要尖叫出声。

同样的触感,男人拇指处有厚厚的茧子,顾伊知道,那是常年拿枪留下的。男人和白天一样,从顾伊的额头开始,细细的抚摸,拇指摩挲着手下细嫩的肌肤,滑过眉毛,眼睑,停住。

人的眼睛在面对外界袭击时是反应最迅速、最敏捷的器官,眼睑的紧绷,眼球的转动,都可以出卖一个人的状态。顾伊呼吸一滞,快速的调整呼吸,其间只不过半秒的时间。

男人的手顺着向下,滑过挺直秀气的鼻梁,漫游到滑嫩的脸颊,缠上粉嫩的唇瓣。顾伊忍住咬他的冲动,强迫自己放松身体,保持熟睡的状态。

男人粗糙的手指停在唇缝处,指尖的茧子磨着柔嫩的唇瓣,密密的描绘,细细的摩挲,有好几次探入唇瓣,让顾伊恶心不止。

就在顾伊觉得自己快停止心跳的时候,男人的手终于离开了。顾伊缓缓吐气,突然身边一陷,男人竟然在她身边躺下了。感觉到男人的鼻息洒在脸上,顾伊估算着他的喉管的位置,刚要动作,男人粗哑的声音响起,“睡觉。”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醒着!

顾伊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杀不了男人。好在男人只是躺在她身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漫漫长夜,顾伊睁着眼挨到天亮,身体僵硬的厉害。一整夜,她都没敢动弹。

等到阳光照进来,男人惬意的伸伸胳膊从床上起来,对着顾伊道了一声早安,便自觉地走到玻璃房附带的小洗手间洗漱,顾伊想要进去放好牙刷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视线在她刷牙的杯子上停留了几秒,继续洗脸。

男人洗刷完,打电话吩咐佣人送餐,便靠在洗手间门上看着顾伊洗刷。

如芒在背,顾伊两分钟完成她以往要半个小时的工作,快速的走出来。

“尤里说他要和我结婚。”两个人静默地相对而坐着实让人不舒服,顾伊率先打破静谧。

“你不愿意?”男人挑眉。

废话,她当然不愿意!

“我已经结婚了。”顾伊开口,试图劝说男人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没关系。”男人淡然开口。

“我有关系,我不认识尤里,我也不想和他结婚!”愤怒,暴躁,这是顾伊现在的状态。

“你必须和他结婚。”男人强势的开口。

“为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因为我让他娶你。”这时候,正好早餐送到,男人自然的闭了嘴巴,拿起三明治吃起来。

他让他娶她,她就要嫁?荒唐!可笑!

男人吃过饭后便离开了,随后佣人送来一个方形的大盒子,顾伊打开来,里面是一套繁复的裙子,欧洲中世纪的风格,鼓胀蓬松的裙摆,紧致的上身可以很好的凸显胸部曲线,还有精美的白色蕾丝手套。

这个男人有病吧?还是变装癖!

顾伊把盒子推到地上,繁复华美的裙子掉在地上,顾伊毫不客气的踩着走过去,在上面留下一个脚印。

下一刻,房门叮地一声打开,中年男人已经换了一套古典的燕尾服,绅士的拄着一根拐杖,十足的中世纪风格。

看到地上散落的裙子,男人没有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为什么不穿?”

“我为什么要穿?”顾伊冷声问道。

“你不是她,我不会一再容忍你。”男人面无表情,却是动了怒。

“然后呢?”顾伊挑衅道。

“我不会伤你的皮相,但不代表我不会伤害你。”男人的目光扫过顾伊的肚子,顾伊惊觉地护住,后退了几步。

顾伊忍下怒意,蹲下身去捡地上的裙子。男人唤来佣人,把地上的衣裙收拾了,有命人拿来一套新的裙子。

刚才那套是粉色,现在这套是雪白色,同样的繁复华美。

顾伊拿着裙子到狭窄的洗手间换上,男人手臂微弯,顾伊不甘愿的挽上去。看来,他要带她出去,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

可是,顾伊失望了,他只是带着她从一个房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更确切的说是一间画室,整面雪白的墙上挂满了完成的未完成的画作。

霊顾伊吃惊的是,上面画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女人的背影。顾伊忽然想起,她所在的房间里挂的油画好像也画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只是那幅画画的是女人漫步在枫林中,她当时没有注意,只以为是一副普通的风景画。

“她是不是很美?”男人开口,眸中带着痴迷。

顾伊打量着画上的背影,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心中的猜测呼之欲出,“妈妈?”画上女人的背影像极了她的母亲。

“你很像她。”男人眸中的痴迷未退,转身看着她。

这个人是妈妈的爱慕者,他对妈妈痴迷成狂,所以抓了自己来?

疯子,疯子!简直是疯子!

因为他没有得到妈妈,所以把自己抓了来,让他的儿子娶自己?

男人迷恋的抚摸着装裱精美的油画,“这些都是我画的,每个星期我都会完成一幅画作,她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

“我和我妈妈不同。”顾伊做着无力的解释,她知道,面对如此疯狂的人,语言的说教是如此的苍白。

“但是你跟她很像。”男人执拗的开口。

顾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玻璃房,面对男人,她简直无法和他对话,她的话男人根本不听。

顾伊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但是,她没有心情观看这种疯狂,因为她也被卷了进来。

一整天,顾伊都烦躁不安。

其后几天,男人一如那天晚上,在深夜的时候进入玻璃房,近乎变态的抚摸她的脸,然后睡在她身边。

起初,顾伊还会紧绷着神经提防男人,后来便逐渐习惯了,知道男人把她抓来是让她和他儿子结婚的,她便知道,只要自己不激怒他,就没有生命危险。

今天,顾伊一如既往的坐在宽大的玻璃墙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突然,她看到水塔上爆出一簇火光。

狙击手开枪了!

顾伊顺着望过去,只见庄园内迅速有组织的冲出近百名大汉,手中皆持短枪,向着庄园外冲去。

有人来了!这是顾伊第一个反应,会不会是炎鹤他们?

顾伊奋力拍着玻璃墙叫喊,嘶声力竭。

交战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顾伊颓然坐在地上,她连外面的枪声都听不到,外面的人怎么会听到她的求救声?

看来前来袭击的人失败了,顾伊看到有几个人搀扶着走回来,可知这边伤亡不重。顾伊有些担心楚炎鹤他们,直觉告诉她,就是父亲和楚炎鹤来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尤里走进来,唇边勾着笑,“你的丈夫和你的朋友来救你了,可惜,他们被他的障眼法骗过去了,他们以为你不在这里。”

尤里嘴中的他,就是那个诡异的中年男人。

“他不是你父亲吗?”顾伊问道,这是她从两人面貌上推测出来的。

“是,但是他不配。”尤里挨着顾伊坐在地上,攫住她的下巴,目光狂肆的打量着顾伊,随后嫌弃的放开她,“真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你,不,你的母亲。”

“你不想娶我。”顾伊说得是肯定句。

“但是我还是会娶你。”尤里开口。

“为什么?”顾伊发现这对父子都很矛盾,很难捉摸。

“因为我恨你。”尤里如实回答。

“他这几天都睡在你床上吧?”尤里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儿子的准新娘,父亲却天天和她睡在一起。”

“我们什么都没有。”顾伊只是看不惯他脸上的嘲讽,他和他父亲的矛盾,为什么要强加给她?

“我不在意,”尤里看着墙上的油画,笑着开口,“其实我更希望他上了你。”

“疯子!”顾伊看着哈哈大笑的尤里怒骂道。

后来几天,庄园里一直很平静,顾伊知道,尤里没有骗她,炎鹤他们真的以为自己不再这里。

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外面,她就如一头困兽,烦虑、焦躁,却毫无办法。

宗叔那边也乱成一锅粥。

楚炎鹤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突然上前拎住周方的衣领,怒目圆瞪,“你是怎么保护伊伊的!”

“楚炎鹤,你冷静!”irvine上前去拉他的手,“周方也没想到ariel会出事。”

“我冷静不了!伊伊已经失踪两个多星期了,她还怀着孩子!”楚炎鹤眼眸猩红如血,半个多月,他不眠不休,甚至在深夜,开车在渥太华街头寻找。仅仅半个月,他已经熟悉了所有的大街小巷。

“我再出去找。”周方红着眼向外走,被周周一把拉住,“你上哪儿找?我们现在需要从长计议,不是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宗叔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伊伊出事,他也有责任,若不是他把楚炎鹤支开,同意顾伊出门,也就不会发生被绑走的事了。

半个月前,顾伊和周方进了越南菜馆,她说要去给楚炎鹤打电话,周方那个等了十几分钟,菜都上来了,顾伊还是没有回来。

他想,顾伊应该是在跟楚炎鹤煲电话粥,打算在等等,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顾伊还是没有回来,饭菜都凉了。

周方察觉到不对劲,招呼保镖去了女卫生间,看到顾伊散落在洗手台的手袋才发觉顾伊出事了。

而她掉落的手机电话还没有拨出去。

“宗叔,我们严密监视各大帮派,发现他们一切如常,没有异样。”手下过来汇报。

宗叔疲惫的摆手让他下去,“等等,瘸腿那儿呢?”

“凯德文据说半年前已经去度假了,现在由他儿子打理,也没有发现异常,好像正忙着准备婚礼。”

“下去吧。”

“义父,你怀疑凯德文?”irvine问道。

“如果是他绑了ariel,他为什么没有打来电话交涉?”绑架,绑架,绑匪怎么会不来要赎金?

此话一出,楚炎鹤心中一颤,是啊,这么久了,绑匪都没有打来电话,是不是说明伊伊已经……

整个大厅陷入诡异的沉静。

“派十组人马再次彻查瘸腿的所有巢穴,密切监视他的一言一行。”

楚炎鹤受不了屋里的沉闷,开着车走出去。

一次次的回眸,一次次的找寻,一次次的经过,人群里就是没有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身影。

国内,老爷子已经打电话不止催了一次,让他带着他的儿媳和孙子回国。

再次经过上次带人火并的庄园,里面的防守依旧严密的很。远远地坐在车里观察着庄园的情况。

不得不说凯德文很有头脑,把庄园建在普通居民区,这座庄园和旁边的庄园相同无异,若不是irvine带人来火并过一次,很难发现这里到处都隐藏着武装。

目光无数次扫过二楼的玻璃墙,那个房间在整栋楼的东南角,可以接收到白天第一缕阳光,应该是一座培育花朵的暖房。

顾伊坐在玻璃墙前,拄着胳膊看着外面的风景,这里视野很好,可以看到远处马路上的车流。只是隔得太远,车辆都像儿童玩具车那么大小。

那辆黑色宾利好像停在那里好久了,顾伊看不到里面的人。不过像这种停在路边十几分钟、半个小时的车子很正常,每天都有帅气的小伙子来这里等他美丽的心上人。

不知为什么,她好像注视那辆车子很久了,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唤,快出来,快出来。她很期待车子里的人出来,虽然她不嫩看清道路上人的面容,但是她依旧很期待。

也许是那辆车停留的时间太长,引起了庄园里守卫的注意,有个看似普通的人走过去,敲了敲宾利车的窗子,车窗降下来,顾伊的心没由来的一紧,可惜那个人挡住了车窗,让她看不到男人的面容。

她怎么知道里面一定坐着的是男人?顾伊自嘲的一笑,她肯定是太想念楚炎鹤了,眼前竟然浮现他俊朗的面容。

车子最后开走了,顾伊收回视线,房门正好被打开。

多日没有出现的中年男人再次出现。

顾伊知道,他这几天正在准备婚礼,而她是那个婚礼的女主角。

中年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顾伊精神恹恹的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假寐。

“这是你的结婚礼服,你穿上一定美极了。”男人开口,手中的盒子已经打开,不出索然,里面的结婚礼服也是中世纪的风格。

“放在那里吧。”半个多月的接触,顾伊已经摸清了男人的性子,只要她不过分忤逆他,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就像他说的,他在乎的是她的皮相。

“我想看你穿上它。”男人开口,显然不想就这么被顾伊给打发了。

顾伊睁眼,男人身上穿了比那一日更加高贵的燕尾服,甚至带了白色的卷曲假发。

变态!

他是想让自己穿上和他站在一起,让他感受与母亲结婚的感觉吧。

“我不是妈妈。”顾伊说道。她在提醒他。

男人脸色一沉,拿起床上的裙子,一把拽起顾伊,“不要说我不喜欢听的话,穿上它。”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无论你怎么营造假象,你永远都得不到她。”长久积压的恐惧让顾伊爆发出来。

“闭嘴!她是属于我的!”男人绿色的眸子蒙上猩红,他抓着顾伊的手臂,一手撕开她的衣服,嗤啦一声,衣服撕破的声音好像刺激了男人的神经,顾伊从男人眼中看到了嗜血的欲望。

狂暴,激烈,身上的衣服在失去理智的男人手中化为碎片,顾伊护住最后一片衣物,绝望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同样近乎赤裸的男人。

房门被打开,顾伊抬眸望去,尤里靠在门上,悠闲的看着床上的混乱。

处在发狂状态的男人却没有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他近呼撕咬般咬上顾伊的肌肤,激狂,暴躁。

顾伊挣扎,叫喊,只换来男人更加猛烈的侵犯。

无助的目光投向尤里,顾伊阖动双唇,痛呼逸出唇瓣,“救我……”

尤里双手环胸,唇角微扬,笑着看着疯狂的父亲,无助的顾伊,随着顾伊眼中绝望的加深,他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

男人长裤已经褪下,她也衣不蔽体,顾伊绝望的闭上眼,尤里玩味的声音响起,“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你要把我的新娘变成我的后母吗?”

伏在顾伊身上的男人身子一震,松开对顾伊的钳制翻身躺在床上。

“其实我不介意你娶了她,真的。”尤里再次开口,语气看似真诚。

“我会让人重新做一套结婚礼服送来。”中年男人看都没看尤里一眼,拿起衣服穿上,看了缩在床角的顾伊一眼,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顾伊抱着被子盖住赤裸的身体,警惕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尤里,她知道,尤里并不是好心帮她,他只是想刺激中年男人。

“知道吗,其实他很想娶你,因为你跟那个女人很像。”尤里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还有深深的鄙夷,“但他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又怕别人说他不够爱她,他又不敢娶你,所以,他逼着我娶你。”

尤里顿了顿,“到时候,你和他住在一起,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伊无法理解那个男人对母亲爱的疯狂,她只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她若是被这样一个人爱着,会寝食难安吧。

“你为什么要接受他的逼迫?”顾伊把自己藏在被子底下,撕碎的衣服已经不能遮挡她的身体了。

“因为我打不过他。”尤里眼眸中闪过哀伤,只一闪即逝,换上不屑的口吻,“我以为中国女子都贞烈不屈,也不过如此。”

“也许你没听过中国还有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我还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不是吗?”顾伊不客气的回击。

“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烈性的小猫儿总是喜欢挑逗主人,你要祈祷不要挑起我的兴趣,我……比他更疯狂!”尤里若有所指,兴味的一笑,“好好休息,我的新娘,三天后,我想看到一个美丽的东方新娘。”

三天后?他们安排在三天后结婚?

顾伊感觉自己时间非常紧迫,她知道肯定是他们隐藏的太好,所以至今炎鹤他们还没发现,也是,谁都不会想到对方把她掳来,是为了让她做新娘子。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需要自救。

佣人很快送来了衣服,还好不是那些令她浑身起**皮疙瘩的中世纪裙子,不过令顾伊苦恼的是,对方没有给她准备新的文胸,而她的早被男人撕坏了。勉强套上粉绿色长裙,顾伊发现这条裙子正是尤里给她作画时画的那一条。

因为文胸后面的搭扣撕坏了,顾伊只能半遮半掩的穿着坏掉的文胸,这让她很不舒服,也超级没有安全感。

好在接下来几天晚上,中年男人在没有到她房间来。

又过了一天,对于逃跑,顾伊还是一筹莫展,她曾经趁着佣人送餐的时候走出玻璃房,只是她刚刚踏出去一只脚,一颗子弹便飞射过来,堪堪钉在她的鞋边,她甚至闻到了布料烧焦的味道。佣人吓得忙把她拉回来,嘴里一个劲儿的祷告。

第三天晚上,玻璃房的门被再次打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尤里踉跄着推门进来。顾伊警惕的看着他,发觉他的额角有一块淤青,嘴边也有於痕。

“你……啊——”顾伊惊呼着后退,她没想到尤里会像恶狼一样扑过来,她清楚的在他眸中看到了浓浓的恨意。

一扑不成,尤里如野兽般四肢着地,撑着身子虎视眈眈的看着顾伊,他微咧开嘴角,扯动了伤口让他看起来更加生猛。

“你,你怎么了?”顾伊不认为尤里会像他的父亲那样对她做不轨的事,因为他恨她。

“魔鬼,你是魔鬼!”尤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和她一样带来灾难,我要杀了你。”

“尤里,你喝醉了。”顾伊仓惶逃下床,紧贴着玻璃墙。

“你是不祥的魔鬼,你给我带来了二十年的灾难。”尤里如狩猎的猛兽,四肢着地,一步步逼近,“二十年,今晚正好二十年。我要结束这场灾难。”

顾伊摩挲到桌子上磨尖的牙刷,放柔了声音,“尤里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

“不,你是,你们都是魔鬼!只有杀了你,才能结束这场灾难,结束我二十年的噩梦。”尤里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呆滞的看着顾伊,yīn森的脸上挂着可怖的笑容,如索命的地狱使者。

顾伊闭住呼吸,看着尤里一步步靠近,轻声安抚他,“我有办法结束你的噩梦,我有办法拯救你……”顾伊突然冲上去扼住尤里脖子,尖利的牙刷抵在他的喉部,“放轻松,我可以拯救你。孩子,我是你的天使,不是恶魔。”

尤里抬眸看着她,眼神里恢复些许清明,他缓缓闭上眼睛,软倒在床上。顾伊松了一口气,刚要把手收回来,尤里又突然坐起,脖子正好撞在顾伊手里的牙刷武器上,噗呲一声,扎入肉里。

顾伊慌乱的拔出来,带出一串滚烫的血液,“你……”

“为什么不杀了我?”尤里开口问道,他抹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伤口虽然深,但是没扎在要害。

顾伊苦笑开口,“杀了你,我也别想活着出去。”中年男人在怎么和尤里不合,她要是杀了他的儿子,他也不会放过她。

“他不会关心我的。”尤里软软的倒在床上,血液染红了粉色的床单,“这里,”尤里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是他打的。”

“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杂种,他讨厌我。”尤里轻笑出声,语气里写满了自嘲,“他从来不把我当做儿子看,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宠物,失宠的宠物。”

“也许他不懂得表达,父亲都会把对孩子的爱埋在心底。”顾伊轻声安慰道,她的声音很柔,很轻,很暖,让人不由得想要倾诉,倾吐。

“爱?”尤里的生意突然拔高,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他爱我?不,他后悔没有在我出生的时候掐死我。因为我是低贱的女佣所生的孩子,他鄙视我的血统。是不是很可笑?我身上也流着他的血,但是他从未承认过。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染指她?他难道忘了他嘴里的低贱的女佣是他的远方表妹?”

“你若是这样去问他,他肯定会不屑的回答,他只是错把她当成了她。知道吗?我母亲就是她的替代品。只因为我母亲不小心穿了那个女人曾经穿过的衣服,他把她错当成了她,要了她的身体。傻女人以为他高傲的表哥倾心于她,偷偷生下了那个强爆之夜得来的孩子。”

“愚蠢的女人拖着孱弱的身体抱着孩子来找他,入夜,他再次把她当成了她,与六年前同一个晚上,他再次强爆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哭喊,操弄了她一夜,第二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只看到了她赤裸布满伤痕的尸体。果然是愚蠢的女人,她恐怕在死前还以为他是爱她的。”

尤里说的平静,顾伊却听得惊心动魄。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对待一个无辜的女人,顾伊想,他一定是在情慾中清醒过来,故意杀死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因为男人深爱着母亲,是绝对不会那么残暴的对待母亲的。就算她几天前把男人激怒了,他虽然狂烈,却没有实质地伤害他,只因为他意识里认为自己是母亲。

“蠢女人死后,就轮到我了,他认为我的存在是他背叛那个女人的罪证,他天天打我,让我进行残酷的训练,我还不如他身边的一条狗。”尤里抬头看向顾伊,“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你?”

“你是无辜的,”顾伊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我也是无辜的,上一辈的恩怨不该有我们来承担。”

“你说话很好听,但是我还是恨你。”尤里说道。

“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不摆脱他,脱离这个家?”顾伊天真地问道,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极易让人放下防御。

尤里不屑的看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还没出了这座庄园,就会被他一枪打穿腿骨,这里……”尤里把把衬衣扣子解开,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枪伤,“在我十岁生日那天,他给我的一枪,多么难忘的生日礼物。”

顾伊倒吸了一口凉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偏执狠心的父亲。

这更加让她想要逃离这座恶魔城堡。

“如果我有办法帮你逃离他呢?”顾伊问道。

“你?用你的身体去引诱他?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不认为你会为我如此牺牲。”尤里好笑的开口。

顾伊眨了眨眸子,眸中闪过光亮,“我不仅可以帮你逃离他,还可以让你变强,永远不受他的控制。”

“呵,自大无知的女人。”尤里显然不以为然,“还是想想你以后的悲惨生活怎么过吧,我猜猜,你会在多久后成为第二个被他操弄死的蠢女人?”

尤里走后,想到明天就是她的婚礼,顾伊紧绷着神经睡不着,从现在到明天的婚礼只有十个小时。

尤里说,今天是她的母亲离开他父亲的日子,每一年的几天,他都会喝的酩酊大醉。

顾伊不认为自己的母亲会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她记得父亲说过,他和母亲在机场认识,那时候,母亲刚到加拿大留学。

尤里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应该是单相思的痴恋,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让母亲和他断绝了关系。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清晨,顾伊被佣人唤醒,由佣人服侍着穿上让她讨厌的中世纪礼裙婚纱。

然后化妆师进来给她化妆,尤里穿着燕尾服站在门口处,意味深长的看着顾伊,“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丑。”

顾伊不做回答,对于一个讨厌自己的人作解释那就是浪费。

时钟指到八点,顾伊由佣人簇拥着走出牢笼似的玻璃房,这是她半个多月来第二次走出去。

长长的廊道有着浓厚的古典风格,墙壁上每隔一米都有一个烛台一般的金色雕花架子,只不过架子上的燃着的不是蜡烛,而是电灯。

廊道顶棚绘着规模庞大恢弘的圣母图,顾伊却没从里面看出救赎,她只感觉到yīn风测测。

后面的佣人拖着她过长的裙摆,顾伊挽着尤里走下楼,大厅里已是高朋满座,金发碧眼,她一个也不认识。

尤里的父亲已经等在楼梯最后一个台阶处,自从顾伊出现,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让顾伊很不舒服。

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男人从尤里手中接过她,牵着她带着薄纱手套的手,倾身在她耳边低语,“你真美。”

顾伊只能强迫自己无视,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皮疙瘩。

男人攥紧了顾伊的手,缓慢的踱着步子,好像故意放慢了脚步,想多享受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不知就里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才是新郎。

“父亲大人,婚礼该开始了。”尤里提醒道。

男人好像恍然察觉,不舍的松开手中的娇软,目光灼灼的盯着顾伊,一刻一也不离开。

牧师穿着庄严的黑袍子站在上面,手中拿着打开的经书,唱赞美诗。

尤里和顾伊站在一起,男人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站在离顾伊仅有一臂距离的左侧。

唱完赞美诗,牧师开始宣读誓言。

“康纳德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你愿意娶顾念情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痴迷沉醉的声音响起,不是尤里,是尤里的父亲。

顾伊握紧了拳头,突然瞳孔一缩,一颗子弹飞射而来。

砰——!

血液飚飞,一枪爆头,红白相间流了一地。

整个大厅快速响起枪声,枪弹如雨点扫过,倒下一具具身体,血流了满地,汇成细河,让人联想到血流成河这个词。

枪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渐停渐歇。

顾伊从座椅底下爬出来,还没站稳,一个身体就飞扑过来,“伊伊……”

身体被猛地拉进一个厚实安全的胸膛,楚炎鹤一把抱住她,嘴中重复的呢喃,“伊伊,伊伊,伊伊……”

“炎鹤……”顾伊回抱着他,埋头在他肩窝处,泪水迷了双眼,她想他,想的心脏都疼了。

宗叔和irvine一行人也赶到了,看到顾伊没事,irvine松了一口气。不然,小舅子和楚炎鹤,他真不知道该帮那一边。

“爸,让你担心了。”顾伊松开楚炎鹤,给了宗叔一个大大的拥抱,“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人不会说多好听的话,只会喃喃这几句,却胜过千言万语。

“爸,您老了。”顾伊摸着眼泪笑着说,她知道,这半个月,父亲一定着急死了。

“老了,不中用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宗叔说着转身对尤里伸出手,“我希望我们之间签署一个十年的和平条约,这对你也有好处。”

尤里把视线从地上的一滩红白上收回来,眼眸中平淡的没有色彩,看不出悲喜,“如您所愿,你有一个睿智的女儿。”

昨天晚上,顾伊在听了尤里的身世后,想到了一个自救的办法。她以帮助尤里夺得他父亲的权力为条件,让他放了她。

顾伊把手上的结婚戒指给尤里作为信物,让他想办法送到父亲手里,然后让尤里和父亲里应外合,在男人失神之际抓住他。只是没想到男人却被一枪爆头,当场死亡。

顾伊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一只和父亲作对的凯德文·康纳德。

当初顾念情和凯德文,伊宗堂同为大学校友,两个男人都爱上了这个东方姑娘,可惜女子只有一个,必然会在他们两人之间做选择。顾念情选择了伊宗堂,心胸狭隘的凯德文怀恨在心,设计谋算,差点要了伊宗堂的命。顾念情得知后,与凯德文彻底断绝了关系,这也成了他偏执一生的开始。

找来医生做了全身检查,确定顾伊和宝宝没事楚炎鹤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又在加拿大做了一个多月的调理,才在楚老爷子每天一通电话的催促话回国。

回国的时候,楚二少脸上挂着溺死人的笑容,连空姐搭讪,他的态度也是极好的。因为他家伊伊身体健康,终于过了怀孕三个月的危险期。你以为二少是担心伊伊身体吗?不不,是因为他的禁欲生活结束了。

到达a市机场,楚老爷子竟然亲自来接机,这让顾伊压力很大。

老爷子亲自招呼着厨房给顾伊做了孕妇餐,看着顾伊上楼休息,顾伊觉得,她现在简直过期了慈禧太后的生活。

被老爷子强制着在家里休息了两天,顾伊伸了伸生锈的胳膊腿,叫着楚炎鹤去逛街。

楚炎鹤受不了楚老爷子老妈子似的念叨,正计划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搬回去,他要趁着孩子出生前,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楚炎鹤陪着顾伊漫步在婴儿服装区,顾伊从未觉得小孩子的衣服是如此的可爱,每一件她都想买回家。楚二少爷充分显示了居家好男人的特性,只要顾伊多看两眼,他就会让导购员包起来。

顾伊拿起一件蓝色的机器猫睡袋,想着自己的宝宝睡在这里面一定很好玩,随后递给楚炎鹤,又去拿旁边的小龙猫睡袋,旁边伸出一只手也拿住了睡袋的一角,顾伊抬头刚要说抱歉,到嘴的话被生生吞了回去,赵之杏?她怎么会在这儿?

在加拿大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几乎忘记了国内还有沈家那一家子。

起初她以为赵之杏是给杨蔚微的孩子买衣服,抬眼看去,却没有看到杨蔚微的身影,倒是后面跟了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手上已经抱了不少衣服,而最让顾伊吃惊的是,赵之杏的肚子竟然微微凸起。

她自认为还能分得清什么是发福的小肚子,什么是怀孕。现在是夏天,赵之杏的肚子凸显的很明显。顾伊觉得她的月份比自己还要大些,只是,这么大年纪怀孕,沈仁贤老来得子该高兴坏了吧。

赵之杏也发现了顾伊,尴尬的一笑,抚着肚子擦身走过去。

楚炎鹤一脸玩味,“沈老头果然宝刀未老啊。”

“真的是怀孕了?”顾伊还有些不相信,赵之杏应该有四十五岁了吧,沈仁贤也五十好几了。

顾伊和楚炎鹤没有把这次相遇放在心上,只当是一个有趣的插曲。

两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

安婧和楚绍分了手,确切的说,是安婧突然失踪了,一如她的名字,来的安静,离开的安静。

杨蔚微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有早产的迹象,加之将要回到监狱的紧张让她的胎儿很不稳。

——新文《贪欢,攻身为上》——请多多支持——

平静的日子注定是暴风雨的前奏,某天清晨,楚炎鹤接到一个电话。他走出卧室,懒懒的接起来。

电话里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楚炎鹤,我要你撤掉对我的控诉,帮我翻案。”

“翻案?”楚炎鹤嗤笑,“你说胡话呢吧?”

“是不是胡话不是你说了算,”杨蔚微顿了顿,“还记得多年前,有人从你手上买过违禁药品吗?”

沉默——

“我提醒你一下,那时候,你还是个小混混。”杨蔚微得意的开口。

“你想说什么?”声音森冷yīn寒,如勾魂使者。

“记起来了?”杨蔚微扬高声调,“知道那种药用在哪里吗?”

“我想你不知道,我很高兴能告诉你,”杨蔚微感觉自己已经胜利了,“知道你的岳母,也就是顾伊的母亲顾念情生前一直服药吧?”

楚炎鹤磨着牙,捏紧手机,如果杨蔚微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掐死她。

杨蔚微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沉默,她的声音里透着愉快,向往自由的愉快,“从你手里买的药就用在你亲爱的岳母大人身上,不然,你以为她会那么快死吗?”

楚炎鹤走出别墅,强忍着杀人的冲动,“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帮我翻案,不然,我就会把这件事告诉顾伊,你认为,顾伊要是知道了当年你害死了她母亲,她会怎么样?”

“呵,我只是买卖药品,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也管不了顾客会怎么做。”楚炎鹤咬着牙哼出声。

“是吗?可是,若是没有你提供的药物,顾念情说不定就不用死了。”杨蔚微恶劣的揭破真相。

“你认为伊伊会相信你的话吗?”

“不确定顾伊会不会相信,但是我相信可以在她心中埋下怀疑的和种子,楚炎鹤,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是想活命罢了,你帮我翻案,我保证这件事会揽在肚子里。

你不想顾伊怀孕的时候听到这样一个噩耗吧,她最爱的人是杀她妈妈的凶手,我想你不仅会失去顾伊,也会失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哦,说不定会一尸两命呢。”

杨蔚微感觉自由已经在向她招手了。她知道楚炎鹤对顾伊的爱,知道楚炎鹤一定不会让顾伊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有十足的把握楚炎鹤会同意她的提议。

“烂在肚子里?我能相信你吗?”楚炎鹤问道。

“你没有选择不是吗?”杨蔚微洋洋自得地说道。

没有选择吗?楚炎鹤放下电话,他向来只相信自己。

“怎么出来了?”顾伊推开门,进楚炎鹤站在门外。

楚炎鹤有些心虚的咬了下唇,“什么时候醒的?”

顾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刚刚,看你不在,就出来找找。”

楚炎鹤观察着顾伊的表情,见她如平常一样,才放下心来,伊伊应该没有听到刚才的电话。

“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自从他和顾伊两个人搬回来,楚炎鹤就当起了家庭煮夫。

“水饺。”孕妇的胃口你别猜,昨晚十二点顾伊还吵着要吃生煎,楚炎鹤开着车绕了大半个城,把人家老板叫起来做了买回来,顾伊只吃了一口就兴趣缺缺。

楚炎鹤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等着,老公给你做。”

顾伊跟着走进厨房,坐在楚炎鹤特意给她准备的小椅子上,托着腮问,“我是不是很烦,很无理取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怀孕后,胃口变得比天气还快,前一秒想吃臭豆腐,后一秒就想吃肯德基。

“无理取闹的是你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等她出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楚炎鹤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转身系上围裙挽起袖子准备和面。

因为怕外面的有添加剂,连饺子皮都是楚炎鹤亲手擀的。

“不许你打她。”顾伊嗔怪道。

“我不打她,我给她找个小童养夫管着她。”秉承顺其自然的原则,两人一直没有去检查男女,再说现在也不允许查看男女。

因为怕厨房里的油烟味熏到顾伊,楚炎鹤包好饺子,洗了手把她抱出来,放在沙发上,“等着,爱心饺子很快就出锅了。”

楚炎鹤又在厨房里准备了几个小菜,以防顾伊再次变口味。

楚炎鹤现在是标准的两点一线,公司、家里。坐实了老婆奴加家庭煮夫的名头,楚绍每次见了他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说他是他们男人的耻辱。

若搁在以前,楚二少肯定会把这个嘴贱的侄子揍得下不了床,但是他家伊伊说要给肚子里的宝宝做榜样,楚二少就把楚绍讥讽的话当耳旁风吹过。

几天过去了,楚炎鹤只是让她等电话,但是她并没有听到有关她的案子的任何消息,沉闷的等待如杀人的锉刀,一点点消磨着人的理智。

杨蔚微捧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出去透风,现在家里有两个孕妇,沈仁贤倒是收心了,每天都按时回家。但是,看到父母的亲亲密密,想到自己这个孤家寡人,杨蔚微不喜欢待在家里。

漫无目的的走着,外面自由的空气才能让她感觉到真正的自由。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楚炎鹤从公司里匆匆赶回,在路上就想着今天晚上该给顾伊换个什么花样,做什么菜吃。

到家的时候,顾伊正在睡觉,他没有打扰她,趴在她的腹部低语了一会儿,便洗手做羹去了。

直到七点半,饭菜做好,楚炎鹤才把顾伊叫起来,“懒猪,起来吃饭喽。”

顾伊揉揉眼睛,她越来越嗜睡了,一下午竟然就那么睡过去了,顾伊觉得自己真的在向猪发展。

楚炎鹤拧了毛巾给她擦手擦脸,拥着她下楼。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有说有笑的吃着,电视机播放着今天的热点新闻。

“今天上午十点钟左右,一名孕妇被高空掉落的砖头砸中,现在正在抢救,据了解,这名孕妇正在保外就医期间,还有三个月就该回到监狱继续接受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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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贪欢,攻身为上》喜欢的要去收藏哦,收藏留言换神秘礼物╭(╯3╰)╮

宠唯一觉得宠嘉嘉就是她的克星,她妈抢了她爹,她继承她妈的衣钵抢了她初恋,这妞还不知死活来挑衅她!

好,既然喜欢抢,老娘就抢你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桃花尽失!

宠记者有一癖好:在夜总会扫厕所,顺便听墙角挖新闻。没想到,让她挖到一条大鱼。

宁太子刚回国就惹了大批桃花,包括宠嘉嘉。

老娘要把你男神追到手!

没想到,这家伙是一禽兽,一开始就设了圈套等她钻。

“宠小姐对男性欲之根有什么看法?”男人拿掉浴巾,春光乍泄,老二抬头。

“他是位绅士,见到女性总是会起立敬礼。”宠唯一笑若桃花,内心鄙夷。

“张开腿让他藏在深处,只为宠小姐敬礼。”男人拎过纤长玉腿……

顾伊被新闻吸引的回头,看着电视上显现事发现场,那是一栋正在建设的楼房,周围围着护栏,也不知砖头怎么会砸到路上的行人。

“怎么听着那么像杨蔚微?”顾伊说道。

“也许是吧,赶紧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楚炎鹤关上电视,催促顾伊。

医院急救室外,赵之杏瘫坐在椅子上,低低的哭泣,沈仁贤站在廊道里不停的走着。

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下午了,焦心的等待让赵之杏腹部有些不适,她尝试着调整心态,可是没用,里面躺着的是她的女儿啊,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老沈……蔚微她……她……”赵之杏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就是个普通人被砸中存活率也很小,更何况蔚微还怀着孩子啊。

“没事,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赵之杏还是在安慰自己,虽然不喜欢这个不起而来的孩子,毕竟她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毕竟她身上还怀着他的外孙。

手术进行了多久,赵之杏就在这里守了多久,好几次差点哭晕过去。

沈仁贤既要担心手术室中的杨蔚微,又要担心怀着孩子的赵之杏。

“病人需要大量输血,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出来开口问道。

“我是我是。”赵之杏急忙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跌倒,“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没有回答赵之杏的话,视线扫过她微凸的肚子,转而去问沈仁贤,沈仁贤跟着医生去验了血型,给杨蔚微进行了输血。

可是毕竟年纪大了,支撑不住,杨蔚微又大出血,出现血崩,需要大量输血。

“病人还有其他家属吗?”血库紧张,医生已经召集人献血去了。

“我,我来给我女儿输血。”赵之杏颤颤的站起来,哭了一个上午,担心了一个上午,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不行,你还怀着孩子!”沈仁贤阻止她,若是在两个孩子间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赵之杏肚子里的额那个孩子。

“可是蔚微很危险啊。”赵之杏看到医生服上的血渍,捂着嘴干呕。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输血?你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了?”沈仁贤厉声道。

“安静,吵什么吵,这是医院!”医生虽然不赞同孕妇鲜血,但是沈仁贤这种态度还是让她很反感,好在最后找到了自愿献血的人。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

赵之杏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很漫长,很漫长。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护士推着床走出来,看着白花花的一片,她突然没了上前的勇气,“老沈,蔚微她……她……”

床被推倒跟前,赵之杏颤抖地掀开上面的白布,惨然大哭。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冰冷,公式化的开口。

赵之杏哭得再次昏过去,沈仁贤让小薛把她送回家,免得她在医院里触景伤情。

信息时代的消息就是绝对地体现了它的快速、时效、便捷。死刑孕妇被砖头砸死的新闻很快在各大频道播放。

顾伊怔怔的咬着筷子,手不自觉的摸着肚子,尤不相信的喃喃道,“死了?”

“看这些干什么,晦气,好好吃饭。”楚炎鹤把电视关上,“一会儿果果和梁向还要来。”

说曹操曹操到,门铃适时响了起来,楚炎鹤去开门,唐果手里抱着个半人高的娃娃跑进来,“给,这是我给我未来小老公的礼物。”

“死丫头,别惦记我家宝宝,我家宝宝是女孩子。”顾伊被唐果一闹,忘了杨蔚微那一茬。

“我说是男孩儿就是男孩儿,顾姐姐你没听说过酸儿辣女吗,你看看你这么喜欢吃酸就知道了。”唐果摇摇桌子上的柠檬,一脸得意。

顾伊半信半疑,她和楚炎鹤的母亲都不在了,身边根本没个过来人教她,见唐果说的头头是道儿,顾伊有些担心的看向楚炎鹤,“真的是儿子啊?”

“儿子女儿都好,到时候要是儿子,咱们再生一个。”

“不行,要是儿子还不得和你一样不正经啊。”顾伊担心的说道,楚炎鹤黑了脸,这是什么人呀,她难道不应该说,要是儿子还不跟你一样帅啊。

唐果在一旁听得直笑,“楚叔叔,你被嫌弃了。”

眼看楚炎鹤要发火,唐果忙躲到顾伊身后,楚炎鹤也就是逗逗她,随即也不管两个女人和梁向谈工作去了。

唐果趴在顾伊肚皮上,好奇的问道,“他多大了,怎么还不回动啊?”

“还早呢,现在还很小。”顾伊幸福的躺在躺椅上,玩着唐果拿来的娃娃,“你说是男孩子,怎么还送了个这么女气的娃娃?”

“我是让宝宝把娃娃当做我,要他从小抱着娃娃睡觉,就当是和我培养感情了。”唐果眼睛色色的盯着顾伊的肚皮。

“去,占我家宝宝便宜,他长大你都成老姑婆了,才不要你。”顾伊和她打趣道。

这时门铃响起,唐果趿着拖鞋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表情一僵,闪身让他进来。

“果果,谁啊?”顾伊问道。

唐果没有吭声,倒是来人出声了,“来看看我未出生的小弟弟。”

顾伊瞪了楚绍一眼,“你怎么也说是男孩儿!”

“男孩儿才好,男孩儿爷爷就不用整天吵我了,我还可以教他打枪、喝酒、飙车。”楚绍坐到顾伊身边,唐果便没再过来。

“顾姐姐,我去楼上看看。”说完不待顾伊回答,便上了楼。

顾伊若有所思的看了楚绍一眼,“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楚绍佯装不明。

“别蒙我,果果上哪儿,不出五分钟,你一定会赶到,难道说这都是巧合?”怀孕的顾伊滋生出爱管闲事的老妈子潜质,现在她基本没事可干,就盯着楚绍和唐果这两个别扭的人。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今天我就晚了八分钟。”楚绍一脸笑呵呵的道。

“诺,那是果果送给宝宝的礼物,帮我拿去婴儿房。”顾伊捧着肚子起身,在前面走着,楚绍抱着娃娃在后面跟着。

到了二楼右拐,走过两个房间,顾伊站住,让楚绍在前,推门进去。

整个婴儿房已经装修完毕,就是玩具散落的到处都是,因为每次有人来都会带许多玩具,顾伊也就懒得收拾了。

楚绍把娃娃放下坐在充气椅子上,啧啧赞叹,“听说这都是小叔一个人设计的。”

顾伊跟着坐下,眼中闪过得意,随后剜了楚绍一眼,“别给我转移话题,你想怎么办?那个安婧又是怎么回事?”

楚绍讪讪一笑,“我能怎么办?兔子她都有了那个老男人了,我祝福他们呗。”这话,说的可是不情不愿的。

“真的?”顾伊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楚绍拔高了声调,好像怕顾伊不相信似的,不过,顾伊确实是不相信。

“那你今天无缘无故跑来我家干什么?我记得上午好像刚来过,你什么时候跟你小叔关系好的要时时刻刻见面的地步了?”顾伊咄咄逼问。

“我……我这不是没地方去嘛。”楚绍眼神闪躲,声音发虚。

“你跟那个安婧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分手了?”顾伊换了个话题。

“我怎么知道,她想走就走了呗。”楚绍无所谓的说道。

顾伊佯作吃惊,“喂,楚绍,你被人甩了欸,你不生气?不愤怒?不心痛?”

“我为什么要生气、愤怒、心痛?”楚绍反问。

“看看,这说明你根本不爱安婧。”顾伊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楚绍语塞,“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爱安婧还追人家,说明你人品有问题,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风流成性,说的就是你吧?”顾伊把暂时能想到的花心的词都用在了楚绍身上。

“谁风流成性了?我又没怎么着她,是她迷恋于我的魅力自愿跟着我的。”楚绍嘴硬。

“那她怎么又走了呢?”顾伊紧逼。

“我哪儿知道。”

“你看你还说自己不风流,你不喜欢人家女孩儿,追人家干什么?现在人家失踪了,你也不去找,你有没有心哟,以后哪个女孩儿还敢跟你啊。”顾伊夸张的说道,“幸亏果果没有选择你,不然可要吃大亏了。”

“是是,她那个大叔好,老头子一个。姓梁的老男人还不是要跟安婧订婚来着,要不是我,她现在能跟那老男人在一块吗?”梁向有些生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

“欸?人家两人在一块跟你什么关系啊,你别什么好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啊。”顾伊鄙视的看了楚绍一眼。

“我…。什么叫我揽好事了?要不是我把安婧追到手,那只傻兔子能和老男人在一块吗?她能和那老男人整天亲亲我我,就差双宿双飞了?”楚绍梗着脖子吼道。

顾伊拿手做扇子扇了扇,一样怪气道,“我怎么闻着一股子酸味儿呢?”

“我没吃醋!”楚绍不打自招。

“还说没吃醋,这醋味儿都快把我家淹了。”顾伊眼睛瞄向一处,嘴角染上坏笑,“楚绍,我给你看看炎鹤亲手做的婴儿床。”

咚的一声,在安静的婴儿房里异常响亮。

顾伊笑吟吟的看着婴儿床方向,“果果,你要藏到什么时候啊

楚绍吃惊的站起来,看到从婴儿床后站起来的唐果,眼神躲闪四处张望,”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楚绍!“唐果大喊出声,”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说法吗?“”欸,我怎么有点饿,找炎鹤给我做吃的去,你们聊哈。“顾伊摸着肚子走出去,坏心的把门给锁了。

楚绍怔怔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唐果,”你……你不用谢我,反正梁向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我做那些其实跟没做一样……“”谁要谢你了,我想打死你!“唐果抄起一个绒毛玩具砸向楚绍。”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好,那个,我先走了。“楚绍垂着头,如犯了错的孩子不知所措。”楚绍!你想气死我!“唐果伸手摸了一把眼睛,气呼呼的走过来,见楚绍还低着头,扬手就要打。”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要是打我能让你好受些,你就打吧。“楚绍闭上眼,把脸凑上去。他不明白,他把安婧追到手,安婧不能和梁向订婚,果果就可以和梁向在一起了,而他们现在也却好似在一起,这只死兔子有生气什么?”笨蛋!笨蛋!蠢猪!“唐果拿着玩具一下一下打在楚绍身上,声音逐渐染了哭腔,”笨蛋!傻瓜!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谁告诉你我喜欢大叔的?“”我以后不再替你做决定了,你不喜欢……“楚绍猛然睁开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说什么?“”绍哥哥……“一开口,潸然泪下。

久违的呼唤,像是等待了千万年,楚绍傻愣愣的看着哭得泪人儿似的唐果,还曾记得,有个女孩儿跟在他身后叫着他绍哥哥,他厌烦,他赶她走,她只是笑嘻嘻的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唤他,”绍哥哥。“

他以为,这个烦人的女孩儿会缠他一辈子,他肆无忌惮的挥霍她对他的好,毫不掩饰他对她的厌烦,甚至找女人来刺激她,想让她远离他。他无视她的好,作践她的真心,他玩女人,出入夜店,彻夜不归……可是当他回头的时候,猛然发现,那个一直站在他背后的女孩儿不见了,她不再追逐着他的脚步,不再甜甜的叫着绍哥哥。

他发现她有了新的依赖,他不高兴,他把这种不高兴解释为不习惯。他更加放肆的带着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悲伤难过。第一次,他赢了,第二次,他还是赢了。他对这种让对方低头的戏码乐此不彼,可是第三次,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漠然,他慌了。

他试图用各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可是,那个曾经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已经不见了,她无视他,漠视他,她会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决然的离开,不带丝毫留恋。

他不甘心,他强迫她,他甚至想,等他占有了她,顺便结束自己的处男生涯,她就不会忘记自己了,她还会变成以前那个为他是尊的傻丫头,可是,看到她眼角的泪水,他犹豫了,他下不了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犹犹豫豫,如此懦弱的男人。

后来,他知道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叫爱情,可是那个女孩儿已经远离了他。他没有放弃,他想方设法的打听她的行踪,跟着她,缠着她。他突然发现,以前,这傻丫头也是这么缠着自己的。他想,这边是世事轮回,她缠过他,被他不屑一顾,他总要还回来。

可是,当他听到她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说”我们去看婚纱“时,他知道自己错过了她,失去了她。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喝光了冰箱里所有的酒,天天喝的酩酊大醉,他希望,等他醒过来,那个女孩儿会站在他身边,扬起甜甜的笑脸说,”绍哥哥,我们去看婚纱吧。“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当他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同样赤裸的女子,是雪儿,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她。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对雪儿做什么,但是雪儿身上的吻痕和床单上的落红足以说明一切,他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雪儿安慰他,她不用他负责。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却自责的厉害。

他决定,好好照顾雪儿,他和唐果已经不可能了,那就祝福他们吧。

后来,传出梁向订婚的消息,他打听到梁向的订婚对象,是一个叫安婧的女孩儿,他把在哥们儿那儿学到的泡女孩儿的技巧都拿出来,果然把安婧追到了手,让她无法抑制的爱上了自己。

他想,他从未为果果做过什么,这一次,算是他为她做的付出吧。

他带着安婧出入各种场所,甚至参加了去l市的旅行,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自己已经配不上她了,可是眼睛、心,所有的感官,还是不受控制的追随着她。

当暴雨瓢泼而下,他得知她仍在石林没有回来时,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焦心,他自告奋勇去找她,其实,他只是想获得和她独处的机会,哪怕是淋雨他也甘之若饴。

呵,她见了他果然如小野猫儿般亮出尖利的爪子,他喜欢这样的她,不,所有的她,他都喜欢。

他抱着他缓慢的走,想多一分与她相处的时间,可是看到她泡的发白的伤口,他又无法抑制的心疼。抱着他坐上缆车,他真的想就那样一直抱着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回到别墅,他抑制不住的想要见她,原本,他只是想在她门口站一站,没想到这个粗心的丫头竟然没关门,他轻轻打开门走进去,发现她正在睡觉。他贪恋着她的面容,真想救这样看着她。

可惜臭丫头没听到他的祈祷,很快就醒了。只是她睡眼迷蒙,闭着眼就往浴室里走,他担心她的脚伤,跟着走进去,却没想到正好让他看到香艳的一幕。心脏嘭嘭的快速跳动,好像突然活了般,他魔怔了般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捧着她亲吻。

可是嘴里说出的欠扁的话让他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忍不住想逗弄她,想靠近她,最后在她的冷言冷语里落荒而逃。

唐果嘟着嘴委屈地看着傻傻的站在那里的楚绍,”你傻站着干什么?是不是特讨厌我?那我走了。“”兔子……“楚绍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抱住,”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把脸凑过来,“唐果勾勾手指,楚绍听话的凑上去,”啊——你干嘛咬我?“”是做梦吗?“唐果笑吟吟的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儿。”我不太清楚,你再咬几下。“楚绍一脸贱样的凑上去。”没出息,还取笑楚叔叔是老婆奴。“唐果在他脸上重重的啾了一下。

楚绍洋洋自得,”你不知道,我们楚家是老婆奴的代言人。“”以后还气我不?“唐果小脸一绷,假装生气问道。”不。“”还乱替我做决定不?“”不会。“”还把我推给别人不?“”绝对不!“”还去找女人不?“”打死也不去!“”可是我们被顾巫婆给锁在房间里了怎么办?“唐果眨着大眼睛苦恼的问,”我肚子也饿了。“”出去我收拾她。“楚绍把老婆奴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唐果秀眉一挑,”不怕楚叔叔?“”我打得他屁滚尿流。“楚绍摆出一脸凶相。”打的谁屁滚尿流?“yīn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开门声。

唐果一下子跳开,指着楚绍出卖了他,”他说的。“”小子有了女人翅膀就硬了?“楚炎鹤把楚绍拎出去单挑。

唐果困窘的看着梁向,低下头瞅着自己脚尖儿,”大叔我……对不起……“她不是没脑子,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梁向对她的感情。”傻丫头,你幸福就好。“梁向拍了拍她的脑袋,故作高兴的说道:”看,你的爱情比老板和夫人的还要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唐果咧咧嘴,跟着梁向出了婴儿房,顾伊抚摸着肚子满意的咧嘴跟在后面。

和好后的楚绍和唐果简直是两块蜜糖,都要腻成一块了。这样顾伊真实的观看了一把什么叫热恋中的男女。

看得她直感叹,嫁给楚炎鹤太早了,不对,当时还是她被骗着求了婚,真实太吃亏了。

楚老爷子也笑得合不拢嘴,小孙子要出世了,楚绍和唐果和好了,很快就会给他弄出一个小重孙,好,太好了。

时间有条不紊的走着,顾伊的肚子转眼六个月了,楚炎鹤恨不得天天在家陪着顾伊,和宝宝交流感情。

唐果和楚绍也是家里的常客,楚炎鹤做饭的手艺越发的精湛,唐果就天天赖在这里吃白食儿。

楚绍经过顾伊的点播,知道了要抓住女人的心,先抓住女人的胃这个道理,最近跟着楚炎鹤学做菜。省的唐果天天往小叔家跑,二人世界变成了五人世界。

楚绍端着一盘有些焦黑的菜出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放在唐果面前,唐果不客气的推开,”看着都好难吃的样子。“”你就知足吧,这已经是他烧的第七盘了。“楚炎鹤端着色泽精美的菜肴走出来,吸引了两个女人的目光。”没事,没事,我自己吃。“楚绍把盘子扒拉到自己面前,夹起一根尝了尝,好像酱油放多了。

一顿饭也算吃的其乐融融,吃饭间,楚绍接到一个电话,”l市……“他下意识扫了一下唐果,拿着手机走出去。

唐果吃了一块雪蛤,看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楚绍,”怎么了?“”没事,我要出去一下,你慢慢吃。“楚绍拿起外套穿上,他现在的律师事务所也办的有声有色,甚至比楚炎鹤都忙。

唐果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谁想到,楚绍这一离开,就再无音讯。

唐果疯了一样找他,疯狂的打电话,几乎要把电话打爆,回应她的永远是那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伊现在行动很不便,心里着急,唐果每天跑来哭。楚炎鹤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一无所获。

楚绍就像凭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过去三个月,依旧没有楚绍的消息,顾伊快要临盆,唐果也不敢去烦她,只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去找。

产前的顾伊有些紧张,楚炎鹤天天陪在她身边,一个月前,听说赵之杏成功产下一名男婴,这也算是给老两口一个安慰。

晚上,楚炎鹤一一确认了寻找楚绍的消息,疲惫的揉着太阳穴,这小子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时小绍和果果正恋的难舍难分,他没有理由离开,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楚炎鹤从书房走出来,见顾伊正跌坐在地上,吓得魂儿都没了,”伊伊,你怎么了?“”羊水破……破了,孩……孩子要出来了……“顾伊浑身是汗,艰难的开口。

楚炎鹤立刻抱着她上车,在路上就给医院里打了电话,早在几个月前楚炎鹤就订了产房,妇科医生随时待命。

车子开得飞快,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他慌慌张张的把顾伊抱下车,看着顾伊疼的浑身痉挛,心疼的恨不得替她去疼。

快速平稳的把顾伊放在床上,被医生给赶了出来。”我陪着她。“楚炎鹤坚定的开口,上前抓住顾伊的手,给她以安抚。

撕心裂肺的痛喊,汗湿的小脸,苍白的唇,痉挛的身子都让楚炎鹤跟着心惊肉跳,记起进产房前签署的协议,那可是份生死协议!想到这儿,楚炎鹤握紧了顾伊的手,丝毫不管她的指甲已经陷进了他的肉里。”伊伊坚持住,生完这个我们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楚炎鹤紧盯着顾伊惨白无血色的小脸承诺道,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要遭这么大的罪。后来出了产房,妇产科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说他好样的,他还不明所以。原来,有不少丈夫陪着妻子进产房,看到生产的一幕都吓得晕了过去,所以有些医院干脆不允许家属陪同生产。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楚炎鹤松了一口气,他伸手去擦顾伊脸上的汗,”伊伊孩子出来了,还疼不疼?我们再也不生了。“

护士抱着孩子给两个人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是个男孩儿。

楚炎鹤看着那皱巴巴跟小耗子似的小脸儿,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审美出了问题。

推着顾伊出了产房,老爷子正眼巴巴的等着。楚绍的失踪让老爷子向来硬朗的身子一下子垮了,背也驼了,腰也弯了。看着抱出来的小孙子,几个月来,第一次露出笑容,颤颤的开口,”孙子,是孙子……小绍你个小兔崽子在哪儿啊?“

睹人思人,看到刚出生的小孙子,他就想起了楚绍。”老头,小绍会找到的。“楚炎鹤难得的对他柔声细语。

楚老爷子抹了把眼睛,艾艾地点头,却是不再看小孙子,怕伤心。

楚炎鹤嘱咐了佣人几句,跟着去看顾伊,想起在产房的经历,楚炎鹤发誓再也不让顾伊生孩子了,他今天就去结扎。

顾伊睡着的过程中,唐果过来看过她,坐了十几分钟就走了。如今的唐果已没了圆圆的苹果脸,瘦出尖尖的下巴。好在有梁向陪在她身边,楚炎鹤放心了些。

事情好像告一段落,楚炎鹤在公司是威严的老板,回家是超级奶爸。”喂,大哥,听说嫂子生了,办满月酒的时候可一定要叫上我。“庄严消息灵通的很,孩子才出生没几天就知道了。”少不了你的,备好了大礼给你侄子。“楚炎鹤趁机宰他,这小子旅游业可是办的有声有色。”那是当然,给我侄子的自然是大礼,哎,对了,你家那个小祖宗离家出走了?“庄严突然话锋一转。”什么小祖宗?“楚炎鹤不明所以。”就是你那混世魔王侄子……“”是说什么?“楚炎鹤腾地站起来,把旁边喂孩子的顾伊吓了一跳,”你说你见过小绍?“”不止见过一次呢,你家不会是把他的钱给断了吧,都瘦了好几圈……“庄严还在啧啧哀叹,楚炎鹤已经挂了电话。”有楚绍的消息了?“顾伊大体听了个明白,激动的跟着楚炎鹤下楼。”庄严说他见过小绍,你……伊伊你先别跟任何人说,万一消息不准……“楚炎鹤踌躇道,”我先去看看。“”嗯,有消息给我打电话。“顾伊知道楚炎鹤是怕万一扑了个空,怕老爷子和果果知道了再次失望,遭受打击。

楚炎鹤订了去l市的机票,当初楚绍一失踪,他们不是没到l市找过,可是一个人有心躲着你,怎么找都没用。没想到楚绍竟然还真就在l市。

到了l市,依然是庄严接机,看出楚炎鹤面容严肃,庄严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出大事了?“

楚炎鹤把情况简单一说,庄严立刻打电话给手下的弟兄暗中去找楚绍,”我上一次好像是在市医院门口看见的,就是那么一晃眼,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错。“”去看看。“楚炎鹤来的时候没拿行李,他上了庄严的车,有些心焦。

两个人在在市医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楚绍的人影。

庄严进医院找人查了病人的病例,把所有叫楚绍的人都找了出来,让楚炎鹤辨认,”这个,把这个调出来我看看。“楚炎鹤指着一个名字说道。

工作人员调出病例,看了一眼,道,”你是他的家属?“”小叔。“楚炎鹤感觉工作人员的脸色怎么有些沉重,”他怎么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楚炎鹤和庄严对视一眼,扭头去看电脑屏幕,轰的一声,脑袋炸了般晕眩。

用了近乎五分钟,楚炎鹤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一般什么时候来医院?“”周二上午。“”大哥?“庄严自然也看到了病例,他担心的问。”把你的人都叫回来,别找了,“楚炎鹤叹了口气,他不想把楚绍吓跑了,”等周二我们再来。“

现在是周五,还有三天时间。

三天,对于楚炎鹤来说,很漫长,他庆幸自己没有跟老头子说,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二天刚蒙蒙亮,楚炎鹤就驾着车在市医院等待着,直到上午十点钟,他次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确实是瘦了,甚至撑不起衣服,空荡荡的让楚炎鹤感觉他经不起他一拳。

看着楚绍左右环顾了一下,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进了医院,楚炎鹤丢掉烟头用脚踩灭,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他看着楚绍熟练的排队、挂号,进检查室,心头闷闷的喘不过气。

楚炎鹤又抽了一根烟,小护士过来阻止,被楚炎鹤yīn鸷的目光给吓跑了,点燃烟重重吸了一口,径自推开门进去。

楚绍正往下挽袖子,手臂上已布满数个针孔。”你是什么人,怎么随便进来?“医生大喝。

楚绍下意识的转头,却愣在当场,随即笑着看楚炎鹤,”小叔,你怎么来了?“”出来。“楚炎鹤向外扬扬下巴,率先走出去。

楚绍无声的跟在后面出了医院,上了车子。”你想就这样下去?“楚炎鹤又抽出一根烟,点上抽起来。”他们……不知道吧?“楚绍呐呐的开口。”我他妈问你你就想这样下去?瞒着所有人?“楚炎鹤一把抓住楚绍的衣领,揪到跟前,看着楚绍躲闪的眼睛,恨恨的骂了句,”懦夫!你他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给谁看?“”我不给谁看。“楚绍苦笑道。”果果呢?你让果果怎么办?“楚炎鹤松开楚绍,叹了口气,看着楚绍消瘦的脸,欲言又止。”我……我对不起她,让她,让她忘了我……“楚绍把脸埋在手里,湿润从指缝间流出。”你自己去说,老子不做传声筒。还有,老爷子快被你气掉半条命了,你妈也辞了职天天在家等你,你爸……“”别说了!别说了!就当我死了,就当你没见到我,当我死了吧。“楚绍痛苦的闭上眼,也许他真该自己了结了自己。”没出息,就这点病就让你要死要活的?“楚炎鹤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不管你想怎么样,回去看看他们,好歹也告个别,你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所有人都挂心着。“”回去干什么?告诉我最爱的人我要死了,给了他们希望又亲手把希望打碎?你觉得老爷子能承受的了还是我爸妈能承受的了?还是兔子能承受得了?“楚绍顿了顿,”小叔,你回去吧,就当没见过我。“”你现在住哪儿?“楚炎鹤岔开话题。”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屋,凑合着住。“楚绍显出无所谓的表情,让楚炎鹤恨不得给他一拳。”搬到庄严那里住,让他给你找个佣人做做饭,洗洗衣服。“楚炎鹤不给楚绍反驳的机会,直接开着车送他去了之前他们来旅游时住的山庄。

把楚绍安顿好,庄严陪着楚炎鹤喝酒,”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楚炎鹤摇摇头,楚绍不愿意回去,是怕家人伤心,可是没有他的消息,家人更伤心。”我觉得还是得让家里知道。“庄严试探着开口,”你怎么就知道你家老爷子经受不住?老爷子夜市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他爸妈也不是简单人物……“”我想想,你给你嫂子娶个电话,就说小绍找到了,算了,还是我自己给她打吧。你派人看好了楚绍,别让他溜了。“楚炎鹤从未如此犹豫不决过。

回到房间,楚炎鹤拿起电话,踌躇半晌,才拨出去。”炎鹤,小绍找到了吗?“电话里传出顾伊急切的声音。

楚炎鹤闷闷点头,点完才发现顾伊看不见,轻嗯了一声。

放下电话,他感觉心上的石头没有那么重了。

顾伊动作很快,当天就订了晚上的机票,第二天到达。

楚炎鹤敲响楚绍的门,楚绍一听去机场接人,就知道楚炎鹤把事儿跟家里人说了。”我只跟伊伊说了,别人还都不知道。“”我不去。“楚绍一头钻进被子里。”你觉得你躲得过去吗?“楚炎鹤把楚绍从被子里拉出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又不是立刻就死了,你整天蔫了吧唧的给谁看呢?“

楚绍被楚炎鹤半拖半拉拽上车,锁了车门载着他开往机场。

因为楚绍的磨蹭,到达机场的时候顾伊已经到了确认了顾伊的位置,楚炎鹤几乎是押着楚绍过去。

机场外面站了两个人,楚绍看到顾伊身旁的人扭身就跑。”楚绍,你要躲我躲一辈子吗?“唐果追上来在他后面叫住他,”你忍心我一辈子孤单吗?“”果果我们……我们不合适,你……你去找梁向吧。“楚绍艰涩的开口,心脏一阵阵绞痛,像是被人用刀豁开,一点点挖出最里面的嫩肉。”你说过不会再把我推给别人的!“唐果哭着喊出声,引得无数的目光。”我……我不爱你了……“痛苦的闭上眼,听着她哭,就是剜他的肉,抽他的筋。”你胡说!“唐果转到他身前,哭喊道,”你看着我,看着我再说一遍!“

楚绍艰难的抬头,痴恋着眼前的面容,一字一顿,”唐果,我、不、爱、你、了!“”真的?“”真的。“”好。“唐果擦了下眼泪,突然大步走向来往的车流。”你干什么?“楚绍大惊,快速跑过去拉住唐果,一辆卡车擦着身体飞驰过去。”你管我干什么。“唐果仰起脸看着他。”你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楚绍还没从惊险的余韵中缓过来,他发现,自从知道自己得病后,出奇的怕死,怕自己死,怕爱的人死。

唐果握住楚绍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你看,我不怕死,我可以陪着你。“”你胡说什么!“楚绍甩开她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唐果从后面抱住他,闭了闭眼睛把泪水逼回去,”我知道……你的了艾……滋病……“

楚绍身子一震,”所以,你不要再跟着我了。“”那你也不要他了吗?“唐果突然松开楚绍,解开外面的呢子大衣。

原来夏天已经过去,原来他离开他们这么久了。

敞开的呢子大衣里是隆起的小腹,唐果拉着楚绍的手摸上去,”你不要他了吗?“

楚绍惊蛰般缩手,眸中含满惊喜,”我们的孩子?几……几个月了?“”四个月,在你走那天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唐果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充满希冀的望着楚绍,”你不要我们母子了吗?“”我……我……“楚绍嘴巴开合,蠕动了好几下才吐出一句话,”我不要了……打掉他吧……“

唐果咧开笑脸,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异常明亮,”好,我打掉他。“微笑着转身,低头对着肚子呢喃着,”宝宝,不要怪爸爸,爸爸是爱你的,爸爸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楚绍,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很健康。“

说完,唐果走到路边去招出租车,”去医院……“”你干什么?“唐果瞪眼看着楚少。

楚绍拉着唐果不知所措,他的手颤抖的放在唐果腹前,却不敢去触摸,”医……医生真的说……说很健康?“”嗯,“唐果重重地点头,”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儿。“”可是我有……“楚绍垂下头,他有艾滋啊,孩子怎么会没有?还有唐果,他们发生过关系,可是他一直不敢开口让她去检查。

好似看穿了楚绍的心事,唐果开口,”我和宝宝都很健康,所以,我们母子希望你能陪伴着我们。“唐果抚摸着楚绍削瘦的脸颊,泪如雨下。

楚炎鹤招呼众人上车,顾伊坐在副驾驶上,唐果和楚绍坐在后排紧紧的抱在一起。”都说了?“楚炎鹤问道。”只告诉了果果,爸那儿……“顾伊没说下去,大家都明白。”说吧,哥和嫂子该知道,老头子……应该能挺住。“”怎么回事?“顾伊眼睛瞟了瞟后面,问道。”问小绍吧。“

显然,除了怕家人担心不想让家人知道,楚绍已经过了接受期,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安婧有艾滋病,那次我和她的手臂都划伤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玩刀子,就不会这样了。“唐果哭着说道。”谁的错都不是,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楚绍拍着唐果的背,吻着她的发顶。

唐果抬头捧住他的脸吻上他的唇,她发现了,楚绍在刻意躲避接吻。”你没有常识吗?接吻是不会传播的。“唐果咬着他的唇,楚绍慌忙阻止,”别,小心咬出血。“

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楚绍,顾伊别过脸看向窗外,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和果果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就把他们的幸福收了回去?

在庄严的别墅里休息了一晚上,一行人便坐上飞机回了a市。

下了飞机直接回到楚宅,楚绍一进门就跪下了,唐果陪着下跪,被楚妈妈搀住。

楚老爷子看这自己疼爱的孙子,又恨又爱,”说,怎么回事?“

楚炎鹤和顾伊站在一边,早暗暗叫好了医生。

楚绍把自己的病情如实说了,整个大厅陷入死寂。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楚老爷子突然一拐杖打在楚绍背上,唐果惊呼出声。”兔崽子,以为你很英雄很伟大是不是?以为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住是不是?“楚老爷子一杖一杖打下去,最后抱着孙子哭起来。

戎马一生,官场沉浮都没让老爷子变过脸,现在他只是个老人,心疼孙子的普通老人。

楚绍回来了,楚家人脸上都强挂着笑容。

唐果要和楚绍举行婚礼,楚家所有的人都犹豫了,唐果要是嫁给楚绍,就等于赔上了一辈子。

唐果没有任性,没有强求,她自己在酒店里订了一桌菜,把人叫去吃了一顿饭,自己宣布自己嫁给楚绍了。”果丫头,楚家对不起你。“楚老爷子拉着唐果的手老泪纵横,却一直没松口让唐果嫁进楚家。

唐果的孩子生在第二年春,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叫暖阳。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四年过去了,楚宝贝四岁了,他还有了个二岁的妹妹。

楚宝贝护食一般护着楚娃娃,”不许你碰娃娃!“说着向小他一岁的暖阳呲呲牙。

不妨,一个高个子小金毛跑过来摸了一把楚娃娃嫩嫩的小脸,楚宝贝发出小兽般的低吼扑过去,”咬死你,让你碰娃娃!“

周周看着自己儿子被楚家小娃儿扑在身下也不急,反倒是有心情逗顾伊,”顾伊,我看你家宝贝对娃娃不像是哥哥对妹妹啊,你得小心,我看那小子跟护媳妇儿似的,谁都不让碰。“”护媳妇儿怎么了?我家宝贝从小就知道疼媳妇儿。“楚炎鹤不在乎的插嘴,”长大了就让娃娃给宝贝当媳妇儿。“

楚炎鹤说不让顾伊受苦生第二个就不生,娃娃是他们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你这是乱lun!“唐果无语的说道,看到楚宝贝跟小猛虎似的把暖阳扑到,忙过去扶起来,”楚宝贝不许欺负你侄子!“

顾伊接到一个电话,招呼儿子过来,”宝贝,妈咪带你去看外公怎么样?“”外公不是在国外吗?“楚宝贝眨着大眼问道。”不是那个外公,是另一个外公。“顾伊耐心的解释道。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沈仁贤住院了,她是他们唯一能够联系到的家属。

顾伊待着楚宝贝上车,楚宝贝上车后震慑的一吼,”都不许碰娃娃!不然我打你们!“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

顾伊一脸愁容的看着楚炎鹤,”你儿子真的有恋妹癖。“

楚炎鹤得意的挑眉,”儿子有个性。“

到了医院,顾伊透过窗户看躺在病床上的沈仁贤,医生说他中风了,邻居发现打了120。

顾伊领着楚宝贝进去,”爸……“

沈仁贤半边脸已经瘫了,肌肉松弛,很是吓人。歪着头看向顾伊,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吐出几个模糊的字,”小……伊……“”宝贝,叫外公。“

楚宝贝甜甜的叫了声,”外公。“一点也不害怕,”外公我给你锤锤腿,你快点好起来。“

看得出,沈仁贤很激动,他看着楚宝贝的眼睛闪出泪花。

顾伊记起之前听的八卦,据说赵之杏生的儿子根本不是沈仁贤的,是她和小司机的儿子。赵之杏被小司机迷得神魂颠倒,就动起了歪主意,和小司机计划着把沈仁贤的财产掏空,两个人双宿双飞。

谁想到,那小司机也是个黑心的,拿了钱后,把赵之杏这个老太婆甩了,孩子也不要,自己一格人跑了。等沈仁贤发现,家里早空了,赵之杏也不见了踪影。”爸你别担心,以后我会带着宝贝经常来看你,你什么都别想,只要养病就好了。“顾伊宽慰道。

沈仁贤紧紧握着顾伊的手,顾伊知道他有很多话要说,知道他说不出来,点头告诉他她明白,都明白,所有的恩怨都烟消云散。

楚绍这几年坚持锻炼身体,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暖阳的身体也很好,这让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松了些。

三个孩子里面,最数楚宝贝霸道跋扈。

顾伊笑着看楚宝贝笨拙的抱着娃娃走进浴室,顾伊想要上前,被楚宝贝赶了出来,”以后我给娃娃洗澡。“

顾伊哀嚎,”楚炎鹤你儿子欺负我!“”跟你说别养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楚炎鹤在一旁说风凉话。”爹哋,媳妇儿是神马?“楚宝贝不知何时钻出来,眨着大眼睛好奇的问。”媳妇就是你最爱的人。“”我最爱的人?“

顾伊期待的看着自家儿子。”娃娃就是我媳妇!“楚宝贝坚定的说到。

顾伊愤怒的看着自家儿子,”你最爱的人不是妈咪吗?“”妈咪有爹哋爱,我爱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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