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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个青梅:竹马守护方程式》


第一章 网友是什么鬼

故事开始的既简单又平凡,没有为我遮风挡雨的霸道总裁,没有给我锦衣玉食的干爹,当然亲爹也没有。我的一切和太多的普通人一样,可我还是想写下来。

01

那一年我上初中,正是刚刚流行“网聊”见网友的年月。我第一次进网吧大概是初二的时候,还是逃了一节英语补习课,被“好友”拉进了网吧。那时候我是自认为的好学生。申请了QQ号,想了半天的昵称,想起了当时一本流行的漫画,就叫“天使之城”,然,我并不是天使。即没有天使的容颜也没有天使的心灵更没有天使的身材,哦对,那个叫魔鬼身材,总之我是啥也没有。却也还是起了这个网名。之后便开始了聊天,那个年代,找个“好友”太简单不过,哪像现在还挑挑拣拣,也可能只有我是这个想法。

那个时候只要有小喇叭的闪动,我都同意添加,这期间有个网名“侧颜”的人加我,自然通过毫不犹豫。聊了一会儿,山南海北,东拉西扯,不知聊了点啥,只记得最后他问我叫什么,我想了好久,觉得不应该透露真实姓名故取名“池渝”,打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这名字人家第一反应就是,你杂没叫浴池。哎,后悔晚矣。

意外,那人却没说什么,只说他叫王昊(当时我还不认识这个字),说完这句就是,吃饭了么?中午请你吃饭。我的天,第一次“网聊”,就要见网友么?这速度是不是快点了。我激动了半天。不过还是抑制住了,我是好学生,虽然逃课上网,但我还是第一反应我要回家。故拒绝了。

02

我又开始了正常生活,上学、下学、回家,三点一线的生活。大概有半年没有再去网吧,这期间我“最爱的”人结婚了,新娘自然不是我。他是我堂哥,从小一起长大,大我八岁,因为学习不好,很早就开始“混社会”,又是农村的所以结婚早些。

大伯生活在农村,是村长,家境还可以,我的父母离开农村在城市上班,放假的时候妈妈会将我和姐姐送回奶奶家。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疯狂的“喜欢”我的堂哥。或许也不是喜欢,只是崇拜。拜他所赐,长大后我对文文弱弱学习好的男孩子自动屏蔽。对那种痞气十足、吊儿郎当的自带好感。也对文静的姑娘厌烦至极,总觉得她们都是装的。

还记得哥哥结婚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万分高兴,只有我眼泪连连。尤其是众人起哄让哥哥喊出那句“爸、妈我把媳妇儿取回来了!”眼泪决了堤。从那以后我再不愿意参加任何人的婚礼。

03

参加完婚礼好像生命里少了什么似的,用饿了几天没吃早饭省下的钱,去了趟网吧。这次倒是轻车熟路的,登陆QQ。刚刚登陆“侧颜”就发消息过来。

他,“在?”

我,“嗯。你也在,好巧!”

他,“很久没来,去哪里了?”

好像很熟的样子,可我们除了知道个名字再无其他,或许这名字还都是假的。

我,“哦,学校考试了。我还是学生。”这话说完总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

他,“你在哪?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我总觉得这人图谋不轨,不然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面,又不认识。

我,“不了,妈妈不允许我晚饭不回家。”我觉得我很机智。

他,“好吧。”

之后又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就在聊天结束的时候我突然问了一句“你多大?也在上学么?”只看见一句“不了”。时间到了我也就走了。

恹恹地吃过饭,回到自己的屋子,开始学习,脑子里除了飘过哥哥那句娶了媳妇儿的话,就是“侧颜”要一起吃饭的话。这话说了两遍了吧。为什么总是要一起吃饭呢?还有那句“不了”是不上学了么,为什么不上?多大了就不上,感觉是同龄人呀,难道感觉错了?

自知学不进去,便和母亲大人请假说肚子痛,就睡下了。

04

初中的假期没有那么清闲,总有各种补习。记得是暑假,我骑自行车去老师家上课,一个不留神我撞在了路边停放人力三轮车上。这不算什么,三轮车是“平板的”上面还放着正方形的镜子,那个年代正是流行在墙上挂大镜子的时代。我也就是不长眼的撞在了这大镜子最尖的地方。车筐坏掉,我的左腿也就挂了彩,可我没敢停车,我怕撞碎了镜子让我赔,我赔不起啊。环顾四周没有车主,就继续骑车快速离开“车祸现场”。当我走出一段距离停下,检查腿上的伤口时,才发现又深又长。用血肉模糊形容有点夸张,但说肉都翻了是一点没夸张。我还坚持着去上了补习,同学问我你怎么脸这么白,我把捂着伤口的手绢给她看,她惊呆了。

放学继续骑车回家,回家后迅速洗干净被拉破的短裤换好睡衣,等着晚上被母亲大人批斗。果然,母亲大人看见阳台上晾晒的被拉破的新裤子非常气愤,就差揍我了,最后只留下一句自己思过去吧,却一句没问我的腿如何了。盛夏时节,我只穿一条单裤,试问裤子破成这样,腿会安然无恙么?然,她老人家只字未问。临睡前我照着镜子,拿着尺子量了一下,最长的划痕20厘米,最深的划痕已经大概有三厘米了。这样大概是两个划痕,其中一个是好几个合起来,又粗又深。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镜子确实不止一块,大概五块的样子,所以这划痕按道理应该有五条,现在只有两条,说明剩下的三条合并了,所以才又深又粗。

这会留下疤吧,我心里想着,却忍着疼睡下了,还好这疤比较接近臀部,不穿短裙看不见,我也不穿裙子。迷迷糊糊,心心念念着这些疤痕就这样睡了。

05

几天后,我又去了网吧,我家楼下就有一家,不大就六台电脑。去时下午四点左右,母亲大人有事回老家去了,说晚上不回来。我和姐姐向来不合,也就单独行动了。

不出意料“侧颜”依然在,简单寒暄后,我把我受伤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完感觉特痛快,却也懊恼了,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个干什么。结果换来的是那句“晚上吃什么我请你。”这次我没有拒绝,果断答应了,因为母亲不在,晚上确实没有饭吃。

越好地点,付了网费,便开始往饭店运动。我没有交通工具,也没有钱不舍得坐车,就走着去了,还好不远。那个时候我也没什么通讯工具,所以见面前都会说自己穿了什么衣服。

在越好的地点我等了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黑衬衣,黑裤子,带着眼镜个头很高的男人。衣服是对上了,只是,觉得哪里不对。

我挪移过去,问道你是王昊(事后回家查字典来着)?他说是,然后开始打量我。很明显的打量,或许我这绝对安全的模样超乎了他的想象。大概半分钟,他问“你怎么来的”,我说“走来的”,又问“吃什么”?我说“随便”。

就近找了一家饭店,他看了一眼菜单,给我,让我点菜。我毫不客气的点了我爱吃的菜,也没管人家。他竟也没说什么。等菜的时间,我憋不住问了一句你多大了?他却反问你多大?我说14,我看到了他眼里惊呆的神情,或许他一直以为我应该是高中生而不是初中生。我又问那你呢?他只说比你大,可我总感觉他应该比我大很多。“哦,那以后叫你哥。”“好”。

菜上来了,我超喜欢“拔丝奶皮”,吃了一半以后实在被甜的不行了才放弃了继续吃它。这期间我注意到他一直看着我,吃饭也很慢很优雅的样子,偶尔还抽烟。我想问什么,终究也没问出口。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当时一直看着我是在想什么,也决定了我们故事的走向。

06

饭后他提议去看电影,我看看时间尚早也同意了。那个时候的电影院不比现在,那个时候应该是叫录像厅。进了这录像厅,我瞬间觉得危险重重。

我是好学生,这样的地方是第一次进来,找到位置坐下之后我才发现和电影院完全不一样,这是包间式的,虽不是全封闭,但也相对独立。椅子也比较宽两个之间没有扶手相隔。

电影是恐怖片,恰我很喜欢恐怖片不害怕。坐好之后我环顾了四周极不自在。那人到是慵懒自在了许多,双腿交叠,点烟,就这动作,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帅。转念又想,他是常客吧,这么轻车熟路。正想着,却忘了我一直在盯着他看,一阵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我成功被呛到了,咳嗽不断。他便离开包厢。不一会儿带着水和爆米花。正在喝水的时候听到一句“你是觉得我好看,所以一直看么?”水直接喷出两米,继续咳嗽。抬手、拍背。有个地缝我想钻进去,如果不是环境太过黑暗,他一定能看见我红的像猴屁股的脸。

07

他的手却没再离开我的背。一阵阵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鬼使神差的认为我这贞操是要不保了。

终于喘气正常了,他开口,“腿还疼吗?”是我告诉了他我的小事故。我苦笑“还好,没事儿。”

恐怖片开始已经有一会儿了,恐怖气氛也渲染的差不多了,可我觉得恐怖的不是电影,是我身边的这个人。他在向我靠近。右手从背部滑到腰部,我一惊瞬间坐的笔直,他却顺势用左手握住我的手,上半身靠在我身上,问了句怕么?

他是问电影可怕么?还是问他可怕么?

那一年,我14岁,虽未经世事,是假装的好学生,但对于这样的举动,我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后面即将要发生的事。我攥紧手中的饮料瓶,脑中飞快的想着要怎么逃离。

我觉得我是真聪明,就当他离我更近的时候,一下弹起来说我要去卫生间,快速跑出包厢,头也没回跑出了录像厅。

然后继续跑,穿过公园,才停下喘着粗气,回头看看没有人追来。才放慢脚步往家走去。

第二章 有用的哥哥

08

第一次见网友就遇到色鬼,也真是出师不利。这是觉得我小好欺负么。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想想就后怕啊。虽然见过班里女生和男生接吻,也听说学校里某人和某人怎样怎样的八卦,可换了自己还是觉得恶心了。

是的,直到这个时候我都没谈过恋爱,当然我也不大,但我心里却一直住着一个人,从未离开。是的,就是堂哥。结婚时,我声泪俱下的那个人。

没过几天就开学了,忙碌学习让我把这件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时间也快,那学期很快就期中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三,全年级第49名。母亲大人很开心,我很意外的是,政治考试100分的满分我得了98分,啥概念。主观题基本也全对了啊。当时不知道,就觉得自己很牛逼,也正是那次考试,我成了政治课代表。

母亲奖励了我点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也还是偷偷跑去了网吧。距离上一次大概快半年了吧。我想即便他在线应该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然,是我太傻太天真。

09

刚刚登陆,他的头像就开始闪烁,点开对话框,我以为他一定是问我那天怎么消失了?却看见他问“妹妹你还好吗?那天安全到家了吗?”心里咒骂我草他,还好意思问?只要没有你我就是安全的。对,我说过我是好学生,但我没有说过我是斯文的学生,因为我有个“痞子”堂哥做榜样。

回复的时候还是打了句,回去了,挺好的。

“快到圣诞了,哥哥送你个礼物”

这是承认错误么?还是想继续勾引我,好让我从了他?想必他看中的是我的年纪,我小,所以我应该是雏。男人,不都有破雏情节。心里这么想但回答却是......

“哦,好!我在书店看到一本书太贵我买不起,哥哥你买给我吧。”

他竟然同意了,说明书店地址、书名,我就离开了。可我又后悔了,告诉书店是不是就等于将我活动的范围间接告诉了他,他一定不会给我买的,我安慰自己。

十天后,圣诞,我又跑去上网,头像闪烁,对话框内写着“书买好了你去拿吧。”

迅速离开网吧,到隔壁的书店去找书。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说。进去之后,吱吱唔唔和店老板说:“阿姨我哥哥让我来拿书,钱他付了。”店老板问“你哥叫什么?”我一脸懵逼,这是暗号?之前没说过呀!可我还是说了“王昊”。店老板给了我书,又给了一个小纸条,“你哥让你打电话给他,这是电话号码。”

我天,既然是我哥,让我回电话,还得告诉我电话号码,一看就是假哥。

10

我跑去隔壁的公用电话给他回电话,可我忽略了路对面那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站在树下的人。他看见我了,一直在看着我,我不知道。

电话拨通,等着对方接听,期间我一直想我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出。害怕被公用电话老板以为我是给网友打电话,还装的很正常的说“哥,书收到了,谢谢。”

“嗯,这是我电话以后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

“你的腿好了么?”

我们很熟悉了么?他是真没觉得上次的事儿他做的不对么?话说,我都觉得他是坏人了为什么还与他联系呢?或许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嗯,好了。”

“早点回家吧。”

“好”

挂断电话,往家走,手里抱着书。其实还是很开心。不是开心收到了圣诞礼物,那个年月圣诞没有像现在这么“隆重”,我是因为收到了那本我买不起的书而开心。还记得书大概是42元,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这个是天文数字。或许你会说让家长买啊,呵呵。我买的是柯南的纪念版,闲杂书等,母亲大人不会买给我的。我很开心,抱在怀里往回走。全然没有注意到路对面不远不近的身影。

11

转过年,在开学就是初三的下学期了,面临中考。学习很紧张,再加上我是好学生,老师和母亲大人对我寄予厚望。还记得我的同桌男生是个胖胖的比较调皮的男生,一天他被班任叫出去,回来后一脸便秘地和我说“老师说,让我别影响你,你是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啊?

还记得他不愿意写作业就抄我的,然后还和我说“你quickly quickly,我look look。”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他胖乎乎的脸。

由此看来我是真的好学生吧。

中考前我只去过一次网吧,看到他头像闪动,对话框里写着,“好久没看见了,看见留言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我来啦”当时的我幼稚的还不知道QQ是有留言功能的,这就是个留言,而且人家还明明写着看见“留言”回电话。我还回复我来了,简直白痴到不能。我还等了半个小时不见回复。匆匆离开网吧去回电话,张嘴还是“哥,找我有事?”“没事,你最近怎么没上网”“哦,我要中考了。”“好好考。”

啥也没说还浪费我的电话费,不知道是他脸皮太厚还是我舍不得给我买书的人。心里明知道他不是好人却始终不愿与他断了联系。

就这样到中考结束,出了成绩,我顺利考上了全市第四所重点高中。

12

高中,那一年是17岁的花季,意味着我长大了。开始有了叛逆的想法,和自己的意识。

开学不久,班任告诉我,我入学时全班排名11,经过这几天观察,打算让我当学习委员。我的天,好大的官,我其实一点也没拒绝。因为我喜欢当官啊!(哈哈哈哈)

这官也不是好当的,首先学习要跟上吧,悲催初中时代的政治课代表,高中竟然听不懂政治。高一的政治竟然学宏观经济,动不动就是榨取最大剩余价值。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但我还是努力着。

学校离我家骑自行车大概40分钟,每天来回四趟不容易,有个姑姑在学校附近开饭店,妈妈让我中午去姑姑饭店吃饭。我去了几次中午人很多,吃饭很是问题,便不再去。我执意回家,那一段时间总是吃凉饭。或者米饭泡点水就吃了。

我还有午休的好习惯,每天中午都想睡一会儿。问题就出在这,那天睡过了头,学校离家又远,自行车让我差点就变成飞机,某个小十字路口,一个没注意,一辆越野车......我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眼前全是小脑袋,在喊着姐姐,姐姐你没事吧。醒悟了一会儿才想起,十字路口东边是一所小学,这个时候上学高峰期啊。还有一个男人挤进来,问我有没有怎么样。大概他是司机。

回过神来的我第一反应是我的自行车,我的自行车要不要紧。没有好消息,我的自行车后轮已经成麻花了,司机扶我起来,我的右脚不能很好的走路,他看出来。扶我上了他的车,去了最近的医院。等了一会儿排队拍片,我一直摸着我的脚踝。

感觉等了好久,没有医生管我们,我便开口说,“叔叔(看上去那人年龄不大),我脚没什么事儿,我还得去上学,我们走吧。”司机惊呆“你的脚没事么?”“没事了叔叔”其实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给你五十块钱。”我收下了,将我送回事发地,他走了。看着成了麻花的后车轮,我怎么去上学?

站在十字路口,不知所措。看到公用电话,我瘸着走过去,想了半天还是摁下了电话号码。我天生对数字敏感些,这号码记住了。还怕换电话接不通,距离上次联系已经过了很久。意外电话接通“哥哥,我让车撞了,你能来么?”“在哪里?你等我。”

因为父亲工作的变故,父亲和母亲此时正在农村开始一段新事业不在城里。我也不敢打给母亲,我怕她因为车后轮变成麻花揍死我。

不一会儿又是一辆越野车进入视野,停在我身边。他问“还好么?撞你的车呢?”“我还好,给了我50块钱走了。”只见他一脸错愕。“50?”又看看我手里的自行车“修车都不够。去医院检查了没?哪里受伤了?”“我没事,我想去上学,但是车子不能骑。我去不了了。你能送送我么?”“上车”

他并没有看出我脚的异样。顺便将我那麻花自行车塞进后备箱,往学校开去。我还纳闷,都没问我学校是哪所怎么就知道的?哦校服,我穿着校服,校服上印着校名。慌乱时我已经忘了挡住这个信息。

13

下车后,我一瘸一拐走进校门,这时第一节课快下课了,有教导主任之类的老师在门口守着像我这样迟到的学生。当老师看着我一瘸一拐,校服上脏兮兮的这样子却没说什么。

我正常上了课。课间和我最好的女同学,我高中三年身边唯一的女同学,问我,怎么了,我们的家住的位置差不多,上下学多是一起的。她在指定的路口没等到我,便自己走了。见我来了就来问问情况。我简单说了情况,自己也回忆事故的来龙去脉,还担心着下学了要怎么回去。

放学,我还瘸着脚,出校门看着我的自行车。心想我只能先去姑姑那里了。一个黑影窜到我眼前,吓我一跳。“哥,你怎么来了?”“就你这样怎么回家,我来接你”我一脸苦笑。这是要连家庭住址也暴露的节奏么。

不由分说将自行车放进后备箱,又将我扶上车。问我“脚还好么。”“还好”“你家在哪?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报了家的地址,“不用去医院了没事。谢谢你。”

他看着我抬手,大概是想揉一下我的头发,电视里不都这么演么。可我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了。我忽得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他顿了一下僵在半空的手收回去。“我不是坏人,不用怕。”额,感觉头顶一阵凉风吹过。将目光移向窗外,好尴尬。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还是他结束了这尴尬的气氛。

“不知道该打给谁,就觉得你能来。”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学,你几点从家走。”

“六点”

“好”

第三章 一辆车,一个人,一根烟

14

翌日清晨,六点,楼下。一辆车,一个人,一根烟。

我们家是妈妈单位的家属院,他这样出现,我觉得我离死不远了。虽然妈妈此时不在家。

看着我瘸着的脚皱眉“去医院看看?”“不用,没事,谢谢。”

“你没告诉你父母么?不带你去医院?”“他们都不在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自行车帮我拉着吧,我今天去修。”“你怎么修?”没再多说,其实我已经不排斥他了,从心里不排斥,却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可能我就是这么别扭的人。

在离姑姑饭店一点距离的地方我让他放我下来,将自行车放姑姑饭店门口,进去和姑姑说了一声,往学校走去。他竟然追了过来,“上车,我送你到校门口。”“不用了,我自己走去就好。”他开出一段距离停好车,等着我。走到他身边,“放学我来接你”“不用了,中午我去姑姑的饭店,下午自行车修好了我自己回去”“你的脚”“不碍事”“为什么排斥我?”“啊?”“你为什么排斥我,既然打电话给我,为什么又排斥我。”我低头不语。

继续走,他使劲拽住我“回答我的问题”“对你一无所知,第一次见面你就不怀好意,我为什么不排斥你。我很感谢你送我的书,也感谢你昨天的出现,可不能就因为这样让我把我送给你吧。”他一脸懵B,是我思维跳的太快,还是他始终没认为他有错。气鼓鼓的继续瘸着腿走,这次追上来,又是使劲拽住我,力道有点大,右脚还不太敢使劲,一个趔趄,刚好摔进他怀里,他倒毫不客气的搂着我。我使劲推,他就使劲搂“别怕,我不是坏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第一次见你不知道你那么小。我会等你长大,一直在你身边。”what?这貌似前言不搭后语呀,什么意思。

第一次被搂紧的感觉,他比我高很多,我还不到他的肩,就这样头靠在他胸前,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感觉好温暖。

15

他说的话我还没完全明白,他松开了我。“去上学吧,等你好些了再说。”现在是换我懵逼了。这都哪儿和哪儿啊?原谅我这令人着急的智商,听不懂他刚刚说的话,什么叫会一直在我身边?几个意思?一个网友而已啊!等好些了再说,还说啥!

直到校门口,我都没敢抬头看他,什么也没说进入校园开始上课。这几天就要期中考试了,进高中第一次考试,我想考的好一点,早自习虽是在懵B状态中度过,但第一节课开始我还是转换过来了。

下午放学,真的来了,这次好,终于不再是衬衫西裤,一身休闲装,好年轻的样子,带着金边眼镜,感觉又斯文儒雅。我看见走过他身边的女生都忍不住的在看他。我却脸红的不敢走过去。脚还瘸着,终是要走过去的。“你来啦哥”呵呵笑的和SB似的。“嗯,走吧”

跟在他身后,走到一辆自行车前,“我带你回家”。

What?越野车换自行车了?

“啊?用这个?”其实我不瘦,离家又远这个不好吧。

“开车太扎眼,换个接地气的,走吧,带的动。”

“哦,我那个,有点沉哈!”

一路无话,我想大概不是不想说,而是所有力气都用来骑车了,说不了话。

在离家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我让他放我下来。我怕让母亲大人的同事看见,我解释不明白啊,不想死。“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谢谢你。”

“明天早上六点我还来接你,就在这等。别怕,我不是坏人,真要想把你怎样,不会等到现在。不是叫我哥么,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哥。”这是天上掉下个“林哥哥?”看着我一脸疑问又说“抽空把你想问的一起都问了,我会告诉你的。先回家吧。”

16

我是真佩服那时候的自己,遇到这理解不了的事儿,还有这帅哥,我竟然还学的进去习,睡的也很安然。

第二天,如约。自行车带着我到学校,路上我问了“你告诉我的名字是真名么?你多大了。”他没说话。到校门口,我下车才告诉我“是真名,今年27了。”27?怪不得不上学。这也坚定了我昨天的想法,骑车带着我不说话确实是因为我太重,所有力气都用来骑车了,不能说话。

“哦我去上学了。”

“下午放学我来接你。”

中午在姑姑饭店吃了饭,脚好多了,瘸的不厉害,自行车还是没有修好。

下午放学,接到我,送我回家。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早,高中的学生下学又晚,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他执意送我到楼下,这就发生了事故。说巧不巧遇见了我妈。我都怀疑不是巧遇,是我妈故意在楼下等着。看见一起走进小区门,我想她老人家已经炸了。刚走到楼下,还想和他说回去路上小心,嘴还没张开,母亲大人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甩开,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冲我妈吼了句“你别打他!”

“你心疼了?”犀利的眼神瞪着我,这眼神能杀死天下苍生。我大气不敢喘。他却没开口,安静地看着我妈,等着我妈下一套组合拳。我妈个子不矮又比较壮,我突然觉得她俩对打,我妈能赢。还是我出戏了,没有对打,没有组合拳,我妈说了他两句让他走了。

我就没活路了,上楼,进家门。又是一巴掌,眼镜扇飞了,我觉得眼睛是不是也跟着出去了,杂还眼前一黑,扑通就跪下了。眼泪哗哗的开始流。母亲大人问着关于这男人的各种问题。她是认准我谈恋爱了,我百口莫辩。

还记得那是周五的晚上,我从放学回家一直跪到晚上十二点,实在跪不住了。母亲大人却没问过我为什么是被他带回来的,也没有问我的自行车哪去了。高一那年出车祸,我家人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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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哭了一晚上,母亲对我身体不适的冷漠,让我想了很多,应该是当时钻了牛角尖,就是认为,妈妈不爱我,她只喜欢姐姐,从小就不喜欢我,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

就这样,第二天肿着眼睛,眼镜已经牺牲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时间、钱和勇气买了一百片安定。那个时候药品管理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严格,安眠药随处可买。

周六晚上偷偷喝了一小板,大概十几粒(先试试药效呵呵),开始昏睡,周日早上依然在昏睡,母亲大人又生气了,嫌弃我不起床学习,我起不来,我不想起来看见她。心里始终在抱怨,为什么我没有温柔的妈妈,没有温暖的家,为什么我还有个姐姐。我想离开家,我要离开家,我要离开妈妈,终有一天我会走的远远的。

人在钻牛角尖的时候,情绪不稳定,思考问题也是极度片面的。

我只想起小时候,我弄坏了姐姐的钢笔,母亲不在家,姐姐打我。用的是大概直径0.5厘米的铁条,那时候我打不过她,后背上重重的被打了好几下,却无力反抗。直到她出完气,解了气,不打我了,我才缓过神来。

小学五年级之后,姐姐便不再打我了,因为我比她高比她壮,她打不过我。而我却从未因为她打我而怀恨在心,或者因为某件事情开始无休止的报复。后来长大了我们还打过一次架,那一次比较严重。直到现在,我也不承认那一次我是被“打败”的。是因为姐姐巧舌如簧,她说我是多余的。当然也是因为奶奶想要个孙子,我妈怀孕时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孙子,生出来发现是孙女,奶奶扭头就走了,连看都没看一眼。还给我起了名字叫“二多余”。

姐姐还说家里没有人喜欢我,有她一个就足够了。心里最后的防线崩塌,我也扭头就走了。架是在大伯家打的,当时奶奶也在现场,据说后来母亲和奶奶闹了一场,因为我“失踪”了。找到我并带我回家的是我堂哥,骑着摩托车,一头飘逸的长发,不是用了拉芳就是用了飘柔。找到我第一句是“被打败了就跑?没出息。上来,回家。”我站着没动,这个时候我不是怕我姐,我是怕回去我妈揍死我。“还不回去了?”我这个哥相当暴力,我直接被扛起扔在摩托车上。在他的世界,可能没有什么不是武力解决不了的。

战战兢兢回到家,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母亲第一次没打我,就是说了几句我和姐姐,我看见母亲哭了。或许她是害怕我不见了的,她是爱我的。

18

这样浑浑噩噩睡了一天,期间母亲非逼着去学习,学习也是坐在桌前打瞌睡,胃里也是极为不舒服。妈妈给姑姑打了电话,自行车修好了。周一我清醒了些,自己去上学,妈妈还给了我严正警告。

出车祸的十字路口,一辆车逼停了我。抬眼看去,“哥,你怎么在这?”二话没说扶我上车,将我自行车装进后备箱。“你的脚好了没?你母亲打你了?”只这一句眼泪倾泻而下。母亲大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问,只是一顿“教育”。而这个“图谋不轨”的陌生人他始终惦记的却是我是否受伤。

突如起来的眼泪,让他不知所措。我用袖子擦着眼泪,哭了好一会儿不见好,他慢慢地将我环入怀中。这是第二次吧。可这一个动作我却哭的更大声了,哭的像个孩子。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低声说“不哭了,不哭了。”我感觉在他怀里又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息下来,当我抬起头时,发现眼泪、鼻涕可能还有口水全抹在他胸前。他捧着我的脸,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擦干我的眼泪,慢慢说“不哭了,一会儿还得上学,我送你去。”

一路上谁都没再说话,他用右手握着我的左手,很温暖。我的手冬天是冰凉的,自己不能温暖自己的那种。多年后我还发现最不能温暖的不是手也不是脚,是心凉了。

下车前,我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他一怔“衣服没事,回去换件就行。”“我母亲那天打你,我替她说对不起。”“作为母亲她是一时接受不了,毕竟你还小,我理解,不怪她。不用想多了,好好去上学吧。”

第四章 失联

19

周三期中考试,我竟然在发生了这些事之后依然考了全班第11名。这次牛逼的是我的化学,竟然是全班最高分92分。(我好学生的身份也就到这了,请允许我再牛B一会儿。)

上次之后他偶尔就会来接我放学,我似乎也开始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心变了看他的一切也就变了。之前是排斥,现在却是喜欢和依恋。有时候还很出戏的认为他就是我哥哥,有时候花痴的认为我的哥哥这么帅!

我告诉了他我的考试成绩,他说还不错,作为奖励请我吃饭。又是吃饭,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最后还是答应了,算准了母亲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接受了他的邀请。

等着上菜的时间,我有一些疑问想让他解答。他似乎看出来,“想问什么?问”“哦,我就是问问你是干啥的?27岁不上学了,还开着车你家很有钱吧。”当时我就是眼瘸,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没有车,我也不研究车,车标也不认识,除了夏利、吉普别的都不知道是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在那个年代很少有人开的陆虎。真的是特别少的人开的。我还一度嫌弃这越野车真丑。

“我工作了,大学毕业,车是家里的。没什么钱,不过请你吃饭够了。你不就爱吃拔丝奶皮么,一盘那个其它也不用吃。”我、我、我,确实爱吃拔丝奶皮。只吃了一次饭就被发现了,重点是他还记得。

菜上齐了,我又开始埋头苦吃,对拔丝奶皮展现出一幅不消灭了它我誓不为人的昂扬斗志。吃的差不多了,我舔着嘴边的糖,看着他才说“第一次见你,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吃饭,还......还那样?”看电影时的情景我描述不出来。

他却笑了,笑的很邪魅。“你是我第一个看见吃拔丝奶皮不觉得腻的人,一晚上只吃一道菜。”

“那电影院呢?”我还是忍不住了。

“sorry,聊天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学生,最小也应该是高中生,没想到你是初中生。一直看你吃饭,发现你是真嫩,我就想掐掐你的脸,看看能不能掐出水来,电影院是我不对,但我没想做什么,就想亲一下你的脸。”

这还叫没想做什么?我觉得我要吐血了。这么恶心的话,他怎么就能说的这么平铺直叙。

20

耳根都已经红了吧,我低头再不敢看他,还是“图谋不轨”。他竟笑出了声。“吃饱了就走吧,今天吃的更多,一盘没剩几块。再这么吃下去,我真带不动你了。”

我去,这是既嫌弃我吃的多又嫌弃我胖,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其实我不胖,我小时候是体育生,有一年我从三楼自由落体,摔到了脚,虽然不是骨折,但好像伤到了筋,之后我便不能再剧烈运动,连跑步都不能。再后来因为运动少了所以就胖了。哦,不不,不是胖,是壮。

我跟着他出了饭店,因为母亲大人今晚肯定不回来,又刚吃了饭,便提议走一走。其实就是压马路,他同意了。

开始走在我身后,我以为是觉得我实在太“宽”不能并排走,回头看了一眼,手里有根刚刚点燃的烟。“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知道的还不少,怕呛着你。”

我瞬间走他边上“没事不怕,我爸也抽,习惯的了。”

“我又不是你爸”

我想锤死他。

一根烟毕,很熟练的拉了我的手装进他上衣口袋。我呆看着我的手,这样好么?额,那个,好暖和,不想把手拿出来。女人就是这样“表里不一”的动物,心里想的和实际发生的差太远。

实际发生的是,我一手按住他胳膊,另一只被握的手使劲往外抽。大概实在看我不愿意,就松开了手。我默默将手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自己的口袋冰凉。

脚下没停,一直走着。他忽然开口吓了我一跳。“为什么排斥我?”

“啊?”怎么又是这句?这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啊?这句话还过不去了?

“刚刚不是走在我旁边,现在又走到前面去。为什么排斥我?”

你这也是柯南看多了吧?这么敏感么?

“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又在他怀里了,这是第三次。在他的世界里,对女人可能没有什么是一个拥抱解决不了的。“不是说了我不是坏人么?为什么怕?”我不能呼吸了,嗯太胖,胸部受压力太大,不能呼吸了。我拍拍他,示意让他松开我一点,一点也好。

然并卵,我只能使劲喘着粗气说“没怕,也没排斥,你不是哥哥么?又不是男朋友。”听完这句话,他竟然松开我,扔下我,走了!是的走了。我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21

我自己走回家,拔丝奶皮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回想起刚刚在路上,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气氛挺好的,怎么瞬间就扔下我走了?我想不通。遂决定不想了,洗洗睡吧。

这一个转身就是再开学,赶上了“非典”。国家的大事,期初只是每天上课之前测体温,后来为防止传播学校停课了。妈妈让我回农村去帮爸爸种田。那个时候大力发展养殖业,父亲工作变故,就会农村搞养殖,我们家有了一个小农场。父亲很幸苦,他是一个内敛的人,不生气不发脾气,没事儿喝两口。逢年过节,亲朋好友来串门都给爸爸带酒来。农场没事的时候,爸爸也去街坊邻居家吃饭什么的。总是喝醉了才回来,不醉不回来,妈妈就生气。当时理解不了。等我也开始喝酒了,才明白,喝酒对于父亲来讲是发泄,是表达,发泄他生活中的不快,表达他觉得值得高兴的事儿。

我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上起来和父亲去田地里看看刚刚钻出土地的玉米苗,好几个长在一起的,要只留一个。父亲在前面分,我在后面跟着,后来我发现这样好几个长在一起的情况很多,我就蹲着,一边弄一边往前走,腿走不动了我就爬。膝盖就这样爬肿了,也没有父亲弄的快。

我想起了那首很经典的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停课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都呆在父亲的农场。

22

再回到学校就是准备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很重要,高二分文理科,还分重点班。我想去重点班。这个想法铸成了我一辈子唯一的也是最后悔的一件事,也是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高二开学,我如愿分到理科第二重点班。为啥不是第一?一个年级十一个班,只取前五名的话这就是多少人?用考试成绩来淘汰,我也进不去第一重点班,当时觉得第二重点就很好了。母亲大人对我的分班也很满意。

正式开学前我去了趟网吧,确实是想去看看有没有留言,果然有,不过只有一句“看见了给我回电话。”

我只能颠颠地去回电话“哥哥?”

“你去哪了?我到学校找你,学校停课,我去你家附近,也从没看见你。”

“找我有事儿啊?我回奶奶家了。”我虽不认识他那高大尚的车,但我知道他是有钱的主,和我这样平头老百姓不一样,所以我不想告诉他我的家庭情况。可能这就是阶级差距,我不想表现的我家很穷,和他比或许我家是真的穷。

“你在哪?我去找你”。说了一个离家不远不近的公园,算好了应该是我先到所以进去等着他。

倒也没等多久。傻笑,嘿嘿,我嘴里叼着棒棒糖“哥?有事儿啊?”扔给我一个盒子,我拆开看,传呼机?“给我的?”那个时候手机是奢侈品,学生中还是传呼机用的多。

“嗯,我都办好了,别让我找不到你。”

“那你给我传呼机也没用啊,我没钱给你回电话!你直接给我个小灵通或者手机不更好?”这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要钱要手机么?别说,他还真掏钱给我了。我忽然有一种要被“包养”的感觉。“哥,我开玩笑的,打电话两毛钱我有的有的。”

摩托罗拉汉显,怎么看都是男款,“哥,这个砖头好大,你用的吧。”

“你眼神不好,给你买了个大的,字大。”有种现在老年机的既视感。

“哦!”

“你今年多大了?”

“17岁半。杂啦。”

“我以为你7岁半,你那么喜欢糖?你觉得你还很瘦?”

额,糖从嘴里掉地上了。嫌弃我吃糖。

23

有了传呼机,联系倒是方便些,但是怕被妈妈发现,我都不开声音。所以他来的传呼我都是隔了很长时间才能看见,缺乏时效性。一开始他还有怨言,后来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要看见寻呼,我就第一时间想办法回过去,他也不再纠结什么。我觉得他做的是对的,传呼机上要如此这般小心的藏,那手机或者小灵通岂不是一天都不敢开机?和传呼机最后的效果可能是一样的。

有了传呼机联系就多了起来,再加上他时不时去校门口等我,见面次数直线上升。

母亲大人多呆在农场,农场刚刚起步需要人手。母亲不在家,姐姐去外地上大学。家里只剩我一个。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和哥哥总是一起吃饭,并没有每次都吃拔丝奶皮。他吃的很少,多数都是看着我吃。有一次实在把我看毛了,我没好气的问“看什么?你自己要请我吃饭,我现在吃饭,你盯着我看,怕我吃太多吃穷你啊!”

“好好吃吧,一个高三你就瘦了,高三很辛苦。”啊?这又是什么鬼?开始当知心大哥哥了?“我上高三的时候.......(此处省略一万字)”竟然真的给我讲他上学时候的事儿,讲了他如何考上了大学,讲了他怎么学数学,怎么学英语。我都认真听了,满足他的倾诉欲。给不给我讲他的学习经历是他的事,听不听是我的事,照不照做就更与他无关了。

俗话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其实“鸡头和凤尾”一点都不矛盾,我始终认为能有成就的往往就是这些人,而那些在“中间”徘徊的,往往都是平庸之辈。那个时候的我,在这个重点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学习好的学生始终在学习,学习不好的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看闲书,两级分化严重。我融不到好学生的阵列,也没有完全沦为上课不学习的差学生,“半吊子”是最难受的,没有位置,标准没出路的“平庸之辈”不知该何去何从。班任不喜欢我们这样的“半吊子”。就连其他任课老师也对我们爱答不理的。离高考越来越近,所有老师现在眼里只有那些好学生了。我们这样的肯定考不上大学的,谁还管你那许多。

我也不喜欢这些老师,所以这些老师上课的时候我也不抬头看黑板,也不看老师。还记得高二结束开家长会,班任和我母亲说我太内向,上课不敢回答问题,也不问老师问题,回去要好好引导。我天,我内向,我妈根本不信。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厌学,不想学也不愿意学,我一直都认为,至少到现在我都认为,如果那个时候我始终待在所谓的差生班当“鸡头”哪怕是“鸡脖子”可能考大学的结果也会和现在不一样。

第五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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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一上课就睡觉的同桌,还有一个只看闲杂书的同桌。突然有一天他们两个上课都睡觉了,一排三个人,只有我在听课学习,我觉得好尴尬。顺手拿起同桌的闲书,扉页写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或许是另一个他的出现,弥补了我想你的空隙。”

有多久没想起我堂哥,那个当年认为会永远住在我心里的人,我已经不再想他了。而想他的空隙确实被填补了,填补这个空隙的就是我的新哥哥。

他说,会一直在我身边,他说他就是我哥。是我单纯的认为他就是我哥哥,我喜欢哥哥,因为他是哥哥。后来才知道,这是恋兄情节。话说,我好几天没看见哥哥了,哥哥呢?

好像有了心电感应一般,那天放学,在校门口真的看见哥哥了,我竟然激动的飞奔过去纵身一跃,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还好他站稳了,不然就被我扑倒在校门口。他感到震惊,从没有过的动作,要知道我是连手都不让他牵的,今天主动投怀送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啊!”

“那你......”我从他身上蹦下来,挂不住了么。说话没过脑子“想了你一天,晚上就看见你了真好!”咧着大嘴笑半天,肯定像二傻子。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阳从东边落了?什么情况!倒也反应快,牵着我走了。(这话怎么感觉我是狗)

这是他三次拥抱我后,我第一次主动的亲密接触,看得出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能看见惦记了一天的人为什么不开心?

回家的路上我哼了一路歌,快到家了,他说“你唱歌跑拍儿。”

“啥?”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只听说过跑调,还有跑拍儿?啥是跑拍儿?我又吃着棒棒糖看着他。

25

就要到家了,他靠边停好车,“高三了,好好学习。很快就熬过去了,学习还跟得上么?我很久没听你说学习成绩了。实在不会我给你补补,比你在外边上课强。”是的,我在校外还有好几个补习班,数学、物理还有英语。好几次周末我都是逃课和他出去玩了。

有一次逃课出去玩,中午吃的太饱,又长时间坐车,我晕车了,吐的厉害。还好忍住没吐他车上。走着走着突然让他靠边停车,蹦下车扶着树就吐,吐的我都站不住了,他还以为我食物中毒,拿出手机给刚刚用餐的饭店打电话。我吐到不行,感觉胃酸都吐出来了,听他打电话态度很不好,是我第一次看见戾气这么重的他。我伸出手,好不容易够到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晃了晃,他低头看我。挂断电话,拿水给我,漱了口,缓了缓,擦干鼻涕和眼泪。

“哥哥,我晕车了,和饭菜没关系。”

“你晕车?”

“嗯”

“晕的这么厉害?”

“你这是好车吧,密不透气的,中午又吃太饱”

“那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是只有今天晕车吧。”

“以前不都开着窗户,距离也近,就好点,其实每次下车我都会反胃,有时候干呕一会儿,有时候会吐出来,今天实在是中午吃太多,忘了要坐车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晕车”

我扶着胃站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以为没必要说”。

他无奈的看着我,又看着他的车,相必他是要换辆车了,我是这么认为的。“坚持一会儿吧,很快就到了,还能坚持么 ?”

虽然我晕车晕的厉害,但是晕车从不影响任何。上车前我拿出棒棒糖塞进嘴里,就是想改改嘴里的味儿。刚刚吐完,这嘴里的味道。(看官们自己回味一下吧,我这里不多说了。)

我是一个很别扭的人,逃课出去玩一般是离开市区去近郊,我不敢在市区,总怕会碰到熟人,没人会相信他是我哥。他也惯着我,我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那段时间有一种他才是真亲人的感觉,那种温暖是我未曾感受过的。而其他的都是假的,比如一个假妈妈,还有一个假姐姐。

到了目的地,竟然还有他朋友在,这是第一次他带我见“人”。我从不问他的社会关系,也没问过他的家庭。我是小孩,他是大人,我不认为我有必要知道他那么多事,我还固执的认为,如果他想说,不问,他都会说。若不想说,问了也是自讨没趣。我也不是他的谁,美其名曰是妹妹,可这是什么狗屁妹妹,我心知肚明。所以我也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总觉得有一天,哥哥会消失不见。果然没过很久真的消失了。

这是后话。

26

他说这是他最好的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上前打招呼,90度鞠躬,“你好,我叫池渝。”这名字说的多顺嘴,确实,直到现在我都没告诉他我的真名。我也觉得没必要。名字就是代号,知道他在叫我就行了。好像他从没叫过我的名字,也不认识?还是觉得太假,直接忽略了。

我本能的排斥与陌生异性的任何肢体接触。他朋友看着我这鞠躬,本打算握手的,伸出一半的手冻住了。伸出来不是,缩回去也不是,一脸苦笑。“你好,我叫沈珏”。这字是后来哥哥告诉我的,亏他是直接说出来的,不然我又不认识这字。我是白痴吧,字都认不全,眼看都要考大学了。人家不是说,高三毕业的时候基本就是最牛逼的时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背元素周期律,能诵中外历史。此时,我是不折不扣的差生。

逃课出来,却无罪恶感。此地风景优美,蓝天,绿草,远处有有羊群点缀,还有追着尾巴的小狗……远离城市的喧嚣,觅一处宁静,说的就是这了吧。真好。心旷神怡的。

他们在远处抽烟,我在逗狗,一个小奶狗,哼哼唧唧的,父亲的农场也有狗,所以不害怕,父亲农场的狗体型较大,父亲给它起名小虎,父亲说小虎会咬人,半夜跑出去偷了隔壁邻居家的鸡。父亲本不知道,早上出门遇到邻居,邻居阿姨抱怨家里少了鸡,还说是黄鼠狼叼走的。结果父亲回到院儿里,看见小虎一嘴毛。对于这样的狗我都不怕,手里这一团团,毛茸茸更无恐惧感。

不知什么时候他走到我身后,推了我一下,我正聚精会神低头逗狗,这一推我一头栽下去了。我就是上天派给他的逗比。他是忍住了没笑,沈珏是忍不住了,这一顿狂笑。又扶我起来“我怕你滚沟里去”

“你当我是球啊?会滚。”我靠,这不就是说我胖,我生气了想打他,抬起手,他躲开了,转身就跑。我就在后边追。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黄绿相间的草地上,有低头吃草的羊儿,有嬉戏追逐的狗儿,有悠闲散步的马儿,还有我追着哥哥。他突然不跑了,张开双臂等着我,我不明意图还一直跑,画面瞬间就变成了,我跑进他怀里。额,我是自己跑进他怀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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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

“池渝?不是你的本名吧。来,看。”他松开我,转过我的身体,背朝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哇,好美。

夕阳好大挂在天边,不刺眼的温柔的橘色映红天空。

“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告诉我,你叫什么。”稍有停顿又说“我永远都是你哥哥,不会离开,等你长大”。

额,哥哥,我只想问问我们现在这个姿势恐怕不是兄妹该有的吧。

他下巴抵在我肩膀,双臂环着我,在耳边轻声地说“好好学习,等你上完大学,不管大学你去哪,我等你回来。”这是告诉我他会一直守着我么?等我长大是这样的含义?而他就像知道我的大学一定会在外地,就好像他知道我一定会离开不再回来。

我转过身推开他,“哥哥,我这样的,考不上大学的。还是别浪费国家教育资源了。”

“以后你的补习我来做,直到高考结束。”

“啊?”

美人美景,一辈子不忘。

我并非温柔之人,从小的教育、家庭环境的影响、再加上对“痞子”堂哥的无条件崇拜,使我更多像个假小子。与其说温柔倒不如说我有一股男子的豪迈气质。而此时,我却多希望我变成“小女人”,学会“小鸟依人”钻在他怀里,告诉他,哥哥我会好好学习的。

朦胧中感觉到,他或许是喜欢我的。不是“哥哥”的喜欢。我却没有意识到我是多么的喜欢他,不是喜欢“哥哥”的喜欢。脑袋里突然飘过一句话,低着头自言自语的念叨:夕阳西下,满天飞霞,谁说我无家,你就是我家。

他听见了。“对,我就是你的家。”

我的家。

十七岁半,叛逆的我,在自我意识里,家里人都讨厌我,他们都不喜欢我,这个家不容我,我没有家,我没有亲人。我就是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妈妈知道当时我的想法,或许她会直接揍死我,亦或许会很难过。生我养我含辛茹苦,而我却告诉她,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此生就当没有过我。这话太伤人还好她老人家永远不知道那时我的想法。

沈珏开口“你们俩个这么旁若无人的真的好么?”呵。哥哥赏了他一记飞腿。我红了脸藏在哥哥身后,头都不敢伸出来。这貌似不符合我这性格。到底那个时候年幼无知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掐点赶回家去,母亲大人会打家里的座机查岗。三个人往回走,哥哥牵着我(还是觉得我是狗)。真的很温暖。他们两个聊天,我不插话,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大干快上一百天”,其实离高考已经不到一百天了。就在这一百天发生了太多太多,我始料未及。

第六章 现世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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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正好七点,路上一直开着窗户,吹的鼻子凉搜搜的,我有鼻炎,严重的时候带着头疼。用热毛巾捂了捂,好些了。将书本摊开却在发呆。哥哥说他会给我补习,哥哥说会等我上完大学回来,哥哥说......满脑子都是哥哥说,脑子中了复读机的魔,别的不会只会“哥哥说。”

铃铃铃,尖锐的电话铃声。是母亲大人来查岗,看我是否按时回家,是否在学习。还好我反应够快,迅速接起电话,对母亲的问题对答如流。虽然脑子中了复读机的魔,不过嘴还好使。

放下电话开始学习,哥哥说这个周末补习数学,又是哥哥说。其实还有作业,先写作业吧还是,哥哥说的事是下周的事。

就这样单调又平凡的生活继续着。仅管觉得我们之间很亲近,但我对哥哥却知之甚少。他只说过他不上学在工作,做的什么工作、他的家庭,他的兴趣、爱好、还有那辆我不认识的好车。说到底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我,除了隐瞒父母的工作和家庭情况,在他面前透明的像无色塑料布。

我愿意活在“自认为”的世界里,我认为哥哥说的话,既然说了就一定是真的,毫不怀疑,不说的既有他不说的原因。就好像我始终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名一样。

转眼又是周末,补习班门口,他在。

“哥,真的给我补习么?”

“不想学?”

“想学想学。在哪补?”

“上车我带你去。”

真的换车了。这个感觉比那个越野车好看太多,如果说那个越野车长得像被切了一块的土司面包块的话,那这个就绝对是捏园了的土司面包。哦哦,这个其实我认识,话说那时候很流行这个雪糕,四个圈么。后来雪糕高级了还出了六个圈,不知道这个车后来升级了没有。

路上他简单问了我几个数学概念,了解了基本情况。无奈的摇了摇头。彼时的“好学生”此时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差学生”。试想基本概念都不懂还学什么,还考什么?

我依然叼着棒棒糖坐上车,车在某小区楼下停了,我眼瘸,分不清什么高档小区还是什么小区。倒是上楼有电梯,他家八楼。站在大大的窗户前能看见很远的地方。那个年代还没有落地飘窗,高层也少,视野很宽阔。

“我能随便看看么?”基本的礼数我还是有的。

“去看吧。”

大概扫了一眼,厨房是开放式的,没有一点油污,想来他一个人不做饭吧。恕我愚钝,也可能人家就不是一个人。想法未落还真的从门外进来一个人,用钥匙开的门。我有点震惊,中年妇女的模样,装扮不奢华。这是哥哥的母亲么?今天换我挨巴掌了?脑袋里瞬间飘过一万种被虐的可能。我不自觉地往哥哥身后躲,生怕像我妈那样上来一个巴掌。这妇女的样子估计一巴掌下去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少爷,您回来了。”

29

么?坐了三十分钟车,穿越到香港了?还是梦回大唐了!少爷?那还有老爷?太太?或者还有少奶奶?我张着大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嗯,这是张姨”回头看着我,然后又看着张姨说“这是小姐。”

“你才是小姐”我这反应速度和脱口而出的话把我自己都惊呆了。“小姐”在那个年月有特殊的含义,而且特别敏感。

他意识到了“哦,那就是大小姐。”我不说话了,我怕我再说下去我这称呼还指不定变成啥。

“我们在哪学习?”还是抓紧岔开话题。他领着我往里走,推开书房门。

一整面墙都是书,我又惊呆了。“这些你都看完了?”

“没全部看过,大部分都看过了。快来拿出你的书,我们要开始了。”他摆了两张椅子,我坐他旁边。

“你是少爷啊!为什么是少爷?那有没有少奶奶?为什么让张姨叫我大小姐。我也没有大小姐的命。”我以为这么问他会生气,其实和他接触的这一段时间,除了上次我晕车他以为食物中毒和饭店老板生过气,其他时候我都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他到不急不慢地说“我们有家族企业,家人都在南方,多少年传承下来这个叫法。张姨从小看着我长大,很多妈妈没为我做的事,都是她做的。而且她一生未嫁,怕我吃不惯北方的饭菜,便跟着我来到北方。”第一次和我说起他的家庭,总感觉这么大的家族,他似乎过得也不是很好呢?他继续说“你是我妹妹不叫你大小姐叫你什么?按理确实不是大小姐,可你又不让叫小姐。要不叫少奶奶吧。”

噗,糖喷出去了。好丢人的说。我快去将糖捡起来抽了纸去擦地。这纤尘不染的地板,弄上沾了我口水的糖,黏黏糊糊的。我低头使劲搓地。“再擦,擦坏了地板要赔钱了。”

“啊?”我快不擦了站起来。坐回他身边。

“怎么,是特别想当我的少奶奶还是特别不想当?吓的连糖都不要了。”那“我的”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啊?”这话题还要继续?我死死地盯着我的课本,不敢抬头,书桌要被看穿了。

他戳了一下我脑袋“书皮上有什么啊,看半天了,还学不学。光看书皮就都学会了?厉害了你。”这剧情反转的也太快了吧,我回不过神来。不是再问“少奶奶”的事儿么?我还在思考我要不要“麻雀变凤凰”呢。既然是家族企业,再看看这个房子的装修,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一副很有钱的样子,家里还有保姆阿姨,我这小麻雀真要是能飞上这高枝,可不就是“得道成仙了”。可惜,我还没准备好要不要飞,人家直接又将我拍回地面。

30

他拿过我摆在桌面的书本,很随意的翻了翻。我以为他是再看我上课做没做笔记或者书中都有什么知识点。他却开口“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你都不怕丢了?”

“哦,你找我的名字呢!我以为你检查笔记呢。”

“一块儿看,你这书也是真干净,笔记本上笔记还可以,就是你这字儿写的,就像虱子爬一样。你母亲管你管的那么严格,怎么没管你写字。”

一把夺过我的书本“我字写怎么样要你管,会写,我自己认识不就行了。谁说一定要写的好看。你到底要不要给我补习,不补我走了。”随即起身,佯装要走,一把又给我拽坐下了。“你就不能轻点?”

“下周三我过生日,你晚上来这里给我过生日。”这话一点都不像邀请倒像是命令。我没应声,周三晚上怎么来?第二天还上课,也不知道母亲大人周三晚上在不在家。

终于开始补习了,他没说过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但从给我补习的课业内容看,曾经应该也是很好的学生吧!不都说没有学不会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看样我就很适合这句话。他讲的我倒是都听懂了,其实老师讲的我也能听懂,就是不会做题也不会用。“哥哥,你和老师讲的我都能听懂,为啥做题就做不对。”我觉得我很委屈,其实我一直努力的学习着,可就是天不遂人愿嘛。“立体几何需要一定的空间想象力,可惜你没有。听懂了概念也没用,真到做题,没有实物给你看,你想象不出来。”

“那怎么办?”理科生放弃数学!说出来多可笑,文科生尚且用数学比拼,我这理科生竟然要放弃数学,我就崩溃了。

“给你点时间,你做一篇英语阅读理解,和完型填空,一会儿我回来看。”说完他就出去了,这是让我放弃了数学之后再放弃英语么?我觉得大学已然离我远去了。既然是家族企业,他是少爷,给人安排个工作因该很简单吧,我不上大学了,直接工作岂不更好?不不不,我还有更好的去处,对,少奶奶,刚刚不是说过。为这绝对“高明”的想法我暗自窃喜。

窃喜了一阵还是得做题么,不知道怎么的,对哥哥的话是言听计从,比老师的话还管用。反正英语我都看不懂,差不多蒙上一个就行了。25%的概率,怎么还蒙不对一个。看看就我这思想觉悟,还指望我考大学?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生命。想想山区有多少孩子渴望知识和教育,却又得不到,而我却在这里大把的挥霍。那些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爬雪山、过草地”只为见到老师,学几个字,读一读书,接受新思想,或者用知识改变命运。反观我,窗明几净,吃得好穿得暖,上学“车接车送”(有时候)还一点不珍惜,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或许这就是享乐意识大于忧患意识的表现。没有真正苦过,又怎会努力改变现状不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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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给自己上思想教育课,哥哥进来了。“做完了?”

“没做完,都写上了。”将试题递给他,这次不是皱眉,是拧眉,嗯眉毛都拧到一起了。一巴掌乎我后背“哎呀,疼死我了。”回头瞪他。他可能是没觉得自己用了很大劲,却出了这么的声音,显然是有点尴尬。“哥你手疼不?哈哈哈哈”我这尴尬化解的效果很不错

。他也顺着杆就下来了。“皮糙肉厚,看样以后打不得。”试题扔我脸前“你高中学没学英语,基本时态语态分不清不说,单词也都不认识。你这学白上了,怪不得你妈打你,打轻了,要是我直接揍死。”知道他是玩笑话,也算恨铁不成钢,可这话触动了我某根神经。默默无语两眼泪低着头。他却没意识到还在滔滔不绝“你母亲供你上了这么多年学,你都就着拔丝奶皮吃了吧。上课是不是从来没听课。都想啥呢,单词也不背,不想上学早点说,山里孩子有的是想上的,你还真是浪费教育资源。”

有些话就是,我说行,你说就不行,这不就是。听了这些我就更坐不住了直接炸了,印象里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冲突,也是唯一的一次“对,我就这吊儿郎当样,我就不争气了,我就不学好,我要是好好学,还有你TM在这教育我的份!”我说过我不是斯文的学生。抱起书本就往外走。

这就是容嬷嬷打小燕子,小燕子说的那句话“你是那颗葱,居然敢打我?”说好听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说难听你是谁,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我又不稀罕。想到这里我还从包里掏出了传呼机扔他身上,哭着大呵一声“王昊,我叫你哥你才是我哥,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不愿意教就不教,我没求着你教,以后我TM就是去要饭也不会要到你家来你放心。”转身就走。

他也终于从蒙圈和震惊状态回过神来“站住”,你说站住就站住,我偏不,继续走。

腿长就是有优势,我走了半天没走到的门口,人家三步两步的走到我跟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拽住我,只听“咚”一声,我一屁股坐地上了。毫无防备,那是真疼啊!

“你干什么!”要知道虽然我妈经常打我,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还没其他人打过我。一边自己站起来,一边咒骂他,各种污言秽语。我这张嘴也是无敌了,现在想起来确实欠抽,不文明起来骂了人家全家,现世现报一巴掌飞过来。看样今天怎么也是得挨个巴掌才算结束。

第七章 一巴掌

32

我捂着半边脸看着他,打我的手还僵在半空。大概也是对自己生了这么大的气感到意外。推开他就往外跑。事后我听张姨说,我在书房写英语试题的时候,哥哥是出去告诉张姨晚上我在这吃饭,让张姨多做几个菜,做的还都是我爱吃的,还让张姨去买了饮料。我跑出门时,恰好遇到张姨买了饮料回来。

我抹着眼泪往家跑,我却根本不知道家在何方。我是坐着他的车来的,这到底是哪我不知道。本来想打车,身上又没钱。走走停停终于看到公交车站。研究了半天才研究出回家的路线,得换乘一次车才能到家。

我走之后哥哥没有追出来,想必也是真生气了。使劲把门关上。一个人坐在书房抽了一下午烟直到晚上。桌上有我落下的数学笔记,他一直翻看。在不显眼的位置写了一段话,我在“失去”他的时候才看到。

那天晚上好好的一顿饭,被我的神经质破坏殆尽。

换乘一次车,终于到家了,我知道是我错了。哥哥是为我好,我就是管不住嘴,那些脏话根本没经过大脑,都是脱口而出。

这就是我,十七岁的我,真实的我。若不是母亲管的严,别说是大学,可能我已经是社会上的“闲杂人等”,叛逆到了极致。不计后果的发泄,换来的结果是伤害了爱你的人,当你真的意识到自己有错的时候或许已无法弥补。

路边有家蛋糕房,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烘焙,更没有私家烘焙。看着橱窗里陈列的各式蛋糕,我停下脚步,看着出神。哥哥说他周三生日,周二来给他定一个吧。再去给他选个礼物,他应该会高兴的。怎奈囊中羞涩,礼物和蛋糕只能选一样。我站在这里纠结。

“站这儿想啥呢!”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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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啥时候回来的。”

“你站这看啥呢,看半天了。你干啥去了。”

“哦,今天下午不是数学补习班,我刚坐公车回来,看那个蛋糕呢。”

母亲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那是个计划生育的年代,家里有两个孩子的少。我们家境原本还算可以。但因为父亲工作的变故,近来家庭经济情况不是特别好。农场刚刚开始运转、姐姐又在外地上大学花销自然大些。母亲总也是觉得不能苦了孤身一人在外的大闺女,所以能省的,父亲和母亲也就省了,省下来的给了出门在外的姐姐。倒也不是无节制的给,每月定量五百块,包含所有吃穿用度。

大概母亲是以为我特别想吃那个蛋糕所以站着不走,她就有点忧伤。就算再不喜欢我,好歹我也是她二闺女。都说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但毕竟特殊时期,也是能省则省,这些吃的母亲平时也很少买给我,都这么大了看见吃的还走不动路,他老人家心里难免不好受。

当时自是体会不到这些,径自往家走了。母亲又看了一会儿跟了过来。她老人家并没有怀疑我不是真的去上课了,也没有看出我左边脸的不正常。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虽然吵了架,挨了打,总好过晚上在哥哥家吃了饭,再回来遇到我妈好吧!

心里还盘算着周三能不能去给他过生日,生日礼物怎么准备,我是真的想准备一个生日礼物,哪怕不起眼,哪怕他不需要,哪怕不值钱,可至少我用心了。因为在选礼物的时候我会想起他,会想着他,会想着他收到东西时是否会开心,是否会喜欢。

晚饭是和母亲大人吃的。母亲说父亲那边已基本走上正轨,后天再回去一趟给父亲送点吃穿,高考之前就不再回去了。后天就是周二。“那你回去待几天?”“周末吧。”看着母亲从她旁边的包里拿出五十元放桌上,“这几天的生活费,省着点花,周末不回来再给你打电话。你爸那没什么事儿,说不定周三就回来了,”啊?可别回来、可别回来心里碎碎默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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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有了这五十元礼物应该不是问题了,我本就没钱买个差不多的表心意就好。但是蛋糕的话,还有些欠缺,可我是真的想买个蛋糕。就认为过生日一定要有蛋糕,没有蛋糕这生日白过了。浑然忘记了下午的争吵,还有左边脸上的“五指山”。满脑子都是“小女孩”的心思,下午的事儿就像没发生也一样竟开开心心的睡着了。没心没肺大概就说的是我这样的。

城市彼端,某酒吧内,随音乐变换的彩灯令人眩晕,场内重低音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各色男女。王昊、沈珏只是低头喝酒,仿佛这嘈杂的环境与他们无关。

王昊一杯接一杯,吧台上已经放着十几个空酒瓶了。“昊哥,今晚是出来买醉的吧。怎么了,小姑娘伤害你了?”沈珏取笑道“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姿色,就是嫩了点,至于么?别说是动了真感情。”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送到唇边,深吸慢吐“我打了她。”又是一杯酒,速度极快,几乎看不出吞咽动作。

“你怎么着她了?你出手多重下手多狠是咱圈儿里出了名的,你打她,你怎么打的她。你不是不打女人么,怎么打小姑娘?小姑娘还活着?”沈珏对王昊打了小姑娘的举动表示震惊。继续问“你不是喜欢她么,上次在风情园腻歪劲儿的看着就恶心,怎么今天还动手了?”表示理解不了。

王昊低沉着声音将今天的经过重复了一遍。沈珏到来了兴致“小妮子厉害啊,还能挨住你的一巴掌。想当年你一巴掌扇掉我几颗牙!今天到底是手下留情还是怜香惜玉?还是我们威名赫赫的昊哥如今也改了脾气出手知道轻重了。”

话说想当年,王昊也是这“贵族”圈子中的一霸。霸的原因有两个,一王昊是圈子中他们这一代人里学习最好学历最高的,二他学过空手道和跆拳道,而且是最高段位。据说王昊很聪明之所以提到他是学历最高的是因为他上学时一直跳级,20岁的时候已经拿到美国斯坦福大学法律学院和商学研究学院的硕士双学位。他的父亲为了磨砺他还曾将他扔进了美国特战队。美国特战队如炼狱般的磨练使他有了非人的意志力。回国时他才24岁。他的家族无论实力还是势力都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那个时候他是叛逆,总觉得24年都是为了父母亲或者说为了父母亲的骄傲而活,那24年后他想为自己活。

他执意离开,父母劝阻不下,只得放他走。他便背井离乡来到北方这个春天刮着不见天日的沙尘暴,冬天白雪皑皑的城市,开始自己的事业。他走时父母极力反对,除了能解决一年温饱的钱多一分都没再给。如今的事业虽不算太大,可四年的时间从白手起家到身价千万,这成长势头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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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上的空酒瓶数量越来越多,王昊嫌一杯一杯喝太慢,已经是一口一瓶了。沈珏怕他喝多一把夺过他手中刚开的啤酒。“差不多就行了,在这买醉给谁看。小姑娘又看不见。你真喜欢她?”

不说话,径自打开手里的酒。

“为什么喜欢她,我倒没看出她有什么令我着迷的。”沈珏一脸不屑“要样儿没样儿,要个儿没个儿,到是有一张嫩的出水的脸。你是看上小姑娘是雏了吧。学校里一大把,咱还缺这个!”这男人长得也标致,嘴角上扬眼里装着笑意。

“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没问过关于我的任何,很单纯的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吗?她竟然说我的陆虎像面包车。除了吃饭是我付钱却从没有过更多的要求,也从未向我伸手要过任何东西。说她年纪小,又总觉得她有一种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有的时候又觉得幼稚到极致。嘴里永远有根棒棒糖,似乎一根棒棒糖就是她所有的梦想。我有一种只想守着她的感觉。”

“呦呦呦,说的这个好听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有你说的这般好。你这几年换女人比换衣服还频繁,还守护,你的脸出卖了你的心。你用什么守护,小姑娘还那么小,真要是考上大学走了不回来了,你要再来一次创业?还是打算谈异地恋,她真要是有你说的这么好,大学里的小青年大把大把的还有你的份?以你的脾性,还想一直守着。你要是能守着她超过三年,三年内除了她你不找其他女人我给你一百万。话就搁这儿了。”

王昊不再说话,瞪着沈珏。沈珏是笃定他做不到,正笑着喝酒却听到一句“准备好你的一百万。”后,身边的人起身走了。沈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王昊上了车绝尘而去。

酒保走到沈珏身边“先生您一共消费3838元。”

“草,这孙子,喝了多少,杂没直接喝死你。”付了账愤愤离开。

王昊让司机将车开到了我家楼下,那天晚上他在车里坐了一夜,不曾离开。他决定他的守候从此刻起。黎明时分却又离开了,只留下地上一个烟盒和烟蒂无数。

第八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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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有了五十块的我开心的不行,心想着中午放学后去小店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哥哥。学校门口不都有很多精品屋之类的么,虽然我很少去,可这一次我有五十块,五十块啊。我可以去选一个很好的礼物,至少是我觉得很好的礼物。

很快到了中午放学,也没回家也顾不上吃饭,直奔学校周围一排小店。走了好几家都没有看到我想要的,既没有我想要的,肯定也没有哥哥想要的。继续走着看着。突然在一个小店看见一个打火机,翻盖手机的样子,天线位置是打火机的按钮,翻盖手机的“盖”也能翻开。店老板也是很会介绍“这个打火机很好呀,是我们刚到的新款。送男朋友最好了,手机的样子代表了不断了联系,打火机有是表达了我喜欢你。一举两得啊。”属实我很心动“多少钱?”“我卖35的,也看你诚心想要,给你30吧。”“25”我拼命讲着价。软磨硬泡的都快下午上课了终于25拿下,还带包装。我开心极了。心里又开始盘算,这样还剩下25块,下午放学回家还可以去蛋糕房看看蛋糕,说不定还能定一个。

这一整天都惦记着礼物和蛋糕了,课上老师们都讲了些什么竟浑然不知。马上就高考了,题海战术也来了。虽然老师们对像我这样的“半吊子”要求是认真看好课本,弄懂基本概念做最基础的题,高难度的不用浪费时间,可我还是不想做题。每天晚上回家我多数都在研究物理概念。

下午放学路过蛋糕房,进去询问了价格、尺寸、款式又询问了需要提前来预定。心里的石头才差不多落下了。店员说一个六寸的蛋糕是68元,中午还剩25,之前攒下的零零散散加起来不到三十块,还是不够啊。我又开始不开心,满脑子都是钱不够要怎么办。

灵光一闪,母亲好像有攒“新钱”的习惯,等明天母亲去农场了我找找。如果能找到这样就彻底解决了钱不够的问题。我觉得我不是一般的聪明。

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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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母亲周二一大早就走了,我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有一元的、五元的、十元的、还有五十、一百的。这就纠结了,到底拿多少的好呢?到底是头一回没经验。一元、五元和十元的尽管面值小但是数量比较多,而五十、一百的面值是大了可是数量小啊。我光想着我需要多少钱,如果钱再多一点我还可以打个车之类的。却忘了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那数量比较多的不容易发现啊。

哎,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会给自己种下安全隐患。这不我就挑了一张最大的拿走了,殊不知最大一共就五张,这谁还记不住。当时却被“奶油蛋糕”蒙了心智,只会挑最大的拿。

中午放学,赶着回来定了蛋糕,讲好了花色、样式、取货时间,我又开心的回家,就盼着周三快点来。

这就是要参加高考的人,心心念念的是如何给别人过生日,全然将高考抛到九霄云外。班里的好学生真是上课学,下课学,分分钟都在学就怕浪费时间。我却是分分钟都不想学,学习已经与我无关。

终于我盼的日期到了。周三下午放学,骑飞车回家,确认了母亲大人确实今晚不会来才收拾了准备出发。那时候上学要求穿校服,一年四季都有校服,便装很少,我只能挑一件我认为还穿的出去的。带好礼物,取上蛋糕,还奢侈的打了车就奔哥哥的小区去了。因为上次是做公交车回来的,所以站名大概记住了,打车的目的地也是说的上次的公交车站位置。

从上次起,四天没联系了。上次哥哥说让我去,今天应该是等着我的吧,我都没告诉他我会去,一定能给他一个惊喜。心中又是一阵窃喜。

然,这又是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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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我是计算着过的,数着、盼着周三的到来。经过上次的事王昊却不认为我会参加他的生日。按照以前的惯例,这样的日子是他和圈中好友聚会的日子。对,现在对这个有时尚的叫法叫“party”。而今年因为前几天我的事,他只通知了圈中几个要好的兄弟到家中小聚。

我家离他的小区不算近,正直晚高峰,路上并不是很好走,但比起现在的堵车来讲还是“小巫见大巫”。终于在七点半的时候到了。从楼下看他家灯火通明,还好在家。

一颗激动的心,一双颤抖的手,我一紧张手就冰凉还出汗,这个时候手已经冰凉了,也不知道为何紧张。楼宇门开着,进电梯,顺利到达八楼。摁下门铃。

开门人我并不认识,但是和哥哥一样的好看,身材也一样的高大有型。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你是送蛋糕的吧。昊哥你定蛋糕啦?”又看着我“谢谢”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蛋糕“啪”关上了门。我、我、我气绝。

既可笑又无奈,只能再摁门铃。开门的还是刚才那个人。“怎么不走,没给钱?”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夹甩给我一张百元钞票。我接在手里,愣了一下。就“愣”的这一下“啪”门又关了。这是认定我是送蛋糕的了是吧,行,我这倔脾气,今天我要是进不了门我就不姓欧阳。欧阳是我的真实姓氏。

继续摁门铃,开门的还是他。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这已经是连续第三次摁门铃了,一般情况、一般人也是该烦躁了。“你还有什么事儿。钱都给你了。”我明明刚刚听到他喊了声“昊哥”,战战兢兢的说“请问这是王昊家么?”

“是,蛋糕送到了,你可以走了。零钱赏你了不用找了。”

啪,门又关了。我这小暴脾气的,什么叫零钱“赏”我了,我稀罕要你这几个破零钱。

遂,继续摁门铃,这回这人也是真火了。话里明显带着不满与愤怒“你有完没完,不走了还?”我胸中一股无名火也起来了,与他对视,一幅视死如归的架势“我找王昊又没找你,这是王昊家,好狗不挡道,让开。”以他的身高看我是俯视,我也得仰视他。一句好狗不挡道,他也明显一脸懵逼。怕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说吧。

看他没有动的意思,一把抢回他手里的蛋糕,夺门而入。入门的一刹那,屋子里的人都齐刷刷一脸惊讶的抬头看着我,而我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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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沈珏还有我身边站在门口的这位一共五个人,论长相都是极品。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走进了某电视剧拍摄现场,这都是明星吧。感觉比明星还好看,可看我的眼神都凶神恶煞的。有几个嘴里叼着烟的,一副要冲过来揍死我的样子。

身边这个“门卫”推了我一把,“你说谁好狗不挡道,你谁呀?”

“小五,别动她”沈珏跳到我身边。看着我,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的左脸,估计是在找我左脸上的“五指山”。我们三人正在门口“对峙”,哥哥一身休闲装从里面走出来。

我从没看见他穿这样的休闲装。那是真“休闲”感觉很放松但一点不慵懒。浅灰色的衣裤,领口的纽扣都没有扣,露出一点小麦色的肌肤,我没见过他什么健硕的胸肌,巧克力样的腹肌,从他这精瘦的体型上看应该这些也是有的吧。他看着我也是一愣,他以为我不会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在看着这样的他发呆,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周三晚上来这给你过生日。”他看着我手里拎着的蛋糕,抓起我的手就往书房走。

“砰”一声关上门,还顺手反锁了。

门外,沈珏被围攻。刚刚的“门卫”一头雾水“她谁呀?昊哥认识她?”

沈珏撇撇嘴,“昊哥的新欢,小姑娘还在上高中。”一众人瞪眼张嘴。

“昊哥疯了吧,上高中的小孩儿弄来干什么?”

“阿昊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昊哥不会喜欢她吧,看这样不像只是新欢这么简单。”

“这姑娘长相也太一般了,又没什么看头,昊哥看上他什么了?”

“还在上高中的姑娘应该还是雏吧,八成是看上人家姑娘是雏了。”

“还背着书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对我评头论足。

门内,哥哥走到书桌前,恕我愚钝,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我是兴高彩烈来给他过生日的,不希望他不开心。虽然刚刚心里的火还没灭,但还是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蛋糕放书桌上,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哥哥,你还生气呢?今天你过生日,不生气不行么?看我还带了礼物给你。”从书包里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物在他眼前晃。

还是不理我。我这个人既缺乏耐性又不会撒娇。等了一会儿不见反应。本来火就没灭,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又烧起来了。抓起他的手,把礼物塞他手里“爱要不要”扭头就要走。可能青春期和更年期差不多,脾气都比较暴躁还“阴晴不定”。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他终于出手拉住了我。又将我拉入他怀里“对不起,还疼吗?不该打你。”不理我是在纠结怎么开口和我说对不起么?我又错怪他了。第四次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默默说“是我口无遮拦,是我错在先,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头被慢慢抬起。出家门时,我换了一个两根辫儿的发型。那时候我有及腰长发。还偏爱两根辫儿,扎在头顶左右两侧,自然下垂,还配了上边有五角星形状的扎头绳。这样显的年龄小又可爱。其实和他们在一起我倒不用故意显小,我本来就小,比他们都小十岁左右,这样倒更像小学生了。

第九章 令人着急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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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抬起我的头,撩开左边的辫子。我大眼睛呼扇呼扇的看着他,开始往后躲,大概猜到了后面要出现的动作,可还是没躲开。吻,没错是吻。他吻了我的左脸,被他打过的左脸。突然有一种“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感觉。

脸上留下他嘴唇的温度,吻的又轻又浅甚是温柔。我觉得脸已经红到不能,以为这就结束了。还没从这极度温柔的云端回来,下一个吻又开始了。这一次没有幸免于难的是我的唇。我已经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僵硬了,站的笔直一动不敢动。总感觉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这是我十七年来的第一个吻,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能继续僵硬,每个关节都不能动。

“初吻?”他很惊讶。“嗯”如蚊子哼哼一般,刚才那气壮山河的气势已经浑然不见。

揽我入怀,轻拍着我的背,“你在这缓一缓,我出去交代一下,再回来叫你。礼物我收下了,晚一点再拆,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谢谢你能来。”我依然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每个女孩都梦想能遇到王子,这个王子可以看见她,可以看上她,这个王子会带着七彩祥云的光环吻她的唇。或许哥哥就是带着七彩祥云的王子,或许我找到了我的王子。却如紫霞仙子说的那般:“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门外,“昊哥她是谁。”

“我妹妹,你们对她好点儿。”

“妹妹?不是吧。看你这一脸撩骚的样子。在一起多久了,怎么也没介绍过。做到哪一步了?”笑的一点都不正经。

“嘴放干净点,她才十七岁。”

“昊哥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让我们嘴干净,这姑娘嘴可不干净。”门卫大哥还对刚刚的好狗不挡道怀恨在心。

“怎么不出来,今儿晚上你们两个单独在书房过?”

“还没准备好,我一会儿让她出来,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说话注意点。”

门内,我大气不敢喘,终于周围没了他的气息,才慢慢回过神。这一切都想一场梦,太不真实。我不敢相信,感觉手指能动了,用手捂住脸。手冰凉,脸发烫,使劲捏了下脸,还挺疼,刚刚的一切应该是真实发生了。

我还在研究真实与虚幻,哥哥已来到我身后。“好些了没?出去吧,我让张姨填了几个你爱吃的菜。”他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拎着我往门外走。我一下停住“哥哥,你看看我脸红不红?不像猴屁股哇!”无比确定我是个逗比。

我明显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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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厅,我突然有种受到“万人”瞩目的感觉,浑身不自在。哥哥领着我站到餐桌前,蛋糕递给沈珏。拍着我的背“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一下。”啊?刚刚不是出来交代一下么?没介绍我?还得自我介绍?出门前没准备。

没准备也不能给哥哥丢脸,听了哥哥的话就像听到首长下达命令一般,一个立正姿势,九十度鞠躬“大家好,我叫欧阳晓星,今年十七岁,上高三。”一着急,一紧张,忘了自己叫啥了。这不把自己的真名说了。

沈珏愣了,欧阳晓星?上次不是还叫池渝?昊哥一个巴掌扇的连姓氏都换了?一脸疑惑的看着哥哥,哥哥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别多问的眼神。

一桌子人,除了沈珏,都憋着笑。这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着实令人可笑。

自我介绍的任务总算完成,长吁一口气。“坐吧”哥哥指着旁边的椅子,他也坐下了,我坐在他旁边。我看了眼桌子,桌上的菜就像饭店的一样,精致的餐具,“精美”的菜肴,基本人手一瓶酒,人手一根烟,这场面又有点像黑帮开会。总感觉哪里不对。

对了,我灵光一闪,蛋糕。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过生日没有蛋糕等于没过。我正想起身去把蛋糕拿出来摆上,哥哥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图,摁住我,一一给我介绍起桌上的“嘉宾”。人长得好,名字也特别,比如刚刚的门卫大哥叫武燊。哇,这个名字,那他就不是“门卫”大哥了,他应该是“门神”大哥。他即姓武,几人中年龄也最小,所以都叫他“小五”也不知道是“小五”还是“小武”。

哥哥说“以后叫他五哥就行”。哦,在场的一共五个人,我就认为他是“五哥了。”起身,鞠躬“五哥好!”这气氛更像新人入黑帮了。鞠完躬我没坐下,心想着哥哥是要依次介绍的,我还得总坐下站起的怪累,就站着等他介绍完,我挨个鞠完躬再坐。

果然不出我所料,哥哥挨个介绍着,没介绍的很详细,也就说了下名字和怎么称呼。这里有大哥陆哲,三哥沈珏,四哥萧柯。他介绍完人名我也鞠完了躬,坐下之前,又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大哥、三哥、四哥、五哥。好像少了一个二哥,二哥呢?我这秀逗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怎么没有二哥,二哥呢?”

每个人都鞠躬,在他们眼里本就很搞笑了,什么年代了还用鞠躬的方式表示初次见面的尊敬,都不知道有握手礼这种礼仪?他们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挨个行礼。最后还不识数的问二哥?听我问完这句话,除了哥哥以外,嘴里有东西的全部喷了出来,抽烟的也在咳嗽。场面混乱,不能直视。然后他们都忍不住一直笑。我被突如其来气氛的变化,整蒙圈了。

回头看了看眉眼间充满了笑意的哥哥,比起其他人的“哈哈大笑”,他的笑倒是内敛了许多。“哥哥你们都笑啥?你刚刚介绍的人里确实没介绍二哥啊。二哥今天没来?还是二哥已经......”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之所以不介绍二哥,或许是因为二哥是不能提起的话题,二哥是不是已经挂了?我正在自己上演推理剧情。哥哥戳了下我脑袋“想什么呢?二哥已经怎么了?你二哥我坐在这好好的。脑袋里都是什么?学习学不好,这方面到转的挺快。”

笑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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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是啊,现场五个人,除了哥哥,其他是一、三、四、五,那哥哥自然就是二哥啦。看看我这令人着急的智商。顿时脸通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哥哥怎么有我这么个妹妹,感觉给哥哥丢人了,我低了头,用手捂着脸,手又开始冰凉。哥哥见状,揽我入怀,额头抵在他肩上。

其他人又笑了一阵,好歹笑够了。“二哥,难怪你喜欢这妹妹,你是留着她搞笑的吧。”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我已经要哭出来了。“刚刚说我好狗不挡道的时候不挺霸气的么,这会儿这智商怎么直线下降了!”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想回怼一句,可依我这智商,其实也怼不出好怼来。古人云“话说多 不如少 惟其是 勿佞巧”,此时此刻我在充分验证这句至理名言。

腾一下站起来,“不许笑,谁知道他是老二,我又不知道他是你们组织里的。谁规定的,他介绍了你们的排位,我就一定要知道他是老二。”语毕,场面失控了,五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大哥捂着肚子慢慢说道“老二啊,这么多年你是老二啊。”他们笑的更厉害了。哥哥没笑。脸一阵红一阵绿的,最后终于黑了。我还琢磨他们笑什么呢?又说错了什么?大哥还重音强调了“老二”,理解不了。我望着哥哥。

哥哥不说话,我想问,看见他摇头,这是不让我问了?这都是啥呀。饭还没开始呢,我都蒙圈了好几回了。看他们笑的我实在心里发毛,无奈想换个话题又不知道怎么换,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哥,我饿了能不能吃饭。”我回头看着哥哥,很大声地说。哥哥看了看餐桌前笑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兄弟们,甚是无奈“差不多就行了,吃饭吧。”终于要吃饭了。其实我也是真饿 。中午饭就没吃。

想起了我的蛋糕。快去端过来,在餐桌上腾了地方,摆好。掀开盖子前停顿了一下,“哥你把眼睛闭上吧”。众人又看我,大概是看我幼稚。哥哥照做了。我掀开盖子,插好蜡烛。桌上有很多打火机,随便摸起一个。研究了半天不会用。沈珏是三哥,还是他和我“亲”,看出我的意图,帮我点燃蜡烛。我快跑去熄灯。

回来扶哥哥站起来,“哥,许个愿吧。”在座的无不一脸嫌弃。哥哥也真的许了愿。吹熄了蜡烛,打开灯,我冲着哥哥说“哎呀,没唱祝你生日快......”乐没说出来,嘴被堵上了。堵我嘴的是另一张嘴。

我的嘴“清白”了十七年,今天一下就被夺去两次了。这又是这么多人面前,“老脸”没地方搁了。我没接过吻,吻又突如其来,以至于我一直都是睁着双眼。电视里接吻的时候不都是闭着眼睛么。哥哥一手搂腰,一手摁着我的头,还有点强吻的感觉,我听到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并不知道这个吻背后的含义,此时此刻我觉得他们才幼稚的像孩子。

哥哥松开我,我用手捂着脸跑进厨房,躲在张姨身后。厨房也是开放式的没地方躲么,只能躲在张姨身后。

第十章 生日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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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少爷很少这么笑。今天晚上是我看见少爷笑的最多的一次。”啊?过生日都不开心?“为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这么多,干嘛不开心。”张姨摇摇头“以前的生日,都是这些少爷的兄弟来和少爷过。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什么时候都喝醉了什么时候才结束。少爷多数和他们在外边过,每次都是喝多了才回来,有几次都没回来。”说完张姨捂住嘴,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多了。

哥哥大我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那个年代娱乐设施还没现在这么齐全,但“泡吧”亦是一种时尚。夜不归宿大概也是去泡吧了吧,至于泡的哪种吧就不得而知了。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用手扇风给脸降温。

餐桌上“昊哥,这小姑娘是挺有意思的。哥儿几个一起给你过了多少个生日了这还是头一次。话说你也太狠了,小姑娘都不会接吻,你就硬来,是怕我们几个吃了她。”“知道就好,就告诉你们她是我的人,一个个的都有点数。”

等我再走回座位的时候他们已经酒过三巡,饭菜和蛋糕却没怎么动。哥哥说你想吃什么你就吃吧,其实我爱吃的已经都在我脸前了。

低头吃了一会儿,突然看见蛋糕还没切。“哥哥,你还没切蛋糕啊。”哥哥秒懂了。像我这样整天棒棒糖不离嘴的人,肯定特别喜欢吃甜食,这个时候蛋糕自是不能放过。那个时候的蛋糕没有像现在这样是鲜奶的,或者是和风、安佳这样的高档奶油,所以味道和口感比较一般。但在那个年月能吃上这样的蛋糕于我而言已是奢侈。我并不喜欢吃蛋糕,现在我只是想尝一尝,“过去的”奶油太腻,吃不动。

切了一块放在我面前,只切了一块,还特别大。其他人就不愿意了,尤其是五哥“昊哥,你这也太偏心了。你杂没把整个都给她。”哥哥,没说话。我确实也不好意思,看了看眼前的蛋糕。“来来来,妹妹,你好好吃。”说罢,整个蛋糕摆我面前。额,我一头黑线,这怎么办。回头看看哥哥,一脸都怪你的表情。

我用筷子夹了一点儿蛋糕,停在空中没往嘴里送。其实我不太会用筷子。据说,筷子的正确用法是,两根筷子应该是平行的夹东西,而我是交叉的,所以我一般都不吃丝状的东西,我夹不起来。

五哥又说话了“怎么了妹妹,不好意思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门神”我的智商总是迸发的相当高。我看了看手里的蛋糕,送到他嘴边。我矫揉造作、装腔作势地说“五哥哥,我知道你最疼妹妹了。我也不会喝酒,这点蛋糕敬你了,你赏个脸吃了吧。”当时我说完这句话心底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说着就把蛋糕往他嘴边送,他懵了,竟不知说什么好了。三哥“小五,妹妹敬你的,快快吃了吧。”我知道他们都憋着笑。

五哥看着我“五哥哥,你不好意思了?”。这话说的那是相当恶心。五哥气绝。张开嘴。就当蛋糕要送到嘴里的那一刹那,我起了坏心。手假装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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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抖,有半块进了他嘴里,还有半块蹭了他一脸,然后掉到裤子上。这次是真气绝。他又不能说我是故意的。“哎呀,五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快找纸给他擦。本来想给她擦裤子,一看这位置,算了吧不太方便。我又回头看哥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和五哥哥说说别生我气呀!”

我和哥哥在一起时间虽不是很长,不过他还是多少了解我的。用手戳了一下我的头,拿过我手里纸递给五哥“小五自己擦擦。”五哥这会儿终于如梦初醒般,盯着我。裤子也不擦了,顺手拿起筷子去夹蛋糕,“既然妹妹敬我的,那我也回敬一下,不能坏了礼数。”

“五哥哥,这就不对了,你是长辈,我是小辈,只有小辈敬长辈的,哪有长辈敬小辈的。”

只听见,哈哈哈哈哈哈。一桌人又开始笑了。就这一句,怕是要把五哥气死了,这不是说他老么。今天晚上是什么情况,他武燊还就没占过便宜,不说他是狗就说他老,叱咤情场多年,今天还绕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了。许是他实在着急了,想不出话怼我了,直接动了手。

手指沾了奶油就往我脸上抹,我躲了一下没躲开。我回头看哥哥,他看着我这花猫脸笑的好不灿烂,我让你笑。转身手指沾了奶油奔着哥哥脸就去了。哥哥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防备,好看的脸上瞬时也多了五颜六色的奶油。

奶油大战一触即发。我深知这势头不对,迅速离开餐桌吮吸这手指上的奶油。五哥还不罢休,哥哥也来追我。我在客厅转着圈跑。两个抓一个不好抓么?一边一个,我很快就被抓住了。这怎么办?脑子里飞快的想怎么逃出他们的魔掌。要不说对付五哥总是迸发高智商呢!

五哥抓着我一只手,我顺势钻他怀里。哥哥和五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个子都很高,我只到他们胸膛,把脸埋在他胸膛深深的蹭了蹭,“五哥哥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哥哥看着我这样子,一把把我拽回去 。我离开五哥胸膛时,看见了他胸口的奶油,开心的不行。计划很成功,迅速往哥哥身后躲。

只听传来一声“小五,别和她玩了,你斗不过这小妮子了。”五哥和哥哥还没明白。我躲在哥哥身后一动不动。他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我,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是洗衣粉的味道,很温暖。三哥说“看看你衣服胸前。”

五哥低着头看,我抱住哥哥腰脸紧贴在他后背上“哥哥你保护我啊!”

五哥是真生气了,过来就要抢我,哥哥为了保护我手上的奶油抹五哥脸上了。场面就变成了我贴在哥哥后背上,哥哥和五哥“对抹”。两个大男人抹了一会儿,怕是觉得没意思自动结束了“战斗”。

哥哥拉着我去了洗手间“把脸洗洗。”他出去了。

哇,这个洗手间特别“富丽堂皇”,洗手台上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护肤品,我用的是郁美净,这些都不认识。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香皂,就挨个看这些护肤品。找了一个大概是洗面奶的东西,挤了一点搓了搓,好香啊,抹脸上,好歹洗掉了油腻腻的奶油。

我没好意思用哥哥的毛巾,用卫生纸擦了脸。我没有擦完脸照镜子的习惯。擦了脸抓起眼镜就出去了。等我再出去时屋子里没人了!

张姨在收拾“残局”。

“张姨他们呢?”

“都走了,少爷去送送。”

“哦,走了,怎么不等我一起?我也得回去。”说着转身去拿书包。

“大小姐”张姨拉着我“少爷说,你洗了脸出来,让你去书房等他,他有话和你说。”

“哦”又看看张姨,又看看这“残局”。“我帮你收拾,张姨。”

“不用了,你去书房等着吧,少爷回来看你收拾桌子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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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哥,你这是赶我们走啊,这小妮子有什么好,你这么宠着她。小心以后受伤。”武燊说

“小孩儿还有点心机,你以后得小心了。”陆哲说

“二哥,你真的喜欢这妮子?”萧柯说

只有三哥什么都没说。

“行啦,一个个的,我自有分寸。谢了各位”。哥哥安排了司机送他们回去。

哥哥回来时我站在书墙前仔细研究着。

温暖的香味袭来,站在我身后,环住我。“喜欢哪本?高考结束都拿回去看吧。”

“我才不看,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还看书。不看不看。”

“大学你想去哪儿?”

“我?能考上哪儿就去哪儿。就怕哪儿也去不了。”我转过身“张姨说你有话和我说,什么话,说吧。”这一转身不要紧,转过身来,哥哥就笑了。“杂啦?笑啥”

他仔细看着我的脸,给我捡去脸上的纸屑。“怎么也不照照镜子。”

“没那个习惯。你到底有啥话,快说,我还得回去,明天还得上学。”

“来看看妹妹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他去拆礼物。总觉得他在回避什么。想说什么这么难以启齿,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也越想快点问出来。

“这是什么?”

“你猜。”打火机的样子很明显,他一下就点燃了。

“怎么送打火机?”

“就这个买的起,别的买不起。”边说着边走到他身边“就为了买这个还饿了好几天没吃饭,额......”嘴又被堵上了。一会儿的功夫第三次了。

这一次我成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推开了他“你干什么,不能好好说话?”拉我入怀,这些动作于他而言都习以为常“今晚留下来好吗?明早我送你去上学。”他知道,自是我能来,我母亲大人肯定不在。

我从未夜不归宿,更不曾留宿“陌生”男人家。自从我进家门到刚才已经吻过三次了,如果留宿会不会有危险。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这恐怕是造成心理阴影面积比较大的一次,以至于阳光现在还没把这阴影全部覆盖。

我不回复。

“就当你答应了。”

啊?我什么都没说呀。

他牵着我往外走,朝卧室的方向去了。

这房子装修低调但应该是奢华的。卧室格调很简单,并非纯白的墙,又不缺男性气息,他找了一套他的睡衣让我去浴室换。还是刚刚的卫生间,这次进去他倒是给我介绍了一下各个设施的用法。此处说一下毛巾,还好刚刚没用毛巾擦脸,这么漂亮干净的毛巾,竟然是擦脚的。还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我捧着手里的衣服,纠结。不然,还是回家吧,在这,这样总归不好。

或许,如果,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什么也挺好的,我岂不是成功“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那个时候的我怎会知道还有“一入豪门深似海”这样的“诗句”。

第十一章 少爷和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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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站在卫生间门口胡思乱想的时候哥哥进来了,看我还在刚刚才位置站着没动,走过来“你怎么还没洗?”我看着他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换了一身,还是休闲装,藏青灰。就是应了那句,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你怎么?你洗过澡了?在哪洗的?”

“这房子里有两个独立卫生间,另一个在外面,我怕你不方便所以让你在我房间里这个洗。”

“那刚刚,五哥那一身奶油也是在外边处理的么?”不提五哥还好,一提五哥,哥哥就沉了脸“你怎么那么愿意和他抬杠。小五走的时候还在生气。你就不能让着他点?他一个男人,让你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哎呦喂,听听,他一个大男人,需要我让着他,我也是醉了。

“好、好、好。你也会说他一个大男人的。他一个大男人的需要我让着他?如果是这样,那下次见面我一定让着他,绝不多回嘴一句。哥哥,你去外边等着吧,我洗好了就出来。”看样我是决定住下了。

洗过澡换好衣服,比较麻烦的是我的头发。刚刚洗澡的时候忘记了,习惯性的洗了头发,前文有说,我长发及腰,又比较多,这个时候洗了后半夜恐怕才能干透。

哥哥的衣服在我身上就是“小喇嘛进大召”,袖子特别长,裤腿也特别长,上衣快长到膝盖了。我就这样拖着出去。他在客厅,回头看我。我觉得我这一身装扮再加上长发像极了女鬼。环视一周,没见到张姨。他坐在沙发双腿交叠,靠着沙发看书。

我挪移过去,“哥哥,张姨呢?”

“这么晚了,休息了。”若不是我这身装扮我倒觉得有“少爷和少奶奶”对话的既视感。心中一阵窃喜。

对沙发里的男人,我想我是喜欢他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至少现在我清楚的认识到我喜欢他。喜欢他怀里温暖的味道,喜欢他手掌带给我的温度,喜欢他这样温柔的看着我,或许也喜欢他又轻又浅的吻。

他放下双腿,示意让我坐他腿上,这又是头一回。我扭扭捏捏地坐下,头发还在滴水。他接过我手里的毛巾帮我擦头发。“哥哥你家没有吹风机么?虽然我家没有,你家应该有吧。不然这样后半夜才能睡了。”我扯了扯头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

这是阳春三月的季节,但在北方还没有完全暖和,晚上还是带着些许凉意。他拉着我走到露台,“没有吹风机,在这吹吹自然风吧。冷不冷,冷就再给你找一件衣服。”“那就再找一件吧,反正我穿过的,一件也是洗,两件也是洗,不怕再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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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又拿了件外套给我披上,我站在露台看着远处。我觉得我是一个不识时务也不会调情的女人。当然此时还算不得女人。

他进去取外套的时间里我回忆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点滴,为我挨的那巴掌我始终记得,打我的那巴掌也在昨天。而现在,他用行动告诉我,他喜欢我。今年我十七,他二十七,即便等我大学毕业回来就结婚,我二十三四,他三十三四......恐怕是我想的太远了,这样的感情不会经历很长时间的,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新鲜劲儿过去了,我们也就淡了。母亲大人知道了定也不会同意。这样的感情往往没有下文。哎,一声叹息。

“好好的叹什么气!”将我往他怀里拉,握着我的双手。他的手好温暖,真的好温暖。我没说话。气氛开始变化。“怎么了?不高兴?”我抬起头看着他。哥哥不是高冷的人,至少,面对我他不高冷。通常我问什么他回答什么。“哥哥,我要是说了你保证不生气。”

“嗯,你说。”

“那我问的问题你都回答我行吗?”

“嗯,你问。”

我这脑袋智商要归零了。

“哥哥,你喜欢我么?”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儿,我还非得再问一遍。或许这就是电视上演的,女人一定要听到他说“我喜欢你”,才安心的认为他是真的喜欢你。

“嗯,喜欢。”

“为什么,喜欢?”如果换成我,我的回答定是“因为你是猪。”然,他的回答却特别认真,认真到让我认为他是在表白。

“因为你很特别。我虽不是特别富有,可你应该看的出我还算有钱人,所以我身边确实不缺女人,往我身上贴的大有人在。你年纪小不懂这些。你也很单纯,单纯到从不问我要任何东西,还饿了好几天给我准备礼物。”殊不知他用的打火机能买我那种的好几百个。“你只是简单的想和我在一起,你也喜欢我对么?”拥我入怀“不管你是喜欢哥哥,还是喜欢我,我会一直在,不会离开。好好学习,我等你上大学。”却没再说等我回来。

“那,我们会不会分手?”多幼稚的问题。谁能保证恋爱不分手。即便现在保证了,又怎能保证以后。人心最善变,说的是所有人。

“不会,永远不会,只要你还要哥哥,哥哥就不会离开你,永远在。”一定是刚刚的蛋糕吃多了,嘴上抹了奶油,说出的话都这么甜到腻。

听到这里,我什么都不再问了。简单的我认为,这就是我的王子,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的王子。突然有了想亲一下他的冲动。第一次,抬起头,踮起脚,主动吻了他的脸。我不会吻,在他看来或许我就是轻轻碰了一下。

哥哥眯着眼笑。抱着我,抱了一会儿,见我不再说话,便开口问我。“欧阳晓星,是你的本名么?”

这个问题看样是得正面回答一下了。“嗯是。我之前怕你是坏人,所以就没说。”后半句说的简直多余。“

所以呢?现在不觉得我是坏人了?”

“其实也没觉得是好人”智商是硬伤。

“嗯?没觉得是好人?那就还是坏人喽。好那就让你看看坏人的样子。”

说罢,我被打横抱起,快速向房间内移动。我这个体重,他这样抱着我,还能走这么快,我也是很佩服他。下一秒,发生的事让我不能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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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移动的目的地是卧室的床。他将我慢慢放到床上。手脚开始冰凉,不敢抬头看。心里下着“必死的”决心我并没有想到跟着他,能改变命运这么深远的意义。我只想到,如果今晚都发生了,我们是不是真的就不会再分开。哥哥真的可以永远在我身边。

我这脑袋也就能思考到这点了。

卧室的灯并不很明亮,我们对视了好久,我一动没动。感觉像是在比“瞪眼”谁能坚持的更久谁就获得胜利一样。终于不看了,摘下我的眼镜,轻轻吻了我的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戴着眼镜可惜了。”我不能思考任何,回答不了任何问题,也搭不上任何话。

现在想来,当时他看着我那僵硬的样子,可能所有的兴趣都变成了无趣。

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按我说的话做好么?”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我听话的闭了眼睛。我以为还会有一个悠长的吻。然,给我盖上被子轻轻说“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去上学。”差点喷了血。

说完默默走了,出门前关了本就昏黄的灯。我一个人在被窝里红着脸。突然觉得自己“不要脸”。满脑子的黄渣渣,还妄想着能发生点什么,好留住他。简直是痴心妄想。结果呢!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本就有“认床”的不良习惯,这会儿又裹着如此宽大的“睡衣”翻个身都费劲,还要拽着衣服翻,难受至极。想必哥哥是在客厅或者其他卧室睡了,不会回来,索性脱了这碍事的衣裤“好好睡!”虽然我没有“光着睡”的习惯,但穿着不属于我的睡衣,着实令人难受。

迅速起身脱掉衣裤,整个人瞬间都清爽了。再钻进被窝,能感觉到床品的棉柔。既柔软又温暖。看样可以睡个好觉了。可我却忘了将房门上锁,因为在家睡觉卧室门都不关,现在就更没有什么给房门上锁的想法。又在被窝里拱了一会儿终于睡着了。

客厅里张姨出来看见哥哥“少爷,怎么还没睡?少奶奶睡下了?”

“少奶奶?”

张姨一脸笑意“少爷,张姨从小看着你长大,还是了解你的。少奶奶年纪小,你怕他接受不了,所以让张姨叫她大小姐。其实少爷很喜欢少奶奶不是么?少奶奶虽然年龄小,但看的出她也喜欢少爷,心思也单纯。只是,看少奶奶的衣着,怕是出身并不高贵,少爷真想让少奶奶入王家的门,路怕是不好走。”

沉默。

王昊不是没想过,如果真的想让欧阳晓星入王家的门做王家的少奶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父亲和母亲定会百般阻拦,说不定会“两败俱伤”。所以当王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喜欢欧阳晓星并决定一直要守着她的时候,就决定欧阳晓星只进王昊的“王家门”,至于那个豪门大宅他不想让她受委屈。

“放心吧,张姨。我自有分寸。当着她的面还是叫大小姐吧。”张姨应允着。

他又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卧室里的女子已经......

第十二章 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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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晓星睡觉极不老实,床有多大她就能滚多远。王昊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欧阳晓星将整个被子裹在身上横睡在床上。

王昊打开壁灯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还在床上滚。王昊甚至怀疑她究竟睡着了没有。其实还有更令他惊叹的,暂时他还未发现。

欧阳晓星本就不轻,现在又裹着被子。王昊吃力的将她抱起,再次放好,解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打算睡在她旁边。他本来只想静静的睡在她身旁,看着她。看着她的小姑娘睡觉的样子。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巨大的“福利”。

当他解开被子的瞬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这个孩子毫无防备之心,在陌生男子家过夜竟然只穿这些还不锁房门。

被子下面的小人儿,肌肤如雪,长发如瀑。尽管一头黑发被来回翻滚的已经显得有些凌乱,却映衬着肌肤白的耀眼。这内衣款式别出心裁,仔细看了,应该是手工缝制,料子看上去是棉布的,象牙白,前扣式。这个扣,让王昊多看了几眼,这个扣竟然是衬衫上的纽扣,看样这内衣是小姑娘母亲做的。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该有的也都有了,长成了成人的模样。内衣下的小白在内衣的“拘束”下更令人血脉喷张。王昊终究是个男人,且正值壮年。看到这样的景象,说他没反应是不可能的。

慢慢调整着呼吸,轻轻地咽了口水。低头,在胸上不轻不浅的啄了一下。只是这“一啄”大概持续了一分钟。

他不敢在看下去,重新盖好了被子,在她一旁躺下。本来想只睡在被子外面,可想着被子下面的“美景”,没法让自己老实的睡在被子外面。压抑了又压抑,最后还是也钻进了被窝。

小心的将这个睡熟的小人儿搂入怀中,生怕弄醒她。隔着衣服却感觉到小人儿身上冰凉。小人儿像是感觉到了春天般的温暖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小人儿自己寻找着舒适的姿势睡得更加香甜。

王昊轻轻吻了晓星的额头,就这样相拥而眠。只是这姿势于他而言不是很舒服。晓星最大限度的将身体贴在了她意识里的温暖边上,王昊不敢动。只能就这样了。

第一次睡的既温暖又安然。记得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在温暖如春的地方,哥哥拥我入怀,吻着我的额头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他永远在,一直在,一直在……

直到早上醒来,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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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我缓缓睁开双眼,阳光并不刺眼。这么好的阳光第一反应是,坏了迟到了。找了一圈没在墙上找到表。这一圈不看还好,一看把自己吓懵了。

看到床边上还躺着一个人,哥哥!

他、他、他什么时候来的?睡多久了?我又低头看看自己,还光着这怎么办?人都是虚荣的,尤其是女人。当时我觉得脸上挂不住的原因,一半是因为我光着,另一半是因为我的内衣是母亲大人亲手做的,没有美感,只是为了穿着舒适一点。这一件内衣就充分表明了我“家境贫寒“。

再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好尴尬,下意识用被子蒙着头往被子里钻。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又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这一探不要紧,哥哥抓住机会拽着被子,连人带被子一下子整个摔进他怀里。刚要低头,他用手抬着我的下巴,吻了过来。“闭上眼睛“从唇缝里挤出的话。

我乖乖闭了眼,我依然不会吻,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这个吻,唯一的回应就是伸出一只胳膊勾了他的的脖子。也就是这个动作惹了祸。

他本就在压抑心中的火,而我这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下一秒我就为这个动作付出了“代价“。

哥哥一个转身,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他的唇却并未离开,只是感觉哪里不对。似乎不是简单的唇与唇之间的吻,他好像在用舌头寻找着什么。

他用舌头舔了我的唇,我却紧张的把嘴闭的更紧。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我第一次有过电的感觉。想来平时与异性接触,连握手都拒绝的我,这样的身体接触我是怎样的反应。下意识的用手握紧了被子。不自在的嗯嗯了几声。多年后回忆起这一段,才知道,这嗯嗯在他耳朵里是多么撩人。

以至于他的手从腿开始向上游走,我的大腿有很长的疤痕。他摸到了。所有的动作在这一秒停止了。他只听我说过那一次事故,以及可能会留下的疤痕,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没说的那么仔细,连伤了多长,伤成什么样都告诉他。

他终于整个人离开了我的身体。我觉得终于可以呼吸了。“我能看看么?“

“啊?”我惊讶的看着他。“看啥”

“让我看看你腿上的疤痕。”

我腿上的这个伤虽然已经全好了,新肉早已长出,只是因为没有缝合过所以长得并不美观,当时“皮开肉绽“的时候我就想到过会留下疤,却没想到长好以后会鼓出来。这个疤痕,位置其实还挺好的,靠近臀部,一点都不影响以后穿裙子。但是现在他要看,这个位置好像又不那么好了。况且我现在整个人几乎是光着。

我飞速思考着。他或许整晚都睡在我身侧,或许 “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我这会儿矫揉造作的也实在没必要了。况且这一晚上,说出去,说什么都没发生又有谁会相信。

“行,你到床那边去,转过身,等一会儿。“

他听了我的话。从我身上下去转过身。我迅速套上了她的衣服,我穿着差不多就是 “连衣裙“。我自己看了看,不能完全看见,也露出了一些。

我走下床背对着床“好了,你转过来吧“。我撩起了一点衣服,刚刚好露出全部的疤痕。他看了一下,也下了床,朝我走过来。放下我手里的衣服问我”还疼吗?“

“早不疼了,这都多少年了,还疼。“刚想走,去找裤子。又被他拉进怀里。

沉默,什么都没说,却听见耳边传来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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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息,腿上这个疤痕,刚开始长新肉的时候,母亲和我一起洗澡,看见了,一样什么都没说也没问。我也没听见母亲的叹息,所以理解不了他的叹息。

我好想瞬间想起了什么大喊一声“啊!”从他怀里跳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哥哥,几点了,几点了。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太阳好高好大了,现在几点了?“

哥哥去床头看了他的手表,我去找裤子穿上。他将手表递给我。我的天“八点了!上学迟到了。我还得回家拿今天上学的书。都怪你,怎么办?“我虽然已经学习不好了,但学校的课我从未逃过,每天按时上下学。这可如何是好。

看我着急的模样,哥哥倒不紧不慢的推着我去洗手间“去洗漱,一会儿出来吃早饭。”

“啊?还吃早饭。现在去都来不及了,还吃早饭”我抱起我的衣服,和他说“哥哥你快去换衣服,马上送我去学校,没带书总好过迟到不去吧。”

哥哥出去了。我迅速用水摸了把脸,换好自己的衣服冲出卧室,哥哥倒也换好了衣服,仍然是休闲装。这次是运动休闲装。正准备吃早饭,一点送我走的意思都没有。我惊讶的看着他。

“来坐下,张姨做的早饭,看看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我看了一眼桌子,不就是面包里夹了火腿肠么,还有啥符不符合口味的。“哥哥,上学迟到了呀”我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你有班任的电话号码么?

“有啊,你干啥?“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告诉我。“

我从书包里翻出班任的手机号码,递给他。他看了一眼递给了张姨。

张姨拿着号码走到电话前,摁下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喂,您好,我是欧阳晓星的妈妈,晓星昨天夜里发烧,今天还不是很好,不能去上学了。“不知道班任在那边说了什么,只听见张姨说”是的,好。给老师填麻烦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张着大嘴,瞪圆了眼睛看着张姨和哥哥。这是什么剧情。集体“助纣为虐“不让我去上学了?

“看什么看。反正已经迟到了,就你这样上学也心不在焉,干脆不去。吃饭。“

说的对,今天就算去上了学,肯定一整天都在“回忆”里度过。从昨天傍晚开始,到刚才。经历了我这辈子最刺激的事。或许,我也是同学们口中那个“不干净”的女人。想到这我倒是有了疑问,便盯着哥哥,是他让我变的“不干净”,我得问明白。

“我脸上有饭么?不吃饭盯着我看什么?

“你昨天晚上不是睡在其他卧室或者客厅么?怎么又进了我的卧室?什么时候进的?你整晚都睡在……?“后面的我没说出来,因为还有张姨在。

“谁说我要睡在其他卧室或者客厅了?你的卧室?哪个是你的卧室?睡觉都不知道锁门。在陌生人家还光着……“

我快去捂住了他的嘴。有些事已经发生了,“能做不能说“,况且那个时候我才十七岁,换现在可能这话的尺度我能比他说的还大。终究那个时候还是年幼,脸皮比现在薄了很多。

张姨眼里藏着深深的笑意,看着我们。

第十三章 欢乐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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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他的嘴,低头吃饭,不敢看张姨也不敢看哥哥。

“吃过饭,我领你出去玩。快吃“

“啊?出去玩?“

“不去么?“

“你不是让我好好学习考大学,这又给我请假不让我去上学,又领我去玩,我还能考上大学?

“好,那就在家学习吧。”一脸媚笑。这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那还是去玩儿吧。只有你和我?去哪玩儿?”

“你还希望有谁?你想去哪玩儿?”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去游乐场。三哥吧,三哥感觉人很好,还知道疼人。”要不说智商是硬伤呢。在自己男人“面前夸别的男人好,不是作死是什么!

哥哥赏了我一个白眼,我一脸无辜。我又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让我说想去哪,我说了,他让我说想让谁去,我也说了。说错了?那问什么问!

哥哥去给三哥打电话了。

“大小姐,你再吃点吧。昨天晚上是不是很累?“张姨问我,我一脸懵B。

昨天晚上?累?指的什么?张姨的智商都比我高。这话问的很隐晦,我根本不懂。至少当时的我根本听不懂。

“不累啊!哥哥的床挺舒服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

“张姨,这些吃的能带着吧。“觉得自己脸大的很,连吃带拿,吃不了的还要带走。怕张姨嫌弃我便解释说”游乐场东西都贵,张姨你做的好吃,到时候去了游乐场就不用买了,吃你做的就行”。眯着眼笑。

张姨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我便咧了嘴笑。

哥哥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三哥呢?三哥去不去?“

“你就那么想让沈珏去?不然你和他去吧。我不去了“

“也行。有人领我去就行,谁都行。“这话是气他的。这气是气到了,但受伤的是我。

“啪”一声一巴掌拍我屁股上。下手一点都不轻。

“啊。好疼”那是真疼,“你就不能轻点,早晚拍死我算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下手没轻重了,就没说话。

疼是疼,可我没真的生气,我分的清什么是真的打我,什么是开玩笑。

坐上四个圈,心情超好。

“为什么想去游乐场?”哥哥问

“去游乐场玩的话,所有设施的票都是你付钱么?

“我领你去,当然我付钱。为什么这么问?“

“我没去过游乐场,小的时候,妈妈领我去,也只能看看,我什么都没玩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很有钱,你也说了是你花钱,那就去个花钱多的地方。多花点你的钱。”我一脸坏笑,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宜。

哥哥却没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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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游乐场门口,我就开心的往里跑。在门口看见了三哥。我这个人“自来熟”。第三次见面就更不觉得陌生。笑嘻嘻的打招呼“三哥,你早来啦?”

“还好,是叫你欧阳晓星还是叫你池渝?”

我知道这是再为我说了假名字讽刺我。在这种问题上我脸皮还挺厚“哪个都行,你喜欢叫哪个就叫哪个。再不行你给我起个名儿也行。”

“你倒是好说话。我怕你后面那个不愿意。”

我回头看看一脸阴沉的哥哥。不知道他阴沉什么劲儿。

那个时候的游乐场不比现在,又是主题公园又是欢乐世界的,也没有什么过山车、海盗船之类的。我记得那时候最想坐的就是那个叫“疯狂老鼠”的游乐设施,和现在的过山车差不多,没有过山车大,也没有过山车“上来下去”那么刺激。即便这样,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这是最刺激好玩的了。对对,还值得一提的就是那个时候有了“激流勇进”这两个成了那个时候我的最爱。

哥哥问我坐哪个,我毫不犹豫的说了这两个项目。我们三个一起去坐。“激流勇进”还好一点,毕竟就是从高处冲进水里没什么可怕。那个“疯狂老鼠”一次坐下来,我明显感觉到三哥摇摇晃晃。这是恐高?还是晃晕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背“三哥恶心么?不舒服?”话音未落。



我一直给他拍背,从书包里拿出从家带的水,递给他“漱漱口。”对,我还有一样“利器”,棒棒糖。选了一个苹果味的递给他“拿着吃吧。压一压。嘴里会发苦。”

三哥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和棒棒糖,还是接过去了。

这些哥哥也都看在眼里。看着三个这一脸嫌弃的表情,走过来将我搂在怀里“给你的,你还嫌弃。我都没吃过她给的棒棒糖,没有过这待遇。你还不知好歹了?”

哥哥看着我“你还想玩儿什么?去玩儿吧,不用管他。”

我又看看三哥“那三哥你休息一下吧哈!哥哥,这两个再坐一次行不行?”

那个“疯狂老鼠”一圈晃下来确实让人有点吃不消。不过看我兴致勃勃,哥哥还是同意了。只是这一次他只给我自己买了票,让我自己去坐,他和三哥都没坐。

我在上面玩儿的很happy,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下满看着我。

“王昊,你确定你要守着她?”

“怎么,是觉得我守不起?”拿出一盒烟,一个打火机。

“这是什么东西?”三哥抢走了打火机。看了又看。“这东西二十块钱?”

哥哥看着我“小姑娘饿了好几天没吃早饭,恐怕连午饭都没吃,省下的零用钱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哎呀,我感动死了。给你买生日礼物还要饿好几天,就这一个破东西。麻烦你想明白,真是你说的那样,她怎么可能进了王家的门。守了也是白守。”说着,三哥把打火机扔回给哥哥。

我从“疯狂老鼠”上下来,朝着他们飞奔过去。快到哥哥身边的时候,纵身一跃,挂在哥哥身上了。我是灵活的胖子么。还好哥哥每次都站的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很喜欢这样这样跳起来,挂在他身上。

三哥无奈的看着我。

哥哥放我下来,问我“还有要玩的吗?”

“没有啦”

“来一趟,就玩儿两个?”

“两个做两遍不就相当于四个么。不少了,留着下次再坐。一次都坐完,你以后不领我来了怎么办。”我看着他笑,很开心的笑。

三个人并排往外走。我突然想玩儿一下。

一手挎着哥哥,一手挎着三哥“你们两个胳膊上用点劲儿哈。”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双脚离地,吊在半空。他们两个拎着我走。走了十几步我就下来了。

我很喜欢这个游戏,再次重逢我依然喜欢这个游戏。

54

结束了游乐场的游戏,我们三人一起吃了午饭,哥哥便送我回家了。

离我家还有一个街区的距离哥哥停了车,递给我两个厚厚的本子。我翻了一下,一个是数学笔记,还有一个是英语笔记。

“回去好好学习,这两个本子是高中精华了。回去好好学,我等着你告诉我某大学录取你的消息。”

“嗯,一定好好学。”我正要下车,他又抓住我,吻了我的唇。我依然不会回应。

等他终于吻够了“走吧。好好学习。”

“嗯,放心吧。”。我高高兴兴的走了。过了马路还回头看了看他。他没走也看着我。我向他挥挥手。

这一转身,再见,我们之间隔着的“马路”太宽。走起来更加辛苦。

我回家高高兴兴的开始学习,开始正常的高三生活,而就在分别的当天下午,哥哥就出事了。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高考结束。

回到家,按照哥哥的指示,找出了高中三年的英语书,别的先不管,三年的单词首先要过一遍。那个时候还考英语听力,每天还听了听力做练习。老师发的英语试卷,也开始了专项训练,之前因为看不懂所以不做,哥哥说完形填空就是不会做也要做。我吃力的尝试着,从一开始的20个空对三四个到20个能对八九个。比起别人能对十几个我这还差很远,但是只要有进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至于数学,空间想象力差是硬伤。各种垂线,对角线的我都想不明白。但哥哥的笔记我也还是一张一张的认真看过了。

我没有放弃的还有物理和化学,物理老师我很喜欢,一直有认真在学,以至于高考的时候物理成绩要比化学还好。

晚上睡觉时,我看到一边胸上有一片儿青紫。还以为是白天在游乐场玩儿时撞到了,也没在意,就傻乎乎的睡去了。

第二天母亲大人就回来了,看我也看的比较紧。哥哥再没来找过我,我以为他忙,所以也没打过电话。母亲看的也紧,没有机会打电话给哥哥。每天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晚上都是十二点多睡,早上五点多就起床。

这期间有两个小插曲。第一个插曲,我的作文。

忽然有一天我在同桌的某学习报纸上看到了征文启示,我“恬不知耻”的将我的作文寄了过去。过了很长时间,我都忘记了这个投稿,活动方却寄给了我获奖通知。通知要求,汇款50元,用于将获奖稿件装订成书,并发给获奖者。还将获得某社签约记者的身份。

为了这50元我又愁怀了。我告诉了母亲大人,母亲大人对此嗤之以鼻,说是骗人的。我不甘心,又想起了当时给哥哥买礼物的办法。为了得到这50元,我第二次铤而走险。这就为今后的事埋下了两个伏笔。

第二个插曲,挨打

“连续”从母亲大人存的“私房钱”里偷了钱出来,还都是大票,很快就被发现了。我是想过有一天会被发现,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那天挨打,母亲生了大气,都决定不让我在上学了。说我品质已经变坏,上学无用。当时动大气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看见了我写给我初中同学的信。信里多少写了一点我和哥哥的事,虽然写的不多。但母亲大人还是认定我谈恋爱了,我偷钱出去就是谈恋爱去了,所以动了大气。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跪了整个下午。母亲也在哭,那是自上次我和姐姐打架,我“战败”出走后又一次看见母亲在哭。大概实在觉得孺子不可教也。

不管怎么说,母亲最后还是让我继续上了学,50块的“征文”费用,我也如期交上。不久后我便收到了制作好的书,和“记者证”。

我欣喜万分。我想分享给哥哥,但是此时我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第十四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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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或许是他最近遇到什么事儿了吧。等处理完了就一定会来找我了。

我每天按部就班,上学放学。背单词、背古诗文、背元素周期律等等。就这样到了高考。高考都在盛夏时节。我没什么意外的考完了试。在等着出成绩报志愿的时间里,母亲大人让我去姑姑的饭店帮忙。

又是起早贪黑。姑姑的饭店有早餐,早上要早去先帮着忙早餐时段,然后打扫了卫生准备午餐。有时候还要刷盘子、洗碗,厨师一个人忙不过来还帮着出凉菜。除了算账不干饭店里的杂活基本全干了一遍。说来是笑话,我虽然对数字比较敏感,但是我从小不太会加减法,一般加减法都需要列个竖式。

在姑姑那这样的“帮忙”体验大概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用官方是话说是,为日后走向社会打工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高考出成绩后,母亲简单和我商量了一下,给我报了志愿。不久开始录取。我成功被某大学录取。只是大学在外地,我先是高兴了一阵,后来又苦恼了一阵。高兴的是我终于要离开家了。苦恼的是离开这里就见不到哥哥了。

话说到这个时候离我最后一次见到哥哥已经近三个月的时间。他究竟在干什么?他怎么了?

高考出了成绩填报了志愿,我就离开了姑姑的饭店,回到父亲的农场,帮父亲干农活。夏季,农活并不多,早上起来跟着父亲去远处草地割草。父亲割草,我负责背草。从田地里将父亲割好的草背出来装车。直到太阳高高挂在天空,阳光直射大地,我们才开车回家去。当然所谓的车的农用拖拉机。

我喜欢坐在拖拉机上,呵呵,不晕车么。坐在草堆上,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绿油油的,还有蓝天白云。我想起了一辈子不会忘的美人美景。

直到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学校,我回学校拿录取通知书,才知道了哥哥发生的事。

那天我早早到校拿到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很想告诉哥哥。哥哥说等着我告诉他某大学录取我的消息。现在录取通知书都到了,他却不见了。

找了公用电话,打了好几遍手机不接。我就开始慌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都没想,开始坐公交车不停的转车,终于到了哥哥家。

开门的是张姨,张姨看见我,抱着我就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整蒙圈了。但也确定了我的想法,哥哥,哥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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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哥哥呢?你先别哭,告诉我哥哥呢?哥哥怎么了。”我着急的问。

张姨抹了抹眼泪“少爷,少爷被人陷害入狱了!”

什么?入狱?怎么可能。我感到万分震惊,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张姨,怎么回事。哥哥入狱多久了,怎么会入狱。”

我正问着,三哥推门而入。

我跑过去抓着三哥,语无伦次“张姨说,哥哥入狱了。不是真的对么?哥哥为什么入狱?哥哥不会入狱对么?哥哥呢?告诉我哥哥呢?”不知道是我的语无伦次还是我的举动,让三哥很震惊。

他拉着我到了书房,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讲给我听。

那日哥哥送下我与我分别,他便和三哥一起到了酒吧。因为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但也没有醉。正要离开时,五哥去了。五哥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几个漂亮的姑娘,还有几个男人。漂亮姑娘,哥哥他们并不认识,这几个男人,哥哥和三哥倒一眼就认出了。

这几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彼时哥哥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三哥也没仔细说。总结起来,大概就是这几个男人中,为首的那个男人是同哥哥抢合作项目来着,结果是哥哥获得了那个合作项目。那人就对哥哥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报复。

这个报复的突破口就是五哥。五哥是标准的“墙头草”经不起任何诱惑。

事发当天,五哥就是受了唆使,带着药去“算计”哥哥。五哥和这些人围着哥哥和三哥坐成圆形。上了酒,一人一瓶,哥哥起先不喝。但是五哥就一直“撮合”,最终哥哥为了给五哥面子,便也开始喝。问题就出在这。

五哥递给哥哥的酒里下了“药”,对方趁哥哥起了药劲儿,开始言语攻击,哥哥血气方刚,加上酒精上头,很快,挑唆起了作用,两方人便开始了拳脚相加。

哥哥是练过的,喝多了拳脚就没了轻重,三拳两脚感觉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对方一人已经倒地不起。三哥过去的时候为时已晚。对方见状,立即报警,人证物证俱在,没有可辩驳的,哥哥就被带走了。

倒地的男子抢救无效死亡。哥哥喝的酒里,经检测有不可食用药品成分,具体是什么没又说。

原本以哥哥家族的势力及人脉,虽事发地离家族势力范围较远,但托托关系找找人,总能找到能说上话的人。哥哥的父母本也是打算“破财免灾”,怎奈死者家属死活都不要钱,唯一的要求就是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求貌似也不过分。可于哥哥而言就是一定要让他坐牢了。

就这样,实在无能为力。哥哥已经被收入看守所,过几天将开庭审理,审理结束后,将离开看守所,发配监狱。

我如五雷轰顶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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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就知道,这么长时间哥哥不来一定是出事了。他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不会离开。他不会一声不响的不见。一定有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让我一下无法接受。

三哥继续说“最后一次见昊哥,他说了不让把这些事告诉你,怕影响你高考。还让我去学校看看你,看看你是否好好学习。我去学校找过你几次,本来是想和你说话。但是看见你又忍不住想起昊哥,我怕我会都告诉你,所以每次我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你再告诉他你认真地准备高考,很认真的在学习。”

听到这里我抬起头抓住三哥“三哥,你能见到哥哥,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我想见见他。只说一句话,就说一句话就行,告诉他我等他出来。”我不知的这句话是因为喜欢还是爱,或者是因为其他,当时脑子唯一想的就是这句话。如果见到他只能说一句话,那么我只想说这一句。

三哥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流。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吧,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好了,妹妹不哭了,不哭了,他会没事的,我们一起等他出来。不哭了。”我拽着三哥的衣服哭了好一会儿。

我虽一直叫他三哥,他却从未叫过我妹妹。可能在他的认识里我是不配“与他们为伍”。

终于缓过神来,三哥扶我站起“三哥,我想一个人在这呆一会儿,行吗?”。

三哥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我看着这离的一切,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言犹在耳人却已不在。让我怎么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我看着桌上有我落下的笔记本。坐在书桌前,随手翻了一下。突然有一页映入眼帘,不是我的字,是哥哥的。写的不是很明显。内容也不多,更像是一封信,不是写给妹妹,是写给他爱的人。

“妹妹,当你看见这些文字的时候,或许你已经远在异地求学。尽管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让你觉得我不是好人,是我的不对。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美好的结局。我等你回来,等你嫁给我,因为我爱你。”

第一次看见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十八岁,哥哥二十八岁。和我这样神经大条的人谈感情,当时的我不懂。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只是知道我心里喜欢哥哥。因为他的出现让我感到了温暖,而我始终没分清这个喜欢是不是也像当年喜欢堂哥那样。如果有一天还有另一个他的出现,会弥补我想他的空隙。我不清楚。

可我却清楚的看见了“等你嫁给我”的字样。或许这“嫁”便是哥哥答应会永远在我身边的最终结果,是“爱”的最高形式。

而现在,除了对着本子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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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哭累了,不哭了。抱着本子窝进椅子里。感觉呼吸好沉重。竟就这样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

三哥在给我擦眼泪“睡着了都还在哭。”我苦笑着,自己抹着脸。

三哥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用太难过,昊哥交代过的,我会照顾你。你今天来干什么?原本是来找他有什么事?”

我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舔舔干涩的嘴唇“今天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哥哥说等我拿到通知书就来告诉他,我是来告诉他的。”

“你不是学习不好么?考上大学了?”三哥一脸狐疑。

“嗯,考上了,也不是什么好大学。我妈问过我要不要复读,我不想复读。所以决定要去上了。”我拿出录取通知书给他看。

“B市?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三哥郁闷了。

“志愿是我妈帮我填的,我只是想离开家,所以志愿全填的外地。我不知道哥哥出事了,所以......”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好了别哭了,走吧,时候也不早了你得回家吧。”三哥提醒我。

“嗯”我答应着,跟着他往外走。

客厅里,张姨红着眼眶呆坐在沙发上。我走过去,轻轻拥了她“张姨,不哭了,还有我呢。以后我有空都会来陪你。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张姨使劲抱住我哭着喊“少奶奶,你一定要等少爷出来呀,少爷不是坏人,不是的。”一声少奶奶喊的我有点不知所措,却也没纠正。这个时候纠正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哥哥说,张姨一生未嫁,看着哥哥长大。于张姨而言,哥哥或许就是她的亲儿子。她既能选择一生照顾哥哥不嫁,这样伟大的无私的爱,怕只有母爱了。

下楼坐上三哥的车。有一点,那个时候我始终理解不了。像三哥和哥哥这样的人,生的高大英俊,为什么都喜欢这么奇奇怪怪的车。哥哥那个土司块,三哥这个又是什么鬼?蛤蟆?还真的挺像。

我不懂车,我对车的分辨就是,坐进去之后呼吸能不能顺畅。在不开窗户的情况下能不能有外边的风吹进来。如果能那就不是好车,因为“走风漏气”么。如果不能,那就是好车,越好的车密封性越好么。

三哥的车绝对是好车,出门刚刚三个红绿灯,我就不行了。抓紧靠边停车,又是一顿吐。

比起哥哥当时看见我吐的紧张,三哥倒是淡定了许多。也就是说了一句,还好没吐我车上。

好吧,我的晕车是很有水平的,一般不会吐别人车上,遭人恨。我都能忍着停好车,下车吐。

再重新上车,三哥便打开了我这一侧的窗户。我看着窗外,无意识的问了一句“五哥呢?五哥现在人呢?”

第十五章 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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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叹了口气。“昊哥心里都明白,你五哥是我们几个人里家境最不好的。他一直心存芥蒂,总觉得我们看不起他。他也总是希望能干一番大事业,能与我们平起平坐。可小五到底家境不好底子薄,他自己能力又有限。本来昊哥是想让小五在他手底下干,给他当个副总什么的。一方面多少能帮昊哥办点事,一方面小五也能衣食无忧。可小五总觉得这样低我们一等,所以不愿意接受昊哥的安排。”

“那他就要去害哥哥么?”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岂是还在象牙塔里的我能理解的。

“人做坏事无非为财为色。事后我听说,对方许诺给小五一栋别墅,还给他某公司总经理位置,据说还有一笔巨款。”三哥说的倒轻松。可当时的我却理解不了为了这些的背叛,背叛道义、背叛兄弟情义......

“哥哥被他害的这样惨?就放他得到这一切逍遥着?哥哥是要坐牢的,他呢?没有什么办法能惩罚他么?恐怕他也不会感觉到有良心的谴责这种东西吧。”我愤愤不平。

“不会让他心安理得的。你放心。昊哥虽然说了不追究他,但是我们哥几个也不能让他过的舒坦。别人不敢说,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至于要怎么对付他,你不会想知道。”三哥说。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我巴不得你们弄死他。”我怒火中烧。

三哥却笑了“小妮子可以啊。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吧。”

“我已经长大了好不好。不说算了。总之不能让他活的太潇洒。不然都对不起哥哥待他不薄。”哼。眼看我已经快到家了。突然想起什么“三哥,你说哥哥过几天庭审?具体哪天?”

“7月31号,在某某法庭。”三哥回答。

31号我应该能去,这个法庭离我家不远,心里盘算着。

“你去吗?”三哥问

“我不确定,但是我尽量。”我到家了“谢谢你三哥”。

或许当时他也是想抬手揉一下我的头发,只是我依然排斥与任何异性的接触(当然,我主动的除外)。所以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三哥手便僵在半空。这不是第一次三哥“变僵”了。我眼看尴尬快说“我以为你要打我,习惯性的躲。”怕是避免更加尴尬,三哥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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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哥道别后,回到家,就开始翻日历,计算着、计划着。突然想起,我这脑子,只问了哪天却没问具体时间。这怎么办?

那个时候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查不到法院一般开庭时间。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了。人在着急时总会不自觉的乱了方寸,就像我一样。其实我还可以问张姨,张姨一定知道哥哥开庭的时间。而当时的我早已经忘记了张姨“这个重要线索。”

我第一次开始疯狂的想念一个人,希望时间快点过。其实我知道,即便我能顺利的进入庭审现场,我也不能和他说话。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只是,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思乡。这蚀骨的想念吞噬了我所有的思维。万幸,母亲大人没有看出我的不正常。

离开学尚早,还未开始进行离家准备。姐姐也放暑假回来了,比起我这个天天在眼前瞎晃悠的“二多余”来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不多余”备受欢迎。此时,父亲的农场已开始正常运转,我们的家境也开始好转。母亲大人开始为回来的“心尖尖”准备各种她喜欢的食物。而我,已经开始被冷落。我也是第一次觉得这样挺好。

终于到了庭审的日子,早上起来我就惦记着出门。怎奈那天母亲大人和姐姐都在家,我出不去门。我在家坐立难安。终于,快十点的时候,母亲大人和姐姐说要去买菜。我觉得是个好机会。编了个理由没有同她们一同前往。

只是母亲和姐姐前脚刚出门我后脚也出了门。谁成想,母亲大人竟然“杀了回马枪”。正好和刚出门的我走的迎面儿。问我“去哪?”我头也没敢抬继续往前走“有点事出去一趟。”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的我自己都不能忍受。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了看,没跟过来,心里暗暗想着还好还好。

法庭离我家两个街区,很快我就走到了。七月流火,上午这个时间天已经很热了。我也是汗流浃背。

到了法庭门口,法庭门关着。不知道是结束了还是没开始,周围也没有人,不知道该问谁。索性等等吧,既然已经来了。找了一片树荫,着急的等待着。

忽然一对中年夫妇进入我的视线。他们衣着虽然朴素,但不失高档,用现在是词语应该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仔细看了看这个中年男子,总感觉这么眼熟。可口音不是本地口音,应该是没见过。

我还在思忖,这对夫妇朝我的方向走来。我愣在原地没动。夫妇二人站在了离我不远的树荫下。哦,人家是奔着树荫来的。因为距离近了,所以他们交谈的内容我大概也能听见一些。

从他们对话中,我确定他们应该是哥哥的父母,是来参加哥哥的庭审,现在应该还没有开庭。只是看着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距离近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对夫妇,但是也没敢使劲儿盯着看。要说哪里不对,我猛然觉得,这个中年男人之所以看着眼熟,是因为哥哥长的像他。尤其是眉眼之间的英气简直一模一样。只是这中年女子,我看不出哥哥哪一点像她。大概是身高遗传了母亲的强大基因吧。俗话不是说“爹挫挫一个,娘搓搓一窝”么。这中年女子的身高在那个年代是真不矮。看上去和这个叔叔一样高。所以哥哥的身高一定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在这里上演着“沉睡的小五郎”推理剧情。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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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我犹豫了。我想看见里面的哥哥,又害怕看见里面的哥哥。我不知道这一见会不会就是永远。

身旁不远的夫妇已经快步走进了法庭,我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了。找了一个很靠后靠边的位置。搓着手心等待着。

突然脑子里飘过包公审案戏曲画面,一句“升堂,带犯人”,被五花大绑的犯人被押着进入,接受审讯。我想我又“元神出窍”穿越了。以至于,法官大人进入后,全体起立,再坐下,我都是在懵逼状态下完成的。恍惚间感觉有人从我身边经过。抬头看去,是哥哥在法警押解下进入法庭。我坐的位置正好是走道边,正好经过,只是我还没从包公大人那神游回来,所以他没看到我。

而我,看着他过去的背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开始往下掉。

法庭很大,来参加庭审的人很少,以至于法官说的话有些我都听不清。我以为我能看见很激烈的法庭辩护,却没想到,哥哥并没有说太多话,也没有为当天的事辩驳太多。这是他承认了他所有的罪行么?这毒品和“杀人”,无论哪一个,都应该是重罪吧。既然如此,他要被判多少年?最美好的这几年是不是都在里面了?哥哥为什么不辩解?我不能理解。

当天庭审我没有听到宣判,大概就是“择日宣判”了。大家开始离开法庭。我也跟着出了门。可我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哥哥。我看见他带着手铐被法警押着离开法庭。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的。我知道这个法庭有个院子,院子的大门就在法庭大门旁边一点,如果要坐车离开法庭,必定从那个院子的大门走。我一路小跑着来到那个院子大门,等在那里。门里确实有一辆“面包车”一看就是押犯人的。后窗户上能分明的看清铁栏杆。

我一直站在那,我看见了,看见了。哥哥出来了上了那辆车,一会儿应该就能经过我身边。果然,车子从我身边驶过。他应该是看见我了,因为我看见他了。眼睛里的泪水不听话的往外涌。车子开的不慢,很快进入主街区,汇入车流。我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追车。只有刚刚出大门的时候跟着走了两步,因为我明显的看见哥哥低头不看我。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不见。

车消失不见的一瞬,眼泪决了堤,还记得上一次眼泪决堤是堂哥结婚的时候。而这一次是“哥哥的车”消失不见。我想,这一眼怕是最后一眼了,再见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微薄的法律知识告诉我,哥哥要在里面很久很久,久到我会长大,久到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就当我站在路上哭的时候,有人很使劲儿的将我拉进他怀里,还听见一声咒骂“你不要命了”。话音未落一辆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三哥。我想我是崩溃了,只能继续倒在三哥怀里放声大哭。这样的放声大哭,在很久之后才又有过一次,而这一次好像让我哭明白了很多事。哭了好一阵子,终于平息下来。三哥看着我很无奈,胸前一片鼻涕、眼泪和口水。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第十六章 只为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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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领到哥哥的父母跟前,简单介绍了我,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一一鞠躬行礼。并没有多说什么,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样的见面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并不想知道。像丢了魂一样,应了几声,便与他们道别,往家走去。

刚走了几步,三哥追过来,“晓星,昊哥这几天被关在第一看守所,判决下来之前还能待一段时间,判决下来之后就会转监。具体转到哪个监狱就不一定了。”

我的脑子只能被动的接受,不能主动思考。所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也只是“嗯”然后继续往家走去。

到了书店门口时,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彼时哥哥还给我买了一本书,留下了电话号码。如果一切都停止在那个“万恶的第一次见面”该多好。

站了一会儿,有继续往家走。回到家,母亲和姐姐不在家。我用凉水洗了洗脸,敷了一下眼睛,便躺在床上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刚刚的一切像过电影一般又出现了一遍。

哥哥从我身边经过开始,一幕幕。他身上再没有那股好闻的味道,头发自然下垂。还没有改变“发型”,高大的身躯,挺的笔直。身上是第一看守所的“所服”。只可惜我没有看到他的脸,没有看到他眉宇之间的英气。车子经过我身边时,他应该是看见我了,虽然他不抬头看我,我依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知道他看见了我了。

心如刀绞般的疼痛,我想见见他,我想听他说句话,特别想。可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我没权没势,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想要去“探监”何其容易。

那个时候的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探监“流程”一概不知。就连看守所在哪都不知道就暗暗下决心要去见见他。或许是知道再也见不到他那种剜心剔骨的痛,所以驱使着我一定要想到办法进去看看他。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张姨。对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有见到张姨。按道理张姨应该会来看哥哥的,她和我一样想看见哥哥,或者说她比我更想看见哥哥,她对哥哥的感情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今天怎么没看到张姨。

我正准备展开推理,母亲大人回来了。我连忙下床,很机械的帮着母亲大人择菜、洗菜、做饭。饭熟了,吃饭。吃饭时,母亲大人说下午要领着我和姐姐回父亲的农场去。自知反抗不了,所以也没说什么。只能按照她老人家的安排走。

而我心里始终想的是,张姨在哪里,张姨去哪了,张姨为什么没去参加庭审。还有,我要去看守所,一定要想到办法进去看看他。

63

在父亲的农场一呆就是十多天,这些日子里我思考了很多。主要想明白了一件事,想出了一个办法。

想明白的事儿就是我要见到哥哥无论什么方法。想到的办法就是用我的记者证去采访看守所所长,进入看守所,从而见到他。看看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的天真。打败我的或许不是“无邪”就是天真。

从父亲的农场回来,我就开始实施我的计划。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有那么好的口才,一直没发现简直是埋没人才。

当时网络查询技术还不是很发达,至少我没有掌握多少。所以,想联系到看守所的所长,这就是第一难事。然,这件事却是后边一连串“事件”中最简单的事了。我只用“114”电话号码查询台,查询了第一看守所的官方对外电话。

电话拨过去,通了。彼时我还不知道看守所也有所谓的“行政部门”。我以为看守所除了看管犯人其他也就没什么活了。其实这个官方对外电话就是看守所的办公室。主要处理上级来文、来人接待等之类的杂活。这些是我参加工作之后明白的事。当时就觉得有人接待我,就已经很不错了。

电话接通,我说明去意,当然我不能说我是为了进去见一个犯人。去意很“高大尚”,我说的是,我要采访看守所所长。为什么采访?和他探讨近年来青少年犯罪率上升的原因。

刚刚高中毕业的我,还是一个“青少年”,自己还没弄明白青少年的真正定义,却要去和看守所所长探讨青少年犯罪问题。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和智商。

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同意了。约好时间,我便准备好我那个所谓的记者证准备出发。其实,为了这次“采访”我还是多少准备了一下。去网吧简单的搜索了一下相关内容。还真的整理出七八个问题要问。

电视里演过这样的镜头:带着吃的、用的送给监狱里面的人。我想了又想不知道要给他带什么。所以决定去之前先去看看张姨。

和“所长”约定的日子前一天,我来到哥哥家,见到张姨。张姨依然终日以泪洗面,未从悲痛中走出来。我不知如何安慰,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张姨,别难过了,虽然是进去了,可能时间也很长。但总好过死了那个是哥哥吧。”张姨听了却哭的更厉害了,一言不发。看着张姨,我也很难过,默默地走进书房,看着书墙。

哥哥说,这里的书大部分他都看过了,让我高考完,喜欢什么拿回去看。我还很烦的说一本都不想看。言犹在耳,却物是人非。不知不觉一本《罪与罚》已经在手里了。那日我只带走了这本书的上,没有带走下。原本想问张姨的问题也没有问。张姨一直流着泪。这次再见到张姨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要不就是柯南看多了,总感觉,张姨才是哥哥的妈妈,那天在法庭见到的不是哥哥的亲妈妈。实在要我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毕竟这话不能问。至少那个时候我不能问。

64

到了与“所长”会面的日子,我穿的很朴素。因为我没有什么华丽的“盛装”带着我的“记者证”其实它真正的名称叫“通讯员证”,当时我并不理解“通讯员证和记者证”的真正区别。其实只有记者证才有权采访,才能进行采访,而通讯员,那就只能是“呵呵了”。

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就带着满腔热血,早早出了家门,倒了两次公交车,步行了两公里土路,终于到了看守所门口。离约定时间还早,我就站在看守所门口,一站就是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里,我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对面那高高的大铁门和好长好长的高高的墙。

四个小时我想了很多,想了见到哥哥我要说些什么,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告诉他我考上“大学”了,告诉他我看见了数学笔记本上的留言,告诉他好好改造我等他出来。从前是他要守着我,现在我会守着他。

等我鼓起勇气迈步准备进看守所的时候,发现腿已经僵直不能动了。“哎,这没用双腿,关键时刻掉链子。”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两句。揉了揉腿肚子,一瘸一拐终于走到门前。

站岗的叔叔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战战兢兢的拿出我的“通讯员证”,告诉他我的来意,他去给“领导”打电话汇报情况。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铁门就打开了,确切的说是大铁门边上的一个小门开了,站岗叔叔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是的,我就这样进去了。进去之后竟然还有人接待我!我表示惊呆了。接待我的是名男狱警,说话和蔼可亲。一路引着我到了所长办公室。所长就没那么和蔼可亲了。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想想也是,看守所看押的都是触犯法律之人,有些可能还是不知悔改的恶人,如若长的慈眉善目,怕是管不了这些人了。

我又开始手脚冰凉。盛夏时节,我手脚冰凉,手心还一直出手汗。我依然见到所长深深的鞠了一躬,也没伸手与他握手。所长看着我这谦恭的样子也没感到不妥,让我坐下了。刚刚引我进来的狱警叔叔,给我端了一杯水,便出去了。

我还假装带了文件夹,还是所长先提问了。“你是哪个单位的记者?”

我快掏出我那不起眼的通讯员证递给所长“我是某某杂志社的。我今天来就是想采访您对于近年来青少年犯罪人数居高不下原因的分析和看法。”

所长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通讯员证。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会察言观色,所以看不出所长脸上无奈的表情和眼底惊愕的神情。所长拿着我的通讯员证,问我“你有介绍信么?”

“啊?”我一脸懵逼,这个还需要介绍信么?看守所所长面前我要是还敢说假话那我就真不是一般人了,所以只能如实回答“没有”。

所长眯了眼睛说“按程序采访我是需要有单位介绍信的。而且你这个也不是记者证。不好意思我不能回答你任何问题。尽管我对你今天想来探讨的话题很有研究。”

“啊?哦!那我要是有了单位的介绍信您就能接受采访了么?”我这还不依不饶的。就好像我真的会采访似的。

“原则上是不可以,但是看在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就同意你采访吧。”所长喝了口水,说到。

“好的。所长,是我准备不周了。我尽快和单位沟通,给我出具介绍信,在和您联系。”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了,就算了又了介绍信我也不可能和所长直接联系啊。

所长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刚刚那个引我进来的叔叔再次进来了。所长说“你送她出去吧。”

那个叔叔茫然的看着我,采访这么快?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他送我出了办公区域,我却没直接出门。按着箭头指示走到了看守所探视区。一进门竟然是刚刚那个叔叔。那个叔叔看着我又是一脸错愕。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灵活”,其实就是谎话说的还不够真实。也不知道探视规则,所以我就实话实说,我有一个朋友在里面我想见见他。那个狱警叔叔说“今天不是探视时间,而且探视也只能是直系亲属。他只是你朋友。我们不能不能让你探视。你要是有什么东西需要转交,倒还可以。”

我什么也没带,我不知道他需要什么,我能给他什么。所以我只能说了句“谢谢”准备走了。那个叔叔倒是很好心,以至于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个叔叔的模样,那个叔叔告诉我“你可以写信给他,地址就是这个看守所地址”。道过谢,我便离开了。

第十七章 我要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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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话吧,我竟然真的进去打了电话。打给那个杂志社,为了那个介绍信。似乎我已经忘记,我并不是真的想采访看守所所长。而我这个“不务正业”的本性总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母亲大人常说的一句话“用后脚跟想也知道结果。”杂志社一定不会给我介绍信。就凭我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我自己都不认为有谁会给我介绍信。谁会相信我这涉世未深,自己都还没弄明白什么是犯罪的人能去采访明白看守所的所长。

采访自然是没有成功,也没有如愿见到哥哥。可心里还是很欣慰。毕竟知道了一种能联系到哥哥的方式。彼时,写信是我最喜欢的联系方式。因为我没有手机这种快捷的通讯工具。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信。虽然写了,但是我不确定我能收到回信,更不知道要让哥哥将回信寄往哪里。那个时候还很流行“花信纸”,这些漂亮的信纸都是我一张一张从我那些同学那里搜集来的。我那个时候是穷人,没有钱买这些东西,可我又喜欢,有同学买了,我就厚着脸皮去要一张两张,那个时候的同学也很好,不说什么就同意给我。我也不舍得用,就这样攒着。突然有一种终于派上用场的感觉。只是我这个字,配这个纸,有点可惜这个纸了。

第一封信,我并没有写很多内容,因为我不确定哥哥能不能收到。所以我只告诉他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要离开家,等大学安顿好了,还会写信给他,他也可以写信给我。这样就不会断了联系。我也不会觉得他离开了我,或者说我依然觉得他就在我身边。

从高考结束,到大学开学,中间经历了人生上学以来最长的一次假期,大概三个月。这三个月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信寄出去之后仿佛石沉大海,不知去向。我又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回到父亲的农场去。

还记得有一天我们一家五口,哦,五口是有父母、姐姐、我还有一只狗。我们家的狗大多数都叫小虎,这个时候的小虎是一直纯黑色的中华田园犬,体型不大,较之前的温顺了很多,大概是因为这个小虎还很年轻,所以贪玩。它喜欢跟着我们去远处的庄稼地割草。

父亲和母亲割,我和姐姐将割好的草扛出来装车。当然,车也是四轮农用拖拉机,不是什么高档的车。俗话说人多力量大,这天的草割的又快又多。姐姐一边逗着小虎玩,一边挖野菜,彼时家里还养了鸡,野菜是回家喂鸡的,据说这野菜还有消炎作用,牛吃了也是极好的。多年后我参加工作了,发现单位的同时用这野菜晒干了泡水喝,想必这野菜对人也是极好的。那个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就知道一趟一趟的从远处的地里将父亲捆好的草背出来。有时候觉得捆好的草太多了,一趟只扛一捆太慢,所以就扛肩上一大捆,手里再提一小捆。

大概这女汉子的体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就的。扛着草,走的也不是特别好的平路,草都长在庄稼地里。父亲说,这就是这块地的主人太懒,该除草的时候没有除草,所以这里的草才长得这样茂盛。或许我们应该感谢这样的懒惰的主人。

草是长的茂盛了,我这扛草的可就不轻松了。要穿过比我还高很多的玉米地,被耕种过的地一点都不平整,高低不平,时不时还扭脚。我就这样来回一趟又一趟。很快衣服就被汗水湿透了。我坐在庄稼地边上休息,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叫小虎,小虎从不远处开心的跑过来。我顺着它跑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我姐。

确实也挖了不少野菜,只是这“量”和辛苦程度远不及我扛草。心中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着。就在这时,父亲扛了好大一捆草走过来,母亲也来了。从车斗子里抱出一颗大西瓜。这西瓜好比沙漠中的绿洲一般拯救了我。那个时候也不管什么卫生不卫生。父亲就用割草的镰刀切开西瓜,每人分一大块,既解馋又解渴,感觉特别好。心里的火也灭了不少。

那天的草割了满满一车,回去的路上,我、姐姐和小虎坐在草垛上,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快要把我烤熟的太阳,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绿油油的庄稼,这是我印象深处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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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我去看了张姨。

张姨给我开了门,除了张姨三哥也在。他们看见我到没有觉得惊讶。张姨大概已经接受了现实,并没有看见她眼里藏着泪。三哥更是,已经能够谈笑风生了。还和我开起了玩笑“小姑娘是来看我的么?”我瞪了他一眼不愿意离他。

“张姨,你好些了吗?”我拉着张姨的手。张姨的手一点不粗糙,虽然他是保姆阿姨,但保养的一点不像。手指纤细,手掌没有干粗活重活形成的老茧,手背皮肤细腻,我感觉一点都与她的年龄不相符。她脸上也没有皱纹,什么鱼尾纹,法令纹什么什么的都没有。虽然胶原蛋白是流失了,不必年轻皮肤显得有弹性,却依然很光滑还很白皙。

“好多了。我也试着接受了,少爷这么做定是有少爷的道理。少奶奶,你会和我一起等少爷出来对吗?”张姨握紧了我的手。

额,这个,好尴尬。

“张姨,你又叫错了,我不是少奶奶,我是大小姐。上次你就叫错了”。我娇嗔了一下,显然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没叫错,少爷说不当着你的面都叫少奶奶,是怕你接受不了,当着你的面才一直让我叫你大小姐。少奶奶,你会和我一起等少爷出来对不对?”张姨执着的问着我同样的问题。其实那个时候这个“等他出来”应该还有另一层隐身的含义,只是我没有想到,只想着字面的意思。

点点头“当然,以后我放假回来,就来看张姨。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去看哥哥好不好?不管多少年我陪张姨守着他出来。”这其实是我认真想过的答案。从在法庭上看见他,听到他承认所有的罪名开始,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思考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三哥听了却不淡定了,拽着我就往书房走。我使劲甩开他的手。“干什么?”我很生气的问。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敌意,但我排斥这样的接触。在我心里虽然不排斥三哥,但也不认为三哥是我很熟悉的人,所以我依然排斥。

“我有话和你说”三哥倒也直言不讳。

“有话你就说,我听着的”

“去书房说”

“张姨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我不想进书房。因为那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哥哥的味道太浓重,我怕进去无法呼吸。

三哥也是拿我没办法,毕竟我们只是口头兄妹,也没什么实际关系。“你说你要等王昊出来,那你想没想过怎么等?等他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我那个时候觉得这问题问的很可笑,所以就笑了出来“等就是等,我说了等就会等,要你管我怎么等。等他出来什么结果关你屁事。”我瞬间变成了炸毛鸡。

三哥即无语又无奈,他理解不了我这瞬间炸毛的脾气还有我这一张嘴就来的不敬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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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见状拉了我一下,我看着张姨。“中午你们都在这和吃饭吧。少奶奶你帮我做菜去。”拉着我往厨房走。

差点就吵起来了,还好张姨及时拦住了我。

其实张姨也是有话和我说才拉我进厨房,那个时候张姨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我没感觉到的事情,所以要我进厨房和我说悄悄话。“少奶奶,少爷不是那样的坏人,你要相信他。少爷原本的打算是等你大学毕业,或者说等你再长大一点,就准备和你说明一切,像其他情侣一样,谈一场恋爱,再举行婚礼。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恐怕已经不再是少爷想的那样了。如果你决定等他,你可有想过他出来后你们会怎样?”

我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我不会想这么复杂的问题,所以我的回答特别简单“该怎样还是怎样。我没想过那么远的事情。你们说的这些我也不懂。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我只想等他出来,我想看见他。”那是真的想,所以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又掉了下来。这一次,是张姨安慰了我,而张姨并没有哭。这是在哥哥出来前,我最后一次为哥哥留下眼泪,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因为哥哥进去了哭过。

张姨拍拍我的背“少奶奶是个好姑娘,张姨知道,正因为你是好姑娘,所以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张姨这句话是安慰我的,后来的生活中充分印证了这句话有多么的假。

“张姨,你说哥哥要多久才能出来,我想他了。你说他会不会忘了我。我给他写过信,可是哥哥还没由回信。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你说他会给我回信么?你说他会不会想我。”我这问的也是无聊的问题。

“会的,少爷会想着少奶奶的,也会给您回信的。”说着张姨回头看了看三哥。“少奶奶,您看沈少爷人怎么样?”

张姨这是套话的,那个时候我也听不出来。我只能听出来她是问我我觉得三哥人怎么样。也就如实回答,“三哥是好人,是个好兄弟。”

“张姨是问您,您喜欢沈少爷么?看样那个时候是着急了,实在是想知道我能不能等着哥哥出来。在她看来,或许只要我能等哥哥出来,哥哥和我还有可能,我们之间现在看来,最大的变数是在我了。还是那句话,人心最善变,尤其是像我这样不定性的人。

那个时候我是听不出来这些的。我是简单的人,我始终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有纯洁的友谊。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喜欢啊,三哥是好人,我觉得三哥重情重义是哥哥的好兄弟。张姨,等我离开了,你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给三哥,三哥会来照顾你的。”张姨听了很无语。

第十八章 开始大学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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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做了几个菜,端上桌。三哥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送你的礼物,考上大学了,还要离开家,这个应该用的着。”我拿起来看了看,是个手机。大概看了看,又放回了桌上。

“怎么不喜欢?”

“不是,我没钱交每月的电话费。电话费太贵,我不要。”

“电话费,我给你交,拿着吧,联系你还方便。”

“不要。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随即从书包里掏出小本子,递给三哥。“把你的电话写下吧,有事儿我联系你。”

三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最后还是不情愿的写了他的电话。

吃过饭简单的和张姨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还是告诉张姨“我去上学了,等我安顿好了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张姨你放心吧,不是还有三哥,三哥也会来照顾你的。”张姨点点头。挤出点笑容“少奶奶,好好上学吧。没事儿,张姨没事儿。”我还是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儿。

三哥没说什么,肯定是送我回家的。

路上三哥问我“你为什么不要手机”

“要了也没用,我也没钱交电话费。”

“昊哥说让我照顾你,我一定会照顾你,你这样离开,本来就不方便照顾,你还不要手机,我怎么联系你。”

“我不用你照顾,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等我去了大学安顿好了,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也可以一个星期给你打一次电话,你看哪天方便,定个具体时间,我按时给你打电话,报告我的学习和生活。”

三哥甚是无语,怎么就和我无法沟通呢。无法沟通那干脆就不沟通,一路无语。

下车前,我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把五哥怎么样了?”五哥,我始终无法释怀,只怪我不能替哥哥“报仇”。

“放心吧,不会让他好过。”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信你了,我现在是没什么能力,如果我知道五哥依然活的很潇洒,将来能我有能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转身下车。

就在下车时,三哥还是拽了我一下。

“晓星,等一下”

“咋啦”

“我送你去上大学吧。”

“不用了,我妈送我去”

三哥是听说过哥哥被我母亲大人甩那一巴掌的事儿的,所以。“那等你到了大学安顿好了,记得给我来电话,以后每个周一,周五晚上都给我打个电话。”

“一个星期打两个电话?有必要这么频繁么?”

“你给昊哥写的信,昊哥收到了。”

我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给他写信的?你怎么知道我给他写的信他收到了?”

“我和律师一起去看过他,他告诉我的。”

“他有没有和我说什么。或者说他有没有什么话然给你转告我的,你快和我说说。”

“昊哥没说什么,让你好好学习,好好表现,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他不会给你写信。”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他没有信纸信封和邮票,这些在里面都很贵。”

我一脸懵逼。这个是他们这样有钱的人拒绝别人应该有的理由么?我怎么一时接受不了。

我不愿意和三哥犟这些没用的“好,我知道了。”下了车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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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很久,不给我回信是因为没有信封和信纸,这是多么可笑的拒绝理由。既然没有那我给你买。

还是,那个时候我没什么钱。找来了我最要的高中闺蜜,买了一百个信封,还有五十张邮票,还有一些信纸,寄进看守所。

我大概给我的闺蜜讲了我的故事,闺蜜愤愤地说“如果他出来,忘了你,我绝不会饶过他。”

我看着闺蜜笑了笑,很感谢她。“谢谢你,等我以后上班挣钱了,你记得问我要一百块哈。我知道一百块不多,先让我把这些还给你。”

闺蜜给我个白眼说我“神经病”。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人越长大越孤单,并不是因为人越来越不会交朋友,而是那个真心为你的朋友实在越来越难找。我很感恩,感谢遇见,遇见我这个高中时代唯一的女闺蜜。

一切收拾停当,上大学的东西,给哥哥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等着背着书包离开家。

去上大学是坐火车去的,我第一次坐火车,没什么激动的,只觉得火车上人很多。我和妈妈好不容易在火车靠站的那几分钟上了车,找到座位坐好。十几个小时的车,那个时候“硬坐”去了,真是“硬坐”。现在人手一个手机,各种娱乐工具,那个时候哪有。车厢里人又多,害怕一起身座位就没了,所以一路就这样硬坐着。

到了学校所在的城市已经是半夜,学校接待新生的师哥师姐,带着我和妈妈,路上还遇到一个老乡,一起到了学校。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乡竟然和我是一个系的,一个专业,更巧合的是,我们竟然还是大学一个班的。就这样我们进了一个宿舍,住了对铺。那个时候对她感觉特别亲,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我们从一个地方来,住到一起,在一起求学。

母亲大人,只呆了一天,第二天就坐上返程的车,回家了。我就开始了漂泊生活,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离家的梦想渐渐开始成为现实,从这个时候起,我回家的机会和次数越来越少。家,渐渐的只是存在我的印象深处。

母亲离开后,我第一件事就是买了电话卡,宿舍里有电话,可以打出去。我想这样三哥以后也能联系到我了。

想了想,还是没有在宿舍打电话,去了学校的话吧,那个时候话吧特别火爆。一个话吧二十多个电话,每天晚上都是爆满。我瞅了中午过去,给三哥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我都怀疑他给我电话是假的,他终于接了“三哥,是我晓星。我学校这边都安顿好了,我宿舍也有电话,和你说一声。你要是有事儿,给我打宿舍电话找我就行。”后来我入了学生会,很忙,打宿舍电话一般都找不到我。

“行,我知道了。学校好不好?住宿怎么样?”

“都挺好的,周一开始军训,你不用惦记了,我按说好的时间给你打电话,没什么事儿挂了啊。电话费怪贵。”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三哥甚是无语。只有他挂别人电话的份,我是头一个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挂他电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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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与此同时开始的还有另一段故事,我从没意识到。

我自认为身体素质还挺好,没想到在军训的第三天,晕倒了。

那一天,踢了一天的正步,在下午快要结束的时候,眼前一黑,就晕倒了。还好有陪着军训的高年级的师哥师姐,其实就是学生会和团总支的。在新生军训时,陪着一块儿训,也是为了遇到这样晕倒等突发状况好及时处置。

我就成了其中一个,其实那一届,我是唯一一个晕倒的。后来每每说起这件事,总是被嘲笑。还不是因为我长得魁梧。

学生会的学长,将我背到校医室,没什么大事儿,轻微中暑,输了盐水吧可能。只是那个时候我一直哆嗦,用大夫的话说是“抽搐”,还手脚冰凉。大夫也不知道怎么原因,所以送我来的学长和另一个学姐始终没有离开。直到我输水结束,学姐送了我回宿舍。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个学姐也是我的老乡,后来我还和这个学姐一个宿舍了一段时间。这就是后话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相“信心有灵犀”这样传说中的成语。现实生活中,像我和我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就更别提其他人了。那天却“中邪了”。

晕倒那天回到宿舍,找了输液钱给师姐送去,在师姐宿舍坐了一会儿,钱还没放下,师姐怎么也不要,同宿舍的舍友就在走廊里大声呼唤我,说是有我电话。随即将钱扔师姐床上就跑回去接电话。

“快点吧,给你打一晚上电话了。”

“谁呀?谁找我?”

“说是你哥,找你一晚上了。”

“我哥?”其实我没有哥,所以这个时候有点懵。

拿起电话“喂”

一句咆哮“欧阳晓星你怎么了,你们舍友说你在校医室输液,回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哦,三哥”

“你到底怎么了,需要输液。”

“没事儿,这不是来接你电话了,能接电话就说明还活着,死不了。”

三哥超无奈“你会不会说话,你是要气死我。王昊也不知道怎么能忍受你。”

“你想忍就忍,不想忍就算了,我又没强迫你。”啪,把电话挂了。本来我一个人在床上发抖了一下午就难受的不行,他还没好气的说我,我这脾气说上来也就上来了。

三哥又打来“欧阳晓星,你什么毛病,我话还没说完......”

是,他话还没说完,我把电话又挂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话,没必要听,也不想听。

电话又想了。我接“喂”

“欧阳晓星,你要是再挂我电话......”

我又给挂了,反正也不在身边,又不会来打我,怕啥。还真是怕啥来啥,挂了电话,三哥就开车来找我了。

刚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我以为还是他,接起电话“还有事儿”

“哦我找一下边静。”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喊了舍友,我便躺床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哥哥的家,家里有哥哥,有张姨还有三哥。张姨说去做我爱吃的饭,哥哥和三哥说领我出去玩,我蹦着跳着走在他们中间,将他们的手放进各自口袋,我拽着他们胳膊抬起脚“打提溜”......

梦都是美好的,梦醒了总也是空空如也。人也总是在一瞬间,一个梦,清醒的认识分清身边的好人坏人,甚至开始依赖。

舍友叫醒我,要熄灯了叫我起来去洗刷。

第十九章 三哥来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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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军训汇报演出,训练还是多以踢正步为主要内容,然后就是方队的前进和后退,偶尔的休息一下唱个军歌。

中午结束的时候,看见宿舍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右手拿着烟,左手插进口袋。身材颀长,高大挺拔,好像他身边那棵树。我这比喻也是无敌了。女生宿舍楼下,自然都是女生,好多女生都回头多看他几眼,还有走着走着不走了停下来看他。我怎么就没觉他好看。

嗯,这人我认识啊,三哥。倒也很惊讶。

给我宿舍的舍友编了个理由没和她们一起进宿舍,看着她们都进去了,走到三哥身后,想蒙住他眼睛。怎奈我这身高实在有限,别说蒙住他眼睛,也就刚刚能蒙住人家的嘴,不过还是努力试了试。

这一努力不要紧,三哥没防备,我是猛然一跳,往他身上蹦想蒙他眼睛,他既没躲也站不稳,最后差一点就两人摔个狗吃屎,还好他反应快,手撑地撑住了,也扶住了我。

“你干嘛?”三哥问

我傻傻的笑,我知道三哥昨天是生气了“呵呵呵,三哥你来啦。你怎么来啦,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时候的三哥和我一点也不见外,也不装斯文“呵呵屁”用他的一指禅功戳了一下我脑袋。

我捂着脑袋“三哥,脑袋戳出洞了吧。好疼。”

“你还知道疼?昨天给你打电话,话都不让我说完,我看你就是脑袋欠揍了。”说着又戳一下。

“啊!真疼。昨天你打电话张嘴就骂我,电话费那么贵,说点有用的不行么?再说,既然骂我,我不想听,我有权选择不听骂我的话。”

“你这丫头,我好心关心你,你还嫌弃。我怕你有事,连夜开车来看你,你这还有权选择,我看你有权选择挨打”,说罢举着拳头就来打我。

我只能转身就跑,其实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要打我。我也不是真的不想听他说话,也不是不想见他,虽然也没有分开几天,而且这几天还总是通电话。我说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听哥哥的话,对我特别好,也很关心我。昨天的那个梦,让我突然明白,三哥其实并没有什么义务对我好,像昨天的情况,我真正的亲人都没有过问,而三哥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一直打电话找我。这样的人我为什么和他生气呢?这是梦给我的启示。

脑子里在转这些没用的,一不留神.....悲催了,狗吃屎,看样今天怎么也得“吃着”才算完。

只看见我这一坨趴在地上,三哥站在不远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中午刚刚吃完午饭,大家都在回宿舍,路来路过人特别多,我只能快速站起来,拍拍土,头也不抬往前走。

三哥追上来憋着笑“你怎么没有权选择不摔倒?”不说还好,一说我这气又上来了,回头给他一巴掌。还好我个子矮,伸手也就够到人家胳膊,不然又是灾难的开端。

三哥一把抓住我“你自己摔倒了还怨我?这是要打我?”我甩了他手,气呼呼的走。

其实我并没有真生气,只是他长得太好看,而且一看他这一身装扮就不是学生,站在这,路来路过学生太多,我想找个人少的地方。

操场西南角人很少。我只能往那个方向走。我也是听其他同学说的,才来了几天对着学校地形还不是特别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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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这个人少的地方,回头看着三哥,他还真追来了。

“三哥你找我有事儿啊。”一边说着话,一边挽起裤腿,看刚刚摔倒有没有磕破皮。果不其然,左腿膝盖上一大块淤青,右腿膝盖上少皮没毛的。我吹了吹,刚要放下裤腿,三哥走过来,刚刚的笑意荡然无存。

“你就不能小心点!我打你一下又不会打死你,你看看这腿。”指着我的右腿。

“没事儿啊!,不就破点儿皮,没事儿。三哥你来干啥”

和三哥的对话向来简单粗暴,也不用端着。想说啥就说啥,很舒服。

“没事,昨天听说你输液,想问问你怎么样,你也不听我说,也不说你到底怎么样了,就来看看你。”

“三哥你开了一晚上车来的?还是坐火车来的”那个时候的我白痴到不知道他们这样有钱的人有自己的司机。

“嗯,为了来看你,开了一晚上车”

那个时候我还真就信了他说的。“啊!?那你没休息休息啊。你中午吃饭没?吃了饭快找个地方睡觉吧。”

“你的腿能走么?吃饭去。”

“我吃过了三哥,你自己去吃吧,下午我还得军训”

三哥瞪了我一眼,却没说什么。

往宿舍走的路上三哥说“我在这住两天,等过了周末再回去,晚上来接你去吃饭。”

“今天晚上就来么?”

“那你想哪天晚上”

“明天不行?今天晚上澡堂不开门,我没地方洗澡,这军训一个星期了,还没洗过澡,明天澡堂开门洗了澡换了衣服再去不行吗?”

这聊天的尺度是之前没有过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这话很粗俗说不出口,而三哥就不一样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一点没觉得粗俗。

三哥凑近了闻了闻,“你一个星期没洗过澡了?”

“嗯,宿舍里不能洗,只能去公共澡堂,学校的公共澡堂只有周末才开。”我自己也揪起衣服闻了闻,还行不是很臭,多少能闻到汗味儿。

“晚上带着换洗衣服,去我住的地方洗,洗完再吃饭。你先回去休息吧。”说完他就走了,还真是潇洒。

我突然犯了花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真好看。心里第一次有一种感觉,如果三哥一直不回去了,一直陪我上大学多好。想到这又想起了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或许是另一个他的出现弥补了我想你的空隙。

三哥,或许,就是那个弥补我想哥哥空隙的人。如果,三哥把我想哥哥的空隙全部填满,是不是我就不会再想起哥哥,是不是我就会忘了他,就像不再想起堂哥一样,就像堂哥不再出现在我梦里一样,就像......

我不敢再想下去,哥哥、三哥。第一次有一种纠结的感觉在心里。说不清道不明。

73

三哥走了,我回宿舍仔细看了腿上的伤,确实不要紧。从小到大磕磕碰碰都是家常便饭,这点在女汉子看来根本就不是伤。

和舍友简单聊了两句,就躺下了。又想起那个突然的想法。我会不会忘了哥哥,我不能忘了哥哥,我要等他出来,我喜欢哥哥。心里一遍一遍这样念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去教室给哥哥写信,告诉他我们身边发生的一切。

说走就走一秒不耽误,教室没有人,很安静,安静到很适合发散思维。

亲爱的哥哥:

展信悦,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大学的教室了。这边都安顿好了,母亲大人送我来的,只呆了两天就回去了。

这几天在军训,还没有开始真正上课,昨天我晕倒了,还输液来着,花了我二十多块钱呢。母亲大人一个月只给我500块生活费。

哥哥,你相信“心有灵犀”么?那天我晕倒,三哥就好像提前知道了一样,一直给我打电话,舍友说他打电话找了我一晚上。最后我终于接了,他拿起电话就训我。我不愿意听,就挂了他电话。没想到他竟然来了,给你写信的时候他和我在一座城市。我想,如果你知道了你也回来的对吗?你不会训我对吗?

哥哥,你还好吗?三哥说他见过你,你却什么话都没有要和我说。你庭审那天看见我了对吗?

我挺好的,你放心吧。不用让三哥总是这样来照顾我,我长大了能照顾自己,真需要照顾,你就早点出来自己照顾我。

信的末了,我写了大学的地址。我始终希望他能回信给我。

那个时候信纸还能折出花来,我手笨,学着别人的样子也用信纸折了花,塞进信封。

下午军训结束,校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蛤蟆车,丑到不行。三哥停好车到宿舍楼下等我。和上次一样,招来围观。我远远的看着总感觉他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这个时候是给这些女孩子观赏的。要是哪个女孩子好奇心大,胆子大,不知道会不会“喂他点食物”。我叹着气摇摇头换了一条路回宿舍。

收拾好东西跑下楼,他已经被围观的不耐烦了。

“你怎么那么慢。中午就和你说了,你不能把东西收拾好?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

“你只说晚上来接我,又没说几点。你说的是晚上,现在天还没黑,又没到晚上。我下来的算快了。”

只听啪一声,一巴掌落我头上“你能不能有一次不顶嘴,就一次。”

我捂着脑袋“你能不能轻点,本来就傻,打的更傻了怎么办”

“没事,不怕,你这脑袋已经傻到极限了,不会再傻了。”

我去,如果我有能力,我想捶死他。

跟着他出了校门,看见他那个蛤蟆车我就气结这次也是没忍住“三哥,你们为什么都喜欢这么奇奇怪怪的车。你这是啥?蛤蟆车?难看死了,你有没有像哥哥的四个圈那样稍微好看点的。下次在开这个来我就不坐了。”

三哥怕是要气吐血,听听我说的话,啥也不懂还挑三拣四。跑长途这个车舒服又性能好,到了学校门口还换了一句难看死了。他想一脚踹死我。

“你到底坐不坐,不坐自己走。”

“坐,坐,坐,我坐还不行么。”一屁股坐进去。我这军训服也是脏到不能了,他这车很干净,干净到我都觉得三哥是有洁癖的人。“三哥,你有洁癖么?你车这么干净,纤尘不染的,我这脏衣服都不好意思坐。”

三哥瞪了我一眼“你这衣服我都怕刮坏了我的真皮座椅”我看了看三哥的车座位。这是真皮的?真皮和假皮有啥区别吗?我看不出来。“三哥,要不我还是下去坐公交车吧。再不然你告诉我地址我打车,你付打车费,也一样。你这车这么贵,我再坐坏了怎么办。我赔不起。”

三哥差点笑死过去,他总算明白哥哥为什么喜欢我了。就是一个逗比,没脑子,分不清哪句是真话哪句是逗她。又看不出装的痕迹。或许这就是哥哥说的天真和简单。

其实当时我还真是不想坐三哥的车,三哥的车确实高档,密封性太好,一坐就晕车,吐的太难受了。

这次还好,三哥知道我晕车,车窗也没升上去,还好是不冷不热的季节,不然得吹死。

第二十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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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到了三哥的宾馆。哇,好漂亮,大概是B市最好的宾馆了吧。

“三哥,三哥。这儿住一天多少钱?很贵吧。”

“你是财迷吗?在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别的没有?”

我不再多嘴,跟在他身后,生怕走丢了。在此之前我都没进过宾馆,也不知道其他宾馆什么样。只感觉宾馆每一层都一样吧,一小间一小间的。

左拐右拐终于到了,房间还挺大的。有办公区,有休闲区,卫生间也很大。还有一张很大的床,雪白的床单被罩,厚厚的床垫,看上去比宿舍的舒服多了。我很想跳上去躺一会儿,可我这衣服,我低头看看还是算了吧。

三哥领我进门,自己坐在休闲区椅子里,两腿交叠,“你洗澡去吧,我等着你,快洗,洗完了去吃饭。”

我转身就往卫生间走,走了一半又回来了“三哥,我洗澡慢,你确定要等么?”

三哥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你洗不洗!”

“哦哦,我洗我洗。生什么气么。反正是你等又不是我等,真是的。哥哥在就好了,肯定不凶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以为三哥没听见,其实他都听见了。

转身进洗手间,进洗手间前没注意这个墙,原来洗手间靠着床这一边是落地玻璃,洗澡只有一个帘子而已。当时我哪知道这些。

进去之后胡乱摁了一通,开了所有的灯。亮度是够了,从外面看,这影子也是够清晰了。唯一有点脑子的就是知道锁了卫生间的门。

迅速脱衣洗澡,小孩子都喜欢玩水,我是从小就喜欢洗澡,再加上我头发长,所以洗的时间就长。心里还很高兴的想,这洗澡间真好,喷头(就是花洒)喷水量也大,我这么长的头发很快也就冲干净了。我这洗的高兴了还唱起了歌。我也不知道卫生间隔音效果不好,看着那个厚厚的门,还以为锁了门外面也就听不见了。

三哥正好坐在卫生间玻璃墙对面,我洗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我怎么洗的都看的真真的,还听见了我澡堂歌手嚎那几声。

等我洗好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这时候天还真黑了。三哥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我看着他还真佩服他,还是我进去时候的那个姿势,一点没动,憋着一脸阴险的笑。笑的我发毛“你什么表情,你坐在那一动没动?”

“你打开卫生间灯,到我这个位置来”

我照他说的做。不做还好,这一下,差点没羞死。

打开灯,走过去,头发还在滴水,我用毛巾擦着。刚开始没理解三哥的意思,走到他脸前还问“怎么了?”

他起身转过我身体,面对洗澡间,我顿时恍然大悟。擦头发的毛巾掉在地上。我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一下子又转回身来。三哥正好站我身后,我捂着脸躲进他胸膛。

三哥却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印象里这是第一次,三哥抱着我,拍着我的背和我说“没事没事,还有一层帘子,也没看见什么实际的,无非就是你洗了多长时间我就看了......”我快抬起头捂住他的嘴“三哥,你看就看了说出来干什么。我还要不要脸了。”三哥笑的更合不拢嘴了。

我得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姿势好像很,好像很,暧昧。我快松开他的嘴,站直,站好。三哥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手。我蹲下捡起毛巾想继续擦头发,顺便也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三哥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推我去床上坐下。他竟给我擦头发。

“有吹风机,为什么不吹干。”

“哥哥说吹风机伤头发,能自然干就自然干。”或许哥哥是绕不开的话题也是绕不开的人。

索性也就不饶了“晓星,想哥哥了么?”

“嗯想,哦对了,我给哥哥写了信,一会找个邮局我把信寄出去。”

三哥也坐下,边擦头发边说“你寄给他的信封和邮票他收到了。”

“你怎么知道?你和律师又去看他了?既然都收到了那肯定能给我写回信了对吧”。

三哥欲言又止只回答了我“嗯”

75

头发擦到半干,不用再擦了自然干就行。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到了大学几天,其实我都没吃饱过,我还吃不惯食堂的饭。我从没吃过食堂,这里多少和家乡的口味不一样,比如说玉米糊糊,如果在家,我肯定不会吃。因为在父亲的农场,玉米面搅合搅合,是喂牛的饲料,我和父亲喂过牛,我喝不下玉米糊糊。

一日三餐,没有一顿吃饱过,这也是自己的原因,矫情么。还是不饿,饿的时候估计狗屎也能吃着香。这是父亲的理论,我觉得也对。

三哥听见我肚子叫“饿了?”

“嗯,好几天没吃饱了。三哥,我们去吃点好的吧。”一说到吃我两眼放光。

“没出息的样儿,为什么吃不饱?什么是好的,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肉,我还没吃习惯这里食堂的饭。”

“你不会又攒钱给昊哥寄东西吧。你不用给他寄东西,他什么都不缺。”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是吃干饭的?他是进去了,我还能让他受罪?脑子里漂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

其实他是搪塞我的,那个时候我听不出来信以为真,也忘记了哥哥不给我写回信的理由。

B市是标准的欠发达城市,没有高楼林立,没有大型购物商场,更没有现在繁华的商业街或者小吃街。但是有一样我还很满意,竟然有肯德基。在此之前我没吃过肯德基,只听说过肯德基好吃,孩子们都爱吃,可惜就是太贵。

从宾馆出来,我迫不及待的拽着三哥“三哥,三哥,你是不是也很有钱。”这是傻逼级的问题。自然遭到三哥鄙视。三哥给了我一个白眼。

“你想怎么着!”

“三哥,我想吃肯德基。我没吃过,听说很贵,你那么有钱你请我吃肯德基吧。”

“吃肯德基就很有钱?”三哥皱眉,这是什么逻辑,这孩子家里是有多贫困。从没吃过肯德基,能吃肯德基就被视为很有钱。三哥摇摇头,叹口气。

其实吃肯德基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在来的路上我看见了肯德基店,里宾馆并不远,走着就能去。我不想坐三哥的车,他的车太丑,停在路上回头率太高,可想而知得丑到什么程度。我很嫌弃他这辆丑车。

“三哥,肯德基店也不远,咱也不用开车,走着就去了。还给你省油了,多好。省下钱吃肯德基吧。”

三哥给了我一锤“吃肯德基不用省油钱,请的起你。”

说罢绕开他的车往前走去。我暗暗窃喜了一番。

三哥下午来接我的时候就穿了休闲装,他们这样身材的人,就是衣服架子吧,穿什么都好看。我不懂穿衣时尚,也不懂搭配,平时也是什么舒服穿什么。看着他这身衣服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哥哥,哥哥也有这样的衣服,穿着也一样好看。

在我看着三哥背影出神的时间里三哥已经走出几米,突然心血来潮边跑边喊了声“三哥,站稳了。”跑了几步,纵身一跃,跳到三哥后背上。我是标准灵活的胖子,胖子么体重还是有的,三哥无奈也嫌弃我这体重“你这么沉,下去下去”我搂紧他脖子“三哥,背我一会儿吧,军训好累。”我趴在他后背上笑,头一次和三哥撒娇。三哥竟真的没有把我甩下去。

常听说,人的五官哪个不好了,另一个就特别灵。我觉得我就是。我近视,眼镜度数还挺大,摘了眼镜近乎于瞎子。所以我的鼻子特别灵。

三哥身上有和哥哥不一样的味道。我不用香水,不了解香水,自然闻不出这身上是什么香水味。哥哥身上的那个也好闻,不过我也闻不出是什么香味。比起哥哥身上的香味,三哥身上的更清冽一些,哥哥的香味很温暖,三哥的香味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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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北方城市,晚上已经有些凉了,三哥穿着短袖,背着我。走了一会儿,透过路灯的光线,我分明的看见三哥额头有细细的汗珠。

“三哥,放我下来吧,我这么沉,你也累了。”

“你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

松了手,将我扔地上,插着腰喘气。

“有那么累?”

“不知道自己有多沉?”

“不就一百多一点么,背起来很沉么?”

“一百多一点?你说的是公斤吧”

“滚。哥哥以前抱着都没说过沉。”

三哥没再说什么,点了支烟径自走了。从心里讲,我对哥哥和三哥的感情是一样的,此时我分不清更喜欢谁,更别说爱谁了。我从小喜欢哥哥,对他们自然没有抵抗力。可如果他们之间要有个比较,我心里比不出来更喜欢谁多一点。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我都喜欢。这喜欢的简单,不是因为他们有钱,假如他们和我一样,我反倒觉得会更好,相处更简单。这是我这个单细胞脑子的想法。

说话间已经来在了肯德基门前,一开门香气扑鼻。这样Fast Food我还是第一次来。三哥让我找座位,他去点菜。看看,这词儿,“点菜”,这里哪有菜,人家叫点餐。

我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东瞅瞅西望望,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三哥端着满满一大盘吃的放在桌子上。

我从没有淑女的样子,这些吃的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就是闻着好香啊。摩拳擦掌不知道该吃哪一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吃吧,不是早就饿了,怎么不吃了?”

“该先吃哪一个好?”说完上手就抓。

三哥打了我的手“洗手了没有就上手抓,洗手去。”一脸嫌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呀,没事。”嘴上这么说,腿上还行动着,找洗手的地方去洗手。

洗手回来,把两个爪子伸到三哥脸前“能吃了不啊!”

又挨打了,这一会儿手已经被打两次了。“坐下,吃!”

这口气,一听就带着气啊。“三哥,你吃炸药啦?还是神经病犯了,间歇性的?”

三哥拿个鸡腿塞进我嘴里,堵住我的嘴。不说就不说,懒得和他理论。

不过嘴里的鸡腿真好吃,从来没吃过的味道。我就这样每一个都吃一吃,不一会儿,一盘东西下去一大半,三哥却只喝过一口饮料,既没吃东西,也没说话,手里拿着烟盒转来转去,双腿交叠侧着身子看着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哥”三哥没理我

“三哥,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就都吃完了。”

三哥终于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餐盘。一脸惊诧,“你饿了几天饿成这样?”

“这不是好吃么,以前也没吃过,就多吃了一点。你吃不吃,不吃我就都吃了。”

三哥无奈的摇摇头,将餐盘整个推在我脸前“你都吃了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都吃了哈!”高兴的把盘子里的都吃光了。

第二十一章 先走进我生命里的人

77

三哥看我吃差不多了,问我“走吧”

“你还没吃呢,那你吃啥?”

“看你吃就饱了”

“啊?”我咋没听懂,应该不是好话。

也只能跟着他往外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三哥点了烟,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揉着肚子。肚子有一种要炸了的感觉。

三哥回头看看我,又看看我揉肚子的手。“怎么,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有点,溜达溜达消化消化就好了。”

“那就溜达溜达吧,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哦,你说你说,我掏耳恭听”然后掏掏耳朵。

三哥举起拳头,我就躲。当然他也没真的想打。

“你喜欢王昊”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哥哥的名字。

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嗯,喜欢”

“那你喜欢我么?”

“嗯,喜欢”这回答不如不答。

“两个人你都喜欢?那你打算选哪一个?”

“选?为什么选?哥哥在里面出不来,现在只能看见你,这个还要选?还有的选?”

三哥说的选择另有含义,我这个单细胞脑袋始终没往那方面想。

干脆三哥也换了个问话的方式

“我和王昊你更喜欢谁”

“一样啊。不都是哥么?”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拦在三哥面前挡住去路,一脸正经的说“在我心里你们都是很重要的人,哥哥进去我很难过,我很感谢你能来看我。如果你和哥哥换位我也一样会难过。如果我选一个就要失去另一个,那我一定不选。如果你打算从我的世界消失,那请你不要告诉我,直接消失。我不想像看不见哥哥那样再承受一次失去。”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彼时哥哥给他们介绍我时很明确的告诉过他们,我是他的。这简单的四个字信息量却很大,大到只有成年人的他们才听得懂,而我却没有想过更深层的含义。

三哥心里明白,我对哥哥的感情或许很复杂,复杂到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他见过我流着眼泪睡去的样子,见过我在梦里还流着眼泪的样子,见过看见哥哥的车消失时眼泪决堤的样子。在他眼里如果这不是爱,他不知道要怎么理解当时的我。

他只是低头看着我,想起哥哥说过的话。“王昊说,你是个简单单纯的姑娘,看来是真的,我也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喜欢你,放不下你。”

“三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我还记得数学笔记本上那句“等你嫁给我”,大概,三哥是知道的。

三哥没说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拉我入怀“我保证,王昊出来前,会好好照顾你,等他出来再把你还给他。我不会消失,不会让你找不到,不会让你难过,你只要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把我还给他?为什么还给他?”我又想不通了“你的意思是,等哥哥出来以后我就看不到你了么?你就不管我了?还是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了!”现在想来,这问题问的真是弱智。

三哥笑了笑只说了句“妹妹,好妹妹。”

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了。拍拍三哥“三哥,再这样站下去我就要睡着了。”他和哥哥有个共同点,他们的怀抱都很温暖,有一种安逸的感觉。

三哥笑了笑,松开我。“走,三哥背你回去。”

我摸摸鼓鼓的肚子,“我自己走吧,刚刚吃的还没消化呢,太沉你又嫌弃我。”

用手指戳了我脑袋,搂着我的肩往宾馆走去。我一点没有排斥他搂着我,因为我有一种我们是兄弟的感觉从心底由然而生。

78

到了宾馆楼下,“三哥你等我,我上去拿东西,你送我回学校”三哥没说话,和我一起上楼。

回去的路上,因为吃太多,三哥的车太好,所以结果可想而知。没走多远又是靠边停车,一顿吐。这次倒是,吐完感觉特别舒服。三哥从车后备箱拿了水给我漱口,一直给我拍背。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门口,他又执意送我到宿舍楼下,非说从校门口到宿舍太远。真是的,这距离一天走多少遍还远。心里还在嫌弃他。

宿舍楼下

“晓星,明天下午军训结束我来接你,你想出去玩儿吗?我领你去。”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周日晚上走,陪你过周末。”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呵呵呵“晚上走?又要开一晚上车?”

“你回去想想去哪儿玩,或者想去干什么?军训结束收拾好东西,我来接你。晚上不回来住带好东西!”

“不回来住?那住哪?”

“和我住”

“啊?”

说完三哥已经走了。

和他住?这是什么话!和他怎么住。我想起哥哥生日那天晚上,不由得红了脸。三哥说的和他住也是这个意思么?那我断断不能和他住。自己心里盘算着,往宿舍里走。

回到宿舍,自然是被各种围攻盘问,那个时候宿舍气氛还是挺好的。人的本性或许就是这样,在利益面前其他都是扯淡。谁管你我是不是老乡,是不是应该相互照应。一旦有利益冲突,一切免谈。那天晚上气氛还不错,至少还让我觉得我是这个宿舍的一员,我们像是远道而来的一家人。

舍友你一言我一语的盘问我去了哪里,我只说出去找了洗澡堂洗了澡,吃了点饭溜达回来的。舍友自然不相信,各种眼神,各种表情看着我。我还是不想在说下去。

突然想起,给哥哥的信没寄出去,这怎么办。索性,再写一张纸装进去一起寄吧。我想告诉哥哥,三哥来看我了,还请我吃了肯德基,还说陪我过周末。这样的话周末也可以把信寄出去。

我是标准的行动派,一点不耽误,说写就写。拿出笔和纸。

我想念的哥哥:

上一封信还没寄出去,又想起点事儿,就又写了一张,一起寄给你吧。

前几天,军训我晕倒了,三哥好像心有灵犀一样,知道了。虽然我不想说多,可三哥还是赶来看我。给你写这封信时,三哥还在这,说陪我过周末,过完周末再回去。

哥哥,三哥说,你出来之前会一直照顾我,等你出来再把我还给你。为什么要把我还给你?你们不都是哥哥么?我想不明白。我问三哥,三哥也不告诉我,哥哥你告诉我吧。

三哥说你不会给我写回信的。为什么不给我写回信。给我写吧,我想你了,看见三哥更想你了。

我写信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也不分什么格式,都是写给自己人,还讲什么格式,看明白什么意思就好。

我想哥哥,确实想。比起刚刚知道哥哥出事后那剜心剔骨的想念比,现在的想念已经释怀很多了。我记忆中的哥哥即温暖又有爱,所以现在的想念更多是温柔绵长。

这样的想念怕是要持续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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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很顺利的结束。军训结束后有合影,我没去。我不爱照相。因为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所以也就偷偷溜走了。后来听说其他系的女生对教官那个依依不舍啊,还哭了鼻子。我甚是惊讶,军训了就这几天还能产生这么浓厚的感情?无法理解。

这是汇报演出,校园暂时封闭了,三哥即便是来了怕也是进不来。我抓紧时间回宿舍收拾东西,简单收拾了一点洗漱用品,又拿了件换洗的小衣物。塞进书包跑下楼,正好遇到宿舍的其他人回来,简单说了句“这两天晚上我不会来住了,晚上不用给我留门”就匆匆往大门外跑。

跑出去还是遭到了嫌弃,又嫌我慢。因为不能进学校,三哥靠在车边抽烟。和哥哥一样。我喜欢看他们抽烟的样子,优雅中带着痞气,痞气十足里透着清俊。大概是上辈子积了德才让我在这辈子遇到这么好看的人,还能成为最亲密的人,多好!

我快跑过去“三哥”呵呵呵呵一阵傻笑。

三哥扔了烟蒂用脚踩灭,现在想来这动作是不文明了些,当时眼里只写了一个字“好帅呀”。我痴痴地笑,三哥看着我又给我脑袋一巴掌。

“傻笑什么,上车走了。每次都磨磨蹭蹭的。”一脸嫌弃。

念他长得帅,我不和他计较,颠颠地爬上他的丑车。

“三哥,一会儿路过邮局一定停一下车,我把信寄出去”

三哥没说话。

“三哥,明天你领我去哪儿呀?”

“书包里有什么?背这么大的包,还塞的鼓鼓的。”

“一点洗刷用品,和几件换洗的衣服,你不说这两天不回来住么。”

三哥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估计包里的也好不到哪去。“你想去哪玩,要不就去逛街,给你买几件衣服”

“给我买衣服?不用了,从家来的时候都带够了。我也刚刚来这个城市,哪有好玩的我也不知道。三哥你说去哪就去哪吧。”

“那现在去哪”三哥问我

“先找个邮局把信寄出去,然后去你的宾馆,洗澡换衣服。”

“又洗澡”三哥惊讶的看着我

“军训一天出那么多汗不说,我这一身军训服怎么也得换下吧,不洗澡怎么换衣服。反正你的宾馆洗澡又不多收费。”

“洗吧洗吧,没说不让你洗。还像昨天一样等你就行了呗!”

真是羞死人不偿命“三哥你......”我被成功气死了。

一路无语,路上把信寄出去。三哥什么也没说,就看着我。或许他并不想让我寄信给哥哥,可他知道拦不住。所以还是随我心意。毕竟哥哥是先走进我生命里的人。

第二十二章 突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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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哥宾馆,车刚停好,我还在一样一样的往手里拾掇东西,三哥已经下了车给我开车门。

突然车门一开还吓了我一跳“啊,吓死我了”

“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把你吓成这样。”

“那你跑到我这边来干什么?”

“下来吧,我背你,军训不累么?”

我张着大嘴看着他,心想三哥脑子怎么了?“三哥,你不会使坏吧,背起我然后给我扔路边上”

啪一声,一巴掌呼我脑袋上“你脑袋里都是什么?说背你就背你,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不用背算了。”说完三哥扭头就走了。

眼看着“坐骑”要自己跑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立刻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飞到他后背上“既然你自己说要背,那就背吧,确实累呀。呵呵呵呵呵”一阵傻笑。

三哥背着我往回走了两步“三哥你干嘛往回走”

“车门不关啦?车不锁啦?”

关好车门,锁好车,背着我进宾馆。从那个时候起,每次见三哥,他总是背着我走,有时候是我自己跳上去,有时候他主动背起我。很温暖也很温馨,或许像哥哥和三哥这样的人永远都会让人有冬日和煦的阳光般温暖的感觉。

我趴在三哥背上小声说“三哥,一会儿我洗澡你别看了行不行。”

三哥笑出了声,没回答我的话。我表示郁闷,这是要继续看还是继续看。

到了三哥宾馆房间,放我下来“你洗吧,我出去一下。”说完留下房卡就走了。

这次我到也算有心眼,房门上锁,洗澡间门上锁,灯也只是刚刚照明就好,并没有全开。除了洗头发比较费时费力,总体时间还算快。等我穿好衣服出来时也已经过了四十分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房门。我以为三哥就在门外,打开门也没看见三哥,便就关上了房门。

继续擦头发,不一会儿,就听有人敲门。以为是三哥回来了,想都没想就打开了房门。房门外的人却是我不认识的陌生男人。打开房门的瞬间,冲进房间,我被摁倒在地。

女人么,遇事儿第一反应就是尖叫,我当然也不例外。这声尖叫无比刺耳,继而就是胡乱的拳打脚踢。除了各种尖叫,就喊着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毕竟是胡乱的拳打脚踢,毫无章法。根本无法打到对方,就别说有什么杀伤力。一会儿功夫,双手已被控制,动弹不得。我还在拼命的喊哥哥救我,哥哥救我。只看见这个陌生男人丑陋的嘴脸挤出淫邪的笑,说道“我就是哥哥,等着我来救你。”语毕,整个人欺压下来。

毫无办法的我除了挣扎只能继续呼喊。感觉哭喊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人来救我。这歹徒当时着急到都没有向房间里多走一步,而我就在房间门口。

这么长时间过去,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我认为我是凶多吉少了。绝望充斥了所有的思想。

正当我欲哭无泪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一把将我身上的人拉走。只听砰一声,身体与墙猛烈碰撞的声音。我终于看见了三哥。三哥将我扶起,我看着他,满眼的泪水与责备哭喊着“你去哪了,你去哪里了”。

三哥看着我一脸愧疚的说“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

那歹徒起身缓了缓就要跑,三哥松开我,朝他走去。拳脚上根本没有留情的意思。一拳过去,那人一个趔趄,嘴角挂着血,脸上却依然是笑,看着就让人作呕。

三哥也是火了,动作娴熟,左直拳,右直拳,左摆拳加右摆拳。这一套下来,那人已经动弹不得。若不是那当时我已瘫软在地,三哥这一套帅呆的动作已然把我迷的不要不要的。然,此刻的我俨然只能坐在地上像小媳妇受了委屈一样,抹着眼泪嘤嘤呜咽。

三哥比哥哥好的一点是,他打人有分寸,能控制的住。看到对方已经倒地不起不再动弹时便收了手。只听见他拿出手机打了电话,一会儿功夫另一个人出现在视线。听不清三哥和他说了什么,只看见那人拖着歹徒离开。

三哥走到我跟前,关上房门,将我一把抱起。我嘴里始终还是那句“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再没有其他话。

三哥将我放在床上,看着我,问我伤到哪里了没有,我也不回答,始终哭着说“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三哥不知所措,只能拥我在他怀里自言自语“是三哥错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会发生意外。是三哥的不对,三哥错了。不哭了不哭了。”

我抓着三哥的衣领只是哭,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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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强大到遇到这样的事也能泰然处之,但也没有哭起来没完没了。

三哥一直拍着我的背,只说了一句之后再没说什么。就这样默默抽泣了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随之。一起平静下来的还有情绪。

离开三哥的胸膛,这一次好一点的是我没有把眼泪鼻涕口水在抹的到处是。自己抹抹眼泪,看着三哥。“三哥,你去哪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想着你晚上住在这,我去隔壁重新开了一个房间,办理了入住手续。“

“那我喊了那么久你都没听见么?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才来救我?“

“我一听到你喊,就出来了”三哥是自己知道错了所以也不和我犟“是三哥不对,以后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了。对不起其实这件事”,本不是三哥的错,如果开门时我问问是不是三哥,如果不是不开门也就没事了,错在我。或许是因为三哥答应哥哥要照顾我,所以才说是自己的错。

“三哥,下次你去哪提前和我说,回来敲门的时候喊我的名字,不喊我名字只敲门我就不给开门了。”

“下次?不会有下次,王昊出来前我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anywhere,anyone,anytime我都不会只剩下你一个人。”

“啥?还有外语?”

尴尬的气氛瞬间被缓解。

“你想吃什么,下床我们吃饭去。不吃肯德基了。”

“好。你说吃什么就什么。不过得等一会儿。”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我得重新冲一下头发刚刚……”

三哥没说什么,刚刚的一幕我们都不想再回忆。

“去吧,我等你”

“你就在这等吧,别出去了”

“放心”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迅速跳下床,重新洗了一次头发。没有例外,三哥帮我擦的头发,擦完之后,我还分给三哥一个梳子,将头发分成两部分,三哥一半我一半,一起将头发梳通。不知道其他留齐腰长发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痛苦,洗完头发梳头发需要请人帮忙一起梳才行。

三哥不由分说,叼着烟,给我梳头发。画面很搞笑。我看着三哥,突然想起什么,就问他“三哥你不是说晚上我和你住么那你干嘛要再开一个房间?”

只听见三哥猛烈的咳嗽,放下梳子去一旁咳嗽去了。我看着他“你咋啦?被烟呛着了?”

其实他是被我这弱智问题惊着了。不再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一张床,一男一女要怎么住?三哥咳嗽了好一会儿问我“你打算睡地上还是让我睡地上还是我们……”

大概是想说我们一起睡。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让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心想也对,反正不能睡一起,好歹住宿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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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总算梳通了,我也感觉饿了“三哥,晚上我们吃什么?”

“跟着我走就行,肯定比肯德基强”

“那就走吧,我饿了。”

我和三哥就这样一前一后出了门。头发还没完全干,也就披散着自然下垂。我的穿着很朴素,身上的体恤衫是从家带来的不超过三十块钱,一条牛仔裤,一双小碎花的帆布鞋。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小碎花的帆布鞋,所以这样的帆布鞋当时一买就是两双,而且也不贵,大概五十块钱一双吧。

三哥看着我这一身衣服,也是很无奈。“晓星,你身上的衣服谁给你买的?”

“母亲大人啊!怎么了”

“没事儿,明天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吧”

有新衣服买谁不高兴,我蹦到三哥面前挽着他胳膊“三哥你给我买衣服呀?那我得挑贵的买。”

“贵的?你不是得挑你能穿上的买?贵的都没你能穿的号。”

“哼,三哥你嫌我胖。”

“实话实说。”

说着就到了宾馆大堂。我看见了刚刚三哥打电话叫来的人站在前台。看到三哥和我过来,便上前打招呼,三哥回头和我说“你到门口等我一下。”

我看着他不想走,一直挽着他胳膊也不松开。他看着我,我不说话也不走。他应该是明白我什么意思了。看看身边的男人“你说吧。”

那男人把刚刚的歹徒送到了公安机关,虽然三哥出手不轻,眼前这个男人始终就说是他动的手,好说歹说的公安机关并未追究责任。歹徒也被留下了,具体要怎么处理,未知。其他的三哥示意他不必再说。

最后就听三哥说“你先休息吧,回头再找你。”

“晓星,走吃饭去了。”

其实我始终没走,挽着他胳膊站在他身后,他们的对话也听见了,虽然有很多疑惑,却也没问什么,跟在他身后出了宾馆大门。

出了宾馆大门,我问三哥“三哥,刚刚那个是谁呀?”

“司机。”

“司机?干啥的司机?”

“给我开车的司机”

“给你开车的司机?”在我印象里只有领导干部才有司机“你什么领导干部,还有司机!”

三哥懒得理我,自己往前走。

哼,不理我,让你不理我,心下想着,便又蹦他后背上。现在这动作已是轻车熟路。

“你倒是不见外”

“咱都是自己人还见外?啥是见外?”

三哥不说话背着我走,走了一会儿“下来吧。”

“不下去,就不下去。”

“还去不去吃饭。”

“吃啊,不仅要吃,还要吃穷你。”

三哥无语,就我这认识水平还要吃穷他,简直痴心妄想。“想吃饭就快下来,不然扔你下去了。”

“朕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依你一回”说着从他身上跳下来。

三哥指了指右手边,“就在这吃饭。”

哇塞,我知道三哥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了,我身上的衣服根本就不适合来这样的饭店么。这饭店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我这一身穷酸相,怎能和三哥进去这种地方,给他丢人。其实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三哥自顾自的往里走,我拉一下他衣角“三哥,这里好气派,我们换一家吃吧。”

“不是说好了不吃肯德基么”

“我不是要吃肯德基,只是这个地方看上去这么高档,肯定很贵,我们吃点便宜的吧。”我不想承认是因为我身上的衣服给他掉价,所以不想进去。可三哥又执意要去。

“我吃的起,也请你吃的起,快走。”

“三哥,我这身衣服不适合在这里吃。”

三哥看着我,明白了我的想法“有什么不适合。这儿就是外边看着好看,里面没什么好的,有我在怕什么,跟我进来。”

看他这么坚持,我也不再坚持。毕竟昨天三哥将就我吃了我爱吃的,今晚上我得牺牲一下,吃点三哥爱吃的。

第二十三章 跟着三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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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我头发长见识短,就觉得这饭店太豪华了,不是我这样的人能随便进来的。现在想来,这就是普通一个饭店。只不过以我当时的眼界确实觉得已经很了不得了。但和现在的五星级酒店呀、私人会所呀相比又像是路边摊了。

只能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发展的不同印记。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进步,科学的发展当初觉得很了不起的事,现在可能就是很普通的事。

跟着三哥进了饭店,虽然也感觉新奇,却没到处互相张望。突然觉得要假装见过,这样才不给三哥丢脸。

坐好后,三哥让我点菜,我看了看菜谱,又还给了三哥。菜单上有价格,一道菜就七八十,我表示吃不起。而且那些菜名,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菜,所以只能说“三哥,你点吧。今天你说吃啥就吃啥。”

感觉很霸气的样子。三哥点了几个菜,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三哥,我是说要吃点好的,吃点贵的。可这里也太贵了呀。你点这四个菜不得两百多?”现在看两个人话两百多肯能也还将就,但当时,两百多相当于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了。这饭吃的太奢侈。

三哥说“我看了很长时间,这座城市没什么特色的饭店,也没什么特色的饮食,你说想吃的好点,就看见这个饭店了。偶尔吃一顿不要紧。”

有钱人就是有牛逼的资本,我这样的就老老实实跟着别多嘴就好了。

我这个人就是矫情,这么高档的饭店,这么贵的菜按理说应该狼吞虎咽的横扫餐桌,一点不给三哥剩。可我却怎么也觉得这饭味同嚼蜡。一共四个菜,制作精美,要是在现在肯定要拍了照发朋友圈。

而当时的我,只是拿着筷子发呆,觉得吃着没味儿。三哥看着我不开心的样子,“怎么了?不好吃?”

“好吃好吃,太贵了这不是舍不得吃”说的口不对心

三哥笑笑没在说什么。

这样气氛尴尬的饭局持续的时间长不了,三哥看我表情实在难过,匆匆吃完结账,领着我走了。

出了饭店,长吁一口气。有一种被解放的感觉,刚刚吃饭的气氛让人很压抑。

“叹气?饭不好吃?”

“三哥,你说这么高档的饭店,饭都是做给谁吃的?”

“为什么这么问”

“饭做的倒是很精致,但是味道一般不说,感觉气氛也很尴尬。邻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感觉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菜量还那么小,咱桌上多一个人菜就不够吃的了,还死贵”

“怎么你没吃饱?”

本来想说是没吃饱,怕三哥又负担就没说。

“我吃饱了,吃饱了,就是觉得这种地方......感觉不是很好”

“以后不管你跟着王昊还是跟着我,这样的地方会经常来,总得学会适应。”说着用手将我一侧头发掖在耳后。

我看着他,这样的破地方还要常来?那得难受死了。这话其实还有一个重点,当时我没留意过。

84

三哥点了烟,边走边抽又想起那句,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回头看我“我背你?”

“好啊好啊”

其实被人背也不是很轻松,可我还是愿意让三哥背我走。这件事上,我倒是习惯的很快。

三哥身上有了淡淡烟草味。这样的味道很清淡,混合着身上的香水味,有了不一样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哥哥。

我趴在三哥肩上“三哥,你说哥哥要判多少年?”

三哥先是沉默然后说“大概要十年了”

“十年?”进去的时候就快要三十岁了,十年,出来的时候快要四十岁了吧。那时候的思想也只是计算了这么一点,却忘了,十年多么漫长。人生有几个十年可以这样挥霍。若真的在里面十年,怕是最好的年华都在里面度过了。

还有那句“嫁给我”。十年,要怎么嫁?那个时候我也已经要三十岁的人了,这十年我会等么?要怎么等?心里开始盘算这些。

仔细想来,其实和哥哥的接触并不是很深,无非就一起过了生日,吃了几次饭,人要是因为一起吃了几次饭就认为这是爱,这爱就要走到结婚是不是也不现实。

大概哥哥的本意是陪着我上大学,像张姨说的那样,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和其他情侣一样,谈一场无忧无虑的恋爱,恋爱里有争执,有吵闹,有别离,有和好,有甜蜜,有浪漫最后可能就是婚姻。只是现在,这些的这些,我们要怎么来过......我趴在三哥身上陷入沉思。

三哥一路都没再说什么。一直将我背回宾馆房间,到房间时我看见他后背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他却始终没把我放下来。

三哥开房门的瞬间,我这脑袋瓜子不知道怎地突然开了窍,问了句“三哥,你是不是喜欢我?”我明显看见三哥怔了一下。大概我这无厘头的问话还问对了。

三哥沉默没说话。后来我才知道,三哥不是不想承认,他知道不能承认,因为我们之间还有哥哥。这个时候我们两个都不可能忘了哥哥。

三哥打开房门,放我下来“早点睡吧,明天领你去玩儿,锁好房门,我不会来敲门,谁敲门也别开”

我点点头,三哥转身要出房门,我顺手拉住了他。“三哥,你住哪?你在这呆一会儿吧,我睡不着,咱两说会儿话吧。”其实我是害怕,不好意思说。

三哥没说什么,又回来了。打开电视,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我去卫生间洗了手,把头发扎了个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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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看见三哥又叼着烟,其实到现在我还有一点疑问,三哥和哥哥抽的烟为什么不呛人?我记得父亲抽的烟特别呛人。

我走过去坐三哥对面床上,看着他,一直盯着他看,应该是把他看毛了,终于回头瞪了我一眼“干什么盯着我看”

“三哥你多大了”

“二十六”

“比哥哥小两岁”

三哥无语,问年龄就是为了比大小!

“三哥,你是干什么的呀”

“我?你是问我的工作?”

“嗯对呀,我从来没问过你和哥哥是干什么的,就知道你们很有钱。”

“昊哥有自己的公司,他是老板,比起他的家族来说,虽然这公司规模不大,不过从成立时间来说业绩不错。至于我,我没有自己的公司,我父亲有自己的公司,我一直在父亲的公司干,昊哥进去之后,我现在带他管理他的公司。”

“哦,好复杂。你们都有公司,等我大学毕业是不是找工作就不用愁了”

智商是硬伤,这又开始了。三哥叹口气,没说话。

我觉得并不是智商的问题,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攀龙附凤,也知道我和他们的生活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我也从没想过要真的嫁给谁,或许我们只是彼此的红尘过客而已。

三哥突然问了我一句“你喜欢我么?”

这不是之前问过一遍了么,怎么又问?而且这样的对话感觉很幼稚,幼稚的像两个小学生。不过我还是回答了。没过脑子的回答,我当时那个认知里,这样的问题都不需要过脑子,所以回答就是这样的“喜欢啊,当然喜欢。”

“为什么喜欢”

“喜欢还需要为什么?嗯,因为你和哥哥一样,和你们在一起很温暖。”

我想三哥当时是无奈的,终究他和哥哥是一样的,他们在我心里都只是哥哥。这个答案或许也是好的,至少我还没完全的偏向哥哥,告诉他,我更喜欢哥哥。

“你早点睡吧”三哥说

“那你呢?”

“我看着你睡”

其实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场景。比如说,你在睡觉,有个人坐在床边,一直看着你睡,各位,你们能睡着?反正我睡不着。

三哥在椅子上坐着,我在床上烙馅饼,不停的翻身。我终于忍不住了,“三哥你回你屋睡吧,你这样坐在这儿,这辈子我睡不着”

“就你事儿多,一会儿害怕睡不着,一会儿我在这睡不着。爱睡不睡。”掐灭手里的烟走了。“起来锁好门,明天早上我来敲门,会喊你名字,不喊你名字的,不准开门。”

“哦,感觉好像地下党接头暗号”

送三哥出了房门,锁好房门,回到床上,其实还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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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翻了多少身终于睡着了,醒来时三哥已经来敲门。和三哥简单吃了早餐,先去了这座城市的公园。当时也没像现在有各种旅游景点,手机网络也不发达,想查哪就能查哪,想去哪就能知道怎么去。所以就选了市里的一个公园进去走了一圈。

两个人也没什么可逛的,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尴尬对话,气氛很僵硬。三哥也只是背我走一会儿,放我下来走一会儿,然后再背一会儿。我竟没觉得这样无聊。

出了公园去了大型商场,说是大型,比起现在来说也不算什么。三哥执意给我买衣服,我拗不过他,在他看中的衣服里调了一件最便宜的,还两百多块,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很贵很贵了。后来又买了一件我特别喜欢,五十块。我还一直讲价,三十五元到手价,三哥表示无语。

这期间三哥接了好几个电话。晚上吃饭的时候和我说“明天我有事,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学校,我要赶回去处理些事。你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推到我脸前。“这个给你拿着,像你晕倒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以后要是生活费不够也和我说。”

我没说话,也没拿起手机。晚上我拿着手机摆弄的半天,玩儿了手机里的游戏,看见手机里存着三哥的电话。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这个手机我还是不想要。

第二天一早,三哥的司机来开车,果然是那个男人。三哥和我坐在后排座位。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和他说“三哥,衣服再贵我收下了,就当你送我考上大学的礼物。手机我不要,也用不到,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放心吧。这几天你来看我,我很开心,又是住店又是吃饭的也花了不少钱。我知道你不缺钱,我心里都记着了。谢谢你来看我。”

说罢,车已经停在校门口。我便下了车,三哥也跟着下了车。走到我身边,我看着他,很想抱抱他。我是行动派,所以就真的抱着他“三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以后不用这样来看我,我长大了,会学着照顾自己的,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

三哥是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背“好好学习,大学里你要学的有很多。”

我松开三哥“嗯,路上小心,有哥哥的消息记得通知我。”说完便往学校走去。我不想也不敢再回头看他,我觉得我会想他,比起哥哥来或许会更想他。

我知道三哥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直到看不见我他才上车离开。

三哥走后大学生活才算真正开始。舍友并没有对我两天的行踪喋喋不休,我也只是找了个理由随便解释了一下。毕竟当时我还不是他们中的焦点,所以关注度不高。

正式上课的第一周是“选举周”,这一周有各种选举。舍长、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等等一系列。我对班长感兴趣,所以准备竞选班长。

第二十四章 和姐姐吵架的小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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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系是“百年老系”,教育观念传统,系里学生不多。一级也有三四个班,还记得我们那届一共就三个班。选班长、支书是要系书记和高年级的同学到班里主持选举工作,由系领导、学长推荐和班内选举共同产生。

学长这边,因为军训时我是唯一晕倒的,所以也算“出名”了,班内的话,班内本来人就不多,即便不是很熟络脸儿熟已经是可以了。关键是怎么给系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时我在一班,所以选举也从我们班开始。为了印象深刻,所以我想了很多种出场方式,最终选定了以唱歌的形式出场。比起那些死板的站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强了百倍。

我的家乡有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母亲大人恰巧就是这能歌善舞的民族。从小耳濡目染,虽不善舞但能歌。所以上场的时候就嚎了两句。我觉得当时我是极聪明的,选了两句歌词即介绍了我从哪里来,又介绍了我的家乡。聪明的智商可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进到脑子里来。

选举结果要在三个班的候选人都完成竞选,系领导开会讨论,各班选举票得出选举结果后才能出最终结果。所以第二天二班的竞选唱着歌上台的人就不止一个了,三班更多,或许是因为唱歌这种才艺比较容易展示,而其他都不方便吧。

选举结果不出所料,我是舍长,也是班长。成为班长之后自动进入系学生会,进入系学生会后自动进入校学生会。所以我一下子有了好多个头衔。当然,这套路是我后来自己总结的,没有人告诉我。至于我究竟为什么进入了系学生会又进入校学生会我不得而知。

成为班长我还是挺高兴的,所以第一时间写了封信告诉哥哥我被选上了班长。把信寄出去又去给三哥打了电话,将将这个所谓的喜讯告诉了他。

另一座城市,大办公室里,三哥靠在板椅上,双腿交叠搭在桌子上,一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时不时的揉一下眉心。昨晚宿醉,这个时候还没完全清醒。

听着我汇报的喜讯,三哥倒挺开心。只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昊哥这几天就要宣判了,宣判之后要转监,你这几天别给他寄信了,怕是收不到了。”听完我就郁闷了。本来哥哥就没写过信给我,现在又转监,这不是要断了联系!这怎么办。

电话那边“转监了我再和你说,你好好当班长吧”

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扔了手机,拿起会客茶几的矿泉水,一口大半瓶进去。昨天晚上是为了王昊宣判时间请了各个“领导们”,所以喝的比较多也喝到了半夜,希望能起到作用,能少判几年。

三哥长吁一口气。

电话这边,我闷闷不乐,低着头往宿舍走去。忽然有人拍我,回头一看没有我认识的人。亏了天还不是很黑,不然还以为撞鬼了。再转过身,眼前出现一堵墙。抬头一看,原来是晕倒那天背我去校医室的学长。

学长笑笑“你好我叫孟凡,你的师哥”

对于这样的出场方式实属不能忍受。我无奈的笑了笑“你好,我叫欧阳晓星”算算他还是我“救命恩人”,可我怎么就对他没啥好感呢。

“知道知道,你现在也出名了,听说你唱歌好听,可惜那天我有事没去”

“哦,你说选班长的时候啊,那哪是唱歌,我就是嚎了两嗓子”

“回宿舍么?一起吧”

那时候男生宿舍和女声宿舍在一栋楼上,还充分体现了男女各占半边天的原则。

一路上东拉西扯了几句,那个时候我也不很会聊天,再加上对他暂时没产生什么好感,所以除了嗯嗯啊啊的回答他的问话其他也没再说什么。

分开时,学长说了句“你很特别,以后我们就在一个组织了,还要好好配合啊”

一个组织?我这是入了什么组织?一脸蒙圈“以后还得麻烦学长多多照顾了。”

“好说好说,那以后见”

但愿不见,心下是这样想的,却堆出各笑脸来给他。

“官衔加身”的我开始成为了宿舍人的焦点,有时候也是围攻对象。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感谢那一段岁月。正所谓有经历才能总结经验,有经验才能沉淀,有沉淀才能有积累,有积累才能成长。就是在那个岁月,我得以迅速成长,长成了后来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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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的第一个月过的很快,迎来了国庆长假。第一年长假,母亲大人不让我回家,我也没想要回家。安排我去南方找姐姐。去就去吧,姐姐上学的城市也是我没去过的地方。

那个时候除了没钱其他其实都很好,因为真的可以说走就走。

定好车票,背上行李,买了点当地特产给姐姐,放假前一天就这样上了火车。没钱所以当然还是硬座。车上时间很长,我还想起小时候,上幼儿园,老师发好吃的,我总是把老师第一次发给我的好吃的藏起来,然后再向老师要一次。当时幼儿园是职工子女幼儿园,所以老师一开始问“没给你么?落下你了?”我不回答,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她就给我了。后来她就觉得不对问我“这么快就吃完了?”我从小就胖乎乎的,所以有这样的疑问也对。我还是不回答看着她,老师也给了。

妈妈来接我,我就把从老师那要来的好吃的分给姐姐。还记得有一次老师给了很大一包饼干,我没地儿藏,就藏再胸前,鼓鼓的好大一个。老师明明看见了,还笑了笑,最后还是又给了我一包。大概都是自己单位职工的子女所以也不说什么吧。

可我却从没想着,姐姐有过一次分给我好吃的。就这样晃晃悠悠在火车上睡着了。

下火车时已是傍晚,姐姐接了我去了她打工提供的小屋。小屋是个地下室,阴暗潮湿。南方多雨,又不见天日,阴暗潮湿更甚。

事故发生在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起来,姐姐领我去吃了一碗面,我很迷恋这个面,和北方的面有很大的区别。这一天就这样吃吃逛逛,去看了竹子,逛了街,倒也没什么。

临黑天,姐姐说吃完饭去上网,简单吃了饭,就进了网吧。进了网吧,两人不约而同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我就怎么也找不到姐姐了。又回到卫生间看了一圈,网吧里来回看了看,还是找不到,便出了网吧。我凭印象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还好走回了姐姐的小屋。但是没看到姐姐。那时候我也没有手机所以就一直在小屋门口等。

直到天黑了姐姐才回来。看见我在门口蹲着,张嘴就骂。一边哭着一边骂,问我为什么自己跑回来了,害她在路上找了一晚上,以为我走丢了。

我还在纳闷,从卫生间出来就见不到人,我还没问你干什么去了,你反倒骂我为什么自己回来了,甚是搞笑。当然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把我骂毛了,我俩就站门口对骂。

我实在是生气了,就让她快了开门收拾了东西就要走。当时天也已经全黑了。要想走其实不可能,只能等到天亮。最可气的就是,姐姐竟然打电话给母亲大人告状,她告状那错肯定全在我。越想我就越生气,越生气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心里想着我怎么有这么个姐姐,我想哥哥和三哥了,要是他们在就好了。

我姐给我妈告了状,我妈让我接电话,接过电话自然也是一顿臭骂。我是实在气不过,手机摔给我姐就走。我姐拦着我,不让我走,问我去哪。甩开她我就跑。

我既没钱,也没电话,出门在外,没亲人没朋友,要往哪里去我也不知道。看见公用电话想也没想冲进去就给三哥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继续打,打了好几遍终于有人接了,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子。

“你找谁?”

我懵了“你是谁?这不是沈珏的电话么?”我看看显示,没摁错呀。

“是沈珏的电话,你是谁”

“那你谁呀”我本来就有火正愁没有发火的地方。

“我是他未婚妻”

擦,未婚妻?三哥说他今年26,有未婚妻也正常,可三哥从来没说过他有未婚妻。我不能想象,一下挂断了电话。咬着手指站在电话旁。

电话那头,“谁说你是我未婚妻?谁打来的电话”

“呦,沈少爷,您身边女人多,我这是帮你挡挡烂桃花。”女子娇嗔道。

“以后少碰我电话”一把夺过女子手中的电话。随即回拨回去。

每次我这边有事,三哥都会察觉到,所以即便是很陌生的号码,三哥想都没想就回拨过来。

还好我就在电话旁没走,接起电话,听到三哥的声音,瞬间控制不住,哭了出来“三哥,你在哪呢?你来接我吧,我想回家。”

三哥着急地问“晓星,别哭,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马上去,等着我。”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哪呜咽的说“我在C市”

“C市?好,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

“在那等着我去接你。”

从A市到C市有多远,我心里大概知道,姐姐每次坐火车上学要走二十多个小时,中间还要倒一次火车。他说来,要多长时间?我也不能在这一直等着,可我有没有手机,三哥即便来了也找不到我。

放下电话哭哭啼啼的走了,最后还是得回到姐姐的小屋。要走也得天亮才能回学校了。回去之后姐姐又说了我几句,我不理她,躺床上不动,她一气之下绝尘而去,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十五章 满脸宠爱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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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听她说我,用被子蒙着头,哭着。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姐姐彻夜未归,早上醒来没也见到姐姐。

我是哭着给三哥打的电话,三哥心急如焚,立刻动身往C市赶,怎奈距离太远。可三哥是真没耽误,带了两个司机一千五百多公里三个人轮番开车,路上一下没停。竟然又连夜赶来了,只是到C市时已近中午。三哥安排两个司机住下,吃了点饭,让他们休息着。

怪我没有通讯工具,三哥到了C市也找不到我。南方是哥哥家族的势力范围,想找到我其实并不难。所以就联系了哥哥家族,动用家族势力来找一个小姑娘。哥哥家的人也是不能理解。

中午姐姐终于回来了,我收拾好东西等着她。她回来就告诉她一句,我走了,回学校去。结果消失了一夜的她气还没消,上来又是一顿骂。甚是无语,我背起行李包就走,姐姐拦都没拦我,大概是觉得我走不了,就是和她装装样子。

结果,一出门我就看见了三哥。眼泪哗哗的,真是有种看见亲人的感觉,那是并非亲人胜似亲人的感觉。我跑过去抱着三哥就哭。

三哥看着我肩上硕大的行李包“这么大行李包装着什么?好了不哭了,我来了,接你走,带你回家。”

“嗯”呜呜呜。

除了哭我什么也不想说。三哥竟背起我走了。当时就是这样的场景,我背着行李包,他背着我。却忘了我本来就沉,在加上行李包,这分量可想而知。

三哥也是忘了让我把行李包拿下来给他身边的人。跟着三哥一起来接我的还有哥哥家族里的人。我不认识,后来三哥简单说了一下。所以,上车离开姐姐小屋的时候一连开走了三四辆车。三哥还是开的那个蛤蟆车,其他是一水儿的黑色四个圈。

我就这么走了,等姐姐再出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她并没有看见三哥,这是我庆幸的。

坐在三哥车上看着他,擦干眼泪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坐火车还得一天一夜,转车啥的。”

三哥伸出一只手揉揉我头发说“你都泣不成声了叫我怎么办?每次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都不在。”

“怎么不在,这不是来了么?还来的这么快!你又开了一晚上车么?”

“我带了两个司机,马不停蹄的赶,好歹赶来了。你又没手机,来了也找不到你,找你费了点时间,好在C市不大我终于找到你了。”

“谢谢你三哥。总是给你添麻烦。”

“怎们回事儿哭成那样?”

我简单回顾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其实事儿不大。兴师动众的让三哥开了一晚上车来接我,现在想来有点不对。三哥也没说我。

肚子突然咕噜一声“饿了?”三哥问。

“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了。”我舔了舔嘴巴,咽了咽口水。

三哥笑了“那先领你填饱肚子吧,然后再领你去见两个人。”

“谁呀?哦!你未婚妻?不对,你说两个人,你也不能有两个未婚妻。”

啪一声,三哥冲着脑袋给我一巴掌“什么未婚妻一个两个的。听好了记住了我没有未婚妻。”

“骗人,昨天还接我电话,告诉我的。”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说没有就没有,哪那么多废话”

我捂着脑袋“记住了记住了,每次都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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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要比B市发达一点,毕竟是南方小城么。这两天也多少逛了一下这个城市,其实也并不发达。并没有看到特别好的高楼大厦,街道两侧都是古树,在这古树的映衬下,这座南方小城比B市多了一点先进的闻到。具体先进在哪儿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三哥看看我,看看我的行李包。到了一家宾馆门前,停好车,领着我上楼。

“三哥,我们今天不走吗?还要住一天?”

“既然来了我还有其他事儿,顺道处理一下,明天走。你再忍忍,收拾一下,马上领你吃饭去。”

说话间,有和三哥一起来的人,给三哥送来两张房卡。三哥背着我的包,领着我。

这房间比起姐姐的小屋实在好太多。现在想想,和她吵架就这样走了也实在不应该,毕竟她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

“三哥,给我用一下你手机行不行”

“长途加漫游很贵的”

白了他一眼,从兜里翻出十块钱,扔给他“够不够!不用找了”

他拿着钱笑了笑,我以为他也就是看看不会真的要,没想到他竟然收起来了还说了句“勉强够了”递给了我他的手机。

我泪奔。

纠结了一下是给姐姐发信息还是打电话,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吧。

“姐,我坐上车会学校了,你不用管我了”

她竟然还在生气,又骂了我一顿。我花十块钱给你打电话又不是找挨骂的便打断她“这电话是我借别人的,你不用再打了,找不着我。等我到了学校给你打电话和你说。”说完也不管我姐有没有反应就把电话挂了。听她说话烦得慌。

把手机还给三哥,三哥说“你稍微一休息,我去隔壁房间,二十分钟过来叫你。”

这是上次留下的后遗症。

“好”

三哥出去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在卫生间看了眼镜子,我的天,我的头发,刘海上的油都能挤出来炒盘菜了。不行得洗洗。长头发最烦人的就是洗,洗起来太烦人。

刚刚洗完裹上毛巾,三哥就来敲门。

“哇,三哥你去换衣服啦,好香啊。”三哥进门时我闻到的,这次我没忍住直接说出来。我又闻闻自己的衣服,和他比这确实是有点臭了。不是异味,是臭了。

三哥看着我的表情和动作笑出了声。帮我擦头发“怎么?知道自己臭了?”

“嗯。不过来不及换了将就着吧。你不嫌弃哈,三哥。”

三哥闻了闻“还行吧,能忍”。

能忍?好吧,确实有味,还是不和他计较了。

“吃啥呀?我要饿死了”不想再和他探讨味道的问题了。

“走吧,吃香的喝辣的去。听说这里的肥肠鱼好吃。”

其实我不吃鱼,肥肠我也不吃,不过还是跟着走了,我已经不想再要求什么了。跟着他总比跟着姐姐要舒心很多。

可是头发还没擦干不说,还没梳,这会儿乱的像鸡窝一样,要怎么出门。

三哥看出来了“拿着梳子,到车上我给你梳”

这是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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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嘻嘻的顶着鸡窝头跟在三哥后面,突然有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跟在三哥身后该多好。那个时候我还憋不住话,想什么就说什么“三哥,要是能一直这样跟着你多好。一个电话,不管多远你都能来。”

三哥回头笑了笑“等王昊出来再说吧,你想跟在谁身后都行”。现在想来,当时三哥是一脸的宠溺,只是我看不出来。

还嫌弃他“咦,三哥你正常点不行吗?说的这么肉麻”

大概是累吧,三哥第一次带着司机和我们一起去吃饭。我和三哥坐后排,他要了我手里的梳子过去,帮我梳头发。这不是第一次他帮我梳头发了,所以轻车熟路。

“三哥,你这梳头发技术进步了不少,回去练习了?”

“练习个屁,你放心这辈子只帮你一个人梳头发”

“那昨天晚上的未婚妻呢”

又一巴掌呼来,这次我有防备,躲开了。可是车里空间小,巴掌是躲开了一下撞到车门框,比挨打还疼。

“哎呦,疼死我了”我捂着脑袋。

三哥又笑“你说你老老实实的挨打不行么?”把我拽他身边给我揉了揉被撞的一边,然后继续梳头发。

两个人梳就是快,很快梳好了。这期间,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这个我倒是看见了。虽然感觉不自在,不过也没说什么。

到了饭店门口,点菜吃饭,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这肥肠鱼,确实不是我爱吃的。还好有米饭,有点菜汤我就能吃饱。

吃饱饭,上了三哥车。三哥给司机说了地名。

三哥的车是好车么,我就开了车窗看着窗外。车子行驶了一会儿。

“晓星”

“啊?咋啦”

“前天,我去看了昊哥。”

我握紧了拳“然后呢?哥哥还好么?”

“你指哪方面”

是啊,指哪方面?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恐怕都不会好。见我不答话低着头,三哥继续说“昊哥宣判了”说着点燃一支烟。

我心理咯噔一下“判了几年?”

吸一口烟,按一下眉心缓缓道“十年”

“真的是十年?”

“人赃俱在,有意栽赃,刻意而为,这已经算不错了。过了十一就转监。”

“转到哪个监狱你知道了吗?”

“A市第一监狱”

“那我还能写信给他吗?以前的他都收到了吗?”

“你当班长的信他还没收到,其他的收到了。不过你当班长的事儿我告诉他了。”

“你们说到过我?那哥哥有没有话让你告诉我”

“他又不知道我这么快能见到你,别说他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前天刚见了他今天又见了你。夹你们两中间我还真累,哪个都得照顾。”

我一脸愧疚“对不起,三哥,我错了。这点小事儿不该给你打电话的。”

“算了,也是我想来。昊哥确实有话让我和你说”

我充满期待的看着他“要和我说什么”

“他的公司,给你了”三哥说的轻描淡写。

“啥?啥东西给我了?”我懵了

“他现在这个公司给你了,我这几天正在起草文件,来的时候着急,没给你带。正好和我一起回A市把手续办了”

沉默

“三哥,他为什么给我他的公司,我又不懂经营又不会管理,给我这个干什么?他还有没有其他话和我说。”

“给你公司是给你公司的股份,又没说让你去经营管理,就你的脑袋能管好自己我就烧高香了。其他的,就是让我做做你的工作把文件签了”

“可是,可是......”

三哥没等我说完“不用可是了,等你再大一点我再给你解释,现在说了你也不懂”拍拍我的肩“放心吧,还有我呢。”

第二十六章 见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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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又来到一家宾馆。

“我们来这里干啥”

“来见你公公婆婆”三哥打趣道。

“啥玩意儿?”

啪又一巴掌,我这一天得挨多少巴掌“什么什么玩意儿,你公公婆婆,昊哥的父母。”

想来,其实已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长得很像哥哥的中年男子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哥哥的中年女人。哦不不,说反了。

“为什么来见他们,他们怎么就是我的公公婆婆了!”我虽然傻吧,这个公公婆婆是什么意思还是懂的。

“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再细说,你等会儿见了他们要淑女一点,他们喜欢乖巧可人的。昊哥为了能让你得到他们的认可也是费了不少周折,就当是为了昊哥吧。”

“那你呢?”

三哥一愣,其实做这些事,他心里并不好受吧,只是他没说,也没表达过。我这么一问反倒问住了他。“我什么我,快走,一会儿进去了注意点举止。”

他仍然没承认他喜欢我,也没说出那句他喜欢我。

其实当时我那句问话也没那么高深的意思,我脑子那个时候也没转那么快,我就是想问问三哥,你也觉得我们这样好么?

说起来无非就是见家长么,搞的像上刑场一般。我是懂事的人,但我向来不乖,三哥的话我就理解为让我乖一点吧。

总算是到了房间,见到了刚刚的父母。意外的是,竟然张姨也在。

“张姨”我激动的跑过去抱着张姨,对其他人熟视无睹。

张姨拥着我说“好孩子,就几天没见都瘦了。”

我听见三哥笑出了声。“张姨,她瘦了?她要是瘦了世界上就没胖子了。 ”

回头瞪了他一眼。“张姨,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几天了,回头再给你说,来先做下吧。”

“哦”

我坐在三哥旁边,对面坐着哥哥的父母和张姨,这架势有点像三堂会审。

是哥哥的父亲先开的口,标准的南方口音。

“你叫欧阳晓星”

“是”

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怀孕了?”

“啊?”

“王昊把公司60%的股份都给了你,还给了你家族5%的股份,如果不是你怀孕了为什么都给你?他庭审的时候就看见了你”

他说的这些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听起来很多,可具体是什么我又不知道。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说“A市的房子他也给了你一套,你这小姑娘要了不少东西啊”

我的天,我要的?他有什么我都不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我要的?我看了看三哥,三哥示意我听下去,别说话。好吧,那我就暂且忍一忍。

他继续说“要了这么多还不拿了快走,安安静静生下孩子说不定你还能得到更多。竟然还去参加庭审,你还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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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不住了,我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简简单单的人去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被他说的一文不值。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给我的,我从没提过要求,他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给了我什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现在这样的来质问我,凭什么。

那个时候我对哥哥的家事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哥哥没说过我也没问过。

就刚刚这几句我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我就越坐不住。到底是年轻气盛,没经历更别说经验了。

腾一下站起来“我怀没怀孕关你什么事!哥哥给我什么又关你什么事!不管给什么都是哥哥给我的,又不是你给的,就算是我要的,我又没管你要。自己儿子管不好,现在还想管我了?也不......”还好及时收住了,不然真说出去了那就完了。因为我想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好没说出去。

一旁的中年女子见状也开始攻击我“你这姑娘好不知廉耻,看你一脸穷酸像就知道你是想要进我王家的门成为大少奶奶,那个时候得到的起止是这点股份。”

士可杀不可辱,妈的,今天我还就不能给你们好脸了。心里暗暗把他们骂了一遍。三哥一直拽我,我实在是火了所以也没顾他拽我。

这是要撕逼么,我这又要开始迸发高智商了。

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再看看张姨,我顿时恍然大悟,哥哥是张姨和这个男人的孩子,张姨真的是哥哥的母亲。因为实在是长的太像。

“这位阿姨,麻烦你先管好自己吧。儿子都不是你的,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儿么?我能不能进王家的门你说了不算,你又不姓王,王昊说我能进我自然能进,与你这外来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口,三哥都愣了。看着对面的两女一男。

中年女子好像受到了奇耻大辱般,开始破口大骂,虽然指着我骂,但实际骂的却不是我。当时我智商180一下就听出来了。

大概是这么骂的“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想进王家的门,简直痴心妄想。你以为你怀孕生下孩子就能进门,最后还不是连孩子一起滚出去。今天还有脸来?不要脸。”

她说的应该是张姨,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其实我都不知道,但至少她这句话证明了我说的是对的,张姨才是哥哥的亲生母亲,她不是。

“哎呦喂,阿姨啊,自古母凭子贵,您看上去这么有涵养的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哦,我知道了您这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生不了孩子嫌孩子吵吧”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反正我不是胖么,又使劲往前挺了挺肚子。还假装的挺像。

“儿子,别怕,有妈妈在,既然爸爸都给我们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全都收下,等你长大了,如果觉得不够就再来要。”这话说的有点孩子气,但是对方却成功被我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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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见面,这样的对话,三哥始料未及,场面有点失控,他收不住。尤其是在我看出张姨才是哥哥的母亲并说出来时,这次会面的主题已经跑偏。

对面的女子面红耳赤的看着我,张姨低头不语,哥哥的父亲看着我也不作声,时不时的看看张姨。三哥拽了一下我的衣服让我坐下。

我坐下,气氛很尴尬,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三哥先开口“我们今天了并不是来吵架的。王昊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十一之后即将转监,这十年需要我们支持他熬过来。当然我也会不断的想办法争取早点让他出来。王昊的问题还没解决这后院就起火,大家都稍安勿躁。”

三哥看看大家,都没说什么继续说“王昊的公司法律上已经转交给了晓星,但是晓星还是学生,暂时由我代管,什么时候他们能管了再说。另外晓星还在上学,以后的路还很长,要不要进王家的门等王昊出来以后再说吧。今天我领她来一是告诉你们王昊的判决结果,二是告诉你们王昊把晓星托付给我了,不管以后是不是王家的少奶奶,从现在起她是我的人,就算为了王昊我希望我们还是能让她按她的成长轨迹走,等她长大了再说。”

这话听上去软绵绵的,其实是警告,在这里我有疑问,当时没问,决定从这里出去之后再问。

我看了看张姨,张姨也看了看我,满眼的委屈,我看着还有一点祈求。智商高就是好,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姨的意思。

“既然张姨是哥哥的母亲,那就是孩子奶奶,这次一起和我们回A市。哥哥既然给了我那么多,照顾他的母亲天经地义。”我走到张姨身边拉着张姨的手,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是冰凉的“妈,和我们一起回家吧。不是还有三哥么,他一定会照顾我们的。我们还有宝宝在,没人敢欺负你,也没人能欺负你”说完蹲在地上,头埋进张姨怀里。

入戏太深还出不来了,奥斯卡小金人真应该发我一个,这演技也是没谁了。不知道三哥在我身后有没有恶心到吐。

还回头给三哥使了个眼色。三哥是真聪明。

“伯父、伯母,人你们也见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没有我要带她们走了。”

哥哥的父亲开口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没什么要说的,我们王家的门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进的。5%的股份,我不会同意的。其他的就等王昊出来再说”又转头看向张姨“你跟他们走吧。”

“那就告辞了,晓星我们走”

我扶着张姨,出了那个房间。

张姨看上去很憔悴,纵然我有很多问题,此时也不是问的时候,一直搀扶着出了宾馆大门。

上了三哥的车“三哥,回宾馆吧,张姨看着很累,让张姨先休息休息吧。”

三哥坐副驾驶,回头看着我“刚刚不是还叫妈么?肚子里的孩子呢?”

我伸手给他一捶“那不是情势所迫。这会儿笑话我干什么,讨厌。”

回到三哥的宾馆,把张姨安顿好了,张姨竟问我“你真的怀孕了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怀孕。张姨,不管有什么问题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好好睡觉。”

看着张姨躺下,我和三哥出了房间。我看了看三哥“三哥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行”点燃一根烟。

出了宾馆,外面潮湿闷热,一点都没有秋高气爽的感觉,我很想念A市。今天发生的这些也让我想回A市看看哥哥。

“三哥,我想回去看看哥哥”

“是你想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想”

我白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说了我是你的人么?怎么照顾我和孩子你还不愿意了?”

第二十七章 哥哥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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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怎么不愿意,你要是带着嫁给我那更愿意!”

“哦,三哥你口味够重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也能接受?等我怀上了可以考虑嫁给你。”

三哥给了我一捶,是的一捶“你怀怀试试。”

疼死我了“三哥你报仇呢吧。你自己说的照顾我和孩子,现在又打我”

“你这脑子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问题,接收信息。”

“行行行,我跟人不一样行了吧。我问你,张姨什么时候来的你知不知道。”

“你开学没多久,张姨就离开了A市。你怎么知道张姨是王昊的母亲”

“猜的,就觉得像。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三哥吐了个烟圈,叹了口气“今天之所以安排你们见面,本意是想团结一致给王昊点动力,让他从心里想早点出来,自己努力争取减刑。这样我也好在外面使使劲儿,结果你们差点就打起来,连孩子都整出来了。”

“哥哥状态不好吗?他不想早出来么?为什么?十年那么长,哥哥怎么想的。”

“尽管比家庭我们是比你好了很多,但如果他坐牢,毕竟有污点,你的家庭再普通都不可能接受一个坐过牢的人,何况你现在还在上大学,大学毕业之后你会去哪,能去哪,我们都一无所知。如果他没进去,你们一直发展下去,别说你去他公司上班,恐怕你直接就是老板娘,可现在未知数太多变数太多。他出来以后如果你们还能发展,他怎么去你家提亲,你要怎么嫁给一个坐过牢的人,你想过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我惊呆了。要不说我是单脑细胞动物,这么深远的问题我怎么可能想到。

“这个和他想不想早点出来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就是觉得和你无望,又不想耽误你,索性就一直在里面呆着,不打扰你。时间长了你自然就忘了”

“既然你们都想到那么远了,那他为什么给我这些”

“补偿你”

“补偿?补偿什么?”

“让你一个人伤心,他觉得很抱歉,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就消失了,他想让你忘记他,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哥哥什么时候和你说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

“在庭审看见你之后,我去见他,他这样告诉我。我不想你伤心,所以一直没说。”

“一直没说为什么今天说?”

“因为......因为你......”三哥不再说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看着他。

“因为什么?你说啊,因为什么?”

“晓星,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人,可你们接触的时间毕竟不长,能忘就忘了吧。王昊给你的这些就当是分手礼物收下吧。”

“哈哈哈”我笑了“分手礼物?三哥你对我和哥哥的事知道多少?分手?”

我笑的是,哥哥从来没说过让我做他女朋友,他只说过等我上大学回来,会一直守着我,不会离开我,只要我要哥哥,他就一直在,不管我是喜欢哥哥还是喜欢他......

言犹在耳,现在告诉我,给我的是分手礼物。从来就没在一起过要分手礼物有什么用?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或许我和哥哥的那段情不自禁的感情就是爱情,在朦胧中谁也没说过我们确立了怎样的关系。他突然出事,我找不到他,当我找到他,接受他出事的事实,他却告诉我让我开始新生活。或许这才是真爱,只是当时理解的不那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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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最郁闷的就是看见我哭,因为不知道怎么哄,这个时候一句安慰的话他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我。

实话往往最伤人,今晚上他说了太多藏不住的实话。或许他也是想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告诉我,让我不必再有任何幻想。

“好了好了不哭了,是三哥不对,话说多了。”

我看了看三哥,三哥也看着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往前迈了一步,抱着他就哭,嚎啕大哭。

知道哥哥出事的时候,知道哥哥进去的时候我都没觉得那是真的失去。因为只要他出来他还是哥哥,我还是妹妹。而刚刚三哥的话是告诉我,从这个时刻起我真的失去了哥哥。哥哥不要我了,是的他不要我了。

“哥哥不回信就是让我断了念想,十年,让我用十年忘了他”我呜咽着问三哥。

三哥不说话,此时此刻哥哥是我心里最不能碰的伤,告诉我让我开始新生活等同于告诉我,我和哥哥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三哥让我哭了一会儿。

看我哭差不多了才开口“或许你也可以用十年的时间改变他的想法。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我们要赶路回A市”

只是张姨住了我的房间,现在只能跟着三哥去他的房间。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我也没那个矫情的心情。进了三哥的房间就躺床上了。也没问三哥要怎么睡。

三哥估计很无奈,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可他是真没想过要和我睡一张床,这怎么弄。

三哥看着躺在床上的我,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出去。

我却猛地一下坐起来“你去哪?连你也不要我了?你们出现在我生命里本就不可能,现在是打算一起都消失?让我一起都忘掉?忘掉你们出现过?”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既然这样,好吧。明天我不和你回A市,哥哥给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从明天起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你们这样的少爷我招惹不起,也请你们放过我这样的白痴。”

这话一听就带着气,三哥不和我争论。只是站在床边看着我。

“躺下,睡吧,我哪儿也不去。”

狠狠的躺下转过身,不看他,闭着眼睛,眼泪缓缓的流下来。

三哥坐在离我不愿的椅子上,双腿搭在床上,找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坐姿,怕是打算一夜就这个姿势了。

半夜,我做了个梦,梦见四周一片漆黑,有一群人在打架,中间的是哥哥。漆黑一片中我却清楚的看见哥哥身上全是血。我哭喊着哥哥、哥哥,他却离我越来越远。

“晓星、晓星,醒醒。”三哥晃醒了我。

我看着他,擦了把眼泪“我做了个梦,哥哥浑身是血,却自己走了。”

“他不会有事,那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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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三哥在坐在椅子上睡着,这姿势看上去就很累。

我轻轻下了床,准备去找张姨。出门前想了想又走回三哥身边。推推三哥“三哥”三哥睁开眼睛“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吧,我去找张姨,走的时候我来叫你。”

便转身出去了。

好在张姨已经起床,我敲了门,很快就给我开了门。对张姨我也有很多疑问。

“张姨你起的挺早啊”

“一夜没怎么睡”也是,毕竟哥哥是他亲儿子,儿子入狱当娘的怎么能睡的好,昨天我又闹腾了一出。

“张姨,我有点事想问你”

“好,你问吧”

“哥哥不知道你是他妈妈么”

“不知道,我从来没说过。当年我和他爸爸也算青梅竹马,只是我的出身不高,配不上他爸爸,他爷爷奶奶极力反对我们的婚事,他爸爸气不过就带着我私奔。可现实打败了我们。我们私奔不久,他爸爸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身上带出来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我不忍心看着他这样为了给他看病无奈之下我又带着他回去。他爷爷为了逼我走,条件就是只要我走才给他爸爸治病。所以我只能走。离开王家一个月我发现怀孕了,也不敢告诉他爸爸,就决定一个人生下他。那个时候刚好有个邻居大哥,看我一个人不容易待我不薄。我看出了他的意图,也告诉了他我怀有身孕,他只是一脸愁容并没有说什么。我以为他就这样走了,没想到过了两天他拿了补品来看我,说他想好了,照顾我们母子两个。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和这个邻居大哥一起生活。虽然没有举行什么结婚仪式,终究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那后来呢?”

“王昊出生后不久邻居大哥也得了怪病,我们没钱医治,邻居大哥为了不让我和孩子受苦,也决定不再医治。王昊出生三个月后,邻居大哥就走了。”

“后来我遇到一个算命先生,先生说我命里克夫,不适合婚姻。之后就再没结过婚。”

“那哥哥又怎么回了王家”

“王昊两岁的时候,他爸爸找到了我们,看到王昊非要带走她。我不肯。那个时候美玉,就是你昨天看见的那个中年女人已经和他成为合法夫妻,我不想让儿子寄人篱下。可他又很强硬的要带走他。我还是考虑到,王昊跟着我受到的教育肯定不如跟着他爸爸,我能力有限,给不了他太多,当时的我,靠给人当保姆勉强维持生计。这样怎能给他好的教育。所以还是让他爸爸把他带回了王家。而我的条件是,不仅要带走王昊,也要带我走,哪怕我是王昊的保姆。回到王家,他爷爷很喜欢王昊,但依然不喜欢我,所以就让王昊叫我张姨,还不允许我告诉他我就是他的母亲,否则就马上赶我走,一辈子不让我见到王昊。为了儿子就这样我以保姆的身份在王昊身边,一呆就是二十几年。”

第二十八章 三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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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说了哥哥的身世,觉得张姨的身世好曲折。是的,张姨刚刚讲的虽然是哥哥,却让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张姨很可怜。

我走过去抱抱张姨“张姨”我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张姨也抱抱我“没事的孩子,看着他过的好,我没觉得苦。只是他这一出事我就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张姨,你这次是主动来找哥哥的父亲么?”

“是的,我希望他能帮帮忙让王昊不要做那么长时间的牢。可没想到,我刚来法院就下了判决结果。还听说他把大部分资产都给了你。资产给谁,有什么厉害关系,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但是他爸爸听了之后非常生气,决定不帮他。所以我就一趟一趟的去求他,昨天是美玉来找我,刚好沈珏约了他爸爸就这样遇见了你们。”

“张姨,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要那些东西,他会帮哥哥?可以让哥哥早点出来?”

“我不知道,可他们那样的人总归比我们这样的人有办法。”

“好我知道了。”

三哥来敲门了。

“三哥,张姨说,如果我不要哥哥给的东西,他爸爸会帮他的。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

“你不要?他巴不得你不要。现在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他要怎么帮?还有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话白说了?现在不是谁帮他的问题,是他自己不想出来。如果要帮,从审判到下达判决结果这一段时间他都在干什么!”

“可是,可是......”

“不用可是了,王昊的事儿我会处理,你们快点收拾了出发回A市”

“我不回。送我回学校吧。”

“你”

“昨天晚上我就告诉你了,我不和你去A市,我要回学校。”边说,边收拾东西。

“跟我回去,我带你去见王昊”

“不见。”

“为什么?”

“为什么?你昨天晚上都说过了,还用我重复么”

说着背上包就往外走。三哥拽住我“你去哪?”

“回学校!”

张姨看着我们的争执。走到我身边“晓星啊,王昊喜欢你,你不是知道吗?你不也喜欢他吗?怎么不愿意回去看看他?”

“张姨,你和三哥回去吧。三哥会照顾你的,他是好人。我还得回学校上课。等哥哥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或者我什么时候想见他了我自然会回去见他。”

三哥眉头紧锁,拉着我就往外走“张姨,麻烦您在这等一会儿。”

三哥将我拉进昨晚的房间。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脑子真的有问题!”三哥质问我。

我不想和他吵架了,他昨天晚上说我的话我都听懂了,也了解了,那现在过不去的,走不出去的是我们自己,或者是说是我自己,我想回学校先自己冷静冷静。

我好想抱抱三哥,总觉得今天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腰,头贴在他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大概是生气了吧,心跳好快。

“三哥,别生气了,你昨天的话我都听懂了,也明白哥哥的意思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虽然你们的世界我不懂,我这个脑袋也想不明白那么复杂的事。刚刚,你也说了哥哥已经被判了十年,不管他爸爸帮不帮他,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既然这样那就大家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昨天晚上有句话我觉得我说的很对,你们有你们生活的世界,和我的不一样,或许我们应该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三哥,对不起,太没把自己当外人,给你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

99

阳光明媚,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只剩微弱的光。光亮里我看见三哥好看眉眼,高高的鼻梁。右耳垂上黑色的耳钉还闪闪发着光。我很喜欢三哥这个耳钉,好几次我都想问问他这是从哪里买的,为什么这么耀眼。

他和哥哥就像这黑色耳钉,天生耀眼,自带光环。而我,如果不是胖,在现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我还算比较突出,不然人群中就是回眸一万次也找不到我。所以,还是让平凡的我去过平凡的生活,既然耀眼,那就应该继续散发光芒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回到自己的世界?”

“三哥,抱抱我吧。我会想你的。等你和你未婚娶结婚的时候,也告诉我吧,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

“你他妈有病吧”三哥推开我。

鼻子酸酸的,眼泪又开始打转儿,低着头看着脚尖。三哥生气的看着我,使劲儿把我拽进怀里,无奈的说“王昊一句话,你这是连我都不要了么?我送你回学校,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签文件。”

文件我不会签,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要。虽然不论我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他们的高度,但是我不想活的过分卑微。就算爱,我也想爱的有尊严,有自我。

和张姨简单告别,三哥给张姨也安排了车,和他一起来的两个司机,一个送张姨回A市,一个送我和三哥回学校。三哥执意和我一走。一起就一起吧,也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长途坐车,为防止晕车,我吃了晕车药。不一会儿药劲儿上来,我就睡着了。三哥让我靠在他肩上,他也睡着了。

途中我们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下,简单吃了饭,三哥让司机休息一会他来开车,我们便继续赶路。三哥说要在天黑前到达B市。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若有所思。

傍晚,终于到了B市,我想回学校,三哥还是让我在宾馆住一宿。还在十一长假,学校学生不是很多,他说有危险,让我明天白天再回学校。

住哪儿无所谓了,不过还是找地方给母亲和姐姐打了电话,告诉她们我到学校了。自然会遭到她们的斥责,也习惯了,听听就过去了。

烦躁的倒是三哥,非要拉着我和我谈谈,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谈的,这几天谈的还少吗?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要谈什么?

既然他非要谈,那就谈吧!听他说呗,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打完电话,跟在他身后等着他和我说什么。

突然停下脚步,一转身。

还吓了我一跳。“啊,你干嘛,吓死我了。”

“我想了一天,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明白好”

“说”

“你喜欢王昊对吗?”

“三哥这个问题你问几遍了?”

“你也喜欢我对吗?”

“还有别的没有!”

“我们两个都喜欢你你知道么?”

“啊!啥?都喜欢?哦,也对,你们两个我不也都喜欢,一样的。”

“不一样!”三哥给了我一捶

“有啥不一样”。那个时候倒是没流行那个我们不一样的歌,不然这个时候就可以唱了。

“王昊说过等你长大了会娶你。”

“嗯,我后来知道的。可现在你们不都让我忘了么,开始新生活么?现在又说这个干什么!”

“我喜欢你,像王昊喜欢你一样喜欢你”

“什么玩意儿,绕口令似的。你说简单点哇。”

我话音未落,三哥用嘴堵住了我的嘴。

淡淡的烟草味......

100

我还在琢磨三哥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温热的唇贴了过来。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躲。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他,抡圆了一巴掌呼过去,啪......

三哥捂着脸看着我

打人的是我,先张嘴骂人的也是我“你有病吧”转身我就走了。

回到宾馆房间,洗脸刷下,锁好房门迅速躺下。一种背叛感由然而生,用被子蒙着头。

三哥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我转身的背影,他很无奈。他明明知道我不会接受,却还是想告诉我,可我听不懂就只能行动表示,这也符合我的性格,简单粗暴。

他站在原地捶胸顿足,还是操之过急了。或许就算慢慢来我依然不会接受他。一气之下一拳挥在了路边的树上,树倒是没断,三哥胳膊骨折了。三哥给司机打了电话,当即去了医院进行处理。再回宾馆已是半夜,裹着绷带夹着板子。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刚刚的一幕幕。我这是什么命,这么多年一个人过的,这一年是怎么回事儿?桃花运如此泛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这两个男人,明明是我命里不应该有的呀,这一下子出现我该如何是好。或许这也是要同时消失的前兆,毕竟命里不该有,我们毕竟是不同阶层的人。

我一夜没睡,好容易挨到天亮,给三哥留了字条,从他房间的门缝塞进去,背起我的行李赶第一班公交车回了学校。

三哥:

我回学校了,依然感谢你去接我又送我回来。此时,我无以为报,等我有能力必将加倍奉还。

谢了。

我塞纸条的时候,三哥也没睡。他听见了,起来拿了纸条,并没有开门。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应该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这样站着,我心里依然感谢他,他心里一是抱歉,二是但愿我不会断了和他的联系。

其实,哥哥有句话还是说的很对,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不管我要接受新人还是忘记旧人。一切都应该有新的开始。毕竟我还很年轻。年轻到我可以肆意挥霍,挥霍青春、挥霍经历、挥霍感情。

离开宾馆的时候,我就决定,三哥这儿,我始终充满感激,没有事儿我不会再主动联系他了。不管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喜欢我多久了,有多喜欢我。既然他们能劝我忘记,想必也能劝自己忘记。

但是哥哥,不管他怎么想,暂时我不想忘记,也不会忘记,所以,信我会继续写下去,回不回信犹未可知。我,仍期待。

十一假期还有两天才结束,学校里人并不是很多,回到学校收拾收拾宿舍,好好睡了一觉。逛了街买了点吃的准备过冬,准备开始我的新生活,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三哥第二天看着我离开后,也带着司机离开了。回去打理着哥哥的公司,起草股份转让文件。还经常去看张姨,照顾张姨。哥哥转监后就可以去正常探视,张姨是哥哥的母亲自然可以探视。可哥哥不让张姨总是去。张姨只能一两个月去一次。

第二十九章 学长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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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虽然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可这其中曲折离奇,精彩纷呈,黑白灰暗只能自己体会。

十一假期过后,真正的学习生活拉开了序幕。学习里最头大的是高等数学,微积分实在学不会。至于氢氦锂铍硼碳氮,除了背没有其他办法。

我们学校是百年老校,我们系也是百年老系。连老师都是上了岁数的教授。这些教授有着传统的教学方式和教学理念。总希望每一个来上大学的孩子都能认真的学习知识,学到一技之长,将来能为祖国、为社会做贡献。这是多单纯的老师。所以我们系对于学习成绩看得比较重,考试的时候考场纪律也比较严格,据说,全校的“四大名捕”全部出在我们系。这样我不得不认真的学习。

学习过程中比较记忆犹新的就是,大一,学校给所有女生准备了一节特殊的课程,生理卫生课。我们国家的生理卫生从不讲性知识。小学还有这门课程,但往往不上课,不是用来上语文就是上数学,初中和高中直接没有这门课了。所以对这方面的知识从正规渠道获得的比较少,至少我知之甚少。

所以我当时觉得这堂特殊的课程特别有用。还记得老师在教学最后说的那句话,每一个女孩都应该保护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不要轻易的、随便的给一个人。这堂课后,当天晚上宿舍“卧谈会”的主要内容就是男女那点事儿。我没插嘴,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好不热闹。好不容易安静了,我才开始酝酿着要睡觉。

这些事,我都写在信里寄给了哥哥,哥哥始终没有给我回信。可我没有放弃,也不想放弃,我不会忘记,所以我一直给他写信。监狱里的日子总是单调乏味的吧,就当是给这样单调的日子一点色彩吧。告诉他我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想让他早点出来和我一起感受精彩。

至于三哥,自那日一别,便没有了联系。我没有再主动打过电话。起初他偶尔还打电话到宿舍,我接电话时也不怎么说话,渐渐地也就不打了。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用非说出来。

就这样,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102

转眼到了圣诞,圣诞过后是元旦,元旦过后就可以回家了。

那个时候圣诞虽然没有现在这般火爆,但很多商家已经开始搞活动。大学里有很多同学做兼职,我也很想做,毕竟我的家境。我虽然从没觉得我的家境有多不好,但也谈不上有多好。一来增加点社会经验,二来补贴点自己的生活。那个时候母亲大人一个月给我五百块,其实我也够了,基本是用来吃了,衣服、化妆品我都没讲究毕竟衣贵洁 不贵华。

学习好的同学有做家教的,做家教收入比较高。不过我是学习不好的,所以没那个金刚钻也不揽那个瓷器活,我就想找一个技术含量低点的活。

三班的班长是本地人,人也活络,虽然平时交集不多,但公共课总是一起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算脸熟。我主动找到他,向他表明意图。他毫不犹豫的告诉我,某商场里某电视品牌正好缺临促,这个周末我们两个一起去面试。我担心面试不过,因为我长了一张很严肃的脸。三班班长二话没说,告诉了我一个重要情报,当年“救我”的学长就是这个品牌临促的负责人,找他准能过。

都说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我过得简单,还没感受过这个小社会的复杂,从这件事开始,小社会开始让我学习课本之外的知识。

我纠结了一下,又去找了学长孟凡。他倒也热心,听我说了之后很高兴,告诉我时间地点,让我和三班班长一起去。因为是新人,所以要接受一点简单的培训。

培训定在周四下午,周五会通知入围人员,周六开始正式上岗。毕竟是临促所以不会有更复杂的程序。周四下午,我和三班班长刘杰一起去了培训,培训过后是简单的考核。考核问题至今我还记得。只有一个题,一个考官同时问了一屋子的我们。题目内容就是,如何让更多的顾客注意到我们的产品或者是注意到我们的宣传。我记得别人想了半天,答案有的特别高大上,我听到后目瞪口呆。我其实肯本想不出答案,但是我会模仿和抄袭,所以我的答案就是: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

我觉得我一定是不会通过了,却没想到,周五下午孟凡来找我,让我周六一早上岗。我很开心。

我去问了刘杰,他也通过了。周六相约我们两个一起去。可天公不作美,周五夜里下了大雪,周六一早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

天刚蒙蒙亮,我和刘杰踩着学到学校门口等公交车。刚等一会儿,孟凡也走了过来,看着我们。

“去做临促?”

“是的学长”刘杰回答,我没答话。

“这么早,这里等不到车,我们得走到十字路口那边坐19路公交车。”

“哦”

我们两个便跟着他走。路上积雪很厚,已经到脚踝了。这是我到B市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为了赶早班公交车,大家都专心走路谁都没在说什么。其实像这样的大雪,在我的家乡很常见,这样寒冷的温度也司空见惯,我还很喜欢下雪。

不知道是元神出窍了还是怎么了,脚下一滑,“啊.....”我以为肯定得摔得全体投地了,刚啊完,一个结实的胸膛接住了我。抬头看去,是学长。

“谢谢你啊,学长”。旁边的刘杰也很尴尬的看着我。

“我没事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谢谢啊。”

他扶我站好“手怎么这么凉,冷么?”

“不冷不冷,我手冬天就这样”

学长倒是没客气,抓起我的手就装他口袋里。我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说了句“这就不冷了,走吧”

我回头看了眼刘杰,刘杰头也没抬继续走。我这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孟凡把自己的手也塞进口袋,一直握着我的手。手掌渐渐有了温度。就这样走了一路,一路尴尬。

103

哥哥已经进去大半年了,我始终在写信,时至今日我却没有收到一封回信。可我,依然没有放弃。从初二那年圣诞哥哥送我的第一本书开始,到这个圣诞,整好六年。那年圣诞其实他就在我对面,而今年对面又站着谁呢?

临促其实并不轻松,站一整天不能坐,一天三十元。一天下来感觉腿都要直了。下了班还要在挤公交车回学校。

下班走出商场大门,孟凡已经在等我了。我只能走过去“学长,你,回学校不?”

“出来了?走,等你一起回学校呢”

“等我?”

“天都黑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在这等你呢”

“一个人?刘杰呢?”

“他今天负责商场外的宣传单页的发放工作,太冷了下午人少了,就让他先回去了。”

“哦”

“走吧”说完,拉起我的手又装进了他口袋。

当时我想,是不是应该拒绝。可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我连犹豫和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路对面,一个人,一辆车,一根烟。我没注意到。三哥靠着车抽烟,吐着烟圈。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我所有的动作在他看来是欲拒还迎,是娇羞。

或许这就是我说的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继续属于自己的生活。

而我就这样被学长一路拽着走到公交车站,挤上公交车回到学校。

三哥换了一辆白色四个圈,我没见过,所以也没注意到。再说好久不联系了,谁能想到他会来。三哥开着车一路跟着我们回来。

宿舍楼门口,孟凡说“明天一早我在这等你,咱一起去。”

“啊?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再说不还有刘杰么”

“刘杰说明天他不去了”

“啊?为啥”

“大概是觉得太辛苦吧”

太辛苦?发传单太辛苦?好吧。我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这个学长,先离开再说吧“学长,今天谢谢你啊。我先回去了还着急去打水。”大学里热水需要到开水房打。

“好,明天一早不见不散。”说完他走了

我郁闷着也往宿舍里走。三哥就站在宿舍楼不远的树下,看着我们。左手里有烟盒,不停地打转儿,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我始终没注意到他。

回到宿舍稍作停留,拿了暖瓶下来打热水。三哥以为我不下来了,所以也走了。出了楼门口,隐约看到他的背影,觉得不可能所以也没喊他。三哥,当天晚上就离开B市回A市了。大概是觉得我真的开始了新生活,不再需要他了吧。

打了热水,回到宿舍,坐在床边发呆。我在想,明天早上这个学长要怎么办。让人感觉很郁闷。其实,一起走倒也无妨,只是这样握着我的手。我属实有点反感。印象里将我的手装进口袋的,只有高中时和我最要好的女同学。冬天她的手很温暖,我喜欢将手放进她的口袋,骑自行车我们两个都是紧挨在一起,手也在她口袋。

第三十章 学长的表白

104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我没有。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宿舍里其他姑娘陆续回来了。

宿舍老大(按年龄排),回来的时候手上戴着手套。我顿时灵光一闪。对么,买个手套戴不就行了。这样我就可以说,我的手不冷了,也就不用装进他口袋。

说买就买,跑下楼买了个手套。实在没有好看的,也就买了个丑的便宜的。那年冬天放假回家,这手套其实还特别中用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戴着手套下楼。学长果然在宿舍楼门口等着。其实孟凡长得也挺好的,瘦高的身材,浓眉大眼,短发竖直向上,根根直立。听说之前他有女朋友,后来女朋友毕业了也就自动分手了。他是花心的人,女朋友毕业之后虽再未谈,但身边也是从来没缺过好看的女生。他也在校学生会,听说他总是在中文系出现。

所以,这样的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好。且不说我心里住着的人,就说我这智商也玩不转这复杂的事情。

我故意将戴了手套的手在他眼前一晃,“学长,谢谢啊。走吧”

他一愣没说啥就走了。一路都挺平静,挺好。

临促的第二天都很平静,只是这一天下来确实累。

就在这平静的日子里,第一个学期过完了。考试之前,我去火车站排队买车票,那个时候我还一个人排队给宿舍的老乡一起买,现在想来真是SB到极限。她们从未想过给我买。

过年回家我买了特产,给每个人买了礼物,母亲大人让我把被子带回去,我还扛着被。像极了农民工返乡。人拉肩扛的,那次回家火车上还没有座位,我站着回家的。回家之后两个肩上被行李包勒出的血印一道一道,手上若不是戴了那手套怕也是要勒破了。

终于,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结束了。这个假期要过年,时间也比较短。所以我只去看过张姨两次,每次去都只是呆一会儿。我怕遇到三哥。张姨说,三哥经常去看他,陪她吃饭。就好像是第二个儿子,她也感谢他。

至于哥哥,他把自己封闭在了他的世界里,与世隔绝。听说......大获成功。

105

日子就这样过的飞快,转眼又到了开学的日子。开学前我去习惯的去看了张姨,依然没有见到三哥。

张姨问我“你和沈珏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没有啊,我们能有什么事儿。”

“上次他送你回来之后,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话也少了,有几次来了就坐着发呆。”

“大概和他未婚妻吵架了吧,谁知道。”

“未婚妻?哪来的未婚妻?谁的未婚妻?”

“三哥的啊,上次那个女的接了我打给三哥的电话,亲口说的,我是亲耳听见的呀。”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等他来了我得好好问问他。”

“张姨,你什么时候再去看哥哥。”

“怎么了,你说。”

“你再去看哥哥的时候,告诉他,我想他了,让他给我写回信好不好。”

“晓星啊,张姨知道你是好姑娘,等我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告诉他。”张姨搂着我,摸着我的头。

“啊,张姨!”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快,快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张姨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好几天没洗头了,头上全是油。你看看你的手上有没有?”

噗,哈哈哈哈哈,张姨笑的很开心。

告别了张姨,我又踏上了去B市求学的征程。没什么豪言壮志,一切都顺利就好。而现实往往和实际有太大差别。

开学的第一件事,便是通知上学期考试结果,该补考的补考,班委开始计算学习成绩和平时成绩从而得出能拿到奖学金的同学。让我有众叛亲离的感觉,就从此时此事开始。

经过各种计算,最终得出能拿到奖学金的同学名单,但是名单中有几个同学分数一样,大家同意全班投票得出。我们宿舍在我们班的算我四个人,四个还全是老乡。再加上其他宿舍和我不错的,我算算应该问题不大。但公布结果的时候,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相同分数的几个人中,我得票最低只有四票。给我投票的这四个人我很快就知道是谁了。我们宿舍的没有一个人投我票。我很纳闷儿,也很意外。

自认为待她们都不薄,现在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全部倒戈。这是在那个时候我接受不了的现实。虽然没有他们的帮助一等奖学金我是没拿到,但三等我还是拿到了。而她们除了挂科,没挂的也没有得到奖学金。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学会反思,反思我自己,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我在宿舍门口听见她们谈论我。

“你投了谁的票?”

“我投了谁谁谁。”

“我也投了谁谁谁。”

“就是没投给欧阳晓星。”

“还,什么好处都是她的了。班长,舍长全是她一个人,现在拿奖学金也是她一个人。我就看不上她,就没投给她。”

等她说完,我推门而入,环顾一圈。“正好大家都在,我有事儿说。今天辅导员找我谈话,说咱们班学习没抓上去,活动开展的也不够好。我觉得有点忙不过来,所以申请换舍长,导员儿同意了,你们商量商量,推个人选出来,我报上去。”说完我又走了。我想去给哥哥写封信,心里真是堵的慌。

初春三月,B市的夜晚北风阵阵,还挺凉。宿舍到教学楼需要穿过操场。走到操场看见三三两两散步的同学,突然也想一个人走走。

走着走着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106

若不是听说了一些事故,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小伙子,还真是个谈恋爱不错的对象。这次回家,我听到一个说法,只有在大学里的恋爱谈的最单纯,因该在大学里谈一次恋爱。不过我想,眼前这个人我是不想和他谈,多一句我都不想和他说。

他,就是孟凡。

“过年好啊,欧阳晓星。”

“过年好,学长!”

“怎么一个人散步!”

“哦,晚饭吃多了,溜达溜达。”

“哦,那我陪你走走吧”

“不用了学长,您去忙吧。我一个人溜达就行。”

“那怎么行?操场上这么黑,你再被人掳走了怎么办?”

“拉倒吧,就我这样的谁掳的动!”刚说完“啊!”

孟凡一下把我扛在肩上,而且扛着就跑。我只能紧紧抓这他的衣服,一边高声尖叫着,一边喊着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他扛着我跑了几米,回头率太高,就放我下来了。

落地站稳我看着他喘着气,他还若无其事的问“怎么样?能不能被掳走”

“卧槽,有你这样的嘛!”

“你刚刚说什么?”

“学长,我敬你是学长,你这么玩儿有意思吗?”

他看着我一脸生气的样子,认真的说“玩儿什么?”

“我从未去招惹你,你为什么来招惹我?你身边又不缺女生,中文系你追的,追你的,大概要从这里排到宿舍楼门前了吧。”

“呦,你消息还挺灵通啊。”

“不是我消息灵通,是你名声在外。”

“既然这样,那我明人不做暗事。你做我女朋友吧。正好我缺一个,你也缺一个吧。”

“哈哈哈哈”我真想说,你也不脱了裤子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缺?我缺什么?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缺。麻烦请你以后离我远点。”转身就要走。

他拽住我“你有什么资本拒绝我?”

“你有什么资本让我不拒绝你?”

“就我这长相就够了吧!”

“你的长相?麻烦你回去好好照镜子。孟凡你是有多自恋,还是你觉得世界上男人都他妈死光了就剩你一个了。还有,就算真的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你。你给我又多远滚多远。”本来心里就有火,说完甩开他的手就走。

没想到他竟然追过来,“欧阳晓星,你可以啊,你还是头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你别忘了我就是本地人,怕你是既惹不起也躲不起。”

“真是笑话,我说我要惹你了?还是说要躲了?爷就站在这儿,你能把爷怎么地!”

“口气不小啊,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怎么着。”

说罢,向我走来。突然袭击我打不过你,正面对抗我倒不怕他。上次的事情之后,三哥教了我一招。待他走到离我不远不近的距离时,一脚上去,正好踢他裆部,他一弯腰,冲着鼻子就是一拳,鼻血哗哗地流。

他不知道该捂哪儿好。我扬长而去。其实心里是底虚的,心想着,这下完了,怕是真的结下梁子了。我不敢回头,快速走回宿舍楼。

“家务事”还没解决,这又捅了娄子,这可怎么办。

宿舍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看着就烦,不看又没地方去。干脆洗刷了睡觉吧。

出去洗刷了回来,宿舍的其他人竟然开口和我说话了。

“我们决定选边静当舍长”

“好,明天我去报告导员儿。”

“欧阳晓星,是你自己不当舍长的,不是我们逼你的啊”

第三十一章 烦人的学长

107

我觉得我单纯,这些人是太聪明了还是本来也是SB。“对,是我干不过来了。”

“那好,舍长说,让你把床单被罩全换成和大家统一的,每次都是因为你我们宿舍都评不上优秀宿舍。”

“好,我换。还有别的么?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找书记把我也换出去。你们觉得谁好,我去换她。”这话里明显带刺儿。

她们不再说话了,我非善类,本就没长一张善良的脸,就更别提现在心里还有火了。

宿舍的事儿就算这么平了。事儿是平了,心就难平了。而且她们开始“变本加厉”的算计我。

我发现我的洗衣粉总是在减少,我没有用,但还是减少的特别快。我打回来的热水,我还没用就少了一半。一开始我不愿意说,毕竟都是小事,说多了伤和气。可有一次我明明打了水,可晚上回来用时,竟然壶空了。我很生气,站在宿舍中间就骂“谁这么没素质用了别人的水也不知道再给打。”没人说话。

第二天一早,和我睡一边的下铺说话了“欧阳晓星,以后我再也不用你的水了。”不用就不用,好像我求着你用了似的。这件事之后,热水也有了,洗衣粉也不会少了。我还总结了一条经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所以,人得有点脾气,不能太善良。

宿舍里的事儿真的就这么平了,人也就这样平了。

再来说说被我打了的孟凡,我以为我会遭殃,会被围追堵截,结果很意外。他竟然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在教室门口堵着我,我不理他,他就跟着我去餐厅,不是坐我对面吃,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好两人的饭放我面前一份。我都怀疑这人有病。

搞笑的是他的鼻梁,我那一拳过去,鼻梁骨折了。

这样坐我对面吃中饭他坚持了一个星期。他平时都不怎么在食堂吃饭的,能屈尊降贵的在食堂吃饭已经是为难他了。所以他也就坚持了一个星期之后就放弃了。

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人家换“吃饭时间”从午餐变为了早餐。每天早上,给我送早餐,要不就托人送回宿舍,要不就自己送到教室,我实在是够够的了。

一天早上,我叫住来送早餐的孟凡“孟凡”

“你应该叫学长,或者叫哥也行”

“哥?你也配?”

怒目圆睁瞪着我“看看我的鼻子,你得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你的鼻子是你为你做的事付出的代价。以后少在我跟前晃悠,看见你烦。”

“你看见我烦?不好意思,我看着你不烦,我就愿意看。以后公共课我倒是可以去找老师说说,我都来上”

“你神经病吧,爱上不上。”

说完我就走了,一想不对,这是我的教室,一会儿还有专业课。我就又回来了,他倒是来劲了。

“怎么,回心转意打算跟我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多好,也不用去干临促。”

“孟凡,我在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这样死皮赖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教室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他不便和我争执,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这只是刚刚开始”笑的令人作呕。

一上午前两节课,都没好好听,光想着怎么摆脱他了。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三哥。大概又得请他帮忙了。

课间迅速来到话吧,这个时候话吧人不多。给三哥拨通电话,好长时间才有人接。

“三哥,求求你救救我。”

只听见电话那头“暂时休会。”

“三哥你在开会啊?”

“你说吧,什么事儿。”

“哦打扰你开会了。”

“快说,什么事儿,不说事儿打扰的更多。”

“哦,那个,我遇到点麻烦事儿,你来救救我吧。”

“什么事儿,还得我去。”

简明扼要把我和孟凡的事儿说了一下。三哥只说了句他知道了,也没说他什么时候来,来不来给我解决。

我忐忑。

第二天傍晚,夕阳西下,宿舍楼一棵大树下,依然一个人,一根烟,他站的笔直,光看背影就很好看。

我像离弦的箭分奔向他,老套路,跳到他背上“三哥,你来啦”

“你好像轻了。”三哥叼着烟说

“真的假的!”我顺势下来,他转过身“三哥,天哪。你怎么,怎么瘦了这么多。”

三哥拥抱着我“想你想的,我想你了!。”

“咦,好肉麻,三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

三哥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那边有个男孩儿一直看着我们,不是你和我说学长么?这点儿戏不得好好演一下?”

我转头看了一下,确实,孟凡就站在离我们不远不近的地方。这是一路跟着来的么?怎么这么巧。

既然这样,那就让你看个够。我抬手搂着三哥的腰,话说也就只能是腰了,想搂脖子够不着。哎,身高也是硬伤。“我也想你了,你再不来恐怕我要想死你了。”说完了就往他怀里钻。心里暗自窃喜。

三哥心里却不是滋味,若这不是演戏该多好。

108

孟凡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来,质问我“欧阳晓星,他的谁?”

我看着他好笑的鼻梁“他是......”

三哥拦住了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孟凡看了看三哥“我是他男朋友。”

“哦?”三哥挑眉看着我“他是你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你没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三哥心里想:么?我结婚了?和谁?我怎么也不知道。但是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孟凡比我更惊讶“她结婚了?”

三哥笑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晓星,这就是你不对了,都结婚了还谈男朋友,怎么我对你不够好么?”说完在我嘴上重重吻了一下。

我感觉我嘴唇肿了。

孟凡直接懵逼,看着他懵逼的表情,在加上他的鼻梁,整个人特别滑稽。

可接下来的事让我懵逼了。

孟凡竟然没有就此收手还说了句“结了也能离。看样子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是你硬来的。”

我不能坐以待毙“孟凡,你脑子有问题。他说是我老公,就是我老公。我告诉过你,我不缺,是你不相信。你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烦我。”

“以后烦不烦你,是我的事,你结没结婚是你的事。”他竟然还指着三哥说“看我怎么抢过来。”

三哥直接抓住他的手指使劲向后弯“抢?怎么抢?我没同意的事你也想干?”

孟凡的面部表情好不精彩,最后终于扭曲了。“啊啊啊,快松手。”

“你不是本地人么,不是我们家晓星躲也不行惹也不行么。怎么现在怂了?”

“有本事你松开我。”

三哥松开了他

他活动了下手指,应该是没断。挥着拳头冲三哥的脸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这样的,三哥一只手就解决了。我等着看好戏就行。

果不其然,他连三哥的衣服都没碰到,三哥轻轻松松将他打到在地。“三哥,这是学校,差不多就行了,你打死他怎么办?”

“打死他?不会,你放心”

“你叫孟凡?”三哥拽着他的衣领“听好了记住了,她,欧阳晓星不是你能碰的人,以后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要是再听见她说你骚扰他,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虽然孟凡也在社会上混,但毕竟B市太小了,他又年轻气盛,经历的也少。或许在那个时候脑子里只是认为打架很厉害的人就很厉害。或者说,他打不过三哥。三哥就比他厉害,所以只能服输。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会骚扰她了,大哥您放心”现在也是恭恭敬敬了。

“还不快滚!”

孟凡连滚带爬地跑了。

三哥走到我跟前戳了一下我脑袋“你不好好学习都招惹些什么人?”

“嗷”我捂着脑袋“我哪招惹他了。”我又看着三哥“是啊,看看我,都招惹了些什么货色。!”

转身想走。三哥抓住我“再说一遍”

好不容易见一面,气氛又剑拔弩张。

我呵呵呵呵地傻笑“我说我呢,我什么货色,能招惹你们。好汉别生气,走走走,我请你吃饭。我请你吃我们食堂最好吃的拉面,现拉的。你吃细的粗的?”

啪,又是一巴掌呼我脑袋上“你自己吃吧。”他转身走了。

生气了?干嘛生气?我想了想,没说错啊。

109

有些人有些事从相遇那刻起想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来不容易,二来没有机器猫,没有时光穿梭机,回不去了。

我追上他,挽着他胳膊。“三哥要不你请我吃吧。我记得哥哥过生日的时候你们都喝酒,不让我喝,现在我长大了,我陪你喝点儿去。”。其实,不是我想陪他喝点儿,是心里实在不舒服有又找不到发泄的方式,突然想起父亲,不开心也不表达,就自己喝点儿酒。所以我也想喝点儿去。最好能喝醉,醒来肯定一切都过去了。

三哥愣在原地,看着我。看着我挎着他胳膊的手,看着我说一起去喝酒的表情。

“你会喝酒?”

“不知道,不试试谁知道会不会喝。”

“拿我当试验品了?”

“不不不,你应该高兴啊,我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是和你喝的。”当时我说了谎,我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是堂哥结婚那年,和堂哥一起喝的,堂哥没事儿,我喝多了。大概就是两瓶啤酒。喝到不省人事,被我那个开饭店的姑姑狠狠骂了一通。不过还好,姑姑掩盖了一下,没有让母亲大人知道,否则不然的话......细思极恐。

“走,喝酒去。。”

“三哥,三哥”我拽住他

“又咋啦!”

“等我一会儿,我回去那点东西,晚上不用回来了。”

“今天主动夜不归宿?不烦我了?”

“你也有病吧。行行行,你自己去吃饭吧,然后抓紧开车回A市,不愿意看见你!”气鼓鼓地就往宿舍走。除了哥哥以外,那个时候他是让我感觉最亲的人,胜过父母、姐姐的亲人。

“快点下来啊,我在校门口的车上等你。”说完他也走了。

真是的,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下来。哎,心下叹了口气。还是速度点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下来晚了又得挨打。

和舍友说了句,收拾了东西马上下楼。再跑下来到校门口,怎么也找不到他那辆蛤蟆车。三哥看着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的我,坐在车里骂我SB眼瞎。然后冲我摁喇叭。我才看见坐在车里的他。

“三哥你换车啦?”

“昊哥说你喜欢奥迪,我就换了。”

“奥迪?这个车是奥迪啊!哥哥以前开了一个黑色的。你怎么买了个白色的”

“给你买的,以后你开着方便。。”

“啥?给我买的?你咋没和我说”

“去年圣诞给你的礼物,我来看你了。你和你男朋友手牵手,没打扰你,我就走了。”

“啊?你真来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确实看到一个背影,不过没敢认。

“是,我来了。看到你开始了新生活,其实也挺好。那就像你说的,各自回到各自原来的位置,或许那样你才过得好。我和昊哥都认为,只要你开心就好。”

“啧啧啧,说的你们这个思想境界多高尚。既然给我买礼物,为什么给我买车。我又不会开。要来也没用,再说这个我也不喜欢。”

“你不喜欢?昊哥还说你喜欢四个圈”

“我是喜欢四个圈,不过我说的那个四个圈是雪糕四个圈,你要是给我买六个圈我更喜欢。啊对了,三哥,咱去哪儿吃。”

“不知道,你说。”

“听同学说,这里有特色,叫火锅鸡,咱去吃火锅鸡ba。”

三哥无语“火锅鸡就火锅鸡还火锅鸡......”

后边说的很小声,我没听见,就当说的不是好话就屏蔽了吧。

“三哥,我们先去宾馆吧。你住哪这次?”

“又先去宾馆,又要先洗澡?”

“滚。把车停好,晚上吃饭不是要喝酒么”

“没事儿,我喝不多能开回来。”

我抓着三哥的胳膊哭丧着脸“三哥,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

三哥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脑子才有病,不会说点好的?我明天还得开车回去。”

“哦哦哦,呸呸呸。三哥一路平安,还是先去停车吧。咱看看宾馆周围有没有咱想吃的。”

第三十二章 喝到吐

110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从这个时候起我真正开始了喝酒生涯,开始真正理解这句诗。

那个时候饭店这种服务行业,竞争意识还不是很强。严禁自带酒水。但是饭店里还很贵。不过凡事也都是相对的,对于我这样的穷人而言,是贵。对于三哥来讲,不算贵。

走进饭店,环境一般。不过我不挑剔,只要三哥能坐下就好。我看着他环顾四周,桌子上一层油,他皱眉。

“三哥,别看了,将就在这吃吧。”说着我拿了餐巾纸把桌子又擦了擦,还给他擦了擦椅子。我没那么多讲究,随便就坐下了。

眉头紧锁“你以后吃饭得注意卫生。”

“哎呀,就好像我拉完屎没洗手就来吃饭了似的。没事儿啊,死不了。吃吧!”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粗俗?和你男朋友学的?”

瞪他一眼“和我老公学的。”

一旁的服务员听着我们的对话,脸都绿了,还一头乌鸦飞过。

“我们要一份火锅鸡,两瓶啊不四瓶吧,四瓶啤酒。”

服务员看着我“还放什么菜?”

“啊?什么放什么菜?”

服务员估计我们是外地人所以介绍了一下火锅鸡。“火锅鸡简单说就是火锅,只不过涮的不是羊肉是鸡。”

“哦!”我秒懂。用现在的话说,我是吃货,他说的意思就是除了涮鸡吃应该还要涮菜呗。她刚刚就是问我们还涮什么菜。“要一份宽粉,一份生菜。先要这些,吃完再要”

就三哥那一脸嫌弃的样子,能不能动筷子还不知道,还是少要一点吧。

服务员去准备饭。先送上了啤酒。

三哥坐的离桌子好远,生怕桌子上的油飞起来蹭他身上似的。

我用开水简单烫了一下餐具,其实没什么卵用,据说饭店的开水温度一般达不到杀死细菌的程度。打开啤酒,倒了两杯,推到他脸前一杯。

三哥看着我“怎么今天突然要喝酒,以前没听说过你会喝酒。”

“我会不会喝酒我也不知道,不都说了今天是第一次么。你能来救我我很开心,为表示感谢,来来来这杯敬你了。”像模像样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呦,海量啊你这是。”明显带着嘲笑的意味。

我不以为然,反正心情不好,他说什么我都听着,再说,人家请客,又从遥远的地方专门为我而来,这两句嘲笑我笑纳了。

很快服务员端着火锅,上来了。火锅里面有剁碎了的鸡,上面飘着一层辣椒油,看着感觉很爽的样子。

我又看看三哥“吃点吧,没事啊。反正你也来了,又开了一天车来的吧。现在是不是觉得认识我是你们倒了八辈子霉。总是不停的给你们填麻烦。哥哥是不在身边了,如果在,估计得常住这里不用回去了。哈哈哈哈”虽是在笑,我明显感到眼角有泪流出来。第二杯酒和着眼泪一起进肚。

三哥看着眼前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开始有些担心“你少喝点吧,饭还没吃,你再喝多了。”其实他是怕我喝多了耍酒疯,毕竟没和我一起喝过酒,不知道酒后我什么样。原则上,就算喝多了,他也能控制,可心里还是不由得开始担心。

一瓶啤酒倒四杯左右,很快我这一瓶就见底了,还不忘监督三哥“三哥你真不厚道,我这一瓶进去了,你这一小口一小口的添。”

“欧阳晓星”

“啊?咋啦”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堆出一脸笑。继续吃鸡喝酒。“三哥你和你未婚妻什么时候结婚?”

“我结婚了。”

“啊?你怎么没告诉我,我不是说要给你准备礼物么。看我没钱所以肯定准备不出什么礼物,所以干脆不告诉我。不厚道,哼。”说完一杯酒进肚。

嘣一声,我第一次知道脑门儿能被弹的这么疼还这么大声“啊”我捂着头“疼死我了,三哥。”我揉揉脑门“有事儿你就说,我这脑袋总有一天得让你给我打出窟窿。”

“你脑子里本来就有窟窿吧,还补不上了。我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你还去和张姨说我有未婚妻。”

“你没有未婚妻,那你和谁结的婚?”端起酒杯看了他一眼,酒杯刚放到嘴边,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三哥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刚刚不是你和你男朋友说过了,你结婚了,我是你老公。”

“三哥你开玩笑的吧。我什么时候和你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刚刚不就是用来骗孟凡的么。以后别说他是我男朋友,他才不是。”一脸嫌弃。

本来他还想再说我什么,看我状态不对,也就不说了。

我仍然一杯接一杯的。“三哥你不吃不喝的不饿啊?”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能吃能喝?”

“对,我能吃能喝,你不喝,那这瓶我也喝了啊。”

一会儿功夫我已经喝进去三瓶了。那个时候我究竟能喝多少我并不知道,三瓶其实已经微醺了。带着酒意,意识却感觉异常清醒。

111

人总是这样,往往越想喝醉,却越清醒。

从饭店出来,我看见一家超市,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我虽然是穷学生,不过多少还有点钱。

买了棒棒糖,还有六个听装啤酒。付了钱出来,三哥看着我手里的东西郁闷了。

“你还没喝够?”

我却给他晃晃手里的棒棒糖“你吃不吃,好久没吃了。”

他接过我手里的啤酒,我专心拆手里的棒棒糖。有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撕了半天这个糖纸怎么也没撕开。只能向三哥求救。

“三哥”举起手里的棒棒糖噘着嘴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我打不开,你给我打开吧!”

“这身肥肉都怎么长的,连糖纸也撕不开。”

我没说话,不是我撕不开,是喝多了找不到撕开它的正确位置和方向。看着他拿过我手里的棒棒糖轻而易举地扯下糖纸。

“哇,三哥好厉害”其实,这已经是喝多的表现了,我还没意识到。蹦蹦哒哒地往前走。

“酒你什么时候喝。”

“一会儿就喝。”

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台阶一屁股坐下,叫三哥也来坐下。三哥不坐,我拉着三哥的手“三哥,来来来,坐下吧,我和你说点事儿,听我和你说。”

看着我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虽然嫌弃但还是坐下了。

“说吧,你到底有啥事儿。”

从他手里拿了一罐啤酒,仰起头就灌。

三哥抢过我手里的酒“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说。光喝酒有什么用。”

不问还好,这一句问话,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就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了我最近如何感到背叛,如何一个人在这里感受孤独寂寞。

其实那个时候的孤独寂寞都不算什么,毕竟那个时候心思单纯,同学虽然算计但依然单纯,即便是孟凡这样的,遇到三哥也是小油条遇到大油条,离老油条还有一定距离。所以,感受到的多数都来自自己脆弱的心灵,与实际其实还没有太大关系。直到工作了,回想起这一段,有时候都会默默地自己笑话自己一下。

三哥听的很认真,看着我眼泪鼻涕的一脸分不清,想给擦一下,又找不到合适的工具;不给擦,好像又不符合当时的情景。

说时迟那时快,三哥一个不留神,我一头扎进他怀里。情绪崩溃,放声大哭。我是情绪得到了宣泄,三哥的衣服可就遭了殃。

这也不是头一次,三哥也习惯了。看着怀里的人,虽然无奈却也理解。在他的意识里,我就应该是那个样子,我的年龄和我的经历,我的表现在正常不过。

抱着三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你呀!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不想晓星吗?不要晓星了吗?哥哥......”呜呜呜

我有一颗感恩的心,我始终感谢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尤其遇见了哥哥,还带来了三哥。虽然没想过以后会怎样,却很感谢他们为我做的一切,更感谢他们都是正人君子。

因为我哭着哭着睡着了。

三哥看着我,索性用衣服给我擦干眼泪和鼻涕,背起我往宾馆走。本来体重就不轻,现在又喝多了,用“死沉死沉”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所以三哥走得略显步履艰难。

我喝多了,不耍酒疯,但毕竟是喝多了,三哥这样一颠一颠的,我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一口没忍住,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要忍的意识,爬在三哥肩上就开始吐。三哥没来得及放下我,只好迅速蹲下。就这样我在他肩上一直吐,直到吐光胃里所有的东西。

不知道三哥是怎么忍受的,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没把我扔下去。颤颤巍巍的站起,继续走着。

再睁开眼意识清醒时,我依然在三哥怀里。只是地点不对,不是我闭眼之前最后一眼看见的地方。

我近视,不戴眼镜近乎于瞎子。此时眼前自然一片模糊,可抬头我却清晰的看见了三哥的下巴,有黑色的胡茬。贴在他胸前能听见他的心跳,枕着他的右臂,左手搭在我肩上,衣服上还有一片一片白色的硬痂,忍不住用手抠了抠,估计这是我的鼻涕吧。

我正专注的抠,三哥醒了。

第三十三章 三哥想要一个吻

112

“你打算把衣服抠出洞?再给我买件新的?”

“呵呵,三哥你这个看着好贵的,我买不起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我,四目相对竟觉得有点尴尬。

低下头,钻进他怀里“三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

“全部!”

“用什么谢我!”

“啊?”我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其实对于我这种近视又散光的人眼睛瞪越大,越模糊。

“你不是谢谢我么,用什么谢我!”

“我什么都没有,你想要什么,等我以后挣钱了再给你买行吗?”我这个智商也就到这儿了。

这个时间和地点正常人是不是都能想到他想要什么。我却回了这样一句话。

“不用买!”

“啊?那你......”

一个热烈的吻,猝不及防。我没躲也躲不开,我就在他怀里,还躺在床上,要怎么躲。只是双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这个吻像上刑一般,下一秒可能就会要了我的命。

这样的刑场上,我死的很难看。双眼紧闭,抿着双唇,双手攥成拳头握着他的衣服,一副“逼良为娼”的模样。

“你不是第一次接吻吧。”

“啊?”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王昊不是吻过你。”

这茬不提还好,一提就郁闷,明明知道哥哥吻过我,你现在又在干嘛呢?我不作声。

“你不会接吻么?”

我依然不作声,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接吻还有什么难度?还有什么技术含量?什么叫会,什么叫不会!

三哥看着我“你真的不会?”

我推了他一把,本来就在床上,我在下,他在上,这姿势,也就是我这个没智商的,没想入非非。眼前这个男人脑子里恐怕已经想了好多。

从床上下来,眼镜还没找到,本来想往卫生间走,没戴眼镜看不清,一下腿磕到床边。

三哥也跳下床扶着我。“怎么样,要不要紧。”

撅着嘴“把眼镜给我。”

三哥快拿眼镜给我,戴上眼镜就往卫生间里走,没管身后的人。

站在镜子前,看着双颊绯红的自己,捂着脸站了一会儿。试图将刚刚的所有就这样翻过去。

出去看见三哥竟然还躺在床上“你怎么还躺在床上。”

“我不躺在床上,我干什么?还让我坐着看你洗澡?”

“卧槽,三哥,这页还翻不过去了?”

三哥坐直了“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你带没带毛巾?像你们这么讲究的人不用宾馆里的吧,我用用你的行不行?”

“我这么讲究的人,带了毛巾也不给你用。”

说着起身打开他的行李箱,不仅带了毛巾,各种洗漱用品,我竟然还看见了面膜“三哥,这个你也用?难怪皮肤这么好”

三哥一脸嫌弃,这是哪个山里来的土豹子。

我抱着三哥给的洗刷用品去洗澡,沐浴露、洗头水、洗面奶都是男士专用,但是闻着好香啊。感觉比女士的还香。这次洗的比较迅速。

“三哥你的洗漱用品好香啊。”

三哥瞪了我一眼,自己进去卫生间。

趁他洗澡的空,我去买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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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其实很简单。不需要多复杂,我喜欢你,所以我想为你做我能为你做的每一件事。

很庆幸,我是这么认为的,三哥是这么认为的,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

买回早餐摁了房间铃。

“你去哪了?”

“去买早餐了。你都不饿么?我饿了。”

“你有钱?”

“开玩笑,大钱没有,小钱还能没有?早餐还能买的起,吃吧。”

三哥换了身衣服。我又不禁想感叹,他们这样的人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

“你昨天晚上和我说的都是真的?”

“啊?我说了什么?都忘了。”

“你舍友的事儿。”

“哦,是真的。咋啦,你今天打算去给我灭了他们?”

三哥给我一巴掌“这是灭了他们就能解决的?你是生活在人的世界,你现在不和她们交流生活,早晚你要走进社会吧。就这点问题你都解决不了哭哭啼啼,以后怎么办。现在是王昊出事,如果以后我也出事,谁管你,谁来给你解决?”

这是给我上课呢?为什么昨天不说,现在才说。

“你也出事?我宁愿你们告诉我,我不适合你们的生活圈子,让我远离你们,你们也不要再出事了。其实想想,如果不认识你们,这样的事发生了我也没有人求救,我还是要面对。只是一时还没有想到要怎么面对。”

“我在这住一段时间,你如果实在不想住宿舍,我可以给你租房子,你自己住,但是你一个人,安全又是问题。”

“租房子?我不要,我还是回学校吧,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三哥,我想知道,五哥怎么样了。哥哥恨五哥么?”

“想听真话?”

“嗯”我使劲点点头。

“按照昊哥的意思是放过他,让他得到他想得到的,过他想过的生活。不过我们不想让他过得太潇洒,至少我不想让他过得太逍遥,昊哥在里边受苦。昊哥待他并不薄。所以,我废了他一只胳膊,让他知道断臂的痛苦。”

于普通人而言,坐牢可能不仅仅是断臂这么简单的痛。这一生都是抹不去的污点。

“五哥知道是你干的么?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胳膊好不了了,他知道又能怎样。就凭他,想弄倒我们肯定不可能。现在圈子里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拿到钱,拖着残废的胳膊过得能有多好。”

“也是,罪有应得。为什么哥哥能原谅他?”

“你哥哥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人这一生不过就这么几十年,人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小五既然没让他死,只是坐牢,如果他坐牢小五能过的好,就当他给他,以后便不再管他,任其自生自灭。这一生缘尽了。”

“缘尽了?我的天,这话说的,他俩这是什么缘?”

“欧阳晓星,你说我和你是什么缘?”

“我们?三哥你开玩笑的吧。咱俩有什么缘,哦哦,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我们一路走来成为了两家人。哈哈哈哈”唱完我自己都笑了,笑我多机智。

结果三哥不高兴了。

“你不能给我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反应了一下,大概明白他说的意思“三哥,我最后说一次吧,咱俩以后不探讨这个问题了哈。在我心里,你和哥哥都是很重要的人,一样重要。所以你们两个我都很喜欢。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如果不是哥哥拜托你来照顾我,我觉得我怎么求你你都不会来帮我的。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无意中走进了哥哥的世界,张姨说哥哥是想和我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他出事了。我智商不高,分不清你们两个更喜欢谁一点,也分不清哪个是喜欢哪个是爱,或者说,爱,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所以,以后这样的问题不要再问了。至少哥哥出来前不用再问了。如果你觉得没办法和这样的我在一起,我也还是那句话,不用照顾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以后不再联系就好了。不见我的日子,张姨说你也很忙,既然很忙,那你就去忙吧。这些日子打扰了。”

啪又挨一巴掌“能照顾好自己干嘛打电话叫我来?”

“三哥你能不能以后不打脑袋!”

“你脑袋什么时候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问题了,我就不打了。吃吧,吃完了去给你买手机”

“买手机?我不要。”

“必须要,这样联系起来太不方便。”

“不用了三哥,我妈说,过些日子就给我买个手机你不用给我买了。”说完摸摸他的头“乖,听话”

“你……”

哈哈哈哈哈,我笑的很灿烂。

那天三哥领我看了我的车,他说是我的车。坐在这车上我问他“为什么给我买车”

“你回头去学驾驶证,回家就能开车了。昨天不是说过了这个车是去年圣诞给你的礼物。”

“圣诞礼物?我的天。你说哥哥告诉你我喜欢这个车?”

“对啊,他说你嫌弃他的路虎丑,他就换了奥迪,还说四个圈比吐司面包好看太多,还说让他给你买个四个圈。”

“昨天我不是也说过我说的是四个圈不是奥迪。”

“四个圈不就是奥迪么?”

“你们都是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四个圈是雪糕,现在都有六个圈了,车里有六个圈么?我要是要六个圈你们两个要给我买什么?”

三哥蒙了。表示小孩子的世界他是实在不懂,说了半天,我说的是雪糕。

下午三哥就回去了,回去前,我主动抱了抱他告诉他,如果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妹妹,如果你愿意永远都是三哥好不好。

他没说话,吻了我的脸然后走了。

我觉得他说的对,我是生活在人的世界里,总是要和人打交道的,不能遇到问题就哭哭啼啼,总要学会解决问题的办法,总要找到释放压力的方法,毕竟,生活总是要继续,我要继续活下去,按照我的方法活下去,走一条我想要的路。

第三十四章 我要见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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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老实了很多,舍友们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事,我也不愿在与她们计较,说到底都是些小女孩儿的心思,没什么大不了。她们的做事方法看不惯就不看,聊不来就不聊。能多说一句就多说,能不说就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何必要活成她们想要的样子,相同的,人家也没必要活成我想要的样子。我看不惯人家,人家还看不惯我呢。这都是相互的,没有绝对。

我把我和三哥的事原原本本写进信里,寄给了哥哥。这样陆陆续续地也寄走了很多了,从来没见过回信。

大概又这样过了一个月,我收到了哥哥的回信。

也是在这封信,我知道,我们的信件,狱警都会审查,审查通过后,会盖章确认。再发给犯人,犯人们写了信,狱警同样审查,审查通过后才会寄出来。这样来来回回一封信确实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收到。

第一次看见哥哥的回信我流了两滴泪。总觉得还好,他还没有忘记我,我寄给他的信他其实都收到了。

哥哥信里说,我和三哥的事他都知道,包括孟凡他都知道,还告诉我三哥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我觉得好,可以选择和三哥在一起。

哥哥的信写的特别简短,只说重点没有废话。总结起来也就说了这几个事儿。总感觉哥哥变了个人似的。

这封信之后我又开始不断的写信给他,却再未提起过我和三哥的事。因为看完哥哥的信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操场上想了很多,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学会了思考,一个人思考,开始用我自己的方法解决自己的问题。

那天晚上我坐在操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或许是自己过分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人活着的意义,不应该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明天的苟且么。所以想要改变现在,改变现状,首先要改变的是自己的心。

有首歌里唱过,付出等于收获那是自以为,这样想或许一切都说的过去了,心里也就不那么憋屈了。终究无关生死的都是小事,还是“小女孩”之间的事,能有多大。

至于我和三哥,我和哥哥。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已经在一个三角恋里了。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直接拒绝某个人就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觉得我的脑袋还挺好使的,被三哥打了很多次,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问题了。不知道这算不算长大或者成熟的标志。

从那之后,我给哥哥的信里也不在一味的诉苦,也给他讲我身边那些开心的事。包括那年我得到省级的奖学金,我参加运动会,没跑完全程等等。虽然依然是我生活的日常,但已经充满了色彩并不一片灰暗。

很快这一学期就这样过完了。暑假回家,我先去看了张姨。

见到张姨,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张姨家吃了饭,聊了我的大学生活。临走时,张姨说“大小姐长成大姑娘了。”

“张姨,哪有什么狗屁大小姐。一个人在外没有大小姐,也没有大姑娘,再过几年你看见的没准是纯爷们儿了呢!”

张姨笑的很开心。

聊天的过程中,我问了张姨去哥哥监狱的方式方法,我想去看看他。此时的我已经不被看管的很严了,偶尔也有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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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城市,空气干燥,夏季太阳毒辣,我顶着烈日骄阳,去市郊,转了好几次车,又徒步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监狱门口。

想进监狱还要办理各种手续,唯一拦着我的要求是直系亲属,我不是。我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来了,只能撒谎说我是他亲妹妹,狱警还怀疑过我的姓氏,我一顿胡编乱造好歹蒙混过关了。

在玻璃窗这边等着哥哥来的时候我很紧张,紧张到又开始手发凉还出手汗。哥哥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浑身僵硬。

落地玻璃,我在右侧,左侧是狱警和一张桌子,玻璃对面是哥哥,一张方凳再无其他,狱警站在他身后。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需要用电话来说话。

哥哥戴着手铐来的,坐下前狱警打开了手铐,看见他的一瞬间我转过头不敢看,因为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儿。

他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吃惊。大概是很意外我能来。

张姨说,哥哥不让张姨再去看他,除了三哥,他很少见其他人。狱警接他出来时只说了有人来探望,是女的,并没有说是谁。

他看着我眼里的泪水坐下后,说了一句“我以为是我妈。”悲伤的气氛得以缓解。

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问不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说,却越说不出。

我僵在那里看了他好久,久到狱警看不下去了。本来狱警准备好要记录的,结果我们都不说话,狱警坐等了半天,很无奈的说了一句“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探视时间要到了。”

可我只能看着哥哥说不出话来,先开口的还是哥哥“你自己来的?”

“恩,我坐公交车来的。”

“沈珏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回去路上小心,以后不用来看我了。”说完起身就要走了。

我着急的喊了一声“哥哥,等一等。”他回头看着我,我却又不知说什么,眼里噙着泪水只说了一句“我等你出来,你争取早点出来!”

他便头也没回的走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看着狱警重新给他戴上手铐,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只得愣在那里,直到旁边的狱警提示说“你该走了”我才回过神,默默走出探视间。按照来时的路走出监狱的大门。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决定要见一见三哥。见面地点约在哥哥家。我却不知道,从我所在的监狱位置到哥哥家基本上就是横穿了A市。

当我到哥哥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那个时候我终于有了一个破手机,姐姐不用了给我的,来的路上三哥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问我到哪了,穿城的过程比较缓慢,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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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给我开了门,进门给了张姨一个大大的拥抱。忽然觉得张姨苍老了许多。向张姨要了一本水,大口灌下去,就看见三哥双手插兜,从里面走出来。

“你从地球另一边来的?”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张姨,麻烦你做点饭吧,我饿了。”乞求的眼神看着张姨。大概是哥哥的原因,张姨一直对我特别好。她点点头去给我准备饭。

我从三哥身边擦过“去书房说吧”这倒是像我家一样。理论上讲,如果我签了文件,这个房子确实就是我的。但我始终没签那些文件。

三哥没说什么跟了过来。进了书房关好门。

“我今天去看哥哥了,我见到他了”

“嗯,电话里你说过了。”

“你是不是可以去见哥哥?”

“是!”

“不是只有直系亲属才可以见么,你为什么可以见?”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想说什么吧!”

“哥哥给我回信了。信里说过,如果我想,只要我愿意,你是好人,你也真的喜欢我,让我考虑和你在一起”

“那你怎么想!”说完他坐在书桌上,看着我。

我走到他跟前盯着他,除了上次在宾馆喝多了没戴眼镜近距离的看过他的脸以外,我从没很近距离的看过他的脸。

“你喜欢我对吗?”

“嗯”他点点头,倒是坦诚。

“我喜欢哥哥你知道对吗?”

“嗯”

“那你为什么还喜欢?”

“我喜欢你,和你喜欢王昊有什么关系么?”

“哦,那你要是这么说,我明白了!”我用很严肃的表情说“三哥,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哥哥,我要等他出来,你放弃我吧,不要在喜欢我了。”

实话往往最伤人。

本不想说实话,可又不得不说。这样才能解决我们三个之间的问题,这样才算快刀斩乱麻。

三哥一愣,没想到画风转的这么快“你这是拒绝我?”

“对,之前没拒绝,是没想好要怎么说,今天去看了哥哥,我觉得我们之间或许应该说明白一点,这样纠结下去,或许我们都会很难受。而且哥哥待我很好,我不想对不起他,和你在一起我有负罪感。另外,说一句我发自内心的话,虽然你听起来感觉冠冕堂皇,我真的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我不值得。”

三哥对这段话嗤之以鼻“王昊都和你说了什么?”

“今天?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想的,只是在见过它之后更坚定了我的想法,我从未停止过想念,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真的觉得我把你当哥哥,你也能当我是妹妹。”

三哥一阵嘲笑“那你把王昊当哥哥了?只是哥哥么?”

“三哥,我不想和你争执什么。至少你得承认先入为主吧。不管以后我和哥哥怎么样,我都不希望我会影响你和他的感情。我始终感谢你们的出现。你也是他多年的兄弟,为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出现裂痕没有必要。或许多年后我还是会回到我的世界去,既如此何必闹的你们多年的兄弟反目!”

“反目?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有什么可让我们反目!”

一句话问愣了我,是,我算个屁,我才认识了他们多久,我能影响了什么,真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一阵苦笑。

“是啊,我算个屁。既然如此,就不多说了,这些日子来,谢谢你了三哥。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妹,我还叫你三哥,我心里,你永远是三哥。”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他拉住我“我还没说完,你就走。”

“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起身站直,我讨厌这样的对视,因为这样我得仰视他“你把你要说的都说了,那是不是也该听听我要说的。”

“好,你说,我听。”

“你知道我和王昊认识多少年了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突然感觉气氛剑拔弩张。

三哥笑了笑“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所经历的,是你所不能想象的,至少你现在也是不能理解的。首先我们之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受到任何影响,其次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们并没有也不想左右你的想法,至于我们喜不喜欢你那是我们的事。”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不用专门来拒绝我,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你只要按着你的心意走就好。”说完拥我入怀轻抚着我的头发“我和王昊的想法一样,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只是不要再说离开我们的世界,从你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那一刻开始,我想王昊就不会让你再离开,现在,即便王昊会让你离开我也不会放你走。你成功走进了我们的心里。”

话听着很肉麻,但也很心暖。在自我的意识里,我是个缺爱多年的孩子,之所以无条件的喜欢哥哥就是他让我觉得温暖。而三哥这几年的照顾,虽然有时我也有意疏远,可我知道他们真的是实实在在在我身边的,有困难能帮我解决的人。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第三十五章 以血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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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认识了哥哥,之后又认识了三哥。

我抱着三哥泪眼婆娑“三哥,你说上辈子我积了什么德,能认识你们。你和哥哥对我还这么好,等我以后上班了有钱了你们想要什么礼物我攒够了钱一定买给你们”

三哥笑着“我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我抹着眼泪“只要我能买的起,我一定买”我说的很认真,此时此刻智商基本又归零了。

抬起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分明眼里有一种诡异,嘴角还挂着很邪魅的笑,我意识到不好,转身就跑。

他在身后笑的很开心。

那天晚上我们和张姨吃了一顿很开心的饭。我知道,张姨其实开心不起来,毕竟还好,我们还在她身边,还总是来看他。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树叶变黄凋零,雪花开始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这年元旦,系里组织元旦晚会,本来我是想唱歌,却突然发现自己唱歌不是一般的难听,就自编自导自演了一个小品,没想到还很出彩。

小品内容我改编了《孔雀东南飞》,我女扮男装,演了焦仲卿,另一个女同学演了刘兰芝,还有一个女同学饰演了刘兰芝的婆婆。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不正好。

小品排练时和三哥提起过,也没说什么时候会演出,虽然彼时我已经有了手机,但我依然很少和他联系。多数时候,很多事我依然写信给哥哥。我觉得很多事都是哥哥告诉三哥的。

所以元旦晚会当天,三哥竟然来看了我的表演。来的还很早,占了一个很好的座位,我还看见他周围全是女同学。

演出结束后,他发信息给我。

校门口,白色奥迪。远远的就看见了,很醒目。我跑过去直接跳他背上“三哥!”

“你又胖了,快下去!”这是呵斥我。

“有多胖,我都觉得瘦了。”说话间从他背上下来。

“你是专门来看我演出的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演出”

三哥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吐出嘴里的烟,“你觉得你演的很好吗?”

“不好吗?大家笑的很开心啊。还有好多次鼓掌。”

“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你不是来看我的演出怎么占到那么好的座位?”

他突然发现,他们的弱智小女孩有脑子了。

瞪了我一眼不说什么。我一脸奸笑。

“三哥你吃饭了没,因为演出我紧张了一天,饭都没吃,你等我去拿东西,我们去吃饭吧。”

刚转身,三哥拉住我,正好是左胳膊肘处,我一阵疼“啊,好疼,快放手。”

三哥快扔掉烟“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我推开他的手

“给我看看!”

“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话还没说完,三哥就往上撸我的袖子。本来冬天穿的衣服挺多,但是那天我演出需要换衣服,衣服穿的少,只一件T恤一个外套,他轻而易举地将袖子撸到胳膊肘以上。

一个硕大的针眼儿还有一片淤青。

“怎么回事?”拽着我往车上走。

“没事儿!”

上车打开灯,他仔细看了胳膊,这次看见了针眼儿。

“这个是针眼儿?”

“你才看见?我以为你刚刚就看见了。”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外面太黑。我没看仔细。这怎么回事儿?”

自知瞒不过去了,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昨天,同学说献血可以换方便面,我就去献了点血换了两箱方便面。”

三哥一听,当场气晕。

“你,你生活有多困难,连买方便面的钱都没有,需要用血换面?你在哪献的,献了多少?”

“400CC”

“400?就给你两箱方便面?”

“方便面好大一箱,50代一箱的。挺划算。”

三哥更是无语“你知道400CC血有多少吗”

“知道,昨天抽了两袋啊!”

“走走走领我去,我去和他们理论,这么多血只给两箱方便面,这值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我使劲拽住他“三哥三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是在无偿献血车上献血的。还有正规的献血证,卫生条件很好,不会得病你放心。我今年二十了,你别还当我是小孩子。至于方便面,本来就是无偿献血,这只是鼓励让我们去献血的一点点小福利,医生说了200CC给一箱,400CC给两箱,我这不就献了400么,小礼品还有雨伞什么的。我没要,觉得没啥用,就要了两箱方便面,正好省得买了。”

话锋一转“你妈一个月给你多少钱生活费?”

“五百啊,咋啦”我疑惑的看着他。

随即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一千块“这一千块你拿着,以后每月你妈给你五百,我给你五百,算王昊也给你五百。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准你再去献血换方便面。”

看着这一千块,我两眼放光。接在手里数了好几遍。

“三哥,你都没数,一拿就准。你好厉害!”

三哥没搭这个茬“如果不够你再和我说”

我捏了捏,把一千块钱都还给他“三哥谢谢你哈。好意我领了,你总是这样来看我,我都很不好意思了。咱两无亲无故的,这钱我不要。我妈给我的够用了,学校每月还有伙食补助。够吃了。”

“够吃!够吃你用血换方便面”三哥特别生气,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哥,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不就是献血,我又没死,献血有益健康你不知道吗?本来就是无偿献血,人家给点奖励而已,我也可以不要方便面,要别的也行。人家就是鼓励献血,又不是鼓励你用血换方便面。干嘛小题大做发脾气。”

“我小题大做,你自己看看你的胳膊”

我仔细看了看“咋啦,有什么不妥?”

“比我上次见你瘦了一圈儿!”

“我去,三哥你观察真仔细。”我又看看胳膊“刚刚不是还嫌弃我胖,多一分钟都不愿意背我,现在又说我胳膊细了一圈。再说了,胳膊细了又不是抽血抽细的,人家抽的是血,不是脂肪好吧。”

“你......”

我捂住他的嘴“好啦好啦,三哥,这事儿我不想和你探讨了,你回去找找献血的资料了解一下献血吧啊。你来不是为了和我探讨献血的吧。”

三哥无奈,启动车,挂挡,一脚油门,我感觉我坐的不是奥迪,可能是喷气式飞机。

118

元旦,商家已经开始了各种活动,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一辆白色奥迪,在公路上疾驰,我不知道三哥要去哪里,他在生气,我第一次感受到他不说话的样子很吓人,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和我开玩笑的打打闹闹的三哥。所以我也不敢说话,当时的情景已经不是我不敢说话了,是我大气不敢喘。

终于他挺好了车,一家饭店门口。

他下车,点烟。我也屁颠屁颠的快下车。

“三哥你请我吃好的呀?不早说,看这一路把我吓的,连屁都不敢放。”

他竟然没理我,我觉得这笑话挺好的笑的。看样是真生气了。

饭店条件很好,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走来一个笑脸盈盈的服务员。三哥没征求我的意见,和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就下去了。

“三哥你点的什么菜啊。”

还是不理我

我,耐心是有限的。

“三哥你要是就这样不和我说话我回去了。看你这样烦,就好像我欠你二百万似的。”

“比二百万多的多。坐下,等着吃饭。”

“不是,哎,你和我说说我到底错哪了,你至于这么生气?我献血我妈都不生气,你至于吗?”

“你献血我不生气,我生气的是,你用血换方便面。”

“三哥你听不听得懂我说话,方便面是人家给的小礼品的一种,是我在众多小礼品中选择了方便面。”

“你是不是为了方便面去的,如果没有方便面你去不去献血了。”

我低头不语。

“你要省钱干什么?”

“不干什么。”

“你刚刚说你妈给你五百块你够吃了,那你够吃了还要方便面干什么。50袋一箱,一下两箱,你要那么多干什么?这个学期都不吃饭了?只吃方便面?”

现在是元旦,离放假不远了,其实我是有打算只吃方便面度日了。他这么一问我又不敢说。

“吃不了卖了换钱不也行啊!”

“这还不是缺钱?”

怎么还解释不明白了呢。

“好好好,三哥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也不辩解了。”

话刚说完,服务员端来一大盆。

我一看,一层黄油,还一股腥味儿。“这是啥?”

“鸡汤”三哥说

“鸡汤?”我很惊讶。

在我的固有意识里鸡汤这种东西只是给坐月子的人喝的,我就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三哥,你这是有多讨厌我,用这个来毒害我?”

“这个补身子最好了,来尝尝吧,也不知道这里哪有好的鸡汤,就这家店看着还大,估计还可以”便端起碗给我盛了满满一碗鸡汤。

这鸡汤闻着就恶心,还要喝?

“你自己喝吧”转身我就走了。

他追出来“去哪”死死地攥着我的胳膊,我感觉我胳膊要断了。

我看了他半天“三哥,你大老远的来一趟,是为了和我吵架的?还是为了来生气的?或者是为了来嘲笑我生活的有多么悲哀,吃不上喝不上需要以血换面,然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救济我!”

“我没有,我只是想,你刚献完血需要补一补。”

“放开我,三哥你以后都不用来了。”不知道气从何来,却很生气。还有一个莫名感觉,心跳好快。

“欧阳晓星”三哥一把拉住我“你什么脾气。我来看你,看你献血,请你喝鸡汤你发什么脾气。”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也不需要你的同情。麻烦你看清楚,现在的我有多健康,有多活蹦乱跳。请你收起你不必要的关心,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人总是在生气的时候无限放大别人的错误,或许人家本来就没有错。

“欧阳晓星,你脑子有毛病?谁同情你了,谁说你不健康了?”

我被他攥住的胳膊已经很疼了,我越是用力甩开,他就越用力攥住。

“沈珏”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直呼其名“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然并卵,他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沈珏,从今以后不用你来关心我,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你放开我!”

他并没有放开我,接下来的一幕,现在想起来倒很像电视里的剧情。

他使劲拽了我一把,将我拽到身边,很强势的吻。

而我却用了吃奶的劲儿还了他一巴掌。

第三十六章 结束读书生涯

119

狠狠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手感觉火辣辣的,不知道他的脸什么感觉。

三哥终于放开了我的胳膊,胳膊上也是手指印。他用很凶狠的目光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瞪着我。

我有一种离死不远的感觉。

他却什么也没说转身扬长而去,留我一人在路边。

我看着眼前的马路,眼前的城市,忽然想起好几年前,哥哥打我一巴掌我自己跑出来,辗转坐车,回家。然后若无其事的准备他的生日礼物......

一晃,感觉过去了好多年。陌生的城市,又是我一个人,一条街,依然不认识回去的路。

心里有种莫名的悲伤。

一个人在这街上走着,一阵悲伤,一阵气愤。生气三哥扔下我就走了,其实也不怪人家生气。是我自己发脾气,还甩了人家耳光,任谁能不生气。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窜出三个人影,将我围住。抬头看去,我一个也不认识啊。围住我干什么,不祥的预感由然而生。

其中一人问道“有没有钱,把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

“我没有钱。”

另一个已经掏出了明晃晃的刀子,刀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像耍杂技的。

看他耍了半天,其实从心底我还想赞叹他几句。但是碍于我们之间的身份悬殊,还是没敢赞出口。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快点”

“我没钱。”一脸苦相。

我确实没钱,所谓穷学生么。再说,出来的时候三哥接我的,我怎么会带钱。如果身上有钱也不用他扔我在路边我还得走回学校。

对于抢劫犯而言,怎么可能相信我没有钱。

抢劫犯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吧,他们已经没有耐心再和我对视下去。就听见其中一人说道“他没钱,看这样年龄不大,不如......”

我去,我这样的年龄不大是不大关键是长得也不好看,还有什么诱惑力。

危险升级了。这下真是离死不远了。

冬天的街道,人很少,又是陌生的城市,人心冷漠,即使呼救未必有人肯出手相助。我该怎么办。打肯定打不过,跑,这么多人,连这个圈都出不去,怎么跑。

我还在思考,一只肮脏的爪子已经伸向了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窜了过来。一把抓住伸向我的爪子,使劲向上一掰,咔嚓一声脆响。循声看去“沈珏!”

抢劫犯嗷一声,其余两人一起向着沈珏打过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有刀。

“沈珏小心,他们有刀。”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沈珏连外套都没脱,大概可能只用了一成功力吧。眨眼间,三个歹徒纷纷倒地。

只见他掏出手机拨了110,报警。

脱下外套,转身,给我披上,再转身“我捧在手心的人,不舍得碰一下,还有你们这些狗杂碎伸爪子的份儿!”

语毕,搂着我离开了。

寒冷的夜,寒冷的街,这个臂膀很温暖。我抬头看着他,精致的衬衫领子镶着精致的纽扣,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轮廓分明的脸颊,配上立体的五官,如果没有哥哥......

想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扑在他怀里。

“对不起,打了你。”呜呜呜

“没关系,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别害怕,有我呢。”

120

我和三哥就是这样,会争吵,会动手,发起争吵的人是我,动手打人的人是我,却情不自禁的想主动给他道歉。

“沈珏,你说就我长得这个德行为什么总是遇上这样的事儿。”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看。”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违心还这么恶心。不过当时我没表现出来。

离开三哥的怀抱“沈珏。”

“叫我什么?”大概他觉得直呼其名显得很生分。

“哦,三哥!”

“怎么了”他帮我整理披给我的外套

“三哥,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一巴掌够狠,走出去忽然又想起宾馆发生的事情,我怕你一个人有危险就回来看看。如果你坐车走了我也就放心了。”

“坐车?我哪有钱坐车,出来时候不是直接被你拉上车。”

三哥没说什么

“冷吗?我背你。”

“那就不客气啦!”

一下跳上他后背。我习惯了三哥背着我走,这个时候还很温暖。又饿又冷,我不愿自己走。

“什么时候放假?”

“过完元旦就考试,考完试就放假了。”

“我在这里住下,等你放假了我们一起回去。”

“啊?”

“怎么不愿意?”

“愿意是愿意,你不用上班么?留下来是为我么?”明知故问。

“王昊表现突出,在争取减刑。”

“哥哥!真的吗?能减几年?表现突出,什么样的叫表现突出,哥哥都有那些表现?”

“还饿吗?想吃什么?”

“可以吃我喜欢吃的吗?不喝鸡汤行吗?”

“不喝鸡汤,吃你喜欢吃的”

“我想吃火锅”

被我这一折腾其实已经过了饭点儿了。三哥还是背着我走到车前,在街上找火锅店。

终于找到一家店,店不大,索性味道还不错。填饱了肚子,就觉得生活很美好。

“三哥,你真的不回去了,等着我?”

“实在不愿意我就回去。”

“没有不愿意,不过你还是会去吧。你还要上班,我得复习考试,你在这我没办法静下心来考试。”

“我能理解为你对我很动心么?”

我白了他一眼“动狗屁心。”

三哥笑了,捏捏我的脸。“我送你回学校吧!”

“好的”忽的抬手摸了摸被我打过的脸“疼吗?”

三哥笑笑,没说话。

我觉得我问的又是废话,自己打自己一下试试,肯定不舍得打,真使劲打了能不疼吗?

三哥的车在学校门口停稳。我准备下车,他拉住我。

这一次亲吻的是额头。

“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回家见。”

“嗯,回去路上小心。明天早上你再回家吧,别开夜车了。回家见。”

却忘了脱下他的外套,到了宿舍才看见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

121

从上次换舍长之后,我和这些舍友已经很疏远了。因为之前我也夜不归宿过,所以她们猜测我是有男朋友的。但具体男朋友是谁,我从没说过。

这次忘了脱下三哥的外套,进了宿舍门,一个个都用很惊讶的目光审视我。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先开口“欧阳晓星,你穿的谁的衣服”

“我哥的。”

“你有哥在这?”

“从老家来看我的。”

众人一脸狐疑“这么远专门来看你?就为了来看看你?”

“你们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用不阴不阳的又问又不问然后自己瞎推算。”

这话明着是让问,其实是堵嘴。不过还真有2B问。

“你哥是干啥的!看这衣服不错呀。”

其实我挺佩服这姐妹儿的,一眼就能看出这衣服不错,我穿了一晚上也没觉得哪里好。

我低头看看衣服,又看看这姐妹儿“做买卖的”我怕我说公司老总她们不信。

其实三哥和哥哥具体是干啥的我还真不知道。瞎编吧,又编不出像模像样的。所以就简单说吧。

没想到这姐妹儿还问上瘾,差点儿连三哥祖宗十八代都问一遍,我哪知道那么多。问的我不耐烦了只能嗯嗯啊啊,是是对对。大概也是终于看车我这不耐烦的样子了,也就不再问下去。

献血得到的方便面,我卖了一箱,自己吃了点,给宿舍人分了一些。再不济也都是老乡,我不愿意和她们闹太僵毕竟一个宿舍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一学期就这样结束了。

整个大学生活里最刺激的就是大三那一年,学校换新校区,我们换新教学楼,新宿舍楼,到了新宿舍产生了新矛盾。最终结果是我从原宿舍搬了出来。

我走时和原宿舍某舍友有一点小争执,我搬走后据说那人哭了一晚上。关我鸟事。

从那之后我对同性的友情彻底绝望。

令我意外的是,像我这样情况的竟然不止我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样的行为让她们一下觉得,我也不想忍受了,我也要搬出去。

就这样,从原宿舍搬出的我们又组成了一个新宿舍。

这里想说一下,新宿舍里我的上铺。她和我是老乡,我是班长,她是团支书,我们两个还挺和睦。

我和支书的故事发生在某天下午,地点在学校食堂。我们两个吃完饭往外走,正面遇到她原来宿舍的舍友。挡住了去路。我们本能的绕了一下,结果对方不让路,一脸仇视。还没等我们两个反应过来,巴掌已经呼在了支书脸上。

以我的脾气性格,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啊,场面就变成了两个人对战四个人。六个女的在餐厅门前打架,还一个是班长,一个是支书。

用现在的话说是,影响极其恶劣。

同系的同学看见了,有来劝架的,好不容易分开了,我拉着支书走,没想到她原来的舍友不依不饶一直跟到教学楼班里,在班里又打了一会,因为我腿短又胖,跑得慢,进班级的时候我没进去被她们反锁在门外,看着教室里以一敌四,欺负我上铺的兄弟,我怎么能忍。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连着踹了三次教室门,教室门锁被我踹开,教室门的玻璃也坏了。

进去大喝一声“都闹够了没有。”

在场的人纷纷停下回头看了我,也喊了句“没你事儿,你滚远点”都是小姑娘,这话说的真霸气。

隐约记得教室里有一个玻璃橱窗还是玻璃橱柜的,一气之下我一拳上去打碎了玻璃,右手开始流血。

看着滴在地上的血,这些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骂骂咧咧的走了。

支书看着我,我看着支书。支书是一个很瘦弱的女子,眼泪涟涟,我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抱着她说“没事了,别怕,有我呢。”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痛点,支书哭的更厉害了。

“想哭就哭吧,没事,也委屈了很长时间了。”

她和我一样,从原来宿舍搬出来,她在原来宿舍遭到的待遇我略知一二。今天又遭受这般,那个年龄的我们任谁怕也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就这样她趴在我肩上哭了一会儿。

事后我第一时间找到系书记,坦白了这件事,具体打架斗殴过程没讲太多,因为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生物系也有一群女的打架,那个比我们打的厉害太多。所以,我也就是主要去承认错误,承担了所有错误,还有赔偿门锁和好几块玻璃。

至于我的手,我没提,但是系书记知道了,简单问了一句也没说什么。

这是我在上大学期间最轰轰烈烈的事。

接下来就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进行学习和生活。

很快就到了大学毕业的时候。

毕业前,大家都忙着选择,选择继续上学或者就业。我没啥纠结的,属实说是不想再上学了,但是班里选择继续上学的人很多,我也凑个热闹考考试试。

还记得,我提前去了考试的地方。考场在E市,考试头一天晚上大姨妈造访,我很郁闷。那时候大姨妈造访肚子疼的要死要活,折腾了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考试结果“不想而知”趴在桌上睡着了。

所以,学,上到这里就算终结了。

剩下的时间,我就和其他毕业生一样找地方实习。因为是教育类专业,教师行业是首选,但是代课老师又不想干。又累还挣不到钱。就找到了培训教育机构,即是当老师,还能挣到钱,不过工作岗位在F市。我又辗转到了F市。

在F市呆了大概三个月时间,母亲大人通知我,让我去R市上班。是上班不是实习。我知道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匆匆办理了离职,拿到工资,扛着行李卷奔到R市。

第三十七章 泪流满面的生日

122

人生就是一段又一段的旅行,这旅行的意义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

这样辗转的日子,我没怎么给哥哥写信,只是告诉他不要再写信给我,因为地址不定,他回信又太慢所以就不用再回信给我。只是在有空的时候和哥哥汇报我的情况。

R市,是一座海滨小城。工作的地方在小城南部。

这里距离我的家乡大概一千三百公里,我与同事无法沟通交流。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方言,讲普通话的很少。所以在刚来的半年里我几乎不与人交流。

稳定下来后,我就写信将所有情况告诉哥哥。那个时候手机通话还有长途加漫游。我又换了手机号,三哥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我。

等我再联系到三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在R市已经全部安顿好。

三哥说他要来看我,我没让他来。既已工作,就不是在象牙塔里整天无忧无虑的小孩儿,要开始有责任,对于家庭的责任,对自己的责任,对工作的责任......突然觉得自己担子重了。

到了R市的第二个月,母亲大人倒是来看了我。给我带来了棉衣棉被。只来待了一个星期就走了,临走时,告诉我,工作就这样了来之不易不可再换,以后只能抽假期回家探望父母。等着去市里看看准备在这里买房子,等父母老了来了可有安身之处。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母亲大人老了,一阵心酸莫名涌上心头。

日子很快,到了我要过生日的时候。

这天大姨妈又准时造访,大姨妈每月都很听话,只是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这一次也不知什么原因,疼痛难忍,撕心裂肺。

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大姨妈不能干活,只想回宿舍躺着。幸而我的直属领导是名女性,理解这痛苦,所以批准我回宿舍休息。

这一休息,整个下午我都没爬起来。躺下前,吃了一片止疼片。再睁眼天已经全黑。我一个人躺在宿舍,回想起,实习的时候一次大姨妈造访,疼的不行,和我一起来实习的支书给我熬了一碗红糖姜水,暖暖地让我喝下,虽然没感觉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至少心是暖的。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而现在,隔壁宿舍的同事经过我的房间,却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我,当时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是不是我死了也不会有人来看看我。

想到这里努力爬起来翻找了一下手机,又钻进疼时出虚汗已经被全部浸湿的被窝,给三哥发了个信息。三哥就是这样,第一时间给我回了电话。关于回电话,三哥说过,发信息太慢,还是带电话快,以后想他了,需要他的时候给他发个信息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回电话。

果不其然

“喂,三哥”

“你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没事,躺着呢!”

“这么早就钻被窝了?这是要变成猪吗?哦对,你本来就是猪。”

此时我笑不出来。

“三哥你最近忙么?”

“还行,怎么了?”

“我要过生日了,你有空给我买个生日礼物吧!”

这是我第一次张口要东西

“你想要什么!”

“你去看看呀,想给我买什么就买个什么”

“第一次要礼物,我不得准备好一点。”

“那你看着买吧,反正你有钱。”

听到那边有座机电话铃声。

“你忙吧三哥,我睡了!”

三哥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叮咚,手机来了短信“我开会,一会儿再给你打。”

“不用了,三哥,你忙吧,我睡了。”

“你有什么事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想......”

这一句话,眼泪又忍不住了,就觉得自己很委屈,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三哥,我发誓,十年以后我一定要比现在过的好。”

三哥看了,没回我信息。

大概在三哥的意识里,欧阳晓星,已经走进了沈珏和王昊的生活,今后一定也会和他们在一起,十年后肯定会比现在好。即便是王昊,虽然入狱,但再出来什么都不影响,还有自己的产业在。所以无论是王昊还是沈珏,欧阳晓星今后的日子一定是锦衣玉食。只是这个傻姑娘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也没有这个概念。

三哥在开会前想了想给我回了一条信息“等我去看你。”

那天晚上我只起来又吃了一次止疼片,之后再没下过床,直到第二天一早起来上班。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喜欢无病呻吟,无限放大自己的痛苦,殊不知,这痛苦的根源不过是自己一时的想不开。或者是生活一时带给你的一点点痛苦。

那个时候我的认知就是,我一个人举目无亲孤苦无依,生活的即凄凉又悲伤。突然有一种前途茫茫无路可走的感觉。

然而生活终究还是要继续下去,谁说过,生活的路不在脚下,在心上。

123

生日当天三哥并没有来,礼物我也没收到。我只和几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同事一起过了生日,下午逛街,晚上吃饭,吃完饭又一起去唱歌。

从吃饭起开始喝酒,唱歌也在喝酒。一直喝到断片。怎么回到宿舍,喝了多少瓶已经全部忘记。

第二天早上是被急促的闹铃叫醒,醒来还感觉头重脚轻,闹铃响了很长时间,我想关就是关不了。原来,响闹铃的手机根本不是我的,是另一个宿舍的小姑娘。

她说,昨天晚上喝太多,怕我出事,所以就让我住在她的宿舍。

“昨天我喝了多少?”

“你喝了多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你们一共喝了多少?”

“不就三个人喝酒?还能喝多少!”

“吃饭的时候你们每人三瓶。唱歌的时候一共是36瓶一次你要了两次,你自己算算你喝了多少。”

“我脑子都成浆糊了还能算?对了,我手机呢?怎么找不到了。”

“呀,是不是丢啦?”

晕,这生日过的,手机还丢了。

我觉得没人会惦记我,唯一会找我的应该就是三哥。还好他的手机号我是记在脑子里了,用这个同事的手机给三哥打了电话。

“喂,你好”

“三哥,是我”

“欧阳晓星,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给你打了多少电话,现在才知道回电话!”

三哥是在咆哮

“三哥,我手机丢了,这是我同事的,你最近先不要和我联系了,等周末抽空我去买个吧”

“周末?你知道今天周几?”

“今天不是周一啊?”

“那你周末才去买,这几天怎么联系?”

“那就不联系呗。不联系,你也不会死!”

“你!欧阳晓星。这个周末我去,你等我去了怎么收拾你!”

我没搭话便挂了电话。

头疼欲裂,胃里还翻江倒海。算算这一晚上喝了将近小三十瓶啤酒啊。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能喝。

我听我同事说,那天晚上,一开始气氛还挺好,主题是给我庆生,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画风就变成比惨。喝多以后四个人哭了仨,这仨人哭的呀。其中就有我,唯一那个还算清醒的人看着我们几个哭,哭的稀里哗啦好不热闹。

大概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吧,所以有共同语言,所以说起来都能理解,所以才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周末如约而至,因为没有手机,所以第一时间去买个手机。

从公司坐车到市里要等很长时间的公交车,我准备早一点出发进城去。

刚一出公司大门,一辆白色蛤蟆车映入眼帘,再看看车牌。我欣喜若狂,狂奔过去,敲敲车窗。

“三哥,三哥。”

三哥睡眼惺忪起身看着我“你终于出门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来吧!”

快速钻进他的车。

“你怎么又开这个丑车来,几点来的?”

“早上六点到的,怕你出门,在这等着你”

“冻坏了吧,你进去找我就行呀,我们门卫大叔人很好,会让你进去的。”

说着将一个白盒递到我手里

“啥呀?”

“自己看。”

他便启动车,向城里出发。

我努力拆包,其实我想到了,应该是手机,我手机丢了,还要生日礼物,这不这好的事儿。

“哇,三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个翻盖儿手机。真好看,收了啊,谢谢哈!”

高兴的我合不拢嘴。要知道当时的我工资不高,还在实习期,想买个好手机肯定舍不得,所以这个我也没推脱就留下了。

一下子扑过去拥抱着他“还是你了解我啊!”

“你也了解我一下好不好?”说的阴阳怪气。

“我了解你?你和哥哥一样,又多神秘你自己不知道吗?让我了解你?你自己说呗,不然我怎么了解你!”我始终和三哥不在一个频道上。

“算了吧,你这个脑袋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他看着我“欧阳晓星,我问你一个我问题。”

“你说。”

“你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没有纯洁的友谊。”

“哈哈。三哥你是想说我和你吗?我和你之间不是纯洁的友谊。我们是兄弟,我当你是兄弟的。我是你们组织的一份子,收了我吧大哥!小弟在此一拜!”

“神经病!”三哥瞪了我一眼。

“哈哈哈!三哥,咱们去哪儿呀?”

“你想去哪?”

“来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去过海边,正好你有车,带我去海边看看吧!”

对于这座海滨小城,我了解的不多,因为语言不通,我很少出门,为了省钱,我也很少出门。

我没见过大海,对大海的了解都来源于书本,以前又不好好读书。之前又没有车,坐公交据说要倒好几班车,所以一直没去过。正好三哥这次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第三十八章 我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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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海边,并没有传说中的美好。人烟稀少,冷风刺骨,刮在脸上又冷又疼。

我看了看身边高大的三哥,想起电视里情节,不是牵手漫步就是嬉笑打闹,我们两个好像来纪念亡者一般表情凝重。

忽的,一跳,跳上三哥后背。一来环节尴尬的气氛,二来我也是有点冷。

三哥只说了句“你想再往里走走么?”

“好啊好啊!”转念有一想“不要不要,你要是把我扔海里怎么办,不要不要”

三哥嗤一声笑了,就这样在岸边背着我走着。

“三哥,你最近见过哥哥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三哥一顿,往上颠了颠我,走了一段距离后说“最近先不用给他写信了”

“为什么呀?”

“可能要换地方了!”

“换地方?去哪呀?已经在监狱了还去哪?地狱?”

三哥扔下我“你才去地狱,就不能诅咒点好的?”

“哦哦,说错了,哥哥要去哪?”

“欧阳晓星,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你想见他吗?”

“想啊!”

“你还喜欢他吗?”

“你又要和我探讨喜欢他还是喜欢你么?我不想和你探讨。”

“我没有要和你探讨这个,我只是,我只是在想......”

“想啥?头一回你说话吱吱唔唔,这不符合你风格啊!快说想啥呢。”

“如果他出来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再来看你,也不能像刚刚那样背着你!”

原谅我,看着三哥这娇羞的表情,觉得三哥刚刚说的很搞笑,我很过分的笑出了声。

“三哥,你也是瞎寻思。杂还不能来看我,你们都是哥当然能来啊,到时候一起来。我现在也有工资了,我请你们吃饭,好的请不起,肯德基总能吃得起吧。”

三哥一直看着我,说完刚刚的话主动投怀送抱,去抱着三哥“三哥,这么多年真的很感谢你,哥哥也一定会感谢你的。你同时照顾我们两个,辛苦了。”

我听见三哥叹气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时候哥哥已经出狱了。三哥不告诉我是因为哥哥不让他说,其实这一次哥哥也来了这座小城,他想看看我生活工作的环境,却不敢也不愿见我。

125

哥哥大我十岁,三哥大我八岁,或许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孩子,但实际中我已经学着开始改变。

还记得那年回家过年,我早早的请了家回到家中。母亲大人也开始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我。回想几年前,姐姐受到这样的待遇时我还愤愤不平。而现在我却成为了客人,他们才是主人。心里不由得感慨良多。

还是去看了张姨,去的那天哥哥刚好去公司不在家。之后张姨告诉他我来了,他便没回家。

我习惯每次来的时候坐在哥哥的书房,这里有哥哥的味道,有我的初吻,有我们的争吵,有我们太多回忆。

张姨也不会来打扰我,我只在这里默默的思考,回忆,想念。有时候竟会坐着坐着睡着了。

三哥中午来了,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吃了饭。关于哥哥出来,他们什么都没说。

临走时我依然拉着张姨的手说“张姨,也快了,这就过去四年多了,哥哥很快就能出来了。我现在工作了,以后也不能总是来看你了,但是我能随时接电话了。张姨你有事,哦不,没事儿也给我打电话。”

感觉张姨也是性情中人,红着眼眶和我说“孩子,一个人在外好好照顾自己”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回房间去了。

我看着三哥觉得奇怪,这几年过去,张姨情绪已经很稳定了,很少看见她又哭哭啼啼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三哥说。

“嗯,好!张姨,我们走了。”顺便喊了一声。

楼道门口我问三哥“三哥你车呢!”

三哥指着远处“在那边!”

“啊那么远!你背我去吧!”

还没等三哥同意,我已经窜上了他的背。

楼道门口一辆我不认识的车后座位上坐着哥哥,他看着我和三哥,看着三哥背着我走到车旁边,开车门,上车,离开。

三哥送下我后又回了哥哥家。

哥哥在书房,看我的留言。哥哥进去后,我看到哥哥在我的笔记本上留下的字后,每次再来哥哥书房,都会再写点什么。像写信一样,又像写给自己的一样。

三哥推门而入

“刚刚,你都看见了”

“嗯”

“晓星和我......”

“不用说了沈珏,如果她真的选择你,请你让她幸福,我已经没有在他身边的权力,好好待她。”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你让她选择什么?怎么选择?她从没说过她喜欢我。是,我是喜欢她,我们都是成年人,喜欢,是我一个人单方面就能完成的事么?她又和普通女孩子不一样。”

哥哥没说话,只是沉默。

安静中打火机盖打开,合上,一根烟忽明忽暗,烟气慢慢升腾。

“王昊,你真的不想再见她?”

“问的都是废话。”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出来了。她可能以后都会生活在那座城市不再回来。你放她走?我没看见过你们之间的书信,我想她一定会告诉你她等着你出来,等你出来见她,你忍心她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地方孤苦无依?”

“那是她家里的安排,她自己的决定,就算孤苦无依她也必须承受,这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

“成长?必经之路?她以后不管选你还是我,我们需要她成长么?我们需要她走这样的必经之路么?比起她成长我想看见的永远是那个扎着两根辫儿,胖乎乎傻乎乎的丫头。”

“不管她选择你还是我,我们的圈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她没头没脑傻乎乎的能在我们这个圈子生存多久?如何生存?我们能守护她一辈子吗?”

“如果你没有做好护她一世周全的准备那就放弃她,直接告诉她。”

“沈珏,我知道你喜欢她,说直白一点,你爱她,爱有很多方式,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想要的方式,她需要的方式。你也说过她和普通女人不一样,你这几次见她,你觉得她一点变化都没有吗?她愿意做羽翼下被你呵护一辈子的小女人吗?”

三哥被问愣了。在三哥的意识里,他的小姑娘,不需要长大,只要还是原来无忧无虑的逗比就好。

原来爱,需要理解彼此的精神世界。

126

短暂的春节假期很快结束。自古多情伤离别,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这句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每次母亲大人送我走,我都会在车厢里哭一会儿。这样的别离让我很难受,心很难受,有时候还会心跳加快,难受到坐立难安。

复工后,经过半年的学习磨合,我已经基本上听懂当地人说话,开始与人交流,整个人与之前相比开朗了好多。

三哥却在那次和哥哥争吵之后,很少与我联系了。

哥哥正式回归他的公司,继续他总经理的工作,三哥也回到他原来的位子。

哥哥回归后第一件事,便是人事变动,给公司进行了一次比较大的换血,换血的主要原因是,哥哥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三哥是新公司的总经理,原来的人都跟着三哥到了新公司。从理论和情感上讲可能这也是好事,但事情总有两面性,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后来哥哥给我讲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也能理解了。

好在三哥和哥哥感情深厚,心思和目标都在做大产业上,对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既没有多问也没有放在心上。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我的工作相对简单,也没有什么挑战性,好在我也算比较灵活,尽管体型上胖点,我是那个灵活的胖子么。这份工作唯一需要我锻炼的是要坐住,一天八小时,得坐得住。为了培养坐功,我买了一个十字绣,那个年代刚好开始流行。也能打发时间,公司离市区远,我也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一般不出门,宿舍也没有电视电脑,十字绣当时成为了我茶余饭后的主要活动。

不知从何时起,每天定时定点三哥会打电话来,山南海北的两个人聊很多,一个电话通常会打一个小时左右,挂了电话睡觉前一来二去的还总是发信息,有时候我总和他抱怨,叫他没事不用总打电话,他那么忙,电话费那么贵。每次我说完电话费贵,他都会给我交电话费。就这样,电话不接不行,短信不回不行,不然心里总有种愧疚感。

转眼已是年中,那一年全国血荒,公司接到上级指示,要求组织员工献血,我想都没想报了名。单位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第一是觉得一个女孩子献血干什么,第二是认为我献血是为了福利。其实当时我肯本不知道献血有福利。

公司一共派了五名同志,除我之外其他四名都是男同志。献完血之后公司领导请我们吃饭,竟然是喝鸡汤。一盆油花花满碗的鸡汤,我根本不想喝。谁料到,领导专门给我盛了一碗,还一个劲儿的说,“喝么喝么,同志们也是为公司做贡献”。我还就坐在领导旁边,不喝也不是个事儿,我就假装端起碗喝,这不都端碗还好,一端吓一跳,碗里还有一根鸡毛。这叫我怎么喝得下,我感觉好尴尬。

终于备受折磨的宴请结束了,结束后办公室主任领我们去超市,说给每人300元的福利,买补品。办公室主任说“我们人性化一点,每人三百元,自己想要什么去买点什么吧”

这一下,同志们都开心的不行。光给买补品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再回单位的路上,办公室主任又说“每人发1000块的补助,再放一个星期的假”

我坐不住了,“主任,假期扣工资不”

“当然不扣”

“那需要办什么手续么”

“不用”

我马上开始盘算这一个星期的假要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和部门经理说明事由,背起包,坐上了回家的车。

离家之后才知道回家的感觉,不离开永远不知道思念的感觉。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我要回去。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连自己家都没回直奔哥哥家。除了父母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三哥,如果哥哥在外面我想我也更想见到哥哥。可是想见哥哥谈何容易。心底有一丝悲伤。

路上给三哥打了电话“三哥你再哪呢?”

“在王昊家”

“这么早你就在哥哥家”

他忽然意识到说错话了“哦,家里冰箱坏了我早点过来看看。”

“哦,那修好了么?你一会儿就走么?”

“我,我。你什么事儿吧,还查岗啦?”

“没查岗,我干嘛查你的岗,没事儿就是打电话问问你。先挂了啊。”

有了额外的一千块补贴,我很奢侈的打的去了哥哥家。突然有一种特别想见到三哥的冲动,真好,他在。

三哥和哥哥正在商量工作上的事儿。

哥哥问“晓星给你打电话?”

“嗯,没头没脑的也没说什么事儿。”

“走吧先去吃早饭,剩下的去公司开会再说”

Taxi很快就到了哥哥家楼下,我健步如飞,到了家门口,我有钥匙,所以直接开门进入。高喊着“三哥我回来......”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三十九章 哥哥出来了

126

短暂的春节假期很快结束。自古多情伤离别,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这句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每次母亲大人送我走,我都会在车厢里哭一会儿。这样的别离让我很难受,心很难受,有时候还会心跳加快,难受到坐立难安。

复工后,经过半年的学习磨合,我已经基本上听懂当地人说话,开始与人交流,整个人与之前相比开朗了好多。

三哥却在那次和哥哥争吵之后,很少与我联系了。

哥哥正式回归他的公司,继续他总经理的工作,三哥也回到他原来的位子。

哥哥回归后第一件事,便是人事变动,给公司进行了一次比较大的换血,换血的主要原因是,哥哥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三哥是新公司的总经理,原来的人都跟着三哥到了新公司。从理论和情感上讲可能这也是好事,但事情总有两面性,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后来哥哥给我讲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也能理解了。

好在三哥和哥哥感情深厚,心思和目标都在做大产业上,对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既没有多问也没有放在心上。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我的工作相对简单,也没有什么挑战性,好在我也算比较灵活,尽管体型上胖点,我是那个灵活的胖子么。这份工作唯一需要我锻炼的是要坐住,一天八小时,得坐得住。为了培养坐功,我买了一个十字绣,那个年代刚好开始流行。也能打发时间,公司离市区远,我也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一般不出门,宿舍也没有电视电脑,十字绣当时成为了我茶余饭后的主要活动。

不知从何时起,每天定时定点三哥会打电话来,山南海北的两个人聊很多,一个电话通常会打一个小时左右,挂了电话睡觉前一来二去的还总是发信息,有时候我总和他抱怨,叫他没事不用总打电话,他那么忙,电话费那么贵。每次我说完电话费贵,他都会给我交电话费。就这样,电话不接不行,短信不回不行,不然心里总有种愧疚感。

转眼已是年中,那一年全国血荒,公司接到上级指示,要求组织员工献血,我想都没想报了名。单位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第一是觉得一个女孩子献血干什么,第二是认为我献血是为了福利。其实当时我肯本不知道献血有福利。

公司一共派了五名同志,除我之外其他四名都是男同志。献完血之后公司领导请我们吃饭,竟然是喝鸡汤。一盆油花花满碗的鸡汤,我根本不想喝。谁料到,领导专门给我盛了一碗,还一个劲儿的说,“喝么喝么,同志们也是为公司做贡献”。我还就坐在领导旁边,不喝也不是个事儿,我就假装端起碗喝,这不都端碗还好,一端吓一跳,碗里还有一根鸡毛。这叫我怎么喝得下,我感觉好尴尬。

终于备受折磨的宴请结束了,结束后办公室主任领我们去超市,说给每人300元的福利,买补品。办公室主任说“我们人性化一点,每人三百元,自己想要什么去买点什么吧”

这一下,同志们都开心的不行。光给买补品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再回单位的路上,办公室主任又说“每人发1000块的补助,再放一个星期的假”

我坐不住了,“主任,假期扣工资不”

“当然不扣”

“那需要办什么手续么”

“不用”

我马上开始盘算这一个星期的假要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和部门经理说明事由,背起包,坐上了回家的车。

离家之后才知道回家的感觉,不离开永远不知道思念的感觉。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我要回去。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连自己家都没回直奔哥哥家。除了父母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三哥,如果哥哥在外面我想我也更想见到哥哥。可是想见哥哥谈何容易。心底有一丝悲伤。

路上给三哥打了电话“三哥你再哪呢?”

“在王昊家”

“这么早你就在哥哥家”

他忽然意识到说错话了“哦,家里冰箱坏了我早点过来看看。”

“哦,那修好了么?你一会儿就走么?”

“我,我。你什么事儿吧,还查岗啦?”

“没查岗,我干嘛查你的岗,没事儿就是打电话问问你。先挂了啊。”

有了额外的一千块补贴,我很奢侈的打的去了哥哥家。突然有一种特别想见到三哥的冲动,真好,他在。

三哥和哥哥正在商量工作上的事儿。

哥哥问“晓星给你打电话?”

“嗯,没头没脑的也没说什么事儿。”

“走吧先去吃早饭,剩下的去公司开会再说”

Taxi很快就到了哥哥家楼下,我健步如飞,到了家门口,我有钥匙,所以直接开门进入。高喊着“三哥我回来......”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127

我想过好多种再见到哥哥的情景和方式,甚至接他出狱都想过,而现在这个情景是我没想到过的。

他和三哥很安静的坐在一起吃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头发,已经不是在牢里时的那个发型,这样看来他应该不是出来一天了。

看见他们俩的那一刻,我感觉我不能呼吸,心跳特别快。

他们也同时抬头看着我,这一幕不温馨,很尴尬。

三哥走过来接过我肩上的背包“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含着眼泪盯着三哥的眼睛指着坐在那里的哥哥“那个,那个是哥哥对吗?他很早就出来了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晓星你听我说。”

“是我不让他说的。”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想念的声音,而我听见的第一句话不是我想象中的,我想对他说的怕也不是想象中的。

我慢慢挪到他身边满脸泪痕“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不让三哥告诉我?为什么不去看我?如果我今天不突然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哥哥坐着的时候我们几乎是平视,一旦他站起来我只能仰视他。

他站起来,推开我“沈珏,我们去开会。”

心跳的特别快,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还有一种特别火大的感觉。

我冲过去,拦在门口“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谁都别想走。”这话是喊出来的。

“王昊,你陪陪她吧,我先去公司,推迟一下会议。”

我死死地盯着哥哥,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我一眼。心里很难受,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我坐了一天一夜的汽车,途中还倒了一次车,汽车是在凌晨进的站,天太晚我不敢打车,就一直在候车厅坐着等到天亮,天一亮就打车赶到这里。这一路,为了不上厕所,我没吃少喝,上车前我刚刚献过血,尽管不碍事,以我强壮的体魄其实也没什么大影响。

可我兴高采烈地准备来见三哥,还想让他请我去吃好吃的,而现在,此时此刻此景,除了哭我却不知道我该做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眼泪也不在往外涌。

抹了一把眼泪“哥哥,你不愿意见我是吗?以后都不打算再见我了是吗?”

他们都不抬头,也不说话。

“好,我明白了!”

一把夺过三哥手里的包转身就走。

刚踏出一步又回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扔哥哥身上“王昊,从今天起我欧阳晓星决不会再来烦你,既然你不愿意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彼时,走的那样决绝。

出门站在电梯口等电梯,泪若雨注,感觉支撑我连夜赶回来的动力一下子没有了,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王昊,你脑子有病吧。她已经看见你了你为什么还不理她,有什么事儿说不行吗?她这样走了你就高兴了?你就安心了?”

说完三哥就追了出来,却看见倒在地上的我。

“晓星,晓星,醒醒,你怎么了?”

“王昊,王昊。”

哥哥听到呼喊冲出来看我。哥哥是当过兵的,急救知识还是有的,看过我的瞳仁,又看见我手臂上的真眼儿,“没事儿,抱回屋里睡一会儿吧”

三哥将我抱回房间,哥哥让他将我放在他卧室的床上。张姨也跟了进来。

“张姨冲一杯糖水。”

“好好。”

不一会儿一杯糖水端来,一个扶起我,一个喂我喝下,并没有全喝完,哥哥又让张姨拿来一杯白水,又喂了一多半。

就这样三哥扶着我坐了一会儿,哥哥示意可以让我躺下。

之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卧室。

哥哥说“走,去公司开会。”

“她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会。”

“她需要休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今天的会必须开,一会儿先说重点,说完了我先回来,你主持剩下事。”

说完两个人都走了。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期间张姨进来看过我,嘴唇干了就用棉签给我沾水打湿嘴唇。

我睡的很沉,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我和哥哥,还有三哥。蓝天、白云、绿草。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我走在他们中间,挽着他们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荡秋千,这是我最喜欢的游戏。走着走着,却只剩我一人在草地上哭。

哥哥匆匆开过会就赶了回来,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我,看着我时而嘴角上扬,时而眼里流出泪水,迷迷糊糊的。再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第四十章 一个吻解决所有问题

129

有时候,很多事,很多气,一个吻就解决了所有。

我使劲推开他,“脑子有病啊你。”

“如果打我你能解气或者原谅我,我站在这里不会动。”

“我不会打你,我也打不动,你不想见我,现在我也不想看见你,麻烦你出去。”

其实我已经不生气了,第一觉得没什么必要,第二我已经认识到时间是个好东西,很多事很快就会忘记,第三我的工作已经稳定我不会再回来。既然如此,不见就不见,或许,现在,就是我们各归各位的时候。

只是,刚刚的吻又算什么,我没理解。

看到了我的背包,想走过去找衣服,却又被抱起。

“你要干什么!”

这一次被放在书桌上,这样坐着刚好与哥哥平视。

心跳又在加快“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质问他。

“听我把话说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觉得,从这个对话看,我们的性别可能需要翻转。

“晓星。”

“我叫欧阳晓星我和你很熟吗?请叫我全名。还有,麻烦您站远一点。”

哥哥身上有很熟悉的香气,这样的香气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就很喜欢,从刚刚开始我就在回忆刚认识的事情。我无法控制思绪,却还要和他吵架。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集合体。

哥哥后退一步“好,欧阳晓星,你听我把话说完。不是我不愿意见你,我很想你,在里面的这几年全凭你和沈珏支撑着我才走过来。尤其是你的信,我都留着。我很感谢你不间断的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你的喜怒哀乐。可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忘记你。”

“我没有让你忘记我。”

“可你越来越优秀。”

“优秀也有错?我考不上大学,学习不好你才开心?我不学习的时候谁打了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这样优秀的你让我觉得我会配不上你。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王昊,你也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觉得?配不配那是我说了算,为你付出多少那是我的事儿与任何人无关。当然现在看来,刘德华唱的那句歌词还真对,付出等于收获那是自以为。 ”说完跳下桌子,往背包方向走去。

哥哥拽住我“不是,出来的这半年多,我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报答你的不离不弃,我知道沈珏喜欢你,为了有把握让你选择我,我一直在努力。”

“半年多?报答?我从没想过让你报答我,也不需要你的报答,我没为你做什么,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做,你想多了。还有,三哥喜欢我是三哥的事儿,我离不离开你,选择谁那是我的事儿,你要怎么努力那也是你的事儿。从你出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打算让我们各归各位了。行,如你所愿,你们的世界我理解不了,我走,我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位置还不行吗?”

我使劲儿挣扎,试图甩开他的手。

哥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连衣服都没穿,往哪儿走?”

我推他“不要脸!”

他笑着说“你下午昏睡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是我想错了,沈珏说的对,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你想要的就是第一时间看见我。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使劲儿推他,妄想推开他“王昊你放开我。我就是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从此以后全当我没认识过你,我这样的穷人才不配和你们这样的富人有交集。你放开我。”

越是这样想挣脱他越使劲儿,直到我不能呼吸,再加上心跳的好快,我感觉我要窒息。

“王昊,放开我,我喘不动气了。”

根本不理我。

我只能拽拽他的衣服“哥哥放开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叫我什么?”

“哥哥,先放开我。”

突然看见哥哥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儿,感觉很欣慰。

或许他也放不下我吧,或许他是真的想了太多。

只是现在,我只能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你怎么了?”

“你实在不愿意看见我就直说,不用勒死我。”

说完,哥哥笑了,我又收到了哥哥的拥抱,这一次很温柔不轻不重。

我还听见哥哥很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

“哥哥,我感觉我的心跳的好快啊,你听。”

“你确定要我听?”哥哥松开我

我低头看了一下,哦对,听是听不了。

“啊”伸出手臂“不都说脉搏和心跳差不多你摸摸看。”

哥哥有模有样的像个老中医掐了一会儿,确实很快。

“很激动吗?”

“激动?有什么可激动的。”

“很生气吗?”

“刚刚生,现在不生了。”

“还有什么其他感觉吗?”

“感觉?”我抬头看着他“我想捶死你算吗?”

“行,等你有力气了随便捶。”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

“你是想穿衣服吧。”

我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又赶紧裹了裹身上的浴袍。

“好我出去,出去前我还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我看着他。

不看还好,这一看直接将嘴送到他跟前。

我觉得,这应该算一个深情的吻,很温柔,不霸道。只是我依然不会回应。虽然不会回应,可比起刚刚,我,在接受。

“沈珏没教你怎么接吻么?还不会?”

“有病啊你,接吻还要三哥教。”这两个人怎么都一个德性。嫌弃我不会接吻不说,还问对方为什么没教我?他们的大脑回路头是什么样的,我很好奇。

哥哥笑着出去了。

130

我也笑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其实我想他,知道他也想我这样很好不是吗?

可是我的心跳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很奇怪。

还是先穿衣服吧。迅速换好了衣服,出去。

“咦三哥呢?”

“走了。”

“怎么走了,晚上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么?我还想让他帮我梳头发呢!”

“晓星,你觉得我们三个这样在一起不尴尬吗?”

“有什么可尴尬的。”

“抽空你把你的决定告诉沈珏。”

“什么决定?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刚刚遭受过打击,我意识还没清醒能有什么决定!”

“那就等你想好了怎么说再告诉他吧。来,我给你梳头发,以后这样的活都交给我。”

说着哥哥拿着梳子走到我身边,将我推到椅子上。

“等会儿,你怎么变的这么快?”我惊讶的看着他

“变什么?”

“我进门的时候不是连看都不看,现在怎么又给我梳头?”

哥哥拿了把椅子坐我旁边“欧阳晓星,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记仇了?“

“记仇?没有啊,只是你这态度前后变化太快,我想不明白。”

“行了,一会儿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行啊。”

一边梳头一边问我“你什么时候献的血?”

“上周五怎么了?”

“为什么献血?又为了方便面?如果以后再为了方便面献血,不仅沈珏生气,我也要生气了。我们两个还能让你吃不上饭吗?”

“哎呦喂,两个大老板,我这是被两个老板包养了吗?”

“不许这样说。”

“那该怎么说?还你们两个都生气,还不能让我吃不上饭。你们是我的谁?我吃不吃的上饭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来管。”

“我问你为什么献血,没问你你吃饭谁来管!”

“公司组织的,献完血有补贴,还有一个星期的假。还得感谢这次献血,不然我怎么回来捉到你。”

“是得感谢这次献血,但是以后不能再献了。”

“你是我妈还是我爸,这也归你管了吗?你还能管的再多点吗?你们公司的事儿你管的还少?”

“我,我是。”

“你,你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那一次争执我们吵的很明白,他一定还记得,所以不敢直接说他是我哥哥,因为这个哥哥,实在很无力。

“从刚刚开始,我是你男朋友”

“啥?你说啥?”我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我是你男朋友。”

“谁说的,谁承认了。”

张姨笑着从厨房里端菜出来“来先吃饭吧,饿了吧。”

从哥哥手里夺回我的头发,瞪了他一眼,走到餐桌前吃饭。

北方的城市有一点好处,白天虽然很热,但是昼夜温差大,晚上就很舒爽了。

吃过晚饭,时间尚早,我和哥哥下楼散步。

他们这个小区我从来没仔细转过,每次来都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这一次,才发现,这是一个有很多绿植的小区,空气很清新。

第四十一章 散步、聊天、选择

131

用现在的话说,哥哥的小区也算花园洋房,开发商的卖点。在那个年代,不过就是觉得绿植多了一些。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哥哥”

“怎么了?”

“你不送我回家了么?”

“你想回家么?”

额,这个,这个,反问,我该怎么回答。

哥哥牵起我的手,将我拉到身边,将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你们家人都不知道?那就留下来吧,我想你了,我有话和你说。”

“咦,哥,你正常点不行吗?瘆的慌。”

哥哥笑着,我们继续走着。

“回来能呆几天?”

“一个星期,下周一我得回去上班。”

“哦,你多大了今年。”

“24咋啦?”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多大?”

“刚刚认识的时候14,哇,这都十年了呀!”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会守着你长大”

“嗯,记得。”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太小,后来你要准备考大学,现在你长大了,也工作了,我想弥补我缺失的这几年。”

“我去,哥,你能不能说话正常点。咱直接说事儿不行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把骨子里那点野蛮的性格发挥到了极致。

“看你这急脾气。”

“不是我急脾气,有事儿你就说事儿。你在公司开会也这样?”

“我们现在是开会吗?”

“哥,我求你,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抓紧一句话说完,这弯儿绕的,我智商不够,你忘啦。”

“我希望我们能像其他人一样恋爱,结婚。”

“恋爱?结婚?”

“你没想过?”

这是个送命题我觉得。

恋爱,结婚,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母亲大人也提起过,年龄也到了,也该谈了。

只是,我还没想好这个恋爱要怎么谈。

“你在想什么?”

“啊,没,没想什么?”

“在想沈珏?”

想他干嘛

“还是我们两个你还没决定选谁?”

“我去,哥哥,从那会儿开始你就一直再说这个选择问题。我就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选,这个需要选吗?”

“这个不需要选,那你不得拒绝一个人吗?”

“拒绝?”

“那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我什么都没想。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就能出来,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会联合起来骗我。”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然后什么。我现在脑袋就像浆糊一样,还在想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你让我想什么?决定什么?再说我给你写了这么多年的信,信里不是都写着呢嘛,我以为你知道。”

哥哥突然发现,这个外表野蛮的妹妹,其实不擅于表达,他不过想听她告诉他,她喜欢他这些年都没变过,而这个妹妹似乎对于这句话很难以启齿。

哥哥搂着我的肩“好,我知道。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你都不用想,也不需要你想。我们就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走累了告诉我,我们就停下来。“

这话其实挺深奥的,当时,还真没明白。

所以我的回答是这样的。

“哥哥,现在就累了,不想走了。三哥以前都背我走。“

不做死就不会死,这话就是说我的。

哥哥听了,还没等我反应,直接抱起我“以后不想走路了和我说。”

“真的?那可好,你抱着我走,三哥背我走,以后我是不是可以脚不沾地了。哈哈哈”

“那你就试试。”板着脸严肃地说。

这表情,配这句话,好像不太对啊。

“哥哥,我们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好,抱你回去。”

“要是沉就放我下来,我就是说说,没有很累呀。”

其实,我并不是累了,就是感觉突然心跳又很快,一阵莫名的心慌,不舒服,所以不想走了,想回去躺着,这点路倒也能走回去。

哥哥并没有放下我,一直这样抱着我回去。

132

我突然觉得,这样莫名奇妙的心跳加快可能不是简单的情绪波动引起的,和献血也关系不大,这到底为什么?一时想不明白。

到了家门口我让哥哥放我下来,走进屋,第一时间找个地方坐了一会儿。

“怎么了,很累吗?”

“没有,逗你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哥哥笑着,惩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惩罚。

说完,我走到厨房弄了杯水。

张姨看着我“你怎么了?“

“没事儿。”其实当时的我心跳特别快很不舒服。

“累了吗?我就说你累了不让王昊领你去散步,偏不听,快去休息。”

“嗯,可能是有点累,我去躺一会儿,谢谢张姨。”

“谢什么,傻孩子。”

喝过水,默默地走向卧室,我想我得躺一会儿,平静一会儿,让心跳慢下来。

进了卧室,想换件睡衣,又去书房找睡衣,拿出睡衣才发现,这个睡衣不适合在这穿。我的睡衣就是一件裙子,又薄又短。看到刚刚那件袍子,还不如这个袍子,还是穿这个袍子吧。

换好了衣服,到卧室躺下。躺下以后发现更无法呼吸,又坐起来,坐着还不得劲,又站着,我慢慢走到窗口,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卧室外边哥哥给三哥打电话。

“沈珏,明天开始到下周一我不去上班了,有什么事儿你负责,明天给我定两张飞机票去Q市。”

“去Q市?去那干什么”

“送晓星回去上班。”

“好。”

挂了电话,三哥站在公司的落地窗户前,沉默良久。这是一场根本不用打他就会输的战争。他自始至终都知道,王昊在里面的时候欧阳晓星没同意,王昊出来以后,他更没有可能。

谁也不能改变先入为主的情感,谁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张姨叫住哥哥“王昊,你们刚刚去哪了?”

“就在楼下走了走。”

“晓星怎么脸色那么不好,又吵架啦?”

“没有啊,脸色不好吗?”

“有什么话好好和她说,她还是个孩子,这些年,这孩子一个人在外边也不容易,因为你,也不让沈珏去看她,她那个脾气,沈珏也不敢去。要不是因为你,我都希望她能找个伴。这孩子满脑子都是等你出来,你出来了又不见她,难怪她生气,要是发脾气你就任她发发脾气。看得出来,她还是喜欢你,不然这么多年她都没同意和沈珏在一起。”

“嗯,我知道。”

“王昊。”

“怎么了?”

“别怪我多嘴,晓星这些年肯定没谈男朋友!”

“我知道。”

“你年龄大,也在里面这么长时间,有些事,你慢慢来。”

“张姨,你这是心疼闺女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是的,这些年,张姨看我就像看自己女儿一样。虽然我也只是有空才回来,可回来必看她,时不时的也打电话给她。在她心里,我是除了王昊和沈珏以外最亲的人。

我一个人,没开灯站在窗边。斑驳的夜色,点点星光,街上车来车往,街边霓虹闪烁,远处楼群星星落落的灯光。这是我的家乡,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这里。

或许这次离开便不再回来,或许离开后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或许......或许......

哥哥敲门,我没听见,他开门进来,看见窗边的人影,悄悄走过来,又怕吓到我,还是开了床头灯,柔和不刺眼,却能引起人的注意。

“在想什么?怎么也不开灯。”

“哥哥,如果我不回来了,你愿意和我走吗?”

哥哥迟疑了一下“你愿意留下来么,这里有我和沈珏。工作我们也可以给你安排。”

言外之意是不愿意,我听懂了。

他走到我身边,我看着他,伸出双臂从腰间穿过,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依然是很有力的心跳声。

我闭上眼睛,听了一会儿,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边只有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奇怪,两颗心脏跳动的一样快,声音重合了。

我想,这一刻不是世界安静了,是我安静了,终于找到了一片宁静,心也跟着安静了。呼吸比刚刚顺畅了好多,胸口也没有憋闷的感觉。

这个男人,在我的固有意识里,默默地喜欢了他很多年,直觉告诉我,我喜欢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出来,如他所说,我想让他弥补我,可究竟要弥补我什么?

恋爱?结婚?

高中的时候还真的幻想过这些,那个时候就是单纯的喜欢,喜欢就是在一起,再无其他。

而现在,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纵然他会很宠我,只是这宠又能宠几年?

人心最善变。

再加上我的心跳,这几天总是这样的心慌,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的心脏大概是有问题的。

还好,现在,它恢复正常了。

沉默良久,哥哥大概是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回答不够好,可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所以问“晓星,你想生活在哪里?”

离开他的胸膛,抬起头看看他,多好看的一张脸。经过牢狱的雕琢,脸上增添的不是沧桑而是成熟男人的内敛和沉稳。

这是我第二次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第一次是在床上,早上醒来时,那张白皙的脸,和三哥的一样好看。所以在近距离看见三哥的脸时,我也伸出手想摸一摸。

“哥哥,你一点都没变,和你的脸比,我觉得我的手很粗糙。”

哥哥微微扬起嘴角。这样的微笑很迷人。

至少能迷倒我。

“哥哥,如果我不回来,这里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家乡,那里我是无家之人。想想也很凄凉。”

“怎么会无家可归,你还有我,我给你安个家”

我重新将耳朵贴在他胸前,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

第四十二章 心跳

133

或许,我想要的弥补就是像现在这样,我能安静的看着他,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香气,摸到那张俊俏的脸。或许,这些年来所有的等待,有这一刻足矣。

眼角还是滑落了一滴泪。

哥哥还是看见了

“为什么哭?”

“哥哥,你长得太好看了。”

哥哥要笑出声了“傻丫头。”

话音刚落,我两只手迅速搂住哥哥的脖子,猛的一跳,双腿盘在他腰间。

是的,这次是我主动的。仅管哥哥嫌弃我不会接吻,此时我还是想亲吻他的唇。

或许,明天,明天的明天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或许,选择放弃的那个人是我,想不出问题答案的人是我。

这一刻,心里莫名的悲伤,特别悲伤。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在被我堵的结结实实的嘴缝间挤出句话“晓星,你怎么了。”

“没事儿。”离开他的唇。

就这样的姿势我趴在他肩上哭出声来。哥哥轻轻拍着我的背。

“不哭了,不哭了,怎么了?”说着就这样抱着我走到床边。

大概这样抱着我他很辛苦吧,所以坐在床边,推开我“怎么了,突然的,好好的哭什么。”

哭的更厉害了,从嘤嘤咽咽变成嚎啕大哭。

哥哥感到震惊。

“到底怎么了?我没有不愿意和你走,如果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喜欢你工作的城市,我可以和你去。别哭了,这一天都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哭成这样。”

一边说着话,一边给我擦眼泪。

我还是想趴在他肩上哭。

也不知道哥哥是不知道要怎么哄我不哭,还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从下手,所以只能什么不说,任我变换姿势,自己哭。他只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哭的那个伤心。哭了好一会儿,总算自己好了。

可我却拒绝从哥哥身上下来。

“哥哥,抱我去洗脸吧。”

还是那个姿势,哥哥抱着我往洗手间走。

把我放在洗手台子上,我才离开哥哥的肩膀。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一边说一边给我洗脸(其实就是拿凉的湿毛巾捂了捂我的眼睛,擦了把脸)

我没说话。

“要抱你回床上去吗?”

“嗯”

还是原来的姿势,哥哥又抱我回到床边,将我放到床上。我便顺势躺下。

哥哥吻了我的额头,出去了。

过一会儿又回来。我没睡着,但不想再睁开眼睛。

我听见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是在叹我情绪不稳定,还是叹,想和我谈恋爱费时费力,还是叹,我们之间的路,之后的路走起来一点不省力。

之后我就感觉到哥哥躺在我身边,一只手伸到我脖子下面,另一手环住我的腰。

那一年我24岁,哥哥34岁。

134

就这样他拥着我睡了一夜。

早上醒来时,本来好好的,结果翻个身,心跳又开始特别快。

我快坐起来,哥哥也跟着起来“怎么了?”

“心跳的好快,哥哥你摸。”伸出一只手

这次哥哥像算卦的先生摸着我的脉搏“是很快,来躺下休息一会儿,怎么看见我这么激动!整天心跳加速。”

虽然心跳很快,但是没有喘不动气的那么难受。

头一回不要脸的说了一句“哥哥也躺下”,其实当时我的想法还很简单,就觉得听着哥哥的心跳我也能安静。

只是,这话在另一个成年男人听来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哥哥笑着侧身躺下,伸出手臂示意我躺下。

我尽可能将耳朵贴在他胸口,我想听见他的心跳。

听着心跳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抬起头看了看哥哥。

想起小时候自己吸自己胳膊能吸出一片淤青,但是得很使劲,而且也很疼。

很疼!一想到这,便不再往下想,瞅准了哥哥的脖子一口下去。

殊不知,这一片淤青有了新的名字,吻痕。

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吸了好久,吸完还SB的问了句“疼吗?”

“有一点!”

我感觉舌头都麻了,他才感觉有一点!

“这是惩罚,下次再骗我,换更疼的方式。”

“又是惩罚,惩罚了多少次了。你确定这是惩罚吗?你确定我会更疼?”

这话好隐晦,恕我愚钝,因为从那一刻起我觉得我这智商又进入SB级别。

我还在琢磨那句话,我们的姿势瞬间变换。

哥哥的一只胳膊本就在我身下,他一转身,就变成他在上我在下,很标准的位置。

一张床,一对成年男女,我这SB的智商秒懂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几年前或许这个事情就会发生,很感谢哥哥没让它发生,几年后,我们都是成年人如果发生我倒是能坦然接受了。至少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喜欢了很多年。

从,再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始终喜欢他。哥哥说的对,他和三哥之间我不用选,只是要彻底拒绝一个人。

耳边传来哥哥的问话“愿意吗?”

我没回答,因为不知道回答什么。

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已然已是清晨,从窗帘的缝隙间挤进几缕阳光。

哥哥吻的很认真,我感觉身体很僵硬,却又很瘫软,总之不能动弹。

哥哥这一阵吻过后,从丝丝阳光中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的光,也感觉到自己眼神的迷离,一切都是第一次,我不能解释为什么眼神迷离。

耳边传来的还是那句“愿意吗?”

我依然没回答。

哥哥轻轻吻了我的唇,之后战场转移到了脖子,只是,这不是吻,我明显的感觉到有湿漉漉的感觉。

这不是吻,这是舌尖划过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说不出来,感觉身体更加无力。

“哥哥”

哥哥抬起头看看我,摘下我的眼镜,本来就高度近视,再加上迷离的眼神已经看不清哥哥的脸。

第三次再吻下来的时候,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哥哥胸膛传来的温度。我身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我身上袍子唯一系着的带子。

这只手正在解内衣扣,我无法理解一只手是怎么解开了内衣扣。却已经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度。

我没有想到的是哥哥很执着的问我“愿意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问“疼吗?”

“不疼!”

这个问话在哥哥听来是间接回答了“我愿意!”

暴风骤雨如期而至。

脑海里突然飘过大学里老师上的唯一一节生理知识课。还记得老师说,第一次会落红,会很痛。

从刚刚到现在感觉已经过了很久,我确实还没感觉到很痛,或许哥哥说的是对的,不痛。

这短暂的思绪飘离,下一秒就有了痛感。

姿势再一次变换,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身体,痛感明显。

我掐着哥哥的胳膊“哥哥,疼。”

“忍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不是不疼了,是会更疼了,这一下是进入的疼,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停顿,短暂的停顿后,真的是更疼了。

哥哥趴在我耳边说“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于我而言,都是第一次,我只能被动的认为哥哥说的都是对的,就这样忍着。

可能这就是电视里每次播放到这不是打了马赛克就是盖上被,再不然就是关上门的镜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忍不了,真的很疼。

嘴里说的只有一句话“哥哥疼,真的疼。”

要不是我强壮的体格,估计已经疼的死过去了。

大概看我实在很疼的样子,说完这句话,哥哥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有一种什么东西离开身体的感觉,疼痛感减轻了很多。

哥哥并没有离开,吻了我的额头,擦了我额头的汗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只记得,后来哥哥抱了我好久,再之后我便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第四十三章 公司风波

135

我感觉脸一阵红一阵白。我还在纳闷他是怎么懂的,我哪有想表达这个意思。

还没等我辩驳他又说“下次教你接吻,吻的时间越长,你就不会疼。”

“啊”我捂着耳朵“哥哥,光天化日之下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啊”敲了一下我的头“倒是你大白天的脑子里面都想些什么。”

我不再说话。

哥哥抱起我“走吃饭去。”

“我自己走就行了。”

“会痛的,明天你再自己走。”

“就这么近我自己能走。”

哥哥没有放下我,还是将我抱到餐桌旁。

张姨一早就看到哥哥脖子上淤青,便心知肚明。现在哥哥又抱我出来,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你先吃着,我去收拾一下。”哥哥说。

张姨将盛好的饭放在我脸前,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张姨我自己来就行,不用这样。”

“没事,第一次就是比较疼,以后就没那么疼了。”

大清早我们一定要探讨这个话题么?还是和长辈,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我觉得脸可能已经是我的身外之物了,此时脸正挂在某个十字路口一片通红。

哥哥回到浴室,找到刚刚我脱下的袍子。很明显的血迹,脱的时候我自己也看见了。

哥哥折叠的很整齐,找了干净的袋子装了起来,放在衣柜深处。

出来时,看见我连通红,问我“怎么了?哪不舒服,脸这么红。”

“没事,没事。”

哥哥和张姨对视了一下,他们两个瞬间心意相通了,

“一会儿我要去公司一下,你在家等我,再躺一会,休息一下。”

“哥哥,如果你方便的话,如果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话,我可不可以也和你去你的公司,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他工作的地方,应该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并不是我想象中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一杯茶水那么简单。

哥哥想了想“行,一会儿我安排一下,你就和我一起去。”

很快吃过早饭,准备去哥哥公司。

吃过饭我又回了卧室,本来想自己走,哥哥执意抱我回去。

“哥哥,今天一天你都抱着我走啊!?”

“嗯,你不方便走路。”

“没有人知道我不方便走路啊,谁说我不方便走路,我走的挺好的呀。”

他没理会我的话“你回卧室来干什么。”

“去你公司我要不要换件衣服啊,这样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穿了一件很普通的体恤,一条蓝色牛仔裤,回来的时候就穿了一双帆布鞋,还是很便宜的那种。其实我浑身上下都是很便宜的。所以我怕给哥哥丢脸。

“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在家休息吧。你快点回来。要是看见三哥,他不忙的话,晚上下班让他也来,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哥哥刮了一下我鼻子“这么快就想沈珏啦?有我和沈珏在不会有人说你的,我带你去公司,沈珏应该也在,去看看公司里的沈珏和你平时看到的一不一样。”

这个时候的哥哥很温柔,和进去前感觉变了好多。以前他言简意赅只说重点,现在像走下神坛的普通人,在和我聊家常。说不定哪天他会八卦的和我讲东加长西家短。

心中默默地笑了一下。

哥哥也没换衣服,一身休闲装。

“哥,你不换衣服啦?这样去?”

“这么不好么?不是和你很搭。不然我穿一身西服,你穿的这么随意,我们怎么走在一起,再说穿西服不方便抱着你。”

又绕回来了,还是不说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要出门。

哥哥从床上抱起我“哥哥,我真的自己可以走,你还是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真的心疼我,就别乱动。一会儿到门口先放你下来等穿好鞋子再抱你。”

到了门口,穿好鞋子,我就往外跑,还真能让他抱一路?

不过,确实,依然,一走路就疼。

到了电梯口,哥哥就走上来“疼不疼?”

我笑笑不答话。

哥哥还是抱起了我“晚上学接吻还是现在?”

“嗯?”

说完便迅速放下我,将我推在墙边,一只手拖着我后脑勺。

我最佩服的是他能一边接吻一边说话

“放松,嘴巴不要紧紧地闭着,张开一点”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不能反抗,所以很听话的按着他说的做。

张开了一点嘴,立马嘴里就闯进了另一个舌头。

电视里演的时候感觉画面都很唯美,我们这个,我没有感觉画面很唯美,就感觉很恶心。

哥哥舌头进来的同时,我还感觉到了口水明显增多,我需要不停地咽口水。这口水,一定混合了两个人的。

这个,让我,怎么感觉都不美。

哥哥时间掐算的很准,电梯快到前,他停止了吻。

“学会了没?”

我一边点头一边擦着嘴角没来得及咽的口水,感觉很狼狈。

哥哥贴近我耳朵“以后我是陪练,你得经常练习。”说完又抱起我,走出电梯,就好像在电梯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表示无语。

136

电梯门开的瞬间,哥哥又抱起我。楼宇门口,一辆黑色好车停在门口,车门已经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门边。

哥哥将我装进车子后座,关上车门,他从另一边上车。

我不知道什么是豪车,但我自己对好车有自己的独特认识。密封性很好,尽管车子里有香水瓶,哥哥这个移动的香水瓶在我身边,我还是闻到了一股皮子的味道。大概这就是人们说的真皮内饰的味道。

司机大哥都很帅,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他也在从后视镜偷偷看我。

这车实在太好了,车里混合的味道于我而言异常浓烈。

“哥哥,车窗能放下来一点么”

“哦,晕车是吧。小吴,放下车窗开稳一点。”

“没事,不用管我。不要紧,开一点车窗就行。”

哥哥靠近我揽着我的肩“你不是坐汽车回来的?一路上你怎么过来的”

“路上吃了两次晕车药,吃了就睡着了,而且坐的是卧铺,车上还有空调,一路上也没吃没喝的,所以就好点。”

“不就是空调么,我的车也有好吧。不就是卧铺,来过来,随便躺。”

“哥哥,注意点影响好吗”我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大哥。

哥哥笑了。我红着脸把头转向窗外。

窗外风景倒退,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城市,现在看却如此陌生。不知道再过几年是不是回来已然是客。在R市我是客,回来还是客,不久的将来我将是无家可归者。又有一种悲伤悄然而生。

我还在神游,车子即将拐进地下室。

“哥哥,一会儿我自己走吧”

哥哥没说话。下车司机给哥哥开门,哥哥给我开门。伸手要抱我。

“这是你公司,抱我不合适,我自己走。”

“我的公司我说了算,来。”

什么时候他像一个执拗的孩子。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其他人看来,这是宠。

哥哥抱我快步进入电梯,电梯门上赫然写着总裁专用。

“哥哥,这个电梯只有你能用吗?”

“沈珏也可以,以后你来也可以”

哥哥放下我,低头看我。我迅速用双手捂住嘴。

哥哥笑着,一手撑着墙,一手抬着我的头“你想什么呢。总裁专用电梯直达我的办公楼层,中间不停,速度很快的。来不及练习了。”

说着电梯到了,门打开。

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出门去。

“你最好走在我后面,不然你会被哄出去。”

我还是乖乖听话吧。本来我这身衣服跟着他来就容易被当成保洁人员,现在再不跟着他怕是要有进无回。

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一路左顾右盼,路过一间会议室,全透明落地玻璃隔断,我看见三哥坐在桌子中间,揉着眉心。

走到玻璃隔断外面,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不能喊他,所以看了一会儿,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看来很有效,他抬头看了看我。

会议室里的人也都能看见我,我不敢有任何表情,便跟着哥哥继续走。

走道尽头才是哥哥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外有三个美女姐姐。看见哥哥来了齐刷刷站起来迎接王总,看见后面跟着的我后,相互对视了一下。

哥哥对她们只是点了下头而已。

有句话叫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本以为哥哥的办公室也就和我们公司老总的办公室差不多。因为我是给我们公司老总打扫卫生的,所以经常出入老总办公室,所以觉得老总的办公是大抵都是一样的。

可哥哥这个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当然我也没见过几个。

楼层很高,大大的落地飘窗,硕大一张板台,会客用的茶几、沙发,还有那一墙的书。

怪不得哥哥能当老总,家里书房有一个书墙,这里还有一个书墙,我大概这辈子都读不完这些的十分之一。

“走累了吗?”

“才走几步就累。”

哥哥笑,抱起我“坐哪?”

“可以随便坐么?”

“当然。”

我指了指板台后面的位置。

哥哥将我放在他的老板椅上,他自己靠坐在板台上。

我拿起桌上的笔,往后靠了靠,抬起脚放在板台上用笔指着哥哥“这个月的报表怎么还没报,这样的小事还用我催么?扣工资。”

哥哥一直笑。

话音刚落,有人敲门。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椅子上下来藏到桌子下面。

这时三哥已经进来了。

三哥环顾一圈“晓星呢?我看见她来了”

我一听是三哥,一激动,忘了我还在桌子底下,直接起身。就听嘭一声“啊”

哥哥低头看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碰疼了没有。”

我这龇牙咧嘴的“啊,嘶,哎呦,疼死我了。”

“你在桌子底下干啥?”三哥问。

哥哥帮我揉了揉头,我说“没事儿哥。”

转身奔向三哥,确实是想跳到他身上来着,但是跑这两步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光头疼,这剧烈运动还不能做。就直接过去跳了一下搂着三哥脖子“那天你怎么走了呀,回来还没好好和你说话,晚上回家吧,我们一起吃饭,过不了两天我又该走了。”

“怎么想我了?我以为王昊出来了,你不想见我了。”

我松开他的脖子,捶了他胸口“这能一样吗?”

三哥看看我,又看看一旁只站着笑一言不发的哥哥“晓星,你出去待会儿,我和王昊说点事儿。”

“好的。”从昨天开始没上班,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我出去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一层楼,不要走远了。”哥哥说。

“好的,你放心,丢不了。”

我便出门去,门口的三个美女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番,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她们都看见我是跟着哥哥来的,估计我想去哪都能去,也没有人拦着我,我是这么想的。那就溜达一下吧,或者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要是能喝点水,去个卫生间那就更好了。

哥哥办公室内。

三哥看了哥哥的脖子“你和晓星......晓星吻的?”

“她不会吻,这是使劲嘬出来的,还问我疼不疼。”

“看样她还是选择了你。”

“晓星说关于这件事她会和你说,让她想想怎么和你说。在她心里你也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是也和你说过,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那她干脆都不选,所以,等等吧。你也想想怎么接受现实,又不会自己太伤心。”

三哥笑了“现实?你在里面的时候我就知道现实。只是还想搏一把而已。现在看来,晓星连搏的机会都没给。”

“说正事儿吧,让晓星出去什么事儿?”

刚要说,就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喧哗,哥哥和三哥对视了一下,一起出门来看。

我找到了卫生间,还看到了茶水间。从卫生间出来,来到茶水间,想给自己弄点水。这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茶水间里有各种便利包,茶叶、咖啡、还有酸奶、牛奶等等,我站在茶水间纠结,不知道该喝哪个好。

正在纠结,突然出现了西装革履的一位男士,冲我喊了一句,那边会议室送两杯茶水。当时茶水间只站了我一个人,明显是和我说的。

可是我连杯子在哪放着都不知道啊。

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了一遍才看见杯子,谁成想,这大公司茶水间杯子还分好多种,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圆的扁的,这冲茶水要用哪一种嘛!

纠结了半天选择了瘦高的茶水杯,冲了两杯大概是绿茶,一手一杯拿过去。

那个男人当时只说了会议室,也没说哪一间会议室,我转了三圈才找到一间有人的会议室。看到刚刚那个男人在里面,推门进去放下水就走。毕竟人家在开会,我一个外人不宜久留。

谁想麻烦接踵而至。

我刚出门,人家的会议就结束了,屋里的人都向外走。我还没来得及离开,我感觉我要是和这些人一起走有点不合适,就站在门边等着客人们先走。

客人们走后,我也要走。却忘了身后还有本公司的人,这些人里大概还有领导吧,我这没眼力劲的也看不出哪个是领导,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客人后面,领导前面。这明显又是错误。

我想回哥哥的办公室,却发现真的已经迷失了方向。

就在我寻找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刚刚那名让我冲茶水的男子走到我跟前。

他翘着兰花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你哪个部门的。”

“啊?”

“新来的?”

“啊?”

他一脸嫌弃的拎着我走到了秘书台,就是那三个小姐姐工作的办公桌前,指着我问“你上班之前没人给你进行岗前培训吗?不知道端茶水有托盘吗?从我告诉你要送茶水到你送过去你用了多长时间?没人给你讲过公司规定吗?再看看你穿的什么?上班时间不知道要穿工装?就算你是新来的,还没有工装,就不能穿体面点吗?”

一个小姐姐好心小声提示一下这个盛怒之下训斥新员工的人“她是总裁带来的。”

不说还好,一说他更生气了“总裁怎么了,总裁有什么了不起,看看这身衣服,就知道和总裁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就这身衣服都给总裁丢人。还做错事,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批评,总裁也不能包庇你。你去人力资源领处分,这个月的实习工资扣一半!”

这段话好巧不巧的让哥哥和三哥刚好听见。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批评和惩罚,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没有觉得委屈,只是那句“你身上的衣服给总裁丢人了”让我心里一阵酸楚。

本就觉得我和哥哥还有三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坐上车的一瞬间就觉得不该跟着来,我这一身穷酸相,俨然一副社会底层人员的样子,怎么能走进这富丽堂皇的写字楼办公室。

一句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低着头掉眼泪。

第四十四章 一封迟来的信

137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到我面前,一个人就能将我全部挡住,两个人在我面前已然成了一堵墙。

先开口的是哥哥“总裁无所谓是吗?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批评和惩罚是吗?她轮得着你来批评和教育吗?”

哥哥明显很生气,毕竟是哥哥的公司哥哥的员工,他批评的没有错啊,我不想因为我他遭受飞来横祸。

就在身后拽了一下哥哥的衣服,贴在他后背说了句“哥哥我不舒服,我想休息一下。”

“沈珏你处理一下”说完领着我回了他的办公室。

刚一进屋就抱起我往书墙走。手一推,打开了一扇门。

哇塞,原来还有机关。我看的目瞪口呆。

里面的这间屋子竟然有张床,哥哥将我放在床上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抹了把眼泪。

房间里依然有一面全部是落地窗,能眺望远方,应该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一排衣柜。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前,深吸慢吐了一口气。哥哥也跟了过来。

“哥哥,我给你丢人了么?”

“谁说的,别听他胡说。”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差距太大吗?”

“有什么差距,一样都是人。”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的,以你和三哥的条件你们都应该找个条件相当,门当户对的人,至少是一个阶层的。我和你们差太远。”

“什么年代了还有阶层。”

我还想再说什么,哥哥用手捂住我的嘴,然后拥抱了我“欧阳晓星,虽然你没说,但是如果你喜欢我,请继续你的喜欢,因为我不仅仅是喜欢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压力很大,告诉我,我会改正。”

哥哥的手机响了,三哥打来的。

“出来下,处理好了。”

哥哥看着我“走吧,我们出去,还有事要和沈珏说,有些事还需要你做决定。”

哥哥揽着我的肩走出了这个隐藏的房间。这让我想起了古时候的密室。

三哥看着我们“晓星怎么了?”

我笑笑“没事。”

三哥觉得有距离感。

哥哥问“怎么处理的。”

“他怎么说晓星的,我就怎么说了他,他给晓星的处分我给他了。”

哥哥问我“你觉得这个处罚怎么样?”

“不怎么样。说到底他就是没看清人,把我当你们的实习员工了,对实习员工的要求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只可惜我不是实习员工而已。”

“那你觉得呢”三哥问。

“告诉他我是谁,给我道个歉就行了。哎,道歉也是沾了你们的光,其实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

哥哥看着我“好了,有什么事儿回家说。”

“沈珏,桌上的文件我签完了。明天开始,公司这边有什么事儿你处理就行。”

“那你呢”我问。

“我送你回单位。”

“我到下周一才上班呀,这么早回去干啥。我想和你们多呆几天,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我们坐飞机先去Q市,在那里领着你玩儿几天,周末的时候再回R市”

“真的吗?那意思是三哥不去?只有我和你吗?”

“你想让我也去吗?”三哥问。

“为什么不呢?我想和你们一起去。”说完顺手一边一个挽着他们胳膊。

“你很贪心”哥哥看着我“沈珏晚上来吃饭,我们先回家了,其他的事儿晚上回家再说。”

出门前,哥哥给小姐姐们打了电话让刚刚那个男同志又上来了。

那个男同志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我们三个出去的时候,看见他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总裁”。

三哥说“这位女士对我刚刚的惩罚不满意,所以决定重新说一下,你按照新的处罚结果执行”

“是是是”男同志连忙回答道。

“她叫欧阳晓星,你要对刚刚无端的职责进行道歉,其余的不再追究。”

男同志有种感谢天恩的样子,很虔诚的和我说“欧阳晓星女士,我郑重地向您道歉,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让您无端遭受指责。对不起。”

这个道歉,好官方。

挤出一个笑脸给他“没事,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是谁,让你误会了。”

抬头看看哥哥“哥哥,我们走吧。”便挽着哥哥的手离开了。

有时候,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会生活的很累。

从和哥哥转身的那一刻,我就没在说过话,心情很低落。

哥哥的司机和车已经等在电梯口,电梯快停下前,他抱起我,我没说什么,只是将头埋进他胸膛。

我们都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我只将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走了一段距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是想忍着回家,可实在是忍不了了,和司机大哥说“麻烦靠边停车”

“你怎么了”哥哥问

“靠边停车”多一句都不想说。

哥哥示意司机靠边停车,司机才靠边停下车。

停好了车,门又不会开,只能求助哥哥“哥哥开门”。

“你要干什么?”

“先开门”。

好在,没有僵持太久,门开了迅速冲下去,这一顿吐。

哥哥下来帮我拍背。

“我没事儿,哥哥你在车里等我就行。”说完继续吐。

恶心反胃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吐的我眼泪鼻涕一把一把。

哥哥看我吐差不多了,递了给我一瓶水,一张纸。我漱了口,擦擦眼泪。

“还能坐车吗?”

“能”

“路上开稳一点”哥哥对司机说。

司机看着我这样也战战兢兢的,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晃吐了我而失去他的工作。

就这样扶着胃,一路龟速,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哥哥着急过来抱我,我着急下车吐,结果就是我一头撞在哥哥胸口,把我自己撞倒了。

不过还是第一时间爬起来到小区花丛边,又是一阵吐。怪不好意思的,这么漂亮的小区,漂亮的绿植。就当施肥吧,心里是这么想的。

其实连着这样吐两次,已经没什么能吐出来的了,多数是黄水,嘴里一阵苦涩。

简单清理了一下,哥哥二话没说抱起我往家走。

张姨看见我们回来,迎上来问“怎么了,脸这么白”

胃里不舒服,也不想说话。

哥哥说“没事儿,晕车吐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走进卧室哥哥将我放到床上“你在这休息一会儿。”

我抓住他胳膊,“我想去书房,抱我去书房吧”反正他也是想抱。

“你想看什么,我给你找。”

“我想喝水。”

“好的,稍等一会儿啊。”

哥哥出去了,我走到门边将门反锁。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138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通讯工具的智能化也是越来越方便。

拿出手机想给哥哥发个信息,告诉他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却发现我还不知道哥哥的手机号。就只能给三哥发,让他转告哥哥。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就听到哥哥手机响

“有事儿?”

“晓星还不知道你手机号?”

“嗯,好像还没告诉她,怎么了?”

“给我发信息说她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让你别进去找她了。她在哪呢?”

“书房。”

“你们吵架啦?”

“没有,从公司回来没和我说话。”

“晚上我去吃饭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之前不是也常来。晓星不是也想让你来。忙完了过来就行。”

“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过去。”

“你不用准备了,我准备就行。”

“你知道晓星喜欢吃什么吗?”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随即挂了电话。

“张姨,一会儿咱去超市,晚上沈珏也来,做点晓星爱吃的。”

“你和晓星没吵架?”

“没有啊。怎么都以为我们吵架了,以后我不会和她吵架。”

“没吵架,怎么看着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晓星哪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有时候还容易自己瞎寻思。以后多让让她,说你两句她也就过去了。姑娘心地善良,也简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别总是惹她生气。”

“张姨,你这也太偏心了,句句向着她,谁才是你的孩子。”

张姨听了也惊了一下。

哥哥其实早知道张姨是他的母亲,虽然从未改口,也没捅破这层纸,但心里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气氛略显尴尬了。

“张姨,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走”哥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我靠在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独自黯然神伤。脑海里始终飘着那句给总裁丢人的话。

哥哥说,他之所以起初在里面不给我回信以及出来不愿意见我就是觉得以他进去过的身份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他不配和我在一起。可他却没想过以我贫民的身份和他也不配,要想走到一起,心理上得经历多少折磨。

哥哥从未让我走进他的世界,对于他的过去,他的所有直到现在我都一无所知,仍是空白。今天的嘲讽,怕也只是开始,要想真的和哥哥在一起心理上承受的压力可能会更多。

当时我只想到了这么多,我没有想到后来母亲大人知道后给我的邪教式洗脑,造成了我们经常争吵。

在书房,我找到了笔记本,这笔记本后来成为了日记本,每次来看张姨的时候我都在这里坐很长时间。除了回忆过往,其他时间都是用来记录,将心里想说给哥哥的话都记录在这个本子上。

就这样翻看着,上次回来好像都没看见这个本子。都忘记了自己在上面写过些什么。

翻着翻着,一页陌生的字体映入眼帘。

仔细看看,是哥哥写的字。

落款日期是前不久。

我最爱的妹妹:

不知道你将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到这一页。

这几年来,我始终感谢你没有放弃我,忘记我。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出来后马上见你或许我们还有继续的可能。就算不能恋爱,你还是妹妹,我还是哥哥。最差,我觉得我们还能是朋友,一个能聊的来的朋友。

原谅我在出来后没有及时告诉你,也没有及时去见你,不是不想念,只是比起想念更害怕失去。

其实,上一次沈珏去你公司看你,我也去了。看见你和他很开心的打打闹闹,真的觉得很放心。只希望沈珏能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回来后,我开始了疯狂工作,成立了新公司,把新公司给了沈珏,不为别的只为你。只希望沈珏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这是我最初的想法。这些年你始终没停止给我写信。虽然我只是断断续续的回,但每一封我都很认真的看,有很多都看过不止一遍。这是陪我走过这些年的原动力。也正是从这些信里我看见了你的成长,你的变化。你在长大,在变得成熟,学会察言观色甚至工于心计。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不管你怎么变,对我,你却从未改变。这也是让我最难过的。

我真的希望你和沈珏能在一起,至少沈珏真心喜欢你,也想照顾你。却又矛盾着希望你不要选择他。如果,有可能,请你能看见我的努力,我还在努力向你走着。

我还清晰的记得,狱警带着我离开时,你站在路边哭成泪人。你想尽办法探监时,眼里泛着泪花。也记得,你工作后见到沈珏时,满脸的笑容。而,我和你,尽管也是一条马路的距离,我却怎么也走不过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面对你的心意。

几年未见,或许你都不知道你是喜欢我还是你的生活里习惯了给我写信倾吐心声,所以我害怕见你,怕你见到我之后才发现,你只是需要和我聊天,需要我陪你聊天,听你说心里话,爱,已经不在我们之间。

所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有多希望,能像其他人一样给你一场浪漫的恋爱,一场盛大的婚礼,一段两情相悦的爱情。

看见你和沈珏的那一刻,我才深刻的意识到,或许这个人可以是沈珏,不一定是我。

我,只希望你幸福,一定要幸福。

我哭着看完了这封信。

第四十五章 想亲就亲

139

看完这封信,内心是复杂的。

突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心,面对哥哥。自我感觉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我却从未想过他出来之后我们要怎么在一起,真的在一起要怎么生活。

或许就像哥哥说的一样,这么多年我习惯的是定期写信给他,时不时的想起他,真正在我生活里的人是三哥。

第一次开始犹豫,第一次理解他们所说的选择。那个斩钉截铁说不用选的心,现在开始动摇。

我靠着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

家乡的天空很好看,不刮沙尘暴的时候总是湛蓝湛蓝,清澈透明。云彩不多,像画上去的一样,随意的飘着。不知道,云彩是否有心,这样的随意飘散是不是符合它的心意,这样的随风飘散,它是否开心。不管飘向哪里是否终得所愿。

或许之前还能选,今早过后我便没有了选择的权力。又或许,我也很喜欢哥哥,我就是本着自己的心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开始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这样的自己。什么都想不明白,一切都苍白无力。

突然好想像悟空一样,去菩萨跟前问问菩萨,这究竟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书房靠窗的地板上铺着一层毛绒绒的地毯,我坐在地毯上,手里捧着笔记本。心里从来没这么苍白无力过,干脆一头杵在地上,杵了一会儿,竟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抱我,一个激灵起身,正好一头撞在哥哥头上,差点疼死。

“啊!疼死我了”捂着脑袋。

抬起头看着哥哥“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我家,每个房间的钥匙我不该有吗?”

“哦,嘶,好疼。”

哥哥帮我揉揉头。

“你不疼吗?”

“为什么睡在地上”他看见了我是怀里的笔记本“看见了?”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笔记本“嗯,哥哥你坐下我想和你聊聊。”

哥哥就这样盘腿坐在我对面。

“你想问什么?”

其实我并不想问什么,因为是我想不明白下一步我该怎么走,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我心心念念了多年的那个人,还是其他。

“我,我”吱吱呜呜的说不出来。

“想什么说什么,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他很认真的说了这句话,又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觉得你们公司的那个男同志说的挺对。我这样的不应该和你有什么太多的关系,和你和三哥在一起就是给你们丢人。”

“告诉我哪里丢人了。”

“你们看上去都那么高贵,而我像保洁员阿姨。”

“哪里像?”

“哪里都像!”

“我和沈珏没觉得。那些人只是看外表,并没有和你接触,他们不知道你有多善良。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也得两面说。所谓的给我们丢人了无非是觉得你的穿着很幼稚,你也不打扮而已。可我和沈珏就喜欢这样的你。像这样只见你一面的人,对你做出的任何评价你都不需要在意,因为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只是见一面而已就在意他们说什么,那那些明星岂不是都不要活了。就好像你在大学宿舍里对你的舍友晚上的卧谈会不屑一顾一样。你的那些舍友只是没有胆量当面说被谈论者而已,那如果有一天被谈论者知道以后他们会怎么想,就这样郁郁寡欢放弃自我了吗?”

也对哈,这几句大道理讲得还挺通俗易懂深入人心啊。

“那可是”

“可是什么?”

我翻开笔记本,指着他写的内容“如果我真的习惯了给你写信说心里话,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怎么办?”

“那也就像后面写的一样,还有沈珏,我会祝福你和沈珏过得幸福,如果可能,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永远是你的哥哥。”

“那要是我觉得和沈珏不能在一起呢?”

“丫头,你有更喜欢的人了么?”哥哥一本正经。

“那到没有,只是在想要怎么办。”

“没有那么多如果、要是,你不去经历你不会知道你和谁在一起会开心会幸福。”

“可是,现在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了呀。”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很有心机的始终没告诉沈珏你的选择么?”

“啊?这个叫有心机?我不是不告诉他,是我始终认为我和三哥是兄弟啊。可看了你写的这个,我就迷茫了,我不知道对你们的喜欢是哪一种。”说着低下了头。

哥哥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可以选,如果你发现更喜欢沈珏,你可以选择他,我不怪你,可以理解。”

“可是今天早上我们……”

“我们怎么了?”

羞于启齿,这种事怎么能说出口。

“老师说,第一次是要留给丈夫的,应该在新婚之夜才可以。老师说,以前的婆婆还会给儿媳妇一块白布,为了检验是不是……我,我早上洗澡的时候看到睡袍上的血。那如果觉得和你不合适,选择三哥的话,那,那,那……”

哥哥笑着搂我入怀“真是傻丫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用白布检验的啊。你还真听老师的话。”

“我觉得老师说的对啊。”

哥哥松开我“好了,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了。在我们结婚前我不碰你了。”

“我们结婚前?那如果我们不结婚呢?”

哥哥捶了一下我的头“不结婚更不会碰你了,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哦。那要是……”

“欧阳晓星,不要再这要是,那要是的了,很多事情要真的发生了才有解决的办法,你自己想来想去的有用吗?你能想明白吗?自己假设的情景,假设的问题,然后再用假设去解决,你觉得会符合实际吗?”

“哇,这一套好像绕口令一样。不过我听懂了”心情瞬间大好。

“哥哥,哥哥。我最后问一个问题。”

“你说。”

我凑到哥哥耳边轻声说“如果我想亲你的话,可以亲吗?”

话音刚落,两唇相对,哥哥吻的很温柔,没有拒绝,没有排斥,很享受的接受他的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吻完,我趴在哥哥肩膀。

哥哥笑着说“欧阳晓星,你很狡猾”

“有吗?我有吗?我怎么狡猾了”

“沈珏要来了,出去等他吧”

起身,走到房门口,我刚要开门,哥哥一把将我按在门上“你是爱我的,很快你就能认清自己的心。”

这个人为什么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

第四十六章 拒绝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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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谢谢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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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恋爱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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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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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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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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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暖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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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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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武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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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被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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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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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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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我家的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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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感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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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试礼服、买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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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哥哥的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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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宴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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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来来来,弥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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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接受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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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别墅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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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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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领证、拍照、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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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我死了 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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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刺眼的白炽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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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出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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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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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既然爱我,为什么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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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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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总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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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肺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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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给我生个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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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只想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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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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