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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的战争》


序章

身边站满了伙伴,这却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战争,没有终结,也没有未来。

——戮的战争

“犹豫够了吗?懦弱的小子,跳下去,跳下去!跳!”

冷风如刀,在深渊的上空肆虐之时呼啸更甚,打在身上和刀割的一般生疼。一眼望下去,黑浓的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让人禁不住生出一种莫大的恐惧。

瘦削的身影开始颤抖,眸子里尽是委屈,似乎噙着泪水,只是很快便被冷风侵蚀的一干二净,竟是个半大的孩子。

“废物,你怎么会是老子的种?跳!”那声音仍旧骂骂咧咧,似乎见不得犹豫,一脚踹了出去,“没用的孬种,老子来帮你。”

啊——

深渊里传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很快又杳无声息,唯有呼啸着的冷风依旧,诉说着这里的悲凉和死寂。

“臭小子,老子给你安了飞行装置,摔不死你。”

……“小子,我要出发了。”

“去哪里?”

“两境长城。”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遥远的神秘去所。”

“去那里做什么?”

“守护……看看风景。”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就不回来了。”

“好!”瘦削的声音应了一声,目光和神情冷漠如旧,没有丝毫的变幻。

“你小子就没有点舍不得?”

“折磨我的魔鬼离开,我巴不得开心。”

“也是,不过你别得意,我请了别人照看你,会对你特殊关照的。”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每次你都这样交代。”

……

冷风如刀的深渊上空,他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纵身一跃,只是背后已经无人站着,那空气之中仿佛又有一只无形的大脚踹来。

“小子,我是为正义而去的!你什么表情?正义是天地间最大的真理,为了正义和胜利,我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样的话语,他向来嗤之以鼻,他也从来不为他担忧,一是心性,一是,谁也别想杀死那般强悍的男人。

***

死气在两境长城外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里不断翻滚蔓延,又一如既往地在抵达某一处之后迅速回缩。

“巴尔沃,这死气比起昨天,是不是蔓延了?”通行关关外,外牧区边缘,长城守卫战士阿迪恩满目凝重地开口,“死境难道出现状况了?”

巴尔沃是个壮汉,浓郁的胡须抖动着大笑说,“阿迪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死气不是还在昨天的位置就褪去了吗?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害怕什么?”阿迪恩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

“带来黑夜与死亡的永夜君王,又或者象征恐怖的骷髅大帝?”巴尔沃嘲弄道,“还是说,你希望死境之主亲自付你的约,陪你喝顿醉酒?”

“相比于这些魔鬼,我倒是更乐意与鬼魅天后在美丽的镶着象牙毛毯的床上促膝长谈,顺便深入交流一下彼此的乐趣并诉说爱慕。”

“那你即将化作一堆白骨!”巴尔沃大笑起来。

阿迪恩对朋友的推测并不质疑,只是笑道:“若是结果如此,牡丹花下死,也心甘情愿了。”

巴尔沃赞同道,“说的对,这样的机会,凡是个还能雄起的成年男人,想来都是无法抗拒的,啧啧,那天后的美艳吖!”

“少做美梦了,天快黑了,咱们该返回了。”

巴尔沃耸了耸肩说,“每天跋涉回去,实在枯燥无聊,阿迪恩骑士,你我就留在这里过夜如何?”他说着就找了一处绿草坪躺下,望着已经渐渐入了夜的夜空,“你瞧,这里的夜色多美呀,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那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阿迪恩还有些迟疑,说,“这里过夜只怕不妥,巴尔沃,你快起来,趁着夜色还没有入定,咱们快些赶回去。”

阿迪恩还在催促着,“呼噜呼噜……”均匀的扯鼾声已经在死寂的夜里缓缓传开,巴尔沃已经熟睡过去,今天站了一天岗,他实在是累坏了。

“伟大的骑士是不会抛弃同伴独自离去的,巴尔沃,你该庆幸,我本是准备把你丢在这里,送给异鬼果腹,留给骷髅进餐的……”鼾声更响,阿迪恩苦笑着摇摇头,踢了踢巴尔沃的后臀,在他的身旁坐定,在休憩中负责警戒工作。

***

“死人是谁先发现的?”

外牧区边境,一队战士将两具尸体团团围住。

“伯爵大人,这两人的死,是列德·斯卡骑士率先发现的。”

“什么身份?”

“戍外牧区边境的阿迪恩骑士和他的朋友,巴尔沃骑士。”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不晓得,不过看情况,两人是死于昨晚。”

“昨晚?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外牧区可不安稳,夜里留宿在这里,野狼虎豹出没,难怪两人丢了性命。”菲普希伯爵冷笑。

“可是伯爵大人,我们并没有在阿迪恩和巴尔沃身上发现任何野兽撕咬的伤痕,两人仿佛就是在熟睡中不知不觉地死去。”

菲普希伯爵的脸色像是被涂了浓墨的青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又吓人,不悦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伯爵大人,小人曾经听说过,长城外的无人区有极寒天气,常常在悄无声息中袭来,让人在猝不及防中就没了性命,还睁大着眼睛,就一下子没了力气,走的时候十分安详,就和睡着了一般,与阿迪恩两位骑士的情况极其相似。只是现在还是盛夏,这里的夜晚也有人待过,两位骑士不可能是遭遇了极寒而亡。”

“那他们究竟死于何因?”

“伯爵大人,如果不是极寒,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我猜测……是死气蔓延。”

“死气!”菲普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煞白,“蔓延了……”

***

***

001 恩斯·史塔克

此地的黑夜总是来的格外提前,还不到酉时,已经是一片惨淡淡的残幕,遮天蔽日的巨木的影,被残阳最后的光投影在乌黑黑的地面上,露出斑驳陆离的像。

“小王子,咱们该返回了,天已经黑了!”仆人米奇丁·史塔克双眼望向四周,由于视线的遮挡,在这种未知领域的压迫下格外紧张地说,“小人总觉得这四周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同行的坦斯利戈骑士是个壮汉,骑着一匹灰白的比普通人还高的雄马,本人与马相得益彰,可谓人高马大。

他素来胆量过人,最是瞧不起卑微者和懦弱者,他的口吻里充斥着嘲讽道:“米奇丁,你个脑袋让女人生错了地方的怂包,胆量让野狗吃了的可怜虫,你就不该跟着过来,影响我们的狩猎行程。”

“骑士大人。”

“可怜虫没有与我对等的话语权,所以你这怂包可以闭嘴了。”

“利戈叔叔,请您别再骂米奇丁了,他生来胆子小,倒也怪不得别人,再说这里黑漆漆的一片,的确令人不安。”

这是一道极其温和的声音,听着有些稚嫩,却教人的内心忽地格外平和,如沐春风。

况且在这温和又略显稚嫩的话语下,原本对于嘲讽米奇丁这件事乐此不疲的坦斯利戈,果然应言,不再针对米奇丁,话语暂时沉默下来。

米奇丁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嘴巴里更是颤抖着数不尽的触动,说:“王子,您的光辉足以照耀大地,小人愿意为您献出生命。”

“话语的先行者,行动的卑微者。”坦斯利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温和的声音顺着源头来到了它的主人嘴边,原来是一个不大的少年,约摸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恩斯穿着一双短皮靴,这是家族里最杰出的裁缝研制出的材料,一共才制作出几双穿着令人感到分外舒适的皮靴,其中一双穿在他——史塔克家族族长兼史塔克国王二儿子的脚上,温暖舒适,避雨遮泥。

他的下身是一条布料的短裤,颜色有些灰白,上身一件短衫。由于天气逐渐料峭,短衫的外面加着一件不知名讳的动物的皮制成的夹衣。

这是恩斯常有的风格打扮,加上他基因的不凡,哥哥魁梧英俊,相貌不凡,他更是碧玉雕琢,精致可爱,像极了瓷娃娃一般,令人不由地赞赏亲近。

恩斯骑在一匹纯白色的小马上,精致的秀气脸蛋吐露着稚嫩,又不乏聪慧,他望着米奇丁这个最卑微的仆人,目光里也没有任何的异色,与看向坦斯利戈骑士的一般无二。

“米奇丁,我觉得你的胆量是该大一些了,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米奇丁苦笑着点头说:“王子说的是,小人会去尝试的。”

“这就对了!”

“您的心可真好,就像是凛冬的暖阳,令人宽慰,就是小人这样卑微的奴仆,也能感受到您的恩泽。”

咯咯咯——

恩斯笑起来像个孩子,哦,应该说他本来就是个孩子,他听得出来米奇丁的话语是奉承,这和那些在自己父亲面前说话的大臣们一个模样。

不过也有区别,至少米奇丁的奉承更为的真挚和简单一些。

恩斯说道:“米奇丁,你不用谢我,我这也是报答你给我讲故事的恩情,话说,凛冬真的要来了吗?”

“是的!”

“那些复活的骷髅,行走的异鬼,不落的太阳,也都会出现吗?”

“这个……”

“够了”,坦斯利戈骑士忽地拔出五尺长,五寸宽,锋利带着冷光的骑士铁剑——这是国王听说他勇力过人,特意为他铸造的,指着米奇丁的胸口道:“你这可怜虫,若是再对小王子胡说八道,我就用这把嗜血的圣剑把你的胸口贯穿一个来回。”

米奇丁悻悻不敢再言语,恩斯朝着坦斯利戈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也不再乱问,只是那眸子里,仍旧是说不出的好奇。

“恩斯,你还是这么善良,对一个仆人也如此宽容,这一点像极了你的父亲。”坦斯利戈收回他口中的“圣剑”,一边说道。

恩斯好奇起来,忽闪忽闪的眸子格外地惑人,“利戈叔叔,您给我讲一下父亲大人吧!”

史塔克家族家大业大,又一手建立了强势的史塔克王国,但并非一枝独秀,在外顶着很大的压力。

作为这偌大势力的统治者,史塔克家族族长兼国王的莱茵夫·史塔克又贤明德干,故此公务繁忙,纵是深爱自己的小儿子,却也抽不开身陪他。

在回忆里,恩斯与父亲独处的时间也不多,年幼的脑袋里大多装着大臣们和仆人们对自己父亲大人的敬重和夸赞:

您的父亲是个最有权势的男人。

您的父亲有魔海一般广阔无边的智慧。

您的父亲是我们所见最伟大的男人。

他会让敌人颤栗,让对手惊恐,所有敢于他较量者,都会被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让亲人安稳,子民快活。

他是最和蔼的老人。

……

恩斯有些困惑,他不清楚,这么多说法,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父亲大人,此刻询问,正是他知道坦斯利戈是跟过自己父亲一段时间的伟大骑士。

坦斯利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身躯稳如铁塔一般矗立在马背上,昏暗的余光将他的倒影在地上的影拉的老长。

广袤无垠的黑土地上,古林遮天蔽日,白日里遮的是烈阳,黑夜下挡住了月光,一切神秘、未知、更显恐怖。

这般的空旷,却听不到半点声响,仿佛抑制下生灵的更替,弥漫的死寂让人心渐沉深渊。

坦斯利戈骑士墓地开口:“国王大人总是诚心地对待每一位子民,人之所至,是一片欢呼和爱戴,他统治住这片圣土,用的从来不是刀戈,而是民心,在史塔克王国的每一寸国土上,但凡有一个反叛者出现,毫无疑问,立马就会被手无寸铁的百姓们一齐自发地押解。这样的王国,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破开它坚固的壁垒。”

(未完仍待续,精彩后纷呈。)

002 唐吉坷·德恩

坦斯利戈骑士的话语令人震撼感慨,便是素未谋面者听到此段,想来也会对莱茵夫·史塔克这位高居史塔克王国铁王座的男人心驰神往。

天色越发的黑了些,投影在地上的斑驳的参天古木的黑影,显得颇有几分狰狞可怖,随着稍有些刺骨的风晃动,诧然间仿佛是活了过来一般。

恩斯紧了紧兽皮制的衣,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一位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的叔叔。

“唐吉叔叔。”恩斯试着叫到。

一匹远不如坦斯利戈的马高大的枣红色马儿踏着蹄儿,从仆人米奇丁身后走了出来,露出一个蓄着黑长胡子的瘦削脸庞,说不得英俊,却也还算五官分明。

他的面庞肃然沉寂,说不出的严峻,给人的感觉多半都是沉稳之辈。

只是一开口,孩子气似乎立马是扑面而来,“请叫我唐吉坷德,这才是一个骑士该有的骄傲的名字”,唐吉坷·德恩十分认真的说道。

“那好吧,唐吉坷德叔叔。”恩斯笑着开口,“我记得您也做过父亲大人的护卫?”

“这是本骑士一生的荣誉。”

一道令唐吉坷·德恩觉得异常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惜,一次刺杀案,就让滥竽充数者颜面扫地不说,还险些被砍掉了脑袋,挂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令人瞻仰惊叹。”坦斯利戈今晚的存在似乎就是在于讽刺他人的。

唐吉坷·德恩的脸色在万般的羞愤中一下子变得通红,“那是事发突然,我还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

“剑术稀烂,怎好的脸面称自己为骑士,若不是得了个好父亲,此刻你的脑袋已经埋在地下与蛆虫为伴。”

“我要和你决斗!”唐吉坷·德恩愤怒的咆哮,得来的却是坦斯利戈不屑的目光。

“手下败将。”

“我要和你决斗!”

“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那又如何?你侮辱了我的尊严,真正的骑士愿意为了尊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仆人米奇丁在一旁并不插嘴,只是悄悄地扯了扯恩斯的衣袖说:“王子,您是不是该劝劝他们?”

恩斯却没心没肺地笑着说:“米奇丁你不要忧心,两位叔叔打打闹闹已经有许多年了,唐吉坷德叔叔提出过无数次的决斗,只是……嘻嘻,似乎一次也没有实现过。”

“一次也没有?”

“是的,唐吉坷德叔叔的决斗,前提是必须准备地绝对充分的。”

越发黑的夜里,坦斯利戈实在是受够了这般愚蠢烦人的臭虫,“刷”的一声拔出了巨剑,“来吧!老子答应与你的决斗。”

被巨剑指着脖颈,这料峭的夜里,唐吉坷德似乎生了汗水,拿手胡乱地摸了摸额头,又望了望夜空里格外妖艳的皎月,神色肃然说:“让我们的决斗暂且地搁置吧!马上就彻底的夜了,我们首先的要事就是要把小恩斯平安无事的带回去,这才是伟大的骑士可以毫无顾虑地开启决斗的前提。”

“懦夫!”坦斯利戈嘀咕了一句,收起了铁剑,他并不敢对唐吉坷德怎样,唐吉坷德的父亲,是莱茵夫族长身边的重臣——“若非因为这个原因,这样的懦夫只怕早就被人砍了脑袋,拉出去喂狗了”,气不过的坦斯利戈常常想着。

于是唐吉坷德高兴起来,忍不住地在自己的枣红色马儿的马鬓上揪了一把,惹得马儿吃痛,一声长鸣,在这死寂的夜里远远地传开,这才大笑道:“伟大的骑士是不会畏惧一切的,能够配得上与伟大的骑士决斗者,更是可怜地少见的。”

坦斯利戈骑士一声不发,闷着头策马前行。

米奇丁连忙牵着恩斯的马缰绳,一行人向眼见着的两境长城赶去。“天色完全落幕之前,你们必须要赶回两境长城去”,这是负责恩斯安全的那位大人不容置喙的原命令。

“我还没有猎到任何东西!”小恩斯垂着脑袋坐在马鞍上,有些失落,两手空空如也,“他们会笑话我的,哥哥又要在我耳边叨叨,像个苍蝇一般”。

坦斯利戈头也不回道:“你有很多次机会。”

“可是那些只是可爱的小兔子、小野猪、小野猫之类。”

“同样都是猎物,有什么区别?”

“它们都是温顺可爱的。”

“恩斯,你太仁慈了,这会害了你的性命。”坦斯利戈骑士勒住马匹,回头瞪着小恩斯,语重心长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仁慈,往往是最廉价最没用的东西。”

小恩斯被这般沉重的话语震住了,然而反对者很快高声。

唐吉坷德驻马,待恩斯的马儿走了过来,这才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恩斯,别听这黑骑士胡言乱语,仁慈和怜悯,是这世间最光辉的东西,足以驱散黑暗,粉碎凛冬。”

“你这样会害了他!”坦斯利戈骑士握拳。

唐吉坷德冷笑道:“小王子有族长大人,更有英明的未来史塔克国王——哥哥罗宁在,谁敢害了他的性命?他的心中有仁慈,这是万民的福分。”

“这是弱肉强食的时代,王国境土以外,战争从来没有消弭,各国部落相互厮杀,莱茵夫国王逐渐年迈,罗宁王子不日前在无人探索区摔断了腿,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不需要仁慈,他必须学会杀戮。”

坦斯利戈的话语让小恩斯吓得缩着脑袋躲在了唐吉坷德的身后。

唐吉坷德反驳道:“他还是个孩子,国王大人一样的仁慈。”

“这……就是他的交代!”

“利戈叔叔,他是谁?是父亲大人吗?”恩斯的眼睛露出惊恐状。

唐吉坷德一巴掌拍在恩斯骑着的马儿屁股上,马儿受惊,加速快跑起来,他紧跟着身后大笑:“别听这又蠢又笨的黑骑士胡说,天色马上黑定,咱们加快些步伐。”

坦斯利戈望着两人的背影摇头,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幼稚”,急忙也跟了上去。

刺啦刺啦——

黑夜中齐人高的草影里,骤然传出一阵拨动草簇的穿梭声。

坦斯利戈骑士经验丰富,目光霎时间收缩作针孔状,那是利刃割断草簇的声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声大吼:

“小心,有刺客!”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03 黑夜里的袭杀

“小心,有刺客!”

几乎就在坦斯利戈骑士的话语落下的瞬间,黑压压的齐人高的草簇里,果然窜出一排黑影来。

“魔鬼!”仆人米奇丁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恩斯的马匹身后瑟瑟发抖,在他的意识当中,这两境长城之外,又是黑夜落幕,除了死境中的魔鬼会在这般的黑夜里偷袭杀出,还会有何人?

小恩斯的目光之中,害怕里夹杂着一抹好奇,“魔鬼,就是这样的吗?”

“闭嘴,你个蠢货。”坦斯利戈骑士冲着米奇丁一声呵斥,这才策马挡在众黑影即将到来的路径面前,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黑影道:“少废话,杀你的人。”

另一个黑影道:“上,杀了恩斯王子。”

一个黑影道:“笨蛋,干嘛说出来?我们暴露了!”

带头的黑影道:“一群废物,别啰嗦了,全部杀了就是,死人是永远也不会开口的。”

黑影们从四面八方汹涌过来,形势异常危机。

恩斯的眸子里终于只剩下惊恐,一直生活在哥哥和父亲庇护的摇篮之下的他,那里遭遇过如此的危机,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不住地拉着米奇丁的衣袖问:“米奇丁,他们就是魔鬼吗?”

米奇丁苦笑:“他们拿着刀剑,他们不是魔鬼,却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人。”

“人?魔鬼不是最可怕的东西吗?人为什么比魔鬼还要可怕?”天真的眸子里写满了诧异。

“因为他们就是来刺杀您的。”

“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因为您是国王陛下的孩子,杀了您,就可以断绝国王陛下的后人。”

坦斯利戈骑士已经和两个黑影交手,他是个伟大的骑士,剑术高超,只是在这黑夜里,马匹发挥不了助力,反倒是成了他的拖累。

不过是一阵纠缠,铁剑与利刃的撞击声,在这死寂的黑夜里遥遥地传开。

坦斯利戈骑士力大无穷,每一次利刃与铁器的碰撞,他都可以凭借手中巨剑,直接摧枯拉朽般将敌人的武器击飞,再顺势一剑劈杀过去,他的身前就倒下一具带着最后余温的尸体。

视网膜中已经落不下多少光亮的灰暗中,谁也没有发现,那倒下的尸体淌着的鲜血,只是与黑沉沉的地面初一接触,便立马渗透的无影无踪,不出片刻,鲜血更像是被大地牵引,整个尸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了下去。

“唐吉,你保护好小恩斯!”

骑士爱坐骑,坦斯利戈骑士更是爱极了自己的马儿,受到马匹的牵累,他的小腿处受了敌人的一刀,鲜血汩汩而出,只是情况紧急顾不得许多,他冲着唐吉坷德喊了一声,随便抹了一把伤口,就继续拼命。

“叫我唐吉坷德骑士!”唐吉坷德高声回应,只是声音之中明显夹杂着一抹颤音,由于他和恩斯两人所在的地势高,敌人被坦斯利戈挡住,一时没有黑影杀手接近。

“唐吉坷德骑士,若是能活过今晚,老子承认你的称号!”

唐吉坷德终于忘记了恐惧,他的身子兴奋地颤抖起来,冲着好不容易冲上来的几道黑影们大吼:“老子是伟大的唐吉坷德骑士,你们哪个先上来于本骑士决斗领死?”

几道黑影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若是此刻还有光亮,大概就是这么个韵味。

“一起上,剁了他!”

“天呢!以多欺少,骑士的尊严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唐吉坷德的双腿抖了起来,只是下意识地一回首,只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和一位瑟瑟发抖的老实巴交仆人。

唐吉坷德骑士忽然觉得,自己此刻是挑了大梁了,耐着头皮转过身来说:“你们这些没有尊严的可怜人,我,唐吉坷德骑士,要与你们所有人决斗。”

唐吉坷德骑士就守在高地的唯一隘口,他的剑没有坦斯利戈骑士的那么长那么宽,却是异常的锋利,这是十分支持他骑士梦的最疼爱他的父亲专门令人为自己的爱子打造的。

老实说,唐吉坷德的这把骑士利刃还从来没有饮过鲜血。

“伟大骑士的圣剑,都是用邪恶者们的鲜血浇筑而成的”,唐吉坷德立在隘口时这样想着,尽管他握着铁剑的手腕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终于与第一个冲上来的黑影杀手交锋,小恩斯第一次见识了唐吉坷德叔叔的剑术。

不过是几个回合之后,唐吉坷德成功地逼退了第一位冲上来的黑影杀手,还顺利地在敌人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只是还不待他得意洋洋地向身后的小恩斯炫耀,就听到那被他逼退下高地的黑影杀手兴奋地吼道:“上,快上,这是个剑术平平的假骑士!”

正在酣战的坦斯利戈骑士险些一个踉跄,与之对战的黑影杀手们面露鄙夷。

米奇丁和恩斯呆呆地望着彼此,木讷中不晓得该怎么开口,去安慰那位正在黑夜里自舔伤口的骑士。

耻辱,奇耻大辱!

唐吉坷德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就是比起这黑惨惨的夜色,只怕也好不上半分,他知道,这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后机会了。

“就在刚才,你们侮辱了一位伟大的骑士!”

唐吉坷德咬着牙说出了这些话语,再默不作声,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骑士圣剑,这一次,他的手腕再没有颤抖。

***

一道身影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本该是很享受的事情,这主人的眉目却是紧蹙,异常的阴沉。

“殿下,他们已经去了,按照时间,现在应该是动手了。”

“终于还是要走这一步吗?”

“殿下,您心慈手软了?”

“毕竟是……只是……罢了,我有些头疼,一些不该有的回忆在影响我的判断和决心,你推我回卧室休息吧!”

“是!”

途中,轮椅的主人狠狠地砸了自己的双腿,面目狰狞道:“都是它,若还是好的,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唉,希望父亲大人可以谅解我,毕竟我也是为了家族着想。”

“是!”

轮椅被小心翼翼地推走。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04 转机还是更危机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可你就是打不败他。

——海明威

一定程度上,唐吉坷德骑士与海明威的这种思想不谋而合。

至少他回顾以往:向人发起过无数次的决斗挑战,失败过,却都是败给了高手,声名赫赫的骑士,在他看来,打败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况且他也从来不曾承认自己失败过。

是的,他们尽可以把他打败,可就是没法儿让他认输。

至于挑战后没比斗过的,例如坦斯利戈骑士之类,他觉得他们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唐吉坷德看来,自己的剑术纵然不如自己自信中来的强大,想来也不至于差到哪儿去才是。

只是一交手,他就在惊诧继而近乎惊恐中发现,他的敌人,每一位黑影杀手的剑术,似乎都不会比他差了去。

好在堂吉坷德占了高地的地理优势,又因为羞愤发挥了格外的几分剑术和勇气,这才在捉襟见肘中勉强抵挡住黑影杀手们的两轮进攻,好吧,其实也就是黑影杀手的两次进攻。

然而好景不长,第三轮进攻时,已经受了多处创伤的堂吉坷德才在拼命中击退敌手,另外一个黑影杀手就立马冲杀上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铿锵——

堂吉坷德手中的铁剑被击落,滚落到高地下方。

“我的圣剑!”堂吉坷德惊叫,却也晓得更大的生死危机就在前方,那击落他铁剑的杀手已经举着利刃扑杀过来。

手中空空如也,堂吉诃德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伟大的骑士如果连圣剑都没了,面对敌人时,还能做些什么。

几处创伤汩汩地流着暗夜下看不清楚色泽的鲜血,堂吉坷德的目光有些呆滞起来。

照此情形,即将临近的危机会让他必死无疑。

利刃加身,千钧一发!

忽然有簇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极了春蝉啃食桑叶的动静,待临近,四周黑夜的草簇里露出一双双绿油油的嗜血眼睛,伴随着低声的嘶吼,吼吼——

坦斯利戈已经鲜血淋漓,好在都没有伤到要害,他不愧是强悍的王国骑士,身边已经倒下七八具敌人的尸体。

死战还在继续,双方几乎是默契地停下了厮杀。

在更大的危机之下,他们双方的矛盾已经土崩瓦解,化作对死亡威胁的共同应对。

此刻他们的第一要义,只是活着。

“是狼群!”一个黑影杀手道。

坦斯利戈望了四周一阵,目光随即一沉,说:“不是狼群,是夜狼。”

“夜狼!死境的夜狼?”一个黑影杀手声音惊惧,几乎快要哭出声来,“完了,都完了,我们完蛋了,遇到夜狼,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活下来的!”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坦斯利戈没有继续夜狼的话题。

带头的黑影杀手冷笑道:“真当我们没有一点职业操守了吗?现在情况危机,我们不杀你,却不代表就会与你成为朋友,与你坦言一切。”

“祈祷你们能活下来吧!”

“至少还有你们陪着,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黑影杀手冷笑,只是看向四周的眸子里仍旧是挡不住的怯意,颤道:“真的是夜狼?”

恩斯与仆人米奇丁已经搀扶着“浴血奋战”的堂吉坷德走到了坦斯利戈身边。

一众黑影杀手也聚集在头目身边,与坦斯利戈一行分成两个阵营,只有这般依靠着团体的力量,众人才觉得心安了些。

坦斯利戈这才缓缓开口道:“不错,夜狼的眸子泛着绿光,集中出两个小绿点,与普通狼群相比,它们的体型更大,行动也更加的隐蔽,头脑也更具有智慧,最重要的是它们泛着死气的身体,很远就会有恶臭传来。”

恩斯捂着鼻子道:“臭死了!”

黑影杀手头目脸色大变,道:“夜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已经黑了,它们寻着活人的鲜血而来。”坦斯利戈骑士的话语忽然有说不出的平静。

“我们该怎么办?”

坦斯利戈嗤笑道:“我们可不是朋友。”

黑影杀手道:“那也是即将一起赴死的陪伴。”

“这倒是!”

“你是个了不起的骑士”黑影杀手看着四周倒在坦斯利戈骑士剑下的同伴尸体,话语里没有半分的伤痛,“你见过夜狼?并且还活了下来?”

“是的。”坦斯利戈平静地开口,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

黑影杀手激动起来,道:“那么请你带我们走出去!”

坦斯利戈却是摇头不语。

“怎么了?”

“情况不一样,上一次,我们是一行人遇到了一直受伤的夜狼,还让它逃掉。”

众人立马沉默了,胡乱地向四周看去,至少十几头夜狼。

“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有,夜狼远比普通狼群恐怖,它们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最重要的是,它们的身体上缠绕着死气,只要沾染,就难以存活。”

坦斯利戈的话让所有人都再萌生不出半分生的希望。

堂吉坷德郁闷地望着头顶那忽明忽暗的诡异月亮感慨:“像我这样伟大的骑士,怎么甘心就死在这里,听说夜狼吃人连骨头也不吐,父亲大人,若是您找不到孩儿的尸身,万望是觉得儿子是实现伟大的骑士梦去了!”

说到这里,堂吉坷德忽然望向坦斯利戈道:“坦斯利戈,我得承认,你的剑术比我的更甚一筹。”

堂吉坷德看了看躺在坦斯利戈身边的八具尸体,又望了望自己一身的创伤。

相形见绌之下,他竟是十分的服气。

堂吉坷德会承认自己的剑术比不上别人?

这样的事情在整个史塔克王国的人看来,都比“太阳会从西方升起”来的还要不靠谱些。

然而此刻就这样被堂吉坷德大大方方的说出。

坦斯利戈一时发愣,待回过神来,目光从堂吉坷德的全身伤痕上收回,道:“今晚的所作所为,堂吉坷德,你称得上是位勇敢的骑士。”

堂吉坷德会心地轻笑起来,第一次,他似乎对“骑士”二字的蕴意参透了些。

“夜狼似乎在靠近!”黑影杀手头目冰冷的话语打断了堂吉坷德骑士的浮想联翩。

坦斯利戈道:“夜狼的智慧很高,这是它们的围攻策略,不确定成功,它们不会轻易选择动手。”

“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

“冲出去!”

“冲出去,你觉得有希望?”

“总比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的强。”

“好!”

坦斯利戈道:“看到左后方的那处了吗?那是夜狼包围圈唯一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地方,等我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同时从这里突围出去。”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说明,这里是唐吉坷德,而不是堂吉诃德哦!)

005 绝杀的夜狼王

这死境里的一切都怪异的离谱,借着忽然明亮起来的月光,骑着马儿的小恩斯打量起周围那一双双透露着嗜血目光的绿眼睛。

模样大体与饿狼无二,听坦斯利戈说,它们本来就是普通的野狼,后来在死境之中被死气同化,弱小的没了性命,强大的发生了变异,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它们的体积明显更大,不止是嘴巴里的犬齿露出很长,就是脚爪也格外的锋利,身体上缭绕着黑浓的死气,臭气熏天,扑面而来,一步步低吼之中接近。

小恩斯有些害怕起来,坦斯利戈已经拉住了他的马匹,看样子是随时准备下令冲出去。

“跑!”

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道命令,于是就在这道声音响起之后,都顾不得是出自谁的嘴巴,一群人疯了一般地向着坦斯利戈先前所谓的夜狼还没有成型的包围圈冲了出去。

然而这本来应该发号施令的主人坦斯利戈,却是纹丝不动,恩斯的马儿缰绳被他拽着,也是没有跟着众人一同冲出。

唐吉坷德是一直守卫在小恩斯的身边的,见恩斯没有动身,他连忙勒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马匹,他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骂道:“坦斯利戈,这群卑鄙的小人,居然提前冲了出去,把我们丢下。”

小恩斯道:“米奇丁倒是跑了出去!”

“他没有马,大概是害怕被丢弃,刚才我还准备委屈我的马儿,顺便拉他一把呢!”唐吉坷德道。

坦斯利戈的目光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望着冲出去的黑影杀手们冷笑道:“一群蠢货,他们哪里知道,夜狼对于移动的猎物更加的疯狂,这般的行径,只会吸引夜狼们所有的注意力。”

“我懂了,你是在利用他们!”唐吉坷德惊为天人地望着坦斯利戈道:“你可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周围,原本的夜狼群果然都疯狂地追逐着冲出去的黑影杀手们而去,恩斯一行暂时得了安全。

“他们不会拖延夜狼太久,我们快走。”坦斯利戈皱着眉头,对形势并不乐观。

小恩斯还是有些不忍,黑夜里他并不清楚仆人米奇丁的下落,弱弱地问道:“利戈叔叔,米奇丁呢我们不等他了吗?”

坦斯利戈冷笑道:“一个不顾主人死活的仆人,这样的卑微仔,被夜狼吃了去倒是他的福分。”

“他们好像回来了!”唐吉坷德忽然尖叫。

坦斯利戈脸色一沉,果然,带头的几个黑影杀手竟是原路赶了回来,只是原本还剩下的十几人,此刻竟是只有不到小半。

带头的那位黑影杀手此刻真是愤怒到了极致,是他率先下令冲出,本想带着自己下属逃出去,让恩斯等人葬身狼腹,逃出生天不说,还顺带着完成了任务,怎么看都是一举两得。

只是情况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就在他们冲出之后,夜狼群竟像是疯了一般全部向着他们追逐。

黑影杀手首领自知上当,气不过之下,又将夜狼群重新给引了回去,只是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

“你这该死的混蛋!”黑影杀手首领大骂坦斯利戈。

坦斯利戈冷笑道:“你等妄图提前逃跑,咎由自取而已。”

一句话,说的杀手首领是哑口无言,缓过来的他凄惨大笑道:“哈哈哈哈,死就死,正好拉你们一起垫背。”

“米奇丁呢?”恩斯询问。

“你是说那个可怜的仆人?”

“请你告诉我!”

“哈哈,他被夜狼群撕成了碎片,连渣都不剩了。”黑影首领大笑道。

小恩斯的双目一下子红了,他承受不起一个陪伴了他近十年的人,就这么突然的离去,尽管他只是个仆人,只是在恩斯的眼中,却也没甚区别。

夜狼群越发逼近,这一次将包围圈围了个透彻,再没有半点机会留给众人。

坦斯利戈顾不得暗自红了双目垂泪的恩斯,事情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夜狼群的速度远比他想的更快,纵然是利用黑影杀手们引开了它们一阵,这点时间也不足以给他们逃脱。

况且现在夜狼群又被恨极了他的黑影杀手们给引了回来。

情况万分危急。

夜狼首领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对着诡异的忽然又黯淡下去的缺月一声狼嚎,所有的夜狼立马和打了鸡血一般,龇牙咧嘴中,发了疯一般朝着众人扑咬过来。

“杀出去!”坦斯利戈一马当先,一剑将一只冲上前的夜狼劈开两半。

他的英勇和战果似乎刺激了众人,所有人都开始做起最后的挣扎,拿着刀剑与夜狼做生死搏斗。

情况危急,坦斯利戈杀红了眼,已经顾不上小恩斯。

唐吉坷德本就剑术稀烂,自己保护自己尚且捉襟见肘,加上一个小恩斯,更是独木难支,不过一阵,一不留神,惊恐中的小恩斯无人保护,被一只冲上来的夜狼咬住了胳臂。

啊——

恩斯吃痛惨叫,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唐吉坷德惊骇欲绝之中用铁剑将那只咬住恩斯胳臂的夜狼劈伤,夜狼受创松口,唐吉坷德却也顾不得查看小恩斯的伤口,继续与冲上来的夜狼厮杀。

恩斯受伤惨叫,坦斯利戈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责任,连忙向着恩斯靠近过去,与唐吉坷德两人将恩斯死死地护着。

黑夜之中,一只与同伴相比显得格外强壮的夜狼,并没有和同伴一般向着众人撕咬。

它的身形一直潜藏在黑暗的草簇之中,绿油油的可怖光芒之下,掩盖着智慧的闪烁。

它的目光从与众狼搏杀的众人身上一一略过,在坦斯利戈这个杀狼最多的刽子手身上停留了一阵,最终凝固在那道小小的身影身上,悄悄地隐匿了身形在黑暗之中。

小恩斯抱着自己鲜血汩汩的手腕,泪水没敢流太久,就被恐惧所代替。他的两位保护神,坦斯利戈和唐吉坷德,再次被狼群分隔,离他越来越远。

身边无人保护,只是有些奇怪,竟是没有夜狼来袭击他,恩斯愣在自己的马上,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巨大的危险来临之时,死亡的预感还是在第一时间就令恩斯汗毛炸立,毛骨悚然起来。

一道凶猛的身影腾空一跃,跳出远高于恩斯胯下马儿的高度,夜空中露出寒光的利爪,向着他的脖颈裂空而来。

“不要!”

坦斯利戈目眦尽裂,目光虽然看到,却是难以赶到援手。

唐吉坷德惊叫出声:“恩斯快跑,跑!”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06 神秘登场的救世主

嘶吼声!

惨叫声!

风声!

坦斯利戈与唐吉坷德的震怒声!

一齐在恩斯的小脑袋瓜里纷乱起来,只是呆呆地望着那逐渐逼来,在瞳孔里不断放大的利爪和嗜血的绿光,他竟是提不起精神去做出任何的反应。

眼见着一朵还没有盛开的生命,就要这般的凋谢。

暮色的夜里骤然闪烁出一道刺眼的亮光。

伴随着这亮光落下,在众人惊骇之中,偷袭的夜狼王从头到尾,被一分为二,落在地上化作两截,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是这一次,黑沉沉的大地并没有再吞噬吸取夜狼王的血液,或者准确的说,这夜狼王的身体里竟是没有一滴血水。

“刚才那道白光是什么?”

有人率先打破沉寂。

“快看,夜狼群居然在撤退!”

坦斯利戈话语惊骇:“狼王,刚才那只被劈成两半的定是夜狼王无疑,夜狼王一死,夜狼群的威胁自动化解,只是这夜狼王生性谨慎,又远比其他的夜狼力量恐怖,皮肉刀剑难伤,怎么会被如此轻易的杀死?”

坦斯利戈在疑惑中承认,若是自己,决不能如此干脆利索地找到并解决掉这只夜狼王,正如他早就知道这个办法,却从不抱有奢望。

“恩斯!”坦斯利戈这才想到自己这次的责任所在。

唐吉坷德也连忙靠近过来。

这时,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那是在众人心中已经死在狼腹的米奇丁的声音,激动夹杂着心悸:

“王子,王子,小人回来了,您没事儿吧!”

米奇丁的出现让众人目瞪口呆,没有一个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别是那位说米奇丁已经被夜狼撕成碎片的黑影杀手,更是不断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他分明是看到这无能的仆人倒在了狼群中。

“他居然还活着!”这是所有人的心里想法。

现场唯一一个没有惊愕,纯粹开心的就是小恩斯了,他兴奋地将迎过来的米奇丁亲密地抱着,兴奋道:“米奇丁,真高兴你还活着!那些夜狼没有咬你吗?”

坦斯利戈惊愕了片刻的脸色重新化作冰冷,道:“恩斯你不要忘了,这是个丢弃主人独自逃跑的不忠奴仆!”

“小人没有!”米奇丁委屈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嗯,米奇丁,我相信你!那么你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从夜狼群里活着回来的?”

恩斯的问话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调动起来,目光聚集在了米奇丁身上。

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多关注的米奇丁抹了一把眼泪,受宠若惊道:“王子,小人当时以为大家都会冲出去,自己没有马匹,就不敢耽搁,绝非是抛弃王子您独自逃脱,只是我跑着跑着就踢到了一块石头,身子跌倒之后就直接摔晕了过去。”

“原来是晕了过去,夜狼群当时只顾着追逐移动的猎物,就没有注意到米奇丁的存在。”唐吉坷德笑道:“这愚蠢的仆人,倒是傻人有傻福。”

“那后来呢?”坦斯利戈皱着眉头追问,方才那道刺眼的白光还在他心头浮现,他自度在那道白光之下,他与被劈成两半的夜狼下场绝无二样。

米奇丁兴奋道:“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夜狼就都不见了,只是在小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我问他是什么人他也不回答,我想着王子还没有逃出来,就决定返回看看,我请那个年轻人陪我一同保护王子,他也没有拒绝,就随我一同来了。”

“那年轻人在哪里?”

“咿,他刚才就在我身边呀?”米奇丁冲着发问的坦斯利戈摊摊手,一脸无辜道。

坦斯利戈的铁黑色脸皮轻轻地抽了抽,他发誓,若不是知道这仆人米奇丁一向以老实巴交出名,他决计会以为他在满口胡说八道。

米奇丁扭头冲着黑暗中喊了起来:“喂喂——你在吗?”声音在再次死寂下来的死境之中远远传荡开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米奇丁是在戏耍大家,黑影杀手都准备再次对恩斯动手的时候,一个有些瘦削的青年蓦地从黑暗中走出。

所有人为之一振。

他明明没有蒙着面,可便是借着月色,众人也难以看得分明,或许是月色太过昏暗的缘故,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张冷峻面孔,他像是一道幽灵一般走出,若不是身边倒映着他的影,倒是像极了死境里的鬼物。

众人的呼吸都随着这道身影的出现屏住了,黑影杀手们也再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坦斯利戈骑士发问,神情紧张到了极致,在这具看似孱弱的躯体里,他隐约地感受到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只是他把这看作自己的错觉。

青年不语,坦斯利戈又问了一遍,青年仍旧不语,坦斯利戈骑士有些尴尬,却不敢发怒。

米奇丁道:“骑士大人,刚才就是这位兄弟出手救下的王子的!”

“他!”坦斯利戈瞪大了双目,一脸见鬼的表情,可是随着他的目光滑落,青年那说不出的古怪衣着左下方,果然坠着一把轻巧的剑,剑还在剑鞘之中,看不出模样。

只是无论如何,坦斯利戈骑士也不愿意将方才那道霸道的白光与眼前这青年的轻巧小剑相联系起来。

“不到四尺长、两寸宽的小剑,孩子们戏耍的玩具罢了!”坦斯利戈骑士在心头嘀咕着,他禁不住发问道:“刚才那道白光是你的剑发出的?”

仍旧是不语的沉默。

见了鬼的青年,神秘异常,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尴尬的氛围就这样持续了一阵,黑影杀手们终究是安耐不住了,在他们看来,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青年,大概是不足以成为他们的阻碍的。

黑影杀手首领倒是念了旧情道:“看在方才一同对付狼群的份上,现在我提醒你们一句,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经历过一番生与死,小恩斯仿佛一瞬间成长了许多,他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美的如同花一般的少女,道:“你们还是要杀我?”

007 眸子里的凶寂

“你们还是要杀我?”小恩斯似乎很有些委屈,“可是我都不认识你们。”

黑影杀手首领冷笑道:“多么天真的孩子,不是我们心狠手辣,而是有人想要你的性命。”

“谁?”

“恕我等无可奉告!”黑影杀手首领望着坦斯利戈这个多次追问此话题的骑士道。

坦斯利戈横亘在恩斯面前,沉声说:“有我在,你们的任务必将失败而归。”

“你是个厉害的骑士,可惜寡不敌众,方才对付夜狼群,你没少耗费精力吧!再加上三个累赘,你拦不住我们。”

“三个累赘!”这是把自己也算在其中了,堂吉坷德愤怒大吼:“你们这群见不得光的鼠辈,没有眼力见儿的笨蛋,我堂吉坷德骑士要与你们誓死决战。”

双方剑拔弩张,战斗呈现出一触即发状。

一道平静中带着死寂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双方的僵局,道:“这个孩子,受我保护。”

这声音仔细听去,平静地像是黑夜里万籁俱寂下的一片死湖,就是扔下一颗石子去,也荡不起片刻的涟漪,却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味道,让所有人都介怀不语。

黑影杀手们怔怔然,万分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位不知道何时又鬼魅般出现在眼前的神秘青年,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应的是一片冷漠,神秘青年的眸光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黑影杀手们身上半分。

“看样子,阁下是要多管闲事了?”黑影首领质问。

回应的仍旧是一片沉默,仿佛先前那平静又不容置喙的话语,压根儿不是出自这神秘青年口中似的。

米奇丁高兴起来,道:“王子,太好了,神灵派下使者来搭救您了,这下子我们有救了。”

“他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尚且未必。”坦斯利戈低语。

堂吉坷德大笑说:“既然这年轻人是要保护小恩斯殿下的,那就不是我们的敌人,是朋友,朋友你好,我叫堂吉坷·德恩,你可以叫我堂吉坷德骑士。”

“戮。”神秘青年的脸色仍旧如同万古寒冰,黑夜里的相貌还是看不得分明,然终究是理会了堂吉坷德一句。

堂吉坷德受宠若惊,他本是已经做好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打算的,甚至一度怀疑对方是个哑巴,却没想到这冷冰冰的神秘青年居然开口,说的还是他熟悉的语言。

唐吉坷德立马变得热情起来,笑说:“太荣幸认识您了,戮,这可真是个简洁好记住的名讳。”

“您是哪里人?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吉坷德,是来自史塔克王国的骑士,我的父亲是伟什布·德恩,史塔克王国的伟大公爵,他是个多么严厉却又和蔼可亲的人儿吖!”

“若是他老人家知道他的儿子结交了您这样的人物,该不晓得会有多么地自豪和骄傲……”

只是任凭唐吉坷德多么地热情似火,回应他的重新化作了一片坚冰。

戮的嘴巴紧闭着,本就模糊的脸上看不出一抹可谓之表情的表情,就连目光也半阖起来,像是将外界封闭。

唐吉坷德兴高采烈,此刻却像极了一出自导自演的滑稽喜剧,气氛一时之间尴尬又夹杂着诡异。

“哈哈哈,朋友你是话语很少的性格了,这倒是与我的一位至交颇有些想象,改天我与你们介绍,说不定你们会有共同的话题。”

黑影杀手首领被磨去了性子,渐渐地有些恼了。

“阁下与我们无冤无仇,可是非要与我等为敌?”

黑影首领举起了手中铁剑,却并没有招呼下属一起进攻,对戮说道:“既然阁下执迷不悟,愿意一较高低,我若败了,把命留下,你若是败了,你们通通把命留下。”

杀手首领举剑向戮杀去,这是两人的战争,周围人自发让出一片决斗场。

所有人都热切着目光,戮这位青年出现的太诡异神秘了,这番比斗,至少可以看出他的深浅。

然而战斗的结束远比众人想象的要快的多,也诡异的多,这份诡异连同戮本人一起,给足了目击者们震撼和敬畏。

戮只是静静地望着举剑砍来的杀手首领,面对这在旁人看来的生死危机,仿佛也没有丝毫触动。

杀手首领的剑离戮还有数尺,就像是生生卡住了一般,再也劈不下去。

哐当!

杀手首领的铁剑掉落在地,与黑沉沉的大地上的一块硬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呆滞,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他们手中的利刃来说更为重要了,可是这杀手首领竟是这般自己丢弃了手中的命剑。

“魔鬼,他是魔鬼!”杀手首领不敢去看戮的眸子,只是浑身颤栗道:“他的眸子里装了凶剑,不,是无数把凶剑,死寂的世界里没有一丝生气,更望不到尽头,这样的眸子太可怕了,天地都被他毁灭了,我们撤,快撤退,谁若是慢了,定会被这魔鬼毫不留情地夺走性命。”

杀手首领失魂落魄地逃了,砸落在地的宝剑也顾不得拾取,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剩下的杀手们面面相觑了一阵,“撤!”也不知谁先开口,顿时引发群体效应,一行心存恐惧的杀手们一窝蜂地四下逃散了。

原地剩下最后的一行人。

坦斯利戈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他太清楚方才那杀手首领的力量了,便是他也无法轻易取胜,可就是这么强悍的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居然只是被对手的一个眼神就吓破了胆。

戮,这个青年,实在是太可怕了!

唐吉坷德猜不出事情的原委,只是戮可以不动手就将所有黑影杀手击溃,这当的起他近乎盲目的崇拜,就连先前热脸贴了冷屁股,也顿时觉得理所当然了。

“朋友,你是怎么做到的?”唐吉坷德倒是也不傻,没有将这一切归功于“杀手首领是疯掉了”。

戮仍旧不回应,只是用清淡的声音对恩斯道:“带我去你父亲的王国。”

坦斯利戈怔然,说道:“你的目的原来是史塔克王国,你究竟是什么人?”

“过客!”戮说着将眸子垂下去,再不言语。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08 暴怒的法塞夫公爵

一路连夜跋涉,穿过矿区,经过黑岭,最后越过两境长城守关。

史塔克王国二王子恩斯回来了。

这样的消息若是搁在平日自然没什么,只是听说,二王子恩斯夜宿在两境长城外的死境之中,纵然是外境,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得了。

于是立马引起一场关切的“大风暴”来。

一入边境,恩斯的面孔似乎就为人所熟知。

正在务农的老农放下手中锄具,冲着恩斯祝福:“谢天谢地,小王子,您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过往的村民不住地朝着恩斯招手说:“小王子您平安回来了,真好,感谢真主。”

“他是最像他父亲——国王大人,的孩子,性格温和宽厚。”

“若是小王子可以继承王位……”

“胡说,小王子的哥哥罗宁殿下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况且他们兄弟情同手足,一起长大。”

乞丐在路边快活地手舞足蹈,冲着恩斯直咧嘴:“王子殿下,祝您一生无忧。”

小恩斯对每一个人都报以真诚的微笑,这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也不例外,“米奇丁,拿点银币给这位可怜的人吧!”

“是!”米奇丁有些不情愿地把两枚银币抛过去,乞丐大喜过望地接住了一枚,另外一枚银币在鹅卵石的地面上跌落滚动着接近小恩斯。

小恩斯将银币拾起来,三两步走近乞丐身边,将第二枚银币认真地放在受宠若惊的乞丐脏兮兮的手中,微笑道:“给,乞丐叔叔,你可要拿好了。”

一枚银币,足够这可怜的乞丐花销两个星期了。

乞丐感恩戴德地离去。

米奇丁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一阵羞愧,他忽然想到,在一定程度上,自己在坦斯利戈等人的眼中,又与这乞丐有什么区别呢?说不得这乞丐还有更多的自由吧!

幸好还有小王子在,米奇丁连忙跟了上去,嘴巴里再也禁不住地感慨道:“王子殿下,您的心肠真好,就像是万丈光辉的阳光,总是公平地洒落在每一个人身边,您看这整个史塔克的平民们,没有一个不喜欢您不拥戴您的。”

恩斯像个孩子般,笑的更开心了。

回到故土,坦斯利戈骑士本应该是舒心且轻松的,只是很可惜,这种享受一刻也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

从踏进史塔克王国的国土境内,坦斯利戈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戮这位诡异神秘的青年。

此刻已经是两境长城内的正常日光,光线分明清澈。

然而纵是看清了戮的相貌,一扭头,一张嘴,坦斯利戈骑士却又震惊地发现,自己用不出太多的词汇去形容,实在是太模糊了。

一切显得更加诡异起来,坦斯利戈一度怀疑小恩斯的决定,怎么会把这么诡异不可定的人物引进史塔克王国里来。

满路极尽繁华和喧闹,史塔克王国里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忙碌的平民,享乐的贵族,相安无事,各自生活,井井有条。

这与两境长城外死境的死寂和萧煞决然不同。

看得出来,史塔克王国国王莱茵夫,是一位伟大的领袖。

继而恩斯王子回王宫了,这消息传开,一众臣民都去相迎,只是国王莱茵夫还是抽不开身,尽管他听说自己宠爱的小儿子此次九死一生。

法塞夫公爵,史塔克王国四大公爵之一,莱茵夫国王的左膀右臂,也就是那位交代坦斯利戈骑士此次任务的大人物,见了坦斯利戈就是一顿臭骂:

“你个蠢货,吃了屎便的混蛋,我怀疑你骑的不是圣马,而是长着长毛的蠢驴,你被它感染,就一同变蠢了。我说过,天黑之前一定把小王子给我带回来,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天幸小恩斯没事,否则你就准备接受来自国王陛下愤怒的裁决吧!”

坦斯利戈骑士的骄傲在愤怒的法塞夫公爵面前一文不值,他耷拉着脑袋,直到法塞夫公爵的唾沫星子都快冲着他吐干了,这才道:“公爵大人,情况有些特殊,我们遇到了刺客!”

“刺客?”法塞夫愣住。

“之后又遇到了夜狼群,足有十几只夜狼组成的夜狼群。”

法塞夫喝水的银杯哐当一声砸落在镶着象牙板的象征权势的宝座上,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夜狼?你们遇到了一群夜狼?”

“是的!”

“可是你们居然活着回来了!”法塞夫觉得难以置信,倒不是他们巴不得恩斯一行灭亡,只因这事实在违背常理。

“夜狼王被杀,解了夜狼群的危机。”

“你们还杀了夜狼王?”法塞夫觉得自己的神经有些不够粗了。

坦斯利戈道:“是的,夜狼王的尸体也被我们带回来了,就在大殿外放着。”

“夜狼,夜狼王,这些死境的怪物,怎么会在这么近的地方出现?这是几十年都没有再出现过的事呀!”

法塞夫有些发愣道:“偷袭者是谁?”

“他们蒙着面,在黑夜里疾驰像是一道影,自称黑影杀手,没有探查清楚他们的来历。”坦斯利戈回忆道。

“黑影杀手?像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名字,两境长城范围内杀手组织可不少,只要你出的起价格,就是刺杀圣王,他们也敢接单,只是这黑影杀手倒是不曾听说过,或许是某个名不见转的小组织吧!”

“他们的剑术很强,身体强健灵敏,绝不像一般杀手组织,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恩斯殿下。”

“难道是其他几国或者部落势力?可是他们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渗透进来?”

坦斯利戈闪烁着智慧的眸光,猜测道:“公爵大人,属下觉得,这群杀手身后站着的人,或许来自我们史塔克王国内部。”

“闭嘴,你个真让蠢驴感染了的笨蛋。”

法塞夫痛骂完,冲着坦斯利戈挥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此事我会上报国王陛下的。”

坦斯利戈没有动身,而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公爵大人,还有一件事情……”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09 兄弟情深的罗宁

“公爵大人,还有一件事。”坦斯利戈犹豫了片刻,说道。

法塞夫公爵皱眉道:“有话直说就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坦斯利戈道:“公爵大人就不好奇,是谁杀了夜狼王,去除了夜狼群危机?”

法塞夫一拍脑门,恍然说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快说说,那最是狡猾隐蔽又力量强大的夜狼王,你们是怎么杀死它的?”法塞夫显然对夜狼也有些了解。

“一道光!应该说是一道剑光!”

“一道剑光?”法塞夫愕然,问道:“什么样的剑光?”

“一道恐怖的剑光,只是一个照面,身躯庞大的夜狼王就被从头到尾分成了两半。”

“是谁?”

“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的剑,他就在外面侯着。”

法塞夫吃了一惊,“人居然来了?”

坦斯利戈道:“这也是属下准备禀告公爵大人的事情,这神秘青年似乎就是冲着我们史塔克王国来的。”

法塞夫皱眉说:“是敌是友?什么来历?”

“不清楚来历,不过他杀了夜狼王,还在刺客动手时护着恩斯王子,以目光击退杀手首领,令他惊慌失措而逃,想来是友非敌。”

“以目光退敌?”

“是的,青年身上似乎有什么气势和秘密,若非亲眼所见,属下也不敢相信。”

“他叫什么名字?”

“戮。”

“戮!”法塞夫的目光一怔。

“公爵大人,您怎么了?”

“这是怎样一个青年?”

“神秘,话语极少,腰上别着一把轻巧的剑,整个人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像,太像!”

“像什么?公爵大人您没事儿吧?”坦斯利戈有些疑惑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位经历过世事沧桑的老人。

这是他敬佩的史塔克大人物,以前也是一位伟大的骑士,精通剑术,跟着莱茵夫国王建立过赫赫战功。

因为此,不管之前怎么被法塞夫臭骂,坦斯利戈的心中都无比敬重眼前这位老前辈。

法塞夫在这两境长城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这些阅历是坦斯利戈这种“年轻”不曾拥有过的。

眼前这位“戮”的青年似乎是勾引起了法塞夫一些遥远的回忆,只是他似乎并不愿意提及。

“小恩斯呢?”

“被大王子叫去了。”

“好了,坦斯利戈,你下去吧!回到恩斯王子身边继续保护他,记住,是寸步不离。”法塞夫认真道。

坦斯利戈不明白已经回到了史塔克王国,为何还要对恩斯殿下寸步不离,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连忙退去。

莱茵夫国王的长子,罗宁史塔克,未来的史塔克王国法定继承人,更是小恩斯的亲哥哥,在听说恩斯回来之后,当即就派人传唤:

大王子十分担忧,要见他平安归来的弟弟。

多么的兄弟情深,果然如同史塔克平民们诉说的那样,史塔克王国不仅有贤明智慧的莱茵夫陛下,还有兄弟情深的未来继承者。

一切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小恩斯乖乖地站在一只轮椅前,轮椅的主人面容英俊,紧缩的眉头在恩斯出现的瞬间舒展开来。

这便是史塔克王国的大殿下罗宁史塔克王子,恩斯从小仰望到大的哥哥和守护神。

“小恩斯,又出去胡闹了!”罗宁瞪着眼睛,仿佛十分生气,目光之中尽是责问,只是手里仍旧没有停止动作,不断地在恩斯身上翻看检查着。

莱茵夫国王公务繁忙,一直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如同父亲,恩斯对于哥哥格外的亲切又敬重,吐了吐舌头说:“好哥哥,我就是去打猎去了。”

“长城境内,我史塔克王国领土广袤无垠,哪里打猎不行,非要冒险出两境长城外去?”罗宁说着,又道:“好在是平安回来了,你不晓得父亲大人和我有多么担心你!”

恩斯笑道:“让哥哥和父亲挂念了。”

“别嬉皮笑脸的乱动,我再给你检查检查,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哥哥,我没事儿的。”

“等等,这里是怎么了?”罗宁的神色严肃,打断了恩斯的嬉笑。恩斯向着自己的小手臂处看去,果然有一排牙印,特别是牙印两边,还各有一个深孔,深孔周围乌黑一片,隐约中似乎有溃烂的味道传来。

“啊——痛,哥哥,我好痛。”恩斯开始痛楚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被一只夜狼咬过一口。

罗宁脸色大变,冲着周围仆人大吼道:“快,快,叫医士过来给我弟弟看伤。”激动之下,自己险些从轮椅上跌落下来。

恩斯眼疾手快地搀扶住罗宁,摸了摸罗宁的双腿,话语真挚,童心无忌道:“哥哥,您的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陪我练剑啊?”

哐当——

侍女递上来的用来饮酒的银脚杯从罗宁的手中滑落,砸落在铺着白石的纤尘不染的大殿地面。

罗宁阴鸷的目光一闪而过,话语仍旧平和夹杂几分严肃道:“哈哈,站不起来我就不是你哥哥了吗?”

恩斯连忙摇头,将银脚杯从地上捡起来说:“哥,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心中最厉害的哥哥,也是将来最厉害的王。”

哈哈哈——

罗宁大笑,开怀地揉着恩斯金色的发丝,他的身材高大,即使是坐着,身材也显得比没有长开的恩斯高大,扭头,笑容瞬间消散,对侍卫道:“把负责银脚杯的侍女拉出去卖到平民窟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先前递来银脚杯的侍女惊魂失措中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这样的女性被卖到平民窟去,不用想也知道随后的命运会如何悲惨,这使她心颤到站立不稳,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不断求饶。

恩斯被哥哥罗宁的忽然发怒吓了一跳,他虽然年幼,却也听说平民窟是所有女人的噩梦。

恩斯不忍道:“哥哥,为何要处罚这个女孩。”

“是女仆!”罗宁纠正。

恩斯不敢违背,道:“是,是女仆。”

罗宁冷笑道:“身为女仆,主人的银脚杯掉落在地上,她竟是无动于衷,让恩斯王子亲自去拾,这样的仆人难道不该处罚?”

“可是……”恩斯有些抱歉地看着女仆,他的下意识行为竟是害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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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进发神异之地

恩斯从哥哥罗宁那里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愣愣的,走路也低着脑袋,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惆怅情绪。

尽管他替那女仆开了罪,罗宁也饶了那女仆,他还是有些恍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哥哥。

以前在罗宁身边,他感觉到的是亲人的温暖和亲切,现在却变成了无形中的陌生和敬畏。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记忆力那位英俊不凡,开朗可亲的哥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换而来之的是随时不定的暴脾气,话语的不耐烦和乖张凶戾。

恩斯想了许久,最终将这原因归咎于哥哥躺在轮椅上的双腿,因为罗宁正是从探索区落马摔断了腿之后,性情才逐渐开始转变的。

只是恩斯想不明白,没了可以行走的双腿而已,为何事情就变得如此糟糕起来。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当他是自己最尊敬的哥哥,还是想如同以往那般地与他亲近啊!

倒是哥哥罗宁方才对自己身体的关心,最后让恩斯觉得,不管怎样,哥哥还是自己由始至终的保护伞。

“或许哥哥的腿会好起来,也或许过一段时间,哥哥的心情就会好了。”小恩斯这般天真的想着。

他手臂上的伤口比想象中严重的多,夜狼的嘴巴里带着死气,随着刺入恩斯血肉的獠牙,侵入了恩斯的小臂。

医士的原话吓人:若是再不加快治疗,下一步,小王子的手臂就废了,等到死气扩散侵入肺腑,小王子就彻底没救了。

这就是死气的恐怖,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会不断的漫延和扩散,侵害宿主的机体。

莱茵夫国王最近在和几大王国谈判,商议重要国事,仍旧没法儿返回,只是下了命令:让罗宁一定尽快治好弟弟恩斯的伤势。

罗宁命令坦斯利戈和唐吉坷德两人再次负责,将恩斯送往史塔克王国的神异之地接受洗礼,净化死气。

当然,除此之外,罗宁还派了列夫斯贝尔伯爵与恩斯等人同行。

列夫斯贝尔伯爵是一直跟随罗宁的臣子,他拥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和见识,一直都是罗宁王子的左膀右臂,得力心腹。

特别是在双腿残废之后,罗宁对列夫斯贝尔的倚重更甚,甚至是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只是这一次为了弟弟的病,罗宁还是把自己最得力的干将派了出去,这样的兄弟情深,自是又得到一派赞许。

两境长城横亘千万里,谁也不晓得它是从何处起,从何处终,具体存在了多久,又是为什么横亘在这里,只有些捕风捉影的传说,这两境长城的源头是从神秘的东方古国大秦开启的,至于是不是真实,无人说得明白。

它真真实实地存在这里,大气磅礴,雄伟壮阔,就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却在人类的手中被开凿了出来,演绎出一场生命的智慧的奇迹。

在这里存活下来的人类对两境长城充满了敬畏,它是这般的神秘,挡住了死气的漫延,为脆弱的人类生生支撑出一片希望,成为了人类世界安稳祥和的一道神迹屏障。

不仅如此,两境长城范围内,各种矿物资源格外丰富,还有诸多神秘的宝藏区,探索区,空气也是神异怡人,世代生活在这里诞生下来的后代,一代比一代强健。

所以两境长城很快成为了人类的福祉,也成为了各大势力相互争夺的生存空间。

史塔克王国,就是其中一颗璀璨的明星,成功地跻身为两境长城四大家族势力之一。

而这神异之地,就是史塔克国土范围内,长城境外的一处神奇之地,说它神奇,一点足矣——可以净化恐怖难缠的死气!

一路由列夫斯贝尔伯爵带着,这是个长相十分儒气,话语优雅,行为绅士的男人。

他十分健谈,无论是天真无邪的小恩斯,还是充满了滑稽和幻想的唐吉坷德,又或者话语不多且肃然的坦斯利戈骑士,甚至就是仆人米奇丁,都能与他们侃侃而谈,话题信手拈来。

唯独一个例外,神秘的青年戮,从始至终他都远远地掉在一行人身后,不时还失去踪迹,让列夫伯爵无从开口,交谈更是无从谈起。

“你们的这位朋友还真是让人难以接近,不过却有意思极了。”列夫伯爵自嘲地笑着说,“只怕我是没有机会结识这位神秘的朋友了。”

唐吉坷德自豪起来:“他叫戮,这是我的朋友,我很庆幸能够结识他,他是个伟大的剑客!”

坦斯利戈骑士的脸皮狠狠地抽搐着,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再给唐吉坷德这个讨厌鬼贴上一道标签——不知羞耻,尽管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命运一体的战友。

毕竟,人家只是对他报了一个“戮”的名讳罢了。

“剑客!”列夫伯爵打量着看了戮一阵,只觉得是个再平凡不过的青年,唯一与他们不同的是,深邃的黑色眼眸,一头齐额的短发。

这在列夫伯爵看来也没什么,他见的人多了,不同地域的,甚至是不同种族的,比戮还要长相奇葩的,比比皆是。

他唯独对戮的那把轻巧小剑有些好奇,这与他认知的武器太不相同了。

骑士的铁剑远比这个宽厚坚硬,是力量的最好承载体,列夫伯爵毫不怀疑,一旦这小剑与骑士们的铁剑相撞,立马就会被拦腰折断。

“这样的短剑能有什么威力,一寸长一存强的道理他难道不懂吗?”列夫伯爵这样想着,只是那青年仍旧低头盯着自己的剑鞘看,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行路的方向的。

那把剑竟是有这么大的魔力,以至于这诡异的青年戮深陷其中?列夫伯爵来了浓厚的好奇,道:“朋友,可否借你的剑一看?”

戮低头行路不语。

唐吉坷德笑道:“伯爵大人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这位朋友性格十分孤僻,况且这剑就是他的生命,自然不允许他人随便观看。”

列夫伯爵轻笑道:“那就算了吧!咱们接着赶路,神异之地就快到了,天黑之前,我们还得赶回两境长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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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罗宁的转变

恩斯一行赶往神异之地之后,史塔克王国仍旧是一片祥和。

除了史塔克王国的王宫之中,大王子罗宁近来脾气多变,越发的难以伺候,经常有暴怒传出。

服侍他的女仆,已经有三个被送到了平民窟,其中就有恩斯当初费力救下的那个女仆,她们的命运之凄惨,再不赘言。

不过这一切与史塔克王国的大体安稳和祥和相比,完全无足轻重,贵族里玩弄奴隶和仆人们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

罗宁王子地位尊崇,不过是打发几个女仆去平民窟受罚而已,这与那些贵族们变态至极的手段相比,不值一提。

然而不尽如此,罗宁王子的脾气似乎也因此坏了起来,从来谈吐得体,大有绅士风度的他,居然冲着几位重臣大骂。

办事也开始强横,由于莱茵夫国王不在,罗宁强行命令臣民,做出的事情与莱茵夫国王的法令违背。

不仅如此,罗宁王子的宫殿之中日夜笙箫,不断有大臣在他的宫殿之中往来,说笑声从不间断。

有传言,罗宁王子开始干政了!可这分明违背了史塔克王国一辈辈传下来的禁令:王子不继承王位,不得干预政治。

察觉的人无不感慨,罗宁王子近来过于大胆妄为了。

然而一切的现象并没有结束,莱茵夫国王回归后,罗宁王子仍旧我行我素哦。

王宫主殿,莱茵夫国王,那位已经有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反和蔼的常态,痛斥自己的长子,喝令将罗宁软禁在王子宫殿三日不得出。

三日之内,罗宁身在宫殿不得出,与列夫伯爵的往来书信却是一天也没有断绝,多的时候,两人一天甚至能往来三封书信。

谁也不清楚,两人究竟在交流些什么。

这是惠风和畅的一日,不知名的鸟儿在宫殿里的枝头上唱歌,一切祥和安静,唯独莱茵夫国王的书房多出几分神秘,四下的守卫增多,警戒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罗宁王子还是在自己的宫中继续发脾气,不知道哪个倒霉的侍女又触碰了他的眉头,正在被无情的咆哮和谩骂。

史塔克王国四大公爵中的伟什布德恩公爵和法塞夫公爵一齐受莱茵夫国王传唤,联袂而来。

三人进了书房就开始了似乎是秘密的谈话。

莱茵夫国王最信任的贴身侍卫,跟了莱茵夫身边近十年的忠实仆人约林顿,紧贴在书房门外看守警戒。

莱茵夫国王又添白发,坐在首位头痛地揉眉,见两位公爵进来,摆摆手示意两人随意找座位入座。

伟什布公爵一边在入座,一片好奇道:“陛下,您今日把我二人召来,可是有事相商?”

莱茵夫仍旧揉着太阳穴以舒缓疲惫,说道:“最近的头太疼了!”

法塞夫疑惑道:“陛下可是在为什么事情犯愁?”

莱茵夫欣慰地望了法塞夫两人一眼,不愧是他最得力最信任的重臣,两人深懂他的心思。

“最近罗宁那小子不停的闹腾,两位公爵也都听说了吧?”

“确实听说过此事”,法塞夫说:“不过也就是王子惩罚了几个女仆,当不得大事。”

“他在干政!”莱茵夫的脑袋越发的疼了,不在意两位重臣的惊骇,自顾自道:“这蠢蛋孩子,这王国迟早是会交付给你的,你急什么?当年我也是听从父亲大人的安排,一步一步登上王位,心急只会误了大事。”

莱茵夫自顾自地感慨了一阵,这才望着法塞夫二人道:“两位公爵觉得,罗宁王子干政的事情,本王该如何处理?”

法塞夫和伟什布公爵沉默了一阵,一齐起身冲着莱茵夫躬身道:“全凭陛下做主。”

“这孩子确实做的有些过了”,莱茵夫忽然感慨起来说:“要说本王的两个儿子里,恩斯倒是与我最像,性子温和,待人以诚,现在我那大儿子又摔断了腿,我史塔克王国,从来还没有出现过四肢不健全的君主,有时候本王也会感慨,若是恩斯是我的长子,本王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头痛了,唉……”

莱茵夫感慨,欲言又止。

法塞夫和伟什布公爵却是一齐露出震撼的神情,他们不敢猜测,莱茵夫国王此话蕴含着多少深意。

确定了多少年的国王继承人若是改变,这定将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莱茵夫却又很快摇头,继续道:“不过不管怎样,罗宁这孩子毕竟是长子,从小的优秀更是远超常人,这些年,他更是为王国做了太多的奉献,作为父亲,我关心他太少了,就当做对他的补偿,他自不必闹,这未来的王国,他才是希望,我想他会是个称职的国王的。”

“陛下英明如同圣光!”法塞夫和伟什布公爵一齐长舒了口气,三人又围绕着这个话题谈论了一阵,这才作别各自返回住处。

天色已经黑幕,熟悉莱茵夫作息习惯的约林顿安顿其睡下,这才返回自己的住所。

却不是如同平日一般休息,约林顿趁着夜色离开了住所,赶往罗宁王子的寝宫。

两人一见面,并不陌生,直接开启对话:

“列夫伯爵令你来的?”

“是的殿下,列夫伯爵在临别时嘱咐与我,让我探听国王陛下身边的消息,若是有必要,就告知陛下。”

罗宁王子冷笑道:“好一个列夫伯爵,好大的胆子,居然在父亲大人身边安插了如此深藏的棋子。”

约林顿面色从容说:“伯爵大人一切为了殿下着想。”

“倒是难为他忠心耿耿了!”罗宁有些狰狞的眸光这才缓和起来,说:“说吧,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国王陛下与法塞夫公爵、伟什布公爵在书房谈论了关于殿下最近涉政,和继承人的问题!”约林顿的脸色似乎有些难为。

“讲!”这个字眼几乎是从罗宁口中低声嘶吼而出。

约林顿的眸子里,狡黠的目光一闪即逝,似有些慌张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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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黑化的罗宁

约林顿惟妙惟肖的难为神情让罗宁充满了暴躁,他不耐烦起来,道:“别磨叽了,快讲!”

“是!”约林顿仿佛陷入了回忆,说:“我在书房外警戒,公爵大人们和国王陛下的对话,我听的并不真切,现在回想起来,还只记得这么几句话。”

“什么话?”

约林顿道:“一个是对恩斯王子的评价,陛下说,恩斯王子最是像他,性情温和,待人以诚,还说,若是恩斯王子是长子,他也就不会头痛了。”

“还有什么?”罗宁的神情开始出现狰狞。

约林顿貌似小心翼翼道:“然后是评价您的,陛下说,现在您摔断了腿”,他故意顿了顿,眼见着罗宁的神情里暴躁越发积郁,这才模仿着莱茵夫的口吻接着道:“史塔克王国还从来没有过四肢不健全的君主——”

“够了,闭嘴!”罗宁面目终于狰狞,冲着约林顿大吼,“你给我滚!”

约林顿不敢违背,低着脑袋看不出表情,唯诺道:“是,小的先行告退。”转身便出了罗宁的寝宫,向着自己的住所而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冷笑不已,“罗宁殿下,这可都是陛下的原话,小的可没有骗你,嘿嘿——”

就在约林顿前脚离开,罗宁就在疯狂中把王子寝宫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

“骗子,都是骗子!”罗宁的心在滴血,这一路走来,他为了史塔克王国,为了自己的父亲,做出了多少贡献?

甚至就连他这两条腿,也是听说探索区出现了一种新矿,激动之余,他连夜赶去查看,结果不小心摔落巨坑,摔断了双腿,成了如今的模样。

于是只因为双腿残废,就要被人抛弃,被国家抛弃,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

罗宁的心头泣血,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一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娃娃,自己的弟弟恩斯,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上位。

只因与父亲的性格很像,在恩斯的身上可以看到父亲莱茵夫的身影吗?

罗宁嗤之以鼻,他早就不满意自己父亲的治国战略了。

太懦弱,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以来,史塔克王国外强中干,每次与他国斗争,都多以失败或妥协让步结束。

资源流逝,石矿一处一处丢失;懦弱就会挨打,土地一寸一寸减少;声名衰落,史塔克王国早已经不复昔日辉煌。

罗宁甚至觉得,若是继续让自己的父亲执政下去,史塔克王国迟早走向崩溃和灭亡。

索性还有自己,罗宁一直觉得自己就是整个史塔克王国的未来和希望,所以他奉献自己,将自己所有有限的生命,都投入到了为无限的史塔克王国强大而努力之中去。

然而却还没有料到,就因为一双腿,一切都化作泡影。

“需要我奉献的时候,我就是王子,是未来的王国继承人,我的双腿摔断了,不需要我了,我就沦落为废人,被抛弃,被无视,一切原来都是这么现实,这就是你们,是你们!”

这种念头在罗宁的脑海里不断翻腾,他竭嘶底里地咆哮着,用尽了全身的精力,缓缓垂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起来。

活着没有方向和意义,生来本是一种折磨。

罗宁惨笑着,自嘲着,脑海里一幕幕不断翻涌,一切一切的美好似乎都呈现出相反的一面。

就是小恩斯第一声让他兴奋开心了整整一天的天真无邪的“哥哥”,此刻回忆来,竟也是那般的虚伪,“他的虚伪,竟是自小就开始了。”

罗宁的思想陷入了无限的痛苦和绝望,灰蒙蒙的前方,看不了一点光明……不,不对,还有光明!

罗宁一下子惊醒,忽地冲着苍天凄惨大笑,自言自语道:“好好好,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抛弃我,我为何就不能抛弃你们。”

“殿下,属下听说遥远的东方盛传着这样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希望您可以为自己多做打算!”

列夫伯爵昨日的书信内容在罗宁的心头响起。

罗宁原本快要绝望的涣散目光猛的一凝,面目狰狞地冷笑自语道:“说的太对,还要记得下半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很快,一切的“闹剧”似乎都结束了。

罗宁王子又安静下来,寝宫里没有女仆被送去平民窟,也没有王子那特有的愤怒咆哮。

一切似乎回到正规,罗宁再没有胡闹。

每日里,罗宁令人推着自己的轮椅去向父亲莱茵夫问安,闲暇时,他和一众大臣平和的交谈。

被他骂过的大臣,他向他们道歉。邀请过的臣子,罗宁与之一起阐释彼此的独立和清白。

罗宁王子重新获取王国上下一致好评。

“罗宁殿下,恭喜您又回到双腿健全时的心态和模样了!”大臣为罗宁庆贺,罗宁笑脸相迎,点头称是,眸子里尽是往昔般的真诚,看不到一丝阴霾。

罗宁的事情很快传到莱茵夫国王耳中,宵衣旰食的老国王正在处理国事,听说此事,大为开怀,大笑了好一阵不说,就连晚餐,也多饮了几杯。

老国王万分欣慰,自己倚重的大儿子终于走出了低谷,他也终于可以慢慢将重担倾斜了。

为了锻炼罗宁,莱茵夫开始让罗宁参与政治,给了他一分牧守的差事,让他管理一方国土。

对此,罗宁欣然接受,不仅立马走马上任,还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取得了不菲的功绩,口碑更是很好,平民们人人赞许。

老国王大喜过望,将罗宁调回王宫,开始教他着手处理一些国家政事。

“为父对你寄予厚望!”莱茵夫这样鼓励罗宁。

罗宁坐在轮椅上淡笑,似是随意地问:“是辅助伟大的君王治理我史塔克王国吗?”

听到性格沉稳的儿子这般赞许自己,莱茵夫国王眉开眼笑,重重点头,又语重心长道:“孩子,有你在,是整个史塔克王国的幸运,史塔克王国一定会因为你而兴盛的。”

“多谢父亲大人的夸赞!”

罗宁跟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总是埋着一抹深沉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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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神异之地

两境长城是道神迹般的存在,长城以内,安静祥和,存活的生灵,人类一代胜比一代强健智慧、野兽个个生机活跃,繁殖迅速。

长城挡住了死气的漫延,也挡住了黑暗和魔鬼。

而在长城以外,虽然有恐怖的死气威胁,可也伴随着更大的机遇和神奇,特别是近几十年以来,死气不断退却,长城以外的领土范围,越来越多地被各大势力占领并探索。

而这神异之地,就是各大势力探索出来的一处瑰宝——竟是具有净化死气的震撼功效。

神异之地并不是独有一处的,分散在两境长城以外的许多地方,可以说是一处神奇的小空间。

长城以外的死气虽然越发的退却,可是到了黑夜里,又会“卷土重来”很大一部分。

死气恐怖,生灵若是被它笼罩太久,就会失去心智,成为一句行尸走肉,或者直接被死气杀死,这也是所有势力的人们总是会在黑夜之前返回两境长城的缘故。

“天黑之前若是不能返回长城,就会永远地堕入黑暗!”这是两境长城盛传的一句话语,真不真实,另当别论。

不过也有例外,便是这神异之地,因为在这里,完全没有死气影响,纵使是黑夜之中,生命也可以安然无恙。

所以在很多时候,若是遗失在长城外的人类天黑之前回不到两境长城,那就尽快找到一处神异之地,便可以安然度过一个恐怖的黑暗之夜了。

有关这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商人,由于远离两境长城太远而无法在天黑前返回,结果遇到了浓烈的死气追赶,索性他拼命逃亡,幸运地闯进一处神异之地。死气在神异之地之外疯狂打转,像是猛兽跟丢了猎物一般暴怒不堪,可那商人近在眼前,死气也再无法侵进半分。

由此人们断定,神异之地就是死气最大的克星。

史塔克王国幸而就拥有这么一处神异之地,位于史塔克王国两境长城以外领土的矿区和黑岭夹带的部分。

恩斯一行是大清早出发的,毕竟那天色不放明的时候,谁也不敢断定死气已经退去。

地方离得不远,众人行进了不过数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神异之地。

扑面而来的是馥郁的清香,这与死气弥漫过处还残余的腥臭绝不相同,接着引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世界,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绿”的意境。

嫩绿的竹、深绿的柏、墨绿的荷、翠绿的柳,还有数之不尽的众人不知名的绿色植物,不仅够绿,还生的格外枝繁叶茂,枝干粗壮,果真是到了一处绿意交织的世界。

空气是极为新鲜的,到了这里,你平稳的呼吸立马就急促起来,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忍不住想贪婪地享受这里怡人的空气,短短时间,就会如同升华了一般,整个人都头脑清醒,神清气爽起来。

就是贸然闯进来的野兽,也像是在雀跃之中疯了一般,不断地在绿色的世界里肆意翻滚。

“我们这是,到了?”唐吉坷德大口的呼吸着,甚至快乐地手舞足蹈,吹口哨,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神异之地一直被各国视作珍宝,这一次若不是恩斯王子遭受死气侵蚀需要在这里净化治疗,他也没有这个特权来到这里,他的话语兴奋且激动道:“这可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好地方,就像是沙漠里看到了绿洲,又好比要渴死的人碰到了一眼甘泉,作为一个伟大的骑士,我早该来这里看看的。”

坦斯利戈的性子沉稳,虽然也露出过一抹惊叹,却没有唐吉坷德那般情不自禁地失态。

仆人米奇丁惊喜地到处瞅,激动之下差点跪在绿色的大地上痛哭,那种久处荒漠忽然遇到绿洲的兴奋,便是亲身体验过,也是决计难以形容得出的。

或许就是,有口难言,有笔难书吧!

小恩斯早已经跳下了马快乐地玩耍,只是由于手臂死气漫延的影响,只是玩了一阵,疲惫之下的恩斯不得不重新返回到马背上去。

众人之中,唯独神秘的青年戮是个例外,用唐吉坷德的原话就是:他的这位朋友的万年寒冰脸,是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僵硬、绝无任何的表情。

不过处的久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列夫伯爵大概是来过这里,并没有那种第一次来的意外神情,他见众人玩闹够了,这才绅士道:“各位,正事要紧,我们还是早些让恩斯殿下祛除死气吧!”

“死气要怎么祛除?”唐吉坷德说:“我听说只要进了这神异之地,死气就会自动被祛除的呀?”

列夫伯爵道:“确实如此,只是那样的话,效率太慢,时间太久,特别像是殿下这种死气侵入体内的情况,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那该怎么办?”

列夫伯爵道:“祛除死气的最快办法就是让死气与神异之地里最浓郁的神异元素接触。”

坦斯利戈问说:“什么意思?怎么做?”

“就是这神异之地里的物质,比如温泉,就是最好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让恩斯去泡温泉?”

“是的,我来过这里,恰好知道有一处隐蔽的温泉,恩斯殿下若是在里面祛除死气,定然事半功倍,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唐吉坷德笑道:“那还犹豫什么?我们快去吧!”

列夫伯爵点头,便再次在前方带路,恩斯几人紧跟着,戮远远的掉在最后,不与众人接触。

一路走来,他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若不是曾经说过话,众人只怕已经忘却了他并不是哑巴的事实。

“你的朋友喜欢独来独往?”

“他只是曲高和寡,享受安静与孤独。”唐吉坷德为戮解释。

一路畅谈着,众人在列夫伯爵的引路下,七转八折,果然寻到一处温泉,一处宽阔的温泉,足有十几丈长十几丈宽,热雾浓郁,看不清楚水底。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无题

热气蒸腾出的水雾如同凝结的死气一般在宽阔的温泉池上方纠着缠着,浓的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水面和水底。

周围仍旧是一片绿意盎然,绿与白的衬托,冷与热的交替,将这温泉托的好如遗落人间的天上仙池一般。

“好神奇的地方!”唐吉坷德骑士惊叹连连,用手在温泉上方感触了一下,又捞了一把温泉水,欣喜道:“水温刚刚好,这可真是个好地方,伟大的骑士好久没有泡过温泉了。”

唐吉坷德说着就要下水,却被列夫伯爵一把拉住,列夫伯爵笑道:“骑士,别心急,正事要紧,恩斯殿下正痛苦着,先让他进温泉里泡着祛除死气吧!”

“有什么关系,这温泉池这么大!”唐吉坷德有些不乐意道。

恩斯也笑了起来说:“是呀列夫伯爵,让唐吉坷德叔叔先下去泡就是了。”

列夫伯爵的态度却出乎意料地少了一路走来的绅士,坚持道:“不行,骑士,我们得负责殿下的安全警戒!”

“好吧好吧,你是我们这次的带头人,你说了算!”

“殿下,您快进温泉吧!”列夫不再理会气呼呼的唐吉坷德,转身冲着恩斯和蔼地笑着说。

一路走来风尘仆仆,恩斯倒是也脏坏了,自是点头,恨不得立马跳进温泉里去。

有几分害羞中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脱掉扔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恩斯就要向温泉池里跳,他是会游泳的,丝毫不在乎温泉水的深度。

列夫伯爵在一旁看着,露出越发和煦的笑容。

唐吉坷德嘟囔着嘴巴道:“小恩斯,你可要快一点,伟大的骑士身上都快臭了。”

“好的呢唐吉坷德叔叔!”恩斯笑着说,伸出脚去,脚尖已经触碰到温泉水,果然温度适宜,一股神异之气袭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般神仙仙境一般的天然温泉在此,便是常人也忍不住想投身一泡,更何况是被死气侵体,急需神异之地温泉净化死气的恩斯,他已经迫不及待,就要飞跃……

“等等!”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并不算洪亮的声音却划破重重雾气,传达在所有人耳中。

这道声音令所有人愕然,列夫伯爵的笑凝固在脸上。

居然是从没有主动开过口的神秘青年戮的声音。

恩斯深记得自己的性命还是戮搭救的,听到戮的声音,毫不犹豫便将伸进温泉的右脚缩了回去。

唐吉坷德疑惑道:“我伟大的剑客朋友,戮,怎么了?”

“等我片刻!”戮的声音依旧冷漠地如同来自寒冬,话语说完,身子一闪就消失在那片绿色之中。

众人发愣,还没有回过神来,戮的身影重现,手里抓了一只活着的大肥野兔。

恩斯一行充满了疑惑,列夫伯爵凝固着的笑脸已经有些阴沉。

戮没有搭理众人,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野兔簌地一声丢在了温泉之中。

野兔不会游泳,落在了水中就开始挣扎,溅起阵阵水花,由于离众人不算太远,虽然水雾很大,众人还是能模糊地看见野兔的身影。

只是无人不疑惑,若不是了解戮的性子,恐怕都会以为他在无的放矢,消遣大家了。

“它来了!”戮再次开口。

大家吃了一惊,“什么它来了?”

却说这时,众人的疑惑还没有消散,原本风平浪静,只有一只野兔在挣扎的温泉池(河)中,随着几道肉眼可见的漩涡迅速在野兔周身的水域旋转起来,一个庞然大物,骤然从浓雾下深不见底的温泉水中喷薄而出,露出一身长而粗的影,血盆大口之下,腥味扑鼻,一口便将挣扎的野兔活吞了下去。

好大一条行动迅速的巨蟒,一个闪电,就只剩下了磅礴的影的震撼,和原本风平浪静的温泉面上荡起的久久不散的水波和涟漪。

惊愕,已经不足以叙述此刻众人的心情。

心悸,令汗水打湿了每一位担忧者和即将经历者的后背。

差一点,只差一点,恩斯王子就会葬身蛇腹。

列夫伯爵尖叫起来,直接没了任何的绅士风度,“天呢,这太可怕了,这神异之地的温泉池中,怎么会藏着这么大一条巨蟒?”

唐吉坷德擦着冷汗,众人之中最后怕不已的就是他了,要知道就在方才,他险些第一个跳进去了。

而且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就算跳进去了,他的所谓的朋友戮,只怕也不会提醒他一个字。

想到这里,唐吉坷德骑士恨不得把列夫这位极力劝阻他的伯爵,抱起来狠狠地亲上两口,“伯爵先生,是你救了我的命!”

列夫伯爵扭过头去,说道:“我也不晓得里面会有这般的危险,是你幸运而已!”

看看,多么虚怀若谷的态度,唐吉坷德心中对列夫伯爵的敬佩更甚。

“你又一次救了王子殿下!”坦斯利戈望着戮,疑惑道:“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巨蟒?”

戮并不言语,坦斯利戈碰壁,悻悻不再多问,这青年的神秘,他早有感触。

小恩斯被吓得不轻,一连退却了十数不,傻愣愣地光着身子,望着温泉水面,带着哭腔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唐吉坷德叹气:“这巨蟒太恐怖了!这里没有其他的温泉或者流水了吗?”

“这里是唯一的水源!”列夫伯爵此刻的情绪似乎不佳,已经不再那般的热情和绅士。

“那要怎么办?这里显然是这巨蟒的领地,它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们闯进了它的地盘了。”

“只能赶走他!”坦斯利戈说,“小恩斯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

列夫伯爵的眸子忽地又闪烁了起来,继而化出一声长长的感慨道:“这是死境巨蟒,由寻常的蟒蛇在死气的浸染下变异而成,它的体型比寻常巨蟒大了数倍,蛇鳞坚硬,刀枪难入,特别是在这水中,简直如龙处在深渊,我们只怕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那会怎样?恩斯体内的死气如何祛除?”唐吉坷德忧虑不已,却也有心无力,在那巨蟒面前,他与方才的野兔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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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戮的出手

温泉里有死境巨蟒虎视眈眈,无论任何生物贸然下水,都会成为它的盘中餐。

然而恩斯的死气除了这温泉水,再无办法祛除,众人惆怅起来,这样下去,只怕会耽搁恩斯的病情,让死气的扩散越发严重。

“我们该怎么办?”唐吉坷德一行人头疼起来。

头脑风暴开启,坦斯利戈最先提出看法说:“依我看,让咱们把这巨蟒给宰了。”

“坦斯利戈是个伟大的骑士,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么就只有坦斯利戈骑士足以担当此任了,我们对您的英勇拭目以待,您一定可以与巨蟒在温泉中搏斗,并最终斩杀巨蟒的。”唐吉坷德终于找到了可以嘲讽坦斯利戈的机会,用充满了滑稽的语气惊叹道。

水桶粗细的庞大黑影在坦斯利戈骑士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坦斯利戈猛地打了个寒颤,自己确实是莽撞了。

坦斯利戈自知理亏,反讽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做,用什么办法?”

唐吉坷德道:“若是这畜生可以主动离开就好了。”

“这恐怕不可能,现在接近秋季,天气转冷,蛇是冷血动物,最是畏寒,此地的温泉温度适宜,又灵气浓郁,简直就是巨蟒的天然福地,它只怕不会轻易离开的。”

“难不成还要在这里过冬?”唐吉坷德苦笑。

“那谁说得准!”

众人一时语塞,陷入了沉默,仆人米奇丁见无人再提意见,弱弱道:“伯爵大人,小人也有一个主意!”

“哦,你说!”列夫伯爵有些意外道。

“是”,米奇丁道:“巨蟒总是吞噬入水的活物,可能是它太饿了的缘故,咱们若是抓些野物来给它喂饱,它应该就不会再主动袭击王子殿下了。”

唐吉坷德高兴道:“对呀,这是个主意,蛇类的习性本骑士略知一二,它们活吞食物,消化的异常缓慢,只要吃饱,几天的时间里都会懒洋洋的不动弹,也不会再主动攻击猎物。”

列夫伯爵嗤笑道:“说的貌似合理,那么你们去捉猎物喂饱巨蟒吧!”

“可是它要吃多少东西才能撑着?”

“或许要十几只野兔,也可能是几只山羊,这谁清楚呢?”

列夫伯爵有些无语,虽然不愿意打击同伴,却还是实话实说道:“刚才巨蟒只是探出小半截身子,已经是庞然大物,它全部躯体的庞大可想而知,别说是几只野兔和山羊了,只怕几头牛也不够它开胃。”

“那么时间就不够了,我们也找不到这么多猎物给巨蟒,干脆就在这里替巨蟒找食物得了。”坦斯利戈无奈。

“不可以偷偷地把水取走一些,然后在另外一处挖出小池,蓄满之后给殿下泡澡吗?”

列夫伯爵摇头说:“不行,这温泉水之所以具有神异的功效,就是和它所处的位置和环境有关,离开这里,也就没有那般神异的效用了。”

“该死,那就没办法了?”唐吉坷德有些烦躁起来,“伯爵,你智慧过人,就没有办法吗?”

列夫伯爵苦笑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一筹莫展。

看着大家为自己苦苦思索,恩斯有些过意不去,却也有些害怕,自己体内的死气,似乎是没办法祛除了。

“戮,你有办法吗?”小恩斯鬼使神差地望向戮求助,这个神秘的青年虽然沉默寡言,与群体不合,一路走来,却多次救他于危难之中。

戮的回答是旧有的简短风格,声音依旧冷漠似冰,道:“有。”

“有?”

所有人都好奇起来,想要知道,这众人用头脑风暴都解决不了的巨蟒,戮到底有什么手段可以夸此海口。

“什么办法?”

“赶走它!”戮平静道。

大家呆滞起来,方才坦斯利戈提出“宰了巨蟒”这个想法,已经被大家无情的嘲讽了一波,怎料到戮居然也选择了这个与“宰了巨蟒”几乎没有差异的办法。

唐吉坷德感慨道:“朋友,我知道你的剑术高超,可是就靠我们几人去赶走这巨蟒,是绝不可能的。”

戮只是不语,径自在沉默中走到温泉池旁,接着从身上取出巴掌大的一个鼓鼓的布包。

众人迷惑中,戮用右手将布包抛向温泉池半空,左手轻触在腰部左边的轻剑。

又是剑影闪动,又仿佛没有剑动,大家的目光只是一花,戮的左手分明还是轻按在轻剑之上,接着缓缓松开,压根儿就没有动过似的。

他的眸子还是一初时的冷漠,身子仿佛懒得多做出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甚至是身体,从始至终也如同纹丝未动。

只是那还在掉落的布包,明明是一块儿整体,却在掉落了几尺之后,竟像是被风化了一般,轻风一拂,骤如风吹散沙,稀稀散散地均匀飘落在温泉水面上。

坦斯利戈骑士一行的下巴已经快要跌落在地。

这短短的一瞬,戮不但出了剑,竟不止一剑,若是算算把一个整块切成碎片需要多少剑,这无疑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衬托出恐怖的剑速。

坦斯利戈骑士从目光呆滞中回神,再看向戮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座神祇,“现在我相信,那道杀死夜狼王的剑光是你发出的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剑的速度居然可以达到这种惊人的地步。”

这一刻坦斯利戈骑士再不怀疑,自己手中的圣剑纵然更大更坚硬,便是有十把,也决计不是戮腰间那把轻剑的对手。

“这才是真正的圣剑!”坦斯利戈由衷惊叹。

列夫伯爵望着戮的目光一片忌惮,他的记忆里似乎出现过如此一般的剑光,那是来自神秘而古老的东方国的剑术,只是已经消逝了很久,不想今日却又重现。

“你来自东方古国?”列夫伯爵询问。

戮仍旧不语,就在列夫伯爵有些恼怒时,戮淡声道:“它走了。”

“它来了!”

“它又走了?”

大家的目光顺着戮的目光看去,随即爆发的惊愕,竟是不下方才目睹戮的剑术。

那令人头疼又束手无策的死境巨蟒,竟是浮出温泉水面,当着众人的面,扭曲着庞大的令人震撼的身躯,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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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祛除死气

戮在众人的心中,一直都是神秘的代名词,独来独往,寡言少语,实力却又深不可测,每当大家觉得有所发现,到头来不过仍是冰山一角。

便如此刻,那快如闪电的剑法已经叫人惊骇,不料一包灰粉竟是赶走了死境巨蟒。

难道是戮施了魔法?众人中有人听说过魔法的,那是一种神奇的力量,便下意识的向戮身上吻合。

唐吉坷德敬佩道:“朋友,你刚才洒到水面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赶走了巨蟒!”

“硫磺粉。”戮的声音平淡。

“什么是硫磺粉?”唐吉坷德迷惑不解,表示自己闻所未闻,当然,他没指望戮会回答他,正如戮果然没有再开口回复。

然而不管这硫磺粉是什么,都挡不住众人对戮之神秘的越发感触。

赶走了巨蟒,戮的身影又慢慢淡在角落里,他似乎不愿意与大家有过多的接触。

列夫伯爵对唐吉坷德笑道:“你的这位神秘朋友果然厉害,现在好了,恩斯殿下可以泡温泉祛除死气了。”

还在光着身子的恩斯早有些冷的打颤,眼见这温泉池再没有危险,连忙顺着边缘就溜进了水里去。

暖!

这是恩斯的第一感触,以至于他冰冷的身子才一接触温泉水,就忍不住舒服地抖动起脑袋。

已经有些溃烂的小臂被恩斯全部浸没在水中,小臂一入水,那溃烂的发黑的区域,就开始有浓黑色的细丝条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如同蚂蟥在蠕动中向水面飘去,只是飘了半道,就逐渐地淡了,终于烟消云散,再找不到丝毫的痕迹。

痒痒的暖意袭来,自从被死气侵入体内,这还是恩斯第一次享受舒适的感觉。

“死气果然在消除了!”这时已经正午,温度提升,温泉水面上的雾气逐渐消散,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恩斯手臂处死气的消散。

列夫伯爵道:“不要大意,这死气最为恐怖的不是它的侵蚀性,而是它的黏着性和扩散性,死气的祛除,正如春天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凡留下点滴,都将后患无穷,死气蔓延,卷土重来,那是极为可怕的事情。”

死气的可怕再一次被列夫伯爵抬出明面,众人不由地倒吸了口气。

“那怎么才算死气全部祛除了?”唐吉坷德替恩斯忧虑不已。

列夫伯爵道:“一个正如我们方才所见,殿下在温泉池中浸泡,手臂处的死气再无黑丝出现,二个恩斯殿下身体健康完全恢复,再找不到一抹异样,这个时候,死气基本上就全部祛除了。”

“需要多久?”

“这里温泉水灵气浓郁,效用极好,照这个情况看,两周左右,恩斯殿下体内的死气就可以完全祛除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多待三日。”

“那就一共两周零三日!”唐吉坷德道。

“是的!”列夫伯爵说。

唐吉坷德忽然注意到列夫伯爵的口袋里装着信封,好奇道:“伯爵大人,您这隔三差五地派人送信收信,是在和谁联系?如此频繁。”

列夫伯爵的眉毛挑了一下,笑道:“哦,是罗宁大王子的信。”

“哥哥的!”

“是的,大王子一直忧心弟弟恩斯殿下的状况,所以总是差人来询问情况,我就以书信回复。”

恩斯开心起来:“哥哥还是这么关心我。”

坦斯利戈道:“我也收到消息,国王已经允许大王子殿下参政,殿下走出了探索区落马的阴影,得到了全国上下的爱戴。”

“太好了,我真为哥哥感到骄傲!”恩斯开心的不能自已,似乎比自己能够祛除死气还要快乐,“哥哥的腿困扰了他好久了,现在好了,哥哥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这样想着,恩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返回,去享受兄弟俩一如既往的手足情怀了。

温泉池的事情解决,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大家在神异之地驻扎,守护恩斯彻底地祛除死气。

时间推移,这是一周之后的一天,轮到坦斯利戈和唐吉坷德守护小恩斯浸泡温泉水。

恩斯一如既往地开口,笑容灿烂道:“坦斯利戈、唐吉坷德叔叔,到我们一起泡温泉了。”

唐吉坷德早就扒光了自己的衣服,扑通一声就跳进水中畅游起来,坦斯利戈却不同于往日,似乎在岸边发呆。

直到恩斯的声音把他惊醒:“坦斯利戈叔叔,你怎么不下来?”

“哦,我今日就不泡温泉了。”坦斯利戈摇头,在岸边的石块上坐下,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坦斯利戈叔叔怎么了?心情不好?”

“谁知道呢,这家伙最近都寡言少语的,还神神秘秘地和列夫那老家伙独处过几次,要不是那次我撒尿正好碰见,还不知道这事儿呢!管他呢,泡温泉可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伟大的骑士要尽情地玩耍了。”

咯咯咯——恩斯笑的肚子都快痛了,“戮呢?”

唐吉坷德头也不抬道:“更别提这家伙,比神神秘秘的坦斯利戈还要神秘,我都好几日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戮不会离开了吧?”

“这可说不准,他跟着殿下你,还保护你周全,肯定是有目的的。”

恩斯眨巴着眼睛笑道:“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总之是救过我的性命不是吗?”

唐吉坷德一怔,随即望着恩斯欣赏地大笑道:“那倒是!”

恩斯忽然指着不远处欣喜道:“戮,戮回来了!”

唐吉坷德和坦斯利戈皆是一愣,连忙看去,果然是戮的身影,一如既往的冷漠孤寂,只是简朴的青衫上似乎残存血迹。

“戮,你受伤了?”恩斯吓了一跳。

唐吉坷德不可思议地跳了起来,露出水面的一些不雅之物,连忙又红着脸缩回水中,道:“你怎么会受伤的?”

戮不搭话,只是倚着歪斜却苍翠欲滴的一棵松树阖目休憩,眉宇间有说不出的疲惫。

近处,原本吃惊中带着惊慌的坦斯利戈见戮闭上了眼睛,胸脯缓缓归于平静,如释重负一般,末了,脸上露出犹豫和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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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意外的提前暴露

列夫伯爵最近总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到黑夜,就往营地外跑,还总是请坦斯利戈作伴,理由也很充分,他需要人保护。

至于恩斯的安全,有唐吉坷德,特别是戮在,谁也不会担忧什么。

今夜列夫伯爵照常又钻出了营地,只是出奇的是,被他叫去作伴的,竟是唐吉坷德。

戮今夜似乎不在,列夫伯爵的理由大义凛然:“坦斯利戈骑士要留下来保护恩斯殿下。”

当然,除了坦斯利戈骑士之外,由于是在史塔克王国境内,恩斯的身边还有一队士兵保护。

这队士兵是坦斯利戈当年带过的嫡系,不巧刚好遇到,便被坦斯利戈要求留了下来,一起保卫恩斯的安全。

快要半夜的时候,列夫伯爵才和唐吉坷德返回,唐吉坷德满脸疲倦地爬到自己的床铺休息,心中纳闷不已,伯爵这老家伙一直在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紧要又无聊至极的东西,简直就是催眠曲。

谁知道这样的生活并没有结束,一切对于唐吉坷德来说就是噩梦,连续三个夜晚,列夫伯爵都把他叫出去絮絮叨叨。

直到第四个夜晚,这是恩斯祛除死气的第二周整,唐吉坷德又极其不情愿中被列夫伯爵叫走。

营地内,恩斯今晚意外地没有睡着,他的心绪有些不宁,坦斯利戈在身边陪他。

“殿下,你该早些歇息了。”

恩斯摇头说:“坦斯利戈叔叔,你困了先去休息吧,我有些睡不着,对了,平常这个时候伯爵叔叔和唐吉坷德叔叔都回来了,怎么今日里还没有回来?”

坦斯利戈侧目望着恩斯的目光有些复杂,语气说不出的韵味道:“谁知道呢,或许是聊到了什么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吧!”

“殿下,你该睡了。”

“坦斯利戈叔叔,我再等等!”

坦斯利戈不再相劝,恩斯坚持中迷迷糊糊的等着。

黑夜中,坦斯利戈的眸子忽明忽暗,说不出的复杂,似乎是犹豫了好久,他拍着恩斯的肩膀把他叫醒。

“怎么了坦斯利戈叔叔?”恩斯迷瞪瞪地问道。

睡眼惺忪中,恩斯听到坦斯利戈问道:“恩斯,你觉得你哥哥如何?”

“哥哥,哥哥他很好啊!”

“大王子会当上未来的君主。”

恩斯理所当然道:“是的,哥哥在我眼中,一直都是史塔克王国未来的国王。”

坦斯利戈感慨了一句说:“殿下您就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考虑什么?坦斯利戈叔叔。”

“考虑争取一下,自己当上史塔克的王。”坦斯利戈沉默了片刻,随即说出惊人的话语。

恩斯却不以为意地笑道:“哥哥是父亲大人的长子,又为史塔克王国做了很多的贡献,各方面能力都比我强得多,只有他才适合做我史塔克王国的国王。”

“可是他在探索区摔断了腿”,坦斯利戈的声音有些急促起来,“那么恩斯殿下,你的机会就来了,你的宽和和真诚,与老国王多像啊!您的子民都期待着您的统治。”

“坦斯利戈叔叔,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恩斯有些不高兴起来,“哥哥永远都是铁王座上的王,哪怕是他的双腿残废,他也永远都是,另外,恩斯也从来没有过要当国王的心思。”

唉——

坦斯利戈重重一叹,露出无奈的表情说:“恩斯,你的心还是太善良了,它终究会害了你的。”

“他们回来了!”恩斯顾不得理会坦斯利戈的话语,冲着一处喊到,那里出现了一个壮实的身影,隔着老远,他都可以确信,正是唐吉坷德无疑。

只是他的步伐为何那么凌乱,头发也披散着,一处下坡,甚至直接连滚带爬,嘴巴里似乎还在喊着什么,隐隐约约有字,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坦斯利戈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靠近了恩斯两步。

那狼狈不堪中踉跄下来的果然是唐吉坷德不假,嘴巴里还在呼唤着什么,待双方离得近了些,恩斯才勉强听清一个“跑”字。

“跑,恩斯,殿下快跑!”

“他们要杀你!”

“小心坦斯利戈,他会杀了你的!”

话语传来,坦斯利戈神情冷峻,恩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仆人米奇丁先是脸色大变,紧接着分明有些迟疑和迷惑。

几人表情变幻不一中,唐吉坷德终于连滚带爬地跑到恩斯身边,这时的恩斯主动离开了坦斯利戈一段距离。

坦斯利戈的神色之中还带着犹豫和迟疑,身子像是灌了铅一般,纹丝不动,就连眼珠子都是空洞无神的。

一接近唐吉坷德,恩斯这才发现,唐吉坷德身上带着伤,大片大片的鲜红浸染着他的铠甲。

这铠甲是疼爱唐吉坷德的父亲伟什布·德恩公爵专门为儿子找匠师打造,做工精致,质地轻盈,一直被唐吉坷德片刻不离身地戴在身上。

现在看来,很可能救了他的性命。

“唐吉坷德叔叔,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列夫伯爵呢?他不是跟你一块儿出去了吗?”恩斯和米奇丁一道把身上染着血的唐吉坷德搀扶起来。

唐吉坷德强撑着站了起来,顾不得喘息,满脸愤恨地望了着他逃窜来的方向道:“殿下,阴谋,这都是阴谋!肮脏的阴谋!”

唐吉坷德大骂道:“就是列夫伯爵那老畜生偷袭的我,恩斯,他是串通了罗宁大王子来害你的性命的。”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使恩斯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望着唐吉坷德摇头道:“不可能,唐吉坷德叔叔你骗我!”

“骗你?他们就是奉罗宁的命令来杀你的”,唐吉坷德说着憎恶地望着坦斯利戈道:“包括他,也已经投入到罗宁王子的阵营去了。”

坦斯利戈像是才从空洞的思想中回神,他望了咬牙切齿的唐吉坷德一眼,并没有反驳,仍旧沉默不语。

这时,最后一人,列夫伯爵手持骑士圣剑,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帘之中。

“他不是文臣,他的剑很强。”唐吉坷德的声音带些惊恐,从他的鲜血淋漓就可以猜想,深藏不露的列夫伯爵带给了他怎样的噩梦。

列夫伯爵,竟是个剑术高手,强悍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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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骑士的抉择

再露面的列夫伯爵神情是狰狞的,再不复绅士和儒雅,他的骑士铁剑离得近了才发现,还有血迹在上面残存。

“该死的唐吉坷德,你让我的计划提前败露了,险些坏了大事,不过也无妨,你们即将变成死人。”

“列夫伯爵,你,你是来杀我的?”恩斯还是觉得自己在梦里,这保护了自己一路的人,最终目的居然就是谋害自己,他年幼的心灵有些困惑不解。

列夫狰狞又带讽刺地笑道:“哦,原来是我可爱善良的恩斯小王子在发问吖,是的,没错,此行,我就是来取你的性命的。”

“怎么会这样?你明明答应了哥哥,保护我祛除死气,一路走来,你也一直忠心耿耿,费心费力,怎么会这样?”

“幼稚,可笑,就是你最亲爱的哥哥令我要你的命,愚蠢的孩子,这你都不知道吗?”

“我不信,不信,不可能!”恩斯的泪珠滴答着落下,幼小的心灵遭受摧残,他怎么能够相信,那个爱他护他长大,兄弟情同手足的哥哥会害他的性命呢?

“真是个幼稚的可怜孩子,你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列夫伯爵拍着自己的脑袋,大有一种被恩斯逗笑的鄙夷,道:“从你狩猎开始,那一波黑影杀手,就是你哥哥送给你的第一次惊喜,至于你的死气,也是你哥哥想要利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让你这位小王子可以消失的悄无声息一些而已。

咱们一路走来,我不断接触所有人,便是知己知彼,温泉里的巨蟒,是我要你性命的第一次下手,只是被戮那个多事的青年破坏。

接着,我想以最笨的办法解决你,等你的死气蔓延直至把你彻底吞噬,却又被戮破坏,居然赶走了巨蟒。

现在是我第三次出手,你放心,谁也救不了你,戮不在。

他是个可怕的青年,我早就摸清了他的行为规律,他行踪虽然不定,可绝不会在你身边停留太久,现在,正是他外出的时刻,短时间之内,他绝不会返回。”

列夫伯爵精于算计,说起话来,似乎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而现在,你的身边只有一个卑微的仆人,和一名受伤的骑士,你绝无机会存活。”

恩斯看向坦斯利戈骑士。

列夫伯爵嘲讽道:“不用奢望了,正如唐吉坷德所说,他也选择了英明的罗宁殿下。”

“坦斯利戈叔叔,为什么?”恩斯质问,纯洁的目光里第一次带着不解和愤怒。

坦斯利戈骑士垂下目光道:“恩斯,这是你最后一次叫我叔叔,我给过你机会,然而你没有当王的魄力和欲望,我需要追随的是建立伟业的君王,绝不是一个只知道心慈手软的孩子。”

……时间回溯到几天前。

列夫伯爵与坦斯利戈骑士当着死境的夜空,有过这么几段谈话:

“坦斯利戈,你觉得罗宁殿下如何?”

“罗宁殿下做事干练,手腕过人,有大气魄,是合适的君王人选。”

“哦,你也这么觉得?”

“一直如此认为。”

“那恩斯王子呢?”

“恩斯王子温和宽厚,待人以诚,这一点能看到老国王的影子,只是他的年龄还小,经历太少,以至于性格懦弱,过分仁慈。”

“若是你,希望自己将来追随的是谁?”

沉默了许久的回答道:“我是看着恩斯长大的,他就像是我的后辈,但是理智会让我选择罗宁殿下。”

“好,此次我就是奉了罗宁殿下的命令,罗宁殿下想要坦斯利戈骑士成为他的臣子。”

“我!”坦斯利戈诧异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从法塞夫公爵的命令,跟着恩斯殿下,从来没有接触过罗宁殿下太多。”

“是的,你很聪明,你需要投名状!”

“罗宁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配合我一起,杀了恩斯小王子。”

“不可能!”坦斯利戈是震惊的,“他们兄弟感情和睦,情同手足,罗宁殿下不会允许你这么干的。”

“那是以前,现在罗宁殿下摔断了腿,一个残疾的大王子和一位健全聪明的小王子,你若是国王,会选择哪个?”

“这……从来都是长子继承王位。”

“不是也有例外?一切还是得看老国王的意思,所以为了把一切不可控的因素祛除,恩斯王子非死不可,黑影杀手,就是罗宁王子下的命令。”

“这简直太残酷了!”

“早听说你是个狠戾的骑士,最讨厌仁慈,怎么自己也仁慈起来。”

“可恩斯他毕竟是……”

“够了,这是罗宁殿下交给你的任务。”

“可是老国王他若是知晓?”

列夫伯爵冷笑道:“你放心,就是莱茵夫国王知道,也无济于事。”

坦斯利戈觉得自己的心都开始胆寒起来,失魂落魄地离去。

……时间回溯到几个时辰前。

列夫伯爵与唐吉坷德骑士之间也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伯爵大人,今夜我口干舌燥,耳聋眼花,希望可以安静会儿,赏赏死境的夜,多么美好的景色。”唐吉坷德怕极了列夫伯爵的啰嗦,连忙开口。

“你听我说就是,唐吉坷德,你该站队了!”

“什么站队?”

“恩斯王子和罗宁的队。”

“为什么要站队?”

“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史塔克王国的未来属于罗宁王子和恩斯王子,你当然得选择一个追随者,老国王已经年迈。”

“你什么意思?”

“我是罗宁王子的幕僚,想请你加入。”

唐吉坷德大笑起来道:“小恩斯是我的朋友,我谨遵父亲大人的教诲,绝不参与两位王子之间的纷争,况且伯爵大人可以回去告诉罗宁大殿下,恩斯性格宽厚,视他为最敬爱的兄长,绝不会成为他登临王位的阻碍。”

“可已经成为了,听说,老国王有意传位给恩斯王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唐吉坷德竟不是吃惊,反而欣喜道:“此话当真?”

“确凿无疑!”

“好啊,小恩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你不反对老国王的这道命令?”

“反对,为何反对?老国王自然有他的用意,他立谁为君,谁就是继承人,这毋庸置疑。”

019 真的没有了

“那么你以为罗宁殿下会善罢甘休?他为了史塔克王国付出那么多,只是因为摔断了腿,一切就都变了。”列夫伯爵反问。

唐吉坷德摊摊手道:“这是国王的命令,咱们也改变不得。”

“不,罗宁殿下决定改变老国王的这条政令!”

“这不可能!”

“你需要站队了骑士。”

“你们究竟要怎样?”唐吉坷德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列夫伯爵淡笑道:“罗宁殿下下定决心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而第一步,就是消除恩斯王子这块儿绊脚石。”

“你们要加害小恩斯?你们这些混蛋,若是此事让老国王知道,你们全都会完蛋的。”唐吉坷德跳脚痛骂。

“所以,你得选择,另外告诉你,坦斯利戈骑士也是罗宁殿下的人。”

“混蛋,都是混蛋!”

“骑士,你的抉择是什么?”列夫伯爵追问。

唐吉坷德冲着列夫伯爵臭骂道:“你个该死的老家伙,我早就想这么骂你了,没有几年好活的老玩意儿,怎的还这般阴狠毒辣,我抉择你爷爷,现在,我就去揭发你们,将你们所有的肮脏诡计,全部在老国王面前揭露。”

列夫伯爵闪烁着阴毒的目光,手中突然抽出的铁剑向唐吉坷德腹部刺去……

“我可爱的小王子,现在你可懂了?由于你的仁慈,看着你长大的坦斯利戈骑士放弃了你,由于你的不幸,罗宁殿下虽然丢了双腿,你却要丢掉性命。”列夫伯爵越发冷笑。

“坦斯利戈,杀了恩斯,拿出你的投名状!”列夫伯爵似乎怕夜长梦多,不再耽搁,冲坦斯利戈催促。

坦斯利戈还在犹豫。

“上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毒不丈夫,只要你杀了恩斯王子,你就是罗宁殿下以后的左膀右臂,建功立业的机会无数,你会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列夫伯爵诱惑声阵阵。

恩斯的泪珠不断滚落,摇着头,红了的双眼见着自己信赖已久的坦斯利戈叔叔一步一步靠近,缓缓举起手中的圣剑。

唐吉坷德挣扎着要站起阻拦,却由于太过虚弱而跌倒。

“蠢货,懦夫,给了你机会你不去珍惜,你此刻的下场,就是咎由自取。”列夫伯爵尽情地嘲讽着唐吉坷德,这个蠢货居然让他的计划提前暴露,这么一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就有些难度了,“坦斯利戈骑士,先杀了这个不识时务的懦夫!”

“不,他绝不是懦夫,他是个真正的,伟大的骑士。”坦斯利戈望着有些愕然的唐吉坷德道:“你赢了,你比我勇敢,也比我有坚持和正义。”

“所以为了尊重你,我会全力以赴,以我最大的实力,伟大的骑士,出手吧!”这一刻的坦斯利戈虽然拿着圣剑,形体高大,无形之中与唐吉坷德相比,竟是那般的卑微和渺小。

哐当!

只是铁剑的一次触碰,本就比唐吉坷德力量强悍且又体力完好的坦斯利戈,直接就将受伤的唐吉坷德击溃。

唐吉坷德的铁剑被击落在地上,本人跪扶着大地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压根儿就不是坦斯利戈的对手。

“唐吉坷德叔叔!”恩斯焦急万分。

唐吉坷德再次挣扎着爬了起来,口中溢着鲜红的血,在地上颤颤抖抖地摸索着重新抓起自己的圣剑。

铿——

唐吉坷德的身躯直接被震飞,落了地,浑身剧痛,再提不起半分力气。

“别犹豫了,杀了他,想要建功立业,必然少不得杀戮与血腥。”列夫伯爵在诱惑,他看得出来,坦斯利戈分明还是有所留手,否则只消片刻,就可以要了唐吉坷德的性命。

坦斯利戈在挣扎中举起了圣剑,汇聚起全身的力量,冲着已经跌落在地的唐吉坷德狠狠地砍了下去。

近在一旁的恩斯突然闪出,猛地挡在唐吉坷德面前,在他的手中有一只青色小剑形状的符,被他两根指头夹住剑柄的位置,有些胆怯中闭着眼睛向前一送。

冰冷锋利的铁剑携带着磅礴之势,在坦斯利戈骑士的挥动下重重地劈下,一只似纸片一样的小剑符被小恩斯怯弱地推出。

两者在绝不形成比例的滑稽中即将碰撞。

恩斯手中那平凡的纸符,忽然爆发出耀眼的光,一道似是剑形的光束,在极速中破空而行,向坦斯利戈射去。

本来看到小恩斯在剑下的坦斯利戈有些犹豫,此刻看到这剑光,瞬时便想到了戮的身影。

一股恐怖至极的死亡危机笼罩全身,惊骇欲绝之下的坦斯利戈想都没想,直接将铁剑横斜,挡住这道光束。

却未能如意,坚不可摧的圣剑此刻竟像是纸糊的一般,直接被光束透过,伴随着“咔嚓”一声,圣剑拦腰折断,光束趋势不减,直接射入坦斯利戈体内。

好在有铁剑的阻拦,光束有了些许偏差,原本是冲向坦斯利戈的胸口而去,最终只是打在坦斯利戈的肩头处臂膀。

啊——

撕心裂肺的嘶吼,其中痛楚闻者惊骇,见者惶恐。

伴随着这道惨叫,坦斯利戈被光束入体的胳臂,前一刻还以为有惊无险,下一刻就猛地炸开,整个臂膀血肉模糊。

剑光炸裂!

坦斯利戈的右臂直接被废,剧痛使他在地上打滚儿,哀嚎不止。

本快绝望的唐吉坷德一脸懵,恩斯惊愕地长大了嘴巴,只是看到坦斯利戈在哀嚎,目光之中又有不忍。

至于列夫伯爵,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他哪里料到,恩斯王子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诡异手段。

好在不是胸口而是手臂,好在不是他列夫伯爵而是坦斯利戈骑士,列夫·斯贝尔一脸后怕,心悸不已。

“恩斯,这是什么东西?”

“剑符,戮给的,说遇到危险就把它打出去。”

“你还有多少?”唐吉坷德下意识开口。

恩斯直言道:“没有了啊!戮就给了这一道剑符。”

背着列夫伯爵的唐吉坷德脸色一苦,恨不得连给自己几个耳巴子,怎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话语。

他连忙提高了声调说:“什么?恩斯,你是说,你厉害的剑符已经没有了?你就只有这一道?”

“是的,真的没有了!”恩斯眨巴着眼睛回答。

唐吉坷德轻松地笑了起来:“完了,恩斯,咱们真的没有剑符了,忘了告诉你,列夫伯爵大人可是个厉害的骑士,我们打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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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坦斯利戈的威望

气氛一时变得诡异起来。

列夫伯爵忌惮恩斯手中那恐怖的剑符,不敢轻举妄动。

坦斯利戈骑士还在哀嚎,不过两境长城常年的战争和残酷的环境造就了他坚毅不拔的性格,特别是像他这样草根而起,毫无背景的骑士,一切的生存都得依靠自我的顽强拼搏。

坦斯利戈明白自己的胳臂此刻就算是废了,以后也只能以一条臂膀过活,好在只是左臂,他拿剑的右臂还在,他就还有被他人收留的剩余价值。

坦斯利戈此刻再顾不得列夫伯爵和恩斯一行人之间的争斗,胳臂传来的剧痛使他的额头和胸膛布满了冷汗,他将自己的衣袖扯断胡乱地按在自己的断臂上,挤压伤口的痛楚使他忍不住再次哀嚎,但无论如何,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止血,否则他性命不保。

这是战场上常有的事情,少了胳臂断了腿,经历过多次战争的坦斯利戈习以为常,只是此刻突然真的轮到自己,他多少有些难以接受而已,心里“断了臂膀”的压力,远比身体上的痛楚来的还要强烈。

可老实说,坦斯利戈并没有记恨小恩斯,从他决定背叛恩斯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失去了记恨他人的脸皮。

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在他眼中一直是懦弱不堪的糟糕骑士唐吉坷德,在面对死亡和机遇的时候,居然可以坚守本心。

鲜明的对比之下,他觉得格外地羞辱。

暂时截止坦斯利戈身在痛苦之中依旧回荡脑海的思绪,回到列夫伯爵与恩斯一行的对峙当中去。

列夫伯爵踌躇了许久,他笃定:童言无忌,恩斯的手中应该是真的就剩下那么一道剑符了,可是也有万一,这孩子真的是串通了唐吉坷德一起,故意哄骗自己,想要骗自己出手,再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

列夫伯爵可不敢赌,他的小命儿只有一条,他向来珍惜极甚。

唐吉坷德强装镇定,望着列夫伯爵似笑非笑,还不断地用各种话语打乱他的思绪:

“伯爵,今日你杀不死我们,来日会受到国王陛下的制裁的,包括你的家族,都将在史塔克王国消失,只是因为你一个人的罪责。”

“就为了罗宁殿下吗?史塔克王国还是国王陛下的,你串通王子,这是大罪,不可饶恕。”

“哦,忘了告诉你,伯爵大人,戮很快就要返回了,他的一道剑符就可以险些杀了坦斯利戈那个叛徒的小命,你觉得他若是赶回来,您还有机会杀死我们吗?”

“够了”,被唐吉坷德的话语刺激的心乱如麻的列夫伯爵冲着唐吉坷德吼道:“你给我闭嘴,我马上就会要了你们的小命。”

“坦斯利戈,坦斯利戈?”

“伯爵大人,我在这里。”坦斯利戈已经为自己包扎好伤口,虽然还是剧痛,身体更是虚弱不堪,却还是挣扎着站在了列夫伯爵的身边。

唐吉坷德直视过去的目光让坦斯利戈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讽刺道:“和狗一样的卑微者!”

坦斯利戈却不反驳,再无平日的骄傲,平日里他最是瞧不起唐吉坷德这样的富家子弟,不过是靠着有一个好爹罢了。

只是现在,一切似乎都调转过来了。

“你没事儿吧?”列夫伯爵望了坦斯利戈一眼,话语问的冰冷,并没有夹杂一丝关心。

“死不了!”

“那就好,现在看来,仅仅是你我的力量,是不足以完成任务了,现在我们需要借助你的部下。”

“他们是老国王的部下,未必会听从我的命令。”坦斯利戈皱眉,他知道,列夫伯爵这是忌惮恩斯手中的剑符,准备借助驻扎在此地的那些士兵的力量了。

列夫伯爵道:“坦斯利戈,既然你投入罗宁王子的麾下,我希望你可以尽心尽力,你的断臂,罗宁王子会嘉奖你的。这些士兵都是你带过的,你的话语,比远在王宫的老国王要来的更有说服力。”

“士兵们都认识恩斯王子!”坦斯利戈又道。

列夫伯爵沉思了片刻,嘴角露出冷笑,目光从唐吉坷德身上扫过,笑道:“这个也好办,你就告诉你的部下,唐吉坷德骑士图谋不轨,挟持了恩斯王子,他们是去击杀唐吉坷德,搭救王子殿下的,另外,你的断臂正这位叛徒唐吉坷德骑士的杰作。”

坦斯利戈神情一怔,对列夫伯爵的阴狠和毒辣更加认知,这样一来,虽然针对的不是恩斯,可是为了救下唐吉坷德的性命,恩斯手中若是还有那神秘的剑符,必然会为了唐吉坷德使用的。

若是果真没有剑符,列夫伯爵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卑鄙的老家伙。”唐吉坷德大骂。

坦斯利戈无奈,只得吹响了系在腰间的犀牛角,这是军中的常用信号传达手段,用来呼唤自己的军队来援。

苍莽洪亮的号角声遥遥传开,坦斯利戈一手扶着自己的断臂伤口,一边屏息以待。

士兵们的动作迅速,他们是常年驻扎在神异之地的军队,守卫着史塔克王国的神异之地。

听闻信号,前后不过喝杯茶的时间,四面八方的士兵便集结了过来,迅速形成一支整齐的队伍,向坦斯利戈骑士听令。

“大人!”军士长向坦斯利戈听令,他是当年坦斯利戈熟悉的一个战士,坦斯利戈甚至还记得他的名字,偶尔还会指导他的剑术,“大人,您受伤了!”

“不妨事。”

“别啰嗦了,士兵们,现在我命令你们,上去杀了唐吉坷德,那个拿剑的虚弱骑士。”列夫伯爵催促。

“他是谁?”军士长并不理睬,只是询问坦斯利戈,他的士兵们整齐划一地等待在他身后,全程纹丝不动,更没有一人随意插口,这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部队。

坦斯利戈道:“列夫伯爵。”

可惜,军士长等人仍旧不作理会,作为士兵,他们只听命于他们的直系长官,哪怕伯爵远比坦斯利戈的职位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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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一道剑光

军士长等人对自己命令的无视甚至违抗令列夫伯爵怒不可遏,列夫伯爵瞪着坦斯利戈道:“骑士,我要你立马惩罚这个有眼无珠的愚蠢士兵。”

军士长神色不变,只是望着坦斯利戈,长官一声令下,他不在乎是任何命令。

坦斯利戈没有理会列夫伯爵,只是道:“前面那负伤的骑士是唐吉坷德骑士,他令我负伤,失去了这条臂膀,他是……是一个反叛者,他身旁的恩斯殿下你们认识,就是被他挟持去了,你们去把他抓来,国王陛下会嘉奖你们的。”

“是。”

军士长一行二十多士兵,在坦斯利戈叙述完之后就立马将唐吉坷德三人团团围困,攻击之势,蓄势待发。

仆人米奇丁慌乱道:“各位士兵大哥,你们不能伤害我们,我们是恩斯王子的下属。”

“恩斯殿下,我们见过。”军士长道,“我们只是奉命捉拿挟持王子殿下的叛徒唐吉坷德。”

米奇丁道:“你别听坦斯利戈的谎言,唐吉坷德骑士受伤,正是为了保护恩斯殿下,他没有挟持恩斯殿下,这都是谎言。”

“少废话,我不会相信一个仆人的话语。”

“士兵,请注意你的说话语气,我是恩斯,史塔克王国的二王子,我现在以王子的身份明确告诉你们,唐吉坷德绝非叛徒,相反,就在你们身后的列夫伯爵和坦斯利戈,才是真正的叛徒,意图联合起来加害于我,现在,请你们明辨是非,协助我们捉拿叛徒。”恩斯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尽量模仿着自己父亲平日里的威严口吻道。

军士长疑惑了,一众士兵也是愕然,他们确信眼前的就是恩斯王子无疑,可是他们的直系长官明明说恩斯殿下是被人挟持,唐吉坷德是挟持殿下的叛徒,怎么殿下自己反而说,坦斯利戈长官才是叛徒呢?

“花言巧语,王子殿下是被蒙了心智了,士兵们,不要听王子的胡言乱语,杀了唐吉坷德,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列夫伯爵眼见形势不妙,连忙道。

然而情形已经混乱,军士长等人不可能听信列夫伯爵的一面之词。

最终,军士长还是将征询的目光望向了坦斯利戈,他们的直系长官。

坦斯利戈垂下眸子,道:“不管怎样,你们先击杀唐吉坷德。”

“是!”

终于得到了明确的指令,军士长不再犹豫,命令士兵杀死唐吉坷德。

唐吉坷德已然重伤,仆人米奇丁手足无措,恩斯方才的话语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勇气,同样再无办法。

“你们别过来,我命令你们,不许过来。”小恩斯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丝毫干扰不得军士长等人杀死唐吉坷德的决心。

“我是恩斯王子,你们的王子,我不许你们杀害唐吉坷德叔叔。”恩斯没有了办法,眼见着军士长们一步步逼近唐吉坷德,情急之下,瘦削的身子整个扑在唐吉坷德的身上,挡住军士长等人的利剑。

情况令人愕然,军士长的神情为之一振,隐约之间,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身为军人,他只知道执行命令,至于命令的本身是对是错,这不是他的责任。

“殿下,请你让开,让我们杀死叛徒!”

“不,你们这些混蛋,唐吉坷德叔叔不是叛徒,是他们,他们才是。”恩斯指着列夫伯爵和坦斯利戈,眼泪簌簌地流着。

“杀了唐吉坷德,这是你们的使命,不必犹豫。”坦斯利戈再次下令。

生于死之间的无数次考验和信任,让军士长等人不再质疑坦斯利戈的话语,两个士兵拉开痛哭流涕的恩斯,将唐吉坷德彻底地暴露出来。

“杀!”军士长下令。

两个士兵毫不犹豫,一个毫不费力的制住重伤的唐吉坷德,另外一个举起利剑,就要砍下。

“不要,住手,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住手!”恩斯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地阻止着,可是毫无作用,士兵像是化作了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利刃从高空狠狠劈下——

这千钧一发,最危险的瞬间:

白光又来了,又是那一道白光,从远方瞬息而至,直接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刽子手从胸口洞穿。

刽子手士兵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自己还没有感觉到痛楚,体内为何就没了任何生机,轰然倒地,溅起一地尘埃。

另一名钳制着唐吉坷德的士兵离得最近,刽子手士兵的死亡细节他看的是一清二楚,吓得魂飞魄散之下,连忙丢下唐吉坷德就往回跑,可是那道白光并未散尽,竟是接着透过刽子手士兵的身体,又从逃跑士兵的后背洞穿。

两具尸体轰然倒下,距离不过三步,从始至终,一众惊骇欲绝的看众们,竟是没有发现白光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所发出。

“戮,是戮,他回来了,我们得救了,叛徒们,你们完蛋了。”唐吉坷德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也不萎靡不振了,撑着站起来拉住恩斯大笑:“小恩斯,戮回来了,我们得救了。”

“白光是怎么回事儿?戮又是谁?”军士长阴沉着脸问,他的两名部下诡异的被白光杀死,这让他在惊骇之中多了几分愤怒。

坦斯利戈如临大敌道:“一个诡异至极的男子,我的臂膀,就是因为他粉碎。”

“他在哪里?他杀了我的手下,我要让他偿命。”军士长并不畏惧,他不怕死,若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畏惧?

列夫伯爵忽然惊叫起来道:“我明白了,戮还没到,快,军士长,立马杀了恩斯和唐吉坷德!快!”

军士长忽而冷笑道:“伯爵大人,您莫不是昏了脑袋,杀恩斯殿下?看来您果然才是真正的叛徒。”

列夫伯爵顾不得搭理军士长等人,道:“你们这些废物,不愿意动手的话我自己来。”

列夫伯爵笃定戮还没有赶到,白光只是戮隔着很远打出来的剑气,虽然惊骇于这剑光的强横,他还是下定决心在戮赶来之前把恩斯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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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及时赶到

列夫伯爵下了狠心,他是个剑术高手,强悍的骑士,一直深藏不露,知道他会使剑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只是此刻,军士长一行明显已经不再信任他的话语,坦斯利戈又身负重伤,只有他可以出手。

戮虽然已经发出了白光,却还不能立马赶到,恩斯的身边无人保护,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羸弱孩子,列夫伯爵确信无疑,只需要一个照面,他就可以让小恩斯人头落地。

唯一一点忧虑,列夫伯爵不晓得,自己杀死恩斯之后,戮会不会放过自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列夫伯爵对于东方文化略有研究,很是赞同这句具有大智慧的话语,想起自己的野心,他最终决定放手一搏,“罗宁殿下,这次我可真的是你为你尽心了。”

列夫伯爵提了圣剑就向恩斯冲去,他用的是全部力量,速度也达到了极致,突然地出手别说是恩斯和唐吉坷德,就是坦斯利戈都吓了一跳。

坦斯利戈甚至觉得,列夫伯爵此刻爆发出的力量,就是自己只怕也远远不如。

“死!”

列夫伯爵露出一张狰狞的冷笑大脸。

恩斯再一次被危机笼罩,逃无可逃,手足无措。

“戮,快救恩斯殿下!”唐吉坷德冲着远处大吼。

一语,让列夫伯爵大惊失色,身子竟是生生停顿下来,跳出一丈开外,扭过头来如临大敌地盯着唐吉坷德所看向的地方。

说到底,列夫伯爵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性命。

可恨,眼前空无一人。

列夫伯爵立马明白是上当了,看着唐吉坷德的目光带着恨意,这家伙,虽然羸弱不堪,却从始至终都在破坏他的计划。

列夫伯爵顾不得犹豫和憎恨,再一次朝着恩斯奔去,利刃疯狂举起,全身的力量都汇集于一剑。

铿——

列夫伯爵大喜,自己的剑劈中了,他全身的力量都顺着圣剑倾泻了出去,他十分自信,这是发挥了他十二分实力的一剑,对此他相当满意,甚至觉得,就是坦斯利戈骑士挡在这一剑面前,也只能饮恨。

可惜挡在他面前的不是坦斯利戈,更不是他预料之中的小恩斯王子的脖颈,而是一把轻巧的剑。

这是戮的剑,列夫伯爵曾在好奇中觊觎了许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到这剑出鞘,只有他圣剑的五分之一大小,剑身闪着锋利的寒光,大体看去,并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

却就这么如同不可跨越的山峰,横亘在列夫伯爵的身前,挡住了他十二分实力的圣剑,再前进不得寸毫。

“戮!”列夫伯爵一时肉颤心惊,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仍旧是一袭青衫,目光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列夫伯爵在惊骇欲绝中收回圣剑,随意看去,心疼不已,自己的圣剑,竟是在方才与戮的轻剑碰撞之后,留下了一道裂痕。

“果然是宝剑!”列夫伯爵想着戮的轻剑,心里想着,整个人却如同惊弓之鸟,不止是不敢再出手与戮为敌,更是一连退却到军士长等一众士兵的最后方,一脸心悸地望着那目光淡然的青年。

“戮,你终于回来了,坦斯利戈和列夫老家伙是叛徒,他们意图杀害小恩斯。”唐吉坷德见了戮,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终于如释重负下来,然而还是未能在戮的眸子里看到一抹的哪怕是“吃惊和意外”的神情。

恩斯连忙躲在戮的身后,与列夫伯爵一行遥遥对峙。

军士长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神情万般凝重,道:“你就是戮,是你发的白光,杀死了我的兄弟下属?”

“是”,戮的回答异常简短。

军士长面皮轻跳,咬牙切齿却不敢动手,只是以最后的话语挽回最后的尊严道:“待到我有力量与你为敌之时,定要你血债血偿。”

“那你们就去死!”

谁也没能料到戮的突然爆发,就因为军士长的这一句话,几乎就是拔剑收剑,一道剑光就直接当着军士长的面再次将两名士兵的胸口洞穿。

静!

一时死寂一般的静!

军士长面如土色,事情的突然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可是看戮的模样,似乎还不愿意停下杀手,就因为军士长的一句威胁,此时此刻,军士长真是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尽管他不为自己的血气方刚后悔,可仅仅是自己一句话,他再次损失了两个兄弟。

“戮,请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我父亲的战士,只是受了叛徒的挑唆,罪不至死。”恩斯的开口化解了军士长一行的危机,戮浑身的杀死瞬间消散。

军士长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竟是恩斯王子救了他们的性命,恩斯王子的人品果然如同传闻,宽厚且真诚。

列夫伯爵的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土,到此刻,他的计划已经被全盘摧毁,他很有些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这个神秘的青年太恐怖了,绝不是他可以对付得了的。

“列夫老匹夫,还有坦斯利戈,你们就等着国王陛下的制裁吧!此事暴露,你们谁也跑不了。”唐吉坷德大笑,转危为安让他的心情格外的畅快。

列夫伯爵已经骑上了马,看样子是要离开,唐吉坷德想开口让戮把他留下,只是戮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了解戮的性子的他也没有开口,只能带着愤恨地看着列夫伯爵上马。

然而列夫伯爵上了马,宛然就从失败者转换了模样,冲着戮大笑道:“戮,你以为你们赢了吗?不,会有惊喜等着你们的,快回史塔克去吧!我想你们会珍惜今夜最后的时光。”

列夫伯爵骑着马逃掉了,坦斯利戈也不敢留下,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军士长等人,同样单手握着马缰绳,跟随了列夫伯爵的脚步而去。

“你们还是肩负责任,继续看守神异之地吧!”恩斯见军士长等人有些怅然,说道。

“是!”

这一次,再无人轻视这道命令,哪怕只是由小王子恩斯的口中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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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老国王的病逝

列夫伯爵两人仓皇而逃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尽管驱除死气已经满两周时间,恩斯还是在温泉水里泡了三天,以至死气散尽。

而这三天的时间里,有军士长等人的协助,唐吉坷德的伤势也有所好转。

军士长一行与戮之间已经诞生出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忌惮戮的强悍和恩斯的面子,两者并没有再发生过什么冲突。

三天之后,伤势好了许多的唐吉坷德在仆人米奇丁的搀扶帮助下骑上马,随恩斯返回史塔克王国两境长城内镜,戮仍旧骑着马跟在众人身后,寡言少语,不与任何人交流。

不过众人已经习惯,有一个如此强大的保镖护卫随行,万般的踏实放心,莫不成还希望这保镖能言会道,幽默风趣吗?

有本事的人往往话语极少,这是唐吉坷德自己琢磨出来的结论,可惜,他喜欢说话和交流。

原路返回时没能比来的时候快上多少,病号由恩斯变成了唐吉坷德,为了唐吉坷德的伤势好转,一行人走走停停,用了几天的功夫,才终于抵达两境长城边境。

长城边防守卫长官菲普希伯爵,也就是发现率先发现阿迪恩和巴尔沃骑士诡异死亡,并察觉可能是死气漫延的那位伯爵,在听闻恩斯王子驱除死气归来之后,热情地招待了恩斯一行。

只是与此同时,菲普希伯爵给恩斯一行带来了一道惊人的消息——老国王莱茵夫,小恩斯的父亲,就在几天前,病逝了。

莱茵夫病逝,这给恩斯的震撼极大,他不敢置信,自己走的时候父亲大人还在处理朝政,听闻身体极佳,怎么几天时间,人就没了?

恩斯当时就红了眼睛,绝不愿意相信这道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可是菲普希伯爵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传播虚假消息,国王下葬的消息都已经传出来一天,只怕这个时候,他老人家已经入土为安了。

恩斯这才在浑浑噩噩中接受了父亲大人辞世的不幸消息。

“我现在就要回到父亲大人身边,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恩斯痛哭流涕,这世间最后一个真爱他的亲人,就这么离开了人世,这是怎样的悲痛者,令人窒息麻木,口不能言。

同样震惊不已的唐吉坷德骑士劝慰道:“伯爵说过,国王陛下的身体只怕都已经下葬,便是你现在赶回去,也不能如愿。”

说到这里,明显比恩斯的考虑多上几分的唐吉坷德询问菲普希伯爵说:“伯爵大人,国王大人病逝的消息是谁发出的?另外,现在的史塔克王国是谁在把持朝政?”

“罗宁大王子!”菲普希伯爵道:“老国王一走,他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并且已经进行过加冕仪式,而且听说老国王生前的那几日,一直把罗宁殿下带在身边,让他接触朝政,现在想来,果然如同传言所说。”

“什么传言?”

“老国王日薄西山,自知命不久矣,在提前安排教导自己的继承人。”

“那国王殿下有没有立下遗嘱?”

“没有。”

“他老人家就没有提到他的小儿子恩斯殿下?”唐吉坷德说:“这可不太合理。”

菲普希伯爵一怔,道:“骑士,你什么意思?”

唐吉坷德道:“没什么,好了,伯爵大人,谢谢您的热情款待,现在我和殿下该返回史塔克主城了。”

“这是我的荣幸!”菲普希伯爵说道,只是见恩斯一行将要离开,忽然叫住恩斯道:“王子殿下,您的哥哥罗宁殿下,哦不,现在应给是罗宁陛下,曾经传令全国,一旦他的好弟弟回归,第一时间将小王子引去见他,可见罗宁陛下对您的重视,那么有一件事情,在下想麻烦王子殿下。”

恩斯道:“伯爵大人,您的热情款待我无以回报,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到您,那将是我的荣幸,请您叙说吧!”

“不久之前,我这里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位夜宿长城外境边缘的英勇骑士,我最初还以为他们是遭受了野兽的袭击,后天经过许久的侦查发现,竟是死气漫延,这是极其严重的大事,我也已经将此事禀告了上去,只是老国王一直也没有回复和下达下一步指令。如今新国王登基,诸事繁杂,只怕更是没空理会我这里的死气情况,所以我想请您代为传达此地的死气漫延之严峻事态,以免耽搁大事儿。”

恩斯正要点头,唐吉坷德道:“伯爵大人,恩斯殿下迫不及待地返回为老国王送丧,并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听您详细的叙述死气的情形,我看这样,您就跟我们一道,等见了罗宁殿下,由您自己叙说详细的情况吧!”

恩斯不明白唐吉坷德的用意,只是年幼的他本就怯弱,又出于对唐吉坷德的绝对信任,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一切全凭唐吉坷德做主。

菲普希伯爵迟疑了一阵,笑道:“骑士说的在理,那就劳烦恩斯殿下,捎带臣一程吧!”

“欢迎之至!”恩斯笑道。

“您如同传闻中的一般温和宽厚,这一点不像个孩子。”菲普希伯爵感慨:“您身上有老国王的影子,他是位伟大的国王,是我史塔克王国的续航者。”

“感谢您能这般地赞颂我那已经逝世的父亲大人。”恩斯的目光再次流淌下泪水说:“我想念我的父亲,请问伯爵大人,您知道父亲大人得的是什么病,具体什么时候病逝的吗?”

菲普希伯爵道:“这个众说纷纭。我的好友,财务大臣威普基·史塔克伯爵告诉我,国王是得疟疾去世的,可是赛罗特·特菲侯爵又说,国王陛下是吃坏了肚子,犯了肠痛病走的,当然还有一些别的说法,至今谁也无法确定,您若是实在好奇,应该去问您的哥哥罗宁陛下,他当是一清二楚。”

恩斯一行在谈话中上路,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位同伴——菲普希伯爵。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24 不一样的史塔克

菲普希伯爵是个善于观察细节洞察人心的好手,这或许是与他的性格有关,也或许是与他的工作有关,作为长城守卫长官,他必须要比所有人具有更强烈的直觉和最精准的洞察力。

这一点他当然做得很好,下属们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就如此次的死气漫延,他在多方查证,多次验证之后,立马准确判断出死气有漫延迹象的事实,即可准备资料上报。

而此刻加入到恩斯一行队伍,菲普希伯爵的职业病立马又犯了。

恩斯王子他是很熟悉的,见过几次面了,尽管那个时候的恩斯王子更为的年幼,面相却没有大变,仍旧精致可爱,秀敏灵慧。

堂吉坷德骑士他也知道,是伟什布·德恩公爵的爱子。

至于仆人米奇丁,这他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唯独戮,这个神秘的青年身上披着一层浓烈的不为人知的彩衣,格外的勾引起菲普希伯爵的兴趣。

菲普希伯爵的洞察工作一般都是以观察为主,问话为辅,他很快地发现,青年戮寡言少语,甚至从始至终没有和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沟通,行动孤立,总是冷漠地独自一人掉在队伍的最后方。

可是从堂吉坷德和仆人米奇丁的目光之中,菲普希伯爵分明看到了浓浓的敬畏。

哪怕是恩斯王子,在偶尔看向戮的目光中,也尽是崇拜之意。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青年?菲普希伯爵在极度的好奇之中有些懊恼,这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人物,自己与之同行了几天,除了知道他寡言少语,行动孤立之外,竟是再也找不到一丝信息。

一路走来,所有的官员听闻是恩斯王子归来,纷纷招待以热情,并且表示,罗宁陛下很是想念恩斯王子,一直在王宫里等待他回去。

“哥哥在等我回去!”恩斯的心情似乎快乐起来,“他现在终于是史塔克的王了,这一直是他的理想,我应该去为哥哥庆贺。”

言语之中似乎已经彻底忘了,就在几天前,他亲爱的哥哥还派了手下要取他的性命。

菲普希伯爵对恩斯王子话语中的不妥毫无察觉。

堂吉坷德还在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时前面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是在喧闹着什么,这份喧闹暂时打断了堂吉坷德的犹豫,也吸引了恩斯一行的注意。

众人好奇地跟着众人围了过去,听到有看客们在感慨:

“太惨了!”

“这就是得罪陛下的下场,他是咎由自取。”

“事实在此,我等永远也不可与陛下为敌。”

堂吉坷德的身子一路走来恢复了大半,他高壮的身子推开几个看客,向人群圈子里看去,好不凄惨,一个皮包骨头的中年男人被两根绳子拉着左右手臂,双腿无力地垂着,整个人被悬空,动也不动一下的脚尖离了地面还有几尺的距离。

他伤痕累累,整个人奄奄一息,看不出半分的生机,几只苍蝇无情地围着他的伤口盘旋,有几只已经趴在了他的血痕之上吮吸,他的身躯却始终是一动不动。

“他是谁,怎么得罪了罗宁陛下,落得这般悲惨的下场。”

“我认出他了!”堂吉坷德忽然低声惊叫起来,“他是大臣菲利斯,我很熟悉他,尽管他面如土色,狼狈不堪,可是我还是认得出他的样子。”

恩斯大概也是见过这位大臣的,不由得吃惊道:“他怎么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

“听说是不久之前,老国王还在世的时候,罗宁殿下走出失去双腿的阴影,开始辅助国王处理朝政,大臣菲利斯曾经赞扬殿下说“终于恢复到双腿健全时的模样了”,因为这个,罗宁殿下登临王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逮捕菲利斯,打断了他的双腿,并令人把他绑在这里喂食苍蝇受罚。”

“天呢,这太残忍了!”

“没了的双腿是新国王忌讳莫深的事,谁也不该轻易触碰国王陛下的霉头。”

“哥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就因为菲利斯大臣的一句无心的赞扬话语?”恩斯有些震惊,“我必须找到哥哥,请他立马释放菲利斯。”

“别犯傻了!”堂吉坷德骑士终于开口,他的神色凝重,将恩斯拉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道:“恩斯,我觉得我们现在必须停止行程并且离开。”

“唐吉坷德叔叔,您在说什么,王宫就在眼前,哥哥还等着我们。”恩斯困惑。

唐吉坷德道:“恩斯,你该成熟些了,醒醒吧,你的父亲已经不在,他在的时候,你的哥哥是你的哥哥,可是现在老国王不在,他只是史塔克的新王,再不是你哥哥。”

“我不信,哥哥还在王宫里等我,他会和以前一样,他是我的保护神,是我的亲人。”

“亲人?所以他要派人杀你?”唐吉坷德讽刺道。

一旁的菲普希猛地瞪大了眼睛,却不是为自己能够听到这些皇室辛秘而沾沾自喜,相反,他有些头疼,自己似乎已经在浑然不觉之中被卷入到一场权位之争当中。

恩斯垂下头去,道:“或许是他们弄错了,现在哥哥已经是史塔克的王,谁也夺不走他的王位,他又怎么会继续伤害我?”

“幼稚!”唐吉坷德的心底第一次认同了叛徒坦斯利戈骑士说过的话语,恩斯王子太仁慈天真了,这可绝不是一个好现象,这样的心性会让他早早送了自己的性命。

“一山不容二虎,你此次回去,难道不会探查父亲的死因?你那如今已经是国王的哥哥,又该怎么安排你的职位,这些都是矛盾。”唐吉坷德眉头紧蹙道:“不仅如此,我之前派人送过信回家,结果石沉大海,老仆人偷偷送信告诉我,父亲大人被人指控,锒铛入狱了。”

“您了解我的父亲,他为人清廉,虚怀若谷,善良真诚,绝不可能被人指控,原因只有一个,这是新国王的安排。”唐吉坷德惨笑起来说:“恩斯,你还不明白吗?我还听说,法塞夫公爵同样被新国王抓捕,一切忠于老国王的势力,都被罗宁一手铲除,他已经绝不是你我所认识的那位惊才艳艳,却又谦逊有礼的罗宁大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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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唐吉坷德的分析

恩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记忆中的哥哥已经变作唐吉坷德口中的模样,他愤怒的反驳道:“哪又怎么样,我一定要见到哥哥,向他询问清楚。”

唐吉坷德苦笑道:“我亲爱的殿下,你太天真了,你是不会有机会见到罗宁陛下的。”

“为什么?”

“您还不明白吗?罗宁陛下压根儿就不想见到你。”

恩斯质疑道:“可是一路上所有人的都热情招待,他们说都是哥哥的安排,他就在王宫等待我回去。”

“等您回去?这里虽然离王宫不算近,却也不算远,罗宁陛下若是希望您尽早回去,他为何不早派一队人马来迎接?而是任凭这些热情好客的臣子们竭力将您挽留,还有,他明知你深爱你的父亲,那么老国王下葬,他为何没有等你归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合乎寻常,甚至耐人寻味。”

菲普希伯爵保持着沉默,到了现在,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两位王子之间的矛盾了,他倒是有些惊奇,经过几天的熟悉,他认为大大咧咧,总是和个孩子一般浪漫所思的唐吉坷德,居然还有这么细致入微的一面,分析能力更是令人惊叹。

“我……”恩斯只是年幼,可毕竟出生皇家,从小耳濡目染官场的阴奉阳违和阿谀奉承,聪慧的头脑远胜同龄常人。

他只是沉浸在老国王莱茵夫的去世中没能自拔,心思纯良之下格外珍惜与自己哥哥的最后亲情,这才干扰了他的判断。

“唐吉坷德叔叔,我,我该怎么办?”恩斯将唐吉坷德当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唐吉坷德欣慰道:“恩斯,你终于明白过来了。”

“可是我想最后看一眼父亲大人,哪怕只是为他最后送行。”

“我想你没有机会,那位伟大的新王以各种手段拖延你的脚步,又仓促地把老国王的躯体下葬,这像是在掩饰隐藏些什么,这是他绝不会放弃的秘密,你不但无法接触,也不能接触,否则,危险将来的更为猛烈。”唐吉坷德一改平日里的嬉闹,神色异常郑重,“也不知道我的父亲,现在究竟如何了!”

菲普希伯爵忽然说道:“这个我得到过一点消息,法塞夫公爵和伟什布·德恩公爵因为贪污受贿入狱,王国元帅得不冷丁公爵被新王夺了兵权,目前为止,只有塞冷利公爵依旧安然无恙,似乎还与新王接触亲密。”

唐吉坷德惊怒道:“我父亲清廉的美名无人不知,法塞夫公爵更是老国王的心腹,律法的裁决者,他怎么会知法犯法?这是赤落落的污蔑和栽赃。”

恩斯道:“我也不信,法塞夫爷爷还抱过我,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绝不会贪污受贿。”

“还有塞冷利公爵,他就是老国王大人在位时的“刀”,老国王仁慈治理国家,可也少不了武力镇压,这个时候,就是塞冷利公爵出场的时刻,据说塞冷利公爵是老国王的兄弟,只是没有想到,老国王一病逝,他转身投入新王怀抱,成了新王的刀了,这里面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来您哥哥是不会告诉您的。”

“怎么会这样!”恩斯被唐吉坷德的话语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唐吉坷德接着道:“还有约林顿,他是老国王信任了十多年的老仆人,可以说是老国王的绝对心腹,可是我听说,他如今可是得了新王的重用,一个仆人而已,居然得了一个侯爵的爵位,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恩斯,必行凶多吉少,只怕前方有太多的波谲云诡。”

“我还是不愿意置信,我想见一见哥哥,或许这都是我们自己的揣测,一切未必就都是真的。”恩斯认真道。

“唉!”唐吉坷德一叹,道:“那好吧,但愿恩斯你的美好期许才是事实,我会陪你回去,正好我也担忧父亲大人的境况。”

唐吉坷德看向菲普希,菲普希伯爵笑道:“我自然仍与王子殿下一道。”

“我们上路吧!”恩斯不忍的目光从毫无生机的前大臣菲利斯身上收回,说:“但愿他可以坚持住,我会请哥哥饶恕他的罪责。”

唐吉坷德感慨道:“罪责,他或许无罪可言,只是得罪了新王。”

“父亲大人从来不会因为大臣或者子民们对他的个人得罪而发怒。”

“所以他是人人爱戴的陛下!”唐吉坷德道:“只是我们的新王虽然是老国王的亲身儿子,这性子却是截然不同,史塔克王国,只怕要变天了。”

队伍在默然中继续上路,一路上仍旧是四面八方的热情。

终于走了近半的路程,恩斯一行抵达塔斯克塞。

塔斯克塞是一处自制的辽阔区域,虽然名义上归史塔克王国管辖,却一直是自己治理,这里不仅有自己的国王、臣属,甚至拥有不少数量的军队,只是名义上归属史塔克王国,每年上贡,寻求史塔克王国的庇护。

塔斯克塞国王亨利三世是个中年人,才从他父亲亚斯·亨利手里继承王位,他的父亲亚斯·亨利与老国王莱茵夫是挚友,老国王莱茵夫更是亲自认下亨利三世为自己的侄儿。

所以老国王在世时,史塔克王国与塔斯克塞极为融洽,亲如一家。

只是随着老国王莱茵夫病逝,亚斯·亨利又宣布退位,塔斯克塞新王亨利三世与史塔克新王罗宁之间,就彻底地没什么交情可言了。

特别是罗宁上位之后,紧接着就以铁血手腕下达了一道道政令,其中就有针对塔斯克塞的,禁止塔斯克塞人随意出去史塔克王国,设立关卡检查来往人员。

这与老国王在世时的史塔一家亲政策截然不同,于是两方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特别是亨利三世一样强硬,并没有因为罗宁的步步紧逼退缩,相反,他立马做出针对政策:所有经过塔斯克塞的史塔克人,必须经过塔斯克塞官方严查。

而塔斯克塞,可是扼断史塔克中部的必经之路,交通要塞,这么一下子,史塔克王国变得有些被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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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亨利三世的霉运

恩斯一行返回史塔克主城王宫是必须途径塔斯克塞的。

恩斯一行“声势浩大”,塔斯克塞新王亨利三世自然听闻此事。

本来,唐吉坷德等人还担心亨利三世刻意刁难,谁料,亨利三世不但对众人放行,还热情迎见恩斯王子,将恩斯一行殷勤招待进自己的王宫。

交谈中,亨利三世表明:自己绝无与史塔克王国为敌的意思,塔派克斯世代与史塔克王国修好,老国王还是他的叔父,史塔克王国与塔斯克塞之间不应该敌视,而是亲如一家才是。恩斯王子是新王罗宁陛下的亲弟弟,希望可以带去他亨利三世,塔斯克塞新王的诚意,让两国重归于好,塔斯克塞愿意继续年年进贡,拱手称臣。

原来,亨利三世并没有和史塔克王国这个庞然大物对立的勇气和决心,只是抹不开面子,这一次听说恩斯一行经过,这才热情招待,表明修好诚意。

如此,恩斯在离开塔斯克塞王宫时,不不由地觉得身上又多出几分重担,和哥哥罗宁见上一面的愿望也越发强烈。

他也有些疑惑,哥哥罗宁对塔斯克塞的态度怎么会如此强硬,父亲在世时,可是常常教导哥哥,要以和为贵,与塔斯克塞时代交好,从而保持与周边小国的关系,史塔克王国兼容并济的好名声,必须延续下去。

可是罗宁一上位,似乎一切都变了。

已经接近夜幕,亨利三世国王又盛情相邀,恩斯也就没有拒绝,一行人在亨利三世特意安排的特使馆住下。

亨利三世也是个细心人,深知恩斯王子身份重要,在塔斯克塞境内绝对不容有失,所以派了大量士兵整夜把守在特使馆外守护。

可还是出了问题,到了半夜,万籁俱寂,夜深人静的时候,特使馆突然走了水。

大火迅速漫延,很快就将特使馆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亨利三世是从女人的肚皮上爬下来的,听闻此事,一脚把女伴踹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光着膀子在护卫的保护下往事发地赶。

结果还是晚了,特使馆已经化作一片废墟。

亨利三世当时就差点昏厥过去,倒不是心疼这金碧辉煌,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的标志性建筑特使馆,而是史塔克王国的小王子,当代新王罗宁陛下最在乎的亲弟弟恩斯王子,连同这片火海,一起消失在了灰烬之中。

亨利三世望着火海垂泪:完了,都完了,本是想求和,现在却成了祸事了,史塔克王国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国家的。

事情传到史塔克主城,王宫之中,举国震怒。

听说罗宁陛下听闻弟弟恩斯王子丧身火海的惨迅,当场就在悲痛之中晕了过去。

罗宁陛下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杀,本王要整个塔斯克塞为我最疼爱的弟弟陪葬。

紧接着史塔克王国就陷入一片紧张的备战状态之中。

塔斯克塞新王亨利三世是欲哭无泪,他虽然不愿服软,可是他却十分清楚,塔斯克塞的军事实力比起史塔克这样的巨无霸来说,那是远远不如。

好在塔派克斯的地势奇特,易守难攻,当年史塔克先王之所以允许这么一根刺插在心脏,其实也是处于迟迟无法攻陷的无奈。

亨利三世只得效仿先辈,将塔斯克塞死死封闭,防卫的像是一个没有空隙的铁桶。

然而相比塔斯克塞的一片愁云惨淡、史塔克王国上下紧张备战,罗宁的书房之中,此刻却爆发出阵阵快意的大笑声。

其中笑的最无顾忌的正是坐在轮椅上的罗宁,当然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轮椅,而是与王座一般特造的王位轮椅,威严、华贵。

罗宁的对面坐的是儒雅带着邪魅冷笑的列夫伯爵,再旁边的是沉默寡言的塞冷利公爵,还有最后一人正是当年列夫伯爵安排在老国王莱茵夫身边的棋子约林顿。

四个人,融洽的气氛,沆瀣一气地笑着,说不出的诡异又带着滑稽。

约林顿是个貌似木讷的中年人,可你若对这幅木讷憨厚的外貌信以为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老国王莱茵夫那样精明的人物,就是毁在了这张具有欺骗性的脸上。

约林顿的笑容带着谄媚,向他原本的主子如今的上司列夫阿谀道:“伯爵大人果然妙计无双,好一招借刀杀人,又顺利栽赃,这下子简直一举两得,既除了恩斯王子,又嫁祸给亨利三世,现在我们有了出兵的最好借口,收复塔斯克塞,指日可待,陛下将完成先王都没能完成的伟绩。”

罗宁如今的面孔自带阴冷,他没有理会约林顿的马屁,只是坐在轮椅上望着列夫伯爵道:“列夫,你的人确定得手了?”

眼前的男人虽然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无法起身,列夫伯爵却不敢有丝毫小觑的神色,相反,越发地恭敬道:“陛下大可放心,这次是纵火,我启用的是十个死士,纵火成功他们也会随之投身火海,除非事情败露,才会回来禀告于我,大火势成,任凭那戮如何神通广大也难逃一死。”

“好,此事若成,伯爵可当首功。”罗宁说着揉了揉眉心,慧极必伤,没了双腿,他每日的思虑更多,带给他极度的疲惫,又阴沉着脸道:“明日,着手给恩斯举办葬礼,同时给塔斯克塞下达最后通牒,若是不识时务,就将其彻底覆灭。”

“可塔斯克塞易守难攻!”塞冷利公爵道。

罗宁冷笑道:“这么多年的经营,你以为塔斯克塞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固若金汤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么久战争硝烟的消弭,总会有些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家国的叛徒,届时里应外合,本王再拿出历代国王没有的大气魄,兵力齐出,何愁塔斯克塞不灭?”

“陛下英明!”三人齐声赞叹,上帝果然是在给你关上一扇窗的同时又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罗宁的算计不可谓不妙。

塔斯克塞,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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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离开史塔克

至于塞冷利公爵汇报的边境问题,罗宁是这般回答:“我史塔克王国与他国的边境冲突,这十几年来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大小战乱频发,也不过是今天你占了我几片地,明天我夺了你几寸土,大的领土损失是绝对没有的,至少短期之内是没有的。待本王攻陷塔斯克塞,一统全国领土,再回过头来全心全力对付边境诸国,又有何问题?”

塞冷利公爵道:“我们边境兵力不足,会造成惨重伤亡,边境百姓也会遭受侵犯,对陛下失去信心,这是很不利的事情。”

“瞻前顾后,怎能成大事?我们下的是一盘大棋。”罗宁不悦道:“公爵大人,你跟了我父亲那么多年,看来是磨平了锐气,磨平了锋芒啊!不知道你当日对我所言的热血,现在是否还在胸膛里沸腾。”

“那是自然!”塞冷利公爵的眸子里出现一片火热,这与他平日里的冷酷沉默决计不同,“臣欣赏陛下的果断和锋芒,讨厌懦弱与保守,有生之年,愿做陛下的手中刀,一统周边王国,实现臣这辈子最大的光和热,这是臣活着的所有人生价值,请陛下一定成全我。”

“哈哈哈,好,公爵大人,请记住你今天的慷慨陈词,未来还需要你我君臣携手,共创史塔克辉煌”,罗宁说着,忽然感慨:“若是父亲大人知道儿子的所作所为,定然也非常欣慰吧!就是恩斯,他,只怕父亲绝不会原谅……”

……塔斯克塞一片人心惶惶,纵然塔斯克塞地势易守难攻,纵然塔斯克塞人民团结一致,可是面对的是史塔克那样的庞然大物。

大军压境,任谁也无法无动于衷。

塔斯克塞境内,百姓面容一个个愁云惨淡,做生意的无精打采,叫买卖的早早关门,就连走在路上的行人,一个也耷拉着脑袋,见了面惨笑着招呼,大概是在讨论,这和平安宁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却有这么一行五人显得格外不同,气定神闲地通过看守紧张严密的塔斯克塞边城,向史塔克王国的境外行去。

若是列夫伯爵在此,绝对会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大耳巴子,他信誓旦旦已经葬身火海的恩斯王子,可不就活生生地在这里谈笑着嘛?

原来,那日死士纵火,率先就被戮发现,戮在悄无声息见杀了所有死士,却没去或者说没来得及阻止大火。

所以在大火漫延起来之前,恩斯一行就已经离开了火海。

只是唐吉坷德觉得恩斯王子应该以“死亡”离开,只有这种假死,才能保证他今后的安全。

对于唐吉坷德的这个建议,一直主张见哥哥罗宁的恩斯没有拒绝,那最后一个死士不知被戮用什么办法撬开了嘴巴,说出的话语灭绝了恩斯最后的希冀:是列夫伯爵奉罗宁陛下的命令,让我等纵火除去你们的性命。

一直走出史塔克王国边境,唐吉坷德才有些不忍地对恩斯开口道:“殿下,现在您明白了?”

恩斯怔怔,这短短的几日,他经历了太多太多,死气的漫延、父亲的病逝、哥哥的暗杀、塔斯克塞的大火……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予了他巨大的冲击,冲击在肉体,更是冲击在心灵。

“唐吉坷德叔叔,我对哥哥已经不抱有奢望,只是希望他当我已经死掉之后,可以彻底介怀,做一个伟大的君王,治理好史塔克王国,这也不辜负父亲大人一直以来对他的期许。”

唐吉坷德感慨道:“恩斯,你太善良了,丝毫没有争斗之心。”

“为什么要争斗?”

“那是王权,多少人打破了脑袋,前仆后继,你离得如此之近,甚至稍稍努力就可以争取,怎么你如此淡然呢?”唐吉坷德苦笑。

恩斯道:“我只是不想和哥哥反目成仇。”

“所以你现在不但丢失了王子的身份,只要露面,还随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这出乎我的意料,愿意遵循唐吉坷德叔叔所言,离开史塔克,另外寻求解决的办法。”恩斯道。

唐吉坷德不语,看向一路跟随的菲普希伯爵道:“伯爵大人,您将何去何从?”

菲普希一直没能解开的浓郁好奇目光从不远处的戮身上收回,笑道:“这几日我所见,王权的争夺,果然是波谲云诡,恩斯王子的忍让和宽容令人敬佩,我愿意与殿下做永远的朋友。”

困苦和灾难是压迫人成长的最快催化剂,尽管有些残忍和无奈,几日的时间里,恩斯的心性不说趋于成熟,至少坚强了很多。

恩斯冲着菲普希伯爵露出罕见的孩子般的笑容道:“菲普希叔叔,我可已经不是什么殿下和王子。”

菲普希伯爵笑道:“那在下就是与恩斯是永远的朋友。”

“友谊长存!”

恩斯灿烂地笑着,与菲普希伯爵拥抱握手,恩斯的个头已经不矮,比起身材中等的菲普希,已经差不了多少。

“我将重回两境长城边境!”菲普希说道。

唐吉坷德好奇道:“伯爵大人不去上报死气漫延的情况么?”

“算了,新王热心战争,即将对塔斯克塞用兵,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是没有功夫来理会我的,我可不想落得大臣菲利斯那般的下场。”菲普希伯爵笑容苦涩。

“您就对新王这么没有信心?”

“我的眼睛不会欺骗我,一路走来,愁云惨淡,新王统治下的史塔克,百姓脸上看不到半分祥和,兵戈轻易出动,劳民伤财,百姓疾苦,更不提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也极尽杀手。”

“这些话您可不能泄露!”

“你放心,我此次回去,就继续安安稳稳地守卫两境长城边境,那才是涉及全人类存活的大事,可惜这些争权夺利者本末倒置,蒙了心智。”菲普希伯爵叹息连连。

唐吉坷德笑道:“死境已经消停了几十年,伯爵大人或许过于忧虑了。”

“但愿我杞人忧天了!”菲普希伯爵将恩斯众人送别到边境尽头,再往前走,就彻底离开史塔克王国领土,“诸位保重,殿下保重!若是史塔克境内有何大事发生,我会书信联系,只要我得到你们的所在。”

“谢谢您的好意,再见,保重!”恩斯说着,一行人目送菲普希伯爵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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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奴仆的新生(恩斯)

时而白雪皑皑,大雪压境千百里,雪花醉人不醉景,寒衣冻骨骨自寒,冰彻九州不可怜。

时而繁花似锦,争妍斗艳,千百种竞相开放,一齐绝伦,暗香扑鼻,明艳动人。

时而枯风簌簌,萧萧落木,万物死寂,一眼尽头,落叶归根,腐土连绵,看不见心愁别绪,满心凄苦悲凉。

时而烈日炎炎,骄阳似火,沙粒滚烫,蔫头蔫脑尘世艰辛为生活,汗水流不尽,血泪积越多。

四季景色,千百人心,沿着两境长城一路走下去,一日三叹,收不起感慨,抑不住长思。

这是恩斯一行离开史塔克王国的第五日,本来四道身影,此刻只剩下了三道。

迎面是一片树木葱茏,有高山流水,飞鸟走兽,各处生机勃勃,令人心旷神怡。

恩斯“贪婪”地吞咽着唐吉坷德打来的溪水,甘甜的溪水顺着兽皮水袋口汹涌冲出,流进他的脖颈,与满身的汗渍混杂在一起,怎么都分之不清。

“戮走了?”恩斯终于解了渴,躲在一处树荫下纳凉,眸子里是说不出的畅快,话语间有道不尽的轻松,纵然满身疲惫,风尘仆仆。

“走了!”唐吉坷德长出了大胡子,骑士铁剑太大,只能将较长的不分割掉,剩下的胡须层次不齐地除外在他的下颚和脸颊一周。

仆人米奇丁满头大汗,喝水的样子比恩斯狼狈更甚,撅着屁股用嘴巴留着小溪,手捧着喝,水花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喝饱了水,他这才想起来捧了几把水散在脸上,冰凉的溪水和燥热的汗渍混合,立马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在米奇丁的身上,已经逐渐少了许多的卑躬屈膝的卑贱,他有些怅然若失,唉——

“米奇丁,我的朋友,你叹什么气?”唐吉坷德本就是个生性洒脱,不分贵贱之人,尽管他出生名门,可是他广结好友,不分三教九流,向来不会因为他人身份的低微就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短短时日,他将米奇丁当作自己的朋友。

米奇丁感慨道:“我就是有些感叹,戮在的时候我觉得格外踏实,仿佛就是天塌下来,有他在,也可以顶住一般,如今他走了,我觉得我们的命运又像是浮萍一样,随时可能被暴雨倾覆了。”

“哈哈哈哈,米奇丁,你这怂蛋的怕死性子,啥时候能改改?我们有手有脚,带着锋利的圣剑,具备智慧的头脑,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的?伟大骑士的宏伟梦想,就要在此刻踏上征途。”

米奇丁自然知道唐吉坷德不是真在侮辱他,只是朋友的无心玩笑,他苦笑道:“您是伟大的骑士,我却只是受伟大骑士庇护的可怜虫,您可不能奢望我能拥有伟大骑士一般的勇气和力量。”

“米奇丁,你拍马屁的功夫日益见长。”唐吉坷德大笑起来,声音透过葱茏的树林,很快就会枝繁叶茂的绿色吞噬掉,他高大的身躯拍着米奇丁的脑袋说:“你放心,等有机会,我送你一把圣剑,你就做伟大骑士的副手,与伟大的骑士一起冲锋陷阵。”

“多谢骑士大人。”米奇丁大喜,他这样的身份若是在史塔克,别说是骑士了,注定了此生只能是奴隶,他忽而有些怯弱:“可我只是个奴仆!”

“放屁,谁生来就是奴隶?”

“小人一出生就是奴仆。”

“……”

唐吉坷德气的一巴掌拍在米奇丁的后脑勺上,道:“你个没骨气的东西,谁生来就想做个奴隶的?”

“小人受父亲所教导,立志做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

唐吉坷德大怒,一脚踹在米奇丁的屁股上,丝毫不顾米奇丁的趔趄,径自跑进树林里去。

“唐吉坷德叔叔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米奇丁摸摸自己的屁股,一头雾水。

就在两人困惑不解时,唐吉坷德忽然从树林里跑了出来,燥热的天气使他满头大汗,骑士圣剑被他背在背上,在他的怀里,是两只手抱着的木头粗坯,却不知是什么品种,应该是被他用圣剑砍下来的。

待唐吉坷德走到恩斯两人身旁,丝毫不理会主仆二人的愕然,他就自顾自地在一块青石板上忙碌起来。

他将树木粗坯放置在青石板上,用圣剑将粗坯先劈砍成大致的铁剑形状,接着把圣剑当刀,削平粗坯的树皮,一直忙碌个大半个时辰,这才成型了一把木剑。

一眼望去,木剑与唐吉坷德的圣剑一般的造型,剑柄、剑身、剑锋、剑尖,应有尽有,应该是唐吉坷德以自己的圣剑为模型削砍出来的木剑。

“拿着!”就在米奇丁有所猜测的怦然心动中,唐吉坷德把手中那早已经吸引的米奇丁移不开的木剑抛了过去。

“这,这是给我的?”米奇丁浑身颤抖着,话语之中是说不出的激动,作为代代相传的奴仆,王国为了防止他们扰乱,早就制定下律法:奴仆觉不允许手持刀剑之类铁器,一经发现,直接砍掉双手。

米奇丁颤抖着,有激动,却也夹杂着惶恐,哪怕他十分清楚这里已经不是史塔克王国,哪怕他十分清楚眼前两位都是从不把他视作奴隶的恩人,可是愿自骨子里的畏惧,还是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惊颤起来。

唐吉坷德一巴掌拍在唐吉坷德的肩膀上,大笑道:“拿着吧,伟大的骑士可不想带个累赘奔赴战场,以后,你就是伟大骑士的副手,我教导你剑术,希望你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可以成为一名满载荣誉的伟大骑士。”

“小人……我,我也可以吗?”

男人的心胸一旦被梦想点燃,那无疑是可怕的。

面对米奇丁极不自信的发问,唐吉坷德没有犹豫,大笑着肯定道:“你当然可以,伟大的骑士精神:谦卑、荣誉、英勇、牺牲、怜悯、灵性、诚实、公正,虽然你还差的很远,可你本性善良,又能忠于恩斯王子,哪怕畏惧,却不去想是否牺牲,有这些,你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骑士的基础,只要你再跟着伟大骑士学好剑术,学好骑士礼仪,迟早有一天,你也能够受封骑士的。”

“我,我……多谢骑士大人!”米奇丁浑身再次颤抖着,感激涕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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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会**(戮)

有一类人的神秘令人着迷,极尽狂热和敬佩,然而想要了解到他们,除非以上帝的眼界,方可以窥见冰山一角。

神秘莫测的青年戮在史塔克境外与恩斯一行分手。

走的时候方式独特,“我走了”,说完,戮仅留下一道冷漠孤寂的背影,逐渐远去。

这里是会**,两境长城四大关的第二关会阴,还有三处分别是史塔克王国所属的通行关、长城军驻扎地所属的奇谷关、大元城附近的长秦关,这四大关是两境长城的四处最大关口,前后延绵千里,区域辽阔,人烟罕至。

却不想,戮的身影在这里忽然出现。

仍旧是轻剑、素衣,仿佛永远没拔过剑的冷鞘,剑眉、平目、淡光,冷漠如水的脸,死寂萧煞的眸。

“不,不知道!”

“我们没有听说过,东方来的战士?光?完全没有影响。”

……

“只知道当年的会**处爆发过大战,只是那场战争太遥远了,遥远到仅存下来的多半都是些行将朽木的老者。”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当年的背叛者很多,很多很多,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背叛者,纵然你再厉害,却怎么也杀不完他们。”

“他是对的,只是相信他的人太少,所以他也就错了。”

这些纷杂的话语一齐在戮的脑海里乱撞,这是他在史塔克及周边各国得到的所有讯息。

然而他要寻找的人的踪迹,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会**,戮的心底存在希冀,他一路走来太累了,跋涉过千山万水,经历了重重磨难,一点消息而已,他已经对失望的频繁性变得麻木起来。

会**,在两境长城四大关中,论起雄伟程度,当数第二,仅次于“天下”第一关的奇谷关,海拔足足三千多米,加上修建在那里的长城也格外的奇而高,远远望去,就像是在无尽的山峦巅峰处围上了一堵巨墙,给人以十分的震撼和触动。

它离了通行关数千里,其间夹杂无数的王国、家族、大势力,区域不同,就是四季环境,都包含于内。

而戮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戮的速度奇快,只是与唐吉坷德一行分别数日,就远超了他们数千里路程,甚至是直接越过恩斯一行的最终目的地——罗斯主城,直接横穿更远处的吉思吉思,最终抵达会**下的原始部落。

会**长城横亘南北千里,区域与通行关区域一般辽阔,或者说两者的辽阔无从比较,他们的广袤无垠,让无数有心测量者望洋兴叹,最终都只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横亘千里、看不到边际等,来搪塞世人,却也是两境长城生存着的人类对两境长城这般的宏伟神迹由衷表示的敬畏。

只有敬畏神迹,神才会眷顾于世人。

这是所有拜神者们的信仰,神迹神圣,不可侵犯。

戮抵达原始部落,满身看不到半分风尘,只是眸子里略显疲惫,这样的神情,哪怕只是点滴,但凡有外人在此,他都决计不会表现出来。

戮深信,只有用冷漠和孤寂彻底伪装自己,自己的敌人才永远发现不了自己的丝毫破绽。

然而此刻四下无人,戮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透过那略显疲惫的眸子,将汪洋似的犯愁,宣泄出“沧海一粟”,然而也只是昙花一现。

短短的时间里,他怀着满心的希冀经历了太多的前功尽弃,此刻又一次临近结果,纵然是他那坚韧不拔,冷峻似冰的心,也禁不住发出一阵颤抖。

会**,会有他想要的答案吗?

戮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荒芜,漫山遍野的土黄色,看不到一片嫩绿,遇到有人迹的地方,也不过一群群还没有开化的部落和族群。

在这片土地,上帝似乎无意眷恋,并没有降下太多文明,存活着的人类用最原始的办法,狩猎、抢夺、杀戮、交配……茹毛饮血般的残酷中努力地繁衍下去。

正因为他们用这最原始的方式建立起最原始的族群,于是给这片陆地冠上了“原始部落”这最贴切的称呼。

戮在原始部落行走,他衣着虽然简单,却是相对于史塔克王国那样的文明区域而言。

到了这个大多光着屁股乱跑,偶尔盖上一块儿遮住草或者扒下来一块儿兽皮捂住裤裆的“文明”,戮这满身的穿着,实在是太显眼了。

占有欲,继而生出的掠夺,这是很难豁免的事情。

有身强力壮的出现,他们的脑瓜里可不会思考对于不对的问题,何止别人的东西可以抢,就是别人的老婆,那也情理之中,这个他们称之为“强者的繁衍权。”

于是在经过这些部落的时候,戮遇到了麻烦,被几个原始部落的强壮男人给盯上,尾随在戮的身后。

这是他们捕猎的固有习惯,远远地掉在猎物身后,跟踪,观察,围困,抓捕,如今戮就是他们眼中的猎物。

终于动手,几个近乎光着黑屁股的长毛男人离了戮不到一丈,然而还不待动手,一股杀戮的气息就从那个貌似瘦削的青年身上散发而出。

刹那间,所有的长毛男人们都惊呆了,继而是满目的惶恐,“哇哇哇”怪叫着,所有长毛吓得魂飞魄散,手上素日里被他们视作珍宝的树干削尖的简易捕猎长矛扔了满地,很快便没了踪迹,半晌,一个个用惊魂甫定的“可爱”眸子,三两个出现,躲在几十米外的树干后偷偷地看着戮的背影。

这样的事情太恐怖了,上帝赐予了原始猎手们敏锐的感知力,那道瘦削的身影,却给了他们远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千百倍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长毛男人们还有些心惊胆战,一个个小声地“哇哇哇”交流着,仿佛在庆幸能够在戮的手底下存活。

戮的眸子仍旧平静如水,孤寂的心境尘封了他的内心,使他的内心在绝对坚韧起来的同时,丢掉了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

戮,继续在原始部落大地上行走,孤身一身,仿佛没有尽头。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1 魔王小镇(戮)

戮在荒芜的原始部落大地上行走,孤身一人,背影却并不萧瑟,他享受孤独,是的,至少在孤身一人的时候,他的心格外的平静。

戮进入原始部落区域,经过那处丝毫没有开化的野蛮小部落,用恐怖的杀机惊退想要抢夺他衣服的几个野蛮人之后,顺着直觉的方向继续前行,最终抵达魔王小镇。

小镇入口,一座用泥巴糊出来的恐怖却丑陋的魔王,身材高达一丈,三个脑袋,被人用不知材质的颜料涂上一层并不均匀的墨色,肩膀上缠绕着泥蛇,品种不一,个个吐着蛇信子,有花色的、青色的、黑色的、彩色的,五花八门,令人心悸。

魔王的眼睛足有拳头大小,镶嵌在并不算特别大的凶神恶煞的黑脸上,显得大小分布极不协调,倒是衬托出一种另类的恐惧。

魔王的右手足足十个指头,十指全握着一把通黑的大刀,大刀造型怪异至极,刀锋闪烁寒光,刀背上是锁链穿着的一排骷髅,骷髅里还有黑黢黢的活着的爬虫来回穿梭,时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和啃噬声。

魔王的左手只有两指,只是这两根指头格外的粗壮,足有普通成人手腕粗细,同时嵌入在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装饰品——人头骨中。

魔王的主干躯体是强壮的,却更彰显恐怖,胸膛到腹部,乃至到两条粗壮的大腿,上面布满了一张张满是惊恐的活人脸,那表情栩栩如生,只消望上一眼,平常人就可被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

魔王的脚是利爪状,抓着一个心脏状石台,石台上铺着一块红布,将这心脏装饰成通红色。

整体的雕塑魔王,怎一个恐怖了得,孩子见了只怕会被吓得哇哇大哭,黑夜里再倒影出斑驳的影,那种情形,想来叫人毛骨悚然。

在魔王的右手边是两个大字,“小镇”,这字体戮认识,是两境长城的通用语,常年存活在两境长城区域的人族,但凡具有些文明的,都熟悉这种语言。

戮的眸子里有些好奇,只是一闪而逝,这里居然也会有文明的存在?

至于那恐怖的魔王,戮的目光只是平淡地扫过,就准备继续前行。

这时那魔王抓着的心脏石台上,那红色的布忽然抖动起来,接着红布忽然拱起来,露出两个脑袋的形状来,只是这两个脑袋仍旧被长长的公布裹着,不清楚究竟是何面貌。

两个脑袋似乎是活物,开始推着红布向前走,将红布顶出两个小高坡,左右晃动着,还有四只小爪子在不断地挥舞。

戮定定地站着不动,等待这两个脑袋从红布里露出真面目。

魔王的狰狞和恐怖,两个脑袋活物在向外挣扎,这情形十分吓人,四下没有一人,除了戮脸色平静地站着。

终了,两个脑袋四个爪子走出了红布,露出两个黝黑的面孔,棕色的眸,卷曲的发,身上穿着缝有布丁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衣,脚是光着的,像极了两个骨瘦如柴的小叫花子。

虽然衬着魔王的像,两个黑面孔显得有些可怖,可是,这原来就是两个顽皮的孩子,竟是钻到了魔王的利爪底下去了。

“他是谁?”其中一个更瘦的望着戮问道,他的手臂在鼻子上蹭着,蹭出一胳臂的黑的黄的清的浊的,蹭不干净的就伸出那满身的黝黑反衬下格外分红的舌头,使劲儿地舔舐。

另一个鼻涕少些,用脏黑的手抹着自己满是汗珠的额头,将稍微白净些的额头混成一般的脏黑之后,这才回复道:“没有见过,好像是外面来的。”

“外面来的?”

“看样子是的,我们得去通知镇长。”

“他似乎不怕魔王!”那抹着鼻涕的孩子说道,大鼻涕接着流出,也不晓得上辈子是不是得罪鼻涕虫大神了。

另一个冷笑道:“不敬畏魔王大人,他会受到教训的。”

“我们怎么办?”

“离开,禀告镇长爷爷。”

“好!”

两个孩子扭头就跑,破烂的衣服随风飘扬,露出两块黑黝黝的圆嘟嘟,还时不时回头盯着戮看,似乎是害怕戮忽然走掉。

待到两个孩子没了背影,戮在沉默中继续前行,他走进魔王小镇,目之所及终于不再是荒芜,而是开始出现错落有致的屋舍。

这屋舍多是石块堆砌而成,大概是此地的石块取材方便,四周又树木稀少的缘故。

四周住着人,这是文明人,与之前未开化的野蛮人大为不同,老人孩子都穿着衣服,用戮闻所未闻的语言交流着。

戮清淡的目光只是从他们身上扫过,周围的妇人和孩子们却用各种目光好奇地打量着不速之客。

鼻涕虫黑孩儿两个返回,身后带来了一位老人,头发和胡子已经是一片花白,却精神矍铄,走起路来,步伐稳重,跨距与年轻成人无异。

老人带着一顶帽,帽子上的装饰是一个站立在顶端的迷你版的魔王,就与村口的那种风格类似,只是又不相同,大概是另一位魔王。

老人的身后跟着五个壮实的黑大汉,个个身材都要比戮看着高大,全部恭敬地跟在老人身后,老人停顿脚步的时候,他们便连忙停住,不敢逾越半步,只是到了望向戮的时候,那原本的恭敬就被凶恶彻底代替,一个个死死地盯着戮,仿佛有啥生死大仇似的。

“镇长,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他不敬畏魔王。”那鼻涕虫男孩指着戮叫嚣起来。

花白头发老人望向戮,开口时用的是两境长城通用语,道:“你是谁?为何闯入我魔王小镇?”

戮道:“路过。”

“路过?可笑”,老人显然没有相信,不悦道:“现在请你退出去,还来得及!”

老人说着,他身后的五个大汉一齐恶狠狠地瞪向戮。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们魔王小镇不欢迎外来人。”老人的声音带起了冷酷。

戮的剑并没有从剑鞘里露头,在所有人视线里,他只是慢慢地将剑鞘举起,对准不远处的石砌的屋舍,缓缓一劈。

剑光横空出世,撕裂了石屋,屋舍被一分为二,从正中间的位置裂开了一道两寸宽的裂缝。

五个黑大汉张口结舌,花甲老人目瞪口呆。

四下一时死寂。

“现在,可以借道吗?”戮的声音依旧清淡地不带一抹色彩,彻底打破这暂时的沉默。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2 祭祀魔王(戮)

动荡的岁月,动荡的地域,一切的法则和规矩都是为平庸者所立,都是为弱者所立,然而这一切的枷锁于强者来说,不过是一指可破的薄纸罢了。

戮无疑就是这样的强者,现在,他用实力打破了规矩。

强者为尊,这是永恒不变的法则,无论这个法则如何时隐时现,它也永远地存在着。

戮的强大得到了魔王小镇的尊重,或者说不是尊重而是恐惧,倒是来的更为贴切。

魔王小镇的镇长巫巴,也就是那位花甲老人,目睹戮用未出剑的剑鞘就隔空劈裂坚硬的石屋之后,再不敢有半分怠慢。

“给我一间屋子。”戮这样要求。

巫巴连忙应承下来,将小镇里上好的一处石屋给戮腾了出来。

“您要在这里住多久?”巫巴有些哭丧着脸问,这样的煞星不走,他睡觉也不安稳。

戮却没有回答,只是用冷漠的眸子望着巫巴,几乎凝固的空气中似乎有毁灭天地的剑气破空而至,巫巴猛地打了个哆嗦,连忙将石屋的门给戮带上,“您是我魔王小镇最尊贵的客人,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巫巴从戮的屋子里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年迈的躯体第一次久违地汗流浃背,不是热的,而是吓得。

“巫巴镇长,这混蛋准备长住在这里吗?”

“不清楚。”

“镇长,我去召集魔仆,将这该死的客人赶出去。”

“你个蠢货,若是想害死大家,我现在就命人把你处死。”巫巴镇长大骂,直到提出这建议的男人耷拉了脑袋,他这才消了怒火道:“这是个恐怖的家伙,魔仆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除非魔王亲至。”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似乎就是想借道从我们魔王小镇过去,想来不会待太久,这样的强者不可招惹,我们等他自己离开,期间谁也不可惹怒他。”巫巴十分郑重地说道。

“是!”

一个黑脸汉子道:“巫巴镇长,明天就是献魔节了,可是这位客人赖在这里不走。”

巫巴想了想道:“无妨,我们就当他不存在,这样的强者大多看惯了生死,对一切事物多是淡漠的性子,他们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狮王,是不会理会小老鼠们的叽叽喳喳的。献魔节是我魔王小镇的大事,绝不可耽误,若是惹怒了魔王大人,咱们谁都没得活,你们都清楚吗?”

“是,一起都听巫巴镇长的!”所有人都冲着巫巴行大礼,跪在地上祈祷,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巫巴一人身上。

巫巴神色满足,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无尘圣女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吧,巫巴镇长。”

“没有发生意外?”

“一点点插曲,洛恩那老家伙宝贝自己的女儿,在我们带走圣女的时候百般阻拦。”

“你们怎么处置的他。”

“他不舍女儿进献魔王,求镇长答应他,让他陪他女儿一程,他要进入黑暗,以身喂食魔王的孩子们。”

巫巴镇长轻笑起来,“这样也好,正好齐了今年祭祀的名额。圣女可还是处子之身?这个绝对要确保万一,魔王大人最爱贞洁无垢的女人,若是我们给她找了经过沾染的妻,他定会发怒,血洗小镇。”

所有人都打起了哆嗦,同时道:“巫巴镇长放心,圣女从小就有我们看护,绝没有一个野小子敢肆意污浊她的身子。”

“那就好,那就好啊!”巫巴镇长摸着自己花白地没有一根黑色的胡子,心里这才轻松下来。

献魔节是按照魔王小镇的日子,在次日举行的。

举行的地方是魔王小镇的最边境位置,举行的时间是在彻底黑幕之后,因为魔王总是乐意在黑夜里行走的。

魔王小镇本就整个处在两境长城之外的范围,这么多年来,两境长城的死气不断退却,由于死境范围内的资源更加丰富,充斥着的空气好似灵气,长期生活在这里,不但身体强健,还可以延年益寿,所以越来越多的人类从两境长城内迁移出来,在死境的外围区域生活。

一切风平浪静,死气从来没有在黑夜里侵入过魔王小镇。

直到二十年前,死境魔王忽然闯入魔王小镇,一夜带起无数惶恐,他虽然没杀人,却威胁小镇所有人,若想风调雨顺,平安无事,需要每年献上无尘圣女做他的妻子,和几名村民血肉来喂食他的魔子。

那一年,巫巴的父亲是上一任镇长,在万般的惶恐中答应了魔王的要求,魔王这才卷着滔天的魔焰离开。

从此,这无名小镇换了名字,魔王小镇从此诞生。

巫巴将这些杂乱的念头一一抛却,他秉承父亲的意志,安抚魔王,让魔王小镇的人们可以永远存活下去。

尽管每年的献魔节让魔王小镇丧失村民,可是比起小镇村民的繁殖速度,这样的损失还在可承受之中,因此巫巴对献魔节格外上心,一直是不遗余力地坚持执行着。

黑夜如期而至,无尘圣女被人装在一个大木笼子里推了出来,这是个全身包裹在层层黑布衣里的女人,哦,准确的说,是女孩。

她的身子处在木笼子里,瘫坐在木笼子里的木板上,并没有被捆绑,却只是静静地坐着。

她的嘴巴并没有被封住,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唯一清晰可见的是她的眸子,这是怎样的一双眸子,透过这双眸子,仿佛有一只浑身蜷缩在角落里受伤的可爱猫咪,无助、迷茫、胆怯,却又在不可抗拒的恐惧之下表现出别样的无奈顺从。

它是那般的清澈,只需要一粒泥丸,就可以尽把它搅动起污浊,只是随着时间沉淀,污浊的部分终究又会沉入最底,留下一如既往的一片明晰。

“魔仆们,把无尘圣女送上献魔台。”巫巴高声地喊道,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清澈的眸,在面无表情中静坐在木笼子里,被几个穿着怪异的所谓魔仆推着送上一处石砌的高台。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3 游侠梦(恩斯)

沿着两境长城区域,天气总是捉摸不定的多变,时而阴雨晦涩,时而烈阳高照,时而冬雪皑皑,这几日倒是例外,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最适宜人类生存的天气。

“劈!”

“劈!”

“劈——”

荒无人烟的区域里,高山流水,绿树成荫,原本的宁静忽然被这不断重复的声音打破。

这声音悠远,远远地徘徊出去,又回荡起同样的字眼,余音绕梁,久久不绝于耳。

“我劈!”唐吉坷德举着圣剑,嘴巴里念念有词:“三百一十七,我劈,三百一十八,我劈……”

“唐吉坷德叔叔,您不累吗?”几日的跋涉,原本精致可爱的像个大瓷娃娃的恩斯,身上也难免沾染上些许的尘意。

“我劈,三百五十七。”唐吉坷德仍旧继续着,道:“恩斯,我在练剑呢!”

“从来没有见到您这么认真过,这几天走路已经很累了,您还是每天清晨都会练剑。”恩斯有些好奇道:“只是唐吉坷德叔叔,您练剑为什么一直都是同一个招式,劈?”

“我劈,三百七十二。”简简单单的动作重复久了,依旧会带来巨大的疲惫,唐吉坷德满头大汗道:“这是我每日的目标,每天至少劈剑一千次。”

“以前可没见您这么练剑过。”

“这是戮临走时传给我的剑术。”

“戮!”

唐吉坷德得意道:“没错,就是他,他今后便是伟大骑士的伟大剑术师父。”

恩斯疑惑道:“戮收您为徒了?”

唐吉坷德一滞,道:“没有,他的剑法已经超出天际,绝不是我可以学得来的。临走时,戮告诉我,他有最基础的两招剑术,一招是拔剑术,一招是劈剑术,他说我用的是宽大的铁剑,更适合劈剑术,所以便将这一招剑术传授给了我。”

“劈剑术?就像这样劈?”

“是的。”唐吉坷德洋洋得意道。

“可是看起来似乎很简单。”

“戮说了,大巧若拙,大剑无锋,便是最简单最平凡的东西,只要真正的参透,都将成为最厉害的东西。”

恩斯笑道:“韦什布公爵爷爷知道您迷恋剑术,可是给您请了很多的剑术名家,他们传授的东西看起来都是华丽的,只是没想到,您最后居然只是学了这简简单单的劈剑术。”

唐吉坷德道:“什么剑术名家,都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罢了,会上那么几招貌似华丽的把式,就把我年迈不察的父亲大人哄得团团转,我跟着他们学了几年时间的剑术,如何,连坦斯利戈那个叛徒都打不过。”

提到坦斯利戈,唐吉坷德怒不可遏,自己又恨恨地骂了半天,这才算是解了心头之恨似的。

“真正的剑,是用来杀人的,戮的这句话说得太精辟了,我想我知道伟大的骑士为什么不是坦斯利戈那个叛徒的对手了,他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杀手,每一招一式,都是用来杀人的,这和我所学决计不同,这两种心态注定了我只能是个礼仪的骑士,而不是杀戮的骑士。”唐吉坷德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

“所以您是准备真正地学习剑术?”

“是的,伟大的骑士遇到了最伟大的剑客戮,他告诉我,剑是用来杀人的,不需要招式,只需要杀人,哪怕只是一招劈剑术,若是有一天可以做到收发自如的地步,也将不弱于人。”唐吉坷德追忆着戮临别时的话语,“然而我还是参透不了这一招,所有只能按照戮告诉我的最笨的办法,日复一日的重复训练劈剑。”

“戮就对您说了这些?”

“是的。”

“他没有说他将到哪里去?我们是否还有缘可以见到?”

“没有。”

“那,唐吉坷德叔叔,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最终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恩斯询问。

“米奇丁!”唐吉坷德喊道,待米奇丁过来,他将手中的圣剑丢过去道:“木剑你已经练了几天了,感受一下真正的圣剑吧!”

“多谢骑士大人。”米奇丁如获至宝地捧着剑到一旁练习,只是虽说练习,不过是一些最基本的拿剑和出剑方式,这是唐吉坷德教给米奇丁剑术的第一课。

眼见米奇丁去一旁练剑,唐吉坷德这才将目光收回,对恩斯郑重道:“殿下,这也是我这几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现在我想真挚地问一问我最亲爱的恩斯殿下,您是否还想回归史塔克王国?”

恩斯被唐吉坷德的话语问住了,他望着远处翠绿的山林愣愣了许久,这才叹息着开口,“那里虽然是我的故土,可是最爱我的亲人已经逝去,哥哥又讨厌我,我还是永远的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唐吉坷德心中感慨,能够让一个本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发出这般沉重的叹息,浑身散发出不该他这个年龄具有的疲惫,这是怎样的心如刀割,才造就了一瞬间的成长,代价太大了。

唐吉坷德沉默了一阵,安静的山林除了呼呼的风声,就只剩下米奇丁练剑的喘气声。

“恩斯,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做一个伟大的游侠骑士,行走天下,打抱不平,拔刀相助,所到之处率性而为,随性所欲,看看这世界的风景,踏踏这四方的人文,领略一个波澜壮阔,这该是怎样的畅快人生。”

唐吉坷德忽然顿住,真诚地望着恩斯,伸出手道:“现在,您不再是史塔克的恩斯王子,伟大的骑士郑重地邀请您成为伟大骑士的同伴,与伟大骑士一道,完成这令人向往的梦想,如何?”

诱人的蓝图一下子就深深地吸引了恩斯的全部兴趣,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莱茵夫国王安排下的温室之中的恩斯彻底地动了心思,他有些不敢置信道:“唐吉坷德叔叔,我,我可以加入吗?”

“欢迎之至!”唐吉坷德大笑起来:“现在,我们的队伍已经扩展到三人,美好的游侠骑士旅程正等着我们,恩斯,让我们携手同进!”

“嗯,携手同进!”恩斯的小手与唐吉坷德的大手相握,笑得格外灿烂。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4 唐亚·马神(恩斯)

自从决定跟随唐吉坷德走上一条游侠之路,去沿着两境长城环游这世界之后,恩斯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的心态,时常开心的像个孩子,哪怕是唐吉坷德一个蹩脚的笑话,他也可以捧腹许久。

唐吉坷德还是一如既往,对于劈剑术的练习从不间断,每日恩斯还在睡梦中,就隐隐约约地听到唐吉坷德的“我劈,我劈——”。

效果自然也是有的,从恩斯的眼光看去,至少唐吉坷德骑士的剑劈的越来越稳了,毕竟是每天至少一千次的劈剑,对于这种出剑的方式,唐吉坷德在第三天之后就已经滚瓜烂熟。

至于效果嘛,恩斯不清楚,便是唐吉坷德本人也不清楚。

可是恩斯清楚的是,他的唐吉坷德叔叔作为公爵之子,一直是算得富贵公子哥,本人虽然对各种新鲜事物极容易产生新鲜感,时效却从来不长。

以前唐吉坷德不是没有跟人学过剑术,可从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总是给他的剑术师父找茬,要么说这些剑术不够华丽,要么就是这些招式不够实用,总之是没有他能够看得上眼的。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剑术名家愿意教授唐吉坷德剑术了,唐吉坷德本人对此是并不在意的,于是也就这一身的稀烂剑术将就了下去。

本来恩斯都以为他的唐吉坷德叔叔这辈子就要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了呢!却没想到,戮只是传授了唐吉坷德一式剑招,就让他痴迷到了这般的地步。

对于这一点,恩斯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困惑不已的恩斯有一次再也忍不住发问,唐吉坷德这才说出了让恩斯也万分认同的缘由:像戮这样的绝世强者,可遇而不可求,哪怕是学的他的一招一式,也足以立足这危乱的世界。

米奇丁做了大半辈子的奴隶了,从来都没有拿过剑,更别提是练剑。

这几日的时间,他先是拿着木剑瞎比划,紧接着又拿了唐吉坷德暂借给他的圣剑瞎比划,当然是屁用没有,却有一点,从他的身上越来越多地看到了“自由人”的影子,奴隶的秉性逐渐消减。

当然,米奇丁对于唐吉坷德和恩斯的尊敬和感激,却是日益增加的。

没人的时候,望着恩斯和唐吉坷德,米奇丁的眸子里第一次闪烁出属于自己的人性思索,他喜欢这种没有等级尊卑的日子,他享受这种不用整日里的提心吊胆,还可以与伙伴同行的生活。

“我是最幸运的奴隶!”米奇丁常常这样想,木剑练得更卖力了,甚至是在心里琢磨:有朝一日,自己练好了剑术,一定可以为了恩斯王子赴汤蹈火,保卫殿下的安全。

游侠们总是随心所欲的,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目的和目的地。

这一日,唐吉坷德骑着自己的马匹,这马匹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只是想到自己是一支游侠队伍,唐吉坷德立马觉得,自己的马儿既然是作为游侠队伍的一份子,怎么也需要起一个十分响当当的名字才对。

最终琢磨了许久,唐吉坷德打定了注意,自己的马匹就叫唐亚·马神,但凡是带个“神”字的,在他看来,都是非同凡响的事物,自己的马儿叫了这个名字,立马就可以显示出许多的威风来。

一想到这里,唐吉坷德就忍不住三番五次地设想,若是一日遇到坏蛋,游侠队伍们准备出手打抱不平,这个时候,他就会骑在马上这样应答自如又大显威风:

对手:你们是什么人?

唐吉坷德:英勇正义,专门打抱不平的游侠骑士。

对手:那么你是谁?

到了这处设想,唐吉坷德想象了无数个版本,直到他打定了马儿唐亚·马神的名讳,这处设想也终于让他心满意足。

那个时候,他会一脸正气又不失风度地讲:你们想要知道伟大骑士的名讳,那么在此之前,我想你们很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我的坐骑兼伙伴唐亚·马神,没错,就是我胯下的这位伙伴,这无疑是个了不得的名字,却又是那么的名副其实,那么这么霸气的马儿名字,你们完全可以想象,你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乐于制裁邪恶,普洒光明的伟大骑士——唐、吉、坷、德。

每每想到这里,伟大的唐吉坷德骑士总会露出一副贱贱的傻笑神色,被恩斯看在眼里,他几次在心底担忧,自己的唐吉坷德叔叔莫不是生病了。

“不,伟大的骑士好着呢!谢谢你的关心小恩斯,我想伟大的征程马上就要开始了,让咱们加快兴奋的步伐吧!”

“前面是哪里?”

“殿下,来的时候咱们买了地图,只是这地图只能到史塔克王国的边境之外一部分,我们这里已经不在地图上显示。”米奇丁回答道。

唐吉坷德道:“这里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两境长城四大关之一的通行关就在这附近。”

“通行关?”

“是的。”

“那么这里就离开史塔克已经很远了。”恩斯忽然有了些感慨,只是很快又被即将到来的新奇所冲散:“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史塔克王国之外的国度,不远处似乎有了集市,我们去看看。”

原来一路走来,一直都是荒凉之地,便是偶尔遇到人族,也都是一些小村庄,三两户人家在这艰难的世道苟延残喘着,至于不远处那样人声鼎沸的大集市,还是游侠们出了史塔克之后第一次遇见。

激动的心情油然而生,一路走来恩斯一行都是风餐露宿,偶尔捉到一些野物吃些熟食,大部分的肚皮问题都是野果子充饥解决,此时此刻看到集市,终于可以尝到人间烟火,美美的饱餐一顿,这样的憧憬可想而知。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恩斯和唐吉坷德扬鞭策马,马儿飞快地奔跑起来,唐亚·马神一马当先。

米奇丁在后面两条腿追着,欲哭无泪,早知道这一次他就不忸怩,跟着骑士大人一同坐在唐亚·马神的背上了……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5 奴隶圈养地(恩斯)

米奇丁非常的庆幸他是最后一个抵达这集市的,实在是这集市的一幕幕对他来讲,太具有毁灭式冲击力了。

原因无他,这里竟是一处奴隶圈养集市,专门买卖奴隶的地方。

一个个黑人奴隶,好吧在这里是需要介绍一下米奇丁,他也是黑皮肤,从他出生,并且知道他的父母就是黑人奴隶之后,他就清楚这辈子自己是不可能摆脱得了奴隶的命运了。

只是他的命好,遇到了唐吉坷德和恩斯,这才重新获取了自由罢了。

然而在米奇丁的骨子里,做奴隶的那段岁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他的心底磨灭清除的。

此时此刻,更别提清除,反倒是越发地如同一根锐利的刺,狠狠地插在米奇丁本就不够坚韧的心脏。

若大的市场,人声鼎沸着,竟都是在讨价还价着关于奴隶的买卖问题。

那一个个大铁笼一字排开,一眼望去竟是没有尽头,铁笼里装的不是牲畜,而是连牲畜都不如的黑奴,一般大小的笼子,少的里面装着一两个黑奴,多的则是恐怖,狭小的空间里居然塞进去十几个奴隶,一个个拥挤着,有的只能将脸无奈地贴着铁笼四周的铁柱,才能勉强呼吸。

也有不是在铁笼子里装着的,却也比在铁笼子里装着好不到哪儿去,竟是直接用粗重的铁链锁着脚踝,然后另一头固定在铁柱子上,若是烈阳当头,为了占个好位置,奴隶主们就把黑奴们锁在太阳很大的好位置,自己则是躲在阴凉静候买家的到来。

奴隶们在烈阳下被晒的蜕皮,在他们看开也是了无所谓的。

奴隶的模样也是五花八门,性别上自然是分个男女,装饰上却复杂起来,穿着补丁的强壮的黑奴就是劳动力,买回去做仆人打杂干活;穿着可爱精致的孩子们,就买回去给自己的孩子做仆人,配合玩耍,被欺负;至于穿着妖娆,十分僵硬地挥动手臂和扭着臀部以显露出自以为的风情万种的,更不必说,各式各样的用处,大概只有买主们想不到的,而没有他们见不到的。

一些供白富美们玩弄的,鼻子被铁锁链穿了孔,另一头被主人拉着,比遛起狗来自然是“拉风”的多。

方才就有一个臃肿的老女人趾高气扬地带走了一个鼻孔被铁链穿孔的年轻奴隶,看她臀摆着,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也不晓得会不会是回了家就关起门来,去做些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除此之外,不仅是有买卖的,还有一些正在调教奴隶。

是人就会有性格,这些奴隶,或者说他们还不清楚自己就是奴隶之前,总也会有自己的尊严和脾气。

你看那角落里已经遍体鳞伤的少年,虽然伤痕累累,桀骜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奴隶主大概是打累了,正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少年大概和恩斯差不多的岁月,虽然已经被打的凄惨,却也不敢逃跑,只因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大汉,从少年看向两人的目光之中尽是胆寒可知,他没有少被这两人毒打。

还有些干脆是当场给人发泄用的奴隶,现场打完,买主们揉揉拳头,扭扭脖子,浑身舒畅,留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奴隶,心满意足地丢下几枚银币之后尽兴而去。

至于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奴隶们,则是紧接着遭受来自奴隶主们的毒打:妈的,别特么装死耍赖,你们这些黑鬼的身体好着呢,就这么几下子,怎么打得死你们?快点,给老子起来。

……

人性在这里是行不通的,这一幕幕好不凄惨,令人感慨,当然,若还是有些良知之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唐吉坷德在惊叫,目瞪口呆,只是好歹强些,他在史塔克的时候,也是见识过那些贵人们是如何教训可恶不忠的奴隶的,只是与眼前的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恩斯已经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询问唐吉坷德:“唐吉坷德叔叔,我们帮帮这些可怜人吧!”

唐吉坷德道:“这些奴隶可是价格不菲,而且人数太多,恩斯,咱们虽然带了些通用金币,却绝不够买下全部的奴隶。”

“那怎么办?”恩斯和唐吉坷德说着,继而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米奇丁向着他们走来。

“米奇丁的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

“可他已经不是奴隶了,我们从来没拿他当奴隶看过。”唐吉坷德道。

恩斯道:“是的,可是这里是他曾经的同伴,唐吉坷德叔叔,我觉得我们得出手,帮帮这些可怜的人儿们。”

“当然!”

“您有办法了?”

“是的。”

“可是您说过,咱们的钱远远不够。”

唐吉坷德笑道:“这很简单,你忘了吗?我们是游侠,游侠就该有游侠们的处事方式。”

“殿下!”米奇丁这时走了过来,神色勉强恢复了些。

唐吉坷德拍着米奇丁的肩膀道:“米奇丁,别这样,你已经不再是他们了。”

米奇丁双目含泪道:“是的,骑士大人,我知道我是幸运子,得了您和殿下的大恩,这才得以脱离了奴隶的身份,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心痛,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是和他们一般的命运凄惨,绝无人垂怜,哪怕是死在街头,或许也没有死掉一只猫或者一只狗让路人们给予的同情更多。”

恩斯道:“米奇丁,你不要悲伤了,我们每个人出生时的命运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可是出生之后,我们的命运却是可以改变的,比如你,如今就是我们的伙伴,只要不放弃,相信自己,相信你的伙伴,一切都可以克服的。”

“哦,忘了告诉你,游侠骑士们决定出手,解救这些可怜的家伙,米奇丁,你既然是作为游侠们的一员,我想你也总该做些什么。”恩斯笑嘻嘻地说道。

米奇丁一怔,目光从周围凄惨的一幕幕收回,郑重地回复道:“但凭殿下吩咐,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牺牲生命。”

第一次,唐吉坷德没有在米奇丁的身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胆怯。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6 安妮·洛恩(戮)

从来没有一个同龄的女孩能够具有安妮·洛恩这般沉稳死寂的心性,她的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麻木,是在出生时早就注定好了的。

有些人的命运由于太过显眼,一出生,就已经清晰分明。

“天呢,魔王之妻!她是魔王的妻子!”

“魔女,这是魔女,咱们小镇真的有魔女转世了,大造化,这是大造化吖!”

“没错,她是魔王的妻子转世,你们看她的手臂,这块黑影就像是天生就烙印在她的臂膀之上,多么像是张牙舞爪的魔王啊!这是魔王大人为自己的妻子打上的烙印,就是怕轮回之后,找她不到。”

……

这些惊叹的话语从小就在安妮·洛恩的耳边不断响起,小伙伴们看着她的目光随着她的成长,黑影的越发明显,而逐渐带上了怪异。

“快走,她是魔王的女人,我们不和她玩。”

“和魔女一起玩耍是会倒大霉的,我们不要理她。”

安妮从小就被同龄的伙伴们孤立,就连她的母亲,也因为生她,在分娩时难产而死去。

安妮不晓得什么是魔王,更是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魔王之妻。

直到后来逐渐长大,回顾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愿意与她亲近之人,安妮这才知道,她住的地方叫做魔王小镇,是一个被魔王的恐惧笼罩的地方。

自从魔王立下规矩,魔王小镇每年都送美丽的年轻女人给魔王做妻子,送强壮的男人给魔王的孩子们做点心,许多年过去,这几乎成为了魔王小镇居民们的风俗和习惯。

只是魔王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妻子?一年一个,从不间断。

有传言说,魔王在寻找她转世的真正的妻,所以每年都要魔王小镇送美丽的年轻女人去,魔王亲自检查过后,若不是自己的妻子,情感专一的魔王就只会把那女人当作玩弄的工具,尽情虐待之后吸光她的精血,扒下她美丽的面皮给自己做披风,然后继续寻找她的妻子,直到真正找到为止。

到目前为止,魔王小镇已经送给魔王三十多位小镇最为年轻美丽的女子,可是魔王仍旧没有找到自己真正妻子。

这曾在魔王小镇里造成莫大的惶恐,所有人都知道,送去给魔王做妻子的女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于是家家户户若是生了女儿,莫不是烧香拜佛,一反常态地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生的丑陋一些。

至于偷偷做手脚让自己的女儿毁容,若是被无所不晓无所不知的魔王知道,那可是要人命的。

所以这小镇上很快形成了另外一种风气:以丑为美,几乎所有的男丁,无不希望自己可以娶到一个丑陋,越丑越好的女子,否则一旦被魔王盯了去,又或者生出的女儿天生丽质,那可是倒了大霉的蠢事儿。

而这样倒霉的大事儿,就这样落在了老实巴交的农夫洛恩身上。

却不想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安妮·洛恩一出生,手臂上居然就生着魔王的烙印,这当真是轰动魔王小镇的大事,所有人都说,这一次魔王真正的妻找到了。

安妮命硬,生她的时候她的母亲难产,生到最后,人已经没了气,几乎是她自己最后从母亲的子宫里那最后一小段距离里爬出来的。

这简直是把接生的接生婆们吓坏了,她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简直骇人听闻。

紧接着就发现了印记,再无疑虑,所有人都大声宣扬:这是魔王的印记,她是魔王的妻。

若是说还有唯一一个人不信,那就是安妮的父亲,农夫洛恩了。

洛恩老来得子,可谓是大喜过望,安妮诞生那天,他几乎是喜极而泣,甚至是冲淡了妻子难产而去世的巨大悲痛。

可想而知,老洛恩对自己的女儿溺爱到了何种地步。

可是大家都说自己的女儿是魔王之妻,成年之后是要被送给魔王做妻子的。

给魔王做妻子,最终的命运侮辱又凄惨,洛恩虽然老实巴交,却也深懂的这个道理,否则大家也不会总是祈祷上帝,不要生出漂亮的女儿来了。

然而洛恩从来不信,不信自己的女儿会是什么魔王的妻子,他的女儿他自己清楚,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老头儿和一个平凡的老婆子结合所生的晚来的小生命罢了。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安妮逐渐长大,老洛恩是越来越郁闷了,他就不明白,自己长相丑陋,自己的婆娘也丑的羞于见人,为何这生出来的女儿,居然可以生的如此秀美。

这下子老洛恩最后的奢望没了,本来她还指望自己的女儿长得丑陋些,什么魔王之妻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谁料到,安妮竟是出落的一年比一年美丽。

到了安妮十七岁的时候,别说是其他人,就是老洛恩多看上女儿安妮几眼,都有些失魂落魄之感。

那像是镶嵌了蓝宝石的美丽大眼睛太要人命了,更不提通体的协调之美,纵然只是穿着补丁的衣物,也给人一种惊心动魄之美。

洛恩十分肯定,若是没有魔王,自己的女儿绝对是十里八乡最受人欢迎的姑娘。

这样的秀色,理应受到所有人的爱慕。

然而也正是因为安妮这样的绝美,老洛恩彻底断了最后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将难免于成为魔王之妻。

无可奈何,深爱着自己女儿的父亲选择了最后的陪伴方式,陪着自己的女儿一起,进入魔王的城堡,哪怕自己成为魔鬼们的晚餐。

老洛恩始终带着微笑,望着木笼子里绝美的面庞,他在用他的方式,最后送别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魔王烙印!”木笼里,安妮低头,用纤细嫩白的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右手臂上的烙印,这烙印似乎更加的清晰可见,她却对它充满了冷漠和麻木。

“终于要来了吗?还是逃脱不掉。”她的声音低沉,却犹如,只是话语之中,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凄凉……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7 魔王的兴奋(戮)

安妮与往年送给魔王的所谓年轻的妻是决然不同的,她没有一丝挣扎,没有一句哀嚎,也没有一声怨言,不仅如此,她平静的吓人,也顺从的吓人。

当镇长巫巴把木笼子放在她的面前时,用不着巫巴开口,安妮就在平静之中自己登上了木笼。

有人提出用锁链把安妮的手脚再锁上,就和往年一样,防止进献给魔王的女人自己跑掉。

巫巴却是摇头道:她是魔王大人真正的妻子,是不能用锁链去束缚的。

事实也的确如同巫巴所预料,安妮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更没有一抹反抗。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望着死境上空逐渐黑幕里率先出现的几颗星辰,似乎融入了进去,周围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魔仆奏乐!恭请魔王大人降临!”巫巴的神情异常郑重,他浑身多数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皮肤都被涂上了各式各样奇异的色彩,高高的魔王装饰帽不断摆动着,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十分具有仪式感。

被同样涂的杂七杂八几个壮实的所谓魔仆们开始奏乐:却是以很原始的方式,每个人拿着一个陶瓷的盆,围成圈,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打着,说不出来感觉的声音在死寂的黑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周围是魔王小镇的全体村民,十分集中地围成半圆的圈,看着这重大的仪式场面。

他们的面容肃穆,肃穆之下又夹杂着惶恐、麻木、无情,无不在心底庆幸和期盼,庆幸这次祭祀的牺牲品中没有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期盼着安妮就是魔王真正的妻,魔王从此不会再需要他们进献自己的女儿。

魔仆奏乐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一个个不断摇晃着身体和脑袋,哇哇呜呜的怪叫着。

巫巴又很合时宜地出场,大声喊道:“请无尘圣女!”

安妮安静地坐在木笼子里,被八个壮实的魔仆,每两人推着一角,靠着木滚轮向前移动着。

安妮大约被推了几十步远,这才停了下来,这是一处一米多高的平台,石头堆砌而成,上面用泥土铺满,去除了石块与石块之间的间隙,以至于木笼子可以比较平稳的前行。

待安妮被送到了地方,巫巴独自一人站在木笼子的最前方,位于高台之上,对着不远处的一片黑暗,虔诚道:“魔王大人,您要的祭品和您的妻,都已经准备就绪,请您现身。”

巫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面向黑暗,虔诚、卑微、惶恐、懦弱……地叩拜着,下方的村民们也连忙照学巫巴镇长的为榜样,有模有样地跪下他们廉价的膝盖,嘴巴里念念有词的同时不断地叩拜。

“请魔王大人献身!”

“请魔王大人献身享用祭品!”

村民全部跪拜下去,后方原本黑压压地站立着的人群,霎时间像是折了腰的麦穗,一起匍匐下去。

这时候一个纹丝不动的站立身影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显得格外突兀。

自然是闻声而来的戮,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最边缘的位置。

这个位置原本是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注意的,毕竟魔王小镇的村民们只是听说来了个强悍的外来客,镇长交代不了招惹,至于具体是谁,又长什么模样,当天见过戮的模样的人并不多。

更不提在戮的身上,似乎总是神神秘秘地萦绕着一层看不见的面纱,让人见之易忘。

所以戮身边的村民们虽然觉得他的面孔陌生,却顾忌献魔节大典,谁也不敢贸然询问。

却不想这一刻,由于所有人的跪拜,一下子竟把戮的存在暴露了出去。

当然,戮的神色依旧淡漠且平静。

“是他!那位客人,他怎么来了?镇长,怎么办?”

巫巴低声道:“不管他,献魔节大典不能出差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若是识时务,有些自知之明还好,若是胆敢捣乱,自然有即将到来的魔王收拾他。”

“是。”

“典礼继续。”

“是。”

巫巴再次叩首,抬头大喊对着无尽的黑暗道:“恳请魔王大人献身,享用今年的祭品和妻——”

霎时间,飞沙走石,乌云遮月,一道浓雾在黑暗之中显示出愈加浓郁的一团黑,向着高地祭台急速而来。

桀桀桀——

难听的怪笑刺耳,好些个孩子害怕的捂住耳朵,又被跟随着的跪着的父母啪地打掉了小手。

捂着耳朵,那可是对魔王大人的大不敬。

安妮处在最前端,目光仍旧是空洞的,哪怕那笑声怪异,阴森可怕,可是在连死都已经是一种奢望的她的心中,早已经无所谓一切。

浓郁的黑雾终于抵达在木笼子前方,那黑雾在木笼子前方不断徘徊了几圈,安妮始终面无表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浓雾终于缓缓散去,魔王现身,却是与魔王小镇镇子门口那狰狞的魔王大有不同。

居然是一个相貌平和,鬼身人头的魔王。

这人头的相貌生的极为英俊,轮廓清晰分明,线条刚毅耐看,鬼身也并不丑陋,只是格外的壮实和高大,只是最下身那不雅之物,尽是毫不掩饰地落坠着,巨大的冲击令许多偶尔抬头的女人们面红耳赤。

“桀桀桀,今年的魔女,果然不错,很好,很好啊!”

魔王大笑着,神色显得格外兴奋,望着安妮的目光是一片占有欲,甚至已经顾不得其他人,怪笑之中挤出几分痴情道:“我的妻,今年的你格外美丽,犹如美丽的女神星坠落到了大地,是你吗?”

安妮沉默不语,只是眸子里有着浓浓的厌恶。

魔王的观察力是惊人的,他享受别人对他的恐惧,正如往年送来的女人无不在惊恐之中得到他的格外垂幸。

然而这个女人,看着他的目光居然尽是厌恶和嘲讽。

魔王被激怒了,鬼身人头摇身一变,英俊的面孔被彻底化作狰狞,原形毕露之下,果然与镇子外的魔王模样相似。

他有着十根指头的右手一下子拍在木笼子上,木笼的四处木桩直接四分五裂,却又没有伤到安妮,黝黑污脏的左手只有两根粗壮的指头,向着安妮的领口无情地抓去……这一次,安妮的目光里终于尽是绝望。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8 屠魔(戮)

没有人知道剑光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它就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空间利刃,将一切的阻碍物都尽情地撕裂。

魔王左手的那两根粗壮的指头,其中那很长的,被剑光圆溜溜地斩断,魔王退回了浓雾之中,痛苦地哀嚎声响彻天地。

安妮从心如死灰中回神,有些好奇夹杂着莫名悸动地望着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的青衫青年戮。

戮正对着浓雾里的魔王,只给了安妮一道背影,代表了光明和希望的背影。

安妮从来没有想过,上帝竟然会派下这么一位青年来保护她,或许是属于她的骑士吧!

只是这种想法不过是在她的心头转瞬即逝。

“是那个客人,他在对抗魔王大人。”

“他要破坏献魔节!”

“他伤了魔王!”一个离得最近的仍旧跪着的村民惊恐地尖叫着,魔王被戮斩断的左手粗壮断指滚落在他的面前,上面还流着墨绿色的污血,闻在鼻腔里十分刺鼻,“他……他砍掉了魔王大人的手指。”

所有村民都沉浸在巨大的惊慌之中,镇长巫巴方寸大乱,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不知所措。

浓雾里的哀嚎声终于逐渐变淡,魔王重新露面,惊人的是,他的左手断指居然又重新出现。

这是属于魔王惊人的恢复力。

魔王小镇的村民更加的恐惧了,在他们心中,魔王是代表了大恐惧,是绝对不可战胜的,此刻戮伤了魔王的左指,可是并不有效,魔王的左指再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那么魔王一旦误会,以为戮是魔王小镇的人,等到魔王杀了戮,那时整个魔王小镇可就危急了。

巫巴镇长着急地站了起来,冲着浓雾缭绕的魔王恭敬地大声哆嗦着道:“魔,魔王大人,他他是外来的客人,不是我镇子上的人,您了不能因为他迁怒于我们吖!”

激动之中,巫巴镇长离魔王已经不足两丈。

“闭嘴,你个聒噪的蠢货!”魔王发怒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更出乎所有村民预料的是,就在下一个瞬间,魔王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直接就把巫巴一脚踩成了肉泥。

巫巴镇长,直接死的不能再死,临终还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大概不太清楚,魔王的杀手怎么会如此地突如其来。

“镇镇长他……巫巴巫巴镇长被魔王杀死了。”

“魔王会杀死我们所有人,快跑,跑!”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所有的村民在极度的惶恐之中四散而逃。

偌大的场地,唯一就只剩下戮、魔王,还有那个包裹着黑布的绝美女人安妮·洛恩。

“你怎么不逃?”戮仍旧是只有一道背影,声音清淡且平静。

安妮并不像戮想的那般惶恐,相反,她的声音十分平静,眨巴着蓝宝石的大眼睛说道:“我要留下来,看你杀死魔王。”

“你不怕?”

“我是本来六以为自己会死的人,既然已经死过一次,又没有死,就什么也不怕了。”

戮沉默,并不再与安妮交谈,方才的谈话的数量,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浓雾里的魔王死死地盯着戮,他终于搞清楚了状况,自己的左指,就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斩掉的。

“卑微的人类,是你伤了伟大的死境魔王大人?”魔王的声音以一种奇异的强调顿挫,听在耳朵里,就像是两把杀猪刀的刀锋在死命地相互摩擦,令人揪心不已。

而在说话的同时,魔王的身躯竟是又在变化,腹部的恶鬼嘴巴更多,一张张人族脸皮上写满了愤怒,这愤怒的模样与魔王的本体神情一般无二,整个场景立马显得阴森可怖。

“天呢,魔王太可怕了,他原来是这个的样子!”

“魔王还在变化,他有五个头?”

“我懂了,魔王千变万化,我们平日里看到的魔王模样不同,竟然都是这魔王幻化出来的。”

有些胆大的村民并没有逃远,而是躲在远处的屋舍角落里观看,他们很清楚,除了魔王小镇他们再没有容身之地,他们只希望魔王可以退却,让魔王小镇得以重新恢复安宁。

面对魔王的质问,戮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安妮终于侧着戮的面庞看到了他的一角余光,那目光是冷漠,带着淡淡的嘲讽。

魔王震怒道:“不说话,那你就去死吧!卑微的可怜虫!”

魔王的攻击很简单,挥动拳头朝着戮打去。

戮的身子仍旧纹丝不动地矗立在原地,从远处村民们的视角看来,他就是被魔王的恐怖吓傻了。

安妮处在戮的身后,她的身子没有被束缚,木笼子也已经被魔王拍烂,她完全可以跳下木笼子,然后安全地离开。

她的父亲老洛恩也没人管了,绑着胳臂的绳子被其他的村民解开,他冲着自己的女儿安妮大喊,安妮却充耳不闻。

安妮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落在了戮的身上,戮的神秘将她彻底吸引,她很好奇,这个如同天神下凡,在她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刻带给她唯一的光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家伙。

戮的手在魔王的拳头都要打中他的门面,安妮都已经揪心地替她咬破了嘴巴时,终于动了。

安妮看不清楚他的动作,那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几乎只是看到他的手颤抖了一下,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一道残影。

剑光便在魔王的手腕处乍现,便如同之前的摧枯拉朽一样,直接将魔王的右手腕斩断。

呜咽——

魔王惨叫着收回只剩下一个光秃秃手腕的右臂,整个身子嗖的一下缩回浓雾,就要离开。

死境魔王惊惧了,他只是喜欢以恐惧吓人,他享受看到人类脸上那惊骇欲绝的神情,可是他的实力只有自己清楚,放在偌大的死境去讲,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

这些魔王小镇的村民们也只是被他恐怖的样子所吓到,若是他们有勇气拿起刀枪,魔王也只能选择悻悻而归。

否则,以魔王的胃口,也不至于每年只要魔王小镇上的人提供一次祭品了,他也怕做的太过,村民们狗急跳墙,让他外强中干只会吓唬人的事实原形毕露。

当然,死境魔王也不是没有长处,他生来具有天赋,具有极其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这也是他在死境之中赖以腆着脸生存的底牌所在。

然而现在他是怕了,知道自己遇到了强者。

一瞬间就决定逃跑,死境魔王用浓雾将自己团团包裹,忍着手腕处的疼痛(可以再生,却免不了疼痛。)恨恨道:卑微的人类,愤怒的魔王记住你们了,我会回来报仇的。

转身,浓雾就准备向着远处逃窜……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39 释放奴隶(恩斯)

恩斯十分清楚,他的唐吉坷德叔叔所谓游侠们会采取的办法肯定与众不同,却觉没有想到,居然会大胆到这个地步。

这一点,就连一脸视死如归的黑皮肤米奇丁也没能料到。

原因很简单,唐吉坷德居然提议要趁夜释放所有的奴隶。

这可是将恩斯和米奇丁吓了一跳,要知道白天他们走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有将这个奴隶贩卖市场走到尽头,这处奴隶贩卖市场大的超乎人的想象,里面关押着的奴隶,只怕数量难以估计。

若是将他们释放,先不说对奴隶主们是巨大的损失,会置恩斯一行于险地,就是做起来,也很有难度,将那么多奴隶全部释放,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奴隶主们没有防备吗?一旦发现,让他们严加防范起来,恩斯他们就更没有机会了。

“唐吉坷德叔叔,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先不说这么多奴隶我们是否可以把他们全部解救出来,就是都被解救了出来,他们又该逃向哪里呢?如果没有方向和指引,他们迟早还是会被抓回来,遭受更加残酷的毒打。”恩斯担忧道。

唐吉坷德笑道:“亲爱的恩斯,伟大的骑士很高兴你能够自己独立思考问题了,你成熟了,现在伟大的骑士来回答你。

第一,我已经问清楚了情况,这片奴隶贩卖市场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奴隶主们对于奴隶们的看守并不严密,往往很大一片区域,也只是派一两个人看守罢了。

第二,若是只有我们三个人,救人自然是有难度,可是你们想,我们若是先悄无声息地救下一批奴隶,请求这些奴隶跟着我们继续解救下一批呢?那么我们的人手立马就够了,一夜时间,不,可能只需要个把时辰功夫,所有的奴隶就都被我们放走了。

至于第三个奴隶们往哪里逃跑的问题,我觉得史塔克王国边境的吉思吉思王国是个好去处,那里的国王开明,民众高度自由,可以容纳所有身份的外来人进去,这些奴隶去了那里,只要肯踏踏实实劳动,绝对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恩斯开心起来:“原来唐吉坷德叔叔已经探查的这么清楚,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就今晚吧!”

“今晚?”米奇丁有些吃惊。

唐吉坷德打趣着笑道:“就是今晚,怎么,作为伟大骑士的副手,米奇丁先生,你害怕了?”

“骑士大人,我不害怕,我父亲说,他的父亲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被奴隶主活生生打死的,那应该是我的爷爷,父亲大人目睹了一切,心痛至极,却无可奈何,这样的事情我经历过,便不希望这样的惨剧再次上演,为了我死去的爷爷,我也不会怕死。”米奇丁的目光里泛着泪花,话语之中有说不出的坚决。

唐吉坷德怔了怔,笑道:“米奇丁,你会是个好样的骑士,放心吧,今天是阴天,夜里乌云蔽日,漆黑一片,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伟大的游侠们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来,让我们预祝今晚的胜利。”

三只手在白昼即将落幕的时分,坚定地搭在了一起。

黑夜比预期来的更早,两境长城长年累月是昼短夜长,一天之中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片黑暗,月光皎洁是极少见的,多是些朦胧的光,勉强能够区分出道路的方向。

今夜不是朦胧的月,浓郁的乌云彻底将最后的月色遮掩,走在道路上,伸手不见五指。

奴隶贩卖市场白日里的熙攘已经看不到半分的影,漆黑的夜里,一片死寂,偶尔有奴隶们的鼾声响起,即使沦为任人宰割的毫无尊严的可怜卑微虫,他们也毫不在意,这或许就是“豁达”,豁达到不值得人同情,当然,也或许是生存所迫,无可奈何而已。

虽然是阴天,乌云已经密布夜空,奴隶们还是被关在铁笼子里,无人理睬地暴露在夜空之下。

这突然叫人好不感慨,便是两件衣服遇到这乌云密布的天气,也会被主人收回室内,以防被雨淋湿。

然而这群奴隶,却是决计无人关心的,在奴隶主们看来,奴隶们的小命要比衣服的“小命”坚强的多,衣服会被与淋湿淋坏,奴隶们却只是受着苦,等雨停了依旧活蹦乱停,奴隶主们不会有任何损失。

当然,奴隶主们也是很在乎奴隶们的是生命,毕竟死去一个两个,那损失的可都是本属于他们的金钱。

可是只要死不了,那奴隶们向来得到的赐予,是决计不会比摇尾巴的狗得来的更多的。

黑夜里的奴隶们基本上都已经酣睡,即使是睡姿让他们难受极了,由于一整日的心里加生理的疲惫,他们也必须选择休息。

活着,哪怕饱受侮辱和痛苦,可是还要活着,因为他们害怕死亡,连选择死亡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有勇气穿透这铁笼逃走呢?

这大概就是唐吉坷德一行趁着黑夜打晕了两个看守的奴隶主之后,尽管着急地呼吁,却绝无一人肯踏出这铁笼子一步的缘由吧!

奴隶们被打怕了,深入在骨子里头。

“我终于有些明白那些奴隶主们为什么如此放心地回去睡大觉,却只留下一两个人稀松地看守这些奴隶了。”唐吉坷德忽然觉得他们的拯救行动有些多余,他还在尝试沟通:“走啊!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走出这铁笼子,获得自由,逃到不远处的吉思吉思王国,你们会过上正常的生活!”可惜无人搭理。

唐吉坷德十分清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绝非是他们彼此之间话语不同,白日里他听到奴隶主们训斥这些奴隶,就是用的两境长城通用语,那些奴隶们分明也听得懂。

更何况就算听不懂,铁笼子的门都已经被他们打开,释放他们获得自由的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这些奴隶,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欲望和勇气。

唐吉坷德头疼起来,事情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这样骄傲的骑士,是没法儿理解那些自卑到骨子里的奴隶们的心态的。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0 暴露(恩斯)

这已经是第四处铁笼,唐吉坷德在黑夜里出手,打晕了第六个本就迷迷糊糊着看守奴隶的奴隶买主。

他在黑夜里正要悄悄打开铁笼,却愕然中发现,这铁笼子的门压根儿就没有上锁。

没有上锁的铁笼子把十几个奴隶像是鸡鸭猫狗一样关着,他们一个个蜷缩着,在料峭的长夜里打着寒颤,相互用力的拥挤着,各种混合的浓郁臭味将他们彻底笼罩。

不远处的奴隶主早已经是昏昏欲睡,有的时候甚至会眯上大半个时辰,顾不得奴隶们是否还老老实实地待在笼子里。

然而就是这样,没有上锁的铁笼子,却牢牢地将所有奴隶困住,从来没有哪怕一个奴隶逃跑甚至是企图逃跑,自从他们被关到这笼子里以来。

“喂喂喂,你们醒醒!”唐吉坷德拍醒了几个靠着门口的奴隶。

醒来的几个奴隶先是一阵惶恐,下意识地哆嗦着,紧接着借着最微弱的光察觉,这并不是令他们“记忆尤深”的暴戾奴隶主,这才又慢慢地恢复到麻木的常态。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跑啊,我们是来救你们,释放你们,给你们自由的。”唐吉坷德再次尝试着努力说服这些奴隶走出铁笼逃跑。

可惜并无人回应,那一道道目光困惑,不解,仿佛有偶尔的诧异,只是很快就消逝不见。

恩斯三人已经努力了近一个时辰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说服这些奴隶们勇敢地走出铁笼逃跑上,然而并无成效。

所有的奴隶,没有一个愿意跟他们走的。

“他们这是怎么了?”唐吉坷德有些崩溃,“居然连自由也不渴望,就任人宰割,等着被继续当成货物一样买卖,那样毫无尊严的猪狗一般日子吗?”

恩斯摇头,他也无法理解。

米奇丁的眸子里在黑夜里闪烁着复杂,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对唐吉坷德道:“骑士大人,我想我清楚他们的心里。”

唐吉坷德怔了下,打趣道:“也对,你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哦不对,之前的你和他们是同一类人。”

“我一直没有把米奇丁当过仆人!”恩斯纠正唐吉坷德。

米奇丁感激道:“那是殿下心地善良,这是我的福分。”

“好啦,米奇丁,别感慨了,你要清楚,你现在是我游侠骑士的一员,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些奴隶们为何不愿意跟着我们逃跑离开?”

“因为他们被打怕了!”米奇丁认真道。

“打怕了?所以就不敢逃跑?为何?”

米奇丁的嘴角泛起苦笑,道:“骑士大人高高在上自然永远无法理解这些奴隶的心里,也绝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最初的他们也是向往自由,特别是那些原本还有自己的家人孩子,结果被抓来做奴隶的,没有不强烈反抗的,最初的他们抓住一切可能,所有希望,但凡有一丝契机,他们都会尝试着逃出去。

可惜这些最终都是徒劳的,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被抓回来往死里打,那种痛和怕深深刻在骨子里,于是逃跑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敢逃跑的。

骑士大人,我敢肯定,这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奴隶们,多半就有这样的经历。

所以不是他们不想得到自由,也不是他们不够勇敢,而是他们害怕了,他们真的畏惧,不敢去想象逃跑失败之后被怎样残酷对待的下场。”

米奇丁说到这里越发感慨:“况且奴隶主们并没有将奴隶们逼上最终的绝路,有时还会给他们灌输思想,一旦他们被卖出去,卖到好的人家,比如我这样,可以遇到个好心主人的,那就是进了天堂。

与承担风险被抓回来打死相比,他们宁肯把希望寄托在他们即将被卖去的主人身上。”

恩斯听的出神,这样的见闻他从来不曾接触,他为米奇丁的遭遇感到同情,他痛恨那些折磨奴隶,将奴隶当作牲畜一样对待的恶人。

“若是在我的王国里,觉不允许再有奴隶制度出现,这是泯灭人性的行为,令人发指。”恩斯义愤填膺。

米奇丁浑身猛地一怔,道:“不晓得这天底下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唐吉坷德好笑道:“我亲爱的殿下,可以您已经从史塔克脱身,您现在已经是游侠骑士的一员了。”

恩斯脑袋一垂,却又笑道:“唐吉坷德叔叔,我废除不了奴隶制度,可是我会尽力解救我所看到的每一个饱受辛酸的奴隶。”

“多谢殿下,您是奴隶们的恩主!”米奇丁恭敬道。

“我想我们还是回归正题,怎么劝服这些奴隶逃出铁笼。”唐吉坷德还没有忘记正事儿。

这时不远处忽然亮起了火把,一个声音在黑夜里大声质问道:“什么人?”唐吉坷德等人没有反应,他又叫起了几个名字,随即像是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道:“来人,快来人,有人来偷奴隶了!”

“偷奴隶,而不是来放跑奴隶!”

唐吉坷德并没有时间来思考自己脑子里这个令他困惑的问题,眼看着就要被越来越多的奴隶主下属们包围,连忙拉了恩斯,招呼了米奇丁一声就跑。

三个人一路跑出去百十米,后面追赶着的队伍中,一个人忽然大喊道:“巴鲁,拦住他们。”

话音落下,一个黑影的汉子借着火把的光,拿着一把大铁剑就跳了出来,拦在唐吉坷德一行必经的小道上,两方已经不足十米。

此人很是魁梧,等借着微弱的光打量去,恩斯一行吓了一跳,好吧,竟是比已经极为魁梧的唐吉坷德还要壮实几分。

唐吉坷德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短短的十米冲过去对他而言不过几个瞬间,而在这几个瞬间里他也来得及下一个结论:

必须一瞬间打倒眼前这比自己还壮的大汉子,否则只需纠缠片刻,后面的追赶者扑上来,他们就彻底没有了逃脱的希望。

几个瞬间已经结束,唐吉坷德的思考尚且没来得及停滞。

壮汉子举着铁剑挡在了前方,一脸愤怒。

电光火石间,唐吉坷德的手臂几乎是下意识地自然挥动起来,圣剑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我劈!

唐吉坷德三人逃之夭夭,巴鲁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从始至终,手中的剑都还没有挥动的痕迹。

“好险好险,吓死伟大的骑士了,没想到这就是个呆瓜傻大个儿,站着一动不动给我劈杀。”一直跑出去好远,唐吉坷德这才如释重负地重重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1 骑士的振奋(恩斯)

拯救奴隶的行动因为奴隶们的不肯逃跑以及恩斯三人的提前暴露,以失败告终,同时也意味着,唐吉坷德游侠队伍的第一次正义出战,同样以失败告终。

唐吉坷德在安慰自己的队伍:“恩斯,米奇丁,你们不要灰心丧气,伟大的事业总是能够经得住艰难考验的,这一次,若不是奴隶们自己放弃自己,我们一定是可以成功的。”

恩斯笑道:“唐吉坷德叔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能救出那些可怜人?”

“这你还没有懂吗?”唐吉坷德惊叫起来,认真地望着恩斯道:“我亲爱的殿下,您若是想走向成熟,从一个羞涩的小男孩成长为勇敢的骑士,那您就必须懂得这世间有个道理:人可以拯救,人心最难拯救。这些奴隶们的心已经卑微,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自己,这样自己放弃自己的人,就好比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别想叫醒他们的。殿下,您懂了吗?”

恩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道:“唐吉坷德叔叔,您说的让人觉得很有道理,可是您还记得那天在角落里被毒打的少年吗?他是否也是装睡的人?”

“不,他是清醒的人,他还有勇气反抗。”

“那我们应该救他!”

“是的,清醒的人值得伟大的游侠们出手。”

“咱们在黑夜再去一次?”

“不,这样清醒的人并不多,况且经过昨晚的事情,奴隶主们会严加防备,所以这一次,我们直接买下这个少年就是。”

“对呀,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恩斯开心起来,“唐吉坷德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那就现在吧!去的越早,那孩子剩余的清醒越多。”

“好嘞!米奇丁,我们走!”恩斯已经在期待着和这样一个少年结交为朋友,他还记得他桀骜不驯的目光,和骨子里的坚韧。

恩斯一行再次出现在奴隶贩卖市场时,并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们,昨夜一片漆黑,他们的相貌并没有暴露。

这一次是带着目标而来,对于奴隶贩卖市场磨灭人性的震撼稍稍减却,恩斯三人神色如常,直接穿过嘈杂的人群,朝着昨日那少年所在的位置而去。

少年这一次被绑在柱子上打,也不晓得又犯了什么错误,昨晚他是没有在这里的,看来对于这种还没有驯服的奴隶,奴隶主们不会随意看押,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跋山涉水一路,虽然是风尘仆仆,恩斯作为史塔克那样的大国的王子,从小濡染出来的贵族气息,绝不是随意可以磨灭的。

恩斯不过前脚在少年不远处停下,那正在抽打少年的奴隶主就注意到了恩斯的身影,连忙丢下马鞭,一脸殷勤地过来招呼他的顾客。

恩斯一行的出现,算是结束了少年暂时的煎熬。

少年仍旧是昂着头的,目光并没有因为恩斯的出现而稍作停留,可能在他的脑袋里,想要出钱买奴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哎呀呀,这位小大人,您果然是最有眼光的,我们家的奴隶,身体强健,性格温顺忠诚,绝对是最好的仆人之选,您看看,我们这里奴隶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干活的、看家的、酿酒的、种花的,就是助性的也是应有尽有……”

“我要他!”恩斯厌恶奴隶主的嘴脸,看也不看正滔滔不绝的奴隶主一眼,指着那伤痕累累的少年道。

奴隶主愣了下,那少年冷漠的目光从恩斯身上划过,又桀骜地偏向一边去。

啪!

奴隶主一鞭子抽出去,鞭子尽头延伸出去的末端狠狠地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一道鞭痕。

少年的身子因为剧痛颤抖了下,苍白的嘴唇死死地咬着,一声不吭。

“尊敬的客人,您看到啦,这是个很不听话的贱骨头,我们还没有驯服他,您还是看看其他的奴隶吧!比这个混球小子好多了。”

“不,我就要他,你开价吧!”

奴隶主愣了下,随即笑道:“得,您既然执意要这个混球小子,我们必须尊重您的抉择,这样吧,这是个没有驯服的臭小子,我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您就给一半的价格吧!五枚,只要五枚银币。”

唐吉坷德从钱袋子里摸出银币,递给笑呵呵的奴隶主时问道:“老板,你这里,像这少年一样的还有多少?”

奴隶主道:“没有了,我们这一批抓来几十个小奴隶,基本上都驯服乖巧了,这是最后一个硬骨头,打到死也不肯屈服,不怕告诉您,也就是您们来得及时,不然这样不识时务的小子,我已经准备把他处理了。”

那少年的眸子仍旧是冷漠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唐吉坷德问道。

奴隶主冷笑道:“还能怎么处理?丢到野狼谷喂狼,以儆效尤。”

这话语的恶毒令米奇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唐吉坷德在史塔克王国里听说过那些老迈的奴隶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主人给在偏远的地方搭上几块木板做房子,然后就让为他工作了一辈子,奉献了所有光阴的奴隶们自生自灭。

那听着已经够残酷了,让人为奴隶们的命运扼腕叹息,为奴隶主们的冷酷无情愤怒不平,却不想,眼前这奴隶主竟是叫嚣着要把难驯化的奴隶少年扔去喂狼。

这是怎样的残忍吖,就是对待牲畜,也未必下得这般狠心。

唐吉坷德忍着心中的愤怒,沉声道:“你们这里的奴隶,晚上可有人看守?我看你们有时候连笼子的锁也不锁,就不担心他们逃跑吗?”

唐吉坷德终究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

那奴隶主大笑道:“这个您请放心,但凡驯化的奴隶,别说是忘了锁铁笼,就是把笼子的门敞开着,来人求他们出去,他们也绝不会踏出去一步,更别提逃跑了。”

“这是为什么?”唐吉坷德十分诧异。

奴隶主带着阴冷的嘲讽道:“呵呵,为什么?都是打出来的,皮肉之苦甚至让他们的灵魂颤栗,这本来就是一群卑微崽,只需要来几次死命的抽打,他们就会比那骡子和马还要乖巧了,哈哈哈哈——”

唐吉坷德越发愤怒,恨不得把自己的圣剑插入奴隶主的胸膛,他憋着火气,听着奴隶主继续得以道:

“哦,你们或许不知道,昨天晚上出现了几个毛贼,居然想偷奴隶,真是穷疯了吧!”

唐吉坷德一怔,压抑下愤怒,道:“偷奴隶?”

“是的,天太黑,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居然想偷奴隶。”

“得手了吗?”

“那哪儿能啊!我们驯化的奴隶比自家的狗还听话,陌生人是绝对带不走的。”

“后来呢?”唐吉坷德讨厌奴隶主的嘴脸,更讨厌他的比较。

奴隶主一脸震惊道:“太不可思议了,那群小偷里有一个强者,一个照面,仅仅一个照面而已,我们这里最强大的战士巴鲁就被他活生生劈断了脖颈,巴鲁平日里一个人就是对付七八个敌人,也是从来不含糊的,这简直……”

“巴鲁很强?”

“很强,他是我们自己最强大的骑士,受我们高薪聘请,昨晚巴鲁被人一剑劈死,我们就再也不敢追了,只是我们不明白,那样的强者需要一个奴隶,居然也要用偷的……”

然而唐吉坷德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清楚,昨晚自己一剑劈死的可绝非无名之辈,相反,是一位强大的骑士。

他在回想漆黑的夜里自己那下意识的一劈,现在想来,果真是快若闪电,力重千钧。

伟大的骑士振奋起来,举世无敌的剑客戮传授给他的劈剑术,已经在他的手上初现锋芒……

***

(未完待续)

042 绝世风采(戮)

睚眦必报的魔王一旦卷着魔焰离开,魔王小镇将永无宁日。

幸存下来的村民们因此惶恐,一个个眼见着魔王就要逃走,忧虑之中面如土色。

忧虑过后他们望着戮的目光复杂,不敢记恨这样的强者,却有些埋怨,若不是戮的出现,在他们看来,魔王不过就是带走了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罢了。

特别是那些压根就没有被祭祀名额波及到的村民,更是叫苦不迭,他们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于是他们集体将仇恨值拉到了软弱的女人身上,这个时候,美色就是罪魁祸首,似乎应当为千夫所指。

“都是这魔女惹得祸患,她触怒了魔王。”

“这无名强者之所以出手,多半也是被她的美色诱惑。”

“本以为她是魔王真正的妻,可以让魔王从此再不向我们索要女人,哪里料到……”

“没有人能够杀死魔王,这不请自来的强者也无济于事,魔王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这强者离开,我们将会迎来魔王的暴怒,都是因为这魔女。”

各种议论,最初是小声的,紧接着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甚至清晰地传到安妮的耳中。

安妮的神色如常,她早已经习惯了村民们对她的任何态度,她只是盯着戮的背影,眸子微微出现些波动,谁也不清楚她在想着什么。

浓郁的魔焰将魔王魁梧的身子彻底笼罩,像是云朵被狂风追逐着向远处掠去。

在村民即将爆发的惊恐尖叫之中,戮将他的轻剑抛出,剑悬在半空,他的身子紧随着轻盈地跳上轻剑,只是沾着半个脚掌,随后便与轻剑一同化作一道黑夜里的璀璨亮光,在转瞬之间追上那朵魔焰,随即直接冲撞了进去。

村民们预备着的惊恐化作了震惊,踩着剑飞行,这样的事情他们闻所未闻。

圣女安妮·洛恩轻掩住粉唇,她对才救下她的青年之神秘越发好奇,早熟的她更是清楚,这青年能否成功击杀魔王归来,几乎直接决定了她的最终存亡。

若是失败,她会被懦弱又麻木的村民们捆绑起来丢进黑暗,以祈求魔王的宽恕。

“跟着他离开!”这个想法在安妮的脑海里迅速扎根,跟着他那样的强者,是像她这样柔弱偏偏又被上帝稳过脸颊的女孩子最好的出路。

远处的情形传入所有聚精会神的村民们眼中,戮踏着轻剑冲进黑暗的魔焰之后,不过须臾,整块云朵形状的魔焰,就像是气球从内部同时被扎了千百个眼儿似的,直接崩溃开来。

剑光把魔焰彻底穿透,魔焰像是一块豆腐,被肆意分割、撕裂,半柱香时间之后,魔焰云朵化作点点滴滴,四散在黑幕之中。

戮从黑暗中走出,浑身青衫纤尘不染,魔王的五个脑袋被他随意地抛在地上,上面还流着汩汩的绿血。

所有的狰狞都被恐惧代替,喜欢令人恐惧的魔王,不愿瞑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骇。

所有的村民从四面八方汹涌出来,跪拜戮的身影,这一刻,戮嫣然就是他们心中的神祇。

“剑仙!”有人这样呐喊。

也有人称呼戮为“屠魔者。”

还有人叫他“救世主。”

魔王小镇因为戮改了名字,戮一剑斩杀死境魔王的绝世风采不知道被哪位有才的村民捕捉,第二日,栩栩如生的剑仙屠魔雕塑就被摆在了村子入口。

魔王小镇从此不在,剑仙小镇应运而生。

相对于魔王笼罩的恐惧,剑仙虽然沉默寡言,面如寒冰,却不会动不动就要人祭祀,这对于剑仙小镇来说,无疑是最佳的守护神。

至于原本热忱死境魔王的魔王小镇镇长巫巴,被魔王一脚踩作肉泥之后,再无人问津。

几日之后几个孩子撒尿,尿水顺着一摊血迹冲刷,至于巫巴的身子,早不知被死境里的什么猛兽叼走果腹去了。

孩子们的尿撒完了,将最后的血迹也彻底冲刷,就连那一点淡淡的血腥味,也完全被尿骚覆盖。

几个娃娃摸摸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听说这里几日之前死了个老头儿?

人性的淡漠就是如此,只要还活着,因为死了便再罕有价值……

……剑仙小镇村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巫巴的消失而被打乱,照样是太阳从东方升起,村民日出而作,太阳从西方落下,百姓日落而息。

若是真要非要找出点改变,自然也有:剑仙小镇的镇长换了,死了的老巫巴镇长似乎已经被村民们忘却,新的镇长自然需要人来担任。

请戮来担任剑仙小镇镇长?小镇的村民不傻,都清楚这是个奢望,有个很是聪明的家伙提出了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将镇长的位置推给了安妮,并且是不容拒绝。

安妮本是不愿意的,她最近的视线多半在戮的身上停留,安妮的父亲,农夫老洛恩却是乐呵呵地替女儿接受了。

可想而知,老洛恩的破屋子前门庭若市起来,原本无人问津的破庭院成了热闹场,原本老实巴交,任人欺凌的农夫摇身一变成了所有村民巴结奉承的对象。

安妮家的破屋子很快被推倒,热心的村民们全部都来出力,很快,一座精致的宽敞的石屋就坐落而成,再加上那更加宽敞的庭院,好家伙,比老巫巴家的房子还要气派。

镇子里的风俗也是大改,男娃儿们的审美终于又回归正常,美丽重新受到追捧。

几日的时间里,原本单纯的少女们被打扮作妖娆的模样不断在戮住着的石屋前出现。

获取强者的青睐,是所有弱者们下意识的倾向,这其中无论是自愿与否,毕竟在这残酷的环境中,生存永远是第一要义。

可惜,戮的屋子门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哪怕是半夜里也有妖娆的女子打了鸡血般地舞着扭着。

安妮的气派屋子就在紧挨着戮的石屋的地方。

她再忍受不了那些庸脂俗粉,也不施妆,不擦粉,只是穿着最简单的衣服在门前一站,清新脱俗的气质无需言表。

所有的竞争者立马黯然失色,纷纷垂首退却。

于是所有人都讲:安妮镇长才是唯一配得上剑仙大人的女人。

却不知安妮同样叹息无奈,戮屠魔返回自己的石屋之后,并没有同她说话哪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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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自卑的懦弱(戮)

当两境长城外的第一缕阳光射在剑仙小镇的石屋屋壁上,投影出一个倾斜的椭圆。

戮在两天内第一次推开了自己石屋的石门。

粗糙的石门上下两处门轴在转轴里“吱吱呀呀”地响,伴随这吱呀声,石门被缓缓推开。

暖意的阳光洒落在毫无表情的年轻的脸上,戮冰封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融化,他试着去挤出几分笑容,却只是让自己的嘴角轻轻咧出一道并不算明显的弧度。

另一道吱呀声紧接着响起,戮的嘴角里,那一道浅浅的弧度立马消逝,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似的。

安妮有些局促加激动中推开了自己屋子的石门,是的,她方才听到了开门声,她很清楚,那肯定是他出来了。

这让安妮如此能够平静,她一直害怕戮的突然离开,所以总是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留心在自己近旁的石屋上,但凡有半点声响,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推开石门去看。

由于这个原因,这几天她甚至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很多次在半夜里惊醒,被吓出一声冷汗。

安妮太清楚不过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这个神秘青年强者给的,地位,尊严,包括生命,她不清楚戮之所以出手救下自己的目的,无论是自私也好,还是无私也罢,对于一个柔弱的美貌女人来讲,她已经没办法拒绝他拿救命之恩来要求自己去做的一切,包括她最看中的贞洁。

从心理上讲,这个美貌却可怜的女人,已经准备好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戮。

这是残酷世界里属于强者的权利。

可事实令安妮诧异,这让她在安心的同时又不免失望,因为从始至终,戮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她的美貌,尽管她的美貌足以让任何一名雄性变得暴躁和冲动。

安妮有时甚至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质疑,竟是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自己吗?

但无论如何,艰难的生存环境让安妮的心智早熟且理智,她很明白,没有了这年轻强者的庇护,她仍将一无所有。

所以就在戮推开石门的那一瞬,安妮同样便在局促不安中推开了石门。

“大,剑仙大人,您您出来了!”安妮试图去使自己的称呼自然圆润,却怎么也做不到,她不喜欢称呼戮为“剑仙”,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叫戮,杀戮的戮。”戮这样平淡地回答。

“戮,戮大人!”安妮还是有些局促。

戮的眸子第一次正视在安妮的身上,目光仍旧如同一湾潭水,没有荡漾起一丝涟漪,“我叫戮。”

“戮……我可以这样叫您吗?”安妮试探着问,这个称呼让她觉得舒适,仿佛是在呼唤自己的朋友又或者……爱人的名字。

“随你。”

“您要去哪里?”

“会阴。”

“会阴是哪里?”

“两境长城的一处隘口。”

“您要去做什么?”

“找人。”

“找谁?”

戮本就平淡的声音戛然而止,面无表情地望着安妮道:“女人,你的问题有点多。”

安妮被吓了一跳,局促不安中连忙道:“我只是……我只是想问,我,我可以跟着您吗?”

“我没有同伴。”

“安妮愿意做您的同伴,哪怕只是您的女仆,奴隶,也愿意向死境发誓,我心甘情愿。”安妮几乎是鼓起了所有勇气说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三个冷冰冰的字眼——“不需要!”

安妮如遭重创,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的身子颤颤巍巍,像是犹豫了好久,才再次鼓起勇气嗫嚅道:“既然如此,您当初何必救我,还不如让我被魔王折磨致死,总胜过现在继续在恐惧中等待痛苦和死亡。”

“你会死?”戮大概是第一次对她露出诧异的神色。

安妮道:“我是女人,乱世里的美貌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瞧不起女人?”

“是的,哪怕我自己就是女人,可是我很清楚,女人尚且不足以保护自己,我又如何瞧得起女人,瞧得起自己?”安妮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她出生以来所见,无论是魔王小镇还是其他地方,从来不曾听说过女人有什么地位,无非就是被一群男人们争来夺去的物品罢了。

戮沉默了,他在思索,想要给安妮一个答案,他不可能带着她,他想让安妮清楚,女人一样可以变得很强大。

不过在此之前,戮必须用事实向安妮证明。

“你错了。”戮望着安妮,那坚定的眸子令安妮羞涩,“你之后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戮离开之后的次日,重新归来,从黑暗里带回来两匹马,这是死境血马,马眼睛是一片血红色,它们受死气浸染,虽然外表与普通马屁并无大的差异,体力和速度却是普通马的数倍。

“会骑?”

小镇里养着很多马匹,安妮点点头道:“我会。”

于是两匹马在荒原里狂奔了数日,戮在途中并没有说过可以休息,安妮强撑着几乎到了极限,才终于到了地方,已经不知道离魔王小镇有多远。

“能行?”

“我可以!”安妮的脸色苍白,却不敢让戮觉得自己是累赘。

“随你!地方到了,这里有我给你的答案。”戮说道,“你先补充体力吧!”

安妮不敢再逞强,将小镇村民给她准备的口粮吃了大半,她并没有把口粮递给戮,她清楚这样的强者绝没有自己这么脆弱,所以她纵然是拖油瓶,也绝不会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拖油瓶的姿态。

戮在沉默中等着安妮把食物吃完,他的目光一直凝固在死境的天空,从来没有人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我好了。”安妮把剩下的食物收好。

“再等等!”

“不用,我已经恢复好了。”安妮倔强地说道,尽管几天在马背上颠簸,让她的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的吓人。

戮扭过头来,将凝固在天空的眸子对准了安妮,认真道:“女人,啰嗦,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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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最后的馈赠(戮)

“女人,啰嗦,更麻烦。”

直白的话语让安妮有些怔怔,还不待她回过神来,戮已经再次开口道:“既然不休息,那现在就出发。”

安妮紧咬着干裂的嘴唇,同样不服输地站起身子,越发倔强道:“是。”

许久之后安妮才明白了戮带她千里跋涉到这里的用意,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母系部落。

在这母系部落里,社会关系是以女人为主的,在这里,女人执掌部落大权,地位远远高于男人,她们从事着更为重要的工作,打猎,战斗,守卫家园,孩子一出生,就直接交给男人手把手地带着,她们继续主导着部落的生存。

安妮甚至在震惊中发现,一个女人在暴怒中死命地踢着几个男人的屁股,几个男人却瑟瑟发抖,丝毫不敢还手。

这里的一切都与魔王小镇上的情况迥然不同,男人与女人的社会地位似乎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女人不再是弱者,相反,她们是强者,她们主宰着安妮一直认为的强势的男人们的命运。

“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太不可思议了。”安妮对戮感慨道,她忽然明白了戮的用意。

“瞧不起女人?”

戮直接用事实向安妮证明,女人任何时候也不应该瞧不起自己,不应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她们一样可以变得强大,一样可以让男人们卑躬屈膝。

“看到了?”

“是的,我明白您向让我明白的道理了。”

“是吗?你可愿意生活在这里?”

安妮摇头道:“不,这里不是生我的地方,我要回去,可是我绝不会忘记这里,绝不会忘记,女人一样可以使自己强大。”

“很好,那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戮并没有因为安妮的顿悟出现任何的表情变化,这便如万年的寒冰,你永远也别指望它可以融化半分。

“是!”

安妮回答着,又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返回魔王小镇?”

戮平静道:“血马不会忘记来路,你不会迷失在荒原,你可以坚持数日而来,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我该走了。”

这一次,安妮从戮的眸子里看到了冷漠和坚决,是的,她不能再成为他的累赘了。

安妮只是有些痛恨,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弱小到没有一点资格去了解戮的世界。

“我知道了。”安妮咬着嘴唇,她把嘴唇咬出血来,第一次大胆地用美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戮的眼睛。

这样美艳的蓝色眸子威力太大了,戮的轻剑在剑鞘里咔咔咔作响,戮第一次把自己的眸光主动退让,他不习惯这样的“战争”,这让他觉得自己所向披靡的剑,罕见地受到了阻碍,可是他偏偏又没法儿一剑破之。

安妮抿着嘴巴笑了起来,干裂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破,流出几缕血丝,配上那绝美的容颜,显得美艳无双。

戮越发觉得,自己锐利无匹的仙剑开始变得迟钝,他不敢耽搁,就催促着安妮离开:“你该走了。”

他的目光总算还是保持着冷漠,“就此别过!”

“戮!”

戮才转身的身子一顿,头也不回道:“何事?”

“谢谢你!我无以为报!”

“女人,麻烦。”戮的身子化作一道闪电向深林里没去,一个黑黢黢的东西被他扔在了地上。

戮最后的声音传来,“这是魔王的心脏,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这声音很快在天地间消逝,再不留下一点痕迹,安妮愣愣地望着戮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不能跟随你,是我太弱小了吧!强者和弱者的世界,本就是永远无法接壤的。”

安妮抚慰好自己怅然若失的心情,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那所谓的魔王的心脏之上。

然而说是心脏,却并没有心脏的形状,更是只有拳头大小,通体墨黑色,肉质。

最诡异的是,仔细看去,这心脏居然还在跳动,安妮有些悚然,她猜测这是戮杀死死境魔王之后留下的魔王的心脏,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心脏离开了身体还可以如此强有力地跳动的。

最终,若不是戮最后的赠予,安妮几乎没有勇气去拿自己的手隔着衣袖捧起那残缺的拳头大小的心脏。

“还在跳动,还有温度!”安妮几次忍不住想要把这魔王的心脏扔出去,又最终想起来戮临别时的交代。

说不定,这魔王的心脏真有大用处。

这样一想,安妮忍着厌恶和胆怯,终究还是将那跳动着的魔王心脏藏在了自己的袖口里。

接着便是孤身一人上路,没了戮的陪同,安妮感觉不到半分的安宁,那种对于强者的依赖,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

但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无论是成群结队,还是孤身一身,这路就在这里,你始终都得去走。

于是安妮强打起心思,跨上自己的血马,带着浓浓的疲惫,按照原路返回。

戮并没有带走另外一匹血马,似乎是有意留给了安妮,安妮骑着自己的血马返回时,戮的血马就在身后跟着。

这给了安妮最后的安慰,戮的血马跟着自己,仿佛他本人就在血马上骑着似的。

只是安妮有些好奇,她不清楚这些血马是怎样进食的,她从来没有看到它们啃噬过路边的青草。

血马果然如同戮所说,老马识途,血马也识途,安妮只是在血马马背上强撑着坐着,血马就十分灵性地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这路线起初时安妮还记得,接着只是有些印象,最后就彻底陌生,只能相信自己胯下血马的判断了。

一路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安妮不敢继续强撑,她从血马马背上跳下来休息进食的时候,她一路骑着的血马在嘶鸣声中轰然倒塌。

这让安妮有些惶恐,这一路还需要长途跋涉,没有血马乘载,没有血马引路,她根本就回不到剑仙小镇,甚至会饿死在这荒山野岭。

然而,让安妮震惊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自己骑着的血马在轰然倒塌中奄奄一息之后,戮骑着的血马嘶鸣了一声,像是发出了一声哀嚎,悼念同伴的离开,随后竟是直接张开自己的血盆马口,一口咬在了安妮的血马的脖颈。

鲜红的血马的血从颈动脉喷薄而出,戮的马匹血马贪婪地吮吸着,像极了一个极度饥饿的人扑在了面包上。

安妮在愤怒中准备出手阻拦,却紧接着发现,戮的血马的眼睛接连不断地流着泪水。

这种情形令安妮震撼,她的脚步像是扎了根一般,再移动不得半分,她终于明白了,那就是血马们的生存方式,她不能干涉,也无权干涉。

戮的血马在安妮失魂落魄中吸干了另一匹血马的血液,它立马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血马最后用脑袋拱了拱已经彻底离开的同伴的马颈,一滴晶莹剔透的大泪珠从血马的眼眶里滑落。

安妮知道,血马的灵性,足以让它们彼此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戮的血马踏着马蹄,神采奕奕中仿佛带着一分悲痛,静静地走到安妮的身边停下。

接下来的路途,由它继续乘载安妮安全归去。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5 奴隶少年(恩斯)

唐吉坷德的心态总算过人,并没有沉浸在自己劈剑术取得的初次效果中无法自拔。

他还记得自己必行的目的,就是带走那个倔强的少年。

唐吉坷德已经把五枚银币扔在奴隶主手中,他的目光在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脸上停下,对奴隶主道:“好了,现在你该把这个孩子交给我了。”

奴隶主笑着把银币揣进自己的腰包,“啪”,又是一鞭子抽在少年的身上,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留下又一道印痕。

“妈的,你个短命鬼还有完没完了?他现在是我的人,再不是你可以肆意抽打的卑微奴隶。”唐吉坷德瞪着奴隶主道,劈剑术的锋芒初试,让他不再愿意压制自己的怒火。

奴隶主愣了下,大概不明白眼前尊贵的客人为何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奴隶与自己恶语相向。

不过商人的本性都倾向于和气生财,他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客人说的有理,那么我把这不识时务的混小子给您绑起来?”

“用不着。”

“他的桀骜您看的清楚,不绑起来,客人只怕会埋怨我。”奴隶主并不放心那少年。

少年显然是听到了唐吉坷德一行与奴隶主的全部对话,他用思索的眸子望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恩斯,一直保持着沉默,偶尔低头望望自己皮开肉绽的胸口,眉头因为疼痛而紧促,就像是一只孤狼在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痕。

“你放心,出了事情我负责。”唐吉坷德向奴隶主保证道。

“哈哈哈哈,那再好不过了,我喜欢您这样直爽的客人。”

听到唐吉坷德如此保证,奴隶主省得麻烦,再不犹豫,直接将死死捆绑着奴隶少年的麻绳解开,“小子,算你好运。”

呸!

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奴隶主猝不及防,少年的一口唾沫钉就吐在了他的脸上。

奴隶主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异常难看,举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抽打,马鞭还没有挥动,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奴隶主在惊愕中抬头,看到的是唐吉坷德阴沉的大脸,唐吉坷德的话语同样不快:“我说过,从我买下他起,他就是我们的人,你将不再有权利抽打不属于你的东西。”

“可是他侮辱了我!”奴隶主愤怒道。

少年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奴隶主,像是一匹准备誓死一搏的饿狼,却将伤痕累累的身子躲在唐吉坷德魁梧的身躯后面。

唐吉坷德挡在奴隶主面前,拿斜眼觑着他,冷笑道:“你用马鞭抽打了他千百下,他不过起啐你一口唾沫,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如果不可以,那么就请你啐我一口,伟大的骑士绝不躲闪,你只需要接住我一剑。”

唐吉坷德说着拔出了自己的圣剑,圣剑闪烁着森森的寒光,让奴隶主不寒而栗。

奴隶主谄媚地笑了起来,他不愿意惹事儿,更不愿意因为一口唾沫去惹怒一位强悍的骑士,“大人说的是,无妨,无妨,现在他是您的人了。”

“算你识相,不然我不介意再次动用伟大骑士的劈剑术,让你和那个愚蠢的巴鲁一般,在不可抗拒中带着不甘地死去。”唐吉坷德说完,带着恩斯一行,扬长而去。

奴隶主愣愣中停留在原地,半晌,缓过神来,冷汗遍布额头,他听出来了,这就是昨晚那个一剑砍死巴鲁的强人。

然而奴隶主并不打算声张,反正奴隶一个没丢,巴鲁也不是自己的下属,得罪这样的强悍骑士,在他看来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嗨,你叫什么名字?”

奴隶少年的加入让游侠们的路程再添几分乐趣,还在路上,恩斯就忍不住发问,实在是因为这队伍之中就他年龄最小,唐吉坷德和米奇丁的年龄都比他大上两轮儿,如今有了同龄伙伴出现,如何不叫他见猎心喜。

“我没有名字。”少年的声音依旧冷漠。

恩斯并不气馁,又问道:“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买我的地方来的。”

“我是说你的故乡,哦,还有,我们并没有买你,只是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我不知道我故乡叫什么”,少年说完,似乎在咀嚼恩斯后半句话的信息内容,道:“你说,我现在自由了?”

“是的,你已经自由了。”

“我可以离开?”

“当然,那是你的权利。”恩斯笑的灿烂,“你可以选择与我们一道,做我们的伙伴,也可以选择离开,这是你的权利。”

“你又是谁?”少年盯着恩斯发问。

唐吉坷德已经把圣剑收回剑鞘,道:“他是伟大游侠组织的一员,更是伟大游侠们的核心。”

“游侠?”

“没错,小子,恭喜你遇到了这世间最正义的存在,我们就是与一切邪恶对立,与一切正义携手的伟大游侠骑士们。”唐吉坷德骄傲道。

“是你一剑杀了巴鲁?”少年盯着恩斯。

恩斯昂着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伟大的骑士总是如同那成熟的麦穗,永远低着脑袋,谦逊又虚怀若谷。”

奴隶少年的嘴角抽了抽,忽然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想加入你们的队伍,和你们一样,成为一名伟大的游侠骑士。”奴隶少年认真道。

恩斯开心地鼓掌,“欢迎你,可惜我不知道该如何叫出你的名字,不然我一定会说,亲爱的某某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

唐吉坷德笑道:“殿下,您为何不给他取个名字?”

恩斯摇头:“主人常常为奴隶起名。”

“那是侮辱,这不一样,朋友一样可以为朋友起名,少年,你说对吧!”唐吉坷德望向奴隶少年。

奴隶少年道:“当然,恩斯,这是我听到的你的名字,请你像对待朋友一样,就拿一个名字作为送给我的见面的礼物。”

恩斯在思索,半晌,认真道:“我觉得,奥卡·马丁不错。”

少年大笑起来,话语带着洒脱,郑重道:“恩斯,我喜欢你替我想的这个名字,喜欢你的这件礼物,作为报答,忠诚和友谊,将是我用一辈子去实践的回礼。”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6 奥卡·马丁(恩斯)

奥卡·马丁的来历绝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仅仅是他话语的从容不迫,唐吉坷德就可以感受得出来。

这个黑人少年背后,必定写满了故事,只是这个故事是否精彩,唐吉坷德一行暂时领略不到。

“殿下,奥卡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唐吉坷德在私下里向恩斯汇报,不管是不是游侠队伍,其实在唐吉坷德的心里,恩斯一直还是他的王子殿下,他的所有忠心都送给了恩斯。

“为什么这样说?唐吉坷德叔叔,你发现了什么吗?”

唐吉坷德点头,思索道:“是的,这个奴隶少年绝不简单,话语沉稳,眼力过人,来历不明,他并没有向我们吐露实情,哪怕是关于他的故乡,也只字未提。”

恩斯笑道:“唐吉坷德叔叔,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提防他?”

“不错,来历不明的伙伴不足以让我们信任,我们的游侠队伍是绝对纯粹和团结信任的。”

“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像坏人。”

“坏人的脸上可从来没写着我是坏人。”唐吉坷德指着自己的老脸,滑稽地比划着。

恩斯被都逗笑了,道:“我们救了他,他说过会送给我忠诚和友谊。”

“忠诚是可以背叛的,友谊是很难长存的,这些都不会是永恒不变的事情,我们需要了解他更多。”

“好吧,那就如叔叔所言……哦,奥卡过来了。”

“恩斯,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奥卡·马丁牵着恩斯的马匹,这本来是米奇丁的活儿,只是随着奥卡的加入,米奇丁由于是“老资历”,也就顺理成章地享受新人带给他的福利了。

唐吉坷德的目光从奥卡平静的脸上收回,道:“小子,精神状态不错。”

“谢谢!”

“奥卡,你的伤怎么样了?”恩斯想起几天前救下奥卡·马丁的时候,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黝黑的奥卡,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眸子是明亮之中带着桀骜的,他的话语很平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些可恨的奴隶主!”恩斯咒骂道。

奥卡仍旧平静,笑道:“恩斯,有的时候不妨忘记你的敌人,所有的痛苦经历,只是对自己的磨砺。”

“你不恨他们?”唐吉坷德诧异。

“不恨。”

“为什么?”

奥卡沉默了片刻,笑道:“若是受到挫折便心存怨恨,这辈子也只能活在怨恨之中,就好比我们被地上的蚂蚁咬了,就一定要拍死它,一定要恨死那一群蚂蚁吗?”

唐吉坷德大笑起来:“我懂了,你觉得那些奴隶主就是你所谓的蚂蚁。”

“骑士大人随意定义。”

“这么说你压根儿就不把那些奴隶主放在眼里,你可真是个桀骜不驯的高傲小子。”唐吉坷德饶有兴趣道:“那么我就更好奇了,你是怎么被抓去当了奴隶的,若不是我们出现,你又准备怎么逃离那里?”

奥卡的眸子垂了下去,一抹羞辱的色彩在他的脸颊升腾,继而化作愤怒,最后归于无奈的平静,他的嘴角带着苦涩的笑,道:“逃?我没指望自己能逃出来。”

“可是你不愿意屈服。”

“是的,我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成为一名奴隶,一名卑躬屈膝,任人宰割的下贱奴隶。”奥卡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们可以殴打我,我也可以被打死,可是绝不能令我低头,绝不能让我心甘情愿。”

唐吉坷德身子一震,他的心里涌现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触,望着奥卡坚定的目光,唐吉坷德忽然响起他几日之前还血迹斑斑的身躯。

唐吉坷德的心中不由地生出几分敬佩,郑重道:“奥卡,你是个好样的!可是你做的并不明智,我清楚你的傲骨,可你越是表现出这份桀骜,奴隶主们便会越发的愤怒,越发没有人性的折磨你,毒打你,为何就不能假意屈服,至少可以活着,总还有逃离的机会。”

“不,苟活的不是奥卡,奥卡绝不会苟活,向敌人低头,这是我宁死也不会选择的事情。”

奥卡·马丁忽地站直了身子,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恭敬地冲着唐吉坷德下拜,道:“骑士大人,请您教我剑术吧!”

“你要和我学习剑术?”唐吉坷德越发地觉得眼前的小子有意思起来,之前还对奥卡存在的芥蒂,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有了动摇的征兆。

奥卡认真道:“是的,巴鲁是看守我们的强大骑士,我曾经目睹他生生撕裂过他的敌人,他勇力过人,令对手闻风丧胆,可是我却听说,骑士大人只用了一剑,就将巴鲁彻底摧毁,这样强大的剑术,奥卡梦寐以求。”

哈哈哈——

唐吉坷德大笑不止,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

在史塔克的日子一一浮现在唐吉坷德的脑海,他不过是一个靠着祖宗庇护,到处耀武扬威的小丑骑士罢了,从来没有人真正把他放在眼中。

直到伟大的剑客戮传授了他劈剑术,唐吉坷德一剑斩杀勇士巴鲁,这带给了唐吉坷德一生中第一次真正的骑士荣誉,却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唐吉坷德从不藏私,包括教授米奇丁剑术也从来一丝不苟,奈何人的天赋有限,米奇丁的剑术一直止步不前。

老实说,唐吉坷德对自己游侠队伍的实力并不满足。

米奇丁天赋太差,又心性不足;恩斯地位尊崇(至少唐吉坷德从来没有忘记他王子的身份),唐吉坷德从来不让他接触剑术。

所以这三个人的游侠队伍,说白了,就唐吉坷德一位真正的骑士,这样的队伍实力可并不乐观,便如前夜里去释放奴隶,若不是唐吉坷德的劈剑术现世,三人立马就会陷入危急。

游侠队伍的实力,太需要扩充了。

“你确定要跟我学习剑术,成为伟大的游侠队伍里的第四位骑士?”唐吉坷德不动声色地问道。

奥卡郑重点头道:“我确定。”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7 天赋(恩斯)

某个时空里大概有个伟人说过这样半句话: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这一句似乎是在强调努力的作用之重要。

然而这终究只是半句话,紧接着的下半句话是: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整句话的意思立马明了:天赋是无可替代的至关重要物,绝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这大概就是水鸭如何努力,也永远飞不到雄鹰那般高度的缘由。

唐吉坷德原本对此是没有概念的,直到三天之后,奥卡轻易地用木剑击落米奇丁手中的骑士宝剑。

“你以前用过剑?”唐吉坷德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米奇丁虽然天赋很差,但这一路走来,唐吉坷德传授他剑术可是尽心尽力。

所以无论如何,拿着铁剑的米奇丁也要比普通人强悍的多才是,哪里能料到,竟是被拿着木剑的奥卡轻易击败。

奥卡摇摇头:“不,从来没有。”

“被抓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这一次奥卡并没有再搪塞,他的眸子里透露着复杂,道:“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黑人,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平民。”

唐吉坷德有些吃惊:“平民是不允许接触铁器的,这么说你果然第一次学习剑术?”

“是的。”

“只用了三天,就可以轻易击败米奇丁?”

“我大概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困难。”奥卡抱歉地望了米奇丁一眼,他实话实说。

米奇丁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我太笨了。”

唐吉坷德越发好奇,他这几日还是在研究练习劈剑术,并没有时间传授奥卡剑术,所以这几日奥卡的剑术都是由米奇丁领着先练习的。

唐吉坷德疑惑:“米奇丁,这几日你都教了奥卡什么,你这领头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米奇丁苦笑道:“我就是把骑士大人传授给我的最基本的用剑方式,告诉了奥卡,然后给他演示了一遍。”

米奇丁说到这里感慨起来:“他过目不忘,本身又具有活力,身子充满了爆发性,每一式剑招到了他的手中,都立马发挥出远胜过我的威力。”

“你是个好师父。”奥卡对米奇丁一样感激。

唐吉坷德拍了拍米奇丁的肩膀道:“米奇丁,你不要失落,这并不是你笨,而是奥卡这小子太妖孽,天赋与生俱来,并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

“是的,我记住了,骑士。”米奇丁暂时忘却失落,倒是对唐吉坷德所说的天赋来了好奇心:“骑士大人,什么是天赋?”

“天赋,就是与生俱来的某种出色的能力。”唐吉坷德想了想道:“比如我们人族,某些人生来就过目不忘,或者是天生神力,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我甚至听说有人一出生就长着翅膀,口能喷火的。”

“有这样的怪人?”奥卡也来了兴趣。

唐吉坷德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人族还算正常,一些异族的天赋,简直骇人听闻。”

“骑士大人见多识广,奥卡倒是想听听。”

“我听闻在死境之中有一些异族,生来就带有异能,有的可以隐身,令肉眼看不见分毫,有的生来刀枪不入,还有的甚至可以跨越虚空,无视空间和距离地杀戮,这些都是恐怖的天赋,让人不寒而栗。

再比如已经百年不曾出现过的龙族,死境里的异鬼和骷髅,能够遮天蔽日的鬼树,这些异族一个个的都具有强悍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我们人族在他们面前,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米奇丁在震惊中发愣:“天呢,居然会有这样的异族,那将是不可战胜的。”

奥卡对于这些匪夷所思之事同样闻所未闻,震撼莫名道:“那样的天赋,该有多么强悍。”

唯有恩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直笑的奥卡和米奇丁不明所以,这才对唐吉坷德道:“唐吉坷德叔叔,您的故事讲的越来越像是真事了。”

米奇丁和奥卡齐齐一怔,唐吉坷德大笑道:“没人见过的未必就不存在,故事也未必就是虚无缥缈的,恩斯,你怎么能说我讲的是故事呢?”

只是他话语如此,整个人却再也忍不住地冲着奥卡和米奇丁直乐。

到了这一刻,奥卡和米奇丁哪里还不明白,唐吉坷德在耍他们呢!

大家玩笑了一阵,气氛越发融洽,日头悄然间在万里无云的天空划过一个半弧,时间已然接近正午。

队伍继续前行,跨过一片荒漠,穿过几条小溪,到了正午时分,唐吉坷德这才招呼大家停下来休息。

“我亲爱的游侠们,我们是时候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然后迎接那最雄伟的地方,长城四大关之一的通行关了,这是伟大游侠们的第一站。”

恩斯兴奋起来,道:“通行关,两境长城的四大关之一,唐吉坷德叔叔,我们真的到了?”

“如果我们的地图没有出错的话!”

“通行关!”奥卡的目光怔怔,“我也听说过这里,只是从来没有来过,听说当年的大战,这里也是主战场之一。”

唐吉坷德惊讶道:“你也知道当年的大战?”

“是的,死境与生境的较量,黑暗与光明的较量,当时席卷整个世界,只是已经过去了太久,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过几句。”

“你父亲?”

“不过是一个喜欢搜罗奇闻异事的商人。”奥卡的话语十分随意,似乎并不愿意再多提及自己的家人。

“那你父亲真是个见闻渊博的人物,对于当年的大战,他还说了什么?”唐吉坷德对此事好奇,他也只是听自己的父亲韦什布伯爵提过几句。

奥卡回忆道:“我父亲还说,当年人类对抗死境,全仗着两境长城的神异,否则,人类只怕面临覆灭的危机。”

“覆灭!”众人震惊。

奥卡道:“是的,死境的死气犹如滔天洪水席卷而来,两境长城岌岌可危,人类全部联合起来对敌,这才勉强退了死气。”

“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父亲也是道听途说,不过那个时代出现了很多惊才艳艳之辈,听说,有人类能够斩杀圣龙。”

唐吉坷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人,能够与龙匹敌?”

只是惊愕了不过片刻,一道身影忽然在脑海里闪过,唐吉坷德感慨道:“倒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奥卡,我决定明天起传授你剑术!”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8 返回(安妮)

朦胧的缺月在黑幕里的夜空死气沉沉地悬挂,成片成片的森林在夜里被点缀成了墨黑色,偶尔有微风拂动,像极了成千上万的幽灵在跳着集体恰恰舞,却偏偏不发出半点声响。

这便是死境的黑夜,格外的安静,甚至说是一片死寂。

安妮在暮色中继续地前行,她静静地趴在血马马背上,这是戮骑过的血马,此时此刻,在这最恐怖的夜,血马带给她最后的安慰,至少她并不孤单。

入了夜,冷风带来许多的寒意,安妮身子本就孱弱,又穿的并不厚实,与戮一齐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此刻只有自己与一匹血马,这种寒意立马就涌上心头,她狠狠地打了几个寒颤。

安妮望了望头顶的血月,朦胧,又诡异,虽然带着光明,却不能带给人丝毫的安定。

刺骨的冷风再次袭来,安妮已经勒住血马,不再让它继续奔驰,她清楚血马的体力极好,绝不至于奔跑这点路程就耗尽了体力。

只是坐在血马的马背上,将自己有些冰凉的美丽脸蛋紧贴着血马的马颈,感受着血马身上传出来的阵阵温暖以驱散寒意,安妮顿时觉得这血马绝非仅仅只是一匹血马,它带给她的情感寄托难以表达。

寒冷中血马给了她最后的慰藉,安妮在这最为孤单无依靠的时刻,脑海里浮现出一道神秘的青衫身影,救了她的性命,教导她女人一样可以强大,并且留给她血马和魔王的心脏……

这一切的一切让安妮的心中生出一丝不一样的感触和一些莫名的情愫,不错,安妮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外人如此的照顾与呵护。

那一刻他的身影坚定地挡在死境魔王面前的时候,安妮冰封的心境就开始溶解,直到他赠送魔王的心脏最后离开,安妮清楚,这个神秘的男人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刺骨的冷风继续肆虐,此刻的安妮只能与血马相依为命,她将血马的脖颈抱的更紧,她甚至下意识地用自己光滑的脸蛋去蹭血马的皮毛,以带给自己更多的温暖和心安。

安妮不清楚自己在拥抱血马的时候,心里到底是将血马当做了一个同行的伙伴,还是当做了他。

“或许更多是他吧!他的马儿,上面还有属于他的好闻的味道。”安妮想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起来,她忽然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他对自己的好,分明就是一种朋友的帮助,绝非她幻想的那般“肮脏”。

可是安妮并不愿意放弃,经历过死亡和存活,安妮忽然觉得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切可以去追逐,一切也可以去争取。

“然而我太孱弱,他是那样的绝世强者,绝不需要一个永远跟不上他的步伐的软弱女人。”

安妮忽然有些厌恶起自己,她开始痛恨自己的懦弱,若不是他的出现和相救,她此刻已经被自己的同乡们出卖给魔王,极尽侮辱和痛苦之后死去。

安妮回想起戮想要她明白的事情:女人一样可以很强大。

这样的信念开始在安妮的心里萌发,她的脑袋里装满了自己在母系部落所见,那些原本她以为孱弱的女人们,竟是在驱使男人为奴。

安妮开始催眠自己:“女人一样可以变得强大,我不会让他失望的,安妮,你可以的。”

自言自语了许久,安妮忽然被外界的一道声音惊醒,原来是血马打个个大大的喷嚏。

安妮用纤细嫩白的手指温柔地抚摸血马的颈,她望着血马的眸子柔和似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整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没有路和月,也没有寒与冷,只有一个沉醉的人,一匹漫步的马儿。

血马似乎也极其享受,舒舒服服地打着马鼾,只是毕竟还是马儿,它的眸子圆滚滚的,却并不与安妮安含情脉脉的眸子呼应,大概还有些好奇,不明白后背上的女主人为何如此柔情。

“可惜你只是一匹血马,你不是他。”安妮轻柔感慨的声音自言自语起来,冲着血马的耳朵喃喃,“马儿啊马儿,你是他赠送给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的待你,以后你我便朝夕相处吧!”

“对啦,他只是说你是血马,可这只是你们的统称,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血马吧?”安妮继续喃喃,她的眸忽然变得明亮起来:“马儿啊马儿,我给你起个亲近的名字吧!以后你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你,那就叫念卢吧!戮,卢,你看,你们的名字多像啊!”

“念卢,不知不觉间天似乎要亮了,我从来说过这么多话了,念卢啊念卢,你一定不会觉得我烦的对不对?好吧天亮了,我们该上路了,念卢,要麻烦你继续辛苦了。”

血马念卢开始飞奔,它的速度奇快,一奔跑起来,周围的景色就像是飞了一般,迅速的向后急退。

安妮与念卢疾驰,终于在第四个天黑之前,赶回了剑仙小镇。

小镇的镇子门口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少了狰狞的魔王,多了飘逸出尘的绝世剑仙戮。

安妮的目光在戮的雕像上停留了好一阵,这才下了血马念卢的马背,牵着血马念卢向镇子里走去。

镇子里的人还没有入眠,因为这死境里天黑的极早,若是遵循日落而息的习惯,他们难以适应。

所以一入了夜,剑仙小镇并不死寂,相反,村民们会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在那一刻,篝火旁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在篝火的倒映下,多多少少洋溢着快乐。

“看,是安妮镇长回来了!”

“剑仙大人呢?剑仙大人是跟着安妮镇长一起出发的,现在却只有安妮镇长一个人返回。”

“难道剑仙大人已经离开?”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小镇怎么办?”

篝火旁的快乐还没有延续,莫名其妙的惶恐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剑仙小镇的村民们之间迅速蔓延。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9 办法(安妮)

经久的磨砺可以使人心性坚韧,而坚韧的心性一旦觉醒,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安妮或许都不知道,本心善良的自己,究竟会在将来变成怎样的模样。

然而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简单却急迫:稳住剑仙小镇的村民。

至于怎么稳住村民的惶恐,一众村民本以为安妮会当着众人的面讲两句鼓舞士气的话语。

当然,他们的内心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他们大概也无法接受,一个几天之前还身份卑微,只能沦落为魔王女奴的女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剑仙小镇高高在上的镇长。

所以,尽管许多人猜测安妮会说些什么,他们的内心存在的却只有鄙夷和不屑。

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人而已,若是用来解决某种饥渴,倒是不错的抉择。

几个常常忍不住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家伙甚至在浮想:若是镇长大人可以答应与自己***愉,自己是愿意为其效力的。

只是一想到戮斩杀魔王,提着魔王的五个脑袋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模样,几个精虫上脑的家伙立马又在寒颤中将一切的非分之想偃旗息鼓。

然而事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安妮回到了小镇,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回到了自己的家,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心中的埋怨和说词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全部落了空了。

只是很快就有传言:

剑仙大人走了,离开了小镇。

安妮镇长已经无所依靠。

接着流言蜚语更加的过分:

剑仙大人并没有看上安妮镇长的美色,安妮镇长是被剑仙大人抛弃了。

于是村子里的人大胆起来,对安妮的态度不再是那么恭敬,几个反骨开始不断地去挑衅安妮。

他们先是传播各种的流言蜚语,在发现安妮对此无动于衷之后,立马变本加厉,一日竟是将安妮的父亲老洛恩侮辱,让老洛恩钻过他们的胯下,才肯放他回家,所用的语言更是侮辱:

老家伙,你的女儿不是魔王之女吗?不是屠魔者的同伴,还是我们的镇长吗?你让她来替你出头啊!

老家伙,你别痴心妄想,乌鸦就是飞到梧桐枝头也是变不成凤凰的,你那女儿除了脸蛋儿漂亮点,一无是处。

老洛恩怎么会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女儿,更不可能卑躬屈膝的求活,他与几个无赖厮打,结果带着一身的伤痕回家。

老洛恩的伤势是安妮不小心发现的,问的时候老洛恩还死不承认,非说是摔得,可是那大片的淤青,摔又怎么可能摔得出来呢?

安妮终于动怒了,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继续仁慈。

“女儿,你是镇长,你去和大家伙说说清楚吧!剑仙大人只是离开一段时间,总还是会回来的,你让大家安心,不要再担心害怕了。”老洛恩劝说安妮:“实在不行,咱们这镇长也不当了,爱谁当谁当,咱们只求个安稳,好好的过日子,你看怎么样?”

安妮摇头苦笑道:“爹,你把他们的心想的太善良了,他们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个镇长的位置,就是你的宝贝女儿,只怕他们也惦记上了。”

“哼,他们敢,我的女儿才从魔王的手中逃脱,难道才逃脱了魔王的手心,如今又要被自己的同乡祸害吗?我和他们拼命。”为了自己的女儿,气愤不已的老洛恩咬着牙硬气道。

“只是女儿,剑仙大人他……”

“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面对自己的父亲,安妮选择了实话实说。

“唉!”老洛恩闻言,整个人像是瞬间年迈了十岁,一下子软倒在泥土地上,苦笑连连道:“这可是麻烦了!剑仙大人干嘛离开那么早?我的女儿这么美丽,他难道就看不上你吗?”

“父亲,剑仙大人不属于这里,他迟早会离开的,靠人不如靠己,依靠我们自己,一样可以生存。”安妮说完这些,这才回答老洛恩的感慨道:“他是天上的繁星,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庸脂俗粉。”

“我的女儿可不是庸脂俗粉。”

“好啦,天色不早了,父亲,您快去睡吧!”安妮不想再和父亲谈论这个问题。

老洛恩道:“可是安妮,村子里的人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安妮认真道:“爹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打发了老洛恩,安妮紧闭了房门,待在自己的内室,她的脸色带着冰冷,方才父亲的伤痕触目惊心,她很愤怒,一个村子的乡亲,居然会下这种毒手。

“果然,戮说得对,一个人不光需要表现出善良,更要表现出凶恶,一个善良的人要想持久善良下去,必须要先使自己凶恶起来,且具有凶恶的力量与实力,否则,你将被一群不善良的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安妮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这个道理。

天色已经昏沉,安妮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她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墨黑色,肉质,隐约中强有力的跳动着,正是魔王的心脏。

“一切只能依赖于它了!”

安妮在黑夜里喃喃,她的脸上除了冷漠,再没有别的表情。

原来这几天的时间里,安妮清楚自己即使是露面说出一些宽慰人心的话语,也决计不会有人相信,或许还适得其反,自取其辱,索性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想办法。

她想了许多,焦头烂额,毫无头绪,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戮赠予她的最后的礼物——魔王的心脏。

几天的时间,安妮尝试了各种探索的办法,终于得到了魔王心脏的妙用:她将魔王心脏的一点碎片喂给村子里的狗儿吃,那狗儿没过多久便变得凶悍无畏。

安妮接着仔细观察,她发现这狗儿吃了魔王心脏的碎片之后,力量强悍了许多,受了伤,也很快就能恢复。

于是安妮很快得出结论:魔王的心脏碎片可以吞服,然后增强力量和恢复能力(这是死境魔王与戮大战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神奇能力)。

安妮清楚,依靠这块魔王的心脏,将是她走出困境的最后也是唯一的手段。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0 瘦魔(安妮)

这几日,剑仙小镇的上空一直萦绕着一股不可琢磨的气息,镇子怪怪的,镇子里的村民也是怪怪的。

安妮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路上遇到的村民没有一个和她打招呼不说,一个个看着她的目光怪异,带着躲闪、猜忌、嘲讽,还有的眼见她来了,连忙躲得远远地,就像是遇到了瘟疫一般,更甚者,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不时还抬起头来望着安妮,一阵说不出的怪异冷笑。

“安妮镇长,所有人都在看你。”瘦魔指着周围交头接耳的人群道。

“怎么,你怕了?”安妮觑了瘦魔一眼,这是巫巴镇长还在,剑仙小镇还是魔王小镇的时候,其中一个魔仆,由于身子十分瘦削,村子里的人都叫他瘦魔。

只是在巫巴镇长被魔王一脚踩死,安妮当了剑仙小镇的镇长之后,瘦魔的日子并不好过。

原因无他,村子里的村民们原本是惧怕魔王,更是被魔王残害了多年,如今翻身,魔王已死,他们的心中怨恨却还在,一些女儿、男人被魔王残害的,莫不是对死境魔王愤恨不已。

报复魔王自然是不可能了,于是这些带着怨恨的村民们就把剩余的怨恨发泄到了魔王的帮凶——魔仆们的身上。

自然而然的,魔仆们的好日子到了头,几个身子强壮家里殷实的魔仆还好说,余威尚在,村民们出于害怕,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惜瘦魔和他的亲兄弟胖魔,由于势力单薄,家里就他们兄弟二人,自然就成为了村民们的出气筒,每日里的被村们们辱骂毒打以报复。

所以在安妮找到瘦魔,并且承诺帮助他们摆脱困境,且赐予他们力量的时候,瘦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生活暗无天日,但凡有一点可能,他们都不会放弃。

瘦魔苦笑道:“镇长,不瞒您说,我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早就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那弟弟胖魔,我答应了爸妈要好好照顾他,如今却连累弟弟一起受苦,希望您一定可以解救他。”

安妮平静道:“你放心,将来的你绝不会为今天所做出的决定后悔。”

“我愿意相信镇长。”瘦魔说着,抬头道:“到我家了,我弟弟就在家里,昨天他被人毒打,受了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休息。”

“他们太过分了,魔王的事情延续了多年,就算你们不去当魔仆,也总是需要人去的,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报复你们?”

瘦魔的神情悲哀道:“我不要紧,可是请镇长一定要救救我弟弟,他还很年轻呢!”

“你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儿的。”安妮说着,接着道:“现在带我见你弟弟吧!”

“镇长,您真的不是在说笑,您可以立马治愈我弟弟的伤势?”

“怎么,你不相信我?”安妮尽量使自己平静,这是他第一次与外人交流。

瘦魔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我愿意相信镇长。”

“那就带我去吧!”

“是!”

瘦魔的屋子里很脏乱,可以看得出这兄弟俩不是什么爱洁净的人物,到了内屋,仍旧是一片狼藉,锅碗瓢盆胡乱地摆放着,里面还有些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残羹冷炙。

胖魔似乎伤的很重,浑身遍体鳞伤,应该是被很多凶器毒打所致,他听到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抱住了脑袋,立马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惶恐畏惧道:“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

瘦魔心痛地抱住自己的弟弟,大声道:“胖魔,胖魔,是我,是大哥,大哥回来了。”

瘦魔叫了好几声,胖魔似乎这才回过神,惊慌的神情好了些,拉住瘦魔的衣服角道:“哥,我饿。”

瘦魔的眼角一下子就滑落下大片的泪珠,泪水很快打湿他的衣衫,他有些抱歉地看着安妮道:“镇长,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胖魔这情况多久了?”安妮转移了话题。

“从他受伤回来,天知道那些混蛋怎么欺负了我弟弟。”瘦魔痛心疾首道。

安妮沉默了一阵,从衣角里掏出一个墨黑色的碎片,递给瘦魔道:“给你弟弟吃下去,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瘦魔此刻哪里还会犹豫,抓了碎片连道谢都来不及说,就要给自己的弟弟喂下去。

安妮紧接着道:“我不瞒你,这是魔王心脏的碎片,吃了之后,你弟弟的伤势立马就可以恢复不说,力量和身体都会大幅度增强,只是一点,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副作用。”

“多谢镇长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我替弟弟做主。”瘦魔的性子明显沉稳,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清楚了安妮的来意,却不拒绝,果断地把手中的魔王心脏碎片,直接塞进了胖魔的嘴巴里。

胖魔的伤势在瘦魔的震惊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胖魔的身体上几乎已经看不出任何的创伤。

这时,胖魔的身体开始出现黑气,很快,这黑气萦绕他的身躯。

瘦魔大惊失色道:“镇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安妮安慰道:“不要慌张,这是服用魔王心脏碎片之后的一个副作用反应,应该是刚吞服魔王心脏碎片,胖魔的身体难以承受魔王心脏上的魔气,魔气泄露而出,很快就会消散了。”

果然,这魔气只是萦绕了一阵,就慢慢消散,很快,胖魔全身的伤势恢复,眸子也变得祥和,慢慢的沉睡过去。

胖魔睡熟之后,安妮带着瘦魔到了外室,已经是黑夜,黑幕中,安妮的宝蓝色眸子借着血月闪烁着奇幻的魅力,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她就会从此坚定不移的一直走下去。

“瘦魔,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你做什么了。”

“是的,您给了我弟弟魔王心脏碎片,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我想,您是想要我们兄弟的忠心。”

安妮意外地望了瘦魔一眼,瘦魔比他想象的更聪明。

她选择胖魔和瘦魔,也是有诸多的考虑,她早就发现这魔王心脏碎片的妙用,越是身体强健之人食用,得到的力量和身体增幅也就会越多。

然而也有隐患,安妮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服用魔王心脏碎片的,那么他选择的人就必须要对她忠诚,否则,若是对方强夺走她的魔王心脏,那么她可就真的危险了。

最终,安妮选择了瘦魔和胖魔,尽管他们二人身子并不算强壮,瘦魔又年龄不小。

可有一点,这二人此时此刻最是需要帮助,安妮的出手,完全是他们的大恩人,借着这份恩情,再加上对瘦魔的了解(一个知道呵护弟弟的哥哥,人性是绝对坏不到哪儿去的),安妮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几分把握。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1 抵达会阴(戮)

血月高悬,戮与夜色融于一体,他享受这黑夜的寂静,正如独狼贪恋孤独。

九天朦胧一色,戮在疾驰,这原始部落已经在他的脚下没了绝大半,再有半个时辰,他就会走到原始部落的尽头,抵达两境长城四大关之一的会阴,那里将是他的目的所在。

一切的谜团,这里或许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回想起这一路走来,戮的行程已经被严重耽搁,先是恩斯,后是安妮,本都是与戮毫不相干的人物,戮却最终因为他们停留下脚步。

原来他只是享受孤独,却无法拒绝同行。

帮助恩斯,戮的心底明白,他欣赏恩斯的善良,没法儿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善良的少年被残害,就连传授唐吉坷德劈剑术,也是为了恩斯一行多些安全保障。

然而戮的目的明确,他心中急迫,绝不能因为恩斯一行停留太久,所以他离开,也是对恩斯的一种磨砺。

他深信最好的成长,只有把自己置于不了掌控的危机之中。

接着在原始部落的魔王小镇遇上安妮,孤寂的性子使戮变得“冷漠”,他讨厌世俗的虚伪和繁琐,绝不会至于热心肠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在他看来是属于弱者的可笑与滑稽。

他不屑,却没法儿目睹一个纯真的的少女被送上祭台。

所以在魔王现身的时候,他选择了出手,救下安妮。

这一切并不在戮的行程安排之中,却是戮内心深处的抉择,他始终做不到真正的冷漠和绝情……

“若想没有任何破绽,就要做到心中无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心中无情,就没有羁绊,没有羁绊,便永远不会有牵挂和累赘,将再无破绽。”

这声音在戮的心中继续回荡,有越来越多的只言片语:

“你管老子做什么,把我当作你的死敌,老子讲的还不明白吗?心中无情,无情,哪怕我是你老子……”

“别以为你是老子的种,老子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就是死在老子面前,老子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放你娘的屁,你没有朋友,朋友都是用来出卖和背叛的,你相信的越多,遭受背叛时的猝不及防就越多。”

“可是我做不到。”戮猛地站起,将脑海里回荡着的所有话语全部击碎,他望着朦胧的血月,周围是一片死寂,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老头子,你不是也从来没有真正做到过吗?”

“可是为何对她如此特别?”

戮难以言明心中的缘由,他太清楚,在自己的眼中,一切的美色与骷髅不说没有差异,却也绝不能使他动心。

可是面对安妮的柔弱与命运之可怜时,戮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也只是一个插曲,戮给安妮留下血马和魔王的心脏,这是他最后的馈赠。

至于安妮未来的命运和人生,戮不得而知,或许,这是他们人生轨迹的第一次相遇,也是最后一次。

戮的目光从血月上收回,今晚的血色格外的朦胧,周围一片昏暗,他放下了这心中本就稀少的可怜的念头,

天色还未破晓的时候,戮的身影在会阴出现。

四大关之一的会阴,其奇伟雄壮自然不必多说,奇峰连绵不觉数百里,走势险峻,地形瑰丽,山色苍翠欲滴,天空一碧如洗。

而这会阴,便是位于群山山势居中之位,两边长城继续走向,本身占据群山最高峰,三千米的会阴峰,会阴处复又加修两百米高墙,远远望去,高山巍峨,城关壮阔,是抵御外敌最重要的长城关卡之一。

每逢死境与境生灵大战,这里都会成为惨烈的主战场之一。

这里不得不提到两境长城的神秘,两境长城似乎为一股神秘的力量加持,整个长城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屏障,它没有破绽,若是非要强求出破绽,那就是两境长城的四大关卡:通行、会阴、奇谷、长秦,这是死境的生灵想要通过两境长城的唯一四处途径。

两境长城将这世界一分为二,一边充满了死气,人类一旦进入其中便是九死一生,人们称它为死境;另一边灵气充沛,环境适宜,人类时代在此繁衍生息,人们称之生境。

两境长城似乎格外庇护生境的生灵,生境之内,无论是人族还是兽族,又或者是其他种族,都可以自由出入两境长城,抵达死境。

例如两境长城最低的地方,甚至只要费上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翻越过去。

近些年死境的死气不断退却,人类甚至在两境长城的一些地方修建了通行栈道,方便进入死境。

然而这一切对于死境的生灵却是截然相反,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跨越两境长城。

死境的生灵奇形怪状,种类庞杂,有些体型巨大,甚至可以一步横跨地势低洼之处的两境长城,可惜如何也不能够跨越,那对于它们来说永远都是难以逾越的高峰,若是强行跨越,甚至会被两境长城的神秘力量击杀,直接灰飞烟灭。

所以只剩下了四大关,这是死境的生灵想要进入人族居住地生境的唯一途径。

故此,只要爆发两境长城战争,长城四大关立马就会成为兵家要地。

至于两境长城为何会有四大关?这不是给死境生灵侵入生境的机会吗?

无人能够解释得通,有人说,是建造两境长城的大能用来磨砺惊醒人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什么时候也不能缺失危机感,那才是人族可以存活世间的永恒之道。

也有人说是过犹不及,两境长城抵挡住了所有死气,也需要宣泄,四大关便是它的宣泄口,以维持两境长城的恒古长存。

这里是会阴,曾经爆发过生死境大战的地方,或许是一次,也或许是很多次。

然而即便是最近的一次,目睹的人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已经在逐渐凋零。

戮的目的正是于此,他要寻求出当年大战的痕迹,他急切地想知道,那个强悍的男人,如今究竟去了哪里……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2 怒斩苍穹(戮)

初阳取代了血月,或者说,初阳的光辉遮盖了血月仍旧存在的痕迹,原本的的黑幕退却,哪怕这里是死境,也暂时成为一片光明。

死境里听说起有永昼和极夜的现象,一个永远白昼,一个永恒黑夜,然而永昼里总还有黑暗,极夜里也存在光明。

光明和黑暗,是从来没法儿真正区分的貌似两个事物,实则同根而生。

戮站在会阴前,两百米的巨大城墙之外,这里是死境的范围,当年生境与死境大战的会阴主战场。

痕迹是明显的,巨大的城墙上有斑驳的裂痕,这些都是当年大战留下的会阴城墙的创伤,尽管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也还是无法退却,正无声地诉说着当年战争的惨烈。

城墙的“伤痕”不计其数,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创伤的种类也是繁多,剑伤、刀伤、爪痕、拳印、火焰的炙烤、极寒的冻裂……让人在震惊之中浮想联翩,这会阴的城墙,究竟是遭受了怎样的攻击,又曾面对了多少敌人,什么样的敌人。

创伤分布的位置也是毫无规律,最底端的触手可及,高一些的需要伸手触碰,还有更高的抓痕,足足百米之高,像是猛禽的攻击。

百米多高还有拳印,几尺长宽的拳印深深地嵌在城墙之中,先不说这拳头的主人身躯有多么的高大,便是在这坚硬似铁的会阴城墙上砸出一个深坑,就需要不可估量的强力。

更高处还有火焰的炙烤,生生将坚硬冰冷的城墙烧出一个大洞,这是极其恐怖的高温,直接融化了城墙石,人的身体别说沾染上,就是靠近些,只怕立马就会化作脓水。

这是怎样的火焰,居然可以达到如此高温,难道真有真龙,曾经在这里用焚天灭地的龙炎喷向城墙?

那巨大的拳印,炙热的龙炎,禽类的爪痕,漫天的残缺,摧残了城墙,也击裂了大地。

当年的大战究竟如何?一切不得而知,仅凭当年旧痕,你永远无法详细还原当年的情形。

这一道道痕迹一一引入戮的眼帘,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因此表现出半分的震惊。

他仔细地探查了城墙上的所有个痕迹,包括会阴城墙外的坑洼之地,到处充满着已经消逝的力量的残影,随处可见的刀与剑的火拼。

然而这一切对于戮已经并不重要了,他并不是来惊叹当年大战的惨烈,他只是来找人,寻找他熟悉的痕迹和气息。

可惜……

“为什么,没有,这里还是没有他的气息,还是没有?”

戮的话语低沉,自言自语,四下死寂,自然无人回应。

他仰望苍穹,一碧如洗的死境上空不知何时密布乌云,阴沉沉四际,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戮的神情依旧,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这在他看来是最愚蠢的行为,情绪哪怕表现出来,也不会得到半点释放,还会暴露自己的破绽,最是得不偿失。

然而这一切还是令他失望透顶,他跋山涉水,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个让他满怀期待的地方。

却不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满怀激动地搜寻了许久,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乌云在戮的头顶剧烈的翻滚,并不因为戮的情绪就照顾他的心情,该落下的雨滴并不留情,仍旧噼里啪啦地毫无预备就砸落在戮的青衫之上。

好一场迅猛的雷阵雨!

整个世界瞬间被雨幕遮盖,黄豆大的雨滴伴随着电闪雷鸣,从九天高空直直坠落,砸落在身体上,引得一阵好揪心的疼。

戮的青衫已经被浸透,成股流下的雨水顺着他清晰的睫毛滴滴答答,有些干脆流进他的眸里,与泪腺分泌出的液体混杂。

可是他的眸子仍旧瞪得大大,就是不眨一下。

雷鸣声更烈!

闪电扯出的光越发耀眼!

初晨已经是一片昏暗!

会阴似乎摇摇欲坠!

天地间一片杂乱!

剑鸣声骤然炸起,霎时间响彻天地。

戮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形成七尺剑芒。

剑芒直冲九霄,击落闪电,昏暗天光。

浓郁的乌云在颤抖,爆炸的雷鸣正龟缩,剑芒空绝出一片天地,雨幕遮天盖地,却遮不住剑芒,盖不住青光。

于是乌云被击落,闪电被杀光,雷鸣龟缩苍穹,雨幕支离破碎。

一道惊愕响彻苍穹:好厉害的剑,好厉害的人!

戮的声音回荡:待在你的死境,小命还可长存。

那声音有了几分震怒:狂妄,小儿太狂妄!

戮不再搭话,他的剑光斩碎乌云,雨幕戛然而止,闪电和雷鸣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空忽然放晴,重新一片清明,不远的天尽头,泛起一道美丽的彩虹。

苍穹里,那愤怒的声音在不甘中消逝,它依托乌云出来,乌云被戮的剑光斩碎,它也就不复存在。

清明之下,戮的身影没有停留,他之所以斩碎乌云,是这密布的乌云搅了他的心绪,是情绪,更是在发泄。

然而只是斩裂乌云,惊动苍穹,这并不足以释放心中的郁闷。

戮的剑光继续前行,划过两境长城上空,像是永远不会耗尽速度和力量的离弦之箭,在漫无目的之中肆虐前行。

戮的前行并无顾忌,穿梭的区域更是胆大包天,不止是在死境外区域,甚至深入死境深处。

有巨兽在厮杀,戮的剑光经过,巨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待剑光离开,巨兽停止厮杀,各自在满脸心悸中悻悻而去。

有死境猛禽遨游死境上空,由于躲闪不及,直接被斩断翅膀,砸落在地上,猛禽在咒骂:真是倒了血霉了,遇到这样的变态!

只是捂着断翅灰溜溜地逃掉,猛禽虽然口吐人言,却丝毫不敢挑衅半空那逐渐远去的剑光。

戮一路横行,惊起死境无数生灵,有些惊慌失措,有些愕然震撼,还有些冷漠观望,似乎并不把这剑光放在心上,死境的恐怖,绝不是这一道剑光就可以搅动的。

然而这些戮是不会在意到了,他只是在发泄,以身为剑,以剑为身,人剑合一,在苍穹里疾行,在日月下放纵,释去满身躁动,去除一身戾气……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3 天城(戮)

那一日,青光纵横三千里!

那一日,剑芒搅动九河山!

那一日,死境生灵皆震动!

那一日,邪魔鬼祟心中寒!

戮的发泄整整持续了一整日,他纵着绝世剑芒在死境里漫无目的地的横冲直撞,惊动死境无数生灵,却无一生灵胆敢横加阻拦。

好一通发泄,戮已经不清楚剑光带着自己穿梭了多少路程,是几千里,又或者几万里。

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是心境的释放,尽管他可以克制,却必须完全祛除。

修剑,同样是修心,剑无匹,心无阻,方可人剑合一,摧枯拉朽。

夜幕遮掩下来的时候,天边的剑光才开始减弱,戮的身影从半空飘落,静静地在大地上形单影只地走着。

死境的月亮与生境的月亮绝不相同,两境长城隔断了生境和死境,仿佛也隔绝出两个时空,死境的月亮带着血红色,光泽昏暗,生境的月亮则是一片清明,皎洁明亮。

所以大家习以为常之后,就把死境里夜幕之时顶空的月亮称为“血月”,多么的贴切的名称吖!

今夜的血月与往日的不同,淡淡的血红色依旧,倒是明亮了不少,四下死寂的死境之夜,被血月的光辉普洒,整体呈现出诡异神秘的气象。

戮仍旧在走着,在血月下,死境里,黑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疲惫,这一抹疲惫本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来的。

可是他的心着实是累了,又四下无人,这种油然而生的情绪,也就不可抑制地稍稍显露了出来。

不远处有一座一丈高七尺宽的大石碑,血月下的投影巍峨壮阔,石碑的前方写着两个大字,“天境”,字的本身没有任何颜色,就那么龙飞凤舞地镌刻在石碑的正面,入石三分。

脸上的疲惫瞬间消逝,像是从来不曾苦楚过,戮的自言自语中带着好奇:“字是以剑书写,却不是用剑的本身,而是剑气,能够剑气入石三分,倒是个不错的人物,没想到这西方死境里,居然也有剑修的存在。”

“只是小小地界,居然就敢妄称天境,实在是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待我一剑斩之。”

戮的轻剑并不出鞘,一道恢宏的剑光便已经横空出世,直直斩向写着“天境”二字的石碑……

……

天城是个性子高傲的年轻天才,出生以来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从无败绩,在整个家族里都是独占鳌头的年轻一代第一人,甚至可以说,天城一族未来族长,那个最是肩负重任的位置,非他莫属。

然而就是这么耀眼的一位绝世天才,最近却受了罚,老族长,也就是天城的父亲,罚他看守天境边界半年。

原因无他,天城在与老族长的故人之子比斗之中,高调出手,打伤了对手。

老族长的故人因此不快,离别时对老族长道:你这竖子,太过狂妄,过骄易折。

结果天城大怒,激邀老族长的故人出手,那老一辈也不含糊,打着替老族长好好教训一番狗儿子的噱头与天城激战。

对此,老族长并没有阻拦,他的儿子天城仗着自己天赋异禀,这些年骄傲自满,是时候给他点教训才是了。

然而事实令人大跌眼镜,那老族长的故人竟也不是天城的对手,最后还是天城看在他老一辈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故人灰溜溜的离开,满脸羞愤,说什么也不给老族长好脸色,看样子是再没了脸皮,不与老族长往来了。

失去一位故人,老族长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他在意的是,本想借着故人之手好好教训一下天城,好叫他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谁知事与愿违,故人不敌天城,反倒是让天城的性子越发的骄横了。

“臭小子,我罚你去看守边境你可服气?”

“不服。”

“混蛋,死不悔改?”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改?”

“你把对手打伤,你还和老前辈较量。”

“我打伤他是因为他太弱,我收手不及,与老前辈只是切磋,况且我并没有输。”

老族长头疼道:“算了算了,不指望你认罪,你去守护边境吧!最少半年,什么时候你明白了,再回来。”

“哼,去就去,反正我没有错。”天城怒气冲冲的离开,老族长摇头苦叹:希望这小子能够一路锋芒下去,虽然骄兵易败,却也能养成无敌的气魄。

天城独自一人镇守边境,原本还是有许多族人在此帮忙的,只是他性子傲,觉得人多了反而累赘,就把其他人遣走了。

只是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天城便开始耐不住性子了,在族里的时候好战的他还可以四处找人打架,虽然对手不强,总算差强人意,也就聊胜于无了。

可是在这里,四下无人,之前倒是有些族人戍守边境,只是他们的战斗力太差劲儿了,天城甚至提不起丝毫的战斗欲望。

于是便无聊起来,没事寂寞的时候,天城唯有举剑对血月,一剑一孤人,生活好不枯燥。

谁料突然有强横的剑道气息传来,天城几乎是想都没想,见猎心喜之下就冲了过去。

适逢那强人举剑要劈开石碑,天城自然惊怒,这可是他们天城一族的脸面所在,岂容贼人放肆。

“贼子,好大胆!”

天城一声断喝,手中的墨黑宽剑便极速一挥。

墨黑的剑光冲天而起,直接将戮的那一道剑光拦截。

黑光对青芒,彼此在一瞬间消融,只是力量不同,以至于在黑光已经完全被消耗之后,剩余的青芒仍旧向着石碑劈去。

“不好,大意了!”天城暗有悔意,方才自己轻敌了,只是应急地打出一道剑气,这才让对手得逞。

几乎是出道以来第一次,天城的剑不再一路锋芒,落入了下风。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青芒打入石碑,在石碑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好在青芒的力量也被黑光消耗了大半,这才没有将石碑一剑劈开。

戮的眸子缓缓凝视过来,与天城有些震怒的目光悄然间相撞。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

054 卓戈尔斯(恩斯)

唐吉坷德答应明日起正式传授奥卡剑术,这让奥卡大喜过望,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他能从米奇丁那里学到的太少了,他在剑道的天赋,强的出奇。

至于唐吉坷德,大概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内心。

在不久之前,他还对恩斯千叮万嘱,奥卡来历不明,且对自己的私事闭口不提,必须要对他有所防备。

可是现在,这种防备在唐吉坷德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逐渐消逝不说,他竟是决定要把自己最为得意的劈剑术传授给奥卡。

是的,唐吉坷德遵循自己的本心,不再揪心于奥卡的来历不明。

他想的很清楚,世界之大,当年死境与生境之战,何等壮阔豪迈,自己如今却因为一个少年来历不明就耿耿于怀,何其渺小也。

人生来绝不是为了计较这些小事,苟活于世俗之中的,伟大的游侠骑士,也绝不至于心胸狭隘。

初阳东升,露珠还在嫩绿的叶与叶上来回滴答,空气清新宜人,四野空旷祥宁,早飞的鸟儿在翱翔,晨起的麋鹿正张望。

“我劈!”

这一声嘹亮打断所有的死寂,唐吉坷德这一剑劈下,前所未有的认真,同时在讲述:“奥卡,你看清楚我这一剑劈下的运行轨迹,还有我的力量运用,是从手腕开始发力,力量传及手臂,肩膀,最后加上腰部的扭转力道,所有的力量流转,汇聚在一起,一剑劈下,全部的力量在一瞬间汹涌而出,无坚不摧,这就是劈剑术的精髓所在。”

米奇丁苦着脸道:“骑士大人好偏心,教的这么认真。”

“放屁!”唐吉坷德指着米奇丁的鼻子臭骂道:“我这是因材施教,你的基础和天赋,注定了你就得勤能补拙,每日勤学苦练。至于奥卡,他天赋过人,所以我这也教他……最重要的是,这也是在我一剑劈杀巴鲁之后,感悟出的最新劈剑术。”

米奇丁被臭骂,却也知道自己的短板,照着唐吉坷德所说劈出一剑,却与平日里的普通一剑没有区别,随即苦笑连连:“骑士大人,我没能感悟到你说的力量流转和汇聚。”

唐吉坷德鄙夷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勤加练习吧!照你这蠢笨的样子,就是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领悟几分。”

米奇丁越发无奈,却也知道这是事实,跑到一旁的恩斯那里接受安慰去了。

“奥卡,你试一试!”唐吉坷德看向奥卡,他的眸子里有期待。

奥卡接过唐吉坷德递过来的圣剑,紧紧握在手中,道:“是,骑士大人。”

奥卡将圣剑用双手一齐握在手中,就像是唐吉坷德那样,将圣剑侧放于身体右侧,随即手腕同时发力,运用手臂,肩头的力量,最后加上腰部的扭转,认真地劈出一剑。

剑划过半空,因为劈的是虚无,又在奥卡的力量控制下,停顿在身体左侧的下方。

一剑劈下,奥卡的眸子多了些明亮。

“怎样?”

“还不错。”

“你感受到了什么?”

“力量在运转,剑锋无可匹敌,劈下去的那一刻,觉得可以摧毁一切。”

唐吉坷德闻言大喜,道:“好小子,果然是个剑道天才,我看了你方才的出剑,一次,仅仅一次尝试而已,居然已经摸到了门路,唯一欠缺的,就是劈剑时的流畅感而已,熟能生巧,只要每日再加以练习,奥卡,你的剑术会大有长进的。”

“多谢骑士大人。”奥卡由衷感激道。

唐吉坷德大笑道:“不必谢我,你可是我们游戏本队伍的第四骑士,这些你总是要学的,米奇丁,我们到哪里了?”

米奇丁掏出新购买的地图,看了一阵,道:“殿下,骑士大人,过了前面的地界,我们就到了卓戈尔斯王国了。”

“卓戈尔斯,这是个和我父亲的史塔克王国一样的庞然大物。”恩斯在感慨:“父亲大人在的时候,这里的国王还曾邀请他来这里做客,只是父亲公务繁忙,也就婉拒了。”

唐吉坷德却是大喜:“管他是哪里,总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平之事,而有不平之事的地方,就有我们游侠骑士,伙伴们,让我们愉快加期待的前行吧!”

唐吉坷德的话语让众人轻松地笑了起来,这走了一路,荒无人烟,大家舟车劳顿,也的确是需要找个有人间烟火的地方休整休整了。

“好,那我们就出发,去卓戈尔斯王国。”恩斯在唐吉坷德的有意识引导之下,已经逐渐学会发号施令,尽管他在下令之前,总会先用目光征询唐吉坷德骑士的意见,可是比起最初的羞涩和怯弱,进步大为明显。

只是恩斯不明白,他已经放弃了返回史塔克,再不是王子身份,他的唐吉坷德叔叔为什么还总是鼓励着他去做一个好的领袖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唐吉坷德也不明白,也或许是,在唐吉坷德的潜意识里,王子就该成长为那个样子。

卓戈尔斯王国,作为与史塔克王国齐名的两境长城通行关一带的四大王国之一,它的强大与繁华,只是到了边境,就已经一叶知秋。

边境有壁垒般的巨大城池,城池之外设有数之不尽的哨卡,还有瞭望台,瞭望台之上储备干马粪,干马粪一燃烧,狼烟四起,届时所有援兵迅速赶到,联合起来一同抗敌。

从这一点看,卓戈尔斯王国的边境守卫力量,比史塔克王国还要强大。

“卓戈尔斯王国,果然非同凡响!”唐吉坷德在感慨。

“唐吉坷德叔叔,我们进去吧!”

“是,殿下,游侠骑士们,出发,目标,卓戈尔斯。”

唐吉坷德一马当先,为其身后骑着小白马的恩斯开路,后方,米奇丁牵着恩斯的马绳,奥卡紧跟在一旁,一行四人,就这么高调进发。

只是到了城门,立马就被卓戈尔斯的几名守城士兵拦下,“你们是什么人?”

唐吉坷德从容道:“外来游商。”

这是唐吉坷德一早想好的措辞,像是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必定与外来商人有生意往来,也就给了恩斯一行入城的借口。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5 为难(恩斯)

唐吉坷德琢磨出的进城借口可谓高明,卓戈尔斯边境守城的几个士兵并不怀疑,其中一个道:“外来游商进入我国,必须登记在册,否则一律不准进入。”

唐吉坷德仍旧骑在雄壮的唐亚·马神的背上,笑道:“没有问题,我们配合登记。”

那士兵瞥了唐吉坷德一眼,声音带着不悦道:“进城必须下马。”

唐吉坷德一滞,不得不从马背上跳下。

“都下马。”那士兵望向恩斯,尽管恩斯骑的马儿娇小,却通体不凡,这引起了士兵的注意。

恩斯闻言准备下马,唐吉坷德用手势制止了他,转身对士兵庄重道:“我可以下马,这是对卓戈尔斯大国的尊重,不过我们商主不必下马,这是卓戈尔斯对外来客人的尊重,这涉及尊严,我们绝不退让。”

那士兵的声音转冷,道:“你们要硬闯我卓戈尔斯?”

米奇丁惊叫起来,指着不远处对士兵道:“他们,他们分明就骑着马进去了!为何我们就得下马?”

众人回首望去,果然有几个男人骑着大马从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唐吉坷德目光带着质问,士兵不慌不忙道:“他们是我卓戈尔斯的子民,自然不用下马。”

“是吗?可是我方才分明听的清楚,他们与我们一样,是外来者,外来的游客。”

“你们想闹事?”士兵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大叫起来,周围的士兵们都围了过来。

米奇丁目带忧虑,牵着恩斯白马儿的缰绳,一步也不敢挪动。

最先那为首的士兵有了胆气,趾高气扬地叫嚣起来:“你到底下不下马?”

唐吉坷德望向恩斯,并不言语,他在等,等待恩斯的态度,他一直希望恩斯独当一面,绝不是一直躲在他的身后享受温暖。

逆境,才能最快成长!

小恩斯的喉结狠狠地上下滚动着,他的双脚死死地夹在马腹上,他的牙齿已经紧紧扣住了嘴唇,只是他终究没有动弹,只是有些艰难地保持一贯的风度,认真地吐出几个字道:“不下,这是我的尊严。”

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坚定。

随着这句话说完,恩斯原本紧张的内心一下子疏松下来,就像是在他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他第一次学会了拒绝和强硬。

唐吉坷德支持恩斯的一切抉择,更是立马用实际行动诉说一切,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死死地瞪着士兵,一眨不眨,右手已经在紧绷中触摸自己的圣剑。

唐吉坷德强硬的态度立马让那几名士兵明白,恩斯绝不会妥协下马,绝不会在他们的威逼之下选择低头。

几名士兵有些骑虎难下了,一个道:“事情不能闹打,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看算了吧!”一个附和道:“是啊是啊!算了吧!不是已经有一个下马了嘛!”

为首的士兵似乎还是强硬,被几个同伴“死命”拦住:“头儿,算了算了,我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又怎么会和几个游商一般见识,反而落了脸面。”

“喂,走吧走吧!登记完,就快走吧!”一个拉住为首士兵的家伙,一副我为你们着想的模样喊道。

周围看热闹的一些民众散去,唐吉坷德一行登记完毕,恩斯骑着马,昂着脑袋,以胜利的姿态进城而去。

行在途中,周遭所见无不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恩斯一行融在人群之中。

两境长城势力,没有一个禁刀兵的,骑士之间的决斗屡见不鲜,私下的拼杀只要是协商好,大可以不为官府所扰。

民风彪悍至此,可见一斑。

好不容易走上一处寂寥的小巷,恩斯一行队伍,米奇丁手中多了一把铁铺打来的铜制骑士长矛,奥卡手中多出一把质朴的黑色铁剑,只是比唐吉坷德的窄些,他更喜欢轻巧一些的圣剑,就是恩斯,腰里也多出一把黄金色的匕首,挂在腰上,好不耀眼。

恩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马儿被米奇丁牵着,一道声音突然从他前方传来:“殿下,进城之时,您看到了什么?”

“唐吉坷德叔叔,我看到进城的人们多会在士兵的手里偷偷塞上一袋钱币,之后那些士兵就不再为难他们,直接放他们入城。”

“还有呢?”唐吉坷德点点头又问。

恩斯想了想道:“因为我们没有给他们钱币,士兵们拦住了我们,明明有人骑马进城,却对我们说,不能骑马进城。”

“那你明白了什么?”唐吉坷德将话题深入。

恩斯似乎脑袋里已经有了答案,道:“我明白,就算我下了马,他们依旧会找出理由不让我们入城,直到我们拿出那袋钱币。”

“没错,这就是这些市井小民的嘴脸,人心的贪婪,他们在自己的职位上并不尽责不说,总还想着依托职位谋取更多的非法福利,这些囊虫,越是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越是难以避免。”唐吉坷德有些感慨道。

“可是我们胜利了!”恩斯有些骄傲道。

唐吉坷德笑道:“是的殿下,您战胜了他们。”

“这样的现象,在史塔克王国也有吗?”走了一阵,恩斯突然发问。

“有的,远比卓戈尔斯的情况还要严重,曾经有人背了一袋子金币给我父亲,希望他可以为其谋取一官半职,最终被我父亲臭骂一顿,悻悻而去。”

“这样的现象如何消除?”

唐吉坷德望着恩斯,恩斯的眸子里一片虔诚,似乎丝毫没有想过,他早已经不再是史塔克王国的王子。

唐吉坷德目露欣慰,笑道:“这得看您,陛下。”

“看我?”

“是的,清廉的君主,少有贪腐的大臣,少有贪婪的子民。昏聩的君王,臣子贪污,子民恶劣,民风污浊,一切都取决于君王。”唐吉坷德思忖道。

恩斯沉默了一阵,稚嫩却认真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目光道:“那一定要做一个清廉能干的贤明君王”,“希望远在史塔克的哥哥可以做到,好久没有史塔克王国的消息了。”他接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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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女人(恩斯)

在卓戈尔斯的城门见识了士兵的贪婪,人性的低劣,这让原本兴致勃勃而来的恩斯有了几分失望。

他原以为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是那么的神圣,事实却向他证明,他以为的国度从来不曾存在。

“一个人与人之间充满信任和关怀,不要战争,热爱和平,百姓淳朴,官员清廉的国家,难道很难存在吗?”

唐吉坷德回答了恩斯的困惑,他的话语肯定道:“不是很难存在,而是压根儿不可能存在,这只是理想化的国度,只能存在于幻想,绝不可能成为现实。”

“为什么?”

“因为人心不古,人类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永和,社会关系是庞大而复杂的,殿下您说的社会关系只有善与正,这太偏面了,绝不能代表整个社会。就比如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不信任,信任是一座千里大桥,不信任就是大桥的一个小缺口,然而这大桥需要经久的维护,可是无论你怎么去维护,只要桥出现了一个缺口,大桥就彻底没法儿通行,信任也就被不信任取代了。”

恩斯若有所思,半晌,道:“那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该如何建立?难道就不能存在信任了吗?”

唐吉坷德苦笑着摇头道:“殿下,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无从回答。”

话题到此就结束了,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一直萦绕在大家的心头无法释怀,是呀,这个貌似简单的问题,真要是回答起来,却是困难了。

身材魁梧的唐吉坷德在进城之后就换上了一身旧时骑士装扮,性格也貌似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如同教育恩斯时那般的沉稳睿智,相反,变得浪漫随性起来。

他曾抽出圣剑指着一只小狗,批判它随地大小便,并用圣剑拍狗屁股,把狗追的满街乱窜。

也曾用手指着一个乞丐的鼻子大骂,骂其有手有脚,却丢失尊严乞讨,最终乞丐悻悻而去,只是几日之后恩斯一行却在苦笑中发现,那乞丐又换了地方接着乞讨。

“你个没骨气的蠢货!”唐吉坷德再次追上去大骂,乞丐光着脚丫狂奔,被唐吉坷德追上之后哀嚎着求饶。

唐吉坷德大骂加教育乞丐之后,以胜利的满足姿态回归。

“他已经信服了,伟大的骑士以德服人,你们相信我,他以后再也不会乞讨了。”

“可是唐吉坷德叔叔,万一我们又在下一个街口遇到他呢?”恩斯直白地问道。

米奇丁与奥卡的神色古怪,两个人相视而忍着笑意。

唐吉坷德暴怒道:“不可能,伟大的骑士如此教育,他若是再敢乞讨,我就把她的双腿打断。”

唐吉坷德说着,话题一转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伟大的骑士已经说服了这乞丐,他再也不会乞讨了,现在伟大的骑士该继续踏上征程,向下一件不平之事进发。”

谁料到,唐吉柯德的话语刚刚落下,不远处的街口就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黑脸汉子正粗暴地毒打一个女人,那女人被打痛了,抱着脑袋乱窜,畏畏缩缩,好不叫人怜悯。

只是令人好奇的是,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出手阻拦的,看他们的神色仿佛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似的。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对一个女性施暴,这实在是太不绅士的行为,伟大的骑士必须阻止他。”唐吉坷德哪里会有犹豫,拉开架势,魁梧的身体就冲了过去。

唐吉坷德没有言语,冲过去之后一把抓过那个正在施暴的男子,按在地上就是一顿老拳。

那男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蜷缩在地上哀嚎,不知所措,丝毫不能还手。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没有人出手相救这个之前施暴的男子,唐吉坷德受到欢呼声的感染,手上出拳的力道更大了,被痛打的男子哀嚎不停。

然而先前那被男子毒打的女人居然死死地拉住了唐吉坷德,并且指着唐吉可德的鼻子大骂。

唐吉坷德一脸莫名其妙,“伟大的骑士是来解救你正在遭受的苦难的,你为什么不感恩,反而骂我?”

“放屁,你打我男人还不允许我骂你咋地?”这女人十分泼辣,插着腰,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之前被打的半分可怜样?

唐吉坷德一行被那妇女追着骂出去老远,那泼妇这才肯罢口,她返回去安慰男子的伤势,唐吉坷德一行看的分明,那男子又在她的脸上抡了几巴掌。

终于,泼妇又变成了温顺的可怜羊。

已经离得很远,唐吉坷德惊叫起来:“伟大的骑士现在开始有点不懂人心了。”

恩斯十分赞同道:“这件事的确让人诧异,那个女人怎么就心甘情愿的被那个男人毒打。”

奥卡想了想,突然语出惊人道:“或许,她就喜欢那个调调吧!”

“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骑士大人,我开始有些相信你讲的那些异族的恐怖天赋了!”米奇丁同样感慨不已。

恩斯有些同情地望了唐吉坷德的侧脸一眼,那里被那泼妇毫不讲理地抓出一道印痕。

唐吉坷德羞愤道:“伟大的骑士没法儿对一个卑微柔弱的女人出手。”

回想起那泼妇的彪悍,恩斯越发同情地望了望唐吉坷德,那个泼妇,在他看来可一点也不柔弱。

恩斯有些替唐吉坷德担忧,建议道:“唐吉坷德叔叔,我觉得您再出手的时候还是考虑清楚吧!”

“不,面对不平之事,伟大的骑士绝不犹豫。”唐吉坷德昂着脑袋,很快就把这件有些尴尬的丑事忘却。

前面说过,恩斯这一只游侠队伍本来就是毫无目的,所以,这一路走来唐吉柯德的表现尽管有些荒诞不羁,却也迎合了这支队伍的“荒诞不羁”,既然毫无目的,不就是遵循本心,率性而为吗?

所以,大家口上虽然说说笑笑,心底却绝没有人鄙夷嘲讽唐吉坷德的行为。

这种古骑士的正义感和责任感,本就不应该在历史的长河中消逝,相反,它正是这个世道所需,理应被继承并且发扬光大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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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伙伴(安妮)

安妮给了胖魔一小块魔王心脏碎片之后,眼见着发生在弟弟胖魔身上肉眼可见的变化,瘦魔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

待胖魔的伤势完全恢复,鼾声均匀且舒畅,瘦魔清楚,自己的弟弟总算是平安无事了。

本来,瘦魔还以为安妮救了自己的弟弟,接下来自然是有所作为,却不料安妮转头离开。

一日之后,瘦魔在越发震惊中发现,服用了魔王碎片的弟弟,不仅是伤势恢复,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他的力量变得奇大无比,原本力气更为强大的瘦魔在他面前,那般的力气竟像是个孩子似的。

远不止如此,就连胖魔的心性,似乎都变得越发聪慧,往日里的痴痴傻傻,日益看不出痕迹,只是一日的时间,若不是胖魔仍旧跟屁虫一般缠着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瘦魔,瘦魔甚至都有些无法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弟弟胖魔。

“哥,你的力气咋变得这么弱小了?”

“少废话,把家门锁好,跟我去见安妮镇长,记好了,安妮镇长是你的大恩人,是大恩人,未来,你和你哥我都要永远地跟着她,忠心于她,懂了吗?”

胖魔摸了摸脑袋道:“哥,你已经说了第三遍,我知道了。”

“三遍就三遍,不啰嗦你如何记到心里去?走。”

夜幕终于降临的时候,瘦魔带着胖魔出现在安妮家的院子门口,他来的隐蔽,村民们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镇长!”瘦魔恭敬道,同时一巴掌拍在胖魔的肥脑袋上:“你个憨货,叫人。”

“安安妮镇长!”胖魔似乎有些怯弱。

“你个憨货,方才不是还挺威风的吗?”瘦魔又是一巴掌拍在胖魔的脑阔上,胖魔也不敢还手,只是捂着脑袋道:“哥,我只只是觉得安妮镇长……”

“怎么了?”

“她她太美了!”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黑夜的死寂。

“哥,你怎么又打我?”质问声委屈巴巴。

安妮不由得笑了起来,却并不生气,相反,她喜欢这种兄弟情义,喜欢这种真挚的感情交流,不夹杂一丝功利和复杂。

“镇长,我是专门带着弟弟来找您的。”瘦魔终于开始转入正题。

瘦魔的来访安妮早有所料,只是事到临头,她的心中仍旧是耐不住的一抹兴奋,她忍住心中的悸动,笑道:“找我做什么?”

瘦魔真诚道:“您是我们兄弟俩的大恩人,我们是特地来道谢的,还有,镇长,我们兄弟自知别无出路,愿意永远追随您,任凭差遣。”

胖魔的眸子丝毫不敢与安妮对视,见自己的哥哥表态,连忙道:“我也愿意永远追随安妮镇长。”

安妮心中的悸动更甚,她的最终希冀达到了,她现在势单力薄,太需要属于自己的伙伴了。

安妮的神情带着真挚,沉默了一阵道:“瘦魔,这些天的流言蜚语,我想你也知道了,你们兄弟跟着我,未必就比现在的日子好过,我希望你郑重考虑。”

“不,我们的处境决计不能比现在还要艰难,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愿意与您共同面对所有的艰苦,请您一定不要拒绝我们。”瘦魔拉着胖魔,扑通一声在安妮面前跪下。

瘦魔的神情无比的庄重:“我瘦魔和弟弟在此发誓,永远追随安妮镇长,忠于安妮镇长,若是未必誓言,必将为死气吞噬,不得好死。”

胖魔虽然因为服用魔王心脏碎片的缘故脑袋好使了许多,只是这般的场景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自然是有些发呆,被瘦魔强摁着在跪在地上表态。

“你们想好了?”安妮有些欣慰,却还是再问:“你们若是跟随与我,将与整个村子的人为敌。”

瘦魔并无惧色,毫不犹豫道:“绝无虚言。”

胖魔大概是明白过来哥哥的决定,少有的认真道:“哥,安妮镇长,我现在力气可大了,谁要是欺负你们,我打死他们。”

一语,逗得安妮和瘦魔一齐笑了起来,这时候安妮的父亲老洛恩过来招呼,他不清楚女儿的决定和想法,只是能够有人与自己的女儿统一战线,他自然是欣慰加欢迎的。

安妮将瘦魔和胖魔从地上拉起来,她的笑容亲切:“不是忠于我,你们本就是我的同村,以后更是我的家人。”

老洛恩大笑道:“没错,既然进了家门,以后就是一家人。”

一桌子饭菜准备齐全,瘦魔与胖魔感受到了少有的温暖,瘦魔在偷偷地抹泪,胖魔开心的像是个孩子,一夜畅谈之后,彼此的信任之深自不必多说。

次日,虽然大家都没有休息,一个个精神却都很好,特别是胖魔,自从服用了魔王心脏碎片,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压根看不出一丝的疲惫。

对于胖魔身上的变化,瘦魔看在眼里,替自己的弟弟由衷的欣慰,却也难免的有些羡慕,只是安妮不说,他也从来不开口询问。

直到安妮把一块明显更大的魔王心脏碎片放在瘦魔的眼前,并告诉他,自己的父亲老洛恩一样服用过一小块儿之后,瘦魔简直是大喜过望。

安妮特意交代道,这魔王心脏碎片有奇效,却是根据本人的体制决定功效和用量,越是身体强健的,可以服用的魔王碎片的量就越大。

因为瘦魔的身子要比洛恩和胖魔强健,安妮特意给了他更大的一块儿魔王心脏碎片,一个是为了人尽其用,另一个也是为了表明安妮看重胖魔的姿态。

瘦魔在激动之中吞服魔王心脏碎片,一番同样的身体变化,半日之后,胖魔在不可思议中大叫:“哥,你的力气怎么比我的要大了?”

瘦魔故作深沉的笑道:“因为,弟弟永远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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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集合令(安妮)

剑仙小镇头顶的太阳照常升起,第一缕日光洒进小镇的时候,剑仙小镇的村民们在睡意中醒来,于艰难生存中复苏活力,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同样迎接的,还有他们的新镇长安妮的集合令。

这集合令是剑仙小镇还是魔王小镇,老镇长巫巴还活着的时候定下的规矩,只要集合令一发出,小镇的所有村民都必须集合在小镇的镇中心广场,等待镇长的训话和命令。

如今巫巴虽然死了,可是这个规矩却还没有废除,所以在瘦魔、胖魔、老洛恩三人将这道集合令扩散发布出去之后,所有小镇的村民莫不是一震。

先是下意识地惶恐,是的,往日集合令一发,就是要选择祭祀魔王的人选了,那可是倒霉的大日子,谁也不敢保证霉运就不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故此一直都是人心惶惶。

紧接着是释然,所有人忽然清明过来,是啊,如今魔王小镇已经作古,剑仙小镇可不用再祭祀魔王,就是小镇的镇长,也早就不再是信奉魔王的巫巴那个老家伙,而是美人安妮镇长。

美人安妮镇长,这是村民们进来私下里给安妮起的称呼。

你完全可以清楚,这其中并没有多少尊重的成分,相反,更多的是戏谑和嘲讽,最开始还是私下里叫着,后来安妮一直没有回应,村民们得寸进尺,也就慢慢搬到了台面上。

于是集合令立马就变得不值钱起来,是呀,美人安妮镇长下达的集合令而已,听说还是经常被大家欺凌的瘦魔和胖魔那两个家伙帮着发布的,又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瘦魔和胖魔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和安妮勾搭在了一起。

莫不是好白菜已经让猪给拱了吧?一些人想入非非的家伙嗟叹不已,又相视流露出下贱的坏笑。

最终出于好奇,毕竟是安妮当了镇长之后,第一次动用集合令与大家相见,所有人也都想知道,安妮究竟会说些什么,又怎么处理这些天故意中伤她的流言蜚语,于是如同巫巴在世时一样,所有的村民竟是出奇地聚集齐全了。

尽管前者是畏惧,后者是饶有兴趣。

大集合的情形自然与巫巴在世时完全不同,从尽然有序,落针可闻,到现在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现场毫无秩序可言。

众村民望着安妮,目光不一,与几日之前戮还在的时候也迥然不同,多是饶有兴趣,还有些是带着嘲讽、不屑,更甚者拿指头指着安妮大笑:“看,那就是我们的美人安妮镇长。”

其中叫嚣最为张狂的叫巫拖,同样是带个“巫”字,不过你可别误会,巫拖与巫巴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说多了,顶多算是一个村子的老乡,只是巫巴在世时,巫拖倒是舔着脸叫巫巴一声“干爹”。

只是在巫巴死后,叫嚣着要讨伐巫巴的带头者,同样是巫拖。

愚昧的村民们的心里难以捉摸,巫拖高喊着讨伐问罪巫巴,结果竟是借着巫巴还在时自己狐假虎威的影响力,聚集了很大一批村民在自己的身边,势力风头早已经盖过了安妮这位名正言顺的镇长。

如此说来实在是可笑至极,为魔王和巫巴迫害过的村民,反而因为受巫巴威信的影响,为巫巴在世时的干儿子巫拖所迷惑,抱起团来与安妮对立。

村民的愚昧,可见一斑。

大会一开始就没有能进行下去的样子,会场秩序乱糟糟,特别是在巫拖几人刻意的捣乱之下。

直到死境魔王的五颗脑袋被瘦魔和胖魔扔在了高台,所有的嘈杂在彼此的默契之中一齐消逝。

会场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望着早已经闭眼的魔王的脑袋,目光里尽是畏惧,竟不敢流露出一抹痛恨。

安妮的眸子里露出失望,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底的懦弱,她忽然觉得与这群人混合在一起是一种悲哀和耻辱。

“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和他们一样看待。”这思想在安妮的脑海萌发之后,安妮的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悲凉。

“镇长,他们果然安静下来了。”瘦魔的悄声打破了安妮的遐思,安妮抬头,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汇聚在了她的身上,只是与上次不同,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命运捉弄的悲哀者,相反,她将是命运的主宰者。

“我很高兴,大家终于愿意安静下来听我和大家说说话了!”

这是安妮的开场白,很普通,要不是五颗魔王的脑袋就摆在她的面前用以震慑众人,安妮甚至觉得,立马就会有人冲着她嘲笑不已:女人而已,居然敢骑在男人们头上大言不惭。

安妮接着开口:“今天,我是想与诸位叔叔伯伯们好好谈谈心,说说心里话的。摆在大家面前的是魔王的头颅,魔王如今已经死去,可是我想我们大家谁也忘不了,魔王迫害了我们数十年,如今只是死了几日,大家的心就这般的浮躁了吗?”

回应的仍旧是一片沉默,巫拖躲在人群中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在想办法出口反驳安妮。

安妮的话语继续道:“我听说最近有许多的流言蜚语是针对我而来,各位叔伯们,这些我都听说了,可是我并不愿意相信,是呀,看着安妮长大的你们,又怎么会刻意地和我过不去呢?更何况,这个镇长本来就是大家非要逼迫着安妮来做的,我当时是推脱过的,可是你们并不允许,现在,怎么,又准备放弃我这个镇长吗?”

“诸位叔伯,我们剑仙小镇就是太缺乏团结了,我们在这本就是艰难的环境生存,力量微小,若是还不团结,又如何能够长久下去?难道,还要闹些矛盾,相互的厮杀争斗不成?

镇长,巫巴在时是耀武扬威的,可是安妮一直认为,镇长它不是权力,而是一种责任,既然是镇长,就应该为大家的存活着想,绝不是为自己谋福利,现在,安妮想要肩负起这种责任,可是各位叔伯,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又如何能够做到呢?如今却要与安妮作对,安妮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9 立威名(安妮)

“安妮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

安妮真挚的话语让剑仙小镇的村民们沉默了,毕竟都是在乱世之中艰难求活的百姓,说白了内心还是质朴的,只是愚昧了些,容易受人蛊惑。

此刻听到安妮的肺腑之言,许多村民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去,他们心怀愧疚,回想起这些天对安妮的所作所为:传播流言蜚语,跟着闹着声称要讨伐镇长安妮,顿时觉得愧对安妮,一个个在沉默中反思。

情形急转直下,人群中的巫拖着急了,情况根本就没有按照他预料的发展。

“这女人太狡猾了,她在蛊惑人心!”

巫拖终于等不及了,再也耐不住性子,冲着高台之上的安妮大吼,一遍谩骂不停:“你这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恶女人,你根本就是魔王的妻子,如今魔王死了,你竟是要为你的魔王丈夫报仇,准备害死我们所有人吗?就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大言不惭要肩负责任,你能守护小镇?你能带兵打仗,对付外来的敌人?”

巫拖的大骂声再一次令本就摇摆不定的村民们犹豫了,一些原本就要被安妮安抚的村民们,望着她的眸子里再次出现质疑。

眼见诡计得逞,巫拖在得意之中越发的叫嚣起来:“嘿,可怜的美人,快些滚下来吧!我剑仙小镇的镇长,绝不是你一个懦弱的女人可以担任的,你唯一能做的,只是生育,为小镇新添人口,这就是你莫大的荣幸了。”

巫拖已经跳上台去,跟着他跳上去的是他收拢的几个忠实下属,巫拖承诺过他们,一旦自己当上镇长,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回报,为此他们心动,为巫拖卖命。

“女人,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滚下去吧!”

巫拖张狂地笑着,除了他身边的几个忠实的下属,下面的村民里,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支持他的,他并不畏惧,肆意地飞扬跋扈。

众人的视线聚集在安妮的脸上,他们同样在麻木中好奇,这个与往昔的木讷绝不相同,方才还能言善辩的女人,此时此刻又会怎么抉择。

安妮比众人想象的更加平静,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这也正是她一直没有露面为自己澄清谣言的原因。

一切的谣言要想破除,唯独你身具足够的能量和威名。

然而现在已然不同,安妮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在平静中开口:“抓住这个煽动村民的反叛者。”

“是!”

瘦魔和胖魔齐声应道,发出的声音震天响,村民们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平日里低声下气的兄弟俩,如何就如此地自信勇敢起来,瘦魔已经率先向着一脸无所谓的巫拖扑去。

巫拖自然是鄙夷的,他太清楚瘦魔和胖魔的实力了,这俩人以前在魔仆里就是最卑微,一直受人欺凌的存在。

现在他的身边还有好几名忠实的下属,个个眼瞧着也比瘦魔和胖魔壮实,巫拖绝不怀疑,瘦魔和胖魔根本就冲不到自己的面前,就会被自己的下属们大卸八块。

然而事与愿违,瘦魔和胖魔变得令人陌生,强悍的力量让人惊骇。

只见瘦魔一摔一撞之间,直接就将巫拖的两名下属重创,丢下高台去。

胖魔也不含糊,年纪不大却力量惊人,他的出手毫无章法,只是力量恐怖,敌手根本奈何不得,一个汉子硬是被胖魔举到半空给扔了出去。

短短时间,胖魔和瘦魔收拾掉巫拖所有的下属,一脸狞笑着向巫拖包围而去。

巫拖终于慌了,他没有心思去思考瘦魔和胖魔的身上为何会发生这天壤地别的变化,他只是知道,自己绝技不能落到这两人手中,否则,定然是十分悲催的下场。

“来人,救我,救我!”

巫拖大呼小叫着,可惜胖魔和瘦魔的凶残出手太吓人了,本就懦弱的村民们还在震撼和畏惧当中,哪里会有人去搭理巫拖的死活。

巫拖的几个忠实下属还沉浸在巨大的痛楚之中哀嚎,同样没人搭理巫拖,巫拖还想挣扎,嘴巴已经被瘦魔一巴掌给捂住。

瘦魔和抓小鸡儿一般将巫拖拖着走到安妮身边,胖魔一脸杀气腾腾地矗立在安妮的另一边,冲着村民虎视眈眈。

“镇长,人已经抓来了,如何处置?”

“丑女人,你不能抓我。”巫拖仍旧不肯低头,他不敢冲着瘦魔和胖魔发火,却恶狠狠地瞪着安妮臭骂。

“掌嘴。”安妮的声音平静的吓人。

瘦魔毫不犹豫,本就力量惊人的他,绝无同情地冲着巫拖的嘴巴抡起了巴掌,在一阵阵的巴掌声中,巫拖的嘴巴鲜血淋漓,别说是再冲着安妮恶语相向了,就是开口说话,都异常艰难。

巫拖原本憎恨的眸子终于变了,他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深切的感受到安妮这女人的狠辣之后,他已经在内心深处深深畏惧。

呜呜呜——

巫拖奋力的呜咽着。

安妮的眸子仍旧平静,道:“让他说。”

巫拖被释放了嘴巴,惊恐连连中向安妮求饶道:“安妮……镇长,镇长大人,我错了,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只是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安妮分明又看到隐藏在巫拖眸子里的怨恨。

安妮的身子一震,竟是发出了甚至事后她自己都为之惊心的命令:杀了他!

这命令一下,所有的村民都是一震,巫拖更是浑身颤栗着求饶:不能,你不能杀我,镇长,女人,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决不能杀我。

安妮的目光却仍旧平静,她这一刻的平静,别说是村民们,就是事后心悸不已的安妮也同样感慨,感慨当时自己的冰冷和决绝。

“瘦魔,杀了他!”安妮几乎是第一次对瘦魔以命令的口吻开口。

一把铁剑被胖魔递给了瘦魔,胖魔的眸子里有畏惧,他惧怕杀人,好在是哥哥动手,只是在一旁紧张的张望着。

可是胖魔哪里知道,瘦魔同样没有杀过人,杀人这种事情对于第一次接触杀人的他来说,简直太艰难了。

瘦魔在颤抖中犹犹豫豫,丝毫不复方才的威猛,心智沉稳的他很清楚,这是恩人安妮对他以命令的口吻说出的第一个命令,他很想立马执行,可是手中的铁剑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

特别是想到这一剑下去之后,血溅三尺的恐怖场景,别说是砍人了,瘦魔拿着铁剑的双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一剑,终究是砍不下去。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60 交锋(戮)

血色开始变得朦胧,乌云遮住了月,黑幕之下萦绕起一股压抑的气息,两道如同雕塑般的身影默默对峙,各自在朦胧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影。

戮的眸子十分平静,从那处“天境”二字,他就清楚这里有强大的剑修,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来的这般迅速。

天城则是在短暂的愤怒之后,生出莫名的兴奋,通过方才那急促的剑气对拼,他已经明确,眼前这家伙绝对是个剑道高手,绝非族里的那些草包同辈可比。

这立马就点燃了他骨子里的好战情绪,甚至在一瞬间,天城不再埋怨自己的老父亲将自己打发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相反,他十分庆幸,若不是来到这个地方,他又怎么能够遇到眼前这个强悍的家伙。

“你是谁?”天城沉着性子询问,他虽然好战,却不是狂暴份子,他首先需要做的是弄清楚眼前这不速之客的来历,探明究竟是敌是友。

“人。”

“我问你的身份。”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天城有些怒了,以他骄傲的性子,若不是欣赏戮方才流露出的那强悍剑道,他才懒得与戮如此多的废话。

天城终究住着怒气,沉声道:“我不想再问你第二遍,你为什么来我天境?”

“路过。”

“路过,呵,那为何要毁我石碑?”

戮的话语十分清淡,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极不起眼之事,道:“此地担不起天境一称,名不副实,自然毁之。”

“哦?你见过天境?”天城气急而笑。

戮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就一口咬定我这天境名不副实?”

“天境并不在这个维度。”戮语出惊人,天城却嗤之以鼻,眼前的家伙太爱吹牛了,不在这个维度?维度是什么?天境不在这个维度,那在哪个维度?

只是这些疑惑天城并不会问,他可不想陪眼前这貌似高冷却话语疯癫的家伙人来疯。

“你的剑,似乎很强!”天城是个急性子,他已经不再执意戮的来历和前来此地的目的,他开始奔入主题。

“还好。”戮的剑仍旧挂在腰间,没有丝毫要动用的迹象。

天城不耐烦了,开门见山道:“直接和你说明白,我想和你打架。”

“不打。”

天城一怔,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叹气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懦弱者。”

“我只杀人,从不打架。”戮的声音接着传来。

天城怔住了,片刻回过神来,大笑不止道:“好,好的很啊,与我打架的,从来都求着我不下重手,没有一个敢与我生死不论的,现在我收回方才的话语,你绝不是个懦夫,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家伙。”

天城将墨黑的剑鞘平举,缓缓拔出同样通体墨黑的宽剑,郑重道:“极少遇到心仪的对手,出剑吧!我们打个痛快,生死勿论。”

戮却不为所动,淡淡道:“我讨厌拔剑。”

“何意?”

戮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用认真的话语道:“剑出,不饮血不归。”

哈哈哈——

“好,你放心,咱们说过,生死勿论,只是希望你的本事能够比你狂妄的话语更多些。”天城忍不住大笑过后说道。

他已经将自己的墨黑宽剑拔出,笑道:“此剑名曰“墨黎”,乃是我族罕见宝剑,不知你的剑如何,是否锋利,莫要败了,说是我占了宝剑的便宜。”

天城倒是光明磊落,戮不再沉默,平静道:“无名铁剑而已,却可与世争锋。”

“好一个无名铁剑,可与世争锋。”天城大笑道:“不想你也有如此傲气,我们来战吧!”

戮在平静中点了点头,却仍旧没有拔剑。

天城皱起眉头,只是已经没有耐心,“你不拔剑,后果自负。”

话语落下,天城主动出手,他要寻回属于自己的无敌之姿,以破除方才与戮对视的那一眼,落在他心中那说不出的一抹震撼与心悸。

那眸子里是无尽的深渊,是无尽的黑暗和死寂,所有的世界都荒芜了,没有散发出一丝生机,唯一剩下一堆堆枯骨,一座座坟冢,血色染红了苍穹,尸体堵塞了江河,天地在悲鸣,日月同哭泣……

那一种大恐怖,恐惧遍及目击者的全部身心。

哪怕天城以绝世之姿,举世无匹的墨黎剑也不再无往不利,它在受阻,甚至变得迟钝。

于是天城知道自己败了,竟是败给了对方的一道眸光。

然而他不得不服气,那眸子里的景象太恐怖了,你绝难形容出目击那一幕幕的巨大震撼和触动。

这一点,哪怕是天城也不例外。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尽管天城不断在自己的心底告诉自己,他是同辈无敌的,一切都是虚妄和假象,可是心中那抹悸动,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

天城率先出手,试图破除心境障碍。

他的墨黎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戮刺去,这一刺没有任何的花招,甚至就连剑气也不带丝毫。

天城太清楚,与这样的高手对招,一切的花里胡哨不但无用,反而会暴露出自己的破绽,所以他将一切的力量汇聚剑的本身,只是以极致的速度出手。

这一剑,远比漫天的绚烂剑气还要危险十倍。

叮!

这声音极小,却是戮未拔剑的轻巧剑鞘,在千钧一发之际竖直,用剑鞘本体挡住了天城的一刺。

天城的瞳孔急剧收缩,只是一交手,他就震惊了,戮的剑速竟是比他还快。

要知道他可是主攻方,并将出鞘的剑以极速刺出,方向全是由自己掌控,这一剑天城自己清楚,虽然没有用尽全力,却是实打实地接近他的巅峰一剑。

多少年的战斗中他都没没有像是今日这般的凝重,一上来就几乎动用全力。

然而就是这么接近他全力的一剑,居然还是被对面这个一直冷着脸沉默寡言的家伙给挡了下来。

这需要怎样的剑速和力量,以至于纵是骄傲如天城,也在这一刻松懈了原本勇往直前的必胜决心。

这样的对手,天底下还有人能战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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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挫败(戮)

料峭的冷风吹散了乌云,露出带有稍许血亮的血月,这血亮虽然并不清洒,却带给人心最后的光明。

未战先怯,仅仅是因为对手的一道眸光,这对于一向骄傲的天城来说,恒古未有。

尽管天城父亲老族长一直对天成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然而天城从来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这来自于他骨子里的骄傲,以及家族的荣誉感,在这两境长城范围内,天成一族绝对是最强大最神秘的存在,这样神秘的世家底蕴雄厚,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更何况天城天赋异禀,便是在底蕴雄厚的天城一族里边,也是属于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

这样的绝世天资,天城一族自然将大量的修行资源向天城倾斜。

各种因素综合叠加起来,这才造就了天城一族举世无匹,傲骨无双的天城。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几乎倾尽一个隐世家族所有资源培养起来的绝代天才,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敌手,甚至未战先怯。

只是片刻的恍惚之后,天城就在心底明了,这一战,无论胜负他都必须倾尽全力。

这事关他修行本身的通畅和天城一族的尊严。

天城索性不再留手,他倾尽全力,因为他太清楚了,面对这样的绝世高手,只有倾尽全力,才可能有一丝胜算。

否则,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出手的机会。

天城的墨黎剑,在昏暗的血色下闪烁着乌光,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心境,与天城决战的心意遥相呼应。

墨黎剑的乌光,开始在天地间闪耀,散发出它从来没有过的光泽,铮铮作响,冷芒逼人。

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天城的心神已经恢复清明,随着一步步逼近,他将自己全身的战意调整到了巅峰。

这一战押上了他所有的骄傲,他已经无所顾虑,这将是他活至此生最为精彩的一战。

不亏是天城一族最为出色的绝世天才,天城遇强则强,很快便把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因为戮恐怖的眸子而生出的阴霾,已经在他的心底彻底消除。

“我已达巅峰,这一战将倾尽全力,生死不论。”

天城光明磊落的风格,在这一刻仍旧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戮的话语却还是令天城皱眉的平静:“好。”

“来战吧!”

天成仍然率先出手,他有无敌之姿,敢于向一切敌拔剑。

他不再拘泥于一剑一式所取得的成效,也不再计较进攻与退之间的得失,他只是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部倾泻,强悍的战力被他发挥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这样的发狂的天城,四大家族闻所未闻,他们绝不认为有年轻一代可以将天成逼到这般地步。

天城所用的剑法是天成一族的绝世秘学,虽然威力巨大,可是修炼本身就有极大的难度,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天城一族只有天城一人将这剑法修炼到炉火纯青的缘故。

这强悍的剑法一被天城祭出,便如滔天江水一般,携带了无限雄浑巨力,又后续连绵不绝,一浪叠起一浪,力量以恐怖的速度疯长。

戮整个都被这剑芒覆盖,所有的剑力都朝着他汹涌而至,这剑力惊人,外围无形之中形成的剑气圈摧枯拉朽,将一切经过的事物,坚石、巨木,全部化为齑粉。

然而天城的眸子仍旧紧紧的皱在一起,他的神情并没有一抹轻松,作为剑力的主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剑气虽然强横,却绝没有伤到里边那位丝毫。

这时,有一道毫不起眼的青芒在纵横的剑气圈中乍现,与这漫天强横剑气相比,他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是随着这道微不起眼的青芒的出现,天城的神情却凝重到了极致。

他再不干留手,将最后的力量彻底倾泻。

秘学剑法九重浪一般的巨力全部叠加,剑力已经达到最巅峰的状态。

这是天城所学剑法的其中一点恐怖之处,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时间,他便可以将力量汇聚,甚至达到变态的程度。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这个剑法的一处短板,尽管天城十分强大,甚至可以将汇聚剑法所用的时间压缩在极短极短。

然而天城并不认为戮这样的绝世高手会发现不了他剑法的破绽。

可是从始至终,戮都没有出手打断天城的蓄力,仿佛只是想要看到天城叠加到九重浪之后的绝世剑法,想要感受天城最强的力量。

光明磊落的天城觉得这并不公平,甚至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小觑,尽管他的内心深处也认为戮未必就接不下他最强力量的一剑。

九重浪的剑力一旦叠加而成,就犹如一座巍峨的泰山负压在敌手的肩上,这是一种囚笼剑法,可以将敌手的力量以最大程度的削弱。

这种囚笼绝难打破,九重浪叠成,便是天城自己被困在其中,也决计难以破境。

然而天城认为,自己九重浪囚笼的成型,根本就是戮在对自己留手,以他的傲气,绝不屑对手相让。

天城没有犹豫,下一刻便准备撤去囚笼,哪怕施展出这剑法囚笼已经损耗了他不少的剑力,他的傲骨也觉不允许他占这样的便宜。

撤销囚笼,多出的却是嶙峋的傲骨,和剑者之心

然就在此刻,微弱的青芒在天城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骤然爆发,不起眼的青影光芒大甚,在天城惊骇欲绝之中,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将囚笼洞穿。

剑法囚笼即时支离破碎,残碎的剑气射向坚硬的地面,在土地上划出一道道深痕。

戮的身影重现,质朴的青衫纤尘不染,不起眼的轻剑剑柄,仍旧一动不动地插在剑鞘之中。

由始至终,戮并未拔剑!

剑力消耗,外加囚笼的破碎和心力的震动,密集的汗珠在天城白皙的额头凝聚,迅速成股滑落。

绝世宝剑墨黎还在手中,面对那平静的身影,天城却有一种错觉,从一开始,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就只是拿了一根木棍玩耍。

戮的剑,甚至都没有出鞘。

所有的骄傲化为乌有,一切的自信支离破碎,从前的风华凋零,往后的锐气尽丧。

天城垂首,话语尽是疲倦:“我输了。”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62 天城一族(戮)

“我输了。”

骄傲的天城垂下了头颅,眸子里却没有不服,这一战他输得心服口服,对手甚至留手,在他最为得意的剑法上将他击败,这是一种完胜,他败的体无完肤。

“这是生死不论的比斗,你没必要手下留情。”天城虽然败了,骨子里的尊严却从不丢失:“予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我很想见识你的真正实力。”

“那么你会死!”这平淡的声音诉说着平淡的话语,听着多么像是高调和炫耀。

天城却认真道:“我知道,但也值得了。”

“年轻人,孤傲是好事,却过犹不及。”

“锋芒的宝剑断了剑锋,还有何用?”

戮平静道:“剑刃、剑身、甚至剑柄,皆可戮人,断了剑锋,又有何妨?便是一棵草,一粒尘,若心中有剑,亦可胜过万剑,此谓无剑胜有剑。”

闻言,天城的身子大震,满目神光,片刻,不解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戮沉默了一阵,仰头道着苍穹,道:“因为你懂剑。”

天城恍然,又轴道:“为什么手下留情?”

“永夜将至,抵抗黑暗,需要你这样的强者。”

“永夜,黑暗,强者……”天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眸子,震惊道:“你究竟是谁?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就是我,我来找人。”

“找谁?”

“你不会认识。”

天城道:“我是未必会认识,不过我天城一族搜罗天下消息,你若是跟我回到族里,族老们一定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戮微微皱眉,道:“天城一族?”

天城道:“你这样的强者,我也不瞒着你,我是四大家族之首,天城一族的族人。”

“哪四大家族?”

“我们四大家族一直隐世不出,你们外人自然不会清楚,分别是戍守、今卫、离长、天城四族。”天城替戮解惑,又道:“我们四大家族命脉相连,虽然隐世不出,却一直关注两境长城区域大事,搜罗天下消息,你找的人但凡有些名气,我们必然可以帮到你的。”

戮沉思了一阵,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能接待你这样的强者,也是我天城一族的幸运。”天城说着望向不远处的石碑,石碑上是一道深深的剑痕,恰巧斩在“天境”两字之上。

“好险,这块石碑可是我一步一步从天山搬来的巨石雕刻而成,差点没累死,险些又要重新遭罪了。”

戮罕有的歉意了一句道:“抱歉。”

天城笑道:“倒也无妨,不过就是最普通的巨岩,上面的字还是我用剑气书写,本来也算是得意之作,只是与你那一道剑气相比,也就相形见绌了,你的剑气留下,不但对这牌面无损,反而更加的彰显锋芒了。”

戮淡笑了笑,道:“我急于寻人,我们这就走吧!我叫戮。”

“戮,好怪的名字,不过够锋芒,杀戮!”天城感慨了一阵,笑道:“戮,你真要和我回天城一族?”

“寻人而去。”

“我天城一族卧虎藏龙,比我厉害的人物比比皆是,你就不怕这是个陷阱?毕竟我才败给了你,你这样恐怖的对手,我可不敢轻留。”天城玩笑着开口。

“一个生死大战还光明磊落力求公平的人,怎会下作手段。”戮的话语淡然,道:“便是龙潭虎穴,也未必就不能闯闯。”

“够豪迈!”天城大赞,赞叹完,陪着戮在夜幕下走了一阵,忽然大声吼道:“爽!”

戮抬头望了他一眼,眸光如古井之水,不起一丝波澜的平静。

“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可以令你吃惊。”天城笑了笑,感慨道:“大叫了一声,浑身舒畅,我天城从出世以来,踏入剑道,纵横二十多载,从无败绩,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落败的滋味,更不懂父亲常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究竟何意,直到今日败给你,而且是败的体无完肤,败的心服口服,我才有些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过却是一番别样滋味,迷茫的人生似乎也有了新的方向。”

“戮,你等着我,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击败你的!哈哈哈——”天城豪迈大笑,大笑声打破了四下的死寂。

戮平静地望了天城一眼,这是个光明磊落的剑客,即使是败了,也败的洒脱大方,他欣赏这样的人,欣赏这样的性情,“好,我等着。”

天城道:“我是因为打上了父亲故人的儿子,又没有给老一辈留情面,接着打败了父亲的故人,父亲惩罚我来此看守天境边境半年,戮,你待我唤人来替换我,这就带你去我天城一族内部。”

戮点点头,不再言语。

天城又说道:“戮,你得出现倒是帮我解脱了,父亲惩罚我的本意就是想要压制我的骄傲,我之前一直不服,觉得父亲是错的,直到败给了你,我想我已经明白父亲大人的良苦用心了。我这就和你一起回去,一来带你寻找消息,二来也是和父亲大人启禀一声,让他不要再替我忧心。”

“好!”

很快,被天城唤来的战士替代了天城,死寂的黑幕里天城引路,带着戮向天城一族核心地带前行。

**

天城一族,神秘且强大,核心家族成员活动的地方更是隐蔽,处在天境正中心的群山万壑当中。

群山巍峨,迷雾一年四季缭绕,一眼望去,雾锁山头,仙气氤氲,好似人间仙境,蓬莱圣宗。

九曲回肠的小道交错纵横,盘山而起的悬崖栈道惊心动魄,不时有仙鹤腾飞,猿猴攀岩,神异之象,令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天城领着戮前行,跨过流水,走过高桥,经过高悬的栈道,攀登垂直的悬索,云雾在身边缭绕,仙音于耳边回鸣。

领头的天城回眸一笑,“戮,我天城一族还不错吧!”

“不错。”戮的脸色淡然,从始至终瞧不出一丝惊诧。

天城愣了愣,并不灰心,指着最高处的山之巅道:“戮,你看到了吗?就是那里,那就是路的尽头,我天城一族之所在。”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63 摔倒的大爷(恩斯)

泼辣又矛盾可怜的女人令恩斯几人心里莫名的沉重,他们实在是没法理解,这伟大的造物主怎么会创造出这般叫人匪夷所思的物种。

唯独唐吉坷德的心态恢复的最快,只是片刻,又忙着投入到其他伟大游侠应该侠义出手的事件当中去了。

当然,闹出的笑话也就更多了,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同样更多了。

卖主再三强调自己的货物是真品,甚至拿自己的祖宗发誓,买主却不为所动,仔仔细细地检查推断,最终还是买走了赝品,望着卖主得意的贱笑,恩斯很难清楚,他的祖宗是否还能好好安息。

路途中遇到小偷正在行窃,路人看见的很多,却无一人提醒,最终还是唐吉坷德主动出手抓住了那小偷,那被偷窃者却只是行色匆匆的离去,甚至没有向唐吉坷德道谢半声。

熙熙攘攘的闹市、忙忙碌碌的人群、一个个行色匆匆,一个个面带愁容。

只是融入进去片刻,恩斯就感受到一种极为难受的氛围,就像是最爱自由的人被束缚上了枷锁,又如患有洁癖的人被泼了一盆污泥,那种滋味,令人反感却无奈。

一路行来,恩斯一行已经被商客拉过,卖主叫过,甚至是老鸨调戏过。

唐吉坷德惊叫起来:“天呢,这样的鬼地方,实在是没有青山绿水来的更为舒畅,我宁愿永远漂泊。”

恩斯大概不通世事,疑惑道:“唐吉坷德叔叔,你讨厌这里?”

“何止是讨厌,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奥卡,你呢?”恩斯发现奥卡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应的神色。

奥卡想了想,道:“这里是世俗,一个你极力避开却永远也避不开的地方,它强迫着你融入,同流合污,你可以众人皆醉我独醒地活着,可依旧难免落入世俗,除了习惯和接受,你别无选择。”

“奥卡,你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贵族出身的恩斯在人情世故方面,决计没有奥卡来的丰富。

唐吉坷德意外地望着奥卡道:“你似乎很有经历。”

奥卡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道:“因为我经历过。”

众人正说着,不远处的一位老大爷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一下子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就不起来了。

唐吉坷德吓了一跳,他率先发现这老大爷的情况,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一把将老大爷给拉起来,急忙道:“老叔,你没事儿吧!”

被拉起来的大爷反馈给唐吉坷德一个古怪的神色,却不说话,只是软着双腿,若不是被唐吉坷德大力拖着,只怕又会瘫软在地。

“这老叔似乎是身体出了毛病,奥卡,你们快来帮忙看看。”唐吉坷德正说着,不远处忽然冲出来几个男人,看年龄似乎不大,身子倒是强健壮硕。

几个男人一见到唐吉坷德便是怒气冲冲,冲着老人喊了声父亲。

唐吉坷德还以为是这老人的儿子们来了,尚未大喜过望,才意识到这几个男子是冲着自己叫嚣的。

“你干什么你?还不放开我们的父亲?”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冲着唐吉坷德大吼。

唐吉坷德皱眉,他太清楚这老人的情况,只要他一放手,立马就会再次摔倒在地上,“你们是这老人的孩子吧!我见你们的父亲摔倒了,这才来扶他,你们不感谢我,怎么反倒对我发火起来?”

“少废话,我看就是你撞倒了我父亲,他年龄大了,哪里经得起你这一撞?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只怕已经被你撞出毛病来了。”

“放屁,伟大的骑士只是扶起你们的父亲,他可不是我撞的。”

那男子道:“少来花言巧语,你说我父亲不是你撞得,你敢让我亲自问一问我父亲吗?”

唐吉坷德一怔,手中近乎是提着的老人不知何时眸子里出现了光彩,他反应过来,问道:“老叔,您没事儿了吧?”

老爷子似乎有些气喘,声音却还算洪亮,道:“怎么没事儿,我感觉自己的腰被你给撞坏了,咳咳咳——”

“腰坏了?不是,老人家,您可不是我撞得,这是您自己被石头绊倒,我过来扶你起来的,你怎么能说是被我撞倒的呢?”唐吉坷德反应过来。

然而老爷子却是一口咬定,就是唐吉坷德把他给撞倒的,看那架势,哪里还有丝毫的萎靡不振,分明就是一副赖上唐吉坷德的样子。

唐吉坷德可是不傻,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老人故意诬陷自己,要讹诈自己呢!

只是唐吉坷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懵罢了。

“见官,我们要见官。”那男子大喊。

老爷子倒是“好说话”笑眯眯地对唐吉坷德道:“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不错的娃娃,这样,你就陪我些钱币,我自己去找医师治腰病就是了。”

奥卡已经从不远处赶了过来,“骑士大人,你这是被讹上了,这样的事情,奥卡也曾听说过,只是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

“怎么讲?”

“这分明就是个局,这老爷子和这几个汉子压根就是合起伙来讹诈你呢!”

“小子,你别胡说八道。”那男子怒气冲冲道:“老爷子的腰不治,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我看你们的装扮都是外地人,大概还不清楚我卓格尔斯的律法严明,特别是对你们这些不老实的外来人,绝不宽恕。”

“见官!”

米奇丁怕事情闹大,对恩斯道:“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要讹诈点钱财,咱们初来乍到,还是不惹事的好。”

恩斯有些捉摸不定,唐吉坷德和奥卡却都是类似的性子,一个尊崇正义,一个宁折不弯,压根不惧怕见官,说什么也要向卓格尔斯官府讨个说法。

用唐吉坷德的话说就是:我就想知道,你们卓格尔斯就是这么个强大的形象?扶个摔倒的老爷子就被人赖上讹诈,还非见官不可?

如此,唐吉坷德一行被很快前来的卓格尔斯官兵带走,看样子是要审查唐吉坷德撞倒老爷子一案。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64 身份 (恩斯)

在这两境长城,一切都不是合乎寻常的,就连律法,也是由王国内部自己制定。

例如卓格尔斯这样的大国,他们的律法是由一群律法神使制定,至于律法神使是否是听从了国王的命令,一切不得而知。

律法神使是一群被赋予了特殊神秘色彩的人,据说,律法本来就是存在的,由天界的律法神制定,如同日月一样,亘古长存,这些律法绝对的公正智慧,足以赐予所有的子民公平。

而卓格尔斯现存的律法,据说就是这群律法神使通过律法神残留在人间的神迹推断而出,绝对的公平公正。

至于所谓的见官,就是把有了纠纷的双方一同拉到一块巨大的平台上受审,这平台被叫做律法台,台上有一座律法神的雕塑,不知其名讳,夸张的容貌倒是写满了严肃和专注。

在律法神雕塑的两旁站着两排律法使,律法使是律法神使的下属,专门管理律法,并用律法决断发生了纠纷双方的对错。

当恩斯一行和那老爷子一行被一同拉到律法台之后,所谓的律法判定就正式开始了。

开口的律法使是个老头子,手里拿着一本羊皮卷,羊皮卷上大概是记载着所谓的卓格尔斯的律法,老头子眯着眼看的专注,好一会儿,才对恩斯双方道:“好了,矛盾的双方,请你们陈述原由。”

那男人率先道:“求伟大的律法使英明裁决,这些个人都是外来的,并不是我卓格尔斯的子民,我的老父亲在街道上被那壮汉子撞倒,撞坏了老腰,他们不肯赔偿,还态度恶劣,想要欺负我卓格尔斯善良真诚的子民。”

“你们如何说辞?”律法使老头神情没有变幻,接着看向恩斯一行。

唐吉坷德指着开口的男人,怒道:“这人分明是诬陷我,他和那老头儿是串通一气的,我只是看到那老头摔倒,就去扶他,谁料到竟是个陷阱,那老头儿的腰也绝对没有任何事情,他们只是想讹诈钱财。”

“胡说,我卓格尔斯的子民真诚善良,还会骗取你们这些外来者的钱财吗?”

律法使老头儿制止了喧闹:“好了,伟大的律法神会告诉你们答案。”

恩斯一行诧异,唐吉坷德更是在诧异中抬头望去,他倒是好奇,这律法神究竟是谁,又如何给予判断。

这一点卓格尔斯与史塔克王国决然不同,史塔克王国可没有所谓的律法神,一切的律法都是又国王命人制定,由将士们执行看护,所以,律法神断案,这样的稀奇事儿对于恩斯一行来说都是头一回见。

只见律法使老头儿恭恭敬敬地举着他的羊皮卷跪在律法神雕塑面前,他闭上眼睛嘴巴里嘀咕了一阵,谁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然后就径直站了起来,同时合上了羊皮卷。

“神已经给出了答案和裁决。”律法使老头儿肃然中望向恩斯一行道:“外来人,卓格尔斯是宽容的,神会原谅你们的无心过失,如果你们能够赔偿对方想要的钱财。”

“放屁,狗屁的律法神,你们这是糊涂裁决,我绝不服气。”唐吉坷德气的大叫,双臂一用力,就把钳制着自己的两个士兵震开。

律法使老头儿的眸子立马转化为阴冷,下令道:“外来者冒犯律法神,罪不可恕,来人,抓起来!”

恩斯一行立马陷入危机,唐吉坷德在愤怒中拔出骑士圣剑,他绝不妥协,只是理智又告诉他,为了自己和同伴特别是恩斯殿下的安全,他必须选择退让。

“我们愿意赔偿金币!”为了恩斯的安危,唐吉坷德放弃了坚持,选择了退让,伟大的骑士低下了头颅,圣剑握在手中铮铮作响。

律法使老头儿轻笑起来,原本的阴冷瞬间消逝无踪,又换上一副虔诚绅士的敬神者模样,“伟大的律法神心胸宽广如同海洋,决定原谅外来者的过失。”

“不,我们没有错,也没有过失,是你们的律法神错了。”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所有人惊诧。

律法使老头儿的笑容在充满了褶皱的老脸上凝固。

讹诈者们原本已经露出的胜利姿态猛地卡顿。

奥卡重新将右手搭在了圣剑的剑柄。

唐吉坷德有些意外地望着突然开口的恩斯,虽然目露忧虑,可更多的是欣慰和感动。

恩斯无视律法使们难看的神色,在平静中开口道:“是你们的律法神错了,我们都是目击者,那老人家跌倒,我的同伴只是去搀扶,老人家却反口诬陷我的同伴,一口咬定撞人的就是我们,这不难理解,他们只是想讹诈钱财。”

“大胆,你敢亵渎神灵?”

“神灵未必就不会出错,赔偿金币固然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事关公正与我们的清白,我想你们伟大的律法神也绝不会容忍出错。”恩斯的话语出奇的平静,多少次唐吉坷德为他挺身而出,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反过来为了唐吉坷德的荣誉和清白而战。

恩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神灵是不可能出错的,神灵绝对不会出错。”律法使老头儿气的白胡子直翘,像是被人踩了痛脚似的,从这一点上看,这倒是个虔诚的神灵拥护者。

“可是您怎么知道神灵就不会出错呢?圣人都会犯错,神灵也逃不出此,我们谁都没有接触过神灵,又怎么确信神灵绝不会出错?”

“你这是在亵渎神灵,要接受最为残酷的裁决。”老头儿再不能容忍,冷声道:“我们要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以祈求神灵的宽恕,你这肤浅的话语,不敢冒犯威严的神灵,小小外来客,绝没有话语权。”

“我是恩斯,史塔克王国的王子,我父亲莱茵夫国王与你们国王是故交。”

这声音略显稚嫩,话语却是铿锵,那脸庞虽然年轻,神情却是严肃,那身影虽然孱弱,决心却是昂扬。

所有人都因为恩斯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愣在原地。

哪怕是前一秒还在叫嚣着要严惩亵渎神灵者的律法使老头儿,也如遭雷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很不起眼的小年轻,居然是和卓格尔斯一般的庞然大物史塔克王国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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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变色龙(恩斯)

恩斯为了唐吉坷德不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史塔克王子的身份一出,便是最为叫嚣着的律法使老头儿也顿时哑然,他太清楚史塔克王国是怎样的存在,史塔克王子又是多么尊贵的身份。

唐吉坷德则是意外之中越发的欣慰,意外的是恩斯居然如此的冒失,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欣慰是唐吉坷德清楚,恩斯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替他挽回尊严和本心,王子的身份一出,自然可以让事态发生变化。

律法使老头儿已经顾不得考虑恩斯亵渎神灵的事情了,他试探着问道:“你,你真的是史塔克王国的王子?”

“是的。”恩斯回答的从容不迫,近来的经历使他身上的稚嫩愈发难以见到。

“好的,那请您稍等,我这就去禀告国王。”

“神使,我们的事情……”

“你们给我闭嘴,史塔克王国是我们的友邻之邦,史塔克王国的王子就是我们的座上贵宾,神灵裁决完毕,你们讹诈人在先,可以滚蛋了。”律法使老头儿的判断力忽然变得惊人,直接轰人离开。

讹人的老头儿一行眼见事情难为,自知理亏,再不敢多言,悻悻地离去。

接着律法使老头儿就请人招待恩斯一行,自己则是安排人马,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王宫恩斯这位史塔克王国王子的前来。

“恩斯王子,先前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律法使老头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态度和蔼又慈祥,若不是见识过他之前是非不分的本性,恩斯一行差点都要相信,这就是个虔诚的热心肠老头儿。

律法使老头儿热情地招待着恩斯一行,茶水果品,样样俱全。

卓格尔斯的信息传递十分迅速,再加上这里已经离王城不远,前前后后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王城的消息就传来。

律法使老头儿抱歉了一声退去,室外的士兵禀告道:“陛下说,史塔克王国的老国王已逝,如今是大王子罗宁执政,这位恩斯小王子,不过是个权力牺牲品,落魄的王子罢了。”

律法使老头儿点头,传令士兵紧接着离开。

传令士兵一离开,老头儿脸上原本堆着的笑容骤然消逝,整个人和蔼的神情全部收敛,流露出赤落落的鄙夷和不屑,转身踏进客室。

“来人,恩斯王子只怕喝不惯我们卓格尔斯的茶水,给他们撤了,还有这些果子,也都撤了。”老头儿的声音带着阴冷和嘲讽,转过身去望着几脸莫名的恩斯一行,皮笑肉不笑道:“恩斯殿下,您觉得我说的对吧?”

恩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室外忽然又有士兵喊道:“神使,陛下传令来了。”

律法使老头儿冷冷地望了恩斯一眼,只得暂时放下恩斯一行,出门聆听国王陛下的命令。

陛下让你给我带来了什么话?

传讯士兵道:“陛下说,恩斯小王子虽然是个落魄的王子,可是他毕竟与恩斯的父亲老国王有些交情,总该是照顾照顾故人的后辈。”

传讯士兵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一脸懵的律法使老头儿。

老头儿回神很快,他努力地挤动面皮,很快又流露出有些牵强的笑容,他又试着去修改,最后的一抹牵强很快也消逝的无影无踪。

老头儿再出现的时候,比之前的热情更甚,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说,话语更是和颜悦色,“来人啊,方才的茶水太过劣等,怎么能与恩斯殿下尊贵的身份相匹配,把我的天山茶取来,斟予恩斯殿下和他的伙伴们品尝,还有最珍奇的果品,全部都端上来。”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唐吉坷德一行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律法使老头是不是神经了,一会儿一个态度。

“亲爱的殿下,请原谅我方才的过失,那只是小人有感无聊,故此开的一个小小玩笑,逗得大家一乐罢了。”

律法使老头谄媚的笑容绽放的灿烂,一道声音这时又在室外响起道:“神使,陛下传话来了!”

“哎,来了,殿下,你们请随意。”律法使老头儿恭恭敬敬的退出去,见了传讯士兵,笑道:“传令使请放心,我已经很好的招待了陛下的故人之子,恩斯王子很是开心。”

传讯士兵看向老头儿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道:“陛下最后说了,虽然是故人之子,毕竟连面都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公务繁忙,就没有时间接见后辈了,放他们自行离去就是。”

“陛下不准备接见史塔克王子?”

传讯士兵凑在老头儿耳边悄悄道:“实话给你说吧,陛下说起史塔克王子的时候,脸上尽是戏谑,陛下当年被史塔克老国王打击过,陛下很是感慨,还没来得找回场子,那老家伙就不在了。”

“这么说,陛下对这恩斯王子的态度,根本就是……”律法使老头儿气的险些昏厥过去,方才他可是忍痛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私藏。

再进内室的时候,律法使儿老头浑身散发的愤怒可想而知,他实在是太阿谀于自己的国王了,他此刻很是后悔,就应该耐住性子听完传讯士兵传达的国王所有的话语,再做决断。

“来,请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滚出去!”终于明白了国王对待恩斯王子的态度,根本就是不在乎和戏谑,律法使老头儿终于撕破了脸,直接逐客出门。

恩斯一行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赶了出来,赶出来的时候律法使老头儿小人嘴脸彻底暴露:“什么破王子,不过就是个落魄的可怜虫罢了,怎的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是什么王子。”

恩斯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话语终究刺激到了他的内心,被逐出门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也不怎么言语。

唐吉坷德则是大骂:这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伟大的骑士恨不得用圣剑带他归西。

“殿下,小人的话语,你是不必放在心上的。”

可是无论唐吉坷德如何安慰,恩斯的情绪始终不高,“落魄王子”几个字深深触痛了他本就不算特别坚强的内心,一个丢了国与家,丢了亲人,背井离乡的王子,自然是落魄和苦楚的。

恩斯陷入了迷茫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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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狠厉(安妮)

如果你想驯服一条狗,哪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作揖动作,百般的抚摸和喂食也绝不能够,只有抽打,让它畏惧在骨子里,一切的行动都将按照你的指令而行。

安妮是觉不懂得训狗的道理的,可是她记得十分清楚,在母系部落时,那魁梧的男人不听话,女人们带着倒刺的藤条绝不会犹豫,会狠狠地从那男人的后背上撕扯下一层皮来。

于是不管那男人如何魁梧,哪怕他魁梧的身子只需要暴起,立马就可以反身将女人钳制。

可是他们不敢,发自骨子里的灵魂颤栗让他们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所以母系部落里你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事情,柔弱的女人骂着打着让男人们为他们做一切事情,男人们丝毫不会反抗不说,甚至比听话的狗还要温顺。

而这剑仙小镇,在还是魔王小镇的时候,村民们的骨子里就暗藏懦弱,被镇长巫巴剥削,被魔王恐吓,如今,大概又有了被巫拖支配和蛊惑的倾向。

安妮太清楚了,此时此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低头,不能退步,她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所有的村民们都静静地等待着情况的继续进行。

瘦魔举着铁剑的胳臂已经开始颤抖,尽管他的力量足以支撑他举着这把铁剑半天之久,可是他在惊恐,他在挣扎,他没法儿无视鲜活的生命,将这滴溜溜的脑袋直接砍下。

瘦魔忽然有些后悔,他本不该接受这道命令,又或者是安妮镇长,本不该下达杀死巫拖的命令。

场面有些僵持,村民们原本对瘦魔和胖魔的恐惧正逐渐退却,继而转化为即将涌现的嘲讽。

是啊,女人终究是女人,太脆弱,也太懦弱,便是她的下属,也是一般的懦弱,连一颗脑袋也不敢砍下。

当然,在村民们的自我感觉中,大概觉得砍掉一颗脑袋,也就和砍下一个鸡头那么简单吧!

瘦魔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聚下,额头开始不断地渗出豆大的汗珠,这汗珠很快打湿他的衣衫。

瘦魔在心里自我暗示了自己很多次,可是铁剑终究不能砍下,剑仙小镇没有经历过真实场面的血腥,一切的恐惧都是未知的魔王在暗地里进行,以至于村民们懦弱,不敢面对淋漓的鲜血。

回过神来的巫拖像是重新被注入了活力,原本已经绝望的眸子再次变得炯炯有神。

“看呀,多么懦弱的女人,这样懦弱的女人,如何带领我们前行,我亲爱的村民们,快些醒悟过来吧!捉了这女人,捉了瘦魔和胖魔,我巫拖愿意继续带领大家生存。”

巫拖的煽动让原本安静的村民们开始有些骚动。

举着铁剑的瘦魔焦急万分,他多么想让这家伙闭嘴,可是手臂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

此时的瘦魔太需要有人解救了,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篝火上烘烤,而且是四面八方的烘烤,他甚至不能像是烤肉时那般翻到另一面去,至少还有一面可以得到暂时的喘息。

村民们的诧异声他还可以忍受,巫拖的叫嚣声他也可以充耳不闻,可最让他备受煎熬的是,他总觉得安妮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在他想来必然是充满了失望,她给予自己莫大的恩情和帮助,可是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自己却丝毫不能为她分忧。

然而煎熬的痛苦终究是被人解救了。

当那只手臂握在瘦魔握着的铁剑上时,尽管从那手臂里传出的夺取力量与今非昔比的瘦魔相比微不足道,瘦魔还是没有想都没想,就直接松开了手。

锋利的铁剑被再次高高举起,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中,毫不犹豫地砍下。

巫拖的眸子瞪得滚圆,里面写满了惊骇,就这么与身子分家,镶嵌在圆脑袋里,连同着在地上滚出老远,留下一地血色的涂鸦,和漫天喷洒的“烟花”。

所有人在惊恐中颤栗,这般惊悚的画面,他们永生难忘,将定格在骨子里,一同定格下来的,是那纤弱的身影,却坚定狠厉的绝杀。

安妮,是她抢过了瘦魔手中的利刃,一剑砍下了巫拖的头颅,哪怕巫拖的血溅了她一身,她那本是美丽的眸子里,却从始至终只有平静。

那个原本在所有人眼中都代表了软弱的身影,却带给了他们绝对的恐怖和震撼。

自此以后,再无人敢说安妮半句:这只是个柔弱的女人。

死寂代替了喧闹,嘲讽化作了惶恐,所有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所有的矛头指向沦为笑柄。

安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平静开口:“现在,真正的叛乱者死了,希望自此以后,我剑仙小镇恢复平静和安宁。”

“散了吧!”安妮什么话也不再说,挥挥手,径自离去,从始至终,地上被她一剑砍下的巫拖的脑袋,她看也没看一眼。

安妮一路走的平静,所有的村民都在惊恐中退让,一条敬畏之路被留了出来,安妮的身影逐渐远去。

直到那貌似柔弱的身影已经彻底消逝了半晌,村民们的安静这才被慢慢打破,三三两两的村民开始离开,很快所有人都开始撤场。

至于巫拖的脑袋,被瘦魔与胖魔连同魔王的五颗脑袋,一起丢进了麻袋。

安妮一路沉默中返回自己的院落,老洛恩受安妮的强令留在家中,一见女儿回来,老洛恩连忙问道:“安妮,怎么样了?”

“父亲,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您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安妮的话语平静,说完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屋子,房门被她锁了起来,老洛恩察觉到不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室内隐隐约约传来痛哭声,听到声音的老洛恩身子一震,二话不说,有些佝偻的身子挡在自家大门的门口,坚定的决心之下,任谁也没法儿靠近半分。

屋子里的安妮在痛哭,她本不想出声,奈何这痛处、委屈、害怕,爆发的太过猛烈,犹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安妮浑身颤栗,一剑砍掉巫拖头颅的恐惧犹如海啸,在她的心底彻底爆发。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女孩,甚至没有杀过一头牲畜,更何况是活生生的巫拖。

飞溅的鲜血在朦朦胧胧中,从远方向她飘来,没了脑袋的巫拖的身子死命地在她的身上纠缠,狰狞的面目,惊恐的村民,震撼的瘦魔和胖魔……一切的一切支离破碎,又重新重组,这支离破碎和重组的过程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地重复,萦绕在她的脑海,就仿佛是一片黑暗,彻底将她笼罩了个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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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心境(安妮)

笼罩在安妮心头的黑暗被打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老洛恩敲响了安妮的房门。

“父亲。”安妮推了房门,眼角的泪痕早已经被她除尽,痛苦的神情也被他尽数收敛,她甚至对着老洛恩露出美丽的微笑。

若不是先前从房门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老洛恩甚至差一点相信,安妮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问题。

“安妮,该吃晚饭了。”老洛恩冲着女儿露出慈祥的笑容,之前中心广场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老洛恩震惊于女儿的变化,可是他并不计较,他不清楚近来在自己女儿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永远清楚,安妮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就是拼尽全力,也会守护他周全。

“晚饭?父亲,什么时辰了?”

“天已经黑了。”

“我只是困了,没想到睡了这么久,父亲,期间可有人来过?”

老洛恩想了想道:“有几个村民来求见,说是请罪,我已经听说了你在中心广场所做的事情,我替你接受了他们的歉意。”

“您做的很对。”

“还有瘦魔胖魔二兄弟也来了,我没能让他们离开。”

安妮一震,疑惑道:“他们来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很早就来了,我说你在休息之后,两人二话不说就在院子外面跪着,我说什么他二人也不肯起身,安妮,这兄弟俩对你可是忠心耿耿,你快去见见他们吧!”

安妮的神情比老洛恩想象中从容得多,她平静道:“先让他们跪着就是。”

老洛恩吃了一惊,忽然觉得自己越发的的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只是安妮是自己的爱女,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

“父亲,念卢在哪里?您这几天没有给它饿着吧?”安妮不想再和老洛恩纠结上一个话题。

老洛恩笑道:“安妮,你说的是你带回来的那匹血马吧!你放心,我给它喂食的很好,只是这血马也太诡异了,居然是直接引用活物的鲜血,为了喂它,家里的牲畜都快死完了。”

安妮不以为然道:“那是念卢的本性使然,家里的牲畜用完了就问其他村民要,念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一定要给它喂饱。”

“它在哪里?我去看看它。”

老洛恩苦笑道:“安妮,那你可要当心了,这血马性情暴戾,从来不让我靠近半步。”

“您放心吧!”

安妮领着老洛恩出现在马槽的时候,情形令老洛恩吃了一惊。

还离得老远,血马念卢居然就激动起来,它竟是直接挣断缰绳,从马槽里跳了出来,目标直向安妮而去。

老洛恩在惊骇中本要阻止,却被安妮拦住,“您放心,它不会伤害我的。”

果然,下一幕就让老洛恩目瞪口呆,他本以为暴戾的血马念卢,竟像是一只温顺的狗儿,不断地用自己的大脑袋蹭着安妮的脸庞。

安妮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柔情,用手温柔地抚摸念卢的鬓毛,这马儿在她眼中已然不像牲畜,倒像是恋人。

安妮与血马念卢彼此亲昵了好一阵,这才在恋恋不舍中离开,念卢马随后自己钻回马圈,甚是通晓灵性。

见完了念卢,安妮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不少,她这才对老洛恩道:“父亲,带我去见见瘦魔和胖魔吧!”

老洛恩连忙应道:“好”,他可不希望安妮与瘦魔胖魔把彼此之间的关系闹僵。

……老洛恩的院落门外,瘦魔与胖魔恭恭敬敬地跪着,他们已经记不得自己跪了多久,大会结束之后,处理好剩余的琐事,他们就来了这里。

“哥,我累了!”胖魔忍不住小声开口。

瘦魔的脸上带着歉意,道:“胖魔,这次是哥哥连累你了,不过错虽然在我,你是我弟弟,也只能与我一起承受。”

“哥,安妮镇长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怪我们的!”胖魔如今的头脑灵活,很多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和分析。

瘦魔苦笑了一声道:“弟弟,我问你,镇长一剑砍掉巫拖的脑袋时,你当时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害怕和吃惊。”胖魔的眸子仿佛回到了那一刻,“我不敢相信,安妮镇长居然可以如此凶狠,杀人……我没那个勇气。”

瘦魔越发苦笑,道:“所以说,弟弟,镇长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以后你一定要记住,绝对忠于镇长,对她不仅要有爱戴,更要有敬畏。”

“哥,我有点儿不太懂!”

“就是你听镇长吩咐的同时,还有些害怕畏惧她!你有这种感觉吗?”

胖魔愣了愣,道:“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有。”

“那么你已经懂得敬畏镇长了,只需要忠心,弟弟你要记住,镇长必将是个不平凡的女人,只有跟着她的脚步,我们才可以有更多的作为,更何况你我父母早走,只有镇长帮助我们,拿我们做亲人,这是大恩,永远也不能忘却。”

胖魔点点头,若有所思,四下安静,兄弟俩一时无话。

安妮出现的时候,瘦魔和胖魔仍旧跪着,这时的夜幕已经彻底来临,整个世界都是昏惨惨的,血月倒影下树枝婆娑的影,远远看着随风而动,好不诡异吓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安妮表现出自己应有的诧异。

瘦魔认真道:“瘦魔是来请罪的。”

“请罪?你有何罪?”

“镇长让我斩杀巫拖,我却没能下手,一来折了镇长的威信,二来险些害得镇长被村民们质疑。”瘦魔惨然道。

安妮笑了起来,她的话语轻松,“我当是什么呢!你们没杀过人,第一次自然会畏惧,这是很正常的,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怪你?”

“请镇长一定责罚!”瘦魔并不为自己开辩。

安妮哭笑不得道:“好啦,我已经拿你们兄弟俩当作一家人看待,哪里谈什么惩不惩罚。”

胖魔开心地笑了起来,“哥,我就说吧,安妮镇长才不会因为这个事儿怪你呢!”

“胖魔说的对,杀人的事情谁第一次做,都免不了害怕和畏惧的。不说了,都快起来,父亲做了晚饭,一起去吃些吧!”安妮笑道。

瘦魔狠狠地瞪了胖魔一眼,胖魔一脸委屈,又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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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民心(安妮)

安妮的不计较和体谅,让瘦魔在惭愧的同时心中感激更甚,当然更多的是佩服和敬畏,佩服安妮的心胸开阔,敬畏安妮的手段过人。

只是初露锋芒,安妮在御人方面,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

瘦魔和胖魔对安妮忠心更甚,再加几分紧迫,他们太清楚了,他们身上如今之所以能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全归功于安妮给他们食用的魔王碎片。

“魔王碎片?那是什么?”瘦魔将这事儿告诉自己的弟弟胖魔之后,胖魔疑惑不解。

瘦魔狠狠地训斥胖魔道:“此事到此为止,再不许提,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件很珍贵,很稀有的东西,是镇长恩赐给我们的。另外,弟弟,我想我不得不告诉你,以后咱们忠于镇长,可不止是忠心,还要有能力,该担当的时候就必须担当,哪怕是豁出生命,比如哥哥前次没有杀了巫拖,这已经是我的过失,我希望你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因为镇长以后的下属,绝不会只有你我兄弟二人。”

“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是镇长最先的下属,镇长又有大恩于我们,只要心怀感激,用我们的生命去捍卫镇长的一切,我们在镇长心中的地位就永远也不会消失,你懂吗弟弟?”

胖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集合令下达,中心广场瘦魔胖魔兄弟大显神威,安妮一剑斩杀巫拖之后,整个剑仙小镇萦绕着的气息为之一振。

三天的时间,几乎所有村民的话题都与此相关,与安妮这位貌似羸弱,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狠厉的镇长有关。

只是绝无人敢放肆宣言,都是悄悄的议论,毕竟巫拖的血的教训尚在眼前,谁也不敢再触安妮的霉头。

安妮在剑仙小镇一言堂的地位,已经由此奠基,唯一还有不足的就是民心,村民们对于安妮这种人物形象的巨大反差,留下的唯一印象只有畏惧和颤栗。

安妮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却不言语,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时机。

从另一个方面讲,一切的困苦和艰难在来临之际,总是会被即将面临者放大数倍,于是有了怨天尤人者,有了灰心丧气者,有了颓废者,有了堕落者,也有了望而却步者……然而当所有的苦难都真正来临之后,你才会发现,原来它们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难。

至少,你还活着。

安妮就还活着,而且活的比她自己预期的还好,当一切来临,安妮强撑着勇气面对之后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的坚强,想象的更有能力和魄力。

她觉得戮给予自己的启示太对了,女人原来并不一定只有柔弱,也未必就非要给男人们去欺负,只要心怀勇气,敢于面对一切困苦,一切对男人们来说的可能,对女人们来说一样有可能。

比如此刻,安妮就觉得自己做的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好。

时间一直延续到五天之后,村民们的情绪已经发酵的恰到好处,敢怒而不敢言。

忘却的救世主也已经逐渐来临,除了少许牵连者,他们不会在意到底是安妮当了镇长,还是巫拖夺了大权。

反正生活还是生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大的改变。

这一次的集合令效果出奇的好,村民们一个不落地出现,出现之后也不喧哗,现场秩序无人看护,却井然有序。

安妮从容地出现在高台时,所有的村民行注目礼,这一次的目光整齐统一,好奇之中带着敬畏。

“诸位叔伯婶婶,这是安妮请大家参加的第二次集合大会,第一次大会,很不愉快,不过我想,既然是各位叔伯婶婶们齐力推举安妮做的这个剑仙小镇的镇长,那么我就该担负起责任,至于安妮只是个弱女子,没能力率领大家,曾经有人质疑,其中最叫嚣的叫巫拖,不过现在巫拖已经不在了,是的,他用鲜血证明了安妮的确有这个能力,那么我就需要大家的支持,一起治理我们的小镇。”

所有人静悄悄的,至于安妮说到自己起弱女子时,许多村民面面相觑,待安妮说巫拖用鲜血证明了她的能力,村民们则是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这样的证明法,让他们觉得心惊胆战。

安妮接着发言,聪明的她早已经发现,要想率领指挥自己的乡民,一个是武力镇压,一个就是蛊惑和宣言,这两者结合,才能让村民们心服口服,团结一致。

“各位叔伯婶婶们,我们这小镇叫剑仙小镇,魔王小镇已经不存在了,大家都清楚为什么,因为我们剑仙小镇的信仰,绝世剑仙戮斩杀了魔王,我们信奉他,爱戴他,他就是我们的守护神。那么我有必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戮,并没有真正离开,只要我们剑仙小镇陷入危机,他就会重新出现。”

“镇长,您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剑仙大人没有放弃我们?”

“剑仙大人真的会回来?”

村民们大是惊喜,在乱世之中若是能够得到强者的庇护,那是一种大安宁,所有人都希冀着这样的安宁。

安妮毫不犹豫地笑道:“当然,剑仙从来不曾走远!”

“您怎么知道?”

“你们可记得瘦魔和胖魔的变化?”

“是的,他们变得特别厉害。”

安妮笑道:“那你们猜猜,他们的身上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

“这个……”

村民们张口欲言,却又不清楚该如何猜测。

安妮道:“瘦魔,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是”,瘦魔面向所有村民,神色郑重之中带着感激的神色道:“大家猜想的没错,是剑仙大人指点了我和弟弟一些,又给我们服用了能够增强力量的奇物。”

胖魔也连忙点头,表示此事的真实。

于是村民们欢呼起来,看向安妮的目光多了许多信服。

安妮暗暗感慨:他不在,威势却已经盖过了所有人的光彩。

就这样,安妮安抚了民心,村民们处于爱戴和敬畏,给安妮按上许多名头。

魔王之妻、屠魔者的伙伴、无尘圣女、剑仙之友,一一在小镇里传来,渐渐家喻户晓。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69 恰逢盛会(戮)

天城一族果然神秘莫测,大本营居然建立在山之巅,云层深处,一路走上去,悬崖铁锁,峭壁栈道,动辄大雾迷天,百转千折,若非有天城带路,戮只怕也寻不进来,更不会晓得,在这神秘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处隐世不出的强大世家。

“山之巅就是我们天城一族的宗族所在,戮,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几天正是我们四大家族的盛会,虽然名字俗了些,比武大会,可是每年都极其精彩,总有许多惊艳绝伦的四大家族后起之秀出现。”

戮点点头,道:“你们四大家族关系似乎很融洽。”

“那是,我们四大家族一脉相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比武大会,算是我们四大家族唯一的竞争了,当然也只是后辈们竞争,老一辈本就是打着培养后人的打算,发现自己宗族的可造之材,加以培养。”

戮再次点点头,他的话语向来不多,便是心有疑虑,也不会多问。

倒是天城很是热心,由于不懂得戮的性情,无话可说,索性就给戮讲一些四大家族的事情,他发现戮对这些很有兴趣。

原来,四大家族竟也是来自古老的东方,他们的使命很明确,就是镇守此地的两境长城四大关之中最为险峻的奇谷关。

四大家族,以天城所在的天城一族为老大哥,四大家族之首,这四大家族隐世不出多年,除非奇谷关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否则他们绝不会轻易暴露。

其中,天城一族,所谓天城,还有其非常神异的一面,原因令人惊奇,两境长城被天城一族称为“天城”,而世人都清楚,两境长城异常神奇,又非常牢固,可是再牢固,也有破损的时候。

那么两境长城一旦破损,若是普通的修葺,不说能不能修好,就是修好之后,两境长城还能够具有抵御死气的功效了吗?

而天城一族就有这个能力,他们可以休憩长城,且不让长城失去抵御死气的作用,甚至变得愈发牢固。

至于另外三大家族,天城说的不多,戮也就无从得知了。

天城的身份在天城一族相当高,一路上但凡看到他的,莫不热情地打着招呼,一口一个“天城大师兄”,喊的极为自然,就是一些年老的,居然也如此开口。

天城主动为戮解惑,原来这是天城一族刺激族人努力修行练武的办法,在天城一族,辈分大小不以年龄划分,而是以实力划分。

换句话说,只要你实力过人,在天城一族就会享有很高的辈分。

至于天城,他是天城一族的天之骄子,甚至在天城一族之中,只能有一人可以摒弃原名,被叫做天城。

天城就是这么唯一的一个人物,至于上一个被叫做天城的,是天城的父亲,现任的天城一族族长,后来有了天城,老族长又叫回了原来的名字——司徒镜。

“天城老大,您回来了,哦?还带了客人?”走在半途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冲着天城打招呼,看样子是与天城的关系不错。

天城笑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你的朋友?”司徒明吃了一惊,他可是非常清楚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天城的眼高于顶,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不是他天城瞧不起人,而是他天城与弱者没有共同之语,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司徒明记得不错的话,到目前为止,天城看得上眼的人物,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甚至是他,也就勉强及格,还并不是因为他与天城是发小的缘故,只是因为他司徒明同样天赋过人,又一直奋力追赶,这才勉强没有落下太多,算是落了天城的眼。

只是这一次,司徒明有些恍惚,他总觉得自己好友浑身的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变化。

最简单的例子,若是平日见面,天城的第一句话绝对就是:小明,我们来打一架,做大哥的检查检查你有没有进步。

接着司徒明在死命的反抗之后,反抗不了,只能选择好好享受,被一顿胖揍。

可是今日的情况却十分诡异,天城不但没有找他司徒明打架不说,就连看他的目光,也没有平日里的那分锋芒。

基于这一点,若不是相貌没变,司徒明说不得都会怀疑,他的天城老大是被人给冒充了。

“小明,你小子看我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

“嘿嘿,老大,哪有?您这朋友是?”

“他要寻人,到我们族里问问消息,我带他顺便看看比武盛会。”

司徒明望向戮,想要打招呼,却发现戮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开口的趋势,到了嘴巴里的话语又咽了进去,免不了些许尴尬。

天城多少懂得戮沉默寡言的性格,笑着替司徒明解围道:“好啦,小明,你可知道族老在哪里?我带我的朋友过去看看,问一下消息。”

司徒明道:“族老去看今年的比武大会去了。”

“今年的大会如何?”

“有很多天才涌现呢!”

“那你可得努力了,别到了丢人的时候,还得喊后辈一声师兄。”

“那哪儿能吖!老大,你这也太瞧不起我了。”

“好了,不和你说笑了,我们就一道去看看吧!”天城笑着提议。

天城一族的比武大会的确是盛况,偌大的场地,四面隆起,设有大量成排成列的石凳,却坐了个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一片叫喊声。

天城一行抵达时,比武大会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到了角逐八强的环节。

四大家族的族人,实力个个不凡,从战斗之中,戮也发现出四大家族各自的战斗特点。

天城一族的子弟战力均衡,既善于防守,也长于进攻。

戍守一族弟子极善防守,进攻稍有不足。

离长一族善进攻,却不善于防守,最是喜欢以伤换伤。

至于今卫一族,似乎在进攻和防守方面,都有所欠缺。

不过这只是普遍现象,无论是四大家族哪一家,都有天才的存在,这些天才们的身上并没有这些缺点,近乎妖孽般的强大。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70 天城的声名 (戮)

比武胜会继续进行,过了八强决赛之后就是最后的四强决赛。

四大家族果然深藏不露,四强天才已然惊才艳艳,惹得好多老一辈的赞不绝口。

最终经过几番比斗,终于决战出了前三名。

天城一族的司徒风和司徒成占据一二名,第三名则是离长一族的古朗。

前三名,其中前两名都被天城一族包揽,再向下看,八强里也有四人是天成一族,天城一族的四大家族之首实力,可见一斑,名副其实。

只是这一切似乎与戮没有关系,他只是来寻人打探消息的,至于比赛打斗的精彩与否,他似乎从来没有关注。

陪伴在戮身边的司徒明有些莫名,从始至终他没有在戮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变化。

若非路是天城亲自承认过的朋友,司徒明甚至会觉得,戮压根儿就是个面瘫。

“或许也有另一种可能,台下的后起之秀们的实力,压根儿就不在这位神秘来客的眼中。”司徒明这样想着,随即又摇头,今年的后起之秀们实力不容小觑,便是比起当年的他,也不逞多让。

这位神秘的朋友,就算实力强悍,也不至于如此的眼高于顶吧!

想不明白的司徒明这时看向比武台上,比武三强诞生之后,正在进行下一个四大家族的比武传统——挑战!

这是考验后起之秀们心性的机会,也是他们展现自我的舞台,在这最耀眼的时刻做出的挑战,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和关注。

规矩也很简单,作为比武大会胜出的前三名,每一人都有挑战四大家族任何人的一次机会。

无论这个人身份再高,辈份再高,哪怕他是长老,甚至他是族长,也都在名单之内。

只是作为挑战者,谁都不是傻子,没人愿意被虐,出洋相,所以往届的前三名挑战的时候,往往会选择一些与自己实力差距不太悬殊的对手。

于是,许多人都好奇起来,今年的前三名似乎格外的优秀,那么他们又会选择挑战四大家族里哪些声名赫赫的人物呢?

所有人拭目以待,情况也很快明了。

最先出场挑战的是第三名的古朗,四下的看众们安静下来,古朗的目光在周围前辈们的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戮身边的天城身上,声音不卑不亢道:“早听说天城大师兄是年青一代第一人,绝世战力甚至力压许多老一辈人物,在下不才,想挑战天城大师兄。”

古朗的挑战请求并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四大家族每一大家族里都只有一个绝世天才,天城、离长、戍守,今卫,这都是四大家族做为最耀眼的后生才可以得到的至高荣誉。

所以每年的挑战,四大家族里的四位年轻一代代表人物,天城、离长、戍守、今卫,都被挑战过。

作为四位天骄之首的天城,自然会受到挑战者们更多的青睐,甚至是往年的最后挑战,所有人都是奔着天城而来。

这有时候让天城十分的头疼,他喜欢与强者切磋,哪怕是戮这样可以击败他的敌手。

他从来不怕挑战,甚至喜欢挑战,他倾向于这样挑战自我,这种奋发向上的心境。

可是他讨厌没有意义的挑战,不屑与弱小的对手拔剑。

所以这每年的挑战,一旦有挑战者选择他作为挑战对象时,天城往往郁闷,他可不是个耐心的性子,哪里有工夫慢慢去调教这些后生。

然而又不能拒绝,这始终是宗族里的规矩。

哪怕古朗表现出更甚往年后起之秀的战力,也决然不能被天城放在眼中。

唯一让天城觉得犹豫不决的是,他想借此机会一劳永逸,彻底打消后续挑战者选择他作为挑战对象的倾向。

踌躇了一阵,赛台上,古朗用真诚的目光看向天城,这目光里有期待、兴奋,也有自信。

古朗当然清楚,自己绝不可能是天城一族年轻一代第一人天城大师兄的对手。

只是天城与他是同一代人,甚至天城的年龄比他大不上几岁,两人的声名却天壤地别,这让古朗觉得不平,既然是同样时间的修炼,他不认为自己会比天城差上太多。

“天城大师兄,请指教!”

汇聚了所有人目光的古朗向着天城作礼。

天城微微颔首,他的沉默了一阵,突然悄声对身边的戮说道:“戮,能否帮个忙?”

“可以。”戮没有拒绝。

天城道:“我实在是对每年的挑战头疼,给这些无趣的家伙陪练,实在无聊透顶,戮,你就用你的实力震慑住他们,让他们再不敢自以为是,眼高于顶。”

“好。”戮的话语简洁。

司徒明在一边听到两人的对话,觉得有些诧异,在他想来,难不成这位神秘的朋友战力会比天城还要强大,以至于天城都要请他出手帮忙来震慑吗?

司徒明摇了摇脑袋,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觉得这太过匪夷所思。

天城的强大,四大家族有目共睹,几位老族长甚至有把天城培养成未来一统四大家族领袖的倾向。

这样的天之骄子天城,司徒明可不认为一个突然来客会比他还要妖孽。

戮答应了帮忙之后,天城大喜过望,转身对古朗道:“我有一位朋友,实力远胜我十倍,你既然想挑战自我,给你个机会,如何?”

这话语一出,周围人一片惊愕,倒不是惊愕天城所说的“胜他十倍”,因为绝没有人把这句话当真,只当是天城的虚怀若谷罢了。

至于所惊愕的,是天城的话语里的朋友。

天城的名声,在四大家族来说是一座丰碑,甚至是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以挑战过天城为荣、以见识过天城的出手为荣、以能成为天城之友为荣……

这些荣誉之中,能够成为天城的朋友,无疑是最诱人的,也是与令人震惊的。

毕竟天城的某些性格人尽皆知,比如眼高于顶,孤傲无双,这注定了要想成为天城的朋友,一个是绝对要有实力,却也不够,还需要天赋和豪情,年迈才有些实力者,性格自私黑暗者,同样不入天城法眼。

071 出手(戮)

可是天居然说戮是他的朋友,甚至说戮的实力更胜过他十倍,怎能不叫人惊愕。

只是天城的神情虽然带着笑意,却绝不像是开玩笑,四大家族的人自然开始越来越多地打量起戮来。

然而终究是一无所获,戮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他们唯一能够清楚的,大概就是戮模糊的相貌和沉默寡言,生人勿近的气质。

天城的父亲司徒玄坐在比赛会台的正中位置,作为天城一族老族长,他的地位尊崇,心中沉稳,处事不惊,与天城有三分神似的老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他从没有见到天城这么在意一个人物,也不清除自己这儿子到底要做什么。

司徒玄静静等待事态的发展。

赛台上,古朗愣了片刻之后,心中没有不快不说,竟是暗暗生出几分庆幸。

是的,人的名树的影,天城的名头太响亮了,以至于古朗虽然不断安慰自己以保持自己向上的信心,到了这关键时候,心底还是难免地紧张,如今听到天城说换人,他反倒是暗自安心不少。

在他想来,戮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同天城所说,比他还要强横的,如果自己能胜出,岂不是说,自己也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天城大师兄的朋友?

想到这里,古朗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

“好,大师兄既然这么说,那师弟自然要给大师兄一个面子。”古朗说道,戮从高台上踱步下来。

“你们有谁见过这位师兄?是外来人!”

“是的!他没有身份注明,只是他的装扮和相貌,居然不与这两境长城的人种类似,倒是像极了我们。”

周围人低声议论中,古朗冲着戮礼貌拱手道:“在下古朗,兄台似乎不是我四大家族的子弟。”

“是。”

戮说完这个“是”字,然后就没有下文。

古朗愣了下,有些尴尬,心想这一向的规矩不都是互相施礼之后自报家门,表达一番同门情谊,再展开比斗吗?

只是一切到了戮这里,似乎就格外不同。

“兄台似乎话很少,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兄台当心。”

说完,古朗不敢大意,一出手,正要使出浑身解数,一根黑乎乎的树枝已经横在他的脖颈。

只是这黑乎乎的树枝只是落在了旁人的眼里,在古朗的意识中,一把利刃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自己尚且没有来得及拔剑。

这利刃带着浓烈的杀机,古朗一瞬之间已经顾不得震撼,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对方根本就不觉得这只是一场比试,也绝不会遵守规则,就算是杀死他,也不无可能。

古朗浑身僵硬住,一动也不敢动。

周围看众们惊呆了,一根树枝而已,居然吓得四大家族新秀第三名的古朗浑身颤栗,不敢动弹丝毫。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高台最尊贵的位置上,司徒玄扭头对身边的中年男人道:“老六,你去查清楚,这次和天城一起回来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是”,待老六走远,司徒玄自语道:“这年轻人,好浓烈的杀机,竟像是个从尸海中爬出来的。”

“我败了!”在司徒玄自言自语的时候,古朗彻底认输,周围一片哗然之中,戮缓缓将架在古朗脖颈子上的树枝取下。

古朗这才发现事实,瞪大的眸子写满了震惊,羞辱的神情叙述着内心的愤怒。

“我不服,你居然用树枝欺骗我……”

咔嚓!

坚硬的比赛台整整齐齐地被斩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裂痕两指宽,数丈之长。

而斩出这道裂痕的,待回过神来,众人才在惊骇中发现,正是戮手中那平白无奇,甚至有些干枯的树枝。

古朗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枯枝,他如何能够相信,用这样一支树枝,居然可以斩裂大地。

不服的话语戛然而止,古朗在心惊胆战中垂头,“我败了!”

随即是一片哗沸!

古朗的落败太过震撼,似乎加快了挑战的进程。

之后天城一族的司徒风和司徒成,哪里还敢挑战天城,不止是他们,所有人都认为,作为天城的朋友就这么厉害,天城的恐怖自然可想而知。

随后司徒风挑战戍守,司徒成挑战离长,结果可想而知,虽然不如戮那般的震撼恐怖,两位比武的天骄也败的体无完肤,纵然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探不出离长和戍守的一分深浅。

四大家族的四大天骄,的确名不虚传。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其中三大天骄心底,却是对戮生出的浓浓战意和戒备,这个家伙太强了,离长、戍守、今卫三人不得不承认,若是自己手持枯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大地斩裂的,若是手中有剑,倒是也不难办。

“这家伙是谁?这么厉害,只怕比起天城老大也不会逊色。”开口的是戍守,在四大天骄里排行老三,面容朴实,身子异常魁梧,足有九尺多高,浑身肌肉嶙峋,一看便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回答他的是四大天骄之中唯一的女性,今卫一族的今卫,并非绝顶的姿色,却是十佳的美人儿,声音带着一丝天然的俏皮,灵动的眸子总诉说着婉转之情。

“三哥,大哥不是说了嘛!这是他的朋友,咱们去问问就是了,不过他可真厉害,而且还很俊郎。”

“俊郎?有你二哥我俊郎吗?”离长开着玩笑,微微眯上眼睛,表现出帅气举世无双的霸气。

今卫笑道:“二哥自然是极英俊的男子,只是没有大哥这位朋友身上的那种难以描述的气质。”

“什么气质?”

“孤独,他似乎很孤独,无论是他低沉冷漠的声音,还是他从不变幻的表情,这种孤独,哪怕是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喧闹之中,也难以消除丝毫。”今卫思索道。

离长愣了下,道:“四妹善于洞察,那便不会出错,此人实力超绝,绝不会简单。”

“我们去见大哥吧!”戍守提议。

离长是个瘦削个子,点了点头,走在半路突然好奇道:“你们说,以大哥好战的性子,是不是已经与他的那位朋友切磋过了?”

“我看是肯定的,就是不清楚谁胜谁负。”

今卫思索了片刻,苦笑道:“只怕,大哥未尝一败的经历,至此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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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嘲讽(恩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没有了光的炙热,得不到寒冬里的赞扬,只有一片怨恨。

恩斯的迷茫还没有来得及喘息,新的压力便继续来临。

也不知道是不是卓戈尔斯国王的安排,坏事传千里,只是一个上午时间的发酵,史塔克落魄王子恩斯出现在卓戈尔斯的消息就如同瘟疫一般漫延开来。

“瞧,就是他们,骑小白马的就是恩斯王子,史塔克王子呢!多么尊贵的身份,现在却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令人感慨。”

“欧呦,这不是咱们的恩斯王子殿下嘛!来来来,你们都长长眼睛,把位置给咱们的王子殿下让一下,哈哈哈——”恩斯一行到了客栈,里面的食客们喧闹起来,一个个面带讥讽,至于让开位置,谁也没有挪动一下。

落魄的王子,在他们看来只配作为嘲讽的谈资,不必给予尊重。

恩斯一言不发,委屈的心底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这段时日,他至少学会了沉稳和隐忍。

唐吉坷德青筋显露的右手触摸骑士圣剑,他用虎目瞪着周遭的食客,心底已经在愤怒之中做好了准备,只要有人敢出口侮辱恩斯,他不会介意让圣剑饮血。

这段时间对于恩斯来说太难熬了,每每遇到冷嘲热讽者,别说是恩斯,就是唐吉坷德都怒火心生,更不提只是个少年的恩斯。

可是每次唐吉坷德担忧中询问,恩斯总是会笑着摇头,“唐吉坷德叔叔,你放心吧,我没事儿。”

听到这些,唐吉坷德总是心中莫名一痛,他无法想象,还只是少年的恩斯,这些日子都经历了怎样的心性变化。

往日的欢声笑语少了,恩斯变得沉默,这种沉默极不正常,有时候足足可以持续几天时间。

奥卡和米奇丁试图替恩斯解开心结,却有心无力,不知道从何时起,沉默的恩斯甚至让米奇丁都有些没法儿接近。

“唐吉坷德叔叔,奥卡,米奇丁,我们坐那里吧!”恩斯很平静,周围的食客们评头论足,他只视而不见。

“不亏是王子,哪怕是落魄了,还挺有风度和气魄,啧啧啧,令人惊奇,真是叫人可惜吖!”

“闭上你们的臭嘴吃饭,否则,伟大的骑士不介意让你们吃进去的再全部吐出来。”唐吉坷德怒视四方,暴喝的话语惊人。

周围的食客们大多在魁梧的唐吉坷德的威胁下闭上了嘴巴,少数不服气者观望着形式,随时准备出口违逆。

一道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平静声音响起,“嘴巴长在别人嘴上,唐吉坷德叔叔,他们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吧!”

“哼!”唐吉坷德余怒未消,在座位上坐下,道:“不是我愤怒,是这些落井下石之人太过分了,殿下,不如我们去别的客栈吧!”

恩斯平静笑道:“不必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恩斯接着看向周围的食客,面容平静道:“我是恩斯,史塔克王国的王子,不过那都是以前,现在,我和大家一样,大家不必把我当成王子,落魄,谁能豁免,你们可以谈笑,但请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

说完,恩斯把目光收回,这时饭菜已经上齐,他平静地用餐,不再理会众人。

偌大的客栈安静了好一阵,才再次响起了窸窸窣窣的餐具碰撞声,这声音里带着敬佩,带着思索,至于嘲讽的声音,再没有听到分毫,就连那些随时准备发难的观望者,也一个个偃旗息鼓。

唐吉坷德甚是欣慰,自己用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恩斯只是用了三言两语。

再次吃过晚饭,恩斯已经已经在卓戈尔斯逗留了数日,唐吉坷德提议明日离开,借口说这卓戈尔斯没什么热闹,不适合伟大的游侠们长住,实则还是为恩斯担忧,这里知道他身份的人太多了,流言蜚语最容易中伤内心。

恩斯却说出了令唐吉坷德震惊的话语:“唐吉坷德叔叔,好听的话语固然令人开心,难听的话语却更能叫人清醒,这一路走来我经历了这么多才清楚,人生来绝不是给你享受生活和快乐的!这些只是过眼云霞,经历完就会忘却,一切归于结束,唯有磨难和痛处,才最是波及心灵,便是活完一生,也记忆犹新,鞭策你前进,所以我想再留几日,至少听尽他人的讽刺之语,落魄的王子,就该接受些落魄的嘲笑,不是吗?”

唐吉坷德怔怔,心里替恩斯悲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了,只得点头道:“好,那就听殿下的。”

“唐吉坷德叔叔,你就叫我恩斯吧!”

“不,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殿下。”

“您还是这么安慰着我,我是落魄的王子,这本来也没什么,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去面对和正视。”恩斯认真地开口,脸庞虽然仍旧显得稚嫩,话语之中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该他这个年龄度拥有的成熟。

唐吉坷德沉默了,半晌,笑着对恩斯伸出右手,绅士地笑道:“恭喜你终于做回了自己,恩斯,伟大的骑士乐意与你为伍。”

恩斯的手与唐吉坷德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恩斯忽地心中生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感触,露出这几日罕有的笑容,道:“谢谢你,伟大的骑士。”

唐吉坷德似乎一下子快活起来,“游侠的生活肆意人生,好不自在,恩斯,你会喜欢上这样的日子的。”

恩斯似乎真的一下子就忘却了烦恼,笑道:“是呀,那么唐吉坷德叔叔,我想我可以学习剑术了吧?”

“是的,恩斯可以学习剑术,还可以成为伟大的骑士。”唐吉坷德说着,忽然又道:“不过恩斯要是学习剑术的话,可要抓紧了,奥卡那小子剑术天赋过人,再有些日子,只怕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你说恩斯你是学我的剑术,还是学他的剑术呢?”

恩斯吃了一惊,“奥卡居然这么厉害。”

“是的,他的剑术天赋十分出色。”

“那我呢?”

唐吉坷德一怔,道:“这个,恩斯你的剑术天赋如何,我倒是真没有测试过。”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73 刺杀(恩斯)

恩斯在剑术上的天赋给了唐吉坷德一个不小的惊喜,虽然比起奥卡来说还是略有差距,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了。

第一次接触剑,恩斯的血液就仿佛在沸腾,带着兴奋地随便挥舞,那种畅快难以言明。

恩斯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新的天地,这种沉醉于剑中世界的快意,竟是这么的令人释怀,仿佛一切的烦恼都已经烟消云散。

“恩斯,你的剑术天赋居然如此之高!”唐吉坷德大喜过望道:“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剑术骑士的!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和奥卡一起,跟着我学习剑术吧!”

……就这样,落魄的王子一行继续进发,卓戈尔斯的土地已经在他们的脚下逝去了大半。

这日清晨,众人行进到卓戈尔斯的一处小村庄,这是一处很偏僻的村落,前前后后看不到太多人家,却有一处集镇,集镇里居然还有卖各类兵器的,刀、剑、长矛……应有尽有。

卖兵器的摊主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看起来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恩斯一行被他那琳琅满目的兵器吸引过去时,他也只是瞥了恩斯一眼,又垂下头去,继续耷拉着脑袋,整个人懒洋洋的病态。

“这老头儿好古怪,我看他一眼都会觉得疲惫和慵懒。”米奇丁摸了摸头,这才勉强打起精神。

恩斯道:“不管这些了,我准备跟着唐吉坷德叔叔学习剑术,现在我需要一把剑。”

“那我们去看看吧!这老头儿的兵器品种似乎很多,应该会有让你满意的。”唐吉坷德率先走了过去。

不远处,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抬头,慵懒地看了唐吉坷德一眼又垂下头去,似乎对于顾客的来临没有一点要欢迎的意思。

“老头儿,你这兵器咋卖的?”米奇丁手里拿了一把匕首把玩,这匕首通体灰色,擦出鞘的匕首刃闪烁着寒光。

老头子懒洋洋地望了一眼米奇丁手中的匕首,话语也是有气无力,道:“五百金币,童叟无欺。”

“五百金币,你怎么不去抢?”米奇丁咂舌不已。

唐吉坷德在兵器铺上翻找着,“恩斯,你自己来看看吧!一把好的兵器对于骑士来说十分重要,这将是你最忠实的伙伴,只有合你心意,才最能发挥威力。”

恩斯点点头过去,在兵器铺里挑选起来。

兵器铺并不大,一次只可以容纳两个人探身,恩斯过去挑选之后,奥卡在一旁陪同,唐吉坷德则是在旁边和米奇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恩斯,你想要什么兵器?”

“剑吧!你和唐吉坷德叔叔都是用剑,我也要用剑,骑士的圣剑。”

奥卡道:“骑士大人力气过人,用的圣剑也大,我们力气小,就不太适合重剑宽剑,你试试小一些轻一些的剑吧!”

恩斯忽然想到了戮,笑道:“剑的大小并不重要,只要剑术足够,便是最轻巧的剑,也可以杀死最庞大的敌人。”

“就给我一把轻巧长剑吧!”恩斯对老头儿开口。

老头儿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这样慵懒的老人,奥卡和恩斯相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简直太慢腾腾了。

老头儿从铺位里摸出一把带着剑鞘的轻剑,一边继续慵懒地开口道:“那就是这把了,这把剑轻巧锋利,达到了吹毛断发的程度,足以称得上绝世宝剑。”

老头儿说着慢慢抽动宝剑,似乎是要给恩斯看个清楚。

寒光从微微露出一部分的剑刃上闪烁而出,细剑被老头极为缓慢的抽动,恩斯的心思已经全部沉浸在这把宝剑之上,目光紧盯着剑刃,眼珠子一转不转。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缓慢抽动着的剑刃,骤然间闪烁而出,露出森寒的芒,剑芒带着浓烈的瞬间爆发的杀机,向着恩斯的胸口疾刺而去。

当次之时,唐吉坷德还在一旁,恩斯和奥卡的身子占据了小摊仅有的空间,同时也遮住了他的视线,以至于他尚且没有任何警觉。

恩斯则是沉浸在剑刃之上,带着满满杀意的利刃突如其来,他压根儿来不及反应。

唯一反应过来的只有一直陪在恩斯身边的奥卡,只是他虽然神经反应了过来,手上的动作却完全跟不上。

奥卡本想拔出自己的剑去阻挡,却不能够,只是凭借着本能,用自己的肩膀极速撞击了恩斯的肩膀。

砰——

噗——

两声沉闷的声响,前者是奥卡的肩膀撞击在恩斯的肩膀之上,后者是那森寒的利刃,直接插入了奥卡的肩头。

于是恩斯被撞开了,奥卡却直接受了重创。

老头儿一击不中,杀机已经泄露,随着奥卡一声闷哼,唐吉坷德立马发现了状况。

“殿下!”

唐吉坷德情急之下一剑劈开铁铺位,正见到一脸惊慌的恩斯,和神情痛楚,肩头正被人插了轻剑的奥卡。

“贼人找死。”唐吉坷德举剑劈杀过去。

老头儿瞬间从奥卡的肩头拔出轻剑,一个跳跃躲开唐吉坷德的劈杀,动作迅捷有力,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的佝偻和慵懒。

这老头儿,居然是个杀手。

谙熟杀手原则的老头儿一击失手,躲开了唐吉坷德的劈杀之后,并不恋战,迅速与恩斯一行拉开距离,然后很快消逝在不远处的小巷里。

所有的情形像是放电影一般迅速结束,仅留下恩斯一行的愣愣出神,奥卡受了重伤,虽然已经在米奇丁的帮助下按压止住了血,脸色还是苍白的吓人。

“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人?”许久,脸色苍白的奥卡打破了压抑的沉默,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

唐吉坷德沉声道:“应该起杀手。”

“杀手?”

“是的,这种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风格,正是顶尖杀手们所具备的习惯和选择。”

“杀手为什么要杀恩斯?”奥卡不解。

唐吉坷德若有所思道:“杀手只看钱,谁给他们钱,他们就给谁卖命,看样子,是有人雇佣杀手来刺杀殿下了,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74 悬赏令(恩斯)

唐吉坷德思索了好一阵,心中有呼之欲出的答案,却又无法证明,也难以相信,他如何能够对恩斯开口,即便是你逃到了这里,你那做了国王的哥哥还是不肯放过你呢?

更何况,万一请动杀手来刺杀恩斯的并不是史塔克现在的王罗宁呢?

或许是一场误会?也或许是其他人?

只是想来想去,一来杀手组织严密,罕有可能出现寻错目标的情况,他们不探查清楚状况,是绝对不会出手的;二来恩斯为人善良,除了罗宁,大概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又怎么会有人专门记恨他到雇佣杀手的地步呢?

只是唐吉坷德终究没能开口。

此刻也不是思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恩斯虽然有惊无险,奥卡却受了重创,殷红浸染了他浅色的衣衫,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不至于丢了性命,却也令人担忧,苍白的脸色没有一抹血色,看着便觉得揪心。

唐吉坷德在担忧的同时,越发看重自己这名弟子,过人的剑术天赋不提,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奥卡居然可以用身子为恩斯挡剑。

至此,唐吉坷德再不怀疑奥卡。

“奥卡,你的伤势如何了,要不要紧?”恩施的神情忧虑,他到现在才从方才紧急万分的状况下回过神来,若不是奥卡狠狠的撞了他一下,那杀手的利刃早就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

脸色苍白的奥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儿。”

“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恩斯感激道。

奥卡笑着摇头道:“这是朋友和兄弟应该做的,只是那杀手老头儿好可怕,在他没有动手之前,我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半分破绽。”

唐吉柯德走了过来拍了拍奥卡的肩膀,本手笨脚的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拍的正是奥卡受了伤的右肩膀,“好小子,你救了殿下的性命,让我刮目相看。至于你们说的那个杀手老头,本身未必就是一个老头子,这些顶级杀手们擅长伪装,然后在突袭中杀死目标,你察觉不出来也怪不得你。”

奥卡的伤口吃痛,呲牙咧嘴地冲着唐吉柯德笑了笑道:“多亏了骑士大人这么些日子的训练,否则,刚才那个紧急的情况,奥卡也难以反应过来。”

“多亏有你,只是这杀手是个大问题,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谁雇佣的杀手?到底是谁要杀恩斯?还会有多少杀手在等着我们?”

奥卡道:“其实大人我听说这卓戈尔斯王国有卖消息的地方,不如我们去那里探寻一下。”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好好养伤,等到你的伤势好了些,我们再动身。”

“可是杀手的问题?”

唐吉坷德笑道:“你放心,卓戈尔斯好歹也是大国,杀手组织们固然存在,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我们就选择一处离军队比较接近的地方安顿下来,只要不出去接触外人,杀手们便不会再有机会。”

队五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开始行动。

恩斯一行以恩斯王子的名义住在了卓哥尔斯边城的一处军队旁边的小楼里。

卓戈尔斯士兵们并没有拒绝,他们的国王虽然不是十分欢迎恩斯,甚至与恩斯的父亲莱茵夫国王还有过较量,只是作为一国之君,多少还是有些气度的,绝不至于刁难一个小辈。

恩斯一行就这样安顿下来,奥卡的伤势经过数天精心的调养之后,已经好了不少。

这时唐吉柯德和米奇丁也终于探清了消息。

原来恩斯之所以遭到人刺杀,竟是有人下了高额悬赏令,悬赏史塔克小王子恩斯的人头。

至于到底是谁,这一次的答案越发的接近真相。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么些日子的锻炼,磨练出沉稳的心性,恩斯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稚嫩和浮躁,他说完这句话语又沉默了下去,半晌,道:“我已经离开了史塔克王国,也根本不会与他争夺王位,哥哥到底还想怎样?”

唐吉坷德讥讽道:“以罗宁殿下狠辣的性子,定会斩草除根,殿下你的身份在卓戈尔斯暴露,史塔克离卓戈尔斯又不是特别遥远,平常甚至还有消息往来,自然就知道了您现身卓戈尔斯的消息,您之前的假死脱身,也就失效了。”

“远隔千百里他还是要追杀我,往昔的情分,一点也不顾及吗?”恩斯的话语略带疲惫:“权力的争夺就有那么重要吗?”

“恩施你心地善良,自然这么想,可是在你哥哥罗宁想来,你活着的每一天,对他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他自然想除之而后快,否则悬赏令也不至于都发到了这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一次,恩斯再没了主意,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唐吉柯德。

唐吉柯德想了想道:“史塔克王国现在的情况是并不明朗,你哥哥追杀你的心情似乎特别急迫,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史塔克王国的消息了。”

“唐吉柯德叔叔,你的意思是,我们联系菲普希伯爵?”

唐吉柯德点点头道:“是的,菲普希伯爵是一位正直的骑士,忠诚的成分,它与你尚有情分,不会背叛你的,当初分别的时候菲普希伯爵不是也说过吗,只要史塔克王国有消息,或者是我们想要了解史塔克的消息,就可以联系他。”

“我们该怎么联系伯爵?”

“这个好办,伯爵大人离开的时候曾送给我一只他特别饲养的信鸽,我们只要把消息写在纸张上,然后让信鸽给他带去就好了。”

“那就麻烦唐吉柯德叔叔了。”

“放心,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史塔克的消息了。”

晚饭过后,在黑幕里,一道身影扇动着翅膀,扑楞楞地飞向半空,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乌云在冷风的吹拂下遮住了血月,本就昏暗的夜幕变得越发漆黑,压抑的氛围渲染着大地,让活在这片世界的人类感觉到别样的沉重。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75 意外之灾(安妮)

生活的多姿多彩就在于它总不会让你快活太久。

久晴天必雨,久雨天必情。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世间万物似乎都印证了这个道理,安妮和她的剑仙小镇同样没有摆脱这个枷锁般的命运。

平静的生活在剑仙小镇里并没有持续太久,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这里。

原始部落里分散了许许多多的部族势力,其中最为强势的一共有两大原始部落种族——矛日族和食日族,前者的族人擅用长矛,号称可以用长矛射下太阳,后者更是恐怖,声称自己是以太阳为食的伟大种族。

这两大种族的智力虽然并没有完全开化,可是相比与其他的原始种族来说,他们拥有自己的制度,自己的文字,自己的语言,甚至是自己的一些粗浅的文化,完全可以称得上文明。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矛日族和食日族一直水火不容,处在原始部落遥遥相对的两处边界,各自拥有辽阔的区域和数万的部落族人。

两大势力常常爆发战争,只是输赢各自参半,在这原始部落二足鼎立,谁也奈何不了谁。

原本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局面了,各自相安无事,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世事难料,矛日族的老族长死后,他的儿子巴鲁矛当了矛日族的部落族长。

这可是个天生神力,天赋异禀的妖孽,从一出生就绽放出惊人的色彩,以非凡的经历迅速成长,一路杀伐,在整个矛日族都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威望。

巴鲁矛聪明、勇敢、狡猾、狠辣,又野心勃勃,在他上位之后,便开始整治矛日族的军队,并且效果卓著,在大半年的时间内就成立了一支彪悍的军队——矛日勇士,一个个身强力壮,外加上巴鲁矛制定的近乎残忍的训练,矛日勇士所过之处,鲜血飘零,足以成河,尸骨成堆,观其似山,敌人闻风丧胆,对手落荒而逃。

如此大半年之后,巴鲁矛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野心,他想统一整个原始部落,决定率先对食日族出手。

巴鲁矛是个勇士,却绝不是个莽夫,他天生神力,作战神勇,又善于带兵,诡计多端。

在决定与食日族开战之后,他并没有慌慌张张的就表现出来,也没有如同自己的父亲那样大张旗鼓地向食日族宣战。

相反,他率先向食日族的老族长表示,自己是一个晚辈,愿意选择退让,使矛日族和食日族免于战乱,各自和平生活。

可是暗地里,巴鲁矛却率领自己手下的五千矛日勇士,决定从食日族的后背进行偷袭。

可怜弱小的剑仙小镇就恰好处在食日族和矛日族的中间区域,于是在巴鲁矛跋涉数百里,发现剑仙小镇之后,那种突如其来的兴奋无以言表。

巴鲁矛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大一块儿馅饼突然从天上掉到自己面前,这样文明的村落,又如此的弱小不堪,完全就是一块肥肉,任他去享用。

巴鲁矛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命令自己的五千勇士迅速地包围了剑仙小镇。

这还是清晨,炊烟袅袅升起的剑仙小镇仍旧是一片祥和,尚未起床的村民哪里能想到,危险已然来临。

当所有的村民们都被矛日族的勇士们赶出来,集合在中心广场的时候,他们这才大梦初醒,剑仙小镇已经彻底倾覆。

几个老家伙被“请”到了台上去,这几个老家伙活的年头够长,与矛日族这样的原始部落接触过不少,多少也懂得些他们的语言。

当魁梧地吓人的巴鲁矛站在几个老家伙面前时,几个老家伙心惊胆战之下,所有的话语就像是倒豆子一般,全部往外吐露。

众人听不明白,老家伙们乌拉乌拉地和巴鲁矛交流过之后,巴鲁矛惊奇的目光便开始在四处搜寻。

“是的,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安妮被一个老家伙从人群中指认了出来。

村民们发出一阵惊呼声,又很快沉没下去。

巴鲁矛的目光顺着老家伙所指,向着安妮所在的地方看去,随即惊呆在原地。

这样美丽的女人,他闻所未闻,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巴鲁矛的脑海里就诞生了一个想法:这个女人只能属于自己。

巴鲁矛浑身震颤着,看向安妮的目光贪婪之中充满了渴望,他的嘴巴不断的张合,发出安妮完全不懂的语言。

懂得这语言的老家伙在旁边翻译:剑仙小镇的镇长,魔王之妻、屠魔者的伙伴、无尘圣女,多么完美的女人,这是属于我巴鲁矛天赐的妻子,征伐的马儿,我骑着我的马儿征伐世界,我爱我的马儿,我的马儿也将爱我。

安妮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在她不远处的就是处于兴奋之中的巴鲁矛,魁梧却鲁莽,邋遢又肮脏,眸子里只有欲望,再看不到其他的清明。

安妮将眸子里的厌恶摒弃,平静地走了出去,“我是安妮,剑仙小镇的镇长。”

巴鲁矛按捺住兴奋和冲动,用粗壮的嗓音发出,被老家伙们翻译,骄傲道:“我是巴鲁矛,矛日族的族长,女人,你是我的战利品。”粗鲁的本质再次被巴鲁矛演绎的淋漓尽致。

安妮美丽的眸子紧促,随即又慢慢疏松开来,平静动听的声音传开四周,道:“巴鲁矛,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是的,我的战利品,你可以。”

安妮道:“第一,我不是你的战利品,第二,我是魔王之妻,屠魔者的朋友,我是安妮,绝不属于你,至少我若不同意,便永远不属于你。”

巴鲁矛怔了怔,分贝加大道:“不,你就是我的战利品,包括你所有的村民,都是我的战利品,我的勇士们已经包围了这里。”

“我是魔王之妻,不是你的俘虏。”安妮继续反驳。

“我们尊重魔王,但伟大的矛日族可以射下太阳,我们并不怕魔王,女人,你如何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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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牺牲(安妮)

“女人,你如何证明自己?”巴鲁矛并不相信安妮所说,在这样粗鲁的人眼中,大概天下的女人除了容貌,都会是一样的。

依附于强悍的男人生存,得到幸福的滋润,然后繁衍生息,活下去。

安妮的身边站着胖魔和瘦魔,两人将安妮紧紧地护在身后,矛日族的来临太过突然,胖魔和瘦魔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安妮周全。

安妮面色从容地推开胖魔和瘦魔,冲着巴鲁矛平静道:“我现在就可以证明。”

在这话语说完的同时,安妮将早就藏在自己嘴巴里的一块儿魔王心脏碎片,狠狠的吞咽进腹里。

片刻之后,安妮的身上开始涌现出浓烈的魔气,这魔焰冲天,将整个中心广场都渲染出几分冷煞。

村民们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安妮,一个个吓得不断倒退。

“原来镇长真的是魔王的妻子。”

“她是魔女。”

“我们竟是选了魔女做我们的镇长,她要害死我们呀!”

巴鲁矛瞪大了眸子,显然同样十分惊愕,却不惊恐,好半晌,大笑道:“好一个魔女,这倒是更加点燃了我的征服欲望,女人,你跑不掉的。”

“勇士们,来,带走这魔女,还有这所有的村民,他们是我们今日的战利品,应该拉回部落给所有人享受。”

翻译的老家伙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就跟捣蒜一般磕头,“族长饶命,族长饶命呀!”

他太清楚落到这些原始部落人手中,会是怎样凄惨的下场。

安妮浑身的魔焰越发强盛,她使用了一块较大的魔王心脏碎片,魔焰包裹之下,她沉声对巴鲁矛道:“你这样强行的做法会触怒魔王,将导致你们全族的祸患。”

“我们是无所不能的矛日族,我们可以射下天上的太阳,我们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女人,你恐吓不到我们。”

“死气在扩散,黑暗将降临,死气扩散而致,黑暗到来之时,所有人都避免不了死亡。”安妮冷声道:“而我是魔王之妻,可以沟通黑暗,你若是想要你的族人存活,便不可以为难我们。”

巴鲁矛有些迟疑了,他是一个有智慧的勇士,死气的恐怖他也有所感触,那是英勇如他也决计无法抗衡的大灾难。

“你愿意帮我?”巴鲁矛怀疑地望着安妮。

安妮道:“我并不想帮你,可是我的村民们都在你的手上,为了救下他们的性命,我不得不选择帮你。”

“很好的解释,可惜你的村民们似乎并不领情。”

安妮的耳边,这时传来村民们的议论。

村民们居然都在介怀于她魔女的身份,特别是安妮为了震慑巴鲁矛,服下魔王心脏碎片之后诞生的滔天魔气,更是让村民们对他充满了芥蒂。

还有一部分村民居然叫嚣着要处死安妮,他们甚至在恳求巴鲁矛出手,恶劣的态度,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得清晰。

也难怪巴鲁矛的话语之中带着嘲讽了。

安妮的神情仍旧平静,她对巴鲁矛道:“领不领情是他们的事,做不做却是我的事,现在我决定救他们的性命,如果你放过他们,我就跟你离开。”

“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女人,你适合做伟大勇士的马儿。”巴鲁矛选择了同意,他此来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剑仙小镇的村民,能够得到安妮这样的意外之喜让他喜出望外,至于那些懦弱的村民,他并不在乎,“我答应你,放过他们。”

“谢谢!”

安妮转身对瘦魔道:“瘦魔,我离开之后就把剑仙小镇交给父亲,只是父亲性格老实善良,定然会遇到许多麻烦,这就需要你协助管理,你一定要好好帮助他。”

瘦魔目眦尽裂道:“镇长,你不能跟他们走,我有力量和拳头,可以和他们争斗,绝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胖魔同样发誓,话语憨实可爱,道:“安妮镇长,有我和哥哥在,谁也别想伤害到你。”

安妮苦笑了起来,低声对瘦魔道:“瘦魔,你是做哥哥的,比较理智,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矛日族带了数千勇士前来,我们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若是反抗甚至会害了所有人,我现在的选择是最明智的。”

瘦魔道:“可是无论如何,镇长,你也不该牺牲自己。”

安妮笑道:“未必就会牺牲,你放心好了,无论是在哪里,我都会活得很好。”

“镇长主意已定?”

“是的。”

“那请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胖魔带上,至少也好有个照应。”瘦魔恳求道。

安妮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把空间和时间留给胖魔和瘦魔。

瘦魔将胖魔拉到一边叮嘱,胖魔再次站在安妮身边的时候,眸子里一片坚决。

就这样,在安妮答应跟着巴鲁矛离开之后,巴鲁矛倒是也遵守信誉,立刻下令让所有下属撤离剑仙小镇。

于是安妮就这么走了,牵着血马念卢,胖魔跟在身边。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村民,和几个目光复杂的翻译老头儿,村民们的议论声还有残余,多是针对安妮的侮辱。

一个翻译老头儿再也忍不住了,他彻底爆发,苍老的声音歇斯底里,“够了,你们这群蠢货,你们口口声声辱骂的魔女,没错,就是她救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你们竟还有狗脸在这里辱骂她吗?”

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回过神来的村民们个个震惊。

“唉——”翻译老头儿长叹了一声,感慨道:“不用怀疑了,安妮镇长与那原始人换了筹码,她答应跟他们离开,牺牲自己,以全活我等的性命。”

震撼、羞涩、后悔、痛恨、苦涩、侮辱……各种情绪表现在不同人的脸上,所有剑仙小镇的村民这才明了,是他们误会了安妮,舍弃自己救了大家,这是多么好的镇长啊!

可惜他们不但没有给予安妮信任,相反,盲目地去侮辱,去谩骂,现在想来,这是怎样一种劣根性,居然可以无耻麻木到这种地步。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从此以后,剑仙小镇仍旧,只是没了安妮,一切似乎都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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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偷袭食日族(安妮)

离开了剑仙小镇之后,巴鲁矛下令继续绕道小镇区域向食日族地盘进发,他是个野心勃勃的族长,虽然惊艳于安妮的美貌,却不至于痴迷,他本来到此地的目的,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轻易改变。

安妮牵着血马念卢,身边紧跟着胖魔,被矛日族的矛日勇士们夹带在中央的位置进发。

这巨变的环境让安妮有些不适,对于未来自己的命运,安妮也无法掌控,只是她并不畏惧,她深记得戮教导给她的真理:任何时候,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况且她并非一无所有,安妮扭头,一旁的胖魔冲她傻笑,手中抚摸着念卢,温暖的气息从马儿身上传来,带给安妮一阵安宁。

“是啊,我还有这些伙伴!”想到这些,安妮的心安定了不少,她又拍了拍胸脯的位置,那里藏着魔王心脏碎片,是她最大的依仗之所在。

而且她的依仗给了她更多的惊喜,这些天安妮发现,那魔王心脏居然在增长恢复。

或许是魔王本身恢复力强大的缘故,魔王的心脏也没有丧失这个功能,居然还可以增长分化。

之前安妮把魔王心脏切下三块碎片,一块儿给了自己的父亲老洛恩(矛日族来的时候,刚好离开了剑仙小镇做事儿,未能目睹女儿安妮的离开),另外两块儿分别给了瘦魔和胖魔。

本来,那魔王心脏已经小了一些,可是这些日子过去,居然又恢复到原来的形状不说,跳动也越发有力。

安妮有时甚至会忧虑,若是任凭这魔王心脏恢复增生,该不会魔王重生吧!

不过转念一想,安妮又多出些惊喜,若是这魔王心脏一直可以增生,岂不是说,她将拥有取之不尽的魔王心脏碎片?

这样一来,安妮的心底忽然生出莫大的火热来,她完全可以凭借魔王心脏碎片,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

只是机遇与危机并存,安妮同样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魔王心脏碎片拥有这般奇异的功效,一旦被巴鲁矛等人得知,必然不保,到那时,安妮连最后的依仗也会彻底丢失。

巴鲁矛逼迫剑仙小镇时,安妮服用魔王心脏碎片,是为了制造魔气,以向巴鲁矛证明自己魔女的身份。

如今巴鲁矛相信了安妮的身份,并未肆无忌惮地对待她,安妮这才有了心思感受自己服用魔王心脏碎片之后的身体变化。

首先就是力量的增幅,安妮现在的力量大的不正常,一个貌似羸弱的女子,甚至比两个壮汉的力气还要强大。

其次是身体里那种说不上来的充沛热量,似乎能够促使自己永不疲惫。

安妮从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不到半柱香时间,手指的皮肤就恢复如初,再看不到一抹伤痕。

魔王心脏碎片的奇异功效,简直骇人听闻。

安妮紧了紧怀里的魔王心脏碎片,那里似乎跳动的越发有力,胖魔忠心耿耿地守护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先前有巴鲁矛的一位下属勇士面对安妮的绝世美貌时未能把持得住,结果在准备侵犯安妮时,被胖魔硬生生捏碎了脑袋。

那种场景何其惊人,就是始作俑者胖魔都心惊胆战,若不是心里有着信念坚持,只怕早就崩溃。

巴鲁矛听说之后,态度出乎安妮和胖魔的预料,他不但没有因为胖魔杀了自己的族人而生气,反而对胖魔赞誉有加,称他是罕见的勇士。

接着巴鲁矛提出要和胖魔进行力量角逐,这类似与摔跤,是矛日族经常进行的团体项目。

胖魔没法儿拒绝,为了替安妮争口气,用尽了全力。

结果自然是胖魔输了,巴鲁矛天生神力,其强悍程度绝非常人可及,就是使用过魔王心脏碎片的胖魔,也无法与之争锋。

巴鲁矛却对胖魔越发欣赏,他很清楚胖魔的实力,在整个矛日族,大概也就他和少数人在纯粹的力量上可以战胜胖魔。

矛日族崇尚力量,巴鲁矛更是喜欢拉拢强悍的勇士,哪怕是外族的勇士,所以在胖魔展现出力量之后,巴鲁矛对胖魔极为上心。

巴鲁矛自以为是地觉得,安妮将会成为他的女人,那么他的女人的下属,自然也就会成为为他攻城拔寨的勇士,跟着伟大的战士巴鲁矛,不是远比跟着一个柔弱的女人更有前途吗?

队伍趁着黑幕赶路,这已经是第三个夜晚,巴鲁矛手底下的勇士们果然强悍,跋涉整整数百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掉队。

安妮由于服用了魔王心脏碎片,体能大幅度增长之后,自然也可以适应这种强行军。

这倒是让巴鲁矛有些惊讶,一个女人而已,居然也可以如此坚强,拥有超乎常人的耐力。

只是很快又助长了巴鲁矛征服安妮的心思。

征服这样一个魔女,屠魔者的伙伴,剑仙之友,该是怎样的具有挑战,这是属于真男人的畅快和倾向。

巴鲁矛还在打着这些心思的时候,路程在脚下迅速缩短,不知不觉间,目的地居然已经抵达。

再有一个山头,巴鲁矛部队就抵达食日族的地盘了。

巴鲁矛开始向他的勇士们下达命令,他虽然狡猾却不失智慧,下令趁着夜色对食日族进行偷袭杀戮,以解决正面相斗中最为强悍的对手。

于是战争就这样草率的开始,又在草率中结束。

一直到天色微微放明,半夜幕的上空里还有未褪尽的血色,也不知道究竟是血月的残余,还是鲜血染红了苍穹。

这一战异常顺利,五千矛日族勇士,一夜收割了数万的食日族族人人头,流血漂橹,尸骨堆积成山。

次日食日族的老族长库日被手下奋力救出时,身边的食日族勇士剩下不到两千。

那昔日强壮不亚于巴鲁矛,如今却已经日薄西山的老族长愤怒嘶吼,看着国破家亡,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只得死命突围而逃。

从此食日族名存实亡,大量的羸弱族人被矛日族俘虏,老族长库日不知所踪。

整个原始部落,矛日族一家独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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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结识(戮)

……天城败了?

今卫这消息的推算令戍守和离长震惊,他们平日里便关系极好,更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姐妹,对于今卫一族特别是今卫本人的智力推断绝无过质疑,然而今卫这推测太过骇人,戍守第一次对自己四妹的判断有了疑虑。

“四妹,大哥怎么可能会战败?这绝无可能。”

离长同样不信,道:“大哥的天赋妖孽,就是我们三人也远远不及,同辈之中有人能够胜过他,我决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今卫苦笑道:“二哥三哥,我也很希望这不是事实,可是从各种踪迹推断,大哥真的已经败了。大哥想来今日你们都见了,你们就没有发现大哥上有了些什么不同吗?往日的那种锋芒,如今似乎收敛了很多。

大哥的性子高傲,从来不会承认弱于他人,就算是谦虚的话语,也绝对不会如此,可是之前台上,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的那位朋友更甚自己十倍。

综合绝不合乎常理的情形判断,你们认为大哥是不是已经战败了呢?”

离长和戍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们沉默了,尽管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可是似乎一切都印证了此事。

在他们心中不可战胜的绝世天骄天城,战败了。

“大哥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倒是越发好奇了,不行,我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见他。”离长开口,说着就向天城的方向而去,在那里,天城正和戮默然以对,似乎谈了些什么,只是话题不多。

“二哥等我们,一起去。”今卫和戍守一起跟了上去。

兄妹三人出现的并不突兀,到了之后,天城开始向戮介绍。

天城先指向离长,道:“这是我二弟,离长一族的绝世天骄离长。”

他接着介绍戍守道:“这是我三弟戍守,是戍守一族的天骄,三弟这一组尤其擅长防御,他们的防御力惊人,甚至天下无人可破。”

最后介绍今卫道:“这是我四妹今卫,是今卫一族的天骄,今卫一族擅长搜罗天下消息,更擅长推理和分析,戮,你若是向族老寻人不通,就需要借助于我四妹了。”

“大哥,你的这位朋友是来找人的,应该是一位没了音讯多年的人吧?或许是你朋友的长辈亲人……”

“你如何得知?”戮罕有的主动出口,目光直视今卫,一动也不动一下。

“你……”今卫一族除了搜罗消息天下闻名,传统和保守也是一绝,再加族里也不知道是沾染了什么怪事,诞生的婴儿绝大多数都是男娃,久而久之,今卫一族基本上就都是女性了,保守和传统因此更甚。

尽管今卫不同于一般的今卫一族女孩,豪爽且不失大方,可是像今天这样被一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看,还是头一次。

只是戮毕竟是天城的朋友,今卫虽然心里有些不快,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大哥面子她还是要顾及的。

第一次的接触就这样草率的结束,在今卫的心里,戮的形象有些冒失,外加一些神秘。

“这只是我的推测,并没有证实,情况难道真是这样的?”今卫这样回复戮的疑惑。

戮并不否认,道:“我要找的人是我的一位亲人,他已经消失了多年,我一直在追寻他的踪迹,却怎么也得不到。”

今卫想了想道:“大哥的意思是先带你去见族老,族老学识渊博,更是活过了长久的岁月,他们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或许你要找的人他们就认识,若是族老们也不知道情况,那就请你再跟我回今卫一族一趟,我今卫一族的消息包罗万象,肯定可以找到你需要的答案。”

戮点了点头不语,

作为主人家,出于尊重客人的态度,让戮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离长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再也按捺不住,开始了他们对戮的试探。

先是戍守笑道:“朋友,我大哥向你介绍过,我戍守一族最擅防御力,听大哥说,朋友的剑气惊人,不晓得你的剑气能否破开我的防御。”

“三弟!”天城觉得有些不妥,他清楚戮的恐怖,也明白今卫的存在定然可以猜到他已经败在了戮的手下,他的这些兄弟们自然会为自己找回场子。

天城有些担忧,是担忧戮的攻击过强,反而伤了戍守。

谁料戍守竟是理解了个相反,他笑着对天城道:“大哥放心,我族的防御是我族的遗传天赋,族长曾经说过,我族的防御天下几乎无人能破,我只是和您的朋友切磋一二,并不会真正去分个高低。”

天成明白自己的三弟误会了自己,可是自己顾及三弟的自尊,也没法直接说明,只好将错就错,不再提醒。

另外天城倒是也很好奇,平日里自己也没法儿破开的三弟的终极防御形态,是否可以挡得住戮的剑芒。

说到底,在天城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戮是有缺点的,是可以战胜的,倒不是卑鄙,只是希望可以与世间的一切相争,绝不输于他人。

对于戍守邀请的比斗,戮没有拒绝,他的神色如常,对于戍守一族的防御,倒是也有些期待。

比斗一开始,戍守便不敢大意,他将自己的上半身外套脱去,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

这嶙峋的肌肉还是其次,在戍守的后背上,居然生着鳞片甲壳,腹部也是白银色的鳞,整个人穿着衣服时显得与人与异,浑身裸露出来之后,竟是有一种别样的异族气息。

“这是我三弟那一族的天赋,他们天生生有鳞甲,这些鳞甲为他们提供巨大的防御力量,鳞甲的光泽越亮,厚度越厚,防御力就越是强悍,三弟的鳞甲厚度和光泽是戍守一族这几十年来之最,就连戍守一族的族长都称赞三弟,一旦成长起来,一个人足以挡住一片天。”天城为戮解释。

戮沉默中点头,目光在戍守的身上停留了一阵,转身,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一根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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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破防御(戮)

戮曾用常用一根枯枝战胜了比武大会第三名的古朗,这件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戮的强大毋庸置疑。

只是这一次面对的却是四大家族之中戍守一族的绝世天才戍守,戮居然再次折下一根树枝,难道要故技重施?这不太可能吧!

天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承认戮很强,可是用一根树枝强行破开戍守的防御,在他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敢相信。

“难道上次与我大战,戮露出的实力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这个念头把天城吓了一跳,他不敢想象,这世间竟然会有这么妖孽的人存在吗?

所有人心思不一致中,戮拿着折断的小树枝缓缓走到戍守的面前。

原本如临大敌的戍守,因为戮仅仅是折断了一根树枝走了过来,心中有所放松,更是有一种隐隐的屈辱。

仅仅拿着一根树枝而已,就想破开戍守一族最为自傲的绝对防御?

这无疑是痴人说梦,戍守的心中有些不快,大哥的这位朋友太过狂妄自大了。

就在戍守的心中正在激烈的产生这些想法的时候,戮缓缓地动了,那简简单单的动作却仿佛接近法则,给人一种极其强悍的压迫感。

戍守的脸色在一瞬间大变,再不敢掉以轻心,他将浑身的力量全部凝聚于自己的防御。

属于戍守的天赐天赋,他胸前的那些鳞片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呈现灰土色,给人一种极其厚重的感觉,对抗这种光芒的防御,就仿佛是在与大地对抗,任谁也别想撼动丝毫似的。

“三弟的防御天赋似乎又增强了。”观战的离长感慨道。

天城笑道:“的确如此,三弟现在的防御更给我一种无可撼动的感觉,就凭这一点,三弟就可以与世间强者相争,而立于不败之地了。”

离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心中的忧虑这才缓缓放下,“看来大哥你的这位朋友,并破不开三弟的防御。”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今卫突然开口。

离长吓了一跳,她太清楚自己四妹的判断力了,“四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戮可以凭借一根树枝破开三弟的防御?”

“我也判断不出来。”今卫摇头。

离长拍了拍胸脯道:“我说四妹,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三弟的防御咱们不是没有见识过,能够破开这般强横防御的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

今卫苦笑道:“二哥,我也希望三哥胜出,只是我推测过大哥这位朋友的性情,这是一个寡言少语,神秘莫测却又极为强悍的青年,他的眸子里有摄人心魂的自信,仿佛天下的一切都不被他看在眼中,无论是来我们四大家族,还是之前的比武大会,他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变幻过半分,现在他的表情更是从容,仿佛三哥的绝对防御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弹指可破似的。”

离长道:“或许是在强装着吧!”

“不,我认为他不是这样一个无的放矢之人。”今卫认真道。

天城一时无话,半晌,道:“拭目以待吧!”

离长不快道:“我就是肯定,他绝对破不开三弟的防御……”

噗——

离长的话语还没有完毕,戍守那龟壳似的防御忽然从下面被破开一道缝,强悍的剑气冲天而起,将整个防御圈搅动的支离破碎。

这蛮横的剑气近是从地底下冲出,突如其来的剑气直接打乱了戍守的心神。

戍守四周的防御圈出现了短暂的松懈,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一根轻快的树枝划破半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防御圈仅露出的一抹破绽上轻轻一点。

霎时间,戍守的防御像是被抽掉了梁柱的房屋,轰然倒塌。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戍守战败!

战败的戍守的神色,异常难看,他纵然震惊,却并不服气,只是觉得憋屈,自己明明已经严阵以待,准备好了绝对的防御,可是对方却另辟蹊径,让自己措手不及。

地下,那是戍守一直忽略的防御薄弱点。

本来这个薄弱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极少有人的剑气能够穿透地面攻击戍守。

更何况戍守自认为自己的绝对防御滴水不漏,哪能这么容易被看出破绽?

所以戮的剑气划破地面冲出时,戍守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大乱,导致整体防御都有了松动,戮就是抓住戍守这短暂的破绽,一举击破了戍守的防御,仅仅用了一根树枝。

先是枯枝,接着是树枝,几次出手,戮都没有拔剑。

戍守输了,绝对防御被破,无论是对方取巧也好还是真正的实力也罢,他败了,这是个事实。

他唯一有些情绪的是,戮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将他当回儿事儿,连剑也不曾拔出。

“太狂了,这沉默寡言的家伙,却处事张扬。”离长有些气不过,戍守败得太冤了。

今卫没有帮腔,只是美丽的眸子不时在戮的身上徘徊,似乎竭力想要去发现些什么。

可从始至终,都是谜团,从戮的神情之上,他没能获取任何有用的信息。

天城与戮接触的更多些,他清楚戮的孤傲,这孤傲远胜过自己,甚至达到了漠视世人的地步。

所以说,戮未必就是瞧不起戍守,而是他的性格本来如此。

“三弟!”天城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苦笑道:“这是戮的性情,你我强求不得……与我大战,戮从始至终同样没有拔剑!”

“怎么会?”戍守吃了一惊,他不敢置信,可是天城的神情无不告诉他,这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戍守一下子垂下头去,他败了,再没有不服气,不拔剑就能击败大哥天城的戮,用树枝破开他的绝对防御,似乎一切也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离长震撼之中彻底断了接着挑战戮的心思。

今卫的余目从神色平静的戮的脸庞上收回,对于这个神秘的戮,她越发的好奇起来。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80 问询(戮)

四大家族的四大天骄情同手足,以兄弟姐妹相称,四大天骄之中,天城从来没有战败过,戍守的防御从来没有人被人打破过,今卫的智慧无人可超越,离长的底牌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

然而这些,戮已经击败了天城,打破了戍守的防御。

至于至于今卫的聪慧,没法比较,至于离长的各种底牌,戮有一剑在手,再多的底牌也都只是花里胡哨。

四大天骄,已然在戮的面前折戟沉沙。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四大天骄私底下却还要想出些方法来与戮争锋,然而戮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一心想着探寻他的消息。

于是天城为戮引荐了天城一族的族老,那是天城一族族长的大哥,足比天城一族的老族长还要大上几十岁,在整个天城一族地位尊崇,是辈份最高的那一代。

据天城所说,天城一族虽然是隐世不出的大世家,可是历史并不是特别悠远,若是向上追溯,也就是天城的爷爷那一辈。

天城的爷爷一共有四个儿子,现任的天城一族族长只是他的小儿子,族老则是长子,甚至经历过天城的爷爷当年那一代的事情。

当天城把戮引见到族老的面前时。

那瘦骨嶙峋,白发飘飘,却依然精神攫铄的老人并没有拒绝,很热情地选择帮助戮。

“年轻人,你要找的人是谁?他叫什么?”族老慈祥地询问。

“他是我……师父,他叫光。”

“光?”

“是上个时代的人物?”

“是的,他在二十多年前消失了。”

族老似乎显得有些诧异,笑着摇头道:“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奇怪,我知道以前时代的很多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你没有一点消息?”

“是的,抱歉,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能帮到你了,年轻人。”族老打着哈欠对天城,“这人上了年龄就是容易犯困,小天,你帮我送送你的朋友。”

“好的大伯。”

族老转身进了自己的内室,戮的神情如常,只是今卫观察力惊人,她发现戮的右手分明轻微抖动了一阵。

今卫的目光又从离开的族老背影上收回,若有所思。

一行人走出去,天城心里有些歉意,他曾信誓旦旦的告诉戮,若是来到天城一族,定是可以寻求到戮需要寻找的人的消息,可是到头来居然一无所获。

“抱歉,我没能料到族老也没有消息。”天城对戮说道。

戮平静道:“无妨,失望多了,也就成了自然。”

“未必就一定是失望,你去我今卫一族看看吧!那里或许会有你需要的消息。”今卫听到戮平静的话语,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一痛,下意识开口道。

天城立马帮腔道:“不错,今卫一族拥有过人的智慧,在信息搜寻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有传说,今卫一族的老祖宗甚至可以回溯时空,返回过去探寻事实,天下没有消息能逃脱他的探查,据说当年生死境大战,就是他率先发现死境之主本就负伤的情况,这才成功地一举击退黑暗。”

戮点了点头,“好,我再去今卫一族。”

今卫一族与天城一族一样,大本营设立在极为隐蔽的地方,天城一族在巍峨大山之巅,今卫一族在潺潺流水之下。

平静的湖面之下别有洞天,地域辽阔,物茂丰盛,宛若又一个世界。

“戮大哥,这里就是我们今卫一族了。”到了地方,今卫做起了戮的导游,这一次来今卫一族,只有她陪同戮前来,天城和戍守三人有别的琐事缠身。

戮似乎除了寻人,不对其他事物有任何兴趣,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如何见你们族老?”

今卫笑道:“族老已经知道你来了,令我带你去见他。”

戮微微皱起眉头。

今卫道:“在今卫一族地界养有大量的灵鼠,这些灵鼠聪明,可以用来传递信息,所以在你刚进入我们地界的时候,灵鼠已经把消息传回到了族老那里,而这种灵鼠,正是我们族老饲养而成。”

戮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他目之所及,这今卫一族果然多是女性,来来往往极少见到男人。

而在这些女性当中,不乏比今卫还要漂亮美丽的,今卫的余光一直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戮的身上,可是戮从来也没有多看周围的女子一眼。

这让今卫对戮的认知越发多了些的同时,心里竟是略微有一抹欣慰。

至于到底在欣慰什么,今卫自己也并不知晓。

今卫口中的族老也是一位女性,头发是雪白的,却不知道这今卫一族是如何保养的,这位族老虽然年迈,皮肤却并不苍老,相反,甚至没有一丝褶皱。

如同今卫所说,对于戮的到来族老并不意外。

“孩子,就是你来找人的?”族老望着戮,语气平和。

戮点头道:“是的,我来找我师父,她叫光。”

族老的话语仍旧平静,神色之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光,抱歉,我也不曾听说话这个人。”

戮沉默了,整个人原本就孤寂的气质彻底化为死寂。

“谢谢!”戮扭头对今卫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族老,您为什么骗他?”今卫焦急地质问。

族老神色复杂,半晌,道:“我不能告诉他真相。”

“您果然知道。”

“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只是我不知道,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族老慈祥地问道。

今卫笑道:“主要是族老您的一个习惯暴露了自己。”

“什么习惯?”

“您说话向来不会绝对,特别是涉及信息方面,您几乎无所不知,就算遇到难题,您也会百般探查,绝不是和方才一样,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拒绝。”

“你呀,怎么就生的如此机灵!”

今卫冲着族老扮了个鬼脸,也不回话,就要往外跑。

“丫头,你是想帮他?”

“是的。”

“我不能帮你。”

“没关系,我自己一样可以帮他弄清楚一切的。”今卫不再耽搁,冲出门外向戮追去。

今卫离开,身后,族老竟是目露一抹追忆,追忆之中带着柔情,“你的后人来了,一切,或许也该真相大白了……”

***

081 史塔克巨变(恩斯)

唐吉坷德放飞信鸽,信鸽带着消息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日,这不知不觉的半个月中,恩斯一行已经离史塔克王国足有几千里远,难怪能够在天空飞翔的信鸽一来一回也用去了这么长时间。

五天的时间,恩斯饱受折磨,整个卓戈尔斯都清楚他的身份,没有一个不对他报以冷嘲热讽的。

幸灾乐祸者,痛打落水狗者,比比皆是。

五天的时间,对于恩斯心性的磨练更甚,唐吉坷德甚至有一种错觉,每一天恩斯都会变得成熟许多。

往日那稚嫩的、乐观的、可爱的恩斯似乎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冷静,坚韧不拔,隐忍不发的恩斯。

这样的恩斯甚至让唐吉柯德觉得有陌生,可是无论如何,这是适应这个世界的最快途径。

信鸽传回来的消息是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小纸条被唐吉柯德第一时间递给了恩斯,现在,无形之中所有人都已经把恩斯当成了主心骨。

恩斯的身上现在越发的多出了一种气势,那种气势即使沉默不语,也隐隐约约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唐吉坷德私下里觉得,这就是恩斯身在皇家贵族,所培养出来的一种先天的王者风范。

小纸条并不大,里面的内容应该也写不了太多,恩斯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纸条重新放在袖口,并没有给其他人展示的意思。

“恩斯,菲普希伯爵传消息来了?”唐吉柯德发问,现在恩斯的心性沉稳,他已经没法儿从恩斯的神情上观察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恩斯汇聚过来。

恩斯的神情平静,话语也是从容不迫,道:“是的,菲普希伯爵传来了史塔克王国内部的消息。”

“伯爵大人说了什么?”

“史塔克王国巨变,列夫趁着罗宁率军出征之际反叛罗宁,夺权王宫,罗宁龟缩于才攻克的塔斯克赛,史塔克王国被一分为二,边境告急。”

“什么!!!”唐吉坷德大惊失色,“我们不过离开短短半个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还有那列夫伯爵,不是罗宁殿下的心腹吗?怎么会背叛他。”

恩斯沉声道:“流言说,列夫伯爵得知老国王的死因真相,居然是被大王子罗宁下毒害死,列夫伯爵忠于国王,所以昭告史塔克王国,讨伐罗宁,占据了王宫。”

米奇丁大叫:“竟是罗宁殿下害死了国王陛下!”

唐吉坷德震撼的神色堪堪退却,道:“真相究竟如何,我们无法得知,也不知道史克王国现在的情况如何,罗宁和列夫两个人分裂,必定会造成史塔克王国的混乱,周边势力如果趁势来袭,史塔克王国可就毁于一旦了。”

唐吉柯德说着看向恩斯,现在,以恩斯的沉稳心性,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拿主意了。

恩斯沉默了一阵,望着唐吉坷德神色带着一抹歉意:“唐吉柯德叔叔,看来我们的游侠生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恩斯毕竟是生于史塔克王国,我不能看着我的家国被毁灭。”

唐吉坷德道:“即使殿下不说,我也会返回史克王国,可不止您是史塔克的王子,那里一样是我的故乡,况且我担忧父亲的状况,正好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还有我米奇丁,生是史塔克王国的人,死是史塔克王国的鬼。”米奇丁凑了过来。

奥卡大笑道:“从没想到恩斯居然是身负重任的王子,我愿意做你的骑士,将来可别忘了给我分疆裂土。”

“一定会的。”恩斯的话语郑重。

既然打定了主意,唐吉坷德开始询问细节:“殿下,你想怎么做?”

时至今日,恩斯早已经不是那个稚嫩、心性不成熟的少年了,他并没有立即回复唐吉柯德的询问,而是沉默了一阵道:

“远在最北方的罗斯柴尔德家族,那是一个古老的大家族,势力强大,影响深远,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老族长与我父亲当年有过交情,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他年轻的时候救过罗斯柴尔德家族族长的性命,作为报答,两个人拥有了长远的友谊,并且罗斯柴尔德家族族长答应父亲,以后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后人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去罗斯柴尔德找他,他一定会竭力相助。”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们去罗斯柴尔德家族求援?”

“是的,尽管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远的时间,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恩斯似乎在自言自语,“希望老族长叔叔还记得当年与父亲大人的交情。”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立刻启程吧,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多耽搁一天,史塔克王国的混乱就会愈发的严重,现在的形势对于我们来说非常严峻。”恩斯思虑道。

堂吉坷德忽然笑道:“殿下,也未必如此,您还记得之前刺杀您的悬赏令吗?”

“是的,记忆犹新,若不是奥卡替我挡下那一剑,后果难以预料。”

“您猜,那会是谁下的悬赏令想要杀你的姓名呢。”

“难道不是我哥哥吗?”

唐吉坷德苦笑道:“若是之前我也以为是罗宁殿下派人来的,可是现在却不敢确定了,或许是罗宁殿下,也或许是列夫伯爵,还有可能是两个人都下了悬赏令,这谁说的准呢?”

“为什么这样说?”

唐吉坷德道:“这个原因呢,也正是我之前所说的,我们现在的形势未必就不是很乐观。现在的情况是,罗宁殿下背上了毒杀生父的罪名,史塔克王国的贵族和百姓们都不会支持他,列夫伯爵又不是皇家正统,所以也别想得到百姓的支持。那么现在整个史塔克王国也只有您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这两个人都非常急切的想要除掉殿下您,就是这么个道理。”

“唐吉柯德叔叔,我懂了,我现在仅仅是手上没有军队,可是并不缺声名。”

“是的,殿下你说的一点没错,只要我们从罗斯柴尔德家族借来军队,再返回史塔克,便立马有了与列夫和罗宁争斗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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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再进神异之地(恩斯)

恩斯与堂吉柯德将他们目前的形势分析的十分透彻。

恩斯作为史塔克王国的二王子,罗宁和列夫两个人都身上带着污点的情况下,他是唯一的正统,只需要出现振臂一挥,就会有许多百姓和贵族跟随拥护。

只是百姓和贵族们也需要看到恩斯的能力与实力,若仅仅是一个弱小的落魄王子,哪怕他再正统,不会有人愿意选择相信他,追随他。

所以恩斯现在需要的就是一支军队,一支可以证明自己有实力接管史塔克王国的军队。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恩斯和唐吉柯德想象的那么简单,罗斯柴尔德家族隐世不出,又处在通行关一带的最北方,一直是神秘和古老的代名词。

对于怎么找到罗斯柴尔德家族,恩斯一行毫无头绪。

老国王倒是给过恩斯一丝指引,那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据说,罗斯柴尔德家族在通行关的极北之地,只要一直向着北的方向走,总可以找到他们的存在。

只是这传说到底真不真实,就无人可知了。

恩斯一行毫无头绪,别无他法,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去相信这个传说,一路向北行。

“殿下,我们已经出了卓戈尔斯的地界了。”

众人行到卓戈尔斯的边境,唐吉柯德笑着对恩斯说道。

恩斯在默然中回身,他的眸子凝视苍穹,又落在远方渐渐在眼帘中消失的卓戈尔斯,是一个让他回忆颇多的地方,也是一个迫使他成长的地方,这里,他永远难以忘却。

“走吧!”恩施用马鞭在自己的马儿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白马嘶鸣了一声,在远方画出一条逐渐消失的边际线。

唐吉柯德感慨叹息了一阵,骑着唐亚·马神跟了上去。

奥卡和米奇丁也在路途中有了属于自己的马儿,同样骑着马跟着两人远去。

一行四人很快冲出卓戈尔斯边境,马不停蹄赶路到黄昏时分。

这里还是属于死镜外边缘的区域,黄昏也似乎比生境多了几分鬼魅,暮沉沉的残阳令人压抑,周遭死寂,恍恍惚若一片地狱。

唐吉坷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我总觉得这些日子的死境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不远处的树木在黑幕中展现出一片婆娑的黑影,树上似乎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扑棱着翅膀,闪亮的眼睛绿油油的,多少点缀出几分恐怖。

恩斯对于死境的好奇并不会因为心性的成熟就削减,反而日益增强,他的目光从远处的绿眼睛上收回,疑惑道:“唐吉柯德叔叔,你发现了什么?”

“死境的黑夜似乎越发的长了,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更加充沛,这夜晚虽然死寂,却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视着我们。”

“唐吉柯德叔叔,您可是勇敢的骑士,该不会害怕了吧?”

米奇丁凑合过来道:“就是就是,骑士大人,连最胆小的我如今都没有这么害怕了。”

时至今日,米奇丁已经可以和唐吉柯德等人开些玩笑,渐渐释怀自己奴隶的身份,而是真的以朋友的姿态与大家相处。

唐吉坷德瞪着米奇丁道:“蠢人的胆大源于无知,你懂个屁。”

米奇丁:……

“倒不是害怕,只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有时候仰望苍穹,这死境与生境是如何的宽广,然而我们却只是局限于个人的小事儿,局限于权利和斗争,这是何等的渺小与可悲。”唐吉柯德尽是感慨了起来。

奥卡笑道:“我伟大的骑士师父,您有感慨的时间和功夫,倒不如把您的剑术再传授奥卡一遍,我可不会有那么多感慨,我只想练好剑术,好好保护恩斯殿下。”

“你这臭小子……倒是说的也对,我们不是不感慨这天地与我的渺小,我们只是没有时间去感慨,活在当下,那就把当下的事情处理好了就是。”唐吉坷德笑了起来,“不过我可没有什么还能传授你的,你如今的造剑术造诣未必就在我之下了。”

“嘿嘿,师父说笑了,徒弟永远也赶不上师父。”

“若是信了你的鬼话,骷髅大帝都是好人了。”唐吉柯德对奥卡的话嗤之以鼻,相处到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自己这个徒弟,天赋过人不说,还懂得相处之道,偶尔的耍滑头,不但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反而让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更为融洽。

“倒是殿下得抓紧时间修行剑术,只是回到史塔克之后,殿下肯定公务繁忙,只怕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练习剑术了,不过也不需要,作为君王,精奥的剑术是并不是必须的。”

奥卡道:“师父,哪怕献出生命,我也会守卫殿下的。”

“不,我不会放弃对剑术的修行。”恩斯却不认同,认真道:“任何时候,本事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无可撼动的,便是我有奥卡,但总还有他不在的时候。”

唐吉坷德表示赞同,便不再忧心传授恩斯剑术的问题。

这时,在遥远的天之边际传来了一片彩光,众人靠的越近,这彩光越是强盛。

“那是什么?”

唐吉柯德惊讶道:“真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一片神异之地。”

恩斯道:“这神异之地奇妙无双,在整个史塔克王国也就那么几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觉得今晚就可以露宿在神异之地。”唐吉坷德提议道:“在这个地方,说不定连警戒都用不着了。”

米奇丁这时惊叫起来,道:“殿下、骑士大人,你们快看,那神异之地里,好像有人在打斗。”

恩斯三人抬头望去,果然见到神异之地里传出激烈的打斗声,这打斗声颇为奇异,并没有话语传出,只是远远的见到神异之地里的树木成片成片的被摧毁,有时爆炸性的能量光波推出阵阵巨浪,甚至打在恩斯一行人的脸上。

这般打斗程度,着实匪夷所思。

众人好奇之中悄然接近,却不敢贸然露面,慢慢的从神异之地周边的森林里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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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异兽相争(恩斯)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从黄昏逐渐替化至黑幕,死境的夜晚格外的黑漆漆一片,只有借助血月最后的光亮,才可以勉强辨别清方向和道路。

人总是对未知事物充满恐惧的同时又充满了好奇,很多时候这种好奇甚至可以压制住这种恐惧。

此时此刻的恩斯四人就是这个情况。

在血月最后的月色萦绕下,在这惨淡淡的黑幕中,恩斯一行终于摸进了神异之地。

打斗声仍旧没有停止,只是那强烈的程度似乎削弱了不少,成片成片的参天巨树还在倒塌,飞起的尘土,随着烈风的吹拂,形成一个顺时针的旋,在空中萦绕起一片淡黄,借着血月光色的参杂,好不光怪陆离。

“我听到了剧烈的喘息声,这样的打斗绝对不是人类所为。”唐吉柯德率先做出判断,他有些犹豫不定:“殿下,死境里的异兽恐怖异常,一只甚至能敌得过一个军队,他们平日里一直在死境的深处活动,也不知今天如何到了边缘地带,我们若是贸然进去,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还是退出去吧!”

谁料恩斯不但没有搭话,反而目光里的好奇更甚,对于死境的异兽以及各种传说,从小就在恩斯的脑海里扎根,他对比有浓烈的兴趣。

“唐吉坷德叔叔,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进去看一看,可以一睹死境的神奇,这般机会可是不常见的。”

“米奇丁,看来你真的没有骗我,死境里果然有这些奇怪的异兽,异鬼,骷髅,喷火的龙,流血的大地,张开血盆大口的树木……能见到这些令人惊奇东西,就是冒一冒险也是值得的。”恩斯回想起米奇丁在他小时候给他讲的这些关于死境的传说和故事。

唐吉柯德狠狠地瞪了米奇丁一眼,却无可奈何,恩斯如今已经是队五的主心骨,说出的话语无论如何的不着调,他也不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违背。

米奇丁摊摊手,一脸无辜,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在恩斯小的时候给他瞎编的故事,居然成真了。

“那好吧,我们就去看一看,一旦情况不对,为了殿下的安全,我们必须立马撤退。”

唐吉坷德说完紧握着手中的骑士圣剑,率先向着打斗声发出的地方摸了过去,恩斯一行紧紧地跟在身后。

终于到了打斗声传出的地方,强悍的能量光波纵然已经削弱了百倍,此刻离得近了,仍旧将恩斯四人的脸刮得生疼。

“天太黑,还有些看不见情况,不过隐隐约约有两道身影,似乎都是异兽。”走在最前方的唐吉柯德回头,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边表示禁声。

众人屏息以待,随着打斗场中心的打斗突然爆发出更加的激烈,一动也不敢动。

身边的参天巨树被连根拔起,强悍的战斗残余能量。等周边轰击一个个巨坑。

恩斯一行一声不吭地匍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幸好他们处在的地方刚好是战斗的死角,这才没有受到多少波及。

恩斯的心里说不得有些紧张,才练就的沉稳心性在这一刻毫无作用,面对这样绝非人力可抗拒的神异力量,任谁也做不到岿然不动。

若是伤及池鱼,众人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这样的战斗又持续了半刻钟,终于削弱到了极致,似乎已经结束。

唐吉柯德将脑袋悄悄抬起来,望向那空旷的一片毁灭气息的地域,“殿下,战斗好像结束了。”

“那我们快去看看。”恩斯的心里仍旧没有退却。

“奥卡,你小子看好殿下,我们走。”

奥卡拔出自己的圣剑将恩斯紧紧地护在身后,四人慢慢的向着战斗似乎已经停歇的地方猫着腰走了过去。

好惨烈的场面,四周数百米范围内,满目疮痍,倒塌的巨树一片连着一片,巨坑布满地面,漫天的黄沙似乎还未停歇,仍旧在半空中飘飘浮浮。

一只身形像马,头似鹿,脸似狗,尾似驴,脑袋上长着一只长长的绚丽独角,通体棕色没有一丝杂质的异兽正剧烈的喘着粗气倒在地上,它似乎受了重创,浑身鲜血淋漓,殷红浸染大地。

它的眼睛像鹅卵石一般的形状大小,灵动的闪烁中无不告诉人类,它拥有很高的智慧。

此刻,它目不转睛,眸子里的平静掩饰不住浅藏的畏惧,它看着的地方,是几十米开外深林里的黑影。

那道黑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异兽,浑身隐匿在黑暗之中,恩斯一行压根儿看不清晰。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黑影似乎也受了不轻的伤,对于恩斯一行的到来,它如惊弓之鸟,选择隐匿在黑暗。

“似乎就是这两只异兽方才在打斗,看来这只独角兽战败了,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只怕这独角兽已经被杀死。”唐吉坷德站在离重创的独角兽十米左右的地方分析道。

“唐吉坷德叔叔,你怎么知道他是独角兽?”

“谁也没有见过这种异兽,它既然脑袋长着一只角,就叫他独角兽好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助它。”恩斯提议。

唐吉坷德道:“贸然掺和异兽之间的争斗是极为不明智,那边的黑影正在虎视眈眈呢!”

恩斯道:“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你知道这只独角兽是好是坏?是凶残还是温顺呢?若是最坏的情况,救了它反而会置自己于危险。”唐吉坷德忧虑重重。

恩斯望了那独角兽一眼,两个人的眸光竟然在半空中碰触,似乎有一丝沟通,独角兽的眸子里充满了哀求。

“唐吉柯德叔叔,它在向我求救。”

“这只是异兽,并不会说话。”

“可是我读懂了它的意思,唐吉柯德叔叔,善良的一方往往是弱小的,难道不是吗?”

“是的,可是弱小的一方未必就一定是善良的。”

“我愿意相信它,它的眸子比我见过的人的纯净百倍。”恩斯低语,“兽虽然不是人,却未必比人坏,人类坏起来的时候,禽兽不如。”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84 返回(戮)

矛日族得胜而归,彻底击败最大的对头食日族,成为整个原始部落唯一的王。

途中经过剑仙小镇,巴鲁矛带走了安妮,殊料去食日族的路途正是戮曾经带安妮走过的地方,安妮熟悉地形,带领矛日勇士前行,巴鲁矛这才成功的进入食日族的大后方,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偷袭。

这一战巴鲁矛干掉了最大的对手,又成功抱得美人归,得到了魔王之妻,无尘圣女安妮。

听说安妮作为魔王之妻,甚至可以沟通黑暗,使矛日族足避免被黑暗吞噬。

想到这些,巴鲁矛粗犷的脸上几乎要乐开了花。

简直就是神灵现世,巴鲁矛将安妮当做了自己的幸运女神,原本在他看来可有可无的货物——女人安妮,初步得到了他的认可。

巴鲁矛甚至有些相信,安妮真的就是魔女,她的身上有一种令他说不出的味道,这味道令他痴迷,甚至逐渐变得狂热。

“女人,我要你做我的马儿,唯一的马儿,我会把你饲养的肥圆,骑着你征服世界。”

这已经是巴鲁矛第四次对安妮说出大概这个意思的话语,这句话的意思在矛日族的意思就是他巴鲁矛要娶安妮为妻,带着她征服世界。

安妮听懂这句话,是在巴鲁矛找到了翻译之后。

这翻译是食日族的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称不上貌美,却长得十分丰腴,走起路来带动全身的节奏,颇有几分诱惑力。

如果按照矛日族的审美标准看,这女人定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精通两境长城通用语和矛日族的语言(矛日族与食日族所用语言一样),只是看了安妮一眼,居然就知道用通用语交流,甚至借助安妮的缘由,从矛日勇士们的渴望与贪婪之下逃脱厄运。

“巴鲁矛,请留下她。”

“仁慈的主人,我愿意做您的马儿的奴仆。”食日族女人跪在巴鲁矛的面前哀求,有了她的存在,巴鲁矛已经可以和安妮正常的沟通交流。

巴鲁矛对一个女人的存活并没有什么在意,能够安妮交流,这让他很是欣慰,这正是让他头疼的地方,自然就答应了食日族女人的请求。

“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我叫米拉,您要是觉得不好听,可以再赐我一个名字。”

“不用了,你的名字挺好,我叫安妮·洛恩,你可以叫我安妮,不用叫什么主人。”

“可我是伟大的巴鲁矛族长赐给你您的仆人。”

安妮怜悯道:“那就叫我圣女吧!米拉,你是食日族的族人,你的族人被巴鲁矛所杀,你难道就没有怨恨吗?”

米拉吓得跪在地上颤抖道:“圣女主人,米拉不敢,米拉只是一个弱小的女人,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至于为族人报仇什么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安妮似笑非笑道:“是真的不敢,还是包藏祸心?”

“米拉真的不敢,圣女主人,求求您不要再吓唬我了。”

“起来吧,我不会管你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你只需要对我忠心,以后就跟着我,没有人能够再伤害到你。”安妮平静道。

“是,米拉的这条命以后就是圣女主人的,您若是需要,随时可以取走。”米拉发誓道。

安妮语气清淡道:“用不着要你的小命,你自己好好活着就是,米拉,我要你教我矛日族的语言。”

“您要学习矛日族的语言?”

“是的。”

米拉应道:“是!”

安妮这时忽然想到巴鲁矛经常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疑惑道:“米拉,在矛日族,马儿是什么意思?”

米拉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圣女主人,是不是巴鲁矛族长对您说过,要让您做他的马儿?”

“是的,他在表达什么意思?”

“这是食日族和矛日族两族共有的习性,因为这里是一片草原,空旷广袤。唯一的通行工具就只有马匹,所以我们对马匹格外的尊重,我们草原上的种族敬畏马神,男人会将自己的女人比作自己的马儿,任意驰骋,繁衍生息,征战天四方。”

米拉说到这里更是忍不住偷笑,她可是听到巴鲁矛宣扬过,要骑着他的马儿安妮驰骋。

安妮的眸子却逐渐冰冷了下去,沉默不语。

米拉眼见安妮的神情不喜,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吓得连忙收了笑容,再不敢多话。

两日之后,巴鲁矛率领着矛日勇士将战场打扫完毕,他们把男人杀死,女人孩子留下,老弱病残丢弃,马匹带走,物资运输。

之后,便浩浩荡荡的向来路返回。

这就是草原原始部落的风格,草原之广袤,不会缺少土地,他们的战争从来都不是争夺地盘,只是争夺资源。

矛日一族返回的时候,安妮带着米拉跟在队五之中。

队五经过剑仙小镇的时候,巴鲁矛曾用目光示意身旁的安妮,安妮的神色平静,摇了摇头,队五便继续进发。

米拉凑在安妮身边低声道:“圣女主人,那里是你的家乡吧?”

安妮在平静中抬头望了米拉一眼,话语平淡的让人听不出一丝情感,“有时候,人越是聪明,就越是死的更快。”

米拉再不敢说话,背着安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思索。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走了五天五夜,才终于抵达了矛日族地界,耗费的时间足比巴鲁矛率领勇士们到达食日族用的更久,实在是矛日族勇士们在食日族掳获的资源太多,以至于拖缓了队五行进的速度。

然而,没有一个人是没有耐心的,所有的矛日族勇士,每个人的脸上无不洋溢着快乐和兴奋。

只要带着这批物资回去,他们将会接受族人最热烈的拥戴,家中等待着的儿子会将自己的父亲当作神灵般的榜样,妻子会在夜晚温柔的抚慰。

想到这些,所有人归心似箭,连日奔波的劳苦似乎也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当然也有例外,米拉受长途跋涉之累,苦不堪言,可是每每抬头她就纳了闷了,自己的主人安妮看着比自己还要纤弱,却从始至终都是从容不迫的神情。

大家都没有休息,米拉一个仆人,哪里还敢多言,纵是有苦也只能自己忍着,受着,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85 矛日族(安妮)

一直到第五日的黄昏,太阳已经彻底落下西山,米拉已经累得全身快要瘫痪,脚底板因为摩擦生出的水泡传来火辣辣的疼,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才终于到了矛日族。

矛日族是马上的种族,是草原上的种族,是人人手里拿着一支长矛,全副武装的可怕种族。

安妮和米拉到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矛日族的族群聚集地整体的布置,是用类似于羊毛的物质编织而成的一顶顶帐篷,这帐篷的样式很是简陋,甚至挡不住风雨,肉眼可见其上有大大小小的空隙,若非这片草原降水量极少,只怕这样的屋子早就将这种族给冻死了。

还离的老远,矛日族的部落里就出来了一群妇孺老儿,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矛日族勇士们。

他们的衣着很简朴,多是一些用简陋的手法编织的粗制兽皮衣,有些甚至连编织的兽皮也没有,干脆将动物的皮毛直接扒下来裹在身上御寒,这些皮毛大部分里边的血迹已经干涸,还有一些皮毛的内部甚至带着殷红,明显才从动物的身上扒下来没有多久。

孩子们多是骨瘦如柴,没有几个长得胖实的,有几个孩子格外的面黄肌瘦,在见到巴鲁矛队伍归来的时候,整个都变得狂热起来。

“食物!食物!食物!”

上万的矛日族族人齐声呐喊,声振寰宇,在这最原始的地带,能让他们生存下去的食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食物可以令他们发疯,食物可以令他们发狂。

一个老家伙几乎是泪流满面地嘶吼:“矛为我们带回来了食物、衣物、马匹,女人,他们成功回来了。”

剧烈的嘶吼声让这老家伙力竭,后续的年轻族人们可顾不得老家伙的状况,老家伙被不小心撞倒之后,干脆被众人的践踏在脚底下,所有人都跟疯了一般向着巴鲁矛的方向冲去,一边狂热地大喊:

“矛!矛!矛——”

巴鲁矛高大的身躯稳坐在自己的马匹之上,他平日里严肃的神情露出罕有的轻柔。

“我的马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族人,他们热爱我,近乎疯狂。”

安妮面无表情道:“他们热爱的是食物,是活下去,若是有一天你不能使他们继续存活下去,他们又怎么会热爱你呢?”

巴鲁矛大笑道:“我的马儿,你不要忧心,伟大的巴鲁矛从来不会失败,我会带给他们食物,和所有的一切。”

安妮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这原始部落种族的艰辛,超出她的想象,哪怕是势力最为强大的矛日族,同样过得无比凄惨。

与此刻巴鲁矛的荣耀反映衬的是孩子们的骨瘦如柴,是妇孺们的面黄肌瘦,是老人们的惶恐不安。

食物被巴鲁矛用最粗暴的方法——成堆哄抢,分配下去之后,所有的巴鲁矛族人彻底疯狂了,原本瘦弱的身子忽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像饿狼群一般向着那食物堆扑去。

撕咬、争夺、拼杀、抢掠……哀嚎、嘶吼、愤怒、张狂……流血、残肢、挣扎、死亡……

在象征着生存的食物面前,一切的原始冲动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就像是一场残酷的竞争,只是竞争者从来不在乎对手的生命,除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拿着武器之外,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去摧残对方,以竞争到更多的食物。

这场景惨不忍睹,血腥、暴力,令人震撼之余带着怜悯,这争夺者群体分明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矛日族族人,其中包括孩子和老人。

“你对你的族人,未免也太残忍了。”安妮实在看不下去这般炼狱的场景,这些妇孺老人们争着抢着,可是巴鲁和他的几千勇士们却在旁边看着热闹,甚至品头论足,说说笑笑。

巴鲁矛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旁边的矛日族第一勇士金戈,一个魁梧不亚于巴鲁矛的男人,瞪着安妮道:“长头发的笨女人,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矛日族的生存法则,只有强者才配得到实物,才配活下去,族人们若是想得到食物,就必须自己去争抢。”

“那你们呢?”

“我们是矛日族的勇士,负责族人的安全,我们给大家带回食物,所以我们可以率先享用,族人们很清楚这一点,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安妮鄙夷道:“那你们的孩子和父母呢?你们的食物就是自己先吃饱,至于他们是否会饿死,并不会在乎吗?”

金戈大怒道:“愚蠢的女人,你是在挑战矛日族第一勇士的怒火,”

“金戈,她是我的马儿。”巴鲁矛沉声说了一句。

金戈将脑袋撇开,嘴巴里微微示弱,“矛,我尊重你,却不代表我会尊重你的女人,不过有你在一日,我都不会动她丝毫。”

金戈骑着马走开,神情极不愉快。

巴鲁矛的马打了个冷哼,他对安妮道:“想要在这片部落里活下去,你就必须学会凶狠,想要在矛日族很好的活下去,你不止要学会凶狠,还要成为勇士,勇士可以保护自己的妻儿父母。”

“那他们要如何成为勇士?”安妮指着不远处仍旧在疯狂争抢食物的矛日族人。

巴鲁矛道:“很简单,谁能抢到更多的食物,谁就是勇士的人选,这争夺食物除了是生存,更是对于勇士的抉择。”

安妮服食了魔王心脏碎片之后,头脑清晰,记忆力极强,短短的几天,他基本上已经学会了矛日族的语言,可以与巴鲁矛正常交流。

“那么你是怎么成为巴鲁矛勇士的?”

“自然也是争夺食物,我记得那一次勇士们带回了成堆的食物,我一人便抢到一头牛,两只羊,三只兔子和其他很多资源,直接被族长看重,任命为巴鲁矛勇士。”巴鲁矛回忆往事,脸上显露出自豪,“那一次,我抢了最多的食物。”

安妮点了点头,她似乎对矛日族这一族群的习性有了一些了解。

在这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文明的关怀和帮助是基本上不存在的,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学的凶残,努力变强……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人物名字+简介

书友们觉得书中名字难记,我就人名在这里罗列一份已经出场人物(后续出场的会一一补充上)的名单,只写标志性特征,性格之类便靠各位智慧的书友各自体会,以得千味!

★重要人物

戮——没错这是主角,就不必介绍了,读的越多,你会越懂这个人物的塑造。

★通行关区域

恩斯·史塔克——史塔克王国的小王子(二王子),十六七岁的少年,天性纯真无邪,善良礼貌,本无权利争斗之心。

罗宁·史塔克——史塔克王国的大王子,理应的王位继承人,却出现变故。

莱茵夫·史塔克——史塔克王国国王,罗宁与恩斯的父亲,为君英明,大贤。

坦斯利戈骑士——史塔克王国骑士,剑术高超,追求前途。

唐吉坷·德恩骑士——后续直接叫唐吉坷德,类似于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富有浪漫主义,对一切事物充满了热情和期待,只是有多出偶尔的成熟与睿智,正义耿直。

米奇丁·史塔克——恩斯的仆人,忠实,最初性格懦弱。

赛冷利公爵——史塔克王国四大公爵之一,为人冷酷无情,一直为人之“刀”。

法塞夫公爵——史塔克王国四大公爵之一,律法裁决者,莱茵夫的左膀右臂。

伟什布·德恩公爵——唐吉坷德的父亲,四大公爵之一,莱茵夫的左膀右臂。

得不冷丁公爵——史塔克王国四大公爵之一,是史塔克大元帅,具有高超的军事指挥能力。

列夫伯爵——史塔克伯爵,一直跟随罗宁,一个韬光养晦,包藏祸心,诡计多端的家伙。

菲普希伯爵——史塔克这次两境长城守卫官,为人正直,带有明显的军人色彩。

亨利三世——特斯克塞王国国王,后来的亡国之君。

卓戈尔·世王——卓戈尔斯王国国王。

★会阴区域

安妮·洛恩——魔王小镇被祭祀的年轻女子,传说是魔王之妻的无尘圣女,后命运所迫,开始权利的争斗。

老洛恩——安妮普普通通,老实巴交的老父亲。

瘦魔——魔王小镇的魔仆,瘦削却精明,精明却又懂得报恩。

胖魔——瘦魔的亲弟弟,憨实忠心,耿直善良。

巫巴——魔王小镇原镇长,一心信奉魔王,魔王的拥护者,魔王小镇的间接迫害者。

巴鲁矛——矛日族族长,身材魁梧强悍的年轻男人,力大无穷,征服欲强烈。

金戈——矛日族第一勇士,脾气暴戾,只服比他更强的巴鲁矛。

银戈——矛日族第二勇士。

桌里哈——矛日族第三勇士。

库日——食日族老族长,在巴鲁矛偷袭食日族成功之后逃亡他地,不知所踪。

★奇谷关区域

天城——守护在两境长城奇谷一带隐世不出的天城一族的绝世天才,性格孤傲无双,擅长剑道,有宝剑“墨黎”,武力值爆表式,四大天骄之首。

司徒明——天城的发小,表弟,司徒易之子,在武学一途具有过人的天赋。

戍守——四大家族之一的戍守一族的绝世天才,胸前天生肉盾,防御力惊人,四大天骄的老三。

离长——四大家族之一的离长一族,四大天骄的二哥,武力值惊人,擅长各种攻击手段,剑道、咒语、魔法……

今卫——四大家族之一的今卫一族的绝世天骄,四大天骄之中唯一的女性,四妹,极擅逻辑推理,人心估测,又心地善良,心思细腻。

★长秦关区域

待定中……

086 战争为了生存(安妮)

一觉醒来,物是人非,恍恍惚惚间安妮从睡梦中惊醒,周围再也不是剑仙小镇的环境,这里是矛日族,一个充满了血腥与原始粗鲁的地方。

耳边没有传来老父亲熟悉的慈祥呼唤,目之所及也不是石屋小院,周边简陋的帐篷里钻出来一个个或是衣衫褴褛,或是干脆裹些毛皮、稻草在隐私处的黑皮肤矛日族族人。

安妮用了许久,才慢慢适应这种环境,从自己同样简陋的帐篷里走了出去。

胖魔和铁塔一般矗立在安妮的帐篷门口,安妮打开帐篷的门走出去的时候,胖魔的站姿仍旧一丝不苟,一动也不动。

知道胖魔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发现是安妮,这才露出一个憨实的笑容,“安妮镇长早!”

憨实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疲倦,铁塔一般魁梧身材的胖魔在见到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安妮之后,居然表现出一丝局促。

安妮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在胖魔的脸因此变得通红之后,这才带着欣慰道:“胖魔,巴鲁矛不是给你安排了帐篷吗?你不去自己的帐篷里睡觉,怎么站在了我这里?”

胖魔的话语认真,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坚决。

“哥哥说这矛日族的原始人粗鲁无礼,交代我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安妮镇长身边,你睡觉,我自然要替你看守这帐门,这样谁也不能打搅到镇长休息了。”

安妮沉默了,心里说不出的欣慰,这就是她最后的资本,在这矛日族生存下来的依仗,是她的同村,族人,更是她的家人,兄弟。

“放心吧,我现在是巴鲁矛看中的女人,这些野蛮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已经站岗一宿了,你哥哥若是知道,定然会为你感到骄傲,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安妮镇长你看!”胖魔说着,为了证明自己并不疲惫,在原地狠狠的跳了两下,这憨实可爱的模样,让安妮感觉到少有的慰藉。

安妮故意拉下脸道:“胖魔快去休息,不然我可要不开心了,你还要守卫我呢,若是不把体力保存好,怎么能够做到?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下次回去我就告诉你哥哥,他可是会教训你的。”

“安妮镇长不要告诉哥哥,我听你的。”

胖魔不再坚持,从小到大他最爱自己的哥哥,却也最怕自己的这位兄长,安妮拿他的哥哥瘦魔说事,简直就是拿住了他的命脉。

“只是……安妮镇长,我们真的还能再回去吗?”

胖魔说完,似乎也怕安妮为难,低头沉默了一阵,忽然抬头笑道:“就算回不去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守护在安妮镇长身边,保护你的安危。”

安妮用说不出的复杂望着胖魔,半晌,话语一字一顿,万分认真道:“胖魔,我们一定会回去的,你放心,我向你保证。”

“那么现在,你立马回去休息。”

说服胖魔回自己的帐篷休息,安妮伸了伸懒腰,面对初升的朝阳,她感觉到一丝温暖,心中有说不出的一番滋味,最终化为平淡,这时米拉也从自己的帐篷里钻了出来。

“圣女主人,早安!”

“早安,米拉。”

几日的相处,米拉早就发现自己的圣女主人远不如表面上那样冷漠,特别是在她表露出忠心之后,安妮对她与其说是主人和仆人,倒不如说是朋友。

米拉甚至可以和安妮说些玩笑话,“圣女主人,您拥有一位忠实的下属。”

“你是说胖魔吧?”

“是的,主人您不知道,我从昨晚就看到他一直守在您的帐门口前,之前巴鲁矛派人来,想要来收服他为麾下的勇士,这位胖魔骑士却一口拒绝,他是属于您的骑士,也只会忠于您。”米拉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

安妮的神色远比米拉想象的平淡。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怎样对人,人怎样对你,他并不是我的下属,他是我亲人。”

“亲人……”米拉的神情,在安妮说到这两个字之后突然显露出一抹痛苦和挣扎,只是转瞬即逝。

许久,米拉突然抬起头望着安妮,用真诚的话语道:“希望有一天,您也可以把米拉当作自己的亲人。”

“会有这么一天的。”安妮轻笑起来,又步入正题道:“对了,巴鲁矛他们今天在做什么?”

米拉道:“我这几天新认识了一位矛日族的族人,他告诉我说,巴鲁矛族长这几天准备对另一个种族出战。”

“又要战争?”安妮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厌恶:“他不是才攻取了食日族,抢夺了大量的物资资源吗?”

安妮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对面的米拉正是食日族幸存下来的族人,歉意的望了她一眼,“抱歉,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坚强的活下去。”

“圣女主人说笑了,米拉早就已经忘了这些事情。”

米拉的神情表现得很坦然,她接着替安妮解惑道:“矛日族族人数万之多,每天需要消耗的物资难以想像,就算他们侵占了我……食日族所有资源,也并不能让他们的种族存活太久。”

“那他们可以捕猎可以自己耕种,为什么一定要侵占别人的家园和土地?”

米拉意外地望着安妮,目光里带出些惊奇,继而化作平静,道:“圣女主人大概不清楚在我们这片原始地带生存下来的艰辛,您说的捕猎只限于夏季,一旦进入凛冬,所有的猎物归巢不出,我们根本就捕不到猎物,至于耕种,米拉也听说过这样的文明,只是这个地方的土壤压根儿就不适合耕种,况且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技术。

所以只有战争,争夺其他种族的资源,让自己的族人活下去,这是我们这片原始部落唯一的生存方式。

所以巴鲁矛族长若是不继续带人征战四方,他的族人很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米拉的解释说完了,安妮愣愣的定在原地。

这生存的残酷远远的超出她的想象。

安妮甚至已经有些无法定性巴鲁矛发动战争的本质。

如果战争是为了生存,那么战争又该如何看待?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87 族老的援手(戮)

再一次的失望并没有使戮措手不及,失望的多了,也就成了自然,也就本无所谓了。

今卫追上戮的身影的时候,戮已经站在了今卫一族的区域边境,他不抱有希望,已经决定离开,再次踏上追寻的征程。

“戮大哥,你要去哪里?”

“离开。”

“怎么就这么仓促的要离开?”

“这里没有我要的消息,不离开还能做什么。”戮说着转身继续前行。

一个好听的声音令他脚步刹那顿住。

“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所寻之人的踪迹。”

戮扭头望着今卫,这目光令今卫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局促,这在她身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如何帮我?”戮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远方,在一阵沉默中忽然开口发问,他听说过今卫一族的能力,更是知道他眼前的这位年轻姑娘在这方面尤其擅长。

今卫道:“你知道我的天赋的,我可以帮你探查踪迹。”

“如何探查?”

今卫想了想,决定不再隐瞒,道:“族老应该是知道你口中的光。”

神情一直如同坚冰似不变的戮目光一凝,凝视今卫的那一刻,仿佛一柄锐利地无可阻挡的利剑,直接插在今卫的心头。

今卫的隐瞒为之一振,话语有些不再利索:“你也不要怪族老,她人很好,只是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法儿向你坦言。不过我会帮你的,我们探查清楚一切。”

“谢谢!”

戮的目光收了回去,他的话语又恢复到最初,稀少的可怜。

戮不再开口,今卫一个女孩子,加上今卫一族罕有的保守,幸而她性子大方洒脱,这才不至于完全冷场,可也再没有多的言语。

唯一能够成为两人之间畅通无阻的话题的,大概只有涉及到寻人的事情了。

“戮大哥,你寻找光已经很久了吗?”

“两年多。”

“一直没能找到吗?”

戮的目光平静,话语之中却夹杂了一丝疲惫,道:“这两年,我踏遍大江南北,没有找到他的一丝踪迹,他那样强悍的男人,绝不至于无故消失。”

今卫感慨道:“有你这样孝顺的徒儿,是光老前辈的骄傲。”

戮沉默了一阵,忽然道:“他是我父亲,尽管他磨炼我近乎冷酷无情。”

今卫呆滞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她越发清楚光对戮的重要性,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戮寻到光。

只是这寻人的事情该如何开始?又从哪里开始?

这是个问题,问题的答案最终被今卫给出:“戮大哥,我查阅过族里的典籍,里面记载了很多当年之事,也都很详细,只是奇怪的是,所有的记载都没有提到过“光”这位前辈,本来似乎也很正常,可是我综合了所有典籍对照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个破绽。”

戮挺直了身子,目光在今卫的眼睛上停留。

今卫被这直白的眸子盯着,连忙扭过视线,接着道:“这个破绽就是,典籍中记载了很多关于二十年前生死境大战的事情,可是每到最激烈的战斗部分,典籍描述似乎都开始模棱两可起来,特别是在提到当年与死境大军对战,一人独挡一关,一夫当关那位大豪杰时,居然从始至终没有提到过他的名讳。”

戮并不能根据这些就推测出太多,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今卫道:“戮大哥有所不知,我今卫一族之所以对于信息的掌控令世人震撼,正是因为我们对信息的明确性,凡是我们记载的典籍,多半都是详备的,像这种从头到尾都没有名字的典籍记载,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况且在之后的典籍中,又多次提到这位大英雄,可惜还是没有名字。”

“所以我猜测……”今卫没敢再说下去。

戮道:“你是想说,这位大豪杰,或许就是光。”

“是的,你的父亲定然是最为光彩的大人物,绝不会籍籍无名。”

戮道:“那我该如何做?”

今卫思索了一阵,道:“典籍记载,当年的大战爆发之后,两境长城四大关同时成为主战场,其中当属两境长城第一关的奇谷关最为难守,死境又在此地投入大量军队,以至于奇谷关危机,这位大人物就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甚至一人提剑奇谷关,千军万马莫能前。我想,我们可以去奇谷关探查一番,说不定就有当年留下的一些痕迹。”

戮点了点头,同意今卫的看法,尽管他完全不能确定这位大英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光。

“戮大哥,你急于寻人,此事宜早不宜迟,今天你先留宿在我们这里,明日一早,我们就向奇谷关进发吧!”

“好。”

戮与今卫无话,短暂分离后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清晨,天尚未完全放明,麻麻亮的上空还挂着一轮余光将尽的血月,这血月已经暗淡,其暮沉沉的压抑却越发浓重,将一整日的气氛从头到尾包裹在死境的诡异之中。

今卫见到戮的时候,戮的双目有些赤红。

洞察力过人的今卫十分清楚,这是没有休息充分的缘故,而对于戮这样的强者来说,能够造成这样双目通红的状况,定然是连续数日完全没有休息。

这让今卫有些惊诧,她不明白这由始至终脸色如同寒冰一般千年不化,看不出其内心波动的戮,怎么也会被寻人的事情干扰到这种地步。

“出发吧!”

戮没有理会今卫细腻的心思,面无表情中淡淡开口。

善悉人心的今卫便不再多问,奇谷关离今卫一族甚远,她从族里带了两匹宝马,与戮一路疾驰,向奇谷关而去。

今卫是瞒着大家去的,只是她瞒得住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族老。

更何况今卫一族在安全保卫方面盘查极为严格,特别是族人外出,必须要有族中长辈给予的差事令牌才可。

今卫带着戮进去今卫一族是族老的许可,可是外出却属于私自外出,只是一路上通过有族人看守的隘口,今卫和戮都暗中偷过而已。

只是聪慧的今卫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族老为她暗中铺路,否则,她根本过不了关隘。

“希望你可以成功,小丫头!”

族老在今卫和戮身影消逝了的地方出现,眸子里一片追忆,对着苍穹嗟叹了一阵,转身归去。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88 蛛丝马迹(戮)

奇谷关,当属天下第一雄关,关卡设立在海拔数千米的高峰之上,站在最巅峰处向下看,有一览众山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般的山体巍峨,纵然已经不是今卫第一次前来,她仍旧感受到强烈的震撼。

这种自然的宏伟与人类的渺小所产生的巨大感触,岁月抹不去,时空除不尽,永远都在目睹者的心中澎湃,使之对自然尤为敬畏。

这般宏伟壮阔的雄关,纵然戮的神情依旧平静,他浑身的冷漠与死寂分明消散了许多。

登上奇谷雄关的道路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远远望去,这蜿蜒曲折的小道镶嵌在山体之上,像极了一条不断扭曲的巨蛇,若是遇到阴雨或者大雾天气,这巨蛇甚至变得鲜活起来,仿佛在仙雾中翻腾。

戮和今卫沿着这条似巨蛇扭曲的小路一直向上,以他们二人的能耐攀登,竟也用了数个钟头,才终于登到山顶。

抵达山之巅峰之后有微风吹拂,整个人心旷神怡,再凝目远望,远眺那山河之壮阔,恨不得自己马上化身为鸟儿,在碧水蓝天下,悬崖雄峰前,展翅高飞。

而在这山之巅峰的另一头,便是死境了。

戮和今卫继续向下望去,在死境的这一条盘山的小道上,坚硬石面上留下了数之不尽,探之不清的伤痕。

两人的眼前仿佛浮现起当年死境与生境大战的场景。

死境的无数生灵疯狂的前仆后继,他们如同魔怔了一般,向着两境长城发起疯狂的冲击。

他们有的巴掌大小,有的身高九尺,有的重逾千钧,还有的如若巨人,一拳便可以击打在两境长城的城墙之上。

这般场景,恐怖之极,如同地狱一般,无数的死境恶灵遮天蔽日而来,黑压压的一片,集合了全部的力量与疯狂,向着两境长城的奇谷关发动了毁天灭地的冲锋。

今卫甚至可以想象,当年若是自己也处于这处战场,哪怕有着奇谷关这样的雄关作为天然屏障,自己的内心只怕也难以避免的会产生畏惧和退缩。

面对强大的貌似永远也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任谁也会动摇,这是人之本性,无可厚非。

然而与今卫所看到的不同,在戮的眸子里,仿佛有一道剑光挡在了雄关之上。

那是一道让戮觉得十分熟悉的背影,并不高大,却拥有大气魄和大担当,他独自站在雄关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哪怕身后的战友已经因为恐惧全部退缩,他的眸子里也仍旧没有半分畏惧。

一波死境恶灵在疯狂中向他冲击而上,他挥剑横斩,直接将所有敌人搅碎,后续的敌人前仆后继,他的剑光不断,纵横满天。

天与地的注意力似乎都凝聚在这里,无论是他身后的战友,还是他身前的敌人,所有人无不对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死境大军浩浩荡荡而来,就因为这一道身影在雄关上的阻碍,彻底止步不前。

这是怎样的英雄豪迈,一人独断千军万马,目击者无不感慨震撼,经历者无不敬佩不已。

苍穹似乎为其同鸣,大地仿佛因其哭泣。

暴雨滂沱,倾盆而下,电闪雷鸣,风霜交加。

已经退缩的战友,无不肃然起敬。在慕然中为其呐喊助威,疯狂的敌人硬生生被抹去了爪牙,锐利的势头逐渐钝化。

这一人一剑,成为奇谷雄关最后不可逾越的绝对屏障。

狡猾的敌人绞尽脑汁,不敢正对其锋芒,他们开始使用车轮战法,让千军万马不断的去消耗。

可怜这道身影虽然绝世无匹,奈何没有战友与其并肩而战,终究不是天神,人力有时尽,他锋芒的气势开始逐渐跌落。

最后一剑,尽显绝世风华,大概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这一剑横斩出去,几乎斩裂了虚空,在蜿蜒的小路上斩出一条巨大的裂痕,这裂痕横亘在奇谷关外,搁着很远望去便觉震撼,就像是有人要把整个奇谷关拦腰斩断似的,到了近前,其中剑意冲天而起,便是数十年的光阴也损耗不了这剑意的无匹之锋芒。

戮的脸色第一次在今卫面前展现出巨大的震动,是追忆、是惊诧、是希冀、是思念,最终化为复杂。

戮的一切神情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后尽数收敛,恢复平静的话语之中仍旧夹杂着一丝抹不去的激动:“是他,这是他的剑。”

今卫吃了一惊,道:“斩出这道剑痕的,就是戮大哥口中的光,您的父亲吗?”

“是的,这是我熟悉的气息。”

今卫惊叹道:“这位光前辈真是位大英雄,每次有族中的长辈带我来这里,无不对这位大英雄推崇备至,至于留下的这道剑光,每年更是有无数的强者来这里观摩学习,我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你的父亲。”

戮道:“那你们的典籍里为何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今卫抱歉道:“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吧,我族的典籍里对这位英雄的丰功伟绩从未否认,甚至推崇有加,唯独令人疑惑的是,并没有关于关于这位前辈的来历,甚至名讳介绍。”

戮沉默了,许久,平静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今卫道:“事情过去太久,我也没有记得很清,不过我隐隐约约记得族里的某一本典籍上记载过这位前辈的最终命运。”

“麻烦一定帮我找到结果。”

“戮大哥请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到底的。”今卫郑重承诺,“那么我们现在就返回吧!”

戮的目光从遥远的那道壮阔剑痕上收回,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在期待的同时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忐忑。

他讨厌这种忐忑,他在心底不断地告慰自己:谁也不可能杀死那般强悍的男人,绝对没有人可以做到,没人可以做到。

返回的时候仍旧是暗中前行,今卫领着戮摸到了今卫一族的藏经阁,藏经阁是有人看守的,原本今卫还有些头疼该用什么借口进去,戮简单粗暴地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人打晕,两人顺利地进入藏经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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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大闹(戮)

带着戮偷偷潜入藏经阁之后,今卫便在里边寻找他记忆中那本记载了光的最终命运的那本书籍,只是书籍已经从他记忆中的位置消失。

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翻开之后,前面都是记载光的绝世风华事迹的,最后几张应该是要描述光最终的命运的,却不知道被何人撕了去,留下几张残损的页。

“怎么会这样,我上次来的时候,这几张还是存在的。”今卫有些疑惑,“难道是被谁故意撕去了?”

戮道:“纸张如今被人撕去,便再也不知道内容,你还记得当时看到的内容吗?”

今卫苦笑道:“时间太遥远了,我看这本书籍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况且这两页我也只是记得存在,具体内容我也不曾看到过。”

“你的族人,有意隐瞒我。”戮得出结论。

今卫的心底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毕竟是她的族人,宽慰道:“戮大哥,你别着急,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或许我的族人有难言之隐。”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戮起身便要离开。

今卫着急道:“戮大哥,你要做什么?”

戮的步伐并未停止,继续向外走去,最后的话语十分坚决。

“我找你们的族长,问清楚当年的状况。”

今卫大吃一惊,他知道戮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他冲出去要阻拦,门外的戮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好,他这样会闯大祸的。”今卫知道自己一族强悍的实力,她并不认为戮可以在这里边翻出什么风浪,心底竟是没由来地为戮一阵担忧。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族老调节情况,族老之前的语言中,无不体现出一个事实,她与那位光前辈绝不是认识那么简单,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今卫不敢停留,连夜就去找到了族老,并向族老说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

族老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她甚至带着笑意:“怎么,小丫头,你在为他担心?”

“族老吖,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拿我开玩笑,他是大哥的朋友,我自然担心他的安慰。”

“仅仅因为此吗?”

“族老吖!”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就好了。”族老说到这里,安慰道:“你放心,一旦知道他的身份,族长他们都不会为难他的。”

“可是他想要知道关于光的事情。”

“那就难办了。”

“为什么?这位光前辈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族老还有族长,你们都这样极力隐瞒呢?”今卫不解。

族老感慨道:“这都是当年的事情了,说出来你也不会理解的,小丫头,我们快去看看你那位心上人现在如何了吧!”

“族老吖,他只是我的朋友。”今卫的脸色绯红,娇羞中反驳。

族老轻似笑非笑道:“好好好,只是朋友,只是朋友,朋友好吖!”

今卫一族的领土区域十分的广阔,整个族分为几大支,每一大支相隔数十公里。

族老这一支离族长那一支的距离便有几十公里,两人骑着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上午时分。

按照今卫的盘算,戮便是早于她,先行离开,可是按照她的速度,戮就是到达了族长一脉,也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

可是事情似乎与她所预料的有很大出入,今卫和族老到达族长一脉的时候,险些被眼前的场景惊呆。

原本恢弘的主脉广场已经是残垣断壁,几根合数人粗壮的石柱被齐齐斩断。

所有今卫一族族长一脉的族人无不如临大敌,个个满脸惊恐,见了鬼一般的神情。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是有敌人入侵我今卫一族吗?”震惊的族老拉住一位女性族人询问。

这年轻族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道:“是的,有敌人入侵。”

“是哪方势力?有多少人?”族老严肃起来。

“不清楚他是来自何方势力,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今卫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是不是长相俊朗,一身青衫,伴着一把轻剑?”

“今卫姐,你怎么知道?”

“完了,族老,就是他,是戮大哥。”今卫难以置信,自己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居然还是没能够赶上戮的步伐。

只是这情况似乎与她预料的大有出入,这整个族长一脉的族人就和吃了败仗似的,一个个灰头土脸,眼睛里写满了惊骇。

这让今卫如何能够不惊讶,她可是很清楚,族长这一脉是整个今卫一族最为强横的,尽管今卫一族主要的天赋是探查消息,也绝对不会影响他强悍的实力。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悍的地方,居然被戮一个人搅得天翻地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族老质问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任凭一个外人肆意破坏?”

一个族长一脉族人哭丧着脸道:“族老,您不清楚,这个人太强大了,族长他们又不在,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为什么要对你们出手?”

那族人委屈道:“谁知道这人是犯了什么神经,一闯进来就扬言让我们把今卫一族族长给他叫出来,他有话要质问族长,这我们哪能同意,于是就和他起了冲突,不料此人凶悍异常,绝世剑法无匹,我们根本拦他不住。”

族老皱眉道:“你们就没有告诉他族长不在?”

那族人道:“这我们怎么能告诉他?那不是落了威风吗?我们今卫一族的脸面何在。”

“愚蠢,你们要是早把事实告诉他,何至于此。”族老似乎有些愤怒,“闯进来的人现在在哪里?”

“几位师兄已经赶了过去,准备合力把他擒住。”

今卫着急道:“这些笨蛋,想要擒住戮大哥,怎么可能?族老,我们赶紧赶过去吧,不然更麻烦了。”

族老点了点头,两人不再理会面前这群笨家伙,连忙又向着另一处广场赶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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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相救(恩斯)

恩斯读懂了独角兽目光里的哀求,他决定出手相救,尽管这个举动会让他承担很大的风险。

从这两只异兽方才的战斗状况来看,这只独角兽纵然弱一些,也绝对比恩斯一行强悍的多,一旦恩斯救了它,它不领情,反而恩将仇报,那么恩斯等人可就危险了。

只是恩斯相信自己的判断,唐吉柯德出于对恩赐拥护也没有反驳。

不但如此,就在恩斯下了命令,决定解救这只独角兽之后,唐吉柯德拔出自己的骑士圣剑挡在了恩斯的面前。

他们要想解救这只独角兽,唯一的敌人就是不远处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神秘异兽。

那异兽似乎也受了伤,仍旧在观望。

恩斯一行表明态度,挡在那受伤的独角兽面前之后,那神秘的异兽似乎明白了恩斯等人的抉择,愤怒不已的咆哮了一阵古怪的声音之后,转身离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它选择了退却。

神秘异兽的离开让恩斯一行松了口气,恩斯这才来得及检查独角兽的伤口。

伤口触目惊心,在独角兽的腹部被穿透了一个很大的洞,鲜血汩汩的流下。

恩斯扭头对米奇丁道:“米奇丁,我们还有治疗伤口的那种药粉吗?”

“有的,殿下。”米奇丁把从史塔克王国带出来的治伤药取出来,递给恩斯,恩斯拿着就要去给独角兽上药。

唐吉柯德立刻制止道:“殿下当心,异兽未必就通人性,还是我来吧!”

唐吉柯德说着从恩斯手里接过药粉,就要给独角兽上药,谁料刚一接近,独角兽就发出愤怒低沉的咆哮,随着这咆哮,独角兽的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唐吉柯德寒毛炸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弹跳出去,“殿下小心。”

然而,就在唐吉坷德弹跳出去之后,离得更近的恩斯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仅如此,那独角兽原本的咆哮居然一下子就停止了。

紧接着奥卡和米奇丁也都拿着药粉想要给独角兽上药,却受到了和唐吉柯德一样的待遇。

他们接近独角兽少于三米,就会迎来独角兽致命的威胁和咆哮。

唯独恩斯在它的面前出现,独角兽的神情始终平和,甚至表现出对恩斯的亲昵。

“唐吉柯德叔叔,独角兽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还是给他上药吧!”

“可是这异兽十分危险。”

恩斯笑道:“您放心吧,我感觉的出来,它对我没有恶意。”

“可是它对我们却是满满的恶意。”唐吉坷德将这句话埋藏在心底,执拗不过恩斯,只好答应了下来,“殿下,那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

恩斯拿着药粉接近独角兽,他的心底竟是没有丝毫的畏惧,哪怕他十分清楚眼前这异兽的恐怖。

终于到了异兽的腹部面前,恩斯伸手已经可以触碰到它的皮毛。

异兽的身体忽然一阵颤动,吓得唐吉柯德魂飞魄散,“殿下小心!”

恩斯苦笑道:“唐吉柯德叔叔,你太紧张了,它只是有些害羞而已。”

恩斯说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底是怎么想的,竟是很大胆的就把药粉慢慢的涂抹在了异兽受伤的腹部之上。

这药粉具有治愈伤口的作用,只是在涂抹的过程时会产生巨大的痛苦,异兽的身子分明剧烈的颤抖起来,它的眼睛变得赤红,周围几丈之内的石头全部化成齑粉。

这样的场景太恐怖了,令人震撼,这异兽的能量简直强悍。

好在这个过程极其短暂,唐吉柯德内心的忧虑还没有完全淡去,恩斯已经把药粉涂抹完毕。

尽管周围的石头全部化为齑粉,恩斯竟是毫发无损,他方才的注意力极其集中,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好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恩斯最后用手摸了摸独角兽的脑袋,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是一抬头,周围三个伙伴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恩斯莫名其妙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米奇丁结结巴巴道:“殿殿殿下,您没事儿吧?”

“没事啊!”恩斯一头雾水,这时他才注意到他周围的情况,随即疑惑道:“这周围的地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平整,还有,上面的大石块都到哪里去了?”

奥卡的惊愕已经转化为了敬佩,道:“您莫非是真龙之子?”

唐吉坷德感慨道:“殿下是天神庇佑之人,定然可以返回史塔克,登上王位宝座。”

恩斯还是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米奇丁这时告诉恩斯,就在他给独角兽上药的时候,独角兽由于剧痛,身上发生了癫狂的情况,周围的石头全部化成齑粉,他却相安无事。

反应过来的恩斯并没有后怕,他望着独角兽笑道:“果然,你知道我是在救你。”

恩斯的话语落下,独角兽竟是冲着他发出一阵低鸣。

“不用感谢我,只是顺手救了你而已。”

独角兽再次低鸣,这声音奇特,几乎无法描述像哪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却好听悦耳,让人听了不觉心中舒畅。

一人一兽,居然就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沟通交流起来。

唐吉柯德三人面面相觑,越发觉得古怪。

米奇丁回忆道:“殿下小的时候就喜欢独自一个人对着猫猫狗狗自言自语,真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和异**流。”

唐吉坷德感慨道:“当年和殿下一起去打猎的时候,他就总说那些小动物们在向他求饶,不愿意出手伤害,我们当时都觉得殿下天真,在胡言乱语,现在看来,倒是我们误会殿下了。”

恩斯这时走了过来,唐吉坷德三人用敬畏的目光看着恩斯,结束了彼此的交流。

“殿下,您和异兽说了些什么?”奥卡笑着发问。

恩斯道:“独角兽表达了对我们的感谢,它说它的伤好了之后就会离开,只是在此之前,还需要我们保护它。”

奥卡翻着白眼道:“这异兽可以隔空把坚硬的石块化作齑粉,打起架来简直毁天灭地一般,居然需要我们保护?”

恩斯道:“独角兽受了重伤,它的天赋异能没法儿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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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神异的天赋(恩斯)

独角兽被大家救了之后就加入了游侠的队伍,用恩斯的解释说,这只独角兽觉得自己受了伤,需要大家的保护,尽管这种保护在唐吉柯德等人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异兽的加入使整个游侠队伍热闹了许多。

只是一想到那无缘无故化成齑粉的石块,唐吉柯德、奥卡、米奇丁三人谁也不敢贸然接近独角兽。

独角兽对于他们三个也是全然不理睬的,只是一味跟在恩斯的屁股后面,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宠物,若不是之前见识过其真面目,唐吉坷德几人甚至险些被它骗过去,这哪里还有异兽的模样吖?

奥卡三人开始尝试着去接近独角兽,只是结果和最初一样,还没有靠近,独角兽就冲着他们发出低沉的咆哮,有时候若不是恩赐制止,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有一次奥卡甚至寒毛炸立,在独角兽的身边,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好在异兽并非草木,毕竟也是有情感的,日子慢慢的久了,唐吉坷德三人从独角兽的身上感受到的敌意越来越微弱。

行进了半个月之后,独角兽已经不再冲着唐吉柯德三人咆哮,只是仍然不让他们触摸丝毫。

唯独恩斯是个例外,从最开始的时候独角兽便对他没有一丝敌意,至于摸摸脑袋这种小事,完全就是家常便饭,常常引得唐吉柯德三人羡慕称奇。

半个月的时间,加上异兽体质的强悍,独角兽的伤势似乎已经痊愈,只是它似乎并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恩斯因此十分高兴,每天几乎和独角兽形影不离,彼此继续用唐吉柯德等人无法理解的方式交流沟通。

一天,恩斯十分明确地对唐吉柯德三人说:“小独已经完全接受了你们,把你们当做了它的朋友。”

“小独”,这是恩斯最近对独角兽的新称呼,唐吉柯德三人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只是有些诧异,这独角兽居然接受了他们,把他们当做朋友吗?

虽然心里抱着怀疑的态度,可是唐吉柯德三人毕竟放下心来,这下子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被这异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谁能料到被独角兽当作朋友之后会是那样的待遇,早知道这样,唐吉柯德三人宁愿被打死,也不绝不会愿意与独角兽为友了。

原因很简单,作为独角兽的朋友,居然要和独角兽打架。

好家伙,人哪能打的过异兽呢?

还是一大清早,山野里就传来了唐吉柯德三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独角兽小独漫山遍野的“追杀”他们,怎一个惨字了得。

唐吉柯德三人自然也是有脾气的,三个打一个难道还打不过吗?最初的时候他们拼命反抗,唐吉坷德甚至毫不留手动用劈剑术,奥卡也不在乎什么公平与不公平,连同自己师父一起出手。

可怜这师徒俩所有的骄傲都在独角兽的神异天赋下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虚空转移!

转移虚空!

这竟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天赋,唐吉坷德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教导奥卡时他曾对恩斯等人说过,一些强大的异兽甚至可以进行悟空传位移,控制时间流逝,原本他当时就是胡诌的,哪里能够料到,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众人眼前。

独角兽小独的天赋异能,居然就是虚空位移。

难怪唐吉坷德每次蓄力的巅峰一击都落了空,奥卡三人合力也无济于事,被一只异兽戏耍的团团转。

这般神异的天赋,简直令人惊叹。

于是你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在打斗的过程中,独角兽就像是无处不在,忽隐忽现,有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奥卡的背后,毫不留情就是一脚,又是又神出鬼没地在米奇丁的身后现身,用自己锋利的独角狠狠一戳……唐吉坷德三人的噩梦,可想而知。

只是随着打斗的次数增多,唐吉柯德三人也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独角兽似乎也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至于那种致命的威胁,仿佛就是来自于独角兽的一种恐吓,唐吉坷德等人熟悉了之后也就习以为常。

这就仿佛黔之驴里边的驴,黔驴技穷之后,老虎也就不再害怕了。

逐渐的独角兽就发现,唐吉坷德三人似乎不再那么敬畏它了,低沉的嘶吼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至于让坚硬的石块化作齑粉,这种独角兽小独拿手的好戏,用老之后,奥卡三人同样嗤之以鼻。

原来都是独角兽在吓唬大家而已。

不然,之后被唐吉柯德三人气得暴跳如雷的小独,为何不能真正伤害到大家丝毫呢?

恩斯后来给了解释:原来独角兽现在还只是处于幼年,它的空间转移天赋并不是十分强悍,那些石块都是它利用空间与空间的重叠造成的碾压化成齑粉的,对活着的生灵,特别是有自己的思想而抗拒的生灵,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当然,虽然不提心吊胆,头疼还是有的。

毕竟小独的空间转移天赋神异,不论是一蹄子还是一角,任谁也不愿意无缘无故就被来那么一下子。

这打闹一路也没有停止,倒是让枯燥的旅程增添了许多乐趣,大家与独角兽小独的关系越发的融洽。

又这么走了几天,前方的路程仿佛仍旧遥遥无边。

恩斯有的时候担忧史塔克的情况,一个人独自处在寂寞的荒野里独自发愣,可是无济于事。

目前,除了去罗斯柴尔德搬救兵之外,别无他法,然而这路程遥远,一路艰辛,他们甚至连方向也不明确,又如何到达目的地,然后再去搬救兵返回史塔克呢?

几天的思索,一个似乎荒诞的想法,在恩施的脑海里诞生,萌发之后,再也挥之不去:

既然小独具有空间转移的天赋,那么能不能把大家传送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呢?

怀着这个想法而激动不已的恩斯找到了独角兽小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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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虚空千里(恩斯)

随着默契度的增加,恩斯与独角兽之间的交流虽然不像唐吉坷德几人想象的那种毫无障碍,却也从最初的揣摩大意,到了无声交流。

恩斯向独角兽小独表达了自己的请求之后。

小独表示,自己愿意帮助恩斯,只是进行空间转移需要坐标,或者说是需要它去过那个地方,在脑海里留有记忆才可以,否则根本无法进行传送。

恩斯有些失望,小独并不清楚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具体所在。

不过总算还有转机,小独表示,自己虽然没有去过罗斯柴尔德家族地盘,可是它去过极北之地,曾经听人谈论过这个神秘家族,它可以把大家传送到那个地方,虽然不能找到罗斯柴尔德家族,至少更近了一步。

唐吉坷德一行听说了恩斯与独角兽的这个创想,无不大吃一惊,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还能用这样的办法。

“这样我们就可以省去大量的时间,等从罗斯柴尔德家族借来了军队,再让独角兽把我们直接传送到史塔克去,岂不美哉?”唐吉坷德开始异想天开。

恩斯哭笑不得道:“唐吉坷德叔叔,你的设想只怕不能实现了,小独的传送能力有限,传送我们几个人已经是极限,一支军队成千上万,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唐吉坷德闻言,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就是随口说一说,等借来了军队,我们当然是一路横行,直接返回史塔克,顺便可以在路途中打下一路的威名,说不定返回史塔克之后,百姓们听说恩斯殿下的威名,一个个都来相投了。”

奥卡等人面面相觑,都知道唐吉坷德是个乐天派,也就在心里偷笑一番。

谁料听懂了唐吉坷德话语里意思的独角兽居然看不过眼了,忽然从一处虚空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唐吉坷德身后,用自己的蹄子狠狠的踹在唐吉坷德的屁股上。

大叫过后的骑士愤怒的拔剑,四下里却找不到敌人所在,只是听到独角兽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像极了无声的嘲讽。

唐吉坷德有些抓狂,面对这样古怪的异兽,他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只能气得跺脚,握住自己的圣剑闷闷不乐。

一番嬉闹之后,太阳已经从东方的山头升起,溜到了半空的位置。

一行四人一兽,开始准备进行虚空转移。

恩斯给唐吉坷德三人交代,在传送的过程中会有一种莫名的能量施加在身上,这个时候一定不可以反抗,顺着那股力量的牵引。

那是一种很神妙的感觉,恩斯经单独体验过,独角兽将他从一处山头虚空转移到另一处山头。

现在到了唐吉坷德等人第一次体验虚空转移的感觉,三人说不得有些紧张。

唐吉坷德甚至狐疑地看了看独角兽,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会趁他虚空转移的时候捉弄自己。

好在一切的担忧总算是多余的,进行虚空转移的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施加在了三个人身上。

恩斯已经是第二次感受这种力量,自然没有任何的抗拒,顺着这股力量的牵引,很快便进入到一种奇妙的境地。

唐吉坷德三人则是在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去挣扎和反抗,继而忽然想到恩斯的交代,再不敢挣扎,开始尝试着去顺应这股力量的牵引。

很快,所有人都在奇妙的境界中被独角兽拉入虚空。

虚空里穿梭,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众人被独角兽牵引到了虚空里面之后,忽然觉得全身变没了重量,不但是没了重量,周围也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意识是还有的,只是存在感并不强烈,众人只是觉得恍惚了一下,虚空位移的旅程居然就这么结束。

再睁开眼的时候,全身的感触又重新归于现实,大家的脚落在硬实的地面之上。

“结结束了?这就结束了?什么情况?”

落了地,唐吉坷德表现出大大的迷惑,在他的感官中,自己仿佛就是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睁开了眼睛。

那么这里就已经不是之前的地方了?已经进行了虚空转移了?

唐吉坷德定睛向四周看去,随即吃了一惊,他记得来的地方,由于走了一路已经逐渐天气料峭,甚至到了后面两境长城区域,已经有白雪皑皑的情况发生。

可是此刻,他的周围居然是鸟语花香,桃花树枝繁叶茂,落英缤纷,四野一片嫩绿,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所有的景象竟是在眨眼的瞬间,从寒冬转换到了暮春,这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若不是亲身感受谁能相信有这样的事情。

唐吉坷德再向相独角兽的目光里带着一些震撼,这家伙,果然天赋异禀,异兽们的异能奇妙无双。

“唐吉坷德叔叔,我想我们已经到地方了。”恩斯是一行人之中最镇定的,毕竟经历过一次,他只是有些好奇,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离罗斯柴尔德家族还有多远。

唐吉坷德点了点头,感慨道:“真不敢想象,这天下居然真有这种天赋异能,只是不知道我们此刻被传送了多远。”

奥卡才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笑到:“骑士大人,想要知道答案,我们找一个集镇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说的是!”唐吉坷德说着忽然大笑起来,道:“有人的地方便有伸张正义的游侠存在,看来伟大的骑士又要开始行侠仗义了。”

唐吉坷德的话语让奥卡等人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幕景象:

妇女、老人、孩子,追着唐吉坷德暴打怒骂。

可是又不能当面嘲笑,侮辱骑士的尊严,大家只好捂着嘴巴偷笑不已了。

“你们笑什么,伟大的骑士助人为乐,乐此不疲,深受一路百姓的爱戴,这是莫大的荣耀。”唐吉坷德大概是发现了米奇丁的偷笑,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独角兽是最后一个出现的,只是出现之后众人才发现,它有些萎靡不振,原来这虚空位移对于小独来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一次性转移这么多人。

而后恩斯接着吐露令人震惊的话语:小独居然一次就给大家转移了数千里路途。

千里之遥,虚空位移,转瞬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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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文明的野蛮人(安妮)

战争是因何而发生,它的本质又是什么,逐渐的,安妮对这些事情越发的困惑。

正如她起初的时候厌恶战争,认为一切战争都是邪恶的,可是有些战争,如果是为了生存,那么到底又是对还是错呢?

安妮想不明白这些,却并不意味着她就支持巴鲁矛向其他部落发动战争。

在她看来,战争就是战争,哪怕是为了遵守这个原始部落的法则而发起的生存的战斗,也是本不应该的。

既然都只是为了在这个艰难的世道生存下来,和平共处,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绝不是说说,两方首领坐下来握手言和而已,而是需要实际的解决办法,来消除发动战争的动机。

只是对于怎么消除战争的动机,安妮毫无头绪。

她只是知道,在巴鲁矛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最初的时候,巴鲁矛一族的族人们看起来,脸上还洋溢着偶尔的笑容和快乐。

可那只是因为他们还有储备的食物,不至于饿肚子。

然而数万的族人所消耗的食物终究是极其恐怖的,尽管巴鲁矛在偷袭食日族的战争中为大家准备了充足的食物,还是很快就被消耗殆尽。

不过短短大半月的时间,矛日一族里开始出现饥荒。

最开始,只是一些族人不能再顿顿吃上饱饭,紧接着,大部分的族人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饱饭,再往后,甚至大量的族人一天只能吃上一顿稀饭。

饥饿感使矛日族的族人们不再坐以待毙,他们开始向四处搜寻任何可以食用的食物。

野果子、生野菜、野兔、野鸡,甚至是老鼠,全部都被他们抓来当作食物。

这些矛日族的族人们倒也不是茹毛饮血之辈,只是食用这些食物的方法还是令安妮大吃一惊,就是用一些石罐把食物丢进去,然后生火拿水一煮,也不知道煮没煮熟,捞出来就被一群人瓜分。

至于瓜分食物的办法更是简单粗暴——放手抢,壮实的汉子挤开所有人,老人和孩子由于挤不进去,在人群的外围急得团团转。

最终还是弱肉强食的诠释,力量强大的抢到了食物,力量孱弱的只好接着饿肚子。

安妮有些看不下去这样的场景,曾对自己身边的一位矛日族勇士谏言,把食物按需分配给大家食用,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位勇士看白痴一样的目光。

再往后的日子里,矛日族内部对食物的争夺越发的激烈,甚至开始出现流血的现象。

巴鲁矛率领出去的军队也不知道什么状况,一直还没有返回,以至于这种激烈的程度逐渐恶劣。

安妮终于开始有些理解,矛日族的族人们为何会如此殷切的期盼着巴鲁矛的归来了,他们一日一日的愈发艰苦,生活几乎走到无以为继的可怜地步,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外出战争的族长巴鲁矛身上。

只有巴鲁矛给他们带回来的食物,才可以让他们得以存活。

可这食物毕竟是有限的,哪怕是同族人之间,也因此爆发出激烈的争斗,而这正是巴鲁矛等冷血统治者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他们就像是羊群,在食物有限的时候,就会把那些老弱病残排除在外,留下强壮的勇士们,继续战争和挣扎着存活。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最好好在有了力量就可以拥有一切,最坏坏在若是弱小,你甚至连存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

安妮的食物自然是充足的,作为巴鲁矛看中的女人,巴鲁矛专门儿命人给他准备了一屋子的食物。

可怜这些矛日族族人命运的安妮开始赠予他们食物。

最开始的时候,被安妮赠予食物的矛日族族人们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大部分人不敢轻易接受,直到安妮再三表示没有关系,他们才慢慢接受了安妮的馈赠。

可是这些被施赠者似乎并没有多少感恩之心,他们脸上的诧异继而化为防备。

有些抓起安妮送的食物就跑,还有些抓起食物还不忘向着安妮做出一番恐吓的鬼脸再离去。

一位老族人制止安妮:食物是靠自己争取的,你送给我们食物,这是在侮辱我们的尊严。

可是事实却是,并没有人拒绝这些食物。

生存已经要靠争的头破血流去挣扎,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位老族人似乎也明白自己话语的可笑,继而道:“就算没有侮辱我们的尊严,可是你这些食物也是远远不够的。”

安妮对老族人表示,这周围有许多可以吃的野菜野果,甚至一些果树的皮,也可以食用。

老族人嗤之以鼻,并不相信,更多的矛日族族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纷纷从山头里挖来各式各样的野菜,然后扔在安妮的帐篷门外,似乎是在用无声的嘲讽告诉安妮:这些野菜树皮苦涩难咽,又毫无能量,根本无法食用。

直到两天以后从安妮的帐篷里传出浓浓的一阵香味,这香味飘散四野,引得所有矛日族族人全部钻出帐篷寻找香味来源。

自然是安妮用大石锅熬出的一锅浓汤。

矛日族的族人们抵挡不住这种香味,眸子里开始展现出狂热,就要按照他们族里的规矩动手争夺。

安妮命令胖魔制止他们,胖魔的力量何其强大,况且矛日族里那几个可以打得过胖魔的勇士都已经跟随巴鲁矛出战,自然没有人是胖魔的对手。

胖魔三拳两脚掀翻了五六个人之后,再没有人敢肆意妄动。

过了一阵,压抑着饥饿的贪婪,安妮开始向这些粗鲁的野蛮人讲述自己的规矩。

想要吃东西,可以,不过要排队,一个一个来。

这样的规矩对于矛日族族人们来说,简直就是破天荒,可是一旁有强悍的胖魔虎视眈眈,眼前的女人又是族长巴鲁矛的马儿,为了能够得到食物,他们也只好选择遵循。

于是野蛮的族群开始尝试起第一次文明,一个个衣衫不整的野蛮人居然井然有序的排起队来。

隔着老远望去,这都是一副令人大跌眼镜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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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从排斥到接纳(安妮)

从第一碗野菜汤入口,这些矛日族的野蛮人们对于安妮就再也没有心存怨恨。

这种用浓浓的汤煮成一锅,甚至加了许多肉食的美味,是他们这种近乎茹毛饮血的族人们所没有品尝过的,有些矛日族的野蛮人甚至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一碗浓汤一饮而尽,却还没有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哪里能够畅快,于是几个野蛮人下意识的就去抢夺,直接把身边孱弱的几个族人手里的碗劈手夺来,抱着就喝。

这种行为自然是不被允许的,胖魔出手把几个闹事的家伙拎了出去,闹事的家伙们被扔出去倒是蛮不在乎的,只是还是哭着嚷着要再喝一碗浓汤。

安妮告诉他们,想要喝汤,就要重新排队,几个野蛮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加入了长长的排队队伍。

数万的矛日族族人,一大锅汤也是远远不够的,最前面的几百十人也只是尝尝鲜而已。

汤自然是还要再煮的,只是这一次安妮的帮手多了许多,那些喝过她的浓汤的矛日族族人们全部加入了维持秩序的队伍。

安妮没有那么辛苦了,她指挥着矛日族人们熬出一锅一锅的浓汤,其实这些原材料遍地都是,像那些野草野蘑菇无毒树皮之类在这原始部落里屡见不鲜,只是这些原始野蛮人哪里会做汤,只是拿开水煮已经算不错了,久而久之,他们即使空着肚子,也压根儿就不会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现在,安妮表现出令这些野蛮人神奇的厨艺,居然把他们平日里最厌恶的最难以下咽的这些食材全部做成了美味的佳肴。

于是,不用安妮吩咐,所有的矛日族族人们全部出去采摘一些野蘑菇野菜,一些可食用树皮,和野果之类的东西。

他们当然不知道有毒没毒,全部都采回来,几乎堆成山,安妮交给他们辨认的方法之后,才把能食用的东西分类出来。

这下子食物不再稀缺,矛日族的族人们不用饿肚子了。

等日子空闲下来,所有矛日族的族人们回首,这才想起来似乎正是这个来自外族的族长的女人拯救了大家。

特别是一些孱弱的老人,孩子,妇女,不但生存下来,安妮还让他们吃饱了肚皮,心中的感激自然不必多说。

至于那些稍微强壮一些的男人,本来也只是为了生存,能够活下去,本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最初,这种文明的秩序让他们极其不适应,他们甚至一度错误地以为这样是损害他们这样强者的权益。

可是事实证明,按照这样规矩走下来,那些孱弱的老人孩子们吃饱了肚皮不说,他们自己同样吃的肚儿滚圆,甚至没有任何流血牺牲的情况发生。

都是血肉之躯,谁也不是热衷于战斗的疯子,能不流血受伤就吃到足够的食物,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老老实实的排个队而已,这些野蛮人的脑袋里没有太多的思考,却也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

只是一种新的秩序若想成为本性的习惯,却需要长时间的建立神经突出,三两天的时间,这些矛日族的野蛮人们自然还是无法适应,哪怕在安妮和胖魔监督之下勉强保持这种秩序,却显得非常笨拙。

不过这些矛日族的族人们倒是也有感恩之心,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助人为乐的风气之下,安妮的善意很快便赢得了这些原始部落族人们的正面反馈。

不过一周时间,矛日族的族人们望向安妮的目光变了,不再是怀疑和猜忌,相反,热情拥戴。

安妮让胖魔找来梧桐树的树皮,浸泡之后制成粗细的麻绳,给族里破损的粗制帐篷进行缝补,缝补之后在上面搭上稻草,远远望去,帐篷好看了许多不多,遇到阴雨天气这些矛日族族人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帐篷不再漏水,他们的身子也再不用湿漉漉的了。

安妮接着把木棍削成木针,一头绑上细麻绳,把穿针引线的手艺教给矛日族里的女人们。

出乎安妮的预料,这些原始部落的女人们竟是比她想象的聪明的多,只是教了几天的功夫,这些女人们已经可以缝制一些粗制的兽皮衣,最起码的穿针引线算是学会了。

于是族里光着屁股跑的矛日族族民越发的少了,一个个至少遮住了羞。

那种排斥感在安妮和矛日族的族人们之间悄无声息地溜走,等到双方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留在营地的矛日族族人才发现,他们竟是已经把族长带回的这个白皮肤女人当成了他们的一份子,却又高于所有人,深受大家的爱戴。

安妮本人是没有在乎这种变化的,她被巴鲁矛强行带到这矛日族不假,可是她绝不会把仇恨发泄在这些可怜又愚昧的近乎野蛮人们的身上。

她只是看不下去这些野蛮人们生存的艰苦和愚昧的存活方式,现在的命运又无可奈何地与他们联系在了一起,索性选择帮助他们,融入他们。

米拉目睹了这大半个月,安妮与矛日族族人们之间的相处。

最初的时候,这些矛日族的族人们安妮报以冷漠和怀疑的排斥态度,有些甚至并不在意她巴鲁矛女人的身份,对她大加呵斥。

那个时候,若不是有胖魔在身边,米拉甚至觉得,安妮会遭受人身攻击。

可是安妮居然并不在意这些,她对米拉讲:这些只是还没有开化的野蛮人与他们一般见识是很不应该的。

然后继续自己的抉择,还是选择一如既往的帮助他们。

米拉记得一个胳臂溃烂的矛日族族人拿泥巴往伤口溃烂处涂抹,安妮制止他时,他冲着安妮大吼,称她是多事的巫女。

最后安妮让胖魔强行钳制住他给他在溃烂的伤口处涂抹草药,草药入了伤口处就发挥了效用,那伤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可想而知,那族人和参拜天神一般冲着安妮扣头,一直称呼安妮是上帝之女。

米拉记得一个矛日族小女孩已经病入膏肓,几乎已经不省人事,身体都快发凉,甚至连她的父母都放弃了她,结果安妮把小女孩抱回了自己的帐篷,次日清晨,小女孩在安妮的照顾下笑逐颜开地喝着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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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融入(安妮)

这一切不合乎寻常的神异事情在安妮的身上发生的太多了,米拉甚至真的有些相信,安妮就是矛日族族人们所说的上帝之女。

只是事情的真实答案究竟是什么,米拉永远也不会知道。

安妮继续不求回报地帮助矛日族的族人,那些奇异的事情也继续在她身上发生。

她把病入膏肓的矛日族小女孩救活,不仅如此,那些在矛日族族人看来都可以放弃的病人,到了安妮这里,都被她一个一个治好。

她带领矛日族族人们在一块山地挖出了一口深井,深井里流出汩汩的清泉,一直饱受干旱的矛日族族人们尝到了从未尝过的甘甜。

安妮接着把熬制野菜汤的办法传授给矛日族的那些妇女们,这些女人们学会了之后也纷纷开始尝试熬制,虽然味道并不如安妮熬制的那样鲜美,却也远胜过他们之前近乎茹毛饮血的伙食。

由于这四周的野菜野果很多,矛日族的族人们有了这熬制的菜汤之后,饥饿慢慢地与他们远离。

安妮接着开始尝试种一些菜品,原种都是大家从野菜堆里挑选出来的,如果加以培育的话,说不准就可以成为自家种植的蔬菜。

只是这原始部落果然是处在一块儿盐碱地地带,除了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菜杂草之外,脆弱的蔬菜和农作物在这里种植根本行不通。

然而也有例外,安妮很快就和胖魔发现,在几公里外有一片土壤,那是一片黑土地,土壤极其肥沃,适合种植。

安妮于是让矛日族的族人们把那块黑土地的土壤往自家的营地里转移,由于人多力量大,齐心协力之下,没用几天的时间,矛日族营地之外就有了很大一块黑土地。

矛日族的族人们大概还不知道他们心中的这位上帝之女究竟要干些什么,安妮已经让胖魔和米拉忙碌起来。

他们开始在黑土地上尝试培育种植那些农作物,蔬菜和水稻小麦等。

这些农作物都是安妮在几天前派胖魔快马加鞭,返回剑仙小镇里取得的种子。

胖魔返回之后告诉安妮,剑仙小镇里比以前好多了,大家都过的很快乐,老洛恩当上了镇长,很受大家的爱戴,没有人闹事,也没有人流言蜚语,只是大家都很想念安妮,询问安妮什么时候可以返回,继续当大家的镇长。

对此安妮只是笑了笑,当然,心里也有欣慰,自己的村民们终究还残存了最后的善良本性。

胖魔又一次返回剑仙小镇取种子的时候,安妮让胖魔带话给大家,自己也过得很好。

是的,过得很好,这一点安妮并没有骗大家,从最开始来的时候对未知的惶恐,到后来尝试着与这些原始部落的族人们相互融洽。

现在安妮做到了,这些原始族人们虽然有时候会显得原始且粗暴,可是他们一样有着善良的本性,谁对他们好他们的心里都会记下恩情。

现在矛日族里边再没有人看向安妮的目光带着怪异了,相反,哪怕就是安妮最柔弱的话语,在这原始部落里边最强悍的族人,也会选择遵循。

不知不觉间,安妮已经彻底的融入这个地方,融入在这矛日族族群之中。

“圣女主人,族人传来消息,说巴鲁矛组长会在这几天返回。”

米拉从帐篷外钻了进来,这一段时间以来,随着安妮和矛日族族人的融入,她这位仆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再没有人看着她像是对待战俘了。

安妮点了点头,脸色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平静。

老实说,她现在的平静生活,若是非要说出唯一可能打破的因素,那就是巴鲁矛的返回了。

这个对安妮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回来之后,事情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虽然只是大半个月的时间,矛日族如今的变化几乎翻天覆地,巴鲁矛作为族长对这些却一无所知,他是否会继续支持安妮?

另外,最让安妮觉得有些不安的是,这个男人若是想要强行占有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反抗?面对这样强悍的原始部落族族群,安妮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力量微弱的可怜,根本不堪一击。

至于顺从,更不可能,安妮的心底早已经心有所属,她太清楚那个青衫飘飘的身影已经占据了自己所有的脑海,纵然她这一生不能与他在一起,可是她的身子永远不会再给第二个男人侵犯。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说不定说不定……

安妮把这些纷杂的念头全部暂时摒弃,她此刻需要面对眼前的麻烦:巴鲁矛马上就要返回了,她的准备好一切的应对。

“米拉,胖魔回来了吗?”安妮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身边的人召齐。

米拉摇摇头道:“还没有呢圣女主人,不过您放心,胖魔是骑着您的血马离开的,血马速度奇快,应该很快就会返回。”

米拉提到血马,这让安妮的心底禁不住一颤,这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她心底浮现的飘逸身影仿佛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巴鲁矛从未见过这样的宝马,他想要占有安妮的血马念卢时,安妮几乎是拿自己的性命做威胁,最终才使巴鲁矛退却。

巴鲁矛大概永远也无法理解,安妮倾注在血马身上的感情寄托,早已经超出了马的范畴,那甚至是她最后的心里安慰,最后的心灵港湾。

每每觉得坚持不下去,或者即将面对艰难,安妮都会告诉自己,念卢还在自己身边,他从来都没有离开。

正如她挥剑砍下巫拖的脑袋前,正如此刻忐忑巴鲁矛的归来时,安妮都这么安慰自己:

不要害怕,他说过,女人未必属于孱弱,只要心底足够勇敢,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米拉眼前的圣女主人仿佛一下子变了,目光里不再是迷茫和困惑,她抬起头,浑身散发出自信和平静的气质,“米拉,走,我们再去看看我们的蔬菜和小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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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赶至(戮)

上官云四人此刻惊疑不定,他们是今卫一族的天骄,若是纯粹论起武力值,就是今卫一族最为耀眼的今卫也未必比得过他们,只是今卫一族专攻于收集信息和分析与逻辑,又传女不传男,这才没有轮到他们当上今卫这一荣称。

平日里,由于资历问题,今卫见到他们也会喊上一声师兄。

这让四人养尊处优惯了,从来不把同族的同龄人放在眼中。

可是眼前这个甚至比他们还要年轻的不速之客,却给了他们四人如同山岳一样的压力。

最开始上官云云认为自己四人中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搞定这个不友好的来客。

直到上官杰在一招之后就落败,上官云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他再不敢掉以轻心,也顾不得什么以多欺少,直接招呼三个兄弟一起出手。

事实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四个人几乎用尽了他们所有的能耐一齐出手,可是从始至终眼前这个诡异的来客只是一剑斩之。

这剑光太无敌了,仿佛可以斩断一切。

上官云四人的所有攻击,在这道剑光之下就显得如同薄纸,全部被其用摧枯拉朽之势毁掉。

上官云甚至觉得,若不是对手对他们四人并没有杀意,此刻,他们四人已经是这里的四具尸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今卫一族有何目的?”

上官云已经有些畏惧出手,他明知道自己的一切手段在眼前这强悍的敌人面前,都如同儿戏。

戮的回答轻飘平淡:“我,找你们族长。”

“我说过了,我们族长不在族里。”上官云有些头疼,这个家伙太强悍了,自己等人拿他无可奈何,偏偏和他讲道理还讲不通。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我有疑惑,需要她解答。”戮在坚持。

上官云道:“我说的很清楚了,族长并不在族里,你没办法见到她。”

“那就打到你们肯叫她出来。”戮目光微冷。

上官云没办法了,无话可说,他硬着头皮准备再招呼自己三位兄弟一起出手。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令他大喜过望的声音响起,直接挽救了他的危难:“云师兄,手下留情。”

今卫和族老终于赶到了,现场的情况令两人稍稍震动,在今卫一族四大天骄的围攻之下,戮的神情似乎并无两样。

“戮大哥,你没事吧?”

今卫竟是第一时间跑到了戮的身边,目光带着关切,然而,她问出的话语却叫上官云四人汗颜。

他当然没事,是我们四个有事儿!

上官云四人欲哭无泪,只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强装着苦在肚子里,装模作样地问道:“今卫师妹,这人是谁?”

“他是天城大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今卫说道。

上官云不再纠缠于戮的身份,他其实是今卫的爱慕者,可是他方才看得分明,今卫望着戮的目光里分明带有一丝爱意和崇拜。

这让上官云的心里有一丝抓狂,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挑拨离间的怒意,道:“他是你的朋友?可是他来了之后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向我们出手,还肆意破坏族里的建筑,若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们四人这会儿已经准备把他拿下了。”

上官杰望了上官云一眼,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随即又把目光垂了下去,一言不发。

大概是在心底感慨他这位大哥的厚颜无耻吧!

戮并没有为此申辩,他向来不屑于嘴仗。

今卫道:“师兄息怒,我这位朋友也是寻人心切,这才有些过激,他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师妹在这里向各位师兄赔不是了。”

“用不着你道歉,只是他肆意破坏这里,还但大妄为,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你们还有脸要说法?堂堂今卫一族的四大天骄,居然连一个年轻人都拿不下,还有脸在这里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族老终于忍不住开口,冲着上官云四人臭骂。

四人本来被人臭骂,正心生不悦,结果回头一看是族老,只好偃旗息鼓,垂头听训。

一头白发却仍旧容颜姣好的族老教训完上官云四人,这才转向戮的方向。

上官云四人顿时心生期待,他们都明白眼前这位老女人的身份之尊崇和实力之恐怖。

另外,族老特别护犊子,爱惜今卫一族的声誉,又性情严苛,眼前这年轻人大闹今卫一族,定然会受到族老的惩罚。

可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族老望着戮的眸子里不但没有一丝惩戒和愤怒不说,竟然还有几分四人几乎不敢置信的关切,仿佛夹杂一丝恍惚。

“孩子,你不该乱来的。”

戮抬头望了一眼族老,道:“我要知道答案。”

“唉,知道又有什么用,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族老长叹,似乎不愿意提及往事。

戮从族老的话语和态度里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敌意,相反,似乎还有一抹暖暖的关怀。

戮的声音不再冷冽,化为平静:“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族老微微笑道:“是的,我不但知道,还与他一同经历过。”

“你认识我师父?”

“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我很好奇,你更应该称呼他为你父亲才对。”族老仍旧在笑,她喜欢把目光放在戮的身上,这仿佛让她找到了一丝当年的熟悉感。

戮道:“从小到大,他只让我喊他师父。”

“那,你师娘呢?”族老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里居然带着一丝紧张和急迫。

戮摇了摇头道:“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你没有见过,难道……他骗我……”族老的神情忽然变得激荡,今卫吓了一跳,族老一向肃穆沉稳,她从来没有见过族老这个样子。

“族老,族老您怎么了?”今卫拉着族老的衣角晃了好几下子,族老仿佛才回过神来。

“哦,我没事,我没事儿。”族老重新恢复平静,她接着对戮道:“我与你父亲,不,与你师父是故交,这一次看在故人的面子上,就原谅你在今卫一族的过失,你且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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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惊世一剑(戮)

“你且回去吧!”

族老这样开口,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对戮的宽恕,今卫心里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在心底好奇,自己记忆里一向严苛,特别是在涉及到今卫一族的利益关系上更是严肃的族老,此刻竟然对戮这样一个破坏了今卫一族建筑,打伤今卫一族弟子,这般折损今卫一族脸面的年轻人网开一面。

仅仅是退去,一切都不追究,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在戮的手上折损了颜面的上官云等人自然是在吃惊之余大为不平,上官云忍不住开口道:“族老,他破坏我们的建筑,甚至毁坏了宗祠,这不可饶恕,您不应该就这么原谅他!”

“我怎么做,需要问你的意见?”族老的声音带着些冷意。

上官杰偷偷地拉了拉上官云的衣角,反应过来的上官云连忙惊慌失措道:“不敢,弟子不敢!”一时之间,他竟是忘了在他面前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族老虽然是个女人,却绝不是他上官云敢触怒丝毫的大人物。

族老教训完上官云,这才又望向戮道:“好了,孩子,你退去吧!”

今卫连忙对戮道:“是啊,戮大哥,你来这里还没有好好看看我们今卫一族,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吧!”

“不,我只是来寻人。”

这声音坚决,接下来的话语竟是带着一丝质问:“族老,我再问一遍,您认识我师父?”

“是的,我们曾经是故交。”族老皱着眉头回答。

今卫似乎已经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在惊骇之余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只听见戮接着道:“那么我希望您可以把关于我师父的事情一丝不差的告诉我,他现在究竟在何处?”

“你非要知道事实?”

“是的,我就是为了寻他而来。”

“你找不到他。”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义务选择告诉你。”族老转身,背对着戮道:“好了,我累了,接下来就让今卫这丫头陪着你吧!”

戮道:“不,你必须告诉我答案。”

“你确定?”族老再扭过头的时候,目光里折射出惊人的神采,今卫见识过这种神采,这是族老发怒的前兆,当年族老便是这般模样,一夜屠尽敌城,震动四方的同时,再没有人因为她是女性而小瞧她半分。

戮平静道:“确定。”

“那你需要有提问的资本,否则,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族老的眸子垂了下去。

戮明白了族老的意思,他一声不吭,在今卫的记忆里第一次拔剑。

这剑平凡无奇,甚至还有些小巧,浑身剑体也只是淡淡的邬光,然而这把剑被戮缓缓地拔出时,一股惊人的剑气已经投过剑鞘散发而出。

这一次,戮不再抑制自己心中的锋芒,所有的剑气倾力而出,刹那间,漫天都变成了剑道的世界。

在今卫的眼中,站在她不远处的男人仿佛已经变成了一把剑,一把惊天动地的绝世宝剑,她第一次在戮这个神秘的男人身上尝试到一种莫大的震动,这样的剑意太惊人了,就是天城也远远不及。

今卫瞪大了眸子,她清楚这必将是惊才艳艳的一剑,同时在心底震撼,她还是从来都没有摸清楚她这位戮大哥的强大。

至于上官云等人,早已经在惊骇欲绝中后怕不已,只是那轻剑被戮拔出的瞬间,他们就再清楚不过,之前的戮与他们交手,只是其实力的冰山一角而已,若是这般的剑气爆发,就是十个百个他们也决计不会是戮的对手。

戮正对着的正主族老,目光里同样惊奇,她原本惊讶戮的实力之强悍,却还总算是有所预料,毕竟在她的记忆里,那个男人的强悍更是令人心惊,既然眼前的是他的后人,实力不合乎常理,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族老接着的惊讶就变成了震撼,她发现一个问题,戮浑身的气势不断攀升也就罢了,似乎还没有止境一般不断的攀升。

若是她记得没错,当年的他就是在戮的这般年龄,也决计没有这份实力。

高手之间的对阵,是从心里对阵上率先开始的,就好比之前的天城和戮之间的对阵,戮的一个眸光就已经使天城心生破绽,那一站也就注定了天城的落败。

此刻同样如此,若是说从一开始族老只是把戮当成一个后辈来看,那么现在,族老已经十分清楚,抛却年龄不谈,戮在实力上已经足可以和她平辈相交。

戮的气势继续攀升,此刻的天与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了绝世无匹的剑气,整个空间都被强横的剑气包裹,族老已经被这剑气无声无息地围困,这是戮的剑道,戮的绝对剑之领域。

戮的轻剑在众人的视线中被他缓缓举起,可是今卫等人分明在惊骇欲绝中发现,戮的剑变得缓慢的同时,他们的神经和动作似乎也随之变得缓慢,一直到戮把轻剑举到了头顶右上方,他们恍然回过神来,似乎才过了半个瞬间而已。

时间领域,这强横的剑道竟是已经干扰了时空。

剑,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同样缓缓的落下,今卫等人有一种错觉,这剑虽然缓慢,可是放眼天下,能够在这般剑意下逃脱的人,也决计不多,至少他们都很确定,在这样的剑之下,他们唯有面对死亡。

族老百褶的脸在戮的轻剑落下的瞬间露出了欣慰的笑,她没有躲避,也很清楚自己无法躲开,她也并没有去竭力抵挡,到了她这个层次,输和赢其实在还没有出手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知晓。

族老心中也有苦笑,自己只是想试一试这小子的深浅,熟知倒是自己丢人现眼了。

这一剑落下之后,族老清楚,今卫一族的荣誉和尊严,只怕都会成为戮声名鹊起的垫脚石了。

不过还有安慰:族老在想,人死了一切也就没了,这次在黄泉路上若是能够遇到他,提起他的后人戮的时候,他总该有些愧疚吧!你的后人杀了我,我就作了鬼缠着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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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资格(戮)

戮和族老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物,戮的剑意虽然惊世骇俗,甚至当事人族老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决计不是戮这个年轻后辈的对手。

可是在上官云等人的眼中却并没有这般思虑,他们承认戮的剑道十分强大,可是他们对于自己一族的族老更是近乎盲目的自信和崇拜,这绝不是后辈们可以战胜的人物。

只有善于分析和观察的今卫看清楚了状况,她看得分明,戮似乎并没有准备留手的意思,族老却同样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今卫简直有些不敢置信,她清楚自己族老的秉性,这是个要强的女人,从来不会自弱与人,可是此时此刻,她面对戮的剑道,竟是放弃了抵抗。

今卫不敢置信,在不敢置信之后,是随之而来的巨大忧虑,她太清楚族老在今卫一族,乃至四大家族的地位了,若是族老真的被戮打伤甚至杀死,戮必将因为此彻底得罪四大家族,与四大家族为敌。

然而此刻的形势所迫,已经不是今卫能够阻挡的了的,戮的轻剑已经落下,族老的嘴角挂上了笑容,并没有采取反抗。

眼看着,这剑似乎就要和族老相触。

千钧一发,剑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擦着族老的头皮而过。

闪烁着耀眼青芒的剑光一闪而逝,不远处那座巍峨的山峰被青芒彻底侵入,短暂的几秒无声无息之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横亘着的巍峨高峰被拦腰折断般错开,却又没有完全倒塌,上半部分的山峰缓缓向下倾斜着滑落了数百米之后堪堪停下,整个山体便呈现出一个断了似的交错山峰,错开的山峰上出现一处巨大的光滑的斜面,阳光照射而去,竟是漫反出五彩斑斓的光。

同时还有一缕雪丝滑落,族老的发在强横的剑光下被斩断了一缕。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上官云的嘴巴张大的可以塞下一个拳头,目光是见了鬼一般的神情,他们此刻终于明白,族老竟也不是戮的对手。

今卫的目光神采涟涟,在震撼之余似乎别有思虑。

族老没有在意自己白发被斩落,而是望着戮的目光里带着追忆,这追忆里浓郁着崇拜、爱慕、愧疚、怨恨……最终化为一片复杂。

“那么,我现在可以发问了吗?”

最终还是戮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似乎那不远处的人造“鬼斧神工”之景并不是出自他的手,方才的一切也与他无关似的。

族老从戮的追问中缓缓回神,感慨道:“你是他出色的后人,现在我清楚了,你有发问的资本。”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师父的下落,他人现在在何处?”

“他……”族老的目光一阵悲哀:“早已经作古。”

作古!

作古?

从来都是脸色如同万年寒冰不化的戮,终于崩溃,多少年了,他一直寻求光的下落,他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过,不是没想到,而是觉得绝无可能。

可实现在终于找到了线索,族老居然告诉他,光已经作古,死了?

戮的神情是何等的痛苦和挣扎,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终于费尽千辛万苦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结果你说,这稻草是腐朽的一般可笑。

今卫吃了一惊,她不敢想象这道消息对于戮来说是怎样的触动,她只是很清楚,强悍如戮这样的男人,居然瞬间就赤红了双目,整个人几乎接近癫狂。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死,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人杀得死他?”戮的浑身散发出比方才还要疯狂的剑意,他用通红的目光质问着族老,沉声中发问。

族老被这双目光盯着,下意识地颤抖了下,道:“可这是事实,孩子,光已经作古,奇谷关下有一条河流,我们称呼它为“神辉之流“,并不算宽阔,却为奇谷关抵挡住了成千上万的死境之敌,你去那里看看吧,就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今卫,你陪他一起去吧!”

“是,族老。”

“多谢。”戮的赤红目光缓了些,冲着族老拱了拱手就向外掠去,今卫连忙跟了上去。

“神辉之流具体在何地?”路上戮沉声发问,他的心性本来就沉稳坚韧,只是光对他的意义太大了,以至于失态,这会儿已经逐渐恢复过来。

今卫忧虑地望了戮一眼,道:“就在奇谷关山下几里之外。”

“你知道那里?”

“是的,只是我不清楚那里会与光老前辈有关,我只是听说过这神辉之流的传说。”

戮的目光微微一凝:“什么传说?”

今卫道:“神辉之流是当年生死境大战之后,一位绝世大英雄陨落之后身躯所化,他身前一心对抗黑暗和死境,向往光明,死后身躯所化的小河依旧如此,虽然只有几公里长,九米多宽,可是里面竟是光明元素,是黑暗的莫大克星,生境的生灵无碍,可是死境的生灵是决计过不去这条小河的,一旦去闯,必将为小河的惊世剑气和浓郁的光明元素所击杀。

后来的生死境战争再有爆发,这道小河就成为了奇谷关的第一道屏障,阻止死境生灵的步伐,让他们不可存进,所以说这条小河的作用无比重要,为了感谢这条小河,大家就称呼这小河为神辉之流。”

戮道:“你是说,这神辉之流就是他的身躯所化?”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

“可是他怎么会凋亡?这决计不可能,除了他自己,这天下也没人能够杀死他。”

今卫苦笑道:“戮大哥,我也不清楚当年的情况,只是族老不愿意多说,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我们去神辉之流看看吧!”

戮点了点头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先去谈查清楚。”

两人随即无话,一路跋涉,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奇谷关,又下了奇谷关,也就到了所谓的神辉之流。

只是一接近,戮的身子就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话语再一次失态:“是的,就是这里,这里有他的气息,浓郁的气息,父……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99 寻找罗斯柴尔德(恩斯)

独角兽一次虚空传送将众人传送到这千里之外,根据它的表示,这里就是它曾经听到人谈论起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地方,只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具体位置究竟在哪里,这里又能不能真的找到罗斯查尔德家族。

一切还都只是未知数,恩斯一行的唯一抉择不过是盲目的去寻求罢了!

传送至的地方春暖花开,这完全不似先前已经快要接近凛冬的料峭,恩斯一行虽然时间紧迫,却仍旧忍不住欣赏了一番落英缤纷,万紫千红的美景,这才开始寻找有人的地方,探寻这里究竟是何地界。

殊料这里人迹罕至,众人一直走了一整日,残阳已经快要落幕的时候,才终于在一处山头向下眺望,看到了几户村落。

“终于看到人烟了!”

那村落里有隐约的淡淡的炊烟,唐吉坷德兴奋的大叫:“伟大的骑士终于可以歇歇脚,尝几口热乎的饭菜了。”

恩斯则是带着忧虑道:“唐吉坷德叔叔,您说这些人家会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在吗?”

“罗斯柴尔德家族一直都是神秘的代名词,当年国王陛下也只是机缘巧合才认识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老族长,这些住户一看便是穷苦的普通人家,只怕不会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在。”唐吉坷德有些担忧道。

奥卡道:“恩斯,不管怎样,咱们先问清楚状况才是。”

“也对,我们走吧!”

恩斯走在众人的最前方,众人跟在他的身后,待离得那袅袅的炊烟近了,几个老人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倒是没有让恩斯一行有过多的惊愕,这里的人家长相上也与唐吉坷德和恩斯等没有大的差异,几个老人甚至会说两境长城的通用语。

奥卡走过去询问道:“请问几位老人家,这里是哪里?”

“布恩小村落”,那老人望了奥卡一眼,回答道,他的目光很平和,不似一般的两境长城人,看向奥卡这种肤色的人种带有异样。

奥卡喜欢这种平等相视的感觉,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的态度越发的恭敬了些,“老人家,我想问的是,这里是何地界?”

老人想了想道:“茫茫无人区。”

“无人区?”

“是的,你们都是外来的吧?”

“是的,我们来寻人。”奥卡没有隐瞒,显然也隐瞒不了。

老人的神色带上几分诧异道:“寻人怎么寻找到这无人区了?你们一路走来相比也看到了,这无人区茫茫数千里荒无人烟,根本就是一片荒芜之地,哪里会有你们寻找的人呢?”

唐吉坷德走了过去道:“我们是听说这里有我们要寻找的人的消息,这才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千里迢迢?”老人瞥了唐吉坷德一眼,道:“看你这并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看不像。”

唐吉坷德愣了愣,笑道:“您可真是睿智的老者,没错,我们不是一步一步走来的,可是并不骗你,我们的确是从千里之外而来。”

“那就奇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老人家目光里带着好奇。

唐吉坷德神秘一笑,却不回答,只是又问道:“老人家,实话说了吧,我们是来向您打听点事情的。”

老人花白的头发随风扬了扬,“这是个不一般的兽”,他的目光从独角兽的身上收回,道:“年轻人,你们要打听些什么?”

“您可听说过罗斯柴尔德家族?”

“自然是听说过。”老人的话语很是随意,手上把弄着自己的拐杖。

恩斯一行大喜过望,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好不容易遇到几户人家,随便问询的一个老人,居然就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消息,这实在是太幸运了。

“老人家,那您快告诉我们,这罗斯柴尔德家族究竟在何处?”

老人却是摇头。

唐吉坷德一愣,道:“老人家,您不是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吗?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家族的所在?”

老人露出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说道:“你这年轻人好不讲理,听说过就一定知道吗?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是我们这片大陆上最为神秘的古老家族,神秘而强大,一直以来为我们所知,可是它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怕罕有人能够给你们答案。”

“这么说您也不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所在!”

恩斯有些失望,这种有了希望之后又破灭了希望的感觉并不好受,没想到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抱歉,年轻人,帮不到你们了。”老人摇摇头,笑道:“好久没有外人来这里了,看到你们,就没忍住多聊了几句,作为回报,我愿意留宿你们,我们这村落虽然穷苦破旧,可是遮风挡雨,还是勉强可以的。”

老人说着,就要领众人望村落里去,一边走一边感慨道:“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剩下的已经没有几户,还都是些老家伙,毫无生气,这都太阳当头了,大多都还在睡着,害得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却发现恩斯一行没有动身的意思,老人疑惑道:“怎么,年轻人们,是嫌弃我们这村落太破旧,无法屈尊片刻吗?”

恩斯笑道:“老人家说笑了,我们只是急于寻到罗斯柴尔德家族所在,不敢耽搁,否则,绝不敢拒绝长者的好意。”

老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们这么急着寻找罗斯柴尔德家族做什么?”

恩斯并不隐瞒,真诚道:“十万火急,这关系到我的家族存亡。”

老人家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你们不肯留宿也就算了,这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哪里我是不知道的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送给你们,你们不妨去试试。”

“老人家请讲!”恩斯有些意外,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关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消息,恩斯不在乎消息的真实性与否,只要有消息,总归是好事,就会有希望存在。

史塔克形势可以想象的日渐紧迫,恩斯太清楚不过,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继续留给自己。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00 青峰之上(恩斯)

老人继续阐述他给出的主意,恩斯一行认真的听着。

老人道:“我虽然不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在,可是有一位老前辈多半是会知道的。”

唐吉坷德好奇道:“您这年龄已经够大的了,竟还有位老前辈存在?”

老人的目光之中带着追忆道:“我是我们村子里年岁最大的了,差不多二十年前吧!那个时候我刚满六十岁,曾经在很远的地方遇到过一个老先知,老先知的年龄我不知晓,只是记得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花白,我与老先知一见如故,畅谈了数日,深深被老先知有如深渊般的见识折服。

我早年求学四方,六十岁的时候,自认为这天下已经没有多少道理或者说知识是没有我不知晓的了,直到遇到那位老先知,我才明白了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整整数日,我没能提出一个难道老先知的问题,老先知几乎是无所不晓似的,可是他只是随口的一个问题,却都教我绞尽脑汁不得其解。

你们去找到他,或许能够找到你们想要的答案。”

唐吉坷德吃惊道:“这天下竟是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是的。”

“只是老人家,听你的描述,二十年前那位老先知就已经是古稀岁月的老人了,现在已经又过去了二十年,您说的那位老先知,他还在人世吗?”唐吉坷德提出了质疑。

老人也有些不确信道:“这个我就不知晓了,不过那位老先知学究天人,在养生一道上同样很有建树,我这些年身体之所以仍旧硬朗,远超同龄人,就是得益于他随口传授的几招养生之法,我想,他老人家应该尚在人世。”

唐吉坷德点了点头,望向恩斯。

恩斯谢过老人,这才对唐吉坷德几人道:“好歹算是有消息,咱们不得不去尝试。”

“那你们就记住,那位老先知住在茫茫无人区的尽头山峰之上,那山峰之上住的尽是他的子孙,那位老先知非同一般,你们若是想要见他,询问于他,一定记得礼仪为上,切记,切记啊!”

恩斯一行带着老人最后的叮嘱上路。

一直走了许远,回首已经看不见远方的村落,唐吉坷德这才道:“殿下,也不清楚那老人的话语真实与否,咱们就这么信了他的话,去茫茫无人区的尽头寻找那位老先知吗?”

恩斯苦笑道:“唐吉坷德叔叔,我们别无他法,我问过了小独,他可以把我们送到茫茫无人区的尽头。”

“对呀,有这神异的异兽在,倒是省了很多功夫。”唐吉坷德大喜。

随后独角兽在恩斯的请求下答应出手,再一次对恩斯一行进行虚空位移,只是这一次位移过后,独角兽告诉恩斯,它的传送过于频繁,一月之内,都将再不能对除它之外的生灵进行传送。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找不到这位老先知,或是这位老先知压根儿就不存在,又或是同样不知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在,那么短期之内,恩斯一行都没办法进行大距离的转移。

至于返回史塔克,更是遥遥无期了。

不过别无他法,当从虚空中落地,恩斯率先清醒过来,这些日子他身上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整日里承受着不该他这个年龄承受的重担,再没有那没心没肺的快乐欢笑。

恩斯向四周望去,独角兽的虚空位移天赋果然靠谱,周边是一座座大山,荒无人烟,唯独遥遥之外的一处鬼斧神工的山峰上,似乎有许多的连成片的房屋存在。

“没错,就是那里,那老头儿没有说谎,这茫茫无人区的尽头山峰之上,住着老先知的后辈族人。”

接着清醒过来的唐吉坷德忍不住欢呼起来,这山峰的出现也就意味着那老人口中的老先知绝非杜撰,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住着,那么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在,或许很快就可以得知了。

“天呢,这山峰如此的险峻,上面居然还居住着人家,这太不可思议了。”米奇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段时间的旅行给他的新奇太过了,以至于他的心态都越发的宽厚起来,身上早不复往昔的卑微和怯弱。

人,大概只有在经历过风风雨雨之后,才能在一切磨难之中从容坦然吧!

奥卡大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出发吧!”

“好,出发,只是记得老人的交代,一定要礼貌!”恩斯回想起老人临行时的交代。

奥卡三人一口答应下来。

一行向那险峻的山峰而去,离得近了,才越发感慨这山峰的壮阔和雄伟,整座山峰高耸入笼,半截身子伴随着云雾缭绕,远远地望去,像极了是矗立在九霄之上似的。

整座山峰的走势奇伟,很有那种“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绝险,唯独在山腰部分忽隐忽现着一处开阔低缓的地带,整个山体外倾,就像是在山峰的腰部套了张空心的大饼似的,倒是成为了好一处仙境般的住所。

上面有交错的村落,阡陌纵横的小路,花草鸟兽,一样不缺,只是遥遥地望上一眼,大概就会感慨:这是谪仙遗落人间,在享受人间的烟火吧!

恩斯一行没有犹豫,用了小半天功夫攀登上去,时间已经从清晨延至正午,红日当头,只是由于山势的高耸,众人没有感觉到半丝的燥热,同样没有感受到高海拔的料峭,四下温暖清爽,似乎这里的天气就是这么宜人。

“这里简直就是神仙住所。”米奇丁忍不住感慨,再顾不得气喘吁吁,就尽情地领略周遭的美景和奇异。

唐吉坷德在大声的欢呼了好一阵之后,倒是还没有忘记正事,道:“别忘了正事,离村落已经不远了,我们得注意形象礼貌才是。”说完,骑士很是认真的理了理自己的着装,抬头,昂首阔步,率先向着村落的方向而去。

恩斯笑道:“唐吉坷德叔叔说的是,奥卡,我们跟上。”

又一阵之后,四人一兽出现在这神异的山峰村落之中……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01 世外桃源(恩斯)

处在高耸的青峰之上的山村,在自然风景上自然是有一番奇异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感慨不已。

到了近前,恩斯一行才发现,这里不止是自然的美景,人文景观一样令人惊奇:高耸在云层中的山峰半腰坐落着百十户人家,鸡鸣狗吠,桑田农夫,应有尽有。

却又与旁处的不同,这里的一切无不透露着祥静的气息。

农夫在农田里耕种,并不显得吃力,这是个中年汉子,脑袋上戴着一顶破了洞的草帽,脚下是一双简陋的草鞋,浑身带着泥土的痕迹,目光神采奕奕。

他正在除草,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锄着同样简陋的锄头,挥动了不过几下锄头,便扛着锄头在一旁的青石板上惬意的休憩,嘴里一边唱着不知名的怪调歌曲。

这歌声如此:

悠悠哉青峰之上,恍恍惚人世之中。

锄田耕土,坐看云卷云舒。

收稻种麦,静听山谷轻音。

丘高埠厚,谁管岁月几何,唱长歌一曲,喝得好酒做美梦。

……

唐吉坷德感慨道:“这人过得真是潇洒,唱的歌词里尽显无忧无虑的畅快,实在是令人羡慕。”

恩斯道:“听他的歌唱,这个农夫只怕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这里真是越发的令人期待了。”

还隔得老远,恩斯一行的话语仿佛已经落在了那农夫的耳中,农夫把锄头随意的仍在一旁的泥土地上,冲着恩斯一行朗声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各位客人,何不前来坐上一坐?”

这话语雄厚,自信的音调侧漏,唐吉坷德怔了怔,他记忆力的农夫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恩斯同样惊讶过之后对众人道:“既然人家邀请,我们就去看看吧,顺便问问老先知的情况。”

奥卡则是惊讶道:“这农夫似乎一早就发现了我们,我们的话语隔着老远似乎也都被他听了去。”

“这里很有古怪!”唐吉坷德侧目,道:“此行未必一帆风顺啊!只希望可以顺利得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消息。”

这时那农夫继续相邀道:“各位客人莫非嫌弃我这里泥土肮脏,不肯前来一坐?”

“走,过去。”

恩斯率先走了过去,踏过田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避开一些农作物,唐吉坷德一行紧接着跟上,只是唐吉坷德的身材魁梧,难免踩到一些稻子。

待走得近了,农夫的脸彻底显现出来,众人才发现,除了黝黑的肤色,那通体的气质竟是没有一丝普通农夫的痕迹。

“各位客人从何处而来啊?”

恩斯道:“从很远的地方来,具体的名字您未必听说过。”

“乐的洗耳恭听。”农夫笑道,话语之中说不出的潇洒和从容。

恩斯道:“史塔克王国。”

农夫想了想,笑道:“倒是略有耳闻,通行关一带必将势大的几大王国势力之一。”

恩斯一行惊讶,这离了这么远的地方,这样一个应该是农夫身份的家伙,竟然知道史塔克王国的存在。

农夫道:“各位客人不必惊讶,这也都是族里的一位长者所告知,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当做饭后谈资给记了下来罢了。”

恩斯道:“您说的那位长者,是不是老先知?”

“客人听说过家祖?”

恩斯并不隐瞒道:“我们此行专门为了寻找一些消息,路上遇到一个老先生,他指引我们来这里找老先知,说老先知学究天人,定然会晓得我们的疑惑。”

哈哈哈——

农夫大笑道:“这话不假,家祖当得起先知的称号,这天下也大概没有他老人家不知晓的事情了。”

“真的假的?”唐吉坷德忍不住质疑。

农夫道:“是真是假一问便知,不过诸位客人来的可是不凑巧,这些日子,诸位怕是还见不到家祖。”

“这是为什么?”恩斯顿时失望,心里猛地一紧。

农夫笑道:“这个嘛,你们继续向前走吧!会有人告知你们答案。”

恩斯一行随即告别又挽留众人无果,邀请恩斯等人回来路过这里再来坐坐的农夫,继续向着神奇的村子内部走去。

路上接着遇到一位老人,衣衫褴褛的样子加上他古稀的老态,令人好不怜悯,只是老人自己倒是怡然自得的样子,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嘴巴里哼着小曲,手上提着一根稻草,稻草上是穿过鳃部挂着的七八条似乎才因为干涸而死的小鱼。

“老大爷,您也是这村子里的居民吗?”

唐吉坷德上前询问。

老人点点头,声音虽然苍老,精神却是矍铄道:“哈哈,是啊,老汉正是村中人家,各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恩斯这时也上前,笑道:“是的,我们从远方前来。”

“那真是贵客,各位客人若是不嫌弃”,老人提了提手中稻草上穿着的那串小鱼道:“这是经过农田时发现的好玩意儿,准备抓回去给孙儿炖些汤喝,各位客人何不一起来,我们这里的鱼汤鲜美,别的地方可是难以寻见呢!”

恩斯笑道:“多谢老爷爷的好意,只是我们是为了来找老先知的,时间紧迫,就不好叨扰您老人家了。”

“你们是来找老祖的?”

“是的。”

老人摇摇头道:“那你们怕是见不到呢!”“倒是不如去我家喝些鱼汤,美味的很。”

“多谢老人家,我们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问老先知,还请您引荐。”恩斯哭笑不得道,对于老人的殷勤表示感激。

“不喝鱼汤啊!”老人似乎郁闷了一下,道:“想要知道老祖的消息,你们继续向前走吧!只是老汉好心提醒,各位客人只怕要白跑一趟了。”

“多谢老人家告知。”

恩斯告别老人,老人优哉游哉的提着小鱼哼着歌,向家的方向而去,大概人还没有到家,已经开心于给孙儿带的鲜美鱼汤了。

唐吉坷德好笑道:“就这么几条瘦弱的小鱼,还不够我一口吃的,这里的人家真是好客,就是不晓得客人真的去了,能填报肚皮不。”

恩斯笑道:“不管怎样,老人家总是热心的,况且他的脸上挂着的,从来没有生活的困苦,有的只是抓的找的快乐和幸福,这样的人生态度,真是难得。”

唐吉坷德道:“殿下说的没错,这村落好祥和,我们见到的所有村民,不管生活怎样,似乎都很快乐,脸上全部洋溢着笑容,这里的生活难道给了他们这么多的幸福吗?”

一行人感慨了一阵继续前行,随着前行见到的越多,他们越发的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102 巴鲁矛归来(安妮)

原始部落势力最大的两个就是矛日族和食日族,巴鲁矛在安妮的帮助下灭掉食日族之后,矛日族便成为了整个原始部落的绝对霸主,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况且这一次的目标部落也只是一个并不算大的部落,若是按照常理,巴鲁矛的矛日族勇士们只需要一次冲锋,就完全可以征服这个部落,夺取他们所有的资源和女人,可是这一次却耗时近一个月的时间。

原因在于巴鲁矛,他在顺利的干掉那个小部落之后,临时下令继续进发征伐,用他的话说就是,矛日族勇士勇猛无敌,完全可以一路征服所有的对手,然后凯旋而归,满载荣耀和辉煌。

然而事实只有巴鲁矛自己晓得,他决定用实力向自己准备征服的女人安妮证明他巴鲁矛的强大。

这一次带更多的战利品回去,那女人一定会成为自己最温顺美丽的马儿,什么魔王之妻,屠魔者的朋友,终将成为自己胯下赤诚的野马。

想到这些,在侵略过最后一处小部落之后,满载着资源回归的巴鲁矛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矛日族,好在的驱使下进行策马扬鞭的冲动。

只是这一次巴鲁矛的队伍离开驻地太远了,宗人返回的时候他下令全速前进,也还是耗费了许多的时间。

又是数天之后,终于临近矛日族部落,巴鲁矛骑着雄壮的马儿和自己的三位忠实的勇士并肩骑行。

巴鲁矛的声音雄厚,带着原始的粗狂道:“兄弟们,这一次我们满载而归。”

第一勇士金戈,这是巴鲁矛亲自封的勇士,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更是自己最为得力彪悍的助手。

便是巴鲁矛当上了族长,金戈在矛日族的地位也容不得巴鲁矛不多给予几分看重。

金戈大笑道:“矛说的对,灭了食日族,从此以后我们便是最强大的部落,我们可以侵占所有部落的资源,占有他们美丽的女人,驱使他们可怜的孩子作为奴仆。”

战争过后必将是原始冲动的释放和情绪的发泄。

第二勇士银戈手上拿着一把银质的弯刀,那是他征战瑞斯部落时与对手死拼之后获得的战利品,他和敌人同样伤痕累累,只是他更多些坚强,最终看着那个难缠的对手倒在血泊之中。

银戈冲着苍穹一阵怪叫,大笑道:“等回了部落,我要一次骑十匹风骚的马儿。”

“这马儿还要来自四方,不同的味道,这才更有意思。”第三勇士卓里哈跟着起哄,引得大家一致赞同。

巴鲁矛瞪着眼睛道:“你们闹归闹,那个魔王之女只能是我的马儿,她对我来说,对我们矛日族来说,都很重要。”

银戈冲着周围两人笑道:“英勇的矛居然如此在意起一个女人,要知道在以前,便是女人矛也可以与兄弟们一齐分享。”

金戈道:“你们不要笑话矛的小气,那位魔王之女我也见过,若是被你们先见到,只怕就是矛也难从你们手中抢去。”

卓里哈惊讶道:“这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矛和金戈居然都如此在意。”

“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她的肤色如雪,气味清香……”金戈在巴鲁矛瞪眼的时候闭上了嘴巴,“好吧,那是矛的马儿,我金戈誓死捍卫矛的权威。”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巴鲁矛道:“勇士们,你们说,族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卓里哈原本的笑容低沉下来,道:“我们这一次离开了这么久,按照往常的情形,族人们只怕早就开始饿肚子了,也不晓得这一次回去,还有多少熟悉的面孔。”

金戈道:“这是原始部落,适者生存,卓里哈,你怎么这样感慨起来,等我们带着这批食物回去,我们的女人会为我们继续生下勇士,矛日族永远繁盛,弱小者,本就该被淘汰。”

“可是里面也有我们的亲人。”

“我们临行前给他们留了更多的食物。”金戈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似乎已经料到了卓里哈紧接着的话语:

“一旦饥饿到了极致,没人会在意勇士的亲人,我们留给亲人的食物会被无情的抢走。”

“谁敢,我金戈宰了他们全家!”金戈瞪眼。

最终还是巴鲁矛开口结束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道:“好了,勇士们,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如何,让我们快马加鞭,家的方向就在眼前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巴鲁矛的心里为安妮担忧,他临行前留给安妮一屋子的食物,还给她派了几名勇士,并且他也清楚,安妮身边的胖魔十分勇猛,安妮的安全应该不会成问题。

只是巴鲁矛听到卓里哈的话语之后仍旧忧虑,一个女人在巴鲁矛眼里,纵然是什么魔王之女,也同样孱弱不堪,他担忧自己的“马儿”的状况,以至于手下的马鞭越发凶狠快速的抽动起来。

辽阔的矛日族部落慢慢出现在一行人眼前,巴鲁矛和金戈三人已经率先超过队伍向部落进发,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部落,见到族人。

奔驰的马儿思念故乡的草原,高飞的雄鹰想念悬崖的旧巢,这是动物都有的本性,人更是生来如此,便是这些原始的野蛮人,在内心深处也有一处温柔,那正是家的方向。

远远地看到一片片帐篷,金戈在挥舞着大吼:“回来了,我们回来了,家,我热爱的家。”

嗷嗷——

银戈卓里哈两人跟着大吼,巴鲁矛沉稳些,没有大吼,神色之中却也带着温柔,他的眼前浮现起一道身影,她有着宝石般魅蓝的清澈双眸,渐渐地,这身影似乎彻底地与他的灵魂融入。

巴鲁矛向勇士队伍下令:“继续向部落返回。”

四人策马在最后的停顿中观望,银戈率先发现不同,疑惑道:“奇怪,往日里我们出征没有这一次这么久,回来的时候由于饥饿,族人们早就远远地隔着几里外迎接,这一次我们出去这么久,可是都快到了家门前,为何还是没有族人出现?”

金戈愣道:“你这么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或许是我们回来的太早的缘故,现在天还没有完全放明。”

“饥饿的族人就是在半夜也会等待我们的归来,我们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族人们该不会是都被饿死了吧?”卓里哈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

巴鲁矛阴沉着脸道:“别再犹豫,所有人,立马返回部落探查清楚状况。”

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就继续进发。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03 矛日族的改变(安妮)

一直到月色退却,朝阳初生,第一缕阳光普洒大地,巴鲁矛的队伍马上就要进入矛日族的驻扎地,负责瞭望看守的几个矛日族族人才发现了巴鲁矛等人的归来。

“是矛,矛回来了,族长他们回来了。”

那几个族人声嘶力竭,本来就是清晨,万般死寂的时候,他们这一嗓子顿时把近半的族人都给惊醒过来。

“矛,伟大的矛和勇士们,你们回来了!”

几个族人率先上去迎接,这是源于心底一向的兴奋,巴鲁矛在整个矛日族就是一面旗帜,一面保卫所有族人安危的旗帜,只要有族长巴鲁矛在,所有的矛日族族人都盲目的相信,矛日族必将永远辉煌。

被族人迎接,巴鲁矛几人的神色这才放缓了些。

按照一向的规矩,最先来迎接的人,巴鲁矛作为族长需要赐予他最丰厚的食物,他从金戈的手里接过一袋杂七杂八的粮食,向着这瞭望小队的领头人扔了过去,“哈斯,这是你的礼物。”

“感激伟大的矛和勇士们。”

哈斯匍匐在地上扣头,只是那袋粮食,巴鲁矛等人怎么看着都觉得这家伙压根儿就没有太过在意的样子,随后就被哈斯丢给了身后的同伴,几个同伴你传给我,我传给你,似乎这并不是救命的食物,反而需要承担负重似的。

这太令人吃惊了,矛日族可没有孔融让梨的传统,相反,平日里对于食物的分配,一向的规矩都是争夺,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幕,似乎这几个家伙都在相互谦让呢。

金戈呵斥道:“哈斯,你们几个蠢货在做什么?这可是粮食,饥荒的时候一口就可以救活一条性命,怎么被你们扔来扔去?是嫌弃矛赐予的礼物不够丰厚吗?”

哈斯连忙道:“不敢,金戈勇士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嫌弃族长的赐予。”

“那你们这是?”

哈斯道:“我家里不缺粮,所以想把这些粮食分给兄弟们,只是这些兄弟们家里也不缺粮食,所以都想把这族长赏赐的粮食留给彼此。”

金戈吃了一惊:“不缺粮?这可真是怪事,这一次我们出征这么久,族里给你们留下的粮食,按说早就吃完了,你们怎么会不缺粮?”

卓里哈的目光在哈斯一行人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金戈,或许哈斯还真没有说谎,你看他们这些家伙的脸色,一个个都是红润,简直比跟着我们出战的勇士还要有气色,这可不像是饿着肚子的可怜虫。”

巴鲁矛沉声道:“哈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哈斯再不隐瞒,道:“矛,您选择了一匹最伟大最美丽的马儿,她拥有天神般的智慧,更有着上帝般的善心,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照顾您的族人,使我们避免饥饿,避免于疾病,正如我们现在不再饥荒,都是您的马儿安妮圣女所赐啊!”

金戈几人听得目瞪口呆。

巴鲁矛同样震惊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

就在哈斯几人声嘶力竭之后,巴鲁矛归来的消息便迅速在整个矛日族里传开。

巴鲁矛在矛日族内的威望,决计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便是让矛日族族人们填饱了肚皮,不再因为患病死亡的安妮,在所有的矛日族族人看来,也只是巴鲁矛族长的女儿而已,没法儿与巴鲁矛相提并论。

巴鲁矛在矛日族,可以说已经被近乎神话。

所以消息只是一传开,所有的族人都癫狂了似的往外跑,去迎接他们心中活着的守护神。

安妮在帐篷里听到了消息,也同样感受到了帐篷外的动静,她的面前还有一位老妇人,正在接受她的治疗,这老妇人的身上长了一些痤疮,常常因此痛苦不堪。

可是就在帐篷外的消息传来,老妇人再顾不得自己的痛苦,爬起来就对安妮道:“圣女,矛回来了,我要去迎接他了,您这般好心,下次再来请您给我医治。”

老妇人的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痛苦,整个人都和喝了兴奋剂一样,冲出帐篷外。

安妮身边原本被巴鲁矛派来看护安妮安全的几个勇士们也很快不见了踪影,他们同样狂热于矛的归来。

唯一没有动弹的,大概就是安妮身边的胖魔和米拉。

三人对视了一眼,安妮苦笑道:“矛回来了。”

米拉道:“圣女主人,您似乎并不开心?”

安妮笑道:“怎么,你觉得我应该很开心?若是你喜欢,我可以劝说矛,把你收为他的马儿。”

“主人饶命”,米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尽管这一段时间她和安妮相处的很好,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太清楚不过,她绝对没法儿和眼前这位绝美的女人相提并论,无论是在什么方面。

“米拉,最后提醒你一遍,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把它烂在肚子里。”

“是,主人,米拉记住了。”米拉把脑袋低着。

安妮的目光从米拉的身上挪开,“好了,起来吧!”

“是,多谢主人。”

“米拉,给我收拾打扮一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巴鲁矛族长的出现。”安妮吩咐道。

“是。”米拉开始熟练的给安妮梳妆打扮,所用的工具都是巴鲁矛在其他部落掠夺来的战利品,很是简陋,只是把安妮微卷的发丝理顺,接着把一只陈旧的簪子插在安妮盘了两圈的发丝之上。

这装扮太简陋了,可是给安妮打扮的米拉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惊叹,这样的女人太完美了,同样是女人,米拉都有些把持不住的冲动。

可想而知,在雄性荷尔蒙大量分泌的巴鲁矛眼前,完美的安妮又该是怎样一般的倾城仙女。

“圣女主人,您可真美,这天底下只怕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您的美貌,特别是那些男人们。”

然而安妮的回答却令米拉惊讶,“不,他就可以做到。”

安妮并不理会米拉的困惑和愕然,接着起身道:“好了,我们出帐篷吧!估计巴鲁矛马上就到了。”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04 再见巴鲁矛(安妮)

“安妮我的马儿呢?我的安妮马儿在哪里?快带我去。”

巴鲁矛雄厚的声音在咆哮,他此刻的心底太震惊了,他方才才从迎接他的族人们口中得知,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安妮为矛日族做出了数之不尽的贡献,她让自己的族人免受饥荒,她让他的族人们免受病害。

甚至在他们出征的这么久时间,整个矛日族几乎没有几人死亡,就算有,也绝对不是饿死和病死,多半只是老死或者意外死亡罢了。

巴鲁矛太震撼了,这一点安妮并不了解巴鲁矛,在这个强悍的男人心底,装着的是一颗为了族人的伟大责任心,无论是弱肉强食,还是残酷的淘汰,这都不是巴鲁矛的初衷,他从上一任族长手中接过大权,想要的不过就是族群兴旺。

可是这原始部落的环境太恶劣了,这远不是巴鲁矛凭借自己的勇猛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所以他只能狠下心来继续沿袭那些近乎残酷的规则,让族人们争夺食物,让族人们互相争斗甚至残杀,一切在他看来都只是为了族人们能够更多的生存下去而已。

然而眼前的一切颠覆了巴鲁矛所有原本的看法,就在他离开的这近一个月时间里,巴鲁矛原本预计的族人四分之一的饥饿死亡和病害死亡并没有发生,只因为一个女人,整个矛日族族人依旧,免除饥饿,免除疾病。

再夹杂上巴鲁矛本来就因为美色也好,身份也罢,对安妮强烈的征服,巴鲁矛回想起攻占食日族的场景,顿时确信,这是自己一生的马儿,也是唯一的马儿,她将帮助自己带着矛日族走向绝对的辉煌。

“安妮,安妮——”

隔着万人,巴鲁矛深情呼唤,原本嘈杂的矛日族族人们全部安静下来,不敢想象,这些野蛮的原始部落人竟然可以规矩默契到这般地步。

安妮——

这声音在四下远远地回荡,巴鲁矛的声音雄厚,其中更是夹杂柔情,猛兽与温柔这两种原本格格不入的元素,竟是硬生生的成为真实。

数万矛日族族人们在四周帮着他们的族长搜寻,搜寻他们心中的女神,族长巴鲁矛最完美的马儿。

巴鲁矛一直头疼的正是矛日族人口的繁衍,一直得不到扩充,尽管他一直征战抢夺资源,可是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下,他的族人数量还是增长缓慢,这也是他每次征战完之后从来不占领地盘的缘由,他的族人还是太少了。

现在安妮的出现给了他震撼,震撼之后是野心的急剧膨胀。

巴鲁矛可不只是个粗鲁的汉子,他还是个很狡猾,精于算计的家伙,这一点从他身经百战,却屡战屡胜哪怕有时实力悬殊,就可以看出。

他很快就在心底筹划,自己的马儿安妮可以使自己的族人免受饥饿和疾病,那么他的族人数量就可以飞速增长,勇士队伍越来越壮阔,总有一天,他巴鲁矛甚至可以带领着他的勇士们走出原始部落,征战全世界。

想到这里巴鲁矛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兴奋,此时此刻,他急于见到安妮,见到自己那最期盼着的马儿。

于是两人终于隔着数万人群形成的人群通道遥遥相望,安妮站在自己的白色帐篷之前,穿着最为俭朴的服饰,金色的头发上插着一支破旧的簪,可是那绝美的面容和雍容的气质还是狠狠地穿越千里万里,深深地插进巴鲁矛的心灵。

卓里哈大叫:“矛,那里有好漂亮的一个女人。”

银戈赞同:“我想要这样的马儿。”

巴鲁矛瞪眼,金戈大笑道:“你们两个蠢货,她就是之前矛告诉你们的那位安妮,他未来的马儿。”

卓里哈和银戈顿时尴尬,卓里哈尬笑道:“难怪矛和金戈如此在意一个女人,这样的马儿,简直天下仅有。”

巴鲁矛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勇士们了,他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带着满怀的激荡心情向安妮大步走去。

安妮看着那个雄壮的男人向自己走来,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紧张,是的,任谁一个女人在这般场景之下也会瑟瑟发抖吧!

周围的场景十分热闹,人山人海下的包围,上一次安妮只是旁观者,巴鲁矛回归时矛日族族人们的癫狂她只是略有感触,这一次却是身在其中,更是因为巴鲁矛的存在成为了主角,安妮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

只是很快就化为紧张和防备,安妮的心底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等到了近前,巴鲁矛的眸子里是赤落落的占有,这种目光带着深情,又更像是贪婪,仿佛要把安妮吃了一般。

安妮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巴鲁矛已经离自己越发的近了。

“胖魔,拦住他。”安妮低声吩咐身边的胖魔。

于是可怜的巴鲁矛怀着满心的深情,却被一道忽然跳出来的大汉子给全部破坏,只听那汉子一声大喝:“站住。”

数万矛日族族人侧目,注意力全部汇聚在胖魔的身上,这个时候,所有的矛日族族人们同样是满怀期待,这不知好歹的汉子居然跳出去破坏阻拦,这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

然而胖魔是并不在乎这些的,他深深记得哥哥瘦魔的叮嘱,从此往后为了安妮镇长,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绝对要站在她的身前。

所以哪怕是强势的巴鲁矛,胖魔同样不再畏惧,他已经拿出了赴死的勇气,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被阻拦的巴鲁矛微微皱眉,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胖魔的肩膀上,脸上带着笑,准备将胖魔拉开。

可是在使了七分的力道之后,巴鲁矛震惊的发现,胖魔仍旧是纹丝不动。

震惊的巴鲁矛正要动用全力,一道好听的轻柔声响起:“胖魔,让巴鲁矛族长过来吧!”

胖魔听令退开,巴鲁矛眼见着这大汉子退开,心底竟是也松了口气,通过方才的初步试探,巴鲁矛发现一个问题,这胖魔的力气似乎更大了。

只是注意力都放在安妮的身上,巴鲁矛很快就忘了胖魔的事情,深情的目光重新出现,全部凝聚在安妮的身上。

再一次,安妮与巴鲁矛面对了面,还好有胖魔之前打岔,巴鲁矛倒是没有对安妮做什么不规矩的出格举动。

安妮选择沉默,巴鲁矛率先开口:“安妮,我的马儿,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所有的矛日族族人一齐欢呼,“矛矛矛——”这声音回荡,久久不息,彼时又有一阵声音高起,“圣女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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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遗体(戮)

终于找寻到光的消息,即使以戮的沉稳也难以保持镇定,只因为在这神辉之流的气息里,戮感受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

光死了?这仿佛已经成为事实。

可是戮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决不敢置信,那样强悍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凋亡?

“不,他绝不可能死亡。”戮浑身的剑气浓烈,身上被一股暴戾的气息团团包裹。

今卫被戮突然的暴戾吓了一跳,她知道再让戮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她再顾不得犹豫,用手拉着戮的衣角不断的晃动。

“戮大哥,戮大哥你醒醒!”今卫尽力大声地唤着。

戮的内心从黑暗和死寂中走出,目光恢复清明,“你放心,我没事。”

“戮大哥,现在你找到了你师父,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今卫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戮,只好下意识的转移话题。

戮沉默了片刻,道:“师父当年突然离开,然后就再没有消息,我追寻他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他的踪迹,从现在的痕迹看来他或许真的已经作古,可是这绝无可能,至少在我看来,这天底下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可以杀死他。”

今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赞同戮的观点,她并不清楚光到底有如何强大,可是他见识过戮的战力,风华绝代,远超同辈,就是族老那样的老一辈,也不是他的对手。

今卫清楚,戮不会无的放矢。

可是事实究竟是什么,无从得知,今卫一族的典籍记载里也没有介绍的很清楚。

最终今卫提议返回,两人随决定重返今卫一族,彻底探查清楚所有关于光的讯息。

不过在这之前,戮将整个神辉之流全部走了一趟,最终得出决断,这条河流里的确承载了光的精、气、神,同样确定的是光的死亡,这让戮的心沉到了谷底。

戮已经不再寻找光的讯息了,他现在要寻找的是光的死因,在他看来,这么一个强悍的男人之所以会死亡,决计不会是偶然的。

戮和今卫的返回似乎并没有让族老感到意外,族老气定神闲的坐在中堂之内,还不待戮提出疑问,便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再回来的。”

戮轻点头道:“您既然知道我会回来,那么也一定知道我想要问的是什么。”

“唉——”族老长叹了口气道:“你是想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吧?”

“是的,还请前辈如实相告。”

族老的神情中竟然露出一丝苦涩,道:“他是死于当年生境与死境的大战之中。”

戮平静的话语之中带着微怒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当年参与生死境大战的不计其数,那些弱小的都存活了下来,他那么强悍的男人,又怎么会凋亡呢?”

族老摇头道:“一个人再强大也难抵千军万马,纵然你是怎样的绝世英雄,面对无数的敌人也终将被累垮,被消耗,走向死亡,任谁也无法避免。”

戮的神情一怔,道:“您的意思是当年生死境大战,我师父一个人独对死境千军万马生灵?”

族老点点头,落寞的神情只是在眼底一闪而逝,“他是那一战最大的英雄。孩子,我想你应该去过奇谷关了,你也知道那里有一个隘口,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是的。”

“他就是在那里阻挡了死境无数的生灵十数个日夜。”族老慨然,“最终被敌人拖垮。”

戮的目光瞪大:“他是难敌得过千军万马,可是以他的本事,若是想离开,这天底下根本不可能有人拦得住他。”

“可是他并没有后退半步。”族老的目光里显现出当年的追忆,道:“他一人一剑挡在雄关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数之不尽的敌人全部被他阻挡在奇谷关外,那一战流血漂橹,在他的剑下死掉的死境生灵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一些滔天恶魔,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的住他的一剑。如同潮水般的死境生灵都害怕了,他耗尽最后一分力气从雄关冲杀下去的时候,那是多么令世人震撼,历史凝固的一幕呀!他一个人竟是逼着千军万马的敌人在恐惧中不断后退。”

“可惜他终究是人,还是会力竭,敌人在耗尽了他最后一分力气之后,一拥而上,彻底将他覆灭。”

族老的神情再不掩饰的低沉下去,“他是生境当之无愧的大英雄,世人应当铭记他的恩情。”

戮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道:“可是并没有人记得,不是吗?”

“这或许就是英雄的落寞和孤寂吧!”

戮摇摇头道:“我不在乎这些,倘若他真的是因此而死,这是他的抉择,我尊重他的抉择。可是我想知道当时的情况,为什么生死境大战,却要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你们呢?他身后的那些战友们呢?生境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生境,况且就是黑暗大军全部冲杀过来,以他的能耐,同样可以很好的存活下去,他为什么要傻傻的一人独对万敌?”

族老沉默了,许久,道:“他心中自有正义,这是他的坚持。”

“小子,我是为正义而去的!你什么表情?正义是天地间最大的真理,为了正义和胜利,我就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熟悉的,在戮的脑海里,在无数个日夜回荡的声音,再一次从他的心底响起。

是啊,他那样耿直的心怀正义的家伙,明知道自己一退,生境必将生灵涂炭,就算是牺牲自己,他又怎么肯退上一步呢?

戮不想再追究,他似乎已经隔着万里之遥,隔着时间和空间,明白了当时光的选择。

光的选择他现在无法理解,心底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讲不出来。

或许,这种英雄的抉择和落寞,本就是这世间最震撼人心的东西吧!

戮的话语不再带着锋芒,他望向族老,道:“多谢老前辈告知实情,我想知道师父的遗体何在,他曾说过他喜欢故乡的那片竹林,我想把他带回去,安葬在那片竹林,与他喜欢的事物相伴。”

族老一叹,道:“你来晚了,在几年前,光的遗体被死境里的骷髅大帝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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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骷髅大帝(戮)

“骷髅大帝?”戮第一次听说这等人物,不由得好奇起来,好奇过后是由心的愤怒:“他是谁,为何要带走我师父的遗体?”

族老的目光里露出几分追忆的恐惧,这种恐惧在戮和今卫看来,是决计不应该在族老这样的老前辈眼里出现的,可是它就是这么真实的呈现在两人面前。

戮和今卫清楚,这是族老的心绪遭受到极大的波动之后,难以压抑下去的情感流露。

这无疑让两个人更为吃惊,骷髅大帝,这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即使事隔这么多年,依然带给族老这般的人物如此大的恐惧。

族老开始开口,最先的一句话便是:

“他绝对是整个死境最为恐怖的魔主之一。”

“生前是自己,死后归骨帝,这是给骷髅大帝最直接的写照,任何生灵,只要死后能留下一具残骸,他的残骸就会受骷髅大帝掌控,成为骷髅大帝手下的异鬼。”

族老说到这里面露绝望,这绝望应该是当年大战的时候残留至今,然而就是这么点滴的绝望,却令戮和今卫大为震惊。

“那一战,我们损失惨重,有多少志同道合的同伴是死在自己人死后化作的骷髅手中。”

今卫的神色震撼,目露吃惊,道:“族老,这些事情你从来也没有和我说过,人死之后,骷髅居然还可以生存?”

族老脸上的恐惧之色慢慢消退,道:“是可以存活,不过已经被骷髅大帝化为异鬼,只是一具行走的骷髅,空有骨架,没有灵魂,那个时候,即使是面对自己至亲的骨肉,他们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挥下骨刀。”

听到这里,戮的目光里忽然折射出滔天的剑光,这剑光汹涌澎湃,仿佛要把天地斩裂。

“老前辈,您的意思是,我师父的遗体被这骷髅大帝掳走,就是用来做成异鬼,然后再转过手来对付我们?”

族老苦笑道:“现在看来,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了,光的尸体一直在神辉之流,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只是出于尊重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谁也没有去动,原本这神辉之流就对死境的生灵有一种莫大的克制,我们也就没有在意,谁能料到这骷髅大帝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把光的尸体从神辉之流里打捞了出去。”

戮的脸色恢复平静,只是平静之中带着决然,“死者为大,我会把师尊的遗体抢回来。”

今卫吃了一惊,连忙道:“戮大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这骷髅大帝既然是死境最为强大的魔主之一,实力定然匪夷所思,你可不能乱来呀!”

“今卫这丫头说得不错,骷髅大帝深不可测,年轻人,我承认你实力强悍,便是比起你师父当年这般岁月也是只强不弱,可是死境的恐怖绝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族老的话语落寞:“况且,就算你拿到了你师父的残骸,恐怕他的残骸早已经被骷髅大帝变作异鬼,认不得我们不说,便是你,也会被他当作死敌来对待。另外,这骷髅大帝的本事滔天,身前越是厉害的强者,死后的尸骸所练就的异鬼也越是强大,你一个人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只怕九死一生。”

“纵然千难万难,我也一定会带回师父最后的骸骨。”戮的话语决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怎么和他当年一般的执拗。”族老感慨不已。

最终族老大概是了解了戮的性格,便不再相劝,只是道:“你且先在今卫一族住下吧!接下来几天我会向你详细介绍死境的情况,和骷髅大帝的可能所在。”

今卫吃了一惊:“族老,您真要让他一个人去黑暗之地吗?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人进去,还能很好的出来过。”

族老道:“他主意已定,你能劝说的动他?”

“我……族老,那我要陪戮大哥一起去。”

“胡闹,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再说了,你是今卫一族的今卫,责任重大,岂容儿戏。”

今卫还想和族老争执,戮忽然开口,“今卫姑娘,这几天谢谢你了,不过,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说完,戮冲着族老示意了下,便转身离开。

“戮大哥!”

今卫不顾族老还在眼前,连忙就追了出去,他生怕戮出了门,就只身一人杀向死境。

族老来不及阻拦,只能在身后长叹了几声。

“唉,这傻丫头,希望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意,重蹈我的覆辙才是。”族老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说完,将上官云几人叫了进去。

“你们这几日看紧你们的今卫师妹,绝不能让她踏出今卫一族半步,必要的时候,可以将她软禁。”

“是。”上官云几人愣了片刻之后应道。

今卫追出去之后,戮已经回到族老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休息,今卫不好打扰,只好径自返回。

接下来的几日过的是平静的生活,戮暂时在今卫一族落脚,族老每日里向戮介绍一些死境的事情,剩下的时间,戮都被今卫缠着。

今卫擅长找各种话题和戮聊天,从今卫一族到天南海北,只是讲着讲着,她的话题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突然盯着戮的脸庞发愣,嘎然而止的声音,让反应过来的今卫尴尬不已。

几天的时间,今卫觉得自己心中那莫名的情愫急剧扩大,她再也压抑不住了。

终于在第六日的夜晚,今卫鼓起所有的勇气敲开了戮的房门。

“今卫姑娘。”戮平静地问候了一句。

今卫的脸色在戮开口的那一刻满是通红,好在有月色的遮掩,看不分明,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道:“戮大哥。”

“有事?”

“嗯,啊啊没有……没,没事。”今卫原本所有的准备全部被打乱,语无伦次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戮疑惑地望了今卫一眼,道:“不着急,慢慢说。”

今卫在戮的鼓励下慢慢平静下来,她理了理思路,措辞道:“是这样的,戮大哥,我用动物做过几年实验,往往越是强大的动物彼此结合,诞生的后代便越是强大,弱小的动物结合,生下的后代多半弱小,这里可以用血缘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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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奇葩表达(戮)

戮的世界里大概只有剑,以他的性格并不善于洞察人心,所以对今卫这个女孩的性格,戮并不清楚。

他继续听着今卫这些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话语。

“这里可以用血缘来解释,我却更喜欢用遗传来阐述。”

今卫望了戮一眼,见他的表情困惑,脸色羞红中似乎又有着急,“戮大哥,我的意思是,强者结合生出的后代更具有天赋。”

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道:“比如两个剑道高手结合,他们的孩子在剑道领域就具有超人的天赋,再比如有两个聪明的人结合,那他们的孩子就会天资异禀,聪明异常。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是……不是,是……戮大哥,你能明白吗?”

戮忽然觉得这个世上有比奥义复杂的剑道更为难以理解的事情,他十分茫然地摇了摇头,话语非常直白,“我不懂。”

今卫的脸色在这一刻通红到了极致,她终于鼓起勇气,快速道:“我的意思是,我天生头脑聪明,善于分析,你又是剑道高手,如果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结合,生下的后代肯定既聪明又强大。”

戮的神情终于因为其他事物产生了波动,他的嘴巴长得老大,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这女孩子的意思,脸上仍旧是迷茫的神情。

我剑道领域得天独厚。

你头脑聪慧,极善分析。

所以两个人要结合?

这是什么逻辑?

更何况那所谓的结合,又是什么意思?

只是戮并没有时间回答,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因为在今卫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羞愤的不能自已,直接把戮推出了门外。

戮的身后,今卫那幽怨动听的声音最后传来:

“戮大哥,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还有……一定记得给我回复哟。”

说完这声音嘎然而止,房屋内的灯煤油灯被今卫熄灭,再没有传出一点响动,仿佛她已经睡着了似的。

戮从今卫的房间里被推了出来,一脸愣愣然,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至于回复?

好吧,戮压根儿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只能暂时忘却了这件事情,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接下来的两天,原本落落大方的今卫像极了十分害羞的小姑娘,动不动就容易脸红羞涩。

她每天都在自己房间里,不好意思出去,翘首以待中,在等待路给予她回复。

今卫紧张羞涩极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人表露自己的情感,她不知道结果如何,却对戮即将到来的回答万分期待。

这下子上官云等人倒是省心了,他们发现他们要监控的对象压根儿就足不出户,完成族老交给他们的任务,根本没有难度。

几天之后,今卫被族老叫到了自己的屋子,小丫头的脸上还有仍旧没有退却的羞红。

族老也是今卫一族的天才人物,在心思缜密上未必亚于今卫,只是一眼,她仿佛就看透了这丫头的小心思。

“今卫丫头,你对这个戮有好感吧!”

自己内心的情感被人一语道破,道破之人还是自己的长辈,今卫的脸色越发羞红,却也没有否认,在羞涩中怯弱的点了点头。

然而族老的回答却让今卫大吃一惊:“丫头,你来晚了,你的戮大哥已经进入死境。”

“戮大哥已经走了?不,这不可能,他还没有给我回复,没有给我回复吖!”

今卫忽地有些失魂落魄,空洞的目光没有神采,嘴里喃喃自语,却又语无伦次,这种状态糟糕极了,将族老吓了一跳。

“今卫丫头,你醒醒,你醒醒!”族老突然的大声呼唤终于把今卫唤醒。

今卫的目光里恢复了神采之后却一言不发,直接扑在族老的怀里放声痛哭。

族老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抚慰着今卫的后背,直到今卫的哭声逐渐消逝,她才用慈祥的话语缓缓地问道:“今卫丫头,到底怎么了?”

族老虽然对旁人严厉,对今卫却疼如自己的孙女,今卫平日里也把族老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便没有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向戮的坦白。

今卫很伤心,伤心的是自己的表达换来的却是戮的不辞而别。

族老听完先是发愣了一阵,接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今卫原本伤心的心情被族老的大笑给破坏的一干二净,她好奇又有些生气道:“族老,您笑什么?”

族老好笑道:“我笑你这丫头聪明一世,怎么遇到了自己的爱情却变得如此糊涂,你那样的表达,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只怕也理解不了吖!遗传学吗?因为两个人结合可以诞生更强大的后代,所以别人便要喜欢你,与你结合在一起吗?”族老的反问似笑非笑。

今卫一下子呆住了,说白了,她在感情方面犹如白纸一张,任凭她怎么天资聪明,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变得愚笨起来。

“族老,您的意思是,戮大哥他,他并没有拒绝我,只是没有理解我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今卫说这话的时候紧张起来,她现在万分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给予她肯定。

直到族老笑着点了点头,今卫终于又重新欢呼雀跃起来。

只是她的快乐还没有持续多久,继而又化为担忧,“族老,死境九死一生,您为什么没有拦着他?”

族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追忆的目光仿佛跨越了千里时空,回溯以往,嘴角喃喃道:“拦他?我哪里拦得住他?再说,如果他不去那么做,他还是他吗?”

今卫听的有些糊涂,道:“族老,您在说些什么,他到底是谁?什么他还是他吗?”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族老摇了摇头,空洞的目光慢慢恢复神采,接着对今卫道:“你放心吧,他是他的传人,当年他可以完好无损的从死境归来,你的戮大哥一样可以。”

听到族老如此保证,今卫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转过头来,善于分析和观察细致入微的今卫,忽然对族老和光之间的事情多了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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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入了真梦(恩斯)

这里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遇不到一丝争执,听不见一抹喧哗,整个村子都显得祥和而平静,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宛如一片与世隔绝的无争净土。

恩斯一行随着深入村落,所遇到的村民们一个个殷勤好客,无不热情挽留他们去家里做客。

恩斯他们看得出来,这些殷勤的村民们家里也未必殷实,可是一个个大为热情,对恩斯他们这些外人,也真心相待。

大家一一委婉拒绝这些村民们的好意,只是继续打探老先知的所在。

而这些村民们的回答也如出一辙,无不告诉恩斯他们,只需要继续向前走,自然会有人告诉他们答案。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预先设计安排好了似的,恩斯几人越是向内走着,越是觉得入了别人布设的局。

唐吉坷德最先忍不住提出质疑:“殿下,这里的人似乎对我们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他们大概是知道我们会来吧!”

奥卡道:“可是我们来这里是那村里的老头指引的道路,独角兽瞬间把我们转移过来,他们怎么可能收到消息呢?”

“这里的一切透露着不同寻常。”恩斯点了点头,赞同大家的意见。

米奇丁有些担忧,“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恩斯道:“不管他们是预先知道我们要来也好,还是不知道也罢,总之,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们对我们并没有恶意,那么就让我们继续走下去吧!总得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消息不是。”

时至今日,恩斯俨然已经成为一行人中的主心骨,唐吉坷德也越来越少的再教育恩斯一些事情。

队五再遇到的状况,基本上都是恩斯拿主意。

所以在恩斯说完自己的主张之后,大家也就不再顾虑重重了,队五继续前进,眼见着就要到这村落的最尽头。

终于在这村落的最尽头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恩斯一行下意识的就以为这是老先知。

只是还不等恩斯一行行礼,这老人家便露出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笑着道:“诸位客人可不要急着施礼,我已经知道几位客人来找先祖的事情,可我并不是先祖啊!我只是先祖的孙辈。”

这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居然是那位老先知的孙子,这事实着实让恩斯几人吃了一惊,同时越发的对这位老先知好奇起来,这究竟是怎样一位老人,先不说他是否学识渊博,居然长寿到这种地步。

恩斯笑道:“像您这样的长者,理应受到礼待,我们这些晚辈向您施礼也是应该的,只是敢问老人家,老先知他人究竟在何处?”

老人遗憾道:“诸位客人来得很是不巧,先祖他老人家刚好入了真梦,无法接待诸位。”

“入了真梦?”

恩斯一行有些困惑,并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道:“先祖他老人家学究天人,已经超出我等可以理解的范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告诉我们,说凡俗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了,需要梦游太空,随后便会进入真梦。”

唐吉坷德狐疑道:“老人家,你的意思不会是老先知睡着了吧?”

“倒是也可以这么理解。”老人笑道。

恩斯道:“多谢老人家告知,那么我们就等老先知睡醒了再说吧!”

“哈哈哈哈,睡不醒,睡不醒,你们也等不到。”老人轻笑起来,道:“先祖他老人家入了真梦,虽然也可以理解成睡熟了,可是这种睡着了与你们所知道的可不一样,我记得最长的一次,先祖入了真梦长达十年之久,他老人家一觉醒来,村子里都新添了一代了。”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神异的事情,恩斯一行听的是嗔目结舌。

唐吉坷德忍不住道:“那老先知这一次会睡多久呢?”

老人苦笑道:“这个嘛,谁也不清楚呀!”

唐吉坷德道:“那总不能让我们一直等着吧!万一老先知这一次又睡上十年了,难道我们就要等十年?老人家您可否麻烦通融一下,去把老先知叫醒。”

“不敢不敢!”老人吓得直摆手,道:“先祖入真梦,这是我们村落里的大事,谁也不可以打搅,这是先祖每次入真梦之前特别交代,老朽可帮不了你们。”

奥卡道:“那么请问老先知究竟在何处睡觉?我们自己去把他叫醒便是。”

“罪过罪过!”老人的神色忽然变得难看,道:“你们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先祖入了真梦,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若是你们贸然把他叫醒,他老人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恩斯几人脸色一变,这样还真不敢贸然叫醒入了真梦的老先知,毕竟老先知若是有了闪失,可就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的疑惑了,更何况这村里几百户人家,大概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恩斯一行去吵醒他们的先祖入睡。

恩斯有些失落,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谁知道,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

老人似乎是看出了恩斯一行的沮丧,他忽然轻笑起来,这笑声将众人低沉的情绪打破。

众人循声望去,只听见老人笑道:“诸位客人不要失落,先祖他老人家虽然入了真梦不能接见各位,可是对于诸位的到来先祖他老人家早有预料,已经把诸位想要的答案写在了纸条里。”

恩斯大喜,已经顾不得去思考这老先知如何能够预料到他们的到来,迫不及待道:“请问老人家那纸条在哪里?”

老人道:“纸条就在村口的祭神祠堂之上。”

终于有了消息,恩斯一行大喜,谢过老人就转身离开,直奔村口那祭神祠堂而去。

对于这祭神祠堂,恩斯一行倒是还有印象,那是在入村口处最显眼的一个位置,祠堂并不算大,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边是一些恩斯等人不知道名讳的神灵。

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并不知道里边详细的情况,恩斯只是记得那祠堂的外面似乎还有几个小孩子玩耍。

按照来时的路线,众人返回,向那祠堂而去,路上重新遇到来时见过的那些村民,村民们依旧热情,恩斯几人好不容易才谢绝了他们依旧的热情,终于抵达村口。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09 办法(恩斯)

若是老先知写的纸条就放在那祭神祠堂里,仅仅是把纸条从祠堂里拿出来,这看起来轻而易举,然而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不,事情果然按照恩斯心中那一丝不美妙的所料,并没有顺利的进行。

等到了村口,恩斯几人想要进入祠堂的时候,却被那四个娃娃拦在了祠堂外面。

这四个孩子年岁都不大,顶多十二三岁模样,一个个衣衫褴褛,看来是村落里的穷苦儿,这祠堂大概是被几人当成了自己暂时落脚的家,私有的财产,说什么也不让恩斯几人进去。

唐吉坷德甚至承诺:你们这些娃娃,若是放我们进去,我们可以给你们金币。

这些孩子们却茫然摇头,表示并不懂得什么是金币,恩斯等人恍然大悟,这里与世隔绝,金币根本就不具有购买力。

“你们是来拿先祖留在祠堂里的纸条的吧!”几个孩子居然知道恩斯几人的意图。

恩斯见这些孩子们知道此事,也就不再隐瞒,道:“确实如此,还请各位小兄弟行个方便。”

一个孩子头说:“那也好办,老先知当初将纸条交给我们,让我们放在祠堂里的时候便告诉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可以拿到这些纸条,可是一定需要满足我们几个孩子一些愿望,只有我们同意,你们才可以进入祠堂拿到纸条。”

恩斯笑道:“那请问几位小兄弟,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够办到,一定努力帮你们实现。”

“客人们远道而来,我们倒是想帮你们,可是我们这里衣食无忧,又不曾有什么烦恼,根本就没有什么愿望需要客人们帮忙,但是先祖的要求明确,我们又不能违反,这样,你们先退去,等我们想好了什么条件再告诉你们吧!”

“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想好条件?”唐吉坷德忍不住询问。

那孩子道:“这个么,我们也不清楚。”

“那你们要是一个月想不好要提出什么条件,难道我们就要等你们一个月不成?”

那孩子坏笑道:“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想那么久的。”

恩斯见事不可为,就带着一行人暂且离开,然而事实还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这几个孩子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诚信,一直又过去了三天,他们仍然没有想好具体要向恩斯他们提出什么条件。

事情如此发展,由不得唐吉坷德等人怀疑,这几个孩子压根儿就是在消遣他们。

至于这些孩子们说是老先知的交代,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唐吉坷德终于坐不住了,他对恩斯说道:“我看这几个孩子压根儿就是在捉弄我们,殿下,让我直接强行冲进去把纸条抢出来吧!”

奥卡同意这个办法:“村口的位置离得十分偏远,不过几个孩子把守而已,我们闯进去把纸条拿走,然后直接走掉便是。”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了恩斯的身上,如今的恩斯,脸庞虽然因为岁月而略显稚嫩,可是目光里的却无不透露着成熟。

他沉默了一阵,终究是摇了摇头说:“不可以,我们是有求于人,怎么可以行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我们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几个孩子们马上想好条件了。”

“可是,如果他们的条件太过分了呢?”

“就是,如果他们要天上的星星,难道我们也要给他们摘下来吗?”米奇丁也有些气愤,又忽然眼前一亮道:“殿下,不如这样,我这几天观察这几个孩子并不是一直都守在祠堂门前,不如我们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进去把那纸条给偷出来?”

唐吉坷德和奥卡正要同意,却听到恩斯否认道:“这更不行,不问自取视为盗,我们行事,当问心无愧,怎么可以行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况且这村落与世隔绝,宛如世外桃源,村子里的人们对我们热情招待,已经是有恩情于我们,我们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吧?我看几个孩子压根儿就没有要再理会我们的意思。”

恩斯苦笑道:“等吧,这几天我们再去问问。”

可是接下来几天,无论恩斯他们怎么询问,几个孩子都说还没有想好主意。

这可把脾气有些火爆的唐吉坷德气坏了,有一次甚至和几个孩子争吵起来,最后还是恩斯制止了双方。

又过了几日,恩斯几人在这村落的后山上观赏风景,杳无人烟的山谷里忽然听到有人求救。

恩斯一行赶过去之后才发现,正是那看守在祠堂前几个孩子其中的一个,他的腿部受了伤,正流着鲜血,走不得路,这才大声呼救。

这情况令人好生愉快,唐吉坷德幸灾乐祸:“这小兔崽子也有今天吖,让他故意为难我们。”

奥卡和米奇丁也是大笑,甚至没有要出手帮助那孩子的意思。

唯独恩斯道:“大家不要笑了,不管怎样,还是先救人吧!”

“殿下您可真是好心,这要是搁我身上,一定不会救这几个小兔崽子。”唐吉坷德信誓旦旦的说着,人却是第一个走了过去,还把那孩子背在身上往村口而去。

那孩子被恩斯一行所救,似乎也有些羞愧,只是还趴在唐吉坷德背上喊道:“你们不要以为救了我,我们就会让你们进入祠堂,先祖他老人家的交代,我们会一丝不苟的执行。”

恩斯道:“我们救你并不是因为这个,这是两码事,你放心吧,先回去把伤养好再说,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把条件想好,因为那张纸条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这孩子再一言不发,只是到了村口,从唐吉坷德的背上跳下来之后,竟然活蹦乱跳,哪里还有一点点腿受伤的模样,甚至冲着唐吉坷德几人扮了个鬼脸,转身跑进祠堂。

背着孩子走了几里路的唐吉坷德累了个够呛,这会儿气得跳脚,骂道:“这小兔崽子,居然装受伤耍我们。”

说着唐吉坷德气不过,就要冲进祠堂把那纸条抢出来,再把几个孩子教训一顿。

不料还不待唐吉坷德闯进去,四个孩子居然把祠堂的门打开,从里面一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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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老先知的试探(恩斯)

四个孩子从祠堂里边站出来,齐刷刷的望向恩斯的几人,态度再不似之前的傲慢和无礼。

唐吉坷德望着那貌似是脚受了伤被自己一路背来,结果发现只是装伤戏弄自己的孩子,愤怒未止,“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装伤来戏弄伟大的骑士。”

那孩子面对唐吉坷德的指责,却也不生气,笑道:“客人不要气恼,这一切都是先祖的安排,你可不能怪我呀!”

“老先知的安排?”

“是的,这一切都是先祖安排,目的正是探测客人们的品行。”

“请小兄弟们说明白些。”恩斯十分诧异。

那孩子道:“先祖把他写着答案的纸条放在祠堂里让我们四个人看守,其实这本来就是对客人们的一场考验。第一我们都是孩子,又故意刁难各位客人,客人们若是想要强取自然简单,这是在考验各位客人会不会恃强凌弱;第二,我们的看守比较疏松,这就给了客人们机会偷取,这是考验客人们的品行是否端正;第三,我们其中一个同伴故意装作受伤,碰到各位客人,看各位客人是否会搭救,这一个是考验各位客人是否有宽容心,是否乐于助人,有善良的情怀。”

“而现在我们知道,各位客人品行端正,心地善良,这是我们村落最尊贵的客人。”

唐吉坷德听的一惊,心道这估计又是那老先知的判断,居然如此惊人,算计的一点不差。

早知道就在不久之前,这三条坏主意差点就被实行,最后还是恩斯决断否认,这才终止了大家还没有发生的行动。

现在看来,恩斯殿下的品行当真令人汗颜。

唐吉坷德试探着问道:“娃娃们,若是我们犯了其中一条该如何?”

“视为考验失败。”

“失败会怎样?”

那孩子面容忽地冷峻道:“很简单,将永远被落在村落里,直到有一天你们的品行端正,话语之时总能展现真诚的笑容,才可以才释放出村落。”

唐吉坷德大惊失色,他忽然想起来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路人村民,个个露着笑容,可是怎么看他都觉得那笑容有些僵硬。

现在看来,那些人该不会……

“村落里就有许多这些年来询问先祖消息,结果没有通过考验的,至今还留在村落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离开。”那孩子替唐吉坷德解答。

唐吉坷德被吓出一身冷汗,只觉得此地说不出的诡异。

这明明是世外桃源的地方,居然还有着对人性的惩罚和束缚。

恩斯没有思虑这么多,如果选择再来一次,他同样会因为品行的善良端正通过考验,他问道:“那么请问几位小兄弟,我们现在可以拿到老先知所留的纸条了吗?”

那几个孩子却是摇头,恩斯一滞,唐吉坷德几乎都要跟着在愤怒中骂出声来。

紧接着听到那孩子说:“纸条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不过先祖已经从真梦中醒来,各位客人可以去拜访先祖他老人家了。”

“老先知从真梦中醒过来了!”

恩斯几人大喜过望,纸条能表达多少东西?老先知若是可以见到,先不说能够一睹这位神秘人物的风采,更可以多问许多讯息。

“各位客人请和我们来。”

那几个孩子开始带路,恩斯几人连忙跟上。

路程七转八折,一直在村子的最尽头的一处院落停下,院落并不算大,却很别致高雅,空旷的院落尽显简约,唯独在院落中心处放置了一个石桌,石桌桌面却又是棋盘,棋盘上两方位置各自放着一围棋罐,棋罐里放着半罐的旗子,一方是黑棋,一方是白棋。

恍惚之中,恩斯一行仿佛看到棋盘的两边坐上了将道身影,全部看不清模样,只是一致的专注与棋盘,心无旁骛。

“到了,这里就是先祖的住处了,你们自己进去吧!先祖就在里面等各位客人。”

孩子们的话语打断了恩斯几人的恍惚。

“多谢各位引路。”恩斯谢过几个孩子,目送他们逐渐远去。

一直到孩子们从视线里完全消逝,恩斯这才对同伴们说:“好了,我们进去拜会老先知吧!”

众人穿越小院,越过棋盘,最终抵达内门时看到里面有一位老人,可说是老人,却只是白发苍苍,脸上的皮肤尚且带着红润和光嫩。

恩斯一行有了之前的教训,再不敢乱行礼,况且眼前这老人童颜鹤发,神情并没有表现出那种高人般的庄重,谁又能保证他就是老先知呢?

唯独恩斯有了恍惚,他觉得这老人与之前棋盘旁出现的同样恍惚的身影有些重叠。

恩斯试探着询问道:“请问,您是老先知吗?”

老人的目光带着戏谑,冲着恩斯神秘一笑道:“南方王国挣扎,亟待王子回归,那么请问你是恩斯王子吗?”

恩斯神情一震,不可思议道:“您果真是老先知。”

“你果真也是恩斯王子。”老先知露出较真似的孩子神情。

独角兽向恩斯靠了靠,老先知冲着独角兽招了招手,在唐吉坷德几人的惊愕之中,独角兽竟是十分乖巧的走到老人的手下,任其抚摸皮毛,并显得异常享受。

苍老却不严肃的声音继续响起:“还没有成年的虚空兽,居然和人类走在了一起,倒是令人惊讶。”

恩斯几人一愣,随即恍然,原来虚空兽才是小独的名字,小独冲着恩斯嘶鸣了几声,表示赞同。

到了此刻,恩斯几人哪里还会怀疑,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老人家,不是老先知又能是谁?

“史塔克王子恩斯,拜见老先知前辈。”恩斯郑重行礼,唐吉坷德几人连忙跟着见礼。

老先知收起戏谑,笑道:“都不必客气了。”

恩斯恭敬道:“老先知前辈,我们一路寻来,就是求您指点。”

“你的事情我都知晓了。”

唐吉坷德带着狐疑地偷望了老先知几眼,恩斯都还没有说话,他就什么都知晓了,这天底下竟然真有这样的牛人?

这人难不成真的是先知吗?

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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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应对(安妮)

这漫天的呼唤声却不能将安妮的情绪感染出半份快乐,相反,安妮的心中越发多出几分防备,她太清楚,在这样大环境的渲染之下,巴鲁矛定然越发难以把持兽性。

这让安妮在心中防备的同时又多出几分忧虑和惊恐,她这些日子在这原始部落里见识过原始的事情,太多令她不寒而栗。

比如在男女这方面,这原始部落里可不懂什么你情我愿,她常常看见一些野蛮的男人把女人强按在地上进行繁衍,或者说解决兽欲。

这与野兽之间的繁衍生息和原始本性几乎没有区别,在那女人的脸上,她看不到半分的享受,相反,满是痛苦和挣扎。

安妮不清楚巴鲁矛的品性和那些某日族的野蛮男人有什么区别,她甚至有些担忧,巴鲁矛若是也和他的族人一般野蛮,是不是也会那样对待自己?

想到那些女人侮辱的遭遇和凄惨的下场,安妮打了个寒颤,冷不丁地摇了摇头,她就是死也决计不可能被人那般对待。

好在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巴鲁矛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行动,当着数万族人的面,巴鲁矛说道:“安妮,我最爱的马儿,感谢你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对我的族人所做出的一切,你将成为我矛日族的女王,我巴鲁矛永远的马儿。”

“矛,矛矛——”

这似乎是巴鲁矛的宣誓,数万的族人为他们的族长欢呼喝彩。

在这欢呼声和喝彩声之中,巴鲁矛出乎安妮的意料,仍旧保持镇定,在自己族人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轻率兽性的一面。

直到一切的欢呼声都归于平静,当夕阳落下,血月升起的时候,整个夜幕呈现出惨淡淡的朦胧。

巴鲁矛在着朦胧的夜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安妮的帐篷之外。

然而,可怜的巴鲁矛并不知道,胖魔有着成夜守护安妮的习惯。

“谁?”

胖魔的大喝声吵醒了周围的矛日族族人,现在的矛日族族人对于安妮这位女王更加的守护,只是片刻时间,成千上百的火把便把安妮周围的帐篷点亮。

然后这成千上百的族人们便看到他们的族长有些尴尬地被众人围在正中间。

“都看什么看,老子就出来撒泡尿而已。”巴鲁矛冲着众人瞪眼,只是撒泡尿撒到了安妮的帐篷这里?

有些聪明的矛日族族人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带着笑意重新返回自己的帐篷入睡,至于那些蠢笨的,则是一脸的莫名,被巴鲁矛臭骂之后悻悻而归。

安妮自然很快就看清了事情的缘由,他不由得庆幸感激起胖魔对自己一刻也不松懈的守护,否则,一旦巴鲁矛闯进自己的帐篷,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安妮不想太被动了,这里是巴鲁矛的地盘,她太清楚,若是巴鲁矛强来,她根本无力反抗。

那一天,安妮彻夜未眠,第二日清晨,安妮出现的时候,眸子里似乎有某一种坚决,她找到了米拉说:“你去把巴鲁矛族长请来。”

米拉奉命而去,她这几日沾安妮的光,弄了几件短衫,不顾天气的料峭,穿的十分妖娆,等到了族长巴鲁矛的面前,更是分外的扭动起自己丰满的臀部和胸部,使自己性感诱人的身材得到格外的释放和展露。

米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在这原始部落里若想过得很好,什么都比不上能够得到巴鲁矛族长的宠爱。

可惜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从始至终这个原始族人的族长居然没有多看她一眼,哪怕她的妖娆已经使这位族长的守卫勇士们全部瞪直了眼睛。

“告诉我的马儿,我马上过去。”巴鲁矛就对米拉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转身弃她于不顾。

米拉扫兴而归,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目睹巴鲁矛进入了安妮的帐篷,这让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忧虑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她悄无声息的把耳朵贴在了周围的帐篷布上。

里边传来安妮和巴鲁矛的对话:

巴鲁矛:“安妮,我的马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安妮:“巴鲁矛,你是否懂得什么叫妻子?”

“我侵略过一些文明部落,知道这个词汇的意思。”

“那就好,那么你是不是想要我做你的妻?”

“当然,你安妮你只能是我巴鲁矛的马儿。”

“那么我答应你,做你的妻子。”

巴鲁矛难以置信,他并不是个愚笨的人,从这些天的态度他也知道,安妮并不一定愿意做他的马儿,可是此刻居然说愿意做他的妻子,这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我的马儿,你终于答应我了,我会用我矛日族最盛大的典礼来迎娶你。”巴鲁矛激动道。

安妮却平静道:“不需要盛大的礼仪,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的马儿,你说。”

“我答应做你的妻子,可是在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妻子之前,你不可以碰我,这是你对魔王女应有的尊重。”安妮郑重道。

巴鲁矛愣了愣,继而笑道:“这个好办,那我明日就娶你,让你做我的马儿,随我任意驰骋。”

安妮摇头道:“恐怕还不行,我身上沾染了魔气,这种魔气对你的身体大有损害,只有当我的魔气全部消退,我才可以做你的妻子。”

安妮说着,果然浑身突然冒出大量黑气,这黑气浓郁,十分渗人,便是巴鲁矛也被吓了一跳。

巴鲁矛年轻的时候曾经目睹黑暗,黑暗里边浓郁着的也是这种黑气,人只要进入其中便会立马化为枯骨,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连忙道:“好,我答应你。”

与此同时,巴鲁矛的心底对安妮魔王女的身份越发的确信不疑,这让他在想要征服安妮的同时,又不由得对安妮多了几分忌惮,这份忌惮甚至让他不敢再对安妮轻举妄动。

“那么你身上的魔气什么时候可以消散?”

“至少需要一个季节吧!”安妮清楚巴鲁矛这些人对时间的概念,只知道春夏秋冬,这是他们可以最直观感受的天气变化,于是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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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狐狸(安妮)

安妮与巴鲁矛说好,过完一个季度之后,才会嫁他作为他的妻子、马儿。

巴鲁矛因为安妮身上忽然冒出的浓郁黑气答应之后,安妮的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一个冬季,这是她最后为自己争取的时间。

这是在安妮慢慢摸清了巴鲁矛的品性之后提出的时间,不算短,至少给了安妮几个月的时间来缓冲,以做下一步应对;也不算长,给了巴鲁矛奢望,让他的耐心不至于消耗殆尽。

巴鲁矛倒是也能克制自己的,果然遵守诚信,在答应安妮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再没有对安妮有过非分之举。

一切似乎都恢复到祥和的状态,巴鲁矛也十分支持赞同安妮对矛日族生活的改革,无论是农作物的种植还是新式帐篷或者衣物的应用,全部得到了巴鲁矛大力支持,整个矛日族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饥饿,再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在冬季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席卷整个矛日族。

当矛日族的族人们住在温暖的帐篷里烤着暖和的炭火的时候,心里无不对安妮这位女王感恩戴德。

生活变得略有趣味起来,除却巴鲁矛就对自己渴望的威胁不谈,安妮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

日子久了,某日族的族人们,包括巴鲁矛,都已经对安妮没有了防备,已经把她当成了矛日族重要的一份子,安妮日常的外出活动,从来也没有人束缚和看守。

安妮开始外出尝试狩猎,身边只跟着胖魔。

可是他们的狩猎似乎从来没有成功过,因为他们从始至终没有带回来过一个活物,只是采摘回来一些野果、野菜、菌类。

直到有一天,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安妮和胖魔回来的时候,安妮的怀里居然抱着一只受伤的狐狸。

有熟悉的矛日族族人打趣道:“女王终于打猎成功了一次,可惜是只狐狸,肉又少又骚气,一点也不美味。”

族人们哈哈大笑,安妮却并不理睬,在沉默中把受伤的狐狸带进了自己的帐篷。

从那以后族人们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在女王的身边不止是有一匹血马,还跟着一只狐狸,再加上胖魔和米拉,这样的组合的确令人觉得好笑。

只是安妮大概不这么觉得,常常从她的帐篷里传来欢声和笑语。

时间悄然间划过,这一次巴鲁矛再也没有对外战争的那么频繁,因为有安妮对族里的这些改革,族人们再也不用饱受饥饿,战争也就因此没有了动机。

然而矛日族的族人们还是太小瞧他们这位族长的野心了,他们哪里能够知道,在这平静的日子背后,蕴藏的是巴鲁矛即将对自己最强的对手瑞斯部落出手的决心和准备。

瑞士部落并不在原始部落地盘上,那是毗邻原始部落的另外一块土地,那里土地肥沃,资源丰富,比起矛日族所在的原始部落,在适合人类的居住上,优越十倍不止。

很早的时候,巴鲁矛就盯上了这片肥沃的土地,只是忌惮瑞斯部落的强大一直不敢动手。

外加上还有强大的敌人食日族虎视眈眈,巴鲁矛才把这个野心的想法一直压抑在心中。

然而矛日族现在的情况给了巴鲁矛希望,族人不再遭受饥饿问题,人口锐减得到了大的遏制。

这也是巴鲁矛在安妮提出消除战争之后一口答应的缘由,他是个狡猾的男人,答应安妮停止战争,矛日族休养生息,族人的人口数量便会大量增加,另一方面,过了这个冬季,安妮就会嫁给他成为他的马儿,到了那个时候,等他彻底征服了安妮的心,什么时候战争,巴鲁矛确信他的马儿都会支持他的。

冬季如期而至,这原始部落是一个季节分明的地方,春夏秋冬各有特点,当整个世界都变成银装素裹的时候,天气随之而来的严寒,使人受到分外的煎熬。

然而,这个寒冷的冬天对矛日族族人们来说,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过得舒适。

原因再简单不过,他们填饱了肚子,还有温暖舒适的帐篷居住。

于是当那个美丽的女人抱着一只通体白色皮毛的狐狸出现的时候,所有矛日族的族人,无论是野蛮也好,还是蠢笨也罢,纷纷向安妮下拜,用这种最原始却也最震撼人心的方式表达自己真诚的感激。

白狐狸的伤势似乎已经痊愈,安妮将它轻轻的放在雪地上的时候,白狐快速的奔驰,雪白的皮毛与雪色融为一体,展现出一副令人奇异的画面。

这个时候,无论是雪景还是白狐,真正能够体现衬托出来的,是跟在白狐身后,那踩着雪花前行的绝美女人。

金戈和银戈已经不止一次地拿眼睛偷偷剽安妮阿诺的身姿,金戈在感慨:“矛找到了世上最好的马儿。”

银戈在痛恨:“为何这样好的马儿,不是我第一个发现?”

“你就是第一个发现了也没有用,我会把她从你手上抢过来。”金戈大笑。

银戈笑道:“那我愿意为了她和你进行殊死搏斗。”

“就像是野兽们相互争斗,争夺交配权吗?”

“大概就是这样。”

金戈道:“哈哈哈哈,好啦,不说这件伤心的事情,这样美丽的马儿在我们矛日族,只能属于矛,更何况她绝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使我们免除饥饿和灾难。”

银戈道:“你说的太对了。最近矛在做些什么?”

“矛在进行准备,他要进攻瑞斯部落。”

“他疯了?”

银戈吓得跳了起来,他记得自己胸膛里那道可怖的伤痕,几乎要了他的性命,那正是在与瑞斯部落交战的时候被瑞斯部落的一个族人所砍伤,他还记得那族人眼睛里的狂热,尽管最后被他斩杀,仍旧流露出无敌的疯狂姿态。

那样的敌人太恐怖了,他们果真如他们部落的名字一样,流着战神阿瑞斯沸腾的血液。

金戈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很疯狂,可是矛说的对,我们这些年太懦弱了,龟缩在这贫瘠的原始部落里,族人苟延残喘,几乎难以存活,我们都很清楚,瑞斯部落土壤肥沃,环境宜人,那里更适合我们居住,只有在那里,我们才可以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下去。”

“可是这也太疯狂了,我们根本不是瑞斯部落的对手。”银戈实事求是。

金戈道:“所以矛是我们的族,我们的都不如他,他已经替我们想好了一切。”

“哦,矛怎么说?”

金戈说:“休养生息,培养更多勇士,然后趁其不备,夜袭瑞斯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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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寒冬(安妮)

在一个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地带,冬季应该是最能让人记忆深刻的时候,倒不是它银妆素裹的美丽和万里冰封的奇幻,而是那寒冷的冬风和刺骨的寒流,带走了无数鲜活的生命,留给仅存下来的人们永生难忘的恐惧。

原始部落里的植被并不茂盛,由于是稀落的丘陵地带,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特别是冬季到来的时候,一场大雪便可以把整个世界覆盖上白色,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道路和方向。

而对于矛日族这样的原始部落来说,由于生产力落后所造成的物质文明低下,面对这寒冷的冬季过得是十分艰辛。

深冬的时候,便是帐篷里的温度也低的吓人,外加上矛日族族人们的衣物本来就不多,只是用一些兽皮的皮毛取暖,一个个躲在帐篷里瑟瑟发抖,谁也不敢睡着。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时候一旦睡下就意味着永远的死亡,只有熬过这个冬天,生命才得以继续苟活。

好歹算是填饱了肚子,身体的机能可以提供持续的温暖,今年的冬季矛日族族人们尚且没有出现族人被冻死的现象。

这当然要得益于安妮替这些原始野蛮人们想出的办法,她让这些矛日族的族人们把帐篷搭建结实之后,在帐篷上用水均匀洒上几遍,由于天气的严寒,用不了半个时辰,所有的帐篷就变成了一座座冰屋。

矛日族的族人们原本还有些怀疑,这样把房子变成了冰屋住在里边岂不是更冷了,可是事实却与他们想象的相反,当他们走进帐篷里的时候居然感觉到罕见的温暖。

安妮对他们解释,冰屋可以起到很好的防风保暖作用,保持帐篷内和帐篷外有很大的温差,又交代他们在夜晚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冰屋帐篷上捅几个窟窿,否则呼吸出的空气过多的时候甚至会造成窒息死亡。

这样的科学自然不是矛日族族人们可以理解的,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对安妮命令的执行。

巴鲁矛同样享受安妮这个建议带来的好处,和金戈银戈他们在一个大帐篷里烤着篝火,吃着烤肉,过得好不惬意自在。

只是由于篝火的燃烧用尽了帐篷里的氧气,金戈几人差点被憋的窒息,满脸通红地钻出撞帐篷之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才缓了过来。

金戈几人自然不懂得这是什么缘由,只当是晦气,只是再不敢聚在一起,在帐篷里吃烤肉了。

当纷飞的大雪逐渐停止了飘零的时候,安妮带着她的白狐出现在冰天雪地上。

白狐的伤势早已经痊愈,似乎是留恋安妮的恩情,通人性的它居然跟安妮形影不离。

血马念卢变得更加健壮,安妮每日用牲畜的鲜血来喂食它,没事的时候血马常常自己狂奔千里,又在夜晚的时候回到安妮的身边。

胖魔的身体也要越发的强健了,常常和矛日族的族人摔跤格斗,只是除了那几个少有的人外,从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再到后来,安妮又偷偷的把一些魔王心脏碎片交给胖魔食用之后,胖魔的力量之大,便再也没有人真正知晓。

米拉还是一如既往的贴身跟在安妮的身边,照顾安妮的日常起居,她的心中仿佛真的没有了灭族的仇恨,居然很快和周围的矛日族族人们打成一片。

米拉那丰腴的身子很符合矛日族族人们审美的标准,所以在矛日族族人们的眼中,米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诱人的女人。

若是按照矛日族族人们野蛮的性子,米拉这样的女人大概早就被拉去强行繁衍生息。

特别是在巴鲁矛提出快速增加族内人口之后,那些吃饱喝足的矛日族男人们一刻也没有停歇,有时甚至在冰天雪地里也拉开架势,做那些羞耻的事情。

好在有安妮的守护,米拉这才避免了被拉去被做繁殖机器的惨痛命运。

只是其他的矛日族女性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配合矛日族男人们在这个冬天上演的造人大戏令安妮手足无措。

也正是这个时候,安妮又重新感觉到了一个未开化的原始民族的低劣和不堪,整个冬天,矛日族族内的每一天几乎都有大量新生儿诞生。

与此同时,巴鲁矛常常带着大量的矛日族男人们不顾严寒在冬天雪地里训练。

安妮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无论是这个冬天在矛日族上演的繁衍大戏,还是巴鲁矛每日不分昼夜地拉族人们在冰天雪地的丘陵上训练拼杀,又或者那火红的锻造炉旁,锤个不停的冷兵器锻造,都预示着一个信息:矛日族冬日的平静背后,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惨烈战争。

然而对于这一切,安妮终究是没有再做理会,他只希望巴鲁矛遵守约定,在这个冬季不要来打扰她,就谢天谢地了,至于矛日族是要战争还是做些别的什么,她并不在意,她已经为矛日族做出了足够多的贡献,尽管这些贡献在巴鲁矛还活着的时候全部都会归功在巴鲁矛的身上。

冬季快要过完的时候,米拉带回来的消息回报,整个矛日族冬季的新生儿,几乎快要达到原来矛日族人的五分之一。

这无疑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安妮在心中感慨,这原始民族在没有下限的繁殖行动中,无疑是取得了卓越的效果。

只是安妮大概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因为眼见着冬季马上就要结束,可是巴鲁矛对自己似乎一直念念不忘。

那么过完了这个冬季,她又该怎么继续应对巴鲁矛呢?

安妮有些头痛,她怀中的白狐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心思,在她的怀里一阵躁动不安,安妮用手抚摸它的脑袋许久,它这才重新安定下来。

米拉这时候从帐篷外走了进来,一个冬天的修养,她的身体似乎更加的丰腴,脸蛋也越发的光洁起来,平日里经过那些矛日族男人们的眼前时,那些男人们的喉咙里总是会咕咚咕咚吞咽唾沫的响动。

她自己对这些恍若未闻,只是每日里安妮需要把一些东西送到巴鲁矛那里时,米拉总是会主动请缨,并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

安妮猜不透米拉的心思,也懒得去猜她的心思,安妮甚至在想,如果巴鲁矛真的能够看上米拉反而放过自己,那倒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事实不止是使安妮一次次失望,也使米拉一次一次的失望,巴鲁矛仍旧是从始至终都不会多看米拉一眼。

生活就这样在最后的平静中继续……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14 当世之英雄(戮)

房间的门被今卫悄悄的关上,由于光线的昏暗,整个室内看起来有些黑夜里的暮色。

族老在今卫身后笑道:“你这精灵古怪的丫头,又要做什么?”

今卫转身凑到族老的身边,紧盯着族老的神情一阵嬉笑说:“您当年是不是和光前辈很熟啊?”

“你问这些做什么?”

“就是纯粹的好奇,族老,您就给我说说嘛!”

“这都是过去的往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今卫笑道:“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吗?族老,我可是听说了,当年您也是族里数一数二的美人,那么多青年才俊都上门提亲,可是您一个也没有答应,听说是您早就心有所属,难不成是……”

“你这臭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是想让我教训你了?”族老瞪眼,表情佯装生气。

熟悉族老性格的今卫却知道族老并没有生气,她更往族老的怀里凑了凑,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族老,您就告诉我吧!”

族老终究没能顶住今卫的撒娇,哭笑不得道:“那好,你就当做一个故事去听吧,只是这个故事已经好多年没有给人讲过了。”

……时光仿佛在风云际变中回溯,族老的容貌在今卫的视线里惊变,原本花白的头发变成一头瀑布似的青丝,柔顺且黑亮,整个身体稍稍的佝偻不见,变成窈窕的身姿,外加上那绝世的容颜,今卫只是望了一眼便在心中自叹不如。

可是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在回到自己的闺房,摘下面纱的那一瞬间,原来在族老那个时代,今卫一族早有规矩,未出阁的今卫一族女孩必须要在脸上遮上面纱。

族老上官宛如无疑是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女人。

纵然是蒙着面纱,一出世,也将世间的男子迷的神魂颠倒。

当时两境长城内盛传着一个传说,说那今卫一族的上官宛如,蒙着的面纱下是一张举世无双的精致面容,任何男人只要摘下那道面纱一睹其绝世容颜,便不枉此生。

闻风而动者何其之多,然而族老在年轻时便是今卫的绝世天骄,更与现在四大家族的几位族长以兄妹相称,想要摘下她的面纱,谈何容易。

直到有一天,一个剑眉星目的俊朗青年出现在四大家族,这是一个何等张狂的家伙,居然当着四大家族的面直接叫嚣说,他是专门儿来看上官宛如的绝世容颜的。

“他就是年轻时候的光前辈吧!”今卫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发问。

终究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已经是满脸褶皱的族老笑道:“可不就是他嘛,这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具有那等英雄气魄。”

“那后来呢?”

今卫的心境随着族老的叙述,再一次飘飘乎回溯到几十年之前的时光……张狂的青年人叫嚣的话语使四大家族震怒。

当时那一战,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只有光自己把气氛鼓动了起来,导致四大家族聚集了大量的人马。

今卫被被众人护在最身后,她前面是他的三位兄长,现如今的离长、戍守、天城三大家族族长,当然,所有人都不觉得这狂妄的青年有这个能力冲杀过去。

当时那般的声势浩大,也只是四大家族的族长想要借这个机会将四大家族的名气宣扬出去,毕竟那个时候四大家族没有经过生死境大战,尚且名声不显,又没有隐世不出。

“光前辈是成功了吗?”

“是的!”

族老说到这里,褶皱的脸上竟是泛出几丝春光:

他纵身而跃,竟不顾眼前是数以千计的四大家族人马。

他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几乎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那漫天的剑气已经将四周拦截他的人马全部击溃,若不是他没有心存杀意,那一战必定流血漂橹。

只是几个呼吸间,他就冲到了三位兄长面前,一掌而已,我们四人之中最强悍的大哥被他击溃在地,二哥最骄傲的绝对防御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三哥拼命阻拦,却也没有阻挡住他前进的步伐。

三位兄长联起手来,居然只是拖延了他片刻时间。

今卫听到这里心都要悬了起来,这在族老的口中说的还算平淡,但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令世人震撼。

族老继续在满目追忆中讲述:当时几位高深莫测的老族长也看不下去,再顾不得以大欺小的骂名向他出手。

今卫惊诧道:“您说的是咱们四大家族的开山老祖?”

“是的。”

“他们早已经是神话般的存在。”今卫听的惊心动魄。

族老笑道:“是啊,他们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辈,离长老祖以攻击最为擅长,他的速度惊人,一掌拍在光的胸口。”

“然后呢?”今卫瞪大了眼睛,不由得为光接下来的命运担忧。

族老忽然荣光满面道:“他被击中了,可是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在所有人包括我之内都处于愕然之中时,他竟是用一种温柔的姿态扯下了我的面纱,他的嘴角鲜血汩汩,却恍若未闻,朗声大笑:果然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容颜,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吖!

紧接着,他又带着受伤的身体一路冲杀了出去,那绝世的英姿,根本无人可挡。

所有人都呆住了,三位兄长震撼良久,我的面纱还是贴身丫鬟帮着捡起来重新戴上。

离长老祖惊叹不已:这年轻人,当真是个奇男子。”

故事讲完了,族老目光中的追忆却依旧存在,她在沉默中许久没有开口,直到今卫的惊叹打断了她的思绪。

“族老,光前辈年轻的时候也太厉害了。”

“何止厉害,更是狂傲,他从来就没有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族老感慨道:“他根本不屑与任何人为伍,自己坚信举世无敌,若不是因为此,当年那一战他可能也不会……唉……”

今卫却是笑道:“族老,我还记得你们那时候的规矩,女孩子的面纱一旦被谁摘了下来,可就要终身认此一人呢!您终生不嫁,我想,您并没有反感过光前辈的狂傲吧!”

“他虽狂傲,却有狂傲的资本,他自信举世无敌,何尝没有做到,奇谷关上他一人独对千军万马的死境大军,一人扛起生境的安危,这样的他,当世之大英雄,伟男子也!”

族老的话语沉醉了自己,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今卫悄悄出了族老的房门,又把门轻轻地带上,她此刻的心中感慨良多,她第一次接触光这个人物,却被族老的只言片语震撼。

那当真是一位绝世的大英雄大豪杰。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15 罗斯柴尔德家族(恩斯)

老先知一口道破恩斯王子的身份,更是一眼就认出了独角兽小独是虚空兽的本质,这无不彰显了一件事实,这位老先生当真是一位神鬼莫测的人物。

原本对老先知报以怀疑态度的唐吉坷德也不由得相信,这个世上真有先知这类牛人的存在。

恩斯以恭敬的态度对待老先知,询问道:“老先知,我们千里迢迢来寻找您,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疑惑,还请指点。”

老先知抚着胡须孝笑道:“也罢也罢,既然你们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品行并没有问题,又如此急于知道答案,那么我还是为你们解惑吧!”

“多谢老先知!”

“你们此来,无非就是想要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在,这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恩斯一行大喜过望。

老先知继续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总部所在,便是在极北之地的一处冰窟里,你们既然有虚空兽在身边,那么去那里也就方便多了,我会把那里的坐标告诉小虚空兽,想来须臾之间,你们就可以抵达。”

“多谢老先知如实相告,您的大恩无以为谢。”

“说什么谢与不谢,只是你们千里迢迢赶来,我也曾为你们算过一卦,你们此去罗斯柴尔德家族定然不会顺利。”

恩斯一惊,连忙道:“还请老先知赐教。”

老先知笑道:“恩斯王子不必惊慌,你们此行虽然不会顺利,但你是个有大福缘的人,终究会一一化解。至于老夫能告诫你的,唯有一条,这也是当年从古老东方来的智者教导我的道理。”

能够教导老先知的智者,那该是怎样的大贤,恩斯凛然道:“请长者教诲。”

“与君王而言,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从山峰村落下来的时候,一路上恩斯都在思虑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怎么也参不透。

这句话的表面意思大概就是说,对于当国王君王的人来说,百姓的民心所属,就像是水一样,而君王正是坐在舟上的人,这水能承载着君王前行,也能随时将君王的小船倾覆。

只是怎么真正理解却并没有这么简单,恩斯也并不明白老先知告诉自己这句话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多年之后,恩斯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史塔克王国的王,更是率领史塔克军队扫平整合了整个通行关区域,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除了这些话语上的指导,老先知似乎还给虚空兽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老天老先知的原话是,这样天地生的灵兽,世人都理应厚待之。

于是虚空兽的异能得到了补充,又可以重新施展虚空位移。

在老先知那里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坐标之后,虚空兽再次施展自己的空间位移天赋,将恩斯一行全部转移了过去。

短暂的玄妙感触之后,恩斯一行出现在了极北之地的一座冰窟之外,这里的天气严寒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只是一落地,米奇丁就被这极寒的天气冻得大呼小叫起来: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鬼地方,居然冷到了这种地步,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冰棍了,上帝啊,快来拯救我吧!”

“米奇丁,可闭上你那没有骨气的臭嘴吧,只是一点严寒而已,阿嚏——”唐吉坷德不敢再说话了,不断打着哆嗦的同时将身上的衣物紧紧地裹着。

米奇丁竟是在寒风凛冽中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行人突然出现在这极寒的天气,都被冻得够呛,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虚空兽,不愧是天地所生的异兽,天赋异禀,纵然是这严寒的天气,对它而言,只要是大自然所属,便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真真,羡羡慕慕……这……样的天赋。”米奇丁在哆哆嗦嗦中羡慕道。

幸好在来的时候,恩斯让奥卡准备了大量的衣服,奥卡把衣服分配给大家,大家很快便把自己裹的像粽子一样,严寒的冷风这才稍稍地被阻挡了些。

阿嚏——

“天呐,幸好有这些衣服,不然此刻我只怕已经变成了冰雕。”

“米奇丁,你废话可真多。”

“骑士大人,我觉得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咱们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在开口的瞬间,嘴巴被冻成了冰块儿,可就再也说不得话了。”

唐吉坷德惊讶于米奇丁这些日子的改变,竟然已经可以和他说些玩笑,他也不生气,反笑道:“伟大的骑士岂会惧怕这区区的严寒,我倒是听说,越是胆小怕事的人,越是容易被冻成冰块。”

“奥卡,前面似乎就是进入冰窟的道路,我们走吧!”

恩斯和奥卡径直向前走去,不再理会吵闹的唐吉坷德与米奇丁两人。

四人很快一同顺着进入冰窟的小路前行。

这小路也不知道是谁建造,两边全是些高达数丈的冰墙,冰墙与冰墙之间只留下仅容两个人通过的小通道,一行人顺着小通道七拐八折,走了许久,时而冰壁明亮,道路清晰,时而冰壁昏暗,众人甚至要摸着冰墙才能继续前行。

谁也不知道大家究竟走了多久,只觉得在这狭隘的小道路中前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终于又走了百十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这光线的明亮,甚至让恩斯一行极不适应,大家闭了一会儿眼睛,这才能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竟是好一派春景: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翠绿,吹来的风也是暖暖的,整个周边都变得温暖起来,众人身上原本的寒冷逐渐消退,甚至因为穿着厚厚的衣物,感觉到继而的燥热。

一条小道,两面冰墙而已,走完,竟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唐吉坷德率先将自己身上笨重的衣服扯了下去,惊叹道:“好神奇的地方,难怪世人都找不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踪迹,他们竟是隐世不出在这个地方。”

奥卡道:“这里仿佛四季如春,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充满了神异,这罗斯柴尔德家族果然如同传闻一般的神秘。”

恩斯笑道:“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对,等我们到罗斯柴尔德家族族长那里借到军队,返回石塔克,让那些反叛者们再不能嚣张下去。”唐吉坷德拔出圣剑:“史塔克必将因为我们的回归举国震惊。”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16 急迫(恩斯)

罗斯柴尔德家族不会是最为神秘莫测的隐世世家,他们住在这人际罕至的冰窟里,不为世人所知,构建的冰窟隧道,更是有许多世人难以掌握的技术在其中,恩斯一行只是刚刚踏入其中,就被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几位看守的族人察觉。

等到恩斯一行好不容易走到冰窟隧道的尽头时,他们发现外面已经有一群军队将他们团团围困。

恩斯倒是出奇的镇定,他们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就是为了寻找罗斯柴尔德家族,现在人家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哪怕是被团团围困,那种终于找到正主的喜乐也彻底压制了忧虑。

带队的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护卫队队长克里沙,他的目光里带着惊奇,不知道眼前这几个人是如何寻找到这里来的,要知道,自从罗斯柴尔德家族隐世不出,几乎就再没有外人到过这里。

克利沙的态度还算客气,并没有上来就动刀戈。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罗斯柴尔德家族地界?”

“尊敬的主人你好,我们是从史塔克王国来的,你应该听说过这个王国的名字,就算你没有听说过,你们的老族长库森也应该听说过,我是史塔克王国的二王子恩斯,我的父亲莱茵夫国王与你们的老族长库森是曾经的好友,我作为后辈得到老先知的指点前来你们这里,就是专门来拜会库森叔叔的。”

克里莎听完恩斯的叙述,不由得庆幸自己礼貌的周全,史塔克王国还是影响深远的,即便是他,远在极北之地,也听说过这个王国的名字。

至于史塔克王国与老族长库森是不是曾经有过交情,克里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眼前的小子既然能够一口说出老族长的名字,说明他的话语不假。

克里莎当即令手下的人收起了刀兵,并以尊贵的礼仪邀请恩斯一行进城。

再向着冰窟内步行,最内部的区域处有一座巨大的城池,那才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族人的聚集地。

这里俨然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城池,远远的只是望见,便可以看出其城门的厚重和肃穆。

等接近城门,里边人声鼎沸,进了城,果然是热热闹闹的集市,里边的小商小贩,店铺杂摊,应有尽有,满目都是人间烟火。

就恩斯一行所见,这座城市里的繁华程度甚至远胜过史塔克王国的都城,内部的安定更是另人吃惊,一路所见,,尽是一派祥和,绝没有战争硝烟,也绝没有剥削和欺压。

这里的人们似乎都在遵循着一种潜在的法度而生活着,所有人安分守己,用公平的手段和媒介来进行物质的交换,民众的社会地位自然也有差别,却因为那潜在的法度保持着互不干扰的各自生活。

富人们过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穷人们也过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圈子。

这两者并不交集,也并不胁迫,于是少了外面世界随处可见的欺压和剥削,少了人性的残酷与低劣。

只是一路所见,恩斯便在惊叹:

“这到底是怎样的地方,居然有这样一座城池,这个城池里的民众们生活得如此和谐,当权者是如何做到的?”

克里沙笑道:“王子殿下的这个问题,我或许可以回答一二。”

“请讲。”

“我们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都遵行律法。”

“律法,也就是王法,我们史塔克王国也有这样的王法,只是城池里的子民为何不如你们这里的子民,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更是远没有你们这里安定和谐。”

“我们这里律法神圣,凌驾于一切权力之上,哪怕是老族长,在律法的规定下,也只是与所有的民众享有同样的权利,所有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族人,人人平等,享有同样的自由权和财产。”克里沙笑道。

唐吉坷德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那你们史塔克家族的核心统治者,如何保证统治地位?”

克里沙笑道:“我们老族长说过,用武力统治子民,只是最蠢的办法,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核心领导人都是通过民众民主选举产生的。”

“民主!何为民主?”恩斯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由得在好奇中瞪大了眼睛。

“民主,就是民众当家做主,例如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主人便是罗斯柴尔德全体族人,而绝不是族长,绝不是什么当政者。”

“这能行得通吗?”唐吉坷德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地方用这般方法统治。

“当然行得通,这是我罗斯柴尔德家族赖以强大的缘由,我们全体族人有高度的民族荣誉感,集体荣誉感,我们任何一个民众都拥护族长的领导权,我们一致对外,团结友爱,我想,从这方面讲,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是这天底下最优等的家族。”克里沙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恩斯沉默了,在震撼中沉默,他在思虑克里莎的话语,却始终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

如此神秘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如此神异的社会制度,这些,史塔克王国可以做到吗?

恩斯不知道答案,自然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正如你还没有得到蛋糕,就在想着怎么分这块蛋糕,岂不是显得很拙劣,可笑吗?

克里沙将恩斯一行带进城,给他们安排了一处上好的客栈之后,便留下了几个人守护,领着其他人匆忙赶回族里禀告族长去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恩斯一行才知道消息:罗斯柴尔德老族长库森病重,现任的族长是老库森的儿子小库森。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恩斯深懂得人心易变的道理,便是老族长库森,恩斯的心中尚且没有把握他是否还会记得当年自己父亲给予的恩情,更何况是隔了一辈的他的儿子呢!

于是,在等了克里斯三天还是不见消息之后……“我们必须立马出发,趁着老族长尚且没有不省人事之前与他见一面。”恩斯话语急迫。

一行人便没敢耽搁,在当天下午出发,去城内族长主殿求见老族长库森。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17 得见(恩斯)

小库森还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在得知恩斯一行的来意之后,他并没有阻拦,便把恩斯几人引见去了病重的老库森面前。

“父亲病重,尚不知道还能在这人世活多久,每日里极容易疲劳,诸位客人进去之后,麻烦一定长话短说,另外,不要使家父情绪激动,以免造成病情恶化。”这是小库森听说恩斯是专门来代替父亲莱茵夫拜访自己的父亲之后,专门嘱托恩斯几人的话语。

看来小库森并没有得知史塔克巨变的消息。

恩斯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犹豫,唐吉坷德已经率先替恩斯应承了下来:“族长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扰到老族长休息的。”

“那就好,我们进去吧,父亲就在里边。”

小库森带领着恩斯一行进入主殿内的卧榻之上,床榻上侧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的精神憔悴,面容枯槁,看来已是病入膏肓。

众人进去的时候老者仍然没有睁眼,若不是他的鼻息处还有轻微的抖动,恩斯一行甚至会觉得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库森叔叔怎么会病重到这个样子。”纵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看着这个与自己的老父亲同一年代的好友病入膏肓,恩斯的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在低声感慨。

小库森在一旁漠然地观察恩斯的神情,当看到恩斯因为自己病重的父亲红了双目的时候,他面露欣慰,终于不再犹豫。

“父亲大人,有人来探望您老人家了,父亲,父亲——”小库森呼唤了好几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才缓慢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老库森的目光已经昏沉,却不乏慈祥,他的耳朵仿佛有些昏聩,嘴巴也有些嗫嚅不清了:“谁,是谁来看我啦?”

“恩斯王子,父亲大人已经醒了,你有什么话麻烦抓紧时间对父亲大人说吧!想来看到老友的孩子,父亲也会很开心的。”

恩斯点了点头,当老库森有些昏聩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在恭敬中迎了上去。

“孩子,是你吗?你来看我了!你是谁呀?”老库森似乎在极力追忆,可是目光里一片茫然,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样年轻的孩子,尽管这孩子长得如同瓷娃娃一般可爱,让人看见的第一眼就不由得心生欢喜。

恩斯目睹老人家的病重,忍住心中悲恸,笑道:“库森叔叔,我父亲是莱茵夫。”

“莱茵夫?人活的时间长了,这辈子遇到的人也就多了,需要记得名字也就多了,只是这个名字怎的如此熟悉,可是一时之间我怎么又想不起来了呢?”

老库森的目光在恩斯的身上锁定,似乎是在思索。

恩斯耐心地轻声道:“父亲是史塔克王国的国王,他是年轻的时候遇见的库森叔叔,他说当年与您有一段不可磨灭的友谊,至今难忘。”

“我想起来了,天哪,我竟是险些把我的救命恩人给忘记了,是了,是莱茵夫兄弟,是他吖!孩子,若不是你提起史塔克王国,我险些没能想起来,他当年最自信满满的话语不就是说,他未来一定是史塔克王国最伟大的王吗?”老库森的精神一下子矍铄起来,脸上笑开了花。

小库森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开心,再看向恩斯一行的目光也便越发柔和起来,他最敬爱的父亲老了,如今能够让老父亲开心的事情逐渐的少了,老父亲记忆力又不好,又不能拖着病重的身体四处走走,罗斯柴尔德家族又处在这隐蔽的地方,根本没有故人来探望,于是恩斯一行的出现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孩子,怎么样,你父亲他还好吧?”

“嗯,父亲还一直惦记着您呢!”不知为何,恩斯的心中一痛,不愿意在这美好的场景里破坏气氛,他不顾唐吉坷德的示意眼神,如此说道。

老库森的情绪越发的高了,“哈哈哈,老大哥还记着我呢!孩子,他现在还在史塔克做他的王吗?”

恩斯犹豫了一阵,摇了摇头。

“也是,我比他的年龄还小,现在已经病重到不能爬得起床了,老大哥早也该退位让贤了,更何况还有你们这些优秀的后代呢!”

老库森看向恩斯的目光亲切:现在仔细瞧瞧你,倒是与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很有些神似,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两个这辈子再没有见面的时候,这一次倒是通过你的神形,就算是遥遥地相见过了。

“孩子,你父亲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恩斯一滞,神情里突然露出一抹悲伤,这抹悲伤被他很快的隐去,可是老库生虽然已经由于年龄而昏聩,大半辈子的浮沉造就了他洞若观火的精明,他立马发现了端倪:

“你是有什么话瞒着老叔叔吧?”

“没有。”恩斯不忍心用自己的那些麻烦事来讨扰这位已经病入膏肓的值得尊重的老者。

老库森苦笑道:“孩子,你就别瞒我了,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具体位置,就是当年的老大哥,我也没有告诉他,如今你们千里迢迢找到这里,想来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说吧,也算是完成了我去世前最后的承诺,老大哥的后人既然寻到了这里,当年的承诺,我尚且记忆犹新,一定会竭力相助的。”

恩斯听到这里,长者的关怀反而使他在一瞬间流下了泪水,道:“库森叔叔,父亲他……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

在小库森的担忧中,老库森倒是显示出了少有的沉稳,毕竟已经是半只脚跨进了鬼门关的人,面对一些生生死死和世事变迁,早已经心静如常。

“唉,孩子呀!人生老病死,这是谁也无法豁免的事情,你看开些吧!只是没有想到,莱茵夫大哥竟然走在了我的前面。”

恩斯痛道:“父亲若是自然病死,我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替他尽孝,守灵,尽到这些应尽的责任是我们这些做孩子最后的孝顺,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说,莱茵夫大哥是被人给害死的?”

老库森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族之长在盛怒之下,那种威压竟是令人心惊。

“是谁?”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18 敷衍(恩斯)

“是谁?”

整个屋子在老族长库森的威压之下,仿佛掉入了冰窟一般寒彻。

小库森吓了一跳,他清楚自己父亲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暴怒:“父亲息怒,保重身体。”

“放心,还死不了。”老库森瞪了小库森一眼,继而望向恩斯道:“孩子,你大胆说,老大哥是怎么死的?”

事已至此,恩斯知道事情无法隐瞒,便直言不讳道:“不瞒老叔叔说,史塔克王国发生了巨变,父亲不知道何原因突然暴毙,暴毙之后,哥哥罗宁当政,他的心腹列夫伯爵在他征战塔斯克赛时突然叛乱,现在史塔克王国一片混乱,国家几乎被一分为二,战火迭起,百姓流离失所,受尽苦难,据国内的流言说,父亲是被哥哥和列夫伯爵联手谋害的。”

“岂有此理,又是为了权力,权力斗争,居然连亲情都不顾了吗?”

老库森很愤怒:“孩子,我懂了,你应该是来借兵的吧?现在一个好好的史塔克王国,被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肮脏家伙弄得乌烟瘴气,你身为老大哥的爱子,确实是有义务担当起重任吖!”

恩斯道:“库森叔叔明断,我很想挽回史塔克王国的局势,还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手下没有军队,哥哥罗宁和列夫伯爵又对我虎视眈眈,我正是被迫逃出国家,千里迢迢跑来向您求援的。”

小库森猛然瞪大了眼睛,心中有说不出的懊恼,他哪里能够料到,恩斯一行人最终目的居然是来向自己的老父亲借军队的,他清楚自己父亲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心里正在祈祷父亲不要太盲目了才好。

哪里能够料到,老库森压根儿就没有犹豫:

“库森,此事是为父的心愿,你一定替我办好,把我们的军队拨出3万去援助恩斯,去援助那些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史塔克王国民众吧!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人有恩必报,我相信大家都会支持我这个决定的。”

恩斯一行大喜过望,哪里能够料到老库森居然如此讲义气,肯直接借出三万军队来,有了这三万军队,恩斯便有了挽回劣局的底牌,等他返回史塔克王国振臂一挥,名正言顺的他必然能够换来许多民众的拥戴和追随,到那时就可以和罗宁、列夫伯爵分庭抗礼,逐步夺回史塔克王国政权了。

小库森是个极为孝顺的人,并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连忙答应道:“父亲大人放心,儿子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把军队借给恩斯王子,您就放心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库森安排完这些,似乎用尽了所有的精力,整个人重新恢复到憔悴的状态,长叹了一声道:“唉,故人已逝啊!那为父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是!”

“孩子你也去吧!听你的话语之间透露着着急,就不要再为我这个将死的老家伙耽搁时间了。”

“多谢库森叔叔,您有真神保佑,一定会康复起来的!”

“哈哈,那就托你的祝福啦,孩子。”

恩斯从老库森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感慨良多,只是他的感慨尚且没有来得及持续,就被身旁那一脸不快的小库森的目光打断。

“恩施殿下,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我还以为你只是纯粹的来拜访父亲,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病入膏肓的老人,你也不愿意放过,还拿这些世俗的烦心事来打扰他的病情。”

恩斯惭愧道:“族长见谅,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厚道,只是我实在走投无路,不得不来找库森叔叔求援,您可以肆意的辱骂我,甚至践踏我的尊严和人格,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在沉默中继续前行,因为我要拯救我的民众和我的国家,更要探亲父亲去世的真相,这是一个做儿子应尽的责任。”

唉——

小库森叹了口气,“走吧,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打扰父亲,至于我答应父亲借给你们军队,你们放心好了,明天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会在你们面前出现。”

恩斯一行就这样离开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内城,重新回到了暂时落脚的客栈。

只是一路上如梦如幻,大家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么顺利的借到了三万军队?

“老先知难道预言错了?他不是说过我们此行并不顺利吗?”奥卡还在疑惑。

唐吉坷德大笑道:“或许老先知这一次弄错了也说不准,毕竟年龄大了不是。”

能在罗斯柴尔德借到军队,众人悬着的心一起放下,听到这句玩笑话,一齐愉快地笑了起来。

返回客栈之后大家兴奋的睡不着,在夜里无聊地谈着话,等待第二日黎明的到来,因为在明天这个时候便会有一只三万的大军整齐划一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听从恩斯的指令。

唐吉坷德开怀大笑:“伟大的骑士说不定将要担当起一军之帅的责任,指挥数万人的军团作战,这是我毕生的梦想,却从不敢奢望的事情。”

米奇丁倒是没有什么野心:“能够给我几百人的手下,我做梦都可以笑醒过来了。”

恩斯望向奥卡:“你呢?”

奥卡笑道:“全凭殿下吩咐,哪怕是做上阵小卒,我也心甘情愿。”

整个晚上大家有说有笑,在兴奋中度过,都在规划美好的蓝图,和宏伟的愿景。

次日,大家起了个大早,天还是麻麻亮的时候就已经等待在客栈门口。

可是一直到快要黄昏的时候才在不远处出现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要经过客栈这里。

唐吉坷德揶揄道:“你们看这支队五,不过三五百人,里面尽是些老弱残兵,有的坡着脚,有的少了只胳膊,整治队五纪律涣散,无精打采,简直毫无战斗力可言,你们说,小库森族长该不会拿这样的队伍来搪塞我们吧?”

然而有时事实居然如此戏剧化,就在唐吉柯德的话语说完之后,那支队伍竟是真的向着恩斯的方向奔来。

“请问你们谁是恩斯殿下?”

一个瘦弱的老兵出现在恩斯一行人面前,他似乎是后面这支老弱病残军队的首领,声音饱经沧桑,目光也有些浑浊,就这么有气无力的站着询问。

“我是,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族长答应派来援助你们返回史塔克王国夺权的军队。”

老兵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竟是写满了骄傲的神情。

殊不知,此刻恩斯队五早已经目瞪口呆。

实在可恶至极,那小库森居然阴奉阳违,答应老库森的三万军队,到了他这里,居然变成了几百岁月沧桑的老兵。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19 换个角度(恩斯)

面对这几百老兵,恩斯一行在愤怒的同时郁闷不已,说好的三万军队,小库森居然偷奸耍滑,只给了这几百的残兵,再多看上几眼就会发现,这些老兵们中间,连个健全的都少见,大多身上少了些部件,或者是腿或者是手,看来都是从真正的战场存活下来的老家伙们。

老兵们似乎也骄傲惯了,纵然算不得什么有战斗力的队伍,甚至本应该是回家种田的最后结局,看向恩斯等人的目光却是傲然的,一个个身上带着桀骜不驯的气息,唐吉坷德早年带过一只小队,只是一眼他就确信,这是一只既没有战斗来,还骄横的难以管理的棘手队伍。

“殿下,看来我们被耍了!该不会是你那老叔叔根本就是在糊弄你吧!”

“我看不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叔叔不至于欺骗我们,否则他就不会明确地答应我给出三万的军队了,一个不确切的数字,那才是忽悠我们的最好借口和漏洞。”

“那就是小库森在捣鬼”,唐吉坷德忽然想起来什么,惊呼道:“我知道了,你们仔细想想小库森当时的原话,他说答应我们的军队很快就会过来,可是他压根儿就没有说是三万军队,看来,他是早有预谋的了。”

“殿下,我们再去找库森老族长,他会为我们做主的。”

“不。”

沉默思忖的恩斯摇了摇头。

唐吉坷德一愣,这许久在恩斯身上发生的变化太多了,他不得不承认,现在就算是自己,有时候也无法理解恩斯的一些决定到底是有何打算了。

“唐吉坷德叔叔,我想过了,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小库森有意为之,可是事实已经如此,看来主人们并不欢迎我们,我们此行打扰到一位重病的老人,又想直接借走人家的三万军队,这无论谁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族长,只怕是都不会同意的了。若是我们再去找库森老叔叔,怎么说呢?说小库森没有按照他的命令借出军队,只是给了几百老兵?不,这是绝对不明智的,这里是小库森的地盘,老库森叔叔毕竟已经病入膏肓,就算咱们去大闹,最后小库森答应借给我们三万军队,那三万军队在咱们的手上也未必就会听我们的指令,反而留下祸患,还会引得小库森的不快甚至是敌意,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殿下你考虑的很有道理,只是我们的军队怎么办?”

恩斯忽然笑了起来:“不就在我们的面前吗?”

“他们?几百老弱残兵?”

奥卡同样感慨道:“殿下,这些都是老兵,只怕是打不了仗的。”

恩斯道:“那得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从消极的角度看来,这的确是一支老兵队伍,别说是打仗了,能不能跟着我们活着坚持到史塔克王国,都是个未知数;可是从积极的角度来看,你们可以这样想,这些老兵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活下来的就是精英,他们这样的百战老兵,具有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些都是宝贵的财富,至于新鲜血液,咱们只需要一路招纳,总会补充起来,到时候军队有了这些老兵的存在,就有了军队的灵魂,他们的战斗经验会在军队里发扬光大,带动一整支军队的强悍气质,这些,都将是这些老兵们未来可以发挥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恩斯的话语让唐吉坷德几人怔住。

唐吉坷德冲着恩斯行礼,惊叹道:“我从来没有如此考虑过,殿下,您的智慧就像是雨后的竹笋,正在快速发芽成长。”

米奇丁崇拜道:“这些日子,我仿佛在殿下的身上看到了老国王的影子,一样的睿智,一样的沉稳宽厚,史塔克王国必将为殿下的回归而辉煌。”

恩斯笑了笑,便不再理会同伴们,自己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老兵们,唐吉坷德几人连忙跟了上去。

大致估计,这是五百老兵,此刻的老兵们一个个神态慵懒,在太阳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他们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军队里逐渐淘汰下来的老家伙们,都和军旅生涯有了感情,奈何岁月不饶人,只得退了下来。

谁知小库森忽然命令集合他们,告诉他们是答应老族长的要求,将他们当做礼物赠送给史塔克王国的小王子恩斯殿下。

被当做礼物赠送他人,无论对方什么身份,哪怕是王子,教人老归根思想严重的他们背井离乡,这都是令人不快的。

特别是此时此刻,一群老兵发现眼前这未来的他们的领袖居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几乎可以给他们当孙子的年龄时,就别提心中的郁闷和苦恼了,恨不得暴起骂娘。

哪里还会有好态度,再加上本就懒散惯了的性格,一个个像是逛大街似的站着,看热闹似的在想,这小王子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们。

老兵们在恩斯的面前展现出骄傲,这骄傲暴露无遗,没有一丝收敛,看向恩斯的目光也只当是看一个小娃娃后辈,有些甚至不拿正眼去瞧,唐吉坷德在恩斯身后看的气恼,差点拔出圣剑和这些老家伙们决斗,恩斯却是出奇的平静。

就这样,恩斯一个小娃娃与一群老家伙们进行了半刻钟的目光“交流”之后,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

“各位老兵爷爷们好,我方才观察了一下,你们都是我爷爷的年龄了,现在我们暂且不谈身份,我叫你们每人一声爷爷,这也是很应该的事情。”

恩斯的开场白令所有人惊愕,唐吉坷德不明白恩斯为何纡尊降贵,这五百本就好面子的老家伙们却是极为受用,在这个等级分明的世界,能够被一个王子叫一声爷爷,这当然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恩斯说完这第一句,接着望向最前方的老兵道:“老兵爷爷,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那老兵道:“老头吉尔-麦文,大家伙平日里都叫我老吉,恩斯殿下,您叫我老吉就是。”

“老吉爷爷。”

“殿下是个礼貌的好娃娃啊!”吉尔极为受用,扭头向身后的老伙计们挤吧挤吧老眼,身后的老兵们一齐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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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老兵不死(恩斯)

恩斯看得出来,老吉尔是这整支老兵队伍的灵魂人物,虽然他本人相貌平平,身材也算不上魁梧,看上去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可是从其他老兵的眼中,恩斯分明看到了一种叫做“信服”的东西。

这些老兵人数本来就不多,听说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当年是从各个军队因为年龄被淘汰出来,后来回了家中,有的种地,有的当了老商贩,这一次忽然被召集起来,彼此之间本来是不存在任何的上下属关系的,可是等到聚集起来之后,几乎是很默契的,老吉尔就成为了队伍默认的领头羊。

至于其中缘由,恩斯也是到了很久之后,才真正明白过来的,原来这老吉尔是一群老兵当中,担当过罗斯柴尔德家族军队官职的老兵中官职最高的,为人又极为仗义,喜交生死兄弟,外加多有胆魄,主意正,点子多,于是在老兵们被集合后的短短时间内,老吉尔就在老兵内竖立起威信,成了默认的领头羊。

此刻老吉尔站在恩斯的面前与恩斯交谈,这其实也是老吉尔和老兵们一齐商量好的,多年以后恩斯知道老吉尔的态度就决定了五百老兵的忠心去属之后,也不经感慨连连,若不是老吉尔的支持,他的回归之路未必就可以一帆风顺。

“老吉爷爷,首先我很是抱歉,是我请老库森爷爷把你们借给我,援助我回归史塔克,此举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情,却耽搁各位老兵爷爷们的安逸晚年生活,这实在是让我觉得羞愧难当的事情。”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族长的命令,我们不会怪你。”老吉尔如此说道。

恩斯点了点头:“多谢老吉爷爷。”

“那么恩斯殿下,您将给我们下达怎样的命令,我们今后的命运,又会何去何从?”

恩斯道:“老吉爷爷,我听说你们都是因为不饶人的岁月从战场上满载荣誉走下来的老兵,在你们集结之前,你们其中有商人,有农民,各行各业,这本会是很平静的生活,可是现在却因为我而破坏,我感到实在抱歉。”

恩斯一再的道歉倒是令老兵们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们不怕凶悍的对手,更不怕死亡的威胁,可是面对一个小娃娃特别是王子身份的恩斯不断的道歉,一众老兵的心里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震动。

是的,他们是老兵不假,可是老实说,并非满载荣誉,一个退伍的士兵脱下军装返回家乡的时候居然只能选择继续最普通的生活职业——农夫、商人、工人……这无疑只会说明一个问题,在当兵的岁月里,他们未必就做到了此生并不后悔的地步。

或许是悔恨自己的某一次退缩,或许是悔恨自己的一次失误,又或者是悔恨自己终于满腹谋略的时候,岁月已经让自己不得不放弃所有已经堆积起来的高土,再也无望那九层楼厦。

就算是他们当中最出色的老吉尔,也不过如此,在当兵的生涯里有着太多的遗憾,激情燃烧的岁月仿佛还没有彻底燃烧,就已经接近结束,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于是他们可是迷恋起自己口头的自嗨,以当年当兵岁月的辉煌来充实自己本就空虚的内心,可是充实的越多,空虚的反而越多。

当恩斯继续说:他们都是满载荣誉的老兵,值得所有后辈尊重,他们是伟大的先驱和守护者,是战场上无名的英雄时,老兵们终于有些汗颜起来,恩斯这种吹捧,由于他们清楚名不副实,在军人残存血性的刺激下,竟是感觉格外的讽刺和扎心。

恩斯的话语在老兵们的内心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改变了。

恩斯说:“不瞒各位老兵爷爷,库森老叔叔本是答应借我三万精壮军队,可是小库森族长只是把你们送到了这里,若是一般人都会以为他是在阳奉阴违,戏弄于我,可是我却不觉得吃亏。”

“是的,在我看来,各位老兵爷爷的重要性,绝不亚于三万精兵!”

一众老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知道老库森答应恩斯三万军队的事情,更是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些老兵不过是小库森糊弄恩斯小王子来的,所以本就没有什么打起精神气的打算,可是现在他们却愣住了,恩斯王子居然坦言,他们这些老兵的重要性绝不亚于三万精兵?

所有的老兵在这一刻收起了慵懒,以一种尊重的态度倾听恩斯的继续诉说。

恩斯笑道:“老兵爷爷们或许会以为我在说笑,可这正是我心中所想。士兵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身体的强悍吗?是作战的勇猛吗?不,这些虽然重要,可是在我看来绝不是最重要的,那么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是战斗经验,是战斗精神,这些绝不是当上一两年的兵可以获得的,这需要大毅力的老兵,用一辈子的摸爬滚打,刀尖上舔血才能换取而来,这是罕见且稀有的。一支三万人的军队,我可以用金币在短时间内集合招募而来,一支强悍的队伍,我可以用几个月的残酷训练锻造,这些都不是不可复制的,唯独老兵,一辈子奉献沙场的老兵,他们的精气神,他们的作战经验,这些都是绝对的瑰宝,最为珍惜宝贵的。”

“老兵不死,只会逐渐凋零。”

恩斯的神情一下子肃穆起来:“我虽然年幼,可是最尊重的就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我一直认为他们永远不会老去,种田?经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和埋没,老兵的荣耀永远也不会逝去,他们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是永远炙手可热的宝贝。那么我恩斯有五百老兵,三万精兵,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吉爷爷,还有各位老兵爷爷!”

恩斯的目光从泪光闪烁的一众老兵们身上一一划过,真诚道:“我是恩斯,我想请你们加入我的队伍,你们永远也没有老去,仍旧能够创造震动世人的辉煌和荣耀,那么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一句,老兵爷爷们,你们是愿意继续回去种地经商消耗最后的光阴,还是抖擞精神,继续老兵的荣耀,精神永垂不朽呢?”

那一天的时间因为恩斯的这一番话静止了半晌,五百眼泪哗哗的老兵一齐齐刷刷的跪在了恩斯的面前,老吉尔的声音几乎沙哑,嘶吼中带着兄弟们紧随其后的宣誓:我们将永远忠于恩斯殿下,再创老兵的辉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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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泪花(安妮)

令人敬畏的寒冬,终于在矛日族族人们的煎熬之中度过,当大地解除了冰封,开始出现春的气息的时候,所有的原始族人们开始欢呼起来,这意味着他们又度过了一个冬天,他们的生命将至少再被延长一整年的时间。

这个冬天有了安妮,矛日族族人们并没有多少人因为寒冬的凛冽而死去,在这寒冬腊月里,他们在自己温暖的帐篷里度过了一个安逸舒适的冬天。

于是存活者和安逸者开始感激起他们的恩人,可以说,矛日族里,虽然巴鲁矛仍旧是不可动摇的大旗,次于他的却不再是金戈,银戈等人,而是安妮,这个仅仅在矛日族生活了一个冬季的女人,却得到了近乎所有矛日族族的爱戴。

对此,矛日族三大勇士里心计最深的金戈暗自郁闷不已,巴鲁矛那是他敬佩的兄长,自然无话可说,可是除了巴鲁矛之外,他金戈自认在矛日族里不会亚于任何一个人,如今却多了安宁,并且是一个女人,这叫他如何搁置脸面。

“安妮圣女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金戈,我挺佩服她的。”

终于有一天,当银戈在金戈面前说起这句话的时候,金戈不得不承认,安妮已经在矛日族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然而在金戈看来,安妮的这一切地位都是依托于巴鲁矛而生的,若是有一天巴鲁矛不在了,一个女人而已,她的地位瞬间就会坍塌,矛日族的大权终究会落在男人的手里。

至于结果究竟如何,谁也无法得知。

巴鲁矛期盼着的冬天终于度过,这不只是煎熬的问题,更是心里的期盼。

整整一个冬天的时间,巴鲁矛在惊讶中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心里一直浮现的都是那女人的声音,以至于其他的女人仿佛再也没有了滋味,便如那从食日族被他掳来的女奴米拉,尽管身材火爆、诱惑,巴鲁矛却始终对她提不起一丝兴趣。

一个冬季,巴鲁矛这样需求旺盛的男人,竟是连一个女性的手指头也没有碰过。

金戈和银戈几人为此表示惊叹,他们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毅力,就算是为了追求安妮圣女,也决计做不到这般地步。

“矛,你为她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现在冬天已经过去,我想圣女该实现自己的承诺了。”金戈几人劝巴鲁矛说道。

巴鲁矛因此而兴奋,他早有这个打算,冬季一过,便要将自己的马儿骑在胯下。

只是这许久以来在安妮的身上折射出太多非同一般的光彩,以至于强悍野蛮如巴鲁矛,也不敢肆意而为。

他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喝醉了酒闯进安妮的帐篷里的时候,安妮的身上忽然释放出浓烈的黑气,这黑气险些将他吞噬,吓得巴鲁矛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安妮告诉巴鲁矛:她身上的死气还需要一个冬天才能完全消除。

回想起当日那浓郁的死气的可怕,巴鲁矛不仅打了寒蝉,只是心底的又被激发,他是个迎难而上的勇士,绝不会因此就被一个自己想要征服的女人吓到。

当再一次光天化日之下闯到安妮的帐篷里的时候,巴鲁矛不顾胖魔的愤怒对安妮道:

“安妮,我的马儿,冬天已经过去,你是时候该实现诺言了,明日天气正好,我便会当着全族族人的面,按照你们文明人的规矩,娶你为妻,这个冬天我都没有指染过其他的任何女人,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你,我想这足够真诚了吧,我的马儿!”

安妮在心中苦叹,她知道这一切终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来了,再也躲不掉。

“巴鲁矛,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只是所谓的文明人娶妻的礼仪就用不着了,入乡随俗吧!就按照你们矛日族的规矩,简简单单的就好了。”

这是安妮最后为自己的遮羞,他并不认可原始人这种娶妻的办法: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儿宣誓某个女人将成为他的马儿,随后有些大胆的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操练起来,含蓄的倒还好些,把那女人抱进帐篷里,随后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动静。

安妮觉得自己这算是被强迫的,按照原始人的办法成为了巴鲁矛的马儿,可是从文明人的角度上来讲,她并没有嫁给任何人。

那么她的心灵还是纯洁的,身体还可以为自己所爱的人所留。

巴鲁矛大喜,说实话,他也讨厌那些文明人自以为是的繁文缛节,安妮能够如此体谅自己,他觉得少有的欣慰。

只是巴鲁矛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就听见安妮继续道:

“只是一点,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颜面,你可以进我的帐篷,但只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绝不能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更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

巴鲁矛笑了笑,并没有反对,作为族长,他在这方面还比较含蓄,并不像那些毛头小子的族人一般肆意妄为,令人发笑,“好,我答应你,我的马儿!”

就这样,在第二日凌晨的时候,巴鲁矛召集了全族的族人,用简单的话语结束了一场原始的“婚礼”。

只是这场婚礼又显得很奇葩吧,巴鲁矛连自己女人的手都没有碰到。

巴鲁矛的下属们觉得有些好奇,又为安妮这女人的矜持感到不快,直到夜幕降临,巴鲁矛着上身钻进安妮的帐篷的时候,所有下属们这才偃旗息鼓,再没有了对安妮的质疑。

……朝阳初升的时候,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安妮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出现在那一望无际的野草原之上。

她美丽的长长眼睫毛在朝阳的光辉下折射出令人迷离的色彩,她的脸色异常平静。

胖魔站在安妮的身后,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懊恼和愤怒,他懊恼昨晚自己没有来得及拦住巴鲁矛的野蛮,愤怒的是帐篷里传来的声音撕心裂肺,让他觉得异常心痛。

胖魔愣愣的望着安妮的身影,在沉默中默默流下了泪水。

安妮扭过头来发现这情况的时候不禁笑了起来:“胖魔,你怎么流泪了?”

胖魔也不是愚笨的人物,更何况魔王心脏碎片让他这些日子心智大开,他诧异于安妮的平静,显得有些笨拙道:“安妮镇长,我没事儿,没事儿。”

安妮若有所思,大概是明白了胖魔的心里想法,她温柔地帮胖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就像是一个姐姐对自己亲爱的弟弟一般叮嘱道:“傻胖魔,你放心,我们都会很好的活下去的。”

胖魔狠狠地将自己眼中的泪花擦拭干净,点头道:“嗯!”

他已经想通了一切,不管怎样,安妮镇长永远都是他心中的守护,这是哥哥的交代,更是他心中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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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征战沙场修改版(安妮)

安妮真正地成为了巴鲁矛的女人,当巴鲁矛一大早从她的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矛日族族人看向安妮的目光更加多了些尊重。

踏出安妮帐篷外的巴鲁矛望了望身后空空如也的帐篷,心中回味的全是幸福,他渴望已久的马儿,终于属于了他。

巴鲁矛不得不承认,不愧是魔王之女,当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味道。

纵然在黑夜里,巴鲁矛也欣赏出对方无与伦比的曼妙,他很清楚,自此以后,这道身影将彻底入驻他的内心。

巴鲁矛的内心是不平静的兴奋,可是方才与安妮碰到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安妮和没事儿人一样,正在朝阳的初辉下抱着白色的狐狸平静地站着。

巴鲁矛为此好奇了一阵,只是一想到安妮魔王之女的身份,也就释然了,这样的女人自然不能和普通的女人等同。

米拉这些日子面容复杂,容貌倒是焕发了光彩,特别是安妮又把自己几乎所有的首饰都送给米拉去装饰之后,米拉整个人显得更加妖艳婀娜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否受了伤,米拉这些这些日子走起路来总是一歪一歪的。

“米拉,这些日子你就不用照顾我的起居了。”安妮对米拉如此开口。

米拉的目光越发复杂,道:“多谢圣女主人体谅,不过您放心好了,米拉没有事情。”

安妮点了点头,许久,忽然道:“米拉,你后不后悔?”

“不后悔,安妮主人成全了米拉,米拉感激还来不及呢!”

“说什么感激的话,应该是我感激你才对,只是你毕竟是个女人,我希望你暂时可以将心里的想法藏匿起来,你要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米拉似乎很困惑:“圣女主人,米拉是个笨人,听不懂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不过米拉你可不是个笨女人,只是当心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安妮和米拉之间常常展开这样令胖魔觉得莫名其妙的话语。

米拉和胖魔都是安妮最亲近的心腹,这些日子随着相处的久了,两个人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胖魔逐渐的也学会了矛日族的语言,已经可以和米拉有说有笑的交流。

这几日米拉总是舔着嘴巴意犹未尽的对胖魔说:“你该在这儿矛日族里找个女人了。”

“不,胖魔不找女人,我只守护安妮镇长。”

“可是我常常看到你盯着一些矛日族女人的屁股猛看,那是怎么回事?”米拉似笑非笑。

胖魔常常因此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在接下来平静的日子里,巴鲁矛白天训练自己的勇士们,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就钻进安妮的帐篷,次日意犹未尽地离开。

金戈有时候打趣自己的兄长:矛,独一无二的马儿,滋味一定很不一般吧?

巴鲁矛这个时候总会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巴道:“远胜过我尝过的所有马儿。”

另一方面,安妮成为了巴鲁矛的女人之后,仍旧没有放弃与矛日族族人的接触,她平易近人,把家里的粮食分给族人,给族人们医治疾病,一切的一切无不让这些野蛮的族人们感激涕零。

平静的时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日复一日。

而对于巴鲁矛来说,自从每个夜晚都进入安妮的帐篷,并在早晨心满意足地离开,他的心中,对安妮的情感也在悄然之间发生着变化。

特别是安妮的存在,对整个矛日族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巴鲁矛越发的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心中对于这女人的信任也逐渐的达到顶峰。

终于又过了一些日子,大地回温,春暖花开,巴鲁矛心中的决定达到顶峰之后。

巴鲁矛在一日上午找到了安妮,直言道:“安妮我的马儿,我们的族人生存的环境恶劣、有限,这令我们的生存和发展遭到了极大的阻碍,现在,我决定对瑞斯部落出战,在此之前,我已经告诉所有的族人,在我走之后,族内的一切都会听从你的命令,我希望你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在家里等我胜利归来。”

安妮那一刻的心中也再管不得什么和平的建议,巴鲁矛既然如此对她说,想来是下定了主意,她再怎么劝说,也将无济于事,索性沉默不言。

果然,巴鲁矛在矛日族一言九鼎,他下定决心攻打瑞斯部落之后,部队很快就整合起来。

在离开的那天数万的族人都出来相送,中间被留下很大一片空地,安妮和巴鲁矛两眼相对,安妮的神情很平静,话语同样很平静。

“矛,你在外面征战,我在族内替你守护你的族人。”

巴鲁矛大笑道:“安妮,我的马儿,有你在,矛日族必将必将兴盛。”

安妮的手上拿着一件毛皮织的丝巾,他没有再理会巴鲁矛的话语,而是将丝巾递到了米拉的手上,道:“米拉,替我给矛戴上。”

……巴鲁矛将丝巾挂在脖子上,冬日才去的料峭被这丝巾的温暖所遮挡。

他在感慨怀念自己马儿安妮的同时,心中却又生出另一份好奇,安妮身边那女仆米拉,在给自己戴丝巾的时候目光竟是那般的温柔,还有她身上的味道,竟然跟自己夜晚里进入帐篷里的安妮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让巴鲁矛在好奇的同时,心里又多生出几狐疑。

只是离别在即,巴鲁矛只好放下这些疑虑。

巴鲁矛本就是粗犷的汉子,狐疑归狐疑,狐疑过后,又想的是安妮的美好,一想到胜利归来之后,从此与自己的马儿长相厮守,他禁不住放声狂笑,惹得身边金戈和银戈一脸莫名其妙。

然而这笑声或许说是无因插柳柳成荫,反倒是带给整支队五轻松自信的氛围。

是啊,他们此去是和号称最强战神一族的瑞斯部落征战,必将迎来一场残酷血腥的战争,最后能够从战争里存活下来的尚且不知道是谁,大家的心中又怎能轻松和安逸呢?

于是就在巴鲁矛的狂笑声中,在矛日族勇士们轻松和自信的心性之下,这数万的原始部落强悍队伍健步如飞,向着征战的目的地毫不犹豫地进发。

矛日族与瑞斯部落之间的战争,因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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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追随(安妮)

巴鲁矛征战瑞士部落,离开之后,矛日族又重新恢复平静,这时候正逢冬季刚刚过去,到了春种的时候,安妮让矛日族族人开垦出大量的田地。

这些田地的土壤并非是盐碱地,每一份土壤都是安妮命人从很远的那处土壤肥沃的地方挑过来的。

春种开始之后,安妮命人在这些土地上种植各种粮食作物,而被他指令去干这些农活的并非只是那些普通的族人,相反,包括巴鲁矛并没有带走的那些勇士们。

这些勇士们最开始当然有怨言,谁也不愿意动弹,直到安妮毫不留情地对他们讲:

“被矛带走的那些勇士们是去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很有可能就一去不复返,而你们留在家里,现在又没有战事,若是再不下田耕种,那要你们还有什么作用吗?族内现在粮食充足,再没有什么勇气高人一等的说法,所有人所需要的食物都是按需求分配,这是我跟矛商量好的事情,你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耕种。”

如此那些勇士们再无话可说,加入普通的族人一起,开垦土地,种植作物。

与此同时,就在耕种如火如荼的进行的时候,谁也没有留心他们的圣女安妮正在做着另一件事情。

安妮命令胖魔把自己暗中筛选出来的那些矛日族族人全部集合了起来。

这些矛日族族人与其他族人不同,他们都是受过安妮恩惠的人。

有的是家里断了粮,几乎全家都要被饿死,安妮送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得以存活,还有的是患了疾病,眼看着就要死亡,安妮将他们医治健康。

这些族人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数量也就在几百人左右,多是一些年迈的男人。

若是安妮没有到来之前,按照矛日族生存的规矩,这些年迈的族人可能生死就听天由命。

可以说,正是安妮的出现给予了他们继续存活的可能。

可想而知,一群几乎要被自己族群抛弃的人,结果被安妮圣女给救活了下来,他们对于安妮,心中存在的感激无疑是浓厚的。

便如此刻,在矛日族里,除了巴鲁矛之外,若是有其他人胆敢对安妮不轨,他们这些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哪怕拼了性命也会守护安妮周全。

果然,当安妮把这些人聚集起来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

所有人静悄悄的站着,等待着安妮圣女——他们的大恩人,下达命令,他们都已经准备就绪,心中的感激之情是滚烫的,安妮圣女的一切吩咐,他们哪怕粉身碎骨,也会去竭力完成。

“纳尔帕大叔,你家的粮食如今够吃了吧?孩子是否还健康?”安妮的记忆力很好,认得眼前这支队五的每一个人。

纳尔帕激动道:“感谢圣女挂念,我们一家有了你给的粮食,过的都很好,吃得饱,住得也暖和。”

“洛克尔大哥,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抱歉还是没能保住你的左臂。”

“圣女的恩情我洛克尔无以为报,只有粉身碎骨,至于我这条胳膊么,早就保不住了,当初若不是圣女救治,我现在只怕已经是一个死人。”

这样的对话在短短的一个钟头里发生了近百次,安妮耐心温和地叫着每一个人的名字,讲述和每一个人之间的事情。

几百人的队五开始在激动中骚动起来,他们更加的感激,安妮竟是记得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安妮这时问道:“我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里,是要送大家一场大的机遇,现在我想问一问,你们当中谁曾经在年轻的时候做过矛日族的勇士?”

人群在一阵沉默之后稀稀散散的举起了十几只手。

这十几只手的主人无疑是骄傲的,一个个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至于其他人大概是暂时误会了安妮的用意,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说不出的无精打采。

安妮笑道:“我问大家这件事情,并不是说曾经当过矛日族勇士的族人便高人一等,更加的优越,相反,在我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那么我也就不瞒着大家拐弯抹角了,我接下来想让大家做的事情,就是让大家参加我设定的一场训练。”

“训练?圣女,那是什么样的训练?”有人发问。

安妮道:“具体是什么训练,你们很快就会知晓,不过我敢肯定的告诉大家,只要你们能够坚持住这场训练,我将会送给大家一件礼物,这件礼物会使你们脱胎换骨,甚至可以重新加入到矛日族勇士队伍之中,也未必不可能。”

“我也可以吗?”洛克尔伸了伸自己的左臂,他的右臂膀在一次战斗中被敌人狠狠的砍伤,以至于没能保住。

“你当然可以,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无论你们身体怎样的孱弱,也无论你们的年龄多么的年迈,只要你们相信我,一定就会创造奇迹。”

安妮说到这里神秘一笑:“难道你们忘记了我的身份吗?”

“您是魔王之妻,屠魔者的伙伴,您身上带着魔气,您是我们矛日族最神秘的女人。”洛克尔道,“可我们更知道的是,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您是族长的马儿。”

“那么你们是否愿意追随我?”

“追随您?”

洛克尔等人愣了愣,他们大概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整个矛日族里,他们一向只听族长的命令,或者是一些强者的强迫之下,他们也会听命,可是追随一个女人,这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尽管在安妮提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所有人竟是都在心里莫名其妙的答应了一声。

“圣女,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过你们矛日族有发誓的话语,马神是你们心中最崇拜的神灵,只要对着马神起誓,所有人都必须遵循,我的意思便很简单,你们从此以后只听命于我安妮一人。”

安妮道:“当然,你们不用担心巴鲁矛这块儿,我会说服他,我想,让他把你们送给我,大概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洛克尔苦笑道:“圣女说的是,我们是矛日族里最没用的族人,本来就应该被生存淘汰,是您救了我们,我们本应该听您的命令,我们愿意追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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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起誓(安妮)

洛克尔曾经是矛日族的勇士,虽然断了一个臂膀,却是很聪慧的一个矛日族族人,同时知恩图报,知道谁对自己好,便对向谁效忠。

安妮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可是洛克尔想得很明白,首先她的身份很不一般,是魔王之女,身上有着太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便如自己那断了臂膀的严重伤势,最后竟是被安妮轻松治好,伤势痊愈之后,洛克尔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比之前更好了。

其次洛克尔很清楚,安妮是族长矛的马儿,这也就意味着安妮的身份在整个矛日族都是特殊存在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安妮不同于族长矛,她是一位很人性化的领袖。

她会关心关心下属们的冷暖,会照顾下属们的存活,比如此刻,她甚至可以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洛克尔虽然聪慧,却还是生活在这原始部落之中,并没有太多的城府,想到这些他的心便觉得滚烫。

他成了几百人中的表率,率先站了出来,以男儿之躯跪在安妮面前郑重道:“我洛克尔以马神的名义起誓,从此以后追随安妮圣女,绝无二心,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拼死性命。”

安妮很欣慰洛克尔的表率作用,她连忙将洛克尔亲手扶了起来,温和道:“洛克尔,欢迎你的加入,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安妮的伙伴。”

洛克尔闻言大喜,扭头对身后的所有族人们说:“安妮圣女对我们有大恩,没有圣女,咱们哪能活到今天,我们都是本应该被族里淘汰的弱者,没有人会要我们,现在安妮圣女愿意让我们追随她,从此以后我们便有了安妮圣女的庇护,大家还有什么犹豫的?”

这话语太诱人了,也很真实,所有的族人再不犹豫,一个个纷纷以马神的名义起誓,永远效忠安妮。

于是在短短的一个下午,安妮的身边就聚集了几百的族人,米拉是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人,她很疑惑,不明白安妮要这些老弱病残有什么用。

不过出于一向的敬畏,米拉很清楚,安妮绝不会无的放矢,她此举定然是有目地的,只是米拉看不透罢了。

至于族里的其他人,后来知道安妮的举动之后,也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这几百老弱病残能有什么作用呢?更何况安妮是族长矛的女人,他们也不敢妄加指责。

接下来的日子,安妮开始训练,这些愿意追随他的矛日族族人们,他们每天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矛日族到很远的地方去训练,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训练了些什么,只知道每次回到族里之后,一个个都像是饿狼似的狼吞虎咽。

这个时候安妮会命人给他们准备大量的食物,包括许多的肉食。

于是在小半个月之后,一些聪慧的族人敏锐的发现,那些跟着安妮早出晚归地训练的族人们,似乎一个个都壮实了不少。

胖魔是安妮任命的这支队伍的首领,至于这支由矛日族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安妮给起了个名字,叫做魔王卫。

魔王卫一共三百七十二人,里边的组成也很杂乱,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迈的族人,还有一些甚至年幼。

当安妮成立了魔王卫这件消息在矛日族族里内传开的时候,这些族人们由于尊重安妮,不敢在明面上说笑,可是暗地里必免不了一番嘲讽。

就这些老弱病残,居然敢称魔王卫?

有些认识的族人把参加魔王卫的族人拉过来一番嘲笑,可得到的却是那魔王卫族人不屑的冷哼。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一番不为世人所知的脱胎换骨,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得到了质的变化。

安妮在很远处的峡谷里锻炼他们的体魄,用的办法也很笨拙,跑步、搬石块、摔跤,最初的时候一个个族人叫苦连跌,甚至有些受不了这样的魔鬼训练。

可是,当他们发现安妮居然跟着他们一样不少的训练的时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说好的可以为安妮圣女粉身碎骨,现在,却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魔王卫们咬紧牙关,再也没有人叫苦。

好在每日里安妮给他们安排的伙食非常丰厚,渐渐的他们就发现,在这样合理的饮食和大量的锻炼之下,他们的身体健壮了很多。

然而这些只是让他们觉得稍稍惊讶,锻炼可以强身,这应该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真正让他们觉得震撼的是,在那个天色还没有放亮的早晨,安妮忽然对他们说道:

你们之中有人表现很出色,我答应送给你们的礼物将提前先送给他们几个。

紧接着洛克尔五人便被安妮带走。

等到半天之后,洛克尔五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魔王卫两百多人,惊骇欲绝。

这五个人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表现出脱胎换骨的变化:洛克尔用一只手臂将一块重达两百多斤的石头高高抱起;纳尔帕已经年过六旬,在摔跤的时候居然将魔王卫的一位壮年轻松摔倒。

这样的例子并非是个体,这五个人都发生了力量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洛克尔用石块将自己的手臂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划开,鲜血汩汩,所有人惊愕不已,可紧接着是惊骇欲绝,洛克尔手臂上的伤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洛克尔对其他魔王卫道:“这是我洛克尔这辈子收到的最奇异的礼物,我要感谢安妮圣女,她是最伟大的领头人。”

五个人的变化让其他的魔王卫们疯狂了,一个个在接下来的训练之中越发的卖力。

纳尔帕的身上已经不见年迈,洛克尔的身上已经不见断了臂的落寞,这种巨大的变化令所有人羡慕,却都是因为安妮而发生,这让安妮的神秘在魔王卫之中悄然间散播开来。

直到又是半个月之后,所有的魔王卫身上都发生了洛克尔五人身上的那种变化。

一股一旦爆发会定然会令世人吃惊的力量,就这样悄然之间诞生在矛日族。

而绝对掌控这支力量的人,毫无疑问,正是安妮。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25 掌控力(安妮)

时间流逝。

自从巴鲁矛去征战瑞斯部落,带走了矛日族里近四分之三的勇士,外加金戈银戈等在矛日族地位尊崇的几个首领之后,整个矛日族便没有了威信特别出众的人物。

当然,这里所说的威信并不出众的人物指的是矛日族原有的内部人物,安妮当然不算,更何况时至今日,在整个矛日族,可以说,安妮已经是除了巴鲁矛之外对矛日族族人们影响最大的“首领”。

只是一条,安妮的影响力多限于普通的巴鲁矛族人,至于矛日族的勇士们则是另当别论。

原因也好理解,矛日族勇士们崇尚武力,他们只会听命于强者,否则,便是你有恩于他们,他们也只是会回报你,却不会听你的命令,做你的下属。

而安妮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漂亮善心的好女人,族长矛的马儿,除此之外,他们并不觉得安妮在武力值方面也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正如在整个矛日族,矛之所以可以一言九鼎,振臂一呼,全族人便死命相随,原因只有一个,矛是整个矛日族最强大的男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是矛用无数次死战证明出来的实力,死在他刀下的敌人的头颅几乎可以堆砌成小山,在矛日族,便是第一勇士金戈在矛的面前,也丝毫不敢忤逆,因为越是强大的男人,越是清楚的知道,巴鲁矛是怎样一个神一般不可战胜的男人。

矛日族有巴鲁矛在,便永远不败!

这是所有矛日族族人们的信仰。

不过这些日子由于安妮的命令下,留守矛日族的勇士们开始耕种,他们与普通的族人混合在一起,感受到那种久违的轻松和亲情,心底已经在变化,又习惯了服从安妮下达的命令,渐渐地,包括这些勇士们,留守的矛日族族人们已经将安妮当成了矛日族此刻的领头人。

安妮仍旧在训练她的魔王卫,魔王卫进步很快,已经从最初的老弱病残队伍蜕化成为一支强悍之师,只是被安妮雪藏,下了命令不可以和其他人讲,这才没有被矛日族的其他族人们发现端倪。

这段日子,安妮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件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个人全部埋藏在心底。

安妮有时候反省自己,都会觉得有些陌生,曾几何时,她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与当初那个在魔王小镇被送上祭台的自己迥然不同,有着天壤之别,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藏守自己的秘密,将自己的内心想法隐藏在心底,绝不叫第二人知晓,哪怕是与她最亲近的胖魔和米拉。

很多时候,安妮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有时貌似善良之举,可是隐隐约约间,似乎都是自己下意识而为,结果似乎都是奔着一个方向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是她就是选择这么去做了,不为别的,仿佛就是曾经的他的教诲。

女人,一样可以变得很强大。

在入夜的时候,以前的安妮是和米拉一起睡在帐篷里,可是近来却不一样,安妮让米拉去了另外一个帐篷睡觉。

这是安妮的下意识选择,她害怕自己醒着的时候可以藏在心底的话语,到了入睡之后,通过梦话讲述出去,对于米拉,安妮同样没有放心过。

唯独让安妮放心的,在整个矛日族大概就只有胖魔了,每日入了夜,也正是有胖魔站在帐篷外的守护,安妮这才可以安心入睡。

安妮已经因为这件事和胖魔说了很多次,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季,夜里若是站在帐篷外,那低温甚至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只是胖魔在这方面倔强的要人命,说什么也要在安妮入睡的时候守护安妮的安全,安妮没办法,命人在夜里给胖魔点上一大堆的篝火,这才作罢!

这日又入了夜,胖魔一如既往地守护在安妮的帐篷门口,安妮和胖魔示意了一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紧接着便进入了帐篷里。

胖魔站在帐篷外一丝不苟地盯着,帐篷里,安妮缓缓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墨黑色肉球——正是魔王心脏碎片。

原来这段时间里,在安妮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切神异事情,救人疾病、锻炼魔王卫、浑身冒出大量黑气以至于吓走巴鲁矛……全部是得益于这魔王心脏碎片的功劳。

浑身冒出黑气,是安妮在事先把一小块魔王心脏碎片放在口中,等到巴鲁矛想要有非分之想时,安妮就把嘴巴里的魔王心脏碎片吞下,于是全身冒出大量黑气,正可以唬住巴鲁矛说是因为自己身上魔气没有散尽的缘故。

救人疾病,正是安妮利用魔王心脏碎片恢复力强大的效用,给病患服用之后,病患在魔王心脏碎片的作用下,不但可以痊愈,体质还可以发生质的变化,只是安妮给他们的用量极少,这才没有太诡异的情况发生。

至于造就魔王卫,这更是少不了魔王心脏碎片的作用,安妮让洛克尔他们锻炼体魄,是因为对这魔王心脏碎片的吸收,越是体魄强悍者,越是吸收的充分,安妮想要他们最大强度的发挥自己体魄的潜力,这才逼迫魔王卫们疯狂锻炼体魄。

安妮将服用魔王心脏碎片称为“强化”,本来,只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魔王心脏碎片,是远远不够洛克尔等人全部得到强化的,好在这魔王心脏碎片具有很强大的再生功能,安妮这才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打造出暗藏彭拜的魔王卫。

有时安妮甚至在想,若是时间足够,她完全可以用这魔王心脏碎片打造出一支匪夷所思的强悍军队来。

只是这矛日族毕竟还是巴鲁矛的地盘,安妮很清楚,若是真的那样做了,自己可就聪明反被聪明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了。

所以安妮只是成立了一支外人眼中的老弱病残,且只有稀少的三百七十二人,这样的数量与矛日族数万的人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这将是安妮暗藏的一股力量,更是一股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力量,她将他们雪藏在暗中,相信总有一天可以派上大用场。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26 形势剧变(安妮)

安妮将魔王心脏碎片拿在手中,借着从帐篷的缝隙里传进来的微弱月光细细打量,她并不担心其他人会发现,帐篷外的胖魔会为她看护好四周,她更不会担心胖魔会偷看,因为她深知道,这个有些憨实的年轻人对她献上了一切的忠诚。

魔王心脏碎片被安妮用右手狠狠地捏了捏,时至今日,安妮已经对这心脏格外的熟悉,这甚至可以说是她在这矛日族安身立命的根本,自然不存在最初的厌恶和恶心。

这魔王心脏碎片似乎比以往更大了些,尽管安妮这些日子已经用去了很大一部分,它的再生能力太强了,以至于有些时候安妮都不敢不去动用,仿佛只要安妮不去消耗它,它甚至可以重新恢复成为完好无损的魔王心脏似的。

到那个时候,魔王会不会死而复生,谁又能说得清楚。

恢复再生能力惊人,可以锻造人的体魄,这是安妮这么久以来在魔王心脏碎片上摸索出来的功用,除此之外,魔王卫的诞生让安妮摸索清楚了,什么样体魄的人类,可以服用多少魔王心脏碎片。

从一定程度上讲,安妮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强悍军队打造师!

而就在安妮这边风平浪静地积蓄自己的力量的时候,另一边,巴鲁矛率领着三万矛日族勇士征战瑞斯部落的计划并不顺利。

原来经过几日的奔波之后,巴鲁矛一行终于抵达瑞斯部落边境,这一次巴鲁矛采用的还是和进攻食日族的方法一般无二——偷袭。

可惜这一次幸运女神并没有再站在巴鲁矛一边,瑞斯部落不亏是号称战神部落的强悍种族,纵然是被巴鲁矛的矛日勇士大军的突然袭击打了个发愣,可是他们的反应速度奇快无比,族人们的战斗力更是彪悍,几乎就是眨眼的时间,原本被偷袭的瑞斯部落,居然就掉转头来向着矛日族发起了反冲锋。

这一战十分惨烈,双方都死伤惨重,无奈矛日族的底蕴还是不足,尽管巴鲁矛十分英勇,杀敌数之不尽,终究还是难以挽回战局,在偷袭中被瑞斯部落击败。

偷袭失败的巴鲁矛下令撤退,殊料这瑞斯部落简直疯了,死死地咬着不放,硬是一路杀出数十里地,仍旧不肯松口。

矛日族勇士们几乎丧失了斗志,一个个成了丧家犬,只顾得奔走逃命,最终还是巴鲁矛真臂高呼,这才暂时稳定了军心。

在继续的逃亡和瑞斯部落继续的追杀中,巴鲁矛突然在夜里召集金戈银戈等首领,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军事决断,巴鲁矛道:现在敌人一路追杀我们,定然以为我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可是他们并不知晓我只是为了保存实力,死去的族人并不止于令我们丧失战斗力,前面已经离我们的族群不远,那里还有我们的万人勇士大军,我准备用我们自己做诱饵,在这里拖住敌人,然后把族里的大军掉出来,反过来围困瑞斯部落,把他们攻破。

这个决定无疑是大胆的,却是可行的,更是彰显了巴鲁矛不俗的军事天分,金戈等人没有质疑,直接表示赞同。

于是正在追击的瑞斯部落忽然发愣,被他们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的矛日族部落,居然掉过头来再次与他们正面相持。

瑞斯部落首领是个十足的好战分子,这些年瑞斯部落在他的领导下打出了名声,向来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从来就没有别的部落敢打自己部落的主意,这次倒是邪乎了,原始部落里的一个矛日族小族,居然敢偷袭自己?

这还了得,瑞斯部落首领在震怒中率领瑞斯部落直接反过来击溃了矛日族勇士大军,并且一路追杀数十里,仍旧不肯罢休。

现在倒是怪事儿,矛日族居然不跑了,掉过头来和自己继续对着干。

这是在做困兽之斗,最后的挣扎?

瑞斯部落首领是没有巴鲁矛那么聪慧的,他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顾不得多想,反正就是干,直接命令族人和回过头来的矛日族勇士大军对上,惨烈的战争再次开启。

与此同时,瑞斯部落首领没有注意到的是,矛日族里的一支小队伍,正在悄无声息中离开。

他们得到巴鲁矛的命令:十万火急,令留守矛日族勇士全部跟随出战……

……平静的矛日族族群的安逸生活被打破是在那支小队出发一个下午之后,跟随巴鲁矛的勇士萨克白率领着十个人出现在矛日族族群聚集之地,在第一时间将所有族人惊醒。

出征瑞斯部落大军危机,十万火急,留守勇士立刻随行,全部出战!

这消息引得整个矛日族骚动起来,本来,若是搁在以前,萨克白这么一讲,留守的近万勇士自然想都不会想就跟着他离开,可是这次,令萨克白惊诧的是,这些勇士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竟然在观望。

“等我们先禀告圣女!”

在萨克白着急又无奈之中,安妮在众人簇拥中出现,萨克白有些震撼,他早知道这个女人的大名,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已经在自己族群里有了这么大的威信和这么多族人的拥戴。

“出了什么事情?”

安妮的话语平静,然而正是这份平静,竟是令萨克白立马忍住了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怒火。

萨克白望着这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女人,心中按捺着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动,道:“圣女,矛率领我们偷袭瑞斯部落没有成功,反而被瑞斯部落族人追杀,现在情况十分紧急,矛命我返回族里调遣留守的所有勇士出战。”

安妮望了萨克白一眼,萨克白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四周族人的耳中,引起一阵阵骚动,安妮环视四周,在平静中朗声道:“我亲爱的族人们,不必惊慌,我们要相信我们的族长矛,他是伟大的,无敌的,矛是不可战胜,我们永远不会战败!”

矛!

矛——

所有族人齐声欢呼,他们更信服安妮的话语,在欢呼中将萨克白着急的求救声覆盖。

安妮瞪了萨克白一眼,低声道:“你到我面前来。”

萨克白疑惑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丢下同伴走到安妮的身边,他猛地有些沉醉,安妮身上那淡淡的幽香令他禁不住的迷离,他仿佛望听到自己曾经最渴望的恋人对自己道:

“萨克白,矛是我们的信仰,无论是任何情况,矛都是不可战胜的,哪怕现在情况紧急,你也该对族人们讲,矛打了胜仗,只是需要我们去拉回战利品而已,你说,对吗?”

这话语轻飘飘的,却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萨克白的眸子都有些失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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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怀恩军团(恩斯)

127怀恩军团(恩斯)

恩斯真诚又富有鼓舞性的话语调动了五百老兵们的斗志和激情,是的,但凡是真正的战士,绝没有愿意苟且偷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老了却残生的。

老兵不死,只会凋零!死并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上的凋亡,从此远离战场,再无仗可打,只能在岁月中磨平自己的棱角和锋芒,以及满腔的热血与抱负,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现在恩斯决定免除这些老兵们的折磨,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拥戴。

只是一席话过后,五百老兵们讲队伍站的无可挑剔,横平竖直,整支队伍鸦雀无声,全部凝视着恩斯,仿佛在用无声的行动告诉恩斯:他们仍有一腔热血,彭拜不止,过去的战斗岁月,从来不曾真正的忘却。

唐吉坷德望着恩斯平静的背影,很有些感慨和震撼,他从来没有想过,恩斯在领导方面独有天赋,不过是这短短时日,无论是心性上还是处事上,都以一种近乎妖孽化的速度增长,已经展露锋芒。

唐吉坷德现在开始有些理解了恩斯的举动,同时佩服恩斯的洒脱和魄力,三万精兵变成了五百老兵,恩斯却没有因此气馁,相反,他从迥然不同的角度变废为宝,一番话语将五百老兵的热血点燃。

毋庸置疑,这五百老兵将在恩斯未来的征战生涯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另一方面,恩斯鼓舞完五百老兵之后,便着手准备归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日夜兼程。

不过恩斯考虑到老兵们年岁已大,这一去更是很有可能不复返,便给老兵们一人放了两天假,回家将家事安排妥当,再毫无顾虑的出发。

出乎恩斯意料的是,老兵们竟是没有一个人离开,都表示:年岁已大,儿女们也都生活安定了下来,再无牵挂,哪怕死,也愿意战死沙场。

恩斯为此感慨不已,他在回复小库森的时候话语诚恳:小库森族长,多谢您的援助和好意,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老兵们都是英勇的战士,伟大的英雄,这是您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将来若是我史塔克王国得以平定,我恩斯再来回报。最后麻烦您告知一下库森叔叔,他的恩情我恩斯和整个史塔克王国的百姓们都记下了。我就不再去打扰他老人家的休息,万望老人家保终身体,好人一生平安。

小库森当时是愕然的,三万精兵变成了五百老兵,这的确是小库森的坏主意,别说是别人,就是小库森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一件很过分,又不讲诚信的问题。

只是小库森也有难言之隐,这些年罗斯柴尔德家族隐世不出,族内人口增长缓慢,特别是军队数量并不算多,若是一下子借给恩斯三万精兵,最后经过战争,定然会折损大半,每每想到这里,小库森都一阵心痛,这才做了失信的小人。

谁料恩斯不但没有闹事,没有找老库森哭诉告状不说,居然欣然收下五百老兵,并对自己表示了由衷的感激。

这让小库森在愕然的同时竟是有些过意不去起来,他已经从父亲的嘴里得知,当年恩斯的父亲救过父亲的性命,借救命恩人的儿子三万精兵以拯救史塔克王国,老实说,这倒是算不得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想到这里,再借军队自然是不可能了,小库森送给恩斯一大车的金币,无疑,这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恩斯当然拒绝,并且表示:这钱太多了,族长肯借五百老兵已经是大恩情了,自己决不能要。

结果小库森大受感动道:恩斯,你父亲和我父亲是兄弟,那我们便也该亲如兄弟,一点金币而已,我罗斯柴尔德家族缺人缺军队,可唯独不缺的就是财富,这点金币,本就是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九牛一毛而已。

说完,小库森又加送了恩斯一车的金币,恩斯哭笑不得,只好再三感激之后接受。

“这小库森族长真是够大方的。”归程中米奇丁在惊叹:“这两大车的金币,够我们花上一辈子,不,是十辈子了。”

老吉尔不屑道:“见识鄙陋,这点金币算什么?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财富比山还高,比海还深,别说是两车金币了,就是一座金山,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米奇丁发现自己最近多了口角上的劲敌,这老吉尔总是爱在嘴巴上找他的刺儿,这会儿果然还是不愿意放弃打击他的机会。

米奇丁嘲笑道:“钱多又怎么样?你们隐世不出,金币再多也花不出去,花不出去的钱,又有什么作用呢?”

老吉尔等人愣住了,米奇丁说的不错,这正是他们的死穴,一时之间竟是反驳不得。

“米奇丁的脑子灵活多了!”唐吉坷德骑士感慨。

老吉尔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说不在理,连忙绕开话题对恩斯道:“殿下,有了这些金币,咱们就可以招收大量的人马,然后我们这些老兵给他们训练,保准儿用不了多少时日,一支军队就可以被打造出来了。”

“老吉爷爷说的是,那就要麻烦老兵爷爷们了。”

“殿下您总是这么客气,能够为您效力,让我们再上战场,重现辉煌,这是我们的幸运。”

“我决定给咱们未来的队伍想一个名字,老吉爷爷,您以为如何?”恩斯笑道。

老吉尔道:“殿下圣明,那么殿下觉得,咱们的队伍叫什么名字好呢?”

老吉尔的声音将同伴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恩斯的身上,在众人的注视下,恩斯沉吟了一阵,道:“这支队伍是为了正义而去,是为了解救史塔克而去,兵源是从老兵爷爷们开始,是从罗斯柴尔德家族而来,心中怀着的该是朋友的恩情,是老兵们的光和热,那么就叫怀恩军团吧!”

“怀恩军团!”

“对”

“好啊,就叫这个名字,怀恩军团,这个名字好啊!”老吉尔笑着扭过头对身后的老兵们道:“咱们便是一个军团了,怀恩军团,怀念家乡,怀念当年的激情岁月,这便是我们的名字。”

怀恩军团!怀恩军团——

心中怀恩,攻无不克!

五百老兵齐声呐喊,待声音刚刚退却,恩斯平静的声音接着响起:“那么老吉爷爷,再劳累您做这怀恩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怀恩军团军团长,可否?”

这声音轻飘飘的落下,却发挥了最震撼的力量,五百老兵队伍的躁动戛然而止,所有老兵的目光齐刷刷的转移到老兵吉尔的身上,带着期待和支持……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28 军团长(恩斯)

12军团长(恩斯)

天边的云彩忽然变成了火红色,微风轻拂,草儿轻轻的浮动,彰显安宁,人心却并不平静。

老吉尔仍旧沉浸在愕然当中,他早知道恩斯会重视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想到,恩斯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居然会到了这种地步。

怀恩军团的军团长?

老吉尔不是个笨人,相反,他很有智慧,更不是一个目光短浅之人,他很清楚怀恩军团在恩斯这位年轻有为,魄力和领导力都不缺乏的领导人的带领之下,定然会逐渐壮大。

五百老兵?这只是怀恩军团此刻的最基础状态,老吉尔可以预测得到,用不了多久,怀恩军团的人数便可以达到一个令人不可小觑的地步。

可就是这么多的人马,恩斯居然想都没想,要把最高指挥官——军团长这个位置留给自己?

老吉尔被惊呆了,他的目光从眼前的伙伴们身上一一望去。

自己的队伍自然不必多说,都是自己一个族里的亲人,更是认识多年的战友和伙伴,一个个望着自己的目光都是支持和激动,支持自己成为这支队伍的最高统帅,激动在老吉尔的领导下,他们自然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重用和提拔。

恩斯殿下一行中,恩斯殿下的目光清澈且真诚,老吉尔有时候都在疑惑,拥有这样这样清澈真诚目光的恩斯殿下,会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吗?他想不明白答案,至少在这一刻他清楚,自己是败了,败在了恩斯的真诚之下,他很肯定,这一刻的自己只要恩斯殿下一声令下,自己就算粉身碎骨,只怕都愿意听命。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士之本心。

唐吉坷德几人的目光里有惊诧,却没有质疑,很明显,他们对于恩斯的一切命令,可以疑惑,却绝对的遵从。

唯独米奇丁那个老小子,看着老吉尔的神色里尽是嘲讽和质疑,老吉尔仿佛已经听到米奇丁在扯着嗓子道:老吉你当怀恩军团的军团长?你行吗老家伙?

最终,在各色的目光之下,老吉尔冲着恩斯摇了摇头。

恩斯着急道:“怎么,老吉爷爷,你不愿意担当这个重任吗?”

老吉尔苦笑道:“殿下知遇之恩老吉尔无以为报,只是我清楚自己的能耐,能力不足不说,尚且年迈,脑子只怕也不好使了,顶多也就是留在殿下的身边为殿下训练训练新兵,传授军队一些作战经验而已,这军团长的位置,您还是留给别人吧!”

“老吉爷爷,你可别这样讲,老马趴在马槽里,志向仍旧在于日行千里,人心只要不老,人便永远年轻,怀恩军团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担当这个重任呢?你若是推辞,可就是不负责任了。”

恩斯的真诚让老吉尔很有些吃不消,他执拗不过恩斯,只得道:“也罢,殿下,怀恩军团目前还是我们这一群老家伙,这些老家伙们我熟悉,领导他们他们也没有不服气的,只是以后咱们怀恩军团壮大起来,那我可就真的担当不起那份重担了,所以我看这样,我就倚老卖老,暂时挂个怀恩军团副军团长的职,您以为如何?”

恩斯思忖了一阵,笑道:“那好,那就按老吉爷爷的意思来吧!”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下来,怀恩军团正式成立,老吉尔任副军团长,恩斯暂时挂着军团长一职。

至于唐吉坷德等人,唐吉坷德说自己只是个骑士,不懂军事,最终只是当了个军团参谋,米奇丁当了个后勤部长,奥卡则是执拗着自己需要磨练自己,做了怀恩军团的先锋官。

其他的职位则是恩斯授权老吉尔,老吉尔又给自己的老兄弟们一一分配下去,总之是井井有条。

只是怀恩军团毕竟人少,目前更是十分怪异的老兵部队,所以整个军团只能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倒也差强人意了。

怀恩军团先是出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聚集地,外面又是风雪的天气,好在恩斯的担忧是多余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对于风雪早有准备,他们生产了一种大雪衣,十分防雪御寒,此次离开,小库森给恩斯一行全部准备上大雪衣服,所以风雪并没有成为阻碍怀恩军团归程的障碍。

本来,恩斯一行来到这罗斯柴尔德家族虽然也算困难,却决不能说是艰辛,毕竟有虚空兽小独的虚空位移帮助,转眼间便越过千里,抵达极北之地,只是虚空兽终究还是幼兽,能力有限,能够虚空转移的人数很有限制,所以怀恩军团便没有这个待遇了,归程只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自然艰苦万分。

有了大雪衣,风雪区域已经不是问题,怀恩军团用了五个昼夜的时间,几乎耗尽了食物,又靠着老吉尔等人的带路,这才终于走了出来。

关于归程的行程路线问题,恩斯和众人商量过,最终无奈,只能按照原路返回。

这所谓的原路返回是从虚空兽没有出现开始计算,正如恩斯一行来的时候是从史塔克到奴隶圈养地,再到通行关,再到卓格尔斯王国,最后经过神异之地,跨进探索区,直至遇到虚空兽,恩斯一行虚空位移,直接抵达极北之地。

所以回归的经过也就算了出来,怀恩军团需要穿过茫茫风雪区域,抵达无人区,再穿过无人区进入探索区,接着踏入神异之地,再进入卓格尔斯王国,最后路过通行关和奴隶圈养地,返回史塔克王国区域。

毫不夸张的说,恩斯一行需要跨越近乎整个通行关大陆板块的横向距离,这才可以最终抵达史塔克王国,这无疑将是一场极为艰辛的旅程,更不提返回时多了一整个怀恩军团,这么大的目标,自然容易引人耳目,想要悄无声息,平安无事的通过,基本是痴心妄想。

然而恩斯的神情始终是从容不迫的,时至今日,想清楚这些的唐吉坷德确信,恩斯绝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切,那么他的平静和坦然,自然是源于心底的自信和掌控般的智慧。

恩斯殿下,早已经不再是那么稚嫩的令人发笑的孩童!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29 记仇(恩斯)

怀恩军团确定之后,恩斯一行继续上路,踏上归程。

从罗斯柴尔德家族出来,经过了大风雪区域之后,便是茫茫无际的无人区。

这无人区人迹罕至,别说是人类,就是鸟兽也极其罕见,怀恩军团面临的最大困难是路途之艰辛,一路跋山涉水,四下荒无人烟,准备的食物都几乎被吃干净。

最后怀恩军团除了凭借个人毅力之外,又一连杀了十几匹从罗斯柴尔德家族带出来的马儿,整只军队才终于从茫茫无人区穿梭了出来,这还是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老兵带领的情况下。

恩斯几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最初他们能够穿越无人区找到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多么的幸运,全凭借虚空兽小独的天赋异能,否则还不晓得要吃上多少苦头。

想到这里,恩斯看向虚空兽小独的目光带着感激,他招手把小独唤过去,亲昵地在它的脑袋上摸了摸。

此时已经快要穿过无人区,眼看着经过神异之地之后,就到达了当初救下虚空兽小独的探索区。

虚空兽的情绪表现的十分激动,特别是离探索区越发的近了之后,它整个兽都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恩斯好奇之下与虚空兽进行了人与兽之间的交流,才明白过来,原来虚空兽是在记仇呢!

它当初在这探索区被另一支神异的异兽打伤,若不是恩斯一行经过并且救下它,它可能已经被那异兽杀死,夺取异能晶核。

现在它痊愈归来,身边又有恩斯这些伙伴和整个怀恩军团作为后盾,怎么可能会不想着报仇呢?

恩斯和虚空流之下,对于这些异兽们的了解越发的多了起来。

原来每一支异兽的体内都有一颗异能晶核,晶核里蕴藏的是它们的异能能量源泉,这种异能晶核对人类毫无用处,可是对于异兽们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彼此可以相吞噬,一旦吞噬下别的异能晶核,便可以得到相应的异能。

当初虚空兽和另外一只异兽在探索区死战,就是因为那异兽记上了虚空兽的异能晶核。

却不料虚空兽小独也是一个记仇的异兽,现在带着伙伴们归来,开始琢磨着反过来对付那异兽了。

恩斯从小独那里了解到,那个攻击它的神秘异兽是追踪兽,一个异能是能够追踪猎物,另一个天赋是可以将周围的自然能量离子糅合聚集起来,发射能量离子炮。

恩斯自然不清楚什么叫做能量离子炮,他也从来没有见识过,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当初与小独大战的那只异兽的确从身体里发射出带有色彩的光束,那光束威力巨大,一棵棵参天巨树直接被穿透,就连坚硬的地面也像是纸糊的似的,直接被轰炸出一个个巨坑。

忧虑之下,恩斯向小独表示:怀恩军团未必是那只异兽的对手。

虚空兽小独听到恩斯这么说有些焦急,它再三表示自己可以去把追踪兽吸引出来,然后让恩斯他们进行暗中偷袭,定然可以成功得手。

恩斯早已经把小独当成了自己的伙伴,他想了想,最终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怀恩军团的副军团长老吉尔。

“异兽,我们也听说过这种物种,很神秘,不过殿下放心,它纵然再厉害,也绝对不会是我们怀恩军团的对手,这将是我们怀恩军团第一次为殿下出战,请您下令吧!”

老吉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年轻的时候是这样,老了还是这样。

恩斯强调:这只异兽叫做追踪兽,据小独说,它可以发射追踪能量离子炮,炮的威力巨大,可以直接将巨大的树木穿透,将坚硬的巨石轰碎,我们出手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

最终怀恩军团做出了出战计划。

虚空兽小独成了第一环,引诱追踪兽出现。

这追踪兽的性格极其谨慎,从最初的时候恩斯救下小独,它都因为负伤不敢出手便可以看出。

小独用了两天时间,才终于将它引了出来,看来这家伙面对让自己垂涎三尺的小独的异能晶核,还是最终失去了谨慎。

当小独和虚空兽周旋的时候,躲在暗处的恩斯等人这才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异兽的模样。

黑,通体漆黑,身形并不算庞大,也就和人类圈养的家畜骡子差不多大小,长的却十分怪异,足有四只耳朵四双手臂,在它那四双手臂的最前端,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爪子了,明明是一个个圆洞,这圆洞黑漆漆的,纵然是在大白天也看不清楚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隐隐约约的,众人可以从里边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这时有几道彩色的光束,猛然从追踪兽几条手臂顶头处的黑洞里喷射出来,虚空兽小独一个机灵,利用虚空位移天赋再一次消失在半空之中。

有几道彩色光束打在空气上,越过空气撞在坚硬的地面之上,将地面轰出几个直径一丈,深半丈的半圆球大坑。

隐藏着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将惊愕完全除去,从远处再次现身的虚空兽小独,身后居然仍旧跟着两道彩色光束。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小独被彩色的光束击中,跌落在地的时候,身上已经有鲜红的血飘洒。

这追踪兽果然恐怖强大,它发射的能量离子炮居然有追踪作用,就是小独的虚空位移天赋也不能完全躲开。

好在小独也不是什么平凡的异兽,纵然被击中,也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只是这追踪兽仿佛是小独的克星,它的追踪天赋明明就是虚空位移天赋的克星,两兽再这样的僵持下去,小独定然会败得体无完肤。

“小独似乎受伤了,它怎么倒在地上不起来了?”米奇丁在暗中忧虑开口,他分明看到虚空兽小独被那离子炮击中之后便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正在挣扎,却始终站不起身。

恩斯低声笑道:“米奇丁你不用担心,这是小独在演戏,装受伤示弱,好让那追踪兽掉以轻心,上当受骗呢!”

“那这小家伙的演技可真是没得说。”米奇丁啧啧称奇。

这种时候,追踪兽果然掉以轻心,它十分不屑地向小独靠近,眸子里尽是兽性的贪婪,这下子异能晶核非他莫属了。

然而它永远不会知道的是,胜利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危机往往也随之降临,就在它接近小独准备发出致命一击那一刻,它的身形已经完全暴露在怀恩军团的攻击范围之内。

身经百战的老吉尔面对异兽也不含糊,早已经命令怀恩军团的老兵射手们张弓,搭上了锐利的箭矢,就等着追踪兽彻底踏进射程范围的那一刻……

(未完待续)

130 成功击杀(恩斯)

放!

一声断喝!

异兽不愧是异兽,似乎天生就有预警的功能,尽管怀恩军团的弓箭手们突然袭击,追踪兽似乎还是因为提前察觉到,而做出了及时的后撤反应。

若是没有意外,这一阵箭雨将不会射到追踪兽一根汗毛。

就在恩斯等人忧虑之中,原本抽搐不已,倒地不起的虚空兽小独骤然间消失在原地,它在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追踪兽的身后。

小独的突然出现令追踪兽吃了一惊,面对小独狠狠刺来的独角,追踪兽不得不选择后退。

而下一刻,追踪兽再次发愣,眼看都要刺进它身体的独角,突然之间再次消失。

然而虚空兽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而庆幸,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这一退又退入了箭雨之中,顿时大骇,却已经为时已晚,几百道利箭组成的箭雨直接将它淹没。

异兽们也并非没有缺点的,它们往往在一方面强悍的同时,另一方面就会显得脆弱,便如虚空兽小独和着追踪兽都有一个弱点:它们的天赋异能虽然强大,可是本体却十分脆弱。

就算是追踪兽这样强悍神异的异兽,身子落入了箭雨之中,也只是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呼,最后射出一枪能量离子炮之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能量离子炮的威力果然恐怖,就算是追踪兽在仓促之间只是聚集了周围点滴的能量离子发射而出,激射在怀恩军团的范围内,还是一瞬间便将十几名老兵炸伤,更有三个老兵当场死亡。

……怀恩军团与异兽之间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最终以怀恩军团死亡了三位老兵的代价杀死了追踪兽,这貌似是很大的胜利,可是恩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五百老兵如此信任他,跟随着他从罗斯柴尔德家族出发,穿过大雪区域,踏过茫茫无人区,岁月尚且没有令他们死亡,却不想凋亡在了这里。

看着虚空兽小独欢天喜地地用自己的独角剖开追踪兽的身体,去寻找那异能晶核,并最终一口吞进自己肚中,恩斯陷入了沉默。

三位老同伴的死亡,老吉尔同样痛心疾首,只是他率先察觉到了恩斯的异常,笑着安慰恩斯道:“殿下,咱们胜利了,您的异兽会变得更加强大,至于那三个老家伙,您就不用替他们伤心了,他们三个倒是好运气,本来应该死在农田里,死在家里,窝窝囊囊没出息的很,却不想现在死在了战场之上,落下个勇士的荣誉,怎么着都挺划算呢!”

“老吉爷爷,你就不要再安慰我了,这本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情,现在却害的三位老兵爷爷死亡,我的心中自责,过意不去。”

恩斯还是第一次带兵,纵然现在心情沉稳,主意也正了起来,可是还是不能够接受自己的士兵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折损,生命何其珍贵,可是在战争面前,似乎一文不值。

老吉尔道:“殿下,您的心太善良了,这就是战争,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若是死上几个士兵您就痛心,那您这辈子只怕都痛心不完的。战士死于战场,这是他们做梦都想要的荣耀,活着的人应该继续前行,心中怀揣着他们的执念,而不是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殿下,您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老吉爷爷,谢谢您的教诲,我明白了。”

恩斯的目光从远处的虚空兽身上收回,“愿我早日收复史塔克王国,让这世上少一些战争,少一些流血和牺牲。”

“一定会的,殿下!”

恩斯在老吉尔的安慰下,心情总算是好了些,这个时候小独已经将异能晶核完全吞噬,它摇着尾巴与恩斯亲昵的时候告诉恩斯,要不了多久,它便会在拥有虚空位移天赋的同时,拥有本属于追踪兽的追踪天赋和能量离子炮天赋。

无疑,这又将成为怀恩军团的一大杀手锏。

接下来大家继续上路,本来按照恩斯与大家共同商讨的计划,越过这探索区之后,大家从卓戈尔斯经过,接着抵达努力圈养地,最后到达史塔克王国。

可是恩斯转念一想,当初来的时候自己一行只有几人,目标小,从卓戈尔斯经过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自己率领着怀恩军团,人数众多,目标极大,很容易被卓戈尔斯这样有政治制度的国家扣留或者敌对,很明显那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殿下,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绕过卓戈尔斯。史塔克王国不但与卓戈尔斯毗邻,也与奴隶圈养地毗邻,我们何不直接从奴隶圈养地区域经过,然后直接抵达史塔克呢?”

恩斯道:“唐吉坷德叔叔,你说的对,这是个好主意,那么我们就改道,直接从奴隶圈养地离开吧!”

奥卡的身子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想当初他就是被抓进这奴隶圈养地当作做卑贱的奴隶贱卖,现在又回到这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地方,他怎能心境平和。

恩斯心思细腻,准确地捕捉到了奥卡的心境波动,他向奥卡走近,拍着奥卡的肩膀亲如兄弟,道:“奥卡,你不必担忧,我想此行我们可以解救很多可怜人。”

奥卡神色一怔,“殿下,您是准备用金币买一大批的奴隶吗?那么您真是太慷慨了,用奴隶做征战战士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恩斯却是摇头,奥卡见恩斯摇头,神色一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可接着就在震撼中听到恩斯斩钉截铁道:

“第一,我并不准备用金币,而是直接将他们从可恨的奴隶主手中解救下来。第二,就算以前从来没有人将奴隶当做征战的战士,可是今后便会有了,那就是我恩斯,因为我从来不认为这世上本应该有奴隶这一群体,应该有的,是像奥卡你这样勇敢的猛士。”

那一刻的奥卡,心中激起的是满腔的热血,他扑通一声跪在恩斯的面前,发誓道:“若是殿下愿意解放奴隶,奥卡心甘情愿做殿下手下一名冲锋陷阵的小兵,至死方休,无怨无悔。”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一直以来想去做的。”

恩斯将奥卡扶了起来:“你是我的兄弟,你曾从杀手的手下救过我的性命,那么这次解救奴隶圈养地的奴隶们,就要拜托你这位先锋官了!”

“殿下放心,奥卡宁死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奥卡的宝剑在剑鞘里铿锵,整个人目光里喷着凶火,此次解救奴隶圈养地的奴隶,他将全力以赴,那段屈辱的回忆,他不想再让它在别的苦难家庭里发生。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31 奥卡的隐秘(恩斯)

对于奥卡,心思细腻的恩斯早就察觉到他有着不少的心事,只是恩斯并不将奥卡当做下属,而是兄弟,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强人所难,去询问奥卡身后的那些故事。

这一次恩斯决心解放奴隶圈养地的奴隶,并且表示史塔克王国将来也要解放奴隶,人人平等才是和谐的社会之后,奥卡终于愿意提及自己的往事。

“殿下,您一定好奇过我的故事吧?”

“是好奇过,不过你不说,我也不会去问,那绝不是礼貌的行为。”恩斯道。

奥卡的目光陷入了追忆,只是这份追忆明显带着痛苦和愤怒,“多谢殿下的谅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多年前,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我的父母都是黑人,不过他们并不是什么奴隶,他们辛勤劳动,凭借自己的双手谋取生活,这一切都是风平浪静,本来他们大概也觉得这样不算富有却也幸福的过完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直到……”

奥卡的面目带着痛苦:“直到我的降生,彻底将他们带入深渊,我深信我父亲所说的人与人之间都是一般模样,和平且美好,所以从小到大,我虽然是黑色的皮肤,与周边的朋友伙伴们白皙的肤色迥然不同,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我融入他们,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伙伴,他们也并不觉得我的肤色有什么不同,与我之间建立起小小的友谊。”

“直到我们逐渐长大,这一切忽然变了,我仍旧拿他们当做无话不谈的朋友,可是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们看向我的眼神却不再一样,现在回想起他们那时的眼神,我想我彻底懂了,那是厌恶和嫌弃鄙夷的神色,他们的心中已经诞生肤色的歧视,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低劣肤色种族为伍。”

奥卡接着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依旧没什么,他们疏远我,我的心境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还是不认为人生来就注定了某些人低人一等,某些人就充满了优越的,我只是没有了那些并不真心的朋友,我继续我的生活,我继续觉得我的肤色不过是上帝开了玩笑,觉得这世界的肤色太过单调而多出的点缀之笔罢了……”

恩斯认真的倾听着,奥卡却忽然没有了声音,恩斯向奥卡望去,他的神情沮丧懊悔。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白人贵族,仅仅是因为我挡住了他的狗的道路,他冲着我咆哮,那咆哮声刺耳,仿佛是这世上最令人厌恶的声音,我现在还记得清晰:你个愚蠢的奴隶,竟然敢挡住我狗儿的道路,还不滚开。”

奥卡露出自嘲的笑:“我当时自然反驳:我不是奴隶,我叫布鲁奇,我是镇子里的泥瓦匠老布鲁奇的儿子,我妈妈是镇子上的裁缝。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我惹了一位多么骄横的上等贵族啊!他轻蔑的对我道:你这种黑人,生来就应该是奴隶,你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体验上奴隶的生活了。”

奥卡的讲述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恩斯在思索中沉默,他没有贸然开口询问,这是对奥卡的尊重。

一直过了好半晌,奥卡才接着愤恨道:“后来,我们一家就突然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袭击,父亲和母亲全都被抓走,我也被人打晕,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捆上了铁链,关在一个大铁笼里,就像是人们通常把宠物关在笼子里一般,接着开始有人出现,但是他们并不友好,面对我的疑惑和求助,他们无动于衷不说,还用沾了水的鞭子使劲儿的抽打我裸露的身躯。

再到后来,我终于认清了事实,多次辗转之后,我被卖到了这奴隶圈养地,接下来的事情殿下您就知道了,若不是您救了我,我还不晓得会遭受怎样的非人折磨。”

“这些自以为是的贵族们,太可恨!”

恩斯为奥卡抱不平,“那么说,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应该就是那个与你有摩擦的白人贵族?”

“我想是的。”

“奥卡,你不要伤心,或许你的父母仍旧活着。”

奥卡的目光一明,随即黯淡下去:“不,我父亲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小的时候有人嘲笑我的肤色,我父亲甚至不要性命的与人厮打,他为别人工作,总是干的最多,却从来不多收取一分钱,他若是被抓去逼做奴隶,定然会以死相抗的,只怕……”

恩斯安慰道:“凡事总要往好处想不是?你的父亲纵然是为了你,也会坚持活下去的,毕竟你还没有得到消息,总该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有些信心才是。”

“殿下,您说的对。”恩斯道:“现在我不想别的,我只想尽我可能的帮助那些与我一样,因为肤色而受尽苦难的可怜人们,殿下,这一次解救这些奴隶的战斗,我一定视死如归……”

……恩斯从奥卡处返回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着搭救奥卡父母的事情,只是线索太少了,奥卡只是记得自己当年所在的地方叫瓦特乌,是一个很小的国家,除此之外别无线索。

为此恩斯也很有些无奈,仅凭这些线索,他甚至没法儿知道这瓦特乌是不是在通行关区域,若是,还有些希望寻找,若不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这通行关区域辽阔,奥卡既然被卖到了这奴隶圈养地,说明那瓦特乌也不会超出通行关区域,总算是能够确定下来的最小区域范围了。

这些事情恩斯留意在心中,他很清楚奥卡绝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耽搁怀恩军团的行程,可是作为兄弟和殿下,奥卡更清楚自己有这个责任,为奥卡在暗中探查清楚一切。

恩斯最终将这一任务交给了米奇丁,让他吩咐将士们,留心周边任何与瓦特乌这个地方有关的消息,这才暂时作罢!

与此同时,队伍一路挺进,终于快要抵达奴隶圈养地,怀恩军团,五百老兵磨刀霍霍,已经在希冀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早些到来。

老兵不惧死,只怕岁月凋零!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32 打 (恩斯)

眼看着就要抵达奴隶圈养地,恩斯将怀恩军团的一众将领们聚集起来商讨战略。

众人都很清楚,想要在努力圈养地发动一场战争解放所有被买卖的奴隶,这绝不容易。

恩斯最先发言:“我们想要解放奴隶圈养地的奴隶,可是这奴隶圈养地里的奴隶主们势力庞大,不可小觑,就我所知,他们若是联起手来,至少有上万人的军队,有些大的奴隶主,一家就有上千的军队,尚且不是我们现在规模还小的怀恩军团能够敌对,各位都说说,我们该如何打这场仗?又该有哪些准备?”

奥卡率先道:“殿下,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战斗一旦开启,请您一定让我第一个冲上战场。”

“愚蠢!”副军团长老吉尔冲着奥卡瞪眼道:“你个小娃娃,不晓得天高地厚,你是怀恩军团的先锋官,不是冲锋陷阵的小兵,你要做的是鼓舞士气,让先锋队伍可以率先杀开一条血路,而不是自己傻咧咧的率先冲上去送死。”

近来恩斯把奥卡安排在了老吉尔的身边,老吉尔年岁大,战场经验多,当奥卡的师父自然是绰绰有余,平日里奥卡对于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兵也是尊重有加,却不想此刻在这种场合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奥卡却并不敢反驳,缩缩头望了愤怒的老吉尔一眼,心中莫名其妙,这老家伙,怎么暴怒成这个样子了?

恩斯却是面带微笑道:“老吉爷爷,那么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老吉尔想了一阵,道:“殿下,对于这奴隶圈养地的情况,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尚且不能够断言,我已经派了十几个老家伙去摸情况,想来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要回来复命了!”

唐吉坷德道:“殿下,此事必须慎重,不如我们等老兵们带回来的消息再说吧!”

“好!”

众人只是等了一阵,果然像是老吉尔所说,他派遣出的老兵们返回,带回来了很有价值的消息:

第一,这奴隶圈养地里的奴隶主们势力庞大,恩斯说的甚至还不精确,若是所有奴隶主的私人军队组合起来,足足有两万大军。

第二,这倒是个好消息,这些奴隶主们并不是团结一致的,相反,他们之间有很多的矛盾,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矛盾致使他们根本没有可能把兵力整合在一处,只是就算是分散的势力,仅仅是已经不足五百老兵的怀恩军团,也决计不是对手。

第三,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这些奴隶主们的势力盘根错节,除了在努力圈养地的军队势力之外,他们与周边的王朝势力也有联系,也就是说,一旦奴隶圈养地被攻陷,周边的王朝势力很快就会出兵支援,那个时候,进攻奴隶圈养地的势力可就危险了。

这些消息对于恩斯一行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奥卡皱眉道:“殿下,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了。”

纵然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吉尔也是束手无策道:“殿下,若真是这样的情况,别说是我们一个五百老兵的怀恩军团,就算人数再多出十倍,只怕也无济于事。”

唐吉坷德已经在劝说恩斯放下出战的心思:“殿下,现在看来形势不妙,不如我们从长计议,等打回史塔克王国势力发展起来之后,再来解救这里的奴隶们,如何?”

奥卡的神色有些颓然,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没想到解救奴隶的行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有了胎死腹中的倾向。

在彷徨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恩斯的身上,这个时候,最终的主意还是需要恩斯这个主心骨,怀恩军团的军团长下达。

恩斯沉默了,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这本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承担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众人的目光之中尽是期待,很显然,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主意,他纵然艰难,也必须做出抉择。

“打!”

恩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做出过这么冒险的决定,可是迎着奥卡恳求的目光,不远处仿佛又飘来那些苦难奴隶们的哀嚎和痛哭,恩斯终究做了自己的抉择。

众人沉默了,这是他们意想不到的答案,可是没有一个人反驳,或是提出疑问,这是恩斯这许久以来自己建立起的威信,大家已经开始信服他的领导和决定。

“可是一定要想好怎么打!”

恩斯环视四周道:“我们是怀恩军团,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解救史塔克王国的千千万饱受战火的苦难百姓们,那无疑是更大的困难和挑战,可是我们必须面对,而现在我们只不过是解救一个小小奴隶圈养地的奴隶,难道就要退缩吗?连一些奴隶尚且解救不了,若是回到史塔克王国,我们又如何能够让子民们相信,我们能够解救他们呢?”

恩斯的话语振聋发聩,老吉尔听得低下头去:“殿下说的好,一支强悍的军队,就是敢于打硬仗,敢于打没有把握的仗,否则,只去选择一些十足把握的战斗,那算得上战争吗?充其量不过是以强欺弱罢了。”

奥卡再次道:“若是要打,我愿意第一个冲锋!”

这一次老吉尔没有再用话语噎奥卡,只是望了奥卡一眼,目露苦笑:这小子,太莽撞了,完全不懂的自己和殿下的良苦用心。

其他老兵首领们也纷纷表示,悍不畏死,此仗全力以赴。

恩斯笑道:“各位,仗肯定是要打的,可绝不是以卵击石,我恩斯个人的性命无足轻重,但是现在大家伙都把性命交托于我,我自然不会鲁莽而为。这一仗已经离史塔克不远了,若是成功,怀恩军团的声名自然远播,盛名之下,百姓定然纷纷来投,那么解放史塔克的战争,无疑已经胜出了一半。那么这场仗怎么打呢?很简单,第一步便是,扩军!”

“扩军!殿下,您是想……”

恩斯笑着回答唐吉坷德道:“不错,小库森族长给了我们两车的金币,那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我们第一步很简单,就是用这些金币,买下大量的奴隶,来充实我们怀恩军团的兵力……”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33 箭矢(安妮)

在这一刻的萨克白的世界里,天地与安妮相比都黯然失色,听着安妮诱惑性的话语,他想都没想便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两人的话语都压低了声音,周围的矛日族族人们并没有听见。

安妮得到萨克白的赞同之后,冲着萨克白嫣然一笑,萨克白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接着他便听到安妮的声音响起:

“我亲爱的族人们,你们不必忧虑,矛英勇无比,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他,现在,他在与瑞斯部落交战中同样取得了大的胜利,已经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正等着我们去拉回来呢!”

安妮的话语落下,看向萨克白,萨克白脑袋里回响着安妮之前的话语,也觉得安妮说的十分有道理,不必要的惊慌反而使会使族人们慌乱,倒不如将事情说的稳妥些。

他开始配合安妮的话语:安妮圣女说得没错,族长大战瑞斯部落已经取得胜利,现在就在十几公里外的地方,等着我们去帮着拿回战利品呢!

矛矛矛——

所有的族人包括留守的矛日勇士们一起欢呼起来,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

“那么圣女,我们尽快出发吧!”

萨克白有些回过神来,虽然不后悔自己方才支持安妮的话语,可是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催促道。

安妮似笑非笑地望了萨克白一眼,对身边的洛克尔道:“洛克尔,这位勇士一路奔波,想来已经快要累坏了,你带他去休息吧!”

“是!”

“不,圣女,我并不累……”

萨克白还想拒绝,却被洛克尔等人簇拥着带走,包括和萨克白一起同行的勇士们,也都被安妮吩咐带下去照顾。

等到萨克白一行全部退场之后,有矛日族的留守勇士问道:“圣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拉回族长大胜之后的战利品?”

安妮笑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着急,我们可不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族里总得选好一批人马留下防守才是。”

“圣女说的是!”

就这样,在安妮的命令下,留守的矛日族勇士们好好安排了一番留守人员的选定之后,这才带着队伍慢慢吞吞的出发。

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慢慢吞吞地进发的时候,在另一边,巴鲁矛等人正在与强悍的瑞斯部落血战,他们争分夺秒,翘首以待,无论抛洒再多的鲜血和头颅,也只是为了等待矛日族留守的勇士们出现那一刻带出的胜利的契机。

然而事实让他们失望,矛日族勇士们一个一个在血泊中倒下,那按照巴鲁矛的计算,早就应该到达的留守矛日族勇士们却始终没有出现。

血战之中的矛日族勇士们开始面露绝望,另一头与他们交战的瑞斯部落却欣喜若狂。

好战分子瑞斯部落首长到现在还有些发懵,他听说这此次偷袭他的矛日族族长巴鲁矛是个精明的家伙,可是眼前的事实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家火,原本矛日族已经快要逃脱了,居然又掉过头来送死,这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瑞斯部落族长虽然还是有些懵,可发愣归发愣,命令却一点也不耽搁:彻底消灭这些矛日族族人,活捉巴鲁矛!

于是战场的形势开始出现明显的一面倒,虽然矛日族勇士们在巴鲁矛的带领下凶悍异常,也仍旧架不住瑞斯部落人多势众,两个时辰之后,巴鲁矛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巴鲁矛已经杀红了眼,他顾不得去思考为什么留守的矛日族勇士大军还没有出现,导致自己的计划完全落空,他奋力的拼杀,身边已经躺下了几十具敌人的尸体。

瑞斯部落首领是不知道巴鲁矛是何人的,可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他一眼就望见了征战之中最为凶悍的巴鲁矛。

那家伙的身材足有普通人两个高大,他太彪悍了,拿着一把锋利的弯刀,所到之处,自己的族人的性命就像是稻草一般被他迅速收割。

瑞士部落族长看得冷汗直冒,他自诩武力过人,可是不用想便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是这勇士的对手。

而在巴鲁矛的周边,还有三位强悍的勇士,这是巴鲁矛每次出战的战法,身边是矛日族的三大勇士,金戈、银戈、卓里哈,这三个人是巴鲁矛过命的兄弟,族里除了巴鲁矛之外最为强悍的三位勇士。

他们三人虽然性格不一,有的暴烈如火,有的胆大妄为,还有的阴险狡诈,可是有一点却是共同的,他们对巴鲁矛忠心耿耿,在现场之中,他们甚至可以用身体为巴鲁矛阻挡偷袭而来的箭矢。

金戈身上便有一道箭伤,那是他绝对的荣誉,当年替巴鲁矛挡过一箭,若不是有他以身挡箭,巴鲁矛在那一战中,只怕就已经一命呜呼。

有他们三人的存在,巴鲁矛在战场上便可以放下所有的顾虑,疯狂杀敌,一切的阴险和暗中的偷袭,他们三个都会替巴鲁矛挡下。

这四人的组合更加的锋芒毕露,在整个战场上就像是一台绞肉机,任何敌人胆敢阻挡在他们面前,都会在顷刻间被搅成碎片。

不仅如此,这四人,特别是巴鲁矛的存在,对于整支某日族勇士大军来说,就像是一剂强心剂,只要他们不倒下,这支队伍的军心就不会涣散。

瑞斯部落族长自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他此刻还躲在暗中观察,并没有暴露,他命人将一把巨大的弓弩取来,悄悄地搭上了锋利的箭矢,随后就在巴鲁矛的身体从四人组里露出来的时候,咻……

……卓里哈浑身寒毛炸立,多年的战斗直觉告诉他有巨大的危险来临,他惊鸿一瞥,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正向自己的方向射来了一支利箭,此刻的四人组里只有他发现了这支暗箭的疾驰。

卓力哈在短短的半个瞬间便判断出,这支箭是冲着巴鲁矛去的,并且以巴鲁矛此刻的状态,定然躲不开这支暗箭。

卓力哈率先发现了这支箭矢,他明明是可以帮巴鲁矛这支暗箭的,他绝不怕死,也曾在战场中帮巴鲁矛挡过暗中疾来的危机,可是这一次,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道绝美的魅力身影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识地躲开了箭矢的轨迹,将巴鲁矛彻底地空了出来。

咻——

巴鲁矛中箭,箭矢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右臂膀上,他的右臂猛地一阵震痛,与他对敌的几个彪悍的瑞斯部落族人趁机锋利的弯刀划向他的腹部……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34 重创(安妮)

……原始部落离没有铠甲这一概念,纵然是天生神力,强悍无比的巴鲁矛,在面对锋利的弯刀的时候,他的腹部也像是泥捏的一般,衣服连着皮肉,直接被划开一条可怖的深痕。

若是一般人,在对手这锋利的弯刀下早就被划开了肚皮,肠子都能滚落一地,也就是巴鲁矛的身体强悍,钢铁般的肌肉直接将可怖的伤口死死夹住。

弯刀被巴鲁矛愤怒的一挥,迎面而来的五六个瑞斯部落战士直接就被腰斩。

只是这一动劲儿,巴鲁矛的伤口就像是被撕扯一般,汩汩的鲜血开始从里边流出。

几个敌人趁机又在巴鲁矛的后背上留下几条刀痕。

金戈目眦尽裂,几刀将偷袭巴鲁矛的敌人砍死:“矛,你负伤了!”

“不用管我,我没事。”巴鲁矛低吼:“把来犯的敌人全部杀死。”

“矛,形势对我们太不利了,留守的勇士部队还是没有到来,我们的包围圈根本不可能形成,再杀下去,就全军覆没了。”金戈建议。

“人呢?萨克白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留守的勇士们还是没有到来?”

巴鲁矛一动怒,腹部的鲜血再一次大量流出,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矛,你不要紧吧?”

巴鲁矛苍白着脸色摇头道:“不要废话了,你说的对,让大家撤退。”

“撤!”

命令下达,矛日族的勇士们开始撤退,瑞斯部落首领一看情况,当然是痛打落水狗,穷追猛打。

就这样,剩下的矛日族勇士们丢灰卸甲,被瑞斯部落族人追杀,看这情况,瑞斯部落族长是不消灭巴鲁矛等人,誓不罢休了。

“矛,敌人穷追猛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彻底被追上了,该怎么办?”

卓力哈询问,他的神色如常,虽然没有替巴鲁矛挡住那一箭,以至于巴鲁矛接下来受了一连串的创伤,可是战场形势急迫,并没有任何人看到。

巴鲁矛强撑着将嘴角的殷红擦去,道:“撤,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能逃出去多少人就逃出去多少人,往族群的方向逃,我们留守的勇士大军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金戈道:“矛,安妮圣女有奇异的救人本领,等你回到族里,她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想到安妮,巴鲁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说的是,兄弟们,我们只要回到族里,一切都会好转起来的。”

“矛,瑞斯部落的人追上来了。”

“矛,是安妮圣女,是安妮圣女,留守的勇士大军们到了。”

银戈兴奋起来,他目之所及,不远处安妮骑着马匹冲在最前方,她身后沙尘滚滚,就像是携带了千军万马一般。

这一幕,别说是不知情况的瑞斯部落族长看得发冷,就是脸色苍白的巴鲁矛和他身旁的金戈、卓力哈也一脸愕然。

他们太清楚族里的情况了,这一次巴鲁矛带出了大半的勇士,随后又在征战中折损了大半,此刻留守的勇士大军即使全部出动,也不到万人而已,怎么能够造成如此大的声势?

瑞斯部落族长虽然好战,可并不是傻子,面对这迎面而来的浩荡大军,他不敢赌,他甚至一瞬间回想起之前溃败的矛日族大军突然掉过头来厮杀的缘由,看来就是想与这又来的大军汇合,反把他们包围起来消灭。

想到这里,瑞斯部落族长满是心悸,他不清楚矛日族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以至于这包围圈并没有形成。

此刻,面对这仿佛千军万马的敌人,他再不敢出击,连忙下令撤退。

就这样,瑞斯部落与矛日族此次的战争结束,最终以矛日族战败落幕。

活下来的矛日族勇士们虽然不能庆幸胜利的凯旋,却还可以庆幸生命的继续存活,毕竟活着就还有希望。

金戈探查清楚一切,返回告诉巴鲁矛:“圣女命令大家在后方用干泥土扬起灰尘,在勇士大军的踏动下制造出千军万马的假象,这才吓走了瑞斯部落。”

“圣女果然聪明!”银戈称赞不已。

唯独巴鲁矛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道:“回程,与安妮汇合。”

两方大军终于会合之后,巴鲁矛在金戈银戈等人的簇拥之下,骑着马匹,踏过勇士大军中间自然退留出来的小道,向着另一头的安妮走去。

安妮的目光平静,静静地等待着巴鲁矛的到来,只有她身边的留守勇士们在好奇:不是说族长已经大胜瑞斯部落,只是等待着我们来收回战利品吗?可是为何我们来的时候,却看到巴鲁矛族长正在被瑞斯部落追杀?此刻的族长身上更是伤痕累累,面色苍白。

然而众人的一切好奇,随着巴鲁矛魁梧的身躯在到达安妮面前之后扑通一声跌下马匹,再也没有人进行回答。

因为此刻这一幕太令人震撼了。

矛日族是骑在马背上的种族,他们信奉马神,特别是某日族的勇士们,几乎半辈子都在马背上生活。

所以在正常情况下,矛日族的勇士们除非是已经病入膏肓,或者是生命垂危,否则谁也不可能从马背上掉下来,更何况是如同巴鲁矛这样魁梧神话般的男人,此刻却当着众族人的面跌落在地呢?

金戈面色大变,银戈手足无措,卓力哈同样愕然不已,周围看到这一幕的矛日族族人一片震惊。

唯独安妮骑在马上一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族长不过是跳下马给大家开了个玩笑,还不去把他给扶起来?”

金戈银戈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将巴鲁矛的身体搀扶起来,此刻巴鲁已经虚弱不已,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巴嗫嚅着,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快把他扶进我的帐篷。”

安妮吩咐完,金戈等人手忙脚乱地把巴鲁矛抬进了安妮的帐篷里。

帐篷里,安妮让米拉先给巴鲁矛包扎伤口,自己则是钻出了帐篷。

“金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金戈恳求道:“矛在征战中是被人暗箭射中,受了重伤,圣女,你一定要治好他。”

安妮点了点头,“当然,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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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犹豫(安妮)

谁也没能料到,瑞斯部落族长射向巴鲁矛的那支箭的箭头居然抹有原始部落剧毒无比的蛇毒,这是导致强悍如巴鲁矛,也终究当着所有族人的面一头从马上摔下来的缘由。

巴鲁矛被众人抬到安妮的帐篷里的时候,面色已经苍白的吓人,他的嘴角乌黑,明显是中了剧毒的现象。

矛日族里没有医生这一概念,平日里若是有族人生了病,往往都是祈祷神灵保佑,或者干脆等死,这也是矛日族的族人锐减,总是无法快速增长的原因。

直到矛日族出现了安妮之后,矛日族的族人们才明白,原来有医术这么一回事。安妮也把一些简单的包扎,或者是医药原理教授给那些矛日族族人。

在矛日族里,甚至盛传着矛日族族人们对安妮的称赞:圣女是被天神眷顾的女人,没有她治不好的族人。

所以,尽管巴鲁矛的情况很不妙,已经昏迷不醒,可是当他被送到了安妮的帐篷里的时候,所有的族人便笃信不移,安妮圣女一定可以医治好巴鲁矛族长。

安妮的确是尽力而为了,她精心地服侍巴鲁矛,帮他把身体的血迹擦拭干净,她命人送来草药放在巴鲁矛的伤口,以阻止伤口的溃脓。射进巴鲁矛胳臂的箭矢被她取出,箭矢被取出去的时候金戈等人可以看得清晰,巴鲁矛的胳膊已经是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金戈等人已经顾不得去询问,为什么之前克萨白等人并没有将留守的矛日勇士带出,从而导致了矛日族的彻底大败。此刻的一切中心都是围绕着巴鲁矛的伤势展开。

巴鲁矛在被救治的过程中一直是昏迷不醒的,金戈等人放心不下,硬是要钻进帐篷里来照看,安妮倒是也没有拒绝。

一直到两天之后,巴鲁矛的脸色看得见的红润起来,金戈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米拉,你继续带人去采摘这种草药,我想要不了多久,巴鲁矛族长的伤势应该就会好转起来了。”

安妮按照往常一样吩咐米拉去采摘那种可以防止伤口溃烂发炎的草药,只是这一次,她话语停顿了一下,望着米拉道:“在这种草药的旁边常常伴随生长着另一种草药,那种草药叫做毒芥子,它和你要采的草药很有些相似,只是记得一定不要采错了,因为那种草药虽然没有剧毒,可是对于伤口却有着比剧毒更加恐怖的副作用,只需要一点便可以要了带伤人的性命。”

米拉似乎愣了愣,随即点头便要离开。

安妮忽然望着米拉的肚子道:“多久了?”

米拉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继而化做惊恐,她猛的跪在地上,磕头捣蒜一般冲着安妮求饶道:“圣女主人饶命,孩子是无辜的。”

“起来吧,我没说过要伤害你的孩子。”

“多谢圣女主人,多谢主人……”米拉失魂落魄中站了起来,丰满滑嫩的手摸向自己的腹部的时候,面色露出罕见的母性的温柔。

安妮的脸色因为这一幕露出一丝复杂,只是这份复杂很快又消逝不见,转为坚定:“好了,你去吧,早点把这草药带回来给我。”

“是!”米拉转身离开了帐篷,帐篷里顿时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巴鲁矛和目光闪烁的安妮。

安妮的目光在巴鲁矛的身上停留了一阵,她很清楚此刻不省人事的巴鲁矛听不见她任何的声音,却还是低声对闭着眼睛的巴鲁矛道:“族长,你猜,你的女人到底会不会救你呢?”

帐篷里突然传出安妮肆无忌惮却又带着一份复杂的笑声,帐篷外的胖魔猛然间听到这笑声,忽然觉得有些诧异,曾几何时,这再也不是他熟悉的安妮镇长灿烂无邪的笑声了。

傍晚时分,米拉把安妮想要的采药采摘回来了,安妮并没有去看草药的成分,只是吩咐米道:“米拉,你就按照我前几日的做法,把这草药碾成草泥,然后附在巴鲁矛的伤口处就行了。”

“是!”

“还有,今天晚上就由你照顾巴鲁矛族长吧!”

“是!”

“记住,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我尊重你的选择。”安妮转身离开,并且一同带走了帐篷外守护的胖魔。

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原始部落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矛日族族人们全部进入了梦想,帐篷外只有冷峭的风声。

一切仿佛都已经平静下来,然而身在安妮帐篷里的米拉,此刻的心境却怎么也难以平复。

米拉用复杂的目光望着昏迷不醒的正躺在床榻上的巴鲁矛,这个面容粗犷的男人,即使是不省人事,面容中也透露着一份张狂和霸道。

这本该是对原始部落里,像米拉这样的原始部落女人致命的诱惑,可是米拉太清楚地记得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仇恨,就是眼前这个不省人事的男人带着他的族人毁灭了自己的种族。

米拉是侥幸活了下来的,可是在她活下来的那一刻起,她便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这份深仇大恨,她很清楚的知道,但凡自己有机会,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定要亲自杀死这个覆灭自己种族的罪魁祸首。

然而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米拉不清楚自己那位精明的女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清楚自己那位主人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目的,可是那女主人却并没有揭穿自己,相反,甚至有替自己掩饰的嫌疑,现在更是把报仇雪恨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米拉已经顾不得去思考这其中的缘由了,她的左手正拿着安妮说的那种毒芥子,她很清楚自己只要把这种草药掺进去附在巴鲁矛的伤口上,巴鲁矛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自己的大仇将立马得报。

不仅如此,米拉相信,以自己那位精明的女主人的性格,说不定还可以将自己保下来。

米拉的左手在空中颤抖了几次,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变得仁慈,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在早些时候她肯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的亲人,她的好友,她的族人们似乎又从遥远的地方向她飘来,正在催促着她赶紧动手……

米拉咬了咬牙,终于左手一挥……草药很快碾磨成泥,被她敷在了巴鲁矛的伤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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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巴鲁矛之死(安妮)

迷迷糊糊中米拉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成了一位孩子的母亲,那位孩子粉嫩且可爱,仔细去看,那孩子的相貌上似乎与巴鲁矛有几分相似……米拉就是在这样的睡梦中被人惊醒了,她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帐篷里已经闯进来一堆的人。

最前面的那家伙米拉认识,正是矛日族除了巴鲁矛之外的第一勇士金戈。

“矛,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了?”

米拉听到金戈在咆哮,面色带着震怒,她尚且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自己的圣女主人用一种近乎埋怨的声调,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米拉,我让你在夜里好好照看矛,你是怎么弄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是你这个贱奴隶!”

米拉是被金戈提着衣领揪起来的,她很丰腴,体重本来就不轻,却还是被金戈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她的领口被一股巨力勒住,以至于呼吸困难,整张脸都憋的通红,再没有半分的妩媚,反而尽是惊恐。

“金戈,你先放下她!”安妮冲着金戈喝道。

金戈反瞪了安妮一眼,满是不服的脸色没有一丝收敛,只是手上的动作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米拉被他松开,整个人瘫软在地。

“圣女,矛的情况本来已经好转,现在怎么又成了这样?他分明已经呼吸困难,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不行了。”

银戈听到矛在痛苦的低呻,矛平日里庄严威武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和煎熬,翻开棉被,那中了箭的创伤已经变得漆黑如墨,腹部那几条可怖的伤痕此刻已经全部溃烂,甚至还生出几条蛆虫,正在上面钻肉蠕动着,随之扑面而来的一股恶臭,几乎将整个帐篷里的人熏倒。

这一幕落在进入帐篷里的众人眼中,无不震撼。

米拉也终于瞧见了巴鲁矛的情况,她整个人在下一个瞬间陷入癫狂,发出野兽般的惊叫:“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呀!我什么也没有做。”

米拉在失魂落魄中扑到巴鲁矛的腹部,她用手扒拉开那几条蛆虫,可是随着她的手接触到巴鲁矛的腹部,那原本坚实的肌肉,此刻却像是一滩烂泥,直接被她抠出一道深痕,深痕里,更多的蛆虫被翻了出来。

米拉陷入了惊恐,尤自不敢置信。

巴鲁矛浑身颤栗着,他的手在蜷缩,奋力挣扎,可终究是徒劳的,连眼睛也并没有睁开。

黑暗终究将他彻底笼罩,巴鲁矛的身体恢复平静,气息越发的微弱,有时候甚至完全感受不到,活像是一具快要腐朽的尸体。

金戈在彻底的暴怒中一把掐住了米拉的脖子:“恶毒的女人,我早该想到,矛把你带在身边就是一个祸害,你是在为你的族人报仇对不对?”

“我……我没……我咳咳……”米拉近乎窒息,这来自金戈手腕的巨大力道再持续半分,她便会死亡。

“金戈,放下她,她终究是我的人。”

“可是她害死了矛!”

“那也该我来惩罚她,还轮不到你。”安妮并不退步。

金戈瞪着安妮,双手捏的吱吱作响,或许是考虑到巴鲁矛还在身边的缘故,终究选择了妥协,他的手缓缓松开。

米拉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伤痕,整个人疯了一般扑在安妮的脚下哀求:“主人,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知道你有奇异的救人本领,你一定可以救活他的,对不对!”

“假惺惺的女人,你终究难逃一死。”金戈不屑,全当是米拉的演戏,只是安妮能否救治巴鲁矛,同样让他在意。

安妮却是摇头叹息道:“抱歉,他箭伤处的毒已经深入肺腑,腹部的溃烂已经延伸到了内部,此刻的肠子只怕都已经成了稀泥,也就是他体质过人,这才吊着最后一口气在,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了!”

金戈身旁的卓力哈眸子亮了些,一句话不讲。

金戈仍旧不愿意相信:“矛是神之子,他是无敌的,他怎么会死?女人,你在骗我?”

安妮冷笑道:“不过凡胎,说什么神之子?你这话说来,自己不会觉得可笑吗?”

“你……”

“主人,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昨天晚上巴鲁矛族长还好好的,我替他擦拭过伤口,他的伤口并没有一点溃烂。”

“你是不是不小心用了毒芥子?”

“什么是毒芥子?”金戈喝问。

安妮道:“生长在为矛治伤的草药旁的一种伴生的毒草,具有加快伤口腐烂的恐怖效用。”

“好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定是为了自己的族人报仇,然后用这种草加害了矛。”金戈大怒,又要对米拉下杀手,只是被安妮挡在身前,这才作罢:“你为什么拦我?你一再护着她,难道你和她是一伙的,一起害死了矛?我就知道,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是不详的祸患。”

“我没有,主人,我真的没有放草芥子!”

“草芥子和治伤的草药很像,你确定你真的没有放错?”

米拉几乎快疯了:“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害他?我真的不会害他,他不是我害死的。”

“少废话,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来祭奠矛的亡魂。”

金戈已经绝望,他现在已经清楚,矛是不可能再救活了,在他愤怒的时候,整个没了矛的矛日族,再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然而安妮站在了金戈的面前,金戈的弯刀贴近安妮的眸子,那眸子平静的令人心惊,

金戈竟是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萌生几分退意。

卓力哈随之急忙开口:“金戈住手,她是矛的马儿!”

金戈顺势将弯刀收回,那女人的睫毛被他斩落了一根,可是她的眼睛从始至终却一眨不眨,这太叫人震撼了,他沉声道:“矛不在,你威胁不到我,女人,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安妮仍旧平静地望着金戈,“矛,他还活着。”

金戈的目光从矛身上收回,道:“可是很快就要死了。”

“那就等矛死了,请你再像狗一样叫嚣。”

“女人你找死……”

“金戈,矛还没有闭眼,我们不要太过分了。”卓力哈挡在了安妮的面前。

胖魔这个时候冲进了帐篷,安妮被胖魔护在身后,她用思索的目光打量着卓力哈的神情。

金戈眼见安妮被胖魔护着,考虑到安妮的身份,终于不再紧逼,他冷哼着望向米拉道:“这个女人,必须用来祭奠矛的亡魂!”……紧张的事态暂时结束,新的一天,又会怎样来临?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37 原委(安妮)

强大的巴鲁矛就这么出人意料地死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谁能想到这个强悍的几乎如同神一般的男人,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呢?

可是这随着巴鲁矛的身体彻底的崩溃,成为了一个事实,巴鲁矛最后的薄弱呼吸彻底消逝,宣告了他死亡的来临。

矛日族的数万族人在震惊加悲痛过后是一片惶恐,巴鲁矛在的时候,如同神灵一般活在他们心中,那是不可战胜的战神,成为他们的守护神。

现在神灵陨落,被神灵护佑着的矛日族族人们失去了安全感,开始陷入忧虑。

而矛日族的族人们在以金戈为代表的群体之下,将这份忧虑最先转换成的是对杀害巴鲁矛的罪魁祸首米拉的愤怒。

不仅如此,金戈更是有意将这份愤怒殃及到安妮身上,一大早,他便率领着大量的矛日族勇士来到安妮的帐篷外叫嚣:

“交出杀害矛的巫女,处死她,为矛报仇。”

在金戈特意将这份情绪点燃扩大之后,不但矛日族的勇士们加入叫嚣之中,就连普通的矛日族族人也开始参与队伍。

他们冲着安妮的帐篷叫嚣,殊不知这已经是一个暗号,是金戈挑衅安妮的权威的暗号。

谁能想到,这金戈外表粗狂,可是内心却是一个极度狡猾的家伙,他这些年一直跟随着巴鲁矛,也算是忠心耿耿,可是他的一切中心都是源自于巴鲁矛活着的份儿上,一旦巴鲁矛身死,他内心的野心就立马膨胀显露,因为在这矛日族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他追求权利和的步伐。

只是近来随着安妮在矛日族的地位逐渐加深,金戈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股威胁,来自安妮的威胁,他甚至担心,时间一久,安妮甚至会取代他在矛日族除了巴鲁矛之外,第一人的地位。

于是金戈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利用安妮庇护米拉这一破绽,终于对安妮发起了第一波隐形的攻击——带着矛日族勇士们对安妮紧逼。

金戈早就听说安妮和这位仆人米拉之间关系密切,形同姐妹,他这次紧逼,也是希望安妮可以继续阻挠自己,这样自己就有借口对安妮进行征讨,即使不能成功,也会在无形之中削弱安妮在矛日族的威信。

然而,金戈的算盘还没有开始,就彻底落了空。

他才带着人来到安妮的帐篷外叫嚣,帐篷便打开,安妮带着面色惨然的米拉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安妮平静地开口,望着一位年轻的勇士。

那勇士目光连忙从安妮身上移开,道:“圣女,我们是来问您讨要米拉这个巫女的,我们要处死她,为族长报仇。”

安妮点头道:“这件事情自然如此,不用你们来提醒,米拉害死了巴鲁矛族长,她自然难逃一死。”

金戈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面容平静的女人,他哪里能够想到,昨天还一再护着米拉的安妮,今天居然就会如此痛快的答应。

金戈听到安妮接着道:“我答应你们,米拉自然是要处死,用来祭奠矛的在天之灵,不过并不是现在。”……时间回溯到前一天凌晨,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周边的矛日族族人们全部进入梦乡,只有安妮的帐篷里还有火光,那是安妮自己制作的煤油灯,整个矛日族大概就只有她的帐篷里具有这种夜晚还可以发光的东西,这煤油灯一度被文明落后的矛日族族人们视作神灵的产物,安妮也没有打算将制作的方法传授给他们。

此刻这煤油灯的火焰摇曳着,将安妮的小帐篷点缀的如同白昼,安妮的帐篷里只有她和米拉,就连胖魔都被安妮强行打发回去休息。

毕竟是入了夜,时节还没有到夏季,天气中仍然带着料峭,安妮的帐篷门由于没有拉紧,从门缝里透出来几缕寒风,寒风将煤油灯的火焰吹得越发摇曳,几乎快要熄灭,好在这火焰挣扎了几次之后,终于又恢复了平稳的光亮。

米拉的肚子已经有些微挺,她将帐篷的门拉好,反过身来在安妮的示意下,静静地坐在床边。

死寂的夜幕里安妮的帐篷悄无声息,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却始终沉默,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直到安妮率先打破了沉默:

“米拉,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谁也没能料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米拉感谢圣女主人这么久以来对米拉的保护,米拉的命本来就是您的,您现在想拿去,米拉心甘情愿。”

“你这么说,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米拉点了点头,惨白的脸色在黑幕的微弱灯光下折射出一分恐怖。

“米拉虽然没有主人那么聪慧,可是我狠清楚,我绝没有用毒芥子害死巴鲁矛族长。”

“可是你有犹豫!”安妮的脸色仍旧平静,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这抹笑容落在米拉的眼睛里,却令她心惊胆战,“你那么犹豫,那么我就帮你做出抉择好了,至少,你现在大仇得报,不是吗?”

“是!可是……”

“可是什么?为你们惨死在巴鲁矛刀下的食日族族人的亡魂报仇,这不是你苟且偷生,在矛日族存活下来的最终目的吗?”

“是,可是……”

安妮讽刺道:“可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你心软了,对不对?”

“我……”

“这就是女人,你活的太悲哀了,你以为巴鲁矛对你有一点点爱意吗?他的意识里甚至都没有你的存在。”

米拉的眼皮子耷拉下去,苦涩道:“我知道,他一直当我是圣女主人,所以才会那么火热地爱我。”

“所以我不清楚你还有什么犹豫的?杀死你族人的刽子手就在你面前,你居然下不去手?”

安妮冷笑道:“原来你所谓的报仇就是这么的懦弱不堪,我要是你,别说不会犹豫,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一并除了去。”

不……米拉摇头,紧咬着惨白的嘴唇:“主人你不懂,你没有过孩子,不懂得这种做母亲的感觉,孩子他是无辜的,我绝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就凭你?连报仇也摇摆不定的脆弱女人?”

“我……”

“好吧,看在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答应你保下你的孩子。”安妮终究叹了口气。

米拉的目光折射出惊喜:“真的!”

“是,尽管这事儿会很麻烦,可我毕竟对不起你,也便还给你一份情谊。”

“多谢圣女主人,您的大恩米拉来世做牛做马回报!”

“还说这些做什么,天快亮了,你就在我帐篷里睡下吧!”……时间回归,安妮认真对金戈等人道:“却不是现在,因为她肚子里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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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巴鲁矛之子?(安妮)

“却不是现在,因为她肚子里有了孩子。”

金戈嘲讽道:“圣女,我怀疑你这女人的脑壳是不是傻掉了,这巫女有没有孩子和我们处不处死她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这巫女罪大恶极,本应该联通这孩子一起处死。”

米拉连忙捂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面色中带着惊恐地望着安妮,因为她清楚,现在只有安妮能够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确定?”

金戈大笑道:“是的,我很确定,无论这巫女肚子里有没有孩子,都该处死,立马处死,为矛报仇。”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巴鲁矛的孩子呢?”

安妮的话语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金戈目瞪口呆,心思已经在急剧的变化,他绝不愿意相信巴鲁矛在临死之前居然还留下了子嗣,因为这意味着一个问题,巴鲁矛的孩子在矛日族能够得到的威望将会超越他。

因为谁都愿意相信,一旦巴鲁矛那样如同神灵一般男人的孩子成长起来,又会成为下一个巴鲁矛,那么矛日族便又有了希望。

“不,这绝不可能,她只是一个奴隶。”金戈咆哮:“圣女,我知道你想骗我们,好帮助你的女仆保住她的性命,对不对?”

安妮冷笑道:“巴鲁矛每日夜里到我的帐篷里的时候,米拉同样没有离开。”

金戈只觉得脑袋一轰,心中顿时觉得不妙,若是真的这样,那么米拉肚子里的孩子真有可能就是巴鲁矛的子嗣。毕竟,他也常常将好几个女人留宿在自己的帐篷里过夜。

米拉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妮,她完全没有想到安妮居然会把这件事情说开。

金戈怒道:“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矛的,可是她杀害了矛,还是难逃一死。”

“不,我不奢求自己活着,我只要我的孩子能够活下去。”

“你个愚蠢的巫女,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银戈的性格不如金戈那样暴烈,也没有金戈那样野心勃勃,只是他毕竟是金戈的亲弟弟,所以内心里自然还是倾向于自己哥哥的抉择。

银戈道:“圣女,无论如何,这个女人也必须要被处死,以祭奠矛的亡魂。”

安妮道:“我不会庇护自己的下属,米拉自然会接受制裁,只是她肚子里的是巴鲁矛的孩子,我们只有等她生下这个孩子才能将她处死。”

卓力哈赞同道:“我同意圣女的看法,矛族长的孩子绝不可以马虎,我们就等这个女人生下孩子再杀死她吧!”

金戈沉默了一阵,大概也觉得即使米拉生下这个孩子,一个幼儿对他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又考虑到影响,终于同意下来。

“巫女,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这孩子诞生之日,就是你死亡的时候。”

金戈放下这狠话,带领着矛日族勇士们在不快中离开,好好的一场针对安妮的紧逼,最终却被米拉肚子里巴鲁矛的孩子破坏。

金戈离开时暗暗瞪了安妮一眼,打定了主意,等米拉肚子里的孩子诞生的时候,他便会彻底夺取矛日族的政权。

金戈和银戈离开,卓里哈却逗留了一阵,他的目光在安妮身上停留了一阵,可是当安妮的目光与他的目光触碰的时候,他又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转身灰头土脸的离开。

安妮望着卓力哈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米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几个月了,顶多再有半年时间,这孩子就会降生,而这孩子降生的时候,大概就是金戈等人卷土重来,夺取米拉性命的时候。

这不得不说是一场悲剧,这孩子诞生之日,本应该是母亲最为快乐的日子,却又成为了夺取他的母亲米拉性命的催命符。

若干年之后,这孩子若是长大成人,得知这事的情况,又该是怎样的悲恸呢?

安妮想到这些,有时也会带着怜悯的目光去看米拉,米拉自己却恍若未闻,整日里摸摸自己的肚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矛日族由于没了巴鲁矛这位首领,少了精神支柱的族人们的生活开始出现混乱。

而金戈更是将这种混乱无限扩大的始作俑者,他发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矛日族竟然在安妮这个女人的手下发生了天壤地别的变化:族里的族人们习惯于去种植作物,就连那些矛日族勇士们也放下刀戈去帮忙。族人彼此之间似乎少了往日的血腥争斗,有时候居然还会出现谦让的情况,这在金戈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可这一切还不是让金戈喜乐阻止念头的缘由,最直接的缘由是,他发现这些族人和勇士们在干这些事情之前,居然都会去请示安妮,而不是他这位在巴鲁矛死后,本应该最有威势的男人。

“勇士就是应该在战场厮杀,绝不是干这些女人该干的杂事。”金戈开始阻止矛日族勇士们去帮忙耕种。

平日里按需分配的粮食作物全部被金戈派人抢了过去,随后继续按族里的老规矩弱肉强食来分配。

可是金戈发现,这些族人们彼此之间的争斗似乎都少了血腥,尽管他多次命令他们死命去争斗,也没有人愿意下死手。

经历过和平美好的矛日族族人们,再也不愿意去尝试那种血腥的争斗和厮杀,更何况,他们虽然不特别聪慧,却也清楚,族里的粮食在安妮圣女的安排下多有富余,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抢夺,这一切都被第一勇士金戈破坏了而已。

自然而然的,族人们开始对金戈心有怨恨,尽管这些怨恨由于金戈的强势而被他们压抑在心中,可是一旦迸发,必然会展现出震撼人心的力量。

唯独金戈对这些事情毫无察觉,他仍旧沉浸在往日的勇士荣耀之中,深信不疑地认为,只要他金戈足够强大,很快便可以取代巴鲁矛,成为矛日族的下一任族长。

与此同时,安妮开始尝试着去和矛日族第三勇士卓力哈接触,因为不只是她自己,就连米拉都提醒她说:

圣女主人,卓力哈似乎特别在意您,这段时间总是往您这里送东西,八成是想让您成为他的马儿吧!

安妮道:“那么米拉你认为呢?”

米拉笑道:“我想卓力哈是不可能成功了,就连巴鲁矛,主人您不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吗?”

安妮轻笑道:“是的,因为他们,从来不配!”

米拉身子一震,再不敢说话,她眼前这位貌似柔柔弱弱的女人,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比杀人不眨眼的金戈还要可怕十倍不止。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39 入死境(戮)

当生境里的一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处处万物复苏,繁衍生息,无不彰显自然的奇迹和生命的伟大的时候,死境里的情况却与生境截然相反,这里满目萧然,四下凄怆,白茫茫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丝鲜活的契机。

戮离开了今卫一族之后便一路疾行,直接越过两境长城,进入死境之内。

死境较为靠外的区域倒是还好些,特别是这些外部区域这些年似乎有了变化,死气慢慢的褪去,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以至于这死境边缘的区域竟没有一点点暮沉的感觉了。

外加上死境的灵气更加的浓郁,矿产特别的丰富,逐年里,开始有胆大的生境之人踏入死境外围区域。

渐渐的,当这些踏入死境外边缘区域的人发现外边缘根本就没有死气的存在,大量生境之人开始向死境边缘区域涌入。

王国势力开疆扩土,将自己的区域面积扩展到死境外边缘区域;家族势力也开始指染这些死境外边缘区域的矿产和资源;就连那些独来独往的商客们,也会偶尔到死境外边缘碰碰运气。

关于死境的恐怖传说开始逐渐远去,人们在意识里渐渐没有了对死境的畏惧,他们甚至开始将死境外边缘区域当做自己的土地去收纳争夺。

于是这些年相对和平平静了一段时间的生境,开始在这死境外部边缘爆发大量的战争。

战争自然意味着死亡,大量的生境之人埋骨死境,他们却恍若未闻,为了利益而去争夺,这是人之本性,哪怕死亡,他们也会趋之若鹜。

可谁也没有能够发现的是,那些死掉的尸骸很快就会在死境的大地上枯萎,最后连骨架也消失不见。

“那些腐烂在死境里的骨头,是被骷髅大帝召唤去,化为了异鬼。”

有人这样说道,这样的论调很被大家认可,只是到了众人的嘴里,也仅仅是成为调侃的资本。

“活着为自己而战,争夺利益,死后化为异鬼,为骷髅大帝而战,听着倒是也很有趣味。”

愚昧的生境人类并不会去考虑事情发展的动机,他们被利益蒙蔽了心智,只要能够得到当下的好处,便会不计一切手段去争夺,哪怕明日可能就会因为这些好处而死去。

人性的卑劣和目光之短浅就在于此。

频繁爆发在死境外区域的战争仍旧不停,在这里,即使战争再残酷,也不可能有流血漂橹的事情发生,传说死境的大地吮吸鲜血,本身也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鬼。可笑的是在这魔鬼的嘴巴里争夺利益的生境人类们却尤不自知,他们争夺的一切利益在魔鬼的眼中只不过是最大的笑柄,随时都会被一口吞没。

戮进入了死境范围之后,并没有在这死境外区域的地方停留,他越过这些仍旧在战争中争夺利益,利益熏心的人类,继续向死境的深处走去。

从死境的外边缘区域再向里数十公里之后,便开始进入到死气逐渐浓郁的地方。

到了那个地方,死境的人类便不敢再踏步前行,他们倒是面对这死气的时候,心中终于生出对这死境的恐怖和畏惧。

在这最后不能踏足死境区域的地方,驻扎着一支国王势力里的军队,人数约摸有几百人。

戮觉得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士兵们倒是没有利益熏心,他们以严密的阵势驻扎在这里,似乎是在随时密切关注死气的蔓延情况。

戮经过这里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身影消失,向着死境内部继续走去。

一个士兵揉了揉眼睛,道:“伯爵大人,我似乎看到有人走了进去。”

却说这人恰好正是史塔克的菲普希伯爵,当时与恩斯一行分离之后,菲普希伯爵按兵不动,回到史塔克王国继续镇守死境边境。

对于史塔克王国突然爆发的混乱,老国王突然暴毙,王子罗宁与大臣列夫伯爵割裂史塔克王国,两足鼎立,菲普希伯爵有心无力,他是个聪慧的人,选择了按兵不动,韬光养晦。

菲普希伯爵心中有一道年轻的身影,他希望那个年轻的孩子有一天可以突然带着希望归来,尽管他也觉得希望不大,可是他从那年轻的孩子身上,明明看到了当年老国王的身影。

菲普希伯爵跟着老国王征战了半辈子,老国王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魄力将他彻底征服。

因此菲普希相信,具有和老国王一样贤明的小王子恩斯,将来未必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菲普希望着那名士兵骂道:“放屁,踏入死境必死无疑,谁有那胆子进去?”

“可是,伯爵大人,那人就像是一道风,忽然就飞了进去。”

这士兵周围的同伴一起大笑起来。

“沃尔,你不会是最近想女人想到头晕眼花了吧?谁能像一道风一样?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你看到的一定不是人类,而是神灵。”

“天哪,沃尔,你快跟上去,说不定神灵还会收你为徒,至少也会送你一些不可思议的礼物,那么从此你就发达了。”

哈哈哈——

沃尔的脸色难看:“我相信我的眼睛,可是你们并不相信我。”

“眼睛有的时候也会欺骗你,好了,都别笑了,好好坚守自己的岗位吧!”

“是!”

菲普希伯爵治军严明,本身严肃刚正,他一开口,手下的士兵再不敢嬉笑。

原来戮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史塔克王国的死境外区域领土,通过这里再往前行进,直抵死境内部,据说是骷髅大帝的老巢,戮此行是为了到死境内部,从骷髅大帝手中抢回父亲光的尸骸的,所以选择了这条路,这才遇到了菲普希伯爵等人。

路经过菲普希伯爵等人之后,这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具有死气蔓延的死境之内。

这死气十分诡异,就在戮刚刚踏进的时候,便像是千万条小鱼似的,想透过戮的身体表皮往里钻。

只是死气大概选错了对象,戮的周身有三尺外放剑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谁也看不出来,直到遇到这死气的危险,顿时自然释放,所有的死气皆被这强悍的剑气搅得支离破碎,化为虚无。

诡异恐怖的死气,竟然对戮起不到丝毫作用。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0 一口吞掉(戮)

死境里同样分黑夜和白昼,戮进入具有死气的死境区域之后,最后的白昼彻底消失,夜幕开始笼罩死境。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是夜幕里最突出的特征,四周一望无际,陷入彻底的死寂,看不见丝毫的生气,只有浓郁的死气在这黑夜里如同云雾一般缭绕,多变。

戮置身其中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行走,人将看不到一丝光明,看不到路的尽头,更看不到路的方向。

可是戮就这么走着,禹禹独行的身躯竟是与这四周的黑暗彻底融为一体,没有一丝违和感。

这里太适合戮的心境了,他当年锤炼心境的环境,甚至比这里还要恶劣十倍百倍,此时这死境里的黑暗和萧煞,对常人来说是一种大恐怖,对他来说却毫无影响,不值一提。

不远处有一片黑影,那是一片树林,准确的说,却又不是类似于生境里那样,树木葱笼,绿意盎然的树林。

这是死树,属于死境里的植物,他们外表的枝干和生境里的普通树木没有区别,只是颜色更为暗淡。最大的区别是,死境里的死树并没有枝叶,只是光秃秃的枝干,这树干里会有浓郁的死气慢慢的从里边流伸出来,继而挥发在空气中,成为这死境里死气浓郁的缘由之一。

死树的树干上常常伴生着死境的生灵,他们一个个在黑幕中闪烁着血色的眸,显得可怖极了。

这些就是死境里的死灵,只是与普通的死灵不同的是,他们是死境直接诞生的,而非生境里的生灵到了死境,被死气感染之后化作的死灵。

这样的死灵本身更为恐怖,有些强大的甚至一个便可以屠杀一座生境城池。

这些死灵对生境的气息有着格外的感知和贪婪,他们一旦闻到有生境的生灵气息出现,便会成群结队的去将其吞噬。

此刻,这些死树上的死灵大概是闻到了戮身上的气息,一双双在黑夜里血红色的眸子,更加的血红明亮。

终于忍耐不住了,这些死灵从死树上离开,有的是带着翅膀,奇形怪状的影从黑幕中滑动,有的没有翅膀,则是在死境的大地上奔驰。

他们的目标一致,全部向着散发生境人的气息的戮而去,并且在半途中发出刺耳的尖叫,这尖叫声不似生境里任何一种动物可以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惊恐的声调,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这仿佛是这些死灵们在惊喜的欢呼,欢呼着一顿盛宴的出现,人类的血肉,是他们极度渴望的美食。

戮的目光平静,继续在黑暗中行走,他无视这些死灵,他很清楚,这些死灵不过是死境里数之不尽的那些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

趋之若鹜的死灵们带着欣喜,终于扑到戮的身边的时候,才在惊骇中发现,原来这并不是美食,而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满天的剑气在无声无息中将所有的死灵斩成齑粉,更后方的死灵们虽然灵智未开,却也感知到这巨大的恐怖,连忙如同潮水一般退却。

其中一个死灵似乎有些灵智,它的外形有些像狗的模样,只是比狗的身躯更大上数倍,这个死灵很强悍,又在戮的刻意收手之下并没有死亡。

“骷髅大帝在哪里?”

这是戮用剑意发出的声音,直接镌刻在对方灵魂深处。

那狗一样的死灵惊恐地回应道:“我不知道。”

“那就去死吧!”

“不不,别杀我,我虽然不知道骷髅大帝在哪里,可是我知道箫女就在附近,你去找她,她肯定知道答案。”

“她在哪里?”

“再往前一段距离,那处有一个黑暗沼泽,沼泽深处就是箫女住的地方。”

戮不再言语,沉默中转身前行,身后那狗一样的死灵,满脸惊恐地望着戮的离开,等到戮的身影彻底从它的视线里离开,它满是惊恐的脸忽然转化成狰狞的笑容,这愚蠢的人类,沼泽里的怪物会把你吞进肚中……一道剑气突然划破虚空出现,直接将这狗一样的死灵斩为两段,死灵死前不愿瞑目……明明已经离开,怎么会这样……

戮在黑夜中按照那死灵的指引前行,果然在不远的地方踏入一片黑暗的沼泽。

这沼泽上长着一片死树,若是不仔细看,定然会以为这就是坚实的地面,从而陷在沼泽之中。

戮将一块死树的树干砍断,树干里立马溢出大量浓郁的死气,这些死气向戮身上钻去,被戮周身的剑气斩碎。

戮把树干横在沼泽之上,接着纵身一跃,踩着树干前行,树干如同小舟一般漂浮,戮的身子落在树干之上竟像是没有多少质量的羽毛似的,胳臂粗细的树干只是微微下沉。

树干在戮的驱策下飞速前行,向着沼泽深处而去。

危险是骤然降临的,一个滔天巨口直接将树干连同戮一并吞下,它的身子垂落,像是一座小山,尾巴摇动下在沼泽中穿梭,又像是一条鲸鱼。

戮的身影被吞没,巨影重新钻入沼泽,仅留下一片巨大的沼泽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戮,难道就这样被吞没了吗?

重新陷入平静的沼泽忽然剧烈的波动起来,那怪物在沼泽里剧烈的翻腾,似乎极为痛苦,正在不断挣扎。

剑鸣声从怪物的嘴巴里传出,且越发响亮,怪物的挣扎更加剧烈,直到骤然的剑破声从怪物的腹部爆炸,那怪物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戮的身影随着青芒包裹而出,落地之时,浑身纤尘不染。

怪物被破开了腹部,剧痛使它对戮充满了恐惧,巨大的创口在黑夜里流着汩汩的黑血,黑血与沼泽里的淤泥混合在一起,使本来就臭味恶人的沼泽里多夹杂出几分腥臭味。

这怪物倒是强悍,即使被破开了腹部,仍旧生命力顽强,看不出一点虚弱的迹象,一头钻入沼泽,落荒而逃,再不敢触戮的霉头,在它的意识里,这是一个诡异且神秘的不可招惹的男人。

戮的目光淡然,并没有在意怪物的逃跑,他的神色微动,望向沼泽深处,在那里,一道身影从黑暗中渐渐现身……竟是一个身材窈窕的黑衣女人。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1 箫女(戮)

死境黑暗的沼泽中竟是走出一个女人。

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在谁的面前发生,势必造成莫大的惊恐,好在这是戮,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对于这诡异女人的出现似乎并没有该有的好奇。

这仿佛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人,只是蒙着面纱看不清楚模样,露出的耳朵不是人类的椭圆形,竟是类似于猫耳般的三角形,镶嵌在那窈窕的头颅上,倒是显得别样精致。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女人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一丝喜怒哀乐,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魔女,不存在一点的感情波动。

戮并没有隐瞒,直言道:“我想你就是箫女,我是来找骷髅大帝的,你若是知道骷髅大帝在什么地方,劳烦告知。”

女人道:“我是箫女,是死灵告诉你的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我找骷髅大帝。”

“你能无视死气走到这里,更是从大黑的腹里走出,这无不说明你是个强大的男人,活着并不容易,何必去找骷髅大帝送死?”

神秘的女人箫女说道,话语依旧清淡,她口中的大黑,不用想,就是之前一口将戮吞下的怪物了,只是到了她的嘴里,竟像是宠物一般的称呼。

戮的目光凝视在箫女的面纱之上:

“生死我并不在乎,我只是要知道骷髅大帝在哪里。”

箫女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她不是没有见过能够安然无恙地走进死境黑暗的人类强者,可是像戮这么平静的,却还是头一个,特别是戮的话语极少,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并不在乎,包括箫女一个普通女孩为何会出现在死境的黑暗之中。

想到这里,箫女忽然对戮多了些好奇的心思。

“你这么急着寻找骷髅大帝,是有什么事情吗?”

戮点头道:“我亲人的尸骸被骷髅大帝掳走,我是来讨要亲人尸骸,让他入土为安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骷髅大帝蛮横无理,还酷爱杀戮,他能够将骷髅变成为他征战的异鬼,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到了他手里的骷髅,能够被讨要去的!”

箫女觉得戮在说笑,骷髅大帝是多么恐怖的人物她一清二楚,在她的意识里,戮一个年轻人纵然再厉害,也绝不可能是骷髅大帝的对手。

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骷髅大帝在何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箫女眨着眼睛,似乎一心不解。

戮沉默了一阵,四下忽然安静起来,料峭的死境冷风带着死气,足以吹灭一切的生境生灵。

“我来找你,就是寻求骷髅大帝的消息,你若不说,便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从不心慈手软。”

“那么你是要和我打架喽!”箫女的神情竟是带着兴奋,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戮话语清淡道:“我从不打架,只杀人,或者被人杀。”

“那你能够活这么大,肯定都是杀了别人,别人却从来杀不了你吗?”

“是。”戮的话语肯定。

箫女忽然轻笑起来道:“那我告诉你骷髅大帝在哪里好了,我可不想也被你杀死。”

“多谢!”

“你不必谢我,我告诉你骷髅大帝所在,不过是在害你罢了,等你见了骷髅大帝,他的骷髅异鬼大军只怕就又多出一具。”箫女冷嘲热讽道。

“这就不必阁下忧虑了。”

箫女叹气,“你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那好吧,我就告诉你骷髅大帝在哪里,真是奇怪,我生来第一次对一个外人讲这么多话语,还是一个生境之人。”

箫女感慨了几句,说:“骷髅大帝就在沼泽深处的魔窟山,不过你要当心,那应该不是它的真身。”

“那它的真身在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

“多谢!”戮转身准备离开。

箫女突然开口叫住戮,道:“等等,我和你一块去吧!”

“你?”

“你放心,我也正好去找骷髅大帝有事儿而已,更何况这么久难得遇到一个看的顺眼,愿意多说几句话的人类,就正好顺路。”

“随便。”戮不再理会箫女,向着箫女所指的方向离开。

箫女果然跟了上去,两人如同黑夜里的幽灵,在死气浓郁的沼泽里前行。

戮继续踩了一根树干通过沼泽,箫女则很诡异,那之前偷袭戮的怪物居然出现在她的脚下,载着她在沼泽中行进。

两人一兽,便如此组成了队伍,只是一直无话,谁也不曾开口。

戮仍旧如同孤身一人时一般,身形孤寂,没有一点与箫女交流的意思。

箫女稳稳地站在怪物小黑的背上,在戮的身后默默地观察着戮的背影,同样沉默的如同死树。

唯独那怪物小黑,大概是得了箫女的命令追赶上戮的身影,又对戮之前穿透它的肚皮出来心有畏惧,速度时快时慢,既不敢掉队,更不敢离戮的身影太近,所以便难为起来,它此刻若是可以流汗,大概已经汗流浃背了吧!

路途似乎很遥远,好在这沼泽很长,两人一兽走了许久也没有抵达尽头。

只是沼泽随着继续前行,越来越窄,戮只是踩着树干自然没有关系,箫女脚下的怪物身躯庞大,渐渐开始行动困难。

可怪物小黑似乎并不敢停下,直到箫女踩了踩怪物小黑的头颅,道了一声“小黑,你自己玩去吧!”

那怪物顿时如蒙大赦,一头扎进沼泽,向来的方向游走。

戮向箫女看去,这神秘的女人从怪物的头颅上跳起,再落向沼泽面的时候,沼泽表面又游出来一群小鱼似的黑影,组成平面水舟,托着箫女继续前行。

这黑影可不是小鱼,先不说这里是沼泽,就是死气浓郁一条,生境里的普通鱼儿也不可能在这里存活。

这些鱼儿此刻聚集在箫女的脚下,显得可爱有趣,可事实绝非如此,就在方才,一条小黑鱼便脱离队伍,露出凶神恶煞的怪模样,向着戮的脸咬去,结果被戮的体表骤然出现的剑光斩成片状,掉落在沼泽之中。

戮的恐怖似乎震慑住了这些具有灵智的鱼怪,鱼怪们再不敢乱来,这才老老实实地做着箫女的前行工具。

箫女的目光,从戮的体表逐渐消逝重新归于平静的剑光上收回,目光里微微惊讶。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2 骷髅异鬼(戮)

这箫女无疑是个神秘诡异的女人,却有着与戮相似的气质,两人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孤寂落寞。

两人就这样走着,竟像极了两道独立的画面,两个孤单的人,各自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惜两个人的世界尽头是相连的,于是两个心境孤独的人相遇之后,终于变得开始有了些热闹的人味儿。

“前面就是魔窟山了。”箫女从黑鱼群上一跃而下,脚下已经踏足死境的大地。

戮同样离开了死树的那支树干,他目送着古怪的鱼群离开:“死境里的死灵似乎都很听你的吩咐。”

“它们都是我的朋友。”

“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把死境里的死灵当作朋友。”

箫女忽然冷笑起来:“死境里的死灵又如何?那也比你们生境里的人类友好的多。”

戮沉默了,他并不想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争论。

箫女见戮沉默,性情古怪的她忽然笑道:“到了现在,你居然还是不好奇我的身份吗?你一个生境的人类,面对一个出现在死境黑暗里的女人居然毫不诧异,我倒是对你好奇起来,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戮回答的文不对题:“此地已经离骷髅大帝不远,你请自便吧!”

“等等我!”

戮还没有走多远,箫女又追了上去,“骷髅大帝手下有成千上万的骷髅大军,那些都是你们人类的尸骨被他练成了异鬼而成,这魔窟山虽然只是骷髅大帝一处分身所在的地方,可是在这一路上,必然会有他设下的大量异鬼,你可要小心了。”

戮保持沉默,并没有回答箫女的话语。

只是在走了一阵,开始进入魔窟山范围的时候,那原本光秃秃的黑土地上躺着的成堆的尸骨,眼睛忽地明亮起来。

它们一个个只是骷髅的模样,唯独在脑袋里的位置带着光亮,他们彼此推着搡着从尸骨堆上爬下来,接着开始活动筋骨,交错牙齿,扭动关节,有些个胳臂或者脚踝的关节咔嚓一声断掉,于是整个骷髅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这一幕幕滑稽之中透着诡异和惊悚,若是生境之人瞧见,定然会毛骨悚然。

它们的动作原本很慢,只是一看到戮和箫女的出现,立马像是打了鸡血。

下一个瞬间,无论是完整无损的,还是缺胳臂少腿儿的,全部和不要命了一般向着戮和箫女奔着跳着冲去,它们空荡荡的脑壳里,诡异的似火非火的苗越发明艳。

这些“火苗”多是浅浅的紫色,也有一些颜色深些,向戮奔来时,那些颜色深些的分明速度更快,虽然由于没了脸皮看不清楚表情,至少清楚是更加的狰狞。

那些紫色的火苗摇曳着,仿佛传递着骷髅的兴奋,对戮和箫女的贪婪。

第一个骷髅的空脑袋壳里的“过火苗”最盛,它第一个向戮扑去,接近戮的时候,手骨出居然刷的一声生出骨刀。这骨刀一眼望去便知道是锋利异常,刀刃并不是连续的,像是锯齿一样排列着一柄柄犬牙交错的利刃。

骨刀似乎极有弹性,更是可以伸长缩短,就在那骷髅异鬼挥动骨刀冲着戮狠狠砍下去的时候,骨刀瞬间被拉长,足有一个半径两米多的小圆弧内,一切物质都将被骨刀斩碎。

铿……

锋利的骨刀狠狠地斩在戮的轻剑剑鞘之上,幸而那异鬼骷髅没有脸皮表现不出神情,否则此刻的下巴定然已经掉落在地上。

它无往不利的两米多的锋利骨刀砍在戮的剑鞘之上,就像是砍在了金刚铁上似的,随着咔嚓一声,直接在裂痕密布中化为碎片。

异鬼的脑袋暴露了出来,一道剑光争鸣,异鬼的身子搬了家,上半身和下半身彻底分离。

诡异的是,异鬼不知疼痛也就罢了,居然像是不死不灭的,没了半个身子,上半身居然还在张牙舞爪中向着戮扑杀。

“斩灭它的鬼火,它就会彻底死亡。”箫女大声提醒。

戮向箫女看去,他本来还好奇她该怎么应对那些骷髅,可是令人震撼的是,那些异鬼一接近箫女身边,似乎是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什么气味,居然紧接着就如同潮水一般退却。

另一头,这些异鬼不死不休,纵然大量的异鬼死亡,后面的异鬼仍旧前仆后继中向戮扑杀。

箫女在旁边看热闹地笑道:“看来你有麻烦了,这些异鬼没有痛觉,也没有灵智,它们会永无休止地对你进行冲锋和杀戮。一些异鬼骷髅而已,它们只是骷髅大帝手下最微不足道的异鬼兵,却已经纠缠的你束手无策,我看,你根本不是骷髅大帝的对手。”

只是箫女的冷嘲热讽并不持久,很快她就在震惊中发现,戮并不在乎异鬼的数量成千上万,一道巨大的剑光横亘天地,不止是这些骷髅脑袋里的“火苗”,就是他们的身躯,都直接化为齑粉。

“厉害!”

箫女由衷赞叹,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悍蛮横的人类,这简直太暴力了。

收拾了这一波异鬼骷髅,戮在沉默中继续前行。

箫女打击道:“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骷髅大帝那个家伙恐怖着呢,他手下的骷髅实力按照火苗颜色划分,紫、蓝、橙、红,每一种颜色,颜色越深实力越强,身前也是更厉害的人物,其中红色又是其中颜色中最强悍的骷髅。我听说骷髅大帝手下有四个深红色的骷髅异鬼,实力深不可测,联起手来,传闻就是骷髅大帝本人都未必可以压制,你能敌得过骷髅大帝和他手下的四名深红色骷髅异鬼,以及那成千上万的骷髅大军吗?”

戮却是不言语,箫女的话语说完,他就确定了一件事情:若是老头子的尸骸真的被骷髅大帝炼制成了异鬼,那么以他生前的强悍实力,定然是深红色的异鬼骷髅无疑了。

箫女还以为戮被吓傻了,笑道:“怕了吧!那你还是退回去吧!”

戮不搭话,从思索中回神,接着向魔窟山内部走去。

箫女一愣,咬咬牙跟上,“你这个人,非要去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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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购买奴隶(恩斯)

恩斯一行打定了买奴隶扩军的打算之后,怀恩军团便向着奴隶圈养地进发。

怀恩军团并没有隐藏的打算,总共不过五百老兵,这样的队伍可能在哪里也得不到太多的敬畏与正视。

奴隶圈养地更是如此,那些奴隶主们手下养着大量的军队,区区五百人的怀恩军团,他们并不会放在心上。

可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奴隶圈养地最多的自然是奴隶,一旦这些奴隶暴动所造成的风波,决计不是他们可以相像的。

老兵队伍出现在奴隶圈养地之后,果然就如同石子丢进了湖泊,没有荡出多少涟漪。

买卖奴隶的人见怪不怪,来这奴隶圈养地买卖奴隶的人杂七杂八,什么样的队伍他们也都见过。他们只是有些好笑,这一整支队伍都是老兵面孔,一些行将朽木的老家伙们,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吗?

一些精明的奴隶主更是很快发现商机。

这么一支老兵队伍定然会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他们既然连老兵都招收,想来奴隶们虽然愚笨一点,他们也不会计较的了。

果然,当恩斯向一个大奴隶主透露,自己想买一大批奴隶的时候,那大奴隶主的嘴角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客人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富贵之人,只是我们这里的奴隶可不便宜,您要是想大量购买,可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恩斯的身边跟着老吉尔和唐吉坷德、奥卡、米奇丁三人,老吉尔是个老面孔,说出的话语在奴隶主看来更加的精明,这样的人和奴隶主谈判,才能获得最多的利益。

老吉尔开口,望着奴隶主似笑非笑道:“年轻人,这你大可以放心。”

老吉尔一脸自豪地侧身让出恩斯道:“我家主人拥有大量的金币,若是堆积起来,足以成为一座金山,钱绝不是问题,只是买卖讲究诚信和心情,我们希望你可以给出一个绝对合理的价格。”

奴隶主是个中年人,可是与老吉尔的古稀岁月相比,老吉尔称呼他一声年轻人,他还真是无话可说。

奴隶主听到老吉尔如此一说,更是拿谄媚的目光望着恩斯,一切果然如同那推测的那样,这个小家伙小小年纪便可以成为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定然是财富惊人,说不定正是什么大家族的继承人。

大生意来了,奴隶主笑开了花,“您老放心,我这里的奴隶全是上乘货,个个精壮能干,您一定会满意的,至于这价格,您更是可以放心,我这里的价格绝对公道。”

“是嘛!那你开个价吧!”

“一个奴隶十个,不,我只要您五个金币!”

“五个!”老吉尔的眼睛瞪得老大。

奴隶主连忙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既然您买,那就三个金币一个,您知道的,这些奴隶虽然卖的低贱,可是一路送来,我们还得管吃管喝,不能冻着也不能饿着,这可是很大的一笔花销。”

“我们可是需要上万的奴隶!”

奴隶主的脚一软,这次生意比他预料的更大,他连忙道:“如果您要的多,价格还可以商量”,他咬了咬牙,“我是这圈养地最大的奴隶主,您要是能把我这里的奴隶全部买走,我……给您一个最低价,两个金币一个奴隶,如何?”

老吉尔沉吟了片刻,抬头,“你有多少奴隶?”

“足足两万多。”

唐吉坷德狐疑道:“可是我瞧着你这里未必有这么多奴隶。”

“客人尽管放心,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奴隶主笑道。

“客人们以为如何?”

老吉尔望向恩斯,恩斯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对奴隶主道:“你这里的奴隶果真两个金币一个?”

奴隶主:“这个,已经是最低价了,我知道是贵了些,可是这些奴隶个个精壮……”

“太便宜了,那好吧,我们全要了。”

奴隶主:……

“不过我们不会现在就全部要了,我们需要先验验货。”老吉尔道,“先给我们一千奴隶吧!这里是五千金币,多的算是其他奴隶的第一笔定金。”

奥卡把一袋子金币丢在奴隶主面前,奥卡的态度冰冷,他对这些贩卖奴隶的奴隶主愤恨至极。

奴隶主大喜,连忙把金币背在身上,这笔生意在他看来做的太顺利了。

两个金币一个奴隶,这其实是一个不菲的价格,要知道这些奴隶买来的时候,价格可是非常低廉的,而且看这些客人的意思,还准备继续购买海量的奴隶,奴隶主越发惊喜,下定了决心把这些富得流油的买主稳住,然后狠狠地赚上一笔。

奴隶主清楚有钱人的脾性,不敢耽搁和啰嗦,很快便把五百奴隶准备好,一条长长的锁链把五百奴隶连在一起。

唐吉坷德道:“你能确保这些奴隶不会逃跑?”

奴隶主大笑道:“客人尽管放心,这些卑贱的奴隶愚蠢的很,都已经被我们驯服,且都是世世代代的奴隶,从小就清楚自己的身份,退一万步讲,锁链把他们连在了一起,他们就是想跑,也会因为方向不一,谁也逃脱不了。”

奥卡的目光露出杀意,老吉尔按住他的肩膀道:“好,那我们就先把这批奴隶带走,至于剩下的,由于人数太多,我们会分批来领取。”

“是是是!”

恩斯道:“对啦,奴隶主先生,我们还需要大量的奴隶,金币绝不是问题,你若是有渠道,不管有多少,我们都可以买下。”

……恩斯一行在奴隶主服侍上帝一般的态度中被送走,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生意,居然不限量的购买奴隶。

奴隶主很快便“野心勃来,他这样精明的商家,绝不会把这样发财的好机会告诉他人。

这奴隶圈养地里奴隶海了去了,他虽然是最大的一家,所拥有也不过是奴隶圈养地的很小一部分,他更是清楚,其他家的奴隶卖的很便宜,有些甚至不用一个金币就可以买走。

奴隶主动了心思,他瞒着这件事情,开始压低价格从其他奴隶主那里大量的收买奴隶,他准备转手再买给恩斯一行,那么仅仅是其中的差价,也足够他发一笔大财了。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4 思想的解放(恩斯)

老吉尔建议将队伍驻扎在离奴隶圈养地几公里外的一处小山坳里,那里四周隐蔽,适合军队开展训练,恩斯同意了这个建议。

在驻扎之前,恩斯命人先去周边的集市购买了大量的吃食,牛羊鱼鸭,应有尽有,足足用马车装了十几车。

回到驻扎的山坳之后,五百老兵里有做过火头军的老兵全部被恩斯征用,至于做什么,很简单,煮肉。

十几车的肉食,被一次性煮完,这些老兵们的烹饪技术似乎不错,没用多久,山坳里就开始飘起浓浓的肉香。

这肉香勾动馋虫,特别是那些从来就没有吃饱过的奴隶们,一个个努力地抽动鼻子,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起来。

恩斯没有多的话语,只是用平淡的声音打破了四下的安静:

“给他们手上的锁链丢掉,那是绑畜生的东西,怎么可以用来绑人?还有这些肉食,让他们吃个饱吧!”

一千奴隶在发愣中被释放了,双手直接从锁链中被解放出来,咕咕叫的肚皮催促着他们进食,他们的耳朵里开始回响恩斯方才的话语。

那个领头人说,这些肉食是专门给他们吃的?

人性不一,开始有大胆的奴隶最先抓向肉食,接着大快朵颐,其他人眼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不甘落后,立马一窝蜂似的哄抢肉食。

奴隶们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一个个敞开肚皮,大概心里觉得,无论此刻的事情有什么阴谋,饱死鬼也胜过饿死的强吧!

一千奴隶中,唯独有一个中年黑人没有动手,可以看得出来,他同样极度渴望着这些食物,可是他就是那么定定地站着,一动不动。

恩斯向他走了过去,“你为什么不去吃这些美食,难不成怕有毒吗?”

“不会有毒,您要杀死我们,用不着这么费劲儿。”

恩斯对这奴隶的回答稍稍意外,“那你此刻应该去享用这些美食才是。”

“不,我没有为您干过任何杂活,就不可以吃您的东西,哪怕我是个奴隶,我也只在完成主人给我的工作之后,再去填饱自己的肚皮。”

“你叫什么名字?”

“詹姆兹,这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尽管我完全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

“饿吗?”

“饿!”詹姆兹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起来。

“肉食就摆在你的面前。”

“可是我还没有为您做事。”

恩斯想了想,指了指远处的自己的小白马道:“那就麻烦你去把我的马匹牵过来吧!作为报酬,你可以享用我的美食。”

“是!”

詹姆兹果真向小白马跑去,他离小白马足足数百米,好不容易跑过去,小白马却还不愿意听他的话,倔强中被他艰难地拉着前行。

詹姆兹的身子明显营养不良,将小白马拉过来时已经气喘吁吁,“您的马儿真有个性。”

恩斯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去享用美食了。”

“是!”

詹姆兹这一次再不犹豫,再没有之前的沉稳形象,整个人扑在一只羊腿上,像是一头饥饿的野狼在进食。

奥卡对恩斯道:“殿下,这个奴隶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明明可以直接吃肉,却偏偏要去拉马,你看,他的同伴们都已经吃饱了。”

恩斯却是摇头,在奥卡的疑惑中拍着奥卡的肩膀道:“奥卡,这个黑人将成为你最得力的下属。”

“为什么?”

“因为他还有尊严!”恩斯又把自己的白马重新牵到之前的位置栓上马绳。

奥卡愣在原地,思索恩斯话语里的意思。

老吉尔望着恩斯的背影出奇,恩斯殿下的心智,已经成长到令他也惊叹的地步。

“师父,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吉尔哭笑不得地对自己的徒弟道:“你吖,和殿下差太远了,”

“这个自然如此,殿下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年轻人。”

老吉尔望着奥卡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又感慨中笑道:“不过你小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好好努力吧!”

“师父,您这话什么意思?”

老吉尔恨铁不成钢道:“你呀,只要有殿下的一点聪慧,我也可以省心了,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殿下有意把你培养成最得力的臣子。”

“这怎么说?”

“殿下把怀恩军团军团长的位置留下,亲自代理,并且让你跟着我学习关于军队管理的各方面经验,这正是要把你培养成怀恩军团未来军团长的意思,小子,这你都不明白吗?”

老吉尔摇头中离开,奥卡整个人怔住,他哪里会想到,恩斯居然会如此看重自己。

士为知己者死,奥卡再望向恩斯的目光里一片坚定,他向恩斯跑去,最终在恩斯的身旁站定,默默不语。

“奥卡,你说,对这一千奴隶而言,最要紧的是什么?”

奥卡陷入了思索,他不敢轻视恩斯的询问,这一段时间他才清醒地意识到,恩斯殿下早已经今非昔比,若是再把他当作孩子看待,那绝对是最愚蠢的错误。

“殿下,我不知道,请您指教!”奥卡坦言,现在的恩斯再没有给他那种朋友兄弟般的亲近感,更没有同龄人的那种平等感,若是仔细思索,更像是一位长辈,非凡的君主。

恩斯道:“于这些奴隶们而言,最重要的正是他们的思想啊!”

“思想?”

“是的,可怕的不是身体的奴役,而是思想的奴役,若是这些奴隶们身体被奴役,我们只需要解开他们身上的锁链,可若是他们的思想被奴役,奥卡,那么谁也救不了他们。”

奥卡若有所思道:“殿下,我有些明白您的意思了,您的意思说,若是这些奴隶从心底也只是把自己当作了奴隶,那么即使我们给了他们自由,他们依旧会选择当奴隶的生活,可悲的抉择。”

恩斯点了点头,“不错,我要的是有思想的战士,绝不是卑躬屈膝的奴隶。奥卡,我若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准备如何解放这些奴隶的思想?”

奥卡想了想道:“殿下,奴隶也是人,没有人真心愿意做狗,请您放心的把他们交给我,我也是个黑人,曾经和他们一般的遭遇,即使不能立马解放他们的奴隶思想,至少也可以唤起他们的争取更好生存的本性,他们会明白的,只有消灭那些迫害他们的奴隶主,他们的生命才真正有了保障。”

恩斯道:“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的是一周之后,这一千黑人彻底融入怀恩军团,不再是奴隶,而是一名真正的战士。还有,记得把詹姆兹带上,我想他能够帮助到你。”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5 奥卡的成功(恩斯)

“殿下,您真的就放心把这一千奴隶就这么交给奥卡?”

得到消息的老吉尔十分意外,他很清楚调教这一千奴隶的难度,这些奴隶都是奴性入骨的家伙,哪怕他们此刻已经得了自由,恩斯甚至对他们说,愿意离开的就可以离开了,可是到头来仍旧是没有一个人敢离开。

你只需要稍微对他们凶狠一点,他们立马就会在畏惧中颤抖。

老吉尔很难相像,这样的怀恩军团若是面对敌人,该是怎样的不堪一击,又充满了滑稽:一千人的队伍个个雄壮,结果敌人只是一声大吼“放下武器”,哗啦啦一片中,一千黑人大军缴械投降。

那样的场景,想想都叫人忍俊不禁了。

恩斯道:“是该交给奥卡,他作为这些黑人的同胞,说出的话语更容易得到黑人们的信任和认可,更何况,他迟早需要独当一面,也是时候历练历练了。”

“殿下说的是!”老吉尔十分赞同道。

时间就这样悄然间划过,奥卡每日里与这些黑人奴隶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五天之后,奥卡对恩斯道:“殿下,我想他们已经可以融入怀恩军团了。”

“好!”恩斯没有犹豫和质疑,便吩咐下去,一千黑人融入怀恩军团,老兵们大概一人带两个新兵,开始尝试融为一体。

两天之后,恩斯找老吉尔谈话,恩斯开门见山道:

“老吉爷爷,情况如何?”

老吉尔感慨道:“殿下,有时候我真的佩服您的魄力,您的眼光没有错,奥卡那小子做到了,老兵们回馈时说,在教导这些黑人新兵时,他们令行禁止,表现得十分勇敢,这样的队伍,足可以为您出战了。”

“不,他们是为自己而战斗,那是男人的尊严和荣誉,他们该明白这个道理。”

“是,我会传达下去。”

恩斯笑了笑,“老吉爷爷,您去休息吧!麻烦告诉奥卡,让他过来一趟。”

奥卡过来见恩斯的时候精神气十足,第一次带领一千人的队伍,且成功地完成了恩斯交给他的任务,这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殿下,幸不辱使命!”

恩斯笑道:“情况我都听老吉爷爷说了,奥卡,你是好样的,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奥卡道:“也没什么主意,我先给他们讲了我的故事,我是如何一步步沦落在奴隶,被奴隶主毒打,最后被殿下您救下。接着我让有故事的黑人都上来讲述他们的经历,他们又是如何成为奴隶的,这些足足用去了三天时间。这些日子我与他们吃住在一起,每每讨论起话题,我都会把殿下您人人平等的思想向他们灌输,更是将您准备解放奴隶的伟大目标告知他们,如此,由于时日短,他们未必就可以听到心里去,却至少留下这印象,等到他们黑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这些思想就会因为群体带给他们的安全感而逐渐放大。”

恩斯感慨道:“奥卡,恭喜你成功了,那么接下来,你就继续用这种办法解放接着到来的奴隶们的思想吧!”

“啊!”

“啊什么啊?你不愿意?”恩斯笑道。

“这倒没有。”

“那就准备吧!老吉爷爷这一次又带回来三千奴隶。”

“三千!我的天!”奥卡大吃一惊。

恩斯笑道:“一千也是做,三千也是做,有什么好怕的?等你彻底完成任务,我给你组建一个五千人的黑人军团,由你做他们的团长。”

“殿下,您没有来玩笑吧?”

恩斯道:“我很认真,还有,这些奴隶们的思想要想解放,还得锻炼出勇气,把为自己而战的思想精神传达下去,让他们学习老兵们的战斗经验,感受老兵们的战斗精神。奥卡你要记住,一支军队无论人数再多,只要拥有了军魂,便会把力量拧成一股绳,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是!”

奥卡深深记下,同时对恩斯的高明越发敬佩,就在他因为成功解放一千奴隶的思想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的殿下恩斯,已经站在了更高的层次。

三千奴隶在一日之后被带到山坳,恩斯的做法依旧,先是给吃肉,饱餐一顿,然后交给奥卡。

这一次情况竟是更加的顺利,毕竟有了之前的一千奴隶在,奴隶与奴隶交流,自然更容易得到信任与赞同。

不过一周之后,三千黑人再一次融入怀恩军团,之前的一千黑人由于这一次是自己做了思想宣传的讲师,心中的思想觉悟更是萌发,表现的越发英勇起来。

就这样,在这种滚动融入的模式下,几周之后,怀恩军团的人数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三千多人。

与此同时,罗斯柴尔德的小库森族长赠送给恩斯的两车金币,在留下一笔军费之后宣布告罄。

老吉尔找到恩斯时忧心忡忡:“殿下,咱们的金币已经快要用完了,顶多可以再支持一万多大军的两周伙食,然后便会断粮。至于继续购买奴隶,已经没有可能了。”

恩斯的反应远比老吉尔想象的平静。

恩斯胸有成竹地笑道:“钓鱼钓鱼了这么久,鱼儿也该付出点利息了。老吉爷爷,上一次我们全额付款,从那奴隶主那里买了多少奴隶?”

“五千!”

“那么这一次,直接要一万人吧!”

“一万人!天呢,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金币。”老吉尔不敢置信。

恩斯笑道:“老吉爷爷,谁说这一次我们要给他金币了?我们和那奴隶主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您要是他,您说,我这一次谎称金币准备的不够,得从家族里运过来,先赊账要送,您会同意吗?”

“这,殿下您准备空手套白狼?”

恩斯道:“时机已经成熟,奴隶圈养地的所有奴隶都将被解放,这一万奴隶,本来也是不要钱的不是。”

老吉尔凛然道:“殿下,我该怎么做?”

“领回这一万奴隶,然后把咱们剩余的金币全部用掉,买一顿肉,让新来的一万黑人与咱们的大军一起大吃一顿。”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接下来就要饿肚子了!”

恩斯笑道:“饿肚子?不,奴隶主们一个个富得流油,我们很快就会富裕起来的。”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6 大举进攻(恩斯)

奴隶主的回应果然没有出乎恩斯的预料。

就在老吉尔带着恩斯的那一番说辞去了之后,奴隶主果然一咬牙,答应先给人。

一万奴隶就这么被老吉尔等人带了回去。

然后就是一如既往的规矩,只是这一次的煮肉规模空前壮阔,附近集市的肉食几乎被购买一空,再加上风向的问题,就是奴隶圈养地的奴隶主们也在啧啧称奇:天地间居然都飘着肉香。

一万饥饿的奴隶大快朵颐,大快朵颐刚刚结束,恩斯就下达了命令:全军出击,向奴隶圈养地出发!

于是还糊糊涂涂的一万奴隶就这么被另外的一万三千黑人携带着进发。

这浩浩荡荡的气势之下,震耳欲聋的口号之中,根本不用任何人解释,一万奴隶就紧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消灭奴隶主,解救黑人同胞!解放人性!”

声振寰宇的口号被两万三千人的大军声嘶力竭的吼出,特别是后来的那一万奴隶,由于才吃了个饱,中气十足,将许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耻辱和痛苦全部释放。

浩浩荡荡的大军好不威武雄壮,一路所到之处,就是几里外树林里的鸟兽都被吓得四处逃窜。

恩斯今日换了一匹雪白的大马,那小白马已经不足以显示他的身份,会让他像是个孩子,于是被他送给了一个黑人少年。

恩斯与奥卡、老吉尔几人骑马走在大军的最前方。

军威雄壮,将帅们也是底气十足。

唐吉坷德朗声道:“我的真主,谁能想到,转眼之间,怀恩军团已经发展到两万多人的地步了,此时此刻,伟大的骑士有一种征服世界的冲动。”

奥卡感慨道:“殿下果然目光深远,小库森族长的确送给了我们最好的礼物,五百老兵在,造就这怀恩军团的军魂,这两万多人将会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团。”

恩斯却摇头道:“奥卡,此话为时尚早。”

“殿下何意?”

恩斯指了指身后的军队道:“你别看这支大军貌似可以撼天动地,其实都是表面现象罢了,外强中干,这支军队的军魂只是个雏形。这支又黑人们组成的大军,战士们的心中明显还有恐惧,我想,等到我们真正地解放了奴隶圈养地的所有奴隶,大军真正经历过战争的洗礼,那个时候,这支大军才算是有了初步成长为长胜之师的资本罢了!”

“殿下说的是!”众人无不赞同。

此时的众人中,除了奥卡之外还有一道黑人身影,正是恩斯欣赏的那位詹姆兹。

果然如同恩斯预测的那样,詹姆兹成为了所有黑人奴隶中最耀眼的存在。

他的思想觉悟最高,很快便从奴隶思想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并且随后就跟着奥卡继续做其他奴隶的工作。

不必说,詹姆兹接着表现出他的智慧与精明,同是又不缺乏忠诚与感恩,很快就成为奥卡身边的得力助手。

恩斯平稳地坐在马上,询问詹姆兹道:“詹姆兹,大军马上就要进入奴隶圈养地了,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詹姆兹见恩斯发问,想了想道:“报告军团长,属下不敢隐瞒自己的想法,若是我,我认为这场战斗毫无悬念,奴隶圈养地的奴隶众多,我们一边释放奴隶,鼓动他们加入我们,一面激发他们心中的仇恨,向奴隶主们进行征讨,到时候,我们将远比敌人强大,消灭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恩斯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奥卡。

奥卡道:“詹姆兹说的一点没错,只是补充一点,奴隶群体们具有很大的盲目性和不确定性,我们的队伍一定要做到表率作用,在前方给予奴隶主们以毁灭性的打击,彻底消除这些奴隶们的忧虑和恐惧。最后我建议专门抽出几支思想传达队伍,用来向被释放的奴隶们解释我们是在做什么,以达到最大的凝聚力,如此一来,我们才可以越战越强,越打人数越多,战争也就稳操胜券了。

另外,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奴隶主们的援兵一到,压力一大,咱们尚且没有真正成型的队伍,就极容易溃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恩斯笑了起来,“有你们二人在,怀恩军团我就放心了。”

老吉尔颇有些意外,心道奥卡这小子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场谈话决定了怀恩军团接下来的战略,怀恩军团从奴隶圈养地的最南面大举进攻,向北一路横亘过去,其中但凡遇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被铁锁锁住的奴隶,全部释放。

一脸震惊中的奴隶主们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被疯狂的怀恩军团淹没。

大军一路高歌,势头大盛,被解救的奴隶们,有的回过神来,跟着队伍高举口号前行,讨伐那些奴役过他们的奴隶主们;也有的虽然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随着大众一起前进。

无形之中,怀恩军团的队伍更加的壮观。

进攻到了奴隶圈养地中部的时候,终于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阻拦。

那是一个比较大的奴隶主势力,手下豢养了三千军队,可惜还没能挡住怀恩军团的第一轮冲锋,就直接崩溃逃命去了。

奴隶们兴奋起来,往日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奴隶主和打手们,此刻在他们的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被释放的奴隶在喜悦中亲自参与到释放其他奴隶,并劝说其他奴隶加入大军中去。

届时,若是可以从上空俯视,一定可以在震撼中看到,整个奴隶圈养地的奴隶们像是“瘟疫”一般彼此释放着,呈爆炸性的速度聚集成大军,向着奴隶主们碾压而去。

当一些势力较大的奴隶主们终于回过神来,在仓促中聚集了两万大军的时候,一回首,身后已经有十多万的奴隶大军,于是哪里还敢阻拦,连忙做鸟兽四散状各自逃命去了。

就这样,怀恩军团一路高歌,不过半个下午的时间,奴隶圈养地的大半奴隶都被解放。

奴隶主们人心惶惶,从来没有想过,灾难竟然会以如此的方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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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真正的血战(恩斯)

顺利的势头终究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当初卖给恩斯大量奴隶的那个奴隶圈养地最大的奴隶主率先发现怀恩军团的身影之后,立马明白过来,原来恩斯一行买去大量的奴隶正是要进攻他奴隶圈养地,以释放这些奴隶。

这奴隶主清楚怀恩军团的底细,他趁着怀恩军团的步伐还没有赶到,第一时间将他手下的八千军队聚集。

奴隶主对自己的手下们讲道:“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我清楚他们的底细,只有区区几百老兵而已,他们现在的队伍基本上都是我们这里的奴隶,一群奴隶而已,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足有八千勇士,后续还有周边总部势力向我们出兵支援,我们可以轻易将这些奴隶击溃,出发。”

战争一触即发,这奴隶主的八千勇士都是他招募的不怕死的亡命之辈,彻底张开獠牙的那一刻,本就是奴性未除的黑人们顿时胆怯,能够发挥出的战力也就有限了。

一时之间,战争开始出现一面倒的情况,奴隶主的八千亡命之徒成了挥动镰刀的刽子手,惊慌失措的奴隶们面对他们,只有被血洗这一条路。

怀恩军团的进攻势头一滞,纵然是那些被奥卡和詹姆兹用解放思想说服过的怀恩军团战士们,我开始有胆怯的情绪产生。

特别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奴隶倒在了血泊之中,这种恐惧的情绪就像是水波一般,迅速漫延。

这种情况之下,任何的话语都是徒劳,恩斯的神情已经变得凝重,他对奥卡道:“现在情况十分糟糕,要想重整怀恩军团的士气,只有血战这一条路,他们需要榜样!”

“殿下,我去,我说过,解放奴隶的战斗,我愿意冲杀在第一线!”

恩斯在沉默中脱下自己身上的铠甲,那是整个怀恩军团唯一一套战甲。

恩斯亲自帮奥卡穿戴好,迎着奥卡坚定的目光道:“去吧,我的兄弟,等你凯旋归来,我将把整个怀恩军团委托给你。”

“是!殿下放心,奥卡唯有死战不休……”

……枣红色的马儿载着勇士冲锋,奥卡的身后,五百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老兵再一次向整个怀恩军团诠释了什么叫做军魂,他们五百人形成锥形的战形,如同绞肉机一般冲进成千上万的敌军之中。

在老兵的身后,詹姆兹振臂高呼:“黑人同胞们,这是我们自己的战斗,为我们的自由解放而战,为我们的生存而战,我们绝不能再懦弱下去了,跟上奥卡团长,杀出一条血路!”

杀杀杀——

血战声震动天地,奥卡一马当先冲进敌军当中,立马面对敌军的数十杆长矛。

时至今日,本就在习武一途天赋异禀的奥卡,在剑术方面早就超过了唐吉坷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面对这突袭来的长矛,奥卡的身子微微一侧,骑士圣剑被他横出,大吼一声,“劈剑术”,圣剑横空,迎着他的门面而来的长矛,矛尖部分被奥卡一剑斩断。

少数矛捅在奥卡的身上,尽数被奥卡身上的铠甲阻挡,奥卡接着马匹的冲锋几道,将圣剑一挥,几乎是来自肌肉里的记忆,又是一招劈剑术,七八个瞪着惊骇目光的大脑袋滴滴溜溜地滚落在地上。

四下目睹的敌军皆是惊的魂飞魄散,这年轻的敌人太恐怖了,骑着枣红色的大马冲锋而来时,银灰色的铠甲闪烁着耀眼的光,像极了战无不胜的战神,在一瞬间就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噩梦。

五百老兵眼见奥卡大发神威,在敬佩的同时连忙向奥卡移动过去,这是老吉尔的命令,他很清楚恩斯对奥卡的重视,十分在意奥卡的安危。

五百老兵宝刀未老,经验的老道和彼此之间的默契让他们发挥出了十二分的战力,锥子般的战形横冲直撞下,奴隶主的勇士们顿时溃不成军,被硬生生切出一条血路来。

五百老兵很快与奥卡联合,奥卡成为锥形的锥锋,带动着锥形队伍疯狂厮杀。

五百老兵后面紧跟着的是三千黑人部队组成的怀恩军团,这是追随詹姆兹的忠实队伍,在詹姆兹振臂高呼之后,选择了出战。

这三千黑人大军受到奥卡和老兵的鼓舞,在詹姆兹的率领下勇敢杀敌,纵然敌不过奴隶主训练有度的勇士,却也杀出了血性,反倒是越发的刺激了后面仅存最后观望心思的黑人们。

唐吉坷德一马鞭抽在唐亚马神的屁股上,应景大吼道:“冲啊,杀光这些可恨的奴隶主!”

霎时间,所有的奴隶们的热血都被煽动起来,越来越多的奴隶开始参与大军的冲杀。

他们有的举着铁剑,有的拿着铁叉,还有的实在找不到武器,石头、木棍全部成为他们的选择,有些甚至是赤手空拳也跟了上去。

战场形式再一次逆转,奴隶主的八千勇士们非但没有起到震慑怀恩军团的目的,反而让整支解放奴隶大军都躁动起来。

结果可以猜想,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天色都快要落幕的时候,奴隶主们八千勇士战死了三千人,另外五千直接溃散奔逃,奴隶主在不甘心中选择跑路,就连那两车金币也来不及带走。

最大的奴隶主的溃败象征着奴隶圈养地的战败,太阳西落了大半的时候,奴隶圈养地宣布易主,被圈养的奴隶们摇身一变成为了主人,数百奴隶主成了俘虏,被黑人们看押起来。

怀恩军团在奴隶圈养地的最中心地带临时驻扎,这是恩斯的命令,怀恩军团经过血战,不但没有削弱,军队人数反而一下子从两万多猛增到十几万大军,已经成了气候,就是那些奴隶主们的援兵,也再不敢轻易出兵。

从这一刻起,奴隶圈养地将成为永远的历史,圈养地的奴隶们站起来了。

驻扎的大营里,恩斯站在大营门口迎接归来的勇士们。

唐吉坷德一身彩,精神却是兴奋。

詹姆兹受了轻伤,被下属们簇拥着归来,见到恩斯以后,詹姆斯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他身后的几个黑人将士也连忙跪下。他们已经听说,眼前的年轻人正是此次解放奴隶圈养地的奴隶们的最高统帅。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8 整军(恩斯)

恩斯连忙将詹姆兹和一众黑人将士一一扶起身,这才对詹姆兹道:“詹姆兹,你辛苦了,这一战,你是大功臣。”

詹姆兹道:“殿下解放我等的大恩,詹姆兹无以为报,愿意追随您的左右。”

他把身后的人让出来,“这些是我手下的将领,他们在这次的解放奴隶战争中英勇杀敌,同样愿意追随殿下。”

“好,好,好,我是恩斯,欢迎你们!”

一个瘦削的黑人道:“殿下,我是里哈伦。”

另一个的道:“殿下,我是基德。”

“罗伯。”

“赛维”

……

恩斯一一接待,“欢迎你们,诸位辛苦了,快去休息吧!”他在等待,等待着奥卡的归来。

詹姆兹待几位下属离开,笑道:“此次胜利,奥卡团长无疑是扭转战局的最大功臣,同样是此次解放奴隶战争的最大功臣。”

“的确如此,奥卡现在在何处?”

“奥卡团长在安抚新加入的黑人大军……他回来了!”

恩斯向远处看去,一个年轻英气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帘,经过此战,奥卡分明稳重成熟了许多,直到恩斯面前,他紧绷着的所有平静这才立马支离破碎,双眼瞬间变得通红道:“殿下,吉尔师父他为了救我……他他……”

堂堂七尺男儿,奥卡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簌地流下。此战虽然胜利,怀恩军团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黑人战士阵亡几千人,伤了近万人,最令恩斯痛心疾首的是,五百罗斯柴尔德来的老兵折损了大半,就连军团长老吉尔,也被流箭射中了胸膛。

恩斯忽然大声道:“奥卡,堂堂好男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老吉爷爷走了,这是令人伤痛的事情,可是他的精神还在,咱们这些活着的后辈,生活将仍旧继续,没什么好悲痛的,砥砺前行,那才是老吉爷爷想看到的你的模样。”

“是!”

奥卡擦干净泪水,将身子站的笔直。

恩斯暗暗地收起悲恸,笑道:“这才像是个军团长的样子了,怎么样,这次血战,没受伤吧?”

“受伤?没有,等等,殿下,您说什么军团长?”

恩斯笑骂道:“你少装傻充愣,奥卡,老吉爷爷这一走,怀恩军团的重担,可就全部落在你的身上了。”

詹姆兹感慨道:“奥卡团长,您是我听说过的最年轻的元帅!”

奥卡吓得慌忙摇头,“殿下,您可别开玩笑,军团长我怎么做的来?”

“你如何做不来?”

奥卡感慨道:“之前怀恩军团只有区区五百人,自然没什么,可是现在的怀恩军团已经足有十几万大军,您把这么多兵交给我,我怎么可能带得好啊?”

恩斯道:“你就是太没有自信了,你和我是同龄,智慧更是不比我差,我既然可以带领所有人前行,甚至将来还要统治一个偌大的国家,百万军队,千万子民,我都没有退缩,你是我的兄弟,难道连这点担当也没有吗?”

奥卡一滞,本想悱恻几句“您的智慧可远胜过我”话语,结果看到恩斯严肃的神情,顿时又把话语吞进肚子里去了。

“好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力,我也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你,另外詹姆兹会成为你的第一团长,上任去吧!”

奥卡就这样被恩斯打发走,尽管他走的时候脸色难看,恩斯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同情。

接下来几日恩斯开始琢磨整顿军队的事情,他把重要的将领全部叫到场,开了个商讨大会,奥卡、詹姆兹、堂吉坷德、罗伯、赛维等人,一个不落。

恩斯在会议上开门见山,对大家道:“现在的形式还很严峻,尽管我们打了个打胜仗,可是存在的问题同样繁多,远的不说,就在眼前的问题,军队如何管理?大军的生活如何安排?周围王朝势力对咱们虎视眈眈,这奴隶圈养地能继续久留吗?十几万大军,多是存在思想问题的黑人战士,他们又该如何开导……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恩斯见众人在思索中沉默,道:“你们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们自己了,你们属于怀恩军团,属于千万的战士们,你们可以保持沉默吗?这些问题是需要大家一起解决的问题。”

奥卡率先应声,道:“殿下,我们怀恩军团现在已经多达十几万人,再统一统兵的话队伍庞大,效率低下,命令很难局促下达下去,我建议将队伍分成小块规模,这样统兵管理就容易多了。”

恩斯笑道:“奥卡你说的没错,史塔克王国以前的军队也是有些细致的划分的,只是我们的军队性质不同,再用那一套就不适合了,这样吧,我要先想好了一套管理军队的建制,你们看看如何。”

“最大单位是军团,这是我们的整体,再往下,我准备将十几万大军分为九个团,每个团一万人左右,主力团可以分到两万多人,一万人的团在向下分为九个分团,一个分团管理一千到两千人,分团下面再细分为三个大队,每个大队分三个小队,每个小队也就是一百多人,小队下面可以分出三个分队,再过来是小分队。

如此一来,统兵打仗时,一级管着一级,大大减少主将负担的同时,更可以有效的调动起军队的战斗力,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里面只有唐吉坷德了解这种军队式建制,同样对恩斯的这套建制赞不绝口,这种划分比史塔克王国的建制简化了许多,可非常实用。

至于其他人,本就不清楚军队的建制,听到恩斯这么说,只当是命令了,哪里还会有半分的质疑。

奥卡道:“殿下这套建制很全面,是个高明的法子,那就请殿下任命吧!”

恩斯道:“任命书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这任命书里只包括了你们几位将军的任命,在座的接下来每个人手下至少会有一万多兵力,我希望你们一定要肩负起责任呢!现在形势严峻,不容乐观,我们还远不可以掉以轻心。”

“是!”

众人一起向恩斯回应,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坚定和感激,谁能料到自己的命运,这转眼之间,就成了统帅万军的大将军了呢?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49 安妮的示好(安妮)

米拉肚子里的孩子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矛日族部落也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除了卓里哈还是三天两头的往安妮这里跑,这是矛日族的规矩,矛日族的男人们有追求一切的女人权力,即便安妮是族长巴鲁矛的女人,也依旧不能例外。

金戈告诫卓里哈:那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卓里哈,你小心被她吃了骨头。

卓里哈却全然不顾,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整日里向安妮献殷勤,表达自己的爱意。

事情的突然转变出乎了卓里哈的意料,他在兴奋中发现,安妮居然不再那么拒他于千里之外了,安妮开始接受他送的礼物,开始和他说话,并且向他露出微笑,那微笑迷人极了,在卓里哈看来,安妮的微笑就像是寒冬里的暖阳,让他的心底禁不住生出莫大的触动。

这是一个天朗气清的下午,卓里哈一如往常地来给安妮送东西的时候,米拉接待了他,替安妮收下了礼物,并且对卓里哈道:“圣女主人让我转告你,请卓里哈勇士在这个月夜到她的帐篷里来。”

到安妮的帐篷里去,还是在夜晚这种令人浮想联翩的时刻,卓里哈几乎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最终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几乎都陷入了癫狂之中。

当天夜里,卓里哈在自己的帐篷里坐立不安,终于等到了天黑,月亮爬上半空,将漆黑的夜晚点缀出几分清明的时候,他趁着人不注意,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一路向着安妮的帐篷走去。

安妮的帐篷里仍旧亮着灯光,卓里哈知道这是安妮独有的煤油灯在发亮,他瞧瞧的退开帐篷门帘,里面一个光洁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坐着,卓里哈整个人瞬间就蒙了,紧接着陷入了兴奋当中……

次日卓里哈从安妮的帐篷里离开的时候,帐篷里已经空无一人,他在帐篷外遇到了安妮,正要按照昨晚的记忆上前搂住安妮,安妮伸手止住了他,平静道:“卓里哈,明天晚上,你还到我的帐篷里来。”

“好,我会的,我的安妮马儿。”兴奋仍旧没有退却的卓里哈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果然又准时出现在安妮的帐篷外。

只是这一次,当他推开帐篷的门帘进去的时候,兴奋的精神不由得一下子萎缩下去,安妮仍旧在里面,却衣衫整洁,旁边还有一脸虎视眈眈的胖魔站着守卫。

于是卓里哈知道,今晚看来是不同于昨晚了。

“坐。”

“我的马儿,你叫我来做什么?”卓里哈本也是胆大妄为之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胖魔就害怕畏惧,他把安妮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随意的找了地方坐下。

安妮道:“卓里哈,你对现在的矛日族有什么看法?”

“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

“矛日族在矛死去之后,大权全部掌握在了金戈银戈二兄弟手中,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已经来临了?”

卓里哈一怔,“危机?我有什么危机?”

安妮道:“你这人真是愚蠢,矛日族现在大权旁落,金戈银戈二兄弟虽然掌控了大权,却并不是名正言顺,现在米拉肚子里的孩子,巴鲁矛未来的孩子,若是男孩,才当是矛日族未来的族长。”

卓里哈道:“的确如此,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金戈金戈近期以来的所作所为你不是不清楚,他们在乱用他们的职权,改变了甚至是巴鲁矛活着时的规定,这样下去,他们定人会被权力懵逼了内心,权力的会让他们变得狡诈贪婪且自私,这样下去,他们不愿意交出大权,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你可知道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杀了矛的儿子?”

“难道不会吗?”

“可是我能做什么?他们兄弟二人权力很大,我孤身一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么你就准备坐以待毙?”

“我有心无力。”卓里哈叹气,脑子里方才的顿时烟消云散。

安妮道:“你太天真了,就算你不与他们争夺,可是你觉得金戈和银戈二兄弟就会放过你吗?”

“我是他们的兄弟。”卓里哈像是被人踩了痛脚似的跳了起来。

安妮嘲讽道:“权力面前,就是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更何况是你这种非亲非故的所谓兄弟,一点也不牢靠,你是矛日族的老人,在矛日族说话很有分量,曾经更是巴鲁矛的得力手下和兄弟,你说,若是金戈银戈杀死了矛的孩子,难道还会放过你吗?他们或许回想,你会为矛的孩子报仇也说不定。”

“可是我不会。”

“愚蠢,你是不会,可是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安妮说的卓里哈脸色大变,她继续道:“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身体,我是你的马儿,你和我是一体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和巴鲁矛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你太懦弱了,甚至根本不配做我的丈夫。”

男人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被自己的女人所嘲笑无能,卓里哈同样如此,他大怒道:“你这是在侮辱勇敢的勇士。”

“那么你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你自己啊!别让你的女人瞧不起你,卓里哈,你再继续天真下去,你的生命只怕就要到头了。”

卓里哈的双目赤红,许久,忽然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安妮道:“很简单,现在我们和金戈银戈已经势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矛日族影响最大的四人就是我和你,还有金戈和银戈,现在他们二兄弟联合在一起,貌似不可战胜,可是我们也联合在一起,只要我们先下手为强,成功的机会很大。”

“你要做什么?”卓里哈隐隐约约间已经猜到了安妮的主意,却有些不敢置信,紧接着他便听到安妮说:“很简单,杀了金戈和银戈!”

“杀了他们!”

卓里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这实在是胆大的想法,他从来没敢想过。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50 陷阱(安妮)

卓里哈失魂落魄中离开了,天色忽地变得昏暗起来。这一次安妮是当着胖魔和米拉的面儿说的话语,两人自然也清楚的听到了安妮和卓里哈谈话的内容。

安妮望向胖魔,“胖魔,抱歉,我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善良的女人。”

“不,镇长,无论你是怎样的,胖魔都只想守护好你!”胖魔连连摆手。

米拉平静中问道:“主人,这些话语应该是很绝密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当着米拉的面说?”

安妮笑道:“你也是个聪慧的姑娘,为什么不自己想想?”

米拉沉默了一阵,道:“主人,您想的没错,米拉现在是和您站在一边的,米拉绝不可能背叛您!”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当不了矛日族的族长了。”安妮在平静中轻笑,只是这轻笑声落在米拉的心中,却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起来,随着时间流逝,安妮已经完全颠覆了她在米拉心中的形象。

起初,安妮从矛日族的手中救下米拉,米拉当时觉得这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直到后来,米拉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甚至是与她最初的以为截然不同。

米拉甚至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或许从安妮救下她的那一刻,安妮的动机就已经不纯,她本来还自以为是地以为是自己利用了安妮的同情心,可以潜伏在安妮的身边伺机杀死巴鲁矛为自己的食日族报仇。

可是到今天,米拉才意识到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其实从始至终,在自己以为自己利用了安妮圣女的时候,其实却是安妮圣女一直在利用自己。

让巴鲁矛消失,这未必就是米拉最初的愿望,或许一直都是安妮的打算。

而现在安妮的目标似乎已经达成,巴鲁矛已经死了,可是米拉却在震惊中发现,安妮的最终目的却仍旧让她看不透彻。

米拉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这个可怕的女人的对手,“主人,我现在只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活下来。”

安妮面色平静道:“你放心,事情成功,别说是你的孩子,就是你,同样可以活下来。”

米拉身子一震,似乎意识到什么,她连忙跪在地上向安妮叩首:“主人大恩大德,米拉无以回报。”

“起来吧!”安妮平淡的开口,“总算是我欠你的,我将你当做姐妹,就算是对你的补偿。”

这时有一道身影忽然跳到了安妮的怀里,原来是那只白狐狸,白狐狸似乎与安妮很是亲近,到了安妮的怀里之后,拱了拱脑袋,很快就熟睡过去。

安妮摸了摸熟睡的白狐狸的脑袋,对米拉道:“米拉,你可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

“狐狸?”

“不,它是幻狐,是我在山林里遇到的,它受了伤,我救了它,后来我才知道,它是一只天地异兽,具有十分奇异的天赋异能,是的,它可以制造幻境,比如我,只要幻狐帮忙,在你的眼里立马就可以变成活着的巴鲁矛。”

米拉在不可思议中瞪大了眸子,她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久之前,那每一个缠绵的夜晚,巴鲁矛深情的眸,原来……原来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

“哈哈哈哈——米拉笑的凄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在巴鲁矛的眼中,我一直都是您的模样。”

胖魔同样听懂了米拉话语中的意思,他吃惊之余却是大喜,他的安妮镇长还是他的安妮镇长,绝不是他原来错误以为的那样的女人。

“主人,您为什么要告诉米拉这些?”

安妮道:“因为我说过,我当你是姐妹,便是杀死他,同样有帮你出手的用意,米拉,作为女人,你也决不能太懦弱优柔寡断了。”

这个话题被安妮谈到了这里,很快便开始转移,安妮对胖魔道:“你让魔王卫准备好,若是卓里哈失败,就算是大家暴露,也一定要把金戈银戈杀死。”

“是。”胖魔应声离开。

原来安妮和卓里哈的阴谋很简单,就是由卓里哈将金戈和银戈引到安妮的帐篷里来,然后卓里哈和安妮在帐篷附近安排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金戈银戈二人。

金戈与银戈一死,矛日族的大权自然就到了安妮和卓里哈的手中。

只是这天夜里,卓里哈出现的时候,身后只跟着金戈一人,金戈是被卓里哈喊来说是圣女请吃烤肉的,只是很不凑巧,金戈的弟弟银戈今晚恰好不在族里,所以卓里哈只喊来了金戈一人。

安妮在发现只有金戈一人出现的时候便知道事情有变,安妮对胖魔道:“让魔王卫退去吧!情况有变,魔王卫决不能现在暴露。”

转过头来安妮稳定心神迎接卓里哈和金戈,以热情的平静态度,金戈没有想那么多,自然没有任何的防备。

安妮拿出她才命人试着酿制出的好酒招待金戈,金戈哪里喝多这么好的酒水,一直声称这才是男人该喝的东西,忍不住便多喝了些,虽然他的酒量很好,还是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晕头晃脑起来。

酒过三巡,安妮知道时机已经成熟,猛然对卓里哈一声低喝道:“卓里哈,动手。”

金戈虽然勇猛过人,奈何已经酒醉,纵然出于活命的精神反应,还是在片刻之后就栽在了卓里哈的手中,卓里哈用自己手中的弯刀割破了金戈的喉咙。

杀了金戈之后,卓里哈却忽然胆怯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竟是做出了这等令人心惊的事情来。

安妮冷声道:“卓里哈,你这是在胆怯吗?”

卓里哈忍着心中的恐惧道:“不,我没有,伟大的勇士绝不会懦弱。”

“这才是矛日族未来的领袖,你将成为矛日族未来的王,王没有懦弱的。”

“可是还有银戈!”

“怎么?你怕了?金戈和银戈在的时候也不见你害怕,现在金戈已死,只剩下了更弱小的银戈,而我们还是两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银戈吗?”

卓里哈听到安妮这么说,忽然也觉得放下心来,瞬间便不觉得胆怯了,他甩开帘子对自己的几个忠实族人道:“去,把金戈的尸体埋了,我们回去睡觉。”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151 倒戈一击(安妮)

卓里哈做梦也不会想到安妮会是这样的女人,就在他联通安妮杀死了金戈之后,第二日一早金戈的尸体居然就被银戈给找到了,可是听人说,引导银戈找到金戈的人,正是安妮那个女人。

安妮的神情惊恐,话语坚定,“卓里哈趁着金戈醉酒杀死了金戈!他想谋取矛日族的大权,成为矛日族的族长。”

得知金戈身死消息的银戈大怒,他本就是个暴戾的性子,当即着急矛日族勇士中愿意听他和他哥哥金戈号令的勇士们向着卓里哈杀去。

愤怒之下的银戈听不进去一切的解释,尽管卓里哈在大骂安妮这个臭女人的同时,一直想和银戈说清楚那是怎样一个阴毒的女人,挑唆自己杀死了金戈,转过头来居然倒戈一击,引发自己和银戈之间的争斗。

只是卓里哈已经没有机会去找安妮质问了,银戈杀上了门,明显是要取他的性命,为了活命的卓里哈不得不在无奈中奋起反击,与银戈进行厮杀。

这一场争斗不好激烈,银戈的人马比卓里哈多不到哪儿去,特别是金戈死去之后,起初跟随金戈的勇士们厌倦了这种自相残杀的生活,开始离开银戈,银戈身边的勇士便缩水了很多。

所以这场势均力敌的战争,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最终的结果,卓里哈和银戈两败俱伤。

只是出乎安妮意料的是,卓里哈最终活了下来,金戈却死在了乱军之中,这倒是让安妮觉得感慨,这卓里哈还真是个人物。

好不容易杀死了银戈的卓里哈再也等不及了,他来找安妮讨债,带了几百的勇士,他已经清楚安妮的歹毒,再不敢独自一人赴险。

安妮的帐篷里,卓里哈身后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心腹勇士,他的另外几百勇士部下们都在帐篷外等候他的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来将安妮大卸八块。

只是卓里哈竟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他帐篷里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安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安妮笑道:“我只是为了激发你的血性,事实证明,你成功了不是?”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险些被银戈那家伙杀死。”

“胜者为王,现在你赢了,你改写了矛日族的历史。”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赢了,我现在是整个矛日族唯一的王,比如你,女人,我只要一声令下,你立马就会被人杀死,绝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安妮的神情出奇的平静,他的身后只是站着胖魔一人,可是让卓里哈有些不安的是,不仅是安妮,就是安妮身后的那个胖魔的脸上,竟是同样没有畏惧,这一切太不合乎寻常了,事出寻常必有妖。

卓里哈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只是他还在安妮的面前强装着最后的镇定:“你是我的马儿,告诉我,为什么害我?你想让我死?”

“是的,不止是你,从一开始,金戈银戈和你,都是我的目标,你们的存在将影响到我的计划,所以你们注定了只有死亡一路。”安妮再不隐瞒,直接吐露实情。

卓里哈吓了一跳,惊叫道:“歹毒的女人,你果然是个歹毒的女人。”

“恭喜你知道了实情。”

“可你毕竟是我的马儿,就算是你想害我,可是我并没有要杀了你的打算。”

“是吗?那可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安妮冷笑道:“可惜了,你太愚蠢,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即将接受的命运,还有,望了告诉你,你的马儿在那里。”

安妮用手一指,一个矛日族女人被带了进来,卓里哈大叫道:“不可能,明明是你!”

“是嘛!”安妮摸了摸怀抱里的白狐,顷刻间,卓里哈眼前那原本相貌普通的黑皮肤女人变了,摇身一变成为安妮的模样,卓里哈大惊失色,怎么眼前会出现两个安妮呢?

那边抱着白狐的安妮笑道:“现在你清楚了吧!从始至终,你拥有过的马儿,只是她而已。”

“不可能!”卓里哈大叫,只是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只是站在那个女人身边一刻,便闻出了她身上的味道,与自己每晚所拥有的的马儿一般无二。卓里哈有些明白过来,一切都是安妮在捣鬼,或许就是她怀里的白狐。

“我要杀了你!”卓里哈大叫,他身后的两个勇士率先向着安妮扑去,胖魔越发壮实的身子挡在了安妮的面前。

片刻之后,卓里哈身边的两个勇士断了气,胖魔一脸狰狞地走向他卓里哈在惊恐中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如此的可怕,就是矛,也不可能这么强大。”

卓里哈开始求救,他向着帐篷外叫喊,可是帐篷外竟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卓里哈的心在一瞬间沉入谷底,安妮笑道:“还在等着你的勇士们来搭救你吗?出去看看吧!他将与你一起走向死亡,算是你最后的陪葬。”

卓里哈被胖魔捉小鸡儿一般提在半空,他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帐篷外,他的几百勇士全部都被人钳制住。卓里哈认识那些出手的人,这更是让他心惊肉跳,那些原本只是矛日族最孱弱的老人和孩子,怎么会强悍到这种地步。

安妮对魔王卫们笑道:“卓里哈大概还很困惑你们的存下,请你们谁告诉他,你们是谁?”

洛克尔站出来道:“启禀圣女王,我们是您的魔王卫,忠诚于您,消灭一切敢于您作对的敌人。”

“魔王卫!”卓里哈在震惊中被人砍下了脑袋,致死都不清楚,这些他认识许多的老弱们,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还成为了安妮这个恶毒女人的魔王卫,还有这些魔王卫是怎么隐藏到现在的?

卓里哈想不明白这些,他唯一想明白的是,原来安妮一直都是在利用他,让他和金戈银戈等人互相残杀,然后她好做做好的渔人之利。

“好恶毒的女人!”

卓里哈怀着这个最后的念头,被砍下了死不瞑目的脑袋。

(这本书的成绩太不理想了,甚至是达到了单机的状态,我想是写不下去了,对仍旧耐着性子看的书友说一句:真是抱歉了!)

152 安妮(全集)

金戈银戈和卓里哈这三个除了巴鲁矛之外在矛日族影响最大的男人死后,毫无疑问的,安妮顺利的掌控了整个矛日族。

反抗的矛日族族人到头来竟是很少,他们其实从来不在乎谁当族长,他们在乎的只是,能否好好的活着,而安妮无疑在这一方面做的甚至比巴鲁矛还要出色,自然地,也就没有人愿意反抗了。

至于那些金戈银戈和卓里哈三人的死忠,全部被安妮的魔王卫料理,之后,整个矛日族再没有一个反抗安妮的声音。

矛日族开始被安妮统治,却又不能称之为统治,安妮对矛日族的族人们很好,继续她主张的政策下,矛日族族人们的生活一日比一日过得美满。

安妮随后将剑仙小镇的亲人接来在矛日族团聚,剑仙小镇的居民们听着安妮这半年多来的传奇,啧啧称奇的同时,开始对安妮表达了追随之心。

安妮圣女王的名头开始在整个原始部落传开,矛日族在他的带领下越发的强大。

此刻矛日族最大的对头瑞斯部落族长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在,他只是听说了矛日族剧变,一个女人当了族长的消息,随即觉得不值一提,外加上原始部落土地贫瘠,他也就对原始部落的矛日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谁知道在又一年的时间里,安妮凭借着手中可以不断增生的魔王心脏碎片,将魔王卫的规模无限的扩大,最终整个矛日族竟是有足足两万人的魔王卫。

当两万人的魔王卫铁骑一路摧枯拉朽的冲杀到瑞斯部落的时候,瑞斯部落手忙脚乱下慌忙迎战。

那一战瑞斯部落首长刻骨铭心,太恐怖了,两万人的部队,每一个勇士都强悍的令人心惊。

两个普通的勇士而已,就打的瑞斯部落首领毫无招架之力,最终,瑞斯部落手首长倒是个有大智慧的家伙,明智地选择了投降。

安妮倒是没有杀了瑞斯部落首长,只是从此之后,瑞斯部落也成为了安妮的下属。

安妮的势力开始不断地扩大,几乎是以一种大爆炸的形势增强,她一路征战的同时,一刻没有停止对魔王卫的训练和规模的扩展。

于是圣女王的征伐道路所向披靡,再遇不到任何的对手,用了三年之后,安妮的势力占领了整个会阴的所有势力,吉思牧区、帕狄王城、德州……全部被安妮的势力侵占。

一代圣女王的传说开始流传,与此同时,两境长城外的黑暗终于开始来袭,且来的猛烈,来的突然,整个两境长城区域,都开始了对两境长城外的对战。

安妮开始命令下属们收缩回两境长城内区域,依托长城,躲避黑暗的侵袭。

而就在这时,很遥远的地方,两境长城内的势力们全部开始了对黑暗的战争,并且传来了一个传说,有一位举世无敌的青年从黑暗中杀出,他将率领两境长城内的人类,向黑暗之地的死灵们开启一场决战!

而这位青年的名字同样传来:传说他单名一个“戮”字,一袭青衫,绝世剑法无匹!

于是在每一个日落黄昏的时候,忙完了正事,安妮这位万众瞩目的圣女王,总会独自站在两境长城的会阴之处,她眺望远方,心中更是在无声的倾诉:什么圣女王,什么率领千军万马的统帅,但凡还有选择,她宁愿,绝不会犹豫的,做他的身边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侍女!

……半个春秋之后,生死两境的战争彻底爆发,戮的命令传达到了会阴,安妮没有犹豫,带着自己的千军万马前去听令。

安妮在千军万马之中,大战之时,她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道一道命令,可是注意力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半空中那道天神一般的身影。

戮与黑暗中的绝世强者厮杀,整个天地的战争似乎都被这些强者占据,就是他们下方千军万马的厮杀,似乎都因此黯然失色。

千军万马与死灵决战,他们帮不上戮任何的忙,整个半空的战斗,都是戮那漫天的剑光在坚持。

那一战天昏地暗,戮与死境的五大王者决战,骷髅大帝指挥着他手下最恐怖的五个绝世异鬼骷髅、极昼之主那耀眼的光速阻碍戮的视线、永夜君王拼尽了全力、鬼魅天后用尽了狐媚,而最为恐怖的死境之主则是在一旁虎视眈眈。

戮的剑光强盛,在大战了三天之后开始陷入低迷,满长城的人类开始绝望,永夜君王沉寂侵入人心,人们的心灵开始出现畏惧,整个形势逆转,天地间一片绝望,这一次,死境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人类开始放弃,而他们的放弃是从戮的身上开始,他们甚至有人开始咒骂,觉得都是戮的过错,戮不够强大,更是招惹了死境的魔鬼,否则人们不会有这危机,谁也不用陷入黑暗而亡。

唯一继续相信戮的人马不多,安妮就是其中坚定不移的一个,她死命手下们与死灵拼杀,她知道自己无法涉及天空的战场,便在默默中与戮一道,贡献着对抗黑暗的默默力量。

最终戮没有沉沦,他杀出了绝世威风,骷髅大帝被他砍断了头颅、极昼之中没了一只臂膀、永夜君王自己永坠黑暗、鬼魅天后尽丧风情,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快要绝望的人们,心中又生起了希望,只是这希望还没有持续,死境之主终于在偷袭中出手,他击中了戮的胸膛,将戮一掌打进了死境里的黑暗,随之,死境之主和骷髅大帝这些重伤的绝世狠人一同没入了黑暗。

黑暗大军没有退却,长城内的人心却开始沦丧,那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在所有人看来,唯一的救世主已经落败,人类将再没有任何的希望,投降的情绪,像是瘟疫一般在整个两境长城漫延开来。

安妮还在坚持,她相信戮绝不会死亡,她相信总有一天戮会重新杀出黑暗,带领人类走向最终的胜利。

可是安妮等少数人的坚持并不能改变大局,大量的人类还是开始选择放弃武器,选择投降,他们走进黑暗,与黑暗同流,泯灭人性,生死境大战,人类难道就此沉沦……

(安妮完)

153 恩斯(全集)

恩斯率领着怀恩军团一路披荆斩棘,怀恩军团不断壮大,同时恩斯贤明的名望远播,等他带着怀恩军团,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已经是两足鼎立的史塔克王国之后,史塔克王国举国震惊,谁也没有想到恩斯殿下居然没死不说,更是携带着数十万大军强势回归。

此时的史塔克王国,大王子罗宁在列夫伯爵的陷害下几乎已经身败名裂,列夫伯爵虽然占据王宫,却也是借的替老国王报仇的借口。

于是在恩斯带着军队回归之后,本就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史塔克王国百姓们一下子有些抉择,他们纷纷来向恩斯靠拢,表达对老国王的爱戴和对恩斯的忠心。

恩斯深爱父亲莱茵夫的子民,很好地安抚好子民,这个时候一直在史塔克王国边境等待恩斯归来的菲普希伯爵听闻恩斯回归的消息,简直不可思议之后带着自己的几千人队伍向恩斯投诚。

菲普希是个很有军事指挥能力的大臣,他的到来对于恩斯来说如虎添翼,恩斯将数万的人马交给菲普希统帅,菲普希不负众望,与奥卡等一同将罗宁和列夫伯爵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恩斯决心抓住罗宁和列夫伯爵,查清楚父亲当年死亡的真相究竟。

列夫伯爵和罗宁开始陷入惶恐,狡诈的列夫伯爵决定使用阴毒的计策,他修书一封给恩斯,上面痛斥罗宁对老国王的不孝和歹毒,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为了给老国王报仇,这才与罗宁反目成仇,就是为了等待恩斯的回归。他愿意与恩斯联手,除掉罗宁的势力。

无独有偶,同样诡计多端的罗宁也给恩斯写了一封信,信里面的内容几乎与列夫伯爵的一般无二,与恩斯大说兄弟情深的同时,再三表明自己是受了列夫伯爵的陷害,他邀请恩斯与他联手,共同除去列夫伯爵。

原来这列夫伯爵与罗宁各怀鬼胎,两人行通道和,早已经互不信任,所以都想先借着恩斯的手先铲除对方。

因为在他们看来,恩斯还只是个孩子罢了,手里的军队虽然数十万,更有着几百万民众的追随和支持,可是智慧毕竟不足,他们一旦除掉最大的对头,再回过头来收拾恩斯,可就容易多了。

可笑的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大错特错,恩斯早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他在接到这两份信之后对奥卡等人道:那就让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叛徒自相残杀吧!

恩斯派人将列夫伯爵给他的信送给了罗宁,又把罗宁给他的信送给了列夫伯爵。

于是列夫伯爵和罗宁都吃了一惊,无不震惊与最大对手的阴毒。

恩斯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佯装的稚嫩,他的信中对列夫伯爵道:哥哥罗宁虽然是自己的骨肉兄弟,可是他杀害了父亲,更是多次想要要他的性命,这笔账绝不会不算,只要你列夫伯爵出手,我一定紧随其后,与你联合起来消灭罗宁。

同时他送给罗宁的另外一封信上写道:我与哥哥毕竟是亲亲的兄弟,这是什么也打不断的骨柔情亲,这列夫伯爵是个霍乱王国的叛徒,只要哥哥出手对付列夫伯爵,我自然会与哥哥一道将列夫伯爵消灭。

列夫伯爵与罗宁相互猜忌,都将彼此当做最大的对手,同时忽略了恩斯的智慧,他们竟是相信了恩斯,一场糊里糊涂的席卷整个史塔克王国的战争,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展开。

最终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列夫伯爵和罗宁才在惊骇中发现,原来争斗厮杀的还是他们彼此二人。

两人恍然大悟,这时才意识到这是小恩斯的陷阱,可惜为时已晚,当两人准备撤军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所剩不多的部队已经在悄无声息间被恩斯的怀恩军团彻底围困。

就这样,史塔克王国重新统一,自以为老辣的列夫伯爵和自以为聪慧无双的罗宁,同时败给了他们眼中乳臭未干的王子恩斯。

恩斯抓住罗宁和列夫伯爵之后终于查清楚当年老国王的死因,果不其然,就是这两个小人在暗中迫害。

恩斯昭告史塔克王国,当着全国百姓的面将列夫伯爵和罗宁殿下这两大罪人绳之以法。

又是一个月之后,在万民的请求下,恩斯登基,成为继承国王莱茵夫大位的第二任史塔克王国国王。随后的岁月史塔克王国在恩斯的治理下越发强大,最终吞并周边诸国,成为整个通行关最大的王朝势力。

而就在恩斯扩大史塔克王国领土数倍,让整个史塔克王国休养生息了几个春秋之后,生死境战争彻底爆发,死境似乎是有备而来,沉寂了数十年岁月的死境,一爆发便惊现出令人惊恐的力量,无数的死灵遮天蔽日,将整个两境长城外的地带全部占领。

被死境的物产和灵气所诱惑的人类,长久地霸占着两境长城外的死境外边缘地带,生死境大战毫无征兆的爆发之后,千万的人类来不及逃跑,直接成了死境之主的俘虏。

他们向生境的亲人好友们求救,整个生境却无人敢踏出两境长城一步。

这次营救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千万人类的存亡,更是波及所有人族的士气,是绝对不可以放弃营救的。

可是死境的恐怖谁能阻挡?整个生境一片低迷。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拿着轻剑的青衫年轻人挺身而出,竟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踏入了黑暗。

谁也不晓得这年轻人究竟是何人,他们目睹着戮踏入黑暗,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可以活着归来。

目睹戮的离去的还有恩斯,尽管时过境迁,恩斯仍旧对戮当年的救命之恩铭记于心,他只是没有想到,戮会再次出现,并且踏入了黑暗,他的心底存在希冀,且这种希冀并没有令他失望。

半个月之后,在生境人类一片震惊声中,戮王者回归,他身后人海一般的人类在激动中重回两境长城,他们竟是得救了。

戮也因为这绝世大功被所有人人类认可,同时被认可的还有他那通天的本事,于是戮成为了人类的救世主,有他的存在,还活着的人类面对生死境大战,终于在心底生出最后一份希望。

所以当戮振臂高呼时,所有的人类势力都选择了听从他的号令,恩斯同样没有例外,紧紧追随戮的脚步……

154 戮(全集终章)

戮是两境长城内最神秘的绝世剑仙,谁也不清楚他的来历,只是知道他是从遥远的东方而来,是为了寻人而来。

戮在初来的时候救下史塔克王国的小王子恩斯,间接地促进了史塔克新王恩斯的成长之路。

他紧接着为了寻人抵达会阴,在那里救下差点被愚昧的村民们祭祀的安妮,并且在安妮的心中深种下女人未必不如男的萌芽,最终促使安妮一个柔弱的女孩走向一条圣女王之路。

戮大闹四大家族,令今卫一族的今卫情种深种,他紧接着踏入死境,在寻找骷髅大帝的路途中认识了箫女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

在与箫女一同寻找骷髅大帝的旅途中,戮和箫女这一对心境封尘、死寂的怪胎心有灵犀,却谁也没有点破,彼此保留本性的孤独,继续在彼此独立的郁郁独行中又带着对彼此的牵挂。

戮最终杀死了骷髅大帝的分身夺回了父亲光的尸骸,他将光的尸骸入土为安,紧接着向长秦关的守护者联盟而去,不为别的,父亲的尸骸指引着他找到了父亲死前的最后嘱托:

死境在我死三十年后,必定卷土重来,死境之主暗藏惊天阴谋,为了全人类的存活,小子,一切就都靠你了,你必须联合长城四大关的所有势力,才有可能抵挡得住死境的侵袭,胜利在于人心,切忌切忌!

于是戮带着光的嘱托,最后将长秦关的守护者联盟势力联合,转身开启了对死境的对抗。

生死境大战终于爆发,情况出乎了戮的预料,答应他出手的老怪物们竟是纷纷袖手旁观,似乎并不在乎生境人类的死活,好在四大关的势力中,通行关有恩斯的鼎力支持,会阴有安妮的绝对追随,奇谷关四大家族拼命相助,长秦关守护者联盟出手,这才勉强僵持住了局面。

可惜人心不古,太容易陷入恐惧,生出懦弱与背叛,戮在竭尽全力与死境大魔们厮杀时,被死境之主偷袭,坠入了黑暗之后,人类纷纷倒戈,选择向死境投降……

戮坠入黑暗,他受了伤,没想到最终被箫女所救,箫女的身份这才揭露,她竟是死境之主与人类女子结合生下的女儿。

戮在箫女的帮助下逃出了黑暗,并且因为死战的原因突破自我,剑道实力达到顶峰。

可是当他拖着轻剑走出黑暗时,两境长城内竟已经是哀鸿遍野,人类大量倒戈,在死境魔王们的蛊惑下倒戈一击,与自己的同类自相残杀。

戮举目四望,恩斯的史塔克王国大军已经被团团围困,安妮的魔王卫几乎消耗殆尽,她自己披头散发,望着半空中的戮露出凄惨的笑,今卫被人砍断了臂膀,守卫者联盟的势力早已经如潮水般退却投降,整个世界,只有他的最后的朋友们还在坚持。

戮的心境一片死灰,他在嘶吼中拼杀,他绝不愿意放弃,与死境的恐怖魔主们对战。

死境之主带着嘲讽:戮,放弃挣扎吧!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你身后的那一群懦弱卑微的人类?可是他们都已经选择了放弃,那么你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呢?

骷髅大帝冷笑连连:你死之后,我会将你炼制成和你父亲一样的异鬼,包括你父亲的尸骸,我会重新将他找到然后与你为伴。

戮的目光没有改变,纵然是天地间只有他一个,又有何妨,他在纵横的剑光中仰天狂笑道:从始至终,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那么这就是我一个人的战争,我不放弃,天下人便不会放弃!

大战打到天昏地暗,宏伟的两境长城都摇摇欲坠,星辰被击落,山峰也塌陷,死境之主身边的五位魔主尽数被戮斩落,坠入永久的黑暗,戮似乎已经摇摇欲坠,可就是不能给打败!

同样受伤不轻的死境之主彻底震撼,戮的身上爆发了让他难以置信的力量,这力量连绵不绝,犹如大海波涛,眼看着似乎总要干涸,最终却又仿佛永无穷尽。

死境之主大惊:死境是我的陷阱,整个死境都是我的本命血月法宝,它需要海量血气的力量来修补当年大战的裂痕,以重回巅峰状态,这就是我为什么待在死境之中收缩死气的原因,就是为了引诱贪婪的人类前来死境厮杀流血,好增加我法宝的血气。

整整三十年啊!我的血月法宝终于修复,甚至更甚当年,恐怖的始皇沉沦于岁月,为何还有你,能够阻拦我的脚步?

戮终于知道了死境之主的惊天阴谋,竟是图谋整个世界,他在负伤中冷笑道:人族必兴,永不沉沦,少了一个始皇,迟早会接着出现千千万万的始皇,你等异族,绝不可能战胜人类!

戮与死境之主爆发最后的决战,死境之主为了达到最强静姐,召唤死境,整个死境在举世震惊中以惊人的速度收缩,化为死境之主手中的九轮血月,九轮血月悬浮死境之主的四周,露出血色的锋芒,割裂天地,当真是天地至宝,杀戮的利器!

大战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两境长城这当年始皇布置下的人类绝世防御都被打破了。

而在两境长城之内,死境之主虽然收回了死境,大量的死灵却已经冲进了生境。

还在坚持着的人类与他们厮杀,迷途的投降的人类在没了死境的蛊惑之后纷纷恢复心神,回过头来加入血战。

最终人类战胜了死灵,本该是庆祝欢呼的时刻,却绝没有一人露出笑容,只因为半空还有着不曾结束,却主宰了他们命运的战斗。

所有人合起来双手祈祷,希望他们的救世主可以战胜强敌,满是疲惫的安妮心里默默祝福,伤痕累累的恩斯目不转睛,断了右臂的今卫眼睛里淌着泪珠……原来他们从来不曾放弃。

最终的战斗在天地都要昏沉时结束,戮与死境之主化作两道光影,同时从半空中跌落……

沉默的人类开始欢呼,欢呼过后各自重新拾起对彼此的防备,新一轮的人心再次出生……

唯独安妮、恩斯、箫女、今卫等人,在这举世欢呼的时候,开始了满世界的追寻……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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