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父王 - xp1024.com
《恋上父王》


第1卷 第1章 契子

一间极其简陋,破旧不堪的小茅屋正中的两根支柱上,绑着两个人。

一个是二十几岁的少妇,一身绫罗锦缎,削肩细腰,身材苗条,娇媚动人,顾盼神飞,上好的布料,却是梳着丫鬟的奴婢的发式,满头的青丝间插着一根桃木雕刻的簪子。

正对着她的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好漂亮的孩子,唇若丹朱,眉似黛青,莹白的脸颊泛着粉色的红润,宝润如玉,黑曜石般的眸子婉转玲珑。是一身男孩子的打扮,紫红色的锦袍上描金刺绣着繁复的盘龙图案,金色镶边的帽子顶端是一颗上好的红宝石,小小年纪,却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小主子,不会有事的!”少妇轻声地安慰小孩子。

“文琪姑姑,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就不怕母后和凌哥哥诛他们九族吗?”儿童年幼的嗓音却吐字圆润,铿锵有力。

“哎——”文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小主子说,这是皇家宫廷里的yīn谋,他们要拿他来威胁皇上退位,“没事的,小主子,太后和皇上很快就会来的!”

木门吱呀的一声,缓缓地打开,进来的一个粗犷的中年汉子。

“老大,这个便是主顾所要的小孩子!”身后尾随着的一个小厮谄媚的笑着,“老大,这回我们发了!”

“是啊,不过这个——”中年汉子上前几步,挑衅地勾起文琪的下巴。

“你,你要干什么?”文琪冷冷地开口。

“你说呢?”中年汉子露出猥琐的谄笑,俯下头在文琪的脖颈处停留了良久,方才抬起头,“恩,好香的味道!”

“老大,我们也要尝尝!”身后又进来两位小厮。

“你们!呸——”文琪一口吐在中年汉子的脸上,“不要脸!”

“你个娘们!”身后的小厮急忙地叫嚣着,手里的鞭子狠狠地一甩,打在文琪的身上。

“不许你们欺负文琪姑姑!”小孩子狠狠地瞪着拿鞭子的小厮,后者不经意见打了一个哆嗦。

“大黑,那块布塞进那孩子的嘴,在主顾未来之前,我们不能动!”中年汉子示意另一边的一个黑脸的壮汉。

“是,主子!”壮汉随手从身上撕下一方衣襟,塞进小孩的嘴里。

“不要欺负小主子,不要!”

“好嘞!大伙儿去外面排队,一起尝尝这皇宫里的女人的滋味!”中年汉子同样的撕下一方衣襟塞进文琪的嘴里。

同时右手一伸,狠狠地撕烂文琪的衣襟,顿时玫红的亵衣包裹着的圆润暴露在空气里。中年汉子一手捏住那颤抖着的圆润,低下头,狠狠地咬上文琪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速的解开自己的衣襟和裤腰带。

小孩子望着如自己亲娘般的奶娘在中年汉子的身下挣扎着身子,疯狂地晃动着自己的娇小的身子,妄想脱离绳子的束缚,但绳子却勒得手腕更紧了。

小屋里的一群人轮番在文琪的身子上施展着那恶毒的兽性!剧烈的疼痛混杂着屈辱,随着眼角的晶莹滑落,文琪的身子缓缓地软了下来,瘫在了柱子上。

身上一个灰衣的男子,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身子已经慢慢地冰冷,深处手指颤抖地靠近文琪的鼻翼,已经没有了气息。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高声的喊叫着外面的人,“这娘们死了!”

“死了就死了,至少也让哥们开过荤了!”中年汉子狠狠地叫嚣着进来,瞥了一眼死去的文琪,转身离开了茅屋。

小孩子看着眼前已经死去的奶娘,一身衣衫被撕裂得褴褛不堪,莹白的身躯上满是青紫的伤痕,愤怒在心底深深地扎根。

外面的叫嚣声已经隐去,黑暗缓缓地袭向大地,如今茅屋里只留下了他一人,一道闪电撕裂黑夜的外衣,疯狂的暴雨肆虐,侵入茅屋破旧的屋顶,沁凉的雨滴浸染了他的锦衣,想喊却叫不出声音,饥饿侵蚀着他幼小的胃,恐惧在心底漫延。

第2卷 第1章 车祸游魂

阳光照进路亚湾的高层公寓,带来又一天的开始。

“叮铃铃——”刺耳的铃声将梁雨吵醒,从天蓝的丝绒被里伸出一支莹白的玉臂,伸手拍向床头柜子的上的闹铃,伸手拉过被子,梁雨继续自己与周公的约会。

“叮铃铃——”铃声却是依旧。

梁雨气愤地从床上直起身子,揉揉朦胧地睡眼,寻找着那万恶的来源。才发现是柜子一边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气愤地喊了一句,“干嘛?”

“大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七月在电话另一头叫嚣着,“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你的东西呢?别告诉我还在家里!”七月恨恨地挂上了电话。

梁雨顿时清醒了,一看柜子上的闹钟,8点45分,自己明明设置的闹铃是8点的嘛!怎么闹铃没响!来不及了!衣服呢,裤子!裤子!

迅速地穿戴好衣服,顺手理了理**窝似的头发,梁雨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飞快的冲下楼。

好不容易的到了拍卖会现场,梁雨将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

选了平常的位子将车子停好。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九点整,估计七月那小妮子还在大呼小叫中吧,自己已经急急忙忙的帮她把那件瓷器带来了。

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梁雨忘了一眼硕大的纸箱,拨通了七月的手机。

手机响着,却没有人接听,梁雨无奈的阖上翻盖,将手机塞进皮包里。往后备箱弹入半个身子,妄想一个人试着把那个纸箱搬出来。

“吱——”刺耳的蜂鸣声在身后响起。

梁雨只感觉到下面半个身子被狠狠地挤压着,巨大的疼痛传来,有骨头折断的声音,殷红的血流淌出来,浸染了那白色的休闲裤,皮包里的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向伸出手去拿手机,双手却麻木得已经没有知觉。

一阵黑暗袭来,却又很快地清醒,疼痛已经消失,自己的身子正慢慢的变得轻盈、透明,缓缓地升到半空中。

可以看见底下的自己正一辆越野车撞在自己的车子后备箱上,身体早已支离破碎,殷红的血早已染红一身的白色。

越野车上下来一名少年,望着眼前的一幕,疯狂的吐了一地,浓厚的酒精味,酒后驾车!就在公司的底下车库里,旁边都是空着的停车位子,为何就这么倒霉的撞上自己。

望见七月急冲冲地从楼上下来,望见那血粼粼的一幕,扯着那少年的衣领,疯狂的喊叫着!

还有人拨打了救护电话,不远处有警笛的蜂鸣。

“该走了!”身后是两个陌生的人,一个黑脸和一袭黑衣,一个白脸和一袭白衣,沉重的枷锁扣在自己的手腕上,“这一世你已经缘尽!”

什么?自己就这么死了,不要啊,她与七月一起创办的广告公司才刚刚起步,她还有重病的奶奶呢?怎么办?她刚才来的一路上开快车、闯红灯都没出事情,怎么将车子停下来了,却偏偏出车祸了呢!!!

被身后的两人扯着双手,来到一yīn深深的殿堂,深青色的墙壁坑坑洼洼,脚下的路交错着,很细很窄,稍有不慎便能掉入路下滚烫的火舌之中。四周票唐着跟自己一样的白色的游魂。

“大黑,不好了?”那个白色的人惊呼着。

“怎么了,小白!”

“我们——找错人了!”

“你们搞什么东西啊,找错人了,赶紧把我送回去啊!”梁雨一转身,将手上的枷锁狠狠地朝身旁黑色的人砸去!

“对不起,那场车祸是我们策划的,你的肉身已经毁坏,不能回去了!”

“什么?你们策划的车祸!”手上的枷锁更跟碰不到那人的身子,背后白色的人的解释让梁雨又是一惊,回不去了,自己就是真正的游魂了!yīn阳两界都不能相容的游魂了。

她原本就是一个孤儿,好不容易认了自己的奶奶,在她的抚养下长大成人,奶奶却重病住院了!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你别急,我们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这样吧,你去异次元空间吧!你奶奶那里我们会弄好一切的!”

“真的!我奶奶不会有事的!”

“是的,你多余的阳寿我们就补给你奶奶吧!”

“好,我去!”梁雨郑重地点点头答应。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旁边的青墙上露出一个深邃的洞。

“大黑,小白,你们搞什么东西!”

后面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梁雨的身后被四双鬼手一推,便掉入了那个深渊,“对不起,我们不能帮你寻找肉体了!”

第2卷 第2章 王妃难产

老管家冯鸣进来的时候。

晨亲王东方晨正在绘画。

画王府后花园争奇斗艳的芍药、牡丹,上好的宣纸,上好的画,大笔描绘的淡墨轮廓,细细勾勒的浓墨笔触,红盏黄蕊,嫣然地在纸上绽放朵朵。

冯鸣是犹豫了很久,才进来的,因为东方晨吩咐过,他作画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但那是关乎人命的事,他就不得不冒险一回了。

“启禀王爷,水夫人难产,产婆来问,保大?还是保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完,冯鸣像是从生死关走了一遭,汗水涔涔地从沧桑的额头淌下,浸染了一身藏青色的衣服。

静静地候着,东方晨的一直没有回应,只是搁下了笔,正在细细的琢磨那幅画。

冯鸣头上的汗更多了,老王爷还在的时候,他就是管家,只是这位小主子,虽然只是老王爷的亲弟弟,但只与老王爷亲,比老王爷更难摸清楚脾气。冯鸣清楚地记得,上回还是太子爷的皇上来的时候,打扰了王爷作画,王爷也不给他面子硬是朝他吼了一句。

他心想自己这回一定死定了,又轻声地问了一句,“王爷。”

“你不会问那个女人吗?”东方晨淡淡说了一句,换了一支狼毫,蘸取少许朱红,细细地勾勒出殷红的花脉。

“是。王爷!”

起身退出画室,冯鸣用袖子拭去满头的汗水,朝着外边等候的小厮,摆摆手,“王爷说了,让夫人自己决定。”

“是。”领了命的小厮赶紧退去。

“冯管家,凉茶!”另有一名小厮捧上凉茶一杯。

“冯鸣,进来!”东方晨在画室里喊了一句,声音很清脆,但满是寒意。

冯鸣刚刚喝了一口的凉茶,“噗——”地一声,尽数的吐在奉茶的小厮身上。而奉茶的小厮同时一怔,手中的托盘滑落,一地的碎片,一身的茶水浸染了布衣,硬是没有察觉。

“是,王爷。”起身,赶紧进了画室。

“去领罚吧!自己看看自己究竟犯了哪条罪。”

淡淡的一句话,却冷到了心底。

“老奴知罪!”该来的究竟还是会来,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冯鸣这才长长舒出心底的那口气,躬身退出了画室。

案上的画已完成,娇艳欲滴的芍药并牡丹。

东方晨用右手拿起画,直接的扔进炭盆里,墨还没干,微弱的火苗极缓慢地吞噬着画,看着变为灰烬的那幅画,嘴里讽刺地吐出几个字,“呵呵,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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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在这个空间里游荡了很久,她不知道该怎么寻找肉体,也不知道该怎么附身,难道那两人的又出差错了。

一丝熟悉的死亡气息,让梁雨朝着一座豪华的如同苏州园林的院子飞去,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内,华丽的绣床上躺着一个贵妇人,腹部高高的隆起。

屋内是女仆们匆忙的奔走!

“快,去禀告王爷!夫人难产!”

“热水!厨房里热水准备好没有!”

“快点!”

“用力啊!夫人!”

“嬷嬷,我难受——啊!痛——”妇人同侧心扉的喊叫声。

“参片呢!快——孩子就出来了,用力啊!夫人!使劲!”

身旁的接生婆使劲得推拿着那贵妇的腹部,下身殷红的血早已浸染戒备不久的床榻,梁雨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眼前的母子俩肯定逃不过这一劫难。

孩子从血污里探出脑袋,被产婆生生地扯出那贵妇的身子,那贵妇人已经昏了过去!

“快去禀告王爷啊!”

“请大夫啊!”

梁雨摇摇头,正欲离去。

“请你救救我的孩子!”

已经透明的身子被人硬生生的缠住,梁雨抬起头,瞧见是方才的那位贵妇人,柔美婉转的嗓音,低声的啜泣,惹人心怜!

“我——能救她!”梁雨疑惑地问道。

“恩。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贵妇人同样透明的身子漂浮在屋子的上方。嘶声裂肺的喊声,纤长的手指欲抓主而梁雨的飘然的白袍,只是透过衣服纹路,抓住的只有一缕空气。因为现在的她们,彼此都只是一缕孤魂。

“可我不知道怎么救?”梁雨无奈地摇摇头,她早就想找一具肉体,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附身。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贵妇人欣喜的缠着梁雨,“趁鬼差还没来,我的魂魄还残存着一丝精气,渡给你,就行!”

“不行,那样你会灰飞湮灭的!”梁雨大声的呼喊道!

“不!我只要我的孩子活着就好,求求你!”

望着眼前一个母亲的恳求,梁雨点点头,眼角滑落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婴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泪滴状痕迹。

而后一道灵光散过,她整个透明的身子进入了婴儿的肉体。

缓缓地睁开眼,旁边来往的人收拾着床上的女人,并没有人理会梁雨。

“哇——”的哭出声,行使着她应有的权利,现在的梁雨浑身沁凉,若在没有人替她净身、着衣,或许灵魂还是不得不被迫离开这个躯体。

“公主,你不能进去啊!你还是为出阁的小姐啊!”

“不行!快点!快点!胡御医!小郡主还有救!”进来一个翠衫的女子,明朗清秀的容颜,略带着一丝贵气。头上的发髻松松垮垮,斜插着三柄做工精良的碧玉簪子。

“来了来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白色的锦袍,儒雅仙骨。两根沁凉的手指搭在梁雨细小的脉搏上,颤颤悠悠地沉思少顷,额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换上一丝释然的笑。

老者起身,向那个翠衫的女子行了个礼,“启禀公主!小郡主已无大碍!”

一旁候着的丫鬟门用温水轻轻地细心拭去我身上的血污。

“好的好的!打赏!”翠衫的女子用一块明黄的锦布,轻柔地将我裹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来人!去告诉皇叔,是个郡主,请赐名!”

在她的怀里,止住了哭声,扬扬嘴角,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她在朝我笑!桂嬷嬷!”

“是啊!小公主,这小郡主亲你!”一位中年妇人,伸出手,欲接过梁雨,“来,小主子,让老奴来抱吧!你赶紧出去吧!”

“不要!”被称为公主的那个翠衫女子,一把将梁雨揽进怀里,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梁雨的脸颊,低声的呢喃着,“可怜的孩子!一出生便没有了母妃!”

“禀告公主!晨亲王为孩子起名为奴!”门外一个太监跪在地上,打断了翠衫女子的呢喃。

“什么!奴!不行,我要找皇兄去明礼!”女子大声的呵斥着跪着的太监。

“哇——”梁雨不要这个名字,惟有以哭声抗议!

“宝宝乖!不哭!啊,不哭!咱不要这个名字啊!”女子轻声地安慰着梁雨,紧锁着眉头,“这样吧!叫笑儿!回头再让皇兄给你赐名!”低下头,又在梁雨耳边轻声地呢喃,“一抱你,你就朝我笑,笑儿,这名字好!”

“公主回宫!”是太监尖声的喊叫声。

“公主,你不可带走郡主!”身后有一王府的丫鬟出声制止。

“有什么不可!皇叔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喜欢!我就要将她带回皇宫!”被称为公主的翠衫女子狠狠地甩下一句话,抱着梁雨坐进候着的粉色纱撵里。

闭上双眼,在她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第2卷 第3章 妹妹姑姑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木雕的摇篮里,沁凉的描金刺绣锦被将梁雨整个人紧紧地裹起,旁边候着四个华服的妇人。

“禀太皇太后!笑郡主醒了!”其中一个俯身行礼。

“快点!抱过来让哀家瞧瞧!”

被人轻手地抱起,再碾转到另一个怀抱里,眼前是一个紫色锦袍的妇人,灰白的头发,挽成一个高贵的发髻,只是有几根镶金的簪子固定着,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首饰,手上只带了一只玉镯子,一股雍容贵气,却浑然天成。

那慈祥的笑容,与自己的奶奶好像,梁雨灿烂得朝她笑着,亦惹得眼前的贵妇人一阵欣喜。

“皇奶奶,若儿就说叫她笑儿最好不过了!”是最初那个抱着自己回皇宫的翠山女子,已换了一身粉色的绫罗,整齐地梳着一个少女发髻,用那熟悉的三柄玉簪挽起,鬓角还斜插着白兰一朵,犹带清晨的露珠,娇艳欲滴。

“是啊!黎若取的名字好!呵呵!”

“皇奶奶!那你就上我多陪陪笑儿吧!”黎若起身过来,粘在太皇太后的身旁,娇声的撒娇着,甩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太奶奶!母后!若姑姑喊的笑儿是谁啊?”一声清脆的童声在屋内响起,一个娇小明黄的身影。

一直端坐在旁边木椅上还有另一位女子,珠环佩绕,正红的锦袍,描金地刺绣上凤凰,高贵的发髻中央一直金色镶钻的凤凰,喙上低垂下的珍珠一串,恰好落在纤长的黛眉之间。

“皇儿啊,她就是你的笑姑姑啊!”皇后木氏手掌温柔地抚上东方昊明黄的娇小身影.

“太奶奶!她明明比昊儿小!怎么是昊儿的姑姑啊?”东方昊一脸不高兴的反问抱着婴儿笑嘻嘻的太皇太后。

“呵呵!那昊儿觉得她应该是谁啊?”太皇太后一脸慈祥地询问龙腾昊。

“她比昊儿小!当然是昊儿的妹妹啊!”东方昊一脸的天真。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

“皇上驾到!”门外有太监尖声尖气地喊声。

进来的是一个明黄的身影,透过半眯着的双眼,看见一张简直就是东方昊长大后的翻版的脸。

“父皇,父皇——”东方昊急忙地扑上前去。

“昊儿,乖,今日跟太傅学习得如何啊?”皇帝东方展欣喜的抱起自己的爱子。

“臣妾参见皇上!”

“臣妹参见皇兄!”

“不用多礼了!”东方展连忙示意行礼的皇后和黎若。

“父皇,昊儿全部会了!太傅还夸奖了昊儿呢!”东方昊在皇帝的怀里撒娇道,“父皇,——”

“好好好!”东方展欣喜的道,突然望见自己爱子宛如大人般一脸沉重的模样,疑惑地道,“昊儿,有事?”

“那个小不点是昊儿的姑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的话吐露了出来,东方昊真的不想承认那是他的姑姑,明明是比他小的人,还皱皱的,根本没他可爱,没他漂亮吗,竟然是他姑姑,让他这个太子多没有面子啊!

“她是你的姑姑啊!”东方展宠爱地将怀里的爱子放到地上,疾步上前,接过太皇太后手里的婴孩,“皇奶奶,这个便是小王叔的女儿?”

“是啊,展儿,哀家取了个rǔ名叫笑儿,如何?”

“恩,笑儿,不错!”

“皇上,臣妾觉得小郡主她笑起来很是甜美,笑儿作为rǔ名确实不错!”

“是啊,皇兄,黎若在皇叔第一眼见到她,她就朝我笑哎!”黎若欣喜地接过木皇后的话语,脸色暗了暗,语气略有些沉重,“可怜这个孩子,这么就没有了娘亲。”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皇上,臣妾愿意抚养这个孩子。”木皇后小心翼翼地从东方展的手里接过梁雨。

“好好好——”东方展爽朗的一笑。

“皇后,你留着笑儿,到时候哀家也可以经常看看她!”

东方昊一脸郁闷地瞪着眼前一伙人敬爱那个视野全部集中在那个小婴儿,很是不高兴。一直以来他是整个皇宫的中心,不过现在大伙儿的注意力全到了那个女婴身上,自己还要喊他一声姑姑。他真的不明白,那个皱了吧叽的小女孩,这么丑,怎么大伙儿都喜欢她啊!

想到此,东方昊一脸委屈地问道,“母后,孩儿一定要喊她姑姑吗?”

“是的,昊儿,太傅教你的礼仪你忘了!”木皇后一脸正色的道。

“太奶奶,一定要喊姑姑吗?”

太皇太后一脸欣喜地望着皇后怀里的嫡亲孙女,随口应道,“那是当然!”

“黎若姑姑,一定要喊吗?”

“是,昊儿乖,喊姑姑,黎若姑姑改天带你出宫吃杏仁酥啊!”黎若宠溺地抚抚东方昊的脑袋,还不忘以杏仁酥作为引诱。

问遍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东方昊使劲地揉揉眼睛,抑制快要滴落下来的眼泪,小声的嘀咕着,“那,那妹妹姑姑可不可以啊?”抬起头,一脸委屈的望着前面的众人。

“哈哈哈——,妹妹姑姑,好一个妹妹姑姑!”东方展大声的一笑。

在座的几个人均是嬉笑着。

“昊儿,别哭啊!”太皇太后心疼地将那个一脸委屈的东方昊赖在怀里,急忙地安慰道。

一看有人宠溺地安慰自己,东方昊索性任由眼泪流下来,眼角瞥过一眼躺在自己母后怀里的梁雨。

梁雨不怀好意地回瞪他一眼,你哭我也哭!谁不会啊!“哇——”的一声,摆好架势,大声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乖啊!”木皇后轻柔地拍着梁雨的背,但怀里的小孩儿依旧哭得不停。

太皇太后一把放下东方昊,急忙地上前问道,“怎么了,是饿了吗?”

“奶娘,快点——”黎若急忙地喊道。

东方昊见众人的视野又一次的集中在了那个小女婴身上,抽抽啼啼亦是忘了哭泣,不过小孩子的愤恨可是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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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4章 小儿之仇

这样,梁雨就留在了皇后的明德宫。

木皇后只有东方昊一个孩子,因被侧封为太子,虽然只有三岁大小,已经有了自己的宫殿。后宫的日子有很多落寞和孤寂,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儿,木皇后欣喜地宠着梁雨,任何事情都是亲自把关,不容出任何一丝差错。

因为赌气,东方昊一连几十天都没有来母后的明德宫逛逛,就连晨昏两定的请安,也只是在正堂拜见了一下。

快有一个月,东方昊是在得忍不住了,方才在书院的时候,又听见黎若姑姑端着一盆杏仁酥,高喊着说要去明德宫。

今日课后,东方昊小心翼翼地来到明德宫。

“昊儿,你终于来看母后啦啊!”黎若看见一个明黄的娇小身影绕过明德宫的正门,而是从花园偷偷摸摸地进来,不由高声地喊道。

“黎,黎若姑姑!”心里一惊,东方昊慌忙地蹿出花丛,但还是被灌木钩破了自己的衣袍。

“昊儿怎么了?”

“母后呢?”东方昊悻悻地问道。

“那边——”黎若拿起一块杏仁酥,笑道,“你不吃杏仁酥了!”

“我要——”急忙地夺过那杏仁酥,三下五除二地塞进口里,生怕慢了,就回有人来夺回。他可不会把这个杏仁酥让给那个皱巴巴的小奶娃。

“你慢一点吃,别急啊!黎若姑姑这边还有呢!”黎若看着东方昊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地拍拍他的背,这孩子估计太傅又给他加重了课业吧,好几天都没出来玩乐了。

若是黎若知道东方昊狼吞虎咽的样子是为何的话,可能她不会这样的心疼的吧!

“昊儿,——”木皇后怀抱着梁雨,缓缓地走来,老远便瞧见自己的孩子又一回的赖在了明德宫。

“母,母后!”东方昊急忙地将最后一块杏仁酥塞进嘴里,双手胡乱地抹了抹嘴,惊慌地喊道。

“昊儿,你可是好久没来母后这里啦啊!”木皇后叹了口气道。

“孩儿参见母后!”东方昊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个礼。

“起来吧,过来看看你的妹妹姑姑!”

“恩。”

东方昊害怕地靠前,却发现原先皱巴巴的人已经完全的变了样,小脸胖胖的,粉嘟嘟的小嘴唇,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莹白的嫩脸上,一顶小巧精致的帽子遮盖住了那泛黄又稀疏的毛发。

伸手在粉嫩的脸上抚了一把,好好玩哦,东方昊不由欣喜的多揩油了几把!“母后,昊儿能抱抱妹妹姑姑吗?”东方昊小声地问。

“可以啊,不过昊儿要小心啊!”木皇后谨慎地将怀里的婴儿递给自己的孩子,还不忘将双手在地上拖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态度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母后,妹妹姑姑身上有一股味道,好好闻哦!”婴儿的奶香味让东方昊,不由地俯下身子,重重地在梁雨的脸上啃了一口,口水混杂着杏仁酥的粉末在粉嫩的俏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罪证。

大幅度的动作让梁雨从梦中惊醒,瞧见再一次低下来的沾满糕点粉末的嘴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妹妹姑姑不哭!”东方昊学着母后的样子拍着梁雨的背,惹来黎若和木皇后的一阵笑声。

“昊儿,你——”

“不哭不哭啊!”东方昊趁机又在梁雨的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罪证,嬉笑地喊道,“哥哥亲亲,妹妹姑姑不哭啊!”

“哇——”梁雨的哭声更大了,她分明在这个小孩子的眼里瞥见一丝yīn谋的滋味。

“啊,不哭啊!”木皇后急忙地揽过梁雨,伸手用帕子拭去她脸上的口水和杏仁酥的粉末。

东方昊拿着一小块他方才遗落的杏仁酥递到梁雨的嘴里,“妹妹姑姑吃啊!这可是哥哥的最喜欢的杏仁酥哦!”

梁雨啪的转过脑袋,她现在牙齿都没,再者她本来就不喜欢甜食。

东方昊欣喜地将杏仁酥扔进自己的嘴里,伸手拍拍xiōng脯,“母后,昊儿有空,会经常来看你的!黎若姑姑,母后,昊儿先行退下!”转身走出了明德宫。

现在他的心情非常的好,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这位妹妹姑姑不会与他抢杏仁酥,而且她的小脸好好吃,跟杏仁酥一样好吃。

“皇嫂,昊儿那小家伙怎么变化的那么快!”黎若不解的问,前几日大伙儿都知道,他是躲着笑儿,所以一直没来明德宫晃悠。

“是啊,本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想他了。皇嫂,你看笑儿多漂亮,长大了一定是大美人一个!”黎若伸手逗弄着梁雨道。

“是啊!”木皇后欣喜的道,“皇婶婶本来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啊,再者王叔亦是一美男子啊!”

“说道王叔,这么多天了,他真的没来皇宫一趟,可恶死了!”一想到那个冰冷的小王叔,黎若狠狠地道。

“算了,黎若,本宫和你好好的宠爱笑儿就好了!”

“好的!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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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后,东方昊一有空便来明德宫,瞅见机会就在梁雨的脸上留下几个口水印。

又一回的抱着梁雨猛啃,梁雨拼命的摇摆着脑袋,奈何是婴儿,拗不过东方昊的蛮横。

“昊儿,你在干嘛!”东方展一进明德宫,瞧见自己那乖巧的爱子,怀抱着小王叔的孩儿,猛啃着那粉嫩的俏脸。

梁雨瞅见时机,嘹亮的嗓音再一次的哭响!

“父皇,妹妹姑姑的脸脸好好吃嘛!跟杏仁酥一样好吃!”东方昊再一次的留下罪证,“父皇也不是这样吃母后的嘛!”

一旁的木皇后急忙拿帕子掩住羞红的脸。

“哈哈——”东方展从东方昊的怀里揽过梁雨,笑着抚抚爱子的脑袋,这么小的孩子,便如此之心!让真的哭笑不得,的确得他老爸的真谛啊,“既然昊儿这么喜欢吃像杏仁酥一样好吃的脸脸,那父皇给昊儿定一门亲事如何?”

“定下亲事,是不是可以这么吃脸脸啦!”东方昊疑惑地望着自己的父皇,好像记得太傅是由说过亲事是什么吧!

“恩。”东方展点点头,忙下个爱子推荐道,“沈相的女儿恋儿如何啊?”

“不要!”东方昊的脑海一下子浮现那个一直喜欢跟在自己身后麻烦的小人儿,“不要不要!”东方昊郑重地想了想,“父皇,——”

“怎么——”虽然爱子不喜欢自己推荐的人,没关系,他还有很多人选呢!

“昊儿要妹妹姑姑,只有她的脸脸像杏仁酥!”东方昊欣喜地指着梁雨,如果定了亲,就可以一直吃脸脸的话,他的母后以后就没有机会骂自己了。

“不行!”木皇后一口否决道。

“我要!我要!父皇!”

“不行,昊儿,她是你的姑姑!”东方展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我——”

“不行就是不行!”东方展坚定地道,笑儿还只有几个月,眉宇间已透露出倾城的容颜,为了自己的儿子好,看来自己该叫小王叔来将女儿领回家了。

第2卷 第5章 初见父王

晨亲王府的后花园,一棵硕大的香樟树上,懒散地倚着一个青衣男子,捧着一兜的青梅,吃完一颗,便将核朝着不远处湖里的睡莲瞄准。

“噗通——”青梅核并没有砸中睡莲,而是直直的掉入了湖水里,一条锦鲤受了惊,直直地向水底隐去。

“你找死!”一个冰冷的嗓音恶狠狠地道。

“噗通——”树上的男子掉到地上,四肢向青蛙似的很不雅地扑倒地上,衣兜里的青梅洒了一地,缓缓地抬起头,泥土脏了那身华丽的青衣和一张俊朗的脸庞,还好巧不巧的有一片香樟叶贴在那被泥土占了便宜的额头上。

他的形象啊!江湖第一美男的形象就这样毁了,55555,骆天哲真是欲哭无泪啊,为了躲避父母安排的婚姻,来到师弟的亲王府,不仅美誉受到好好的礼遇,还被拉去做苦力,干嘛?代替晨亲王接圣旨,那可是杀头的玩意啊,不过不接还是要被眼前的绝美男子折磨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的师弟美得连天都嫉妒,幸好一直躲在亲王府,不然自己的第一美男称号马上会被夺走的!可是现在虽没有被夺走那称号,不过他的形象可是毁了啊!!!

“去厅堂!”不理会趴在地上那人的丰富表情,丢下三个字,东方晨转身离去。

没办法,又得去厅堂了,骆天哲郁闷地抖抖衣衫上的泥土,拂去额头上的香樟叶,狠狠地踩上几脚。这皇帝也真是的,那皇宫里难道还会缺少一个婴儿的粮食啊,三天两头的下圣旨来催,去接回郡主!那皇帝写得不烦,他骆天哲接的还烦呢!这不,今天因该是第三次了吧!

骆天哲愤愤不平地来到厅堂。

“晨亲王接旨!”传令太监桂公公(作者:不好意思,小宝你就客串一下吧,本文里面美女不少滴!!!)摸了一把汗,虚弱的喊道,他今天可是跑了三回了,这回是太皇太后下旨了,晨亲王再不去的话,皇上让自个儿直接去阎王殿回复好了!哎!做奴才,命苦啊!

“桂公公!你先坐坐啊!来人,上好茶!”骆天哲笑嘻嘻地将桂公公迎进厅堂。

“骆盟主啊!这回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咱家不能——”怎么又是这位武林盟主出来啊!桂公公剩下的半截心脏凉了!

虾米的东东,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这可不能再闹了,骆天哲的冷汗早已哗啦啦地泛滥了,打断桂公公的话道,“等一下,桂公公,你说是太皇太后的懿旨!”

“是!”

“你等等啊!这回我一定办到!”

“骆盟主!”桂公公高喊了一句,骆天哲早就奔出厅堂,只在门口潇洒地留下衣袍的一角,骆盟主,你次次都说一定办到啊,结果——,谁来救救他这颗奴才脑袋啊!!!

“师弟,是太皇太后的懿旨!”骆天哲急忙地跑回书房,远远地朝着东方晨喊道,他害怕有个万一,眼前的人一发怒,自己还有逃跑的空间!

是母后,东方晨微微地皱皱眉。美人微颦,让人满是怜惜,远处的某人怔了怔,也是这个原因啊,他看不上江湖上其他的任何一个女子啊!

搁下手中的笔,东方晨冷漠地走出书房门。

“呼——”骆天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太皇太后出马了,不然他圣旨接到手软,又得担忧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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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东方晨突然的出现在太皇太后的寝宫,冷冷地问宫里的掌事宫女春儿。

“王,王爷!太皇太后!”春儿一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幸好她这样的情况遇见的多了,高声地朝宫殿里面喊道。

“皇儿啊,哀家终于把你给盼到了!”太皇太后急急忙忙地从里面出来,拉住东方晨,担忧地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她呢?”又一次冷冷地开口。

太皇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喊了一句,“黎若!”

“来了!”黎若没好气地将梁雨扔到东方晨的怀里,“给你!”

梁雨一脸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若不是刚才太皇太后喊道皇儿,也知道太皇太后只有这么一个皇儿了,他绝不会认为眼前的人是她的父亲。这年纪也太小了吧,才十五六岁吧,古人这么早熟吗,这么早就有孩子了。不过那张脸若是在现代,绝对是天皇巨星,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俊眼莹鼻,黑发如瀑,整一张琉璃雕琢的容颜却挂满寒霜,让人不寒而栗,眼里的落寞和孤寂,惹人怜惜。微微一扬嘴角,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靥。

东方晨望着梁雨的笑脸,微微的怔了怔,不由地将她温柔的搂在怀里。好一抹天真无邪的笑靥,温柔得如同一缕阳光打进自己那被黑暗冰封的内心,似乎自己一直在追寻,追寻这样的一抹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恬静笑容,有多久了,自己一直渴望着。他绝不能将她留在皇宫,东方晨在心底暗暗的发誓!这深宫高强内,肆虐着永不止息的yīn风,他要守候着这抹纯净的笑靥一直,一直。

“皇叔,你终于记起有这么一个女儿啦!”黎若没好气地瞪了东方晨一眼,眼前的人比她小三岁,竟然是自己的皇叔,哼,她东方黎若眼中没有那些繁琐的皇室规矩。

“晨儿啊,她好歹是你的亲骨肉啊!”太皇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了,哀家取了一个rǔ名叫笑儿,你怎么给一个女孩子取名家奴,你!!!”太皇太后一想起取名那件事,就满腔的愤怒。一个皇家郡主哎,叫奴,说出去,还让这孩子有脸没,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丢得起他那张脸,她还丢不起自己这张老脸呢!

“雨!”东方晨轻轻地吐出一个字。连自己都微微一怔,雨,没缘由的,他就想起这个字,似乎已经酝酿了很久,很久。

怀里的梁雨怔了怔,雨?呵呵,自己原来的名字就是雨,怎么他给自己又取名为雨,是巧合?还是天意?微微地瞥过脑袋,望一眼与自己奶奶一摸一样的太皇太后,梁雨东方晨的怀里缩了缩,虽然他的脸很冷,但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也许他在这里也是一种缘分!

“雨,这还差不多!”太皇太后欣喜地点点头,“黎若,她在看哀家呢,看来她舍不得哀家啊!”太皇太后指着梁雨微微撇过的小脑袋,“好有灵性的孩儿啊!”

“是啊是啊,太奶奶!”

东方晨没有理会身后人的欢呼和叫嚣,揽过披风小心翼翼地裹紧梁雨,连招呼也不打,起身离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虽只有一层锦衣却隔绝了所有的寒意。

对于这个父亲。梁雨很是好奇,为何那脸会冷若如此,以后,她有的是机会来挖掘这个秘密,脑海里翻腾起各式的招式,梁雨轻轻地笑出声。

一阵疲倦向她袭来,这婴儿的身体,虽然只需吃了睡,睡了吃,但是和容易疲倦,梁雨缓缓地垂下眼睑,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第2卷 第6章 色狼干爹

从昨日东方晨将梁雨带回亲王府,骆天哲在王府里找到了自己的最大兴趣,那就是守着这个婴儿今天他破天荒的没有上树,将梁雨的摇篮安置在花园的亭中,自己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昨天在师兄那边磨啊磨,好不容易的磨了一个干爹的名号回来,(作者:那是你自己硬冠上去的!某骆:你不说可不可以啊!)等改天自己回骆家庄的时候,将这个乖女儿带回家,不知道一直想要小孩的爹娘是不是可以放自己一马啊?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一直是自由之身了,嘿嘿嘿,某骆奸笑中!

还有一点就是,他一直很好奇,昨天东方晨抱她回来的时候,那动作,那个温柔啊!究竟这个小娃娃有多大的魅力?让那个大冰块竟然有这么反常的事情,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可是他们之间好像没水更没血吧!

那个秘密只有骆天哲知道,所以他才敢大闹晨亲王府,且时不时的逃难来这里。那个秘密只能守在心底,若是说出去,恐怕牵连着的不仅仅是几条人命。想到这里,骆天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那可怜的师弟!

骆天哲好奇的打量着睡在摇篮里的梁雨,她从昨天回来一直到现在了,还在睡,要不是那均匀的呼吸,他真的会怀疑她是不是——

呸呸呸,他怎么能这么说啊!从小到大一直是他那个寒冰师弟造孽的欺负他(作者:谁叫你自己要去惹他啊!某骆:我无聊啊!作者:那你活该!),虽说父债子还,可这是女儿,应该无关吧!因为是子还,不是女还!

摇篮里的小人儿,均匀的呼吸着,微微地扇动莹白的鼻翼,粉嫩的小脸,浅浅的细长的眉。这么小,就初露出美人的特征!

“哎——”骆天哲长长的的叹了一口气,“谁让你有个美人爹爹,又有个美人娘亲啊!”

他记得她娘亲是当初的京城第一美女水沁儿啊,可惜红颜命薄,亦是可怜了摇篮中的这个小婴儿。年纪小小,就——,不!她有两个爹爹,这部就补回来了嘛?

“哎——,老天真的厚待我那个师弟啊,长得比我漂亮,年纪比我小,才十五岁,就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儿啦啊!”

“哎——,可怜的我啊!已经二十了啊!我的娘子啊,我的孩子啊,你们在那里啊!”

“哎——,可怜的我啊,孤家寡人一个啊!”

“哎——,从骆家庄逃出来,寄人篱下,受人压迫啊!”

“哎——,爹娘不疼,师父不怜,还要受师弟的冷眼啊!”

“哎——”

……

自己正在睡梦中梦见自己突然间已经长大了,偏偏耳边越来越响的一阵阵叹息声将自己活活地从梦中吵醒。梁雨睁开眼,便看见一个大帅哥两手托着腮,蹲在自己的摇篮前,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还像个阿白似的拿着几片叶子盖着他的脑袋,他他他,他有病没啊?梁雨一脸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人看。

骆天哲无聊地摆弄着头顶上的几片香樟叶,突然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看,急忙地转身望望四周,没影子啊!没人,是自己的错觉吧,“哎——”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咯咯咯——”瞧见骆天哲一脸丰富表情地打量着四周,梁雨轻笑出声。

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骆天哲急忙的低下头,头顶上的香樟叶一片片的飘下,如绿色的蝴蝶般缓缓地落在梁雨的摇篮里。

“哎呦,我的小宝贝干女儿,我的小鱼儿啊!你终于醒了!”雨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叫鱼,还可以吃呢!骆天哲从昨天道现在一直在抱怨这个雨字,“小鱼儿啊,我是亲亲干爹,要记住啊!你看这见面礼多好啊!”骆天哲拿起摇篮中的一片树叶,得意地笑!

梁雨轻轻地点点头,多认一个干爹,好啊!不过你那垃圾见面礼还是不要了,改天好好的宰一顿吧!

看见梁雨点头,骆天哲一怔,“通——”的一声,从石凳掉到地上,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听得懂他的话,他见鬼了吗?

“哎呦——”骆天哲赤痛的喊了一声,哎,早知道就不窝在亭子里了,这么小的空间,从石凳上掉下还好,偏偏又从那台阶上滑落!

透过摇篮镂空雕刻的隙缝,梁雨恰好能看见骆天哲摔下石凳又滚下台阶,一个大男人,还在那边皱着眉,使劲地揉着屁股,嘴里还絮絮叨叨的。梁雨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听见梁雨更响亮的小声,骆天哲直起身子,连身上的灰尘都没弹去,急忙地扑到摇篮边,“小鱼儿,连你都笑话哦,等小鱼变大鱼了,我头一个就将你这条鱼咔嚓掉,红烧、清蒸、还有烤,哇塞,那个味道美啊!”

骆天哲伸出手,用袖子拭去嘴边的口水快要滴下来的口水。然后,将自己的魔爪伸向梁雨的脸蛋,哇,好滑哦,比鱼肉还滑!骆天哲趁机的多摸了几把,记得怡红院的花魁含笑在羊rǔ中跑了几天,那皮肤都没这么滑啊!好像,好像,对了,记得小时候,他师弟的小脸就是这么滑的!哎——,好久没摸他师弟的脸了,谁叫师父偏心,师弟现在的功夫比自己好呢!

(作者:那是你偷懒!某骆: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好歹我也是里面的一个大配角呢!这么多美女在看文章呢,我的形象啊!)

“哇——”的一声,梁雨哭出声来,这个干爹分明是个色狼吗,吃婴儿的豆腐!

正在深思中的骆天哲更本没有注意到梁雨的哭声,而他的罪行也落入了某人的眼里。

东方晨从书房里出来,便想起梁雨,听到婴儿的哭声,急急忙忙向园中的亭子赶来,就瞥见骆天哲的魔爪袭击着梁雨的脸,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啪——”的打在骆天哲的手腕上。

“痛——”

手腕的赤痛,让骆天哲喊出声,急忙地收回手。

抬头便瞧见,东方晨一把揽过小鱼儿,丹凤眼轻轻的往上一斜,鄙视了一眼,丢下一个字,“脏!”

“哪有你这样说你师兄的啊,长幼有序,你知不知道?!东方晨,你——”骆天哲急忙地跳起来,指着东方晨的鼻子道。但是一对上东方晨那冷冷的眼神,讲话的声音不由地越来越小。

东方晨瞥都没瞥在一边呱呱喧闹的骆天哲,掏出怀里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为梁雨擦拭小脸。

“东方晨,我是小鱼儿她干爹哎!你知不知道干爹哎,以后等小鱼儿,周岁啊,读书啊,学武啊,及竿啊,成亲啊,还有那个啥啊,我都有份的啊!”骆天哲煞有介事地板着手指一件一件地数,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一眼东方晨,若这把火烧得太旺了,自己得做好逃离的准备!

见东方晨没有理会,骆天哲端起亭中石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完,话说的多了,嘴巴有点干。同时一张脸扑在瓷盘上,细细地挑了一颗青梅,扔进嘴里,恩,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喜欢!

“咳咳咳——”东方晨轻轻地一推,青梅的核卡在骆天哲的喉咙间,惹得后者一阵猛咳。

良久,才将那颗核咳了出来,骆天哲抬起泛红的俊脸,狠狠地瞪着东方晨,“你搞偷袭!卑鄙!哼!”转身低下头对梁雨道,“小鱼儿,以后要跟着你干爹混啊,你爹那卑鄙的家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知道啊!小鱼儿!”骆天哲的魔爪又悄悄的趁机伸向梁雨。

东方晨迅速的一转身,同时掌风一带,袭向骆天哲。

这回骆天哲没有被袭击到,他伸掌一接,将东方晨的掌风化解,“瞧瞧瞧,知道不,人家好歹是个武林盟主嘛!前几次都是你偷袭知道不知道!”骆天哲大声地朝着东方晨嚷嚷,“小鱼儿,你干爹的武功不错哦,你快点长大!啊,你干爹我教你啊!”

东方晨撇过脸,不理会骆天哲的喧闹。只是低下头,温柔地望着梁雨。

梁雨捕捉到东方晨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她的爹爹会笑,看来她那俏皮干爹还有几分功力,笑起来真的好美,整一园争奇斗艳的牡丹芍药都没了色彩,羞花之貌,便是如此吧!梁雨的嘴角一弯,亦是一抹纯净的笑靥。

“哇!我家小鱼儿好美哦,以后提亲的人绝对不少!恩,不错不错!”骆天哲高声的一喊,砸吧了几下嘴,“若是每个提亲的人,都送小鱼儿你干爹我一坛好酒的话,那我发达了,啊!”

东方晨手中的纸扇狠狠地一敲骆天哲的脑袋,眼神冷冷地一瞪,后者连忙的禁了声,为什么师兄说到雨儿的出嫁,自己的心里就泛起一丝不舍!

7-10

第2卷 第7章 雪狼奶娘

“王爷,午膳好了!”老管家冯鸣伸手抹去一把汗,颤颤地问道。

“午膳好了,端上来啊,赶紧赶紧,冯伯!”骆天哲一听午膳,两眼放光的催促道。

冯鸣偷偷地瞄了一眼东方晨,见主子只是轻微的一点头,轻轻地一拍手掌,示意花园外的小厮们将午膳端上来。同时感激地望了一眼骆天哲,幸好有骆盟主时不时来几趟王府,热闹一下,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在这座冰冷的王府早就崩溃了。

“哇!终于有肉了!”骆天哲哧溜的一吸口水,激动地眼泪哗啦啦地淌下来,衣袖一擦,双眼冒光地瞪着眼前的菜肴中一片绿油油的色彩正中唯一的一道红色——红烧肉。

要知道他来王府快两个月了,天天清淡得不见一滴油星的菜肴,害得他半夜三更的起来,偷跑出街上慰问自己受苦的胃,55555,他是客人哎!王府里的这一点他很是受不了,师弟坚决不沾任何荤腥,哎,这点比起师弟的冷酷还要让骆天哲难受啊!

“我说师弟啊,你用不着替你侄子省钱吧!如果真有什么的话,我回骆家钱庄里偷点出来好了!”骆天哲看着冯鸣将几道较好的菜肴全数的放在自己面前,而东方晨面前就只有一道青菜和一碗米饭,从小看到大了,他还是不适应他师弟的这副模样。

东方晨白了一眼聒噪的骆天哲,后者很快的禁了声,赶紧地低头就餐。

“回王爷,太皇太后派遣了四个奶娘,倚在院外候着!”退出花园的冯鸣再一次颤颤地进花园禀报。

“脏!”东方晨低着头,从牙齿见挤出一个字。

“不行不行,你让小鱼儿饿了,才二个月的小孩子不喝奶,能吃啥啊!”骆天哲急忙地出声,“皇家选择的奶娘你还嫌脏,师弟你——”骆天哲对上东方晨冷若冰霜的眼神后,赶紧的闭上嘴,夹了一块肉,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我吃这个,呵呵——”虽说王府的菜肴较简陋,不过那个味道确实不错!

其实冯鸣方才端出饭菜的时候,问道香味,梁雨早就感到肚子饿了,她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现在,没吃过什么。不过她不想喝母rǔ了,太腥!

东方晨低头温柔地望着梁雨,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厌烦,轻轻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管玉笛,轻轻地一吹。

一头莹白的雪狼突然的从花丛里蹿出,安静地半跪在东方晨的脚边,牙齿轻轻地撕咬着他的衣袍一角。

“雪儿?!”骆天哲惊讶地望着雪狼,后者却没有理会他,冷酷的与东方晨如同一辄。

骆天哲抬起头,满眼不解的望着东方晨,“你不要告诉我,你让雪儿来喂养小鱼儿?”

东方晨没有理会他,只是伸手抚抚雪儿油亮的背,温柔地将怀里的梁雨递到雪儿面前。雪儿的前爪抱住梁雨,朝着东方晨点点头。

梁雨望见一双灵性十足的狼眼,里面是一种母性特有的关怀,雪狼的身上有一股淡雅的气味,跟她父王身上的气味一样,这气味像极了深谷里的清幽。

骆天哲望着雪儿怀抱着梁雨,右手一抖,筷子上的肉,掉下来,“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尘土和落叶碎片。

“我的肉啊!可怜的肉!”骆天哲心疼得揉揉自己的xiōng口。

“吵!”东方晨丢下一个字,接过雪儿怀里的梁雨转身飞离花园。

到了东方晨那简陋的卧房,他温柔地将梁雨搁置道床榻上。

“呜——”雪儿低低地吼了一声,走到东方晨的面前,任由他轻轻地将自己的奶挤到一只瓷碗中。

东方晨重新将梁雨抱在怀里,用勺子舀了一勺狼奶送到梁雨的嘴边。

不知道狼奶是不是那样的味道,梁雨只是感觉到一股清甜,没有太浓的奶香,也没有任何腥味!

第2卷 第8章 暂别骆骆

接下来的数十天,东方晨一直是用狼奶喂养着梁雨,偶尔也会掺杂几碗米汤。而骆天哲一有空,便来梁雨耳边念叨一些事情。

从他的废话里,梁雨知晓,雪儿和东方晨身上的特殊气味来源于雪山,更为稀奇的是雪儿是一只素食的狼,以雪山上的雪莲为食,在王府偶尔的吃点东方晨喂给的青菜。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吧,狼奶里只有清甜,没有腥味。

今日,骆天哲一改往常的聒噪,沉重着脸。

“小鱼儿啊,你干爹不得不回去了!”骆天哲晃晃手中的一封信函,哽咽着道,“小鱼儿啊,这王府里只有你会听你干爹的心事啊,干爹真的舍不得你啊!”

梁雨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哭得唏哩哗啦的骆天哲,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干爹的眼泪怕是比女人还女人吧!梁雨在心里没好气的道,是我不会说话,且还是只是一个婴儿,所以受得了你无穷无尽的聒噪吧,你走了更好,省的一直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直叫,扰人清梦。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小鱼儿你——”骆天哲惊讶地望着梁雨,这么小的婴儿竟会给他一个白眼,“鱼儿,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不是一个婴儿!”

梁雨的心里泛起一丝担忧,她的心智年龄是二十五岁,的确不是一个婴儿。其实她早就发现,骆天哲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但心思绝对的缜密,她在他面前一直不敢假装,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假装在骆天哲的面前无一用处。

“小鱼儿,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啊!”骆天哲担忧地伸手抚上梁雨的额头。

“多嘴!”东方晨狠狠地吐出两个字,一把将梁雨揽进怀里。

“哇!师弟,你说了两个字啦!不错不错,有进步啊!”骆天哲嘻哈着伸手去拍东方晨的肩,后者轻轻地一散,躲过袭来的魔爪。

“师弟啊,你师兄走了哎,你都不送送啊,我这回可是去——”想到回家,骆天哲又是一脸的郁闷,不知道如烟是不是还在骆家?他的娘,为啥这么早就要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师弟,我可是回去受罪的啊!好歹我们是师兄弟一场啊,你怎么能这么——,呜呜呜——”

“呜呜呜——,小鱼儿,干爹会想你的,很想很想你的!”骆天哲扑到东方晨面前,哽咽地望着梁雨,“小鱼儿,干爹不想离开你啊!呜呜呜——”

骆天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还透过指缝望一眼梁雨,梁雨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狡黠的精光。

果不其然,骆天哲一伸手,搭在东方晨的肩膀,手掌上的眼泪鼻涕,粘脏了那一身洁白的衣袍。

“脏!”东方晨一掌将骆天哲打出房外,顺手狠狠地关上房门。

“师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冤枉啊!可怜的我啊!小鱼儿,干爹会想你的——”门外是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但是依旧听见一抹得逞的笑。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隐去。

东方晨低头温柔地望着怀里的梁雨,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梁雨怔了怔,好美的笑靥,她见过他的温柔,却一直没有见过他的笑,笑很浅,却很柔,从嘴角荡漾开来,一丝一丝的侵入双眼,虽然没有达到眼底,却足够倾倒终生。

一笑生百媚,他虽是一名男子,却担当着起这样的词藻,王府牡丹满园的娇艳或许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吧!小说里所描绘得倾国倾城的笑容应是如此吧,她梁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早已沉醉在这笑颜里。

此刻,心沉沦。

她突然很私心的想将这样的笑靥占为己有,不容任何人分享。她只是一抹孤魂,寄托在这婴儿的身上,她不是他的女儿,不是,梁雨突然间很是讨厌自己的身份,对他的笑是迷恋,对他的温柔是依赖,长此以往,身心沦陷。

第2卷 第9章 玩转抓周

骆骆干爹走后,王府里异常的沉闷。

梁雨突然想念骆天哲在的日子,虽然聒噪,但比沉闷要好。

作为一个婴儿,现在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口不能言,脚不能行,惟有吃和睡而已。

而父王爹爹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笑容。雪狼奶娘雪儿只是一直守护着她。

王府的后花园没有侍卫,没有丫鬟,只有一人一狼和一婴孩而已。若不是冯管家会在膳食时间的时候送餐进来,梁雨真的会怀疑,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院落。

现在的梁雨被郁闷逼迫,在发疯的边缘徘徊。每一天都无聊的度过,看着花园里的香樟叶一片片的泛黄、飘落,可以依稀的判断季节更迭。

梁雨躺在床榻上遥望父王一个人倚在窗前绘画,寥寥几笔,一幅幅的花园景色跃然纸上,但是每一道刻画,每一抹色彩,都透露着无尽的萧瑟。一如她爹爹倚在窗前,单薄、孤寂和落寞的身影,阳光将他的影子无限的拉长,在简陋的府邸里,投下一抹很深的yīn影。

记得骆骆干爹曾在她耳边吠过,她的父王才十五岁,只是他如此的神情宛若饱经沧桑的老人。到底是怎样的故事,造就了这样的孩子。

天一天一天的变冷,寒意逐渐的加深,直到莹白的雪覆盖了整座花园。连过年的时候,王府花园里都是只有两人和一狼而已。

雪过后是春,绿意再一次慢慢的侵蚀窗外的那棵香樟树。

待气候稍稍的变暖,梁雨已经能救手脚并用的在花园里爬,但每一次就要爬出花园的时候,雪狼总会将她叼回摇篮。

天气更暖了一些,梁雨已经能蹒跚的行走了,每一次快要跌倒的时候,雪狼都回突然的蹿出,叼住她的腰带。

这一天的清晨,难得花园里进来两个丫鬟,是冯管家领进来的,还附带着一道太皇太后的懿旨。

原来梁雨已经周岁了。

花了一个晌午的时间,两个丫鬟将梁雨盛装的打扮了一下,送去厅堂。出花园的时候,梁雨回首一望,才知道她待了近一年的院子名叫——寒霜院。连名字都是无尽的寒意。

厅堂里正中坐着太皇太后和皇帝,一旁是黎若和自己的父王,父王今天依旧是一身白,只是腰间加了一根靛青龙绣的玉带。

“笑儿终于来了啊!都这么大了啊!”

“黎若,改叫雨儿!”太皇太后轻声地道。

“皇奶奶,你看王叔那样,连过年的时候,都不让见笑儿!哼!”黎若瞥了一眼东方晨。

“没事了啊,今天是雨儿周岁!”太皇太后急忙地出声制止黎若。

“黎若,先把雨儿放下来吧!”皇帝低声地吩咐黎若,他害怕那小王叔会突然间的将雨儿带回寒霜院。今天是抓周,不能出现那样的情况。

黎若将梁雨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的锦缎中央。

四周是印章、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铲勺、剪子、绣线、花样子等。

梁雨望了一圈四周的望着她的众人,黎若拿着一块杏仁酥引诱着她,太皇太后紧紧地拽着手中的锦帕,皇帝端着茶杯,却没有喝的欲望,而父王却安然品着手里的茶。

“笑儿,这个这个——”

“雨儿,哀家这边——”

“雨儿,朕这儿——”

众人纷纷的唤着梁雨,梁雨略有头疼的闭了会儿眼,突然间瞄见皇帝腰间一块明黄的腰牌,一个恶劣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绽放。梁雨缓缓地向皇帝爬去。

“哈哈——,还是朕行啊!看来雨儿会选朕备着的钱币和账册啊!”皇帝欣喜的一笑。

众人却见梁雨一直往前爬着,连瞧都不瞧钱币一眼,一直爬到皇帝的脚下,伸开双手。

皇帝疑惑得望着眼前的小人儿,停顿了少许以后,将梁雨抱上膝盖。梁雨瞅见机会将手伸向皇帝的腰间,哇,那块腰牌挺重的呢,明晃晃的牌牒中央四个大字清清楚楚,如朕亲临!

“雨儿,要这个——”皇帝伸手解下腰牌,递给梁雨。

梁雨捧着那个沉重的腰牌,艰难地挪向自己的父王。东方晨将梁雨温柔的抱起,梁雨伸手揽住东方晨的脖子,同时将湿漉漉的小嘴凑上前,在东方晨的脸上印上两个口水罪证,而后笑着赖在东方晨的怀里,口里呢喃着,“要,要——”

房间里众人的下巴顿时掉在了地上,说她抓了如朕亲临的牌牒吧,她抱着自己的父王喊“要!”

“展儿,这事——”太皇太后疑惑地望着皇帝。

皇帝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伸手拍拍xiōng脯,舒了一口气道,“皇奶奶,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皇奶奶,你就不要禁锢笑儿好了,反正按照王叔的冷性子,就算知道雨儿喜欢什么,恐怕也不会让皇家叉手的吧!”

黎若一针见血,犀利的点破。太皇太后瞄了一眼,只是抱着梁雨,不予理会的东方晨,担忧着望向黎若。

梁雨轻轻地喊了一声,“爹爹——”东方晨欣喜地将梁雨一把揽紧,嘴角浮现一抹很浅的笑容。

“晨儿——”太皇太后惊呼了一声。

东方晨的眼里有很快的恢复寒霜,拿起梁雨手中的牌牒,在皇帝面前晃了晃,“这原本就是给雨儿的。”皇帝受不了他那冷漠的眼神,急忙的出声。东方晨揽过梁雨,施展轻功飞回寒霜院,丢下厅堂里大眼瞪小眼的众人。

傍晚的时候,梁雨和雪狼一起,依偎着靠在花园的门口,欣赏西斜的黄昏夕阳。

“小鱼儿——”人还没到,声音已经落入梁雨的耳朵。

转眼间,一个靛青的身影突然的出现在梁雨的面前,一把将梁雨抱起,“小鱼儿,干爹终于又见到你了!”

“干爹——”梁雨轻声地喊了一句。

“哇!”骆天哲抱着梁雨高兴地在花园了乱跳,“小鱼儿会叫我干爹了!小鱼儿会叫我干爹了!”

“小鱼儿,你叫一声好不好?”

“干爹——”

“在叫一声!”

梁雨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骆天哲。

“呜呜呜——”骆天哲俯下身子,深深地洗了一口那婴儿的奶香,“小鱼儿,你怎么能这样的呢?呜呜呜——,对了干爹给你带了一样宝贝哦,绝无仅有的宝贝哦!”

梁雨艰难的从怀里掏出如朕亲临的牌牒,在骆天哲面前晃晃。

“小鱼儿,这有啥用处啊?冷冰冰的,又不能吃,你还抱不动呢?给——,干爹的宝贝!”骆天哲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浓郁的桂花清香扑面而来,梁雨大致能够猜测,必定是什么吃的东西。

骆天哲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包,虾米?里面是一团团不成模样的糕点,“哇!天香斋的老板欺骗我,原本好好看的糕点,怎么会变成这模样呢!小鱼儿,干爹对不起你啊!”

东方晨突兀的出现在面前,一把打落骆天哲手上不成模样的糕点。

“师弟,你怎么能这样呢?!那是给小鱼儿的宝贝!”骆天哲心疼的捡起地上的糕点,小心翼翼地吹去上面的灰尘,“你出来的是乎,咋不知道哼一声啊,虽说你师兄我已经已经吓出心脏病了没事,好歹还有小鱼儿啊!”

东方晨没有理会骆天哲,一把将梁雨抱进寒霜院。

骆天哲正欲提脚跟去,雪狼一把的揽在他面前。

“雪儿,怎么连你也!呜呜呜——,没天理啊!当初还不知道是谁喂你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进了花园良久,还能听见骆天哲在院外的大呼小叫!

第2卷 第10章 父女三俩

骆天哲再一次的来了,静谧的寒霜院里多了一只聒噪的乌鸦。但是,现在的梁雨已经不是原先那不能反驳,只能倾听的小人儿了。瞧!

“小鱼儿啊!叫一声,来!”寒霜院里,骆天哲抱着梁雨大言不惭地引诱她叫自己。

“干爹——”

奶声奶气的嗓音,惹来某只乌鸦一阵阵的心花怒放,“小鱼儿,真乖!亲一个!”骆天哲重重地梁雨的小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

“干爹——”梁雨一脸天真地望着骆天哲。

“怎么了,小鱼儿?”骆天哲再一次的在梁雨脸上印上一滩口水。

“干爹,你漱口没?”

梁雨天真的嗓音让某只乌鸦“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小鱼儿,你——”

“干爹,是真的啊?你漱口没有啊——”梁雨天真得摇晃着脑袋,像是自言自语,却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让骆天哲能够听见,“为啥干爹的嘴嘴臭臭啊?”

某只乌鸦暴汗中,急忙地捂住梁雨的嘴,“小鱼儿,你这就不乖了,要知道你干爹可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翩翩佳公子,且你干爹啊,还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哎!!!知道不?小鱼儿!”

“干爹,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是什么东西啊?可以吃吗?”

乌鸦无语中——,“小鱼儿,你快快长大你就知道了!”

梁雨没有理会,故意的垂下头,使劲地缴着衣袍的一角,“干爹,你的武功真的天下第一吗?”

未等骆天哲点头,梁雨赶紧小声地道,“那为什么每一次都被父王爹爹打出门外呢?”

“小鱼儿,那是你干爹让着你父王知不知道,因为我是他师兄,没办法啊!”某只乌鸦大言不惭地荼毒梁雨的幼小心灵。

“哦,是这样的啊!那干爹真棒!”

“嘿嘿!”某骆傻笑了一下,“那是当然咯!”

“干爹啊,父王爹爹在画画,雨儿也想要嘛?”梁雨好像记得东方晨绘画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

“小鱼儿,干爹带你去骑马马,好不好?”骆天哲急忙地转移话题。

“不好不好嘛!干爹不好,我就是要见父王爹爹嘛!”梁雨故意揉揉双眼,使劲地挤出几滴泪。透过指缝望一眼一脸无奈的骆天哲,哼!小子,跟我斗,我二六了,你还嫩了点呢!!!

“好吧!”骆天哲思考了很久,无奈的点点头,他最害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啊,貌似那个梁雨还称不上是女人吧!

骆天哲抱起梁雨向寒霜院深处的书房走去。

“干爹,你看花花好漂漂哦?”梁雨指着小径旁灌木丛上一朵盛开的花儿道。

“漂漂?哦,是漂亮吧!”

梁雨使劲的点点头。

“给,小鱼儿!”骆天哲一把摘下那朵紫色的花递给梁雨。

“干爹漂漂,雨儿给你戴上,好不好?”梁雨闪着天真的大眼睛,用极其天真无邪的眼神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骆天哲。

“恩,好吧!”骆天哲思考了很久才点头答应,这可有违与他翩翩公子的形象,“小鱼儿,干爹是漂漂,对不对啊!”

“恩。”梁雨使劲的点点头,还真是个蛋白质!

“咚——”的一声,双手抱着梁雨的骆天哲用他的蹄子一脚踢开东方晨的书房门。

东方晨从宣纸后面缓缓的抬起头,脸上本就冰冷的寒霜是黑上加黑,某只乌鸦还不怕死的大喊一声,“师弟——”

梁雨轻巧地转过身来,“父王爹爹!”

轻轻颔首,东方晨手上的毛笔一甩,还没看清楚他是出的手,骆天哲莹白的脸上落满了喷香的黑芝麻。

“干爹!”梁雨示意骆天哲将自己放置到地面上,噔噔噔地小跑进书房里面,捧来铜镜一面至骆天哲的面前,“干爹,照照!好漂漂!”

“漂漂,你干爹当然漂亮咯!”某骆帅气的一甩头,宠爱地抚摸梁雨的脑袋,“小鱼儿,让干爹照,干爹就照!”

骆天哲拿过铜镜一瞧,镜子里的而你是他吗?玉冠束起的长发旁斜插着一朵紫色的花,估计被梁雨蹂躏过,焉了吧叽的,而莹白的脸上满是墨点,“呯——”铜镜被骆天哲扔到地上,55555,那是徽墨吧!三天洗不掉了,他师弟啥时候出手的啊?他,他怎么不知道啊?

“呜呜呜——”梁雨哭得扑到东方晨的怀里,“父王爹爹,雨儿怕怕!”

东方晨温柔地将梁雨揽在怀里,掏出锦帕拭去梁雨眼角的泪滴。

“师弟,你——”骆天哲生气地指着东方晨,却在他嘴角捕捉到很浅的一丝微笑,“师弟,你笑了哎,我应该告诉师父去!”

骆天哲欲转身离去,却被东方晨一把揽在门框前,绝美的脸上早已回复冷峻,连那丝温柔都已经褪去得无影无踪。

“干爹加油!”梁雨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自己的小脑袋,“干爹,你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吗?”

“小鱼儿,干爹今天不能动手,呵呵,禁忌日!”

“哦!”梁雨一副了然的样子点点头,重新窝回东方晨的怀抱,还特意的加上一句,“那今天干爹是打不过父王爹爹了咯!”

“小鱼儿,不是!”骆天哲急忙的为自己辩解到。

东方晨揽进梁雨轻轻地往上一跃,一脚踢向骆天哲的肩部。某骆急忙灵巧的一个后仰,整个身子迅速的往前移动,劈开那一脚,同时人也退出了书房外。东方晨顺接着将房门一关,屋子里只留下父女两人。

“小鱼儿,开门,不然干爹不理你呢!”骆天哲在门外大声地喊着。

东方晨轻轻地捂住梁雨的嘴,笑着示意她不要出声,同时抱着梁雨进入书房内室。

“父王爹爹,以后多笑笑好不好?”梁雨望着东方晨嘴角浅浅的笑意,轻轻的一皱眉道,小手轻轻地抚过东方晨的绝美的容颜,那沁凉如凝脂般的肌肤连梁雨都自愧不如。

“恩。”轻轻的点头允诺。

“好耶!”梁雨的嘴边顿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东方晨将梁雨拥至软塌,轻轻得拍着她的背,一阵睡意夹杂着疲倦袭来,梁雨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温柔地掖好被角,东方晨退出内室。

望一眼桌上还有一半的那幅画,重新的拿起笔,蘸了稍许墨水,在画的中央细细地勾勒出一个精灵的小人儿,正是梁雨。

轻轻地搁下笔,东方晨抚上自己的嘴角。笑,他竟然还能笑,五岁那年的一幕幕又一次的在脑海里浮现,自己和文琪姑姑被劫匪绑了,文琪姑姑被劫匪强暴致死,自己耐着饥饿挣脱绳子,爬出庙宇。刚掩藏好自己的时候,瞧见三哥的身影,他以为他是来救他的,急忙地迎上去。却未料这一切是三哥搞的鬼,为的是逼迫大哥交出皇位!

十年了吧,他被师兄救起,疯狂的练武——寒霜绝,从此忘记一切喜怒哀乐!他竟然还能笑,也许是该回一趟师父那里了吧!

11-13

第2卷 第11章 离开王府

“春水姐姐,雨眠姐姐——”甜甜的嗓音喊过,屋子里依旧一片静谧。

今日梁雨午睡醒来,没有向平常那样见到太皇太后从自己四个贴身丫鬟中赐予她的春水和雨眠。

爬下床榻在屋里兜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两人,梁雨再一次的喊道,“春水姐姐,雨眠姐姐——”

“吱呀——”的一声,门轻轻地打开,来的是雪狼,嘴里叼着梁雨的外衫。

“雪儿,你知道两位姐姐去哪里了吗?”

雪狼停下脚步,停顿了一会儿后,方才摇摇头。

“哎!算了!”梁雨叹了一口气,自己动手穿起外衫,细细地扣好前襟的盘扣。

打开房门,梁雨探出脑袋四处的侦察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踏出房门,回首将手指搁置在唇边,轻声得对雪狼道,“雪儿,我去找父王爹爹!你就呆在房里好不好?”

雪狼懒散地趴在桌子边,只是的抬了一下眼睑。

自己的雨苑今日下午竟然没有一个人影,让梁雨很是好奇。飞快得绕过长廊奔向隔壁的寒霜院。

第一次在寒霜院里没有见到父王爹爹,梁雨的心里泛起一丝恐慌,眼泪不由得扑棱棱地垂下来。急忙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自己是不是当小孩子太久了,连胆子都变小了很多。梁雨静静地思考了一下,父王爹爹若是不再寒霜院,或许他会在厅堂。若是真的出事,方才雪狼不会不跟着自己出来,思至此,梁雨急忙地向厅堂奔去。

果不其然,两人都在厅堂里。父王爹爹优雅得坐在上首的位子,喝着茶;干爹骆骆头一回安安静静地窝在椅子里,只是很无赖的将脚搁置在一旁的茶几上。

静谧头一回在来那个人之间流转、徘徊。似乎有事情很是严重,梁雨正欲转身离去。

“雨儿——”一阵风拂过,东方晨已在梁雨面前,温柔地将梁雨抱起。

“父王爹爹!”梁雨欣喜得伸手怀住东方晨的脖子,父王爹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温柔的嗓音很是悦耳。

“小鱼儿——”干爹骆骆反常的只是喊了一下自己。

“干爹!”

梁雨将头埋进东方晨的脖子间,贪婪地吸着那萦绕在东方晨身上的淡雅的香味。

双眼疑惑地打量着四周,仍旧是静谧一片,梁雨探出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将静谧打破,“父王爹爹,雨儿突然想到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哦!”

东方晨疑惑地望着梁雨,骆天哲亦是将茶几上的双脚放回地面,直起身子好奇地打量着梁雨。

“父王爹爹,雨儿想学武功!很想很想哦!”梁雨一脸渴望得望着屋子里的两人,“干爹!”

“哎——”骆天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上首的位子,伸手宠爱地抚抚梁雨的脑袋。

“干爹——”

“小鱼儿,真的想吗?”

“恩。”梁雨郑重地点点头,东方晨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堪比风速,一直让她钦慕,估计骆天哲亦是不会差到哪里。

“师弟,我带小鱼儿去师父那里吧,这样刚好还能——”

东方晨轻巧地一转身,打断骆天哲的话,紧紧地将怀里的梁雨不舍的揽紧。“啪——”的一声,一卷明黄的绸布掉在地上,松散开来,可以清晰的辨认上面龙型的刺绣,是圣旨。

“哎——”骆天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圣旨,小心翼翼地弹去上面沾染的灰尘,继续道,“师弟,去师父那里!比去皇宫总要好吧!太皇太后用先帝的圣旨压你!我知道你——”

东方晨紧紧得抱着梁雨再一次转身,将骆天哲手中的圣旨打落在地。

“师弟,你不能任性!太皇太后绝对会来唤回雨儿去皇宫的,起码会找多个太傅来辅导她!”骆天哲无奈地揉揉梁雨的脑袋,“小鱼儿啊,谁让你抓周的时候,抓了皇帝如朕亲临的腰牌啊!被太傅们称为奇女,太皇太后一定要将你带去皇宫啊!”

听到骆天哲的话,梁雨突然的后悔自己鲁莽的行为,她只是不想被人约束和安排未来而已,为何又节外生枝的带来其他更大的灾难。

梁雨抬起头,望见东方晨紧锁着的眉头,明亮的双眸里满是担忧。伸出肉嘟嘟的粉嫩小手,煞有介事地抚平东方晨的纤长的黛眉。

“父王爹爹,我跟干爹走,好嘛?”梁雨俯在东方晨的耳边低声地道,话还未完,嗓音已经嘶哑,一滴泪从眼角溢出。

纤长的手指怔怔地拂去眼角那滴滚烫的泪珠,晶莹的水滴在莹白的指腹上停留,午后的阳光透过木门镂空的雕刻,打在水滴上,折射出峋烂的光芒,刺着双眼生疼。

潮湿在东方晨的眼里滋生、弥漫。

“父王爹爹——”梁雨轻轻地喊出声。

东方晨抬起头,双眼略有红肿,轻微地点点头。

“师弟,师父最近不在山上,我需要先回骆家一趟。即日就走!带小鱼儿走,你可以跟太皇太后说小鱼儿已经离开!”

骆天哲沉重地道,伸出双手欲从东方晨的怀里接过梁雨。东方晨却紧紧地箍紧手臂,不愿放开!如同幼儿般拽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极其的不舍。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想起。

“进来!”骆天哲急忙地喊道。

“王爷,骆盟主!这是包裹,老奴已经让贱内整理好了!”冯管家探进佝偻的身躯,双手奉上一个青色的包裹。

骆天哲伸手接过包裹甩在自己肩上,伸手欲扯过梁雨,“小鱼儿——”

“我不要离开父王爹爹!不要——”梁雨怀住东方晨的脖子,突然得大喊。

“小鱼儿,乖,啊!去师父爷爷那里,你能学会很高的轻功的!”

“不要,我要父王爹爹交!”

“小鱼儿——”骆天哲加大嗓音,喊了一声。

东方晨将梁雨一把塞进骆天哲的怀里,狠心得扮开梁雨的双手,转身飞快得离去。

“父王爹爹——”梁雨使劲得踢着双脚,沙哑得扯着喉咙喊着,撕心裂肺的童声,让听到的人纷纷潸然泪下。

“小鱼儿,干爹向你保证,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父王爹爹的!若你呆在王府,一定会被太皇太后接去皇宫。那样的话,你要见你爹爹才会更加的麻烦!”骆天哲怀紧梁雨低声得道,他不知道梁雨能理解多少,但他凭感觉知道,聪明若怀里的女孩,定会知晓。

梁雨窝在骆天哲的怀里,低声地啜泣,幼小的双手紧紧得拽着骆天哲的衣襟。

“骆盟主,小主子就交给您了!老奴给你磕头!”冯管家急忙得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冯管家,你赶紧起来!小鱼儿是我的干女儿,我哪有不照顾的道理!”骆天哲急忙地一跺脚,一手怀着梁雨,一手无奈地扰扰后脑勺。

“冯伯伯,雨儿走了,你好好的照顾父王爹爹!不让他饿饿,不让他累累!”说着说着,梁雨便将脑袋窝进骆天哲的怀里。

“小主子,老奴会的,一定会的!!!”冯鸣急忙地道,浑浊的泪顺着皱纹的沧桑在脸上肆虐。

“好了,走!”骆天哲抱起梁雨从王府的后院的墙上跃出。

待冯鸣走出厅堂,东方晨从厅堂的房梁上轻轻地跃下,洁白的衣袍已经沾染灰尘少许,方才梁雨对冯鸣吩咐道的那一番话,仍然在他的耳边徘徊、激荡。

第一次,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那一卷明黄的圣旨上,将徽墨晕开成墨梅朵朵。

第2卷 第12章 初到骆城

原以为骆骆干爹会带着自己用轻功飞回骆家。他却在京都城郊的地方,买了马车一辆。

古时候的马车确实难坐,出了城的道路坑坑洼洼的,小小的石子一颗,便会让马车颠簸上好一阵子,马蹄扬起的尘土轻易地穿透车帘的纱幔,弥漫在车厢里,让人喘不过气。

经过半个月左右的颠簸,梁雨实在的忍受不了着古代的交通工具,她突然间很是想念自己原来的那辆马六,虽比不上宝马、大奔,但绝对比马车要舒服!

当看到骆城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在灰色的城墙上炫耀着它的历经沧桑,梁雨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折磨人的旅途终于结束了。

马车才一进城门。

“少城主回来了!快去禀报城主,少城主回来了!”一旁眼尖侍卫瞧见骆天哲急忙地喊道。

“干爹,你是少城主?”梁雨怀抱着车厢一角的一根柱子,皱眉地道,“干爹马车这么旧旧,雨儿难受!”

“是啊,小鱼儿,你现在知道你干爹的厉害了吧!”骆天哲伸手将梁雨抱起,“这骆城就是我们骆家的,不过你干爹还是武林盟主哦!”挂了一下梁雨的鼻子,这几天的风餐露宿的是让她脏了不少,“你干爹帮你卖宝贝花光了银子啊!”

“干爹,少城主和武林盟主好吃吗?”梁雨天真地扯开话题,鬼才相信呢,那几块糕点会花你多少钱啊,估计是你在京都花光了吧!

“哎,算了!”骆天哲宠溺地捏捏梁雨的鼻子,“贪吃鬼,就知道吃!骆城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哦!上次干爹给你带的就是骆城的宝贝——桂花糕哦,还有石鱼饼、菊花酿、栗子糕等很多很多东西哦!”

“真的,干爹!”梁雨欣喜得在骆天哲的怀里直起娇小的身子。

“那当然咯,改天干爹带你好好的吃啊!”

“少城主,到了!”马车外一个高声地喊道。

“天儿啊,你终于回来了!”骆天哲刚刚跨出一只脚,一个华服的妇人急忙地扑上来,在看见骆天哲怀里的梁雨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住脚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梁雨,“天儿,这——”

“来,小鱼儿,这是你奶奶!”

“奶奶好!”梁雨甜甜地喊道。

“天儿啊,你何时生了个孩子,她娘呢?赶紧让娘亲见见吧!”骆夫人急忙地快步上前,揭起车帘仔细的探寻,妄想找出儿媳的身影。

“娘,小鱼儿是我的干女儿!”

“啥?干女儿,娘亲才不信呢!或许你将人家姑娘家吃干抹净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现在人家将女儿送上来,你才不得不带回家的吧!臭小子!”骆夫人伸手一指骆天哲的脑袋,一把将梁雨从骆天哲的怀里扯到自己的怀里,“叫小鱼儿是不是啊,这孩子好可爱哦!比你这个这个臭小子可爱多了!”

“奶奶,我叫东方雨,父王爹爹说是下雨的雨,不是一条鱼的鱼,因为干爹不识字,所以喊错了!”梁雨奶声奶气在骆夫人的怀里解释道。

“你姓东方?父王爹爹?干爹?”骆夫人一连串的疑惑和不信,脸上复杂多变的表情一一闪过,很难让人相信是一位端庄的城主夫人该有的模样。

“恩。”梁雨使劲地点点头,现在她知晓骆天哲的性格为何如此了,是遗传的基因在作怪啊!

“夫人啊,听说天儿带回了一个孙女!在那里啊?”人未至而声先到,一个一身锦衣的中年男子急忙得奔出来。

“是干女儿!”骆夫人甚是无奈地道。

“爷爷好!”

“哎,来,我瞧瞧!”骆城城主骆君武从骆夫人手里接过梁雨,“天儿啊,这么漂亮的孩子当然不是你的女儿咯,你这臭小子生得出来嘛?”同时,很鄙视地望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老爹,你咋这么说你宝贝儿子呢!再说了,我当然不会生孩子,是我娘子生好不好?”骆天哲突然地扯住骆夫人的衣襟,故做天真的问,“娘,我是老爹生的嘛?”双眼还挑衅地望一眼自己的父亲。

“臭小子,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家的宝贝是,是——”

“相公,是雨儿。”骆夫人急忙地补充道。

“我家的宝贝是雨儿,你这个臭小子滚一边去吧!”骆君武气得吹胡子瞪眼得直跺脚。

“爷爷,不要气气!雨儿会乖乖的!”现在已经在骆城了,这两人应该能压制住骆天哲吧,梁雨哪有不讨好的道理啊!

“恩。还是雨儿乖,让爷爷小手香香啊!”骆君武在梁雨粉嫩的小手上重重地亲了一下,估计骆天哲的色狼本性是遗传眼前的人吧,梁雨轻微地一挑眉。

“老爹,你的口水别弄脏了我的宝贝干女儿!”骆天哲在身后大呼小叫地道。

“臭小子,是不是我拿家法,你当我是病猫啊!”

“老爹,你是病老虎好不好?”骆天哲急忙躲在骆夫人的身后,探出脑袋,与骆城主讨价还价到。

“干爹干爹,雨儿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三个脑袋窝在一起,凑向梁雨,骆君武狠命地向骆天哲撞去,却被后者灵巧地逃脱了。

“就是,就是——,干爹你不只是打不过父王爹爹,原来干爹你还打不过爷爷啊,干爹你怎么会还是武功天下第一啊?”梁雨不解使劲甩甩小脑袋,小脸满是疑惑。

“父王爹爹,你是东方晨的孩子?”见梁雨点点头,骆君武转身狠命地骂道,“臭小子,你躲在晨亲王府啊,怪不得那帮人都找不到你!有种你就不要回来啊!”梁雨急忙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河东狮吼啊,她是见证了中年男子版的啦!

“老爹,你儿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竟然——”骆天哲扯着骆夫人的衣角撒娇地道,“娘——”

“去你的,臭小子!”骆夫人一手打在骆天哲的手背上,“出去这么久了,不知道找个娘子回来!还拐了人家的孩子来凑数啊!你看看你,人家晨亲王都有孩子!你——”

“回城主和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骆府管家的声音在这一刻插入,打断了骆夫人的念叨。

“夫人,咱们走!”

“恩,不理他。”

……

一行人缓缓得走至厅堂前,一个身着艳丽,头上满是珠花的女子倚在厅堂前,见骆天哲进来,急忙地抛过来一个媚眼,像水蛇似的扭着腰肢迎上来,“表哥,你终于回来了!”

“阿嚏——”手上的纱帕浓厚的熏香和脂粉味让骆天哲打了一个喷嚏,急忙地后退三步,“菲儿,你还在啊!”

“表哥,菲儿一直在等你回来呢!”柳菲儿一甩纱帕,故意地挤挤xiōng前两团碍眼的东东,再一次地迎上去。

旁边的骆家二老一脸看好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拼命的躲闪。骆天哲一看情势不妙,急忙地向梁雨挤挤眼。

“爹爹,抱抱!”

甜甜的嗓音一喊,让柳菲儿满是脂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表哥,你,你怎么可以——”

“来,乖女儿,爹爹抱啊!”骆天哲从自家老爹的怀里接过梁雨,还是他小鱼儿身上香。

“爹爹!雨儿饿了!”梁雨伸手挡住骆天哲凑近的嘴,她才不会让他占便宜呢!

“好好好!我们吃饭啊!”

“表哥——”柳菲儿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又一次的凑上来,孩子的娘不在,就一个小孩子而已,她才不管呢!

“姐姐好漂漂哦!雨儿可以叫你姐姐吗?”梁雨甜甜地讨好柳菲儿,她才不会让她干爹的yīn谋得逞呢?话说女子的嫉妒心可是凶猛的,特别是像眼前那样的女子。

“真的!雨儿真乖!”真的是每个女子都喜欢人家说自己漂亮,特别是那些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梁雨童真的赞扬让柳菲儿心花怒放。

“来姐姐抱抱!”柳菲儿伸手欲来抱过梁雨。

“漂漂姐姐!”梁雨身子往骆天哲的怀里缩了缩,那脂粉味也浓了吧,怪不得刚才爹爹会打个喷嚏,“一路上爹爹都没给雨儿洗过澡澡,雨儿身上脏脏。姐姐漂漂,不能脏了姐姐!”

原本看梁雨缩回表哥的怀里,柳菲儿还满是愤怒,但梁雨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她又转为心花怒放。

“雨儿饿了,快吃吧!”

骆天哲一把绕过柳菲儿找了一个偏远的位子,却又被那只黏人的章鱼紧紧得拽着。而梁雨趁机地跑到骆夫人的怀里,远远地观赏她干爹和章鱼的决斗。

第2卷 第13章 祖孙嬉戏

凭着一张甜嘴和天真无邪的笑靥,没出几天,梁雨就已经将骆府的上上下下搞得服服帖帖的,现在的她可是骆府的宝贝,已经冠上小城主的大名。尤其是骆家两老,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梁雨午睡醒来,自己穿戴好外衫,坐在院子边上。整个骆家已经被她逛的差不多了,没有了新奇。再者也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干爹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回骆家用过晚膳后,自己就没有见过干爹的身影。看他在王府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回了骆城有这么忙?也许作为一个武林盟主,他积压了太多的公文吧!

甩甩小脑袋,这几天在骆家天天笑,笑得嘴都酸了。看一眼自己,还是这么小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才能长大呢?直起身子,伸个懒腰,梁雨悠闲地朝院外走去。

望见花园里正在指挥着几个丫鬟打扫的骆管家,梁雨计上心来。

“骆伯伯,雨儿来玩玩!”

梁雨施展开短小的双腿,奔上前去,伸手去抓那比现在的她高出一大截的扫把。

“小城主,你醒来了!小珊呢?”骆管家探头望望梁雨的身后,并没有配置的贴身丫鬟,吼道,“小珊——”

“骆管家!”在院子一角打瞌睡的小珊的急忙的醒来,见到梁雨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了院子里,担忧地跪倒在地上,“小珊知错!”

“要是小城主出了什么意外?你有几个脑袋陪啊?”

“骆伯伯,是雨儿自己起来的!不要骂珊姐姐嘛!骆伯伯骂人,坏坏!”梁雨伸出小拳头打着骆管家。小珊可是她在骆府里最喜欢的丫鬟,迷糊的性子,还会陪着自己搞乱,不像春水和雨眠会拿一些规矩来压制自己。

“好好,骆伯伯不说了啊!”骆管家很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这个小城主就是没有主子和下人的概念,其实这一点也是他宠爱她的原因吧,他只是担心她,毕竟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而已。

“小珊谢过小城主!”小珊急忙地跪在地上给梁雨磕头。

“珊姐姐,你答应雨儿叫雨儿的,不叫雨儿小城主的!”

“是,雨儿!”小珊急忙地改口,没有见到骆管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骆伯伯,雨儿想玩玩这个!”梁雨指着地上的那把扫把。

“小城主啊!这个你不能玩的!”

“不嘛!不嘛!”梁雨揉揉自己的眼睛,假装哭道,她刚才瞧见骆管家狠狠地瞪了小珊一眼。哼!那可是她的丫鬟!

“小城主,这——”

“雨儿宝贝,怎么了?”骆君武被花园里的喧闹吵醒,气愤地过来一瞧,只见骆家的宝贝正在那里发脾气,急忙担忧地问道。

“爷爷,——”

“乖!谁欺负你了?”骆君武伸手将梁雨抱起,犀利的眼神扫过四周静立的众人。

“爷爷,雨儿不想呆在府里了,雨儿想出去嘛!可是他们不肯——”

底下的众人舒了一口气,只是谁都没有去探究,怎么一个小孩子有这么多的弯弯肠子。

“原来是这个啊!”骆君武舒心地一笑,“雨儿宝贝,爷爷带你出去如何啊?”

“好嘞!好嘞!”

终于不用闷在这府里了,哪有不好的道理啊!

“走嘞——”长长的一声吆喝,祖孙俩出了骆府。

虽是午后,街上的行人亦是人来人往。

每个路过的人,见到骆君武都会客气地喊一声,“城主!”

看来骆家在骆城很有威望,梁雨在心里默默的道。她所在的这个时空,并不存在与历史上,以棠为国家,除了京都以外,其余地方似乎都是以城命名,每个城都是单独的存在,但又向棠俯首。

“城主,您来了啊!上座!”一声长长的吆喝,打断了梁雨的冥思。

“雨儿宝贝,睡着了?”骆君武看一眼怀里沉默的梁雨,这么聒噪的人怎么没了声音。

“爷爷,你叫雨儿啊!”

“城主,这位小姐是?”店掌柜好奇的问,叫爷爷,难道传说是真的,少城主带了个女儿回来!

“骆城的小城主,知道吗?老九!”骆君武一拍问话人的肩膀道。

“见过小城主!”店内的人纷纷地起立行礼!

“爷爷,他们——”这气势也太磅礴了吧!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啊!”骆君武和蔼地向众人摆摆手,“老九,店里的糕点各一份啊!”

“好的,城主!这边请——”

骆君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恰能望见窗外整条街的风景。

“城主,您的东西!”

小二很快的将几叠糕点端上来。

梁雨望望四周,几乎都是一些中老年人,不知道这家是什么店,“爷爷,这里是——”

“小城主,这里有骆城最好的茶点!这是石鱼饼,这是菊花酿,那是桂花、栗子糕!”刚要走远的小二耳尖的听到梁雨的话,热情的介绍到,小城主长得如此的甜,少城主的夫人定是一位大美人。

“谢谢,这位伯伯!”梁雨甜甜地向小二一笑,店小二憨厚地抚抚后脑勺,小城主竟然向他道谢了,天大的恩宠啊!店里的众人听到梁雨致谢的声音,均是纷纷的探望,这又是另一个特大的消息啊!

“雨儿宝贝,尝尝吧!”

“谢谢爷爷!”

梁雨接过骆君武递来的一块石鱼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好好吃哦!”抬头甜甜的一笑,赶紧低头解决手里的糕点,比起庐山的石鱼饼要好很多。记得自己和七月去庐山旅游,带回一袋石鱼饼,且还花了很大的价钱,一尝感觉是饼干潮了的味道。不过眼前的这个石鱼饼软软酥酥的,要香很多。

“雨儿宝贝,你慢点——”

“也也,折个好迟马(爷爷,这个好吃嘛)!”口里满含食物,头也不抬的道。

良久,梁雨才从糕点盘里抬起她的小脑袋,满脸的糕点碎末。望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哎,嘴小了,吃起东西来也慢了很多,没办法啊!

“雨儿宝贝,你看,都脏脏了!不漂漂了啊!”骆君武宠爱地掏出怀里的手帕拭去梁雨满脸的糕点粉末,心里惋惜的叹道,若真的是他的孙女该多好啊!

“爷爷,快看,是爹爹!爹爹!”梁雨兴奋地扯着骆君武的袖子,手里的糕点粉末全部蹭在骆君武的衣袖上,指着窗外的一个人影大声得喊着。

骆君武一眼瞧见自己那不成材的臭小子,在怡红院的门前逛悠,伸手一把将梁雨拉到怀里,捂住她的嘴,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了街上人的视野。

正准备抬脚进怡红院的骆天哲突然听见有人甜甜地喊爹爹,是小鱼儿的嗓音,转身一瞧,并没有熟悉的人影。想想小鱼儿这么小,怎么会出府呢?定是自己几天没见,有些想那个小鬼了吧!

骆君武瞥见骆天哲进了怡红院,才松开捂着梁雨的手。

“咳咳咳——”

“雨儿宝贝,你没事吧!”骆君武一脸的担忧。

“没事,雨儿没事!”没事才怪呢,差点就被窒息死啊!“爷爷,爹爹他——”

“雨儿宝贝,咱们等一下下啊!待会儿爷爷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恩。”

梁雨瞧见骆君武眼底的那一丝狡猾的精光,瞧见骆天哲进去的地方正是怡红院,知道有好戏看了!某人体内的劣质基因早已蠢蠢欲动了!

14-16

第2卷 第14章 妓院抓奸

待到华灯初放,夜幕降临,怡红院外大红的灯笼点起,骆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骆君武抱起梁雨走出祖孙俩逗留了一个下午的糕点茶艺铺。

“爷爷,有点凉凉!”梁雨缩进骆君武的怀里,夜晚的风带来的凉意,让她幼小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雨儿宝贝,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要!不要!雨儿没事!”梁雨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望见待了一个下午的店铺,是天香斋。下午进去的时候,没有留意。

“真的没事?”骆君武担忧地一摸梁雨的鼻子,“雨儿宝贝,你看都很凉了!回去吧!”

“爷爷,不要!不要!”她才不会错过那场期待了一个下午的好戏呢!

“让我们赶紧进去吧!”

骆君武刚跨进怡红院的大门,就被老鸨红姨一把揽住。

“城主,你——”红姨上下打量着骆君武,怎么城主也会来怡红院啊!好像怀里——

梁雨从骆君武的怀里然出她的小脑袋,好奇得打量着着古代的妓院,一片艳丽的红色渲染着整个院子,中间是个硕大的露台,周围是旋转而上的扶梯,四周萦绕着糜烂的情絮,夹杂着浓厚的脂粉和酒污,梁雨轻微地皱皱眉。

“城主,这位小姐是——”红姨一脸疑惑地望着骆君武怀里好奇打量着她怡红院四周的小孩子。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祖孙两一起来妓院,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怎么?我们不能进去吗?”骆君武一脸严肃得瞪着红姨。

“不是,不是,只是——”红姨一脸的无奈,但还是挡在祖孙俩面前,“城主,这个实在——”

“爷爷,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啊?”梁雨使劲地晃晃脑袋,看来这个老鸨不放行啊,不过她有绝招!都快忘了,她有一样好宝贝!

梁雨伸手从怀里掏出上次抓周从皇帝那里骗来的如朕亲临牌牒,在红姨面前晃了晃,“有这个,可不可以进去啊?”

“啊!”红姨急忙地用纱帕捂住嘴,阻止自己惊呼出声音,连忙的点头。

骆君武抱着梁雨沿着墙根的扶梯,避开露台中的众人,上楼。

“爷爷,雨儿有这个,为什么还要这样上楼啊!”梁雨俯在骆君武的耳边小声地道。

“雨儿宝贝,要小心!打草惊蛇!”

骆君武沿着墙壁摸索至天字一号花魁含笑的房间。

“宝贝,我来了——”这个声音梁雨绝对的熟悉,是骆天哲的嗓音,看来他在这里鬼混了半个下午,还逗留着呢!

骆君武听见这个声音,狠狠地点点头,眼里是野兽收获到猎物的狂喜,“雨儿宝贝,待会儿爷爷撞开门,你喊啊!”

“恩。”梁雨急忙地点点头。

房间里花魁含笑躺在软塌上,如玉葱般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骆天哲的唇瓣,魅惑地挑逗着眼前的男子,将自己的身体急忙地贴上去。

“宝贝,你等不及了吧!”骆天哲抖去身上碍事的锦衣,急忙地向着温暖软玉凑过去。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爹爹——”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甜甜嗓音在房间里响起,骆天哲的身子一下子地软了下来。

妈呀!这怎么回事啊?小鱼儿怎么会在怡红院啊?不可能?

“爷——,含笑————”

骆天哲急忙地推开含笑,伸手扯过被子,将自己是紧紧地包裹住,于心中是直喊糟糕!

“爹爹,你在玩什么游戏啊?”梁雨一脸好奇地打量着缩在被子里的骆天哲,故作天真地问。

欲求不满的含笑再一次挣扎地扯着骆天哲的身子,丝毫不理会进来的人。

骆天哲一把推开那缠着自己的女子,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捂着严严实实。完了!完了!小鱼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若是被师弟知道,何止是师弟啊,师父啊,爹娘啊,就已经要将自己揍死啊!这下怎么办呢?

“爹爹背上红红,爷爷,爹爹伤伤了!”梁雨指着骆天哲背上由于欢爱而留下的痕迹,惊呼得喊着骆君武。

“天儿!你这回怎么解释啊?”骆君武使劲地憋住笑,这个臭小子终于又一回被自己抓在手里了,“干嘛蒙着脸啊!”

“老爹,你儿子我是正常的男人,知道不!”心想豁出去了,骆天哲一把扯下蒙着脸的被子。

“爹爹,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梁雨迈着步子好奇地往前。

“小鱼儿,你别过来!”骆天哲急忙地喊道。

骆君武急忙地揽住梁雨,将她抱在怀里。

含笑的房门外簇拥着看热闹的人群,嬉笑地评论着房间里的一切。

“散了吧,散了吧!”红姨急忙得赶开看热闹的人群,这里面可是呆着两位城主和一位带着如朕亲临的牌牒的小姑娘。人,她或许还惹得起;那块牌子,她是绝对惹不起的啊!

众人悻悻地离去。

“你这个臭小子,还说盟里有事!有事,有事到妓院里来了!这么想要女人,还不找个娘子啊!”骆君武不顾形象地指着骆天哲的鼻子一顿臭骂。

“老爹,我真的是有事啊!”骆天哲一脸的不爽,这回他是彻底地栽在他老爹的手里啦啊!他连续忙了几天的事务,到今天下午方能休息,来见见老朋友含笑,竟然被老爹抓了个正着。

这一局他输惨了!他明明每一次来怡红院都安排的很周到的,且老爹在娘亲的威胁之下是绝不会来妓院的,其余骆家派遣来的人,红姨有那个权力都可以打发回去。棠国的所有妓院和赌馆,都是归武林管辖的,他是武林盟主,当然直接服从他的命令,今天怎么会出意外呢?

骆天哲严厉地眼神扫过他的下属之一,红姨。后者满眼无奈地摇摇头。让骆天哲很是不解。

“臭小子,你以为我进不来啊!你就在这里无法无天啊!哼,雨儿宝贝,给你爹爹看看你的宝贝!”

“是,爷爷。爹爹,雨儿有这个!”

“咚——”室内的人全部地跪在地上,“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骆天哲这时想起,自己怎么能忘了小鱼儿抓周的时候,抓了皇帝的如朕亲临牌牒。看着自己老爹一脸得逞地奸笑,“老爹,你利用小鱼儿来这里啊!我要告诉娘!”

“你——,你这个臭小子!”骆君武狠狠地一甩袖子。

将手里的牌牒重新放好,这东西可是宝贝。梁雨窝在骆君武的怀里,听见骆天哲的话,轻微地怔了怔,这老爷子利用自己来斗儿子,太奸诈了吧!

“臭小子,你还不滚起来套好你那层皮啊!”

骆君武抱着梁雨走出含笑的房间,等候骆天哲穿戴衣服。

“爷爷,爹爹在玩什么啊?爷爷这么气气啊?”梁雨天真地问着骆君武。看你怎么回答我这个小孩子,谁叫你要利用我!

骆城主一脸的无奈,他后悔方才没有考虑到这件事啊!这这这,这该到底该怎么办呢?雨儿宝贝还这么小,他怎么解释啊!

“老爹,回去在娘面前一起对峙!”骆天哲悻悻地走出来,拯救了骆老爹的尴尬。

“走吧!”

老爹突然地缓下语气,让儿子防备地往后一退,摆好接招的架势,这么反常,难道还有其他yīn谋?

第2卷 第15章 骆家夫人

父子俩相互防备地回到骆家。

“城主,少城主,夫人在厅堂候着两位!”骆夫人的贴身丫鬟冬梅早早地等候在骆府门前。

“是。”父子俩人同时地应道。

“臭小子,你先走!”骆老爹赶紧的退后一步,落在儿子后面。

“老爹,你先走!儿子要孝顺您!”骆天哲急忙地跃到自己老爹的身后,嬉笑着给自己找借口。

“爷爷,爹爹,要不雨儿先走吧!”梁雨打了一个哈欠道,快折腾了一晚上了,她已经累死了。

“雨儿宝贝!”

“小鱼儿!”

“恩。”梁雨吃力的点点头。

“一起进来!”骆夫人严厉地呵斥声响起,父子俩同时打了个寒噤。亦是斥退了梁雨的瞌睡虫,看来还有好戏一场。

“娘!”

“夫人!”

“冬梅,将雨儿宝贝抱开!臭小子,你给我跪下!”骆夫人手里的藤条一指骆天哲的鼻子。看似温柔的奶奶原来也有这么威严的时候,看来的好好学学,这骆城真正的城主应该是奶奶啊!

“臭小子,你还有什么可争辩?打着办正事的旗号,无作非为!你还对得起骆家祖宗啊!别以为当了武林盟主威风死了!我告诉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照样可以惩罚你!”

骆夫人一边狠狠地骂着,一边将藤条狠狠地打下。

“娘,不要啊!”骆天哲抱着头四处地乱窜,看来他娘亲真的动真格了,“不要!娘!啊!!!”杀猪似的一声嚎叫。

粗大的藤条打在骆天哲的背上,白皙的外袍裂开一道很大的口子,骆天哲的背部一道很深的伤痕,渗出殷红的血迹。骆夫人眼里闪过心疼和担忧,却又苦于没有台阶可以下。

梁雨捕捉道这一切急忙地出声喊道,“奶奶,不要打了,爹爹疼疼!”

“哼!看在雨儿宝贝的面子上,就这么放过你了!臭小子!”听到梁雨的话,骆夫人赶紧地放下举着藤条的手。

“夫人,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啊!”老爹担忧地望一眼被打的儿子,她不心疼吗?骆君武疑惑地望着骆夫人。方才的那一幕他可是用袖子遮了脸,不敢凝视。

“相公,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骆夫人揉揉自己酸疼的肩膀,方才的那几下花了她很大的力气,太久没有动施展手脚了,看来自己的功力还没有荒废。虽然刚才打在儿子身上蛮心疼的,不过挺过瘾的!

“我!”骆老爹一指自己的鼻子。

“废话,难道还是其他的人啊!”骆夫人手里的藤条一指骆老爹,“老头子,你竟然带雨儿宝贝去那种地方!你可想过——”

骆夫人手里的藤条轻轻地敲打着地面,看着骆老爹心里一颤一颤的。

骆天哲使劲抿着嘴偷笑,老爹终究也是逃不过娘亲的如来掌心啊!刚才那一鞭太疼了,现在后背一直火辣辣的,55555,哎!自己的功力后退了吗?还是娘的藤条功又上了几层楼。不!因该是后者。估计老爹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肯定一直在承受娘亲的荼毒,所以今天一定要抓住自己,好有人陪他一起下地狱!骆天哲欣喜地点点头,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夫人啊!我——”骆老爹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夫人。看着一旁的儿子笑得一脸的奸诈,这场戏,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不值得啊!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那当然!同样家法伺候!”骆夫人一甩手,施展自己的藤条功。

“啊!!!”老爹的喊声绝不会比儿子小!

“相公,你下来!”

听到如此尖锐的叫声,梁雨急忙地闭了眼,怎么有点不对劲啊?骆夫人怎么口气突然间这么软了?梁雨急忙地睁开眼,骆家老爹跃上房梁,双手死命地抱着木梁,不肯下来面对骆夫人手中的藤条。

“相公下来,不用家法了!冬梅,去放好吧!”

“是,夫人。”冬梅接过骆夫人手里的藤条,退出了房间。

“娘,这不公平!”骆天哲揉着自己酸疼的肩部叫嚣着,“你根本没有打到爹呢!”

“哼!臭小子!我跟你当然待遇不同!”骆老爹的脸色地缓了下来,才一会儿又变得酱紫,“亲亲娘子啊,我下不来了!”

“哈哈哈——老爹你也有这个时候啊!”

“臭小子,把你爹给我救下来!今日的账一笔勾消!”

“遵命,亲亲娘亲!”

骆天哲灵巧地跃上房梁,将掐在房梁上的骆老爹给救下来。

骆夫人微笑着上前,“相公,你受苦了!”

“夫人,我没事!”看着骆夫人越来越近的笑脸,骆老爹却感到背上的冷汗一阵一阵地流的更厉害了。

“啊!!!”这回是真时的杀猪死的嚎叫。

骆夫人揪住骆老爹的一只耳朵,往外走去!“没有藤条,我还有这个!”

“爹爹,疼吗?”梁雨上前,打量着骆天哲背上的伤口,还挺深的!这古代的家法还挺不错的!

“小鱼儿,没事啦啊!爹爹带你回去吧!”

“好!”

骆天哲温柔地抱起梁雨,走向自己的院子。折腾得这么晚,梁雨的眼皮已经不停地打架了,一沾上轻柔地锦被,睡意更凶猛的袭来,倒头就睡。

看着沉睡过去的梁雨,骆天哲细心得为她掖好被角。转过身,从床榻底部的暗格里掏出自己的宝贝,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检验一下自己的小弟弟是否真的有事。

那是一本描绘得很是细致的春宫图,是他那一次追捕一名采花大盗的时候的意外收获。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让刚刚打开图册的骆天哲急忙地吧自己的宝贝塞到棉被底下。

“谁啊——”

“天儿,是娘!”骆夫人拿着几个盛药的瓷瓶进了屋。

“娘,你怎么来了?”

“娘来看看你背上的伤?”骆夫人自顾的在床榻边坐下,“转过去,娘帮你上药!”

“娘,我没事!”

“还说没事!这么深的伤口,方才娘的藤条下来的时候,你不会躲的啊?”

“啊!!!疼——”

“父王爹爹!”睡梦中的梁雨带着哭意喊道。

“废话,都出血了,小声点,别吵醒了雨儿。”

“是是!”

“我说天儿啊,事情办好了进就带着雨儿赶紧离开吧!毕竟人家是郡主!安你爹那顽劣的性子,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呢?”骆夫人心疼地望一眼梁雨,这孩子这几晚总是做噩梦。

“娘,我正准备带小鱼儿离开呢!”突然感到背后的手突然的停了下来,“娘——”

骆夫人伸手从棉被底下掏出一本厚厚的图册,一脸愠色地道,“臭小子,你——”

“娘,这,这是你儿子抓了采花大盗后的战利品!”

“哼!臭小子,你这几天去怡红院,原来是在研究这种东西啊!看来今天还应该打得再狠一些!”骆夫人一把揽过那本图册,气呼呼地踏出了房间。

第2卷 第16章 归至雪山

“娘,——”骆天哲一步跨出房间,去追赶骆夫人。

一个白色的人影却突兀地挡在他的面前,背着身子,只有一头飘逸的白发和白色的衣衫,在依稀的月光下,如一无声的鬼魅。

“师父?!”骆天哲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

雪山天老转过身,手里的拂尘一甩,骆天哲整个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旁边的黑暗深处,跃出两只雪狼,将骆天哲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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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房间,天老看着熟睡的梁雨,揭开棉被,将她揽在怀里。

“父王爹爹!”问道一股熟悉的味道,梁雨伸手紧紧地拽着天山雪老的衣襟。

“哎——”天老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孽缘啊!望这一世能囚禁彼此的孤魂!”

转过身,跨出房间,白色的身影隐在深邃的黑暗深处!

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好几次梁雨想要醒来,眼皮却沉重地抬不起来。能听得见旁边有人絮絮叨叨地念叨,那是干爹的声音。

鼻子间萦绕着那熟悉的清香,是父王爹爹,却又是乎不像,因为那人没有父王爹爹的温柔。那清香中有夹杂着浓厚的中药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才能缓缓地睁开双眼。

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木屋,屋里的一切都是清一色的浅棕色的木质品。做工并不是很精细,朴素的样式却很是洁净。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跟父王爹爹身上的香味很是相似。

直起身子,望见桌上的木龛上搁置着几朵白色的花,宽厚的花瓣层层叠叠,在微风里颤抖开所有的脉络,几滴晶莹的水珠顺着脉络架成的五线谱,跃动只属于它们的旋律。嫩黄的蕊,娇羞地探出头来。妩媚不失淡雅,娇羞而又清灵,好独特的花!淡淡的花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一匹雪狼推门进来,“雪儿——”梁雨脱口而出地喊道。

听到梁雨的喊声,雪狼却微微地一怔,急忙地跃出门外。

梁雨无奈地摇摇头,身下是一张木床,被子床单是清一色的白,脸自己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白色。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还是骆骆干爹的房间里,只是不知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一陌生的地方。

“小鱼儿,你终于醒了!”

梁雨打量着进来的骆天哲,是一身童仆的打扮,身上的白色布衣满是灰尘,手里还拿着一柄扫把。

“不要弄脏了她!臭小子!”一个老者叫嚣着跃进来,吓得骆天哲急忙地缩回伸向梁雨的手。

“去厨房熬一碗清粥来!”

“是,师父!”骆天哲拿着扫把退出木屋。

“师父?你是——”眼前的人,白发、白眉、白胡、白衣,白色的拂尘,整张脸却没有任何苍老的痕迹,脸上的神色有如顽童一个。

“小丫头,你昏迷了一个多月!”

“什么?”梁雨惊呼到!不可能,自己没遇到什么事啊!

“我是你父王的师父!雪山天老!”简单的一句介绍,天老走至梁雨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梁雨纤弱的手腕上,“小丫头,因祸得福,你的任督二脉已经打通!”

“师父爷爷,雨儿怎么昏迷的啊?”任督二脉?梁雨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先问了自己的疑惑再说吧!

“真的不知道?毕竟是幼童的身子,又怎么能承受你这着成人的孤魂!”

“什么?你都知道!”梁雨惊呼一声,从床上跃起,木屋里的寒意让她再次的缩回被子。

“丫头,既来之,则安之!前世的纠葛造就这一世的因缘,好好的把握吧!”

“把握什么东西?”

“天机不可泄漏!”天老很是无赖地摇摇头。

轻微阖上的门“吱呀——”的一声,再一次的被打开,进来是方才的那匹雪狼,嘴里叼着竹篮一只。

“雪儿。”

“他叫小七,不是雪儿。”雪山天老接过那只竹篮,打开来,里面是一碗刚熬好,热腾腾的清粥。拿起篮底木勺,一并的递给梁雨,“吃了吧!”

“好香哦!”

“是用雪莲熬的粥!”

“那花叫雪莲?”

“是。”

梁雨抬头再次向那桌上的花望去,对上小七高傲的眼神,梁雨狠狠地瞪了那只狼一眼,不过是只畜生吗,这么眼高于顶干嘛!哼!还是雪儿好!

天老嬉笑地看着人和狼的眼神争斗,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小七,你出去吧!”

“小七,还真是小气!”梁雨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已经走出木屋的小七回首,留给梁雨一个呲牙咧嘴,凶狠的鬼脸,露出四颗硕大的狼牙。

“哎呦!小气啊!你几颗牙齿还真白啊!”

小七转过身,凶狠地对着骆天哲。

“你别过来!”骆天哲将手里的扫把打横地对着小七。

“天儿,小七。”

雪山天老喊了一句,小七才悻悻离去,骆天哲紧忙跃进木屋。

“禀报师父,任务已经完成!”骆天哲郑重地将扫把双手奉给雪山天老,“小鱼儿,干爹担心死你了!”

“干爹好——”梁雨皱眉地望一眼,骆天哲黑乎乎的手和脸。

“臭小子,还有厨房后面的柴朵,翻过没?”

“师父——”

“小——!”

“别,师父,徒儿去!”

“哈哈哈——”梁雨不顾形象地大笑出来!“师父爷爷,小七好棒哦!”

“吃完了?”

“恩。”梁雨接过帕子,试试嘴角,将空了的木碗递还给雪山天老。

“吃完了,同样出去干活!跟着雪狼采莲去!”

“我——,我是病人哎!”

“是病人,就更应该活动一下手脚!”雪山天老一把将梁雨拎出被窝。

山上的寒意让梁雨打了个哆嗦,“好冷哦!又生病咋办?”

“放心,我有药!”

17-19

第2卷 第17章 莲池风景

刚踏出房门外,一阵凉风迎面扑来。

稍稍地站定了一会儿,已没有了原先的寒意。迎着自己的是一身的清爽,张开双臂,梁雨疯狂地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清新里还带着丝香甜。

大大小小的几间木屋组成一个较为宽敞的院子,简单的农具,院子还种着一些蔬菜。白色的砂石铺着地面,一条条小径通向远方,再远处却是缭绕着云雾的树丛。21世纪绝对找不出如此清新的地方,哪怕是那些星级再高的旅游景点,也没有现在的清灵和幽静。

有东西扯着自己的一角,梁雨睁开眼,瞧见的是一只娇小的雪狼,肉嘟嘟的还只有兔子一样的大小。

“好可爱哦!”梁雨急忙地将它抱在怀里,小狼乖乖地窝在梁雨的怀里,伸出湿漉漉温热的舌头,舔舔梁雨的手。

“喜欢,就给她取个名字,好歹人家跟你曾喝过同一位娘亲的奶!”

“什么?它是雪儿的孩子!”

“恩。”天老抚抚自己齐xiōng的美髯,点点头。

“这么可爱!叫它小可好了!”怀里的雪狼作势的点点头,在梁雨的怀里重新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子。

“它跟你有缘!去吧,在哪里,采满一篮才能回来!”丢下一句话,雪山天老已经没了身影。

“哼!什么天老童姥的?还师父爷爷呢!我看是压榨人的老头子!”梁雨拖着有自己半人高的大篮子,边走边愤愤不平地嘀咕着。

往天老所指的小径深处走去,云雾渐渐地缭绕起来,脚上白色的碎石板渐渐的潮湿。

进入云雾,可以闻到越来越浓厚的清香,清香里还夹杂着很淡的一丝硫磺的味道,温泉!

梁雨心里低低地一声欢呼到!急忙地向前面奔去。

穿过厚重的云雾,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狭窄的莲池。曲曲折折地向深处蜿蜒,莹白的砂石砌成低矮的驳岸,是有人一直在休整。池水冒着细小的气泡,在莲池上方萦绕着挥斥不去的氤氲,白色的雪莲在氤氲里绽放朵朵,有得全部的打开所有的花瓣,探出嫩黄的蕊;有的还是半开的,一脸的娇羞;有的仅仅是花骨朵,傲然得挺立着身躯。

梁雨记得自己原来的印象里雪莲是乎不是长在池里的,眼前的莲花应是白得胜雪才被称为雪莲吧!

都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眼前的莲花的白不逊雪,尚且还胜三分;那悠远的清香亦不输梅。这鱼与熊掌还真的能两者兼得!

伸出手,轻轻地拨弄池里的温水,纤滑的触觉从指尖穿过,带来柔和的温暖。撩起心底的渴望重重。

脱去脚上的绣鞋,梁雨小心翼翼地将脚伸入莲池,好舒服的温泉。

暖意穿透脚底,顺着血液流淌至全身。

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底下的驳岸延伸到池里的石板,刚好坐下自己娇小的身躯。

褪去身上繁复的衣袍,梁雨急忙地钻进水里,暖暖的水温带走了四周肆虐的寒意,带走了身上连日来的疲惫。这纯天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以前泡温泉,鼻子里充斥的满是硫磺的味道,自己一度很是讨厌。

而现在温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清新淡雅的香味萦绕着,莲池里的氤氲弥漫了视野,好一个如斯如幻的仙境。

没有轿车,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抽水马桶的古代,这有这无污染的环境,这一点还好!

梁雨陶醉在自己的思绪里。

“咕咕咕——”一阵轻微的叫声。

睁开眼,瞧见的是小可衔着一大朵盛开的雪莲。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下课手里的花,问道。

“这个,可以吃吗?”

看着小可的眼神,似乎肯定了自己的疑惑。

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花瓣,厚重的水滴似乎显着花瓣亦是厚实了些。饱满而丰厚,轻轻地扯下其中的一般,放入嘴里一咬,清甜的汁水在齿间肆虐,舌尖的味蕾在这一刻激动而跳跃。梁雨急忙地将剩下的花瓣塞进嘴里,不错!这东西味道不错!

正当梁雨陶醉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小丫头!叫你来采花的,不是偷吃的!”

“啊!”梁雨惊呼了一声。却噗通的掉进了池里。

“小七!”

小七急忙地跃进池里,叼起梁雨。此刻的梁雨已是狼狈不堪,头上本已稀疏的毛发此刻浸染了池水,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头上的水,顺着发流淌下来,迷漫了视线。

梁雨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天老。

“小丫头,怎么不服气?”

“压榨这么小的童工!可恶的老头子!”

“压榨?童工?”天老疑惑地道,“小七,上!”

小七衔着梁雨急忙地跃上不远处的山顶。

咦?什么时候出来的悬崖,刚才自己好像没看见吧?梁雨还在疑惑之际,便被小七从山顶扔进莲池里。

可恶的老头子!

厚重的莲花接住了自己幼小的身体,梁雨从花堆里挣扎地爬起来,心疼地看着被她压坏的花。抬起头,望着那高耸入云霄的山顶,太高了,也被云雾缭绕着,难怪自己方才没有发现。

“小七,上!”

梁雨又一次的被一个畜生从山顶扔进莲池。

“小七,上!”

……

“小七,上!”

……

“小七——”

“不要了!呜呜呜——”被扔了人好几次后,梁雨使劲地揉揉眼,哭了起来。虽说有莲花层接着自己,那自由落体的感觉也不错!只是被一畜生这么羞辱,她的自尊啊!并且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她可不是暴露狂!虽说只有两岁的年龄,没什么身材可以秀,可好歹她的心智年龄已经二十七了吧!

“师父,不要!”

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怔怔地抬起头,是梦里千寻的身影。

第2卷 第18章 再见父王

“父王爹爹!”

梁雨欣喜地喊了一句,不顾浑身湿漉漉的,还满是水滴,一把扑进来人的怀里。

“雨儿!没事就好!”

伸出手,将梁雨紧紧地揽在自己的怀里,见到眼前依旧活泼的小人儿,东方晨心里的石头方才安然落地!安置好京都的一切,来雪山,却半途听说雨儿由于过于虚弱而昏迷的事情,一直揪着心!

“父王爹爹!雨儿真的没事!爹爹近来可好?”梁雨伸出手,环上东方晨的脖子。只是太累了,睡了一个必较长的觉而已,梁雨调皮地吐吐舌头,父王爹爹这么担心自己,真好!

“好!雨儿好就行!”父女俩紧紧地拥抱着。

“父王爹爹,雨儿想你了。”

“爹爹也想雨儿!”

“父王爹爹,雨儿以后不想离开你了,不想!”

“好!”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传来丝丝凉意,让梁雨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冷。”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打了个哆嗦,东方晨担忧地问。皱眉地看着怀里的人儿裸露的肌肤,泛起一层粉红的疙瘩!急忙地将怀里的人揽得更紧!

梁雨一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慌忙地伸手推开东方晨。

“怎么?”

“父王爹爹,雨儿——”

“来,穿上衣服!”

宠溺地点了一下梁雨的鼻子,东方晨拿起驳岸上的衣袍,一件一件温柔地替梁雨穿上。

“父王爹爹,雨儿想你!好想好想你!”穿好了衣服的梁雨依旧赖在东方晨的怀抱里不肯出来,“父王爹爹,怎么你的衣服不会湿啊?”梁雨好奇地打量着东方晨的衣襟,刚才的她满身是水,这样扑过来,却一点也没有沾湿东方晨的衣袍,难道他的轻功可以做烘干机?

只是温柔地一笑,东方晨抱起梁雨,飘然地向悬崖中间浓密的雾气飞去。

雾气后面,是一个窄小的洞口。

洞口很是潮湿,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地面突起的几块石头,又被水滴打磨得很是光滑,深邃的山洞深处一缕一缕幽光射出来,很是诡秘。

梁雨好奇地朝里面张望,想探个究竟!

“小心!”

一个小巧的钟rǔ石掉下来,砸在东方晨护在梁雨头顶的手背上。

“父王爹爹!”一把拉过东方晨的手,莹白的手背被砸得通红,“疼吗?父王爹爹!”

“雨儿没事就好!”

伸手揉揉梁雨稀疏的头发,嘴角是一抹宠溺的笑。

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突然间地轻笑出声来,重逢的欣喜让她遗忘了一点,仅现在一会儿的功夫,东方晨已经跟她说了一大罗的话,还一直在笑!记得在王府的时候,她父王爹爹的话,从没有超过两个字!

“怎么了?”见到梁雨突然的笑出声来,东方晨疑惑地问道。

“没事!雨儿见到父王爹爹高兴!”

“进去吧!”东方晨笑着抱起梁雨进入洞中。

山洞深处是一方较为平坦的空地,岩石砌成简单的床榻和桌椅、案几。四周的墙壁上便满是字和画,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各式的武功秘笈!

“父王爹爹的轻功在这里练的?”梁雨好奇地打量着洞里的一切,洞底很深,底下周围一圈硕大的夜明珠,将洞照着如同白昼。

“喜欢这里?”

“恩。”

“爹先教雨儿习字,到时再来学武,如何?”

“好勒!”

高兴地欢呼着,梁雨“啵——”的一声在东方晨的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

“雨儿,你——”东方晨怔了怔,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父王爹爹,干爹说这样就是喜欢!鱼儿喜欢父王爹爹!”梁雨小声地解释!

“以后,不要!”

东方晨的语气里有着一丝让梁雨担心和害怕的陌生。她窝在东方晨怀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出去吧!”

嗓音很淡,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伸手宠溺地揉揉梁雨额前的碎发,抱起雨儿,向底下的莲池飞去。

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梁雨恰好能看见东方晨那冷若冰霜的脸,此刻的他又回复到了早王府里的那冰冷的模样。虽然他的动作依然的温柔,梁雨却感觉到,那温暖已经不在!

因为隔着一层冰,触摸不到那心!

“父王爹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只是看到东方晨低头,脸上略微凝重的脸色,知道他是在询问自己,微微地摇摇头!

她的父王爹爹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是乎刚才在莲池边的一幕,只是一个梦,一个自己做了很久的梦!

“父王爹爹,雨儿没事!雨儿只是觉得突然的见到父王爹爹,有点不敢相信而已!会不会是做梦啊!”

梁雨一脸的调皮,说着还作势的将手指伸进嘴里,轻轻地一咬。

“疼!父王爹爹,雨儿没有做梦!”

晃着略微红肿的手指,手指上清晰的一排牙印。

东方晨伸出手,握住梁雨幼小的手掌,指腹缓缓地抚过那细小的手指上清晰的牙印。

“以后,不要!”嗓音依旧没有波澜!

皱着眉,眼里是一丝担忧,很淡,却很深!

欣喜地颔首,将头埋进那带着清香的怀抱!父王爹爹,雨儿会融化你心中的那块冰!

在心底暗暗地承诺!

第2卷 第19章 雪山相依

山上的日子很是平淡,却很是真是,很是欣慰!

……

从白色锦袍的怀里掏出一本线状的书籍!

“今天,习字!”

“好!”

……

“天——地——玄——皇——,宇——宙——洪——荒——”

……

大手握着小手,一只狼嚎笔!

蘸了少许的徽墨。

在洁白的宣纸上大肆地书写!

往往,宣纸上的纸尽是不如人意;徽墨在父女两人的衣袍上,描绘墨梅点点;还有额头和脸。每一次,都是无奈地摇摇头!

于是乎!

在木屋前的空地上。

扫出一方平整的地面。

大手握着小手,手把手地用竹子在沙地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字。

只是这一回,洁白的衣袍染上昏黄。

……

晃晃手里的白色发带。

还在菜地里疯狂玩着泥巴的小人儿,小手欣喜地扯着衣袖,留下两个黑乎乎的爪印。

看着她安安静静地做在凳子上,焦急等待的模样,依旧是无奈!

手里的木梳温柔地梳理着逐渐茂密的头发,用白色的发带简单的编成辫子。打湿一旁的锦帕,轻轻地拭去小脸和手上的泥!

……

一成不变的青菜和米饭,或是一成不变的雪莲粥!

就着一盏油碗里镶着一颗夜明珠的油灯。

父女两相对地坐在木桌旁。

那是温馨的黄昏。

……

早早地从被窝里揪起贪睡的小人儿。

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

沿着木屋的外围,一圈又一圈的跑!或是在院子里蹲上几个时辰的马步!或是再次的被雪狼从山顶扔下!

只是后来的几回,已经能够,能够安安稳稳地站立在莲花瓣上!

……

当稀疏的发变浓密,腰上婴儿肥的游泳圈褪去,圆嘟嘟的小脸长出尖细下巴模糊的影子!

与自己相依的小可一年一年的长大!

五年的时光,一闪而过,在指尖流逝,流逝在雪山上的平静和安宁的日子!

只是这一切很快的又被打破!

“小鱼儿!你长大成大鱼儿了!”

这一天的黄昏等来了一个难得回山的人!

一袭白色的锦袍,一柄纸扇装模作样的晃着,腰间是琳琅满目的各式玉佩,还有多种花式的流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配着来人,一切是那么荒唐而又可笑,一切又是那么的和谐自然!

“干爹?”

“小鱼儿,你还记得干爹啊!这几年在山上如何啊?对了,你父王爹爹呢?小可呢?小七在不在?师父爷爷,又打盹去了?还是在莲池里?”

“干爹,能不能一个一个的回答你的问题!”梁雨扳扳手指,笑着望着眼前的人。

“呵呵——”轻轻地一笑,右手顽皮地抚上后脑勺,很孩子气的一个动作。如果不是知道骆天哲的真是年纪,梁雨一直会以为骆天哲就是孩子一个!

“干爹,父王爹爹在屋里画画!小可和小七去莲池了!师父爷爷也在那里——”

“你说师弟在屋里,我马上进去!”

未等梁雨说完,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人影。

第3卷 1-4

第3卷 第1章 山脚救美

骆骆干爹匆匆的来找父王,是因为晨亲王府里住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望国的和亲公主司马沁岚。

梁雨站在凳子上,踮着脚,气呼呼地收拾着柜子里的东西,据说那个女人还霸占了自己的雨苑,想到此,她就想现在就出现在王府里面,将那个女人赶出王府。

在雪山虽然待了近五年,但并没有多少行李。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自己抓周的时候,从皇帝堂兄那里讹来的腰牌。

柜子里的衣服,父王放在最高的那一层,梁雨使劲地垫着脚,还是够不着。那些衣服她舍不得留在这里,因为父王亲自为她做的,虽然针脚不怎么平整,却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雨儿!”

东方晨刚跨进木屋,便看见梁雨踮着脚站在凳子上,担忧地喊了一声。

“父王爹爹!”一转身,脚下踩了个空。

“小心!”东方晨急忙地扔掉手里的包裹,将梁雨接住。

“找什么?腰牌已收好!”

“父王爹爹,雨儿要上面的那件衣服!”梁雨赖在东方晨的怀里不肯下来,伸手指着柜子顶层的那件褂子。

“小鱼儿,这么糟糕的衣服你还要带去!回去让京都最好的布庄帮你多做几套好了!”

进来的骆天哲拿过那件褂子,厌恶地皱皱眉,随手将衣服扔在地上。

“我要这件!”

梁雨急忙地从东方晨的怀里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弹去上面沾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护在xiōng前,狠狠地瞪着骆天哲。

“好好好!你要就要吧!快走了!小鱼儿,不然天黑的时候,没有客栈咯!”骆天哲小声的恐吓着梁雨,起身朝木屋外走去。

“走!”

东方晨看着梁雨将那件衣服当作珍宝的护在xiōng前,轻轻地一笑,伸手将梁雨抱起。

出了木屋,飞下一段悬崖,可以看见崖顶一片空地上听着一辆简单的马车。这里对于历经千辛万苦闯入的雪山的人而言,便是山顶。因为他们居住的木屋所在的悬崖中间缭绕着浓厚的雾气,更本看不见顶端的情形。

打开车帘,里面却是用上好的锦缎铺着的坐榻,很软,很滑。

东方晨抱着梁雨上了马车,刚坐稳。软塌底下蹿出一个白色的影子,使劲地往梁雨的怀里钻。

“小可!”

梁雨惊喜地喊了一声。

“小丫头,它就归你了!”车帘外是天老的空旷的传音。

“做好了,小鱼儿!”骆天哲在车帘喊了一句,手里的缰绳一抖,马车缓缓地向前面驶去。

揭起帘子,可以欣赏车外的风景。除了山顶的一方平地,整个雪山对于梁雨而言,依旧是陌生的。

下山的路很窄,恰好够这辆马车通过,且路还是弯弯曲曲、七拐八拐的,越到下面岔路也越多,那路的分布,梁雨在雪山的时候,在一本书上曾经看到过,是按照五行八卦的阵法排布的。连续祅ǎi子昧巳个阵法,那中间还有雪狼守卫。这是防范山下有人闯入雪山。

在林子里绕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又经过一片弥漫着瘴气的森林。才真正的到了雪山山脚。

此刻脚下的路,已经较为宽敞,但路上长满了草,鲜有行人的足迹。

绕过一个岔口,在马车出来的路口处有一石碑,碑上是两个字,鬼林。梁雨知道,现在已经出了雪山。鬼林,便是刚才那片布满瘴气的林子。

马车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梁雨好奇地探出脑袋,见骆天哲解下马蹄和车轮上包裹着的布条。回首望去,刚才出来的路上没有一丝痕迹。原来还要这么讲究,是故雪山多年来更本没有人进去。

“咕咕——”一声轻微地叫声,让梁雨羞红着脸,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宠溺地望了梁雨一眼,东方晨从软塌的底下拿出一只竹篮,拿起一个绿色的荷叶包,抖开来是几块糕点。

拿起一块,递到梁雨的嘴边。

“父王爹爹,我还要!”梁雨赖在东方晨的怀里,张开嘴,让他喂自己。

纤长的手指掏出一方白净的棉帕,轻柔地拭去怀中人嘴角的糕点粉末。又重新地拿起一块糕点。

马车突然的一抖,梁雨咬到一丝血腥味,急忙地松开了口。

东方晨纤长的手指上溢出一丝血丝。

“父王爹爹!”

只是笑着摇摇头,随意地用帕子拭了一下指腹。

“小鱼儿,怎么了?”反而是车外驾驶的人担忧地问了一句。

“干爹,马车怎么抖了一下?”

“前面有人抢劫啊!”

“什么?”

揭起帘子望去,就在不远的地方,但隔着几丛灌木,几个强盗围攻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稍稍地走近了一些,可以清晰的听见强盗的叫嚣声,还有女子的嘤嘤哭泣。

“干爹,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救人啊!”梁雨急忙的喊着。

“小鱼儿,你真的要干爹救人!”骆天哲突然一脸的凝重。

“干爹?”

骆天哲只是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梁雨转过身。

东方晨突然脸色苍白,双手仅仅地拽着车厢的门框,指甲恰进木门里,关节泛白。

“父王爹爹!”

梁雨惊呼了一声,急忙伸手去扳开东方晨的手。

指甲满是木屑,还夹杂着溢出的血丝,车门的木框上留下几个很深的掐痕。

“父王爹爹!”

东方晨突然的伸出手,将梁雨紧紧地揽在怀里,将头埋得很低。

“爹爹你——”

……

“奴家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车帘外有女子轻柔地嗓音。

车里的东方晨却将梁雨怀着更紧,整个身子还不停地发抖。

“姑娘!不是在下救的你!而是在下的师弟以暗器救了你!在车里!”

“奴家想见过恩人。”

“这!——”骆天哲很是无奈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一言一行,落落大方,显然是一位大家闺秀,且容貌出众,又遇到了像以前那样的事啊,骆天哲无奈地摇摇头,“姑娘,这恐怕不行!”

“师兄让她走吧!”东方晨突然的开口,缓缓地松开了怀着梁雨的手,脸上依旧十分苍白。

“师弟,你——”骆天哲揭起车帘,见东方晨只是摇摇头,长长地输出一口气。

“公子,奴家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车外的女子福了福身子,款步地准备离去。

却被骆天哲一把拉住,“姑娘,你的车子已经毁了。不知姑娘要去哪里?”

“回梁城!”

“姑娘,要不与在下一起!如何?”

“奴家谢过公子!”女子欣喜地道谢。

车里的东方晨却急忙地后退几步,再一次的将梁雨揽进怀里。

“爹爹?”

“没事!没事!”

像是回答梁雨,又像是喃喃自语。东方晨怀抱着梁雨,缩在马车的一角,像一个受伤很重的孩子。

梁雨的脑海里满是疑惑,抬头想要询问骆天哲,见到的却是车外方才父王救起的那名女子。

第3卷 第2章 梁家兄妹

见到进来的女子,身上的罗衫有几处已被撕裂,头上的发髻凌乱不堪。却任然掩不住那绝美的容颜,眉如墨画,唇如丹朱,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奴家谢过公子!”

东方晨缓缓地抬起头,微微地颔首!

梁霜亦被眼前的男子所吸引,她自是认为自己的两个哥哥已是容貌出众。车外驾马的男子已是风度翩翩,俊秀朗逸。但是车内的男子更让她吃了一惊,雅淡温婉,肌肤莹透,如琉璃雕琢的精细五官在车厢的yīn暗里,灿若明珠。轻微地皱眉,略带苍白的脸色,冷若冰霜的神情,让人揪心。

“姐姐请坐!”

看着那女子凝视着东方晨,梁雨不悦地出声。

小可此时探出头,对着梁霜呲牙咧嘴。

“这——”梁霜害怕地捂捂xiōng口,脸上羞涩的红色褪去,慌忙地倚着车厢坐下。

“小可!”梁雨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可重新地卧回她的脚边,“对不起这位姐姐,小可认生!”

“不碍事!”梁霜抬起头,瞄过东方晨一眼,那冷峻的脸色对于这一幕没有任何的变化,心里浮起浓厚的失望。

马车再一次的缓缓启动。

梁雨抬起头,可以很清晰地看见自己父王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车厢里的气氛让人琢磨不透,约摸僵持了一个时辰。

马车驶入梁城,车外是喧嚣的街道,车内依旧是静谧一片,直至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小鱼儿,出来了!”骆天哲在车外高声地喊着,急忙地揭起车帘,“小鱼儿,到客栈了,有吃的了!”

“爹爹,我们下去吧!”

东方晨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迅速地一移,身子已在马车外。伸出手,扶着梁雨下了马车。

身后的梁霜在骆天哲的扶持下,下了车。

“梁某再此谢过骆盟主的救命之恩!”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立在客栈前,感恩地对骆天哲行礼。

“大哥!”

“霜儿!”

“原来这位姑娘是梁城主的妹子!”

“正是家妹!霜儿!”梁艺笑着向骆天哲介绍,“骆盟主,这两位是?”

“在下师弟和他的幼女!是师弟救了梁小姐,并不是在下!梁城主可是谢错对象了啊!”

“梁某在此谢过恩人。我在客栈备了酒席,还望宴请几位!”

“好啊!”骆天哲嬉笑地应道。

“谢过这位叔叔!”

“小姑娘真乖!”东方晨一脸的冷峻和不予理会,让梁艺很是尴尬,只有俯下身子,伸手揉揉梁雨额前的碎发,“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方才骆天哲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这两父女的名字,看着两人虽是粗鄙的白色布衣,但浑身却依然天成的尊贵气息。且还让骆天哲做马夫,看来这父女俩定是什么人物,让梁艺很是好奇。

“叔叔你好,我叫小鱼儿!”梁雨看着梁艺打量着自己的眼神,知道他在套自己的名字,想说个假名,但又想到,方才骆天哲在梁家小姐的面前叫过自己,便暂时以小鱼儿为名。

“小鱼儿乖!进去吧!”梁艺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小鱼儿,是个平常人家随便呼唤的名字。

“谢谢叔叔!”梁雨转过身,伸出手,对着东方晨撒娇,“爹爹,累了!”

“小鱼儿来!干爹抱,啊!”骆天哲伸开双手。

“干爹,你赶车累了!小鱼儿还是爹爹抱吧!”

“好。”伸手温柔的抱起梁雨。

“看来小鱼儿真的长大了啊!不要干爹啦啊!哎!”

……

梁艺看着自己的妹妹,双眼没有离开过那名陌生的男子,看那男子,年纪似乎比骆天哲要小上好几岁,却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看那小女孩甜甜地喊着爹爹,那男子温柔的动作,满眼的宠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很是无奈地摇摇头。

梁霜怔怔地望着怀抱着梁雨的东方晨,脸上已除去冷峻,满是温柔。想到有着另外的一名女子,让他如此的对待,眼角溢出清泪一滴。

当妾遇君时,君已有家室;

君颜温情绕,惟妾暗自伤……

客栈二楼的雅间内,满满的一桌菜。

骆天哲和梁艺相互推脱着坐下,梁雨坐在骆天哲和东方晨两人之间,东方晨的右边恰好坐着梁霜。

“哇!这么多菜!梁城主真的是客气啊!”

“哪里哪里,怕是不入骆盟主的脸吧!”

“梁城主客气了!这么多菜,我的肚子已经在抗议啦啊!”

……

梁霜一直地观察着东方晨,他只是拿着筷子,顺着那小女孩的眼神,帮她一道一道地夹过去,自己却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

夹起一筷菜,递到东方晨的碗里,“公子,请——”

碗一偏,菜恰好的掉在桌子上,梁霜怔怔地举着空了的筷子,双眼一红,起身欲跑出雅间,在门口的时候,却被进来的小可拦住。

“这位公子——”

“狼——”

“小可!”

小可欣喜地跃到梁雨的怀里,而梁霜惊呼了一句,被梁艺扶住欲倒下的身子。

“这位公子,你为何——”梁艺愤愤不平地问向东方晨,虽然眼前的人,是武林盟主的师弟,可是如此的侮辱自己的妹妹。

“与我师兄无关!”

东方晨淡淡地一句话,让梁艺将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咽下。他是想说,即使你是骆盟主的师弟,但这是在梁城!

眼前的男子淡淡地开口,冷峻的眼神扫过,让梁艺都打了一个寒噤。

“这位叔叔,爹爹不吃那道菜!而这位阿姨,不问人家是否喜欢,硬是夹来,敢问是何用意?”梁雨抱着小可道。

言语中的讥讽,脸上鄙睨的神情,让梁家兄妹俩一怔。

“是奴家唐突,还请公子见谅!”

“在下多有不便,先行退下!”东方晨拉过梁雨的手,起身出了雅间。

“小可!你干嘛——”骆天哲却不顾一切地吃着碗里的菜,被小可扯着衣袍拉出雅间的时候,口里直嚷嚷。

见三人和一狼离去,梁艺扳过自家妹妹颤抖的身子,梨花带雨,模糊了精致的妆容,“霜儿,你——”

“大哥!”

“霜儿,他已有家室!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大哥!霜儿只是想陪着他,哪怕是远远地望着也行!”

“放心,哥会帮你如愿的!”看着自家妹妹眼里的坚定,和浓得花不开的情意,梁艺在心里恨恨地发誓。

第3卷 第3章 晨的秘密

东方晨皱眉地整理着客房里的床榻,骆天哲端着一晚白米饭和一碟青菜进来。

“师弟,你吃一点吧!客栈里的东西你还想怎样啊!你怎么比小鱼儿还要——”

“干爹,什么事情?”梁雨抱着小可进来,打断了骆天哲的唠嗑。

“没事,没事!小鱼儿你去哪了?”

“我带小可去逛逛了!干爹,爹爹在吃饭,你带我去院子里看星星好不好?”

“好。”

“小心!”东方晨端着碗筷,抬起头,嘱咐了一句。

“爹爹,让小可陪着你!我很快会回来的!”梁雨拉起骆天哲的手,快步地走出客房。

“小鱼儿,你要去哪里?”

“那里!”梁雨伸手指指屋顶。

“你能上去吗?小鱼儿!”

“当然!”

梁雨正欲飞上屋顶,却被骆天哲阻止,“干爹带你上去,在外面,还是少暴露你的功夫!其他孩子在你这个年龄才刚刚开始练武,谁让你这个小丫头,幼时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恩。”

两人在屋顶上坐定。

“小鱼儿,你找干爹出来有什么事?今天夜晚可没有星星啊!”骆天哲故作好奇地张望着。

今夜碧空清,惟有月明,而星稀。

“干爹,爹爹白天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屋顶的有点冷,梁雨抱着膝盖,将自己的身子缩着紧些。

“小鱼儿,你——”骆天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师弟他见到任何女子被劫,都会是那样的模样。还有雷雨夜,师弟也会反常。可能与他幼时的事情有关吧!”

“师父爷爷说过,是干爹和师父爷爷救了爹爹,那是爹爹五岁!”

“是啊!”

骆天哲絮絮叨叨地讲述第一次遇见东方晨那时候的事。

脑海里又一次的浮现那情形,他是耐不住雪山的孤寂,逃出来的。东方晨是他在泥潭里捡到的,当时的他身上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锦袍,还描金刺绣着繁复的盘龙图案,却浑身是泥巴。

当初引起他注意的是,他头上带着的帽子上,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在泥潭中泛着光芒,他走进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浑身是泥巴饿得晕过去的孩子。手里却紧紧地拽着一柄木簪。他将他扔在池子里洗了洗,发现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孩子,而身上衣服的材质只有京都上好的布庄才能接手……

他用怀里的一包荷叶粉糕,很轻易换了他帽子上的红宝石。当他好奇的问他要木簪来瞧瞧,去而被对方拒绝,还拳打脚踢地。

直到被赶来的师父劝开!

师父收了东方晨为徒弟,寂寞的雪山上多了一个人。

但这个人,只知道疯狂的学武。小时候的他总是喜欢去逗弄他,因为这个小孩子从来都是冰着一张脸。

每每都是败兴而归。

……

直到东方晨花了五年的时间,学完了雪山上的所有武功秘籍。师父带着他们师徒俩去了京都,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师弟竟然当今圣上的亲叔叔,晨亲王。

在王府的日子,他知晓了另一个秘密,那便是东方晨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浑身颤抖,害怕的神情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孩子。还有就是,见到任何的女子被人欺负,总会去救,但自身又会出现如雷雨夜晚的情形。

他把他当作亲弟弟,喜欢来王府闲逛,躲避爹娘的唠叨;喜欢拉着他去雪山长驻,因为那里只有初春,没有雷雨脚架的天气,也没有其他的闲人……

“干爹,爹爹怎么会变成那样的呢?”

梁雨好奇地问,听了骆天哲的话,心里更多了对东方晨的怜惜。

“这个,干爹也不知道啊?”骆天哲双手交叉,背在脑后,在屋顶上躺了下来,翘着二郎腿。

“干爹,起来!压倒我的脚了!”

“小鱼儿,你没事吧?”

骆天哲急忙地起身,却踩在一块满是青苔的瓦上,身体往下一滑,差一点便摔到地上。

“小鱼儿,你怎么不拉你干爹一把啊?”

“干爹,你太肥了!雨儿拉不动!”梁雨瞄了骆天哲一眼,自顾自的坐在屋顶上。

“你干爹我哪里肥了!这可是风流倜傥——”

“对,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要不要再加几个?比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马儿见了不会跑,老鼠见了不怕猫!”

“小鱼儿,这个不错!为啥马儿不跑,老鼠不怕猫啊?”

梁雨没好气地白了骆天哲一眼,“干爹,马和老鼠看见你的风流倜傥,都惊呆了!你看马忘记怎么跑步了,老鼠连猫来了都不知道!”

说完话,梁雨直接地跃下屋顶。

“小鱼儿,等等!你又忘了!”骆天哲急忙地上前,揽过梁雨。

“干爹,雨儿下次不会了!”

梁雨从骆天哲的怀里下来,直接奔进东方晨所在的客房。

“父王爹爹!”

“雨儿,回来了就睡吧!”

“好!”

任由东方晨帮自己净了手脸,洗了脚。

被窝里有着一股客栈特有的味道,梁雨使劲地往东方晨的怀里蹭着,因为她父王身上有着雪莲的清香。

清冷的怀抱很是温暖,细小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描绘那俊秀的眉眼,深怕打扰了他的睡眠。

骆天哲的一番话,让梁雨对东方晨心底埋藏的秘密和他的清冷,更加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事,发生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形成这么大的心理疙瘩。现在的梁雨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大学里修心理学,而是去凑工业设计的热闹。

晨,什么时候?你能告诉我,你心中深藏的秘密。

晨,什么时候?你能真正的对人敞开心扉,让那温柔的笑,一直挂在嘴边。虽然,有些不舍,只想把那笑一个人珍藏。

晨,什么时候?我不用喊你一声,父王爹爹。

晨,是么时候?……

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梁雨知道,自己已经恋上了这个父王,很深,很深……爱情来的时候,匆匆!摄住心魂!

她不是他的女儿,但在他眼里,她是!这条路,走上了,注定艰辛!眼角溢出一滴泪,沉沉睡去……

见脸上的小手,停止了那细微的动作,东方晨睁开了眼,伸手抚平怀里的小人儿微皱的眉,眼角还有一滴泪,让他的心,无缘由地揪起。

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那一抹纯净的笑靥,让他沉醉,多久了,没有见到这样纯净的笑靥。

生在帝王家,最是黑暗,最是无奈。他坚持在雪山呆上五年,因为他不忍心让她过早的接触那黑暗,一如自己。

七岁,应是天真无忧的幼年,为何?她也有心碎。

本不属于他的孩子,因眷恋那一抹笑靥,故用女儿的名义囚禁她在自己身边。不知道,能守候多久……

第3卷 第4章 讹诈玉佩

**鸣第一声的时候,骆天哲和东方晨已经出了客栈。因为接到消息,皇宫派遣的车驾已经来了,双方不想在梁城接头。若是梁艺知道了东方晨的真正身份,定会让他们在此逗留。

是故,梁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郊外了。

“父王爹爹!”

“醒了!早膳!”

用车厢里备着的湿帕擦拭了一下脸,梁雨接过东方晨递来的早膳,是几个用布包捂着,还热腾腾的包子。

一口咬下去,汁水顺着口角淌下来,被一旁拿着帕子,候着的当初温柔地拭去。

“好?”

“父王爹爹,很好吃哦!”梁雨使劲地点点头。

“好!”

……

近晌午的时候,才见到皇宫派遣的车驾,是在轿外的森林边缘的镜湖边,众人在那里稍作休整,同时在野外用午膳。

小可没有经历过雪山外面的世界,还依旧是顽劣的幼童性格,一下马车,便好奇地在丛林里乱逛。

梁雨不得不跟在这只顽皮的雪狼后面。

一人一狼绕过几丛灌木,将众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小可突然地跃进一处灌木丛,向深处奔去。

“小可,等等!”刚喊完,小可已经没了人影。

梁雨停下来,喘着粗气,想着是否用轻功去追小可。她因练武而敏锐的耳力,却突然地听到有箭穿透空气的声音,心里一慌,急忙地大喊,“小可,小心!”

小可没有出来,却听见另一支箭紧随着第一支而来,击碎第一支箭的尾羽。

“小可,你没事吧!”

梁雨向箭击落的地方奔去,小可躺在地上,右后腿差破了一块皮,雪白的毛上有着斑斑的血迹,嘴里叼着半支残箭,身下紧紧地护着一直兔子,前腿的爪子上绕着是一条死了的蛇。想必是它想就这只兔子,却被人误解成捕捉猎物。

“对——对不起!我以为它——它要伤害——我的白白!”

“你阿白啊!小可是救了你的兔子哎!”梁雨急忙地将小可护在怀里,抬头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一个很俊秀的小男孩,拿着一柄弓箭,无助地低着头,涨红了脸。

“我娘说——,说伤害了——人家——要——要赔偿的,是不是?”小男孩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的。

“是啊!”

“那——那要——要多少?”

可惜啊,这么俊秀的一个小男孩是个小结巴,梁雨在心里暗自地惋惜着,突然好像捉弄一下眼前的人,“你听好了啊!我说,你数,看到底要多少钱?”

“恩。”男孩使劲地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握着弓箭。

梁雨将怀里的小可放到地上,小可腿上的伤并无大碍,扳着手指数到,

“第一、你伤害了我的小可,当然要付看大夫的诊金和抓药的钱;

第二,小可受了伤,这几天心情会很不好,你还要补偿精神损失费;

第三、我请个仆人来照顾小可,还要仆人的工钱;

第四、小可养伤的这几天,不能帮我做事情,所以还有我的损失;

第五,小可帮我做事,我是给它工钱的,所以它是自己养活着自己,它受伤的这几天,没有工钱,不能养活它自己,你还要补上它平常的工时费;

第六,小可受伤的后腿,很有可能对以后的行路啊,追赶啊,有影响,所以还有善后费;

第七,——”

梁雨看着小男孩使劲地低垂着头,眼角闪动着一滴晶莹的泪,停了下来,没有把第七说下去。其实她自己也没有考虑好!

“这——这些吗?要——要多少——多少银子啊?”

男孩抬起头,双眼红红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唇。梁雨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一甩手说道,“就刚才的五条好了,刚好一只手能数过来!钱嘛——”

“我——我给——”

小男孩将手伸进怀里老半天,摸索出一块黄色的玉佩,小心翼翼地交到梁雨的手上。

“我——我没有——银子,先给你——给你这个,好不好?我——我叫苏衡珞!以后——以后有银子了,来——来跟你——换回——这——这个!”

小男子支支唔唔地说完话,松开紧握着玉佩的手,抱起地上的兔子,转身离去。

“喂!”梁雨高声地喊了一声的时候,那个男孩已经没有了身影。这个男孩有没病啊?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后怎么来问自己要回玉佩啊?不过看那人离去的身影,他的轻功不错!刚才他能用第二支箭击碎第一支箭的尾羽,他的武功在这种年龄的孩子中极为的少见。

手心的玉佩潮潮的,还残存着方才那男孩手心的汗。玉佩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货色,均匀的材质,晶莹剔透的色泽。整块玉佩的底部为浅黄色,上面突起的一块土黄,顺着玉佩的纹路雕成一只骆驼,看来做工不是一般的精致。

梁雨将放心怀里,与那块牌牒放在一起,这是她到现在为止,得到的第二块宝物。虽然来的都有点——,不过她又不是强的,是人家恭恭敬敬地奉上的。某女大言不惭地拍着xiōng脯道。

“小可,来!我们回去吧!”梁雨抱起小可,顺着刚才原路返回。

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眼前杂乱的灌木丛,让她忘记了回去的路,“小可,你知不知道该怎么走啊?”

小可在梁雨的怀里摆了一下头,转了几个圈后,将脑袋指着右手边的一个方向,梁雨略施轻功,向前方飞去。没出多远,便听见东方晨用内力的呼叫声。

“父王爹爹!雨儿在这里!”

“雨儿!”东方晨一把将梁雨揽在怀里。手上用劲过大,让窝在父女俩之间的小可,很不舒服的晃动着身子,咕咕乱叫。

“父王爹爹,你们做好了饭没有啊?”

“好。来!”东方晨松开了手,拉起梁雨向不远处的空地走去。

“小鱼儿,你跑去啊?敢不敢吃烤鱼啊!你的同类哦!”骆天哲用竹子插着一条烤着焦黄的鱼,在梁雨的面前晃着。

“这是鱼儿的干爹!”梁雨一把抢过那条烤鱼,狠狠地咬了一口,满嘴的香味,“干爹,很好吃哎!不错!”

“当然啊,你干爹的手艺,也向你干爹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父王爹爹,那边!”

东方晨抱起梁雨,急忙地向梁雨手指的马车停着的方向奔去,落下骆天哲一人在这边自我炫耀。

“哎!你们——,师弟,你干嘛小气的连声道别都不说啊!好歹我堂堂的武林盟主和骆城少主做了你们几天的车夫啊!就这样——,没天理啊!”

骆天哲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解下那车架上的马匹。

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5-9

第3卷 第5章 回到王府

骆骆干爹另有事,是故在镜湖边分道扬镳,不与梁雨父女俩同行。

皇宫里派遣来的车驾。上好的红木镂空雕成的整个车厢,以明黄的布幔修饰出尊贵和华丽,四角飞檐的流苏附上麝香锦囊。

东方晨抱着梁雨进了车驾,看见车厢内的奢华,轻微地皱皱眉头。

描金锦被琉璃榻,鎏金玉盏蟠龙案。

精挑细选的摆式,精细雕琢的珍品,看得出,是费了很大的心思。伸手抚过那沁凉的锦被,东方晨微微地一叹,却没有原先那车驾那柔软的暖意。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温柔地呵护着小狼,窝在锦被里,还不忘东瞅瞅,西摸摸,对于轿子里的一切,一脸的好奇。只要她喜欢,就好!

车驾外面两千金甲侍卫,浩浩荡荡的队伍,蜿蜒前行!

以急于回宫面圣为借口,选择了风餐露宿,因为不想见到那沿途官员谄媚的嘴脸。

在今日黄昏,夜幕降临的时候,见到京都巍峨的青石城墙。

车驾刚刚进城,后面护卫的两千金甲侍卫褪去,车驾前是京都群臣。

“恭迎晨亲王爷回京!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齐声的欢呼声,车驾外匍匐着官员众人,却没有一丝亲情。

东方晨鄙睨的一弯嘴角,随手将这几天梁雨摊在车厢内,从雪山带回的东西收拾好。

俯下身子,在梁雨耳边低声地道,“先走,如何?”

“恩。”轻轻地一点头,抱起窝在锦被里贪睡的小可。

起风了,夜更深,雾更凉。

布幔在夜风中缓缓地晃动,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此刻隐在黑暗中,众人匍匐着身子行礼,均没有察觉。

良久,还未见亲王说,免礼。

京都府伊周关贤终是按耐不住,起身上前,揭起车帘,车驾内空空如也。夜晚肆虐的风,穿过车驾,吹起蟠龙玉案上的一方宣纸,上好的宣纸上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徽墨狂草——府邸。

“晨亲王已回府,众位还是回去吧!”周府伊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去。

在城门长亭候了一个下午,等来的是空空如也的车驾,和两个字的落款。此刻的自己还要去皇宫禀告皇上和太皇太后。周府伊整整乌纱官袍,唤来自己的轿子,去皇宫。

此刻的晨亲王府已经黑暗一片,只有寒霜院的偏室掌着一盏灯,老管家冯鸣坐在一旁椅子上,不停地打着哈欠。

王府雨苑住进了一个不速之客,望国的公主司马沁岚,说是太皇太后的旨意,要嫁给王爷为妃。几天来闹得王府里,是**犬不宁!

据说今日王爷要回来,这公主还将全王府的人唤至一起,等候王爷的归府。等到皇宫来旨意,说是今晚王爷要留宿宫里,众人才得以散去。

闹了一宿,已是疲惫不堪,但冯鸣知道,自家的主子绝不会留宿皇宫,是故留着一盏灯,静候小主子的归来。

东方晨带着梁雨是直接从王府的围墙外跃入寒霜院,堂堂王爷回府,走得路径竟然是盗贼深夜偷盗所选的路线,翻墙而入。这样的王爷,恐怕只有东方晨一人而已。

寒霜院里点着一盏灯。是老管家冯鸣。正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梁雨从东方晨的怀里下来,轻手轻脚地绕过冯鸣,进入寒霜院的内堂书房,搞鼓了一阵子,才出来,手上拿着一支狼毫笔。蘸了稍许的墨水,在冯鸣的脸上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末了,再用笔头逗着冯鸣的鼻空。

“阿嚏——”先是脸上有点痒,又有点凉凉的,冯鸣并没有注意。后来鼻子痒了,实在是难受。于是乎,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自己等候了一个晚上的小主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有小小主子,已经长成这么大了!

小主子在笑,冯鸣使劲得揉揉眼,看来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小主子怎么会笑呢?是做梦吧!

“冯伯伯,雨儿回来了!”梁雨俯在冯鸣的耳边大声地喊了一句。

冯鸣这才回过神来,欣喜地喊了一声,“小郡主,王爷!”指甲掐了一下手心,会疼,不是梦。

“叔,回去。有我!”东方晨淡淡地对冯鸣说道,看着冯鸣脸上的乌龟,嘴角浮现一抹很淡地微笑。

“是。王爷!东西都已经备好,放在内堂了。”冯鸣急忙地退下,这回他绝对没有看错,小主子在笑!即使没有笑,小主子说话的语气也已经缓和不少,他要急忙地赶回自己的院子跟老伴去分享这一件事。或者去祠堂老主子的灵位前,好好的磕几个响头,告诉老主子,小主子笑了!

“雨儿,睡。”

“父王爹爹,雨儿真的很好奇,冯伯伯回去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照一下镜子。”

东方晨静静地听着梁雨的絮叨,整理着床榻。

“对了,父王爹爹,雨儿还是想跟你一起睡!”见东方晨已经整理好床榻,梁雨急忙地凑上前去,转进被窝里,扮了一个鬼脸。

*

这厢冯鸣回到自己的院子,急忙地唤起自己的老伴。

冯氏颤悠悠地起来,点上灯,看见眼前的人,一脸的黑色鬼画符,“哇!——”的喊了一声,蹿出了院子,还急忙地大喊,“有鬼啊!有鬼!”

“老太婆!是我啊!”

“老头子,你你你——”冯氏连说了三个你,还是你不出来。捂着乱跳的xiōng口,惊慌地道。

冯鸣急忙地扑到一旁的洗脚木盆前一望,脸上被人画着很大的一只乌龟。一直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闹,让他忘了自己要告诉老伴的事情。

只是洗掉了,也就不了了之。

话说这回王府闹鬼,可是传着沸沸扬扬,因为被太皇太后压着,所以只是在背地里传播。

至于此事件对于后来梁雨与公主司马沁岚的相斗事件,帮了一个大忙,那已经是后话了。

第3卷 第6章 家宴初识

第二日,梁雨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几日来的劳碌和奔波,昨夜是最好的一回睡眠。

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娇小的身子缩在床榻的角落里,旁边早已空空如也。清晨还带着丝凉意,梁雨打了一个哈欠,将身子往缩了缩,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父王爹爹!”

良久,还没有人进来,连小可的影子都没有,自己动手穿上衣服,下了床榻。

“吱呀——”的一声,房门打开,东方晨端着一盆水进来,“醒了!”

“父王爹爹!”梁雨欣喜地扑过去,问道,“春水姐姐和雨眠姐姐呢?”看着东方晨亲自打水进来,有一丝恍惚,似乎还是在雪山的日子,只是四周渲染着的明黄显现着一丝尊贵。

“在院外,候着!”淡淡地回答,东方晨手里已经拧干一条湿帕,上前替梁雨净脸。

“父王爹爹,已经在王府了。叫两位姐姐来好了,要不雨儿自己动手!”梁雨抬起头,望着东方晨,虽然依恋他的温柔,可这毕竟是在王府,是在那宫规礼仪严酷压榨下的地方。

“无妨!”嗓音依旧很淡,嘴角一勾,一抹浅笑荡漾开来。

“咕咕——”肚子不争气的喊叫着,拉回梁雨凝望着浅笑而飘远的思绪。

“饿了?”东方晨宠溺地一点梁雨的鼻尖,未等梁雨答话,继续道,“午膳已被,岂会不饿!”

“午膳都备好了啊!父王爹爹,雨儿睡了这么久啊!”梁雨俏皮地一吐舌头。

“走!”东方晨抱起梁雨,退出了房间。

出了寒霜院,至前庭的厅堂。

厅堂里已经备好一桌菜肴,右边有一陌生的女子,一身艳丽的锦袍,和满头明晃晃的首饰,压着沉重的发髻,见东方晨抱着梁雨进来,起身行礼,提提裙摆迎上前,娇滴滴地喊道,“王爷!”

东方晨眉头微微地一皱,绕过眼前的人,径直坐在上首的位子。

司马沁岚的神情微微地一怔,她早就知晓晨亲王的冷漠,但那绝美的容颜,让自己沉迷,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有太皇太后的懿旨,且是望国的和亲公主,这一切定能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嘴角逝去的笑意重新浮现。

“父王爹爹,这位是?”梁雨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脑袋,指着司马沁岚问道。虽然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在没有清楚敌人的情况之前,梁雨甘愿依着自己的年龄,做一个无知的幼儿。

东方晨并没有理会梁雨的问话,而是夹起一筷菜肴,放在梁雨的饭碗里,“饿,吃!”

“谢谢父王爹爹!”

见有人打理自己,司马沁岚急忙地道,“小妹妹,我是望国的公主司马沁岚!”

“哦!公主姐姐好!”梁雨甜甜地喊了一声。

“来尝尝这个!”司马沁岚将一筷鱼肉递到梁雨的面前。

公主身后近侍的贴身婢女兰儿,特意地加上一句,“这是我家公主亲手做的!”

“哇,姐姐好棒哦!做了这么好吃的菜!只是雨儿不能吃这个菜!那红红的是什么东西啊!有点脏脏哎!”梁雨扑到东方晨的怀里,惊叫着,“父王爹爹,雨儿怕怕!”

“别怕,没事!”

东方晨急忙地安慰道,同时伸手将梁雨的碗端到一边。司马沁岚的筷子晾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万分。

“公主姐姐,还是谢谢你!雨儿从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所以怕怕!”梁雨解释着,给了司马沁岚一个台阶。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其实是宁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子,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女子,对付眼前的人,她有的是自己的方法!

“那你喜欢什么?姐姐给你做好了!”

“好嘞!好嘞!谢谢姐姐啊!”

“恩。”司马沁岚欣喜地点头,见到这个小女孩子是由晨亲王抱着进厅堂的,怕是极其宠爱!太皇太后也吩咐过,对这个小女孩要呵护备至,王爷会动容。抬起头,瞥过东方晨的脸色,一脸温柔地望着梁雨,柔和的脸如同一轮皎洁圆润的明月,惊呆地望着!

梁雨低着头,疯狂地对待着碗里的食物,有几年没见这**鸭鱼肉了,雪山的菜肴一直很清淡,青菜,米饭和雪莲,除了这三样,就没有其他,对于好吃的梁雨,这一点让她很是受不了。

饭桌很静,却一直有一阵,筷子轻敲着碗的声音。梁雨抬起头,瞧见司马沁岚,没有吃饭,目光一直盯着东方晨,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敲打着碗,这恼人的声音正是她发出来的。

梁雨气呼呼地瞪着眼,刚才的自己还帮着她解围,自己怎么能忘了,眼前的人是自己最大的情敌。

放下筷子,拍拍饱了的肚子,赖在东方晨的怀里,甜甜地喊着,“父王爹爹,雨儿累了!”站起身子,左右晃动着,挡住了司马沁岚的视线。

“小妹妹,累了?姐姐带你去休息吧!”司马沁岚自作主张地唤过身后的贴身婢女,“兰儿——”

“是,公主!”

“公主姐姐,雨儿要去寒霜院,不知道雪儿怎么样了?”梁雨天真地晃着脑袋。

欲上前的兰儿停下脚步,颤抖着双腿,司马沁岚的脸色亦是突然地垮了下来。主仆怎么会不知,寒霜院的守卫是一只雪狼!东方晨不在府里的日子,主仆俩仗着身份,在王府里叫嚣着,只是寒霜院,那里一直是禁地,不敢前去!

“这位姐姐,你陪雨儿去寒霜院吗?”梁雨朝着兰儿喊着,“我想雪儿饿了,应该给她送点东西去!”

“小——小小——郡——郡主——”兰儿颤抖地喊了梁雨一声。

“这位姐姐,你叫雨儿雨儿好了,走吧,带雨儿去寒霜院吧!”

眼看着梁雨上前要来扯自己的衣衫,兰儿转过身,求救得望着自己的主子,“公——公主!”

“累,走!”东方晨搁下手里的筷子,揽过梁雨,都也头也不回地出了厅堂。

“父王爹爹!”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有点惋惜地叹道,她还想再整整那主仆俩,看来只能等以后了!

第3卷 第7章 诺言许下

回到寒霜院,东方晨抱着梁雨走进长亭后,将怀里的小人儿放下,专注于石桌上尚未完成的画卷。

梁雨很是安静地呆在一边看东方晨画画,父王爹爹他很久没有提起画笔了吧!记得还是幼儿的时候,只能躺在摇篮里,就喜欢看他画画,看他那专注的模样,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一点,她梁雨举双手双脚地赞同。

过了七年了,她的父王爹爹还是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午后的阳光透过樟树浓厚的绿荫,只留下斑驳的碎片,打在东方晨的白衣上,金光闪闪,刻画出他完美的肩线和坚挺的后背。如圆月雕琢的容颜,褪去寒霜,擎着画笔,略微地皱眉,此刻是书生卷气,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哎!梁雨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的父王爹爹实在是过于唯美,难怪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

有东西一直蹭着自己的腿,打扰了自己欣赏父王爹爹专注的模样。梁雨低下头,一瞧,差一点惊呼出声,只是急忙地捂上嘴,害怕打扰父王爹爹。

小可纵身一跃,蹿入梁雨的怀里,温热的舌头舔着梁雨的掌心。

“小可,清晨你去哪了?”梁雨刻意地压低声音,在小可的耳边絮叨。

小可在梁雨的怀里不安地蹭着身子,似乎要带梁雨去一个地方。

梁雨回首望一眼专注的东方晨,抱起小可,悄悄地退出了亭子。

离亭不远处的花丛里躺着慵懒的雪儿,小可急忙地从梁雨的怀里跃下,蹭着身子,同样慵懒地在雪儿身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

“呜——”雪儿朝着梁雨低低地打了一声招呼,伸出前爪细细地梳理着小可背上的毛。

梁雨轻笑了下,恍然大悟,自己差一点忘了小可是雪儿的孩子,“雪儿,我把小可带回来了!”伸手抚过雪儿的头,头一回,雪儿安然地任由自己抚摸着,没有幼时见她那孤傲的狼样。

院子里人狼的嬉戏那轻微的声响,终究还是打扰了东方晨的画画。

抬起头,正好望见梁雨坐在草坪上,望着面前雪狼母子的相依。手下的画笔,稍稍地摆弄了几下,一幅安然的一孩二狼图,跃然纸上。

或许有因缘在,雨儿是喝着雪儿的奶长大的,跟小可,可以说是兄妹,那母子俩相依着,其实当年自己匆匆离开王府的时候,应该带上雪儿。她们母子俩也已分别了好几年……

母子,这两个字突然地烙在东方晨的脑海里,雨儿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见过自己的母妃。

看着梁雨凝视着雪儿母子,东方晨突然又想起方才午膳的时候,雨儿一直甜甜地喊着司马沁岚,那时的自己,感觉心底有一丝怪异,或许雨儿渴望着一个母妃。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雨儿——”下意识地喊出口。

“父王爹爹!”听到东方晨喊自己,梁雨欣喜地跑过来。

“雨儿!”

“这是父王爹爹画的吗?好好哦!”梁雨坐在东方晨的腿上,望见石桌上已经完成的画卷,是寒霜院的景色,中间是自己恬静的坐着,一旁还有相依着的雪儿和小可。

“恩。”轻微地点点头,东方晨迟疑了一会,方才开口,“雨儿,你想你——想你母妃吗?”突然间觉得这句话很难说出口。

“父王爹爹?”望着东方晨不同寻常的怪异,梁雨疑惑地问道,“雨儿有爹爹就够了!”伸手紧紧地环住东方晨的脖子,梁雨色色地趴在东方晨的脖子边,吸着那淡雅的雪莲清香。

“真的,不想?”东方晨有些不信任的喃喃自语着,声音很轻。不想!是雨儿在安慰自己吧,雨儿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父王爹爹!”

“雨儿,给你——找——找个母妃——如何?”东方晨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一脸担忧地望着梁雨,他突然很想梁雨不答应,这样雨儿就不属于他一个人了。

“不要!”听了东方晨的话,梁雨急忙地喊道,“父王爹爹,雨儿就只要爹爹一人,不要母妃!不要!呜呜呜——”眼角地泪水渗出来,浸染了下巴垫着的白色衣衫,“父王爹爹不要雨儿了吗?呜呜呜——”

梁雨红肿着双眼,望着东方晨,为什么她的父王爹爹突然有这种想法,想要再娶,不要啊,自己还没有长大啊!不行,一定要断了他这个念头!看来要赶紧把那个什么公主的人赶走才好,以免夜长梦多!

“不要就好!就好!”东方晨突然紧紧地怀住梁雨,欣喜地呢喃着,“父王,不会给你找母妃的!但愿你不想就好!”

“父王爹爹,雨儿不想母妃。雨儿要一直陪着父王爹爹!”

“好。”

“父王爹爹也要一直陪着雨儿!”

“好。”

“父王爹爹只能对雨儿一人好!”

“好。把眼泪擦去吧!丑丑!”东方晨轻笑着掏出怀里的帕子,替梁雨拭去眼角的泪。

“父王爹爹只能对雨儿一个人笑!”梁雨突然的又加了一句,她的父王爹爹笑起来的时候是在太迷人了!

“好!”

“父王爹爹不能反悔!”

“好!”

“拉钩!”

“好!”

没有其他任何的问答,只有一个宠溺的字,好。

一大一小两根小指勾在一起,梁雨在心底无声地道,父王爹爹,你要等着雨儿长大!

第3卷 第8章 智斗公主圈套

寒霜院的日子,与雪山一样的寂静。只是这里更多一份压抑,更为乏味。

今日午后,梁雨躺在亭子旁边的樟树上,纳凉。父王爹爹有事,不在府里,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人。

厚重的绿荫挡住阳光,只留下徐徐的凉风。雪儿和小可亦是慵懒的趴在一边,院子里很静,静得只有微弱的几声蝉鸣,幽冥深远。

“公主,这回能进去吗?”兰儿的嗓音有些颤抖。

“晨亲王只是冷而已,本宫要采取行动!”司马沁岚坚定地道,那只雪狼绝不会伤害人命,这一点就足够了。再说,今天自己可是准备了额外的东西。

“还要一直买糕点之类的吗?我们带来的银子好像不够了!”

“不够也要够!你不会问冯管家要的啊!你这个丫头真笨!”

“公主!”

……

叽叽喳喳的两只麻雀,打扰了梁雨的午休,从树荫的望去,正是司马沁岚主仆俩,依旧是一身艳丽的装扮,头上的插满了各式的金簪,沉甸甸地垂着发髻。提着一个娇小的花篮,急急地向寒霜院走来。

被惊醒的雪儿,警觉地探望着,欲下树去阻拦那对主仆,却被梁雨拦住。

“公主,那些菜呢?还买吗?”

“废话!”

……

主仆俩的谈话,让梁雨知晓了一个秘密,原来那菜肴是买来的,怎么冯伯伯都没说过啊!这王府管家到底是怎么当的啊!

哼!这个女子竟然摆了这么一谱,就修怪自己不客气了。她霸占了自己的雨苑,还没找她算账呢!

想到此,梁雨下了树,找了一柄荷叶遮挡着娇小的身子,倚在寒霜院的门口。

司马沁岚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兰儿,急急忙忙地向寒霜院走来,今日没有没有在这路上遇见那让人讨厌的雪狼。让主仆俩一阵欣喜,看来今日能见到晨亲王本人了。

眼高于顶的司马沁岚大步的跨进寒霜院,并没有见到梁雨倚在一旁娇小的身影。在荷叶的遮挡下,梁雨用内力打出一颗青梅,。

“公主小心!”兰儿急忙地喊道,同时伸手去抚,可惜已经晚了一步,司马沁岚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篮子里的糕点撒了一地。

“谁啊!”司马沁岚狠狠地骂道。

“呜呜呜——”梁雨一把扔掉手里的荷叶,使劲地揉着眼睛哭着。

“喂!你见到我们家公主怎么不行礼啊!还绊倒我们家公主!”此刻的兰儿已经扶起司马沁岚,朝着梁雨叫嚣着。

“我告诉父王爹爹,是你们欺负雨儿,雨儿痛痛,呜呜呜——”透过指缝,梁雨狠狠地瞪了兰儿一眼,你这个小丫头都来叫嚣自己啦!

“是你坐在这边,公主才——”

“兰儿。”司马沁岚扯了一下兰儿的手臂,示意了一个眼神,柔声地对梁雨道,“小妹妹,别哭!姐姐给你糕点啊!你父王爹爹在哪里啊?”

“公主姐姐,还是你好!”梁雨顿时破涕为笑,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主子是个笑面虎,更难惹,“父王爹爹不在啊?”

“不在?王爷并没有出去啊!”司马沁岚疑惑地问道,门口守卫的人都说没有见过晨亲王出去。

“公主姐姐,父王出门的时候,从来不走正门的啊!”梁雨一手一块糕点,太真地晃着脑袋,“父王爹爹出去,都是哗的像小鸟一样飞出院子的啊!”,一脸你好笨的鄙视样,但很快将这神态隐去,“不过公主姐姐,你给雨儿吃这么好吃的糕点,雨儿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秘密?关于你父王的吗?”

“那肯定是的咯!”梁雨吃完糕点,伸手抓过司马沁岚的袖子擦了擦嘴,既然你要贤惠,我就会让你真正的贤惠,“公主姐姐,这糕点是你做的吗?”

“是啊!”司马沁岚大言不惭地点头,皱眉地瞥过衣袖上晶晶亮的口水和糕点的粉末。

“姐姐会做这么好吃的糕点,还会做那么多的菜,好好哦!”司马沁岚被梁雨夸得轻笑了起来。“公主姐姐,你应该会做衣衫的吧!”

没有理会司马沁岚突然变换的脸色,梁雨继续说道,“雨儿记得哦,父王一直藏着一件衣衫,很旧很旧了,还是藏着!是以前母妃做的!”

“真的?”

“是啊,这可是个秘密哦!嘘!”梁雨可爱地将手指竖在唇边,“父王爹爹最喜欢别人给他做衣衫了!姐姐你不知道,父王爹爹从来不穿官袍的啊!”

“是哦!”司马沁岚点点头,晨亲王一直都是白色的衣衫,且王府里面也没有固定的裁缝,原来晨亲王是个这么恋旧的人。

“小妹妹,这个注意好!”司马沁岚急忙地赞赏梁雨到。

“全是因为公主姐姐的糕点好吃!”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梁雨的心可是想着猎物已经上钩了。

“小妹妹啊,谢谢你哦!姐姐先走了!去做衣服啊——”

司马沁岚提起裙摆,正准备向雨苑奔去,又被梁雨喊住。

“公主姐姐,你那边有布吗?”

“本宫现在去买啊!”

“公主姐姐,雨儿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因为父王爹爹穿得布都是滑滑的,软软的,其他的他都不要的!雨儿帮你选嘛!”梁雨扯着司马沁岚的裙摆道。

“真的!”司马沁岚欣喜地拉起梁雨的手,“小妹妹,走!”欣喜地朝王府外走去。

第3卷 第9章 智斗公主

“等等,公主姐姐!让雨儿带上小可吧!”

“小可?”司马沁岚疑惑地问了一句,“好吧!”看着梁雨期盼的眼神,点头应道,守卫着寒霜院的那只雪狼叫做雪儿,并非小可。

梁雨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小可突兀地蹿出身子。

“啊!”兰儿尖声地叫了一声,对上司马沁岚的眼神,急忙低下头,“对不起!公主!奴婢错了!”

“雨儿,街上不会有事情的!把小可放在王府好了!”司马沁岚嗓音颤抖得指着小可道,她已经改口叫梁雨雨儿了。什么时候王府又躲了一只雪狼啊!

“这可不行,公主姐姐,雨儿是叫小可去保护你的!”梁雨将小可抱在怀里,伸手抚过背部那莹白光洁的皮毛。

看着小可温顺的样子,还有梁雨一脸的热切,司马沁岚点点头,“那走吧!”

“恩。”梁雨转过身,对着兰儿道,“这位姐姐,能帮雨儿抱抱小可吗?小可好重重哎!雨儿累累!”

“兰儿。”

“是。公主。”兰儿颤颤地接过小可,小可在她的怀里蹭着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极其温顺的样子,让兰儿悬着的心定落,看来这只雪狼比雪儿好很多啊!

出了王府。

司马沁岚执着梁雨的手,手指上坚硬的鎏金指甲套,烙着梁雨手背稚嫩的皮肤,有些生疼。梁雨皱眉,撇过脸望一眼司马沁岚,手的主人好像没有知觉。看来等再红一点的时候,再反击吧,权当做苦肉计!

作为京都,街上很是喧闹,人来人往的,对于走来的三人,众人纷纷行注目礼。为首的主子,一身的贵气,太过于炫目,反而掩盖了原本那秀丽的美。但身边的小孩子,俏皮晶亮的眸子,娇小的樱唇,粉嫩的脸颊,一袭白色锦衣,好一个谪仙童子。

黑亮的头发只是用发带梳着,没有绑成辫子,也没有挽成童子发髻。风吹起,几缕调皮的发丝,抚过那玉润莹白的小脸,却倍添了几分清尘和脱俗。

绕过长街,快到街尾的地方,方是京都最好的布庄——慕天绣庄,所开的铺子。

刚踏进铺子,就有人迎上来,“几位小姐!裁衣还是——”

“割布!”司马沁岚打断眼前小厮的询问。

“要锦缎、雪纺、丝绸,还是——”

“叔叔,要玲珑雪缎!”梁雨突然的出声。

“玲珑雪缎?”小厮疑惑地望着梁雨,眼前的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如此珍贵的布料。

“雨儿,那是?”未等梁雨回复,司马沁岚亦是小声地问到。

“那是父王爹爹最喜欢的!”梁雨伏在司马沁岚耳边低声的道。

“这位小姐,要多少?”铺子后探出一个衣着艳丽的人影,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孩子,但是一双深沉精锐的眸子,一直打量着梁雨。

“小——”小厮刚要回话,却被那人阻止。

“一件衣衫所需的布料!”司马沁岚开口对小厮吩咐。

“好。”小厮从铺子内堂,取出一卷上好的玲珑雪缎,递给司马沁岚。

“不用价钱。权当做送给你,小妹妹!”没等司马沁岚吩咐身后的兰儿掏出银子,那艳丽衣着的人突然对梁雨道。

梁雨莫名其妙地白了眼前的人一眼,“不要钱,好啊!”转身出了铺子。

“雨儿?”

“公主姐姐,雨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哎!反正不要钱,那不是正好嘛!”

“好。那走吧!”

“公主姐姐,雨儿要吃那个!”梁雨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道,“小可,回来吧!”

“兰儿。”

“是,公主。”兰儿放下小可,离去。

梁雨抱起小可,硬拉着司马沁岚望另一边拥挤的人群,涌去。

“雨儿,兰儿很快会过来的,等等吧!”

“公主姐姐,雨儿要去那边,那边好玩!”

梁雨扯着司马沁岚的衣袖使劲地往人群里钻,梁雨仗着自己身子娇小,很快在人群里没了影子。

见司马沁岚还在人群里探望的时候,梁雨抱着小可,从人群的另一边探出自己的身子。转身回到了原来的铺子,她要搞清楚方才那个男孩为何无缘由地送自己玲珑雪缎。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慕容熙笑着望着梁雨再一次地走进铺子,“小师妹!”

“小师妹?”

“是啊,师父把骆驼玉佩给了你!”慕容熙指着梁雨腰间的玉佩道,“我是大师兄慕容熙!小师妹若有吩咐,师兄在所不惜!”慕容熙突然恭恭敬敬地抱拳作揖。

糟糕?梁雨的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看来自己那天不该讹诈这玉佩,大师兄,吩咐,呵呵,梁雨轻声地奸笑了下,晶莹的眸子轻轻地一转,“大师兄能送我回府吗?”

“可以。不知——”

“我叫东方雨!”吐出真名的时候,梁雨突然间后悔,自己太过于鲁莽,怎么不编个假名。

“东方,府邸,你是晨亲王的女儿,笑郡主。”

“笑郡主?”梁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应该是小吧!

“皇上封的啊,你的封号是笑儿,小师妹不知道吗?”

慕容熙揽过梁雨的腰,从铺子的后门出去,几下蜻蜓点水,便到了王府门口。

“郡主!”冯鸣正等在王府门口,“谢过这位公子。”

“不用!”

“谢过大师兄!”

道了一声谢,梁雨转身进了王府,慕容熙在门外候了一段时间,方才离去,嘴角浮现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进了府的梁雨只记挂着司马沁岚主仆两寻找自己,会在街上消耗掉多少的时间,并没有想到,这块玉佩不单单是多了一个大师兄,还将带来更多的麻烦。

梁雨回府的时候,司马沁岚主仆两已经在府了。看来这主仆俩更本没有好好地寻找自己,是高估她们的良心了。

“雨儿,你终于回来了!”司马沁岚见梁雨进来,换了个焦虑的表情,急忙地迎上前。

“恩。”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雨儿,那姐姐去做衣衫了,啊!”

“公主姐姐,让小可去陪你吧!”梁雨俯在小可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雨儿,这——”

没有理会司马沁岚的话,梁雨直接地躺在了冯鸣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公主,你让郡主一人呆在街上,郡主类成这模样,若王爷知晓!”冯鸣扔下半句话,气愤地离去。

看着冯鸣没了身影,司马沁岚狠狠地踱了几下脚,亦是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小可正要跟进来,抬脚便踢去。

小可灵巧地劈开,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犬齿。

“你你你,你别过来!兰儿!”

“公主!”

“啊!”主仆两同时尖锐地喊道。

只是这惊恐还没有完,司马沁岚后悔应下要做一件衣衫。小可仿佛有灵性似的,一直盯着她,要自己亲手做这衣衫,更本不能让兰儿插手一丝一毫。

这厢雨苑的主仆两和一匹雪狼,可是闹腾了一夜。

司马沁岚在小可的逼迫下,不得不拿起针线,摆弄着那匹玲珑雪缎,待到熬夜的双眼满是血丝,双手扎满针眼。已是东方初白,第二天的清晨。

10-15

第3卷 第10章 公主哭诉

清晨的时候,小可有些疲惫地离开了雨苑。

司马沁岚急忙地唤过兰儿,夸张地将自己的手指包扎好。提了昨晚折腾了一夜的衣衫,去皇宫。

“本宫要见太皇太后。”司马沁岚一进太皇太后的寝宫,便急忙地喊道。

“岚公主。太皇太后还未起身,还请公主稍候!”昨日因东方晨的吩咐而回宫春水一把挡在司马沁岚的面前,冷着脸。

“你这个宫女,还——”司马沁岚瞧见春水一脸的冷漠,硬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咽下。知道眼前的宫女是太皇太后的近身侍女之首。

司马沁岚焦虑地在殿外踱着步子。

而此刻的殿内,太皇太后才刚醒来,慢悠悠地执起身子,任由近身侍女冬雪帮她净脸更衣。

“冬雪,殿外岚公主如此早就到了,似乎晨昏定省她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太皇太后疑惑地望着殿外晃动的人影,和烦躁的跺脚声。

“回太皇太后,岚公主说有要事要禀告!”冬雪利落地将太皇太后的长发挽起,比划着寻找合适的簪子。

“要事,估计又跟晨儿有关吧!昨日春水回宫,哀家都还未细细询问呢!”太皇太后伸手按着鬓角的穴位,皱眉地道。东方晨,让她劳心的,仅他一人而已。

“回太皇太后,已经完毕!”冬雪接过一旁的宫女捧来的另一面铜镜,让太皇太后仔细端详刚梳好的发髻。

“冬雪,罢了。让她进来吧!一早上都不安宁!”

“是。”

……

“母后,你要替沁岚做主啊!”司马沁岚哭闹着奔进内殿。

“晨儿又如何了?”

“母后,沁岚想着给王爷做一件衣衫,手都被朕折磨成这模样了,王爷他——”司马沁岚颤颤地伸出被白布缠着鼓鼓囊囊的手,“母后——”

“哦,岚儿,竟有这样的性子来给晨儿做衣服!那来哀家看看吧!”太皇太后一句话,转移了话题。

“母后,给!”

太皇太后皱眉地望了一眼手上不成模样的布料,上好的玲珑雪缎,竟被折磨成这模样,眼前的媳妇这样,还真是败家啊!

“你的手?”

“母后,就是被针扎的!”

“哎,难为你了!哀家去跟晨儿说说吧!”太皇太后转身吩咐冬雪,“冬雪,矮柜的第三层里有伤药,赐予岚公主吧!”

“谢过母后。”接过那瓷瓶,司马沁岚顿时破涕为笑,“母后,让岚儿来服侍你吧!”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太皇太后摆摆手,示意司马沁岚退下。

“是。”

退出寝宫的司马沁岚,脸上的笑容褪去,已换上一张冷峻的脸,药,突然脑海里又想到另一个法子。

“春水,进来!”

“回太皇太后,王爷昨日有话带到!”春水福福身子,行了个礼,继续道,“王爷说,娶妃,只为郡主有一母妃而已。”

“春水!”太皇太后突然警觉,担忧地道,“是否沁岚未有好好地对待雨儿!”

“奴婢并不知晓,只知岚公主着实将王府折腾地乱七八糟。”春水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微笑,“怕是郡主——”春水的眼里浮现梁雨精灵的模样。

“好想见雨儿啊!”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晨儿回来有些日子了。”

“太皇太后——”

“罢了,春水。”太皇太后转过身,手指上纤长的护甲,一一划过身上锦袍的繁复刺绣,呢喃着,“进来了,怕是出去难啊!”

虽是忧心,虽是惦记,可她不想召唤雨儿。当年晨儿毅然去雪山,避开这皇宫,怕也是如此吧!

第3卷 第11章 未嫁而休

很早,梁雨便醒来。

昨夜睡时,父王爹爹还未回府,今日醒来的时候,身旁依旧是空空如也。平整的床榻,难道昨夜父王未归。

正疑惑着,门开启,有人进来,是眠儿。本叫雨眠,因为与自己的名字相重,去掉了那个字。

“郡主。王爷正整理着一些事务,是故由奴婢来。”

“哎!”梁雨叹了一口气,她的父王怎么如此的繁忙!

简单的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去找小可。

小可窝在雪儿的怀里,正安然的睡着,想来昨夜是让他折腾了很久。

梁雨蹑手蹑脚地出了寒霜院,想去瞧瞧司马沁岚已成啥模样?刚出寒霜院,便见到司马沁岚急冲冲地往厨房而去。

尾随着她来到厨房,父王的早膳向来是由寒霜院的小灶做的,是故,王府的厨房清晨很少有人。

蹲在窗户下,可以清晰的听见,司马沁岚主仆的小声对话。

“兰儿,汤买来没?”

“回公主,弄好了!”

……

“公主,这是?”

“良药,知道不?”司马沁岚得意地一笑,“本公主,马上敬爱那个成为真正的王妃!”

下药?真正的王妃?难道那女人下的是春药。梁雨抬头的时候,司马沁岚已经出了院子,不行,要去阻止父王爹爹!

今日东方晨没有在寒霜院,因为王府里遗留了太多的事务,原先的自己并不想理会这些,不过现在有了梁雨,他要尝试着承担那些他以往嗤之以鼻的责任。

这庞大的晨亲王府只是上任亲王,自己的王叔遗留的空壳而已,他只那简单的俸禄,母后和皇上侄子的赏赐全都被一一挡回。幼时的事,让他鄙睨皇宫里的一切,只是依靠着王叔留下的,和师兄捎来的,简单的过着。

初次接手这些琐碎,他才知晓,自己以为是是普普通通的料子,竟是玲珑雪缎,最上等的绸缎,怕是皇宫亦没有多少吧!而早晨的清茶,亦是雨前龙井,融雪泡制……

这庞大的王府,其实已经空空如也。

“笃笃笃——”有人叩门,打扰了东方晨的思绪。

“进。”

“王爷,臣妾给你送汤来了!王爷要多注意身体!”司马沁岚整整衣衫,以自认为最优雅地姿势,推门进去。

“父王爹爹!”梁雨一路小跑地找来,竟遗忘了自己会轻功。一脚踏空,撞在司马沁岚的身上。

“啊!”司马沁岚尖叫了一身,身子望后面倒去,手里的汤却往前一撒。

东方晨急忙地起身,伸手将梁雨护在怀里,而梁雨同时的转身,想要去护着东方晨。虽然东方晨挡下了大部分的汤水,但还有一些溅在梁雨身上。

炙热的疼痛,让梁雨惊呼出声,“疼!”

“雨儿!”东方晨心疼地喊着。

“啊!父王爹爹你——”梁雨急忙地向门外呼喊,“冯伯伯,快来啊!要冰块,冰块!”

“你,滚!”东方晨低下头,瞥见玲珑雪缎上变成靛青的汤水,这水里有毒?惹得臂膀的剧痛,伸手一掌,将司马沁岚打出门外。

“郡主,王爷!”冯鸣急忙地探进身子,“王府储存的冰块已用完,唤人去皇宫取了。”

“雨儿,你没事吧!”东方晨焦虑地扯下梁雨手臂上的衣袖。

“没了?”衣袖的扯下,让梁雨皱眉,自己竟忘了疼痛,“父王爹爹,你呢?”父王应该伤得比自己要重。

“父王没事!”幸好有雪缎隔着,梁雨的手臂只有微弱的红肿,东方晨急忙地掏出怀里的药给梁雨抹上,雪莲玉露的沁凉穿透肌肤,缓和上疼痛。

梁雨急得定要看东方晨的伤势,父女俩进入内室,东方晨褪下身上已被染色的衣袍,莹白的背上,没有丁点的瑕疵。梁雨伸手怔怔地抚上那肌肤,一抹陌生的感觉淌过东方晨的心底,急忙地穿上了衣衫。

“父王爹爹!”梁雨发现自己也有色女的本资,微微地红了脸。

“你忘了雪山洞里,那寒冰罩!”东方晨细心地为梁雨摞下衣袖,笑着道,“谁叫雨儿懒,当初随意地学了一些东西。”

想到此,梁雨俏皮地一吐舌头,学武真的很累,自己是占着自己的优势,才有现在的模样,但比起父王来,恐怕是小巫见大巫。

东方晨放下梁雨,伸手拿过桌上空白的宣纸,写了一个字,便盖上自己的亲王印,“冯鸣,待门外的人醒了,给她!”

“父王爹爹,那个?”

“没事。回院子吧!”

东方晨抱起梁雨回了寒霜院。视线遥远地望去,可以瞥见宣纸上面鲜红的印盖着,只有一个字,休。

第3卷 第12章 雨夜惊魂

那日之后,就没有见过司马沁岚主仆两,梁雨回到了自己的雨苑。

皇宫里遣来一个师傅,是太皇太后吩咐的,教导梁雨音律。坚硬的琴弦,烙着手指,宫商角徵羽,硬是比五线谱还要头疼。

以前在雪山的时候,喜欢听父王吹萧,梁雨下意识的决心要把琴学好,琴箫合奏,那时候的她,更能配的上她的父王。

师父姓苏,是棠新封的皇家琴师,一身宽敞的衣袍,喜欢在下摆的地方绣上几朵嫣然的红梅。温文尔雅的性子,却很是严厉,对每一个细微的差错,总是需纠正好几回。

每一日学琴下来,浑身是疲惫不堪。

而同然之间,一个人睡,有很多的不习惯,不习惯一个人钻那沁凉的被窝,不习惯背后没有那温暖的怀里,和萦绕在鼻尖的雪莲清香,不习惯一个人,居住着这空荡荡地屋子。所以,一直浅眠。

今日依旧,让眠儿和春水服侍自己就寝之后,梁雨爬到床榻上,粘枕入睡,只是迷糊着,任何声响都能将她打扰。

夜凉露浓,萤儿低飞,今夜雨,是初夏的惊雷。

雷声打破黑夜的静谧,闪电撕裂黑色的外衣,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棂和屋顶上,喧闹的声音让梁雨惊醒。

不知是眠儿她们忘了关,还是?有一扇窗户开着,风穿透窗棂,肆虐纱帐,入骨的寒意。

梁雨起来,披了件外衣去关窗,风蹿入窗户的时候,捎来豆大的雨滴,似乎还有一声尖锐的呼唤声,好熟悉的声音。不好?是父王。干爹曾说过,父王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会想起幼时遭受的罪孽。

擎了一柄湘妃竹伞,从窗户跃出门外,没有走正门,怕的是惊醒眠儿和春水。

王府长廊里的灯笼早已被雨打灭,但闪电将夜照得分外的明亮,如同白昼。磅礴的雨,打在湘妃竹伞纤弱的骨架,稍有不慎,便会折断。脚下是泥泞的路,还有四处漫延的积水,很是难走。

良久,才到了寒霜院。

可以更为清晰地听见父王时而的呼叫声,嘶声裂肺的喊声,似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身上早已湿透,索性丢了伞,穿过雨帘。

打开寒霜院厢房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梁雨的心揪得生疼。

东方晨双手抱着膝盖,窝在床榻的角落里,浑身颤抖着,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见有人开门进来,更为惊慌的抬起头,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一丝,明亮的眸子满是惊慌,惊慌地望着门口。

“不要!不要!不要欺负文琪姑姑!不要——”

“父王爹爹,是雨儿!”

看着梁雨进入厢房,东方晨使劲地往后退缩着,望着梁雨,惊慌,无措。

“父王爹爹,是雨儿!”褪去完全被雨淋湿的外衣,一步一步,缓缓地将自己的步子往前挪着。

缩在角落的人,惊慌依旧。

“晨儿!”梁雨轻轻地唤了一声,眼前的人,有了一丝缓和,嘴角一勾,附以一抹欣慰的笑靥,“是姑姑。”一个善意而美丽的谎言。

“文琪——姑姑!”颤颤地问了一声。

点点头,继续笑着,继续缓缓地向前挪动着步子,“晨儿,是姑姑。”

伸手抚上那因惊慌而苍白的脸,那肌肤刺骨的沁凉,让梁雨越发地心疼,比自己淋了雨的手还要凉。若是以前每一个雷雨天都是如此的过,他终究遭受了怎样的事件,才会如此。

“姑姑——”嗓音很轻,带着太多的疑惑和不可思议。伸手抓过梁雨抚上脸的手。握得很紧,手还在颤抖,如同濒临恐怖的边缘,死命地拽着那根救命稻草。

大手将小手,握得很紧,紧得生疼。

另一只手,缓缓地抚过那颤抖的背,低声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姑姑——”背后那熟悉的温柔,和那同样好听的浅浅的吟唱的嗓音。血色一丝一丝地注入苍白的脸,带起眼底深处的一抹欣喜。

突然的松开手,梁雨刚想缓和一下被拽着生疼的手腕,整个人突然被紧紧地涌入怀里。

“姑姑没事,就好!就好!”

……

“晨儿会保护姑姑的!”

……

“我们回宫,回宫!”

……

在背后的手,依然轻轻地拍着背。

呢喃的声音一点点地轻下去,那坚硬的下巴抵着自己娇小的肩膀,有滚烫的液体,肆虐已被雨水浸润的衣衫。

良久,紧紧环着自己的人,有了一丝浅浅的呼噜。

侧躺在床榻上,可以依稀地辨认,那眼角的泪痕。还有几滴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很是俏皮,可爱。“姑姑!”突然冒出的一句欢呼,是轻快的,嘴角一弯,有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怕是已有,一个欢快的梦境。

窗外的轰鸣声依旧,双臂被勒得生疼,仅存的睡意早就荡然无存。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3卷 第13章 干爹来访

翌日清晨的时候,缓缓地睁开眼,身上的重量的依旧。

头一回,细细地观摩父王沉睡时的模样。莹白的脸已回府血色,只是布满泪痕。坚挺的鼻,樱红的唇瓣,如玉雕琢的容颜,分外的美。却没有一丝女气,一丝妖娆,在缺少英气的同时,是躲了一分天真和精灵。

这样的容颜,只会让人觉得是孩子,一个让人心怜的孩子。

手指描绘着五官,抚过脸颊,沁凉柔滑的触觉,蹭着指腹敏感的肌肤。

脸上轻微的痒扰乱自己的睡眠,睁开眼,发现一个熟悉的小人儿,“雨儿——?”疑惑地唤出声,是梦,还是?昨日是一个人入睡,难得一回经过雷雨的夜晚,还能如此安然的醒来。

“父王爹爹,你醒了!”

“雨儿?”松开自己紧箍的手,看着怀里的人儿,抖动几下僵硬的胳膊,突然的心疼,“父王让你受伤了?”

急忙地摞起衣袖,纤细的小胳膊上有一很深的红痕,“痛吗?”

“没有,父王爹爹!”抬起头,竟在那黑亮的眸子里看见氤氲,急忙地争辩道。

“父王!”将小人儿温柔的揽进怀里,“对不起你!”

“父王爹爹,雨儿以后一直陪着爹爹,好不好?雨儿不想在雨苑一个人!”

“好。”郑重地点头,怀里的人带给自己一丝欣慰,还有一丝记忆里很是熟悉的感觉。记得自己昨夜似乎见到了文琪姑姑,姑姑她微笑地望着自己,温柔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晨儿。

或许是文琪姑姑再一次的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因此昨日雷雨夜,他那安然的睡眠没有迟来。

“父王爹爹!”一声呼唤,唤回了飘远的思绪,“起来吧!这几日苏师傅教导得如何?”

“雨儿要父王教!”梁雨任由东方晨帮着自己更衣,“就想在雪山一样!”

“好!”东方晨刚要点头,被一声惊呼打断,“王爷!王爷,郡主失踪了!”是春水,一早醒来,发现雨苑里没有梁雨的身影,慌不择路地来禀告晨亲王,竟忘了王府的规矩。

“春水姐姐!”甜甜的一声喊。“小郡主!”担忧的人正在寒霜院厢房内俏皮地朝着自己眨眼,春水急忙地退出厢房,“奴婢逾规,请王爷惩罚!”

“罢了。”摆摆手,东方晨示意春水退下即可。

“谢过王爷!”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皇宫里成长的宫女,知晓什么才是自己的本分。很快隐去脸上的惊讶,春水退出了厢房,径直地回雨苑。

“今日,若是不想练琴,可以向师傅告一天假!”心疼地一个一个扳过梁雨被琴弦磨得通红的手指。

“好嘞!”不想让父王为自己担心,梁雨伸手环上东方晨的脖子。

“出去吧!”顺势的抱起梁雨,东方晨朝厢房外走去。

“恩。”点点头,窝在那习惯了的温暖怀抱。

……

良久,冯鸣才步入院子,却是两手空空,没有带早膳。“回王爷,骆盟主来问,是要沁香楼的包子还是天香斋的糕点?”

“什么?干爹来了!”

“小鱼儿,你想干爹了没啊?”随着嬉笑地嗓音响起,骆天哲的身影跃入寒霜院,“好烫哦!呼!好烫——”双手满是各式的纸包,急忙地搁在石桌上,还冒着氤氲的热气。

“干爹,这么多啊!”看着石桌上堆满了纸包,梁雨欣喜的道。

“是啊!这是沁香楼的包子,那是街角牛二的烧饼,红昇坊的花酿……”打开石桌上的纸包,同时一一地介绍,“当然还有天香斋的糕点了!我哪知道遣个人来问,要这么麻烦,索性全都买来了,喜欢什么?自己挑——”

“歇歇敢碟(谢谢干爹)!”梁雨嘴里满含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谢到,同时打断了骆天哲的絮叨。

“师弟,给——”骆天哲将手里的糕点扔进自己的嘴里,拿了一块扔给东方晨。

用两根手指接过糕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皱眉地咽下。梁雨看见东方晨如此的模样,疑惑地问,“父王爹爹,你?”

东方晨摇摇头,刚要开口,却被骆天哲打断,“你父王他重来都没吃过这个啊!”还特地加上夸张的表情。

对上梁雨疑惑地眼神,东方晨点点头。

“爹爹——”寒霜院外一声怯怯地呼唤响起,探进一个男孩的身影,低垂着头,双手使劲地搅着锦袍的一角,踌躇着脚步,不敢向前。

“进来吧!衡儿,来见过你师叔和小师妹!”骆天哲纵身从石桌上跃下,拉过那男孩的手臂,将他扯进寒霜院。

不等那男孩开口,骆天哲又惊呼地道,“师弟,我有儿子啦!”伸手扳过那男孩低垂的头,“瞧瞧,跟我多像!”

“是你!”看清楚那男孩的模样后,梁雨喊了一声,手里的半个包子掉在了地上,他,他就是那天在丛林遇见的人,还讹诈了他的玉佩。

“是你!”见到熟悉的人,苏衡珞的胆子亦是大了许多,“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银子!”想到自己的承诺,又羞红地地下了头。

“你不结巴了啊!”

“什么?银子!”骆天哲和梁雨同时出声,“结巴?小子,这么小就给你老爹欠债啊!”

听到骆天哲略带责骂的话,苏衡珞双眼通红着,泪水打转。

“喂喂喂,小子啊!你老爹我,又没说你哎!”一看那晶莹的豆子就要落下,骆天哲急忙地安慰道,“别哭!”掏出帕子,拭去苏衡珞眼角的泪。转过身问梁雨,“小鱼儿,什么银子啊?还有结巴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以前认识?”目睹了这一幕的东方晨亦是疑惑地开口问梁雨。

“恩。”梁雨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还给苏衡珞,“我捡了他的玉佩!”

“不是,这是给你了的!”苏衡珞急忙地争辩到。

“小鱼儿,这玉佩在你手里了啊!你是我们骆家的媳妇了!”骆天哲嬉笑地宣布了玉佩的涵义,惊呆了在场的人。

第3卷 第14章 逢凶化吉

“不行!”未等骆天哲说完话,东方晨急忙地出声打断。

“师弟,我们家小子应该配的上小鱼儿的吧!”骆天哲一拍东方晨的肩膀道,“放心,我会好好教导他的!绝不会让他……”

骆天哲的话还未说完,东方晨突然的起身,一掌拍开骆天哲的手,手收势的时候,趁着收回的掌风未逝,竟袭向那站在一边的苏衡珞。

“师弟!”骆天哲尖叫地喊了一声。东方晨一怔,掌风偏向右侧。苏衡珞的武学是得他母亲的真传,身子灵巧地向左一瞥,才躲过这一掌。

东方晨的这一掌打在亭子旁边的灌木丛上,无边的落叶纷纷而下,绿色铺满了地面,只留下光秃秃的褐色枝丫。

“师弟!你?”骆天哲很是疑惑地望着东方晨。

东方晨缓缓地收回手掌,盯着手仔细地端详了良久,转身,进入自己的厢房,门“碰——”的一声,阖上。

“父王爹爹!”

“师弟!”

梁雨和骆天哲急忙地扑到厢房外,怕打着门,叫喊着,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小鱼儿,算了吧!可能师弟他有事情!”骆天哲一手拍在梁雨的肩上,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眉头一皱,忧心地问道,“小鱼儿,昨夜?”

“干爹,昨夜父王他——”想起昨夜那她极为心疼的一幕,一句话,埂在喉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是觉得心疼,心忧,心怜……

“昨天本能够在夜晚的时候赶回,只是那小子出了点事情。到今天凌晨的时候,才到京都!”骆天哲低垂着头,嗓音是陌生的低沉。

在梁雨的印象里,骆天哲一直是嘻嘻哈哈,一副痞子的模样,从未见过干爹如此,或许以前父王爹爹犯病的时候,还要让人揪心!干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娇小,削弱而稚嫩的肩,有些生疼,眉头皱起的褶子更密了!

“没事就好了!”骆天哲低声地呢喃了一句,不知是安慰梁雨还是安慰自己,“对了,小鱼儿,你觉得你干爹那小子如何啊?”骆天哲突然嬉皮笑脸的问梁雨。

梁雨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什么?”

“小鱼儿,你?”梁雨的神色让骆天哲很是疑惑。

“干爹!”瞥见骆天哲一脸疑惑的样子,梁雨急忙地换上一幅天真的笑靥。

“小鱼儿,你觉得那小子如何啊?应该不错的吧!那小子已经把这骆驼玉佩给了你了!这可是姻缘哦!”

“干爹,什么叫做姻缘啊!雨儿不懂哎!”梁雨出声打断骆天哲的话,解下腰上的玉佩放到骆天哲的掌心,“干爹,这玉佩不是那小子给雨儿的!是他暂时放在雨儿这边的,因为他伤了小可,没有银子赔,玉佩是抵押的!雨儿还要还给他的啊!”梁雨故意一脸天真无邪地眨着水灵灵地大眼睛,“还有,干爹,在亭子那边的那位哥哥的名字叫做那小子吗?”梁雨指着站在亭子边的苏衡珞问道!

“那小子?呵呵,小鱼儿,这个名字不错!”骆天哲笑着伸手拍在梁雨的肩膀,“这玉佩,你还是留着吧!”骆天哲一脸的奸笑!“还有什么叫做姻缘吗?干爹以后再告诉你啊!”

“干爹,你的手太重了,雨儿肩膀疼!”梁雨眉头皱起,呲牙咧嘴的道,来掩饰对骆天哲的一脸鄙视。

“好好!不疼!不疼!干爹帮你揉揉啊!”骆天哲急忙地松开自己的手,背过身子,朝苏衡珞喊道,“小子!你过来!”

“爹!”听到爹喊自己,苏衡珞急忙地跑过来,红着脸,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骆天哲伸手一拍苏衡珞的脑袋,“小子,这是你小师妹,知道不?”说完凑到苏衡珞的耳边,低声地补充了一句,“还是你以后的娘子!”直起身子,故作大声地道,“要好好保护你小师妹,知道不?”

“恩。”苏衡珞郑重地点点头!“小师妹,我会保护你的!”苏衡珞伸手拍着xiōng脯,向梁雨承诺!

“谢谢,师兄!”梁雨甜甜地一笑,苏衡珞急忙地垂下头,红了脸。

“好了,干爹还有事!先走了啊!”骆天哲丢下一句话,急忙地离去,脚尖在树梢上一点,落下一句,“小鱼儿,你师兄在府上暂居几天!”已没了人影,只有余音萦绕在王府花园的上空。

“干爹!”梁雨突然想起玉佩还在自己的手里,骆天哲已经没有了身影,“喂!”梁雨没好气的对苏衡珞道,“你的东西,给你!”

“不,我不能要!”苏衡珞的身子急忙地后退,双手绞着衣襟,低声地道,“我娘说过,送出去的东西不能要回的!刚才爹爹说,你,你是——我的——”

“你要是敢说出那两个字!”突然很是害怕从眼前人的嘴里吐出那两个字,梁雨惊慌地上前,一把抓住苏衡珞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到!

“不不不,我不说!”苏衡珞急忙地摇头!

“哼!”从鼻孔里哼出一个音节,“啪——”的一声,将玉佩扔在地上,离开了寒霜院。

望着梁雨消失在寒霜院外的背影,苏衡珞捡起地上的骆驼玉佩,那骆驼上已有几丝轻微的裂痕,将玉佩捂在xiōng口的位子,振振地发誓,“小师妹,我会在配的上你的时候,再将玉佩,给你!”

第3卷 第15章 重重心事

初夏的阳光,柔和的泻下来,来搜寻昨夜的雨残留在花蔓和枝叶上那还未完全隐去露。

有风轻微地拂过,一片宽大的蓖麻叶上几滴细小的露珠随着叶子的抖动,滚到中间,凝结成豆大地一滴水,蓖麻叶子有些承受不住那水滴的重量,稍稍地往下一沉,水滴顺着叶子的脉络滴下,滴在底下的小水坑里,激起不小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将水面的平静打破。

一如现在的梁雨那,已被扰乱的心湖。

在丛林里的那一日,觉得那个男孩很是有趣的模样,只是想逗他一逗,未料惹上现在的这个麻烦。

当初留着这块玉佩,只是很喜欢它的质地和造型,见多了那些龙凤呈祥或者观音弥勒等佛,还有就是十二生肖,从为见过雕刻骆驼的玉佩。当时的自己很是好奇,且那精致地做工,暖和的手感,如此的珍品岂有不珍藏的道理,何况以前的自己很是喜欢各式的玉。

但这里毕竟是古代,虽然棠这个国家,在中国的历史长河里没有沉淀任何的痕迹,这也是与以前所处空间平衡的一个时空,与封建社会时期的中国相差无几的民风习俗,自然玉定是被附加上各种各样的寓意。

这一点,自己怎能忘记?嘴角一勾,是一抹苦涩的笑。

“雨儿——”听见熟悉的喊声,梁雨急忙地转过头,身后何时立着一个身影,是父王,“父王爹爹!”欣喜地直起身子,张开手,扑进东方晨的怀里。

“雨儿!”语气里有些凝重,俊秀的眉头紧皱着,“父王爹爹,怎么了?”梁雨担忧的问,习惯地伸手去抚平东方晨眉头的褶皱。

东方晨摇摇头,嘴角一抹浅笑,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僵硬,笑意亦没到达眼底,“今日苏师傅还未来?”

“对哦!”梁雨点头,自己已经忘了这些日子苏师傅辰时准时来教授学琴,探出身子遥望,日已至正中。

“是巳时初,苏师傅已经回宫!以后的琴——”停顿少顷,东方晨脸上的神色已经缓和许多,“父王教你!”

“谢谢父王爹爹!”欣喜地从东方晨的怀里跃起,梁雨转过身,伸手环上东方晨的脖子,将头埋进那弧线完美的肩膀。

“好。”应了声,东方晨伸手整理着梁雨额前的乱发,动作极其地温柔,“父王这几日忙,未能照料,雨儿——”梁雨有些削瘦的脸,让东方晨的眼里满是宠溺和心疼,“瘦了!”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因为心揪着,所以吐得很是缓慢。

“父王爹爹忙,亦要多注意身体!”一想起昨日的情形,心又被怜惜完全地填充满。

“珞儿他,冯鸣安排在雨苑的厢房,雨儿觉得——”切切地问。

珞儿?是干爹那突然冒出的孩子。“不要!”未做思虑,梁雨便拒绝。对于他,自己是现在是避开都来不及,还让他住在雨苑,没门,连窗户都没!

脸上神色迅速地转变,详细地描绘梁雨现在的心情。这任何的一笔一划,都落入东方晨的眼里,“雨儿不要么?”

“恩。”急忙地点头。

“那去前院吧!”虽然方才听到师兄宣布那玉佩的寓意,自己突然的出手,想要袭向那孩子,幸好珞儿没有任何的受伤。毕竟是师兄的孩子,自己怎么能?东方晨一直不解方才自己的动怒。王府前院,想到那个过于空旷的院子,东方晨有一丝担忧,王府里只有雨苑是有侍卫和伺候的丫鬟。

“父王爹爹!”梁雨喊了一声,扯回了东方晨的思绪,“怎么?”

“父王爹爹,让珞师兄来雨苑吧!”对上东方晨不解的眼神,梁雨只是甜甜地一笑,“雨儿要去寒霜院,陪父王爹爹!”

“好。”欣喜地允诺。

“雨儿又可以跟爹爹一起了!”喜悦地叫嚣着,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这样自己便可以再一次的住进寒霜院。

手指宠溺地一点梁雨的鼻尖,“不喜欢雨苑吗?”

“恩。”唇瓣嘟起,撒娇地点头,“雨儿,只喜欢跟父王爹爹一起!”

“好。”听见梁雨末尾的那句话,东方晨心里那让自己厌烦的陌生情愫隐去,满腔的喜悦注入一丝又一丝的甜蜜。

有人叩门,是冯鸣,“见过王爷和小郡主!”东方晨摆摆手,示意冯鸣退下。

“见过师叔和小师妹!”苏衡珞从冯鸣的身后怯生生地探出身子。

“珞儿,方才师叔——”

“师叔,珞儿没事!”苏衡珞急忙地摇头,打断东方晨的话。

“好。”点头,望一眼四周,“你就在雨苑暂时住下吧!”

“谢过师叔!”苏衡珞连忙地致谢,抬头望了一眼东方晨怀里的梁雨,“小师妹,你——”

“我跟父王爹爹住!”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苏衡珞,后者心里一颤,慌忙地道,“不不不,我不能占据你的院子!”

“没事!住着好了!”

“谢过师叔!”

点头,算是知晓。东方晨打量着苏衡珞,那眉眼同骆天哲如出一辙,只是父子两的性格相差得实在是太远,让人很是不解,不由地问道,“你娘是?”想到珞儿的名字竟然叫做苏衡珞,苏恨骆!会是她吗?那个苏家一直缠着师兄的女孩。依照苏衡珞的年纪,也只有她符合。

“娘没有告诉珞儿。”苏衡珞抬头望了一眼东方晨,又将头垂下,“娘临走前,叫珞儿去骆城找爹!”双眼红肿着,满是氤氲的湿气。

“找到你爹,就好!”东方晨将怀里的梁雨放在矮榻上,起身,来过苏衡珞,同在矮榻坐下。

“父王爹爹,师兄他——”

“你干娘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东方晨轻拍着梁雨的头,眼角同样地溢出一滴泪,师兄方才找过自己,简单地叙述过。他那未过门的嫂子,红颜已逝,香消玉殒。那个女子一人将珞儿抚养长大,若不是出了事,或许师兄一辈子都不会知晓。恨骆,那是怎样的一份心情,怕是只有她自己知晓。是那怜惜的母意支持着她抚养珞儿吧,一个留着自己恨的人的血的孩子。这样的女子,又让他想起自己的奶娘,文琪姑姑。当年,姑姑宁死也要护着自己。这都是娘亲留给子女的馈赠。

梁雨明了东方晨话语里的涵义,突然对自己的怄气很是愧疚。伸手拉过苏衡珞的手,“在王府住下吧!没事了!”

“谢小师妹!”点头,见梁雨没有那厌恶的表情,心里一阵的欣喜。

“王爷。”冯鸣再一次地叩响雨苑厢房的门,午时已过,王爷还未用膳,特地前来询问。

“饿了么?”东方晨刚问,“咕咕——”梁雨的肚子不争气地一声叫,回应了这问话。

“走吧!”东方晨执起梁雨的手,唤过一旁的苏衡珞,“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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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末末课程安排的原因,上午都是很满的~

以后文章的更新一般都是下午或者傍晚了~

亲们,注意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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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9

第3卷 第16章 两小有猜

晨亲王东方晨的府邸怕是棠最具特色的院落吧,府邸的结构分为前庭和后院两大块,前庭那炫丽的装饰还是以前的老王爷,晨亲王的叔父萧亲王留下的。也只有这前庭显现着王府应有的模样。

后院里的寒霜院是晨亲王东方晨的院落,是按照雪山的格局而建,院落极为的清冷,除了各式的机关和雪狼雪儿的守护外,没有任何一个奴仆和侍卫。因为这一奇特,寒霜院是不仅仅是亲王府的禁地,还是整个棠的禁地之一。没有人会傻傻的去冒犯一个外表唯美但冷若千年寒冰的亲王,何况还有一匹通人性的雪狼。

而雨苑,是太皇太后依照皇宫里寝宫的格局为梁雨配置的。除这两大院落外,还有一个前院,前院是紧邻着前庭,一个没有匾额的院落,前院也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已。

后院的最北面是狭长的一片,相邻着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院落。是王府里的老管家冯鸣夫妇和一些仅存的太皇太后和皇上赏赐的,且没有被东方晨赶走的奴仆。更多的是萧亲王在的时候,就在王府里服侍的人,这些人都是上了年纪的,那曾经繁忙劳碌的岁月也或多或少的烙上一些疼痛,已经不服侍人了,却没有家可以归去,在自己的院子里开垦一些空地种些蔬菜、养些家畜和一些简单的手艺来养活自己,还依赖着王府,只是为了逃避那些税赋徭役。

那里正有几垄胡萝卜,长势很是旺盛。郁郁葱葱的翠色叶子掩盖下,橙色的块根从黝黑的泥土里探出一小部分,俏皮可爱,引诱着人上前采摘。

纤细的小柚桐围成的密密麻麻的栅栏底部探出一个白色的小脑袋,红色的眼睛盯着地里的胡萝卜,长长的耳朵灵巧的转动几下,见四周认识宁静一片,只有几只白色的菜花蝶在阳光下翩然起舞。前爪刨了几下底下的土,整个身子探进院子,是一只精灵可爱的兔子。

凑到前方的胡萝卜面前,狠狠地咬了一口,满足地抬起脑袋,两腮一鼓一鼓使劲地咀嚼着,很快地里就落满了残留的萝卜蒂。兔子沿着原来的那个洞退出院子。少顷,又从洞里探出身子,等候在一旁。那窄小的洞正被其他的动物撕扯着,有尖锐的牙齿啃着树木的声音,待到形成一个很大的窟窿,一只较为小的雪狼挤进院子,是小可。

“白白,你在这里!”一个童音带着惊喜喊道,苏衡珞灵巧的从小柚桐上跃下,欣喜地抱起那只兔子。

白白很是不安分的在苏衡珞的怀里蹭着身子,挣扎了几下,挣脱了苏衡珞的怀抱,急忙地跃到地面。迅速地刨了一个胡萝卜,蹭掉外面的土,叼到小可的面前。

小可犹豫地看着眼前的东西,疑惑地望着白白。

“小可,尝尝看啊!不错的哦!”苏衡珞蹲下身子,抚摸着小可的背道。在深山里长大的他,很是喜欢各式的动物。“很甜的!”苏衡珞伸手接过那胡萝卜,放在衣袍上蹭了几下,扳成两半,自己拿过一半咬了一口,将另一半喂到小可的嘴里,“这萝卜很脆哦,小可!”

小可望望眼前的一人一兔,疑惑了良久,才怯生生地咬下一口,胡萝卜的涩意和特有的味道让它很是不习惯,急忙地吐出嘴里的那一小块,咧着嘴,伸长舌头,使劲的摇晃。

“怎么了?小可,不喜欢吗?”苏衡珞挠挠小可的脖颈继续将手里的胡萝卜抽到小可的面前,“尝尝吧!不错的哦!”脸上是一丝顽劣的笑。

小可再一次的探出头去咬那根胡萝卜,犹豫着,却不敢下口咬,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有病啊!连狼和兔子都分不清楚!”今日的梁雨学完琴,在雨苑和寒霜院四处的寻找,都未见到小可的影子,凭借了雪儿灵敏的嗅觉,才找到的小可,看见小可被人逼着吃胡萝卜,一脸痛苦的模样,气愤地喊道。

苏衡珞一见到来人,急忙地立起身子,“小师妹!”

梁雨没有理会苏衡珞,径直地抱起小可,心疼地一一挑除小可背上的枯枝残叶。

“小师妹,你要吗?”苏衡珞将手里的胡萝卜递到梁雨的面前。

“不要!”梁雨伸手一拍,打掉苏衡珞手里的胡萝卜,眼看着正要掉到地上,却被小可接住,三两下的吞到嘴里,还从梁雨的怀里探出身子,轻声地朝着白白吼着。

梁雨一松手末将小可扔在地上,小可急忙地窜到白白的傍边,一狼一兔向着院里菜地的胡萝卜进攻。

瞧见眼前的那一幕,梁雨一拍脑袋,痛苦地喊了一声,“oh,mygod!”

“小师妹,你要吃糕,我帮你去买!”

“什么?”梁雨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苏衡珞,后者微微地红了红脸,怯生生地开口,“你刚才不是在问,有没有卖糕的吗?”

“天哪!”

“天怎么了,今天的天气很好哎!”苏衡珞伸手指着明媚的阳光道,瞥见梁雨痛苦的脸色,担忧地问,“小师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梁雨一脸的无奈,摊开双手耸耸肩,嘴唇一瞥,没有理会苏衡珞的问话。这不是懒得解释,而是真的无法解释。

“哪来的偷吃贼啊!”一个苍老的身影,拿着一根木棍,驱赶着小可和白白。苏衡珞听到恶狠狠地那叫嚣声,吹了一声口哨,拉过梁雨的手,轻功一施,几下蜻蜓点水,已经到了雨苑的门外。

苏衡珞回首探看,没有追赶上来的人影,而小可和白白恰好地跑到自己的脚边,拍着xiōng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了,没事了!”

“喂,你跑什么啊?那里不是王府吗?”梁雨扮开苏衡珞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是红色的勒痕,有些酸疼,使劲地晃着。

“小师妹,你没事吧!”望着梁雨那通红的手腕,苏衡珞急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我有这个!”

“没事!”梁雨伸手接过那瓷瓶,“那是还是王府,你刚才跑什么啊?”

“是王府?”苏衡珞伸手揉揉自己的后脑勺,“我,我——,那——那个是别人种着的东西。”

“是别人种着的东西,你刚才还去吃干嘛?”

“我——我以为没人的!”苏衡珞一脸的委屈。

“没人!”梁雨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没人种,那胡萝卜自己会一垄一垄长着那么整齐,还没有一丝杂草?”看着苏衡珞越来越委屈,红着眼,语气不由地换了下来,“你这个是什么?”瓷瓶里是晶莹的露,还有百花的芳香。

“我娘做的百花露!你喜欢,给你吧!”

“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吧!”梁雨将瓷瓶放到苏衡珞的手心,“你的轻功也是你娘教的?”方才苏衡珞所施展的轻功,比起自己要高许多。

“恩。”苏衡珞点点头,将手里的瓷瓶再一次地塞给梁雨,“小师妹你喜欢,就拿着好了,我娘说,东西在喜欢的人那里才是最好的!”

“你娘很好!”梁雨脱口而出地道,那句话很有哲理。这百花露,自己亦很是喜欢,梁雨不客气地收藏起。

“那小师妹,我给你去买糕吧!”

“买糕?”浅笑了下,他竟还记得,“不用了,王府里有的!”梁雨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衡珞,额头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润,很是凌乱,身上的锦袍前襟沾满泥渍,记得他的衣服是干爹托人送到父王处的,似乎没有——,“买糕点?你有银子吗?”

苏衡珞摇摇头,“没有!”

“没银子你去买,你抢啊!”

“我有这个!”苏衡珞急忙地掏出那块骆驼玉佩。

“你别说你把它当了!”一想到那,梁雨很是惋惜地道。

“当,这个能当吗?什么是当啊?小师妹!”苏衡珞好奇地问,没等梁雨回答,继续道,“我只知道拿着着这玉佩,我可以拿很多东西!”

拿?梁雨记起,上一回跟司马沁岚出去的时候,自己就是凭着玉佩白拿了一匹玲珑雪缎,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师兄,“你娘说过,这玉佩——”

“我娘说这是爹给的,可以随便拿东西!”白了苏衡珞一眼,这根本就是废话。望着苏衡珞一脸的天真,梁雨无声地轻叹了口气,想必他也是不知晓吧!

“还有就是,我爹说,你——你拿了我的玉佩,你是我的——我的——”苏衡珞红着脸,支支唔唔地说道。

“停!”梁雨连忙地阻止苏衡珞,“你违规了。”

“我——,是——是你问——问我玉佩的事情的啊!”苏衡珞涨红着脸,为自己申辩。

“行了行了!”不耐烦地摆摆手,对上苏衡珞满脸的无辜,梁雨感觉自己罪孽很深,很重。

噤声,候立在一旁。低垂着头,苏衡珞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又惹得小师妹不高兴。

今日天yīn,虽日居于中央,但没有多少的酷热,是一个适合外出的天气。“喂,现在出去怎么样?”看着苏衡珞一脸受虐的小媳妇样,梁雨提了个建议。

“恩。”点点头,连忙地答应。

“走!”转过身,便大步地朝王府走去。

小可凑上来,蹭着梁雨的脚,要让她抱。瞥了一眼苏衡珞怀里的白白,脑子机灵一动,“我喜欢你的白白,我来抱它,怎么样?”

“给,白白很乖的!”苏衡珞一脸的欣喜,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白白交给梁雨。

“可是我的小可——”以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小可。

“我来好了!”

“好。”嘴角狡猾地一笑,“走嘞!”

第3卷 第17章 三人难行

绕到前庭门口的时候,梁雨瞧见冯鸣正在那里,吆喝着几个奴仆,进进出出,甚是繁忙,急忙后退,躲在墙边。

“小师妹!”

“嘘!不要说话!”小声地阻止苏衡珞,梁雨窝在墙角思索着。冯鸣在,若自己出府,定是会安排一群奴婢和侍卫,浩浩荡荡的队伍一支。

“冯管家,看见小郡主没?”急匆匆地蹿出一个翠色的身影,是春水。

“春姑娘。”冯鸣摇摇头,“小郡主怕是在王爷的院落吧!郡主今晨是去学琴的!”

“学琴!”春水的脸上荡漾开一抹欣慰的笑,“不错!”赞许地点点头,“那太皇太后安排的宫廷礼仪的课程,应该——”春水没将话说完,抬起手,望一眼手上那明黄的绸卷,向寒霜院走去。虽然王爷宠着,小郡主可以不去皇宫谒见和请安,但年末的庆典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梁雨的顽劣和精灵,春水有些头疼,当初接过太皇太后那旨意的时候,还担心自己不能完成,看来——应是无事。

苏衡珞紧紧地闭着最,伸手捅捅梁雨的肩膀,以眼神疑惑地示意到。

拉过苏衡珞,转到前庭后,梁雨才小声地开口,“怎么?”

“小师妹,刚才的那位姐姐找你呢!”苏衡珞身子一仰,已没有春水的身影。

“没事!”随意地答复了苏衡珞的话,礼仪,她才不会回去受罪!灵动的眸子四处望望,指着一处较为低矮的围墙道,“你,能出去吗?”

苏衡珞只是点头,“带上我,还能吗?”梁雨再一次地问道。略微地思索了一下,依旧只是点头。

握住彼此的手,高高地跃起,稳稳得落在外墙外。“不错!”赞许地忘了苏衡珞一眼,后者的脸顿时通红。

墙外的胡同有些偏僻,是窄小幽深的一条,夹在两边那布满青苔的围墙中间,曲折地往前延伸。

出了胡同,离王府的正门已有很远的一段距离,王府的门口簇拥着一伙人,有一顶明黄的轿子。伸手轻轻地拍拍xiōng脯,梁雨暗自地庆幸,幸好已经出了王府,不管是皇奶奶还是皇帝哥哥,都与,自己无关。

转过身,飞快地跑了几步,拐入一条横街,前方便是京都的繁华之处。

映入眼帘的为首的那家胭脂铺。梁雨抬脚正欲进入,却被苏衡珞拦住,“那家铺子不可以!”

不可以?梁雨想到他们出来,并没有带银子,需要依靠那块玉佩,“那个可以吗?”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

摇摇头。

“那个呢?”手指换了一个方向。

摇摇头。

“那——”又一次的换了方向。

还是摇摇头。

“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直直地已经窜到眉间的怒火,“哪!边!可!以!”摇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梁雨脸上的表情要多狰狞,有多狰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她很是烦躁,原本的好心情,早已消磨得一干二净。

“那边吧!”苏衡珞往前,走了几步,指着一家装潢华丽的店铺,视野顺着那方向望去,檐下朱红的匾额上是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沁香楼。

“那里可以?”看着门口那簇拥着的众人,梁雨有些不信。

“恩。”点点头,拉过梁雨的手,“走吧!”

“好。”应了声,却甩去苏衡珞的手,那手心太过于温暖,贴着沁凉的手背,有些灼热,自己,不是太喜欢。

“两位小娃娃,恐怕不能进去!”门口的店小二挡住了两人,犀利地眼神上下地扫视着,两幼儿均是上好的锦袍,打头的女娃身上仿佛萦绕着那让人怯步的尊贵气息,身后的男娃衣襟有些脏乱,但任然,很是俊秀。小二伸长脖子,朝两人的身后探寻了一会,没有任何的奴婢,是故,出声阻止。

“这个!”苏衡珞怯生生地递上怀里的玉佩。

“见过小主子。”小二急忙地放下手,担忧地俯身行礼。

“小师妹,进去吧!”苏衡珞欣喜地收拾好玉佩,拉了一把惊呆地梁雨,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梯。

走上楼的时候,梁雨回首望了眼店外的小二,任然伸手拭着额上的冷汗。前后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大,甚是可笑。转过头,进了楼梯旁的那间客房。将怀里的白白放下。

用屏风将房间隔成两半,外间是一张红木镂空雕刻的圆桌,和相配的圆凳。桌上是一套紫砂茶具。外间的四个角落,四个硕大的椭圆型瓷花瓶,瓶身是仕女扑蝶的嫣然画卷。

绕过屏风是里间,一榻一案几,还有一架一琴。

榻上整齐地放着一叠白色的衣物,案几上宣纸摊开着,没有落笔,只是砚台里留有没有干透的墨,这房间怕是有人住的吧!

刚要转过身子询问,有人敲门。苏衡珞欣喜地上前,门打开,进来一个月牙白的人影,上好的月牙白衣衫,刺绣上繁复的牡丹花景,将那清秀隐去,却没有换上那艳丽和庸俗,“师弟,你这几天跑哪去了?”嗓音刻意地压低,任是有些稚气,纸扇轻摇,略显老成的笑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却瞬间隐去。这张脸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

听闻师弟已到沁香楼的天字雅间,慕容熙是急忙地赶来,房间里意外的发现一抹其他的人影,是她!还有那匹雪狼。那日从王府回来,派遣人去查了下,师父并未收过女徒,只是不知为何冰梅宫的三大信物之首为何在她的手上,“师弟,怎么——,笑郡主也在!”

“是我的小师妹,师兄!”苏衡珞急忙地替两人介绍,“小师妹,这是师兄!”

“见过郡主,在下慕容熙!”收起纸扇,抱拳作揖,对于苏衡珞的介绍,慕容熙撇撇嘴角,一抹轻笑。真的是小师妹?这个师弟又带了一推的疑问。

“大师兄,可要谢谢你的玲珑雪缎!”梁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慕容熙方才扫射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满是探究。

“小师妹,真是太过于客气!”浅浅地一笑,慕容熙换了称呼,“师弟,饿了否?”未等苏衡珞回复,扇骨轻敲着手掌,喊了一句,“来人!”

客房的门打开,几位清一色的青衣小厮捧着托盘,鱼贯而入。少顷,外间的圆桌上是八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小师妹,快过来!”急忙入座的苏衡珞,招呼着梁雨,伸手拿过盘里的**腿,狠狠地咬下,满嘴的油腻。

“是啊,小师妹怎么不尝尝这沁香楼的美味!”慕容熙任是站立着不动,笑着问梁雨。

“雨儿惶恐,不知这沁香楼——”

“是冰梅宫的产业!”对上梁雨好奇的清澈眸子,慕容熙是据实回答。

点点头,落座。冰梅宫?从未闻晓。

苏衡珞埋首于眼前的食物,狼吞虎咽。慕容熙只是浅笑着,这房间里气氛甚是诡秘。摇摇头,甩去脑海里那些不好的想法,自嘲地一笑,执起桌上的象箸,夹起就近盘中,一碧色的丸子。

入口松软,滑而不腻,馥香浓郁,萦绕在舌齿之间。舌尖拭过齿,细细地辨认,有**丝,翠芹,草菇,——“这是——”好奇的抬头。

“是**脯丸子,如何?”

“有**脯丸子,师兄我要!”苏衡珞连忙地喊道。伸手来端梁雨面前的盘子,“是我的!”急忙出手阻止,未料盘子一斜,迅速地后退避开,心疼地望着洒了一地的汤水和四处滚动的丸子。白白突然地蹿出,捧起地面的丸子,便拼命地啃。而小可依旧眯着眼,匍匐在一边。

“师兄,让木师傅再做一盘吧!”

“木师傅一天只做一碟,你忘了?”

苏衡珞很是愧疚地望一眼梁雨,“小师妹,对不起!”

“没事,没事!”摇摇头,对于苏衡珞那小媳妇的委屈样,梁雨很是招架不住!

“好了!城郊有花会,你们要去吗?”慕容熙提议。

“花会?”苏衡珞和梁雨同时问到。

“花会,牡丹花会!”慕容熙疑惑地望着梁雨,苏衡珞不知晓花会他是知晓,只是这笑郡主怎么亦是不知?“棠民间最大的盛典!”

“今天吗?”慕容熙点头,“现在就去!”梁雨兴奋地叫道,伸手扰醒小可。

“好嘞!师兄!”

“走。”

出了沁香楼,街道上都是往前方涌去的人。刺激着耳膜的喧闹,均是纷纷谈论,今年的牡丹花会,如何?如何?

“小师妹,那个泥娃娃很好玩哎!你要吗?”苏衡珞好奇地张望着路边小摊的泥塑。

“我肚子饿了,我要冰糖葫芦!”略微地一停顿,“还要烧饼!”

“街角牛伯伯的烧饼不错!爹爹说他经常去的!”苏衡珞插了一句,想起那撒满白芝麻,砰香的饼,咽了一下口水。

牛伯伯?苏衡珞的话,让梁雨突然的想起,那天干爹捧了一大推的早点进王府,沁香楼的小二喊苏衡珞为小主子,那干爹绝不会是掏钱买的包子,牛伯伯?那这烧饼——,“干爹那天买那么多的早点,花了很多银子吧!”问苏衡珞道。

“银子?”抬头,使劲地回忆起那天的事情,“爹爹只给了牛伯伯银子,说什么治病!”

果然,还说什么买了这么多的早点,都是免费的,心里对骆天哲的印象降了几分。

“少爷!”一黑衣人顿时立在慕容熙的身后,手里正是糖葫芦和烧饼,还有一个泥塑。

“师弟,小师妹!”

“谢谢师兄(大师兄)!”

“花会的花展在最前面,快点走吧!”

……

第3卷 第18章 花会忧心

牡丹花会,以前的自己曾去过洛阳的牡丹花会,跟着七月两人,老大远的跑去洛阳,人挤人的场面,没有看到花,反而一直欣赏着其他人的后脑勺。回忆起曾经的事,发觉自己来这里有好几年了,突然间很是感伤。

慕容熙所带的侍卫早已开好一条通道,沉思的梁雨径直地往前,竟往前方的诗台而去。苏衡珞一扯梁雨的袖子,喊道,“小师妹!”

听到喊声,被一伙人簇拥着的慕容熙,甩开人群,急忙地过来,“怎么了?”

“小师妹,你没事吧!”苏衡珞瞥见梁雨眼角的一滴泪,心急地喊道。

伸手一抹眼角,换上一抹笑靥,“没事!”

慕容熙没有言语,只是将梁雨眼底的一抹深沉刻在心底,作为棠的皇商慕容世家的继承人,从小就比其他的孩子更多一份深沉。这一刻,让他共鸣。

“熙哥哥。”一个娇媚的女子嗓音。是吏部尚书上官雄的孙女,上官梦。

“梦妹妹!”慕容熙一怔,抬头,望着向自己扑来的人,紧缩起眉头。

“熙哥哥,他们是?”上官梦眼神瞥过苏衡珞衣襟前的泥渍和油腻,鼻子轻微地哼了一声,但看到只是专注于手里的糖葫芦,没有瞧她一眼,还有她身上比自己高贵的气势,樱唇一厥,跺了一下脚。

“这是我师弟和——”

“师妹!”梁雨出声,替慕容熙补了话,她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眼前的女孩子,如八脚章鱼般黏在慕容熙的身上,挑衅地望着自己,嘴角无意识地浮现一抹轻笑。

“这是吏部尚书的孙女,上官梦!”

“熙哥哥,爷爷带梦儿来花会!梦儿可是今年的花神童子之一哦!”上官梦得意地炫耀着发髻上那多娇艳的牡丹。

“不错!不错!”慕容熙很是无奈地点头赞到。

“熙哥哥,你真好!”

“走!”梁雨拉过另一边的苏衡珞,俯在他的耳边低声地道。

“已经到诗台了,你们不参加诗会,这是对花神的冒犯。我作为花神童子,有权力惩罚你们!”上官梦揽住梁雨道,娇宠的心让她想要看梁雨出丑的模样。

“参加诗会?”梁雨不耐烦地转过头。

“对,你已经踩了牡丹花了!”上官梦伸手一指,梁雨的脚底正是一朵残缺的牡丹,“踩了花,你就要参加诗会!写诗赞美花神请求宽恕!”上下打量着默不作声的梁雨,上官梦欣喜地道,“原来你诗都不会做啊!”

写诗?谁说她不会,她只是懒得理会。即使她不会,那唐诗三百首里多的是描写牡丹的诗词,她只是不想剽窃别人的东西而已。

“诗都不会做!还来看诗会!”上官梦一脸的不屑。

“梦妹妹。”慕容熙出声呵道。

苏衡珞伸手指着上官梦的鼻子,“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怎么样了!你个脏鬼!”上官梦指着苏衡珞的衣襟。

“你才脏鬼!”苏衡珞出掌向上官梦袭去。

“师弟!”慕容熙担忧的喊了一声。

梁雨伸手点向苏衡珞的手腕,同时喊道,“不要!”

苏衡珞的掌风一偏,打在诗台上,半边的诗台裂成几份,台上装点的牡丹盆栽亦是碎成几瓣。见上官梦被慕容熙拉开,没有受伤,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地上的惨景,苏衡珞的武功造诣怕是很高,若刚才的那一掌打在上官梦身上,吏部尚书的孙女,怕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诗台断裂的声响,同时引来周围众人的聚集。

“这是谁弄的?”走出一位白发儒雅的老者,厉声地问,眼神瞟过慕容熙,看诗台的裂缝,知晓那是冰梅宫特有的碎冰掌。

“是我!”苏衡珞抬头,挺着xiōng,虽然有些恐惧。

“爷爷!”上官梦甜甜地喊道,“就是他,刚才他是打向梦儿的!”

“你——”

“上官爷爷。”慕容熙喊了一声,打断了上官雄的话。

“请这位爷爷稍怒!没有出现事端,总是大幸。”梁雨伸手,将苏衡珞拉到身后,向上官雄行了个礼,辩解道。

比慕容熙还要有处事风范,上官雄一脸赞赏地望着梁雨,“那么,以你而言,如何解决此事!”

“幼儿之争,本是无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眉头略微地一皱,脱口而出。

“好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见自己爷爷很是欣喜,一脸赞许的模样,上官梦不悦地扯扯上官雄的袖子,撒娇着,“爷爷!”

上官雄伸手安慰自己的孙女,问梁雨,“敢问府上——”

“雨儿!”有人惊呼地喊了一声,打断了上官雄的问话。梁雨下意识地往苏衡珞的身后一躲,抬头,是一位感觉很是熟悉的女子,翠色的衣衫,没有耀眼的发饰,长发只是简单地用一柄玉簪挽起,几缕发丝垂下,别有一番风味。

“见过公主!”上官雄急忙地行礼。

怯怯地探出身子,“若姐姐?”梁雨小声地问了一句。

“雨儿,真的是你!”黎若一把抱起梁雨,以额头抵着梁雨的额头,欣喜地道,感觉那女孩子正是雨儿,多年未见,有些不信,是梁雨身上衣衫的布料,让黎若确认,因为那是皇***赏赐。回首,突然的喊道,“皇奶奶,我见到雨儿了!”

“雨儿?”诗台正中的明黄帐幔里,太皇太后疑惑地探头,“晨儿明明告诉哀家,雨儿在府——”

“皇奶奶,是雨儿。”黎若将梁雨放到诗台上,指着那衣衫上的刺绣道,“这是皇家的叠针刺绣!”

“雨儿!”

“皇奶奶!”梁雨欣慰地喊了一句,朝着太皇太后奔去。

“雨儿,真的是你!”太皇太后抱住梁雨,“哀家的心肝宝贝啊!”

“你,是妹妹姑姑。”东方昊从另一边的榻上下来,有些不甘地喊了一声,他一直不服,明明比自己小,竟是姑姑。只是如今的他,想到父皇有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叔叔,心已稍有些平衡。

“侄子哥哥好!”

“侄子哥哥,雨儿!呵呵呵——”太皇太后伸手以帕子捂住嘴,笑道。

黎若揉揉东方昊的脑袋,亦是笑着道,“昊儿。不错啊,侄子哥哥。”

诗台下的上官梦望着太皇太后腿上的梁雨,有些不甘的撇撇樱唇,爷爷已经告诉她,那是笑郡主。

“雨儿!”东方晨一脸愠色地落在诗台上,“过来!”黑着脸,朝梁雨喊道。母后来唤雨儿来花会,自己一口拒绝。未料回院几次寻找,都未见梁雨的人影,连小可和苏衡珞亦是没了影子。带着雪儿,焦虑地出府寻找。在见到那让自己忧心的人后,提着的心还未定落。

“父王爹爹!”

“过来!”

“晨儿。”太皇太后见到东方晨沉重的脸色,害怕雨儿受到惩罚,忧心地出声。

东方晨一把将梁雨抱在怀里,回首愠色地向苏衡珞道,“珞儿,回府!”

不管诗台上的混乱,轻功一运,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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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爹爹!”梁雨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从回来至现在,东方晨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从未见过如此的模样,有些心忧。

东方晨黑着脸,拧干铜盆里的棉帕,替梁雨擦拭。手劲很大,棉帕蹭过梁雨脸上娇嫩的肌肤,绯红一片,有些生疼。

见东方晨没有理会自己的喊声,虽脸颊疼痛,梁雨忍着,赌气地撅着嘴,贝齿咬着唇瓣,一声不吭。眼角的余光瞧瞧地瞄过东方晨依旧愤怒的脸,委屈地挤出一滴泪。

将手里的棉帕随便往铜盆里一扔,粗鲁地褪去梁雨的外袍,将她拽到床榻,扯过被子。东方晨面朝床榻的外边,背对着梁雨,脸上是一抹焦虑,一抹无奈,一抹担忧,一抹心疼,一抹怒气……

看着东方晨僵硬的背部曲线,心底涌上极为陌生的情愫,很是不安。原先只是委屈地挤出一滴泪,是细雨濛濛,而现在眼泪极为地不争气,硬是想忍住,却磅礴而下。

沁凉的丝被滑落,风侵袭娇嫩削弱的肩膀,带来寒意。双手抱臂,蜷缩着身子,窝在床榻的里边,角落。

心还未定落,终究是难以入眠,东方晨侧着身子,脑海里一幕幕回忆起方才的焦虑和忧心。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当时未见道雨儿的身影,无缘由的害怕,竟比目睹文琪姑姑在自己面前一丝丝地被剥去生命更甚。

闭上眼,让心缓缓地平静,一阵轻微地啜泣声,在身后响起,急忙地转过身子。眼前的一幕,让自己懊悔不已,丝被被自己完全地揽了过去,雨儿整个人在被子外面,蜷缩着身子,窝在床榻的角落。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冰凉的身子让心里的愧疚更深。脸颊感受到冰凉,底下的床单已经湿了大半,娇小的脸满是泪痕。心疼地以指腹拂去眼角的那滴冰凉,怀里的人儿动了动,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躯体,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父王爹爹!”声音很轻,满是害怕,害怕被人遗弃的害怕。

“雨儿!”应了声,怀里的人只是微微地动了动,“父王爹爹,不要生雨儿的气!不要——”

“雨儿!”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是眉头皱起,睡的很是不安慰。方才的只是梦中的呢喃。心疼地将她揽得更紧,下巴无意识地蹭着发顶,低声地呢喃,“没有生气!没有生气!父王只是害怕!”

月光透过纱幔在窗棂打转,和着蜡烛的光,渲染——夜的静谧!

东方晨尚未阖上的眼睑,在脸颊投下yīn影一片,心虽已定落,却依旧……无眠……

第3卷 第19章 回忆礼物

昨日的梦境让人恐惧,自己随着父王在河堤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想喊,却没有声音;想加快脚下的速度,追赶,却迈不开步子。

于清晨,被恐惧惊醒。醒来的时候,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醒了!”

“父王爹爹!”欣喜地喊了一声,使劲地往东方晨的怀里钻去。

“醒了,起来吧!”

“恩。”松开手,发现东方晨的手腕上,被自己的指甲掐出很深的印痕,习惯地低下头,轻柔地对着那绯红的印痕和着气,“父王爹爹,疼么!”暖暖地气流,带着些湿润,缓缓地掠过,有一丝痒意猝然地在心底扎根发芽,成长。

东方晨突然有一种渴望,渴望能够一直拥有着雨儿,就如现在的模样,感受着怀里这温润娇嫩的身躯。一起度过,度过那平平淡淡的每一个日子。这个渴望仿佛已被压抑了很久,渴望很浓,渴望很深,渴望很迫切,徘徊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幼时的自己有只纸鸢,是文琪姑姑削了很细地竹枝,用宣纸糊成,上面是自己颤悠悠地握着笔,小心翼翼地临摹上一幅画,是自己的第一幅作品。

好几日,在皇宫里放飞,是幼年唯一的喜悦,唯一的寄托,希望纸鸢能飞得高些,飞得远些,越过景晨宫高深的围墙,去看望母妃和大哥。好几天没有见到母妃了,景晨宫有很多人围着,不让自己出去,真的好想,好想母妃,还有大哥。

某次三哥路过,纸鸢桥好落在他的轿前,三哥轻笑着望着自己,问,是否很是想念母妃?连忙地点头,三哥笑了,是狂妄的大笑,眼神却让自己很是陌生,害怕。三哥拿着纸鸢甩了甩,伸手撕裂成两半,扔进御花园的碧玉湖,湖水浸染了纸鸢,纸上的墨晕开来,模糊了画。

急忙地跑去想捡起,被三哥一把拉住。只能看着纸鸢慢慢地沉入湖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日师兄说雨儿是珞儿的媳妇的时候,自己有一种莫名感觉,就像幼时的纸鸢被三哥撕碎。或许更早,那个午后,院中长亭,安宁的阳光打在雨儿嬉笑的小脸,红木雕镂的摇篮恰好存放下她还在襁褓里的身子。师兄在一旁嬉笑地扳着手指,细数雨儿出嫁后他能收到的礼物。那是就莫名的害怕,害怕雨儿终有一天会远离自己而去。

是女儿,要出嫁。那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可以不嘛?

“父王爹爹!”清甜的嗓音,扯回自己的思绪,“恩?”

“父王爹爹,怎么还不起来啊?”

“起来吧!”

下了床榻,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件粉色的绫罗,“这是雨儿今天的衣衫!”

疑惑地抬头。这件衣服有些熟悉,对了,昨日的上官梦穿得就是相差无几的衣衫。

“今日是雨儿的生辰!牡丹花开的日子是雨儿的生辰,雨儿可是——是牡丹花神的童子。”东方晨笑着,宠溺地一点梁雨的鼻尖。

“雨儿不要穿这衣衫!”梁雨嘟着嘴,撒娇地摇摇头。昨日上官梦的鄙睨,让她很是厌烦,这种色泽和质地的衣服本就不喜欢,现在更是厌烦。

“雨儿,是皇***礼物。”

无奈地点点头,任由父王为自己穿上衣衫。虽大体相同,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粉红的绫罗为底,以明黄的丝线刺绣上小朵的花。腰带很宽,束着有些紧,上面镶嵌着数颗硕大的彩色玉石。

穿戴完毕,对着铜镜,镜子铜黄的模糊里有一抹倩丽的身影。

“雨儿为何?不要这衣衫!这是郡主的服饰!”母后昨日连夜的命人送来这套衣衫,说是雨儿少在朝堂出现,不能让官员的陌生,委屈了雨儿的身份。

“还是以前的衣衫舒服,不累!”梁雨松松腰带,让腰舒服一些。以前不喜欢那些淑女的服饰,就是因为没有休闲的舒服。

“待会儿,要去皇宫!必须穿这件衣衫!”东方晨已经将梁雨的发绾成童子发髻。

“恩。”

“在这儿等些,父王也有礼物!”东方晨俏皮的一眨眼,出了厢房。

望见东方晨那表情,梁雨怔了怔,什么时候,父王竟有了这样俏皮的神情。等在厢房有些无聊,细细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好像,自己从未仔细打量过这里,一榻一柜,极为简单地家具。外间是与书房相连通的,一圆形镂空雕刻的门,是房里最为奢华的东西,书桌上排满笔墨纸砚,镇纸压着,有一叠画,均是院子里娇艳欲滴的牡丹。

红,黄,粉,紫,各式的色泽,或是怒然绽放花盏嫩蕊,或是遮掩着半开的花苞,或是孤傲的挺立,或是羞赧的垂下。

没有裱起,这些画均是随意地摆放着。四周张望,临窗的案几底下有一火盆,盆里满是宣纸烧过后的粉末。火盆边角残留着半幅未殆尽的画,上面残留着半朵牡丹,难道父王画了画后,直接烧毁?为何?

伸手正想去拿那火盆里的半幅画,脚边有东西蹭着自己,是小可。衔着衣衫的一角,急忙地往外拽。

不去理会那画,随着小可出了厢房。

“郡主,府外有人来访!”眠儿候在寒霜院门口道。

“找我?”伸手指了一下自己,有些疑惑。似乎没有人来找自己是通报的!甩甩头,随着眠儿去了前庭。

“小师妹!”一身艳丽的服饰,是慕容熙。

“大师兄。”

“听闻今日生辰,特送来一点薄礼!”慕容熙谦虚地道,抬起头,瞧见梁雨今日的娇艳,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些便是!”

八个小侍捧着托盘而来,红色的布幔遮掩着,瞧不出是什么礼物,但绝不是薄礼!

慕容熙轻笑了下,“请小师妹移步!”引着梁雨一一地打开那布满,均是一碟碟糕点,繁复的花样,精致的做工,诱人的视觉。却在最后一位小侍面前停下,“小师妹,最后一份礼,还是你来揭吧!”

梁雨想象着最后一份会是怎样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揭开布幔。很是失望,微微地张口。最后的那份礼物,实在是太厚,上好的翠玉精细地雕琢而成,一幅浣纱女子图。通体淡绿,镶嵌银色,勾勒出衣服和人物的线条。虽玉多是镶金,但镶银却比金少了一份庸俗。

“小师妹喜欢!”慕容熙见梁雨张口,似乎是惊讶,但见那脸色,却没有多少的欣喜。

“大师兄,这礼物太厚!雨儿不收!”话完,高兴地捧起那些糕点,“雨儿只要这些就行!”

“那好吧!”慕容熙略微地一思索,很是失望地将那尊玉雕收回,叹了口气,“小师妹,大师兄还有要事,先行退下!”

嘴里塞了糕点,点头示意。

“小,小师妹!”苏衡珞颤颤地喊了一声,方才见师兄送上那尊华丽的玉雕,被小师妹拒绝,那——,双手紧握着身后粗陋的木雕。

抬头,“有事?”

“这——这个——给——给你!”手心里躺着一个木雕,是缩小版的小可。

“你自己弄的?”连忙地点头,“恩。”

“小可,应该最是喜欢!”话音还未落,小可欣喜地窜上身子,叼起那木雕,把玩。

“谢谢啊!”听到梁雨的致谢,苏衡珞红了脸。

“雨儿!”温柔的嗓音,是东方晨。

“父王爹爹!”

“让你在寒霜院等,怎还来前庭!”有一丝的责备,却被满满的宠溺掩盖,“饿了,有这个!”

端到自己面前的是一碗面条,仅是煮熟,放了几片菜叶,汤水有些混,面条粗细不均匀。没有驾别人的手,是自己端地,纤细而莹白的手,还留有着细白的面粉,“父王爹爹做的?”

“恩。”点头,“面是生辰的福食。”

欣喜地接过那瓷碗和筷子,卖相虽是不好,味道不比那写精致地糕点差,甚是清淡和熟悉,与在雪山的那些日子里常吃的粥同。

“怎么样?”

“父王爹爹!”从碗里抬头,眸子里满是思念,“雨儿想念雪山!”

“过些日子,就回去!如何?”伸手抚上梁雨头,道。怕是不可能吧,原来王府里竟有这么多的琐碎,这么多的弊端,这么多的世俗。

“王爷,隅中。”春水望了眼空中的日,道。

点头,算是知晓,“已巳时,走吧!”

“去哪?”有些不甘地放下手里的碗筷,一双纤长温暖的手执起帕子轻柔地替自己擦拭嘴角残留的汤渍,“皇宫!”

眉头轻微地皱起,任是由那温暖的手握住自己的小手,上布辇。

20-23

第3卷 第20章 宫廷惊魂

此次入宫,不仅是梁雨的生辰。还有那次雪山归来,尚未进宫禀复,是故梁雨虽赐封为郡主,却未有身份牌牒。

青色的布辇走皇宫正南的朱雀门。

却被门外的侍卫拦住。

正南的朱雀门,只有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明黄布辇能进,其余的均得下辇而步行。

东方晨向来是藐视礼节的,平日里有要事进出皇宫,均是翻墙而入。今日带着梁雨入宫,才坐布辇。朱雀门是皇宫南面的正大门,去御花园还有三殿两门。是懒得走那么长的路,还会遇见那些退朝的官员。总会迎上来,打着问候的旗子,谄媚,恭迎。

“还请下辇而行!”镇守朱雀门的侍卫恭恭敬敬地道。

良久,辇中未有丝毫的动静。

“王爷。”辇外候立的春水轻声地唤了一句,她琢磨不透王爷是作何打算。既不下辇,亦不出示自己的令牌。

辇内的梁雨亦满是疑惑,抬头却望见东方晨默不作声而冰冷的脸,小声地问,“父王爹爹?”

摇摇头,脸上的冷峻迅速地褪去,俏皮地挑眉,示意梁雨稍等。

“放行!”刚从早朝下来,听闻王叔被堵在了朱雀门,还未回自己寝宫的东方展就被太皇太后遣来救急。遥远地便望见那顶青色的布辇静候在朱雀门外,急忙地出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们见匆忙而来的东方展,急忙地行礼。

布辇再一次地缓缓而起,辇内的东方晨朝着梁雨眨眨眼,梁雨凑到东方晨的耳边,轻声地唤了一句,“父王爹爹!”

小小地揭起帘子的一角,窥见东方展明黄的身影,在布辇的前面引路,嘴角不由地一撇,轻笑出声。有这样地一个王叔,这皇帝堂哥也甚是无奈。回首望一眼东方晨,安然地倚在软塌上,竟一脸的顽劣,如一个得逞的儿童。

“晨儿!”太皇太后在黎若的陪伴下,早早地候在皇宫后庭御花园。

东方展亲自恭敬地揭起帘子,“王叔!”

“到了。”轻柔地唤过梁雨,东方晨抱起梁雨下了布辇。

“晨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御花园里众人行礼,东方晨眉头厌烦地皱起。径直地走至太皇太后的面前,“母妃!”声音很轻,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喊出的。

“晨儿!”怔了怔,太皇太后一脸的激动,“晨儿,母妃想念你很久了!”十岁那年,晨儿回宫到现在,未唤过任何一人。太皇太后伸手去抚东方晨的脸,后者却是一转头,避开了那只带满鎏金护甲的手。

“皇奶奶!”梁雨甜甜地喊了一声,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身子。太皇太后的手落在梁雨的发顶,宠溺地揉揉那额前的乱发,化解了一时的尴尬。

梁雨顺势扑到太皇太后的怀里,撒娇。

“皇奶奶给你留的东西,早就该给你了!”太皇太后掏出怀里的玉佩,系在梁雨的腰间,是一朵镂空雕成的牡丹,中间是一个笑字,“好了!”

太皇太后抱着梁雨在御花园亭中坐定。有些吃力的一甩手,身后的黎若扶着梁雨在太师椅上站立。以接受底下众人的朝贺。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园里的众人再一次的高声唤道。

太师椅上的女孩,一袭粉色的衣裙,衬着娇颜,清丽绝俗,冰清玉洁,有如画中天仙;灿若明霞,宝润如玉,恍如神妃仙子,目光却锁在椅子前面案几上的食物,亦是天真无邪,俏皮可爱。

“雨儿,喊免礼!”太皇太后见梁雨只是皱眉地望了眼前匍匐行礼的人,注意力早就转移到,亭中石桌上的各式糕点和时令水果,小声地提醒。

“啊?”疑惑地转过头,对上太皇太后的眼神,点头,“免礼!”

“皇奶奶。宴会便开始吧!”东方展请示了太皇太后后,吩咐身旁的礼官。

“开始!”礼官刻意拉长的音调拉开了宴会的序幕。延期了近月余的接风宴在这一刻,与牡丹花宴一同开始。

一群手捧着花篮的女子款款而来,篮里是各色的牡丹花瓣。随着音律,长长的水袖甩开去,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一只只泛着晶莹的粉蝶,在御花园里飘舞,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东方晨一脸地冷峻,沉着脸,长大后的他是第一次这样安然地坐在御花园吧!四周的喧闹他厌烦,那只是浮华的热闹;案几的膳食他不喜,只为求精,未求心意;园中的歌舞他无奈,靡靡之音,岂能登大雅之堂。

视线一直落在倚着母妃的梁雨身上,见她双眼好奇地注视着园中的歌舞,双手不停地往小嘴里塞着食物,唇角和衣服上早已满是碎屑。眼里满是宠溺,无意识中脸上的冷峻褪去,有一抹淡淡的柔和的笑,从唇角荡漾开来。

司马沁岚混在舞女中间,瞥见亭中东方晨温和的笑靥,有一丝动容,脚下的步子微微地一颤,遗漏了一个音节。想到自己今天的使命,急忙的稳住身子,故作安然地望向四周,其余的舞女亦是如此。不仅是舞女,还有好些女眷均被东方晨无意中展露的笑靥所吸引。

但东方晨的视线只落在东方雨的身上,怕是应该叫梁雨吧!东方晨当年迎娶侧妃水漾时的惊险婚礼棠的人都是知道,知道有一男子来刺杀侧王妃,被东方晨一剑刺透xiōng膛而血溅礼堂。只怕是棠的人都不知道,那人是来抢水漾的,因为水漾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梁轩,那颗背叛了哥哥的棋子。

其实在王府的日子自己很是抑郁,东方晨迟迟地未回府,回了府也没有多少能与接触的时机。她是来杀他的,却爱上了他。奈何他爱上了他那名义上的女儿,怕是连他自己都未知晓。

自己竟输给了一个孩子,一个rǔ齿还未换,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何物的孩子。

她不甘,不甘心!和着音符舞动身子,踏着步子,一点一点地往那个席位移动。

长长地水袖挡住了手,亦是挡住了手里那一抹铮亮的光。

曲毕舞罢。

为首的舞女福了福身子,“禀皇上,还请各位花神童子抽取花签!”

“好。”

舞女提着花篮,一一地上前,将手里的花篮递到各自面前那穿着粉色绫罗的女童面前。

司马沁岚顿了顿,提起裙摆,莲步款款,踏上亭子的石阶。

“雨儿,记得要抽花签哦!”太皇太后指着上来的舞女笑着道,“咱们雨儿今天可是花神童子哦!”

“皇奶奶,花签是干嘛的啊?”

“花签,是花神就是要对雨儿说的话!”太皇太后手里的刺绣锦帕拭去梁雨嘴角的残渍,“瞧你个小馋猫!”

“郡主,请!”司马沁岚半蹲下身子,将手里的花篮奉上。

“皇奶奶,一定要吗?”梁雨突然地不敢上前,感觉眼前的女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再次细看,却只是那柔媚的眼神,是普通的舞女无疑。

“要,怎能不要!”太皇太后伸手指着花篮,“快,快抽!看看花神对咱们雨儿会说些什么?”

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手。

“嗷——”一声长长地狼嚎。和着东方晨惊呼地两个字,“不要!”

梁雨感到手指一阵刺痛,急忙地收回,中指上已有一个伤口,伤口很小,一滴血溢出,凝结成一粒血珠,颜色很深,宛如墨。

东方晨俯下身子,急忙地含住梁雨的手指,使劲地一咬,将伤口再一次咬破,挤出墨色的血,直至鲜红。

司马沁岚的身子晃了晃,缓缓地倒下,但那项上人头却先一步落地,咕噜噜地滚下石阶。

“啊!”

“有刺客!”

御花园里顿时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场面,顿时慌乱不已。

明黄的御林军侍卫急急忙忙地围住院子。上来两人来架走司马沁岚的尸体。

小可一直凝视着司马沁岚的头颅,身子高傲地半跪着,伸长狼头审视着亭子下边的众人,是凌冽的高贵,和不容侵犯。

待到侍卫欲迁走司马沁岚的脑袋,又低沉地嚎叫了一声。一只前爪按住那头颅,另一只前爪揭下脸上的那一层人皮面具,是一张已经模糊得不能辨认的脸。

“小可?”东方晨已经包扎好梁雨的手指,疑惑地问。小可望向东方晨,只是摇摇头。走上石阶,趴在太皇太后的脚边,张嘴轻咬了下太皇太后,嘴里的血染上那莹白的手背,几个侍卫举起手里的银枪戒备地指着小可。

“没事!给哀家退下!”回过神来的太皇太后,用锦帕拭去手背上的血,没有一丝伤口,那写侍卫才退下。

黎若俯下身子,接过太皇太后的手里的帕子为小可拭去毛发上残留的血,伸手轻拍小可的头,“好样的!小可!还可爱的名字!”

小可顽皮的甩甩脑袋,挣脱黎若的手,跃到梁雨的身边,此刻已换回那可爱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凶狠根本未有出现。

“父王爹爹,小可!”梁雨颤颤地喊着,窝在东方晨的怀里,直打颤。食指连心,指尖任然钻心地疼,疼得手打颤。

“没事了!乖!”出声安慰,却眼前一黑,晕倒在梁雨面前。

“父王爹爹!”

“晨儿!”

“王叔!”

三人同时惊呼出声,小可急忙地跃出身子,垫在东方晨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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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我一整天的课啊~555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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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21章 有惊无险

“晨亲王如何?”

一个个身着靛青官袍的御医颤抖地跪在东方展的面前,里间晨亲王的脉象实在是稀奇,古怪。望着东方展因焦虑而愤怒的脸,为首的御医颤颤地说道,“皇上,微臣——”开口,却没有什么可以禀告,“微臣学艺未精!”道出这句话,是豁出去了的,不知项上之人头,是否还能留!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东方展伸手一扫,案几上的东西碎了一地,“来人!拉出去,斩了!”

“慢!”黎若探进身子,急忙地阻止。因赶得及,头上的发髻已经凌乱不已,“皇兄,胡御医来了!”

“皇上,微臣晚来!”一个一身白袍,白发苍苍的老者,欲俯身行礼,被东方展伸手扶起,“胡御医,快!”

九龙盘绕的红木雕镂,明黄的纱幔,是东方展的龙榻。

东方晨眉紧缩,脸苍白,唇青紫。

太皇太后抱着梁雨,倚在床榻边,祖孙两的手颤抖地紧握在一起,方才进进出出好些个太医,进来了,很快又走,均是无奈地摇摇头。

梁雨低声地唤着,“父王爹爹!”嗓音近乎呢喃,沙哑着,很轻,很轻。依偎在太皇太后的怀里,无声地哭泣。

“皇奶奶,胡御医来了!”黎若轻声地开口。“快!胡御医!”太皇太后急忙地起身,让出位子,身子颤了颤,险些站立不住。

太医院前任领首胡御医,没有请示,便疾步上前。两根瘦弱干枯的手指,颤颤地搭在东方晨的手腕。才缓缓地在床榻边坐下。眉头紧缩着,一直没有松开。

少顷,从随身的箱子里掏出一卷白色棉布,摊开,选取了几枚金针,在东方晨的头顶,耳后,颈尾侧几处一一地扎入。密密麻麻,细细的汗珠已经布满那满是皱纹的额头,显得眉皱得更紧。身后等候的群人,更为地揪心。

东方晨的脸缓缓地浮现一丝血色,只是眉头依旧皱着,唇瓣依旧青紫。胡御医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是一抹欣慰的笑。

“怎么样了?胡御医!”太皇太后急忙地问。

“太皇太后,无碍!”胡御医俯下身子,“太皇太后,微臣给您来请一下脉!”

“哀家就不用了吧!”胡御医没有理会太皇太后的话,伸出手指搭在太皇太后的手腕,小指却太皇太后的掌心写下几个字,“太皇太后身体安康是欣慰!”胡御医神色凝重地道了一声,轻微地点点头,退出了里间。

“皇奶奶,父王爹爹他——”

“雨儿,没事了!”

“恩。”点点头,但还是揪心地望着床榻上的人,心里的石头任未定落。眼皮却沉重地垂下,倦意袭来。

外间的东方展没有理会地上跪着的人,来回地踱着步子,不实地往里面眺望一眼。

“皇上!”木皇后捧着一盏茶,小声地叩开门扉,“皇上,喝口茶,歇歇吧!”

胡御医从里间探出身子,“胡御医怎么样?”东方展急忙地问道,衣袍带落木皇后手上的那盏茶。

摇摇头,“皇上,无碍!”提笔写下几味药。

“无碍?那——”

“晨亲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劳累过度而昏迷!”胡御医将手里的药方用镇纸压住,“皇上,此方子是给您的。”又从木箱里掏出瓷瓶一个,“皇后,您的手!”

“没事!胡御医!”木皇后摇摇头。“爱妃,怎么?”东方展揭开木皇后盖在右手的帕子,已被方才的茶水烫得绯红一片。

“皇上,臣妾无事!”木皇后伸手去整理胡御医留在桌上的药方。“爱妃,你的手受伤了,先行下去休息吧!”被东方展拦下,指着地上跪着的众御医道,“皇后的伤口若有恶化,罪加一等!”

“是,皇上!”

底下的人已经退出屋子,东方展方才拿起那张药方,镇纸盖住的那宣纸一角上写的几味药,药名里藏头是三个字——赤莲花。

东方展神色一敛,急忙地进入里间,“皇奶奶!”

“展儿!小声些!雨儿累了!”太皇太后轻声地阻止,携着东方展退出里间。梁雨已经睡下,黎若正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床榻。

“赤莲花!对不?”

“皇奶奶,你——”东方展拿着药方的手抖了抖,“当初的父皇他——”脸色刻意地镇定,但任有一丝动容和气愤。

点点头,手紧紧地握着帕子,身子是气得直发抖!

赤莲花,是一种剧毒,是一寸寸地袭入人的心脉,一丝丝剥夺人的生气,极其疼痛地死。因为持续的时间很长,中毒之人是看着自己一点点地死去。本是一种无名之花,因它的毒性和那鲜艳的色泽,被冠名赤莲。赤莲,本是妖精之花,被佛祖拈花点化,以镇压地狱亡魂。

这一回差一点,上演十七年前的那一幕。刚称帝的景儿正是因赤莲花而薨,晨儿侥幸,逃过一劫,却又失踪。夫君亡未过一年,一子去世,一子失踪,却又要扶持孙儿继位,朝堂是混乱一片。想起那些黑暗地日子,依然是惶惶而不可语。

————————————末末出品——————————

缓缓地睁开眼,瞧见自己身边依偎着一个娇小柔软的身躯,是雨儿。蜷缩着身子,窝在自己的身边,小脸上满是泪痕。轻微地摇摇头,自己着实让她害怕了吧!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子也变得这么虚弱了?

无奈地一笑,摇摇头。直起身子,解开缠在梁雨手指的白布,伤口已经凝结,轻轻一挤,渗出的血丝是鲜红的,长长地舒了口气,赤莲没有袭入雨儿的血。

手指地赤痛让梁雨惊醒,见东方晨已经坐起,“父王爹爹!”喊了声,欣喜地扑进东方晨的怀里,“父王爹爹!”想起东方晨昏倒在自己的面前的情景,眼泪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落下。

“雨儿,没事了!”急忙地俯下身子,伸手去拭那眼角的泪水。唇瓣无意识地蹭过额头,略微地顿了顿,双手捧住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唇瓣轻柔地印在额头。

怔怔地感受着额头传来的那温热地柔软,眼泪戛然而止。

“不哭了!”俏皮地一点鼻尖,“我们回府吧!”

“恩。”双眼依旧红肿,却泛上一抹笑靥,脸颊晕开一抹粉嫩,堪比那一袭粉色的绫罗衣裙。

东方晨小心翼翼地抱起梁雨,退出外间,没有走长廊,直接跃上屋顶。怀着梁雨的紧了紧,庆幸雪莲能解赤莲花毒,否则——

雪儿的狼奶和在雪山的那五年,雨儿虽没能学成较好的武艺,雪莲已根植在血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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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55,今天末末又迟了~

亲们原谅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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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22章 父女情深

回到王府,苏衡珞和冯鸣是候在寒霜院的门口。见东方晨抱着梁雨稳稳地在亭中落定,急忙地上前。

“王爷!郡主她——”

“师叔,小师妹她——”

“是父王爹爹有事!”连忙地从东方晨的怀里跃到地上,急忙地辩道。

冯鸣焦虑的目光落在东方晨的身上,后者只是摇摇头,“雨儿,先下去!父王有些事!”话完,东方晨转身进入了厢房,将木门阖上。

“小师妹,你身上有赤莲花的香味!”苏衡珞惊慌地使劲嗅着鼻子。“骆小少爷,你说赤莲——”冯鸣惊恐地睁着眼,盯着苏衡珞。

望望两人,均是一脸的惊恐,心底浮现一丝担忧,梁雨急忙问到,“你说清楚,什么是赤莲?”

“赤——赤——赤莲,是妖——妖精之花!我娘说——说,赤莲花是最——最——最毒的一味药!”每一次对上梁雨地厉言,苏衡珞总是结巴。

“最毒的药?”

一老一小,均是点头。

“父王爹爹!”带着哭腔喊到,踉跄地奔出亭子,身上地绫罗被灌木钩破,划出很大的一道口子。

到厢房门口,使命地敲着门,“父王爹爹,开门!父王爹爹!”嗓音一声比一声凄惨。

“小——”苏衡珞刚要喊,被冯鸣伸手拉住,“骆小少爷,让小郡主去吧!”

厢房内东方晨正在打坐,妄以内力逼出体内的赤莲花毒,方才胡御医虽说无碍,但他自己知道,赤莲花虽没有侵入心脉,但任残留在血液中,小心地调整自己的内息,这体内的毒必须逼出来。

梁雨在门外嘶声裂肺地叫喊,让东方晨心一揪,急忙地抬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良久,房内没有人回应,梁雨抬轿踹开门。推门而入,瞧见东方晨静坐在床榻上,衣衫前襟满是斑驳的血迹,殷红同样从嘴角溢出,将唇瓣染得鲜红。惊慌地喊道,“父王爹爹!”

“雨儿!怎么?”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虚弱地问。

“父王爹爹!是不是——,是不是赤莲花?”站立在东方晨面前,梁雨措手无策。

伸手宠溺地抚上梁雨的头,“不是赤莲花,只是真气方才逆流而已!”粘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诡秘万千。

真气逆流?“父王爹爹,是雨儿——”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梁雨满是懊悔,自己方才的叫喊,定是打扰了父王爹爹的打坐,自己——

“没事!”双手捧着梁雨的脸,拂去那眼角地泪,“父王,没事!知道为什么要呆在雪山么?”

泪眼婆娑地摇摇头。

“你师父爷爷的雪莲,能解天下诸毒!”

“真的?”有些将信将疑,仔细地观摩东方晨的脸色,已经红润,没有异样,选择相信,以前看过很多的武侠小说,书里面介绍,千年雪莲一般均是至圣灵药!

“恩。”笑着点点头。梁雨执起自己的衣袖,拭去东方晨嘴角的血迹,“父王爹爹,这样才好!”

“雨儿,你的衣衫!”粉色的绫罗从背后到腰间,长长的一道口子,“父王帮你,弄一下吧!”

“好!”应了声,梁雨一下解开腰带,褪下身上的衣衫,只留下一条亵裤和一件粉色的小肚兜,莹白的肌肤在初夏微有些沁凉的风里,泛起一袭晕红和细小的疙瘩几许。

“小心!别冻坏了!”顺手拿起枕边整齐的替换衣衫,连忙替梁雨披上,掌心抚过较小的肩膀,停顿了一会,上面的沁凉让自己皱眉,那如凝脂般柔滑的触感却有些留恋。

拿起那被钩破的衣衫,掌心的触感依旧还在!东方晨摇摇头,从木格子里掏出针线,专注。

伸手拉紧身上宽大的衣衫,还留有着熟悉的淡雅清香,梁雨从背后凝望东方晨拿着针线,专注于手上地那件绫罗,细细密密地缝补着衣衫上钩破的口子。除了自己,绝不会让其他的任何女子,穿上父王爹爹亲自缝补的衣衫,梁雨在心底暗暗地发誓!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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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事情还很麻烦的说~5555555555怎么这样啊~7456~

末末今天先上传一点~

怕亲们等急~

亲们,前天末末有更两章的~后面的一章,关于骆骆干爹的是二更,末末没有说清楚,好像有些亲不知道~

都留言问东方晨中毒怎么样~o(∩_∩)o有惊无险啊~偶不当后妈的说~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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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23章 父女琴深

骆天哲带走了苏衡珞,梁雨依旧没有回她的雨苑,千方百计地赖在寒霜院。她要每天都赖在父王爹爹的身边,让他习惯,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个人,且那个人只能够是自己!

贪恋那洁净的床榻,贪婪那柔和的目光,贪恋那温暖的怀抱,贪恋那淡雅的清香,贪恋……

喜欢早晨起来的时候,睁开眼,便能瞧见父王爹爹那恬静的睡颜,或是流连在自己身上,那满是宠溺的眼神。

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喝上一碗清甜的小粥,搭配着简单的腌菜,可以回想起在雪山父女相依相伴的日子。

喜欢凝望着父王爹爹专注地绘画,画寒霜院里随季节而变的景。

喜欢逗着小可和雪儿嬉闹,为宁静地寒霜院捎来几丝欢声和笑语。

最喜欢的,还是父王爹爹教导自己弹琴。

牡丹花期已过,花落尽。寒霜院里惟有茂密的绿荫,厚重的绿荫遮挡了阳光,滤过夏日的酷热,只留yīn凉一片。

于一悠闲的午后。在寒霜院的亭中石桌,架一古琴。

弦为七,名为丝桐。吴丝蜀桐,说的便是古琴丝桐。是上好的琴,精挑细选的古龄桐木,雕琢成琴身,形狭长。弦外侧的面板上嵌有十三个圆点的“徽”。脑海里突然冒出唐朝诗人刘长卿的诗句,“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伸手抚过琴弦,叮叮咚咚的不成曲调。

“学琴先学音!”温文尔雅的嗓音。

东方晨一袭白色的长衫,在午后的yīn凉下,阳光透过厚重的绿荫留下的斑驳碎片,将身影拉得更为欣长,风吹起衣袍的一角,翩翩然,遗世独立;再加阳光的碎片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竟有仙骨几分。

“雨儿!”瞧见梁雨只是盯着前方,灵动的双眼眯成月牙,一脸灿烂的笑靥,思绪早已飘远,更本没有注意自己的话,嗓音不由地加重几分,只是温柔依旧。

“呃,父王爹爹!”

“听仔细!”手里的柳枝轻轻地一敲梁雨的脑袋,出声呵到!

“是!”特意乖乖地做正身子,重重地点头。

“学琴先学音,音为五,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

看着东方晨唇瓣一开一合,吐字圆润,句句珠玑,梁雨的思绪再一次地飘远。

“雨儿,什么是五音?”

“到!宫商角徵羽!”急忙地从石凳上站起,喊道。

东方晨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

“父王爹爹,雨儿知晓!五脏五音!”

“那试试吧!”

“恩。”手指尽量轻地搁置在琴弦上,轻轻地拨动,小指无意地一勾,“咚——”很低沉的一声。

“不对!”东方晨急忙地轻声呵斥道。

梁雨抬头,对着东方晨眨眨眼,调皮地一吐舌头。

“哎!”很是无奈地叹口气,俯下身子,大手扣紧小手,手把手地在琴弦上拨动,“此为宫,此为商,此为角,此为——”悉心地一一弹奏,一一教授。

一遍又一遍,良久,才松开彼此的手。

“再试试吧!”

手指拨动琴弦,叮叮咚咚地一阵下来,宫商角徵羽,五音稍露麟角,任是参差不齐,“别急,慢些。心定落,再缓些,方可!”见梁雨有些焦虑,东方晨出声安慰。

“累了!痛!”哽咽着嗓音,举起手,细细地解下布卷,食指通红,“雨儿,要听父王爹爹弹!”

“好!”心痛地握住梁雨的手,轻柔地一一揉过那通红地指腹,“听完了,雨儿再练!”

点点头,欣喜地跃下石凳,在香龛里将燃尽的熏香换新。

东方晨在丝桐前坐定,调弦,上调。

琴音在指尖孕育,随着熏香弥漫开来。如涓涓地溪流玲珑九曲,越过溪涧的石块,溪流沿着石壁淌下,阳光泻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忽而可以闻见那高山,从山巅瞭望远处,云雾缭绕,远山微黛,宛如诗意的画卷。流水潺潺,泉水叮咚,有几滴,俏皮地跃起,侵上肌肤,沁凉无比。是高山流水,旋律典雅,韵味隽永,一种悠闲的神韵,一种恬淡的灵性。

“父王爹爹,是高山流水!”梁雨下意识地说出口,如此熟悉的曲子,以前练琴的时候,听过好久,久的耳朵都已长茧。以前听这样的曲子,总是无味,今日倾心,方才知会其中的韵味。

手指的动作停顿了一会,持续,脸上是疑惑,疑惑过后是欣喜。一曲罢了,才开口,“雨儿知晓?”垂下头,掌心抚过琴弦,满是欣喜地低声呢喃,“曲是新,未有名,高山流水,可!”

“父王爹爹!这曲子——”突然想起这里的历史中根本没有俞伯牙和钟子期两人,那高山流水的曲子——,“是父王爹爹作的?”

点点头,“雨儿?”

“是雪山山顶的情景!”一语道破那玄机。

“雨儿!”嗓音里是极其的欣喜,急忙地执起身子抱起梁雨,额头相抵,“雨儿!”满腔的喜悦,只化作温柔地两字,是首位听出曲子还一语道破玄机。头一回能与人共鸣,共同分享,东方晨是喜极而泣。知音难觅,任何时空均是如此!

“父王爹爹!”有一滴温热,顺着自己的脸颊淌下,滴在手背。

“雨儿能知晓我的曲子,我只是高兴!”东方晨忘了,这句话,他没有用父王自称,用的是我自指。

听到东方晨的称谓,亦满是喜悦,“雨儿知晓,雨儿也想回雪山!”一句话,有些伤感,欣喜的气氛默然,梁雨很是,好像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又——

手指插入发间,在感受那柔顺的同时,梳理着那秀发,“待到棠真正的安定,我们回去如何?”

疑惑地探头,父王爹爹从未跟自己聊过,聊过他的,任何事情。

“你皇伯伯是中了赤莲花花毒而亡!”想到赤莲花,想到雨儿险些如大哥一样,想到想到母后和展儿,黎若,大哥遗留的两个孩子的安危,想到自己体内的余毒未了,温柔的眼神隐去,满是yīn霾,“如今赤莲花再次出现,棠又会有纷争,父王——”

“父王爹爹担忧皇奶奶,是不是?还有皇帝哥哥和黎若姐姐!”伸手,环上东方晨的脖子。

点头,突然郑重地道,“雨儿,父王有你,这一生足以!”

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敲击到梁雨心底,震动心脏的瓣膜,共鸣。“雨儿,有父王爹爹也够了!”撇过头,在东方晨的脸颊印上一个吻。这一次,东方晨只是稍稍地停顿,没有避开。竟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唇瓣印在梁雨额头。万般的小心,轻柔,宛如捧着一件神圣的器皿。少顷,才松开双手。

“父王爹爹!”梁雨赖皮地想往东方晨的怀里钻去。

一手横臂挡在自己xiōng前,另一手执起石桌上的柳枝,轻敲,“练琴!再来!”

“恩。”点头,乖乖地坐落,摆弄琴弦,眼神却一直盯着那脸颊泛着晶莹的口水印,父王爹爹任由它留着,没有擦去。

“练琴!”执起石桌上的柳条,轻敲梁雨的头道。踱着步子,侧耳倾听杂乱无章的琴音,“食指重些,中指轻些,拇指按得缓些,需长久,长久——”仔细地一一辨认出任何细微的一处,“调子压低,小指轻勾!起音需快,无杂音!”

梁雨已经能够断断续续地弹奏一些不能称为曲子的曲子,心一喜,手指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不对!要缓,轻些!”

想要轻些,拇指按得过紧,食指一拨动,“铮——”的一声,弦断。

旋律戛然而止,猛然地抬头,“怎么?”转过身子,瞧见梁雨怔怔地望着丝桐,任由指尖溢出的殷红滴落,滴落在丝桐的琴面,在暗紫上面描绘一朵殷红的梅,“雨儿!疼不?”将手指放入口里,细细地吮吸。

氤氲的温热和舌尖擦拭的轻柔减缓了疼痛,“父王爹爹,丝桐——”上好的古琴,断了弦,怕是难补!

“丝桐断了没事,皇宫里还有绿倚!”

“绿倚?”

“怎么样?手指好些没?”

没有理会琴,只是询问手指的伤。少了丝桐还有绿倚,少了琴还有筝萧,笛,唢呐,罄,缶等。雨儿,是上苍留给自己的唯一馈赠!

摇摇头,依偎进东方晨的怀里。

“眠儿的晚膳,应好!过些日子再练吧!”眉微皱,满是心疼。

两人退出长亭。

日落西沉,黄昏。日入,已是酉时。

夕阳昏黄的光打斜掠过城墙,落在断了弦的丝桐,方才的那朵红梅干涸,与暗紫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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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字可绝度没有写错滴~就是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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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为情深,这一章是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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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8

第3卷 第24章 夜半闲谈

晚膳贪吃过度,夜半如厕,起来。

身边的被窝空空如也。手一探,抚过,是沁凉,没有暖意,心底顿时浮现一丝担忧。披上一件外衣,下了床榻。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缝一条,寒霜院里是清冷一片,白色的灯笼淡淡的银辉撒下,满是惨淡。

抬脚,踢上一团软软的东西,警觉地跃起,是小可。小可瞧见四自己,“咕咕——”轻微地喊了一声,再次趴下,蜷缩在门口。

“小可!起来!”伸手挠挠小可的脖颈,小可甩甩狼头,转过身子再继续沉睡。“小样,哼!”梁雨轻哼了声,用两根手指夹住耷拉下来的耳朵,凑到耳边喊叫,“天亮了,起床了!”

终于,小可睁开那睡眼朦胧的狼眼,一脸哀怨地望着梁雨。

“陪我出去,找父王爹爹!”伸手拍拍小可的头。

缓缓地直起身子,甩甩身上的毛,尾随在梁雨的身后。

穿过长廊,绕过亭子,寒霜院里,没有任何的人影。

“小可,你说——”将身上的衣服揽得紧些,虽已经入夏,夜晚的风寒冷依旧,“你说父王爹爹会在哪里啊?”梁雨四周望望,都没有东方晨的身影,闭上眼,仔细地辨认声音,寂静里偶有几声虫鸣,没有想象里熟悉的箫声,“小可——”

低下头,是小可扯着自己的裤脚,“小可,怎么?”顺着小可指的方向望去,是前庭的书房,点着一盏昏黄的灯,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窗纸上晃动,是父王爹爹。

拢拢身上的衣服,急忙地向前庭的书房奔去。在拐角处,险些撞上眠儿。

见险些与前面的人撞着,急忙地转身,眠儿护住手上的托盘,抬头正欲气愤地骂,却瞧见是梁雨,“小郡主,你怎么——”

“眠儿姐姐,你这个是?”梁雨打断了眠儿的话,好奇的指着眠儿手中托盘里的茶盅。

“王爷在书房,冯管家吩咐奴婢熬的莲子羹!”皱眉的解释道,是冯管家自己不愿送去,才派遣的自己。稳稳身子,退后几步,行礼,“眠儿见过郡主!”

“眠儿姐姐,我帮你送给父王爹爹吧!”

“不不不,小郡主,这万万不可!”

“眠儿姐姐!”上前跨近一步,一脸诚恳地望着眼前的人。

望着手里的托盘,眠儿左右为难。趁眠儿犹豫之际,梁雨一把接过托盘,“眠儿姐姐,雨儿只是想替父王爹爹送点东西嘛!”说得一脸的委屈。

“小郡主!奴婢我——”

“眠儿姐姐!”梁雨快速得跑了几步,回眸灿烂的一笑,“谢谢哦!”

“谢——谢谢,小郡主!”眠儿感激得再次福身行礼,原先被太皇太后遣到晨亲王府照顾小郡主,本以为晨亲王冷若冰霜,甚是无情,小郡主势必也——,王府的日子,定是比皇宫还需小心翼翼。未料,小郡主没有任何的架子,还甜甜得喊自己一声姐姐,从小就被父母买进宫,早已忘了何谓亲情,那一声姐姐,在自己的心底,烙下一个很深的痕迹。王府的日子,虽是太过于寂静而清冷,清冷底下,却是皇宫里所不能及的安宁和平定。

眠儿一直遥望着梁雨步入书房,良久才退回自己的房间。

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莲子羹,推开书房虚掩的门。

“放着吧!”东方晨头也未抬,直接道。定是冯鸣又唤人送来宵夜。

自己寻找了好些时间的父王爹爹正匍匐在书案前,眉头紧缩,双眼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书册,旁边还有厚厚的一叠。书案上只有油灯一盏,豆大的火苗摇曳着,几欲熄灭。

轻手轻脚地上前,将莲子羹搁置在书案前。

“退下!”头依旧没抬,握笔的右手轻轻一摆,示意面前的人退下。

梁雨转过身,踮着脚,拨亮油灯,“父王爹爹!”很轻地喊了一声。

“雨儿?”不可思议地抬头,真的是熟悉的人影。微微一怔,手里的笔掉落,在账册上晕开来很大的一滩墨迹。

“父王爹爹,你的书——”急忙地喊道。

“哦!”一低头,瞧见方才整理出来的账已被墨染上,模糊不清,随手撕下那页纸,揉成团,扔进一旁的废纸竹篓,“雨儿,你怎么起来了?”

“父王爹爹,你怎么还没睡?”沉着脸,担忧地道。

“父王有些事!”晃晃手中的账册,纸角折起,做了一个记号,合拢,将它搁置在整一叠的上方。站起身子,离开书案,“雨儿,回去吧!夜深露凉!”

“不要!”梁雨撅着嘴,撒娇。

“乖,回去睡!”脸色有些沉下,眼里是担忧。

窝在东方晨的怀里,伸手拽着衣襟,望见方才自己搁在书案上的莲子羹,俏皮地一眨眼,“父王爹爹,那个是雨儿送来的莲子羹!”

“雨儿送来的?冯——”

梁雨伸手捂住东方晨的嘴,硬生生地打断了东方晨余下的话,“是雨儿送来的,父王爹爹一定要吃下!”

“好!父王吃!”无奈的轻笑,点头应允。右手揽着那撒娇的小人儿,左手端过莲子羹,舀起,试尝。甜食,总是太腻,眉头轻微地一皱,急忙地舒展开。

“父王爹爹,一定要吃完!”梁雨伸手抚上东方晨略显憔悴的脸,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细微皱眉,她知晓。只是父王再不吃些补品,身体定会更为的憔悴。挣脱开东方晨的怀抱,不等他说话,急忙地再加上一句,“父王爹爹一定要吃完!不吃完,雨儿就陪着父王爹爹!不睡了!”

“好,父王赶紧吃完,雨儿赶紧去就寝,啊!”

“恩。”欣喜地点点头。

绕过书案,打开那厚厚的一叠书,均是账册。古人做账,甚是繁琐,且所有的东西,杂七杂八地写在一起,看起来不仅吃力,又很是不方便。底下好几本均有俊秀的小楷细细的添上一些批注,将好几处错误一一地修正,最后盖上亲王之印。这么多的东西,怕是父王爹爹已经熬夜好几日了。但还有一半,尚未完成。

眉头一皱,翻开其中的一本,提起笔,唰唰地修改起来。

“雨儿,不要!”瞥见梁雨正在摆弄账册,东方晨急忙地喊道,放下手里的茶盅,“雨儿,这——”歪歪扭扭地小楷写上,却是很精辟的话语,一语点破账册中的各处错误和不足。眼里是欣喜,是疑惑,是不解,是——

“父王爹爹!雨儿看得懂哦!”凌空坐在高高的木椅上,梁雨得意地摇摇手中的毛笔。伸手一拭脸,手背的墨将莹白的小脸染成花猫。

“噗嗤——”的一声,笑出声,急忙地掏出怀里的棉帕,替梁雨擦拭,同时伸手,拿回梁雨手中的账册,“瞧,都成小花脸了!”徽墨很是难擦去,棉布蹭着脸,有些疼。

“父王爹爹,雨儿真的看得懂!”没有理会脸上的生疼,急忙地辩解。

“知道,知道雨儿看得懂!”梁雨怔怔地望进那深邃的眸子,欣喜和不解褪去,是一抹担忧,“看得懂便看得懂!不要告诉他人!虽过了生日,亦只有八岁,如此的聪慧,定有人觊觎!”

心一怔,了然。日子久了,以为早就习惯是个孩子,早就融入孩子的世界和生活方式。但思想在大脑里根深蒂固,常常浮现!急忙地点点头。突然想起,眼前的人重未质疑,只当自己是聪慧,有一丝欣喜。

“父王爹爹,雨儿想帮帮父王!”

思索少顷,点头,“好!”停顿了一会,“那些是皇宫里的账册,不行!父王将王府的给你,如何?”

王府?“好啊!父王爹爹!”欣喜地接过两本厚重又褶皱地书。

“冯鸣眼花,怕账册很是凌乱。雨儿——”东方晨有些担忧地问,“能行不?”

“父王爹爹,雨儿帮你管理王府!”将账册捂在xiōng口,郑重地道。冯鸣已老,自己何不接管王府的那些琐碎,当家,呵呵,不错的注意唉!

“管理王府?雨儿想玩就玩吧!”虽然知晓梁雨的聪慧,但八岁的孩子当家,任是谁,也不会信!只是对上那眸子里的诚恳,且让她试试。

“父王爹爹,雨儿一定会!做得好好的!”玩?她绝对不会。

“好,父王信!不过现在回去就寝!”

“父王爹爹不走,雨儿也不走!”

“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书案上的账册明日再做吧!“走吧!”伸手抱起梁雨。

已经折腾了好久,依偎在东方晨的怀里,梁雨打了个哈欠。

“困了?”

点头。

“以后夜半,不要出来!”轻声地责备。

依旧点头。只是更轻,更缓。

俯下身子,怀里的人已有轻微的鼻息,是累了,的确。有风抚过,沁凉。伸手,将怀里的人揽得更紧。

两人的身影,掩在虚无的夜色里。

书房门外,慵懒地趴着的小可,翻过身子,继续沉睡。

第3卷 第25章 任重道远公告

头下枕着甚是难受,起来。是昨夜的那两本账册。

穿上衣着,下了床榻。铜镜里印出两个黝黑的熊猫眼,略有些陌生。

“雨儿,眼睛怎么了?”东方晨担忧地问。

轻笑着摇摇头,“雨儿肚子饿了!”双手抚抚肚子,一阵“咕咕——”的喊声。甜甜的一笑,扯开了话题。

“昨夜子时,不该起来!”将手里的小粥搁置在桌上,伸手递过拧干的棉帕,同时责备道。

将头埋在粥碗里,眼角的余光瞥过整理床榻的父王,为何父王爹爹熬夜通宵,脸庞俊秀依旧,只有眼底的疲惫几丝,自己就——,甚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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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地翻阅手中的账册,字迹大大小小,进出帐混在一起,且甚是模糊。只写某月某日取银两多少,却未写明是何用途。

梁雨坐在账房高高的长椅上,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面前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但是那浑身的气势却让账房执事周任远甚是紧张。

“敢问周执事,这账本只由冯管家一人经手吗?”

“回笑郡主,是在下和冯管家,一同!”周任远低垂着头,颤颤地伸手拂去额头溢满的汗珠,感觉自己在梁雨面前,内心里那些见不得阳光的想法和点子,都暴露无遗。

瞧见眼前的人,已经大汗淋漓,梁雨知晓,这里面定是太多的猫腻,“那敢问周执事,为何这些银两的去向没有明细?”

“小郡主,那些是冯管家吩咐的!”周任远暗暗地咬牙,坚决不能承认是自己唬动的。冯鸣已老,正可让自己推卸责任,一些。

“没事了,你下去吧!”梁雨不耐烦地摆摆手。

“谢过笑郡主!”周任远舒了一口气,正欲退下。“且慢!”又被梁雨喊住,“这是你三个月的月钱,从现在起,你不是晨亲王的账房执事了!”将手里的几锭银子扔在周任远的面前。

“笑郡主,这万万不可啊!”周任远急忙地道,“奴才上有老,下游小的,郡主——”

“小可!”梁雨伸手捂住两耳,高声地喊小可,这些借口咋跟电视演的如初一则,是真的的可能性,是极其的小。直接喊小可,因为王府本就没有多少下人,也没有侍卫,有的也只是皇宫里皇奶奶派遣下来,来保护雨苑的!

“嗷——”小可炫耀着那尖锐的獠牙,长长的一声咆哮。周任远吓了一跳,抱头蹿出账房。但任不死心大叫着,“郡主,在下是皇上亲封的执事!郡主无权撤销!”

“嗷——”小可再一次高声地喊道,转身欲向周任远扑去。

“小可!”梁雨出声呵到,“周执事!”轻笑了下,走出账房,掏出怀里的牌牒,晃了晃。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账房外簇拥着的下人纷纷喊道。

轻笑着看着底下匍匐的人,还有周任远那不得不弯下的脊椎,梁雨厉言地喊了一声,“周执事!哦,你已经,不是王府执事了。”同时以眼神示意小可。

小可睥睨地眯着眼,前脚一踢,将周任远,踢出人群。将手里的牌牒放入怀里,转身,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小郡主,这——”听说小郡主在账房查账,生怕小孩子出什么事情,冯鸣急忙地过来,在账房门口的时候,撞见周任远那狼狈的模样,疑惑地推开门。

“冯伯伯,这些账册——”将手里杂乱无章的账册晃了晃,梁雨的眉头依旧紧皱着,“是真的账册,还是——”她真有些怀疑这是假的,这么一个亲王府,怎么会有如此糟糕的账册。

点点头,冯鸣甚是无奈,“王爷未管过王府,且他的所有大小事情,均是亲自而为。”说完话,冯鸣颤颤地抬头,望了一眼梁雨,不知小郡主懂不?

梁雨点点头,示意冯鸣继续往下,这些事,想起来甚是。父王爹爹的膳食和衣衫,都是自己亲身力行,连自己的也是父王一手着办。怕这王府对他而言,与一客栈无异。

见梁雨会意的点头,冯鸣欣慰地继续道,“府里仅有的一些丫鬟奴婢和侍卫,均是皇上和太皇太后赏赐,且领的月钱都是皇宫里分发的。”停顿了一会,冯鸣决定将王府里的所有事,均告知小郡主,虽然小郡主只是一个孩子,但那聪颖让自己莫名的信任,“老王爷留下的良田租子,还有亲王府所有店铺,老奴是力不从心!”冯鸣突然老泪纵横地跪在梁雨面前,老王爷是留下很多的家产,王爷从未打理,一部分被太皇太后收回,但更多太皇太后都未知的被一些人暗地里牵制着,碍于王爷的冷峻和莫情,年末时会交些租子,敷衍了事。

“冯伯伯,你起来!”梁雨跃下长椅,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一边倒去。“小心!小郡主!”冯鸣喊了一声,急忙地扑过身子,垫在梁雨身下。同时小可跃起,衔住梁雨的腰带。才避免了摔落在地。

“小郡主!”

朝着冯鸣摇头,“冯伯伯,雨儿没事。那个老王爷是?”伸出手,赞许地轻拍小可的脑袋。

“老王爷?老王爷是王爷的叔父!”

“皇叔爷爷留下多少的产业,我要最详细的!”梁雨双手握着拳,道。

“老奴去取来!”冯鸣施了礼,急忙退下。

账房里只留下梁雨和小可,一人一狼。梁雨坐回长椅,揉揉太阳穴,坚持将那两本账册翻完。

少顷,冯鸣便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卷发黄的纸。

“这么多!”梁雨小声地惊呼了一句,纸上密密麻麻的满是字,纸张发黄,是压在箱底良久。上面的字迹,很多都已经模糊不清。

“小郡主,有些产业怕是已经收不回了。”很是担忧地摇摇头,“老王爷离世多年,王爷未管过任何。”连王府的执事都能从中猫腻许多,更何况那些远在外边的个铺子掌柜。

“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账册扔在案几上,愤愤地道,“冯伯伯,雨儿会把一切都拿回来的!”

“小郡主——”冯鸣有些担忧,转念一想,还是垂下头,禁了声。王爷吩咐下来,任由小郡主把玩。“小郡主,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任由她去吧,只要不受伤害即可!

——————————————末末——————————

亲们,末末有话说,末末接到编辑的通知,《恋》明天入v了~

末末知道,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亲会离我而去~555555555这个事情想想就很伤心~是亲们的支持,才让末末走到这一步的,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写小说,而且是长篇~以前的自己一直写的是诗词和散文~这两种文体注重的是遣词,而小说则是情节~完全不同的两种文体,一开始的确很多情节方面的描写转变不过来,因此,我的《暮》便是如此~很好的一个故事,在我的笔下,情节呆板,人物失了灵魂~只有华丽的词藻而已~

《恋》是第二个故事,故事的灵感来源那一次跟老爸斗棋~还有一个同学给我一句话,说每个女孩都有一定的恋父情结~当时敲定文章的名字为《恋上父王》~一开始,害怕会给人一种乱伦的感觉~颤颤地揣着心码字,看亲们在文下的留言,每一条,我都细细的看,看了以后都一一地回复~

一条一条的鼓励,一条一条的建议,一直是我码字的动力~

一开始占了一个坑,好几天都没写~是一个亲的留言,给我很大的鼓励~急忙地打开电脑,码字~

这过程中~任然好几次想放弃,任是亲们的留言鼓励了我~在这里郑重的道一声,谢谢!

入v,末末是想赚一点零用钱,我现在还是米虫一只,花着老爸老妈的钱~长这么大了,每一次打电话给老妈,支支唔唔地不敢开口~老妈总会在那边说,是不是没钱了~那时候,觉得自己,实在太……

第3卷 第26章 贤内智慧卷

王府后院熙熙攘攘地聚集着一群人,平日里冷清异常的王府,竟也有如此多的丫鬟小厮。

“今日对王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造册登记,点清人数!”冯鸣立在众人前首,拿着笔和纸,高声地喊道。

梁雨悠闲地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晃动着两条悬空的小腿。身后伺候的是眠儿和春水,这两个奴婢是皇奶奶给自己的心腹。在这王府里,能协助自己的也只有这两人。

王府后院没有寒霜院那参天的古木,成荫。夏日的阳光很烈,直直地泻下,虽有锦布制成的华盖挡着,能挡去些刺眼的光,却阻挡不了酷热任何,额头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久了,那悠闲早已殆尽。

“小郡主,累了还是退下吧!”春水使劲地扇着扇子,有些心疼地用帕子拭去梁雨额头溢出的汗珠,众人都道小郡主欲整顿王府,是玩心起。未料,却是真正的实行。大伙儿陪着她,均有些措手不及。

“春水姐姐,雨儿没事!”急忙地争辩,这环境的恶劣,阻挡不了自己的决心。招招手,唤过眠儿,示意她替自己回话。

点头示意,直起身子,立于众人面前,“笑郡主有话!”眠儿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道。

“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冯鸣和眠儿面前排队候着的众人,跪地行礼。

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同时让眠儿继续道,“若是领皇宫月钱的奴仆,愿者留,以后与皇宫无关,月钱由王府统一支付;不愿者,离开!离开者,可回宫,亦可获得一定的银两出府!”

一句话落下,众人哗然。很多丫鬟们都打着皇宫婢女的旗号,又趁王府里甚是闲,王爷不闻不问,而太皇太后和皇上没有多余的闲心和不知情,这些年来,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事!若是现在让她们归于王府,以后必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若是回宫,谁都不想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出府,即使拿了一笔银两,怕也是悠闲不了几天。

众人议论纷纷,甚是难做决定。

“肃静!”气愤地喊了一句,手里的茶盏盖子重重的敲在身旁的案几上,“砰——”很响的一声。敲击着案几,敲击着人心。

有一女子急忙地道,“请郡主见谅!”众人顿纷纷附和,噤声,垂下头,谁都未料到,一个孩子,竟有如此的威仪。

梁雨严厉地目光一一扫过底下的人。见下面的人,很多都是极其好奇地用眼角的余光瞥过自己,双手捧着茶盏,浅浅地喝了一口,笑着道,“这是皇***懿旨。”

梁雨天真地眨着灵动的秋水眸子,缓缓地展开春水递来的明黄绸卷,“皇奶奶就是这样说的啊!”甜甜的嗓音,奶声奶气的稚气和童真。

跃下长椅,绕过底下跪着的人群,慢悠悠地道,“还有哦!皇帝哥哥给了雨儿这个!所以——”说话间,掏出怀里那如朕亲临的牌牒,晃动着,明黄的金色牌牒,折射着刺眼的阳光,扎着人眼生疼。

“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的呼喊,梁雨笑着阖上唇瓣,将未完的话,咽下。

“奴婢愿意留在王府!”方才喊郡主见谅的女子,急忙地道。梁雨瞥过那人,利落的装扮,一丝不拘,怕是一个太过于精明的女人。太过于精明,会审时度势,并不可靠,只是现在还需要借用一下!“这位姐姐要留在王府啊!好啊!冯伯伯,你赶紧记下来啊!快啊!”使劲地招手,唤着冯鸣。

冯鸣听到吩咐,赶紧点头,“是,小郡主。”

万事开头难,有人开了先例,接下来很多人纷纷地表态,均是愿意留在王府。梁雨坐在长椅上,有点头疼地靠在春水的肩膀,王府里人太多,定是乱字一个,“做王府的丫鬟,还有一个试用期,三个月为限!通过者,才留用!”一口气说完,就换了另一种嗓音,甜甜地喊着,“春水姐姐,雨儿要这个!”伸手指着案几上的果盘。

“好!”宠溺地点头,道。摘下一颗晶亮的葡萄,剥皮去核,递到梁雨的嘴里,再细心地以丝帕拭去嘴角的汁水。依偎在春水的肩膀,慵懒地享受着美食。

众人见到的只是窝在太皇太后四大贴身婢女之首的春水姑娘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仿佛梁雨刚才的那话更本没有说过。只是震惊依旧在耳边萦绕。试用?还要三个月,这,比当初进皇宫还难!有的,也只是一些考核。

“郡主,这——”有人不甘地开口问。梁雨未抬头,没有予以理会。嘴角微微的一瞥,有一丝的不耐烦。

“以上依旧是太皇太后的旨意!”春水不紧不慢地道,扫除了众人的疑惑。方才捕捉已经依偎在自己的梁雨,嘴角的那一丝不耐烦,以为是小孩子闹别扭。轻微地点头,管理王府,确实是玩心起。

众人将信将疑地点头,眼神依旧瞥过梁雨。“好甜!春水姐姐,雨儿还要!”梁雨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好!不过雨儿要乖!”春水再次执起一颗葡萄,递过。乖巧地张口,“恩。”点头,“好吃!好甜!”

这,分明是一个孩子!

梁雨没有理会下首众人的猜忌,反正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后果不好收拾,也就随他去吧!她本就不想什么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是想霸占王府的大权,她要做父王爹爹的贤内助,仅此而已。

“报——报——报告冯管家!”一个青衣老者慌忙地闯入后院,喊着。

冯鸣抬起头,急忙地问,“怎么了?”

“冯管家,后——后院的萝卜贼捉——捉住了!”刘二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院子里的萝卜贼竟然是——,是一只狼,长得极其得像王爷院子里的那只,但又绝对不是。自己不好下定论,只好来找冯鸣。

喊声打断了梁雨的思绪,萝卜贼,她感觉有一丝的不对劲,好奇地问,“什么萝卜贼啊?”

刘二疑惑地抬头,望着梁雨。“刘二,是小郡主!”冯鸣出声介绍道,“小郡主,是以前老王爷的车夫刘二,长年呆在后院北面的小院子里,是故不知情!”急忙地解释,有些护着这急匆匆进来的老汉。

“没事,冯伯伯!这位爷爷,什么萝卜贼啊?”

甜甜的一声爷爷,让刘二动容,“小郡主!这万万不可啊!老奴见过小郡主!”急忙地跪在地上,激动地道,心里却是确定了此孩子是东方晨的女儿,同样的不摆任何架子,“回小郡主,老奴捉住了菜园里的萝卜贼,是一只白色的狼!”

白色的狼,是小可!“小可!”梁雨惊呼地喊了一句,急忙地朝着后院北面奔去,小可这些天的确身上的胡萝卜味道浓厚了许多,脑海里浮现起,苏衡珞那天在后院是找到了一块菜地,还让小可试吃那些胡萝卜。后来似有人来,苏衡珞拽着自己的手是急忙地逃离。

“小郡主!”春水慌忙地喊道,跟着梁雨一同跑出,“眠儿,去找王爷!”

“小可!”梁雨赶到的时候,小可正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心急地喊道,“小可,怎么了?小可——”

“呜呜呜——”小可低声地哭泣着,爪子使劲地按着自己的肚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雨站起身,气急地望着四周。

“噗通——”一声,刘二跪在地上,额头汗涔涔地,心里直喊糟糕,“回,回小郡主,萝卜经常被偷走,老奴是在无法子,只好——只好——”

“你到底放了些什么?”

“雨儿?”东方晨急忙地赶到,连声地问。

“父王爹爹,小可他——”梁雨扑到东方晨的怀里,伸手指着小可,哽咽着嗓音,心急地啜泣。

拍着梁雨的背,轻声地安慰,“没事!没事!”伸手一掌,打在小可的背部,待小可吐尽那些未消化的萝卜,掏出怀里的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喂下,“雨儿,没事了!你瞧!”顺着东方晨的手指望去,小可已经缓缓地执起身子,蹒跚地走来,依偎在梁雨的脚边。

“小可!”将其抱起,温柔地抚着小可的背部。

“回,回王爷。老奴实在是不知——”伸手拭去额头的汗珠,刘二有些颤颤地道,眼底却没有任何的卑微,一丝。

“刘叔,起来!”东方晨竟放下怀里的梁雨,伸手扶起刘二,疑惑地问,“刘叔?”

见东方晨一眼便将自己识破,坦然,“回王爷,今年萝卜被窃严重,老奴想要捉住那个窃贼,是故放了些老王爷留下的药物!还请王爷见谅!”刘二单膝跪地,抱拳施行。给一旁的梁雨一种大将风范的感觉,满是疑惑,方才冯鸣说过,刘二只是车夫而已。

“罢了!是小可和雨儿冒犯,还请刘叔见谅!”欠着身子,恭敬得语气,是道歉。

“回王爷,老奴恳请王爷接管老王爷的亲王府!”刘二突然跪在东方晨的面前,正色道。

冯鸣同样地跪在东方晨面前,“老奴附议!”

“不行!”一甩袖子,断然地拒绝,东方晨转过身,问梁雨,“雨儿不是接管了王府么?对于粮田等,有法子不?”

“父王爹爹,我——”反手指着自己,疑惑地抬头,对上东方晨肯定的眼神,“父王爹爹,雨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把田分给要种的人,按照家庭人口而分,且任由他们种植,只要父王记得收取一定的租子!不要一起种植!”梁雨看过冯鸣给予地一些资料,大片的良田,均是统一按照计划种植,由良田的拥有这决定种植什么,尔后使唤农民去做活。不仅没有完好的利用所有的人力,物力等资源,而且还很多的浪费。

“哦!雨儿是说将田借用给百姓!”东方晨赞许地点头,甚是很好的法子一个。

“按照每一农户家里的人口分,壮年一人一亩,老者和妇人减半,小孩三分。每亩田一年收取一钱银子,无银子者,可以等价的粮食等相抵,多余的归百姓自己所有!”手指孩子气地挠着小可的脖颈,却是老成的语气。

“好!”欣喜地点头,东方晨出声对刘二吩咐,“刘叔,此事由你来执行,就按照雨儿的话!”

“是,王爷!”

“府内丫鬟,春水和眠儿辅助雨儿统一管辖!冯鸣召回一定数量的侍卫,以以前王叔手下者为佳!”东方晨略微地一思索,又添上几句。

“是,王爷!”三人同时俯身称是,一怔,嘴角均是浮现上一抹欣喜的笑靥。

“雨儿,回院子吧!”伸手抱起梁雨和梁雨怀中的小可。

“恩。”乖巧地点头。

“雨儿,重了哎!”垫垫手,手里重量是增添了许多。

“父王爹爹,还有小可呢!当然重咯!”不服气地撇撇嘴,虽说自己是贪吃了点,可也没——,捏捏臂膀,没肉啊!

“雨儿正在长大,岂会不重!”

长大?“长大了好!”梁雨伸手,抱住东方晨的脖子,将怀里的小可扔下,“小可下去,父王爹爹累!”

“呜呜——”小可不服气地低声咽呜。

……

“眠儿,我要去皇宫,禀告太皇太后。”春水欣喜地对眠儿道,顾不上那多年的礼仪,是提着裙摆,小跑的出去的!急得,要想太皇太后禀告这个好消息!

“恩。”欣喜地点头,已没了春水的身影,“姐姐慢些!”眠儿依旧笑着加了一句。四大婢女之首的春水竟失了礼仪,怕是太皇太后定会极其的欣喜。

……

“冯大哥,这一年,我终于等到了!”刘二激动地握住冯鸣的手,“老王爷在天上,定是很开心!”以一卑微的身份,继续留在王府,不仅仅是老王爷的托付,且也是因为王爷虽冷漠,对自己却甚是敬重,自己甘愿,甘愿护着王爷。

“恩。”连声会意的点头。

老王爷临去前,最放不下心的便是王爷。王爷已经会接管王府,打理一些事情,应该淡忘了幼年的黑暗,少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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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明天一整天的课,更新会晚些~今天晚上睡觉之前补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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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27章 贤内温馨卷

是夜,月明,星稀。

父女俩相依,坐于樟树枝丫上。

将头靠在那温暖的肩膀,听曲。婉转的曲子,缓缓地从玉萧的音孔里流淌出,缓缓地注入双耳,萦绕,和着夜晚的虫鸣,吟唱。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听到,听到父王吹箫。那纤长的手指在玉箫上跃动,玉箫柔和的光芒完全的将手指笼罩,更为的欣长。垂下眼睑,如痴如醉的神情,赏心,悦目。

偏过头,恰好能瞧见那完美弧线的侧脸,在月光的皎洁下,泛着淡淡的柔和的莹光。沁凉地风吹起耳边的发丝,轻柔地抚过自己的脸庞,亦如父王的温柔。还有父王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雅清香,这温柔如此的近,近得让人窒息。

却又如此的远,远的让人害怕,今日白天,又给自己留下太多的疑问。刘二,只是以前的一个车夫,父王对他是那样的彬彬有礼,连皇奶奶亦没有如此,且刘二前后的神情如此大的转变,为何自己会感觉,他是一个将领……

“雨儿,睡了?”一曲终了,见梁雨只是侧着头,没有回应,小声地问。

“父王爹爹,雨儿正在听呢!”抬起头,急忙地道。

“在听?”手里的玉箫轻敲梁雨的脑袋,“若是在听曲子,为何终了,却是不知。”

“父王爹爹的曲子太好听了!”想迷糊一下,应付而过,却被东方晨一眼看破,“是有事想问父王吗?”

一怔,疑惑地抬头。

“全都挂在小脸上了!”手里玉箫轻敲着手掌,“想知晓什么?”

“父王爹爹,菜园子里的那个爷爷是?”

“是刘叔,叔父的贴身小厮。”抬起头,双眼落寞地望向苍穹,落寞隐去,有一丝敬佩,“是将者,足以抵千军。只身救叔父于敌营,却只愿做一随身伺候的小厮和车夫。”转过身子,眼里已经换上温柔,“父王幼时,是他来接父王出雪山的!”

“哦!”算是明了的点头。怕刘二是她那皇叔爷爷特意留在父王身边的暗卫吧!“父王爹爹,那皇叔爷爷是个大将军吗?”

“的确!”点点头,“父皇在的时候,叔父已经驻扎边疆!父皇离去时,留下遗诏,封叔父为棠的靖远大将军。大哥继位,封叔父为亲王,却被断然拒绝。母后和大哥施压,定让叔父接受亲王的封号,却未料,叔父竟然上交他的兵符和将军袍。”说到此的时候,东方晨脸上是钦佩的神情,还有一丝恬淡的笑,“此后,叔父便是一个闲王,游历河山,甚是逍遥。”

“那这个亲王府,又是——”这府邸都说是老王爷留下的,不知,又是为何?

“亲王府原先是叔父的一个友人之居所,留给叔父。大哥和母后暗中将府邸修缮,以待叔父回来。那一年,大哥中毒而逝!嫂子亦是随他而去。”

东方晨搭在梁雨肩上的手猝然收紧,脸上闪过恐惧,一丝,“棠内乱加外患,叔父请缨,上阵。欣然的接受府邸,却在知晓是他友人和大哥还有母后相谋,给他的府邸挂上亲王的匾额后,愤然出走,途中遣人将父王从雪山接回。母后扶持展儿继位,你父王幼时不知,让母后给予亲王称号。是故这王府的匾额,没有摘下,得以留存。”

肩膀上的手急忙地松开,担忧地问,“雨儿,疼不?方才父王——”方才的自己用力过大,雨儿稚嫩的肩膀,怎么能承受的了?

“父王爹爹,雨儿不疼!”急忙地摇摇头,干爹说过,父王幼年的黑暗,是在棠上一任皇帝离世的时候,历史上每一个朝代那皇位地交替,总是血腥相伴,“父王爹爹,雨儿还想知晓。皇叔爷爷没有成亲吗?”

“叔父他,戎马一生。从未想过自己的事!父王是过继给他,算是半个子嗣。”东方晨有些疑惑地望着梁雨,“雨儿知晓成亲是何事?”

“是不是,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啊!就像雨儿跟父王爹爹一样!”梁雨将头埋在东方晨的臂弯里,有些奸笑地答道,好想知道父王爹爹会怎么样回答,却又有担忧,一丝。

“成亲——”东方晨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明白,当雨儿将现在和自己一起的生活比作成亲的时候,心底滋生喜悦,一抹。他突然不想跟雨儿解释,何为成亲!因为自己感觉,雨儿知晓之后,会远离自己。雨儿不是自己的女儿,没有任何的血缘。他以女儿的名义,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究竟还能维持,多久。雨儿总有一天会里自己而去。不!他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突然的转过身,紧紧地拥住梁雨,“雨儿,一定要知晓吗?”淡淡的优雅嗓音里,有沙哑一丝,还有很深的伤疼,几许。是硬生生地扯裂伤口刚结的痂,任由殷红渗出。

“父王爹爹,雨儿不问了,不问了!”东方晨那激烈的反应,和受伤的神情,让自己愧疚,万分。

良久,才将手臂缓缓地松开,“雨儿,知晓如此多,有何事?”玉箫一指梁雨的脑袋,眸子里竟闪过一丝小孩子得逞之后的俏皮,“把琴学好,最是重要!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少琢磨些!”

“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故意打着哈哈,做一个无知的孩子。有些怀疑,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方才的父王,竟有那样可爱的表情。

“那些田的分法,府里丫鬟的管辖,账册里的注解……”

“雨儿喜欢嘛!”俏皮地一吐舌头,撒娇道。稀奇古怪的法子,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东方晨有些责备地道,“不是也说喜欢琴么?”言语里竟有一丝不甘,噤声而垂下头,黯然神伤,宛如一被人抛弃的孩子。

厄?她可以理解父王爹爹在抱怨吗?欣喜夹杂着疑惑,充实心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父王爹爹,雨儿最喜欢的,还是学琴了!不过要父王爹爹教雨儿!”

“学琴,若是不喜!不必太辛苦,练一曲即可!”玉箫已经放回腰间,纤长的手整理着额前的乱发,将两鬓的发丝绕到耳后。

一曲?“雨儿有一曲子!”

“哦?”欣喜地道,“能吹,还是弹奏?”

轻笑了下,顺势依偎在那温暖的怀里,樱唇微启,

“我依偎着坐在树上

听听箫声闲话聊聊

你希望我越来越开心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

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将一首喜欢的歌稍稍地改动几处,缓缓地唱出来,奈何是童声,有一丝怪异。

“雨儿,本就是父王手心的宝!”东方晨执起梁雨的手,覆在自己的xiōng口,“也早就在心上!”

语罢,重新掏出玉箫,吹奏起来,竟将曲子一摸一样地仿制出来,那熟悉的婉转旋律,唇瓣再一次的开启,一遍又一遍的唱。

甜甜的童音,将它刻意的压低沉;伴着玉箫的婉转的音律,将这首最喜欢的曲子,唱奏。

累了,乏了。才停歇。

余音袅袅,依旧,萦绕在耳边。

“雨儿,这首词,如何而知?”一起慢慢变老,此句正是自己的心声。竟有如此的曲子,唱词极为的简单,却最是贴近心。曲调悠扬婉转,却摄住灵魂。

“就是父王爹爹说的,那个稀奇古怪的法子。”调皮地眨眨眼。

“雨儿稀奇古怪的法子,还真是琢磨了许多!”小手绕上手腕,感觉到那大手一怔,已急忙地收回,“小脑袋瓜子里,就是这些——”大手顺势绕到自己的脑后,眼里闪过一丝躲藏的目光。

伸手扳过手腕,打断话。腕上一道浅浅的伤痕,痂褪去,略显粉红,是新长好的皮肤,“父王爹爹?”沉下脸,责备。

“没事!”摇摇头,突然同样的沉下脸,“望国的公主,在府里的时候,雨儿可与她?”

“怎么?”好奇地问。

轻笑了下,见眼前的人,已被自己转移话题,“那日在皇宫,刺杀雨儿之人,便是她!”咬着牙,恶狠狠地将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搭在那娇小的肩膀的手,再一次徒然地收紧,“赤莲花,便是她粘在那刀尖!”

记得那天小可一跃而起,将司马沁岚硬生生地咬断脖颈。突然又想起,那她以前以和亲的名义住进王府,千方百计地接近父王爹爹,难道——,“父王爹爹,那望国那公主?”想到此,身子不由打了个寒噤,不敢往下问。

“现已没事!”捕捉道梁雨眼里的害怕,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拍着背,心里的恐惧缓缓地褪去,“望国国主来函,曰公主未回国!反问棠要人。被展儿否决。事未了,回雪山,怕是难了些!”

“父王在哪,雨儿便在哪!”原来父王爹爹的担忧和解释,只是一直惦记着自己想要回雪山的心愿。

“好!”点头,“管理王府是把玩,别过于较真!晚了,该就寝!”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梁雨的身下,脚尖一点,已跃至厢房门前。

月隐进云层,夜,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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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课,累啊~今天~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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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28章 皇宫新年两章合并

据刘二的回报,那田地的更改,甚是有成效。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土改一直为政权的巩固提供着保障,新中国的城里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消息是父王爹爹告诉自己的,当时曾欣喜地道,雨儿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甚是奏效。

整个亲王府,除去寒霜院。所有的丫鬟,小厮和侍卫,均是统一的管辖。各式事件的琐碎皆由自己琢磨好了,然后吩咐春水去执行。

原本是抱着玩的心态,所以有很多的事情,皆是瞒着父王爹爹而执行。怕他责备自己太过于较真。躲躲藏藏,接连着下来,竟持续了几个月。

晨亲王府邸已略显王府该有的正常状态,是这一点,一直让自己欣喜,且有那个心得以继续。只是,从未想到王府的事情是如此的繁多,当家,甚是艰难。

棠的气候,与雪山大为不同。夏季拉得很长,很长。夏末是秋,叶一落,竟猝然入冬,冬天来的太快,快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整个寒霜院绿意早已殆尽,均是光秃秃的褐色枝丫,满目的萧瑟和凄凉。

入了冬,便是新年。

“郡主!这是府内下人增添冬衣的账簿。”

春水进来的时候,梁雨正捧着一个小手炉,窝在雨苑的书房的长椅上。在雪山的时候,四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现在这冬天,极其的冷,冷得不想动,不动却又僵硬着身子,越发得冷。厚重的裘袄裹着身子,捧着一个小火炉,没有任何的效果,好想念以前的暖气。

点点头,接过春水手里的账单,瞥了一眼,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盖上自己的印。白色的宣纸上,一个殷红的笑字。原先并不知道,自己那块标明身份的玉佩还是自己的印章。

“郡主,还有太皇太后的赏赐!正在前庭候着!”接过那盖好印章的账簿,放入宽大的衣袖里,春水再一次的禀告。

“什么?”疑惑地抬头,不由地开口问道,“今日雪儿怎么没有赶人?”记得好几次,皇宫里来的人,均是被父王遣走,父王不在,也有雪儿代劳。

“是皇宫里一同制作的礼袍!过年庆典的时候,必要!”

“好的,春水姐姐,你收起,先放着吧!”哆嗦着,窝在狐裘里面,不想出去。

“是,郡主!”春水退出了书房。

直起身子,微微地伸伸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全身,肩上的裘袄滑落,风钻入,刺骨的寒冷,急忙地伸手将衣服揽紧。

方才春水进来,在书房的地面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靠着窗,可以听见,雨滴打在窗棂滴滴答答的响声。棠的冬天,没有雪,而是一直的下雨,细细绵绵的小雨,终日的潮湿,天气越发的寒冷。

“嗷呜——”一声长长地狼啸,转过身子,小可跃入自己的怀里,全身湿湿的毛,带来寒冷一阵,“小可,父王回来了?”哆嗦了一下,急忙松手,要将小可扔在地上,却被前面的两只狼爪紧紧地拽着胳膊,无奈地再次抱起它。

“父王!”心急地扔掉狐裘,跑出书房,穿过长廊。

“小心!怎么又这么急地跑来!”东方晨刚收好湘妃竹伞,一团白色的身影已向自己扑来,“鞋子又湿了!小心着凉!还有狐裘呢?怎么不披上?”

“雨儿想父王了!”梁雨垂下头,才发觉布鞋的前端已浸润。方才心急,定是踩上积水,一滩。

俯下身子,将梁雨抱起,搁置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退下那浸湿的布鞋,隔着布袜,纤长的手指按着那因冰冷而已经麻木的脚底,责备地道,“又窝在书房一整天吧!为何不入厢房,有暖炕。”

“暖炕里不舒服。”摆弄着已经暖和的脚,今天的按摩时间又短了很多。自己特地僵硬了一整天的脚,还是这么快的缓和,父王爹爹的内力怕又是上了一层。

“暖炕里不舒服?”轻笑地问了句,解下外面的披风,替梁雨披上,自己只是一件单薄的长衫,“那要怎样,才舒服?”

“跟父王爹爹一起!”俏皮地答了一句,窝进东方晨的怀里,梁雨现在满是懊悔,懊悔自己没有好好的学武,不然定是不会畏惧寒冷。不过这样,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可以借此窝在父王的怀里。

“还是这么怕冷!”接触到怀里人略显冰凉的身子,眉头微微地皱起。

“恩。”点点头,在那温暖的怀抱里,依偎着更紧。趴在炕上的小可正欲依偎上来,梁雨提脚一踢,将小可踢到地上,“小可,让开!”双手伸开,霸占住东方晨的xiōng膛,叫嚣到。

“呜呜——”小可委屈地趴在地上,小声的啜泣。雪儿孤傲的身影优雅地步入厢房,抖去身上的寒霜,爪子轻柔地抚过小可的背,将其护在自己身下。

小可从娘亲雪儿的怀里探出头,朝着梁雨撇撇鼻尖,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同样扮着鬼脸。

(正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宠物~o(∩_∩)o…)

——————————末末————————

今日,天竟初晴。

久日的雨停歇,久日的乌云褪去,天空异常的明朗,空旷。

只是冬日的阳光打在身上,依旧寒冷。

父王早早地就将自己从暖暖的被窝里揪起,“起来,雨儿!”

“不要,我还要睡!”

“真的不要?”

“恩。”点头,急忙地将身子往锦被深处钻去。锦被里却同时钻入两只手,挠着自己的胳膊,“起来!”

“父王爹爹欺负雨儿!”打开锦被,睡眼朦胧地直起身子,嘟着嘴。

手里温热的棉帕,轻柔地擦拭着小脸,“今日皇宫庆典,必需早起!”

点点头,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一个俊雅的身影,衣袍依旧是白色打底,只是今日的袍子,下摆的一角,绣着几朵嫣然的牡丹,淡紫的花色,以金线细细地描绘出花瓣的脉络和花蕊,一条镶玉的锦带,满头的长发以一小巧的玉冠束着,冠中心是一硕大的红宝石。

衬着那张如琉璃雕琢的容颜,脸上的寒冰褪去,秀眉俊眼里满是温和,比平日更多一份儒雅,一份尊贵,似乎有一抹柔和的光笼罩着全身,谪仙似的光辉,让人不敢亵渎。

“雨儿,好了!”东方晨伸手指着铜镜,“这样如何!”顺势将梁雨脑后的碎发,小心的别进发髻。虽是简单的将头发挽成童子发髻,每一次都尽量的小心翼翼。

铜镜是一个清丽绝俗的容颜,衣衫兰佩紫,发髻梅簪红,伸手轻轻地抚上那红梅,沁凉而娇嫩的花瓣,绽放着一抹倔强,在那小巧的蘑菇型发包。欣喜地点头,感谢道,“谢谢父王!”

轻笑着点头,会意。俯下身子,套上一双小巧而精致的白色布鞋,鞋底很硬,细细密密的针脚,却甚是扎实。脚停顿了一会,没有往前。“是暖玉,无碍!”温柔的嗓音淡淡地道,末了,还有一句,“用膳吧!”

牵着大手,步出厢房,暖玉很是温和,每踩一步,脚底暖暖的,驱赶了所有的寒意。穿透脚底的穴位,顺着流淌的血液,达到心底。

王府里所有的灯笼都罩上红色,徒添喜庆几分。

早膳依旧是以前的小粥,只是加了几瓣嫣红的梅花瓣,倍添了喜色,一丝。或沉或浮,娇艳欲滴,勾起舌根的味蕾。

用罢膳,出府。

明黄的布辇,早早地候在王府正门外。

上了布辇,颤颤悠悠地从正南的大街,去皇宫。久日的雨,今日晴,街上行人众多,且是新年,更多的喧闹。布辇绕到皇宫的时候,竟花费了一个时辰。

“奴才恭候晨亲王!”东方展身边的太监,早早地候在宫门口,见布辇进来,恭迎地道。领着布辇绕过官员那按照品级而架成的车驾长龙,径直绕过前廷,去太皇太后的寝宫。

今日喜庆,太皇太后一身明黄的宫装锦袍,被一群人簇拥着,倚在金榻上,后宫妃品级以上的女子,或有子嗣者方可陪伴。太子东方昊和黎若两人分别坐于太皇太后两侧。

太皇太后知晓今日幼子要来,是早早起来,焦虑的等候。虽听着身旁孙女和皇太孙的谈话,眼神却一直瞄向宫门口。

“皇奶奶!”宫门口候立的传令太监还未喊,梁雨的嗓音已经到达正宫内!

“黎若!”太皇太后激动地握紧黎若的手,头颈伸得老长张望着,却没有那声音的主人,“雨儿来了么?哀家没有听错吧!”

话音刚落,“晨亲王到!笑郡主到!”传令太监的嗓音高声的响起。

“皇奶奶!”一个娇小的清丽身影,终于,闯入眼帘,“侄子哥哥,这个位子是雨儿的,你让让!”未等正宫里的群人反应过来,梁雨已经小步地跑至东方昊的面前,指着太皇太后右手的位置,道。

“妹妹姑姑!本太子是君,你是臣!不行!”东方昊摇摇头,正色道。平日里功课甚是的忙,好不容易,有一机会,可以依偎着太皇奶奶,怎么能——

“什么君不君,臣不臣的,我只知道,我是姑姑,你是侄子,我是你的长辈!”梁雨仰着头,狡黠在眼里一闪而过。

“昊儿,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没有君臣,只有长幼!”太皇太后轻笑着,耐心地替梁雨解释,“雨儿,说的对!”不忘,夸奖一下。

“就是,就是!侄子让让!”梁雨挤入太皇太后和东方昊两人的中间,还特地地吹了一声口哨,小可从殿门外,直接地跃入梁雨的怀里,梁雨一伸手,将小可推入自己和东方昊中间,害得东方昊被挤到金榻的边角,好不恼怒,却又无处可说。

“咕咕——”小可低声地喊道,热乎乎的舌头讨好得舐着东方昊的掌心。“你是那日救主那匹狼!”好奇地伸手拍着小可的头,小可窝在自己怀里乖巧的安顺样子,不由地怀疑,那日咬断那刺客脖子的狼是否是眼前的这一匹。东方昊终究是孩子,小可的示好,很快忘了那不愉快!梁雨望见这一幕,浅笑了下。

“儿臣见过母后!”东方晨优雅地步入正宫,单膝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行礼。

“晨儿,免礼,赶紧起来!让哀家看看!”欣喜的伸手,上前,这一回自己的孩子没有躲开自己欲上前扶起的手,俊秀的脸冷峻褪去,只是极其的平淡,没有任何的一丝动容。

“黎若见过皇叔!”

“昊儿接过皇太叔!”

“臣妾见过晨亲王!”

此起彼落的声音,正宫内的人,纷纷起身,行礼。好几位妃子,眼角的余光羞赧地瞥过东方晨,眼前的人,已有小女一名,依旧甚是的神怡清明,不愧是皇族第一美人。身边还一直欠缺着那陪伴之人,总会让很多人,思索万千。

梁雨望见那些人打量着的目光,小手握紧,成拳,贝齿咬着下唇。没好气地于心里骂道,都已经嫁人的老女人了,还那么贪婪地望着自己的父王,双眼里满是愤怒地凶光。

“妹妹姑姑!”东方昊伸手扯扯梁雨的衣袖,小声地道,“你是要你的雪狼吗?”急忙地将怀里的小可推到梁雨的怀里,这个妹妹姑姑,较与黎若姑姑,有时,更让自己胆颤,父皇,母后,皇太奶奶,黎若姑姑……所有人均是向着她。现在的神情,自己便是不懂,年幼的孩子,还有如此的凶狠表情,与书籍上所描写的,女子巧笑盈兮,娇柔甜美,甚是不符。不知,是不是与那冰冷的皇太叔的孩子,父女相像,而已。

听见东方昊的叫声,太皇太后转过身子,瞧见梁雨撅着嘴,眉头轻微地皱起,红着眼,竟溢出几滴泪,急忙担忧地问道,“雨儿,怎么?”厉言地喊住东方昊,“昊儿?”还是婴孩的时候,昊儿就有欺负雨儿的前科,难道现在依旧——

“不是侄子哥哥,是父王!”梁雨赌气地喊道,为东方昊撇清了冤情。

听到梁雨不高兴的嗓音,东方晨急忙地过来,“怎么?雨儿。”

扑到东方晨的怀里,顿时喜笑颜开,低下头,俯在东方晨的耳边,小声地道,“皇宫里,不好玩!”寒霜院里只有自己和父王两人,在皇宫却多了那么多的人,窥视着,心里甚是不喜。

“不好玩!那走吧!”东方晨正欲起身。“皇叔,朕让你久等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是棠的皇上——东方展。身后紧随着的是,木皇后。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东方展绕过跪着的众人,到那对虽是半蹲着,却没有行礼的父女面前。

“雨儿,见过皇兄!见过皇嫂!”直起身子,略微地整理衣衫,双手相叠与腰右下,行一个标准的宫礼。

“小皇妹!”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甚是清灵的孩子,明黄的衣袖一甩,“免礼!”

“雨儿!”木皇后有些激动地几步上前,扶起梁雨道,“雨儿,竟长成怎么大了!”珠佩环绕,鎏金护甲的玉手,搁上梁雨的额头,那些叮叮当当的金属首饰,贴着额头娇嫩的肌肤,冰冷阵阵地传来。望着那清绣的容颜,灵动的水眸,满是感慨,“幼时,还是嫂子和黎若皇妹一起带着你!”

“长嫂为母,雨儿在这里谢过皇嫂!”退后一步,再一次行礼。逃离了那首饰的无比沁凉。

“韵儿,今日喜庆,怎能感伤?”太皇太后唤过木皇后的闺名,道。

“皇奶奶教训的是!”欠欠身子,回礼。转过身,对着东方晨行了个礼,“见过皇叔!韵儿方才失了礼数!”

下巴轻微地一顿,算是知晓,唯美的容颜,如一平静的湖面,没有涟漪,一圈。

太皇太后四大贴身婢女之一的画舫,款款地走进正宫,在东方展面前,欠欠身子,行了个礼,便对太皇太后禀告道,“禀太皇太后,御花园里的戏,已经准备完毕!”

“好!”太皇太后欣喜地应道,“雨儿,哀家带你去瞧瞧!宫里的戏,上一回——”

太皇太后的话还未说完,东方晨伸手紧紧地怀住梁雨,上一次宴会的事端,依旧心惊。瞧见东方晨平静的脸上唯一的一丝动容,是担忧,太皇太后同样想起,上一回那血淋淋地胆颤。

“皇叔,朕安排妥当,绝不会出意外的!”东方展急忙地道。

“父王爹爹,去吧!”梁雨扯着东方晨的衣袍。

“雨儿喜欢?”

“恩。”点头。

“好。”冷峻隐去,是一抹明媚的笑靥。

太皇太后一怔,手紧紧地拽着帕子,这样的笑,不知迷失了,多久。

御花园正中池中戏台高高地筑起,戏台正对着长亭,亭中金榻惟有三张,长亭里里外外是重重的侍卫。明晃晃的长枪高耸入云霄,铮亮的银光,气势甚是足,只是——

不去理会那繁琐的事,伸手抚过小可油亮的皮毛,倚着父王肩膀,心安,仅此足以。

祝福的语句,高亢的唱腔,恭敬的礼仪,奉承的神情。

戏台正中,那戏文。在悠扬的二胡声里,拉着长长的调子,老长才唱出一个字,看来出来看戏,着实是错误,一个。

金榻虽铺着厚厚的狐裘,而长亭中空,寒风穿堂过,寒冷将仅存的耐心殆尽,案几上的水果和糕点,那往日里最具吸引力的美食,亦是少了味觉,一丝。

无聊地将目光一一地扫过底下的人,嘴角浅浅的一抹讥讽,那些争奇斗艳的嫔妃们,方才在皇***正宫里,是将灼热的目光打在父王的身上,而现在,两两嬉笑地谈论着擂台中的戏,瞄一眼东方展,然后再将余光落在父王的身上。

“好,下一个!”太皇太后欣喜地喊了一句,回过头,问梁雨,“雨儿可有节目?”

“皇奶奶,雨儿——”节目,这可是——

“现在知道了吧!当初学琴,还——”轻笑着望着梁雨困窘的神情。

“父王爹爹,雨儿有节目的!”不甘的撅着嘴。

“哦!雨儿,待会儿,定要给皇奶奶一个惊喜!”

“恩。”

站在金榻上,郑重地点头,满脸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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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字数原因,两章合并,以节省3点潇湘币~

内容有跨度,给阅读带来不便,请见谅!

亲们有意见者,书页简介下有一调查~或给末末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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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2

第3卷 第29章 父女琴箫和鸣

“恭祝棠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有的戏子,同上台,祝贺。打断了祖孙俩的谈话。

戏台周围的文武百官,是齐声的应和。台下是喧闹一片,或觥筹交错,酒污浑浊,或嬉笑开颜,相互恭维。

良久,喧闹才稍稍平息。

“新年献艺开始!”礼官尖细的嗓音响起。新年献艺,是棠皇族在新年喜庆的时候,必留的节目。由皇族的人开始,到三品以上人臣之子嗣,只要是未成亲者,均得表演节目一个。实则是为皇族之人选择可婚配之人。

礼官的话音落,台下已是寂静。

少顷,一个明黄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地落下,稳稳的立在戏台的中央,手里长剑一柄,精细雕琢的剑鞘和手柄,褐色的佛珠,明黄的穗。转过身子,是皇太子东方昊,面对着长亭的方向,抱拳施礼,“昊儿再此,奉上剑舞一段!”

礼必,纵身一跃,长剑出鞘,带起风,衣带飘飘。铮亮的剑气,耸入云霄,与阳光重叠,相映成辉,打在明黄的衣衫。东方昊全身的光芒,甚是耀眼。

风停,剑驻,人定。

一朵嫣然的红梅绽放在剑尖。

“好好好!”东方展率先拍手,赞道,“昊儿几日来的功课不错!”

“恭候皇上,恭候太子!”百官恭敬的道贺声,好几位同龄女子,将目光锁在东方昊的身上。“谢过父皇!”谢过,收回长剑,放入剑鞘。走下戏台,将手里的长剑递给一旁候立的贴身太监。

“昊儿,来!”太皇太后招呼着东方昊,“到哀家这边来!”

“恩,太皇奶奶!”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东方昊在太皇太后的身旁坐下,接过身后宫女手里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太过于少年老成。

太皇太后瞥过东方昊的模样,有叹息,一丝。身子往右一倾,“雨儿,你侄子哥哥的剑舞,如何啊?”

“马马虎虎!”梁雨满嘴的食物,嘟哝着道。抬起头,嘴角脸颊满是糕点的碎末。身后的春水急忙地上前,替梁雨拭去嘴角的残迹。东方昊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地一抖,太子应有的威仪,让他撇着气,硬是不敢笑出声。

“哦,那现在该轮到雨儿了吧!”应了声,太皇太后问道。

“不要,雨儿还没吃饱,没力气啊!皇奶奶!”

“你个小鬼灵精!”

甜甜的一笑,伸手就端过太皇太后前面的那盘还未动过的杏仁酥,“雨儿要这个,皇奶奶不吃?”

“哀家牙不好,不吃甜食!”太皇太后伸手捂着腮帮子道。

“那雨儿帮皇奶奶吃!”梁雨伸手,端过太皇太后面前的杏仁酥。眼角瞥过东方昊,后者确实是望了一眼那玉盘,有失落,一丝。碍于那太子应守的礼仪,没有争辩。

浅浅地一笑,拿起一块,扔进嘴里。方才已经吃了太多的东西,现在这酥感觉有些腻,但是任使劲地咬着牙,故意发出美味的声音,然后瞧东方昊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小子!这叫小女子报仇,八年不完,谁叫他幼时硬说自己的俏脸是杏仁酥,还狠狠地吃了很多的豆腐,她那可是要留给父王爹爹的!

两手并用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很快,一盘杏仁酥已经见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任由春水帮自己擦拭了手后,搁在鼓鼓囊囊的小腹上,这又会增加几斤脂肪啊!

“雨儿,现在吃饱了吧!哀家可是等着呢!”太皇太后探头望了眼戏台,“展儿那些个子嗣已经快完了!雨儿,该你了!”

“皇奶奶。”捂着肚子撒娇,“雨儿吃太饱了,在歇歇吧!”

“哎!”微叹一口气,宠溺的点头,应允,略带怒意的责备,“黎若先,下一个必定是你了!”

连声地点头。

“又贪吃了!”东方晨皱眉地将手掌覆在梁雨小腹,按着周围的几个穴位。

戏台上黎若所表演的是书画,两支笔一同描绘,左手是清冷的红梅,右手是高洁的青竹。台下的叫好声,连连而起。

最后一处描绘上,将笔搁下,走至梁雨的面前,“雨儿,该你了!若姐姐等着你!加油!”欣喜地朝着梁雨眨眨眼。

“若姐姐,一定要吗?”

“一定要!”太皇太后急忙地道。黎若亦是连忙地点头。

“雨儿不想?”望着梁雨一脸皱眉的不情愿,东方晨淡淡地开口。

点点头,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难道这样上去,在众人面前丢脸。她的面子没关系,但父王的面子绝对不能丢。

纤长的手指抚上梁雨的眉间,指腹抚平那微皱地眉,略一思索,片刻,淡淡地开口,“父王陪你,一起。”

“真的!好!”欣喜地直起身子,叫喊道。

“不行,晨儿!”太皇太后沉下脸,“不可坏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有何不可!”极其清冷的嗓音。让太皇太后一颤,这孩子,又回复到了原来的性情,对于自己爬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起,这个孩子便是如此的冷峻,到后来,腥风血雨中,力挺展儿继位,晨儿是越发的寒冷。

“皇奶奶,今日是喜庆。高兴就好,不要什么规矩!方才您还不是称赞过雨儿,说今日没有君臣,只有长幼。”黎若缓缓地道出一句话,缓解了那微妙的尴尬气氛。

“父王,我们一起去吧!”跃下金榻,直起东方晨的手,走向那戏台。

未从那曲折的池上架桥,径直地走上戏台,而是在池边驳岸,停下。东方晨轻笑了下,伸手一示意,从戏台后绕出一叶小舟。舟上无人驾驶,安防着一架上好的古琴,是与丝桐齐名的绿倚。

小舟在众人的惊讶中,直直地朝着东方晨和梁雨的方向驶来,在临驳岸处,停住。舟底探出一抹白色的影子,是小可,抖去浑身的水滴,衔住东方晨的衣袍一角,点点头。

“好了,去那边暖和一下吧!”东方晨伸手一指那长亭正中的黄金软塌。小可朝着软塌,急忙地奔去。

“小可不会有事的!雨儿上来吧!”伸出手。

在那莹白的掌心,搭上自己的小手。提起裙摆,轻轻地一跃。落到小舟上,左右摇晃着,急忙地拉住东方晨的手喊道,“父王爹爹,雨儿要掉下去了!”

“小心脚下,站稳就行!”东方晨轻笑着看着梁雨小心翼翼地在小舟中央挪动着脚步,最终立稳,“看,不久好了么?”

“可是,父王,怎么过去啊?”只是站在小舟的一端,要坐到绿倚的面前,还要跨出几步,这小舟摇摇晃晃得,立稳已是不易,自己实在不敢再迈出步子。

“右脚……慢些……好!左脚……一小步,就一小步……好……再右脚……再左脚,步子小一些,无妨!”

终于,在绿倚前面坐定。

手指轻轻地拂动琴弦,调弦,上调。

“父王!”

“恩?”

“弹奏一曲……,怎样的……曲子?”

“雨儿喜欢的,就好!”已经抽出那管玉箫,打横,搁置在唇边。晶莹剔透的萧身,将冬日暖和的阳光穿透,温和的光,由鹅黄变成淡绿,笼罩在白色的锦袍。映射着池水,盈盈,波光,“就那一曲,那夜在院中,雨儿唱的那曲词。”

“好。”甜甜地应着,手指熟练地拨动琴弦,已有那熟悉依旧的音律,缓缓地泻出来。樱唇微微地开启,那熟悉的温柔的唱词,似珠落玉盘。

琴的婉转,萧的清灵,倾情而唱,融情于词曲。

回忆起雪山的相依的日子,那样的恬淡,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安宁。隔着一张矮小的木桌,遥相望,桌上虽只是小菜,简单的几碟。夜明珠柔和的光弥漫开来,惟有温馨,仅存。

少顷,手指已经停止拂动,偶尔,才拨动出音符,一个。

脑海里,浮现起那一夜,在樟树的枝丫上相依,听着那玉箫吹奏的熟悉旋律,将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歌,微微修改后,唱出……

金光闪动的池面,荡漾着,扁舟一叶。

虽初晴,冬日的风,寒冷依旧。

吹起衣袍的下摆,还有那,青丝三千。吹动池面,涟漪一圈又一圈的荡漾开来,将那倒影在池面的唯美身影,模糊。

婉转玲珑的音律,萦绕在耳际,跃动。虽是简单的唱词,但却摄住了心魂。

“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两人相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如此。

侯门一入,萧郎异人。

深宫哀怨,yīn暗沉沉。

高墙里,风从未,停息。绚丽色彩的富丽堂皇下,是多少血腥,多少幽魂。却只能,每一天,都强颜欢笑。这首词所描绘着,一直,是心底最深处的奢望。帕子小心地掩着面,眼角溢出的晶莹,早已将脸上厚重的妆容,模糊。

……

一曲终了。

池边的人群,是鸦雀无声。

东方晨收起玉箫,坐下,调整好内息,以内力驱动小舟,绕过池中央的戏台,在御花园边,上了岸。

众人在那诗意的描绘里,回神过来的时候,纷纷地称赞。

往池中望去,没有了扁舟的影子,连长亭中右边的黄金软塌上,那只方才慵懒地趴着的雪狼,亦是没有了踪影。

“下一个!”礼官在东方展的示意下,高声的喊起。底下的议论声,才缓缓平静。

音律依旧响起,是平时听惯了的曲子,众人任然窃窃私语着方才的词,曲,还有那人。

第3卷 第30章 麻烦接踵而至上

一白色的臃肿身影,从晨亲王府邸上空掠过。在寒霜院那落叶早已殆尽的樟树枝丫上,定落。是东方晨,裹着一件厚重的白色狐裘。

在樟树上停顿了一会,才跃到地上。

狐裘还未解开,梁雨探出自己的脑袋,张望着,“父王,回府了?”

“恩。”出来吧!

“小可,你踩到我的脚了。……我的琴!……那是绿倚哎!小可!”

尖叫声里,东方晨皱眉地解下身上的狐裘。寒冷的风抚过,那争斗的一人一狼,这才,平静下来。

梁雨的发髻已经松动,身上的衣袍凌乱,双手紧紧地护着绿倚,这个时空,惟有这一架名琴了。双目怒气匆匆地望着对面的小可,小可身上的毛发同样凌乱着。

“好了。雨儿不要跟小可吵了!”轻拍着梁雨的脑袋,东方晨无奈地道。方才一人一狼都想窝在东方晨的狐裘底下,不肯出来,“赶紧进去!”

东方晨最后的那句话,被一个嘹亮的声音湮没,是骆天哲。

“小鱼儿,干爹来看你了!”

“干爹好!”皮笑肉不笑地喊了一句。心里只有两个字,麻烦。

“小鱼儿,想干爹没啊?”这时,骆天哲的身影,才出现在寒霜院。竟是一身艳丽的锦袍,仿佛是女装,一件。背在身后的手,拉出一个人影,同样艳丽的锦袍,只是小了一个号。

“见过师叔,小师妹!”

“你,你是——”梁雨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良久,才挤出一句,“师兄好!”不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父子同根。苏衡珞原本很是乖巧的一个人,穿上这艳丽的锦袍,竟也有几分骆干爹的那痞子模样。

“小鱼儿,过来。”

点点头,疑惑地上前。

“这个,新年礼物!”骆天哲的手里猝然的出现一个红漆竹篮,微微地开启竹篮的盖子,一股浓厚的食物清香扑鼻而来。

“干爹,你又从哪家酒肆里偷了人家的招牌菜啊!”使劲地嗅着鼻子,轻微地咽咽口水,道。上次明明是拿的,竟说成花钱买的。那欺骗的教训,可还没原谅。这回定要好好地讽刺一下。

“什么?偷!太难听了吧!小鱼儿,你干爹我——”骆天哲径直在长亭边坐下,将竹篮搁置在石桌上,打开盖子,一盘一盘地端出里面的菜肴,“这可是别人硬要塞给你干爹的,不拿太可惜了!那明显是那些人特地为你干爹准备的,不能浪费别人的一片好心,知道不?”抬起头,望着梁雨,很是无辜的眼神。

头疼的别过脸,不去理会。

“小鱼儿,这些是你奶奶做的!娘亲她一早上就爬起来,在厨房里搞鼓了老半天,才弄出了这点东西!恩,不错,好香!有些天没吃娘亲的东西了!恩——”话音隐去,“咯吱咯吱——”是食物咀嚼的声音。

转过头,瞧见骆天哲正趴在石桌边,头早已埋进那几只碟子,“那是骆奶奶给我的!”愤怒地喊道,伸手抢过那碟子,已经只有碟子底部的油滴,几滴。

骆天哲正把烤**的一只**爪塞进嘴里,整只**,只留下他右手上的一个**头,和相连的一段**脖子,“小鱼儿,这**烤得不错!”三两口解决掉**脖子,将**头望石桌上一扔,舔去手指上的油迹,满足地点着头。

“干爹!!!”梁雨气急地喊了一句。“砰——砰——”两声巨大的响声。一声是梁雨的手里的碟子摔落,掉在地上,裂成几瓣。另一声是骆天哲,从石凳上摔落,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发威的梁雨。

“雨儿?”

“小师妹?”

东方晨和苏衡珞不由地同时问道,两人均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小女孩。

“父王爹爹!”使劲地揉揉眼,挤出几滴眼泪,扑到东方晨的怀里,“父王爹爹,干爹把骆奶奶给雨儿的东西吃完了,干爹坏,呜呜呜——”捂着脸,哭泣。

“冤枉啊!我冤枉!”骆天哲从地上很是不雅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从竹篮的底部,掏出一个陶罐,“小鱼儿,这才是你骆奶奶做的东西。”

“这个?”停止了哭泣,眼未红,小脸上亦只有眼泪,一两滴。好奇地凑近,整个陶罐里黑乎乎的,闻闻味道很香,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东西?

“小师妹,奶奶说,这叫做黑炭骆骆!”苏衡珞小声地说道,眼睛担忧地瞥过骆天哲。

“珞儿,你也姓骆,知道不?”骆天哲朝着自己的儿子,急忙地喊道,娘亲没有给他换姓,说什么骆家的劣根不能影响他乖巧的心灵。苏衡珞,苏恨骆,苏瑶当初是恨死自己了的。瑶瑶没有来找自己,自己又怎么知道她有了孩子,冤枉啊!

“黑炭骆骆?”

“恩。”苏衡珞急忙地点点头,“奶奶做得黑炭骆骆很好吃的!”还不忘,加上一句。

两根手指夹起一块,似菜非菜,似肉非肉的东西,皱眉地望着手指间那黑乎乎的,犹豫了良久,才小小地咬了一口。椒盐的爆香味,充斥着口腔,三两下,便将剩下的塞入嘴里。不错!那味道的确不错,虽然那卖相是糟糕了一点,不只是一点点,是很。

“雨儿!”东方晨微微地皱眉,掏出锦帕,拭去梁雨嘴角那黑色的食物残迹,“小心些!”

“小鱼儿,怎么样?干爹好吧?”骆天哲重新坐回石凳,笑着问道,“我可是今天一大早,就从骆城赶来京都了,为的是给你带这个——”

“干爹,你刚才不是说,骆奶奶花了一早上的时间,那你一大早出来的时候,骆奶奶不是还没有做好吗?干爹你怎么带啊?”梁雨天真地晃着脑袋,问道。哼!这干爹,吹牛都不打草稿!

骆天哲被梁雨的一句话,堵住了嘴,正要争辩。苏衡珞小声地嘀咕道,“爹爹,你——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师兄,还是你最好!”朝着苏衡珞,甜甜地一笑。后者微微地红脸。

“雨儿!”东方晨喊了一声,看见梁雨对着苏衡珞露出那甜美的笑靥,心底浮现不快,一丝。

“父王!”将手里的陶罐捧到东方晨的面前,“父王不尝尝?”

正犹豫着,是摇头,还是点头。冯鸣叩响寒霜院的院门,疑惑地禀告,“王爷,沁香楼送来金凤宴一席,菜肴十八道!”

秀眉皱起,满是疑惑地抬头。

“来了,这么快!那小子,速度还不错!”骆天哲欣喜地从石凳上跃起,朝着东方晨点头,会意,“冯管家,赶紧叫他们,进来啊!菜凉了,可不好吃了!”

“是,骆盟主!”领了命,退下。

少顷,慕容熙在冯鸣的带领下,进入寒霜院。

“沁香楼楼主慕容熙,见过晨亲王和笑郡主!”优雅地行了一个礼,示意身后的人将十八道菜肴一一地搁置在石桌上。

十八位锦衣奴仆进院的时候,均是小心翼翼,不敢吱声。晨亲王府的寒霜院,是棠的禁地。外头传言,是由一匹狼守卫着的黑色的院子,今日有幸来,满是诧异,一个甚是清净灵秀的院子,但那有冷面仙子之称的晨亲王,便在眼前,放下玉碟,是急忙地退下。

“王爷!”见方才的行礼,东方晨没有理会,慕容熙再次地喊了一声,东方晨依然是静立着,眼光只是落在笑郡主的身上,根本没有撇上一眼,那由先皇御笔题词的金凤宴,冷峻的脸,依旧,没有怒气,顿了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王爷,熙有幸稍家父的信函而来,来向王爷提亲!”双手奉上,一封未封口的信。

“慕容小子,要提亲可得备好给我这个干爹的酒,知道不?”骆天哲晃动着手里的象箸,观摩着那享有盛名的金凤宴,“小鱼儿,可是我娘亲最中意的孙媳妇人选,为了你那坛上好的五谷清酒,才将这机会,予你一半。”

“熙,谢过骆盟主!”

东方晨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的冷峻早已由霜结为坚冰。左手一挥,衣袖甩过,石桌上一席菜肴尽数地摔落在地,精致的玉碟碎裂,汤汁肆虐!

“师弟!”骆天哲很是不满地喊了一声,他刚刚瞄上一道菜,要下箸,就这样,没了。

没有理会骆天哲的喊叫,东方晨的身影突然地移到慕容熙的面前,指着慕容熙的鼻子,道,“你,不够格!”

冰冷的嗓音,让幼年便已在商场打滚的慕容熙,练就让人闻风而丧气势,任是胆颤、心惊,后背有汗渗出,浸润锦袍。慕容熙怔怔地望着东方晨的手指划过那封信函,整封信化作灰烬,从自己的指尖,一缕缕地飘落,无影无踪。好深厚的内力,加上方才那猝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轻功,晨亲王的武学造诣,怕是自己望尘莫及。双手抱拳,手心里亦满是汗珠,“是熙唐突!”欠欠身子,急忙地出了寒霜院,似逃离。

东方晨揽过梁雨,隐在厢房的里间。

“哎,真是可惜啊!”骆天哲满是惋惜地望着地上一桌的佳肴,叹道。伸手一推苏衡珞的脑袋,“笨小子,你少了一个情敌!待会儿,跟你师叔去好好说说!你爹我,就少喝一坛酒吧!可惜了那坛上好的五谷清!”砸吧着嘴,回味着那酒甘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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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

昨天在群里,答应了亲们,今天二更~末末在睡觉之前,特地来补上~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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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31章 麻烦接踵而至下

新春的喜宴过后,还有其他的庆典和灯会。

皇宫里,多次遣人来唤。却没有人能够越过府邸的正门,半步,均是颤颤而来,悻悻而归。

有好几位官员上门,各式的轿子停在门外,望着那紧闭的朱红木门良久,才少兴而归。

有人曾一直,候在晨亲王王府的正门外,试想总会有一人出府,即使是下人。没有任何的人影,连蝇子也无。不禁让人怀疑,里面可有人住?

里面确实是有人住,且还甚是自在,休闲。

王府里丫鬟小厮,少了尽数。是新春,梁雨示意春水吩咐,予以几日的休息。

骆家父子,窝在雨苑,少了随侍的丫鬟小厮,得自己照料自己。是故骆天哲,终日哀叹,叹窝在雨苑的日子缓慢、无聊,叹每日的菜肴简陋、单一,叹王府的新年苦闷、冷清。

哀叹归哀叹,骆天哲亦是不肯离开王府。这里,是难得清净的地方,一个。

久日来的晴,天气甚是暖和。

没有了树叶的遮挡,阳光穿透树木光秃秃的枝丫,直直地泻下。在清冷的北街石板,流连忘返,罩上暖意一层,驱退了少许冬日的寒。走得甚是的急,黎若稍稍地解开了狐裘的带子,是带着皇***口令,才得以从皇宫里,出来。走最清冷的北街,为的是能从王府的后院进入王府。

皇叔禁闭了正门,她堂堂的长公主,亦是得一人从后门,悄悄地溜进。

枯黄的树枝,遮掩着一道低矮的木门。门上的锁环,是锈迹斑斑。四周望望,没有任何的人影,才将身子隐入树枝丛里,轻叩木门三下,少顷,又扣了两下。“喵——”一声尖细地猫叫过后,木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一条缝。缩缩身子挤入,面前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刘二急忙地将木门阖上,“见过长公主殿下!”

“刘爷爷!您不必多礼!”急忙地道。这小院偏北,有些冷。拢拢身上的狐裘,绕过小院,还有几垄黝黑的田地,方见到寒霜院的矮墙。

刚入院门,便有银铃般的笑声,从长亭传来。于院门前的石阶上,磕去绣鞋上沾染的泥,抬脚进入。

残棋一局,香茗一壶。糕点几碟,闲人尽数。此番,便是长亭的情景。

“雨儿!”

正观看着父王与干爹下棋的梁雨,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过身子,是堂姐黎若,“若姐姐?”疑惑地喊了一声,寒霜院,不,应该是整个王府这几天均没有其他的人进来,不由地怀疑,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

“雨儿,不欢迎若姐姐啊!”黎若轻拍了下梁雨的脑袋,道。顺手解下身上的狐裘,“皇叔,皇奶奶——”瞧见东方晨旁边的骆天哲后,话尾突然,断裂。

“小黎黎,好久不见!”骆天哲抬头见到来的人,嬉笑着打招呼。

黎若板着脸,没有理会骆天哲的喊叫。眼角的余光在苏衡珞身上打转,一个与骆天哲颇为相像的孩子,十年多了吧,瑶姐姐的孩子,都长成这么大了。“皇奶奶有口令,雨儿的赐婚,她老人家,正在琢磨之中,还请皇叔不要阻扰!”扔下一句话,转过身,便离开。

东方晨和梁雨,这两相关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骆天哲突然从石桌后跃起,伸手,一把拉住黎若,“黎若!”正色地喊道。

“放手!”清冷的眼神,望向骆天哲扣在自己手臂的手。

急忙地松开手,“黎若!”再次地喊道。手上的力道一松开,没有理会身后人的喊叫,径直地往前走!

“黎若!”冷若冰霜的嗓音,是东方晨。

“若姐姐,皇奶奶她——”梁雨亦是担忧地喊出声。

“雨儿,那一日,你的曲子和琴,打动了满座的人。”黎若停下了脚步,道,只是没有回头。顿了顿,继续道,“雨儿,找年幼为借口,皇奶奶那,只是戏言,而已!”

最后的那句话,让几人揪起的心,落下。黎若的身影,已经隐在寒霜院的门口,“师弟,她怎么——”骆天哲一脸疑惑地望着东方晨,想找些答案。至今,他还是不懂,那一年,黎若转脸不认自己,一直如此,是为何。

东方晨只是摇摇头,没有言语。伸手,将梁雨拉到自己的怀里,沉思。后悔那日,自己唬动雨儿去演奏,虽是喜欢雨儿的曲子,却忘了那是在皇宫,且还是新年庆典,正是皇家士族,文武百官。那一次,分明是将雨儿的聪慧和美丽,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自己只是想和雨儿一起,再一次合奏那次夜晚的唯美曲子,却忘了不是在寒霜院,这个只有他们父女俩的院子。

倚在那幽香淡淡的温暖怀抱,听见父王那微微地叹气。庆幸自己尚年幼,让皇奶奶还有一丝顾及。旁边的干爹亦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方才干爹的异常表情,他与若姐姐之间,定有往事,渊源深。

整个长亭,原本悠闲自在的氛围殆尽,只留下沉静。惟有苏衡珞一人,注视着棋盘,思索那未完的残局。

————————————末末————————

父王未在府里,是与干爹一起,出了京都。整个王府,现只有苏衡珞和自己,两人。

窝在寒霜院的书房,捧着王府的账册,细细地核实。这几日,天依旧晴。气候却猝然的降温。今日的心情,不知是寒冷,还是——,有不安,一丝。将账册搁置在书案上,披上狐裘,欲想,出房门。

“小师妹!”苏衡珞急忙地跑进寒霜院,高声地喊着。

“怎么了,是父王——”梁雨不安地望着苏衡珞,后者大口地喘着气,手指指指点点地,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你说话啊!是不是父王他们——”

急忙地摇摇头,“不是!”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你跑这么急,干嘛?见鬼啊!”梁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个,那个——”伸手在两只衣袖使劲地摸索,方才揭下的那张红榜,竟没了——

“你找什么啊?”

“皇宫里的公告!”

“皇宫?”再一次疑惑地问道。

“咕咕——”小可叼着一张已被撕烂的红纸,凑到梁雨的面前。疑惑地接住小可递来地这张纸,破烂不堪的,正准备转身扔掉。苏衡珞急忙地喊道,“小师妹,就是这张纸!皇宫里的公告,说——说——”

急急忙忙地展开纸卷,小心翼翼地拼凑好。

红底的纸上,是遒劲有力的黑色大字。是狂草,磅礴气势,力透纸背。好字!不由地感慨!若是纸张完好无损,定是一幅极佳的书法作品!

细细地辨认那字所描绘的意思,却让梁雨火冒三丈!

皇宫的公告上写的是一则消息,依照现代的说法,是征婚消息。

标题是,晨亲王府招女子一名。只要是棠未出阁的任何成年女子,均可报名,报名之后,将以琴棋书画对这些女子进行考核!最终决出一人。非丫鬟,而是王妃。落款的地方,盖着一个太后的凤印。竟还加有一句,若是被选上者,可得黄金五百两。

拿着纸的手,是气得直发抖。这这这,这皇奶奶也太闲了吧!没事搞什么东西啊!前些日子,若姐姐带来的消息,还只是想法一个,而现在,却是真正的,已经在执行的事!

将红纸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小师妹?”苏衡珞已经平静了下来,见梁雨满脸的愤怒,怯怯地询问。他自己感觉,这是一个好消息,小师妹将会有个娘亲。在街上看见群人簇拥着这张红榜,高声地叫嚷着,好奇往前一瞧,发现了是这个消息。揭下红榜,欲拿回来,告诉小师妹,这个好消息!还被一群人追赶着,是跑回王府!“小师妹,这是个好消息啊!”

“好消息!这东西不气死人,还算是谢天谢地呢!”对着地上被踏得不成样的纸,再踩上几脚。

“可是——”

“告诉你,没什么可是的!”恶狠狠地瞪了苏衡珞一眼,后者急忙地噤了声,垂下头,无言。

“还五百两,黄金!皇奶奶她有钱没处花啊!”对哦,黄金五百两,定会有很多的女子不去顾忌父王的冷若千年寒冰,况且那俊秀的容颜,亲王的身份。虽然有了一个孩子,可依旧是钻石级别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本着这原则的梁雨,坚定地立下心中的想法,公告既然已经发榜,众人皆已知晓。皇奶奶有政策,她有对策。既然是要王妃大选,自己就顺势轰轰烈烈地搞成大赛一个,不狠赚它银子一笔,却让那些女子知难而退,自己就不姓梁。

“小师妹,你姓的是国姓,东方,不是梁的啊?”苏衡珞疑惑地开口。

什么?哎,微叹了一口气,自己是气过头,竟将脑海里的想法,全数地说出口,“父王和干爹,都不在!你要帮我选娘亲,知道不?要好好地选,娘亲可只有一个的,不能出任何差错!”对着苏衡珞,吩咐道。嘴角是一抹,奸笑。

“小师妹!我会帮你的!”拍拍xiōng脯,保证。

第3卷 第32章 王妃赛选上

细细地将脑海里的想法,详细,润色。现已经是完备的方案,一套。

于是乎,在原先那皇宫红纸公告被人揭走的地方,再一次的出现了一张公告。公告的内容与原先的相同,只是添加了两句话。

一是,欲想报名之人,每人以一两银子买一上联,对出下联者方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的筛选。若没有对出下联者,还可再次购买一上联,直至获得那候选的名额为止。

另一是,经过琴棋书画等才艺比试之后,选出五人,在经三道神秘考题的比试,全通过者,方可获得亲王妃的封号。

除这以外还将某一处稍稍的修改,若是获胜者,不愿嫁给晨亲王,可取五百两黄金后,走人。

簇拥在公告之下的众人是议论纷纷,晨亲王东方晨是棠唯一的亲王,太皇太后最是宠爱的幼子,是棠有仙子之称的男子。亲王妃,品级与皇后之下的四大妃同。除了上诉所说之外,那五百两黄金亦是一很大的诱惑。

是故,往日冷冷清清的晨亲王府邸外,是门庭若市。但王府那巍峨的朱红木门,依旧是铁将把门。

门口有一书案,案后有一老者,是众人所熟悉的王府两人管家冯鸣。那传说中守卫着王府禁地寒霜院的雪狼,蹲在一旁,优雅高贵的姿势,华丽的如雪皮毛,绿宝石般晶莹璀璨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书案后排起长龙似的队伍的众人,那神情,入晨亲王那冷若寒霜的唯美容颜,如出一辙。

各前来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均可在冯管家处买一上联,与纸上写下下联,交予冯鸣身后的一锦袍男童,由他将纸塞入正门的缝里,若是通过,正门会微微地开启,里面走出一婢女,将对上下联的女子相关的身份牌牒留下,以备后用。

因队伍排得甚是的长,且有众多的女子是京都各官员的女儿,平日里均是被捧在手心的娇纵小姐,于新年的皇宫庆典上,见过晨亲王的唯美容颜,是念念不忘,芳心暗许,相思成灾。坚持要亲自来亲王府邸出报上闺名,众多的丫鬟小厮簇拥陪伴下,等候那缓慢蛇行的队伍。少顷,便已娇喘嘘嘘,疲惫不已。

故在离正门的不远处,有几处临时搭建的草棚,提供各式的茶点,供人稍作休整。

梁雨倚在王府前院厅堂那红木雕琢的木椅上,慵懒地让眠儿服侍着,等候那一副又一副,接连不断的对联。

“郡主!”一丫鬟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张从门缝里塞入的宣纸。

“眠儿姐姐,你先瞧瞧!”梁雨半眯着眼,只是出声吩咐眠儿。

只是瞥了一眼,欣喜地道,“郡主,这下联对得甚是工整!”急忙地将手里的宣纸递给梁雨。

接过眠儿手中的宣纸,梁雨差一点将嘴里的糕点吐出,很是惋惜地摇摇头。

“郡主,怎么?”疑惑地问。

眠儿虽是宫女,但因是四大婢女之一,对于诗词,还是略通一窍,只是不明白,那对联甚是的工整,为何郡主是惋惜地摇头。

“这上联:灯笼笼灯,纸壳原来只防风。纸为枳,枳壳是药一味,下联亦是不需有一药名,且谐音。如:鼓架架鼓,陈皮不能敲半下。下为夏,半夏即急药名!”随手地拿起一副对联,指着上联,细细地解析,下联竟脱口而出!

听到梁雨道出的下联,周围的丫鬟小厮,一脸的惊讶神色,紧随而后将对联递来的另一个丫鬟,惊讶地顿住,手里的宣纸飘落,翩翩然起舞,缓缓地落地,亦是不知。

四周突然间沉静下来,梁雨才意识道,自己方才的口误。俏皮的吐吐舌头,拿过眠儿手中的已经剥好的橘瓣,扔进嘴里,“眠儿姐姐,雨儿还要!”大声地喊了一句。

“郡主之才,让人汗颜!”眠儿终究是四大婢女,相较于四周其他人,是很快的回过神来,欣喜地赞道。

周围的人,是纷纷地附和。

拼命地望嘴里塞着东西的梁雨,又回归到一个贪吃的孩童。那上联大多是那些以前自己见过的事的千古绝对,苦思冥想地从脑海里挖掘出来,任何的一副都能让深究的才子惊讶,更何况这些普通者。只是可惜,自己也是剽窃遣人的智慧,而已。

“郡主,还有这些对联!”一个丫鬟捧起一推的宣纸,对梁雨道。

从食物中抬起头,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有些实在不行的!不要拿上来!”

“是!郡主!”丫鬟领了命,退下。

“郡主,若是这样的话!怕是能入选的人,是少之又少!”眠儿皱眉地执起梁雨面前茶几上的宣纸,洁白的纸张,没有一个名字。

浅浅地一笑,不以为然。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然自己苦思冥想那些流传芳故的绝对,有何用?虽然在春水的坚持下,和本着赚取每一副上联的那一两银子,让春水找了一些在棠必较经典的上联加进去。但难度任是很大。能通过者,必是少数。只是未料,竟一个人也没有!

“郡主——”眠儿担忧地喊了一句,欲再次的开口,却被一慌慌张张的小厮打断,“郡主,不好了!门外的众人乱了!”

“乱了,冯伯伯和骆小少爷呢?那些银钱呢?”从木椅上跃起,急忙地问道。府上的人,不知苏衡珞的名字,只知是骆盟主的爱子,是以骆小少爷来称呼。

“小——小郡主!”冯鸣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已的衣衫,是慌乱不已地跑进王府,“小郡主,银钱在这里!”宽大的衣袖和鼓鼓囊囊的前xiōng,掏出的是一大推白花花的银子。

“哇!不错!”在古代,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钱!不是银票,是实实在在的银子。绕着茶几上满满的银子,是小心翼翼地围着茶几踱步!

“郡主——”冯鸣心急地喊了一声,“外面可还有一部分的银子!”

“哦,外面是哪些人在搞乱?”不紧不慢地开口,原先不想管理那些事端,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即可。只是想到还有一部分银子,才询问。

“吏部侍郎的长孙女,上官小姐,和刑部尚书之女,苏小姐。两人所带的小厮起了争执,王府外现在是混乱一片!”伸手拭去额头溢出的细细的汗水,禀告道。

“让她们两个人斗好了,与我王府又有何关?”重新坐回木椅,没好气地回答。

“禀郡主,骆小少爷看不过,上前调解了一句。哪知两位小姐竟突然的联合在一起,责骂王府出的考题甚是的难,是想要赚取那银子!不然为何没有一个人能够通过——”

嘴里的茶“噗——”的吐了出来,“停!”急忙地喊道,那些无才,况且还被亲王妃的身份剥夺去仅存的思考力的古代女子,怎么会有人知晓自己的打算。“把府外的事情,细细地描述一遍!”乖巧地任由眠儿为自己拭去嘴角的茶水残迹,却是厉言地对冯鸣道。

“王府外——”说是细细地描述,冯鸣描述地还真是细致。心急地梁雨从木椅上跃起,奔到前院外,打开正门。

“给本郡主都停下!”气急败坏地高声喊着,右手高高地举起,那金色的牌牒,明晃晃地,刺着双眼。

一些不明事理的小厮依旧稀稀落落地喊叫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匹棕色的马匹在王府正门外停下,马背上的人急忙地跃下马,单膝跪在梁雨的面前,高声地喊道。身后是一支数百人,整齐的明黄侍卫队。

“京都府伊周关贤来迟,还望郡主见谅!”跪在自己的面前的中年人,自我解释到。

“周府伊快快请起!”原来是京都府伊,未着官袍,是一身戎装。梁雨快步地走下石阶,伸手示意他起身。

“谢郡主!”站起身子,请示过梁雨之后,转过身,朝着王府门前混乱的众人道,“任何违事者,均拘禁!”

“不行,周府伊!”一个粉衣的女子从一绚丽的车驾上下来,娇声地阻止,“奴家们均是瞧见那公告而来,家丁中有人滋事,是因为王府的处事与公告不符!”粉衣美人,柳眉微蹙,甚是惹人心怜。

周关贤还要开口,被梁雨以眼神阻止,“这位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啊?”清甜的稚嫩童声,悦耳动听。

“想必是笑郡主吧!上官玫见过郡主!”款款地福身行礼,却是不甘,“想问郡主,已半日余,为何无一人能通过?且那上联还需一两银子一副!怕这要价着实是高!”最后的一句,在底下的众人群中,引起共鸣!

“肃静!”皱眉地望着底下重新喧闹起来的人群,“采取以对联的方式,是先考核各位的才学!我父王喜书画,若是选王妃,必会选择一与他同样有才之人。对于采取一两银子一副上联的方式,是为了减少一个人的机会!毕竟王府出的对联数量有限,要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才如此——难道这位姐姐,是想一人就一次机会吗?”

将问题抛给上官玫,后者顿了顿,没有回答。显然方才的那一番话,是另有其人。那方才的混乱亦是有人别有用意。看来自己的计划,得临时更改!

“冯管家那里有通过者名单!今日先经行那神秘的三道考题!琴棋书画,推后!”落下话,转过身子,进了王府。

对于那神秘的三道题,府外的众人是好奇万分。

上官玫怔怔地站立了一会,略显尴尬地回到自己的车驾。车驾临窗的矮小案几上,正是一张细小的纸,纸上便是她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咬着唇瓣,气急地将纸张撕毁,扔出车窗!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爷爷做这件事!她是钦慕东方晨,据贴身丫鬟回报,笑郡主是晨亲王的掌心宝,她原本是向讨好笑郡主,而为自己那王妃之位,多筹码一份,现在看来,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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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33章 王妃赛选下

“小郡主,那通过者的名字?”虽隔着一扇厚重的木门,但方才那门外的话,是听得一清二楚。见梁雨进来,冯鸣急忙地上前问道。自己的手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名字。不知小郡主,是何用意?

“那些,无妨!”低下头,略微地一沉思,道,“冯伯伯,你统计好所得的银两数目,登记入库!”

“是,小郡主!”领了命,冯鸣退下。

见梁雨走进前院厅堂,苏衡珞急忙地迎上去,欣喜地喊道,“小师妹!”

皱眉地瞥了一眼那凌乱不已的刺绣锦袍,响起方才的事,窝火地道,“你刚才搞什么啊!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你管什么闲事啊?”方才苏衡珞的上前调解,正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想必那惹事之人,定是十分的了解苏衡珞,那两位官家小姐的争斗的圈套,是为苏衡珞所设。

“可——可是——”知晓是自己搞砸了事情,想开口解释,支支唔唔地只道出两个字,将头低垂下,噤声无语。

瞧见苏衡珞一脸的委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眠儿,给我方才那所有的下联!”

“是,郡主!”迅速地将厚厚的一叠宣纸,递到梁雨的手里。

神色凝重地望着手里的一整叠宣纸,厚厚的,好有质感的一叠纸,太多了吧!门外那帮烦人的女子正等候着,时间甚是紧迫。头疼地闭上眼,伸手将整一叠的宣纸,全数地搁置在一旁的茶几上。拿起茶几上的那盏凉茶,一饮而尽,伸手按在太阳穴,闭着眼道,“眠儿,门外有多少官家小姐!”

略微地一思索,“回郡主,有五人!吏部侍郎长孙女上官玫,刑部尚书之女苏幽琰,淑妃侄女卓清雅,太史令小姐云幽,梁城城主之胞妹梁霜。”

“就这五人!”伸手一拍茶几道,上好的红木甚是坚硬,手掌有些疼,急忙地收回手,小心的揉着掌心。

“郡主,这只怕是——”

“不会有事!不会!”抬头,对上眠儿满是担忧的神情,郑重地颔首。

皇奶奶之前选定的那些,亦均是些官家小姐,就按她所选的来办,反正自己的计划里,没有人能够获得那最终的胜利,选择谁,还是那被选之人自己倒霉!这五人里面,竟有淑妃的侄女,想那淑妃,应唤父王一声皇叔,若是自己的侄女嫁为晨亲王妃,怕是她那做姑姑者,反而要唤自己的侄女,一声婶婶。哼!自己会帮她解决这个尴尬的!梁霜,最后的那个名字甚是的熟悉!浅笑了下,不予理会,可能是梁姓,与自己原先的姓氏相同,而已。

“眠儿,出去吩咐,让这五人先行等候!”

“是。”

脑海里已有对策,便静下心,坐在木椅上,优雅地喝完一盏,身后的丫鬟奉上的茶,稍稍地整理自己的衣衫,这才慢悠悠地踱步出门。

太皇太后四大婢女之末的眠儿,出府宣告。清甜的嗓音缓缓的道出一个个名字,底下的群人,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被宣告那通过的五人,被吩咐,候在正门外。

积雪消融是春,却比冬日要寒冷。长久地候在正门外,那些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们有些怨言,但看看与自己一起的其余人,若是自己退出,那其余的四人,胜算的可能便会多上一层,咬咬牙,再坚持些吧!

良久,笑郡主那娇小的身影,才慢悠悠地出现王府外。

“各位姐姐久等了!这五位姐姐的下联,与父王所写下的答案,甚是相像。是故选择,留!不过又因为仅是相像而已。雨儿今天暂代父王将那三道题,提前考核!”一口一个父王,打着东方晨的旗号行事,可以糊弄住底下的那群花痴女人。原先自己未有料到,会有人从中作梗,便是以自己的名义搞的事情。年幼,故无知,在任何人的眼里,均是一个只会撒娇的孩子。现在全部推到父王的身上,亡羊补牢,应该还来得及!

“第一道题,是女红,刺绣!”梁雨的话音刚落,底下候着的五人,是轻笑出声,年幼的时候,便有技艺熟练的师傅来教导,女红,是必会!

那五位女子是轻笑,梁雨亦是同。只是前者为舒心的释然,后者却带着一丝轻蔑。

“此女红,为刺绣牡丹!因为父王最是喜欢牡丹!”天真地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的无辜和稚气,“父王爹爹说,最好的牡丹刺绣要描绘的是牡丹整个的花期,就是——”停顿了一会,继续道,“哦,忘了!”俏皮的一拍自己的脑袋,“是绣在帕子上的,所以正面是怒放的牡丹,背面需要是牡丹残花!两朵花要绣在一起的!”

末了,嬉笑着一一望过那失望的五人,无赖地加上一句话,“父王就是这样说的!”奶声奶气地嗓音,极其无辜的眼神。

双面绣,本就没有多少人会。且会的人里,也多是两种相近的花型,相近的色泽来表现。盛开的花和败落的残花,花型相差甚远,色泽是两个系别。让双面刺绣,更为的困难重重!

纤长的莹白玉指,捏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无从下手,面前的绣线凌乱。

“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眠儿在五人面前的香龛中点燃清香,一柱,开口。

慵懒地趴在书案上的梁雨,欣喜地直起身子,朝着眠儿感激地眨眨眼。这个条件,不错!

一炷香,半个时辰。

饮尽两盏茶,那香亦是燃到了底端。

“时辰已到,各位姐姐们做好了没?”那微弱的火星刚灭,梁雨急忙地从书案后跃起,欣喜地喊道。

“郡主,在等等吧——”

“郡主,稍候些——”

“郡主,——”

急忙地喊道,底下的五人是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那残局。

“可是香点完了啊?”回首,无辜地望着香龛里残留的一小截,“眠儿姐姐,雨儿好想看看那些牡丹绣得怎么样哦?是不是与父王画的一模一样啊!”拉着眠儿的衣袍,撒娇。

“那郡主,可以下去瞧瞧!”笑着点头,示意梁雨。

拉着眠儿的手,走下石阶。

“眠儿姐姐,这根线怎么这么长的啊?还有还有,这里这样打着结的吗?刺绣好奇怪哦!这根本不漂亮哎,怎么还要这样绣的啊?”指着一人,线头未收,中又纠结的锦帕,摇晃着脑袋,天真地问眠儿。清甜的嗓音,天真的言语,却是将那绣花的陋处,一针见血地点出。

未等眠儿回答,又跑至另一人面前,“眠儿姐姐,这里怎么红红的啊!有血的味道哎!是不是刚才冯伯伯拿锦帕的时候,受伤了?冯伯伯,冯伯伯——”着急地唤过冯鸣。

“小郡主!老奴在!”听到梁雨急切地唤声,匆忙而来。

“没有哎!”扳过冯鸣的手,仔仔细细地瞧了个便,疑惑地自言自语,嗓音却甚是的大,恰好在场的人,均能听到,“这位姐姐,这个血是——”放下冯鸣的手,再次急忙地跑到绣帕的主人——苏幽琰处,指着那沾染上的血迹,疑惑地问。“这位姐姐,你的手指,流血了!”瞧见那莹白的指腹上,那点殷红,大声地惊呼着。

瞧见旁边的苏幽琰被梁雨的话,涨着通红的脸,慌忙地将自己同样受了伤的手指,藏掖着,却梁雨眼尖地瞄见,“哇,又一位姐姐受伤了!”

“郡主,瞧好没?”眠儿笑着过来,伸手抱起梁雨。

窝在眠儿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拽着眠儿的衣襟,害怕地道,“眠儿姐姐,刺绣会把手指弄伤的,还要流血,痛痛。眠儿姐姐能不能跟皇奶奶说说啊,就说雨儿怕,不学女红了,好不好嘛?”

有些疑惑地皱眉,那回礼仪郡主赖掉,这女红,太皇太后根本没有提起。但是应道,“好!”安抚著梁雨的情绪,朝着那五位女子开口,“不知各位小姐,有何说法?”

梁雨刚点出那些病处,底下围观的人群,早已嘲笑着,议论着,指指点点,是乱哄哄地一片。而那五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是羞愧,是恼怒,却又不敢发作。

“眠儿姐姐,这些姐姐的绣品都能通过吗?”在眠儿的怀里抬头,问。

“不能!”周围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湮没了眠儿的话。

“眠儿姐姐,这五个姐姐都不行哎!那第二道题,是不是不用考了?雨儿累了,好想睡觉!”话音一落,开口打了哈欠,一个。

“请郡主赋予第二次机会,再不行,我等必退出!”上官玫咬咬牙,开口。其余的四人是急忙地应和,“恳请郡主!”

“眠儿姐姐,要不就给她们一次吧!”未等眠儿开口,梁雨是急忙地道。无奈地点点头,允诺。

“好嘞!眠儿姐姐答应了!”欣喜地喊着,挣脱开眠儿的怀抱。

“谢郡主!”五人一同致谢。

“这第二道题,是很简单的啦!”双手捂住肚子,俏皮地展颜一笑,“雨儿肚子有点饿了,好想吃父王做的饭哦!”

很快,笑容隐去,皱眉地撅着嘴,“父王说,如果有了母妃,以后他不在的时候,母妃就会给雨儿做好吃的!这第二道题,父王吩咐的就是做吃的,只要炒一碗蛋炒饭和一碟青菜就好了。不过那青菜要炒着绿油油的,不能有一点点黑,不能有一点点黄;还有那个蛋炒饭哦,要一粒蛋上面围着五粒或者六粒米饭,成一颗颗圆圆的,香香的小饭团!”

一口气,将话说完。刻意用奶声奶气地音调,嗓子有些干燥,难忍。望一眼底下,六神无主的五人,嘴角是一抹淡淡的讥讽的笑。

考厨艺,最简单和最难的便是这两道菜!两道是最常见的菜色,但青菜要色泽均衡,不沾油腻,炒饭粒粒分明。没有很好厨艺之人,是达不到那要求!

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对于那两道对厨艺要求颇高的菜,是极其无奈地摇头作罢!

“姐姐们不做啊!这下机会没有了!”嘟着嘴,摊开双手,话音落。重新窝回眠儿的怀里,“眠儿姐姐,雨儿真的是累了!”嘟哝了一句,闭上眼,入睡。

“各位小姐,王妃甄选现已明了!无一人能通过,我们甚是的惋惜!只是王爷吩咐过,能为王妃者,必要通过上述的几项!”眉头微微地皱起,道完一番话,便示意众人可遣散,离去。

众人离去,虽是愤愤地不平。但自己无份,别人亦无份,或多或少是有些平衡。只是那五位管家小姐,最是抑郁。今日的尴尬和羞愧,那面子很是挂不住!身后伺候的小厮,有欲想上前者,望着府伊周关贤所带的侍卫队,只能悻悻而归。

待众人散尽,眠儿略微吃力地抱着梁雨至周关贤面前,道谢,“谢过周府伊,特来救急!”

“不敢不敢!下官先行退下!”道了别,瞥过一眼眠儿怀里的梁雨,鼻翼扇动,已有轻微地呼噜,不知可否称郡主为聪慧?方才的一幕,一直让周关贤感叹,是孩童,却能如此的执事,站立在众人之前,且还是大方得体,甚有威仪!只是惋惜为红颜,若是男儿身,必成大业!微叹一声,跃上马,离开!

王府的下人利落地收拾着府前的一切,少顷,便完毕!

隐在府外远处的有一双男女,女子正是那梁霜,倚着男子,小声地啜泣。

“霜儿,没事!现在还无人甄选为王妃,那位子终究是你的!”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出声安慰,抬头,瞧那容颜,是梁城城主梁艺。点点头,带哥哥地扶持下,梁霜上了车驾。

车驾离去,马蹄溅起尘土。

“有笑郡主在,怕是任何女子,均不行!”方才车驾所停的树后,现出一黑衣男子,轻笑着道,“那草棚铺子亦是王府所开,果然如公子所猜想!”话音落,转身离去,脚尖点过那刚发芽的树枝,只留下黑点,一个。

第3卷 第34章 嫁给父王

“雨儿!”东方晨一回寒霜院,便焦急地寻找梁雨。

刚入城的时候,听闻前些日子,母后贴了公告,为自己甄选正妃。据说雨儿独挡一面,是斥退了所有的人。这一事,已成京都的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之料!对于上述这些,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不知有没人上门寻事?甚是担心!

雨苑,厢房。

“父王?回来了?”似乎听见有人唤自己,睡眼朦胧地从锦被里钻出脑袋,嘟哝了一句。侧耳倾听,没有第二声呼唤,钻回被窝,再继续,那未完的睡眠。

寒霜院里没有生气,一丝。书房的书案上,留有一叠宣纸。纸上凌乱地写了几个字,那干涸的墨迹,是几天以前的。显明,寒霜院这几日应是无人居住,未做任何的休整,急忙地奔扑雨苑。

“来人——”眠儿候在雨苑的长廊,见有一人影闯进院子,心忧地正欲喊,瞧清楚是东方晨,“王爷——”还未喊完,东方晨已没了人影。摇摇头,离开雨苑,去禀告府里的人,王爷已回的消息!

快步的跨入雨苑的厢房,那木雕的精致床榻上,锦被卷成一团,窝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几步上前,榻上的人,是安然地沉睡。俯下身子,轻柔地扯过锦被,将那露在锦被外的手臂和肩膀盖上,指尖试过那手臂裸露的肌肤,甚是的沁凉,刚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的皱起。

身上的锦被被人扯动着,恼怒地挥手一拍,翻个身,继续睡!却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关切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打转。缓缓地睁开睡眼朦胧的眼,床榻边正坐着一人,是自己想念已久的人。

“父王?”使劲地揉揉双眼,疑惑地开口,害怕自己是花了眼,抑或还只是在睡梦中,而已。

“醒了?雨儿,小心着凉!”望望四周没有备好的外衣,急忙地扯过锦被,揽在那只着单薄里衣的纤细的肩膀,担忧地道。

温柔的嗓音,真真切切地侵入两耳,睡意猝然地褪去,那心心念念的父王此刻正在自己的面前,“父王!”欣喜地喊着,急忙地跃起,扑到东方晨的怀里,早春的天气,依旧满是寒意,哆嗦了一下,缩在那怀抱里,撒娇,“父王爹爹终于回来了,想死雨儿了!”

笑意浮现唇角,伸手整理着梁雨额前的乱发,“雨儿,前些日子——”怔怔地开口,想询问,却有害怕,一丝。

“恩?”疑惑地抬头,望着东方晨,“爹爹有事?”

只是点点头,而后又摇头,轻微地蹙眉,雨儿只是一个孩子,能知晓多少事?

“父王皇奶奶告示说父王要选妃子了,父王不要雨儿了吗?”东方晨脸上凝重的神色,梁雨知晓,定是想问王妃赛选的事,此事原本就在京都引起轰动,再加上自己的恶搞,怕一直被人谈论着。父王虽是刚回来,是必,已经得知。

“父王,是不知晓——,不知晓母后会——”急忙地声辩,言语中竟满是委屈,“雨儿,父王——”

“父王不会不要雨儿的!所以啊——”笑着替东方晨将他未出口的话说完。卖个关子,停顿了一会,才道,“所以雨儿把那些臭臭虫子全部赶走了!”

“臭臭虫子?”

“就是那些来抢父王的人啊!雨儿全部赶跑了!父王——”

“哈哈哈——”

梁雨正欲想展现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话语却硬生生地被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打断,是干爹骆天哲。

“小鱼儿,那些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儿啊,怎么是臭臭虫子呢!哎!可惜了我师弟,还得孤单几年啊!”摇头晃脑,惋惜地道。径直地在床榻前的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欲想倒上一杯茶,只是老半天下来,一滴水,也没,“小鱼儿,你怎么当家王府的啊?连茶水都没啊!”

骆天哲擎着茶壶,动作夸张地转过身,仍旧碎碎念着,“小鱼儿,你看看,是一滴水都没啊?雨儿你是鱼哎!怎么能离开水啊!”

梁雨窝在东方晨怀里,愤怒的小脸,越发的狰狞,“干爹你不是口渴了嘛?怎么还要说这么多的话啊!”讥讽地道。

微微地一怔,“小鱼儿,你真是个小鬼鱼,难怪能想出那些个考题!不错!不错!”欣喜地赞道,连连的点头。却低头思索,停顿了少顷,“只是太难了吧,干爹知道你当家不易,要为王府省那五百两金子,也不要阻止你父王纳妃啊,如果是钱的问题的话,干爹一定帮你解决!”拍着xiōng脯,骆天哲突然正色地道!

难得有一机会,也幸亏太皇太后能想出那样的法子,来为师弟选妃,却被雨儿——,无奈的一摇头,凝重着神色,“你知晓不?你父王是一个人!”

“父王不是一个人,父王有雨儿!”坚定地立下誓言,骆天哲的话,让自己莫名的害怕!何时自己才能长大?

“女大不中留,必定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嫁给骆儿那臭小子——”

“那雨儿嫁给父王好了,这样父王还不是有人陪么!”急忙地开口,打断骆天哲的话。话语却是惊了在场的两人。

“雨儿,你——”骆天哲满脸的惊讶,师弟不是很早就教导雨儿,怎么?

“干爹,怎么雨儿说错了嘛?”睁着大眼,无辜地问,未等骆天哲开口,继续道,“嫁人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恩。”点点头,骆天哲已经回过神来,只能说是雨儿,尚小。

“那雨儿想跟父王在一起啊!”

“恩。”依旧点头。

“雨儿一定要出嫁的!”

“恩。”再次的点头。

“那雨儿嫁给父王不就好了么!雨儿即出嫁了,又跟父王在一起了,父王还不一个人了!干爹,雨儿没错!”自顾自地道完一番话,骆天哲是哭笑不得。

“父王,雨儿长大后嫁给父王,好不好!”在床榻边站直身子,倚着东方晨的肩膀,问。

“好!”笑着点头,俏皮地一点梁雨的鼻子,“父王等你,等你长大!”

“师弟,雨儿是你的女儿!”骆天哲气急地叫嚣着,雨儿胡闹也就算了,这师弟竟也——,“若是沁儿妹妹知晓——”接到东方晨偷来的凌厉目光,骆天哲制止了后面的半句话,水沁儿又是王府的禁忌,一个。

沁儿?难道是——,梁雨好奇地想询问。一声长长地狼啸响起,“嗷呜——”少倾,眠儿叩响雨苑厢房的外门,高声地喊,“禀王爷,厅堂有贵宾,是皇宫来的传令官员!”

“雨儿,父王去去!便回!”

怕是皇奶奶找父王,因那王妃甄选的事,知晓地点点头。

为梁雨披上自己的外衣后,东方晨才离去,越过骆天哲的时候,在耳边落下一句,“雨儿的事,后再议!”

东方晨走后,骆天哲是急忙地问梁雨,“小鱼儿,你真的要嫁给师弟?”他坚决要打消雨儿这个念头,雨儿是骆儿臭小子的未来媳妇,她的脑海里只能是,嫁给骆儿。

“恩!”坚定地点头。骆天哲一脸失望地坐回木凳,要改变雨儿的想法,恐怕很是艰难,但不管怎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得拼命,“雨儿——”

“干爹,你刚才喊的沁儿妹妹是谁?”

听到梁雨的话,骆天哲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丝灵光,雨儿至今,应是仍不知母妃是谁吧!“沁儿,名谓水沁儿,便是当年太子东宫女官文琪姑姑的亲侄女,是水将军的遗孤,亦是,雨儿的母妃!”

沁儿,水沁儿,是那个求自己的女鬼!有些落寞地垂下头。她的魂魄早已灰飞湮灭,不在这世间的轮回,其实自己是感激她的,若不是她,自己至今在这个时空,依旧是孤魂,一缕。若不是她,自己和父王亦是不能相依,相伴。

梁雨的神情落在骆天哲的眼里,却是另一种阐释。

“雨儿,是不是——,想母妃了?”

“不想,雨儿又没有见过母妃,怎么想?”思念,是思念起,原来世界的好友七月和那唯一的亲人,奶奶,莹莹波光在眸子里滋生,打转,溢出。“还说不想!看你的小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是急忙地遏制,沁凉却早已浸润那脸颊。

“干爹!雨儿不是想母妃!是想念我奶奶!还有——”伸手拂去脸上的泪痕,“雨儿,一定会嫁给父王!”道完一句话,是飞奔地离开雨苑。

骆天哲怔怔地良久才回过神来,雨儿方才的神情,甚是的陌生。想奶奶,太皇太后不就在皇宫么?那满脸的坚定,不由地疑惑,当年是不是有环节出错!难道当年梁轩血溅师弟的婚礼,不是行刺水沁儿,而是另有隐情?

第3卷 第35章 和亲事件

东方晨被唤到皇宫,是因望国遣来使臣!

在金銮殿接见,东方展本是有些担心,望国会提起司马沁岚的事。司马沁岚欲行刺雨儿,被雨儿随身的雪狼一口咬断脖颈而致命,没有通过刑部的定案、审核、提刑。且因她身份不仅是未成亲的亲王正妃,还是和亲公主,事关两国的关系,是故自己是将此事秘密地压下来,不予深究。只暗中赋予皇叔调查的权利,可惜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望国的使臣来棠,意外的没有提起公主司马沁岚,只是禀告,说司马沁岚为梁雨订下一门亲事,嫁于望国太子。此番前来,正是提亲。

唤礼官安置了使臣,是急忙地回御书房,唤来太皇太后,还有东方晨。

东方晨刚跨进御书房,“晨儿,望国有使臣来,曰司马沁岚已把雨儿许配给望国的太子!”太皇太后从一旁的木椅起身,道,话音还未落。

“不行!”东方晨坚决地反对,长袖一甩,东方展的御案上所有地东西,都被扫落在地。

东方展急忙地伸手,幸好接住了他的帝王玉玺,那各式的奏章和宗卷,还有整一排的狼毫笔和砚台、镇纸,是全数凌乱地散落在地。很是无奈地摇摇头,“皇叔,朕没有答应!”心中暗暗地数,不知是第几次了!

“哀家也没有答应!”太皇太后浅浅地开口,尽量平淡语气,却是眉头轻蹙。司马沁岚的事还未完全的解决,又有新的麻烦来临,若不是担心棠的北疆那保持了近十年的难能可贵的安宁,势必不会理会这些无理的要求。十年的安宁,军心早已散漫,若是有战事,怕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

“既然不允,又为何?”唇角瞥过一弯讥笑,东方晨冷冷地开口。欣长的身影临窗而立,白色的衣衫映在褚红的窗棂和明黄的墙,有些,格格不入。

“皇叔,朕的手上是整个棠,有些人和事,必需——”

“不许!”转过身,冷峻的脸上是冷若冰霜,“若是——”刻意低沉的威吓,东方晨的身影已经立在东方展的面前,双脚悬空而漂浮着,风穿过窗棂,带起衣带飘扬,俊秀的容颜上清冷的神色,眸子里喷射出嗜血的目光,宛如幽冥的鬼魅。

是早春,寒冷虽依旧,现却是越发的冷。

但东方展额头依然有细密的汗,冒出,布满整个额头。太皇太后眼疾手快地一把拉过东方展,护在身后,“晨儿,你哥——”

“我不许!”扔下三个字,是愤然离去。

“皇奶奶,朕只是,只是想和皇叔商量一下对策,仅此而已!”东方展扯着太皇太后地衣袍,竟轻声地撒娇,“几月前的庆典,有幸见到皇叔的笑靥,还有去年皇叔帮朕分担了一些事务。朕还以为皇叔已经——”

“展儿!”太皇太后出声制止东方展的话!缓缓地在木椅上坐定,倚着椅背,手紧拽着帕子,紧闭着双眼,额上岁月流下的痕迹,因眉的近蹙,越发的深。

一直未有说话的黎若站起身,扯扯东方展的衣袍,示意他不要回话,轻声地唤道,“皇奶奶!黎若代雨儿嫁,有婚约,仅是借口。他们必是早已知晓司马沁岚的事,和亲,也只是要一个棠的公主的命而已!”

“不行,黎若!”太皇太后身影没有动一丝,却是厉声地道。

“黎若,朕亦是不会让你去的!实在不行——”

“皇兄,黎若的心已经死了,老死在棠的皇宫,和望国的皇宫,又——有何区别?”一句话,满是沧桑,道尽这几年来,心底最深处的积郁。

太皇太后直起身子,伸手将黎若揽进怀里,常年将黎若带在身边,因其亦是一让自己心忧之人。

“黎若,朕可以——”东方展是担忧地开口,若不是当年骆天哲救过皇叔,他早会安一罪名与他身上,或多或少要给予些折磨!

“皇兄,黎若已与他无关!”坚定地道,盈盈的秋水眸子是因爱而生的恨意。

——————————末末————————————

“父王!”东方晨的身影刚现于寒霜院,梁雨是急忙地迎上去。

东方晨伸手紧紧地环住梁雨,手臂箍得很紧,仿佛要将着娇小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身体,“父王,雨儿透不过气了!”小声地唤道,虽喜欢父王的怀抱,可现下勒得太紧,呼吸都有些困难。微微的抬头,瞧见东方晨沉着脸,夹杂着愤怒和忧心,对于皇宫里的事,满是好奇,正欲开口询问。

“雨儿,我们回去,回雪山去!”东方晨突然地道,是有些急切地叫喊。

梁雨微微一怔,还未回应过来,东方晨又担忧地问道,“怎么?雨儿不是——”

“不是!”急忙地摇头,“父王去哪里,雨儿就去哪里!雨儿只要跟父王在一起就行!”

“好,我们现在就走!”欣喜的应道,执起梁雨的手,施展轻功而起身一跃,向着寒霜院外飞去。

过京都北部,而出城。

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着底下的京都城,这与坐飞机的感觉不同。那离地面太远,平稳飞行的时候,一般只能见到舱外的茫茫白云。这要近些,可以很清晰地辨认,底下每一处的人和景。

上一回,回王府,父王亦是这样带着自己而行,只是在夜晚,黑暗笼罩着,没有风景。现是申时,日铺,是下午的时候,早春的暖暖阳关徐徐泻下,整座京都城笼罩在一层金色里,安详,宁静。

此时,父女俩已经落在京都城外北郊的一处荒地,整个京都已经落在身后,远处。

“咕咕——”轻微地叫声,捂着肚子,一抹红晕侵上梁雨的小脸,一吐舌头,俏皮地笑。

“肚子饿了?”皱眉,忧心地问。

点点头,“恩。”

东方晨望望四周,是荒无人烟。方才走得心急,未带任何的东西,“雨儿,父王对不起——”

“父王,雨儿没事!”伸手,捂住东方晨的嘴,柔软的唇瓣轻触着掌心,暖暖的,带着湿润,一丝轻微地痒意从掌心传递到,心底!

整个娇小的身子正窝在自己的怀里,娇嫩的脸亦是离得很近。掌心的娇嫩,抵着自己的唇瓣,有新奇一丝,东方晨竟欲想探出舌尖,轻舐!

“咕咕——”肚子不争气地再次喊起!梁雨尴尬地一笑,窝回东方晨的怀里。“还说,没事!”急忙地甩去脑海里那陌生的想法,只有担忧和很深的愧疚。走京都北方,是怕东方展遣人来追,未料到,太过于匆忙,忘带吃食!到下一处苏城,还有几个时辰,东方晨犹豫着,是否回京都!带上东西后,再——

“师弟!你怎么能走了?”一个埋怨的声音,将东方晨的思索打断,是骆天哲,“师弟,师兄还想——求你一件事!”

东方晨没有理会,绕过骆天哲再次往前。

“师弟!”骆天哲焦虑地喊了一声,身影晃动,拦在东方晨的面前,“东方晨!!!”一急,是喊出了东方晨的名讳!

“干爹!我们要会雪山,你干嘛揽着!”梁雨不悦地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脑袋,半晌的时候,骆天哲硬要自己抹去嫁给父王的想法,是有些赌气,后又失态,现在是怨恨!

“小鱼儿,干爹知道你不想嫁给望国的太子!可是黎若替你嫁了,你知道不?”骆天哲是急切地喊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去找黎若,却被东方展狠狠地骂了一番,他本就疑惑黎若为何冷淡,现下是更加迷糊。

“干爹,你说什么?嫁给望国太子,是怎么回事?”满脑的疑惑,开口询问。

“东方展是怎么搞的?还要黎若去帮他——”东方晨单手环着梁雨,一掌打向骆天哲的嘴,制止了那未出口的话!以名讳唤帝王,是死罪,更何况还有议论。

“我就是气!”狠狠地一跺脚,底下激起尘土层层,却又垂下头,落寞地道,“黎若若是走了,我入不入天牢,有何区别?”

“回!”道出一个字,很轻。俯下身子,在梁雨的耳边轻声道歉,“雨儿,父王又食言,回去下!我们再走!”

摇摇头,“没事!”又急忙地点头,“恩!”

“小鱼儿,你摇头又点头的,不糊涂吗?”骆天哲一挑眉,道,“再说了,在雪山,人影都没有,多无聊啊!还是京都好,哪有回雪山的道理啊!”

……

“京都里有雨儿喜欢的各式糕点,雪山可没?再说雨儿不是很想太皇太后嘛!在京都不就可以天天见了,雪山那么远,要见还麻烦呢!再说……”

……

三人同行,骆天哲一直絮絮叨叨。拼命地阐述着,呆在京都的好处!父女俩沉默而行,只当旁边是乌鸦一只,呱呱乱叫。

第3卷 第36章 汤行宫夜探吻

越过京都那低矮的青石城墙的时候,已过黄昏,是夜。

“咕咕——”梁雨的肚子再一次地反抗,这次更加的来势汹汹,“咕咕,咕咕——”是接连不断地喊叫。

“小鱼儿,你的肚子抗议了!我也有些饿了!”骆天哲抚抚自己的肚子,道,“还有些渴!”

梁雨没有回应,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说了一路的话,不渴才怪!

“小鱼儿,前边就是沁香楼哎!”骆天哲欣喜地伸手一指。

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探探脑袋,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橘红的光打在沁香楼三个狂草的匾额,即使在远处,也能瞧见。

望见梁雨眼底深处的一丝渴望,轻声地道,“雨儿,要去?”

“父王,陪雨儿吗?”偏过头,问东方晨。

“好。”思索了一会,才答应!

“好了,快去吧!沁香楼晚了可是没有位置的!”骆天哲心急地喊道。

“没位置,反正干爹有的是法子!”梁雨讥讽地道了一句,骆天哲上一回遣人送到王府的那席金凤宴,还不是有人赠送!

“呵呵——”听见梁雨的话,骆天哲却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手搭在后脑勺,“小鱼儿,干爹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啊!不错!不错!”

三人刚踏上沁香楼石阶,就有眼尖的店小二是急忙地出楼,“客官,要——”待看清楚为首的是骆天哲之后,是高声地向楼内喊道,“掌柜的,骆盟主来了!”转过身子,更为恭敬地弯腰,“骆盟主,你的雅间依旧在!”

“老朽不知是骆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一袭锦袍的老掌柜是急忙地出来,恭迎。

“慕容掌柜依旧健朗!”骆天哲同样抱拳施礼,是打着哈哈。

被慕容老掌柜拉进沁香楼,却未见东方晨父女随后,急忙地转过身,瞧见东方晨一脸睥睨地望着楼内喧闹的人群,眉头紧蹙,停滞着脚步!“师弟,雨儿饿了,你还不进来!”骆天哲急忙地喊道,他知道东方晨从不入人多的场所,但若是雨儿,必会迁就。

“父王不想的话!我们回府吧!”瞧见东方晨略显紧张的神色,梁雨是担忧地喊道。她是希望东方晨能够进去,依照现代心理学的说法,幼年的事件造就的yīn影,属于孤僻,多入人多的公共场所,会甚是有成效。

“雨儿饿了,我们进去吧!”浅浅地一笑,步入沁香楼的厅堂。

东方晨猝然地出现,喧闹的厅堂里那嘈杂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袭白色的锦袍,淡淡的米色暗纹刺绣着繁复的蟠龙浮云,将身影拉得更为欣长,尊贵的气势一览无遗。如瀑的青丝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有几缕随意地垂下,抚过莹白的脸庞。鼻若凝脂唇樱红,眉纤长而轻蹙,略带着忧郁的神色。

美,绝美!众人的眼里均是一阵阵的惊叹。

还有那怀里探出脑袋的女孩,小脸有些脏乱,却掩不住那双眼的精彩,秋水横溢,莹莹婉转玲珑而清冽、剔透,一点俏皮,一点娇媚,一点灵动。

要一支上好的狼尾细毫,蘸取冰泉酝酿的颜色,细细地勾勒,怕也难画成那样的双眸。

“父王!”厅堂内众人的目光打在东方晨的身上,让梁雨不悦地喊出声。

缓缓地抬头,眼神猝然的锋利,冷冷地扫视过厅堂里的众人,均是急忙地低下头,埋首于眼前的菜肴。

“晨亲王,里边请!”慕容老掌柜最先回过神,一声轻轻地父王,他知晓,如此的人必是晨亲王东方晨。

东方晨抱着梁雨随着骆天哲,踏上木质楼梯,众人再次的抬头。

直到身影隐在末端,才是依依不舍地将目光拉回自己面前那已经冷却的菜肴!原来是晨亲王东方晨,不愧是棠的谪仙公子。以前只是传说云云,晨亲王如何如何!现亲眼目睹,不由地惊叹,怕是无法用言语描述,月前的王妃赛选,没有女子能够入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此的男子,怕是没有人能配的上这样的男子!

那怀里的女孩,应是前侧妃大将军遗孤水沁儿的遗留的孩子,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水沁儿也只是一个侧妃,而已。不知,晨亲王有生之年会娶正妃不?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三人进入那厢房,正是上一回自己与苏衡珞同来的那一间,这沁香楼是慕容家的产业,若只是说骆天哲是武林盟主而备下这一厢房,那苏衡珞又为何能够来?怕这沁香楼与苏城苏家和骆城骆家均有牵连吧!

菜肴是很快地便一一端上来,依旧是金凤宴,十八道!

肚子早就在抗议地梁雨是急忙地拿起筷子,伸向那菜肴,拼命地往嘴里塞着。“小鱼儿,你真是饿急了!喝点汤,慢些!”骆天哲舀了一小碗烫,递给梁雨,眼神略有些责备地望向东方晨,“师弟,你看!告诉你不要走,你偏要走!你看小鱼儿现在!”

“雨儿,慢些!”东方晨甚是心疼地轻拍着梁雨的背,而骆天哲又加油添醋的刻意夸张,心里的愧疚更深!

“干爹,雨儿的肚子饿,与父王带雨儿走!没有关系!”满嘴的食物的梁雨,嘟哝着。从自己面前的食物盘子里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骆天哲。

端着菜肴进来,未退出厢房的随侍丫鬟,瞧见梁雨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两人是低下头,小声地谈论着。

耳力极其敏锐的东方晨,听闻,突然地转过身,严厉地瞥过一眼那俩丫鬟,冷冷地道,“出去!”

小声说话的俩丫鬟,打了个寒噤,浑身颤抖着不知所措!“叫你们出去!”骆天哲皱眉地道,另四位丫鬟急忙地将此二人架出厢房,阖上门。

厢房内,终于,只留下三人。

桌上的菜肴烧了大半,梁雨才拍拍鼓起的小腹,满足地抬起头。

“饱了!”东方晨轻笑着,掏出锦帕,轻柔地拭去梁雨脸颊上残留的汤渍。

点点头,瞧见东方晨的筷子未动丝毫,面前的盘子是光亮洁净,“父王怎么不吃?”

“你父王嘴刁,除了清粥和小菜,不会吃其他的任何!”骆天哲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优雅地轻啄一口,满足地点点头,“这酒,不错!”

打量着桌上的菜肴,最终选定那碗清汤,舀起一勺,递到东方晨的面前,“父王,一定要喝下!”

望着眼前泛着油星的汤,皱眉,对上梁雨关切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凑过身子,轻微地啄了一口,皱眉地咽下,暖暖的汤顺着喉咙流下,零星的油星在常年未见油腻的胃激起恶心,一阵。东方晨开口,正欲将那汤吐出,却被梁雨阻止,“父王,一定要咽下!”清粥和小菜,常年单一的饮食,人体会缺少一些必要的元素,再者那美食也是享受之一,她要与父王,一同分享。

硬生生地咽下汤,少顷,梁雨的汤勺又凑到东方晨的唇瓣前。

第二口,轻啄下,比起前一口,胃要舒服许多!

一小碗汤,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梁雨才喂东方晨喝完,将空了的碗搁置在木桌上,执过锦帕,轻柔地替东方晨拭去嘴角的汤,“父王爹爹,好乖!”凑过身子,在东方晨的左边脸颊,是重重地烙下一个口水印。

“小鱼儿!”骆天哲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指着自己的右边脸颊道,“小鱼儿,干爹这边!也要!”

“哦!”恍然大悟地应了声,在东方晨的右边脸颊再次印下自己的口水印,“好了,我们走!”跃下木凳,执起东方晨的手,便往厢房门外而去!

“小鱼儿,你等等!干爹还没吃呢!”骆天哲眉头一皱,望了木桌上残留的部分菜肴一眼,端起桌上的酒壶,饮尽,伸手,以衣袖一拭嘴角,急忙地跃出厢房。

沁香楼楼下厅堂和门口,均已没父女俩的身影,急忙地喊道,“慕容掌柜!”

“骆盟主有何吩咐?”

“见到晨亲王没?”

慕容掌柜疑惑地瑶瑶头,“晨亲王爷并未下楼!”

“糟糕!”骆天哲一拍脑袋,喊了一声,跃出沁香楼的正门,隐在那黑暗的夜色。

沁香楼拐角处的围墙上,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轻声地问道,“父王,这样能躲过干爹不?”

东方晨很是无奈地一笑,摇摇头。梁雨正欲疑惑地询问。“小鱼儿,你躲在这,不怕房顶的猫吗?”骆天哲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干爹!”甜甜地喊了一声。

“赶紧回王府,我和你父王还有正事要办!”

“什么事?父王!”扯着东方晨的衣襟,撒娇。

“去望国使臣的行宫!雨儿回府,恩?”

“不要!”坚决地摇头,夜探行宫,想起来是一件惊险的事!

“小鱼儿,你不能去!去了多一个麻烦!”骆天哲皱眉地拒绝,瞧见梁雨那打转的黑亮眸子,知道她必是又有了什么鬼点子,“回府,不安全,知道不?小鱼儿!”

没有理会骆天哲,而是郑重地望着东方晨,“父王,不安全的地方,雨儿,就是要陪父王,一起!”

“小鱼儿!”骆天哲心急地喊道,“小鱼儿,不行!”

“行!”没有任何的犹豫,东方晨是轻轻地颔首,答应。点头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知晓是为何?虽是担忧雨儿的危险,心却告诉自己,雨儿想去,就让去,只要自己好好地保护她,便可。

梁雨欣喜地连连点头,东方晨是一个值得自己去爱的人,他最懂自己!不管危险与否,只要彼此能够一起,足已。

主意打定,没有回府,径直去了京都南侧的行宫。

趁着夜色,在屋顶疾走,梁雨只是牵着那只温暖的大手,没有让东方晨抱在怀里。她要开始,开始与父王,并肩而立!

夜深,露凉,寒意侵蚀。还有那,从夜色黑暗的底部,漫延开来的一丝恐惧和不安。温暖从那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手掌心,传递而来,驱散了,所有。

越过青石围墙,进入行宫。行宫的布局与皇宫前庭略同,将身影隐在长廊的柱子后,轻手轻脚地朝着望国使臣所居住的北苑而去。

行宫北苑的厢房内,软塌上斜斜地卧着一个男子,是背朝着厢房门。

“公子!”有宫女叩响门扉!

“进来吧!”淡淡地开口,低沉的嗓音,沙哑着,带着一丝魅惑。

小宫女将手里的木雕托盘搁置在桌上,静候在一旁。榻上的男子,手臂一扬,“出去!”

宫女垂下头,怯怯地退出了厢房。

软塌上的男子这才转过身子,身上的衣衫半褪,还能瞧见莹白的肌肤,一丝。满头的青丝,凌乱的散下,一张青铜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一双魅惑的眼,从面具后透射目光,摄人心魂。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把弄着那发丝,俏皮地道,“青,怎么样了?”

良久,那被唤作青的人,从软塌旁的屏风探出身子,正是望国的使臣,“回主子,北疆的兵力已经全部——”

纤长的手指,突然抵在青的唇瓣,微微地颔首,“外面的小朋友,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突然高声地喊道。

东方晨急忙地捂住梁雨的嘴,骆天哲和自己的气息,房内的人不能辨认,但雨儿功力尚轻,已被他察觉。想要得知的消息,已经知晓,望国使臣此番前来棠,正是打着和亲的旗号,另有它事。

软塌上的轻微地蹙眉,分明是听闻那微弱的气息,却转迅而逝。摇摇头,示意青继续,却是换了一个话题。

“公主的任务,没有完成!公主最后一次出现在棠,实在东方晨的接风宴,没有刺杀东方展,却是将刀指向水沁儿的女儿。”青缓缓地开口,平淡的嗓音还夹杂着一丝不屑和鄙视。

窗外的三人,父女俩在窗棂的左侧,骆天哲偏向右。听闻青的话,均是一怔,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说水沁儿有女儿?”疑惑地开口,“多大?生辰是何日?”

“回主子,据青调查。近九,已过八载,生辰是牡丹花期中的日子。具体尚且不知,还请主子原谅!”青单膝跪在地上,歉意地道。

“无妨!”道了两个字,低垂下头,眉微蹙,是思索。

“主子——”青还要开口,询问。那男子伸出一根手指,阻止。

随手一拢衣衫,轻声地道,“大朋友,你不要忘了小朋友不能调节呼吸!小心——”

听闻房内男子的话,东方晨心一惊,是急忙地松手,梁雨的小脸已有些泛白。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子,犹豫了一会,吻上那娇嫩的唇瓣!生涩的吻,轻柔地落在那娇嫩的唇瓣,气息缓缓地哺入。

被东方晨急忙地捂住嘴的梁雨,换不过气息,意识是逐渐迷糊,随后又有气息缓缓地哺入,唇瓣上有柔软在轻柔地捻转,是吻?心一惊,微微地一张口,有湿软的舌头猝然地进入,抵上自己的舌尖,“嗯——”轻微地一丝呻吟。

“朋友特地在夜晚而来,应该不是为了在在下的窗棂下,表演一幅春宫秀!”那一丝轻微地呻吟,让自己断定,门外必有人,且必有比自己高的人,但仍是淡淡地开口。

听到声音,梁雨是睁开眼,东方晨的唇瓣正落在自己的唇上。动作生涩,是就着一种本能。感知到梁雨睁开眼,东方晨急忙地松开两人,慌乱不已。他只是想给雨儿哺一些气息,未料,却在雨儿的唇瓣逗留了良久,手指下意识拭过自己的唇瓣,凑着夜月依稀的银辉,眼角的余光瞥过梁雨略显红肿的唇,方才的那清甜,让自己留恋!

下意识地转过身,再次俯下身子。却在离那唇瓣少许的地方,停住,犹豫不前。

梁雨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瓣递上。

这一次比方才要稍稍地熟悉,动作极其的轻,极其的柔,是品味那甘冽的清泉,东方晨细细地吻着梁雨,正欲想像方才那,以舌尖轻触。

被骆天哲的喊叫声还有那刀剑相向的打斗声,硬生生的打断,“你***春宫秀!”骆天哲疑惑地骂道,鬼的春宫秀吧!他和师弟清清白白的两人,可不是那种关系!他的心里可是只有黎若一人,虽说苏瑶帮自己生了一个孩子,但那只是意外,意外而已。师弟如此的宠着雨儿,必是依旧想念着沁儿妹妹吧!这人妖样的家伙,竟然——

骆天哲手里的精钢软剑,是施了八成的功力。

“朋友来了,怎么不聚聚?”那男子一人对付着骆天哲,似有些吃力,青好几次欲想过这边来袭击东方晨,却被男子揽住,“青,咱们先请这位朋友进去再说!”

“师弟,带雨儿,先走!”骆天哲急忙地喊道,手里的软剑用力再加了一成,九成功力,是他与人争斗所用之最,功力每上涨一成,反噬地力,亦是涨上一成。

没有回应,只是朝着青和那男子分别打去一粒雪珠,东方晨伸手揽过梁雨的腰,迅速地退后,隐在夜幕丛中。

雪珠夹杂着厚重的内力,袭来,侵上腰侧,便化作一滴水,一丝丝地渗入肌肤,“不好!青退下!”男子焦急地一唤,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招式收回!

“哈哈哈——”骆天哲爽朗的一笑,缓缓地将软剑放入腰间,“我师弟才没有像你们那样,如蛇蝎般的恶毒!放心,那水里可没有你们想象的什么毒,只不过,自己功力地反噬,够让你们一受了!”道完一番话,才缓缓地转身,翩翩然离去。

“主子!”青捂着腰,咬牙地询问那男子。

“是东方晨和骆天哲,雪山天老那两徒弟!”男子恨恨地道出一句话,衣袖一甩,转身进屋。

第3卷 第37章 父王出征

东方晨揽过梁雨,回到王府寒霜院的时候,略有尴尬一丝,“雨儿,累了吧!早点睡!”轻柔地将梁雨放在床榻上,开口嘱咐,眼神第一次,躲闪着飘向一旁。

“恩。”轻微地点头,随意地洗漱了一下,钻入被窝。

良久,东方晨还是依旧怔怔地坐在床榻边,思索。

“父王,被子里面好冷!”娇声地撒娇着。

“冷!小心些,不要着凉!”东方晨回过神,褪去外袍,缓缓地躺在梁雨的身侧。

梁雨急忙地向那温暖的怀抱钻去。习惯地伸手,环住梁雨,今日那熟悉的娇小身子,却满是陌生,是自己出府太久么?

静静地思索,良久,怀里的人儿鼻翼扇动,已有轻微地呼噜,自己却是依旧清醒,无眠。

翌日清晨,东方晨是艰难地醒来,自己竟是僵硬着身子,以半躺的姿势,过了一晚,锦被已被梁雨蹬去,整个人是哆嗦着,窝在自己的怀里。

小心翼翼地抽出僵硬已久的手臂,扯过锦被,轻柔地盖在梁雨的身上,俯下身子,拨开额头凌乱的发,轻轻地印上一吻。才转身,离开。

到门口的时候,门外候着的小可扑上前,睡眼朦胧,蹲下身子,手掌按在小可的头部,“小可,我要出去,不要让任何人打扰雨儿安睡!”小可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趴在门口,亦是继续安睡。

略微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是去皇宫。

东方展今日早朝的时候,意外地望见东方晨一身淡紫为底,明黄龙纹绣的亲王锦袍,立在大殿侧门处!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随身太监尖声尖细地嗓音在大殿里响起,回荡着。

“皇上,臣有要事奏!”军机大臣展敖竹急忙地喊道。

“奏!”东方展轻轻地唤道,望见展敖竹沉重的脸色,心里已经有谱。

“皇上,北疆有贼寇犯乱!”

轻微地颔首,心中略有讥讽地暗道,只是贼寇?眉头一挑,“那爱卿有何法子?”

展敖竹停顿了一会,开口,“臣以为应派遣一将领前去!”

“爱卿不是说只是贼寇,而已。当地官员自己管辖即可,派遣大将一员,怕是有些大材小用!”东方展缓缓地开口,展敖竹的脸上已是青一阵,红一阵,“那派遣大将,爱卿觉得,派遣谁较好?”

展敖竹没有言语,东方展问向大殿里的其余人,“看来展爱卿没有法子。那其他的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

大殿里是沉寂一片,众人皆是知晓,虽说只是流寇犯乱,但地处北疆荒原地带,在京都繁华之处安逸久了的人,没有人甘愿去那人迹罕至的地方,且北疆临近望国,棠虽与望国交好,但望国处于北方,若是想要扩张土地,必得向南。

东方展搭在龙榻边缘的手,气急地握紧,这样的场景虽说已经想象过,但真真切切的瞧见的时候,又是另一番心情。

大殿里依旧沉寂。

东方晨隐在侧门门柱后的身影,缓缓地显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皇上,臣请缨!”清冷的嗓音在沉寂的大殿里,荡起回音阵阵,底下的众人有好些均是长叹,一口气。

担忧地神色在东方展额头展现,“皇叔?”

“皇上,臣愿出战!”东方晨欣长的身影,在大殿底部那光鉴照人的地面,投射下长长的影子。紫袍上的龙纹刺绣缓缓地拂动,如游龙出水,翱翔天际。

“好,朕封你为御前大将军,棠的兵力任你调遣!”衣袖一甩,东方展是气急地退出了大殿,“退朝!”

“晨亲王爷,恭喜恭喜!”

“晨亲王爷,真是为皇上分忧!”

“晨亲王爷,——”

大殿里其余的官员,纷纷的上前。东方晨睥睨地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没了身影。

——————————末末——————————

东方晨到王府的时候,那圣旨也已到达。

“父王!”梁雨担忧地喊了一声,昨晚行宫夜探,知晓望国已经驻兵,此番若失去北疆,必是恶战一场。

“雨儿,父王食言!未能带你回雪山!”圣旨紧紧地拽在手里,东方晨是忧心地道。原以为还可以将梁雨遣会雪山后,自己再出征,未料展儿的圣旨中那出征的日子竟是今日,如此的及。怕是那北疆的形势比起昨晚夜探而得来的惊人消息,还要——,必有暗卫早已禀告展儿。

“父王,雨儿不能回雪山了,因为雨儿要去皇宫陪皇奶奶!”双手背在身后,晃着脑袋,眨着灵动的眸子,无邪,天真。

随手扔掉圣旨,俯身,将梁雨紧紧地揽在怀里,“雨儿!”

“父王!”轻轻地应了声,伸手,环住东方晨的脖颈。

“师弟,你请缨了!”骆天哲揉着**窝似的头发,睡眼朦胧地跑进王府前院厅堂,身上的衣衫亦是急忙地披在身上,凌乱不已。

“恩。”东方晨的头埋在梁雨的脖子边,未抬,只是轻轻地应出声。

睡眼朦胧地点点头,“我也去!还有几天出征?”

“干爹,就今天!”

“什么?今天!昨晚——”心一惊,骆天哲的瞌睡虫早已跑得一干二净,急忙地套好身上的衣衫,稍稍地揉揉凌乱的发,不可思议地问道,“不可能吧!”

“干爹,圣旨,就在你的脚下!”梁雨使劲地憋住笑,出声,好意地提醒!

“什么?”骆天哲急忙地跳开,那明黄绸卷,已被烙上两个黑色的脚印,“我只是没睡醒啊!不是故意的啊?你别生气?”骆天哲双手恭敬地捧起圣旨,急忙地替自己解释,“小鱼儿,你看它没有生气,它没有怪你干爹,人家不愧是皇上的圣旨啊,xiōng怀就是广!”

骆天哲的话,让梁雨终于笑出声。

“好了,干爹不会让你父王受一丝一毫的损伤!”骆天哲俯身,在梁雨的耳边郑重地道。

“谢谢干爹!”亦是郑重地道了谢,双手捧着东方晨的头,重重地在两颊落下两个吻,最后在那莹白的额头,停留很久。

“哎呦,这么不舍啊!你们父女俩好好道别吧!干爹我先去填饱肚子,不知道午膳还有剩余没?”骆天哲捂着肚子,嘟哝着走出厅堂。

梁雨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唇瓣顺着额头缓缓而下,落在那同样的娇嫩,娇小的贝齿,轻轻地一咬。

未等东方晨回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东方晨的怀里跃到地上,“父王!雨儿会乖乖的!”僵硬地笑着说完一句话,飞也似地逃离厅堂。

东方晨怔怔地抚上自己的唇瓣,指腹还能轻微地感受到那娇小的齿痕。

“王爷,这是战袍!”冯鸣颤颤地捧着一身银色的战袍,踉跄地步入厅堂。

没有应声,直接接过那银色的战袍,套在那紫底明黄龙纹绣的锦袍外,径直地走出了厅堂,跃上白马一匹,向着京都的北郊而去。

二十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东方晨到达的时候,太皇太后携着黎若,木皇后和太子东方昊陪伴着东方展已经候在北郊长亭。

“皇叔!”东方展径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东方晨端起另一杯酒,稍稍地停顿了一会,凑到自己的嘴边,闻到那刺鼻的酒香,眉头微微地一皱,伸手将酒全数地洒在长亭外,晶莹的琼酿,很快隐在那滚滚地尘土,无影无踪。

“晨儿!”太皇太后担忧地喊出声,眼泪早已弥漫,沿着脸上岁月的沧桑,横流。

黎若板着脸,几步走至东方晨的面前,“皇叔记得,京都还有雨儿。雨儿若是出事,黎若必也随行!”

“皇叔——”木皇后以锦帕捂着口鼻,正欲开口。被一声叫喊打断,“师弟,你怎么不等我!”底下的坐骑还未达到北郊长亭,骆天哲是急忙地从马背跃起,飞身而到达众人聚集的地方。

径直地走跨过石阶,跃上长亭,至黎若的面前,伸手便将黎若环住,“若儿,我会保护好你皇叔的!”在黎若恼怒之前,急忙地松开手,跃到东方晨的身后,“骆天哲见过皇上,见过太皇太后!”油腔滑调地对着东方展和太皇太后施礼,“哦,还有皇后和太子殿下!”

东方展是恼怒地皱眉,被太皇太后一扯衣袖阻止,“哀家在此,谢过骆盟主!”福福身子,行了一个礼,放下身段,为的是自己的孩子。

“好了,师弟!我们走!”骆天哲拉过东方晨是急忙地出了长亭,跃上马背的时候,回首朝着黎若挥着手,“若儿小黎黎,要记得想我!”

黎若下意识地伸手,又急忙地垂下,一脸的青色,暴怒,眼角却有泪一滴,在眼眶打转。

北郊长亭后的小山坡,小可和苏衡珞围在梁雨的身边。遥望着那大军的远去,马蹄激起黄色的尘土,与天际昏黄的夕阳余晖,向辉映,为东方晨银色的战袍打上一层淡淡的暖意,却盖不住那银色本身的清冷。

“小师妹!”苏衡珞怔怔地望着梁雨,那小脸上满是泪痕,泪依旧从眼眶溢出,心忧,却不知是该如何安慰?

瑶瑶头,抱起小可,转过身离去。

“小师妹!”苏衡珞喊了一声,急忙地跟随上前。

方才梁雨站定之处,有一方小小的土地,已被完全的浸润。晚风拂过,吹不起,尘土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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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十一长假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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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0

第3卷 第38章 父女相像想念

昏黄的烛光,暖暖的,在太皇太后的寝宫正堂跳跃着,却为那绚丽的装潢投下奢华的yīn影。

四周前前后后,十几个宫女,是静立伺候着。

大朵嫣然绽放的牡丹刺绣桌布上,鎏金的琉璃盏盛着的是精致的菜肴。精细的做工,诱人的色泽,却吊不起任何的胃口。

虽是端详着手里沁凉的金镶玉箸,没有下手。

“雨儿,这些菜——”见梁雨未动丝毫,太皇太后是忧心地细心询问,“不合胃口?想吃什么?哀家可以让御膳房再次的准备!”未等梁雨回答,是高声地喊道,“来人!”

“皇奶奶!”出声阻止,急忙地摇头,“不要了,皇奶奶!雨儿是方才吃了太多的糕点!”整一天的无聊,陪着皇奶奶听后宫女子恭候地唠嗑,和那些软绵绵,有气无力的戏,自己是一直候在一边,拼命得吃着那些糕点,来打发时间。

“不行!”刻意严厉地道,“糕点是糕点,晚膳还是必须吃点!”

“皇奶奶!”搁下手中未用过的玉箸,跃下木凳,急忙地跑至太皇太后的身旁,撒娇地喊着,“肚子不饿,雨儿不想吃嘛!”

“不好!”缓缓地摇头,“这晚膳必须用,还有——”略微皱眉地拂开梁雨拽着自己手臂的手,“膳食的礼仪,用膳未完,不得下木凳!”眼角的余光严厉地瞥过不远处的春水和眠儿。

“郡主,还请回座!”春水莲步款款地上前,轻声地道。

还想开口,对上太皇太后严厉的目光,悻悻地垂下头,回到自己下首的席位。

“好!雨儿乖!想吃什么?哀家帮你唤!”太皇太后是欣喜地点头,赞道。

没有言语,仅是微微地摇头,执起方才搁置着的玉箸,优雅地夹起一块菜肴,是小口小口,极其淑女地吃着。沉下脸,嘟着嘴,却将所有的脾气显现在小脸。直至用膳完毕,宫女上前撤走桌上的一切,换上膳后的茶点,梁雨也未言过一词。

挥挥手,斥退些许宫女,只留下几个近身随侍。望着梁雨的表情,是无奈地开口,“雨儿,怎么不唤皇奶奶了!是方才——”

“没有!”虽说没有,仍是撅着嘴,坐在木椅上的身子,还特地的背过身。

“还说没有!”宠溺地责备着,“过来,来皇奶奶这边!”伸手去拉梁雨,这句话,没有以哀家自称。

“恩。”像是被逼无奈地点头,悻悻地下了木椅,慢吞吞地走至太皇太后的黄金软塌。

“那些是礼仪,必须学会!”宠溺地揉着梁雨额前的乱发,却是严厉地嗓音,道,“皇奶奶不苛刻你要像皇宫里那些公主一样,但必要的宫廷礼仪雨儿还很是需要学习!你父王是亲王,雨儿作为郡主,必须——”

太皇太后停止了话尾,未有继续往下。梁雨是明了,为了父王,自己——

顺势地依偎在太皇太后的怀里,“恩。”点头,那环绕的串串珠佩,隔着身上的衣衫,烙着有些生疼。

“明天就开始吧!”未等梁雨回话,径直对春水唤道,“春水,此次礼仪由单嬷嬷来教导,你替单嬷嬷打下手!”

“是!”春水的身子微微地一怔,急忙地回礼。

“好!”俯身,低下头,宠溺地道,“雨儿,时候已到,该就寝了!”轻柔地语气,却是不容置否的坚定。

“恩。”乖巧地点头,离开软塌,“皇奶奶,雨儿先行退下!”恭敬地道别。

春水是紧随在梁雨的身后,还有近十位其余的宫女和太监。一行人是缓缓地穿过曲折的长廊,方至那皇宫的偏殿,后宫三宫六院中的一院。

“郡主,床榻已经铺就完毕!”梁雨刚走进院子,眠儿早已候在厢房门外。

仅是点头示意,抬脚径直地进入厢房。

鎏金的软塌上,是繁复的锦绣绸被,伸手探进被窝,甚是的沁凉,侧身躺上,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郁的熏香,牡丹、红莲、兰桂等几种花香夹杂在一起,刺激着鼻翼的嗅蕾,有微吐的感觉。

缓缓地扯过沁凉的绸被,侧身朝里,垂下眼睑。

春水和眠儿退出,厢房内是安宁一片。

甚是陌生的床榻,身边没有那熟悉的温暖,捻转反侧,是无眠。

————————末末——————————

卯时,破晓。是后宫晨定之时辰。

“郡主,该起来了!”春水候于梁雨的床榻前,低声地唤道。

“父王不要,雨儿还要谁!”嘟哝了一句,翻过身子,用锦被蒙住头,挡住那烦人的呼唤,继续。

春水很是忧心地摇摇头,在皇宫,这晨昏定省的礼仪必不可少。却又忧心,小郡主睡梦中还呼唤着王爷,窝在锦被里的小脸,眉头紧皱着,甚是惹人心怜!此番王爷出征,必是耗上一段时间,郡主甚小,便与王爷分离,又无母妃守候——

床榻上梁雨又翻过一个身,一条胳膊露在锦被外,再次轻声地唤道,“父王,不要走!”眼角,还挂着泪一滴,久久未落。

此情形将春水提起的心,揪着更高。直起身子,扯过被子替梁雨盖上,再次摇头,退出了里间。

“春水姑姑,郡主她——”门外候着的宫女小声地问。

挥挥手,示意那宫女退下,小声地阖上门。

“春水姑姑,太皇太后——”

“郡主甚是疲惫!”沉下脸,道。门外的宫女悻悻地退出院子。

“春水姐姐,有人来唤?”里面的梁雨已被吵醒,一脸不耐烦地问。

“郡主,你醒了?”

“不想睡了!”望着那明黄刺绣的锦被,皱眉地赌气道。手伸在被窝里,依旧沁凉,昨日一夜难眠,清晨稍稍有睡意的时候,又被人吵醒。

“那起来!”顿了顿,开口,“用膳!”利落地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叠着整齐的一身郡主衣袍。

机械似的摆弄着手脚,任由春水帮自己,着衣。

于屏风后退出,外间的桌上是丰盛的早膳,昨晚未用多少膳食,已有些饥饿,执起糕点一块,咬了一口,便没有胃口。做工精致,却有些腻,想念父王做的,那暖暖的清粥,配着小菜,很温馨的感觉。思至此的时候,有一滴泪至眼角滑落,滚烫,灼伤了清晨的沁凉。

扔下手里的糕点,转身出了房门。

“郡主——”春水在后面喊道。

梁雨的身影已隐在院门外。

“笑郡主,去哪?”一身浅栗色锦绣宫装的老妇阻挡在梁雨的面前。

“让开!”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扭过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眼角的泪。

“笑郡主,老奴是奉太皇太后的命令,特来教导!郡主礼仪!”单嬷嬷是严厉地道。平日里是以太皇太后陪嫁丫鬟和资深的三朝宫女而自居,皇宫里的宫女太监,甚至公主皇子见其均会礼让三分。今日梁雨的无礼,让她很是恼羞成怒。

回过头是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昨日若不是为了父王,她还坚决地不答应皇奶奶那什么礼仪课程!

对上梁雨眼底的凶光,单嬷嬷是微微地一怔,却不敢承认,这年幼的孩子还给她如此的威仪,不甘心地继续叫嚣着,“郡主,今日的礼仪课程由老奴来执教,是故今日一天,郡主都得听命于老奴!”见梁雨依旧板着脸,未有一丝妥协,高声地喊,“来人,请郡主回院!”

单嬷嬷身后有俩丫鬟缓缓地上前,欲架起梁雨而入院子。

梁雨脚底一踮,整个身子直直地跃到空中,于空中绕转,睥睨地望着底下一脸惊讶的众人,眼角的余光扫过单嬷嬷眼底压着恨意一丝的老脸,轻哼了一声。

轻轻地抽出腰间,父王留下的玉箫,摆弄,突然俯身,玉箫直至单嬷嬷的喉间。虽然自己除了轻功外,只知这一招,但对付眼前的老女人,是绰绰有余。

“雨儿!”因心里挂念梁雨,早早地来这院子探望的太皇太后瞧见这惊险的一幕,急忙地出声呵斥。

梁雨收回玉箫,缓缓地在小径上落定。

“太皇太后,要为老奴做主啊!郡主不但不愿学习礼仪,竟还——”单嬷嬷急忙地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声情并茂地哭诉。

“雨儿!”太皇太后轻声地唤着一脸冷峻的梁雨。后者却未有任何的理会。

“雨儿!”再一次地唤道,“今日是——”

“太皇太后,今日郡主她——”梁雨手中的玉箫指着单嬷嬷的后颈,阻止了那恶人先告之状。

“皇奶奶,雨儿昨日答应你老学习礼仪,为的是父王!今日晨起早膳,雨儿想念父王,未有心情学习!还请皇奶奶见谅!”顿了顿,皱眉地继续道,“只是,若皇奶奶是遣如此自以为是之人,教导雨儿!雨儿感觉,这礼仪,不学也罢!”

睥睨地望过跪在地面的单嬷嬷,“资历再深,也不过是宫女一个,平日里是尊你年老,唤你一生,还真以为——”顿了顿,手里的玉箫一指,“你!竟驾到我头上!”收回手,执起衣袍的一角,轻柔地擦拭着玉箫。

周围的众人,皆是一惊,这笑郡主与晨亲王,真是父女。这同样冷峻的脾气,甚是的相像。

“禀太皇太后!”春水急忙地跪在地上,“王府的早膳,均是王爷一手准备。郡主想念王爷,未用早膳,是春水伺候不周。还请太皇太后责罚!”

“雨儿,怎么还未用膳?府上吃的是什么?哀家唤人去做同样的!”摆脱丫鬟的搀扶,绕过地上的两人,急忙地至梁雨的面前,忧心地问。

“府上的早膳是父王亲自下厨的,这皇宫里的御厨能做出父王的味道吗?”抬头,疑惑地望着太皇太后。

微微地一怔,未有言语。

“皇奶奶,雨儿想念父王!”双手捂着眼,缓缓地蹲下身子,整个人蜷缩着,微微地颤抖,有晶莹透过手指的缝隙,泻出。嗓音哽咽,是小声地啜泣。

俯下身子伸手,急忙地将梁雨揽在怀里,“雨儿!”沙哑着嗓音喊道。温暖的大掌轻柔地拍着梁雨的背,“好了,别哭啊!乖!”轻柔着唤着,自己双眼,亦是红肿。

“黎若见过皇奶奶!”黎若只着了一身淡蓝的简单衣裙,福身行礼,未等太皇太后示意,是缓缓地开口,“皇奶奶,皇叔本就厌烦任何的宫规世俗礼仪等,王叔归来时瞧见雨儿已被那些所束缚,恐怕——”噤了声,眉头皱起,“且,若是皇奶奶将雨儿教导成一恭恭敬敬地郡主,那与皇兄的那些个公主又有何差异?雨儿,也就不再是雨儿了,不再是皇奶奶心心念念地那个娇小可人,天真灵动的孩子!”

“皇奶奶,雨儿不想学习礼仪!雨儿只想父王!就要父王!”在太皇太后的怀里吵闹着,撒娇。

“好!”思索了良久,才点头允诺,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雨儿要乖,乖乖地等候父王的归来!”

“恩。”急忙地点头,“雨儿会乖乖的!皇奶奶也要怪怪的!”娇小的手指抚过太皇太后眼角那滴久久未落的泪,递到那主人的面前,“有这个!皇奶奶也哭了,所以皇奶奶也要乖乖的,乖乖地等候父王的归来!”

点头,是轻笑出声,“好,咱们一起等!”眼前如此乖巧懂事的可人儿,自己亦是不舍摧毁,幸亏黎若提醒了自己,不然——

“恩。”梁雨抬起头,望向黎若,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若姐姐也要乖乖的,乖乖地等候干爹的回来。干爹说过,一定会回来找若姐姐的!”

黎若一怔,素净的容颜有一丝动容,随后极快地隐去,躲过了太皇太后,却没有躲过梁雨,梁雨再一次狡黠地眨眼。

“雨儿,你的一些基本礼仪,若姐姐来教导!”黎若突然正色地道。

“不要!”双手捂住耳,是尖声地叫喊。

小女孩尖细地嗓音在院子里响起,穿透众人的耳朵,回荡着,久久。

第3卷 第39章 劝导偷**

“不行!”待声音稍稍地定落,黎若同样高声地喊了一句,但较与梁雨,还是少些火候,“皇奶奶,黎若要教导雨儿,先行进院!”扯过梁雨,对太皇太后道。

“好吧,黎若,雨儿交给你了!哀家还要去御花园!”

太皇太后随行的一行人是浩浩荡荡地离去,同去的还有单嬷嬷和她所带的宫女。

“雨儿,好了。进去吧!”黎若俯身在梁雨的耳边狠狠地道。

好奇地张望着四周,“若姐姐,你的贴身宫女呢?”疑惑地问,这黎若身后怎么一个宫女也没?

“教导你礼仪的是本宫,又不是本宫的宫女!要她作何?”落下一句话,抬头,趾高气扬地进了院子。

梁雨满是疑惑地欲追上前,却瞧见春水是侧身倚在地上,伸手揉着僵硬地膝盖,上前,急忙地喊,“春水姐姐,腿酸了,雨儿扶你!”

“郡主,这不可!”慌忙地拒绝,虽说在王府已经习惯,但这毕竟是在皇宫。

“春水姐姐,你是觉得雨儿扶不起你吗?”

“不是——”

话还未完,梁雨伸手,竟已扶起春水。主仆两相互扶持着,进入厢房。

黎若在房内窗棂边,瞧见这一幕,是舒心地展颜,但想到梁雨方才提起的话端,又是沉下脸。现在的她,在外人的眼里,便是一嫁不出去的老公主,在这皇宫里,若不是皇奶奶经常将自己呆在身边,恐早已被睥睨得伤痕累累。细细地自问,是在等候他么?那个负心之人。

“若姐姐!”梁雨欣喜地喊叫声,打断了黎若的沉思。

“雨儿,礼仪——现在就开始学习!”

“不要!”偷偷地端详黎若的神色,在严厉地遮掩下,是悲容,“若姐姐,稍微等一下吧!春水姐姐受伤了!”

黎若轻轻地点头答应,眼神再一次地飘向窗外,空洞、无光。

少顷,梁雨再一次地唤道,“若姐姐,是想念,就不要不承认!”黎若急忙地转过身子,厢房内是只有自己与梁雨两人,略有动容地低垂下头。

“若姐姐,你和干爹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你不能原谅干爹?”

“负心之人,岂是能原谅就原谅的!”淡淡地道出一句话,这是第一次,向别人叙说,压抑在心底好久了吧,这个秘密——已有好几年,未见那人,是故也极少去王府,那一日侥幸而去,竟见到他和他的孩子!才想起自己的心底,还有这个秘密。

“不是能不能原谅,而是——想不想!好几年了吧,恐怕若姐姐心里早就原谅了呢!只是没有正视自己的心,而已!”有感触地道出一番话,自己已稍稍地知晓一些干爹与若姐姐之间的事,黎若恐怕等了骆天哲良久,如此痴情的女子,让梁雨感慨,骆天哲亦是喜欢,不,应该是爱,爱黎若的。

黎若倚着窗棂,完全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眉微蹙,那素净的美丽容颜,竟爬上少许的岁月痕迹,削弱的肩膀微微颤动,是惹人心怜。如自己原来的好友,七月,同样如出一辙的故事,守候的故事。自己坚决要解开黎若的心结,成全她那痴情的守候。

“若姐姐,为什么就——”

“我是想,可我——”转过身子,素净的美丽容颜,满是悲哀,很是浓厚,因是欲哭,无泪。

“原谅,还不晚!”伸手欲搭上黎若的肩膀安慰,却苦于身高不够,踮起脚尖,才刚刚地够着。

“雨儿,你怎么知晓这么多?”瞧见梁雨垫着脚,黎若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梁雨,一个小孩子竟知晓如此的多,且一脸的悲容,较与自己还要像是一历经沧桑的人。

俏皮地一吐舌头,自己又忘了这该死地小孩子身份。痛苦地闭上眼,双手捂住头。

“雨儿,怎么?头疼!若姐姐只是好奇,或许这也是你心底深处的秘密!”想到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感情,便是如此,一个不愿别人知晓的秘密。

“若姐姐,若是雨儿解答了你的疑问,你就原谅自己!”转过身子,对着黎若是正色地道,以一个秘密来换取一对姻缘,值!

下意识地便点头,却又道,“雨儿不想说,无妨!”

“若姐姐,雨儿不是这个大陆的人,简单的说,雨儿的灵魂只是占据着这具身体!”

怔怔地望着梁雨良久,突然急忙地开口,“你去找过天老没?”

“天老?”雪山天老,不就是自己的师父爷爷么!在雪山待了这么多年,他似乎也没有说过什么?疑惑地问。

“雪山天老!不要说你占据了这具身体,或许,你是没有遗忘前一世的是非因缘,是上苍让你来找寻,你前世未尽的心愿!”

一怔,甚是的感动,扑到黎若的怀里,是喜极而泣,“若姐姐,你要答应雨儿,原谅自己,原谅干爹!”“可以吗?”轻声地自问,“他曾说,为了娶我。去考武状元,成武林盟主。只是——,他的孩子,竟那么大了,你可知?”开始似甜蜜的回忆,说到最后的时候,满是激动。

“可是苏衡珞的娘亲是死了的!若姐姐若是爱干爹,还要嫌弃他有过孩子吗?只是躲了一个女人与自己分享过自己心爱的人,且那也只是曾经,而已。”

“男子本就三妻四妾。”黎若突然淡淡地开口。

“姐姐已经这样想,为何还不原谅干爹,其实姐姐早已原谅了吧,只是原谅不了自己而已。”皱眉地道,差一点是叫嚣地喊。

犹豫了好久,颤颤地问,“这——能行不?”

“能行的!一定能行的!”手握拳,坚定的道。“咕咕——”肚子不争气地喊起,眉头皱起,这该死的肚子,是第二次坏了自己的事!

“咯咯——”黎若竟轻笑出声,脸上的悲容一扫而光。伸手一点梁雨的鼻子,“小馋鬼竟不用早膳,你的小肚子都抗议了!”抬头望向窗外,日已至中,“恐怕未时了吧!若姐姐带你去一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去了才知道!”黎若同样狡黠地一眨眼,卖了个关子。

被黎若牵着自己的手,任由她带着自己在皇宫里乱逛。看不出平日里和人那是淑女的若姐姐,竟也能爬树,翻墙,钻地洞,且绝对比过自己。真是人不可貌相。

最后的抵达处是一低矮地窗户,是御膳房。正在准备午膳,浓郁的食物喷香透过薄薄的窗纸,扑鼻而来,肚子里抗议更加的剧烈了。

“先让它安静会,很快就好!”黎若伸手,拍在梁雨的额头,“你在这里等候着,我去去就来。”

很快,黎若再一次地出现在窗底下,手里是刚褪好毛的整只**,欣喜地在梁雨面前晃动,“要吃吗?若姐姐给你做荷叶**!”

“恩。”使劲地点点头。

“好,跟我来,小心!”

再次顺着原路爬回,到一半的地方,绕了一个弯后,往前,是一处空旷的荒郊。

“雨儿,分工。你去捡些柴禾过来,就那边!”黎若伸手一指,低头摆弄着手里的**。

“好。”应声,急忙地离去。

小心翼翼地用荷叶包裹了,再在外面糊上一层荷塘的淤泥,用柴禾拨弄着成一小小地火堆,煨着,做法与叫化**无异。

未久,浓厚的香味透过干裂泥土外壳,一丝丝地钻入鼻孔。

敲开外面的泥,扮开仍是鲜绿的荷叶,一只嫩黄的**便展现在自己的面前,热气夹杂着香味肆虐地更为厉害,伸手便要去扯,却被黎若挡住,“别急,现在还烫,里面呢——还有稀奇!”

掰开**腹,里面是鼓鼓囊囊地塞满了茄子,蘑菇,香菜等作料!茄子和蘑菇吸饱了浓汁,莹莹闪亮。

“来,这个——”黎若伸手掰下一只**腿递到梁雨的面前,“不要嫌,就用手!”

“不不不——”急忙地摇头。接过**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嘴角浮现笑意一抹。难得一见,身为长公主的黎若竟也有如此的一面,与干爹还真是绝配。

“若姑姑,又有荷叶**了!”

一个欣喜的声音,打断埋首于美食中的两人,是东方昊。

“雨儿!”连同荷叶一起,全数地递给梁雨,“带着**快跑!”

跑?一脸疑惑地望望黎若。

“快,今天这**是给你的,一滴油都不能让那个臭小子沾上。”恨恨地落下一句话,伸手将梁雨往后一推,转身挡在面前,“臭小子,你来搞什么?”

“若姑姑,昊儿是闻到香味来的!肚子饿了!”东方昊俏皮的眨眨眼,鼻子灵,闻到若姑姑又做了荷叶**,是趁着太傅休息的时候,偷偷跑来。

“不行!”断然地拒绝。

“若姑姑——”是撒娇地喊。躲在树上的梁雨一耸肩,皱眉。

“没门!”

“若姑姑!”东方昊突然厉声地叫道。

“臭小子,敢对我!”

“啊!!!”尖细地嗓音响起。树上的梁雨轻笑,瞄准黎若身后东方昊的发顶,手指一弹,一根**骨头是斜斜地插入发髻。

“好了,昊儿。那是给雨儿,若姑姑再给你做!”急忙地扯开东方昊的注意力,让他没有发觉头上发髻的异样。望着那灿若玉簪的**骨头,黎若是使劲地撇住笑,揪着东方昊慢慢离去。

梁雨在树上啃完了整只**,才跃下树。满手的油腻没有擦拭的东西,低下头,衣襟上满是油腻。可爱的一笑,顺手在衣襟上再印上两座油亮的五指山,回自己的院子。

第3卷 第40章 误会禁闭

“郡主,这——”春水指着绫罗上满满的油腻,还残存着**的香味,“郡主,御膳房丢失的**?”是忧心地皱眉,询问。

“**怎么了?春水姐姐!”摆弄着架在自己面前的绿倚,并没有弹奏。

“郡主,皇上正在御书房审讯,这后宫的偷**贼!”春水缓缓地道出一句话,梁雨的表情顿时石化,自己不会怎么倒霉吧!才第一天吃,就——再说这**也是黎若搞鬼的啊!

“郡主,奴婢觉得——”思索了良久,也没有一个较好的法子。

“春水姐姐!”梁雨打了一个哈欠,道,“雨儿现在最想的事情,是睡觉!反正我只是吃了**,而已。”无赖地替自己辩解。

爬上床榻,钻进被窝,蒙头就睡。

春水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将油灯拨暗些,小声地移过屏风,退出房间。这件绫罗是不能拿到浣衣局去清洗了,又得出宫一遭,回王府。

躺在床榻上的梁雨,没有入睡,不是担心那与黎若偷**会被人发觉,只是好奇怎么偏偏是今天,东方展有发觉。

于床榻捻转反侧,没有睡意,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出厢房。外间没有任何的灯光,想必春水也已睡着。没有开门,是越窗棂翻墙,出了院子。

虽是夜晚,但后宫是灯火通明。仗着身影娇小的优势,和一半火候的轻功,得以胜利地潜身在黑暗中。

还未到御书房,便能听见里面那严厉地叫嚣声。

“你这几日,便是如此的修身养性!”东方展气愤地骂了一句。

“皇上,还请息怒!”有太监上前安慰地声音。

“砰——”是茶盏摔落。

“昊儿!没事吧!”是皇奶奶担忧地叫声,“展儿!”

回过头,四周望望,御书房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没有任何可以躲人的树,失望地摇摇头,只得踮起脚尖,急忙地用手指捅破窗纸,窥视。

房内玉案前,东方昊是直直地跪在地上,太皇太后护在东方昊的身上,抱怨着,“昊儿,快起来,膝盖都烫红了!”

“皇奶奶,不用理会他!看看这个——”东方展粗鲁地从东方昊的发髻拔下那根**骨头,递到太皇太后的面前,“身为东宫太子殿下,竟逃了课去做贼!”

窗外的梁雨不由地懊悔,自己只是想捉弄一下东方昊,让黎若偷**的事情得以曝光,也给她找了个替罪鬼。

“父皇,这个不是昊儿的!”东方昊甚是委屈地小声辩解。

“那你吃**了没?”

小声地点头。

“既然吃了**,这就是你的!”东方展愤怒地一甩衣袖,“来人!太子关禁闭一月!”

“展儿!”太皇太后是急忙地喊道,欲阻止。

“三个月!”东方展伸手,狠狠地拍在玉案。

很快便有侍卫进入,有两人驾着东方昊退出御书房,在梁雨的面前走过。梁雨窝在墙角,和着掌于xiōng前,是小声地祈祷,但愿东方昊不要嫉恨自己啊!给他那根**骨头,本就是玩笑一个,闹腾这样根本是不知晓!

正小声地祈祷着,脖子边有一抹沁凉,一柄铮亮的长枪正抵着自己,顺着长枪望去,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糟糕!小心翼翼地往一边挪挪身子,伸手在底下捡了几粒小石子。趁侍卫正欲叫喊之际,弹出一粒石子,身子灵巧地跃出。脱离了那钳制,起身朝着自己的院子是急忙地跃去。

“刺客!有刺客!”有人尖声地喊起。

大队的侍卫是迅速地围在御书房的周围,梁雨只得窝身,躲藏于灌木丛中。御书房的四周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明黄侍卫。

清冷的月光打在交织着的银色长枪,照出那曾经的斑驳的血痕,凛冽的气息萦绕在四周,有风拂过,黑夜的沁凉肆虐,是越发的冷。

肌肤上猝然浮现那细小的疙瘩,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必须尽快地回到院子,暗自道。将身子缩得紧些,仔细地观望四周,只有南面的侍卫兵力稍弱。

欠欠身子,趁着两行人马相背之际,是起身向南面跃去。

“南面,刺客向南面去了!”

刚跃出不远,有人尖声地唤着。深吸一口气,真气提起,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几下蜻蜓点水,梁雨的人已在南面的宫墙外。

缓缓地落在地面,四周是黑暗一片,没有任何的人影,静谧。微叹了一口气,哎!只能说自己倒霉,被当成刺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提着铜锣从那狭窄的甬道通过,梁雨是急忙地隐在yīn暗里。

“咚!咚!”……“咚!咚!”……

是二更了,差不多九点左右吧!转念一想,已经出了皇宫,为何不回王府?转过身,朝着王府的方向,迈开步子。

寒霜院里点着微弱的油灯一盏,是春水,依然在清洗着梁雨那身沾上油腻的郡主衣衫。

“雨儿,你怎么在这?”梁雨突然地出现在春水的面前,春水疑惑地问。

听到有人唤,急忙地转过身,“春水姐姐?”瞥见春水手中的那身粉色的绫罗,和地面的洗涤用品,梁雨是明了。这衣服,是不得不拿回王府,清洗。

“春水姐姐,雨儿在皇宫里睡不着!”低下头,是委屈地撒娇到。

“哎!”轻叹一口气,“那在王府睡下吧!明日清晨定醒礼之时,奴婢会禀告太皇太后。”顿了顿,双手于一旁干净的布上擦拭,伸手,将梁雨揽进怀里,呢喃着自语,“皇宫是甚是的险恶!”

困了的梁雨,窝在春水的怀里,是狡黠地一笑,瞌睡袭来,很快地入眠。

翌日清晨,梁雨是被传旨太监那尖细的嗓音所惊醒。恼怒地起来,穿过衣衫,迷迷糊糊地走至前院的厅堂。

“笑郡主接旨,郡主于皇宫甚是顽劣,有损王家的颜面,故于王府,关禁闭三月!钦此!”传令太监尖细地嗓音仍在厅堂回荡,圣旨上的内容让梁雨一惊,睡意全无,“什么?关禁闭——三月!”怔怔地伸出三根手指,不信地询问。

“郡主,这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咱家只是传令而已,并不知!请郡主接旨!”传令太监是双手恭敬地将圣旨奉上。

梁雨怔怔地接过圣旨,还未回应过来的时候,皇宫遣来的一行人,已经隐在王府门外。圣旨上的的确确是写着,关禁闭三月,落款的印章,正是皇***凤印。难道东方昊禁受不住,是将自己和黎若供出,那荷叶**事件,东方展已经搞清楚,是故有这道圣旨。

关禁闭,于王府。也没什么不好!随意地将圣旨一卷,搁置在厅堂玉案上首的席位。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再回寒霜院。

待到睡饱而醒来的时候,已过午时、日正,近未时、日央。

“雨儿,醒了!睡得如何?”刚睁开眼的时候,便对上黎若嬉笑地脸。

“若姐姐?”怔怔地询问,急忙地直起身子。现在的自己,睡饱后,已是完全的清醒,必须理清那满脑子的疑惑。

“昨日昊儿做了替罪鬼!你可知?”未等梁雨开口,黎若道。

“恩。”点头。

“其实昊儿也不是替罪鬼,以前的荷叶**,是尽数的进入他的肚子!”轻笑着道,嘴角的笑意猝然隐去,秀丽的容颜是换上一抹忧心,“雨儿,昨日御书房有刺客,你可知?”

心一惊,急忙地摇头。

“雨儿!”黎若突然笑道,伸手一指梁雨的鼻尖,“知道自己昨夜闯了祸吧!不过——”沉下脸,正色地道,“昨夜的确有刺客,进入御书房,是为偷窃。却因雨儿的这一乌龙,并未失窃任何!”

停顿了稍许,俯下身,在梁雨的耳边,轻声地道,“但玉案上的秘密奏折有翻越过的痕迹,只是现在还不知,有何机密被泄露?”直起身子,恢复原先的语调,“是故,皇奶奶下旨关你禁闭三月!是让你呆在王府,不要出去!是为了遮掩那真实刺客的事件,以避免些慌乱。这些天,若姐姐,会陪着你的!”

“好。”明了的点头,“那**的事情,皇兄他——”

“皇兄并不完全知晓。”黎若突然地抱怨道,“雨儿,若不是你那根**骨簪子,这事情更本不会露出任何的马脚,这以后,皇宫里要开点小灶是更难了!”

“那来王府啊!雨儿随时欢迎!”

“来王府,我可受不了皇叔那不沾半滴油星的清汤淡水。”皱眉地摇头。

“若姐姐,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王只吃那些极为清谈的膳食?”想到东方晨那单一的膳食,有些心忧,是急忙地开口询问。

“好像,好像是皇叔七八岁左右吧!就开始——那样了吧!”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具体我也是不知!”

“哦。”有些失望地点头。

伸手,搭在梁雨的发顶,那一脸失望的神情,占据了整张小脸,询问,“小丫头怎么?这么想知晓有关皇叔的事情啊?”

“恩。”抬起头,连忙地应道。

“若姐姐告诉你一些幼时的小事,好了!”

沉思,尽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那幼时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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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41章 粮草yīn谋

听黎若絮絮叨叨地讲来,梁雨才是知晓,东方晨那些个幼时的事。

原来,那清冷的儒雅表象之下,竟是如此——

曾文斗太傅,惊艳全场,让人喟叹他的才学。

曾指点江山,年幼的眉宇间布满君临天下的气势。

曾极其顽劣,虽让人甚是头疼,却在yīn暗的日子里,为人捎来唯一的一抹笑靥。

曾——

所有的,都逝去。只留一,冷若冰霜之人。

心再次的揪起,疼痛弥漫,麻木了所有的感知。

……

逝者如斯,恍然而过,三个月,是很快的殆尽。

时光,如同掬起的那捧在掌心的流沙,顺着指缝泻下,转眼,没有留下一粒。

春已末,是夏初。

繁复的厚重绿荫,再一次慢慢地袭上寒霜院,整个院子。

冬日里苍凉干枯的枝丫,经过春那鹅黄的嫩芽,如今是宽厚的叶,完全地舒展开每一丝脉络,在徐徐的凉风里,翩然起舞,跃动着守候已久,酝酿过一个冬季的生命。

禁闭已释,两人得以出府,上街。

已近牡丹花期,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均是一脸的喜色,为的是将近的盛大节日,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

倚在某一酒楼二楼一临窗的位置,将目光投向窗外,恰好能够全部的瞧见整一条街的情形。

“宝宝,你看都脏了!”一个甚是无奈的宠溺声音,和那温馨的一幕,摄住了梁雨的双眼。

“爹爹!”一孩童撒娇地喊了一声,窝进一男子的怀里,那男子宠溺地以帕子,拭去那孩童嘴角的食物残渣。

瞧见这一幕,是微微地一怔,手一送,手里的瓷勺摔落,“砰——”清脆的一声响过,勺子碎成几瓣。

“雨儿——”对面的黎若轻轻地唤过。

梁雨依旧没有回过神,怔怔地望着那一处,那里的一对父女已没了人影。眼角有泪溢出,一滴。缓缓地淌过脸颊,滴落在手背上,亦是碎成几瓣,温热却透过手背,到心底,灼伤了思念的痛意。

“雨儿——”黎若再一次地唤过,起身绕到梁雨这边,“咱们回府吧!”

“若姐姐!”怔怔地喊了一声,才发觉,自己满脸的泪。

“小舞!”黎若唤过身后的贴身宫女,拉过梁雨的手,便出了酒楼。

出来的时候未坐轿子,是想要细细地观赏的街上的风景。归去的时,却窝在轿子里,因为思念,早已将心情侵蚀,殆尽。

轿子刚到王府的时候,冯鸣便急急地迎出府,“若公主,郡主,你们可回来了!”

“怎么了?冯管家!”还未下轿,黎若揭起轿帘的一角,急忙地询问。

“回若公主,皇宫里来旨意,宣郡主进宫!”

“若姐姐,雨儿不想去!”侧躺在轿子内侧的梁雨,沙哑的嗓音,出声打断冯鸣的话,一脸的悲恸,眼底的落寞,很深,很深。

“那就不去!”黎若放下轿帘,坐回软塌。

“若公主,这——”冯鸣急忙地跑了几步,拦住轿子,“皇宫里来的旨意,说是事情与大军有关!”

“父王怎么了?”突然来临的不安,代替了那思念的悲伤。梁雨扑到轿门边,急忙地询问。

“皇上的旨意,只说是与大军有关。若,若公主和郡主回府,便是直接去皇宫。”冯鸣顿了顿,眉皱起,略微地思索,“旨意来的并不急,应是无大事!”

“去皇宫吧!若姐姐!”冯鸣虽是这样的讲,但梁雨心底的不安,仍旧悬着,久久未有定落。

点头,示意轿夫转过方向,去皇宫。刚过皇宫的正门,轿子停下,因除君王外的其余人必须步行。

刚下轿子,梁雨是急忙地跑向御书房。

“皇兄!是什么事情?父王怎么了?”梁雨闯入的时候,东方展与一干大臣正在商议。

东方展皱眉地抬起头,“雨儿,你的礼仪何在?”乱闯御书房,打扰朝堂议政,是罪名一项。这么多大臣亲眼所见,恐怕雨儿又得受罪!东方展头疼地抚上脑袋,皇叔回来,定会——

“启禀皇上,笑郡主乱闯御书房,打扰朝堂议政。恐怕得扣扰乱一罪名!否则皇上难以服众!”吏部尚书上官雄执起身子,行了个礼,道。

“请皇上下旨!”其余的大臣也是纷纷地应和道。

梁雨气急地一跺脚,正欲骂出口,却被赶来的黎若揽住,“请皇兄见谅,雨儿年幼无知!”

“若公主,晨亲王幼时已震惊朝堂,作为晨亲王之女,想必笑郡主亦甚是的聪慧,上回的王妃甄选,恐在座的各位都是知晓吧!”刑部尚书苏成昪缓缓地道。

“不错!”太史令云牧长是急忙地回应,“笑郡主的聪颖、慧黠,早已被京都百姓啧啧称赞!”云牧长突然欠身问梁雨,“不知笑郡主对现下的粮草事件,有何高论?”退后几步,跪在东方晨的面前,“皇上,请原谅微臣的唐突。”

“云爱卿,快快请起!”东方展急忙地示意云牧长起身,同时替梁雨介绍道,“雨儿,这是太史令云太史,还有刑部苏尚书,吏部上官尚书!”末了,朝着黎若以眼神示意。

黎若俯下身子,在梁雨的耳边,小声地道,“云小姐,苏小姐和上官小姐,上一回均在王妃甄选赛上,落得惨败!成京都百姓茶余饭后之笑言!”

“哼!”轻哼了一声,正过身子,略微地整理自己那方才因心急而凌乱的衣衫,嘴角浮现一抹深沉的笑,“雨儿现下还不知整个事情的大概,恐难以下定论!”

“好!”御书房外响起一赞赏的声音,“英雄出少年,不分巾帼和须眉!此魄力已足以让人称赞!”是太子太傅慕容烽,款款地步入御书房,至梁雨的面前,身子微倾,行礼道,“慕容烽见过笑郡主!”

“雨儿,是慕容太傅!”黎若再一次小声地提醒。

“雨儿,见过慕容太傅!”福身往前一欠,是一标准的宫廷礼仪,“不知太傅是慕容几世?”

“哦!”慕容烽欣喜地道,“郡主竟知慕容一族,那粮草事情甚是的好办!我慕容家那当家小子,正是倾慕郡主已久的熙儿。倘若郡主允了熙儿,那熙儿定会全数地支持粮草的再次筹备!”

粮草的事?甚是好办?熙儿是慕容熙?满脑袋的疑惑,让梁雨的眉头微蹙。

“雨儿,昨夜过苏城以北之时,朕派遣的运往北疆的大军粮草被劫!”见梁雨略微地皱眉,东方展是徐徐开口,同时示意苏成昪详细叙述余下的事端。

“启禀郡主,粮草与今日凌晨时分,被追回,却只有一成,且亦被糟蹋无几!”苏呈昪皱眉地道。

“缉拿劫匪是刑部之事,筹备粮草应为吏部管辖,两位尚书均在此,均是为官多年,甚是有经验!何要雨儿这无知幼儿之无知童言。”缓缓地开口,是讥讽地一笑。同时心底知晓,又忧心,不知父王在北疆,如何?

眼角的余光,睥睨地扫视过苏成昪和上官雄,“哼!”鼻翼轻微地一瞥,轻哼了声,那些个官家小姐还甚是的烦人,定是于家中抱怨良久。现在这老子便来向自己施压!

“禀郡主,国库的余粮需全数地提供,才得以足够!且牡丹花会来临,这一庆典——”

“是庆典重要还是战场重要?”梁雨气急地厉声道,打断了上官雄的话,“庆典缩减,全数地供应疆场的将士!若是不够,庆典可以停办!”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这些在朝官员并不知在外将士之苦!更何况是在北疆那荒凉之地!

“这万万不可!郡主,花会庆典不可停办,我棠国有将士在外作战,还需祈求牡丹花神的保佑!这祈福只是万万不能省。”上官雄是急忙地道,坚决的置否。

“不过雨儿的话,甚是有道理。”东方展接过话题,高声地喊道,“来人,拟旨!今年的牡丹花会所有的预支等,均减半!”

“皇上英明,笑郡主聪颖,不愧为晨亲王之女!”慕容烽是赞许地道,继续方才自己那话题,“我慕容家虽能再次提供粮草,但已归为烽之侄儿慕容熙当家,熙儿有言,若满足他的要求,所有的粮草他均会提供!”

顿了顿,嬉笑地眼神缓缓地瞥过梁雨,“熙儿的要求便是,娶笑郡主为妻!还特地遣我这叔父来想皇上请旨!”

慕容烽的话,让梁雨的怒火从脚底窜到发顶,这个慕容熙!仗着满身的铜钱臭,便自以为是!

“如果我不同意呢?是否什么都免谈?”梁雨恶狠狠地瞪着慕容烽那嬉笑着的眼,咬牙切齿地道。

微微地颔首,点头。没有避开梁雨的眼神,反而微微地有一欣喜。这笑郡主不愧为晨亲王之女。

“皇上,烽冠名为太子太傅,是皇恩浩荡!烽曾多次劝阻侄儿,但熙儿甚是倾慕郡主之才华!且多次拜访,均被晨亲王拒之门外,苦无法子,才做此!还请皇上见谅!”慕容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头。

御书房内的众人,均是惊讶地望着慕容烽。以才智自居,甚是高傲的慕容烽,竟匍匐于地面,为的是替慕容熙,那神童皇商请旨求婚。看来这慕容家族正如外人所传言,已是慕容熙当家。

“慕容太傅!朕这笑郡主还需慎重考虑!”东方展是正色地道。慕容熙竟要挟自己,若不是因现在北疆有乱,定要处置慕容一家。“上官爱卿,国库余粮先拨二分之一于北疆将士!钦此,不再做论!”

挥手示意。

“是,皇上。臣等退下!”几人是陆续地退出御书房。

第3卷 第42章 惊险慕容府

东方展身子往后一仰,倚在黄金软塌上,良久。转过头,询问梁雨,“雨儿,你可有法子?来制住慕容熙!”眼底是压抑很深的恨意。

“皇兄是要——”话只说半句,只要听者明了便行!慕容熙这回是闯了祸,恐怕这慕容家族坐大,手握棠的经济命脉,已对皇家造成很大的威胁!恐东方展是早就有心要处置。

微微地点头,“雨儿,皇兄不会让你嫁于不喜之人!”没有以朕自称,用的是皇兄。因为她是皇叔的孩子。

“皇兄,雨儿有法子!”眼底同样缓缓地浮现一抹恨意。

“雨儿?”黎若突然担忧地问道,“雨儿!”伸手握住梁雨的手,那纤弱的小手是微微地颤抖着,有些心忧!

“若姐姐,雨儿没事!”将身子靠在黎若的怀里,小声地安慰。“皇兄,给雨儿几日,做准备!”皱眉地开口,现在的梁雨,不看她的各自,根本无人分辨得出是个孩子。

点头,应道,“好。”

————————末末————————

七日后,梁雨乘坐一明黄地布辇于慕容府。

“笑郡主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庭院中响起。揭起帘子,梁雨缓缓地下了布辇。

“恭迎笑郡主!”早已守候多时的丫鬟小厮是齐声地唤道,行礼。

微微地点头,提脚进入厅堂。厅堂里绚丽的装潢,让梁雨微微地一惊。上好的红木,精细雕琢的整套桌椅,茶几。两侧各是两扇精良的玉雕屏风,分别为梅兰竹菊四君子。厅堂上首的鎏金匾额,慕容堂,红漆为底是苍劲的大字,以姓氏为厅堂名,恐因为只有此。匾额下,整一面的墙都是暗格,每一暗格放置一奇珍,金银,玉,琉璃和宝石。满目的璀璨晃动着眼睛,是生疼。

“小师妹,让你久等了!”慕容熙缓缓地开口,是在屏风后观看梁雨良久,才步出内堂。一袭粉色镶金的绫罗,勾勒出纤细的身子,如瀑的青丝用一根银色的发带,简单地束起,额头垂着一滴莹白水滴状的玉石,若不是那金色的链子,是无法辨认,因与那肤色相差无异。

眉黛如远烟,微颦而惹人心怜;唇红如樱桃,娇艳欲让人撷取;如凝脂的鼻翼微微地扇动,将那淡然的体香缓缓地弥漫在空气里。一张莹白玉精细雕琢的容颜,微带着一丝稚气,却已惊艳。娇小的个子,立于厅堂,那浑身的尊贵气势,让周围的众人皆是俯首于她。

这个身影,是早已,烙在心底。

听到叫唤,将眼神收回,慕容熙已立在自己的面前,皱眉地上下一打量,有些疑惑,是不是他?看着这身气势,应是!上次仔细地见过他长相的时候,是去年吧!一年之久,自己对这些个无聊的人,是早已遗忘!

“小师妹,喜欢这厅堂?”见梁雨未有回话,扯开了一个话题,方才梁雨是端详了良久。但抬头望进那幽深的秋水眸子,没有惊艳一丝。心底不免惊讶,这笑郡主,是与常人不同。

“刻意的渲染奢华,是艳俗,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皱眉,睥睨地扔下一句话。眼神同时扫过慕容熙的一身艳丽的绣花锦袍。

“若小师妹不喜,熙可以全数的更改!”

慕容熙还未说完,梁雨急忙地道,“不用,这里我也只会进来这一次吧!你即使改了,我也看不见!”对上慕容熙疑惑地眼神,讽刺地一笑,“我今日来,是告诉你,取消那所谓的请旨!”

“小师妹,请坐!”慕容熙伸手示意,同时接过一旁丫鬟奉上的茶一盏,踢给梁雨。

“不用,站着就好!以免沾染了一身的铜钱臭!”望一眼慕容熙手里的茶盏,“我从来不喝!”

“小师妹!”慕容熙再一次地唤道,语气仍旧恭敬,身段是越发的有礼。

梁雨知晓,他是将怒气拼命压抑着,不显一丝,不愧为久经商场的狐狸。依旧静立着自己的身子,没有移动任何,亦没有理会。微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慕容熙突然直起身子,将手中的茶盏搁置与茶几,厅堂内的众人是纷纷的悄然退下!

“小师妹,究竟熙是哪里比不上珞师弟!为何——”

“我与他亦是无关!还有我,也不是你的小师妹!”反手一指自己,“我唤珞为师兄,是因为他是干爹之子,是我父王之师侄!”

顿了顿,再次道,“是故,我不是你小师妹,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微微一怔,竟后退了几步,虽早已知晓的事情,唤一声小师妹,是乎还有些牵连。如今被硬生生地点明,如同心被撕裂,殷红的血,涓涓的流淌出来。

“你身为慕容族长,竟拿家族利益,要挟与帝王。哼!可笑!”轻哼了一声,讥笑出声。

“熙有这个能耐!”慕容熙突然抬起头,是正色的道,“能要挟!”眼底是一抹莫名的狠意。

梁雨微微地一怔,竟有恐惧一丝,是急忙地稳住身子,“你就这么认为,棠的经济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甚至还渗透到朝堂深处,这一次的粮草事件,不就是皇商慕容族长一手策划!”一字一字,缓缓地道出,“夜闯皇宫是一罪,盗窃奏折是二罪,泄露消息是三罪,窝藏劫匪是四罪,冒领粮草是五罪!”

四根莹白的葱般玉指,在慕容熙的眼底晃动,“慕容族长以皇家粮草再次地捐赠为皇家粮草,还真甚是关心国家,关心北疆的军士!”

“此番,你是如何知晓?”慕容熙是狠狠地道,额头有汗溢出,“恐郡主也只是猜测而已,即使均是熙所为,没有证据,刑部是无法定罪!”

“哦!真的吗?不过我行事,从来不问刑部!”身子猝然地靠近慕容熙,袖子底下有一上好的琴弦,横与慕容熙的脖颈。

“丝桐之弦?”脱口而出地问道。宽厚的锦袍遮掩下,木然地伸开手,掌心正是三枚折断的银针,手一送,银针掉落,在地上激荡起轻微的声响。眼前的人轻微地一挑秀眉,便知晓,正如自己所猜测,是丝桐琴弦。也只有这,能够折断自己的银针。

听闻银针掉落的轻微的声响,梁雨嘴角讥讽的笑更深了。“这就是,你慕容府的待客之道!”席地的裙摆下,探出一娇小的玫红绣鞋,鞋尖正抵着那半截的银针。

嘲讽地望着慕容熙,缓缓地收回琴弦,“你要的恐怕也是王妃甄选那日,窝在王府设置草棚铺位的经商之道吧!”微叹一口气,缓缓地道出一句话。

若前面的话语,慕容熙还尚且能理解,梁雨从东方展那里获取一些线索,才得以知晓全部,只是微微地一怔。而现在的一句话,却让他大吃一惊,那样的事情,她又如何?

瞧见惊讶而微启的唇,左手伸开在慕容熙的面前,莹白的掌心,放着一缕黑色的丝线,沿着粉色的掌心纹路蜿蜒。轻吹一口气,那轻柔的丝线滑落。在空中飘荡着,飘荡。

一丝熟悉的浅淡墨香在掌心萦绕着,一缕一缕地钻入鼻孔。这丝线是墨染的玲珑雪缎,是慕容家族暗卫特有的服饰衣料。

慕容熙的表情尽数地落入梁雨的眼底,收回左手,这明明是暗卫,应尽量的普通。还要搞一个什么特殊的服饰衣料,让小可一闻,便知。这慕容熙也不是一般的笨。

“郡主已知熙所有的秘密,那更加应该把你留在慕容府!”慕容熙突然开口道,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与自己共同站立于家族顶端。

“是吗?你留得住吗?”梁雨手中的琴弦再一次地抵在慕容熙的脖颈,“我经商之道,卖于你。所有的粮草,由你全数筹备!”思索了少顷,道出自己最终的目的。

“如何卖呢?”

“给我慕容家族盈利最低的两家铺子,月余后。定还与你不一样的两家铺子。”郑重地道。

“好!”点头,答应。

梁雨略有疑惑一丝,这答应得太爽快,不会——眼神严厉地扫过慕容熙,手中的琴弦依旧紧绷。

“小师妹,希望我还可以这样唤你!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慕容熙缓缓地道出一番话,目光灼热的注视着梁雨。

垂下头,收回琴弦,“方才的那些罪证,皇兄还不知晓!不过以后能否知道,还不是个定数?你若反悔,慕容家族——”狠狠地落下一句话,是转身离去。

那粉色的俏丽娇小身影隐在厅堂门外,慕容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主子,请主子惩罚!”一个黑色的身影猝然地跪在慕容熙的面前。

摆摆手,无奈地一摇头。俯下身子,捡起那地上断裂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收拢手掌,掌心的沁凉再一次传递着方才的事。还有掌心的肌肤蹭过银针统一的裂痕,小师妹你只有这一招而已。我们还会有纠葛的!小师妹!慕容熙于心底暗暗地道,嘴角是一抹很深的笑靥。

日后的梁雨,再一次的见到慕容熙的时候,已是别样的情形,那时的她后悔今日小看了这位慕容族长。

第3卷 第43章 奔赴战场中途险情

一月后……

清晨的阳光在木雕的窗棂打转。一圈又一圈,晕染开金色的涟漪。驱散清晨所带来那微薄的凉意,白色的轻纱帐在晨曦里漂浮,染上暖色厚厚的一层。几声悦耳的鸟鸣,穿透窗纸,扰乱清晨的寂静。

屋内的床榻上,薄薄的素净锦被微微的隆起,梁雨整个人蜷缩着,窝在被子里,劳碌了近一月,终于完成那诺言,这是数日来第一次安然的沉睡。

“雨儿!”黎若欣喜地跑入寒霜院,在厢房门口的时候,被小可揽住,“小可,雨儿还在睡?”疑惑一指碧蓝的天空里,已经越过树梢的太阳,已经日上三竿,皱眉地问。

小可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软绵绵地爬下身子,同样继续安睡。

摇摇头,无奈地一笑,转过身子,退出了房间。

王府前院的厅堂,慕容熙正焦虑得等候着,一旁的苏衡珞陪伴着,因是好些日子没见这师兄,正尽量找些话题。但慕容熙的眼神一直朝着厅堂内室的方向张望着,偶尔不耐烦地回答上几句。

上个月,慕容家两家快要倒闭的店铺,现在,正如梁雨所承诺,成了慕容家最为获利。那家布庄成为了京都最为红火之处,对于他而言,是第一回知晓还有“品牌”一说,那家胭脂铺子,经过牡丹花会之后,猝然间成了京都所有夫人、小姐等心念之处。

是故昨日,梁雨与他约定,今日交付所有的银两和粮草。是特地的晨起,急忙地赶来晨亲王府。望一眼,厅堂门前那投在地上的树影,由越过整条门槛的老长,缩至门中央,是等候了个把时辰。

良久,里面才显现出一个人影。

“小师妹!”欣喜地上前,却发现那人影是高大许多,探出身子,是黎若,“熙见过若公主!”急忙地稳住自己的身子,欠身行礼,“敢问小师妹她——”

“请慕容公子见谅!笑郡主还未醒来!这相关的一切,交给本宫即可!”望了眼慕容熙满脸失望的神色,道。

“若公主,熙——”

“慕容公子还有不清楚之处?昨日不是已经全数的解决!”瞧见慕容熙还犹豫着,黎若再次地开口,眼底已有一丝睥睨的神色,嘴角是一抹浅浅的讥笑。

踌躇不定,亦没有言语,好一会儿,微叹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才从怀里掏出一叠较厚的银票,递到黎若的面前,“禀若公主,粮草正候在城门外,需慕容镖局押运否?”

“可以!”两个字,让慕容熙的脸色回复欣喜,一丝。

“师兄,慕容镖局押运粮草。你也要去北疆吗?”苏衡珞突然问道。

“恩。”轻轻地点头,“熙有幸能为北疆的将士亲自做些事,甚是的荣幸!”微欠身子,是朝着黎若道。

“那本宫先替皇兄谢过慕容公子!”行一标准的宫廷礼仪,“本宫还有事,慕容公子是贵客,难以远送,见谅!”伴随着缓缓直起的婀娜身子,委婉地道出一句遣送的话。

“熙告辞!谢过若公主!”

无奈地道别,是失望的离去。

“若姐姐,什么时候能够启程啊?小师妹还没有起来么?”苏衡珞从自己的椅子上跃下,疑惑地问黎若。

“现在就走!”梁雨猝然地出现在厅堂,怀里抱着打呼的小可,睡眼朦胧。

“雨儿,怎么还不再睡会?”黎若轻笑着道,“已有一月余,再拖些个时辰,无妨。”

急忙地摇头,“雨儿想要早点见到父王!”甜甜地一笑,灵动的双眼却依旧闭着,还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

“这几天,是累了雨儿了!”黎若伸手将梁雨揽进怀里,宠溺地抚摸着梁雨的头,言语中是满满的心疼。

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睡意再一次的袭来,正想就这样的睡去,醒来的时候,父王就在自己的面前。“呜——”夹在两人之间的小可,很不舒服地喊出声,扯回了梁雨飘远的思绪。

“小可!你搞什么?”有些气急地将小可扔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小可满是委屈的咽呜着,水汪汪的狼眼是怯怯地望着梁雨,摊上这样的主子真是命苦!要承担她所有的恶脾气。

被小可一折腾,瞌睡虫早已跑尽。望着小可满是哀怨的眼神,蹲下身子,轻柔地抚过小可头顶那光滑的皮毛,低声的道,“原谅我,好么?”

“呜——”再次低低地吼了一声,小可突然地起身,扑到梁雨的怀里,太过大的力道,将梁雨扑倒在地上。

“小可!”急忙地从地上跃起,弹去衣衫上沾染的灰尘,气愤地瞪着面前嬉笑的小可。

“雨儿!”黎若望着那一人一狼争斗的场景,甚是无奈地摇头,唤道。同时心底的担忧隐去,满是欣喜。虽然知晓梁雨的灵魂不属于这里,那些高明的行商之道没有给她太多的惊奇。但是这一月来梁雨处事的狠意,让她怀疑,雨儿是否也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间由一个爱撒娇的顽劣孩子,变成一个驰骋于商界勾心斗角中的人,甚是的让人心忧。因此,这眼前俏皮的一幕,让黎若回复欣喜。

“若姐姐,我们该走了!”瞧见黎若是怔怔的候立在一旁,瞪了一眼躲在椅脚的小可,出声,唤道。

清甜的嗓音,让黎若回过神来,“恩,好!”急忙地点头。

步出门外,一辆褐色的马车,早已等候着。瞧见梁雨等一行人出来,冯鸣颤颤悠悠地从驾马的位置上下来,“郡主,让老奴驾车去吧!”

“冯伯伯,珞儿会驾车的!”苏衡珞拍着xiōng脯,骄傲地道。

“骆小少爷——”冯鸣有些不信任地望着苏衡珞,武艺再怎么高强,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冯伯伯,雨儿还有小可呢!”梁雨的话音刚落,小可从臂弯里探出脑袋,轻轻地撕咬着冯鸣的手掌。

“冯管家,不会有事!还有皇宫的一干护卫。”

“冯伯伯,你要守护好王府!等候雨儿跟父王一起回来!”郑重地道完一句话,扶着黎若的手,跃上马车。

车驾甚是的简单,但里边的软塌是刻意的加厚了垫子,底下的暗格满满的是各式的糕点。完全按照自己喜好而设。

“喜欢吗?还是要去那皇宫派遣的马车?”

“不要,雨儿要这里!”嘟哝里一句,倚着黎若,窝进软塌。

“好了么?小师妹,若姐姐!”苏衡珞在车架外喊道。

黎若揭起车帘的一角,唤道,“走吧!”

“驾——”鞭子清脆地甩下,马蹄声踏响底下的青色石板,车轱辘缓缓地转动,车子往前。因为练武的缘故,苏衡珞虽是十二岁的孩子,却要比同龄的一般人要高出好许,简陋的褐色衣袍和一顶硕大的棕色斗笠,整辆马车隐在街上来往的行人之中,普通,无异。

马车出了京都北门,于长亭后的一山坡处停下。

“怎么了?若姐姐!”

“没事!”轻笑地道,小小地揭起车帘的一角,让梁雨放眼望去,“你瞧!”

印入视野的是一辆精致的马车,明黄的车帘,镶金的车身,反射着耀眼的阳光,甚是扎眼。车驾的附近,正是慕容熙早已准备妥当的粮草和皇宫派遣的一干护卫!

整支庞大的队伍附近,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明黄长龙,为首的两顶明黄布辇,是太皇太后和皇帝东方展。

“若姐姐,我们直接走吧!”梁雨撇过头,示意黎若道。

“雨儿!”黎若俯下身子,在梁雨的耳边轻声地道,“皇奶奶不会让你过去的!”

恩?疑惑地抬头。

“傻了?这么聪明的雨儿,也有傻掉的时候?”轻笑了下,伸手,纤长的手指,樱红的豆蔻,点在梁雨的鬓角,“皇奶奶和皇兄是要保护雨儿,那车驾里的郡主是假的!”

恍然,不好意思的浅笑,“雨儿忘了!”轻微地往前,撒娇地道。嘟起嘴,樱红的唇瓣越发的灿若朱邪。

“雨儿,哀家的宝贝雨儿!路上定要小心!”太皇太后是高声的喊道,“这押运粮草的任务也是交给你了,如有差错,哀家定是严厉惩罚!”

“皇奶奶,雨儿知晓!不辱使命!”明黄的车驾里传出一个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声音,“是春水!”黎若俯在梁雨的耳边小声地提醒。

“好!启程!”东方展高声地喊了一句。明黄的长龙是蜿蜒而行,马蹄溅起,车轮碾过,官道上的尘埃飞扬,与那明黄的车驾同色。

待到那长龙的明黄远去,惟有慕容家派遣的黑色护卫,正整装而行。

山坡这边的苏衡珞再次地甩动马鞭,马车沿着山脚蜿蜒的小路,是疾驰。

“若姐姐?”虽说是保护自己,但不明白皇奶奶此举是何意?疑惑地询问。

“大军行的是官道,甚是的无聊,且速度缓慢!雨儿定是不喜!还有,慕容熙随军而行。皇兄虽是驳回了慕容太傅的请旨,但知晓慕容熙不会轻易的放弃,不让雨儿与他同行,是怕万一——”

略微地一顿,眉头是轻微的皱起,若慕容熙自行将雨儿扣留后,再向皇兄要挟,那后果不堪设想!皇兄为了东方家族的面子,会将雨儿许配给慕容熙。依照皇叔和骆天哲的性格,定会从北疆匆忙赶回。大军群龙无首,那随时都能引发成战争的寇乱,将不日而语。那时的棠又将陷入,自己幼时所见的那混乱之中。

“若姐姐,不会有万一的!”坚定地道,灵动的秋水眸子里,突然溢满恼怒和恨意,很深。

“慕容家族的支脉之多,并不像雨儿所想的那样!是故——”黎若突然正色地道,“笑郡主接旨!”

“什么?”满脸地疑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黎若。

“皇上有令,命笑郡主绕道苏城,仔细调查苏家和慕容家两家的相关往来!”收回脸上沉寂的神情,“雨儿是否,拥有皇兄那如朕亲临的牌牒?”

“恩!”伸手俏皮地一摸后脑勺,淡淡地一笑,点点头,掏出那块纯金的厚重牌牒。

“雨儿拿着就好!这也是说明,雨儿聪颖!”欣喜地赞道,这奇异的抓周事件曾一度的在后宫流传。

“哎呦!”车子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梁雨是摔落在地,幸好被小可接住,没有大碍,趴在小可的背上,贪睡。

“怎么了?”黎若还未揭起帘子,是急忙地出声询问。

“若姐姐,前面有毛贼!”

“什么?”黎若脸上的惊讶闪过,换上一抹担忧,望了眼瞌睡着的梁雨,刚要开口。

“有几人,可知详细?”梁雨突然地发出声。

“雨儿,你醒了?”

“恩。”柳眉微蹙,点头。

“小师妹,暂时不知!”担忧地道了一句。苏衡珞抽出腰间的软剑,从车驾前的座位徐徐起身,站立。

“丫的,把车上的钱财留下!抢劫!”一个粗重的叫嚣声在车驾外响起,嗓音里,却是刻意压低地颤抖,几丝。

一声清脆地金属相击声。小小地揭起车帘的一角,车厢外,苏衡珞已与一干人打斗起来,铮亮的长剑,折射着变幻莫测的光。娇小的身影,灵巧地在刀光剑影中跃动。

“大哥,你先稳住!”一个猥琐的中年人,退出那争斗的圈子,朝着马车是急忙地奔来。

“小可!”梁雨拍拍小可的脑袋,唤道。

“呜——”哽咽着喊叫了一声,一脸痛苦地望着梁雨,甚是缓慢地摇头。伸手一探小可的额头,“糟糕!”不由暗喊一声,触及手背的是滚烫。

“雨儿——”黎若感到一阵头晕,刚要唤出口,身子往前一倾,是晕了过去。

“若姐姐!”急忙地喊出声。“呜——”小可低低地叫喊着,满是痛苦的嗓音。

“是毒,对不对?你解不了?”

头无力地垂下,内疚地望着梁雨。

“没事!”伸手轻拍着小可的脑袋,稚嫩的肩膀上脑袋一沉,小可亦是昏迷过去。

“车厢里的人出来!只要把钱财留下就行!我们哥几个不伤人!”

“为什么做强盗?”稳稳身子,小心翼翼地抽出琴弦,却感觉手甚是的屋里,提不起任何真气。

“我们哥几个,不是强盗!我们是——”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过,话语被硬生生地打断,车外的男子已经断了气,喷射而出的血溅在车帘上,斑斑红梅嫣然绽放,诡秘,恶心。

“姨,是你!”围攻的人群,纷纷地到底,疑惑地转过身,望见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苏衡珞欣喜地喊道。

“珞儿,”是一个女声,略带惊讶一丝,“珞儿,姨来晚了!你们没事吧!”女子已经换了一种语气。

“谢谢姨!”苏衡珞感激地致谢。

“傻珞儿,姨知道你有事!才出来的,谢啥?回家吧!”

“恩。”乖巧地点头,“小师妹,去师兄家吧!”苏衡珞欣喜地揭起车帘的一角,发觉的是倚在一角的梁雨和已经昏迷的黎若和小可,惊慌地喊出声,“小师妹,若姐姐和小可怎么了?”

梁雨吃力地睁开眼,微微地颔首。

车帘揭起,一位陌生的女子。

一袭玫红的绫罗,竟是赤着双脚,脚踝处正是几圈金色的铃铛。满头的如瀑青丝,随意地编着三四条小辫子,其余的长发全数地斜扎成一马尾。衣衫凌乱,一层透明的红色轻纱下,是深红的锦缎里衣。服饰甚是的随意,但脸上的妆容却是精致的妖艳,用梅红画出狭长的凤尾,将眼角的鱼尾修饰,是魅惑,深邃。

手上的武器是一根长鞭,青色的长鞭站满了血,染成殷红,与身上的衣衫颜色,同。

“见过这位姐姐!”吃力地唤了一声,掌心缓缓地触过琴弦的末端,似乎感觉眼前女子的长鞭所施展的招式,应与自己的琴弦,无异。

“珞儿,这是你的——”疑惑地问。

“珞儿的小师妹!”急忙地开口介绍。

粘血的指尖,抚过一丝车厢内的空气,一嗅,“是相思毒。”

“相思毒?不是姨——”

点头,“珞儿还不知道?姨的东西被人盗了。”轻柔地一句话答复了苏衡珞的疑惑。

转过身,目光打量着梁雨,眼底满是疑惑。“像,实在是像!”轻轻地呢喃了一句,那陌生的女子探进身子,伸手轻柔地抱起梁雨,粘血的手指,拂去梁雨额头散落的发,缓缓地抚过眉眼的线条,殷红的血染上梁雨莹白的脸,“去吧,去苏城!”淡淡地开口。

轻微地点头,身子窝进那女子的怀里,浓厚的香,侵入鼻翼,似红莲的魅惑。方才的种种,让自己虽疑惑此人会是敌,现在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怜惜,疑惑地将眉头皱起。

“没事了,累了就睡吧!”轻柔地安慰着,像娘亲。

撇过头,闯入眼帘的是车架外的场景,支离破碎的人的躯体,满目的散落的猩红,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黄昏丛林略带潮湿的空气。

眼帘缓缓地垂下,末了,还瞧见另一幅场景,是丛林远景:远处的残阳如血,徘徊着树梢,久久不回。

第3卷 第44章 父女相会此父非晨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陌生的厢房。

沉重的暗紫色压抑色调,紫檀木雕的床榻,浓厚的檀香萦绕在紫色纱帐。

直起身子,充斥在纱帐内每一处的沉郁侵蚀鼻翼,脑袋涨得生疼。

揉揉睡眼朦胧的眼,入目的锦被是繁复的刺绣,大朵嫣然的牡丹,富贵。锦被亦是熏过厚重的香,浓郁。

低下头,身上是一件陌生的梅红绫罗,并不合身。

“醒了?”一陌生的魅惑嗓音。

纱帐揭起,是一魅惑的男子,一袭紫色的绣花锦袍,金色镶边,慵懒地披在身上。满头的青丝用银色的发冠束起,整张脸被一张青铜的面具完全的覆盖,是那夜行宫里的那个男子。

梁雨不由地吃惊,略微地开启唇瓣,对上那双魅惑的眼,和那面具后投射出来的摄人心魂的目光,竟有熟悉,一丝。

垂下头,怔怔地望着那男子倚在床榻边,两根干枯瘦弱的惟剩骨的手指,打在自己的手腕,从那粗糙的指腹传来的是,刺骨的寒意。

“师伯,小师妹怎么样了?”苏衡珞推开门进来,已换了一身锦袍,玉冠束发,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模样。

“无碍!”男子一摇头,淡淡地开口。直起身子,顺势扯过锦被替梁雨盖上。突然的靠近,带来的亦是寒意,一阵。

唇瓣开启,想道一声谢,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待会儿有药一味,喝下便好!”男子落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厢房。

“小师妹,师兄对不起你!”苏衡珞坐上床榻,低声地道歉,“师兄没有保护好你,还对不起爹爹和师叔!对不起——”

梁雨甚是郁闷地转过头,睡意袭来正欲想入眠,却被苏衡珞的唠叨硬生生地打断。

“对哦,小师妹!你知道么?”苏衡珞欣喜地摇晃着梁雨的肩膀,见梁雨皱眉地没有回话,转而落寞地道,“对不起,小师妹!我忘了你现在暂时不能说话!”少顷,脸上的神色又回复原先的喜色,只是浅了一些,而已,“你知道吗?我很意外在家里见到师伯哎!还有他竟然同意给你看病!还有——”

梁雨眉头一挑,郁闷地瞪着苏衡珞,竟然同意给我看病,这话什么意思?

“小师妹,不是,不是——”苏衡珞急忙地摆手,摇头辩解,“师伯以前从来不给人看病的,也不会跟别人说话的!就连姥爷要跟他讲话,还要通过青叔叔呢!今天师伯对你好好哦!还帮小师妹盖被子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师伯这模样,以前娘亲总是说,师伯是没有心的!要是娘亲知道现下的事情,定不会那样说——”突然间,想到已故的娘亲,眼泪扑棱棱地直往下落,大滴的滚烫的水,顺着脸颊往下,灼伤了脖颈,浸染了衣领。

急忙地伸手,用衣袖拭去那满脸的泪,“小师妹,我先出去一下!”苏衡珞是飞也似地跑出厢房。

房内归为寂静,从锦被中探出手,抚过那一小方湿润,亦是感怀伤心。干爹是负了苏衡珞的娘亲,那女子已成过往,若姐姐现在还在等候,不能让干爹再负黎若,不由地在心底暗暗发誓。

想到黎若,心底浮现一丝担忧。不知道若姐姐和小可,现在是如何?望望这个陌生的yīn暗房间,所有的瞌睡殆尽,疑惑地直起身子。

这里是苏城苏府?那个陌生男子又是谁?是苏衡珞的师伯?其实自己连他的娘亲也不知!为何又出现在望国使臣的行宫?还有那个陌生的红衣女子?古代似乎没有那样的女子,赤脚行走,甚是的张扬、招摇。

缓缓地移动着自己的手臂,虚弱无力。自己这体内的相思毒又是怎么一回事?倚着床榻思索。所有的一切纠结在大脑里,头疼。

良久,那男子方才所说的药,还未有人端进来。

在床榻上躺着,是甚是的无聊。拢拢身上的衣衫,挣扎着下榻,席地的裙摆险些让自己摔倒在地。

在这时,门“吱呀——”的一声,开启。进来一粉衣的丫鬟,空着双手,没有药碗,“这位小姐,城主有请!”开口,极其平淡的嗓音,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波澜,一丝。似一活死人。

点点头,摞起衣袖,提起那太过于长的裙摆,尾随在那人的身后,步出厢房。

衔接着厢房的是,蜿蜒曲折的长廊,雕栏玉砌。与其相辉映的原本应是厚重的绿荫,却已是稀稀落落。苏城在京都的北面,显然已是入秋。那北疆呢?临近冬天了么?

一片叶飘零,覆在梁雨心底那厚重的思念。碧空里有雁影掠过,是南飞鸿雁,可有信,捎来?突然间的落寞,原来心底刻意埋藏的思念,竟已如此之深。

至长廊的尽头,绕过玉石假山,是一琉璃亭。

亭中有三人,一是那红衣女子,还有俩是一对老夫妇。老人是靛青的绣花锦袍,碧绿的玉冠,束起满头的银丝,眼睑阖上,慵懒地斜躺与一长椅。身旁的老妇是同色的繁复锦袍,珠佩环绕,却正襟危坐,刻意显摆的威仪。

“城主,小小姐已至!”带路的丫鬟俯身,恭敬地道。

红衣的女子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丫鬟是急忙地退下。

“现在如何?”长椅上的老人突然地开口。

“你自己看!”红衣女子一脸的不悦,伸手一把将梁雨拽到那老人的面前,“人在你面前了,还问我干嘛?”没好气地道了一句。女子用劲过大,身后做不合身的衣衫的梁雨脚下一个踉跄,险些——,那女子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避免了摔落在地。

“不知礼仪!”旁边的妇人轻哼了一声,唇瓣微启,道出四个字。

梁雨正疑惑地抬头。身后的红衣女子早已跃起身子,叫嚣着,“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与你这狐狸精何干?”手里的长鞭辫梢的金色铃铛正抵在那妇人的喉。

“你们两人稍停一会,可以不?”长椅上的老人双手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直起身子,“孩子,过来!”伸手,招呼梁雨,“儿啊,你怎么给她穿你的衣服?”老人皱眉地望着梁雨双手将那席地的裙摆提起,方能跨出步子,问向那红衣女子。

“不是我的衣服,难道还这狐狸精的衣服啊!”女子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抓起亭中石桌上整一壶的茶,直接往口中倒去,嘴角有茶水渗出,伸手,用衣袖擦拭。赤裸的脚踏着另一方石凳,轻轻晃动,脚踝间的铃铛奏响一曲悦耳的旋律。

那老妇仍旧正襟危坐着,狭长的丹凤眼却掩不住满目的仇恨,恶狠狠地望着这女子。

“孩子,家门不幸,还请见谅!老身是苏城城主!”

无法回话,只是行了个礼。

“好了,你也见过了。我要带她走!”女子直起身子,手中的茶壶“砰——”的一声,摔在石桌上,“家门不幸,还不是你娶了个狐狸精!”

“儿,不要带走她!”

不理会那老人的叫喊,女子转过身,问梁雨,“要见与你同来的人吗?”

略微地一愣,急忙地点头。

女子伸手在梁雨的腰间一揽,抱起梁雨,已越过长廊半截。

“儿,她是沁儿的孩子,为父还想多看看!”身后是那老人高声地叫唤。

“哼!”轻哼了声,女子的身影已在长廊外,“你娘亲叫水沁儿?”

点头。

“那老鬼是你舅姥爷,你娘亲的舅舅!我,你的姨!”简单的一句话,便是对梁雨的所有解释。

依旧惟有点头。

“悦,把她给我。”原先为自己的把脉的男子,突兀地出现面前,不悦地望着红衣女子。悦,应是她的名吧!

“不给,她是沁姐姐的孩子!”

“悦!”冷峻的一个字,是不容置否的坚决。

“她——还是东方晨的孩子!”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我知晓!”身影迅速地掠过,梁雨已经在了那男子的怀里。

“我说过要带她去见——”苏悦不悦地开口。

“珞儿已经带着那一人一狼,离开!”苏悦听闻这话,是扭头便走。而窝在那男子怀里的梁雨突然的直起身子,一脸yīn郁地望着这男子。挣扎着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放心,他们无碍!只是早些去了北疆而已。”嗓音里冷峻褪去,是魅惑一丝。

朝着那男子,比划了一下,伸手一指自己的嗓子。

“药少了一味,你恐怕只能暂时如此!”男子嬉笑着道,魅惑的眼底却是一抹狡黠地笑意。

被禁锢,在陌生的苏城,宛如他人刀俎下的鱼肉,惟有任人摆布。黎若和小可均不在自己的身边,忧心。还有无法言语,是满腔的恼怒,惟有狠狠地瞪着那男子。

“小丫头,难得你还有精力?”男子探究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拼命挣扎,却徒劳无获的梁雨,嬉笑着开口,“你千里迢迢地从京都去北疆,这路途遥远,还甚是的险恶!十岁女子,千里寻父,精神可嘉啊!”

无力地垂下手,白了一眼不予理会。

“放心,会带着你去见东方晨的!不过——是晚几天,还有让你们来一个别样的重逢,而已。”说话的同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梁雨禁锢得更紧。

男子怀抱着梁雨,缓步地走向原本的那陌生的厢房。

“自己将衣服换一下,这一套便是!”男子将梁雨轻柔地放在床榻上,同时在床榻上搁置下一套衣袍,欠身退出,扯过屏风。

衣服是白色锦缎为底,以翠色丝线在裙摆底部处,细细地刺绣上几叶翠竹。衣袍甚是合身,比起方才那一套红色绫罗要舒服许多。手脚已经不在被束缚住,小心地运一下体内的真气,却没有任何的气息流动。四周望望,没有可以逃脱的窗棂。

屏风被扯开,那男子探进身子,“已经好了,怎么?不出来!还真是没娘亲的孩子!”男子感伤地道,无奈地微叹一口气,“东方晨——”皱眉地摇头,“不会抚养孩子!”

执过梁雨的手,“走!”

疑惑地望一眼,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掌,记得方才为自己把脉的是一只干枯瘦弱惟剩骨的手,而现在却是一只纤细莹白,柔弱无辜,胜过女子的手。

“在这里!”轻笑一下,扳过左手,搁置在右手手背。

右手是肤滑似凝脂,柔弱胜无骨,莹白如葱段;而左手却是瘦骨嶙峋,错综的骨架,青紫的经脉,清清楚楚。

“呃——”感觉恶心一阵,从胃底涌出。浑身是恐怖的疙瘩,一层。

男子突然松开握着梁雨的手,“你也是如此!”脸上的神情,甚是的落寞。双眼空洞、无神地望向碧空,是回忆,过往。

突然,有心疼一丝,缓缓地漫过心底。怔怔地伸手,握住男子那瘦骨嶙峋的手。小手掌心的手一颤,垂下头,是满脸的欣喜,“走!”宠溺地望一眼梁雨,伸手抱起。

任由那男子抱着自己,有亲近的感觉,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心,却是属于这个身体。不同于与东方晨在一起的感觉,是揪着心,相互的牵绊;现下是一种血脉相连,生命的延续。

“主子,车驾已经备好!”见自家的主子出来,迎上前青出声唤道,眼角的余光疑惑地望过主子臂弯里那微微隆起的一处,他知晓是一个女孩子,且是东方晨的孩子,主子说过,是拿来做人质,但主子的表情和异常的行为,让青满是疑惑。

声音同时打断了梁雨的思绪,四周暗色一片,因是被男子的披风盖着,透过衣结的缝隙,可以瞧见,已在苏府门外。

“公子,老奴不送了!”甚是恭敬的嗓音,竟是苏城城主。

“青!上路!”男子只是简单唤过身后的随身奴仆。踏上布辇,才揭开盖在梁雨身上的披风,车辇用厚重的紫色锦袍做帷幕,用琉璃装饰,镶上黄金,甚是尊贵无比。

精致的软塌前,是一张琉璃案几。案上精灵剔透的琉璃杯盏盛着一紫色的液体,浓郁的醇香,是葡萄酒?!欣喜地望着那晶莹的琼酿。

“来一杯!”男子端起一琉璃盏,递到梁雨的面前。

伸手接过,一饮而尽。甘甜的琼酿缓缓地滑过喉间,整个舌头的味蕾均被挑起,绯色在唇瓣绽放嫣然。将手中空了的琉璃杯盏递到男子面前,示意他再替自己满上。

疑惑地望着梁雨,怔怔地再替那空了的琉璃盏满上。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这孩子。因为这种酒,无人知晓,无人敢尝。却——甚是的意外!

急忙地摇头,甩去脑海里的疑惑,“好生歇着,很快!你便能见到你想见之人!”

男子的右手微微地晃动,嫣然的酒在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盏,晕染开涟漪,一圈又一圈。嘴角浮现的是诡秘的笑靥,一抹。却未达到眼底,因为那里,满是宠溺。

微微地一怔,没有理会,埋首与杯盏里的葡萄美酒。

45-48

第3卷 第45章 遇干爹落悬崖

车辇出了苏城,有寒意侵扰锦幔,袭入。因是临近北疆了吧!

伸手欲揭起车帘一角,被那男子伸手制止,“还没到!再等等!”

乖巧地垂下手,静候于一旁。倚着车驾,心底是潮流涌动,快能见到父王了吧!苏城已入秋,北疆怕是冬。再过些日子,将是新年。新年——,有一年了吧,一年未见,未有音讯,思念早已吞噬体内每一处的知觉。

“主子,上山?”青在车辇外,小声地问。

“恩。”点头,“小丫头,到了!”男子伸手,拍在梁雨的肩膀。

“恩?”思念被打断,急忙地转过身子。

轻笑着摇头,男子突然伸手,怔怔地抚上梁雨的眼角。那里,有晶莹一滴。

瞧见那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一怔,急忙地往后一躲,那沁凉的指尖却早已划过眼角。

“你看!”莹白的指腹上,有珍珠一滴。晶莹剔透,泛着精光。“女子的泪,是珍珠!线断,珠散,泪落!滑过心,是思念殆尽。惟有回忆,心伤!”缓缓地开口,呢喃着,似自言自语。

“她是如此,你亦是如此!你们——”梁雨伸手拍在那男子的臂膀,打断他的话。

“怎么了?”疑惑地倾身询问。有那么一瞬间,如果不是这张魅惑的狐狸容颜,她会联想到自己的父亲,父亲在自己的记忆里,是个极其模糊的概念。幼时的车祸,父母双亡,是奶奶带着自己长大。

“怎么了?”未见梁雨有下一步的反应,再一次地询问。

回过神来,停顿了少顷。比划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你要——纸笔?”男子挑眉地问。

最是厌烦他人这种表情,轻微地一皱眉,急忙地点头。

没有言语,伸手一指软塌底下,顺着手指指的方向望去,是一精致的紫檀木盒,古朴的木雕花纹是小朵的红梅嫣然。

轻轻地扳开金色的盒盖暗扣,打开。

一叠素白的纸,纸上落满梅花瓣,压成了干,却仍是艳丽的红,薄弱蝉翼,还带着那淡淡的优雅的清香。这不是普通的宣纸,是花签。只是不知——是哪位女子精细的制作。

望着梁雨翻弄着那叠红梅花签,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一闪而过,很浅,却很深。

花签底部,有笔有墨。笔是细毫,墨是朱砂。没有过多的留意,急忙地写下一行字:你认识我娘亲?

“何止是认识,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是我父亲。

“你父亲不是东方晨?”

男子疑惑地问,脸上的表情瞧不出一丝怪异。梁雨疑惑地垂下头,略微地一思索,不可能猜测错误吧!自己感觉这个身体,与面前的男子,有很深的牵连,一脉。

轻微地一咬笔头,继续写到:东方晨不是我父亲!

“堂堂的谪仙公子晨亲王东方晨,竟也被带绿帽子!”男子轻蔑地一笑,将右手上的琉璃盏中酒,一饮而尽,“呵呵,竟还被自己的养女知晓!可悲,可——”

第二个可悲还未说出口,梁雨手上的整叠花签狠狠地扔向男子。梅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如粘血的雪花,铺满了整个车辇内厢。

“这可是红梅花签,甚是的珍贵之物!”将手中的琉璃杯盏搁置在案几,俯下身,男子一一地捡起那满车辇的花签,极其的小心翼翼。

你到底是谁???

手中的最后一张花签,递到男子的眼帘下。

“我——”反手一指自己,只是反问,没有回话。

点头。

“呵呵——”轻笑一下,“时候到了,你必会知晓!”男子的话音刚落,车辇猛地一震。

梁雨从软塌重重地摔下,男子急忙地伸手,接住梁雨,皱眉地朝着车帘外厉声道,“青,什么事?”

“骷髅鬼,你给老子出来!”叫嚣地声音,是干爹骆天哲。梁雨急忙地从男子的怀里直起身子,扑到车帘边,正欲揭起那厚重的锦幔。却被男子拽住自己的手,大掌握紧,有些生疼,纤细的柳眉轻微地蹙起。

车辇外是刀剑相向,清脆的金属声,还夹杂着骆天哲的咒骂。

“他***骷髅鬼,你将小鱼儿藏哪了?没本事的家伙,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车里。打架,只会让别人代替自己;做事,只会藏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娃娃!是男人,你***,给老子出来!!!”

“哎!”男子笑着叹口气,“堂堂的骆城少主,并且还是江湖的武林盟主,说话怎么这么不雅啊!”嗓音是刻意缓慢,略带责备。手中加重了力道,钳制着梁雨拼命挣扎的身子。

“再怎么着,老子也比你这鬼好!”骆天哲的言语中夹杂着不仅仅是怒气,还有很重的杀气。杀气穿透锦幔,凛冽,刺破地上散落的干红梅花瓣。

“还不出来,骷髅鬼!”骆天哲不耐烦地再次喊道。杀气,又是一波袭来,比方才的更为凛冽,被禁锢了全身内力的梁雨,已有些经受不住,小脸微白,额头有细密的汗水渗出,挣扎的动作明显的缓了许多。

男子那纤长入鬓的眉,微蹙。急忙地伸手扯过自己的锦缎披风,覆在梁雨的身上。“骆天哲你也搞偷袭!”言语中已有怒气,一丝。

捕捉到那轻微地一丝怒气,狂妄地笑,“哈哈哈哈——,我这驱鬼术还真是好用!以后打鬼就是应该用这个!”颇为欣喜地自赞。

车辇外,青已被骆天哲逼到车帘外。右手捂着左肩,有殷红从指间深处,浸染了青色衣袍,滴落在山间狭长的青石小径。

骆天哲没有收回长剑,而是画出一个接连一个的圆弧。

“骆天哲,你想不想知道,那小女孩的下落!”辇内的男子突然开口喊道。

“在哪里?骷髅鬼你快说!”手中的动作略微地一顿,长剑停止了挥动,“不然我这个剑阵是布定了!就不信你这个骷髅鬼还能不出辇!”

男子皱眉地望一眼,梁雨那更为苍白的脸。无奈地一摇头,“你把东西带来没?”

“带来了!”骆天哲从怀里掏出一张微黄的纸,身影猝然地跃到青的面前,手一晃,又急忙地离开。

“主子,东西是真的!”青皱眉地道,唇瓣是惨白,嗓音里满是颤抖。

“青,你受伤了?”关切地问候,钳制着梁雨的手是越发得紧,“骆天哲!”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三个字。

“干嘛?骷髅鬼,拿东西就出来呗!喊我干嘛?放心,我不是你,不会在事情没有办完之前,就偷溜的!”立在车辇不远处,悬崖边一方平坦的青石,甚是优雅地玩弄着手中的长剑,道。

“骆天哲,我们说好的!彼此的剑不沾血。”

车辇内的男子是yīn沉着脸,如鬼魅般的暗郁布满了那魅惑的容颜,钳制着梁雨的大手掌心猝然的一阵沁凉,刺骨的凉意让逐渐模糊的意识,回复清醒。

梁雨吃力地睁开眼的时候,那男子已经松开了钳制的手。车帘揭起,踏出辇。

满头散落的青丝和着暗紫的衣袍,轻舞,飞扬。浑身戾气,右手缩回了衣袖,左手倒扣,成爪,完全是一地狱的鬼魅。

“东西拿来!”冰冷地嗓音,似乎是从地狱传来。带着空旷的余音,余音袅袅,化作凛冽的杀气。

“哎,你再过来一点点啊!我手臂短,够不着!”右手晃着那微黄的纸张,宽松的衣袍同样飞舞,挡住了背在身后的左手的动作。

车辇内没有了人,梁雨缓慢地挪动着身子,到车帘边,揭开那厚重的暗紫锦幔。身子往外一蹭,越过车辇狭窄的车帘,摔落在地。

“小鱼儿!”瞥见那趴在地上的娇小的熟悉身影,骆天哲是惊呼地喊出声。身子正欲往梁雨所在的地方跃去,奈何扑面而来的是凌厉的掌风,急忙地出掌迎去。

听到骆天哲的喊声,男子是急忙地背过身子,带动左手是轻微地望右一偏。

众人皆知,高手过招,只需一招,便可见分晓。其实高手过招,还有一点,便是丝毫的差错,便会改变所有的招术布局。是谬只毫里,差之千里。

两人的掌风同时偏转,竟是直直往着梁雨的方向袭去。

“小鱼儿,快跑!”

“小丫头,快走!青,快!”

两人同时心惊地喊出声,亦是同时硬生生地将掌风收回。

其实未等两人开口,梁雨已是往外围的方向挪着身子,听到两声惊呼,身子一怔,软绵绵的身子竟能直起,急忙地往前一跃,脚下踩空,正是悬崖,整个人是猝然地坠落。

“小鱼儿——”

“小丫头——”

凌厉的掌风自袭,甜腥的血长啸而出。两人是同时地奔到悬崖边,底下是白茫茫的云雾一片,早已没了梁雨的身影。

骆天哲顾不上自身的内伤,开口骂道,“骷髅鬼,你***把小鱼儿藏在车辇内。竟然害得老子——”

“你***,就会像放屁似的乱放那些杀气——”两人是同时地制住声。

男子怔住,自己竟然——也会骂出口。

骆天哲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个刻意修饰优雅的男子,竟然也有这样的表情,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开口,“梁轩,你***还活着!”

“我是司马轩,你可看清楚了!”男子重重地一甩衣袖,一阵风沙飘过,连带着那车辇和青,均是没了人影。

骆天哲握着手中那张微黄的纸,整个身子是缓缓地倒在地上。

几片落叶飘零,盖在地面那殷红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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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章滴~亲们~雨儿不会有事的~末末不当后妈的说~

(*^__^*)嘻嘻……

晚上最晚不超过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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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46章 与晨相逢

突然的失足,是沿着悬崖壁,直直地往下坠。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奏响空谷的呻吟。所有的景色迅速一闪而飘逝,来不及在眼底印下影子,一笔。凌空的双脚,无处着落,带来极度的恐惧。

想起以前玩蹦极,是同样的感觉,但是现下的腰间是少了那条救命的橡皮绳,自己的生命会这样逝去么?又回归游魂,一缕!不甘心,不甘——

粗糙的石块划破衣袍,蹭着娇嫩的皮肤,渗出淡淡的血丝,生疼。扯回自己那胡乱的思绪。猝然间疼痛消失,下降的速度是缓慢了许多。头顶,脚下,四周,均是白茫茫的一片,萦绕着自己是氤氲的雾气,带着丝温热和淡淡的清香。

少顷,下降的速度是越发的缓慢,宛如在空中,漂浮。细细地嗅着这四周的雾气,那清香是熟悉的淡雅,还夹杂着硫磺的味道一丝,很淡。这里有雪莲?疑惑地张望四周,仍旧是白雾茫茫。

脚底传来湿漉漉的暖意,猝然地意识到自己是在行走,低下头,脚底踩着莹白的玉石,一方。俯下身子,手指轻轻地抚过,不同于玉石的光滑,略带着粗糙,细小的颗粒磨蹭着指腹,留下白色的粉末浅浅的一层。凑到鼻尖一嗅,正是弥漫在空气里的那淡雅的清香。

玉石朝着梁雨面前的方向,略向下倾斜,且那边的雾气是更为的浓厚,香味亦是更为浓郁。

小心翼翼地往前试试脚,踩过一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再次地迈步,突然脚底一滑,整个身体摔落在玉石上,是急速地往前滑去。玉石表面的潮湿浸润那方才被划破,凌乱不已的衣衫。氤氲的热气袭上肌肤,那因一时的稀奇而遗忘的火辣辣的疼痛缓缓的消失。

身子越往前,萦绕在自己周围的氤氲的雾气越潮湿。

“噗通——”身子掉入了湖里,温热的水包围着自己,窒息了呼吸。

有东西掉入的巨大的声响,让池子里的人惊呼出声,“是谁?”

好熟悉的嗓音,是父王。欣喜溢满心。急忙地开口,却没有任何的声音,落寞掩上欣喜,差点忘了自己身上的毒未解清,嗓子还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谁?”静坐在玉莲池中的东方晨疑惑地再一次喊道,听见有东西掉入池水里,还拼命扑腾着,扰动平静的池面,却没有任何的叫声,是人?还是动物?是动物应该会有几声叫唤。

池水的平静已被打破,体内的真气是迅速地乱窜。急忙地出手,点住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缓缓地直起身子,朝着那扑腾声的来源,淌去。

这玉莲池是在北疆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处所。是在玉莲山悬崖的半中央,平常之人是无法进入,鸟兽亦甚是的稀少。

来这里练功,是因为北疆已入冬,极寒的气候激发了体内的赤莲花毒,每隔三天,不得不上这玉莲池来打坐,运功。

白色的雾气萦绕着,辨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有小心翼翼地前行。

池水已经弥漫过发顶,手脚胡乱地翻腾着,体力是逐渐地失去,父王就在面前,却喊不出声音。好像隔着好近,好近,却又好远,好远,因为意识正随着体力在逐渐的模糊。

池底很滑,小心地再往前一探,可以瞧见那掉落的东西,是个孩子,手脚扑腾的动作缓慢了许多,硬是被水窒息了良久,心突然的揪起,急忙地上前。

伸手,下意识抱住那个孩子,扳过脸一瞧,不思议地惊呼出声,“雨儿——”

底下一滑,两人同时地跌入水里。

“父王——”轻微地唤出声。

在意识迷糊之前,见到了父王,是欣喜。梁雨未有料到,自己已经能唤出声。

“雨儿——”嘶声裂肺地喊了一声,急忙地跃出水面。

双手轻柔地将梁雨搁置在玉莲池边的驳岸,急忙地拂去那凌乱的遮掩了小脸的长发,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吻住那早已拭去血色的唇瓣,将气息哺入。

少顷,“咳咳咳——”一阵轻微地咳声,“噗——”地吐出喉间的积水。

是缓缓地睁开眼睛。

“雨儿,真的是你!”东方晨欣喜地将梁雨揽进怀里,轻声地呢喃着,“还好是玉莲池的水,是药一味,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不然——”手臂猝然地收紧,不敢想象那不然的事情。

“父王——”依偎在东方晨的怀里,梁雨轻微地唤出声,听闻自己的声音,身子一怔。

“怎么了?”感觉到怀里的异样,东方晨是急忙地问出声。

“没——”摇摇头,扑到东方晨的怀里,不想告诉父王自己失声的事情,“雨儿只是不敢相信,竟然又见到父王了!”

说话时,小手缓缓地抚上那唯美的容颜,纤细的手指一一地划过那熟悉的眉眼、鼻翼的曲线。

停留在唇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指腹有意无意地描绘着那唇瓣的弧形曲线,一遍又一遍。

轻柔地指腹抵在唇瓣,缓缓地划过。带来一丝异样的触觉。下意识的唇瓣微启,舌尖轻触指腹,少顷,红唇完全的开启,将那小巧的手指含入,贝齿轻轻地撕咬着。

有异样的燥热,一丝,浓郁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向全身侵蚀。

发觉自己的行为,慌忙地开口。双臂收紧,将梁雨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略微地调整里一下自己的气息,询问,“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发觉梁雨身上褴褛的衣衫,心惊地松开手,急忙地四处仔细查寻。

未等梁雨回话,回到自己方才的问题,是忧心地再次询问,“摔下来的吗?受伤了没?在哪里?”

本就褴褛不堪的衣衫,竟东方晨的一折腾,更是丝丝缕缕,衣不蔽体。

“父王,雨儿是出来送粮草来的!”直起身子,未料身上的衣衫是尽数地褪去。

莹白的削弱的肩膀曝露在氤氲的雾气中,微微地颤动。纤弱的娇小身子,只着一件粉色的牡丹苏绣肚兜。称着莹白的肌肤是淡淡的粉色,更为细嫩。

手掌怔怔地抚过,那莹白的娇嫩,沁凉一丝,是更胜凝脂。

整个身子是完全的落在自己的视野里,女子特有的沁香,侵扰着自己的鼻翼,一丝,又一丝。

缓缓地低下头,朝着灿若的樱唇,慢慢地抵近。

瞧见东方晨没有理会自己,手掌抚上肩膀,那肌肤相抵的触觉,一惊。眼角的余光瞥过,身上那褴褛不堪的衣衫早已滑落,只着肚兜一件,四周是氤氲的热气,未有寒意,亦未有知觉。

暗色一阵袭来,那唯美的容颜猝然的临近,小脸微微地往前一迎,唇瓣相触,彼此的轻柔均让彼此一怔,却没有猝然地离开,只是相抵着,一直。

讶异几许,梁雨一时的失神。

落在眼底,是那眼帘垂下,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离得自己很近,很近,近得快触及脸颊的肌肤。

有恍惚,一丝。

唇瓣上那轻柔的触觉,却是那样的真实。

疯狂的欣喜代替所有的惊讶,闭上眼,感受那细细密密的缠绵的吻。很轻,很柔,甚是的小心翼翼。却是极度的纠缠,唇舌相抵,轻柔中涌出那浓郁的激情,似压抑了好久,似等候了几世。

掌心触过背部的柔滑,似要将那娇小,揉进自己的身体。

双手环上东方晨的脖子,沉浸在那轻柔夹杂着疯狂的吻中的梁雨,轻微地呻吟出声,“嗯——”

体内乱窜的疯狂的燥热,让东方晨一阵迷惑。声响一丝,虽是轻微,却印入东方晨的脑海,很深,意识猝然清晰。

瞧见两人热切相拥的情形,慌忙地松开手,整个人是跃入池中,懊恼地叫喊着,“雨儿,父王对不起你!别过来!别过来!!!”急忙地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扔上驳岸,“雨儿,快点穿上,小心——啊!!!”痛苦地再次喊出声。

还沉浸在方才那吻中的梁雨,朦胧着秋水灵眸,脸颊是略带情欲的红晕,樱红的唇瓣微肿,被东方晨慌忙地松开,斜卧在池边驳岸,媚惑,诱人。

东方晨的惊呼,扯回梁雨的思绪,“父王,你怎么了?父王?”疑惑地望着玉池中的东方晨,双手痛苦地抱着脑袋,在玉池中乱撞。

以前知晓人事的梁雨,原以为东方晨是欲望难忍,只是双手抱膝,披上东方晨扔在驳岸的湿透的外衣,羞赧地静坐与一旁。失望地望着自己娇小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能,才能长大成人。

“啊!!!文琪姑姑,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啊,文琪姑姑——”

文琪姑姑?东方晨的惊呼似乎与自己所想的不同,朝着玉莲池中的人,是忧心地喊道,“父王!”

“不——不——”听见梁雨的嗓音,东方晨稍稍平静的心,再次翻腾起,痛苦的波澜,“不要!我不要这样!文琪姑姑,文琪姑姑——不要这样对姑姑——你们——坏蛋!!!三哥,为什么——为什么是——是你???”

东方晨的脑海里满是自己的奶娘文琪被强暴致死的场景,幼时第一次亲眼目睹那男女之事,只是知晓文琪姑姑是那样痛苦地死去。随后虽然骆天哲一再的熏陶,但是收效菲薄。东方晨全数是潜意识地抵触,一切。

自己方才明显的感受到那强烈的欲望,若不是梁雨轻微的呻吟声,和体内强烈的异样感觉,让自己的意识猝然地清晰。

文琪姑姑死的那一幕,烙在自己的脑海,很深。

“父王!”梁雨趴在驳岸边,忧心地喊道。

文琪姑姑!东方晨又想起他那yīn郁的过往,回想起那日雷雨夜,自己所见的那揪心的一幕,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眼角,淌落。

“父王——父王——”

轻柔地呼唤,一声接连着一声,妄想盖过心底那肆虐的疼痛。

“父王——”

东方晨现已稍稍的安稳,怔怔地坐在玉池中央。

“晨——”换了称呼,嗓音更加的轻柔。

池中的人一怔,抬头,眼底缓缓地浮现欣喜,一丝。

“晨——”再一次轻柔地唤道。

欣喜溢满那黑亮的眸子,嘴角浮现淡淡的浅笑,一抹。静坐了少顷,直起身子,缓步地朝着驳岸走来。池水浸透了薄薄的里衣,尽数地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那上身完美的线条。

梁雨怔怔地望着,脑海里逐渐地浮现起一幅香艳的画面。

“雨儿!”温柔依旧的嗓音。

急忙地甩去大脑中的想法,“晨!”称呼不改,狡黠。抬头,东方晨已将在自己的面前,身上的衣衫早已干燥,略有失望,一丝。

轻轻地一摇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温柔地伸手,理理梁雨披在肩上的宽厚的外袍,掌心搭在那娇小的肩膀,提起体内的真气,燥热缓缓地萦绕过身体,衣服上冒出厚重的蒸气。

少顷,外袍也已干燥,锦缎轻柔的触觉,划过肩膀稚嫩的肌肤。

刚要迈步,身子凌空而起,已被抱在那温暖的沁香怀抱。

“回去吧!”

“恩。”乖巧地点头,脑袋窝在xiōng膛前,侧着脸,正瞧见池边靠近驳岸的地方,正是雪莲,只是稀稀落落的,惟有几朵,而已。

“父王,这是哪?”梁雨吐口而出地问道。

听到已经改过来的称呼,东方晨的心底滋长失落,小小地一棵,“是玉莲山的玉莲池!已经在北疆了!”伸手,宠溺地整理着梁雨额前湿漉漉的乱发,担忧地问,“凉吗?”

“没有!”摇摇头,甜甜地一笑。

大手下意识地拽住小手,拇指指腹恰好搭在脉搏的位置,异样一丝,眉头忧心地皱起,“雨儿,你体内有过相思毒?”

微叹一口气,还是瞒不住,点点头。

“雨儿!”大掌扣在梁雨的后脑勺,微带着凉意的唇瓣印在那莹白的额头,宠溺地忧心一吻,很重,“父王,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轻柔的嗓音里,满是自责。

“父王,雨儿现在没事了!”

“恩,是没事了。”停顿了少顷,“我们下去吧,你带来的粮草应该来了吧!”

应该?“父王在玉莲池中待了多久了?”

“七天!”

“为什么要来这里!”

抱着自己的手微微地一僵硬,“想念雪山和雨儿了!”浅笑着道。

迷失在明媚的笑靥里,梁雨忘了那方才细小地异样,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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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七点前,没有食言~(*^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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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47章 醋意愤怒

玉莲山的山形走势与雪山甚是的相像,玉莲池是悬于山顶不远处的一山坳。地势过高,甚是陡峭,没有好的轻功是无法到达。

池边全是莹白的玉石,池内只有雪莲一种植被。池水浸润了玉石和雪莲,散发夹杂着点点硫磺味的清淡药香,和那过于的温热潮湿,北疆寒地的鸟兽,难以在此长期生存。

是故,鲜有踪迹。

从梁雨方才摔落进来的洞窟往外走,到达从崖上摔落的那一方玉石。

“雨儿,小心了!父王要下去——”

“父王,上面是?”梁雨疑惑地问,打断东方晨的话。

“上面是山阳,苏城北面。雨儿——”突然想到一事,这玉莲池应雨儿的轻功是难以上来,眉头疑惑地皱起,急忙地询问,“雨儿是怎么进这玉莲池的?”眼神望向那高耸的山顶,脑海里冒出一个甚是恐怖的想法。

“雨儿——”顿了顿,伸手随意地一指,俏皮地一吐舌头,“就是那样下来的啊?”不想他为自己担心,想糊弄而过。

东方晨响起梁雨那褴褛的衣衫,手臂突然地箍紧,原以为是从洞口摔落,未料,还从山顶摔落。想到那惊险的事,若脚下的这一小方玉石没有接住雨儿的身体,那——

心疼夹杂着懊悔,侵蚀心。

“雨儿——”饱含神情地一声呼唤,手臂箍得更紧。

“父王,雨儿没事了!”削弱的肩膀埋着脑袋,一颗。心底漫延欣喜,一丝。轻声地呼唤出声。

“好。”良久,才抬起头。

身影优雅地飘然而上,少顷,便已落在山顶。

山顶那血腥的场景,让梁雨皱眉,“干爹?”突然想起,方才正遇见骆天哲,轻微地唤出声。

“师兄?”

“父王,那里!是干爹!”伸手一指。不远处,那飘零的落叶半掩着骆天哲的身体,身边是斑斑殷红,血腥弥漫。

身影闪至骆天哲面前,东方晨轻柔地放下怀中的梁雨,伸手一探鼻息,还有微弱一丝。右手迅速地滑至手臂,摞起衣袖,搭在脉搏的位置。

轻微皱起的眉头,缓缓地展开,手指两根,在手掌虎口穴位的地方,用力地一按,“起来,不要睡了。”

“师弟,我可是昏迷哎!”被师父像折磨犯人一样传授的内息法,已经治疗好体内因掌风反噬而受的内伤。只是全身虚弱着,且想起梁雨摔落,自己却没有法子的事,抑郁着不想起来,“师弟,雨儿——”

“干爹!!!”梁雨俯下身子,趴在骆天哲的耳边,大声地一吼。

身体急忙地移开,不信地转过身子,瞧见露在宽厚的衣袍外,那娇小的脑袋,“雨儿!”欣喜地唤道,伸手一把扯过,将那人儿搂在怀里。

披在肩上的衣服,滑落,莹白的肩膀正欲露出的时候,东方晨伸手一掌,打在骆天哲的手臂。

急忙地将衣袍裹住梁雨的肩膀,伸手,将那人儿揽至自己的怀里。没好气地对骆天哲道,“你刚才,瞧见雨儿落悬崖,竟——”

“师弟,我受伤了!”急忙地解释,“刚才还跟一个骷髅鬼打了一架哎!”转过头,问梁雨,“雨儿,你知道的,刚才干爹——”

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点头,“是的,父王——”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方晨突然朝着骆天哲大声地叫嚣着,打断了梁雨的话,抱着梁雨的手一紧,身体急忙地后退,远离骆天哲。

“手里?”瞧见那卷微黄的纸,还在自己的手中,欣慰地道,“幸好!幸好!”上前几步,伸手拍在东方晨的肩膀,“师弟,师兄做事你放心!北疆的军营布阵图,绝不会被人弄走!”

将手中的纸放入怀里,小心地掖好,“再说了,这也是假的!”顽劣的手指一按梁雨小巧的鼻子,“小鱼儿,你怎么搞得?怎么会和骷髅鬼在一起啊?”

东方晨的身子再次地往后一移,躲开骆天哲那调戏梁雨的手,双眼愤怒地瞪着骆天哲,嗓音却是轻柔地问梁雨,“雨儿受伤没?”虽是轻柔,却掩不住那满腔的怒火,和一丝丝弥漫开来的酸意。

手怔怔地僵着那动作,骆天哲甚是疑惑地望望东方晨,师弟以前虽也不喜自己触碰小鱼儿,但好像——,“师弟,我是小鱼儿的干爹哎!我就是抱抱她,亲亲——”

亲亲两个字刚出口,东方晨的右手收势,出掌。凌厉的掌风袭来,骆天哲噤声,急忙地往旁边一闪,掌风擦着手臂而过,打在不远处的石块上,“咔嚓!”一声,石块裂成几瓣。

“你丫的小子疯了,师弟,我是你师兄哎!”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断裂的石块,骆天哲气急地叫嚣着。

突然盯着东方晨,良久,疑惑地道出一句话,“小鱼儿是你的女儿,你咋搞得像吃醋的相公似的!”

虽是小声地嘀咕,却是清晰传入耳,让两人均是一怔。梁雨垂下头,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一丝。东方晨脸上的表情微微地一僵,却仍是怒意地瞪着骆天哲。

“对了师弟!”骆天哲抬头,道。粗心的他,只道是自我猜测,自言自语,未有知晓两人的异样,“师弟,骷髅鬼挟持了小鱼儿哎!那丫个***鬼,不劈了他,我手还真痒!”

“司马轩?”

“对啊,就是你那大舅子!司马沁岚你那王妃的哥哥啊!师弟!”骆天哲嬉笑地一拍东方晨的肩膀,眼见晨狂怒的脸色,身影是急忙地跃离。

大舅子!身后人疯狂的怒意,隔着锦布一层,清晰地感知,“父王!”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唤道。

“本王,不是!!!”

旧愁加新恨,疯狂的怒意,让东方晨再一次地出掌,“轰——”剧烈的声响响过。方才那只是裂成几瓣的石块,现已是细沙,一推。

司马沁岚的事,还未找他,竟又袭上雨儿。现在的东方晨,最想把司马轩如那巨石,撕裂成,粉末。

“好好!不是!”像大人安慰着小孩。骆天哲拍拍xiōng脯道。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碎裂的石块,心想着,幸好自己方才,躲开。

“师弟——”骆天哲转过身子,身后的东方晨满脸的yīn郁,比任何的时候都要恐怖,“师弟,你要吓坏小鱼儿了!”手指颤颤地一指微微怔住的梁雨,道。嗓音里满是颤抖。

“父王,雨儿没事!父王——不要气了!”甜甜地一笑,小手抚上唯美的容颜上那冷峻的线条,将紧皱的眉头抚平,“父王,雨儿有些饿了!”按按自己的肚子,撒娇。

狂怒是很快地隐去,换上温柔,“好。”点头,应道。满脸是轻柔地线条,仿佛方才的一幕,根本不予存在。但眉梢、眼尾,却有着痕迹,很淡,几笔。

“好了好了!下去吧!我肚子也饿了!刚才的,还真是吓死我了!”骆天哲夸张地大口喘着气,“小鱼儿,北疆没有京都的糕点。不过有一种很好吃的东西哦!”扮个鬼脸,引诱着梁雨。

刚要出声反驳,瞧见东方晨那yīn郁又缓缓布满的俊秀脸庞,将话语咽下,只是白了骆天哲一眼。

东方晨微僵的手臂,慢慢的柔和,眼底深处,浮现起欣喜,一丝。

窝在怀里的梁雨微叹一口气,却满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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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赶一点,怕等下太晚~

今晚还有事,急~不确定能否在上传~

亲们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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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48章 秘密知晓

于山脚处时,发觉:连绵的玉莲山,将苏城和北疆隔开。

高耸的山脉,如意天然的屏风,阻挡了南面温暖的气流。苏城,只是刚入秋,原先猜想,北疆虽北,是临冬。

未料,已是深冬。

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迎面而来的风,锋利地刮过细嫩的肌肤,生疼。只是披着外袍,一件。那骤然的寒意,袭入,不由地打了寒噤,一个。急忙地钻进外袍里面,整个身子是紧紧地贴着那温暖的xiōng膛。

“雨儿,冷了?”瞧见怀里的人,不停地颤抖,心怜地问出声。

“恩。”轻微地点点头,贝齿打颤,有轻微地声响传来。

心忧,让眉头皱得更紧。唇瓣有些发白,额头也有细密的汗水,渗出。东方晨原本是在与玉莲池打坐,以缓解体内的赤莲花残毒。是被梁雨摔落池中的巨大声响,所打断。点了几出穴位,压制了一些体内真气。

再者北疆那恶劣的气候,又只着一件里衣,现在的东方晨自身亦有些难受。

“师弟,快点!”在前面有距离一段的骆天哲,良久,未见东方晨抱着梁雨赶上自己的脚步,回过头。瞧见东方晨略带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出声,“师弟,你——”

没有言语,只是狠狠地瞪了说话人一眼,骆天哲急忙地噤声。迅速地奔至东方晨的身后,手掌拍在后背,迅速地两下。掌心氤氲的气息,缓缓地升起,萦绕。

“走吧!刘叔会急!”东方晨眉头一皱,身子轻微地往前一移,脱离了骆天哲的手掌。

“师弟,还没——”

“快走!”急忙地道,再次打断那话。

“父王,怎么了?”梁雨颤抖地钻出脑袋,东方晨的脸色已恢复些,并未发觉异样。只是感觉骆天哲yīn沉着脸,与平常的嘻哈样,相差甚异,“干爹!”小声地喊了一声。

却没有任何的回应。疑惑得正欲开口,被一个声音,打断。

“王爷,老奴来晚了!”刘叔简单地行过礼后,将手中的狐裘披在东方晨的肩膀。“见过骆将军!”后转过身,向骆天哲行礼。

“刘叔,军营里的情况如何?还有大帐——”

“大帐已经修缮完毕。”刘叔背过东方晨,朝着骆天哲使了一个,只有彼此明了的眼色。

骆天哲微微颔首,欣慰,“师弟,上车吧!雨儿会冷,再者车里有些糕点,方才雨儿不是说过,饿!”指着刘叔停在一边,正摆弄着的车驾。

点头,提起身子,想要跃上。身子却是一顿,缓了一下动作。骆天哲在身后伸手一拖,东方晨才得以跃上马车。

这一幕落在刘二的眼里,眉头皱起,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深。

暖和的狐裘,融解身上的寒意;美食的香味,引诱着舌尖的味蕾。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已在车驾内,厚重的车厢隔绝了空气的寒冷,活跃再次回归梁雨的身体。

“饿了,这个!”

“恩。”欣喜地接过那糕点。

指尖相触,那刺骨的沁凉,让梁雨心惊地松开糕点,急忙地握住东方晨的手。甚是沁凉的手背,莹白中透着淡淡的紫。抬头,望见那黑眸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失了晶亮,眉宇间满是疲惫,唇瓣亦是少了血色,几许。

“父王!”忧心地开口,心底突然涌出的不安,让泪溢满眼眶。

“小鱼儿,你知晓了!”骆天哲皱眉地道,“还是那个骷髅鬼的杰作!”直起糕点一块,狠狠地咬了一口。

“干爹,具体怎样?”梁雨扑到骆天哲的面前,犹豫着,才颤颤地问出话,“如何?”手拽着狐裘的领子,很紧。

“有玉莲池的温泉,暂时没事!”手里的糕点再次狠狠地要了一口,“啊!”尖叫一声,急忙地张口,食指上牙印一排,还渗出淡淡的血丝。

“噗嗤——”东方晨竟轻笑出声,执起糕点一块,喂到梁雨嘴里,“雨儿,吃!不要像师兄那样!”

“恩。”一笑,眼角依旧颤动着晶莹,美味含在嘴里,有苦涩,一丝,漫延。

“王爷回来了!还有骆将军!”马车驶进军营,刘二高声地喊着。

“雨儿呢?在不——”

“刘爷爷,师妹呢?”

黎若和苏衡珞是一同地跑出。

“小郡主?”刘二疑惑地道。

“若姑姑,雨儿在!”梁雨窝在车厢内,没有探出身子,是高声地喊道。

车子进了军营大帐,才停下。梁雨刚从车里跃下,黎若是急忙地过来,上下打量着,“雨儿,没事吧!”

“若姐姐,你们——”

“小师妹,师伯说你的病少了一味药!粮草急,让我们先走!你能说话了,药齐了?”

“臭小子!你师伯!骷髅鬼怎么是你师伯?”骆天哲满是疑惑,伸手一拍苏衡珞的脑袋,“你姥爷家还窝藏多少肮脏的事啊!你小子全数说出来!”

“爹爹,珞儿只知道他是师伯啦!”苏衡珞满是委屈。

“臭小子,真是的!你那姨——”轻叹一口气,咽下那话语。司马轩与苏家渊源,自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抑郁地往椅子上重重地坐下,端起案几上的茶壶,是疯狂地灌饮。

细细地捕捉着众人的信息,苏衡珞所说的药,让东方晨生疑,“雨儿?”

“父王!”犹豫了一会,道出口,“相思毒!”抬起头,是疑惑地望望众人。

“相思毒?”骆天哲惊叫出声,“臭小子,你姥爷唤你师伯什么?”

“是主子!干爹,这毒到底——”梁雨替代苏衡珞,回答道。

“相思毒是苏悦的独门武器!”骆天哲煞有介事地抚抚下巴,手指两根搭在梁雨的手腕,良久,才嬉笑着道,“毒已经解了!没事!这骷髅鬼终于干了件人做的事!”

“咕咕——”一声轻微地声响。

梁雨跟骆天哲一同的跳离,两人同时伸手按在自己的肚子。

东方晨轻笑着,上前几步,小心地掖好那狐裘的领角,宠溺地抚着梁雨的发顶;苏衡珞是捧腹,使劲地憋着笑,眼角的光小心地望向骆天哲,害怕这爹再次拍自己的脑袋;黎若是唇角优雅地上扬,以手轻掩,笑意在眼眸的秋水里,荡漾;刘二是一脸的喜色,静候于一旁。

原本那压抑的氛围,已打破。

“我做了几道菜,快吃吧!”黎若开口道。

“公主,老奴下去唤菜!”刘二行了个礼,退下。

用膳后,东方晨揽进梁雨,走出大帐。暗色笼罩,寒意更为地凌厉,肆虐。与大帐相隔几步,有一明黄的军帐。

厚重的锦帘揭起,进入。绕过一屏风,里间的软塌细细地铺着锦被,东方晨伸手抚上软塌,眉头轻微地一皱,暖玉榻,刘叔真的——甚是浪费。

“雨儿,累了吧!睡!”

“恩。”裹着狐裘,钻进锦被,“父王,好暖和!”

“是暖玉榻!”坐在床榻边,轻柔地替梁雨掖好被角,“睡吧!”

睡意袭来,惟有点头。少顷,已有轻微的呼噜声。

微叹一口气,轻柔地扮开握着自己的小手,绕出屏风,回首望一眼,径直离开。

“皇叔,黎若来照顾!”黎若候在账外。

点头,离开自己的军帐。

骆天哲斜躺在凌乱的床榻上,正打着哈欠。账边梁木轻叩,东方晨探进身子。皱眉地一望。

“师弟,来了!雨儿睡了?”骆天哲抬脚一踢,床榻上空出一方地,伸个懒腰,“今天温泉泡得如何?”担忧地问。

望着那脏乱,东方晨犹豫着。

“没事,你上来好了!”骆天哲伸手一拍那软塌,“哎!小黎黎偏心,不给我弄!”

良久,才皱眉地坐上那软塌。

骆天哲衣袖随意地一摞,将身边碍事的锦被,踢得更远些。伸手,探究着东方晨背后的几处大穴。

体内萦绕着陌生的气息,一缕。是敌是友,是不知。只是乱窜着,虽还未造成任何的影响,感觉与赤莲花毒有些相克,又感觉——不对!急忙地否定自己所有的猜想,骆天哲满是疑惑地皱眉,这——这体内那混乱的气息是——是——

他甚是的不解,不可能,师弟只是去了玉莲池,按照他那石人的身体,不可能有欲望吧!

这,啥时候师弟也开窍了啊!欣喜涌上心头,“呵呵!”轻笑出声,以后出去有人陪了!自己等这一天,可是好久了!

“怎么?”听见骆天哲的笑声,东方晨疑惑地转过头,问。

“师弟!”伸手一拍肩膀,道,“改天师兄带你去怡红院,啊!去好好玩玩,啊——终于知晓了啊,不错!不错!我的教导不错!”欣喜地自赞。

一丝红晕缓缓地爬上东方晨的两颊,抬手拍掉肩膀那爪子,“不去!”yīn郁地背过身。

“不去?那你——”一摇头,恍然。那里的女子匹配不上。“对了,告诉师兄,怎么开窍的啊!我已经对自己失望,突然竟——呵呵!”满脸好奇地望着东方晨,“玉莲池边,人影都没!你见到的女子,也只有雨儿一个,那也是——”突然地停住话语,不对劲,师弟还是——,那雨儿是怎么来的?

“雨儿,她是不是你的女儿?”犹豫了好久,才颤颤地问道。

东方晨一怔,抬头,“不是!”

“不是!那沁儿妹妹竟——”这个消息来得太过于震惊,水沁儿怀着竟是别人的孩子。雨儿越长越大,自己早已是疑惑重重,那倾城的容颜,没有一丝东方晨的影子,与水沁儿是一个模子,那美丽却更甚。带着妖艳,一丝,不同于东方晨的淡雅。

“你若是——”食指一伸,抵在下颚,拇指和中指扣在脖颈两处经脉,威胁。

“不不不——”急忙地摇头,回想起方才的话题,“师弟,你那——该不会是雨儿——”

话还未完,东方晨是慌忙地跑出营帐。

嘴角一勾,狡黠地笑。师弟难得有这样的模样,是怕陷得已经,很深。怕雨儿,早就当他是父亲,那就难办。还有那众说纷纷的言语,必会中伤他俩。

不过躲在雪山里,不出来不就啥事都没了,正是的!伸手一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啥时候这么笨了?还有师弟心病怕是——,雨儿可糟糕了。不过有自己这个干爹,没事!轻笑一下。解决的法子,会有。

踢掉脚上的鞋子,勾过那方才踢走的锦被,入眠。

嘴里呢喃了一声,“小黎黎,若儿!”身子翻过,锦被掉落榻,手脚胡乱地勾着,什么也没有,双手抱臂,蜷缩,“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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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49章 新年饺子上

到北疆,已有几日,是稍稍地适应了这里的寒冷。

北疆虽冷,气候却干燥,只要多穿写衣服,便能阻挡那肆虐侵蚀的寒意。这一点,比起京都,要好上许多,京都的冬天或许没有这么冷,但整日yīn着天,潮湿,感觉是越发得冷。

梁雨是被军营里早cāo的声音,所吵醒。这几日来,未有一天能睡上个懒觉,这点最是让自己抑郁。

着一袭红色的锦绣衣袍,外面裹上银色的狐裘,莹白的毛拖着护着脖颈的殷红衣领,和那描金刺绣。为莹白的小脸,称上一丝淡淡的红晕,是越发得惹人心怜。

脚上的绣鞋换成簇新的,鞋面的锦布厚厚的一层,还有鞋底一整块的暖玉,有些笨重。不能跑,只能莲步款移。但想到那制鞋之人,心底无限涌出的欣喜,将那小小的遗憾一丝,遮掩得干干净净。

心情甚好,是故帐外的阳光明媚,天气亦是好。

哼着不成曲调的歌谣,沿着军营的栅栏围墙,散步。

双眼注视着栅栏那边,监督着众将士早cāo的东方晨,银色的龙纹战袍,反射冬日阳光的暖意,为那欣长的身影,笼罩上金色,淡淡的一层。嘴角一点一点地上弯,笑意一笔一笔地浓厚,整一个花痴的模样。

“咚——”是脑袋撞上前面的人。

“谁?”手中的一摞蒸笼险些掉落,黎若是恼怒地问出声,从蒸笼身后探出脑袋,才瞧见前面揉着额头的人是哪位,“雨儿!你怎么在这?”

“这?”急忙地望向栅栏的那边,东方晨的身影隐在众将士中,惟留银色,一抹。再回首望望自己的身边,是在军营的北面伙房处。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肚子饿了!”黎若将手上的东西搁置在一边,双手在围裙上一擦拭,执起梁雨的手,进入伙房旁边的一处木屋,“你的早点,还帮你留着,在蒸笼里,还热着呢!”

木质的厚重锅盖揭开,里面端出砂锅一个,揭开砂锅的盖子,取出,才是小粥一碗,青色的菜叶切得很细,均匀地洒在粥上。还有莲香,淡淡。

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端坐在木桌边。

“皇叔还真是好!特地留着,不允许任何人动这粥!清晨有人想吃这粥,还人狼——”黎若切菜的手停顿了一下,无奈地一摇头,轻笑地接着道,“大战了一场呢!”

“噗——”梁雨口中的粥险些喷出,“若姐姐,定是干爹偷吃吧!”

点点头,将砧板上已切好的菜,装到一精细的瓷盘,“雨儿,中午想吃什么?今日是——”

“若姐姐,厨房里只有你一人?”好奇地张望四周,甚是明亮干净,没有任何的油烟味,不像是一个军营的厨房。

“小丫头,傻了。这是皇叔的专用小厨房!没有派遣士兵一个,竟让我这堂堂的长公主替他做苦力!”黎若虽是抱怨,却掩不住那嗓音里的欣喜。其实这样的生活,自己是期盼了很久,这是在京都皇宫不敢妄想的平淡。“雨儿,穿上新衣了。今日是新年!”

“新年?”疑惑地从粥碗里抬起头。

“小丫头,还真是傻了!”

轻笑一笑,自己是没有注意,呆在军营,未有感到那氛围,瞧见黎若熟悉的动作,欣喜的喊道,“若姐姐,你会包饺子!”

“饺子?”疑惑地抬头,“这是偃月,新年必须吃的!”

“偃月?”未想到饺子在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小声地呢喃了一句,喊道,“若姐姐,雨儿帮你好不?”

欣喜地跨过几步,至黎若的面前,心痒痒地想插上一手,不知自己的手艺还退步没有?

“好,别弄脏了你的衣裘!”皱眉地一望梁雨裹成圆球一个的身体,“雨儿还是不要玩了吧!”

“不要,我要做给父王吃!”欣喜地喊道。望一眼木桌上见底的瓷碗,她要给晨惊喜,一个。

……

亲自严厉地监视,为的是不让那些将士有任何的松懈。

初到这里时,是早已被糟蹋得惨不忍睹,整个北疆,山庄惟留下零星的几个。大军驻扎后,有过恶战几场,还未正式交锋,贼寇是不战即败,落荒而逃。

后偶尔有出现,少了以往的残暴,只是稍稍地扰乱,带来些惊慌,仅此。

军中不少人,已习惯安逸的日子,且至这边疆几月余,未有正式上过战场。士气松懈,已有骄傲滋生,因新年的临近,还有那浓厚的思乡情愫。

现在这异常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黑夜,而已。

因是吉庆,历练较少,回到自己军帐的时候,日头还高。

帐内正中,只有小可,蜷缩成一团。

珞儿正跟着师兄历练,雨儿一人,究竟会去哪里?想到初见梁雨时的情形,忧心。战袍未褪,便急忙地出了营帐,寻找。

与黎若一同,静候在灶旁的梁雨,炉火正暖,眼微闭,头是不住地往下垂。

“雨儿!”一声忧心地呼唤。

从朦胧中,急忙地惊醒,“若姐姐,有人喊我?”

仔细盯着炉火的黎若摇摇头,“我没听见哎!”打量着睡眼朦胧的梁雨,“你困,去旁边睡吧!”

“恩。”点头,直起身子。

“雨儿!”又一声地呼唤窜入耳,“是父王!”喊了一声,是急忙地跑出木屋。

呼唤得到相应,东方晨从军营的正门前,寻声而来,瞧见梁雨踉踉跄跄地跑出小厨房。

“雨儿!”身影是急忙地跃至,伸手扶起,“怎么?”

低头望了眼席地的狐裘下摆,轻轻一摇头。

“以后不要乱走,好不?”眉宇间是浓重的担忧。伸手将那褶皱抚平,顺势揽上东方晨的脖子,“父王,雨儿有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喜悦爬上眉梢,点头,“好!”

黎若在小厨房里是欣喜地喊道,“雨儿,好了!”

“父王,快点进去!”催促着怀抱自己的人,“雨儿有礼物,要送给父王!”

刚跨过木门,便有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黎若端着一盘刚捞起的偃月,递到东方晨的面前。

“偃月?”低头询问梁雨,“雨儿喜欢这个吗?”想到这新年的膳食,自己因不会,是从未做过,有后悔一丝,当初自己未有学。

点头,“喜欢啊!”

瞧见东方晨脸上的失落更重,梁雨疑惑地开口,“父王不喜欢嘛?雨儿可是跟着若姐姐学习了好久——”说道最后的时候,已经细若蚊蝇。

“是啊!皇叔,这雨儿还真有厨艺的天赋!”黎若接过梁雨的话,是赞许地道。梁雨方才那熟练动作,让自己是一惊,将手中的大瓷碗搁置在木桌上,“这里就留给你们父女了!”提过另一边的篮子,退出木屋,阖上门。

“是雨儿做的?”问出口,嗓音里已有颤抖,一丝。

“恩,雨儿想做给父王——”未等梁雨话完,东方晨急忙地扳过梁雨的手,莹白的小手上只是残留着少许细白的面粉,没有任何的伤痕,才舒出一口气,“以后不要做了,恩?”

疑惑地抬头,满脸的失落,“父王不喜?”颤颤地问出口,灵眸里的秋水盈盈,似要滴落。

一脸的担忧被狂喜代替,却又回复担忧。双手轻柔地捧起梁雨的头,唇瓣缓缓的落下,在额头,印上专属自己的烙印一个。

末了,舌尖描绘过眼尾,将那晶莹的咸,魅惑地勾走。

最后,对上那秋水里泛起精光的灵眸,手指点在小巧的鼻翼顶尖,郑重地颔首,“父王很喜欢!”嗓音甚是的温柔。

欣喜地选了竹筷一副,夹起一个,递到东方晨的唇边,“父王尝尝!”望着那唇瓣微微地开启,咬住那冒着氤氲热气,名谓偃月的饺子,“好吃吗?”期盼地问。

贝齿咬破那薄薄的外皮一层,滚烫的汁水流淌出,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齿间,暖意从喉间滑落,与心底的喜悦相映,驱散了冬日所有的寒冷,“恩。”欣喜地点头。

夹起一个,递到梁雨的面前,“雨儿!味道很不错哦!”满眼是孩子气地欣喜。这味道能勾起幼时的回忆,一如第一次吃时的惊喜。

“父王吃吧,雨儿吃过了!”撒个小慌,手托腮,望着眼前的人。

“恩。”竟乖巧地点头,急忙地埋首于面前的瓷碗,是狼吞虎咽。

少顷,便将整一碗偃月吃尽。

第一次瞧见东方晨那失却优雅的模样,梁雨不由地轻笑出声。掏出袖中的帕子,小心地替面前的人拭去嘴角残留的汤渍,和额头细密的汗珠。

怔怔地望着那帕子拭过自己的嘴角,一直宠溺得呵护在掌心的小人儿,似乎已经成长。

“雨儿!”温柔地喊了声,伸手,连带着帕子将那小手握在掌心,对上那秋水眸子,郑重地道,“带你!去一个地方!”扯过梁雨,是揽在怀里,急忙地跃出小厨房。

第3卷 第50章 新年雪趣下

奔至军营大帐正门,自己的坐骑,雪白的如风,正悠闲地在那踱步。脚尖轻触地面,身影掠起,是稳稳地跨坐在如风的马背。

“师弟,来吃偃月。小黎黎做的!”骆天哲捧着瓷碗,刚步出大帐,瞧见东方晨跨坐在马背,整装待发,是急忙地招呼着,“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背后被一撞,话语停住。

手一抖,“砰!”是瓷碗摔落。

“啊!”滚烫的汤汁溅上双手,是惊呼出声。气急地跳脚,地上散落满碎片,汤水中偃月几个,还冒着氤氲,回首恶狠狠地瞪一眼那罪魁祸首。

小可狠狠地瞪过一眼,谁叫你挡路?方才匆忙,未找准目标,才撞上这碍事之人。狼头孤傲地一瞥,再次凌空跃起。扑到梁雨的怀里,撒娇地蹭着身子。

“小可!你怎么搞得这么脏?”皱眉地拍去白色皮毛上沾满地枯枝,碎叶。“你又躲到柴坊了?”

“师弟,等等我!”骆天哲急忙地叫喊着,“我去牵小黑!”身影急忙地掠向如风旁边的那匹黑马。

小可瞪一眼骆天哲,宽厚的尾巴一扫,重重地打在如风马臀。

如风跃起,长啸一声。撒开四蹄,是飞奔而远去。

东方晨手中的缰绳急忙地一抖,才稳住。

“哎,等等!”骆天哲扭过头,探眼望去,已没了任何的影子,“哎,可惜啊!这小可,又——”叹一口气,很是扫兴地回到原来的坐处。

“皇叔他们,你凑什么乱子!”黎若没好气白一眼骆天哲。

搔搔后脑勺,突然响起东方晨的秘密,“嘿嘿!”憨厚地轻笑出声。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皱眉地望一眼,地上的脏乱,将手中的扫把一扔。

“是,小黎黎!”话语落,是急忙地打扫。不时地回望黎若一眼,小黎黎理自己了,满腔的欣喜。

——————末末——————

如风飞奔出军营,灵巧地越过营帐外围的三道防御栅栏,朝着不远处玉莲山疾驰而去。

于丛林中穿过,马蹄声,奏响在山蠡小径,树丫上的积雪大块的抖落,覆盖在地面因残雪融去而微露的黑色山石。

越往前,灌木是越发的丛密,路上的积雪越发的厚,小径更为狭窄,已甚是的难走。

良久,如风才停下。是在山腰一稍微平坦的坡地。

跃下马,伸手,东方晨是小心地扶下梁雨。

“雨儿到了,就在前面!”

听到呼唤,从狐裘中探出脑袋,放眼望去。眼前的景色,是整一片怒放的雪中红梅林,让人心醉。提起狐裘的下摆,是急忙地跑向林中。

“跑慢些,小心!”正在系马的东方晨,瞧见那奔跑的人儿,是急忙地喊道。

“恩,知道了!”嘴里虽是应着,脚下的步子却依旧。

脚下的小径满是积雪,踩过,落下一连串的小脚印,有雪水渗入,是沁凉,却是无法留意,因眼前的美景,摄取了所有的注意。

一整片的红梅林,未经人工的任何雕琢,是天然的情境。厚重的积雪压弯了树枝,晶莹剔透的雪粒子,折射阳光淡淡的金色余晖。

嫣然的红梅,点缀在莹白中间,或娇羞的含苞,花骨朵几个倚在一旁;或花朵半开,雪珠几粒,簇拥,宛如含珠的贝;或完全的展开,连同那纤细的蕊,花瓣层层,在凉风中抖动着娇美。

漫步于梅林间,偶有花瓣几片,随着积雪飘落,于狐裘。

雪是很快地渗入狐裘,留有晶莹一滴,在纤长的狐毛顶端,颤动,竟将梅花瓣粘住,点缀狐裘。莹白称着嫣红,偶有晶莹颤动,是更为的娇艳欲滴。

俯首,欣喜地望着狐裘上的花瓣几许。将脑袋凑近,轻嗅。氤氲而出的淡香,弥漫在鼻翼四周。

……

望着那娇小的身影,已是缓步梅林从中,伸手抚上一树丫,衣袖末端那嫣红的锦缎,从银色的狐裘后探出,亦如红梅。

回过头,那莹白的秀美容颜,略带红晕一丝,若红梅的清灵,却比花娇,比花媚。

抽出腰间的玉箫,搁置于唇瓣间,指腹跃动萧孔,缓缓地流淌出唯美的音律。

有婉转的音符跃动,清灵似流水淙淙。萦绕在耳际,是甚是熟悉的曲,梦里倾听千百回,且两人还曾和鸣。踩着音符,身影缓缓地舞动,有小小的遗憾,一点点,因自己那琴,绿倚,正落在王府。

……

一曲终了,放眼梅林。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花下有女翩然舞,是倾花娇颜。

是缓缓地迈步,悄然地走近,害怕亵渎那唯美的场景,花媚,人更。

靴子踏上小径那小巧的脚印,想到一事,眉头突然忧心地皱起,急忙地奔至梁雨面前,“雨儿,你的脚?”问道。

“脚?”从唯美的风景里扯回自己的陶醉的思绪,低下头,暖玉融化雪,使雪水更为容易地浸染那锦布绣鞋,现在才发觉,冰冷肆虐,双脚麻木了知觉。

“小心!”伸手将梁雨抱在怀里,急忙地褪下鞋子,月牙白的布袜亦是已被雪水浸润,撕裂布袜,将那小巧的玉足握住,掌心的温暖骤然地接触那冰凉,皱眉,却是因揪心,“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心地按着脚底的穴位,待那泛白的脚,稍稍地浮现一丝血色,却寒冷依旧,轻揭开衣袍,将那小巧的玉足,轻柔地放入怀里。

“父王!”小心地扯动着自己的脚,麻木褪去,已缓缓地回复知觉,轻声地唤道,解去狐裘的衣领带子,将整个身子都依偎进那温暖的怀抱里,“父王!”抬头,再一次唤道,灵眸略带狡黠,一抹。

伸手,拂去童子髻发包上的落雪,“暖些了么?”

“恩。”急忙地点头。

瞥一眼凌乱地掉落在雪地的绣鞋,是皱眉地摇头,“这鞋子,不行!”自己做的时候,怎能遗忘那层隔水的帆布。

“不,雨儿要!”急忙地喊道。从温暖的衣袍下探出手,握住绣鞋,“是父王送的!雨儿不能——”

“鞋子不好,应该换了!”轻柔地道,“暖玉还有,无妨!”

话语间,又有梅花几瓣飘落,翩翩然。

落于小巧的鼻尖,浸润雪水的花瓣,嫣红更甚。

于眸下晃动,闯入视野。

望见自己鼻尖的花瓣,俏皮的一皱眉,略微地滑向唇瓣,探出粉色的舌尖,轻触花瓣。

微启的樱唇,是比花瓣更为的娇媚。粉色的舌尖轻探出口,是诱惑。怔怔地欲俯下身,却被一声音打搅。

“师弟,军中有事!”心急地喊声,是骆天哲。

其实骆天哲是到了好一会的时间,被小可挡着,一直在梅林外恼怒地徘徊,瞅到空隙一个,才得以进入梅林。

军中突有急事,是故特来寻找东方晨。

“雨儿,我们回去吧!”东方晨撇过头,道。俊秀的容颜上满是红晕。

“恩。”点头。

将狐裘扯过,盖在梁雨的身上,起身,步出梅林。“什么事?”皱眉地问向骆天哲。

“军中有事!”略显担忧地神色。

颔首,是明了,疾步地走向如风。

骆天哲紧随而后,瞪一眼小可,“捣乱的家伙!”小声地嘀咕一句。

小可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长长的狼牙,撕裂着嘴,扮一凶狠的鬼脸。对上梁雨靠在东方晨臂弯,望向自己的眼神,歉意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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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末末明天有事,请假一天!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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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51章 父王出战

从小可的眼底瞧见那抹歉意,梁雨想起,方才那未至的吻,脸上的红晕更甚,撇过头,埋进那臂弯处,很深。

瞧见怀里的人儿,那细微的动作,询问,“雨儿?”嗓音里满是歉意,俯下身子,伏在梁雨的耳边,轻声地道,“下次再来,如何?”

“恩。”点头,脸上的红晕,依旧。

东方晨抱着梁雨跃上如风马背,身上披着的外袍抖动,滑落,露出那略带红晕的娇羞容颜。

瞧见梁雨的脸色,骆天哲是疑惑地问,“小鱼儿,你的脸——”眼底,却是狡黠,一抹。

“情况如何?”东方晨突然地开口,打断那话语。

“情况?”一顿,急忙地道,“北坡有百姓来报,又有乱寇出现——”

现字还未完的时候,东方晨手中的缰绳一抖,如风已落下小黑,距离很大的一截。

小可跃了一步,回首,朝着骆天哲扮一凶狠的鬼脸,转身,是疾驰地追随如风的马蹄。

“师弟——”高声地喊道,“哎呦!”脚底一踩空,险些摔落。

终于,是手忙脚乱地攀爬上小黑的马背,才得以,往前。

两马一狼,是前后疾驰地闯入军营。

刚下马,东方晨是轻柔地将怀中的梁雨放落,“父王有事,雨儿先回黎若那里!”秀眉轻皱,吩咐。

后,是急忙地步入军中大帐。

骆天哲从小黑的背上狼狈地下来的时候,东方晨的身影,已隐在大帐,之中。脚步踉跄地越过梁雨的时候,是嘻哈地打声招呼,“小鱼儿,你的脸——”

未等梁雨回话,是急忙地蹿入帐中,末了,还为首,瞄一眼梁雨,有何反应。梁雨只是抱着小可,静立在帐边,望着衣袖中的一簇红梅,怔怔,发呆。

没有见到自己期望的表情,还想再次挑逗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冷峻的嗓音,“有事,进来!”

“是。”急忙地转过身子,应道。靴底粘雪,脚下一滑,踉跄地往前很大地迈了一步。

一身狼狈的表情,落入帐中正在议事的众人眼里,是可笑,扰乱了那严肃的气氛,却碍于正堂玉案前那冷若冰霜的人,是使劲地撇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有何事?尽快道来!”伴随着清冷的嗓音,是玉玺重重地敲击在玉案的声音。

“回——回王爷,是北坡有乱寇!”刑部尚书长子展青树,是慵懒地倚在椅中开口禀告,但开口那丝颤抖,让那狂妄的自大销声匿迹,“王爷,下官已派遣两千人马,前去!”欣喜地道,欲想,领工。

“你就随意地调遣兵马,你个——”骆天哲叫嚣着正欲骂出口,东方晨的身影从玉案后,一闪而至,伸手拍在骆天哲的肩膀,才阻止了那恶毒的话语。

展青树终究是驻扎在北疆的大将,一名。

“王爷,依前些日子看来,这回的贼寇亦是——”

话未完,有一方才派遣的士兵,闯入军帐。

浑身是血,在大帐中央的通道,画出殷红,长长的一道。人至案前,满是血的手往前一伸,身子一癫,摔落在地,已是断气。

上前一步,扮开那紧拽着的手,有粘血的布缕一卷。

是方才那两千人马的领队留书,未达北坡,便遭贼。且来势凶猛,异常。这地上之人,是唯一的逃回者,亦已是断气,那两千人马,应是无一生还。

东方晨将手中的布卷,于展青树的面前,缓缓地展开。这位常年驻军北疆的守将,背后的冷汗,是直直地往下流。

“你有脑子没啊?明知道有异样,还随意派遣人马,这两千将士的亡灵,你能超度?”骆天哲气急地指着展青树,大骂。

“你,你算什么东西,敢骂被将军——”展青树气急地还口。

两人在对上东方晨严厉地神色后,均是噤声。

东方晨俯首在玉案前,缓缓地平摊开,空白的奏折,一本。身后有小厮急忙地上前,细细地磨墨。

细毫搁置在纤长的手指间,眉头锁得更紧,良久,未写下一笔。帐中寂静,众人是疑惑地望着东方晨,一脸莫名。惟有骆天哲稍稍的明了,事情还未正正的开始。

纤长的手指,突然轻微地一颤,笔尖有浓厚的墨一滴,终究挨不住那沉重,滴落。滴落在底下的砚台,溅起墨水零星的几点,沾染了月牙白锦袍袖口的淡黄龙纹浮绣。

于这时。

“报,王爷!”有将士来报,疾步地进入大帐,“王爷,西坡亦有乱寇出现,人数过万!”一句话,将帐内的沉寂打破,引起骚乱一拨,规模超过以往,底下的众人是窃窃私语。

未有应声,搁下细毫笔,伸手抚过袖口处沾上的淡淡的墨迹,几点。是缓步地走下玉案,司马轩的计划提前了么?还是自己的消息欠缺,其本就欲于新年,偷袭。

略微地一思索,对着骆天哲摆了手势一个,将手里的玉玺望骆天哲的怀里一扔,疾步地走上玉案,迅速地于奏折中写下几行字。

近来的北疆表面甚是安宁、平静。但底下是暗涌滚滚,从第一批粮草被劫的时候开始,或许更早,早已有yīn谋一个,正在酝酿。那次行宫夜探,是略微地得知,蛛丝马迹。

细细地分析,粮草再次送来,由雨儿押送,展儿虽有暗谍遣来,却没有告知雨儿要来的消息。这其中,必被人所——司马轩要挟雨儿,是直接找骆天哲换取那布阵图,他又是如何的得知,那时自己必不会在军营?

“王爷!”展青树不悦地开口,骆天哲已吩咐下,所有的事,对于自己那安排,是甚是的不满。

从玉案中,抬起头,阖上奏折,冷冷地开口,“愿者,走!不愿者,留!”伸手接过骆天哲抛来的玉玺,于奏折的末尾盖上一红印,递给身后伺候着的小厮。

“你不想上战场,就算了!”骆天哲踱步至展青树面前,一脸睥睨地讽刺道。

“你——”

“我怎么——”

“走!”字仅一个,不大的清冷嗓音,却恰好地怔慑住那吵闹的两人。

帐中,是寂静,一片。

“父王!”一清甜的嗓音响起,大帐正门处立着一娇小的人影,梁雨捧着东方晨那身银色的战袍,缓缓地步入。

“父王!”再次清甜地喊道,嘴角的笑靥,依旧。

执着东方晨的手,步至玉案前。脚尖轻点,跃上玉案,展开手中的战袍,是小心翼翼地替东方晨,披上。

“雨儿!”握住肩膀处,正在系衣领的小手,轻柔地喊出声。转过身子,回眸,望向那眼底浓厚的担忧,轻微地摇头。伸手,揉揉那额前的乱发,将那玉案上的人儿,是小心地扶下地面。

“咕咕——”小可轻喊一声,纵身跃到东方晨的怀里。

“父王,小可跟你——”走字未出口,一莹白的指腹轻按在唇瓣,被制住。惟有以眼神,望着眼前的人。

“小可留下!”轻柔地嗓音,甚是温柔。挠挠怀中雪狼的脖颈,伸手探在那厚厚的下腹,垫垫那略显沉重的狼身,轻柔地将小可放在地上,纤细的手指轻微地一拽小可额前那簇纤长的白毛,“太重,不应让雨儿抱!”皱眉地道,一句话,将小可想往梁雨怀里扑的动作,制止。

“雨儿,父王不会有事!”俯下身子,细细地整理着那厚实的白色狐裘,末了,指腹在鼻尖,轻触。

直起身子,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到,冷峻,胜过着冬日那未融的积雪,“走!”

帐中的众人听闻,均是微微一怔,才回过神。方才是自己眼花,还是——

这晨亲王还有如此的一面。细观,现是那熟悉的冷。方才的一幕,定是错觉一个。

“小鱼儿,不会有事的!”骆天哲嬉笑地一拍梁雨的脑袋,道,“那骷髅鬼没有多少斤两?”

“干爹,你说什么——”骷髅鬼,不就是司马轩。说只是乱寇,为何又与望国国主,有关?心忧地喊出口,难道真的是恶战,一场。心底的担忧,是越发地重。

“走!”听闻梁雨的惊呼,前首的东方晨朝着骆天哲,是急忙地喊出声。

“来了!小鱼儿,没事的!你回里面去!”落下话一句,身影飘至外头。第一二两道栅栏之间,是整装待发的将士。

整齐划一的步子迈过,雄赳赳,气昂昂地前行。

望着远去的长龙,马蹄溅起的尘土,将视线,模糊。

垂下头,恰巧地瞧见地面那名士兵留下的大滩血污,干恶一声,捂着嘴撇过头,是硬生生地压制住胃部不断往上涌的恶心。

想起这是在北疆的军营,虽住过几日,且是甚是的平静,但依旧是军营,便与战场是甚是的,近。

寒风袭入,打个寒噤。狐裘下的单薄身子,是略微地颤抖。紧拽着的掌心,缓缓地摊开,是细密的汗珠,一层。

心底,突然涌起不安,满溢。双手紧紧地怀抱住自己的身子,蹲下,于匍匐在帐中地面的小可,相依。

“雨儿!”久候梁雨未至,黎若只得起身来军帐,步入,瞧见梁雨瑟瑟发抖地蹲着。

急忙地上前,伸手扶起,眼角有晶莹闪动。

那娇小的容颜,梨花带雨。

第3卷 第52章 心慌噩耗

“不要!”突兀地从床榻窜起,方才心甚是疼痛地一揪,将自己的睡眠,是硬生生地扯断,撕烂殆尽。

望望自己身上盖着的那厚实的锦被,伸手,拂去额头溢出的细密汗珠,颤颤地直起身子,倚在床榻边。

是梦,安慰自己。

但梦里的一切,又是那样的熟悉。

金戈铁马的战场,冷月清风,无星。

淡淡的月光洒下,笼罩上朦朦胧胧的轻纱,一层。银色的长枪,将这清冷折射。和着yīn郁的夜色,描绘出炼狱那yīn深的色泽。

马蹄声奏响怒骂和厮杀,还有刀剑相向的清脆的声响。

梦中的自己,站立于山巅,能恰好的瞧见那战场的腥风血雨,听闻那来自地狱般的叫嚣,是如此得近。却又只是观望,不能加入其中,是如此的远。

目睹东方晨手持长剑,招架着前面的三人,后背中空,易受敌,自己刚想高声地喊道,来提醒,张开嗓子,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眼睁睁地看着一柄长剑从东方晨的后背袭击,自己想跃起去阻止,双脚仿佛被钉在地上,不能移动丝毫,想唤小可帮忙,身边没有一丝白色的影子。

听见被围困的骆天哲在人群中,高声地喊,小心!东方晨背过身子,却已来不及,那长剑穿透战袍,刺破,有血涓涓而流,在银色的战袍绽放斑斑殷红。

看着那身影缓缓地倒下,坠落马,看着数柄长剑是一起袭来,“不要!”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往下跃去。

……

望望四周,微暗的炉火将帐内的所有摆设,均拉出一个黑色的巨大的yīn影,柴禾断裂那哔哔剥剥的声响,将黑夜的沉寂打破。

和着这声响的,还有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

有寒风袭入大帐,侵扰软塌纱帐,身子是越发的冷,紧忙地缩进锦被,闭上眼,那满视野的血腥,耳边是嘶声裂肺的叫嚣声,正是方才的那一幕,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稍稍定落的心,再一次地鼓动。

睡意殆尽丝毫,直起身子,披上那件狐裘,缓步地走出大帐。

月光一如梦中的清冷,往前几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低头一瞧,是小可大咧咧地仰睡在帐门外,夜晚的露在那皮毛外凝结成细小的冰柱,抬脚一踢,忧心地喊道,“小可,起来!不能睡在这里!”

脚下的雪狼嘟哝了一声,翻个身,继续。

俯下身子,双手拽住小可的双耳,大声地叫喊道,“起来,小可!”

“咕咕——”欣喜地喊了一声,跃起扑到梁雨的怀里。

半蹲着身子的梁雨未能稳住身子,相拥在一起的一人一狼,均是摔倒在地。

梁雨刚要责骂小可,身上的重量突然的消失,小可早已直起身子,朝着大帐里间是大声地嚎叫,“呜——”低声地长啸,抖动着身上的毛发,目露凶光。

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缓缓地踱步出现在梁雨的面前,手中的长剑是直指小可。

“嗷呜——呜!”小可再一次地嚎叫着,将梁雨护在自己的身后,摆出一随时进攻的姿势,目光凶狠地瞪着眼前的人,等待那最有利的契机。

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出鞘,凌空一跃,径直地刺来。

小可是灵巧地翻过身子,从侧面跃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扑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急忙地收回长剑一挡,另一只空出的手,是伸向梁雨的脖颈,没有出掌袭击,是劫持。一抹金光闪过,那人的手掌上赫然地扎着金色的暗箭,一支。殷红的血顺着手指,滴落在梁雨银色的狐裘外袍。

小可扑了个空,转身再一次地袭击,黑衣人再次灵巧地一避,身影隐在黑暗里,“叮!”清脆地一声响,是暗器打在长剑的声音。

突然有暗器簌簌地向着自己袭来,急忙地一避,金光闪过,瞧见自己方才待的地方,一条小蛇被钉在地面,七寸处正插着金箭一柄。

“咕咕——”小可叫嚣了一声,竟惊慌得扑到梁雨的怀里。刚要开口,被一低沉的声音打断,“小郡主,你没事吧!”略带苍老,是刘二,皱眉地走出夜色的yīn影,“老奴无用,还是让刺客逃脱。”

“刘爷爷,你未随父王上战场?”疑惑地问,那父王的身边是不又少了一,保护之人。

“小郡主,老奴是一已死之人,现在的身份,只是王府的樵夫而已。未能——,且王爷遣老奴保护小郡主!”双手抱拳,是恭敬地施礼。

“恩。”点点头,心里的不安,突然地浓烈,不知父王,是否出事?

“小郡主,王爷不会有事!若有,郡主怀中的雪狼小可定会告知!”瞧见梁雨紧锁的眉头,刘二出声安慰到。

疑惑地俯下头,小可甚是有灵性地点头。

“雪狼能够感知,他做认定主子心中所想的任何事。”再次地解释,轻触了梁雨心中的疑惑。

低头,亲昵地与小可依偎在一起,自己只当小可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狼而已,贪吃,贪睡,极其懒惰,爱撒娇,所有的缺点一应俱全。虽多次的救过自己,却一直只当他是一朋友而已,未料,小可还有这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能力。

……

“雨儿,没事吧?”黎若是慌乱地跑至,伸手,将梁雨紧紧地揽在怀里。

“若姐姐,雨儿没事!”

“小师妹!”苏衡珞同时现出身影,一袭锦袍却是斑驳的血迹,“还好这里没事?”舒出一口气,小声地嘀咕。

“公主的大帐亦有刺客?”听闻苏衡珞的话,刘二是皱眉地问。

“恩。”黎若点头,上下打量着没有受伤的梁雨,轻声地呢喃着,安慰道,“没事,没事!”

被黎若紧拽在怀里的梁雨,眉轻蹙,问出声,“军营未有巡视之将士?为何不知?”

黎若竟以眼神示意,俯在梁雨耳边,小声地道,“军中有内奸!”

急忙地开口,欲详细询问,却被黎若制止,“雨儿,快破晓,还要睡不?”伸手指着yīn深渐淡的天空,月隐去,启明星微露。

“不要了,雨儿还是起来吧!”撒娇地嘟哝了一句。

“好,我去准备些早膳吧!”手指一点梁雨的鼻尖,道。“珞儿,刘叔,你们先照顾一下雨儿!”吩咐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你跟着若姐姐去!”想到黎若是一人,梁雨皱眉地对着苏衡珞吩咐。

“是,小师妹!”应了声,转过身,急忙地朝着黎若的背影叫喊到,“若姐姐,等等珞儿!”

待两人的身影,均已隐在烦灰的夜色里。

“小郡主!进账吧!屋外凉!”刘二唤过静立着的梁雨。

“恩。”

两人进入大帐,软塌上的锦被,没任何的刺破,只有被翻乱的痕迹。

刘二突然地跃出帐外,捡起那条死蛇,放在微弱的火炉边。蛇很细小,若是迅速地袭击人,肉眼怕是难以辨别。通体黑色,在七寸处,几条细小的金色环线。

“小郡主,这是——”

“咕咕——”瞧见刘二手中的蛇,小可叫嚣着,是慌乱地往梁雨的怀中逃窜。

“这,不可能?”刘二突然皱眉地道,疑惑地问梁雨,“雪狼会怕蛇?”

“刘爷爷,你瞧小可这模样,定是害怕蛇吧!好像从雪山出来至今,小可都未见过蛇,害怕,也是理所当然吧!”梁雨伸手轻拍着小可的头,怀里惊慌不安的雪狼,才稍稍地平静。

“小郡主,还有一事!”刘二俯身在梁雨的面前,道。梁雨低着头,并未瞧见,自己解释的时候,刘二紧皱的眉头更本没有舒展任何。

“今晚的刺客应有两批,公主那厢,只是打草惊蛇而已。而刺客来的目的,并不是伤人,或者透气人消息,而是劫人,劫持小郡主!”

“劫持人?”

“是的,郡主在来北疆的途中,是在哪的时候,遇见望国国主的?”

“苏城苏府!”

“苏城——”

“刘爷爷,有事不对劲么?”突然想起自己的噩梦,抬头瞧见刘二不同寻常的脸色,是急忙地问道,“父王,会有事?是父王,是不?”手猝然地握紧,指甲恰进掌心肉中,很深。

“小郡主,这场战王爷是绝对会胜利的!”刘二正色地道,只是眉头依旧紧缩,“老奴,是在怀疑这望国国主的身份!望国长公主司马沁岚在棠国的事,还未侧地的解决,郡主知道不?长公主未定案而死,刑部难以归档,是故没有遣消息至望国!但——”

“但是望国上回遣来使臣,却未问起司马沁岚的任何事。司马沁岚,只是司马轩手中一粒棋子,且还是很小的一粒棋子。”梁雨开口,接下来刘二的话。

“恩,小郡主!”赞许地应声道,“老奴认为这司马轩终日以面具示人,并不仅仅是望国风俗,还有另外的——”

“望国风俗?”疑惑地询问。

“是的,望国有风俗,皇室成员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为他们自诩是神,最亲近的人,若是以真面目示与凡人,是对神的亵渎!”

点点头,是知晓,“那刘爷爷认为,司马轩的真实身份是?”

“老奴还未有定论!请小郡主见谅!”恭敬地立在梁雨的面前,歉意地道。未做过任何的探究,这心中的想法,他不敢妄语。因为是个秘密,一个会兴起风浪的秘密。与眼前这女童的真实身世,有关!王爷刻意地隐瞒着这件事情,定有他的打算,是定要保护这个小女童。

眼前的小女童,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真可谓闭月羞花;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真的能沉鱼落雁,十一岁的年纪,已有倾城之貌,那再长大些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美人?

从这容颜中,刘二可以望见,昔日那晨亲王侧妃水家小姐的容貌,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人,一个血溅喜堂的五尺之人。

“雨儿,早点可以用了!”黎若端着早膳,叩响大帐的门,打断帐内的沉寂。

“小郡主,公主,老奴先行退下!”刘二施礼,正要告退。被梁雨伸手揽住,“刘爷爷,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小郡主,这万万不可!老奴谢过小郡主的好意!”道了谢,是急忙地退下。

“雨儿,做的是你喜欢的小粥!”黎若欣喜地朝着梁雨,唤道,“快点过来吧!”

“若姐姐——”想开口拒绝,因为有事埂在咽喉,根本没有食欲,任何。望见黎若那满脸的期盼,双脚缓步地朝着木桌,移动。

“雨儿,用一些吧!不会有事的!”黎若将手中的精致瓷碗,递到梁雨的手中。

怔怔地接过,那带着温暖的瓷碗,坐在木桌边,拿着勺子的手,只是摆弄着碗中的粥,却未食过,一粒。

“雨儿——”黎若刚要开口,被一个惊慌的声音打断。

“禀告公主,王爷受伤了!”一士兵跪在帐外,是高声地喊道。

“什么?”双手一抖,瓷碗摔落,滚烫的小粥,溅满莹白的娇小双手,和银色狐裘外袍,一身。那个梦,是真实的吗?方才小可那惊慌害怕的情形,并不是因为蛇,而是父王真的出了事?

“雨儿,你没事吧!”急忙地掏出纱帕,拭去梁雨手上的热粥,双手,已被烫得通红。

手一甩,甩去黎若伸过来的手,是急忙地跑出军帐,“雨儿!”黎若惊呼了一声,亦是紧随而去,手中的纱帕,飘下,盖在那满地的碎瓷片。

“战况是如何?”黎若跑出大帐的时候,梁雨早已施展轻功而去,没有了身影,惟有询问,那来报告消息的士兵。

“回,回公主!”颤颤地道,黎若那严厉的神色,让地上跪着的传令小兵有惊慌,一丝,“战役是棠国胜利,只是,只是——王爷受了伤!”

“谁让你来王爷和郡主的军帐,来禀告的!”传令小兵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慌,黎若并没有遗漏。

“是,是,是——”

眼前鬼这的人,支支唔唔地说不完整,话一句。

“说!”突然有银色的长剑一柄,架在那传林小兵的脖子,是苏衡珞。

“是展大将军!”接到展大将军这个命令的时候,自己亦甚是的疑惑,为何将军定眼自己先行禀告王爷受伤的消息。原来,是为了让笑郡主忧心。

朝着昨日大军出征的方向,是施展着轻功,急忙地往前移动着身子。脚下的小可,亦是疾驰。

可以远远地望见,前面尘土滚滚,是骑兵一队。

为首的正是骆天哲,怀里有一人,熟悉的银色战袍,落满斑斑殷红的血腥和诡秘,正是自己梦中所见的情形。

“父王!”嘶声裂肺地喊声,脸颊早已布满冰凉,只是自己,不知。眼前一黑,身子是缓缓地倒下。

第4卷 1-4

第4卷 第1章 非伤是旧毒暂代军衔

处身于一陌生的地方,印入眼帘的是满目的鲜红,恶心,恐惧,是行走于血腥肆虐的荒原疆场。没有边际,

身边一直萦绕着吵杂的声响,是新的亡魂那呜咽的哭声,还有旧鬼沉睡被扰乱的烦怨。

她行走在这里,是来寻找父王东方晨的身影,在满地的血腥中,寻找那闪烁的银色,殷红中满是,走进一瞧,却仅是折戟残剑的躯体。

没有那件战袍,是欣喜,晨没有在这里,可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着自己,晨受了伤,是躺在这里。

“父王!父王!”嗓子突然能出声,是高声地喊着,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沙哑过一声。

……

军帐中惟有父女,两人。

东方晨脸色苍白的倚在软塌边,榻上的梁雨,紧闭着眼,眼角却是不断地溢出眼泪,苍白的唇瓣开阖着,似乎在叫嚣着什么?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方才军医是诊断过了,并无大碍,只是心力憔悴,而已。但是雨儿一直未醒,自己是甚是的忧心。

东方晨是强撑着自己毒发的身子,要等梁雨醒来,才愿意让骆天哲替自己输入真气,压制。

那纤细的胳膊,探出锦被胡乱地挥动着,似在寻找什么?伸手,急忙地握住,忧心地喊着,“雨儿!”嗓音里,满是疲惫的沙哑。

有人喊自己,是熟悉的声音。急忙地转过头,却没有任何的人影。

手似乎被人拽着,那掌心相触的温暖,亦是熟悉。

自己这是梦!!!突然的意识到这点,想睁开眼,眼皮甚是的沉重,唇瓣微启,喊出声,“父王!”

听见梁雨的叫喊,东方晨是急忙地应道,“雨儿,父王在!快醒来,醒来!”

“父王!”在再一次的叫唤声中,兀地直起身子。

瞧见软塌边,正倚着那梦里千寻的人,欣喜地叫唤着,扑到那人的怀里,“父王!”不顾一切,翻起那件只是披着的衣衫,寻找任何的白色纱布,哪怕是一丝,没有任何,惟有疑惑地询问,“父王?”

“没事!父王没事!”

疑惑地抬头。瞧见那熟悉的人,满脸的苍白,没有血色,一丝。不置信地摇着头。

“小鱼儿,你醒了!”骆天哲进帐来,打断了东方晨的回话,“那个士兵,处理掉了!”恶狠狠地开口,是咬牙切齿。

东方晨轻微地颔首,是知晓。轻柔地开口,对梁雨道,“雨儿,父王没事,没有受伤!”

“那,那怎么是干爹载着父王,回来的?”

一句话,让东方晨一怔,忘了开口。

“小鱼儿,是你父王体内的毒再次的发作!幸好啊,幸好!有我在,知道不?”骆天哲拍着xiōng脯,嬉笑着道,“有我在,就不会有任何的事!”

“毒发?”梁雨疑惑地问,伸手,紧紧地拽着骆天哲的衣袖,略带苍白的脸,满是惊恐。毒!想到这个词,全身流淌遍,寒意一阵。窝在厚重的锦被里,但仍是颤抖着不停。

东方晨是狠狠地瞪了骆天哲一眼,后者才突然地闭上嘴,但已晚。

“什么毒?干爹,什么时候的事情?”梁雨直直地望着骆天哲,“雨儿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是司马沁岚,雨儿你忘了那次你被刺杀的事情?”骆天哲无奈地望一眼东方晨,道出了那个只是瞒着梁雨的秘密。

“什么?”惊呼了一句,满是自责,那么久了的事,自己,竟不知,“父王,为什么?不告诉雨儿!”这毒分明是东方晨,这个眼前的人,那次替自己吸出毒,转到了他的身上,那么,他是明知道这后果,还——

“父王,是雨儿——对不起——”说道最后的时候,是哽咽着嗓音,满脸的滚烫,灼伤了脸颊那略带苍白的娇嫩。

“雨儿,没事!没——”第二个事字还未出口,东方晨倚着软塌的身子,朝着梁雨方向,是缓缓地落下。

“父王!”惊恐地叫喊着。触着自己肩膀的额头,甚是的滚烫。唇瓣猝然的失却,所有的血色,是苍白中略带着紫色,一抹。

骆天哲快步的上前,伸手扶过东方晨,顺势地出手,点在东方晨背后的几处大穴,“小鱼儿,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过,现在需要的只是玉莲池的温泉水,就行!”

“好,干爹!赶紧去玉莲池!”梁雨伸手,一把揭开盖在身上的锦被,下榻。

“小鱼儿,玉莲山顶,你上不去的!我去就行,相信干爹!”骆天哲凝重着脸色,制止梁雨的动作。扛起东方晨的身体,是急忙地朝着帐外而去,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

“干爹?”心中一慌,害怕是出了什么意外,急忙地问。

“小鱼儿,这个给你!”骆天哲解下自己的腰间的兵符,扔给梁雨,“师弟在玉莲池会待上个几天,军中若有事,小鱼儿去找黎若!”

落下话一句,跨上帐外的黑马,是朝着玉莲山的方向,疾驰。

东方晨执意要等梁雨醒来,才愿意自己替他输入真气,时候已晚,恐怕体内的毒已经甚是的猖狂,不知道这回玉莲池的温泉,还能否压制。

倚在帐门边,直至黑马早已远去,马蹄声都已消逝。

看着骆天哲远去的惊慌,梁雨能够猜测到,这回的毒犯,比以往更甚。

……

“雨儿,你怎么站在这里?”黎若皱眉地扯过狐裘,急忙地替梁雨披上,“雨儿,皇叔不会有事的,上一回我见过,皇叔几日后回来,正是带你回来的那一回。”

黎若的话,让梁雨突然地想起,自己那日是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事后未有探究,竟将它,遗忘。难道自己那日摔落玉莲池,便是打扰了晨运功。想到此,是更为的自责。

“若姐姐,赤莲花究竟如何才能根除?”道出这句话,唇瓣一直是颤抖着。不知是寒冷,还是心底满溢的恐惧。

“玉莲池的玉莲,雪山的雪莲,均能压制赤莲花毒,只是根除,需要赤莲花的果实,赤莲果!”努力地从脑海里,搜寻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之。

“赤莲花的果实?”低声地呢喃着,猛地抬头,“只有望国有,是不?”

“恩。”点头。“雨儿,你——”黎若惊恐地望着一脸坚定的梁雨,憔悴的小脸苍白,只是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夹杂着浓厚的恨意。手握成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若姐姐,雨儿没事!”转过身子,嘴角微弯,勾出一抹笑,却将苦涩漫延开。

迈开脚下的步子,往前走了一步,停住。“若姐姐,雨儿要所有军中所有的布阵图。”吩咐地时候,没有回头,掌心仅存的温暖,被玉质兵符的沁凉一丝一丝地耗尽。

昔日与七月征战商场,是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虽几乎都已经遗忘,但记忆里残留的那些精华,就不信不能将这些个古人击败。

她非善人,踏平望国,总能够得到,赤莲果。

……

身前的玉案上,摆放着各式的纸卷,是厚厚的一叠。

俯身细细地琢磨,才发觉,自己的那些个,自认为上好的计谋,只能纸上谈兵,而已,是更本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父王依据北疆的地势,和历来的征战情况,将十大阵法是仔细地排布,对于各式的突然状况,还附上所有的应急策略。

是故干爹会将兵符,交予自己,只要一个,能够在军中压制住那些自诩老大如展青树那样自以为是的将领,便能领兵。

亦是难怪,望国国主司马轩,会执意地要挟自己,以求交换军营的布阵图。

布阵图的最后,夹杂着一张白色的宣纸,纸上是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人影,是自己。四周满是自己的名字,新的,旧的,一样的墨,一样的笔迹,是同一人所为,只是不同时间,而已。

指腹一一地抚过没那微黄的宣纸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秀小楷,眼泪溢出眼眶,滴落,将那浓厚的墨,晕开,只留下淡淡的灰。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自责,懊恼,无尽的悔……

“小师妹!”苏衡珞立在梁雨的身后喊道,叩响帐门良久,未见有任何的回应,才揭起帐帘,进入。

呼唤声扯回了梁雨那飘远的思绪,“有事?”撇过头,将眼角的泪隐去,才正色地问道。

“小师妹——”刚跨进军帐的时候,便瞧见,眼角那颤动着的晶莹,颤颤地向开口询问,发觉梁雨撇过头,躲避着自己,满是失落,只是禀告自己所带来的消息,“帐外有人求见,是望国的使臣!”

“望国使臣?”

“是,是来遣送求和宗卷!”

“宣!”落下一个字,伸手将玉案上的布阵图,全数地摞起,放入身后的暗格。“于正中大帐见吧!唤上若姐姐!”摆弄好一切,见苏衡珞还未离去,略微地一皱眉,加上一句。

“是!”应声,是退下。腹中那欲想安慰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在军帐外,候立了少顷,离去。

……

“笑郡主到!”军帐外的小兵高声地喊道。

军中大帐里,是骚乱一阵,“参见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参差不齐的声音,是敷衍。

一娇小的人影,显现在帐门边,浅红的描金锦绣衣袍,外披银色的狐裘,腰间正是那块翠色的玉质兵符。

进入帐中,严厉地眼神一一地扫过众人,甚是威严。

莲步款移,至正中上首的玉案,坐落与黎若的身旁,方才开口,“请起!”

清甜的嗓音,亦满是威严,让底下施礼的众人不得不恭敬。

梁雨睥睨地望向底下,那前后宛若两人的众将领。最后将视线落在一青色的人影,是青,那个一直随侍在司马轩身边的男子。解下腰间的兵符,握在手中,徐徐地开口,道,“本郡主知,望国的使臣至!”

“望国使臣,穆青!参见笑郡主!参见若公主!”穆青缓缓地直起身子,施礼。甚是的恭敬,且没有任何那战败求和的模样。

“若公主,穆青此番前来,是带来国主的求和书,而来!”少顷,穆青双手奉上一紫色的宗卷。

“拿上来吧!”黎若淡淡地开口,有些疑惑地皱眉,怎么没有禀向雨儿。怔怔地接过底下士兵奉上的宗卷,转手递给梁雨。

缓缓地展开紫色的宗卷,上面,只有一行张狂的草书,仔细地辨认,才知晓,是请求停战。

“穆大人,没有任何的条件,便让棠国停战!似乎说不通吧!”梁雨将手中的宗卷,随意地一卷,扔在玉案上,皱眉地开口,道,“棠驻军北疆,只是为了平定那骚乱的贼寇,而已。望国不顾以前定下的和约,出兵!这于情于理——”轻笑着断了话语,没有将最后的说出。

“回郡主!”青在喊郡主两个字的时候,是轻微地一皱眉,“望国出兵,亦是因那贼寇扰乱了边境。昨日两军相遇,是一误会,是故国主遣在下来!多有冒犯,还请郡主和公主见谅!”

“哈哈,误会,误会一个!本将军就是说,有什么战争啊!本将军驻扎北疆近十年了,十年安宁!”展青树在一旁狂妄地开口道。

梁雨眼神冷冷地望向展青树,后者是突然地噤声。嘴角一撇,轻笑了下,转过身子,对着穆青道,“穆大人,父王不在!本郡主只是暂代!这和亲的事情,还是等父王回来,再做商议吧!”

“是,笑郡主!那在下,先行退下!”略微地一皱眉,穆青施了个礼,退出军帐。

“好!来人,送客!”

穆青刚刚跨出军帐,又响起一繁琐的声音。

“郡主,望国使臣前来和约,本就是误会一个,答应不就可以了啊!不用等王爷回来,咱们几个将领商量,不就行了啊!”展青树从椅子中站起身,大声地叫嚣着。

“是啊!郡主!”其余的众人是纷纷地附和。

“哦!”秀眉一挑,清冷地道,“那敢问将军,是误会一个,为何望国未提起我国那两千士兵的亡魂,丝毫。”

望了眼站立在军帐中央那人微微地一怔,轻哼一声,继续道,“据本郡主所知,那两千人,还是精良的骑兵。是将军手下,长驻北疆十年。据将军所言,与望国交好,这十年,两国的士兵没有任何的交集?为何会互不相识?还刀剑相向,且是致人死地!”最后的一句话,梁雨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道出。

展青树张口,欲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展将军,所有的事情,待父王回来,再做商议。本郡主只是暂代,这皇兄御赐的兵符,雨儿恐怕还没有那能耐来驾驽!”

在展青树欲开口争辩之前,落下一句话,以堵口。

转身,离开。

于军帐外的时候,左方有一暗箭射来,伸手一握,是一支细小地传令银箭,箭头之处,绑着一信函。

细细地展开,是小楷一行:军营外三十里处,赤莲果。

第4卷 第2章 毒尽莲果需三粒上

细细地展开,是小楷一行:军营外三十里处,赤莲果。

猛地抬头,那银箭射出的方向,有青色一抹,闪过。

“若姐姐!”

“怎么了?雨儿!”前方几步之遥的黎若背过身子,疑惑地问。

“若姐姐,雨儿有些小事,想出军营——”

未等梁雨说完,黎若是急忙地拒绝,“不行!雨儿有何事要出军营?”皱眉地问。

“若姐姐!”拽着黎若的衣袖,撒娇。

“不行,雨儿!”是厉声地拒绝,“雨儿,你手中还有兵符在,是暂代着军衔,不能出营。”

急忙地解下腰间的兵符,交予黎若的手上,“若姐姐,雨儿想出去散散心,好担心父王!”话语未尽,是哽咽,眼角溢出泪,几许。

“不行——”

“若姐姐!”嗓音沙哑地喊了声。

“雨儿!”甚是无奈地微叹一口气,“真要去吗?”对上梁雨满是期盼的灵眸,点头,“让珞儿陪你去吧!”

“不要!”皱眉地拒绝,“我有小可!”话完,朝着黎若甜甜地一笑,小指弯曲,吹了一声哨子。

“咕咕——”一欣喜地声音,小可突兀地从军帐顶滚落身子,恰巧地落在梁雨的怀里,欣喜地乱窜。

“小可!走,陪我出去走走!”拽过那毛茸茸的尖耳,转过身子便望帐外而去。

小可急忙将前爪挂在梁雨的肩膀上,才避免被梁雨摔落在地。扑腾了几下,抖抖软绵绵堆满脂肪的肚子,瘫倒在梁雨的肩膀。

“咕咕!”凑在梁雨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垂下的后腿,下意识地踢着梁雨紧握着银箭的右手。

“小可,别闹!”一甩手,皱眉地叫喊了一句,“你别玩闹了!只在这边走走,下来!”大声地唤着小可。

出了军帐,做势地在四周闲逛,良久,敏锐的耳力,听闻有是人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离去。轻软的绣鞋,踩在营中小径的石板上,仍是有轻微的脚步声。

转过身,朝着马厩的方向而去,提着心,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刚进入,便能看见,如风那通体雪白的身影。

怯怯地走近,解下栓在柱子上的纤绳,伸手抚上如风的马脖子。没有任何的躲避,如风甚是的乖巧。

秀眉轻蹙,梁雨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己根本不会骑马,进一步而言,是上马都不会。

使劲地提脚,才刚刚够着那踏铁,再提另一脚的时候,如风狂躁地扭动着马身,使劲地往前。

“如风,停下!快停下!”梁雨急忙地喊道,一只脚吊着,另一只脚金**独立,是难以支撑自己的身子,加上如风的折腾,是更为地艰难。

“咕咕!咕咕!”立在如风面前的小可,跳上跳下,使劲地叫唤着。如风嘶声长啸,甚是隐忍地稳住自己的身子,梁雨才得以,跃上马背。

扯过缰绳的时候,才发觉方才如风异常的原因,自己上马的时候,是使劲拽着如风马脖后面鬃毛。

整个人匍匐地趴在马背上,轻声地道,“如风,对不起!”一手拽着缰绳,一手轻柔地抚过如风的马脖子,“如风,带我去郊外长亭,谢谢了!”

在梁雨的轻抚下,如风是稳定了烦躁的情绪,但只是静立着,不肯往前迈出一步。

“如风,谢谢你了,我去去,就回!”心中甚是的焦虑,眉头紧皱。

但是胯下的如风,却是悠闲地踱着步子,不买帐,任何。

“如风——”

“呜!”小可低低地吼叫一声,将梁雨地呼唤打断。

如风是惊恐地急往后退,战栗不已。

“小可!”梁雨急忙地唤道,略带一丝埋怨,手中的动作轻柔依旧,低下头,俯在如风的耳边,再次呼唤道,“如风,求你了!”

如风不愿载,一则,因梁雨不会骑马,若是出了什么事,自身是难逃其责;二则,是有些埋怨小可,上一回的那一鞭之仇。可是马难以敌狼,不得以而服从。闭着怨气一口,是骤然地撒开四蹄,朝着营帐外的方向,疾驰。

梁雨在马背上上下颠簸着,那姿势已由坐成了趴着,甚是的难受,双手紧紧地拽着缰绳,才免予摔落。

小可在如风身后奔跑着,却是怎么拉不进那相隔的距离,一小段。惟有低声,恶狠狠地吼叫。

军营外三十里处,一较为空旷的坡地,有长亭,一。

亭中倚栏而坐,一抹紫色的身影,是司马轩。

一袭绚丽的锦绣紫袍,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折射着清冷的光,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琉璃杯盏。

玩味地望着暖日下,那依照五行八卦而建的军营,唇角勾起,冷笑一抹,荡漾到眼底时,化作恨意,很深。

手中的琉璃杯盏,猝然地捏紧,那杯与盏纤细地衔接处断裂,琉璃的残骸刺破手指,有血渗出,滴落在锦袍那浓重的紫色,消逝,只在空气里弥漫开,血腥味,一丝。

衣袖一甩,起身,清冷地道,“来了,没有?”似问,又似喃喃自语,嗓音里,竟满是焦虑,还有,迫切和渴望。

“主子!”穆青的身影,突然地显现在司马轩的面前,恭敬地候立着。

“你——”刚开口,远处蜿蜒的商道出现白点,一。

少顷,便能瞧见,是一银衣幼童一白马,还有一雪狼。马蹄溅起黄沙尘土,将白色染成昏黄。

“你给她!”话音落,手指轻轻地一弹,闪过红光一道,穆青的手中多了东西一样,便是赤莲果。

“主子!”穆青的身影一怔,刚要开口,被司马轩一太守示意而打断。

商道上的人影,离长亭又近了,很多。已经可以,可以清晰地辨认,梁雨趴在如风背上,甚是狼狈的模样。

“你——”皱眉地唤过,“去帮——”衣袖一甩,断然地厉声道,“不用!”话音未落,人影已没。

穆青低头望一眼,手中的赤莲果,赤,亦有烈焰之意,那小巧的果实,温暖了掌心。朝着司马轩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过身,从长亭跃出。

遥远,便能看见长亭,亭中晃动着一抹身影,在如风的马背上颠簸着,梁雨难以辨认,是否是穆青。

临近长亭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如风停下。身后的小可稍稍地一叫嚣,如风便是更为地疾驰,自己只知紧拽着缰绳,不摔落马背,却不知该如何的cāo纵。

眼见离长亭约只有一里左右,心底浮现一最坏地打算。放开一只手,拽住狐裘的衣领,眼一闭,心一横,放开另一只手,一个很大的颠簸后,摔落马背。

知晓小可已被如风拉下一段距离,较长,心想着从马背摔落,即使再疼,也比不过心底的疼。

未料,疼痛没有入自己预算地袭来,而是被一双手,扶住。

“小公主,小心!”

梁雨是急忙地站立于地上,未有留意,穆青那已经改变的称呼。

略微地整理身上凌乱不已的衣衫,系好狐裘的衣领,转过身子,正色地对穆青道,“本郡主已经依约而来,赤莲果呢?”秀眉轻蹙,甚是的威仪,方才马背上的狼狈样,荡然无存。望着穆青依旧托着的手,加了两个字,“谢谢!”很轻,却恰好地传入身前人的耳中。

穆青身子微微地一怔,开口道,“小公主,赤莲果,再此!”缓缓地伸展开,右手,掌心正躺着一粒果实,如一圣女果的大小,圆润,泛着淡淡的红光,晶莹剔透。

急忙地伸手夺过,赤莲果甚是炎热的外表,灼伤那方才被缰绳磨得通红的掌心,有血丝渗出,生疼,轻蹙的秀眉惟有展开,是皱得更紧。

小心翼翼地握紧手,将那粒小小的果实,宝贝地护在xiōng前,疑惑地开口询问,“为什么,这里果实这么容易的——”

“小公主,晨亲王爷体内的毒是岚公主下的,主子甚是的为难,是故奉上赤莲果一粒,作为歉意!”穆青恭敬地解释道。

“哦!”挑眉地道,感受道掌心的疼意已消失,怔怔地张开手掌,那被缰绳磨出的伤口,已愈合,掌心是莹白,依旧。唇瓣微启,满是讶异。

穆青未有理会梁雨惊讶的表情,是直直地望着梁雨的额头,隐隐约约,有赤莲花一朵,顺着眉眼的弧线,伸展开花瓣的脉络,色泽很淡,却已妖艳,停留了一会,缓缓地隐去。心底笃定那猜想,竟舒出一口气,焦虑的眼神换成爱怜的宠溺。是要感谢那马匹,使自己未动手,这笑郡主的血亦能与赤莲果相触,使主子也得以辨认,这笑郡主的身上,是否真正流着司马皇族的血。

梁雨疑惑地开口,问,“这果实是否真是——”想到小可是雪狼,急忙地唤道,“小可!”

听到梁雨的呼唤,小可张望了一下四周,是颤颤地往前。

“小可——”将掌心的朱红果实递到小可的鼻子下,望着那墨绿色的眸子,满是恳求。

绕着那果实,使劲地嗅着,良久才点头。颤颤地望一眼四周,急忙地扑到梁雨的怀里。

“走!”揽过小可,身子急忙地跃起,落在如风的马背,小可得以驾驽如风,是狠狠地将尾巴甩下。

瞧见梁雨离去时,是稳稳地坐在马背,才转过身子,走上长亭。

司马轩,现出身影,放在隐在长亭后,却恰巧的可以瞧见梁雨的额头,那缓缓显现的赤莲花图案。

望着穆青,是欣慰地颔首,嘴角竟有浅笑,一抹。舒展开,缓缓地延伸到,耳根,如同父母见到已成长的孩子,怕起自身亦是不知。

瞧见那嘴角的笑意,穆青再次的怔住,良久,才唤出声,“主子!”

望着那远去的娇小身影,轻叹一口气,唤道,“回去吧!还有更重要的事!”声音猝然的冷峻,魅惑的眼底是狠意,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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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实在是抱歉!末末今天晚了~今天郁闷啊~老师临时加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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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第4卷 第5章 成长下父王的担忧和温柔

这几日在军营里,甚是的悠闲。

梁雨每一日,均是日上三竿而未起,今日依旧。

早已起来,只是赖在温暖的锦被里,不愿起身。因是醒着,身子不停地翻腾着,若不是底下铺的是暖玉榻,怕那被窝里的温暖,是早已殆尽。

再一次地翻过身子,小腹有难受一阵,传来。伴随着的,是肚子因饥饿而叫唤的声音,“咕咕——”是故,未有留意,自己的小腹,而此时——

“雨儿!起来吧!”东方晨轻柔地嗓音,在玉屏风外响起。

用过膳食后,拿着宗卷几份,是静候在屏风外。手执着细毫,双眼落在手中的宗卷上,双耳却是密切地关注着屏风的动静,是不放过一丝、一毫。早已知晓里面的人,是已经起来,因不愿钻出那被窝,也就由着她。

听到肚子那因饥饿而抗议的叫声,是皱眉地唤道,搁置下手中的笔和宗卷,走出里间。

梁雨已经直起身子,扯过塌边裹在暖玉外的衣袍,披在双肩。衣袍上,那自己甚是喜欢的莲花淡雅的沁香,萦绕在鼻尖。

突然,沁香中窜入一抹浓郁的香味,是肉糜小粥。食物的香味,勾起肚子里的馋虫,是叫得更欢,“咕咕!咕咕!”

“起来了!”东方晨端着一托盘,从屏风后现出身影。

将托盘搁置在软塌边的茶几上,托盘中央正是一精致的金边青花瓷碗,和同色系的汤勺,碗内白色的小粥炖的恰当好处,微红的肉糜在莹白里沉浮,粥上细细地撒着一层小葱,是尝过那味道,所以更为地贪念,肉糜选取的是上好的里脊,以内力驾驽刀,细细地剁碎,小葱因自己不喜生葱的辣味,特地在沸水中棹过,以除去那辣味,却完好的保留葱香。

咽下一口口水,急忙地伸出手,去端那瓷碗。

“小心烫!还没洗漱呢!”东方晨秀眉轻蹙,责备道,轻柔的嗓音,却满是宠溺。细细地拧干铜盆里用温水浸润的锦帕,在展开,叠成一小方。

“雨儿肚子饿了!”未能端粥成功的手一把扯过东方晨手上的锦帕,是无乱地在脸上一抹,嬉笑地道,“好了,雨儿要喝粥!”将锦帕递过,双手隔着锦被轻拍肚子。

“好!”宠溺地点头,“既然肚子饿,为何不早些起来!”

“外面冷嘛!”撅嘴,嘟哝着,是撒娇。

东方晨宠溺地一拍梁雨的脑袋,轻笑着端起盘中的瓷碗,舀起一勺,递到那樱红的唇边。

刚要开口,下腹再次地传来一阵疼痛,较与刚才,是更烈,柳眉轻蹙,牙关咬紧。

瞧见梁雨的异样,东方晨是心忧地问出口,“雨儿,怎么了?”

轻微地摇头,手隔着锦被,按在小腹的位置,感觉下身似有东西流淌出,甚是疑惑。

“雨儿,怎么——”再一次地问道,浓厚的血腥味窜入东方晨的鼻孔,心一揪,手突然地松开,瓷碗摔落,滚烫的小粥溅起,沾染衣袍的下摆和绸制的靴子,有烫意袭入,却未有理会,上前跨过一步,伸手揭起锦被,隐隐约约中,可以瞧见洁白的床单上有殷红,渗出。

“雨儿,你何时受的伤?”手指搭在那纤细的手腕,脉象甚是的微弱,抬头,瞧见梁雨是脸色苍白,秀眉紧皱,急忙地开口询问,“雨儿,什么时候的事?是那日翻越玉莲山的旧伤,还是这几日玩耍弄的?”嗓音,甚是的焦虑。

闻到那血腥的味道,梁雨已经知晓是何事,只是未想到小腹会怎么的难受,早膳未用,甚是无力,对于那一连串的问题,只是摇摇头,艰难地开启唇瓣,“父王——雨——儿,想见——若——姐姐!”道完一句话,额头已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梁雨万万没有想到东方晨,对于这,是毫无概念,未有,唤过黎若。

“喊若儿没用,父王唤军医!”皱眉地拒绝,执起身子,正欲离去,被梁雨伸手阻止,“父王——,叫——若——姐姐!”

绝对不能让东方晨去唤军医,在外人的眼里,东方晨已经成婚,对于这女子月事一事,岂会不知?

若军医知晓,那将传言开一个很大的笑话,骆天哲曾经说过,皇奶奶就因晨对任何的女子嗤之以鼻,担忧是石男一,是四处的寻找姻缘,赐婚。是水沁儿诞下一孩子,才稍稍地接触了那疑惑,也压制了京都那些个多舌之人。

“雨儿,父王知道你怕疼,不愿找军医。”心疼地抚上梁雨苍白的脸,轻柔地道,“只是父王未学医,只是以内力来感知脉象,不能判别任何,延误了病情,那——”

“父王——,只——要——唤过——若——姐姐——便好!”咬紧牙关,才缓缓地道出话,眼前一黑,似要昏迷。

“雨儿!”厉声地喊道,身子急忙地跃上床榻,在梁雨的背后坐定,出掌,将真气缓缓地输入,少顷,趁着换掌的时机,朝着屏风外是急忙地喊道,“师兄,快来!”

隔着军帐一个,骆天哲正与苏衡珞在抢夺一盘糕点。

“珞儿,那是我的!”

“爹爹,是若姐姐给珞儿的!”苏衡珞将盘子藏在身后,甚是委屈地道,眼角却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什么?你敢喊若儿小黎黎为姐姐,你小子——”

“我要告诉若姐姐,爹爹欺负人!”苏衡珞尖声地喊道。

突然听到有人叫唤自己,骆天哲伸手拍在苏衡珞的脑袋,凶狠地道,“臭小子,闭嘴!”

“爹爹欺负——”不明事理的苏衡珞还要喊,被骆天哲伸手捂住嘴,“臭小子,你连老子的话也不听了!”俯身,在耳边轻声地道,却是咬牙切齿。

“师兄!”焦虑地声音,再次地传入耳,骆天哲朝着声音的来源,是急忙地跃去,那声音是东方晨,师弟是从未喊过自己师兄,现下如此,定是有麻烦,且甚是的严重,“臭小子,去唤过刘叔!”

话音刚落,身影已在东方晨的军帐前。揭起厚重的锦幔,是急忙地探入身子,“师弟,什么事情?”

“雨儿,受伤了,快点!”焦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什么?小鱼儿,怎么——”绕过屏风,瞧见梁雨柳眉紧皱,闭着双眸,脸颊满是苍白,而东方晨坐在梁雨的身后,输着真气,心忧地上前,“怎么回事?”急忙地询问。

“脉象甚是虚弱,却辨别不出,辨别不出是内伤,有血,应是外伤!”东方晨焦虑地开口,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血!”听闻一恐怖的字眼,是尖声地唤道,急忙地伸手揭起床榻,血腥味,更为地浓重,“小鱼儿,你——”

“干爹,唤——若姐姐,雨儿——没事——的——”梁雨缓缓地睁开眼,有真气的输入,已稍稍地缓和体力,但是疼痛更为的剧烈,因为东方晨不明事理便心急地输入真气,依照的是那普遍的救助方式,于这不但无效,还火上浇油,血流不畅,是更为地难受。

“师弟!住手!”骆天哲仔细地嗅着那血腥味,听闻梁雨要唤黎若,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非血色,是羞赧,已知晓是何事,急忙地呵斥道。

“不行,雨儿她——”愤怒地叫唤着,底下的人儿,脸色是苍白依旧,怎能——

“不用真气的!”伸手拍掉东方晨的手,有点哭笑不得地道,“相信我,雨儿没事的!”

转过身子,对着梁雨安慰道,“小鱼儿,干爹马上去若儿小黎黎!没事的!”抬脚便走,踩在软塌前沿粥碗摔碎之处,险些摔倒,“哎呦!什么东西!”低头,瞧见是整一碗的粥,“小鱼儿,你没用早膳,哎——”

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上前,“师弟,你去端些小粥来!”吩咐完东方晨,隔着锦被,将手搁置在梁雨小腹的上方,将真气凝聚在掌心,成暖意一团,缓缓地注入,“是这里?”

“恩。”轻轻地颔首,这回输入的真气,才舒服了许多。

“雨儿,没事了!”望着梁雨,似乎比方才好了稍许,欣喜地道。

“师弟,你快去拿早膳!”骆天哲不耐烦地再次吩咐东方晨,梁雨已稍稍舒服许,是严厉地瞪着骆天哲。

“小鱼儿,干爹我——”

“雨儿,要小粥么?父王就去——”

“你凭什么吩咐我皇叔!”黎若一脚踢响军帐的门沿,厉声地喊道,“皇叔是棠国的晨亲王王,棠唯一的亲王,本宫有权力以不敬皇室之罪,拘捕你!”

“若儿小黎黎——”骆天哲是欣喜地喊道。

黎若不予理会,将手中的小粥搁置在里间的木桌上,唤道,“雨儿,来尝尝!另一种粥——”说话间,未见有人回应,绕过屏风,瞧见梁雨是脸色苍白的倚在软塌边。

“雨儿,你——”

“若儿小黎黎——”

骆天哲刚要开口,被黎若打断,“你闭嘴!你现在是带罪之身!本宫——”

“若儿小黎黎,这回我定要将话讲完,雨儿是长大了,葵水初至!知道不?”骆天哲嬉笑地道,“小黎黎,这次驳回你的话,可不能治罪。瞧,我还有有功之臣呢!”别有深意地望一眼黎若,满是嬉笑。

“葵水初至?”东方晨疑惑地开口,喃喃自语。

“师弟,你——”骆天哲甚是的无语,“都怪那糟老头子,以前将你困在雪山,哎!”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抑郁地对着黎若道,“若儿小黎黎,小鱼儿还没有用早膳呢!快点!”

黎若微微地红脸,退出屏风,端来那碗粥。她来的时候,并不知晓是这回事,端来小粥,只是凑巧。

“雨儿,喝过小粥,待会儿,我去拿些药,我那里有备着,不会有事的!”轻笑着安慰梁雨,欣喜地道,“长大了,是好事!”

“我来!”东方晨皱眉地伸手,接过黎若手中的粥碗,“若儿,你快去熬药!还有你们刚才说的,是——”

“是皇叔!”黎若轻笑着道,打断东方晨的话,退下,路过骆天哲身边的时候,厉声地道,“本宫命令你,替皇叔,解释一下!”声音至末了的时候,已经细若蚊蝇,脸上浮现红晕两抹。

“遵命,我的小黎黎亲亲!”骆天哲嬉皮笑脸地道,遥望着黎若的背影,直至隐在屏风外,才回过头,问梁雨,“小鱼儿,好些了不?”

“恩,谢谢干爹!”语序已经缓和,只是虚弱依旧。

“好!”点头,这才收回手,顺势宠溺地揉揉梁雨的额头,起身,退出屏风,“我去找本书!小鱼儿,你那父王啊!是——”骆天哲在屏风唤道,是将尾音拉得老长,末尾的时候,转个弯,余音袅袅,萦绕在军帐的上方。

内室软榻上的梁雨垂下头,脸微红。

“雨儿,来!”东方晨轻柔地舀起一勺粥,在嘴边吹凉,才喂给梁雨。

梁雨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东方晨心疼地换出口,“饿坏了,慢些,小心!”

很快一碗小粥,已喝尽,掏出怀里的锦帕,轻柔地拭去嘴角那残留的粥渍。

“雨儿,是没事了?”将手中的粥碗搁置在一边,疑惑地搭上那脉搏,是虚弱依旧,秀眉再次地紧皱,疑惑地问。

微红着脸,急忙地摇头,将身子倚过,依偎在东方晨的怀里。

“真的,没事?”

“恩。”应道,抬头,撞在东方晨的下巴,皱眉地呢喃道。

“疼吗?”慌乱地问道。

“不——”

“师弟,给你!”骆天哲将一本微黄的书,扔在东方晨的面前,伸手拍在东方晨肩膀,道,“师弟,知晓这事后!去痛打那糟老头,一顿!到时候,记得唤上我,我带上酒一壶,捎上小菜几碟,观战!”

东方晨细细地翻阅开,那书本,脸上骤然地浮现红晕,急忙地将手中的书一扔,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

“雨儿,我——”东方晨红着脸,望向梁雨,支支唔唔地,道不完整,话一句。

“父王,怎么?”梁雨疑惑地问,瞄一眼被东方晨扔在地上的书,书页翻开,后面的几页,描绘着几幅春宫图,“干爹!你——”恶狠狠地瞪着骆天哲,道。

“雨儿,药来了!”黎若探进身子,“你又搞出什么乱子!”亦是狠狠地瞪一眼骆天哲,眼角的余光瞥过地面上摊着的书,厉声地叫嚣道,“你!!!”手指指着骆天哲,甚是的恼怒。

东方晨是急忙地伸手,从黎若地手里端过药碗,才避免那汤药洒落,“雨儿,喝了吧!”

“不要!”浓重的涩味,是皱眉地撇过头。

“药,必须喝下!”轻微地责备道,“黎若!”唤道,没有回应,帐内已无他人。

俯下身子,皱眉地望一眼,浅灰色的药,清澈见底,与平常的中药甚异。略一思索,小心的凑近,喝了一口,涩意在口腔内弥漫开,眉皱得更紧。将药碗搁置在一边,吻上梁雨的唇瓣,将那药哺入,唇瓣缠绕的甜蜜,将萦绕在齿间的涩意,殆尽。

喂完一口后,是依依不舍地离开那娇嫩,“陪你!一起苦涩!”轻柔地道出话,一句。再次地俯身,喝过药一口。

望着东方晨那俯首的轻柔,目光灼灼。那俯身的人突然地抬起头,相望,彼此眼底氤氲的情意,浓,深,透。

良久,才将药喂完。

“雨儿,我出去下,就回!”忧心地落下一句话,是急忙地退出军帐。

梁雨倚在软塌边,手轻柔地抚过小腹,现下,已经好了很多。怔怔地抚上唇瓣,方才那夹杂着苦涩的吻,仿佛依旧,逗留。

“雨儿,给!”东方晨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上满满的都是各式的甜点,拿的心急,未装盘,只是用纸包包着。

将手中的甜点全数地放在茶几上,急忙地揭开牛皮纸包,执起几枚蜜饯,送到梁雨的嘴边。

唇瓣微微地开启,贝齿咬过,微酸的甜意,驱走了齿间那仅存的苦涩。

“好些了么?”

“恩。”急忙地点头。

“北疆的糕点没有京都的好,雨儿将就吧!”话完伸手,将茶几挪近软塌。

北疆的糕点?疑惑地抬头,望见东方晨额头的发丝凌乱,且已被汗水浸润,突然想到军帐内没有糕点,是特地出去买来的。手蹭过那粗糙的纸包,望着东方晨背过着的身影,心,是陷得,更深。

军帐外黎若叩响门沿,端进温水一盆,“皇叔,若儿来替雨儿换一下衣衫。”

“我可以!”伸手,接过黎若手中的铜盆。

“皇叔,这——”黎若正要开口解释,东方晨已进入里间,只留衣袍一角,在帘后,隐约。轻叹一口气,退出军帐,从骆天哲那里,黎若已经知晓,梁雨和东方晨的事,是感慨,原来那样清冷的皇叔,也有这样温暖胜水的一面。

拧干那温暖的棉帕,走至软塌前,瞧见梁雨只是倚着榻,沉思,小声地唤道,“雨儿!”

听闻唤声,回过神来,唤道,“父王!”是清甜带着娇羞,一丝。

放下软塌厚重的锦幔,才小心翼翼地揭开棉被,入目那触目惊心的殷红,让东方晨秀眉皱起,甚是的心疼,想到雨儿以后每一月,都会有几天要忍受这样的折磨,他宁愿她,永远不要长大。

“父王?”瞧见东方晨是怔怔的望着那被污血沾染的亵裤,是疑惑地开口。

“雨儿,父王帮你换一下,衣裤,可好?”

身体微微地一怔,轻轻地颔首,脸颊突然地飞上两朵红晕,甚是的娇羞。

小心翼翼地褪去那条锦被染红地白色亵裤,引入眼帘的莹白的娇嫩肌肤,沾染上殷红,斑斑,却称着那莹白,更甚。

手中的棉帕,是轻柔地擦拭,抚过那娇嫩的时候,手甚是的颤抖。体内热源疯狂地涌起,冲击着下腹的欲望,急忙地念叨清心诀,以内力压制住。才得以,继续手中的动作。

良久,才换上干净的衣衫,梁雨的脸满是通红,想到刚才的自己,是完全地暴露在眼前人的视野,红晕更甚,已是灼热。

东方晨换了被子和床榻,让才梁雨再次地躺上,扳过那柔若无骨的娇小身子,倚在自己的xiōng膛,“雨儿!”轻柔地唤道,伸手整理梁雨额头的乱发,脑海里,再次地回荡起,那方才的画面。

急忙地再次念叨清心诀,才将那疯狂的心跳,平定。

“雨儿!休息吧!”

一手轻拍着锦被,另一手执起玉箫,吹奏。

“恩。”应道,嗓音里满是娇羞,急忙地将锦被扯过,来遮掩灼热的脸庞,清灵婉转的箫声里,阖眼。

第4卷 第6章 表白一

接下来的几日,梁雨均是躺在软塌上,像个重伤患者,被东方晨是重点照顾。一丝一毫,均是不嫁任何人之手,连黎若偶尔想帮一下忙,也是被东方晨,是断然地拒绝。

将军营里的所有事务,全数地扔给骆天哲,是故,后者不得不一整天地呆在军营里,手拿着宗卷,是唉声叹气,不停地抱怨。但抱怨之余,是偷笑的欣喜,因黎若忧心他,总会做上较多的东西,犒劳他,以堵住那聒噪的嘴,以免去打扰东方晨。

首次用他晨亲王的腰牌,遣唤军营的皇家骑兵和随行的军医,去了一趟,离北疆最近的苏城,是快马加鞭。不为任何事,只为去寻找所有的医理药经。

现下,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书籍,是堆满了原本只有奏章和布阵图的明黄玉案。

是倾身,细细地阅览,尔后,是窝在药罐前,悉心地改进,将那些药膳力求达到最佳的效果,是没有任何的苦味,一丝。

在软塌上慵懒多日,梁雨是早已厌烦。

今日终于,终于可以起来。

气温较暖,似已开春。

没有披上外衣,是赤着脚,在帐内里间软软的绒毯上,行走。

伸个懒腰,舒展下自己的身体,捏捏腰上的游泳圈,似乎脂肪层又厚了许多,皱眉。急忙地扑到一旁的衣柜,寻找里面的那粉色绫罗的郡主礼袍,那最显身材的衣衫,一件。手忙脚乱地套上,腰上的绸带,已经无法系紧。

“啊!!!”抑郁地大喊一声,扔掉衣衫,平躺在绒毯上。郁闷啊!怎么长肥那么多啊!

窝在小厨房里煎药的东方晨,听闻梁雨的喊声,迅速地将炉上的药罐端下,搁置在一旁的木凳上,身子一跃,急忙地奔至军帐。

“雨儿,怎么了?”锦幔刚揭起,便瞧见梁雨是躺在绒毯上,心忧地跨进里间,喊道,“雨儿?”

“父王!”从绒毯上缓缓地直起身子,应道,抑郁地开口,“父王——”

“怎么了?雨儿,你——”疑惑地望着梁雨,那紧皱的柳眉,让东方晨甚是的忧心,“雨儿,今天的汤药——”

未有回话,只是扑到东方晨的怀里,同时,将那话语,打断。那温暖的怀抱充斥着满满的药香,将原先那淡雅的沁香遮盖,柳眉是皱得,更紧。

“雨儿,我去把汤药取来,怎样?”将纤长的手指,插在那凌乱的秀发里,轻柔地梳理着,道,“先把汤药喝了,出去——”

“现在就出去!”猛地一抬头,额头,撞上下巴,生疼,不由地喊出声,“哎呦!”

“怎么了?”急忙地询问到。

撅着嘴,摇头,“我要现在就出去!”撒娇地道。

“汤药,不能不喝!”秀眉轻蹙,略微地责备道,“加了很多的蜜水,没有苦意的!”

蜜水,正是那个罪魁祸首,自己现在的腰身,是粗了很多,急忙地喊道,“不要!”

“雨儿——”东方晨欲想再次地劝导。

一莹白的手指梳在唇瓣前,将他的话,硬生生地阻止,“一、我不要喝药!”停顿了须臾,在伸出一根手指,“二,我现在就要出去!”

略带严厉的嗓音,是撒娇的威胁。

“不要喝汤药,是做的不好么?”怯怯地问,俊秀的容颜上,满是落寞的神色。

“不不!”急忙地摇头,“父王加了太多的蜜水,雨儿长肥了,衣服——都穿不下了!”将那自己最是忌讳的因由,道出,脑袋垂得很低,深深地埋进那温暖的怀抱里,药香正一丝丝的淡去,那熟悉的淡雅清香,沁入鼻翼,至心扉。

落寞褪去,展颜,轻笑地开口,“衣衫穿不下了,不是长肥,是长大了!”双手轻柔地将八脚章鱼似得挂在自己的身上的梁雨,扶到地上,收回手掌,按在那尽数散开的青丝上,比划着,“你看,都到父王这里了!”脑袋靠着的地方,恰好离心是最近。

“可是——”伸手,扳过东方晨的手,搁置在自己的腰线上,“这里的肉还是很多啊!”

“没有啊!”摇头,眼底闪过狡黠,一丝,稍迅即逝。

腰间的手,突然一紧,整个身子被轻易地提起,双脚凌空,灵动的秋水眸子恰巧望进那深邃里,是沉醉。

有脑袋是缓缓地靠近,额头相抵。贝齿轻咬唇瓣,双眼是缓缓地闭上。

良久,那轻柔地唇瓣还没有,落下。

“雨儿,你还没洗漱,眼角还留有脏脏的东西呢!”轻柔地嗓音,突兀地响起。

“不要!”气急地喊道,慌忙地伸手一推。身子被腰间的手一拉,两人是一同地,往地上倒去。

“雨儿,你是重了很多!父王,都拉不住了!”待两人是以一上一下,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绒毯上的时候,东方晨是嬉笑着开口。

“就是,呜呜呜呜——”使劲地揉揉眼睛,却未有挤出眼泪,一滴。

“别哭,别哭。不重,不重!”急忙地安慰道,未能瞧见那小脸是否真的有晶莹,心一忧,那安慰是甚是的手忙脚乱,“不是胖,是长大了!”急忙地否决自己方才的话。

怀里的哽咽声,却是依旧,只是良久,都未有凉意,浸染衣衫而袭上肌肤,传来。

手臂横亘,揽过躺在自己的身上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笑,很深,深至眼底,轻柔地开口,“雨儿,你还记得,你曾许下的心愿!”

贴在xiōng膛上的耳边,那平缓的心跳声里突兀地插进话,一句。摆弄着手中的发梢,是疑惑地问道,“心愿?”

“是心愿,你忘了么?”头微微地抬起,望进那灵动的秋水眸子里,淡淡的一层疑惑的朦胧,失望,从心底漫延开来,是一丝一丝将欣喜侵蚀。那,终究是童言——

“忘了,那算了吧!”尽量地将语气平淡,徐徐开口,却掩不住,那浓厚的落寞。

“父王,到底是什么愿望?”直起身子,跨坐在东方晨的小腹上,扯着两只手,是急忙地问道。

“真的——想不起来了?”轻轻地一跃,身子是轻巧地直起,身上的小人儿未留意,是险些跌落于地。

“恩。”重重地点头,“父王,告诉雨儿!”不愿将那手松开,仍是撒娇。

“忘了,忘了!”嗓音,很轻。

将紧拽着自己手的小手,一一地扮开,将那赖在自己的怀里的身子,扳过,“整理一下吧,带你,出去!”

心中有疑惑,压抑着,这个自己期盼已久的消息,突然地失了她的喜悦,所有。

坐在绒毯上,是任由背后的人,轻柔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木梳插入那青色里,缓缓地移动,凌乱顿时变为顺滑。

青丝三千,三千烦恼。

在发稍末尾处,留住,风情千种,怜爱万般。

长发为君留。

留着长发,是留着心底的似水柔情。

散发待君束。

等待着君,将这长发挽起,是挽起心底的似水柔情。

长发盘起,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容颜。

回眸一笑,生就百媚,君能否,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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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弄了一整天,今天还要一天,郁闷啊~

这教授太严厉了~一个标点的错误都不放过~555555555555

今天上传,又晚了~

亲们~末末对不起你们啊~

55555

我晚上还要出去啊~最后的一份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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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7章 表白二

银色的丝带,一根,轻柔地将发丝束起,绕过弯几个,盘成一黑亮的童子发髻,于最后的时候,打上花结,一。

银色,在日光里,铮亮。

编织在黑亮的青丝里,缠绕,似蒲草一根,是韧过发丝。

脑袋晃动,带动花结,是翩然起舞。

宛若有蝶一,停留于发髻,小憩。

“好了!我们走!”将最后的一缕发,别进。鬓角余留的发丝,是全数地绕到脑后,手顺势地拍在纤细的肩膀,轻柔地开口。

“父王,是什么心愿啊?”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出,未有开口,询问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许下心愿一个?是什么心愿?竟会将它,是如此容易的遗忘。

“忘了,就不要想了!好好的出去,恩?”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轻柔,却掩不住,那丝浅浅的落寞。

“恩。”只是轻微地点点头。

秋水在灵眸中,晃动,潺潺,捕捉到那丝落寞,还有那紧皱的秀眉,是心忧地踮起脚尖,莹白的指腹轻触额头,抚平那细小的褶皱。

“父王,雨儿想知道,好想,好想——”

“雨儿,已经忘了!”伸手,将那小手是紧紧地握住,“是戏言么?”最后的四个字,很轻,却清晰地钻入梁雨的耳中,身子微微的一怔,另一只手的动作顿时僵住。

东方晨说那四个字的时候,眼底的落寞渗满眼眶,溢出。帐外的晴朗的阳光,穿透锦幔,打在那欣长而立的身影上,流转。落寞将温暖剥夺,身影甚是的孤寂。

小手翻转过,反握住大手,将另一只手,亦是覆上。

“怎么?出去了,不喜?”瞧见那轻微地动作,略微一迟疑,倾身询问。

“恩。”点头,撅着嘴,“父王,有心事,瞒着雨儿!雨儿不高兴了!”做势地背过身子,不予身后的人,手却仍然紧紧地拽着。

轻笑下,将那赌气的人儿,揽进,“带你去一个地方,再告诉你!不过,雨儿要想起,那个心愿,知晓不?”俯下身子,在耳边轻柔地开口,暖暖的气流,缓缓地和着,萦绕在耳坠,将莹白慢慢地染成,粉色。

耳根后灼热,有酥痒,梁雨急忙地撇过头,两人的唇瓣轻擦而过。脸上的娇嫩,骤然地染上红晕,一层,急忙地垂下头。

望着怀里人的娇羞,嘴角的弧度更为的上扬,笑靥是更浓厚,轻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落满额头,和额前的发丝。

末了,指尖点在鼻翼,开口,“走!”未等怀里人点头,是径直地揽过,起身跃起,朝着马厩的方向,而去。

依偎在那熟悉的清香怀里,任由大手执起小手。

小手停留,停留在那温暖的大手掌心,有细微的汗珠,渗出,微带湿意,潮潮的,将两人的手,是贴得更紧。

早春的气候的虽暖,仍带着寒意,几许。寒意掠过脸颊的娇嫩,将那羞赧的红晕淡化。

疑惑占据着心,沉思。

跃上马背的时候,梁雨还未有回过神,小可绕着如风打转,是低低地呼叫着,时不时地朝着马背上的人,望一眼,低吼几声,却始终没有得到,那想要的注意。

“雨儿?”东方晨疑惑地开口,瞧见梁雨并没有留意小可,摇摇头,轻叹一声,一只手紧拽着缰绳,俯身,另一只手将小可拉上如风的背。

“咕咕!”小可进拽着梁雨的衣袍,在莹白的锦布上留下泥泞的梅花,两朵。

“别闹!小可!”一手拽过那怀里乱窜的狼,一手拍打着衣襟上的泥泞,皱眉地道,“小可,你又搞这么脏!”

“咕咕!”狼爪紧拽着梁雨的衣襟,是撒娇地唤着,于那衣襟上,是再次地留下,梅花,泥泞的两朵。

“小可——”心中抑郁,梁雨是叫嚣着,喊出口声。

东方晨是轻微地俯身,将那一人一狼,揽在怀里,宠溺地望着梁雨,手中的缰绳,轻轻一抖,身下的马匹,是疾驰而去。

一路上,人狼争斗,此起彼伏的叫嚣声,将马蹄的清脆,是掩盖。

偶尔尖利的几声呼唤,惊起灌木丛中怯生生的探出身子来寻找春的雀鸟,扑棱棱地直往树梢飞去,树上的残雪抖落,雪水沁凉,浸染那厚实的羽毛,雀鸟是更为的惊慌。

望着那四处逃窜的小生物,小可甚是的欣喜。从梁雨禁锢着的臂弯里,逃脱出身子,朝着那些雀鸟,是急忙地扑去。

“小可,回来!!!”尖声地喊道,急忙地直起身子,在奔驰的马背上,摇摇晃晃,甚是的惊险。

“雨儿!”东方晨慌忙地喊了声,缰绳一拽,如风急忙地顿住。梁雨未能稳住自己的身子,突兀地朝着前面跃去。

急忙地跃起身子,脚在如风的马背,一榻,凌空跃起,伸手拉住梁雨,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另一只手顺势地揽上那纤细的腰身。

“父王,这里是?”窝在东方晨的怀里,从臂弯里探出脑袋,往下一望,是深邃地峡谷。

“我们,跃出了坡地!要下去吗?”轻柔地开口,问道。即使怀着揽着一个人,但东方晨是稳稳地落在树梢,轻盈。

“恩。”急忙地点头。底下的情景,是初春,盎然的绿意,和着几簇鹅黄的朦胧,满是欣喜。

“好。”轻柔地应道,朝着挂在树枝上的小可,喊了一声。

骤然地往两树之间一跃,相拥的两人是急急地往下坠。

雀鸟惊起,带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乱发丝。

闭上眼,尽情地享受,同时唤道,“父王,再快些!”

东方晨望着一脸稀奇和欣喜的梁雨,满是疑惑,点头应到,心底浮现小小的失望,一抹。原以为怀里的人,定会惊呼,而后是更为地依赖自己。未料,竟是这样的情形。

现在满是后悔,后悔不该让怀里的人儿学轻功,虽然,也只是初入门的成效,但是由于是雪山天老的内功心法,比起江湖上一些门派的高手,怕也是高上许多。

如风停住之处,是半山腰,里底下的峡谷,有着较高的距离,一段。

急速地下坠,风呼啸,带起裙袂和衣摆,飘扬。

眼看就要接近地面,那满目的碧绿,郁郁,葱葱。青草和着泥土湿漉漉的味道,窜入鼻翼。

东方晨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揽着梁雨的手,突然地收紧,身子是往后一仰,原先直立的梁雨,是急忙地倒向东方晨的怀里。

依赖着轻功,是尽量轻缓地落在茂密的草坪上,底下还有人替自己垫着,梁雨根本没有感觉到,跌落地面,所带来的任何痛意,一丝。

相拥的两人,在草坪上,滚了几圈后,方停止。

“父王!到了?”草尖在搔痒着耳朵和脸颊,鼻翼两边充斥着青草的气息。突然如此近距离地感觉到这一切,是怯怯地开口,询问。

“恩。到了!”轻笑地应答着,不想直起身子,只求两人相拥地躺在草地上,一直。

“父王!到底雨儿许下的心愿是——”这个疑问一直迷糊着自己,困扰。再一次开口,询问。

“雨儿!”东方晨突然地开口,将梁雨的话语打断,“雨儿,黎若的事情,是不是你从中搞鬼?”

“搞鬼?父王,雨儿只是——”

“只是什么?”头突然地扬起,抵在那莹白的额头,轻笑地道,“是你,解开了黎若的心扉吧!师兄曾说,大军归京都之日,便是他提亲之时。”其实这件事情,东方晨并不是非要告诉梁雨,他只是想,带起另外的那件,更为重要的事——

“真的?”欣喜地开口,“若姐姐答应了,答应嫁给干爹了!”

点头。“这也是,黎若守候了多年的心愿!雨儿——”东方晨欲想再次往下说的时候,话语被一阵急切地狼嚎声打断。

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小可的爪子被夹在树枝之间,正呜呜地直吼。

“父王,不要理!”梁雨赌气地道,自己的衣衫可满是那梅花,泥泞,眼神却满是心忧地望着。

宠溺地摇摇头,东方晨直起身子,将梁雨轻柔地放在草坪上,手指垫在鼻尖,“父王,去去就来!雨儿可要想起那心愿——”起身,离去,在转身的时候,落下一句话,“童言,戏言!”嗓音很轻,却清晰入耳,满是落寞。

童言,戏言?

童言,戏言!

在心底回荡着,似乎挑起记忆最深处的——

若姐姐终于能够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终于。

嫁,这个字在脑海里突然地放大,梁雨突然地想起,东方晨所说的那个心愿,她怎么能忘了?不,她没有忘,只是一时没有想起,而已。

急忙地从草坪上跃起,望向不远处,东方晨正小心翼翼地将小可从树枝上,救助下来。

“父王!”朝着不远处的人,是欣喜地喊道,待那人回首,是急忙地招手,“雨儿知晓,自己的心愿了!”

双手相扣,在嘴边如一喇叭状,是高声地喊道,“雨儿长大了,要嫁给父王!!!”

要嫁给父王!嫁给父王!!!

清甜的嗓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

第4卷 第8章 表白三

东方晨的身子一怔,手一抖,颤动。树枝上的尖刺扎破指腹,有殷红的血丝,渗出,在莹白的指尖,凝结成一滴,最终,滑落。

急忙地回过神,伸手扮开夹住小可狼爪的手,将其从树枝上拯救下来。

“咕咕!”小可窝在东方晨的怀里,低声地唤着,将那被夹住的狼爪,是拼命地往东方晨的眼底下晃动着。

狼爪被树枝夹出血丝,莹白的皮毛上殷红斑斑,轻柔地抚过,揉捏着那狼爪,轻声地安慰道,“没事!”

“咕咕!咕咕!”通灵地点点头,爪子紧紧地拽着东方晨的前襟,一脸撒娇的模样,与梁雨甚是的相像。

“父王!!!”是欣喜地叫喊着,提起衣袍的下摆,朝着东方晨的方向,是急忙地跑至。

“雨儿,小心些!”望着眼前匆忙地奔来的人儿,亦是高声地喊出口。

梁雨急忙地跑至东方晨的面前,伸手捏住小可的两耳,讲起从东方晨的怀里揪起,扔到地上,“小可!你让开!”撅着嘴,赌气地叫喊到!

眼见小可正欲想扑到东方晨的怀里,是急忙地伸手,占有地环上晨的脖颈,朝着小可是狡黠地撇撇嘴,背过身子,甜甜地喊道,“父王,雨儿想起自己的心愿了,长大了嫁给父王!”

“想起来了!终于——”指腹习惯地点在鼻尖,落下殷红的一点。

“流血了!”惊慌地喊道,扳过东方晨的手指,身子重重地落下,却一只宽厚的手掌拖住。望着那莹白的指腹上凝结着血珠,一滴,心疼地抬起头。

“只是扎了下,而已!雨儿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心愿,父王——”反握住板着自己的小手,只是轻笑着,未有言语。细细密密的吻,一一地落在小手的指尖,良久,才开口,“小可的爪子被树枝夹坏了,你那样一扔——”

话还未完,梁雨急忙地望向地上,小可蜷缩着身子,颤颤地举起那受伤的狼爪,绿色的眸子波光盈盈,一脸的委屈。

东方晨瞧见梁雨那心忧的模样,心底闪过一丝情愫,异样,望一眼小可,有些恼怒。

梁雨一低头,衣襟上的泥泞梅花,是尽数地落入眼帘,“你活该!”恶狠狠地挤出三个字,重新靠回东方晨的怀抱,依偎。

东方晨听闻梁雨的话,脸上的恼怒全数地褪去,满是欣喜。“雨儿,小可——”轻柔地喊道,替小可辩解,却不知自己方才,正有些吃味。

“好了,上来!”梁雨伸开双手,唤着小可。

底下那慵懒地趴着的雪狼,竟灵巧地跃起,欣喜地喊叫着!

“你这只畜生,扑什么雀鸟?自己功力不济,还妄想从坡上跃下,逞能!不是活该是啥啊?”梁雨数落着小可,却是撕下一截衣袖,小心翼翼地替小可包扎。

“雨儿!”东方晨轻柔地唤道,有意无意地将自己那被倒刺扎出血的手指,晃动。

“父王,有事?”疑惑地抬头,问道,“小可又惹事了,真是麻烦!”嘀咕着,抱怨。

“是你太护着他了,雪儿就——”抑郁地开口,不甘心地将自己的手指,收回。

嗅出东方晨的话语中那浓厚的异味,梁雨是疑惑地望进那黑亮眸子的深邃,父王在吃错,吃——小可的醋!心底的情愫,如潮涌而出。

“父王!”轻柔地唤道。

“雨儿!你——”秀眉轻蹙,东方晨欲想开口道出自己的想法,却是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话语打住,方才自己突然地想起,师兄会在大军归京都之日提亲,那黎若和师兄的婚事必定会在今年举行!那——那雨儿可以,可以与黎若一起,一起出嫁么?却又甚是抑郁地垂下头,雨儿还是小些,过了今年的牡丹花期,仅是十二载的生辰。依照棠的民俗,还要再一载,花开花落。

“父王,怎么?”候着面前人的话尾,良久,还没有下文,疑惑地开口,询问。

轻轻地摇摇头,“雨儿,这回不能是戏言了!”

“戏言?”

“就是你方才,许下的心愿!不能是——戏言!”嗓音压低,略微地深沉,威吓道。

“父王,雨儿很早就许下这个诺言了!”脸颊微红,略带羞涩,却是赌气地反驳,“很早很早——”细细地在记忆里搜寻,好像第一次,见到面前的人的时候,就许下了吧!这个诺言,那时,那一身的清冷,拒人于千里,让自己是揪心的疼。

思绪扯回,眼神轻柔地落在那线条柔和的唯美容颜,黑亮的眸子深邃,溢满温柔;眼角刻画着狡黠,虽浅,却很是显眼;嘴角完美的弧度,往上微扬,浅笑一抹荡漾开来,涟漪一圈又一圈,布满整一张脸。

“很早很早,雨儿就许下这个诺言了!”微微地颔首,正色地道,“在第一次见到父王的时候,就已经——许下!不,不是父王,我不想这么唤你,虽然几年的习惯,甚是的难改!”梁雨忽然落寞地垂下头,这称呼,自己是习惯地唤出口。

父王,一声,便在心底烙上不安,一丝,扯远两人的距离,一截。

“雨儿!”东方晨是急切地喊道,喜悦,疯狂,将头深深地埋进梁雨的颈窝,鼻翼扇动,搜寻着发丝里,那玉莲花的沁香,良久,才抬起头,依依不舍,“可是,听惯了你唤我,父王!”是嘟哝着,似孩子气的撒娇。

“呃?”一怔,还未回过神。

眼前的人,突然开口,“雨儿,你早就知晓,我不是你的生父——”甚是的疑惑,似乎自己从未说过,因为害怕这个秘密被人知晓后,雨儿会被逐出东方皇族,还有便是自己囚禁着雨儿,是来反驳母后时不时地替自己寻找妃子。

想到此,是正色地开口,“我东方晨在这里,以棠国唯一的亲王身份立誓,会以东方皇族的礼仪,迎娶梁雨为正妃!”

“父王,不,晨,这是——”激动地开口,脱口而出又是那习惯的称呼,是急忙地更改,“我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就行!”

手臂骤然地箍紧,将怀里的人儿,是紧紧地怀住。

“雨儿,你本姓梁!”颤颤地道出这句话,却将与身世相关的另外一个秘密,掩盖。他害怕,如果梁雨是全部的了解自己的身世,那定会离开自己,因为弑父之仇,是不共戴天。

“姓梁?”甚是意外地嘀咕了一句,那么自己的名字便是梁雨,与原先的名字,竟然——相同。

“恩。姓梁,你父亲应是梁城的二城主,已故!”略微地思索,道,“雨儿,要回梁城认亲不?恐怕——”秀眉忧心地轻蹙,落叶尚且归根,雨儿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那是否想念——

手猝然地收紧,害怕怀里的人,一离开,便不会再回来,心虽揪起,仍是开口道,“因为雨儿现下是东方皇族的人,梁家,并不知晓,任何!”

“不要,我才不要!”急忙地摇头,“我只要待在晨的身边,就行!”将身子依偎在那温暖地怀抱里,手拽着衣襟,瞧见那衣襟上亦是梅花,泥泞的几朵,使劲地揉搓着,“小可怎么,这里也搞上爪印,这么多!”小声地嘀咕,皱眉。

轻笑着,握住自己xiōng前的那小手,徐徐开口,“同样的莹白锦袍,同样的泥泞梅花,一同,有何?不可!”

猛地抬头,恰巧对上那眸子的深邃里,满是温柔,怔怔地点头。

注目着的两人,彼此的眼里,均是只有彼此。

阳光轻灵,将淡淡的光辉拉长,缓缓地泻下,笼罩着两人的身影,描绘上一层金色的外衣。

脚下的绿意,缤纷,四周点缀着,簇簇鹅黄,是娇嫩。

有一白色的身影,从草坪窜起,正是小可,欲想叫喊出声,望着相拥的两人那唯美的场景,硬生生地止住,再次慵懒地躺回。

隐在山坡后,有两人,将这草地里的情形,是尽数地捕捉。

是司马轩,还有穆青。

“青!”

“主子!”恭敬地应道。

“不愧为本王的女儿,”司马轩欣喜地抚过银色面具的下端,“刚脱离幼童的稚气,便有那魅力,将棠的神仙公子,晨亲王东方晨,是生生地摄住灵魂!其实不仅仅神仙公子——”轻笑下,继续,“神童皇商慕容熙,还有苏城和骆城两个城的小主子,苏衡珞!均是倾倒——”

“主子,小公主她——”

“青!”司马轩打断穆青的话,道,“如果带回赤莲幻境,那本王这宝贝女儿,还会——”

“主子,不可!”穆青急忙地阻止。

“有何不可?”司马轩伸手,轻拍穆青的肩膀,“放心!本王不会伤害那准女婿的!虽然这神仙公子,让望国损失惨重,可是本王的宝贝女儿,喜欢着呢!”

伸出那只干枯如柴的手,清晰的手骨架成的支架上,有嫣红的晶莹果实,一,“再浪费一颗赤莲果吧!为了我的宝贝女儿!”

手甩下,衣袖遮住手,却没有遮住赤莲果的晶莹。

柔和的眼神缓缓地褪去,荡漾开来狠意,很深的一抹。

第4卷 第9章 遭劫

雪山的莲池边,静坐着一白衣白发,仙骨儒雅的老者。

手中擎着一柄雪莲,是轻柔地一瓣一瓣扯下雪莲花瓣,放入搁置在一边的竹篮。

雪狼一头,是急忙地跃至,于老者的面前,喘着粗气。

“小七,是何事?如此的急!”皱眉的开口,这老者正是骆天哲挂在口边的糟老头子,雪山天老。

小七俯下身子,轻咬住天老擎着雪莲的手,使劲地晃动着脑袋。

“小七,是劫,躲不过!”将手里最后的一瓣雪莲,放入竹篮,手轻柔地抚上小七的脑袋,缓缓地开口。

眉轻蹙,甚是的忧心。拈花占卦,脸色是更为的暗沉。

“小七,你感觉到了,真的很——”

话未完,那小七是松开口,急忙地点头。甚是扎狂地在莲池边兜着圈子,心底是一声又一声地唤过自己那迷糊的孩子,小可!危险已经临近,为何还不知?

“我们下去吧!但愿在那劫难来临之后,未有其他的意外,任何?”轻叹一口气,开口。

缓缓地直起身子,转身,离开莲池,“小七,带上雪莲花瓣!”

……

……

“主子,你——”穆青望着司马轩骤然冷却的眸子,是焦虑地唤道。

“青,你多言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司马轩皱眉地呵斥道。

穆青的身子一怔,急忙地欠身,恭敬地施礼,“请主子降罪!”

“任务要紧!回去,再论!”司马轩完好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朱红的短笛,搁置在唇边,轻轻地吹着。声音很轻,且很短,偶尔才有一声。

须臾片刻,四周窸窸窣窣地窜起声响,一阵。

隐在茂密的草丛里,隐隐约约,能够瞧见那黑色。是急速地朝着梁雨和东方晨两人相拥的地方,而去。

心底地不安越来越浓厚,且一直有个声音在唤着自己,似乎有危险将要降临,小可突然地从草坪上跃起,急切地叫嚣着,“嗷呜!!!”

狼嚎长长地一声,却没有惊奇树丛中的雀鸟,乱窜!

“嗷呜!”再一次的长啸到,声音里已有浅浅地颤抖,已晚,那劫难是不可避免!哆嗦着身子,却是凌然而立,那窸窸窣窣的声响,早已清晰。已经能够感知,是何物?正是自己最为恐怖的金线环蛇,望一眼身后的人,刻意地将恐怖压制在心底,蹭掉爪子上刚系的锦布,弓身。

窝在东方晨怀里的梁雨突然地打了个寒噤,身子颤抖着,急忙地朝着东方晨的怀里钻去。

“怎么?雨儿!”瞧见怀里人的异样,疑惑地开口,询问。

探出脑袋,望一眼四周,阳光,明媚依旧。缓缓地摇头,是自己感觉错了么?抬头,望向东方晨,眼前的人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妥,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吧!于心底,自我安慰到,晨的内力和轻功比起自己,是高出不知多少。

只是梁雨遗忘了一点,那就是东方晨服用过赤莲果。虽然于武功内力,是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这回的敌人是司马轩,司马轩的内力心法是在赤莲幻境练就而成,他运功的气息,服用过赤莲果的人,恰恰是不能感知!

再一次地靠回东方晨的怀里,依偎。

“雨儿,想回去了么?”瞧见怀里人的异样,东方晨是思索了良久,才想出这个可能。

话音刚落,便听闻小可,那尖利的喊叫声。

“小可?”梁雨疑惑地喊道,脑袋偏过,瞧见千万条黑色的丝线,是急速地向两人所处的位置射来。伴随着丝线而来的,还有道道金光闪过,金光逝去,是恶臭阵阵!

不,那不是丝线,是一种动物,瞧不清是什么,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心底那突然涌起的恐慌,还夹杂着恶心。

细细长长,恶心的动物,蛇?对,是蛇!

已有那所谓的黑色丝线,袭上小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是蛇,是一种黑色的小蛇,七寸之处,刻有金色的环,几圈。是金线环蛇!似乎对这种蛇很是熟悉,对了!心底暗暗地喊道,父王出征那日夜晚,有人偷袭军营,刺客被刘二逼住,正是放了一条这样的蛇,才得以逃生。

“啊!”惊慌地喊了一声,身子急忙地靠向东方晨。

“雨儿,怎么?”东方晨是疑惑地开口,询问。

梁雨惊恐地望一眼与金线环蛇搏斗的小可,疑惑地转过头,望向东方晨,那黑亮的眸子深邃依旧,但在眼底深处,染上淡淡的薄雾,一层。

“父王!”急忙地喊道,嗓音甚是的惊恐。

“雨儿?是何事?”焦虑地询问道,疑惑是更重。

“小可它——”颤颤地伸手,指向小可。

那惨烈的情景,让自己不敢遥望:莹白的皮毛上,布满黑色,嚎叫声,一声接连着一声,是叫自己赶快离开,却满是颤抖,她知道,小可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蛇!她想移动脚步,哪怕不能去帮助小可,逃跑也好,可以去般救兵,可是——却感觉浑身虚弱无力,站立,都要倚着东方晨的身子。

“小可?”东方晨只是疑惑地询问,在他的眼里,小可是窝在草坪上,慵懒依旧。

梁雨心底的恐惧更为的激烈,方才带着自己从那坡顶跃下,东方晨的内力和轻功,没有差异,任何。为何现在?却连小可那惊恐地喊叫,都未有听闻。

“父王!”将自己的惊恐稍稍地定落,开口。

“恩。”点头应答,“怎么?”

“雨儿想去那边?”伸手一指小可的方向,“父王带雨儿,用轻功飞过去,如何?”

“这点距离,雨儿不想施展自己的轻功么?”轻笑着道,一如平常。

“雨儿,不——想!”挤出四个字,来刻意压制惊恐的镇定彻底崩溃,那个想字,已满是颤抖地说出口,依偎在东方晨的怀里,那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暖依旧,却感觉到那温暖是一丝丝地褪去,将冰冷,换上。

“好!”宠溺地应道,揽过梁雨的腰身,身子轻轻地一跃,已落至小可的面前。

“到了!”宠溺地一点梁雨的鼻尖,轻柔地开口,“雨儿,好懒!”甚是无奈地摇头。

耳际小可那呼唤的声音,是越来越虚弱。惊慌地望去,瞧见有金线环蛇一条,是硬生生地扼住小可的咽喉。再回首望一眼东方晨,眼前的人,云淡风轻,依旧。

闭上眼,不顾一切地伸手,袭向扼制小可咽喉的那条小蛇。

指腹恰好碰上那滑腻的时候,“嗖嗖嗖——”声响很大的一阵,响过,那些袭击小可的金线环蛇,是全数地退去,隐在草丛。

仿佛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但是小可虚弱地躺在地上,莹白的皮毛上满是泥渍,还有血迹,斑斑!绿色的眼眸望向梁雨,满是惊恐。

“小可!”忧心地喊道!轻柔地伸手,将小可揽在怀里,衣袖扯过,小心翼翼地拭去那沾染的脏污,好几处,莹白的皮毛脱落,可以瞧见,那清晰的牙印,几许。

“小可!”再一次地唤道,灵动的秋水眸子里,早已有晶莹溢出,滑落,将小脸上的娇嫩,灼伤。

……

司马轩突然地停止吹奏,赤色的短笛,“嗖——”的收回衣袖深处,面具下的眉头轻蹙,魅惑的眼里,流转着疑惑,一泓。

“主子!金线环蛇,遇见小公主都——”穆青瞧见金线环蛇方才在梁雨靠近的时候,是急速地逃窜,怔怔地开口,询问。

司马轩衣袖一甩,打断了穆青的话,“这就说明,这东方雨,正是本王的女儿!”望向草坪上的一幕,嘴角勾起,戏虐的笑,一抹,“动物比人更能认主,更何况,是让通灵的雪狼,都害怕的——金线——环蛇。”

“主子——”

“青!上回朱雀的任务,未有完成!还放出金线环蛇,将目标,暴露!”恶狠狠地道,魅惑的眼里,亦是满满的狠意,“今日归去,再加罚!至于那雪狼,是本王爱女的宝贝宠物,在沁岚那背叛了赤莲的疯丫头手下,救过本王爱女一命!”衣袖下的手,握紧,想到司马沁岚竟然违抗自己的命令,将赤莲花毒施向自己的女儿,那被雪狼一口咬断脖颈而致命,是便宜了她!

“一命抵过一命!那雪狼,就让他活着,好了!”呢喃着,落下话语一句,完好的手略微地整理下,那身繁复的锦绣紫袍,慢慢地踱步出两人的隐蔽之处。

……

“雨儿?小可怎么了?”笛声停止,东方晨才回过神,望着依偎在梁雨怀里虚弱的小可,急忙地询问。身子俯下,瞧见小脸那莹白的娇嫩上,满是晶莹的痕迹,还未干涸。急忙地伸手,将梁雨揽在怀里,轻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将那略带着咸意的晶莹,是一一吻去。

纤细的手指轻触小可身上的齿痕,“嗷呜!”小可甚是疼痛地喊出口,两只前爪,是紧紧地拽着梁雨的衣襟,将精致的锦袍,划出刮痕,十道。

“雨儿,是金线环蛇咬的!小可怎么?”东方晨疑惑地询问到。

“父王,一点都——不知晓刚才的事情么?”有些忧心地询问,嗓音依旧,依旧颤抖。

“刚才——什么事?”急忙地询问,略带惊恐,心底浮现不安一丝,很浓。

“刚才——”停顿了少顷,开口,想起方才的事情,心依旧是一阵阵的战栗,颤抖,“刚才,一群金线环蛇,袭击小可!父王,却未有——瞧见——”

“雨儿是说刚才——”仔细地在脑海里搜寻,有记忆一小段,已空白,是被人硬生生地剥脱,方才自己对金线环蛇,竟——没有任何的感知?缓缓地运用体内的真气,没有异样,任何!甚是的疑惑,秀眉紧皱。

金线环蛇是望国司马皇族驱使的毒物,毒物!急忙地低头,细细地查过小可的伤口,溢出的血丝是鲜红,“这驱使金线环蛇的人,已将蛇的毒牙剥去,是要留有小可,气息一口!”

“什么?”梁雨狠狠地道,“什么人?这么地耍——”

“雨儿,怕是司马轩!”东方晨忧心地喊道,“还有,雨儿上回的赤莲果,是——”

“赤莲果,是本王给的!神仙公子,我们好久——不见了!”一个魅惑的嗓音,慵懒地响起,一紫色的艳丽身影,显现在两人的视线里。正是司马轩,银色的面具,折射尽阳光的暖意,留下清冷。

东方晨的手往一旁轻轻地移动,将梁雨是小心翼翼地护住,缓缓地抬头,望向司马轩,眸子里的寒意,能铸成冰棱,“司马国主,玉莲一战后!国主的身体已康复,看来晨的计谋,似乎——还够不上台面!”

司马轩的身子一怔,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住,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展开,稍稍一俯身,眼神绕过东方晨,是柔和地望向梁雨,怜惜地开口,“丫头宝贝,近来可好?”

东方晨揽着梁雨的手,一顿,秀眉轻蹙,疑惑。梁雨亦是疑惑地抬头,正欲开口,被司马轩的呼唤声打断,“青,来将小公主,请走!”

“是,主子!”话音刚落,一个青色的身影从司马轩的身后显现,恭敬地候立在梁雨的面前,“小公主,请!”

顺着穆青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有精致的坐辇,一。

繁复刺绣的紫色锦幔铺成软榻,怒放的赤色莲花朵朵,将布辇,点缀。从未见过,那样的莲花,赤色的花瓣,欲能滴出血,花瓣在微风里摇曳,抖动娇媚层层;赤色的琉光和着阳光九曲,是宛转媚惑。

脚下的步子,蠢蠢欲动,是欲想踏上那软榻。身子被东方晨的手臂禁锢着,才没有步子,迈出。

东方晨瞥过梁雨的脚,是知晓自己方才为何未有感知,金线环蛇来袭,全是赤莲搞的鬼。“雨儿!”俯身在梁雨的耳边,是轻柔地唤道,将那飘远的思绪,扯回。

“方才的金线环蛇,是你驱使的?”回过神的梁雨,瞪着司马轩,眼里满是恨意。怀里的小可,正颤抖着身子,低声地哽咽着。

“金线环蛇?本王可不会驱使那恶心的毒物!”司马轩睥睨地摇头,瘦骨嶙峋地的手,刻意地伸出,将指尖的那粒赤莲果,炫耀,“本王来,是来送这第二粒赤莲果!”将赤莲果递到梁雨的面前,唤道,“丫头宝贝!”嗓音是刻意的轻柔,却掩不住清冷,因那寒意早已将骨子,都浸透。

望着那瘦骨嶙峋的手,梁雨的胃,再次地泛上恶心,一阵,却似伸手,去取那粒赤莲果!

“雨儿!不要!”东方晨急忙地握住梁雨的手,阻止,“雨儿,是赤莲果的因由,父王方才,才——”

“神仙公子,果然不假!”司马轩是赞许地道,“丫头宝贝,这第二粒赤莲果不服,可——”嗓音恐吓地对着梁雨,喊道。

心底恍然的明了,原来是赤莲果的原因,晨才未有感知!“父王!那第二粒赤莲果,必须——”从东方晨禁锢的臂弯里,抽出自己的手,覆在那同样纤细莹白的大手上,轻轻地一握,是安抚,是笃定!

“丫头宝贝,果然是明事理!”未等梁雨的手伸过,司马轩中指轻弹,指尖的那粒赤莲果,径直的落入梁雨刚刚翻过的掌心。

赤色的果实,依旧像上次那样,微带着暖意,一丝。轻轻地握住,暖意穿透掌心娇嫩的肌肤,延伸至全身。身子倚向东方晨,是低声地开口,询问,“父王能否,从背后径直地跃上坡地?”

东方晨略微地一思索,点头。

梁雨欣喜地偏过头,朝着司马轩,是轻蔑地开口,“望国国主,不谢!”

话音落,东方晨揽着梁雨,是一同急速地往后!

殊不知东方晨,是低估了赤莲果的摄魂力。更何况,还有布辇一顶,镶嵌着怒放的赤莲花。

司马轩以眼神示意,袭向两人的右侧,穆青是从右边出手。而前后赤莲花,呼唤着赤莲果,后有方才那隐藏的金线环蛇。

这一劫难,终究是难以逃脱。

东方晨欲想从空中突围,奈何凌空而起,不像方才那跃下的时候,有树木的枝丫做依托。

梁雨脱离东方晨的怀抱,同样的出手,袭击穆青,却未能成功。

反而让穆青,是更为轻易地将梁雨揽过,“小公主,得罪!”轻声地唤道,手掌一挥,赤莲花瓣的碎末尽数地落下,如血色的雪,纷纷扬扬!梁雨只感觉到一道奇异的沁香,袭入鼻翼,眼皮沉重地垂下,入眠!

“雨儿!”东方晨心忧地喊道,心一颤,身一怔,脚下的步子,已经凌乱!原先那抵挡司马轩袭击绰绰有余的内力心法,那所施展开来的威力,是急速地下降!

未有留神,被司马轩是一掌打在左侧的肩胛骨。膀臂往后一折,心法自袭,长啸伴随着殷红的血柱,而出!落在绿茵,与那赤莲花瓣的碎片,是同色。

欣长的身影,是重重地落在绿茵!

望着地上的身影,司马轩只是轻微地摇摇头,执起袖子,拂去嘴角的血丝。

走至穆青的面前,伸手接过梁雨的身子,小心地扮开梁雨的手,取出那粒赤莲果,俯身,喂给东方晨,“本王的准女婿,可不能——出什么乱子!”轻笑着道,左手重重地一拍晨的身子,将那折后的肩胛骨板正,点住晨xiōng前的几处大穴!

搭在脉搏处,须臾片刻,才起身。

短笛轻吹,斥退金线环蛇。

“青!带上这雪狼!”皱眉地望一眼,地上虚弱的小可。转身,离去!

……

良久,有黑点一,于空中,徘徊!

近了,近了——

是大雕一。

是急速地俯下,遒劲有力的双爪扣住东方晨的双肩,缓缓地盘旋,而起。

雪山天老,皱眉地望着落在自己的面前的人,白锦衣衫泥泞,还有血迹,斑斑,那谪仙般的人,竟甚是的狼狈!

皱眉,颤颤地伸手,搭在脉搏处!

少顷,白眉才舒展开!是笑颜!劫后余生,谓喜!

有一点,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这司马轩,也有劫一,血浓于水,能留住,那冷漠背后,仅存的暖意,一丝。

11-14

第4卷 第10章 中毒

望国国都的宫殿,非明黄为主打,而是以浓厚的紫色,渲染。

紫色厚重,已成黑!

较与明黄,是更多的压抑。

苏悦一袭红色的绫罗,秀发随意地披散着,任由风吹拂起,凌乱!坐在宫殿后花园的莲池驳岸,赤裸着双脚,是健康的浅淡小麦色。双脚凌空,未能触及水面。只是脚踝处金色的铃铛随着脚的晃动,铃声悦耳,清脆!是这压抑的宫殿里,唯一的生气,一抹。

随侍的丫鬟红儿急匆匆地从长廊那边寻来!

跑至莲池边边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悦,悦——悦主子!国——国主——他——他——”

闭着眼的苏悦,微微地皱眉,眼尾处那以玫红精致雕琢而成的鱼尾,上摆!心底散过已过忧虑,一丝。未有转过身子,只是停下了双脚的晃动,但铃声依旧,回荡!

“悦,悦主子!国——国主——带了个女人——回宫!”虽然依旧不完整,红儿终于将一句话说完。

苏悦依旧,未有任何的反映!双脚重新开始,晃动!铃声刚销匿,从重新的活跃起来!

女人!任何的女人在他的心底,都只是,工具一!有些怕是连工具也不如吧!就比如自己,虽是这浩大的宫殿里,唯一一个有名分的女子,也仅是让下人唤一声,主子,而已!任何的祭奠和宾客迎,那艳丽的紫色身影边,永远空着位子,一个!偶尔有人影晃动,也是青色一抹,是穆青,他的贴身侍卫兼小厮!

他的心底,一直留着,留着一抹白色的纤细身影,那身影是早已殆尽,殆尽在黄泥的细沙间!

他们苏家的女子,怕是负着这哀怨,一直!

瑶姐姐是如此,珞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但是骆天哲的心里,一直只有棠的长公主,黎若的身影;自己亦是如此,这暗紫宫殿的主人,念叨着水沁儿,一直!

“悦主子,国主是亲自抱着那女人进来的!那女子——”红儿心急地俯身在苏悦的耳边,小声地道,“那女子长得与沁莲宫挂像上那白衣的女子,一模一样!”

“哦!”终于有了反应,是淡淡地应了声。

“悦主子!”红儿稍带怒意地唤道,自己这主子,对于这些个事情,为何什么都不上心?

“红儿,你是让我——”

“悦主子,奴婢已经替你打听来消息了!”终于盼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红儿欣喜地道,“那女子住在沁莲宫!”

红儿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悄悄地望向苏悦的脸色,身子一怔,脸是骤然的惨白!

沁莲宫,究竟是何样的女子,可以进入那禁忌的宫殿!

自己的宫殿,唤以未名。未名,未名,是未以命名!

“悦主子,要去瞧瞧么?”红儿急忙地提出建议。

轻轻地颔首,点头!只是好奇,而已!

因为自己爱上的人,最爱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绕过莲池的驳岸,和通达的长廊。

遥远,便能望见,那平日里甚是冷清的沁莲宫守卫森严,明晃晃的长枪,层层包围!

主仆两刚走近,是被人揽住!苏悦微微地皱眉,看来这一回是真的,真的有一女子,住进了那早已冰封的心,或许年代久了,他将水沁儿,那个唯一能够与他心底渴望的权力相较的女子,亦是遗忘!

“让开!是悦主子!”红儿厉声地喊道,呵斥着揽住苏悦的俩侍卫!

“请悦主子见谅!”听闻苏悦的名号,俩侍卫的身子是一怔,知晓眼前这悦主子,是宫殿里唯一的女主子!握着长枪的手,是微微地颤抖,“启禀悦主子,是国主直接下达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连悦主子——”

“不能!”坚定地道出两个字!

“你们——”红儿还欲想叫嚣,被苏悦揽住,以眼神示意!

“主子!”红儿不甘心地唤道!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背过身子,尾随着苏悦,是悻悻离去!

“主子,你不能再这样,无争取了!”红儿突然立在苏悦的面前,正色地道,“要么争取,要么离开!必须作出选择,一!”她从苏城一直侍奉小小姐,至望国,无名无份,这样地留在这暗紫的压抑宫殿,她替小小姐,不值啊——

“红儿!”嗓音轻柔地唤道,满是落寞,“如果可以,早就——”垂下头,望向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脚,是淡淡的小麦色,原先的莹白,离自己已经很久!那个人说自己的脚很美,然后赠以金铃,便不再穿绣鞋,一直,如此!

纤长入鬓的柳眉轻蹙,轻叹一口气,真气提起,红色的身影,从长廊蹿出,于空中跃过,隐在未名宫的方向!

红儿甚是抑郁地跺着脚,主子又是这样的反应,云淡风轻!

但是这次,主子虽这样,却还有,自己!暗暗地在心底道,主子,等红儿的好消息!

走长廊的另一端,悄悄地接近沁莲宫!

趁着侍卫两行交替的空隙,潜入宫殿内,沿着墙角,爬至内厅里间的窗棂下。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戳破厚实的窗纸,恰巧能够瞧见,那躺在软塌上的女子。

一袭莹白的绫罗,勾勒出略显玲珑的身子,却满是稚气,和青涩。

斜卧在满是赤莲花的软榻上,赤色的莲花娇艳,却衬托着那莹白更为的娇嫩。欲想望清楚榻上的人,却还隔着距离,是较长的一端。

背过身子,小心翼翼地四处探望,没有任何的人影。伸手,托在窗棂的下端,微微地往上一提,窗户,是骤然地开启,身子一跃,探入。

蹑手蹑脚地走近几步,可以瞧清楚,软塌上的女子,未施粉黛任何的容颜,是精细雕琢而成,阖着眼,眼帘垂下,纤细的睫毛悉数可辨,柳眉纤长微黛,鼻翼扇动凝脂,樱红的唇瓣微启,睡容甚是的香甜。

竟有这样的一张容颜,虽不是绝色,却是一丝清灵,一丝妩媚,一丝恬美,一丝娇羞……

那背在身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着,竟有些——于心不忍。别扭地抬起头,恰巧望见与软榻相对的宫墙上,挂着的挂像,一幅!画上的女子,亦是白衣一袭,隐在花丛中,巧笑盈兮,娇羞!

与床榻上的女子相较,那容颜的线条勾勒,一笔一划,是如出一则!

一样的眉,一样的眼……

一样的鼻翼,一样的唇瓣……

一样的莹白,一样的娇嫩……

但再仔细地辨认,软塌上的女子,似乎是要更胜一筹!

垂下头,手紧握着,掌心中的药粉已经被那溢出的细微的汗水,浸染,有些黏稠!

犹豫着,不想出手!

但想到自家小姐,那近十年的守候!轻蹙的眉头,紧皱!牙关紧咬,甩出背后的手,纱制的水袖,轻柔地抚过,那赤色的粉末,是尽数地洒落,落在那娇嫩的莹白上,染上红晕,薄薄的一层。

似有有手掌轻柔地抚过,“父王!”沉睡中的梁雨,唇瓣微启,唤出口!

父王?红儿甚是的疑惑,此刻,耳畔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身子灵巧地躲闪,隐在软榻前的青瓷白玉花瓶后,等候片刻,未有人走进!

从里间,小心地退出身子,沿着方才那开启的窗棂,跃出,离开宫殿!

……

沉睡中的梁雨,感觉有人轻柔地抚着自己的脸颊!想要起来,眼皮却甚是的沉重,惟有沉睡,依旧。

少顷,感觉灯光甚是的扎眼,急忙地睁开,瞧见自己是一袭白色的婚纱,捧着鲜花一束,漫步于一架在糊上的长廊,长廊蜿蜒曲折,底下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偶有锦鲤,缠绕与碧绿的荷叶间,嬉戏。莲花虽只有几朵,却是怒放,莹白中粉红略带,不失清灵和雅致!

“雨儿!”长廊的尽头,有一熟悉的嗓音,是轻柔地唤道。

抬起头,那明媚的阳光里,有欣长的身影一,一袭白色的锦袍,淡淡的黄色龙纹刺绣,腰间是那象征着亲王身份的白玉镶金腰带!

是晨!

“雨儿!”长廊尽头的晨,再一次轻柔地唤道!

纤长的手执起,钻戒一枚,在拇指和食指间,硕大的钻石在阳光下,甚是耀眼,正是那,灼伤了自己的眼!

是婚礼?!方才瞧见自己是婚纱一袭。

急忙地垂下头,自己的身上,已是朱红的锦袍,那繁复的凤凰刺绣,是用金线是细细地描绘。

“雨儿!”那轻柔地嗓音,是再一次的传来,“过来!雨儿,快些!”后面的那一句,甚是的飘渺,似乎说话之人,已经远去!

欲想急忙地抬头,感觉有沉重的东西,压着脑袋,手怔怔地抚上脑袋,正是那沉甸甸的凤冠;欲想快步地上前,走完这曲折的长廊,却因衣衫下摆的开衩太小,而迈不开步子!

“父王!”急忙地喊出口,嗓音很轻,略带着沙哑,飘渺虚无,是自己,也只能尚且听清。

失声?!惊恐地抚上自己的喉咙!

再次尝试着喊出口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声音,任何,哪怕是细微的一丝!

望望四周,湖中的莲花,竟是赤色,似乎是被血染上的,湖面那自己的倒影,衣衫上的红色,亦是能滴出血!

“叮咚!”有很清脆的声响,一。

是有东西,滴落湖面!

殷红的一滴,缓缓地晕染开来,湖水,也由清澈转粉,再转红!

惊恐缠绕着自己,肆虐!凉意从脚底传来,直至,心!

……

穆青缓步地踏上沁莲宫的石阶,是想去探望,那沉睡中的小主子,是否醒来?进入莹白渲染而成的宫殿,内厅里间那赤色的莲花点缀的软榻甚是的显眼。

榻中的白衣女子,蜷缩着身子,柳眉紧皱,眼角有晶莹,晃动,小声的哽咽着,满是惊恐的嗓音,睡得并不安稳!

瞧见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怜惜,从心底荡漾开来!扯过那薄薄的绸制锦被,小心翼翼地替梁雨掖好被角,手背无意识地搭在那莹白的额头,沁凉无比!

是着凉?皱眉地抬头,望望四周!软榻相对着的窗棂,正开启!收回手,欲想直起身子,去关窗,闻到陌生的沁香,一缕。

若有若无,陌生,却又有些熟悉!是从自己的手,传来!

凑到鼻子下,轻嗅,闻不出是何香?手背突然传来,灼热和阵痛,手指上,有赤色的粉末,染上!是相思毒,和了赤莲花的相思毒!心底浮现惊恐,未受伤的手,真气微运,出掌,推开盖在梁雨身子上的锦被,小心翼翼地一探脉搏!

中毒已深,正是相思毒!

眼神忧心地回到那娇嫩的小脸,莹白的脸颊,已染上潮红,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轻探,沁凉早已褪去,是灼热!

那小小的身子,依旧惊恐地蜷缩着!

“来人!”朝着宫殿外,是厉声地喊道!

“穆大人!有何事?”侍卫长的身影,急忙地跃至穆青的面前,恭敬地候立。

“有人来过没?”

“穆大人,绝对没有!”坚定地道!

“哦?”疑惑地开口,“遣人去禀告国主,说小公主已经起来!”

醒来?侍卫长的身子微微地往前探望,软榻上的人,是蜷缩地窝在锦被里,疑惑地皱眉!

穆青直起身子,挡住侍卫长的视线,“你!亲自去!”手指点在那侍卫长的额头,是厉声地命令到!

“是,穆大人!”领了命,是急忙地退下,因为穆大人从未,有过这样的怒意!

少顷,司马轩已踱步至沁莲宫。

“青,你说丫头宝贝已经醒来?”身未现,而声先至。

“主子!”穆青皱眉地退出内厅里间,最最后的一道宫门处,将司马轩揽下,“主子,小公主只想见,主子一人!”望了眼身后,长长的两行随从,皱眉地道!

“青,你什么时候?这么快,就换了主子?”司马轩嬉笑着道,袖子一挥,斥退下所有的人,“都在此,静候!”另一只手,却从衣袖后出掌,袭向穆青。

“主子,青惶恐!”候立着,略微地皱眉!任由那凌厉的掌风,袭入自己的身体,有血腥涌出,不敢开启唇瓣,是硬生生地咽下!

瞧见穆青的异样,司马轩面具下的眉略微地皱起,上前一步,枯瘦的那只手,拍在穆青的肩膀,低声地道,“下不为例!”

“谢主子!”体内紊乱的真气,已稍稍地定落!尾随在司马轩的身后,进入内厅里间。

“这是醒了?”司马轩望着梁雨沉睡的容颜,皱眉地朝着穆青喊道,是被穆青急忙地阻止,“主子,请上前!”声音略微地提高,掩盖了司马轩的疑问。

步至软榻前,才瞧清楚异样!面具下的眉,是紧皱!

枯瘦的那只手,隔着距离一小段,缓缓地抚过梁雨的身子,有赤色的粉末,被吸附至掌心,却已经不多!收回的掌,再次地推出,打在软榻边的青瓷白玉花瓶,未有任何的声响。片刻,花瓶碎裂,纹路布满瓶身。

“是何人?”嗓音低沉地唤道,那疯狂的怒意,是刻意地压制。

“回主子!宫中会使相思毒的人,不少!但是能将相思毒和赤莲花混合在一起的是,只有苏悦小姐——”穆青皱眉地开口,“还有怜琴姑娘!”

“怜琴是到不了正宫,你是怀疑苏悦!”司马轩低声地道,“不管如何!现将丫头宝贝,放入赤莲幻境!”

“主子!不——”穆青还欲想阻止,却被司马轩阻止!

“青,这回是不得不,进入幻境!”司马轩甚是轻柔地将梁雨揽在怀里,面具下的嘴角,荡漾开来笑一抹,诡秘!

穆青皱眉地尾随在司马轩的身后,绕到沁莲宫内厅后,开启地宫的门扉。

石门,开启,是幽深的地道,一。

望着司马轩抱着梁雨步入地道,捕捉到嘴角那丝隐约的笑,心,凉透!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琢磨不透,主子依旧妄想依赖赤莲幻境,而握权天下!水姑娘看不惯主子的行为,是悲愤地离去!而现在主子唯一的孩子,难道还要为他的事业,牺牲!

赤莲幻境,平常之人进入,会被摄魂;若是体内流着司马皇族血液的人,进入,是要急切地发掘体内的潜能,而后扼杀人性。

小公主,还是那样清灵的一个孩子,主子竟要她急切地成长,以便来承接,那圣女的使命。

想到聪慧的孩子一,竟要被折磨成一工具,未等司马轩步出地宫,是急忙地跑出沁莲宫。

未名宫中的苏悦,是慵懒依旧地躺在长椅上,小憩。

“悦主子!”穆青厉声地唤道!

“是你!”苏悦懒散地直起身子,略有欣喜一丝,是他来唤自己了么?“他将来这,还是——”

话还未完,穆青已是急忙地出掌!

苏悦身子灵巧地一避,仅是躲过那一掌,任被穆青钳制住!

“穆大人,以下犯上!是为不——”厉声地出口,自己好歹是苏城的小姐!

穆青狠狠地出掌,打在苏悦的后颈,将那最后的一个“敬”字,打断!伸手将苏悦揽起,跃出宫殿的高墙!

第4卷 第11章 第三粒赤莲果

穆青将苏悦带至自己府邸的地下暗室,用绳索是细细地捆绑后,才将苏悦唤醒。

“穆青!”苏悦愤怒地喊道,死命地挣扎着,甚是的疑惑。

“你将小公主,是如何?”嗓音是恶狠狠地道。

“小公主?不是说司马沁岚背叛后,望国将绝不会有第二个公主!”瞧清楚身上绳索甚紧,挣脱是徒劳,苏悦是平静下来!望着穆青,睥睨地开口。

“小公主,是国主刚刚寻回的孩子!”

“孩子?”苏悦惊呼了一声,“哪个女子能够给他,生下孩子!”嘲笑着道,那每一次侍寝之后的汤药一碗,正是眼前的人送至!

“是水姑娘的孩子,这孩子现今的身份,是棠的笑郡主!”

“不可能!”苏悦疑惑地叫喊道,虽说水沁儿曾与司马轩相恋,但东方晨身为亲王一,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妃子诞下别人的孩子,不止是他,整个东方皇族的人都不允许吧!还有透过珞儿的只字片语,和棠早已流传在民间的传闻,东方晨还甚是的宝贝这个孩子,绝对的不可能!

“是赤莲果判别出来的!”穆青没有理会苏悦的疑惑,道,“还有一点,便是——”略微地一停顿,开口,“东方晨宝贝这孩子,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他早已爱上小公主!”

“爱——”苏悦顿了顿,话语未有往下,是呵!爱情,是让人沉沦!那样谪仙般的神仙公子,竟恋上自己的养女,且还是自己的妃子诞下的别人的孩子!怕这段感情,亦是——“那雨儿呢?喜欢她父王么?”苏悦缓缓地开口,询问。

穆青是微微地一怔,答道,“小公主,怕也爱上东方晨,很深!”那玉莲山谷草坪,相拥的两人,是宣泄着情愫,所有!

“这样啊——”苏悦轻叹一声,这感情的路,怕是难走,但是两人相恋,相依,相伴,相守,又有——何惧?

轻笑下,苏悦低垂下头,其实自己还蛮羡慕这个小外甥女,自己爱恋的人,是恋着自己!不是如自己般苦苦地守候,守候那永远的无果!

“希望他们两人,能够走在一起!”低声地呢喃着!

声音很轻,但是穆青恰好能够,听闻。疑惑地望着苏悦,甚是的不解,但想到自己的目的,是厉声地开口,“你对小公主,是下了相思毒?”穆青晃动着手中一晶莹的药丸,继续道,“不许说谎——”

“什么相思毒!你说雨儿中了相思毒?是谁?为什么要这样?雨儿现在在哪里?与东方晨在一起么?”苏悦未有理会穆青的厉声,而是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你说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你?!那——”

“什么我不我的!我问你雨儿到底怎么样了?”苏悦急切地询问道。

穆青怔了怔,皱眉地望向苏悦,那焦虑的模样,是不知晓。“小公主,中了相思毒,主子将她带进了——赤莲幻境!”

“赤莲幻境,他怎么能将雨儿,带去那样的地方?”苏悦皱眉地呼喊道,“雨儿不是他的女儿么?他——”苏悦气急地握紧手,他真的那么冷血吗?

“主子他——”穆青甚是感慨地道!

“你有这闲工夫来绑我,怎么不去阻止他!!!”苏悦朝着穆青是愤怒地叫嚣!

“苏——”穆青颤颤地走进,绳结刚松开!苏悦急忙地跃起身子,叫骂道,“你傻瓜啊!明明知道赤莲幻境是——为什么不阻止?!”

话音刚落,苏悦望向四周,未能在暗室找到任何的出口,甚是的焦虑,是再次地开口,叫嚣!

“苏小姐,这——这边——”穆青颤颤地开口,指着暗室的出口道。

苏悦从穆青的府邸出去,是急忙地奔回宫殿。

她不知道对东方雨,或者已是司马雨,也许真正应该叫做梁雨,这个小孩子存着是一份怎样的感情?

对于雨儿的母亲水沁儿,她是曾嫉妒过,曾恨过!于后来,却是喜欢,唤她一声,姐姐,像小时候,一样!

对于这个孩子,她更多的是怜惜,是心疼,是想要捧在掌心,宠溺!

相思毒,雨儿已经中毒过一回,是在苏城。那回的相思毒,是自己无意而下,因只是想迷惑马车中的人,故用量极少,且浅!经司马轩的诊治,雨儿,已无大碍。而这回,竟不得不,去赤莲幻境,那毒的量,——

黛眉紧皱,将那精致的妆容破坏,因甚是的心忧,是无心关注。且从穆青的口中得知梁雨与东方晨的艰难爱情,甚是感慨,是更想帮助梁雨,沁儿姐姐,最终虽是得到司马轩的挂念,可红颜已陨落,自己嫡亲的姐姐苏瑶和自己同,为一份无果的感情,均耗尽了青春!

她不想,不想雨儿再如此——

苏悦从宫墙上跃入宫殿,直奔司马轩的寝宫。

“悦主子!”宫门口伺候着的奴仆,怯生生地开口,欲阻止!因国主曾下令,任何人等,除了穆青,是无人可以步入。

“让开!”苏悦气急地喊道,衣袖中的系着金铃的红绸甩出,袭向那奴仆。

“悦,你进来!”司马轩在寝宫内唤道,制止。

苏悦收回红绸,狠狠地瞥过那奴仆一眼,睥睨。步入那赤色的宫殿,赤裸的纤足,踏在那略带温暖的赤红的琉璃石上,却是沁凉,无比。

人未至,是恨恨地开口,甚是的愤怒,“你将雨儿——”

“悦,本王正要去唤你!”司马轩斜卧在软榻上,隔着琉璃屏风一,慵懒地开口,将苏悦的话,打断。

“雨儿呢?”未理会司马轩的话,仍是开口,问。

“在赤莲幻境,说起这个,本王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带来的好丫头!”

“丫头?”立在屏风外的苏悦,轻声地呢喃,甚是疑惑,黛眉是更为地紧皱,“红儿怎么?”

“这要问——你的丫头!”司马轩狠狠地道,可以清晰地感知,那话语中的愤怒,还有那——寒意,是透彻心扉!

“你是说是红儿下的手?”疑惑地询问。

屏风后未有应答,少顷,有东西一,从琉璃石上滚过,至自己的面前。低头一瞧,是红儿的首级,急忙地撇过头,捂住嘴,以止住胃部泛上的恶心,阵阵!赤色的血在赤色的琉璃石上,沿着方才那首级滚过的痕迹,落下长长的一条,粘稠!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宫殿,整个!

方才的红儿,还好好的,来向自己禀告,说——突然想起方才的事情,是知晓,红儿为何会向雨儿下手?仅是误会一个,而已!但却——

“本王不允许宫内——出任何的事情!”屏风后的身影,直起,“悦,是你的丫头!只得暂时将你软禁!”司马轩冷峻的嗓音刚落,有侍卫俩,将苏悦架出宫殿!

“我要见雨儿!!!司马轩,你个无心之人,雨儿是你唯一的孩子,为何不找其他的法子,来诊治!”喊到最后的时候,苏悦的声音,已经哽咽,是小声地啜泣,相思毒,是由苏家人制成的毒,还有其他的法子,来诊治,司马轩亦是知晓,却仍是——选择赤莲幻境,“你个无心——”

“无心?”赤色琉璃屏风后的软榻上的魅惑男子,颤颤地呢喃着,无心,他的心,在从梁改姓司马的时候,已死。

面具下的双眸,略带朦胧,浅浅的一层,将魅惑,遮掩。将雨儿带入赤莲幻境,他亦曾犹豫,是想过其他的法子,来解相思之毒,只是红儿的药量太过,加以雨儿的身体本就虚弱,惟有用此法子,来解毒!

他是有私心,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能长成怎样的媚惑?没有任何人知,他的时间已不多!他只想瞧瞧自己的女儿真正成长的那一刻,还有出嫁!嫁给心爱之人的喜庆!因赤莲幻境中一年,相当于外界的三年!

现在的他,知晓!那日水沁儿受旨出嫁,嫁给东方晨为侧妃,红色喜堂上,他只身地去寻找沁儿,对峙!至最后的时候,竟是出掌,袭向沁儿的腹部!难怪那日,沁儿会和东方晨一起,来围攻自己!原来是已经,有了孩子,他竟差一点,将自己的孩子——扼杀!

他凭借着自己的娘亲,是望国前国主遗留在民间的女儿,得以司马皇族那特殊的血液!从晨亲王府逃脱,已经奄奄一息的他,是在赤莲幻境,召回自己仅存的灵魂。

两只不同的手,一完好,胜过女子;一骨瘦如柴,是药物所制,前者能制毒,是杀戮;后者为医,是诊治。还有他的容颜,怔怔地抚上,银色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无人瞧过,因无人敢瞧!

他比谁都清楚,赤莲幻境带来的后果。他的手,他的容颜,均是如此!

是故,他换了一种法子,那就是——他的女儿将是第三粒,赤莲果!若是东方晨未有碰过任何女子,还是童子之身,那么那所谓的神仙公子,体内的赤莲花毒,将全数地殆尽!

否则——

但愿女儿不要怪自己,因为他不想东方晨是同时的拥有,那母女两!虽不是亲生父亲,母女同夫君,雨儿以后,是怎见她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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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末末生日,要出去过生~

更新少了点~

明天补上~

(*^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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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12章 晨的忧虑

东方晨醒来的时候,是在雪山的雪莲池。整个身子,浸润在莲池氤氲的温泉中,双眸虽已开启,引入眼帘的是白雾朦朦的一片,还有泉水的惬意和舒适,有些迷糊知觉,晨并没意识到,自己所处之地。

静坐在莲池边,守候着的雪山天老,瞧见东方晨的身子,微微移动着,开口询问道,“内伤——治疗得差不多了吧!”

伤?治疗?虽还未意识到是何事,却将思绪的迷糊殆尽,成清晰。

“雨儿——”惊呼一声,急忙地直起身子。想起自己昏迷前,雨儿正是被司马轩,所劫走。

“你!给我躺下!”雪山天老,与晨的身后,是厉声地呵斥到!

晨急忙地背过身子,“师父,雨儿怎么样了?还在——”颤颤地问出口,湿漉漉的手捂着心脏所处的位置,因为那里,是由于思念而揪心的疼痛,将话语是硬生生地扯断!

见雪山天老,只是静坐着,未有人鹅黄的回答,秀眉紧皱,焦虑地再次开口,“师父,是不是雨儿出什么事——”若雨儿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是不敢,不敢想象那后果——

“顾好你自个儿,就行!”天老这才淡淡地开口,身子缓缓地直起,转身欲离去。被从莲池中慌乱地窜起的东方晨,是揽住!“师父!师——”

方才从温泉中急忙地跃起,空气中的凉意侵袭,加上心的慌乱,让东方晨体内的真气甚是的紊乱。第二个师父,未能完整地喊出口。意识已是——逐渐模糊!

天老急忙地出掌,“噗通——”将再次昏迷的晨,推入莲池中。

听到巨大的声响,在离莲池稍远的木屋内小憩的骆天哲,是急忙地奔至!瞧见东方晨依旧是沉睡得,与莲池温泉中,忧心地开口,“糟老头子,你那法子,灵不灵啊?”

于池边絮絮叨叨,念叨着的天老,只是眉头轻皱,未有理会。

“糟老头子!”骆天哲俯身在天老的身边,是大声地喊道!同时出手,将天老的衣领,是紧拽,“糟老头子,你那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效果没有?快几个月了!!!你知道不???”

“臭小子,你不敬!不孝!放开——”天老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道出,嗓音,甚是的冷峻,身影轻轻地一晃,脱离了骆天哲的禁锢。

天老望着莲池温泉中沉浮的爱徒,白眉紧皱,眼底还有忧心,是浓厚!

东方晨本身的机理因受赤莲花毒的侵蚀,已是,伤痕累累!服下第二粒赤莲果的时候,亦是内伤甚重!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赤莲果,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三大药材之一!于体内的五脏六腑,均是有一定程度的伤害!于北疆玉莲山回雪山,路上颠簸近月余,伤势是更为的加重!

“糟老头子——”骆天哲欲想再次地开口叫嚣,瞧见天老凝重的神色,是将话尾,硬生生地咽下!

须臾片刻,实在是忧心,问出口,语气稍稍地缓和,“老头子,到底师弟会——”

“若没有——”

“雨儿!!!”莲池中的东方晨突然惊呼一声,身子急忙地跃起。莹白的身躯,是寸褛未着,但布满针眼,累累。

“老头子,师弟他的伤——”未敢将那话问出口,大穴几处,均是金针的痕迹,那伤痕甚是的恐惧,足见以前受伤之重!双手紧握,心底的愤怒是更为地疯狂,“司马轩!”这个名字,是从牙缝中挤出!若不将他碎尸万段,他就不姓骆!于心底是恨恨地道!

那日如风是焦虑地奔回军营,马脖子上,系着白绸一方,绸卷上是用青草汁书写的几个狂草,是雪山天老的笔迹,知晓小鱼儿被司马轩劫走,而师弟是身受重伤!

几日前,师弟刚刚接受望国的和约,谈好是两两不相犯,未料司马轩,是这么快地变卦,极其的愤怒,欲想出兵!却被天老阻止,说是劫难,未可避!若伤及无辜民众,那么小鱼儿和师弟两人身上的劫难,会更甚。

约半月后,京都有圣旨遣来,命令大军,回京都!归去日,是让黎若带兵,刘二和珞儿护卫。自己抄小道,直接至雪山!

焦虑地数着日子,已有几月余。师弟,却未有清醒!小鱼儿,亦未有确切的消息,任何!

思绪回归,见天老已经替东方晨披上衣衫,一件。

蹲下身子,手指轻搭脉门,细如丝线,曲比蛇形,浮之弱弱,气来也微,探之如索不来,这甚如死脉之一,惊慌地问出口,“老头子,为何?”

“心病还须心药医!人之七情,相思最甚!”

“可是雨儿——”

“雨儿呢?”东方晨突然睁开眸子,是急忙地询问。扯住骆天哲的衣袖,是忧心地开口,“师兄,雨儿她——如何?”

往日里云淡风轻的俊秀容颜,是清冷。未有波澜,任何!而今——苍白,没有血色,一丝。望着东方晨的焦虑,骆天哲不知,是该如何地——安慰!

“那丫头,在望国皇宫临近青龙之处的沁莲宫地宫!”天老白眉轻蹙地道。

“师父,雨儿有危险不?现在如何了?”东方晨急忙地转动虚弱的身子,四处瞭望,细瞧,“已在雪山,已过几月?”

“老——,师父!”骆天哲急忙地改口,示意天老!

“现今,已过牡丹花期!小丫头于望国,应是无碍!”天老却没有理会骆天哲,任何,因为依照东方晨的性子,隐瞒最是不适!

“应是——”东方晨低声地呢喃着,捕捉到这两字,那说明,一切只是猜想,而已,“师父,这是为何?”

白眉轻蹙良久,才缓缓地舒展开,手依旧保持占卦的动作,道,“无卦象!”

“无卦象,不可能!师父你能够知晓雨儿在什么地方,为何不知——”话语突然地停住,想到已经知晓雨儿在何地,是急忙地站起身子,朝莲池外奔去,骆天哲手臂一伸,便轻易地挡住,“师弟,不可!”

“不——”出掌,袭向那阻挡着自己的手臂,却空有掌势,而无掌风,疑惑地望着身边的两人。

“不用揽住,他出不了雪山!”

“老头子——”

“师父!!!”

“虽无卦象,但小七,能够感知!因小可也于望国皇宫!”天老稍稍地停顿下,继续道,“雨儿不会有任何事,你可以安心憩息,以疗养自身!”

“师弟,听老头的话吧!”骆天哲轻拍东方晨的肩膀,道,“虽是糟老头子,可某些事还是不糟糕的!”

天老瞪一眼,骆天哲,抑郁地转过身子,自己——怎么有这样不敬、不孝之徒!幸好——,眼角的余光扫视过东方晨,是庆幸地暗自道,幸好还有另一徒,知礼知孝,且被予名为神仙公子,但这一次的劫难,却偏偏,落在这个徒弟,身上——

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提脚,欲离去。

“师父,既无卦象!为何能得知,以后——亦不会有事?”东方晨皱眉地问道,现知无事,是有小可在!可是望国都城距离雪山,遥远,雨儿突有事,那——

“司马轩,不会伤害小丫头,任何!反而是捧着手心,宠溺!”天老轻笑着道,皱起的白眉,现在才展颜。

“师父?”

“糟老头子?”

天老身后的两徒弟,均是疑惑地问出口,异口同声。

“他是小丫头的——”天老徐徐地背过身子,将音调拉长,买了个关子,才道出最后的答案,“亲生父亲!”

“生父!”骆天哲手臂抬起,拍在自己的脑袋,叫喊道,那日于玉莲山顶见到司马轩,两人距离甚近,那身上的气息,给自己的感觉,便是梁轩!“我就说梁轩没死!那家伙,竟给老子来个不认账!哼!”

轻哼一声,转过身子,望向东方晨,瞧见晨是低垂着头,轻声地呢喃着,“生父,梁轩!生父,梁轩!——”

“师弟!”伸手一拍晨的肩膀,疑惑地喊道。

东方晨怔怔地抬起头,俊秀的容颜,是惊恐,是落寞,是更为地惨白!

“师弟!”心忧地喊出口!

“雨儿不会再理会我了!雨儿不会了!”头撇过,望着骆天哲,双目空洞无光,轻微地摇晃着脑袋,一直,“雨儿不会——不会理会我了!噗——”身子往前一怔,喷出鲜血,一口!殷红落在莹白的衣襟上,是红梅嫣然,朵朵!血染红惨白的唇瓣,灿若朱邪,诡秘!

“师弟!”骆天哲急忙地叫喊着,抬头却未有瞧见天老的身影,是气急地叫喊道,“这糟老头子,又死哪了!”

“师兄——”东方晨颤颤地开口,殷红的唇瓣开合着,血腥味是径直地袭入骆天哲的鼻翼,“弑父之仇,不共戴天!”

“弑父?”问了句,明了。原来是自己遗忘,梁轩硬闯师弟的婚礼,来与水沁儿对峙,是受重伤后被王府的侍卫乱箭再次袭击。

颤颤地点头,早就惶恐着这结果,于那日告诉雨儿身世的时候,便是有所——隐瞒!未料,是掩盖不了真相,任何!

该来的,还是——会来!

“师弟!雨儿不会——”骆天哲艰难地开口,安慰人的话,他不知如何说。

头摇晃着,一直。

少顷,再次地吐出鲜血,一口,是晕了过去。

第4卷 第13章 圣女

居于赤莲幻境中的梁雨,意识甚是的清醒。只是,未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宛如脱离躯体的游魂,一缕。

赤莲幻境,正如其名。是硕大的赤莲池,一。还有那,如斯如幻的境地。

是一娇小的石洞蜿蜒到地底,一方窄小的天地。

从石洞壁开始,便是血色的琉璃细细地雕琢而成,还有莲池,池边的驳岸,和那不远处的矮榻,一。莲池中,血色的赤莲花,怒放。每朵花都尽情地伸展开花瓣的脉络,渲染激情。赤色,殷红胜血,鬼魅,妖艳。池水亦是赤色,略带黏稠,若不是未有血腥,定会认为是鲜血。

顶端高悬一八卦形的天镜,反射下赤色的光芒,为整一个洞底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没有日升日落,辨不清是何时辰,何日子。

偶尔司马轩会进来,将矮榻上的自己抱至莲池,或从莲池回矮榻。一段时间下来,已有些辨清,在矮榻所消耗的时间约为莲池中的三倍稍多。便开始粗略地计算日子。

司马轩来的时候,总会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讲述一件事,那便是他与自己的娘亲,确切的说,那个哀求自己进驻这具身体的女鬼,水沁儿之间的纠缠。

原来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

十多年前,他本姓梁,是梁城的二少爷。因是妾所生,并不受宠,,且因娘亲难产,从小未受母爱。虽是少爷,却与那城主的继承是无任何关联,寒窗苦读,勤学武艺,却未能实现心底的抱负,任何。

水沁儿是水大将军的遗孤,苏城城主的养女,原本是要许配给梁艺为正妻。梁轩从中搞鬼,让水沁儿爱上自己。这是个古代甚是老套的爱情故事。

原先只是玩玩的梁轩竟是先沉沦,与水沁儿两人定下终身,是相约离开梁城而隐居。

未料,有人来寻梁轩的母亲,说是望国国主遗留在民间女儿,得知是梁轩的娘亲,是要暗中亲自接回梁轩,赐国姓司马,来继承望国国主的位置。

水沁儿不愿梁轩,成那巅峰的孤独之人。是故选择,离开。

未料半月余,棠国全国告示,称,神仙公子晨亲王跪于皇宫正殿宫门前,三天三夜,为的是据婚。却在见到一木簪后,同意娶亲,但是,娶的——却是侧妃。而那将要出嫁的女人,正是水沁儿。

喜庆那日,梁轩去找水沁儿,说是一起离开,去隐居。却未能成功,受重伤,勉强而回,便暗中回到望国,继承国主之位,同时立下誓言,要夺娶东方展的江山。

因那道赐婚的圣旨,是东方展亲自下,且不允许晨亲王东方晨,反驳任何。

……

现在的自己,是呆在莲池中,赤色的池水,为莹白的肌肤染上粉色,淡淡的一层。泛着晶莹的光芒,稍许。细观自己的身型,已经显露女性特有的特征,绫罗下的身子,甚是玲珑有致。

“吱呀——”的一声,是石洞门开启的声音。

“丫头宝贝!”

一让自己甚是厌烦地魅惑嗓音,正是司马轩。虽是这具身体的生父,这么多年,自己的灵魂已经与这具身体是相合为一,却惟有好感,任何。是故未有理会,依旧是闭着眼,假眯,小憩。

“丫头宝贝!”

魅惑地嗓音再一次地响起,离自己很近,就在身后的位置。仍然未有理会,反正身子,是动不了,任何。

“丫头宝贝,今日——”停顿了须臾,“今日你可以,出去了!终于!”末了的时候,司马轩长叹一口气。梁雨甚是的疑惑,柳眉轻蹙,此刻的她还惟有发觉,已经能够支配自己占据的那具身体。

“丫头宝贝!”喊了声,扯过红色的绫罗一件,包裹在梁雨身上那湿透和甚小,将身子勒得很紧,且已被池水染成粉红,以前那莹白已经不在的绫罗外。

伸手,揽过梁雨,轻柔地抱起,这一回没有趣那矮榻,而是径直地出了石洞。

出了石洞门后,才知晓,那自己所居住良久的石洞,是地宫,一。

地上另有一,甚是宏伟的宫殿。

进一像是女子香闺的内厅,司马先将梁雨轻柔地放置在软榻上,吩咐,“来人!”

话音刚落,九个红衣丫鬟,是一同至。一样的衣着,一样的发式,一样的装扮,还有甚是相像的容颜,九人宛如同一人,静立在梁雨的面前,均是恭敬地行礼,“见过小公主!”

“按照圣女的扮相,来打扮公主!”司马轩落下话一句,出了内厅门。

“公主!要先洗漱否?”为首的红衣女子,开口询问。

躺在软榻上的梁雨,惟有回话,头轻颤,如同颔首,那问话的女子便领命而转身退下。梁雨突然的意识到,自己方才是点头,那表明,是已经可以,可以支配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抬一下手臂,虽是虚弱无力,却已经能够稍稍地抬起距离,一。是欣喜。

沐浴,洗漱,后是着衣,和妆容。

坐在巨大的铜镜前,可以依稀地辨认,铜镜里的自己。

一袭艳丽的红色绫罗,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子。一根金色的丝线,于腰间束紧,打花结一。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稍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外衣是镂空的纱缕,镶嵌着精细雕琢的金叶子,微露赤色的绸制抹xiōng,和莹白的锁骨。

纤长的莹白脖颈上,是繁复的金链,层层相叠,恰好是九层。每层上都有几枚余出金制的叶子,镂空雕制,九层相叠,恰好是莲花,一朵。

细瞧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似相似,亦满是陌生。樱唇灿若朱邪,鼻翼鹅黄胜凝脂,这些还是流传与原先的容颜,灵动的秋水眸子,亦是莹莹宛转,依旧。但纤细的柳眉眉梢拉长,于鬓角中,隐隐约约。莹白的额头,用朱砂,一笔一划,是细细地勾勒出红莲半朵,嫣然绽放。朱砂描红花瓣,金色渲染莲花的脉络和花蕊。所用的墨水,正是用莲花花瓣和花蕊制成,赤莲魅惑的香味,萦绕在鼻翼两侧间。

是媚惑,是妖艳。

满头的青丝,未用发簪挽起,是全数的披散下。一方红色的轻纱,从头顶而下,笼罩满背的青丝,和将魅惑的容颜,遮掩。于发顶处,戴小巧玲珑的金冠一,九粒莹白的硕大珍珠,正中是赤莲果,一枚。

“小公主,还有一——”一红衣女子,轻声开口,打断梁雨的端详地思绪。身后的另一婢女,是恭敬地捧着赤莲四朵。小心翼翼地别再梁雨的身上,腰间一较大,衣裙下摆是三朵较小。

赤莲花怒放,还带着露珠晶莹,轻颤。

在婢女的牵引下,梁雨才得以,跨上那精致的赤莲花点缀的紫色锦幔布辇,正是那日,自己与父王在玉莲山谷草地里,瞧见穆青所带来的车辇。父王——有好几日,没见了吧!那心底最深处的思念,泛起疼痛,早已将心是麻木;眼泪似乎早已殆尽,但现下眸子里的秋水,是再次的泛起涟漪,波光盈盈,将眼眶浸润。

布辇被人抬起,是那九个红衣女子。

车驾轻颤,将眼角的那滴泪,终究是滑落,淌过脸庞,渗透镂空的金叶子,滴在莹白的娇嫩肌肤上,灼热,侵入肌肤,正是心脏所处的位置。打在沉寂的心上,颤动阵阵。

“现下是几月?”唇瓣开启,小声地询问身旁的伺立的红衣女子。

“禀告小公主,奴婢未知!”甚是恭敬地道,却是打发人的话语。未有再次地开口,怕是询问不出,任何。

出这巍峨的宫殿的时候,回首,瞧见这宫殿名谓沁莲宫,沁字,定是取之于水沁儿的名字。

可惜!红颜已消逝,再多地挽留,思念,又有何用?

……

今日是圣女册封的日子,亦是雨儿得以出赤莲幻境的日子。

苏悦盼望这一日,是好久。那计划在暗地里,亦是修修改改,变化多次,以至更为地完善。倚着湖心长亭的轩栏,是沉思。

“苏小姐!”穆青突然地出现在苏悦的身后,叫道。

有嗓音,是突然地在耳际响起,心一惊,身子一怔,急忙地转过身,捂着xiōng口,大口地喘气,“是你!”指着穆青,是颤颤地道。

“苏小姐!青惶恐,请见谅!”

“没事!没事!”急忙地摇手,道。

“苏小姐,你见过小公主——没?”穆青眉头轻蹙,疑惑了少顷,才开口,询问。

“没?怎么了?”

“正是小公主,苏小姐!”

穆青伸手一指,苏悦顺着穆青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祠堂外高台上,正有九位红衣女子抬着的紫色锦幔布辇一。锦幔揭起,出来一红色的身影,虽然隔着一蜿蜒的河流,却能清晰地瞧见,那女子身上,泻出来的妩媚。正如自己所预料,雨儿怕是失了她的清灵和婉约,成了媚惑的妖艳女子一。黛眉轻蹙,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青,圣女册封完后,是祭祀,祭祀完后还有祈福,是不?”

“回苏小姐,正是!”

“那么——”苏悦转过身子,背在身后的手,打了手势一个。身后的穆青明了地颔首,右脚轻踏地面三下,转身,离去。

苏悦的嘴角弯起浅笑一抹,亦是转身离去。刚出湖心亭的时候,正有丫鬟一,候立着,“悦主子,国主有情!”

“恩。”轻微地颔首,算是知晓。

“悦主子,主子方才湖心亭,遇见的是——”丫鬟疑惑地询问。

“是国主的近身侍卫,穆青穆大人!”睥睨地瞥过一眼身后的丫鬟,厉声地道,司马轩这几日,正是从他的寝宫遣来丫鬟几个,是来伺候,亦是来监视自己,“敢问,有何事?”苏悦咬牙,恨恨地问道。

“悦主子,奴婢不敢!”小丫鬟急忙地退后几步,欠身地道。

鼻翼撇过,轻哼一身,眼角的余光睥睨地扫过,苏悦衣衫轻整,莲步款款而移,离开湖心亭。

……

绕过长亭,还有一湖。

到达祠堂的时候,梁雨才知晓,这一次的盛装打扮,是来册封圣女。圣女?疑惑地皱眉,欲询问,但自己周围的九位红衣女子,均是噤声而立。轻叹一口气,未有作罢!

静立在祠堂的高台,可以望见,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均是匍匐着。

耳边萦绕着,祭司尖声尖细地嗓音,念叨着繁琐的祝福语!

梁雨轻微地抬头,视线飘向天空,碧空湛蓝,无云,亦无鸿雁的身影掠过,心底的相思,未有任何,可以寄托。

心底思念的那个人,究竟已如何,伤好否?毒解否?身康否?……一切,均是未知。

……

祭司银白的身影,恭敬地托着紫色的宗卷,一。尖细的嗓音,亦是恭敬地宣读,“册封圣女!请圣女,接旨意!”

司马轩静坐在湖心亭正中。遥望着祠堂高台上的可人儿,在九位红衣女子的搀扶下,俯身,接过那紫色的宗卷,身影移动,轻纱下的容颜浅笑,媚惑满满地泻出来,让底下略有几个抬头之人,均是一愣。

展颜,轻笑。丫头宝贝,终于长成他心中那所想的模样。比起自己所预料,还甚。手臂轻抬,触碰到银色的面具,那高台上的人儿,不仅容颜媚惑,还有那赤莲衬托着的娇躯,人比花娇,比花媚。

祭司的宣旨声刚落,司马轩是缓缓地从紫色的水晶琉璃榻中直起身子。

“参见国主,参见圣女!”底下黑压压匍匐着的人群,齐齐地喊出声。

“免礼!”嬉笑地开口,伸手,示意众人是起身。

“谢过国主,谢过圣女!”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起身,喧闹的人群,于望向祠堂高台上的梁雨的时候,是鸦雀无声。

祭司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是冗长的祝福话语。

沉寂这时,才被打断。

良久,祝福的话语才宣读完毕!梁雨立在祠堂高台,是打了哈欠一个,搭了其中一位女子的手,落坐于紫色锦幔布辇,慵懒。

宣读祝福语的祭司眉头轻蹙,九位红衣女子,是急忙地围在梁雨的周围,为她挡去,底下人的视线。

却已晚,底下是议论纷纷。只是高台上之人,未有知晓,底下谈论的不是梁雨的失礼,而是她那媚惑的娇颜。

司马轩皱眉地一望底下群人,招手,示意身后的穆青,上前。低声,吩咐。

穆青上前几步,立于亭前轩栏,真气一运,嗓音洪亮地开口,“圣女祈福开始!!!”

湖心亭外边静坐着的苏悦,听闻,身子微微地一颤,顺手接过一旁丫鬟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以掩盖,那心底骤然浮现的激动。

双手紧握,指甲恰进掌心,很深。抬头,望向已经卧在布辇中的梁雨,唇瓣微颤,于心底暗暗地道,雨儿,悦姨会让你,离开——这鬼地方!

第4卷 第14章 出逃

望国都城内,与宫殿相对着的朱雀大街,是万人空巷。

人群拥挤着,争相而往前,宫殿内早已传出消息,这回小公主得以册封为圣女,因为那惊为天人的容颜,和与赤莲甚是相似的媚惑。

“来了,来了!”有人欣喜地喊道。

于遥远之处,已经可以瞧见宫殿朱红的木门缓缓地开启,连绵的队伍,代表着皇族的紫色布辇,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出宫殿。

车辇上的锦幔揭起,垂下镂空的轻纱,一层。

辇中精致的暗自软榻上,斜卧一慵懒的女子,以轻纱遮面,未能细瞧容颜,但隐隐约约中可以依稀辨认,那绝美的魅惑容颜。迎面而来的莲花沁香,让人是——沉醉。而后,顶礼膜拜!

离车辇还有距离一段的某家酒楼,临窗的桌子数张,桌边之人,均是遥望向那车辇,未有任何的欣喜,而是忧虑。

布辇离酒楼是越近,靠窗最右边的木桌边一红衣女子,直起身子,正是苏悦。径直地要了酒一杯,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倒扣于木桌,中指微曲,小叩木桌三下。

音刚落,布辇恰好行至酒楼下。楼上方才注视着的众人,迅速地变换一身黑色的装束,从敞开的窗棂,跃出。

护送这队伍的侍卫,同底下的群众同,亦是沉醉在紫色锦幔车辇便所萦绕着的赤莲沁香里,未有留意异常,任何。

大街上人群的吵杂声,已经是将梁雨惊醒,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那任人观赏的猴子,甚是厌烦,是故依旧保持着沉睡的模样。但是迎面直直而来的凌冽杀气,让梁雨突然地睁开眼睛。

已有人,立在自己的车辇上,是一极其陌生、浑身杀气凌冽的人,一袭黑色的夜行衣,以黑布遮面,伸手来执自己的手腕。

手臂一收,是灵巧地躲避。

车辇外的侍卫是已惊醒,大声地呼喊着,“保护圣女!保护圣女!”眼角的余光扫视过底下,数十位黑衣人,正与底下的侍卫争斗着,喜庆的喧闹大街,布满血腥。

“笑郡主!得罪!”面前的黑衣人,低声地唤出声,再次地出掌。一声郡主,让梁雨一怔,是父王遣来的人么?父王来了?恍惚间,已被黑衣人扯过身子,一黑色的绸布裹住身子,而揽在怀里。梁雨焦虑地张望四处,并没有瞧见,那熟悉的人影。

“撤退!”揽过梁雨的黑衣人,高声地喊了一声。同时撒下红色的粉末几许,迅速地隐退,遥远,有轻灵地音符传来,在耳际婉转,萦绕。那被粉末袭击到群人,听闻这音符,体内是翻江倒海,血腥味是急急地涌出,“哐当——”几声清脆地声响,响过,那些前去追赶那劫匪的侍卫,手里的兵器摔落,人亦是摇摇晃晃地倒下!

因黑色绸布笼罩着全身,亦包括脸面和口鼻。对于四周的喧嚣,甚是不清,事情已为何程度?只是感觉一点,便是现在的自己,被人拦腰抱着,是朝着那轻灵悦耳的音乐而去,音符侵入耳,是雨后清新的丛林,雨已经停止,那来自蓝色天际的雨滴,已成露珠,洒落在刚发的绿色嫩芽上,有风拂过,甚是小心翼翼地稳固着自己,不敢移动身子,是怕压坏了——新生叶子的脉络。

鼻翼充斥着,正是丛林里清新的空气,是柔和的阳光,泥土的清香,和草木复苏的嫩芽。那勃勃的生机,将自身体内的机理,亦是复苏醒!

“笑郡主!到了!”被人甚是敬重,却是粗鲁地扳过身子,双脚已经恰巧能够,落于地面,绣鞋轻踏,有些潮湿的泥泞。

急忙地身后,扯下裹着脸面的锦布,现下的自己,正处身于一陌生的丛林,印入眼帘的正是雨后丛林的景。四周恭敬地候立着,方才参与劫持的众人!

“雨儿——”有焦虑的女子嗓音一,传来。一红色的身影,突然地闯入,是苏悦。

苏悦引着众人朝北疆的玉莲山连绵向望国的丛林而行,虽是学习了良久,那首轻灵的曲子,来唤醒梁雨体内在赤莲幻境中被压抑下的机理。一直吹奏着,一直是颤抖,害怕少有不逊,便是意外多多。

众人行至丛林深处那约好的地点,苏悦是急忙地停下吹笛,甚是焦虑地呼唤着,奔至梁雨的面前,伸手,将梁雨是紧紧地揽在怀里,低声地呢喃着,“雨儿,终于出来了!终于——”

“父王呢?是父王来了么?”于苏悦的禁锢中挣扎着的梁雨,是心急地出声,询问。至现在依旧未见,那熟悉的身影。

“雨儿?”微微地松开手臂,如此近的距离,恰巧能够仔细地辨认梁雨的容颜,若不是那声声焦虑地呼唤,呼唤着父王,俗语而不敢肯定眼前的人是梁雨,黛眉轻蹙,自己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雨儿一身红衣和赤莲花点缀,将媚惑是渲染得淋漓精致。

见苏悦只是注视着自己,皱眉,未有回答,任何。梁雨是再次焦虑地询问,“父王呢?”难道心心念念之人,未有来?

“雨儿!”苏悦瞧见梁雨那依旧灵眸的眸子,与以前相差无异,心之灵,从目而出,目光未改,那心智便未有任何的摄住。想至此,苏悦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心底的石块是定落,稍许。却更为地疑惑,司马轩究竟——是何用意?

“父王呢?”梁雨伸手,紧拽着苏悦的衣襟,是恨恨地问出口。

“雨儿,姨在想些事情!”苏悦急忙地道,“你父王没有来!这是姨自己安排,是将你劫出宫殿!”说话间,伸手,摘去梁雨头顶的金冠,扯下红色的轻纱掩面,以普通的玉簪一柄,挽起梁雨的满头青丝,几缕发丝随意地垂下,恰巧遮掩,那额头精致的赤色莲花妆容,“雨儿,姨将你送至这里,一直往南,非玉莲山,而是梁城,过梁城,便是雪山山脚,你父王——”苏悦皱眉,停顿须臾,“应该在雪山!”

“在雪山,父王是不是——”想起那日与晨分离,自己昏迷后,不知任何事,难道晨是受重伤?

“这么长时间了,应已痊愈!”轻轻地颔首,安慰道。

这么长时间?急忙地抬头,询问,“悦姨,现在是何时?”

“雨儿?你——”略微地疑惑,但很快地明了,赤莲幻境中,是没有时日的流逝,“雨儿,你在幻境已经一年有余!”

“一年?!”惊呼地唤道,一年,这么长的时间,不知父王,已何?

“正是!”凝重地点头,“一年了,估计司马轩认为,已经能够将你控制,才会让你出幻境,来册封圣女。圣女,必须是司马皇族的女子,可以驱使赤莲花,为民众祈福!是故望国未有任何的鬼神,而只是膜拜圣女。圣女还是下一任的望国国主,雨儿回去,是会受到棠国人的蔑视,追杀!”说到最后的时候,嗓音已经很轻,“十几年前,望国攻打棠,有圣女相助,望国的军队如入无人之地,径直地到达,京都城。后圣女死,棠又出一猛将,才将望国击败!”

“我只是想回到父王身边,谨此而已!那些——”现在心底惦念着的,只有那个欣长的身影,还有那让自己沉醉的温柔,其余的任何事,均是无心理会。

苏悦伸手,按在梁雨的唇瓣,将那未出口的话尾,制止,“雨儿,现下走的是,棠国西面的路,远离京都,人会少些!这些人,是姨遣来,是苏城城主的暗卫,任你调遣!”苏悦的目光一一地扫视过四周候立的众人。

先前黑色的装束,早已改变成普通的衣着,现下已经成,商队一。众人朝着梁雨,恭敬地行礼,“吾等誓死护卫,笑郡主!”

苏悦轻轻地颔首,继续道,“雨儿,径直去雪山,找你师祖雪山天老!可以消除你,额头的印记!”皱眉地伸手,轻柔地抚过额头,梁雨这才想起,额头正有莲花,嫣然一朵。伸手抚过,已用轻纱遮掩!

“雨儿——”苏悦还想再嘱咐些,耳际传来激烈地马蹄声,“快走!”低声地唤了一句!让四周其余的人,护卫梁雨,朝南而行!

稍稍缓和下,自己的心,朝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跃去。

是穆青,带着侍卫一队,寻踪而来,为首的侍卫一名,正禁锢着小可,那只与雨儿相伴的雪狼。

“穆大人,何事?”苏悦黛眉轻蹙,是疑惑地询问。

“悦主子怎么未待在皇宫,而来这荒郊?”穆青立于马背上,是厉声地道。

“回穆大人!”苏悦欠身,款款而施礼,“悦要寻求草药一味,给圣女送去,是故来这荒郊!”

穆青点点头,欲背过马身,而离去。为首那禁锢着小可的侍卫,喊出声,“穆大人,这笑畜生可是辨认出,圣女正是往着方向——”

“雨儿怎么了?”苏悦急忙地奔至那侍卫面前,伸手夺过小可,急切地询问,怀里的小可低声地呜咽着,使劲地往苏悦的怀里缩着。

“回穆大人!”手轻柔地抚着小可的皮毛,苏悦皱眉地道,“小可,只是想起圣女而已,现下的他,并不像一领路者!”

“可——”侍卫还想再开口。

“回宫!”被穆青高声地阻止,“悦主子,让青护送你吧!这荒郊,总是不安全!”

“谢过穆大人!”苏悦望向穆青,是衷心地道谢!

……

宫殿内,司马轩斜卧在紫色的水晶琉璃榻上,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拽着琉璃杯盏那纤细地衔接处,竟有人来破坏这圣女的祈福,且劫走丫头!

“回主子!穆大人回宫,捎回悦主子!”宫门外有人禀告道。

司马轩的手,徒然地用劲,琉璃杯盏,碎裂。原来——是他们俩,难怪!低声地呢喃,苏悦劫走雨儿,只是不想雨儿,再次踏入赤莲幻境。可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任由她走吧!

依照雨儿现在的容颜,东方皇族,那即将兴起的波澜,将是更为地壮阔!

衣袖挥过,翩然,落在地面的琉璃碎片,殆尽,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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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昨晚近凌晨的时候,末末补了一章节的~

因为末末现在要出去,去医院检查~明天那章节可能会晚些~

是故,昨晚,补了一章节《圣女》,里面有雨长大后的美貌,(*^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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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8

第4卷 第15章 狐狸慕容

听闻苏悦惊恐地叫喊声,回首的中年男子,立即揽过梁雨的腰,身影掠动,是急忙地往南。

越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于一稍稍空旷之处,小憩,屏息细听,身后未有任何的马蹄。

那中年男子将梁雨放至地上,急忙地松开手,退后几步,歉意地道,“笑郡主,方才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回过神来的梁雨,轻微地颔首,算是知晓。失礼?有些不解,疑惑地抬头,正要发话,却被另一人,制止。

隔着灌木丛一层,有喧闹的声响。

众人急忙地隐在灌木丛后,小心翼翼地拨开厚实的枝丫,望去,是车队一。

“老大,是慕容公子!”护卫在梁雨周围的暗卫中,有高喊的声音。

被称为老大的,正是那为首的中年男子,点头,却是眉头紧皱,凝重着脸色。正疑惑着,灌木丛外,有声音响起。

“熙奉苏老城主之命,恭候多时!”是慕容熙。

灌木丛后的众人,是纷纷地起身。梁雨瞧见那中年男子的凝重神色,身子依旧,是蹲着。似乎悦姨没有跟自己说过,这路上会遇见慕容熙。

有脚步声,急忙而来。伴随着的,是亲昵地唤声,“小师妹!你还好吧!”慕容熙越过灌木丛,身影立在梁雨的面前,那为首的中年男子,才缓缓地直起身子,是恭敬地道,“见过慕容公子!”

“苏大,是你护卫着小师妹!”慕容熙亲昵地一拍中年男子的肩膀,喊道,“熙就放心!”

“谢过慕容公子!”苏打身影稍稍地往一边移动少许,将梁雨的身子是护卫在身后,因为三小姐并未对自己说过,这次救出二小姐的女儿笑郡主,中途会遇见慕容公子。谨慎的他,甚是的疑惑。虽说慕容熙是神童皇商,是大小姐的首徒,但是商人的奸诈和狡猾,让他生疑。

慕容熙瞧见苏大的动作,眉头微微地一皱,急忙地舒展开来,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将眼底的恨意掩盖。细细地打量带着面纱的梁雨,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秋水眸子,眼光盈盈流转,泻出女子特头的妩媚。心,是更为地沉醉!

“小师妹!你受苦了!”目光轻柔地落在梁雨的身上,甚是忧心地喊道。手背在伸手,打了一个手势,灌木丛外的慕容家丁,三两下将灌木丛斩开,外面的空地上,静候着豪华的马车,一辆。

“小师妹,请!”慕容熙恭敬地伸手,“悦姨千辛万苦,终于将小师妹得以带出望国皇宫!熙得知,是故特地从棠京都赶来,因慕容家有货物一批,正要从望国送到棠,以此作掩护,来护送小师妹!”慕容熙甚是诚恳地道出理由,一番,眼角的余光瞥过护在梁雨前面的苏大。

苏大细细地观望慕容熙,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凭心而言,感觉甚是的不妥当。也想不出,是何因由,也许正是老城主的安排,对于这半路出现的慕容熙,苏大只能做这样的解释,紧皱的眉头稍稍地缓和,身影移动,让出一条道,手却是扣在剑鞘上,一直。

“小师妹!”慕容熙亲昵地叫唤道,伸手来执梁雨的手!

手轻微地一甩,避开那只手,但是肩膀一动,身上披着的衣衫有些滑落,露出里面那红色的绫罗,和少许莹白的肌肤。

这些恰巧落在慕容熙的眼底,他不由地更为庆幸,自己一得到着消息,便来接笑郡主,可以在苏衡珞之前,将郡主带走,带回慕容家,于几日后,再向晨亲王爷禀告。那期间,利用慕容家的势力,可以很快地在棠国民众中流传开,笑郡主和自己是相互倾慕,于那时,晨亲王和骆盟主再怎么阻拦,怕也无效吧!笑郡主是自己的,绝不会让给苏衡珞,那个傻小子。

慕容熙想象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是轻笑。

瞧见慕容熙眼底,那狡黠地笑意,虽没有危险,却满是算计。眼神皱眉地瞥过,踏出灌木丛,立于那马车前。

“小师妹,请上车!”慕容熙甚是恭敬地将梁雨迎上车。

于车厢内,梁雨刚落座,慕容熙的身影,亦是急忙地进入。手中托着一只精致的木盒,望着梁雨是浅笑少顷,才缓缓地打开盒盖,木盒有三层,层层均是精致的糕点。

“小师妹,请!”将木盒递到梁雨的面前。

目光落在那木盒上,正是沁香楼的糕点,那熟悉的美味沁香,直直地转入鼻翼,梁雨微微地一咽口水,是好久未吃了吧!在赤莲幻境,竟呆了,有一年!正欲伸手,目光移动,落在那只端着木盒的手上,这些糕点的主人,是慕容熙,那个狡猾胜过狐狸的神童皇商,自己离开京都的时候,正是他以粮草做要挟,要自己出嫁!头瞥过,未有理会。眼角的余光,睥睨地望过,樱唇微启,是轻蔑地道,“能吃?”

“小师妹,这是大师兄特地准备的,怎么会——”慕容熙的话语还未落,被一阵轻微的咕咕声,打断。

梁雨懊恼地望一眼自己的肚子,正是不争气!虽然从早晨只现在,是未进过食物,任何,连清水,亦是未沾!

“小师妹,饿了的话,赶紧吃吧!”嗓音是诚恳,梁雨脑袋转过,回望,慕容熙的眼里,那狡黠退去,竟是忧心。

“小师妹!”那让自己厌烦的嗓音,是离自己更近,一手执着糕点一块,正轻触着唇瓣,另一手还端着,茶一盏。

“我自己可以!”皱眉地伸手,接过那糕点和茶。身上披着的灰色锦布衣衫滑落,露出那一袭红色绫罗的装束。

慕容熙怔怔地立在那里,落座与榻上的女子,那袭红色的绫罗,恰巧地勾画出那妙曼的身躯,是婀娜多姿。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媚惑,自然地流泻出来,再细看,身上却笼罩着光芒,淡淡的一层,如谪仙之人,是让人不敢亵渎。

慕容熙的心底,对于自己的打算,是更为地笃定,这笑郡主,他是绝对地不会让给第二个人。

很快便将一盒糕点,吃尽,手中的茶盏,亦是早已空,露底。随意地扯过衣袖一抹唇瓣,梁雨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披着的衣衫滑落,正是那身红色的装束,急忙地抚上脸,那遮掩着上半张脸的轻纱,幸好还在!那媚惑的绝美容颜,未有落在——慕容熙的眼。

饱腹后,抬起头,瞧见的还是慕容熙那怔住的表情,低头,望着自己那身红色的绫罗,恼怒地叹过一口气,有些抑郁地撇撇嘴。

……

于黄昏的时候,进入梁城。

慕容家的车队刚入城门,是早有人,候在那里,恭迎。

“小师妹,要去梁府么?”慕容熙凑到梁雨的耳际,是低声地询问。鼻翼在离梁雨的脖颈稍远之处,是停留了,良久,因那女字特有的沁香,让他沉醉。

“你干嘛?”慵懒地卧着的梁雨睁开眼,瞧见慕容熙那猝然接近的脸,恶狠狠地喊了声,急忙地伸手,打向慕容熙,心底却落满诧异,手臂软绵绵的,是未能使出力气,任何。

“小师妹,要去梁府么?”慕容熙再次轻柔地问道,身子却是落座与哀叹,依着梁雨,斜卧。在腰间占有的横着一只手,揽住。

“你这狡猾的狐狸,你在糕点里放了——”梁雨愤怒地望向慕容熙。

望着梁雨,慕容熙是轻笑,“小师妹,你已经知晓我是狐狸!那狐狸会做的事情,我当然——”嬉笑着,伸手,欲想摘下梁雨的面纱。

“慕容公子已至,艺晚来迎接,甚是施礼!”车驾外有一洪亮的声音,响起,将慕容熙手上的动作,是制止。

垂下头,轻叹一口气,“算了,小师妹!你还是带着这面纱吧!”慕容熙略微地皱眉,望望车厢矮榻四周,于榻下暗格出抽出月牙白的锦绣披风一件,替梁雨披上,细细地掖好衣角,遮掩那妙曼的身姿,只留那灵动的双眸,才满意地点头,“你的美!我要留着!”

“你——”梁雨再次愤怒地开口,才道出一个字,噤声,因慕容熙的手指,是迅速地点在梁雨的哑穴。

“梁城城主,是熙打扰,冒昧!”与梁艺客套着,慕容熙揽过梁雨的腰身,缓缓地走下马车。

“慕容公子,这是——”梁艺指着梁雨,是疑惑地询问。

梁雨窝在慕容熙的怀里,是拼命地挣扎反抗,却是徒劳,慕容熙扣在梁雨腰间的手,反而是更为的紧固,“这是熙的红颜知己!”慕容熙低头,宠溺地望着梁雨,眼底满是温柔,“只是——”轻叹一口气,甚是的无奈,“有些小别扭!”

慕容熙说话间,梁雨正是愤怒地瞪着,心底的怒火,是更为地剧烈,从那紧固着的臂弯里,艰难地转过头,未有瞧见苏大一行人。

“小师妹,他们已回苏城,禀复!每个城的安慰,是不允许,进入其他的城!”慕容熙瞧见梁雨的疑惑,俯身,是低声的解释,这一幕,落在周围人的眼里,均是轻笑。

第4卷 第16章 与晨相逢

“恭喜慕容公子,得此红颜!”梁艺开口,嗓音里满是惋惜,伸手从自己的身后,拉出一女子,介绍道,“慕容公子,这是小女!”

那女子,一袭红色的锦袍,珠环佩绕,睥睨地望一眼梁雨,目光便落在慕容熙扣在梁雨腰间的手上,一直,双眸灼灼,是嫉妒,是恨。

这女子倾慕狐狸慕容,却让自己来承担这嫉妒和恨意,梁雨甚是无语地摇头。

慕容熙瞥过梁艺身边的女子一眼,唇瓣微启,是惊艳地道,“城主的小女,着实是美人,一个!”

梁艺是舒心地展眉,“惭愧!惭愧!”

“小女子见过慕容公子!”女子娇羞的福神,行礼。嗓音娇柔得,能滴出水。

“敢问梁小姐芳名,熙有权知晓么?”慕容熙头稍低,是诚恳地道。被慕容熙禁锢着的梁雨,却恰好能够瞧见,慕容熙眼底的睥睨,抬头望一眼那女子,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目光灼热,掩面而羞赧,巧笑盈兮!嗓音细若蚊蝇,道,“小女名谓菲!”

“菲,芳草菲菲,真是好美的名字!”慕容熙是感慨地道!但禁锢在梁雨腰间的手,却是更紧。

梁菲儿是更为的娇羞,欣喜,轻蔑地瞥过梁雨一眼。瞧见那腰间的手依旧,双手紧拽着帕子,恼怒。

“慕容公子,请走这边!”梁艺甚是欣喜地道,同样轻蔑地瞥过梁雨,多一妾室也无妨。

“谢过梁城主!”慕容熙是恭敬地还礼。

……

雪山鬼林探出精致的马车一。

马车从灌木丛上高高地越过,稳稳地落在梁城南面鲜有人迹的商道。从马车上跃下一人,是骆天哲,小心翼翼地解去包裹着车轮和马蹄的布。而后坐于车驾前,手中的鞭子轻甩,马是疾驰地往前。

……

梁艺领慕容熙至梁城最显尊贵的酒肆。酒肆二楼,正有只属于他梁城城主的尊贵厢房。

“慕容公子,请!”梁艺示意身后伺候着的丫鬟上前,欲领开慕容熙怀里的梁雨。

“谢过城主!熙替熙的小师妹!”慕容熙宠溺地望一眼梁雨,顺手拉过身边的木凳,让梁雨坐下。

“这位小姐,是慕容公子的小师妹!”梁艺略显惊讶地道,苏瑶的徒弟,那么这慕容府女主人的位置对于菲儿而言,较难。

“正是!”慕容熙浅笑着道,小心翼翼地替梁雨整理略显凌乱的披风,将衣领的带子是系得更紧。

梁菲儿在梁艺的身旁落座,方才的欣喜早已殆尽,仅存的是满腔的怒火,且更甚。

“来人,上菜!”梁艺望过自己的女儿一眼,于木桌下握紧梁菲儿的手,朝着厢房外,是高声地喊道。

片刻须臾,有丫鬟鱼贯而入。将手中精致的菜肴一一地搁置,便很快的退下。

待上膳完毕,梁菲儿端起一酒盏,莲步款移,至慕容熙面前,“慕容公子,小女子敬公子一杯!”揽过酒杯,是一饮而尽!垂眼,睥睨地望一眼梁雨,对着慕容熙是浅笑着开口,“菲儿斗胆,替公子献上琴一曲!”

“好!”慕容熙是急忙地称赞道,欣喜叫好!

梁菲儿浅笑,缓缓地落座与屏风后的琴榻前。片刻须臾,琴音一曲,从屏风后传来。

少顷,一曲完毕。

“菲儿姑娘的琴,胜过天籁啊!”慕容熙于酒桌旁,甚是地感慨!

身旁的梁雨未能开口,但是睥睨地撇嘴,摇头,琴音的错误,是好几处!如此的天籁,怕是每个人——不由地轻笑出口。

屏风后缓缓步出的梁菲儿,请问梁雨的笑声,是恼怒,脖子一扬,是高傲地开口,“这位姑娘不服菲儿的琴,那还请多多指教!”嗓音尖细,且满是睥睨。

梁雨正欲起身,被慕容熙是硬生生地拦下,“小师妹,不要乱闹!”小声地道。

听闻慕容熙的话语,梁雨是落座不动,慕容熙嘴角弯起浅笑一抹,伏在梁雨的耳边少顷,才离开。

慕容熙的身子刚离开,梁雨是急忙地起身,离开木凳。

“你真的来请教?”梁菲儿是略显诧异地望一眼梁雨,在梁城是没有人敢于反驳她,因为她——是梁城城主的掌上明珠。诧异过后,便是更为的恼怒。

上前跨过一步,梁雨立于梁菲儿的面前,轻微地颔首,转身,绕过屏风。

手指轻柔地搁置在琴弦上,抚过,琴弦稍稍的有些松,比不上自己的绿倚。绿倚,想起绿倚,有想起父王,眼眶湿润,有晶莹的泪淌出,浸染脸上的面纱,湿漉漉的包裹在脸颊上,甚是的难受,曲调未成,却已有情。

有泪一滴,滴落,于自己手背,灼热,说上手背的娇嫩。

调弦,上调。

手指轻盈地抚过,音符从指尖,缓缓地流淌出来。

弹的是,皇宫新年的时候,父王两合奏的那曲曲子,亦是自己最喜欢的歌曲。

屏风外的众人,听闻现在的着曲子,均是一怔。

琴音轻盈,若空谷中传来,似雀鸟吟唱春的来临;若溪流边宛转,似流水涓涓,潺潺。每一个音符,在耳边跳跃,萦绕而久久不回,不是琴音不归,而是听者不愿琴音归去,是故,是再三地挽留。

……

斜卧于马车软塌上的东方晨是突兀地惊醒,“雨儿!”急忙地喊出声,他听闻雨儿弹琴了,且还是自己最熟悉的曲子。

“师弟,雨儿还在望国!”骆天哲无奈地喊道,揭起车帘,将身子探入,望着东方晨削弱的容颜,甚是无奈的摇摇头,一年多了,雨儿还没有音讯,任何。是故这次怎么也要出雪山!

“雨儿,师兄!”东方晨伸手扯出骆天哲的衣袖,喊道,“真的是雨儿,师兄!”

若不是那声师兄,骆天哲只当东方晨依旧是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中,屏息,细听,空气中似有轻灵的音符,掠动。

“师弟!若是雨儿回来,怎么会不来找你呢?”骆天哲皱眉地道,手轻在拍东方晨的手背安慰道,“对了!师弟,我们不从梁城绕了!我们直接——”

“不!”东方晨急忙地开口,打断骆天哲的话,“去梁城!”

“师弟,你要去见梁霜啊!可以!”骆天哲轻笑地道,“是好久未见梁霜了,呵呵——”接受到东方晨满是恨意的眼神,骆天哲连忙将话语打住,“师弟,我们就去梁城!”急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甩动鞭子,将车头调转。

马车驶入梁城城门的时候,被守卫揽住。

“车上何人?”

“是我!”骆天哲轻蔑地叫喊了一句,手缓缓地探入怀中,寻找那令牌。刚摸到那令牌,便听闻身后有人叫嚣,“揽住!揽住!”

骆天哲急忙地抬头,瞧见东方晨已经跃出车厢,是急忙地朝着一家酒肆,奔去。

“师弟!师弟!你去干嘛——”

“你,留下!”城门的守卫,未能揽住东方晨,只得拼命地揽住骆天哲。

“我!哼!”气恼地哼了一声,手中的令牌晃过,令牌上如朕亲临四个明黄的字,在阳光下,甚是的扎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城门的守卫们,是急忙地俯身行礼。

骆天哲恼怒地望一眼,底下行礼的众人,急忙地转身,去追赶东方晨。

守城的侍卫们,匍匐着身子,等候良久,还未见有人叫唤自己起身。膝盖顶着石板,生疼,却不敢起身。

……

东方晨循着琴音,是急忙地奔至梁雨所在的那家酒肆。

刚欲跨步进入,被门前梁府的暗卫揽住,“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让开!”东方晨气愤地喊道,宽大的衣袖下的手,握紧,出掌,袭向酒肆门外候着的俩暗卫。

“有刺客!”其中一人,急忙地叫喊!隐在其余地方的暗卫,是急忙地出动。

“慢着!有皇上的令牌在此!”骆天哲急忙地赶至,晃动着手中的明黄令牌,大口地喘着粗气。

趁着门口的暗卫稍稍地松懈间,东方晨是急忙地闯入酒肆,“雨儿!”高声地呼唤着!

二楼弹琴的梁雨,一怔,琴弦扎破手指,有殷红的血渗出,滴落在琴身的木架上,绽放诡秘的红梅,一朵。轻灵宛转的琴声,是戛然而止。

“小师妹!”最先回过神来的慕容熙,急忙地绕过屏风,瞧见梁雨梨花带雨的脸颊,心怜地喊道。

落座于琴榻上,梁雨的身子是一动不动,方才的那声呼唤,是父王么?还是自己的猜想,那熟悉的温柔嗓音,满是焦虑,是父王在寻找自己么?未有理会慕容熙,受伤的手指按住那根断了的琴弦,另一只手急忙地拂动,音符是再一次地流淌出。

“小师妹,不要弹了!”慕容熙并不知晓事情的全部,瞧见梁雨受伤的手指,那殷红是渗出,一直。心忧地握住梁雨的手,硬生生地将那琴声,停住。

……

楼下的东方晨听闻琴声再次地响起,欣喜地跃上楼,径直地闯入梁艺的厢房。

“城主!有人——”刚有小厮来报,声音还未落,头颅已断,一直滚到梁艺的脚边,沿途留下猩红,长长的一条。

梁艺惊恐地起身,刚要问出口,东方晨的身影已经立在了圆桌前。

东方晨追踪琴声道这件厢房,琴声是戛然而止。不由心忧地喊道,“雨儿,是你么?你不愿见父王了么?雨儿!雨儿——”声声泣下,如同尖利的锥子,扎着心,殷红流淌出,滴落,晕染开红梅,一朵。心底那最深处的思念,化作男儿轻弹的泪,滚烫地流淌下,灼伤了脚下踏着的木地板。

屏风后的梁雨,欲急忙地起身,却是被慕容熙,硬生生地揽住,想开口,却因哑穴被点着,未有声音,任何。

满是晶莹的双眸,愤怒地瞪着慕容熙,贝齿咬着唇瓣,很紧。

“师弟,这里没有雨儿的!”骆天哲随后而来,伸手欲来扯过东方晨的手臂。

东方晨手臂一甩,避开了骆天哲的手,削弱的身子,摇晃着转过,颤颤地开口,“雨儿还是不理我了!弑父之仇,任是谁也——”

“师弟!”骆天哲瞧见东方晨那满是泪痕的脸,双眸空洞,未有光芒任何,削弱的身子一晃,是直直地倒向地面,甚是心忧地喊出口,急忙地伸手,将东方晨扶住,才让晨避免了——摔落于地。

屏风内的梁雨听闻骆天哲忧心的呼唤,心揪起,疼痛满是。贝齿咬破唇瓣,有殷红的血渗出,樱唇是更为的灿若朱邪,“噗——”的一声,突然吐出满口的鲜血,溅了对面的慕容熙,是一身。

“小师妹!”慕容熙忧心地喊道,急忙地伸手,点在梁雨xiōng前的几处穴位。

梁雨诡秘地一笑,媚惑让慕容熙,微微地怔住。虽未能挣脱慕容熙的禁锢,却得以开口,微弱地唤出声,“父王!”

骆天哲搀扶着东方晨是缓缓地步出厢房,在慕容熙呼唤小师妹的时候,骆天哲的脚步已经停下,感觉有些诡秘,因那声小师妹,甚是的熟悉!却又不像苏衡珞的嗓音,又甚是的疑惑。

脚步停下,是思索。

未料,须臾,有一声呼唤传来,喊的是父王,声音微弱,却甚是清晰。

骆天哲搀扶着的东方晨怔住,急忙地跃起,再次地闯入厢房。

“对不起,不能进入!”梁艺伸手挡在厢房门口,是硬生生地揽住!

“梁艺,你竟然敢——”骆天哲是气愤地喊出口。

“骆盟主!虽说是这位是晨亲王爷!但是梁城是我梁艺的底盘,晨亲王爷这样草菅人命,梁艺有权来捉拿!”梁艺望一眼,地上那仍旧流血不止的人头,振振有词地道!手一挥,是大声地喊道,“来人!”

“慢着!”骆天哲亦是高声地喊道,将那些与靠近的人,是摄住。

“骆盟主,你若——”

“梁艺,我没有阻止你捉拿人!不过我要先见见那屏风后的人!”骆天哲伸手一指屏风,叫喊道。

“你想看啊!你就看好了!”梁菲儿轻蔑地叫嚣着,“真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话音未落,梁菲儿已经将拉开屏风。

“雨儿!”东方晨轻柔地换出声,“真的是你!雨儿!”

梁雨欲再次开启唇瓣,却没有了声音,因哑穴是再次地被点住!

骆天哲望着琴榻上的人,眉头皱起,疑惑地道,“师弟,她不是雨儿,只是与雨儿,有些相像而已!”

“不!!!”东方晨急忙地反驳,“她是雨儿,是雨儿,那眸子不会变!雨儿,你是不愿理会父王了么?是因为弑父之仇么?雨儿——”

“师弟,她不是雨儿!年纪也不一样,她明显要比雨儿大上两岁!”骆天哲细瞧那琴榻上的女子,甚是疑惑地开口。

禁锢着梁雨的慕容熙,是轻笑,手臂的用劲是稍稍地松懈,低头望向梁雨,他不确定梁雨为何会变成如此,只知晓,这容颜是未有人,能够认出,不由地欣喜。

从慕容熙禁锢着自己开始,梁雨未有挣扎,因为之下那是徒劳,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晨误解,自己是因为弑父而不理他。想到自己的容颜,不知之人,均是未有认出,但东方晨一眼就点出,自己的眸子未变,是依旧。心伤之余,还有欣喜,淡淡地一抹,却扎根于心底,很深。

见腰间的手臂用力,突然地缓和了许多,身子轻巧地一挣扎,恰好挣脱开慕容熙的禁锢。

慕容熙急忙地伸手,欲再次将梁雨禁锢住,却未料,梁雨的身子顺势地望地上一滚动,解下披风的衣领,让慕容熙的手扑了空。

骆天哲扯着东方晨的手臂,是一直地想往外走,只是东方晨的脚步如同钉住,是未有移动,丝毫。正甚是无奈地摇头,却发觉那琴榻上,有异样,那女子是被慕容熙禁锢着的!

“慕容小子,放开!”骆天哲扯着东方晨,身子不能灵巧地上前,扯过那女子,惟有叫喊慕容熙,是严厉地道。

“师叔!”慕容熙这才直起身子,向骆天哲行礼。

“你小子的礼,我承受不起!”骆天哲皱眉地一撇鼻子,“这么久了,才见到我这师叔啊!你小子是眼力不好,还是——”停顿了一下,再开口,“若没有诚心,还是算了!”

于琴榻上滚动,已是消耗了梁雨大部分的体力,慕容熙被骆天哲摄住,未有再次地出手,袭向自己。梁雨才得以,缓缓地直起身子。

身上披着的披风散落,露出那身红色的绫罗,和妙曼的身躯,还有那被压得不成样子的赤莲花。但是莹白的肌肤,在赤色的轻纱下,是更为的娇嫩,还散发着淡淡的莹光,那被压坏的赤莲,竟缓缓地伸展开花瓣的脉络,是再次地怒放,莲香萦绕,还有媚惑流泻开来,厢房内的众人,目光均是直直地落在梁雨的身上,被摄住。

“雨儿!”东方晨是轻柔地喊出声,脚步怯生生地往前移动,很缓,很缓,因害怕梁雨,会不理会自己!

想喊叫回应,却未有声响,只能提起裙摆,急忙地奔至。

伸手,颤颤地抚上那削瘦的容颜,往日里那俊秀的容颜,早已不在,眼眶镶得很深,下巴很尖,且满是青色的胡渣。指腹一一地抚过,不争气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双手紧紧地环住东方晨,将脸依偎在那熟悉的怀抱里,闻着熟悉的雪莲沁香,贝齿咬住那破损的唇瓣,有疼痛剧烈,不是梦,是真的见到了父王,终于——

“雨儿!”东方晨轻柔地呼唤道,手指亦是轻柔地抚过梁雨额头凌乱的秀发,拔下那只发簪,小心翼翼地解下梁雨脸上的紧紧缠绕着的面纱。

“师弟!”四周梁城暗卫急忙的逼近,让骆天哲焦虑地喊出声,东方晨的手中的动作,是急忙停住!

依偎在东方晨怀里的梁雨急忙地摇头,从东方晨的怀里,扯过面纱,急忙地缠绕好,她不想让这么多的人,见到她现在绝美的媚惑容颜。伸手指着自己的嗓子,示意。

“雨儿?”东方晨疑惑地开口,望着梁雨片刻才明了,急忙地揭开梁雨的哑穴,愤怒地望向慕容熙。

历来能在众人面前,游刃有余,将自己隐藏很好的慕容熙,在东方晨的愤怒的目光下,却是噤声而立,身子竟颤动,微微。

“来人!”梁艺再次高声地喊道,“捉住这朝廷要犯!”伸手一指东方晨。

东方晨是未有言语,任何。只是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衫,轻柔地替梁雨披上,“雨儿,小心着凉!”皱眉地望着那镂空的红色绫罗,这衣裳,太过于单薄!

“恩。”轻轻地点头,再次地依偎在那思念已久的熟悉怀抱里,小鸟依人。

东方晨这才抬头,目光凌厉地一一扫过围着自己的众人,逐渐围近的暗卫,心底均是一颤,带动脚步和那握着长剑的手,亦是颤抖不止。

“嗷呜!”厢房外有狼嚎,高声地响起,两抹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后,从窗棂处,跃入厢房。是雪儿,带着小可。

小可恼怒地绕着厢房内的众人,均是呲牙咧嘴得做凶狠的鬼脸,露出尖利的犬牙,纤长的红色舌头,还带着殷红的血丝。在厢房内每个人的面前,都是停留稍许,才缓缓地步至梁雨的跟前,两只前爪,是抑郁地刨下衣裙下摆的镶嵌着的三朵赤莲花,使劲地踩踏着,末了,还慵懒地趴下,正是在赤莲花上。

雪儿望着小可,绿色的眸子满是宠溺,还夹杂着无奈,几许,高傲地挺着头,优雅地绕过地面上的血腥,立于梁艺的面前,绿色的眸子突然恢复冷峻,是狠狠地扫过。

“小可!你个懒鬼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出现!”梁雨提提脚,叫喊着骂道,“出现了,知道的第一件事情,还是睡觉,你——”

“小鱼儿,你真的是小鱼儿!”瞧见梁雨对待小可的表情,骆天哲是欣喜地叫喊道,将梁雨的话打断,“走吧,小鱼儿!”伸手欲宠溺得揉揉梁雨依偎在东方晨怀里的脑袋,晨的身子,一转,将骆天哲的手,挡下。

“走吧!走吧!小鱼儿,马车就在外面候着呢!”骆天哲收回手,抚抚自己的后脑勺,嬉笑地化解尴尬。

雪儿的身影,灵巧地一跃,竟已至厢房的门口,凶狠地绿眸傲视过,那些拦路的梁城暗卫,均是颤颤地让出小道,一条。

第4卷 第17章 相思互述

慕容熙是眼睁睁地看着东方晨怀抱着梁雨,离开。手握拳,狠狠地打在琴身上,琴裂成两半。

梁艺亦是有些恼怒地望着东方晨离去的背影。自己的妹妹梁霜,只从几年前第一眼见到东方晨,便是芳心暗许,原以为可以用妹妹来拉拢东方晨这个棠唯一的亲王,未料——转过身,瞧见慕容熙那愤怒的模样,有些惊讶,但很快地隐去,“慕容公子!”

“梁城主,熙还——”

“慕容公子!”梁艺再一次唤道,打断慕容熙的话语,“可以让梁城的暗卫!”梁艺噤了声,打了一个手势!

“哦!”慕容熙是欣喜地挑眉,直起身子,手背有些疼痛,眼角的余光瞥过,有血丝渗出,皱眉地轻甩下袖子,将手遮掩住,抬步走下琴榻,“梁城主,熙甚是的感谢!”于梁艺的耳边,是低声地道。

“好!”梁艺大声地叫好,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梁菲儿莲步款款地上前,“慕容公子!”嗓音刻意轻柔地道!

“菲儿姑娘!熙有幸请姑娘,京都一游?”

“恩。”梁菲儿娇羞地点头,甚是欣喜。

“那老夫就谢过慕容公子,小女可就要麻烦公子了!”梁艺抚着下巴的山羊胡,亦是欣喜。

慕容熙携着梁菲儿刚踏出厢房门,梁艺唤过身后的小厮,低声地吩咐。

“可是城主!”小厮担忧地道,半路拦劫晨亲王,可是大罪一项,更不用说,还有那随行的两匹雪狼!

“做个样子,能蒙骗过慕容熙,就行!”梁艺轻蔑地道,瞥过一眼身后伺立的小厮。

“是!”

……

慕容熙步出酒肆,将梁菲儿请上自己的马车。未有任何言语,径直地走至车队的前头,翻身上马。

车队绕出梁城,可以瞧见,那蜿蜒的商道前方,还有马车一辆,车身明黄,甚是的豪华、尊贵!

回过头,望一眼车队中央的马车,车中之人,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梁艺,你以为一个女子就行,怕是你早就——输了!

女子!再抬头望去,那明黄的车驾,已经离去,甚远。女子,只有那俩马车中的女子,才能与自己并肩、匹配,立于皇商慕容家族的巅峰。

……

东方晨紧紧地揽着梁雨,即便上了马车,于车厢内良久,手臂还是未有松开,丝毫。

“父王!”梁雨轻声地唤道,伸手,是再次地抚上,那削瘦的俊秀容颜,脸颊因欣喜而浮现的笑意,带来几丝血色,遮盖了苍白,少许。但是削瘦依旧,且是更为的清晰,依偎在那温柔的怀抱里,细瞧,两颊凹进去,颧骨是微微地突起,原本那唯美的容颜,竟黯然失色。

抚过那脸颊的削瘦,手指是微微地颤动,记忆里那唯美的俊秀容颜,只留下依稀的影子。只有那眸子,深邃依旧,还有相思的情愫,甚是的浓厚。但黑亮,亦是被染上灰色淡淡的一层。

自己在赤莲幻境中,意识虽偶尔能清醒,但未知时辰、时日等艰难的流逝,较与眼前的人,是好甚多。

“雨儿?”东方晨望着梁雨,那灵动的眸子里,满是落寞和哀伤,疑惑地询问,松开揽在梁雨腰间的一只手,抬起,将轻柔地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握紧!

“父王还能够认出雨儿,真好!”是呢喃着,低声细语。

“雨儿!”东方晨握着梁雨的手,是更紧,“雨儿没有任何的变化,父王怎么会认不出呢?”大手虽紧紧地握着小手,却依旧,宠溺地轻点在那被红色面纱遮掩的鼻尖。

窝在东方晨怀里的梁雨脑袋灵巧地撇过,躲开了那只大手,撒娇地喊了声,“父王!”伸出另一只未有被紧握住的手,颤颤地抚上自己的脸颊,那厚实的面纱遮掩下的额头,是赤莲,半朵。

沮丧有些袭来,将欣喜殆尽少许。

手一圈一圈地缓缓绕过,解下缠绕在脸上的面纱,低垂着头,如果父王瞧见那赤莲,还会认出自己么?良久,才抬起头,灵动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害怕!

“雨儿,怎么?”东方晨望见梁雨眼中的担忧和害怕,心不由地揪起,轻柔地开口,询问。

“父王,雨儿的额头!”手指颤抖着指着,嗓音,亦是颤抖。赤莲是媚惑、妖艳,现在的自己,是否会——亵渎晨的谪仙清灵?

“额头?”东方晨疑惑地问过,目光才从那灵动的眸子,移到额头。赤莲半朵,是娇艳地绽放,将整张容颜的稚气褪去,换上成熟的妩媚。莹白的额际妆容,是赤色的莲花半朵,衬着莹白的娇嫩,是染上羞色的红晕,淡淡一层。额头微颤,带动莲花拂动,独特的韵味浅浅地泻出,弥漫开来,却是越加浓厚。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沿着金色的莲花脉络,描绘。

额头有略带着潮湿的娇嫩覆上,须臾,便有滚烫传来,是穿透了肌肤而直接袭向心。那娇嫩,虽甚是轻柔地触碰,却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是在细细地描绘那半朵莲花的线条,每一笔,每一划。

良久,那额头氤氲的轻柔才离开,耳畔有温柔地嗓音,传来,“雨儿额头的莲花,好美!”唇瓣颤动,有热气呼出,萦绕在耳坠,带来痒意,一些!

依依不舍地直起身子,东方晨是轻笑地微微抬头,目光灼热依旧,是注视着那莹白的耳坠,被自己的戏谑——呵成粉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掺杂着情愫,浓厚。

炽热的目光在耳坠处流转,掠过欣长的莹白脖颈,是在红色的轻纱下,隐隐约约的肩。心底突然地涌出燥热,陌生,甚是的烦躁,急忙地撇过头。但那莹白,那娇嫩,却依旧,依旧在脑海里浮现,还甚是的清晰——

“父王!”梁雨依偎在东方晨的怀里,是轻柔地唤道。

“恩。”轻轻地颔首,应答。将心底地莫名的情愫硬生生地压下,虽是陌生,却亦是有些熟悉,知晓那是为何?心底不由地泛起恐惧,几许。有一天,雨儿定会被自己伤害么?如同那些个劫匪对待文琪姑姑,那样。

见晨只是微微地颔首应答,“父王!”呼唤,是又一次。

“恩?”再次地应道,飘远的思绪急忙扯回,嗓音,已满是疑惑。

“父王!”梁雨欣喜地从东方晨的怀里直起身子,“父王,雨儿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竟见到你了!”灵动的眸子望向那——熟悉的黑色眸子里的深邃,“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父王了!好久——”眼角的一滴泪,溢出,滑落,却满是欣喜。

“雨儿?”略带惊恐地唤道,急忙地伸手,拂去已在脸颊的那滴滚烫。

“父王,雨儿是高兴!终于能够见到父王了!”伸手,握着那大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掌心的温暖,是可以清晰地感受,“一年未见,好久——”停顿了少许,“雨儿在望国,想死父王了!”撒娇地嘟哝了一句,扑到东方晨的怀里。

望国!那两个字,让东方晨有些敏感,双手于半空中,是怔住,片刻。“雨儿,你知晓——”犹豫了一会,是下定决心地启口,“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父王隐瞒了你,雨儿——”

“父王!”听闻那温柔的嗓音,有些异样,梁雨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脑袋,急忙地叫喊,将东方晨的话语,打断。嗓音略高,带着些嗔怪。

“可是雨儿,一年了,才来找父王!”嘟哝着唇瓣,有些孩子气地撒娇,“我以为,雨儿因为知晓自己的身世,我——我是雨儿的弑——弑父——”

“弑父?什么弑父啊?”柳眉疑惑地皱起。

“雨儿不是知晓自己的身世了么?当年的梁轩——”

“父王!”急忙地摇头,“父王,当年的事情。恐怕司马轩自己都忘了!”梁雨轻笑着道,听闻司马轩亲自复述那件事情,也没有显露出对东方晨的仇恨有多少!嘴角的笑,轻柔依旧,是再次地摇头,“对了,父王!望国的国主司马轩,就是梁轩,那梁城梁府已故的二少爷。”

“恩。”

“父王知晓?”梁雨抬头,有些疑惑。

“师父说过!”东方晨秀眉轻皱,稍稍停顿片刻,皱眉地开口,“可是——”

“小鱼儿,梁轩未死!”骆天哲在车厢外突然高声地喊道,将东方晨的话打断,因刚才晨提起弑父之事的时候,他是靠向车厢壁,屏息细听。“小鱼儿,你是怎么出望国的啊!司马轩竟会放行?不可能的吧!还有慕容那小子,咋跟你在一起啊?”

“对啊!雨儿?”东方晨接过骆天哲的话,询问。

望一眼东方晨,梁雨有些赌气地背过身子,以背部抵着那xiōng膛,嘟哝着道,“父王怎么不来接雨儿?”因知晓只是苏悦救出自己的时候,未见心中惦念之人,是甚是的失落!

“雨儿!”东方晨急忙地将梁雨环住,“父王正要去,却在梁城城郊处,听到了雨儿的琴!”

“哦!”淡淡地应了声。表情未有缓和多少,身子却是依着那xiōng膛,是更近。东方晨望着梁雨的小动作,秀眉皱起的忧心淡化,眉舒展开来,是轻笑。

梁雨柳眉轻蹙,琢磨着那些事情,是该从何说起,“咕咕!”小可轻声地叫唤着,将身子挪过,于梁雨的衣裙的下摆,是使劲地蹭着。

“小可,别闹!”梁雨脚一抬,将小可踢远,回首望一眼晨削瘦的容颜,略带怒意地责备到,“你这个懒惰的家伙,在雪山怎么没有替我照顾好父王啊!”

“雨儿,小可这一年,未在雪山!”东方晨疑惑地道,“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什么?”梁雨惊呼了一句,望向小可,“懒狼,你这一年躲在望国哪里?”

“咕咕!”小可委屈地忘了梁雨一眼,身子不停地转动,是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呜——”雪儿高傲地扬起脖颈,长长地嚎叫一声,前爪刨动车厢的地板,往前一身,狼爪上,正躺着翠绿的玉管,细小的一支。

“咕咕!”小可欣喜地叫喊着,急忙地接过雪儿狼爪上的玉管,递到梁雨的手里,搔首弄姿得拼命做着手势。

“这是悦姨的?”梁雨擎着那支玉管,疑惑地询问。小可是急忙地点头,立在梁雨的面前,甚是的恭敬,竟有雪儿那高傲的模样,几分。

急忙地打开玉管,里面有信纸一卷,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正是细密的小楷,一行:雨儿,姨的消息有漏,慕容会替珞儿来,小心!

“小可,你还是晚了!”梁雨望向小可,扮个鬼脸。

小可委屈地叫唤了一声,慵懒地趴下,于梁雨的脚边,倚着衣裙的下摆。

梁雨轻叹一口气,伸手将小可拎起,“这一年,你在悦姨那?”垫了垫,手需要的力道着实是大了很多,皱眉地摇头,“又重了很多!”

“咕咕!”急忙地点头,纵身一跃,扑到梁雨的怀里,四处攒动着,欲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绿色的眸子望见腰间仅存的那朵赤莲花,狼爪一刨,将莲花踢除,而后,才舒服地躺下。

梁雨的手,搭在小可的背上,轻柔地抚过,“父王,是悦姨,救出雨儿的!”另一只手,将那玉管和纸卷,递给东方晨。

“救?司马轩将雨儿——”东方晨的秀眉紧皱,忧心地问。

“父王,雨儿没事!只是在赤莲幻境中呆了一年——”

“赤莲幻境!”车厢外的骆天哲尖声地惊呼道,身子突然地探进车厢,“小鱼儿,司马轩那家伙竟然将你关在赤莲幻境,难怪——”骆天哲望着梁雨额头的赤莲花,眉头是紧锁。

听闻骆天哲的话,梁雨一惊,急忙地问,“干爹,赤莲幻境到底——”

“雨儿,没事!”东方晨轻柔地道,揽着梁雨的手,是更紧。冷峻的眼神,掠过梁雨的发顶,瞪向骆天哲。

“小鱼儿!难怪——”骆天哲轻叹一口气,接受到晨略带威胁的目光,后退一步,将自己未完的话讲述,“难怪那糟老头子,不能够占卦出小鱼儿到底是咋样!原来小鱼儿去了赤莲幻境啊!”嘴角弯起笑意一抹,将眼底的忧心,隐藏。

“嗷呜——”雪儿突然长啸一声,跃出车厢!同时马车是剧烈地晃动。

“啊!我忘了驾车了!”骆天哲一拍脑袋惊呼道,急忙地退出车厢!

马车的剧烈晃动将梁雨甩向一边的车厢壁,东方晨的身子急忙地移过,梁雨是撞击在——一温暖的怀抱里。但是因太急,脑袋还是有些疼。

“干爹!”梁雨直起身子,揉揉脑袋,朝着车厢外,是尖声地喊道!

“哎!小鱼儿,干爹会好好驾车的!!!”车厢外的骆天哲,高声地回应。手紧握着缰绳,望着马车四周,是疑惑地皱眉。

“雨儿,你没事吧?”东方晨急忙地伸手,轻柔地揉着梁雨的头。

“没事!”摇头应答,梁雨翻过身,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是蜷缩。

有风从车厢的窗棂穿透,将寒意,捎入。红色的轻纱绫罗过薄,是不能御寒,任何。梁雨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里,身子是缩得更紧。

“冷了?雨儿。”略略起身,将窗棂阖上。车厢内顿时是昏暗了许多。

“恩。”点头。光线暗下,带来困意稍许,手支起,捂住口鼻,打了哈欠,一个。

“困了?雨儿。”嗓音轻柔,却甚是忧心地询问,“实在太累,要不去苏城歇息会吧!”东方晨的身子,微微地移向车厢壁,透过窗棂的缝隙,外面正是黄昏。

“不要!”梁雨嘟哝着拒绝,眼帘已经垂下。

“好。”宠溺地应道,弓身俯下,从车厢内矮榻底部抽出绸被,薄薄的一床,动作甚是的小心翼翼,害怕身子弯着,稍不慎,便会压着梁雨。将被子抽出,是轻柔地盖在梁雨的身上,唇瓣凑近耳际,是小声地道,“我们直接回京都,雨儿吃得消不?”

“恩。直接回家!”呢喃着,眼未睁,还捎带鼻息,似梦语,已沉睡。

轻轻地点头,颔首。东方晨的手指轻柔地抚过梁雨绝美的容颜,雨儿长大了,如此的美,是胜过自己所料想,低声地叹道,不由地庆幸,方才在酒肆厢房,自己未有解下雨儿面纱,不然这样唯美的容颜,是全数地暴露在众人的视野。

“师弟!”骆天哲在车厢外,又突然地喊起。

东方晨秀眉轻蹙,手指一弹,一缕白色的光掠过,珍珠一粒,恰巧地堵住骆天哲的嘴。用绸被将梁雨裹住,轻柔地将怀里的人,放在矮榻上,轻蹙的秀眉未展开,是神情地望过一眼,才转过身子,探出车厢。

“何事?”轻声地问道,嗓音略带清冷,如同将入夜的天气。

“小鱼儿,怎么?”

“累,困!睡了!”简单地回答后,抬头,是疑惑地再次询问。

“师弟,你还真有钱!”骆天哲玩弄着方才的那粒珍珠,嬉笑着道。东方晨是急忙地伸手,指着骆天哲喉咙,目光愤怒地瞪过,威胁。

“师弟,你——”骆天哲身子往后仰过,才躲开了晨的手指,“方才有人袭击,未做任何事,却隐退!”伸手指着马车周围的暗处。

高傲地立在骆天哲身旁地雪儿,低头,衔着东方晨的手掌,片刻,才离开。那因削瘦而苍白的手背上,是殷红的血,东方晨抬起手背,凑到鼻翼下轻嗅,血腥味浓稠,夹杂着一些药味,很重,是属于京都底下那些城设置的暗卫的血,因安慰在训练的过程中,是一直要服用某种特殊的草药,以便在未能练成很好的轻功下,来减轻的自己体重,便于执行任务。

“是谁?”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满是恨意。扯下衣袍的一角,拭去那血迹,递给骆天哲。

骆天哲伸手接过那粘血的布,收好,皱眉地道,“似乎是梁艺!师弟,他并没有多少的行动,不像是忌惮,好像——”骆天哲琢磨着,良久,才道出俩字,“玩弄!”拽着马匹缰绳的手徒然地握紧,“师弟,很有可能是梁霜的事!毕竟太皇太后——”

东方晨目光冷峻地瞪过,骆天哲急忙地噤声,晨轻柔地抚着雪儿的头,却是恨恨地道,“无关之人,理会何?”

“好,要不在京都稍稍地落落脚,你就护送若儿出嫁吧!去骆城,师兄我——好好地招待你!”骆天哲轻拍着东方晨的肩膀,嬉笑着道。

“若雨儿喜,就去!”

“小鱼儿一定会喜欢的!”骆天哲突然爽朗地大笑着,东方晨急忙地拍在骆天哲的背部,硬生生地将那笑声打住,骆天哲使劲地憋着,甚是的难受,不由怨恨地抬头,望向晨。

东方晨斜斜地瞥过一眼,“明日清晨,必须到京都!雨儿早膳要用雪莲小粥!”落下一句话,转身进了车厢。

“师弟!”骆天哲刚想喊,却急忙地噤声,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头。自己真的命苦啊!师弟为了自己的女人,竟这样地折磨自己这个师兄,还是若儿小黎黎好!想起黎若,嘴角荡漾开一抹幸福的笑。

车厢内的东方晨,望着梁雨熟睡的脸,嘴角亦是一抹满是幸福的笑。

……

慕容熙立在苏城客栈的二楼,遥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少爷!”近身伺立的小厮,轻声地唤道。

“怎么样?情况!”

“是梁艺,再次袭击地晨亲王的车驾。是被晨亲王的雪狼击退,暗卫中有三人当场死,九人重伤。”

“一狼如此,何况两狼乎?”慕容熙轻叹道,“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眉头皱起,梁艺这一出,定只是让自己知晓,他会替自己办任何事!这样的伤亡,恐怕未在他的意料之内,原想只是把玩自己等,却赔了女儿又折兵!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第4卷 第18章 赤莲疑惑

连夜赶路,快马加鞭。于清晨破晓时分,马车的车轮,终于碾上京都城的青石板。

车轮碾过石板,那清脆的声响,将未晓的黎明那浓厚的灰色晨雾,击碎。

于晨亲王府的院落门前停下,东方晨从马车中探出身子,望向王府正门那匾额,秀眉微皱轻蹙,是疑惑。

晨雾虽朦胧,却可以瞧清那朱红为底的鎏金匾额中,晨亲王,三个金色的大字下,多出三个小楷,公主府。

“是太皇太后折中而选取的,借这名义大肆的修缮了下!以后咱们两兄弟,一起吧!”骆天哲伸手拍在东方晨的肩膀,轻笑着道,“放心,没有动寒霜院和雨苑!”

话音刚落,朱红的木门微微开启,探出一娇小的翠色身影,是黎若,“皇叔,雨儿——”提着裙摆,是焦虑地奔来。

“若儿小黎黎,好久没见,想死你了!”骆天哲的身子往东方晨面前一移,手臂张开,将黎若揽进怀里。

“在睡!”东方晨略显恼怒地望一眼两人,嘱咐,“声音,轻些!”

“王爷!”朱红的木门,已经完全的开启,冯鸣领着小厮几名,抬着轿子一顶。望见东方晨清瘦的身影,立在晨风里,是更为的欣长。

轻轻地颔首,东方晨跃上马车,将车厢内熟睡的梁雨用锦被裹着,轻柔地抱出,坐进青色的轿子。

雪儿衔着熟睡的小可,跟随在轿子后头,一行人,绕过前院,去寒霜院。

东方晨径直地步入内厅厢房,一层不染的床榻上,锦被是刚熏过,伸手一探,甚是清冷,秀眉不由地再次皱起,“暖玉呢?”略带怒意地问黎若。

“皇叔,暖玉榻在雨苑!”

“师弟,你自己忘了,就不要来责备若儿小黎黎,替你搞鼓这锦被,还花费了不少时间呢!”骆天哲护着黎若,是急忙地反驳。

“不要吵醒——”瞪着骆天哲,东方晨厉声地呵斥道,“嗯——”怀中的梁雨伸展着身子,嘟哝了一声,东方晨是急忙地噤声。大步地跨出寒霜院,去雨苑。

……

睁开眼,张望四周,是在自己的厢房。房内的摆设与离开王府那日,同,是未有改变丝毫。

直起身子,身上是一袭松松垮垮的白色亵衣,淡雅的雪莲清香,于纱帐萦绕,半晌的日光,穿透窗棂,在精雕细琢的梳妆台上,打转。泻下金色,与床榻边案几上的玉石的莹光,相映成辉。

日子与以前亦未有改变。

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悲恸的梦。梦里战场寻父,相逢,又心伤而分离,再相逢,却是一年后……

下了床榻,落座于梳妆台前,铜镜里印出一张媚惑的容颜,莹白的额头被赤色的莲花半朵,覆盖。不是梦,这一切——是真实的。

“雨儿!起来了!”身后有人唤道,急忙地转过身子,是黎若,“若姐姐!”甜甜地喊了一声。回应自己的,却是——

“砰——”黎若望见梁雨额头的赤莲,心一颤,手中端着的铜盆摔落,温热的洗漱水,洒了一地。

“若姐姐,怎么了?”疑惑地望着一地的水,问道。

“没事!”黎若急忙地摇头,快步地绕过水渍,至梁雨的面前,伸手,是紧紧地揽住,“雨儿!若姐姐——好想你!”话音刚落,心底不断涌出的思念,化作滚烫的泪,滴落,浸染秀发。

“若姐姐,雨儿不久回来了么!”笑着说道,挣脱黎若的怀抱。

“恩。回来了!”欣喜地点头,回首一望自己打翻的铜盆,“雨儿稍候,若姐姐再去端盆水!”身子急忙地奔出厢房,是慌张略带。

黎若捂着xiōng口,是匆忙地回府邸前院,那自己的院子——若院。刚跑入若院厢房,是急忙地阖上门,身子倚着木门,是缓缓地滑落。眼角的泪满溢,早已由欣喜转换到惊恐,脸,亦是苍白,几许。

那赤色的莲花,那媚惑的容颜,还是雨儿么?

是,还是!那秋水眸子里的灵动,是依旧。

急忙地直起身子,打开厢房,欲再次地去雨苑,自己这样地慌张跑来,雨儿定会担心!手按在门轴上,拽着很紧,关节泛白,是颤抖。

可是——

可是那娇艳的赤色莲花,名谓赤莲。赤莲,是佛祖拈花时遭劫,鲜红的血染红那佛座白莲,因而——唤作赤莲。赤莲,曾开遍——棠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赤色的莲花瓣,浸染了血,绽放妖艳,包围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不!自己必须出去,皇叔要带雨儿去见皇奶奶,自己必须去阻止,不然雨儿会——

急忙地拉开门轴,奔出若院。

……

梁雨怔怔地倚着梳妆台,望着黎若的背影,甚是的疑惑。黎若瞧见自己额头莲花的时候,那眼底的惊恐,自己是恰巧地捕捉。

“雨儿,起来了!黎若没来?”东方晨于厢房的窗棂处,瞧见梁雨倚着梳妆台,发愣,是轻笑地道。

未等梁雨回过神,身子探进厢房,瞧见摔落在地上的铜盆,和一滩的积水,皱眉,急忙地跨过,至梁雨的面前,询问,“雨儿!怎么了?”

“父王!若姐姐不小心打翻了铜盆!”轻笑着解释,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是何事。

皱眉地摇头,“黎若怎么?”是责备,“黎若还将水再次端来么?”见梁雨点头,东方晨轻叹一口气,已是恼怒地自责,“雨儿,父王应该自己——”话音未落,晨的身影,早已隐在厢房外。

少顷,是端着一盆温水,而来。

梁雨慵懒得倚着梳妆台,任由晨替自己洗漱,装扮,嘴角勾起的浅笑,是幸福的娇羞。

片刻,完毕。

一袭贴身裁剪的粉色锦绣衣袍,配镶玉琉璃腰带。银色的发带一根,将满头的青丝束起,额头垂下的调皮的发丝几缕,将那妖艳的赤莲遮掩。媚惑是稍稍地化浅,换上典雅、尊贵,还有几丝俏皮和可爱。

“好了!”目光锁着铜镜前的人儿,是轻柔地道,俯身,执起那纤细地葱般玉指,“去皇宫!”

“恩。”抬起头,脸颊略带粉色红晕,是娇羞。

执手相偕同行,是缓步地绕出雨苑的长廊。

于长廊的尽头,被黎若拦住,“皇叔,不要带雨儿去皇宫,不要!”黎若大声地叫喊着,身子却是惊恐地颤抖。

“若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去皇宫,又是为何?”梁雨疑惑地问。

黎若刚要回话,被一声音打断,是骆天哲,“小鱼儿,太皇太后,你皇奶奶来了!”

“皇奶奶来了!干爹——”梁雨欣喜地转过身子,正对上急忙而来的骆天哲,“是啊!小鱼儿!”

骆天哲于三人面前立定,拍着东方晨的肩膀,嬉笑着道,“师弟,王府比皇宫要好说话很多!是你自个儿的底盘!”望着东方晨,是挤眉弄眼,满是笑意。

“父王?”梁雨疑惑地转过头,对上东方晨的眸子,深邃的黑亮里温柔似海,将自己——是沉溺。

“没事,见到母后!雨儿便会——知晓!”伸手,宠溺地揉揉梁雨额头的乱发,方才有风抚过,吹乱发,将赤色的莲花,是显露。细细地整理过那被风吹乱的刘海,将赤莲,是再次地遮掩。

“母后应该会在前厅!走!”

“若儿小黎黎!”骆天哲急忙地转身,让出一条道,顺手揽住黎若,是亲昵地唤道,朝着东方晨的背影,挥挥拳头,“师弟,一定要坚持!”俯身,俯在黎若的耳边,“若儿小黎黎,有好戏看了!”瞧见黎若满是泪痕的脸,眼底还残留着惊恐,是担忧地喊道,“若儿小黎黎,你——”

轻轻地摇摇头,黎若的身子微微地倚过,伸手紧拽着骆天哲的衣襟,依偎。于这个怀抱,可以遗忘那惊恐,一些。

东方晨松开执着梁雨的手,是搭在那纤细的腰身,将那可人儿,是揽进自己的怀里。

两人是相依着,进入前厅,却未见到太皇太后的身影,任何。

“王爷!”两人正疑惑着,冯鸣上前,递给东方晨宣纸,一张。白色的宣纸上,是仓促地写下话一句:晨儿,哀家突有不适,先回宫。

“冯伯伯,皇奶奶回去了?”

“回小郡主,是的!”

“哦。”应道,梁雨略有些失落。

“走,雨儿!去皇宫!”

“王爷!”冯鸣突然拦在东方晨的面前,“太皇太后还有话,若王爷要拜访,是否能够改日?”是疑惑地回话,太皇太后离去时的模样,让冯鸣甚是的不解。

……

于明黄的布辇中,一威严的老太,倚着矮榻,小憩,正是太皇太后。纤细的灰白柳眉,是紧皱。

方才绕出前厅,正疑惑着自己是否听错,竟从王府丫鬟的嘴里听闻赤莲两字,那是棠的禁忌,是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于前院后墙,恰巧能够遥远地望见,隔着假山的长廊中央,正立着自己惦念着的儿子和孙女两人。

见那身影,雨儿已经长大,甚是的欣喜。

未料有风抚过,吹拂起额头的发,竟露出赤色的莲花,半朵,那诡秘的妖艳,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19-22

第4卷 第19章 秘密决心

听闻冯鸣的话,东方晨颔首,执着梁雨的手,是猝然的握紧。

“父王?”有疼意从手传来,梁雨是疑惑地抬头,“父王,皇奶奶会特地从皇宫出来,定甚是的想念父王!想必皇***离去,应是有急事!”望着东方晨,是轻声地安慰。

听闻梁雨安慰自己的话,东方晨是摇头,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事!而是昨夜与骆天哲相谈,是想将雨儿引见给自己的母后,是想早日告诉母后,雨儿非自己的女儿,且自己已经认定,雨儿是晨亲王正妃。

母后有事,未能见自己,此事再缓些吧,雨儿的年纪亦是小些!

若雨儿的身份被知晓,依照东方皇族的礼节,已定的亲王正妃,若未有及竿,得长驻皇宫祠堂,以待及竿之年。他不想雨儿呆在祠堂那太过于寂寥的地方,这样也好!

想至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欣慰。

“父王?”梁雨轻声地问道,略带疑惑。因自己禁锢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已是良久。

东方晨轻微地摇头,“回院子吧!恩?”一低头,是温柔似水的笑,荡漾。

于方才那廊中长亭,骆天哲和黎若是倚着栏杆,相依。见晨和雨儿走进,骆天哲是急忙地问,“师弟,怎么样?”

“下次!”

“下次?”骆天哲惊呼了一声,“你怎么白白放弃这机会啊!可怜我的小鱼儿!”

“干爹?”梁雨不知晓骆天哲和东方晨之间,所约定之事,是疑惑。

“母后有事,已回!未能见!”东方晨淡淡地开口,抚着梁雨的秀发,甚是的轻柔,“雨儿,父王想听你弹琴!”嗓音一样的轻柔,却带着丝霸道的撒娇。

“恩。”急忙地点头。

“好!”骆天哲揽着黎若叫好。

只是众人均未有留意,黎若听闻太皇太后未见雨儿,是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是倚着栏杆依旧,见骆天哲转身,欲随晨和雨而去,是急忙地伸手,拉住。

“若儿小黎黎,走啊!怎么不去?”

“有事,稍候些,可好?”骆天哲是第一回听闻,黎若用那细若蚊蝇的嗓音,轻柔地恳求自己,眉皱起,疑惑。刚要开口询问,却被黎若伸手示意而噤声。

“我们走!”浅笑下,黎若执起骆天哲的手,朝着与晨和雨两人相反之方向,离开长亭。

黎若拉着骆天哲,是一直走回若院才停。

“若儿小黎黎——”

“你让皇叔禀告皇奶奶,何事?”黎若焦虑地开口,嗓音已回府往常的严厉。

“若儿小黎黎,你刚才还好好的呢!现在咋这样啊?”骆天哲嘻嘻哈哈地嘟哝着,回避黎若的问话。

“快说!”再次地开口,是厉声地呵斥。

“若儿小黎黎,别生气!”骆天哲急忙地安慰道,“我说,我说,师弟要去告诉太皇太后,雨儿非他的女儿,且还有向太皇太后请一道册封正妃的懿旨。”

“幸好!幸好!”黎若伸手,轻拍着xiōng口,庆幸地道。

“若儿——”

“你知道雨儿额头的赤莲能够除去么?”黎若急忙地开口询问,将骆天哲的话打断。

“赤莲,不就是红色的莲花一朵么!那是骷髅鬼给小鱼儿画上的妆容吧,听漂亮的哎!除去干嘛啊?”骆天哲轻笑着道,“糟老头子说师弟是雪莲,那小鱼儿是红莲,不久很配么!就像我和你,若儿小黎黎!”说话间,骆天哲伸手,欲将黎若揽进怀。

“你——”黎若忧心地皱眉,叹了口气,正色地道,“你可知晓,赤莲对于东方皇族而言,是意味着什么?”

望一眼,那无知的清澈眼底,满是好奇,无奈地再叹一口气,“当年三叔与望国国主暗中勾结,利用赤莲的魅惑,妄想夺取父皇的帝位。”缓缓地道来压抑那幼时黑色的记忆,身子是不住地颤抖,寒噤,一个接连着一个,话未完,泪已是不住地涌出。

“这我知道!”骆天哲伸手,将黎若拥进怀里,轻拍后背,安慰,“师弟,正是我从那混乱的事件中救出!”满是自豪地道。

“皇叔被三叔所困,是自己逃脱出!”黎若秀眉轻皱,哽咽着嗓音,反驳,身子是依偎在骆天哲的怀里,依旧。

“若儿小黎黎,那最后还不是我救了他!”骆天哲终于道出他真正的“丰功伟绩”。

“你最多——也只知晓这些事!”黎若垂下头,嗓音甚是的低,“有些事,拍是皇叔也不知!”黎若那拽着骆天哲衣襟的手,是突然地握紧,指甲隔着锦布薄薄的一层,是掐进掌心的稚嫩,依旧。“你可知晓,父皇是因赤莲而死,母后因此而自尽。整个棠,是岌岌可危!”嗓音颤抖,是嘶声裂肺地叫喊,“赤莲花妆,不是妆容,而是雨儿的身体已经与赤莲同,可以说是是望国圣女!”

“圣女?”骆天哲低声地呢喃着,是疑惑。骷髅鬼将小鱼儿困在赤莲幻境,不仅仅是囚禁小鱼儿,还有这件事!

“对,是圣女!雨儿的身份,若被知晓!她和皇叔,若要走到一起,要忧心的就不只有两人的身份问题。”

“这又有什么?”骆天哲很是不屑地撇撇嘴,“回糟老头子的底盘,不久行了么!”

“你要让他俩一生都不得不雪山,几世遭棠国人的唾骂吗?”黎若再次地厉声叫喊道,“皇叔刚刚还想禀告皇奶奶,要一道——正妃懿旨!”

“若儿小黎黎,别——”骆天哲急忙地伸手,将黎若是紧紧地环住,那怀中不住颤抖的娇躯,让他心怜,“若儿小黎黎,糟老头子是有卦象说,还有劫难,但老头子是嬉笑着说,定不会有事!糟老头子其他的本是没有,把玩下几个铜板,搬弄下是非,还是挺在行的!”

连声地安慰,这些个困难,他是都知晓,曾一度威胁那糟老头子先行化解,被却反驳说,不经历劫难,师弟和小鱼儿,是不能——在一起!

……

寒霜院中,正是琴箫和鸣。

清灵的音符,萦绕,于院中长亭。

君为玉箫,妾为琴。

琴箫和鸣相思引。

沉浸于音符中,日光的西斜,是未有感知,任何。

日从正中,斜至西。

黄昏殆尽,夜凉袭。

……

“咕咕!”一声清脆的抗议声,同两人的腹间,共同传来。才将那曲子是稍稍地打断,但余音袅袅,徘徊在亭中,是久久,不回。

“雨儿,饿了!”东方晨轻声地询问,话音未落,自己的腹部亦是传来“咕咕——”的抗议声,再一阵。

“父王,也饿了!”梁雨轻笑着道,伸手指着东方晨。

两人环顾四周,已是夜深,月于柳梢,斜挂。虽有清冷的银辉撒下,却因云层的遮掩,院中任是夜色浓厚。而长亭,因那隐在亭子飞檐中的八颗硕大夜明珠,而灿若白昼。

“雨儿稍候,父王去去就来!”东方晨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梁雨的身上,身影晃动,是急忙地跃出长亭。

片刻须臾,便是再次地回到长亭,手中已端着糕点几碟,还有茶一壶。搁置在琴榻边,“雨儿,先吃些!晚膳,稍候便会上来!”挑选了糕点一块,是送至梁雨的嘴边。

樱唇微微地开启,贝齿轻咬,桂花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齿间。

“正是沁香楼的桂花酿!”对上梁雨抬头那略带疑惑的秋水眸子,东方晨是轻轻地颔首。

“那父王是去沁香楼买回的?”糕点已经入腹,是急忙地询问,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中的感激是更甚。王府里沁香楼,还是有距离一段,再者餐前的糕点,王府亦有,还有不少是御厨的手艺,甚是的精致、美味,比起沁香楼的桂花酿,是还要好上许多。只因自己偏好,却——

“父王!”欣喜地唤道,扑到东方晨的怀里,接过那大手再次递来的糕点,是送到那怀抱主人的嘴边,“父王也饿了,吃!”耳朵恰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心跳剧烈的声响,穿透锦袍,侵入耳膜,甚是清晰。去和回,定是焦急而为。

“好!”点头,正欲再次地开口,却被一声音,打断。是冯鸣,端着晚膳而来,“禀王爷,膳食已送至!”

“搁着吧!”

“是!王爷!”将手中的木龛搁置于亭中石桌,是急忙地退下。

木龛中精致的小菜几碟,均冒着氤氲的热气,香味满满,是扑鼻。菜旁,竟有靛蓝的青花瓷壶一个。

急忙地伸手,执过那酒壶,打开,芬芳的酒香,馥郁。

“父王,还有酒!”梁雨欣喜地转过身子,却对上东方晨略带yīn郁的神色,急忙地噤声,柳眉微蹙。

“雨儿,喜欢酒?”

“恩。”轻轻地点头。

“雨儿喜欢,就好!”yīn郁很快地褪去,是展颜轻笑,“这是沁香楼招牌的青梅酒!定是你干爹所加!”说到骆天哲的时候,东方晨的秀眉是轻蹙,嗓音带着丝责备,“味较淡,雨儿若是喜欢,可以稍稍——品尝些!”

“真的!”欣喜地唤道,端起酒壶,是大大地喝了一口,虽是梅子酒,但酒劲是依旧醇厚,呛了喉,是急忙地咳出声。

“雨儿,小心些!吃些菜,酒不能急喝!”忧心地夹起菜肴一块,是急忙地递至。

盯着梁雨将菜吃下,脸颊因咳嗽而染上的红晕,稍稍褪去,心才缓缓地定落,几许。

“梅子酒,应浅酌。”端起石桌上的白瓷酒杯,细细地倒入,酒半杯。淡青色的酒,于莹白的瓷杯波动,是荡漾涟漪,青梅的沁香肆虐开来,萦绕在鼻翼。

“浅酌!”

于那轻柔的嗓音的带领下,樱唇覆上酒杯,舌尖轻触,小小地抿了一口。甘醇萦绕,是赞许地点头,“父王,不错的酒哦!”急忙地伸手,欲去拿那酒壶。

“只能一杯!不可多!”东方晨擎着酒壶的手,急忙地避开梁雨的手,摇头,是轻声地责备道。

“一杯,这里只有半杯!”梁雨端着那小巧地酒杯,皱眉地撅起嘴,甚是不悦地嘟哝道。

“酒尝过,就够,不要多喝!伤身!”将手中的酒杯,搁置着远些,东方晨伸手将梁雨于怀中揽紧。那石桌上的菜肴,是亲自地喂。

口中不停地吃着那些菜肴,眼睛却是盯着那酒壶,一直。

待膳食已经用尽,还是不甘,依旧。

“雨儿,以后再喝,如何?”瞧见怀中小人儿的脸,是不悦一直,是无奈地开口。

“好!父王不能反悔!”

“恩!好!”伸手,一点梁雨的鼻尖,轻柔地应答。原来雨儿喜酒,酒劲最浅的应是骆城的竹青,以后应该取那酒!

“雨儿喜酒,甚是——”俯身询问。一低头,将怀中人的娇羞和妩媚,尽数地捕捉入自己的眼中,一览无遗。

梁雨的莹白的脸颊,因方才的酒,略带红晕,额头的赤莲花妆,赤色更为殷红,线条竟缓缓地浮动,波光盈盈,妩媚更甚。

“恩!喜欢!”说话间,樱唇微启,一开一阖,有气息呼出,是青梅的沁香,还夹杂着怀中人特有的体香。

鼻翼微微地颤动,吸入,是急忙地撇开头。心中默念清心咒,一遍接连着一遍,良久,才将体内疯狂涌动的燥热,硬生生地压制住。

答了话好久,未见有回应,任何。

却有细微的声响,于头顶传来,侧耳细细地辨认,是雪山的清心咒。

稍稍地移动身子,欲抬头询问为何,肩膀被人按住,制止自己的挪动,“雨儿不要动,可好!”轻柔的嗓音,竟是沙哑,略带,“夜晚,露凉,去睡吧!雨儿!”东方晨轻声地唤道,不由梁雨回应或者反驳,是急忙地抱至梁雨,就近进了寒霜院的厢房。

轻柔地将梁雨搁置于床榻,扯过锦被,“雨儿,睡吧!”

“恩。”点头,依依不舍地从那怀抱里,抽回身子,小手无意识中触碰到一坚硬的灼热,心一惊。抬头,正瞧见晨是沉郁的脸色,口中喃喃有词,念叨着清心咒。

了然,原来——

嘴角勾起笑靥,一抹。

身子急忙地翻过,蜷缩在锦被里。双臂环紧,突然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发育甚好,为何不——

身子转过,厢房内已经没有人影。看来自己还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嘴角的笑意,是更浓。

困意袭来,却不得不入眠。

第4卷 第20章 意外的发现

翌日清晨,晨曦的光刚穿透窗棂,梁雨便突兀地从床榻坐起,是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这么早起来。

回想起昨夜下定的决心,是急忙地揭开锦被,下床榻。

是五月上旬,近牡丹花期。晨曦里虽带着丝丝凉意,只着单衣一件,却只是舒服和清爽,而已。

立于衣柜前,翻箱倒柜,想找那件红色的绫罗,从望国穿着回来的那件。因那件衣衫是完好地勾勒出自己的身体曲线。

踮着脚,上半身是已经埋在衣服堆里,从衣柜里扔出的其他衣衫,是丢满了一地,甚是凌乱,却未有找到,那件红色的绫罗。

背靠着衣柜,坐在地上,细细地思索,那件衣衫——会在哪?

洗衣房?!

突然想到一个地点,是急忙地奔出厢房。

因寒霜院未有任何的侍卫和丫鬟,梁雨只着单衣,赤着脚奔走于青石板小径上,是没有人留意,任何。

径直地奔至洗衣房,梁雨那甚是狼狈的模样,让洗衣房内的黎若,是大吃一惊,“雨儿,你怎么了?”

“若姐姐,有看到我的衣服么?”倚着门框,急忙地询问,是大口地喘着气。

“衣服?”黎若疑惑地皱眉,思索了良久,才开口询问,“是衣衫么?”

“对对对!就是衣衫,有看见一件红色的绫罗没有?若姐姐!”

“红色的绫罗,雨儿,王府从未有过红色的衣服!”黎若笃定地道,从一旁的竹筐中,挑出一件外袍,是急忙地披在梁雨的肩膀,“小心着凉!”嘱咐道,头一低,眼睛瞥过,瞧见梁雨的里衣那带子也未有系紧,露出大片的莹白肌肤和粉色的刺绣肚兜。

“雨儿,你怎么这样过来?”探出门外细瞧,未有人影,任何,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雨儿,以后小心些!是不可——为外人所瞧见!”黎若庆幸,寒霜院是未有侍卫和丫鬟。若被外人知晓,于雨儿的名声,将有损。

“知道了,若姐姐!”扯着黎若的手臂,梁雨是甜甜地笑着,撒娇。细瞧自己的衣衫,其实在以前的时候,根本是平常不过的打扮,如果穿一件吊带,那是不是——

吊带?脑海里突然地冒出一个想法,感觉甚是的不错!

“若姐姐,雨儿有事,先走!”拜别黎若,拽紧披着的外衫的领口,是急忙地往外而奔。

……

东方晨如往常一样,端着洗漱水和早膳,步入寒霜院的厢房。昨夜无眠,俊秀的眸子底下,有淡淡的一圈黑。满眼,是甚是的疲惫。

“雨儿,还未起么?”轻笑着跨入厢房,那一地的凌乱,让晨心惊。急忙地将手中的东西搁置于木桌,大步地跨过,揭起床榻上的锦被,没有人,是空空如也。手一探,还留有着余温,微微。

身子转过,望向四周,衣柜是被人翻腾过,所有的衣衫均是散落于地,寒霜院有人闯入?

“雨儿!雨儿!”是大声地唤道,未见有任何的回应,心揪起,甚是的担忧,“雨儿——”

梁雨嬉笑着,刚跨入寒霜院,便听闻有人喊自己,是东方晨,且嗓音是焦虑的忧心,“父——”还未喊出口,撞入一温暖的怀抱。

“雨儿,你没事就好!就好!”紧紧地拥着怀中的人,感受着那真切地存在,心中的石头,才稍稍地定落。

“父王,怎么了?”疑惑地问道,伸出双臂,环上东方晨的脖颈。

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两截玉色的胳膊,纤细而莹白的肌肤,将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满溢。

“我——我以为——雨——雨儿——”东方晨支支唔唔地,未能讲完整话,一句。目光落在那莹白的肌肤上,一直。同样莹白的俊秀容颜,竟染上红晕,淡淡的一层,羞涩,满是。

瞧见东方晨突变的神情,还有那环着自己,已经明显僵硬的身子,梁雨已经知晓是为何?嘴角勾起的笑,满是戏谑,细细地端详东方晨羞涩略带的俊秀容颜,脸缓缓地凑近,樱唇微启,呵出气流,手指划过脸颊,将那眉眼,是一一勾勒,“父王昨天没有睡好?这里都黑黑的啦!”故作天真的清甜嗓音,是甚是的忧心。

“父王——没事!”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体内的燥热是硬生生地压制。却有膝盖微曲,顶着下身之处,体内的烦躁再次地涌出,是更为地疯狂。

“雨儿!”东方晨喊出声,嗓音已是沙哑,深邃的眸子深邃更甚,且满溢情欲。咬着牙,伸手,狠狠地将梁雨一把推开,“雨儿,父王——对不起!”急忙地将身子,背过。

“父王!”梁雨触不及防,是跌落在地,摔地生疼,哽咽着嗓音,是皱眉地喊出声,“父王!雨儿好疼!”

“雨儿——”东方晨心忧地转过身子,瞧见地上斜卧的女子,是慵懒,外衫滑落,里面的单衣只是随意地披着,粉色的肚兜包裹着的身躯,是若隐若现。曲折着双腿,一群的下摆被撩起,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肚,和未着绣鞋的玉足,小巧的金莲一双,是手掌一只便能握住,金莲顶端镶嵌着珍珠十粒,于晨曦中,是泛着粉色的莹光,淡淡。

“雨儿,父王绝不会允许自己伤害你,绝不!”东方晨坚定地喊道,手向下成掌,真气于掌心汇聚,是突然地袭向自己。

“不要,父王!”梁雨急忙地跃起,焦虑地伸手出掌,妄想将那掌风推离,哪怕一丝一毫,也可!早知道父王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是绝不会起那戏谑的心,来开玩笑!若是父王有什么事情,定是不会原谅自己!

“轰——”两掌风相触,是剧烈的声响,一。

“师弟!停手!”是骆天哲听闻梁雨惊呼的声音,急忙地跃至,出掌,将东方晨的掌风,是硬生生地解下。强压着心xiōng中泛起的血腥,身子顺着掌势往前,利落地点在晨身上的穴位,几处。

“父王!”梁雨忧心地喊了一声,连忙伸手,身子踉跄地往后一退,是未能扶住东方晨倒下的身子。

幸好骆天哲出手,将昏迷的晨,扶住,才避免了摔落于地,“小鱼儿,不会有事!师弟睡醒便会好!”

“干爹——”

“放心,小鱼儿!师弟只是沉睡过去,而已。”骆天哲抚着东方晨,是再次地安慰梁雨道。

“恩。”轻微地点头,是知晓。

骆天哲步入厢房,将晨是搁置于床榻,是嬉笑着回过头,望一眼梁雨,眼神里亦是戏谑,满是。落座于床榻,打量着梁雨和床榻上的东方晨,笑意更为地浓厚,不由地大笑出声。

“干爹!”梁雨恼怒地喊道,“会吵醒父王!”

“小鱼儿,不会的!师弟暂时不会醒,哎——”作势长叹一口气,眼神落在梁雨的身躯上,满是打量,“小鱼儿,不错!不错!”不住地点头,赞道。

“干爹,有事?”梁雨身子往后一倾,甚是疑惑地望着骆天哲,恼怒,已满溢。

“小鱼儿,在赤莲幻境一年,未有这点,是不错!”骆天哲是再次地颔首点头,“骷髅鬼做的这件事,惟有这点是好!可惜啊可惜!”却又惋惜地叹气,直摇头。

“干爹!你有话快说!没什么事的话,请出厢房!”梁雨恼怒地伸手一指厢房的门,厉声地呵道。

“小鱼儿,我是干爹哎!”骆天哲抱怨道,甚是的委屈,“小鱼儿,干爹只是说你!现在已经完全是成熟的妩媚女子啊!虽说按照棠皇族的习俗,女子十二周岁,是已可成亲,且已近牡丹花期,雨儿快要十三了吧!”突然地停下话题,稍候,又继续道,“依照雨儿现在的身子,应是十五岁女子的模样!”是正色地道出一句话!

“干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十五岁女子的身子?”梁雨不解地问。

“是的!”骆天哲郑重地点头道,“于赤莲幻境中一年,是相当于普通的三年!雨儿体内流有司马皇族的血,与身体是无害!”

“这!”梁雨怔怔地回应着,这消息,不知是喜还是忧!徒然地失去两年的青春,有一丝不甘,却是承应着自己的梦想,是得以早点长大!

“雨儿,这事你不用担心!”骆天哲脸上的沉郁褪去,已经换上嬉笑,起身,路过梁雨的身边,伸手,是重重地拍在梁雨的肩膀,“小鱼儿,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父王的心病!”骆天哲回首,朝着躺在床榻上的东方晨努努嘴,是戏谑的笑。

“心病?”

“恩。”点头,“不过作为你的干爹,定会让自己的干女儿能够好好享受的!”

“干爹!什么心病?”

“真要知晓?”骆天哲嬉笑着望着梁雨。

“恩。”急忙地点头。

“小鱼儿,告诉你,也无妨!”骆天哲突然地望向梁雨,脸上的笑意褪去,神色满是凝重,“小鱼儿,你从小给干爹的感觉,就与一般的孩子,不同!”不知是福还是祸!骆天哲将这句话,是硬生生地压下,未有吐口而出,眉头忧心地皱起,俯身,与梁雨的耳边,是低声地道出晨心底的压抑已久的事!

“小鱼儿!”直起身子,轻拍梁雨的肩膀,离开。

双腿怔怔地迈过,坐于床榻前,望着沉睡着人,甚是的忧心,原来父王幼时,竟经历过,那样痛苦的事,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劫持,为了来要挟自己的亲哥哥,交出皇位。

且亲眼目睹,自己看做母妃的文琪姑姑被劫匪强暴致死。当日的夜晚,雷雨交加,饥肠辘辘的五岁幼孩,一人呆于破庙中,被寒冷侵蚀,身边是奶娘僵硬的身子……

那雷雨夜带给父王的惊恐,竟是这样的理由!

第4卷 第21章 生辰日

五月鸣蜩,是初夏。草木渐长,绿树扶疏。

木末芙蓉,纷纷绽放,五月,亦是牡丹的花期。

今日牡丹花会,亦是梁雨的生辰。清晨时分,便早有人来贺,却均是被拦在正门外。

于寒霜院的长亭,热闹的只有四人,二雪狼,而已。

牡丹是寒霜院中唯一的花,院中的牡丹尽数地怒放,为满园的绿色,倍添绚丽和缤纷。花瓣层层,抖动娇媚,晨露微颤。淡雅的馨香,萦绕长亭,与亭中的弥漫开来的酒香,相辉映。

亭中的石桌,正摆放着各地的美酒,沁香楼的青梅,骆城的竹青,还有苏城的相思,北疆的玉黎……

“行酒令!”梁雨擎着靛青青花瓷酒壶,提议。今日终于能够圆了心愿,是她撒娇了好久,父王同意她,可以品尝。

“行酒令,小鱼儿你能行不?”骆天哲嘴角一瞥,是轻蔑的笑,“小鱼儿,你应该还品不出,这两杯是各是什么?”说话间,取两相同的酒杯,各倒半杯竹青和玉黎,双手飞快的旋转,将两酒杯混淆后,推到梁雨的面前。

鼻翼凑近轻嗅,柳眉是微微地皱起。

“雨儿——”东方晨有些忧心地唤出口。

“师弟,不许帮忙!”骆天哲急忙地呵道,将晨的话打断。

“父王!”梁雨转过脸,轻柔地唤道,朝着东方晨郑重的点头。回过头,目光落在两相同的酒杯,杯中各是清酒半盏:色泽,一样的清澈透底;酒香,一样的甘冽醇厚。未有丝毫的差异,任何。

“小鱼儿,你若输了,便罚酒三杯!且咱就不行什么酒令了!”骆天哲嬉笑着道,身子往后一仰,伸手欲揽过黎若,却被黎若轻巧地躲避,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咋这样对待雨儿!”黎若俯在骆天哲的耳边,是低声地呵斥。

“热闹,热闹就行!小鱼儿,啊!”骆天哲急忙地辩解,感慨道,“我这干爹可是为了让干女儿能够知晓,天下所有的美酒啊!”

“干爹,雨儿若是答出了!又如何?”轻蹙的柳眉已经舒展开来,梁雨轻笑着道,眼角满是狡黠。

“砰!”骆天哲伸手拍在石桌,大声地喊道,“罚我酒三杯!还有——雨儿能想到就行!”

“好!”梁雨爽快地应道,“干爹,雨儿知晓!”石桌下的手,被一只紧握着,抬头望向大手的主人,彼此相视,是会意地一笑。身子轻轻地移过,倚着那温暖的怀抱,浅笑着开口,“干爹,这两杯酒,为同一种。或竹青,或玉黎,两酒杯中的酒,均同。右边的酒是你右手边的酒壶所倒,而左边的酒是你左手边的酒壶所倒!”

一口气,将话说完,盯着骆天哲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是更为的浓厚,“干爹,雨儿答得如何?”未有明确自己内力有多深,只知晓,方才能够看清骆天哲的移动酒杯的动作。比起以前,是高了几许。

“小鱼儿,你——”骆天哲吃惊地张开口,伸手指着梁雨,甚是的不解。良久,才点头,“小鱼儿,的确!两杯均是竹青!只是——”疑惑地皱眉,停顿稍许,“哪杯是哪个酒壶倒,干爹也不清楚啊!”

“雨儿未错!”东方晨淡淡地开口,宠溺地望向梁雨。

“父王知晓!”那被问之人,是点头。便——欣喜,满是,“干爹,喝三杯!并且——”梁雨嬉笑着打量着依旧一脸惊呆的骆天哲,末了,将目光落在黎若的身上,“干爹,唱一首曲子!唱给若姐姐——”

“不要!”骆天哲坚决地反对,“小鱼儿,你干爹的嗓子,可受不了那折腾!”

“不行!”梁雨从东方晨怀里,直起身子,是坚持地道,“干爹必须唱!否则——”

“否则,那婚期将延迟,或者——”东方晨伸手扶住梁雨,接下话题,“黎若,并不——”东方晨沉思少许,“沈相之子,慕容太傅,均不错!”戏谑地望向骆天哲,是不住地点头。

“若儿小黎黎!”骆天哲惊呼着望向黎若,“小黎黎,你等了我这么多年!绝对不会,是不?”

黎若偏过身子,略有失望地垂下头,皇叔对雨儿倾尽所有的温柔,为何眼前的人,却未有。

“干爹,唱!”梁雨笑着道,抬头,望向那黑眸眼底的深邃,父王也会有这样地一面,难得!

“唱吧!本王会亲自护送黎若,出嫁骆城!”东方晨淡淡地开口,目光却是一直注视着怀中的梁雨,满是温柔。

“好!我唱!”骆天哲哭着一张脸,从石凳站起!“啊——”一开口,便是尖利地叫声,鬼哭狼嚎。

“干爹!你不是小可,你嚎叫个啥?”梁雨急忙地捂住两耳,喊道。

“这就是曲子啊!”骆天哲恋恋不舍地停下,“北疆的民谣!”

“干爹,你的不是民谣!是狼嚎!就算是嚎叫,小可也比你喊得好听!”睥睨地道,四周张望着,是寻找小可的身影。

“小可在雪儿那,无事!”温柔的嗓音,甚是的轻柔,扫除梁雨心底涌起的细微担忧。

“恩。”点头,刚要再次地鄙视骆天哲,冯鸣在寒霜院门口,唤道,“太皇太后到!”

“皇奶奶来了!”梁雨直起身子,欣喜地喊道,“皇奶奶!”

“雨儿,去前厅吧!”

“恩。”

……

落座于前厅上首的太皇太后,是一脸的沉郁,一直躲避着来王府,却更是思念自己的孩子,不得已,而选今日来。

半盏茶的时光,有清甜的嗓音,欣喜地叫唤着自己,是雨儿。想起梁雨额头的赤色莲花,是未有回应,任何。

前厅的偏门,进来相依着的四人。为首的,正是自己甚是思念的孩子,身影欣长,衣袍是略松,俊秀的容颜,甚是削瘦,却浅笑满带,一脸的欣喜,前所未有。目光灼灼,是注视着怀中的人,一直。那浓厚的情意,让太皇太后是猛地一怔!手一颤,茶杯摔落。

“皇奶奶!小心!”眼尖的梁雨瞧见,太皇太后手中滑落的茶盏,急忙地叫喊着,出手,衣袖藏着的郡主玉佩径直地袭向茶盏,“砰!”茶盏摔落于地,滚烫的茶水四溢,却未有沾染太皇太后,一滴。

“雨儿,收手的时候!臂现于腕施力,茶盏不会碎!”东方晨俯下身子,与梁雨的耳边,是低声地开口,道出梁雨这一招的不足之处。

“只要不烫到皇奶奶,就好!”只是欣慰地道,“父王,学武太累了!”嘟哝着嘴,撒娇。

“好!”宠溺地点头,满脸的温柔东方晨,让亭中候立着的丫鬟们,均是红了俏脸。

梁雨身子转过,是恼怒地一一扫视过四周,那些丫鬟们,均是低下头。未有太皇太后身后站立着的一女子,是怔住,依旧。

“皇奶奶!”清甜地唤道,快步地走至太皇太后的面前,“皇奶奶方才应该没有烫伤吧?”是忧心地询问。

太皇太后是一直注视着进来的梁雨,浓密的刘海垂下,遮掩了额头的赤莲花妆,眼角微微上翘,是媚惑,但那眸子是灵动依旧,还有真诚的心忧,将心中的情愫压抑住,开口,却未能够压制住嗓音的清冷,“哀家没事!”

那清冷的生疏,让梁雨甚是敏感,皇奶奶何时,竟换了一模样,身子被怔慑住,未有亲昵地往前。

望见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孩,那秋水眸子的清灵里,满是伤痕,落寞。太皇太后是略带惋惜地轻叹,微微地垂下头,“雨儿,哀家这次来!是来为雨儿庆生!带上展儿的赏赐,还有——”太皇太后扯出自己身后站立着的女子,“还有,雨儿今年已经十三,可以考虑出嫁之事!若雨儿出嫁,你父王惟有一人是甚是的冷清,故哀家带来一女子,梁城的三小姐,霜儿,雨儿来瞧瞧,做你母妃可好!”

“不要,母后!”东方晨急忙地喊出口,厉声地拒绝。

立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梁霜,轻垂下头,满是失落。

“晨儿,哀家是问雨儿!未有问你!”太皇太后是第一回,对着东方晨厉声地道,那历经三朝的威严和母后的身份,竟让晨——噤声,“雨儿,万事孝为先。作为子女,你认为如何——”

梁雨立于一旁,稍稍地思索,开口,“雨儿认为是该为父王选妃子一位,只是——”

“雨儿!霜儿这几年可是为了你替你父王选妃的那几道题,苦学!已经是满足你所定下的要求!”太皇太后突然地开口,打断梁雨的话,“依照雨儿的话而言,霜儿是符合晨儿的妃子要求!”

本想找个借口,说梁霜不符合父王的妃子要求,以此来打断皇***要求,未料,皇奶奶今日怕是有备而来!

太皇太后见梁雨未有言语,是再次地开口,“哀家今日特地来送雨儿这礼,雨儿为何不接!”

“笑郡主!”梁霜款款施礼,“霜儿未求王爷的爱,任何。只想在郡主不在的时候,能够伺候王爷!便足矣!”

梁雨抬起头,这梁霜应是自己的亲姑姑吧!这话语,说得甚是的讲究,名义上是,是向自己——这晨亲王之女祈求,字里行间,却夹杂着一丝睥睨,同为沉浸与爱情的女子,她是看出自己对父王的情意,却碍着身份,未能——

“母后,若有人能够入住寒霜院,那便可留在王府!”东方晨几步走进,甚是清冷地开口,冷峻的眼神落在梁霜的身上,将五月初夏的暖意褪去,换上十二月的寒!

梁霜的身子颤动,在太皇太后的扶持下,才避免了滑落于地。

“好!霜儿——”太皇太后轻声地唤道,将被怔慑住身子不住颤抖的梁霜,思绪硬生生地扯回,“霜儿,你去寒霜院下!哀家认为,雪儿只是雪狼一匹,岂会阻挡乎?”

“是,太皇太后!”梁霜轻笑着回礼,退出前厅,过东方晨身边的时候,福身行礼!

东方晨恼怒地瞪过一眼,满是恨意。梁霜未一直注视着晨,将头撇过,让那怒意,落空。

“皇奶奶,你今日——”黎若窝在骆天哲的怀里,是颤颤地开口,今日的太皇太后让人甚是的陌生,难道皇奶奶已经知晓雨儿额头的赤莲?心不由地满是惊恐!“皇奶奶——”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是再次地开口,唤道。

“若儿!你好几日未有回皇宫,看望哀家!是否是将要出嫁的女子,心是完全的遗落,将皇室的礼仪,均遗忘!”太皇太后接过黎若的话,是失望地摇头。话到最后,甚是的严厉。

“黎若不孝!请皇奶奶责罚!”黎若急忙地挣脱开骆天哲的怀抱,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若儿!起来!”东方晨身影迅速地掠过,单手拎起黎若,扔给骆天哲,“师兄!”

“好!师弟!我借着!”骆天哲欣喜地应道,伸手接住黎若,是揽进怀中,手臂箍紧,很紧,很紧!

“雨儿!”东方晨轻柔地呼唤,梁雨,伸手,是将梁雨护在怀中,立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冷漠,甚是。

“晨儿!”太皇太后恼怒地开口,厉声地呵斥道。东方晨只是静立着,一直,未有回应,任何!伸手,覆上梁雨的手,轻轻一握,是宣誓,是让怀中人放心!抬起头,眼神冷峻地望向太皇太后。

面前立着自己的孩子,神情却满是冷峻、陌生。较与以往,竟是更甚。为何?不由地愣住!

东方晨上前跨过一步,立于太皇太后跟前,俯下身子,伸手拨开梁雨额头浓厚的刘海,露出那赤色的莲花半朵,低头,轻柔地在那额头,印上吻,一个。

是宣告,无声地宣告。

“不!”心底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太皇太后不由地急忙唤出口!

“母后!”东方晨清冷地道,将太皇太后的话语遮盖。

前厅内的氛围,是诡秘,万千。

未有时间流逝,那计时的沙漏,细沙滑落是细微的声响,在前厅中荡漾开来,震动人心!

……

“禀太皇太后,霜儿已经将雪儿带来!”梁霜欣喜地嗓音,在前厅正门处响起。

雪儿,带来?东方晨急忙地转过身子,望见跟随在梁霜身后的甚是温顺的雪儿,糟糕!心底暗暗地道出两字。

“哦!”太皇太后应声,亦甚是欣喜地直起身子,望向东方晨,“晨儿,连雪儿都认定了霜儿,雪狼可是通灵之狼,这——”嬉笑着点头,“这应该可以笃定,霜儿足以——陪在你的身边!”

“嗷呜!”一声尖利地狼嚎声响起,雪白的身影一抹,是疾驰地掠过,小可闯入前厅,高高跃起,扑到梁雨的怀中,不安地扭动身子,还时不时地望一眼,跟随在梁霜身后,低垂着孤傲的头,异样的雪儿。

梁雨低头,脸颊与小可相贴,须臾。欣喜地抬起头,望向东方晨,“父王,雨儿要你的玉箫!”

“恩!”点头,从腰间抽出玉箫,递给梁雨。

伸手接过玉箫,梁雨的身子灵巧地一跃,挣脱东方晨的怀抱,立于前厅正中,睥睨地望向梁霜,“梁城三小姐!你认了哥哥了吧!”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厅中人均是疑惑,愣住。骆天哲只知一,疑惑稍浅。东方晨是浅笑地静立着,明了。

梁霜心一惊,身子是再次地颤抖,不停。

梁雨轻蔑地一笑,玉箫搁置与唇瓣,手指跃动,樱唇微启,一曲陌生的曲子,在前厅荡漾。

音符很缓,涓涓。偶然,是突然地一跃,尖声。似在迷雾丛中摸索着脚下的道路,雾浓厚,迷糊视野,所有。呼唤着,四周静谧,未有任何的回应。突然,有清灵的音符,跃动,重重地一声,将心底的恐慌击碎。

一曲终了,众人沉浸在方才的音符里,久久,未有回神。

是故,未有留意,那阵悉悉索索地声响。

“啊!”黎若尖声地喊起,急忙地扑到骆天哲的怀里,将厅内的其余人扯回飘远的思绪。

“若儿小黎黎,没事没事!”骆天哲急忙地安慰道。

厅内的众人,均是尖利地叫唤出声,此起彼伏。立在梁霜身后的雪儿身上,不停落下黑色的细线,细瞧,是一条条极细的小蛇,小蛇从雪儿的身上跌落,爬至梁霜面前,是甚是乖巧地蜷缩成一团,如完成使命的下属,欣喜地立在主子的面前,等待赏赐。

“霜儿,你——”太皇太后惊恐地指着梁霜,喊道。

“嗷呜!”立在梁霜身后的雪儿,已经抬起那高傲的狼头,绿色的眸子瞪着梁霜,满是恨意。身子有着颤抖,微微的一丝。

“是,又如何?”梁霜轻蔑地一笑,“通灵的雪狼,也有害怕之物啊,竟是金线环蛇!”梁霜突然地抬起头,眼眸流转,满是妖艳,执起挂在xiōng前的短笛,欲吹奏。

梁雨于梁霜面前,先行吹奏玉箫,箫声将笛音,压制住。

这些金线环蛇,是梁霜从司马轩处偷盗而来,是未有能好好地控制,金线环蛇本就惊恐赤莲,梁雨的箫声,更是让他们甚是的痛苦,那些个承受不住的生灵,突然跃起,袭击梁霜!

梁雨急忙地停下箫声,却已经晚了一步。

梁霜的身子缓缓地滑落,只是留有着一口气。

“父王!我——”梁雨惊恐地窝在东方晨的怀里,害怕看到梁霜临死前的那眼神,是自己所占据的身子的姑姑,自己手这一回,是正正地沾染上血腥!

“雨儿,不是,不是你!是她自食其果!金线环蛇除了自小饲养他们的人外,是不容任何人控制自己!”东方晨紧紧地将梁雨揽住,连声地安慰。

“不,父王,我——”

“没事的!恩!”伸手抱起那颤抖着的人儿,急忙地走向寒霜院,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满是晶莹的清灵眸子,郑重地颔首。

第4卷 第22章 木簪情定

梁霜之事,太皇太后是甚是的惊恐,到头来,竟是自己险些将晨儿,往危险中推,是急忙地回皇宫。

至于整件事情的始末,嘱咐身边的那日跟随自己去王府的丫鬟几个,是不允许透露任何相关的信息,一字。

约一月余,太皇太后颁布懿旨,令晨亲王东方晨,护送公主黎若出嫁骆城。

……

“禀太皇太后,有——有——”一笑宫女低垂着头,颤抖着说不出话,竟有雪狼一匹,来拜访太皇太后。

“什么事?”太皇太后从玉榻中缓缓地支起身子,疑惑地询问,小憩被打断,有着恼怒,一丝。

“太——太——”宫女颤抖着身子,支支唔唔地连一声称呼都未能说完整。

雪儿立在寝宫外良久,均未见有人出来。孤傲地仰着狼头,优雅地步入寝宫。径直地至太皇太后的玉榻前,前爪抬起,覆在那带满鎏金护甲的手掌,有宣纸一,被叠成很小。

细细地展开,母后,唤雪儿进宫,护你!落款正是东方晨的亲王印。太皇太后望着宣纸中那秀娟的小楷,是轻笑,“雨儿,哀家——”

……

明黄的送亲队伍,出京都,蜿蜒在官道。怕是任何人都不知,队伍正中的粉色布辇,是空空如也。紧随着布辇的明黄车驾,一路上是笑声不停。

梁雨不愿一人独坐一辆马车,而黎若亦甚是的烦恼那繁复的礼袍和沉重的凤冠,两人一拍即合,乘坐同一辆车子。同时将春水和眠儿,在马车外侯坐着的两人,扯进马车。

对于梁霜的死,虽说是应是自己的姑姑,可是不是嫡亲,未有往来任何,事后想想,未有难过,任何。只是惋惜,这样的一个女子,香消玉殒。当时的恐怖,是因人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的这双手,竟已经沾染血腥。看着自己竟剥夺了一个人的所有,是故,害怕,惊恐。

但应当时的情况而言,梁霜不死,那么厅中人,均将受威胁……

“雨儿!”黎若见梁雨突然的沉静,未有言语任何,是轻声地唤道,忧心。

“若姐姐!”急忙地回过神,撇去脑海中的想法。

“小丫头,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黎若嬉笑着道。

“呃!”梁雨的脑海里,突然地想到一事,“若姐姐,雨儿在想,若姐姐嫁给干爹后!雨儿是应该喊若姐姐为干娘呢!还是喊干爹为皇姐夫!”梁雨嬉笑着望着黎若,等候答案,这个问题以前未有想过,现在想来,其实这其中还真甚是的别扭。

“笑郡主!”倚着车门的春水浅笑着开口,“笑郡主,依照身份而言!是公主较驸马尊贵,是故郡主应该喊驸马为皇姐夫!”

“嘻嘻……”梁雨欣喜地笑道,“这样好,这样干爹就不能以长欺幼啦!哈哈——”

马车内的嬉笑声,传出。

于队伍前头的东方晨和骆天哲两人听闻,均是回首,浅笑。

骆天哲轻抖手中的缰绳,将身子凑近东方晨,低声地道,“师弟,谢谢你!”甚是的感激。

“本王不为你,只为黎若!”东方晨仰起头,望向天空,湛蓝,没有云一朵。黎若已经出嫁,那雨儿呢?等她到及竿么?还有两年!十三——是已经能嫁,那么——从骆城回来的时候,是可以给雨儿,那道正妃懿旨了!仰着头,眸子略失神采,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脑海中那娇媚的身影,甚是清晰……

握着缰绳的手,未有用力,是故身下的马匹,是停滞而徘徊。

骆天哲嬉笑着望一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晨,自顾带领着队伍往前。

东方晨立于马背上,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月牙白的亲王锦袍上金线描绘的鹅黄龙纹暗绣,浮动。欣长的身影,尊贵是一览无遗。

送亲的人群,从东方晨的身边过,均是钦慕地望上一眼,低垂下头,恭敬地喊过一声,“王爷!”

窝在马车内的梁雨,听闻有人唤“王爷!”身子是急忙地探出马车窗棂,瞧见东方晨正与不远处,静候着马匹,似等候,“父王!”欣喜地喊出声。

“雨儿!”怔怔地回应,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竟已经在马车外。

“父王来接雨儿?”嬉笑地问候着,身子轻巧地往上一窜,从窗棂跃出,“小心,雨儿!”双腿一夹马腹,急忙地上前,伸手,将那跃出马车的人,是稳稳接住。

“父王是来接雨儿的吗?”开口,再次地询问。

“我——”犹豫着不知开口,不想让那眸子泛起失落,却又不想撒谎,未有沉默,须臾片刻而开口,是将话题转移,“雨儿不喜马车内么?”

“恩。”点头,“外面风景好!”从马车中窝了几日,均是慵懒地睡,还是吃!身子骨甚是的懒散,早就想出来舒展下!

“风景?”轻声地呢喃着,望着怀中人伸展着柔若无骨的身子,应道,“好,雨儿喜欢,就骑马吧!若累了,再回车,可?”未等怀中之人点头回应,衣袖下的手腕一抖,一条白色轻纱绢帕滑落,覆在那娇媚的容颜上,“带上吧!阳光有些扎眼!”细细地围上面纱,只留下灵动的秋水眸子,一双,才嬉笑这颔首,手中的缰绳一抖,马匹往前!

窝在东方晨怀中的梁雨,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是尽数地被面纱所围住,脑袋微微上斜,端详身后人的眸子,有霸道的戏谑,一丝。瞧见那阳光下,温柔的绝美容颜。可以清晰地感知,四周送嫁队伍中的丫鬟们那灼热的目光,心里恨恨地道,什么时候?也给父王带上一面纱,以免那些个花痴们,瞧见这样的容颜。

……

入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褪去白昼的酷热,几许。

未有留在驿站,东方晨用马匹载着梁雨,是径直地上骆城与京都交界的坡地。马匹于坡地脚下的时候,放松着缰绳,任由马闲逛着,东方晨望着四周的情景,秀眉轻轻地皱起。

“父王,怎么?”窝在怀中的梁雨瞧见异样,疑惑地抬头。

未有回话,只是微微地摇头。

身下的马匹,似乎是探索着,寻找记忆深处的印象。

少顷,马匹停于一方空地的入口,东方晨将马拴住,从马背上抱下梁雨,指着不远处的一方草坪,欣喜地道,“雨儿,到了!就是这边!”

“父王!好漂亮的地方!”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地感慨道。

月隐在云层,投下yīn影,厚重。却有成千上万的萤火虫,携着幽绿的晶莹,漫天飞舞。为草地的夜,点缀。

“雨儿喜欢,就好!”浅笑着,只是温柔地颔首。

“父王怎么知晓这么多美好的景色?”梁雨疑惑地询问,每到一处,东方晨均能够替自己寻找到一方恬然的幽静之处。如果说北疆的红梅林,是父王已在那呆过几日,是知晓。那么今日这草坪,自己从白天便一直和父王在一起,眼前的人,应该没有时间来寻找这些美景!

浅笑下,轻柔地开口,“均是文琪姑姑,所说!”记忆深处,幼时在皇宫,喜欢听文琪姑姑将,整个棠,那些个幽静的美景,曾有幸可以一游,却每到一处,都想起姑姑的慈爱,想到那幼时惊恐的雷雨夜,心底地恨意,是更为地浓厚;对于那明黄的深宫高墙,是更为的睥睨。

“文琪姑姑?”虽知晓这位女子是谁,但眼前人,却是第一次,向自己提起,顿了顿,问道,“父王,文琪姑姑是谁?”

“文琪姑姑,是我的奶娘!却——”想到那雷雨夜,姑姑临死的模样,眼底的温柔下,骤然地浮现恨意一抹,很深。执着梁雨的手,是徒然地收紧。

知晓是为何!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覆在那紧握着自己的手上,“父王!”呼唤,亦甚是的轻柔。

“雨儿!”回过神,是怔怔地道,眼底温柔下的恨意,早已褪去,却仍是有几丝残留,萦绕着,烙下很深的印痕。

“父王!”郑重地唤道,“父王,雨儿想知晓——”未有被紧握住的手,点在东方晨的xiōng脯之处,道,“想知晓父王心中,所有的痛苦!”感觉到身前之人,身子是微微地一怔,抽出那只被紧握住的手,双手环上身前之人的脖颈,将脑袋靠在那心脏跃动的地方,低声地呢喃,“雨儿,有这个权力!来知晓父王的过往么?雨儿只是想——想帮父王,分担一些疼痛,而已!”

倾尽自己的轻柔,呼唤着。虽未有学过心理学,但大概地知晓一些,心中有yīn暗的人,若是能够倾诉他们内心深处的惊恐,将会是事半功倍!不知道能否趁现在父王自己提起文琪的时候,来聆听,父王留在心底的——那黑暗的恐慌。

“雨儿!”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说,冷漠是自己刻意地将自己包围起来,来阻隔外人,所有!自己早在见到雨儿那灵动笑靥的第一眼时,便将多年来的心扉,展开,只是习惯,习惯了冷漠地对待其余的人和事,依旧!其实自己也是多年之后,才知晓,自己在见到的那还是婴孩的怀中人第一眼的时候,心便已沉沦。只是当时的自己不清楚,这份压抑着自己的浓厚情愫,究竟是何?

听闻额头有温柔的呼唤传来,却仅一声,便沉默无言。

良久,还未有其余的回应,任何,是甚是失落地喊出口,“父王!”见头顶仍未有回应,失落的情愫是更为浓厚,“父王若是不想知会雨儿,那也无——”

无妨的妨字还未出口,樱唇突然被两片轻柔的娇嫩霸道地覆住,将话语,是硬生生地打断。

那落在唇瓣的娇嫩,先是霸道地占有,唇齿相触,带来些生疼,几丝。而后,甚是的温柔,似捧着娇嫩的花一朵,细细地描绘过花瓣的每一丝脉络,吮吸着留在花瓣的那晶莹露珠的清甜,却甚是贪婪,渴望尽数地采撷。

探入花瓣深处,寻找娇羞的花蕊,灵巧地挑逗着,是极尽温柔的缠绵。

良久,唇瓣上的氤氲,似骤然地离去,略显失落地应出声,“恩。”

“雨儿!”轻柔地唤道,指腹点在那凝脂般的鼻翼,而后,落在那自己方才正采撷的娇嫩,樱红的唇瓣,微微红肿,是更为地孱弱朱邪,指腹缓缓地滑过,亦甚是的轻柔,“雨儿,你可知晓——”

身子再次地俯下,覆上那红肿略带的唇瓣,将欲想脱口而出的话语,尽数地湮没在这轻柔地吻中:雨儿,你可是知晓,我的心,是早已沉沦,早得连自己都——未曾知晓。

再次的缠绵,此刻的吻,较与方才的温柔不同,是轻易地将体内的激情燃起,燥热驱使着身体的本能,使得彼此的身躯紧紧相依。

东方晨揽着梁雨的手,是重重地扣在后背,缓缓地抚过。末了,手掌顺着背部的曲线而划过圆弧,至xiōng前,隔着薄薄的锦衣一层,是覆上那圆润的娇嫩,握住,手势收紧。

彼此的娇喘声,是更为的激烈。

东方晨脑海中突然地闪过一精光,甚是惊恐,是急忙地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唇瓣却是停留在那樱唇,只是方才的疯狂早已湮没,风平浪静,是温柔浅浅。

良久,唇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双手将怀中的人扳过,一xiōng膛抵着后背,落座于草坪。

少顷,梁雨回过神来,伸手,妄想以手背的沁凉,来褪去脸颊的燥热,几许。方才第二个吻落下的时候,自己心中的渴望,是甚是的浓厚,却又有些担忧,那些忧心亦是很深,害怕拥着自己的人,会像上一回那样,自己袭击自己。

幸好,未有。手掌覆在xiōng口的位置,是庆幸,亦是平复自己疯狂律动的心跳。

月已经探出云层,将银辉是尽数地泻下,为幽静染上银辉,淡淡的一层。草坪上相依的两人,慵懒的半卧着,此刻,方才的激情均已压制住,惟有情愫深沉,却是淡淡地萦绕。

下巴抵着发顶,轻轻地磨蹭着,肌肤感受着那柔滑的触觉,鼻翼恰巧能够闻到,那秀发的幽香,是时不时地侵入。手指不由地探入,解下那束发的银色丝带,动作甚是的轻柔。

将长发细细地梳理完毕,从怀中掏出一柄简陋的木簪,将长发,是细细地挽起,美人云鬓斜,尽是妩媚和娇羞,望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颔首,点点头,俯下身子,开口,嗓音温柔,“雨儿,这柄簪子给你!是文琪姑姑留下的,唯一!”

身子一怔,颤颤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脑袋,发髻已经挽起,簪子斜插,竟甚是地期盼,想要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

“雨儿想瞧!我们回去吧!”

“恩。”点头!身子怔住,是任由那温柔的人,将自己轻柔地抱起,是心有灵犀么?为何他总是知晓,自己的所想。嘴角荡漾开来的浅笑一抹,满是甜蜜。回首是依依不舍地望一眼,那草坪。

“下回再来!”耳边轻柔地嗓音,是再次地响起。

身子往后依靠,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忽又想起,自己的疑惑依旧未有解开,父王还是没有告诉自己,他压抑已久的心事。只是用轻柔的吻,吻去自己的失落。

……

回去的时候,没有拽着缰绳,而是任由马匹自己——缓步而回。

马背上的两人,轻拥,欣赏着夜晚丛林的幽静。

……

到驿站,夜已经深。

简单的洗漱过后,落座于铜镜前,不舍地拔下那柄木簪,任由满头的青丝,自顾地泻下。

木簪虽是简陋,却质地很沉,凑近鼻翼轻嗅,有沉香浓厚。

指腹轻柔地抚过木簪上的雕刻,有一处,似乎是刻有一字,凑到油灯下,细瞧,是一隶书——水字。

水?这不是文琪姑姑的么?与自己娘亲水沁儿,有相连么?满脑袋的疑惑,将睡意是殆尽,急忙地披了件衣衫,出厢房。

刚出厢房,便有清灵的箫声响起,正是父王在吹箫,顺着箫声传来的方向,急忙而往。

倚着驿站的长廊,正有白色的身影,一。

“父王!”急忙地唤道。

“雨儿!”箫声戛然而止,惊讶地抬起头,“雨儿不是睡了么?怎么出来了?”

“父王!这木簪的雕刻,怎么有一水字!文琪姑姑是——”倚着东方晨的身子,同样地落座与长廊边,俏皮地一吐舌头,撒娇地道,“雨儿不知晓的话,实在睡不着!”

“文琪姑姑,本就姓水!她是水大将军的嫡亲妹妹!”东方晨浅笑下,淡淡地开口,伸手接过梁雨手中的木簪,是再次地将那披散下来的长发细细挽起,木簪倾斜插入,待完毕,继续道,“木簪可是水府流传之物。”

“那——”想要问自己的娘亲,水沁儿,却又忌讳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雨儿是想问自己的娘亲,水沁儿吧!”

将脑袋窝东方晨的怀里,梁雨是急忙地点头。

“雨儿!”东方晨突然将梁雨的脑袋扳过,郑重地望着那灵动的秋水眸子,道,“雨儿,我当年会接受母后的懿旨,娶水沁儿!是因为,她是文琪姑姑唯一的亲人,而已。她当年请旨硬要嫁于我,是已知晓,自己的腹中有胎儿,一。她——”顿了顿,继续道,“她说她想留下一点水家的血脉,望看在文琪姑姑的份上,留她一住处!我才——”

“父王!雨儿知晓!”轻笑着道,知晓眼前的人,是在极力地解释,解释当年的迫不得已,颔首点头,“父王!雨儿只是疑惑文琪姑姑和雨儿娘亲的关系,而已!”

“水沁儿只是侧妃,未有过任何的正式礼仪!当年替我迎娶她的是,师兄!是故母后恼怒,将师兄和黎若的婚事,压下!”未有理会眼前之人的话,解释,是依旧。

什么?水沁儿竟是如此的出嫁,心底一惊,梁雨突然地抬头,父王这样拼命的解释,是——满腔的喜悦涌起,充斥着心房,满,实。

东方晨突然地伸手,将梁雨揽在怀里,“雨儿,母后只给我了生命!文琪姑姑才是,才是我的娘亲!是故,将姑姑的发簪给你!”从有记忆开始,文琪姑姑便一直是自己的依赖,最深。

“父王!”轻柔的唤道,颔首!

“雨儿,还有——”东方晨停顿了下,是戏谑地开口,“木簪为黑檀沉香木,簪子上的雕刻是牡丹,虽不是精细,姑姑曾说,是她的祖父亲自雕刻后送给祖母之物!”手轻柔的将一缕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将发髻上的簪子是插着更深些,颤颤地道,“雨儿,能替你——将发挽起么?”

点头,甚是娇羞的嘟哝着,“都已经挽好了,还能拒绝么?”

有笑声传来,是喜悦,甚。

……

长发为君留,待君挽发,挽起满头的青丝,挽起心底的情丝。

……

手抚摸着头上的发髻,和那斜插的木簪,这柄看似简陋的木簪,竟是一流传之佳宝,且还有另外的涵义,一层。它是父王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小心翼翼地拔下木簪,护在xiōng口的位置,低声地呢喃,“父王,这样珍贵的东西,切实父王的心,雨儿要好好珍藏!”浅笑着窝进那温暖的怀抱,垂下眼帘。床榻硬,且冰凉,还是这怀抱舒服,还有清香,淡雅。

听闻怀中人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更浓。低头,瞧见那眸子深处缓缓浮现的困意,皱眉地唤道,“雨儿!困了——回房吧!”

“不要!”急忙地拒绝,“驿站的床榻,没有雪莲的沁香,并且冷冰冰的,还很硬,雨儿睡不着!”嘟哝着话一句,却是在那散发着淡雅沁香的温暖怀抱,依偎得更紧。

东方晨嘴角荡漾开一抹笑,无奈地点点头,将衣袍细细地扯过,覆在梁雨的身上,同时伸手将怀中之人,揽紧。

月光将两人的相依的身影,于驿站的长廊,是拉得老长,融为一体。

只是,现下的两人并不知,这柄作为定情信物的木簪却在不久之后,因它而让梁雨陷入一本能逃脱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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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23章 骆城险

骆城怡红院。

花魁含笑的香闺。

一红衣女子慵懒地斜卧于床榻,尽情地施展自己所有的媚惑,眼神是直勾勾地望着坐在木桌旁,只是喝着酒的面具男子。

男子未有动容,任何,隐藏在酒杯后的嘴角,满是睥睨的笑。

窗棂虽未有开启,却能够清晰地听闻楼下的喧嚣。因今日是骆城少主,迎娶长公主的日子,所有骆城的民众,是纷纷地出家门,来瞻仰公主的容颜,其实不只是公主,还有神仙公子晨亲王爷,和王爷的女儿,笑郡主!据传文而言,后两人的容颜,是天人之姿,甚是好奇。

怡红院相邻着的街道,是突然得热闹起来!

喜庆的唢呐声,传来,正是送亲的队伍,缓缓而来。

坐在木桌旁的男子,突然地站起身子,含笑心一颤,轻笑,这人终究还是逃不脱自己的媚惑!

男子却未有瞥过含笑任何,将手中的一锭金子扔在桌上,“依照方才所说的去做,这东西便是你的!否则——”男子的身影突然地掠过,立在含笑的面前,纤细地黑色小蛇一条,正盘旋在自己的脖子上,舌头在自己的面前晃动着,吐着红红的芯子,嘶嘶做响。

身子不住地颤抖,是急忙地点头。

“哼!”男子轻哼了一声,骤然地离开。

……

此刻的梁雨与黎若,是同坐于粉色的布辇中,因为她找寻了所有的胭脂水粉,要为黎若是细细地描绘,一现代的妆容。

“雨儿,还要多久?”黎若僵硬着身子,是不敢移动丝毫。

“放心,若姐姐!我答应过干爹,会给他一个不一样的黎若!”梁雨轻笑着道,“定会在达到骆府的时候,弄好!”好几年未有化妆,手法是有些生疏,是故拖延着时间,甚久。

晃动着的布辇突然地停下,辇中站立着的梁雨,身子往前一仰,急忙地立定,才避免了摔落,可惜手中自己调配的胭脂,却是尽数地洒在自己的白色面纱。

“什么事情?”恼怒地撩起锦幔,询问。

“禀郡主!前面有人闹事!阻碍了队伍前行!”

“闹事?”柳眉轻蹙,“离骆府还有多远?”

“禀郡主,还有一条街!”

“冲过去,要赶在吉时的时候,到骆府!”严厉地下达命令。因礼仪所需,东方晨偕同骆天哲,已经先行一步,至骆府等候。是故现下的送嫁队伍中,未有黎若和梁雨,两人。愤怒地倚回布辇的软榻,恨恨地嘀咕着,“什么人,竟敢在这个时候闹事?”

“雨儿!别气!生气的时候,皱眉!就不好看了!”黎若嬉笑着指着梁雨道。

“这怎么能够不气,连公主的队伍都敢阻拦,这人不要命了!——”正叫嚣着,辇外候立的太监的声音,是再一次地响起,“启禀郡主!队伍前惹事之人,是冲着送嫁队伍而来!已有侍卫前去禀告王爷和驸马!因街上人群拥挤,恐怕——”

“恐怕什么?快说!”梁雨厉声地呵斥道。

“恐怕会延误吉时!”太监颤颤地道出一句话。

“郁闷!”梁雨低声地吼了一句,执起榻边的凤冠,替黎若带上,“若姐姐,雨儿带着你越过这队伍而走!一条街的距离,父王和干爹会来!定能够赶上!”

“雨儿,可以么?”黎若犹豫着,“雨儿,倘若真的延误了吉时,是上苍惩罚我吧!”

“不要这么说自己,若姐姐!雨儿能行!”梁雨握着黎若的手,是坚定地道,黎若现下的年纪,于自己以前的世界,出嫁是刚刚好,但在这个时代而论,是禁忌,若是出嫁在延误吉时,据说是上苍惩罚这女子,这么晚才出嫁,是惩罚她——不配拥有幸福,任何!

“好!”黎若郑重地点头。既然决定违背礼仪,而等候那人这么久,那现下最后了,是决定,再次一搏。

街上混乱着,未有人留意,有俩女子,突然地从布辇蹿出!径直地往骆府的方向,跃去。

“看,那是若公主和笑郡主!”不知人群中有谁喊了一声。众人的注意里,顿时地落在两人的身上。人群簇拥着,急忙地迎上来!

梁雨是依照小时候的记忆,估摸着路程,带着黎若掠过屋顶,走近路,是恰巧能够赶在吉时之前到达骆府。未料,人群的簇拥,是将自己的速度更为地缓慢,糟糕!那闹事之人,定是知晓自己会带着黎若运用轻功,是中计!

“雨儿,那边!”黎若俯身在梁雨的耳边轻声地唤道,伸手微微一指,不远处正是急忙赶来的骆天哲和东方晨。

“父王!干爹!”梁雨急忙地叫喊着,手一推,将黎若是直直地往骆天哲的方向推去,自己的身子,却是往后挪过一步,急忙地转过身子,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红衣女子,“你!为何——”

女子静立着,未有言语,身子不停地颤抖,眼底满是惊恐,还有厌恶。身段妖娆,一袭红色的纱衣,是未能将身子完好地包裹住,身上萦绕着的,是刺鼻的低俗脂粉味,还有浓厚的酒污。

这女子,正是含笑,方才那面具男子所求之事,是将眼前之人的面纱揭下,望一眼那眸子,秋水莹莹,清灵婉转,这样的女子,定是未有经历过任何的痛楚。但眸子深处,那清澈,不是天真,是历经沧桑后的恬淡。

细观年龄,是十三的模样,宽厚的粉色锦袍,渲染尊贵一身,锦袍下的身子,甚是的玲珑,竟胜过自己,心底浮现嫉妒,一丝。含笑是极其渴望着揭开那白色的面纱,以窥视,究竟是何人?

……

接到消息,说送嫁队伍早骚乱,东方晨和骆天哲是急忙而来,遥远,便可以望见梁雨带着黎若立在屋顶。

听闻梁雨略带焦虑地呼唤,是急忙地望去,却瞧见黎若是直直地朝着两人之处而来,而雨儿却往后,东方晨是忧心地唤出口,“雨儿,小心!”

却未有能够传达到,那心系之人的耳际。

再望眼的时候,那将自己的视线全数地拴住的身影,是离自己,更远。

焦虑,疯狂地涌出,甚是。

身子急忙地从马背跃起,于空中接住黎若,递给骆天哲,“师兄,你带黎若先走!我去找雨儿!”

“师弟小心!骆府护卫,留下!”严厉地吩咐过身后的人。

骆天哲伸手,接住黎若,双腿一夹,身下的马匹调转马头,是急忙地赶回骆府,因定要在吉时至时,进行礼仪。

……

梁雨深意疑惑地瞪着含笑,眼前的红衣女子,是莫名的出现,扰乱送嫁的队伍,细瞧她的眸子,满是风尘女子的哀怨,不似能够想出那计谋之人。背后还另有其人?究竟是何目的?冲着自己还是若姐姐?

望着梁雨瞪着自己,满是恨意的眸子,含笑有一丝恍惚,似乎眼前的人,与方才怡红院中威胁自己的男子,是同样的眸子。想到那缠在自己脖颈的黑色小蛇,急忙地甩去脑海里的想法,伸手,水袖缓缓而过,浓郁地沁香一阵,尽数地洒在空气中。

这香味,甚是熟悉,是相思毒。是冲自己来的,是望国的人,是给了一颗精子的父亲,追来了么?怎么未有现身,且来得如此的晚?未做细想,梁雨轻巧地转身,衣袖挥过,以阻挡那些粉末。

未料,手臂的动作一滞,身子急忙地退后,妄想来弥补不足,却是直直地往下,坠落。心底,浮现恐慌。

“雨儿!”身后有熟悉的呼唤传来,有宽厚的手两只,稳稳地拖住自己在半空中步子凌乱的身子。慌乱,很快地消失,殆尽。

却未料,又有东西从眼前一晃而过,面颊一凉,急忙地伸手,一探,面纱已经掉落。

东方晨亲眼望着面前一红衣女子,用纤长的鎏金护甲,揭开梁雨的面纱。想要出手制止,是抑郁地发觉,那女子身上萦绕着香味一种,是将自己体内深处的赤莲花毒,一丝一丝地引导出。

毒未有全解,是因赤莲果,还少一粒。

体内的真气混乱,险些连雨儿都不能揽住,只能眼睁睁地开着雨儿脸上的面纱被揭下,那绝美的容颜,是尽数地绽放,在街上簇拥着的众人的视野。

街上的行人,望见梁雨的容颜,均是怔住。

莹白的容颜,泛着盈盈波光,宛如阳光下荡漾着金色涟漪的湖面。红晕泛起,略带娇羞,是胜过桃瓣。怎样的肌肤,才会有那样的晶莹剔透!那样的娇嫩细腻!那样的柔媚娇俏!

眉黛如墨画,唇丹宛朱邪。目若秋波,转盼媚惑。将灵魂——是硬生生地摄住。

……

隐藏在人群后,正是那出现于含笑香闺的面具男子。望着群人瞧见梁雨的容颜,怔住,是轻笑,从金色的面具后传来。

……

“哼!什么鬼命令!”含笑回到自己的香闺,是愤怒地朝着床榻撒气。细小的石子一粒,穿透窗纸而折辱,从含笑的眉心穿透,留下殷红的一点。那温热的身子,是缓缓地摔落在地,失去了所有的气息。

“你不该!妄想伤害雨儿!”宽厚的衣袖下,正是一骨瘦如柴的手,握紧,又缓缓地舒展开,正是司马轩,无疑,望着立于人群中的东方晨,是慌乱地遮掩着梁雨的容颜,甚是愤怒地扫视过底下的群人,轻笑着道,“雨儿,你不愧为我的女儿!看——多少人为你倾倒!”

司马轩轻笑着,转身离去。

……

东方晨甚是愤怒地撕下亲王锦袍的衣襟,遮掩着梁雨的容颜,冷峻的眼神狠狠地扫过底下的众人,身子一跃,是急忙地朝着骆府的方向,而去。

到骆府的时候,刚好听闻礼官喊,“送入洞房!”

见两人进来,骆天哲和黎若均未有理会礼官,是径直地奔向东方晨,望见梁雨的脸,是用一方锦布遮掩着,“雨儿怎么了?受伤了?”黎若焦虑地开口,询问。

“没事!”东方晨摇头,脸色沉重,依旧。

“若姐姐!雨儿没事!”梁雨用双手护着脸颊上的锦布碎片,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闹到,“干爹,从现在开始!你正式地升为雨儿的皇姐夫!皇姐夫好!”未等骆天哲回应过来,梁雨已是甜甜地喊过一声。

“小鱼儿,我依旧是你干爹!若儿小黎黎,是你干娘!”骆天哲急忙地叫喊道。

“不行!我说皇姐夫,就是皇姐夫,干爹你就别想以长欺幼——”梁雨的话未完,见一慈祥的声音响起,“雨儿宝贝!你竟长这么大了!”骆夫人伸手,扯过梁雨,是欣喜地打量着。

“奶奶!”

“雨儿宝贝,那我呢!”

“老头子,你一边去!”骆夫人不悦地瞪过一眼,骆城城主骆君武。

“爷爷!”梁雨急忙地喊道,骆君武是嬉笑开颜,“还是雨儿宝贝最好!”

“若儿啊!”骆夫人突然扯着黎若的手臂,嬉笑着唤道,“雨儿宝贝,已经这么大了!”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妾身身边小孩子又没有了!你可要多多努力,若儿,赶明儿就给咱骆家添个孩子!啊!”骆夫人转过身子,揪着骆天哲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道,“臭小子,你要给我加把劲!知道不——”

“娘,在若儿小黎黎的面前,你好歹给孩儿留给面子!”骆天哲不悦地提醒着骆夫人,他这娘亲的两根手指,正夹着自己的耳朵。

“臭小子!”骆夫人恨恨地道了声,才松开手,突然俯身在骆天哲耳边,轻笑着道,“娘亲给你留了好礼物,好孩子!”

好礼物,骆天哲身子一颤,冷汗直直地往下!瞧见骆夫人的奸笑,突然地明了,娘亲所说的好礼物,是何!

眼角的余光,落在任然抱着梁雨的东方晨身上,暗暗地道,师弟,师兄这次慷慨一回,将这好礼物赠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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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下一章,有欣喜出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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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24章 洞房易主

骆夫人所说的好礼物,正是她今日清晨早早地起来,准备。

清晨骆夫人的贴身丫鬟冬梅,向往常一样,端着洗漱水步入厢房。今日是不能让夫人再次地睡懒觉,是必须唤夫人起来,因今日是少爷的喜庆日,冬梅暗自地道!

“夫人!夫人!”接连着唤了两声,未有回应,任何。且那浅浅的呼噜声,亦是无,冬梅好奇地探入屏风后,床榻上的锦被被揭起,甚是的凌乱,床榻空空如也,未有人影任何。

手探过,余温已经不在,夫人怎么这么早起,冬梅甚是的疑惑。

“冬梅,你来了!正好!”边整理着床榻,边沉思的冬梅,身后响起一声音,是一惊,急忙地背过身子,“夫人,你怎么——”望向骆夫人,是更为地疑惑,向来喜好衣衫整洁的夫人,竟衣衫凌乱,脸上还沾满泥巴,如一调皮贪玩的孩子。

“怎么?”骆夫人疑惑地抬头。

“夫人,你的脸!”冬梅伸手一指,急忙地拧干铜盆中的棉帕,替骆夫人擦拭。

“脸!”袖子揽起,拭过,挡去冬梅手中的棉帕,“冬梅,脸待会儿可以洗的!你帮本夫人看看,这是不是那个药!”骆夫人张望四周,从怀中怯生生地掏出一个精致的靛青瓷瓶,打开瓶塞,将瓷瓶凑到冬梅的鼻翼下,“冬梅,闻闻看!”

冬梅小心翼翼地凑近鼻翼,轻嗅,那熟悉的媚惑沁香让冬梅心一惊,脸色甚是苍白,嗓音颤抖地道,“夫——夫人!这——这是——”

“对,就是那个!”骆夫人嬉笑着道,“这是本夫人大清早起来,特地调配!送给那臭小子的珍贵礼物!”骆夫人掏出怀中的一柄靛蓝的青花瓷酒壶,“调配好的东西,就是这个!”小心翼翼地搁置在厢房正中的圆桌上,细细端详!

冬梅望向旁边另一空空如也的瓷瓶,惊呼道,“夫人,你把这整一瓶都倒进去了?”

“恩。”骆夫人理所当然地点头,“要多一点,效果好些!”话音刚落,端起圆桌上的酒壶,欣喜地往外奔去。

冬梅颤颤地伸手,捏起那空了的瓷瓶,苍白的脸甚是的红,一整瓶的春药啊!且是云雨醉,药效最强的一种,不知道明日若公主是否会被少爷折腾得不能早起而请安!看夫人那模样,应是不会追究,那些个繁琐礼仪。

……

“天儿!过来!娘亲有事情!”骆夫人一晚,不停地抬头,焦虑地望向穿梭于众亲朋好友间的骆天哲,眼角地余光是一直注视着墙角计时的沙漏,瞧见沙漏恰好到了那一点,是急忙地起身,高声地唤道。

“是,娘亲!”骆天哲欣喜地应答着,疾步而至骆夫人面前,“娘亲,有何事?”

“臭小子!”骆夫人伸手,是再次地夹住骆天哲的耳朵,“你的洞房,不要忘了臭小子!”

“哦!娘亲,我知道!”骆天哲欣喜地叫喊了一句,朝着洞房的方向,是急忙而去。脚刚跨出厅堂门的时候,突然地折回身子,扯过东方晨的手臂,却是朝着梁雨唤道,“小鱼儿,你若姐姐定要见见你,你们俩以前不是一直约定着一些事情么?”

“好的!皇姐夫!”梁雨急忙地直起身子,甚是欣喜地道,是故未有留意,她这回喊皇姐夫,骆天哲是没有反驳,任何。

东方晨略带无奈地望一眼,梁雨,亦是直起身子,躬身向骆夫人行过礼后,尾随着骆天哲,离开。

“若儿小黎黎,我来了!”骆天哲抬脚,一把踢开门,大声地叫喊着。

“皇姐夫,这么急啊!”梁雨嬉笑着调侃。

“是啊!”骆天哲连声地点头,“所以,你见一下你若姐姐,就赶紧走,知晓不?”

“好的!”梁雨跨过门槛,朝着隐在屏风后的床榻,是轻笑着喊道,“若姐姐!”

屏风后未有任何的回应声,传来。梁雨正疑惑着,欲上前探望,被骆天哲伸手,一把拦住!“小鱼儿,骆城有个习俗!若有人要绕过床榻而观看新娘者,必须喝一杯这圆桌上的祝福酒!”

梁雨不信抬头,心底突然地冒出一想法,甚是的不安,似乎这——是yīn谋,一个。望着骆天哲,见立在自己面前的人,一脸正色,不像是撒谎!回过头,望向东方晨,后者亦是轻轻地摇头。

“小鱼儿,就喝一杯酒而已!”骆天哲说着,便自顾地倒了酒满满的两杯,递到梁雨和东方晨的面前。

“雨儿不喜么?就不要喝了!”见梁雨端着酒杯,是柳眉轻蹙,东方晨伸手,去端梁雨手中的酒杯!

“师弟,你若接过小鱼儿那杯酒,你要罚三杯!”骆天哲不悦地开口,心底却甚是的欣喜,师弟若喝了三杯,就算小鱼儿不喝,那也无妨!

“干爹,我喝!”梁雨心急地唤道,已是回复到原来的称呼,头一仰,杯中的酒,是一饮而尽,“干爹不要罚父王酒!”将手中空了的酒杯搁置于圆桌上,东方晨不喜油腻,今晚是未用多少膳食,梁雨柳眉轻皱,忧心地道,“父王晚上未用多少膳食,不能喝太多的酒——”口腔中异样的感觉,让梁雨突然地停住话语。

骆天哲一惊,难道雨儿已经知晓?但依旧稳住自己的身子,道,“小鱼儿,味道如何?”

“干爹,这酒——”梁雨舌头轻拭了下唇瓣,“太甜了吧!”不止是太甜,是甜得有些过腻,皱眉。

“当然甜咯!”骆天哲接过话题,心中的石头顿时落地,“是祝福新人甜甜蜜蜜!怎么能不甜呢!”

骆天哲的话音刚落,梁雨的身子,是软绵绵地躺下,东方晨急忙地伸手去扶,未料自己头一晕,亦是倒下!

见两人均已经倒下,上前一步,轻探,蒙汗药夹杂着云雨醉,效果还真是不错,“若儿小黎黎,成了!出来!”骆天哲朝着屏风后,是嬉笑着喊道,同时伸手急忙地解开自己朱红喜袍的盘扣。

“好了?”黎若已经换了一袭粉色的锦袍,捧着自己的喜袍,出来!瞧见地上躺着的梁雨,是欣喜地点头。

“快,给他们换上喜袍,扶到床榻上去!我加了一点点蒙汗药!药效很快会过的!”

骆天哲和黎若手忙脚乱地替梁雨和东方晨两人换上朱红的喜袍,扶到床榻。揽过黎若的腰身,欣喜地退出厢房门。

“王爷!你出来了!”骆夫人立于院门口,是欣喜地唤道,夜色朦胧,是未有瞧清具体是何人。

骆天哲的身子一怔,揽过甚是担忧的黎若,跃上房顶,是径直而去。

“晨亲王方才还蛮有礼仪的,现在却——”骆夫人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疑惑,推开喜房门,身子小心翼翼地探进,张望,屏风后隐隐约约有朱红的人影,两个,圆桌上的酒杯凌乱地摆放着,欣喜。急忙地探出身子,掏出怀中的铜锁,“卡擦!”将喜房的门,锁住!

“夫人!”

“冬梅,任何人等,均不得接近此门!”厉声地吩咐。

“是,夫人!”

骆夫人嬉笑得回过头,深深地望一眼,紧锁着的房门,“臭小子,到时候要记得感谢你娘亲,啊!”

话音落,是欣喜地离去。

……

躺在床榻上的两人,体内的蒙汗药的药效是早已退去,而云雨醉的药效,正慢慢地侵蚀。

“嗯!”体内突然涌起的燥热,让梁雨是恼怒出声,却是呻吟,浅浅。

时候应是初夏吧!骆城虽在京都的南面,可这天气,恼怒地摇摇头,与高温的时候,相差无疑,是酷热许多。伸手,下意识地解开身上衣袍的盘扣,可体内的燥热,却是更甚。

是甚是恼怒地移动着身子。

“雨儿,怎么?”感受到身边人的异样,东方晨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询问。身子转过,瞧见梁雨使劲地拽着自己的衣衫,外袍是早已褪下,里衣的盘扣也尽数的解开,肚兜上刺绣的牡丹嫣然,随着身子的晃动,是微微地颤抖。

脖颈下大片的莹白,是尽数地落在自己的视野,不知是肚兜粉色的锦布所称,还是房内烛火的缘故,那未有一丝尘埃的莹白染上粉色,淡淡的一层,是更为地娇嫩,妩媚,和诱惑。

诱惑勾引起体内疯狂的燥热,是更甚,东方晨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滚烫的吻,是尽数地落在那莹白中泛着粉色的娇嫩肌肤。

唇瓣细细地碾过,留下红梅,几朵。

或粉,或红,或青,或紫。

均是嫣然,绽放。

体内的燥热更甚,恰巧这时,有沁凉的源头,接近自己。

不由地迎上前,将身子贴近,妄想渴求更多,来缓解体内那不时地涌起,更为剧烈的燥热。

肌肤相依,却是点燃那古老的篝火。

那灼热,侵蚀,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唇瓣探索着,沿着脖颈完美的曲线,往上,寻找身下之人,那同样的娇嫩。采撷住,是霸道地吮吸着,索取唇齿间那清甜,和晶莹。

……

香纂袅。

罗帷锦帐风光好。

风光好。

金钗斜倚,凤颠鸾倒。

最关情处,娥眉淡扫。

……

凤颠鸾倒。

这一刻,是压抑了多久,终于等到了,终于……

不用再压抑,应承心底最真实的渴望,尽情地释放,尽情……

……

玉箸燎沈香。

手指拨弄起,暗处沉郁的香,将浓郁释放,纤指律动,弹奏,宫商角徵羽,正是那古老的篝火边,演唱的低沉旋律,一曲。

旋律一曲,略了开篇的低缓,是直接地奏响……

隔着锦布一层,是不够。

探入衣衫,抚过那如凝脂般柔滑的娇嫩背部,纤细的手,肌肤亦是莹白胜过凝脂,没有磨砂,任何,沾染着汗水,少许,与那背部的相触,是未有留下缝隙,一丝。

唇瓣索取着娇嫩深处的晶莹,是更深,更狠。

指腹相贴的那层肌肤,是更为的灼热,滚烫。

粉色的指甲勾过,不经意间,肚兜带子的花结,是解开。

两人身上的衣衫,均已经——全数地滑落。

是赤缠,在此刻。

未着寸褛的身子,紧紧相依,肌肤光洁,宛如刚出生的婴孩。肌肤莹白的色泽染上粉色,淡淡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渗出,在红烛明晃晃的光照下,晶莹。

“嗯……”

低沉的呻吟声,是共同的出声,从彼此的唇瓣紧紧相贴合着的缝隙中,挤出。

隐忍褪去,体内的疯狂,在催促,催促……

化作低吟,化作唯一,化作永恒……

红色的床榻,红色的纱帐;

刺绣的锦被,交颈鸳鸯。

床榻俩头,插着祝福的桃花,几簇。

枝末和娇烂漫红,万朵单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是人间造化工。

……

今夜,缠绵。

将有种子撒下,这怒放的桃花,能结实否?

……

圆桌上的相思红烛,晃动的光芒,穿透莹白玉雕镂的屏风,已换成柔和的光芒,淡雅,婉转。

落与床榻,替床榻上紧紧相拥的两人笼罩上晶莹,一层。

芙蓉帐暖,春宵正是。

鸳鸯共枕,艳溢香融。

魂销。

……

隔着屏风的红色喜榻,是旖旎,更甚。

那古老的旋律,已是高潮。

所有的音符,此刻是不住地旋转。

嫣然的牡丹,尽情地绽放自己,花瓣层层,颤抖着娇媚,迎接晨曦的露珠,那是昨夜精灵掠过,遗留的祝福眼泪,一滴。露珠晶莹,在花瓣上跃动,俏皮。有几次,竟是险些跃出外面,却又被花瓣接住。

最终,露珠是划过花瓣的脉络,向最深处侵入,一寸,再一寸。

那底端含羞的花蕊,终于是触到了,触到了,终于……

露珠摔碎,成更细小晶莹的粒子,将花蕊尽数的囊括,浸润。

……

今日的喜庆不属于他们,但这精心布置的洞房,和旖旎的洞房花烛夜,却是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们!

……

翌日清晨,骆夫人亦是早早的起来,直奔那喜房。

房门上的铜锁完好无损的关在那边,黄中夹杂着暗红的色泽,将晨曦,折射。

“夫人,你立在这边干嘛?”骆君武瞧见骆夫人立在骆天哲的喜房门前,嬉笑着,良久,不由地疑惑地问出口。

“啊!老头子!不要吵醒儿子!”骆夫人急忙地示意,示意骆君武噤声,“儿子——需要——好好——的补——眠!”缓缓地以口型,一个字一个字地描绘出话,一句。伸手指着被铜锁紧锁着的木门,眼底满是戏谑。

“夫人,听闻冬梅讲你——”骆君武略显灰白的眉紧皱,疑惑着,开口。

“恩。”急忙地点头,“作为娘亲,本夫人好好地帮助儿子,不行啊!”

“行!”骆君武急忙地应道,“这不,老身可是特地唤人叫厨房炖了几盅补身子的药膳,带来!”

“老头子,你行!”骆夫人轻笑着,伸手一拍骆君武的肩膀,嬉笑着道。掏出袖中的钥匙,打开铜锁。

木门轻轻地开启,房内未有声响,任何,看来里面的人,是正熟睡。骆夫人身子悄悄地探入,回过头,招呼着骆君武,“老头子,将那些个炖盅,端进来!快点!快!”

“来了!夫人!”骆君武从身后小厮手中欣喜地接过鎏金托盘,尾随在骆夫人的身后,探进喜房。

将手中的炖盅,搁置在圆桌上的两老,正小声地讨论着,是否探过屏风,一瞧。

“老头子!你在外面候着!本夫人进去!”骆夫人皱眉地甩手,示意。

“夫人,儿子的事情,你还——”骆君武扯着骆夫人的手,反对。

“咋类!本夫人,就是想——”屏风后轻微的声响,传出,骆夫人急忙地噤声,静候良久,未有其余的声响传来,才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骆夫人示意骆君武,稍稍等候,自己是蹑手蹑脚地步入里间,瞧见扔在地上的,凌乱的喜袍,甚是的欣喜,看来昨天的战况,一定疯狂!

再探进一步,却意外的瞧见,朱红的礼袍上,有月牙白的锦袍,一件,细瞧,锦布上金线刺绣的龙纹,甚是耀眼,是晨亲王东方晨的亲王袍,怎么会?是自己眼花么?

疑惑地快步上前,骆夫人执起地上的衣袍细瞧,正是晨的亲王袍。脚步跨过,是踩在什么东西上,低头,是东方晨的亲王白玉冠。怔怔地抬头,引入眼帘的景象,让骆夫人是心惊,朱红的喜榻上,那浓密的青丝后,显现出半张媚惑的容颜,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对!是雨儿宝贝!那只有背影的男子是晨亲王?骆夫人颤抖着,不敢想象。急忙地绕出屏风,快步地至外间,拉过骆君武的手,是急忙地奔出喜房。

刚跑至长廊的时候,是急忙地折回,将喜房的门,重新的锁好。门不能开着,不能让其他的丫鬟进去!

两老是跑回自己的院落的时候,才定住。

“夫人,怎么了?”一路被骆夫人拽着疾走,正疑惑,急忙地询问。

“老头子,喜房内的人,是——是——”骆夫人捂住嘴,不敢将喜房内的情景,说出。

“夫人,究竟儿子——”

“爹爹,娘亲!”骆天哲的大嗓门在两老的房门外响起,将骆君武的话语,是打断。

门开启,骆天哲揽着黎若,缓步地进入。

“若儿给爹爹和娘亲,请安!”黎若福神行礼,身子一个踉跄,是险些摔落,骆天哲急忙地伸手扶住,“若儿小黎黎,小心!”

“若儿,这是娘亲,给你的东西!”骆夫人已经稳定下,自己的情绪,褪下手上的玉镯,带着黎若的手腕,眼睛瞄向骆天哲,是恼怒。

“娘亲,儿子正要谢谢你昨晚的酒!”骆天哲嬉笑地道。

骆夫人突然地站起身子,将厢房的门窗,是尽数地关上,遣退房内的丫鬟后,才开口,“儿子,你说,雨儿究竟是不是——”

“娘亲,你就不要想着让雨儿嫁给珞儿了!珞儿前日来找我,我已经答应他的要求了。”骆天哲打断骆夫人的话,有些不耐烦地道,轻柔地揽着黎若,于一椅子上,坐下。

“臭小子,你还没回答,本夫人的问题呢!”

“娘亲的问题?”骆天哲疑惑地皱眉,突然想起清晨路过的时候,那喜房的门,是从外面锁住,估计正是娘的杰作,“雨儿不是晨的女儿!”

“不是!”骆夫人心底的石头,这才定落。怪不得啊,昨日里感觉,这晨亲王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温柔得似乎有些不对劲,现下是明了。可是未有婚嫁,昨夜那两人是——

骆夫人略显恼怒地抬头,望向骆天哲,眼中满是恨意,“若是晨亲王以后,你要让雨儿——”

“娘亲,你知晓师弟的事情吧!”骆天哲望着骆夫人,是委屈地解释,将骆夫人的话打断,“娘亲精细的礼物,是应该送给师弟才对!师弟一直惊恐着自己会害了雨儿,如同当年文琪姑姑被强暴致死一样!是故,孩儿才——”

“什么?”打断话,骆夫人是惊恐的喊道,“你说文琪是——是——”

骆天哲点头,默许了骆夫人心底的惊恐,“师弟亲眼目睹这事,后带着文琪姑姑的尸体逃出破庙,用双手将文琪姑姑埋葬!”

一个五岁的孩子,是怎样?才能用双手,将泥泞的土,一点点的刨开,四周还是:暴雨肆虐,雷轰鸣,电闪撕裂夜色的外衣。

众人心悸。

良久,骆夫人倚着骆君武,手掌缓缓地抚过xiōng口,“若雨儿能够带晨儿,走出那黑暗,便好!”

“夫人!”骆君武轻声地唤道,颔首,应和。

“臭小子,这事——娘亲不追究!不过你师弟那——”骆夫人轻笑着回过头,依偎在骆君武的怀中。

骆天哲轻揽着黎若,嬉笑着点头,“师弟不会怪我的!”

“但愿,还有雨儿!”黎若娇羞地补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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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末末很cj滴~不会写h~

这些可是花了我一天时间的啊~想给亲们一个不一样的章节~末末第一次写~有不当之处,还请亲们多多包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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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25章 清晨起来

明媚的阳光,穿透雕花窗棂,只留下模糊的影子。窗外树梢的雀鸟,是低声的吟唱,似忧心,怕扰乱屋里人的清梦。

昨夜的疯狂缠绵,是耗尽彼此太多的体力。

清晨的安睡,正沉。

相思红烛,一夜燃,焦黑的烛花颤抖,泪已流尽,惟有残烟袅袅,似在叙述着昨夜旖旎的印证。

翠绿的玉雕屏风后,是香艳,撩人满室。

刺绣着交颈鸳鸯的朱红锦被,裹着一双璧人,在睡梦中的男子,依旧揽着怀中的女子,女子是依偎在男子的xiōng膛,从玉枕上垂下的青丝,纠结,缠绕,分不清,是君还是卿。

只是温馨,甚是。

约半盏茶后,东方晨是缓缓地睁开眼,那女子特有的沁香,离鼻翼,甚是的近,垂下眼帘,任由那熟悉的沁香萦绕鼻尖,是沉醉。

“恩。”身下有轻柔地声音,传来。疑惑,甚是。

急忙地睁开眼,身下之人正是梁雨,瞧见是在朱红的喜榻,彼此的长发纠结,是梦么?嬉笑,这个梦——好美,但愿自己,不要醒来。

抬起手,指腹轻柔地抚过身下之人的眉、眼,将五官,是细细地描绘。从莹白的额头,到纤细的黛眉,扫过睫毛依稀可辨的眼帘,到凝脂般的琼鼻,最后落在,那微微红肿的小巧樱唇。

指腹在唇瓣处,逗留,良久。

手顺势地反转,手背蹭上潮红略带的脸颊,到那粉色的耳坠,纤细的手指探入彼此纠结的青丝中,缠绕,百炼钢,绕指柔,缠绕的何止是柔情几许?

末了,将脑袋轻轻地往下,枕在那纠结的青丝上,视线,扫视过脖颈完美的弧线,莹白的肌肤上,是尽数的点缀,红梅朵朵。

抬头,唇瓣恰巧地吻上,那小巧的耳坠,灵舌探出檀口,轻拭。

耳际的瘙痒一直,是将清梦扰乱,昨夜不知为何,身子竟疲惫甚是,不想起来,只想安然入眠,欲想抽出锦被的手,撵开耳边的痒意,却被重物压着,怎么移动也抽不出。

身子转动,却带来疼痛,甚是。

“呜!”哽咽地惊呼出声,“痛!”

“雨儿!”听闻身下之人的呼唤,东方晨是疑惑地直起身子,不是梦么?怎么——

疼痛将睡眠是稍稍殆尽,突然侵入的沁凉,是让梁雨彻底清醒,睁开眼,引入眼帘的却是一极其香艳的镜头:青丝垂下,夹杂着汗水,贴在那莹白的xiōng膛,甚是性感,隐约间,正有红色的印子几个,是点缀。

回观自己,亦是赤裸着身子,xiōng前的圆润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微微颤抖,满目的红梅,羞涩,甚是。

脑海中轰地炸开——昨夜的春宵不是梦,那火热的激情,是真的。回想间,急忙地闭上眼,两颊却是潮红,更甚。

“父——父王——”嗓音颤抖地唤出声。

“雨儿!”东方晨轻柔地应答道,身子往下,是再次地贴合上那娇躯,“这个梦好美,我不想起来!雨儿——你真的嫁给我了么?”望望四周,是朱红的喜房,呢喃,低声。

梦?浅笑着再次地睁开眼,鼻尖相触,那俊秀的唯美容颜,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唇瓣一开一合,氤氲的气息,时不时地呵过自己红唇的娇嫩,是挑逗,不知无心还是——

戏谑心起,樱唇微微地嘟起,吻上那娇嫩,贝齿轻噬,少顷,才松开,“疼么?”

孩子气的摇头,“不疼!好玩!”

梁雨无语地一白眼,通红着脸,是再次地吻上,贝齿狠狠地咬下。

“疼!”东方晨惊呼着,急忙地抬起头,伸手拭过唇瓣,是渗出血丝,在莹白的指尖,嫣然。

“知道疼了,不是梦!”梁雨轻笑着道,戏谑,甚是。

不是梦?那么——

“雨儿,你没事——”忧心地唤道,未等身下人回应,急忙地揽过梁雨,欣喜地呢喃,“师兄未有说错,雨儿没事!没事!”

“父王!”感觉两人赤裸着身子,紧紧地相依着,滚烫,甚是,且那手臂揽着自己,甚紧,是娇羞的唤道。

“雨儿,弄疼你了?”急忙地松开手,忧心地唤道。

疼?梁雨想起昨夜的疯狂,自己的身子,正是生疼,羞赧地微微颔首。

“哪边?”急忙地绕到背后,细瞧,背部莹白,是略带着粉色,却不像是方才手臂箍过,太紧而留下红痕。正疑惑间,发觉两人赤裸着身子,是绞缠着,暮然地想起,那疼痛,是为何?

“好像,以后不会了!”只是低声地呢喃着,不似回复,似自言自语,双手轻柔地将怀中之人搁置于床榻,“对不起!”头埋在颈项间,徐徐开口,歉意满是,末了的时候,亦是低声地呢喃着,“师兄曾说过很多相关的,曾说如果那样的话,雨儿不会疼,昨夜——”

昨夜,回想起昨夜,那样的自己,竟甚是的陌生,是不顾一切,疯狂地占有。忧心地垂下头,歉意是再次,“雨儿,对不起!”

羞赧地摇头。

东方晨伸手将怀中之人揽进。

头埋在那颈项间,是低声呢喃,“能拥有着你,这一世,足已!”

……

梦里的三生石,是谁刻下爱恋纠缠,不灭,永久。

千年前,为一个守候,甘愿溶入烈火中伴她重生。

千年后,纵然忘却前尘往事,仍为她孤独守望。

这么紧紧相拥,气息交融,天地间再也没有别的人事物值得他回眸了。

天长地久,时光千年,我只有你……

足已,足已!

我只有你,我只要你!

蝶双飞,相与共!

翩然起舞……

指腹调皮地在那莹白的后背,描绘着圈,圆满。

微微地抬头,灵巧的舌头探出檀口,在那莹白的颈项间,打转,末了贝齿喊住那耳坠,轻轻一咬,感觉到那紧紧用着自己的人,身子绷紧,是戏谑地开口,“我爱你!我只想唤你的名字——晨。”

“晨——晨——”

有人说,清晨的雾,是雨。晨曦穿透细细密密的雨珠,是连接着天与地的琴弦,琴弦跃动,奏响一天的欣喜。

雨,是我前世的名字,亦是今世你赋予我的名。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唤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梁雨,一抹穿越时光的孤魂,何德何能?!

能够拥有,拥有你所有的温柔。

……

“我爱你!”爱你,爱你呵——

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回荡,一直。

肌肤相依,是如此的近,想再次地将怀中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想到昨夜的折磨,想到她的身子。

惟有温柔地俯下头,低声地呢喃,“我也爱你!”

……

少顷,窗外的阳光穿透,暖意,深。

东方晨已经穿戴好自己的衣衫,从底下一堆的衣袍中,寻找出那熟悉的肚兜,亵裤,里衣,外袍。

替窝在锦被中的人,是细细穿戴。

从外间,方才骆家二老,搁置下的铜盆中拧干那温热的棉帕,替梁雨是细细地擦拭,那两股间残留着的——斑斑血迹。

瞧见那略显红肿的下身,忧心,是更为地自责。

梁雨羞赧地扯过锦被,蒙住脸,任由那温柔至极的人,半跪在床榻前,替自己,细细地擦拭。

温热的棉帕,轻柔地拭过,灼热的疼痛是消失少许。想起约摸两年前,那代表着成长血,第一次来临,这眼前的人,竟惊慌甚是,亦是这样,轻柔地替自己,擦拭身子。

“好了!”东方晨轻柔地拍打着怀中人娇嫩的粉脸,嬉笑着喊道。

“恩。”回过神来,是急忙地点头。那揽着自己的双手,是将自己轻柔地扶坐在床榻边。俯身,整理着床榻。

朱红的交颈鸳鸯锦被揭开,床榻正中,那方莹白的棉布上,是殷红一片,如同嫣然绽放的牡丹,一朵。那人,是以指代刀,将那方殷红小心翼翼地割下,轻柔地叠成几叠,成布包一。放入离心口最近的地方,轻按,良久,才松开手。

直起身子,温柔地望过。

倚着床榻的梁雨,是羞赧地颔首,将脑袋撇过。“父王,这——”梁雨疑惑地指着地上两套朱红的喜袍,望望四周,正是喜房,甚是的熟悉,这不是昨夜若姐姐和干爹的洞房么?怎么——

疑惑地摇头,因是同样的不知,“你自己说过,不再喊父王了!”是撒娇,责备略带。

未等回应,是伸手,揽过怀中女子的肩膀,静坐于梳妆台前。

外衫的裙摆,于梨木雕琢的圆凳脚,围起。行若花瓣的荷叶边上刺绣着的金色,拂动,荡漾开来,如同阳光照射着的泉水涟漪。

身上一袭粉色的牡丹浮绣锦袍,稍高的立领,未能遮住莹白脖颈上的嫣然红梅。

隐在铜镜里的琼仙容颜,那额头已是回复莹白,那娇艳的赤色莲花半朵,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铜镜里,还印着人影,一个。立在自己的身后,却靠得很紧,拿着檀木梳子,是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的三千青丝。一袭亲王的装束,正衬着那欣长的身影,英俊优雅,尊贵无比。

俊秀的唯美容颜,印在朦胧的铜镜里,更为地温柔。

纤细的手指,轻柔地从长发间,穿过,细细地将长发挽起。

今日的发髻较与那夜在驿站是更为的繁复,东方晨略微地皱眉,打开梳妆台前的雕花木盒,步摇缨络,金银玉珥,玳瑁珠贝,是尽数地倒在梳妆台上。

细细地挑选几样,比划着,良久才将发髻挽好。

青丝雅髻云鬓斜,后勺挑高,倾斜处回望,似一展翅的凤凰。金色的步摇垂着粉晶雕琢的小花,几朵。莹白的珠贝几扇,将凤尾是细细描绘。缨络缠绕着发髻,青丝中浮现色彩,若隐若现。

正欲起身,肩膀却被一大掌按住,“等下,还有!”

身前之人,竟已经调好梳妆台前的螺子黛,是倾身细细地描绘,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制作一精细的珍品。

她看着他,这便是——自己所爱的人,早已沉沦的心,是更深。

眉已经画好,彼此相视,均是笑,轻柔。

青色的螺子黛,将柳眉细细地描绘,纤长入鬓,拂烟浅淡如远山。

这样的眉,名谓弱水三千。

弱水三千呵——,只取一瓢饮。

恋恋情深画双眉,君为妾画眉,是描绘眉语悠悠,是描绘心底的承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这样的承诺,是压抑在心底,多久?

是等候了轮回,千年。

原来,如丝蒲草,万年磐石,是真的有。

自己那缕孤魂穿越时光的羁绊,来与他,牵手。

是来和上玉诀两半,圆满。

知晓他爱她,是倾尽自己的所有温柔。

一双纤细莹白的手。

是握笔,儒雅,将自己的容颜是尽数地捕捉,细细描绘。还有——画娥眉,点绛唇。

是拂萧,清灵,音符一曲,将满腔的情愫倾注,回眸一望,温柔甚是。

是舞剑,英气,长剑横扫,裙袂飘飘,优雅的姿势,谪仙。

是擎符,威武,虎符半诀,银色的战袍泛着清冷,领着浩荡的大军,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荒原血,那战袍却是——银色依旧,未有沾染尘埃,任何。

而更多的时候,是轻柔,是细腻,是温润,于一盏灯下,将一双绣鞋,是细细地缝入暖玉两方。将锦袍一件,是缝补,再熏上淡雅的雪莲清香。穿入满头的青丝间,将长发细细挽起。

……

将自己的手,放入那双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如此。

但愿到白发苍苍,牙齿松动的时候,能够如此,依旧。

……

相携着,步出屏风。

圆桌上有玉簪一柄,深深地插入,簪子前头,正是宣纸,一方。

急忙地展开,是狂妄的行草,师弟,喜欢师兄送你的礼物么?手猝然地握紧,再缓缓地摊开,宣纸已是粉末,悉数。

“父——晨,怎么?”急忙地改口,其实早就想,改了这称呼,可是习惯了,总会不经意地唤出口,踮着脚尖,伸手抚平那轻蹙的秀眉,是轻柔地开口询问。心底是已经知晓,为何,方才眼角的余光瞥过,正尽数地阅览纸上的内容。原来这一遭,是洞房易主,礼物,是昨日的那杯酒么?眼前之人的心事未解清,那昨夜的疯狂,定是药物所为,且这药物的药效,甚强。

“没事!”轻轻地摇头,伸手,顺势地握紧在自己脸颊边的柔荑,细细密密的吻,落下,一一地描绘过十指指腹的娇嫩,留下湿意,氤氲。

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我们走!回京都!”

“可是干爹和若姐姐——”开口,轻柔地唤道。

“不用理会!”淡淡的嗓音,恼怒,甚是。伸手揽过那纤细的腰身,“走!”

“咕咕!”刚要跨出房门的两人,脚步被肚子的抗议声,是硬生生地制住。

“饿了?”轻柔地问一句,秀眉轻蹙,回首,正好望见圆桌上的炖盅。急忙地折回,打开炖盅的瓷盖,炖锅用小竹篓围着棉花,是细细包裹,还留有着余温,袅袅。

“好香!”浓厚的食物清香让梁雨不由地垂下头,双手捧着炖盅,“晨,要不吃些东西在走吧!”

“恩。”嬉笑地点头,这一回的称呼,未有错。从圆桌上细心地找出勺子,用桌上的棉布轻拭,递给那甚是饥饿的人。

趁梁雨吃那炖盅的时候,东方晨扯过喜房外间案几上的一方锦布,衣袖一挥,将案几上的糕点是尽数地扫落于锦布。

“晨,你也吃些!味道很不错哦!”梁雨捧着炖盅,是欣喜地奔至东方晨的面前,舀了满满的一勺,递到那紧闭着的唇瓣。

“恩。”轻柔地应答着,唇瓣开启,将那甜点含入,甜份太多,有些腻,望一眼那期盼着的灵动眸子秋水婉转,未有皱眉,是径直地咽下。

欲想再次地舀起一勺,瞧见面前之人眼底闪过的厌恶,虽很浅,却清晰,自己是知晓眼前的人,不喜甜食。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那深邃,“晨,我知晓你不喜甜食,但是待会儿要赶远路,腹中未有食物,易伤胃!”开口,嗓音甚是忧心。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轻柔地俯下身子,颔首,欣喜,“恩。我知晓!是故将这些个,带上!”晃动下手中已经打好结的包裹,“雨儿,拿好了!”递到梁雨的手中,顺手揽过腰身,将其揽在怀里,出厢房。

未料,房门是紧锁。

秀眉轻皱,正欲出掌袭击。突然听闻有声响,从门外传来,急忙地隐在门口的雕花玉瓷花瓶后,轻巧地打开窗棂,身子探出,径直地跃上窗边的树梢。

透过茂密的树叶,瞧见喜房远门处,正有四人,是欣喜而往。

“哼!”鼻翼撇过,轻哼了声,双脚轻巧地在树梢一点,人影,已在半空。老远,可以听闻喜房内,有人惊讶的欢呼声,“走了!不会吧!没好戏了!”

原来正的是,干爹搞的鬼,梁雨心中暗暗地道,不然晨,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忘记心底的疑虑和忧心!

为了自己的性福,是该感激么?哼!不会!

26-29

第4卷 第26章 困难重重

两人未向骆府的人告别,是故未走正门,是径直地从屋顶上方,掠过。

明媚的阳光下,衣裙飘飘,印在大街上繁忙人群的眼里,是一抹谪仙的白影,一闪而过。

刚至骆城城门的时候,瞧见明黄的马车一,正静候着。

“师弟,你们终于来了!”骆天哲嬉笑着,从马车后探出身子,“你这样回京都,就算你吃得消,小鱼儿,也吃不消吧!”伸手指着东方晨怀中的梁雨,是轻笑着道,眉头轻皱,略显忧心。

未等晨有何回应,骆天哲的身子突然地倚过,俯身,是戏谑地道,低声,“昨夜定是折腾得很晚吧!”在东方晨愤怒之前,是急忙地退后,“春水,眠儿,都等着了!”

落下话一句,是急忙地赶回骆府。

“雨儿!”轻柔地唤过一声,抱着怀中的人,是小心翼翼地跃上马车,车厢内,是已经备好锦被层层,还有行路的必需,所有。

“王爷!”春水伸手,正欲从东方晨的手中,接过梁雨,“郡——”想唤郡主,瞧见那高耸的立领,未有遮掩的红痕,是急忙地噤声,应该换称呼了吧!

只是——自己和眠儿,是在公主和驸马的诉说中,和亲眼地目睹,才知晓,两人那浓厚的情。对于那怀中的女子,喜欢她亲昵地喊自己,春水姐姐,甜甜的嗓音,未有任何的掺杂,是幽谷中最清透的泉水,洗涤自己那颗因深宫高墙而黑暗的心。

只是不知,京都那厢,会如何?但愿——两人,能相携,一起。

东方晨未有理会春水的呼唤,是径直地越过,轻柔地将梁雨搁置在矮榻上,扯过锦被垫着,亦是轻柔。

“好好歇息?”

“恩。”乖巧地点头。

……

“老爹,孩儿有事!”骆天哲回到骆府,正满院的寻找自己的新婚妻子,对于骆君武的喊叫,甚是恼怒。

“臭小子!”骆君武突然严厉地叫喊着,伸手一把将骆天哲拽住,“臭小子,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老爹你不要没事找事!师弟的心事解了,这天底下的事,对我而言,都是小事!”骆天哲甚是自傲地拍拍xiōng脯,能让一石人开窍,那可不容易哎!

“夫君,不要不正经了!”黎若搀扶着骆夫人,从骆君武的身后,是款款地步出。

“臭小子,昨日袭击送嫁队伍的人,已经知晓,是怡红院的含笑!”骆君武正色地道。

“臭小子,是你——”

“娘亲!”骆天哲急忙地开口,喝住骆夫人的话,挡着黎若的面,可不能将自己那些个事情给抖落。

“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骆君武脸色甚是的沉重,骆天哲是急忙地噤声,老爹平日里,是个畏妻之人,但是坐在着城主的位置,有很多,是自己所不能及。

院落内,其余三人的目光,均是注视着骆君武,直直。

“这事情的背后,是有人cāo作。”那略带灰白的眉毛紧皱,是自己太松懈了么?竟有人在自己的底盘捣乱,却未知!

“cāo作,是要阻止师弟和雨儿——”骆天哲惊呼出口,手握紧拳,狠狠地砸向一旁的石雕,“轰——”的一声响过,白色的大理石,碎成粉末,弥漫在空气里。

“咳咳咳——”

“咳咳!臭小子,你就不会看看你周围有人没?在出手!”骆夫人瞧见自己和黎若均是一阵猛咳,不由恼怒地出声。

“娘亲,若儿小黎黎——”

“是要造成混乱,来阻挡晨亲王和雨儿宝贝一起!但是cāo纵混乱之人,与在骆城捣乱的人,不同。是故——”是故自己是更为地忧心,骆君武灰白的眉,是皱嘚更紧,其实暗中调查,骆城捣乱之人,似乎只是想见见雨儿,而已。

“现在的京都,怕是——正混乱。”

“不行!我要去阻止师弟!”骆天哲急忙地转过身子,欲想离去,却被骆君武一把揽住,“臭小子,这么多年来!晨亲王的什么事情,是被你阻止?”

“不行也得试试?不能让他们去京都,去雪山躲着——”

“皇叔不会的!去雪山,就意味着两人今后,是不能在出来!皇叔是坚决不会的!他要以正妃的礼,迎娶雨儿!他要向天下宣告,他身边的位置,是留给这个——他从小便倾尽所有温柔的人!”黎若淡淡地开口,道出一番话。

听闻黎若的话,众人,是默然。

骆君武轻叹一口气,忧心地道,“这一行,必去!”

“老爹,你怎么跟糟老头子,一个德性!”骆天哲轻蔑的一瞥,道。

“天儿,去唤你师父来!”骆君武第一次未有发怒,而是淡淡地道,嗓音落寞、沧桑,忧心甚是。

“老爹——”开口,欲再想说些什么,却急忙地噤声,“是!爹娘保重!”噤声而立,郑重地施礼。执起黎若的手,“若儿小黎黎,我们要快走!”转过身,离去。

……

这时候的京都城,正如骆君武所预料,暗潮汹涌,处在一片混乱之中。

有惊人的消息二,仿佛一夜之间,在京都城百姓私底下流传,遍。

……

“不可能!”太皇太后伸手,重重地拍在镶金玉榻。她不敢相信,雨儿不是晨儿的孩子,当年水沁儿是自己硬逼着晨儿迎娶的,结果,是自己,是自己让晨儿,一直背负着这顶绿帽子,一直——

鎏金的护甲,深深地恰进掌心。

“禀太皇太后,奴婢——”底下来禀告消息的婢女,甚是惊慌地颤抖了下身子,却很快地稳住,再次开口,“奴婢是——”

“下去!”嗓音清冷地开口,斥退跪在地上的宫女。

此刻的太皇太后已经稳下情绪,在晨亲王府,是见到雨儿额头的那半朵妖艳的赤莲。虽在梁霜一事上,感觉自己对雨儿是过于片面。但从现在宫女所禀告的消息,可知,那日的事情,更能够证明一点,便是雨儿着实是司马皇族的人,或许,正如传言所说,是望国圣女。

只有圣女,那体内才会有赤莲花,且在额头显现。

只有圣女,那金线环蛇,才会惊恐逃窜,不服饲主。

圣女,圣女!

想到梁雨的身份,心底最深处的惊恐被惊醒,圣女,媚惑……

那么,现在在坊中流传的言语,全部是真的!

想到此,从玉榻上坐起身子的太皇太后,是怔怔得再次落座与玉榻,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惊慌。

晨儿,不理会其他的任何女子,一直孤独一人,是被雨儿媚惑着,是故——是故其他的任何女子,都不能进驻晨儿的心,因为自己这个孩子,怕是已经,失了他的心。

怎样的娘亲,怎样的孩子。

她不能让晨儿再一次地遭受,水家人的羞辱。

不能!!

……

路上未敢有任何的停留,马车是奔波着,一直。

出了骆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东方晨心底的疯狂的喜悦,还是未有停息。即使骆天哲在耳边嘀咕再多的次数,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但是喜悦之余,又甚是的忧心,今晨替雨儿擦拭身子的时候,那红肿的下身,还是他心悸,不论如何,他还是伤害了雨儿,伤害了——

手臂不由地用力,箍紧。

“父王!”梁雨皱眉地喊出声,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头,忧心地询问。

“雨儿!”略微地沉下脸,略带怒意地唤道,眼底——满是失落。

瞧见东方晨的神情,梁雨是疑惑,甚是。

“你说过的!”霸道地将梁雨再次地揽到自己的跟前,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突然地俯下身子,喊住那莹白的小巧耳坠,氤氲的舌尖轻拭着,将它呵成,绯红。

梁雨娇羞地撇过头,已经明了是为何,伸手指指车厢外,静坐着候立的春水和眠儿,微微地直起身子,在东方晨的耳边,小声地解释,“父王,现在雨儿的身份,怕还是父王的女儿!再者,——”停顿了下,撅着嘴,是撒娇,“雨儿只是习惯了!习惯——”

轻蹙的秀眉舒展开来,孩子气的怒气褪去,轻微地颔首,点头,伸出手,轻柔地抚着梁雨的小腹,低声地问,“若是以后的孩子,喊我父王的时候,又——”

“孩子?”怔了怔,应该不会那么幸运吧,于心中细细地盘算,似乎自己,还在安全期。

“孩子——已经有了!”温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锦布一层,是细细地抚摸着,东方晨是笃定地道。见梁雨良久,未有回应,突然是失落地撒娇道,“雨儿,不喜这个孩子么?因为这个孩子,我让它驻进的时候,未有征求雨儿的意见,任何!”

听闻这话,梁雨嘴边的笑,是黯然。

她很明确地感知,晨对自己的爱,爱得是疯狂,爱得亦是如履薄冰,总是惊恐,如果他有什么不合自己的心意,那么——自己对他的依赖,对他的爱便会消失!

她不想让他一直的惊恐,一直的忧心。

这一切的缘由,还是因为那幼年的事情,留在他心底的黑暗和yīn影,她一定要让那驻扎在他心底的惊恐秘密,是消失,彻底地消失。

翻过身子,伸手,将揽着自己的人,揽紧。

没有任何言语的解释,只是揽紧,揽得很紧,很紧很紧。

……

听闻车厢内,两人之间,那低声地呢喃声,候立在车厢外的春水是确信,骆驸马和公主,于今日清晨嘱咐自己的话。

可又为里面的两人,忧心,会京都,不知道太皇太后和皇上那里,是该如何地解释?还有郡主的身份,不是东方皇族的人,那么依照太皇太后的性格,会因郡主的生母,那已故多年的侧妃——水夫人,其实这一声夫人,道得也不是真切,只是一随口的唤法,而已。会因沁儿姑娘的事情,迁怒于郡主,那么——

余下的事情,春水不敢相像,这王爷和郡主的情路,会有多么地艰难!

第4卷 第27章 求旨败

明黄的马车,驶入京都城,城门竟禁闭着,未有开启,任何。

东方晨忧心地跃上城门,寻找守城的府伊周关贤,却未能找到那人。焦虑着,未有仔细留意,旋即跃下城墙揭开马车厚重的锦幔,“雨儿,我带你回去!”

“晨,怎么了?”瞧见那疲惫的脸上满是沉郁,是忧心地询问,一路走来,总是感觉,忧心忡忡,似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轻轻地摇头,“没事!带你从城墙上越过,不走那繁琐的街道!”

“恩。”欣喜地点头,将手伸给眼前的人。

执手相牵,从城墙上越过。

城门暗室后,显出一人影,青色的官袍,正是京都的府伊,周关贤。望着两人的身影,是感慨地道,“正入传文所言,晨亲王与笑郡主,竟——”笑郡主,只见过一面,还只几年前,京都轰轰烈烈的王妃大选赛,那一幕,是印在自己的脑海,一直。

一袭粉色的郡主衣袍,将那娇小的身子,是显现地更为尊贵。童子发髻,清甜的笑靥,怎么瞧都是一在爹娘怀中撒娇的孩子,娓娓道来的一番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呆住。事后竟,整个选妃赛,是郡主一手经办。且——那个如牡丹花仙的女孩,竟在八岁的时候,接管王府!

还有后来的粮草事件,等等!均让自己,是甚是压抑,比起这生父晨亲王,是足以相配。

本想着这朵牡丹,会落谁家,却未料,竟是这样的采撷。虽不是亲生,却也是父女,伦理难容,且——且那样的女子,竟是望国的圣女!

难以相信啊!难以——

可是两人的背影,却是那样的和谐,是自己看错了么?还是眼花!

……

两人刚落到寒霜院的时候,见冯鸣竟是早早地候在院门口,见东方晨怀抱着梁雨立在寒霜院,是急忙地抬头,望向梁雨的额头,并没有那众人所传说的赤色的莲花半朵,是莹白依旧。

疑惑地开口,“王爷!”

东方晨只是微微点头,颔首。

“王爷!”冯鸣再一次地唤道,支支唔唔地,想要禀告写情况,却不敢道出口,现下京都的情况,原本以为王爷在骆城,会晚些知晓,现下看来,王爷如此匆忙地折回,应该已是知晓!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东方晨未有理会冯鸣的异样,抱着梁雨径直地步入厢房,“雨儿,你先歇歇!”话音刚落,身影已经隐在房门外!

良久,东方晨才进来,手中拿着沁香楼的站牌糕点,“雨儿,快些吃吧!”轻柔地唤道,却掩不住,那不断涌出的怒意,疯狂。

“晨,你——”梁雨忧心地直起身子,急忙地询问。

“没事!”急忙地摇头,“雨儿赶紧将这些个糕点吃了,还有你喜欢的青梅酒!”晃着手中的酒壶,是得意地轻笑。

“我——想——知晓——”梁雨沉下脸,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出话语。

“雨儿!”赶紧唤道,“我只是在恼怒,沁香楼的人太多,怕雨儿等久了!”垂下头,是撒了谎,在沁香楼的时候,整个厅堂里,竟恶毒的传言,满是!

“我不信!”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却是急忙地垂下头,对付满桌的点心和那壶期盼已久的青梅酒。

“雨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就来!恩——”

“不要!”想也未想,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两个字,不知为何,心底总是恐慌,一阵接连着一阵,怔怔地抬头,望见那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雨儿!我只是去母后那里一下!去请一道懿旨,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正妃的名分!”回过头,是郑重地道。

“晨,不要也可以啊!只要和你——”

东方晨身影突然地临近,伸手点在梁雨的唇瓣,将那话语,制住,“必须——要!”彼此相望着,是郑重地颔首。

“恩。等你!”嬉笑着凑近,在那鼻尖落下一吻。

未料,后颈被按住,那唇瓣,是径直地覆上自己,疯狂地蹂躏,温柔中却夹杂着狂暴,还有丝丝担忧,舌头是直接撬开自己的牙齿,探入,撩拨,彼此交缠。

一直以来,都是温柔,极尽的温柔,这样的残暴和疯狂,让自己,陌生!

良久,才稍稍地缓和,惟有温柔,残留。

待到缓和过来的时候,厢房内,只有自己一人。指腹怔怔地抚上唇瓣,是疼痛,甚是红肿,还有血丝,渗出。

柳眉轻蹙,不好!心底的恐慌,是越发地汹涌。

……

“母后!”东方晨是直直地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如往常一样,未走正门,径直地从皇宫的城墙上越过,直奔那让自己甚是厌烦的寝宫,这一次较与以往,是焦虑,更。

“母后!”再一次地呼唤道,嗓音里是恳切,久违了的恳切,让玉榻上的人,不由地动容。

男儿膝下有黄金,竟是这样直直地跪下,膝盖隔着薄薄的锦布一层,在那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烙着生疼。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直地跪下。虽有传言说,晨亲王为了拒绝水将军遗孤水沁儿的婚事,是跪在金銮殿前,三天三夜。其实,那回只是因站久了,加上淋雨,双腿有些僵硬,支撑不住,而已。

而这次,是真正地跪下。

在听闻第一声呼唤的时候,身子微微地动容,但第二声呼唤却将理智扯回。望着跪在自己面前,那最是思念,最是忧心的孩子,却仍旧百感交集。从京都城内有那些个留言开始,她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的来临,愿以为能够在自己准备好一切后再来临,未料,却是这么快,让自己,是有些——措手不及。

“晨儿,有何事?”虽是惊讶,却很快地隐藏下情绪,淡淡地开口,询问。

“母后,儿臣来求,一道正妃懿旨!”是恳切,第一次。

“哦!”欣喜地应道,身子斜卧在玉榻上,却是未动丝毫,“晨儿看上哪家的姑娘!快快告诉哀家!”未等东方晨答话,太皇太后突然地开口,“对了,晨儿,哀家这厢有好几位公子,晨儿快来看看,看看哪位适合雨儿,还是晨儿自己有打算,已经与骆驸马相谈好,将雨儿许配给苏城的少城主,苏衡珞!”

“母后!孩儿看上的女子,正是雨儿!”未有理会太皇太后的唠嗑,东方晨是径直地道出,满脸的柔情褪去,换上冷峻。

正如传文所言么?圣女可以魅惑任何一个人,自己的孩子,竟——“晨儿,雨儿不是你的女儿么?”开口,嗓音已经满是颤抖。

“不是!”

“那是谁的?”吐口而出地问道,却是担忧着,不想听闻心底那最害怕的答案。

“是梁轩之女!”

“梁轩!”太皇太后怔怔地呢喃着,是愣住,该来的,终究会来!如果没有这句话,她是否可以认为那是传言,仅是传言。什么圣女,什么媚惑,都是传言,传言——

连自己的孩子,都亲口的认证,且要求一道懿旨,一道正妃的懿旨。正如传言所说,是被媚惑了,媚惑。不然一个父亲,为何对自己的孩子,有情意,那么得深?

“母后,孩儿来求旨!求一道正妃的懿旨!”东方晨秀眉轻皱,是再次地道出自己这趟所来的目的。

“不行!”太皇太后是坚决地反对,“不行,坚决不行!”

“母后!”呵到,是厉声。身子猛地从地上跃起,双手握紧成拳,很紧,“为何不可?”嗓音低沉,愤怒,甚是。

“她是司马皇族的人!就是不行!”太皇太后从玉榻上直起身子,同样是严厉地道。

两人是僵持着,一直。

“皇奶奶,皇叔!”东方展轻笑着步入宫殿,其实东方晨来的时候,他便一直等在了宫殿外,在等候,等候着时机,进入。

“展儿,你来说说,这事情是坚决不可以!”太皇太后是急忙地唤过东方展。

“可以!”东方晨的身子突然地飘过,衣裙飘摇,青丝乱舞,冷峻的眸子,突然地立在东方展的面前,一如鬼魅,东方展怔了怔,未有回话,任何。

“皇叔,你确定你对雨儿是情意么?还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据朕所知,现在的雨儿,是一个极其媚惑的女子!”东方展急忙地退后几步,嬉笑着开口,嗓音里满是轻蔑,“亲王正妃,她有那个能耐么——”

“雨儿,不——”东方晨严厉地叫嚣着,一步上前,骤然地伸手,掐住东方展的脖颈,恨恨地开口,“本王身边的位置,只有雨儿,可以!”

手指一一地用劲,东方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喉间地禁锢是一寸一寸地加紧,气息被剥离,自己会——

惊恐,是自己登基以后,第一次回到那眸子。立在金銮殿上首十几年,是练就那狠意,未料,眼前的人,竟能这么轻易的便将自己制住。

“晨儿,那是展儿,是你大哥留下的唯一的儿子!”瞧见东方展苍白的脸色,太皇太后亦是惊恐万分,急忙地叫喊道。幸好自己的寝宫内,未有丫鬟任何,是在东方晨进来之前,便被自己早早地遣出!

“砰!”木皇后款款地步入太皇太后的寝宫,是端着一份点心,前来。未见到丫鬟,任何,正疑惑间,身子探入宫殿里厅,瞧见的却是这样的一幕场景,心一惊,手中的托盘骤然地摔落,滚烫的小粥肆虐,浸染了大理石地板,将沁凉,稍稍殆尽。

听闻有声响传来,东方晨才稍稍地回复意识,且又听闻太皇太后的呼唤声,才送开手。

身子静立着,是依旧。欣长的背影,线条凌厉,利落地裁剪出冷峻,极致。如幽谷深处埋藏了千年的寒冰,清澈晶莹,让人想接近,那浑身的冷峻,是生畏,是惊恐,是颤抖,是急忙地远离,不敢再接近,丝毫。

这样的东方晨,落在太皇太后和东方展的眼里,是陌生,却也更为地笃定,是梁雨体内的赤莲媚惑了晨的心智,是故原先那谪仙之人,是沉沦,为魔!

“皇叔,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吧!咳咳——”东方展揉着自己脖子,是惊魂未定,“朕只是说了一下事实,而已!你是根本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东方展突然厉声地呵到。

“皇上!”木皇后惊恐地呼唤了一声,急忙地奔至东方展的身旁,伸手扶住。

“滚开!”东方展手一甩,将木皇后是硬生生地甩落于大理石地面,“皇叔,你还真——”

“展儿,你忘了!”太皇太后望见东方展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突然忧心地唤道,难道要叔侄反目成仇么?如果那样,她有何脸面,去见黄泉下东方皇族的长辈。是望国圣女的媚惑,才让这——

想到这,不由更为地坚定,“晨儿,不行就是不行!”太皇太后坚定地道,她不能让东方皇族,祸起萧墙。

“本王,要!”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倾尽了所有的愤怒,深邃的眸子被染红,那伸在自己的面前的莹白的手掌,竟是可以清晰地辨认出,那掌心凝聚起,火苗一团,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皇叔,就是皇奶奶应了,朕也不会,答应——”东方展骤然地立在东方展的面前,亦是严厉地开口。

两人的清冷,是有些相像,几许。

现在的两人相互瞪着,或许不为任何事,只是玩心起。因为体内,都流着那个古老的尊贵家族,所特有的清冷和固执。将压抑在最深处的东西,勾起,疯狂的肆虐,是早已无法压制。

是一种渴望,来自自然深处的渴望,赤裸裸的渴望!

深邃的掩映下,是狠劲,幽深。如同清冷的月光下,那孤傲的狼,深邃里的幽深,将月光的清冷,是描绘得淋漓精致。

为了心底那分涌起的渴求,是誓师要坚持,坚持到最后,哪怕体内的鲜红殆尽,气息完全的消失,但那僵硬的骨架,却依旧,依旧支撑着那干枯的身子,一直,一直,千年不倒……

“晨儿,展儿,——”太皇太后是忧心地呼唤着,心底是怨恨着梁雨,为何要媚惑自己孩子,原本残留着的所有善意,是完全的殆尽。更加地笃定,绝不会下达那道封妃懿旨。

“皇叔!”东方展突然忧心地唤道,急忙地伸手,扶住东方展缓缓倒下的身子。

“晨儿,晨儿!”太皇太后忧心地呼唤着,却瞧见,东方展手中那心忧的人儿,是突然禁闭着双眸,俊秀的容颜甚是的苍白,惊恐,骤然地浮现。

“没事,没事!皇奶奶,没事!”东方展将东方晨搁置在太皇太后的玉榻上的时候,却又轻笑着开口,“皇叔好像睡着了,皇奶奶!”

玉榻上的人,脸色是苍白依旧,手指轻探,呼吸平稳,未有紊乱,任何。心中的石头,是稍稍定落。

“展儿,你们叔侄俩方才——”想起刚才的事情,心任然是一阵阵的悸动。

“方才,不知道哎!”东方展轻笑着摇头,“皇奶奶,你真的不给于皇叔那道封妃懿旨么?为何?”

“展儿,你不知晓,现下京都城内的流言么?”太皇太后是甚是严厉地开口,“雨儿的额头,有赤色的莲花半朵,是望国圣女的标志,是媚惑!哀家担忧,晨儿是被雨儿媚惑才为!否则——”停顿了稍许,继续道,“十几年的恩情,是养育之情,怎么会——演变成刻骨铭深的爱情,东方皇族的人,是不会有那至深的情意!”

“皇奶奶!”东方展再次地开口,似乎要辩驳着什么,却被太皇太后是再次地打断,“慕容太傅,堪比祭司,他占卜的卦象,不会错!雨儿不是晨儿身边的那颗星,不是!”

“皇奶奶!”

“展儿,哀家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太皇太后挥挥手,斥退东方展,眼角的余光瞥过地上昏迷的木皇后,“展儿,你的皇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应了声,东方展伸手揽过木皇后,轻蔑地瞥过一眼,退出宫殿。

……

于自己寝宫的时候,还在琢磨。

方才与皇叔的对峙,似乎是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很深,与此事,是无关。只是纯粹的想要这样相斗,而已。

东方皇族的人,不会有至深的情,此话,自己是一直疑惑,虽说自己作为帝皇,确实不能有深情,只是黎若,这个顽劣的妹妹,是终于出嫁了,等候了十五年,才出嫁,这不是深情是——

是雨儿媚惑着皇叔么,或许是皇奶奶太过于忧虑了吧!雨儿,是应该见见,才能知晓事情的全部。

想起梁雨,想起抓周的时候,那幼孩,竟能够从自己的腰间,摸走如朕亲临的牌牒,还有那眸子深处的清灵,那样清澈灵动的女孩,竟是媚惑的圣女?不可置信!

第4卷 第28章 迷惑

斜卧于床榻,是一直心神不宁。

是故,虽连日来的奔波,身体甚是的疲惫,却良久还未有任何的睡眠。

那道封妃的懿旨,皇奶奶会给吗?给不给,这个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于自己心底阵阵的不安,似乎后者占据更大的可能。

毕竟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两个是父女,虽现下诉说两人未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那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浓厚情愫,是感情,且已经很深,深到心底。

翻过身子面朝床榻里,那锦被中传来的雪莲清香,是更为浓厚地萦绕在鼻翼,这是他,于这床榻睡了多年,留下。喜欢这淡雅的清香,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喜欢找各式各样的理由,窝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倚着那温暖的xiōng膛入眠。

入眠——

突然想起,骆城那疯狂之事。

去的时候,从未想过会发生那事,那一夜疯狂,是彼此释放了彼此压抑在心底很深的渴望,是凝结了十几年的激情在那一刻释放。

赤缠,疯狂。

回想间,双手不由地抱住自己,脸颊满是潮红。急忙地揭开锦被,从床榻上突然地坐起。看来自己还真是个色女,只是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便——

下了床榻,没有披任何的外衣,希望那微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大脑稍稍的清醒。缓缓地走出厢房,印入眼帘的是满院大片绽放的牡丹。

大朵的嫣然,是静静地绽放华丽的孤傲。

娇含嫩脸春妆薄,红蘸香绡艳色轻。

葱般的玉指,随意地抚过,花瓣的娇嫩与肌肤同,亦是未有感觉,任何。眼神落在牡丹花上,却是空洞无光,因心神是担忧着那人,是一直不得安宁。

院子里很静,没有任何的人影,雪儿是在皇宫陪伴着皇奶奶,小可竟也没有在,或许,也是在皇宫吧!没有任何的生气,所有的声响,均是风吹拂树丛,和蒲草纤长的筋脉,婆娑起舞的声音。

将寂静,是浓厚,加深。

心底的惊恐也随着这——滋生,漫延开来。

突然,一朵残败的牡丹吸引了自己的视线,花瓣被蹂躏过,是破败不堪,粉色的娇嫩上,折痕道道,纵横交错。

颤颤地抚上这朵花,轻叹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学会了感伤。眼角湿润,有泪滴落,是滚烫,灼伤了手背的娇嫩。从花丛中直起身子,凉风拂过,有些寒冷。

仰头望望天空,日是至中,灿烂的阳光直直地泻下,夺目,却没有任何的温暖,身子反而是越发的冷。身子打了个寒噤,双手抱臂,将锦袍的衣领拢紧。

寒冷,却是更甚。

天突然的yīn,急忙地抬起头,那刺眼的阳光已经隐在厚重的云层。转过身子,提起衣裙席地的下摆,急忙地步入厢房。

从厢房的门口望去,书房内竟隐隐约约有亮光。

“父王!”欣喜地喊道,意识到自己呼唤,急忙地改了口,“晨——”

飞奔地进入书房,却未有任何的人影,那微弱的亮光,是玉案上的玉石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原来那人并未有回来,是这玉石灯搞的鬼,天微微地暗下,这莹白的玉石是自然地发出莹白的柔和的光,充斥满整间书房的角角落落。

轻叹一口气,伸手摆弄着案上凌乱的宣纸。那日送嫁若姐姐出嫁,是走着这么地急么,连案几都未有收拾。

整理着整一叠的宣纸,那一整叠的白色里,露出浓厚色彩的一角,好奇地抽出,是一幅没有完成的画。

画上的女子却已经完成,慵懒地斜卧于嫣然绽放的牡丹花丛,一手托腮,一手擎着一柄青花瓷酒壶,身着一袭粉色的绫罗,水袖褪下,露出莹白的藕臂一截。

纤细的柳眉狭长入鬓,略带媚惑丹凤眼盯着那酒壶,是戏谑地浅笑。

这正是自己。

但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擎着一柄酒壶戏谑地笑。眼神瞄过画上的题词,是那熟悉的小楷,秀娟中不失刚毅。

细细阅读,却是:雨儿喜酒,必须学习下,如何酿酒!酒劲伤胃,青梅尚可,百花更甚——

学习酿酒?疑惑在心底荡漾开来。到末了的时候,化作满腔的欣喜。转过身子,望向书房西北的屏风,据自己所知,那屏风后有暗阁一,里面满是画卷,所有的画卷所描绘的人物都是自己。心血来潮,想要阅览,是急忙地直起身子。

“咚——”一声清脆的声响,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疑惑地低下头,地面上一截翠色的碧玉管,因摔落而砸成几瓣。皱眉地俯下身子,那翠色的碧玉管的碎裂处,可以发现有白色的纸卷一。

好奇地捡起那玉管,有半截掉落,正露出那纸卷。小心翼翼地摊开,纸卷上的消息让自己愤怒,极其。

‘禀王爷,京都暗中有言流传,郡主为望国圣女,是为媚惑。众人欲诛,小心!’

心一惊,突兀地坐于地面,什么时候,这个消息已经在京都城民众间流传。圣女?媚惑?欲诛?一连串的疑问在自己的脑海里放大,急忙地从地面上站起身子,奔出书房,奔出寒霜院。

至院门口的时候,正碰见焦虑徘徊着的冯鸣。

“小郡主,老奴要见王爷,有急事——”见梁雨奔出院子,冯鸣急忙地迎上前。

“冯伯伯,父王不在府上,有什么事——”

“王爷不在府上,糟糕!”冯鸣突然惊呼一声,打断了梁雨的话。梁雨疑惑地抬起头,心底的恐慌更加的不安,“什么事情?冯伯伯!是父王,还是——”颤颤地问出口,瞧天色似乎已晚,父王去皇宫请旨应该有一定的时间了,还没有回来,难道——

“回郡主!老奴要禀告的事情,是——”冯鸣突然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梁雨的额头,那莹白的肌肤上,隐隐约约是有金色的线条,金色间略有红色填充,模模糊糊的看不出有什么图形,这并不像那外人所传言,是媚惑的赤莲花半朵。

“冯伯伯,你是想看看雨儿额头是否有赤莲吧?没有!”望见冯鸣眼中的疑惑,梁雨是轻蔑地笑道,不知为何,那朵妖艳的赤莲花在那日缠绵后起来,已经褪去,现在的她,并不惧怕别人的直视。

低下头,疑惑地颔首。从脚边的木龛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棉布,递到梁雨的额头,是轻轻擦拭,“小郡主赶得急,额头都溢出汗了!”棉布拭过,额头上的红色淡了些,冯鸣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郡主是跑得急,额头略红而已,突然回想起梁雨方才的话,惊讶地抬起头,“小郡主已经知晓,京都坊间的留言么?”

点头,柳眉微微地隆起,脸色凝重。

“老奴要禀告王爷的正是这事!三日前,坊间突然地流传开,郡主不是王爷亲生孩子的留言,还有甚者,说郡主不是王爷的孩子,却得以留在王爷的身边,因为郡主是望国的圣女,能够媚惑人,媚惑了王爷的心智,是故王爷将郡主留下,且宠爱,甚是。”

冯鸣讲完一番话,是噤声低头,能够清晰地感觉,那灼人的目光从身前射来,是冷峻,如同王爷一样的冷峻,这样的郡主,分明是王爷的女儿,怎么会——

这一番话,在梁雨的心底,是早已点燃那愤怒的火花,究竟是谁?传播这样的消息又是为何?三日前,正是两人匆忙地从骆城回京都的那一天。那么前一日的骆城那慌乱的事件,那个陌生的女子揭开自己的面纱——

是那女子背后的人么?他们扰乱送嫁的队伍,只是为了确定一下自己的额头是否有赤莲?又是那只是给了一颗精子的亲生父亲么?灵动的双眸满是厌恶,皱眉地问道,“冯伯伯,骆城到京都飞鸽传书需要多少时间?那留言你知晓的时候,是三日前大约什么时辰?”

“回郡主,飞鸽传书只需半日便可!若是上好的信鸽,时间还要少!江湖上还有些帮派,用一些信号弹,在骆城城郊矮山放的时候,立于京都城城墙上是恰好能够瞧见!”冯鸣顿了顿,略微地一思索,“老奴惭愧,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三日前的申时,沁香楼供应茶点的时候,有人在厅堂突然地喧闹,说这事,据获悉,午时的时候,似乎已经有流言!”

“哦!”应了声,微微地颔首,看来不是他,那他又为何暗中唤人揭开自己的面纱?还是——这件事情仍然与他有牵连。

“郡主,老奴还有一事!”冯鸣迟疑了下,再次地开口,“皇上于两日前知晓这事,下令捕捉那传播留言之人,却于傍晚的时候,将那人无罪释放!”

“为何?”心中的疑惑是更为的浓厚,伴随着的惊恐,亦是更甚,那么皇奶奶和皇兄都已经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晨还去求那道封妃懿旨!“冯伯伯,现下是什么时辰?”急忙地开口询问,看来方才皇宫中,应该是一番暗潮汹涌。不知晨现在,是如何?

“回郡主,酉时!”回答梁雨的人,是另一更为沧桑的声音,从身后的yīn影中,缓缓地步出一人,是刘二。

“刘爷爷!”转过身子,欣喜地唤了一句,“好久不见!”娇俏的脸上的落寞又再次地回归。

“回郡主,是好久不见!”刘二打量着立在自己面前的梁雨,现下这女子,已经脱去那浑身的稚气,换上成熟女子的妩媚和娇羞。清甜和灵动却是依旧,较与她的娘亲,那日从喜轿上怯怯下来的女子,是更为地出彩!比起那朵夭折在十几年前雷雨夜晚的娇艳牡丹,她的姑奶奶,亦是更为的出尘。水家的女子,如水做的女子,眼前的小女孩,是将那泓清泉演绎到极致。

“刘爷爷,你对此时有何看法?”梁雨望着刘二,那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却很快地黯淡,抬头望向灰色的夜空,似在怀念!疑惑地开口,询问。

“小郡主!”回过神来的刘二,俯身作揖,行了个礼,不似王府樵夫的鲁莽,不似行兵打仗之人的豪放,竟隐隐约约地透出一股书生气,“小郡主,皇上放了那传播谣言之人,是慕容太傅的卦象所谓!”刘二抬起头,双眼中满是睥睨。

“刘爷爷!”梁雨上前跨过一步,“雨儿有事想要拜托,拜托刘爷爷,能否进宫暗探——”小心翼翼地道出一句话,是诚恳地望着刘二,“刘爷爷,父王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雨儿担心——”话未完,情已泻,满眼的秋水,莹莹宛转,溢出眼角,在脸颊上肆虐。

这样的女子,让刘二想起,那朵娇艳的牡丹,也是这样诚恳的眼神,在步入皇宫前望着自己,说,她要保护那个孩子,那个被皇宫浸染了污秽的孩子。其实老王爷临终前是有托付,但是老王爷还说,若王爷不愿,自己可以离去!自己的留下,是为了那个女子,那个誓死捍卫王爷的女子。

“好!小郡主,老奴愿意一试!”刘二郑重地答道,转身灵巧地跃起,隐在已经厚重的夜色里。

“郡主,屋外凉,进屋吧——”冯鸣瞧见立在寒霜院门口的梁雨,一身单薄的锦袍,且因宽厚,凉风蹿入而肆虐,那瘦弱的身子禁不住是微微地颤抖,脸颊上的泪痕干涸留下苍白的痕迹,忧心地出声唤道。

微微地颔首,提起裙摆,缓缓地步入寒霜院,刚跨过一只玉足,想到一些事情,是急忙地转过身,“冯伯伯,慕容太傅是——”

“回郡主,慕容太傅是被慕容家族逐出家门的太子太傅慕容烽。”

慕容烽?梁雨觉得这个名字甚是的熟悉,使劲地在脑海中寻找,对了,正是他,粮草事件的时候,正是他慕容熙求婚,“冯伯伯,你说慕容太傅是已被逐出家门?”回想起那日慕容烽亲昵地唤慕容熙为熙儿,怎么会是逐出家门?

“回郡主,正是!”冯鸣躬身而立,恭敬地道,“慕容太傅因不喜经商,而好文,被慕容家族族长逐出家门!因他的文采谋略博得太子的青睐,是故皇上封慕容烽为太子太傅!”

“还有一问,冯伯伯,慕容烽与慕容熙是?”

“嫡亲的叔侄!”

“谢过冯伯伯!”梁雨轻声地道谢,刚要抬脚,身后的冯鸣突然再次地唤道,“小郡主,可要用晚膳?”

“不必了!”摇头,拒绝。

饥饿,伸手按在胃部,似乎今天是未有进食多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摇摇头,步入寒霜院,院子已经被夜色的黑暗完全的笼罩,凉风吹拂起树丛沙沙作响,树影婆娑似鬼魅。

夜凉如水,现在的沁凉掺杂着恐慌,渗透到骨髓。

玉石灯莹白的光,甚是清冷。照亮了整间书房,却有几缕被画轴瓷瓶等摆设阻挡,亦是留下鬼影幢幢。

坐在暖玉榻上,伸手缓缓地抚过,暖玉温润的触觉在掌心的娇嫩处逗留,却是沁凉越来越——厚重。

末了,纤纤玉手握成拳,粉色的豆蔻指甲掐进掌心的娇嫩,印痕很深,疼痛却未有感知。

这件事情,初步的定断是慕容熙搞鬼,慕容烽作为慕容熙嫡亲的叔叔,定会帮助那个自以为是的侄子,他在自己逃出望国的时候,便半路拦截。于梁城的时候,还制造事端,阻碍自己与父王的见面。

那太子,东方昊呢?慕容烽是他青睐的人才,难保慕容烽因知遇之恩而出面,东方昊参与,那么是皇兄东方展搞鬼,他又为何阻碍自己和父王在一起?皇兄搞鬼,皇奶奶有参与么?如果他们要阻止,为何要这样的大肆动作!

圣女,媚惑?梁雨突然地想起,自己还不知晓,为何一听到望国圣女的名号,众人总是望向自己的额头,看是否有赤莲,且既然是圣女,怎么又与媚惑一词牵连?自己感觉,圣女,仿佛是一甚是神圣的女子,媚惑,是妖艳,两者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却——

想到此,突然地从暖玉榻上跃起,跑出寒霜院,直奔前厅。

“冯伯伯,冯伯伯——”急切地呼唤着,现下突然地感觉,寒霜院没有可以使唤的丫鬟,还是有些不便。

“郡主,怎么?”冯鸣候在前厅,正为另一件事情忧虑且恼怒着,听闻梁雨急切地呼唤,急忙地转过身子,脚下一个踉跄,重重地摔落在前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冯伯伯?”梁雨奔至前厅的时候,瞧见冯鸣痛苦地半躺在地上。急忙走进,伸手一按腰间,底下的人未有言语,额头却溢满汗珠,“冯伯伯,你受伤了!”

“回郡主,是摔伤而已。郡主这么急,有何事?”冯鸣皱着灰白的眉毛,是咬牙切齿地问,腰部痛楚,正折磨着他。

“我去唤大夫,冯伯伯!你先不要动,不会有事的!”梁雨忧心地直起身子,匆忙地步出前厅。

“不要郡主!不要出去,外面险恶啊!郡主——”冯鸣大声地喊叫着,却没有了梁雨的身影。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地面,若是郡主出了什么事,都是自己的错,这副老骨头,真是折磨人!

第4卷 第29章 恍然号二更

梁雨匆忙地跑出王府,冯鸣摔伤的是腰,若是不能及时治疗,对于他一个老年人而已,怕是半身瘫痪也有可能,因为自己在现代的奶奶,便是因这而瘫痪在床。

京都的夜晚是华灯初放,斑斓的色彩将整个皇都描绘绚丽,这里的绚丽是整个棠之最,但是这绚丽之下,埋藏着的yīn暗亦是整个棠之最。

京都城,说起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的逛过街,街上的布局也是模模糊糊,只知晓个大概。因为父王的厌烦,王府里是没有固定的大夫,在自己和父王都在府的时候,宫中的胡御医会定期的来。依稀地记得,长街街尾慕天绣庄的斜对面,似乎正是一家医馆。

梁雨刚跑至的时候,恰好赶上医馆正在打烊。

“我要找大夫!”

“已经打烊——”关门的小厮睥睨地喊道,缓缓地转过身子,瞧见梁雨那绝美的容颜,怔住。

“我要找大夫!”轻蔑地皱眉,略带恼怒地道。

“好好好——”小厮急忙地点头哈腰,“这——这位——小——小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样美丽的女子,自己是第一次见,且一身华贵的衣衫,定是某位大家闺秀。

“我要找大夫!”刚跨入医馆,是急忙地喊道,清甜的嗓音在医馆内回荡着,良久还未有回应,任何。

“我要找大夫!”再次地喊道,真气汇聚在丹田,是吼出声音,将高高的木柜上的瓷瓶摔落几许,呯呯碰碰的,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

其实医馆后面,早有人按耐不住,慕容熙在梁雨进来的时候,便已经焦躁不安。好几次欲想起身,去见,那在梦中纠缠多次的娇丽人影。却又硬生生地制止,待梁雨焦躁地喊出,那柜子上的东西尽数地摔落,慕容熙才缓缓地从医馆后厢房步出。

“不知道是哪位客人,欲在打烊的时候,来找大夫,且还摔落——”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却在抬头瞧见那绝密的容颜的时候,话语是硬生生地制止。所有的谋略都遗忘,是欣喜地喊出声,“小师妹,又见到你了!”快步地上前,伸出手,欲握住那纤纤玉手。

身影迅速地往后,轻巧地躲开了那欣喜本来的人,“我要找大夫!”

“小师妹!你怎么了?”慕容熙忧心地道,“要找大夫——”

“公子身为先帝御封的皇商,这一声小师妹,小女子是万万不敢担当!”欠了欠身子,是轻蔑地道。话音刚落,背过身子,朝着医馆的门口跃去。怨自己马虎,竟然找了家慕容家族门下的医馆。

“小师妹,不要走!”慕容熙是急忙地唤道,梁雨却未有理会,径直地往外,心急之下出手,手中的扇子“呼——”地甩出,成一弧线状,绕过梁雨的身子,于身前一丈处,将路拦下。

厌恶地望着那扇子,水袖挥动,衣袖下的丝线拴着玉佩,清脆地撞击扇子。末了,粉色的身影,突然地跃起,灵巧地转过身,水袖飞过,那玉佩是径直地袭向慕容熙。

“小师妹!你忘了这个!”慕容熙身子急忙地往后一仰,将手中的东西扔出。那一抹棕色是一柄木簪,很像父王送给自己的木簪,明明插在头上的发髻,怎么——

未使丝线的左手急忙地抚上发髻,是空空如也。眼见着玉佩正要击上扇子,以玉石的重量,虽是黑檀沉香木,却承受不了那一击。急忙地收回手,手中的丝线却仿佛不听使唤,身子往右一倾,右手打向左侧,妄想接住那点偏移的距离,让玉佩与木簪擦着而过。

“小师妹!”慕容熙欣喜地唤过一声,身子轻盈的上前,托住梁雨的身子,急忙地出手,点住几处穴位,将梁雨制住,顺势地揽在自己的怀中,“小师妹,这柄簪子于你这么地重要!”慕容熙摆弄着手中的木簪,轻笑着道。

“你!放!开!我!”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此地道出。

“小师妹,师兄真的想你!”低下头,埋在颈项之间,呼吸着那清雅的淡香,是,就是这种味道,让自己沉迷——很深。

身子无法动弹任何,梁雨是更为的恼怒。少顷,埋在自己颈项间的脑袋缓缓地已过,自己唇瓣刚好抵着慕容熙的耳朵,急忙地张口,狠狠地咬住。

“小师妹!”慕容熙痛苦地喊道。

梁雨拼命地咬着,任由血腥味弥漫在口腔,未用膳食的胃泛起恶心阵阵,忽然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小师妹!”慕容熙撇过头,单手抱着梁雨,另一只手缓缓地抚上自己的左耳,生疼,指腹上满是血腥。

一低头,瞧见那樱红的唇瓣上,亦是残留着血珠。将唇瓣衬托着更为诱人,身子缓缓地俯下,正欲吻上那娇嫩,一抹铮亮的银色闪过,一柄擦着骆天哲的唇瓣而过。

“放下你手中的女子!”空洞的嗓音,在慕容熙的背后响起,似回音,仿佛来得很远,又甚是的清晰,离自己很近。后脑勺泛起凉意一阵,双手却是揽得更紧,“不放!”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却是带着颤抖丝丝。

“好!”仅一个音,却分化成无数个好字,在耳膜边共鸣。急忙地闭眼,稳住自己的身子,缓缓地唤出一个字,“熙!”

几声清脆的声响,在慕容熙的背后突兀地响起,刺眼的银色交叉成网一张,护在慕容熙的周围,让其抱着梁雨,是缓缓地步向慕容府。

……

梁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熏香厚重的房间,浓厚的色泽,华贵的饰物,是将厢房渲染得乌烟瘴气,望向四周,梁雨只能用这个成语来形容,这样的布局,的确只能这么说。

“小师妹,你醒了?”一声欣喜的嗓音响起,正是慕容熙。

“你给我吃了什么?”梁雨皱眉地直起身子,却又虚弱得瘫在床榻。

慕容熙伸手将梁雨扶起,让其能够倚着床榻,“小师妹,是师父给的酒,赤莲花瓣酿造的酒。”说话间将一琉璃盏盛着的半盏殷红的酒,递到梁雨的面前。

“你师父是谁?”疑惑地问道,那酒是葡萄酒,却有添加了另外一些东西,闻起来,有相思毒的气味。

“我师父就是你的父亲——司马轩!”慕容熙欣喜地直起身子,“所以说,你就是我的小师妹!”

“哦!看来我真的该唤你一声大师兄!”梁雨突然地开口,“大师兄!”甜甜地喊了一声,嬉笑着,却未有达到眼底。

慕容熙本是一狐狸般精明之人,却因为爱恋很深而闪过迷糊一丝。是故,听闻那话,微微一怔,疑惑地转过身子,望着那灵动的秋水眸子,是沉醉,“小师妹!”欣喜地喊道,快步地上前,落座于床榻边。

“大师兄,是父亲唤你将我的身世,公布的吗?”梁雨倘若疑惑地询问,心底下却是疑惑更重,慕容熙亦是骆天哲的师兄,即使他有两个师父,给他相思毒的人,定不会是司马轩。因为自己进赤莲幻境就是因为相思毒,那个父亲还险些将相思毒的制作之人,悦姨——,苏衡珞,苏悦,慕容熙的另一个师父必是苏家人!

“是的,小师妹!师父说你是圣女,必须回望国!”

“圣女,又是为何?为什么唤作圣女?”梁雨突然地想起,自己本就想问冯鸣这个问题,却因冯鸣的摔伤而耽搁,进而因那柄木簪落进慕容熙的陷阱。

“小师妹?”慕容熙疑惑地转过头,瞧见梁雨灵动的眸子一片清澈,才缓缓地开口,“圣女是护卫国家的女子,正如祭司同,望国的圣女还有一独特的能力,便是领兵作战,棠的民众惊恐望国的圣女,因为前一任圣女正是将棠击败!”慕容熙已经起身,立在窗棂前。

女子作战,怕是那些人不敢承认那女子的能力,是故才冠上媚惑的字眼。现下的梁雨稍稍的有些明了,轻蔑地一笑。伸手在床榻上摸索着,急切寻找那柄木簪。

“小师妹!你的木簪,是黑檀沉香木,只是这雕刻太过于拙劣!”慕容熙突然地转过身子,见梁雨正摸索得寻找着那柄木簪,甚是地焦虑,轻叹一口气,将袖中的木簪放在梁雨的掌心,“我有事出去下,马上就来!”轻柔地握一下那娇嫩的纤纤玉手,离开。

仅是微微地颔首,找到那柄木簪,是急忙地握紧。望着慕容熙匆忙的背影,细细地琢磨方才的那番话,这传言是他所为,他扯上自己的父亲司马轩,那么——梁雨的心底突然地冒出另一种惊恐,是yīn谋,是另一个更为巨大的yīn谋,慕容熙的师父怕定是要两国真正地开战,而不是像上一回父王出征一样,打着是平定乱寇的旗号,战争也只是暗中的几场,规模亦是小。那么——

正恍惚间,忽然身上的床榻一阵晃动,“郡主,得罪!”一黑衣人,突然地立在梁雨的面前。

“刘——”梁雨刚要开口,急忙地伸手捂住嘴,那黑色的棉布下的眼睛,正是属于刘二。

……

慕容熙焦虑地步出厢房,因为有丫鬟来禀告,厅堂内候着当今太子,东方昊。

“熙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来府,熙未能迎接,还望见谅!”脚步刻意匆忙地到达,急忙地伸手作揖。

东方昊轻蔑地瞥过一眼,“慕容兄,本殿有一事相求!”缓缓地转过身子,是焦虑地开口。

“殿下有什么事情,只要熙——”

“妹妹姑姑不见了,本殿很着急!”东方晨突然地开口,打断慕容熙的话,伸手攀上慕容熙的胳膊是使劲地摇晃着,“在长街不见的,长街多数是慕容家的产业,是故本殿来问问,不知道慕容兄知晓——”

“请见谅,太子殿下!”慕容熙拂去东方昊的手,退后几步,是再次作揖,恭敬地唤道。

“哎!”东方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也难为慕容兄了!”急忙地转身往外走去,刚只厅堂门口的时候,突然地回过头,“慕容兄,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本殿,妹妹姑姑体内有相思余毒,若是再遇上其他任何的毒物,生命都将垂危!”东方昊嗓音突然地悲哀,急忙地撇过头,离开。

听闻东方昊的一番话,慕容熙突然地一惊,相思余毒,自己在葡萄美酒中放得还是相思毒,那么小师妹体内定是会——

慕容熙急忙地回到自己的厢房,床榻边整一滩殷红的血,缓缓地渗透开来,浓郁的相思沉香,与厢房内的熏香萦绕,正告诉着自己一个事实,慕容熙倚着木框,望着床榻上微微地隆起,是不敢走近。

“小师妹,是我害了你!是我——”哽咽着嗓音,低声地呢喃着,良久,才缓缓地步入那厢房。

踱步只床榻的时候,颤颤地伸手,一抹铮亮的银色从床榻穿透,慕容熙急忙地避开,却是擦着手背而过,“叮——”落在地面,一声清脆的声响,是一柄短小的银箭。

藏在衣袖中的扇子突然地袭向床榻,锦被裂开,里面还有锦被一床,几截短小的木棍,正架着机关一,方才正是这,放出银箭。

疑惑凝聚在慕容熙的心头,脸上的伤感骤然地褪去,换上冷峻,事情不像自己所预料地那样了!

……

刘二抱着梁雨回王府,昨日夜探皇宫后会王府,正遇见慕容熙劫了梁雨,自己想出手,却未能,幸好今日唤了太子殿下,终能将郡主救出。

到王府的时候,刘二还疑惑着,方才梁雨用几根小木棍架着的玩意,真的能够发射出银箭。

“刘爷爷,是的!”梁雨嬉笑着道,那只是简单地应用了一个物理原理而已,“刘爷爷,是的!雨儿还有很多稀奇的玩意儿哦!有空的时候,与刘爷爷一起玩玩吧!”

“小——”刘二甚是欣喜,正欲开口,被东方昊呼唤声打断,“妹妹姑姑!”东方昊急忙地伸手,从刘二的手中夺回梁雨,紧紧地揽在自己的怀里,“妹妹姑姑,你没事就好,就好!”

“喂!侄子哥哥——你——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东方昊急忙地松开手,梁雨虚弱地倚着东方昊是大口地喘着气。待稍稍平稳的时候,急忙地转过身子,询问,“父王怎么样了?在皇宫——如何?”颤颤地问出话,是用尽了肺腔内刚吸入的空气,焦虑,忧心,混杂着思念很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这样的感觉!

“妹妹姑姑,据父皇说,皇叔爷爷是昏迷了过去——”

“什么?”梁雨惊呼了一句,伸手紧紧地拽住东方昊的衣领,将话语硬生生地打断。昏迷!两个字重重地敲击着心脏,每一下,都很用力,心疼痛着,甚是。

“妹妹姑姑!皇叔爷爷不像是昏迷,是沉睡而已!”望见梁雨突然间惨白的脸色,东方昊急忙地解释道。

“到底是怎么?”梁雨厉声地问道,“昏迷还是沉睡?我要清清楚楚地知晓!!!”

“小郡主,老奴暗中询问了胡御医,胡御医说王爷正是因疲惫过度而沉睡!”刘二皱眉地道,正是因此,太皇太后下令将胡御医关押至天牢。

“是的!”东方昊急忙地点头,应和。

“我要去皇宫,见父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梁雨急忙地转过身子,却被东方昊揽住,“妹妹姑姑,皇宫你是不得不去,不过——”

“不就是那些个在坊中流传的流言么?什么——”梁雨突然地噤声,不得不去?似乎自己刚才没有听清楚东方昊具体说的是什么,“你把话重复一遍,且告诉我昨日皇宫里的一切!”

“妹妹姑姑,你不得不去皇宫,是因为只有皇宫里有解慕容熙下的毒的解药。但是皇奶奶现在正是发怒中,连父皇也不敢——”东方昊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眼神瞄过一眼梁雨的额头,并没有流言所说的赤莲花,正如父王所想的那样,慕容太傅的卦象并不准确,为何皇奶奶还——,东方昊转过身子,望着梁雨,是正色地道,“妹妹姑姑,昊儿在这里替父皇向妹妹姑姑请罪了!昨日的事情,恐昊不知,不能告知,似乎皇叔爷爷因为坊间的流言而与太皇奶奶动怒而沉睡!”忽又急切地问道,“妹妹姑姑,你不是望国圣女,对不?你是皇叔爷爷的女儿,对不?你是昊儿的妹妹姑姑,对不?”

“对不起,正如坊间流言所说,我是司马轩的女儿,但我留在晨的身边,是因为我爱他。”

缓缓地摇头,徐徐地开口道来,嗓音里略带疲惫,但那双灵动的秋水眸子里却满是坚定。仿佛宣读着最神圣的誓言,她爱他,爱他,爱他——

东方昊颤颤地松开手,“妹妹姑姑,你是圣女,望国的圣女!”一遍又一遍的回复着,脸色是一点点地侵上苍白。

“我不是圣女,只是恰巧是司马轩的女儿而已。”此刻的梁雨是已经倚着刘二,身子虚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来支撑自己的身躯,“我,只是一抹爱恋着晨的孤魂!”是呵,自己只是一抹孤魂,穿透时光的羁绊,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爱上了那个名唤东方晨的忧郁男子,请允许自己霸道,允许自己贪婪,渴望占有着那温柔,一直,一直——

“妹妹姑姑!”东方昊低垂着脑袋,沉静了良久,才缓缓地抬起头,轻柔地一声呼唤,却满是与年纪不相干的沧桑,“父皇也许会同意!”缓缓地开口,似自言自语,“因为若姑姑的事情,且父皇历来不信慕容太傅的卦象!但太皇奶奶——”东方昊惊恐的噤声,皇宫里那个历经三朝的威严老妇,不知是为何,是笃定慕容烽的卦象,且还因此,定要慕容烽做自己的太傅。

“妹妹姑姑,太皇奶奶因为慕容太傅的卦象是故更为地相信——坊间的流言!”目光落在那绝美的容颜,灵动的秋水眸子里满是落寞,很深,颤颤地开口。

“慕容太傅的卦象,是指什么?”梁雨疑惑地问道,东方昊多次的提起这,且皇奶奶甚是的信任,究竟有着怎样的神秘?

“慕容太傅的卦象?”东方昊浅笑了下,满是苦涩地道,“很早的时候,太傅便有卦象说,东方家族的人,不能有至深的情意!帝王无情,天生的王者是当如此!东方,朝阳从东方而起,是王者,天生!”东方昊道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迎着东方的朝阳静立,欣长的身影更为的长,还染上金色淡淡的一层,正如王者莅临。

东方昊稍稍地停顿了下,转过身来,“据父皇说,二十多年的事情,慕容太傅曾有卦象预言,是故太皇奶奶甚是的相信!”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是你三爷爷的事情么?”梁雨低声地问。

东方昊未有回话,只是点头,应道。

那么——那正是压抑在东方晨心底的幼时恐慌,那件事情,通过骆天哲,梁雨只知晓一些片面,现在是极有必要来了解所有的一切,不仅仅是揭开东方晨心底的恐慌,还有要保护这一份守候了多年,才刚刚降临的爱情!

梁雨倚着刘二站直身子,望着东方昊是坚定地道,“我要去皇宫,现在就去!”

“妹妹姑姑——”东方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毕竟现下太皇太后正极其愤怒着,若梁雨进宫,定会——

“你不是说我体内的毒的解药,只有皇宫有么?为何——”梁雨厉声地打断东方昊的话。

扶着梁雨的刘二稍稍地皱眉,俯身低头,在梁雨的耳际低声地唤道,“小郡主,还是——”在这一声呼唤下,却又另外一种声音侵入梁雨的耳朵,郡主体内的相思毒不解亦无妨,与身体是无害。刘二用两种声音瞒着东方昊将消息告诉梁雨,因为他正疑惑着,为何郡主体内的相思毒只是让郡主暂时失了内力,仅此而已。

“刘爷爷,侄子哥哥!我要去皇宫!”望望自己周围的两人,梁雨是坚定地喊道,不管如何,她要去皇宫,她要去见那心系之人。

“妹妹姑姑,好!”点头,应道。

望着那绝美的容颜满是落寞,伤痕直直地泻下,好想将她揽在怀里,倾尽温柔的呵护;但那双眸中透露出的坚定,又让自己钦佩,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得到皇叔爷爷的青睐。

东方昊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亦是突然地沉沦,知晓了她不是自己的姑姑,有丝欣喜,但是她的心底早已驻扎了皇叔爷爷,又满是疼痛。

沉下去吧,沉下去,虽早已注定是一份无果的爱情。帝王无心,那让他在登上那金龙榻前,现将自己的心遗落在这个女子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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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要考试~明天不能更新廖~亲们请见谅啊~今日两更~补偿下~(*^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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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4

第4卷 第30章 圣旨

正当东方昊与刘二商量着,该以怎样的法子让梁雨进宫,一行明黄的队伍,却出现在王府正门。

“晨亲王养女接旨!”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唤的是晨亲王的养女,看来皇宫的人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却不想将那个身份给暴露,望国的圣女,呵呵——梁雨轻蔑地一笑,注视着一臃肿的身子着靛青锦布衫蹒跚地绕过前厅的甬道,虚弱的身子倚着刘二未动任何。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太监王喜至三人前的时候,微微地俯身向东方昊行礼,那低垂的卑微的脑袋上一双如硕鼠般精明的眼睛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梁雨的额头,疑惑,瞧见那张绝美的容颜,却是惊讶,甚是。好一个绝色的倾城女子!

“王公公,是何旨意?”东方昊疑惑地询问,让王喜略微地一怔,起身,“回太子殿下,皇上的旨意与殿下有关!”

东方昊讶异地张口,正欲再次询问,却被王喜抢先,道出那明黄布卷上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晨亲王养女,……,封为太子侧妃!”

那冗长的圣旨,梁雨只听闻最后一句。太子侧妃?!四个字在梁雨的脑海里回荡着,久久,倚着刘二的身子,是微微地一怔,原本就苍白的绝美容颜却是更为的惨白。

“王公公,这?”东方昊甚是疑惑地急忙询问。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姑娘!”王喜避重就轻,浅笑着向梁雨道喜,那双眯起来不见一丝缝隙的小眼射出的精光打量着梁雨,于心中是微微叹出一口气,“姑娘,皇上还有口谕,姑娘如今退去东方这姓氏,随——”

“回公公,民女姓梁,唤梁雨。”清冷的女子嗓音打断王喜的话,梁雨于刘二的怀中已经缓缓地支起身子,不管这圣旨究竟是为何,现下能够改姓氏,那么就让她换回自己原来的名字。

“那么咱家就先行回宫禀告皇上!”王喜朝着东方昊再次地行礼,躬身退去,那臃肿的身子显得特别的吃力。

待王喜刚出正门,东方昊是急忙地解释,“妹妹姑姑,本殿不知道父皇会——”

“你不用解释!”梁雨浅浅地摇头,看人看眼睛,东方昊的眸子里甚是清澈,她相信他没有撒谎,突然想到一事,柳眉微微地隆起,“还有小女子非东方皇族之人,没有那个资格做太子殿下的妹妹姑姑!”话音刚落,梁雨伸出手,轻拍着刘二的手背,轻柔地开口,“刘爷爷,雨儿累了,想回去!”

“妹妹姑姑——”东方昊急忙地喊道,正欲上前,前面搀扶着梁雨的刘二停住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太子殿下,刘某于今日先前的事情,是谢过殿下,刘某的主子累了!还请殿下见谅!”

“妹妹姑姑,我去找父皇!”东方昊急忙地离去,窝在刘二怀中的梁雨未有回应任何,倒是刘二听闻东方昊的话,是轻叹一口气,颔首,目光落在梁雨小憩的容颜,肌肤胜雪,淡雅温婉,太子未用尊称,是已经沉沦。红颜多薄命,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像她的娘亲那样!

……

皇宫。

“展儿,这是为何?”太皇太后望着玉榻对面的东方展,是厉声地问道。

“皇奶奶,昊儿喜欢雨儿,为何不能让雨儿成为太子侧妃,这样皇叔也不会——”东方展端起茶几上的金边青瓷茶碗,以茶碗盖轻轻地拂去些茶叶,悠闲地喝了一口,“皇叔不与雨儿一起,也可以理清些自己的情愫,不与雨儿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就明白:这一切,只是因长久的守护着未能分别清楚是宠溺不是爱恋!”

“展儿!”太皇太后恼怒地从玉榻直起身子,双手揉着太阳穴,清冷地开口,嗓音里的严厉已经尽数地转化成无奈,“你可知哀家还有另外的旨意,现下可是——”突然的停下话题,直直地望着东方展,眸子里是沧桑掩映着的孤寂和落寞。

“皇奶奶,展儿只是——”东方展急忙地开口辩解道,却被太皇太后挥手打断,“哀家知晓,你赶在哀家的面前,下那道圣旨是要保护雨儿是不?”

太皇太后突然地直起身子,从玉榻上款款地下来,移步只东方展的面前,静立着,脸上的怒意是很深,穿透那驻养了一辈子的宫廷礼仪,显现在饱经沧桑的脸上,那眸子里的孤寂和落寞是更深,“哀家还有另外的法子!”

雍容富贵的紫色锦袍宽厚的衣袖挥过,案几上方才东方展饮过的那盏茶摔落于地面,茶叶失去了茶水的浸润,却因被茶水锦袍很久,那纤细的脉络是舒展依旧,落在太皇太后的眼里,心底的恼怒是更甚。

“皇奶奶——”

“哀家累了,展儿!”清冷地道出一句话,径直地绕过珠帘,步入寝宫内厅厢房。

东方展步出太皇太后的寝宫,至御花园的时候,碰到焦虑回宫的东方昊,“父皇——”

“昊儿回来了,朕给你选了四位侧妃!”欣喜地唤了一句,瞧见东方昊冷峻的脸突然地开口,“随朕道御书房来吧!”

刚跨入御书房,未等候立的宫女太监们退下,东方昊是疾步地上前,询问,“父皇,你为何要册封妹妹姑姑?妹妹姑姑她——”

“昊儿,连你也不懂朕的用意么?你太皇***懿旨可是——”东方展未将最后的话语说完,只是望着东方昊,这个孩子,心依旧是太软!

“父皇是说太皇奶奶——”东方昊接过东方展的话题,才明了,刚要开口,见东方展的眉稍稍地一挑,是急忙地制住话题,未将余下的话语道出。

皇叔爷爷未醒,依照太皇***愤怒,定会下懿旨将雨儿先行打入天牢,这道封妃的圣旨可以暂且地保住雨儿免遭牢狱之灾。

“昊儿——”东方展突然转过身子,是疑惑地开口。东方昊抬起头,是微微地摇头。

“怎么?”

“父皇,儿臣见过,未有!”东方昊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前额,轻轻地摇头。

……

慕容府。

“什么?你再说一遍?”慕容熙不置信地转过身子,愤怒地望着来禀告消息的小厮。

“回少爷,正是!皇上已经下旨,晨亲王的养女东方——”说到梁雨名字的时候,青衣小厮急忙地改口,“那女子已经改名为梁雨!皇上下旨册封她为太子四侧妃之一!”

“太子侧妃!”慕容熙双手握成拳,很紧。狠狠地砸在身边的桃木案几,案几裂成几瓣,木屑划破手背的肌肤撒下点点殷红,于浅黄的桃木上亦是显眼,甚是。

他传播出雨儿的身份,且要叔叔帮助自己唬住太皇太后,是让太皇太后将梁雨贬为庶民,或者更严厉些是逐出棠国,那么自己便可以将雨儿于暗中带回慕容府。原本这计划是很好,在那夜在医馆见到雨儿,更是欣喜,自己不用绞尽脑汁,动用慕容家族暗中的势力便可以将雨儿带回。

未料东方昊的出现,现在看来是引开自己,而后有另一人将雨儿带出。且东方展趁机下旨,现下梁雨不是郡主却有了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太子侧妃。于自己的行动是更为的不利。

“少爷,叔老爷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望少爷——”

“本公子知晓!”慕容熙突然地抬头,望着底下候立着的小厮,是厉声地喊道,“四名侧妃中——”

“上官尚书的孙女梦儿小姐亦是在内,还有沈相的小女,沈恋依,和展尚书的女儿轻瑶小姐。”

听着小厮的禀告,慕容熙略微地颔首,忽而皱眉地吩咐道,“对于梦儿嘱咐些事情!”

“是,少爷!”小厮领了命,是躬身退下。

小师妹,熙终究会得到你的!!!慕容熙与心中是暗暗地发誓!

……

“小郡主,是老奴害了郡主!”斜卧在躺椅上的冯鸣硬是等在前厅至雨苑的廊中长亭。见刘二搀扶着梁雨进入亭中,是挣扎着起身,甚是歉意地道。

“冯伯伯,别——”梁雨急忙地阻止,浅笑着摇头,“雨儿现在不就回来了么!没事!”

望着那抹满是苦涩的浅笑,冯鸣是更为地愧疚,“小郡主!”心中所有的情愫都倾注于呼唤一声。

“冯伯伯,你好好休息吧!雨儿能够照顾自己,不要替雨儿担心!”梁雨的话刚落,倚在躺椅上的冯鸣突然地开口询问,“老奴方才听闻宫中大太监王喜的嗓音,是为何?小郡主,刘兄你去了皇宫,见过王爷没?如何?”

“父王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疲惫,沉睡而已!”梁雨抢在刘二的面前,浅笑着开口,却是苦涩依旧。

“小郡主,你若不喜,不用唤王爷为父王了!老奴唤你一声小郡主,因为你是老奴心中的小郡主,一直。”冯鸣突然皱眉地道。

身后的刘二亦是点头应道,“郡主!即使你是望国的圣女,你依旧是老身的郡主!前任的望国圣女,真实的身份其实是望国著名的女将,只是打着圣女的旗号,故弄玄虚!打着棠的军队是节节败退——”说到这的时候,刘二是皱眉,那是棠惨败的情景是依旧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回荡。直到后来年轻的老王爷亲自上阵,才——

“是故棠的百姓听闻传言,将圣女是冠上媚惑的名号?”梁雨嘴角的肌肉微微地抽动,轻蔑地一笑。

刘二点头,望着梁雨,满是心怜。上一辈的事情,却让这个清灵的小女子来承受那媚惑人心智的恶毒流言。希望她能够跟王爷在一起,一起。不要像自己和文琪那样,错过了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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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刚从考试点回学校~先上传一章~如果赶得上的话~晚上还有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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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31章 相谋

翌日清晨。

因是浅眠,是故声响哪怕仅一丝,亦是突兀地从床榻惊醒。

梁雨从床榻坐起,倚着榻边的案几,发觉自己昨日未有换衣便入眠,一身粉色的锦袍,已满是细小的皱褶,柳眉轻蹙,揭开锦被下榻。

那温柔的人已经两夜未在寒霜院,这床榻上的雪莲清香亦是淡了不少。昨夜折腾了自己良久,才得以入眠。

那温柔的人不在,没有往常那轻柔地呼唤伴随着扰乱睡眠的晨曦。

于寂静里缓缓地挪步至梳妆台前,昨日晚膳的时候,东方昊遣人秘密送来相思毒的解药,今日的身体虽然依旧虚弱,却是能够稍稍地支撑着,不用像昨日那样,连站立也要依靠着别人。

倚在铜镜前,摆弄着梳妆台上那琳琅满目的各式首饰,伸出手,缓缓地抚上自己的后脑勺,那纤长的青丝三千,发觉自己是不会打理,任何。

手指梳理着,那凌乱纠葛的长发,眼泪是再一次地溢出眼眶。

望着昏黄的铜镜,自己的身后只有这房间的摆设,没有欣长而立的身影,心伤。

铜镜里印出一张憔悴的容颜,双眼的很眼圈堪比过熊猫,两颊竟微微地往里凹,脸色惨白。睡眼朦胧中发觉,自己的额头似乎沾染着什么赃物,急忙地揉揉眼睛,仔细地辨认,那朵诡秘的赤色莲花竟又微微地显露,线条不似以前的明显,色泽较为黯淡,偏向于粉红,却可以清晰地辨认是莲花一朵。

讶异伴随着惊恐从心底涌出,是自己眼花么?再仔细地辨认,那朵赤色的莲花依旧存在,且那粉色似乎还红了些。

随意地拿过一根发带简单地将长发扎成一束,在一身褶皱的锦袍外加了一件披风,是飞奔地跑出厢房。

至寒霜院门口的时候,撞见刘二带领着昨日传旨的太监王喜。

“皇上有令,太子侧妃今日均必须之东宫西殿。”见梁雨出来,王喜是皱眉地望一眼梁雨未做任何梳洗的妆容,低头吩咐。

“刘爷爷,雨儿有事!”梁雨未有理会王喜,只是望向刘二,那无神的秋水眸子里惊恐略带。刘二急忙地询问,“郡主,怎么——”话未完,已经执起梁雨的手,步入寒霜院。

“侧妃——”王喜在两人的身后急忙地叫喊道,却未有回应是任何。恼怒地跺了一下脚,“这可是抗旨!”兰花指指着寒霜院的入口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嗓音里还满是颤抖,转过身,离开。

“刘爷爷,雨儿——”至寒霜院长亭的时候,梁雨伸手解下包裹着额头的面纱,急忙地询问,“看得见么?”

“小郡主,是——”刘二疑惑地望着那朵赤色的莲花,亦是不知是为何。沉静了少顷,突然抬头问道,“小郡主,以前的时候,额头有这莲花没有?”

梁雨缓缓地转过身子,点头。望着亭外一院的牡丹,沉思。昨日东方昊遣送来的药只是针对自己体内的相思毒,刘二看过,正是。没有任何的不对劲。这额头的莲花,是突然的消逝,又突然的再现,让人诡秘,甚是。

“小郡主,老奴想问,以前莲花消失的时候,是怎么一回事?”刘二沉思了片刻,皱眉地问。

扯回思绪的梁雨听闻刘二的话,是微微的脸红,那日缠绵起来发觉莲花隐退,这事不知道该如何诉说,正当梁雨犹豫着的时候,东方昊已经从寒霜院外闯进来,“妹妹姑姑,你怎么——”

东方昊瞧见长亭里那倩丽的人儿转过身,绝美的容颜满是憔悴,额头那若隐若现的莲花让他讶异地噤声。

“瞧见了,就是这回事!”

“妹妹姑姑——”

“就是如流言所说,额头有媚惑的莲花半朵——”

“妹妹姑姑!”东方昊打断梁雨的话道,“现下的事情,是先到皇宫。王公公已经以抗旨的名义正欲向太皇奶奶禀告的时候,恰巧被父皇拦下,不过太皇奶奶少顷便能知晓这事!”

梁雨轻叹一口气,点点头,“走吧!”昨日东方昊已经诉说过,东方展下那道圣旨是因为自己的额头未有莲花,且赶在太皇太后的懿旨之前下这道圣旨,以太子侧妃的身份来暂时拖延。

“妹妹姑姑,你——”东方昊上下打量了一下梁雨衣衫不整,未做洗漱的模样,支支唔唔地道。

“这——”梁雨冷笑了下,“无妨!”女以悦己者为容,那悦己者未在,这容颜不绘也罢!

东方昊还欲想再说些,却瞧见梁雨是径直地往外走去,惟有急忙地上前,紧随于后。

明黄的布辇出了王府,至太子东宫正殿的时候,才停下。

“恭迎殿下!”候在正殿宫门外的宫女太监们是齐声喊道。

东方昊未有理会,是搀扶着梁雨下了布辇,在两行低垂着头,满是疑惑的人群中穿过。在人群最后,有一甚是平凡的小宫女,瞧见这阵容,嘴角挽起一抹戏谑的浅笑,躬身退出了正殿。

“妹妹姑姑,你先行休息下吧!”东方昊将梁雨扶进正殿里间的矮榻,转过身欲吩咐身后的宫女时却被梁雨拦下,“不用了,我想知晓春水和眠儿是否在皇宫?”

东方昊疑惑地摇头,“不在王府?”正欲询问,想起自己去过王府几回,均是未见,心想估计是在骆城,,“妹妹姑姑,你那两个宫女没有随你从骆城赶回么?”

梁雨听闻东方昊的话,是微微地摇头,难道那日自己与晨两人回了王府,那京都的城门仍旧未开启么?不让两人进来还是——

“妹妹姑姑,——”东方昊见梁雨摇头,且是柳眉紧皱,疑惑地正欲再次询问,因据他自己知晓,太皇奶奶还未有找过这两人。东方昊刚开口,却被传令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皇上驾到!”

最后的那个尾音还在正殿宫门上空回荡,东方展的身影已经显现在正厅里间,“昊儿,你妹妹姑姑来了么?”

“父皇!”东方昊急忙地喊道,起身挡在梁雨的面前,现在还不想让东方展知晓,梁雨的额头又一次地出现了赤色的莲花。事实与愿望相反,是晚了一步,东方展的眼神掠过东方昊的肩头已经瞧见梁雨额前浅浅的莲花半朵,“雨儿,这——”

“正如皇上所见!”梁雨稍稍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走下矮榻,未做梳洗的扮相却掩不住那一身绝代的优雅和风华。

“雨儿,皇叔他——”

“他怎么了?”听闻东方展提起东方晨,梁雨所有的镇定化为乌有,三步并作两步焦虑地奔至东方展的面前,未见东方展回复自己是更为地忧心,“你快说啊!他怎么了?”

“雨儿,皇叔以前体内是否有赤莲花毒?”

“是的,还是司马沁岚刺杀那时中的毒!”那时晨为了救自己,急忙地将毒吸走,未料却染上自身。想到此的时候,又突然地想起,东方晨体内的毒还需要一粒赤莲果,才能完全的解清,而自己从望国匆忙而回,竟忘了这事!甚是的恼怒自己,让指甲掐进掌心,贝齿咬着唇瓣,渗出丝丝的血,殷红。颤颤地回过身,哽咽着嗓音,“是毒未解清,是故昏迷是不?”

“雨儿——”

只是呼唤一声,仍未有其他的回复任何,梁雨怔怔地退后一步,瞧见东方展是缓缓地——点头。心力憔悴地转过身子,挪向床榻,背对着身后的父子两,是故错过了东方昊正一脸疑惑地望着东方展,而东方展是眼神示意,胡御医把脉未有诊断出是否还留有赤莲花余毒,只知晓以前定有过,且晨的体内还有另二种相克的药物,一种正是太皇太后所下的迷药,另一种不知,两药相克,让他是沉睡,一直。

“我想见他,好想——好想——”沙哑的嗓音哽咽着,是祈求。眸光无神且朦胧,晶莹早已泪落。

“雨儿,不是皇兄不许,是皇奶奶那边——”东方展轻叹一口气,他在太皇太后前先行下旨,封梁雨为太子侧妃,正是为了避免太皇太后折磨梁雨,且司马轩知晓定会引起两国的战争。几年前,小型的骚乱已经不断,现下更是有充分的理由,出兵!

“雨儿!”东方展皱眉地走至矮榻前,正色地开口,脸色甚是的忧心,身后的东方昊是急忙地遣退了内厅里间候立的宫女和太监。

梁雨疑惑地抬起头,绝美的容颜梨花带雨,美人榻半倚,是更为地柔弱,惹人心怜!

“雨儿,现在的皇奶奶已经不是几日前的她,慕容太傅的卦象让她坚信不疑,也让朝中的一些人有机可趁!”东方展淡淡地开口,目光落在梁雨的额头良久,心已经甚是的平静,二十年前的事情,那赤色的娇艳莲花,只是诱因,而已。

“皇兄是说——”梁雨突然地噤声,因想起在慕容府中的事情,“皇兄,京都城内有几家铺子与慕容家无关?”

听闻梁雨的话,东方展一怔,“屈指可数!”吐出让人忧心的四个字,突然地明了梁雨所指之意,正如自己所想,“雨儿,皇奶奶现下笃信慕容太傅的卦象,是故朕才下了一道封你为太子侧妃的圣旨!”

梁雨微微地颔首,是知晓。单手托腮,身子缓缓地靠向床榻,已经疲惫,甚是。现下显现的一切,已经证实自己的所有猜测。

“现下已经明了,关于我身份的流言是慕容熙传出,那么——”梁雨衣袖挥过,未敢将余下的事情道出,但东方展却接下了话题,“慕容府具有最大的嫌疑,只是不知幕后有多少大臣的牵连,且最终的主使人究竟是谁?”东方展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眸中已经满是愤怒,火花好几次欲夺眶而出!

“这事——”柳眉是皱得更紧,“皇兄,雨儿想见一下父王,而后——”停顿了少许,道,“而后回望国!”

她必须去望国,不仅仅是东方晨所需的第三粒赤莲果,且还有这场即将触发的国家战争。

历来的战争,受害最深的是百姓,是故前任的望国圣女被棠国的百姓冠上媚惑和妖孽的称谓。

“妹妹姑姑!”东方昊突然忧心地开口。

“昊儿,若是雨儿回望国——”东方展停顿了片刻,直起身子,望着东方昊道,“父皇遣你出使望国,而后雨儿以太子妃的身份随行!名号可以是——回望国省亲。”转过身子,歉意地对梁雨道,“雨儿,先行委屈你一下,让你暂时——”东方展噤了声,不确定皇叔醒来的时候,是否会埋怨自己,曾将雨儿指给昊儿。

“无妨!”梁雨微微地颔首,点头,“只是希望皇兄能让雨儿尽早地见一下父王!”

“好!朕定尽量!”

应了声,东方展从木椅上直起身子,缓缓地踱步至梁雨的面前,伸手轻拍在梁雨削弱的肩膀,“慕容太傅的卦象未必如此!”嘴角的浅笑荡漾开来,满是轻蔑,“皇叔有你——”眸子中的轻蔑褪去,是感慨万分。

“雨儿想知晓,上一次赤莲于皇宫绽放的事情!”梁雨突兀地从床榻坐起,伸手挥去东方展搁置在肩膀的手,秋水的灵动眸子满是忧心,是直直地望进那与深邃有些相似的眼眸。

“二十多年前的事?”

“恩。”轻微地颔首,点头。

“是三叔叛乱,为了夺取父皇的皇位,以皇叔做要挟!与望国前任国主相谋!父皇的驾崩,正是赤莲花毒所致!”东方展是短短的几句话,简明扼要地道出梁雨所不知晓的内幕。

点头,原来先帝是因赤莲而死,难怪皇奶奶见到赤莲总是慌乱不已,已经死了一个嫡亲的儿子,还有一宠溺的幼子又是因赤莲而昏迷,这媚惑和妖孽的称谓于她的眼中,自己是背定。

心中感慨甚是,对于那至尊的位置,总有那么多的人,奔赴着耗尽所有的心血和才智,却将原先的和平扰乱得乌烟瘴气。“不为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梁雨突然浅笑着道出一句话,灵动的秋水眸子里却满是不屑。

东方展望着梁雨,是突然欣喜地出声,“雨儿,你若是男儿之身,多好!”

“为何定要男子之身?这权谋之争,只有男子能么?”梁雨浅笑了下,“女子亦能行,称王称帝,亦可!”不评论其余的一切,只单单地考虑,武则天称帝的前期,那大周亦甚是清明。

“雨儿,你——”

“妹妹姑姑——”

父子两是共同地唤出声,却又一同噤声。

沉静在三人间流转,又想起那最为忧心的事。

梁雨黯然地垂下头,自己心中所系之人,究竟现下如何?

第4卷 第32章 波澜几曲

梁雨候在东方昊的太子东宫的正殿,等候东方展安排好一切,同时也稍作休憩。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衫,落座与外厅圆桌边。

望桌上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没有任何的胃口,柳眉轻蹙,甚是无奈地摇摇头。执起圆桌上的茶壶,倒了清茶一杯。

正欲送至唇瓣边,“太子侧妃,太皇太后有请!”一个宫女高傲的声音在正殿宫门外响起。

既然自己已经在了皇宫,梁雨早已知晓会有这事,未做任何的理会,手中的动作亦是未有停止,优雅地抿了一口。才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圆桌上,微微地抬起头,柳眉于眉尾处是上挑,是轻蔑的一笑。

“太子侧妃!太皇太后有请!”见梁雨未做回应,宫门外候立着的宫女是再次地唤道,只是这一次底气已经明显的不足。

梁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眼底的轻蔑亦是更深。玩心理战,她有的是精力和时间,缓缓地直起身子,稍稍整理了一下那衣衫上细小的褶皱,莲步款款地至宫门外,灵动的秋水眸子满是戏谑地望着立在宫门外的宫女,噤声无语。

“太——太子——侧——侧妃!”那传话的宫女第三次呼唤的时候,亦是颤抖着嗓音,圣女为媚惑的妖孽,于心底本就有些心慌,只是仗着自己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且现下太皇太后遣她来唤梁雨的时候,找的是梁雨违背礼仪的借口。这名宫女根本没把梁雨放在心上,未料,梁雨是这样的反应,让她是措手不及,且心是越来越——惊恐。

良久,见那宫女只是唤了一声后,未有其他的话语任何,而本身静候着的身子那威严早已不在,且已有些稍稍地颤抖,梁雨浅浅地开口反问,“不走么?”嗓音淡若风清!

“走——走!”那宫女急忙地转过身子往前,踏下台阶的时候,身子是一个踉跄,还险些摔落于地。

尾随在那宫女的身后,绕过曲折的长廊,仰着头,任由微风吹拂起额头的凌乱的发丝,将那朵赤色的莲花显露,竟然已经知晓,又何必遮遮掩掩,除去这莲花的蕴义,其实这花妆还甚是的美,将一身白的自己描上一抹鲜艳的色彩,点缀。

迎面走来的宫女太监望见梁雨,均是望向那莹白额头的赤莲,一脸的惊恐,有些已经在这宫闱中沉浮多年,惊恐之余,是惋惜的叹气。

这条路,自己行走还是第一次。以前来的时候,不是父王抱着她,便有布辇从王府一直至寝宫。

其实走走也无妨,这皇家园林的风景,虽曾为棠国唯一的郡主,却是未有好好地欣赏。

至目的地的时候,梁雨才知晓,其实并未去太皇太后的寝宫,而是御花园的长亭。

“太皇太后,太子侧妃到!”前面领路的宫女甚是恭敬地回话,去太子东宫时的傲然早已消失殆尽,那长亭玉榻中斜卧的老妇,听闻这嗓音,心底闪过疑惑一丝,眸子里却是蔑视更甚,这赤莲真是媚惑!

太皇太后着一身紫色的华丽宫装,斜卧于长亭中的玉榻。

灰白的长发高高地挽成一发髻,一丝不拘,沉甸甸的珠佩环绕,压迫着脑袋不知道她是疼还是不疼?

抬脚进入长亭,绕过石桌至玉榻前,榻上的老妇是微微地抬头,望见梁雨额头的赤色莲花,那纤细的黛眉是紧皱,但饱经沧桑的容颜早已褪去曾经的风华绝代,额头那岁月留下的痕迹,因眉头皱起,那莹白的珍珠粉未能良好的遮住,反而是更为的显眼,于午后穿透绿荫的斜阳余晖下,是投下几缕淡淡的yīn影。将满脸的沧桑刻画得更深,那一身刻意显摆的威仪,因此而打上折扣几层。

既然未有人理会自己,梁雨便将目光投向长亭外的风景。

茂密的绿叶层层叠叠,未有任何的空隙,但那强烈的阳光仍旧能够穿透,撒下满地的碎金。但那金色却是黯淡了几许,这金色的碎片即使再小,也穿不透那隐藏在宫闱角落的yīn暗。

簇拥着的串串紫薇花,于盘根错节的枝丫中垂下,色泽依旧,清香依旧,却是失了本身的淡雅、柔和和清灵。

不远处有水池一。

田田的莲叶中挺立着几株绿色的柄,枝头光秃秃的,未有莲花半朵,是被人刻意地蹂躏过。于心底是轻蔑一笑,未有做声。

那水池却让自己回想起,从雪山归来的第一个新年,在皇宫中度过,于那新年的节目上,两人是第一次在公众的面前,琴箫和鸣。

还记得那温暖的大手牵着自己,踏上那一叶晃动着的小舟。

还记得那冬日鹅黄的阳光,穿透玉箫,在那莹白的亲王锦袍上笼罩一层淡淡的翠色。

还记得那琴音婉转,箫音清灵,倾情而唱,是将所有的情融于词曲。

还记得自己唱最喜欢的那首曲子,是早早地将心底的愿望,诉说。

还记得自己回忆起在雪山的日子,是那样的恬淡、平静和安宁。

还记得——

是什么都记得,记得!

宛如昨日。

但那欣长的身影,却——

太皇太后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人良久,都未见其有回应任何,且目光落在长亭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思绪是早已飘远。心中的怒意更为的浓厚,终于熬不住了,先行开口,“原来望国的女子,是如此的无礼!连最起码的问候礼仪都无!”

那轻蔑的嗓音,将梁雨飘远的思绪扯回,抑郁地摇摇头,往日里那慈祥的皇奶奶竟是如此的陌生,心底的悲痛是浓厚,更甚。

见梁雨未有回话,太皇太后的怒意是更甚,“现下你的身份亦不过是一侧妃,太子正妃都不能入正殿长驻,更何况一侧妃,且竟还让太子殿下伺候下辇!这还有礼节!”说到最后的时候,是伸手重重地拍在石桌,那暗紫的鎏金护甲微微地颤动,那手掌应是疼痛甚是,是故那黛眉皱得更紧,紫色锦袍前襟上的翠色玉珠是上下浮动。

梁雨这才转过头,原来找自己的还是这样的理由,不免有些可笑,“是太子殿下自行将布辇于正殿而停,与小女子又何干?”轻蔑地道出这句话的时候,梁雨有过一丝后悔,因是灵魂占据着这具身子,是故那脾气是未有任何的变换,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且是以百于之!看来这玉榻上的老妇,是要恼怒,更甚。

果然,太皇太后听闻梁雨的话,努力地稳定自己的情绪,才将一句话吩咐完,“来人!”

“等一下!”梁雨急忙地喊到,突然地打断太皇太后的话,方才是未有很好的考虑,话语脱口而出,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一国最有权力的女子,太皇太后。即使不,亦是自己的长辈,于情于理,自己语气是应该缓和些,“民女梁雨见过太皇太后!”刻意地在梁这一字上加了重音,喜欢这个姓,因为生父本应姓梁,是随了外祖母而改姓,且自己以前的姓氏亦是这个字。微微地往前一曲身子,行了一标准的宫廷礼节。

太皇太后望着面前行礼的梁雨,却是回应任何,任由梁雨曲着身子,是一直。

绫罗那纱质的裙摆拂动,带起风,是将清灵勾勒。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几欲折断,额头红色的莲花将那绝美的容颜是衬得更为的惨白。

太皇太后本想让梁雨曲着身子久些,妄想杀杀面前人的锐气,竟在自己的面前大声地说话,且打断自己的话,在瞧见那娇弱的身影的时候,于心底处却溢出动容,越来越甚。

“皇奶奶!”长久地曲着,身子甚是的难受,梁雨望向太皇太后,那板着的脸是稍稍地褪去威严几许,瞅准时机,是轻柔地唤出口,“雨儿还能这样唤你一声么?皇奶奶!”低声地呢喃着,嗓音是轻柔依旧,嘴角勾起,绽放一抹清甜的笑靥。于阳光下,是灿烂甚是。只是达到眼底的时候,化作苦涩,满是。

这一声轻柔地呼唤,还有嘴角那熟悉的清甜的笑靥,曾是自己最深的惦念。动容的种子深深地扎根、发芽和滋长。终究让太皇太后按耐不住,是恼怒地一挥手,示意梁雨起身。

梁雨缓缓地直起身子,手至腰间是轻轻地一按,弯曲着久了,竟甚是酸疼。“皇奶奶,是雨儿的侄子哥哥,将布辇从王府径直地至——”嗓音轻柔不变,欲想开口解释,却被一焦虑的声音打断。

“太皇奶奶——”正是东方昊。

才出去自己的寝宫未有多久,东方昊听闻太皇太后遣人来唤梁雨,是急忙地回自己的寝宫,没有见到梁雨的身影,是急忙地询问,梁雨正是被太皇太后唤人带走,是故急忙的去太皇太后的寝宫,却未有见到人影,心底的忧心是更甚,不知道太皇奶奶是否将妹妹姑姑怎样?东方昊是焦虑地在皇宫里寻找,心是越来越惊恐,于老远处瞧见御花园长亭中这盛大的阵势,且有着一抹熟悉的清灵的身影,终于定落心中的石块,是急忙地赶来。

见太皇太后让梁雨弯曲着身子,是一直。更加地确信太皇奶奶欲想折磨妹妹姑姑,是故是急忙地喊出声。

“昊儿!”太皇太后转过身子,望着东方昊一脸焦虑的神色,倚着长亭的栏杆是大口地喘气,是恼怒地唤道。那从小便一身太子威严的人竟有这样的失礼,且那双眸流泻出的光芒,是紧紧地锁在梁雨的身上,满是情意深厚,这东方昊分明是将心遗落在梁雨的身上,早已。让太皇太后再一次地坚定自己的想法,赤色的莲花是媚惑。

听闻太皇太后地呼唤声,梁雨于心底突然地暗暗地喊道,糟糕!

“昊儿!你回去,这厢没你的事!”太皇太后突然地直起身子,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至梁雨的面前,“你——”纤长的鎏金护甲指着梁雨的鼻子,恶狠狠地道,“随哀家回宫!”

“太皇奶奶——”东方昊欲想再次地呼唤道,却被太皇太后厉声地喝住,“昊儿!回宫!”

“恭送太皇奶奶!”东方昊疑惑地垂下头,行礼。

两宫装的老妇在太皇太后的吩咐后便立在梁雨的身后,是故梁雨路过东方昊的时候,未能停顿下,只是无语地摇摇头,东方昊这回是弄巧成拙,给自己添了更大的麻烦。

“妹妹姑姑——”东方昊疑惑地抬起头,望着梁雨。

“快走!”梁雨身后的俩老妇朝着梁雨厉声地呵斥道,前头的太皇太后听闻身后的动静,对于自己的想法是更为地笃定。

见一行人缓缓地走过自己的面前,那秀丽的清灵的身影被夹杂在其中远去,自己还是一国的太子,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无法阻止,东方昊是感到甚是的无力。

……

一路走,梁雨都在思索。

踏上那深紫色宫殿的大理石石阶,还理出头绪任何,无奈地再次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们都退下!”立定于寝宫内殿,太皇太后挥手示意身后随行的众人退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寝宫内是已经悄然无声,梁雨正欲开口,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却突然地转过身子,“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眼角有泪几滴,溢出。

“皇奶奶——”梁雨疑惑地开口,嗓音里满是颤抖,心甚是的疼痛,这样的皇奶奶是陌生,陌生——

“这一声皇奶奶,哀家承受不起!”太皇太后打断梁雨的话,伸手捂着xiōng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另一只手指着梁雨是严厉地喊道,“你媚惑了晨儿还不够,还要媚惑昊儿么?赤莲,妖孽!”

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皇奶奶已经笃信自己是媚惑的赤莲,东方昊那焦虑的身影落在她的眼里,是更为的坚信她的想法。伸手抚上脸颊,掌心轻柔地拂过,火辣辣的疼痛,这一掌眼前的人是用了很大的劲。

望着那原先慈祥的人,秋水眸子里满是落寞的伤痕,“皇奶奶,雨儿在你的眼里,就是妖孽么?”

颤抖着嗓音,是缓缓地摇头,“雨儿虽未时常的进宫陪你,但这几年来,雨儿所有的事情,你都落在眼里!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字这么久了,你还看不见雨儿的心么?在未有知晓自己的身份之前,我没有当你是棠国的太皇太后,只当你是奶奶,一个通过父亲传递给我血脉,一个我可以在她的怀里撒娇,且她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予我的慈祥的奶奶!为何你就那样的认为,雨儿是一个——妖孽——”

这两个字烙在自己的心底很疼,那烙恨应该很深,深得早已渗出血丝。

捂着心所在的位置,是低声的呢喃着,“皇奶奶!雨儿这样的唤你一声又一声,却换来这样的字眼,这里很疼,真的很疼——”

望着立在自己面前,那娇弱的身躯是不住地颤抖,梨花带雨,滚烫的泪淌过那红肿的脸颊,渗透白色的绫罗,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亦是滴落在自己的心上。

……

“皇奶奶!”

记忆力那清甜的嗓音,甚是的清晰。

那一袭粉色绫罗的俏丽身影——

在自己的眼前晃动着,依旧。

……

“皇奶奶!你就这样因一句话,就笃信雨儿是——”那两个字,终究是颤抖着说不出口。

哭到心伤处,膝盖一曲,是直直地跪下。膝盖重重地敲击着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击碎方才摔落的滚烫的泪。有疼痛从膝盖传来,却比不过——心疼!

……

“真的是媚惑么?”低声地呢喃了一句,是自言自语。

她爱他啊,那个给予自己全部温柔的人。猛地仰起头,因不想让眼泪再次地落,既然眼前的人不信自己,那心底的悲伤是不想展露,却为何,双眸干涸了再湿润,湿润了再干涸,久久——

……

“我爱他!”坚定地喊道,“爱的是第一次见他时那欣长的身影立在温暖的阳光下,却是一身的孤寂和落寞,烙在我的心底,很深,很深!想要怜惜,从那时便开始!”

……

“我爱他!”坚定是依旧,“爱的是那纤长的手将我的手握着,娇嫩的掌心蹭着手背的肌肤,传递着他的温柔。”

……

“爱的是他藏在画轴中的话语,一句又一句。”

……

“爱的是他于灯下执起绣花针将锦袍细细地制作!”

……

“爱的是他一点一点地将雪莲的清香熏入锦袍。”

……

“爱的是他将暖玉细细地打磨,缝纫于绣鞋中,为的是驱赶那冬日的寒冷!”

……

“爱的是他手把手教导我拂动丝桐的琴弦,宫商角徵羽,每一个音符都倾注了心血。”

……

“爱的是他驾驽着如风,载着我去红梅林,那掩映在梅花下的雪飘落,冷了他的身,却暖了我的心!”

……

“爱的是他在骆城城郊的草坪,就着微弱的月光,将我满头的长发挽起,斜斜地插入簪子一柄!长发为君留,待均挽起,挽起青丝,挽起情丝!”

……

“我爱他!”眸子里的坚定早已满溢,“爱的是望见女子被凌辱的场面,一脸惨白和惊慌无助的他;爱的是一个个雷雨夜,那蜷缩在床榻一角,害怕着黑暗的他;爱的是以孤傲来遮掩自己的孤寂,却在一些时候,显露一身的孩子气,板着的脸孔是来不及展颜一丝戏谑的浅笑的他;爱的是厌烦所有油腻和甜食的他;爱的是不喜任何名利的他!”

诉说到最后的时候,因为动容,身子是不住地颤抖。不在乎越来越远离自己的那人是否听清,现下的自己诉说着这些,只是动容,因为爱,所以——

……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穿透那镂空雕刻的屏风,那倚在玉榻上的人,将每一个字眼都捕捉,只是奈何在沉睡中,身体是被禁锢着,动不了任何。

于眼角处,有晶莹的泪一滴,缓缓地渗出,一点一点地凝聚。

终于是承受不住那重量了,滴落。

……

这诉情声声,每一声都夹杂着滚烫的泪,落下。敲击着人心,憧憧。

太皇太后每听闻梁雨的一句话,便怔怔地后退一步。

目光紧锁着莹白额头的赤色莲花,是额头渗出汗水,在清洗么?那红色竟是浅了些,稍稍。

望着那秋水莹莹宛转的灵动眸子,甚是的清澈,没有任何的杂质,哪怕是一丝。这样的眸子,好几次让自己动容。只是那额头的诡秘的赤莲,却是时不时地提醒着自己,赤色的莲花,是妖艳,是媚惑,是——

是自己错了么?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疑惑。

“东方家族的人,不会有至深的情意,因为是王者,天生!”那句烙在一卷白色的锦布上赤红的小楷,曾让自己心慌,因为雪山天老曾曰,晨儿心中压抑着的幼年yīn暗,未有至深的情意,是不能清除任何。

那样的情感,诉情声声,声声动容,是她么?

脸上的疑惑是更深了,更深!

回过头望着那扇玉雕的屏风,屏风后的玉榻正躺着一人,是自己仅存的唯一的孩子,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赤莲而——

这个孩子,那迷药仅是点点,已有几日——为何现在还是未有醒来!不是赤莲么?是赤莲,正是赤莲!胡御医不是诊断说,晨儿的体内,有过赤莲花毒,似乎未解,未解——

脸上的疑惑褪去,换上惊恐。

“王爷至深的情非此这世红尘的女子!”这是另一句,赤红的小楷。

那个女子不存于这世红尘,就不会是她!她是水沁儿和司马轩的孩子,亦是属于这世红尘的人。

突然地转过身子,再次地望向梁雨。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缓缓地瘫倒在地,那半边红肿,半边惨白的脸,触动心底的那根最柔软的弦,“来人啊!”怔怔地望着梁雨,太皇太后是惊呼出口!

……

“屏风后是父王么?”梁雨的身子已是缓缓地滑落于大理石地板,滚烫的泪干涸,只留下沁凉,且更甚。低声呢喃着开口,她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淡雅的雪莲清香,几日未有安眠,这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勾起被自己遗忘已久的——点滴睡眠!

沉沉地入睡吧!入睡!

在这熟悉的清香的萦绕中。

第4卷 第33章 遭变

眼见太皇太后是命令俩老嬷嬷跟随在梁雨的身后,东方昊甚是的忧心,待那一行人出了御花园,是急忙地转过身子,奔离御花园,去御书房禀告东方展。

至御书房拐角的时候,差点欲撞上大太监王喜,“太子殿下,咱家正要去找你呢!”

“不知王公公所说是何事?本殿现下急于找父皇!”东方昊皱眉地回复王喜的话。

“回太子殿下,皇上现下正有事!恐怕——”王喜嗓音尖细地喊道,缓缓地摇头,“咱家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找殿下!”

“母后?”东方昊疑惑地问道。

“正是,殿下!”

“本殿知晓,很快就会去的!”东方昊落下一句话,是急忙地离开。

“可是殿下——”王喜还欲开口,东方昊已经绕过拐角,没有了身影,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垂下头,这太子殿下离去的方向与皇后的寝宫正相反,于王喜的心中是疑惑,甚是。

东方昊刚至御书房的门口,便听闻里面有愤怒的嗓音传出。正是以吏部尚书上官雄为首的几人,上表反驳东方展的旨意,那立梁雨为太子侧妃。

“皇上,晨亲王的养女是望国的圣女,不能作为太子侧妃,请皇上三思啊!皇上——”这苍老的嗓音正是上官雄,从御书房微微开启的门缝望去,弓着身子,甚是的恭敬,可这恭敬里究竟有几分真就不可而知!

“哦!上官爱卿,朕只是筛选了几位较为出众的人而已,雨儿是望国的圣女,若是太子的妃子,那不是棠与望国联姻,这又有何不可?”东方展冷笑着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老人,这么积极地过来,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女上官梦!

“皇上——”上官雄还想再次地辩解,被东方展一口打断道,“上官爱卿,现下那亦是一侧妃的身份,而已。正式的太子妃可还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话音落,从椅背缓缓地直起身子,“小孟子!”唤过近身太监,绕到御书房后。

御书房内候立着的几人,未有一直弓着身,等候着!

良久,小孟子的身影才从御书房的屏风后出来,望着一干等候的大臣是浅浅地开口,“各位大人,皇上未有小憩,身体是甚是的疲惫,现在已经休息下!各位大人请回吧!”臂弯上的拂尘一甩,转过身子,是再次地绕过屏风。

一干人无语,未有退下。

东方昊隐在柱子后面,见一干人走远了,才踏入御书房。

“皇上有令——”候立着东方展的小孟子再次地听闻有声响,是不悦地出声,抬起头,瞧见是东方昊急忙地跪在地上,惊呼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请殿下饶恕!奴才——”

“罢了,没事!”东方昊皱眉地摆摆手,“父皇在里间?”

小孟子半跪在地上,是急忙地点头,太子难得的来御书房,是故有声响的时候,他以为是方才那些大臣再次地返回,未料——幸好太子殿下未有动怒,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父皇!”

“昊儿!你怎么——”东方展从矮榻上缓缓地直起身子,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似讶异地望着东方昊,浅笑着道,“你怎么来父皇的御书房了,不是说不想来这里么?”

“父皇!”东方昊再次地唤道,嗓音已经不是方才那平淡,是甚是忧心,上前一步,俯身在东方展的耳边,是低声地叙述。

“什么?”东方展听闻东方昊的话,是低声地惊呼了一句,急忙地从床榻窜起,望着东方昊是忧心地皱眉,“你确信?”

“父皇,儿臣去的时候,太皇奶奶正在御花园,瞧见儿臣突然将妹妹姑姑唤回了太皇***寝宫!”

“昊儿,你当时不该出现!”东方昊的话音刚落,东方展紧皱地眉头是更紧,缓缓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弄巧成拙啊!”

弄巧成拙?东方昊突然想起梁雨路过自己的时候,那无语的摇头,突然地想起,方才自己那甚是焦虑地神态落在太皇***眼里,让原本就笃信妹妹姑姑是媚惑的人的太皇奶奶是更为地坚信!只是当时的自己,是一心地放在梁雨的身上,根本没有考虑这些,现在想起,是后悔,无尽!

“昊儿!”东方展已经起身,伸手重重地拍在东方昊的肩膀,“现在去皇***寝宫吧,希望还来的急!”最后一句话,东方展说的很轻,似叹息。却被东方昊是一字不漏地捕捉,忧心地抬起头,欲想开口,瞧见东方展的身影已经屏风外,而小孟子尖细的嗓音亦已经响起,“摆驾太皇太后寝宫!”

那尖细的嗓音,在御书房的房檐下回荡着,余音袅袅。于东方昊的心中是重重地敲击,敲落的忧心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父子两至太皇太后寝宫的时候,瞧见宫门外是悄然无声,未有任何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东方展心中是越发的不安,寝宫中未有人,还是——正疑惑间,听闻太皇太后尖细地呼喊声,东方展是急忙地奔入。

“皇奶奶!”急忙地上前,扶起欲瘫倒太皇太后,忧心地唤道,从未见过太皇太后这样的失态,从幼年的那事开始,便从未有过,“皇奶奶,怎么了?”

“她——她——”太皇太后伸手指着昏倒在地的梁雨,颤抖着嗓音是倒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雨儿?”瞧见太皇太后是颤颤地点头,东方展忧心地望一眼,将自己搀扶着的太皇太后抚至玉榻,“皇奶奶,那是——”皱着眉,是正色地询问。

“展儿,找个御医,快——快去——”太皇太后伸手一推东方展,伸手指着瘫倒在地上的梁雨,“去看看她,究竟是如何?”

“皇奶奶!”东方展略带欣喜地唤了一句,是皇奶奶已经——瞧见太皇太后眼底的惊恐,却又急忙地否决,起身大步地跨出,轻柔地抱起瘫倒在的梁雨,走出宫殿。

“父皇——”瞧见东方展出来,东方昊是急忙地上前,瞧见东方展臂弯中的女子,脸色是惨白得恐怖,右边的脸颊却是红肿一块,高高地隆起,硬生生地咽下所有的话语,噤声。

“唤御医!”东方展皱眉地望一眼梁雨,是急忙地吩咐贴身的太监小孟子。

“是,皇上!”

“父皇,将妹妹姑姑给儿臣吧!”东方昊伸手从东方展的手中接过梁雨,是急忙地回自己的寝宫。

……

这一次是睡得好沉,好沉。

那淡雅的清香环绕着自己,是甚是的熟悉。

却只有片刻的时间,那淡雅的清香便消失,无影无踪,甚是的恼怒,正欲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

朦朦胧胧中听闻有人唤着自己,是轻柔地嗓音,是父王么?拼命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是在一陌生的明黄床榻,萦绕在房间里的是厚重的熏香。

“妹妹姑姑,你醒了?”东方昊端着药碗进来,瞧见梁雨已经直起身子,倚着床榻,是欣喜地喊道。

“我,这——”听闻东方昊的喊声,梁雨才真正的清醒,望望四周陌生的环境,是疑惑地询问。

“是东宫正殿,妹妹姑姑,御医说你——”说话间,东方昊将手中的药碗端到梁雨的面前,那浓郁的中药味甚是的刺鼻,“不要!”梁雨急忙地喊道,打断了东方昊的话,伸手一挡,药碗打翻,棕色的汤药是溅了东方昊一身。

“妹妹姑姑,御医——”

“所有的药都不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梁雨皱眉地喊道,再次地将东方昊的话打断,对于中药,自己向来没有好感,幼时也难得地喝药,且还有沁香楼的甜点,现在却——

突然地回想起,自己沉睡前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闻到那熟悉的淡雅清香,是急忙地揭开锦被,下床榻,“父王在皇***寝宫,我要去!”却是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是重重地往前摔去。

“妹妹姑姑!”东方昊忧心地喊道,急忙地伸手搀扶,才让梁雨避免了摔落于地,“妹妹姑姑,你这样的身子,如何去太皇***寝宫?”东方昊皱眉地唤道,伸手揽过梁雨的腰身,将其再次地搀扶回床榻,那纤细的腰身,似更瘦了些,那满脸的忧心,全是为了那一沉睡的人,东方昊的心中甚是的疼。

“不!”梁雨恼怒地再次揭开锦被。

东方昊欲开口的时候,床榻屏风外有贴身太监的嗓音响起,“启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宣四位侧妃觐见!”

“我还是要出去!”梁雨浅笑了下,径直地下了床榻。

“妹妹姑姑!”东方昊上前一步,揽在梁雨的面前,“本殿去跟母后说——”

“不用了,再给别人多一项把柄么?”嘴角弯起一抹戏谑的浅笑,惨白的脸是冷若冰霜,咬紧牙关,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款款地步出厢房。

庆幸宫门外有布辇候着,自己可以避免一路走去,不知道现下自己的身子,能否走至皇后的寝宫,还有待证实。

布辇晃悠悠地绕过曲折的长廊,梁雨也知晓了其余的三位侧妃,据身旁东方昊吩咐着的宫女介绍,是兵部尚书之女展轻瑶,丞相之女沈恋依,还有吏部尚书的孙女上官梦,这些人,自己都不认识,对于最后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却是在想不起是谁?

望着其余的三人虽在自己的前面,却是微微地偏过头,以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嘴角笑靥中的轻蔑是更为的浓厚。

布辇在皇后的寝宫停下,梁雨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布辇,好奇地打量着这宫殿的装潢,皇宫里的一切,是沉淀在记忆深处,这高声的宫闱,明黄的色泽下是四级肆虐着yīn暗的风,自己向来是睥睨。

“皇后娘娘宣四侧妃觐见!”传令太监尖细的嗓音将梁雨飘远的思绪扯回,其余的三人是已经跨上了台阶,提起席地的一群下摆,是急忙地跟上,身子甚是的虚弱,是走得格外地吃力。

四人进入寝宫正殿,并未见着皇后,被宫女下令是站立地等候着!

“沈相之女沈小姐!”隔着几卷珠帘,有人高声地唤道,一翠衫女子款款地步入,里间的声响是刻意地压低着,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其是娇羞地步出。

唤了展轻瑶进去,亦是半盏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同样满脸的娇羞。

“吏部尚书之孙女上官小姐!”珠帘内的唤声再次地响起,一粉衣女子甚是招摇地走过梁雨的面前,稍稍地停顿下,突然低声地道出两个字,“妖孽!”是从牙缝中挤出,还夹杂着愤怒,甚是。

这个女子,梁雨突然地想起,自己幼年的时候,有过照面一,曾经扯着慕容熙的袖子是亲昵地喊“熙哥哥!”,那么与慕容熙相谋之人,朝中最为权势的怕是这女子的爷爷了吧!吏部尚书,本就关着所有的钱财,再加上慕容家几乎拥有着所有的店铺,经济的命脉被人掌握着,这东方展的皇位做得也甚是的吃力。

恍然间,已经唤自己的名字,未有任何的头衔,是以梁雨而称呼。

缓缓地挪过步子,站久了,再次行走的时候,虚弱的身子是再一次地踉跄,卷起珠帘而入,还有玉雕的屏风一。

屏风后坐着一端庄的女子,那精细雕琢的容颜,于印象里是未有任何的改变。“雨儿,先坐下吧!”伸手指着一旁的圆木凳子示意,嗓音甚是的轻柔,嘴角浅笑一抹,慈爱。但那眼眸中的惊恐却是透露了所有的信息,这一切都只是遮掩而已。

低垂下头,恭敬地行礼,“民女谢过皇后娘娘!这是万万不可!”

“雨儿,坐下吧!”木皇后亲昵地直起身子,绕过圆桌,来牵梁雨的手,握着那纤细的手腕至一老嬷嬷面前。

这一身宫装的老妇紧紧地抿着嘴,表情甚是的拘谨,手中擎着一细小的竹管,管中盛有着殷红的血液。粗鲁地扳过梁雨的手腕,滴一滴血液在脉搏上,那殷红的血未有停留多久,便是滑落,在纤细的莹白手腕上划出痕迹,长长的一道。

木皇后望着眼前的情形,是皱眉地抬起头,望着梁雨,以精致的妆容修饰的脸褪去那假扮的温柔,双眸中的寒意,甚是的凌然,“这如何解释?”指着梁雨的手腕是冷冷地道。

梁雨疑惑地抬起头,至始至终自己是不明白,这滴一滴血在手腕是为何?这滴血受到重力的作用,是定会滑落的,怎么——

“已是不洁之身,还——”木皇后甚是愤怒地一甩手,梁雨的手腕是差点脱臼,听闻木皇后愤怒的话,梁雨是明了,原来——自己的处子之身,早已在骆城便给了那自己心爱的人,这不能选太子妃还正和自己意,抬起头,径直地望着木皇后,未做任何的回应,轻柔地按着受伤的手腕,却是一脸的坦然。

“回禀皇后,按照棠国的律例——”方才那检查的老妇是出声提醒木皇后,“本宫知晓!”木皇后一挥衣袖,脸上的柔情早已褪去,朝着珠帘外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两侍卫径直地进入,一左一右架起梁雨,退出宫殿。

从那明黄的宫殿出来,绕过几个弯,便进入一幽暗的甬道。

经过长长的黑暗,终于见到光明,甬道出口处,是一天井,高耸的顶部有一束窄小的光射入,照在对面的墙上,天牢两个字恰巧的落在梁雨的眼里。

原来——

嘴角的冷笑轻蔑,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压向自己,压迫着肩膀是生疼。以前有一人,帮自己揽着所有的事情,在他给自己营照的世界里,只有鸟语花香,现下他倒下了,所有的事情扑面而来,是措手不及。

从王府到皇宫再到天牢。

现在自己的周围,的确是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可是自己是连老鼠和蟑螂都不能瞧清楚。

光线微弱得只能依稀地辨认,那不是墙的一面是粗壮的圆木栅栏。充斥着鼻翼的满是潮湿的霉味,自己只能呆在这里一直么?不行!于心中坚定地否决,父王还未醒来——

梁雨突然地想起,皇兄说过皇奶奶点了些迷烟,于父王进宫求旨的那日困住而已,那为何——皇奶奶应该不会放药量很重的迷烟,那为何父王会长久的不醒,是赤莲的原因?为何自己却感觉不是!

倚着潮湿的墙壁,深思。

“当当!”几声清脆的声音将梁雨惊醒,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前面木质的栅栏处有人放进一碟饭菜便是急忙地离去,酸臭味甚是的重。

伸手按按肚子,是有点饥饿,那么自己在这天牢中,是待了一段时间了,自己去皇后寝宫的时候身后有东方昊的宫女跟随着,那自己被侍卫带走的消息,皇兄和东方昊应该早已知晓,怎么——

从黑暗中缓缓地直起身子,突然发觉,自己对朝堂的事情,只知大概而不知详尽。且也不清楚东方展父子两手中究竟有多少的把握。梁雨突然间感到自己依旧是在依赖别人,依赖东方展那个以太子妃省亲的幌子回望国,等到他做好所有的准备,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父王现在还是昏迷着,且现在的自己已经在了天牢,非处子之身而竞选太子妃,是死罪!

看了那么多宫廷争斗的电视和小说,怎么能忘了?

自己早就应该逃出京都,直接回望国,至少可以清楚晨现在还昏迷的原因,是赤莲还是其他——

倚着墙壁再次缓缓地坐下,伸手抚上脸颊,疼痛已经消失,红肿也退了许多,不知道现在的皇奶奶依旧是笃信慕容太傅的卦象么?缓缓地摇摇头,看自己现在的情况,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伸手探进怀中,那柄木簪还在,紧紧地握在掌心,良久才松开。现下的自己只能等待么?探在怀中的手,突然触碰到一件小巧的东西,疑惑地拿出,是一根红色丝线系着的半截小巧的玉笛,什么时候自己多了这样东西?这笛子很小,只有两截小指的大小,好奇地凑到嘴边轻轻地吹奏,语调很奇特,不是完整的一曲,却是一个个的断音,从笛孔中跃出。

少顷,一熟悉的声音落入梁雨的耳中,“嗷呜!”是一声熟悉的狼嚎,是小可!欣喜地直起身子。

此刻一个黑影突然地闯入,如一抹幽灵,立在梁雨的面前,“你终于吹响了笛子!”伸手便执起梁雨的手腕。

“你是谁?”梁雨疑惑地询问道。

“骆城骆府暗卫,见过主子!只有在主子吹奏起短笛的时候,暗卫才可以出现!”嗓音是清冷地道出一句话。

这前面的男子话音刚落,从外面传来打斗声,甚是的激烈,“只有你一人还是——”

“你只要自己能够走出这天牢就行!”那男子落下一句话,堵住了梁雨的嘴,伸手揽在梁雨的腰间,“得罪!主子!”嗓音虽是恭敬,但那动作却绝对不是。

黑衣人揽着梁雨趁着外面的混乱,是轻易地逃脱天牢。

三两下蜻蜓点水,身影掠动,是已经到了京都城外。

于城外的时候,那黑衣的男子一松手,将梁雨扔进一辆马车。

“郡主,奴婢等候好几天了!”熟悉的声音,是春水。

“春水姐姐!”梁雨疑惑地呢喃着,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和莫名其妙,是再一次的陷阱么?还是——

“郡主,没事了——郡主!”春水伸手,是将梁雨紧紧地拥在怀中。

“春水姐姐!”良久,梁雨才从春水的禁锢中得以解脱,对于这一切的疑惑,是急忙地询问,“春水姐姐,这几日你们在哪里?那外面的人又是——”

“郡主,奴婢亦是不知!”春水急忙地摇摇头。

“郡主!”一旁一直未有说话的眠儿开口,抬起头,满脸是泪痕,“郡主——”沙哑地喊了一声,伸手亦是将梁雨紧紧地拥住。

“现在去望国!”从车厢的缝隙里,挤出一句话,这不符合问题的答案,算是回答了梁雨。

第4卷 第34章 巧合号二更

见梁雨被皇后命令侍卫带出,那东方昊派遣在梁雨身边的宫女是急忙地回太子东宫禀告。

“什么?母后怎么可以——”东方昊焦虑地从椅子上跃起,手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呯呯碰碰的,茶盏摔落一地。

“皇上驾到!”东方昊正欲起身去木皇后的寝宫,宫门外传令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未等话音落,东方展已经快步地进了正厅,“昊儿,出事了!”皱眉地道。

“父皇,儿臣已经知晓!”

“知晓?”见东方昊是点头,东方展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四周一圈,那伺候着的宫女们纷纷退下,东方展才开口,“你知晓你母后用的是什么理由么?”

未等东方昊摇头回应,东方展是再次地开口,“雨儿非处子之身,不能选为侧妃!是违背了棠国的律例,是死罪!现下所有的计划都得改——”突然地噤声,伸手紧紧地握成拳,“这女人再一次地坏了事!”这句话,是咬牙切齿地道出。

“父皇——”东方昊颤颤地开了口,知晓心爱的女子早已属于别人,心是再一次地颤抖,虽然早已知晓她是不会属于自己,只是——始终管不了自己的心。

“救!”

低声地道出一个字,雨儿才十三岁周岁的年纪,虽然依照棠国的律例已经可以出嫁,但——皇叔就这么得等不及么?东方展疑惑地摇摇头,一直以为皇叔会在新婚之夜得到雨儿,是故自己是根本没有想过这点。不然的话,早就可以打点好一切,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现在雨儿的头上还有另一项罪名,且除去还很不容易!

“父皇——”

东方展伸手在身旁的茶几上比划了几下,点头打断了东方昊的话。救,只能暗救,那就是劫狱!

……

俯身在书案前的慕容熙,听闻近身暗卫带来的消息的时候,身子一怔,手中握着的笔是微微地一颤抖,一滴浓厚的墨滴落,于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糊了刚刚统计好的账册。

“救!”皱眉地道出一个字。随手在已经废了的账册上写下两个字,劫狱。

身后的暗卫点点头,领了命,急忙地退出书房。

已经在天牢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劫狱,赶在上官雄欲暗中派遣杀手之前。

……

“这位公子?”春水再一次地上前,询问那驾车的男子。从骆城出来的时候,原先以为他是一中年男子,未料在王爷带着郡主先行回王府,这男子带着自己和眠儿,是径直地离开京都的城门,在离城不远处的郊野中隐藏。而后他多次潜入京都获取消息,再带回来给自己和眠儿,听他的嗓音,自己确信是一名年轻的公子。

“何事?”男子是半倚着树小憩,未有抬头便询问,嗓音甚是的清冷。

“这位公子,女婢想知晓,既然公子能够随意地进出皇宫——”春水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为何不将郡主带出?”这个问题早就存在自己的心中,郡主一人在皇宫定是凶多吉少。

那半躺着的男子,突然地起身,立在春水的面前,“她还没有吹响短笛!”落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转身离去。

少顷有回来,这一去一回,悄无声息,只有一抹黑色的影子掠过,如同鬼魅,春水噤了声,颤颤地回马车。

这黑衣男子再一次地潜回皇宫,刚掠过太子东宫西殿的时候,听闻殿中有女子叫嚣的笑声,“那妖孽被带去了天牢,哈哈哈——天助我也!妖孽也想当太子妃,哼!”男子知晓,这是上官雄的孙女上官梦的声音,那么妖孽?是指自己要找的女子么,双手狠狠地握成拳,转身离开!

在天牢的甬道外逗留着,良久。心中的担忧是越来越浓厚,现下的自己还不能贸然地进入和劫狱,那短笛未有吹响,若是自己贸然地运用内功,体内的蛊毒便会发作,到时不仅是弄巧成拙,还会打草惊蛇。

自己立下誓言,要以暗卫来保护她,但是自己的武功修为实在是低,只有依靠骆城城南的蛊毒,才能短时间的提升自己的功力。他将控制蛊毒的短笛放在她的身上,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了她,只要她吹响短笛,他便能施展体内的雄厚的功力,成为她一人的暗卫。

望着夕阳落下,夜暮降临,那最好的时机正要来临——

突然体内一阵燥热,耳边传来那熟悉依旧的短笛断音。男子欣喜地呢喃着,“小师妹,你终于吹响了短笛!”这男子便是苏衡珞,自梁雨被司马轩带走,他被骆天哲带回骆城,他在这生父面前立誓,成为骆城的暗卫,为了能够守护小师妹,一直。

这是一极为特殊的暗卫,且还不能让武功修为极高的神仙公子晨亲王知晓,他在骆城暗卫特训阁楼翻遍了所有的书籍,才找到这个法子。以武蛊来提升自己的功力,且还能较为容易的隐藏。这一点连他的生父都不知晓,因为既然选择了当暗卫,就应该忘记过去的所有,脱去一切的身份,只是守卫在那个人身边。

缓缓地施展功力,潜入天牢,于暗处听闻,还有两伙人马进来,虽还不知是何人,但于自己是好事,恰巧能够混淆自己来过的痕迹,所有。

……

梁雨和苏衡珞所发觉的那争斗,正是东方昊和慕容熙。

两方人马争斗着,是慕容熙稍稍地处于下风,因为惊恐这狱中怎么未有任何的侍卫。

“犯人不见了,有人劫狱!”天牢内已经有人大声地呼喊着。

两方相斗的人马,相望一眼,都是明了,已经被第三方的人马捷足先登。未有迅速地撤退,均是。

“父皇,请降罪儿臣!”东方昊单膝跪在东方展的面前。

“没有?”

“恩。”重重地一点头,是再次地请罪,“请父皇降罪!”

“昊儿,你起来吧!希望是友不是敌!”东方展轻叹一口气,搀扶起东方昊,“皇奶奶那边,雨儿的雪狼小可醒来了!”东方展俯身在东方昊的耳边,是低声地道,从小可的喊叫声中听闻,劫走梁雨的人应该不是敌人,至少对于梁雨不是!

“父皇,与儿臣交锋的似乎——”东方昊直起身子,亦是凑到东方展的耳边,低声地道。

“是他。昊儿,令刑部彻查劫狱之人!”东方展欣喜地下令,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慕容熙突破。

……

梁雨那声声诉情,在太皇太后的脑海里回荡着,回荡,东方展将梁雨带出寝宫了好久,那耳边的轰鸣,任是未有减轻多少。

缓缓地挪步至屏风后,玉榻上躺着的正是自己最为心系的幼子。

那迷烟的药效只有半日,自己是确信,为何——半跪在玉榻前,伸手缓缓地抚过那玉榻上人的容颜,气息甚是的平缓,就如沉睡般,却是几天了,都不醒。

指腹缓缓地抚过,有沁凉,穿透指腹的肌肤传来。

讶异地低头,那眼角处还留有着晶莹,一滴。枕下,是湿润,早已。

怔怔地收回手,方才正是这只手,打向雨儿。

看出昊儿早已将心遗落在雨儿的身上,是焦虑,是故出手,其实出手后,自己亦是后悔,甚是。这一巴掌,疼了那娇嫩的容颜,亦是疼了自己的掌心。疼痛沿着掌心的血脉,是传递到心底。

‘屏风后是父王么?’梁雨最后的那句话突然地冒出在太皇太后的脑海里,她是如何的肯定,屏风后的人是晨儿,自己从未说过,且还是从未说过屏风后有人。

那瘫倒在地上的人,缓缓地道出这句话的时候,惨白的脸上,满是恬淡和安详,虽是疑惑地询问,却是笃信,那屏风后的人,定是晨儿,定是!

这样的女子,为何有赤莲一,烙在额头。

没有多好!

她是这世红尘世俗的女子,她能够解开他的心结么?还是她已经——

“回太皇太后!”屏风外有老嬷嬷的嗓音响起。太皇太后缓缓地直起身子,退出,“何事?”淡淡地开口,语气是早已平静,心中却是波澜依旧。

“皇后娘娘验出,那妖孽非处子之身!”

听闻这话,太皇太后的身子是一怔,非处子之身,是晨儿么?于心中是突然地狂喜,亲眼目睹晨儿对任何的女子均是未有兴趣任何,哪怕逗留在烟花之地。当年水沁儿有孕,让她欣喜,是晨儿的孩子,那么晨儿非——

在知晓雨儿的身份的时候,她想过这个问题,水沁儿腹中的孩子是别人的,那晨儿定是未有碰过水沁儿任何,那么——自己曾忧心,晨儿是——

可是能确信一定是晨儿么?太皇太后未有理会那恭敬地弓着身子等候着的老嬷嬷,是急忙地绕过屏风。

再次地至东方晨的榻前,手掌轻柔地抚过,“晨儿——”低声地呢喃着,“晨儿,你醒来吧!如果雨儿已经是你的人,就算她是望国的圣女也好,就算是她媚惑了你才——,母后——”停顿了好久,才颤颤地道出一个字,“允!”

这个字还在舌尖处逗留,身子是猛地一怔。

自己竟然——

不!不!

急忙地摇头,否决脑海中的想法。

可是——

35-37

第4卷 第35章 错过

“望国?”在眠儿的怀中,梁雨是呢喃着,似自问。

身旁的春水和眠儿却是急忙地点头,“是的,郡主!”

“郡主,去望国!你是望国的圣女,在望国便不会——”春水颤抖着嗓音,不敢将余下的话说出,望着梁雨惨白的脸,是心怜,甚是。原以为阻碍王爷和郡主感情的是两人的父女关系,未料竟是这——

春水望向梁雨的额头,现下才发现,那莹白的额头,有妖艳的赤色莲花,半朵。马车内以夜明珠的光来照亮,方才心忧,是未有留意任何,是故现下才发觉,那赤色的莲花,春水个人感觉很美,朱红的色泽刚好弥补郡主偏于莹白的脸色,这绝美的容颜染上淡淡的红晕一层,是更为的鲜活和灵动。

圣女的身份又如何?春水记得第一次见到梁雨的时候,还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追着自己,是甜甜地喊姐姐。那清澈的眸子里,有自己在皇宫待了多年渴望已久的东西,原以为自己从皇宫到王府只是稍稍地好了些,而已,且那晨亲王爷,宫里面也多次地听说,是个冷若寒霜的人,战战兢兢地去服侍郡主,未料郡主竟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众人所传说的那样!

从请旨那日开始,王爷就被禁锢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难为郡主了,春水是再次地叹气到,约五年前,太皇太后还亲自的接见望国的和亲公主司马沁岚,还下旨为王爷的侧妃。望国也曾多次的遣来和书,要去若公主,只是若公主心中早已落了人,且是非君不嫁,而已。郡主是圣女的身份,嫁于王爷,两国联姻不是很好么?为何——

“姐姐,郡主睡了!”眠儿低声地喊道,将春水的思绪扯回,两人从小是以姐妹相称。

“恩。”春水微微地颔首,却是疑惑地一挑眉头,小心翼翼地移步上前,扯过锦被,细心地替梁雨盖上,伸手抚过那略显苍白的绝美容颜,微叹一口气。

“姐姐——”

眠儿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春水一个手势打断,噤声无语。

“父王!”身后有轻微地呢喃声传来,春水回过身子,瞧见梁雨睡得并不安稳,轻叹一口气,“郡主难得睡了,小心照顾!”伸手拍在眠儿的肩膀,低声地嘱咐。伸手从车厢底下的矮榻暗格中端出一小巧的香炉,从一旁的茶几旁找出一纤细的棍子,小心拨弄着,少顷,香炉中再次飘出烟雾,袅袅。

再次地回过身子,那矮榻上的人儿,是已经沉睡,只是眼角,却依旧留有着晶莹,一滴。

……

梁雨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离开京都甚远,因为身上裹着的锦被是加厚了一层,且车厢内生了个小火炉。

缓缓地直起身子,按按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自己是睡了好久,好久。车厢内只有自己一人,车身甚是的平稳,应该是停着的,梁雨于心中是肯定地道。揭开锦被下了矮榻,将身子挪近车门,撩起厚重的锦布车帘,突然窜入的凉风在车厢内肆虐,梁雨急忙地放下车帘缩回矮榻,扯过锦被将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

稍稍地等候了一段时间,还未有见到春水和眠儿的身影任何。

“春——”梁雨开口欲喊叫,可是刚开口,喉间之发出一个字,亦是沙哑,甚是。脑袋再一次晕乎乎的,伸手一探额头,滚烫得厉害。缩在锦被中的身子是分外的冷。

是病了吧?梁雨浅笑下,缩回锦被,晕沉沉地再次睡去。

在梁雨刚刚再次睡去的时候,春水掀起厚重的锦帘探进车厢,手中捧着一个纸包。欣喜地走进梁雨缩在的矮榻,望着梁雨沉睡的容颜,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还没醒来?”

回过头,将手中的纸包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望见梁雨翻过一个身,一条胳膊露出在锦被外,浅笑得摇摇头,伸手,小心地扯过锦被。

春水的身子凑得很近,可以轻易地发觉梁雨面色潮红,疑惑地伸手一探,额头滚烫,甚是。心忧地再次一探,滚烫是依旧。

急忙地探出车厢,“郡主生病了,恐怕是伤寒!这位公子——”春水望着整理着马匹和缰绳的苏衡珞,嗓音里甚是的心忧。

听闻春水的话,整理着缰绳的苏衡珞身子微微地一怔,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急忙地回复,转过身子,微微地点头,“农户的马匹,未必能与骆城的马比!”

“姐姐,怎了——”整理完东西的眠儿走回马车,瞧见春水因忧心而紧皱的眉头,是疑惑地询问。

“郡主——”

“上车!”苏衡珞打断了春水的话,是厉声得对眠儿道,手中的鞭子一甩,将眠儿是拦腰提起,往马车上一扔,鞭子松开,顺势地一甩,马匹是扬长而去。

……

急忙地赶至一临近的小镇,是在苏城边缘,找了家客栈。

于小镇上唤来的老大夫隔着纱帐替梁雨诊断,粗糙的手指打在梁雨纤细的手腕是良久,那灰白的眉头,一直是紧皱。良久,才松开,缓缓地摇头。

“大夫,如何?”春水是忧心地询问。

“敢问这位小姐,床榻上的小姐这几日饮食正常否?”老大夫皱眉地问了一句,躬身退出里厢,掏出宣纸和笔,却是未有写下任何。

“不——”春水一扯眠儿的衣袖,高声地回答道,将眠儿的嗓音盖过,“回大夫,家妹这几日未有任何的胃口,怎么?”

老大夫点点头,写下一个方子,递给春水,“取药煎服三次即可!”

“谢过大夫!”春水欣喜地接过老大夫手中的药方,回过头急忙地对眠儿亦是眼色。

“大夫,诊金!”眠儿从随身的腰包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老大夫的手中,两人均是心系在梁雨身上,未有留意老大夫接过银子的那一刻,瞧见银锭底部那骆府特有的烙印,眼底的一丝精光是一闪即逝。

春水于厢房中陪伴着梁雨,而眠儿是随着大夫去抓药。

一段时间后,眠儿是端着一碗药进来。春水小心翼翼地扶起梁雨,伸手接过药碗,舀了一勺,正欲送至梁雨的唇瓣边。

“叮——”一颗石子打在春水的手上,汤勺摔落,药汁是全数地洒在锦被上,“快走!”苏衡珞突然地闯进厢房,连带着锦被将梁雨抱在怀中,是急忙地从窗户跃出。

“姐姐——”眠儿望着二楼的窗棂,是犹豫着,“跳!”春水执起眠儿的手,两人相望一眼,点点头,急忙地从窗棂跃下。

庆幸被茂密的树枝遮挡了一下,让苏衡珞得以有时间放下手中的梁雨,将两姐妹接住。

四人刚从客栈出来,远远地瞧见一行黑衣人潜入。

“赶紧走!”苏衡珞低声地道,愤怒地嗓音,是从牙缝中挤出。

苏衡珞是连夜驾车离开苏城,未走苏城,也未从梁城绕道,而是走了一条苏城和梁城之间的山骊小径,是故苏衡珞错过了司马轩暗中派遣来接引的穆青,也错过了从梁城赶回京都的骆天哲一行人。

使得梁雨与晨相逢的日子,是再次地延期,且梁雨到达望国的时候,两国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而替代棠国的上战场的,便是东方晨。

东方晨以为梁雨已回望国,却未给自己任何信息,是被司马轩像上一回那样禁锢,而司马轩认为棠国仍然扣留着梁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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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寝室没电了~我在别人的寝室,用别人的电脑~今天传得比较少,明天补给亲们~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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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36章 二卷终一

骆天哲和黎若找到雪山天老后,是急忙地赶回棠国京都。特意走的是绕道梁城和苏城从北面进入京都,因为骆天哲事先知晓,若是京都出了事情,苏衡珞会带着梁雨回望国。父子两曾商议不联系,而苏衡珞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些骆府暗卫的痕迹。

一路上未见任何的标志,是故骆天哲悬着的心是稍稍地定落。

只是至城门口的时候,那骤然加多的守卫让骆天哲甚是的怪异。出城的人和车辆均是进过严格的盘查,且入城也是。

守卫刚要掀起锦帘,被骆天哲一把拦下,“车驾内的是若公主,不行!”

“公主,公主若是回京都,皇上怎么——”

“正是本宫,本宫想给皇兄和皇奶奶一个惊喜!”黎若从车厢内传出清冷的嗓音,一只纤细的玉手探出锦帘,手中握着的正是象征公主身份的牌牒。

“请稍等!若公主!”守卫的嗓音虽已恭敬,却依旧不让进入,稍候周关贤是急忙而来,“下官见过若公主!”

“周府伊!什么时候皇兄连入城的人,都要盘查?”黎若皱眉地问道。

“回公主,天牢中有人被劫走,正是重要之人。”

“劫狱也应该是——”

“劫狱,谁有这个胆子?”骆天哲突然地出声,盖过黎若那再一次问话的嗓音。

“太子殿下曾在天牢牢门处碰见慕容府的人,亦是受到袭击!下官见过驸马!”

未有理会周关贤,骆天哲手中的缰绳一抖,马车是疾驰而入。

“臭小子,发觉什么蛛丝马迹了?”马车进入京都城,雪山天老才缓缓地开口,嘴角却是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糟老头子——”骆天哲刚要开口反驳,远远地瞧见晨亲王府的正门口正候立着一整队明黄的侍卫,“糟老头子,出事了?”

“事情已经出了!”雪山天老一脸的平静,还微微地一挑眉,睥睨骆天哲的迟钝,伸手摆了手势一,“从后面入吧!”

……

三人进入王府,却是空空如也,所有的丫鬟和小厮均不在。而前厅候着的人,竟是东方昊,黎若疑惑地正欲去询问,被骆天哲伸手阻止。三人从进来的原路退出,雪山天老瞧见后院那一方凌乱的菜地,突然展颜,上下打量着骆天哲,浅笑着道,“臭小子,你进得去皇宫吗?”

“我当然——”

“我是指带上她!”雪山天老一指黎若,“潜入皇宫。而非——”

“可以,糟老头子!”

雪山天老微笑着点点头,背过身子。

“夫君?”黎若疑惑地开口,不清楚这师徒俩为何不是径直地从皇宫而入,骆天哲身为驸马,且雪山天老——是被人尊称而冠以天老的称谓。

“若儿小黎黎,雨儿和师兄有麻烦,且不是一般的大!”骆天哲俯身在黎若的身边,是低声地道,稍稍地解除了黎若心底的疑惑,却让忧心是更为的浓厚。

……

今日离梁雨被劫是已经好几日了,这几日太皇太后是一直呆在自己寝宫,遣走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只留自己一人。床榻上的东方晨脸色已经稍稍地褪去些血丝,多日来的沉睡,只是御医配置的一些药物,根本是治标不治本。

知晓梁雨是被慕容熙所劫后,太皇太后是甚是的困惑,多日的审问,慕容熙却是一直未有供认,因找不出梁雨,也没有其他的证据,惟有一直吊着。

“太皇太后,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一苍老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太皇太后的身子是疑惑地一怔,这声音很熟悉,却又记不起是谁?那声音响过后,寝宫内是依旧空荡荡的,未有任何的人影。

“太皇太后!”那嗓音再一次地唤道,太皇太后惊恐地直起身子,“谁?”颤抖地喊出一个字。

“皇奶奶!”

“黎若?”疑惑的嗓音还未落,一个俏丽的身影从寝宫里面的厢房出来,扑到自己的怀中,双手怀住,是真实的存在着一人,才恍然。

“皇奶奶,雨儿呢?”黎若赖在太皇太后的怀中,是突然地询问,听闻这话,太皇太后稍稍露出喜色的脸是骤然的惨白。

“太皇太后,多年不见!”雪山天老从宫门后缓缓走出,解除了太皇太后一时的尴尬,“老道已经找到非这世红尘之女子!”望着太皇太后,是微微地颔首。

“哦,天老是谁?”太皇太后松开环着黎若的双手,是急忙地走至天老的面前,却又伸手颤颤地一指屏风后,“晨儿他——”

“这个女子么——”

“糟老头子,你看师弟他——”骆天哲在屏风后大声地叫唤着,将天老的话打断,“臭小子,你又搞出什么麻烦?”进入屏风,是微微地皱眉,指腹轻抚过鼻翼,“太皇太后是否用了檀烟?”

“正是——”太皇太后是疑惑地点头。

却见天老是轻笑地对着骆天哲道,“你的药方子加上檀烟,臭小子知晓怎么解么?”

“糟老头子?”骆天哲疑惑地抬头,娘亲的方子,娘亲放的不是一般的春药?“云雨醉!”天老望着骆天哲一脸疑惑的表情,缓缓地道出三个字。

“什么?”骆天哲急忙地跃开东方晨所躺着的玉榻,伸手抚着自己的xiōng口,是大口地喘气,“幸好幸好!”

“云雨醉?”黎若浅浅地呢喃了一句,俏丽的容颜红得能够滴出血。

“真的是晨儿,难为雨儿了——”太皇太后怔怔地后退几步,呢喃着,似自言自语,心中已经不断地涌起懊悔,无限。

“糟老头子——到底?”

“臭小子,说你没用你还真没用!”天老是睥睨地望一眼束手无措的骆天哲,几步上前,至东方晨的玉榻前,从东方晨的怀中掏出一精致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发觉里面已空,是了然地点点头,“至少你师弟比你知晓!”天老随手将手中的瓷瓶扔给骆天哲,是再一次轻蔑地道,“臭小子,你的药丸呢?”

话音刚落,一阵风拂过,静立在一旁的骆天哲是气急地叫嚣着,“糟老头子,我有说过不给你么,还要抢!”

天老未有理会骆天哲的咆哮,摊开掌心,正躺着另一小瓷瓶,打开瓷瓶,一股清幽的香味萦绕在屏风内的里厅。掏出一粒晶莹的翠色药丸,替东方晨服下,手收起将小瓷瓶放入自己的怀中。

“糟老头子,你是趁机报复,那是我的——”骆天哲望着天老一脸嬉笑,奸计得逞的表情,甚是的心疼,那是千年雪莲啊,自己可是舍不得用,师弟一粒就够,这老头子竟——

“夫君?”

“若儿小黎黎,呜呜——”骆天哲听闻黎若轻柔地唤声,突然地伸手将黎若是紧紧地怀住,竟低声地啜泣,眼里满是愤怒,未有晶莹一滴。

天老未有理会骆天哲欲哭无泪的表情,而是淡淡地开口,“臭小子,将雪儿和小可去请出,不然小七不会让你回雪山。”

“糟老头子,你不要逼人太甚!”骆天哲怀抱着黎若跃至天老的面前,伸手一指天老的鼻子,是叫嚣地咒骂。

“臭小子,雨儿不再望国亦不在棠!”天老嗓音清淡地一句话,让骆天哲是急忙地噤声,“是,师父!”恭敬地唤了一声师父,“若儿小黎黎!”重重地在黎若额头印下一个吻,随后退下。

“天老,究竟是——”太皇太后颤颤地开口,望着玉榻上的东方晨,惨白的脸爬上血丝一缕又一缕,已经缓缓地回复红润,是依依不舍地拉上屏风。

“太皇太后可知云雨醉为何叫做云雨醉!”天老浅笑着望着疑惑着摇头的太皇太后,是接着道,“云雨和醉,即在云雨过后是要沉醉。晨儿应是忧心雨儿的身体,是故将那整一瓶的雪莲给雨儿尽数地服下,因而他的体内留有着云雨醉后续的药效,而雨儿却未有任何事情。”

说到这的时候,天老是稍稍地停顿了下,他可以在脑海中很清晰地描绘出东方晨在那日于骆天哲喜房中醒来时的担忧和狂喜。

他本就认为那样会伤害雨儿,且那夜是一夜疯狂,雨儿处子之身,定是有些承受不了。让他太过于心忧,亦是未有留意究竟是何种春药。

“可是——”太皇太后仍旧是疑惑,“晨儿体内——”

“云雨醉本就让他沉醉,再加上檀烟,和连续几日来心力憔悴的赶路,试问太皇太后,何人能够清醒?”天老打断太皇太后的话,反问一句。未等太皇太后有任何回话,是再次地开口,“再者晨儿本就身体虚弱!”现下的他,亦有一疑惑,晨儿体内的赤莲余毒是已解,骆天哲未有提起,那么不是雨儿,究竟是——

太皇太后缓缓地低垂下头,晨儿的沉睡竟然是——是自己错怪雨儿了,是自己——

“雨儿!”玉榻上东方晨轻微地呢喃出声,将里厅的沉静打碎,太皇太后是惊慌地直起身子,又重重地坐下,突然间猛地抬起头,疑惑地望着雪山天老,“天老方才说过,已经寻找到那不属于这世红尘的女子,是谁?”是急忙地询问,有那样的女子在,那晨儿是会恋上那女子,还是——

“那女子——”

“是小鱼儿,是不?糟老头子!”骆天哲怀抱着低声呜咽着的小可,缓缓地步入里厅,身后跟随着的雪儿,踉跄着脚步,身上的皮毛竟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骆天哲走进,见天老是稍稍疑惑地一挑眉头,欣喜地道,“糟老头子,想不到吧!我也知晓!”

“夫君!”静候在一旁良久的黎若突然地开口,略带怒气地呵斥道,“回师父,是雨儿曾告诉过我。”在天老的面前,黎若不喜那本宫的自称,“说她是寄居在水沁儿孩子体内的一缕孤魂!一缕带着前世所有记忆的孤魂!”

“是的!”天老浅笑着点点头,正欲再次地开口,却被骆天哲接过话题。

“哎!”骆天哲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小鱼儿还是婴孩的时候,我就感觉她与别的孩子不同,我跟她讲话——”

“她会给你一个白眼!”黎若没好气地道,当即回赠了骆天哲一个白眼,“皇奶奶!”轻柔地叫唤了一声,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走至太皇太后的身后,替太皇太后轻柔地按摩着肩膀,“皇奶奶,雨儿爱着皇叔很深!”

“哀家——知晓——”太皇太后是颤抖着道出这四个字,让身后是一怔,手上的动作骤然地停止,“那皇奶奶——”

“雨儿的额头有赤莲。”

“没有啊!”黎若疑惑地道,记得那日与雨儿分离的时候,骆天哲说过——急忙地转过身子,疑惑地望着骆天哲。

“若儿小黎黎,你夫君我亲眼所见,没有赤莲了的!”骆天哲是急忙地摇头否决。

“哀家见的时候,有!”

“这个问题,或许应该让司马轩来回答必较好!”天老淡淡地开口,将三人的争端压下。

骆天哲睥睨地一撇嘴,“糟老头子,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你解决不了的!”低头轻柔地拍着趴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可,“雨儿现在在望国,你就那么地笃定那骷髅鬼会放人!”骆天哲是忧心地抬起头,眼神落在太皇太后身上,逗留着良久。

太皇太后是再次地低垂下头,“夫君!”黎若望向骆天哲是厉声地喊道,秀眉略微地一皱,突然地开口,“方才周关贤说,雨儿是被慕容熙所劫走——”

“嗷呜!”骆天哲怀中的小可突然低声地唤了句,“小可,不要吵!”骆天哲急忙地伸手,再次轻柔地怕打着小可的背部,“你的伤比起雪儿好很多,喊什么!”嗓音是略带怒意地呵道,手中的动作却是轻柔,甚是。抬起头望向黎若,是示意她继续。

“慕容熙又如何与司马轩——”

“若儿小黎黎你忘了护送粮草时候的事情,你们在苏城见到那位带着鬼面具,没脸见人的人!”

“他——”黎若突然地回忆起,那人给自己正是一鬼魅的感觉。

“正是!”骆天哲点点头,伸手,将手中的小可扔给黎若,同时顺势敬爱那个黎若揽进怀中,是轻抚着背部,安慰。

“那人便是你们都未有见过的司马轩!”骆天停顿了下,继续,“慕容熙是苏瑶的徒弟,苏瑶的妹妹苏悦亦是传授过他武功!”说到苏瑶的时候,骆天哲怀中的黎若是身子一僵,骆天哲揽着黎若的手是急忙地箍紧,“若儿小黎黎!”俯身在黎若的耳边低声地轻唤着。

“你继续吧!”黎若伸手一挡,让骆天哲继续,苏瑶仍旧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即使已经拔除,在提到她的时候,总还是留有着感觉,异样。

骆天哲忧心地望了一眼怀中的黎若,才将自己的话题接下,“苏悦是那骷髅鬼的妃子,慕容熙与司马轩定是认识。慕容烽虽是太子太傅,究竟是慕容家的人,且现在慕容熙当家,对慕容烽也甚是的恭敬,这叔侄俩可是关系甚好。”

“慕容太傅上次在粮草事件的时候,帮过慕容熙求旨请婚。”黎若从骆天哲的怀中直起身子,补充了一句。

“太皇太后,老夫认为慕容太傅的卦象却是未错,只是——”未有将最后的话道出,在座的人,均是明了:只是依照着这卦象,掺杂了一些猫腻的事情,那就不可而知。

“皇奶奶!”东方展是焦虑地步进里厅,瞧见里厅内不只太皇太后一人,是愤怒地喊道,“朕的皇宫什么时候——”在望见一白衣白发的老人的时候是骤然地噤声,东方展自己也不知晓,是为何。

只见那老者缓缓地转过身子,“见过皇上!”淡淡地开口,问候。疑惑地道,“是天老!”

天老缓缓地点头。

“皇兄!”黎若扯着骆天哲想东方展是恭敬地施礼。

“你们都在,那皇叔他——”

“什么?”骆天哲惊呼一声,紧忙地探进屏风一望,玉榻上空空如也,锦被已经被掀起多时,因榻上已没有热气,任何。

“臭小子,方才小可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未有留意!”

“糟老头子,你知晓了为何不说?”

“他有自己的牵挂,有自己的事情,老夫为何要阻拦?”

“天老,皇奶奶!”东方展是忧心地望了一眼众人,“朕来,正是因为皇叔潜入御书房,取走了与慕容熙相牵连的所有大臣名单!”

……

这日是七月十五,中元,京都城的百姓不会忘记,吏部尚书上官雄在府中被人刺杀,上官老夫人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上官尚书已亡,身子僵硬,唇瓣深紫,脸色惨白,早已没有了气息,任何。且旁边留有着一封上官雄临死前所写的血书,诉说了自己所有的罪证,说自己是咎由自取。且右手食指是被自己咬破,上官老夫人是急忙地将血书藏匿,再报案。

同样情况的不止是上官尚书一人,还有几位牵连着的大大小小的官吏。

七月十六,皇城告示榜上是贴有血书几封,殷红的字,均是这些官员自己书写的血书。

七月十八,皇上在这些官吏的府中均是收出各自所贪污的赃物,那些跪在金銮殿前喊冤的家属是哑口无言。

对于那些官吏的死,一夜之间,没有任何的伤口便是,棠国的百姓都说是报应,是老天爷的惩罚,且这惩罚还没有停止,边疆正遭受着望国军队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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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呵呵~第二卷今天会完结~第三卷是终卷,有女娇妻,是两人的大婚和婚后的一些事情。可以说是番外~

亲们能否给末末一段时间~因为考试还有一门~等到下周四(11月20日)的时候,末末一定会上传~那些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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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37章 二卷终二

这一路梁雨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几日后,额头上的烧已经褪去,身子却是乏力依旧,对任何的食物均没有胃口,且是呕吐着一直。

不敢再请大夫,因为大部分的医馆均是属于皇商慕容家。苏衡珞是自己替梁雨把了脉,未有任何的不妥,三人均认为是晕车所致,是故车驾是放慢了速度,许多。

以致原本半月就能到达的行程,硬是拖延到一个月多。

苏衡珞驾车至北疆的时候,已是八月份,秋至。

马车缓缓地从玉莲山山脚处出来。

丛林的上空萦绕着厚重的云雾,空气里弥漫着异样的惊恐,只是初秋,玉莲山却是落叶萧萧如枯蝶。厚重的落叶覆盖了山骊小径,车轮辇在上面,悉悉索索的声响阵阵。

“到哪了?”梁雨倚着春水的身子,是清晰地问出话,“郡主,好些了?”眠儿是欣喜地唤道,急忙地探出车厢询问。

“郡主,已经到北疆了。”稍候,眠儿探进脑袋道。

“北疆?”梁雨低声地呢喃着,“北疆!”身子急忙地坐起。

“郡主?”春水忧心地唤道。

“这么久——,才到北疆!”是呢喃着,依旧是低声,才到北疆,那道望国都城,还要一个月?“加快速度!”

“郡主!”春水和眠儿是一同忧心地唤道。

“我的身子,没事,只是晕车而已。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梁雨浅笑着答道,两颊却是深深地凹陷下去,下巴很尖,娇小的脸是更为地纤细。脸色是惨白,但那眸子却是灵动依旧,而那额头的赤莲亦是鲜红,更甚。衬托着那容颜,是一丝娇弱,一丝媚。

配上那抹浅笑,是别有一番韵味。

苏衡珞停下车,掀起锦帘的时候,望见梁雨现在的容颜,身子是微微地怔住。

“公子,什么事?”春水疑惑地询问,才让苏衡珞那飘远的思绪扯回,“在下来问郡主,现下可以骑马么?”

“郡主这样的身子,怎么可以——”眠儿急忙地反驳道。却被梁雨的手势,制止,“敢问这位公子,是山骊小径,马车出不去么?”

“正是,郡主!”苏衡珞重重地点头,低垂下头,是不再望着梁雨,海派自己再一次的失神。

“好!”

“郡主——”两姐妹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梁雨打断。

“春水姐姐,眠儿姐姐,晕车的人,其实不应该呆在车内!”梁雨伸手轻拍着春水和眠儿的手背,轻柔地开口,嗓音明显地显示着是大病初愈的人,虚弱甚是,“出去走走,才好!”

苏衡珞带着梁雨,春水和眠儿一同。马匹比马车要颠簸很多,未走出多远,梁雨是呕吐再次,半蹲着在溪边,弯着身子,一阵阵地干呕。

“你们先照顾下!”苏衡珞伸手拍在春水的肩膀,“小心,有变!”身影掠动,是急忙地返回。

隐在方才马车停止的地方,那里有着一小队的人马,身上的衣着,是棠国的将士。

“去禀告王爷,他们在这里劫持了郡主。”为首的一人,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禀告队长!”一小兵从车厢内探出身影,“车厢内的火炉还留有余温,人应该没有走远。”

“搜——”

“是。”

苏衡珞心中掂量着,王爷,他们方才唤到王爷了,棠国的王爷只有东方晨一人,是东方晨来了么?还是——

……

“主子!”一身铮亮的盔甲的穆青弯腰探进司马轩所在的军帐。

司马轩缓缓地转过身来,“把这个给本王!”伸手指着穆青身上的盔甲开口,棠过竟然伤了自己的女儿。

“主子!”穆青忧心地开口,身子往后一退,上战场非儿戏,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情?结局自己是不敢想象,主子未留下任何的子嗣,圣女也被困在棠国。

“青,你逾规了!”司马轩清冷地喊道,“本王的女儿,本王自己救!”双手握成拳,很紧。

……

“启禀王爷!”一侍卫探进军帐,恭敬地行礼,见背对着自己的人,是微微地颔首,急忙地开口道,“王爷,望国的军队已在疆场外三十里处,领兵的非穆青,而是一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侍卫是疑惑地禀告道。

东方晨缓缓地转过身子,已经来了么?哼!于心中是冷笑一声,银色面具,是司马轩,正好!大步地踏出军帐。

……

蓝天、白云,一望无垠的黄沙,构成了北疆的荒凉。

而今日,远处尘土蔽天,无数车马奔驰而至,静立着,方才马蹄踏起的黄沙弥漫天际,染黄了天,染黄了云。

东方晨带领着二十万大军,静立在这一边,与司马轩是遥相望,大军排成一字长蛇阵,阵内套阵,阵里连阵,还含有天地人三才,和着九宫和八卦。

而东方晨却单枪匹马地立在阵法前,一袭银色的战袍,在秋日昏黄的阳光下清冷甚是,未带任何的兵器,而是摆弄着手中的一柄玉箫,翠色的萧身上血迹斑斑,干涸的暗红将那晶莹覆盖,阳光穿透,撒下斑驳的碎片,满是诡秘。

抬头望了马背上一袭战袍的司马轩一眼,将手中的玉箫搁置在唇瓣边,手指跃动,刺耳的音律穿透萧孔,是破空而出。夹杂着浓厚的内力,刺激着在场所有士兵的耳膜。

……

瘫在溪边的梁雨突然地直起身子,“是父王!”大声地惊呼道。

“郡主!”春水急忙地叫喊道,却发觉梁雨已经运用自己的内力,是踉跄地往前跃去。

稍逊,梁雨已经不在春水和眠儿的视野中,“郡主!!!”两人在丛林中是大声地喊叫着,即使梁雨未能听见,希望那去视察的苏衡珞能够听闻。

苏衡珞尾随了那搜寻的小队人马一阵,发觉正是东方晨带领着军队,是急忙地赶回溪边,未至溪边的时候,便听闻春水和眠儿的呼唤声。身子蹿出丛林瞭望,不远处两方人马正相持着,而一抹白色的身影,是踉跄地往那跃去。

“父王!父王——”

听闻那箫声,虽不是平日里那轻柔的音符,但那是玉箫特有的音律,且是属于父王特有的玉箫,不顾一切地往着声音的来源奔去,是尽情地喊叫着,尽情。

“父王!”

有熟悉的声音蹿入耳,东方晨手中的玉箫骤然地停止,那在场的士兵是突然地解脱。

“国主——”司马轩手下一将士是急忙地禀告。

“慢!”未等那将士说完,司马轩是急忙地阻止,他也听到了那声音,那熟悉的清甜的声音,是焦虑地喊着父王。是自己幻听么?还是——

两人是不约而同的屏息,倾听。

“父王!”那声熟悉的清甜的嗓音,是再一次地探入耳。

司马轩是急忙地抬起头,从玉莲山是蹿出一白色的身影,在半空中跃着,却是步子踉跄。身子一怔,正欲起身,一抹银色的身影闪过,东方晨已经从自己的马背上跃起。

“父王!”欣喜地再一次地喊道。望见了那人,望见了——

虽然疑惑着父王怎么醒来了,但是那身影,自己是绝对不会认错,一袭银色的战袍勾勒出欣长的身影,耳边萦绕着的正是那熟悉的箫音。

而从半空中望下,那两方人马是僵持着,那连绵的阵势让自己惊恐,是故是心忧地喊出声,“不要打!爹,你不要打!”梁雨朝着司马轩所在的方向,是急忙地叫喊道,她不敢肯定,如果底下的两方人马争斗起来,这荒凉的秋日将染上多少的血。

司马轩听闻梁雨的话,马背上的身子是一怔。急忙地伸手示意,制止身后见敌方未有将领而蠢蠢欲动的将士。

“父王!”轻柔地呼唤着,瞧见那银色的身影,是焦虑地朝着自己而来,心一喜,再稍稍地一宽,脚下本就踉跄的步子是骤然地凌乱,且是失去章法的凌乱,白色的身影直直地落下,几丈。

梁雨突然地摔落,让从马背上跃起伸手来接梁雨的东方晨突然地处于梁雨的上空,使得原本的伸手往上,成了俯身向下,再那短暂的时间,是未能很好的调转方向,心中骤然地惊恐,雨儿会摔落么?

一根黑色的鞭子从梁雨的身后蹿出,环住梁雨的腰,突兀地往上一顶,东方晨急忙地伸手,顺势地环住梁雨。而苏衡珞将手中的鞭子使劲地甩出后,自身因巨大的反冲力是重重地落在地上。

“穆青,那个孩子!”司马轩望见苏衡珞,是急忙地唤身后的穆青。

“是,主子!”穆青忧心地上前,虽疑惑着那黑衣男子的身份,不知为何主子要唤那孩子,脚步却是匆忙。没有那人手中的鞭子,圣女定是会摔落于地。

东方晨紧紧地揽着怀中的人,不住地低声呢喃着,“雨儿,雨儿!”幸好,自己接住了雨儿,幸好。

“父王!”再一次地回到了那温暖的怀抱,这怀抱自己是思念了很久,很久。从那怀抱里依依不舍地探出脑袋,捧着那削瘦的容颜,是急忙地将自己的略带苍白的唇瓣凑近,重重地采撷。

这相逢的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就让一个吻,先表达自己心中那无限的思念。

相拥着的两人,已经是落在地面,只是彼此拥吻着,未有分开。

“撤军!”司马轩转过身子,朝着身后的几十万人马,是大声地喊道。

听闻司马轩的话,东方晨是依依不舍地松开怀中的梁雨,朝着自己方才布好的阵法,略微地皱眉,正欲开口,却被一声音打断,“来晚了没有?”

“不晚!”未等东方晨转过身子,身后有人淡淡地开口,应答。

梁雨和东方晨是疑惑地转过身子,是骆天哲和雪山天老。

“干爹,师父爷爷!”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中,是清甜地唤道。

天老微微地颔首,算是应答,朝着欲离去的司马轩是突然地唤道,“可否留步!”

司马轩一怔,缓缓地转过身下的马匹,“可!”是嬉笑地应答。司马轩令穆青遣回军队,独自一人随在天老后,是径直地回东方晨所在的军帐。

一路走来,司马轩的目光是一直落在东方晨怀中梁雨的额头,嘴角荡漾开来的一抹,是难得的欣慰。

刚进入军帐,司马轩步至东方晨的面前,俯身对着梁雨道,“丫头,爹能问你几句么?”

东方晨身后将梁雨紧紧地护着,惊恐得抬头,不悦地望着司马轩。而后者正是一脸的疑惑。

“晨儿——”天老淡淡地开口,将东方晨呵住,转而问司马轩,“敢问国主有何事?”

“天老!”司马轩皱眉地望一眼东方晨,“本王方才听闻,丫头唤晨亲王似乎依旧是父王。”司马轩顿了顿,突然厉声地道,“既然未有名分,为何——”伸手一指梁雨的额头,是愤怒地喊道。

“名分?”东方晨骤然地从榻上跃起,“雨儿是本王唯一的王妃!”

“王妃?”司马轩一步上前,立在东方晨的面前,“说谁都会?怎么未有任何的告示说明,且晨亲王,雨儿还未过门,你竟然——”司马轩双手握成拳,是愤怒地道,这愤怒仅仅是一个父亲的愤怒,似乎是想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些什么,少顷,司马轩突然地缓下劲,无奈地摇摇头,望着梁雨,是担忧地道,嗓音里满是慈爱,“丫头,害喜厉害不?瞧你脸都瘦了!”

司马轩的话,让军帐中的一干人等,是顿时惊呆住。

害喜?“什么?你再说一遍?”梁雨不信地望着司马轩,伸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有孩子了?那一路上吐得那样的厉害,不是晕车,而是——细细地回想,似乎那月事是一直未来,这几日忧心着事情,是将这遗忘。

“丫头,他未有给你名分,便先占有了你,是不?”说这句话的时候,司马轩望着东方晨的双眸里满是愤怒的火花,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恨着这未来的女婿,夺走了自己的宝贝,未给自己这宝贝一个名分的时候,却是已经——,“丫头,你额头的莲花,可以辨别出,不信的话,你让天老把脉下吧!”司马轩头微微地往后一瞥,朝着天老一示意,是忧心地望一眼梁雨。转而又气愤地瞪着东方晨,丫头害喜最厉害的时候,这个人竟然不在身边。

“老爹,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梁雨双手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小腹,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上苍赠予的孩子,疯狂地喜悦涌上心头。

听闻梁雨唤自己老爹,司马轩是欣喜,甚是,急忙地点点头,“你额头的赤莲花,是否消失过?”

“恩。”梁雨颔首,是微微地红着脸。

“赤莲花,对于望国的司马家族的女子而言,相当于是象征着清白的宫砂。丫头——”司马轩望一眼梁雨的额头,“你的赤莲在额头,是最为尊贵的赤色莲花,赤莲再次浮现的时候,便是有了孩子,是故——”

司马轩噤了声,目光一一地扫视过底下的众人。

“雨儿!”至司马轩道出害喜那两字的时候,东方晨的目光是一直落在梁雨的身上,即使是被司马轩瞪着,还有叫嚣着,仍是未移动丝毫。“雨儿!”颤抖着唤着梁雨的名字,孩子,有了孩子,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先前那相逢的喜悦还未褪去,又是一波浪潮,更为地疯狂。

梁雨通红着脸,是微微地颔首,点头。

“雨儿!”东方晨欣喜地揽过梁雨,想要紧紧地怀住,却又担心会压迫着那幼小的生命,目光是一直逗留在梁雨双手紧紧护着的小腹,平坦甚是,是不敢相信,那里面竟然——竟然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和雨儿的孩子。

“来!”天老移步上前,亦是欣喜地唤道,“丫头,师父爷爷帮你瞧瞧,胎位如何?”

“恩。”娇羞地应答着,伸出手腕。

天老两指按在梁雨的手腕上,少顷,便细心地扯过方才摞起的衣袖,“一月余,日子应是——”天老突然地噤了声,背过身子,疑惑地瞪着骆天哲,“臭小子,你隐瞒了什么事情?”

“我!”骆天哲一指自己的鼻子,甚是的不悦,师弟就那夜而已,小鱼儿就已经有了,同样的,若儿小黎黎的肚子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正郁闷,被天老一吼是气急地否决,“我隐瞒着什么?糟老头子你还真会诬陷好人,要不是我,这师弟能这么快地让小鱼儿有孩子不?这里属于我的功劳最大,哎!”骆天哲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是嬉笑着喊道,“小鱼儿,你这干女儿不错!给干爹我找了个王爷女婿不说,还有小宝宝了,呵呵,我当爷爷了!这个好消息应该赶紧传播出去。”话音刚落,身子已经跃出门外。

“干爹——”梁雨不悦地开口,欲想反驳,瞧见骆天哲没了人影,是恼怒地垂下头。

“小丫头,老夫知晓,你应该还有最为担心的事情!”天老突然地开口,别有深意地望一眼东方晨,最后将目光落在梁雨的额头。

梁雨疑惑地抬起头,抚上额头那娇艳的赤色莲花,第三粒赤莲果?!自己怎么能将这个遗忘,忧心地回过头,望一眼东方晨,将脑袋偏过,略眸子里略带晶莹,伸手在司马轩的面前,“赤莲果,第三粒赤莲果!”是颤抖着道出这句话,她清楚地记得东方展告诉自己父王是因为赤莲果的因由,而在玉榻昏迷不醒。

“赤莲果?第三粒赤莲果!哈哈哈——”司马轩突然爽朗地一笑,伸手一指,“他不是已经吃了,丫头,不然你腹中哪来的孩子!”

“什么?”梁雨疑惑地抬头,望着司马轩,那灵动的眸子略带泪意,身后的东方晨是忧心地唤道,“雨儿!”

“丫头,你就是他的第三粒赤莲果!不然本王让你进入赤莲幻境为何?”司马轩缓缓地摇摇头,“这颗赤莲果可是最为鲜活地赤莲,是其他的赤莲都不能比拟。”

“什么?”梁雨是怔怔地退后一步,记得好像小说中是说过有些毒需要男女欢好才能解除,未料自己这亦是!为何什么的不妥,只是感觉自己的脸颊潮红,甚是。

“呃——”伸手欲抚上自己的脸颊,未料腹中是干呕一阵,“雨儿!”东方晨忧心地唤道,急忙地伸手轻拍着梁雨的背,无助地抬起头望着雪山天老,“师父!”

“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你带丫头出去走走,吃点酸果,或许会好些!”却是司马轩接过话题,皱眉地建议道,一旁的天老是微微地颔首,赞同。

“恩。”点头,是简单的致谢。东方晨揽着梁雨是步出军帐。

见两人已经离开,天老皱眉地望一眼司马轩,开口,“这几日晨儿功力骤然的提升——”天老想起京都城内的那些血案,虽说那些官员是死有余辜,他看过那些人的死,那模样是太过于惊恐,那赤莲是激发了那孩子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抑郁,只是不知发泄出来后,是否已经好了许多?看那孩子的脸,应该是吧,是好了些!

“天老,赤莲、雪莲还有玉莲本就是同宗。你自身亦是用雪莲来养生,这又何妨?”

“你自身呢?”天老突然地凑近司马轩的耳边,低声地开口,“怕是国主已经——”伸手握拳击在司马轩的那干枯如柴的手,“我有法子!只是——”

“如果丫头愿意接管那位子,本王甚是的乐意!”

……

方才骆天哲趁机探出军帐,因为是心系着一人,是急忙地走出轿外,低声地吹响怀中的短笛。

苏衡珞骤然地出现在骆天哲的面前,“少城主!”

“珞儿,没事吧!”忧心地上前,上下打量着苏衡珞,方才遥远地瞧见,苏衡珞欲摔落,是穆青帮了一下,骆天哲是甚是的感激,不论如何,这是自己的孩子,传承着自己的血脉。

“少城主,属下没事!”

“珞儿,我是你爹!”骆天哲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糟老头子会有法子,他没有,那骷髅鬼也有,他能够一眼瞧出是你,所以唤穆青去救。”

对上苏衡珞疑惑地眼神,骆天哲是重重地点头。

“走!”骆天哲一拍苏衡珞的肩膀喊道,“有好消息,去禀告京都城里的那些人吧!这几十万大军,所有的将士都能够回家过中秋了!”骆天哲是感慨地道。

……

“皇奶奶!”黎若擎着一张白色的宣纸,是欣喜地跑进太皇太后的寝宫。

“若儿——”太皇太后颤颤地回过身子,所有的首饰全数地褪去,还有那精致地妆容,只留一素净的容颜,仍有沧桑在额头烙下痕迹,很深。现在的她,是褪去一身的威严,做普通的老妇一。

“皇奶奶!这个——”黎若欣喜地晃动着手中的信纸,“是北疆传来的信函!”

北疆?这两个字,落在太皇太后的心中是微微地一颤,北疆,那里有自己心系的人儿,思念着,甚至,好想见到那两人,却又害怕见到。“怎么说?”唇瓣颤抖了好久,才问出话。

“皇奶奶,有两个好消息!”黎若欣喜地喊道,“一个呢——”

“是望国退兵了,是不?”太皇太后颤颤地开口,落寞地垂下头。头上的发已经由花白成全白。

“皇奶奶!”黎若轻声地唤了一句,伸手将太皇太后环住,“还有一个你还要喜欢,雨儿有皇叔的孩子了!”

“什么?”急忙地抬起头,一脸惊喜。

“恩。”黎若重重地点头,“皇奶奶——”

“若儿!赶紧给哀家拟旨!”太皇太后欣喜地唤道,“不然——”急忙地起身,欲下床榻。

“皇奶奶!”黎若上前,搀扶住,“皇叔不会让雨儿挺着大肚子穿不了喜袍的!”

“对哦!喜袍!”太皇太后忧心地一皱眉,现下的皇宫里留有着的还是梁雨幼时的尺寸。

“若儿有!”

“好!”

……

收到北疆来的急件后,京都城内是一片疯狂。

大街小巷传播着一个消息,这消息绝不会错,是驸马也传来的。北疆的战争取消了,且大军将在中求之前回京都,今年的中秋,是格外地期待。

据说那战争是圣女阻止的。

这句话,不仅仅是驸马传来的急件中提到,亦是附在一些将士的家书中。那圣女从天上,像仙女般落下,望国的国主,就喊出,“撤军!”未开仗,那硝烟已经湮灭。

如果现在有谁要说那圣女是媚惑人心智,定会被众人鄙视、孤立。什么媚惑?全是约半月前那些贪污的大臣搞鬼,你看他们侵犯圣女,全部都遭到老天爷的惩罚了!

八月十五中秋的时候,是圣女嫁给神仙公子的日子。

京都城里的百姓向来喜好热闹,这一喜庆的日子,是盼望着,急切。

第5卷 1-4

第5卷 第1章 相思诉

东方晨揽着梁雨的腰,未有踏出军帐几步,“雨儿!”突然地喊道,嗓音甚是的温柔。

“恩?”梁雨疑惑地应答着,柳眉轻蹙地抬起头,未有等到回复,却是发觉自己的双脚腾空而起,已经离开地面,“啊!”心中一惊,慌乱地叫出口,急忙地伸手,顺势地环上东方晨的脖子。

“雨儿!”东方晨微微地俯下身子,轻声地在耳边,再一次地唤道,嘴角却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笑。

梁雨头一偏,倚着那xiōng膛,闻着那虽隔着银色战袍厚厚的一层,却依旧穿透而出的淡雅清香,嘟着嘴,撒娇地道,“累了,这样更好!”

“呃?”

听闻梁雨的话,东方晨是微微地一怔,却又急忙地回过神来,无奈地摇摇头,嘴角的笑意是更为的浓厚,他本想瞧瞧怀中之人那娇羞的模样,未料竟是这样的情形。似乎这怀中的人儿,总能够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想什么?”梁雨抬起头,发觉那双望着自己的温柔眸子,温柔满满地溢出来,却没有灵光,思绪是早已飘远,有些不悦地抬起头,以额头相撞,嘴里恶狠狠地喊道,“不许发呆!”

额头的疼痛,让东方晨回过神来,急忙地叫喊道,“雨儿!”

“你看我的时候,不许想其他的任何事情!”伸手点在鼻尖,是霸道地道。

“可是想着也是雨儿,又如何?”东方晨嬉笑着俯下头,伏在梁雨的耳边,低声地呢喃着,末了,嘴边依旧和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那小巧的莹白耳坠,将其一丝一丝地染成绯红。巧笑着望着那红晕从耳坠缓缓地晕染上脸颊,渴望见到那人儿娇羞的模样。这一切,却是被一让人恼怒的结巴声打断。

“王——王——王爷,马——马——”立在的一旁的士兵,是良久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王爷吩咐他去取坐骑如风,他是立马将如风牵来,可是王爷和郡主那相依着的场景,他真的不忍心破坏,那终日冷面寒霜的王爷,竟也那样温柔的笑容。可是自己在这里,是走也不是,站更不是。未有颤抖着道出话。

因被人打断,东方晨是恼怒地偏过头,瞧见一士兵牵着如风,正颤抖着回着话,“王——王——”这小士兵发誓,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站着也不会道出那句话的,瞧!现在的晨亲王爷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那冬日的寒冰是再一次地凝结在脸上,心想,自己这回定——

“是如风?父——晨要出去么?”梁雨望着东方晨一脸的黑色,是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在呼唤的时候,特地换了称呼。末了,吐吐舌头,其实她还是习惯那个称呼,不仅仅是唤了很久的缘故,且那个称呼还多上一丝亲情的感觉。

“恩,雨儿喜欢么?”听闻怀中的人正呼唤着自己,是急忙地转过头,脸上的寒霜骤然地褪去,满是温柔。

“太好了!”是欣喜地点点头。

东方晨怀抱着梁雨跃上如风的马背,回首正欲呵斥那方才打断雨儿回话的士兵,却未料,梁雨先行从臂弯里探出脑袋,轻笑着道谢,“谢谢!”回过头,伸手轻拍着东方晨的手背,却是着急地喊道,“晨,快走!”

“好。”宠溺地应答着,轻叹一口气,看雨儿着急,那士兵回来再惩罚吧!手中的缰绳一抖,身下的马匹是疾驰而去。

“是——是——郡主!”小士兵颤抖着回着话。马蹄溅起的尘土模糊了视线,却是依旧站在那里,是郡主开了口,是故王爷未有惩罚自己,是郡主——郡主竟会对自己道谢,竟——

这样的女子,他怎么都不相信会是媚惑人的妖孽。且郡主还阻止了那战争,虽然他来当兵,可他也怕死,每一次拿着长矛进入那硝烟滚滚的荒原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是颤抖不已,究竟自己这一回上战场,是否还能回来?他怕死,是因为他惦念着家中的媳妇儿,还有那小兔崽子。

可是敌国的入侵,他不得不离开他们,站在这里。

现下两军相较,未有战便能回家,他——是多么的欣喜。听说,听说还能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回京都,在那团圆的日子里,能够见到媳妇儿和小兔崽子,是——呵呵——清脆的笑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他才发觉,什么时候自己竟笑出声,且是笑得那样的欢!那样的喜!

要回去了,竟这么得快!是出发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他晓得,与他同帐篷的老乡们,亦是如此。他要回去了,他要跟媳妇儿和小兔崽子说,郡主是一个怎样菩萨心肠的人,要是以后还有谁跟他说郡主媚惑人心智的妖孽——呸呸——这话不吉利,不能说。以后谁说郡主,他——他就跟谁急!!!

狠狠地跺一脚,转过身,急忙地离去,他还有东西,未有收拾!

……

马匹沿着窄小的山骊小径,疾驰。

不管前面的灌木丛是怎样的茂密,如风都能轻易地跨过,马蹄踩碎小径上满满的落叶,那悉悉索索的声响,惊奇预备过冬的雀鸟,是扑棱棱地窜出,在树丫中穿梭而过,几片于树梢残存着的落叶,被擦落,随着风缓缓地飘荡着,如蝶舞,舞动着这秋日未被破坏的恬静。

依稀地觉着这山骊甚是的熟悉,似乎自己来过这里,究竟是什么时候,却又想不起来。

“嘶——”马儿长啸的声音。将梁雨的疑惑打断,东方晨手中的缰绳轻轻地一抖,如风是突然地停住,却是稳,甚是。

“还记得这地方么?”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纤细的手揽着自己的腰身,身子突然地高高跃起,少顷,是直直而下。

有风呼啸而过,吹乱衣带,吹乱发丝。

片刻,停在一仍旧郁郁葱葱的草坪,梁雨这才回想起,这里是哪里,这是她郑重地向他道出自己幼年的承诺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雨儿说过:会嫁给我!”轻柔地开口,是呢喃着,撒娇略带,亦是在这里,自己许下那承诺,会以正妃的礼仪迎娶这个硬生生地闯入自己那久禁的心扉,让自己沉沦的女子。

“恩。”郑重地颔首点头,缓缓地转过身子。

伸手覆上那削瘦的俊秀容颜,削瘦将那熟悉的眉眼,是刻画得甚是的深,那削瘦的线条,烙在自己的心底,印下很深的痕迹,痕迹很深,深得渗出微微的血丝,相思愁绪的苦涩,混杂在其中,因那相思,是早已渗透了血脉。

这容颜,是多次的轻扰入梦境,却只是在梦境,在梦境里才能,才能让自己——瞧见。

都说纠葛着相思,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那么一月余呢,又是秋,几个?双手十指是无法数尽,暮然地抬头,将那削瘦的容颜是尽数的捕捉,好好地印在眼帘。

却有氤氲冉冉而起,将视线模糊——再模糊——

“雨儿!”

至那双纤纤玉手抚上自己容颜的时候,于心中,便是早已动容,瞧见那秋水眸子里,灵动浅浅地褪去,换上秋水的氤氲,有晶莹溢出,在凤眼尾部逗留着,逗留,终于滑落,那滚烫灼伤了自己的手背,是惊慌错乱地喊出口。

“没事!”急忙地摇头,伸手欲拭去眼角突然涌出的泪,却早有娇嫩早自己一步,甚是轻柔地落下,将那微带着咸意的晶莹,一一吻去。

“雨儿——”

“雨儿是想念父王了!好想,好想——”樱唇开启,未料竟是哽咽着的嗓音,一月余那压抑在心底所有的委屈是尽数地涌出,那么多的事情压在自己的双肩,还要担心着心中那最为惦念之人,呆在那yīn郁的皇宫中,且还是——步步惊心,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惊悚阵阵。

哽咽着,伸手紧紧地将身前之人环住,滚烫的晶莹,尽数地落下,竟穿透厚重的银色战袍,将里面的锦布里衣浸染。

里衣浸染后,那一片湿润贴着自己的心,生疼,甚是。“雨儿!”轻柔地抚过那娇弱的背部,渴望那掌心的温暖,可以呵护怀中那娇小的身子那不住的颤抖,“没事了!雨儿!没事了!”低声地呢喃着,嗓音惟有轻柔,再轻柔。

仓促地醒来,无意中听闻雨儿已经不在京都,是被人劫走,微微地知晓一些自己昏迷时候的事情,那件事情的留言开始,似与京都的那些个贪官污吏有联系,是急忙地惩罚后,匆忙地出兵,对于雨儿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日子,是如何的度过,自己竟忘了——细细地询问。

现下看着那止不住颤抖着的背,心里满是疼痛,愤怒,还有懊悔,无尽。

“雨儿不想离开父王,不想——”哽咽地嗓音是稍稍的制止,却是啜泣着一直,“雨儿宁愿不要那道圣旨,宁愿不要——,雨儿只要父王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就好——”呢喃着,手臂的用力是更紧,“这一世,雨儿只有父王一个亲人,只有——”嗓音突然地制止,踮起脚尖,伸手捧过眼前之人的脸庞,樱唇是重重地覆上。

唇齿相撞,有些生疼,微微。可那唇瓣上有娇嫩疯狂地碾过,身子一怔,伸手探进那柔滑的青丝,扣在后脑勺,使得那樱唇覆着自己,是更紧。抢回那主动权,舌尖抵着那贝齿,叩开,灵巧地探入,很深,疯狂中却又极尽地温柔,似细细地品尝着佳酿一杯,将那浓郁的醇香,是尽数地抿入自己的唇瓣,一丝一缕均不让它遗漏。

吻,缠绵悱恻,极尽。

是将那言语无法表述的相思之苦,完好的阐释。

良久,当双手抵着那xiōng膛,才能将自己虚软的身子稳住,而樱唇上的娇嫩,已经藏匿疯狂,而是温柔,尽数。

胃部突然的一阵恶心,是急忙地伸手,推开面前之人。

“雨儿!”被怀中的人推开,开口唤道,嗓音中是略带着恼怒。听闻那干呕的声音,却惊慌,甚是,“雨儿!”伸手轻抚着背部,瞧见那人儿未有好些,反而是更甚,不由地惊恐万分,手亦是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现下极其地后悔,带着雨儿出来,若是在军帐,有师父和随行的军医在,或许——

“雨儿,我们回去吧!”是颤抖着伸手揽在那纤细的腰身,亦是颤抖地唤出口。

道不出话,只有摇手示意。一段时间后,才稍稍地好些,终于能够抬起头,缓缓地开口,“不要!”伴随着话语而出的,却是浓厚的胃酸,刺鼻。想到自己还在某人的怀中,那人定能够闻到,身子是急忙地往后一仰,却又引起干呕,再次。

“雨儿,回去吧!”不等怀中的人拒绝,是急忙地将那身子揽过。

“不要!”慌乱中,是急忙地拒绝。同时伸手,将身前的人脱离自己远些,“很臭,父王,远些!”

“不!”东方晨立马反驳道,伸手时将梁雨揽得更紧,皱眉地望着怀中人那痛苦的表情,自己却不能帮上任何,大脑中思索了很久,突然缓缓地开口,“雨儿,很难受么?”

“恩。”微微地颔首,现下是已经好了许多,其实现下的反应并不是严重,那赶路的几日,才真是折磨人,现下还知晓,这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孩子,不似赶路的那几日,以为是晕车,是更多欣喜几分。见某个人问了一句后,是良久未有说话,疑惑地抬起头,“怎么?”

“雨儿,如果真的难受的话,不要——这个孩子吧!”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句话道出口,孩子,是自己最为期待的,但是瞧见孩子竟是这样地折磨着那娇小的人,是甚是的心疼和不忍,那么,放弃吧!

“不!”急忙地摇头,“我不要!”伸手细细地护在自己的小腹,“就算你不喜——”

“不!”急忙地伸手,抵在那樱红的唇瓣,“我喜欢,可是他折磨着雨儿好难受!”指腹抚过唇瓣,轻柔地翻转,由手背蹭过脸颊,最后握住那纤细的玉手,是贴在离心最近的位置,“这里,很疼!”

“我要这个孩子,我会生下她或者他的!”知晓眼前的人,是忧心着自己,是故才会道出那样的话,待胃中的感觉稍稍地缓和,是巧笑着开口,“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手不由地轻抚着小腹,它真的好小,小得让人一点都无法感知,是否是太小了,是故它总要折腾几下,让人知晓,它的存在。微微地仰着头,嘴角巧笑盈兮的笑靥,越来越浓厚。

“她定是个女儿,像雨儿,与幼时的雨儿,是一模一样,被一方明黄的锦绣棉布紧紧地包裹着,却是好奇地探出那娇小的脸,圆圆的粉嘟嘟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秋水眸子,嘴角弯着,还有笑靥一抹——”

同样地伸手,覆在那小手上,一同轻柔地抚过那仍是平坦的腹部,轻柔地开口,希望是个女儿,因为突然地回想起第一次在皇宫里见到怀中之人,“雨儿?”是疑惑地询问道,“雨儿究竟——究竟有何秘密?”颤颤地道出口,脑海中突然地印出那一日,雨儿在这是郑重地对着自己道,第一眼见到自己的时候,便——不由地疑惑,雨儿还是个婴孩,即使再聪颖,也应不知晓那——

望着那温柔的深邃里是满是疑惑,梁雨轻拍自己的脑袋,微微地张口,自己竟忘了,将自己真实的身份诉说。

“雨儿?”秀眉微微地一挑,是疑惑,更甚。

“如果我说,我不是梁轩和水沁儿所生的女儿梁雨,而是来至另一个世界,一缕名字亦是唤作梁雨的孤魂,父王信么?”道出一句话后,是望着那温柔的深邃,一直。

眼前的人,是点头,却又突然地摇头,末了,是郑重地点头,开口“雨儿,非这一世红尘之人?”

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人那又点头,又摇头,那多变的表情,末了,终于听到问话一句,“恩。”低垂下头,“非这一世红尘,这身子是,但是其中的灵魂不是——”伸手一指脑袋。

“雨儿!”东方晨突然地开口唤道,伸手紧紧地将梁雨揽进怀中,“师父未有说错,太傅亦未有说错!”

“厄?”

“师父曾说过,雨儿非一般之人,是那位——”东方晨的脸是微微地一红,因为梁雨离开自己在望国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呆在雪山,一直恼怒着自己的身子是不能够出山寻找,雪山天老为了安抚住自己的情绪,是稍稍地道出,一个秘密的部分。

“那位?是哪位?”疑惑和着东方晨脸上难得的红晕,将梁雨的好奇心,是勾起。急忙地开口,询问。

“是那位穿透时光的羁绊,来到我身边的女子!”欣喜地望着,深邃里的温柔是更为的浓厚,原来真是那样,所以第一眼见到这人儿的时候,自己的心便沉沦,所以对着她,是倾尽自己所有的温柔,所以——

“是上苍的注定,雨儿定会——站在我的身边!”眉一挑,是调皮,略带着孩子气。

“就是,我好亏!”不满地嘟哝了一句。

“不亏!”东方晨急忙地摇摇头,“雨儿,师父曾说,刚出生孩子未有灵魂任何,是故,这身子本就应该是你的!”

“恩?”

“身子是你的,所以——”尾音拉长,停顿了很久,将怀中的人儿所有的好奇心都勾起的时候,才再次地开口,“所以,你是回不去,你原来的世界!”

“哦。”表情淡淡的点点头,娇小的容颜染上一丝落寞,虽说自己未想过要回去,但是现在知晓回不去,还是有些失落。

“雨儿留在这里陪我,好么?”指腹搁置于那镌刻着赤色莲花的额头,轻柔地抚平那微蹙的柳眉,不想在那绝美的容颜上瞧见那样的表情,不想,亦不喜。

“陪着我一起慢慢的变老!”未等那人回复自己,是再次地开口。

“那当然!”梁雨伸手握住东方晨的手,抬起,晃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嬉笑着一挑眉头,将那相握着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再说了,这里都有你的孩子了,我已经赖定你了,你逃不掉了!”

“好!我不会逃的!”反握住那纤细的小手,凑到自己的唇边,是一一轻吻着那莹白柔软的指腹,“回京都,我们立马就成亲!”

“恩。”

“好嘞!”东方晨突然紧紧地怀住梁雨,轻盈地跃上身边一未有落尽枯叶的树,朝着那一方空旷,是大喊地叫喊着,“雨儿要嫁给我了!雨儿要嫁给我了!”

“吵死了!”梁雨捂着耳朵,是轻笑着咒骂道,“吵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真的?”急忙地闭上口,是惊慌地望向那小腹。

只是那山谷里,依旧回荡着那欣喜的嗓音,一直——

两人相依着,落座于树丫,逗留在云端的夕阳,穿透编织成渔网的树枝,是尽数地将余温泻下,笼罩着那相拥着的两人,是披上温暖一层,恬静。

东方晨俯下身子,望着倚着自己的那人儿,夕阳的余晖将那娇小的绝美容颜是刻画得更为窄小,掌心揽住的那肩膀削瘦得之剩下骨架,心不免再一次地揪紧,回京都的时候,定要细细地查清,那一段日子,雨儿究竟是如何得度过,究竟承受了多少的苦,是谁赋予这些,他是谁都不放过——

幼年的时候,自己未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陨落生命之花。

现在的自己,有了那个能力,那么——

报复地手段,定——虽谓神仙公子,他不喜这个名字,因为他不喜那太过于善良的心,从yīn暗的宫闱中出来,那明媚的善良是早已远离自己,报复吧,连接着以前的仇恨一起。

他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东西,任是谁也无法侵犯!于心中是暗暗地发誓。

窝在那温暖的怀抱里,身子突然的一冷,梁雨抬起头,望着已经隐入云层的夕阳,是黄昏了吧,是故自己感觉冷,双臂环着,依偎着那温暖的怀抱更紧,“父王,有些冷了,回去吧!”

“冷了?好!”急忙地应答着,皱眉地望一眼自己的银色战袍。缓缓地直起身子,身影掠动,沿着树梢盘旋而上。

秋风吹落的黄叶,飘舞在自己的身边,如黄色的蝴蝶,萦绕着,似乎父王的轻功更甚了吧,据那老爹说过,是第三粒赤莲果的功效,那正是自己。低头浅笑,投资了这一架免费的飞机,且不用马达和油,呵呵,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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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回来了,各位等候着的亲们,么个么个~~~

(*^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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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2章 忧心之事

两人回到军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碧空里点缀着稀稀疏疏的繁星。使得夜色暗沉沉的,清冷,更甚。秋夜的风肆虐,让梁雨是不由地往那个怀抱缩得更紧,奈何银质的战袍,亦是清冷。

“你们两个,现在才知道回来啊!”雪山天老见两人进军帐,端着已经凉透的茶,头也未抬,是没好气地开口道。

东方晨未有理会,是径直地掀起军帐厚重的锦幔,揽着梁雨探入。从坐着的众人中间穿过,路过天老的时候,身子稍稍地停下,解下腰间的玉符,是随手一扔。

“小子,你!”玉符扔出的时候,竟是夹杂着浓厚的真气,天老接住的时候,不由得从椅子上急忙地跃起,咒骂出声,“小子,你跟着臭小子混,还真是——”

“糟老头子,背地里骂人,小心——”军帐外的骆天哲身子还未探进,却是接了口,叫嚣得叫喊道,同时将天老的骂声打断,掀起锦幔进来,瞧见东方晨和梁雨已经回来,语气突然地变缓,是欣喜地喊道,“师弟,小鱼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东方晨径直地榻上上首的位置,落座在玉案后,对于军帐中的一幕是未有理会,任何。而是将玉案后的矮榻尽量地弄柔软些,才梁雨坐下。见东方晨未有理会骆天哲,于是乎天老急忙地跳出椅子,伸手指着骆天哲的鼻子,是轻蔑地喊道,“臭小子,你瞧瞧——”未有回头,只是反手一指噤声的东方晨,“看人家——也不理你啊!”嬉笑着开口,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顽童。

静坐在天老对面的司马轩,一直看着好戏,天老的这句话,终究是让他忍不住,“噗——”的一声,口中的茶突然地喷出,溅了战袍,一身。雪山天老这表情,若不是亲眼所见,定不会有人相信,在众人的眼里,是甚是威严的一个得到老者,竟——

倚着东方晨的梁雨也是疑惑地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温柔的眸子,是浅笑得摇头,相望一眼,明了地一笑,微微颔首。

军帐正中的两人,却是未有理会任何人,是争吵着,依旧。

那吵闹声越来越激烈,梁雨终究无法忍受,双手捂住耳朵,是恼怒地喊出声,“师父爷爷,干爹!”

“小丫头!”

“小鱼儿!”

两人一同地断了话题,一同地回过身子,唤道。

“你们,不要打扰雨儿!”东方晨的身影突然地掠动,若一阵风飘过,落在天老和骆天哲的面前,狠狠地落下一句话后再次地回到玉案后,静坐着,仿佛未有移动过,丝毫。

“师弟,你——”骆天哲惊呆得张开口,方才那一幕是自己眼花,还是——细瞧东方晨依旧静坐与玉案后,衣袍未有移动过,低头抿着唇瓣,似噤声无语,但是那话语却是在自己耳边回荡着,依旧。摸摸自己的鼻子,被衣带划过,还甚是的疼痛。

“小子,你——”天老却是缓缓地摇摇头,双眼里竟闪过忧心,一丝,伸手一拍骆天哲的脑袋,是叫嚣地喊道,“臭小子,是你眼花,知晓不?”

而静观这一切的司马轩,却是伸手磨蹭着手中的白瓷茶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倚着东方晨的梁雨,是将天老眼中的那丝忧心捕捉,“师父爷爷,你有事情——瞒着?”

听闻梁雨的问话,天老只是嬉笑着回望,却未有回应,任何。

“小鱼儿,糟老头子是没事找事!”骆天哲立在天老的身后,双手握成拳,摆出一恶狠狠的招式,却未敢真正的出招,反而是替天老回复着梁雨道,“小鱼儿,大军已经整装完毕,你们是今晚走还是——”

“明日!”东方晨骤然地开口,温柔地望向梁雨,“雨儿的身子——”想起梁雨在谷底那干呕的模样,皱眉地唤道,“师父!”

“小子!”天老伸手在东方晨的面前挥动着,“老夫就在你的面前!”另一只手,早已执过梁雨的手腕,扣在脉搏所处的位置。

梁雨见天老至从握住自己手腕起,便是白眉轻蹙,眸子里甚是的忧心,自己心中亦是隐隐地感到不安,瞧见天老是背对着众人,包括东方晨,心中稍稍地庆幸,伸手拂去天老搭在自己手腕的手,是嬉笑地开口,“师父爷爷,雨儿没事的!”

“丫头,今晚启程的话,你的身子能否吃得消?”天老突然皱眉地问。

“本王说过,明日!”东方晨突然地开口,替梁雨回复道。

“小子,有的时候——”

“师父爷爷!”梁雨惊慌地开口,打断天老的话,“师父爷爷,再呆一晚,也无妨啊!”

“雨儿!”从梁雨的嗓音里,东方晨已经知晓,似有什么事情,轻柔地唤出口,喝住梁雨,只是那温柔的嗓音里,是稍带历色,抬起头望向天老,是秀眉轻蹙,“师父!”嗓音严厉地唤道,满是不容置否的坚定。

“小丫头的身子,不适合呆在北疆,不然害喜会更为的厉害!”天老是皱眉地答道。

天老的话音刚落,东方晨是急忙地开口,“那今晚就回京!”

“师弟,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完毕!”骆天哲嬉笑着接过东方晨的话。

“恩。”东方晨朝着骆天哲是微微地点头,算是知晓。

“父王,雨儿要你陪着我坐马车,先去把这身战袍换了吧!”梁雨指着东方晨的银色战袍,是皱眉地道,“硬硬的,硌着不舒服!”樱红的唇瓣,微微地嘟起,往前一厥,撒娇地喊道。

“恩,好。”轻柔地应道,“稍稍等候下吧!”

“恩。”嬉笑着点头,“要快些,不然——”梁雨踮起脚尖,伸手一点东方晨的鼻子。而后双手一推,将东方晨退出军帐,“父王快些,快些!”嘴里不住地嚷嚷着。

东方晨宠溺地望着梁雨,无奈地摇摇头,方才转身,离开。

梁雨见东方晨离开了军帐,等候了一会,确定帐外的人已经走远,才背过身子,忧心地问雪山天老,“师父爷爷,是孩子的问题?还是父王的问题?还是两者——,不管是什么,雨儿都想知晓!”

“小丫头,心中抑郁甚,积久而伤,再者小丫头你的身子太过于瘦弱,孕育孩子是甚是的不易,这腹中的孩子,日子尚短,极其的不稳。”雪山天老是皱眉地道出这番话。

司马轩突然地从座位上站立,缓步地踱过,“天老,不要让本王瞧不起!”伸手一指天老是严厉地道,“不然——”司马轩伸手一把揽过梁雨的肩膀,揽入怀中,“本王——会带走本王的女儿!”

“……”梁雨刚要开口,却被司马轩制止,对上梁雨疑惑的眼神,是缓缓地摇头示意。

“放心,这点小事情,老夫是手到擒来!”天老一仰头,甚是自信地道。

“那天老为何还忧心如此地重?”司马轩缓缓地开口。

“师父爷爷,是父王的事情,对不对?”听闻司马轩的话,梁雨心中突然地涌起一阵不安,定是与东方晨有关的事情,急忙地推开司马轩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开口问道,嗓音里不由地溢满惊恐,情动的秋水眸子,望着雪山天老,忧心甚重,静候着良久,见天老任然未有回话,是颤抖地再次唤出口,“师父爷爷——”话音还未有落,胃部的不适用上喉间,干呕是再次。

“小丫头——”天老惊慌地喊叫着,司马轩却早天老一步,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梁雨的口中。望见司马轩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天老是赞许地点头,“不愧是望国国主啊!半日未到,便有药丸,备好!”

司马轩听闻天老的话,是不客气地点头。

那药丸入口,暖暖的,略带一丝酸甜,胃部的不适是缓解了很多,梁雨皱眉地望一眼以言语相斗的两人,“师父爷爷,父王究竟有何事?”柳眉微蹙,脸色略沉。

“小丫头,有了孩子,是做娘亲之人,凡事不可太过于惊慌!”天老望着梁雨是若有所思地道,顿了顿,再次地开口,“赤莲果解了晨儿体内的毒,却是——”天老说到这的时候,梁雨的心中咯噔一下,略有恍然,果不其然,“却是激化了晨儿体内的戾气!”

激化体内的戾气,梁雨是突然地明了,自己还未有解开父王压抑在心中那多年的yīn郁。那发生在他幼年,带给他太多惊慌的事情,她是未有听他亲口叙述。

“小丫头,可知晓晨儿醒来的时候,京都成所发生的事情么?”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梁雨,被天老突然的询问声,是急忙地将思绪扯回,“什么?”

“小丫头,在京都——”天老皱眉地望一眼梁雨,这孕妇忌情绪波动,希望司马轩的药丸——发觉司马轩望着自己是眼神示意,天老略微地放松心,接着开口,“与那谣言相关之官吏,还有反对过你两在一起的人,均是在一夜之间,呜呼哀哉!”

听闻这小七,梁雨身子一怔,是踉跄地退后一步,身子倚着司马轩,才得以站立,“是父王?”呢喃着,惊恐。

“恩。无任何外伤,却是惊恐而毙命!索性所死之人,竟是棠国以上官雄为首的一伙贪官污吏,按照律法是理应死罪!只是未有定案先下罪而已。”

“那是说——父王无意中替东方展解决了一件最为头疼的事情!”梁雨轻笑着开口,那笑意里却满是苦涩。

“东方展!”司马轩嬉笑地一拍梁雨的肩膀,“丫头宝贝,不错!”赞许地望着梁雨,不愧是自己女儿,脸棠国的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直呼其名。

“小丫头,以后要注意些!”天老却是皱眉地示意,梁雨郑重地点点头,自己是一时忘了,在这君主制度的国度,直呼皇帝的名字,是杀头之罪。

“其实也无妨,小丫头——”天老紧皱的白眉舒展开来,“以后圣上,还是你的侄子!”望着梁雨,轻笑着,“小丫头,只是——”

“师父爷爷怀疑,父王刺杀那些个官吏的手法太过于凶狠,是因为父王的心结还为解开,会——”究竟会怎样,自己也不敢肯定,只是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浓厚。

“心病最为难医,难啊!”天老是感慨地叹道,目光落在梁雨的身上,是沉思,自己应该未有错,晨儿对这小丫头是用情很深,只是这么多年了,晨儿的心中纠结的事情,却是——

“小丫头,骆城的那一晚是一个意外,事后你们是没有再亲昵过吧?”对于天老这突然而来的提问,梁雨是娇羞地点点头,微微地抬起头,对上天老的满是忧心的眸子,柳眉骤然紧皱。却见对面的天老,是轻轻地颔首,“晨儿啊,是依旧会念叨清心咒!”嗓音很轻,很缓,却是一字不漏地落入梁雨的耳中。

这?!这些似乎自己,均是未有好好留意。

“小丫头,婚期虽近,慢慢来!只有你能够解开他心中的结!”天老伸手是郑重地拍在梁雨的肩膀。

天老的话音刚落,东方晨是焦虑地探进军帐,“雨儿,我好了,快走吧!”快步地走来,出掌击落司马轩揽在梁雨腰间地手,霸道地将那娇小的可人儿,拥入怀中。回过头,是愤怒地瞪过一眼。

“丫头宝贝是本王的女儿!小婿!”

“雨儿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人!”东方晨突然地凑近,是厉声地道,浑身肆虐开来的戾气,是让怀中的梁雨身子一冷,原来师父爷爷担心的正是这个,父王的占有欲太过于强烈,是因为他心中甚是的恐慌,这次回京,是所有的事情,均已经落定,她要他爱着自己,是满满的欣喜,而非终日的惊慌,“父王,我们走了!”梁雨伸手拉过东方晨的手,浅笑着道。

“好!”

两人相依着,步出军帐,在门口的时候,梁雨突然地回过头,朝着司马轩喊道,“如果要女儿喊一声爹爹,记得来女儿的成婚,还有——别忘了给女儿找个娘亲!”

立在军帐中的司马轩,听闻梁雨的话,身子一怔,随后缓缓地笑开来,银色的面具是掩不住那满溢的笑容,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肩,带个人去——望国宫殿里那么多的女子,也只有她可以,这么多年了,是该给她一个名分了!

“国主,老夫送你出军帐!”

“谢过天老!”司马轩略显失望地一笑,“看来本王是无法了却心中的夙愿啦!”感慨地摇头。

“事事莫要强求,国主能够看清,就好!”

司马轩未有言语,缓缓地踱步在天老的身侧,双手背在身后,低头思索,现下的自己已经可以给那个女子,一个名分,可是——

见已经出了军帐,虽是夜色浓密,但是灯笼一盏,依旧能够看清,那辆明黄车驾前一抹娇小的倩影,自己这一生,只能有这个孩子了,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否还会应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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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上还有一章的,可能会晚些,不过一定会上传的~呵呵~

亲们等不及的话,明天可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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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3章 终于释然号二更

东方晨将玉质的兵符交予骆天哲,而后陪着梁雨一同乘坐马车。车驾正是原来梁雨从京都出来回望国的车驾,青黑色的车身,覆盖上明黄,是稍稍地修饰尊贵,来宣示那皇族应有的威严。

刚开始的时候,车驾是随着大军一起,只是未过几天,梁雨便承受不了那奔波,害喜的反应,是甚是的厉害,司马轩调配的药丸,并不多,只能熬过开头的几天。

在这一日清晨初晓的时候,车驾刚刚进入境内。按棠国律例苏城城主苏呈昪是早已携着第二任妻子恭候着,已久。

骆天哲先行脱离大军,单枪匹马地至苏呈昪面前,还未开口,苏呈昪便是急忙地道,“回驸马爷,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已经在驿站等候着!”

“好!”微微地颔首,手中的鞭子一甩,身下的马匹灵巧地转过,是急忙地朝着东方晨和梁雨的车驾而去。

苏呈昪的目光随着骆天哲的背影,是焦虑地探望着,水沁儿是他嫡亲的外甥女,梁雨便是他的外甥孙女,是故接到东方晨先遣人快马送来的信笺,是急忙地搜寻城里所有的良医,等候着。

一段时间后,那明黄的车驾才缓缓地出现在苏呈昪的视野中。

待那车驾刚刚靠近,还未停稳,苏呈昪已经急忙地上前,“雨儿!”是焦虑地喊叫着,却被守护在车驾外的侍卫一把揽住,“车驾内是晨亲王爷和郡主!”

“是!老臣惶恐!”苏呈昪急忙地停住自己的身子,躬身恭敬地道,“苏城城主苏呈昪见过王爷和郡主!”因未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是故只得身子曲着,是良久。

那厚重的锦幔缓缓地掀起,探出一个人,正是东方晨,是皱眉地望一眼,伸手一摆示意是急忙地进城。因在车驾内等候了良久,见车子一直停着,未有往前,是故探出身子来瞧个究竟,才发觉,是苏呈昪一直施礼着,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急忙的起身。

“谢过王爷!”缓缓地直起身子,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车驾的锦幔后,突然地探出一根纤细的绸卷,将苏呈昪扶住,才避免了摔倒在地,“谢——谢过王爷!”身子得以稳住,苏呈昪是急忙地叫喊道。

“是雨儿!”锦幔传出一个淡雅的嗓音,是忧心里略带着恼怒。

“谢过郡主!”苏呈昪再次地道谢,知晓方才的竟是雨儿,担忧着的心是宽慰了——许多。见梁雨还有如此敏捷的身手,那身子应该还能够撑住,不想东方晨所描绘得那样严重,让人忧心,甚是。

车驾内的梁雨确实现下的身子是好了许多,透过锦幔的空隙瞧见车架外的场景,见一城城主若是这样摔倒在地,定会惹来麻烦许多,是故是急忙地出手。且方才听闻苏呈昪唤自己——雨儿,想起苏悦说过,他是水沁儿的舅舅,按辈分自己还得唤一声舅姥爷。

苏呈昪的身子刚刚地离开,车驾便立马动起来,往前。

“雨儿!”东方晨揽着梁雨,是忧心地唤道,不想让现在的梁雨,移动自己的身子,丝毫,更别说是动用真气,来救一个人。

“我没事!”梁雨身子倚着东方晨,是轻轻地摇头,微微地轻叹一口气,其实方才的那件事,还是身前的这人,惹出。明知晓自己的身份,其余的人是必须得施礼,却是不予理会任何,人家未得到回应,是不能起身,揽着车驾,却还要抱怨他人。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却是——却是那样的温柔,每有人发觉,均是惊讶,甚是。

正沉思着,锦幔外有人轻声地唤道,“王爷,驿站到了!”

“好的!”回过神来的梁雨,是急忙地应答到,抬起头,望一眼温柔得揽着自己的人,依旧是无动于衷。

“是!”马蹄声轻微地一阵,远去。

东方晨微微地俯下身子,附在梁雨的耳边,是轻柔地开口,“雨儿,我们出去吧!”

“好!”微微地颔首,突然想起一事,是急忙地拒绝,“不要!”

“恩?”

“父王,苏城有什么很漂亮的地方,再说苏城比起北疆来,已经暖和很多了!”窝在那温暖的淡雅清香的怀抱里,是巧笑盈兮。

“苏城——”使劲在脑海里回想,终于——急忙地点点头,“有,雨儿要去?”

“恩。”重重地点头,“驿站里很无趣哎!我现下的身子是好了很多,害喜是每个孕妇都会有的,现下只是头胎,较为严重而已。”柳眉轻蹙,樱唇微微地往前一厥,嘟着嘴,那灿若朱邪的唇瓣,宛如一颗刚洗净的樱桃,甚是诱人的色泽,等候着采撷,“再说了,师父爷爷都不会,苏城里面那些个所谓的良医,就会——”唇瓣突然地被一双娇嫩覆上,嗓音是骤然地停止。

缓缓地伸手,推开压着自己的那人,“去那些个风景美丽的地方,再——”狡黠地一眨眼睛,伸出那灵巧的丁香小舌,缓缓地舐过自己的唇瓣。在原来那个世界的时候,就知晓这样最为诱惑,瞧见身前的人,那深邃的眸子里泛起淡淡的情欲,直直地望着自己,身子是再一次,缓缓地往下!

“走!父王!”梁雨突然地出声。将东方晨的思绪扯回,满是失望地点点头,“好!”因已泛起淡淡的情欲,轻柔地嗓音里,是沙哑略带,无意中,是甚是的蛊惑。梁雨微微地一怔,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积满地稳住自己的情愫,不行,自己是勾引人的,不能被反勾引。

“雨儿!”轻柔的嗓音,是沙哑,依旧。伸手揽过那纤细的腰身,从车驾后,是灵巧地探出。两人的身影跃过车驾前面牵着如风的一侍卫,“马!”落下一个字,两人已经跃上马,疾驰而去。

“王——”那侍卫焦虑地喊叫着,见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影,未有急忙地至骆天哲的面前,禀告,“回驸马爷,王爷带着郡主,离开了大军!”

“什么?”骆天哲正是与苏呈昪同行着,听闻那侍卫的禀告,是惊讶地询问,“你说师弟带着小鱼儿,离开了——”见那侍卫点头,骆天哲是无语地摇摇头,吩咐道,“派遣骑兵一队,跟随保护!”

“是,驸马爷!”

那侍卫急忙地离去,骆天哲转过身子,望着身边的苏呈昪,轻笑着开口,“苏城住,看来在下是不能去苏城了!这大军不能进城,在下身为主帅,还是随大军一起!”落下一句话,未等苏呈昪回应,是急忙地转身,离开。这来苏城小憩,本只是东方晨的主意,现下那出主意的人已经不在,自己还有另外一忧心的人,还是早点回京都吧!

……

现下的时间,于京都,应是夏末,那炎热和酷暑,是刚刚褪去,却依旧有余温留下。于北疆,甚是的寒冷,宛如初冬。而苏城,是真正的秋季,清爽的气候,微凉的风,树叶是刚刚染上黄晕。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橙黄橘绿,正是指秋冬相交的时节,或许可以稍稍地早些。

脚下的路,是未有厚实的落叶,是故马蹄飞驰而过,未有那揉碎金黄的愁绪,而是将那黄叶,翻动,随风而起,舞动裙袂和衣带。

如风停下的时候,是在一湖边,已经离开苏城驿站,甚远。

湖水碧澄如帘,落霞飞动涟漪,染上一湖的秋色。满湖的荷叶已有些破败,那些晶莹的水珠,是未能停留。虽有些遗憾,可那荷叶依旧桀骜的身影,立于湖中,仍有落霞将已经稍稍褪去的秋色遮掩,染上秋日的红,是别有风味,一番。

“雨儿,来晚了!”东方晨皱眉地望一眼那一湖残荷,是抑郁地道,来的时候,竟忘了现下已是秋日,湖中已经没有田田相连的荷。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依稀地记得一句诗句,后面是愁起绿波间,突然觉得那句子,甚是的伤感,是不想完整地道出。

“香销叶残!雨儿——”东方晨突然地伸手,将梁雨紧紧地怀中,这样满是愁绪的句子,为何怀中的人,是脱口而出,“雨儿,怎么?”秀眉紧皱,目光直直地落下,甚是的忧心。

听闻东方晨那过于激烈的反应,梁雨的身子是微微地一怔,自己吐出这句诗词,只是由荷花残败想起而已,未有料到,这句子夹杂着的愁绪是太过于浓厚,亦是感伤,甚是——

“雨儿,为何如此?是我——”

“不不不!”梁雨急忙地摇头,“不是父王!”想起一件事情,又急忙地点头,“是父王!”

“我,雨儿,究竟——”惊恐地喊叫着,是不知所措。

“对,就是父王!就是——”窝在那温暖的怀里,纤细的小手握成拳,一下一下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是撒娇,“就是父王!”

“雨儿?”忧心地询问着,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这小人儿,亦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招惹了她,惟有伸手紧紧地将怀中的人拥紧,一声声地呼唤着,满是歉意,“雨儿——雨儿——”

“父王还记得——”刚开口,才吐出几个字,却又急忙地停住,任由那半句话,将闻者的好奇吊起,心中是不敢肯定,自己若是直接询问,这眼前的人,是否会道出那心中最深的秘密,这话语停下,亦是因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雨儿——”

微叹一口气,还是选择直接说吧,或许这样会容易些,急忙地抬起头,“父王还记得,父王对雨儿说过,文琪姑姑!文琪姑姑是雨儿娘亲的姑姑,为何父王亦是唤她姑姑?”

“姑姑,是皇宫里身份最为尊贵的宫女得到的尊称!文琪姑姑,足以担当这一称呼!”

“对了,父王。”望着东方晨那深邃的眸子,一如往常,看来开头还很容易,接着将话题引出,“父王曾说,皇奶奶只给了父王生命,文琪姑姑才是父王的娘亲,文琪姑姑不仅仅是父王的奶娘,是不?”

“恩。”微微地颔首,仰起头,望向那无云的碧空,天很蓝,很蓝,将脑海里那压抑很久的记忆亦是洗练得甚是的澄清,清晰地记得,那个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人,“文琪姑姑是幼年,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唯一的人。”

“唯一?”低声地呢喃了一句,娇柔的嗓音里有些酸味渗出,“雨儿想知晓父王幼年的事情,文琪姑姑对于父王这么重要,比雨儿还要重要么?”嘟哝着嘴,不满地道,说道越后来的时候,话语中的酸味是越发的浓厚。

“雨儿——”究竟谁更重要,自己是未有想过,是故回答的时候,是稍稍地停顿了一会。梁雨抓住东方晨这小小地停顿,是再次地开口,“父王答不出来,看来文琪姑姑比雨儿重要,至少在父王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就是——”嘟哝着,伸手将自己身前的人猛地一推,竟是轻易地脱离了那怀抱,心中涌起的失落是那样的真实,鼻子一酸,眼泪不住的落下,原来自己话语中的醋酸味全是真的,虽稍稍的知晓文琪在眼前的人心中的重要,却是——却是那样的在意。

“雨儿!”缓过神来,是已经晚了一步,东方晨急忙地上前,伸手欲将梁雨怀住,未料,那人儿是灵巧地一转身子,脱离了自己的双手,“雨儿!”惊恐地唤了一句,再次地伸手,终于将那人儿揽在怀里,“雨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父——父王——”

“文琪姑姑和雨儿不同,不同。”是急忙地声辩着,手臂的用力很重,生怕稍稍地轻些,怀中的人就会脱离自己,“文琪姑姑,她——她将命留给了我,我只是——只是认为娘亲!雨儿,是认为娘亲,而雨儿,却是我认定了,认定了要一起到老的人!”

听那颤抖着的嗓音,怀中娇小的身子,是突然地僵住。但那颤抖着的嗓音,却是依旧,未有停。

“文琪姑姑,是被——是被三哥遣来的人,强暴致死啊!”是颤抖着道出这句话,那惊恐的一幕,是再次地浮现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褴褛的衣衫,笼罩着的莹白的身躯,缓缓地瘫倒在自己的面前,是冰冷,未有任何的气息,还有,还有幕后主使的人,竟是自己的三哥——

东方晨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指关节处泛白,竟有骨摩擦着,那轻微地声响,揽着梁雨的双臂亦是箍者更紧。梁雨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拥着自己的那人,正愤怒着,甚是,想到是自己引出这话题,有些懊悔,臂弯处有疼痛袭来,是越来越甚,却是未有留意。

“父王——父王——”艰难地曲起自己的手,轻拍着身前之人的后背,轻柔地呼唤着,“父王,是雨儿不好!”

“雨儿,弄疼你了!”东方晨突然地开口,急忙地松开手,惊慌地摞起白色绫罗宽松的水袖,莹白的手臂上,正是被自己箍出的红痕几道,指腹轻柔地抚过,那莹白的肌肤上是细微的小疙瘩一层,“冷了!”手忙脚乱地将袖子抚下,“雨儿,疼么?”

缓缓地摇摇头,“是雨儿不好!”伸手指着东方晨心脏的位置,“是雨儿,让父王回想起心中的疼痛!可是——可是雨儿——”慌乱地抬起头,“可是雨儿想要知晓父王心中的痛苦啊,知道你很疼,想要帮你分担些,不知道那——是不是会好些——”道到最后的时候,竟已是泣不成声。

“雨儿!”伸手轻柔地捧住那娇小的绝美容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深邃的目光,锁定那梨花带雨的娇美容颜,缓缓地开口,是郑重地道出一句。

那颤抖的哭泣的身子,是突然地怔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句话,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够听闻。

“我想知晓你心中压抑已久的事情,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欣长的身影,满是孤寂和落寞,让人心疼!是故想知晓,究竟——究竟是什么将一个人,如此!”樱唇微微地开启,缓缓地道出一番话,是一番压抑在自己心中良久的话。

“好!都告诉你!”嬉笑着,是轻柔地开口,身子缓缓地俯下,轻柔地吻去那已经干涸的泪痕。

相拥着,在湖边落座。

任由碧色的湖水折射落霞,将温暖染上相拥着的两人。

都说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是太过于孤独的美,只是,镜湖落日红霞,湖边相拥鸳鸯。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华。

秋日的静美,亦是如此。

……

听东方晨细细地道来,只是在提到文琪的时候,是激动甚是,而谈论其余的事情的时候,那深邃的眸子里,仅是闪过狠意,而已。

梁雨满是意外,最后的时候,听东方晨提起,幼年的那次雷雨夜,自己从雨苑匆忙地跑至寒霜院,将他紧紧地揽在的怀里的时候,从那时候起,所有的雷雨夜,那惊恐的噩梦,竟是从未——出现!

其实东方晨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只是因为厌烦那些,而已。

譬如,那繁琐的礼仪。

譬如,——

想到这些,“噗嗤——”是轻声地笑出口。

“雨儿?”东方晨疑惑地低下头,望着梁雨。

“父王,你太可爱了!”梁雨半跪着直起身子,捧着东方晨的脑袋,轻笑着道,这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也许,也只能用可爱来形容吧!因厌烦那繁琐的礼仪,不想予以理会,是故冷眼旁观,是浑身的戾气在阻碍身边一切自己不喜的苍蝇,“父王是不喜那些苍蝇,所以这样!”

可爱?!疑惑着并不知晓这个词是何意,还有苍蝇?!又是何物?“苍蝇?雨儿——”疑惑地询问。

“苍蝇就是最让人讨厌的虫子!”

“恩,不错!”赞许地点头,“确实是苍蝇!那可爱呢?”

“可爱!”梁雨轻笑了下,“就是父王可以让雨儿去爱,是值得让雨儿去爱!”

“雨儿!”欣喜地唤道,轻柔地将那人拥住,因东方晨是坐着,梁雨是半跪着,身子相依,东方晨的脑袋恰巧地贴在梁雨的小腹,“雨儿,这里——”将耳朵贴近,是欣慰,甚是,“有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幸福的另一个代名词。

因为她或者他,是上苍赐予爱情的结晶。

第5卷 第4章 封妃上

许是过了些日子,那腹中的胎儿已稳,梁雨那剧烈的孕反应是减缓了很多。不愿再窝在车驾里,是故多次是两相依于马背,信马由缰。

由小队骑兵护着,喜欢挑选那些幽静的小径,而非随大军,走荒凉无景的官道。两人的这一任性,却是急坏了那些护卫的人,这丛林小径,最为担忧的便是那安全问题,所幸一路下来,是未有任何的问题。骑兵护卫队队长是甚是的疑惑,这一路,王爷和郡主走来,似乎已经有人将所有的道路均先行探测。可是琢磨不出究竟是何人,因于这车驾是善意,是故惟有作罢。

待到一行人,终于达到离京都城北长亭还有约十里的时候,瞧见骆天哲已经等候在那里,这骑兵护卫队队长是急忙地上前,“启禀驸马爷。”

“到了就快走!皇上和太皇太后已经等候良久了!”骆天哲开口,将那话语打断,亦打断了那侍卫队长的疑惑,他知晓,这侍卫队长想要询问的事情,因那些事情,正均是苏衡珞所做。

“是,驸马爷!”恭敬地施礼后,退下,看驸马那神情,应是知晓自己想要询问的事情,或许正是驸马所为。王爷和郡主是安全的到达,便可。

……

京都城北长亭。

东方展携着太子东方昊,太皇太后和黎若,是等候在长亭,良久。

“启禀皇上,晨亲王和驸马爷率领大军已在长亭十里外!”一侍卫疾步地进入长亭禀报。

“晨儿他们回来了!”未等东方展开口,太皇太后是焦虑地开口,急忙地直起身子,探望着。

“皇奶奶!”黎若亦是急忙地起身,尾随在太皇太后的身后,同时急忙地出手,将太皇太后搀扶住。

“若儿!”太皇太后扯过黎若的手,是欣喜地唤道,却又急忙地噤声,脸上的欣喜尽数地褪去,雨儿回来了,她会原谅自己么?

“皇奶奶!”黎若反手轻轻地握住太皇太后的手,低声地唤道,“不会有任何事情的!”缓缓地摇摇头。

“恩。”太皇太后是颤颤地点头,那一张素净的容颜是任由岁月的痕迹曝露,满脸的沧桑下,惟有依稀的风华绝代。

长亭中又回归宁静,但那焦虑较与方才,却是更甚。

少顷,一欣喜地嗓音在长亭外响起,是骆天哲,“若儿小黎黎!”朝着黎若是嬉笑地喊叫着,亭内的黎若听闻,秀丽的容颜,突兀地染上两抹红晕。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太皇太后!”骆天哲是急忙地跃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一旁的侍卫,快步地走上长亭,半跪在东方展的面亲,双手将玉质兵符奉上。

“恩。”东方展微微地颔首点头,示意身边的太监将骆天哲掌心的兵符呈上,“皇叔他们呢?”剑眉微蹙,是开口询问。

“王爷正——”

“晨儿他们到了!”太皇太后指着那辆明黄的车驾,是欣喜地叫唤着,打断了骆天哲的话。

骆天哲未有理会,是径直地直起身子,朝着东方展稍稍地欠身后,快步地至黎若的身边,“若儿小黎黎!”将黎若拥离太皇太后的身边,嘴角浮现一抹浅笑,满是戏谑,那车驾,是空,却不忍告诉太皇太后,既是害怕这老妇空欢喜一场,又有些玩心,狡黠,想要看她满是失落的表情,因为太皇太后的那些个做法,骆天哲素来是皱眉。不仅仅是师弟和小鱼儿,以前的自己和黎若,亦是——

被太皇太后一喊,众人的视野是一同地望去,骆天哲瞅准时机,嬉笑地拥着黎若,悄悄地退后。

却被眼尖的东方展发觉,“若儿!”轻笑着喊道,“还有朕的妹夫!”

两人是不得不停住脚步。东方展的目光落在骆天哲的身上,犀利地上下打量几下,已经有些稍稍地明了,再一次放眼望去,那车驾静候在长亭前良久,未见动静,任何。抬起头,将视线再投得远些,一匹白色的马正悠闲地跃上官道,马背有两人影,相拥甚紧,宛如一人,若非细看,是分辨不出。

见东方展已经发觉东方晨和梁雨后,再次地回过身子,望向自己,是恭敬地颔首,点头示意。

……

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梁雨是几次地催促让如风快行,但东方晨均是摇头,“他们爱等不等!”晨附在梁雨的耳边,是小声地嘀咕着,巧笑下,无奈地摇摇头,回过头,微微地一仰,晶眸一眨,戏谑地道,“你这个王爷架子还真大!”

“恩。”东方晨浅笑着点头,顺势在梁雨那微微一挑的柳眉眉尾,落下一个吻,“如风亦是累了!”没头没尾地嘟哝了一句,梁雨微微地一怔,很快地明了。嘴角微微地一翘,一抹浅笑荡漾开来,笑靥染上绝美的容颜,直达眼底。“借口!”眉头一蹙,嗔怪着道。

“雨儿——”

“嗷呜!”一声甚是熟悉的狼嚎,将东方晨的话语打断,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长亭后突然地蹿出,越过守卫在长亭外的众侍卫,惹得几匹马儿是嘶声长啸。一团毛茸茸的白色东西突然地撞入怀中,“小可!”梁雨惊讶地唤道。

“呜呜——”小可低声地唤着,直往梁雨的怀里钻,却被东方晨一手从后颈处拎起,另一手护在梁雨的小腹前。方才小可那撞击,是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晨儿!”

“皇叔!”

东方晨和小可正僵持着,长亭中的一行人已经下来。

太皇太后瞥见东方晨怀中的梁雨,是颤颤地唤道,“雨——雨儿——”

“皇奶奶!”出乎太皇太后的预料,那嗓音轻柔的呼唤,是清甜依旧,还有那嘴角的笑靥,亦是明媚和真诚,心中所担忧的事情是终于定落,急忙地唤身旁的黎若道,“若儿,快!那旨意!”

“皇奶奶!若儿带了!”黎若嬉笑地望一眼梁雨,从身后的宫女恭敬奉上的鎏金托盘中执起一明黄的龙纹宗卷,缓缓地打开,再望一眼梁雨,是微叹一口气。

黎若的那些个动作,梁雨明了,那宗卷中写的是何?身子一颤,伸手紧紧地拽住东方晨的胳膊。

“奉天承运,太皇太后懿旨:——”那银铃般清脆的嗓音已经响起,开头是那些再也熟悉不过的客套词,还有一连串可有可无的赞许和恭维,末了的时候,才是那句,揪着她的心的话语,“——封为晨亲王——正妃!”

缓缓地道出最后那两个字,黎若的眼角是已经湿润,至从太皇太后在接到骆天哲的信函那日拟好旨意后,自己是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只是每每看上一回,总是感慨良多,这道旨意啊,隔在皇叔和雨儿之间,那诸多的磨难,皆是因这而起。

黎若抬起头,望着梁雨,看着窝在东方晨怀中那娇小的人儿是微微地怔住,紧拽着东方晨的双手,可以清晰地看出有多用力,因那关节处是已经泛白,“雨儿——”轻声地唤道,将手中的宗卷,稍稍地往上一抬,示意到。

“雨儿——”太皇太后瞧见梁雨是久久未有伸出手,来接黎若手中的那宗卷,不由地忧心地唤出口。

瞧见至黎若取出那宗卷的时候,怀中的人儿便是怔住,紧拽着自己的手甚是的用力,那削弱的娇小的双肩是不住地颤抖,伸手是轻柔地揽进怀里,亦是轻柔地开口,“雨儿!”

“厄!”良久,才回过神来,颤抖着的伸手,从黎若的手中接过那宗卷,目光是不敢落在自己的手上,急忙地缩回,扔给东方晨,“父王,雨儿想回府!”垂下头,是低声地呢喃着。

“雨儿!”东方晨皱眉地唤了一句,用温暖的掌心将那颤抖着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住,“没事了,没事了!”将手中的宗卷顺势地揽进衣袖中,是急忙地将怀中的人拥住,“还有一个礼仪,我们再回府,可好?”

“礼仪——”未有抬头,是低声地呢喃着,她不想回皇宫,那些伤心的事情,是烙在自己的心底,那烙痕很深,深得自己是不想再触及,“一定要么?”低声地呢喃着,嗓音里满是颤抖。

“恩。”郑重地点点头,“必要!”那嗓音里的颤抖,刺痛了自己的心,瞧那削瘦的肩膀,是微微颤抖着,仍然。心是再一次地揪起,俯下身子,将怀中的人揽得更紧,缓缓地摇头,那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愤怒,“我们只去皇宫北面的祠堂,可好?”

“恩。”瞧见梁雨是微微地颔首,应出声,虽很轻,却清晰,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祠堂,是父王幼年的时候,所呆的地方?”梁雨想起东方晨曾经说过的事情,突然地开口,问道。抬起头,瞧见的是肯定的答复,欣喜地开口道,“我要去那里!”

“好!”是宠溺地应道。瞧见怀中的人儿是已经稍稍地释怀,东方晨这才抬起头来,望向底下的东方展和太皇太后等人,未有言语,眸子是清冷地扫过。

“皇叔,皇宫里一切都已经完备,等候。”东方展微微地开口。

未有言语,依旧,仅是点头颔首。双腿轻轻地一夹马腹,如风蹬了几下蹄上的尘土,晃悠悠地往前。

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脑海里闪过一个疑惑,这是迎接大军的仪式,皇后理应出席,现下不仅皇后未有出来,连太子东方昊亦没,不知——急忙地甩甩脑袋,这些个事情,不去想它呗!

长亭是清冷,甚是,但是刚入城,却可以瞧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是簇拥着拼命地向前挤,而东方昊正是站在城门口,迎接。原来太子应该站在这里,梁雨自嘲地轻笑,她自己这么地关注于木皇后和东方昊,因为总是感觉,有些异样。

东方晨皱眉地望一眼那拥挤的人群,手中的鞭子一甩,如风从人群中间那窄小的甬道是疾驰而过,未有片刻,京都的街道上便只留下马蹄溅起的尘土,几许。

……

今日是接风洗尘之喜宴,那威严的正殿内,梁雨是异样地发觉,是少了大臣,许多。且这些个余下的人,均是战战兢兢的,躬身地立在那里,是恭敬甚是。看来上官雄一党那甚是诡秘的事情,着实是吓人不轻。

还有一疑惑便是,这喜宴上,仍旧没有木皇后的影子,落座在东方展身边的是一较为陌生的妃子,看那头上只有一柄玉簪,这品级并不高。

这棠国礼制定:皇后的为九簪,贵妃六,妃嫔三。一柄玉簪,连妃也不是,怎么能——梁雨正疑惑间,上首的东方展已经遣退那名女子。摇摇头,甩去脑海里的想法,埋首于身前的食物。

“雨儿!”见今夜这身侧的人,是一直地走神还点头又摇头的,东方晨是皱眉地摇摇头,有些忧心再次唤道,“雨儿不喜这些膳食么?”话音落,又甚是的疑惑,那埋首于玉碟中的模样,似饿了许久的人。

听闻呼唤声,梁雨是缓缓地抬起头,两腮鼓鼓囊囊的,既是点头又摇头的,良久,将口中的食物全数的咽下的时候,才得以开口,“喜欢!”

“喜欢就好!”

两腮再次地鼓满食物,急忙地点点头,军营里的膳食是不敢恭维,且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好的胃口,归来的一路,那些个膳食亦是简单的解决,这皇宫里的美味的确是勾起了自己所有的味蕾。

“喜欢就好,小心噎着!”

细心地将身前的菜肴,小心翼翼地除去那些骨刺壳等,放置于身侧之人的玉碟。

上首的位置,东方展的身边,现下是坐着的是东方昊,目光一直地落在不远处的一张玉案,案侧那娇小的人影是捕捉了东方昊所有的注意力。那个人儿啊,撷住了自己的心,只是能够得以那样温柔地守护在她身边的,却不是——自己!

抑郁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迎而下。

嘴角有酒溢出,顺着下巴滑落入脖颈,是沁凉,浸染里衣,浸染了里衣里包裹着的空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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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5章 封妃下号二更

翌日清晨,梁雨是不得不早早地起来,因为正式封妃的庆典选择的正是今日。

“雨儿——”东方晨是无奈地望着那缩在锦被中人,轻柔地唤道。

“不要——”小声地嘟哝了一句,转过身子再继续那睡眠的香甜。

“雨儿!”将锦被轻轻地扯过,揽上那娇小圆润的肩膀的时候,心中是清晰地涌起那满溢的情欲,虽已经回京,但是昨日的自己依旧是未能安眠,护卫在这人儿的身边,是备受煎熬了一夜,

现下那均匀的呼吸,是扇动那莹白的鼻翼,眼帘垂下,那纤长的睫毛是落下淡淡的剪影,几缕俏皮地从锦被中探出,其余尽数地散落于枕边,怔怔地伸手执起一缕,鼻子凑近轻嗅,那沁人的香味,从鼻翼探入,将压抑在心底的情欲是搅乱地更为的厉害。

身子一倾,那细细密密的吻,沿着青丝缓缓地往前,最终落在那娇小的绝美容颜。

画出眉眼还有鼻翼的曲线,最终落在那樱红的唇瓣。

虽是沉睡着,但是床榻侧边那人靠近的时候,便有知觉,因为那熟悉的清香是那样的近。

待到一双娇嫩将自己的樱唇采撷,似细细地品味一方佳酿,闭着双眼,微微地仰头,迎和着。

仅是唇瓣的采撷,是早已的不够,舌尖探开那两行贝齿,寻找相同的柔软,缠绵,伸手插入那浓密的发丝,扣住后脑勺,以更好的相贴合。

在榻边的身子是缓缓地覆上,另一只空出的手,是探入锦被,寻找那温热的躯体。

“师弟——”随东方晨一同来唤梁雨,却见晨进了偏殿良久都未有出来,骆天哲是焦虑地唤道,嗓音里满是戏谑,“还是先过了那个繁琐的礼仪吧!不要这么急——”

里厢听闻骆天哲唤声的梁雨,娇羞地推开东方晨,急忙地直起身子。

东方晨依依不舍地拥住梁雨,在那额头赤色的莲花处落下一个吻后,才松开自己的手,寻找着方才不慎弄乱的搁置在塌边梁雨那衣衫。

里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两人终于出来,东方晨黑着脸,是恼怒地瞪着骆天哲。

“我说师弟啊!昨晚你不——偏偏要选择现在,你咋不会选个好时间啊!”骆天哲未有理会东方晨那越来越暗沉的脸色,是一直叫嚣着,目光打量着梁雨潮红的脸颊,最后落在梁雨的小腹上,“哎!”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的确是难为你了!小鱼儿现下的身子,不过好像——”

“干爹——”梁雨突然地抬起头,抑郁地叫喊道,话音还未有落下,一阵风抚过,骆天哲正捂着他的鼻子大声地叫喊着,从指缝外可以清晰地发觉,是有血丝渗出。

“师弟!你——你——”骆天哲是痛苦地喊叫着,这师弟他还真打啊!“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作为师兄的我,可是好心的提醒你,依小鱼儿现在的情况,房事是可以的——”这一回骆天哲学乖了点,在话音落下的时候,身子是早已落在远离东方晨的几丈外。

只是骆天哲的声音刚落,几声嬉笑是从偏殿的宫门外传来,雪山天老,东方展和太皇太后一行人,正缓缓地步入。看来骆天哲方才的那番话,是尽数地落入他们的耳中。

望见梁雨那满是娇羞的容颜,还有恼怒的神情,东方晨是伸手,将梁雨拥入自己的怀中,严厉地眼神一一地扫视过进来的众人。

一干轻笑着的人是急忙地噤声,因为那抑郁的眼神里,让他们是惊恐甚是,脖颈后还窜起凉意阵阵,捂着鼻子的骆天哲正是一个最好的证据,天老深吸一口气,是缓步地上前,微微地倾身,在东方晨的耳边道,“小丫头现下的害喜已经好了很多,偶尔,还是可以!”

东方晨欣喜地抬起头,瞧见天老是郑重地点头,“小子,师父怎么——”天老伸手拉住东方晨怀中的梁雨,“不过现下可是这封妃的庆典必较重要!”

“雨儿,礼服在这里!”黎若领着一干宫女,得到东方展的示意后,才进入偏殿,忧心地望一眼骆天哲,是无奈地摇摇头。径直地绕过,将那鎏金的红木托盘捧至梁雨的面前,托盘上面是一套月牙白的锦袍,有几缕金线暗绣,锦袍上,正是玉簪六柄。

东方晨伸手欲从黎若的手上接过托盘,却被黎若阻止,“皇叔,放心地交给若儿吧!雨儿的更衣,若儿不会嫁于其余人的手!”听闻了黎若的话,东方晨是微微地颔首,才甚是不舍地将怀中的梁雨交予黎若。

……

落座在铜镜前,梁雨任由黎若帮自己梳理着发髻,目光落在那些宫女正在整理的床榻,回想起方才的那情形,两颊的潮红是再次地涌上,急忙地撇开眼,目光扫视过这偏殿的摆设。那床榻西厢的地方,一较为高的柜台上以一红木精细雕琢的架子正将那宗卷架起。

金线描绘的龙纹那明黄的色泽,是甚是的扎眼,生疼。

嘴角挽起一抹笑意,满是苦涩。

正是这,牵扯出那么多的事情,正是这——

“雨儿!”瞧见梁雨那灵动的秋水眸子里,竟是空洞无光,不由地唤出声。“厄!”听闻黎若的唤声,梁雨是急忙地回过神来,“若姐姐,好了?”

“是,好了!”黎若伸手扳过梁雨的双肩,示意她望向铜镜,“自己瞧瞧,如何?”

满头的青丝层层挽起,两边各以三柄玉簪固定,中间却突兀地留一空处,感觉有些怪异。微微地摇头,眼睑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衫上,满是讶异,这件衣衫——,伸手缓缓地抚过那质地,不会错的!正是那——“若姐姐,这?”梁雨伸手一指衣袖,满是疑惑地开口。

黎若浅笑地摇摇头,“正是晨亲王正妃的礼袍!”

这?于梁雨的心中是更为的疑惑,这件料子的衣衫,她记得很清楚,在雪山的那些日子,还有后来回王府,除去皇宫里为自己定制的郡主礼袍,自己只有这种衣袍,且是父王亲自为她缝制,现在身上的这件,只是大了一个号子,而已。这布料似乎名谓——

“雨儿,亲王正妃的礼袍是依照亲王的礼袍而定制!皇叔喜欢白底鹅黄龙纹绣,是故,这礼袍亦是白底!”黎若以为梁雨是疑惑,这礼袍竟会是白色为主,是故开口解释,“雨儿礼袍虽是白色,却是——”

“却是玲珑雪缎,对不对,若姐姐!”梁雨浅笑一下,接过黎若的话题。这料子是玲珑雪缎,且是最上等的玲珑雪缎。

“恩。”黎若嬉笑地道,“雨儿知晓这雪缎!”

“恩。”微微地点头,未有言语。一样的服饰,原来——原来那人在那时候,就许下他的那个承诺了吧!掌心缓缓地拭过那布料,雪缎,雪——,那意既是白,又是沁凉无比。

“雨儿,该出去了!”

“恩。”应了声,从圆凳上直起身子,缓缓地步出里间。刚刚跨出门外,低垂着的目光落在自己衣袖上,是惊讶,再次,那衣袖和衣袍的下摆,是鹅黄的暗绣,细看是凤的图案,这暗绣要在阳光下才能发觉,且阳光照耀,图案流转宛如活物。与父王那鹅黄龙纹暗绣的礼袍,正是相映成辉。

“雨儿!”

听闻一温柔的嗓音,是缓缓地抬起头,一双莹白的手伸向自己,将自己的手执起,缓缓地步出偏殿。

落在两人身后的众人,目光落在相映成辉的服饰上,这两人均是天人之姿,且那相依的画面,是无人可以插足。

……

梁雨在东方晨的牵引下,步入祠堂,落座于上首的位置。

东方晨将梁雨抚上金榻后,伸手在梁雨的双肩轻轻地一按,“雨儿,稍候些,便好!”

“恩。”

太皇太后赞许地望着上首那静立着的两人,伸手招呼过东方展,“展儿,你去唱礼!”

“皇奶奶——”东方展疑惑地开口,叫自己去唱礼,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竟去那礼官的事情。

“展儿,你去!”太皇太后转过身子,疑惑地望着东方展,“是你皇叔和皇婶!有何——”

“是,皇奶奶!”东方展有些无语地轻摇脑袋,是皇叔和皇婶,皇婶——呵呵——这梁雨的身份现下可是比自己还要高。

“礼——”东方展才开口,别扭地挤出一个字后无他音。正尴尬时,一声音响起,解了围,“回太皇奶奶,是昊儿的辈分最好!唱礼,应是昊儿去!”东方昊未有望向太皇太后,只是淡淡地开口。他承接下这应是礼官的唱礼,因为他不想喊出心中的那个称呼啊!幼年的时候就不想,是故在姑姑那两字前加了妹妹,现下却要他唤一声叔奶奶,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

“昊儿!”东方展欣喜地一拍东方昊的肩膀,“皇奶奶,就让昊儿吧!”

“恩——”太皇太后正犹豫着,见东方晨已经执起一玉凤步摇轻轻地插入梁雨的发髻,“晨儿!那——”

“该行礼的,快些来行礼!雨儿不能久坐!”东方晨将那玉凤步摇插入梁雨发髻正中后,转过身子,是皱眉地道。

“东方展见过婶婶!”未等太皇太后开口,东方展是先行在梁雨面前,微微地欠身,行礼。

见东方展那模样,梁雨身子是一怔,东方展身为一国之君,竟——微微地抬头,对上东方晨那嬉笑着的眸子,深邃里浅浅地渗出一丝孩子气的戏谑。

“展儿,请起!”东方晨微微地欠身,替梁雨回复东方展,低下头,在梁雨的耳边轻声地道,“雨儿——”轻柔地唤道,嗓音里满是孩子气的戏谑。

东方展退下,紧随其后的是黎若和骆天哲。

骆天哲别捏着不想曲身,眼前的可是自己的干女儿小鱼儿,自己若是行了礼,那就别想当干爹了,以前由干爹混成姐夫就让郁闷了良久,现下可好——成侄女婿了,呜呜——他真的是欲哭无泪。

黎若一扯骆天哲的衣袖,是恭敬地于梁雨面前行礼,“黎若见过婶婶。”

“若儿请起!”梁雨突然地跨出一步,走下金榻,伸手扶起黎若,眼角的余光瞥过一眼骆天哲,“哎呦,若儿,这侄女婿真是气宇轩昂啊!”甚是感慨地道,但嗓音里却是掩不住的戏谑,她真想她这干爹,现下究竟是咋样的表情。

“谢过——谢过婶婶夸奖!”骆天哲抑郁地道出那两个字,望着梁雨那满是戏谑的眉眼,未有紧咬牙关。

“恩,侄女婿不错!”梁雨赞许地点点头,才再次地步回金榻。

“东方昊见过皇叔奶奶!”东方昊在黎若之后行礼,微曲身子的时候,那身躯是明显地一怔,僵住,只是众人的注意力仍然落在方才骆天哲的那一幕,是故只有东方展一人留意。东方展望着东方昊,这个唯一地有那能力继承皇位的儿子,是微微地感慨,知晓他的心,是早已遗落在雨儿的身上,这样也好,作为帝王,是不可被情而困。

在东方昊之后,是东方展的那些个嫔妃,还有除东方昊以外的其余孩子。

这一番轮下来,着实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到末了的时候,梁雨突然的明了,晨定要为自己争取这个仪式的因由,亲王正妃的品级为六柄玉簪,相当于贵妃,只需见皇上和皇后行礼,可。现下东方展于辈分上还是自己的侄子,那么现在的自己,只需见太皇太后的时候,行礼即可!

“雨儿!”最后的时候,太皇太后突然地上前,将自己手腕上的紫玉镯褪下,替梁雨带上,那紫玉镯子有些宽大,手甩下,已经落在手背,“雨儿!”太皇太后见梁雨未有回应,有些失落,惟有再次地唤道。

“皇——”梁雨刚要开口,瞧见太皇太后的身后,黎若是挤眉弄眼的,柳眉微微地一蹙,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母后!”

“哀家这小儿媳,是等候了良久!”那声母后,比起皇奶奶是更让自己动容,等候这个小儿子封妃,是多久了,多久!

“好了!”东方晨伸手揽过梁雨的腰身,“回去吧!”

“恩。”微微地颔首,点头。

话音刚落,身影已经跃起,绕过祠堂内的众人,径直地出殿门。越过皇宫北面的城墙,回府。

越过御花园那湖的时候,东方晨是稍稍的停顿,“雨儿!”轻柔地唤道,示意梁雨往下望。

那甚是平静的湖面照出一人影,方才自己所疑惑的发髻正中的空处,是一支玉凤步摇。

“太重了,还是不带好!”窝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是皱眉地撒娇。

“不好!”这是第一回,不是那个宠溺的好字,“你又不是自己走路,还会累?”

“你——”

梁雨是甚是的无语,原来这人也会这样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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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6章 大喜上

封妃后应是大婚,现下的东方晨却不如以前那样的急,倒是那周围的群人,正焦虑着准备两人的婚事。

这一日清晨,寒霜院院门口。

“小可,不行!”东方晨是厉声地叫喊道,今日小可又早早地来打扰梁雨的睡眠,其实仰头望望天,日上三竿,近中。只是昨夜缠绵,梁雨是沉浸于睡眠的香甜,很深。

“呜呜——”小可委屈地唤着,绕着寒霜院的远门,是不住地转着圈子。还时不时地抬起头,哀怨地望一眼东方晨,不就是自己的主子,肚子里怀了个孩子,竟然禁锢自己,还没有想想他自个儿呢,要是哪天孩子——

“小可,你——”东方晨突然地蹲下身子,拎着小可的后颈,脸色骤沉。跟雪儿相处很久,他是知晓雪狼的一些想法,透过小可的眸子,他是依稀地发觉,那碧绿的幽眸中的哀怨,“如果你勤劳些,自己走!本王就放你进去!”

“嗷呜!”小可欣喜地唤道,是急忙地点点头。

“不许让雨儿抱!”

小可再次地点点头,灵巧地挣脱东方晨的禁锢,窜入寒霜院,它有一个好消息要带给梁雨。

东方晨在后面瞧见小可逃得是如此的欢快,不由地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是恼怒地摇摇头,正欲上前,将小可再次地拎回,冯鸣在身后唤道,“回王爷,太皇太后有事请王妃!”

“王妃未起,搁着!”冷冷地开口道出一句,东方晨一甩衣袖,是转身离开。

这一回冯鸣竟是开口,再次地唤道,“王爷,太皇太后说,若是王妃的肚子大了,穿不了那喜袍——”

东方晨是恼怒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就不会做大些!”是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话音刚落,身后又有人唤道,“启禀王爷!”

恼怒地转过身子,是刘二。

“启禀王爷!”刘二双手恭敬地奉上一封信函,焦黄的信纸外壳,烙着一朵赤色的莲花。

东方晨恼怒地接过信笺,急忙地拆开,略微地扫视了一眼,是急忙地离开院门,往外。

见东方晨是焦虑地远去,冯鸣是疑惑地问刘二,“是——”

“是王爷的老丈!”刘二浅笑着道,“带来了些东西,必须王爷去取!”嬉笑的眼角,满是戏谑。

一旁的冯鸣是了然地点点头。

“启禀冯管家,骆城有客来!”一青衣的小厮是利落地禀告冯鸣。

“骆城?可是王爷和王妃——”

“小可,不要拽了——急什么啊?”冯鸣的话音还未落,寒霜院里已经响起一清脆的女子音,正是被小可拽出被窝的梁雨。

“启禀王妃,骆城有客来!”瞧见梁雨,冯鸣是急忙地喊道。

“真有客,真的是骆奶奶?”梁雨是欣喜地抬起头,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均是摇头不知,焦虑地一跺脚,飞奔出院门。

“回王妃——”冯鸣在梁雨的身后是急忙地叫喊道,甚是的焦虑,这王妃的肚子里可是——

“无妨!望国国主已来,还有雪山天老!”刘二浅笑着,轻拍冯鸣的肩膀,安慰道。

……

“骆奶奶!骆奶奶!”

“哎呦,雨儿宝贝!”骆夫人正在长廊中绕着圈子,找不着路,听闻身后有欣喜地叫唤声,急忙地转过身子,一个莹白的身影是突然地闯入自己的怀中。

“骆奶奶,你来了!骆爷爷呢?”梁雨扑在骆夫人的怀中,探出头,是焦虑地张望着。甚是意外地瞧见骆夫人是孤身一人,连那贴身丫鬟冬梅的身影也没。

“老头子坐车还在后头呢!我是让臭小子骑马载我来的!怎么样?”骆夫人拉着梁雨的双手,是欣喜地炫耀着,垂下头,望着梁雨依旧平坦的小腹,是疑惑地府上手,“雨儿宝贝,这里真的——”

“恩。”浅笑着颔首点头,笑意荡漾到眼底,满是幸福。

“不错!听说前些日子害喜的反应挺——”骆夫人是忧心地一皱眉,“走!”拉着梁雨的手,是急忙地转身。

“骆奶奶,出去的路在这边!”梁雨浅笑着拍拍骆夫人的手背,示意她转过身来,“那是相反的方向。”

“哎!”骆夫人轻叹一口气,道,“这院子太大了,怪不得我刚才出不去呢?”骆夫人执着梁雨的手,是嬉笑着步出蜿蜒曲折的长廊。

她的贴身丫鬟冬梅正是等候在长廊的出口处,听闻自家夫人一口一个“雨儿宝贝!”这四周候立着的均是王府的丫鬟,据说均是皇宫中遣来的宫女,冬梅不由地替自家夫人忧心,现下笑郡主已是王妃的身份,再者少爷是驸马,按理,自家的夫人是与王妃同辈,亦不可唤一声宝贝,瞧见梁雨是依旧甜甜地唤骆夫人骆奶奶,冬梅是浅笑着摇摇头。这王妃心善,自己的忧心是毫无根据。

“冬梅,把东西拿来!”骆夫人瞧见冬梅立在一边,是噤声无语,不由地唤出声。

“是,夫人!”冬梅领命从伸手捧出几个坛子。

“骆奶奶,这——”

“雨儿宝贝,这是奶奶给你的好东西哦!”骆夫人嬉笑着晃着头,急忙地招手,示意冬梅上前,揭开那些个瓷坛的盖子,一股清冽的香味扑鼻而来。

“骆奶奶,是——”

“是醉青梅!酸酸甜甜的,还有一点点的酒香,最适合怀孕的人吃了!怎么样?”骆夫人嬉笑着望着梁雨,“不只是有青梅哦,还有黄杏,李子,桃,骆奶奶全部帮你酱了!”

“恩!”梁雨欣喜地望着冬梅和她随后的丫鬟,每人的手中,均是一个青花瓷坛,突然地伸手抱住骆夫人,“骆奶奶,爱死你了!”

“爱,不行不行,这个字不能说,改天你家王爷——”骆夫人一点梁雨的鼻子,“你骆奶奶老了,可受不了任何折磨!小丫头,快!尝尝看!”

“是!”

“雨儿,给——”一只纤细的手递到梁雨的面前,是黎若。应梁雨的要求,黎若是未改称呼。“见过娘亲!”黎若立于骆夫人的面前,是微微地曲身行礼。

“若儿啊!娘亲好久没见你了,臭小子有欺负你没?”

瞧见长廊入口处的亭中那喧闹的场景,春水将手中的东西全数地交给身后的眠儿,是缓步地上前,轻轻地扯过梁雨的衣袖,“回王妃,前厅有宾客!”

“宾客?骆奶奶就在这了?”埋首在青梅中的梁雨,疑惑地抬起头,伸手指着骆夫人,对着春水道。

“回王妃,是——”

“丫头宝贝!”

“雨儿!”

两声呼唤是一同响起。一个白影掠过,东方晨已经落在梁雨的面前,温柔地望着贪嘴的梁雨,缓缓地摇摇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地替梁雨拭去那嘴角的残渣。

“嗯嗯。”两腮鼓鼓地抬起头,“这个——好吃——”从一旁宫女的手中,抢过筷子,挑选了最大的一个,喂到东方晨的嘴里,“怎么样?”

青梅甚酸,东方晨是秀眉轻蹙,可是那微弱的清甜,却是在口腔中迅速地弥漫开来,是郑重地点点头,深邃眸子里的温柔是早已溢出笑意,满满。

“丫头宝贝!”司马轩立在亭外,见梁雨未有出身来迎接自己,有些失落地再次唤道。“雨儿!”伴随着司马轩略带失落的嗓音的还有一女子娇羞的声音。

梁雨再次地挑选了一颗青梅,喂给东方晨后,是急忙地吩咐后面的宫女去被蜜水,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那一身紫色繁复刺绣锦袍的男子身边,依偎着一身红色的艳丽身影,正是苏悦。

“悦姨!”梁雨轻声地唤道,转过头,望向司马轩,“老爹!”

“你爹还不老!”司马轩是皱眉地摇摇头,却掩不住嗓音里的欣喜,“女儿还未出嫁,爹当然不老!”司马轩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梁雨的装束,长发仅是用一根银色丝线简单地束着,但是那身衣袍,正是与东方晨想匹配的凤纹暗绣,是浅笑着,微微点头。

“雨儿,给你带来了东西!”苏悦朝着梁雨是嬉笑地一眨眼睛,手腕轻轻地一晃,一串金铃清脆的声响响过。

少顷,四个青衣的小厮,抬着一檀木箱子缓步地走进,于亭外处,停下。“青,打开!”司马轩轻声地唤道,穆青的身影骤然地出现在檀木箱子前,弯腰打开箱子,是红色嫁衣,一件。

殷红色泽的绫罗,用大朵绽放着的赤色莲花镶嵌。沉郁的暗香,浮动,于亭中弥漫开来,沁入众人的心脾。

“丫头宝贝,爹这番来,可是来看宝贝女儿的出嫁!”司马轩未有望向梁雨,而是将目光直直地落在东方晨的身上。后者那温柔的眸子的余光,凌厉的扫视过,是微微地颔首。

“雨儿宝贝,就是——你骆奶奶可是从来未有出过骆城,这番亦是为了你的婚事而来哦!”骆夫人在黎若的介绍,已经知晓,那俩陌生的人,竟是未有死,而改姓的梁轩和苏呈昪的幼女,苏悦。接过司马轩的话,亦是道出出嫁那事。

“是啊,雨儿,皇奶奶和皇兄亦是等候你们良久了!”黎若插进话,亦是摇头地开口,真不知晓这两人是如何做想,先前皇叔那样焦虑地要那道封妃的懿旨,现下已经封妃,对于成婚,却是——

“哎哎哎,你们干嘛都这样啊!我感觉这样停好的!”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开口,嗓音略带恼怒地将众人喝住。她现在可是要好好的享受这恋爱的感觉,已经封了妃,再说肚子里也多了一块东西,这婚礼,其实举不举行,已经无妨。

“雨儿——”

亭中的一行人,竟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雨儿,嫁给我!”东方晨拥着怀中的人儿,是突然嗓音轻柔地开口。

“雨儿宝贝,嫁!”

“丫头宝贝,嫁!”

“雨儿,嫁!”

“雨儿,嫁给我!”东方晨松开拥着梁雨纤腰的手,转过身子,立在梁雨的面前,在众人的疑惑中,缓缓地曲下身子,单膝跪地,是嗓音轻柔地唤道。未等梁雨回应,从怀中掏出一小巧精致的木雕盒子,缓缓地打开,明黄的绸布称底,正中躺着一白玉雕琢,镶嵌七彩琉璃的戒子。

“雨儿,嫁给我!”东方晨掏出那枚戒子,执过梁雨的手,是缓缓地套上那纤细的无名指,“琉璃雕琢得有些不精致,不知雨儿喜不?是这种首饰么?”那深邃的眸子温柔地望着,轻声地道,满溢的温柔里,渗透出浅浅的忧心,害怕这不似梁雨曾描述过的东西。

望着无名指上那晶莹的七彩琉璃,那八个棱角均匀的分布,阳光穿透琉璃,落在自己白底的锦袍上,是七彩的光芒。

这戒子,好美!

且是这面前的人亲自所做。

望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梁雨是急忙地点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样跪下难能可贵,更何况这眼前之人,是从未曲过那两膝吧,即使是那身子,亦是从未曲过,今日却——在这亭中,挡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嫁!”欣喜地唤道,扑到那人的怀里,那夜他突然地询问自己,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何样的礼仪来娶妻,原本以为他是好奇,未料,竟是——

众人还在方才东方晨的那一跪中未有回神,均甚是的不解,这晨亲王爷,竟会——但是听闻梁雨那欣喜地回应声,均是纷纷地甩去脑海中的疑惑,欣喜地应和着。

“好!”

“这样才好!”

……

“这成亲的日子,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不知道是那个人突然地冒出一句,众人听闻,均是突然地再次同声开口,纷纷地应和着,“就今天!”

“就今天!”黎若突然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朝着亭外候立着的宫女们吩咐,“将前些日子已经准备完毕的东西,挂起!”

“是,公主!”

整齐划一的嗓音喊过后,众人迅速地离去。

梁雨身后的春水,悄声地退出,忘了一眼亭中那喧闹的场景,嬉笑着,急忙地转身离开,该去禀告皇宫中的那些人。

仅片刻功夫,朱红的色泽,已经在整个王府中,弥漫开来。

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是恼怒地抬起头,望见东方晨那温柔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这骆奶奶和老爹同日来,都是你——”

“雨儿!”轻柔地唤了一声,东方晨俯下身子,采撷住那两片娇嫩,同时将那话语封住。

梁雨微微地开口,贝齿在东方晨的唇瓣上轻轻地一咬,推开身前的人,“该去换喜袍了!”

“雨儿——”东方晨秀眉轻蹙,不甘地再次唤道。

未料梁雨是径直地离开。

“师弟啊!你也成可怜的人啊,惩罚才刚刚开始!”骆天哲于东方晨的背后,是突然地窜出,伸手拍着东方晨的肩膀,是感慨地道。

第5卷 第7章 大喜下

东方晨轻巧地一转身,脱离骆天哲的肩膀,是径直地踏下长亭。

“师弟!”骆天哲轻唤一声,是快步地上前,跟随。

在即将至寒霜院的时候,东方晨是突然地停住,身后的骆天哲未能及时地停住自己的身子,是一头撞向东方晨,未料东方晨的身子是轻巧地一撇,骆天哲撞了个空,身子是直直地撞向寒霜院院门的柱子。

眼见骆天哲是要撞上那柱子,东方晨突然地出手,衣袖轻甩,揽过骆天哲的肩膀,后者的身子已经是稳稳地立住。

“师弟,你还算是有些良心!也不枉师兄我——”

东方晨突然疑惑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骆天哲。

骆天哲心一惊,身子微微地望旁边一撇,倚着寒霜院院门的柱子,“师弟,师兄我是赶路累了!太累了!”话音落的时候,还作势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垂下头,转过身子欲离开。

只是骆天哲刚跨出几步,一只手臂横亘与自己的面前,将那去路,是硬生生地拦住。

“又是你,是不?”东方晨身子往前一移,倾身在骆天哲的耳边是狠狠地道。想起这几日夜间日日缠绵,自己的清心咒似出了意外,未有任何的效果,没有其他的原因,那么定是眼前之人搞的鬼。

“师弟,冤枉!”骆天哲急忙地跃离,大声地呼喊道。

“本王还未有问是何事?你先喊冤,这不是——”东方晨以戏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骆天哲,后者微微地一愣,很快便恍然,满是恼怒地一皱眉,急忙地摇摇头,“今日看雨儿,不是没任何事情么!再说了——”突然地想到一点,急忙地开口替自己辩解道,可惜话未有说到末尾的时候,那眼中的庆幸是一丝不漏地落在面前之人的眼。

是故有声音是严厉地响起,将骆天哲的话语是打断,“要有事情,你才——”

“哎哎哎——,师弟!”骆天哲甚是不满地辩解到,“你咋这么看你师兄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师父说的话你都不信!为了你的性福,你可知晓你师兄我损耗了多少心思才——”

才的后面只有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因那上下开合的两片唇瓣是被一突然而来的樟树叶覆盖。

伸手扯下唇瓣上的樟树叶,“师弟,这叶子多脏啊,要是哪只虫子曾在上面出恭,那我就倒霉啊!”骆天哲用两根手指颤颤地捏着那枚樟树叶,是拉长一张苦瓜脸。

听闻那话,和那甚是惹人笑的表情,东方晨严肃的身姿是微微地松动。

细瞧眼前的人,有那么一丝地动容,骆天哲急忙地换了一幅表情,嬉笑地凑近,“你说昨日小鱼儿有怪你么!”未等东方晨反应过来,骆天哲急忙地将自己的身子挪离东方晨,双手相扣护在自己的唇瓣前,再次地道,“其实,这几日小鱼儿定是喜欢的吧!”朝着东方晨是嬉笑地一眨眼睛,“如果你不能让小鱼儿性福,那可就糟糕咯!”

骆天哲晃动下自己的身子,摆出一甚是惹人笑的表情,“启禀王爷,注意,此性福,非彼幸福!禀告完毕,末将离开!”离开两字刚落,骆天哲的身影是骤然地跃离,在离东方晨距离一段的地方,随手扔过一个精致的瓷瓶,“师父的药不错,再给你一瓶!”

东方晨接住那瓷瓶,打开瓶塞凑到鼻子边轻嗅,正是那味道,无疑。正如自己所猜想:这几日的一切,定是方才那人所为。将手中的瓷瓶握得很紧,“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响过,缓缓地摊开手,掌心之留下白色的碎末一堆,轻轻地一甩手,尽数的落下,那掌心是莹白依旧。

硬生生地将一个瓷瓶握碎,却是未有任何的受伤。藏匿在东方晨身后的骆天哲是微微地一惊,恐怕现在的师弟那内力已经比过师父,“师弟,不错!”

东方晨倘若未有听闻般,抬脚进入寒霜院,只是背着身子,骆天哲没有瞧见,那抹荡漾在嘴角的戏谑。

“师弟,快点换了喜袍吧!”骆天哲亦是未有理会,落下一句话,从樟树树丫上径直离开。

……

王府前院的正厅,朱红宣泄,满目的喜。

宽敞的厅堂是人头攒动,热闹,甚是。今日的一切,王府的众人是早已完备,等候。是故黎若一声令下,所有的事情一同启动,不出半晌,这喜宴是热热闹闹地开始。

梁雨恼怒地落坐于铜镜前,那一头松散的长发已经被高高地挽起,成发髻一,现下的她是稍稍的明了,其实今日这个日子,众人是早已商定,只是瞒着她一人,而已。嘴角微微地往里一凹,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看来是否可以想些招式折磨一下那个人,他竟也隐瞒自己,可是拇指抚过无名指上的戒子的时候,心中又甚是的不忍。

是踌躇着,犹豫着,摇摆着,一直——

直到一块红色的轻纱从头上缓缓地泻下,将双眼的世界,均是染上一层朱红,那飘远的思绪才被扯回,但是门外已经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晨亲王妃出阁!”

“雨儿,该走了!”黎若在梁雨的耳边是轻声地唤道。梁雨点点头,直起身子,在春水和眠儿的搀扶下,缓缓地步出雨苑厢房。

这嫁,是从雨苑走到前厅即可,原本是准备了花轿从皇宫出,但是东方晨不允,他不想梁雨正襟危坐地于轿中个把时辰,若是从皇宫出,绕过长街,街上人群热闹甚是,那轿子的速度岂能快?

是故仅在王府走一遭而已。且还不是那窄小的花轿,而是玉榻一。

……

候在前厅的东方晨,是一袭朱红的礼袍,金色的蟠龙刺绣萦绕,尊贵无比,而那一头黑亮的发丝,亦是用硕大红宝石镶嵌的玉冠束起。同样的红宝石镶嵌着锦袍的腰带,俊秀的容颜上满是喜色,是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展露笑靥,将那全身的清冷尽数地褪下。

伸长着脖颈,是探望着,甚是焦虑。

片刻,终于有一抹红色引入眼帘。

“晨亲王妃到!”在太监尖细的嗓音里,一朱红的玉榻是缓缓而来,于厅前落定,东方晨急忙地上前,伸手于那玉榻上扶下一梁雨。

“雨儿!”嗓音轻柔地唤道,这两个字甚是的轻,却是恰好地钻入梁雨的耳中。于一朵赤色的莲花下,牵起彼此的手,步入厅堂。

刚踏进,厅堂里的人,见到梁雨,均是惊呆住,原本的喧闹骤然地停止。

一袭艳丽红色的绫罗,将那婀娜的身姿勾勒,最外的那件罩衫,是薄如蝉翼,却是编进金色的细小粒子,于厅堂内斜斜射入的阳光下,是忽明忽暗。将那整一个人儿衬托着,似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因只有仙子的身边,才有一层不灭的晶莹闪烁。

里间是精致的锦袍,用黄金线刺绣上展翅的凤凰。所有的凤凰均是头朝着裙摆,因裙摆边角,点缀着一朵赤色的莲花,花瓣尽数的绽放,中间的鹅黄的花蕊,随着那莲步的移动,是微微地颤抖,将娇媚是尽数地流泻开来,还有那浓郁的沉香。

抬起头,望向那薄薄一层的红纱盖头,这层红纱不是纱布一方,是由一只白玉凤凰的喙衔住一角,而凤凰尾部两向下弯的尾羽是恰巧将红纱的另两角撷住。是故那红盖头,似与白玉凤凰相连着一起的面纱,却是恰巧地垂下来,将那整张脸是笼罩住,只是透过红色的轻纱,那绝美的容颜却是若隐若现,隐隐约约。

眸光流转,那秋水眸子的灵动是那样的清晰,众人均是伸长着脖颈,妄想瞧清那红盖头下究竟是一张怎样唯美的容颜。

……

“一拜天地!”

两人已经步至厅堂正中,匆忙回过神来的礼官洪亮的嗓音是急忙地响起,同时将厅堂中众人的飘远的思绪是硬生生地扯回。

“二拜高堂!”

两人缓缓地转过身子,朝着高堂微微地曲身。

高堂东侧坐着太皇太后,望着朝着自己曲身施礼的两红色的身影,是激动,分外。望着两人相执的手上是点缀着一朵赤色的莲花,心中微微地一颤,却又急忙地隐去,看那红艳的花瓣微微地颤抖,是娇媚。

西侧的司马轩亦是笑靥满满,厅堂内红色的光亮打在那银色的面具上,是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夫妻对拜!”

对拜,这是最为神圣的施礼。

要守候几世轮回,才能够相见,相携手。

君在时光轮这头,妾在那头。

时光轮转过,碾碎相思之愁。

红色的丝线一根,是束缚,早已,系在彼此的小指。

我们微曲身子施礼,施对拜,这爱情里最为神圣的礼。

……

“送入洞房!”

众人有些遗憾,那新娘子是这么快地离开,略有些失落地摇摇头。遥望着厅堂侧门良久,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似乎发觉这厅堂内亦是少了一人,正是那于礼应该留下待客的新郎。

……

相携入洞房,东方晨是随手将厢房的门阖上。

扶着梁雨缓步地至床榻边,待梁雨刚刚落座,急忙地伸手取下那额头上沉重的白玉凤凰,“雨儿,累么?”秀眉轻蹙,是忧心地问道,望见那额头白玉凤凰烙下的隐隐约约的印痕,指腹轻柔地抚上,是心疼地道,“这玉冠,有些紧,疼么?”于心中有些懊悔,在司马轩制住这白玉凤凰之前,自己怎么忘了去看一下,当时让工匠可以雕琢得稍稍地大些,这样的话,就不会有这印痕。

那一连串饱含爱意的担忧,梁雨心中想好的那所有的想要折磨这面前人的法子,是尽数地遗忘。惟有缓缓地抬起头来,轻轻地摇晃。从雨苑到前厅,才半盏茶的时间,且是很快地取下,虽说玉冠有些紧,但是那印痕尚浅。

“雨苑离前厅还是远了些!”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倾身倚着梁雨坐下。伸手缓缓地除去那发髻上的所有首饰,任由满头的青丝泻下,“雨儿,好美!”

纤长的手指从青丝后探出,至那绝美的容颜,指腹是轻柔地描绘过那再也熟悉不过的眉眼曲线,这喜房内红烛跃动的光亮,将这绝美的容颜是染上红晕,一层。抑或这红晕是羞涩,早已起。

最是那樱红一点的唇瓣,波光晶莹,灿若朱邪,待人采撷。

是故,身子是缓缓地倾下,凑近。

“说!”梁雨伸手挡住东方晨的唇瓣,杏眼瞪着,是恼怒地道,“今日的事情,是否——”尽量地将自己的脸变现得愤怒些,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些个字,未料,却在掌心中传来痒意的时候,噤声。

急忙地抽离自己的手掌,掌心的氤氲依旧,温热依旧。方才东方晨是俏皮地舌头打圈,勾勒着掌心的纹路。

“雨儿!”嬉笑地唤着,身子是再一次地凑近。梁雨急忙地偏过头,那温热的两片娇嫩是擦着脸颊而过,顺势地将那娇小的莹白耳坠含住,因怕疼,未有打耳洞,整一个莹白的耳坠宛若晶莹的水滴一,正是恰巧地含住。

吮吸着,同时借用贝齿是轻轻地啃噬,这几日的荒唐,怀中的人最为的敏感的地方是早已熟悉。

“不行!你必须要回答!”梁雨恼怒地叫嚣着,脸是却是越来越红,挣扎着欲拜托东方晨的怀抱,奈何那两手是禁锢着,甚紧,身子是未有能够移动丝毫。

“雨儿不愿嫁给我么?”禁锢在腰间的手,是突然地松开,还有那温暖的清香怀抱和那耳坠上氤氲的温热亦是骤然地离开,隔着一段距离,有嗓音是抑郁地响起,满是失落,宛如一受伤的孩子,“看来雨儿是不愿,不愿嫁给我!所以——”那低声地呢喃是依旧,嗓音是越来越轻,越来越让人忧心,“我以为雕琢了那枚戒子,雨儿就会嫁给我了!雨儿明明答应了的——”道到最后的时候,竟满是孩子气的撒娇。

“不!”梁雨急忙地摇头,突然的很害怕眼前人这样的表情。

“我就知道雨儿不会的!”东方晨突然地抬起头,欣喜地唤道,双手是早已将梁雨禁锢在怀中,同时不安分地接着衣带。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将那樱红的唇瓣采撷住。

想拒绝,可是早已沉醉在这个吻中,未有微微地开口,妄以贝齿咬住那娇嫩,以示惩罚,未料,有舌是趁机而入,将自己的舌纠缠住,于口腔中是尽情地挑逗。

梁雨有些沮丧,是偷**不成蚀把米,只是那心中的喜悦却是疯狂地荡漾开来,伸手攀上东方晨的肩膀。

……

房内气温骤然地升起,厢房外是一阵扰人的喧嚣,“驸马爷,这王爷和王妃还有礼仪未有完成呢!”喜婆焦虑地望着拦在厢房门前的骆天哲,甚是的无奈,新人们进了洞房,这王爷未有敬酒不说,那喜房中新人可还有其余的礼节未完,这——

“那些个礼仪有什么用,你们领了赏银了,都回去吧!回去吧!”骆天哲不耐烦地摆摆手,瞧见众人还未有离去的模样,大吼一声,“离开!还有那些个想要闹洞房的,离开!”伸手一指院门,“雪儿,小可!”骆天哲突然地唤道。

两道白色的影子是突然地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跃出,众人在一阵惊慌声中是急忙地离开。

东方晨未有理会厢房外的喧嚣,手上的动作是依旧。

“师弟,好好干啊!不要枉费了师父的良药!天还早着,时间够长!”骆天哲轻敲厢房的门,是嬉笑地道。话音未落,是急忙地跃离,果然如自己所言,一阵yīn暗的掌风穿透厢房的木门而出,击在门口相对的那棵茂盛的樟树上,樟树一阵摇晃后,是留下清晰的掌印,一。

厢房内梁雨听闻骆天哲的话,甚是地疑惑,伸手制止东方晨的动作,“干爹说的是——”朦胧的秋水眸子,那满载的情欲中渗透着不解。

“雨儿,前些日子!”东方晨微微地红了脸,在梁雨的耳边是轻柔地开口,“幸好没有弄疼你!”

“又是干爹搞的鬼?他——”恼怒地开口,心想是旧仇未报,新恨再起。“恩。”轻轻地应了声,身子倾下,是再次撷住那樱唇,将那未完的话语吞下,今夜较与骆城的那晚,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洞房。

以后再与骆天哲计较,突然感觉,这身上之人,动作是甚是的温柔,前几日那疯狂,自己是有些疑惑,晨本是一甚是忧心的人,为何——原来——

梁雨甩去脑海里的想法,微曲身子,是迎合。

现在的红罗喜榻,是属于他们。

……

芙蓉帐暖,春宵正是。

鸳鸯共枕,艳溢香融。

魂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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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现在在严查h~我想对于我是一种解脱~呵呵,要知道,二卷那章洞房易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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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8章 结局

翌日。

日已上三竿,近中。那众人是簇拥着,等候在寒霜院的院门口,良久,均未见有人出来。

雪狼两匹,是如门神般,屹立着,无人敢上前一步,探望。

而厢房内,东方晨是已经醒来,望着自己臂弯中那娇小的身子,前些日子那未有褪去多少的青紫上再次地覆上暗紫,嫣然的红梅暗了开,开了暗,于莹白的肌肤上,是层层叠叠。

昨夜,他终于——是真正意义上拥有了怀中这个可人儿。

垂下头,嬉笑地望一眼玉枕,那满目的青丝是分不清,是谁的。都说夫妻,是结发共枕席,便是如此,抬起手臂,轻柔地拂去那落身边人脸颊上被汗水浸染的青丝,露出绽放与莹白的额头的赤色莲花,半朵。

指腹顺着那莲花的线条,一一描绘。

已封妃,大婚亦过,现下这人,已是自己的妻。

妻呵——一个与他并肩,陪他到老的人。

幸福的笑意荡漾在嘴边,红唇开启,轻柔地音符漂浮,便是梁雨曾唱过的那首歌。

“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我还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轻柔的音乐一阵,萦绕在耳际,是那熟悉的音符,是那熟悉的轻柔嗓音。缓缓地睁开那沉重的眼皮,发觉,正是自己身边的人,正是他在歌唱,低声地歌唱,轻柔的嗓音,惟有自己一人听闻,也只让自己一人听闻。

樱唇微启,亦是合上这曲子。

……

良久,待到肚子抗议的时候,歌声才是停止。

“雨儿,起来了。”

“不要!”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将身子往锦被里一缩。

“不要?”东方晨秀眉微蹙,思索了少顷,“可是我饿了!不过——”东方晨突然地倾下身子,“我要吃饱了再出去!”狡黠地一笑,身子转过,覆上。

红罗帐内,是再一次地旖旎。

……

两人是折腾到下午的时候,才起。

洗漱更衣后,在寒霜院自行解决了一下膳食后,径直地去皇宫。

……

太皇太后是慵懒地斜卧在玉榻上,一宫女是甚是焦虑地进来,“启禀太皇太后——”

“母后!”宫女的禀告声,未有完,寝宫外已有一声呼唤,唤的是母后,那么是——

“快点,快点扶哀家起来——”太皇太后伸手唤过身边的宫女,急忙地从玉榻上直起身子,同时让宫女们替自己整理下锦袍和头饰。

“母后!”梁雨和东方晨进来的时候,太皇太后正是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听闻呼唤声,是急忙地抬起头来,一个宫女不小心,一枚玉簪从手中滑落。

窝在东方晨怀中的梁雨是突然地出手,衣袖中白色绸卷,是轻易地将那玉簪擒住,窝在掌心,梁雨挣脱开东方晨的怀抱,款步上前,倚着太皇太后坐下,“母后!”樱唇开始,是轻柔地唤道,微微地直起身子,伸手将那玉簪插入太皇太后灰白的发髻。

“雨儿——”开口,是嗓音颤抖地唤道,激动,有泪顺着脸颊的沧桑滑落。

“母后!”梁雨急忙地从执过太皇太后的锦帕,轻柔地拭过,“雨儿!”太皇太后再次地唤道,伸手将梁雨的手是紧紧地握住,“雨儿,你原谅哀家了!”

“雨儿心中从来没有怪过!”反握住那依旧莹白红润的手,指腹轻柔地拭过,手背是略带砂质,是沧桑。

“恩,哀家何其有幸!”太皇太后抬起头,是直直地望进梁雨那灵动的秋水眸子,从梁雨反握住自己的手中,抽出一只手,将衣袖缓缓地摞起,褪下手腕上的玉镯,顺势地揽上梁雨的手腕。

“母后,这——”暗绿的色泽,凤凰九只萦绕着,这——

“木皇后已经被展儿废,但因昊儿是太子的原因,她现下只是空有皇后的头衔!这东方展家族女主人最为珍贵的手镯,现下只有雨儿适合!”太皇太后嬉笑着一眨眼睛,泪光闪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犀利。

“母后,雨儿不能——”

“雨儿,无妨,这九凤玉镯历来不是传给皇后,而是传给太后!是给东方家族辈分的女主人,现下便是雨儿你!”太皇太后凝视着梁雨,是缓缓地摇头,“雨儿拿着吧,郡主的玉佩已未能用,留作信物。”

“雨儿!”东方晨已经立在梁雨的身边,亦是轻柔地开口唤道。

“恩。”微微点点头,任由那沁凉的玉镯缠绕着纤细的手腕,沉重,是甚是。

“好了,哀家可是还未喝过媳妇的茶!”太皇太后突然欣喜地唤道,身子转过,吩咐身后的宫女道,“唤桂嬷嬷!”

“是!”宫女刚刚领命欲退下的时候,寝宫门外有一苍老的嗓音响起,“回太皇太后,奴婢是早已等候多时了!”

话音落,一宫装的老嬷嬷躬身进来,至太皇太后面前的时候,弯曲真是,恭敬地将手中的鎏金托盘奉上,“奴婢见过晨亲王爷和亲王正妃!”

“嬷嬷起来吧!”梁雨直起身子,移开玉榻,伸手扶起躬身的桂嬷嬷,从托盘上端过那盏温热的茶,奉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母后请用!”

“好,哀家有这么个媳妇儿,恩,不错!”太皇太后端起茶盏,是赞许地道。

“好了,雨儿!”东方晨伸手搀扶起梁雨,俯身在梁雨的耳边,“回去吧!”未等梁雨回应,伸手将梁雨拦腰抱起,转过身子,便离开。

“晨儿!”太皇太后急忙地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一旁的桂嬷嬷,是忧心地唤道,这个孩子的心思自己越来越难琢磨。

出乎意料,听闻太皇太后的呼唤,东方晨是停下脚步,微微地颔首,算是应答后,方才离开。

“太皇太后,晨亲王他——”桂嬷嬷伸手指着东方晨远去的背影,是欣喜地对着太皇太后唤道。

“恩。”喜悦在太皇太后心中弥漫开来,晨儿不像以前那样径直地离去了,虽说只是点点头作为应答,只是,这样较与以前,是足已。

……

步出寝宫的梁雨,是听闻身后两老妇那欣喜若狂的嗓音,从东方晨的怀中探出脑袋,“晨——”轻柔地开口,唤道。

“雨儿,是径直地回府还是去其他的地方?”东方晨未有回应梁雨的话,反而是道出问题一个,将梁雨欲说的话题转移。

“出去吧!”

轻声地应道,将脑袋覆在那怀抱上,闻着那沁人心脾的熟悉的清香,听薄薄的一层锦布后那规律的心跳声,垂下眼帘。

任由风从耳边,轻柔地呼过,带来阳光的暖意。

……

到黄昏的时候,两人才回府。

两人手相执地步入王府,候在前厅的宫女瞧见,是急忙地转身离开,两人正疑惑地绕出前厅,回寒霜院,在廊中长亭处被一伙人拦住。

“小鱼儿,师弟!你们——”骆天哲率先开口,上下打量着两人,是那身亲王礼袍,但是梁雨未有梳起发髻,那满头的青丝只是用一根发带简单地束着。

“你们今日去北郊了!”天老从骆天哲身后的位置缓缓地直起身子,目光落在东方晨的靴子上,少许微黄的草屑还有几丝泥泞。

“师父爷爷,你果然——”梁雨柳眉轻蹙,微微地颔首。

“小丫头,众人皆以为——”

“小鱼儿,原来师弟是带你去玩了啊!”骆天哲伸手拂去黎若进拽着自己的手,几步走至东方晨的面前,嬉笑这望望,突然地倾身在东方晨的耳边,是嬉笑地嘀咕了几句。

声音很轻,离东方晨甚是地近的梁雨亦只是微微地听闻有些语句,正疑惑间,东方晨揽在梁雨腰间的手,是突然地松开,轻轻地拂动后,是再次地揽上梁雨的腰,落在众人的眼中,是根本未有动过。揽着梁雨,是突然地转过身子,退出长亭,身子突然高高地跃起,如白影一道,直直地跃向寒霜院。

骆天哲急忙后退,左手紧紧地护着自己右手手臂,是赤痛地叫出声。

“臭小子,什么叫做偷**不成蚀把米!”天老望着骆天哲,是轻蔑地开口。

“糟老头子!你——”

“你!”天老未有接下话题,到是黎若开了口,“你又——”秀眉紧缩,甚是的无奈。

“若儿小黎黎——”

……

……

月余后,转入秋,是突然地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几日过后,雨停。天气久雨初晴,却是骤然地转凉。

梁雨哆嗦地窝在锦被里不愿起来。

“雨儿!”东方晨轻柔地唤道。

“不要!”梁雨嘟哝了一句,身子是再往锦被里缩。

“雨儿!”东方晨嬉笑地唤道,突然地倾下身子,“如果你不起来的话,那我也——”

“不不不!我起来!”梁雨急忙地直起身子,“啊!”一阵寒风蹿入锦被,那赤裸的双肩是骤然地寒冷。所幸,喊声的余音还未散去的时候,一件暖和的狐裘已经披上肩膀。

“今日要去一下皇宫!”在东方晨替梁雨穿着的时候,晨突然地开口道。

“什么?是母后——”

“不是,是展儿!”

“东方展,他有事情找我?”梁雨疑惑地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子。

“恩。”东方晨点点头,亦是疑惑。

……

御书房。

两人刚跨入,候立着的太监,是迅速地搬上一玉榻,因为晨亲王妃已有身孕,是不能久站,同时静候着的宫女,是急忙地奉上茶点。

“对了,还有葡萄没有?”梁雨望望茶几上的东西,是突然地开口,前几日东方晨意外地带回几串葡萄,一问竟是西域进贡的,可怜啊在古代,这些个普通的水果竟然——

“应该还有!”东方展微微地一皱眉,高声地呼唤道,“王喜!去瞧瞧,还有葡萄没有?”

“是,皇上!”大太监王喜领命退下。不一会儿,是奉上葡萄一盏。

等候东方晨望着梁雨那贪嘴的模样,脸上的不悦全数地退下的时候,东方展才开口,“雨儿!”刚焦虑地唤道,瞧见东方晨的是再次骤然地不悦,是急忙地改口,“皇婶,朕有些事情,想皇婶帮忙!”

“哦!”梁雨窝在东方晨的怀里,是嬉笑着应道,伸手指着两人座位旁边那茶几上的葡萄,微启樱唇。

东方晨微微地颔首,倾身从那玉盏上挑选了一粒,小心翼翼地剥去外皮,送入梁雨的口中。

“恩,味道不错!”梁雨欣喜地点点头,直起身子,伸手从玉盏上亦是挑选了一粒,剥去外皮,送至东方晨的面前,“味道不错哦!”狭长的柳眉微微地一挑,俏皮地一眨眼睛。

东方晨含笑地将梁雨手中的葡萄含入口中,连带着那莹白的指尖,舌卷着葡萄,贝齿却是轻轻地咬动那指腹。末了的时候,倾身吻住梁雨,将口中的葡萄是送入,“雨儿喜欢,就多吃些!”趁机噬咬着那樱唇,是逗留良久。

而落座于玉案后的东方展是甚是无语地摇摇头,面前的两人这几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亲亲我我,目中无人,连在自己这御书房亦是——虽说自己是皇帝,奈何那辈分小于他们,未有无奈,甚是。

“皇叔,皇婶!”东方展皱眉地观望了好久,决定是再次地开口唤道。

“哦,什么事情?”梁雨这才从东方晨的怀里探出脑袋。

东方展细瞧梁雨的表情,一脸的平淡,对于方才两人那甚是亲昵的做法,似乎是未有任何的不妥,似有些疑惑地微微摇头,据自己知晓,似乎棠的女子,哪怕是民风较为开放的望国,似乎都没有梁雨这样大胆的女子。因梁雨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事皇宫中的人,是只有太皇太后一人知晓,东方展是不知,是故现下是疑惑,甚是。

“启禀皇上,不知有何事情?”梁雨抬头瞧见东方展望着自己是一脸的疑惑和枉然,将两人的甜蜜打断后,却是未有下文,不由地开口问道。

而东方晨是甚是地不悦,“展儿!”开口唤东方展,不悦的嗓音里,甚是的严厉。

“哦,皇叔,皇婶!”东方展急忙回过神来。

“皇上,有何事请,你唤我们两人来!”梁雨疑惑地一挑眉头。

“雨——皇婶,”东方展还是有些改不过来那称呼,虽说梁雨也是不介意,但是瞧见东方晨一脸的黑色,心想自己心中所打算的事情是要拜托人家,若是皇叔不同意,雨儿定是不会去做,在这两人面前,自己那帝王的威严,也是未有任何的功效,惟有恭敬地唤道,“皇婶,朕有些事情想要请求皇婶帮忙!”

“请求,展儿,你是皇上,这可万万不可说!”梁雨急忙地摇头,反驳,“什么事情,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就一定帮!”

前一句虽是惶恐,但是后一句,还是暴露了梁雨自己那本身的意愿,是呵——她是一个现代人,未有任何的古代观念,这话语中多多少少是透露出来,惟有庆幸,东方展着实是一明君。

“皇婶,朕要你接手皇家的所有买卖!”东方展走下玉案,至梁雨的面前,是正色地道。

“买卖?皇上不是曾册封过皇商么?”

“那些人不行!”东方展是轻蔑地摇摇头,他知晓梁雨有那个能力替自己办好这些事情,在几年前的粮草事件中,梁雨与慕容熙所斗的事情,东方展至今仍然是记忆犹新。

“接手皇家的买卖,只是京都的还是——”

“不行!”东方晨不悦地开口,皱眉地打断梁雨的话,“雨儿,你的身子!”垂下头,忧心地望一眼梁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眸子里满是温柔的忧心。

“没事!还有好几个月呢!”梁雨将狐裘外有些沁凉的手,窝在东方晨的脖子上,“反正现在也无聊吗!”樱唇微微地往前一厥,嘟着,是撒娇。

“无聊?皇婶?”东方展很是疑惑地打断梁雨的话。瞧见东方晨温柔地望着梁雨,是甚是无奈地点点头。嘴角微微地往上一扬,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荡漾开来,甚是的浅,只有一丝自己知晓的戏谑一闪而过,原来皇叔的死穴,是这个!

“呵呵——”梁雨浅笑着转过身子,自己无意中冒出的现代的这些词汇,东方展当然是不知晓,不过只要晨知晓,就行——“皇上,具体是那些店铺,或者——”

“皇婶,你还知晓慕容熙么?”东方展突然地皱眉地唤出口,果然瞧见梁雨只是微微地皱眉,但是东方晨的脸色是骤然地沉下,“你还没有解决完那件事情?”东方晨是严厉地瞪着东方展,甚是的不悦。

“皇叔——”东方展承认自己没用动慕容熙,是因为若是没有了慕容熙,这棠国的商业是要毁于一旦,是故他只是剥夺了慕容府一部分的家产,可惜那些个家产在慕容熙的眼里,不过是凤毛棱角,他才选择,向梁雨求助。

“皇叔,棠国的商业可都是掌握在慕容熙的手中,朕——”东方展顿了顿,轻叹一口气,再次开口,“朕已经是无法动他!”东方展是沉重地道出心中最为忧心的事情,现下时将慕容烽困在皇宫,慕容熙还有一丝担忧,否则,真不知晓,棠国会——

现下的东方展不免有些抱怨,自己那皇爷爷在的时候,为何赋予慕容家那么大的权力,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好,我接下!”梁雨挣脱开东方晨的怀抱,伸出脚试探着沁凉的地面,因绣鞋底是垫着整一块的暖玉,是故沁凉是未有传来,任何。

“谢过皇婶!”

“不用谢!”梁雨缓缓地摇摇头,“不过——”凝望着东方展片刻后,才开口将余下的话语道出,“这件事情完成后,这朝堂的事情,就不要再找晨了!”梁雨是皱眉地道,若是东方晨还要做他王爷分内的事情,那么她心中那游历天下的愿望,可是遥遥无期。

“朕允!”东方展剑眉微微地一皱,点头。

“好!”梁雨欣喜地叫道,转过身子,执起东方晨的手,“回府啊,今天这么冷,我们吃火锅!”

“恩。”东方晨伸手将梁雨抱起,是宠溺地点点头。

刚刚跨出御书房,门房开启,一阵凉风蹿入,梁雨裹紧身上的狐裘,是缩在东方晨的怀里,突然想起什么,双手护着脸颊,探出脑袋,朝着身后喊道,“展儿如果今天没什么事情的话,来王府吧!我们一起吃火锅!”

“是!皇婶!”东方展是欣喜地应道。

……

……

梁雨接手了皇家的所有店铺,将现代的商道融入其中。

虽然东方展任由梁雨动用国库了所有的钱物,但是店铺的好转仍旧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且慕容府是渗透了每一个行业,更何况慕容熙接手后,若不是梁雨用现代的商业才能,恐怕是不能好好地与他暗中争斗。

待到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梁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东方晨是再也不允许她去管理所有的店铺,未有呆在王府,安安心心地等待生产。

且那个远大的出行计划,也是推迟,定在孩子生出以后。

梁雨怀孕的日子是在七月初,这个孩子是在牡丹花期前降临。

……

四月末,春将逝,已暖。

寒霜院满院的牡丹,是已经展露花蕾几许。

明媚的阳光穿透了院内长亭,一玉榻被架出,摆放在亭中,东方晨揽着梁雨斜卧在玉榻上。

“雨儿!我们女儿的名字——”东方晨的目光是温柔地尽数将怀中的人儿笼罩住,浅笑着开口,“取个什么好呢?”

“名字——”梁雨微微地眯起凤眼,这段日子,自己甚是的困乏,“晨就这么地笃定,是个女孩子么?”

“恩。”东方晨笃信地颔首点头,“一个跟雨儿是一个模样的孩子,一个同样的灵动的女孩。名字——”

“晨!”梁雨突然地开口,打断东方晨的话道,“我们第一个孩子,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名字都叫琪,如何?琪有美玉的意思,且是男女都可以用,多好的一个字!”

“琪?”甚是疑惑地呢喃着,抬起头,瞧见那突然睁开的秋水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恩。”对上东方晨疑惑的眸子,梁雨是郑重地颔首点头,“纪念一下文琪姑姑!”

“雨儿!”东方晨欣喜地唤道,伸手紧紧地将怀中的人拥住,“雨儿,我何其幸运,能够——”

东方晨话还未说完的时候,梁雨突然赤痛地呼出声,“晨,晨——肚子,肚子——”

“要生了?”东方晨甚是惊慌地抬起头,朝着院门外,是急忙地叫唤着,“师父,黎若,师兄,雪儿,小可——”

“怎么了?”

“要生了?”

“怎么——”

“嗷呜——”

……

“快点,产婆在哪?”望着床榻上梁雨蜷缩着的身子,东方晨甚是焦虑地吼着,静候在厢房门外的产婆是双腿颤抖着,迈不开步子。

“王爷,老身——”均是颤抖着唤出口。

“进来!”东方晨厉声地吼叫着,“不进来者,拖出去,斩立决!”

“晨,不要——”梁雨忧心地伸手拽住东方晨的胳膊,她害怕身前这个男子,万一惊慌过渡,是真的会做出斩立决的事情。可是剧烈的疼痛传来,话语是硬生生地被打断,双手紧拽着东方晨的胳膊,关节处是早已泛白。贝齿咬着唇瓣,是缓缓地渗出血丝。

“雨儿!”东方晨惊恐地唤道,将自己的手掌送到梁雨的口中,“痛咬着这个!”秀眉皱得甚是的紧。

“王——王——王爷——”产婆立在东方晨的身后,是颤抖着好久,才道出一个称呼,“血污——晦气,王爷是——尊贵之人——还是——”

“本王,就是要立在这里!”东方晨yīn郁着脸转过身来,是狠狠地道,“来人,将这个产婆拖出去,换一个!”

“啊——疼——”

“雨儿!”东方晨忧心地唤道,急忙地转过身子,另一只手覆上梁雨的额头,“雨儿,疼就咬着,我陪你一起!不会有事的,不会——”

“王妃,用力啊——王妃——”

“啊——我不要生了——啊——”现在的梁雨好怀念现代的那些先进的科技,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雨儿——”东方晨是忧心地唤道,转过身子,yīn沉着脸,瞪着产婆,“只让雨儿用力,你们就不会想法子么?”

“王——王爷——”产婆颤抖着嗓音,双腿是顿时虚软无力,这——产婆的作用,本就是——

厢房内的话语,在厢房外等候着的众人是听闻得清清楚楚,黎若不耐烦地直起身子,推开厢房的门进入,“雨儿,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瞧见厢房内的情形,秀眉微蹙,急忙地唤道,快步地上前,推开那些个簇拥在床榻边的产婆。

“啊——”

“雨儿,用力!孩子就出来啊——用力啊——”

“啊——”

“黎若!”

“皇叔,让雨儿用力,不会有事的!雨儿——”

“啊——疼——啊——”梁雨叫喊最后一声的时候,是狠狠地咬住了东方晨的手掌。

“哇——”婴儿清脆的嗓音在厢房内响起,梁雨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垂下眼帘,是沉沉睡去。

“雨儿!”东方晨惊恐地唤了一句。

“皇叔,孩子——”黎若的话音未落,东方晨顺着黎若的手望去,床榻满目的血,大滩的血,甚是的诡秘,“黎若,雨儿不会有事么,黎若——”东方晨惊恐地叫喊着黎若,眼前一黑,竟也昏迷过去!

捧着孩子黎若顿时愣住,这皇叔怎么?“师父,快——”

“怎么,孩子怎么还是大人——”天老忧心地探入厢房,急忙地伸手从黎若的手上接过孩子,“怎么——”望见床榻上昏迷的两人,是浅笑着缓缓摇头,“若儿,你出去吧!”

“启禀公主!”春水捧着热水,是恭敬地等候在一旁。

“春水,替王妃清洗一下身子!”黎若急忙地吩咐春水,抬脚迅速地跨出厢房,于厢房外寻找到骆天哲后,是急忙地扯着他的衣袖进来。

“若儿小黎黎,这产房男子不能进的哎——”骆天哲虽是紧随着黎若的身后,嘴上却是嘟哝着,“再说又不是若儿小黎黎,你生孩子!我——”

“你——”黎若恼怒地转过身子,“你——”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你字,未有狠狠地跺跺脚!

“若儿小黎黎,好好好——我进去!你不要生气啊,气坏了身子可——”

“把皇叔搀扶出去,还有不要吵醒——”

“恩恩,若儿小黎黎!”骆天哲急忙地点头,趁机在黎若的腮上落下一个吻,“我要奖赏!”

至厢房的屏风,伸手欲搀扶起昏倒在地上的东方晨。

“启禀驸马爷!”隔着屏风,春水是皱眉地唤道,“王爷和王妃的手是相互紧紧地拽着,还请驸马爷,将王爷的床榻挪过来便是!”

“哎!”望一眼东方晨紧闭着的双眸,骆天哲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师弟啊,你也太——”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东方晨,去挪那床榻,“师弟啊,孩子都生出了,你竟然晕过去了!这——”骆天哲是轻笑着摇摇头。自己的亲亲娘子生孩子,晕过去的男子,全天下恐怕只有他师弟一人了!

……

梁雨是吃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的身边正是躺着一个娇小如猫的婴孩,皮肤皱皱的,甚是的难看。

“雨儿,你醒了,是个男孩!”等候在床榻边的黎若瞧见梁雨缓缓地睁开眼睛,是倾身询问,“唤厨房做了些小粥!你要不要——”

“恩。是个男孩?”疑惑地询问,瞧见黎若是点头,看来晨预料是错误,晨——想到那人,目光缓缓地投向四周,这屏风后窄小地床榻,是只有黎若一人,他——

“雨儿!”黎若知晓梁雨在寻找谁,嬉笑地开口。

未从黎若的嗓音里,听出异样,梁雨的心中闪过一丝失落,欲抬起手,从黎若的手中接过勺子,未料手是被人紧紧地拽着,皱眉地放眼望去,一只手从屏风外探出,是紧紧地拽着自己。

梁雨疑惑地挑眉,询问黎若。

“屏风外正是你想要寻找的人!”黎若的话音刚落,骆天哲的嗓音是突然地响起,“小鱼儿,干爹来看看那宝贝小外孙儿!”骆天哲大步地踏进,梁雨心中仍是失落,看来黎若并不知晓,自己寻找的是谁!

却是意外地发觉,之听闻骆天哲的嗓音,却是未有人影进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是屏风移动。

“小鱼儿,你要找的人在这里,当然不是你干爹咯!”骆天哲将玉雕屏风移开,让梁雨瞧清,与她隔着一扇屏风的床榻上所躺着的人,“你干爹,找的可是若儿小黎黎!”

“晨,他——”

“他昏过去了!”骆天哲是睥睨地唤道。

“昏——怎么了?”梁雨惊恐万分,是慌忙地直起身子,“哇——”身边的孩子是突然地哭喊道。

“雨儿——”黎若皱眉地瞪一眼骆天哲,欲急忙地解释,未料另一声呼唤,将黎若的话语,打断。

“雨儿,雨儿——”东方晨惊恐地直起身子,瞧见梁雨完好无损地半做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的手,正是紧紧地拽着,身子转过,伸手是急忙地将梁雨拥在怀中,“雨儿,这么多的血,这么多——”

“小鱼儿,你这相公胆子太小,是见到那么多的血,晕过去的!”骆天哲撇撇嘴,满是轻蔑地道。

“晨,我没事了!”晕过去,梁雨浅笑着摇摇头,这人怕是忧心自己太甚吧!“对了,孩子——”

“孩子!”东方晨这才想起,还有孩子,方才黎若将孩子拿过来,他见到的却是满目地血,是惊恐甚是,想起这么多的血,是全数的从雨儿身上流出,是急忙地松开手,轻柔地将梁雨的身子缓缓地放在床榻上,“黎若,孩子!”

“是皇叔!”黎若应道,伸手欲从骆天哲的手上,接过孩子,未料后者轻巧地躲开,“若儿小黎黎,生孩子这么痛苦,我实在不忍心你啊,咱家就把这个皱了吧叽的小孩子当作咱们的吧!”

“你——”东方晨骤然地沉下脸,yīn郁地望着骆天哲。

“咋类,他还是我小外孙呢!再说了,还是若儿小黎黎接生的呢!那些个皇宫里的产婆,什么经验十足,什么——”趁着骆天哲大肆地赞扬黎若的时候,黎若伸手从骆天哲的怀中将孩子,递到梁雨的手中。急忙的起身,将骆天哲推出厢房。

“若儿小黎黎,我还没有说完呢——”

“孩子的名字叫做东方琪!”东方晨朝着厢房门口喧闹着的两人叫喊了一句,是急忙地侧过身子,温柔地望着梁雨怀中的那婴孩,“雨儿,孩子像你,这眉眼——”

“是个男孩!”梁雨轻声地开口,嬉笑地望着东方晨,“是一个像你的男孩!”

“男孩!”东方晨顿了顿,“雨儿再生个女——”想起方才的情形,是急忙地噤声,摇摇头,“雨儿不要生了,一个就够了!”颤颤地伸手,从梁雨的手中接过那明黄的布包。

“放心!”梁雨伸手,一点东方晨的鼻子,“我会替你生个女孩的!”

“不要了!”东方晨急忙地摇头,“我不要你再受那样的苦了!不要——”梁雨伸手点在东方晨的唇瓣,堵住了晨未完的话语,“什么都不要说,看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两人簇拥在一起,是一同地低下头,明黄的布包中的婴孩,缓缓地睁开眼睛,明亮的黑色眸子闪动着,未有几下,是重重地阖上。

……

孩子呵!是上苍赐予爱情的结晶!

……

……

待到孩子满月后,东方晨是履行那个承诺,带着梁雨游历山河。却在刚要出走的时候,司马轩从望国焦虑地捎来信函,说要见见宝贝外孙。

想到现下棠正值酷热的夏季,东方晨下令转道本上去望国。

这出游的队伍很长,骆天哲携着黎若是定要加入,还有雪山天老和两匹雪狼。

……

……

一月后到达北疆,司马轩令人是早早地等候在那里。

……

终于到达望国国都的暗紫色宫殿,司马轩是欣喜地将梁雨引入湖心亭相对的祠堂。

“老爹,什么事情?”梁雨牵着东方晨的手,是皱眉地问道。

“丫头宝贝,让本王的小外孙认识一下他娘亲这边的祖宗!”司马轩嬉笑地抬起头来望向梁雨,梁雨总是觉得那银色的面具后,那双魅惑的眸子,最是让人看不透。

“老爹,你若是——”

“丫头宝贝,你老爹这一生,只能有你这么个女儿,你说——”司马轩是感慨地道,“你说,你老爹还会算计你么?”

“老爹,那悦姨——”

“你悦姨答应,即使没有孩子,也陪本王在一起,所以——”众人已经至祠堂前,司马轩是突然地噤声,“丫头宝贝,老爹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后,就带你悦姨与你们一起游历天下后,再回来!”

梁雨还想再询问写什么,却被司马轩挥手制止。

众人踏上祠堂的台阶,步入。

梁雨刚步入祠堂,静候在里面的传令礼官那尖细的嗓音,是突然地响起,“参见新国主!”

“等等——”一个新字,让梁雨甚是的敏感,突然地开口制止,疑惑地望着司马轩,“老爹你究竟玩什么花样?”

“丫头宝贝!望国不同于棠,是可以册封女王!望国是只有留着司马家族的血液的人,才能继承这国主的位置,老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说——”

“我不当——”梁雨是急忙地拒绝,两人好不容易,在棠国只挂名了王爷和王妃的身份,怎么能——

“丫头宝贝,你不行,总有人行!”司马轩将目光绕过梁雨,望向东方晨怀中的婴孩。

“不行,我的孩子,不可以!”梁雨再次坚定地反对道。

“雨儿,我们走!”东方晨执起梁雨的手,转身欲离去。司马轩突然地开口,“丫头宝贝,如果不是琪儿和你都不接手这国主之位的话,望国会乱,棠国紧邻望国,亦是不会——”

“老爹,你威胁!”梁雨是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是恶狠狠地道。

“丫头宝贝,老爹不是威胁,你看这个——”司马轩缓缓地摇摇头,从宽厚的衣袖中掏出一明黄的宗卷,展开,递到梁雨的面前,“这是东方展签下的和约宗卷。丫头宝贝,你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两国的战争,最是苦了百姓。”

“有了宗卷,又——”

“宗卷一道,是死,有何用?”司马轩未有望向梁雨,将目光投向远处,嘴角微曲,是一抹苦涩的笑,“若是琪儿继承这国主之位,他体内有一半是东方家族的血,你说他——”

司马轩突然地转过身子,衣袖轻甩,袖中一朵赤色的莲花飘出,缓缓地落在东方晨怀中的婴孩身上,沉睡着的东方琪竟睁开眼睛,从禁锢着自己的布包中,竟欲伸手,欲抚摸那莲花花瓣。

“丫头宝贝,赤莲认定的是琪儿,就算他以后不想做一国之王,可以将望国附属于棠后,做逍遥王爷,一。丫头宝贝——”

梁雨握着手中的宗卷,是犹豫着,高处不胜寒,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就被捧上那至尊的位置,可是琪儿,这孩子还是如此的小,不知道他以后会作何的想法,梁雨缓缓地抬起头,望向东方晨。

“雨儿!”东方晨轻柔地开口,“雨儿心中做何想,便是何?”

“晨!”梁雨轻柔地唤道,对上那深邃的眸子满载的温柔,是缓缓地点头,垂下眼,目光落在那一脸好奇地望着赤莲的小孩身上,“让琪儿选择!”缓缓地道出一句话,“如何?”抬起头,是问向那抱着孩子的人。

“雨儿,定下便可!”东方晨宠溺地望着梁雨,点点头,垂下眼帘,望着东方琪,这是他和雨儿的第一个孩子,孩子——

“雨儿,就让琪儿自己定!”东方晨暮然地抬起头,望着梁雨,是郑重地点点头。

“恩。”梁雨郑重地点点头,转过身子,望向司马轩,“老爹,琪儿做何想法,他大了的时候,你在问他。”

“好,丫头宝贝!”司马轩欣喜地点点头,“那就立琪儿为国主!”司马轩的话音刚落,礼官那尖细的嗓音是再次地响起。

……

众人居住在望国宫殿内。

一日,梁雨抱着东方琪进入沁莲宫,甚是意外地发觉,东方琪对赤莲是甚是的欣喜,且竟能够找寻那赤莲幻境的入口。

梁雨是轻叹一口气,看来这孩子——

果然如梁雨所想,东方琪是甚是的喜欢赤莲,且是待在沁莲宫不愿出,是故梁雨和东方晨两人那游历的计划,不得已是再次地延期。

一年后,已经在外面的黎若和骆天哲因黎若怀有身孕,是不得以而折回。

梁雨突然地想到一个法子,让东方琪待在望国,同时令骆天哲为摄政王,辅佐东方琪,而她和东方晨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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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9章 番外苏衡珞抉择

“珞儿,你要的东西!”

“恩。”我微微地颔首,从爹爹的手中,接过那个精致的青花瓷瓶。

瓶身的沁凉竟穿透虎口因长久握剑而长出的茧,手掌是微微地一抖。

这武蛊,果然如书中所说,寒如玄冰。

“珞儿,你真的决定了?”

已经步出地宫的爹爹,折回,是再次地问到。

“爹爹,珞儿决定了!”转过身子,望着爹爹,是郑重地颔首,点头。

“珞儿!”爹爹的手,突然地搁置在我的肩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满脸沉重地道,“小鱼儿确实是一个值得人爱的女子,如果你爹年轻个十几年,也会——”

我疑惑地抬起头,爹爹也——其实爹爹的年纪较与师叔,并不长——

“珞儿,你爹我——”爹爹脸上的沉重骤然地褪去,换上那习惯的嬉笑,“你老爹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啊!珞儿,天涯何处无芳草——”

“爹爹!”我伸手拂去爹爹搁置在我肩膀的手,缓缓地开口,打断爹爹的话道,“那么爹爹为何一直等待着若公主,而未有寻找珞儿的娘亲!”

“我——”

我直直地望着爹爹的眼睛,想在他那一直嬉笑地眸子里寻找一丝异样,是果然入我预料,一丝精光骤然地闪过,很轻,却很清晰,这样,足已。

“珞儿,你好好练武吧!我出去了!”

爹爹是很快地离开,我听见自己的嘴角是弯起一抹浅笑,也望见那个骤然离去的背影里,有过一丝踉跄。

垂下头,望着手中那沁凉的瓷瓶。

我是已经决定,决定了自己这个选择。

做她的暗卫,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哪怕——哪怕她是永远也不知晓我的存在。

握着瓷瓶的右手,缓缓地抬起,贴到靠心最近的位置,骤然侵入肌肤的寒意,似乎让心停顿了一会,原来我还有心,可是这颗心是早已沦落——

记忆的深处很清晰地印刻着与她第一次相见的情形,一个银色的发带,将满头的青丝简单地梳成两个幼孩发髻,一袭白色上好的锦缎制成的袍子。

还有那长灿烂地让人真不开眼的容颜,是怎样的一个女孩,突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从小在苏城长大,我知晓自己是苏城的少城主,外祖父是刻意修饰我的威严,望着她那张愤怒的娇艳,我却是颤抖地开口。

“……小可可是救了你的兔子……”她是厉声地喊道,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直通体的雪白的狼,护着白白,前爪中是一条死了的蛇。

雪狼,那匹狼是雪狼。我是差一点惊呼出口,雪狼是最是通灵的动物,惟有急忙地低下头。拽着弓箭的手,是握得很紧,紧得手心都渗出汗意,微微。

“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她板着手指道出一番话,一番我听不懂的话,可是那童稚的嗓音是那样的清甜,我好想听清楚,究竟她说的是什么?可是仍然不知晓,焦虑,竟让我险些落下泪,惟有颤颤地开口,问她,“这——这些吗?要——要多少——多少银子啊?”

“……钱嘛——”她将尾音拉得很长,却是没有回答。

我急忙地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给她,慌乱中我告诉了她我的名字后,是抱起白白急忙地离开。

走远了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没有询问她的名字,但是从她那身精致的锦袍中,我可以依稀地辨别,那样珍贵的布料,恐怕只有皇家有——

皇家,皇家怎会有这样清澈的眸子和那样灿烂的笑靥。

可是那样的威仪,或许是只有皇家的人,才有!

……

苏衡珞,是我的名字。

苏衡珞,音译苏恨骆。

恨骆,恨骆是苏瑶恨骆天哲,苏瑶是我的娘亲,骆天哲是我未曾谋面的爹爹。

娘亲恨爹爹,是故给我取这个名字,可是没有爱很深,哪来的恨这样的深。

我知晓娘亲是爱爹爹的,很爱,很爱,至少娘亲没有带着我去寻找爹爹,要让爹爹认我,同时也破坏爹爹的生活。

娘亲只是带着我,过着隐匿的生活。

听娘亲多次地提起,爹爹,是一个怎样怎样的男子,那个时候,娘亲那漂亮的眸子,才会有一丝晶莹,怕是娘亲自己都不知晓。

娘亲说:珞儿,苏家的人,或许注定是孤独一生,你娘是,你悦姨是——

娘亲说那句话的时候,习惯蜷曲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膝盖。

末了的时候,娘亲总是会提起:珞儿,以后的你,爱上一个女子,要全心全意。

那时的我,一直的以为,是爹爹抛弃了娘亲,后来的时候,我从悦姨那里知晓,我的存在,是一个意外。

是这个意外,害了娘亲一生,而非我那未有谋面的爹爹。

爹爹从头至尾,爱的都是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亦是爱着爹爹很深,却是因为娘亲的缘故,两人分离。

是故娘亲亦是愧疚,而隐匿在丛林,不愿出去——

悦姨带着我去找爹爹,我害怕因娘亲的事情,爹爹不会认我,未料爹爹却是说,他很意外自己有个儿子,这下不用羡慕他师弟了!

爹爹灿烂的眸子告诉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是的真诚。我亦欣慰,有这样的爹爹,亦是我之幸。

我跟着爹爹,去他唤作师弟,我师叔的府邸。

亲王府。三个金色的狂草,灼伤了我的眼睛,是皇家,那么——我突然地想起,那个在丛林里,见过的女孩。

果然在王府的长亭,我是再次地见到了她,那时候的她依偎在一个谪仙般的男子的怀里,“是你!”她是惊讶地喊出话,手中的半个包子掉落在地。

原来她还记得我,“是你!”我亦是同样地惊呼出声音,吐口而出的道歉,“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银子!”

“你不结巴了!”

我想告诉她,我根本没有结巴,未料爹爹是突然大声地喊道,“……结巴?小子——”

听爹爹那责骂的声音,我有些焦虑,眼角是不争气地落下泪来,在她的面前,我是更为地焦虑,幸好爹爹突然轻柔地安慰道,同时掏出帕子,拭去我眼角的泪。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爹爹的温柔。

她掏出那块玉佩,我听爹爹说,“小鱼儿,这玉佩在你手里了啊!你是我们骆家的媳妇了!”

玉佩,媳妇?!我正疑惑着,听闻那静坐着的那谪仙般的男子,是急忙地大吼一声,“不行!”

而后是凌厉的掌风向着爹爹袭来,我虽是背着身子,却是能够清晰地感知,那掌风中疯狂的怒意。

虽然知晓,那掌风是袭向爹爹的,却不知道是为何,我感觉甚是的惊恐。

那一次,我知晓她是我的小师妹,或许按照爹爹所说,她以后会使我的娘子,娘子,是那个陪伴在我身边的女子。

亦是那一次,她将玉佩还给我,我以为是我还配不上她,未料,竟是——

后来的时候,我才知晓,她的目光只有落在那个谪仙般的男子身上的时候,才是极其的温柔,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情愫,让我惊恐,心是一寸寸地侵入凉意。

那个谪仙般的冷酷男子,亦是在望向她的时候,那眸子里是褪去所有的温柔,小时候的我还不知晓是什么?却是清晰地明了,那晶亮如同娘亲说起爹爹的时候——

而后,我是习惯跟随在她的身后,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想顺应自己的心,仅此而已。

或许在她将那玉佩还给我的那时候,我这颗心注定了是会像我娘亲一样。是注定了,遗落,一直。

……

还清晰地记得一月前的那日。爹爹是焦虑地回军营大帐。

“珞儿!”那日爹爹的嗓音,是第一次,满载着颤抖,眸子里的血丝亦是满载,“珞儿!”爹爹再一次地唤道,嗓音是颤抖,更甚,“珞儿,你师叔和你小师妹——”

“爹爹——”

“哲,皇叔和雨儿——怎么样了——”若姐姐从军帐外是脚步踉跄地跑入,扯着爹爹的手臂,是嘶声裂肺地叫喊,“快说啊!皇叔和雨儿——”

“雨儿被人劫走了!”回答若姐姐的是师祖爷爷,师祖爷爷进来的时候,手上是抱着一个人,正是师叔。

“骷髅鬼!!!”爹爹是突然地大喊一声,一拳砸在玉案上,沉重的玉案裂开隙缝几条,还有殷红的血从爹爹的指缝中渗出,殷红的色泽将玉案的青翠染成墨绿,那诡秘,一如当时我心的无限恐惧。

那日,我疯狂地跑出军帐,沿着军营的周围是竭力地跑,跑——或许累了,乏了,困了的时候,脑海里才不会浮现那恐惧。

待到爹爹寻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月夜皓空,我是累得瘫倒在地上,爹爹寻找到我的那一刻,于我心中是下定了那个决心——

我要做暗卫,只做她一人的暗卫。

……

掌心的寒意将思绪扯回,伸手打开那个精致的青花瓷瓶,将瓶中的东西倒在掌心,那莹白的东西缓缓地蠕动,那骤然的寒意将四周的氤氲,哈成雾气,形成很大的一团,于掌心萦绕。

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望着那团氤氲,逐渐地消失,掌心的寒意将疼痛麻木,意识是渐渐地迷糊,垂下眼帘,是睡去,沉沉。

我知晓,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体内的真气较与以往将上升几番,嘴角弯起笑靥一抹,是欣慰。

第5卷 第10章 番外苏衡珞伤痛

缓缓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骆府地宫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场景。

阳光穿透玄铁栅栏,遗留的只有光线几缕,yīn暗甚是。空气中飘荡着霉味,若有若无,侵入鼻翼,却甚是的清晰。

从暖玉榻上急忙地坐起,缓缓地运用下体内的真气,丹田那突然涌起的暖意,让我甚是的欣喜,成功了,现下的我,足以担当,小师妹的暗卫。

“嗒嗒——”地宫狭长的甬道有脚步声清晰地传来。

我匆忙地从暖玉榻上跃下,屏息倾听,从那步子的快慢中,我知晓是爹爹!

“珞儿!”果然,是爹爹那熟悉的声音。“爹爹!”应了声,我是欣喜地迎向爹爹。

“珞儿!练成了!”爹爹还未进来,但是嗓音是已至,且满带着欣喜。

“是的,爹爹——”爹爹的身影出现在甬道的出口处,借助那微弱的阳光,我惊讶的发现,向来喜欢素净的爹爹,竟是一袭艳红的锦袍,“爹爹——”我望着爹爹的衣袍,是疑惑地问道。

“哦!”爹爹低头随意地望一眼,“小子,你爹我匆忙地赶来看你,忘了换衣服了。”

爹爹的话音刚落,似不愿我发觉似的,是急忙地将身子挪至yīn暗的地方,但是爹爹移动的瞬间,我清晰地瞧见,那朱红的锦袍上的金线暗绣,是大朵嫣然绽放的牡丹,鹅黄的花蕊承托着一个喜字。

略微地一皱眉,我是脱口而出地道,“爹爹,这是喜袍!”

“小子,还是被你知晓了!”爹爹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是走至我的身边,伸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若儿小黎黎,终于答应嫁给我了!”

“爹爹,孩儿恭喜你!”我转过身子,是欣喜地朝爹爹恭贺。

“珞儿!”爹爹低声地唤了一声,嗓音里略带沙哑,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中满是忧心。

我抬起头,直直地对上爹爹的眸子,“爹爹,珞儿练成了,爹爹怎么不向恭喜!”开口,将爹爹的注意力转移,我清晰地明了爹爹所担忧的是何事:对于爹爹身上的那件艳红的袍子,我这辈子怕是无法穿上身。

“好小子,不错!不愧是我骆天哲的儿子!”爹爹伸手一把揽过我的肩膀,“走!地宫太暗,出去吧!陪你爹爹喝杯酒!”

“好!”

欣喜地应道,我回过头,仰望一下那悬挂在玄铁栅栏外的阳光,不知道娘亲是否在那里,若姐姐已经原谅了爹爹,娘亲,你是否可以——释怀!

跨出地宫甬道的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是急忙地将自己身子隐在暗处,这是一个暗卫最起码的能力。

当我刚隐藏了自己的身子后,便听闻有人是焦虑地赶来,“少城主!”

“什么事?”

“启禀少城主,公主的迎亲队伍在骆城正大街遇到骚乱,晨亲王已经出府,特来禀告少城主!”那传话的侍卫话音还未落,爹爹的身影是急忙地跃出地宫上方的骆府后花园。

我从那人的话中,听闻晨亲王三字,心突然的一揪,小师妹呢?是否亦是在那迎亲队伍中?

身子是急忙地跃起,紧随着爹爹,出府。

我到达的时候,却是晚了一步,只是瞧见那白色的身影是高高地跃起,将那粉色的娇小紧紧地揽在怀中。

明明知晓会是这样的情景,但是瞧见心中是依旧疼痛揪心。

身子一怔,是急忙地将自己隐在骆城其余的暗卫里,瞧见那抹粉色是娇艳甚是,白色的面纱未有遮住那双灵动的眸子,眸子的温柔的依旧,虽然不是望向我,但是有一点是欣喜,小师妹回来了!从望国回来了!回来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眼见两人的身后,有红色的身影一,是欲袭向小师妹,藏匿在右手衣袖中的银针是骤然而出,刺破阳光的耀眼,同时将银针的光芒的遮掩,银针虽扎入那女子的要害,却是未能阻止那人袭向小师妹的手,庆幸那沾染毒的指甲只是滑落了面纱,而已。

待那白色的面纱飘落,一张绝美的容颜是曝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莹白的容颜,泛着盈盈波光,宛如阳光下荡漾着金色涟漪的湖面。红晕泛起,略带娇羞,是胜过桃瓣。怎样的肌肤,才会有那样的晶莹剔透!那样的娇嫩细腻!那样的柔媚娇俏!

眉黛如墨画,唇丹宛朱邪。目若秋波,转盼媚惑。将灵魂——是硬生生地摄住。是的,我的灵魂是早已陨落,陨落在她的身上,这样的芳草,天涯下恐仅此一株!

尾随在那相拥着的两人身后,步入骆府。

早已空洞的心,却又是疼痛再次袭来。缓缓地踏过步子,每一步都宛如赤着双脚,踏在冰尖上,凝结千年的寒冰将脚掌穿透,刺骨的寒冷凝结还未流下的殷红的血,却未有麻木伤口的知觉,而是将那疼痛无边沿的扩大,扩大——

痛楚将我湮没,我真的要过这样的日子,一辈子么?抬手护住疼痛的心口,喃喃自问。

不!!!我刚服下武蛊,怎能动摇?!

我们回来的时候,爹爹与若姐姐已经行完了礼仪。

“干爹,从现在开始!你正式地升为雨儿的皇姐夫!皇姐夫好!”虽然她只是唤着爹爹,但是听那清脆的嗓音在我耳边回荡,满心的疼痛却是缓缓地定落,一丝又一丝,很慢,很缓,却是将疼痛一丝丝地抽离。

皇姐夫?爹爹是她的姐夫,那么我还得唤她一声——一声姨!

姨呵!我还小她一辈!或许,这亦是一道鸿沟,我迈不过,所以——所以她这一生不属于我。

藏匿在浓密的树荫后,我瞧见爹爹和若姐姐还有她还有她的他,一同进入喜房,等候少顷,出来的是一对白衣人,虽然奶奶问候那男子一声,晨亲王爷。但是我清晰的明了,那是爹爹和若姐姐,那么——喜房中的人是——

武蛊让我的内力骤然地提升,虽然与爹爹和若姐姐隔着距离一段,可是我能够一字不漏地将两人的谈话尽数地捕捉。

云雨醉?!三个字侵入耳,却是顺着血脉,敲击在心!

我倚着树荫未有离开,却是清晰地听闻厢房内的那低低的呻吟。

红罗帐暖,春宵正是。

“噗——”甜腥一口,涌上喉,微微地开启唇瓣,有殷红顺着嘴角而落,滴落在玄色的衣衫上,是未有任何的痕迹,就宛如现在的我,我守护在她的身边,她却是不知晓。

那厢房内的呻吟是更中,于空气中亦是透出情欲,淡淡。转过身子,踉跄地离开。

……

我在地宫一夜无眠。翌日清晨醒来,身上的玄衣上满是浓重的血腥,却未有任何殷红的痕迹。抬起袖子,抹去嘴角的残留,虽是轻柔的锦布,蹭过干涸的血块,是扎着嘴角的皮肤生疼。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比不过心的疼痛。

爹爹匆忙地来找我,是唤我驾车将他们俩送回京都。

坐在马车驾驶的前座,听闻车厢内那亲昵的声响,还有背后春水和眠儿两位姐姐的对话,两位姐姐的话语中,渗透着忧心浓厚,其实守护着车厢内那两人的并不只有我一人。

稳稳地cāo纵着手中的缰绳,这一世余下的日子,得以守护在她的身边,得以守护她的幸福,或许亦是一种幸福。

第5卷 第11章 番外苏衡珞三

一路焦虑赶来的路上,我们都未有预料到,京都城的城门竟是紧闭,他带着她从城墙上越过。

粉色在月光下宛如惨淡的白,两人相依,衣衫的色泽是只有一种,在微弱的月光下穿梭,我坐在车驾上静候,心已经,拽着缰绳的手是突然地握紧,他们这一去,究竟——

连日来的车劳顿路,疲倦袭上身,且夜已深,将车驾藏匿好后,我竟是沉沉睡去。

待到凌晨刺眼的阳光将我唤醒,春水姐姐是焦虑地从外面折回,“眠儿!”

“姐姐,什么事情!”于我身后打盹的眠儿是骤然地惊醒,望着春水脸上惊慌的神情,眠儿的嗓音亦是颤抖,满载。

“听闻京都城内传言,是郡主,是郡主——”春水姐姐颤抖着唇瓣,是未将余下的话道出,我在骆城的时候,听闻爹爹是提起过少许,于是抬起头来询问,“是关于郡主媚惑王爷的事情么?”是冷笑着开口,那些个在皇宫的yīn暗中呆久了的人,是否是浸染了太过的灰色,是故黑白不分!

“公子,你——”听闻春水姐姐唤我一声公子,我是知晓,武蛊是彻底地将我改变,不管是声音还是面貌,均不是原来的那个苏衡珞。

或许那个苏衡珞已经是过去,现在留下的只是被骆城城主骆天哲派遣在笑郡主梁雨身边的骆城暗卫而已。

“你们留在车驾里,我进城去查看下!”落下一句话,我是起身,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紧闭的城门已经开启,只是刚步入京都,街头巷尾,总有几人簇拥着,是谈论着她和他的事情。

“哎呦,据说望国的那圣女啊,用得可是一种媚惑人心智的药物啊,将神仙公子一样的晨亲王爷给——”

临街酒肆的二楼,有一个中年的男子,嬉笑着开口。那不堪入耳的话,从他的嘴里道出,散布在酒肆这人来人往的场所。

手骤然地握紧,捏着衣袖的一角,是稍稍地往上一抬,银针一枚是迅速地飞出,硬生生地扎入那人的喉间,将余下的话语打断。

“不好,有人扰乱!”

“啊!死人了!”

慌乱顿时在酒肆中展开,酒肆临街的窗棂有几人探出,众惊慌和着好奇的脑袋中有一人,虽是极其的普通,但是只有那人朝着底下仅仅望了一眼。

见那人是悄悄地下酒肆,我是急忙地上前,尾随。

那人在京都城边缘的街道里穿梭着,是良久才至京都的内城的干道,隐在亲王府出来的长街街首的位置,我瞧见一个人慢悠悠地踱步出来,瞧见那袭衣袍,是怔住,命人去传播谣言的竟是师兄。

“谁在那里!”那声音甚是的熟悉,正是师兄无疑,话音刚落,一根熟悉的银针擦着衣袖而过,湮没在身后的树木。

脚尖迅速地往后,身子是急忙地隐匿。去亲王府。

寒霜院内的厢房,没有雪狼的把守,我是轻易地进入,未料一个白色的身影,是匆忙而入,是急忙地转过身,隐匿于树后,那人正是晨亲王爷东方晨,他是焦虑而入,竟是未有察觉我的存在,庆幸,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雨儿,快吃些吧!”

他给她的是沁香楼的糕点,传言是师兄所谓,那么沁香楼,应是——更甚吧!那冷若寒霜的背影,满是戾气,比起骆府地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和她已在王府,我是可以——可以心安!

轻叹一口气,在发觉自己之前,离开。

……

那日,眠儿姐姐悄声地回城中探望,竟带回——她被皇上带入皇宫的消息!竟下旨让她成为太子妃!惊慌夹杂着无尽的后悔,是从心底疯狂地涌出。

我是已经立誓要做她的暗卫,为何她出事的时候,我竟——竟未有在她的身边。

如果——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这位公子?”春水姐姐上前,是疑惑地问道,将我飘远的思绪扯回,撇过头,是清冷地开口,“何事?”

这几日来,我都尽量地避免与春水姐姐的照面,因她久居皇宫,虽是一弱小的女子,但是那犀利的眼神是较与任何人,均厉害。我担忧她会认出自己。

“这位公子,女婢想知晓,既然公子能够随意地进出皇宫——”春水姐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为何不将郡主带出?”

听闻春水姐姐的话,我是突兀地跃起,“她没有吹响短笛!”落下一句话,是急忙地离去,我知晓春水姐姐定是不知,我说地是何意?

短笛,是那日我趁机藏在她怀中的玉笛,那玉笛正是控制来控制我体内,将玉笛交予她,是把自己的生命交予她。

……

那日凑巧,师兄和另外一批人同时来劫狱,让我趁机将她轻易地救出。

将那温热的身躯是第一次揽在怀中,虽然隔着厚实的锦布,但那温暖传来,让我揪起的心是稍稍地定落。

于京都城外,是不舍地将她放下。

看着她与春水和眠儿相拥,是潸然泪下,想起自己进入天牢,她是惊恐地询问自己,是何人?

看来现在的自己,她是再也认不出,心底浮现悲哀一丝,淡淡。

我断然地选择了去望国,她现在有一个身份,是望国的圣女,原以为他会保护她一直,未料,他竟是昏迷在皇宫,将是让她一人面对那恶毒的流言蜚语和重重压力。

不管如何,我坚决要带她回望国,不想让她留在棠,我是暗卫,但究竟只孤身一人,于棠国,师兄要找她,上官老贼要害她,还有皇上和太子要囚禁她!

从未料想过,这回望国的一路,她会走着这样的艰难,终日的昏睡,晕车干呕,未有食欲任何。

看着苍白一丝丝地袭上那绝美的容颜,那声声干呕,总是在夜半时分,将我们三人惊醒。

没走一步,我都揪心的疼,那样的她,哪怕昏睡的时候,是依旧惦念着她的他……一直……

……

怕师兄唤人来劫,我选择的是苏城和梁城中间的山蠡小径,到达北疆的时候,遇见她的他,还有师祖和爹爹等人。

我才知晓,她的病症,是有孕而为。孩子,她有了孩子!爹爹告诉我的时候,我心底是涌起喜悦,疯狂。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可是依旧替她欣慰,欣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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