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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外戚》


第六百六三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五)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必就是曹操现在的心情。整整一千精锐啊,可是从此番带来的本部兵士同并州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壮。放在战事当中,怎么也是能以一当十的壮士。被关羽带头一阵冲杀,除了护卫曹纯退走的十余名兵士人人带伤之外,全折在了壶关门前。

壶关两侧是尖字形状,若是攻破了壶关自然是可居高临下一马平川。可相反,倘若被壶关内关羽兵士反击,其实也是占据了足够的有利地形。再加上这一千先锋精锐在潮湿低凹的峡谷风口吹了大半夜,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被熬得差不多了,对上早就有所准备,以逸待劳的关羽守兵,攻防易主之下,以有心算无心,哪里会有不败的道理。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尽管此番损兵折将,但本是作为“向导”的审仪,却是神奇的活了下来。被曹纯提溜着后脖颈,红着眼睛丢在了曹操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曹操也是急了。并州虽早已收归囊中,但袁氏势力未去,终究还是用起=顶=点==来难以得心应手,此番兵士多是从中原本部本就捉襟见肘的防守兵力中抽调出来的,加上并州新编练的骑兵,也才刚刚三万人而已,这还没咋地就先折损了一千人,损失什么的倒还在其次,出师不利对于新兵占据了三成的曹军来说,士气上的打击才是致命的。刚刚曹操不是没想过要掩军冲杀过去支援曹纯的先锋兵士,只是关羽却也是深通兵法之人。对来犯的先锋兵士并不恋战,甚至连曹纯这主将逃走也不追赶,收足了好处便又退回关内。逼得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曹操的嘴角已经急出泡来。再见了审仪这“元凶”,曹操生撕了这小人的心思都有了。

“曹公饶命!曹公饶命!”上有所命,下必从焉。作为曹操宗族,又是铁杆支持者的曹纯,眼见着曹操眼神、语气皆是不善,再加上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冤大头。带审仪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说清楚事实而已,眼下见曹操如此。顿时意会,再不有所顾忌,抽出腰间佩刀,便要砍了审仪。审仪哪里不知道自己这回闯下的祸有多大。虽然已是因为被曹纯提了一路而浑身酸软。又被曹操的杀意所慑,但求生的**此时还是占据了上风。没看到曹纯挥砍来的刀锋,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大声嘶叫:“曹公,小人还有一计,可夺壶关!曹公!再给小人一个机会!”

“唔?!”曹操本来已经是背转过了身去,任由曹纯在审仪身上泄愤以安军心,乍然听到审仪之言。却并不为所动,只是身子稍稍侧了侧。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小人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壶关!”就在曹纯的刀锋堪堪已经挨着审仪的脖颈,森寒的刀气让审仪忍不住瘫倒在地上之前,审仪几乎是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大声喊将了出来。

“等等!”若说曹纯的刀是阎王的催命符的话,曹操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该是起死回生的仙丹了。尽管曹纯此刻只恨不得将软成一滩泥一般的审仪剁成肉酱,但事情的轻重缓急,曹纯还是分得清楚的,当即就要收刀,却不料刀势已然用老,不得已之下,只能强行改变了刀势,一刀重重的砍在了趴在地上的审仪大好头颅旁边,森寒中还带着血腥味的刀锋,就紧贴在审仪的耳朵旁边,直接让审仪嗷的一声便昏了过去。

“废物!泼醒他!”曹纯眼眸中厌恶之色,见曹操等着回话,便回头吩咐身边的兵士拿随身携带的水袋,一股脑的向着审仪头上砸过去。

“唔……呃……”得亏审仪虽然同审配沾亲,但好歹也是任壶关守将多年,较之一般士族儒生耐c了些,被冲醒之后,还能半迷糊半清醒的自己站起来,只是形象邋遢了些。

“你说另有他法绕过壶关?怎么之前不说?”审仪眼神本来还尚在迷蒙之中,冷不防听到曹操这冷冰冰的话语,以及一旁曹纯手握着佩刀一脸杀机的模样,登时只觉一股子凉气自尾闾处直冲向天灵盖,登时清醒了,哐当一声跪倒在地,只是不停的以头抢地,急急说道:“是是!小人其实也是在偶然间听壶关以东村落中,靠这大山为生的猎户说起过,的确是有这么一条山路,可以绕过壶关直通并州。只是那本是冀州猎户打了毛皮,同并州边军易货所用的羊肠小路,等闲数十人还好,曹公这数万天兵能不能借道那处,小人也是不太敢保证,因而上次才没有说出来。小人是真心为曹公和弟兄们着想啊,还望曹公明察!”

“哼!你只需说明那处地点,其他的你不必啰嗦!”见审仪的确是被吓的不轻,曹操示意曹纯将佩刀收了起来,之前脸上的冷意也消散不少,拽着审仪的肩衣将审仪提了起来,嘴角微勾,说道:“放心,曹某人一贯赏功罚过,毫不偏私!只要你这次消息属实,此次壶关失利之事某非但可以不计较,而且之前对你的许诺也依旧见效!你可要慢慢地、仔细地想好了!某可不希望今日之事再重新来一遍,知道了么!”

“诺!诺!”曹操的话让惶惶不安的审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再次翻身跪倒,讨好般膝行了两步,道:“曹公放心,绝对错不了了!这条小路的存在,本就是小人偶然间才得知,便是在此间生活多年的村人也未必有人知晓,必然不会再被关贼利用了去。小人……小人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出不了任何差错!”

“哈!某要你的人头做什么?你的人头还是留在肩膀上享受荣华富贵!”曹操的脸色愈发糅合,微弯的嘴角弧度也越来越大,语声也愈来愈温柔,拍着跪在地上的审仪的肩膀,柔声说道:“这次,还让子和与你同去!只是他脾气不好,言语中或许会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可要多担待一些啊。”

“小的明白!明白!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曹将军效死!”审仪满含惧意的看了眼正怒目而视望向他的曹纯,怎能不明白曹操这番绵里藏针的话中的含义?若是这回成功了,那什么都好说。曹纯最多也不过是会在路上寻机会责打辱骂自己一番,却是万万不会伤了自己的性命。毕竟曹操的目标是冀州,或者说是整个河北,在这种大前提的条件下,是绝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恶,让自己的这“第一个”主动投诚之人立下大功之后便丢了性命的!但是,曹操话中另外一重意思也表达的很是清楚。倘若这回提供的“情报”再有失误的话,对不住,他审仪的身份就肯定不会是“投诚者”了,或许会被安上一个冀州细作,故意诱导曹军损兵折将的罪名也说不定,届时别说是活命了,看曹纯咬牙切齿的样子,再加上害的他刚刚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前事,或许到时候他审仪连死都会成了一种奢望!

“主公,这审仪小人也!观其言多有不实之处,怎么可以……”本来曹操是打算诈开壶关关门之后,率领大军直接杀奔冀州,因此只在并州留下了三千辅兵作为守城之用,命夏侯惇带着一万新训之骑兵也自跟随而来,打算一次以定冀州,却不料出了这等事。因此夏侯惇对曹操如此给审仪机会感觉有些不太理解,夏侯惇同曹操交情最厚,见曹操如此,也没有任何顾忌便直接问道。

“元让难不成还有更好的办法?”对于夏侯惇这幼年好友,曹操脸上刚刚面对审仪时让人难测的表情也消失不少,露出了几分苦笑来,说道:“这人獐头鼠目,言多不实,某岂能不知,可若是面临选择是拿三万弟兄们的性命去填壶关,还是赌一把信这小人说的其实确有其事,拿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收益,换做是你,该当如何选择?”

“无有他法!只是某还是觉得主公此番太过弄险了些!”夏侯惇思衬了片刻,闷声闷气的说道。曹操的话让夏侯惇根本就无从反驳。夏侯惇久在并州,当然明白壶关的重要性。壶关虽然只是连接并州同冀州的关隘,但实际上却是关乎着曹操能不能依并州之利夺取河北的关键点。以曹操之能,焉能看不出来此刻其实河北最容易攻略的,其实要算是祸起萧墙,后方被公孙康威胁的公孙瓒所占据的幽州!幽州同并州只有一道无法驻兵的狭长峡谷为屏障,之前有幽州骑兵驻地就在峡谷另一侧,轻易攻取不得,如今却是因为公孙瓒后方被袭之事,兵力被抽调走了大半,以夏侯惇这一万骑兵之利,赢面至少会在五成甚至以上!只是关键还是在于壶关!壶关现在被刘备部关羽所据,倘若被其得知因为攻略幽州之事而使得并州空虚的话,天知道一向善于把握机会的刘备,会不会拿幽州说事儿,竖起大义来趁机同直到现在还不怎么买曹操账的并州官员联络上,这个大险,着实冒不得啊!夏侯惇狠狠的喘息了几口,这咽喉握于他人之手的感觉,实在是不咋地啊!也难怪就算是弄险,一贯谨慎的曹操也要赌上一把。(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四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六)

所谓能成大事者,多少都有几分赌性。赌天命,当然也赌运气。别人不好说,但至少如今名满天下的秦旭,以及同吕布分割中原的曹操身上,这种没来由的偏执,却是尽皆具备。

审仪之前的情报,已经造成了整整一千精锐十不余一。放在从前,这种人早就被曹操大卸八块,或是丢给军士们泄愤了,哪里还会再容审仪说话。但如今的局势,却是让曹操也不得不放手赌上一把,希冀能破开已陷入的僵局。

相比曹操这边被关羽好一顿收拾,同样竖着大义的旗帜来搅合河北局面的吕布军,运气却是好上了许多。吕布军才刚至平原的第二天,早就得了甄坤和甄姜传讯的甄家家主甄蹇便不顾自身已近花甲之年,亲自来到了军营之中。

如今甄家同吕布军合作已是趋于正常,吕布军多赖甄家提供河北消息,希望能在河北归属定下来之前,借甄家之力施加影响,而甄家也是因为短短数年间吕布治下地盘扩张何止十倍因之极为看好吕布军的发展,期冀能附$顶$点$()骥尾,两家所求基本相同,可谓一拍即合,有了这份共识,当初在临淄时的剑拔弩张,已是被当做茶酒间的消遣话来一笑置之了。

甄蹇此番来主要目的不可能是为了叙旧,相比曹操陷在并州不得寸进的待遇,吕布军此番算是交上了大运。甄蹇为甄家着想,此番是打算借这河北之地。来向吕布彻底展示一下本家的势力,双方寒暄完毕之后,甄蹇也没有多做扭捏。便向吕布献上了一份大礼,让见惯了大世面的吕布和秦旭,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河北地形图?”秦旭一副难以置信的口气试探问道。摆在秦旭眼前的是一卷大大的硝制好的牛皮,卷成直径足有三尺的长长一筒,立在地上足有人高,全打开竟是铺满了整间屋子。这其实倒也没甚么值得惊讶的,至多也就是多杀几头牛而已。相对于甄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在见到这牛皮上的内容时候,秦旭也是被惊到了。之前暗影不是没有派人来调查过河北的地形。也有过相对详细的地形图,可若是连幽州、冀州、并州三州现下所据势力的军事布置都标注了出来,便是之前暗影在河北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错!”甄蹇老头似乎还有些记恨当初秦旭的不给面子。虽然对吕布毕恭毕敬,但对于秦旭这个官高位重的年轻人。好感依旧欠奉。听秦旭惊问出口。甄蹇满是褶子的老脸之上,顿时涌出了几分得色,眯着眼笑道:“秦将军倒是好眼力!不错!这便是幽州公孙瓒、并州袁谭、冀州袁熙,以及刘备驻军、黑山贼残部盘踞之地的地形图!”

“老先生何以得来此物?而且竟然标注的如此详细?这关卡守军的大约数量、轮值时间都能探听得到,着实让秦某叹为观止!”倒不是秦旭不相信甄家在河北的势力能不能办到此事。只是也太过耸人听闻了些。你说一些延续下来的关卡隘口的所在也就罢了,竟然能被人探知其中虚实?难不成就不兴人家调动一下兵力部署么?就比如现下曹操来至并州,鬼都能猜到至少连接并州冀州之间的天险壶关,交通幽州、并州之间的峡谷两端几方布兵。不能说一日一变,至少也已经同之前大不相同了。更何况是竟然连战时口令都能探听到,这也有点太扯了?可观甄蹇的模样,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事关重大,也就由不得秦旭不提出疑问来。

“哈!秦将军果然仔细!难怪如此受吕将军信重!”甄蹇一对雪白的眉毛听得秦旭质疑之意颇浓的询问之后,当即就要挑动起来,还是一直随在甄蹇身旁的如今甄家下任家主甄坤拱手干笑了两声,止住了甄蹇老头的话头,奉承了秦旭两句缓和了一下气氛,才挥手示意刚刚抬着牛皮进来,此刻正垂首候命的两名大汉出去,语声带着一丝神秘之色,缓缓说道:“秦将军是军事大家,有此疑问也属正常。只是河北的情况,却是同别处不同。咳,不知秦将军可知我甄家在河北三州之地的商号、产业有几多么?”

“秦某只知道甄家乃是河北巨贾,几乎控制了河北所有的马场和铁矿,且在其他行业也有涉足,具体贵家实力若何,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主公对贵家信重有加,秦某却是不敢窥其全貌了!”虽然不知道甄坤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了甄家的实力上,但秦旭还是依实言相告,说道。

“多谢主公大恩,多谢秦将军体谅!其实也不怕秦将军笑话!若是换做十几年前,甄家在家父的治理下,或许正如秦将军所言,以本家实力,便是买上个三公做做,其实也是等闲之事!只不过如今这世道,却是纵有寒家真有纬地之能,却也无像主公,像秦将军这样的经天之手,真论起资财来,便是连糜家如今也是强过寒家不少,所谓河北巨贾之说,也已是笑谈而已了。”甄蹇的年纪实为优势,可以对吕布尊称为吕将军,可甄坤却是不能再这么不识抬举的乱称呼,夸赞了吕布和秦旭一句之后,几乎是苦笑着说道:“别的不说,这河北三州近十余年来,加上之前肆虐的黑山贼寇,已是换了不下十个主子,各有各的狠处,就如如今的并州,马政皆是被袁谭假借曹操之名全占了去,似我等商贾之民,又要去何处说理?之前的产业十停已是去了八停,没奈何也就只有强忍坐看被敲骨吸髓的下场了。”

“唔?竟然还有这事儿?原来贵家也是极难啊!难怪当初要兵分两路南下寻找机缘了!”吕布不置可否,也就只有秦旭顺着甄坤的话问下去。倒要看看这刚才献上河北地形图之事还没有释疑清楚的甄家几人,突然间又开始哭穷,思维跳跃如此巨大。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呵!不劳秦将军详询,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或许是看出来秦旭话里的言不由衷,以及眼眸中的探询之色,甄坤颇有几分不自然的瞟了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甄蹇一眼,讪讪一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甄家的实力已大不如前。但毕竟在河北也是数代的经营,各行各业亲朋故旧也是还有一些的。自寒家属意投效主公之后,深知主公之志量恢弘。自然是心有期盼。自回到河北之后,便着意大散家财,同之前的一些关系取得了联络,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情报。又集寒家宗族家老之能,前后耗时一年余,才终于赶在了主公亲临河北前几日,完成了这幅河北地形图的绘制。今日献给主公,便是要尽寒家举家之利,也要为主公大业略尽绵薄。”

“甄家辛苦了!某必不相负!”吕布惯是个直性子,就算是这几年的养尊处优,也消磨不去之本性。听甄坤说的情况之困难。自身之遭遇,投效吕布之后的忠心。吕布也不由的被甄坤之言所动,点了点头说道。

“至于秦将军所问,要知道各处军所的实际情况波动,其实不难。”有了吕布那句话打底,甄坤的面色稳定了不少,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这才将话题转到正题上。

“唔?秦某正要请教!”自甄坤开口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秦旭等甄坤说完,才点头说道。现在秦旭却是明白了甄坤之前为什么突然间就接过甄蹇的话头,半道诉起苦来,八成就是为了吕布这句话!看不出这甄坤当初被其长兄甄乾压制了十余年,甫一确定下任家主的身份,所露的锋芒竟也如此犀利。不过秦旭倒是没有在从中使绊子的心思,没有从中作梗。毕竟不管怎么说秦某人前世也是在商场中奋战厮杀的一员,倒也能理解甄家此番动作的真实用意,最大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自保,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只要甄家不使绊子,本就撺掇着吕布势力中商农并重的秦旭也懒得去搅合正常的商业行为。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不过是一时心动之举,倒是收获了几眼甄蹇老头略带疑惑,甄坤眼眸中带有感激的目光。

“寒家虽然不如十余年前那般煊赫,但一些人手还是养得起的。既然打通了之前的一些老关系,寒家自然就会派遣人手每三日通过各种渠道向在下汇总各处情报,再有在下根据搜集来的情报,汇总到这张地图上!所以,寒家可以用举族性命担保,这地形图上的消息,虽然不敢说是最新的最真的,其中谬误却绝对不会超过两天。当然,若是主公和秦将军有意巡查何处,寒家自然也会随时调整人手,必然不会耽搁军中大事!”冲秦旭一礼,甄坤脸上略有傲然的说道。

“唔!主公,看来甄家这次为了主公的大业,着实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啊!”秦旭笑眯眯的转身对吕布说道。既然人家投之以木瓜,咱怎么也得报之以琼琚才行啊。甄坤的那点心思,不过就是在见到了吕布出兵之后,终于认可了吕布军的实力,因而出于“安全感”的考虑,想通过这种方式将甄家彻彻底底的绑上吕布军的战车而已。正对了秦某人的胃口,这等好事,岂有推却之理?

“多谢秦将军美言,寒家定然如秦将军所言那般,为主公大业效之以死!”甄蹇老头这会子也似乎转了性子,破天荒的没有再对秦旭横眉立眼,起身拜谢了吕布,却是神情颇有些复杂的看了秦旭一眼,神色诡异的冲甄坤点了点头,两人的目光双双又落在了秦旭的身上。

“嗯?”秦旭被这两父子神神秘秘的模样搞得突然有些不太自在的感觉,心中登时一凛,不应该?莫非这父子俩才刚刚投效,就要搞事儿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五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七)

甄蹇态度的转变,特别是看向自己目光中透着的诡异,着实让秦旭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来。商人重利,秦旭直觉的便感到这甄家父子八成是想要搞事儿!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献上的河北地形图,所求者仅仅是诉苦一番后得吕布的几句承诺?这事儿傻子也不相信啊!可甄家却偏偏的的确确没有再提出过分的要求,让秦旭愈发觉得此中事有蹊跷。

其实说来秦旭同甄家也算是沾些亲的。甄宓那丫头是否真心诚意不说,毕竟是拜了秦旭作义父的么!这么说来,年逾花甲的甄蹇老头同刚刚弱冠的秦旭,在这论起的话还能称兄道弟一番。可秦旭怎么看怎么也没法子将这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同兄弟二字联系起来。甄蹇这老狐狸,一个眼神都说不得能被人琢磨出几种意思来,秦旭还真不想和这种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家伙动心眼儿。

“吕将军,老夫其实还有一事相求!”甄家此番在河北争锋的关键时刻献上了河北地形图,足可算是雪中送炭,又颇为“磊落”的亮明了实力,$顶$点$()不使吕布生嫉,态度上已是做足了功夫。吕布本就是个十分感性之人,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性子,这会子得了这么多好处,也就不好再同甄家两父子板着脸一副冷漠的模样,也温言抚慰了几句。可吕布这才刚刚转变了些脸色,就见甄蹇在甄坤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开口说道。

“老家主年事已高,无须如此多礼。此番若是河北事能够平定,甄家所献上的河北地形图当归首功,若是有吕布可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毕竟是拿人手短,虽然也愕然于这甄家父子蹬鼻子上脸顺杆爬的功夫也忒有些炉火纯青,但姿态已经是做出来的吕布,却是不好对甫立大功的甄家父子再次变脸,也只能略略一愣,淡笑斟酌着对甄蹇说道。

“其实也非是令吕将军为难之事!”甄蹇人老成精。哪里会不明白吕布话语中处处提防的意思。在甄坤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似有意似无意的瞄了秦旭一眼,说道:“只是有一些家事,需要秦将军……唔。协助解决一下。还望吕将军答允!”

“要仲明相助?”吕布本来已经是做好了甄家父子两人或是狮子大开口为甄家谋求在吕布军中利益。或是希望借吕布之口保住在河北的影响,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甄家所求竟会是如此简单。

“不对!”秦旭可不是吕布那般心性耿直之辈。对甄家这等投效的商贾世家毫不设防。所谓无商不奸,无利不起早,作为曾经也是其中一员的秦某人,自然不会相信甄家在付出了这许多代价之后,还是一副道德君子不求回报的虚伪样子。说不得在这个时候说的越是轻松,让秦旭办的事情就越是棘手。只是就连秦旭也有些想不大明白,怎么甄家有事不求脾性暴躁,最不耐麻烦,却偏偏耳根子软的吕布,却是又和自己牵扯上了关系。就算是还欲同之前一样,同糜家争地位于吕布面前,此番借着献河北地形图的大功,吕布怎么也应该会给些面子才是啊!求秦旭?说到底虽然糜家的乍然而起有秦旭在背后谋划,但说到底,秦旭也不过是糜家妹婿而已,不是家主,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却也是不太好太过插手的。不过秦旭毕竟是两世为人,又身居吕布军高层这数年,同曹操交过手,同周瑜斗过法,又同郭嘉、贾诩等这个时代顶尖的智谋之士为友朋,尽管甄家父子百般遮掩,又付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来作为严氏,但还是让秦旭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来。

“怎么不对?仲明,既然甄家老家主有意请你相助,你好歹也同甄家有些情分,若是顺手,便搭一把又能如何!”到底还是岳父老子,吕布虽然搞不懂甄家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需他这天下第一猛将帮忙,却偏偏看上了秦旭,但也是察觉出了几分不太对劲来。奈何之前嘴快已是在甄蹇面前应承下了此事,待发觉秦旭警惕模样时已是为时已晚,只能是开口尽量替秦旭在话头上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甄家一片赤诚之心,还望秦将军成全呐!”甄蹇老狐狸一般的人物,纵使在武力上,吕布对这等老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死成百上千,但单论心计上,甄蹇却是完胜的。吕布话语中有后悔颓唐之意,甄蹇焉能听不出来,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明里像是要消除秦旭的警惕,另一番明摆着的意思却像是在提醒吕布,这可是刚刚吃下甄家送给吕布军的大礼啊,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至于转眼就翻脸拆台!

吕布只是懒得动脑筋而已,本身又不是傻子,甄蹇话中之意哪里会听不明白。却是正如甄蹇所隐喻的那般,刚才笑纳了甄家的善意,这么做也的确有些不太地道。再说该说的其实也说完了,对秦旭,吕布也就只能静观其变,好在这女婿自“出道”之后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哈!……未想秦某不过后学末进,竟能得甄老先生如此错爱,真真是受宠若惊!”甄家父子的笑容,在秦旭眼中怎么看怎么像是别有用心,只是毕竟甄蹇的年纪摆在那里,人老奸马老滑这老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让秦旭一时间就算是明知道甄家肯定另有所图,但一时间还真就想不通此中就里,就仿佛甄蹇吃定了秦旭同吕布就算是为了河北这等大事后有所成,也肯定会答应其所求一般。现在是人人皆知河北事,吕布军若是当真能得了甄家的全力相助,对于河北三州图谋之事上,成功的把握至少能增加三成,秦某人几番思量无果之后。也就只能打定主意走一步算一步,先寻机看看甄家究竟想要如何再作打算。再说了,吕布之前所言用意虽然被甄蹇看破,但毕竟话已说出了口,多少也能为倘若甄家所求“协助”之事太过棘手留下一条后路。

“如此甄家上下便多谢吕将军成全之恩了!”见秦旭答应了下来,甄蹇父子对视的眼眸中情绪看似颇为复杂的笑意竟是浓重了几分,似乎是怕秦某人人品不好反悔一般,当即便将之前的两名家将进帐,对被吕布召来的张辽、成廉等将详细交接河北地形图诸般事,这父子俩一左一右。将秦旭夹在中间。拥着便将秦旭推出了帐外。

“我说两位甄先生,现在可以告诉秦某究竟是为何事了?”被甄蹇父子两人一人一条胳膊几近推搡着走,在本就不大的平原城中已是转悠了快半天了,终于到了一处位于城南角的大宅院门前。秦旭曾经几次来过平原城。甚至于是平原城新建的图纸。都是秦旭托稷下学宫中的能人学子帮成廉弄的。知道这地方是平原城被军管之后,所剩不多的居民区之一,而从这座府邸的豪华程度来看。八成是甄家在平原城中的据点了。秦旭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一来是甄家虽然在河北三州有几近呼风唤雨之能,但毕竟只是商贾,所是欲谋害秦旭这吕布女婿,军中第二号人物,又是大汉朝廷九卿之一,封侯爵为一州之主身份的重臣,也着实高看了甄家的胆量。二者此番秦旭的“卫队”先登营虽然被留下休整,但吕布可是带着陷阵营出行的,有那位极善阴人的司马冒在,秦旭完全相信或许就在三人背后不远处,就有被司马冒调.教出来的陷阵营兵士相随,除非是这一老一小当真是把偌大一个甄家完全视若无物,否则,但凡只要敢动秦旭一根毫毛,说不得在平原城中所有同甄家有关联之人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秦旭可是放心的紧。

“秦将军,甄家的麻烦就在这里面了!还望秦将军……一定要鼎力相助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旭的错觉,总感觉甄蹇老狐狸此刻看向他秦某人的表情有些……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颇似爱恨交加的意味。

“这个……秦某尽力便是!”爱恨交加?别闹了,这种眼神出现在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眼中,本身就已经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了。再看一旁的甄坤,却是一副难掩笑意的模样,这父子俩的古怪,一时间让秦旭面对眼前近在咫尺的新修府邸,有了几分抵触之意。但话已出口,又是在吕布面前答应了下来,秦旭便是再觉得不对劲,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一探究竟了,好在此刻是在平原城中,倒是不虞有性命之危,秦旭干咳一声,冲这对父子拱拱手,举步向里迈去。

里面的情景证实了秦旭之前的猜测,这的确是座新近才建成的府邸,在一名仆从打扮之人毕恭毕敬的牵引下,绕过木味尤新的九曲回廊,只觉地上铺着鹅卵石还泛着湿意,使得这本是燥热的天气,也平添了几分凉爽。

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来至一座凉亭之外。还没等秦旭开口发问,那仆从冲秦旭一个大礼,便自退去。秦旭不由得失笑摇头,一时间也着实猜不着甄家父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

能在如今这战乱纷纷首当其冲的平原,占了这么大块地,如此短的时间里,就修起便是在如今的新都许昌也绝少见的豪华庭院,身入其中,耳中隐约有琴声悦耳,下意识的便会使人平心静气的这等豪奢之所,除了富可敌国的河北巨贾甄家来说,还真就没有第二家会有这等闲心。既然甄家父子不说明其用心究竟如何,秦旭倒也有几分随遇而安的心思,循着若有若无的琴音,踱步向着凉亭中走去。

只是还没有等秦旭进入亭中,对这府中疑似后院的风景做出评价,便突然看见凉亭中似乎另有人在。凉亭地处较高,那人又是跪坐在地上锦垫之上,以至于刚刚秦旭并没有察觉到。但当秦旭看清楚亭中人面目,正自惊疑欲张口时,又忽然听得刚刚来时路处,隐约有脚步繁杂之声,登时便是心中一凝,一抹苦笑不由得出现在了秦旭脸上:“tnnd,中计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六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八)

亭台婉转,楼榭逶迤,凉风有幸,美人抚琴。在战云压顶,局势迷离的平原城中,流连此情此景,真真如临仙境一般。

当然,倘若亭中美人不是“债主”,这人间仙境中不是别人家院的话,那感觉当会更好。而不似现在,秦某人此刻心中,满满的只是一个逃字。

不能不逃啊!眼下这情景何其熟悉?貌似历史上自家老丈人吕布,不是就曾经中过王允那老匹夫的连环奸计,同如今自家老丈母娘在凤仪亭被那国贼董胖子堵在一处,从而落入王允彀中么?只是如今这场景从昔日的太师府,换做了甄家后院,水榭中的凤仪亭,换做了这假山上的凉亭,亭中美人也换做了甄家二小姐甄姜,如此而已,其他却基本换汤不换药。他秦旭不是吕布,只是难测之前一副力劝他来此模样的甄家父子,是不是要效法一把董卓?

其实也不能说是秦旭多疑胆小,归根究底还是心虚作怪。若是换做其他女子,秦旭或许还真就不怕。这里是平原,有三万吕布大军驻扎,作为吕布军中二号人物,甄家就算是有胆量使计撩拨虎须,也须得考虑下两代家主皆在平原城中,惹恼了秦旭将会面临的后果。

可这人偏偏是甄姜。要说秦某人自当初一梦千年来至于此后,招惹的美人也算不少了,吕玲绮、蔡琰、糜贞、甘倩,无论武艺、智谋。才华皆有独到之处,甚至还有个身为蛮王之女的蛮族大祭司乌梅以及身在许昌身份高贵的董琳,便是一向敬重的寡嫂杜嫣。秦旭也隐约恢复了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只是这些女子同秦旭或是患难相交,或是日久生情,总归逃不脱一个两情相悦,唯独遇上甄姜,却是连两世为人的秦某人都有几分愧疚感。

甄姜之前看中的是自家老丈人吕布,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权且不论。总之是很热衷于想要融入吕氏大家庭当中,共同为吕布的崇高事业添砖加瓦。可这看上去既能充实吕布的业余生活。又能为吕布军势力拉来丰厚赞助的好事儿,却是硬生生的被他秦某人搅黄了。甄家虽然最终仍旧被纳入了吕布军体系,可甄姜的野望却是由此破灭。

其实这事儿若是只到此便结束,那也就罢了。甄家目的业已达成。虽然中间出了太多的小插曲,总归还是一个很好的收场。可谁料想在黄河边上宿营时,会有那样的误会?这年头虽然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但女孩子洗澡还是万万看不得的!尤其不能在马上就被人发现时,对人家“动手动脚”,行为就更是恶劣,最后绝对忍受的还是便宜占尽,第二天偏偏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话。那这性质,即便都知道是误会,可也不太好说了。

很不幸。秦旭这几条是占了个全!以至于心性已经锻炼的极为坚韧的秦某人,在见到甄姜时,心里都会莫名的发虚,手臂上当初拜甄姜所赐,如今已是只剩下浅浅痕迹的两弯月牙,也会忍不住发痒。本以为经那次事后。甄姜便会一直呆在河北,被甄家老头甄蹇再寻个好“买家”推销出去。可谁料就在前几日,秦旭忽然得暗影相传,在临淄听暗影禀报甄姜竟然再临故地的消息,惊讶之余正自庆幸好悬错过呢,怎知今日却在这里撞上。而且貌似,故人似乎还不止甄姜一人。

至此秦旭算是有些了然甄家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又是献军资粮秣,又是献河北地形图,所求却仅仅是要吕布答应让秦旭答应帮甄家解决一件事。早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却不料甄家所求竟是如此。端的好算计啊!

现在谁不知道秦旭长子吕宸已是被吕布收归宗族确立为长孙,宝贝似的宠溺的没了边?早早的便已是开始为之谋划。也就是说,日后不管吕布军势力能走到哪一步,这偌大的基业,到头来终归会是这小子的。这时候若是同秦旭结了亲,那完全就相当于把握住了一支稳赚不赔的绩优股,不说现在秦旭再吕布军势力范围内的影响力,就算是以后甄家数代,有了这层关系,皆可无忧了。这看似不过轻轻巧巧的一个小小要求,被甄家偷换了个概念后,竟有如此大用,便是秦旭也不得不说声佩服。、

只不过唯一让秦旭心中不爽的是,甄蹇的格局貌似还是小了一点。他秦某人又不是那种见了美人便走不动道的混帐,既然有心解决甄姜之事,明说就是了,又何必耍弄这些小心思,又是在吕布面前请命,又是安排这等“局”让两人相见,偏偏又心急火燎一般带来过来,用意若何?难不成要捉奸么?

“你……你怎么会在此?”亭中美人甄姜瞪着一双美目,眸中满是慌乱惊讶之色并不像是作假,玉石一般濡白的面容上,红晕如沁。此刻正双手抱胸,一副防御姿态,防贼似的盯着秦旭。其实也难怪甄姜如此,现在正值夏日,又在自己家新置后院,战事临近平原城中闲人不多,府中更是连只耗子都少见,因而在穿着上,也难免就随意了些。再加上凉亭颇高,时有来风,轻衫紧附,姿态婀娜,美景不亚天成。

“令尊相请,言及有事吩咐,秦某应邀而来!却不想竟然是二小姐。”自觉摸透了几分甄蹇父子心思的秦某人,在最初的惊艳之后,也自镇定下来。这种事儿一般情况下是解释的越详细越麻烦,反正他秦某人心正影不歪,眼下又被甄姜察觉,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想跑是来不及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简单明了的说明情况,以不变应万变。就不信甄蹇甄坤父子俩能玩出花儿来!

“不……不是……”甄姜俏脸更红了,闻言颇有些急促的说道。秦旭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完全是一副懵然不知的无辜者姿态,言语平淡中却是令人思之**之意丛生,让甄姜羞恼之余,想要辩驳秦旭的“污蔑”,却又无从说起。再加上本身见了秦旭就已是心中生乱,羞喜恼怒诸般情绪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冷不防再被秦旭这先发制人的一顶大帽子戴上,纵使甄姜再生就一副七窍玲珑心,此刻孤男寡女相对,也颇失了冷静。

“秦将军!秦将军!……”正如后世电视剧中,警察总是在事情结束后才匆匆赶来收场,甄家父子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秦旭同甄姜面前时,自不知自家女儿已是被秦旭搅乱了心绪。再见到眼前自家女儿“衣衫不整”,秦旭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甄蹇突然有种被卡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秦旭此番着实是误会了甄蹇。甄老头好歹也是可谓一方豪雄的人物,当初在临淄时即便同吕布闹僵到了那种程度,也能撇开负面情绪精诚合作至今,倘若真要对秦某人使美人计,被识破之后,也绝不会如此般当场失态。

此刻甄蹇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真冤”了。不过就是想利用之前向吕布军献上诸般战事利器,换的吕布一诺之由,借机沟通一下同秦旭彼此间略显僵持的关系,同时最好是能借缓和甄家正式纳入吕布军内部商业体系后,同势头正猛的糜家难免会针尖对麦芒的尴尬。才用尽心思在秦旭暗中支持的平原城新建时,购置下这么一所大宅子,又费尽心思的通过吕布之口,欲以此同秦旭彻底拉上关系。甄蹇老来成精,深知送礼是门学问,关键是在心意,心意到了,情分也就到了。至于这份心意是坑来的抢来的还是用手段得来的不重要,只要结果能够满意,过程什么的,一切都不重要。本来甄蹇的打算是在秦旭进入府中“游览”一番之后,但凡道个“好”字,便会命人以当初经吕布之口应允秦旭答应之机,将房契送上,再暗地里小范围稍稍一宣扬,这事儿就算是成了。即便是比不上糜家如今在吕布军势力中的如日中天,至少在河北保持糜家的地位,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谁知道还没等甄家两父子笑出声来,就突然得了本是因为吕布军开拔临淄,随军而至平原,被甄蹇嘱咐因兵荒马乱,尽早归家为要的宝贝女儿甄姜,竟然没走不说,反倒是也在这甄家新置的宅子中小住起来的消息。自家这个宝贝女儿的性子,甄蹇可是门儿清,当初连主动追求吕布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天知道还会有什么别的疯狂想法,而且甄姜同秦旭之间的恩怨,甄蹇也是亲眼见到过的,若是搅黄了这次的布置,天知道下一次机会会在什么时候才会有。

只是急匆匆而来,意欲救场的甄蹇、甄坤父子俩,想到的和看到的是却是完全相反的场景,秦旭没有横眉冷对,脸部线条温和的很;没有面若冰霜,甄姜绯红的面颊只让人觉得数不尽的娇羞,这……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局面,可怎么破?(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七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九)

看到自家宝贝女儿“衣衫不整”的和一名精壮男子独处,甄蹇的心情估计愉快不到哪里去。

虽然明知道秦旭自进来府邸到现在,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期间还都有小厮追随,原本是想留出空间来方便同秦旭拉一拉关系,这才吩咐仆从将秦旭领至修缮的极为精致的后园,待得些许时间之后,再由甄蹇父子两人出现,表明诚心将此府邸相赠之意。如此一来,也是给了秦旭一个考虑的时间。之后不论是秦旭答应了相互扶持,还是谢绝这番好意,都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出门大家便再不言其他,不会影响到明面上的关系。甄家能够在河北以商贾身份传延百年,必然有过人之处,这方法已是在当初刘焉刘虞韩馥等人主政河北时证实过无数次了,百试不爽。

不过很明显甄家这套法子,如今用到了秦旭身上,算是碰到了石头。倒不是秦旭愚腐耿直,不屑于这等暗箱交易。要知道秦某人是有前科的,一贯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有好处一概拿走从不放过,但事儿还得按规矩办,坐领徐州之事不就是如此么,当昔日陶商当真对上秦旭时,也没见秦旭留情。

甄家父子久在河北,不知秦旭之前名声,还是情有可原的,否则也就不会想要在秦旭身上碰碰运气了。不过现在看来,甄家父子的运气着实不咋滴。天知道虽然一贯甚有主见。却又很是听话的宝贝女儿甄姜,这回在被劝回家时,竟然没有再同以往那般就算不同意也要说服甄蹇甄坤这对父兄。而是选择了继续留在平原,而且还选择了这么一个新近才建成,虽然豪华但位置不太起眼的自家府邸中“潜伏”了下来。还弄出了这档子事,搞得甄家父子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之余,也是无奈至极。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过如此了吧。

秦旭其实也是尴尬的紧。就算是之前明知道“跑不掉”而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见到甄蹇同甄坤急匆匆而来。准备好的说辞,就连秦旭自己也觉得不可尽信。特别是这两父子也是一副惊愕的模样不似做假。更是让秦旭平日间的口才不知丢在了何处。也因此,方丈大小的凉亭之中,四人四种表情,竟是都不率先开口。局面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

甄姜此刻羞愤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见自家父兄这幅模样,心中竟然没来由生出几分好笑来。就这等局面就吓成了这样,要是你们知道了当初在黄河岸边扎营时,这厮对作为甄家女的自己做过的事情,又会是如何一种状态呢?甄家脸面当前,还会不会如这般上赶着巴结身为吕布军二号人物的秦旭呢?

“噗嗤……”甄姜越想越是好笑,竟是有些忽略了眼下这场合,着实是不太适合露出别样的表情。特别还是在貌似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的情况下。

“嗯哼!”出声的是甄坤。见自家二妹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心中登时一紧,小心翼翼的看向脸色本就变换频频的甄蹇。果然只剩下一片青紫之色了。

甄家老头甄蹇这回真是气冲心头了。本来在见了秦旭同甄姜两人的“不雅”之后,其实甄蹇心中恼怒之余还是颇生出过几分异样情绪的。不管怎么说,秦旭年方弱冠便已封侯拜将,列土封疆,足以算的上是大汉少有的青年才俊,虽然已然成家。但不得不说也还是很抢手的。没见就连海内大儒蔡邕的独女,大汉商贾新锐糜家的独女都被其收入府中了么?想必再多一个甄家女。也未尝不可。唯一稍有些麻烦的是这小子不知道当初是如何做想,竟然认了小女儿甄宓作义女,贸然论及他事,说不得对两方名声都不太好。不过也构不成太大阻碍!都说秦仲明智计高绝,自出道至今尚无一败,只要是能因着此番事,将秦旭的失礼坐实了,如何向人交代,自然该有这小子去头疼。反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心思百转的甄蹇,刚刚才定下心思,正准备借机开口,好好为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劳动他老人家亲自使计的小子,让他知道甄家闺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薄的,是要付出代价的时候,自家女儿这轻轻一笑,却是将甄蹇的整个布局心思全盘打破了。

笑!笑什么笑!?倘若不是秦旭在场,有些气急败坏的甄蹇还真想问问自己这个从不让自己操心的闺女,这回是怎么了?原本渐渐趋于严肃的气氛被甄姜的这声轻笑轰击的无影无踪,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言辞想想也全然没有了气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目可憎的秦某人嘴角慢慢勾起,笑眯眯的盯上了自家父子两人。甚至一时间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刚刚的那些念头,皆被眼前这年轻人知晓一般,到头来最该理直气壮的甄家父子,竟突然有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有些心虚似得。

人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差不多。本就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的甄姜,以对父兄的了解,见两人神色转变,哪里还不会明白这两人刚刚有过什么龌龊的心思。顿时美目轻扫,送给了包括秦旭在内的三个大男人一个大白眼。

“咳,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姜儿,你不是回常山了么,怎么会还在平原?”见被女儿看破心思,秦旭也自恢复了正常。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可就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了。甄蹇也无愧乎是老狐狸,心理调节能力之强,远在甄坤之上,顿时便换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轻咳一声,低声问道。

“是啊姜儿,平原战事将近,父亲不是已经令你回转家中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还……咳咳,还同秦将军见了面?”甄坤比甄蹇晚了半拍才缓过神来。见讹上秦旭的时机已然溜走,脸上难掩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却是跟在甄蹇话语之后,也自问甄姜说道。

“你们请秦将军来府中做客,我这做女儿的哪有不抚琴迎客的道理!”既然甄蹇父子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演给秦旭看,甄姜也不知道出于何处想法,眼神稍显妩媚的瞥了秦旭一眼,也自说道:“再说父亲你也知兵荒马乱,女儿这般一个弱女子,当初承平时去临淄时都有二哥相护,又怎么敢轻易独身回常山呢。”

“这……”甄姜在甄家可是甄蹇最为喜欢的女儿,常有恨其不为男儿身之语传出,足可见甄姜在甄家的地位和能力。只是再如何,也实在难以掩饰甄姜还是女儿身的事实,这甄家父子一听就知道也就只能是骗骗外人的言语,此刻却是在秦旭之前,让甄蹇父子颇觉有些无话可说了。这不是拆台么!甄家现代家主和下代家主都在,若是一心要将女儿置身于战事之外,傻子都知道应该速速离开平原,回常山谨守家业,躲开这个是非圈才是。可这样一来,难免就对甄家父子两人为何要费尽心思劝秦旭前来之事做出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肯定会露馅。届时有些话可就有可能好说不好听了。而若是对甄姜之语不加理会的话,也是不妥,虽然知道有吕布亲自领军驻扎,此番平原若有战事也肯定无虞。但吕布的目的甄家可是早就察觉出来了,甚至包括曹操的意图,此番两军动作可都不是小打小闹的架势。那目标可是放在全河北的,因而甄家才费尽心思绞尽脑汁花费巨万弄出了一副可随时“更新”的河北地形图献上,以为甄家谋求利益的最大化。如此,那么甄姜看上去是在圆甄蹇父子话中不妥的所言,可就真真是被坐实了。那么之前打算算计秦旭的一番谋划,也必然会随之而泡了汤。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甄蹇甚至一时间生出眼前甄姜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的念头,只是碍于秦旭在场,上下发作不得,最终也只能闷闷的随了甄姜所言,任其作为,心中也是忧虑自家这宝贝儿女儿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一贯也颇有心计的二女儿甄姜,还另有精妙所图不成?

“两位甄兄,还是甄姜姑娘,现在既然大家都来了,总可以让秦某明白此番请秦某来为甄家解决一件究竟什么样的事情了吧?”秦旭得了便宜喜欢卖乖的性子,至少在中原青、兖、豫三州可是赫赫有名的。眼见本是无解的态势,竟然逐渐利于自己,那紧接着顺杆子往上爬才是王道,如此,见甄家这三人的模样,哪里还有不借机扳回一城的道理。

“呃……这个……”没想到最终竟然会被自家女儿搅乱了布置的甄蹇,饶是商场纵横数十年,如今也是被秦旭问到了,总不能实话实说其实是想暗中结好秦旭,换取甄家之后稳定的后路,这话好说也不好听啊。

“老爷!老爷!吕大将军府上有军士前来,说有急事求见秦将军!”正当甄蹇竟然也会被人问住,场面愈发尴尬之时,本是被甄蹇驱走的仆从急匆匆的出现回话,却是让甄蹇长吁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住,胡乱编了个理由,说道:“其实也不过是寒家琐事而已,本意是想借秦将军麾下之兵,送小女回转家中,只是,你看……呵,秦将军还是大事要紧,如此寒家也就不留了。”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八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三十)

此番事甄蹇其实也是头疼的很。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损失,但终归自家女儿被人占了便宜是显而易见的。

若是当事人换做了其他人,以甄家在河北的地位,甄老头的赫赫威名,对敢这样

“轻薄”自家爱女的登徒子,不将之扒皮抽筋没收

“作案工具”,就已足可显甄蹇的大度了。可偏偏这人是秦旭。秦旭作为吕布的女婿,又是军中二号人物,关乎甄家在河北的利益,便是甄蹇也不能轻易有所谋划。

本来若是将错就错,借此事拿住秦某人,倒也不失一招险棋。可甄姜同秦旭之前弄得有多僵,甄蹇不是不知道,怕会适得其反。

何况之前甄姜的目标是

“吕布”,虽然没有成功,但毕竟这件事情在临淄还是颇有些影响的。现在甄家已经绑上了吕布军的战车,有些事已实不可为,说到底还是自家父子两人费心巴力的才将之诓至府邸之中的,就连甄姜也是自己送上门来,几番阴差阳错之下,才有此误会,倒是让一向老谋深算的甄蹇,拿不准主意了。

没奈何之下,也就只能放任秦旭离开。

“到底还是老许你关键时候靠得住啊!再晚来一会,估计秦某当真就无地自容了。”甄蹇的态度似乎和之前所预料的有太大出入,不过看那老头一副精明的样子,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招等着,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便

“逃离虎穴”。秦旭对前来相救的许商生出由衷感激来。

“秦将军,是真出事了,主公命末将前来相寻的!”老许被秦旭没口子的感谢弄得有些赧然。

有些不晓得以秦旭如今的地位和声望,怎么还对甄蹇那不过是一介商贾身份的老头子那么顾忌,只是老许虽然勇力过人,但惯是个沉默的性子,即便心有疑惑,也没有开口发问,只是等同秦旭离开甄家府邸后。

寻机说道。

“唔?怎么回事?”见老许不像是说笑,秦旭凝眉问道。

“曹操攻破了壶关!”老许脸上满是忧色。说道:“据探听到的消息说是之前的壶关守将因为不满关羽倨傲,愤而降了曹操,指引曹操大军通过小路翻过大山,趁那关羽不备。从壶关背后发动突袭,前后夹击一举攻下了壶关。”

“消息属实么?那守将关羽如何?是被曹操擒了还是逃走了?”曹操能破壶关本就在秦旭的意料之中,区区一座关卡而已,曹操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中原五州早就被人夺走了,至于用什么办法,秦旭倒是并不太过关心。

况且秦旭同吕布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有的谋划,本就是拿壶关得失的时间来作为下一步计划的开端。

因而倒是并不是太惊讶。秦旭最为关心的是关羽这位后世的武神,会不会因此而折戟,或许将直接关系到河北三州得之的难易程度。

“那倒是没有消息。”许商摇头说道:“之前有贼将张飞率兵窥伺平原。我军哨骑探听消息不易,这回这消息还是发觉了贼将张飞所部骑兵有回撤邺城的迹象,又有甄家献上河北地形图的参照,才确认壶关失陷的消息属实,主公命令末将来传令将军速速回转商议军机。”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老兄的行动速度还当真是快啊!未想却是也救人一命!”秦旭哂笑摇头。

再不多言,招呼许商一声。跨马而行。

“曹操此番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他那劳什子代天子巡并州的托辞便没有了立脚之处,擅自攻伐大汉州郡,便是告到天边去,也推脱不了罪责,主公,我等在此驻扎,不正是为等曹操现先有动作,而后一举拿下冀州么,还考虑什么,当速速发兵为要啊!”秦旭同许商来至于吕布在平原的官邸,还没进门呢,就听得里面开锅似的争论声。

嗓门最大的还属成廉,此刻正漫天的喷吐着唾沫星子大声嚷嚷。这厮压根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却偏偏极受吕布信宠,或许也是十分怀念这种在吕布声望日隆之后很少出现的军帐议事场景,眼见着成廉扯开胸前战衣,都开始撸袖子骂娘了,吕布也不着恼,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麾下张辽高顺成廉等人议事。

“老成,要是能以声响论成败的话,就你这嗓门,若是放在两军阵前,怕是连曹操也得惧你三分啊!”秦旭现在已不是五年前那个在军议时只能看吕布面子才可尾随末座的小子了,同成廉高顺张辽诸将的交情也是日益深厚,因而此番打趣之言,并未令成廉着恼不说,还引得诸将一阵哄笑。

“你这张嘴啊!得亏是老成老实,换做其他人,非得和你好生说道一番不可。”自从有了长孙吕宸之后,吕布的脾气被那小祖宗折磨的温和了许多,性子也坚韧了不少,至少此番在听说了曹操竟然在五日内便破了壶关,正准备整军直杀邺城的消息之后,还能有心思听众人军议。

这要是换做五年前,怕不早就第一个提着方天画戟冲在最前,先打了再说了。

“就是啊!仲明老弟,就算是军中皆知你我交情那叫一个情比金坚,可也不能一上来就数落咱老成不是?不行,你必须补偿于某,马马虎虎委任某家一个这次攻略冀州的先锋,咱才会考虑日后还是兄弟!”成廉也是一副被秦旭奚落很不爽的模样,只是三句话没过就暴露了企图,竟是有这打算,惹得军帐之中笑骂声一片。

“你倒是一番好谋划!不过很可惜,不行!”秦旭同吕布见过了礼,先是在成廉面前踱了几步,脸上笑眯眯的模样让成廉不自觉的也笑着点头一脸希冀的看着秦旭,却没想到最终从秦旭口中听了这么个结论,当即脸色就是一跨,颇带几分委屈的别过秦旭,看向吕布。

看样子势必是想要讨要个说法了。

“此事是仲明早就说过,某同意的!成廉你就无须赘言了!”到底还是老丈人挺女婿,成廉这边嘴边嘟囔了好久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吕布或有心或故意的顶了回去。

不过成廉能作为吕布军第一被外放,单独领军驻扎一地的将领,虽然表面上看是性子粗犷,但实际上也是心思百转之辈,很快便明白了吕布同秦旭这么明显的一唱一和,肯定不会是故意拿自己寻开心,定然是有其他的安排,当即也是配合的眼眉一耷,一副无奈的模样,又惹得一片大笑之声。

“行了!不要闹了。既然仲明来了,诸君便议一议此番事的应对方法吧!”这种无甚功利的笑闹让吕布神色也飞扬了起来,眸中怀念之色频显,笑着止住了大家继续针对成廉的

“讨伐”,恢复正色说道:“此番事大家都知道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单凭一个壶关,根本阻挡不住曹某人的大军,只是也未想会这么快,只区区五天便令天险易主。也足可见那刘备用人之能力也着实不怎样。而自壶关以东至邺城,一片平坦无险可守。可以说只要曹操愿意,只两三日间便可行军至邺城之外,同袁尚、刘备的联军对上,我军该当如何应对,还请诸君戮力慎思。”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之前曹操新立的那天子,不是已经将冀州划给了主公么,此番事就相当于他曹某人自己拉出来的屎又自己抢着吃掉,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他既然不顾劳什子同盟之名,咱们还怕了他不成?”第一个开口的是成廉。

虽然因为刚刚被吕布同秦旭翁婿俩联手戏弄了一道,知道肯定是有别的事情安排自己去做,但这却不阻碍成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说实话,这大概也是吕布军中大多数将领的心中所想。开玩笑,吕布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作为这天下第一猛将麾下的兵士,难不成还会畏战不成,只怕他不管曹操也好,袁尚、刘备的联军也罢来兵不多,直来直去谁怕过谁来?

“然后呢?同曹操正式撕破脸?在将兵新募的情况下,以青州、徐州、扬州、荆州同中原全面开战么?”秦旭笑着问道:“不过老成说的也是,曹操大军何足为惧?只要主公愿意,我军随时都有把握直杀许昌,让曹操老窝都不得安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曹军虽然也是隐患重重,但实力却是摆在那里的。若贸然全面开展,就算我军最终一定会取胜,那也必然会令我军元气大伤!可别忘了,不管是河北的公孙瓒、刘备袁尚联军,还是西北的马腾韩遂,西南的刘表刘焉,可都是盼望这一天如大旱之望云霓。这也正是为何此番我军同曹操军暗中争夺河北之地,两军皆是后方空虚,却没有任何一个势力从中干扰的原因,大家都在等着看戏,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倘我们那么做了,岂不是正合他人之意?平白为他人做嫁衣了?”

“那仲明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我军大军已是在平原驻扎数日,到头来竟是要顾忌这顾忌那,眼睁睁的看着冀州为曹操所得么?”成廉闷声问道。

“自然不会白白来此一趟!”秦旭和吕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要有一个让曹操有苦说不出,眼睁睁看着冀州近在眼前,却吃不下去的方法!”(未完待续)

序章 一醉千年

“醒醒!快醒醒!高将军快要走过来了!”

秦旭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似的,好像一把铁钻直往脑袋里扎,突然听得身边有人晃动自己的身体,大声说着什么,却怎么也睁不开仿佛千斤的眼皮。

“今天可是主公大喜的日子,要是被高将军发xiàn

我们躲在这里偷酒,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咯!啧啧,这小子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也随我们一起做这勾当,也不知dào

能挨几板子!”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满是有厚茧的指节在秦旭的鼻子上使劲按了按。

鼻下的剧痛倒是令秦旭略略清醒了几分,眼睛也勉强的睁开一丝缝隙,勉强看清了是四五个人影,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

“还不都是你们这帮夯货,若不是你们起哄,秦主簿又何苦这般?”一个脸上横切着一道刀疤的中年汉子,一把拨拉开正在秦旭鼻子下面按的起劲的男子,脸色狰狞的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样子的男子。

“老许,你实话告sù

我,秦旭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你怎的处处护着他?难不成……嘿嘿……啊!!”“老……老许,别动怒,死猫这小子灌多了猫尿,别……死猫,谁不知dào

秦主簿是老许的救命恩人,你小子怎的这般说?”

见老许动了真怒,被称作“死猫”的青年男子被老许一个照面就放倒在了地上。房间内的众人连忙人七手八脚的扯住这脸上横切着一道刀疤的中年汉子,一边又不停的冲蹲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不停揉着胸口的死猫使眼色。

“嘿嘿,老许,咳咳,你这下子够劲,老子记住了,下次你要是再替老子挡刀,老子可不承你情了!咦,秦主簿醒了……”

“啊,秦主簿醒了?”

“起开,让俺看看!”

拉拽着老许的几人一听死猫的话,连忙放开一脸愤nù

的老许,来到秦旭的身边。

“高将军?老许?死猫?这都什么称呼?这里是哪里?”短暂的喘息,让秦旭的大脑逐渐清明起来,可是下一刻,接连不断的或熟悉或陌生的信息涌入本已麻木不堪的大脑,让秦旭更加头疼起来。

“秦主任,只要你喝了这杯酒,这单子我就和你们公司你签了,怎么样?哈哈!”

“秦主簿,只要你喝了这坛酒,你想进陷阵营的事情,我死猫就拼了挨板子,和众兄弟一起去和高将军说,怎么样?嘿嘿!”

“秦主任……”

“秦主簿……”

……

“STOP!打住!停!”

秦旭摇了摇仍旧昏昏沉沉的脑袋,借着老许扶着自己的手臂站了起来。死命的揉掐着仍旧传来阵阵疼痛的太阳穴,一副酒醉未醒的样子。心中却是被综合得出的结论吓到了!

古装!将军!房间内的布置!无不在向秦旭诉说着一个事实。

穿越!竟然是TND穿越!

这种自己一向嗤之以鼻,坚信只是某某人YY作品的事情,竟然真的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虽然在前世,姑且称之为前世的自己混的其实并不怎么好,要不然也不会要签一个小单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但好歹也是过着小车开着,小领导当着,小姑娘追着的小康生活。

即便是“大主任”的名头下每月只有不到两千的软妹币,但至少收获了办公室里不少刚刚毕业的小姑娘送的菠菜啊。

小日子正向着红红火火的方向发展,怎么眼睛一闭一睁,来到这不知dào

什么朝代的鬼地方?

“秦主簿,好酒量啊!我就说嘛,秦主簿可是立志要进咱们陷阵营的,何惧这区区一坛酒呢!你们说是不是?”

综合醒过来时候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和脑海中断断续续的记忆,让秦旭立马知dào

了这个说话的青年正是导致自己穿越到了这里的罪魁祸首,外号叫死猫的家伙。而在一旁怒视着死猫的,正是老许。

老许的名字秦旭实在想不起来,只知dào

之前的秦旭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老许了,而且好像还救过老许一命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至于怎样救的却毫无头绪,之后的事情记忆中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而秦旭现在主簿的职位,也是和老许重逢之后,老许拉下面子亲自向“高将军”求来的,费了不少的力qì



但是之前的秦旭,好像并不喜欢这个职位,一心想和老许一样,进入陷阵营中,怎奈秦旭的身板实在是很难达到标准,但秦旭不为所动,依旧不时央求老许帮忙说项。

等等!

陷阵营!?

高将军!?

好熟悉的名字啊!

好震撼的名字啊!

“所将七百余人,号为千人,铠甲具皆齐整,每攻击无不破者,号为陷阵营!”的陷阵营?!

“我了个去!”秦旭心头猛的一怔。

不会这么巧吧?竟然是三国!?

这可是不是个好时代啊。

对于小富即安思想根深蒂固的秦旭来说,更简直是要了老命。

三国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生存下去的时代。

无论历史书上如何对三国时代大书特书,称之为波澜壮阔也好,称之为英雄辈出也罢,但那都是用血淋淋的白骨堆砌起来的时代啊。

强如董卓、袁绍这种豪强,放到其他的时代,说不定真能成就大业,但在这三国乱世之中,只有刘大耳,曹阿瞒和孙小二才是主角中的主角。

至于其他人,除了司马家那一大堆变态之外,只不过是这三人的垫脚石吧了。

更何况秦旭这个主簿,若是猜的不错,应该就是老许等人口中的“主公”吕布的手下了。

吕布啊!

……

“高将军!”“高将军!”

正当秦旭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却见围着自己老许等人,突然如标枪般挺立起来,右手狠狠的在左胸一拍,大声的叫道。

就连导致秦旭穿越的死猫,也一改阴阳怪气的语气,高声应喝,语气中的崇敬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秦旭勉强直立起身子,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令老许几人狂热敬礼,几乎高了自己一头的中年壮汉。

高顺!

名将啊!

活的!

历史上对高顺的笔墨并不多,只有淡淡的几笔带过,甚至没有详细的生平。

但对于融合了两个位面记忆的秦旭,秦旭对高顺这位名将并不陌生。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高顺皱着眉头低声喝问老许等人。

“呃,我们……”死猫刚想张口说话,却被高顺挥手止住。“老许,你说!”

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神色的死猫和几乎站不稳的秦旭,老许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横亘在脸部中央的刀疤都快被挤成一团。

“将军,这……”

一方是在战场上可以将后背相交的袍泽,一方是曾经的救命恩人。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偷酒这一不光彩的事情,让老许有些难以开口。

若是将实情道出,死猫肯定躲不过一顿军棍,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不照实说,又得让秦旭受委屈。

高顺轻轻的一句话,顿时让老许陷入了两难之中。

“高将军!您不要为难许什长了,是卑下……”死猫见老许一脸的为难,嘴角微微一撇,将半个身子挡在了老许的身前。

“高将军,是卑职正要感谢两位军士的救命之恩!”正当高顺注视着老许和死猫两人,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秦旭无力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你是……”高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

说实话,也难怪死猫要对秦旭想进陷阵营的事情冷嘲热讽。秦旭的身子简直太单薄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秦旭刮跑似的,比之老许五大三粗的样子,几乎能比得上两个秦旭了。

也难怪众人对传说中秦旭救了老许一命这件事情都当笑话来听。

“卑职吕将军麾下羽林骑主簿秦旭。正要找机会感谢高将军栽培。”秦旭深深的一个长揖到地。

一方面是代之前这个身体的主人感谢从不徇私的高顺网开一面,最主要的,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对高顺这位运数不济的三国名将的挽思。

“秦主簿请起!”高顺略略叉手还礼,看向秦旭的目光有些奇怪,同时目光中带有探询之意,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老许,说道:“不知秦主簿之前所言何意?”

“卑职请高将军饶恕卑职僭越之罪,之前因为今日大喜之事,心中着实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因卑职同许什长交好,又因为晚宴将近,所以卑职请求诸位军士帮zhù

卑职前来整理酒房,却不料……”秦旭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老许和满不在乎的死猫,继xù

说道:“却不料卑职手滑了一下,打翻了几坛酒,更是让酒坛给砸了一下,刚刚正是几位军士在给卑职施救。”

“唔,原来如此。秦主簿不需请罪称谢。”高顺淡淡应了声,看样子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目光扫视了老许等人几眼,说道:“今日主公大喜之日,陷阵营负责守卫大厅,切不可滋生事端,更不许饮酒!尔等知晓了么?”

“诺!”

“秦主簿,行!够朋友!不管你进不进得咱们陷阵营,我司马冒交你这个朋友了。”见高顺等人走远,外号死猫的司马冒一把揽过正在扶着墙壁喘息的秦旭,不顾老许等人的白眼,大声对秦旭说道。

“行了,行了,酒也喝过了,事也过去了,死猫,赶快让兄弟们各回原值,切切不可再生事端了!”老许盯着司马冒一脸严肃的说道。

“秦主簿,你……”打发走了司马冒,老许看着秦旭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秦旭的肩膀,并不多言,也随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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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何去何从

公元192年,汉历初平元年四月。

在这短短的四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曾经创造了无数辉煌的大汉帝国,自黄巾之后,实行刘焉所力推的州牧制度以来,各州各自为政,后又有董卓乱政,风雨飘摇之际,已如同一位垂暮的老者,在历史的长河中,回光返照一般,努力的散发出最后耀眼的荣光。

献帝朝中,以王允为首的文官以及士大夫集团,此时却正在为征诛来祸乱朝纲的国贼董卓而沾沾自喜。更是以即将中兴大汉的功臣自居。

王允有这般雄心壮志,也是在情理之中,因为促使刺董成功的连还计,正是出自老王之手,而且还搭进去一个干女儿。单单这一大功,就使得司徒王允几乎顿时就成为了整个文官集团的代言人。现在皇帝年幼,政令皆出自王允。

一时间,王允提调百官,臧否天下,虽无丞相之名,却是行的丞相之实。

不过王允的性格刚愎自用,在士林中是出了名的。

不少的世家只要在董卓执政期间有些亲董的言论或者动作,就被王允清算,小案大办,大案重办,重案死办,一时间朝政倒是真的为之一清,不少长安城中的世家大族和海内名士也难逃其手,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可以说老王头权力是有了,但是潜在的敌人,却是越来越多。不少老董在的事后和王允交好的势力,也渐渐有来离心离德的倾向。更有甚者,甚至暗中相传将王允说成是第二个董卓。并扬言要再一次联络诸侯勤王。

但是王允并不害pà



诸侯勤王?当年被世家大族资助称赞的所谓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闹的轰轰烈烈,最终呢?十八路诸侯分崩离柝,各自功伐无休。所谓的诸侯勤王,在王允现在看来就是一场笑话。董卓是谁除掉的?

那十八路诸侯吗?

别开玩笑了,是我老王使用连环计才除掉了这个国贼,使得汉室重新回到了刘氏手中。十八路诸侯加在一起都没有做成的事情,老王只是送出了一个干女儿而已。

更何况,这件事情不单单使得王允名声一时无两,更重yào

的是,王允手中也因此有了一张王牌!

吕布!天下无双的吕布!

对于外界传言吕布弑主杀父,心性狠毒,桀骜难驯之类的或好心或有意的话,王允一概是嗤之以鼻的。

弑主杀父?

吕布是谁?在讨董之战中,令十八路诸侯闻风丧胆的豪雄。被称作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是最合适不过的鹰犬爪牙之选择。丁建阳,匹夫耳,焉能指挥得动这等英雄?况且老丁刻薄寡恩,没有识人之能,狮虎之将却用来当成主簿这类文官杂官来使唤,便是背负着义父子之名,又怎么能约束得了吕布得性子?

董卓更是不说,若不是吕布杀了这个便宜义父,老王头又怎么能成这泼天的大功劳?

因为连环计的成功,王允对自己的计谋可谓是十分的自信。

都说吕布难驯,那是你没有找对办法。吕布的确是性格桀骜,武力又是天下无双,但在王允的眼中,却是很好驾驭的一件工具,有些勇武的匹夫,强则强矣,但是单单被王允抓住了一个弱点,就由不得吕布不对他老王言听计从。

疼女人!顾家!

倘若是一般人物,有这两点并不算什么弱点,甚至在两千年后还会被称作好男人的典范!但是放在吕布的身上,却像是给老王头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王允此时感觉这辈子最得yì

的事情莫过于把任红昌这个当初只是王府歌女的女子收为义女。王允子嗣不多,本来是打算利用任红昌的美貌为老王家拉拢一些政治盟友,却没想到得到了比当初预想的多出几倍的收益。

倘若不是她,自己又何以能成这天大的功劳?又如何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虎狼一般的猛将吕布?

看看今天,正是吕布正式纳改名貂蝉的任红昌为妾的日子。原本以吕布的身份,完全不必这么大张旗鼓,但是吕布却依旧按足了迎娶的规矩,如此做法,却更是加深了王允对驾驭吕布的自信。

在这一刻,老王头王允竟然有些真的找到一些嫁女的感觉。

“呼!”

就在老王头悠哉悠哉的坐在牛车上,前往会场的时候,吕布奋武将军府后院酒房之中,秦旭目送老许等人身影完全不见,顿时感觉身上的力qì

仿佛被全部抽空一般,一屁股做到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确定了现在所处的年代,秦旭只觉得一股无力的感觉充斥全身,袭来一阵阵的后怕和不安。

现在可以说是吕布军同长安文官势力或者说士大夫阶层的蜜月期。董卓死后,吕布因功卓著,被封为温侯,奋武将军,假节,仪同三司;麾下的原并州刺史执金吾丁原部的兵马,连同董卓遗留下来的一部分西凉铁骑,都归到了羽林卫的战斗编制序列,划归吕布统领。

可以说,现在的吕布,麾下铁骑数千,精兵上万,更有天下无双,攻无不克的陷阵营为羽翼,风头一时无两,今日更是要迎娶当朝司徒王允的义女为妾,功名美人双丰收,当真是春风得yì

之极。

若是有人对他说就在几年之后,他就会像丧家犬一般,四处奔逃,最终被曹操斩于白门楼,估计这人就算是最好的下场,也得改变一下身体的分子结构。

“此地看来终非久留之地啊!”秦旭双手搓了搓脸,虽然不知dào

穿越后相貌如何,但终究还是想让脸色看上去精神些。

“既然吕布这里不宜久留,那到底要去投谁呢?”

天色渐渐的晚了,酒房外面已经开始掌灯,秦旭对于怎样离开吕布军,离开之后去哪,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虽然三国演义在后世基本上没有人没看过,但若是说给人印象最深的,也就那么几个强人。大树底下好乘凉,对于秦旭来说,既然逃不脱这世道了,那便找个能依靠的大树,比起什么争霸天下,和那些猛人死磕要容易实现的多!

“刘备刘大耳朵?”秦旭低声自语,但瞬间便否决了:“不不不,现在去追随刘备,固然可以现在老刘那里留个名字,混个脸熟,以后建立蜀国之后,比较容易混的开。但是出身吕布军这一条便注定了这条路不合适。且不论老刘这几年正走霉运,离蜀国建立至少还要流浪十几年。就算不说这些,单单红脸关和黑脸张就没有一个对吕布军的人有好感道,去了就是送菜!吃力不讨好,不去不去!”

“难不成要跋涉千里,去投奔孙权孙绿眼?哈哈!”秦旭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孙绿眼前期能装的很,但到了后期,可是厉害之极了。而且为人极爱秋后算帐,背后阴人,从他对传位给他的孙策家的孤儿寡母的狠毒就足可知,这孙小二也不是个善茬。”

“看来只有投奔曹操曹老大了。”秦旭看了眼窗外,叹了口气,道:“虽然老曹缺点多了点,又嗜杀又多疑,但不可否认曹操本人对待下属还是十分宽厚的。前提是你不要触及他的底线,便没有后顾之忧。嗯!就是他了!”

仓促中定下来投奔曹操的心思,秦旭这才注意到酒房所在的库房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噪杂,似乎有不少人在来来去去的忙碌开来。

“秦主簿!魏将军让卑下请问,酒食可曾备好?”正当秦旭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将军府家将在门外大声问道。

“差不多了,你等自去将酒食分好便是!”秦旭下意识的回答道。

“喏!”

家将似乎也不愿意同秦旭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还好没有露陷。”秦旭长舒了一口气,好在多年在职场中锻炼出的快速适应身份反映没有让别人感到异常。

看来得抓紧制定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的理由了!照这样下去,非得被人发xiàn

不可。这里可不是讲法治的二十一世纪,说砍头就砍头,完全不带和你商量的。

从记忆中得知,秦旭的官职是原并州狼骑,现划归羽林卫编制下的奋武将军府库房主簿。听上去像是非常受重用,毕竟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但实jì

上的职责,却只不过是类似于管家之类。

毕竟就算是高顺的面子再大,也不会真的让吕布任命一个年仅十五岁的人负责上万大军的军资钱粮。更何况,历史上吕布和高顺的关系一直不太好,陷阵营最后也被交到了吕布的妻弟魏续手中。

“等等!”秦旭狠狠的拍了拍额头,顿时知dào

了刚刚感觉到的不安是什么了:“十五岁?怎么可能是十五岁?玩人不带这样的呀!”

秦旭突然发xiàn

了一个让人十分头疼的问题。秦旭之前的记忆告sù

他,这具身体只有十五岁,而且还是虚岁!

难怪司马冒会开玩笑说秦旭是老许的私生子;也难怪不管是高顺还是其他陷阵营士兵在听了秦旭给司马冒辩护开脱的话之后,那般大惊小怪的表情。

或许不少YY小说中,主角八九岁就如何如何,甚至四五岁便怎样怎样,但这都是小说家言。

整个三国期间,十四岁领兵的,只有一个天纵英才的周公瑾,在无数的机缘巧合之下,才有这等机会,一直被传诵了上千年。

在这经lì

了四百年风雨的大汉朝,十五岁,在一般的农家或许已经是个壮劳力,有的甚至已经结婚生子当爹了。但是在大汉官场中,却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纵使是不拘一格用人的曹操,估计也不会将一个名胜不显的吕布军“逃兵”放在眼中吧。

“哎,这下真郁闷了!”秦旭沉浸在希望破灭的懊恼之中,有些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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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跑路计划

“事在人为!”秦旭暗暗打气。

十五岁怎么了?既然这个时代能够接受一个十四岁统兵的周瑜,令孺子成名,震惊天下。那么好好运作一下,凭借着超出这个时代两千年的见识,就算老曹不识货,胡乱混混保个平安,哪怕是躲去蜀中做个安乐翁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不管了!不管了!总之还是要先想办法离开吕布军才是上策!”秦旭使劲摇了摇头,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外。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怎样让周围的人相信自己就是他们眼中的秦主簿,这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否则还没等想出离开吕布军的办法,秦旭就会被老许撕成碎片,估计到时候就是秦旭想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被酒缸砸的那一下太狠了,也不知dào

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要进入陷阵营中。为了这个所谓的“理想”,竟然还能接受司马冒这死猫一伙人的怂恿,陪他们一起偷酒,最后竟然还被从两千年后来的秦主任捡了便宜。

现在的秦旭可非彼秦旭,对于任何一个熟读三国的人来说,陷阵营虽然是天下无双的勇悍之军,但下场却并不怎么好。被所有吕布军的士卒艳羡的陷阵营,如果不出什么意wài

的话,在不久之后,主帅将会被吕布换成他的妻兄,魏续!而高顺,将会被吕布进一步疏远,沦为一名普通的战将。

一头狮子带领的狮群,和一只绵羊带领的狮群,威力岂能同日而语?

不过对于秦旭这个自认为是旁观者的人来说,这也许能够成为脱离吕布军的一个机会。

“既然要走,可得仔细打算打算,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要知dào

现在这个世道可不是很太平。三国的乱世现在虽然才刚刚露出些端倪,但是各地黄巾不时传来的小股骚乱的消息,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若是想要在离开吕布军找到下一个东家之前,好的护卫力量是不可或缺的。否则秦旭可能就要成为第一个被山贼流寇干掉的穿越者先驱了。

不过可惜的是,在秦旭所接收的记忆中,除了老许之外,实力比较强的人着实少的可怜。加上秦旭太过年幼,也根本不可能认识多厉害的人物。

更何况,就算是秦旭认识,以他小小的年纪,官不过是个主簿,要说招揽豪雄,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看来只能从老许身上下手了。

如果是秦旭刚刚来到三国时代之处就有这个想法,在听说了司马冒等众人口中所听到的,各种版本不同的秦旭对老许那莫名其妙的救命之恩,或许秦旭还有那么几分信心试一下。

但是,秦旭在见过了老许等人见到高顺时,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绝对发自内心的敬佩神色的时候,秦旭的心中就凉了一半。

之前所谓的救命之恩之类的事情,秦旭本身并没有丝毫的印象。有的也只是听司马冒等人开玩笑般的说说,反正记忆中老许是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的解释,被问急了,也只是扯着被横亘着刀疤的丑脸,呵呵的傻笑带过。这其中的真真假假还真不太好说。

以秦旭在前世混过多年职场的经验来看。只要高顺在陷阵营一日,不!只要高顺在吕布军一日,估计请老许作护卫的事情的难度系数并不小。更别提要带着老许离开吕布军去投奔他们曾经的死对头了。别忘了,或许陷阵营对高顺的感情是敬佩的话,那么对他们的绝对统帅吕布吕老板来说,那绝对称得上是崇拜了。改变一个人的信仰,难度系数实在太高。

再一个,即便是老许顾念着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救命之恩,真的答yīng

了和秦旭一起去投曹操,还有一个很重yào

的因素让秦旭挠头不已。

那就是: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特别是在这个世道。人吃人都有可能发生。无钱可真是寸步难行。

记忆中秦旭并没有想到自己有什么积蓄。而作为主簿,秦旭的俸禄只有区区的二十担。

二十担是什么概念?

形象点说大概还不够老许等陷阵营的兵士一个月的口粮。

更令人尴尬的是,秦旭一心想收为护卫的老许,俸禄却是一百担。

整整是秦旭的五倍,这还是非战之时。待有了战功,陷阵营的赏赐往往是最丰厚的,是俸禄的十几倍也不无可能。

“或许秦主簿这么强烈的要求想要加入陷阵营,和俸禄的高低也不无关系吧?”秦旭恶意的揣测。

看来归根究底就是一个钱字。

钱能通神啊。

三国大拿们之所以乘风而起,刘备先是得了苏双资助的战马镔铁等战略物资,又有个有钱的兄弟黑脸张,才在黄巾之乱中闯出莫大的名头。之后若不是有徐州糜家的倾力相助,又是送钱粮,又是送兵器马匹,还把亲妹妹送给了刘备,单单附带的“嫁妆”,就有整整三万训liàn

有素的家丁。

孙家不必说,不管是孙策还是孙权当权,其势力本身就是同江东各个大家族妥协的产物,江东的官僚体系中,充斥着大量的江东士族,人家有钱有人,共同来“帮着”你老孙家,孙氏排外便不想而知了。

而秦旭心中既定的明主,赖之未来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老曹,当初更是有了大商人卫兹的帮zhù

,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历史上好像正是在这个时候,曹操迎来了入主兖州的机会。刚刚接掌了大片的土地,曹操肯定会求贤若渴。好像名震后世的“求贤令”,就是在这前后颁布的。

相比于这个时代轻商的世俗观念,秦主簿可是前世商界的“成功人氏”,自然比之汉末时代的原住民,更有着先天的心理优势。

看来也并不是在老曹那里没有任何机会吗!

自以为想通了的秦旭心情着实不错。哼着这个时代没有人会听的懂的小调,心情颇为愉快整理着仍旧感觉不太习惯的发束。

汉末三国时代虽是礼乐崩坏,但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是有些人刻意遵守的,比如说这发髻。

对于普通人来讲,没有行过冠礼是不能加冠的。但秦旭毕竟是有花压牌印的官身,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小主簿,但还是有资格加冠的。折中之下,秦旭只能束发戴巾而不加冠,也算是一种变通吧。

天色已经很暗了,诺大的奋武将军府已经长起了灯笼火把。将整个数进的院落照得通明。因为吕布纳妾之事,正同吕布军处于蜜月期的朝臣们哪怕只是看王允的面子,也大多会到场恭贺。所以整个会场四处张灯结彩,彩结彩带更是扎了无数,里里外外透着喜气洋洋。

“秦主簿!”

“秦主簿!”

忙碌的下人和家将们,见到秦旭,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躬身施礼。其他级别和秦旭差不多的属官,也大多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秦旭一边踱步一边回忆着“自己”平日里待人处事的语气风格,一边小心的应对,倒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好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来到吕布军中时间并不长,平日里又只顾着缠着老许一心想凭借着这小身板进入最精锐的陷阵营。老许当然不敢做主,又不知dào

出于什么原因不好明说,只好无限的拖着。使得秦旭当上主簿不到一月,竟然连正常点卯都很少见到身影。

所以,秦旭虽然名义上是奋武将军府的属官,倒是因为出身的关系和老许的原因,和其他很早就跟随吕布的属官交往不深,有的甚至都没有见到过。

能在这个时代混出点头来的,基本上都是人精。

有心人大概从别的渠道知dào

了秦旭得到这个职务的来路,毕竟高顺和吕布的矛盾并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属官刻意琢磨的,再加上高顺在吕布军中威望很高,并不是他们这些小官能够惹得起的。

况且秦旭平日里不揽权不惹事,只是一空闲下来就去找那些凶神恶煞的陷阵营兵士厮混,和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扯;再加上秦旭年纪实在太小,就算是有些老人儿看秦旭的不务正业有些不太顺眼,但他们当中有些年纪大的,孙子都要比秦旭大一些,自然要顾及担上以大欺小的名声,不好做的太过明显,久而久之心思也渐渐淡了,便也不去主动结交或者提点这个娃娃主簿了。

就像是刚刚来向秦旭禀报的吕府家将,不过是碍于吕布府中森严规矩的震慑,也只是隔着门知会了秦旭一声而已。毕竟秦旭名义上是管着奋武将军府库房的主簿之一。

秦旭见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老许和司马冒等抽调来的陷阵营兵士此时也已经进入了值守地点,无暇理会闲得发慌的秦旭。

秦旭也乐的清闲,向着记忆中自己的住所走去,想看看还能不能搜集一些秦主簿之前的一些信息,以免到了关键时候真的抓瞎。

转来转去,天色已经漆黑无比了。秦旭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却总是感觉怎么好像在绕圈圈,借着似远似近的模糊光亮,只觉得四周都仿佛变成了一个样子。

估计是王允为了更好的拉拢吕布,以皇帝的名义赐给吕布的奋武将军府邸太大了,亭台楼阁,各色胜景,多不胜数。

而秦旭本身就不是一个方向感很强的人,记忆中的路线也十分模糊,估计之前的秦主簿也有些路痴的潜质,再加上秦旭心中下意识的躲开人群,结果越走越偏僻,到现在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第三章 英雄救美不是结局

“这老王头对吕老板真是没的说,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四处的亭台楼阁,竟然没有一个是重样的。”

吕府的家将和下人,大多都被派到了前厅招呼客人,就连一向被世人视为精锐的陷阵营也被调到主厅负责防御事项,可见吕布对今晚这件事情的重视,以及短期内朝臣对吕布的态度。所以秦旭虽然也为找不到回去的路而着急,确是一点也不担心被人抓住,治一个擅闯后府惊扰女眷之罪。

“晤,不要……救……救命……”

秦旭苦思回到住处的路而无果,只能循着灯火密集隐约传来鼎沸人声的方向碰碰运气。没想到隐约间,竟然听到身边一处装饰园林的深处,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断断续续求救的声响。

“诶?竟然还有人敢在吕布的府中做这种事情?”秦旭感觉难以置信,不过还是顺着声音的来处走了过去。

“是他?”

只见园林中的一座小亭子里面,正在上演一出男子企图违背妇女意志而行难言之事的戏码。女子隔得太远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是一副已嫁人妇的打扮,身材倒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此时正被那男子捂着嘴往桌面上拉,罗衫凌乱之下,更是增添了几分对男人的致命吸引。也难怪这老兄这么着急,在这里就要霸王硬上弓。

“看来吕布这盖世的豪雄,也有被人戴绿帽子的时候啊。”秦旭无语叹息,为吕老板头巾的颜色而“担忧”。

凉亭中,女子的体力终究不及男子,双手被男子卡住,压倒在石桌之上,眼看就要力竭被男子所称。女子绝望之下,徒徒挣扎而不得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小美人,老子说话算话,会对你好的……啊!”

“咚!”

男子粗哑的嗓音嘎然而止,重重的压在了女子的身上,不动弹了。身后一个高举着一块方形物体的人,不是秦旭是谁。

“啊……”

男子身下的女子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秦旭,发生一声尖锐的叫声。

借着林中微弱的光芒,秦旭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女子的真面目。

美!

漂亮二字都不足以形容这女子的容貌。特别是受到惊吓之后一副惶恐的神色,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柔弱感。绕是前世看惯无数美女,被所谓美女整得有点审美疲劳的秦旭都忍不住要赞叹一声,老天在这乱世给了她这幅容貌,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她生不逢时啊。

难怪地上的这个家伙这么急色,任何人有这个机会估计也不会放过的。

“罪过罪过!”

见这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怒,秦旭赶忙干咳一声,别过了头去。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咦?”

女子很快就恢复了神态,微微的向秦旭福了一福,清冷的话语若黄莺出谷一般。或许是见秦旭面容稚嫩,语气中难免带上了一丝惊讶。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子,眼眸中不免露出深深的忧色。

“这位……小兄弟,快些随你家大人走吧,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你来过这里。这个恶贼,在吕将军府中很有势力,趁他没醒,你快……”

秦旭没有在意女子的话,救都救了,跑个什么?

而且男子倒地之时是背着自己的,应该没有发xiàn

自己的容貌,没什么好担心的。况且秦旭对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板砖神功十分的自信,之前就曾经为了救一个被人调戏的女同事,用板砖抽冷子放倒了号称是练过散打的小混混。从而获得了办公室里一大帮女同事的好感和一框框的菠菜。

最主要的是,这个女子并不在秦旭之前的记忆之内,可以肯定绝不是吕府中人。而且以女子的容貌气度和快速的恢复能力来判断,绝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相信也不会逢人便说秦旭救人的事情。更何况秦旭已经打算尽快找个机会跑路了,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

“你这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女子见秦旭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样子,着急的说道:“此人你也许不认得,也不知dào

他的厉害。他可是陷阵营的统领,吕将军的心腹。你我惹不起的,你快些走吧。你的恩德,妾身永记在心,日后定有所报,快走吧。”

“谁?你说他是谁?陷阵营统领?”秦旭本来只是随性而发,救下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再加上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没有拿女子的话当回事。但刚刚女子说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陷阵营统领,这让秦旭十分的惊讶。

“没错!陷阵营是吕将军麾下精锐,势力十分强横,你这孩子,别管这些了,只要知dào

这人不好惹就是了,不要担心我,我……我命该如此,没事的。”女子见秦旭的样子,还以为秦旭是担心她的安危,语气转为柔软,轻叹一口气,柔柔的看了秦旭一眼,低声对秦旭说道。

“你别是被他骗了吧?”秦旭从女子的口气中大概猜到了一点两人之间的龃龉,这个女子气质好似天生就让人感觉十分的亲近,秦旭虽然对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还是苦笑不得的说道:“陷阵营统领高顺将军一个时辰前才刚刚见到过,这个人……不对,你说这个人是陷阵营统领,莫非他是……魏续!?”

关于魏续,秦旭了解的并不多,印象中只有在曹袁白马大战的时候,魏续见同伴宋宪被颜良所斩,曹操一军皆惊,无人敢上前之时,大喝:“杀我同伴,愿去复仇”而被颜良一刀斩于马下,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好像吕布在白门楼被抓也是他和侯成的“杰作”,是个很复杂的人物。却没想到还是个色鬼。

“是的,就是他。”女子着急的说道:“他是吕将军的妻弟,吕将军绝对的心腹。吕将军现在威势很高,魏续也即将接掌陷阵营,若是让他知dào

是你……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晤,是这样!”秦旭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愤nù

。要知dào

,之前的秦旭可是费劲了力qì

也要妄想进入到陷阵营中的,对陷阵营的感情非常的浓烈。而来自后世的记忆中,好像就是因为魏续接掌了陷阵营之后,就再也没有陷阵营大发神威的记载。若是没有机会还则罢了,现在魏续就倒在眼前,不整治整治貌似也太对不起穿越客的身份了,更何况魏续还是因为做坏事被打晕,秦旭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你,你要做什么?”女子本来见秦旭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神色变了几变,便起身走到一旁。还以为秦旭听了自己的劝告,不欲同在吕布的奋武将军府中如日中天的魏续为敌。心中安慰之下还隐隐有些失落。但是见到秦旭之后的动作,却是瞪直了美目,张圆了樱口,怔怔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给作恶者一些小小的惩罚。”秦旭的嘴角微微一撇,手上的动作愈发快速,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女子笑着说道。

魏续感觉自己真的很倒霉。

本来在得之姐夫吕布被朝廷封为奋武将军,假节,仪同三司,温侯之后,势力大涨,自己又在这个时候被告知即将接手陷阵营这一精锐,当真是春风得yì

之极。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漂亮的好像仙女一样的女子找到了自己,乞求他帮忙去营救因为受董卓牵连而下狱的父亲。

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董卓最终为吕布所杀,长安城中吕布军的威望也空前的高。加上之前搜捕董卓余党的时候,也的确有不少城中大户被错抓。魏续之前也曾被相熟的亲友所托,向吕布说过几次这类的事情,或许是为了提高吕布军的威望,吕布也曾答yīng

了几次魏续的禀报。

几次捞人成功,让魏续也尝到了甜头,放出话来,只要价钱合适,不管是谁都能从长安大牢中捞出来。

果然,不出几天,这个美的不象话的女子就找到了魏续的面前。

看着这个一身孝服,作未亡人打扮的绝色女子,魏续只觉得腿都酥了,忍不住口花花了起来。而这女子对他的调戏之语也颇能忍受。更是让魏续色胆大起。在听了女子的要求之后,拍着胸脯答yīng

一定办的妥妥贴贴,但要求是女子在事成之后,要让他一亲芳泽。

女子当然不答yīng

,魏续不知dào

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难得的没有继xù

纠缠下去,便让女子回去等消息。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到吕布治所为女子的父亲求情。

没想到这次魏续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好运,在见到姐夫吕布说明情况之后,本来对小舅子颇为和善的吕布,竟然出乎魏续意料之外的严词拒绝了。

魏续始终没有明白一向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姐夫,前几次帮长安城大户捞人的事情,不光魏续得到了不少好处,连带着吕布军在长安大族中的声望也有些升高,几乎有一洗董卓掌权时所造成的负面影响的趋势,本就是两厢得利的事情,可这次吕布怎么这么不通情理,甚至连为什么也没有对他说,就将他赶了出来。

魏续的心中已经满是那女子含羞忍辱的娇俏模样,越想心中越是焦躁,仿佛装进去数十只老鼠一般,百爪挠心,痒痒的不得了。心中也不免对吕布也有了不满。

最后魏续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吕布说这女子的父亲必死,就趁着吕布浩大声势迎娶貂蝉为妾的时候,支开了所有有可能出现在后院的家将和兵士,将那女子谎骗到了吕布府中后院园林之中。

一向粗鄙的魏续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自认为完全的计策:先行非礼之事,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将吕布的话实言相告,再好言相劝,定能遂心。

然而令魏续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听从了他的命令,却偏偏出了个名叫秦旭的意wài

。令他的计划全盘皆输不说,魏续在醒来之后,几乎都有了自杀的心思。

原因无他,陷阵营未来的统领,吕将军心腹中的心腹,在奋武将军府内威势无匹的魏续将军,此时正被人赤身吊在了后院的亭中,胸前的黑毛被人不知dào

用什么手段,剃成了大大的“色狼”二字。而在魏续的头上,则是被人恶搞似的画上了一只乌龟。

被吊在温侯吕布的内府后院,女眷住所,赤身裸体,之前还亲自下令调走了所有的家将和下人的魏续将军,没穿衣服……

这……

更令魏续心中胆寒的是,远处竟然有不少人打着火把,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第四章 被隐藏的真相

“你真的是吕将军麾下的羽林骑主簿?”见秦旭小身板上套着一副将军府属官的服饰,又听他自称为羽林骑主簿,素衣女子一副怀疑的神色问秦旭道。

“嗯。”秦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这女子虽美,但在这三国历史之中,长的美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往往就代表着无边的麻烦,眼前这位也不例外。

“那你还敢对那人那样?”

“谁?哪样?”秦旭现在一心只想着抓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去投奔曹操。对刚刚“救”下这女子之后,激愤之下对魏续的恶搞已经有些后悔,只得继xù

装糊涂。

“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素衣女子仿佛知dào

了秦旭的想法,黛眉微皱,娇嗔道。

“我不学好的话现在哪还有命在?”秦旭没好气的说道。心中却是被这女子刚刚不经意间流露的姿态震的心跳都少了半拍。我的个乖乖,难怪魏续那么急色,甚至用强,这女子七分庄重中带着三分妖媚,诱人的魅力简直就是从骨子里直接透出来。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怕我了么?”女子星眸中透出一丝狡黠,反过来质问秦旭道。

“我忘记出去的路了。”秦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没法不老实,秦旭本来也想一走了之的。

刚刚收拾完魏续的时候,秦旭只不过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可惜没有刀,否则给他留个记号也不错”的话,就见这女子竟然真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把牛耳尖刀!

一把刀!

这个女人身上竟然还带着一把刀!?

那刚刚这女人泫然欲泣的表情,充满绝望的眼神,难道都是装的?

管他呢,反正也算是在走之前最后为吕布军和高顺作件事情,也不知dào

能不能改变陷阵营的历史吧。秦旭哭笑不得的在这女子的注视下,给魏续的胸毛设计了一个新的“发型”之后,便发xiàn

这女子竟然手段极其熟练的在魏续的脑袋上画了一只乌龟!

用刀子画一只乌龟!?

这是把魏续往死里得罪啊!

感觉嘴里有些发干的秦旭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顿时感觉两世为人的脑子加在一起也不太够用了,受委屈被欺负的弱女子和面不改色在人脸上画乌龟的两极对比,让秦旭内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英雄救美的豪情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事情的后续发展难道不能正常一点么?这算怎么回事?

见女子将刀收起后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盯着自己,似乎在问自己接下来怎么办?秦旭就感觉胆边有些发毛。

见秦旭提议抓紧离开这里,这素衣女子竟然还能提议秦旭伪造一下现场,并且弄出些大的动静以便引人前来。差点就让秦旭误以为这位也是穿越来的了。

这女子演技直追后世影后,是个人物啊,就是不知dào

是历史上的哪位。

看来就算自己不出现,估计魏续到最后也在她手里讨不得什么好去。

直到多年之后,秦旭偶然间问起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掉魏续的时候,这女子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当时心存死志,又有后手,杀之无用,就是连累了你。”……

书归正传。

刚刚经lì

了魏续的事情,秦旭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间都有些尴尬。使得刚刚“通力合zuò

”的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素衣女子不知dào

究竟是何人,竟然对吕布的奋武将军府十分的熟悉。三转两转之下,竟然真的将秦旭给带出了后院,来到了一处偏门之中。

“你从这里出门,百步后左转,穿过小门,就是前院柴房的后门了。”素衣女子的眼眸十分的灵动,不经意间微微皱起的眉头竟然让秦旭生出了一丝怜惜。

“你自己小心吧。别再这么冒险。好运气不可能都在你这边的。”秦旭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发xiàn

两人至今甚至还没有通过姓名,苦笑了一下,索性不再多说。

“嗯。”

“或许之后再也见不到这位奇女子了吧。”秦旭摇了摇头,强忍住没看女子最后一眼,扭头便走。

现在是乱世,是汉末,是三国的开端。稍微一个不小心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主角一到王八之气乱发,英雄美女接踵来投,最后定鼎中原称王称霸的那是小说。

现实中人会死,每个人都有面具,美女不一定都是温柔的。

特别是在知dào

了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

秦旭只想活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吕布的筵席一结束,肯定是要过问这件事情的。秦旭向后院走的时候曾被不少人看到。虽然秦旭的年龄和身份都不会引起别人太大的怀疑,但秦旭毕竟不是之前的秦主簿,而且魏续的命令大家都知dào

,一些事情秦旭毕竟是说不清楚的,还是抓紧想个对策为好。

“啊!不要!小心!”

就在秦旭为一会怎样应对质问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那来历神mì

的素衣女子惊诧的叫声。

秦旭下意识的猛的一回头,却没有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一根长长的木戟,铺天盖地的砸在秦旭的头上。

“贼子,看打!”

这是秦旭倒下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时间不知到过了多久,阵阵的幽香令秦旭渐渐清醒了过来。枕边闻不出是什么香味,不过暖暖香香的很是好闻,秦旭忍不住又深深的吸了几口。

最近秦旭的脑袋好像十分的倒霉。来到三国的第一天,同一个地方就挨了两次。真不知dào

如果再有第三次的话,秦旭会不会又反穿回去。

秦旭睁开眼睛,没有老套的问这是在哪里。因为就在离秦旭不到一米的床边,刚刚那位素衣女子,正努力的向后拉着一位浑身上下套着火红色的团花战袍的少女,这红衣少女目测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年纪,满脸的稚嫩,此时正满脸不渝的看着素衣女子。而就在红衣少女的手中,那杆长长的木戟,不正是造成秦旭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么?

“我了个去,怎么个情况?”秦旭看到这杆木戟,下意识的拿起一件东西挡在身前。

“淫贼!色鬼!我要杀了你!琰姐姐,不要拉着我!”红衣少女见到秦旭的动作,眼珠子都红了,娇美的小脸上写满了怒意。猛的从“琰姐姐”的手中抽出手来,抄起木戟朝着秦旭就砍。

可惜这红衣少女忘记了秦旭是在床上,抡起的木戟长杆被床上的棂框挡住,发出“框当”的巨响,连带着整张床都猛的震了一下,秦旭不敢保证这丫头再来第二下会不会让这床散架。

“好大的力qì

!”秦旭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暴力的少女。

红衣少女虽然脸庞稚嫩,但个头却只比充满了成熟风韵的素衣女子矮半个头,一身紧身的连衣裙下,身材也是不输素衣女子,火爆的紧。充满怒意的小脸上两道斜飞的细眉竟然给人一中英气勃勃的健美感,一双美眸正迸发出逼人的杀气,让秦旭忍不住又将手里的物体抱紧了些。

“你!……琰姐姐,你看他!”红衣少女毕竟年幼,被“琰姐姐”再次拉住手之后,竟然委屈的差点哭出声来。

秦旭顺着红衣少女的目光,看到因为在床上移动的原因,不小心被自己下意识夹在双腿之间的枕头,终于明白了这女孩的怒气来源。也大概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yì

的。”赶紧道歉,秦主簿一向是很有礼貌的,而且看到这少女的装束和脾气,以及招牌式的武器,再不知dào

这红衣少女的身份,那秦旭也就白穿了。

吕玲绮,吕布的独生爱女,母亲严氏,差点成了袁术所建立的伪成的太子妃。今日一见,果然气场十足啊。

“琰姐姐,他,这个坏蛋,色狼!他竟然把人家的枕头夹在哪里!都臭了!”

听到吕玲绮的话,不单是秦旭,就连素衣女子“琰姐姐”都绽开了笑容。

“真是令百花失色啊。”秦旭脱口而出。

“你们两个小鬼头。”素衣女子指着秦旭对吕玲绮说道:“玲绮,你可不要小看这位小哥哥哦,他刚刚可是从你舅舅手里把我救下了呢。”

“舅舅?”秦旭一听这个词就知dào

坏了。怎么能忘了魏续是吕布的妻弟,吕玲绮母亲严氏的表弟啊,这,这,这怎么能乱说呢。秦旭颇有些“幽怨”的看了素衣女子一眼。

“那个坏蛋才不是我舅舅。”没想到吕灵绮根本没有像秦旭担心的那样再次针对秦旭,反而好像对魏续也没有什么好感。

吕玲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素衣女子道:“琰姐姐你说这个坏蛋从我那坏蛋舅舅手里把你救了,那岂不是说蔡伯伯的事情,连他都没有办法?要不要我去求求爹爹?”

素衣女子“琰姐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摇头道:“王允那老匹夫是不会答yīng

的,还是不要去麻烦你爹爹了。好在你蔡伯伯声望颇高,老匹夫不敢这么快就下杀手的。”!!

琰姐姐!?

蔡伯伯!?

王允老匹夫!?

秦旭只感觉自己想要尽快离开吕布军的计划怎么主观的客观的旁观的拦阻空前的多!

这个一身素装孝衣,挽着妇人髻的女子,难道就是那个嫁给痨病鬼卫仲道,成亲不久就守寡,之后被掳到匈奴,成为匈奴王妃,后返回中原后作出胡笳十八拍名传天下的蔡文姬?蔡琰!?

乱了,全乱了。

蔡琰竟然出现在了吕布府中!?

蔡琰竟然同吕玲绮情同姐妹!?

蔡琰竟然舍身算计魏续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色!?

蔡琰竟然这么智计多谋!?

这究竟是三国被掩盖的历史,还是秦旭这个小蝴蝶不小心煽起的一阵风?

第五章 “捉奸”在床

大汉初平三年,四月初六。

奋武将军、假节、开府仪同三司、温候吕布以娶妻之礼,纳大司徒王允义女貂蝉为妾。

据汉礼,大典及宴客都在黄昏举行。

因为吕布已无高堂,大司徒王允亲自主婚。朝中大臣自太尉马日磾以下,尽皆到场。天子刘协也派出了宫中内侍前来道贺,场面一片火爆。

“奉先呐,天子如此重视于你,日后可要戮力王室,尽心辅佐,切切不可再生二心,以免辜负君恩,遗羞妻子亲族啊!”

典礼酒宴开没有开始,王允的脸色就已经是潮红一片了。昔日同僚们的阿谀赞颂,天下第一武将的曲意奉和,都让老王头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对吕布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像是长辈教xùn

小辈的口吻,并且以吕布前事略作警告。

“喏!请义父放心!有小婿在,定保义父和天子的江山稳妥无虞。”吕布英挺的面容上挂着浓浓的笑容,正礼作答,表示对王允的尊重!只是王允没有发xiàn

的是,吕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冷焰,很是森然。

“快去看看蝉儿吧!一会就要行礼了。可不要冷落了老夫的爱女!”王允见吕布顺贴的模样,满yì

的点点头。王允不知吕布的心思,也不欲在这种场合下做的太过令吕布难堪,便温声对吕布吩咐道。

若是常人,这大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段或许极为凑效,但吕奉先,天下第一的武将,安能久在人下?天子这么说倒也罢了,不管怎么说,大汉是他刘家的;可你王允若没有我吕布,可能依旧在对董卓俯首帖耳,大表忠心呢。

吕布能忍,不能忍也不会在丁原帐下做了好多年的主簿,并在这个很有前途的岗位上做出了让丁原十分满yì

的成绩。若不是当年李肃夜来,说不定文武双全吕主簿忠义勇武的名声很可能就成了吕布一生的标签了。

“吉时将到!请诸位大人大厅观礼!”被王允请来客串婚礼主事的长安名士、礼官大夫庞舒高声宣bù

道。

偏厅之内,两位身着宫装的角色丽人,正在为吕布整理吉服。听得吕布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年纪稍小的绝色女子细心的为吕布掖了掖衣领,温言说道:“奉先,义父年迈,性子又是刚直不会转圜,你莫要将他的戏言放在心上。”

“貂蝉妹妹说的极是!”另一名三十岁左右相貌甚是温婉的女子也说道:“夫君自是天下无匹,威名无双,如此便更要有容天下之量才是!司徒大人可是今日的长者呢。”

“姐姐,你又来取笑于我!”貂蝉半袖遮面,娇嗔不依道。

“罢!罢!罢!”吕布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人,笑道:“我若是执着这等小事,倒显得我还不如你们两个女子。两位夫人,为夫看蝉儿的面子,不同他一般计较!”

“看来还是蝉儿妹妹的面子大呢!”

“姐姐……”

年纪稍长的女子,正是吕布的原配夫人严氏。严氏出身商家,最是与人为善,性子更是极其温婉,和吕布成亲十几年,相夫教女,同吕布一直相敬如宾。对于这次吕布纳貂蝉为妾,严氏不仅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帮着张罗,忙里忙外,所以不管是吕布还是貂蝉,都十分的敬重这位大夫人。

“玲儿呢?”吕布听到外面庞舒的声音,站起身来,问严氏道:“这丫头来长安之后,不是总是缠着要见她年幼时整日抱她的庞伯伯么,怎得这时候不见了身影?”

“这丫头啊!”严氏嘴角露出宠溺的一笑,佯作埋怨的对吕布说道:“不好好的跟妾身学些描红刺绣,整日价学你这个当父亲的舞刀弄枪,将来嫁出去被夫家笑话。”

“我吕奉先的女儿,要么便嫁个盖世的英雄,要么便嫁个尊贵无双之人,迂腐平常之人又岂入的我吕布的眼,夫人不必担心。”吕布傲然道。

“奉先,姐姐说的及时,这学武终究是男子的营生手段,玲儿年幼,还是多习女红为好。”貂蝉出于本身原因,对吕布及严夫人本就有愧,加上严夫人性子随和,两人的关系相处的十分不错,此时也附和严夫人对吕布说道。

“可惜姐姐不争气,没有为夫君诞下一子,以后还得靠貂蝉妹妹多多努力呀。”严夫人笑道:“时辰快到了,我去看看玲儿。夫君和妹妹收拾好了就快出去吧,莫要耽误了吉时。”

“将军!卑下有事禀报!”

“唔?进来!”

严夫人刚要离开,一名吕府家将神色慌张的走到偏厅门口,低声报道。

吕布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知dào

这个时候还能出了什么事情。示意严氏和貂蝉暂时回避,将那名家将唤了进来。

“何事?”吕布沉声皱眉,问道。

之前吕布已经吩咐过了,今晚的奋武将军府邸中,除了带领中、后院值守家将的魏续及护卫大厅的陷阵营众军之外,由于朝中百官大多在此,因而还请命调动了麾下羽林卫精锐,原并州精骑的一部负责外围,这个时候要么不出事,一出肯定是大事。

“是,是魏续将军!他……”家将见吕布阴沉的脸庞,心下害pà

,战战兢兢的将魏续赤身露体出现在后院园林中的事情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遍。

“魏续?”吕布的眉头紧皱,问这名家将道:“你是亲眼所见魏续这厮赤身露体被人吊在园林之中,还被人……”

“是!卑下等奉魏将军军令,撤出全部守卫后院的人手,半个时辰之前,忽然听到后院有人声喊叫,卑下等赶到就发xiàn

了魏将军……,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家将见吕布发问,不敢隐瞒,说道。

“魏续这厮,竟然罔顾军令将后院家将撤出,简直该杀!”吕布猛的站起身来,威凛的气势吓得家将一屁股坐在地上。

“玲儿怎样,有没有事情?”身在帷帐之后的严夫人不等吕布发话便急忙忙冲将出来,也顾不得温婉贤淑的气质,满脸的惊慌,连声急问道。

“小姐!卑下前来回禀之时,曾见小姐在后院持戟而行,想是并未受到惊吓!”家将慌忙答道。

“这个魏续!端的不为人子!”严氏温婉的脸上满是怒气,听到吕玲绮无恙之后,被貂蝉扶着大口的喘息。

“魏续现在何处?”吕布问道。

“已被卑下等扶到中院库房中休息。”家将惶恐的答道。

“现在百官皆至,此事切切不可外传,夫人你先去看看玲儿,我和蝉儿随后就到!”吕布打发走了家将,温声对脸色怒红的严夫人说道。

前厅中发生的事情以及吕布的反应,秦旭并不知dào



此时的秦旭正在吕玲绮闺房的床上,陷入头疼之中。

蔡琰!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才女蔡文姬,竟然就站在了面前。而且刚刚还同她一起实施了一次针对魏续的恶搞。

太不符合常理了。才女不都是温婉而优雅,手中捧着一卷书,品着一盏茶,浅笑低语,踏雪寻梅之类的雅事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么?

以身色诱,拔刀毁容,丝毫不见皱一下眉头的才女谁见过?

蔡琰的目的秦旭大概能够想到。

历史上,蔡邕被王允以董卓同党的罪名逮捕下狱之后,虽然一心想除之而后快,但却始终顾忌着蔡邕天下大儒的名声不敢下杀手。只能靠着不断的使计施压,最后逼得蔡邕最终自杀。

这件事情,秦旭还是有些印象的,但中间究竟有什么曲折,却是毫不知情。也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搀和着吕布。而且看起来吕布同蔡邕的关系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在王允如日中天的时候,还敢收留蔡邕的独女。

而且令秦旭更想不通的是,既然蔡琰和吕玲绮的关系这般好,蔡邕和吕布的私交也好像不错,那蔡琰为什么不直接去求吕布,反而是绕了好几个圈子去找个名不扬声不显的魏续来寻求救父的机会呢?

“咦!恶贼,你之前见过琰姐姐?”吕玲绮见秦旭只顾着直勾勾的盯着蔡琰精致的脸庞,嘴里头还念念有词说些让人听不懂的模糊话语,却就是赖在自己的床上不下来,吕玲绮小脸一皱,闷闷的说道。

“大名鼎鼎的蔡文姬,洛阳才女,谁不认识!”秦旭正在纠缠吕布和蔡邕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在听得吕玲绮的质问之后,也没有注意自己又多了个“绰号”,脱口而出道。

“琰姐姐这么有名么?”吕玲绮睁着大大的眼眸,满是好奇的问蔡琰道。

“主簿大人似乎对琰的过往很是熟悉?怎么琰却对大人没有丝毫印象呢?”蔡琰的美目微眯,疑惑的问秦旭道。

“哎呀不好!”秦旭暗暗叫苦:“蔡大家可不好糊弄啊!”。

这个时候女子的小字甚至姓名并不是任何人都能知晓的。纵使之前蔡琰在洛阳时文名在才子墨客中传诵,但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火烧洛阳之后,董卓残暴,人人求生尚且不能,谁还能记得已嫁为人妇的蔡琰大才女呢。更何况秦旭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个尚未加冠的孺子而已,蔡琰成名之时,秦旭怕还在尿尿和泥呢。

“这个……”

“玲儿!你房间中为何有男子之声!?”

就在秦旭为如何解释而发愁的时候,严氏的声音仿佛救命稻草又好像是催命符一般,焦急的从门外传来。

“这倒霉催的!”

如何认识蔡琰,秦旭倒是还可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毕竟离开了长安之后很可能就和蔡大才女再无相见之日。但现在秦旭可是正躺在吕玲绮的小床之上,而吕玲绮的母亲,吕布的发妻严氏,已经急匆匆的推门闯进来了!

第六章 魏续夜奔(上)

严夫人的突然到来,让房间里的三个人统统傻眼。

吕玲绮更是急的要哭了,虽然这小姑娘只有十一岁,但严夫人严格的家教也让她知dào

,有一个男人出现在闺房里,还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终究是大大的不妥。

秦旭更是暗叹自己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先是莫名其妙的来到三国乱世,成为即将走上流浪军生涯的吕布军中一个名不副实的小小主簿;之后又卷进了一个几乎颠覆了历史常识的迷局之中,最后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打昏,又睡到了人家的床上;关键是竟然还被人家母亲给抓到了。

老天呐,不带这样玩我的吧!?秦旭现在只想对天四十五度角默默流泪。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严氏进到房间之中,也惊呆了。女儿的床上半躺着一个男人!

也许是顾忌到女儿的声誉,也许是秦旭的年纪和女儿身上紧扣的战袍让严氏安心,更或者是房间内还有蔡琰也在,没有让严夫人再次出现失态。而是眼神凌厉的盯着秦旭,厉声问道。

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模样的吕玲绮当即被吓呆了,再也无丝毫之前的刁蛮娇横之色,怯怯的看着母亲严厉的眼神,同时竟然对之前还在“痛恨不已”的秦旭产生了一丝同情。

“我……这……”秦旭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辞。事实胜于雄辩啊,谁让自己出现在人家女儿的床上呢?此时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只能拖一刻是一刻,慢慢思量对策。

“夫人,此事另有隐情!”蔡琰突然开口对严夫人说道。

“谢天谢地!怎么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蔡琰,蔡大才女!”秦旭听到蔡琰的话,真恨不得抱着这位大美女狠狠的亲几口。是啊,有蔡琰在,相信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只是看蔡琰怎样说了。不管怎样,秦旭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多半的原因就出在蔡琰的身上。

“蔡小姐,你如何也在此?你不是……”严夫人一副刚刚发xiàn

蔡琰在这里的样子,口吻也稍稍的平和了一些。

“夫人,这件事情你错怪了玲儿妹妹了。”蔡琰听到严夫人的口气缓和,知dào

严夫人也不想事情弄的尽人皆知,便指着秦旭掉落在床边的腰牌,插口说道:“此人乃是吕将军府上的一名主簿,并非歹人。是玲儿妹妹想找个人试戟,可是后院竟然连一名家将兵士都没有,所以才去前院库房中临时找了他来,不想吕将军的戟法着实精妙,这人被玲儿妹妹不小心打伤了,玲儿妹妹心地善良,不忍之下,才将此人带回房间救治。”

“主簿?”严夫人目露疑光,上下打量着秦旭。不过奋武将军府的腰牌是做不了假的,严夫人自然认识,只是秦旭的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武艺在身的,便疑问道:“既是切磋武艺,怎得找了这么一个……”

严夫人到底是家教良好,这种情况之下也不忘了照顾一下秦旭秦主簿的自尊心,没有明说秦旭的小身板着实不够看。

蔡琰见严夫人眼中的怀疑之色去了七八分,便上前挽住了吕玲绮的手臂,温声说道:“谁让他是主簿来着,吕将军发迹之前,不也曾是一名主簿么。玲儿妹妹大概认为凡是主簿,都和吕将军差不多吧。”

“玲儿呀,你个傻丫头!军中主簿甚多,岂能个个都如你父亲一般文武双全?以后千万不要随意找人比试了,女儿家就要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严夫人的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抬手抚摸着女儿的头顶。眼见着女儿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个头却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一时间严夫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之色。

“真佩服蔡琰大才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秦旭听得蔡琰的一番说辞,既暗捧了吕布武艺高强,又暗赞了严夫人教女有方,还连带着夸吕玲绮心地善良。直说的严氏母爱泛滥,竟然当着秦旭这个外人在场,对女儿传授起了女人经来。

“咳咳!”秦旭本无意打断严氏母慈女孝的戏码,而是担心。严夫人都到了,吕布还会远么?

刚刚严氏急匆匆的赶来,秦旭就已经猜到了,肯定是魏续的事发了。在吕布纳妾的典礼宴会上,或者说是吕布代表的长安城武将势力同王允为代表文官势力正式结盟的大典上,出现这种事情,不可能只有严氏一人到此。严夫人好糊弄,被蔡琰三言两句就说的信了个十足十,吕布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没准见到秦旭,还没等有人说话,就让秦旭永远也开不了口了,秦旭可不敢拿这事冒险。

“你这般年纪就被奉先提拔成了主簿,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还没有请教小哥你台甫上下?可有表字?”恢复了端庄的严夫人,确实有她的魅力所在。几句淡淡的话语,就能让拥有两世记忆的秦旭生出好感来。

难怪吕布当年追随丁原四处征战,能放心将后院留给严夫人。以吕布的性子,能和大部分的并州将领关系不错,除了吕布本身的武力能给人绝对的安全感之外,相信同严夫人的这种人格魅力进行的夫人外交不无关系。

“卑下秦旭,年纪尚幼,未有表字,蒙吕将军错爱,忝为羽林骑中主簿,是奋武将军府衙属官。”秦旭整理好了衣襟,对严夫人行礼道。

严格上来说,秦旭虽然属于羽林骑编制序列,却算不得大汉的正式官职。吕布诛杀董卓的封赏中,奋武将军是刚刚够格开府的,也就是可以拥有自己的一套私有班子;仪同三司便是可以给这套官吏班子分封官职,有文有武,入大汉编制序列,却不是拿朝廷的俸禄,而是吕布自己掏腰包而已,有些类似于吕布的私兵。

严夫人听完秦旭的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亲近的笑容。一则是秦旭的身份属于“自己人”范畴,再者秦旭两世为人,前世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商界“成功人士”,身上所带的亲和气质,同严夫人倒是真有几分相似,令严氏更觉得亲近。

“秦主簿不必避开,且在一旁坐下休息。”严氏见秦旭要行礼离开,似乎想到了什么,摆手说道:“你为玲儿所伤,倒是我这做母亲的没有好好管教。一会奉先过来,我夫妻二人还有话说。”

“吕布?真要过来?”秦旭对自己的判断力既爱又恨,希望吕布也能相信蔡琰的这幅说辞吧。

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严氏便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反而是问吕玲绮道:“玲儿在后院练武,可能见过你表舅?”

“表舅?”吕玲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蔡琰,低声说道:“没……没有,我一直同琰姐姐在一起,没有见过表舅。”

“可怜的孩子,太单纯了,编谎话哪能用这种语气说话?这不是明摆着告sù

别人你知dào

事情的真相么。”秦旭在一旁看吕玲绮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心中着急。虽然秦旭也不确定蔡琰“色诱”魏续的事情吕玲绮有没有参与,但这副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有内情。不由得暗暗叫糟。

果然,知女莫若母,严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吕玲绮这般模样,便知dào

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严氏毕竟是爱女心切,也只是听向吕布禀报的家将略略的描述了一下魏续的惨状,当时更担心的是吕玲绮的安危,所以并没有太过于主观的判断。见女儿这副模样,还以为吕玲绮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明说,便温声说道:“你表舅平日中对你也算不错,这次他被人羞辱,颜面大失,你若是知dào

些什么,不要怕,尽管和母亲说。”

“这……”吕玲绮撇着嘴,大大的眼眸中竟然涌上了一团雾气。借着蔡琰扶着她的胳膊,伏在蔡琰的肩膀上,竟然微微抽泣了起来。

这一下,不单单是严氏急忙起身,慌忙来到女儿身边将吕玲绮揽在怀中,就连秦旭也有些目瞪口呆。

从之前的话语中,秦旭就感觉到吕玲绮对魏续好感欠奉,现在见吕玲绮这般模样,差点就多心以为魏续是不是真的做了些什么对不住这小丫头的事情。

“我以前的侍女小桃,曾经偷偷告sù

我表舅总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摸她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小桃了。”吕玲绮指着自己已经波澜起伏的小胸脯,眼圈发红,声音哽咽,道:“后来我问表舅小桃的去向,表舅说小桃乱入军事重地,已被……呜呜。”

“这……”严氏此时也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女儿,心中对魏续很是埋怨。

“还有一次,我和随从去郊猎,发xiàn

表舅带着军士,杀掉了整整一个村子的人,连老人孩子都没有放过,还……”吕玲绮的小脸有些发红,就差将小脸埋进胸口了。

“还怎样?”严氏着急的问道,魏续这已经涉嫌杀良冒功了,听吕玲绮的话中似乎还不止这些。

“还叫那些军士趴在那些阿姨姐姐的身上乱动。就像……”吕玲绮的小脸已经红的快滴出血来。

就像什么?严氏自然知dào

吕玲绮的意思,可是现在旁边还坐着一个秦旭,严氏轻咳了一声,端庄的脸庞上也露出几分羞赧。

“这个魏续,竟然杀良冒功,劫掠乡民!难怪每次奉命出城剿匪都能满载而归。”严氏的脸上红了一红,魏续每次剿匪回来,总是会给严氏带回不少礼物,让严氏对这个表弟十分的喜欢。没想到这些礼物的来处竟然是那些无辜的乡民,让严氏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严氏此时的表情也前所未有的严肃,转身对门口说道:“去,告知吕将军,魏续这狗东西,哼!”

门口还有人?

秦旭只感觉自己真的好运,若是刚刚有一句话惹得严氏不高兴,就自己这小身板,跑都跑不了。但接下来一个人的声音,更是让秦旭有了在鬼门关上徘徊了一圈的感觉。

“不必去了!”吕玲绮闺房的门口传来威严的声音:“魏续这厮暂时动不得!”

“爹爹!”

第七章 魏续夜奔(下)

吕布,字奉先,并州五原人,有虓虎之勇。勇而无谋,寡恩少义,轻狡反复,众叛在旦夕之间。第一次同吕布的相见,秦旭实在难以将面前的男人同印象中的吕布形象重合。

见多了某国游戏中那个目露凶光,满面横肉,残忍嗜杀的画像,眼前这个身材伟岸,相貌英挺,穿着一身黑纹红绦的吉服,头上戴着爵弁,举手投足间无处不彰显温和风度的男人,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那个被时人语曰:“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的天下第一猛将。

吕布话音刚落,便走了进来,却是说出暂时不能将魏续怎么样的话。令吕玲绮闺房中的四人都惊讶的看向门口。

“夫君!”“父亲!”“吕将军!”“主公!”

众人起身向吕布行礼,吕布面容带着一丝忧色,随意的摆了摆手,倒是看向秦旭时,眼角微微的挑了挑,似乎对秦旭在这里出现十分的惊讶。

吕老板的眼神让秦旭鸭梨很大,刚刚还躺在人家女儿的床上呢,若是刚刚进来的不是严氏而是吕布,秦旭不敢想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见吕布看向自己,秦旭也只能硬着头皮佯作平和,接受者吕布的“检阅”。

“你就是秦旭!嗯,不错!”

吕布的反应很奇怪,注视了秦旭一会,说了句令秦旭摸不着头脑的话,就不再多言。令秦旭有些莫名其妙。

按说秦旭虽然是吕布的属官,但是能让吕布一见面就能叫出名字,好像秦旭无论从身份官职还是地位资历上都不太够格。

怪只怪之前的秦主簿的记忆太过零星和散乱,令秦旭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竟然还能得到此时已经名冠天下的吕温侯一句“不错”的评语。特别是对于自己出现在了吕玲绮的房间内,吕布竟然也没有询问,不太对劲!

“爹爹!”吕玲绮见到吕布进来,想也没想便扑了上去,揽着吕布的胳膊,娇嗔道:“你不是之前告sù

玲儿今天要娶貂蝉姐姐么?怎么这么快就来见玲儿了?”

吕玲绮的话倒是给秦旭解了围,吕布的气场太大,虽然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之前吕布的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行为还是令秦旭难以控zhì

的有些紧张。

“玲儿莫要胡闹!”吕布轻抚了吕玲绮的头顶一下,脸上露出一副宠溺的笑容,说道:“听到家将禀报后院之事,我哪能放心的下。”

“夫君!”严氏的眼眸中流转着雾气,同时爱怜的看了吕玲绮一眼,说道:“魏续乃我表弟,却借着夫君之名为祸乡里,若非玲儿告知,妾身竟不自知,请夫君莫要估计妾身颜面,将魏续处以军法。”

“唔?”听到魏续的名字,吕布的脸庞上也闪过一丝怒气,不过旋即即逝。问腻在怀中的吕玲绮道:“魏续被羞辱之事你竟知晓是谁做的?”

“这……”吕玲绮当真不是个说谎话的材料,见吕布问及,下意识的便向秦旭望去。无异于是告sù

吕布和刚刚一直追问此事,好不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严氏,这件事情和秦旭有关。那么,蔡琰之前对严氏所说的那番话,自然也就不是真话。那么秦旭出现在吕玲绮闺房的床上,真像就有待商榷了。

见吕玲绮如此痛快的就将两人出卖,蔡琰望向秦旭的脸上也报以一丝苦笑。似乎在说她也没有想到吕玲绮是这么听话的乖孩子。

“主公,夫人,此事……”秦旭一边起身苦笑行礼,一边心中极速的思虑着应当怎样过得这一关去。

不过思来想去,秦旭只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吕布女儿的床,是谁都能上的么?看来这次是死定了!”

“秦主簿不必多言,魏续之事,此中颇有隐情,这次怕是连我也不好动他!”

事情越来越离奇了,一向护短的吕布竟然没有在秦旭的问题上多加拷问,反而一脸沉闷的对眼神狐疑的看向秦旭三人的严氏说道:“魏续为我部将良久,颇为我信任,我军中虚实,魏续尽皆详熟,不可轻动啊。”

“魏续那厮此刻被家将软禁,杀之何用三尺之刀,夫君何以如此为难?若是顾及妾身……”魏续虽然是严氏表亲,但涉及吕布,严氏倒也颇为放得下,对吕布的犹豫,严氏不解道。

“难道表舅跑了?”腻在吕布怀中的吕玲绮突然说道。

威震天下的吕布此时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有些无奈的将怀中的吕玲绮轻轻推开,站起身来到窗口,说道:“难为玲儿还能叫那厮一声表舅。不错,魏续假借治伤,已然逃脱。”

“那夫君怎么……”严氏问道。

“怎么不去追?”吕布脸上的尴尬神色愈浓,想必这位战场上的无dí

战神也有些郁闷,说道:“魏续出逃,躲进了王司徒的车架之中,我已经吩咐府中卫士,不得轻动。”

“王司徒?那不是貂蝉妹妹的义父么?怎么?”严氏温婉的面容上尽是不解,问道:“夫君以大礼纳貂蝉妹妹为妾,那王司徒之前已是夫君盟友,此番更是亲如一家才是,怎么还能收容魏续那恶贼?”

“唉!”

也不知dào

今天是第几次听到吕布的叹息。若是前世秦旭知dào

威风凛凛的吕布也有如此为难的时候,怕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董卓已经死了!”一直在一旁看吕老板一家在秀家庭和谐的秦旭和蔡琰,此时竟然异口同声的叹息道。

“这和董卓死了有什么关系?”吕布和严氏若有所思,房间内也只有吕玲绮懵懵懂懂的不知dào

秦旭和蔡琰的这句话的分量。

“秦旭,你说某此时应当如何?”沉思中的吕布突然开口,问秦旭道。

“当然是……”秦旭下意识的站起来,随手拍了两下身边人的肩膀,就要开口,却发xiàn

房间内严氏蔡琰和吕玲绮都是一副古怪的神色看着自己。

“我这是在找死啊!”顺着三人的目光,和吕布眼中的错愕,秦旭顿时醒悟过来,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给剁下来。

这里不是前世下属在请教自己问题,吕布也不是送给秦旭一筐筐菠菜的办公室小妹,不小心养成的没有拍拍人家肩膀的习惯,在此处好像并不能起到增进和下属间的亲切感,反而有送掉小命的嫌疑。

“无妨!”还没等秦旭请罪,吕布反而替秦旭开解,说道:“秦主簿不需紧张,我的年龄几同你父,你不必有所顾及。”

“咦?吕布这么好说话?”饶是秦旭心思如电,也难以猜透这历史上出了名难伺候的吕温侯怎么变得这般。不过秦旭知dào

自己此时一定是要说出什么来的,否则不用吕布,严氏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蔡琰刚刚的一番说辞了。

“该说些什么呢?”秦旭开始后悔当时读三国的时候不求甚解了。不过就算记得秦旭也不敢说的太满,出了蔡琰这个几乎颠覆了秦旭历史观的变数,秦旭也不敢肯定曾经读过的三国历史的准确性了。

“继xù

成亲!魏续不足为虑。所虑者……嗯……”

思虑许多,其实只是一刹那,秦旭决定再相信一次历史。因为就在这个月,不单单发生了王允和吕布成功刺杀董卓的事情,而且还有一件大事,秦旭隐约有预感,这或许就是破解吕布同王允之间隐藏矛盾的最终解决方法。只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吕布军的命运是否依旧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六年后便烟消云散,秦旭也不敢肯定。

“这算是什么办法,爹爹和貂蝉姐姐的义父之间到底怎么了?”看秦旭刚刚的僭越动作,还以为他有什么惊人之言的吕玲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说道。

“所虑者何?”吕布倒是没有像吕玲绮这般问的如此直接,不过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说道:“吕某自五原从军,十数载以来,仗手中画戟,倒是还未曾怕过何人。秦旭你直言无妨。”

“秦主簿你是说董卓余党?”吕老板一家都认为秦旭话中空话太多,唯独蔡琰若有所思,说道。

“董卓余党?”吕布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朝堂政争,文武不和乃是惯例,王司徒想必更是明见其中深浅,秦主簿太过谨慎,些许残兵,自董卓死后如一盘散沙,吾视之如猪狗,有何惧哉?”

“吕将军自然是天下无双!但那所谓的董卓残兵同吕将军麾下的精兵骁将自然也是无所可比,但吕将军也曾事董卓,对西凉铁骑的兵力战力,想必也是熟知吧?”吕布给秦旭的第一印象并不坏,加上刚刚的失礼也没有怪罪,秦旭心中对吕布也改观了不少,听懂了吕布话音中的意思,秦旭也被激起了脾气,说道:“董卓虽死,但从死者,不过数十人,所谓残兵,怕是用词不太妥当。倘若有一二人,纠合董卓余党,以智谋之士为羽翼,强攻长安……”

“报!”

就在秦旭好容易有个机会可会在天下无双猛将吕布面前慷慨而谈的时候,一声焦急的报gào

声直通后院。

平日中吕布的奋武将军府后院是外将的禁地,除了之前魏续所率领的亲兵营充作府上家将和原有的下人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冲进后院之中。

“何事?”吕布在听得秦旭这番长篇大论的时候,脸上已经紧皱起了眉头,此时听到有人不守规矩的进后院女眷住地通报,心中已然是不喜,声音中浓浓的火气让人咋舌。

听来传报的声音,秦旭觉得耳熟,等见到面才发xiàn

竟然是刚刚穿越来时,第一眼就见到的外号“死猫”的司马冒,不知dào

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位陷阵营公认第一胆大的家伙竟然敢闯后院。

“董卓余党,李傕郭汜等,以贾诩为军师,张绣叔侄为先锋,打着不满朝廷封赏的旗号,纠合十余万西凉兵马,距长安已经不足四十里!王司徒请您赶快过去!”

司马冒带来的消息却令在场诸人无暇去理会怎样处罚这冒失的家伙。

“什么?”房间内的三位女士几乎同时惊呼道,惊讶的看着同样面露惊容的秦旭。

听到这个消息,吕布的脸上反而平静了下来,看向秦旭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第八章 婚礼骇客

“果然来了。”听了司马冒的报gào

,秦旭暗道。虽然隐约记得大概就在四月,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令秦旭心中焦急了起来。

“李傕郭汜二人无谋少计,并非人雄。加之董卓新亡,人心涣散。选择在这个时候袭击长安,怕是后面有高人相助。”蔡琰低声道。

“宾果!”蔡琰的判断力让秦旭暗中赞叹一声。无愧是当年洛阳第一才女。历史上李傕郭汜攻击长安的借口,正是对朝廷的安抚政策不满。

“王司徒恩怨分明,果然刚直无私啊。”秦旭嘴角露出一丝哂笑,若有所指的说道。

王允虽然贵为司徒,朝政经验自无可说。但这件事情若是放到两千年后,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人,站在这个角度都会考lǜ

下善后问题。而老王头却单纯的认为杀了董卓之后,大汉朝廷就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天下那些早已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们就会俯首帖耳。

刚刚干掉董卓,就忙着清洗朝堂打击报复政敌,完全不拿董卓遗留下来的庞大军事势力当回事。就算是拉拢吕布,也只是将这威震天下的猛将高高供起来而已。

汉制,奋武将军随时高级将军名号,但实jì

上不过是个监军;假节,不同于假节钺可以带天子征伐,只能不经请奏便斩军中违反军令者。可现下长安城中,吕布所统帅的原并州军及西凉军一部,本就占长安城内总兵力的绝大多数,所以也只是个名头。至于仪同三司,也只是给了吕布一个待遇。

可以这么说,别看老王头又是嫁女儿,又是封高官。王允实jì

上除了给予吕布高待遇之外,正在逐步的架空老王头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强援吕布。

狡兔未死飞鸟未尽,王允就已经急不可待的开始着手藏弓杀狗了。出身豪门大族,仕途一片坦途的老王头,果然应了“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这句话。

“令高顺率陷阵营将军府外待命,命张辽传令成廉宋宪等羽林骑集结。我去见王司徒。”

“喏!”

吕布站起身来,慢慢的踱了几步,发出一道道军令。眼中迸发出一丝杀气。冷笑道:“李傕郭汜等,猪狗一样的人物,便是有数十万大军,何足为虑。”

“夫人,你等在地安坐,为夫去去就来!”吕布对严氏说道,仿佛只是出去饮杯酒般自在轻松。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吕布身上那属于战场王者的滔天煞气猛的迸发出来,尚未开战,便已经展现给人一种战无不胜的自信。这就是吕布独特的魅力,纵使秦旭看多了关于吕布的各种好的坏的评论,对这次长安之乱的最终结局也早已知晓,此时也不得不被吕布的这种豪情所感染。

果然,不单单是严夫人面露自信的笑容,吕玲绮大大的星眸中,对父亲吕布的崇拜简直到了狂热的程度。唯独蔡琰,虽然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但眼神中却无可遮掩的闪过深深的忧虑。

“奉先,秦主簿被玲儿误伤,行动不便,此番便不必去了吧?”就在吕布将要跨出门去,严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

“唔?”吕布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看了一眼秦旭,意味深长的说道:“也罢,家中女眷也确实需yào

保护。秦旭,我听说你一直想加入陷阵营?”

“啊?这……”秦旭想不到吕布竟然也知dào

之前秦主簿的这“雄心壮志”,一时间想不明白吕布此时说这些话是何用意。

“我调拨十名陷阵营军士归你调遣,今晚若是你能护得吕某家眷平安,我便特批你进陷阵营训liàn

一日。如何?”吕布英俊的脸上,笑意难以掩饰。

“你?想进陷阵营?咯咯……”还没等秦旭回话,吕玲绮就已经伏在母亲严氏的怀中,笑的直不起腰来。

“这……喏!”

秦旭的脸上满是尴尬。

鬼才想进陷阵营!虽说魏旭夜奔,估计和陷阵营统领之职永远说拜拜了,陷阵营的战力在高顺的统领下得以保存。但吕布军若是还是依照历史的走向的话,就算是有陷阵营在,败亡也只不过稍缓而已。毕竟无论袁绍、曹操哪怕是刘备,都是有大缘法的主儿,吕布军仍旧是前途堪忧啊。

不过吕布看自己时那种让人读不懂的眼神,令秦旭内心底处颇有些不安。小小年纪就被任命为主簿?发xiàn

出现在女儿房间中还能和颜悦色?被一个无论年纪官职资历的小年轻很无礼的拍了肩膀还能不怪罪,甚至还为之开脱?

吕老板个人魅力要不要不这么大?现在秦旭明白为何吕布落魄时,陈宫这么有主见的人都对之不离不弃。除了陈宫对曹操的厌恶之外,怕是也有被吕布的这种态度所感动吧。不过吕老板,就算是礼贤下士也不必对一个小小的主簿这么认真吧?搞得秦旭现在一想起要去投奔曹操的念头,心中就会有一丝负罪感。也不知dào

是前世秦主任良心未泯,还是秦主簿残余的记忆作怪,总之令秦旭非常不舒服。

“夫人……”

吕布出门吩咐司马冒调拨十名陷阵营军士来此,便去前厅应王允邀约去了。

吕布离去之后,吕玲绮房中顿时陷入一阵尴尬的气氛之中。特别是严氏审视的目光,令秦旭感觉浑身不自在。吕玲绮再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从严氏的怀中坐直了身体,低着头不敢直视严氏的目光。

严氏也不说话,就这么板着一张脸在秦旭三人的面庞上扫来扫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让三人心里发毛。

“九假一真么?玲儿,你都学会撒谎骗娘了?”果然,严夫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率先发难。

“娘,我……”吕玲绮听到严夫人的话后,眼圈顿时红了。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虽然严氏针对的只是吕玲绮,但秦旭蔡琰二人的脸色也不太好。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吕玲绮才多大年纪,心思又一向单纯。严夫人这话就是说给两人听得。秦旭还好,只能算是受害者,不过因为一直想投奔曹操的原因,加上刚刚吕布的态度,令秦旭心里发虚,连带着对严氏和吕玲绮都隐隐带着一丝愧疚感。

蔡琰可是首当其冲,刚刚说完了一番让严夫人信服的说辞,转眼就被吕玲绮破了个干干净净,现在严氏的这些话,几乎是一句句都憋的蔡琰说不出话来。

严夫人不愧是久在并州高官府邸女眷中,替吕布周旋人际关系的人物,气场着实强dà

。这一手当着和尚骂秃驴的本事,秦旭自愧不如。

“姐姐,你在这里么?奉先让我过来陪你和玲儿。”一声在秦旭听来不啻于仙音的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顿时让秦旭长舒了一口气,若不是怕吕布发飙,秦旭恨不得抱着大救星貂蝉狠狠亲几口。再这么下去,秦旭倒还好说,估计蔡琰都快晕倒了。

秦旭逃也似得出得吕玲绮的闺房,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此时静下来,想想这半日的经lì

,从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迷茫,到见高顺吕布蔡琰这些青史留名的或猛将英雄或英姿美人;从定计找机会投奔曹操到被吕布人格魅力所感染,直到马上就要经lì

战乱,心境变化之快,都让秦旭产生了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真实感。

“反正是回不去了!好歹哥们也是职场成功人士,就当是出了趟回不去的差!就当是在玩RPG!就当是……QTNND!”秦旭胡思乱想了许久,依旧找不到一丝能让心跳慢下来的头绪,索性狠狠地一跺脚,低声胡乱骂道。

“唔?”

秦旭发泄着负面情绪,蓦地发xiàn

身前方不远处,一个白色的女子身影在月光下,似乎在抽动着肩头。

“蔡大家?”经lì

了同蔡琰一起收拾魏续和刚刚的事情之后,秦旭除了历史上对蔡琰的评价之外,又多了一层另类的认识。美貌多才,又有个文名满天下的父亲,富可敌国家世的夫婿!无论在何时,也是标准的高端白富美的典范。却偏偏生错了时代,父亲身陷囹圄,夫婿刚刚成亲就成了一陌坟土!历史上她还要经lì

被匈奴掳走,回到大汉之后所嫁非人的苦难。

她美貌、冷静、多智、机变甚至还有些腹黑。是一个有血有肉,经lì

了太多常人所没有接受过的委屈的奇女子,而不再是几行冷漠的文字。

秦旭没有惊动蔡琰,慢慢的走到了蔡琰身边,月光下蔡琰精致的面容上淡淡的落下几行泪痕。

“秦主簿!?刚刚被严夫人吓傻了吧?没有躲到别的地方哭鼻子吧?”

蔡琰身上笼罩着的淡淡的忧伤在见到秦旭之后瞬间不见,拢了拢落下的发丝,将泪痕不着痕迹的抹去,语气略带促狭的对秦旭说道。转变的速度差点让秦旭认为刚刚是自己看花了眼。

“你?没事吧?”秦旭不确定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蔡琰淡淡看了秦旭一眼,说道:“长安要乱了,秦主簿怎不遵吕将军命令,去调拨军士护卫内眷?反而来看我这弱女子哭泣,是何道理?”

脸变的真快!秦旭暗哂,走到蔡琰身边,鬼使神差般伸手将蔡琰没有擦干净的泪痕抹去,嘴上却笑道:“长安乱了,自有官军去守卫;吕将军的命令,秦旭也自当遵从,只是月下美人,自然更有可看之处。”

“秦主簿觉得魏续那厮头上乌龟可像么?”蔡琰漠然的看着秦旭的动作,一动不动,眼中闪过一道失望的眼神,嘴角却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魏续做不到的事情,秦旭却未必做不到。”秦旭自然知dào

蔡琰身后有把锋利无比的牛耳刀,就秦旭这小身板,这么近的距离,保准一捅一个窟窿。不过秦旭脸色丝毫不变,慢慢的在蔡琰的注视下,靠近蔡琰的耳边,低声说道:“琰姐姐,想不想救蔡老大人?我有个办法!要不要听听?”

第九章 拯救大儒蔡邕(上)

“你要的是什么?”蔡琰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被洁白的贝齿几乎咬出血痕,眼睛直视着秦旭的眼睛,颤声说道。

“呵!”秦旭被蔡琰紧张的表情逗笑了,强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蔡大家,你就不能理解为刚刚你为我解围,我现在报答你么?非要想的那么龌龊!”

“那你的手放在这里,也是在报答我么?”蔡琰指了指搭在自己略显消瘦的肩膀上的手,月光下愈显白嫩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红晕,问秦旭道。

“咳咳。这个是不小心,不小心……”秦旭被蔡琰说的老脸通红,盯着双手心中暗骂今天差点闯了两次祸了。

蔡琰的眼睛一直盯着着秦旭,不知dào

秦旭这番话究竟是真是假,可惜唯一看到的是,秦旭的眼神很清澈。

刚刚秦旭的手搭在肩膀上的时候,蔡琰就已经知dào

秦旭不是故yì

轻薄了,眼前这小子,似乎有着很大的胆子和一些不合礼法的习惯,之前就算是吕布又怎样,还不是让这小子拍了肩膀。可是想归想,当秦旭凑过来的时候,蔡琰心中就像是被拨动了绷紧的发丝一般,恐慌、羞涩、愤nù

不一而足,隐约还有一丝蔡琰不愿意承认的期待。

“秦主簿,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有法子救家父?”蔡琰将心中突然冒出的一丝旖旎强行压下,正视着秦旭,凝声问道:“需yào

琰做些什么?”

“你知dào

蔡大人被老王头关在什么地方么?”秦旭可不知dào

才一会的功夫,在蔡琰的心头已经转了这么多心思,而且自我的称呼也从妾身变成了自称名字。

“应该就关在诏狱之中,离此地不远,就在城中西苑一侧。是天子亲军,隶属禁军龙骧卫的驻地。”蔡琰听秦旭问的郑重,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秀眉一蹙,问道:“你问这些,不会是想……”

“没错!”秦旭肯定的点点头,笑着说道:“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你的大恩人李傕郭汜两位将军了。”

“你是说吕大人有可能调西苑禁军抵御来犯的西凉军?”蔡琰双手拢在胸口,紧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会,道:“这不可能。吕将军因曾前侍董卓,禁军不可能会听他调遣的。”

“哎呀我的琰姐姐呀。”秦旭的手又不自觉的拢上蔡琰秀美的双肩,说道:“这里是长安,可不是洛阳。现在宫里的西苑禁军之前可是董卓的麾下。虽然反正,但是那一位会不会相信这些人还有待商榷呢。”

“对啊!”蔡琰也似乎刻意的忘记了秦旭揽着自己的事实,兴奋的说道:“我真是笨,这次西凉军来犯,王允老贼又是疑心颇重,怎么可能放任之前同属西凉军的禁军占据宫闱!”

“宾果!”秦旭打了个响指,趁机将手从好像没有发觉的蔡琰肩膀上拿开,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自要我们赶在老王头想起转移蔡大人之前,那么他就没有机会了。”

蔡琰不明白秦旭口中所说王允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认可秦旭的这个计划。双手扳着秦旭的肩膀,十分认真的说道:“秦旭,只要我能用这计策救出父亲,琰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去救?”秦旭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合着蔡琰压根就没想着带他玩啊?

“不错!”蔡琰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坚定之色,说道:“虽说李傕郭汜二贼的进犯会令王允老贼自乱阵脚,但是,谁也不敢说这些原本是西凉军的禁军士兵会不会附逆,太危险了,你没必要同去。”

“你用什么身份让那些兵油子相信你不是假冒的?”秦旭拍了拍蔡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毫不留情的打击着蔡琰,道:“长安战乱将起,城中肯定会有异动!长安城离着匈奴边境不远,说不得这次李傕郭汜二人这么来势汹汹,也纠合了异族也说不定,要不然就那两人的性子,借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天下第一猛将的虎威的。”

“你似乎对李傕郭汜二贼很熟悉?”蔡琰听了秦旭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疑惑的问秦旭道。

“你忘记吕将军之前同他们也可以算是同僚,我对西凉军中这俩货还是有些了解的。”秦旭貌似随意的答道。

熟悉!?当然熟悉!你不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趁火打劫的匈奴兵将掳去做了他们王妃的么?秦旭心中暗道。

既然“有幸”来到这个时代,而且又和蔡琰也算是熟悉了,还不小心占了人家不小的便宜,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这可不是秦主任的风格。

秦旭见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蔡文姬都被自己给忽悠住,心中大为舒畅,脸上不经意的就带上了得yì

的笑容,道:“你去可能有危险,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奋武将军府的属官,又有十名陷阵营的兵士佐证。我去办这件事情,他们就算是发xiàn

了什么,也不敢拿我怎样的。”

“不!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蔡琰听完秦旭所说,突然说道,一副你不让我去你也别想去的坚定模样。

“这……”秦旭有些头大,看来女人如果当真要做一件事情,那绝对比男人还要固执的多。秦旭仔细思量了一下,就点了点头,答yīng

了蔡琰的要求。

在秦旭看来,长安城城高墙厚,吕布威名无双,又是夤夜出击,以逸待劳,虽然击溃二十万大军很不现实,想来也能阻挡二贼一阵。

而在长安城中,吕布军的数量只有总士兵的一半,仅有近三万大军,除了分出一部分兵士监视城中的西凉降军,一部分随吕布劫营,还要分出一部分守卫重yào

关卡和保护天子和朝臣的安全,今晚城中肯定不会安稳,正是火中取栗之机会。只要趁着二贼进犯的消息没有大肆传播扰乱军心之前,那么救人的计划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但愿蔡老头心理素质好一些。不要被王允的几句话就说的失去了生活的希望,进而自杀,成全了王允的心思。”秦旭心中暗暗祈祷。记得蔡邕自杀,好像就是在李傕郭汜进犯长安前后,具体时间秦旭却是记不大清楚了,令秦旭大为懊恼。

“琰姐姐,还有秦……大坏蛋,你们要去哪里?”

正当两人要实施计划的时候,吕玲绮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大大的眼眸中满是惊讶的看着秦旭和蔡琰两人。

“唔!”秦旭同蔡琰两人皆是吃了一惊,回去看去,吕玲绮依旧是之前见到时的打扮,撅着小嘴,正等着两人回答。

“这个……”

“我们……”

秦旭和蔡琰谈论救蔡邕的事情时,似有心似无意的都没有将吕布这个当事人的意见考lǜ

其中。

秦旭是知dào

历史上吕布军此战是必败的!原因无他,无论吕布再如何厉害,麾下兵士再怎么善战,将近十比一的兵士倍数差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还要分兵数用。吕布也是人,以寡敌众本就是兵家不取,要不然当年虎牢关时,吕老板也就不会成全了刘大耳朵哥儿仨了。

再者,后方王允为首的文官集团又同吕布是貌合神离,整日想的是如何削弱吕布的实力,加之他们因董卓之事,固执的认为西凉军只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此战能不给吕布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指望他们稳固后方,几乎是无稽之谈。

再加上现在秦旭还有投奔曹操的想法,所以秦旭对无论怎样用吕布的威名去救蔡邕,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蔡琰可是不知dào

历史发展的,想到危难时蔡邕的旧友都因估计王允而不敢收留离开卫家的蔡琰,唯独吕布这最不可能相助的人,反而将她安排同女儿住在一起。吕玲绮对待蔡琰更是如同亲姐姐一般,对蔡琰言听计从,甚至算计魏续这个表舅都没皱下眉头。

可蔡琰不仅为了某些原因,逼反了吕布的部将外加小舅子魏续,现在又要假借吕布的军令直接去诏狱提人,所以蔡琰的心中对吕玲绮始终存着一份愧疚,现在看到吕玲绮,蔡琰着实有些心虚,不知dào

该如何给吕玲绮解释。

“我刚刚好像听到蔡伯伯的名字,是琰姐姐又想到法子救蔡伯伯了么?”吕玲绮惊喜的问道。

看着吕玲绮不带一丝作伪的面容,蔡琰的脸上透出一丝红晕,强笑着问吕玲绮道:“玲儿妹妹怎么出来了,你不是陪着严夫人和貂蝉夫人么?”

“哼!还不都是这个大坏蛋!”吕玲绮竟然出奇的没有回答蔡琰的问话,娇哼一声,大大的眼眸狠狠的盯着秦旭,把秦旭看的莫名其妙。

“我……”吕玲绮的态度恶劣,秦旭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但又无话可说,只能讪讪的摸摸鼻子,对蔡琰道:“事不宜迟,我先去见见吕将军拨给我的军士,你将吕小姐送回去吧。”

蔡琰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得到秦旭的眼神肯定,不是抛下她单独去的意思之后,蔡琰温声对吕玲绮道:“玲儿妹妹先回去吧,两位夫人还在等你,等事情结束了,姐姐再对你细说。”

“那这大坏蛋?他?”吕玲绮撅着小嘴,不满的看着蔡琰,语气很不信任秦旭的样子,说道。

“是姐姐有事要请秦主簿帮忙,秦主簿是去帮姐姐的,玲儿妹妹先回去吧,别让两位夫人等着急了。”蔡琰一时间也想不出怎样对吕玲绮解释同秦旭的谋划,只能温声软语劝吕玲绮回去。

“我不!我也要去!我刚刚看到你欺负琰姐姐了!”已经先入为主,认为秦旭不是好人的吕玲绮冲秦旭扬了扬小拳头,语出惊人!

第十章 拯救大儒蔡邕(中)

吕玲绮的话让蔡琰精致修长的脖颈都变成了同脸蛋一般的血红色。

秦旭也是老脸微红。前前后后两辈子加起来快活了四十岁,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用鄙视的口气质疑秦主簿的人品。更可气的是还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秦旭感觉有些内伤。

“我先去看看吕将军划拨给我的兵士。”眼见气氛愈加的尴尬,吕玲绮宛如护崽的小母鸡,充满斗志的“保护”着身后的蔡琰,更是让秦旭深刻体会到这姑娘的战斗力,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也不知dào

蔡琰会怎样调教思维一根筋的吕玲绮,秦旭按照来时的记忆,寻到了前后院之间的库房之处。

几个小时前的“故地”酒房之外,站着一堆故人。

吕布调拨暂时归秦旭指挥的十名陷阵营士兵,正如同标枪一般列队等待着。秦旭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老许、司马冒赫然在列,感情都是熟人啊。

十人中六个是秦旭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就见过的,当时除了老许外,他们一个个胆大包天,窜腾着懵懵懂懂却一心妄想进陷阵营的秦主簿偷酒喝,才导致了秦旭的穿越。后来司马冒因为秦旭替他挡灾,还信誓旦旦的在众兄弟面前拍着胸脯说要帮秦旭在高顺面前美言几句呢,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几乎眨眼的功夫,秦旭就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不过秦旭倒是真想好好谢谢司马冒。能找来这些眼熟的陷阵营兵士,想必司马冒是费了心思的。否则以陷阵营兵士的自尊,战场才是他们的乐园,没必要跟着一个半大孩子瞎胡闹。

“咳咳!”秦旭被这十名百战老兵古怪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诸位大哥也都是熟人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长安城内西凉降军不少,吕将军将家眷交付我等,此中意义我也不多说,老许司马留下,其他人各司其职。”

“老许,死猫,能不能帮我个忙!”八人离开,秦旭对老许和司马冒开门见山道。若是平日,在没有弄清楚到底之前的秦旭和老许之间的关系时,秦旭是绝对不会开口了。特别是还有一个摸不清底细的司马冒。

秦旭之所以找这两个人帮忙,一则是确实无人可用,再者因为秦旭很清楚,吕布这一去,等再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就算是两人中有人禀报吕布,估计那时候吕布已经无暇管这些事情了。再说吕布能留下蔡琰在府中,也间接的说明吕布很有可能保持中立。

至于王允,根本不在秦旭的考lǜ

之内,李傕郭汜占据长安时,王允能不能活者还未可知,就算是知dào

了又如何。

“喏!”老许和司马冒对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议,齐齐低声应道,甚至都没有问秦旭是什么事情,可见陷阵营的军纪之严明。

此时已经是深夜,李傕郭汜进犯长安的消息还未大规模散播开来,但长安城中夜风的肃杀,也已经给这座古城陪都带来了几分肃杀萧瑟的意味。

对于吕玲绮随同秦旭及蔡琰一行,老许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司马冒看向秦旭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炽热。不过秦旭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即将见到的蔡邕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司马冒的异样。

老许对长安城中的地形十分熟悉,不一会的功夫便带着秦旭同司马冒会同了蔡琰和吕玲绮一起,来到了诏狱所在的西苑龙骧卫军营之中。

“军营重地,来着止步!”

长安城龙骧卫曾经也是董卓麾下的劲旅。可惜随着董卓被杀,群龙无首之下,被朝廷收编。被王允交由司隶校尉黄琬节制,由原来的皇室禁军,沦落成了狱卒。

王允的本意是要黄琬借着这近三万的兵力,达到制衡吕布的目的,可惜黄琬出身豪门大族,或许会些走马射箭,但抡起军中威望,实在不能同吕布相提并论。但龙骧卫好在在王允眼中还有些用处,所以粮草军马并不缺少,平日中倒是也训liàn

有素。

今日执勤兵士见除了秦旭等人深夜来此,很快通知其他兵将就布置好了防御阵势,将秦旭等人挡在了大门之外。

“奉奋武将军吕温候之命,前来此地公干,闲杂人等一概避让!”秦旭前世常常参加商务谈判,深知先声夺人之道乃是在谈判中占据有利形式的不二法门,商者不争难论主次,生意自然也就做不好。秦旭虽然没有带过兵,一理通万法随,此时不能弱了气场,当下喝道。

那值夜的军士不过龙骧卫中普通的小兵,看不出秦旭的色厉内荏,见秦旭颇有威势,不敢擅专,却又不敢随意放人进入,只得躬身行礼,请秦旭等人稍等,吩咐人去请值夜的将军。

“不知是吕温侯麾下哪位将军降阶,卑职龙骧卫中郎将莫智(西门兄推荐),劳将军久候了。”一名身着铁甲身材矮胖将军打扮的壮汉,领着七八个亲兵,出了西苑营寨大门,见秦旭火光下略显稚嫩的脸庞,莫智有些迟疑的说道。

“吾乃温候属官,奉命前来见一名要犯。请将军速速带路。”秦旭心知自己的年纪是最大的硬伤,但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当下板着脸,淡淡的说道。

“这……请问将军有没有吕将军手令?或者王司徒的文扎?”莫智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秦旭身后的几人,一脸为难的说道:“将军莫要误会,这自从董太……不不,董卓被诛之后,王司徒下令,凡要提审这里的犯人,均需yào

王司徒的文扎。吕大人是王司徒爱婿,有他的手令自然也是可以的,这个……”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难道还怀疑我等假传军令不成?”吕玲绮被蔡琰安排在秦旭的身后,刚刚没有被莫智看到,此时听得莫智推诿,似乎对救蔡琰之事有所妨碍,当下不耐烦的说道。

“吕小姐!?末将不知是吕小姐亲至,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有吕小姐在,自然能代表吕将军,末将失礼,快,打开营门!几位请。”吕布之前是董卓义子,加上勇武无双,在西凉军中威望极高,吕玲绮随吕布习武,被不少西将军中将校认识。之前吕玲绮要跟两人一起来的时候,秦旭没有拦住,却不想此刻吕玲绮竟然成了众人进营门的关键,连带着莫智对秦旭等人也热络了许多。

长安城虽然不比洛阳,好歹也是大汉陪都之一,诏狱修的极为坚固,厚厚的青石墙壁足足有一米多厚,不时传来的莫名怪声,使得这里显得十分阴森。龙骧卫在董卓死后也着意的讨好王允,更是将天牢守的如同铁通一般,看的蔡琰一阵咋舌。

蔡邕毕竟是海内知名的大儒,王允也不敢轻易的让蔡邕丢了性命。关押蔡邕的牢房也被刻意打扫的十分干净。

秦旭等来到蔡邕牢房前的时候,只见一个皓首苍髯的老者正伏在低矮的石案上书写着什么,除了一张简单的床榻,一盏昏黄的油灯以及厚厚的一摞书稿之外,别无他物。

莫智讨好的接过狱卒的钥匙,将狱卒轰开一旁,亲自弯腰打开牢房重重的木门。

蔡琰透过石窗,见到这老者,当时就有些失态。苍白的脸庞微微的抽动,嘴唇被洁白的贝齿咬的没有一丝血色,灵动的眼眸中也充满了雾气。秦旭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在吕玲绮要杀人的目光中,死死的拉住蔡琰的玉手,向正在开门的莫智后背使了一个眼色。

蔡琰毕竟是经lì

了许多事情,当下强忍住情绪,却是没有将手抽出来,反而紧紧的反握住秦旭的双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几位将军,这里就是蔡大人的圄所。”莫智留意到秦旭好像才是这伙人的首领,连吕玲绮都站在秦旭的身后,虽然不甚明了秦旭的身份,但也处处陪着小心。

“多谢莫将军,我等定会向吕大人实言相告莫大人的帮zhù

,你看……”秦旭不以为意的点点头,示意莫智可以离开了。

“这个……”莫智毕竟是这里的主官,蔡邕和王允的矛盾整个长安城中谁人不知?虽然吕玲绮也在,但毕竟没有见到吕布的手令,莫智也不敢轻易的让蔡邕离开视线。

“莫将军!自重前程啊!”自从秦旭吩咐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过的司老许突然站在莫智面前,挡住了莫智的视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面令牌,在莫智的眼前晃了晃。

“陷阵营?”莫智砸吧砸吧嘴唇,见一旁的司马冒也掏出了同样的一枚铁牌,当下也明白看来自己在这里的打算是行不通了。作为吕布军中的王牌,陷阵营往往在很多场合就代表了吕布军,他们的赫赫威名,是用无数的白骨堆砌出来的。之前在西凉军中就已经是禁忌的代名词,莫智可不敢保证真要惹恼了这两位,会不会掉了脑袋。

“将军请便!末将在门口候命。”见这两位煞神也只不过站在这个面容稚嫩的年轻人身后,莫智愈发的摸不透秦旭的身份,但现在龙骧卫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莫智还是明智的选择了不去触霉头。

“爹爹!”

“琰儿?”

蔡琰的一声痛彻心扉的低语,令刚刚莫智开门都没有受到打扰的老者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蔡琰。

“可是蔡大人?”看蔡氏父女这无语凝咽的样子,秦旭也不想打搅他们,但也不得不打断了他们相会的温馨。

“这几位想必是琰儿的朋友?老夫蔡邕,蔡伯喈!”蔡邕不愧是海内闻名的大儒,略一沉吟,自报身份道。

“爹爹,不要多说了,我们现在就走,有什么话,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见蔡邕在这个时候还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行着儒礼,自我介shào

……蔡琰一脸的焦急。拽着蔡邕的衣袖说道。

“可是王司徒命你等前来接老夫出去的?”蔡邕脸上一喜,问道。

“爹爹不要问了,我们……”

“难道你们……。不行不行,我蔡伯喈俯仰天地,从未亏心行事,怎能做出这等事来。”

“真是个倔老头!”秦旭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看着一直冷静多智的蔡琰都快哭出来了,蔡邕竟是依旧不肯出狱。

“王司徒不会放你出去的。”秦旭无奈,长安城外西凉军中有贾诩在,吕布此行沾不了便宜的,时间紧迫,只能用杀手锏了。

“小子无知!”蔡邕虽然是被王允关进来,但似乎还没有认清楚老王头的真面目,竟然容不得秦旭“诋毁”王允一句。

“未必!”秦旭冷笑道。

第十一章 拯救大儒蔡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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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竖子!”蔡邕被秦旭的口吻气的白胡子都要翘了起来,大声道:“子师何人?老夫与他相识近四十年,甚知其为人。王司徒与我所争者,忠义而已,心诚志公。董卓待我有义,与国不忠,我岂能不知?处囹圄以报之者,知遇之恩也,子师定知我心。我已书信一封,详陈吾意只在修史,子师大量,不消片刻老夫即可脱身,岂能因一时意气,做出令天下耻笑之事?”

“我……”

我可是来救你的,这就骂上了?合着救人还救错了?

秦旭发xiàn

这老头倔起来,慷慨激昂,言辞凿凿,倒是让人插不上口。若不是秦旭来自后世,知dào

蔡邕的结局,没准以此时王允在士林中的声誉,秦旭真会被蔡邕这番说辞而感到羞愧。

“爹爹!”蔡琰见蔡邕几乎在指着秦旭的鼻子骂了,赶忙拦住须发皆张的蔡邕,一边小声的安抚蔡邕,一边充满歉意的看着秦旭。

秦旭摸摸鼻子,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劝说蔡邕。只能慢慢推到牢房门口,思量着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倔老头带出去,否则一旦消息走漏,怕是李傕郭汜二贼还没有攻进长安,不光蔡邕不活,秦旭等人也要人头落地了。

不过看蔡邕这架势,若是秦旭再坚持的话,没准老爷子捋袖子就要和秦旭拼命了,头疼啊。

“大人,今晚莫不是王司徒和吕大人联审蔡大人么?”

“怎么,还有别人前来此处?不是说除了持王司徒文扎,一概不许旁人面见蔡邕么?”

“可……可是,那些是吕温侯的人,末将也不敢得罪。是是是,末将知罪,末将知罪。”

“快去将那些人轰走!耽误了司徒的大事,你担待的起么?”

“可是末将,这个,末将……”

“哼!一个吕布就将你们吓成这样,速速带我前去。”

正当秦旭绞尽脑汁,想办法让蔡邕配合的时候,不远处牢门口传来莫智的谄媚的声音,和一名阴鸷中年男子的对话声。

李傕郭汜都快打到长安城下了,王允这个时候派人前来是什么意思?

“秦主簿,要不要?”守在蔡邕牢房门口司马冒侧耳听着愈来越近的急促将不胜,见秦旭皱着眉头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对秦旭示意道。

要说想些歪招胡乱糊弄过去,秦旭没准还能答yīng

,若说是无端杀人,秦旭还真是拿不定注意,要知dào

前世秦主任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

见一旁的老许竟然很赞同的点点头,秦旭无语的拍拍额头,说道:“不必。来人能见蔡邕,定然是王允的心腹,现在王吕两家刚刚缔结政治同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你等何人,竟然敢擅自私见诏狱重犯?”来着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袭儒袍一副文士打扮,阴鸷着一张脸,漫声喝问道。

“你又是何人?”秦旭冷声道。

本来还想试着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没想到来人一上来就如此趾高气扬。

“这位是尚书令内府长史,胡大人!”刚刚还对秦旭等人一脸恭谨的龙骧卫中郎将莫智,此时也仿佛得了天大的靠山,腆着将军肚,对秦旭等人道。

“尚书令?”秦旭不解道,怎么还扯上尚书令了?

“王允老贼官职是大司徒掌尚书令,是文官之首。”蔡邕得知王允派人来,以为是接他出狱的,正在整理衣冠将蔡琰轰了出来,正巧听到秦旭的自言自语,于是低声解释道。

“小娘子果然好见识!既然知dào

我的身份,莫大人,还不请这什么什么将军府的人出去!”那胡大人贪婪的目光狠狠的扫过蔡琰胸前高耸,一副不屑的口气,仰起头对莫智说道。

“你一个秩比千石的中郎将,对一个秩不过四百石的长史如此谄媚,”蔡琰被刚刚胡大人猥琐的目光盯过,简直比吃了二斤苍蝇还让人恶心,又见莫智一副谄媚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你!”

“琰儿不得无礼。莫将军,胡长史,小女年幼无状,还望见谅啊。不知dào

是子师兄给老夫回话了么?”蔡邕从牢房中出来,就听到蔡琰的讽刺,赶忙说道。

“啧啧,原来是嫁为卫家妇的蔡文姬蔡大家,果然名不虚传啊。”胡长史不阴不阳的说道:“蔡大人说的不错,王司徒确实有回信,还请蔡大人过目吧。”

胡长史从怀中掏出一幅火封的白绢,递给蔡邕。蔡邕毕恭毕敬的接了过来,捋着胡须,示意秦旭说道:“老夫上午发书,这时间王司徒已经回信,还请胡长史亲自带过来,可见老夫所预见了吧?”

见秦旭不语,蔡邕看了一眼站在秦旭身边的蔡琰,说道:“你等能来看我,老夫甚是领情。年轻人嘛,谁都有冲动的时候。王司徒心阔如海,定然不会在意你等今晚所为。待我出去亲自向王司徒知会一声,也就罢了。”

秦旭的嘴角露出一丝神mì

的笑容,没有理会蔡邕的好意,看了一眼洋洋得yì

的莫智和胡长史,对早已经跃跃欲试的老许和司马冒突然说道:“拿下!”

不等莫智两人反应过来,老许和司马冒也不问原因,猛然出手,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将毫无防备的两人扳倒在地,瞬间卸下了两人的下巴,动作之快,竟是没有惊动外面的龙骧卫守军。

这突然的变故,不单单是蔡邕,连蔡琰同吕玲绮都不明白秦旭突然这样做的原因。

蔡邕更是又瞪圆了老眼,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怒道:“竖子无状,这是要做什么?赶快放开两位大人!”

见蔡邕不顾年迈的真要冲上来,蔡琰赶忙将老父拉住。

在场诸人都不明白秦旭的用意,就连出手的老许和司马冒也一副疑惑的样子,秦旭苦笑道:“蔡大人,先莫要动气。你还是先看看这捐书中的内容吧。”

蔡邕狠狠的瞪了秦旭一样,将头撇向一旁,不打算理会秦旭的话。蔡琰嗔怪的看了秦旭一眼,从蔡邕手中将白绢拿到手中,掀去火漆,打开了来。

“啊!王允老贼!竟然……”

白绢不大,字也不多,但就是这仅有的几个字,却是令蔡琰柳眉倒竖,一旁的吕玲绮更是直接惊呼了出来。

蔡邕听到吕玲绮的惊叫,又看到蔡琰的异样,疑惑的将目光转到白绢之上,一时间竟是呆住了。

“太史司马不死,多妄语帝王,伯喈宁欲效此乎?”

短短的一行字,竟然使得蔡邕仿佛老了十岁。白绢的意思很明白,当年太史令司马迁罪大应死,但最后只受了宫刑,结果修史书对历代帝王颇为不敬;你蔡老头也想修史书,是不是也想诋毁皇帝呢?

诛心之语啊。

蔡琰心有余悸的看了秦旭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她自然明白。若不是自己在此,怕是蔡邕见了这封回书,恐怕真的会想不开而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王子师!你心何其毒也!”蔡邕长叹一声,掩袖对墙而立,默默无语,霎时间好像精气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见蔡邕的状态不佳,秦旭心中暗呼侥幸的同时也出了一身冷汗。没错,秦旭在赌,赌的就是王允的心胸和历史上的定论。

董卓死后王允誓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的,但蔡邕这个海内大儒就算是不入朝堂,影响力也是极高的,若是由他修史的话,王允就好比给自己加上了一个掣肘的桎梏。

但直接杀蔡邕的话,王允的名声会受到极大的损害,所以才写了这张白绢令心腹带来给蔡邕,两人几十年的交情,王允对蔡邕的脾性太了解了。

蔡邕不明白王允的毒辣,一直还在女儿面前为王允开脱。若不是秦旭等人及时感到,恐怕蔡琰所见到的,就是蔡邕自尽的冰凉躯体了。

“秦主簿,这两人怎么办?是不是……”司马冒语带恭敬的问道,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音来的两人也没有了之前的跋扈,眼露祈求的看着沉吟的秦旭。

老许和司马冒两人也为这突然变幻的情势而暗惊,老许看向秦旭的目光也不像之前看晚辈那般,司马冒对这个之前一直都看上去不起眼的年轻人更是恭恭敬敬。甚至有只要秦旭说据杀了,司马冒就能立即将这两人送回老家的狠辣。

“请他们也去蔡大人的房间里坐坐吧。”秦旭不以为意的说道。

长安城马上就要乱套了,谁还会在意一个蔡邕的生死。这两个人虽然讨厌,但秦旭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原住民,很难接受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的行事风格。

“你怎么知dào

这书信中的内容的?”吕玲绮见蔡琰正在安慰蔡邕,老许和司马冒也一人一个将地上两人抬进牢房,便小心翼翼凑到秦旭的身边低声问道。

“猜的!”

“切!不说拉到!”吕玲绮一脸不屑的说道。

第十二章 诏狱暴乱

“呜……”

“呜……”

一声声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长安城的夜空。将近年来饱受战乱侵扰的平民从睡梦中惊醒。城中瞬间沸腾起来,男人的骂声,女人孩子的哭声霎时间响彻云霄。

长安主干道朱雀大街上,一队队的传令兵背插着代表最高级警报的令旗,奔向城中屯兵的四大营寨,

西苑诏狱中,蔡邕看了王允的回信之后,似乎一时间还难以接受,如同抬线木偶一般,一言不发,任由秦旭和司马冒给他换上了胡长史的衣物。

“咱们怎么出去?”蔡琰自秦旭成功“说服”蔡邕后,看向秦旭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见秦旭同司马冒扶着蔡邕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老王头为了保密,肯定会授意胡长史命莫将军将守军远远调开。否则这么大的动静,咱们早就被包围了。”秦旭笑道。

“大坏蛋!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出去的办法?”吕玲绮见到秦旭一副惫懒的笑容,冲秦旭晃了晃拳头,小嘴一撇,不悦的说道:“快说快说!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就你这脾气,也不知dào

嫁不嫁得出去!”秦旭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大点声!一个男子,这么细声细气的说话,还妄想进陷阵营?快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吕玲绮没听清秦旭说的什么,又向秦旭凑近了一步,不耐烦的说道。

“当然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咯!”秦旭决定还是离这小辣椒远一点。拜吕玲绮所赐,秦旭的脑袋到现在还有些微微作痛,对这个武力和脑子成反比的丫头,秦旭决定还是远离的好。见吕玲绮有些不耐烦,秦旭又退了一步,说道。

“就这么走出去?你就不怕被外面龙骧卫的守军抓了你去?”吕玲绮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秦旭,一脸的不屑道:“刚刚还夸你有脑子呢,就这馊主意?”

“你夸我?还说这是馊主意?”秦旭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吕玲绮,仿佛听到了三国时代最好笑的事情。

“你抓了他们的官长,还敢这么走出去,就不怕被他们瓮中捉你!?”吕玲绮翻了翻白眼,说道:“我还夸你?切!”

“他们的官长?莫智?”秦旭恨不得敲开吕玲绮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没好气道:“谁告sù

他们我抓了他们的官长?你告sù

他们了?他们的莫将军不是请胡长史随我们出营么?”

“明明是你……”吕玲绮话说到一半,也似乎明白了秦旭话中的意思,顿住话头,不满的白了秦旭一眼,转过身去帮蔡琰扶着蔡邕,说道:“琰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

“呛啷!呛啷!”

“嚓啦嚓啦!”

由于老王头别有用心,关押蔡邕的牢房在诏狱中比较偏僻,离着整个诏狱的大门却并不太远,众人收拾好了现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一阵阵的铠甲的碰撞声和刀出鞘的摩擦声。

“姓秦的,你不是说他们不知dào

这事么?外面是怎么回事?”吕玲绮听到声音,怒视着秦旭,压低声音喝问道。

吕玲绮不愧是吕老板的独生女,深得乃父真传,不等秦旭回答,仿佛被惊到的小豹子,弓背探身,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下意识的将蔡邕和蔡琰护在身后,。

“这么快!竟然这么快!”秦旭似乎没有听到吕玲绮的质问,透过门缝,看着外面龙骧卫的军士在各队主官的呼喝声中迅速的集结。

“呜……”

“呜呜……”

“秦主簿!这是敌袭警报!”护卫在秦旭一侧的老许侧耳凝听,眉宇间挂着一丝凝重。

“龙骧卫是西苑禁军,看样子是要调兵去守城啊?难道是城中出了什么变故?”司马冒也紧皱着眉头,变戏法似的从两只衣袖中取出一对倒刺,透过门缝,凝视着大门外的动静。

司马冒的意思秦旭明白。他怀疑李傕郭汜带西凉残军攻城的事情败露了,这是朝廷在调兵平叛。

“不!”秦旭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慢慢的说到:“应该是吕将军回来了。”

“吕将军?”老许等人还没明白秦旭的意思,蔡琰的脸上却露出惊诧,道:“秦主簿,你是说吕将军他……?”

“不错!”秦旭沉声说道,眼眸望向远处星光下的夜空,想着那个几乎一手导向了三国历史的奇人的模样,语气沉重的说道:“吕将军败了!”

“不可能!姓秦的,你……”吕玲绮听到秦旭这般说,顿时急了眼,也不顾外面是否能听到,大声对秦旭喝道:“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败?绝不可能!”

“秦主簿,这?……”老许和司马冒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吕布,他们的主帅,他们的不败战神,怎么可能败了?若不是秦旭,估计旁人这么说他们早就让那人血溅五步了。

不过他们今晚见识了秦旭的先知先觉,倒是没有像吕玲绮那般激动,板着脸等着秦旭的解释,不过之前看向秦旭的目光中的炽热,此时也淡了几分。

不相信?秦旭心中苦笑。那是你们不知dào

西凉军中有个人,一个连曹操这等枭雄都要着了他的道的毒士。吕布的夜袭计划,恐怕从一开始就在他的算计之中,甚至连让吕布听到西凉军进犯的消息,也是此人计策中的一环。

但是,现在这人声不彰名不显,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这个老狐狸啊!”秦旭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神情,反而对未来两人的共事有些期待起来。只是此时无论是秦旭还是秦旭所佩服的毒士,都不会想到两人最终还真的如秦旭所想共事在了一起,但方式却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另外一种了。

“不管是不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见不管是老许司马冒还是吕玲绮,对秦旭的态度都似乎冷淡了不少,蔡琰打圆场道。

“现在外面兵士越聚越多,之前我们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秦旭看了一眼众人异样的神色,对司马冒说道:“死猫,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之前所说的话,但我现在也是羽林骑、并州军的一员,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秦主簿请吩咐!”司马冒咬了咬牙,躬身答道。

“你去打开诏狱所有的牢房,让里面的人逃命去吧。”秦旭说道,接着又加重语气道:“最好是热闹一点。”

“放?放人?”司马冒不确定的重复了秦旭的话,不过随即便低声应道:“喏!”

“你这么做就不怕将来王司徒找你算后账?”吕玲绮冷冷的问道,之前秦旭质疑吕布的话让这小姑娘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但还是替秦旭有些担心,

“王司徒?”秦旭的眼神中透出一抹谁都看不明白的神光,没有回答吕玲绮的话。

王司徒还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秦旭没有回话,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听着司马冒在诏狱中弄出的越来越大的声响,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发xiàn

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秦旭虽然上辈子的人生不怎么出彩,来到这里想的也是找个大靠山混吃等死。但不可否认秦旭是个敢拼敢赌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个不怎么大的单子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乱世。而这辈子的秦主簿,一个瘦瘦弱弱的十五岁少年,一门心思的想进每次上战场都在第一位拼杀的陷阵营,具体原因虽不清楚,但也着实不是什么善茬,

受了这两世为人影响的秦旭,听着越来越急促的长号和鼓点,内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沸腾的热血来。

“西凉军又打回来了!快!快冲出去!出去就不必在这里受罪了!”

司马冒的话语很有煽动性。加上诏狱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外面越来越清晰的警报声,顿时整个诏狱中乱了套。

长安城作为洛阳的陪都,在几年前西苑旁的诏狱只是关押政见不过关的重犯的所在。但董卓祸乱长安之时,就已经逐渐开始关押一些不太安全的人士。董卓死后,王允大肆打击董卓余党,一些和董卓走的比较近的郎将校尉和街市上的一些游侠儿也逐渐的充斥了这个本来文艺范颇浓的监狱之中。

诏狱门口集结的各色人等越来越多,摄于门外军士齐整的军容,愈发的拥挤。而大门外不远处集结的兵士也似乎发觉了这里的异样。已经有披甲执戈的小队士兵向这边小跑过来。

“就是这个时候!”秦旭心中暗暗喝道:“走!”

诏狱门外小跑过来的士兵,本来是执行上峰军令过来查看一下诏狱中突然传出的异响,以防在这多事之秋有暴徒动乱,却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就发xiàn

一个文士模样的年轻人,一只手拽着一个身着红色甲胄的小姑娘,一只手半抱着一个绝色的美人,后面跟着两个彪形大汉紧紧驾着一名同样文士装扮的老者跟随,再之后的大门之中,隐约可以看到零散冲出来的衣着囚衣的人。

“不好!列阵!”为首的一名小队长反应倒是不慢,马上挥手止住后面跟上的士兵,只在片刻间便摆出了防御的阵势,最后面的士兵也马上折身示意不远处正在集结的大军。

大汉朝虽然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这些西凉籍贯的士兵也不太受现在的朝廷待见,但不可否认,大汉正规军的战斗力和行动力,依旧高效高速。

“我乃奋武将军府主簿秦旭,奉命同尚书令府长史胡某来此公干,不幸恰逢暴徒预谋不轨,将军等速速救援!”

秦旭两只手都拽着人,非但没有绕过这些警惕的兵士,反倒是大喝着直接向防御阵中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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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竖子!放开我女儿

“来者绕阵而过!莫要冲阵!”

不知是秦旭的表情太过逼真,还是诏狱暴乱的事情太过重大。在听到秦旭的喊叫声后,已经结阵的龙骧卫兵士大声对秦旭等人喝道。

后面源源不断赶过来的兵士竟也无人理会这一群男女老幼的奇怪组合,就这么放了秦旭等人过去。

“你们好歹也问一下啊?我准bèi

了那么多的说辞?”秦旭小声嘀咕道。

能这么顺利的冲破千余龙骧卫士兵的包围,让秦旭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说之前在大营门口见过秦旭等人的兵士这么做还有情可原,但几乎所有的兵士、部将都对秦旭等人不闻不问,让秦旭感到一丝不对劲。

“就……就这么出来了?”吕玲绮圆圆的睁着大大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已经将诏狱门口团团堵住的龙骧卫,不可置信的说道。

“看来吕将军真的战败了。”蔡琰倒是没有惊讶的意思,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旭,低声对众人说道。

“什么!?”老许和司马冒齐声惊道。

“琰姐姐,你说我父亲战败了,所以这些人才这样?但是他们又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吕玲绮焦急的问道。

“这些人曾经也是西凉军序列,本就被朝廷猜疑。现在城外李郭二贼率西凉残军来犯,他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附逆,要么杀敌。”蔡琰对吕玲绮解释道:“现在诏狱出了乱子,若是城中无事或者吕将军得胜而归,他们顶多就是守卫不利的罪责而已!但若是吕将军战败而归,诏狱又恰巧出了乱子,你说王允老贼会怎样对待他们?”

“龙骧卫能在董卓死后依旧满编制成军,又和王司徒交好,看来军中有明白人啊。”秦旭只是惊讶于龙骧卫的态度,倒是没有想过其中的关窍,此时蔡琰的一番话倒是令秦旭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三国时代的古人,有大局观的人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被滚滚的历史车轮掩盖了他们的名姓而已。

“咳咳!”“咳咳!”

“蔡大人,你没事吧?”

众人出了西苑龙骧卫军营,整个大街上到处是奔跑的小队士兵,倒也没有人太过注意这一行人。很快就要到了吕布的奋武将军府大门外的时候,缓过神来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的蔡邕却是不肯走了,而是面色奇怪的盯着秦旭,皱着眉头在那干咳,让秦旭有点莫名其妙。

“嗯!咳咳!咳咳!”

“蔡伯伯,你不舒服么?”吕玲绮奇怪的问道“要不要我叫府中医者给你看看?”

吕玲绮的关心并没有得到蔡邕的感激,反倒是老许和司马冒也跟着干咳了两声,看看秦旭和两女,又看看微开的大门中隐约闪现的人影。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秦旭!你这竖子!”也不知dào

蔡邕这倔老头又在发什么疯,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事情啊,这老头急赤白咧的挣开司马冒和老许搀扶着他的双臂,手指着秦旭,怒瞪着双目,似乎想向秦旭冲过来。

“蔡老头!有话你就直说,骂骂咧咧的做什么?你的大儒风范呢?你的儒家修养气度呢?你这叫恩将仇报,你这叫过河拆桥,你这叫……”秦旭其实很愿意奉行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可蔡邕虽然已经年近花甲,在三国时代也算是长寿了,但就这一会的功夫已经莫名其妙的骂了秦旭两回了,让秦旭心中着实的不痛快。

“你对董卓这乱国之贼尚且知恩图报,对王允这害你之人不出恶声,怎么就对我这救你出囹圄的人这般看不顺眼?若不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我……”提到蔡琰,秦旭突然明白蔡邕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于是乎秦旭卡壳了,秦旭无语了,秦旭羞愧了。

刚刚从诏狱出来冲向龙骧卫的时候,秦旭一心只是想着利用灯下黑的原理糊弄过去,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着实在不行还有吕玲绮的身份这张王牌可以挡一挡,毕竟在长安城中吕布的名字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只是看蔡邕年老,秦旭恐怕他跟不上他们几人的步伐,所以才由老许和司马冒搀扶着。而秦旭自己,则是下意识的拉起蔡琰和吕玲绮两女。

秦旭敢对天发誓,当时,当时真的没有丝毫猥琐的想法,真的是下意识的握住这一位御姐和一个萝莉的嫩手的。

“竖子!你!”蔡邕估计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有骂过多少人,口中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毫无新意可言。

不过这一声却是惊醒了秦旭,可不是么。能怪蔡老头反应这么大么?秦旭连忙尴尬不已的放开手,身边蔡琰的脸庞已经是粉红一片了。

蔡琰现在还是卫家未亡人的身份,虽然为了来长安找机会救蔡邕,几乎和卫家闹翻了,但在人前,特别是蔡邕面前,任由秦旭这般拉着手,却也令这位大才女羞涩难当。

吕玲绮脸色不自然的将手从秦旭的手中抽出来,一边还小声埋怨道:“握这么紧,害的本姑娘都挣脱不开。真是的!”

听到吕玲绮的抱怨,秦旭自然也装听不到,反倒是老许和司马冒两人,在众人不太注意的角度,冲秦旭翘了翘大拇哥,连这小辣椒都敢招惹,着实让人佩服秦旭的胆量。

秦旭现在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估计也解释不清楚了,这哥俩促狭目光,比起蔡老头那种恨不得要吃了秦旭的视线,的确算不得什么。

“玲儿!你们去哪里了?我和你娘找遍了府中也不见你的影子。可把姐姐给急坏了。”

正当秦旭和蔡邕大眼瞪小眼陷入尴尬之时,一个一身吉服的绝色丽人从奋武将军府大门口快步走了出来,正是吕布的新夫人貂蝉。

“貂蝉姐姐!”吕玲绮乳燕投怀,扑到貂蝉的怀中,道:“我们可是去做了件大事呢。你看,这是谁!”

貂蝉之前是王允义女,又是董卓败亡的关键性人物,见到负有董卓知遇之恩,又是王允亲自将之投入到诏狱的蔡邕,貂蝉绝美的脸蛋上,惊讶中带着一丝尴尬。给了吕玲绮一个小小的眼色,貂蝉躬身对蔡邕施礼道:“原来是蔡中郎,妾身有礼了。”

“吕夫人不必多礼!之前的事情无谓谁是谁非,皆同吕夫人无关,吕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蔡邕人老成精,看出貂蝉的尴尬处境,不以为意的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吕温侯如此仗义,老夫同他不过泛泛之交,更是有王子师从中作梗,温候尚能相救,令老夫实在感激。”

“奉先?”貂蝉疑惑的看了看吕玲绮,对蔡邕说道:“蔡中郎请进府内说话,这事妾身并未听奉先说起过,失礼之处,请蔡中郎海涵。”

“哎呀貂蝉姐姐,这事情父亲并不知dào

啦!”吕玲绮一脸的得yì

,一边挽着貂蝉的手臂,一边献宝似的将今晚的事情前后简略的对貂蝉说了一遍,听得貂蝉华容失色,揽着吕玲绮,不安的说道:“你等竟这般大胆,去诏狱救人?被发xiàn

后竟然还敢冲阵?这……幸亏没事,幸亏没事!”

貂蝉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之前也曾将董卓和吕布这般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上,只是片刻的不安便稳定下来,对吕玲绮话里话外提到的秦旭秦主簿也提起了一分好奇,问道:“这秦主簿是奉先军中的主簿么?果然好大胆子,怎么没跟你们回来?”

合着貂蝉虽然同秦旭见过几次面,但脑子里却并没有将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同吕玲绮口中的秦主簿对上号。

“咯咯!”见貂蝉没有认出秦旭就在他们之中,刚刚还对莫名其妙的就让秦旭握了一路小手而懊恼的吕玲绮转瞬间笑出声来。指着和老许、司马冒站在一起的秦旭,凑到貂蝉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一个是敢于在上千龙骧卫已经布下军阵的情况下强行冲阵,胆量和眼光能领貂蝉讶然;一个是看上去低调腼腆,面容稚嫩的少年,也难怪没见过秦旭拍吕布肩膀的貂蝉难以置信。

“秦主簿!妾身……”貂蝉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秦旭可不敢受这一礼。

归根究底来说,秦旭救蔡邕之事或许遂了吕布心愿,但严格说却是犯了军令。不说吕布临行前调拨给秦旭十名陷阵营兵士是让秦旭护卫家眷,秦旭却用来去救蔡邕;单单是蔡邕身份的敏感,就让和王允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的吕布难以收场。

毕竟老许和司马冒是陷阵营中军士,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吕布的态度,更别说还拐带着吕玲绮这个吕布的心头肉一起冒险了。

虽然吕布对秦旭的态度很不一般,似乎两人之间有什么秦旭不清楚的就敢,但就这一条,以秦旭对历史上吕布的了解,绝对是触及了吕老板的底线。

“应该罪不至死吧?至少想平安离开长安城去投奔曹老板,还需yào

吕布的武力才能安全。”一心想离开吕布军的秦旭,此时心中冷静下来,暗暗想到。

“夫人,是卑职僭越了,好在托吕大人威名所护佑,吕小姐安然无恙。”秦旭不敢在貂蝉这个能让吕布冲冠一怒的女子面前托大,赶忙回礼道。

“哈哈,秦旭,看你怎么过我父亲那一关!”吕玲绮毕竟还是有些头脑的,很快就想明白了秦旭这般低姿态的用意,没心没肺的说道。

“还想过关!哼!秦旭,你好大的胆子!”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一个霸气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阴沉,从吕府大门外传来!

第十四章 魏续的野望(上)

“主公!”

“爹爹!”

“奉先!”

“奉先兄!”

听到吕布的声音,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秦旭虽然知dào

吕布此去袭营难以成功,但没想到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吕布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战袍之上满是尘土,原本英挺的面容透着一丝疲惫,明亮的双眸中却是闪烁着隐隐的怒火,跟在吕布身后的高顺、张辽等将也都是阴沉着脸庞。

“奉先,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这个时候,也只有貂蝉的话能让吕布听得进去,见吕布这个样子,貂蝉急忙问道。

“哼!他们命大!”吕布沉声说道,不过话中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是碍着人多没有说出来。

“伯喈兄,你平安就好。”吕布见蔡邕在场,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反而冲蔡邕拱拱手,说道:“既然伯喈兄无恙,想必也是累了,蝉儿,你随蔡小姐扶蔡大人去休息吧。”

蔡邕不知dào

此中实情,还道是吕布另有军务。

长安城中的警报声和士兵的四处戒严,也早就说明了这一点。

一直以为是吕布出手相救的蔡邕,深深的冲吕布行了一礼,便由貂蝉带着去客房休息了。

唯独蔡琰在临走前担心的看了秦旭一眼,却被秦旭暗地里的一个鬼脸给糊弄了过去,又让她想起了秦旭拉着自己的手一路飞奔的场景,精致的脸庞一片绯红,赶忙装作去扶蔡邕,疾步而去。

该走的人都走了,秦旭静静的等待着吕布的下文。

军令,犯了!但秦旭虽然挂着羽林骑主簿的名头,但实jì

上却是吕布奋武将军府的属官,更何况秦旭已经留下了八名陷阵营的兵士护卫后院门口,说是违抗军令,这话有待商榷。充其量只能说是开小差,或者说是干了点私活而已。

再就是救出蔡邕这件事情了。蔡邕毕竟是王允的要犯,一个名扬海内的大儒被老王头关进了诏狱这种地方,可见对蔡邕有多么的不待见。若是王允知dào

是吕布的人将蔡邕给放了出来,估计老王头和吕老板之间的默契就荡然无存了。

但吕布刚刚的表现却更像是默许了秦旭的做法。不说之前吕布收留蔡琰的做法,就是在给老王头添堵,单单魏续在被秦旭和蔡琰恶搞一番之后谁也没有去找,反而是投奔了王允这件事情,就透着吕布和他便宜岳父王允之间的古怪,没看到吕布连貂蝉也给支走了么。

吕布现在沉着脸看着一脸平静的秦旭,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就连高顺和张辽二人随吕布回来后也没有离开,就这么和秦旭大眼瞪小眼。

“爹爹!你累不累?张叔叔和高叔叔一定是累了,你们……”吕玲绮毕竟熟知吕布的脾性,见吕布这般样子,加上之前进来的时候的话,担心秦旭这次恐怕真的要挨军法了。虽然吕玲绮自以为对秦旭这个大坏蛋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毕竟是共同“战斗”了一场,吕小姐的心胸很宽广的,岂能见死不救。

“好好感激本小姐吧。”吕玲绮横了一眼秦旭,心中暗道。

“去随你蔡家姐姐一同回去!看来你娘说的不错,这些年我确实太过宠溺于你了。”吕布冷着脸,打断了吕玲绮的“好心”,难得对吕玲绮这般硬心肠的说话。

“不嘛爹爹,你都不知dào

当时有多危险,秦旭……”

“快去!”吕布低声喝道。

见吕布丝毫不为自己的软话所动,反而破天荒的冲自己低吼,吕玲绮的眼圈瞬间便红了,委委屈屈的看着吕布不说话。

“吕小姐,看来主公是有话要问卑职,要不你先去找个医者看看蔡大人?”秦旭见这对脾气火爆的父女呛上,连忙说道。

“哼!去就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坏蛋!”吕玲绮不愧是吕布的女儿,脾性火爆如出一辙,见吕布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秦旭又对自己的“好心”这般态度,娇哼一声,拧着小蛮腰,快步向客房走去。

“秦主簿似乎对吕某这般狼狈一点也不惊讶?”吕布的话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按理说秦旭是吕布的属官,吕布若是亲密的话就称呼秦旭的表字,不过以秦旭的年纪或许没有表字也不一定。若是厌恶的话,以吕布的脾气性格,估计秦旭早就不知dào

还有没有机会站在吕布的面前说话,所以吕布的表现很奇怪。

“主公言重了!卑职出于私心,不遵军令,公器私用,擅自调遣主公麾下兵士救人,令主公在王司徒之间难以回话,真真死罪该万死。”秦旭一副没有听明白吕布话的意思,脸上还真的就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私心?军令?万死?”吕布冷笑着重复秦旭的话,突然喝道:“你既然如此明白,看来你是真有悔过之心。也罢,我若是不成全你,反倒是显得吕某不近人情了。来人!”

吕布的反应不对啊?秦旭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的话中有话,以吕布尊从王允的话头来做垫脚,以吕布的骄傲,加上之前在吕玲绮房间中的一番做派,就算此时吕布再想治自己的罪过,最起码也要找个其他的理由啊。

“主公!”

“主公!”

没想到应和吕布抓人命令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老许和司马冒。这是个什么情况?

还没有等秦旭想明白,老许和司马冒就像是抓个小鸡子似的将秦旭的双臂反挽到后背,动作的熟练系数极高,看来之前没少做过这种事情。

看来这次吕布是动了真火了?秦旭也担心自己之前的表演有些过头,激起了吕布的性子。唉,过犹不及,古人诚不我欺啊。

还有老许和司马冒这俩货,从穿越到这三国时代第一次见到的人就这两位,不光替司马冒挡了高顺的惩罚,甚至还想依仗着之前的秦主簿对老许莫名其妙的“救命之恩”赚个私人保镖呢。却没想到只是吕布的一句话,这俩人就直接反水,最先应声把秦旭给抓了起来向吕布邀功。

人心啊,人心!

“秦主簿莫要担心,主公眼中没有杀气。”正当秦旭胡思乱想,认为无论是前世还是此时,人心难测这个词语都很适用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司马冒的声音。

没有杀气?

没有杀气还让人把自己抓起来?

吕老板这是唱的哪出?

老许和司马冒跟随吕布良久,据说老许自吕布五原出山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司马冒也是吕布随丁原屯河内的时候加入吕布军的,按对吕布的了解,这两人的解释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官方”解释了。

两人抓着秦旭的胳膊,看上去好像十分的凶狠,但是双手传来的力道之轻微,秦旭还是可以感觉的到的。

本来秦旭已经在为自己这般轻动有些后悔的意思了,却没想到竟然又遇到这种事情。

被司马冒这一小声的提醒,秦旭想不明白吕布究竟是何意,索性就不想了。任由瘦瘦弱弱的身躯在两个彪形大汉的“蹂躏”下“痛苦”的折成近九十度。

“主公!秦主簿平日里甚是勤勉,多有功劳。这次虽然贸然犯下大错,但毕竟年幼,还望主公念在他往日的功劳上,网开一面,就免了他的死罪吧。”说话的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辽。

这样子的脚本才对嘛,秦旭暗中吁了口气。心中对自己刚刚竟然真害pà

的说不出话来有些汗颜。

先是一顿大棒,还没打下去的时候再一大堆甜枣奉上,然后才可以放心的用人。看来古往今来的上位者都喜欢弄这么一套。

不过张辽这位日后在历史上曹老板的手下威震逍遥津,打的孙权在张辽病重的时候都不敢轻动的名将,实在不太适合做这种捧哏的事情。

这一番给秦旭求情的话,若是高顺说出这些话,没准秦旭还能担心一下刚刚司马冒所说话的真实性,毕竟虽然外界传说吕布和高顺不合,而且还有将高顺的陷阵营统领一职换给魏续的说法,但毕竟相比于张辽来说,高顺是吕布军的老人,性格耿直,喜怒不形于色,在吕布军中的威望很高,很多时候吕布也得考lǜ

一下高顺的想法,而且和秦旭也算是认识。虽然在秦旭看来,自己只和高顺见过一面,不过高顺可不应该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呐?

但是张辽呢?之前张辽虽然也是丁原麾下的从事,但他同高顺一样是个纯粹的军人,做这种提调人心的活总是不太凑手的。秦旭实在想不起自己和张辽有什么交集,值得张辽为他说话。

再说也说的太假了。吕布的奋武将军府中人,哪个不知dào

秦主簿虽然年纪幼小,瘦弱不堪,但却一门心思的想进入精锐陷阵营之中,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因为传说中秦主簿的后台硬,再加上吕布也不理会,所以才没有人管他。秦旭的轶闻,都快成了府中下人家将茶余饭后必聊的话题了。这样的人,又会有什么功劳可言?张辽刚刚话语中言道秦旭甚是勤勉多有功劳的话,可不要被吕府中人听到。

这样大的破绽若是秦旭都看不出来,上辈子秦主任活该被酒灌死。

“文远所言有些道理!那就暂且将这件事情搁下,日后再有所犯,定斩不饶!”吕布果然如同司马冒话中所说,并没有要拿秦旭问罪的意思。听了张辽蹩脚的解释,就顺坡下驴,命老许和司马冒老人将秦旭放了开来。

小命得保的秦旭心中却并不轻松。吕布能安排下这样拙劣的“捉放秦旭”的戏码,肯定是有目的的。没准和刚刚吕布夜袭李傕郭汜失败的事情有关。

“秦主簿似乎对吕某这般狼狈一点也不惊讶!?”

吕布说了一句和刚刚一样的话,依旧是冷着脸,不过这回秦旭听出来了点味道。

第十五章 魏续的野望(中)

“秦主簿就没有什么话要和吕某说的么?”吕布沉声问道。

“这个,蔡中郎的事情,王司徒那里……”秦旭顾左右而言其他。

“蔡大人知恩图报,真君子也,王司徒有些矫枉过正了。”吕老板脸色有些发黑。

“那个,吕小姐真是天真烂漫……”秦旭继xù

道。

“我就不追究你同蔡琰带玲儿外出游玩的事情了。”吕布的脸色变得铁青。

“多谢主公!”秦旭没有了下文。

“文远,你还记得你刚刚说过什么没有?”吕布突然问张辽道。

“启禀主公,辽不记得了。”张辽的脸上古井无波。

“好吧,不知主公可知贾诩此人?”秦旭见好处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再贪得无厌下去,估计吕老板真的要发飙了,秦旭才慢吞吞的说道。

“贾诩?”吕布皱了皱眉头,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摇了摇头。

“主公可还记得牛辅么?”一直沉默不语的高顺突然说道:“昔年主公威震虎牢关时,牛辅受命镇守于陕,贾诩乃是牛辅军中辅军。当年李傕郭汜击溃孙坚时,末将曾同牛将军有过交集,贾诩此人当时正在其中。任讨虏校尉。”

“此人有何过人之处?比之李儒之流何如?”吕布不明白秦旭为何此时提起贾诩,但还是难得的耐住性子,问道。

这个时候贾诩名声未显,一来是这个时代信息传播地域性极强,再者也是因为贾诩这老狐狸虽然事事料人机先,智计超凡,但却没什么野心,一直以谋身为要义。估计这次若不是王允对待董卓余党的手段太过激烈,触及了贾诩敏感的神经,说服李傕郭汜收拢凉州残军闪击长安,或许之后三国并起的局面还要推迟不少年才会发生。

“贾诩此人平日名声不显,但董卓自命为太尉时,他是太尉掾。”秦旭郑重的回答道。

“太尉掾?”吕布的眼眸中精光一闪。太尉掾是太尉府的高级属官,相当于太尉的私人顾问。董卓在乱政期间,自封为太尉,可见贾诩是董卓十分信任之人,但吕布当时作为董卓义子,竟然不知dào

,可见此人的隐藏能力。

“你白日所说李傕郭汜所依仗的智谋之士,就是说的此人吧?”吕布突然问道:“秦主簿对此人很熟悉?”

“呃!?”秦旭不知dào

该怎样回答?难道告sù

吕布这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贾诩几乎就是一手导致了三国进程的操盘手?谁信?!

“这贾诩,难道竟然有鬼神之能不成?竟然能谋算到我会夜袭?”吕布并没有注意到秦旭的异样,低声道。

“不过那又如何!”吕布脸上的凝重只是一闪而过,大声道:“长安城坚如铁,城内民心可用,有我吕布在此,便是再来十万大军又如何?”

“这贾诩……”秦旭还想再说些什么,毕竟不经意间握了人家闺女的小手,虽然秦旭一再强调自己是无心的,但秦旭在面对吕布的时候,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文远,今日你辛苦了,你去休息吧,注意长安周围的动静,随时报我。”吕布似乎也并不在意秦旭的话,没等秦旭说完,便吩咐张辽去安排疲惫的众军回去休息。

“秦旭你这次做的不错,蔡伯喈当世大儒,不应该就这般死于诏狱之中。”吕布目送张辽远走,语气平淡的对秦旭说道。

又是这种语气,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目光!

这一世的记忆支零破碎的,让秦旭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个头绪,也弄不明白一向治军严格的吕布为什么次次对自己这么宽容。不管是不经意间拍吕布的肩膀,还是得罪吕布的盟友,甚至涉嫌拐带吕布的宝贝女儿吕玲绮都被吕布自己圆了过去。鬼才相信吕布是被秦旭的咄咄逼人逼得步步退让,秦旭还没有这么自大。

“呼!”当四周只剩下高顺和秦旭的时候,吕布突然长长的吐了口气,昏黄的灯光下一向刚毅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难掩的疲惫,随意找了个台阶,也不管上面的灰尘,径自背靠着柱子坐下,似乎在对空气处喃喃说着什么。

这是吕布?

看到这副慵懒模样的吕布,秦旭差点咬到了舌头。那个书上异口同声的记载着,天生的战场王者,一直驰骋于疆场之上,天下无dí

的战神吕布,竟然也有这样子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高顺也似乎已经习惯了吕布如此,替吕布将手中的头盔接过来,竟也没有看到秦旭似的,席地而坐,看着夜空中点点的星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秦旭不知是被这两个战场上几乎无dí

的男人,所展现出来的虚弱的一面所感染;还是因为长安城即将来临的战前气氛所压抑,竟然也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

“老高,快三十年了吧?当年咱们三人也是这般席地而坐,相约要干出一番大事的。”吕布微微眯着双眼,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说着秦旭听不懂的五原话。

高顺侧着脸看着吕布,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带着一丝微笑,重重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吕布同高顺之间的关系,以及不知何时传出来的两人不合的传言,此种缘由似乎也并不那么简单。

“爹爹!”

正当秦旭想不明白今天怎么无论吕布和高顺怎么都这么奇怪的时候,吕玲绮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已经颠覆了秦旭历史观的情形。

虽然两人仍旧坐在地上,但吕布依旧是那个骄傲暴躁的吕布,高顺也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对谁都淡言淡语的高顺,仿佛刚刚那个疲惫的男人并没有出现过,此间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玲儿,什么事?”吕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溺爱,站起身来。

“秦主簿,你,你没?”看着同吕布高顺二人一同席地而坐的秦旭,吕玲绮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高顺也罢了,记忆中很小的时候高顺已经在吕布身边了,可父亲吕布的脾性竟然能容得秦旭也如此,就让吕玲绮的脑袋不够用了。

我没?我没什么?没有被吕布打死?秦旭无力的翻了翻白眼。老吕家尽出奇葩呀。先是一个堪比霸王的吕布,这会又出了一个恨不得能气死“霸王”的吕玲绮。

见到秦旭没事,吕玲绮脸上的焦急之色少了许多,撒娇的窝在吕布的怀中,道:“爹爹不生玲儿的气了吧?刚刚爹爹好凶呢。”

吕布神色古怪的看着刚刚还一副火急火燎的吕玲绮,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笑道:“我刚刚已经答yīng

了秦主簿,不追究你们擅自去诏狱的事情了。还有事情么?”

纵使吕玲绮年纪幼小,也听出了吕布话语中的促狭,不依的在吕布怀中乱扭,娇嗔道:“爹爹最坏了。总是取笑玲儿。我来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啊?”吕布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表舅刚刚去见母亲了。”吕玲绮说道。

“魏续?”吕布凝眉问道:“他去找你母亲做什么?他还有脸回来?”

看来魏续之前不止一次的惹过吕布生气,每一次都是走的夫人路线让吕布放过了他。吕布以为这次魏续又是要继xù

之前的套路,对魏续的到来毫不待见。

“魏续到严氏这里来?”秦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信息,仔细去想时却又没有丝毫的头绪,只是隐隐的感觉到十分的不安。

自刚才看过吕布和高顺两人席地而坐,亲密无间的样子,秦旭就知dào

魏续虽然是吕布的便宜小舅子,但其实未必怎么受吕布的重视,从吕布听到魏续的名字之后那种不屑的神情,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看似深受吕布重用的魏续会第一个反了吕布,和侯成一起偷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导致了吕布白门楼的悲剧。

“魏续那厮又对你母亲说了些什么?让我宝贝闺女这大半夜的出来告sù

我?”吕布对魏续这种性子司空见惯,但对于严氏竟然让吕玲绮特地过来告sù

自己一声,感觉有些奇怪。

“我没听怎么清楚!”吕玲绮偷偷瞄了秦旭一眼,眼神中满是抱怨,让秦旭心都漏跳了几拍。我的大小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要让吕布误会,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吕布的注意力似乎不再这上面。吕玲绮暗中冲秦旭使了个鬼脸,继xù

说道:“只听到表舅好像说让母亲尽快出城还是什么,没听太清楚,好像还说什么恩仇必报,好像还提到了王允,反正说的挺多的。”

“哦?”就算吕布再怎样也听出了不对劲,问吕玲绮道:“魏续那厮走了没有?”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走,是平日中你和母亲吵架,母亲决定原谅你的时候让我去找你的暗语。”吕玲绮一副献宝的样子。

“不好!”

“不好!”

“不好!”

在场的三个男人同时脱口而出。

秦旭突然想起来刚刚听到魏续到严氏那里这话之后的不安感觉。

长安城城墙高厚,城内居民饱受董卓乱政之苦,也绝对不会答yīng

董卓的残党再次占据长安;这些都是吕布能够有信心固守长安的源头!

但是,三国历史上长安是怎么被攻破的?

难道,竟然是他?!!

第十六章 魏续的野望(下)

小人物往往改变历史。

魏续突然回来的消息,让秦旭一下子紧张起来。

严氏是不是也发xiàn

了什么,才用暗语让吕玲绮来通知吕布?

从吕玲绮带来的只言片语中,不难发xiàn

魏续在王允那里也没有受待见。

也活该魏续倒霉,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允和吕布所代表的文武势力在董卓死后变得貌合神离,但这种隐藏的矛盾在董卓余党肃清之前还是见不得光的。若是魏续暗中投奔王允,没准真能成为王允制衡吕布的一张牌,吕布也奈何不得。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王允嫁女,同吕布政治联姻的宴会中做出这件事情,真当满朝文武是瞎子不成?

魏续的突然变节,使得本就暧昧的老王头同吕老板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朦胧起来。

让秦旭想不明白的是,魏续为什么要背叛吕布。虽然历史上魏续的确是葬送吕布一家的罪魁,但现在来说,魏续作为吕布的小舅子,同严氏的关系非常的好,每次闯祸都有严氏替他说项,而吕布本就是个十分看重亲族的人,往往也就不了了之。就算是魏续垂涎蔡琰的美貌,结果被蔡琰和秦旭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但也不至于转移仇恨到吕布的身上,做出直接去投奔王允这样的动作。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事情呢?

当秦旭跟随吕布等人来到后院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严氏一人,神情呆滞,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魏续呢?”吕布见状,怒喝道。

“夫君,妾身有罪,竟没早看出这恶贼狼子野心,他……”严氏的嘴唇哆哆嗦嗦,似乎被什么事情给吓坏了。

之前,就在吕布“审问”秦旭的时候,严氏也在拉着吕玲绮旁敲侧击同秦旭的关系。虽然蔡琰已经旁证过是吕玲绮误伤了秦旭才有了严氏看到的那一幕,但严氏终究还是有一丝怀疑。待听到吕玲绮跟随蔡琰伙同秦旭出去的事情之后,严氏的担心愈发的严重了。

并且夫君吕布对这叫秦旭的小伙子异常宽容的态度,只要是身边的人都看的出来。吕布无子,这一直是严氏的心病,而秦旭的那种不卑不亢,完全不同于其他吕布军中之人对待吕布情形,若不是严氏了解吕布颇深,没准还真会怀疑这个叫秦旭的小伙子是不是吕布在外的遗泽呢。

不过越是这样,严氏心中秦旭的影子反而越发的挥之不去。女儿渐渐的大了,若是突然有一个被夫君认可的小伙子出现,那么……

几番旁敲侧击下来,也不知dào

是女儿藏的太深还是年幼无知,翻来覆去总是说着秦旭是个大坏蛋,又说秦旭多么多么的有“智谋”和“英勇”,听得严氏一阵心惊胆颤。

大坏蛋?怎么坏?你是吕布的独女,他是吕布的属官,他敢怎么坏?至于吕玲绮所说的“智谋”和“英勇”,严氏根本没往心里去。十五岁的羽林骑主簿,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严氏虽然一直在和吕布说让吕玲绮不要整日间舞刀弄枪,多些时间学些女红,以防以后嫁不出去,但真的到了考lǜ

的时候,看着迷迷糊糊快睡着的女儿,严氏反而有些心神无属了。

“扣扣!”

“阿姊!阿姊?”

就在严氏一边埋怨女儿长大了,心思重了,不像之前有什么事情都和她这当娘的说,一边又埋怨吕布整日间忙于军务对女儿的“心理问题”不闻不问的时候,一个严氏十分熟悉和担心但又恨不得大卸八块的声音,从窗棂边传来。

“你!你还敢回来?”严氏咬牙切齿的对来人道:“你瞒着我做的那些缺德事,都被你姐夫知dào

了。这次,你休想再让我帮你说一句!你自去吧!”

“阿姊!”来着正是魏续,此时的魏续和晚间在凉亭中欲对蔡琰不轨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当时魏续还是吕布心腹中的心腹,传言中陷阵营下一任统领的继任者,能够自由出入吕布内府的亲军将领!

而此刻,平日间的冠带已经不知所踪,一头如乱鸡窝般的头发夹杂着些许泥土,额头上如同戴孝一般,绑扎着一根白色的布条,隐隐约约透着血迹。身上披着的衣衫也破烂不堪,令严氏心酸的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阿姊!”魏续略显狰狞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我这般模样吓着你了吧?”

“阿续,你这是怎么了?”严氏对下午发生的事情知dào

的并不多,此时见魏续这般模样,连忙拽过魏续来,满脸心疼。

“哈,还不都是我那外甥女伙同外人将我弄成了这样!”魏续自嘲了一声,说动啊。

“你要对玲儿如何?”严氏听到魏续提起吕玲绮,眼中顿时升起一丝警惕,死死抓住魏续的手,追问道。

“阿姊!!”魏续挣脱了严氏的手,苦笑说道:“阿姊,我承认我做尽了诸般坏事,但我何曾做过一件对不起阿姊你和玲儿的?我知dào

玲儿就在里间,若是我想发难,阿姊你拦不住我的。”

“阿续,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啊?”严氏道:“奉先对你恩宠有加……”

“够了!”魏续粗暴的止住严氏的话,说道:“吕布小人也,反复无常寡恩少义,对我呼来喝去,如同使唤家奴,还说恩宠有加?笑话!”

“奉先的脾性是有些暴躁,但你怎能这般说他,还背着他和王允那老贼来往?”严氏怒道。

“王允?”魏续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王允老贼同样不是东西,吕布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若我真为王允所用,吕布那厮敢对我这般么?”

“阿续,你刚刚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你且寻一处休息,等奉先回来,我再为你……”严氏终究放不下同魏续的亲情,咬了咬牙,说道。

“阿姊!”魏续止住严氏继xù

下去的话,抬手抚摸了一下额头上的伤痕,恨恨的说道:“我魏续顶天立地大好男儿,自然要做一番大事才不枉此生,怎能窝在这里受气。”

“你要做什么?”严氏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她觉得有些陌生的魏续,惊道。

“我可不是吕布那狼子野心的小人,我魏续大好男儿恩仇必报。”魏续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对严氏说道:“阿姊,你若是还相信我这个阿弟,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带着玲儿离开长安城,也算是我魏续报了这几年你对我关照之恩了。”

“什么?离开长安?”严氏虽然久在内宅,但也听懂了魏续的意思,今日家将下人们一直议论的长安马上就要打仗的话和响彻夜空的警报,令严氏顿时一惊,道:“阿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姊,不要以为市井小儿说吕布天下无双,他吕奉先就当真天下无双了,在贾先生眼中,他吕布也同小儿无异!”魏续不以为然的说道。

“贾先生?贾先生是谁?”严氏猛然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疑问道。

魏续也不回答,打量了一下严氏房间内的布置,脸上露出一个苦涩不安夹杂着兴奋和野心的复杂笑容,转身要走。

“阿续!你这般奔波,想必腹中粒米未进吧?”严氏迟疑了一下,说道:“府中还有些咱们五原的酸粥和肉食,我叫玲儿给你去取些食用。”

当下严氏也不管魏续如何,只手拽着魏续的衣袖,对房间内说道:“玲儿,你还没睡着吧?速速去取些酸粥和肉食来。”

“严夫人,你说魏续当时说的是贾先生?”

听完魏续来此的经过,在场的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就连吕布此时也很出奇的没有暴怒,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反倒是秦旭最先反应过来,问严氏道。

“是!魏续当时说的就是贾先生,我再问他时,他好像十分惧怕这个贾先生,没有继xù

说下去。怎么?”严氏不明白的问道。

吕布和高顺对视一眼,高顺开口道:“秦主簿怀疑魏续口中的贾先生就是贾诩?可贾诩怎么会同魏续有联系,这两人……”

“呵!”秦旭耸耸肩膀,说道:“贾诩当时身为太尉掾而不为人所知,却以讨虏校尉之职为牛辅帐下辅军,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秦旭你的意思是,贾诩其实早就同魏续有所联系?”吕布好像听懂了秦旭话中的意思,惊问道。

“吕将军在董卓身边久矣,对董卓诸将颇为了解吧?”秦旭没有回答吕布,反而问道:“董卓之婿牛辅同江东猛虎孙将军比,孰强孰弱?”

“牛辅庸人也。我虽未同孙坚打过交道,但江东猛虎之名,我亦知之,难道……”吕布的眼神猛的一亮,道:“当时贾诩在牛辅军中,你的意思是?”

“李傕郭汜何人?吕将军也知之甚详吧?”秦旭继xù

问道。

“我同二贼虽曾同为董卓部下,但……但交情不深。”吕布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二人脾性如何?”秦旭大概知dào

吕布迟疑的原因。当时吕布是降将,一到董卓势力之中便骤登高位,自然会被下面诸将排斥。董卓对这种情况自然乐见其成,再者向军队中掺沙子一向是上位者的驭下手段,这点不奇怪。秦旭怀疑的是,当时做这件事情的,就是贾诩。

“二贼原在董卓部下颇受重用,被董贼视左右手。替董卓指挥近半数的军队,颇受董卓信重,自然骄横。难道这贾诩?”吕布回答道。看的出来,尽管吕布当时是董卓义子,但若是论董卓的器重上,还是不如李傕郭汜二人。

“能被这二人所依仗,主公还认为贾诩只是寻常谋士么?”秦旭说道。

“那现在如何?”吕布下意识之中,已经将秦旭真zhèng

当作了军中主簿,甚至谋士,问道。

“魏续一去,长安城破城在即。主公还是想想怎样保存实力,以图再起吧。”秦旭所苦等的离开吕布军的机会马上就要到来了,可不知为何,秦旭竟然有些不舍的情绪在心头荡漾。对吕布的话也只是敷衍了一句。

“唔……”

“杀……”

“报……”

对秦旭的话吕布本还有些不以为然,没想到秦旭话音刚落,长安城西方向,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这突兀的金戈之声,就像是要印证秦旭的话一样,霎时间响彻云霄。

“报主公!”

“城中出了何事?为何兵戈四起?”

“魏续谎称封主公军令,开西门放西凉残军入城,张辽将军正在率军狙击。”

“魏续该死!”吕布怒喝道:“高顺!速速调兵与我同去御敌!!”

“喏!”

“且慢!”

第十七章 成也吕布败也温候

长安城中乱成了一团。西门一带,更是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城中人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些被士大夫们所乐道的,“董贼既死,余众皆狼奔豕突”的西凉残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长安城下!

更令人咂舌的是,这大汉陪都,又被董卓加固了数次,号称天下坚城的长安城,竟然在无声无息的被攻破了。

城中的数万大军呢?

那个天下无dí

的吕布呢?

这不单单是城中军民内心的疑惑,大司徒简掌尚书令的王允更是须发皆张,不顾风度的在拍桌子骂娘。

“吕布!你个竖子!你误了大汉!你误天子!你误了老夫!你个竖子!……”

几个时辰前,你吕布还拍着胸脯说有你吕奉先在,定然保天子和王司徒无恙,结果呢?外面的的喊杀声马蹄声和数都数不清的火把,那巨响恨不得将整个长安城都翻过来。

“老爷!西凉贼子从西门而入,吕将军正率军巷战!您老快走吧!”一个家仆打扮的人慌慌张张的拍门而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王允强作镇定,怒斥家仆道:“吕将军不是正在平叛么?吕将军之勇天下无双,这些西凉贼子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我等大人尚且不慌,你一个狗奴慌什么?”

“可……”家仆神色慌乱,被王允呵斥后更是战战兢兢,听到王允违心的夸大吕布的勇武之后,总算是稍稍平静下来,哆哆嗦嗦的说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胡长史回来没有?”王允装作不甚在意似的问道。

“尚未回来,几刻前曾听下人禀报,说诏狱暴乱,现在城中又是大乱,胡长史可能耽误了回程也说不定。”家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什么!”王允惊喝道:“诏狱暴乱?这等大事为何不报?”

“这这,老爷曾经吩咐过,您歇息的时候不许有人惊扰,况且来人说曾发xiàn

吕家小姐也在其中,胡长史应该性命无忧,所以,这……”家仆被王允突然变得暴躁的神情吓得说不出囫囵话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吕家……吕布!亏我还将女儿嫁你!竖子误我!竖子误我!”老王头此时就算是再糊涂,也知dào

胡长史怕是凶多吉少。

“那蔡伯喈呢?可有消息?”

“未曾有消息?怕是早就死于暴乱之中!”

“死?哈哈,说的好啊。”王允的脸上狰狞一片,怒道:“那你就去把他的尸体给我带回来!”

“老爷?!”

“滚!”

在王允暴怒的思维之中,吕玲绮出现在诏狱,肯定是吕布授意。吕玲绮虽然年幼,但武力得吕布真传,而且因为吕布当时深受董卓恩宠,还被收为义子,西凉军上上下下对这位吕大小姐大多认识。吕玲绮去诏狱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

之前王允要将蔡邕下狱的时候,吕布就曾经提过一句,见王允坚持便没有了下文,却没有想到,吕布竟然在这个关头将蔡邕给救了出去。

“回来!”王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对一溜小跑快要出门的家仆说道:“那魏续还在府上么?”

“魏……魏续?”家仆被老王头这跳跃性思维快整的神经错乱了,连忙答道:“当时老爷将要歇息,不见魏将军,魏将军已经走了。”

“走了?哼!走的倒是巧!”王允额头上的青筋略略跳动了几下,面色平静下来,对家仆道:“一个西门能进来几个贼子,你去厨房给我端杯参茶来,你这狗奴,害的老夫今晚怕是睡不下了。”

见王允面色平静,对西凉军来犯之事毫不在意,心中也平静了许多,连声道:“是是!小人这就去!”。

“啊!!”

就在家仆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一疼,胸前凸起一块三角,浑身的力qì

宛若长河决堤般褪去,眼前一阵模糊,隐约中,背后王允那张狰狞的老脸不复往日间的正气凛然,写满了杀气。

“来人!这人是西凉军中奸细,竟然敢欲行刺老夫,真当老夫是那董卓老贼了么?”王允若无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一方丝绢,慢慢的擦了擦吕布还回来的七星宝刀,对门外吩咐道。

“喏!”

“另外给老夫备马,速去皇宫!”

“喏!”

长安城西,西门已经失守。张辽带着麾下骑兵平叛。奈何骑兵是原野兵种,在这房屋四相毗邻的干道上不好施为。虽然体力和士兵的素养上比这些长途奔袭而来的西凉残军好了不少,但骑兵引以为傲的机动力此时却成了鸡肋,加上双方的人数差异太大,源源不断的西凉军从城门中涌进,张辽的部队此时也已显疲态。

“弟兄们!我们是飞将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吕将军神威,视这些西凉贼子如同猪狗,我等岂能令吕将军蒙羞?”张辽大声的为身边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鼓劲,眼角处不时的留意着吕布奋武将军府方向。

“杀!!”

“杀!!”

“官军已经无力了!快随我杀进城去!”

“李郭二位将军有令,攻下长安劫掠三日!”

“攻下长安!劫掠三日!”

疲惫不堪的西凉军士兵们被李傕郭汜的这个命令激的瞬间红了眼睛,原本被张辽部队的凶悍之气稍稍压制下去的士气瞬间到达了顶峰。一时间张辽军中死伤暴增,气势唯一之顿。

“吕将军!吕将军来了!”正在张辽奋力砍下一名西凉军部将的头颅时,身边突然有人兴奋的大声喊道。

吕布!

吕布来了!

一身血红色的赤兔,一杆摄人心魄的魔兵,一个杀气纵横的男人!

单单这一人一马发散发出来的威势,就将面前数千西凉军刚刚升起的气势死死的压制。

“咚!咚!咚!”

随着吕布身后冲来的,是一队队马匹都披了重甲的全身黑甲的士兵,沉闷的马蹄声使得周围震天的喊杀声都静下来,仿佛天地间只有这只军队的马蹄鼓点声。

“啊!是陷阵营!”

“陷阵营!我的天哪?!这撞上去就是一团肉泥啊!”

吕布率领陷阵营的到来,使得随张辽苦战的士兵们顿时士气为之一震。

“文远辛苦!可有气力再随我冲杀一阵?”

“有何不敢?!”张辽略显疲惫的脸庞上露出激动的神情,大喝道。

若是说刚刚西凉军同张辽的厮杀如同江流击石的话,吕布和陷阵营的到来,便如同江河倒灌,方天画戟挥舞间带走一个个生命,沉闷无声的陷阵营更像是黑夜中收割生命的死神,瞬间便将西凉军冲进长安城的步伐稳稳的挡住。

吕布一人之威便已经令西凉数千兵士心惊胆寒,加上陷阵营肆无忌惮的冲杀,短短几吸之间,便已经将局势初步控zhì



看来老王头的心胸虽然不怎么宽广,但这眼光却是独到。

“快去通传!大汉司徒王允求见陛下!”

被夜色中的喊杀声弄的神经紧张的皇宫守卫们,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策马而来,立kè

举枪结阵。却未想到,来着竟然是王允。

“众军莫要阻拦,皇上请王司徒速去见驾!”

没等守卫们回话,长安宫城的高墙之上,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像是已经等待王允到来许久了。

未央宫内,年幼的汉朝天子、被加号献帝的刘协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宫外浓浓的夜色,阶下已经站了数位朝服的老者,正在交头接耳。

“王司徒觐见!”

“快请快请!”

不等宫人唱喝完毕,献帝刘协已经从玉阶上站了起来,连声催促道。

“老臣王允,参见……”

“罢了罢了,王爱卿,现下城中相传西凉军又打回来了?可有此事?”刘协的话中带着颤音,眼含希冀的看着王允,希望能从这柱国老臣口中听到能让他心安的消息。

也真难为这位年方十一岁的幼年天子了,自从老爹驾崩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整日间不是被大臣玩弄于股掌就是四处颠簸流离。

好容易在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一般的王司徒忠心辅佐坐稳了位子,这才安生了几天?便又传来长安城被攻打的消息。

“陛下放心!”尽管老王头也心怀忐忑,但在皇帝和在座大臣面前,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道:“的确是有几个跳梁小丑祸乱长安,但只是疥癣之疾而已,我已命奋武将军去平叛了,料想片刻便有捷报传来。陛下和诸位同僚大可安心。”

听到吕布已经出兵平叛,在座以刘协为首的君臣们脸色才好kàn

一些,刘协更是一副惊魂初定的模样,强笑道:“既是温候出马,定然可保朕无忧!待会一定会有捷报传来,诸位看朕该如何封赏才是啊?”

“这……”

正在诸位大臣小声议论皇帝的提议的时候,王允嘴角微微一撇,起身奏道:“陛下,吕布爵已至温候,位已至奋武将军,仪同三司,虽有大功于朝廷,但……”

王允的话音未落,大臣们的眼光中的疑问已经显露无遗。

老王头这是什么意思?打压吕布?这个时候就要弄狡兔死飞鸟尽那一套?不应该啊。你王允不是刚刚才当了吕布的便宜老丈人么?可要是除了这个意思,难道还有别的意思不成?

果然,在大臣疑惑的目光中,王允侃侃而谈道:“吕布此人寡恩少义,性反复,之前董卓之例在前,虽然吕氏最终反正,但终究前科可鉴。况且这次长安之乱,究其根本乃是吕氏家臣魏续私通贼子以至长安坚城瞬间破门,吕布平叛,实无寸功,所以老臣以为……”

王允一番话,说的在座重臣皱眉,阶上献帝无语。谁也想不到王允会在这个时候给吕布落井下石。

王允也不会想到,他这番自以为利用吕布和魏续的矛盾抢先将污水泼给吕布的说辞,竟然和事情的真相如此接近。

就在群臣疑于王允和吕布间怎得突然反目时,殿外卫士突然一阵慌乱,一名小黄门慌慌张张的冲上殿来,语带哭音,大声泣道:“陛下!大事不好!西凉贼军正在洗劫长安,李傕郭汜二贼已然到了宫外,正勒马扬鞭,大呼陛下封赏不公!”

长安城!破了?!

大殿中一时间君臣失声!

“吕布呢?”王允如橘皮一般的老脸上青筋暴露,一把揪过这名小黄门,大声怒喝问道。

“据报,吕将军兵少,见不可敌,已冲出长安,向东去了!”

“什么?这竖子!竟置天子和老夫不顾!竟然……竟然……”王允鼓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似乎难以对这件事情难以置信。

“吕布的家眷呢?”

“不知所踪!”

“啊!吕布误我啊!”王允怒喝一声,同刚刚向献帝弹劾吕布时候的阴鸷样子恍若两人,脸色突然一白,一口血雾脱口喷出!

第十八章 目标河内

未央宫中。

自天子刘协以下,重臣的脸色皆是苍白一片。

王允刚刚夸下海口,言称吕布定能挽乾坤于既倒,下一刻就传来李傕郭汜攻破长安,已经兵临城下的消息。

这让殿内的重臣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更有些人看着王允的惨状心惊之余,暗中撇嘴,莫不道一声:“报应!”

人家吕布在前方浴血杀敌,你不思应对之策,只顾在背后说人坏话;现在吕布“寡不敌众”,败走长安,你又说吕布误你。这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合着除了你老王头,这世上就没有忠臣了?

众大臣恍然记起,之前刚刚诛杀了国贼董卓的时候,吕布就曾经上表,建议招安董卓旧将,尽收西凉诸军势为朝廷所用。

当时王允怕怕吕布趁机扩大军势,担心吕布成了气候之后尾大不掉,没有同意。

吕布又建言说若是不能如此,就请朝廷诛杀董卓旧将,王允当时还以准岳父的身份,当众斥责吕布杀心太重,锐气太盛。

就连给吕布封侯,都略带促狭的封了个“温”候……

结果呢……

王允前前后后的这一番做派,倒是令刘协和众大臣们对吕布产生了一丝同情。连带着对吕布败走长安的事情也不像之前那样怨恨和仇视。这倒是令后来知dào

了殿中情况的秦旭啧啧称奇。

“陛下,李傕郭汜在宫外叫阵,龙骧卫原本就是西凉军序列,恐时间久了,再生变数啊!请陛下早做定夺!”司隶校尉黄琬同王允交厚,见众位大臣乃至天子看向王允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不忍王允变成这般情状,忙出班奏道。

天子年幼,以往军政要务皆是由兼掌尚书令的大司徒王允处置,现下王司徒自顾不暇,甚至在献帝和众位大臣的眼中,说严重点,王允都差不多成了罪魁祸首了,更不可能再听王允的高论。

“众位爱卿可有良策退敌么?”献帝刘协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被那小黄门传来的消息惊吓,此时才刚刚缓过神来,听黄琬的启奏,连忙问道。

“这……”

“这……”

这些大汉朝廷最后的重臣们,听到刘协的问话,皆是一个个恍若木鸡呆狗,呐呐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

献帝刘协突然觉得现在才终于看清了这些平日里一个个自诩社稷重臣的面目,平日里一个个自诩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说起治国方略,嘴上滔滔不绝,笔下洋洋洒洒,真真遇到事情,却是心中无一良策。现在的小刘同志心中,不知怎的,却出现那个在刺董之后,几乎被所有人顾忌的吕布了。

“罢了!罢了!”献帝刘协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应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苦笑:“二贼既然叫阵,朕为天子,焉能惧而不见,众卿,随朕一起去会会这董卓遗党!”

……

不知dào

献帝刘协同李傕郭汜究竟有了什么协议,一行人已经离开长安五天了,还没有消息从长安传来,不过现在秦旭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当日吕布在得知魏续假传军令,打开西门放李傕郭汜大军入长安城时,秦旭试着说服吕布暂时放qì

长安。理由是无论是李傕郭汜乃至贾诩,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对皇帝却是不敢有丝毫伤害的。

虽然秦旭知dào

现在已经是汉朝末年,但在此时人的心中,汉朝仍然是正硕,有天子在,大汉便在。

就算是在十几年后,袁绍、曹操成了气候的时候,才仅仅敢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仅仅是这样,还被后世野史传说给演变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董卓在时,威势一时无两,仅仅按照灵帝的意愿换了个皇帝,就招的十八路诸侯讨伐,虽然最终失败,但也将董卓逼得迁都长安。

所以,秦旭给吕布的结论就是,就算是借给李傕郭汜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害了献帝的性命。

但吕布不同。

秦旭告sù

吕布的是,吕布此战,无论胜败,王允都不会放过吕布。若是胜了,魏续反吕布而投王允不得之后才突然反水,放李傕郭汜二贼入城的事情,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更是会成为王允挟制吕布的筹码。若是败了,整个吕家都无法保存。

事实证明,虽然暂时无法得知王允在朝堂上如何编排吕布,秦旭的以小人之心度王允之腹的猜测仍然是正确的。

当日吕布听了秦旭的劝告,沉思了良久之后,保全家人的念头还是占了上峰。决定听从秦旭的良言,趁长安混乱,派高顺带着数名陷阵营卫士,保护家眷同蔡琰父女一同从东门出城,吕布佯攻一阵后,同张辽带大军冲西门向北,其余吕布辅军健将,带兵从各门突围,约定众人前往河内会合。

河内曾是当年丁原为羽林郎时,携吕布驻守过多年的地方,离洛阳极近,又是司隶的粮仓所在,河内太守张扬同吕布乃是至交,所以,吕布将会会和的地点选择在了那里。

只不过众人分别时,吕布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是令秦旭从此陷入苦难之中。

“秦主簿献策有功,你不是一直想入陷阵营中么?我便替高将军做主,圆了你的志向!”吕布当时极其严肃的说道:“但是你这身板加入陷阵营完全就是累赘。这样吧,此去河内路程大概半月,便由高……便由玲儿给你做个简单的特训。”

不知dào

吕布为什么临时改口,总之秦旭见吕玲绮听到这话之后,星眸中闪过的兴奋,就知dào

这一路上有苦头可吃了。

“大坏蛋,你这叫马步?抹布还差不多!才加重了这么一点,你就撑不住了?腿不要发抖!你行不行啊?站稳了!”吕玲绮身着软甲,高昂着头颅,紧皱着眉头,娇媚不乏英气的面容上带着轻蔑,看着晨光下一脸苦笑的秦旭,娇哼道:“也不知dào

爹爹怎么想的,竟然真的要将你调入陷阵营中。这不是纯粹添乱么?”

长安到河内近八百里,步行的话,再快也至少要半个月,若是之前的秦主簿,吕布这般说也许正合了心意,但秦旭本就搞不懂之前的这位为什么非要不自量力的进陷阵营,那可是战场的前锋,来自后世的秦旭自然不会傻到鸡蛋碰石头的去送死。便自以为吕布不在身边,吕玲绮一个黄毛丫头,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又怎么会是商界“成功人士”秦主任的对手。

但事与愿违,吕玲绮不知dào

是不是出于报复心理,对这暂时的“教官”一职竟然十分的上心,每天天不亮就将秦旭拽起来,美其名曰晨练。

秦旭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时候人的衣着也是一知半解,加上四月中旬(农历)的天气也已经开始有些热度了,每晚差不多都是半裸而眠。

所以,出了长安之后,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听到吕玲绮的一声尖叫之后,紧接着就是秦旭的惨叫。

老许和司马冒因为同秦旭相熟,又是陷阵营中老兵,特地被吕布特地留下,随同高顺一起护卫家眷和蔡家父女等人。

头几次听到秦旭的惨叫之后,两人还能紧张的露个头看看秦旭究竟如何,之后便如同失聪失明一般,对秦旭求救的眼光和惨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有时候还饶有兴致的围观,令秦旭郁闷不已。

“玲儿妹妹!该做早饭了,一会还要赶路呢,今天先到这里好不好?”

今天吕玲绮也不知dào

怎么了,训liàn

的强度比之前两天重了一倍,脾气也大了许多,就在秦旭感觉两股战战,感觉站都站不稳的时候,一个宛如救苦救难的九天玄女一般的仙音,及时的将秦主簿救出水深火热之中。

“好啊好啊!吕夫人和蔡大人还等着吃饭呢。”秦旭不等吕玲绮回答,赶忙趁机站起来,大大的做了个扩胸动作,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又活了过来似的。

“哼!”吕玲绮似乎也有事情找蔡琰,见秦旭一副惫懒的样子,狠狠的送了秦旭一个白眼,拉着蔡琰神神mì

秘的向一边走去。

“秦主簿辛苦!”

“秦主簿辛苦!”

老许和司马冒见秦旭“收功”,赶忙收起刚刚看戏的模样,目不斜视的等待秦旭的吩咐,只是目光中的期待,却是藏也藏不住。

本来高顺这次只带着当初留下护卫吕布府邸的十名陷阵营兵士,见老许和司马冒同秦旭相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派了两人护卫秦旭。

“秦主簿今天咱们吃什么?”

自从逃离长安之后,秦旭才知dào

这大汉朝的吃食极为简单,将肉食放到小米中煮一煮加点盐就算是一顿饭了,就算蔡琰大才女横施妙手,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这让吃惯了前世美食的秦旭怎生受得了?

这还不算,由于大家都知dào

李傕郭汜若是知dào

吕布东奔,定然派兵来追,这一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又只有高顺带着十名陷阵营兵士,若是隐匿行藏急着赶路,饭食更是连简单都算不上。

于是秦旭在老许打来一只野鸡,胡乱烤烤就往嘴里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第十九章 计赚名将(上)

汉朝一般奉行两餐制,在长安时没有顾得上,这几天因为赶往河内,时常担心背后李傕郭汜的追兵,本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在见识了这个时代简易版的所谓肉羹,更是觉得反胃,被后世养刁了的五脏庙不时造反,加上吕玲绮对秦旭“高强度”的训liàn

,令秦旭苦不堪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秦旭在看到老许虐待一只本可以成为绝顶美食的野山鸡时,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秦旭在前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虽然经常自诩成功人士,却常常呼朋唤友大口灌着啤酒一起烧烤作乐,因此虽然做饭的本事不怎样,唯独练就了一番好烧烤手艺。

在秦旭如同变戏法似的将一只黑乎乎的垃圾变成泛着金黄色泽香气漫溢的美食的时候,被香气吸引过来的吕玲绮二话不说就抢了去,美其名曰孝敬严夫人和蔡邕。当不长时间后,秦旭质疑的目光看着吕玲绮油光光的嘴唇时,被吕玲绮羞怒的增加了一天的训liàn

量。

秦旭无语,只能在吕玲绮严厉的监督下,苦不堪言的蹲着马步,眼巴巴的看着蔡邕一边骂着秦旭不务正业,说着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风凉话,一边有滋有味的啃着一只鸡腿,不时的点头。

高顺等陷阵营兵士,因为出来的匆忙,本就没有带多少的干粮,平日中严氏和蔡邕等人还有肉羹可以吃,秦旭也因为体弱也可以分到一些,而这些人大多是像老许那般打些野味,胡乱弄熟了填填肚子而已。见秦旭这个小主簿,竟然会有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顿时一个个眼中放光,恨不得将秦旭当成宝贝看待,每到饭点,这些人总是提着打来的野味,有事没事的就往秦旭身边凑,就连高顺这等军纪严肃,喜怒不形于色的军中骁将,也在尝过了秦旭的手艺之后,默认了这些人的行为。

“秦主簿!你是不知dào

,今天俺们运气真好,守了一夜,竟然打到了这东西!”几名没有轮岗的陷阵营军士,抬着一样大大的物事,向秦旭邀功道。

几日来秦旭已经同这几名军士混的精熟,美食的诱惑加上秦旭前世商场上拉关系攀交情的“本能”和口才,很快这些性格豪爽的汉子就同秦旭称兄道弟起来。再联系到之前的秦主簿十分向往陷阵营,不管不顾只想加入的笑谈,短短几日间,秦旭宛然已经被他们当作了陷阵营的一份子了。

“这是野猪?”秦旭前世曾在动物园见过这些家猪的近亲,长长的獠牙上还有着未曾干涸的血迹,和猪头上乱七八糟的血痕,皱眉道:“弟兄们中谁受伤了?”

“秦……秦主簿,俺……俺们没人受伤!”其中一名壮汉憨憨的说道。这人秦旭熟悉,姓孔,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每次作战都冲在第一线,据说和北海太守孔融还是族亲,表面上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话也憨憨的说不囫囵,老许等人都唤他孔二愣子。

“没人受伤?”秦旭盯着已经死透的野猪,心中泛起犹疑。虽然秦旭不通军务,但这猪头上的刀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被人砍的,而且猪牙上的血迹也表明砍伤这野猪的人也受了不轻的伤。秦旭不相信这么明显的特征,连他这个小主簿都看的出来,这些刀头舔血的陷阵营兵士会发xiàn

不了?

“是啊秦主簿!甭管这畜生伤没伤过人,既然落在了咱们的手中,就活该被秦主簿大卸八块!”一旁的司马冒起哄道。看向这脏兮兮的野猪,仿佛看着一顿丰盛的猪肉大餐。

“是啊秦……秦主簿!刚刚蔡大人见到我们也催我们来着!”孔二愣子指着不远处林中蔡邕歇息的地方说道。

“这个老吃货,怎么就对咱这个救命恩人这般不待见,总是想方设法的折腾……”当时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为了使人无法半路逃离,连带着将这一路上的村庄也都迁往了长安四边,导致长安通往河内的路上也很是荒凉,也不知dào

伤的是谁,秦旭一时也想不出来个头绪,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在孔二愣子等人期待的目光中指挥几人动手施为起来。

烧烤其实无非就是火候和材料。材料秦旭手中只有盐巴和劣质酒,但经过秦旭在大块的猪腿肉上用陷阵营的短刀割开几道深口,拿酒和盐巴涂抹在上面略略腌制,用粗壮的树枝架好一个简易的烧烤架,不一会的功夫,油脂低落到火炭上,油烟带着香气便弥漫开来。树林中蔡邕父女、貂蝉同严氏吕玲绮母女也似乎约好一般,相继在高顺的护卫下,向这边“散步”而来。特别是蔡邕,竟然还一步三摇的四下观望,似乎在欣赏这四周的“美景”而来,秦旭无语之余也只能当看不见。

“踏踏……踏踏……”

香气愈发浓郁,烧烤架上穿着的厚厚的烤猪腿上油滴四溅,随着不停翻动,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动,阵阵的香气令人舌底泛酸,忍不住大吞口水。纵是秦旭这般嘴刁的人,也忍不住食指大动。就在众人不顾身份的搓着手,等待着秦旭宣bù

烧烤完毕可以开动的“军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听声音数量竟然在十数骑,而且好像已经到了附近。

“不好!”高顺第一个反应过来,陷阵营十名军士在瞬间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股肃杀的气氛,顿时充斥在林间,几人以高顺为首,立时散成半月形状,将秦旭等没有反抗能力的几人保护在内,正是秦旭曾在诏狱外见过的半月形兵阵。

“吁……”

果然没过半柱香的时间,一队骑兵出现在了秦旭等人面前。为首一人身披皮甲,带着铁盔,正是是大汉官军中低级军官的标准打扮,只是骑在马上,隔得又远,看不清楚长相;此人身后所带军士,皆是一身轻装,身背弓箭。看这一行人的装扮,似乎是匆匆而来。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听着这熟悉的问话,秦旭好悬没有笑出来。太耳熟了,前世电视剧中经典台词啊!这么经典的话竟然出现在东汉末年,看来中华民族的文化传承,真真是点滴见真行啊。

“我等在远行之人,正在此处朝食,未知将军有何见教?”高顺等人出长安时就已经变幻了装束,弃了重甲马匹。但常年在军伍中的养成的习惯,在同样是军人的眼中根本不起作用,再加上高顺等人瞬间摆出的军阵,更是令几人军人的身份暴露无疑。高顺也仿佛知dào

了自己等人已被对方看破,但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庞上不露一丝惊讶,依旧自承是路人,反问道。

“徐都尉,你看!应该就是那畜生!”

对方还没答话,一名明显同对方的骑兵装束有些不同的人,指着秦旭手中握着的半边猪腿,对这为首之人低声说道。声音顺风而来,顿时使秦旭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狠狠的瞪了眼面露微赧的孔二愣子,竟然使得五大三粗的孔二愣子被秦旭的一撇给吓得低下了头。

“唔?这畜生既然已成他人盘中餐,也算是给王校尉报了大仇,是我等无缘效力!既然被他们所获,想必也颇费了一些功夫,乡民疾苦,我们也不必与民争利!走!”为首之人扫了秦旭众人一眼,沉吟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也不答高顺的问话,转身拨马便要回走。

“徐都尉!这几人……”刚刚说话那人不舍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野猪,正待要随“徐都尉”转走,但却好像想起什么,突然盯着秦旭等人仔细看了几眼,同这徐都尉并马而行,低声耳语。使得高顺等人连带秦旭都紧张起来。

秦旭这一行人,实在太好辨认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这个时候秦旭才隐约明白高顺不顾隐藏的身份,见到这些人后立马摆出阵势的原因。高顺也曾经追随吕布在董卓军中效力过,自然对同为董卓军序列的西凉诸军的装束十分熟悉。而这人称呼他们为首之人徐都尉,方向又是长安而来,怕正是李傕郭汜派出来抓捕自己这一行人的西凉军?

“怎么?”这徐都尉听到这人兴奋的话语声,竟是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拨弄着战马一侧鸟翅环上的长柄宣花大斧,反问那人道。

“这几人仿佛就是李将军的军令上要抓的那些人!”那人一脸的喜色,道:“这可是吕布的家眷啊,李将军可是说了,可是要封将军,位列侯,赏万金,徐都尉,你我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你还知dào

他们是吕布的家眷?”徐都尉眼带寒光的问道:“你就不怕吕温侯得知,找你麻烦么?”

“徐都尉说笑了!”那人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说道:“吕布已被李郭二位将军吓破了胆,狼奔豕突似的带着数百残兵不知去向,怕他甚的?”

这人见徐都尉依旧不搭话,反而陷入沉默之中,嘴角一挑,讥讽道:“吕布勇猛,天下皆知,可现在已经是平阳之虎,有李郭二位将军在,不足为虑。难道徐都尉被吕布那厮吓破了胆。就连这区区几人护着的老弱妇孺也不敢动手了么?”

听这人说话的语气轻佻,徐都尉眼中寒光一闪,但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依旧是抿着嘴唇,深深的看了秦旭所在的这一群人,没有答话。

场面一时僵持,双方此刻已经从那人同徐都尉对话的只言片语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徐都尉不知因何迟迟没有动手,高顺等人也因为没有重甲马匹在身,又顾忌身后的老幼妇孺,一直也没有贸然轻动,两方的气氛愈发的压抑起来。

“我堂叔常听杨将军说,徐都尉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我韩某算是见识了。呵呵!果然勇!猛!回去我自会替徐都尉扬名!”自称是韩某的那人见徐都尉和那十数名骑兵都要走,出言讥讽道。

“请便!”徐都尉脸色铁青的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剑拔弩张的“两军阵前”,秦旭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第二十章 计赚名将(下)

宣花斧!徐都尉!

虽然秦旭不能确定眼前这位青年将领,是不是就是他心目中的那位,但经lì

了长安之乱的秦旭,明白之前自己想找个护卫的想法是多么的英明,只要是能护送自己安全的到达曹老板的地盘,其他的一切都不重yào



秦旭在见过了吕布之后,就彻底熄了招揽老许的想法。吕布的个人魅力太大了,为人处事上,同历史书中那个性情残暴的吕奉先完全是两个极端!甚至令秦旭在吕布面前,只要一生出投奔曹操的念头,就愧疚不已……

而在这已显端倪的乱世,谁不愿意追随一个武力系数高超的统帅呢?在没有先知先觉的情况下,投靠在这么一个冲锋在前,撤tuì

在后,治军严明又很能打仗的主公,谁离开谁是傻子!

看老许在见到吕布之后,眼中那发自内心的崇拜,就不难看出,秦旭准bèi

策反老许的事情,根本没谱。

至于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救命之恩?

算了吧!秦旭找机会离开吕布军时,老许发xiàn

不告密,就足够有君子风范了。

吕玲绮似乎注意到了秦旭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秦旭一眼,身子却悄悄的向秦旭靠近了一些。吕玲绮的动作让秦旭有些心虚,明白她这样的动作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保护一下自己。虽然在对方有骑兵的前提下,这个动作十分的多余。

这几天这小姑娘脸色不是很好,却依旧很遵从吕布的“命令”,对秦旭的训liàn

十分上心。

秦旭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面容姣好稚嫩的脸庞,也难为她这个年纪就经lì

这些事情。若是在后世,吕玲绮顶多也就是个初中生,但在这汉末乱始的时候,已经可以教授秦旭保命的本事了。

想起吕玲绮的结局,秦旭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狠心的将这念头狠狠的压在心底,强迫自己的目光盯着对方突然产生争执的两人。

“徐晃!别仗着你是杨奉的爱将就自以为了不起!”

自称韩某的人声调高了不少,宛若一记重锤,令秦旭心中顿时惊喜非常。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徐晃!

早在看到他那大的离谱的长柄战斧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曹老板麾下五子良将之一,于张辽同列,谥号刚侯!

这大哥可不简单啊。历史上曹操收徐晃的时候,徐晃同曹老板手下大将许褚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更难能可贵的是,徐晃不仅仅是武力厉害,统军作战的能力更是非常人所比,刘大耳朵手下红脸关和黑脸张都在徐晃手下吃过大亏。而且还有野史传说,关羽对徐晃打仗的本事十分推崇,三国演义中也说关羽“除文远外,独徐晃与关羽交厚”。关羽那么傲的一个人,能让他佩服的人,屈指可数。

甚至连曹操这个著有《孟德新书》的世所公认的兵法大家,也对徐晃的统率力赞叹不已,称之为“有周亚夫之风”对徐晃打仗的能力,更是赞叹,评价徐晃“将军之功逾孙武、穰苴”。

且不论曹老板当时说出这番话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但历史上这位大哥的战绩,却是令无数三国名将汗颜不已。

而且这个人非常的刚直,刚刚秦旭敢肯定,徐晃刚刚第一眼就知dào

了秦旭这些人的身份,但却拨马便走,显然,不管徐晃对吕布的感官如何,却是个纯粹的军人,尽管是在军令的约束下,也不愿意用吕布的家眷去换取荣华富贵。

当真是个好同志啊!

不行,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徐晃忽悠过来。反正这大哥最后也是在曹老板的麾下发光发热,早一点也许能爬得更高呢。秦旭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熟悉的面孔,经过几天的相处,若是说没有一丝感情,那纯粹是胡扯。但秦旭也只能自我安慰。和吕布军有关联的这一切,秦旭只能尽可能的让历史在吕布身上出现一些偏差,希望能够挽救这个神将的命运,挽救吕玲绮的结局吧。

就像蔡琰一样。

本来若是没有秦旭的搀和,或许蔡琰会有别的方法令魏续不能得逞,然后被吕玲绮保护起来。

严氏不知情,而魏续也没有受到侮辱,也就不会在投奔王允吃了闭门羹之后,帮贾诩打开长安大门。

而吕布也会一直和王允貌合神离下去,直到历史上的两个月后,长安城被吕布军中某个被策反的老卒才打开长安城,怒气冲天的李傕郭汜二贼借助羌兵血洗长安,吕布败走,家眷被庞舒隐藏,时恰逢匈奴南下,蔡琰于乱军中被掳走。

秦旭想到这里,更加增强了要帮曹老板提前招揽徐晃的意图。至少导致吕布最终命陨白门楼的罪魁祸首魏续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去偷吕布的兵器马匹了,若还是会发生曹吕两家决战,希望能如同历史上吕布所说的那样,和平解决吧,秦旭心虚的想到。

“徐晃!徐公明?莫非你便是河东徐晃徐公明么?”秦旭突然在“两军阵前”开口说道。

对于秦旭这话,不单单是徐晃一方的西凉军,就连高顺等人的脸上也透出不解。

秦旭如何认识徐晃的?

秦旭叫破徐晃的姓名之后,高顺也有了些印象,之前在董卓执政洛阳时,李傕的确曾经收服过一只白波贼众,好像隐约间记得,白波贼中有一员猛士好像就叫徐晃,善使一柄大斧。不过白波贼毕竟是投诚的贼军,对于自己的军势往往十分夸大,再加上在李傕麾下也不过是一只杂牌军,连个番号都没有,根本没入当时董卓军的军势序列,高顺也就没有继xù

关注下去,却不想今日此时,被秦旭叫破。

高顺倒是没有去想秦旭是怎样知dào

的,对于秦旭,高顺虽然好像待之如常人没什么分别,但秦旭总是觉得高顺似乎同吕布一样,对自己特别的纵容。

除了严氏和吕玲绮之外,蔡邕这么大的名头,也没见高顺指派给他父女两人专门的护卫,以及自由行动的权利。毕竟无论说的再好听,众人也是在逃亡的路上,行动举止往往就关系着众人的性命,为何高顺偏偏对秦旭这般照顾?再想起那天吕布夜袭失败后同高顺奇怪的举动,更是令秦旭奇怪非常。

“小娃娃,你如何知dào

某家?”徐晃也是纳闷,看秦旭的模样,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而且对于现在的徐晃来说,除了在白波贼中有些威名之外,就连刚刚那个自称韩某的小兵都敢仗着亲戚的威势压迫自己,更遑论什么天下皆知了。而且徐晃的印象中,搜遍了记忆,也找不到自己同吕布军中这个少年有过丝毫的联系。

“徐晃!原来你竟然私通吕布,现在被人叫破,你还有何可说?”自称韩某的那人见秦旭一下就叫破了徐晃的籍贯和名姓,顿时好似得了徐晃天大把柄一般。惹得随徐晃而来的骑兵们一阵怒视。

“哼!”徐晃铁青着脸没有回话。虽然现在徐晃还没有达到曹操所评价的那种近乎兵圣的境界,但也隐约感觉到秦旭好像是故yì

挑起他和韩某两人的争执。这个时代还没有“越抹越黑”这样的精辟论述,但徐晃毕竟不是憨人,连带着看向秦旭稚嫩脸庞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怎么?无话可说了?”韩某一副得yì

洋洋的模样,对四周“同伴”们的怒视视而不见。道:“徐晃!你若是今日听我相劝,拿下这帮吕氏余孽,我对刚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不再我堂叔面前禀告这件事,如何?”这个自称韩某的人也没有笨到家,知dào

惹怒了徐晃自己也讨不了好处,便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假模假样的对徐晃说道。

“徐某说了,从不杀老弱妇孺之辈。这黄口孺子,像是徐某在河东老家为县中小吏时见过某家而已。叫破某家姓名,又有何奇处?”徐晃闷闷的说道,不得已,这位历史上刚直有周亚夫之风的名将,此时也不得不以谎言开脱了。

成了!

秦旭心中暗喜。

其实秦旭在开口之后,心中就一直在捏着一把冷汗。

没错。秦旭又在赌!

赌的就是历史上徐晃的名声和徐晃心中的底线。

相当拙劣的离间计!

秦旭稚嫩的脸庞和对历史上徐晃的了解,以及徐晃不妄杀无辜的自我信条的约束,就是秦旭的赌注。

秦旭在赌的就是韩某对于徐晃的信任程度。

自称韩某的那人,在一开始发xiàn

秦旭等人就是他们要追击的吕布家眷时,就对徐晃产生了怀疑。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理解徐晃对于自己信条坚守的执着,所以在秦旭开口的那一刻,这个拙劣到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离间计,就成功了一半。

需yào

的就是徐晃的自辩。

若是徐晃此时回马就走,秦旭的这个烂到家的计谋自然也就没有了用处,或许过不了几刻,韩某回去后就会调大队人马前来捉拿秦旭等人,徐晃的心软,也顶多挨上几军棍了事。

但是徐晃却是编了个理由回答了,立马就坐实了韩某心中的臆想。

徐晃百口莫辩!

就如同曹老板抹书间韩遂,明知dào

是假的,但就是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徐晃现在的感觉。

第二十一章 如此赌约

徐晃在历史上是个很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

无论是敌人的强势压迫还是政敌的恶意攻击,徐晃总是能应对的游刃有余。成为三国乱世中为数不多的善始善终的战将。

但现在徐晃却是出离的愤nù

了。

原谅他吧,他还年轻。

而且面对的一个是说不清道理的韩某,一个是不想让他说清楚的秦旭。

“徐某问心无愧!何惧你等小人谗言!”眼见自称韩某的那人越来越不信任的眼神,徐晃梗着脖子,强言道。

“真是对不住了!不过为了你我的将来,老哥你稍微受点委屈吧。”秦旭见徐晃一副有嘴说不清的愤nù

面容,颇为愧疚的想到。

韩某走了,徐晃面色复杂的看着韩某的背影。

“大人!要不要?”一名徐晃的部曲,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目露杀气的问徐晃道:“这等小人回去定然在韩大人面前搬弄是非。而杨大人和韩大人的关系可是不错,我看……”

“算了!”徐晃面色平静下来,摇了摇头,面陈似水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这名徐晃的部曲口中所说的韩大人和杨大人,正是郭汜属下的韩暹;同李傕属下的杨奉。徐晃此时正是杨奉手下的骑都尉。

现在李傕郭汜正处于合zuò

的蜜月期,连带着韩暹和杨奉的私交也是不错。若非如此,刚刚那自称韩暹堂侄的韩某也不敢如此对徐晃大呼小叫。

“小兄弟,你这计策虽然拙劣的很!但是也好用的很呐!”

韩某走后,在场的两方人马虽然降低了不少敌意,但都在暗中紧张戒备。没想到,沉默良久的徐晃突然冲秦旭抱了抱拳头,说出上面一番话来。

“这个……”徐晃的话让秦旭一时间不知dào

怎样回答。秦旭因为知dào

徐晃的为人,刚刚在韩某走后还在想若是日后真的在曹老板那里见了面,该如何修复关系的时候,没想到徐晃却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人都说书生杀人不用刀!”徐晃的脸上平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这位名将心中在想什么,淡淡的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徐某算是见识到了。小兄弟可留下姓名?日后若是有缘相见,徐某定当讨教。”

老徐这是什么意思?徐晃的做派让秦旭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被激成这样了,还能这么冷静的和始作俑者说话,这让秦旭准bèi

好了的后招和说辞怎么使出来?

“小兄弟不必惊慌!徐某并未怪你。”

徐晃误会了秦旭没有回答他问话的原因,以为秦旭是因为害pà

。其实刚刚徐晃的确对秦旭恨到了骨子里,但冷静下来之后,又见秦旭的年纪和这样一副仿佛被吓坏了的样子,徐晃竟然自动脑补了秦旭没有回答的原因,以为秦旭刚刚的计策是无可奈何的产物。不知dào

若是秦旭知dào

徐晃此时的想法,会不会仰天大笑三声,慨叹一下猪脚的好运气。

“在下秦旭,多谢徐将军抬爱!”见徐晃脱离了自己设定好了的剧本,无奈之下,除了慨叹事情计划没有变化快之外,秦旭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秦兄弟莫要担心,徐某说话还是算话的。”徐晃以为秦旭一直没什么兴致和他说话,以为秦旭是在担心追兵,也表示了理解,隐晦的说道:“说来也巧,徐某奉命公干,追查韩将军手下一个校尉独自出行时被野猪伤了的事情,并非为了他事。”

徐晃的意思很明白,我老徐这次是出来办别的事的,并不是来追你们的,你们放心好了。

怎么个情况?徐晃之前不抓吕布家眷的动作秦旭还能理解的话,这一番话都令秦旭彻底糊涂了。徐晃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要抓人邀功,也犯不着这样啊。骑兵对步兵本就占很大的优势,高顺仅带着十名未曾披甲骑马的陷阵营兵士,这几个人还要分心保护吕布的家眷和蔡琰父女,面对十数名携带弓箭的骑兵,本就是十分悬殊的力量对比。徐晃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而且这也不符合历史上对徐晃那严肃的性格啊。

不管怎样,徐晃的前途在曹操那里,而秦旭的目标就是投靠曹操,可以说两人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至多秦旭除了想借着徐晃的武力平安到达曹操势力境内,也想随带着令吕玲绮等人能平安的同吕布会和。毕竟历史上并没有出现吕布家眷出逃的事情,而是由吕布的朋友礼官大夫庞舒帮忙隐匿在长安城中,最后送归吕布的。若是因为秦旭的事情,令这些人蒙难,是秦旭不想看到的,就算是报答吕布对自己的照顾以及吕玲绮“无微不至”的训liàn

吧。所以,徐晃的攻略必须成功!

秦旭定了定心神,暗暗给自己鼓劲!

“徐将军能放过我等,秦旭自然感激莫名,不过……”秦旭一边说着漂亮话,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不过什么?”徐晃见秦旭经过短暂的“惊惧”之后,竟然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见秦旭一副稚嫩的样子,却偏偏一副严肃的样子,也失笑问道。

“徐将军以为秦某刚刚所言只是为了保住姓名而施的计策么?”秦旭一副高人的样子,不过以他这样的年纪,老气横秋的说出这番话来,却是滑稽的很,就连一直在一旁护卫秦旭的吕玲绮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难道秦兄弟还有别的用意?”徐晃并未因秦旭的话所动,反而饶有兴致的反问道:“不过秦兄弟要注意,那韩某人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因同韩暹将军有亲,所以势力不小。若是他这一去调兵前来,徐某自顾不暇之下……”

徐晃的意思很明白,无非是怀疑秦旭年轻人脸嫩,对自己道破他使用计策的事情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才想用个别的理由找回面子。徐晃善意的提醒秦旭,话音中的意思却是说给一旁不远处的高顺听的。这个不伦不类的组合中,徐晃早就看出来高顺才是真zhèng

能起决定性作用的人,至于高顺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和秦旭这般谈话,见到吕布女儿这般紧着秦旭,徐晃严重自以为明白的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高顺在听了徐晃的话之后也警觉了起来。给手下的陷阵营兵士使了个眼色。

不愧是跟随高顺良久的兵士,很快,除了仍旧和徐晃在云里雾里闲扯的秦旭外,所有人都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bèi



秦旭有些头疼,自己的年纪和双方立场的对立,使得攻略徐晃的难度系数大大增强。徐晃的话非常有道理,徐晃虽然不得已中了秦旭的计策,却是也恶了自称韩某的那人,韩某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个既能打击徐晃又能擒获吕布家眷立下大功的机会呢?

“徐将军言重了,不过在下倒是想同将军打个赌!”秦旭没有理会高顺不停给秦旭使的眼色中的焦急之色,反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道。

“打赌?”徐晃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虽然秦旭的脸庞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但秦旭是有前科的。半刻钟前徐晃还在秦旭的手下吃过亏,也由不得徐晃听到秦旭的话之后不凝重对待。

“我赌那韩某定然不敢回来!”秦旭的脸上一片镇定,说道:“如何?徐将军可敢和我这孺子小赌一下?”

小赌?

不单单是徐晃惊诧,就连高顺此时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秦旭这般说可是几乎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放在了火堆上。稍有一个不慎,便是整整十五条人命啊,即使就算是赌赢了,若是让吕布知dào

,估计不管再怎么对秦旭宽容也会大发雷霆。

秦旭这是在玩火啊。

蔡琰父女和严氏貂蝉一直在后,被陷阵营的兵士挡在面前,听不清楚秦旭和徐晃的对话,可吕玲绮却是一直在秦旭的身边的。

在听完秦旭的这番话之后,吕玲绮脸色愈发苍白,几乎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秦旭,不明白秦旭怎么突然说出这番不着边际的话。

“哦?”打量了一下吕布家眷这般其他人的目光和反应,见虽然几乎听到秦旭这话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却是没有一个人呵斥秦旭,已经误会秦旭身份的徐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问道:“我虽然从不和人打赌,但今天既然秦兄弟开了口,我便破一回例又如何?秦兄弟,不知我们的赌注为何?若是你赢了却令我投奔吕将军,请恕徐某可不答yīng

。”

“这是自然。”对于徐晃的谨慎秦旭自然心知肚明。见徐晃应了下来,秦旭微微笑道:“若是小弟输了,小弟的身份想必徐将军也看出一二,便任凭徐将军处置如何?”

秦旭早从徐晃这般“礼贤下士”的样子中推断出了徐晃肯定误会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也不解释,而是说出了这番话。若是徐晃知dào

秦旭此时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却因缘巧合之下竟然敢这般说,不知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斩了秦旭。这件事情也令日后秦旭几乎付出了几十坛美酒的“惨痛”报酬,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嗯!”徐晃沉吟了一下,明白了秦旭的意思。这是秦旭和徐晃两个人之间的赌注,和吕布家眷无关。

见秦旭这般,徐晃倒是在心中微微赞叹了一下,说道:“好!秦兄弟虽然年幼,这份豪情和洒脱却称得上是大丈夫,这赌注,徐某倒是不好小了。这样吧,若是那韩某果然没来,那么徐某便亲自送秦兄弟到河内!如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秦旭听了徐晃的话后,差点没兴奋的蹦起来,给了高顺和吕玲绮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那就一言为定!”秦旭和徐晃击掌为誓!

值得一说的是,这次的“赌约”十分有历史意义,日后功成名就的徐晃知dào

了事情的真像后,足足埋怨和“敲诈”了秦旭数十年!

第二十二章 王允之死

长安城中!

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翅膀的威力,使得历史上坚守了两个月未被攻破的长安城一夜之间易主,李傕郭汜等董卓残军提前占据了这大汉陪都。

“二位将军,长安城已下,军士长途奔袭,尽皆疲惫,须提防吕布回击啊!”李郭二人正在仰望宫城紧闭的大门,志满yì

得的时候,一个中年文士略带清冽的声音仿佛给他们二人的满腔热情,泼上了一瓢凉水。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李傕郭汜二人兵围宫城,扬言要见献帝刘协。只是二人身后的军队却是如同那文士所言,士气不高,反而有几分低靡。使得数万大军带来的威势略减了几分。

西凉军虽然曾经是董卓的军队,董卓未死之前也是威势熏天,但好歹也是朝廷正规军。纵使董卓在世的时候做下那么大的事,又是换皇帝,又是**帝宫,但也未曾敢带兵像李郭二人这般兵围宫城。

大汉四百年的威势,也的确不是一两个枭雄之辈旦夕间就能消除殆尽的。看刘大耳朵从一无所有,仅仅靠着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就打下了三分之一的基业,可见大汉这两个字所蕴含的能量。

就算董卓换皇帝的举动惊世骇俗,但也得乖乖的找个理由,自称是秉承先帝遗诏,而他董卓则是效法霍光、周公,给自己找了个大义。就这还招来了或正气凛然或心中有鬼的十八路诸侯讨伐,逼得他不得不舍洛阳迁都长安。

所以,不管李傕郭汜二人怎样同属下部将军士们许愿,打下长安如何如何,但在真的来到长安宫城前时,士气也难免为之一滞。这也就是为什么长安宫城仅仅数千的守军却能坚守了一个晚上,而西凉军士始终没有强攻的原因。

“军师之言大善!我等起兵之因,正是如同军师之前所说,乃是为了不受奸人之害。”李傕对这中年文士一脸的恭敬,在马上抱了抱拳,说道:“只要这小皇帝交出王允这老贼,再对我等这清君侧之功加以封赏,我等自然会继xù

保着他老刘家的江山,并无二心。”

李傕这番话说的很大声。一方面是回答文士的话,另一方面也是说给身后的兵士和宫城城墙上的守军听的。

作为曾经吕布未来时董卓麾下第一大将,李傕能得董卓赏识,证明他还是有几分谋算的。此刻军士士气低迷,在这大汉宫城前相持,长时间下去,对己方的军心十分不利,若是不能及时控zhì

局面,恐怕在攻下宫城之前,自己这边就要先出乱子了。

拢马站在李傕身旁的郭汜也随声应和:“不错!皇帝年幼被奸臣蒙蔽,以至于要杀光我们!杀光大汉最能作战的军队!我等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就是清君侧!并不是造反!”

没有历史上二贼军心换撒,又被吕布军硬守了两个多月粮草见绝,不得已借羌兵前来助攻,使得匈奴找准了机会南下的情况,郭汜说出这番话来,竟也显得义正言辞。二人身后的军马一传十十传百,竟然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李傕赞许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多年的老搭档,只是心中那种隐约的不安却依旧难以挥去。

长安城来的太容易了!

一方面固然是有高人指点,用一座空营寨做疑兵,使得吕布夜袭失败,又中途设伏,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吕布麾下健将魏续的反叛打开了长安城坚固的城门,接连的胜利仿佛得到长安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李傕清楚的知dào

,伏击吕布的损失,根本动摇不了吕布军的根骨。虽然魏续反叛,令吕布伤了些元气,但吕布麾下除了本部原并州狼骑的羽林骑外外,还有以张辽、侯成为首的七大健将,以及精锐中的精锐,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一直没有露面。

李傕其实是做好了打大仗的准bèi

的,却不想在遭遇吕布之后,吕布却好像只是象征性的抵挡了一阵,就弃长安而走,这让一直怨吕布抢了自己董卓的关注,因此下大了力qì

研究吕布,自认非常了解吕布秉性的李傕来说,真是太不正常了。

而且在城破之后,李傕第一个决定就是去吕布府邸,偌大的奋武将军府内空无一人的情景,再次令李傕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时间久了他还真怕像这文士所说,被吕布杀个回马枪。吕布的武力和军队的战斗力,以及因吕布诛杀董卓在长安城中的影响力,都让李傕心中及其不安,以至于在得知了吕布军最终的去向是河内的时候,这种不安到达了极限。

河内那可是当年吕布的大本营之一啊。而且长安距离河内,不过八百里有余,以吕布的骑兵速度,不过两三日间便可以走个来回。

这种忧虑,连带着郭汜在长安城破时欣喜若狂的给部下下达追击吕布的命令时,李傕产生了一阵阵的犹疑。

事不正常反为妖啊,不知dào

李傕知不知dào

这句话。

“二位将军!天子出来了!”正当李傕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部将和兵士突然一阵骚动,满军哗然之声不绝于耳。

“天子!?”阵前的李傕郭汜和那中年文士三人,表情各不相同。郭汜最是狂喜,李傕也暂时抛却了那些想不出头绪来的担忧,满面惊喜,唯独那中年文士,脸上依旧十分平静,隐隐中带着一丝担忧。

“城下可是李傕郭汜二位将军?”说话的是刚刚将女儿送入宫中的董承。

由董承来同李傕郭汜二人交涉,是被困在宫城内的众位大臣商议后的结果。董承和董卓是同乡、偏支的同族,又曾经在董卓的女婿牛辅麾下为部将,董卓在世时同李傕郭汜相熟;一方面董承又是支持献帝登基的董太后的亲侄子,董卓被杀时,所有同之相近的人要么被抓要么被杀,唯独此人无恙。可以说这董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佳的谈判人员。

“董卓已死,天下初定,大汉中兴在即,朝廷上体天心,不忍对尔等妄行征诛之事,为何尔等不顾朝廷恩典,发残兵侥入长安,不顾天子威仪,难道就不怕为万世唾骂么?”

不知dào

董承哪里来的勇气,或是有什么依仗,竟然在两军阵前破口骂道。

一众朝臣躲在矮墙之下,听到被他们推出去的董承竟然这般说话,一个个看向董承的目光充满了惊诧和不解。

下面可是数万大军啊!这般说话就不怕真激怒了城下那两个反贼,杀进宫中来?

你不曾经也是董卓余党么?见到亲人就算不热泪盈眶,至少你也说几句体己话啊。虽然你是唯一一个漏网之鱼,但是这个时候是你对小皇帝表忠心的时候吗?

且不论众朝臣心中惊怒腹诽,不知dào

董承这是发什么疯。小皇帝刘协热泪盈眶,王司徒老怀甚慰的大呼忠臣。

城下李傕郭汜和一众西凉军士们,反而在董承说出这番话来之后,竟然出奇的渐渐的沉默下来。

“董将军!”李傕面色凝重,回视了身后黑压压的西凉军士一眼,大声喊道:“我等并非谋逆!董太师乱政被诛,我等皆是大汉军士,本无疑义!”

“既然尔等无意谋反,那你等兵围宫城,所图者何事?”董承大声问道,正义凛然的姿态,使得刚刚埋怨过他的众位朝臣心中多了几分不自然。此刻无一不在心中埋怨,这攻破长安的耳贼竟然这么好说话,平白让董承这厮占了大便宜!

听到李傕竟然说出这般话来,众大臣中几个胆大的战战兢兢的在城墙上露出了头来,不知dào

李傕在这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有何话可说。

“我等皆大汉忠军,本见天子亲政,欲卸甲归田。奈何皇帝身边有奸人蒙蔽,不思我等为国征伐之苦,只因沾上西凉二字,便欲诛杀我等!”李傕脸上做出一副激愤的模样,大声喊道:“如此慢待我等,我等求活无路,迫不得已之下,才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傕汜等为首,请皇帝陛下诛杀小人,同时彻查我等功绩,重新封赏,以安军心!”

“小人?谁是小人?”

在确信城下弓已撤弦以示诚意的西凉军并无马上攻击宫城的意思,众大臣心安之下,眼神不由得瞟向已经脸色铁青的司徒大人。

是啊!众大臣这时才想起,这一切事情的源头,不都是你老王头在诛杀了董卓之后独掌朝政,却又因容不下别人的指摘,朝令夕改所致吗?

看着重臣乃至皇帝渐渐变凉的眼神,王允平日间精光四射的眸子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不!

我王允诛杀董卓,功在社稷!

我王允执政牛耳,功在大汉!

我王允……

只是此时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帝,甚至是一直同王允交好的司隶校尉黄琬,都似乎约好一般,将王允之前的功绩选择性的忘记,目光中的责难,令老王头恍如梦中。

董卓,权倾天下,死于我王允的计策中!吕布,举世无双!也被王允压的施展不开!大汉两个最强的人都败于王允之下,可我王允的结局,怎会如此?怎能如此?怎可如此?

“清君侧!诛杀奸贼王允!”

“清君侧!诛杀奸贼王允!”

在李傕郭汜的煽动下,宫城外数万西凉军齐声高呼,使得刚刚安定下心思的献帝刘协和一众朝臣心惊胆战,不安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城墙下似曾相识的场景,王允的脸色却是慢慢的平静下来,就在几日前,诛杀董卓的时候,不也是如此么?只是此时换了个名字而已!想到这里,王允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恍然的微笑。

郑重的向汉献帝刘协施了个大礼,又向一众平日间或交好,或是谄媚的朝臣拱了拱手。

王允走向了宫城矮墙。

在李傕郭汜等西凉军同大汉朝廷的社稷重臣的惊讶的目光中。

一个身影,宛如一道流星,划过已经步履维艰,苟延残喘的大汉朝的天空。

第二十三章 长安乱终

王允死了。

李傕郭汜和十数万西凉军吁了口气。

献帝刘协和众臣们吁了口气。

冷暖自知。

“王司徒已然离世,李傕郭汜二位将军可以退兵了吧?”董承面色无波,声音依旧激昂高亢:“难道你们果真要做逆贼吗?”

“既然君侧已清,我等自无再围宫城之理!只是我等为陛下立下这等大功,若是陛下无丝毫封赏,唯恐末将麾下将士不服啊!”

见一向为首的李傕在王允身死之后有些默然,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策马在一侧的郭汜不着痕迹的瞟了李傕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据马向前冲宫城方向大喝道。

李傕郭汜一向不分家,在西凉军中两人的交情极好,这是所有人都知dào

的事情,虽然二人之中一向是以李傕为首,但此时见郭汜越俎代庖出来答话,其他人倒是没有反应,唯独李傕身边的中年文士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二位将军,对于你等的功绩和封赏,陛下自有公论,稍后便有旨意传达,你等可先自行退去。否则惊扰了圣驾,纵使你等有贪天之功,也难逃征诛!”董承的话中刚硬依旧,对郭汜暗含威胁的话不予置否。

“文和先生!你看?”

李傕缓过神来,见郭汜吃瘪,心中倒是没有想到其他,不过李傕也觉得郭汜的话中非常有道理,但若是说冲锋打仗,李傕自诩连吕布都不怕,但现在眼见着难打下去了,郭汜的话很冲,让李傕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李傕将目光转向了自进长安城后就不发一言的中年文士,被秦旭提醒吕布时刻注意的三国第一毒士,贾诩贾文和。

“将军自由区处,在下不便多言。”贾诩盯着朝阳下的大汉宫城看了一会,淡淡的说道:“诩身体羸弱,一夜不歇竟颇感疲惫,向将军祈休片刻。”

“这,文和先生劳苦功高,所言极是,我请张将军送您去休息,唔,吕布的府邸如何?”李傕虽然现在是这十数万军士的名义首脑,但对贾诩却好似不敢有丝毫不敬,甚至连追问一句的意思都没有,恭恭敬敬的答道。

“文和,我带你去休息吧。”听到李傕的召唤,一身戎甲手中握着一杆大枪的张济拍马过来,对贾诩拱手道。

张济同贾诩同乡,自**好,是贾诩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同时也是董卓麾下大将,所以即使是李傕,也不得不说个请字。

“不必了!诩自去便是!”贾诩冲张济点点头,马行了几步,贾诩像是决定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对李傕和张济说道:“长安城已破,生民无辜,还望将军等约束部众,少做杀孽!”

“文和先生放心!”李傕恭敬的答道。

张济倒是没有李傕那般对贾诩礼节有加,不在意的点点头,问贾诩道:“文和多虑,我等既是大汉之臣,又怎会劫掠我大汉之民!只是……文和大才,使我等夤夜便破长安,只是将士们原来疲惫,朝廷怕是也一时间拿不出什么赈济之物,我等的粮草该如何筹备?”

李傕听到张济的问话,也将目光转了过来。

是啊,十数万大军,一天的军粮都是个天文数字。这些人在贾诩的煽动下,昼夜兼程,千里急奔来打长安,军粮本就带的不多。再加上长安初定,将士们要封赏,更是捉襟见肘。若是不从民间取用,怕是这些西凉残军真的要造反了。

“此间事董相国生前却是已经帮你们想好了办法。”贾诩自嘲般的一笑,说道:“将军难道忘了湄坞所在么?”

湄坞。在长安城西二百五十里处,是董卓被关东联军吓怕后修建的一处军事要塞,号称于长安城的防御相仿,而坞内所堆积的粮草军饷,足可使十万大军取用二十年以上。

“着啊!”李傕再次在马上冲贾诩拱手为礼,说道:“文和先生不愧为我军军师!盖世之大才!想董太师新死不久,湄坞中定然尚有存粮。先生放心,有先生这一策在,傕等定然约束众军,对长安城内百姓秋毫无犯!”

郭汜不知dào

李傕在为这十数万的西凉军之后担忧,此时的郭汜正在逼迫着献帝做出封赏:“汜等不敢劳烦陛下费心劳力,为卑职等功劳绸缪,汜等已经拟好功劳册,请陛下加印照准便是!”

“什么?这怎么可以?这是逼宫!这帮贼子!”

“简直是目无君上!简直无法无天!”

“这二贼势大,若是不准,恐怕……”

听到郭汜的话,宫城墙上的献帝刘协和一众大臣立时像是炸开了锅。众人七嘴八舌的斥骂着李傕郭汜二人,却又都不敢大声言语,看的献帝一阵皱眉。

“亚多(郭汜字)操之过急了。”李傕见郭汜不问自己就贸然拿出了那份已经拟好的名单,话语中略带不悦的对张济说道。

虽然李傕郭汜私交甚笃,但身份上却是比二人低了一筹。董卓在世的时候,李傕和张济都是独掌大军的一方将领,而郭汜却是董卓女婿牛辅的部下,同李傕部下樊稠地位相当,此时越俎代庖的提出要求,令李傕心中有了几分不悦。

“郭将军!此言莫不是在开玩笑吗?众军升赏自有法度,须得有司核准后方可照准,你等这般,便是同那造反的逆贼有何区别?”关键时刻还是献帝的老丈人董承,见献帝等人颇受羞辱但却敢怒不敢言,再次出言怒喝道。

“董将军此言谬矣!”见再不出场,围着宫城的这数万西凉军的军心,怕是都要被郭汜拉拢过去,李傕眼眸一紧,同张济樊稠一同拍马来到宫城城墙下面,喝道:“是否照准,乃是傕等西凉军士参奏而后请陛下定夺,不知此间又董将军何事?难道董将军欲代陛下处置我军吗?”

不得不说李傕的话非常具有煽动性,不单单是数万西凉军听到后高声相合,甚至连对立方的众大臣们也面面相觑。同王允交好的司隶校尉黄琬更是低声出言对身边的大臣说道:“董将军一语退万兵,怕是他现在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代陛下行天子事了!也难怪,谁叫他是陛下的国丈呢?”

黄琬的话声音大小刚好能让献帝刘协听到。刘协闻言装作未闻,只是听到后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再说话。

“陛下!老臣惶恐!绝无此意啊!”

“请陛下照准!”

“请陛下照准!”

刚刚因为王允之死而稍有平息的西凉军气势再度升腾起来,除了郭汜偶尔看向李傕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外,几乎所有的西凉军士皆是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同董承对话的李傕。

“朕准了!”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宫城那厚厚的墙壁似乎都要被这声波穿透,献帝刘协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几乎用他平生最大的声音,强忍着哭腔大喝道。

“陛下!”

“陛下!”

朝臣跪拜在地,皆是泣不成声。看向董承的目光也没有了刚刚劫后余生时的感激,有愤恨!有嘲弄!有讽刺!诸般意味十分复杂。

“传旨!他们的上疏朕也不必看了!照准便是!只求他们不要祸乱长安!”献帝稚嫩的脸庞上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犹带泪痕的脸庞上竟然带着一丝自嘲般的笑意,吩咐身边的小黄门说道。

“陛下!”

“卿等不必多言,照准便是!”

“喏!”

“皇帝照准了!”

“皇帝照准了!”

一个点带动一个面,鼎沸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宫城外的西凉军终于等来了他们所期盼的旨意,短短的两个字的圣旨,意味着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升官发财,几乎都可以封妻荫子,再也不是什么劳什子残军、叛军!而是正儿八经的大汉军官!

在冲天的欢呼声中,大汉朝最后一丝尊严,也在这些自诩“清君侧”的西凉残军的喊叫声中,被撕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长安城西,原吕布的奋武将军府中,一身文士打扮的贾诩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竹简,喝着煮的粘乎乎的茶,正在听仆从禀报着今日上午宫城前西凉军大肆封赏的场景。

“大司马?车骑将军?骠骑将军?扬烈将军?”

听完仆从的叙述,贾诩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沉思了一会,呵然一笑,旋即又沉默了下来。

“长安城中百姓如何?”贾诩突然睁眼,对一直躬身站在一旁的仆从问道。

仿佛知dào

贾诩的习惯,丝毫没有被贾诩这一惊一乍的方式吓到的仆从从容的说道:“李将军同张将军临去湄坞前倒是约束众军不得扰民,只是郭将军……”

“罢了,郭亚多寡恩无信,必将死于近人刀下,不必理会。”贾诩毫不在意的说道。

“喏!”

“既然西凉军人人有份,魏续所封何职?”贾诩漫不经心的问道。

“郭将军说魏续之功当属第一,又加上他同老爷你相熟,便封了他宣威将军,仍领本部军马,”仆从回答道,见贾诩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便试探着问道:“郭汜不是一直叫嚣去河内活捉吕布么?怎么指给了封赏,却没排魏续去打前锋?”

贾诩伸了个懒腰,淡淡一笑,说道:“活捉吕布?你以为吕布真的是败走么?就算是真的,魏续敢去吗?长安距离河内仅八百里,我看就算借给郭汜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主动去挑衅吕布这只老虎。怕是现在去追吕布的人也调回来了。长安城,才是他们争斗的根本。吕布,才是聪明人啊!”

“他们?聪明人?”仆从看着似乎要睡着了的贾诩,嘴角边露出不为人察觉的一丝笑意。

“……”

第二十四章 途中生变

贾诩睡着了,做着很香甜的梦,只是有些累,因为梦中一直在颠簸。

李傕和郭汜等西凉军得到了朝廷满yì

的封赏,又得了湄坞中吕布军没有搬完的半数粮草,志满yì

得之下,也暂时没有过分为难献帝刘协和满朝公卿。加上贾诩对李傕的嘱托,扰民的事情也得到了部分控zhì

,长安城中的局势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秦旭现在日子过的很舒坦。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神经一直崩的紧紧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现在好了,不但有老许和司马冒整日间领着孔二愣子一帮人四处打野味满足口舌之欲,而且旁边还多了个猛男兄徐晃的护卫,虽然这大哥的脸色一直不太好kàn

,但至少有了徐晃和他的部众,不必再每天提心吊胆,过着担心前途未卜后有追兵的日子了。

徐晃很守信诺。在高顺全神戒备了一个时辰之后,被徐晃派出去的侦骑回报,长安方面竟然开始收缩兵力了,自称韩某的那人踪迹也是全无,不知dào

回去后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追击吕布和擒获吕布家眷的悬赏也被撤下。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徐晃看妖怪似的看了秦旭半天,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答yīng

了秦旭护送他们这一群奇怪的组合去河内同吕布会和。并且一再表示是因为愿赌服输,加上同秦旭投缘,才暂时客串,待得到了河内,徐晃等人再回转长安。至于说怎样去和杨奉交代,徐晃只是略略沉默了一会,倒是没有说出来。看来徐晃和杨奉之间似乎也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秦旭当然没口子的答yīng

下来,心中却是对徐晃这般执着感到好笑之余也十分的敬佩。三国时代能坚守自己的理想和立场的人并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徐晃的侦骑带回的消息,使得一直担心吕布安慰的严氏貂蝉等人也长吁了一口气,队伍中紧张的气氛也得以缓解。加上秦旭的手艺着实不错,虽然只是烧烤,但架不住孔二愣子等人卖力qì

,每天的野味竟没有重样过,对于这烹饪技术不发达的汉代来说,经秦旭之手出来,那真是百吃不厌的美食。这段“逃亡”之路上,严氏和貂蝉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蔡邕最是得yì

,竟然胖了几分。

在料到李傕郭汜这哥俩得了长安之后很快就会开始收缩兵力,全心享shòu

,秦旭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也不知dào

吕布有没有后手来对付那个令秦旭这个穿越客也没有十足把握的人。

不过这件事情要等到见到吕布之后才能知晓,若是能够成功,也算是还了吕布的人情。

最令秦旭高兴和沮丧的,高兴的是是从徐晃口中,秦旭竟然得知了一直关注的曹操曹老板的消息。曹老板现在的确是求贤若渴,身边除了同族的曹氏和夏侯氏之外,文官数量由于曹操的出身问题,极少有人投奔,对秦旭来说是个机会。沮丧是,现在曹老板正急着抢地盘,正在攻略青州黄巾,听说战况有些不利。

虽然明知dào

曹操此战必胜,而且会得到日后威震天下的强军青州兵,但秦旭内心中却是总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盘绕。即是希望老曹能尽快评定复起的黄巾,同时得到属于他的赫赫威名的青州军,同时内心中又生出若是曹操此战若是失败,是不是对吕布军的未来会有帮zhù



这种矛盾情绪的产生,使得秦旭好几日都提不起精神来。经常独自一个人发呆,暗中自嘲这是为“古人”担心,但想想自己已经是身在局中,没来由的又是一阵烦躁,惹得尽管已经跟秦旭混的十分熟悉的司马冒和孔二愣子也轻易不敢打搅秦旭。

秦旭现在在这一行人中的威望很高。看着徐晃一脸没辙的跟在秦旭的身后亦步亦趋,虽然不知dào

这大哥是真的在履行职务,还是趁职务之便先享shòu

美食。但就这么一个年轻人,不但用一个极其拙劣的离间计加上一个几乎必输的赌约,愣生生的将一个令高顺都十分佩服的大将之才给忽悠成了护卫,使得高顺手下的那些陷阵营兵士无一不再感叹,难怪人家秦主簿之前就凭着这副小身板就敢妄言要加入陷阵营,不说其他,单单就这份胆量,就十分的令人咂舌。

秦旭也曾想着利用这个时候旁敲侧击下自己和老许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但老许不知顾忌着什么,每当秦旭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老许总是能故yì

扯到别的事情上去。一来二去之下,秦旭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只能心情复杂的期盼着曹老板抓紧稳定下来,自己好找机会上赶着去报效。

蔡琰最近倒是平静了很多。可能是由于老爹蔡邕已经无事,所以性子也逐渐向着恢复大家闺秀的方向发展,言谈举止间都泛着一股子贵气。只是不能在她的面前提起她名义上的亡夫卫仲道,否则这大姐肯定立马变身成腹黑御姐,只一个眼神就能让秦旭不自觉的想起月夜一个美女手拿牛耳尖刀,在人头上画乌龟的场景。

所有人无论心情和身体都在徐晃加入之后,变的轻松了不少,不紧不慢的向着河内赶去,唯独秦旭的“师傅”吕玲绮不知怎么了,不但这几天也没有再来给秦旭“上课”,每次秦旭问起时,蔡琰总是脸儿红红的将秦旭赶下他们的马车,不知dào

这俩人在搞什么鬼。

“秦主簿!前方似乎有人争斗!”几日间随高顺等人叫惯了口的徐晃,在听得侦骑的回报后,对秦旭说道。

“争斗?”秦旭看徐晃说出这个词汇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十分气愤,便奇怪的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秦旭一行人已经走了十来天,眼见就要到达洛阳地界,向北再走至多三两日的路程,就到了河内治所,这个地方曾经是曹操追击董卓被伏击的所在,少有人烟,突然听到徐晃说这里有人“争斗”,把秦旭的好奇心给引了出来。

此地距离河内已经很近了,同高顺商量后,高顺也没有过多询问,直接答yīng

了,但是要让老许和司马冒两人跟随,让秦旭很有种无力感。以前总有种错觉,觉得高顺和吕布似乎对秦旭都十分的纵容,只要秦旭决定了的事情,两人一般都不怎么过问缘由,反而好像是担心外出游玩的孩子似的,每次都是给秦旭配备了足够他保命的护卫。吕布如此,现在高顺也如此。

好在已经和老许等人熟悉,也没有感到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临行前,秦旭却被一件事情给弄得十分的头疼。

吕玲绮非要跟着秦旭去。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自离开长安后蔡琰一直同吕玲绮形影不离,最近两人又好像有了什么共同的秘密,一直躲着所有人,现在吕玲绮要去,以她那一身的功夫倒也没什么,可蔡琰你一个娇娇嫩嫩的大小姐,怎么也这么爱凑热闹呢?

“快听,好像真是打斗的声音。”吕玲绮今日的气色好了不少,白皙的瓜子脸上也有了红润的气色,策马在前突然扯住缰绳对刚刚学会骑马的秦旭叫道。

秦旭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在吕玲绮的“淫威”压迫下,才勉强答yīng

带着蔡琰一起,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带着兵器,以免吕玲绮到时候只顾冲杀,他们老吕家有这遗传。若是遇到危险赶紧先离开,秦旭可不想蔡琰重蹈被掳走的覆辙。

交代了一大通,惹得两女差点没掐死的秦旭,却没有想到最没用的竟然是秦旭自己,在看到蔡琰十分潇洒的踩着单边马镫,飞身上马的情景,再对比一下在一众人强忍着笑意看自己半天爬不上马去的秦主簿,秦旭只感觉这几天好容易积压下来的威信,瞬间消失无踪,吕玲绮笑的最是厉害,直接扬言看来还得对秦旭加强训liàn

才是,让秦旭一阵叫苦。甚至连徐晃都解开了一直面陈似水的脸庞,附和着众人一阵大笑,让秦旭很没有面子。

“不好!这里竟然还有村民!”老许突然脸色铁青的叫道:“这些人……这些人绝对是正规军,他们,他们在屠杀平民?这帮畜生怎敢如此!”

秦旭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来到这里经lì

了很多,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活生生的人在刀光下只是一闪,生命便随之殆尽,脖颈中喷出的血花和凄厉无助的惨叫,瞬间让秦旭的胃部翻江倒海起来。

倒下的人再也没有起来,他们有的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的是布衣荆钗的农妇,还有几个竟然是黄发垂髫的幼儿,在一群没有披甲但完全可以从举止中看出是军人的恶汉刀下,这些人竟然都被杀死,跟着这十几名恶汉身后的人,竟然拿出了短刀,放在了已经倒下的村名的脖子上。

枭首?

这……

“秦主簿!你怎么了?”徐晃的脸庞上一片铁青,紧紧握着缰绳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但还是忍住没有去砍了这些已将这些村民屠杀殆尽的刽子手。秦旭紧咬着牙齿,愤nù

的盯着正在大笑的那群恶汉,旁边的蔡琰已经是脸色发白,浑身微微颤抖,不知dào

究竟是害pà

还是愤nù



吕玲绮已经出离的愤nù

了,之前只是听说魏续杀良冒功,对这个小姑娘来说这只是个不太好听的词汇,今日见到真真的情景,让吕玲绮后悔为什么没有带着兵器出来。

“这狗日的乱世!”秦旭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秦旭这几天逐渐生出的怠意和身为穿越客的优越感冲击的无影无踪。

活生生的人,无辜的人,被杀后还被枭首报功!这究竟是谁的军队?

连魏续杀良冒功让历史上残暴无比的吕布都能生出大义灭亲想法,那这些恶汉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不!

不管是谁!

秦旭感觉到了一种冥冥中的责任感。心中突然有了种豁然贯通的感觉。

对!

不管是谁!

既然已经改变了蔡琰的历史!改变了长安的历史!改变了吕布的历史!

那么,

你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们,你们这些人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不管你是谁,你的历史,我秦旭,就帮你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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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秦旭杀人(上)

杀良冒功!

难怪徐晃的侦骑回来报gào

的时候那般支支吾吾,说是什么劳什子“争斗”,这是争斗么?这TM是屠杀!

秦旭的心中仿佛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初来三国就一直想要投奔曹操,过舒心日子的心思,也在此刻逃的无影无踪。

这是乱世,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在这乱世中,妄想逃避战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则就会像是这些与世无争的村民,看他们屋顶上的粟杆,门前挂着的蓑衣,或许上一刻他们还在担心这数月不下雨,地里的收成会不会少,可下一刻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或许至死他们也不明白,这些满脸狞笑的恶人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淳朴善良,他们与世无争,究竟是为什么?

怪只怪他们生错了时代。

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可这是他们的宿命么?

若是说宿命,那些在枭了这些无辜村民人头的恶人,那些脱下了军甲的恶汉,他们的宿命又是什么?

秦旭的眼眸中那种带着玩游戏一般的神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的清光。如果真有宿命,那老天让秦旭来到汉末这个乱世,宿命又是什么?

蔡琰所谓的宿命已因为秦旭被更改,吕布所谓的宿命也因为秦旭发生了变化,那这三国的宿命……

“秦旭,我去叫高叔叔!”一声含怒的娇喝打断了秦旭的思绪,手头没有兵器的吕玲绮紧咬着樱唇,被雾气迷蒙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杀气,狠狠的说道:“我要杀光他们!我要让他们偿命!这群恶贼,怎么对手无寸铁的寻民也下的去手?”

曾经因为听说魏续杀良冒功,就能伙同蔡琰逼反了表舅的吕玲绮,嫉恶如仇的性子火爆非常。

“他们这么多人,就算高将军来了有什么用?你想让陷阵营的兄弟们一对几?”秦旭却没有附合吕玲绮,反而淡淡的说道,表情之冷漠,让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秦旭。

“秦旭,你!你怎能这般说?”见秦旭反应如此冷淡,吕玲绮惊讶的看着秦旭,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敢在诏狱门口直接冲阵的家伙,似乎不相信这话会从秦旭的口中说出来。

“现在冲过去就是找死!他们有马有刀,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徐将军和高将军的人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人,严夫人和你貂蝉姐姐要不要人护卫?蔡中郎年老,要不要护卫?你自己看看我们怎么和他们拼?给他们送人头么?”秦旭第一次直视着吕玲绮愤nù

的眼眸,语速快如连珠,问道。

“那……那你说怎么办?”吕玲绮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被秦旭这一顿抢白,知dào

也许是误会了秦旭,委屈的撅了撅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道:“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逍遥法外?”

“秦主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徐晃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太好kàn

,身为军人,眼见着无辜的村民被屠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这位日后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有些难以接受。

秦旭在马上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对方肯定是正规军,看他们这般作为,又不敢穿军装,想必军营并不在这附近。而且这村子十分的隐蔽,连董卓之乱都能躲过去,我们这么多人,还骑着马,也没有被他们发xiàn

,想必他们晚上的警戒也不会那么严格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直说让我们怎么做就好了!”吕玲绮见秦旭有条不紊的说出这些话来,也大概明白了秦旭的意思,想问清楚些,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作听不懂秦旭的话,恶狠狠的说道。

蔡琰倒是好像明白了秦旭话中的意思,说道:“秦主簿的意思是,他们晚上有可能在这里宿营?可是我们这些人……”

蔡琰的话很隐晦,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就凭着这几个人加上高顺带出来的陷阵营兵士,在这荒郊野外的,夜袭也许能让他们一时慌乱,但在对方的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一旦有人反应过来,很可能就会被这些人包了饺子,最终很有可能没有给这些村民报仇不说,自己这些人也成了那些恶人的战功了。

“秦主簿一定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我等还是别问了,若是真到了那时候,徐某负责断后就是!”吃过秦旭一次亏的徐晃反而冷静了下来,语带凝重的对秦旭说道,想来是想打掉秦旭的后顾之忧。

之前秦旭的离间计那般拙劣,哪怕稍微读过点兵法的人都看的出来,可就算韩某和徐晃都看破了秦旭的计策,到最后还不也得乖乖的按照秦旭写好的剧本走?所以,若是说对秦旭信心最大的,竟然数吃过秦旭亏的徐晃最大。

“用不着那么悲壮。”秦旭冷笑道:“死猫和吕小姐回去通知高将军一声,顺便将我这几天存下的兽油给我带来。”

“喏!”

“我不去!”吕玲绮犹自嘟着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吕小姐,你不回去拿兵器,一会怎么给这些人报仇?”鬼知dào

为什么每当想起要去投奔曹操和吕玲绮之前护在身边的举动时,秦旭心中那种纠结总是令秦旭觉得好像对不起吕玲绮似的。这种感觉的驱使下,使得秦旭不太敢同吕玲绮太过较真。

“去就去!”

“蔡小姐,你……”秦旭本想也劝蔡琰回去,毕竟在秦绪的眼中,相比吕玲绮有武功在身,蔡琰才是最大的“累赘”。

“我不走!”

“蔡小姐,这个……”

“我不走!”

蔡琰手中把玩着秦旭眼熟的牛耳短刀,一副对秦旭的话不在意的样子,调皮的说道:“秦主簿要大展威风,小女子又怎能不摇旗呐喊呢?”

一件这把神出鬼没的短刀,秦旭就感觉尾骨发凉。

是了,蔡琰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这大姐却是令秦旭心中最安稳的一个,很奇怪的感觉,不过如果见过一个女孩子能笑眯眯的在人头上用刀划乌龟,就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若然如同秦旭之前所说,那些杀良冒功的恶人们在逐一搜刮了那些无辜村民家中仅有的余粮后,竟然真的没有随即离开,反而是杀了口也许是这些村民仅有的一头耕牛,架起了火堆,大声吆喝起来。

“这帮畜生还真是嚣张的很呐!”一直在盯着他们动静的秦旭吐出了口中嚼得稀烂的草根,恨恨的说道。

吕玲绮和司马冒很快就回来,高顺那种对秦旭有种莫名的信任又开始发作,竟然没有跟来,只是又派了两名陷阵营的军士,帮zhù

司马冒把秦旭平日间给大家烤肉时搜集起来的兽油给送了过来。

“难道你是想?”还是琰姐姐聪明,见到这秦旭平日间说要为大家做一回从未听过的炒菜所用的兽油,就大概知dào

了秦旭的计划。

“不错!一刀下去,结果了这些WBD们太便宜他们了。”秦旭淡淡的说道,嘴角微微一翘,冲传来怪笑嘶叫的篝火处努了努嘴,道:“你知dào

高将军为什么在吕小姐还在的情况下也没有跟来么?”

“难道是要保护严夫人和貂蝉夫人?”蔡琰调皮的眨眨眼。

真受不了!自从蔡邕被救出来之后,蔡琰就变得多变起来,时而贵妇时而少女般的,让秦旭这个有过两个世界经lì

的穿越客有时候也忍不住感叹,琰姐姐若是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影后级别的,表情从内到外,说变就变,谁也摸不清头绪。而且蔡琰有智谋,有胆量,真可谓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级别的超级白富美!

卫仲道这厮真是无福啊!只是不知dào

以后会便宜了哪个!

“秦主簿,这些兽油怎么办?”被秦旭的目光看的脸颊微红的蔡琰,瞥了一眼不远处嘟嘴一直往这边瞄的吕玲绮,又往秦旭身边凑了凑,笑吟吟的问秦旭道。

被蔡琰突然靠近吓了一跳的秦旭,搞不懂这个明显有腹黑潜质的御姐又想搞什么鬼,心虚的向着蔡琰的小蛮腰看了一眼,确信没有那把牛耳尖刀出现,秦旭才小嘘了一口气,对司马冒吩咐说道:“死猫,上次你在诏狱干的不错,这次再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

“秦主簿,你这是要效仿当年火烧长社么?既如此,徐某请为先锋!”一直在一旁听秦旭给司马冒布置任务的徐晃,想是明白了秦旭的想法,冲秦旭抱拳道。

“不错!”秦旭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杀气,道:“这村庄四周林木茂盛,村民房屋又修的颇为紧凑,而且你看这些房屋上面晾晒的粟杆,就是那些枉死的村民,专门为这些恶人预备的!”

“秦主簿令人拿来兽油,是要火上浇油了?”徐晃难得的开回玩笑。

“不仅仅如此。”秦旭严重闪过冷芒,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怕只用火攻,烧不死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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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秦旭杀人(中)

大汉末年的夜空下。

赤红色的火焰在夜色中欢快的跳着舞,不是发出噼里啪啦的嘶叫。

火焰的包裹中,一个个熟睡的罪恶的灵魂,被无情的带走;随风而摆的火苗,似乎那些被无辜杀害的村民的欢快的扭动。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秦旭脑海中一片空明,喃喃的说道。

火光越来越大,很快就蔓延了整个村子,或是惊叫或是惨呼的声响,让目睹这一切的秦旭,眼眸中露出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了然。

战场上的厮杀,两方各为其主,或许只会令人热血沸腾。但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对象还是手无寸铁的村民,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禽兽。

闻着夜风中不是飘来的肉香,让秦旭胃里翻江倒海。

“再也不吃烧烤了!”秦旭自嘲一笑,对着脸色发白,显然和秦旭想到一起的蔡琰说道。

“走水了!走水了!”

“嚎什么嚎,赶紧救火!房快塌了,我的妈,先救我出去!”

侥幸没有波及到的人,再也没有了白日间的嚣张,有的只是慌乱和无措。一个个挣扎着扑掉身上的活苗,也顾不得同伴们的呼救,像是一群没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的乱窜。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村庄中所有的房屋都被火焰包围。

一众刽子手惊慌失措争先抢后的奔出烈火熊熊的民房,也顾不得还在房间里的同伴凄惨的呼叫声,等到这群刽子手中为首的一人将这些人聚合在一起时,人数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真TND晦气!早知dào

就不在这里宿营了!要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夜里这么不小心,非活剐了他不可!”这人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络腮胡子被火燎了一大半,被火光照的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这种神情出现在他看上去威猛刚毅的脸庞上,说不出的讽刺。

“将军,好像是这村里有家的暗火被风吹着了,又点燃了柴禾,所以才走了水。”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向为首之人说道,言语中诚惶诚恐,仿佛非常惧怕这个被制作将军的恶首。

“哼!这帮黔首,死也不安生!他们的人头才能换几个钱?都TND被这一把火给弄没了。老子辛辛苦苦的跑来这里,合着是白跑了!?亏了亏了!你们也是废物,难道事先不知dào

看看吗?”为首这人揪过小头目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似乎令他这般心痛模样的,并不是损失了多少兵将,反倒是因为人头烧焦了不少,让他少了换取赏赐的军功。

这群刽子手、恶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竟然有人目睹了他们的恶行。

“嘶…嵂嵂”

正在这首恶扼腕惋惜,不停的拿手下人出气的时候,一阵战马的痛嘶声,让这帮恶人面面相觑。

“哎呀!老子的战马!快快,快去看看!”这首恶听到马嘶,脸色顿时一变,脸色越发扭曲,嘶喊道:“若是连马匹都失了,回头老子被大兄责骂,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整个村子都着了火,唯独这群人站着的地方是村中一小块空地,此时正被火焰重重包围,别说是去村外了,就算是挪动一步都感觉火焰燎的脸疼。

听到这首恶的呵斥,手下兵士面露难色,这四周都是大火,而马匹所在,正在村子外围,若是想去解开拴马,必须要穿过这一道道的火墙。

“废物!都TM废物!”这首恶似乎也发xiàn

了自己的命令暂时是没有人能执行的了了,不停的怒骂道。

“将军!声音不对!”刚刚那个小头目惊叫着指着村庄内的一角。

“嘶…葎箻”

“啊!马惊了!将军快闪!”

火光中,一匹匹受惊的马匹不顾一团团的火墙,满身是火的向着小块空地上这帮恶贼冲去!

“挡住!给老子挡住!”

虽然脱去了军甲,但也看的出来这群恶贼是受过正规训liàn

的军士!很快在这首恶的呵斥下,结成了防御阵势。散落在地上的无辜村民的实体,被他们拿来当成了盾牌,将这首恶重重的围在中间。

“啊!”

“啊!”

一匹战马重有千斤,因为见火受惊而产生的冲击力,又怎么会是这区区十几人能够挡得住的?

勉强挡住了一匹,两匹,三匹,但战马好像也看不惯这群人的作为,竟然直直的冲着这群人所在的小空地冲来。

人力终究有限,很快,顶在最前面的三个人被受惊战马的冲击力顶飞,落在这群人身后的熊熊火焰中,只见一个个人形的火团在惨叫数声之后,这罪恶的身躯,化为了一堆焦炭。

“顶……顶住……住!”这首恶此时也没有了之前杀戮村民时的得yì

,脸色在火光下变得苍白无比,语无伦次之下倒是还记得让手下人去当替死鬼。

凶恶的人其实是最怕死的,他们凶残的手段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刚刚还笑嘻嘻的对无辜村民枭首的恶贼,此时也两腿站站,不知dào

下一匹惊马会从何处而来。

“将……将……军,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小头目离着这首恶最近,看着身边只剩下四五名恶贼,似乎发xiàn

了什么不对。

村庄的房屋十分简陋,大多是用草芥捆成草束混合着一些塘泥堆成,顶多加上一根木梁,刚刚着火的大多是原来村中村民收获晾干的粟杆。所以火着起来快,熄灭的也快。

很快,四周的火势渐渐的弱了下去,也让这小头目发xiàn

了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你小子赶快给老子找个能上报损失的理由!”听到小头目的话,这首恶倒是没有多想,话语中也只想着怎样转嫁损失。

“将军你看,那里有人!”火势其实只燃烧了一刻钟左右,就因为无可燃物渐渐熄灭了,秦旭等人的身影也暴露了出来。

其实秦旭是有点遗憾的,若是选择在寅时,也就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放火,这一众恶贼将醒未醒的时候,行动会更加无头绪,那就更加完美了。

有些操之过急啊!不过不重yào

了。被火势燎伤,又被惊马吓瘫了两个,现在中心小广场上站着的,除了首恶和那小头目外,就只剩下两名站都站不稳的恶贼。

而秦旭这边,徐晃自不必说,老许本就是陷阵死士,更何况徐晃还带着十名轻骑……

完虐啊!

“走!去采访采访这个没人性的东西!”秦旭也不管身后这些人是否听得懂采访是什么意思,看到这群人的惨状,秦旭只觉得心情舒畅之极,胃里也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等何人?为何会在此处?”小头目见走在前面的秦旭一身文士常服,身边还有女眷,还带着“家将”,也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就是导致他们差点全军覆没之人,反而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喊道。

“哦?我们?”秦旭眼珠子一转,带着一丝嘲讽,淡淡的笑道:“我等出行之人,偶见此处火光冲天,怀疑是上天在惩罚恶人,所以前来瞻仰凭吊一番!”

“出行之人?那正好,老子遭了强人暗算,你等既然出行,正好护送老子回去,老子重重有赏!”这首恶大大咧咧的说道,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到秦旭的身上。小头目听到秦旭的话之后,起先倒是闪过一丝疑虑,但到看清了秦旭稚嫩的面容之后,也露出了一副大爷的样子。

“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遇到事的时候,你怎么称呼啊?”强忍着心中厌恶,秦旭也懒得再戏弄这些恶人,直接问道。

“小子大胆!”小头目目露凶光,道:“敢对这样我家将军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嗯哼!”被称作将军的这人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佯作怒视小头目一眼,眼光盯着秦旭身后的蔡琰,眼中露出一丝淫邪的光芒,轻咳一声,说道:“本将军乃是东郡太守……麾下,鹰扬校尉是也,小子,这些人是你的家眷么?”

“不过是个校尉,还敢自称将军!”吕玲绮轻轻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你这女娃娃好不知轻重,我家将军乃是东郡太守族弟,别说是将军,就是大将军,将来也不在话下!”小头目见这首恶面色不渝,急着替主子申辩道。

“东郡太守?”

“鹰扬校尉?”

秦旭的脸色再无之前佯作的平静,看上去稚嫩的脸庞竟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问话一句比一句冷。

可怜这小头目没有注意到秦旭的脸色,得yì

洋洋的拽文道:“然也!如果你能将我们护送回陈留,我家将军定然为你等请赏!我主一向豪爽,所赐必然丰厚,不过五百里路而已,你们赚大了!”

“你们是曹公麾下将领?”一直为没有出场机会而不渝的徐晃,此时突然沉声道:“你们是曹公派来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见识么!实话告sù

你,我等这次来,就是主公亲自批准允我家将军来此报仇的……”

“住口!”这首恶似乎发觉了秦旭等人的不对劲,连忙止住小头目的炫耀,一副防备的模样沉声问道:“不对,你们绝不是什么出行之人,不对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吕玲绮刚要说话,却被秦旭一手止住,正巧按在吕玲绮的小嘴之上。吕玲绮刚要发飙,却感觉到蔡琰在后面拉她。吕玲绮回头看时,蔡琰冲吕玲绮轻轻的摇了摇头。

“来此报仇?嗯,兖州牧允你来报仇!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你就是曹洪咯?”秦旭也不知dào

此时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一心想投奔曹操的秦旭,怎么也不会想到和曹老板手下最信任的大将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景之下。

这是群视人命如草芥,杀良冒功的恶贼。

这是现下东郡太守曹操最信任的族亲,曹操的救命恩人!

刚刚那小头目说的不错,曹洪等人没有怀疑这火是人为的,只要将其送回陈留,吕布也许还会如之前般陨落白门楼,徐晃最终还是会投奔曹操,然后这件事就能遮掩过去,有了和曹洪的这点“香火情”,那在曹操那里,肯定能受到重用。

但是这些无辜的村民怎么办?白死了么?成为秦旭晋身的阶梯了么?

该怎么选择应对?

前途?

或者,

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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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秦旭杀人(下)

“这些村民何辜?为何曹将军要将之杀害?”在得知了眼前这个杀良冒功的首恶,竟然是历史上将马让给曹操,说出那句“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壮语,被曹操称之为“白鹄”的曹洪!

这里离着潼关不远,从那小头目的话中可以推测的出来,当初董卓撤tuì

时伏击曹操的地方,恐怕就是此地。

这里是曹操的伤心地,之前秦旭还为曹操的这次失败扼腕叹息,为曹洪的“大义”而击节赞叹。

曹操允曹洪报仇?怕是又一件被历史掩盖的事情,当时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dào

,但看曹洪这般下狠手对那些村民,恐怕中间的事情不是当事人,很难说清楚。

不过允曹洪报仇这事曹操绝对干的出来,若是在小说中这般写,没准秦旭还会赞叹一声曹操真会收买人心。

但是,这是秦旭亲眼所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手无寸铁的村民。没有任何反抗,就死在了曹洪等人的刀下。

“你这小子,究竟是何人?为何知dào

这些?”曹洪的手已经放倒了刀把上,曹洪不是白痴,从秦旭的问话中就感觉到秦旭似乎知dào

的太都了些。

“秦主簿,这回我们发了!整整五十匹战马,主公这次……呃?还有活的?”

正当秦旭和曹洪之间剑拔弩张的时候,司马冒惊喜的声音突然自曹洪背后的村庄废墟中传来,令曹洪顿时抽刀反身自护。

“哼!”秦旭此时正是心乱如麻,见司马冒如此冒失的叫喊出来,不禁冷哼了一声。

“原来是你们?”曹洪也反应过来,满含愤nù

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旭,语气中难以置信的问秦旭道。

“不是我们!”秦旭淡淡的说道,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阴恻恻的对曹洪说道:“是这村中枉死村民的厉鬼!”

“放屁!”曹洪听到秦旭的话后,拿刀的手竟然抖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秦旭怒目而视道:“我等乃是东郡太守麾下兵士,你们好大的胆子,若是能俯首轻罪,也许……”

“秦旭小心!”吕玲绮一声娇喝,声道戟到。

“咔!”

曹洪手中砍向秦旭的钢刀同吕玲绮伸出的木戟撞到了一起。刀锋砍断了木戟的小枝,深深的陷到了木戟枪头之中。

“恶贼敢尔!”徐晃抬腿一脚将曹洪踹倒在地。徐晃的兵器大斧挂在了马匹的鸟翅环上,刚刚见曹洪突然出刀,手中无甚兵器的徐晃,竟然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秦旭的面前,此时见曹洪失了兵刃,怒气勃发的徐晃瞬间三下五除二将曹洪弄成了一团。

也活该曹洪倒霉,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之后,本就身子发虚,好容易找了个机会,看准秦旭似乎就是这帮人的领头,本想着一下就擒住秦旭,或是结果了秦旭的性命,却没想到现是刀被卡住,紧接着又被刚刚挡住秦旭的壮汉一脚踹翻后擒住。

“秦主簿,你没事吧?”吕玲绮嫌弃似的将只剩下一只木棍的木戟丢在一旁,随口问了秦旭一句,反而一直在嘟囔:“木戟就是不隔用,都怪爹爹,老是不许人家碰他的方天画戟,真是的,真讨厌……”

秦旭的目光一直复杂的盯着在地上扭成一团的曹洪,听到吕玲绮这般话,也不禁失笑,对撅着小嘴一直在抱怨武器不趁手的吕玲绮说道:“吕小姐放心,等见到了主公,我替你想想办法,不管怎样也要给你讨一柄你喜欢的兵器。”

“我就要爹爹的方天画戟!”吕玲绮星眸放光,兴奋的说道。

“……”

“爹爹?方天画戟?你……你们是……”曹洪被徐晃含怒收拾的欲生欲死,在一旁被从后面出来的司马冒捆成一团的小头目在听到秦旭和吕玲绮两人之间的对话后,惊叫道:“你们是吕布军的人?”

“你知dào

的太多了!”心头已经做了重大决定的秦旭,语气也随之轻松起来。

曹操真zhèng

重用的是曹氏和夏侯氏等亲族,这些人有能力,有忠心,最能使曹操放心。而现在秦旭已经和曹洪是不死不休之局,而曹操允许曹洪这次“报复”的举动,也令秦旭心里绝了去投奔老曹的心思。

去做什么?做刽子手么?虽然三国时期人命贱如狗,但作为一个后世人,却是怎么调整心态也难以接受的。

老曹啊老曹,你收买人心就收买人心吧,干嘛要用一些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来抚慰你的重臣之心呢?不过曹操好像就是这种人啊,想想不久后老曹在徐州的大动作,那可不是死在曹洪手下的这数十名无辜村民科比,而是整整的四五个城池,被老曹下了屠城令之后,可是变成了百里无人烟之地。秦旭皱着眉头,在经lì

了曹操纵容曹洪杀良民的事情之后,之前被刻意淡化的曹操干过的一些事,让秦旭越来越觉得腻歪。

“秦旭,你怎么了?”蔡琰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来到了自打将曹洪制服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的秦旭身边,也没有喊秦旭的官职,反而倒是真像个姐姐似的,学着秦旭的习惯性动作拍了拍秦旭的肩头,温声问道。

“没事,在想这几人怎么处置。”秦旭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曹洪等四人,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还用想么?直接杀了就是!”吕玲绮挤到蔡琰和秦旭身边,唾弃的看着在地上哼哼的四人。

“秦主簿不可!”徐晃急忙阻止道:“这件事情如果被曹公知dào

,恐为不美。”

徐晃这话倒是没有什么私心,曹操虽然出身不太好,但因为刺杀董卓和首倡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此时在天下人心中的分量,几乎可以同吕布并称,而且曹操有人马有地盘还有大商人卫兹的财富做后盾,实力上比之吕布不知强了多少。

“蔡姐姐你说,这恶贼该不该杀?”吕玲绮撇撇嘴,寻找强援。

“大小姐言之有理!”司马冒凑合过来,刚刚的事情被秦旭狠狠的盯了一眼,竟然让这陷阵营的精英出了一身冷汗,真怀疑刚刚是不是心神绷得太紧,秦主簿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有攻击力,直到现在还令司马冒还有些心有戚戚焉。

“这……”蔡琰的美目打量着秦旭,似乎想看透秦旭的想法,没有下结论。

“无妨!”秦旭笑了笑,闭上眼睛长长的吁了口气,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从司马冒的腰中将平日间烧烤专用的短刃抽了出来。

“曹洪将军,你知dào

吗?”秦旭凑在在地上蜷成一团的曹洪耳边,对这个历史上三国时代唯一一个对商业和金钱十分感兴趣的名将,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本来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同事,成为朋友的。可惜,你太不场面了!老曹也太不场面了,不管他以后会如何,但就这事,我秦旭两世为人,真心受不了!”

“扑!”

仿佛是刀剁骨头的声音,秦旭猛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将短刀刺入了曹洪露出在上的脖颈之上。

一道血箭喷了秦旭一头一脸,此时正一滴一滴的从脸庞上滴落下来。

“再见了,杀良冒功的曹洪将军!”

“再见了,人妻曹GRD的前途。”

“再见了,我亲爱的秦主任!”

“我就是主簿秦旭!!!”

秦旭将插在曹洪脖颈上的短刀用力拔起,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用尽全身的力qì

大声嘶喊着听不懂的言语。

“秦旭!”

“秦主簿!”

在众人的呼喝声中,秦旭终于冷静下来,只感觉浑身仿佛没有了一丝力qì

,腿下一软,正巧斜靠在站在秦旭右边的吕玲绮的身上。

“喂,秦旭,你没事吧?秦旭?秦旭?”吕玲绮此时也顾不得追究秦旭这般动作是否失礼了,刚忙将秦旭一把抱住,不停的追问着身体软的像面条却在大口喘气的秦旭。

“吕小姐放心,秦主簿这是心神耗损,有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一副我早就知dào

这样模样的徐晃,连忙说道。

“快扶秦旭回去,秦旭把自己弄成这样,高将军估计也很着急。”蔡琰一边帮着吕玲绮扶着秦旭,一边吩咐道。

“喏!大小姐,蔡小姐,让我们来背着秦主簿吧。”孔二愣子憨憨的说道。

“一边玩去!”

没等蔡琰和吕玲绮答话,司马冒就一把推开往前凑的孔二愣子,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曹操军三人,努了努嘴,又对孔二愣子使了个责怪的眼色,大声说道:“脏活才是你的,别没事瞎操心。”

高顺这边已经不知dào

被严氏和貂蝉问过几回了,吕玲绮离开了那么久,秦旭也是久久不见回来,连徐晃和几名陷阵营兵士都去了,也不见回信,着实令人担心。蔡邕这老头倒是能做的住,只是不停向着几人应该回来的方向不时的装作吟哦一番,倒是出卖了这个倔强老头的心思。

直到东南方火光升起,高顺才将吕玲绮和司马冒回来说的事情对几人说起。高顺和吕布的真实关系如何,严夫人和貂蝉自然知晓,不便责备高顺,反倒是蔡邕没有了这顾忌,在听明白是秦旭的计谋之后,更是大发雷霆,满口竖子竖子,还未见到秦旭就将秦旭骂了个狗血淋头。

“回来了回来了。”

远远的看着徐晃的轻骑缓缓的向这边走来,就连高顺都站了起来,满含关注的看着逐渐清晰的人影。只是在当真看清了来人之后,严夫人和貂蝉甚至高顺,却都变得满脸的古怪,吕玲绮的马背前面,倒在吕大小姐怀中被吕玲绮抱得紧紧的那个血淋淋的人影,不是秦旭又是谁?

在听完蔡琰和司马冒等人所说的经过之后,就连蔡老头也怒哼一声,总算没有继xù

骂秦旭。

高顺在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几变,古今无波的脸庞上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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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徐晃入彀

河内郡太守治所怀城的练兵场上,吕布的脸色不是很好kàn

,正在操演军阵的兵士,也一个个胆战心惊,唯恐不小心触了吕布的霉头,惹来飞将的怒火。

看着一队队骁勇精锐之士在炎炎烈日下挥汗如雨却毫无怨言的样子,使得河内的郡兵们连连感叹,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的军队,这操练强度,这军容军纪,啧啧!

吕布军的威名再次在河内传开,有些出乎吕布的意料,却是怎么也让吕布开心不起来,自出长安后,西凉军的追击更像是在作秀,吃了几顿吕布军的马蹄灰之后,连接战的勇气都欠奉,在吕布踏入河内郡同出来接应的张杨军会师后,便灰溜溜的龟缩回了长安城,很是让本想来个半路截击过过瘾的吕布郁闷非常。

更让吕布烦躁不已的是,到河内已经半月有余了,吕布手下其他诸部的军士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河内会和,却还没有高顺等人的消息。每日洒出的探马无数,河内太守张扬更是派军马向长安方向纵深三百里探查,也没有丝毫的消息。

“奉先!奉先!哈哈!好消息,你这厮也终于不必整日间这般脸色了。”一个豪爽的声音,出现在只有喊杀声的练兵场上,显得十分的突兀。

一匹快马,如同烈风一般,冲入练兵场,一个瘦高的身影,穿着一身文士常服,打马直冲吕布而来。

吕布阴沉的脸上在听到来人的呼喊之后,并没有因为来人话中的诙谐之意而恼怒,反倒是露出一抹狂喜之意,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来人的马辔,叫道:“稚叔兄长!可是有了玲儿他们的消息?”

这人马术非常,被吕布控zhì

住马匹之后,竟然借力拉起马首,稳稳的落在地上,随意的给了吕布胸口一拳,笑道:“哈哈,若非如此,何须我这堂堂河内太守亲自前来?”

敢这样对吕布的人,纵数整个三国,也只有一个人敢这般了。

张杨,字稚叔,曾是十八路讨董诸侯之一,原为上党太守,后迁河内太守,是吕布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而张扬这人也很够朋友,历史上曾经为了救援吕布,而被部将杨丑所杀。

“稚叔兄长!布承大恩,容后相报!这……玲儿他们现下已在河内?”吕布紧握住衣斜冠歪,显然是听到消息就直奔这里而来的张扬的手,激动的问道。

“奉先忒也虚伪!”张扬佯作不渝,道:“我一听斥候回报,便立kè

前来报于你知,哪个贪你报答?”

“是是是,兄长所言甚是,那……”吕布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微赧,苦笑道:“兄长便告sù

小弟吧。”

“现下你麾下高顺将军连同二位弟妹皆已在我府中安歇,奉先,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见吕布难得露出这般模样,张扬也不想在众军面前太落吕布面子,赶忙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吕布放开张扬的手,没有理会张扬的调笑,在原地转了一圈,不停的喃喃自语道。

“奉先莫要做这等小儿女状,平白令军士笑话,可速去同二位弟妹相会吧!”张扬见吕布这般情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吩咐了军中医者,随后便一同去见见小玲儿。”

“什么?玲儿受伤了?”吕布本来一副欣喜的模样,就要牵马去太守府,却听到张扬说要请医者的消息,吕布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惊喜之色尽去,身上突然爆fā

出一股滔天的杀气,喝问道:“玲儿受伤了?严重吗?谁干的?”

吕玲绮是吕布的逆鳞,听到张扬的话,宝贝女儿受伤了,这还了得?

“奉先莫要如此!玲儿没有受伤!”纵使吕布的怒气不是针对张扬,但还是令张扬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说道:“据高将军说,是奉先麾下的一名主簿,只是有些脱力,并无大碍。”

“主簿?脱力?”吕布并没有因为张扬的话而平静下来,脸上的青色愈显,也不说话,冲张扬拱了拱手,扯过张扬的马匹,飞身上马,冲辕门而去,只留下张扬看着吕布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张扬口中所说的主簿,自然是秦旭。

自一怒杀了滥杀无辜的曹洪之后,秦旭就觉得身体中的力qì

好似被抽干了似的,浑身软绵绵的,一分力qì

也使不出来。

高顺替秦旭看过,又听吕玲绮说了秦旭当时的情形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脱力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之后,就没有再多说别的。就因为这个,还惹得吕玲绮好一阵子没有去理高顺,令高顺苦笑不已。

反倒是蔡邕,在听了秦旭的“事迹”之后,像模像样的来给秦旭把了把脉,摸着雪白胡子摇头晃脑的嘟囔了一大堆秦旭听不懂的名词后,吩咐老许和司马冒去采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草药,熬成浓浓的一碗不知所谓的药,非要秦旭喝下去。

秦旭毕竟是来自后世,虽然对华夏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医没有什么偏见,但对这个张口闭口骂秦旭“竖子”,又总是防贼似的盯着秦旭的倔强老头,秦旭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再说那药花花绿绿的,看着就让人不放心,秦旭是死活也不肯喝蔡邕配的药,气的蔡邕吹胡子瞪眼骂声连连。

被秦旭用计剿灭的曹军不过五十余人,唯恐附近还有曹军的众人,为了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只得改行他路。好在徐晃之前在杨奉麾下为白波贼时,就是在这附近活动,对着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七拐八绕之下,竟只晚了几天,到达河内郡境内。

这几天秦旭的小日子过的十分安逸,因为挂了个“病号”的名头,吕玲绮对秦旭的态度好了许多,也许是秦旭当日杀曹洪时的“勇猛”,让这小姑娘一直对秦旭这小身板嗤笑不已的态度有所改观,这几日更是给秦旭喂水喂饭的忙来忙去,有时候才秦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蔡琰更是对秦旭的照顾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若非秦旭苦苦坚持,方便等事蔡琰也欲代劳。

令秦旭感到奇怪的是,两女这般照顾自己,严氏和貂蝉没有什么异议倒也罢了,毕竟秦旭怎么也算是吕布的属下,吕玲绮这般也勉强可以算的上是替吕布邀买人心。但一向防秦旭如同防贼一般莫名其妙的蔡老头,也不知dào

哪根筋不对,在秦旭拒绝喝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理会过秦旭,纵使蔡琰天天往秦旭这里跑,蔡邕竟然也装作看不见,怪异的很。

其实秦旭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知,脱力或许是真有一点,但远远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秦旭之所以一直表现出使不出力qì

来的样子,一方面是秦主簿两辈子都没有享shòu

过两个国宝级美女如此体贴的伺候,现在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傻子才那么快好起来。

再者,一怒杀了曹洪,痛快是痛快了,可秦旭之前投奔曹操的想法也随着那一刀扎下去,完全破碎了。虽然很奇怪的没有预想中的失望情绪涌出来,但却也让秦旭心里空落落的。

而最重yào

的原因是,徐晃要离开了。

当初秦旭同徐晃的赌约,徐晃可是说是一丝不苟的遵守了,而且还同秦旭一同做下了好大的祸事。

但随着河内郡越来越近,徐晃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默,几次好像都要对秦旭有话要讲,却最终都没有说出口来。看的出来,徐晃在杨奉麾下,其实远没有历史书上写的那般受到重用,而且徐晃对西凉军攻占长安恐怕也有自己的一番顾虑,否则也不会将计就计的中了秦旭的算计,暂时脱离了长安城那个政治漩涡。

不过秦旭就算是之前算计徐晃,也不过是想在折道投奔曹操时候有个保镖而已,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徐晃在历史上也是曹军五子良将之一。

但现在去投靠曹操已经不现实了,曹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茬,知dào

了曹洪之死的真相后,能饶的了秦旭才怪;再者细想曹操的一些举动,也让秦旭越想越腻歪,反而令秦旭的心思之与徐晃,也随之变的有些意动起来。

“公明兄,杨奉此人……”

马上就到了河内郡地界,见徐晃手下轻骑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和陷阵营军士相拥惜别了,秦旭才不得不试探着对徐晃说道。

“秦兄弟不必多言。”徐晃却不等秦旭说完,仿佛已经知dào

了秦旭想说什么似的,止住了秦旭往下说的话,道:“杨将军于我有知遇之恩,又无慢待我徐晃之处,我是不会背主他投的。”

“公明兄误会了!”见徐晃说的决绝,秦旭反而不那么心急了,说道:“能与公明兄相处这十数日,已是秦旭天大的荣幸,自然不敢再做他想,只是……”

“秦兄弟有话尽管直说。”徐晃见之前“误会”了秦旭的意思,有些赧然的说道:“只要晃能做到,定不推辞。”

秦旭心里撇撇嘴,让你跟我老板一起混你也答yīng

么?嘴上却是一副慨叹的模样,说道:“旭只是想说,杨奉虽然有恩于公明兄,但目光非远,且将身所托非人,实非明主啊。”

止住了徐晃张口欲言,秦旭继xù

说道:“小弟所求无他,若是有一日,杨奉果有他事时,公明兄可愿同小弟再相聚首?”

“这……”徐晃没料到秦旭竟是这般说,面露迟疑之色,没有立即回答。

快答yīng

啊!快答yīng

啊!秦旭心中叫道。这可是历史上大耳刘勾引子龙哥的经典招数,据传说成功率很高的啊。

“既然秦兄弟如此说,晃便答yīng

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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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袁氏图谋(上)

吕布本质上是个很顾家的人,家人往往能够左右这天下第一猛将的情绪,所以在听到河内太守张杨亲自送来的消息后,吕布不顾失态直接夺马而走,直奔张杨的太守府。

秦旭在给徐晃榴了后手之后,心情大好,加上久久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随着曹洪的死而消失不见,虽然身上仍旧没有几分力qì

,却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此时正在蔡琰和吕玲绮的搀扶下,慢慢的在房间内活动。

“夫人,蝉儿,玲儿!”

听到飞将吕布焦急中带着欣喜的大叫,秦旭感到好笑之余,能见到温候如此失态,也令秦旭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前世看三国而知晓的一个个或奸或忠的脸谱化的三国人物,英雄也罢乱贼也好,都变成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常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不为常人而知的情绪起伏,如蔡邕如蔡琰如高顺更如吕布。

不同于史书上吕温侯的残暴、勇武、多变,最起码吕布给秦旭的印象,是霸气是顾家,甚至有着和性格自相矛盾的随和。

难怪吕布虽然骂声一片,但仍旧有那么多的追随者,张辽如是,高顺如是,陈宫亦如是。假若吕布在历史上没有决策失误,英雄无所用武,反而是有一块赖以生存的地盘的话,以吕布的能力和号召力,恐怕也不会在白门楼被大耳刘一言致死了。

既然蔡琰的命运已经发生了转变,蔡邕也没有因为王允的威逼而自杀,但吕布是不是也能够逃脱最终令人扼腕的结局呢?秦旭不敢想象。

“爹爹?娘亲?貂蝉姐姐?你们怎么过来了?”正在吕玲绮难得安静的同蔡琰一起陪着秦旭的时候,刚刚回来不久的吕布竟然没有同二位夫人温存太久,就来到了张扬给秦旭安排的房间。秦旭一个小小主簿,能够令吕布如此重视,让秦旭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吕老板敢不敢不这样啊?

“秦旭,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力qì

?张太守已经帮你去请医者了,别太担心。”吕布不等秦旭见礼,就一把将秦旭按在矮榻上,关心之色溢于言表,令秦旭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是啊,秦主簿,以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让军士们去做就好了,你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孩子,就这般胆大,以后可不要这样。”跟在吕布身后进来的严氏,眼睛在秦旭和吕玲绮身上乱扫一通,满面狐疑,语气古怪的说道。

“主公!二位夫人,卑职已无大碍,劳烦主公亲自探望,旭心中难安。”秦旭苦笑道。还能说什么?除了貂蝉在向蔡琰求证秦旭的“病情”没有表现的太出格外,吕布和严氏的关心,让秦旭一时间有些难以适从。

“没事就好。”吕布吁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说道:“这几次听探马来报,长安那边果然如同你当日所料,天子与朝臣无恙,李傕郭汜二贼没敢太过威逼,只是王司徒……”

显然,虽然老王头在对待吕布的问题上,做的有些不大地道,但毕竟是貂蝉的义父,同吕布也有共同诛杀董卓的情分在,听到王允在宫城上投地而死,令吕布也有些唏嘘之感,一旁的貂蝉神色也有些黯然。

“王司徒忠义为国,虽然身死,必将名垂千古!”对于已经死了的王允,看在吕布与貂蝉的面上,秦旭也不欲再多说些什么,反而给王允戴上了一顶顶的高帽。

吕布似乎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满yì

的神色,对秦旭道:“你斩曹洪之事,我已知晓了,做的不错。那曹操与我之前有过来往,是个胆小无谋之辈,手下也尽是这些宵小小人,不足为虑。”

吕布的这番话,对还在考lǜ

怎样对吕布言明得罪曹操之事的秦旭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吕布话中对曹操的那种轻蔑,却是令秦旭哭笑不得。

其实也难怪吕布小看曹操。人妻曹在白门楼事件发生之前,在吕老板手下可是吃过不少亏的,刺董卓被吕布警觉发xiàn

,诸侯讨董后追击董卓也弄了个灰头土脸,若不是被秦旭杀掉的曹洪将马匹让给曹操,没准老曹已是吕老板戟下亡魂了。就算是日后吕老板失势,被老曹兵围下邳城,若无郭嘉荀彧等献计,胜负也未可知。

“多谢主公!”对于吕布这般看待曹操,秦旭无法言明之下,也只好苦笑应和道。

“爹爹!秦旭还没好呐!”见吕布和秦旭聊得起劲,一旁被严氏古怪的目光盯得心虚的吕玲绮只能拿他老爹吕布做挡箭牌,打断了吕布同秦旭的交谈,娇声道。

“是了是了,是爹爹不好。”吕布爽朗的一笑,止住同秦旭继xù

说下去的话头,对严氏和貂蝉道:“夫人,蝉儿,这里有玲儿和蔡小姐就给了,咱们出去吧。稚叔被我抢了马匹,晾在了练兵场上,说不定一会还要找我算账呢。”

“哼!算账都是轻的,若是一会不好好的敬我几杯酒,奉先可别怪我不在弟妹面前给你留面子哦!”当真是说张杨张杨就到,吕布话音刚落,张杨就已经带着气喘吁吁的医者推门而入,正巧接上了吕布的话。

“张叔叔!”吕布同张杨私交极好,加上张杨的性格很随和,连带这吕玲绮也对张杨十分熟悉。

“小玲儿……都长这么大了,许了人家没有?”张杨微笑道。

“张叔叔就会调笑人家!”吕玲绮不依道,话虽说着,见秦旭见到张杨后欲起身,连忙搀起秦旭的胳膊,语带责怪的说道:“张杨叔叔不是外人,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不必如此。”

“……”

吕布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严氏和张杨却表情如出一辙的古怪。

对于吕布对秦旭这个小主簿这般重视,以及吕玲绮下意识的举动,令张杨原本有些不在意的心思也对秦旭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吕布对待属下极好,很受麾下的爱戴,这张杨是知dào

的,但吕布多是那种爱之深责之切的举动,赏的重罚的也重。还从来没见过吕布对哪个属下,哪怕是高顺这等陪同吕布出生入死的死忠这般和颜悦色过,听到秦旭受伤,竟然这般激动,不得不令张杨怀疑。若不是知dào

吕布仅有吕玲绮一女,而且对家眷十分看重,张杨差点就以为秦旭是吕布的私生子了。

“稚叔此言实令布汗颜。今日布就随稚叔兄长痛饮一番,一醉方休。”吕布哈哈一笑,对张杨的调笑毫不在意。

“奉先,你啊……”张杨似乎早就习惯了吕布这般惫懒,苦笑道:“奉先与二位弟妹久别,当多陪陪两位弟妹,况且……唉!痛饮之事怕是要改日了。”

“稚叔兄长似乎有难言之隐?与布明言就是。”吕布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与小弟还这般拿捏,着实不似兄长往日作风啊。”

“这……奉先借一步说话!”张杨看了一眼床榻上被吕玲绮照顾的秦旭,脸色古怪的说道。

令张杨为难的事情?会是什么?秦旭看着吕布同张杨出去,心中默默想着会发生的事情。

因为秦旭的搀和,历史在董卓死后就拐了一个弯,很多事情连秦旭现在也有些拿不准了。就如吕布也未像历史上那般仓惶离开长安,保存了军队的实力和从董卓的湄坞中取得的大半粮草,使得吕布在很大程度上不用过分依赖张杨。

看张杨之前叫吕布出去时的凝重,能让这位河内太守如此郑重对待的,怕也不是什么小事。否则以张杨和吕布的交情,完全不必如此。而且历史上对于吕布投张杨之事也是一笔带过,只是说吕布在败走长安之后,投奔袁术和袁绍不果,才联合张扬最终被东郡治下陈留太守张邈及陈宫等人迎入东郡,占据了濮阳。

但历史已经改变,吕布在离开长安后没有投奔宛城袁术和渤海袁绍,径直到了河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秦旭皱眉苦思。

对了!二袁兄弟!

怎么把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苦命二人组老袁家哥俩给忘记了。

长安之乱,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肯定已经传遍了天下,野心已经有所萌芽的诸侯们,肯定要有所动作。

作为距离长安最近的诸侯,又一直被袁绍压制的郁闷至极的袁术不可能没有动作,袁术有了动作,袁绍自然不会只做壁上观。

由于吕布的战略性撤tuì

,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而且飞将之名响彻天下,着么一只强有力的队伍,自然是各路诸侯争相结交拉拢的对象。

是袁术呢?还是袁绍?

“喂,秦旭!你在发什么呆?貂蝉姐姐在问你话呢!”吕玲绮见秦旭自吕布和张杨出去后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连貂蝉的话都恍若听不到似的,不由娇嗔道。

“啊?哦!”秦旭听到吕玲绮的话后才缓过神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真服给你了!”吕玲绮翻着白眼,学着秦旭平日间说话不是蹦出的名词,嘟着小嘴说道:“貂蝉姐姐这么大的魅力,你却视而不见,你还是不是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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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袁氏图谋(下)

吕玲绮的话,让秦旭十分尴尬,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貂蝉是谁?不说她是吕布爱妾的身份,单单华夏史上四大美女间谍之一,折腾垮了董卓还令计中人吕布宠爱无比,只这份心计,就令秦旭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才好。

更何况,不管别人怎么想,在秦旭心中,王允之死或多或少和秦旭脱不开干系,面对王允的义女,赫赫有名的拜月貂蝉,秦旭总是感觉提心吊胆。

“成功人士”的首条格言就是趋利避害,美女有很多,小命就一条,更何况后世网络上美女如云,秦旭也不至于像吕玲绮说的那样难堪。

可秦旭两辈子快四十岁的人,实在没办法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更何况这小姑娘的老爹是出了名护短的吕布。

“旭身子不爽,脑子也有些发昏,这个……”秦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房间里的四个女人,心怀忐忑的解释道。

眼前这阵势,由不得秦旭不服软。

严夫人和貂蝉也不知为何,一左一右像是在打量一件好玩的物品似的,将秦旭从头看到脚,不时轻笑低语一番,好像在秦旭身上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诡异的目光看的秦旭有些心虚。

蔡琰自吕布同张杨离开后就表现的很奇怪,一直凝视着窗外,不知dào

在盘算什么,只是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向秦旭,让深刻认识到蔡琰腹黑潜质的秦旭心里发毛却怎么也摸不着头绪。

这些人都怎么了?

一个个莫名其妙的!

“貂蝉姐姐说这次因为你的谋划,才让爹爹从容离开长安,拥兵河内,威慑二贼,令李傕郭汜不敢轻动,夸你有见地呢。”还是吕玲绮的话打破了尴尬,小丫头皱着鼻子,满脸不屑道:“还说什么你年纪轻轻就这般有胆识,敢杀人什么的!也没看出你这脑袋比别人大一圈吗,至于这么夸你么!”

“……”刚刚想自谦两句的秦旭,在听到吕玲绮后面的话之后,直接无语。

和女人争论是很不明智的行为,特别是和被宠坏的小女孩争论更是自讨苦吃,尤其是在她家俩大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

秦旭很明智,很快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乖乖的闭上了嘴。

好在张杨请来的医者来的及时,将四女请出了房间,总算是将秦旭救出了这“水深火热”之中。

张杨的太守府邸很大,特地给吕布家眷安排了单独的一处院落,由陷阵营兵士把守,旁人不可轻进。秦旭因为是病号,在严氏的吩咐下,也没有搬到外面同军士们同住,同蔡邕父女一起也留在了这里。

在床上将养了几天,又有军中医者的调养,秦旭总算是恢复了不少。这几日吕布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看的出来张杨那日语焉不详的话给吕布带来不少的困扰,也让秦旭愈发的担心。

说实话,虽然河内曾经是吕布发迹的地方,又有张杨这么个至交好友在旁策应,可保一时无虞,但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

毕竟当初张杨当时同吕布共在丁原部下,反董时,扯得却是为丁原报仇的大旗,丁原是谁杀的?再者,在虎牢关,张杨部下大将穆顺,可也是死于吕布之手,虽然说是各为其主,张杨也很够朋友,但张杨军中的将士们,有没有想法就很难说了。

而且河内临近洛阳,地处兵家要冲,物产富饶,粮草丰足,少受战乱且文风鼎盛,在这饿殍遍地的汉末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天堂了。因此对河内馋涎欲滴的诸侯豪强可不止一个,黑山张燕,河北袁绍对这里虎视眈眈,长安城中的那两位,想必也不会放过这么一块膏腴之地,还有被秦旭得罪狠了的曹操,想必也早就把河内当成了囊中之物,所以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发展的地盘。

要改变吕布军的历史,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找到一块能够安心发展的地盘,可是找哪里呢?河内的正北方并州本是首选,那里是吕布曾经的大本营,但自丁原死后,匈奴不断扰边,境内有黑山贼众啸聚,而且袁绍的势力也趁中原大战的时候趁机渗透,并州现在就像是一个火坑,能安稳点都是上天眷顾,更别说发展以待天时了。南下倒是一个好去处,此时曹操正在青州平乱,后方不稳,而且历史上吕布也是在投奔袁绍被袁绍猜疑追杀后,才被因为曹操杀了名士边而不满的陈宫张邈等人迎入兖州的。只是现在陈宫刚刚劝张邈主张曹操接任兖州牧,可能马上叛曹投吕吗?秦旭有些头疼的想到。

“想什么呢?”一个温婉的女声传入正在发呆的秦旭耳中,正是蔡琰。

“能想什么?想琰姐姐好不好?”不知为何,在面对蔡琰的时候,秦旭总是忍不住想逗一逗这个大才女,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蔡琰俏脸微红,佯作没有听到秦旭的逗笑,反倒是忍俊不禁的向秦旭示意了一下身后。

“果然是大坏蛋,竟然这般对琰姐姐无礼!”还没等秦旭反应过来,一声娇叱,和吕玲绮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秦旭面前。

怎么又被这小辣椒发xiàn

了?秦旭心中哀嚎,第一次被这丫头误会对蔡琰无礼,就被砍了一戟,昏迷了好长时间才醒过来,难道这次又要倒霉?秦旭心悸的瞟了瞟吕玲绮的手中,幸好没有带兵器。

“玲儿不要闹了,秦主簿是开玩笑的。”蔡琰拉住吕玲绮的手,笑吟吟的盯着窘迫的秦旭,说道:“现在也许也只有秦旭能救你了。”

“救?”秦旭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一怔。不明白蔡琰这是什么意思。吕布的女儿还需yào

他秦旭来救?开什么玩笑。

“哼!这个大坏蛋,真能让爹爹改变主意么?”吕玲绮鄙视的目光让秦旭一阵不自在。

“究竟怎么了?”秦旭疑问道。

“秦主簿可知dào

袁绍袁本初么?”蔡琰见吕玲绮撅着小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嗔怪的看了秦旭一眼,替吕玲绮说道。

“袁绍!?耍手段抢了老韩家冀州的袁绍?”听到这个字眼,秦旭心中猛地一惊。难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历史上吕布可是投奔过袁绍的,而且替袁绍几乎剿灭了为祸冀幽并三州的黑山贼众,若不是吕布直爽强硬的性格和袁绍惜身忘义的性子不合,没准后来真没有老曹什么事了。此时在蔡琰口中听到袁绍这两个字,使得秦旭的神经一下子就绷了起来。

“大坏蛋说的好,就是这个抢夺别家基业的袁绍!”吕玲绮了秦旭的话后,倒是忘记了刚刚还要对秦旭要打要杀,顿时表示赞同,脱口叫道。

“你俩怎么这般口无遮拦!”蔡琰娇白了秦旭一眼,见秦旭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无奈继xù

道:“袁绍派人来,要张杨将军说和吕将军与袁绍军结盟!”

“结盟就结盟呗,那又怎样?”秦旭佯作不以为意的说道,心中却是对袁绍的下手速度之快佩服不已,不愧是曾经的河北霸主,这么快就看出了吕布现在所处位置的重yào

和敏感,这眼光,毒辣啊。

“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蔡琰见秦旭惫懒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袁绍给吕将军的诚意是两千匹战马加上每年二万石的粮草。”

“嚯!袁绍这么大方,看来所求非小啊。”秦旭听到袁绍的条件后,也大吃一惊。二万石粮草,对于搬取了董卓湄坞大半库存的吕布军来讲,只是锦上添花,还算不得什么。关键就是那二千匹战马。

战马在这个时候可是稀缺资源,大汉良马产量不多,行军作战多以步卒为首,骑兵的数量往往可以左右一次战局。所以,战马对于各个诸侯来说,都是宝贝。

吕布军军力的强dà

也在骑兵,陷阵营威力强横的前提更多的是来自与它的铁甲重骑,但战马却是个损耗品,每一次大战下来,总要折损一两成的战马,没有了战马的补给,本就是另吕布十分头疼的事情,现在有了袁绍这两千匹战马的加入,吕布军的战力足可以上升不止一个层次。

“自然所求非小,不但要求吕将军听从调遣,而且据袁绍的使者所言,袁绍欲托张将军做媒,欲与吕将军结亲,将玲儿许配给小儿子袁尚为妻!”蔡琰眼眸注视着秦旭,慢慢的说道:“玲儿偷听到谈话,吕将军似乎颇为意动!此时正在同严夫人商议,怕是要定下来了。”

“什么?定下来?傻子都看的出来袁绍没安好心!这怎么可以答yīng

?吕布这是要疯啊!”秦旭大惊失色脱口道。

秦旭就搞不懂了,吕玲绮算是和老袁家脱不开关系了怎的?秦旭自信在自己的搀和下,历史上袁术的儿子袁耀恐怕是没机会了,怎么现在又蹦出个袁尚来了?

袁绍打的好算盘,有吕玲绮在老袁家,只有此一女的吕布还不得乖乖的给老袁家打工?那所谓的两千匹战马和粮食,和他老袁自己的有什么两样?除了换了个地方之外又有什么区别?还白赚了一个吕布和一只强军。吕布这是昏头了还是怎得?这都能答yīng



秦旭的话刚说完,就见蔡琰和吕玲绮同样一副见鬼的表情,嘴角微微抽动着,似乎没想到秦旭的反应会是这么大,说话这么冲!两女的目光中都带着怜悯看着秦旭。

咦?蔡琰你这是什么表情?吕玲绮你眨眼这么快做什么?抽筋了?

蔡琰的脸和吕玲绮的眼都没有抽筋,是秦旭的脑子抽筋了。

“这辈子有胆量敢这样说我吕布的,你秦旭可是第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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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笼”中对

大汉朝五月的夜空下,月朗星稀,温度适宜,暖风悠悠,佳人在侧,实在是个吟诗作赋,花前月下的好天气。

秦旭的房间中,大才女蔡文姬的温婉与小丫头吕玲绮的火爆相得益彰,能同这样两位奇女子共处一室,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际遇。

可秦旭现在却觉得如坠冰窟,一股凉意自尾椎升起,直线沿脊柱向上,直达发梢。

刚刚不小心对蔡琰口花花,引来一个自诩护花使者的吕玲绮就足够秦旭头疼的了。却又因为吕玲绮的事情,导致秦旭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语,又将吕布给引了出来?

你们这是组团来刷我的么?一位一位又一位,这么有节奏感?

“主公!秦旭失言!请主公责罚!”

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认错争取个宽大处理才是首要的。吕布那是随便能骂的么?而且还是当着他的女儿,被他全家听了个真真切切!还是先拿话头堵住吕布的选择面吧,否则这大哥没准脾气一上来就将秦旭咔嚓了。

吕布铁青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怒目盯着低着头作认罪状的秦旭。

反倒是站在吕布身后的严氏,竟是一副不惊不怪的神色,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放到了秦旭房间的食案上。只是严氏不时抽动的嘴角,才看到出她强忍的笑意。

“你也知dào

怕?你那杀人的勇气呢?”吕布见秦旭认罪态度良好,口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你也不用这般做作,今日我不罚你,也不杀你。”

“多谢主公!”秦旭赶忙抢着说道,生怕吕布反悔。

“噗嗤!”还没有等吕布发作,吕玲绮先被秦旭这见缝插针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吕布刚刚怒目而视的时候,吕玲绮还真有些为秦旭担心。

身为吕布的独女,怎会不知dào

吕布的火爆脾气,那可是说来就来的,毫无轨迹可循。并且印象中还没有哪个人能在吕布发怒的时候还敢捋虎须,更别说像秦旭这般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算计吕布,给自己留后路。

“哼!”吕布怒哼一声,虎目瞪向女儿,太没规矩了!

“哼!”却没想到吕玲绮不甘示弱的也瞪着大大的眼眸,娇哼一声,不惧的回视过来,丝毫没有因为吕布的怒气而退缩。

“玲儿,别胡闹!听爹爹话!”

“我不!爹爹要把我卖掉,我才不听他话!”

“别胡说!爹爹那么疼你……”严氏见吕布被女儿的话顶的有些尴尬,赶忙将吕玲绮拉过怀中,小声安慰着。

有了吕玲绮这个小插曲,吕布脸上的怒色少了许多,冷冷的对秦旭说道:“你小子这般口无遮拦,日后必定吃亏,正好你身体未愈,这几天就不要出这个屋子了。”

这就被关禁闭了?秦旭郁闷的想到。

“至于玲儿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了。”吕布沉吟一声,又继xù

说道,“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袁本初又是当代家主,可为一当世雄主,能与袁公结盟,对我军有利无害,此事你就不必多言了。”

什么?

听到吕布的话,秦旭心中的火气也上来了。哥们苦心积虑的为了你日后不要“重蹈覆辙”,当然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费尽心思的帮你节省军力,谋划未来,你怎么就这么着急要跳到袁绍的船上?就不怕历史的惯性再把你甩到你原来的路子上?

可这话怎么对吕布说?

难道告sù

吕布,袁绍没安好心,也没有容人之量,注定了你只能是袁绍的一把刀,用的差不多了就会把你扔了。然后你再如历史上那般败走,几年后白门楼上一命呜呼?

秦旭敢说,吕布会相信么?

吕布见秦旭没有对处罚表示异议,满yì

的点点头,和严氏交换了个眼色,就要拉着满脸不忿的吕玲绮出去。

怎么办?刚下定决心跟吕布混,就眼睁睁的看着吕老板前途尽毁,小丫头落入火坑,然后数着日子等待白门楼自己脑袋上也来一刀?

不行,绝对不行!

“主公!我收回刚刚的话,看来你真的要疯啊!”吕布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秦旭冷冷的话。

“秦旭!再敢胡言!你当我吕布不敢杀你么?”吕布的脸上满是惊怒,一双鹰眸狠狠的盯住秦旭,滔天的怒气仿佛实质般向秦旭笼罩而来。就连严氏也满脸惊恐的看着秦旭,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吕布的怒气,哪是前世只是公司个小主任的秦旭能够抗衡的?秦旭只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危境被一只猛虎盯上一般,双腿都在不听使唤的颤抖。

不能软,吕布的脾气秦旭算是看出来了,绝对是属倔驴的,顺着不走,打着倒退;若是不下点狠料,今天绝对过不了这一关。

“投袁取死之道,早晚而矣。秦旭小命在此,主公请便!”秦旭咬牙硬撑,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道。

“秦旭!”吕玲绮自秦旭开口一刻,眼眸中就被雾气笼罩。在吕玲绮心中,若非蔡琰带着自己来找秦旭帮忙,秦旭其实是没必要搀和这浑水的。现在秦旭惹的吕布动了真怒,那可是要真的丢掉性命的!

情急之下,吕玲绮也只能先为秦旭的小命着想,带着哭腔对吕布开口道“爹爹,你别杀秦旭,我嫁!我嫁还不行么?”

“哼!闭嘴!”吕布阴沉的脸庞上挂满寒霜,不理女儿的求情,反倒是问秦旭道:“你说投袁是取死之道?”

“不错!”秦旭答道。

看吕玲绮被严氏拦在怀中,秦旭倒是真有些感动,别看这丫头平日间老是看咱不顺眼,关键时刻倒是真讲义气靠得住啊。就凭刚刚吕玲绮的一番话,也不能让袁绍得逞。

“袁公虎踞河北,兵强马壮,刚刚击败公孙,正有拥河北以拯天下之志,你这孺子,焉能如此说他?”吕布沉声问道:“再者我与之同盟,又非栖身投靠,自有自保之策,有何不妥?”

看来吕布对袁绍的观感还是不错的,现在的袁绍还不是八年后那个河北霸主,由于讨董之战积累的大量名望和四世三公的家世背景,俊才豪杰争相投靠,正是袁绍借势发展的时候,一些为后世诟病的作风也被袁绍很好的隐藏起来,不为世人所知。就算是秦旭说出来,吕布也未必信,只能另辟蹊径了。

“袁绍此人不地道,人品也不咋地!”秦旭撇撇嘴,不屑的说道,“还拥河北拯天下?这是袁绍的说客说的吧?”

“这个……”

“那他有没有说公孙瓒实力犹在,黑山贼虎视眈眈?怕他手中兵力不足以两面开战,才拉咱们去当炮灰?”这个年头的袁绍还是表现很完美的,秦旭不得不想别的办法尽全力抹黑老袁。

“哼!区区蟊贼,正好试试我这方天戟之厉,我吕布有何惧哉?”吕布不在意的说道。“那打下来之后呢?”秦旭突然问道。

“自然是和袁公……”吕布顺着秦旭的话说下去,却发xiàn

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和袁绍平分河北?”秦旭的脸上露出一丝蔑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吕布鹰眸一闪,猛吸了一口气。

见火候差不多了,秦旭心中暗嘘一口气,下猛料道:“主公之猛,冠绝天下,就算是主公你无英雄之志,栖身投靠老袁,一心为他卖命,你以为袁绍能容得下功高盖主之人么?淮阴侯英魂,尚未走远啊!”

吕布似乎被秦旭说动,闭目沉思,没有说话。挣脱了严氏怀抱的吕玲绮一脸惊讶的看着秦旭,没想到秦旭竟然能令吕布如此动容。就连蔡琰也美目迷朦的看着秦旭,突然眼神一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走到秦旭身边,说道:“若是玲儿妹妹嫁过去,吕将军与袁本初就是儿女亲家,袁绍若是真做出这番事来,不怕天下耻笑么?”

“琰姐姐!你怎么?”吕玲绮眼见吕布就要被秦旭说动了,蔡琰突然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反驳秦旭似的,当下小脸上一副着急的神色。

当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没有捧哏的就是说服力差啊。有了蔡琰这似是而非的给袁绍说话,秦旭给了吕玲绮一个放心的眼神,笑吟吟的说道:“儿女亲家好啊。温侯只此一女,还在袁绍手上,当真是能令袁绍放心驱使呢。”

“哼!你这孺子不须激我!大丈夫岂能卖女求荣?!”吕布怒道:“袁绍竟然用心如此险恶!差点误了我爱女终生!端的不为人子!我这便去斩了袁绍来使!”

成了!

现在的吕布可不是那个被曹操刘备逼得,不得不将女儿背负在身上去向袁术求救的落魄英雄,敢捋吕布虎须,纯粹找死。

“主公且慢!袁绍来使万万斩不得!”秦旭连忙说道。

秦旭可不敢想象若是在这个时候吕布和袁绍开战,会有多少人开心不已。至少曹操肯定是极力赞成吕布的想法的。

“你这孺子,究竟何意?莫学那些道学先生,七拐八拐不说人话。不像我那……你们秦家的作风!”吕布怒道。

我那?我那什么?秦旭敏感的听到吕布话中似乎有些自己寻找了许久的信息。最后虽然吕布警觉,但至少已经可以确定,这具身体的主人,和吕布绝对是关系不寻常。

不过现在秦旭暂时没心思关注这些,不趁着这个机会给吕布描绘一个大大的饼子,怕是吕布不久后又生出其他心思,忙对吕布说道:“敢问主公之志?”

好像每个大谋士在有好计策的时候,秦旭照搬照用。

“怎么这般聒噪?”吕布也似乎感觉到刚刚有些失言,没好气的说道:“无非是和袁绍结不结盟,却偏生弄出这么多的名目,我说要一统天下,你也有主意吗?”

这么快就等到了你这句话?

惊喜来的太快,让秦旭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虽然知dào

吕布这是说出来的气话,但秦旭还是故作高深的说道:“那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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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黑山贼来犯(上)

自从那晚同吕布半真半假的说开之后,吕布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秦旭,像是把秦旭最后所言当成了一个笑话,蔡琰也神神mì

秘的不见了踪影。

反倒是吕布夫人严氏,每日间带着吕玲绮前来,嘘寒问暖,极尽关怀之能事,弄的秦旭很不好意思。吕玲绮也因为秦旭的“仗义相助”,难得的安稳了许多,没有再叫嚣着找秦旭的麻烦。

大儒蔡邕倒是好像有了随遇而安的心思,自到了河内太守府中安顿下来之后,每日间出门访友,大醉而归,也不知dào

这倔老头在河内怎么这么多的朋友。

太守府内的丫鬟仆从们,像是得了吩咐,轻易不到这边过来。而严氏和貂蝉也不用丫鬟伺候,整个内院空空荡荡的,和秦旭熟悉的陷阵营兵士们,也因为不得轻易进入内府,和他们好多天不见了。

人就是不经念叨,就在秦旭怀疑吕布这是在变相的惩罚他多管闲事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司马冒出现在了秦旭的眼前。

“秦主簿,这几天闷坏了吧?”司马冒还是那副惫懒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似的,和秦旭说话也没有老许那般正经八百。

“死猫?你怎么溜进来的?小心被吕小姐发xiàn

,拿你练手!”秦旭没好气的说道。

“吕小姐咱是打不过的,也只有你秦主簿能降得住。”司马冒若有所指的眨眨眼,对秦旭说道:“今天正好是我当值,是主公要我来通知你,下午军帐议事,点名要你也参加!”

“要我参加?”秦旭有些傻眼,不明白吕布是什么意思。

在吕布军中也厮混了快两个月了,离开长安之后又是逃命又是有病,秦旭就没有过正式的有过什么差事,突然听到要去旁听军帐议事,秦旭也有点好奇。

“正是,主公亲自嘱咐的,啧啧,秦主簿在主公心中当真是没得说。”司马冒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要多假有多假。

秦旭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吕布军的“军事会议”,两辈子哪有过这样的经lì

,本着咱年纪小资历浅多低调的原则,秦旭在随司马冒来到坏城外的中军大帐时,自觉的挑了个最下面靠门的位置,老老实实的等待着诸位大佬前来。

张辽和高顺秦旭是认识的,高顺自不必说,一同从长安到河内,对这个冷面热心肠的汉子,秦旭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张辽也和秦旭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曾经“帮zhù

”秦旭躲过一次吕布的惩罚,也算是有了交情。

两人都是吕布的心腹爱将,在军帐中位置也靠前,就在主案的下首同侧就坐。至于陆陆续续到的其他人,秦旭就两眼一抹黑了,众将对军帐内突然出现一个身着文士服的年轻人,只是好奇的看了几眼之后,就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排正襟危坐,等着吕布升帐。

“咚!咚!咚!”

这时候举行军事会议是要擂鼓放炮以示威严的,幸好秦旭有心里准bèi

,否则被这震天的炮响和急促的鼓点声突然一响,没准就能闹出什么笑话来。

吕布踏着鼓点身着战甲走了进来,后面竟然还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作文士打扮,相貌儒雅,三缕长须,顾盼间颇有名士风采,而另外一个竟然是张杨?

“主公!”

“主公!”

众将起身行礼,不过手冲的方向让秦旭看出了猫腻。

难怪这些身着甲胄的将领们彼此之间的态度,让秦旭看起来别别扭扭的,原来并不都是吕布军军中战将。

张杨的河内军曾经在讨董战场上和当时隶属西凉军的吕布军势交战过,没准这两拨人中就有曾经战场上的对手,加上这些人中有些还是原来丁原军中的旧将,对吕布军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这个中年文士是谁?没听说吕布或者张杨最近找了个军师啊?

“诸将安坐,升帐!”

就在秦旭打量这个文士的时候,吕布威严的声音开始了今天的军议。

在军营中的吕布,言语间有着绝对的威势,甚至一个眼神就能令这些沙场宿将喘不过气来。对于秦旭的到来,吕布只是轻扫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在意。在同张杨相互行礼并排坐下之后,才微不可见的冲秦旭点了点头。

吕布的这个小动作虽然隐蔽,但还是令秦旭成了隐形的焦点,坐在对面的张杨军诸将若有若无的注目礼,吕布这边秦旭不认识的几位将领,眼角的余光也在秦旭身上扫来扫去。特别是坐在矮桌一旁张杨下手的中年文士,更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秦旭,让秦旭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诸位,张太守收到探马来报,今岁河内麦熟,黑山贼五万余人,号称十万,跨山而来,欲寇河内夺粮,已至怀城北百里处山中下寨。诸将有何良策?”好在就在秦旭尴尬的时候,吕布轻咳一声,沉声说道。

“黑山贼寇边?来这么多人?”

“是啊,黑山贼号称百万,势力连跨冀幽并三州,号称十万,怕是所言不虚啊。”

“是啊,这次又要出血了吧?”

吕布话音刚落,张杨军在座的将军们就乱成了一团,看着吕布军这边以张辽高顺为首的六七名将领,一个个正襟危坐的模样,张杨也禁不住老脸微红,强声道:“既然是军议,大家都说说嘛。杨将军,你乃我河内名将,你先说说?”

张杨指着坐在己军首座的一位壮汉,大声问道。

“喏!”被张杨点名的大汉,起身冲张杨行了个礼,道:“末将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计谋,也不屑用什么合纵连横,只知dào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那黑山贼不也是一个脑袋两根胳膊,怕他做鸟?”

这位杨将军不知dào

是真的这般大大咧咧还是若有所指,这话一出,吕布的脸上顿时怒意一闪,就连那位坐在张杨下手的中年文士脸庞也微微抽动了一下。

不屑合纵连横?说的好听,有这水平还说自己是粗人?怎么不明白的说吕布鹊巢鸠占,反客为主?只不过这杨将军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又坐在张杨军诸将之首,众人不好明说罢了。

“杨丑!休得无理!让你说说该怎样对付来犯的黑山军,你扯些别的做什么?”张杨毕竟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这一番话不但训斥了杨丑给吕布这边的人留了面子,还间接的帮杨丑挡了吕布发难的机会。能在袁绍这等强势诸侯的眼皮低下活的滋润的,自然有他的一套为人处世之道。

听话听音,吕布军中诸将也不是傻子,自然听的出来杨丑话中之意,但现在他们毕竟是客军,又有张杨的话垫底,一个个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唯独秦旭,脸上不似诸将一般阴沉难堪,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杨丑!张杨竟然这般爱hù

杨丑?”秦旭不解的想到,真想告sù

张杨,哥们别护着这小子了,以后你的老命就是这小子取的。

此时杨丑还没有同张杨因为吕布的事情闹翻,虽然颇有些苗头出现,但还在张杨可控范围之内,张杨也知dào

杨丑的话太伤人,所以在替杨丑说了句话之后,赶忙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冲下手就坐的中年文士拱手说道“杨将军有句话我很赞同,我等皆是粗人,许先生乃是袁公麾下智士,不知有何良策以交我等?”

姓许的谋士?难道会是他?

正在秦旭怀疑此人身份之时,那文士倒是先给秦旭解惑了,只见这人在听了张杨的话后,慢慢的站起身来,慢斯条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略略一拱手算是见礼,朗声说道:“在下许攸,见过诸位将军。诸位将军勿忧,黑山蟊贼破之易尔!”

许攸?

黑山?

袁绍!!

秦旭刚刚听到吕布说出黑山贼欲寇河内夺取夏粮的时候,心中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又见到许攸这番做派,这个时代发生过的一件事情,闪电般的出现在了秦旭的脑海中,顿时令秦旭明白了许攸这番做派和之前一连串动作的用意,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好一个许攸!好一个袁绍!

不但利用了张杨对袁绍的畏惧心理成功的站稳了脚跟,使得河内上下将士对来犯的黑山军产生了一种没有袁绍帮忙就过不去这道坎的畏惧心理,之前还想利用吕玲绮的婚事通过所谓结盟来控zhì

吕布,用极小的代价就换得绝世名将的效忠。这算盘打的,太精了点吧?

但是秦旭知dào

,许攸,或者说袁绍的真实目的,恐怕不仅仅如此!

想到此处,秦旭内心深处不由发出一声感叹,还是有个谋士在身边好啊。看看人家老袁,手下谋士如云,随手想的一个小计策就够吕布和秦旭这帮人想半天,若不是秦旭的先知先觉,没准还真能让这帮人给忽悠过去。

“袁公同张河内素有旧交,自然不会坐视黑山贼众这般猖狂,许攸既来,就断不会令黑山贼入河内一步……”

听许攸在滔滔不绝的许愿,秦旭心中感叹这大哥真不愧是曹操的好友兼福星,能把曹操的谎言识破,又送了大半个河北给曹操的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正在感叹间,吕布的目光似乎不经意间停在了秦旭这边。似乎在询问秦旭有什么看法。

真想大声告sù

吕布,别听这哥们胡扯了!丫心思坏着呢!

秦旭闭目不言,暗中冲吕布轻轻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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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黑山贼来犯(中)

“袁公的援助是很到位的……”

“袁公的心意是很诚恳……”

“袁公的目的只是为了交朋友……”

“袁公毫无私心……”

“袁公……”

“袁公……”

议事军帐内,许攸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袁绍承诺给出的好处和支持,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无私,如同后世电视营销里“998、998.只卖998”之类的诱惑相似,口沫横飞之下,河内众将听的是满面欣喜,眼冒亮光。袁绍四世三公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再加上许攸的三寸不烂之舌,看样子若非张杨还健在,怕是这些人恨不得立马改旗易帜,投奔袁绍去了。

反观军帐另一侧的吕布军众将,却是一个个闭口阖目,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对许攸的话充耳不闻,更像是在强行忍耐一般,首座的吕布更是听的眉头轻皱,嘴唇紧紧的抿着,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那晚秦旭的话说到了吕布的心坎里,袁绍的计策在被秦旭剖析开之后,在吕布心中那高大全的形象算是完全垮塌,连带着吕布对许攸的观感也十分的不好。

“黑山贼众已据此不到百里,最迟两日后就要兵临城下,诸位将军定要群策群力,占敌机先,力保河内不失!攸在此祝诸位旗开得胜,大胜而归!”许攸说了良久,过足了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瘾头,才意犹未尽的收住了嘴。

“子远公真知灼见,无愧名士之名啊!”

“许先生当真是张良在世,看来腹中早有筹谋,不若直接说出来,助我等一击功成,岂不快哉!?”

“是啊,是啊!”

也不知dào

帐内的河内众将收了袁绍多少好处,几乎所有人都对许攸的话大加吹捧。令许攸一脸的满足之意,不停的摆手推辞,自谦不已。

而就在许攸一侧的正牌河内太守张杨,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对众将这般吹捧一个外将,丝毫不以为意一般。

秦旭很奇怪张杨的态度,按历史上记载,袁绍这两年欺负张杨到了过分的地步,而且似乎很上瘾似的,有事没事都要刺挠刺挠张杨这河内太守,要钱要粮不说,有的时候竟然直接给张杨下令要求张杨助战,打不赢不许走,而张杨竟然不在乎似的,袁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丝毫没有受韩馥被袁绍夺了冀州这前车之鉴的影响。

“稚叔,黑山贼众,虽称十万,布视之,不过土鸡瓦犬尔,布自到怀城,蒙兄眷顾,不如就由布等代兄击之如何?”吕布的声音在一片阿谀中显得十分刺耳,许攸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吕将军当世豪杰,有吕将军相助,相信张太守定能一举击溃黑山贼!”许攸假笑了一声,因为吕布对袁绍有意结亲的态度变得愈发的模糊,许攸也有些吃不准吕布的意思。

“有袁公的大力资助,布等有何功劳?”吕布的嘴角微微一撇,如有所指的说道。

“这个……”许攸没想到吕布这印象中的傻大粗竟然也能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有些沉吟。

临行前,袁绍给许攸的命令,是尽lì

拉拢吕布,促使吕布结亲。但主要还是稳稳的拿住张杨。袁绍怎么也不会想到吕布在十数万西凉军攻击长安的情况下,还能带走多少兵马。之前要同吕布结亲而许下的二万石粮草和两千匹战马,其实说白了就是聘礼,若是没有得到吕布同意结亲的意思而擅自给吕布这许多支援,纵使许攸很得袁绍信任,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怎么?许先生对袁公的命令有异议?”吕布的话将许攸逼到了死角。袁绍拉拢吕布的意思,几乎河内诸将都清楚,对袁绍开出的条件,当时为了增大影响,更是弄得人人皆知,反而对同吕布结亲一事,为了不留下口舌,许攸刻意的遮掩之下,反而知dào

的人很少。

现在倒好,吕布还没有答yīng

两家的亲事,就来要好处了,许攸怎么可能答yīng



不能小看吕布啊,这是许攸现在的心声。

“吕将军不必担心,我家主公家世四世三公,雄踞河北,实力雄厚,区区这些支援,自是不在话下。”许攸没有了刚刚的滔滔不绝,反而字斟句酌的说道:“但是,虽然只有些许物资,还是需yào

时间调拨,吕将军不必心急,袁公心意,许攸岂敢……”

“那就是说没有了?”吕布淡淡的说道。

“吕将军这是何意?”许攸色厉内荏的说道,“我家主公同张太守交好,见黑山贼来势汹汹,这才派攸前来相助,吕将军却不顾同稚叔兄的交情,只讲这些身外之物,恐怕欺心的是吕将军吧?”

别人同你讲实力,你就同别人讲利益,别人同你讲利益,你就同别人讲交情。吕布身为武将,虽然也有智谋,但口才上又怎能同整日间周旋于文士毒嘴之间的许攸相比。被许攸的这一问诘,再加上看好戏似的河内诸将眼中的戏谑之意,吕布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气,吕布军诸将的脸上也是一片铁青,。

“子远先生真是好口才啊!黑的白的对的错的,都在你这张利口中转来转去,把一群傻子忽悠的晕晕乎乎不知所以,快快伸出舌头来,让在下量量有没有三寸?”

正当吕布被许攸的话逼的找不到说辞,张辽高顺等诸将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大帐中响起,把得yì

洋洋的许攸憋得只想吐血。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吕布军诸将的心中不知为何同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说话的正是来军帐中打酱油的秦旭。

之前许攸调动起河内诸将气氛的话,传到秦旭的耳中,已经被秦旭打上一个大大的叉。若是旁人还好,有许攸这般鼓舞士气的话加上袁绍的实力和信誉,怕是少有人能看出此中的猫腻。可秦旭偏偏就是那个意wài



什么帮zhù

河内,什么资助义士,扯呢吧?

“你是何人?”三国时代文化普及率不高,稍稍能说会道一番就能被称作善辩之士了,许攸在口才上,估计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在碾压别人,而军营中又是武力争先,更是助长了许攸的傲气,乍一听有人比之更加毒舌的话,让许攸一时间有难难以适应。更令许攸气愤难当的是,当许攸看清楚说话之人竟然是刚刚坐在军帐门口,一副心不在焉模样的少年,更是一股无名火直冲心头,怒道:“你这娃娃,好不晓礼,你家大人尚未开口,你一个黄口孺子,怎可妄言军机大事?”

“有志不在年高……”秦旭慢悠悠的说道,看向许攸的目光也好似在嘲笑许攸刚刚那话说的没水平。

“竖子,好利的嘴!吕布将军,贵军中当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娃娃也能列席贵军的军议,许攸今日当真是见识了。”许攸还是有些急智的,虽然被秦旭幽幽的语气和不屑的眼神弄到几乎内伤,但还是注意到了在秦旭说话时,吕布军大将张辽高顺等竟然没有呵斥的意思。

“……”吕布军诸将自吕布以下,认识或者不认识秦旭的将领,默契的集体保持沉默,让许攸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看向秦旭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恨意。

许攸也不想想,这里又不是袁绍的军帐,而且听刚刚的意思,袁绍本来答yīng

的资助,也“不知dào

”什么原因,给的不那么痛快了。现在大老板吕布被你一个小文士羞辱,这帮人嘴上说不过你也就罢了,好容易有人能让你吃瘪,难道还帮着你打自己人不成?

“许先生,风度!风度!好歹你也是咱大汉的名士,别学妇人孺子般乱告状好不好?”

见吕布默许的态度和诸将无言的支持,自诩商界“成功人士”的秦旭哪能放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

比诡辩?比毒舌?秦旭拥有超越了两千年的见识,经lì

过无数次的商业谈判和合同陷阱,又知dào

许攸的底线和弱点,这么不对称的较量,怕了才怪。

那晚最后的话语中,吕布为什么对秦旭的话一笑置之,说到底出了秦旭年幼之外,就是秦旭没有表现出什么让人信服的举动。

在满是猛人的吕布军中,秦旭的小身板不够看,就连一个普通的小兵估计都能让秦旭俩,现在好容易有机会露露脸,刷点声望,又怎能让许攸跑了?

“张太守,这孺子如此搅乱我等军议,若是耽误了袭击黑山贼众的最佳时机,可莫怪许攸布出力!”许攸见吕布对自己之言不加理会,转而对张杨说道。

许攸的想法很美好,若是能借着这件事情使得张杨和吕布反目,自然是最好,再不济,再给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两军将领上点眼药,也算是超额完成了袁绍暗中布置的任务。

“许先生,这等打不过就找长者帮着出头的行为,比之孺子尚且不如啊,啧啧,你家长着都好年轻!”秦旭依旧慢悠悠的说道。比损人,比挖苦人,对于许攸这等实力不济又心怀叵测之辈,秦旭表示毫无压力。

“你,你究竟是何人?”许攸怒喝道,白净的脸上青筋毕露,很是狰狞。

许攸好容易激起河内诸将的矛头被秦旭一句话轻易化解,杨丑等人一来顾忌秦旭的未知身份,二来刚刚秦旭话中有话,若是帮忙岂不是白白占了许攸的便宜,等许攸缓过神来反而是得罪了这个心眼不大的袁绍谋士,不值当的。没看连张杨这河内之主都没有说话,众人也只当没听清许攸的话。

“许大人!”秦旭站起身来,先向吕布和张杨行了一礼,又冲上首的高顺张辽等吕布军将领拱了拱手,斜着眼看着许攸,语带调侃的说道:“在下乃是羽林骑主簿,秦旭是也!”

“哈!哈!”许攸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怒击而笑,道:“主簿?你一个小小的主簿,稚龄孺子,猪狗一样的人,也配同我等名士说话,真是可笑至极。”

秦旭丝毫没有因为许攸的辱骂而变色,反倒是饶有兴致的起身,走近许攸身旁,装作没有看到因为许攸的话而脸色大变的张杨,以及已经怒目而视的吕布,倒背着手朗声说道:

“许大人,看来你有必要回去再读读书,求援!可不是那么求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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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黑山贼来犯(下)

什么?求援?

谁求援?求什么援?

秦旭的一句话,顿时让整座军帐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眼睛都将目光在秦旭和许攸身上来回打量。

怎么个情况?求援?开玩笑吧?

在帐内众将的眼中,黑山贼寇掠河内,这可是张杨的探马打探到的消息,而且距河内已经不足百里。许攸可是在四五天前就已经到了河内,送来了袁绍“慰问”的军资。恰逢其会的得知了黑山贼来袭的消息,又费心出力帮他们想制敌之策,多好的人呐!

但秦旭居然说许攸是来求援的?

这怎么可能?许先生肯定会将这孺子的狂言驳斥的体无完肤!这几乎是河内诸将内心中一致的想法,甚至连张杨都不能幸免,看向吕布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探询。

可是,许攸许子远先生,冀州牧、河北雄主袁本初的心腹,却是没有体会到河内诸将的殷殷之望。

激愤中被秦旭一句轻飘飘的话打断,许攸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似的,紧紧的抿着嘴,眼睛凸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站在军帐中央好整以暇的秦旭。

这个被河内诸将推崇备至的许先生,不光演技不过关,看来心理素质也需磨练啊。秦旭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几乎把所有心事都摆在了脸上的中年文士,和那个令人妻曹光脚相迎,一语就道破了曹操窘境,将整个河北卖给曹操的许攸相比。

不过再一想也就释然了,许攸以官渡之战的胜败和袁家生死为晋身筹码卖给了曹操,自命非凡,以为曹老板肯定给他个大价钱,最后,不但没收到钱,还把小命给丢了,真是冤的很呐。

许攸不知dào

秦旭心中已经将他和冤大头划上了等号,却也不妨碍他震惊于秦旭消息来源的厉害。

的确,许攸此来的目的,除了拉拢河内诸将,加强对张杨的控zhì

外,还有一个秘密目的就是求援!

求援!河北霸主袁绍竟然会向一个区区河内太守,经常有事没事就拿来揉圆捏扁的张杨求援!多么讽刺的事情,多么可笑的事实,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但却是事实!

据许攸得到的袁绍密函,年初袁绍率兵同公孙瓒一战;虽然一开始大获全胜,但最后却在界桥磐河大营遭遇了伏击失利。虽然损失不大,但却使得公孙瓒有了喘息之机,迫使袁绍不得不据守南皮以求再战。

可偏偏这个时候,一直盘踞在并州幽州一带的黑山贼主力,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袁绍失利的消息,举兵来犯。

冀州与并州、幽州的州界是太行山脉,山高谷深路险,端的是易守难攻。别说剿灭,因袁绍带兵在外,冀州连防御都略显兵力不足。好在袁绍的谋士团这个时候还算团结,推算了几个黑山贼容易攻破的据点重点防御,几番攻守之下,倒是勉强能保住界不失。

也不知dào

黑山首领张燕发了什么疯,据探子报知,就在几乎抽调光了冀州仅剩的所有兵力布防后,张燕竟然留下少数兵力同冀州守军纠缠,亲自带领大军,绕道壶关入境河内。鬼都知dào

张燕这是打的西行北上袭击袁绍邺城大本营的主意,可偏偏手中无兵可派,临时调回分散在各个据点的守兵更是痴人说梦。

无奈之下,正巧长安乱后,吕布出奔河内,众谋士才想出了这个借张杨吕布之手,剿灭黑山贼的“妙计”。

许攸这才趁黑山寇边的消息没有大规模传开的时候,绕道提前进入河内,本来已经几乎算是成功的令张杨等人相信黑山贼的目的是河内郡,就算是吕布,虽然不知dào

因为什么改变了和袁绍联姻的念头,也出于同张杨的关系加上对袁绍开出的价码心动不已,议定奇袭黑山军。这才决定召开这次军议,却没想到,冒出了秦旭这么一个玩意。

不但用寥寥几句话就让自信满满,为这次成功的忽悠河内诸将沾沾自喜的许攸许大谋士乱了方寸,最后更是一语道出了许攸来此的真实目的。

河内诸将其实更愿意相信许攸的,只要许攸开口辩驳秦旭这个嘴上没毛的黄口孺子,他们一定会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并趁机耻笑吕布军一番。甚至有的人连怎样奚落吕布都想好了。就等着许攸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在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的前提下,狠狠的羞辱一下这个披着天下第一猛将皮的豺狼。

但是,他们失望了。许攸的表现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秦旭说的是真的,河内诸将对许攸的埋怨也升了一格。好歹您也是河北名士,袁公手下数得着的大谋士,且不论你的辩才如何了,至少这城府也要有一点吧?夸你两句你就美的冒泡,被这孺子一句话,就直接傻眼,这这这,这也太名不副实了吧?

不提河内诸将的怨念,张杨也是对许攸的这般做派哭笑不得。许攸这次算是栽了。不单单给这个身份奇怪的小主簿扬了名,当了一次垫脚石,还间接的把吕布得罪狠了。

什么叫主簿是猪狗一样的人物?这话平日间随便说说,因为许攸身份清贵特殊,军中人不和他一般见识也就罢了。但这话能在吕布面前说么?

在座诸将,大多都是以前丁原军的老底子,谁不知dào

谁的底细?吕布以前是做什么的?那是丁原屯河内时的行军主簿,许攸的这一番话,虽然都知dào

是针对这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主簿秦旭的,但无论是谁心中都有种许攸在指着和尚骂秃驴的感觉。

“事情竟然是这样?那接下来怎么办?袁本初与某有同盟之谊,不能不救,至于怎么救援,不知秦主簿有何计以教杨?”老好人的称号,张杨得之无愧。在看到许攸脸色青紫,恨不得吐血三升晕过去的情况,也只有这个性格温和的河内太守能出来说两句了。对于秦旭,张杨在吕布听到秦旭病重夺马飞奔一事上,就感觉这个主簿不一般了,言语之中客气不少。

“张太守,秦旭年幼,实在是无良策以示诸君,全听我家主公吕将军决断!”秦旭见好就收,来的潇洒,骂的舒坦,收的自然。这番做派,令许攸是咬牙切齿痛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奸计”被识破,被一个黄口孺子这般指着鼻子说书还需再读,面子脸皮都从邺城丢到河内了,许攸还能怎么办?

好在老好人张杨在许攸的计策被秦旭识破之后,还肯发兵袭击黑山以救邺城,但接下来的谈判,许攸不用想也知dào

这主从之道该易主了。

好容易在河内诸将心中种下的种子,还没发芽就被秦旭给连根拔了,再想营造袁绍的绝对威势,不知dào

要用几倍的力qì

才行。

许攸真是恨极了秦旭,却又无可奈何。这里是河内,不是邺城,虽然张杨就是袁绍的一盘菜,但许攸也不敢太过嚣张的请张杨帮他报仇的,更何况张杨已经同意了发兵。

至于吕布?吕布没有当场杀人就已经很给老朋友张杨面子了。看吕布铁青的脸色和看向自己眼光中的杀气,许攸对吕布能不能随张杨一同开拔之事,不报任何希望。

“奉先,这件事情你看?”张杨虽然答yīng

了出兵,但也知dào

仅凭自己手下的几块料,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还能有一拼之力,但黑山军携十万军借道河内以伐邺城,能保河内不让黑山军顺手收拾了已经是万幸,若说是真要救援邺城,还得请吕布出手。

“文远,你怎么看?”

没有谋士的吕布军中,一向以来的军议,都是大家群策群力,最后由吕布这个当老板的拍板决定,所以吕布下意识的问起了一向建议颇为中肯的张辽。

“袁绍世之英雄,区区黑山贼,乌合之众而已,主公出阵,是否太给黑山张燕面子了?”张辽其实也很为难。看的出来,以张杨同吕布的关系,只要张杨一句话,吕布肯定是要出手相帮的,但张杨因为刚刚许攸的无礼,也不好意思直接请吕布帮忙,看吕布的意思是不太想在袁绍身上浪费己家军力的,张辽也只能就事论事的说道。

“西明,你说呢?”吕布向高顺下守的一位年轻将军问道。

听到吕布没有问高顺这个陷阵营统领,反而问了一位下首的将领,秦旭的目光也随之看了过去。

“嗯?”秦旭的目光落到吕布称之为西明的将领时候,突然一阵难言的情绪从心底涌了出来,亲近、排斥、不满诸般矛盾扭成一团,吓了秦旭一跳。

看这名将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经在吕布军中位处高顺之下,身着甲胄,蓄着短须,面容俊美中透着一股英气,似乎颇受吕布的重用。

奇怪了,怎么明明感觉很熟悉似的,但就是记不起这个“西明”到底是谁?

“谊全听主公吩咐!”中规中矩,很标准的回答。瞎子都能看的出吕布眼中的失望。

“秦旭,还是你来说说吧!”吕布目光越过了郝萌宋宪成廉等人,直接冲秦旭问道,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目不斜视正襟危坐,被称作“西明”的将领。

“袁公不是答yīng

给主公十万石粮草和三千匹战马请求主公出兵相助么?”秦旭佯作记错了数字,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对吕布说道:“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主公乃天下无双猛将,自是更应该以此为本才是。”

“明明是……”在一旁装死的许攸听到秦旭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将袁绍的“资助”提高了将近一倍,也顾不得其他,张口就要辩驳。

“主公,河内郡距离邺城多远来着?”秦旭不理会许攸气急败坏的辩驳,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自顾自的问吕布道:“也不知dào

邺城里袁公的家眷中除了女眷幼子,有没有人能在黑山贼眼皮底下,将这些军资运送至河内来啊?”

“粮草军资就在河内,只是这数目?”听到吕布和秦旭的对话有出兵相助的意思,被秦旭扰乱了思绪的许攸也顾不得其他,在河内诸将莫名的目光中,抢先说道。

“陷阵营军士尚未结束休整啊……”吕布咂嘴道,在秦旭赞许的目光中,很上道的说道。

“粮草至多三万石……”许攸脸色由青转白。

“主公,张辽将军的骁骑营也在休整啊!”秦旭暗中加了一把火。

“粮草五万石,马匹三千匹,实在不能再多了。”许攸脸色由白转红!

“主公,那个……那个……”说实话秦旭实在想不出词来了,却还是胡乱和吕布扯闲篇,一脸的欠抽。

“秦主簿好记性,某记得了,的确是……的确是十万石粮草,三……三千匹战马!立kè

可以交接!!”许攸脸都快紫透了,几乎用喊的说出最后一个字来,一口血雾喷出尺远。

“子远真是忧主忠臣,为了本初,竟然呕血而歌,布佩服之至!”吕布面色庄重的冲许攸一拱手,义正言辞的说道:“黑山贼欲寇邺城,借道河内,布与稚叔兄情同手足,当同忧本初之处境,众将听令,嗯,交接完毕后,即刻发兵,务必保全本初家眷!”

“喏!主公仁义,主公英明!”众将语调怪异,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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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驰援邺城(上)

十万石粮草,三千匹战马。并不是个小数目,战马还好说,可这许多粮草,几乎是河内郡一年的军用,足可以再招募一支数千人的精兵了。

就算是袁绍势力雄厚,也不见的轻易的能拿出来。许攸被秦旭逼得方寸大乱,为求吕布尽快出兵,脱口答yīng

了下来,而且还是立即交接。

可问题是哪里来这么多的粮草?

这可让缓过神来的许攸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当初为了拉拢吕布,许诺给吕布的二万石军粮和两千匹战马,仅仅是许诺而已,已经令袁绍肉疼不已,若不是麾下众谋士给袁绍分析了同吕布结亲后能得到的种种好处和真实用意,袁绍连这个空头许诺都未必能答yīng



可是现在,不仅增加了五倍的数量,而且还得立即支付。这哪是去救袁绍的命,简直是要袁绍的老命。

而且吕布说了,要交接完毕后才发兵,也难怪军帐内诸将面色古怪之极,河内郡少经战乱,虽然粮草充足,可这许多军资,现下就算搬空整个河内郡,一时间也难凑得出来啊。

可黑山贼距离河内郡已不到百里,要折道向东,北上袭击邺城也不过就是四五天的功夫,袁绍就算是放qì

同公孙瓒的对峙,赶回邺城也要大半月,许攸可不敢相信张燕会慢悠悠的带着数万大军,去邺城郊游,外带同袁绍进行友好交流。

邺城空虚,河内兵力虽然自保有余,可若贸然出击的话,背后有长安二贼窥探,谁也不好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wài

,这也是许攸为什么要大肆渲染黑山贼的目的是进击河内的原因。

吕布答yīng

的痛快,许攸却是心中惴惴,一边心中痛恨秦旭这根搅屎棍,平白坏了他的好事。一方面心中急思电转,希望能说服吕布尽快出兵。

“奉先,你看这黑山贼目的明显,河内距邺城又是极近,但这许多军资的调度却不是一两日可以完成的,你看是不是……”张杨不愧是三国中有名的老好人,虽然对许攸忽悠河内众军无端主动去招惹黑山贼有些不爽,许攸的目的纯粹是用河内军众的性命勉强去拖一下张燕的后腿啊,还击溃?也就是手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去想而已,连袁绍都被逼的求援,就这几块料带数千人去硬抗人家数万人?没准邺城没救下来,河内也没了。但许攸一副心若死灰的模样,加上毕竟是袁绍的使者,让张杨有些顾忌,只好对吕布说道。

“唔?稚叔兄有何高论以教布?但讲无妨,你我兄弟,有何话不可说!”吕布此时心情极好,看着如丧考妣的许攸和隐隐被己方压了一头的河内诸将,明知dào

张杨话中的意思,但还是装作没听懂一般,问道。

“奉先!我辈既知邺城空虚,同为大汉之臣,焉有坐视贼寇肆虐,却见死不救之理?”若是说着军帐内最了解吕布脾性的,除了张杨再无第二人。见吕布这番模样,张杨知dào

吕布对许攸的气还没消,但现在能有希望救援邺城的,又除了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外别无他选,也只能顺着吕布的话委婉的说道。

“既然稚叔兄长如此说,布焉有不从之理。也罢,交接之事烦劳稚叔兄带弟监看,布即刻出兵!”吕布一副很给张杨面子的样子,不理会一旁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许攸,豪气的说道。

“唉……奉先呐!奉先!”

吕布既然答yīng

了即刻出兵,接下来的军议就是吕布调兵遣将的主场,以吕布一贯的作风,自然就没有了杨丑等人的事,心思复杂的河内诸将也只好一个个的离开军帐。

“张太守,吕布这贼厮纵容一个孺子这般百般刁难袁公属官,早晚必将反客为主,难道张太守就容他这般么?”

张杨叹息着带着一脸阴沉的许攸出了军帐,本来还想看在袁绍的面子上,利用自己同吕布的交情,同许攸商议一下如何将许攸答yīng

的价码压下一些。却没想到许攸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老好人张杨现在也有种想掐死许攸这货的冲动。

先是忽悠河内众将置安危于不顾,去给袁绍当炮灰;这也就罢了,毕竟和张杨和袁绍现在也算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你许攸许子远自己说不过人家吕布军一个小小的主簿,丑态百出,不知羞也就罢了,反而说吕布纵容。张杨是见过吕布对待秦旭态度的,今天这也叫纵容么?

张杨心中突然有些认同秦旭那句让许攸回家再读读书的话了,我老张拉下老脸,好容易替你老袁家争取了吕布尽快出兵的承诺,你不说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反而又来一副教xùn

的口气挑拨同吕布的关系。吕布全军都在城外驻扎,家眷在张杨府中连亲卫都是张杨安排,平日间根本不过问河内军政,和河内众将关系淡漠,连粮草军械都不用张杨援助,有这么反客为主的么?

“子远还是想想怎样兑现你对奉先的承诺吧,奉先为人,咳咳……”张杨好心的提醒许攸道。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许攸也能明白,吕布虎狼之士,要是被他得知连之前答yīng

他的粮草军马也不过只是空头承诺的话,他许攸这百来斤估计是要交代在河内了。

“看在袁公面上,稚叔定要助小弟一把啊!”许攸的眼眸中隐晦的闪过一丝狠色,脸上却是一副哀求的样子,委曲求全之态,和之前到河内来的那个孤傲清高的大文士完全是两个极端,看的张杨一顿皱眉。

张杨和许攸如何商量怎样在吕布出兵之间见到第一批粮草的办法暂且不提,就在军帐内只剩下吕布军众将的时候,一阵异样压抑的沉默后,突然不约而同的爆fā

出一阵哄笑之声,一向沉默寡言的高顺脸上也是一片笑意。

“秦旭你小子啊!”吕布大笑着指着秦旭,连连说道。下首诸将也是满含善意的看着秦旭,自离开长安之后,或者说自投奔董卓之后,有多久没见过吕布这般大笑过了。

“主公不派人去同许攸交接么?”秦旭摸摸鼻子,现在哥们也算是在吕布军中露脸了,虽然狠狠的得罪了许攸和袁绍,但只要吕布军势一日不弱,以袁绍那外宽内忌矜愎自高的性子,连老曹这发小都说袁绍“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敢用两万军势硬抗袁绍的十万大军,更何况是吕布。

“交接?你小子开出的价码,差不多是冀州小半的身家了。”吕布满脸笑意的说道:“就算是卖了他许攸,袁本初也不会答yīng

的。”

“那主公刚刚答yīng

张太守出兵助袁绍岂不是……?”秦旭若有所思,没有说话,反倒是之前吕布问计时,被吕布称作“西明”的青年部将疑惑的问道。

“邺城一失,黑山贼必定更加势大,并州已是凋敝,若是冀州一乱,河内郡就是下一个邺城了。”吕布深吸了一口气道:“稚叔待我不薄,我又怎能坐视他失了基业?况且我吕布在河内之事已是天下皆知,黑山贼如此嚣张借道河内,真当我吕布是纸糊的么。”

“原来主公早有意出兵,我看那许攸凭空许下这些军资真是冤枉啊。怕是现在还在头疼怎样在袁绍面前把话圆过去呢。”秦旭身边的大汉大笑说道,正是吕布部将成廉。

因为秦旭之前将许攸气出血来的“壮举”给吕布军挣足了面子,成廉对秦旭的观感不错,道:“只是可惜了秦主簿白白出力了一番,却是拿不到袁绍军资,没了这天大的功劳。”

“未必!”秦旭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袁绍此人,河北豪杰,四世三公之家世,天下皆知。既然派许攸当着这么多人面,经过我们友好的谈判答yīng

了的事情,怎么会反悔呢。”

“可是……”成廉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吕布刚刚说过袁绍不会拿出粮食来,怎么秦旭却说一定会拿出来。别说帐内诸将不明白秦旭怎么同吕布唱起了反调,就连吕布也被秦旭的话勾起了兴质,笑道:“你这孺子却是哪来的这般自信,袁本初正在同公孙瓒交战,怎么会分出这许多军资给我军?就算他肯,有黑山贼在前,也运不过来啊。”

“是啊是啊,若是秦主簿真能弄来这许多,不,弄来一半的军资,我成廉给你当一个月马夫!”成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秦旭谦虚的说道,但脸上却丝毫看不出谦逊的模样,反倒是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打量着成廉。

吕布看着秦旭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冲小声议论的诸将压了压手,对秦旭说道:“秦旭你若有办法弄来全部粮草,战马,此战本将记你首功!”

“主公此言当真?”急着刷吕布军中“声望”的秦旭闻言眼前一亮,说道。

“主公说的是刚刚许攸那厮答yīng

下来的全部!全部!”成廉被秦旭莫名的自信弄的有些忐忑,看身边同僚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有一个对吕布的话有异议,急忙补充道。

“没问题,我想,如果我们速度够快的话,粮草战马会只多不少!”秦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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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驰援邺城(下)

吕布很地道,至少在张杨眼中是如此。

就在军议的第二天清晨,似乎忘记交接粮秣的吕布军精锐齐出,直奔邺城。等张杨接到吕布出兵的消息,出城相送的时候,只能望尘而叹了。行军之迅速,许攸感到惊讶的同时也十分的庆幸。

只是当看到身边的张杨一副感动的模样,想起昨日受到的屈辱,许攸只觉内心中憋屈无比。

若不是为了拖一拖黑山军的后腿,减慢袭击邺城的行军速度,给袁绍回援创造时间,许攸也不会紧赶慢赶的来河内,见这个被他看来注定是韩馥第二的张杨,忽悠河内军出兵。

不来河内,也就不会在那么多对许攸十分崇敬的河内郡诸将面前,被一个黄口孺子弄的颜面大失。

想起昨日自认辩才无双的自己,被奚落的无话可说,张杨劝说吕布出兵,和那副口苦婆心要替许攸想办法减免一些袁绍军的“资助”的模样,许攸就恨不打一处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怪那个小主簿,也不知dào

是谁走漏了消息,偏生让这小子得知,所以才会大丢颜面。

还有吕布,出走长安,投奔河内,客军就要有个客军的样子,你老老实实的在河内呆着也就是了,将女儿嫁给袁公最爱的幼子有何不可?别人想有这个机会还没有呢。

吕布!张杨!还是那个什么什么主簿!许攸咬牙切齿的将这几个人恶狠狠的记在心里,只盼着袁绍赶紧稳定了北方战事,回军邺城。至于答yīng

吕布的粮草和军马,此时倒是没有让许攸太过担心。

袁公只要一回邺城,张杨吕布之流,能不能保住河内还要看袁公心情,想必吕布也明白这个道理,才没有像昨天那般对粮草之事咄咄逼人吧?

最可恶的就是张杨,不是对袁公挺上心的么?每年袁公的资助也没见你少拿啊,怎么尽帮着“外人”来对付袁公近臣?

老好人张杨怎么也不会想到,许攸会连他也恨上。

吕布被称作飞将,一来是说吕布乘赤兔越沟壕如履平地,形容吕布的勇武,再者也是泛指吕布军的行军速度。

吕布军的主要组成是骑兵,机动力非凡,黑山军的驻地本就离着河内郡不足百里,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远远的看到了山坡下黑山军连绵的营寨。

虽然许攸的人品不咋的,而且别有用心,但计谋上倒是颇有见地。因袁绍同公孙瓒交战,几胜之下失了小心,在磐河大营被公孙瓒伏击,受损颇多,不得已刚从邺城抽调了不少兵力,加上为了防范黑山军攻击冀州几个重yào

据点,此时邺城的守兵不满千人,如此从背后袭击黑山军,延缓其兵围邺城的战略目的,的的确确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

“啊!敌袭!敌袭!”

当吕布军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之上时,黑山军中刺耳的铜锣声响彻整个营地,没有丝毫准bèi

的黑山贼众四处乱窜,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看的人眼睛发麻。

人数上万,无边无沿。更何况黑山首领张燕这次带来袭击邺城的军队号称十万,实jì

兵力也有足足五万。

而吕布这次却只带了张辽的骁骑营和成廉的飞骑营,加上吕布近卫,不过三千余人,兵力对比达到了恐怖的一比十六。

“主公!你说秦主簿他们真的能成功吗?”成廉骑在马上跟在吕布的身侧向山坡下看了一眼,满脸无趣的撇了撇嘴,问吕布道。

“怎么?担心给那小子当一个月的马夫?”吕布蔑视的目光从黑山军乱哄哄的身影上收回来,笑着问成廉道。

“咳咳!怎么可能?”成廉一副被吕布看穿了心思的模样,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可是十万石军粮加三千匹战马啊。就高将军的陷阵营那几百个弟兄,光是搬也得搬他个把月吧,我担心什么?”

吕布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成廉的话茬。

昨晚军议过后,秦旭在吕布军中算是暂时的有了些名气,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整个军营中都知dào

有个之前将军府上的小主簿,将河北大名士,袁绍手下四大谋士之一的许攸给骂吐了血。最后还讽刺人家学富五车的许先生回去读两年书再出来混。

人嘴一多,难免为了显摆自己知dào

的多一些,在也是道题图说的情况下添油加醋,传来传去,各种版本的秦主簿大战许名士的版本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离谱。

吕布也没有去制止这些诸如秦旭一眼就将许攸瞪吐了血之类,听起来都匪夷所思压根就不靠谱的言论,反而是和高顺张辽在秦旭的房间中密谈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个都是哭笑不得,满脸古怪神色的离开了。

“大帅,不好了,山坡上,山坡山有骑兵。”吕布军还没发起进攻,外面黑山军一传十十传百的知dào

了有敌袭的消息后乱成一团,各级头目们努力喝止也不见多少成效,一名小校连滚带爬的冲进首领张燕的营帐,慌慌张张的报道。

也难怪黑山军如此,黑山军虽然啸聚群山,跨州连郡,扬名河北,但说到底也只是一群山贼和失去了土地的流民而已。

张燕与其说是百万黑山军的首领,实jì

上和后世电影中出现的绿林联盟的总瓢把子地位差不多,以往朝廷前来征缴时,往千里大别山中一钻,任你官军来多少人也是白给,客场作战的官军在深山密林中又怎么会是久居此处的黑山贼的对手。几次失利,一来二去,黑山贼的名头是愈发大了,但实jì

上,真zhèng

的黑山军精锐,实jì

上不过数千而已。

这名头大了,慕名投奔的山贼、流民也愈发多起来,虽然号称拥百万之众,手下难免良莠不齐。这些人给自己人壮壮声势,顶多再在山林中给官军下下绊子倒还堪用,自保倒是足够,真要用来打仗,估计连炮灰也算不上。

也就是张燕胆大,身边带着千余精锐之士,又带着五万黑山贼众,才敢去打同样只有千余守军的邺城。

“是哪路人马?多少人?张杨还是袁绍?”张燕之前是了解过张杨的,而且之前张杨奉命涤荡并州的时候,张燕也同张杨在战场上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张杨谨慎小心的性格,再说了,这边可是五万大军啊,就算再不济,人数摆在这里,张杨敢来么?河内一共才几千兵?

袁绍就更不可能了,正和公孙瓒在冀州边上打的焦灼无比,一时半会怎么能脱开身?

“报大帅,那支军马不像是河内或者冀州的兵马样子。”小校倒是有几分眼色,躬身答道:“看那军队首领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吕字,不知dào

是哪里的兵马。只是他们似乎一直在观望,并没有直接袭击我军!”

“什么?难道是他!”张燕听完小校的回报,顿时勃然大怒:“敌军还没有发起进攻,外面就乱成这么一团?一群废物!”

“主公!黑山贼已经被您威名所摄,乱了阵脚,我们是不是?”成廉摩拳擦掌的看着吕布,期待着吕布下达进攻的命令。

这年头仗是越来越好打了怎得?这还只是刚刚亮了旗帜,下面就乱成一团,这大名鼎鼎为祸整个河北让官府头疼不已的黑山贼,难道就是这样?那袁绍军也太那啥了,就这样的军队也能让他们急成那样?

“不急!”吕布慢斯条理的抚摸着方天画戟,安抚着不停嘶鼻的赤兔马,淡淡的说道。似乎面对的不是五万黑山贼,而是五万只蚂蚁似的,丝毫不在意。

当顶盔掼甲的张燕带着千余黑山精锐及麾下将领出现在山下的时候,成廉已经在打哈欠了。

“敢问可是吕温侯当面?”张燕的声音十分粗犷,只是面对着高坡之上的吕布军,底气略显不足。

“平难中郎将张将军?”吕布的语气好似在和老友打招呼似的,道:“张将军此是何往?”

平难中郎将?

张燕不知dào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而且说出这个称呼的是天下闻名的吕布。想当年董卓乱政时,张燕还同诸侯结过盟,共同讨伐董卓,没想到不过年余时间就已经时过境迁,原本的讨伐对象成了大汉奋武将军,温候,仪同三司,而他却还是世人眼中的贼寇。

“温候不必相诘!”张燕面容上露出一丝苦笑,旋即正色,在马上拱手道:“温候可是为救那袁绍邺城而来?”

“布与袁绍,素来无交,只是有一事相请而已。”吕布也难得的没有着恼,提着赤兔马的缰绳,原地踏了几步,淡淡的说道。

见吕布动了,张燕倒还没有怎样,身后的白绕,杨凤、左髭丈八等黑山诸将,却是好像摄于吕布的威名,乱慌慌的退了几步。

看属下这般作态,张燕脸上怒气一闪,却也无可奈何。吕布威名太盛,竟至如斯,张燕只得道:“不知吕将军有何所求,燕等照办就是。”

吕布眼前闪过一个年轻的身影百般作揖祈求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无他,只请张将军在此地多留三日而已。三日之后,任凭张将军往来,布绝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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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邺城之变(上)

邺城。高十数丈,横宽七里有余,两重城郭,阔能并行六马,女墙上上插着玄黄色的袁字大旗,忽忽烈烈,迎风招展。

这里原是冀州牧韩馥城治所,北方重镇,少受战乱,兵粮优足,自年初被袁绍使计强夺之后,就成了袁氏的大本营。

“这里就是邺了?比长安也不遑多让啊!可惜就是少了点人气。”在略显的萧索的邺城城门前,被四五个壮汉护卫的马车中发出一声清脆的惊叹。

“这可到邺城了,咱们可说好了,进了城一切都要听我的!你可千万别乱来。”坐在车辕上的一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满脸的苦笑,扭头对车内说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真烦,一路上说了十几二十遍,知dào

你秦大主簿,不不,是秦管家,是来办大事的,我不给你惹事就是了!”马车中的女声不在意的说道。

“记住了,你现在可不是吕大小姐,而是张太守的堂侄女,是许攸许大人请你来邺城游玩的,记住了?”

“知dào

了知dào

了,真烦!怎么还不进城?高叔叔还等着我们回信呢!”

对话的男女,赫然正是从河内而来的秦旭和吕玲绮。

当日秦旭在吕布军众将面前同成廉打了赌,要顺利的从袁绍处取回许攸许诺的军粮和马匹。如果真的等着许攸兑现,估计等到袁绍老死估计也白搭。

既然知dào

了老袁不会认账,但张杨的面子,吕布得给,邺城一失,袁绍肯定回兵相救,兵力、战力相差悬殊,张燕肯定守不住邺城。

若是邺城的收获张燕满yì

,而且也够聪明,干完这一票之后缩回山中,躲避袁绍的兵锋,保全实力,自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除了张杨!

张杨的河内军不过万人,庇护于袁绍之下,对袁绍一向是委屈求全,不管许攸是用什么方法,对老好人张杨来说,都推脱不过。

以张杨和黑山军的军力对比,救援不利这个帽子肯定是戴上了,盛怒之下,以袁绍的性格脾气,发起火来,估计够张杨喝一壶的。

可若是张杨要是不发兵,估计张杨马上就会成为许攸所期望的那般,成为第二个韩馥。张杨在眼皮子底下受难,吕布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但白白出兵,徒然耗费吕布的军力,也是秦旭所不想看到的。

“既然于情于理都必须得出兵,袁绍又有意结好我军震慑长安,些许资助,将军就笑纳了吧,而张太守既然说搬运颇为费力,索性我们就自己去搬得了!”秦旭当日如是说。

秦旭的话让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也有些变色。虽然秦旭在军帐中同成廉的玩笑话时,吕布就隐约觉得秦旭存着这样的心思但此时秦旭说出来,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袁绍占据一州,家世四世三公,名望冠绝天下,同冀州世家大族关系不凡,就算是真的被攻破了邺城,黑山贼也讨不了好去。”吕布皱着眉头说道:“更何况袁绍若是真下定决心回军救援,急行军不过五六日便可以到达邺城,若是被袁绍发xiàn

我们这般,稚叔兄可就……”

吕布虽然不以智谋见诸于史,但能在汉末混的风生水起的诸侯,又有几个是真zhèng

的傻大粗?虽然秦旭的话有些大胆,但好好操作操作,并不是没有可能成功的。吕布本就天不怕地不怕,之所以顾忌袁绍,大部分也是担心袁绍算总账。

“不是有黑山贼在么……”秦旭的嘴角微微一翘。道:“反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黑山贼是来帮公孙瓒的,袁绍刚在公孙瓒手里吃了个亏,两家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咱索性再给他们加把火得了。”

“……”

计划相当不错,步骤也很合理。对在前世经常做策划案的秦旭来讲,一切计划都不如变化快,所以,计划若是没能成功,吕布的安危自然是不用担心,秦旭看中了陷阵营的高攻高速,自然是邺城攻略的首选。

吕布在秦旭执意亲自去邺城时,没有因为秦旭的年纪和资历而反驳,反而是在秦旭还没有开口时,就令高顺和陷阵营配合秦旭的这次行动。

秦旭明白吕布的意思。邺城虽然是袁绍的大本营,但在黑山军未至之前,危险性是最小的。就算再不济,秦旭的计划失败,有号称攻城拔寨无所不破的陷阵营在旁,区区只有千余守兵根本难不倒高顺。

对于吕布对待秦旭宽容近乎纵容的做派,秦旭也有些麻木了,左右套不出原因出来,索性也就暂时不去想。

一切按照既定的剧本行事,吕布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命城外张辽的骁骑营和成廉的飞骑营截击黑山军主力,高顺率领陷阵营在中途分兵潜入冀州。秦旭在老熟人老许、司马冒和孔二愣子等熟悉的陷阵营兵士的随同下,扮作许攸说服张杨后,为使袁绍放心而送往邺城的堂侄,赶至邺城。

可事情越是想的完美,就越容易出问题,古今如一。

就在这些人刻意避开张杨和许攸离开河内,佯作替张杨完成袁绍的托付的时候,河内太守府内也乱成了一团。

吕玲绮不见了。

“娘亲,貂蝉姐姐,我去找秦旭玩了!”

当下人回报说吕小姐在昨晚去了趟秦旭的房间,却没有进门,第二天就留了张纸条不见的事情,严氏和貂蝉无奈之余也是哭笑不得。这,这,小玲儿竟然和秦旭的关系这般好了?

所以秦旭在临近邺城,如同见鬼一般看到全副武装的吕玲绮站在面前的时候,秦旭就知dào

那晚的谈话肯定是被这丫头听了去。

有心令吕玲绮回河内,但秦旭知dào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里已距邺城不足十里,吕玲绮这大小姐的脾气最像吕布,秦旭不敢保证这丫头会不会自己溜进邺城。无奈之下,最后索性改了计划,吕玲绮就变成了张杨的堂侄女,是被许攸请去邺城“做客”,而本来享shòu

大少爷般待遇的秦旭,也从司马冒找来的马车里搬到了车辕上,成了一名美其名曰“张”大小姐御用管家的仆从头子。

黑山军借道河内寇掠冀州,目标直指邺城的消息,这几天已经在邺城传遍了。袁绍同公孙瓒之间的战争陷入胶着,邺城兵力所剩不多,偏偏这个时候,一直肆虐河北的黑山贼也来凑热闹,更是使得这里为数不多的守军心惊胆战。

袁绍得邺城日短,这时候说什么民心归附完全就是个笑话,久经战乱的大汉子民,才不会管你是否是四世三公,是否曾是什么诸侯盟主,更不会明白什么声东击西的计谋。所关心的,无非是赋税多点或者少点,家里劳力被征募给的饷银高点或者低点,稍有些消息灵通的,也不过晓得有一个叫老袁的看上了邺城,于是挤兑走了原来的老韩,但还嫌地盘不够大,又去招惹一个叫公孙瓒的,一开始打的挺顺,最后发xiàn

其实被人家给耍了,现在人家盟友要来抄他老袁的老窝了。而且来的还是恶名昭著的黑山贼。

几天前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还能听到叫卖声、驴骡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四门洞开,出出进进的人群和世家大族的商队络绎不绝。可自打黑山来犯的消息传来,城中紧张气氛愈浓,不仅街市上冷冷清清,城外大门也高高吊起,只余东门供行人往来。

驻守城门的袁氏守军也换了新面孔,不似平日间懒散的模样,一个个持戈披甲,在一名校尉模样的军官带领下,紧张的注视着零零落落进出城池的行人,行礼信札都要拆阅检查,盘查的极为严格。

马车很快就被士兵注意到,校尉一脸警惕的看着这架旁若无人,直直往里闯的车架,赶忙上前拦住。

邺城是冀州治所,城内世家大族不少,小家族极多,若是平时,车架豪华,又有护卫,说不定内有女眷,这明显不是普通人家的排场,说不定问也不问就直接放行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城内人心惶惶,上峰的命令,令校尉不得不上前盘问。

“诸位请留步!”校尉很客气的拦住了马车,试探的问道:“不知几位是城中哪一家的家眷?”

“我等……”还没等秦旭将编好的那番话说出来,就听得身后一阵密集的马蹄声。校尉仿佛被针扎到似的,也顾不得盘问秦旭等人,带着惊喜的口气,“哎呀”一声,迎了上去。

来的是一只不满十人的军中马队,皆是身着玄甲,身上透着肃杀之气,一看就是军中精锐,只是为首一少年,远远看去,模样十分俊美,年纪约莫同秦旭仿佛,穿着一身小号的铠甲,正对堵在城门口的秦旭等人的车架指指点点,似乎颇有不悦之意。

校尉一阵小跑的迎上前去,又是打拱又是长揖,对少年十分恭敬。

少年满脸不耐的指着秦旭等人的车架对校尉说了几句,就见这校尉疾步走向等在原地的秦旭,脸上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忐忑,像是得了什么仰仗似的,说道“你等暂且靠在一旁,等三公子过去之后,再仔细检查!”

三公子?

秦旭对这校尉前恭前后倨的模样有些厌烦,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年,微微一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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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邺城之变(中)

袁绍这人,虽然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不咋滴,但实打实的说,的确是个人物。

长得帅,有能力,有个很好的家世,有份天下人都羡慕的事业,而且很顾家,很疼孩子。

除了性子犹豫点,耳根子软点,比较爱较真之外,放到现代,就袁绍这标准,绝对是金牌钻石男的典范,稀有品种,有情有义又有钱的绝世好男人。

可惜袁绍生错了时代!

汉末,乱世中袁绍这些所谓的优缺点,放在“天下”这个大框架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袁绍能为了小儿子的病,伤心忧愁茶饭不思,甚至连最好的战机都能视而不见,他的脸皮不够厚,心肠不够黑,手段不够狠辣,最要命的是,这些都被他最好的朋友,最大的敌人知dào

的一清二楚。

在邺城东门外,秦旭听到守城的校尉称呼眼前这个面皮白净,一身小号铠甲的少年“三公子”。

虽然没有见过袁尚,但能得校尉这般称呼,上赶着巴结的,除了那位袁绍的幼子之外,别无他人。

城门校尉之前拿不准秦旭等人的身份,加上袁绍新得邺城,对城内大族十分优渥,尚且不敢太过分,但看到这些人挡了三公子袁尚的路,惹得三公子不快,狐假虎威之下,校尉的口吻自然变得强硬起来。

“咦,莫非是袁氏三公子袁显甫么?”

就在城门校尉以为秦旭等人要么就是乖乖的让开道路,或者被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袁尚随从给驱逐,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文士模样的年轻人竟然一口叫破了袁尚的字。

这个年头,称呼不是随便就能喊的。有时候喊错了,引起口角还算是小事,总是刀兵相向的也不稀奇。能当面称呼一个人的字,最起码的条件,也得在彼此相识的情况下才行。

“嗯?你等是何人?为何认得我?”等的不耐烦的袁尚也正奇怪。本来就被他老娘刘夫人约束的紧,轻易不能出来游猎一番,再加上最近黑山贼来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在这耽搁了回家的时间,还不知dào

下次出来是在什么时候呢。

“在下秦九,乃是河内太守张将军府中属官!”秦旭答道。来汉末日久,各种礼仪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到是没有丢人丢到邺城来。

“河内太守?张杨?”见秦旭一副文士打扮,举止又很得体,袁尚本来还以为能一口叫破自己的字号,说不准是随老爹袁绍拉拢城中世家大族时候见过的哪家家眷,却不想竟然是老爹的编外马仔的属官,却偏偏还一副我和你很熟的样子,令袁尚心中不喜。

看着袁尚的眉头皱了起来,秦旭才不慌不忙的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接着说道:“我等皆奉许攸先生之命前来邺城,许先生一再嘱咐在下,到邺城一定要拜访一下袁尚公子,难道三公子不知?”

“许先生真的说要你等到邺城一定要拜访于我?”袁尚能得他爹老袁的看重,和袁绍一些性格上的相似也占了很重的分量,至少这性子犹豫得了袁绍七成的遗传。原本见秦旭认得自己,虽然只是张杨的属官,也就没了为难的心思,本想催促秦旭快走,没想到秦旭竟然提起了许攸。

许攸是谁?那可是袁绍在洛阳时候的哥们。当年洛阳三害之一,特别是曹操离开了袁绍这老大哥之后,许攸坚定不移的追随袁绍来到河北,在袁绍势力内的话语权非常之大。

虽然袁绍现在正值壮年,而且势力并不是很大,至少公孙瓒就敢和他这曾经的盟主较劲;但袁绍毕竟代表着的是袁氏四世三公积累下来的名望世家,继承这个问题,一直就是袁氏三兄弟心中的一根刺,与生俱来。

现在许攸还没有明确的表示会支持袁绍的哪位公子,但对年纪最小还没有正式进入袁绍势力决策层的袁尚来说,目前虽得袁绍宠爱,可惜这个时代的惯例,两位兄长的号召力无论哪方面都要比袁尚强不止一倍,可如果有了作为袁绍势力目前四大谋士之一的许攸的支持,哪怕是暗中支持的话……

“啊!哈!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那个……”

“在下秦九!”秦旭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卑不亢若有所指的说道。

“对,秦九!我想起来了。”袁尚一抚额头,装作一副刚刚及起秦旭的模样,说道:“如今邺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许先生当日走得急,匆匆之下说的也语焉不详的,你看我这记性。只是不知许先生命你前来,可还有别的交代么?”

“这个……”秦旭一副为难的样子指着堵在城门口的马车,和立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城门校尉。

“对对!”袁尚连连称是,一边给身边随从说道:“快带秦大人同张太守的家眷去驿馆安歇,待我回去禀明母亲再去拜访。”

也难怪袁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秦旭这四六不靠漏洞百出的话。许攸秘密去河内的事情,作为袁氏子,袁尚是知dào

一些的,所以秦旭一提起张杨和许攸,袁尚就相信了一半。

再看到秦旭身边的卫士,明显是军旅中人,马车中还带着女眷。联想到许攸做事一向喜欢保本的习惯,加上他老子袁绍几次支使张杨为他老袁家拼命所用的招数,袁尚很不幸的替秦旭脑补了为什么许攸会请张杨的“堂侄女”来邺城做客的原因。

还许攸请他们来游玩,八成是许攸怕张杨不用心,送来邺城的人质吧?

自以为洞悉了一切的袁尚,越想越是兴奋,练练催促身边仆从部将将秦旭等人送至驿馆好生招待,自己飞也是的去向刘氏报喜去了。

“刚刚那小白脸就是袁尚?怎么这么笨呢?这么轻易就给你骗了!就这笨蛋,爹爹还想让我嫁给他?不过,你真是个大骗子!嘻嘻!”吕玲绮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丫头片子,刚被袁尚的随从毕恭毕敬的安排在最豪华的的驿馆之中,就偷偷的溜到了秦旭的房间之中。

“大小姐,咱不是说好了吗?你别惹事啊。”秦旭正在安排老徐和司马冒以采买用品的名头打探邺城虚实,顺便摆出一副常住的架势安抚袁尚的情绪,没想到吕玲绮冒了出来。

一看吕玲绮兴奋的模样,秦旭就知dào

要糟,又听到吕玲绮提到袁尚,秦旭再傻也知dào

吕玲绮这是又想起了几天前许攸向吕布提婚的事,这大小姐心里肯定又不爽了。

吕大小姐心情不爽就想打人的毛病,秦旭是第一直接受害者,当然清楚的很。

“咱们来邺城,是有事要做的。”秦旭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对吕玲绮说道。认识了这么久,秦旭也大概摸清了吕玲绮的脾气,若是不和这丫头说清楚,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能给你惹出祸事来。

“咱们也算是朋友了,那天你既然在门外偷听,肯定也知dào

我和成廉将军打赌的事情吧,你也不希望我输给他吧?”秦旭不得已打起了感情牌。

“朋友?”吕玲绮听到秦旭说起这两个字,竟然微微楞了一下,嘴里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还是没好气的说道:“算了算了,知dào

你秦大……管家肯定不会输给老成的,嗯,更何况城外还有高叔叔在。等高叔叔得手,至不济咱们也学袁绍夺韩馥基业一般,直接拿下他这邺城。”

不愧是吕布的闺女,当真霸气!秦旭无奈的想道。

邺城守军不过千余,四城守卫兵士的密度和换防频率,瞒不过久经战阵的老许,大概瞄一眼就推算了个八九不离十。

司马冒也打探到了粮仓的大概位置,只是守兵和临时征召的壮丁却是足有七八百的消息,令秦旭大皱眉头。

还是想的简单了。运粮食有办法,虽然十万石粮草的重量要将近六十万斤,但好在袁绍为了拉拢吕布,加上很明智的没有打和公孙瓒拼骑兵的打算,所以在邺城还有留有两千多匹战马,平均下来不过负重三百斤,不怎么影响脚力。如果利用得当的话,足可以在袁绍回军之前搬空邺城的粮仓。

但若是加上守粮仓的七八百壮丁,虽然未经训liàn

,但纠缠起来,也是很麻烦的事情,有极大可能会暴露陷阵营的身份,若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吕布和袁绍的死仇就算是结下了,得不偿失啊。

“看来袁绍也不见得就真疼袁尚那小白脸啊,只给邺城留下这么点的兵力,就不怕有人绑了他的宝贝儿子去?”吕玲绮见秦旭一副皱眉沉思的模样,倍感无趣道。

“你说什么?”秦旭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却抓不到痕迹,当下急切的抓住吕玲绮的小手,连声问道。

“我……我说……就不怕人绑了袁绍了儿子……”吕玲绮被秦旭抓住小手,想要挣开却发xiàn

秦旭的手劲真的“挺大”的,脸颊上透出一抹微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前一句!”秦旭皱眉道。

“袁绍不见得真疼袁尚那小白脸!”

“对,袁尚!”怎么把这哥们给忘记了。秦旭顺势放开吕玲绮的小手,也不顾人家姑娘等着秦旭说些什么道歉话的希冀眼神,满脸一副兴奋的样子,自言自语道:“估计现在袁小三被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弄的心里烧着一团火,正巴不得秦旭等人登门拜访呢。”

吕玲绮见秦旭仿佛忘记了刚刚抓住自己小手不放似的,只顾着念叨袁尚,气鼓鼓的摔门而去,没有注意到秦旭在吕玲绮转过身去时如蒙大赦般的吁了一口气。

“呼,好悬没发xiàn

……”

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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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邺城之变(下)

袁氏作为有着四世三公这种耀眼光环的大政治家族,号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很大程度上掌控着大汉朝地方政务的话语权,绝对称得上是大汉朝首屈一指的名门世家。

若是能够成为袁氏的掌舵人,就代表着会拥有极为丰厚的人脉资源和政治资源,在这乱象已显的时代,对任何有目光,有机会的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成为这个大家族掌控人,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yào

的不仅仅是个名分,更加重yào

的,是袁氏内部势力的认可。就像是袁术,尽管一直自承是袁氏嫡子,不太瞧得起袁绍这个庶长子,但也不得不委屈在被袁氏势力选择的袁绍的光环下。

而袁绍有三个儿子,长子袁谭,性子刚烈,骁勇善战,很得袁绍军方武将爱戴,此次袁绍同公孙瓒交战,就随侍在袁绍身边,屡立战功。

次子袁熙,容貌俊雅,倜傥风流,文武双全,很被袁氏族人看好,同亲近袁氏的大小世家一脉也打得火热,这次袁绍在前方交战,袁熙在邺城太守粟成的辅助下安抚城内大族,确保袁绍粮道畅通之事上,也颇令袁绍满yì



唯独袁尚,一来年幼,没有什么建树,在两个相比之下十分出色的哥哥的光环下,虽然很得袁绍和刘氏的宠爱,但想要出头,得到袁氏各方势力的认同,却并不容易。现在袁绍还健在,军方和世家就被两个哥哥捷足先登,成为袁氏中三大主要利益集团中两个的话事人,作为同样具有袁氏掌舵人备选资格的袁尚又怎能不急?

因此,袁尚在听到秦旭假传许攸的“善意”的时候,怎能不欣喜若狂。在袁尚的思维中,军方和世家已经被两个哥哥瓜分,唯独剩下忠于袁绍的官员一派,似乎不想过早的搀和进来,袁谭和袁熙费劲了心思也没有令这些人明确表态。

而现在作为袁绍四大谋士之一,袁绍的患难之交,铁的很的哥们许攸开口,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十分明显的要支持自己,这让年仅十五岁的袁尚怎能坐得住。

父亲袁绍是袁尚十分崇拜的人,在董卓乱政百官失声的情况下,唯独袁绍痛骂董卓出奔渤海;在诸侯会盟讨董的时候,袁绍又被天下十八路诸侯推举为盟主,这是何等的荣耀?而这一切,正是在袁绍身为袁氏话事人的地位上得来的,现而今距离这一步更加接近,又怎能不让袁尚激动万分。

“三公子,门外有人自称河内太守府属官代张太守前来拜谒三公子。”仆从将大红色的拜帖递到袁尚面前的时候,袁尚还如同在梦中一般。

“来了,真的来了?”袁尚对秦旭的身份本就因为许攸的行踪而选择了相信,现在秦旭这么快就来拜访,更是令袁尚深信不疑,连忙说道:“快请至客房上座,唔,暂时不要禀报夫人了。”

也是秦旭运气好到爆棚,袁尚本来回来就想对母亲刘氏说明在城门口的情况的,但到了府中却犹豫了一下,怕一直说自己太过轻浮没有耐性的母亲刘氏再加斥责,并没有告知刘氏。

刘氏是袁绍正妻,又是袁尚的生母,一直在苦心积虑的为袁尚上位而殚精竭虑。可上有袁尚的两个哥哥,袁尚平日又不甚出色,所以难免对袁尚严厉了一些。以至于袁尚在没有确定许攸的真实意思前,思虑良久也不敢将此事告知刘氏。

至于秦旭假称张杨府内属官前来拜访,袁尚想当然的认为这是许攸的意思,更加确定许攸这是想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浮出袁氏水面之前烧一把冷灶,但又不想留下什么把柄的意思。这完全符合袁尚所认识的许攸的性子。此时令袁尚纠结的,是该对身负“特殊使命”的秦旭态度上是好点呢?还是威严点?

化名秦九的秦旭,最终还是得到了袁氏三公子袁尚的热情接见,双方在友好热情的气氛下,各怀心机的提出了各自的诉求。

袁三公子高度赞扬了许攸兢兢业业为袁氏的未来和发展做出的努力,代表父亲袁绍和广大坚守在邺城的守军,对许攸单身独往河内同太守张杨交涉出兵之事表示了由衷的称赞。称直到现在还没有收到黑山贼进一步逼近邺城的消息,给正疾行回援的袁绍赢取宝贵时间,正是因为冀州四大谋士之一的许攸做出的努力初见成效。等袁绍回击黑山,许攸功成身退,回到邺城之时,袁尚将禀明袁绍亲自出城迎接云云。

至于秦旭连来之前编好的,为什么没有带任何能证明许攸身份的东西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袁尚一副我懂得,我明白的炽热眼神给带了过去。

袁尚的热情和无限自动脑补的超强气场,秦旭目瞪口呆之余,由衷的表示钦佩之至,并且一再对袁尚的“高瞻远瞩”击节赞叹,会谈的最后,秦旭隐晦的提出许攸正在为袁尚求得飞将吕布的联姻之事,使得袁尚对秦旭再无丝毫怀疑,甚至升起了将这个能被许攸“信任”的河内太守府属官秦九收归己用的想法。

“三公子,那吕布狮子大开口,对主公为三公子准bèi

下的聘礼有些不太满yì

啊。”秦旭见袁尚完全进入彀中,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对袁尚说道。

“听说吕布性子及其不羁,怎么这么痛快就答yīng

了许先生的提亲呢?”袁尚疑道。只是眼中的惊喜和自衿,完全没有逃出前世久经商业谈判而练就一副察言观色能力的秦旭的眼睛。

“公子,那可是两万石军粮和两千匹战马啊!”秦旭昧着良心不停的抹黑吕老板,道:“吕布仓惶逃出长安,兵士本就百不存一,又因为曾为董卓义子,虽然诛董有功,却为天下不容,好容易袁公不计前嫌,又是资助粮草,又是结为儿女亲家,他又怎能不感恩戴德?”

“那他为什么……”袁尚虽然面带欣喜,却被秦旭绕糊涂了,不解的问道。

“吕布同我家主公张太守私交极好,在河内颇受主公恩惠,但三公子也知dào

,吕布威名当世无两,自然是极好面子之人,总受我家主公资助,这个……”秦旭答道。

“唔!是极是极,吕布世之虓虎,自然不会长久如此。”袁尚一副认同的模样,点头说道:“那不知子远先生有何教我?”

“这就上钩了?太没成就感了。”秦旭心中暗道,脸上却是一副神mì

的模样,道:“黑山贼人数众多,单凭我家张太守颇为吃力,许先生之意,若是有了吕布相助,区区黑山,当不在话下。”

“这我知晓,子远先生不是已经替我袁家像吕布提亲了么?”袁尚脸上一丝傲然闪过,恍然道:“那吕布是嫌弃聘礼少了?世人传言吕布贪财,麾下也多贪鄙之辈,果然不假啊。可我父在同公孙老贼交战,军粮也是吃紧,不知子远先生有何办法?”

“NND!你才是贪鄙之辈!”秦旭心中暗骂一声,无端吃了个暗亏,但还是强颜道:“的确如此,许先生也明白邺城存粮是袁公伐公孙之根本,本来河内存粮也可以交付,但吕布是个极好面子之人,又素来无甚顾忌,若是此事传开,说袁公提亲无聘,难免对袁公的名声……”

“哼!”袁尚的脸满是愤nù

,道:“这吕布忒也可恶,难道非要他出兵,才能解得邺城之事么?”

“三公子勿扰!”秦旭道:“许先生之所以没有当世拒绝吕布,也是为了三公子着想啊。”

“此言何意?”袁尚被秦旭绕来绕去绕糊涂了,道:“子远先生学究天人,智谋无双,你只需将他之意原本告知于我就是。不必言他。”

“诺!”秦旭嘴角隐过一丝笑意,道:“许先生说,不若造出声势,派三五百兵士,少许运些军粮过去,权作头批,哄得吕布出兵,余下的可徐徐商量。三公子意下如何?”

“这个……”袁尚没想到秦旭竟然说出这番话来,犹豫了一下,道:“不瞒秦大人,子远先生之计自然是妙极,但邺城如兵少城虚,若是再派出三五百,那……”

“吁……”秦旭也一副为袁尚担忧的模样,沉思良久道:“其实许先生之意若非如此,实难令吕布相信袁公诚意,反正只是做做样子,粮草也不用很多,便派些农夫杂役充作兵士模样送去如何?更何况若是真有战事,这些人除了徒降士气,也无他用。”

“只是……”袁尚被秦旭忽悠的晕了头,但还是感觉到了隐约有些不安,只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三公子也知,吕布乃天下第一猛将,且只有一独女,若是成了三公子的丈人,必将受袁公重用,到时候……”秦旭见袁尚还是犹豫不决,索性给他加了一把火,不相信袁尚想不明白此种的好处。

“好!事不宜迟,待我禀明母亲,当即照办。”袁尚听秦旭说道袁绍的重用,突然想起长兄袁谭在军中的威望,若是以后有吕布加入,便可以取而代之,心中欣喜异常,连带着对秦旭是越看越顺眼,道:“秦大人果然是忠贞多谋之士,若是在张太守那里不太顺心,随时可来我帐下。”

“多谢三公子抬爱!”秦旭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谢完袁尚,又做出一副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道:“只是许先生还交代,暂时不要讲你二人之间的关系被太多人知dào

,以免……”

“哦?”听到秦旭的话后,袁尚的眉头一凝,自语道:“许先生还是那副做什么事情都要留后手的性子,怕别人知dào

后不小心说漏么?”

“秦九!”袁尚沉思了良久,抬起头来对恭候在一旁的秦旭说道:“既然许先生能派你前来相会于我,想必定是子远深信之人,既然如此,张太守家眷暂留邺城,我派十名亲卫看顾,就由你带三百军士送三百石粮草前往河内!”

“诺!”秦旭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说道:“只是那位张大小姐脾气不好,还请公子贵下多多宽宥。免得我被张太守责骂!”

“看你年岁,与我相仿,怎么还怕一女子?嗯,你办好了这件事,就来我麾下吧。”袁尚志满yì

得,一副大施恩惠的样子,对秦旭说道“至于这位张大小姐,既是子远先生所选的张太守亲眷,便如同我之姊妹一般,便由我去劝说他不要为难你,你放心好了!”

……

没听说袁尚好色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要打“张小姐”的主意啊?

这是要作死啊!希望吕玲绮那丫头可不要下手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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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邺城门开

邺城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长七里宽五里的城墙,对于城内仅有的千余兵士来说,实在不是个轻快的活计。

好在袁绍虽然得冀州不久,得力于四世三公家世的名头,以及袁家二公子袁熙的交际手腕,刻意结交之下,邺城中老牌的世家大族对于走了韩馥换了袁绍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抵触,再加上新任的太守粟成也是个有手腕的能吏,在黑山贼来之前倒是能保持表面上的和谐相处。

这次袁绍同公孙瓒交战,公孙的盟友张燕跨越太行山,袭击袁绍后方空虚的大本营的消息一传出来,太守粟成第一时间就下令征募豪族家丁,辅助守城,并且将一些从世家大族处暂借的无甚能力的杂役编成数队,黑白轮番守护粮仓,一方面将这些世家大族更加紧密的绑在袁绍的战车之上,一方面也怕城中有人同黑山贼有来往,以防邺城有失,这个举措倒总算是略略减缓兵少的压力。

连老天都在帮秦旭,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杂役之间互不统属,得了邺城太守的命令,只认手令不认人,所以当秦旭带着老许和司马冒拿着袁尚的手令前来征调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些怀疑的粮库官在见到随后赶到的袁尚卫士之后,当即下令放行。反正也只有三百石军粮和三百名杂役而已。

说实话,这些被征召而来的杂役,虽然只是各大家族中的最底层人员,但彼此间竟也短时间内以主家的亲疏混成了不少的小圈子,虽然碍于太守粟成的命令和袁家的威势,明面上不敢怎样,但私底下的小冲突,也让粮库官这官小职卑的小官头疼不已。

世家大族是要面子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处罚了谁都说不定令哪家不悦,倘若黑山贼若是真的攻打到了这里,这些人能不临阵脱逃就是万千之幸了,现在能帮的上袁三公子的忙,在粮库官心中自是求之不得,甚至还有些埋怨袁尚为什么不多派遣一些。

粮库官的工作效率很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在晚上这般隐秘的将军粮运出城,但看到连袁尚的随从都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这般恭敬,还是聪明的没有问。

河内在邺城的西南面,离着粮仓最近的也是南门,数十辆粮车很快就准bèi

好了,打着瞌睡的杂役也换好了兵士的甲胄,睡眼惺忪的装车,只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南门之下。

“秦九哥,您在这里稍等,今晚值守南门的校尉小的认识,这就去令他们开门。”袁尚的护卫一拢马缰,冲秦旭拱了拱手,向着已经注意到这群人的南门守军走去。

“都准bèi

好了么?”秦旭眼看着这些穿上甲胄也不像士兵的杂役们推着大大小小粮车停在邺城的南门前,低声对老许和司马冒问道。

“放心吧,秦主簿,在您去袁绍府上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了高将军了。”司马冒压低了声音对秦旭说道。

“吕小姐什么时候赶来?”在袁尚那里听到的那一番针对吕玲绮所“扮演”的张大小姐的话,秦旭心里就隐约觉得肯定要出事,不放心的问道。

“孔二愣子带着两名兄弟在呢,没事。”老许听秦旭问起吕玲绮,笑着的说道:“别看大小姐年纪不大,这武艺却是得主公真传,无碍的。”

看来吕玲绮虽然年幼,又是个丫头,但武艺在吕布军中却是被认可的。快到城门,秦旭也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紧张的看着去交涉的袁尚随从。

“秦九哥,都说好了。他们验看了公子的手令,马上就开门放行。”袁尚的护卫一脸的谄媚对秦旭说道。亲眼看着袁尚亲自将这个自称秦九的家伙送出房门,这些护卫随从们心底都在琢磨着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语气中也难免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嗯,这件事情办好了,三公子肯定,肯定会好好奖赏你们的。”秦旭加重了语气在字眼上,听得护卫眉开眼笑。

“吱呀……”厚重的城门打开,高升起的吊桥也缓缓的放了下去。

太顺利了,顺利的秦旭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猪脚光环的笼罩。不过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看着外面茫茫的夜色,只能听到夏风呼呼的吼叫,高顺也不知dào

到了哪里。

“出城!”

袁尚的护卫在前引路,城门只能容得下两辆粮车并行,这几十辆大车,着实要过好大一会,这些杂役又不懂得什么军纪顺序,场面一时间有些杂乱。

“你们在做什么?是什么人给你们的命令,这么晚开城门?”

就在粮车刚刚出去一小半的时候,突然从城中传来一阵马蹄声。十几名身着重甲的骑士,手持战戈,簇拥着一名将领模样的人策马而来。刚刚这声呼喊,正是为首的这名将领发出。

“原来是吕将军!”秦旭在见到来人后心头一紧,正在想怎么应付的时候,那名叫开城门的袁尚护卫却是开了口。

“这不是三公子身边的展护卫么!这些是什么人?”吕姓将军将手一挥,身后的十几名骑士将战戈竖起,将秦旭等人围在了中间。

“吕将军这是何意?”见那吕将军这般做派,袁尚身边的展护卫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道:“这位秦大人是我家公子的座上宾,这次出城也是奉了三公子的手令,吕将军如此,莫不是不将三公子放在眼中么?”

“不敢!但邺城目前处于非常时期,粟太守亲自下令,凡酉时后,所有人若无太守手令,一概不得出城。难道展护卫不知dào

?”吕将军似乎没听懂展护卫刚刚话中的威胁之意,掂了掂手中的缳首大刀,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三公子是袁公子嗣,更应该对这邺城法令带头遵守才是,你等没有粟太守手令,不得出城。”

谁都不知dào

城外的黑山贼什么时候攻过来,这些睡眼惺忪的杂役本就不想离开相对安全的邺城,在听到吕将军的话后,也不等展护卫吩咐,一个个都站住了脚。

“吕旷!你一个小小的步军都尉,竟然怀疑三公子通敌么?”展护卫自认在秦旭面前丢了面子,之前还在信誓旦旦的夸口,轻易就能叫开城门呢,结果出了这等事。

秦旭倒是没有理会展护卫懊恼的眼神,眼前这个人在史书上也留下了名字,印象中应该是支持袁尚的啊,怎么这会却将袁尚的手令视而不见?

“哼!吕某自是袁公帐下都尉,既然留守邺城,自然不会容得有一丝一豪的差错,你等要出城可以,必须得拿出粟太守手令,否则……”

“啊!!!”

夜色宁静,风往南吹,只是这风中传来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却是让在场的这些人都变了脸色。

也不知dào

什么人,受了多大的罪,才能喊出这么凄厉的声音。

“是驿馆方向?”展护卫首先惊叫起来,脸色大变,“不好,是三公子,是三公子的叫声!”

“袁尚?他去驿馆做什么?”秦旭也变了脸色,驿馆中只有吕玲绮和孔二愣子带着两名陷阵营兵士,怎么会传来袁尚的惨叫声?

想起傍晚时分袁尚话中有话的意思,在历史上没有看到有关袁尚好色记载的秦旭也没有往心里去,没想到……

“阿翔!你在这里看顾,令这些人马上退回城中,我去驿馆看看!”吕旷吩咐身后一名青年士兵,说道。

“大哥自去!有吕翔在,这些人出不了城!”被称作阿翔的,正是刚刚加入袁绍军的吕旷的亲弟弟吕旷。

“来不及了!”就在这些人被驿馆方向传来的惨叫声吸引住注意力的时候,老许看了看天色,突然脸色一变。

“嘶……葎葎……”

“嗒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地面也微微的颤动起来!

“不好!快关上城门!发警报!发警报!”吕翔虽然初入军营,但这反应力的确不凡,难怪能在三国历史上留下名字。

可惜的是,虽然在吕翔的干涉下运粮车已经停下了出门的脚步,奈何城门实在太窄,这些披着甲胄的杂役也不是真zhèng

的士兵,在听到这好似大批马队临近的声音之后,一个个都慌了神,乱叫着四散开来,城外已经出去的杂役,也一个个放qì

了粮车,争先恐后的向城门跑。

“动手!不能让他们发出警报!”秦旭狠狠的拉了一下护卫在身边的老许的胳膊,命令道。

“可是秦主簿你……”老许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当下再不多说,闪动身形,自袖中抽出短刀,凑近马匹,一刀便结果了就要发出警报的袁军士兵。

“啊!你们!”

场面因为四散奔走的数百名杂役搅的纷乱,被扎中后腰的那名要发警报的士兵,难以置信的看着老许,只说出了半句话,便摔下马来。

“杀!劫掠邺城!劫掠邺城!”

夜色中,三四百名骑士手挥战刀冲向邺城城门,为首一人面蒙黑巾,一副粗犷的打扮,纵马越过堵在门口的粮车,率先冲进邺城。正是高顺!

“快去报知太守大人!速速调兵!速速调兵!”吕翔倒是临危不惧,大声吩咐一声,提刀便冲。但吕翔哪里是高顺的对手,加上兵力太过悬殊,只一合,就将吕翔击落马下。

“秦旭!”高顺见司马冒护卫下的秦旭无恙,略停了停马步,急道:“事成了么?”

“就你们这些人?”秦旭到没有和高顺太过寒暄,疑惑的看着高顺的背后。

“哈哈!”高顺一改平日间淡然的面容,眉宇间满是兴奋,道:“这次可真是大有收获,就算是粮草拿不完也没有关系。”

“高叔叔!”

正在秦旭疑惑高顺所言意思的时候,吕玲绮纵马而来,身后孔二愣子和两名陷阵营兵士随后,只是两名士兵的马上都似乎还带着一个人。

“高将军,不必多言,趁着他们还未发觉,快快搬粮!别忘记留下些黑山贼的记号!”秦旭急道。

袁绍得城不久,城中说不定还有些同黑山贼有交往的世家大族,袁绍虽然离着完蛋还早着呢,但也不能让他老袁太过痛快,既然来邺城一趟,正好给袁绍和这些世家上上眼药,就算没有,也得造出几个来。

“哈哈,秦主簿言之有理!”

“啊!你们不是黑山贼,你们究竟是谁?”一名趴在陷阵营兵士马匹上的人醒了过来,赫然正是袁绍最疼爱的儿子,三公子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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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袁绍回援(上)

真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袁尚其实挺悲催的。一心想要超过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获得在袁绍势力中的话语权,借着许攸的名头,被秦旭用个漏洞百出的说辞,忽悠着打开了邺城的南门。

本来若只是如此,被发xiàn

后,往大了说也就是个听信妄言之错,毕竟秦旭等人没有趁机占据邺城,只是搬走了些军粮,以袁绍和刘氏对袁尚的宠溺,这点事情顶多是训斥几句下次注意,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可袁尚却不知dào

哪根筋不对,或许是为了给化名秦九的秦旭出头?或者是会错了秦旭“代传”的许攸的授意?更或者是因为袁尚少年萌动的心冲昏了头脑?

总之不管因为什么,袁尚去了驿馆。

张杨对于袁尚来说只不过是他老袁家的一条忠狗,臣子都算不上,被袁绍欺负惨了的张杨仍然能够托庇于袁绍麾下委曲求全,让袁尚没有了丝毫的顾忌。

本以为这次会尝到一只可口的小羊羔,没想到面对袁尚的,会是一条母暴龙。

吕玲绮的武力,连眼光奇高无比的陷阵营中人都大为叹服,毕竟是吕布独女,宠溺非常,优良的遗传基因加上将飞将的本事学了三成的吕玲绮,和袁尚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

所以在袁尚心中生出那么一丝丝龌蹉念头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悲惨将惨绝人寰。

其实抛开双方的立场和对袁尚行为的鄙视,作为“同龄人”,秦旭很同情袁尚。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生在豪奢的家族,却偏偏因为为了争夺继承人而不得不极力的伪装自己,可惜……

前些时日被吕玲绮打过的脑袋现在还隐隐作疼,这丫头手下一直没有个轻重的概念。

当夜风中传来袁尚那销魂的惨叫的时候,秦旭就已经预见到了袁尚的遭遇。

袁尚听从了秦旭“代传”的许攸的献计,派遣随身邑从展护卫带着手令去了粮库,自己无聊之下也不知dào

哪根倒霉筋催的,突然想起了在进城时马车窗帘下的惊艳一瞥。

正处于叛逆期的年纪和平日间母亲刘氏为了顾及影响而严格的约束,使得袁尚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个大胆的主意。

吕布世之虓虎,女儿估计也漂亮不到哪去,张杨送来堂侄女,没准就是借着许攸提亲的事情送来的诚意。否则怎么不送个劳什子堂侄堂弟,偏偏送来个这个娇俏的小美人?

袁尚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二哥为了和河北大族联姻,同甄家幼女定亲,可那丫头还不到九岁,许多附庸在甄家的小家族不也是以陪嫁的名义,送上了自家的女儿么。加上会错了秦旭善意提醒吕玲绮极受宠溺脾气不好的话,内心中蠢蠢欲动的袁尚萌生了令他后悔一生的冲动。

所以当袁尚轻车简从的来到驿馆,特意叮嘱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进去,准bèi

背着所有人好好享shòu

一番张太守的“好意”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刚刚换上甲胄准bèi

同秦旭会和的吕玲绮,袁尚色迷心窍,哪还顾得上想为什么眼前这个小美人正在系甲,见吕玲绮“衣衫不整”,哪里还忍得住……

四目相对,惊怒非常的吕玲绮,很友好地送毫无防备的袁尚加入了“捂裆派”。

好在孔二愣子黄昏时在城门口见过袁尚,听到惨叫又见袁尚倒在地上,哪还能不明白袁尚的意图,暴怒之余也心知不好,好说歹说的制止住了吕玲绮打算令袁尚“由道入佛”,提前去参拜如来佛祖的念头,提了昏迷的袁尚上马,见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欲赶到南门同秦旭等人会和。

刚刚出了驿馆大门就碰上了前来查看情况的吕旷,吕旷怎么也想不到,在邺城中也有人敢对袁绍军中之将不发一言,蒙头就打,这个未来在老曹麾下被封为列侯的知名人物,袭击新野的时候只一合就被赵云给挑了了“大将”,不察之下也步了袁尚的后尘。

疼昏过去的袁尚,在马匹的颠簸中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和高顺说话的秦旭,以及垂涎不已的小美人。

袁尚不是笨蛋,怀疑秦旭等人是来赚城的黑山贼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发xiàn

了异样。

黑山贼号称百万,肆虐河北,来去无踪,但战力实在不敢恭维,虽然令袁绍十分头疼,在袁绍心中仍旧是上不得台面的疥癣之疾。尽管黑山贼要袭击邺城的消息早就被袁绍探知,但正在和公孙瓒交战的袁绍一开始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黑山贼虽然人数众多,但真zhèng

能战之兵寥寥无几,所谓攻破邺城在袁绍看来只以为这是公孙瓒的扰兵之计,直到黑山四处出击,张燕率主力逼近邺城,邺城兵力四散,二儿子袁熙来奔告急时,袁绍才慌了神,邺城无兵可派,只能传信许攸到河内搬兵,只求延缓一下黑山贼的步伐,给袁绍留下从容撤tuì

回援邺城的机会。当然,若是能顺道安抚下吕布,收为己用,那也是极好的。

这些袁尚知dào

一些,但许攸走的匆忙,刘氏又不对他详说,袁尚只是以为许攸去了河内,一方面是为了促使张杨出兵,一方面是给自己提亲,至于中间还有什么事情,袁尚一无所知。这也就导致了袁尚对化名秦九的秦旭在说出许攸的行踪和目的后丝毫不疑的原因。

被柔柔弱弱大小姐突然变身女暴龙的吕玲绮伤了薄弱环节,又被丢在马上这一路颠簸,袁尚再感觉不到中计那就真无药可救了。

一开始袁尚以为是黑山贼乔装打扮潜入邺城,所及即使醒了过来也假装昏迷,以期寻找机会逃脱,但听到打伤自己的吕玲绮称呼骗了自己的秦九为“秦主簿”,抓着自己的大汉称呼对方首领“高将军”的时候,袁尚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来。

虽然张燕曾经被朝廷拜为平难中郎将,大贼首杨凤也被封为黑山校尉,但像黑山贼这等类似于贼寇联盟的散乱军势,怎么会有这么进退有序的骑兵,还有将军主簿之类的官职?

“袁三公子醒了啊?”秦旭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因为“生理冲动”而落到这步田地的袁尚,语气和善的说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袁尚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世家子,平日里被袁绍和刘氏宠溺,被随从家将们吹捧惯了,对于形式的认知还不够,怒声斥道:“你这奸贼,妄我这般相信与你,竟然打得这般主意,就不怕我父亲的雷霆之怒么?”

“哎呀!三公子我好害pà

……”秦旭假装被袁尚的话吓到,哆哆嗦嗦的拿过身边老许手中短刀,道“本来打算你若是不醒,到城外就把你放掉,既然你已经醒了,为了不让你那会发雷霆之怒的雷公父亲发xiàn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啊!你敢!我父亲可是袁绍!”袁尚的话中带着颤音道。

“聒噪!”吕玲绮冲抓着袁尚的兵士做了个手势,“咚”的一声,顿时清净。

高顺从袁尚和吕玲绮的只言片语中也明白了个大概,皱眉对秦旭道:“你也太胡闹,怎么带玲儿同来?还妄生枝节的抓了袁绍之子?忒也胡闹!”

“高叔叔!”吕玲绮见秦旭刚刚戏弄袁尚,狠狠的为她出了一口恶气,这会又代她受难,也颇觉不好意思,撅着小嘴娇嗔道:“你先别说秦旭了,这邺城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咱们快走吧!”

高顺宠溺的看了一眼吕玲绮,无奈道:“你们两人还是想想怎么应对主公和夫人吧。”

“我就说秦旭非要带我去的!”吕玲绮想也不想的说道,哪还有刚刚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秦旭无语。

由于动手快,情势还在掌控之中,并没有惊动四散在近三十里城墙上的零散守军和毫无军纪可言的大族家兵,四散的杂役早已逃的不知踪影,容得高顺麾下兵士在巡逻兵士到来之前从容的来回搬运粮草到城外。

本来看着来回搬运粮草人马两疲的军士,秦旭还担心怎么运走这将近三百吨粮草,没想到出了邺城城门之后就发xiàn

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马群。好在高顺的陷阵营兵士本就是控马高手,战马又训liàn

有素,否则这两千多匹马还真不知dào

怎么被这三百多人控zhì



难怪刚刚明明听到地面颤动的声音,却只有一半陷阵营的军士进城。

“这回成将军估计是要哭了!”吕玲绮完全没有刚刚诬陷秦旭被事主发xiàn

的自觉,笑嘻嘻的说道。

高顺在同秦旭分开后,一路马不停蹄,直奔袁绍在邺城城外的马场,本就只剩下马夫和一小队士兵驻扎的马场,怎么会是高顺等人的对手,几息之间就被高顺带领陷阵营给包了饺子。

感谢袁绍还知dào

自己同公孙瓒在骑兵方面的差距,没有傻到用老本去和公孙瓒拼骑兵,更何况袁绍还有专门用来克制公孙瓒骑兵的先登死士,以至于邺城附近马场中的最精锐的战马没有被带走,白白便宜了高顺。

看着一匹匹可以算的上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良马,被当成了驮运军粮的驽马,秦旭心情大好,没心思同吕玲绮这丫头计较关键时刻出卖战友的事情,笑道:“不单单是成将军,这回老袁也会哭了!”

“呜!”

“呜!”

“莫走了贼寇!”

“贼寇人少,活捉贼寇者,家主有重赏!”

刺耳的号角警报,突然响彻全城。袁绍军士和各大家族的家兵嘶嚷杂乱的声音也随风而来,听得清清楚楚。

秦旭等人的动作终于还是被发xiàn

了,高顺进城时,四散奔逃的杂役也不是傻子,躲了很久也没有发xiàn

高顺等人前来追杀,眼见小命得保之后,那还不赶紧上报领功。

三四百人马轮番搬十万石粮草,最少也要来回五六次,最后一批出城的陷阵营兵士甚至都看到了城中赶来的兵士手中的火把。

“秦旭,你和他们先走,我和高叔叔殿后!”吕玲绮脸上一丝害pà

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有种十分兴奋的笑意,真不愧是吕老板的爱女,血脉中的好斗因子一脉相承。

“玲儿莫要胡闹,随秦主簿快走!”高顺拒马横刀,说道。

“呜!”

“呜!”

正当吕玲绮一脸不情愿的看着高顺的时候,突然西门方向城外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号角声。

“高将军,吕大小姐,不用争了,有人来救我们了。”秦旭脸上的紧张尽去,笑嘻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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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袁绍回援(中)

高顺率领陷阵营搬空了邺城十多万石的存粮,正待离开之时,邺城中军士终于有了反应。

千余袁绍军士兵和邺城内大族的家兵得到四散杂役的通报,举着火把直冲南门而来。

三四千对七百,正当吕玲绮和高顺欲断后让秦旭先走的时候,邺城西门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和凄厉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严阵以待的吕玲绮有些茫然,唯独秦旭一脸的欣喜,暗道,时间刚刚好。

城内的大族家兵和袁绍军士此时也被西门传来的震天的喊杀声弄懵了。

“杀进邺城!”

“杀进邺城!”

“呜!”

“呜!”

西门的士兵本就因为南门出事被抽调了不少,面对夜色中不知多少人的来攻,凄厉的警报一阵接着一阵愈发的急促。

“看来我们可以安然回河内了。”秦旭和高顺相视一笑,看的吕玲绮莫名其妙。

“他们怎么办?”吕玲绮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见没架可打,一拢缰绳,指着马背上的袁尚和吕氏两兄弟。

“这三个人带着也是累赘,不如……”秦旭指着传来喊杀声的西门,眼中露出一丝戏谑,指着马背上的三人,笑道:“死猫,再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

邺城内的家兵和袁军兵士,最终还是被西门急促的警报声吸引了过去。南门的敌人已经出城远遁,西门若是被攻破,那么邺城破城在即。

“啊!是黑山贼!是黑山贼!”

“黑山贼夜袭邺城了!”

一阵阵带着恐慌的大叫,邺城守军在城墙上布下的防线像是被冲溃的堤坝一般,没等到城内援军到来,就被攻上城头的黑山贼淹没。蚂蚁多了咬死象,数万黑山贼众同数百留守西门的袁氏守军比例达到了恐怖的一百比一!纵使再怂的黑山贼,在这等比例的军力对比下,也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爬上城头。

只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邺城破了!

不过黑山贼终究是战力不高,急忙忙奔向西门的袁军、世家联军,虽然比例上和黑山贼仍然达到了十比一的比例,但却暂时同黑山贼战了个旗鼓相当。

张燕带着杨凤白饶等黑山将领,在破城之后倒是没有同城内守军交战,反而是带着麾下精锐的士兵直扑邺城粮仓所在。

黑山军虽然号称百万之众,但聚众山中,仅有的一些土地是不够养活这许多人的。轮番劫掠河北州郡的目的,最重yào

的也是获取赖以生存的军粮。

“空的?怎么会是空的?”

“公孙太守不是说邺城存粮至少有十万石有余么?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空空如也的粮仓,黑山军诸将一个个火气大发。

“TNND!这老袁号称雄踞河北,称霸冀州,怎么城里也没有余粮啊?”杨凤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恨恨的道。

张燕眯着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之前摄于吕布的威名和麾下三千骑兵,答yīng

了吕布奇怪的要求,张燕不得已在吕布的监视下在原地驻扎了三天,吕布在张燕眼中倒也守信,三天一过,当黑山军发xiàn

时,吕布军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大帅,虽然粮仓空了,但这邺城为冀州治所,城内世家大户极多,不如……”白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狞笑着向黑山诸将建议道。

“不错!”

“小白就是脑子快!”

黑山诸将对白饶的提议赞同非常,张燕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猜疑。喝道:“不错!这些世家大族,家中肯定金银珠宝粮草军械堆积无数,我们来邺城一趟不容易,不能白来。告sù

兄弟们,速战速决,咱们去抢狗大户!”

“诺!”黑山诸将一脸喜色的各自约束自己的部众。

“大帅,在城门口发xiàn

了这三个人!”张燕吩咐完了诸将,却见亲信小校指挥着几个人压着一个公子哥儿两名身着盔甲的武将,向自己禀报。

“这三人是谁?”张燕问道。

“小的不知,只是遇到这三人时,三人皆不知被何人打晕扔在南门!”小校禀报道。

“弄醒他们!”黑山诸将约束部众颇费时间,张燕感觉这三人或许就是解开自己心中犹疑和粮仓空空如也真想的关键。

“啊!你们这群恶贼,快快放了本公子,否则我父亲大军一到,让你们皆成齑粉!”一晚上被折腾的两次晕过去的袁尚几乎快要哭出来。

反而是吕氏兄弟,在醒过来后一言不发,一脸的懊恼之色,愧疚的看着同样被绑成粽子似的袁尚。

“你父亲?”张燕听到袁尚这般说,凝视了袁尚一会,笑道:“你父亲莫非是袁绍么?”

“正是!”见张燕说出袁绍的名讳,袁尚一挺摇杆,傲然道:“我父亲的大军就在附近,你们识相点快把我放了,把军粮如数送回还则罢了,否则我父亲定让你们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军粮?”张燕的眼睛一眯,顿时明白了。在黑山军攻破邺城之前,肯定有其他势力先一步进到邺城,搬空了粮仓。张燕想都不用想,联系到吕布之前的奇怪要求,要是再不明白给吕布当了挡箭牌,那张燕就真是傻子了。

“哼!”张燕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就算是知dào

了是吕布军的诡计又能如何,吕布三千兵士硬生生的让他们三天不敢动弹,难道还能去向吕布要军粮么?

好在吕布军没有做的太绝,至少城中的世家大户还给咱们黑山军留着呢,奈何不了吕布的张燕只能这样聊以自慰。

“大帅!这三人怎么处置?是不是……”小校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吓得袁尚连忙大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要和我父亲袁公结成死仇么?”

不得不说袁尚的确是有些急智的,这些话确实令张燕心中一动。

虽然和公孙瓒是同盟,但这个世道最不可靠的就是同盟二字。若是袁绍真的被公孙瓒击败乃至吞并,那公孙瓒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就是自己这个盟友黑山军了。到时候别说是给资助给军械了,对于黑山军十分熟悉的公孙瓒不在击溃袁绍之后马上回戈就已经很正人君子了。

“你们不就是要粮食吗?邺城被你们搬空,可我父亲军中还有不下十万石的军粮,若是你们能饶我性命,或者同我父亲结盟,我父亲一向喜欢结交豪侠之士,比公孙瓒那老儿可大方的多!”袁尚见张燕被自己说动,更加卖力的表现,试图令张燕相信自己的说辞,反而将之前怀疑秦旭等人不是黑山军的事情放之脑后!

现在邺城中已经乱了套,哭喊声惨叫声响彻夜空,邺城中的世家大族大部分家兵都被太守粟成征调用来守城,已在同黑山军巷战之中消耗的差不多了,各自家中留守的护卫本就所剩无多,又哪里经得起黑山贼这般折腾。

粮食,金银,钱币,女眷,凡是被黑山贼看上的东西,都被强行抢走,稍有反抗,就是一刀。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爷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吓瘫的不少,直接被吓死也有几个。

也许是黑山贼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或者是张燕之前特别是吩咐,只要不是世家大户,黑山贼一概秋毫无犯,倒是为日后袁绍围剿黑山贼时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秦旭,你是不是早就知dào

黑山军会来?故yì

瞒着我?”众人浩浩荡荡的开往河内,已经逐渐听不到喊杀声,吕玲绮一直皱着眉头的小脸才闷闷的问秦旭道。

“我的大小姐啊!”秦旭叫起了撞天屈,道:“你那天晚上不是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么,怎么还这么问?”

“我没听全不可以吗?”大小姐的傲娇劲头上来,令秦旭连连败退。

“秦旭,这次你可把许攸坑惨了,若是被他知dào

,估计绕不了你!”高顺看着数千匹战马和战马上一袋袋的粮食,难得好心情的同秦旭开起了玩笑。

“许大先生估计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了,邺城城破,他许子远难辞其咎!我们也不是没截击黑山贼啊,不是脱了三天吗?主公三千骑兵去抗号称十万的黑山贼,完全说得过去了!”秦旭撇撇嘴答道“只是弄这么多粮草战马回去,张太守那里恐怕要费一番说辞了,袁绍也许会找他麻烦!”

“无妨,你以为张太守能在袁绍眼皮底下主政河内,能是一般人物么?”高顺冲秦旭眨眨眼,彼此心照不宣。

“只是可惜了邺城的百姓了,平白受此战祸牵连!”看着邺城方向冒出的通天大火,吕玲绮突然说道。

“黑山军能在河北立足,一向不会伤及无辜百姓,玲儿不必担心。”高顺淡淡的说道“至于那些世家大族,平日间为非作歹者众,黑山军能给他们点教xùn

或许城中百姓还暗暗高兴呢。”

高顺安慰人的水平着实不咋滴,一番话说出来,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是不知dào

黑山退去之后,这些世家大族见平民百姓家没有被波及,又要生出什么法子来欺负那些无辜百姓呢。”吕玲绮发出了不符合她年纪的一声叹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秦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被吕玲绮看怪物似的盯着,有些赧然。

“不好,这不是黑山贼的军号,是袁绍军先登营的冲锋号!”秦旭和吕玲绮大眼瞪小眼,高顺却皱眉听了听邺城方向隐约传来的声音,道“我们得加快行军速度了,否则袁军发xiàn

了城外马场被劫,肯定四散探查的,我们可瞒不了多久。”

“看来袁绍赶来的还挺及时啊!”秦旭哂笑道,躲开了吕玲绮亮晶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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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袁绍回援(下)

袁绍同公孙瓒的这场战争,旷日持久,虽然最后是由袁绍的阶段性胜利而告终,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袁绍其实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不但两军交战的地点在袁绍的势力范围之内,仅仅在磐河大营被公孙瓒伏击,就令袁绍叫苦不堪。若非有能克制公孙瓒骑兵的先登死士,恐怕袁绍更吃不了好去,更何况,公孙瓒的釜底抽薪之计,令袁绍的后方大本营都被攻破,虽然赢得了场面上的胜利,但至少令袁绍一两年之内,已经无力向北扩张势力。

在这场战争中大放异彩的先登营,是由袁绍大将麹义率领的弩骑营,号曰死士,得力于劲弩的速射和骑兵的机动性,战力极强。在得到黑山贼袭击邺城的消息后,做为袁绍回援的先头部队,只用了不到三天,就赶在黑山贼破城之时到达了邺城之中。

黑山贼出了张燕率领的精锐之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使靠着人数众多,兵力上占据完全的优势,但在能够以一敌百的先登死士面前,很快就出现了溃退。

一个个身上揣满了金银钱币,背上背着粮草麻袋的黑山贼,又怎会是轻骑前来的先登营的对手,邺城上空刚刚平息下去的惨叫和厮杀声,再次响起。

先登营军众被称之为死士,战力自然不是黑山贼可比,冷面轻甲,快马利刀,在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的黑山贼中,杀进杀出,带出一溜溜血光,染红了邺城的地面。

“哈哈,是我父亲的军队,你们识相点快点放了我,还能在我父亲面前有讨饶的机会,否则,大军一到,你们这些贼寇乱军,统统求活不得!”袁尚的脸上露出疯狂之色,厉声笑着对一脸凝重的张燕喊道。

“闭嘴!”黑山首领们在得到袁绍军回援的消息之后,很快就聚拢在张燕的身边。袁绍的先登营河北闻名,甚至有人拿之同吕布麾下的陷阵营相提并论,黑山贼首们自然也听过先登死士的名头,俱是一副慌乱的神色,等待着张燕的决断。

袁尚的恐xià

言语,倒是令张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虽然此时袁绍溺爱小儿子的名声还没有传开,但有袁尚这张王牌在手,张燕却并不紧张。在张燕想来,先登营就算是再有战力,毕竟只有千余人左右,而黑山贼却是实打实的有五万余人,就算是杀猪也杀不了这么快,足够有时间安全离开邺城。

但张燕感觉十分的憋屈,现在张燕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但心中已经确认搬空了邺城粮草的,不是吕布军就是张扬军。否则哪能这么巧,这边吕布借口为河内老友出力,硬生生的威慑了他们三天,那边却偏偏在黑山贼攻破邺城之时,粮仓的军资不翼而飞,不由得张燕不怀疑。

再加上袁尚刚刚口中所谓的“你们”,更是令张燕有苦说不出来。

“大帅!袁绍的骑兵太强了,兄弟们快顶不住了。您快些做决断吧。”新投黑山不久的眭固满脸的焦急之意。

“撤!”千百个念头在张燕心中流转,最后不得不咬咬牙,凝出一个字来。

“你们这是要作甚?不怕我父亲将你们碎尸万段吗?”被黑山贼拖着走的袁尚,见张燕并没有放了自己的意思,一脸惊恐道。

“袁公子可是我们的保命符,怎能轻弃?”张燕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况且这次袭击邺城,我等好处没得多少,倒是死了不少弟兄,好在得了你,我想,你在公孙太守那里,一定会值个好价钱。”

“不!不!不!”听到张燕姚将自己送给公孙瓒来换取酬劳,袁尚顿时挣扎起来。公孙瓒是谁?刚刚和袁绍交战落了下风,同老袁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若是被公孙瓒知dào

自己是袁绍最宠爱的儿子,那还不千刀万剐了他?“首领!大王!好汉!你把我交给我父亲,我父亲最是疼爱我,肯定会出更高的价格,你们相信我,相信我啊!”

袁尚的话令张燕心中一动,手下的黑山诸将也面露迟疑之色,从根本上说,袁绍和公孙瓒对于他们黑山贼,都是一样。现在公孙瓒能同黑山贼结盟,也是因为有了袁绍这个强敌,若是袁绍被击败,黑山贼也就会是公孙瓒这个盟友的下一个目标。

同理,袁绍之前之所以看不上黑山贼,一方面是由于他出身世家大族,根本瞧不上这些泥腿子,现在黑山贼攻破邺城,虽然令袁绍恼怒,但在一方面也展示了黑山贼的实力,而且有袁绍的儿子在手,使得黑山贼占据了主动,未尝不可在袁绍和公孙瓒两大诸侯之间左右逢源。

“将袁公子和二位将军待下去,好生招待,不可轻慢!我们撤!”张燕犹豫了一下,心中将袁尚送给公孙瓒换取赏赐的念头淡了下来。送袁尚给公孙瓒,固然可以得到公孙瓒的支援物资,但却将袁绍得罪的很了,处在黑山首领的位置上,为自己树立这么一个不死不休的强dà

敌人,是十分不值当的事情。

“黑山贼!袭我治所,虏我爱子,夺我军粮,抢我马匹,你们当真是公孙老儿的好盟友啊!不用汝等头颅祭我邺城死难兵士,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袁绍终于在邺城之乱评定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治所,面对着满目疮痍的邺城,听着家眷的哭诉,袁绍的怒气终于到达了顶峰!

“主公!请暂熄雷霆之怒!”同为袁绍四大谋士的审配劝道:“黑山贼,虽有百万之众,占据山川之利,比起公孙瓒来,实乃疥癣之疾。主公此时宜休书一封,同黑山讲和,修养生息,且看那刘虞之辈,唯唯诺诺,且于公孙不和,待时机有变,主公出奇兵,遣一二能征之将,横扫青并二州,合三州之力,助刘虞灭公孙再收黑山百万之众,到时,整个河北将尽归主公之手,主公万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正南之言在理,我甚知之,可我那爱子显甫被黑山贼所掳,生死不知,实令我心中剧痛,不能视事,正南有何良策?”袁绍对审配这个自己的谋主十分的信任,听审配说的在理,但对袁尚被掳走的事情却没有提,不由得问道。

“审正南所言虽是不错,但为免太过不讲三公子的安危放在心上!”袁绍的另一个谋士逢纪冷笑道。

“元图有何教我?”袁绍听逢纪话中之意似乎有救袁尚的办法,面上闪过一丝喜色,急忙问道。

“黑山贼啸聚山林,号称百万之众,却无农耕之地以自养,因而四处劫掠为祸河北州郡,公孙瓒以些许小利,便大将使唤,此次邺城之乱,赖主公先登死士之功,黑山精锐十去八九,正是主公策反之机会,想那黑山贼首张燕能收拢百万之众,定非常人,若能为主公所用,那公孙瓒才不过是疥癣之疾!”逢纪冷笑着看了一眼审配,说道:“据报,黑山贼在得知三公子身份后,反而掳走而不抓,其中之意,已明示于主公面前,所虑的,不过是怕主公追究邺城之过而已。”

“元图所言正和我意!”袁绍听完逢纪的话,练练称是,道:“我欲收其众久矣,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我儿显甫既然既孤身入黑山贼营,尚需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交涉,不知元图有何人推荐?”

“主公,逢纪所言,实乃为祸之道!”审配见袁绍颇为心动,怒道:“目下邺城新破,民心不稳,主公这时对黑山贼行招抚之策,怕这邺城之内大族实心,对主公的声望……”

“正南之言也不无道理,可我那爱子显甫……”袁绍犹豫了一下,皱眉道。

“主公,审配所言乃杞人忧天!”逢纪不满的看了一眼审配,道:“三公子此时正在贼营中受苦,我等下臣焉有不救之理?这时候招抚黑山不利民心?难道审公就不怕三公子在贼营,对主公威名是个极大的讽刺么?”

“好了,不要吵了!”袁绍终于还是难以忘怀袁尚的安危,对逢纪道:“元图之策甚是有理,显甫在黑山贼营,难道令世人说我袁绍无能至斯么?只是派何人前往才好?要不元图,你……”

“主公!”逢纪见审配马上要开口,知dào

审配肯定是幸灾乐祸,黑山贼营那么好进么?急忙对袁绍说道:“我推举二人,定能将三公子安然带回!”

“哦?元图快讲!”袁绍大喜道。

“其一,乃是许攸许子远!”逢纪说道:“虽然黑山贼攻破邺城,许攸难辞其咎,但能将黑山贼进军速度拖了近三日,撑到了主公大军回援,邺城受损不过些许粮草钱币,人口未失,可见许攸的确是用了心。”

“许攸之能我甚知之,能将黑山贼拖到大军回援,有功!”袁绍此时还是很待见许攸的,毕竟是曾经的铁哥们,虽然邺城最终被攻破,但就像是逢纪所说,凭许攸一人和河内张杨手下兵将,能将黑山贼拖住三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沉吟了片刻,袁绍道:“若是子远,定能将显甫带回邺城,还有一个人是谁?”

“吕布!”逢纪答道。

“吕布?”袁绍皱眉道:“此人性格反复,桀骜不驯,为我不喜,前次许攸带我诚意去和吕布结亲,至今尚未有消息,怕是难成!再者此人虎狼心性,难居人下,这……”

“主公放心!”逢纪的瘦脸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道:“吕布此时正遇为难,且军中无智谋之士,现在客居河内,定然心有滞碍,对主公好意定然不会拒绝!再者吕布所依仗,不过麾下数千兵马。以其武功震慑黑山,令子远无后顾之忧,救出三公子,此其一利;又有其女为质,那吕布焉能不为主公效死?此为二利!至于主公所虑,吕布若入主公麾下,兵械粮草皆有赖主公,其时不过无牙之虎,主公若疑,杀之何难?”

“元图所言正合我意!”袁绍大声道:“如此,马上传信许攸,令其务必促成与吕布结亲之事,同吕布一文一武,威慑怀柔并用,务必将显甫安全救出!”

“主公英明!”逢纪得yì

的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审配,大声回道。

不得不说无论逢纪和审配的谋划,的确非常有道理,若是秦旭在场,也不敢小觑三国谋士的洞察全局的目光,只是袁绍和他手下的谋士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秦旭搀和下,吕布早已熄了投奔袁绍的心思,而且这次黑山军袭破邺城,恐怕得利最大的,也是袁绍等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吕布!

在高顺察觉到邺城之事出现变化之后,秦旭等八百余人带着将近三千匹战马,正浩浩荡荡的向河内驰奔。

“你说袁绍会不会因为邺城的事情将目标暂时从公孙瓒那里转移到黑山贼的头上?”吕玲绮幸灾乐祸的问道。

“本来说不准,但袁小三被黑山军抓了去,以老袁的性格,怕是要对黑山贼做些事情了。”秦旭正在努力适应着大腿内侧嫩皮传来的阵阵刺痛,这没有右侧马镫的单边马鞍,必须得用双腿用力夹紧,才不至于掉下马来,此时正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后世马鞍的模样,想也不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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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黑山攻略(上)

得益于袁绍将目光完全放在了黑山贼身上,根本不会去想邺城此次能够顺利被攻破,河内方面也是出了大力qì



许攸毕竟是袁绍最得力的谋士之一,又和袁绍私交不错,计划中这次去黑山虽然有吕布为“后援”,毕竟也充满了变数。经过一番推诿,在审配的举荐下,最终袁绍还是决定由这个计策的提出者逢纪,带袁绍前往河内向许攸传达袁绍的命令。

明知dào

这个计策会令许攸记恨,同为袁绍麾下谋士,审配之心逢纪自知,两人本就不和,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两人之间更是降到了冰点。无奈袁绍的命令已下,逢纪别无他法,

秦旭等人押送着近三千匹战马以及十万石有余的粮草,日夜兼程,终于赶在逢纪的前面,顺利的进入到河内境内。

“玲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没想到好容易见到来迎的吕布,吕玲绮惊喜之下,下意识的就要扑到吕布怀中,没想到吕布后退了一步,根本无视了吕玲绮的撒娇,满面寒霜严厉的喝道。

“爹爹……”

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吕布这般严厉的说话,吕玲绮面对吕布严肃的目光,下意识的就往秦旭身后躲。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就咱这小肩膀还拿来当挡箭牌?而挡谁不好,挡吕老板?

“主公,大小姐此次前往邺城,秦旭难辞其咎!好在大小姐平安归来,这个……”没办法,吕玲绮娇小的身躯,已经紧紧贴在了秦旭背后,透过秦旭的肩膀偷眼打量着吕布阴沉的脸庞,两团软腻压在秦旭的背后,传来一阵阵的温热,秦旭可不想吕玲绮缓过神来找麻烦,只能苦笑着对吕布说道。

“哼!你休要与她说情,速速让开!”吕布这次没卖秦旭的面子,冷冷的说道:“秦旭你当然难辞其咎!玲儿出走,你怎不劝她回来?你以为军机大事是儿戏么?玲儿年幼,哪能容得这般胡闹?若非玲儿此次无恙归来,我定然不会饶你!”

“我劝?我劝的回来才怪!你们老吕家遗传的犟脾气,你自己不知dào

?”秦旭暗暗腹诽,见吕布口气稍有松动,只得说道:“主公!大小姐这次可真没有胡闹,而且还立了大功,若不是她,我们恐怕不能这么顺利的回到河内呢。”

“哦?”吕布的脸色又缓和了几分。

就知dào

你会这样!秦旭暗道。

当下秦旭也不管吕布能不能听得进去,本着听天命尽人事,不给吕玲绮留下算后账机会的心思,将在路上整理的吕玲绮假扮人质,擒拿袁尚和吕氏兄弟的事情向吕布说了一遍。好在秦旭前世在商场混的口才颇好,此事又是亲身经lì

,说的真个是起转承和,精彩异常,关键处天花乱坠,动人心魄,着重突出吕玲绮极似吕布般大智大勇,杀伐果duàn

,又顾念队友之情,抢先断后等等,听得吕玲绮都瞪着一双星眸,怀疑的看着秦旭,真怀疑秦旭口中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见吕布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精彩处甚至眯着眼点头不已,秦旭心中也是暗吁了一口气,冲司马冒使了个两人之间约定好的眼色。

其实在回河内的路上,秦旭就已经考lǜ

了不少种应对吕布见到吕玲绮之后的应对之策。

这对父女是一对奇葩,不能用常人心思度之。

而且这次吕玲绮玩的太大了。不用点歪招是绝对过不了吕布这一关的。

吕布宠溺吕玲绮是出了名的,估计这次就算是发火也不过是因为担心吕玲绮的人身安全,看来只能在这方面下手。

思来想去,只能捧,狠狠的捧,捧的吕布不好意思再提,吕玲绮才能过关,秦旭也就不必担心殃及池鱼了。

只是这件事情只能找熟悉的人帮忙,否则单单以秦旭的影响力,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秦旭熟悉的人,也只有身边这些陷阵营兵士,老许稳重,不合适!孔二愣子?就冲这外号,还是算了!高顺?想都别想!

看来又得找外号死猫的司马冒来帮自己和吕玲绮过这关了。

司马冒自从和秦旭相识之后,也不知怎地,似乎各种缺德事情秦旭总是会想到自己,这次听了秦旭的计划之后,司马冒冷汗连连,真佩服秦主簿这胆子,连主公也敢涮,妄主公还这么护着他。

可若是不答yīng

,别说秦旭,估计吕玲绮知dào

自己不肯帮忙,那后果……

得秦旭快要挤破眼睛的暗示,看看吕布越来越转好的面色,司马冒心中一横,躲过一时再说,大不了挨军棍!当下司马冒在秦旭目光的鄙视下,横下心喊出了让他脸红不已的话。

“大小姐威武!大小姐威武!”

“大小姐威武!大小姐威武!”

还是孔二愣子实在,见司马冒得了秦旭的提示,喊得这么肉麻,许多陷阵营同袍看妖怪似的看着司马冒,本着顾念同袍之情,又是秦旭暗示,当下也跟着叫了起来。

两人不顾脸面的嘶喊,满军皆惊。

其他陷阵营兵士你看我我看你,见吕布似乎没有斥责两人的意思,都不是傻子,也跟着叫喊起来。

一时间怀城郊外,此起彼伏的威武之声,倒是弄得此事主角吕大小姐俏脸通红,啐了秦旭一声,亮晶晶的眼眸妩媚的给了秦主簿一个大白眼。

“好了好了!”吕布挥手止住众军士的嘶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古怪的在秦旭和吕玲绮两人的脸上扫视良久,道:“罢了,若是我不原谅玲儿,我的这陷阵营估计都要军心不满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呼!”秦旭吁了口气,正在心中庆幸这次玩笑般的将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只听吕布又道:“既然秦主簿如此一张巧嘴,那玲儿娘亲那里,也烦请秦主簿去帮玲儿求求情吧!”

“啊?”秦旭傻眼。

顺利的将军马粮草运回怀城外的吕布军营,这么许多的军资,纵使将董卓的湄坞搬走大半的吕布也是满怀欣喜。粮草好说,这军马可都是袁绍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对于没有战马来源的吕布军来说,实在是很大的一笔收入。

不过令老许等人奇怪的是,所有参加了这次行动的陷阵营兵士都获得了丰厚的赏赐,但这次立下大功的秦主簿,却好像是被吕布刻意的忘记了。非但连任何口头上的奖赏都没有,还被吕布抓去府中,呆足了半日,再见时,无论谁问起此事,秦旭都是一副悻悻的模样,丝毫不漏口风。

怎么能让人知dào

自己的糗事?秦旭暗暗嗤鼻。

难道告sù

别人,秦旭费劲了口舌又将对吕布所说对严氏和貂蝉说了一遍,得到的却是和吕布完全不同的反应?

吕玲绮一进府门,就委委屈屈的被满面寒霜的严氏关了禁闭,临去时那幽怨的目光看的秦旭一阵发毛。

或许是吕布对待秦旭的态度感染了严氏,之前秦旭受伤时就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在说服吕布不要和袁绍结亲之后更是亲近非常,这次在听了秦旭版的吕玲绮单骑擒三将之后,那铺天盖地的一通埋怨和“教诲”,最后甚至连貂蝉和自秦旭回来就一副关心模样不时偷偷打量秦旭的蔡琰也加入了战团,轮番轰炸。看着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也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场,没有吕布那么好身手的秦主簿,只好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只能当又进了一次大学课堂,听的昏昏欲睡。

袁绍的使者逢纪终于姗姗而来,在秦旭回来两天之后来到了河内城。

这两天内,张杨倒是来过一两次,这老好人听说了邺城被攻破的消息,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满口子的对吕布大加称赞,毕竟以三千精骑拖住黑山五万大军三天,已经远远超出了张杨的意料之外。

令秦旭感觉奇怪的是许攸,自从消息从邺城传来之后,许攸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神神mì

秘的,非但没有在吕布高调回城的时候出现,若非秦旭一直命越发有坏蛋头子潜质的司马冒在暗中关注着这大哥,还真以为许攸已经离开河内了。

逢纪的到来很是高调,排场十足,袁绍也似乎受了邺城被黑山贼攻破的刺激,竟然派遣了两百名精壮无比的先登营士兵为逢纪造声势。因逢纪没有见到吕布同行,使得张杨率领河内诸将出城二十里相迎都被正眼看过,直到见到一脸憔悴的许攸之后,逢纪才勉强同张杨打了个招呼,亲亲热热的同张杨一同登车,开进怀城。

逢纪的这番做派和许攸之前对河内诸将的热情相比,实在令河内诸将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壤之别。但形势比人强,谁也没办法,张杨这个老好人倒是没怎么在意逢纪的态度,处处依足了礼数,使得河内诸将以杨丑为首,暗中不满张杨的态度。

吕布之前在张杨来邀请一同去迎接袁绍特使逢纪的时候,就明确的表示了拒绝。在结亲一事同秦旭的一番谈话之后,特别是袁绍的邺城竟然这般轻易的就被黑山军攻破,使得这位天下第一猛将对袁绍传说中的实力和人品产生了极大的质疑。

“秦主簿,咱换个赌注成不成?”

“嗯?你去问问大小姐答不答yīng

?”

“还有大小姐的事?”

“废话,大小姐因为这事都已经被关了禁闭了,你说呢?”

“唉……”

就在逢纪浩浩荡荡的进入怀城时,吕布军的练兵场上,和秦旭打赌输了的成廉正不顾面子的像小了他十几岁的秦旭求饶。却被一众专门来给秦旭充场面的陷阵营士兵起哄。

不得已,成廉垂头丧气的将秦旭请上马,哭笑不得的给秦旭当期了临时马夫。

在众人的哄笑中,谁也没有发xiàn

,练兵场外一双阴狠的目光,正死死的盯在打趣成廉的秦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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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黑山攻略(中)

大汉朝初平三年六月,天下纷传,黑山贼袭破邺城,掠粮草军马无数,大获而归,更掳袁绍幼子袁尚,天下瞠目!

老袁这是怎么了?

三年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统帅十八路诸侯勤王的盟主袁绍,夺了盟友韩馥的冀州,又打败了与幽州牧刘虞不和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正是威风正盛之时;谋士用心兵将用命,窥并州控河内,颇有雄踞冀州震慑河北之势,甚至一度生出过欲立新帝心思的一代雄主,谁能想竟然被区区一伙贼寇这么轻易的就把老窝给端了。

黑山贼!作为袁绍心中难以忍受的一根毒刺,霎时间受到了各路诸侯的关注。

作为袁绍的谋士,逢纪自然是知dào

自家主公此时的难处的,若是处理不好黑山贼的问题,别说作为有着四世三公声望的袁家可能会对袁绍失望,从而转向支持袁术,使得费了好大力qì

才成了气候的袁绍势力分崩离析,便是在邺城之乱中受到不小损失的那些河北世家大族,恐怕也会对袁绍产生极大的不满。

所以这次到河内,逢纪虽然对被审配算计有些不满,但确实是下了大心思,要说服许攸,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袁绍交代的任务。

“元图,你这是要把攸往火坑里推啊!”在许攸住所的密室之中,听完了逢纪传达的袁绍密令之后,许攸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之前看的还算顺眼的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子远兄,何出此言!”逢纪佯作不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难道以子远兄看不出这计策之妙么?”

“妙计?哼!”许攸眼中厉色一闪,冷笑道:“黑山贼祸乱河北多年,朝廷剿之不尽,反而愈发壮大,却偏偏在你口中这般轻易?再者,此事若成,是你二人献计有功,若是不成,我许攸的性命何在?”

“子远兄此言诛心啊!”逢纪丝毫不被许攸话中冰冷所动,淡淡笑道:“子远兄虽然巧施妙计,借吕布之手,将黑山贼拖住了三天,但邺城始终还是被攻破了,主公的性子,我想子远兄被小弟清楚的多吧?”

“这……”许攸一时有些迟疑,作为袁绍的铁哥们,对袁绍那做大事惜身,见小利忘义的性子自然是十分了解,若是同享富贵,袁绍自然是对这帮老哥们大方之极,但现在邺城之乱危及袁绍根本,急需一个替罪羊挡刀,许攸又是首当其冲,以袁绍的性子……

许攸被逢纪这一反问,心神失守之下,出了一身冷汗,竟然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子远兄不必这般姿态!”逢纪见许攸这般失神,心中大定,安慰道:“我与子远兄乃是同乡手足,自然不会如那审正南那般只顾讨好主公而弃子远兄于不顾,此事其实易尔!”

“元图有何教我?”许攸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说道“黑山之事好商量,若是为兄能过的这一关,定然不会忘记元图大恩!”

“不知那吕布是否同意与主公结亲?”逢纪见许攸这般姿态,也不急着催许攸答yīng

,笑着拍拍许攸情急之下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问道。

“唉!”许攸也自觉失态,苦笑一声,叹道:“元图有所不知,那吕布端的不识抬举!本来在张杨的撮合下,吕布已有心动之意,对为兄也颇为客气;但却不知为何,仅仅一日的功夫,竟突然像是换了个性子,不但对此事言语敷衍,竟还令……还令一孺子将为兄好一番羞辱!当真是可恨之极!”

“唔?子远兄所言孺子,可是那秦旭?”逢纪淡淡笑道。

“元图竟然知晓?”逢纪的话中所露之意,竟是已经知dào

许攸在河内所受的“屈辱”,令许攸大吃一惊,问道:“元图才到河内,怎么会?”

“子远兄,糊涂啊!”逢纪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对许攸说道:“看来若非小弟前来,怕是子远兄性命不久矣!”

“元图何出此言?”许攸听逢纪突然这般说十分的奇怪,顿时惊道。

“子远兄难道还真以为那吕布拖住黑山贼三日,是子远兄在主公面前表功的筹码么?”逢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难道说吕布并没有去截击黑山贼?”许攸不解道“可明明……”

“子远兄身在彀中,难免不查,罢了,我向你引荐一人,你到时一问便知!”逢纪神神mì

秘的说道。

昏暗的密室之中,一个身材高大身穿吕布军将领甲胄的人出现在了许攸面前,令许攸大吃一惊。

“你,你莫不是那……”许攸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此人,见逢纪在旁微笑,许攸满脸的惊疑不解。

“末将宋宪,见过二位先生!”来人竟然是吕布军部将,在魏续奔逃之后代掌吕布亲卫营的宋宪!

若是秦旭自此,见到这位大哥,肯定会大骂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在吕布军中日子也不短了,怎么会忘记留意到他。

“宋将军!元图!你们这是?”许攸毕竟是心思缜密之士,之前在军帐中也是底牌被秦旭得知,又心急邺城之事,才被秦旭那般羞辱,吐血三升羞于见人,此时见身为吕布亲卫营长官的宋宪出现在与逢纪密谈之地,又是这般样子,心中也隐约感到了些不一般的事情。

“宋将军因不满吕布作为,对那秦旭也是恨之入骨,已经在某尚未到河内,请我代之向主公暗中投诚了!”逢纪一脸笑意,对宋宪说道:“子远兄尚且蒙在鼓里,宋将军不妨详细说说吕布所做的,子远兄所不知dào

的勾当!”

“诺!”

宋宪在魏续之后代掌吕布的亲卫营,一直在吕布身边,许多事情吕布都未曾瞒他。面对着许攸和逢纪,宋宪当下一五一十的将吕布如何威慑黑山贼三日,时间一到立马撤军,兵卒马匹连根毛都没有伤到;前日又随同吕布迎接秦旭,听到秦旭版的邺城被袭击经过以及吕玲绮如何将袁尚等三人擒获,又被秦旭丢给黑山贼作为挑拨两家仇恨的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统统说了个明白。

“啊!吕布!秦旭!我许攸不杀汝等,实难消我心头之恨!”许攸听完宋宪所说,哪里还忍得住!

本来还有些感激吕布替他挡住了黑山贼三日,让他在邺城之乱中的过失在袁绍面前尚且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在吕布和秦旭等人回到怀城之时,存了避而不见的态度。

现在听到这些,哪里还不明白,合着就他许攸是傻子,不但给了吕布出兵的借口,让吕布的“仁义”为世人所知dào

,而且邺城之乱若是被有心人细论下来,竟然令他许攸难辞其咎!

难怪刚刚逢纪所说自己命不久矣!许攸听完宋宪所言,顿时心中怒气充斥,双目气的通红,须发似乎也要翘起来,死死的盯着宋宪道:“宋将军所言当真?!”

“自然不假!”宋宪似乎对许攸怀疑的语气好不见怪,冷声道:“吕布听信谗言,妄逐大将,使得功臣蒙冤,壮士泣血!我兄何辜?我等自吕布从军便追随左右,历经大小百余战,忠心耿耿,从无怨言,却被逼得连夜奔逃,不得不屈身事贼以求安!为世人所骂,何其冤也?”

听宋宪说的激动,许攸心中又信了几分,疑道:“不知将军所言令兄,乃是何人?”

“子远兄,宋将军的生死兄弟,说来你也知晓!”逢纪淡淡的说道:“正是被那吕布逼反,开长安城门令吕布败逃的宣威将军,魏续,魏将军!”

“原来如此!”许攸眼眸一转,冲宋宪深深下拜,道:“未曾想魏将军竟然受如此冤屈,若此事一过,攸定当上报主公,定要为魏将军平反昭雪!”

“多谢二位先生!”宋宪一脸感激之色,语带泣声道:“宪既已反正,自是袁公帐下之臣,若是二位先生有所差遣,宪纵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求二位先生定要为我那兄长……”

“将军放心!”逢纪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已同将军同帐为臣,纪等自然会为将军奔波,还请将军暂回,莫动声色,不要被那吕布察觉,这几日还有要事,需借助将军之力。”

“诺!宪定然不会令二位将军失望,只是……”宋宪刚要离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为难的看着许攸和逢纪。

“将军若还有事,但讲无妨!”许攸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同仇敌忾之下,对宋宪也颇为友善,道。

“多谢二位先生!有二位先生谋划,吕布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孺子秦旭敢同袁公作对,定然命不久矣。”宋宪恭维一番,略有迟疑的说道:“只是我那兄长魏续,虽然屈身侍奉李傕郭汜二贼,却一直也对袁公心生仰慕,若是他日来投,还请二位先生多多在袁公面前美言几句,莫要追究他附逆之罪。”

“这个自然!宋将军不必担心,且放心回去,等我消息,相信不日便会令宋将军得偿所愿!”逢纪和许攸相视一笑,袁绍还曾经想另立天子呢,又怎么会在意魏续这么个小人物是不是曾经投过贼?只是逢纪心中所谋,还需yào

借助宋宪这支“奇兵”,当下满口答yīng

下来。

“黑山贼!吕布!秦旭!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许攸在听到宋宪所言之中“秦旭”的名字后,狰狞而森然的眼眸中冷光一闪,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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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黑山攻略(下)

蔡琰最近的举动有些反常。

不仅也如蔡邕出门访友一般,隔三差五的消失不见,回来后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充满灵气的眸子也挂着血丝,甚至连平日间最亲密的吕玲绮都被蒙在鼓里,弄不清蔡琰究竟去了哪里。

问题是蔡邕天下闻名,被称作海内大儒,士族中名望颇高,在河内的拥趸不少,行程还可以理解;但蔡琰也如此,着实令秦旭有些挠头。

问又不知dào

该问什么,蔡琰又不是秦旭的什么人,秦旭也开不了那口。

对于蔡琰,秦旭其实也拿不准究竟把蔡琰当做了什么。

蔡琰成熟冷静妩媚知性还稍稍有些腹黑,这种堪称完美的女人几乎就是男人天生的克星,被吸引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两辈子都没有谈过恋爱的秦主簿。

若说蔡琰对秦旭没感觉,那眼眸中浓的化不开的关心,傻子都看的出来,和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要不然蔡邕这倔老头怎么可能防贼似的防着秦旭;但若是说关系不一般,也不好说,两人相处时,蔡琰总是令秦旭感觉到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就像是两人间时刻笼罩着一层薄纱,距离很近,就是看不清楚。

纠结啊!

上辈子自诩“成功人士”其实也不过就是自我YY,要不然也不会到了三十岁还是光棍一根。

可令秦旭更加纠结,甚至感到有些恐慌的是,每当脑子里出现蔡琰的身影时,一个娇俏的小丫头的身影也总是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的天,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岁了,没有理由这么那啥啊,蔡琰也就罢了,刚刚嫁到卫家,夫君卫仲道就一命呜呼,虽然名义上还是卫家的媳妇,但卫家同蔡琰之间关系已经降到冰点,离开这么久也没见有卫家人前来寻找,全完没有心理压力。

但每次见到吕玲绮亮晶晶的眼神,小鹿似的瞅着自己,秦旭心中总是有种负罪感。

好吧,说实话,负罪感什么的,都是虚的,心虚!

关键是,这丫头他爹太彪悍,借给秦旭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自回到河内后,北方的形式陷入诡异的平静。有张杨在,吕布同河内军诸将井水不犯河水,被坑了的黑山军消失的无影无踪,袁绍方面也出奇的没有大动作。

吕布得了邺城军资的补充,特别是有了两千多匹上等的战马,每日带着麾下部将练兵不辍。

吕玲绮没了蔡琰陪伴,加上邺城之事很得陷阵营兵士爱戴,除了纠缠秦旭外,整日同他们厮混在一起,轻易不着家,时常惹得严氏和貂蝉埋怨,

自邺城前来的袁绍使者逢纪会同许攸也不知犯了什么邪劲,几次求见不果,竟然找上了一向瞧不大上眼的张杨这老好人说项,总算是令吕布答yīng

了约见。

秦旭现在最闲的一个,在吕布军中完全是放养状态,之前邺城大功的赏赐全军皆有,唯独秦旭是被刻意忘掉的一个,似乎连主簿一职也成了虚衔,吕布不说原因,秦旭也不怎么在乎,反正这些钱粮统筹之事不是秦旭的强项。

现在吕布军正在休整和积蓄力量,秦旭虽然已有规划,也知dào

急不得,既然帮不上什么忙,能光吃饭不干活,也乐得清闲几天。

秦旭一直没有搬到军营之中,吕布也不避嫌,就让秦旭住在府上,直到袁绍的这两大谋士联袂来访,整天日间无所事事的秦旭才被吕布揪来作陪。

“邺城之事已经过去半月了,这两人倒是真沉得住气!”秦旭得知许攸同逢纪二人到来,心中暗道。

吕布虽然几次不见两人,但顾及到张杨毕竟是托庇于袁绍之下,也不好太不给面子,所以招待两人的规格还是给的挺高。

就在张杨太守府的会客厅中,吕布和张杨并排高高坐在了主位之上,高顺张辽宋宪侯成成廉等诸将依旧面无表情的依军中尊卑次落座,秦旭依旧是坐在最下首靠着门边,冲成廉做了个鬼脸使得这大哥脸庞有些发绿。

对面坐着的是以杨丑为首的河内诸将,基本上就是那天军帐议事的排场,唯一不同的,就是除了面色阴郁的许攸之外,在张杨下首处多了一个逢纪。

“奉先,这位是袁公麾下重臣,冀州名士,逢纪逢元图,贤弟事忙无暇,今日才有机会相见,可要多多亲近。”张杨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厅内古怪的气氛,对吕布介shào

道。

“吕将军,纪久仰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许子远说,是吕将军率军助我主公拖住黑山贼寇三日之久,且荣纪拜谢!”逢纪理了理高冠博带,冲吕布虚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话里有话?这个逢纪这般做作,定是有所图谋。秦旭见逢纪举动,心中顿时一紧。

“稚叔兄与我,兄弟也,布虽狂妄,却也知朋友之义,元图先生不必如此。”吕布爵封温候,毕竟是上过朝堂,见过皇帝,杀过高官曾经敢和十八路诸侯叫板的猛人,况且长安方面摄于吕布威名,至今吕布还挂着奋武将军名号,有着仪同三司的待遇,自然也就瞧不上这区区冀州名士的假意恭维,淡淡的说道。

“这个……”吕布的不给面子,令逢纪脸色一暗,却又不得不强作不在意的样子,秦旭觉得好笑之余,也放下了担心。谁再敢说吕布是天下第一傻大粗?这般政治外交手腕,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能够用的出来的,吕布只不过是自持武力,不屑用这些虚伪手段而已。

这个时候秦旭才有机会好好kàn

看这个将冀州“送”给袁绍,又敢在袁绍死后矫诏传位袁尚,最终被袁谭斩了的逢元图。

老曹麾下有“王佐之才”之称的荀彧曾道,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知,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

果而无用!

排除当时荀彧说此话的语境,逢纪现在给秦旭的印象,结合秦旭对逢纪的了解,不得不令秦旭对荀彧的眼光十分佩服。

袁绍四大谋士,秦旭已经见了两个。许攸被秦旭气吐血,现在看向秦旭的目光中还满是恨意,只是碍于吕布在场,不敢轻易发作。再看这逢纪的“遭遇”,也是被吕布噎的不轻,若是逢纪还能隐忍下去,那必定是有所图谋。

“吕将军所言甚是!”逢纪果然没有出乎秦旭的意料,强作笑颜的冲张杨道过了谢,对吕布说道:“吕将军也许已经得知,这次邺城虽得吕将军相助,受损颇轻,但这黑山贼为祸河北,河内也屡遭其祸,实不为百姓之福,为永绝后患,我主袁公,闻吕将军有霸王之勇,无双之义,特派纪等前来河内,用最大诚意,求助于吕将军,共伐黑山,解民倒悬。”

哼哼,听完逢纪的话,秦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逢纪的姿态放的很低,理由也说的过去,话里话外也隐约表示了这次袁绍不会让吕布白干。

只不过这话若是在吕布没有听秦旭那一番话之前说,没准还真会碍于张杨的面子答yīng

。毕竟黑山军那整整五万大军,被吕布三千骑兵愣生生的困了三天,不费一兵一卒,本就令吕布视之如同无物。又在袁绍这般推崇之下,吕布又是个极端爱面子的人,哪有不答yīng

的道理。

可现在,邺城的军粮在吕布军营库房中堆着,上好的两千战马在精锐兵士胯下骑着,吕布哪有那闲心去管这些?

“诸位以为如何?”果不其然,听了逢纪的话之后,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嗤笑,表面上却还是依照往日惯例问高顺张辽等人道。

“悉听主公命令!只是之前截击黑山贼一役,军中疲惫,再次出兵恐怕……”高顺张辽等将都参与了邺城行动,吕布心中所想他们尽知,自然不会傻到听不出吕布话中之意。

“这个……元图先生你看……”吕布脸上佯作为难,正想随便找个理由推了逢纪这个无厘头的邀请。

“主公,末将倒是觉得元图先生所言有理!”就在所有吕布军将领都顺着吕布的意思表示出拒绝之意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宋宪?此言何意?”吕布眼眸一紧,脸色慢慢沉了下来,问道:“刚刚诸位将军已经说过了,我军军力疲惫,难以再战,怎么你有异议?”

“末将不敢!”宋宪冲吕布恭敬施礼道:“黑山贼猖狂,河内屡受其害,就算是看在张太守面子上,我等客军得张太守收留,也理应有所报答。更何况,黑山贼摄于主公威名,实不足虑!听闻袁公派元图先生前来求助,虽说是为民伐罪,实则乃是求主公救出袁三公子,是否有此事啊,逢先生?”

“啊!这个这个!”逢纪佯作被说破了心事,掩袖遮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还有此事?”吕布嘴角微微一撇,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宋宪,脸上冲逢纪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

“这个,确实如此!”逢纪点头道。

“袁三公子安危,可是关系到主公同袁公之间情谊的问题,主公要慎重啊!”宋宪话中若有所指的说道。

“唔?”吕布注意到了宋宪的暗示,眯起了双眼,思量着得失。宋宪的话说的明白,拜秦旭所赐,吕布军上下差不多都知dào

吕玲绮单骑擒三将的故事,人多嘴杂,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的,若是被袁绍得知,肯定要对吕布军有所动作,不如就趁着这机会,让袁尚在黑山贼众之中“消失”,事后就算是袁绍知dào

了事情的真相,问起来也有说法。

不得不说,宋宪的这个提议,正巧说中了吕布的心思。虽然吕布军得了邺城军资和战马,但毕竟是客居在河内,虽然战力比袁绍略强,后续作战能力却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只是军中兵士疲惫……”吕布不想刚刚说出的话就收回去,招人耻笑,为难的说道。

“据闻元图先生前来河内之时,蒙袁公看重,有两百先登死士随从,主公不妨借此兵力,加上末将统领的主公亲卫,也有千人,可同为前锋,张太守的河内兵将亦有三四千人,可为后军,一同发兵讨伐黑山如何?”宋宪似乎料到了吕布的说辞,早就给吕布预备好了解决方案。

“好!布早就想看看袁公驰名天下的先登营,既然如此,就如此定下来吧。”吕布恍若不甚在意的笑道。

宋宪!宋宪!NND,怎么把他给忘记了。秦旭看着座首正举杯同张杨饮酒的吕布,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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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贾诩投效(上)

宋宪的提议显然摸准了吕布的命门。

袁绍四世三公的家世,曾为诸侯盟主的名望,以及地方上世家大族的支持,都不是客居河内的吕布现阶段可以比拟的。现在同袁绍闹翻对于吕布来讲,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好处。如果听宋宪的意见,能以袁尚的性命暂时稳住袁绍,为吕布军争取足够的时间来积累军力,也不失是一种办法。

但是,黑山贼虽然在邺城之乱中损失不少,可百万基数摆在那里,加上张燕麾下的黑山精锐及时撤出,这点损失对于黑山贼来说,甚至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单凭两百目的不明的先登营死士和千余吕布亲卫来说,妄言剿灭依托太行山脉,为祸河北数年的黑山贼完全就是个笑话。历史上袁绍集四州三地之力,下了那么大的本钱也不过是勉强压制而已,最终还是曹操攻破邺城时再次借朝廷名义招抚,才使得黑山贼归附。

可逢纪却一直怂恿吕布出兵,甚至不惜将姿态一再放低,摆出一副不剿灭黑山救出袁尚不罢休的态势,逢纪作为袁绍最倚重的四大谋士之一,又以精通军略闻名,不可能犯下这么幼稚的错误吧?

而且作为吕布亲卫营首领的宋宪也明确表示支持逢纪的提案,会不会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无怪乎秦旭这般想,历史上宋宪是有前科的,而且和已经叛逃的魏续私交极好,吕布白门楼失利,这位也是参与者之一。日子过的太舒坦,只看到吕布军虽然离开了长安,但军队凝聚力非常强,吕布的威望也极高,远不是下邳城中军心涣散,兵将离心的情景,使得秦旭大意之下,没有再将吕布现下及其信任,委任为亲卫营首领的宋宪,联想到日后反吕三人组的身上。

逢纪的异常,宋宪的前科,都令秦旭十分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瓜葛。

只是,动机呢?目的呢?

吕布军和袁绍军除了在虎牢关打过一仗之外,宋宪作为吕布亲卫首领一直同吕布一起,逢纪是袁绍倚为腹心的谋士在经略冀州,二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是同谋一件事情了。

秦旭很头疼,总不能去告sù

吕布,我怀疑你倚重的亲卫营首领有问题,原因就是我早就知dào

日后他会背叛你?

不说以秦旭的身份说这些话吕布会不会听,秦旭若是敢这样做,估计会被大家当成疯子。

虽然依仗着对三国历史的先知先觉,大路线上或许能帮zhù

吕布军尽可能摆脱饮恨白门楼的悲剧,但对于和三国中这些顶级谋士玩弯弯绕,着实不是秦旭的强项。

吕布和张杨推杯换盏,在逢纪和许攸的刻意逢迎下,太守府的会客大厅中宾主尽欢,逢纪借口事不宜迟,同吕布约定明日午时共同出兵,营救袁尚讨伐黑山。

明知dào

是逢纪的计策,但这是阳谋,属于明知其中必定有诈,还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那种。

秦旭突然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谋士!怎么就没有个能如日后的陈宫那样有眼光,能看上吕布又能令吕布倚为臂膀的谋士相助呢?

事情,不可为了么?

“秦主簿,在想什么呢?”

秦旭正坐在房间的门阶上看着后世再也难以看到的银河,心中却是没有了欣赏的雅兴,一团乱麻。一个清隽典雅的女声,传进了秦旭的耳朵里,正是消失了好多天不见的蔡琰。

“蔡小姐!你终于又出现了!”见到蔡琰,开玩笑似的说了几句,秦旭感觉心情好了许多,道:“只是不知dào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星空了,颇有些感触,没什么事。”

“哦?”蔡琰这次回来似乎心情很好,听秦旭这般说,也挨着秦旭坐了下来,轻吁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是啊,我也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星空了。”

虽然有美女相伴是件很惬意的事情,但秦旭此时心中却是一直在想逢纪和宋宪的事情,没有发xiàn

蔡琰虽然口中说着看星星,眼睛却一直在秦旭的脸上打量。

“秦主簿是在想逢纪为什么和宋宪站在一条线上了吧?”蔡琰的嘴角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突然凑近秦旭耳边轻轻说道。

“是啊,这两人……你说什么?”蔡琰轻轻的一句话,传入秦旭的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在耳旁炸响。秦旭猛地转过头来,吃惊的看着笑意嫣然的蔡琰。

蔡琰?这个平日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才女,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知dào



吕布和逢纪的会面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能一口叫破秦旭所想,想必对逢纪和宋宪的举动,至少也是相当关注过才行。

不知为何,第一次同蔡琰相遇的情景,竟在此时瞬间出现在了秦旭的脑海中,面对着魏续的威逼,蔡琰看上去惊恐的面容和月光下那把闪着寒光的牛耳尖刀,这令秦旭一直难以相提并论的场景,在此刻竟然变得令秦旭觉得那么的合拍。

蔡琰,蔡琰!

洛阳才女,卫氏遗孀,匈奴王后,一个个历史上的身份使得秦旭一开始就以一种可怜的目光盯着这个传奇女子。辱魏续,劫诏狱,弃长安,杀曹洪,走河内,蔡琰的冷静大胆多智甚至有些腹黑,都没有令秦旭改变这种看法,甚至出于这种看法,蔡琰在秦旭心中还留下深刻的影子。

可现在……

三国历史上,凡是留下名字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在几行青史笔墨之下,有太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这点秦旭已经深有体会,可没想到蔡琰竟然也是如此。

“唔!”

秦旭转头太过迅速,蔡琰凑在秦旭耳边的脸庞甚至还没来得及移开,以至于两人四目相对时,还出现了另外一个接触点。

温润,滑腻,微凉,嗯,还有些甜味。

“啊!”蔡琰惊叫一声,芊芊玉手瞬间捂住嘴唇,精致的面容霎时间飞上一抹红晕,眼神惊慌不定的看着同样愣住的秦旭。

“秦旭,你!”蔡琰语声中带着一丝羞怒,猛的站起身来。

医学常识,常人在久坐状态下,猛的起身,是非常不舒服的。会导致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等一系列不良反应。

蔡琰很不幸身体力行的在秦旭面前将之演绎了一遍。

“嘭!”

“啊!”

投怀送抱?软玉温香?那是小说里的YY,可以尝试下被一个七八十斤的物体迎面砸来是什么感觉。秦旭刚在无意间品尝了蔡琰甘美的嘴唇之后,后脑勺同门槛也来了个亲密接触。果真是报应不爽。

“秦旭,你没事吧?”蔡琰看到秦旭的惨状和那渗人的响动,也顾不得找秦旭的麻烦,赶忙将秦旭拉起来,焦急的问道。

“琰姐姐,我刚刚不是故yì

的。”秦旭心中明白,不趁这个时候把事情说明白,等蔡琰发xiàn

秦旭无恙之后,才是受难的开始,见蔡琰忙着帮自己检查伤势,秦旭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说道。

“好好好,我知dào

,原谅你了,你头痛不痛?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蔡琰一脸焦急,关心的问道。

“咦?琰姐姐,你回来了?秦旭,你们怎么在一起?秦旭这是怎么了?”

如同秦旭凡是只要想起蔡琰,必有吕玲绮身影出现一般,好容易通过这个意wài

令蔡琰暂时原谅了秦旭“无心”的冒犯,吕玲绮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连珠炮似的问道。

“呃……”蔡琰见到吕玲绮的出现,像是偷糖吃的小孩被抓住一般,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说起。

“不小心碰了头一下,蔡小姐正在帮我看看,对了,大小姐,你怎么到我这来了?”秦旭见蔡琰尴尬,只当是她还纠结于刚刚的事情,连忙对吕玲绮解释道。

“哦?”吕玲绮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怀疑在秦旭和蔡琰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口中却说道:“爹爹回来说明日又要用兵,我也想一起去,又怕爹爹不允许,所以来找你问问有何办法,爹爹那么疼你,你去帮我说说,肯定能行!”

“坏了,差点忘了正事!”秦旭眉头皱了起来,蔡琰像是知dào

些什么,刚要对自己说,就发生了误会,事情紧急,只希望蔡琰能看在自己后脑勺的份上,不要太过为难。

看了眼低垂着头的蔡琰,秦旭强笑一声,对吕玲绮道:“大小姐你先回去,一会我就去主公那里。”

“哦!”吕玲绮打量了两人一眼,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立kè

拉着秦旭前去,一转身就出了秦旭的小院。

“蔡小姐,刚刚秦旭无意冒犯,日后任凭蔡小姐发落,但主公被逢纪相约共伐黑山一事事关重大,若蔡小姐有计教秦旭,还望……”秦旭见吕玲绮就这么轻易的走了,也没有多想,硬着头皮对恢复了平日间模样的蔡琰说道。

“任凭我处置?”蔡琰轻轻的咬了咬嘴唇,不知想到什么,俏脸上又是一阵红晕闪过,低声问道。

“是!”秦旭苦着脸道。

“不知dào

秦主簿可还记得魏续?”蔡琰轻轻一笑,问秦旭道。

“魏续?”秦旭疑道:“魏续不是已经离开我军很久了么?怎么这事还同魏续有关?”

“想必秦主簿对那日魏续与我之间的事情十分好奇吧?”蔡琰似乎没有发xiàn

秦旭略有些焦急的目光,慢慢的说道:“其实那日我主要是想从魏续手里,得到一本名册!”

“名册?不是求魏续救蔡中郎么?”秦旭越听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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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贾诩投效(下)

蔡琰似乎忘记了刚刚被秦旭轻薄之事,神色平静,像是平日间聊天一样,将初遇秦旭时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只是此中秘辛,只听得秦旭目瞪口呆,几乎对所依仗的三国史书中的记载完全颠覆。

从蔡琰的口中得知dào

,董卓,这个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恶贼,竟然是灵帝临终前秘密托付天下的托孤之臣?难怪明明少帝年幼且愚鲁,更易一个志在天下的权臣掌控,若是当初董卓有心,完全不必换上当时被朝臣一致认为贤能的献帝,平白背上骂名不说,还为自己未来树下一个强敌。

因为灵帝在世的时候,认为何进之妹何皇后之子刘辨轻佻无威仪,灵帝之母董太后也数次劝立刘协,但当时何进家族的势力,已经不是病重的灵帝可以控zhì

的了。为怕灵帝死后刘辨被何进立为皇帝,而使得外戚专权的事情再次发生,重蹈汉初吕后乱政之事,董太后说服皇帝,秘密在朝臣中给刘协留下了一大批死忠势力,为首的,在内为上军校尉蹇硕,在外则是前将军董卓!并且留下一份联络名单,一分为二,分别由两人掌管。

灵帝死后,何进果然矫诏立刘辨为帝,何太后临朝听政,何进同袁家当代家主袁槐辅政,威势一时无两,灵帝生前心腹宦官蹇硕密谋杀掉何进,却被宦官郭胜出卖被何进斩杀。时任中军校尉的袁绍出计,杀尽宦官以防止宦官专权之事发生,却没想到何进的弟弟禾苗,竟然也是这份名单上之人,并且蹇硕死后,这份名单也落到了何苗手中,并且假计说服何进,招董卓进京诛杀宦官勤王,却没想到何进运气不好,胆子也肥,被宦官假传太后何太后召见,便孤身进宫,被杀于嘉德殿中。

而何苗运气也是不太好,身份敏感又负有绝密使命,不但被朝臣怀疑,甚至连名单上的人也对他持怀疑态度,最终死在吴匡和董卓之弟董旻剑下,所持名单几经辗转,竟然到了蔡邕的手上。

董卓掌控洛阳后,不但废掉少帝改立灵帝遗诏中的刘协为帝,还遵照灵帝遗旨大赦重用党锢之祸中蒙受冤屈的党人,一开始倒是真的想当个如霍光伊尹一般的贤臣,奉天子以令不臣!

为报何进鸩杀董太后之仇,董卓用同样的手法杀死了何太后,又为了确保尚且年幼的刘协的帝位不受威胁,甚至杀死了少帝刘辨,朝野诸臣摄于董卓威势,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皇帝的感恩和诸臣的恐惧,又掌控了朝堂所有的权力,渐渐的令董卓的野心慢慢的大了起来,行事愈发肆无忌惮,不但开始作威作福,甚至将目光放到了曾经帮zhù

自己稳定现在身份地位,却对董卓行为不满的名单上一部分人的身上,大批的血洗,大批的屠杀。

董卓知dào

手中的名单只有一半,而另一半不知所踪,便单独成立了一个特殊的组织,暗影!由心腹之士掌控。

暗影成员广布天下,负责调查令外半份名单的同时也在各地安插眼线,历经数月,终于得知另外半份竟然在蔡邕手上。

可蔡邕乃是天下名士,海内大儒,若是用强,以蔡邕的脾气,或许董卓永远也不会知dào

另外一半的人是谁,只得对蔡邕百般提拔,甚至三日之间,累升尚书令、御史大夫、谒者仆射,一时间荣宠无限。

董卓被吕布诛杀后,名单不知所踪,王允将蔡邕下狱,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要蔡邕手中的那份名单。

“那份名单难道就在魏续手上?”听完蔡琰宛若家常一般的话,秦旭只觉得好像在听天书一般,史书上的几行笔墨,又怎么比得上亲身经lì

者的叙述,听蔡琰说到这里,秦旭问道。

“董卓被吕将军诛杀时候,便是由魏续收拾的董卓尸身,所以一定是在他的手上!王允老贼得不到爹爹手中的名单,便将爹爹下狱,我本想用魏续手中那份作为交换让王允放人!”蔡琰星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低声道:“只是魏续这厮着实狡猾,虽然不知dào

那份名单的作用,但却以此为机要挟与我,我本想得到名单后便杀了他,却没想到被你这惫懒的家伙给搅合了。”

“那份名单看起来你还没有到手?”秦旭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蔡琰和自己说这些究竟和逢纪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下去。

“魏续那厮命大,当日我确实是为了那份名单没有杀他,但也得知了那份名单没有在他身上。”蔡琰的嘴角涌上一丝笑意,道:“多亏你从诏狱中救出我爹爹,令我从爹爹那里得到了一个更有用的消息,终于知dào

了名单的下落!而且还抓到一个人!”

“抓人?你?谁啊?”秦旭满脸怀疑的看着蔡琰娇娇怯怯的身段,让蔡琰脸色顿时绯红。

羞怒的看了秦旭一眼,蔡琰说道:“你别管我是怎么抓到的,但这个人是一个你十分推崇的人!逢纪的诡计也是这个人看破的,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现在看来,哼!”

“我推崇的人?”秦旭闻言一愣,在同蔡琰一起的日子不长,出于怕被人当成疯子,平日间也没有对三国人物进行过任何品评,现在蔡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令秦旭一愣,不过随即一个名字,出现在秦旭脑海之中,令秦旭欣喜若狂!

贾诩!?在长安时,为了令吕布重视城外的西凉残军,秦旭对贾诩的能力夸了个十足十,但是蔡琰的确在场。

但是这可能么?从十万西凉军守卫的如同铁桶一般的长安城中抓人,怎么可能?

“琰姐姐,好姐姐,别开玩笑了,快告sù

我是谁?”秦旭不确定的看着蔡琰,满脸的讨好。若真是那位大哥,那一直困扰秦旭的,吕布军无谋士的问题瞬间就解决了,既然能通过蔡琰告sù

秦旭逢纪的阴谋,那么这人对吕布军还是有好感的,至少不希望吕布军就这样被一个圈套绞杀。很有成为吕布军谋士的可能。毒士啊,天下谋士中排名至少前三,若是真能为吕布军所用,那……

“跟我来!”蔡琰见秦旭耍宝,捂嘴一笑,道。

怀城一角,一间只有十几平米大小的房间,一盏灯光如豆,一个身着家居服饰的中年文士正捧着一卷竹简,饶有兴致的在品读,仿佛这只有数百字的竹简上面写的都是金玉良言似的,文士看了快半个时辰,依旧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文和先生,昭姬来看您了,此地住的可好?”蔡琰带着秦旭在门外看了半天,也不见这文士动上一动,真是好耐性,蔡琰只好推门而入,笑语道。

“贾诩阶下之囚,可不敢当蔡小姐先生之称。”中年文士起身道,精瘦的身躯,清癯的面容,相貌十分普通,唯有一双深邃的眸子,彰显着绝世智者的风采。

“文和先生还在怪罪昭姬失礼么?”蔡琰脸色变得十分委屈,变换之快令身旁的秦旭瞠目结舌,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好惹,连贾诩这等老狐狸都能抓住的女人,刚刚却被秦旭给轻薄了,而且还答yīng

任她处置?想到这里,秦旭突然感觉自己背心有些发凉。

“哈,怪罪可不敢当,吕布那厮却是好福气,有了貂蝉还不够,竟还有蔡小姐这般奇女子为其奔波,当真是英雄了得啊!”贾诩话语平淡之极,道:“可惜吕布太过骄狂,怕是听不进蔡小姐的良言相劝啊!此次进剿黑山,怕是要折戟于此喽!”

“文和先生莫要打趣昭姬!先生执掌暗影,若是真要离开,昭姬怎拦得住!”蔡琰嘴上说着,眼角却在盯着秦旭听到此话的反应,见秦旭丝毫无动于衷的样子,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恐怕蔡琰是白失望了,秦旭哪里是无动于衷,在这中年文士承认就是那位名传千古的毒士贾诩贾文和之后,秦旭的心中便涌起了巨浪。不单单是因为见到这三国名人,更是因为贾诩的另外一个身份。

之前蔡琰向秦旭说起那段秘辛之时,曾经提到过董卓麾下有一只用来诛杀名单上人和在各地安插探子的组织,名叫暗影,却没想到首领竟然就是贾诩。而且听蔡琰话中的意思,逢纪之事情竟然是在贾诩被蔡琰“囚禁”之中就知dào

了,若非未卜先知,或许真如蔡琰所说,贾诩若是真想离开,这连个锁都没有的小房间,还真就困不住贾诩。

难道贾诩真的像自己心中所奢望的那样,看好吕布?秦旭难以相信。

“这位就是秦旭,秦主簿吧?”贾诩的目光转移到了蔡琰身边的秦旭身上,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正是秦旭,见过文和先生。”有了之前贾诩不出门,便知逢纪事的前科,秦旭倒是没怎么惊讶,冲贾诩见礼道。

“看来真是老了,蔡小姐的眼光哪里差的了!”贾诩扫了一眼一脸紧张的看着秦旭的蔡琰,打趣道。

“咳咳!”秦旭之前只被贾诩的身份震惊,还真就没听清楚贾诩取笑蔡琰的话,不太明白贾诩此话之意,只能假咳两声,道:“文和先生学究天人,智谋如海,不知对我主公吕布如何看?”

“哈哈!”贾诩突然大声笑道:“吕布其人如何,贾某尽知,秦主簿莫非想要劝贾某侍奉吕布那厮不成?”

这尼玛是毒士么?这简直就是毒舌!变着法子说咱是傻子不成?已经对历史上记载的三国人物的性格同现实中不符的事情,秦旭自认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已经有了免疫,但听到历史上一向独善其身的老狐狸贾诩突然说出这番话,秦旭还是感觉有些不适应。

“文和先生真……真是……真是诙谐啊!”好在秦旭在前世商务谈判时磨练出了一幅好心性,咬牙忍住要锤贾诩两拳解解气的想法,强笑道。

“秦主簿勿恼!”贾诩却丝毫没有在意秦旭的想法一般,看了身边俏立的蔡琰,突然有些神mì

兮兮的说道:“不知dào

秦主簿有没有兴趣和贾某做个交yì

?”

“……”

数十年后,被后世史书称之为帝国崛起之策,又被称为不可破解之谜的谈话,在蔡琰的见证下,年仅十五岁的秦旭奇迹般的将贾诩拉上了战车。谁也不知dào

秦旭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承诺,才令这个以独善其身而著称的绝世智者,在吕布军身处浮萍之末,危若累卵时,毅然决然选择了加入。

只知dào

在许多年后,已贵为丞相的贾诩去世,举国皆哀,唯独秦旭在贾诩墓前大笑三声,又大骂了三声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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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温候反计

当秦旭站在吕布面前时,吕布有种要杀了秦旭的冲动。

明日就要出征,正美滋滋的同娇妻美妾大被同眠,用实jì

行动在另一战场展示飞将之勇猛的时候,却突然发xiàn

有人带着女儿组团来刷,差点弄的常胜将军丢盔卸甲,在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不会笑脸相迎。

“秦旭,你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吕布披着小衣走出房门,英挺的面容上写满了狰狞,脖颈间青筋暴露,死死的盯着一脸尴尬的秦旭和紧着往秦旭身后躲藏的吕玲绮,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这个……秦旭打搅主公雅兴,真是罪该万死!”秦旭也没有想到吕布明日就要出征还这么有雅兴,冷汗淋漓之下,有些语无伦次。

“哼!去书房!”见吕玲绮正探头探脑的向房间里面瞟,吕布也难得的老脸微红,瞪了秦旭一眼,对两人说道。

吕布虽然被称为天下第一猛将,平日间却是极喜欢看书抚琴,也难怪能同倔老头蔡邕交上朋友。初次见道猛人吕布竟然还有这般爱好时,秦旭真被吓了一跳,不过想想吕布在历史上躲过袁绍追杀时,就是借在帐中抚琴之机,狠狠的涮了老袁一把才得以全身而退,也就释然了。

书房中摆设十分典雅,完全不像是印象中一个以武力著称之人应处之所,配上吕布现在铁青的面容,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就……就为了玲儿这点事?你竟然敢……”吕布的眼神如同鹰隼般盯着秦旭,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充满寒意,摄人心魄,声音之大几乎可以掀翻房顶,暴怒道:“秦旭,你这竖子!你恃宠而骄,狂妄自大,目无尊长,仗势欺人,妇人之见,祸乱朝纲……你!你!”

“噗嗤!”一开始还被暴怒中的吕布吓得花容失色的吕玲绮,听到吕布语无伦次的骂声,忍不住突然笑出声来。

“哼!玲儿年幼,又是一女子,这件事情想也别想!真该听你娘亲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整日间总是琢磨打打杀杀,看以后谁敢要你!”吕布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一时间也拐不过弯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秦旭,索性倒背着双手,不再看向两人。

“爹爹!”吕玲绮见吕布将火气又烧到了自己身上,凑上前去,满脸委屈的摇晃着吕布的胳膊,腻道。

“不行!明日我便要出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你娘身边,哪里也不许去!”吕布被吕玲绮的撒娇大法整的一点脾气没有,但还是口气坚定道。

“爹爹你欺负我!我现在就找我娘去!”吕玲绮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小脸微红,佯怒道。

“别!”吕布话一出口,就发xiàn

无论是吕玲绮还是秦旭的脸上都是一副古怪的神色,哪还能不知dào

是被吕玲绮的小计俩给耍了,却又奈何不得宝贝女儿,只能叹了一声道:“玲儿乖,此次出兵非比往常,下次,下次爹爹一定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跟爹爹去!”遗传了严氏的美貌却没偏生带着吕布脾气的吕玲绮,见吕布服软,那还不赶紧蹬鼻子上脸,打蛇随棍上,满脸的不依,令吕布这面对千军万马尚且不惧的猛将颇感头疼。

“玲儿!爹爹留下秦旭给你玩好不好?”吕布对吕玲绮温声说道,眼睛却是狠狠的示意一旁看戏似的秦旭赶紧救场。

“咳咳,不但乱骂一通还要把我留给吕玲绮玩?”秦旭一头黑线,满脸无辜状的看着吕布怒气槽爆满却又拿吕玲绮无奈的模样,心知若是再不说些什么,说不定会被吕布记恨,只得道:“主公,大小姐秉承了主公的威武,实乃巾帼之英豪,虎父无犬女,真是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鬼都能听得出秦旭话中的言不由衷,吕布的脸庞有扭曲的趋势,看着吕玲绮满脸羞涩自顾自怜的样子,压低声音,怒道:“说人话!!”

“大小姐性子极似主公,不过难耐闺中烦闷而已,既然主公那日应承下只带宋将军的亲卫营去,不若就令大小姐在陷阵营高将军那里厮耍几日可好?”秦旭着重在关键字眼上加重了语气,将亲卫营的指挥权和所有权混淆了一下。

吕布楞了一愣像是没有听懂秦旭话中之意似的,沉吟了一下,看了一脸不满的看着秦旭的吕玲绮一眼,慢慢道:“玲儿,爹得这次着实不能带你去,不若你就同秦主簿一起,去你高顺叔叔的陷阵营中玩耍几日可好?”

“爹爹!”见秦旭不可靠,吕玲绮嗔怒的白了秦旭一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吕布,做着最后的争取。

“玲儿,我记得离开长安时,爹爹还交给你一项军令呢?你可有完成啊?”吕布瞥了眼勃然变色的秦旭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是一脸严肃的问吕玲绮道。

“军令?”吕玲绮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吕氏两父女对视一眼,不怀好意的目光同时看向秦旭!

这绝对是自找的!就算是要找个由头提醒吕布,也犯不着拿吕玲绮当挡箭牌啊。想起离开长安来河内时吕玲绮的“尽职尽责”,秦旭叫苦不迭。无由生出一阵感叹,现世报,来的快啊,

吕布被秦旭和吕玲绮的“琐事”折腾了半宿,赶到怀城之外时,已近午时。宋宪率领的亲卫营同逢纪带来的先登营早已蓄势待发,看着吕布铁青的脸色和一双精光四射的鹰眸周边淡淡的黑色痕迹,前来送行的逢纪和许攸也不敢多问,反倒是张杨用一副男人都懂得的目光满含深意的冲吕布点了点头,令吕布脸色更加难看。

见千余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怀城,逢纪同许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得yì



或许是记恨秦旭“意志不坚定”的吕玲绮一脚踹开秦旭的房门,也不顾秦旭衣衫不整的模样,在被响动惊动的蔡琰笑意妍妍的目光中,板着小脸将秦旭揪到了军营之中。

秦旭其实是个很会交朋友的人,作为前世的“成功人士”,秉承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原则,和高顺相处愉快,加上河内途中之事以及邺城的大收获,共同战斗过的情谊,使得秦旭也成了陷阵营中的熟人,加上在司马冒和孔二愣子的添油加醋版的吹嘘下,之前的秦旭狂言要加入陷阵营的话也就没有人再当笑话说起了。

而作为吕布独女的吕玲绮,更是因为怀城外秦旭那一番声行并貌的讲述,在陷阵营中颇受欢迎。

只是这两人来此的姿势,却是差点令以军纪严肃的陷阵营乱了阵脚。

吕玲绮好歹还算照顾秦旭衣衫不整的影响,没有骑马,反而是叫太守府的马车将两人送到军营,只不过这一路上吕玲绮不知dào

是怪秦旭在吕布面前的“背信弃义”,没有坚持帮自己说服吕布答yīng

同行,还是想找回来河内时的“严师威严”,一路之上基本没有同秦旭说过话,秦旭心中有“鬼”,见吕玲绮板着俏脸的模样,也就知趣的没有招惹。

秦旭是被吕玲绮揪着耳朵下车的,也不知dào

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本来见吕玲绮抢先跳下车向秦旭伸出手,还以为吕玲绮毕竟是小女孩心性,冷落了这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没想到竟然受到这种“待遇”。

好在吕玲绮也发xiàn

了陷阵营正在操练,七百多双亮瞎了的眼眸注视下,赶紧放开了秦旭,否则秦旭苦笑之余还真有种要钻地洞的想法。

“玲儿,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胡闹?”忍俊不禁的高顺迎了上来,神色古怪的看了秦旭一眼,假的不能再假的训斥了吕玲绮一句,就将两人带进了军营中。

“哄……”

就在秦旭两人同高顺一起进入军帐之中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狂浪似的大笑之声,惹得吕布军其他军士均是不解的向陷阵营驻地伸来好奇的目光,不知dào

这群平日间都同他们主将高顺一般不苟言笑的骄狂兵士,竟然这般失态。

“对……对不起……我不知dào

……”吕玲绮小脸扭曲的快要哭出来似的,扭着小手低着头不敢看秦旭苦笑的面容,哪还有刚刚半分英雌之模样,不安的低声道。

“……”秦旭唯有苦笑,毕竟来自不同的时代,除了感叹这段时间在军中积累的威望,尽毁在吕玲绮小手之下外,还真生不出半分气恼的感觉来。

“高将军!主公有密令,这是主公调兵虎符,请验看。”秦旭好容易从这尴尬的气氛中拜托出来,对正莫名打量两人的高顺说道。

“不错!正是主公的虎符!陷阵营上下七百一十人,谨遵军令!”高顺在秦旭拿出虎符之后,眼中讶然一闪,毕竟是世之名将,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接过秦旭手中的虎符,仔细验看之后,点了点头。

吕玲绮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旭拿出吕布调兵的虎符,不知dào

一向对军权十分敏感的吕布,竟然会将陷阵营的兵符给秦旭,正惊讶间,只听秦旭道:“高将军,宋宪反叛,伙同逢纪、许攸等人欲陷主公于不利,赖主公英明,早察其意,特命,陷阵营以高将军为首,借随大小姐出游之借口,出兵黑山,反击贼众!”

“啊!?”高顺还好,吕玲绮却是满脸不好意思的看着秦旭,令秦旭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想起昨夜吕玲绮睡着之后,和吕布的一番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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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飞将逞威(上)

永远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和胸襟。凡是能在滚滚历史的洪流中留下名姓的,无一不是佼佼者!又哪有易于之辈!

吕玲绮毕竟还是个小丫头,年幼贪睡,好容易撑到秦旭回到府中,才打起了些许精神,在书房中同吕布签好了“条约”,便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不一会的功夫便响起细细的鼾声。

“秦旭,你的胆子当真不小啊!也够聪明,竟然知dào

带着玲儿来见我!”吕布轻轻的摸了摸吕玲绮粟色的秀发,哪里还有之前那种情绪冲动的模样,淡淡的说道。

“主公……”

如果说吕布在暴怒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秦旭还不怎么害pà

,从这一段时间相处之中,秦旭早就看的出来,吕布本就属于那种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人,越是对在乎的人,脾气往往比之常人越大。

“秦主簿没有什么要对吕某说的么?”吕布似乎没有看到秦旭讪讪的表情,温柔的将吕玲绮揽在怀中,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我吕布这辈子做过很多事,对的不多,错的不少,往往只求随心,但我从未后悔!世人唾骂也好,畏惧也罢,不管怎样看我,我都可以一笑了之,唯独有一样我绝不能忍受!”

自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吕布对秦旭的特殊关爱全军上下有目共睹,吕布独特的魅力和霸气的作风也令穿越客秦旭暗暗折服,但秦旭还是第一次听到吕布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我可以容忍任何背叛!”吕布依旧是淡淡的口气,说道:“但是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朋友,比如你,我欠你秦家良多,所以我对你信任有加,我不管你为何会突然开窍行事异常;不管你为何会突然知晓许多隐秘算无遗策;也不想管你晚间跟谁去见了谁,说了什么!但是……你给我记住一点!千万不要对不住玲儿,否则,吕某不管什么大业大志,定然用这方天画戟,削了你的脑袋!”

“!!”

吕布的语气平淡无奇,听在耳中却令秦旭如遭雷亟!

这是吕布第二次提到秦旭的身世,虽然依旧模模糊糊让记忆散乱的秦旭想不清楚,但从吕布的话中,之前的秦旭同吕布一定是有着极深的渊源的,难怪!弃长安、投河内、袭黑山、掠邺城!就算是事后看来再有道理的建言,吕布也没理由在事初就听信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内府属官的建议,“轻易”就做出了这么多关乎生死的决定。

这尚在其次,更令秦旭惊讶的是,从吕布的话中,吕布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关注着秦旭,知dào

秦旭突然性情大变,知dào

秦旭背着吕布搅乱诏狱,甚至连晚间随蔡琰出去见了贾诩,竟然也被吕布得知,虽然秦旭借着自身的优势,自认为对吕布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但没想到还是小看了吕布!吕布虽然不说,但对于吕布军内,对于河内,甚至对于长安,掌控能力都是非常之强,这是吕布最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是吕布隐藏在超人的武力下,最强的一面。难怪吕布在面对强敌时总是能够全身而退,下邳孤城曹操这许多大军久攻不下,不得已用了惨绝人寰的毒计才勉强破城;可吕布当初袭取刘备尽得民心的下邳城用了多久?若非时运不济,又焉会有历史上白门楼。

吕布是个真汉子,顾家、重情,若非顾念家小安危,又何必在不慎被俘之后,能够低下天下第一猛将的头颅,向曹操俯首?

而吕布对秦旭的这番剖心之语中,甚至似乎有只要你不对不起吕玲绮,随便你折腾的意思……

不过秦旭在对吕布说的这番话感慨之余,很快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不对,是十分的不对劲!

之前还好,吕布突然这般态度令秦旭很是震惊,但最后几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怎么越听越好像是老丈人训斥女婿的味道?

严氏的误会,秦旭不是瞎子,看的出来,就算是再怎么体贴下属,也不必在秦旭这个看似在吕布军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下那么大功夫,一天好几次的前来探望……

只不过碍于对吕布军此时危急的形势……好吧,其实是看吕玲绮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秦旭也就没往这上面想,就算是吕玲绮的影子时不时在秦旭脑海中冒出来,作为前世四有良民的秦主簿,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只不过吕布现在竟然也同严氏一般,又说出这些话,让刚刚和大美人蔡琰关系破冰的秦旭,情何以堪?不过听吕布话中的意思,又似乎不怎么在乎,秦旭一时间又有些纠结起来。

“这是调动陷阵营的虎符!”见秦旭一副惊呆的模样,吕布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将一块柱状物放在了桌子上,又抛出一枚炸弹,道:“秦谊难堪大任,反倒是你这平日里不甚出彩的小子,这段时间做出了这么多事情,也罢,陷阵营暂且归你调遣,拿去吧!”

“主公!我!”自来到三国,就一直存着小富即安心思的秦旭,此时也被吕布的做派打动了,总觉得鼻子有些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吕布提到给了秦旭十分古怪情绪的秦谊之名,也没让秦旭提起兴趣来。

“你和那人的赌约,第一步不就是从我这得到陷阵营的兵权吗?”吕布的眼神中充满笑意,学着秦旭平日间说话的语气,笑道:“能看到令我吕布在战场上吃亏,又逼得我弃守长安的家伙,在你这小子手中吃瘪,我骄傲!”

吕布抱着吕玲绮走了,唯独留下秦旭呆呆的坐在吕布的书房中,看着桌子上那能够调动吕布麾下最精锐部队陷阵营的兵符,喃喃自语。

成者王侯败者贼!

你!我!大家!历史!都看错了吕布!

吕布可不知dào

自己今晚的举动,就令秦旭这穿越客生出这许多的感慨,被秦旭的事情折腾了半天,回到房中却怎么也叫不开严氏和貂蝉的门了。

被两个小辈撞见这等羞人之事,吕布自然被两位夫人记恨上,无奈之下,只得随便找了间厢房,胡乱休息了片刻。以至于大军开拔之时,吕布的脸上还挂着两个黑眼圈。

“主公!再前行四十里,就到了太行山首,正是黑山贼在河内的活动范围,现军士已疾行四百里有余,人马多有疲惫,且天色已晚,乞主公垂怜,命军士安营扎寨,且做歇息!”宋宪一副为大军着想的样子,来到吕布的马前,拱手道。

“宋将军辛苦,既然如此,那便寻地安歇,莫令友军说吕某不知体恤!”吕布淡淡的回答道。

“诺!”宋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吕布傲然的身姿一眼,嘴唇动了动,又紧紧的抿了起来,转马去传达吕布军令,根本没有注意到吕布看着他的背影,落寞的叹了口气。

俱是双方军中精锐,常年行军在外,又是轻骑疾行,不一会的功夫,就寻到一块靠近水源的高地,扎好了一座及其简易的营寨。

本来按照吕布军的行军惯例,宋宪所率领的近卫营应当拱卫在吕布帅帐的四周,以防止突然事件的发生,但今晚的布置却好像有意为之似的,虽然近卫营的营帐依旧靠近帅帐不远,但袁绍军先登营的营帐却参差其间,从高处鸟瞰,甚至有将吕布的帅帐团团围住之势。

宋宪不知是吕布太过信任自己还是天黑难以明察,竟然能够从容的将营寨布置成了这个样子而没有引起吕布的疑心。

宋宪安心不少。布置好夜巡的任务后,便令兵士们埋锅造饭。不过毕竟将要面对的是自己的主公,名震天下的吕布,宋宪的言行颇有些古怪,仗着天黑,倒是没有引起军士们的太多注意。

就在宋宪为计划好的行动忐忑不安时,而此时在怀城之内,许攸的住所中,逢纪和许攸这两位袁绍麾下最倚重的谋士,没有了平日间潇洒风流的模样,难得的露出紧张的情绪。

“元图,是否当真都安排好了?吕布这厮虽然愚鲁,但毕竟也是令当年十八路诸侯胆寒的人物,身边尚有千余亲卫营兵士,可切莫大意,否则我等,怕是没有再回河内之机了!”许攸一脸谨慎之色。

“子远兄放心!那亲卫营兵士,宋宪会尽量压制;就算压制不住也不必担心,两百先登死士纵然可能杀不死吕布,可也能拖住吕布一阵子!”逢纪不在意的挑了挑灯芯,道。

“难道元图尚有后手?”许攸知dào

这个和自己同样被袁绍器重,共掌冀州事的同僚在军略上远胜自己,到也没有生出嫉妒之心,反而惊喜的问道。

“子远兄且等吕布身死的消息吧!这次纵使吕布是那霸王复生,我逢纪也要令他兵败垓下,自刎乌江!”逢纪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两位先生真是好算计啊!可惜,可惜!害的成某TND又要给人牵马!带走!”

“你们是谁?竟敢如此无礼!不知dào

我们乃是……”

“不好!元图,吕布那厮没有中计!”

就在逢纪和许攸相视而笑,正欲举杯共饮之时,突然许攸房间的门被人大力的踹开,冲进一群身穿甲胄的军士,将两人团团围住。

而就在此前不久,自长安城方向,一只千余人的骑兵,已经顺利潜入到了河内境地,已经无限接近吕布军的营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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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飞将逞威(下)

月朗星稀,虫鸣渐歇,吕布军的临时营地中,除了小队巡逻兵士轻微的脚步声,再没有任何响动,侧耳细听,甚至能听到外围兵士的营帐中,隐隐传来的鼾声。

吕布的帅帐在营地正中,闪烁着微弱的灯光,摇摆不定,将吕布高大的坐姿,印在了帅帐的帐壁上。

因为只是临时扎营,营帐外旗杆上拴着的赤兔马,没有卸下鞍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除了偶尔打个响鼻,动也不动。

太静了!

“噗!”

“噗!”

几声细微的重物倒地声,在这份静谧中竟然显得如此刺耳,赤兔马顿时支起耳朵,修长的马蹄在地上焦躁的刨着;夜色中,突然在四周出现,并慢慢靠拢的黑影令赤兔马变得警觉起来。来人似乎令赤兔有些熟悉,才没有马上发出警示的嘶鸣,只是注视着来人,以赤兔的思维,或许根本不明白这个平日间经常跟随在主人身边的人深夜来此,究竟为何。

“将近五更,再过一会天就亮了,宋将军,动手吧!”黑暗中一名身穿先登营校尉打扮的人小声对身边一身甲胄的宋宪问道,正是被袁绍派来给逢纪壮声色的先登营队官。

“再等等!”宋宪看到赤兔马没有发出警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

“宋将军!”那校尉的声音有些焦急,已经隐隐将吕布的帅帐团团围住,若是还不动手,待外围亲卫营兵士醒来,被吕布发觉就功亏一篑了。

“噤声!”宋宪小声对这人道,没有理会这人的催促,反而面含愧色的向跟随在身后的十余心腹亲信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宋将军,事已至此,莫不是要后悔么?”那校尉见宋宪犹豫不决,语气一改刚才商量的语气,一脸的嘲讽,冷笑道。

“我说再等等!主……吕布还没有歇下,断不可贸然行事!两位先生怎么嘱咐你们的?你们要违抗军令么?”宋宪没有注意这名校尉轻蔑的眼神,低声厉喝道,紧握着手中长刀的指节被捏的发白,充满血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宋将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吕布醒过来有了准bèi

么?”校尉冷笑道。

“去亲卫营营帐制造混乱的弟兄还没有回报,且再等等!”宋宪咬了咬牙,说道。

“怕是来不及了!”校尉的目光向西南方向凝望了一下,又伏在地上倾听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得yì

的笑容,突然一把推开宋宪,对身边人低声喝道:“先登营兄弟们,吕布就在帐内,给我杀!”

“嘶葎葎……”赤兔听到眼前这些人手中雪亮的长刀的出鞘声,顿时发出警觉的嘶鸣声,不停的用后蹄蹬着吕布帅帐的围布,似乎要提醒里面的吕布。

“给我杀!”

赤兔的嘶叫,似乎成了这群人进攻的号角,刹那间,一阵厮杀声冲天而起,包围着吕布帅帐的两百名先登营兵士顿时如同疯虎一般,向着中央围去。

“嘣……”

先登营兵士尚未来得及围拢近前,一声清脆高亢的筝声突然从吕布的帅帐中传出。在数百人的喊杀声混杂中,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顿时令先登营兵士脚步一顿。

“吕布止一人耳,众军随我杀吕布!杀!”先前那名校尉没想到吕布尚未露面,仅仅传出一声琴音,就令这些久随袁绍,百死余生,被呼为死士的百战精兵怯而止步?校尉脸色顿时剧变,连忙大吼道。

校尉心中委屈啊!

剧本不是这样的呀!

不是明明该是自己率领这些人袭击吕布帅帐,吕布仓促应战之下,就算武力再强也会被拖住,然后宋宪等人搅乱亲卫营扎营,只要坚持一炷香,后援即可感到,一举拿下吕布的亲卫营,到那时,就算吕布霸王复生,也无回天之力了。

只是,只是,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吕布无义!残暴嗜杀!快随我击杀吕布,否则我等必受其戮!”宋宪反迹已经暴露,此刻除了硬抗别无选择,见这些兵士一个个变得谨慎无比,心中焦急之下连连大声喝道。

“杀!杀!”

“诛杀叛逆宋宪!”

正当这两百余先登营兵士被激起了血气,一个个红了眼睛准bèi

冲进吕布帅帐之时,突然在这些人的背后一队队装备齐整的吕布亲卫营军士正持枪而立,闪亮的枪尖,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包围吕布帅帐的先登营兵士,反而被吕布的亲卫营反包围了!

“宋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下不是去唆使炸营了么?怎么会?”先登营校尉脸色一惊,刚刚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出现了。

“中计了?”宋宪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顶盔贯甲,手持方天画戟,信步从帅帐中走了出来。

“主……主公!”吕布在军中威望极高,更何况是亲卫营,见吕布现身,出了兀自强立的宋宪,身边的心腹在吕布略带玩味的笑意中,一个个都哆嗦着跪了下来。

“宋宪!没想到你还真的反了!我吕布自问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反?”吕布脸色不变,竟是从未正眼瞧逐渐靠近的先登营兵士,慢条斯理的解下赤兔马的缰绳,仿佛不在意似的对宋宪说道。

“吕布!你这匹夫!听信谗言!赏罚不明!妄逐大将!我那同伴魏续本是你的妻弟,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如此待他,何况我等?”宋宪用长刀强撑着身子,索性豁出去了,大声怒骂道。

“魏续?却没想到是因为魏续!你既然如此重情重义,也是一条汉子,不愧是我吕布手下大将。”吕布顿了一顿,在先登营兵士重重包围下丝毫不惧,抚摸着手中方天画戟的小枝,似乎对周围明晃晃的刀光丝毫未见,突然大笑道:“也罢!既然如此,你归降了吧,我不杀你!”

“吕……”宋宪没想到吕布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扭头看了看身后跪下的几名心腹,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容,大吼道:“吕布!虽然你有这千余亲卫营兵士,但你看看你周围!纵使你有霸王之勇,也难逃这血溅五步的结局!莫要再惺惺作态了!”

“吕布匹夫!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期!”一个得yì

骄狂的嘶哑声音从远处传来。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瞬间将外围淬不及防的吕布军亲卫营兵士撕开一个口子,战在了一处!

人借马力,马借人威,分散包围着先登营的亲卫营兵士未曾骑马,又怎么会是突然杀到的这些人的对手,瞬间便落了下风。

刀剑碰撞声,人群惨叫声中,宋宪仿佛被定住似的,惊诧的目光盯着同亲卫营兵士搅成一团的马队中,为首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魏续!?你?你如何会在此处?”宋宪的语声惊喜中带着惊讶,难以置信的大声问道。

“哈哈!兄长!别来无恙否?”公鸭般的嗓音,粗犷的外形,穿着一身河内军兵甲的人,不是在长安城破的罪魁祸首,魏续,又是何人!

“魏将军!来的何其巧也!”先登营校尉似乎早就料到了魏续的到来,脸上露出一丝得色,大笑道:“吕布已被我先登死士团团围住,魏将军的功劳,可要打打折扣咯!”

“魏续!你和他们?”宋宪像是猛然惊醒似的,指着已经来到身前的魏续,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兄长莫要惊讶,此中事我随后和你细说!”魏续冲宋宪拱了拱手,也不管身后战成一团的自家兵士,反而拢马来到包围着吕布的先登营兵士外围,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了抚额头,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吕将军!吕布!吕奉先!我的好姐夫!你也会有今天呐?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少年?你知dào

吗?”

“哈!魏续?你这小人,也敢这般对我说话么?”吕布的周围,虽然被先登营围做一团,但摄于吕布威名,先登死士也不敢太过靠前,倒是容得赤兔马上的吕布向前行了几步。

“啊……”不管是围困吕布的先登营还是魏续,都被吕布这轻巧的几步吓得猛吸一口冷气,倒退了几步。

“你!你……”魏续没想到自己竟被吕布的一个小动作吓成这般,颇有些恼羞成怒,指着背后,狂道:“吕布,休要多嘴,你已无甚兵马可用,今日你是插翅难逃!”

骑兵一直都是步兵的克星,更何况是曾经威震天下的西凉铁骑,虽然魏续的骑兵远行疲惫,但突然的袭击还是令未曾骑马的亲卫营兵士产生了混乱,造成了杀伤!

听到手下的骑兵发出一阵阵的狂叫,以及吕布亲卫营混乱的态势,魏续更是满脸喜色,一挥手中的长刀,大吼道:“吕布匹夫,死到临头我看你还怎么狂妄!我知dào

你武艺超群,那又如何?若没有兵士,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万人敌么?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飞将军,能不能飞出我魏续的刀下!给我杀!”

“哈哈哈哈!”吕布像是听到了汉末最大的笑话,仿佛没有看到同魏续骑兵搅作一团的亲卫营兵士,怒极而笑,提马扬戟,大吼道:“魏续逆贼!你以为凭借这一群鼠辈!能奈我吕布何?便是再来千万,我吕布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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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魏续之死(上)

赤兔马嘶,方天戟舞,飞将军神威乍现。

人头滑落,热血纷纷,吕温候怎容小觑!

天边露出一丝微光,天地群山之下,仿佛只剩下吕布伟岸的身躯,在血浪中挥舞。

吕布神色冷漠,赤兔马如若红云,方天画戟点戳扫扎,一人一马竟然令数百先登营军士难以近身。

纵使是袁绍麾下令公孙瓒铩羽而归,号为先登死士的强兵精锐,在吕布泼水不进的戟光之下,也逃不过血肉横飞,命丧当时的下场。

“魏将军,这吕布怎么这般强悍?我先登营已死伤过半,尚未伤的他一分皮毛?眼见就要杀过来了,我等如之奈何?”先登营校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语音中带有一丝颤抖,问魏续道。

“吕布世之虓虎,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擒杀?想当年我随……”魏续随口说道,却突然发觉说顺了口,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校尉大人,吕布这厮骁勇非常,非用奇计不得杀之。不知校尉大人可舍得手下兵士?”

“魏将军此言何意?”校尉正自为难,忽然听到魏续的话,满脸惊喜,连忙说道:“魏将军追随吕布日久,既出此言,定有破吕布之策!如今即已折损了这许多兵士,哪还有舍得一说!尽听魏将军号令便是。”

“好!”魏续狞笑一声,向身后未曾参战的二十余亲随使了个手势。

“啊!先登劲弩?魏将军,你这,这是要?”校尉见魏续身后的亲随忽然一字排开,从马背囊中拿出一件物事出来,顿时大吃一惊。

先登死士破了天下闻名的骑兵冲阵,扭转了袁绍同公孙瓒之间战局的局定性武器,正是魏续亲随手中拿着的先登劲弩,身为先登营队正,校尉焉能不认识!

先登劲弩可连发五箭,箭箭可穿厚甲,是袁军镇定冀州,威慑河北的利器。同公孙瓒一役,大将麹义率千余先登死士,手持此弩,伏于壕沟之中,面对公孙瓒的数倍骑兵冲击,起身击之,竟令公孙瓒的数千骑兵尽数折戟于壕沟之前,天下为之震惊。

只不过这先登劲弩的制造工艺极其复杂,且不说各个弩身各个零件俱是用百炼精铁铸就,单单弩弦就比之常用的弩弓要坚韧数倍,可以说每一具都造价不菲。

纵使是已有雄视河北之力的袁绍,集一州之力,耗费一月功夫,也不过能打造百余具,可见其稀少。

每一具也皆被登记造册;除了先登营外,其他部队甚至连袁绍的亲卫营都没有装备,而这次来河内,先登营也被明令不允许携带。却不想,此时竟然在魏续亲随手中,出现了二十具这先登劲弩,怎能不令校尉吃惊。

难怪久在吕布身旁,对吕布了解颇深的魏续,刚刚竟然叫嚣要让吕布折戟于此,有此物在手,也怪不得魏续口出狂言了。

“送吕将军归天吧!!”魏续脸上露出一丝得yì

的狞笑,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亲随道:“放箭!!”

“啊?!”

“啊?!”

二十具先登劲弩五箭连发,也不过仅仅一息的时间,数百只精钢铸造的短箭发出短促的尖啸,向吕布射去!令魏续眼前阵中的形式发生了变化。

吕布杀的兴起,手中方天画戟带过一片片残影,收割着一个个的生命。

突然,一阵多年战场生涯培育出来的危机感,令吕布下意识的挑开一名意欲斩向赤兔马腿的先登营兵士,方天画戟凭直觉向左前挥去。

“叮叮叮!”

纵使吕布膂力过人,也感觉到手心微微发麻,这突如其来的连续撞击力道之大,不亚于数名武将的全力一击。

再看刚刚挑开的先登营兵士胸前,正密密麻麻的透出十数支寒光闪闪的箭头。

这刚刚被吕布挑飞的先登营兵士,竟是替吕布挡下了魏续突然射向吕布的精钢弩箭。再见吕布前方的数名不太好运的先登营兵士,也遭了池鱼之殃,没有死在吕布手上,却是被自家弟兄带走了性命。

吕布眼神一凝,这些兵士可是穿着用牛皮制作的柔软甲胄,刀剑难伤,纵使吕布要刺穿,也颇为费力,没想到这些短箭竟然能透体而出,难怪刚刚挡下那些弩箭时,力道如此之大。

“魏!续!”吕布的眼眸中透出慑人的寒光,循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不正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魏续所在么。

“快快,快装弩箭!快啊!”魏续见这先登劲弩的一番激射,非但没有伤到吕布,反而为陷入重重包围的吕布打开了一道缺口,而吕布的目标,赫然正是自己时,魏续惊得差点掉下马来,练练催促道。

“主公,我们,我们没有弩箭了!当日交付我等手中的,就只有这五支弩箭!”魏续身后一名亲随面色为难的说道。

“什么?”魏续大惊失色,看着因为刚刚自己的“帮忙”,围在吕布身边的先登死士越来越少,而带来的骑兵,因为人马俱疲,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吕布亲卫营的反击下,已经显出颓势,魏续握住缰绳的指节都有些泛白,扭曲的脸庞上满是惧意,突然怒道:“逢纪误我啊!”

魏续着实冤枉了逢纪,逢纪也许是为了防备魏续仿造,或者不慎将这利器流传在外,所以在和魏续交代的时候,少说了在传信袁绍借此利器时,袁绍异常痛快批复后的一段话而已。

“这先登劲弩强则强矣,非但制造极难,装填却也是极其费力,当日若不是靠着基数大,能对公孙瓒交替轮射,胜负也尚未可知。若是能除掉吕布,解我心头之恨,便是借予他二十具又能如何?再说没有了这特制弩箭,量他仿制又能如何?”

可怜逢纪自诩军略过人,没有听进去这句话,将袁绍军绝密之器具暂借给魏续时,也只夸大了这利器的威力,再三嘱咐不到关键时刻不可轻用。自以为靠着这天衣无缝的奇军之计,杀吕布还不是易如反掌。却不想所托非人,非但没有建功,这利器反而帮吕布减轻了不少压力,甚至还被魏续大骂,若是被逢纪得知,也不知做何感想。

“魏将军,怎……怎么办?吕布毫发未伤,我先登营两百军士已经伤亡大半,吕布,吕布就要冲过来了!”校尉哆嗦着嘴唇,眼睛却在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逃命之路。

“吕布!难道是天不亡你么?”魏续脸色铁青,狠狠的揉着额头上的裹着的抹额,满口黄牙咬的咯咯作响,眼角似乎都有了泪光。

“魏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吕布虽强,但军力不过两万余人,可战之兵,不过数千,且无辎重补给之所,对我家主公来说,挥手可灭,我们,我们还是暂避锋芒,找到逢大人,再做区处吧!”身为先登营队正的校尉拉着魏续的肩膀,说道。

“这……校尉大人……将军言之有理!”魏续狰狞的脸上抽动了几下,强笑了一下,道:“今日之失,全在吕布气数未尽,还望将军多多在逢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尚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校尉张南在看到场中十不存一的先登营兵士尚在苦苦围攻吕布,脸上露出一丝愧色,旋即不见,讪笑道:“在下张南,只是一名校尉,不敢当将军之称。”

本来决意击杀吕布的宋宪,在看到魏续突然出现在这里,仿佛早就有预谋时,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在两军厮杀时,并没有加入战场,在吕布杀尽了最后一名先登死士冲他而来时,突然发xiàn

场中少了魏续的身影,

“宋宪!”吕布倒提着未沾上一丝血迹,依旧寒芒慑人的方天画戟来到宋宪身边时,却发xiàn

宋宪的眼眸中失去了全部的光彩,吕布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可还有力否?魏续的骑兵尚在同亲卫营交战,可与我一同去否?”

“主……主公!我……”宋宪听到吕布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眼眸中迷糊一片。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只要我还只记得身投董卓军时,你等在世人都误解了我吕布之际,尚对我不离不弃。你就还是我的亲卫营首领!”吕布用画戟挑起地上的一杆长刀,扔到宋宪面前,头也不回的向着魏续带来的骑兵杀去。

“主公!”宋宪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刀!

没有了先登死士的襄助,又被缓过劲来的吕布亲卫营反杀,魏续的骑兵毕竟是长途跋涉至此,本就早已人困马乏之极,现在又有了吕布这当初在西凉军中战神一般人物的加入,斗志尽丧,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尽皆跪地请降。

“主公威武!我军大胜!”众军虽也疲惫之极,但欢呼之声仍旧响彻云霄。

“宋将军,你卧底之功,待回营后再行封赏,现在快快整合队伍,这里已经是黑山贼势力范围,切不可被这些贼子趁势偷袭!”吕布看了一眼身边低头不语羞愧难当的宋宪,朗声道。

“……诺!末将领命!”宋宪咬牙强忍着发酸的眼眶,和胸中的愧疚激动,大声应道。

“可惜走脱了魏续啊!”吕布看着宋宪远去的背影,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突然自嘲般哂笑了一声,摇头叹息道。

“报!主公,有一只千余人兵马,未打任何旗号,正向我军疾驰而来,瞬息即到,宋将军已组织亲卫营全军戒备,请主公定夺!”正当吕布刚刚进入帅帐不久,探马突然来报。

“哦?难道黑山贼消息如此灵通?”吕布眉头一凝,刚提了画戟出帐,就已远远的看到了一队骑兵如电般冲吕布这简易营地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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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魏续之死(下)

马蹄声由远及近,身着玄甲的骑兵,快如疾风。冲着吕布军的临时营地而来。

尚未来得及休整的吕布军亲卫营全军戒备,围绕在吕布的帅帐前,结成防御阵势。宋宪更是一马当先,手持长刀,立在阵前。

“是大小姐?”眼尖的亲卫营兵士见到奔驰而来的大队骑兵当前一人的面容时,顿时大叫道“是高将军的陷阵营!”

“真的是大小姐!大小姐一个女子,怎么跟高将军到这里来了?”

“笨呐!大小姐武艺得主公真传,怎么不能来?依我看,定是主公的伏兵,得亏魏续那逆贼见势不妙溜得快,否则,哼哼!”

“咦?你看大小姐的手上怎么提着一个人?怎么好像是魏续那逆贼?”

“玲儿!你怎么来这里了?”吕布听到外面亲卫营的议论声,走出了营帐,刚好遇到一脸不忿模样的吕玲绮,板着小脸走到吕布面前,冲吕布娇哼一声,将手中人向地下一扔,便钻进吕布的帅帐。

“真的是魏续?”亲卫营兵士低声惊叫道。

“主公在此,尔等这般,成何体统,各司其职!”宋宪的脸色铁青,竟是看也不看趴在地上,被吕玲绮摔的七晕八素的魏续,大声对围观的亲卫营兵士大吼道。

“这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吕布正被吕玲绮弄得一头雾水,看也不看地上的魏续,问随后赶来的高顺道。

高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甲胄上也满是尘土,还没来及向吕布见礼,就听到吕布满是疑惑的问话,平日间古井无波的面容,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嘴角微微向后一瞥,暗中指了指正在不停揉腿的秦旭。

“秦旭!你小子又给我惹了什么事?”吕布见到秦旭就气不打一处来,疾言厉色的问道。引得吕布亲卫营的兵士都好奇的看着这个把吕布气成这样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

宋宪看向秦旭的眼神更是复杂,本来吕布对待秦家人的态度就令他这跟随吕布出生入死多年的“老人”看不惯,之前秦旭默默无闻也就罢了,可这小子扰乱诏狱,擅自营救蔡邕,使得王允同吕布提前撕破脸皮,吕布竟然连一句重话也不说,就这么任他胡作非为;长安之乱,魏续反叛吕布竟然也能和他扯上关系,吕布竟然听信这个孺子之言,弃长安投河内,做起了张杨的客军还不消停,后来更是得罪了实力强横的袁绍,邺城的粮草兵马是那么好拿的?可吕布依旧对这小子的胡来不闻不问。

当时的宋宪真想揪住自己主公的脖颈,好好的问问吕布是不是吃错药了?吕布和袁绍的综合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么?这小子是你私生子啊还是你女婿啊?这般宠法,偌大一个吕布军,两万余人,就让这小子这般胡乱折腾?让宋宪对吕布更加的不满起来。正巧这时逢纪来到河内,间接的令宋宪知dào

了好兄弟魏续似乎现在过得很惨,在李傕郭汜麾下很不得志,这才坚定了反叛吕布的想法,将吕布军对邺城的所为告sù

了逢纪,安排了这次袭杀吕布的行动。

可就在之前,听到魏续同先登营校尉张南的谈话,见魏续拿出了袁绍军秘而不宣的利器,宋宪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作为袁绍谋士,身处冀州的逢纪为什么会知dào

风马牛不相及的魏续的消息,还特地让自己知dào

的原意。

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出现了这么多的意wài

,先是亲卫营竟然好似事先得知会出现反叛一般,全副武装以逸待劳,袭杀吕布的行动破灭,先登营全军覆没,校尉张南不知去向,魏续偷袭失败,被擒丢在地上,现在高顺的陷阵营又出现,再不明白这所谓的意wài

多了,就不是意wài

这么简单的道理,宋宪就是真傻了。

看着眼前这个被吕布骂的苦笑不已的小主簿,宋宪突然发xiàn

有些竟然恨不起来了。

“笑什么笑?”吕布见被宋宪呵斥过的亲卫营兵士,虽然散开警戒,却一个个仍旧竖着耳朵,不时的向这边瞟,正气不打一处来,瞧见秦旭的苦笑,吕布哪还能有好脾气,怒道:“到底怎么回事?昨晚给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怎么又让玲儿搀和这些事?还,还抓了魏续?”

见吕布说到吕玲绮抓了魏续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丝骄傲,秦旭才把心放到肚子里,松了口气,道:“主公,大小姐得您真传,我如何能限制的了她的行动?再说,大小姐之前在邺城擒了三将,只不过听我说,哪有现在这般威风?”

“唔!”听了秦旭的解释,吕布不置可否,眯着眼看了秦旭一会,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突然道:“那玲儿刚刚这般,又是怎么回事?这丫头生谁的气?”

“咳!主公,这个,我等随高将军疾驰而来,大小姐一马当先,可赶到时只遇见了落荒而逃的魏续,这个,可能是……”秦旭简约的将事情给吕布说了下,略显尴尬的说道:“可能是大小姐因又没有赶上瞻仰主公的英姿,所以才这般的吧?”

“哼!一会再教xùn

你!”吕布看了眼一脸苦涩的秦旭,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半柱香后若是玲儿还不消气,你就滚进来受死吧!”

“诺!……”

好容易打发了急着去安慰宝贝女儿的吕布,秦旭呲牙咧嘴的揉着刚刚结痂的大腿内侧,这在马上的时候还能忍忍,怎么下了地这般抽搐难忍?不知dào

这次又崩裂了几道,这般钻心的疼。

“秦主簿,这是上好的伤药,应该对你的擦伤有用!”正在秦旭一脸苦色疼的跳脚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拿着纸包的大手,而手的主人,赫然是这次反叛的主角,不如意wài

应该被吕布斩杀的宋宪。

“哦,谢谢!可疼死我了!”疼的快不知dào

自己姓什么的秦旭也顾不得多想,见反叛被平息,宋宪依旧能够指挥吕布的亲卫营,便知dào

这宋宪要么就是临阵后悔,要么就是被吕布宽恕了。不再威胁到吕布就好,前世秦旭就很能交朋友,也没必要和一个没有了危险的人为敌,接受了宋宪的好意。

宋宪倒是被秦旭的态度吓了一跳,本以为秦旭就算是不讽刺两句,也得故作清高的训斥几句。毕竟看上去秦旭和吕玲绮关系这般紧密,连吕布想知dào

吕玲绮为何生气还得问问秦旭才能得知,加上能随着高顺陷阵营一同来此,若说秦旭不知dào

其中内幕,打死宋宪也不相信。

宋宪既然已经得知魏续利用了他,那么先前的一切所谓怨仇都没有了前提。既然如此,对于秦旭,宋宪也乐得借此机会表示一下亲近。

没想到秦旭的表现,似乎根本没有一点恃宠而骄的样子,还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谢谢,令之前因为魏续的事情,恨秦旭恨得要死的宋宪,竟然生出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秦主簿,末将,末将有一事相求,万望秦主簿能成全!”宋宪见秦旭这般好说话,咬了咬牙,突然开口对秦旭说道。

“相求?求我?”秦旭有点莫名其妙,你送我的药我还没找个没人的地方敷上呢,你这刚刚送出手就有事相求?这个,难道这后世送礼办事的歪风恶俗,在这汉末已经泛滥成风了?不过宋宪不管如何,毕竟是吕布的亲卫营统领,面子还是要给的,道:“宋将军太客气了,秦旭不过一个小小的主簿,可当不得将军自称末将,有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尽lì

去办。”

秦主簿的话若是放在后世,是个人都听得出里面的歪歪绕,但没想到宋宪听到后,却像是得了定心丸一般,一脸凝重,拱手道:“秦主簿,魏续谋反,欲害温候,其罪当诛!但,但毕竟曾同宋某情若兄弟;宋某不敢奢望求温候原谅魏续,只是我想请秦主簿在主公面前替宋某求个情,便由宋某,便由宋某亲手送我曾经的兄弟走吧。”

“什么?”秦旭听到宋宪的话,一开始没有听懂,惊讶的看着宋宪,待看到宋宪一脸的悲痛之时,才明白宋宪所谓的送魏续走的真实含义,看了看眼前单膝跪地,抱拳低头的宋宪,和被吕玲绮丢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魏续,秦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背过了身去。

宋宪、魏续!虽然在汉末群雄中只不过是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够在青史留名,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衬托了名震三国的几位顶尖大将的名声而已,根本拿不上台面。但当秦旭真zhèng

的参与进来的时候,才发xiàn

,无论两人在汉末历史中多么的渺小,至少在秦旭看来,他们不再是几行汉字,而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多谢秦主簿!宋某领您的情。日后但有差遣,宋某必将谨遵吩咐!”宋宪见秦旭答yīng

,顿时露出一丝喜色,重重的冲秦旭的背影抱了抱拳。

“小子处理的不错!我之前还在想怎么和玲儿他娘交代呢。宋宪受人蒙蔽,就不要再同他计较了。”秦旭在帅帐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敷上了药,感觉好了许多,赞叹宋宪这药药效不错的同时,不得不依照吕布的吩咐“滚”进了吕布的帅帐。正看到吕玲绮窝在吕布怀中,看来吕布哄女儿的本事不错,至少不用“受死”了。

“主公,袁绍已经知dào

了我军在邺城的所为,估计之前是担心袁尚的安危和主公的威势,加上邺城粮尽,才命逢纪用这等卑劣的计谋算计我等。”秦旭却没有吕布那么好的心情,在得知同魏续一同逃走的还有先登营校尉张南之后,正为袁绍接下来的动作而焦急,道:“现在河内怕是已经回不去了,我来时已经请高将军传信张辽、成廉二位将军擒拿逢纪许攸,而后见机行事,至于我军将何去何从,还请主公定夺!”

“秦旭你这胆子,真像玲儿所说,时大时小!袁绍小儿麾下,不过些泥豕木犬,能耐我吕布何?”吕布见秦旭一副皱眉的样子,嗤笑一声,满不在意的说道“当年在虎牢关时,他袁绍率十八路诸侯,不照样被杀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便是那曹操,不也是差点成我戟下亡魂?不足虑,不足虑!”

“这……”秦旭无奈的看着只顾着安慰吕玲绮的吕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第五十四章 袁绍的“馈赠”

先登营校尉张南的失踪,令秦旭有些担心袁绍军下一步的举动。

从逢纪的安排上来看,袁绍已经知dào

了邺城之乱中,有吕布军的搀和。

也就是现在袁绍征公孙瓒失利,邺城之失又伤了些元气,暂时没有实力和把握收拾吕布,冀州地阜民丰,少收战乱,虽属北地,世家大族底蕴却不亚京畿。邺城更是整个河北的经济政治中心,若是等袁绍缓过劲来,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你小子太过小心,袁绍小儿,不来河内便罢,若是敢来,我吕布便让他来的去不得。”吕布对秦旭的担心嗤之以鼻,不耐的说道:“我军叨扰稚叔良久,正愁无处可去,我看冀州就不错。”

这脾气,难怪在历史上实力这般强dà

,却被人追的四处乱窜。

秦旭的担心,吕布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两百余先登营死士的围攻,加上袁绍军秘藏利器先登劲弩都没有令飞将擦破一点油皮,吕布有狂傲的资本。

“爹爹,等袁绍来时,我陪您一同拒敌好不好?好几次都没赶上了!”秦旭正在头疼,吕玲绮却来添乱。

“大小姐,我的小姑奶奶,您就别添乱了行吗?”秦旭苦笑道,自从吕布模模糊糊的表明了心意之后,秦旭和吕玲绮说话也随意了不少。

“谁添乱了?邺城之事没打成!这回紧赶慢赶又没打成!快闷死了!都怪你!”吕玲绮撇了撇小嘴,白了秦旭一眼,不满的说道。

“我……”这父女俩的性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是崇尚武力的暴力分子,令秦旭哭笑不得。

“好了玲儿,不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乖!”吕布总算是还能体会到秦旭的苦心,安抚了女儿几句,问秦旭道:“当初劝我投河内的是你,这才刚呆了几个月,就惹出这许多事情来,这会又想怎么折腾啊?”

吕布的话能噎死人,到底谁折腾谁啊?秦旭心中腹诽,但为了不拿小命开玩笑,见吕布竟然生出了吞并冀州的心思,苦笑着对吕布说道:“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一时间不可与之争锋;袁绍虽得冀州不久,但州内大族世家纷纷依附,综合实力极强;邺城之事,虽然我军得利颇多,但仍难动袁绍筋骨,主公切莫掉以轻心。”

“莫不如回并州好了!自从离开,很久没有回去了。并州产良马,又是我军故地,量袁绍不敢来犯。”吕布摸了摸吕玲绮粟色的长发,眼中露出一丝温柔,道:“玲儿随我出并州时,尚未懂事,一转眼也这么大了。”

见吕布又有向着慈父之色转变的态势,秦旭一头黑线,赶忙道:“主公,袁绍垂涎并州久矣,早已渗透多年。且并州疲敝,四面环敌,又被黑山肆虐良久,绝非用武之地。而且丁建阳……”

“不要说了!”吕布听到丁原的名字,脸色沉了沉,叹了口气,道:“此事以后休提,你身边那老狐狸有何想法啊?”

看吕布一副不远提及的口气,秦旭也识趣的没有追问,又听吕布提起贾诩,看来对长安之失,吕布虽然嘴上无所谓,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的。秦旭苦笑道:“我本劝文和先生出仕我军,但……”

“行了行了,在你身边和出仕我军没什么两样,我还省了不少俸禄!”吕布撇了撇嘴,止住秦旭的解释,道:“我倒要看看能令我吕布吃亏的家伙,有什么妙计。快说。”

吕玲绮不知dào

秦旭和贾诩的事情,也是一脸好奇之色的看着秦旭。

秦旭苦笑,贾诩倒是提到过一个大胆的计策,不过此策之险,成功率之低,就连他这汉末第一毒士,都直言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更何况现在吕布和袁绍之间又起了龃龉。不过现在吕布问起,秦旭只好说道:“贾先生之策欲劝主公,出兵河内,令一大将闪击二贼,佯攻长安,主公亲率主力,绕过长安奇袭阳平关,夺取汉中,徐图蜀地,以待天时。”

“嗯?”吕布听完秦旭转述的贾诩的计策,眼中露出一丝精光,不停的咂嘴,道:“不愧是能令我吕布都吃了大亏的老狐狸。传言蜀地有天子气,昔年汉高祖当年封汉中王,据蜀地以窥天下,贾诩这是劝我谋反啊!”

“主公!?”秦旭见吕布意动的样子,急忙道:“文和先生此计极险,汉中张鲁,以教治民,军心极固,又占据山川之利,我军又无朝廷明令,便是攻下了,非三五年难以平治;而蜀地多山,出入皆由栈道,几处雄关皆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再者,此处虽少受战乱,人民殷富,称为天府之国,但四周多蛮夷,风俗人情迥异中原,若是我军没有详细的地图及合适的时机,仅凭我军两万余众,悍然侵入,非数年之功,胜负之数,着实难料!主公莫要忘了,不管是奇袭长安,还是攻略汉中,我军的后方都会暴露,袁绍、李汜二贼,可都不会坐视啊!”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徐徐图之了。”吕布本来听到贾诩的计策,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听完秦旭的分析,虽然颇感失望,但还是将秦旭的话记在了心中。

“报!主公,河内张太守有信函包裹送到!”

正当秦旭和吕布为贾诩计策的可行性商议之时,宋宪突然在帐外道。

“进来!”吕布示意秦旭将奔驰了一夜,此时又听得昏昏欲睡的吕玲绮扶道行军床上休息,便叫宋宪进来。

秦旭倒是没有多想,看吕玲绮困倦不已,心中也是不忍,便没有多说什么,从吕布怀中接过吕玲绮。

“诺!”宋宪听到吕布召唤,赶忙挑帘进入帅帐,第一眼就看到了秦旭将吕玲绮横抱起来放到行军床上的举动,眼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中暗呼万幸。敢在飞将面前抱着老吕家宝贝女儿的,还有什么好不服气的?服个软不亏!

不过好在宋宪经过了昨晚之事,沉稳谨慎了许多,当下装作没有看到秦旭的举动,恭敬的将手中的火封和包裹交给了吕布,垂手站立在一旁,目不斜视。

“咦?袁本初这是想做什么?”吕布检验火漆无误后,大致扫了几眼,又打开包裹,见到其中之物,十分惊讶的说道:“秦旭,你来看看这个!”

刚刚给吕玲绮盖上薄毯,秦旭正在盯着昂首站立的宋宪衣袖边暗红色的血迹,心想这大哥不会这么害pà

吕布会折磨魏续,这么快就动手了吧?就看到吕布将张杨的信函递了过来。

秦旭没有发xiàn

宋宪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信手接过信函,看过后又看了看吕布手中之物,眼神中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吕布。

怎么会这样?

秦旭手中的密函,竟是张杨代转的,新出炉的车骑将军领冀州牧袁绍,表奏吕布为左将军领青州牧的奏书,以及盖有鲜红玉玺大印的任命诏书,而包裹中,竟然是一枚长三寸宽两寸半的金印!

怎么个情况?吕布一脸古怪的神色。

老袁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前脚刚刚劫掠了他的邺城,导致袁尚和两名邺城守将被黑山贼掳走,昨晚又杀了他二百多先登死士,估计留在怀城中的许攸逢纪也已经被留守的张辽成廉等将给抓住了,正在考lǜ

怎样应对袁绍随之而来的疯狂报复的时候,张杨却送来了这个!太不合常理了!

吕布原本因诛董有功,被王允请奏献帝,封为奋武将军。这个将军称号虽然也是极高,但却并不是大汉常设将军序列中的称号,虽然掌握部分兵权,却只是战时才有的加官,类似于总监军而已,是可以随时撤掉的。也是当时王允掣肘吕布的一种手段。

但左将军不同,乃是正儿八经的大汉高级将领称号,金印紫绶,位仅次上卿,可有自己的军队,可以屯兵一处。也就是说,有了这个将军称号,和朝廷的任命诏书,吕布才正式跻身于汉末诸侯之列,而不再仅仅是随便说说而已。

验看了真伪之后,吕布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自从吕布弃守长安,别说是加官了,原本被封的奋武将军之职还能不能得到被李傕郭汜二贼把持的朝廷认可还不一定。可明显这任命诏书上的玉玺和金印都是真的。

袁绍疯了?还是别有图谋?不过还是秦旭首先从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中清醒过来,问宋宪道:“宋将军,张太守送来这些东西还有什么话交代没有?比如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又如何找到此处?”

“秦主簿果真是明察秋毫!”宋宪先夸赞了秦旭一句,躬身对吕布说道:“主公,张太守派遣随从,是跟随我军留守河内的军士一起送来的,说是军营中的两位贵客送给主公的礼物。”

“果然如此!”秦旭和吕布相视一笑。以袁绍那软耳根子的脾气性格,的确是有可能做出后手准bèi

的。甚至不用想,秦旭都知dào

袁绍的打算。一开始袁绍或许是存着想收服吕布为自己所用的心思,高官厚禄的拉拢吕布,至不济也能从黑山贼那里救回袁尚;但当逢纪传回吕布偷袭邺城,导致军力受损,害的宝贝儿子袁尚和两名邺城守将被黑山贼掳走的真相时,恨不得活剐了吕布的心思都有,又怎么会再给吕布丝毫的好处。这些诏书和金印,八成是张辽成廉在突然抓捕了逢纪和许攸时,搜到的。

“本初好意,布当如何处之?”吕布对金印爱不释手,头也不抬的问道。

“袁绍这回估计是要赔了官职又折地盘了!”秦旭笑道:“既然袁绍白白送给主公一个偌大的青州,主公何不取之?”

第五十五章 怀城之下

青州牧,左将军?

看起来袁绍之前拉拢吕布的态度,还是很有诚意的,虽然份诚意的含金量差强人意。

袁绍听从了逢纪和审配的建议,和吕布结亲,间接控zhì

吕布给他卖命。于是开出了青州的价码,委托逢纪来河内同吕布谈判。

“袁本初果然这般好心?”听秦旭说的痛快,吕布反而有些迟疑,道:“冀州同青州接壤,袁绍雄心又大,怎会将青州让给吕某?”

“袁绍的好心自然有限,所谓青州牧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秦旭倒是了解过这个时候青州的乱状,对吕布说道:“袁绍的死对头公孙瓒任命青州刺史田楷占据东武阳,又有同窗刘备占据平原郡,另有好友孔融占据北海郡,徐州陶谦也同公孙瓒关系暧昧,境内有有黄巾肆虐,可谓内有隐忧又四面临敌,袁绍上奏朝廷表主公为青州牧,哪里又有什么好心?”

“袁绍这是想让吕某为他挡住敌后?”吕布很快便反应过来,悻悻的说道。

“若是大小姐真同袁尚结亲,主公还就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不过现在嘛!”秦旭冷笑道:“主公武力天下无双,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在袁绍看来不过是一片飞地的青州,却正是主公求之不得之所,送到嘴边的肥肉,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吃可不太好。”

“听高顺说你小子在来河内途中,倒是显露一身的好厨艺,这比喻倒是很恰当。”吕布指了指秦旭,说道:“只是我等已经将袁绍得罪狠了,袁绍恐怕不会承认这诏书吧?”

秦旭听到吕布的疑问,知dào

吕老板是又想得好处还不想落下话柄,笑道:“主公能封青州牧,明明是朝廷为表主公诛董之功,于袁绍何干?这印绶之上,可有他袁本初的字号?”

“言之有理!”吕布拍板做下了决定。因先登营校尉张南失踪,顾及到袁绍得知消息,恼怒之下来攻,平白连累张杨,便令全军起拔,返回河内,去青州上任去也。至于困于黑山的袁尚和吕氏兄弟,吕布是一点兴趣也欠奉。

来时疾奔,又忙乱了一夜,纵使是精锐兵士也略显疲惫,回程却是用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才在第三天午时左右,赶到怀城之外,却正巧碰上了率军来迎的张辽。

从张辽的叙述中得知,原来那日张辽成廉将逢纪许攸堵在了房间之内,搜出了袁绍在未知邺城真想之前给吕布的“诚意”,偌大的动静惊动了张杨。在得知了逢纪许攸二人的阴谋之后,张杨也没有多说其他,连夜派人叫开城门,放张辽等人出城,派亲随将信函包裹送到吕布手中,又瞒着河内诸将,将吕布的家眷送到了城外吕布的军营之中。做完这些之后,却是令杨丑等将率兵关闭城门,严令不许出兵,做出一副固守怀城与吕布决断之势。

“真是为难稚叔兄长了!”吕布难得的露出一丝愧色,看着怀城城墙之上,寻找熟悉的身影不得,喃喃道。

“张太守这是为何?难道是怕受主公连累,才禁闭四门?”宋宪满脸疑色,自复归吕布之后,似乎一切对吕布不利之人,都成了他的怀恨对象。

“宋将军莫要胡说!张太守这是告sù

我等,袁绍已经对主公动了杀念,怕是要发兵来攻了。”秦旭神色复杂,慢慢的说道。

若是其他人敢说宋宪胡说,早已令这大汉勃然大怒,但偏生是秦旭,刚承了秦旭人情的宋宪只能无奈将这口气吞下,脸上还努力凑出一副笑容。

秦旭倒是没有在意宋宪的举动,对于张杨这名扬汉末的老好人,秦旭除了感叹他同吕布之间的情谊之外,之前并没有生出什么感触,反驳宋宪的话,也是不想这刚刚复归的将领令吕布心生嫌隙。

“不好!”宋宪的话却是令秦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顿时一惊。心中挣扎之下,不知dào

该不该对吕布说起。

“秦旭,你这是什么表情?有话就说!”吕布并没有注意秦旭和宋宪的对话,正待命令张辽率兵会同其余兵将和家眷拔除怀城外军营离开河内,突然见秦旭盯着怀城城墙凝视不语,满脸纠结的模样,不由得疑问道。

“主公!”秦旭深吸了一口气,刚张了张口,却又发xiàn

无从说起,却见怀城突然门开,河内诸将之首杨丑拍马出城,满脸谄笑的来到吕布面前。

“吕将军,我家太守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对您单独讲,希望您能随末将进城一趟!”杨丑本就生的十分狰狞,却偏偏做出这等姿态,令吕布心中顿生厌恶,但听到张杨说有话要同自己单聊,便想也不想,就要随之进城。

“主公且慢!”秦旭突然说道。

在吕布疑惑的目光中,秦旭冷眼盯了杨丑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张太守封闭怀城四门,此举已经形同与我家主公吕将军割袍断义,又有何好说?”

“秦旭,你!”听秦旭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吕布脸色一凝,就要发怒,却突然看到秦旭眼角微微上挑,似乎别有深意,便强忍怒气,满面铁青的没有说下去。

“秦主簿此言差矣!”杨丑曾经在军帐议事之时见过秦旭,知dào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官职不大,却能影响吕布的举动,也不敢怠慢,笑道:“现在怀城中路人皆知吕将军恶了袁公。我主张杨托庇于袁氏,自然要避嫌,这才关闭城门。只是我主毕竟同吕将军私交甚笃,送吕将军家眷出城时,却是忘记了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未讲,为了避免袁公耳目,这才请吕将军单骑入城,以吕将军之武力,秦主簿莫不是还要担心我主要害吕将军不成?”

杨丑虽为武将,但毕竟是河内诸将之首,这番话说得是条理清楚,滴水不漏,对吕布恭维的同时竟然还能暗中算计秦旭,竟是听得吕布频频点头,不过出于对秦旭的信任,吕布虽然颇为焦急,依旧没有移步。

“果真是张太守邀请我家主公么?”秦旭微微一笑。杨丑的话太完美了,几乎没有一点纰漏,似乎针对吕布的性格脾性早就已经演练过千百遍似的,每一句话都说道了吕布的心中。

“秦主簿有所不知。”杨丑面色镇定,眼中却露出一丝焦急之色,道:“我主得到消息,吕将军袭击邺城之事,袁公尽知,已然派遣大军日夜兼程赶来河内,怕是不日就到,我主请吕将军进城商议的,就是关于如何向袁公解释的。时间紧迫,还望秦主簿莫要再无理取闹了。”

杨丑话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吕布也愈发心焦,只是看到秦旭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勉强忍住没有说话。

“主公节哀!”秦旭笑着摇了摇头,拉着马缰向吕布身后走了几步,突然说出了令吕布和杨丑同时大吃一惊的话。

“秦旭,你此言何意?”吕布鹰眸怒瞪,扭头看向秦旭。

“主公,快擒杨丑!迟则晚矣!”秦旭不理吕布的怒视,反而指着脸色大变扯马欲逃的杨丑,大叫道。

“杀!!”

吕布还未缓过神来,只见之前插满“张”字大旗的怀城城墙之上,突然想起一阵炮响,一排排身着袁绍兵甲的兵士突然站起,手中拿着的,赫然正是差点令吕布吃亏的先登劲弩,而城门之上,竖起的一面大黄旗帜之上,一个大大的“审”字,迎风而立。

“啊!”吕布顿时明白了秦旭话中之意,顿时一惊,只可惜晚了一步,杨丑见被秦旭识破,拨马便逃,已然快到护城河边,而怀城大门也已经斜斜升起,只待杨丑跃马而入,便要关闭城门。

“主公不可!”

“杨丑小儿!竟敢诳我!”吕布顿时大怒,不顾秦旭的叫声,纵马向杨丑冲去。

“吕布终于上钩了!”城墙上的审配面带嘲讽,见吕布仗着赤兔马快,只一息之间,就已经赶到了杨丑背后,冷笑道:“放箭!”

“主公小心!”见秦旭没有喊住吕布的身形,张辽高顺二将纵马而出,就要去接应吕布。秦旭突然看到城墙上大旗之下一人手轻轻一挥,顿时心中一凛,大声示警道。

“嗖!嗖!嗖!”

怀城城墙之上的近百名手持先登劲弩的兵士,又岂是魏续那二十余名亲随可比。秦旭话音刚落,只见天光之下,突然出现了一片银幕,闪着刺目的七彩光芒,射向已然冲到护城河边,擒住杨丑的吕布身上。

“主公!?”秦旭怒喝一声,心中一片冰凉。城墙上那些人手中的巨型弩弓,秦旭曾在太行山首的吕布行营中见过,据吕布说,这种巨弩一次可射五只弩箭,威力无匹,他差点就伤在这种弩箭之下,那还只有二十具,可现在,怀城城墙上却足足有上百具。

五百多支弩箭,对准了吕布,就算是吕布霸王复生,怕是在这种神兵利器之下,也难逃弩箭穿胸之厄。

秦旭下意识的转过身,不敢去看,背心都被瞬间惊出的冷汗浸透,难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虽然改变了吕布弃长安之后的历史轨迹,不必再像之前那般流落各地,但却要在怀城之下,身死命消么?

第五十六章 军营之外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缓慢。

银白色的光幕在天光下掠过一道七彩的光弧,妖异而邪魅,带着死亡的气息,迎向怀城之下的吕布。

吞天盔,睃猊甲,方天戟,赤兔马,纵横天下的吕布,难道就要殒命于小人之手,丧身于无名之地?

秦旭不敢去看。同时心中涌起一阵阵的难以压抑的愧疚和失落。

若非提前逼反了魏续,导致长安失陷,吕布也就不必直奔河内;若非劫掠邺城,惹恼了袁绍,又怎么会被逢纪算计,前往黑山?若非仗着知晓一些汉末历史,小看了这个时代的顶尖谋士,又怎能使得吕布面临今日这灭顶之灾?若非……

秦旭不停的追问自己,自从来到这汉末,从一开始想要投奔曹操,到现在为吕布军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

“主公!”

跟随吕布回来的亲卫营和陷阵营兵士,突然发出一阵惊诧的吼声。令秦旭背对着怀城的身躯加剧了颤抖,这些跟随吕布多年的兵士,或许比自己更加难以接受这个天下无dí

的男人这么憋屈的死法吧。

秦旭眼眶发酸,一直不敢去看呆在宋宪身边的吕玲绮,这个视父亲吕布为最终偶像的小丫头,一直没有出声,可能是比自己更加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吧。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怎么个情况?心若死灰的秦旭突然听到兵士们的欢呼声,心中瞬间升起一阵莫名的愤nù

,怎么这么兴奋?吕布都……

不对,秦旭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朦胧处,三马三将正向着本阵冲来。不是吕布和张辽高顺三人是谁?

吕布无恙?

在这漫天箭雨中竟然无恙?

这不科学啊?

秦旭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看着怀城之下躺着的一人一马的尸体,马身一侧竟如刺猬一般,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银白色的弩箭。

“主公真是骁勇,双臂之力常人难及。竟能将数千斤的战马舞的泼水不进!”

“那是当然,要不世人怎称主公人中吕布呢?”

“……”

听着亲卫营兵士自豪无比的议论,秦旭也注意到了马身的异状。难以想象人力竟然可以到如此的境地,庆幸之余,心中转念一想也有些释然。

吕布是汉末当之无愧的战神,怎么会在同一项手段中吃亏两次。

“主公……”不过想归想,见到吕布安全归来,秦旭还是有些哽咽!

“哟!咱们秦主簿终于正常了一些,会哭鼻子了?”吕布见秦旭的状态,眼中闪过一丝暖色,对身边的高顺说道,就连冲到吕布身边的吕玲绮,都悄悄的冲秦旭刮了刮脸。

令两世为人的秦主簿一时间颇觉颜面大失。

秦旭是觉得丢脸,但怀城城墙上的审配却是感觉快要吐血了。

人生真是太不顺了!

主公袁绍大军未到,就接到了吕布回来的消息;身边只有袁绍先登营大将麹义在旁,毋庸置疑,根本就不是吕布的对手,更何况吕布身边带有和先登营“齐名”的陷阵营,所以真打起来从正面进攻,根本没有半点优势,虽然军略方面不及逢纪,但这点见识审配还是有的。

而从河内太守张杨之前送吕布家眷等一系列动作上来看,所谓的和吕布划清界限也不过是托词,更是难以信任。而河内诸将以杨丑为首虽然表现的几位热情,但性情刚烈的审配,却着实看不上这些谄媚的小人。

看来若想将吕布拖到主公袁绍大军到来,只有用奇计。能拖一时是一时,当然,若是能有所斩获,那便更好了。

好在杨丑是死了心的投奔袁绍,二话不说献上令审配不得不信的“投名状”,才令审配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自以为高明的引吕布入城,聚众杀之的“妙计”。再者,审配安排麹义的先登营已经在城墙上设伏,在审配想来,哪怕是吕布不敢进城,只要靠近城边,便能竞全功了。

却不想,杨丑训liàn

了几十遍的说辞,竟然被一个年轻文士打扮的人几句话就识破了,令审配暗暗吃惊,但吕布竟然随后就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追杨丑而来,却是又令审配心中高兴的要跳起来。

城墙上空间不大,只能安排下百余名先登营兵士,但是足够了!五百支强劲弩箭,而且又是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吕布长了三个脑袋也不够躲的。

审配见先登劲弩发动,连绵不绝的弩箭射向吕布,霎时间甚至有些飘飘然如入云端的感觉。

吕布一死,被擒的逢纪许攸必定为余党所杀,那么在袁绍面前,他审配既有诛杀吕布为袁绍出气之功,又没有了平日里聒噪的小人争宠,多么美好的未来啊。

可惜!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在先登营兵士起身,举起先登劲弩之时,吕布仿佛早就有所准bèi

似的,仗着赤兔马快,方天画戟一下将杨丑扫落地上,戟尖未收,又刺向杨丑所骑战马脖颈,待弩箭射出,吕布早已经凭借着他那非人的膂力,将重千斤的战马以戟杆为轴舞动起来,先登劲弩虽然力能穿甲,但经过马身缓冲之后,就算是偶尔有几支透马而过,打在吕布身上,那已经和挠痒痒也没啥区别了。

先登劲弩装填极慢,竟然容得吕布从容的在城下缓缓回阵,虽然看不清吕布面容,但审配想也想的到,必定是轻蔑无比。

“袁氏家奴,尔等区区小计,焉能骗过我吕布?刚刚不过戏弄尔等而已!”吕布满脸不屑的冲城墙上喊道。

“吕吕……吕布……”

吕布的话霸气非常,不单单使审配面色惨白,甚至连号称死士的先登营兵士都感觉有些腿肚子转筋。

他们这些人追随袁绍良久,不少人是在诸侯讨董联盟时就跟在袁绍身边充当护卫的,自然是早就见识过吕布视关东群雄如同无物的英姿。也是在太行山首,被吕布一声琴音,就使得先登营兵士滞步不前的原因。

“尔等快快将张太守放出,绕了你等性命!”吕布满脸狂傲之色,大声道:“否则凭借区区河内小城,吕某一炷香之内,必将尽取尔等狗头!”

“吕……吕将军,主……主公,不是,张太守不在怀城之内!”城墙之上审配冷着脸没有答话,反而是一名之前参加过军帐议事的河内将领,声音颤抖的回答道。

“主公,袁绍已经接管怀城,诸将皆叛,张太守怕是已经……”秦旭使劲擦了擦脸,不让吕玲绮有继xù

笑话的机会,凑近吕布说道。

“哼!”吕布听后果然脸色剧变,手持方天画戟斜斜的指向怀城之上的那名河内将领,怒道:“张杨究竟在何处?你最好如实说出,否则,就算你龟缩在怀城之内,吕某也有的是办法将你碎尸万段!”

“吕将军,末将没有胡说啊!”那名河内将领竟然被吕布的喊话吓得尿了出来,也不管身侧审配不停的使眼色,带着哭音喊出了实话道:“就在之前,麹义将军带着张太守向南门方向去了。张太守无恙啊!吕将军莫要记住末将啊!呜呜!”

恁大一条汉子,身后有袁绍撑腰,身侧有审配在旁,又是在怀城城墙之上,先登营兵士保护之中,不但被吕布一喝之威吓尿了,还吓哭了!

一时间在两军之间,除了那名河内将领的哭声,竟然出现了短暂的静谧。

“城南?不好!”张辽突然惊叫道“两位夫人还在军营之中等待末将消息!那帮贼子,莫不是想利用张太守?”

张辽不敢说下去,但吕布军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贼子敢尔!”吕布怒吼道。

家眷是吕布的逆鳞,若是严氏和貂蝉有失,不知dào

吕布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且暂留尔等头颅,走!”

吕布率军拨马飞奔而走,怀城城头的审配直到卫士报gào

吕布军已经离开,才缓过神来,悄悄的擦了擦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汗水,吁了口气。

怀城城南,一队近五百人身着河内军甲胄的兵士,簇拥着身为河内太守的张杨,刚刚行道吕布军驻地门前。

“来者止步!报明身份!”

吕布军军力严整,纵使主将不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更别说现在军营中不光有主公吕布的家眷,还有两位身份清高的“战利品”,自然不可掉以轻心。

“大胆!这位是河内太守张杨大人,尔等不认得了么?”一直紧靠在张杨身边的将领模样的人喝道。

“原来是张太守,不知张太守前来有何要事?”守门的兵士是奉命留守的飞骑营兵士,恭敬的冲张杨行了一个军礼,开口问道。

“张太守到此,自然是和你家主公有要事商量,岂是你等兵士可以问的?还不快快让开!”这名将领模样长得不咋地,可这嗓门却是奇高,几句话就引得兵营内军士的注意。

“张太守,我家主公……”这名兵士年纪不大,倒还真被这大嗓门给吼的一愣,张口说道。

“你家主公……唔!”张杨似乎十分忌惮身边的这名将领,说到一半,颇显瘦弱的身体突然一顿,竟没有继xù

说下去。

“咳咳!张太守身体不适,送你家主公家眷出城时受了些风寒,却忘记了一桩大事,要亲口对你家主公家眷交代,快快放我等进去,否则耽误了事情,你吃罪不起!”大嗓门将领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听起来却还是比之常人的说话声音还要大。

“咳,是极是极!你快快放我等进去!”张杨脸上肌肉抽动,眼睛也左右晃个不停,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诸位稍待!这等事情需yào

禀告……”兵士也似乎注意到了张杨和这将领的异样,面含警惕,道。

“怎么这番聒噪!”大嗓门将领没想到这小小的守门兵士竟然也这般难缠,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反手将鸟翅环上的长刀举起,怒道:“你这般百般阻挠张杨行事,定然是西凉军的奸细,我就替吕布除了你这个奸细!”

“阁下是谁?竟然敢直呼张太守和我家主公名姓?在我飞骑营面前,也敢狂言造次!”

就在大嗓门将领一言不和,就要借故斩杀守门兵士的时候,一道粗犷之声,冷冷言道!

第五十七章 螳螂捕蝉

怀城之南,吕布军营地之外,成廉为首的飞骑营正同随张杨一起到来的大嗓门将军等人对峙。

成廉的话令大嗓门武将眼中冷光一凝,握着长刀的手不由得握的更紧。

而张杨在骑在马上的身躯显得有些僵直,眼眸中的犹豫和挣扎使得面容显得有些扭曲,很快就被成廉看出了猫腻。

“张太守,您麾下这些人当真是不守规矩!罢了,既然您有要事,就请单骑入营吧。”成廉警惕的看着大嗓门将军手中的长刀,对张杨说道。

“不可!”张杨还未答话,大嗓门将军忽然道。

“这位将军不是说有要事么?怎么又不允许张太守入内了?”成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问道。

“成将军,莫要管我,速速通知奉先,切不可听信……”张杨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然,突然大声对成廉说道。

“住口!”没等张杨说完,大嗓门将军隐在张杨本后的左右猛然挥起,手中刀柄击在张杨后脑之上,将张杨打下马来。

“尔等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挟持张太守,诈我军营!”成廉挥手止住身后欲上前的飞骑营兵士,眯着眼睛盯着大嗓门将军问道。

“哼!”大嗓门将军见被识破,不屑的看了眼昏迷的张杨,长刀一指成廉道:“本将乃袁公麾下先登营大将麹义,你家主公已被我家审先生擒杀,你等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哈?主公被擒?下马受降?”成廉仿佛听到了一个大大的笑话,冲身边兵士使了个眼色,道:“这等言语也只能骗骗稚子孩童,妄称大将的无名之辈,还没睡醒吧?”

“贼将休狂!可敢出营同麹某一战否?”麹义被成廉轻蔑的目光看的一阵火起,身为袁绍最为倚重的先登营大将,本就十分自傲,哪里受得了成廉这顿奚落。

只是吕布军营门前守卫颇为森严,便是身后有数百先登营兵士,明知dào

吕布军营中空虚,强攻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拿的下来的,令麹义生出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憋屈感。

“成某乃是温候麾下大将,斩你这等鼠辈,恐污了我的宝刀!”成廉蔑笑道,根本无视麹义的激将法,成廉心中清楚的很,只要保住大营不失,便是大功一件,更何况若是乱战中伤了地上的张杨,那吕布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承shòu的起的。

“无胆鼠辈,以为龟缩在内麹某就奈何不了你们么?”麹义狞笑道:“今天就让尔等长长见识!”

“不好!”成廉目光一凝,虽然不知dào

麹义在玩什么花样,但见以麹义为中心,身后的先登营兵士竟是举起了一种成廉从未见过的弩弓。一种危险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成廉第一个反应就是拨马避开。

“嗖嗖!!”

麹义率领的先登营使用这种利器,可不是区区魏续和审配能比的,深知这种利器缺陷的麹义,令兵士纵马成数排,射完之后便从军阵两侧退到最后装填,以此保证弩箭不会间断。

这样的打法和如此威力的弩箭是飞骑营将士从未见过的,很快就出现了巨大的伤亡,成廉虽然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仍旧中了招,不但马匹被射成了筛子,肩膀和大腿上也被弩箭穿了几个小孔。

好在成廉见机得快,俯身在马一侧,虽然被倒下的战马砸的血气上涌,总归性命没有大碍。

可飞骑营其他兵士可没有成廉这般好运气,被这接连不断的弩箭压制的没有还手之力,纷纷中招倒地。

“哈哈!”麹义脸上满是得yì

,故yì

慢腾腾的走进只剩下零星抵抗的军营大门,指着被战马压住的成廉狂笑道:“吕布麾下大将?呸!还不是中了我家审军士的妙计?给我拿下!”

“贼子敢尔!仗着奸计算什么好汉!”成廉眼眶欲裂,终于明白之前为什么麹义明明有这利器,却还拿张杨当挡箭牌,费了如此多的口舌。目的竟是做出要强攻的样子,吸引成廉集合战力防守,而麹义却是打着杀伤吕布军留守战力的主意。军营中留守兵将本就不多,由于自己的大意,飞骑营几乎全军覆没,营中的战力只剩下了侯成的弓兵营和一些非战斗杂兵在抵抗,可哪会是这些人的对手,除了紧紧围在吕布家眷所在的中军大帐做殊死抵抗外,别无他法!见伤亡一再增加,成廉现在恨不得将麹义碎尸万段!

“骂吧,骂的越狠我越高兴!”麹义见成廉气急败坏的模样,挑了挑眉毛,嗤笑道:“我可是给过你和我单挑的机会,可是你不要啊!”

“你……!!”成廉被麹义的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又无可奈何,加上手臂胳膊都受了重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先登营兵士绑了。

“不过看在你这么配合本将军的面子上,我就让你亲眼看见我擒了你家主公的家眷,再连同你的狗头和逆贼张杨一同报功!”麹义一脸的得yì



“将军,两位先生和吕布家眷现在都被困在中军大帐之内,请将军示下!”一名先登营兵士向麹义报gào



“示下什么?不是命令你们去抓出吕布家眷么?”正在享shòu

折磨成廉乐趣的麹义一脸不耐的说道。

“可……将军,我军的弩箭用完了!”兵士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麹义的大嗓门顿时又增加了十几分贝,怒道:“弩箭用完了,你不会用刀么?我们先登营难道没有了弩箭就怕了不成?”

“哈哈!哈哈!”成廉看着麹义的作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先登营兵士死死压住,犹自身躯抽动,笑个不停。

“将军,对方之中有神箭手,已经伤了我们十几个兄弟了。”那兵士见麹义被成廉的笑气的脸色发青,不得不低声道。

“吕布估计已被审先生擒杀,其麾下定然乱作一团,事不宜迟,你快马去怀城请审先生速速发兵来援,我还就不信这区区千余弓兵,对上数万河内军,他们还有多少弓箭可用!”麹义面色狰狞的说道。

“诺!”

兵士转身离去,成廉却是在听完两人的对话后,脸色大变。都到了这个地步,麹义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再加上刚刚见识了这利器的威力,几乎几息之间,就令猝不及防的飞骑营兵士几乎全军覆没,纵使是吕布对上,怕是也……

“不必去请援兵了!”

就在成廉患得患失将信将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令成廉顿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吕布!!”麹义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所见。

军营门口,一身睃猊甲手持方天戟的高大身影,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张辽高顺宋宪等将一字排开,身后两千余兵将杀气腾腾的注视,令被称作先登死士的先登营兵士都有了胆战心惊的感觉。刚刚还一边倒的屠杀,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先登营,这一刻竟被堵在了吕布军的军营之中。前有候城的弓兵营点杀,后有吕布的援兵堵门,可偏偏这个时候先登劲弩的弩箭用完了……

麹义眼见着倒在地上的张杨被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扶了起来,眸中杀气一闪,手中长刀就要砍向被擒住的成廉。

“啊!”

麹义手中长刀刚刚举起,就感觉手臂突然一阵剧痛,一只羽箭正插在自己的右臂之上,使得手臂吃力不起,长刀也落在了地上。

“吕布!”

麹义看着一脸猫戏老鼠般戏谑的看着自己的吕布,心中一片绝望。

三十步!

麹义明白吕布没有直接取自己性命,反而只是射向自己手臂的意思。三十步对于吕布这等大将来说,完全是指哪打哪,刚刚那一箭,不过是个警告而已。面对着这个天下第一的猛将,麹义见事不可为,倒也光棍,没有放狠话再说什么豪言壮语,在赶上来的张辽月牙戟的威胁下,乖乖下马受缚。

主将被擒,众人被围,先登营纵使再称死士也毕竟是血肉之躯,慷慨赴死那这么容易,特别是在造成他们心理阴影的吕布面前,很快就被收缴了兵器围作一团。

“主公!末将无能……”成廉的肩膀和大腿上挂了彩,站立颇为困难,在张辽的搀扶下走到吕布面前,挣扎的跪在地上请罪。

“此事怪不得你,我之前也差点中招,快去治疗一下,我们马上离开河内!”吕布温言抚慰了成廉几句,看向被俘虏的数百先登营兵士,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吩咐宋宪道:“宋将军,你去安排下这些俘虏!”

“主公且慢!”秦旭本来扶着昏迷的张杨,见吕布大展威风,只一箭就逼的麹义下马受缚,使得先登营群龙无首,正在听吕玲绮喋喋不休的崇敬之语时,突然见吕布命宋宪“安排”这些已经放下兵器的先登死士,赶忙拦道。

开玩笑,吕布话中的杀气,连秦旭这个穿越客都听得出来。

宋宪刚刚复归吕布军,虽然仍旧率领吕布的亲卫营,但总归是身上有了污点,宋宪正愁着无处立功重新获得吕布的青睐,现在先登营几乎把成廉的飞骑营杀的全军覆没,吕布却让宋宪来安排,若不干点“脏活”怎么显得自己还有用?

“我意已决!飞骑营兄弟也要有个交代!秦主簿无需多言!”吕布似乎早就预感到了秦旭要说什么,淡淡的说道。

“主公!这……”秦旭被吕布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宪歉意的冲自己笑了笑,一脸杀气的带着亲卫营向着先登营走去。

“宋将军且慢!”吕布话都说道这份上了,竟然还有人敢说话?除了吕布的宝贝女儿吕玲绮还会有谁?

“爹爹,这些人已经放下了兵器,是我军的俘虏,不若就交给女儿安排吧!”吕玲绮将张杨交给前来的医者,站在秦旭身边仰头对吕布说道“等成叔叔伤好了,就让他赔女儿一起狠狠的操练这些人,给成叔叔出气,多好啊!”

“玲儿不许胡闹!”吕布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对吕玲绮道:“这些人是袁绍的死忠,袁绍大军即刻便到,莫要多生枝节!宋将军,去吧!”

第五十八章 谁是黄雀(上)

吕布好战,但不嗜杀。

先登营的确惹恼了吕布。若非吕布运气好,几乎两次栽在了先登营手中,这令吕布怎生忍受的了。更何况这些人不但重伤了成廉,还使飞骑营死伤四百余人,几乎全军覆没。

吕玲绮的话音刚落,就被吕布想也不想的否决了,见秦旭又要张口,吕布眼神中带着警告,瞪了秦旭一眼,示意宋宪抓紧去办。就连吕玲绮也偷偷扯了扯秦旭的袖子,示意秦旭不要和这个时候的吕布硬抗。

“主公,杀俘不详,飞骑营兄弟之仇,这些人也不是祸首,还望主公暂熄屠戮之心,先撤出河内为上!”作为穿越众的秦旭,实在看不得屠杀手无寸铁之人,见吕布杀意甚决,秦旭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这些人不是祸首?谁是祸首?”吕布冷笑道“难道要我去杀袁绍?我意已决,不必复言!”

“这……”

“主公,哨骑来报,袁绍命大将颜良并淳于琼等率大军三万来袭,前军已进入河内地界,距怀城不到三百里了。”正在秦旭为说服吕布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张辽收到哨骑来报,对吕布说道。

“袁本初来的何其快也!”吕布闻言脸色不变,眼中的战意盎然。

“主公,我军疲敝,又有辎重拖累,不便与之交战,还请主公暂避锋芒为要!”张辽劝道。

“主公!我军粮草辎重近十三万石,万万不可便宜了袁绍!”秦旭突然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道:“不若令这些先登营俘虏,各负粮草一石,可省却许多战马,用以拒敌!”

“你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吕布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将这些俘虏编入杂兵,由你和玲儿并同高顺率陷阵营护送家眷,一同押送粮草辎重,先行离开。”

“爹爹!”吕玲绮小嘴撅得老高,好容易这么快有了交战的机会,却不想又被吕布给支开,难怪这大小姐不太高兴。

“诺!”秦旭听吕布所说,哪还不明白吕布这是变相的答yīng

了秦旭的请求,也顾不得吕布在场,抓起吕玲绮的小手,向着宋宪跑去。

从日程上推算,袁绍派往怀城的军队,在审配会同麹义自邺城出发之后,就被派了出来。想必也是袁绍对逢纪审配等谋士能不能成功诛杀吕布,持怀疑态度。

袁绍太了解吕布的实力了,若是仅仅两个谋士带一营兵士就能令吕布折戟,那吕布早就死了不知dào

多少回了。

整整三万大军。在邺城无粮的情况下,已经是袁绍能派出军力的极限,加上之前派来的打败了名扬天下的白马义从的先登营,可见袁绍对吕布是多么的重视。

作为袁绍军首屈一指大将,颜良对吕布无dí

的传言十分的不屑,为了不让审配专美于袁绍前,来河内路上不短催促行军,晚行了近五天的颜良,竟然在审配到怀城的第二日就到达了河内地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得到消息的审配破天荒的升起了感激颜良的心思。

在秦旭的建言之下,先登营仅剩的三百人性命得以保留。但是却被卸掉了武器,充当起了挑夫的角色。这些人是麹义的部曲,对麹义十分忠诚,现在麹义尚在,秦旭一时间也没有收服这些人的好办法。好在这些人多来自雍凉的羌人,崇拜强者,虽然吕布现在抽调了绝大多数兵力对付来犯的袁军,有陷阵营在旁,这些人也没有闹出大乱子。

十三万石的粮草辎重,加上从湄坞中搬出的金银钱币,满满当当的装了近七十大车,难怪袁绍当初开出那么高的价码,却被秦旭一番话就把吕布说的改变了主意,合着吕老板根本就不在乎老袁那点。

“秦旭,这次奉先能又能躲过一难,听说又是你建功所致?你能劝奉先不杀俘,做的对!”秦旭没什么战斗力,断后这种体力活轮不着秦旭,外面有高顺等陷阵营兵士护卫,所以秦旭被严氏“抓”到了车上,什么都没说就被严氏一顿夸赞。

“这个,在下仅仅只是略紧绵薄而已!”秦旭讪讪的答道。同严氏和貂蝉共处一车,秦旭很不自在。

吕玲绮自见了严氏就好比老鼠见了猫一般,被抓住后,听话的紧。此时正同严氏一同坐在车上,听到严氏又夸奖秦旭,吕玲绮连连道:“他倒是建功了,可我却又错过一次和父亲共同杀敌的机会,得让他赔!”

“是是,大小姐说的对,说的对!”好男不和女斗,何况还是个小丫头,秦旭耍宝似的作揖打拱,倒是令三女笑个不停。

“玲儿,你日后要对秦主簿好一点,别老是欺负她,小心将来……”貂蝉说到一半就笑的说不下去了。

“妹妹,你可得好好教教玲儿……”严氏也凑热闹道。

吕玲绮或许因为年纪小还听不懂貂蝉话中的意思,秦主簿可是两世为人,被两个实jì

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女子,仗着辈分大这般数落调笑,秦旭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两位夫人和大小姐稍歇一会,在下去看看高将军那里有没有需yào

帮忙的。”秦旭无奈之下,只得借高顺的名头,也不等严氏和貂蝉言语,逃也似的跳下车去。

七十辆大车,排出两里开外,高顺陷阵营仅七百余人,还要探路巡哨,也实在没空理会闲得发慌的秦旭。

“秦主簿!你来一下!”蔡琰清脆的声音从车中传来,秦旭登时来了精神。

自同蔡琰发生误会而有了亲密接触之后,除了那次在密室同老狐狸贾诩夜谈,就一直没有见到过蔡琰的身影,好在这次蔡琰等人也随着吕布军离开河内,才让秦旭有机会再见蔡琰。

“琰姐姐!你找我?”秦旭掀开车帘,第一眼就看到了略显憔悴的蔡琰,语声中的惊喜让蔡琰精致的面容上染上一丝红晕。

“嗯哼!”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悦,彰显了他的存zài



秦旭这才注意到,除了几日不见的蔡琰之外,自己名义上的“家臣”贾诩也在,车底铺着厚厚的棉被,昏迷不醒的张杨也赫然在列,不知dào

是不是由于那本名册的关系,贾诩和蔡邕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竟然相当聊的来,刚刚发出令秦旭略显尴尬的话音的,正是一脸不悦的倔强老头蔡邕。

“秦主簿,不知吕将军这次出离河内,目的地是什么地方?”虽然秦旭得贾诩青睐,依照赌约只要达到了贾诩给秦旭的几个要求,贾诩就成为秦旭的家臣,但称呼上,贾诩依旧十分冷淡。

“文和先生!”见有这么多老家伙在,秦旭也收起了和蔡琰打趣的面目,道:“袁绍曾为了拉拢主公,特地上表朝廷,封主公为左将军领青州牧,我军此行,正是为了护卫主公去青州上任。”

“青州?”贾诩皱着眉头思量许久,慢慢的道:“青州可不是什么乐土,仅仅现在就有五家诸侯势力搀和其中,袁绍、曹操、公孙瓒、陶谦、黄巾!各个势力在青州各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吕将军此行入青州,怕是不太平啊。”

不愧是老狐狸!一语中的!秦旭心道,表面却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主公有朝廷的任命诏书以及印绶,还怕他们不成?”

贾诩听到秦旭的话,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后笑而不语,倒是倔老头蔡邕冷冷的说道:“吕将军武力无双,倒是不妨,就怕某些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毫无自保之方,却偏偏四处树敌,到处搀和,小心命不久矣啊!”

我这是招你惹你了!是杀你全家了还是睡你女儿了,咱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自长安起就老是看咱不顺眼。秦旭暗暗腹诽,若不是蔡琰满含歉意的目光,秦旭真不知dào

还会不会保持中华民族尊老的美好品德。

“咳咳!”贾诩见蔡邕和秦旭一老一小如同斗鸡似的,话题越扯越远,无奈轻咳了一句,道:“此行有吕将军断后,谅袁军还没有能伤的了吕将军的能耐,只是要去青州,除了过邺城一条路之外,只有咱们走的这条路,渡过大河之后,经兖州入青州。不过,现在兖州现在可乱的很,曹操的势力在兖州发展的很快,几有辐射全兖州之势,又与袁绍乃是同盟,需yào

小心之至啊。”

曹操!

已经好久没有想过这个名字了!秦旭突然想起自己初来汉末之时,想法设法也要投奔曹操之事,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你这个娃娃主簿,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也不知dào

该夸你临变不惊好,还是说你没心没肺好。”蔡邕不阴不阳的说道。

看在蔡琰的面子上,我忍!秦旭深吸一口气,道“在下如何反应,不劳蔡中郎过问,至于如何借路兖州,秦旭年少,着实没有什么妙计,不过,这不是还有文和先生在么?”

“终究还是要问计与人啊!啧啧,娃娃主簿,吕将军威震天下,不过这看人的本事吗……”蔡邕一脸蔑笑的抚着胡须,淡淡的说道。贾诩倒是一副风波不动的沉静模样,等着秦旭的下文。

“蔡中郎这些话,还是说给我家主公吕将军听吧。”秦旭眼珠一转,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事,笑眯眯的说道:“至于如何借路,有文和先生在,秦旭自然无忧!”

第五十九章 谁是黄雀(下)

“虎符?”贾诩倒还没什么,似乎早就料到秦旭会做到似的,蔡邕这倔老头却不那么淡定,惊呼道。

这个年代,由于通讯手段和地域性的限制,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的情况非常普遍,导致符章印绶就成了代表文武官位的凭证,认物不认人也成了兵将之间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

秦旭拿出来的,正是那晚吕布交给秦旭的陷阵营调兵虎符,可以节制自高顺以下陷阵营七百兵士,秦旭还没来得及还给吕布。

“把陷阵营调兵权交到你这娃娃手中,简直就是儿戏!”蔡邕愤愤的说道。

对于倔老头的问责,秦旭选择了无视。

贾诩从秦旭手中接过虎符,把玩了片刻,便又交还给了秦旭,沉思片刻,道:“吕将军既然决意入主青州,此行可不太顺当。袁绍陈兵河内,冀州之路已不可行,唯有借道兖州过东郡入青州。东郡太守曹操与袁绍交好,就算不会明面上阻挡,也会暗中派兵阻碍我军行程,仅凭陷阵营七百人和这些杂兵,若无吕将军回援,绝对抗不过曹操的军队的。”

贾诩说的的确不错,过了大河之后,错开原来的司隶地区,就到了兖州,这里基本就是曹操的势力范围。曹操和袁绍现在还没有撕破脸,保持着相当好的盟友关系,虽然以袁绍的性子,肯定拉不下脸来求曹操的帮zhù

,但曹操和吕布可不那么友好,当初若不是被秦旭杀了的曹洪,将马让给曹操,怕是连曹操的老命都丢在了吕老板的手中。现在好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借口,以曹操的精明,又怎么会放过吕布?

“那我们就慢行等待主公的大部队?”毕竟是穿越客,秦旭对行军布阵不太熟悉,只好问计军事专家,老狐狸贾诩。

“秦主簿所言倒是不错,如果能有吕将军的主力随行,自然是最好,可这些那两人也会这么想,诩只怕袁绍和曹操不给我们留时间啊!”贾诩若有所思的说道。

“报!前方正南二十里处,出现一支不知名号的兵马,约有千人,正向我军行进,请高将军定夺!”

秦旭正在车中,突然听到外面的声响,登时一愣。还真让贾诩不幸言中了。

不知名的军队?

秦旭等人离开河内已经两天了,因为有吕布断后,袁绍方面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前方再有半日的路程就到了河边,过了河就是兖州地界了。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不知名的军队拦路,谁的军队?

“文和先生,会不会是曹操的军队?在得知了我军消息后,渡河截击?”秦旭苦笑道,袁绍的追兵被吕布拦在河内,洛阳因为董卓强行迁都的缘故,现在几乎是一座废城,除了曹操,秦旭还真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河内地界上。

“从路程上来看,或许只有曹孟德有这个时间了。”贾诩眼珠一转,问秦旭道:“不知dào

秦主簿有何退敌良策?”

“考我?”秦旭眉毛一挑。若是曹操来个万把人,或许秦旭还就只有束手就擒一个法子,可现在双方的兵力基本相同,虽然己方能战之兵不多,还要分兵护卫辎重和家眷,但总归是有法子可想。秦旭皱眉道:“对方来意不明,既然不打旗号,想必也是信心不足,如果硬拼,虽然也可以胜过,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断不可取,为今之计,可否示敌以弱,诱而击之?”

贾诩笑而不语,看了一眼蔡邕,对秦旭说道:“这等临敌机变之事,秦主簿还是同高将军商议吧。不过对方离我军只有二十里,瞬息可到,秦主簿切不要掉以轻心啊。”

老狐狸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让秦旭心中一片糊涂,不太明白贾诩究竟是对自己的看法是否认同。不过对方马上就到,秦旭还是听懂了,看来一时半会是弄不明白这老狐狸话中的意思了,关键时刻,还是咱高将军靠得住。

高顺在得到哨骑的回报之后,已经开始了部署,见秦旭到来,皱眉道:“对方骑兵来意不明,秦主簿不去护卫主公家眷,到这里来做什么?”

高顺的话说的客气,但实jì

上却是嫌秦旭碍事,原本以为高顺会直接下逐客令的,没想到高顺也会拐着弯说这种场面话了。

“高将军探知对方的底细没有?”秦旭装作没有听懂高顺的话,问道“会不会是袁绍的追兵绕道而来,避开了主公的视线,目的就是为了我们押送的这批辎重?”

“袁绍追兵?不会!”高顺被秦旭的话问的一愣,答道:“秦主簿多虑了,若是袁绍的追兵,完全没有必要这般隐匿行藏,毫无意义。”

“那会不会是曹操,曹操渡河越境而击,借援助袁绍之命,从中捞取好处?”秦旭说出了自己的推断,等待着高顺这个沙场宿将的认同。

“这……不太好说啊!”高顺显然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在秦旭说出后,点了点头。

“报!高将军,秦主簿,哨骑来报,前方西南二十里处,出现一支未表旗号的军队,约千余人!正向我军开进!”

“又一支不知dào

来路的军队?”秦旭疑惑的看着高顺。若是曹操真的打算渡河而击,没有必要派遣两支军队分散前来吧?

更何况两支军队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余人,若是真打着包围秦旭等人的主意,也没必要用这么点人来完成包围圈吧?

“再探!”

“诺!”

高顺似乎和秦旭想到了一起去,后方吕布正在率领大部队同袁绍的追兵纠缠,这才不过两日,前方就出现了两只不明来意的军队出现,就算袁绍真的和曹操或者其他势力有联系,相约一通围剿吕布,可这帮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算来几乎同袁绍得知消息之后,同时发兵,这等默契,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真是太有效率了。

“传令,全军停止前进,以辎重粮车为壁垒,组成防御阵势,派人向主公通报,我们固守待援!务必保证家眷辎重不失!”高顺毕竟是久经沙场,很快就有条不紊的下达了命令。

“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呢?”秦旭也越来越糊涂起来。

区区二十里的路程,对于骑兵来说,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很快秦旭就看到了两支军队的真容。

秦旭可以肯定,这两支同时出现的军队,绝对不会统属于同一家势力。无论装备士气上都有明显的差别。

“来者何人?为何要阻拦我军前路?”高顺已经在两支军队到来之前布置好了防御阵势,陷阵营刀出鞘,马披甲,全神戒备的注视着视野中的这两支千人部队。

“……”

两支突然出现的军队也是一阵沉默,似乎双方主将都没有料到会有另外一支军队同时出现,对高顺的问话也无人回答,反而同时警惕的注视着对方。

“有意思,有意思!”秦旭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境,在这种突然出现的颇具搞笑意味的场景下,竟然渐渐平复了下来,竟然有了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秦旭,就你这小身板,来凑什么热闹,快到琰姐姐的车上去避一避!”能说出这番话来的,除了吕大小姐吕玲绮也没有别人了,别看每当秦旭和蔡琰在一起的时候,吕玲绮总是非常“凑巧”的随后出现,在真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丫头最放心的,竟然也是蔡琰。

“大小姐,你不在后面保护二位夫人,到这里来干什么?”秦旭也有些奇怪,见吕玲绮一副顶盔贯甲的模样,看的出来,这丫头肯定是在一听到有不明军队到来时,老吕家的好战基因倒是在她的身上完美体现。

此刻加上秦旭所在的吕布军陷阵营七百人,这片距离大河不到五十里的小块平原之上,竟然聚拢了三千余的兵马,可诡异的是,这三支兵马互不统属,却又势均力敌。三方之间的火药味十足,却又没有一方轻易动手,甚至连最基本的互通名号程序都没有履行。

这种诡异的状态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甚至于对面两方的军势中甚至都出现了小部分的哄乱,仍旧没有改变这种三方对峙的奇怪状态。

“看来对面这两支军队之间,也是互相提防着呢。”已经完全放松了心态的秦旭,悄悄对身边的吕玲绮说道。

“你是说他们也不是一路的?”吕玲绮现在才反应过来,娇嗔道:“怎么不早说!对了,那他们一个个杵在这里,也不开战,也不撤tuì

?你这么聪明,肯定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对不对?”

“我的大小姐啊!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问?”秦旭无奈道:“他们这是怕如果一方向我军进攻,另一方很有肯能会抄他们后路,前后夹击之下,谁先动手谁就完蛋!”

“既然这么好的机会,那高叔叔怎么不趁势出击?”吕玲绮被秦旭刚刚一句‘我的大小姐’惹的脸颊上涌上一丝红晕,强作镇定的问道。

“高将军是为了咱们身后这些家眷辎重考lǜ

,不可轻动,已经派人去通知主公了!”对面的两支军队似乎也被这种阵势搞烦了,两方军阵中,都出现了一个身着盔甲的人物,似乎是两方军势的首领。秦旭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两名首领的动作,头也不回的回答了吕玲绮的问话。

“最好他们是一伙的,想对我们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一套,我这精铁戟自打造好后,还没有见过血呢。”吕玲绮见秦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庆幸之余又难免有些失落,恨恨的说道。

“他们或许一开始的确是打着‘拾干鱼儿’‘捞好处’的心思来的,只不过打死他们也不会料到,会碰到有着同样心思的对方,这场仗,估计是打不起来了。”秦旭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六十章 吕曹相会(上)

前有来路不明的两军阻路,后有袁绍大将颜良率领的三万追兵。

进不得,退不得!

似乎茫茫中有一只手在主宰着命运,使吕布军仿佛又回到了历史上流浪奔逃的境地,唯一不同的,就是吕布军中多了个来自千年后的主簿,秦旭。

“秦旭,刚刚说什么?”吕玲绮被秦旭随口说出的话弄得俏脸微红,没有听清楚秦旭后来的话,追问道。

“前面这两支军马,很明显不是同一路人,也许是和主公有嫌隙,也许是打着我军这些辎重的注意,但他们之间也在相互防备。主公离我们路程不过五十里,片刻即到,所以我说,这仗有可能打不起来了。”秦旭解释道。

“打不起来?”吕玲绮撅着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问道:“那就这样进不了退不得的,还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dào

,不过我想很快就要有结果了。”秦旭看着对面的两支军队,脸色一凝,说道。

“前方可是青州牧左将军吕温候麾下兵士?我等乃是公孙太守麾下青州刺史田楷,闻吕温候将要到青州赴任,特地前来相迎!请温候出阵一见!”正南方的军势中为首的一员将领,大声道。

“青州刺史?”吕玲绮小嘴一撇,冷哼一声,道:“朝廷已经封了爹爹青州牧,怎么又冒出来个青州刺史?”

“公孙瓒封的!”秦旭小声解释道。

“切!”吕玲绮不屑道:“原来是个冒牌货!”

秦旭无奈的笑笑,真想告sù

吕玲绮,现在李傕郭汜二贼盘踞长安,天子诏书能不能出宫城还两说,哪来这闲工夫理会一个黄巾贼肆虐的青州?

吕老板的青州牧不也是袁绍假借朝廷的名义封的么?其用意不过也是安抚吕布而已,或许袁绍的用意也不过是遥封,也就是挂个虚衔而已,谁知dào

吕布竟然真的去上任?

而在含金量上,只不过袁绍现在是车骑将军,又是曾经的诸侯盟主,可信度稍微高点罢了。

“且看看另一路人马是哪里的?”秦旭没有理会吕玲绮的吐槽,低声道。

“青州刺史?我等日前还在青州讨贼,怎么没听说过有个什么青州刺史?”果然,就在田楷表明了身份之后,另一只军队的首领发出一阵狂笑,道“莫不是你家公孙太守自封的?看来肯定是,要不然怎么只封你一个区区六百石的刺史,没敢封你为州牧啊!哈哈哈!”

“尔乃何人?竟敢在此狂言造次?”那人的话恰巧刺痛了田楷的痛处,惹得田楷大怒道。

另一支军队的首领听到田楷的话后并不发怒,反而对看热闹的秦旭等人说道:“吾等乃是新任兖州牧曹大人麾下精骑,末将夏侯广,代我家主公迎接吕温候入主青州,共讨逆贼!”

“曹操也来了?”高顺看了眼还在纠结于夏侯广名不见经传的秦旭,低声道:“这两支军马之前来意不善,怎么这会却变了态度?众军警戒,谨防有诈!”

“他们当然心怀叵测!”秦旭听了高顺的话,倒是缓过神来,轻笑一声道:“主公之能天下皆知,现在正值落魄,又恶了袁绍,谁不想在这个时候来个雪中送炭?至于来意不善,我看未必。我等虽然护送家眷辎重兵力不多,但主公尚有万余能战之兵,他们两家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人,成不了什么事。”

“只是主公在后方抵挡追兵,应当怎么回应他们?”高顺听了秦旭的话,也觉得有理,问道。

“颜良身为河北诸将之首,若是单只他来,或许主公还要费些力qì

;可现在怀城中有审配坐镇,我估计主公那里也打不起来。”秦旭现在终于明白了贾诩刚刚所说的话中的意思,笑道。

“颜良?审配?”吕玲绮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又审配在,颜良就会无功而返?”

“因为逢纪许攸两人以及麹义,现在都在主公手中。”秦旭冲跟随在辎重车后面的大型马车改装的囚车努了努嘴,道:“那就是我等之于袁绍的护身符。”

“不明白!”吕玲绮翻了个白眼,很干脆的说道。

“袁绍能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他的家世显赫得世家大族支持之外,他的这些谋士是出了大力的。”秦旭说道:“现在袁绍手下的四大谋士,我们抓了俩,若是颜良一击凑效将主公完全击溃还则罢了,若是不能,逢纪和许攸的命,可就算是间接的毁在了颜良和审配的手中。颜良是武将,影响不大,审配可就难说了。袁绍此人最喜欢算小账,审配不敢冒险的!”

“那这些人我们还得好好伺候着了?”吕玲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娇笑道:“是我们的护身符呢!之前就该让爹爹上阵前带上一个,若是颜良不听话,就杀一个,还不听话,就再杀一个,反正有三个呢。”

这厢秦旭被吕玲绮的话问的无语,后方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仿佛为了见证秦旭的预言似的,来者的大旗上,白底黑字一个大大的吕字,正是吕布到来。

对于吕布怎么会这么快到来,还是高顺派遣去联络吕布的传令兵给秦旭解了惑。

颜良果然果然如同秦旭所料。

在颜良和淳于琼率领三万大军日夜兼程赶赴怀城之后,恰好遇到吕布的后军撤出,欣喜若狂的颜良二话不说立马就要出战,可却被审配拦下。

审配是袁绍四大谋士之一,又因晓通军略,在袁绍军中威望颇高,对于审配所说此去吕布必定有伏兵之语也未曾见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从容离去。

待到第二日,颜良再次欲出兵追击吕布时,审配又以军士远征疲惫之由将颜良硬生生的拖了半上午,实在无奈之下才告知颜良逢纪许攸以及先登营之事。

表面上粗犷无心机的颜良能做到袁绍麾下第一武将,也不是易于之辈,虽然和吕布一较高下之心依旧,但对于审配苦口婆心的分析也颇以为意。逢纪许攸和颜良的关系不大,麹义和先登营本就是颜良的对头,这些可以不考lǜ

,但审配的一番话倒是令颜良有了几分顾忌。投鼠忌器,且不说这三万大军能不能打得过吕布,若是因为和吕布死磕,导致袁绍的有生力量无法随时抽调出来,应付随时有可能再次入侵冀州的公孙瓒,那颜良所要面临的,不仅仅是袁绍的怒火,很有可能由于这三万大军的损失,使得袁绍和公孙瓒势力之战中落于下风甚至覆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吕布不过是劫走了些粮草,而且已经离开了冀州范围,不足为虑,可公孙瓒可是大敌。更何况冀州还有黑山军在虎视眈眈,三公子袁尚和邺城守将吕氏兄弟现在还在黑山贼手中,颜良作为统兵大将,不可能不考lǜ

这些事情。

由于颜良的患得患失和审配的故yì

放水,使得吕布虽然几次想要回击袁绍的追兵,但那些兵却好像泥鳅似的,只是远远的跟着,却根本没有心思和吕布军交战,几次来往,反倒是像在礼送吕布军出境一般,似的吕布主力赶上秦旭等人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主公,现在公孙瓒和曹操两军势力都说要迎接主公入主青州,还请主公定夺!”高顺在吕布到达之后,将之前遇到的情况又详细的向吕布说了一遍,问道。

“公孙瓒与吕某交过手,之后再无往来,曹操倒是曾与我关系不错,只可惜当时他刺董失败,被我追赶,在洛阳城外又差点丧命我手,这个……”吕布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身边又没有个军师,秦旭此时竟也不见了影子,不由得有些皱眉。

“爹爹,公孙瓒同袁绍交战,正处下风,而且来着是公孙瓒封的青州刺史,若是爹爹同他一起走水路,那岂不是间接的承认了公孙瓒之前的任命?岂不是连爹爹这个青州牧的含金量也大大降低了?”吕玲绮见吕布听了高顺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便似背书似的对吕布说道。

“秦旭去哪了?”吕布听完吕玲绮的话后,嘴角一挑,道:“你这丫头倒是实心眼,不过一看就像是在复述某人的话。平日间你娘教你读书时,怎不见你这般好记性?”

“爹爹!”吕玲绮见吕布识破了,娇嗔不已道。

“那秦旭的意思,依旧是借道兖州咯?”吕布实在不愿意面对曹操,不悦的说道。

“主公,这怎么会是借道呢?”秦旭从蔡邕的车架上跳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明明是曹操新任兖州牧,特地请人来接新任青州牧吕大人前去同贺!这不,连仪仗队都有上千人,主公随便送曹州牧些许军资为贺礼,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收曹操在青州为主公提前打好的地盘了!”

“兖州牧刘岱新亡,这我知dào

,什么时候东郡太守曹操新任了兖州牧?这等喜事,我等旧识,自然要前去相贺。”吕布顿时明白了秦旭的意思,问道:“但是青州之地,那曹操怎么肯放手?再者曹操同袁绍……”

“曹操新得兖州,但由于其身份出身,同当地大族矛盾重重,当前必定以稳定州务为要,青州四战之地,黄巾剿之不尽,若是主公主动帮曹操摆脱这个包袱,旁人不知如何,但曹操肯定会礼送主公入青州!”秦旭语气肯定的说道“至于曹操和袁绍之间的同盟?估计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乃至于袁绍同公孙瓒,都不希望看到一个足以强过自己的对方吧!主公,其实才是这三者之间的平衡之道!”

吕布看着前方两支军队中等待答话的主将,若有所思!

第六十一章 吕曹相会(下)

在青州刺史田楷幽怨的目光下,吕布最终决定借道兖州去曹操的地盘“做客”。

待到怀城中的审配和颜良接到吕布军已经渡过大河的消息时,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两人对视静坐良久,心中各有所思,袁绍的脾气两人皆知,这次两人倾冀州之力,也没有“留住”吕布,放任吕布渡河前往青州,袁绍得知后肯定又要大发雷霆,可若是强行截击,又恐伤了被俘的许攸逢纪以及麹义,再者先登营的覆灭也难以交代,也真难为了这一文一武两位袁绍麾下数一数二的心腹。两人一时间竟然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相对无语,思虑着该如何向袁绍交代。

过了大河之后,就到了兖州地界。

说实话,秦旭一开始生出投靠曹操的心思,在当时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一入兖州,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此地与冀州以及司隶的明显不同。

虽然兖州自黄巾之始就久经战乱,民生凋敝,但毕竟曾是地阜民丰的中原大州,虽然自董卓之乱后,情形愈发颓败,但积累和底蕴这东西,不是轻易几次战乱就能抹杀的,远不是大汉其他州郡可比。

“吕将军,前方二十里就到了陈留城,我家主公曹将军,正在城中设宴,为温候接风!”自称夏侯广的这名曹军校尉似乎是曹操死忠夏侯氏的族人,一路之上对曹操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令秦旭对仰慕已久却从未见过的曹操愈发好奇。

陈留是座古城,是曹操当初起兵首义之地,后世秦旭曾经来此参观过,只是没想到再临旧地,已是时隔近两千年。

“秦旭,你在想什么?”吕玲绮见秦旭兴致不高,好奇的问道。

自到了兖州地界之后,秦旭就没有了乘车的特权,除了吕布家眷和蔡氏父女以及昏迷中的张杨之外,甚至连老狐狸贾诩都同大家一起骑上了战马。

吕布和贾诩并非是第一次见面,之前贾诩任董卓麾下太尉橼之时,与当时还是董卓义子的吕布有过交集,只不过吕布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沉默低调的中年文士,竟会在之后的半年中,逼吕布出长安走河内,更没想到现在竟然会以麾下属官“家将”的身份一同赶赴青州。若是吕布生在两千年后,少不得要感叹一句:人生的际遇是多么的无常啊。好在吕温候心宽,再见时也没有如他所说那般要打要杀,只是毕竟是曾经败在贾诩手中,所以显得不太热情,贾诩也不见怪,依旧秉承着低调保身的处事原则,倒也没有引起多少的注意。

“奉先兄!此来何其迟也!”

就在吕布军刚刚在陈留城外扎起营寨,准bèi

晚些时候入城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大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一人身材微胖,满脸的和善,见到吕布之后飞身下马时还差点摔个趔趄,得亏吕布见机得快,一把馋住来人,才使得这人不至于当众出丑。

“孟卓贤弟?果真是孟卓贤弟!”吕布看清来人之后,也是十分惊讶,问道:“自闻贤弟与两州英豪,酸枣二次会盟,共讨董卓之后,便一直没有贤弟消息,着实想念的紧啊。”

“怎么?主公和张太守相熟?”秦旭满头雾水,不过旋即一想便释然了。历史上陈宫叛曹迎吕布之时,派张邈之弟张超联络陈留太守张邈一同背叛,张邈很快便答yīng

了。张邈可是曹操眼中的铁杆,甚至说过若是征徐州有变故,可以将家小悉数托付张邈;若非张邈同吕布的关系远超同曹操的关系,张邈无论如何不会几乎放qì

所有追随吕布流浪,最终在向袁术求援的途中被属下杀害。此时见两人之间的情形,更是令秦旭确信无疑。

“奉先兄,你这次借道兖州之事,我已听孟德说过了,虽说现在孟德同袁绍份数同盟,不过奉先兄不必理会!袁绍那厮忒不地道,若是换成我,我也抢他ND,奉先兄可是为小弟出了一口恶气!”张邈同袁绍之间的纠葛还要从第一次讨伐董卓说起,袁绍几次因为一些小事暗示曹操干掉张邈,都被曹操给挡了回去,因此吕布劫掠邺城之事,在张邈看来是大快人心。

张邈此时刚刚连同桥瑁等人联手推举曹操任职兖州牧,正是和曹操关系最好的时候,说话也毫无顾忌。

“孟卓,你此来是曹将军令你来接我等的?”吕布同张邈寒暄一阵,见张邈丝毫没有透露曹操相请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奉先兄欲于孟德相会,一会自然有人前来相邀,邈实是有事相求,所以才提前到来。”看的出来张邈和吕布的交情,不亚于吕布同张杨之间的私谊,说话直来直去,反倒是令吕布大笑应承道:“孟卓此言太重,你我之间,何需一个求字?尽管直言!”

“能得奉先兄这句话,邈感激之至,只是这……”张邈挥退了身边护卫,眼神向吕布身后诸将看去。

“主公,末将等去督造营帐!”张辽高顺等人不等吕布回头,便一个个拱手称有事离去,秦旭也想离开,却不想被吕布眼神止住,只好讪讪的同吕玲绮一起留在了吕布的身后。

“这是小女玲绮,玲儿,还不见过你张叔父!”吕布见张邈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身后秦旭两人,笑道:“孟卓你这当叔父的,怕是还没见过我这宝贝女儿吧!”

“原来是贤侄女,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这盔甲穿在身上,某还以为是个大将军,没想到竟是个巾帼英豪,不错不错,这位……”张邈此时才注意到顶盔贯甲的吕玲绮是个小丫头,对于吕布放任女儿如此,张邈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满口夸赞不停,惹得吕玲绮俏脸微红,给张邈见礼后,躲在吕布身后。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张邈的目光对同站在吕布身侧的秦旭愈发好奇,只是不敢确定秦旭的身份。

“这是我麾下行军主簿,秦旭!孟卓不必理会!”吕布似乎还在纠结秦旭私下带吕玲绮上阵的事情,没好气的说道。

“小弟欲向奉先兄举荐一人!不知dào

奉先兄敢不敢用?”张邈见吕布不愿对秦旭多做介shào

,也就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反而凑近了吕布的耳边,神神mì

秘的低声问道。

“举荐?孟卓身在曹将军麾下,怎么却向布举荐?”吕布眉毛微跳,问道。

“此人……嗨!”张邈似乎对于这人的名字不太好说出口,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奉先兄只管说要不要吧!”

秦旭听的也好奇之极,难道这汉末的就业形势也很严峻?也流行走关系推荐求职?

不应该啊,曹操的求贤若渴天下闻名,不日后将出现的求贤令更是在这世家大族掌控中的大汉朝开了寒门入仕的大门,若真是人才,怎么张邈却对吕布的疑问似乎有难言之隐似的?

“哦?究竟是何人?竟然令孟卓这般为难?”张邈的态度倒是引起了吕布的兴趣,问道“既是孟卓举荐,布岂有不纳之理?此人现在何处?可否带来一见?”

“咳咳,多谢奉先兄,只是此人现在在我弟张超处。咳咳,奉先兄无须担心,此人才具颇高,必定不会使奉先兄失望便是。”张邈没想到吕布这么痛快就答yīng

了下来,一时间有些尴尬,惴惴的解释道。

“那好,布就等着看看能得孟卓兄如此力荐之人有何过人之处了!”吕布不在意的笑道。

“难道是他?”秦旭一直在回忆着有关张邈的事迹,一开始听张邈要向吕布举荐人才,一个人名便出现在秦旭的脑海之中。若是当真是他,那吕布绝对赚到了,此人的才能虽然世所不彰,但绝对是一号顶尖的人物。而且此人同吕布在历史上颇有渊源,连儿子都在吕布麾下极受重用,能得此人,那么吕布在青州立足,就不在话下了。

张邈见吕布答yīng

下来,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同吕布闲谈许久,终于等来了曹操势力迎接吕布的官员,也是一名曹姓宗族,只是在秦旭听到来人的名字后,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古怪。

曹仁!

曹操势力日后的大将,被秦旭杀了的曹洪,正是曹仁的叔辈兄弟。见此时年轻沉稳的曹仁努力装出一副“热情”迎接的模样,秦旭很想知dào

对方若是知dào

曹洪丧命己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吕玲绮似乎也注意到了秦旭的不自然,拽了拽秦旭的袖子,才好歹令秦旭没有太过失态。

留下吕玲绮高顺宋宪侯成成廉等人留守营地,吕布只带了十数名陷阵营兵士并张辽秦旭等人在张邈和曹仁的带领下,进入到陈留城中。

曹操现在是兖州牧,兖州治所本在昌邑,但陈留是曹操的大本营,首义之所,又离着黄巾肆虐的战地较近,所以大部分时间,曹操都留在了陈留。

这是秦旭第一次和曾经的偶像这般接近,虽然这偶像的尊荣实在有些违和。

“奉先!奉先!操久望君颜,今日得见,实是操之大幸啊!”

曹操面容有些憔悴,但一双狭长的细目中那深邃的眼眸,却是很容易令人感觉到淡淡的威严。

虽然曹操好几次差点死在吕老板的手中,但在两雄第一次见面之时,竟然丝毫感觉不到曹操有丝毫的不满情绪透露在外。反而那种热情和亲热,使得吕布都差点招架不住。

不知dào

两人前事的人,怕是要认为这把臂同行言谈甚欢的两人,会是天下最好的朋友!

第六十二章 夜宴之上(上)

曹操很会做人。

虽然曹操长得有些其貌不扬,但言谈举止中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与吕布带给人的那种安全感不同,曹操言语诙谐,看上去很容易相处,在同你说话时,仿佛你就是曹操眼中唯一的主角,那种受重视的感觉,往往会令人对曹操产生想要亲近的欲望。

曹操给吕布的欢迎宴会十分隆重,仿佛在款待多年的老友,不但曹军上下文武一致到场,甚至还请曹操的妾室卞夫人亲自献舞。这已经不是普通招待的标准了。汉末女子虽然不如后世明清时代那般受禁锢,但也不会轻易的与男子相见。往往只有两个人的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请与家人相见,登堂拜母,令妻妾相见,是为通家之好。

可曹操与吕布,虽然因为董卓之死,以前的恩怨没有了载体,但毕竟曹操数次差点丧命于吕布之手,单看曹军上下文臣武将看吕布的态度,就能得知一二,那叫一个恨之入骨,那叫一个欲啖其肉,可曹操却是如同不见一般,与吕布持觞共饮,一副交心模样,着实令秦旭十分佩服曹老板的这份胸襟。

“奉先武力天下无双,我辈武人实难望项背,实在令吾等佩服之至,操代兖州文武,共敬奉先,诸君饮盛!”曹操话说的漂亮,吕布听得开心,脸上洋洋得yì

之色,使得曹操麾下文武的脸色愈发的冰冷。

“布蒙天子器重,牧守青州,借道于贵地,感孟德兄盛情款待,布实感激,便借此酒,回敬诸公!”吕布不是傻子,见曹操的奉承话瞬间便使得麾下文武同仇敌忾,哪还不明白曹操借吕布威名提高自家凝聚力的手段,虽然对曹操此举无甚反感,但被这么多人用怪异目光看着,心中也是不悦,当下场面话说的也很漂亮。

曹操细眼瞄了自家麾下文武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一勾,待看到吕布身后的张辽时,顿时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曹操能成大事,人缘这方面没的说,挖墙脚给人松松土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历史上关羽对曹操的特殊感情,就是从诸侯讨董时对关羽的特殊关照开始的,最终还救了曹操的性命。

“奉先身后所立者何人?”曹操佯作不胜酒力,半伏在案几上,指着张辽问道:“操观之,实乃大将之才!”

“此人乃布麾下骁骑营统领,张辽张文远,文远,向曹将军见礼!”吕布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醉意上涌,指着张辽说道。

“诺!”张辽依旧一副沉静模样,丝毫不为宴中气氛所动,中规中矩的向曹操行了军礼,又复站立在曹操身后。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文远将军莫不是吕温候之樊哙么?敢不敢如同武侯一般痛饮么?”

“多谢曹将军,末将甲胄在身,不饮酒!”张辽冷冷的回答道。

曹操倒是还没说什么,反倒是坐在曹操下首的一员大汉猛的站起,怒道:“我家主公何等人物,赐尔酒食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如此无礼,莫非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么?”

“元让!你酒醉了!温候,见笑见笑!”吕布尚未说话,曹操连忙打圆场,佯作怒斥还是两只眼睛的英俊青年夏侯惇道。

只不过在秦旭看来,曹操这话中的诚意实在是有待商榷。

“文远,且饮一杯!莫要扫了曹将军酒兴!”吕布见曹操说话,英挺的面容上带着淡笑,对张辽吩咐道。

“诺!”张辽二话不说,端起酒瓮一番痛饮,倒是令曹操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温候身后所坐者何人?生的如此好相貌!”曹操转移话题,将目标放在了秦旭的身上。

“此乃我军行军主簿,秦旭!”吕布不在意的回答道。

宴会中吕布方面唯一坐着的,只有吕布和秦旭。见曹操问起,秦旭长身起立,像模像样的冲曹操和曹军文武施了一礼。

曹军文武见秦旭面容稚嫩,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模样,除了曹军文官之首一人面色不变之外,其余人无论文武,皆是露出了一幅轻蔑之色。

尤其是武将,包括已经知dào

秦旭在吕布军中身份的曹仁也不例外,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因为秦旭的年纪,连带着对吕布的轻视,让秦旭心中颇觉好笑,估计这帮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苦苦查找的杀死曹洪的“凶手”,此刻就坐在他们的面前,承shòu着他们的轻视吧。

“原来是秦主簿,操失礼了。”曹操丝毫没有如同麾下文武一般将重点放在秦旭的年龄上,反倒是半真半假的颔首为礼,丝毫不落人口实。不愧被后世人成为奸雄,虽然在这个时候老曹还是一心想当个汉室忠臣的,要不然也不会“甘心”给吕布借道去青州了。

“秦主簿年少多才,得温候重用,日后定会是我大汉栋梁,彧拭目以待秦主簿日后之功绩!”在曹军文武皆是一副蔑视神态之际,唯独之前没有流露出异样神情的青年文士,起身为秦旭说了句话。

“此人乃我麾下司马,荀彧荀文若!”曹操面露微笑,略带得yì

的说道。

荀彧?秦旭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举止文雅的青年,觉得历史书上的表述实在难以形容荀彧的气度,与荀彧互相施礼,心中却是在为这个奠定了曹操霸业基础,最终却因与曹操理念相悖,最后郁郁而终的留香荀令感到惋惜。

秦旭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荀彧等一系列曹操倚仗的终极谋士收为吕布所用,但来自后世的秦主簿更加清楚的知dào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吕布没有掌握绝对实力之前,根本没戏。

荀彧所代表的,是忠于皇室的世家大族,和虽然在世家大族中名声不好,但依旧属于士族的曹操也许还有合zuò

的可能,但对于吕布这种出身草根的武将,却是丝毫看不上眼的。所以这个念头只在秦旭心中一闪而过,只余下惋惜和遗憾。

“孟德!布此次路过兖州,受如此款待,布实在愧疚,特奉上礼物一车,皆是些金银珠玉等俗物,为孟德军资所用,聊表布之心意。”宴会进行了一半,吕布总算还记得这年头借道也是要交过路费的,大手一挥,示意伫立门外随行而来的陷阵营兵士抬上一口巨大的箱子,打开之后,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怕是要值几千万钱。

“这个败家……主公!”秦旭差点就骂出来,真想打开吕布的脑子看看脑仁是不是真像某游戏公司设计的那样只有核桃大,财不露白的道理懂不懂?没看到曹军麾下文武除了少数几个人外,眼中那光冒的,都快赶得上那啥了。

吕布似乎注意到了秦旭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秦旭一眼,醉眼朦胧中,那一抹戏谑之意,令秦旭顿时明白过来。

谁说吕布没脑子?谁说吕布只是个武夫?吕布绝世的武艺在前,成了吕老板最好的保护色。这箱金玉珠宝,一下子就把刚刚曹军麾下文武打击的节操满地,你不是不屑么?咱有钱!你不是蔑视么?咱有钱!

财不露白?那也得看是谁露!吕布威名赫赫,就算是你动了心思,也得掂量掂量有这个胆子去抢去偷,有没有命去花。

吕老板和曹老板两人之间私下的交锋,至此皆是一胜一负,平局!

“世人风传,吕将军麾下军队,劫掠了袁本初的邺城,难道吕将军拿来献给曹公的这些,就是……”坐在曹军一边,但明显不属于曹操嫡系的一名文官,突然开口问道。

不只是吕布,甚至连曹操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都变了不少,事实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就是令一回事,曹操用眼角打量了一下面色不渝的吕布,冲张邈冷哼一声道:“孟卓,你这陈留太守手下,怎么也会有这等不明事理之徒?偏偏要将黑山贼寇之事强加在吕将军身上?本初尚未明告,你又怎知其中曲直,还不退下!”

曹操此话虽然像是在为吕布开脱,但在秦旭看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强调因为袁绍害pà

传扬出去坏了名声,硬生生把吕布的“功绩”硬生生的安在了黑山贼身上,把吕布和黑山贼寇相提并论。

“奉先莫恼,这人年纪老迈,不识英雄,奉先切莫同他一般见识。”开口讽刺吕布的,是陈留太守张邈属官,令张邈非常尴尬,不停的向吕布解释道。

“吕将军武冠天下,却少修德行,行事难免为他人所误解,今后调理青州,却是要谨慎为之啊!”张邈这边的火刚刚熄下去,只见曹军文士中突然站起一名壮汉,身高八尺有余,留着一抹浓密的大胡子,话语虽然不善,但却令人感觉到十分威严。

怎么个情况?

舌战吕布?

吕布是武将啊!

老曹家的武将一个个出奇的没吱声,怎么尽是些文士出头,教xùn

小孩子似的这般说教?欺负吕布这边没有谋士怎地?

“这位大哥所言差矣!”见吕老板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曹操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坐山观虎斗,张辽的手握着刀柄的指节都白了。秦旭突然生出了一种为吕布鸣不平的冲动,突然开口道。

第六十三章 夜宴之上(中)

这位看起来颇为壮硕的大胡子文士,年纪看上去怎么也有四五十岁,这个年纪在大汉朝,稍微勤快点足够做秦旭的爷爷辈了。

秦旭一句“大哥”的称呼,顿时惹得此人眉头皱了起来,再加上秦旭微挑着眉毛,盘坐在地上的姿势也颇为不雅,令此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

秦旭本不想出头,能在曹老板这个大行家麾下混出头的谋士,都是人精,没有一个是好捏的软柿子。但此人的话已经可以划归到当众打脸的范畴了,吕布名扬天下,毁誉参半,这是事实,但就算如此,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吕布在场的时候这般老气横秋倚老卖老的教xùn

,也为免太不把左将军青州牧吕温候放在眼中了。

“闻人言,君子温润如玉,勤省己身,所以能立大志,老哥你这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学的不错,小弟很看好你哟!”秦旭懒洋洋的笑道。

“唔?”秦旭的一番话声音不大,却是令曹吕两方文武都静了下来。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刚刚听说你是主簿吧,想必读过几卷书,能在吕将军麾下得重用,不错不错!”大胡子文士听到秦旭的“奉承”微微颔首道。

由于出身、名望等先天的不足,吕布军这边本就没有什么文官谋士,秦旭所担任的主簿一职,往大了说,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文吏。大胡子文士这话看似在夸赞秦旭,实jì

上却是在笑话吕布军中一个只读了几卷书的稚子竟然受到重用,还被吕布带到这两军相会的宴会上来,实是无人可用之意。

吕布还好,在听到秦旭开口之后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微阖着眼睛,似乎被酒意所扰,对大胡子文士后来的这番隐讽听而不闻。但站在吕布身后张辽看向秦旭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文士话语中对吕布颇多不敬,怎么秦旭还这般恭维?但吕布没有说话,张辽同秦旭交情不深,也就忍住怒气没有理会。

曹军那边也是一副奇怪的目光看着秦旭,难道这个敢坐在吕布身边的小子想要“跳槽”?要不怎么在主公吕布受辱之后,非但没有立时反击,反而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几乎所有曹军方面的文武都将目光看向了主位上和吕布并坐的曹操。

“噗!”一声轻笑突然想起,打破了这诡异的一刻,吸引众人的目光向着笑声的来源看去。

在曹军文官谋士的坐席中,一名衣冠不整满脸酒意的年轻人,正趴在荀彧下首的酒桌之上,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嘴角还残存着笑意。

“戏先生因何发笑?”张邈其实还是很为吕布着想的。见吕布被曹军这边的文臣谋士挤兑,暗暗着急却是找不出好办法解决。两边都是朋友,张邈想做和事老却无从下手,毕竟是曹军文官,曹操却装作酒意上涌,他这个陈留太守在老曹起家的地方,虽然是曹操至交,但在曹军文武面前话语权着实不多。此时所有人都被秦旭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一头雾水,都以为秦旭是在讨好曹军,偏偏被曹操倚为腹心的青年谋士戏志才与众不同,张邈赶忙问道。

“秦小哥好利的一张口,程昱这老货被你骂了还沾沾自喜,不错不错,我喜欢!”戏志才满是醉意的脸上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举起酒盏冲秦旭虚让了让。

这是戏志才?

秦旭仔细打量着这个智谋被曹操倚重,被荀彧举荐可以同三国第一鬼才郭嘉相提并论的怪才。才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却是满脸酒意,一副被掏空了身子的虚弱模样,难怪历史上记载此人早亡。

听了戏志才的一番话,宴会中曹军文武顿时响起了一阵嗡嗡声。程昱刚直不阿,一直同放浪不羁的戏志才关系不好,被才高智广的戏志才戏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这回戏志才又来劲了,没看程昱那本来就红彤彤的脸庞都变的有些紫了。

就在曹军文武都以为戏志才不过是借着秦旭的一番话再次戏弄程昱的时候,曹军谋士席上的荀彧忽然叹了口气,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看了秦旭和戏志才一眼,摇头苦笑不语。

荀先生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刚刚真如戏先生所说,刚刚吕布军这个娃娃主簿真的是在暗讽程昱?曹军文武的心中几乎都生出这么一番想法,连带着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探寻之意。

有了戏志才和荀彧在前,程昱脸色突变在后,曹军文官谋士中也有不少才学之士也逐渐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捂着嘴笑而不语。

见在戏志才的“捧哏”之下,已经有人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秦旭也露出一丝讪笑,这话其实挺不好听的,本以为没人听的懂,暗中给吕布出口气也就是了,但却被戏志才识破了。这本来是秦旭在后世听办公室中文青妹子说过的一个段子,当初也只是听后一笑,却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这句话出自后世的《礼记大学》,全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秦旭说出后面两句之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秦旭不过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两句,用来奉承程昱,只有戏志才听懂了秦旭话中的包袱。

原文本来是,格而后知,知而后诚,诚而后心正,心正而身修,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治,国治而天下平。

秦旭说程昱的话中,治国也就罢了,在汉末郡县和郡国制度并存,程昱刚刚被曹操征辟,出任东平相,政绩不错;平天下也说的过去,曹操此时的理念就是扫平天下,重振汉室。但秦旭的话中前后,先是说了一大通君子作为,又是三省吾身,又是温润如玉,却偏偏又在后话中不提,其实是在暗讽程昱心不正,不修身,家不齐,换做后世语言,那就是在骂程昱倚老卖老,是心术不正的老不修,家中女性经常同他人发生超友谊关系,而程昱却不知dào

等等。

端的是恶毒无比!

本来秦旭不想和这历史上的老疯子一般见识的,可谁让程昱几乎在曹操面前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吕老板的脸,秦旭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么多人轮番上阵的欺负人,于是乎,一击致命!

本来若是所有人都听不懂也就罢了,秦旭骂痛快了不过也是暗爽而已。

可偏偏程昱一时间没缓过劲来,还一脸得yì

的勉励了秦旭几句继xù

努力之语。

“竖子!竖子!老夫……唔!”程昱捂着胸口指着秦旭,讷讷不能言。

程昱在明白过来之后,脸都气紫了,大胡子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胸口起伏不定,真让秦旭怀疑这老兄会不会如同演义中周瑜王朗似的心脏病突发。

“仲德酒醉了,快扶下去休息,莫在温候面前失态!”曹操见麾下文武一个个脸色古怪,哭笑不得,也觉得面子上不太好kàn

,也顾不得装醉,连忙吩咐道。本来是想给吕布上几个“小节目”,却不想自家倚重的谋士竟然折戟在一个娃娃主簿手中。

“未曾想秦主簿年纪轻轻,竟然博览群书,温候能有此少年英杰辅佐,实在令曹某羡慕之至。”曹操略显郁闷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似乎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带着友善的笑意对吕布说道。

吕布在看到程昱的惨状之后,扫过秦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满脸的笑容却是谁都能够看得出吕布现在的心情不错。张辽也放松了手柄上的指节,看向秦旭的目光充满了善意。

曹操对吕布所言秦旭的话倒不完全是虚话,汉末虽然儒家占据主流,但因为主要的书写方式仍旧是竹简,传播不便,书籍大都控zhì

在世家大族之中,一本礼记五千余字,在后世不过薄薄几页,但在现在确实满满一大牛车也未必装的下。更何况这种书籍往往是世家大族中的立身之本,外传根本不可能。

“操当日在洛阳时,曾与伯喈为友,伯喈蒙难,操实感煎心,听闻伯喈父女皆被温候所救,实在令操心中甚慰,待有暇必将亲往相见!”曹操的确是个控场的高手,几句话就将宴会中的尴尬气氛转了过来,也不再装作酒醉模样,殷勤的向吕布劝酒。

“都是这小子和伯喈之女做的,布实不敢居功!”吕布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在听到曹操的话之后,转身就把话头推到了秦旭的身上。

“哦?伯喈之女?秦主簿竟然和琰儿相熟?”曹操露出一丝惊诧之意,就连曹军中一名中年男子也露出了古怪神色。

琰儿?叫的这般亲热?

对了,历史上曹操可是对蔡琰垂涎不已,只不过碍着辈分或者忌惮蔡琰的另外一层身份,才没有下手,甚至有的野史竟然说蔡琰其实是曹操的初恋等等。

且不管那些真的假的轶闻野史,吕布夫妇虽然话语中多有撮合秦旭和吕玲绮之意,但因为吕玲绮年纪太小,所以对蔡琰和秦旭也难得的没有反对。秦旭可是做了那么多事,又同蔡琰几乎“九死一生”才好容易一亲芳泽,正在为争取早日丢弃处级干部的称号而努力,现在却突然从曹操的话中听出了异样之意,怎能不令秦旭提高警惕。

“我那弟妇竟在温候军中?”不等秦旭回答曹操的话,那名文士突然皱眉问道。

突然被抢了话的秦旭一阵不悦,曹老板麾下这些人怎么都喜欢这个调调?若是在吕布军中,谁敢在吕布办正事时打断插话,早就拉出去咔嚓了。

眼前这人三缕长髯面庞消瘦,虽然一副文士打扮,却并没有和曹操的文官谋士坐在一起,看向秦旭的目光也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你谁啊?我招你惹你了?干嘛一副被人抢了老婆的模样看着我?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秦旭被这人看的有些发毛,冲曹操施了一礼,问道:“曹将军,这位‘壮士’是?”

没等曹操回话,中年文士一脸愠怒的看着秦旭,怒道:“在下卫却!卫伯道!”

第六十四章 夜宴之上(下)

“卫却?”秦旭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愣,没听说过曹军有这么个人物啊?

连曹操都丝毫没有为此人的冲撞无礼而发怒,反倒是闪过一丝愧疚之意,这人谁啊?

“咳咳,秦主簿,伯道乃是我故友后人,出身河东卫氏,乃卫宁之兄,卫兹之从弟!”曹操略显尴尬的解释道。

“卫兹我知dào

,乃是曹将军故去好友,卫宁又是谁?”秦旭奇怪的问道。

“卫!仲!道!”中年文士一个字一个字的怒声说道。

这位面容清癯,身材瘦弱的中年文士卫却刚刚被秦旭戏称为“壮士”,本就一肚子怒气,又听到秦旭丝毫敬意也欠奉的直呼亡弟之名,更是无名火直上泥丸宫,特别是吕布一副他们俩不一般的神情,更是令卫却血气翻涌。

明白了,明白了!难怪刚刚吕老板让功劳让的这么痛快,人妻曹更坏,提起这个话题明明就是故yì

的。

秦旭只知dào

蔡琰刚刚嫁给卫仲道,卫仲道就挂了,蔡琰无子,又和卫家不和,就和卫家断绝了关系,一个人跑到长安去救蔡邕,其他的事情还真没听蔡琰说过。

不过看卫却此时的脸色,秦旭不由想起了后世八点档的狗血剧,嫂子那啥小叔子,大伯哥惦记起了兄弟媳妇,难道在这两千年前的汉末豪门大族中,人们的思想已经开始不那么纯洁了?

“哼!蔡氏那贱妇,尚未圆房就克死了我那兄弟,不仅不遵妇礼在家中为仲道守孝,反而同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救父?哼!”卫却一边辱骂蔡琰,一边若有所指的看着秦旭,只差没明说要砍了秦旭这败坏他卫家门风的家伙。

秦旭虽然来自后世,对那啥不怎么在意,但听到卫却说蔡琰并未同卫仲道圆房,心中还是有了一丝窃喜。但听到卫却这般辱骂蔡琰,秦旭原本微笑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冷意。

“伯道,不得无礼!徒让温候笑话!”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假意对吕布道歉,又对秦旭说道:“秦主簿莫要同他一般见识,他也只是因家中事有感而发,并非针对秦主簿。”

“无妨!”秦旭冲曹操微微一笑,有感而发?骗小孩呢?秦旭看了一眼如同斗鸡一般的卫却,说道:“秦旭有父,有君,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竖子!焉敢如此辱我?”秦旭这次话说的明白,卫却一下就听明白了秦旭不带脏字的讽刺。

这年头骂人的语言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被蔡邕天天这般骂,听得秦旭几乎已经有了免疫力。因此对卫却这般如同泼妇一般的跳脚大骂,秦旭悠然的模样,倒是真显出了几分所谓“名士”风采。

“昔日瞽叟杀人,舜弃帝位负之而走;我大汉四百年以孝治天下,从未听说过救父反倒成了不守妇道;反倒是冷眼亲戚蒙难,视若罔闻之徒,心怀觊觎,窥探弟妇之辈,成了卫道士!如此人物,竟然也能公然列于诸位赤诚君子之列,请恕秦旭年轻识浅,竟未听说这世道竟然改了规矩。当真惭愧惭愧啊!”秦旭毕竟是在前世商场历练多年,好歹也是“成功人士”,比智谋或许不如,但比这饶舌狡辩,秦旭倒是不惧,更何况事关蔡琰,更是当仁不让!

“竖子!我必杀汝!”被秦旭骂成了无君无父之辈,又说他私德有亏,也不知dào

是说对了还是被秦旭气的,卫却瘦弱的身躯一震颤抖,嘴唇都气的发白,哆哆嗦嗦的样子和刚刚的程昱如出一辙。

“伯道!不可造次!”曹操也似乎发xiàn

了秦旭几乎对别人的辱骂免疫,本来还想借蔡琰之事给吕布制造点难堪,不料绕来绕去却绕到了自家头上,令还不熟悉秦旭套路的曹操一时间也有些难以适应。对于未知的事物曹操一向谨慎非常,赶忙制止了卫却的“自残”行为。

“秦主簿当真如戏先生所言,少年英才啊,单单这辩才就可称得无双二字!温候能得秦主簿,真是令操羡慕之极啊。”曹操第二次发出这般感叹。

曹操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娃娃主簿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不仅几乎气晕了程昱不说,眼看着眼前的卫却卫伯道也快步了程昱后尘了。真不知dào

吕布这厮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宝贝,对于现阶段人才紧缺,爱才如命的曹操来说,秦旭简直成了个金娃娃,连带着曹操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占有欲。只是不知dào

若是曹操知dào

自己最宠信的从弟,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曹洪就是死在了这个自己眼中的“金娃娃”手中,会生出什么感想。

“秦旭年幼无知,曹将军见笑了。”秦旭见卫却在曹操一番呵斥之下,被人扶走,也觉得这个时候吕老板和曹操这原本的偶像闹翻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便借坡下驴,顺着曹操的话音止住了这次的交锋。

接连被吕布和秦旭联手,连消带打之下,曹操势力除了得到吕布赠送的一箱珠宝的“过路费”外,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直到秦旭和吕布张辽等人告辞离开返回军营,宴会中的曹军文武才收起之前的假笑,换上了一副慎重的模样。

“主公,吕布虽然少谋无断,但毕竟军力雄厚,今日被我军连连刁难,以吕布的性子,势必会对我军怀恨在心,如今吕布即将掌控青州,日后恐为主公大敌,不可不防啊!”被曹操称作吾之子房的荀彧一脸担忧的向犹自在主座上沉思的曹操说道。

“是啊,主公,吕布世之虓虎,勇力无双,又兼有万余虎狼之势,若是成功立足青州,则我兖州危矣!”作为武将之首的夏侯惇也随后说道。

“青州,四战之地,五家势力纠缠在其中,吕布无谋,徒有能战之兵却无补给之能,必将苦于应对,文若元让多虑了。”曹操不在意的说道,似乎对吕布根本不在乎一般,眼神却还是留在了主位一旁的座位上。

“主公可是在想那娃娃主簿秦旭?”见曹操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众文武面面相觑,不知dào

曹操在想些什么,唯独戏志才似乎酒意未醒,醉眼惺忪的问道。

“还是戏先生深知我心,称呼也极合我意,现在大汉江山风雨飘摇,正是我辈仗剑扫平天下,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之机,可惜操之现状,治理一个兖州也捉肘见襟颇觉吃力,长恨世无英杰能为我所用。”曹操顿了顿,叹息了一声,道:“今日见这秦旭,年纪尚不及我子,却能有如此之才,若假以时日,尚不知要成长到何种程度,令操顿然醒悟,这天下,英才何其多也!”

“主公爱才之心令人敬佩,但这秦旭主公就不要上心了。”戏志才似乎看透了曹操的心思,说道:“吕布军大将张辽尚且立于其身后,并且对这孺子与吕布同坐并无怨言,可见这在吕布军中已经是司空见惯之事。而吕布对秦旭名为君臣,以我观之,情若父子,秦旭断然不会叛吕归曹,主公莫要徒增烦恼了。”

秦旭是没有听到戏志才这番话,不过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会淡然一笑。自从杀了杀良冒功的曹洪之后,秦旭就已然熄了投奔曹操的心思。再者吕布现在估计和白门楼是无缘了,以吕布天下无双的武力和吕布军超强的战力做后盾,目前天下哪里还能又吕布这里更加安全?更何况蔡琰和吕玲绮似乎都对秦旭有些别样的意思,两世都没有脱离处级干部行列的秦主簿又怎会傻到傻了吧唧的离开。

“主公莫要着恼,戏某有一友人,其才略机变之能胜秦旭十倍。不知主公可有兴趣?”戏志才见曹操兴致不高,连带着曹军文武上下皆是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笑着说道。

“戏先生所言何人?当真有大才?”曹操被戏志才的一番话说动,暂时压下了招揽秦旭的想法,饶有兴致的问道。

“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能,腹藏经史万卷,胸怀十万甲兵,谋略纵横无双,莫说是那秦旭,只怕当世无匹!”戏志才口出惊世之言,听得曹操眼中冒光。

“戏兄,你所言之人莫非是那浪子么?”荀彧听戏志才所言,一拍脑门,苦笑道:“若是被他得知你要从此打断他那悠哉的日子,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文若此语当真诛心,戏某不也是被你巧言诱来?如今只留的那浪子一人岂不寂寞?”戏志才猛的灌了一大口酒,大笑道。

“你等二人所言乃是何人?”人妻曹除了有收集人妻的爱好,对于人才同样也有收集癖,被荀彧戏志才两人一唱一和的弄的心中奇痒无比,连连问道。

荀彧同戏志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笑道:“郭嘉!”

回到吕布军营的秦旭,因为在宴会上遇到了卫却的原因,心情大好之下,正想方设法在倔老头蔡邕的严防死守和吕玲绮的严密监控之下将蔡琰约出来,又怎么会想到,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翅膀的煽动,历史上直到今年年底戏志才去世才被荀彧举荐出山,一举为曹操奠定北方霸主的郭嘉郭奉孝的名字,竟然提前出现在了曹操的视野之中。

第六十五章 良将来投

袁绍和曹操乃是少年好友,各自雄踞一方之后,也保持了相当长时间内的盟友关系,吕布此次没有接受袁绍死敌公孙瓒的善意,而是选择借道兖州,又只带了张辽和秦旭到曹操地盘上赴宴,实在是冒了大险。

秦旭等人回到吕布军营地之后,不管是前来相迎的将领还是正在作训的兵士,皆是一副窃窃私语状。

“主公回来了,看样子像是沾了老曹挺大便宜似的?”

“那是,咱们主公什么时候吃过亏?别说老曹了,袁绍还不照样吃瘪?”

“那是,那是,主公现在已经是青州牧了,那可是封疆大吏!老曹敢怎样?”

“可是青州有黄巾肆虐……”

“你怕黄巾么?主公怕黄巾么?”

“……”

好奇心和八卦精神是无份年代和性别的,纵使是两千年前的汉末,也得到了很好的发扬。吕布是一军之首,威势颇重,除了两位夫人之外无人敢上前询问;张辽刚毅少言,又身处高位,自然也打听不出什么;唯独秦旭,虽然得吕布看重,却仅仅是个随军主簿,秉承着后世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心思,秦旭平日里和大家打成一片,这会子也只有他被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相熟将士团团围住,弄得秦旭焦头烂额。

秦旭在宴会上的表现,让吕布在曹操面前挣足了面子,回到营地中脸上的得yì

之色溢于言表,倒是令麾下兵将因身处异地而导致略显低落的士气,有了明显的提升,这倒是秦旭没有料到的事情。

“秦旭,听说你今天可出了好大的风头啊!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吕玲绮在营帐门前一把揪住抽冷子想逃的秦旭,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吕布一回来就被两位夫人拽了去,张辽安排宿卫事忙,秦旭又被一群大汉团团围住,等的焦急的吕玲绮好容易见秦旭到自己营帐前来,心中刚刚还在暗喜终于可以从秦旭口中得知晚上情况,却没想到秦旭见了自己竟然转身就逃。

秦旭也是暗暗叫苦,失策啊,失策!怎么一高兴就忘了蔡琰和吕玲绮同住一个营帐,好容易摆脱了汉末八卦党,却又落到了吕大小姐的手中。

“大小姐,还没睡啊!”秦旭看着端坐在营帐内看着书卷,一副笑意嫣然模样的蔡琰和满脸不满神色的吕玲绮,心虚之下,没话找话道。

“……”

吕玲绮再旁,秦旭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和蔡琰单独相处的机会,胡乱说了两句就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一夜无话,但各个版本的“吕温候单刀赴会,秦主簿骂倒两人”的传言却在八卦党的添油加醋中在军营中肆虐,越来越离谱不说,一夜之间万人皆知,使得第二天起床赶去吕布营帐议事的秦旭,一路之上不知dào

受了多少注目礼。

曹操倒真是言而有信,昨晚说要来拜访蔡邕,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吕布军营回拜,不过老曹可没有吕布的魄力,浩浩荡荡带着一大群武将兵士,差点令营门卫士以为大军来攻。

不过在得知是曹操回访之后,再看着曹操的这番架势,使得昨晚听说了各个版本传言的吕布军兵士们更加确信了传言的“真实性”,一个个气势高昂,看的曹操脸色越来越冷峻。

文臣中曹操只带了荀彧张邈两人,秦旭没有见到程昱和卫却的身影,估计是被秦旭昨晚的话给气坏了,不知dào

卫却卫伯道会不会和他那苦命的弟弟一般,也咳血而亡,秦旭恶意的想道。

和吕布见礼之后,曹操单刀直入,提出了要接蔡氏父女去陈留的要求。吕布满含深意的瞄了秦旭一眼,令秦旭冷汗直冒,吩咐派人请了蔡邕和蔡琰出来和曹操相见。

不过好在蔡氏父女的表现,令秦旭“老怀甚慰”,面对曹操的盛情邀请,蔡邕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虽然对曹操的到来十分高兴,甚至有“相顾无言唯有泪花涌现”的煽情表现,却出奇的表露出没有离开吕布军的意思,婉拒了曹操请他们去陈留的“好意”,让一心想着借助蔡邕名声招揽士人的曹操脸色变得不太好kàn

。蔡琰更是一口一个曹叔父叫着,令本就对蔡琰怀着觊觎之心的曹操只差在脸上写上一个大大的苦字了。

不过曹操毕竟是世所公认的枭雄人物,虽然猜不透蔡邕父女的心思,但不渝的脸色很快就消失不见,加上有谓之“留香荀令”的大名士荀彧作陪,经过吕布和曹操的“友好”磋商,最终制定了吕布军沿大河东进,过濮阳经东郡入青州治所临淄的行军路线,又以两州州牧的身份,约定青州兖州互为同盟,不相攻伐,剿灭黄巾,共辅汉室。大义凛然之下,一时倒也是宾主尽欢,只是这满帐欢笑中究竟有几分真实,那就不太好说了。

终于在诡异而热烈的气氛中送走了曹操一行,吕布军没有在陈留城外多待,当天下午就拔营起寨,向濮阳开进。

濮阳城,临近大河边,曾经数次被黑山军攻破,成为黑山白饶的据点,曹操新占不久,以夏侯渊为守将,以陈留太守张邈之弟张超为司马,陈宫为别驾,收拢流民安抚氏族,短短数月,竟然也恢复了几分当初通商要衢的景象。

看着这历史上导致吕布败亡之根本的濮阳城,和身边意气风发的吕温候,秦旭也颇找回了几分前世“成功人士”的满足感,终于不必再整日担心吕布军策略错误,导致吕布重返历史上白门楼陨落的老路了。

“主公,有人称自为陈留太守张邈之弟来访!”按照吕布和曹操的约定,吕布军是不能入城的,夏侯渊和吕布素无交情,甚至颇为厌恶,但碍于曹操的吩咐,在吕布军在濮阳城外扎营之后,虽然没有互为拜访,而是禁闭城门,多设岗哨,但也没有主动挑衅。听到卫士的传信,正在探望仍旧在昏迷中的张杨的吕布,顿时想起了在陈留时张邈的一番嘱托。

“请张司马入帅帐相候!”吕布吩咐道。

“诺!”

对于张邈所推荐之人,虽然张邈不知dào

出于什么顾忌,并没有说出此人的名字,但秦旭多多少少也有些预感,若是真是那人的话,那吕布军的实力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吕布军历史上的八健将,此时只有六人,曹性现在还在侯成的部曲神弓营中担任统领,由于宋宪的复归,这历史上的反吕铁三角正是宣告破灭,侯成也因为吕布对宋宪的宽容,忠诚心倍增,使得因为宋宪之事对侯成提高了警惕的秦旭暗中松了一口气。至于那个后来在曹操军中大放异彩,被谥为“威侯”的臧霸,此时还不知所踪。如果张邈所推荐的那人真是秦旭心中所想的那人的话,简直就是买一送一的绝佳买卖。

“濮阳司马张超,拜见温候!”在吕布的帅帐之中,一名身材高大却做一副文士打扮,相貌同张邈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人,在见到吕布之后顿时躬身下拜道。

“仲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吕布同张超寒暄,目光却留了在张超身后仆从打扮的两人身上。

张超左手边一人,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相貌英武,沉寂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虽然穿着一副仆从的装束,却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威势,很难令人忽略他的存zài

,顿时就令吕布眼前一亮。

而跟在这人身后的一人,年纪略小,大概二十岁左右,相貌极似前者,眼神锐利,面容却是沉静恭谨,给人的感觉仿佛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剑。

“仲卓,你身后的两名壮士是?”吕布猜到了张邈所言推荐的人极有可能是张超身后的一位,语气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惊喜,问道。

张超行礼完毕侧身,指着身后二人道:“此二人便是我大兄向温候举荐的良才。为首者,乃是超之前任广陵太守时麾下功曹,姓藏名洪字子源,其后为藏洪之子,臧霸!”

“莫非是发起酸枣会盟讨董之藏洪?”吕布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旭却是眼前一亮,惊道。

张超没有见过秦旭,不知dào

这个面容稚嫩,一副文士打扮的少年竟然敢在吕布面前这般说话,没听说吕布有儿子啊?不过见吕布对秦旭的插话竟然没有丝毫异样神情,暗暗称奇之下张超不敢托大,拱手道:“不错,正是子源所为。”

“主公,藏氏父子才具颇高,虎父虎子,张太守所荐此二人,日后必将成为主公左膀右臂!”秦旭情绪激动的说道。

因为秦旭激动的样子,帐中出奇的静谧。吕布倒是早就习惯了秦旭经常性的一惊一乍的表现,可张超和藏氏父子却是被秦旭敢在吕布面前这般“放肆”弄的一阵糊涂。

吕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是这个少年在吕布心中地位不一般?藏氏父子隐秘的相互点点头,冲秦旭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温候,这二人才具不凡,确实如这位……咳咳所说,但两人身份有些……”张超尚且不知dào

秦旭身份,不敢贸然称呼,用几声咳嗽遮过,但出于吕布和张邈的交情,还是将藏氏父子的难处说了出来。

秦旭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张邈明明在曹操军任职,却偏偏将藏洪父子推荐给吕布。在诸侯讨董之时,藏洪首义,纠合五郡豪杰在酸枣会盟,发矫诏,讨伐董卓,被推举为盟主,之后才陆陆续续的袁绍曹操加入,但为了壮声势,被袁绍和曹操摘了首义和盟主的桃子,这也就罢了。可诸侯联军之间的龃龉,却是让藏洪十分气愤,也因而被排挤获罪,若不是儿子臧霸相救,恐怕连命都没了,难怪藏洪对袁绍曹操观感不佳,反倒是对当初的对手,后来却成了诛董功臣的吕布有了投效之心。

“我吕布得诸君相助,以赤兔马方天画戟纵横天下,何惧他人,布能得子源宣高,真是如虎添翼啊!”吕布简直是越看藏氏父子越顺眼,起身来到三人身旁,大笑道。

第六十六章 河北变故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甚至只见一面,就成了朋友。

臧洪父子二人无论言谈举止还是同为武人的做派,都很对吕布的胃口。原广陵太守,现在的濮阳司马张超反倒成了旁观者,好在秦旭久经商场,倒也没有令这个历史上力主叛曹迎吕的死忠分子太过寒心。

臧洪父子本来还以为秦旭会是吕布的亲眷,甚至张超也一直在思量这个敢在吕布面前如此放松的少年会是什么人,待熟悉了之后才知dào

秦旭不过是个小小的行军主簿。

臧霸此时还不是泰山霸主,也不是历史上在曹魏辅佐了三代的威风老臣,此时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在得知秦旭的官职之后,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轻视之色,不过碍着吕布和臧洪在,并没有表现的太过露骨。

臧洪因为之前有担任过功曹的履历,行政经验丰富,又曾经首义发起讨伐董卓联盟,为一方诸侯,吕布还真有些为难怎么安排臧洪的职位,毕竟吕布虽然军势强盛,但尚未有过割据一州的先例,对于这军政皆有一手的全能类将领,只任命为将军有些屈才了,只得先命臧洪为行军司马,臧霸为亲卫营校尉,待到青州站稳了脚跟,再另行封派。

天色已晚,张超急着赶回濮阳,毕竟他这次出来,也算是违抗了夏侯渊封闭濮阳四门的军令,又私自来吕布军营,若非吕布军同曹操军现在是名义上的同盟,怕是一个私通敌军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得益于吕布军的强势和吕布军中抱团的气氛,以及吕布同张邈的交情,虽然吕布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臧洪父子身上,但仍旧不阻碍张超对吕布的感官非常好,临行前更是频频回头观望,也不知是同臧洪兄弟情深还是其他。

吕布军众将对新加入的臧洪父子还是秉承了热烈欢迎的态度,毕竟在这已经初显乱象的汉末,有臧洪这般有能力有名望的能臣加入,对于吕布军整体实力的提升,还是有很大帮zhù

的。再加上治军和治政完全是两个行当,若是让成廉宋宪这帮人处理政务,还不如杀了他们,吕布即将入主青州,以后的重心大部分要放在州政之上,能有臧洪这行政老手相助,简直就是及时雨。

臧洪曾经能以功曹之身,联合五郡豪杰讨伐董卓,天下响应,这为人处事的本事更是别说,相互影响之下,很快就同吕布军诸将相互熟悉。臧霸少年英姿,性子又是十分豪爽,本身又是武将,也得到了众将的好感。

“霸儿,你今天好像对那秦主簿可不太友好啊!这可不太像你的性子!”送走张超时天色已晚,待同吕布军众将相识后已是深夜,新任的吕布军行军司马臧洪并没有早早睡下,反倒是摆出一副谈心的架势,对臧霸说道。

“爹,我看那秦旭也就是个弄臣,仗着主公的宠信也不过是个行军主簿而已,而且还没有实职,肯定没什么本事,您现在是他顶头上司,怕他作甚?再说,我对他哪不友好了?”臧霸年轻人心性,听臧洪说起秦旭,一撇嘴,不屑的说道。

“没什么本事?”臧洪看着自己的独子,沉声道:“能让主公如此看重,就是本事,霸儿,你我父子初来乍到,还是莫要惹事才是。我看这秦主簿年纪轻轻便如此,当不是个简单人物,你……”

“好好好,我不惹他!我躲着他行了吧?”臧霸不在意的点点头,胡乱应承道。

秦旭还不知dào

臧洪父子对自己的议论,不过就算知dào

了大概也是一笑了之,臧霸的性子数牛的,倔的很,若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占据泰山,除了吕布谁也不鸟了。

此时的秦旭正在贾诩的营帐之中,同坐的还有蔡琰,不过现在秦旭可没有了“谈心”的念头,而是被贾诩提供的一份情报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深受后世商业规则影响的秦旭,心中始终还是把贾诩当作一个类似后世智囊型的人物,你要借助我身居高位独善其身,我要借助你帮zhù

吕布站稳脚跟,合zuò

共赢,如此而已,虽然贾诩一再强调只要秦旭完成了他剩下的要求,就以“家将”的身份给秦旭出谋划策,虽然天下大乱已经成了必然趋势,但秦旭实在生不起和汉末小强们争一争天下的念头,只求借着对历史大势的熟悉,和贾诩那逆天的谋略,令吕布军以青州为根本一再强dà

下去,然后安安稳稳的追到蔡琰,大不了再加上一个吕玲绮过安生日子。至于说吕布能不能一统天下,这是个太漫长的话题,秦旭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另说,毕竟汉末的这些强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再加上世家大族对吕布出身的排斥,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历史的惯性是很强dà

的,秦旭一直不以救世主自居。

但贾诩拿出的这一份情报,却使得秦旭真zhèng

见识到了历史的偶然性和必然性有了深刻的认识,连带着对吕布军的前路有了新的希望。

在吕布离开河内的这段日子里,黑山贼不知dào

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在颜良的三万大军压迫下,空守着百万贼众不用,也不顾盟友公孙瓒的强势要求,将袁尚和吕氏兄弟二人完整无损的交还给了袁绍,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在袁绍和公孙瓒两军之间,互不相帮的态度,使得公孙瓒的包围优势一下子就没了。

公孙瓒也是个狠人,在没有了黑山贼这个盟友之后,竟然借着袁绍南皮空虚无力北顾之际,向他的老上司,冀州牧刘虞发起了突然攻击,半月之间就成功占领了幽州全境,自领幽州牧。也不顾安抚州境,竟然借大胜之威,兵锋直指冀州!

而袁绍的做法也出乎人预料,在袁尚回到邺城之后,竟然真的令颜良改道,不顾邺城空虚,公孙瓒虎视眈眈的情况,在河内军粮的支持下,转道奇袭并州,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并州六郡,上表封大公子袁谭为并州牧。再次在公孙瓒屁股后面安下了一把尖刀。

这些还在其次,最令秦旭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袁绍在占领并州之后,竟然默认了吕布领青州的事实,不但主动退出了被袁氏势力占据的青州高唐地区,甚至向青州派出了使者,要求同吕布缓和关系,并且想要换回被吕布抓到的逢纪许攸及麯义三人。

乱套了,全乱套了!张燕疯了,公孙瓒疯了,袁绍疯了,整个河北疯了,秦旭也快疯了。这尼玛什么情况?这才192年好不好?难道真有蝴蝶理论?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的出现,才不到半年,就使整个河北提前了至少五年陷入了战乱之中?

“文和先生,这袁绍又是承认主公青州牧的身份,又是撤回好容易在青州抢占的地盘,还派遣使者前来修好,准bèi

花大价钱赎回那囚车中的那三位,这是吃错药了吧?”秦旭挠着脑袋,越来越离谱的变化,使得秦旭脑子都有些不太够用了。

“袁绍这是在弃卒保帅啊!”贾诩手中捻着秦旭无聊时为巴结蔡邕而做出的简易象棋,无师自通的说出了一句经典。

“文和先生的意思是袁绍要对公孙瓒下狠手了?”秦旭若有所思的问道。

“自从那日我军路遇青州刺史田楷,诩就大致猜到了。”贾诩若无其事的说道“高唐郡为袁绍在青州的跳板,但毗邻的平原郡却是公孙瓒好友,刘备的治所,与其在同公孙瓒开战时无暇看顾,被吕将军或者刘备趁乱取之,还不如拿出来做人情,首先表示诚意换回心腹谋士和大将。”

“可青州疲弊,黄巾肆虐,主公安定州务尚嫌无暇,怎么这袁绍……”秦旭说到一半,做出恍然大悟状,道:“这袁绍是故yì

分散公孙瓒的注意力,一方面故作大度结好我军,却令公孙瓒生疑而畏首畏尾?”

“然也!”贾诩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捋着胡须道:“这样一来,吕将军就有了充分的时间来充实军力,整顿州务,坐山观虎斗了。只不过这青州虽然因为黄巾肆虐,民生凋敝,但本地的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杂,如何理顺,还需yào

吕将军斟酌啊。”

看着贾诩一副言止于此的模样,秦旭就有种要翻白眼的冲动。明明有办法却不说出来,偏要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这年头的谋士怎么都喜欢这个调调?

“还请文和先生指点一二!”秦旭无奈,只能放低姿态,拱手请教。

“不可说,不可说!”贾诩眯着眼睛,瞟了蔡琰一眼,拉长了声音,慢慢的说道。

“蔡琰?”秦旭在前世练就的一副察言观色的本事终于派上了用场,准确的抓住了贾诩的眼神。

“你……你想什么呢?”看秦旭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蔡琰不由得又想起河内的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精致的俏脸上染上一丝红晕,看了一眼旁边准bèi

看好戏似得贾诩,娇嗔道。

“想你……!”秦旭脱口而出道。

“呸!”蔡琰闻言大羞,脸色巨变,啐了秦旭一口,掩面而逃。

“想你老爹蔡邕或许能帮上……”秦旭呆呆的看着蔡琰离开贾诩的营帐,说完了后面的话。

“秦主簿真是年少风流啊!”

“姓贾的,你故yì

的!”

……

第六十七章 玲绮还小…

河北乱了套,有贾诩手中的暗影传递消息,秦旭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马上就意识到,接下来已经据有兖州的曹操也会有所动作。

之前曹操能够大方的借道给吕布,一方面是因为青州之势错综复杂,袁绍、公孙瓒、黄巾等各方势力盘踞青州六郡三地,有吕布这虓虎搅入,能够帮zhù

曹操缓解兖州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代表青州本土势力的世家大族,对吕布这个寒门出身的青州牧,两个对立的阶级之间,有着天然的抗拒。

但现在河北形式突变,袁绍得并州压公孙无暇东顾,公孙瓒新得幽州,也是力有不殆,黑山贼又一改原来同公孙瓒结盟共同打击袁绍的策略,原本打算给吕布出难题,借机将吕布困于青州这个泥潭中的计划,已然出现了变数。若是等曹操得到消息,还会容吕布这么轻易的入领青州么?秦旭可不敢想象老曹会放任如此强dà

的军势堵在自家后门,必定会有所动作。现在吕布两万大军已然深入兖州腹地,若不早图,若是曹操突然发难,陈留、濮阳、东郡三地军势旦夕可到,那吕布军孤军来此,可就真要受到三面夹击了。

濮阳城外吕布临时营地中灯火通明,吕布军军纪严明,又是孤军在外,深夜中尚有轮番巡守的兵士小队在营中巡逻。

秦旭信步在大营中逛荡,思考着应对之策。老狐狸贾诩似乎有意在考量秦旭的应变能力,只告sù

秦旭消息和简单的暗示,至于如何取得吕布的同意,贾诩并未置言,依旧谨守着他那明哲保身的策略,令秦旭无可奈何。

“喂!秦旭,你又做什么坏事了?”天色已晚,吕布营帐中已然漆黑一片,秦旭正在考lǜ

是不是向吕布汇报一下,就被人敲了脑袋,心神受惊之下,顿时发出一声大叫,顿时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巡夜士兵的目光。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会吓死人的!”秦旭惊出一身冷汗,揉着脑袋悻悻的说道。

“谁……谁是你的……”吕玲绮没想到秦旭竟然在巡夜士兵的面前这般大胆,这等令人脸红的话张口就说,巡夜兵士异样的目光让吕玲绮想发火都发布起来,手忙脚乱的将秦旭拉到一旁。

“这深更半夜的,大小姐不去休息,怎么还在外面乱跑?”没想到只是略带埋怨的一句话,竟然令吕玲绮生出这么大的反应,秦旭也不敢多问,只是看到吕玲绮只穿了常服的模样,没想到这丫头穿了常服竟然也这般娇俏,完全没有全身甲胄那种英气逼人,但看到吕玲绮被自己的注视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秦旭心中一惊,连忙扯开话题问道。

“哼!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琰姐姐做了什么坏事?”吕玲绮本来看的出秦旭好像挺喜欢自己穿常服的模样,心中有些小欢喜,却没想到秦旭竟然说出这样的问话,顿时别过小脸,给了秦旭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满的问道。

“坏事?没有啊?”秦旭真是冤枉,之前被贾诩那家伙带到沟里,话说了一半被蔡琰听了去,激的蔡琰掩面羞走,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何况秦旭也没想过要解释,此时却被吕玲绮当作了兴师问罪的理由了。

“反正,反正就是不许你欺负琰姐姐!”吕玲绮见秦旭的作态不像是假的,转眼一想蔡琰好像也没有说过是被秦旭惹到,怪只怪吕玲绮一见蔡琰满面羞红的模样,直觉就感到是秦旭做了“坏事”,此时见秦旭一副无辜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弱了气势,举起小拳头佯作威胁道。

“是是,大小姐教xùn

的对!”秦旭下意识的抓住又要光临脑门的拳头,说道:“夜深了,明天还要继xù

赶路呢,大小姐抓紧回去休息吧。”

秦旭本就心虚,见吕玲绮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想赶紧送这丫头回去,要不然一会真被传出秦主簿夜会大小姐的传言,那秦旭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秦旭?玲儿!!你们……你们俩在这做什么?!”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秦旭真想查查黄历,看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在贾诩那里被贾诩捉弄羞恼了蔡琰,没想到在这里又被人抓住和大小姐“私会”,而且这人还是此事另一位主角的老爸。

“爹爹!?”

“主公!?”

“咳咳……”吕布干咳两声,没有说话,眼神却不时瞄向秦旭刚刚下意识抓住的吕玲绮的手臂。

“呀……!”吕玲绮突然发觉吕布的眼神不太对,顺着吕布的目光看去,小脸上顿时一阵发烧,惊叫一声,猛地甩开秦旭的手臂,恍若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逃也似的跑开了。

“咳咳,主公,我想这是一个误会……”秦旭没有底气的说道。

“误会?”吕布眯着眼睛看着秦旭,淡笑问道。

少年男女,深更半夜,无人角落,双手紧握……

最主要的是还被少女的老爸抓到。

你说这是误会?

秦旭真打算一会回去就去看黄历了。虽然吕布和严氏都似乎不止一次的对秦旭透露出别样的意思,但话毕竟没有明说开。现在被吕布带着数十巡逻兵士抓了个“现行”,饶是秦旭两世为人,也有点坐蜡。

“你跟我滚过来!”吕布转身看了随行的兵士一眼,这些人顿时一个个眼神看天,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吕布满yì

的点点头,冲秦旭淡淡的说道。

在巡逻兵士促狭的目光中,秦旭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吕布身后,心中暗自腹诽。刚刚看到吕布的营帐中没有亮灯,就以为吕布已经睡下了,若是早知dào

吕老板这么敬业,哪还会有这档子事被他发xiàn

?虽然以吕布的威势,刚刚这件事不会在明面上传开,但就凭吕布军兵士的八卦精神,指不定会在这群一副守口如瓶模样的亲卫营巡逻兵士中,暗地里传出多少个“秦主簿深夜私会大小姐”的版本。

“玲儿还小……”

吕布营帐之中,两个男人在如豆的灯光下相对凝视,迟疑良久,中年男人终于开口,将憋了半天的话凝聚成了四个字。

“主公!我……”

从来没有见过吕布这般模样的秦旭,一时间有些恍惚的感觉,平日天下第一的猛将,威风赫赫的飞将军,此时只不过是一个女孩的父亲。

“罢了,从你当初算计袁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吕布挥挥手,止住秦旭想要解释的话,有些尴尬的轻笑道:“你我两家世交,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不对不起玲儿,你的事我不管。只是玲儿现在还小,你莫要太过放肆!”

“我……我了个去!”秦旭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吕老板这是啥意思?自诩“成功人士”的秦主簿也觉得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

“出来吧,我没想着把他怎么着,别藏了!”还没等秦旭回话,吕布突然冲营帐外淡喝一声。

“呀!”吕布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营帐外传来一声低呼,吕玲绮扭着衣角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眼神瞟了一眼秦旭,随即不安的看着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吕布。

“玲儿,你……算了,去找你娘吧!”吕布张了张口,看了秦旭一眼,似乎想对吕玲绮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略显落寞的挥了挥手,对吕玲绮说道。

“爹爹……”吕玲绮眼眸中带着一丝慌乱,看了一眼秦旭,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吕布,小声的叫道。

“秦旭,你也去吧,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吕布脸搓了搓脸,打发秦旭道。

“主公,旭有事禀告!”秦旭终于从吕氏父女的奇特思维中缓过身来,记起了出来散心的原意。

“好,你说!”吕布略带惊奇的看了还敢说话的秦旭,眼角一挑,指着秦旭说道。

“据可靠消息,河北乱了!”秦旭镇定心神,将从贾诩那里得来的消息趁着这个机会对吕布说了一遍。

“什么!?”吕布突然拍案而起,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曹孟德很可能也得到了消息,正准bèi

给我军来个三面夹击?消息准确么?”

“消息来源于贾文和,且不论准确与否,这件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秦旭苦笑道:“倘若有变,现在我们在濮阳城外,守将夏侯渊乃曹操麾下虎将,我军多是骑兵,轻易攻不下来;曹操再领陈留之兵同东郡守军前后夹击,那……”

“那当今之计该当如何?”吕布点了点,知dào

秦旭有个神通广大的“家将”贾诩,拥有一个完整的消息网络,也就没有再在来源上纠缠,问道。

秦旭苦笑,吕布真当咱这二把刀是贾诩那种智计无双的妖孽了?等等!贾诩?秦旭突然想起之前贾诩满含深意的眼神,说道:“主公勿忧,我军离开陈留已有五六天了,曹操就算得到消息,快马送来濮阳,至少也要两三天,而陈留距东郡的路程快马也要四五天,我军只要能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到青州治所临淄,那曹操就算有三路合击的打算,也一时间聚集不起这许多大军来,若是单单一路来,又有何惧?主公意下如何?”

“也罢!”吕布沉吟片刻,道:“就算是虚惊一场,我军也能尽快赶到青州,倒也没有什么损失,传令,四更造饭,五更拔营,辎重上马,目标临淄,急行军!”

“喏!”

第六十八章 程昱献计

秦旭不幸言中了。

历史上曹操能够成功打下那么大的版图,和他敏锐的目光、畅通的消息渠道以及果duàn

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几乎是在秦旭建言吕布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日到达青州治所临淄的同时,曹操也得到手下密报的消息。

“这消息来的何其迟也!”老曹拿着手中的竹片,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袁绍和公孙瓒吃错了药,连带着咱老曹也跟着吃亏,若是这消息早来几天,鬼才会白白将整个青州便宜了吕布。

青州啊,六郡三地,靠河临海,田亩无数,又有数百万人口,境内虽然有黄巾贼寇肆虐,但比之前的张角哥仨如何?那还不就是一盘菜么!若是能收为己用,那更是强军之本!

可现在呢?除了得了吕布一箱子珠宝,什么好处也没有,还平白气倒了自己两个臂助。而损失的呢?不但在自家后院安置了一头猛虎般的大敌,而且还傻了吧唧的欢送猛虎去吃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那盘菜来壮大。

这不是吃饱了撑得么。

用剑砍烂了几乎整个桌几之后,曹操才逐渐冷静下来,下令传司马荀彧、祭酒戏志才、寿张令程昱前来议事。

“主公,何事如此气恼?”说话的是荀彧,这个被曹操谓之“我之子房”的人物,看着仆从趴在地上收拾残破的案几,荀彧问道。在他的印象中,曹操一向是胸有谋略大气诙谐的,至少在两人相处的这几年中,再困难的事也没有令曹操如此失态过。

“哈!让文若见笑了!”曹操自嘲的笑笑,叹了口气,说道:“我发xiàn

我犯了个大错误,平白无故给自己将来树了个大敌,此时却束手无策!”

“主公说的可是吕布?”戏志才完全没有了那日宴会上的颓废之态,显得清癯的脸庞苍白中透出一丝不寻常的红晕,剧烈咳嗽了几声,问道。

“戏先生可要保重身体,操还要仰仗你的智谋,这些小事,就不需yào

操心了。”曹操一脸的关怀,安抚了戏志才几句,冲荀彧说道:“文若,当日我们预言袁绍和公孙瓒的矛盾会在青州迸发,才定计借助吕布牵制公孙瓒和陶谦,吸引袁绍的视线;但现在公孙瓒和袁绍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袁绍占据并冀二州,公孙瓒独占幽州和辽东一部,双方实力大致持平,又都是两面作战,一时半会怕是顾及不到青兖二州了。”

“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吕布那厮?”程昱闷声闷气的说道。程昱的性子本就刚烈无比,自那日被秦旭一顿好骂之后,让程昱好几日都没有出门,看谁都像是在笑话自己。说来也是,被一个小了自己近两辈的小子这般辱骂,奇耻大辱啊!不报此仇,估计他老程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有了这个心思,连带着对吕布也没有什么好感。

“仲德所言正是操心中所想啊!”曹操同情的看了这个被自己征辟不久的寿张令,行政能力没的说,智计也是一流,只是这脾气太爆,被一个小娃娃三两句就气成那样,也不知该说可悲还是可惜。

“现在吕布军行进到哪里了?”曹操皱眉思量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算日程的话,应该到了妙才将军驻守的濮阳附近了。”荀彧随口说道,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道:“主公莫不是想要……”

戏志才默不作声,程昱似乎也知dào

了曹操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之色,大声道:“吕布在河北时恶了袁本初,被袁绍追杀;而我军同袁绍分属同盟!主公当日答yīng

吕布借道,本就是权宜机变之策,目的不过是诱使吕布进入我军腹地,聚众而杀之,现在吕布那厮已然中计,主公趁机除了这个祸患?”

自从程昱开始说时,戏志才就一直皱着眉头,看曹操似乎对程昱的这条献计十分心动,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主公,现在我军陈留有大军三万,濮阳妙才将军麾下有大军两万,留守东郡的曹纯将军亦有马军数千,步兵一万,整整近七万大军!而吕布呢,虽然号称两万大军,但能战兵士不过陷阵、骁骑、飞骑、神弓、近卫五营七千余兵士而已,其余皆是杂兵不足为虑!若是主公能会同另外两位将军手中兵马三面合击,纵使吕布是虎插双翼,十比一的情况下,也是难逃败亡!望主公慎思!”

“唔?”曹操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沉思状,眼角的余光却是在看着荀彧和戏志才的表情。

荀彧还好,虽然淡淡的皱着眉头,却仍旧不失风雅,像是不太赞同程昱的这番话,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阻止吕布进入青州为曹军造成更大的威胁,只在那垂目盘算,并未搭腔。

而戏志才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先是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程昱,翻了个白眼,又重重的叹了几口气,摇着头瞥向一脸激愤的程昱。

戏志才的这番作态,看的程昱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但程昱新进入曹操的谋士圈子,知dào

戏志才极得曹操信赖,才强忍着心中的别扭,问道:“戏先生似乎不太同意程某所言,敢问有何高论可以解主公之忧?”

“唉!”戏志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对曹操说道:“主公观那秦旭如何?”

曹操一时间没有明白戏志才怎么这个时候岔开了话题,说起了让程昱痛恨万分的娃娃主簿,但戏志才一向言出有物,曹操看了一眼被这个名字气的红了眼睛的程昱,对戏志才说道:“前日戏先生同文若还说过,你等的故友郭嘉,才能胜却这秦小子百倍,已经派人前去打探郭嘉行踪,今日缘何又提起这秦旭来?”

“若是单单只论吕布,虽有虓虎之勇,不过是一时之雄,仲德先生之计策或许能够凑效,不过……”戏志才冷笑一声,道:“若是那秦旭在旁,得知此消息之后,你猜他会如何建言吕布?”

“不过一个孺子,戏先生太过高看了他吧?”程昱听到戏志才言语中有夸赞秦旭之意,冷冷的说道:“且不论他们孤军深入,能不能得到这个消息,就算知dào

了又如何?我就不信那小子能在主公十倍于他的大军围击之下,还能有什么妙计全身而退,单凭他那嘴皮子么?哈哈!哈……”

程昱一番话说完,见无论曹操戏志才,甚至荀彧都没有附和的意思,颇觉尴尬的收起了干笑,对曹操说道:“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被那吕布成功入主青州,我军可就陷入被动了。”

“文若,你怎么看?”曹操似乎被程昱的话说动了心思,但戏志才的话也颇有道理,那天秦旭的表现确实不凡,无论是临机应变还是博学多识,都令曹操深恨怎么投了吕布。

“主公,仲德先生之语确实有些道理,若主公只为解决一时之患,可行此计。但是……”荀彧咂了咂嘴,隐晦的冲戏志才使了个眼色,说道:“不管是三路夹击还是其他办法,从陈留到濮阳快马也要三日,而到东郡最少也需五日,而陈留三万大军的兵员调动、部署策略也需yào

两日,等到时机成熟,恐怕很难赶上吕布大军的行军啊。”

“那就一边快马通知夏侯渊、曹纯两位将军调兵遣将,一边密令散布吕布军带有众多金银粮草的消息给沿途贼寇,如此,可以暂时拖慢吕布军的行军!如果顺利的话,恐怕主公的三路大军,不是去围剿吕布,而是去剿灭久藏不出的贼寇,顺便接受吕布的军资!”程昱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愧是急眼了连人肉都敢拿来当军粮的狠人,竟然为了消灭吕布军,不惜使用“驱狼吞虎”的资敌之策。

“让我再好好想想!”听了程昱的计策,曹操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但看到荀彧和戏志才的脸上写满了不满,曹操也不好当即答yīng

下来,寒了两位心腹谋士的心,当下冲程昱使了个眼色,曹操佯作疲惫的下了逐客令。

“文若,你怎么不劝劝主公!这样的毒计,饮鸩止渴而已,倘若流传出去,纵使击溃了吕布,对主公的名声和兖州日后的治理也有极坏的影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程仲德这是要疯啊!”荀彧和戏志才称退之后,戏志才一脸埋怨的对苦笑不已的荀彧抱怨道。

“程仲德被那个叫秦旭的娃娃在满军文武面前那般羞辱,方寸大乱也是人之常态,戏兄还是莫要与他计较了,我观主公似乎对此计十分上心,你我还是莫要徒费心机,最终惹得主公不快。”荀彧一脸苦涩的说道:“至于州民之治,你我多在这上面想想办法,也能让小民少收些战乱之苦,倘若此计真被人识破,也能少些骂声。”

“既如此,文若且去治你的州务,我自去饮酒!”戏志才脸色愈发苍白,病态的红晕也愈发红艳,微咳了几声,冷笑一声,说道:“也不知dào

我等的书信,有没有送到奉孝那浪子手中,若是奉孝在此,定有妙计使得程昱不必出次恶毒下作的手段。”

“奉孝……”荀彧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第六十九章 三路来攻

濮阳城本为东郡治所,被黑山白饶占据,在被当时作为东郡太守的曹操击破后,一直由曹操的亲信大将夏侯渊率领两万大军驻守,与其他城国相互呼应。

本来夏侯渊就对曹操借道给吕布的事情十分的不解,吕布是什么人?世之虓虎!不趁着虎落平阳之际加以绞杀,待到吕布在青州站稳了脚跟,充实了实力后,反过来威胁兖州的时候,这纵虎归山的后果,夏侯渊不信曹操看不出来。但出于对曹操的服从,夏侯渊尽管几番生出要出城和吕布这两万大军较量较量的心思,但还是强忍了下来,禁闭濮阳四门,对吕布过境不加理会。

好在吕布只在濮阳城外呆了一个晚上,清晨就拔营起行,令夏侯渊疑惑之余,也无可奈何,不过夏侯渊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派出无数探马尾随吕布行军。

“妙才将军,主公密令!”

吕布军已经走了两日,夏侯渊才接到了曹操信使传来的密令,得知曹操已然率领本部三万大军,以族兄夏侯惇为先锋,轻骑疾行,追击吕布而来。

“我就说么,以孟德的性子,怎么会放任吕布这般轻易的就入主青州。”夏侯渊拍着竹简,笑道:“看来孟德是想打吕布个措手不及啊!”

“将军,吕布已经离开濮阳两日了,我等这时候奉主公密令出征,会不会?”夏侯渊副将李典疑惑的问道。

“曼成有所不知!”夏侯渊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傲的笑容,道:“主公深知我之才能,莫说是吕布军拖家带口的才走了两日,便是走了五日,以我等麾下骑兵,千里奔袭之下,也可一日而竞全功。”

“既如此,末将请为先锋!”李典抱拳道。

整个兖州因为一个消息动了起来。濮阳、济北、陈留兵马调动频频,目标都放到了已经失去了遏制公孙瓒和袁绍效用的吕布军身上。

“秦旭,看来如你所说,这曹操还真的有所动作了!”吕布坐在赤兔马上,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自吕布得道了秦旭从贾诩处得来的消息之后,连夜开拔,如在邺城一般,将辎重粮草人马共负,除了吕布家眷和蔡氏父女之外,所有人弃车乘马,向兖州东郡最后一个城池济北国开进,同时广布探马,关注着曹军的动向。

离开濮阳已有三日,距离济北国已经不过百里,再向东三百里,就进入了原青州刺史部辖区,曹操就算是再想趁机剿灭吕布,也失去了大义和借口。

本来一路无事,可就在刚刚,吕布突然得到了探马来报,济北国兵马调动异常,曹军大将曹纯的兵马,已经开始向己方移动,而正西和西南方向也有曹军行动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之前秦旭所预料的,曹操本部和濮阳夏侯渊部的兵马。

“曹操对青州垂涎已久,若非本身刚得兖州,实力不足以再吞并青州,再加上袁绍、公孙瓒以及陶谦势力在青州盘根错节,他老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主公入主青州。”秦旭轻笑道:“现在河北乱了套,单单一个陶谦,根本不放在曹操眼中,所以这青州已经前几日的是非之地,变成了一个香饽饽,以老曹的性子,当然不舍得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主公。”

“他曹孟德就不怕别人笑话他背弃盟约么?”吕布皱眉道:“我记得他们诸侯会盟之时,只有曹操一人遵守盟约前去截击董卓,被我差点剿灭,怎么这次?”

“主公莫要忘记,他老曹和老袁也是同盟,主公恶了袁绍,曹操完全可以说是诱敌深入,才同主公虚与委蛇,这点曹操做的出来!”秦旭仿佛不在意的说道:“再说,就算是曹操什么都不说,估计天下人也不会怎么曹操的,因为主公你的名声,咳咳!”

“哼!你怎么也变得如此聒噪!”吕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黑着脸瞪了秦旭一眼,怒道:“有这闲功夫,去叫老高和文远他们道军帐议事!”

“诺!”秦旭应声而去。自从和贾诩深谈之后,秦旭就意识到了吕布军势的弱点,名声!或者说是大义!

在这汉末群雄并起的时代,有一个好名声往往会获得yì

想不到的好处。比如现在还窝在平原郡的老刘哥仨,若非卖草鞋的刘大耳朵自诩汉室宗亲,又哭哭啼啼的搏了个好名声,就凭他投靠谁谁倒霉的逆天霉运,恐怕到不了西川,早就被人灭的连个渣都不剩了。

曹操迎吕布入兖州时,高举着大义的旗帜,说是保住诛董功臣,不令天下义士寒心;待发xiàn

吕布入青州对他实jì

上没有什么好处了,从而对吕布三面合围,也是大义凛然的宣称是为了帮盟友袁绍讨回公道!由此来看,在所有有想法的汉末群雄心中,所谓大义,也不过就是个能在我打你的时候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已。

而吕布,杀丁原投董卓,又杀董卓自立,虽然吕布在离开丁原军之后,原来丁原麾下的骁将们竟然能够死心塌地的追随吕布,十分令人奇怪,但不论此中真实缘由究竟是什么,吕布的不屑辩解,加上越传越离谱的谣言,就注定了不会被某些道德君子所接受。

之前吕布军一直在奔波,现在好容易有了一块立身之地,被吕布所不重视的名声,就成了遏制吕布军发展的重yào

因素,秦旭决定试探吕布的承shòu底限,还好,吕布虽然被秦旭的话气的脸都快绿了,好歹没有太过火大。

秦旭逃也似的去传高顺张辽等诸将到吕布这边议事,商议如何应对三面来袭的曹操军,一直跟在吕布亲卫营中的藏洪,却是将臧霸叫到了身边。

虽然吕布对藏洪父子有了安排,但时间紧迫之下,两人暂时跟随在吕布身边,凑巧将刚刚秦旭和吕布的对话听到了耳中。

秦旭近乎放肆的话语,都没有让吕布翻脸,使得藏洪看向秦旭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再加上军营中隐约流传的“秦主簿月夜私会大小姐”的各种版本的传言,使得人老成精的藏洪不得不正视这个娃娃主簿。

“不过就是靠着裙带关系,得到主公的宠信而已,爹你太把秦旭当回事了。”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臧霸没来由的就是看秦旭不太顺眼,见藏洪为了秦旭还特地将自己叫来训话,更是不耐烦的说道:“凭我父子的能力,在主公麾下还怕没有出头之日?我看主公也不过就是心软而已!这不主公也没把那姓秦的当回事吗,要不然怎么还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小主簿?”

“宣高!”藏洪对自己这个儿子哪都满yì

,唯独这不肯服软的性子,让藏洪颇为头疼,好在臧霸对吕布还是十分敬重和钦佩的,否则藏洪还真不知dào

这小子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知dào

了!知dào

了!”臧霸不耐烦的翻着白眼,对藏洪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来惹我,我绝对不去主动惹他就是了,爹你就别操心了。现在曹操三路大军来围击主公,正是儿子我立功的好机会,你老就别拿这些腌臜事来烦我了。”

临时军帐内,秦旭搞不明白臧霸怎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不过现在事态紧急,也没做多想。据探马传回来的最新消息,曹操这次可是真动了血本,陈留、濮阳、济北以及其他郡县的兵力,被曹操抽调了大半,只留下千余人马令荀彧谨守昌邑、陈留二地,尽起马步军近七万,打着一击竞全功的想法,将吕布军团团包围在济北一带,不令吕布有入青州的机会。

“主公,曹军此次撕毁盟约,悍然来袭,想必是做了充分的准bèi

,末将以为,莫不如直接掉头回击,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擒贼先擒王。末将愿为先锋!”成廉刚刚从杂兵中选了五百人补充被先登营几乎打散的飞骑营,正急于建功,抢先对吕布说道。

“老成,曹操本军可是有三万大军,就凭你这点人,一个冲锋就剩不下多少了。”侯成不客气的反驳道:“依我看,既然济北曹军尽出,那济北城定然是空城一座,不如就由我们神弓营和高将军的陷阵营出马,索性将济北城给夺了,据城以守,谅那曹操轻易得不了便宜去。”

“老候说的不错,我赞同!”宋宪在魏续背叛被杀之后,同侯成的关系愈发好了起来,听到侯成的建言,马上就附和道:“临淄虽然已不远,但毕竟那里的情况我等都不熟悉,若是曹军不顾大汉律法,真的敢越境来追,到时候两眼一抹黑,倒还不如索性夺了济北,同曹操拼了。”

“子源如何看?也说来听听。”吕布见麾下诸将并没有因为兵力悬殊而生出怯战之意,满yì

的点点头,看新晋的别部司马藏洪沉默不语,吕布开口问道。

对于吕布军这种集思广益的议事方法,藏洪一时还没有缓过劲来,听吕布相问,藏洪沉思了片刻,道:“曹操不顾盟约,突然对主公发起攻击,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险的,若是胜了还则罢了,若是久战无功,后方定然生乱。此地距离青州只有三百余里,加快行军两日可到,若是主公能弃辎重轻骑疾行,则曹军必然此行无功,主公毕竟是青州牧,量那曹操也不敢无由轻易过境,给其他诸侯留下话柄。”

“藏司马此言差矣!”侯成一听藏洪竟然打着放qì

辎重的主意,顿时出口打断道:“藏司马有所不知,这些辎重粮草,可是我军兵士费劲了心思,从长安湄坞和邺城中取来,乃是我军之根本,若是弃之不顾,到了青州又何以立足?不妥不妥!”

“哼!短视之见!”臧霸见侯成反驳臧洪,不悦的说道:“如今我军兵士军资集于一马,行军速度远不及曹军。别的不说,那濮阳守将夏侯渊,号称神行将军,若是还不舍这身外之物,疾行入青州保存实力,被曹军追上,那时候丢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些辎重了!”

“你这小子,好没规矩,老侯同你父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成廉见臧霸对侯成的话中颇有不逊之意,怒道。

“老成你闭嘴!臧霸将军所言有理!”臧霸听到有人赞同自己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秦旭开口,而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成廉,竟然被这娃娃主簿一瞪之下,变成了哑炮。

第七十章 包办婚姻

成廉匝吧匝吧嘴,哑火了。

两次和秦旭打赌,虽然换来两次当众牵马坠蹬的经lì

,却使得成廉和秦旭的关系在吕布麾下所有部将中是最好的。

“秦主簿,这父子俩打得什么主意啊?放qì

咱们好容易得来的粮草辎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侯成见成廉被秦旭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苦笑一声,道:“别的不说,些军资当中,可是有十万石是您和大小姐费劲心思弄来的,就这么放qì

了,您舍得啊?”

“老侯,秦主簿和臧司马自然有他们的想法,你莫要说些怪话!”秦旭还没回话,宋宪就一把将侯成拽道一旁,冲臧洪歉意的一笑,道:“臧司马和小臧校尉,你们别在意,老成和老侯就这个熊脾气,没别的意思。你别在意。”

臧洪倒是没什么,臧霸却是略带诧异的扫了秦旭一眼,着实没想到这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小主簿,竟然在吕布军部将中有这么好的人缘。

“行了,事态紧急,秦旭你也别卖关子,说说看你的意见。”吕布不耐烦的冲侯成等人挥挥手,开口道。

“臧司马之前所言是老成持重之言,确实是个好办法。”秦旭冲臧洪拱了拱手,说道:“之前我等只是怀疑曹操会不会背信弃义,落井下石,才决意战兵和辎重粮草共乘一马,加快行军速度;现在看来,之前的推断已经证实了我等的猜测,那么兵士和战马肯定要保存体力备战。这点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秦主簿你的意思也是赞成放qì

咱们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粮草辎重?”侯成心里还有些疙瘩,兀自嘀咕道。

“老侯,爷们点成么?”秦旭好笑的看着侯成五大三粗的汉子,偏偏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的模样,笑道:“我什么时候说放qì

这些粮草辎重白白便宜曹操了?你们莫要忘了,除了战兵和杂兵,咱们并非没有可用之兵啊。放着也是干浪费,干嘛不用?”

“秦主簿你说的是那被俘的先登营兵士?”成廉顿时反应过来,这可是导致了他麾下飞骑营几乎全灭的罪魁祸首,是秦旭和吕玲绮拦着才没有被吕布全部杀掉,成廉顿时明白了秦旭的意思,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这些俘兵可信么?这些人曾经是袁绍军的精锐,一个个桀骜不驯的,若是……”

成廉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帐中诸将都明白了。曹操来势汹汹,吕布军肯定要全力应付,根本不可能再派兵看守这些俘兵,若是这些人有些别的心思,比如一把火烧了这些辎重粮草之类,那吕布军可是哭都来不及。

“谁说要用他们来押运这些辎重,这可是我军的命根子!”秦旭笑着借用了侯成的话,笑着说道。

“别扯这些没用的。”吕布黑着脸说道:“这都和谁学的毛病,说话说一半。以后少和那老狐狸呆在一起。好的没学多少,尽学些臭毛病。”

吕布的一番话惹得帐中众将一阵哄笑,倒是令紧张的气氛得到了极大的缓和,两人的对话也令新加入的藏洪父子看到了秦旭在吕布心中的地位,臧霸虽然仍旧看秦旭不太顺眼,但刚刚承了秦旭的情,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撇了撇嘴,没有做声。

“先登营毕竟是袁绍军之精锐,被主公威势所挟,这一路之上倒也安顺。我的意思是……”秦旭扫了一眼帐中诸将,顿了顿,拱手对吕布朗声道:“我军除了七千余战兵之外,还有万余杂兵,我之意是除了骑兵轻骑为机动之外,其余战兵和杂兵人人负重,依旧快速行军,争取在曹军合围前抵达青州境内,令曹军有所顾忌。”

“你的意思是用这三百先登营兵士为疑兵?不行不行,这是瞎胡闹。”一直沉默不语的高顺也开口说道:“且不说曹军此来三路大军,每一路都有至少两万大军,这三百人根本不够看,更何况袁绍和曹操份属同盟,这些人不临阵倒戈就已经是万幸了,靠他们来牵制百倍的曹军,简直痴人说梦。”

“高将军莫要忘记,先登营随时袁绍军精锐,但毕竟是麹义的私兵,只要麹义在我军之中,这些人临阵倒戈的几率就大大降低,再说若是别的将领去完成这个任务,或许有这样的顾虑,你莫要忘记这些人的命是谁救下来的。”秦旭一副胸有成竹样子,说道。

“秦主簿,你……”张辽听完秦旭的话,突然一反平日间的冷静刚毅,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你不要告sù

我,你是想自己……”

“不错!”秦旭自嘲般的哂笑一声,道:“都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曹操的三路大军据此不到百里,若是集中优势兵力,以主公之能,突pò

曹纯的东路防线抵达青州不是什么难事,诸位将军皆是我军骁将,主公的左右手,能不能随主公成功入主青州就看你们的了。”

“秦主簿,这件事情交给我老成,反正我的飞骑营已经不如往昔,也帮不上主公什么忙,不如就让我来……”成廉和秦旭的关系最好,听秦旭竟然打着独自断后的念头,马上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算了吧!”秦旭拍了拍成廉的肩膀,指着自己的脑袋笑道:“若是两军对阵,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莫要忘了,你可是输给我两回了。这事得靠这里,你,不行!”

“秦主簿……”

“秦旭……”

宋宪侯成秦谊等吕布军麾下众将听秦旭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一时间都有些激动,臧洪和臧霸对视一眼,臧霸眼中的轻视也减轻了几分。

“好了,都不要说了。我意已决,这件事情除了我,别人怕是都不成!”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秦旭也放开了,说道“谁劝也没用!曹操这次倾巢来袭,最希望的就是我们未战先乱,我们可不能让他奸计得逞,你们放心,我最怕死,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小命丢掉的。”

“秦旭,你有几成把握?”吕布倒是没有同众将一起劝说秦旭放qì

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反而沉声问道:“三百军心不定的俘兵,加上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主簿,面对曹操七万大军来袭,纵使是我也不敢这么夸大,你究竟哪里来的信心?”

“说实话,一成把握也没有。”秦旭苦笑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论是强攻济北还是固守同曹操死磕,纵使我们最终侥幸得胜,也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伤亡,对主公日后整顿青州殊为不利。既然是必死之局,那就权且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呗。”

“不行!”沉着脸说道:“你未经沙场,不知dào

此中凶险,到时候被曹操抓住,就凭你那晚气倒了曹操两名心腹,必定会被那厮报复,到时候我等就算是想救你,也是徒劳送死而已。”

“主公放心!”秦旭淡淡笑道:“曹军数万对我军数百,这比例谁都能看出此中凶险,我这么怕死焉有不知之理?不过主公刚刚的话倒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我可以确定,我绝对死不了了。”

“秦主簿此言何意?”张辽看了眼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吕布,问道。

“老曹这个人你们不了解,爱才如命!倘若那晚我没有什么出彩,或许必死无疑,但我偏偏将曹操手下的财神和谋士气倒了两个,曹操就算把我抓了,也必定是以劝降为主,不会伤我性命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不幸被抓,那也无妨,逢场作戏我最拿手,大不了先假装投降,待时机有变,主公在青州站稳脚跟,再兵临兖州救我出来便是,怕个什么?”秦旭开玩笑似的说道。

“可是……”

“算了,不要说了。”吕布一拍案几,沉声说道:“秦旭说的有道理,多布疑兵,为我军主力击破济北曹纯军赢得时间,这件事情就交给秦旭去办!”

“不行,我不同意!”一直冷着脸没有说话的高顺突然一反常态,高声说道:“这简直是胡闹,秦旭胡闹,奉先你也跟着胡闹,莫非还要重蹈十年前的覆辙不成?我坚决不同意!”

高顺一怒之下,连主公也不叫了,直接否决了吕布的话,怒气冲冲的说道。

“十年前?什么事情?”秦旭再一次看到吕布和高顺之间出现这种状况,没想到高顺平日间焉了吧唧的不言不语,关键时刻还真敢拍吕布的桌子。

“老高!”吕布沉声道:“不必说了。你当我愿意让这小子冒这么大的险?今天我就当着诸君的面说一句,秦旭你也给我好好听着。”

见吕布当真发火了,除了兀自冷着脸的高顺,都是摆正了姿态,听吕布的命令。

“秦主簿人品如何,相信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也清楚了,也不瞒大家,我实爱之!说实话我也不想秦旭这么去冒险,但是!此事关系着我军上下两万弟兄,除了秦旭这个法子,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吕布沉声喝道:“秦旭和玲儿之间,相信大家看在眼中,军营中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也传了不少两人的传言,这些我都知dào

。今天我就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就表个态,若是秦旭平安归来之日,就是我将小女嫁给这小子之时。若是,若是秦旭不幸为了我等的生死而亡,我就让玲儿给他守寡!就这样!”

吕布的一番话,既在众将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没想到吕布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有了吕布的这一番话,高顺也不太好再说下去,只能狠狠的瞪了吕布一眼,沉着脸退回了班次之中。

“这个……”秦旭反倒是被吕布这一番话给惊到了,怎么个意思?太突然了吧?人家都没有心理准bèi

!包办婚姻呐!

第七十一章 秦旭的信心

“主公,既然你意已决,高顺无话可说,只求与秦主簿同去!”高顺突然说道“要不然我不放心!”

“这……”高顺的话令吕布也有些意动,有高顺麾下这只机动性杀伤力都极强的陷阵营在,秦旭生还的几率就能大大的提高,虽然吕布说出那番话,但拿吕玲绮当心肝宝贝疼不够的吕布,又怎么舍得宝贝女儿小小年纪就守寡。

“高将军,保护主公家眷和辎重是重中之重,我这里人太多了反而不好,有那三百先登已经足够了。”秦旭无奈的说道。

“秦旭,有高将军与你同去我也能放心,你就不必多言了。”吕布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自从五原从军以来,吕布一直自认有方天画戟加上赤兔马天下大可去得,但当身后跟着一大帮人之后,这种年少时的梦想就被一步步的限制,到现在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小小的主簿带着数百残军来保全自己的地步,又怎能不令这自傲的天下第一猛将感到憋屈。

“主公,现在高将军可不能听你调遣!这次必须听我的!”秦旭咬了咬牙,看来不拿点干货出来,是说服不了这刚刚晋升为自己便宜岳父的吕温候了。

“放肆!”吕布脸色怪异的说道。

“高将军,身为大汉军士,对大汉军律应当十分熟悉吧,你看这是什么!”秦旭无奈的从怀中掏出没有来得及还给吕布的陷阵营调兵虎符,说道:“高将军听令,命你保护好主公家眷和粮草辎重,助主公成功到达临淄!咱们临淄再见!”

吕布在秦旭之前一句的时候,就知dào

了秦旭要说什么,此时见秦旭竟然在众多将领面前拿出了调兵虎符,毕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高顺为了维护吕布的权威,再说秦旭之前说的也的确在理,只得咬了咬牙,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对秦旭说道:“多保重,你一定要活着到临淄!”

秦旭突然拿出了吕布军最精锐部队陷阵营的调兵虎符,最惊讶的莫过于臧洪父子,臧洪盯着秦旭的目光更加凝重,臧霸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相比之下反倒是吕布原来的麾下将领,反应小了许多。

“老侯,你说秦主簿怎么会有主公的调兵虎符?”成廉小声嘀咕道。

“废话,老成你傻了,主公连闺女都给他了,区区一营的虎符算个啥?”侯成看向秦旭的目光也充满了艳羡。

“看来当初的选择真是没错。”宋宪暗暗说道。

“主公,末将请求同行。”臧霸见秦旭竟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又见帐中诸将低声私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咬着嘴唇沉吟良久,突然开口说道“末将自信身手还可以,关键时刻就算是背,也将秦主簿背回来。”

“陷阵营不去可以,但必须派些人随同前去,若是那些俘兵炸营,也能保证秦旭无恙,不过十数人,秦旭你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高顺在臧霸说完话之后也反应过来,说道。

“这……”秦旭还想说些什么,但马上就被吕布打断。

“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不必复言!另外,虎符给我交上来!”吕布一锤定音,宣bù

了最后决定,不给秦旭反应的时间,一把将虎符从秦旭手中夺了过来,突然说道:“若你不能安全回来,也就不用再想要了。”

吕布前后不一的话,令百般崇拜他的麾下众将都有些看不过眼了。疼女婿没这么个疼法的,还不能安全回来就不用再想要了,合着只要秦旭安全归来,这陷阵营就真给他了?不过想归想,吕老板拿麾下最精锐的部曲做嫁妆,谁也说不了别的去。

“好了,事不宜迟,去看看玲儿,就……出发吧!”吕布倒背着手,佯作不耐的冲秦旭挥挥手。

临时营地营帐之中,蔡琰和吕玲绮都在,吕玲绮也说不出是害羞还是害pà

,眼圈都哭红了,蔡琰也是一副幽怨的模样看着秦旭,令秦旭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前几天才沾了人家蔡大美女的大便宜,正想着找机会再加深一下感情呢,没想到就稀里糊涂的成了有妇之夫。之前,秦旭刚刚半推半就的被划拨到秦旭麾下一同去执行此次任务的老许司马冒孔二愣子等人推到吕玲绮的营帐之中,看到蔡琰带着淡淡哀怨模样的蔡琰时,就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却没想到吕玲绮不知dào

从哪得来的消息,知dào

秦旭要去“送死”,又听闻吕布在军帐中说的那番话,见到秦旭的面二话不说就哭的稀里哗啦,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刁蛮大小姐的模样,令秦旭颇感手足无措。

最终还是在蔡琰的安抚之下,吕玲绮才渐渐止住哭声,怯怯的看着满脸苦笑的秦旭,那模样恨不得要与秦旭同去。好在秦旭太了解这位大小姐的性子了,好话说了一大堆,又极力贬低曹军的战力,才勉强哄得吕玲绮答yīng

在临淄城等自己。

“你若是敢不回来,我和琰姐姐都不会饶了你的!我们都不嫁你!”就在吕布军已经开始拔营,三百先登营俘兵已经开始集结,秦旭要走的时候,吕玲绮突然冒出的话,令秦旭和蔡琰顿时好似被抓住的偷糖吃的小孩。秦旭还好,潇潇洒洒的点点头,暗叹一声这年头男人真幸福之后,向外走去,可蔡琰却是急的差点掉下眼泪来,也不知dào

和吕玲绮嘀嘀咕咕的在争论什么,最终没有了声音。直到秦旭在老许等人的护卫下向着吕布军行进路线相反的方向开拔时,才回头看到吕玲绮和蔡琰手挽着手送给秦旭一筐筐的菠菜。

“老曹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秦旭骑在马上,像是丝毫没有即将面对曹操至少两万大军的紧张感,嘴里不停的嘀咕道。

“秦主簿,这是你要的东西,到底这是做什么用的?”司马冒自从在被秦旭发xiàn

有“做坏事”潜质之后,就被秦旭不断的支使,现在秦旭已经被吕布明言说是吕玲绮的夫婿人选,更是觉得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自从贾诩向秦旭提出了行险之策,建议反攻长安占据西川以图天下被吕布否决之后,秦旭就上了心,暗中给司马冒一个不太干净的任务,去河内怀城的马厩中搜集白色的粉末,以图日后反攻长安之用。没想到这次老曹不太地道的撕毁字迹未干的盟约,用近十倍的兵力合击吕布,就要用上这种划时代的东西。

“是啊秦主簿,为了弄这些东西,咱们营中医士可是都快和我翻脸了,这些可是用来治疗兵士刀伤恶疮的,本来就稀罕的很,这次你全部征用,若非是你秦主簿的面子,可真是半点也要不来呢。”老许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不太明白秦旭为什么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

“问啥啊?秦主簿是主公的女婿,咱就拿他说的话咱当主公说的听着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啥?”还是孔二愣子最实在,说道“只是咱后面这三百先登俘虏,秦主簿可真要小心啊,真出了事你赶紧找俺老孔,俺背着你跑!”

“都胡说什么呢?”秦旭被老孔的话说的差点眼睛发酸,狠狠的锤了孔二愣子一拳,道:“说实话,这次跟我出来,心里有没有怪我?”

“怪啥!”孔二愣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不是高将军当初把俺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俺早就喂了狼了,多活这些年都是赚的。再说你秦主簿这么小的身板都不怕,俺怕啥?不怪你!”

“秦主簿对咱有救命之恩……”老许淡淡一笑,说道。

“打住打住,啥救命之恩?都这时候,你给我好好说说!”秦旭趁机问道,早就想要搞清楚了。

“……”

“老许就是个闷葫芦,秦主簿,咱死猫可是对你死心塌地,若是这次不死,你怎么也得让高将军给咱提个什长,不能老让老许这厮挡在咱前面。”司马冒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无所谓的说道。

“行,我记住了,倘若这次咱们不死,肯定给你们官升一级!”秦旭看的出来,这帮人说这些不过是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也开玩笑似的说道。

“秦主簿,孔二愣子的话说的对啊,这三百先登营俘兵好像不太对劲啊,怎么一个跑的也没有?别是想到时候抓住咱们几个,来个临阵倒戈吧?”司马冒帮秦旭将几个神神mì

秘的大包裹堆放在一起,小声说道。

“无妨,这些人我有别的用处,看看这些人究竟对麹义,或者说对我军的认同感究竟有多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用这区区三百俘兵硬抗老曹那至少两万大军吧?我没疯!”秦旭没好气的说道。

正如孔二愣子和司马冒所言,这些当日被秦旭和吕玲绮从吕布刀下救下来的先登营俘虏们,一路之上竟然没有一个逃跑,就算是在营地中看守不严的时候,也没有一个离开。在陈留时就引起了秦旭的注意,这近一个月期间,秦旭甚至有时候故yì

密令宋宪稍稍放松些对他们的看管,但这些大多来自雍凉的精壮汉子,虽然已经做了俘虏,而且在吕布刀下走了一圈,竟然还是军纪严明,令秦旭不知dào

该佩服这些精壮兵士的素质好还是该佩服麹义的统帅能力高。

这次秦旭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这跨时代的神器一出,虽然配料简单,不能给曹军造成多少实jì

性的杀伤,但是吓吓他们,为吕布军赢取一到两天的时间还是有把握的。拉出这匹俘兵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这些人在面对数十倍乃至上百倍的敌军前,会不会被吓到。若是当真可用,没准能为吕布军再增加一只劲旅。

已经被紧紧捆缚在了吕布战车上的秦旭,此时完全不知dào

自己一时的起意,会对整个汉末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影响。

第七十二章 只待乱起

自离开吕布军营后,臧霸就一直沉默不语,眼见着老许等陷阵营兵士变戏法似的拿出几个大包裹,虽然好奇秦旭的爆棚的信心从何而来,却又不好意思询问,只能干看着秦旭找了个追击吕布必经之路的小山包,吩咐一行人隐蔽下来就吩咐老许等人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碾成粉末,放在婴儿头大小的陶罐之中,又将一张张蔡侯纸包裹上这些黑色的粉末搓成细条,用封泥固定好,就这么放在太阳下暴晒。

“秦主簿,这都做了快三百个了,从伤兵营那里偷来的陶罐也用的差不多了,您就告sù

咱们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吧?”司马冒揉着肩膀,一脸苦笑的问道:“难道咱就凭这些瓶瓶罐罐的来对付曹操?”

“不可说,不可说。”秦旭满yì

的拿起一个干透了的陶罐,闻着久违的药香,满脸的陶醉,一脸神mì

的对同样好奇的老许等人说道。

“报!”被秦旭派出去探查的孔二愣子一脸大汗的跑了上来,满脸的焦急之色。

“怎么?曹军这么快就到了?”秦旭一愣,看了看正中天的日头,按路程估计,就算是号称一日一夜奔袭千里,有神行将军之称的夏侯渊,一路不休不歇之下,也应该至少在今天夜间才会经过这里,曹操亲自率领的大军更是别说,从陈留郡到济北国,好歹上千里路,累死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吕布。老曹可是用兵的大行家,断不会用久疲之兵来袭击吕布两万大军的。

“不,不是曹军,俺,俺看的仔细,绝对不是曹军!”孔二愣子大口的喘着气,说话有些磕巴。

“好你个孔二愣子,不是曹军你慌个什么劲?”司马冒踢了孔二愣子屁股一脚,一脸不悦道:“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到底什么情况?喘喘气再说。”

“哦!”孔二愣子竟是听话的点点头,狠狠的咽了口吐沫,对秦旭说道:“秦主簿,兖州山阳郡方向,有大股人马行动的迹象,我带了几个兄弟就近看了一下,怕是有好几千人,但甲胄驳杂不清,没法依据旗号判断究竟是哪的军队。”

“嗯?山阳郡方向?陈留和濮阳的曹军要来此,根本不会路过山阳,会是那一部人马来凑热闹?”老许也奇怪,拍了拍手上的黑灰,疑道:“会不会是曹军其他的军队,也被曹操给调来了?”

“不可能!”臧霸突然冷不丁的插话道“山阳郡毗邻泰山郡,久受泰山贼的困扰,本就兵力不足,若是曹操当真也调派他们前来为难主公,我看他的山阳郡就不必要了。”

“宣高此言有理,他们距此还有多远?”秦旭听了臧霸的话后,沉思了片刻,问孔二愣子道。

“只有不到四十里了。”孔二愣子一脸的焦急,道:“秦主簿,来者不善,我看您还是骑着快马去追主公吧,这里有我们老哥儿几个,和那三百俘兵,足够抵挡他们一阵,这些人可不是曹操那厮,能对您网开一面。”

“是啊,秦主簿,好几千人呐,到时候咱们打的兴起,万一擦着碰着您,回头高将军不拔了我们的皮才怪。”司马冒也是一副苦劝的架势。

秦旭听了孔二愣子和司马冒的话,也不知dào

谁告sù

的他们秦旭为了让吕布答yīng

而编出的这番话,一脸苦笑的拍了拍孔二愣子的肩膀,对两人说道:“咱们自离开长安,也一起经lì

的不少事,你们什么时候见我独自逃跑过?再说了,曹操数万大军我都不怕,还怕他这几千来旗号都不敢打的杂军?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去看看那些俘兵。”

见秦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许等人也就罢了,在他们想来,若是真到了时候,大不了把秦旭直接往马上一扔,派个人就能把他给救回去,至于之后秦旭会怎么想,就不在他们考lǜ

范围之内了。可臧霸看向秦旭的目光却是眼神复杂,没想到这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不但在吕布军中人缘极好,关键时刻也有几分胆色。

“先登营的兄弟们,你们准bèi

好了么?”秦旭在老许等人团团保护下,来到了不远处三百先登营埋伏的地方,突然说道“我想你们也知dào

消息了,这次曹操用大军七万三路来攻,估计打的旗号就是来营救你们,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见秦旭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连同臧霸在内,所有人都心中一惊,都不禁为秦旭捏了一把冷汗。秦主簿这是要疯啊?这时候说这些话,若是这些俘兵当真,突然暴起发难,就凭在场的这十几个人,怎么会是三百虎狼的对手,纯粹找死呢这是。

秦旭仿佛没有看到身边这几人勃然变色的脸庞,仍旧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我是谁你们大概也都知dào

,之前说留你们一命,我做到了!现在我说说给你们一个机会,那也绝对不做假!此处向北,不过百里,就是大河,过了大河,就到了冀州,你们的家!现在,趁着曹军没来,愿意走的,可以走了。”

“嗡……”

秦旭的一番话,顿时令死气沉沉的先登营俘兵们仿若沸水一般低声议论起来,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侃侃而谈的秦旭,不知dào

秦旭这个时候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有十息的考lǜ

时间!”秦旭神色不变,看也不看一副如临大敌的老许臧霸等人,淡淡的说道。

“你就不怕我等将你捕俘送给曹公请功么?”先登营俘兵中突然传出一句话,顿时令之前的嗡嗡声为之一滞。

“怕?我怕的很呐!”秦旭推开挡在身前的老许,竟是向前走了一步,笑道:“可是怕有用么?七万对两万,鬼都知dào

赢不了,又何苦为难你们陪着我们送死。若是秦某能令你们有立功之机,便是成全你们又如何?”

“秦主簿!”

“秦主簿!”

老许司马冒等人急道,却被秦旭挥手阻止,反而向着先登营俘兵更近了一步,用秦旭自认为极其具有诱惑力的嗓音,慢慢说道:“现在我人就在这里,曹操大军就在数十里之外,多好的机会,你们还犹豫什么?还犹豫什么?”

“这……”秦旭这般自投罗网的模样,反倒令这些精悍之士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秦主簿忒也小看了我等!在下先登营校尉牵招,誓死不做那忘恩负义之徒,愿同秦主簿共死!”突然,就是刚刚出声的先登营兵士,再次出声,道。

牵招?好嘛,这只先登营中倒是藏龙卧虎啊,先是张南不知所踪,竟然连历史上袁尚麾下大将,后为曹操托付边陲之事,镇守北疆,令鲜卑数十年不敢南下的大将牵招,竟然也在先登营中。

“是啊,秦主簿当初在吕将军面前力陈留我等性命,我等雍凉、河北大好男儿,岂能行此忘恩负义之举,有死而已,我等何惧!”越来越多的先登营兵士的声音,附和着刚刚那人的话,一时间群情激奋。

“好!既然诸君义气为先,我秦某也不敢弱了诸君先登死士的名头!”秦旭大声道:“若是此战我等不死,不管日后你我是友是敌,我秦旭都愿与诸位约为兄弟!”

“约为兄弟!同生共死!”

“约为兄弟!同生共死!”

先登营中登时响起一阵吼声,跟在秦旭身后的老许和司马冒等人皆是一脸惊骇,甚至连臧霸也满脸的讶色。这是什么情况?竟然这么简单?在这种情况下,只用了几句话就令这些精壮悍勇之士放qì

了最好的选择,反而愿意同之前还是敌人的秦旭共死。今天这一日之间,臧霸对秦旭的观感简直如同过山车一般,使得臧霸感觉越发看不透这个年纪轻轻的主簿了。

秦旭看着眼前这些人的狂热眼神,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笑话!好歹哥们在前世也是商界“成功人士”,商战心理学满分的人物!而且在汉末,虽然礼乐崩坏,但仍旧极重信义,对于一只在主帅被擒之后,全营甘心受俘的强军,义之一字,必定是他们首要的信条。这根本就是一个注定完胜的赌局,只消在麹义身上再下下功夫,这支被称作轻骑兵噩梦的先登营,毕将成为吕布麾下又一只强军。

“好,既然诸位兄弟看得起秦某,那秦某就算是拼尽浑身解数,也不能令曹操小看了我等!”士气可用,秦旭大声说道:“我令,牵招!”

“在!”牵招大声应道。

“命你率领先登营多带旗帜,藏匿于林中,以为疑军,待山下异变将起,便一同杀出!”秦旭命令道。

“诺!”牵招坚定的答道。

“异变?”司马冒本来还在为秦旭故yì

将之前孔二愣子打探来的不明杂军说成是曹操的大军,现在又听秦旭说会出劳什子异变,正自一头雾水。

“不错!”秦旭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点了点头,安排好了先登营的事情,又对臧霸说道:“到时候还要借助臧校尉勇力,同老许率领五名陷阵营兵士,待敌军乱起,擒贼先擒王!”

“诺!”臧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重重的点了点头,同老许一起大声应道!

第七十三章 孙观尹礼

“主公,据探马来报,山阳、泰山两郡贼寇已中了仲德先生之计,在得到我们散播的消息之后,已经尽起贼众,追击吕布而去,山阳令吕虔来信说,正准bèi

借此机会清剿两地贼兵。”曹军部队还在行进之中,曹仁是少数能在曹操歇息之后,还能直入曹操寝车的将领,此时的曹仁,正一脸兴奋的拿着一份简报,推醒了正在午后稍歇的曹操。

“唔?子恪真是机变,放在山阳当县令,屈才了!”曹操扶住车窗,捏了捏太阳穴,一脸疲惫的坐起身来,接过曹仁递上的简报,草草的看过,随口问道:“我们这是到哪里了?还没有和妙才会和么?”

“主公,妙才率领两万大军,已经逼近济北,刚刚传信说是一边休整一边等待主公前去。”曹仁扶了一把曹操,说道“妙才估计也得了消息,才原地整装待命的。”

“嗯!既然两地贼寇已经中了仲德的计策,那么咱们就先等一等!”曹操打了个大哈欠,笑眯眯的说道:“吕布世之虓虎,勇武冠绝天下,我们新得兖州,又刚刚打退了来犯的青州黄巾,将士们一直没有来得及休整,这不好!既然有人替咱们消耗吕布的实力,咱们就静观其变!”

“主公说的是!”曹仁恭敬的答道,对这个自己的族兄,曹仁一向是言听计从。

“不过也不要太过放松,不要小看吕布,这些贼寇乌合之众,伤不了吕布筋骨的;济北曹纯只有万余可战之兵,我们和妙才军势虽众,但却是长途跋涉,若是硬抗定然会多有伤亡,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曹操嘱咐道。

“诺!末将这就去和妙才联系,让他多注意军力休整,不可轻举妄动!”曹仁躬身下车而去。

曹操看着远去的曹仁的背影,脸上再难掩一丝疲惫,吕布军带着这么多的辎重,按道理说行军速度不应该这么快,在曹操的本意中,在濮阳这个开阔地三路夹击,歼灭吕布是最好的方案。却不想,曹操三路大军尚未会盟,吕布就已经到了济北,再有数百里,就要进入青州了。

虽然现在天下大乱失态已显,但大汉天子尚在,就好比给了这些有异样想法的群雄们一个精神上的枷锁,在势力范围内怎么折腾无所谓,反正天子陷入贼手,诏令不出未央;但若是越境而击,对于对“大义”这两个字无比看重的汉末土著来说,就相当于失去了立足的根本。曹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其他诸侯留下口实。

“秦主簿,敌军距离我们已经不到十里了。”孔二愣子的大嗓门差点吓了秦旭一跳。曹操和夏侯渊为了不影响两地贼寇“趁火打劫”的行为,刻意减慢了行军速度,使得两地贼寇在进入秦旭伏击圈时,秦旭还没有得到曹操军势的消息。

“十里就十里,嚷嚷什么!”秦旭揉着耳朵,埋怨的看了孔二愣子一眼,指着身前的一堆瓶瓶罐罐,道“你手下兄弟们都准bèi

好了么?”

“放心吧,俺选的这些人膂力过人,绝对能达到您的要求。”孔二愣子拿起一个陶罐,拨拉着上面长长的蔡侯纸卷,犹自有些疑惑道:“秦主簿,就这个东西,真能挡得住那些人?那可是上千人呐!”

“闭嘴!让兄弟们拿好火把,千万不要掉到这些宝贝上,记住,点燃之后用最大的力qì

给我扔到人多的地方,听到了没有?”秦旭再次叮嘱道。

“诺!”孔二愣子闷声答道。

秦旭等人藏身的山丘并不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远远的看到一支队形散漫的队伍慢悠悠的晃悠了过来。果然如同之前孔二愣子所说,兵器甲胄各不相同,旗帜也五颜六色不一而同。知dào

的是一只军队,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农民伯伯下地干完活正回家呢。

“就这些?”秦旭前后打量了一眼,一千多点,大概两千不到,只有为首的十数人有马,其余人都是步行,勾肩搭背的浑然不觉山头上有人在窥视。

“就这些!”孔二愣子紧紧的抿着嘴唇,忠实的执行着秦旭让他闭嘴的命令。

“乌合之众,正好拿来试试我这划时代神器的威力!”秦旭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乌合之众,上战场和郊游似得,别说不到两千,就算是两万,估计被陷阵营一个冲锋就能打垮,让秦旭之前好容易燃起的热血顿时凉了一半,不满的说道。

“听我号令!点火!”秦旭对早已经准bèi

好的臧霸使了个眼色,冲孔二愣子和身后五名陷阵营兵士命令道。

“诺!”

“嗖……”

“轰……轰……”

“材料有限,咱又不是专业搞化工的,能有这么个场面,也算是可以了吧?”秦旭看着山丘下面腾起的一阵阵巨响和黑烟,颇为不满yì

的嘀咕道。

“这……这……”孔二愣子和那五名陷阵营兵士在投出一轮六个陶罐之后,早就懵了,虽然只响了四个,但仍旧不能阻挡这跨时代的利器带来的冲击和震撼。

臧霸等人和先登营兵士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巨响弄懵了,不过好在他们还记得之前秦旭的嘱咐,待到山下异变,便冲杀下去,擒贼先擒王,待巨响过后,数百人一同发出一阵阵吼声,在这“异变”的刺激下,几百人竟然喊出了上千人的气势。

秦旭本阵的人尚且如此,被突然袭击的两地贼众,此时状态更是不堪。这些人本就是些被压迫的活不下去的流民,别说见过听过,就算是想也不会想到竟然能提前了一千年看到这种东西。千多人,竟然一个个筛糠似的不停的抖动,为首的几人被颠下马来也顾不得爬起来,竟然就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朝四房跪拜,首领这般的动作,使得后方贼众一个个有样学样也都跪在地上,也不知dào

口中念念有词哀求的是哪路神佛。

“秦主簿,这,这东西叫个啥?怎么这么厉害?”孔二愣子好容易缓过神来,语无伦次的问道,看向秦旭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崇敬,几乎和看神仙差不多了。

“我管他叫土炸弹!好玩么?要不要再扔一轮!”秦旭被孔二愣子的目光弄的哑然失笑,其实这种仓促间制作出来的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炸弹”,也就是听个响,杀伤力根本不值得一提,估计连后世鞭炮的威力也比不上,无非就是一硝二磺三木炭的简单配比,看过地雷战之类战争片的人,大多都知dào

制作方法。因为时间仓促,只弄出这么三百来个,但是看刚才的比例,能又百十个能响就相当不错了,即便如此,在这冷兵器占据绝对主流的汉末,这东西简直就成了唬人的神器。

“蛋?这个啥蛋真是厉害啊,俺说秦主簿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上赶着送死呢,原来早就有了办法。”孔二愣子傻笑道“有了这个啥蛋,曹军莫说是七万,就是七十万咱也不怕。”

“行了,现在想扔也没地方了,臧校尉和老许他们已经下去了。”秦旭被孔二愣子的话说的一阵无语,也知dào

这老孔是个浑人,没法和他计较,嘱咐道:“熄了火把,咱们也该去看看这敢趁机沾便宜的,是何方神圣了。”

由于这土炸弹的威慑,老许和臧霸打了一场从未如此轻松的斩首战,没等先登营兵士跑到近前,这帮贼寇首领在见到臧霸之后就已经跪地请降了。

“孙兄,尹兄?”臧霸将从受惊的战马上摔倒在地的倒霉蛋揪起来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制止了老许等人拳打脚踢的动作,帮着抹了抹这首领脸上的黑灰,道:“两位兄弟怎么会在这里?”

“宣高?是宣高?怎么会是你?”为首两人中唯一一个倒霉蛋被土炸弹波及,正自晕晕乎乎,却突然听到有人呼喊两人的名字,定睛一看,顿时大叫。两个大老爷们,刀头舔血的好汉,竟然都带上了哭腔。

等到秦旭来到山丘之下时,正好到先登营兵士把乖得不能再乖的贼众归拢在一起,而两名贼首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握着尴尬不已的臧霸的胳膊。

“秦主簿!这……咳!”臧霸苦笑的看着一脸古怪神色的秦旭,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轻视之意,就连以牵招为首的三百先登营兵士,看秦旭的目光中也在之前的钦佩中带上了一丝热意。

“这两位……咳咳,好汉,臧校尉认识?”秦旭眉毛挑了挑,苍天在上,来汉末这么久了,终于又体会到了前世“成功人士”的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但现在事态紧急,曹军很可能随后就到,秦旭只好强压住内心中激动,一边令牵招将这些乖的不得了的贼众带上山丘隐蔽好,一边问臧霸道。

“宣高,你投军了?这娃娃是你老大?”也许过了这大半晌缓过神来,或者是见秦旭年纪不大,在他面前哭挺不好意思,两名贼首才放过了臧霸的胳膊,疑惑的看着被陷阵营精锐兵士护卫的秦旭,问道。

“这位是……咳咳,刚刚那动静就是这位是秦主簿弄出来的!”臧霸见两人眼中的疑色,一时间也不好太过多说,只是略略解释了一下,就对秦旭说道:“秦主簿,这两人是我昔日好友,当初我爹被人诬陷入狱之时,就是靠这些朋友才将我爹救出来的。”

“在下孙观!”

“在下尹礼!”

两人听臧霸说刚刚那动静是眼前这个面容稚嫩,怕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弄出来,也是将信将疑,但现在毕竟是阶下囚,又见臧霸对这年轻人十分恭敬的样子,只好上前自报身份道。

第七十四章 大军压境

若是藏洪父子没有被张邈举荐给吕布,孙观尹礼再加上一个吴敦,日后会成为以臧霸为首的泰山贼麾下三员大将。

历史上搅闹的青兖徐三州不得安宁的泰山贼,怎么也不会想到,除了留守老巢的吴敦之外,千余贼寇,就这样被秦旭用没什么杀伤力的土炸弹来了个一锅端。

“秦主簿,我这两位兄弟也是被流言所惑,你看能不能……”臧霸颇有些尴尬的看着被先登营“招待”的两个兄弟,有心向秦旭求个情,但又怕秦旭不答yīng

,因此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臧校尉,你觉得他们听到流言来对我军趁火打劫,真的是偶然么?”秦旭眯着眼看着远方地平线烟尘漫起处,反问臧霸道。

“秦主簿此言何意?莫不是?”臧霸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吕布借道兖州至今不过半月有余,就算是这些人的消息再灵通,也不会这么巧的就知dào

吕布的行军路线吧?再者,吕布军力如何,天下皆知,这两人带着这千余散兵游勇就敢来沾吕布的便宜,吃了豹子胆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有人故yì

将假消息散播了出去,或者说吕布辎重丰厚或者说吕布只剩下残军败将,不管如何,目的就是诱使这些傻子前来当炮灰,消耗吕布军的实力。

“臧校尉以为呢?”秦旭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老曹好算盘啊,既能借机消耗我军的战力,又能使这些平日间隐藏在深山密林之中,令他头疼不已的贼寇主动放qì

优势,暴露在平原之上,一举两得。”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孙观尹礼刚刚给秦旭见过礼就被先登营兵士请到了一旁,本就距离不远,此时听到秦旭的分析,孙观顿时大惊失色道:“你是说我们中了曹军的计策,怎么可能?这可是我手下兄弟费劲了心思才打探到的。”

“我军的行军路线,除了吕曹两家的高层将领,甚至连我军中兵士都不清楚,你手下那兄弟的消息可是真够灵通的啊!”秦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话,道:“若是我所料不假,曹操大军马上就到,而且你那老巢,估计此时也已经被曹操给端了。”

“这不可能!”尹礼见孙观犹疑片刻脸色剧变,大声说道:“大哥,这计策可是您妻弟冒死打探来的,怎么可能会是曹军的计策,你可切莫听信这会妖术的什么劳什子主簿的话,他说曹军就在我们身后,可曹军呢,曹军在哪?”

“嗒嗒嗒嗒……”

尹礼话音未落,突然地面发出有规律的震动声,所有人脸色一沉,孙观尹礼二人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惊骇,这二人久经战阵,又怎么听不出来这是大群马匹疾奔所致,怕是再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曹操的骑兵就会到了。

“牵招!”秦旭没时间理会孙观尹礼二人的失态,吩咐道:“抽调一百人,暂时归孔二愣子指挥,另派遣一百人,在山头多寻些干柴干草,给我尽量在山脚下堆的越多越好。其余人依旧布置疑兵。”

“诺!”牵招领命而去。

“孔二愣子,你带这一百人,以五十人为一组,各持火把,像刚才那样,让老曹也尝尝咱们这土炸弹的滋味。”秦旭看了一眼身后的老许司马冒等陷阵营兵士,说道:“诸君,还是那句话,主公和我等袍泽可就在我们身后,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此战我等侥幸不死,彼此日后定当以兄弟相待。”

“诺!”孔二愣子紧咬牙关应声道。

“约为兄弟!同生共死!”这些陷阵营、先登营兵士都明白,山下至少四万大军,可这山上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余人,其中还有九成是没有什么战力的泰山贼寇俘虏。但秦旭的话却是再一次激起了这些人的血性。陷阵营以老许司马冒为首,先登营以牵招为首,甚至连臧霸也是满脸的激动,紧紧握着腰中的佩剑,低声应和。

“秦主簿,若是你能信得过我们,我们也加入吧!”孙观尹礼二人此时也被秦旭这些人的话语所感染,求情似的看着臧霸,道:“宣高,兄弟一场,你替我等跟秦主簿说说,反正曹操也是打着剿灭我等的心思,吴敦兄弟可能现在已经遇害了,同样是个死,倒不如和他们拼了!”

“对,和他们拼了!”也许是秦旭之前闹出的动静给了他们信心,也许是知dào

了真相之后的求生欲望强烈,之前乖的不得了的泰山贼寇俘虏们在听了两人的话之后,竟也出现了一阵阵的骚动,千余贼寇竟然也一个个义愤填膺,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懦弱和胆小。

“嗯!”秦旭看了眼中隐隐有些期待的臧霸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两位头领如此说,那就暂时归在臧校尉麾下,率领手下众人多立旗帜,依号令行事。若是此战我等得脱,定在青州牧面前给你等谋一个前程就是!”

“诺!”两人听秦旭说完,面色顿时一整,大声应和后,站到了臧霸身后。

秦旭这边仅仅用了六颗土炸弹,就忽悠到手近两千人的兵源,还得了两名武力值至少八十以上的战将,这买卖太舒服太划算了。虽然尚且有曹操的近四万大军虎视眈眈,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虽然兵力对比依旧悬殊,但倒是令秦旭忐忑的心情平静不少。

这不是普通的两千对四万的兵力比拼,而是古今两个时代文明的对阵。若是真刀真枪的硬拼,再借给秦旭两个胆子也没那信心。

秦旭不傻,纵观历史上除了陈庆之那个敢用一百人硬抗数万大军,仅仅带着三千人就能全歼二十多万鲜卑精锐骑兵的变态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做得到!

秦旭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曹操这里也没有闲着。在同夏侯渊合兵一处之后,曹操的兵力达到了四万,比之吕布的全部军力还要多出一半,战兵更是近六倍于吕布,仅仅骑兵就有近两万,几乎三倍于吕布。若是这样的阵势还能让吕布安安稳稳的到达青州,那他老曹真是白混了。

就在曹操下达了看看减缓行军速度的命令,先让泰山贼寇同吕布军火拼一阵,然后坐收渔利。没想到功夫不大,在听到三声巨响之后,就得到了两千贼寇遭遇突然袭击,瞬间被人全部俘虏的消息。甚至于连对方是谁,有多少兵力这些都没来得急打探清楚。

“骑兵为先锋,加速行军!”曹操也怒了,这不是明摆着拆台么?以吕布军的战力,济北曹纯那些奉命新募的军队,人数上虽然占据优势,但对上吕布,胜算几乎无限趋近于零。本来还打算利用这些被财帛迷红了眼的贼寇去耗一些吕布军的战力,却没想到这些人行军速度慢腾腾的不说,竟然连刀都没动,就被人给一锅端了。

人数过万,无边无沿,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秦旭平日间在吕布军中还没有这感觉,这还是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到这冷兵器时代的大军汇集,山前的开阔地上,自地平线起,目光所及之处,铺天盖地黑压压的全是人。马匹的嘶叫声,行军脚步的踏地声,地面都为之颤抖。只片刻的功夫,便在秦旭所在的不高的山丘下,集结列阵,数万大军军纪严明,除了偶尔的马嘶声,竟然静的怕人,扑面而来的杀气宛若实质,令人浑身发软腿肚子抽筋。陷阵营和先登营的这些兵士还好,刚刚反正的孙观尹礼部下的泰山贼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若非在臧霸三人的强势弹压下,已经有人禁不住这千钧的压力,眼泪鼻涕横流,精神都快崩溃了。

“山上何方人马?可敢报上名号!”曹军倒是没有急着发动攻击,战阵中飞马而出一员战将,顶盔贯甲,正是当日在陈留时迎吕布军入城的曹仁。

曹军没有即刻攻上山来,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看来曹军果然在监视之前泰山贼寇的一举一动,见这近两千人莫名其妙的未动一刀一枪就被俘虏,也是心存犹疑。这年头没有大嗓门还真就没办法叫阵,看来日后得找块铁皮做个简易扩音器备用了。秦旭左右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了正在一副没心没肺欲仙欲死模样抠鼻口的孔二愣子,有这个出了名的大嗓门浑人在,倒也不会弱了名头,秦旭冲孔二愣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上前答话。

“大汉左将军领青州牧吕温候麾下行军主簿秦……咳咳,秦大人,叫俺告sù

你们,你们老曹家背信弃义,盟约墨迹未干,就悍然攻击盟友,实属,那个,那个不义之举。”秦旭在孔二愣子旁边说一句,这浑人就复述一句,嗓门响亮之下,倒也显得威风赫赫:“今日秦某,据千余仁义之弱兵,抗尔等数万之凶卒,告兖州牧曹某,天诛不义,切莫自悟。”

“秦旭?那天惹得仲德先生和伯道气倒的那个娃娃主簿?”

“是不是疯了啊?还千余仁义弱兵,数万凶卒什么的,我看像是疯了!这么年轻就说满嘴胡话,怪可怜的。”

孔二愣子的大嗓门,倒是令帅蠧下的曹操和一众武将谋士,对这浑人转述秦旭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皆是露出一副不屑外加鄙夷的面孔,交相议论道。

第七十五章 炸营了!

秦旭的一番话,在随军的曹军文武听来,简直就是疯人疯语,怕不是这个娃娃主簿在面对十倍与己的曹军面前,被生生的吓疯了吧?那可真是可惜了!

正跟在曹操身旁的程昱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自知dào

山上传话之人,竟然是那个让自己出丑的小主簿之后,程昱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朗声道:“跳梁小丑,竟然敢放出如此狂言,便是吕布这厮,也不敢妄言用千余残兵抵抗主公数万精兵,看来诸君所言实是贴切之极啊!哈哈哈!”

“秦旭疯了?”围绕在曹操周围的文武在听了程昱的话后,皆是一副赞同的模样,唯独曹操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眼眸中满是疑惑之色。对程昱说道:“仲德,那秦旭小小年纪便能在当日令你和伯道激愤无言,又怎会是轻易便疏狂失心之人,听那传言之人,言语底气十足并未有丝毫惧怕之意,而且山上林中隐约有旌旗晃动,必是伏兵,恐怕其中有诈!”

“主公!”程昱在曹操说道秦旭那日之事时,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尴尬之色,被小小年纪的秦旭“轻易”的将自己绕了进去,在程昱看来实在是毕生之耻辱,但听得曹操说秦旭此举有诈时,程昱才勉强镇定下来,嗤笑一声,道:“主公忒也高看了这竖子!这山丘低矮,林木稀疏,纵使有伏兵,这方寸之地,又能有多少?据昱看来,怕是这竖子故yì

拖延主公行军速度,为吕布那厮争取时间而想出的疑兵之计。只可惜这竖子所学不精,偏偏选了这么个巴掌大小的地方布下伏兵,徒惹人笑而已。”

“仲德所言有些道理!不过刚刚那些被俘虏的贼寇,罢了,但愿是某多想了!”曹操毕竟是军事大家,刚刚的怀疑也只不过是对战场中危险的一种预感,加上之前近两千贼寇的突然被俘,使得曹操有些疑虑。但听程昱所言有理,又见这小山丘确实如同程昱所说,就算真有伏兵,又能藏下多少?麾下这近四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又岂能是之前那些啸聚山林的贼寇所能比得上的?

“主公,这小儿如此狂妄,疯言疯语竟敢辱骂主公,便让末将来做先锋,一通鼓内,定然擒下这厮交给主公发落如何?”夏侯渊只是隐约听说过程昱和卫却在秦旭手下吃瘪的事情,本就对这些所谓谋士不太感冒的夏侯渊对程昱的观感一直不好,此时竟然见曹操也对这据说还是个娃娃的吕布军主簿有些顾忌,当下嘴巴一撇出班言道。

“夏侯将军麾下勇士的能力,自然无人质疑。但将军麾下皆是骑兵,这山丘仰冲怕是不太合适,莫不如就由末将带兵上山,抓住这厮献给主公,也给仲德先生出口气,如何?”新归曹操不久的历史上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此次也被曹操带了出来,见夏侯渊一个骑兵将领开了口,也随之请战道。

“文则此言差矣,区区小坡,又岂能当做我骑兵之阻碍,不信你且看我冲锋一回!”夏侯渊也不等曹操下令,兀自向外就冲。

夏侯渊是曹操爱将,这等稍微僭越之事也没有令曹操有丝毫的不悦,见夏侯渊这般作态令于禁目瞪口呆,曹操对于禁笑道:“文则莫恼,妙才就是这个急脾气,这样吧,这次就由妙才在前冲阵,文则随后而攻如何?也让某看看文则的练兵能力。”

“主公放心!”于禁就吃曹操这一套,听了曹操的话后,连忙拱手道:“末将麾下兵将,就算是无马,在这等地形作战,也绝对不会输给骑兵,且请主公安坐,禁定当生擒了那秦旭回来交由主公发落!”

看着麾下两员大将这般争功,曹操的脸上也涌现出一丝笑容。吕布,匹夫耳。纵使个人的勇力再高又有什么用,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纵使能上天入地也是难逃最终兵败身死的局面。青州现在既然已经只剩下黄巾、陶谦两股势力,那就别怪咱老曹趁机拾干鱼,沾了这个大便宜了。

“全军听令!目标山顶!给我冲!”夏侯渊径自从曹操帅蠧回到阵中,也不多说,当下就下了强攻的军令。

“将士们,这等地形本是我军的强项,诸君焉能令骑兵在主公面前独占风采,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训liàn

结果,给我冲!活捉秦旭!”于禁见夏侯渊二话不说就冲上山丘,也不甘落后,对麾下兵将大声言道。

夏侯渊和于禁的步骑两军,加起来也有万余人马,呜呜泱泱的向着山上冲来,也颇具气势,孙观尹礼部下的泰山贼寇,竟有七八成目露惊慌之色,瘫软在地上,有的竟然发出凄惨的哭叫声,更有甚者向着秦旭跪拜不已,口称请神仙再发神威,降下天雷救救他们的性命。

反倒是之前经lì

了一次秦旭神奇的陷阵营和先登营兵士,虽然也被曹军迅猛的攻势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曹军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就派出了大军强攻,但好歹是百战之士,又在之前见识了秦旭的手段,此刻除了握住点燃了的火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之外,竟然仍旧能够一脸坚毅的看着曹军的步骑踏着满是干草柴火的平坦山道,等待着秦旭的命令。

“老曹这是要疯啊?这点军事常识都没有?竟然是骑兵在前?可真是天助我也!”

秦旭在见夏侯渊和于禁两军发动了攻势之后,反倒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心悸的感觉,竟然在嘶吼着要活捉秦旭的曹军面前,露出一丝微笑。

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点火!”秦旭眼神突然一凝,冷喝道。

排成一线的五十名早就等不及的陷阵营和先登营兵士们忠实的执行了秦旭的命令,从面前拿起一个个插着引信的陶罐,凑近火把上点燃,紧紧握着吱吱冒着青烟的陶罐,等待着秦旭的命令。

二十步!

“扔!”秦旭的一句命令,这五十名兵士手中的陶罐整齐划一的脱手飞出,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几乎已经可以看清最前方骑兵面容的曹军之中。

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陶罐,并没有引起满脸兴奋的曹军骑兵,好容易控马上山,正待在步兵面前让他们这些人看看咱夏侯将军麾下的骑兵在山地作战也不是吃素的,哪会在意随风而来的奇怪味道和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仍旧一个个嗷嗷的叫着向着站在最前面那个露出可恶笑容的年轻人冲去。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zhà

声和刺眼的火光突然就在骑兵阵出传出。被刺聋了双耳的战马就算不被这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到,也被突然冒出的一团团火光和烟雾惊到。

这里可是山坡,虽然不甚陡峭,但对于马匹来说,能爬上来也是相当吃力的,这突然发出的火光和巨响,在骑兵看来,就像是阵中燃尽了最后一点引信的陶罐一样,突然就在骑兵军阵中引发了巨变。

惊慌失措的战马仿佛发了狂似的,疯狂的跳动中,将不知所措的骑兵颠下马来,一批批的惊马似乎知dào

眼前充满了巨大的危险,皆是马头一转,向着山下冲去。马借坡势,冲击之力可想而知。前排的曹军骑兵还好,只是从马上摔落下来,被隐蔽在两侧的先登营兵士一通乱刀,幸运的还可以逃下山去;可怜后面跟上来的步骑大军,仿佛受了连锁反应似的,平日间一匹匹温顺听话的战马炸了群,被刺眼的火光刺激的眼都红了,不要命似的将身上的曹军将士颠下马来,顺着山坡连同同类们一起,竟是向着山下的曹军大营冲去。

“马惊了,快闪!快退!”于禁本来在突然见到半山腰突然响起的巨响和刺眼的火光,就感觉到事情不对,正待要麾下将士们小心,不要被这突发状况所影响,就见已经快要冲到这小山丘山顶的骑兵,竟然一个个被自己的战马掀翻落地,转眼间就被这些被曹操视为军势之根本的战马接连踩踏,几乎成了肉泥,几乎片刻之间,地面都快被染红了。

于禁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选择,这数千匹战马虽然受惊冲下山丘,但距离这些步兵还有些距离,若是及时躲闪,没准还能保住一部分兵力,但可惜于禁低估了这划时代的利器在心理上对手下这些精壮兵士的影响。当巨声响起、火光突闪时,有相当一部分军士竟然被吓蒙了,别说是向两旁躲避,有的竟然连挪动一下脚步的勇气都没有,有一小步新募的兵丁,竟然也如同之前的泰山贼寇一般,被吓得跪倒在地上,嘴里喃喃有词,也不知dào

是在祈求哪路神仙的庇佑。

“稳住!稳住!快杀马!快杀马!”于禁大声徒劳的呼喝,似乎想利用自己平日间积攒下来的威势,抵挡住惊马的冲击。

“将军,惊马太多,还是赶快回转,通知主公速速避开为是啊!”

被缓过神来的身边亲卫死死拽住双臂的于禁,眼睁睁的看着上万的军士在宽度狭窄的山坡上挤成一团,争先恐后的向山下疾奔,想要躲避开惊马的冲击,却最终因为拥挤,有的人好容易跑到前面,脸上庆幸的神色尚未消去,就被后面赶上来的同袍的脚步踩倒,临死前脸上虚脱的微笑还未散尽。

更令于禁心惊的是,侥幸有几颗落在步兵军阵中的陶罐,不单单在爆zhà

中给这些精锐们造成了混乱,而且竟然还引燃了之前就令于禁奇怪万分的脚下干草柴火之中,在步骑两军人仰马翻拥挤不堪的场面之中,星星点点的火苗借着向下吹的山风,竟然有了愈演愈烈之势。

“啊!啊!啊!”兵士们恐惧的嘶喊声,临死前的惨叫声,被火烧到身上的惊惧声,连同惊马的痛嘶声,顿时响彻云霄。

最令于禁害pà

见到的一幕在这几番变数之下,终于发生了。、

这万余士兵,炸营了!

第七十六章 强虏灰飞烟灭

冷兵器时代,统帅大军的将领最害pà

的是什么?

相信问起这个问题,任何一个稍微懂些古代军力常识的人都会明白的告sù

你,炸营!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冲天的火光,凄惨的嘶叫,不时响起的巨响,给这些曹军兵士带来的精神压力之巨大可想而知。

恐惧这个东西是会传染的,本来之前只是率先冲上山丘的夏侯渊骑兵发生了混乱,其实真实的受损微乎其微,几匹惊马说实话对于上万的兵将面前,着实算不得什么。可就是在秦旭这划时代的利器令众人产生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引发了这一次的大溃退。

大溃退往往就意味着自相残杀,真zhèng

被秦旭这突击搞出来的土炸弹伤到的倒霉蛋屈指可数,被惊马和惊慌失措的同袍踩踏,加上不时响起的巨响和身边冲天而起的火光,使得拥挤在山坡之上的曹军一个个只恨爹妈给少生了两条腿。

万余人的洪流的惨叫,和眼前发生的超出常识的场景,使得就在山脚下列阵未曾上山的曹军也仿佛被瘟疫传染一般,护卫在曹操帅蠧之下的亲卫们也一个个的惊慌失措。之前还一副轻视模样的程昱和一帮文武,竟然吓的连挪动脚步的勇气也欠奉,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

“保护主公!”营啸迫在眉睫,曹操在这些亲卫和文武眼中可是万金之躯,若是被周围这些面露惊骇之色,精神十分不稳定的将士无差别攻击,那可就真是万死莫辞。

“主公,炸营了,快走吧!”一众文武和亲兵们看着在冲天的火光下曹操灰败的脸庞,一个个焦急的叫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谁能告sù

曹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妙才呢?文则呢?不是说活捉秦旭让我曹操发落么,他们人呢?”曹操也被眼前突然转变的占据惊的肝胆欲裂,瞪大了那双平日间总是隐含精光的双眼,难以置信的吼道!

“主公,两位将军尚未归来,人马嘈杂不知生死!”曹仁满脸紧张的大声喊道:“孟德,快走吧,再不走等后军炸营,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吕布!你何其幸也!”曹操一把推开欲强行将自己拉走的曹仁,指着火光中隐约可见的秦旭身影,大叫一声,栽倒在帅蠧之下。

“不好啦!帅蠧倒了!主公阵亡了!”

“主公阵亡了!快跑啊!”

“山上之人有神仙庇佑,我等凡人妄动兵戈,主公遭了天谴了,快逃啊!”

一声声越来越不靠谱的嘶喊在曹军数万大军中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传播开来,本就因为突然的变故心惊胆战的曹军士兵闻言更加混乱了,再加上曹操的帅蠧因为之前曹操的一跌之下被撞倒,更是加剧了营啸的速度。

“秦……秦主簿,您,您真的是神……神仙?”一开始还对秦旭的这些匆忙中临时拼凑出来的瓶瓶罐罐没有多少信心,就算是在俘虏了泰山贼寇之后依旧持有怀疑态度的先登营校尉牵招,此时看向秦旭的目光中满是惊骇。

甚至连先登营这些在情况危急之下,答yīng

和秦旭约为兄弟,发誓同生共死的兵士,此时看向秦旭的目光也充满了异样,心中不约而同的生出同一个念头。得亏之前留守在怀城外吕布军营的是成廉而不是秦旭,否则,就凭借秦旭这鬼神莫测的手段,先登营八百人能剩下十个都得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开玩笑,虽然说是两千对四万,但实jì

上出手的不过只有五十人而已!

五十人啊!五十人能令四万大军溃散如斯,甚至听山下曹军兵士的吼叫,甚至连曹操都有可能死在了乱军之中。

这还是人力所能为之的么?

必须不是!!

“秦主簿?秦主簿?”正当山上的众人津津有味的欣赏山下乱成一团四散奔逃的曹军惨状之际,被众人当成神仙的秦旭却是不见了踪影。

“呕……”

好在山坡不大,众人很快就发xiàn

了在司马冒和老许搀扶下,孔二愣子正站在背后捶背的秦旭。

此时的秦旭面色苍白,嘴唇发干,拽着老许的胳膊,在大吐特吐!

山下传来的阵阵肉香和焦臭混合的味道,配合着火光下满山遍野红彤彤的肉泥,耳边还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这让前世不过是个公司中层小白领的秦旭情何以堪。

无论在此之前想象的多么英勇壮烈,在真实的看到这幅宛如人间地狱般的凄厉惨状之后,秦旭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胃,哇啦哇啦的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秦主簿!你没事吧?我算是服了你了!”臧霸看到秦旭这般“没出息”的样子,竟然出奇的没有生出半分轻视的样子,站在孔二愣子身边,哈哈大笑着也帮着秦旭拍着后背。

“秦主簿威武!”

“秦主簿神威!”

“秦主簿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秦主簿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各种乱七八糟的呼喊声,突然响彻整个不大的山丘。无论是陷阵营、先登营还是刚刚归附的泰山贼寇,此时皆是疯狂的宣泄着力qì

,仿佛不如此嘶喊便难以表达内心中那种劫后余生却又大获全胜的复杂情感。

“曹军一时间估计是很难再有力qì

对付主公,此地不宜久留!拿上剩下的土炸弹,我们抓紧去同主公会和。”秦旭好容易在老许臧霸几人的帮zhù

下顺了口气,当下有些虚弱的吩咐道。

“诺!末将领命!”无论是臧霸三人还是在场的其他将领,皆是抱拳拱手,语气恭敬的应和道。

“誓死追随秦主簿!”

“誓死唯秦主簿马首是瞻!”

近两千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曹某的头颅尚在否?”

曹操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在濮阳城中,这一开口说话,使得守在病榻边上的医者顿时长吁一口气,也来不及回答曹操的问话,赶忙出去通知曹军文武上下。

“主公醒了?无恙吧?”曹仁第一个冲进房中,看着满脸灰败的曹操,差点没有落下泪来。数月前才刚刚打败了青州黄巾,被迎为信任兖州牧,扩军、强兵、整顿州务,立志以兖州为根本扫清天下,复兴汉室,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豪情满满。怎么才在招惹上吕布,特别是在认识了那个吕布军的娃娃主簿之后,先是在陈留城夜宴中吃瘪,现在倒好,四万大军十不余一,数千战马几乎全部报废,上万石粮草化为飞灰,就连自己都昏迷了将近五天才醒过来。

难道这秦旭真是老曹家的灾星转世?不但在陈留气晕了程昱和卫却这两位谋士和财神,现在曹操都着了他的道,曹仁无奈的想到。

“子孝,妙才和文则可曾回来?我军还有多少战力生还?”曹操强忍着欲裂的头颅,扫了一眼围拢在床边的一众文武,沉声问道。

“主公莫要担心,妙才和文则都回来了,虽然受了些伤,但都无大碍,正在别处修养!无碍的,无碍的!”曹仁虎目含泪,低声凑在曹操的耳边,低声说道。

“那我们的大军呢?子和(曹纯)那边呢?”曹操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曹仁的手,强自令自己坐起身来,不顾众文武担忧的眼神,急急的问道。

“主公!这……”曹仁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说!曹某撑得住!”曹操深吸一口气,眼神直直的看着曹仁,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是!”曹仁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夏侯将军两万大军损耗了一半,逃了一半,战马全部报废,骑兵全军覆没,我军……”

“我军如何!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说!”曹操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死死的盯着曹仁,厉声问道:“我军伤亡如何?曹纯那里伤亡怎样?”

“主公,我军三万大军因为炸营,十不存一……”曹仁小心的看了眼曹操,狠狠心一咬牙,继xù

说道:“子和未能等到我军援军消息,出城同吕布接战,损伤一部分后见势不可为,便谨守济北城池,任由吕布越境向青州去了。”

“哈哈哈哈!”曹操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到最后竟然拍着床笑出了眼泪来,大笑道:“子和之能,果然不可多得!我尽起三军围击吕布,两路皆是伤亡巨大,唯独子和能够审时度势,这就是我曹操的运气!”

“主公!我等有罪!”曹军文武听曹操竟然说出这番话来,皆是大惊失色,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无妨!”曹操猛的撑起,自床上下来,推开侍者要来搀扶的手,仅穿着小衣光着脚站在地上,道:“此战不关诸君之事,是操太过轻敌。没有料到那个小娃娃竟然有如此的手段,曹某败的不冤!吕布既然到了青州,那就到了吧。我还就不信就凭他吕布这少恩寡义之徒,能够容的下秦某人这尊大佛。”

“主公之意是……”戏志才自一开始就反对曹操这般轻易的和吕布为敌,但事已到此,见了曹操的惨状如斯,也不好多说什么,此刻见曹操似乎已经将前事放在脑后,顿时舒了一口气,问道。

“吕布勇武无双,治理青州却不是只靠勇武便可以的。想必繁琐的州务定会令咱们这飞将头疼不已。我与奉先,既然托名同道,属地又相毗邻,自然要帮一把我们这好邻居!他不是缺少文吏么?我便发发好心,送他一批!”曹操嘴角微微一翘,眼眸中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第七十七章 吕布的异样(上)

秦旭是被人抬着进入临淄城的。

任谁也受不了连续四五天吃不下睡不着喝点米汤就吐的稀里哗啦的折磨。

秦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来就不甚“丰满”的身体,更是瘦成了竹竿一般,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之极。

秦旭终于明白了演义上诸葛亮火烧藤甲兵之后为什么说会折寿了。任谁看到那种惨烈的场景,心理上也会留下阴影。烈焰滔天满地漆黑猩红的血迹,混合着焦臭和阵阵肉香,秦旭估计以后再也不敢碰前世最爱的烤肉了。

临近临淄城,就遇到了得到了消息出城而来的吕布等人。

吕玲绮没有在人群中看到秦旭的身影,一脸焦急的跳下马来,向着队伍跑去,蔡琰偷偷的瞄了一眼阖目的蔡邕,咬了咬牙,也在吕玲绮身后提着裙裾跟了上去。

“秦旭!?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城门口,在见到躺在担架上没有了人形的秦旭之后,蔡琰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和已经哭成泪人一般的吕玲绮一同,扑到秦旭的身边,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急切。

“放心,还没成亲呢,死不了!”秦旭勉强抬了抬手,将两女的手握在已经瘦如鸡爪的手中,强自露出一丝微笑。蔡琰在被秦旭握住手之后,心虚的看了一眼吕玲绮,但看在秦旭这般虚弱的面容上,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秦旭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吕布阴沉着一张脸看向西面,紧紧的攥着拳头,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反倒是高顺一改平日间淡如水脸庞,焦急的问老许和司马冒等人道。

“秦主簿他……”老许和司马冒张了张嘴,却发xiàn

一时间实在找不出理由解释,主要是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了。直到现在,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的这些人也没有从惊骇中反应过来。

四万人马,就算是吕布军上下全力硬抗,阻击或许没有问题,但要说到歼灭,任谁想来也只能当做笑话来听。

可秦旭偏偏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是以八百比一的比例,前所未有啊!说出来谁信呐?

所以在司马冒支支吾吾的将前前后后秦旭如何说服先登营,如何不费一兵一卒俘虏泰山贼,又如何令夏侯渊和于禁的万余人马自相残杀,最终令曹操四万大军营啸,兵马十不余一,连老曹本人都生死不知的事情说了一遍。

“嘶……”城门口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成廉侯成宋宪等众将接连变色,就连吕布在听说曹操生死不知之后也是露出一副惊讶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虽然司马冒说的太过玄幻,实在难以令人相信,但曹操的四万大军并没有出现,而陷阵营、先登营所有人毫发无损的站在面前,又多了近两千甲胄不整的泰山贼寇,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难道司马冒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难道这个秦主簿,当真是神仙不成?

或许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将军,某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而且这两千多兄弟也是见证人,之前所说,并无一丝虚言!”司马冒见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顿时着急的说道。

“主公,秦主簿他……”还是高顺最先从司马冒的话中清醒过来,脸上的惊讶还未散去,突然脸色一变,微微皱着眉头看向吕布。

“回来就好!先带他去府中找医者看看再说吧。”吕布好像没有看到高顺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挥了挥手,也不多言,拨马向城内走去。

吕布奇怪的表情,倒是令这个本应该欢喜不已的城门相会变的有些诡异,新投诚的临淄城中官吏也是面面相觑,不知dào

吕布本来高兴欣慰的面容怎么说变就变。

反倒是吕布军中成廉等众将,没有因为吕布的异样而怠慢,将这近两千人带进城中,安置了下来。

吕布在和秦旭告别之后,按照之前军帐中所制定的计划,一路向东突进,济北曹纯的军队,就如同曹操收到的军报一样,在出城和吕布接战一阵之后,见事不可为,便龟缩在了城池之中,眼睁睁的看着吕布的大军离开济北向青州进发。

青州因为之前各个势力纠结于此,又饱受黄巾之苦,就算是治所临淄,也是一副破败的景色。斑驳破旧的城墙,低矮杂乱的城内建筑,使得吕布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好在蔡邕落魄时曾经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才打消了吕布的疑虑。

秦旭临行前,在吕布的“强压”下确定了吕玲绮的“归属”,又当着吕玲绮同蔡琰也挑明了关系。在吕布军驻扎临淄的这几天里,对秦旭极为担心的两人倒是成了“哭友”,关系倒是更加亲密了一些。直到接到了秦旭平安归来的消息,才联袂出演了城门口那出“剧目”。

秦旭仍旧如同在怀城一般,被接到了吕布府中,严氏和貂蝉早就得知了吕布之前的“强行指派”,加上严氏一开始的误会,使得二人在秦旭被送来时,看到秦旭的可怜样,顿时母性大发,嘘寒问暖,照顾的周到万分,甚至对于吕玲绮和蔡琰不眠不休的在秦旭身边照顾,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到。

反倒是吕布,自从在城门口听完秦旭的“事迹”之后,突然变了脸色,在秦旭卧床的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每当吕玲绮问起时,严氏竟总是一脸尴尬的绕开这个话题。

“秦旭,这可是貂蝉姐姐亲手给你煮的粟米粥,你就喝一口吧!乖啊!”吕玲绮端着一个小碗,小心的吹着调羹中糯黄粘稠的米粥,一脸温柔神色的递到秦旭嘴边,哄孩子似的小声说道。

直到吕玲绮手都快酸了,秦旭才将头在身后柔软高耸的物体上惫懒的蹭了蹭,半张着嘴,喝下带着软糯甜香的米粥,发出一声惬意的呻吟。

秦旭这几天过的相当舒服,一大一小两位美女的尽心服侍,这让前世不过是个高级**丝的秦主簿情何以堪,温柔乡啊!真恨不得时间永远在此定格。

可惜……

“珰!”

“德性!手都酸了!爱喝不喝!”温柔的小白兔,突然变成了母暴龙,吕玲绮突然发飙,令秦旭的美梦顿时醒了过来。才让秦旭想起,眼前这个小姑娘,可是有着天下第一猛将血统的,本质上同温柔两字绝缘。

“哎呦!”吕玲绮的突然变脸还没有令秦旭反应过来,脑后高耸温软的感觉竟然也突然一空,秦旭的后脑勺顿时和硬邦邦的床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昭姬!玲儿!你们这是要谋杀亲夫啊!”秦旭的惨叫顿时从房间内传出,却没有引起门外卫士一丝一毫的警觉,看来这几天这些忠诚的卫士们已经习惯了。

“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当秦旭一脸幽怨的看着正在互相拍手庆贺的两大美女,感叹就连蔡琰这般美丽矜持的女子,在被蔡邕默认了同秦旭的关系之后,竟然也暴露出腹黑本质的时候,多日不见的吕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主公!?”秦旭在医者和众人的精心照顾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凹下去的眼眶和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当日的阴影的影响,也在自我刻意排解之下淡了许多,听到吕布的声音,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

“秦旭,就知dào

你是装的!爹爹,秦旭又骗人了!”吕玲绮见秦旭竟然身手这般敏捷的从床上跳下来,顿时小手掐腰,向着走进门来的吕布告状道。

“玲儿和昭姬先出去,我和秦旭有话要说。”吕布宠溺的看了吕玲绮一眼,吩咐道。略显消瘦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严肃看着秦旭。

“哦!爹爹,那我和琰姐姐先出去了,秦旭刚刚恢复,你别太累着他!”吕玲绮听到吕布的话,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声,令吕布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才多大,就知dào

质疑她爹了,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待到吕玲绮和蔡琰两人走远之后,吕布轻咳了一声,问道。

“主公!您有话就直说吧!”秦旭苦笑的看着吕布说道。这个战神一般的男子还真是做不来这种关心人的表情。当时在城门时,吕布的情绪的突变,秦旭虽然在担架之上,却也能隐隐约约感受的出来,并且对吕布为何如此,秦旭也大致能够猜到。

“这就是你所谓的什么土炸弹?你做出来的?当日就是因为有这个,你才敢接下阻击曹军的任务?”吕布不客气的坐到秦旭的床边,手中拿出一个当日用剩下陶罐,直接问秦旭道。

“正是!”秦旭点点头说道。

“可这东西除了响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是不是有其他的用法?日后能不能大规模用在军中?”吕布摸索着药罐改装的土炸弹,微皱着眉头问道。

“这东西现在也就是只能听个响!”秦旭看着吕布纠结的面容,和之前的话,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讪讪的笑道:“如果再遇上曹军,估计就起不到多么大的作用了。”

第七十八章 吕布的异样(下)

当日在城门口时,吕布在听了秦旭的事迹之后,虽然也同诸将一样对秦旭的到来十分欣慰,但对司马冒所陈述的此战经过惊讶万分,并非怀疑司马冒话中是否有所夸大,而是作为一个战将,真的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可不是乌合之众,而是令吕布军全军上下都忌惮不已的曹操家底,整整四万大军啊,半天的功夫,就被秦旭这个娃娃主簿给整的几乎全军覆没。这让崇信武力,对自己手下强军自傲无比的吕布如何能够接受?更何况吕布本就是个情绪极易波动的人,在得知这些能够令自己勇力无用的神器竟然还有剩余,急着去校验的吕布,才在城门口军中诸将和临淄官员眼前,有了那番作态。

“这东西的威力,相信主公也试过了,别说杀人,连给人身上留点伤都很难。这次纯粹就是侥幸,若非曹操失心疯,在山地竟然还派了马军做前锋,被火光和巨响惊了战马而自相残杀。若非如此我能不能再见主公还是个未知数。至于这东西,过年过节时听了响热闹热闹还凑合,至于装备全军,还有待继xù

研究!”秦旭说的是大实话,本来嘛,火药这东西虽然制作容易,但危险性也是极高,本身前世秦旭就不是学化工的,若非当时情势危急到了极点,秦旭也不会想到这么个取巧的法子,至于火药提前了数百年出现在了汉末,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对以后的历史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不是秦旭所能考lǜ

的了。

“唔!既然如此,那就日后再说吧!”吕布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拍了拍秦旭的肩膀,笑道:“你小子这次做出的事情,估计要令天下震惊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连我的名头也会被你压下去。现在军营中已经有你不是人的传言了。哈哈。”

“不带这么骂人的吧!我怎么不是人了?”秦旭佯作苦着脸说道。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让我很是头疼,你立了这么大功劳,该怎么赏赐你呢?你年纪若是再大些就好了。”吕布的笑容很真诚,让秦旭眼眶有些发酸。心中却是在庆幸不已,好在主公是吕布啊,若是换了汉末群雄中的任何一个,比如曹操袁绍之类的,部下的声望超过了主公,那么第一个想法都会是怎样杀了自己吧。

“主公不是已经提前给了赏赐了么?”秦旭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说道:“主公所赐的可是无价之宝啊,给啥都不换的!”

“咳咳!你小子!”吕布顿时明白过来秦旭话中的意思,微咳了几声,有些尴尬的说道:“这还没疼够呢,转眼就被你小子骗到手了。不过,你和玲儿还小,这事过两年再说。”

“主公!岳父大人!不带这样的!”秦旭见吕布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般,眼角也瞄到窗外一抹赤红色的一角,心中一动,搞怪的叫道:“君无戏言啊!这送出去的宝贝,怎么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哼!你不是还有你的琰姐姐,昭姬么!”吕布佯怒道。

“琰姐姐,咱们走吧,他们都是坏蛋!”

“哈哈!”看着被吕玲绮拽着踉踉跄跄逃走的窗外两人,吕布和秦旭四目相对,同时爆fā

出一阵笑声。

最终在吕布的强势要求下,约定过了年就给秦旭和吕玲绮两人定亲,但正式成婚还要看秦旭的表现,至于蔡琰,吕布一笔带过,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一脸严肃的说是只要蔡邕同意,他没有什么意见,可秦旭怎么看吕布都像是在等待看好戏的样子。

这可是给秦旭出了个大难题,吕布虽然凶名在外,为世人所知,但相处久了,在了解了吕布的为人和脾性之后,这个令天下人闻名变色的煞神,其实也只是个性子暴躁点,行事冲动点,最多武力高了点的性情中人,并不令秦旭害pà



但蔡邕那倔老头却不同。虽然被世人称作天下名士,海内大儒,但从蔡琰那隐藏极深的腹黑属性来反推,加上蔡琰之前告sù

秦旭的那些秘闻来看,这老头能和老狐狸贾诩交上朋友并且相处愉快,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更何况,这老蔡头极其不地道,当初在长安时,秦旭那可是拼了小命来救这位令前世的秦旭唏嘘不已的义气之人,但得到的是什么?秦旭对汉末这少的可怜的骂人词汇免疫,就得益于这位闻名天下的蔡中郎。就算是拉了人家闺女的小手,态度也稍微的亲密了点,话语上也稍微的放肆了点,但那绝对是发乎情止乎礼。就这还令这老头从在长安开始足足骂了大半年。

命运啊!报应啊!对蔡邕,平日间秦旭躲都躲不及,现在却要上赶着去找骂,不对,求婚!秦旭的脸色能好的了才怪。

“好了,再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之后,抓紧给滚回来帮忙,这临淄城的官油子忒多,一个个嘴脸虚伪的很,比之长安那些朝臣也不遑多让。若不是臧洪在前面撑着,我恨不得统统杀了了事!抓紧弄好了,青州六郡三地,除了临淄还有几个郡不太听话,你弄出来的这东西又华而不实,还得我去敲打敲打!赶紧的!”吕布看着秦旭的苦瓜脸,又嘱咐了几句,满yì

的走了。

真当哥们是万能的啊?秦旭看吕布头疼于临淄政务,几天没有去练兵场,估计这位天生为战场而生的飞将军有些郁闷的紧,竟是将这等大事随便托付给自己这么一个小年轻,就撒手不管了,这份信任令秦旭感动之余也不由得暗暗的嘀咕了一句。

吕布这关好过,但蔡邕这里却着实令秦旭挠头,思来想去也只有先找贾诩这私人智囊商议一下办法,也不知dào

这位汉末有名的毒士,对这种算计老丈人的事情有没有经验。

贾诩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名义上的主公秦旭秦主簿担心,在秦旭到临淄之后竟然像是没事人一般,别说看望秦旭了,就连当初蔡邕都到城门去了他也没有去,整日间只是喝喝茶看看书,没事就找蔡邕下下棋,小日子过得惬意的紧。

“文和先生,你真的没有好计策教我么?”秦旭一脸狐疑的看着满脸诡笑的贾诩,真不知dào

这位以明哲保身而著称于汉末三国的顶级谋士,是不是存心要看自己的笑话。

“秦主簿,当日你我约赌三事,你才完成了第一件,我也将手中所掌握的重yào

消息第一时间向你告知了,你我之间的初步合zuò

不是进行的很愉快么?至于你刚刚说的这件事情,不在你我约定之内,请恕贾某没有这个义务为您谋划,当然,也无能为力!”不管秦旭怎样低姿态,贾诩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堵得秦旭直想翻白眼。

“文和先生,就算是如此,但咱们从河内到陈留,再到现在的临淄,就算主公还没有成功占据一州之地,但好歹也有个青州牧的名头,你就看在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上……”秦旭仍旧不死心,为了成功说服蔡邕这个倔老头,秦旭不得不强忍着要锤人的冲动,再次试图说服这个和蔡邕整日间泡在一起下棋的毒士帮帮忙。

“打住!”贾诩撇了撇嘴,笑眯眯的脸色恒久不变似的,止住秦旭向下的话,说道:“第一,秦主簿自己也清楚,吕将军只是名义上的青州牧,青州六郡三地只拥有淄川国临淄一地而已;第二,你我之间只是合zuò

关系,我帮你出谋划策,你保我一世富贵,如此而已;第三,就算是你我之间有交情,那我同伯喈之间的交情可比同秦主簿你深厚的多,不帮伯喈从中作梗,其实秦主簿真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秦旭:“……”

最终结果,秦旭灰溜溜的从贾诩的住处逃也似的离开了。不靠谱的谋士贾诩如斯,秦旭也没辙。一来二去之下,秦旭也生出几分邪火来。

可怜的秦旭,因为被吕布以吕玲绮还小为借口,硬生生的把之前的许诺强行延后,只有蔡琰才有可能令秦旭摆脱两世都没有能脱掉的处级干部的帽子,却又遇上这么不靠谱的老丈人。

看来某位大拿说的真是不错,人,只有靠自己。靠些不怎么靠谱的人,终究也是不怎么靠谱的事情。不就是个倔强老头嘛,就算之前再怎么名扬天下,在这临淄的一亩三分地,秦旭还不信他一个倔老头能整出什么浪花来。大不了叫上司马冒等人,上演一出汉末版的王老虎抢亲,就不信生米煮成了熟饭,抱着个叫外公的娃娃再去找蔡邕,这倔老头还能再说出什么来。

临淄城演兵场中,吕布带着张辽高顺率领骁骑营亲卫营出城巡视去了,只有神弓营陷阵营和成廉得部分泰山贼加入而新组建的飞骑营兵士正在例行操练。秦旭的到来令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之前秦旭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军,使得这些兵士看向秦旭的目光都充满了炽热,成廉侯成两人和臧霸三兄弟碍于军纪没有都来同秦旭见礼。秦旭心事重重只是随意的同他们远远的打了个招呼,径直向着陷阵营驻地走去。

“老许!死猫!孔二愣子!”秦旭客气话没多说,直接点了名。

“秦主簿!有何吩咐!”陷阵营上下都听说了吕布在战前的那番话,也知dào

之前陷阵营的调兵虎符之前一直在秦旭手中,而且秦旭和陷阵营以及高顺的关系特殊,所以对秦旭的到来,这些百战精兵们更多的是崇敬和热情。至于老许、司马冒和孔二愣子这三名什长,更是没的说。听到秦旭点名,赶忙出列应道。

“叫上你三人手下的事情,和我去办点事情!”秦旭点了点头,阴沉的着脸,吩咐道。

“诺!”

三人二话不说,直接带上手下三十名出列,问也不问的站到了秦旭身后,向着营门口走去。

“秦主簿往何处去?有什么要兄弟帮忙的?”秦旭的这番动静,引得被吕布嘱咐留守军营的成廉急忙上前询问。

“没多大事情,去抢个亲就回来!”秦旭淡淡的说道!

“啊?……”

第七十九章 秦旭抢亲

秦旭的话让成廉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秦主簿真不愧是神人啊!

主公已经将心肝宝贝吕玲绮大小姐许配给了秦主簿,可人家秦主簿犹自不满yì

,还要去抢亲?

自秦旭以两千杂兵大破曹军四万精锐,胜利回到临淄之后,虽然吕布在城门时候表现的有些奇怪,但这并不影响秦旭成了临淄城大户人家眼中的香饽饽,想同这个年轻的不像话,却在吕布军中威望一时无两的少年结亲的人不知凡几,也不知dào

是哪家的大小姐能有这般“殊荣”?竟然还能够令秦主簿亲自去抢!秦主簿竟然不怕主公因为此事发怒?太爷们了!太刺激了!

“秦主簿竟有如此雅兴?俺老成不知dào

能不能也凑个热闹?”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成廉也不知dào

自己哪根筋不对,竟然说出了这番令他一个时辰后就后悔不已的话。

“老成!不错!够义气!既然你这般强烈要求,我也不能损了你的面子不是?同去!同去!”秦旭怔怔的看了成廉好一会,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说道:“不过军营的防卫也很重yào

,就不要带太多人去了。明白?”

“明白!”成廉给了秦旭一个“我明了”的眼神,跑去向侯成低语了几句,带上同样赶过来凑热闹的臧霸三兄弟,点了五十名兵士,跟在陷阵营后面,浩浩荡荡的出了营门。

“秦主簿,您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我给您说,这抢亲也是讲究的很呐,不同的家世也有不同的抢法!”臧霸不愧是历史上日后泰山贼的首领,同秦旭混熟之后,也没有之前一直装出来的严肃冷漠的模样,同他那两兄弟孙观尹礼一副我啥都懂的模样,笑嘻嘻的对秦旭说道。

“哦?果真如此?”秦旭顿时生出一种之前都是问道于盲的感慨,看来高手还是在民间啊,不对,在山贼中啊。

“那是当然,不是和您吹,这种事情咱们兄弟之前可是拿手的紧。您别误会,我这两兄弟之前虽然占据泰山,被世人称为贼寇,但绝对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被您打败的兖州牧曹操,以及冀州牧袁绍,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有这爱好,现在都成美谈了。”臧霸见秦旭听到前面所说的话有些不悦,赶忙解释说道。

“这汉末的风俗真是古怪的紧!”秦旭听了臧霸的解释,缓和了脸色,小声嘀咕道。

“您说什么?”臧霸没听清秦旭的话,连忙问道。

“哦,没什么!”秦旭随意的打了个哈哈,问道:“这种事情很流行?”

“很流行!”

“主家不生气?”

“生气又能怎样?这年头,若是有姑娘的人家,能有个有实力抢亲的夫家,主家求之不得呢!若是在已经有主,在成亲当日被抢了新娘,没准夫家还得笑嘻嘻的出一笔买资,谢谢咱的眼光好呢。”臧霸不在意的说道:“对了,秦主簿,您究竟看上哪家姑娘了?兄弟们也好准bèi

准bèi

!”

“就是就是!”几人身后的兵士们也跟着臧霸成廉等人起哄道。

“好,既然如此,那秦某也就不客气了,目标,蔡中郎的府邸,走!”秦旭没想到在汉末这抢亲竟然能有这么多的“花色”,顿时感觉胸中一股豪气顿时冲天,几日前的那种心理阴影也似乎被这豪气冲刷的丝毫不见,大声说道。

“……”

“……”

直到秦旭已经走出去七八步了,才发觉身后竟然没有人跟来,不禁好奇的回头看去。

只见不仅仅是成廉和臧霸三兄弟,就连老许孔二愣子等陷阵营兵士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旭。

“怎么了?走啊?没准抢亲回来还能赶上营中开饭。”秦旭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您刚刚说,抢谁……谁家?”

“蔡中郎啊!蔡邕那倔老头!”秦旭一想起蔡邕,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蔡……蔡……蔡中郎?咕咚!”成廉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再次问道“就是那个跟咱们从长安出来的蔡中郎?蔡邕?”

“对,没错!怎么了?”秦旭终于发xiàn

了这帮人的诡异之处,问道:“你们刚刚不是说这是雅事,主家都会笑眯眯的等我们去抢么?”

“可那是蔡邕蔡中郎啊?”臧霸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想起刚刚自己的说过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不就是那个倔老头蔡邕嘛,你们怕他,我们可不怕,想当初,还是我和老许在秦主簿和大小姐的带领下,搅乱了重兵把守的诏狱,将那老……老先生救出来的呢,怕他作甚!”还是共过生死的兄弟够仗义,司马冒见成廉和臧霸三兄弟在听到此行的目标竟然是蔡邕,而要抢的人,竟然是蔡琰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难色,不由得不悦的说道。

“就是,谁不知dào

蔡小姐和咱们大小姐都对秦主簿倾心,在城门口那么多人面前抱着咱秦主簿哭的稀里哗啦的,连主公都没有反对,肯定是他蔡老头不地道,要强行拆散咱们秦主簿和蔡小姐,另攀大户,不行,这个亲,俺帮秦主簿抢定了。你们缩卵子不敢去,俺们去!”孔二愣子哪里会是浑人,这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有头有脸,有情有义,那蔑视的眼神,那不屑的语气,顿时令成廉和臧霸三兄弟老脸通红。

“谁说咱们不敢去!NND,抢就抢了,我还就不信,他蔡老头还能吃了咱们,同去,同去!”被激的满脸通红的成廉和臧霸,就算之前还对蔡邕大儒的身份在这虽然战乱不堪,但却文风鼎盛的青州名声极大而有所顾忌,现在也不由得热血上冲,大声反驳道:“谁不敢去谁是孙子!”

“同去!同去!”上官都喊出了这话,身后的兵士们那还不反了天去,大声呼喊着:“誓死要为秦主簿抢回美娇娘!”

“军心可用啊!”秦旭感叹道。

由于蔡邕的特殊地位和敏感身份,吕布给蔡邕安排的府邸,离着吕布的府邸以及军营都不甚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以秦旭为首的百十人,浩浩荡荡的开进到了蔡邕的府邸门前。

青州六郡,号称五地有党,当初董卓上台后,大力提拔党人,使得作为青州治所的临淄,虽然久受战乱之苦,但却仍旧是文士党人的聚集地。蔡邕天下闻名,当初又是在董卓麾下专门负责勘察提拔党人,所以在临淄的住所门前,时常会有当地名士大儒来访。

当秦旭带着这帮热血重义的兵士来到蔡邕门前时,正巧碰上不少慕名而来的名士才子前来拜访。这些人久经战乱,对这些虎狼一般的兵士十分忌惮,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兵士的头领,竟然如此年轻。

“这不是秦主簿么?哦,还有成将军臧校尉和两营兄弟,你们这是?”蔡邕父女随同吕布军奔波,根本不可能带什么家仆侍女,好在吕布和蔡邕关系不错,到临淄后,又见来拜访蔡邕的人极多,故而派了府上的仆从家将来临时给蔡邕充当门房管家听用,这些人本就是吕布军中兵士家属,自然对秦旭和成廉等人十分熟悉。只是不知dào

这些人为何此时竟然“怒气冲冲”的来到这里。

“兄弟,没你什么事,一会不管发生什么,就当没看到!明白?”成廉身为吕布部将,之前竟然在秦旭面前被陷阵营的几个什长数落,面子上早就挂不住,此时不趁机表表态,更待何时?

“明白!明白!”那门房倒也精乖,知dào

秦旭此时在吕布军中的地位,又有成廉臧霸带着飞骑营陷阵营随行,不敢多问。

“秦旭?你这竖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蔡邕此时正好送几名本地名士出门,正巧撞上秦旭等人来此,顿时一张老脸怒气迸发,雪白的长须也恨不得竖起来。

“蔡中郎!”秦旭一见蔡邕,心中也有些发虚,毕竟是内定的老丈人,但想到蔡琰那温婉的笑容,顿时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子力qì

,挺直了腰板,就在门口乱七八糟的大声拽着文说道:“小生秦旭,年少慕艾,尚未婚配,闻蔡府有佳人一枚,特来求之!”

“……”静!!

“呜呀呀呀!秦旭!你这竖子!竟敢!竟敢当众来败坏我蔡府门风?莫非要气死老夫不成!”蔡邕也是瞪大了一双老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拱到底的秦旭,愣了好一会才惊觉这是在蔡府门口,这一幕已经都被那些来求认识求交往求指教的当地名士看到了眼中,顿时大怒道。

“这个……”秦旭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发觉来的的确不怎么是时候,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大声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旭仰慕蔡小姐久矣,还望蔡中郎成全则个!”

“我……我……我还则个?你这竖子,不知dào

从哪学来这些四六不通的话,白白糟践了经典!”蔡邕活了这么大,可什么时候经lì

过这等阵仗,在仰慕自己的当地名士面前被秦旭这小王八蛋求亲,不用想,不消几炷香的时间,肯定会传遍整个临淄,沦为士林笑柄,不由怒道:“不许,不许!滚蛋!滚蛋!”

“爹爹?秦旭?你们在做什么?”前门的动静太大,又听仆从议论,蔡琰哪里还坐得住,急急忙忙的从后面赶了出来,就见到一脸忐忑却强自硬撑的秦旭和吹胡子瞪眼的蔡邕在哪里大眼瞪小眼。

“秦旭,你来做什么?”见蔡邕已经被秦旭气的说不出话来,扶着门框在大口的喘着粗气,蔡琰连忙上前扶住蔡邕,皱着眉头问秦旭道。

“这,这竖子竟然敢来我蔡邕府邸抢亲!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蔡邕向四周看了一眼,见围观的人群已经被秦旭带来的兵士远远的驱散开来,口气稍微缓了缓,对蔡琰说道。

“什么?”蔡琰听到蔡邕所说,顿时脸颊飞红,羞怒的看着一脸尴尬的秦旭,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我……我是真的想……想娶昭姬!”秦旭也不知dào

哪来的勇气,豁出去了,再次说道。

“你,你真是气死老夫了!”蔡邕被秦旭的话气的直翻白眼,扶着门框的手颤抖的厉害,身躯顺着门框慢慢滑下,吓得蔡琰和秦旭赶忙上前扶住。

“傻小子,老夫之前糊涂,令琰儿被卫家耽误,现在老夫只能帮你们做到这一步了,你还不快带琰儿走?”正当秦旭不知所措的看着一脸羞怒的瞪着自己的蔡琰,不知dào

说什么好的时候,突然一阵虽然声音极低,但绝对中气十足的声音。

“唔?怎么个情况?”秦旭和蔡琰都愣住了,谁在说话?!!

第八十章 臧洪之惑

秦旭出名了!

不过名声不太好!

现在临淄城中,谁不知dào

之前只靠两千杂军就打败了曹军四万精锐的秦主簿,竟然带着百十人,直接冲上蔡邕蔡中郎的家中,不顾蔡老大人的强硬阻止,将蔡家小姐,当年的洛阳才女蔡琰给抢了去。

太坏了!就算人家才貌双绝的蔡小姐现在是个寡妇,也不能这么蛮干啊。毕竟人家蔡中郎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儒,若是能成为蔡小姐入幕之宾,那将会得到多么巨大的名声,怎么就偏偏便宜了秦旭这个披着文士服的丘八!想起秦旭横抱着“惊恐不已”的蔡小姐得yì

洋洋的出门扬长而去的样子,这场景几乎成了临淄城所有年轻士子心中永远的痛。

可这些人不知dào

的是,就在这些人碍于秦旭的威势,只能一边暗中诋毁,一边为蔡小姐的悲惨遭遇唏嘘不已的时候,蔡琰和吕玲绮正脸红红的坐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聊着私房话。而背负了偌大恶名的秦旭,却只沦落到看得到却吃不到,唯有不停哀叹的境地。

“秦旭,听说你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啊!”吕布笑眯眯的话语,竟然出奇的没有像秦旭想象中的那样因此事而暴怒,这让秦旭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竟然在心中生出一丝丝对吕玲绮的愧疚之意来。

“主公,我这……”在正牌老丈人面前,谈论去抢了一个别的女人的话题,饶是秦旭的厚脸皮,也有些老脸没处搁的感觉。

“伯喈兄用心良苦啊。”吕布仿佛被触动了心中某根弦一般,一副郁郁的表情,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当初将昭姬嫁给卫宁,实属无奈之举,没想到卫家那小子身子骨弱的可怜,使得昭姬刚刚过门就守了寡,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名气不能令爱女另嫁,你小子这番胡闹,却总算是了却了伯喈的一番心愿。”

“主公,你不生气?”秦旭小心翼翼的问道。此时想想还真是后怕不已,若是惹恼了吕布,那后果……

“你不懂啊!”吕布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过,只要你不对不起玲儿,我都随你!好了,既然你都能抢亲了,那估计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子源近日一直在抱怨人手不够,你就去帮帮他。抽时间也多陪陪玲儿,我这几日也要抓紧时间练兵,我这青州牧,可不能只据守临淄一地。”

“诺!”秦旭拱手答道。

时间过去了几日,秦旭抢亲的风波却仍旧没有平息,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年轻士子们对秦旭的举动那是口诛笔伐,甚至连临淄城中臧洪贴出的招募临淄文士为官的官文,也受到了影响,令秦旭见到臧洪那幽怨的眼神,就忍不住羞愧转走。

好在中国古代的官本位思想,在士林中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虽然对秦旭这个小主簿的不满导致了不少年轻士子对吕布军的集体抵制,但仍旧有相当一部分的青州士子,涌向临淄城,谋取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职位。这些人大多是临淄附近大大小小家族中的佼佼者。

青州的乱象已久,因而吕布的勇武,加上秦旭击败了曹军精锐,倒是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这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们一个安定的念想,这倒是在这汉末门阀林立,又基本上都对出身不怎么好的吕布持有蔑视态度的大环境中,令人不敢想象的一个怪异现象。

“臧司马,前段时间真是辛苦了,秦旭年轻识浅,还要向您多多学习啊!”临淄的官员终于被补满,秦旭终于可以不用面对臧洪的埋怨了。

“秦主簿多礼了,前几日臧某也是为政务着急,怠慢之处,还请秦主簿多多见谅啊。”臧洪人老成精,知dào

秦旭在吕布军中名望很高,臧霸又一改之前对秦旭的轻蔑,反倒是成了秦旭的铁杆,再加上秦旭又是吕布和蔡邕的准女婿,也不敢倚老卖老,对秦旭说话十分的客气。

“不知dào

这次臧司马相召,对晚辈有何见教啊?”秦旭一直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在抢亲时间中又承了臧霸的情,对臧洪这个历史上能同吕布同作一传的人物也不敢稍有不敬,问道。

“也没有什么,前几日为了补充临淄文官,和储备日后青州六郡三地其他地方的官员,臧某发官文求才,这件事情秦主簿知dào

吧?”臧洪和秦旭客套完毕后,正色问道。

“秦旭知晓,不少本地名士本来想来,却因为秦某的原因最终没有出仕,令臧司马前一阵好一通郁闷。”秦旭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秦主簿莫要误会!”臧洪连连摆手说道:“臧某可不是请秦主簿来兴师问罪的,只是在前几日,有一些政务能力相当不错的人前来相投,可这些人所说的籍贯,虽然是真的,但却令臧某有些疑惑。”

“怎么?这些人有问题?”秦旭相信臧洪不会无的放矢,定然是发xiàn

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道。吕布新得青州,目前又仅有临淄一地,加上出身不被士族所认可,能有些小家族的人来投靠,就令秦旭十分惊奇了,此时却听臧洪所说之事,顿时引起了警觉。

这个时代,书不是任何人都能读的,承载文字的竹简太过笨重和其高昂的代价,使得藏书成了只有具有极大经济实力的大家族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一个人的政务水平,却又不是读过几本书就能做到的。能被臧洪这个大行家评价为政务能力相当不错,那至少不会是在当地无名无姓之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臧洪说道:“从这些人的口音和籍贯来看,应该是青州本地人无疑,只不过突然有这么多政务精熟之人突然到来,我心中有些不安,所以想告知秦主簿一声,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唔!臧司马放心,秦旭定然将此事放在心上,当做第一要紧事来办。”秦旭明白臧洪的顾虑。虽然吕布将政务全权托付给了臧洪,但臧洪父子毕竟是半路“入伙”,再加上吕布这个时候派准女婿秦旭向臧洪“学习”政务,已经久经官场的藏洪想当然的就将年纪轻轻的秦旭当成了吕布的全权代表。不过秦旭是知dào

的,臧洪绝对是多想了,不过既然臧洪有了这般想法,秦旭也不好强行说破。再者说,对于臧洪提供的这个消息,也着实引起了秦旭的兴趣。

青州自古是出强兵之地,民风彪悍,为兵家必备的兵源基地,虽然袁绍和公孙瓒明面上暂时的将势力触角收缩了回去,黄巾也摄于吕布的威名暂时没有前来骚扰,但本地仍旧有北海孔融以及平原刘备的势力盘踞,再加上之前曹操突然撕毁盟约,悍然向吕布出击的举动,也进一步说明曹操也根本没有放qì

青州的打算。

那么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政务精熟的佼佼者,会不会也是哪个势力趁机渗透青州的人呢?要知dào

,大规模的战争,往往不是靠个人的勇武,而是拼的实力,若是能够熟知青州的政务运作,更有甚者若是掌控了青州的政务运作,那么吕布军的实力,就完全赤(裸裸)的展现在了对青州有想法的人的眼中,对于吕布军日后的发展,足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罢了,反正现在青州百废待兴,临淄弹丸之地,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权且观察一阵再说,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贾诩么。”秦旭苦思良久不得要领,看来外行领导内行无论是在古在今,都是行不通的,还得找专业人士来处理这件事情啊。

“秦主簿,找你可真不容易,主公请您快些回去。”正在秦旭在吕布派来的老许司马冒的护卫下准bèi

去找贾诩说明此事之时,一名吕布府上的家将满头大汗的跑到秦旭面前说道。

“怎么了?主公说有什么事情了么?”秦旭好奇的问道。这段时间吕布一直在为清剿黄巾和收付其他郡县做准bèi

,秦旭也只有在晚上才能偶尔见一面,却不想这个时候吕布竟然派人来传唤。

“冀州袁绍的使者到了,主公请您速到府上。”那名家将似乎早就知dào

秦旭要问的事情,赶忙说道。

“袁绍的使者?”秦旭皱了皱眉头。别的好说,逢纪和许攸只要秦旭身边有贾诩在,便是还给袁绍也无所谓,能令袁绍暂时熄了图谋青州的念想,也能为吕布早日掌控全青州出点力qì

,但是麹义的归属,却是令秦旭有些为难。

通过阻击曹操那一战,秦旭和现在由牵招暂领的先登营关系相当之好。这段时间先登营也被当做吕布的一只编外部队驻扎在军营之中,不再受到俘虏一般的管束,待遇一概参照飞骑营的标准。

但严格说来,先登营是麹义的部曲,也就是私兵,对麹义的忠诚度相当高。若是放归麹义,那先登营就算是能被秦旭强行留下,估计在战力上也要大打折扣,这是秦旭所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还是先探探来使的口风再说吧,不管是麹义,还是先登营,反正秦旭是打算一个都不放走的。

第八十一章 心照不宣(上)

同人不同命啊!

许攸、逢纪的状态不是很好,虽然吕布军军纪严明,秦旭还特地打过招呼,好好招待这两位“财神”,但身在重重监视之下,又随着吕布军东西颠簸,让这两位身体羸弱的袁绍谋士,着实有些吃不消。反倒是麹义在怀城外被吕布俘虏之后,像是任命似的,该吃吃该喝喝,在得知先登营跟着秦旭大破了曹军之后,还破天荒的向卫士要了一坛酒,两个月不到,竟然发福了不少,这倒是令秦旭挺佩服这大哥,不知dào

该夸他想的开,还是该骂他缺心眼。

袁绍军的使者姗姗来迟,看样子也是没有想到曹操和吕布之间突然爆fā

的追击战,最后竟然会以吕布军完胜为结局。

“正南先生当真是辛苦,从怀城到临淄,不过千里,先生竟足足走了两个月,真是令旭为先生的贵体担忧啊,不过还好,既然已经到了临淄,那就好好休养一阵,我家主公吕青州素来好客,必定会好好招待先生一行人等的!”面对着摆出一副名士风度,行姿优雅的审配,不怎么通礼仪的秦旭率先开口道。

吕布对审配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在怀城外时究竟是这审配的计策害的飞骑营几乎全军覆没,好友张杨至今昏迷未醒,每天只能靠着参汤吊命。不过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吕布觉得腻歪之下,索性将接待的任务交给了好容易能够喘口气歇会的臧洪和无所事事的秦旭。

“这位就是以两千弱兵,硬抗了曹军四万精锐的秦旭秦主簿吧?果然少年英才!”审配轻笑一声,似乎没有听出秦旭话中的讽刺之意,反倒是温文尔雅的恭维了秦旭一句,转身一脸郑重的对臧洪行礼说道:“审配此来,是奉了袁公之命,一来是对温候就任青州牧表示祝hè,礼单已经呈上!二来也是探望在贵军做客的逢纪、许攸两位先生,还望臧司马转告吕青州我家主公的心意。”

审配对秦旭和臧洪的态度的截然不同,却又两不得罪的作态,使得臧洪和秦旭两人不得不感叹,审配不愧是袁绍所信重的谋士,转换话题避重就轻的本事确实很适合担任使者,就连要来换回俘虏这种事情,也诉说的不温不火,仿佛只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似的。

臧洪和秦旭对视一眼,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说的好听,什么祝hè?什么探望?不就是说袁绍的意思是拿这些东西换回逢纪、许攸二人么?看来袁绍当真是当初做诸侯盟主做上了瘾,以为过了这么许久之后,所有人还必须给他面子,听从他的吩咐。这所谓的谈判开没有开始,就想在这“赎金”上给定了调子,太也不拿吕布当回事了。

“此事事关袁公心意,臧某虽然是吕青州委任的青州司马,也不敢擅专,需yào

上复吕青州才能给贵使一个答复,还望贵使见谅。贵使也知dào

,我主吕青州新上任不久,青州之前又是黄巾肆虐之地,我主正出兵在外,还望贵使稍歇几日,便有答复。”臧洪淡淡的说道,之前臧洪为了大义将讨董盟主之位拱手相让,没想到袁绍根本没有诛杀董卓营救天子的意思,之后又起了另立天子,夺从龙之功的念头,现在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宣bù

命令似的,令臧洪十分不爽。

“吕青州不是,咳咳……”审配疑惑道,但随即就止住了话头。

审配刚刚得到暗线消息,吕布上午时还在练兵场打熬兵士战力,被臧洪口中一转,倒成了出兵在外,怎么可能?见藏洪一副我说事实如此,就是如此的样子,审配气愤之余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挑明了,你的青州治所临淄有我军的暗线,别玩这些虚的了。倘若如此,估计审配马上就能和许攸逢纪“会面”了。

“吕青州既然不在临淄,那审某能否先去拜会一下我军两位先生?许久不见当真是十分想念啊!”审配发觉臧洪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刚言语太过差点漏了底,又被臧洪的太极推手一番推搡之下,语声不由得略带焦急的问道。臧洪也算的上是积年的狐狸,审配在他面前讲聊斋,玩弄这些伎俩,也确实有些轻敌了。

“这个正南先生来的不巧啊,两位先生同我家主公是一见如故,此番也随着我家主公在外征剿黄巾,也不在这临淄城中。”秦旭接过话头,满脸可惜的神态,和臧洪交换了一个眼色,说道。

“是啊,的确如此,我家主公不止一次的说,袁公麾下谋士当真是见识不凡,多赖两人之智,才使得青州速平有望啊。”臧洪也是一脸神往的神态,说道:“不如这样,这礼单暂且留下,臧某虽为司马,却也不敢越俎代庖替主公做决定,贵使在此地多住几日,待主公回城之日,定当为贵使引荐,如何?”

“既然如此,审配告辞!”审配再看不出来臧洪和秦旭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在玩自己,那就真白瞎了他袁氏四大谋士之一的名头,本就以刚直倔强著称的审配,儒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好歹还记得这是在吕布的地盘上,也只能咬牙依礼告辞。

“看来臧司马之前所虑果然不假啊,袁绍果然还在临淄城有暗线。”秦旭看着审配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起身对臧洪说道。

“秦主簿所言极是。”臧洪说道“不过这些都是惯例,若是没有个把暗探,还真不正常。不过目前我军初来青州,实在是不宜动作太过剧烈,在主公彻底掌控青州之前,臧某平日再加小心一些吧。”

“是啊,临淄乱不得,否则就遂了不少人的意了,目前还是稳定压倒一切啊。”秦旭颇觉无趣的说道:“那审配之事该如何处理?老是这么吊着他,也不是办法,主公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dào

,那老袁也真舍得下血本,五千战马就换这么两个人,还没说麹义和先登营的价格,就怕主公一时心软,咱俩可是妄作恶人啊。”

“先吊着吧!”臧洪也赞同的点点头,吕布哪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若是真让吕布知dào

了袁绍的条件,没准还真能答yīng

,只得苦笑道:“青州不产战马,我军又主要是骑兵,主公很难拒绝啊。”

“不行!说什么也要再挖下一块肉来!我去偷偷的会会这个审正南!”秦旭想到之前被袁绍追的狼狈不堪的样子,眯着眼睛说道。

“臧洪该杀!秦旭该杀!吕布更该碎尸万段!”回到驿馆的审配将所有随从驱赶的远远的,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恨恨的骂道。

本来在审配看来,袁绍已经主动的推出了青州的争夺,放qì

了邺城之仇,又不要面子依足了礼数遵循惯例想要赎回被俘的文武,而且还出了那么一大笔“诚意”,这么巨大的让步,这么艰难的选择,吕布就算不感恩戴德三拜九叩,最起码也要对他这个袁绍军使者客气点啊。

没想到别说客气了,连面都没有见着。只派了两个审配看来属于闲杂人等的藏洪秦旭来应付。臧洪是谁?别以为他审正南不知dào

,不管之前蹦跶的多欢,说到底只是个囚犯而已,还有个做贼的儿子;而秦旭呢,在审配看来,定然是曹操不知dào

究竟吃错了什么药放qì

了追击吕布,却以讹传讹说成秦旭战功赫赫,但“明眼人”一看就他那年纪和身板,怎么会是曹操和诸多猛将的对手,更何况传言中还说此人是神仙下凡,会召唤九天神雷,两千对四万,吕布也做不到啊,扯呢吧?

吕布就派这么两个货来跟他审配这河北名士接洽,自己又躲着不见,什么意思?而且这两人竟然还没等审配将麹义和先登营的事说出来,就下了逐客令,这些人也太不把他审配这大名士和袁绍这河北雄主放在眼中了。

本来审配对来青州就有些抵触,许攸逢纪同审配不和,麹义是个傻大粗,平日又不知收敛,连袁绍都有些不待见,若非同公孙瓒的战事焦灼,鬼才愿意到青州受这个气。

“审先生,审先生?”

“什么人?不是说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么?”门外的一声唤声,让之前满面狰狞的审配顿时一收,惊怒道。

“审先生,小的也不敢打扰,只是有位自称青州军主簿的年轻人前来拜见,说有要事和您商议。”那仆从语带委屈的小声说道。

“青州军主簿?”审配疑惑的吸了口气,沉声问道:“那人怎生模样,可说了自己姓氏名谁了么?”

“只说姓秦,年纪不大?要不要小的回了他?”那仆从小心翼翼的说道。

“难道是秦旭,他来做什么?”审配疑惑自语道。刚刚审配还想到秦旭,对于秦旭,审配的了解不多,但从这几天临淄城中疯传的秦旭在这段时间的恶行,特别是“强行”纳了蔡琰之事,使得不少大族中的年轻士子对他恨得牙根痒痒,使得审配认定秦旭定然是个运气好到爆棚的奸佞小人,靠着吕布的宠信尽做些强霸无耻之事。这种人,审配最是厌恶。

“审先生?”

“对他说我已经……”审配刚想借故不见秦旭,一方面因为不屑秦旭的“为人”,一方面也报下午时被两人轻视之仇,但话说到一半,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不屑的笑意一闪,改口道:“请秦主簿前厅稍作,容审某更衣相见!”

第八十二章 心照不宣(下)

汉末的通讯不太发达。行路基本靠走,传话基本靠吼。信息传播的速度和完整性大大折扣。

所以在审配看来,不管有关秦旭的传言有多么离谱,也不过就是个靠着巴结吕布才立住脚的狂徒和走了狗屎运的佞臣而已。毕竟能做出“强抢民女”这种事情的人,人品就不需yào

品评了,就算是才能再高估计也高不到什么地方去,更何况今日审配见到了秦旭的真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

在审配看来,若是秦旭在河北为官,绝对属于令他不屑理会甚至看一眼都嫌恶心的一类人,但今天秦旭的突然到访,却让审配的心思有些活泛起来。臧洪已经是不惑之年,又曾经见过大世面,轻易不好忽悠。而秦旭年纪轻轻,从今天白天的会面中,言语间又稍显轻浮急躁。年轻人嘛,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弱点,或许能从秦旭身上撕开个口子,甚至能花些价钱收买下来也未可知。

“哈哈,秦主簿,审某迎接来迟,请秦主簿不要见怪啊。”审配仍旧是一副矜持中又略显热情的名士姿态,在不熟悉的人眼中看来,似乎审配对秦旭的到来十分的欢喜似的。

“审先生客气了,旭对审先生的风姿仰慕已久,白日间有臧司马在,秦旭不得不按照臧司马的指示说话,当真是惭愧之至。诸多失礼之处,还望审先生莫要怪罪啊。”秦旭表露出一副对审配能出来相见受宠若惊的模样,语带惊喜的说道,言语间似乎不经意间表露出一副交好之意。

“无妨,无妨。秦主簿本就是少年英豪,又得吕温候信重,前途不可限量。审某已是年逾不惑,说不得日后同为大汉官吏,还要秦主簿多多照顾呢。至于臧司马,老成持重,秦主簿能得臧司马指导,也是大幸之事。”审配是老油子了,又久在袁绍帐下为官,这官话虚话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不被秦旭的假象所迷惑。

两人相对而坐,审配也不着急,云淡风轻的同秦旭说些河北轶事,似乎对秦旭故yì

表露出的来访之意根本不在乎似的,根本不和秦旭谈论来临淄之事。

“审先生忒也谨慎,秦旭到此所带的一番诚意,看来是所托非人了。”秦旭见审配根本不上钩,忍不住暗中骂了一声老狐狸,佯作不悦的说道。

“秦主簿此言何意?可是审某招待有不周之处?”审配挑了挑眉毛,装作依旧没有听懂秦旭的话,问道。

“无甚不周之处,今日能得审先生招待,荣幸之至,秦某告退!”秦旭见审配仍旧不上钩,二话不说起身就向门外走去,边走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说道:“可惜秦旭秉许子远先生一番嘱托而来,却得相疑,真是扫兴。”

“秦主簿留步!留步!”审配本来就有收买秦旭之意,但仍旧不太放心秦旭的来意,故而想先冷一冷秦旭的心思,逐步试探,也令一会谈起条件时也好占据主动,却不想秦旭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性子又急,一语不合竟然转身就走,连忙出声言道“不知dào

秦主簿所言子远之言,是什么意思?”

“哼,无非就是子远先生怕审先生对秦旭见疑,故而将先生之前在袁冀州麾下一些琐事相告,不过子远先生说审先生性子直爽刚正,根本不用这些。现在看来,他许攸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秦旭冷笑一声,说道。

“竟有此事?”秦旭的一番话,令老谋深算的审配一时间也摸不清秦旭的意思,只好说道:“秦主簿见谅见谅,只是审某听闻秦主簿是和子远,咳咳,有些矛盾么?又是吕青州麾下重臣,所以……”

“也罢!是旭心急了。敢问审先生是否同逢纪逢元图不和?”秦旭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问道。

“这,这都是一些政见之争而已,河北人人皆知,秦主簿莫要相戏啊。”审配说的客气,其实是想说这事在河北不是什么秘密,还不能令审配相信。

“是么?那审先生献上鹊巢鸠占之计逼走韩馥助袁公得冀州,却偏偏同大公子袁谭不和,也是河北人人皆知之事么?”秦旭笑眯眯的抛出一个大炸弹。

“这,这,秦主簿从何得知?”审配听完秦旭的话,顿时色变。审配本身极其仰慕古人节操,表面上刚直不阿之名响彻河北,却偏偏身在韩馥麾下时就同袁绍有了联系,极力主张接袁绍入冀州,却又暗中帮zhù

袁绍夺了旧主韩馥的冀州,这件事对外宣称的是韩馥自动让贤。真zhèng

知dào

事情真相的,除了袁绍和同袁绍十分亲密的近臣之外,并不为外人所知。此刻听秦旭一口道破,在审配想来,若非许攸告知,秦旭怎么可能知dào

?加上和袁谭的不和,更是刚露苗头,这使得审配对秦旭仅存的几丝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现在审先生还怀疑秦旭是前来相试的么?”秦旭佯作委屈的模样,问道。

“哎呀呀!审某失礼失礼啊!”审配满脸愧疚的模样,抓着秦旭的胳膊,一个劲的道歉道:“秦主簿勿怪,勿怪啊,审某身在吕营,不得已如此啊。只是秦主簿同子远之矛盾……”

“审先生真的相信子远先生这般智谋之士,会被旭气的吐血?”见审配还有些疑虑,秦旭笑眯眯的反问道,使得审配一脸疑惑,秦旭故作高深的大笑道:“不过是为了邺城之事演一出戏而已,不过具体的事情么,日后审先生还是去问子远先生好了。”

审配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只听到这只言片语,却是更加心安了,许攸什么人品,审配焉能不知?邺城军粮有些亏空之事和许攸有关,审配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在秦旭语焉不详的胡编乱造之下,竟然主动替秦旭脑补了此中的关节,这对秦旭来说倒是意wài

之喜。

“没想到秦老弟原来竟早就弃暗投明,审某给老弟赔罪了,不知老弟能否安排审某见一见子远?”审配相信了秦旭的“真实身份”,言语间也亲密了许多,说道。

“这个嘛,说难真难,说不难也真是不难……”秦旭大大咧咧的盘坐在案几之后,右手做出了一个古往今来通用的手势,拇指食指中指轻轻的捻了捻,一副为难的模样。

见秦旭的动作,审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惊喜糅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脸上却是不变声色,一把按住秦旭的手,低声道:“这个好说,好说,只要能将子远和逢纪那厮带走,多少还不是老弟你一句话的事!”

“难!难!”秦旭一副为难的样子,要多假有多假,看的审配牙根都有些痒痒,但为了能够完成袁绍所托,只能忍怒道:“本来老弟在此间奔走,应该先给老弟一些资费,奈何审配此来,所有的礼品都放到了高唐,此时身上并无那物,如之奈何?况且不是审某小看老弟,你不过一个行军主簿,这个……”

“审老哥所言也不假,这样吧,我可以先把逢纪这厮暗中打一顿,偷偷交给老哥,只对吕布说这逢纪重病不治,已经死了,让老哥也看看小弟的能量。老哥把袁公给吕布的赎金加上一成,但只付给一半,其余的嘛,交给小弟去办,如此如何?相信老哥必定不会只带正好数目的赎金吧?”秦旭奸笑两声,打蛇随棍上,一副贪财的模样。

“这……好吧,就依老弟之计,看老弟的本事了。”若是说审配之前只是打算利用秦旭打探吕布的底限,却不想秦旭竟然献上如此一条“毒计”,既能让自己交差,又能给自己出气,至于秦旭所说提高一成之语,审配人老成精,也是心中明了,秦旭的条件正好是审配可以做主的权限之内。不禁暗叹秦旭的大胃口之余,也松了口气。至于秦旭怎样拿属于他的那份,就不是审配考lǜ

的了。

“那好,明日,我就安排老哥同吕布相见,晚间就将逢纪送到老哥府上!”秦旭信誓旦旦的说道。

“老弟等等,不知dào

那麹义……”审配见秦旭欲走,连忙拽住秦旭的衣袖,有些讪讪的说道:“能不能也麻烦老弟帮帮忙?”

“麹义?”秦旭一副惊讶的样子看向审配,似乎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老哥不知dào

,麹义的先登营之前同我一同阻击的曹操军?”

“老弟的意思是说,麹义已经?”审配惊问道。

“我见老哥根本之前根本没有谈麹义赎金的意思,以为老哥已经知dào

了。你也不想想,先登营兵士忠烈非常,若非麹义下令,怎么会为吕布所用?”秦旭一副轻蔑的样子,说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审配吁了口气,在怀城时审配不发救兵,本就存了私心,一直避而不谈麹义之事,也是得知了狙击曹操军时有先登营出现的消息,此时得了秦旭的“确切”消息,也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那审老哥就安坐等小弟的好消息吧。不过小弟今晚来此之事,还望老哥莫要令下人传出去。”秦旭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冲审配拱手道:“咱们心照不宣!”

“是是是,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审配假笑道。

第八十三章 暴揍逢纪

“你是说你假做被许攸收买,不但令审配答yīng

将赎金提高了一成,并且将麹义和先登营那些精锐给留下了?”吕布一副古怪的神色,听着秦旭的禀报。

“正是如此!”秦旭一副舒爽的模样,笑道:“而且他们得到的,是一个半死不活的逢纪和有苦难言的许攸,哈哈,也不知dào

袁绍得知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

“你小子以后少和贾诩那厮来往!”没想到吕布在听完之后并没有如同秦旭想象中的那般高兴,反而是皱着眉头苦口婆心的对秦旭说道:“记住以后做人要堂堂正正,若是我军需yào

,完全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敌人那里夺取,这等阴谋诡计只不过是下流手段,还是少用为妙。这次暂且给你记下,下不为例,知dào

么?”

怎么个情况?秦旭完全听傻了。若是蔡邕说出这番话,秦旭完全不奇怪。但您是吕布唉!竟然在教人做事堂堂正正,还光明正大?怎么听起来这么有违和感呢?

“你听进去没有?”见秦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吕布皱眉道。

“诺!”秦旭见吕布一副认真的样子,只好应和道。

“好了,别一副哭丧的样子,让玲儿以为我又欺负你。知dào

你是为我军着想,但是做事之前要多为玲儿日后想想,知dào

了么?赶紧滚蛋!”吕布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秦旭赶了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秦旭揉着脑袋,苦笑嘀咕道。没想到被后世称为孤狼的吕布,舐犊之情竟然可以凌驾于自身的事业至上。吕布的话中之意,秦旭怎会不明白,无非是不想秦旭被人看做是个奸诈诡谲之徒,令吕玲绮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秦主簿,又被主公骂了?”秦旭一出门就碰到了随高顺前来在外等候的司马冒,见秦旭一副郁闷的神色,司马冒恬着脸凑近秦旭小声笑道。

“你这死猫,果然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看到司马冒这幅欠揍的模样,秦旭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拍着司马冒的肩膀说道。

“不会是又有什么脏活吧?咱可正在执勤呢。”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的司马冒,自看到秦旭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dào

自己撞枪口上了。咱好歹是身经百战的陷阵营精锐,怎么在秦旭眼中却成了专门做脏活坏事的狗腿子呢?司马冒可怜兮兮的问道。

“哼哼,执勤?这个好办的紧。”秦旭一脸笑意的同司马冒一同站在门口,眼见着高顺不一会的功夫就从里面出来,秦旭看了一眼满脸苦笑的司马冒,说道:“高将军,能否借您麾下这几个兵士给我帮个忙?”

“借人?你小子又有鬼主意了?”高顺一副我全知晓的模样,顺手将手中的一个四方盒子递给秦旭,说道:“这是主公让我交给你的,同时让我再嘱咐你一句,以后多向人学点阳谋,将来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杀敌,别总是想着整人,记住了么?给!”

“嘿嘿,高叔你都知dào

了?咱肯定听主公和高叔你的教诲!那,那这人您到底借不借啊?”秦旭嬉皮笑脸的说道,一声随吕玲绮的称呼,喊的高顺笑的眼都眯了起来,似乎没有听到秦旭后面所说的话似的,一改平日间的严肃,倒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了。

“也不知dào

这是什么?”没有得到高顺许可的秦旭,看着手中的四方小盒自语道。

“秦主簿,若是没有什么事,咱可要回去训liàn

了!”司马冒见高顺并没有答yīng

秦旭借人的请求,笑嘻嘻的冲秦旭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等等,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秦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在看到高顺手中的盒子模样时,秦旭就明白了吕布和高顺的苦心,感叹之余,见司马冒说出这话,将盒子中的物事拿到手中,佯作不知的问道。

“虎……虎……符?”司马冒假作凄惨的大声叫道,心中却是对秦旭在吕布心中地位的估量再次提高。疼女婿没这么疼法的吧?高将军也是,这可是变相的剥夺兵权啊,怎么还一副得了大便宜的样子。

“行了,别发呆了,走吧!”秦旭一揽司马冒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可怜的司马冒已经在身高上已经完全没有再取笑秦旭的优势了。来到汉末的这半年多,也许是正长身体时合理膳食的缘故,秦旭也比之刚来时长高了不少,现在已经和司马冒近一米八的个头差不多了,揽住司马冒的肩膀已经毫无压力。

“又有什么脏活,请秦主簿示下,咱肯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司马冒认命了,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欣然享shòu

吧。

深夜的临淄城,全城宵禁。偶尔挂起的一阵冷风,甚至能令人听到枯黄的落叶刮着地面的声响。

在兵营不远处一个被重兵把守的小院子中,突然闯进了一群蒙面人。叮叮当当的一阵短暂的兵刃交错声后,关押着袁绍军四大谋士之一逢纪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是不是逢某的大限到了?”面容清癯的逢纪尚未睡下,正就着一盏昏黄如豆的油灯看着一卷竹简。似乎这群蒙面人的到来并不惊讶,淡淡的说道。自从在怀城之中被成廉给抓住之后,逢纪也曾经几次试图在吕布军被攻击时趁乱逃走,但他一个身体羸弱的文士,要在两万大军中顺利逃脱,无异于痴人说梦,几次失败之后,逢纪也认了。后来听说那个把许攸气吐血的娃娃主簿,连曹操的四万精锐都打得落花流水,更是令逢纪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天佑吕布啊!若非家眷老小都在邺城,逢纪甚至对吕布这拥有高强战力和逆天好运的势力都有了几分向往。熄了逃脱之意,静下心来的逢纪,虽然行动仍旧受到控zhì

,但在良好的军中伙食的滋养下,甚至胖了几分。

“逢别驾!末将奉审先生之命,前来接您!”为首一个蒙面人将手中刀柄倒置,恭敬的说道。

“什么!?接……接我?审配?”逢纪仿佛被吓到了似的,握着竹简的手指也因为用力有些发白,语声颤抖的说道:“你们莫要骗我了,吕布天下英雄,断不会行此诡计,莫非是审正南要借刀杀人么?”

袁绍使者来临淄的事情逢纪尚未得知,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蒙面人的话,不过这人所说的救他之事,却是颠覆了逢纪的认知,同时觉得肯定是审配的诡计。若是说是别人,逢纪或许还能相信几分,但逢纪和审配有私仇,怎么会有如此好心?

“时间紧迫,末将得罪了!”为首这人一挥手,手下便从房间外抬进一具脸被划得血肉模糊的尸体,穿着打扮竟然都同眼前的逢纪一模一样,还未等逢纪说话,这为首之人竟然一拳打到逢纪愕然的脸上,顿时淤青一块。

“你们这是做什么?”逢纪在见到那“尸体”的时候,就已经信了八九分,但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挨了打,怒问道。

“逢别驾糊涂,若是您这清清爽爽的回去见主公,还会有命在么?”为首这人听到逢纪的怒问,仿佛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说道。

“说的也是!没想到我逢纪明知dào

审正南公报私仇,竟然还生出几分感激来,也罢!来吧!用力点!”逢纪露出一丝苦笑,说道。

“砰砰砰!”一通乱锤,逢纪一条老命已经去了七八分,为首这人才挥手止住手下的施暴,冲眼看着进气没有出气多,神志已经有些模糊的逢纪拱手道:“逢别驾,事出有因,莫怪在下手重。”

“多……多谢!”逢纪用最后一丝神志强打着精神,断断续续的说道。

“给审配送去!”为首这蒙面人说道。

“头,这人是不是傻子,怎么咱们打他这么狠,他还要谢咱们?”说话的竟然是刚刚被逢纪看到的连脸都被划花的尸体。

“哎呦,NND,吓了老子一跳,把你脸上这些猪血肉末赶紧擦了,看着恶心。”为首这人被“尸体”突然说话吓了一跳,怒道。

“诺!兄弟们,收工了,都起来吧。”这尸体三两下抹去脸上的血肉,冲院子中喊了一声。只见刚刚一个个被砍倒在地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冲为首这人说道:“司马什长,咱这演的咋样?”

“还行!”摘下面巾的为首之人,赫然正是司马冒,说道:“这事都给我闭紧了嘴巴,听到没?若是走漏了风声,谁也救不了你们,明白么?”

“诺!”

当审配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秦旭的消息,都有些心灰意冷感叹自己太过轻信他人的时候,突然一件物事从墙头上被人丢到了院中。

“什么人?”审配的卫兵顿时被惊动,一个个持刀护卫在审配的身边。

“快去看看那东西是什么?”审配有些激动的说道。

“诺!”护卫答道,一手持刀小心翼翼的走进那件物事,竟然是一卷被褥,这护卫用刀尖轻轻挑起一角,顿时大叫道:“审先生,这,这……”

“这什么?今天这事情谁都不能传出去,否则我们谁都不能活着回去了。”审配不耐烦的从旁边护卫手中抢过一只火把,大步走到这卷被褥前,一把掀开,眼中顿时冒出一束精光。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满脸市侩神色的少年,捻着手指的样子。

“打得真狠,真出气,若这不是嫁祸之计的话,这秦旭可能真的有用,这小子年纪不大,想不到还真有点能量啊……”

第八十四章 影帝吕布

深夜,一队队兵士的脚步声打乱了临淄古城的静谧,马匹的嘶叫,兵器甲页刺耳的摩擦声,莫不意味着将有大事发生。

“哐!哐!”

“开门,开门!”

安置审配等袁绍使者的驿馆小院大门突然被人砸的乱响,按照惯例,除了大门口的护卫是吕布军兵士之外,小院的门口都是审配带来的袁绍军兵士护卫。

“审先生,大事不好,驿馆被吕布军兵士团团围住了?”审配之前看着被褥,意味深长的感叹声尾音未歇,就听到守门的护卫来报。

“什么?难道真的中了秦旭之计?”饶是审配智谋深广,也不禁对这突发的情况有些犹疑,心中有些自责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秦旭的话,脸色数变之下,指着地上包裹着逢纪的被褥,沉声道:“先将这个送到内室,开门,我出去看看。”

“贵使莫要惊慌,我军只是奉命清查黄巾奸细,还请约束贵部人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一名身材消瘦硕长的吕布军兵士,抱拳对开门出来的审配说道:“只是例行检查,还请贵使配合,在下陷阵营什长司马冒,保证不会损害贵使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里是驿馆,我等乃是冀州袁将军使者,贵上吕青州贵客,又焉能私藏所谓黄巾奸细?简直是笑话,不知dào

这位司马将军可有吕青州手令?若是没有,可别怪审某上复吕青州,说是他麾下兵士有意挑起两家争端!”审配义正言辞的高声问道。

“还请审先生息怒,我们只是例行检查,例行……”司马冒闻言皱了皱眉眉头,脸上闪过一丝紧张,随便应付了审配两句,刻意压低声音问身边一名巡夜士兵模样的人道:“你看的清楚么?确实到这里就没影了?”

“这个,大概,也许……”被司马冒问的那人也好像被审配的一番话吓到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马冒两人的对话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但审配还是听了个大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佯怒道:“既然司马将军怀疑是审某窝藏了要犯,那就请进来搜一搜吧,不过若是没有搜到的话,哼!”

“末将不敢!事起仓促,得罪之处还请审先生见谅,打扰审先生休息了,撤!”司马冒仿佛被审配的话中威胁之意吓到,犹豫的神色在脸上转了几转,语声有些惶恐的说道。

“审先生,这些人是不是为了那人而来?”护卫凑近眯着眼目送司马冒等人离去的审配,问道。

“也许吧!”审配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主簿,你说咱们这样着急的给审配演戏,会不会被那老狐狸怀疑?”就在驿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中,刚刚还一副严肃模样的司马冒正嬉皮笑脸的冲躲在暗处的秦旭说着刚刚审配的言语。

“无妨,不管我们做的多么天衣无缝,这老狐狸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我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逢纪还有说话的力qì

,那审配就算是再怀疑,也不得不信!”秦旭望着远处驿馆中露出的昏黄灯光,笑着说道。

秦旭所料不错。对于审配这类顶级谋士来说,对任何人和事情都持有怀疑态度。就算秦旭知dào

了一些旁人难以得知的密事,对秦旭的怀疑也从未减少过。若说是审配之前对秦旭的动机怀疑的话,在见到逢纪之后就消失了大半,而司马冒的及时到来以及和一旁兵士的小声对话,令审配对秦旭的“诚意”疑虑大减。逢纪是袁绍重yào

谋士,看守森严,若是司马冒做作的大张旗鼓的大索全城,定会令审配怀疑是不是计策,但这些人随后就赶到,反而令这件事情的发展比较符合审配的逻辑。

“吩咐兵士,多辛苦一点。把样子做像样一些,多在街头巡视几遍,改日我请大家喝酒。”秦旭吩咐道。

“诺!秦主簿您就瞧好吧!”司马冒笑着应承道。

“审先生,逢纪醒了!”正在审配思索着这会不会是秦旭或者吕布的疑兵之计时,护卫突然来报。

“正南!你果然有古之义士之风!之前你我之间颇有误会,没想到你还能处处为我着想,若是能有命回到袁公麾下,逢纪定然会对正南兄马首是瞻!”醒过来的逢纪十分的虚弱,但还是强撑着冲审配拱了拱手,一副动情的模样说道。

“元图兄莫要如此,你我同为袁公麾下,就算有争执也只是政见之争,与你我私交无碍。若是审某有不对之处,元图兄定要如之前一般给小弟指出来才是!”在审配看来,逢纪被暴揍一顿,虽然是秦旭的主意,但以逢纪的智慧,加上现在见到审配,定然会认定是审配所支使。审配想过很多种逢纪醒来会对自己说的话,却惟独没有想到逢纪挨揍之后竟然会主动向自己认错示好。

“逢纪并非虚言,正南切莫相疑啊!”听出了审配话中的不由衷,逢纪苦笑道。

“元图兄言重了,刚刚吕布军兵士来过,似乎对审某救援元图兄之事有所怀疑,审某是在想有没有漏洞之处。”审配眼珠微转,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正南还是如此谨慎。无须担忧,你所派遣的义士,动静闹的不小,又杀了他们不少人,惊动了吕布军本就在意料之中。不过既然已经找了个身形同逢某差不多的人,那他们也不过就是怀疑而已。”逢纪强撑着说道,短短几句话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审某只不过是有些犹疑罢了,元图兄伤重,还是多多休息吧。”审配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既然逢纪已经服软,又未提挨打之事,审配也没必要去强行解释。

杀人了?还找了个替身?秦旭这小子真狠啊!难怪惹得吕布军精锐陷阵营都满城搜捕。审配吩咐随从好好照顾逢纪,眼前不由得闪过秦旭的身影。看来秦旭还是暂时可以相信的,早知此事对他如此容易,还不如先给这小子一点甜头,让他把许攸弄出来,也就没有这么许多周折了。

夜色中的临淄城还是乱哄哄的,直到快到天亮才消停下来,得到护卫回复的消息之后,审配才放下心来,对秦旭的话又信了几分。天刚亮不久,审配收到了臧洪派人带来的传信,果然如同之前同秦旭商议的那般,吕布同意接见,洽谈换回两位谋士的事情。审配不由暗叹这秦旭能够在吕布军混的如此风生水起,还真不像自己之前所想完全靠谄媚和运气,办事的能力还真是不赖,而且为人够贪,够狠,若是能够在河北为官,用的好的话没准还真能成为手下一大助力也说不定。

“自黄巾后,董卓乱政,世之英雄纷起,求匡扶汉室之道,觅成就大业之机!当今天下,天子陷于贼手,政令不出未央。袁将军雄踞河北,吕温候威慑山东,若能同心协力,则汉室可兴,大业可成也!”审配不愧袁绍所倚重谋士之称,在同吕布会面之后,先是一通大义之辞,将来此的目的套上了匡扶汉室的光环。

“久闻审正南有古之贤士之风,当真是名不虚传!”吕布被审配的一番马屁拍的很是舒爽,豪爽的一笑,说道:“这几日布忙于军务,怠慢了高士,尚请审先生莫要见怪才是啊。”

审配连连谦道不敢,隐晦的扫了一眼吕布左手边位置的秦旭,说道:“温候同袁将军同属世之骁雄,匡扶汉室之心本是相同。我家主公甚是钦佩温候诛董之功,故而表奏天子,为温候求得青州牧之职,此次审某前来,带来我家主公一点心意,希望贵我两军永结盟好,共扶汉室。”

“袁公客气了,布也对袁公甚至仰慕,亦有守望相助,共扶汉室之心。”吕布笑眯眯的回答道,这等外交辞令,也是相熟非常。

“温候能有此言,相信袁将军得知后,定会欣喜非常,当引温候为当世知己。”审配又捧了吕布一把,旋即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之前在怀城之时,黑山贼暴乱,有我冀州两位官员许某同逢某,曾托庇于温候,实令我主感谢温候庇护之恩的同时对两人想念非常,审配此来,也是有接两位先生回去之意,不知温候能否见容?”

“这个……”吕布沉吟了一声,看了一眼审配呈上的礼单,眼中的贪婪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大笑道:“袁公顾念属下,布又岂能横加阻碍,秦旭,等下你就将托庇于我军的许攸和逢纪,交给审先生吧。”

“主公,旭有一事尚未来得及告知,还请主公降罪!”秦旭突然起身说道。

“秦主簿此言何意?”吕布的注意力还在礼单上的那三千匹战马之上,闻言疑问道。

“主公,昨夜城中有黄巾奸细混入,逢纪逢元图先生,已经……遇害了!”秦旭满脸惋惜的模样,沉声说道。

“什么?”吕布惊讶道,手中还紧紧的攥着礼单,难以置信的问道“竟有此事?为何现在才来报于我知?”

“请主公降罪!”高顺起身说道:“昨夜我军得到消息之后,大索全城,也只能力保逢先生的尸首不被贼人损坏,只是这贼人,却是不知去向了。”

“这,这可怎么办?”吕布的话音中难舍之意十分明显,对审配说道:“让审先生见笑了,你看这事……”

“唉!”审配满脸的遗憾之色,却好像是强行忍住,沉吟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道:“看来逢纪当真是命运多舛啊。不过这也是他的命数,温候也莫要继xù

追究了,莫要伤了贵我两军的情谊!好在许攸安然无恙,也让审某回去可以有个交代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高顺,你速去多派军士,将许攸送到审先生驿馆,务必保证许先生的安全。”吕布连忙吩咐道。

“既如此,审配告辞,袁公的心意已在东阿,请温候派人验收,审某来此已久,还要赶着回去向袁将军复命,接了许攸之后,就不向温候辞行了,还请温候见谅。”审配看了秦旭一眼,对吕布说道。审配果然还留了一手,战马不在高唐而是在东阿。若是之前秦旭得了消息便急匆匆的去高唐,没准就会入了审配的圈套。

“这个无妨,正巧布也有要事。秦旭,稍后便由你代吕某送别一下审先生吧。”吕布表现出一副急切的想要派人去拿袁绍“心意”的模样,说道。

“诺!”秦旭应声道。

秦旭起身随审配高顺而去,临走前冲吕布暗暗翘了翘大拇指。

谁说吕布傻大粗,这表情动作之到位,简直是影帝啊!

第八十五章 哑巴亏

秦旭不是没有想过试图策反许攸和逢纪,两人虽然在智谋上无法和当世一流谋士相比,但好歹是能在袁绍势力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不容小视。由于吕布军出身的先天缺陷,导致了不会被掌控了士族力量的豪门所看重;而吕布本人的名声,也使得寒门士子齿冷不屑。除了靠些非常规的法子,秦旭一时间也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弥补吕布军人才紧缺的致命弱点。

但是,且不论许攸和逢纪两人对吕布军的观感如何,单单两人的家族亲眷都在河北,就注定了两人已经被牢牢地绑在袁绍的战车之上,不会为吕布军所用。在施行非常规法子之前,能换些兵马粮草也算是意wài

之喜。

如果历史所述不错的话,最迟到明年夏天,一场几乎席卷了整个大汉的旱灾蝗灾就要降临到这个多灾多难的王朝大地之上。青州现在的政务,在一些来历不明但能力绝对没得说的好手参与下,合理而诡异的运转着,秦旭所求只要能赶在这难以避免的天灾来临之前,令吕布军成长起来,其余的暂时可以一概不问。

审配终于见到了许攸,这段时间许攸在吕布军中也受到了同逢纪一般的待遇。除了在见到秦旭之时有些色变之外,对于审配的到来,许攸还是十分的惊讶。

“子远,你受苦了!”审配一脸欣慰的对许攸说道,至于这副关心神色有多少真心,也许只有两人才知dào

了。

“子远先生,秦旭身负要务,就不能亲自护送先生回河北了,还望先生保重身体,旭期待着同先生坐而论道的一日。”秦旭也是满脸真诚的对即将上车的许攸一躬到地。

“秦主簿年少英才,许攸感佩之至,也请多加保重。日后若有相见之机,攸定当同老弟共图一醉。”许攸似乎对秦旭很是忌惮,竟然下意识的避开了秦旭的大礼,回礼也是甚恭,甚至带着些亲密的味道。许攸也是没有办法,秦旭就仿佛是他的克星似的,先是令许攸在怀城出了大丑,又在“中计”的情况下活捉了他和逢纪。这还不算什么,曹操的能力有多强,有多奸诈,作为年少好友的许攸最是清楚。可那又怎样?还不是在这少年手下吃了大亏,四万精锐啊,几乎令兖州为之一空。许攸在最初得知这条消息的时候甚至惊的摔掉了手中的茶杯。对于这样的一个人,许攸又怎么敢承shòu他这般大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知dào

这个年轻人又有什么鬼主意,还是客气点的好。

“果然是臭味相投,早有奸情。”但秦旭和许攸的这番动作落在审配眼中,却是连他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不见。看他们这惺惺相惜,依依不舍的样子,任何人看来,这哪里会是曾经敌对,私怨甚深的人能够表现的出来的?

“子远莫要做此小儿女之态,徒惹人笑话。秦主簿,能否借一步说话。”审配笑眯眯的打断了秦旭和许攸的“依依惜别”,四下看了一眼,见高顺等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对秦旭说道。

“审老哥有话请讲。”秦旭一副不舍的样子看了许攸一眼,跟着审配来到车后的僻静之处。

“秦老弟如此仗义,袁公得知之后,也定然会对秦老弟十分赞赏。只是……”审配一副狼外婆模样,对秦旭说道。

“那就多谢审老哥了,这次这桩买卖,也足够兄弟吃喝几年的了,还请回去上复袁公,也替小弟谢谢他老人家的慷慨!”秦旭仿佛没有同审配继xù

说下去的欲望,不在意的说道“时间不早了,审先生还是快快上路吧!小弟也好去拿我那份,若是被主公发xiàn

了,小弟可就白忙活了。”

“秦老弟莫要心急,这些小钱对于袁公来说,九牛之一毛而已。”审配见秦旭一副逐客的样子,赶忙说道:“不知秦老弟有没有兴趣再和老哥我合zuò

一次?赚些小钱花花?”

“小钱?有多少?”秦旭仿佛来了兴趣,在审配看来,秦旭的眼中都快放光了。

“这就要看老弟你的能力如何了!”审配见秦旭的贪状,嘴角忍不住一抽,但还是强作笑脸说道。

“审老哥有话请明说就是,这般七拐八绕,小弟实在搞不明白。”秦旭不耐烦的说道。

“老弟莫要着急,你也知dào

,袁公之所以将高唐等地交付吕将军,也是有些难言之隐的。吕将军之人,秦老弟也知dào

,袁公虽然言出必行,但毕竟和吕将军之前有些矛盾,这个……”审配小心翼翼的考lǜ

着措辞,一边看着秦旭的表情,说道:“若是能掌握一些吕将军的军事动向,避免同青州交战,也是一桩美事不是么?”

“你要让我背叛主公?”秦旭突然拔高了声音,怒道。

“老弟误会,误会了!”审配被秦旭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捂住秦旭的嘴,四下看看并没有引起高顺的注意,才抹了一把脸上被吓出来的虚汗。

“你要的这些军事动向,能给我多少钱?”正当审配不明白秦旭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大义凛然,正在绞尽脑汁的要想个别的理由给糊弄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秦旭冷不丁的这番话。

“秦主簿什么意思?”饶是审配智计过人,也被秦旭这一惊一乍的作态给弄糊涂了。

“我说老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要我给你传递消息,不给钱怎么行?”秦旭不满的说道。

“秦老弟别误会,钱自然是要给的,但是你刚刚说……”审配快被秦旭给绕晕了,就算他是袁绍所倚重的谋士,又何曾见识过后世商场中这些魍魉手段。

“哈哈,审老哥真是风趣,我家主公武力天下无双,就算是给了你军事动向,袁公和我家真的主公交战了,能打赢么?这么好赚的钱,我又怎么会推之门外?我又不傻!”秦旭嘿嘿一笑,给了审配一个“你我都明白”的眼神。

“这,这,是极是极!”审配的冷汗都快掉下来了。这秦旭不愧是能和许攸惺惺相惜的人才啊,连坑自己主公这种事情都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怀疑这家伙是怎么抗住曹操四万大军的。因为有秦旭前面的一番无迹可寻的布置,加上刚刚同许攸之间的作态,审配倒是没有往别处想。

“审老哥快些说吧,我有了情报,怎么个交yì

法,找谁,快点。高将军和我不和,莫要让他注意到我们。”秦旭冲高顺那边撇了撇,对审配说道。

“临淄太守府中有我们的人,是很久之前就安插进去的,你若是有消息就交给他……”审配冷不防被秦旭所逼,说出了一个秦旭也觉得耳熟的名字,顿时有些暗暗后悔,但是话已经出口,又见秦旭没有什么异样,也只能叹了口气,交代道:“这人是袁公很早之前就布置下的,总揽青州一切消息来源,老哥可是拼着被袁公责骂才说的,秦老弟可一定要保密。”

“审老哥放心,小弟一定好好的招待他。快些上路吧,青州黄巾肆虐,一路之上,可是不太平呢。”秦旭得到了所要的消息,笑眯眯的对审配说道。

审配虽然听秦旭的话中似乎还有话要说,但高顺已经开始走向这边了,只能佯作同秦旭告别,登上了早已待发的车架,带着百人的卫队,踏上了“未知”的归程!!

“得手了?”高顺来到秦旭身边,看着逐渐远去的袁绍使节团,苦笑问道。

“审配性子刚直,长于军略,若是在战场上我还真拿他没办法,但却偏偏对这种套话的小伎俩无可奈何。”秦旭笑着说出一个在临淄官场中分量颇重的名字,说道:“高叔,剩下的可交给你了,主公有命,让我多陪陪玲儿。”

“放心吧,秦主簿,你可是我的上官!高顺自然领命!”高顺心情颇好,笑着打趣道:“至于审配贿赂你的那份,高某一定给你偷偷留着,哈哈!”

“……”

百余人的队伍离开了临淄,审配对秦旭临别时的话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快到高唐国地界,审配心中的疑问也愈来愈大,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将情况对许攸说了一遍。

“什么?秦旭那厮说同我交情莫逆?还说要出卖吕布?”许攸仿佛看啥子似的看着审配,气不打一出来,浑身都有些颤抖,不明白自己怎么同审配齐名,猪都比他聪明。

“子远兄怎么了?这,这秦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可是救了逢元图啊!”审配见许攸这般模样,心中哪还能不知dào

出事了,急忙问道。

“你……!!”许攸感觉自己又要吐血了,一副气急败坏模样说道:“审配!难道你竟然不知dào

秦旭和吕布的关系?你不知dào

我和那厮的过节?”

“这,秦旭说你为了抹平贪污邺城军粮之事,才伙同吕布劫掠了邺城,所以相交莫逆,之前你们之间的过节,都是装出来的啊?”审配手都有些颤抖,却仍旧强自说道。

“哈哈哈哈!”许攸怒极而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审配的鼻子说道:“秦旭说什么你还真信什么啊?且不说邺城之事真相究竟如何,那秦旭能舍命帮吕布硬抗曹操四万大军,会帮你传递吕布军的行军消息么?”

“那……我”审配喏喏的还想辩解。

“那什么那!我什么我!”许攸直接粗暴的打断审配的话,怒吼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dào

,那我告sù

你!秦旭是吕布的女婿!他这么做就是要找出袁公在临淄的暗线!可笑你却上赶着……”

“吕布的女婿?”审配听到许攸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却傻傻的以为秦旭真的会为了钱出卖吕布?还让他打探吕布军的行军消息?吕布只此一女,只要他们两人有了子女,你说日后这些会是谁的?你就不会想一想么?”许攸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猪一样的队友,声音嘶哑的喊道。

“那现在怎么办?回去袁公定然不会轻饶了我的!子远兄,万望兄长救小弟一命啊!!”审配几乎快哭出来了,见许攸闭目仰头的模样,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还有平日间军略大家的模样,抓着许攸的手,急切的问道。

“办法?你竟然还想着回去?你回去还有命在?我回去还有命在?”许攸突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慢慢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马上就要有人要袭击我们了!”

“报!报gào

二位先生!探马回报,有小股黄巾贼打扮的骑兵向我们奔袭而来,请二位先生定夺!”许攸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护卫焦急的禀报声!

“什么?”审配直接傻掉,看怪物似的看着许攸,讷讷不能言。

“黄巾骑兵?呵呵,黄巾贼会有骑兵?真欺我许攸无谋乎?罢了!罢了!传令,放qì

抵抗!”许攸重重的叹息一声,用尽全身的力qì

,朝着窗外大声喊道。

第八十六章 青州粮尽

青州的官场因为秦旭的缘故有些小小的变动。

不过并未引起人们太大的注意。

原因很简单,临淄断粮了。

这都已经快要入冬了,临淄府库的官仓之中却是空的能饿死老鼠。因为之前的乱象,作为青州治所的临淄也难以幸免于难,好在吕布带来的军粮辎重颇多,臧洪从中周转拆借,才使得整个临淄官场能够周转下去,可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吕布虽然在长安时搬走了湄坞近半所藏,但大半是些金银钱币,粮草却是因为携带问题,所带的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在臧洪提出要放qì

从邺城劫掠而来的十万石粮草时候,吕布军众将的反应那么强烈的原因。

可这十万石粮草看着虽然多,但若要一直支撑到明年秋收,却是根本不切实jì

的问题。青州本就不是产粮大州,因为黄巾肆虐更是让土地荒芜问题严重,再加上吕布现在虽然名义上是青州牧,也不过只有临淄一地,就算是明年大丰收,也一时间难以支撑下去,更何况,秦旭清楚的记得,明天整个天下都将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欠收。

“主公,近日天气愈冷,各地已经有流民向临淄涌入的迹象,怎样处理,还请主公示下!”青州司马臧洪最近急的头发都白了一半,看的臧霸心疼不已。

“流民啊?来就来呗!不是给了你们一批军资让你们采购粮食去了么?城中大户那里也说服他们借给我们一些,实在不行,咱们军粮还有多少?分一批下去,救济一下灾民就是了。我早就说过,州事你做主就好,要粮食的时候我给你手令。”吕布也是从苦日子过来,听到流民的事情,当下想也不想的说道。

臧洪苦笑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吕布,对这个对自己信任有加的主公不知dào

是该感动还是该郁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近来流民愈发的多了起来,据可靠统计已经过万了,而且还在继xù

增加,就凭吕布军那点军粮又能够支撑多久?若是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恐怕就算一直都没有黄巾敢来袭扰的临淄,也要面临人数越来越多的流民造成的治安问题,更为严重的是,若是被有心人因势利导,那后果可是不忍言的。

“主公!临淄城中流民日多,恐怕仅仅凭借军粮难以为继啊!再说咱们这临淄城中的世家大户,屯粮还来不及,怎么会借给我军!青州四边势力对我军都不太友好,别说卖粮食给我军,就算从别地买来,也运不进来啊!”臧洪不得不再次向正在专心致志擦拭着方天画戟的吕布诉苦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难道还能变出粮食来不成!早晚要收拾了那些幸灾乐祸的家伙!”吕布也有些烦闷,臧洪所说的事情他也知dào

,但能有什么办法?强行借调城中世家的粮食,吕布不是没有想过,但那些人的家中多少都有人在临淄官场为官,动了他们就是动了临淄根本,这种饮鸩止渴的事情,谁都知dào

是不可取的。可吕布军现在的口粮都已经减半了,这让吕布本打算及时出征,讨回青州各地的念头都几度改变。可正待要发火,却看到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头发都花白了一半的臧洪,吕布心中的火气顿时消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目前且能捱过一日算一日吧,再想想总会有办法弄到粮食的。”

“在下无能,令主公为难了!”臧霸也知dào

吕布的难处,因为吕布的介入,青州的局势变得愈发微妙,无论是袁绍、公孙瓒、曹操还是陶谦孔融,这些诸侯要么有粮却同吕布敌对,要么本身陷入战事根本没有余粮,更有甚者,根本就是惹不起同吕布敌对的其他诸侯,躲都来不及。一时间根本不可能弄到粮食。

“爹爹,臧伯伯,你们都在啊!”正在吕布和臧洪两君臣相对无语之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后堂传来,吕玲绮提着精钢画戟,像是要出去。

“大小姐!”臧洪赶忙收起脸上的愁容,正色施礼道。

“玲儿,你这几日不是同你娘在学女红么?怎么又是这一番打扮?小心秦旭反悔!”吕布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敢!”吕玲绮下意识的回答道,却看到吕布和臧洪笑意俨然的模样,顿时娇嗔道:“爹爹和臧伯伯都欺负我!”

“对了,秦旭呢?好几日不见他的踪影了,是不是又去你蔡伯伯府上了?”吕布是个开明的父亲,虽然秦旭几番要求要搬出去住,但为了不让吕玲绮整天往军营跑,还是令秦旭留在了府中。平日间总是看到吕玲绮小尾巴似的跟着秦旭,今天却只见了吕玲绮一人,便打趣的问道。

“才不是呢,每次秦旭去都被蔡伯伯骂出来,还得我去将琰姐姐约出来他们才能见面,嘻嘻!”吕玲绮没心没肺的说道。

“咳咳!”吕布和臧洪无语的看着一脸娇憨的吕玲绮,真怀疑这丫头的心眼是不是比脸盆还大,竟然帮着自己的未婚夫婿去泡“小三”,还一副得yì

洋洋的样子。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吕布总算还记得臧洪也在,儿孙自有儿孙福,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干咳一声问道。

“哦,这些天咱们这里不是有许多流民来么?秦旭说要去弄些粮食给这些人充饥,不和你们多说了,臧霸那小子还在军营等着我呢!”吕玲绮笑嘻嘻的说道:“呀,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去,要不秦旭又要说我不知dào

什么时间观念什么的了。”

“玲儿你先等等!不你刚刚说能弄到粮食?秦旭那小子又要出什么鬼主意?”对秦旭时不时冒出来的鬼主意不太感冒的吕布,急忙叫住吕玲绮,急声道。

秦旭这是要反了天了?作为青州牧的自己和总揽青州政务的司马臧洪,两个人加起岁数快八十了,为了粮食的问题几乎愁白了头,也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正在焦虑之时,却听吕玲绮说秦旭这个不到十八的小娃娃,竟然敢狂言在青州这般严峻的态势下,还能弄到可就救济流民的粮食,若是当真如此,让吕布的面子往哪搁?更可气的是,秦旭既然有办法弄到粮食,竟然不先来告sù

他这个主公加准岳父,反倒是拽着吕玲绮私底下瞎鼓捣,太不把他吕布当个人物了吧?

“爹爹!”吕玲绮听到吕布的话,不依的娇嗔道:“你怎么能这么说秦旭?我去告sù

我娘和貂蝉姐姐去!说爹爹欺负我!”

“玲儿!莫去!莫去!”吕布见吕玲绮这般模样,也顾不得计较秦旭的事情,尴尬的看了一眼正在研究天花板的臧洪,小声安慰吕玲绮道:“爹爹这不是随便说说么,随便说说而已!玲儿莫要生气了。”

吕布也是没办法,别看吕布在世人眼中英雄无匹也好,桀骜不驯也罢,但在家中却绝对算的上是个绝品好男人,对妻妾那叫一个百依百顺。而严氏和貂蝉却又偏偏对吕玲绮溺爱的没边,若是真被这丫头一番胡说八道惹恼了这两位,没准吕布又要睡上好长一段时间冷床板了。

“哼!没诚意!”吕玲绮一副不满yì

的模样,撅着小嘴,不依不饶的瞪着吕布,对吕布这搪塞之语十分的不满yì



“我没诚意?!”吕布苦笑不已的看着眼前这已经长成亭亭少女的宝贝女儿,心中不由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怎么地呢,仅仅是因为埋怨了秦旭一句,就让这宝贝疙瘩连亲爹都恼了,若是真成了亲,那在吕玲绮心中,他这个爹爹的地位更是堪忧啊!

“就是没诚意!”吕玲绮重重的点点头,不依道。

“咳咳!”收到吕布求援的目光,臧洪也不得不收起了看天花板的无聊举动,干咳了两声,面色尴尬的对吕玲绮说道:“大小姐息怒,主公,主公他并没有责罚秦主簿的意思,只是我临淄流民太多,军粮维持大军尚且不足,根本无力再拨出一批来周济流民,主公正在为此事烦恼,好几日食不知味,一时听到有办法解决,难免高兴的说话声音大了些,并不是针对秦主簿!”

“真的?爹爹可要保重身体啊!”吕玲绮毕竟还是心疼老爸,听到臧洪的话,歪着脑袋看着吕布,说道。

“乖囡,当然是真的了,你快别卖关子了,快告sù

爹爹秦旭想怎么办?”吕布听到吕玲绮话中的关心之意,脸上得yì

的神色一闪而过,连忙问道。

“秦旭说了,这件事情要保密!”吕玲绮学着秦旭平日间的模样,抱着双手,在吕布和臧洪面前踱了几步,在吕布和臧洪期待的目光下,吕玲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调皮的说道:“保密懂不懂,就是谁都不能告sù

!”

吕玲绮蹦蹦跳跳的出门而去,只余下吕布同臧洪面面相觑。

“主公,要不,要不臧某跟着大小姐去看看?”臧洪见吕布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吕布这意思,像是要发飙啊。刚刚吕玲绮的话中说过,自己的儿子臧霸也似乎参与了进来,可别躺着也中了枪。

“唔,反正州事已经如此,左右无甚好办法,你就我一同去看看这回这小子神神mì

秘的,又在搞什么鬼名堂。”吕布不忿的说道:“这小子几天不弄出点事情就不舒服,连玲儿都被他带坏了,真不让人省心。”

第八十七章 目标徐州

两世为人的秦主簿的确实像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只有秦旭自己知dào

,吕布的今天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走长安,奔河内,过兖州,直到吕布军成功入主青州,虽然六郡三地之中只占了九分之一,周边不管是有公孙瓒背后撑腰,隐形资本雄厚的刘备;还是和袁绍交情暧昧,却因为身份原因在士族中拥有崇高声望的孔融,都不是好惹的善茬;其他各郡国要么态度暧昧观望,要么被黄巾占据,却好歹也算的上是站稳了脚跟,结束了四处“流窜”的命运。

可惜的是,临淄虽然是青州治所,但本身却属于丘陵地貌,耕地不多,再加上一度的战乱,民众流离失所,每年所出,用来养活吕布的两万大军都不好说,更不要说扩军备战了。更为致命的是,因为这里曾经是齐国的都城,稷下学宫虽然已经破败,却因为曾经是孟子和荀子等儒家大圣的讲学之地,曾经一百五十年的辉煌,一度被天下读书人视为心中的圣地。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临淄破败,却依旧文风鼎盛的原因。可现在这圣地却被一个出身草根,被世家大族所蔑视的武夫所占据,这种感觉像是一位娇娇怯怯的大小姐,被一个傻大粗般的野汉,蛮横的搂在怀中,视觉冲击感相当强烈。

现在临淄破败,百废待兴,碍着吕布的绝强武力和麾下众军的强横战斗力,黄巾不敢轻捋虎须;托庇于吕布军治下的士族不管愿意不愿意,出于保全家族的念头,也只能暂时的依附于吕布,但根本不用想,只要一旦青州评定,估计最先给吕布使绊子的,就是这些人。

就像是现在,青州粮食入不敷出,临淄官场因为粮食问题,使得官员们一个个的长吁短叹,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办法是半点想不出来,整日间子曰诗云的,借着临淄城中不断增加的流民数量说话,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看吕布好戏的样子。这些人不敢直接找吕布卖乖,只能在臧洪面前装傻,搅的臧洪和吕布整日间不得安宁,吕布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军粮拿出来,用以周济流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旭作为行军主簿,是知dào

吕布军的家底的。吕布军从湄坞中获得的金银钱币珠玉宝器等物还有不少,折合起来大概有二十万金左右,但粮食到现在却仅仅剩下了十万石左右。出于周边势力的刻意封锁,吕布现在是有钱也难买到粮食,就算是买的到也运送不进来,别说是秦旭规划中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旱囤积粮草的计划了,若是再不能找到一个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能不能支撑到天灾到来都是个未知数。

吕布是属于战场的,一心只想着如何收复青州其他郡国,这些关乎民生的“琐事”索性就全部压在了青州司马臧洪的身上,可偏偏臧洪是个政治能手,肃清吏治,保境安民的本事杠杠的,却偏偏没有这无中生有能够凭空变出诸多粮食的本事,使得粮草二字这段时间几乎都成了老臧的禁忌。

满城越来越多的流民,使得秦旭也感觉到了危险。感谢九年义务教育使得秦主簿清楚的知dào

一个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

吕布军由于先天的弱势,几乎靠不上在汉末占据主流的世家大族;唯一所能够依靠的,只有势力内的民心。而民心这东西看起来相当的虚无缥缈,但却实实在在的影响着一个势力的兴衰,虽然现在吕布军占据临淄,与民众秋毫无犯,使得下层民众对吕布军的好感倍增,但这些只能算是前提,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目前最重yào

的便是能让这些人吃饱饭。

秦旭本来是想建议吕布用手中的财物向城中大族收购或者暂借粮食以度过难关,但还没等秦旭提出来,就得到了臧洪在这些本就有子弟在临淄为官的大族中征缴粮食失败的消息,能够在战乱中保存下来的家族,没有一个不是猴精。这些在临淄安定后,一个个平日间豪车美婢,锦衣华裳的家主们,在得到消息后一时间竟然不约而同的哭起了穷,理由无非是青州战乱,临淄城小又遭到黄巾几番洗劫,也是难有过夜之粮之类,碍于这些大族家中才俊支撑着青州底层的政务运转,不好用强,令臧洪气愤之余也颇感无可奈何。此路不通。没办法,秦旭只能另寻别途。

就在秦旭同样为粮食问题焦心的时候,被秦旭秘密派出去臧霸传回来的一则消息,使得秦旭仿佛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解决的办法。

臧霸年少时羡慕游侠儿的生活,同泰山孙观尹礼等人为友,直到泰山贼被程昱的计策引诱而出,孙观尹礼投了吕布之后,果然如同秦旭所预料的那样,留守在老巢中的泰山贼余众果然遭到了山阳令吕虔的围剿。吕虔大小也算是曹军的一号人物,文武皆能的儒将,区区千余泰山贼又怎么会是吕虔的对手,被孙观尹礼留下看家的吴敦又是个粗神经的家伙,几日的功夫就被曹军打得落花流水,失了山寨。

好在泰山贼纵横山中,又有多年和官府对抗的经验,才使得吴敦冒险逃了出来。几番辗转之下得知臧霸和尹礼孙观在临淄的消息之后,率领着不到数十人的残军经徐州境迂回潜入济南国,隐姓埋名前来临淄投奔,半路上正巧遇到了办事成功回来复命的臧霸。

“你说你们曾经想要投奔徐州牧陶谦?你们和徐州之人之前有过交情?”秦旭在同吴敦交谈之后,不经意间得到的一个消息。

“这……秦主簿,吴兄弟之前并不知dào

我等已经投入了主公麾下,要不然……”臧霸还没有说话,孙观尹礼却误以为秦旭对吴敦有所误会,赶忙解释道。

“两位兄弟不需多言,且听秦主簿下文!”臧霸倒是看出了秦旭的意思,并不是在责怪吴敦,连忙止住孙观尹礼两人的话,示意继xù

听秦旭的下文。

“老臧说的对!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徐州之事!不知你等欲投何人?”秦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陶谦是个人物,年轻时候也曾是大汉数得着名字的豪杰,泰山贼根本不会入得了他的法眼,更别说交情了。

“让秦主簿见笑了,您也知dào

,我们之前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孙观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秦旭一眼,见秦旭并没有因为几人的出身而生出异样,才小心翼翼的继xù

说道:“泰山地跨三州,向来是通商必经之所。时日久了,同三州中的一些大商家也有了些交往。他们为了避免财物损失,向来对我等十分的客气,年节都有孝敬奉上,买一个平安;说实话,他们一个个财力雄厚,我等也就是混口饭吃,也惧怕他们的精壮家丁,慢慢的也就有了往来,且不论是否真心相交,但多少也算是有了些交情。”

“是啊,秦主簿,在未曾知dào

三位兄长被吕将军收留之前,在下也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才寻思着能不能先找个托身之所慢慢寻找兄长的消息。”吴敦接着说道:“前几日我山寨被曹军攻破之时,正巧有徐州糜家的一位管事送来今年的孝敬,不想运气不好恰巧赶上了。我等虽是贼寇,但素来重视信义,便拼死将其救出,分别时他也极力劝说我等随他同去徐州,并且做下保证给我等兄弟谋一个前程,说他是家主的远亲,最不济我等起码能在糜家混口饭吃。”

“糜家家主?可是有徐州豪商之称的糜竺?”秦旭听完吴敦和孙观的话,问道。

“正是!”尹礼点头说道:“这位家主不过而立之年,却是个人物。把偌大的糜家整治的十分兴旺,为人又十分的谦和懂礼,对我等也没有丝毫轻视之心,若非我等已经下死心追随主公,遇到这等事情,最后也多半要去投他的。”

听了三人拐弯抹角的表忠心的话,秦旭也不好说破,勉励了三人一番令臧霸派人将吴敦安置好,便陷入了沉思。

糜竺,糜家,这不是日后为刘备的雄起奠定了基础的豪商么?历史上刘备入主徐州,若非糜家的支持,不但提供了巨额的资金援助,还将妹妹嫁给了刘备,更为主要的是,糜竺这个做大舅哥的相当仗义,还附带了三万训liàn

有素的家丁作为嫁妆送给了刘备,使得本来仅有不到两千兵士,仅仅为平原令的刘备,一下子就跃居汉末诸侯之列。

既然臧霸身边的这三兄弟,能够和糜家搭上话,而糜家又是驰名天下的豪商,是否可以同糜家合zuò

一把,最起码买些粮食度过难关再说呢?而且选择徐州还有一个好处,那就陶谦已老,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陶谦虽有丹阳精兵为利刃,往日的雄心壮志却已不再,对吕布占据青州威胁徐州的安全虽然有些不悦,但多的更是惧怕,就算是知dào

了此事,估计也不敢太过干涉和声张。

本来秦旭想将此事禀报吕布,但徐州二字却像是一个魔咒一般使得秦旭暂时熄了告sù

吕布的念头。

一来这事现在还是没谱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想法而已。且不说糜家是否能够答yīng

卖粮食给吕布。仅下邳城距离临淄近八百里,来去快马也需yào

三四日,中间还隔着一个态度暧昧的济南国,大批的粮草运输线很不安全,这事成与不成还是两说。再者,秦旭内心中还真怕历史的惯性会使得吕布在青州乱象未平之前,对徐州感兴趣。秦旭深刻的知dào

,以吕布的脾气,这种事情不是干不出来。所以,还是先打探一番有了定论之后再告sù

吕布不迟。

心思已定之下,为了避免吕布抓住把柄借机发火训人,秦旭几番思量之下,还是偷偷的将事情告sù

了吕玲绮,本以为这大小姐肯定又会是像之前在怀城之时那样,要死要活的也要跟着去;却没想到吕玲绮在听完秦旭的话之后,反而一副羞喜的答yīng

了为秦旭保密,令秦旭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感叹了一番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第八十八章 翘家的小姑娘(上)

下邳城,原本是齐国大夫邹忌的封地,历史相当悠久。有汉以来,为徐州治所。中平五年,陶谦任徐州牧之时,更是将下邳城修建的极为坚固,并秉承远交近攻之策,结好公孙瓒,仗丹阳兵与流窜青徐两地的黄巾交战。四年时间内,陶谦在境内借助陈、糜等大族、巨贾之力,与民休息,整个徐州民生安乐,商贸流通,倒是成为了汉末乱世初的一处难得的净土。

秦旭这次来下邳,只带了臧霸三兄弟和“脏活行家”司马冒孔二愣子等人,留下性格稳重的老许应付高顺的突击检查,因此并没有惊动其他人,一行七人到达下邳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陶谦此时正值壮年,保境安民的志向尚隆,远不是六年后那个病入膏肓一心想将基业托付他人的垂垂老者,加之下邳城因为要抵抗黄巾的缘故,四门都有丹阳精兵把守,对往来的行人盘查似乎极其严格。

臧霸因为在臧洪遇难下狱之前曾经在此处效力了一段时间,对下邳城十分熟悉,同城门卫士一番徐州本地方言的交谈,使得卫士很容易就相信了秦旭来时编撰的青州商贾的身份,待听到秦旭等人此来主要是为了拜会下邳糜家之后,更是热心的指点了糜家所在的位置,令秦旭之前想好的诸般说辞都没来得及用上,就进入到了下邳城中,完全和之前见到的森严气氛格格不入。

“少主,他们好像是在查什么人,没有为难来往行人的意思。再说咱们几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些饭都吃不饱的黄巾贼的样子,所以很容易就相信了我们的说辞。”臧霸很容易的进入了状态,见秦旭一副不解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秦旭来此杜撰的身份是青州巨商之子,臧霸长得很老相,身份是“秦家管家”,其余人等皆扮作是家丁护卫,所以臧霸改用了少主的称呼。

“找人?谁家丢人了?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城门口都用上了精兵。”司马冒久经战阵,对兵士是否上过战场十分敏感,脱口问道,旋即感觉到了自己的口误,轻笑起来。

“那人好像不太好说出口的样子,我也没问出来。”臧霸和司马冒因为共同战斗过,所以关系处的不错。

“好了,死猫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吗,说的就是你!”秦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等此行只为了看看能不能和糜家搭上线,至不济也要弄上几万石粮食救急,切不可徒生事端。”

“诺!”

“秦主簿,呸,少主,您带钱了么?”司马冒被秦旭笑骂了一句,颇不在意,问道。

“钱?什么钱?到了老臧的地盘了,还需yào

我们花钱么?”被平白骂了一句,秦旭没好气的瞥了司马冒一眼,说道:“你不知dào

老臧之前也曾经在陶谦麾下为将,后来若不是臧司马遇难,老臧为救老父辞官而归,或许都做上骑都尉之类的主官了。”

“老臧还有这能耐?”司马冒从来没有听臧霸说过,一直见臧霸同孙观尹礼等人称兄道弟,还以为臧霸就是泰山贼出身。

“咳咳,之前的一些小事罢了。少主说的对,到了咱老臧的地盘了,吃喝自然由咱看顾。反正不会饿着你这死猫便是!”臧霸不在意的说道。在经lì

了曹操那次败北之后,对秦旭简直是奉为天人,再没有丝毫轻蔑不说,反倒是秦旭无论说出什么惊人之语,都有了免疫力。对于秦旭知dào

自己之前的经lì

,也当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说的是买粮食的钱!”司马冒拍了拍脑门,无语的看了眼臧霸,说道:“就算是你们和糜家打过交道,可是这里是徐州,难不成咱们也像在邺城那般?早知dào

该多带些人来的。就凭咱们几个,又能搬去多少?”

“买粮食还要钱么?”臧霸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旭笑眯眯的问道。

“这……大概,也许是要的吧?”孔二愣子看了看打哑谜似的几人,挠了挠头,突然说道“徐州同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凭空去抢,不太好吧!”

“自己想!”秦旭无语的看着司马冒和孔二愣子这俩活宝,没好气的说道。

真不知dào

这两人怎么还能扯到这上面来,此来主要是为了探路,争取和巨贾糜家搭上线,为青州提供一个能够源源不断的输入粮食的渠道而已。再说了,几万石粮食怎么也得上千金,就算是秦旭真有那番心思,一行也不过七人,就算到手也弄不回去啊。

“快,她在前边!我看到了她了!”

就在秦旭在臧霸的引路下,来到一家规模不大的酒肆,准bèi

先吃点东西等吴敦两人的消息时,突然在街口出来一阵嘶闹声。

“怎么回事?这下邳城的治安不好?”秦旭正自犹疑之间,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无头苍蝇似的,胡打乱撞之下,竟然向着秦旭等人的座位冲了过来。

“保护少主!”司马冒和孔二愣子毕竟是陷阵营出身,又久在秦旭身旁,身体仿佛条件反射似的,闪身错步挡在了秦旭的身前。

“快闪开!”那身影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敢挡住去路,在差点撞到孔二愣子身上之前,一个滑步,竟然身形一矮,躲开了孔二愣子支在身前的手臂,从司马冒两人之间直接冲了过来。司马冒两人好歹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怎么会犯下这等小错误,见这身影虽然娇小但十分灵活,竟然能够想出这般法子躲开,司马冒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小腿。

“啊!!”这人悲催了。好容易穿过了孔二愣子的手臂,却没有留意地上突然出现的一根小腿,脚步相错之下,仿佛乳燕投林一般,向着秦旭摔去。

秦旭还没待看清楚来人长相,一个温软的身躯划过一条抛物线就要栽向秦旭坐垫旁矮几的边角,条件反射之下,秦旭只能用手向上一托,避免了这人和桌角的亲密接触,却突然觉得入手之处两团软酥酥饱满滑腻,顿时心中一惊。

坏了!秦旭心中一惊,这还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秦旭又不是傻子,而且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知dào

肯定是闯祸了。就算是在后世,不小心碰了人家姑娘的那处,就算是不挨两个耳光至少也能得个流氓的骂声,更何况现在这是在汉末。

虽然不知dào

这姑娘惹到了什么人,被那么多人追,但“栽”到自己手上却是板上钉钉之事。若是因此被城中有心人看破身份,那可就麻烦了。

“贼子,还不赶快放开你的臭手!”怀中之人似乎刻意低哑着嗓音,蕴含着无尽的羞恼和惊怒,小声怒道。

秦旭别头一看,此人竟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华贵的衣着彰显着这小姑娘绝对不是普通人家;长长及腰的浓密秀发,简单的束在一起,倒是大汉常见的少女装扮,因为刚刚快跑的原因已经有些散乱;娇俏的面容不施脂粉,容貌不同于蔡琰的淡雅和吕玲绮的英气,给人一种十分可爱的感觉;粉嫩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错光可见细细短短的绒毛,似乎在冒着热气一般,让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唯独可惜的是一双明亮秀美的大眼睛,此时却是充满着委屈和恨意,不满的看着秦旭。

“呃!抱歉!抱歉!”秦旭赶忙松手,避开了这小女孩噬人的目光,抬头望向别处,咱秦主簿本质上好歹也是生活在新时代的四有青年,见不小心冒犯了人家,不管怎样,还是要赶忙道歉。

“快帮我藏起来!快!”大街上之前叫喊的人似乎就要进来了,小女孩狠狠的瞪了秦旭一眼,本来已经有了发飙的前兆,但好像十分顾忌后面的人,借着起身的机会,低声对秦旭说道。

“这个?好吧!”谁让咱不小心冒犯了人家呢。秦旭摸了摸鼻子,冲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司马冒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别光顾着看戏,将小女孩藏在了身后的屏风之中。

“少主,刚刚明明见人躲了进来,你看咱们是不是……?”走进来的那群人一副家丁模样,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四下张望之后,其中一人对随后赶来的一位青年男子执礼甚恭,说道。

“是不是怎样?强搜么?大哥不是没有吩咐过,对于军中之人少招惹,你都不记得了?好了,咱们到外面看看,别给曹家滋事的借口!”被称为少主的青年男子扫视了酒肆中的人一圈,目光在秦旭身后的屏风之上停留了片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似的,不悦的对身边人说道。

“可是少主!”随行之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这青年人已经退了出去,也只能砸吧砸吧嘴,跟着走了出去。

“曹家?徐州军方的曹家,没准就是历史上吕布的便宜岳父曹豹吧?”秦旭恶趣味的想到。这些人有点意思啊。看这年轻人刚刚的举动,秦旭知dào

他肯定已经怀疑到了自己身后的屏风上,但明知dào

只要打开身后的屏风就能找到小女孩,却还是不知dào

顾忌到了什么,也许是这人刚刚口中的曹家,竟然能在这个时候退了出去。

“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秦旭见这些人都已经退出了大厅,对身后屏风中说道。

“哼!你这人刚刚竟敢对本小姐无礼,真是可恶!”这小姑娘慢慢探出头来,见确实已经没有了“危险”,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不见外的走到秦旭身边,一副傲娇的模样对秦旭说道:“不过看在你刚刚没有多嘴的份上,随便赔个千八百金算了。”

“什么?千八百金?穷疯了吧?”秦旭怔怔的看着这小姑娘,脸上显现出一丝古怪!

第八十九章 翘家的小姑娘(下)

“你倒是真敢想啊!”秦旭没好气的白了这小姑娘一眼。

本来嘛,秦旭毕竟是沾了人家的便宜,也有赔礼道歉的心思,却没想到这小姑娘没事人似的,竟然一开口就是千八百金,还一副姑奶奶很大度的样子,令秦旭一阵气闷。

“你……你欺负人!”小姑娘听了秦旭的话后,眼眸中迅速涌上一层雾气,小手揪着衣角,可怜兮兮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一般,令一旁看好戏似的臧霸司马冒等人强忍着笑意看着秦旭怎样解决。

“我……”秦旭被小姑娘的目光盯着,还真的生出了些心虚的感觉,又看到臧霸等人的怪模怪样,顿时仿佛找到了尴尬的宣泄地,佯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看看老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杵在这里做什么?”

“诺!少主!”臧霸等人在脸色不渝的秦旭和一脸委屈小姑娘的身上扫视了几圈,抽着脸跑了出去。

“小妹妹,你看我们之前只是一个误会,而且在下还帮你摆脱了追你的那些人,你看咱们能不能,能不能两清了?”秦旭斟酌着词汇,对小姑娘说道。

“那就减你一百金!”小姑娘见秦旭服软,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一副娇怯怯的模样,但刀子却丝毫不软。

“姑娘你家是做生意的吧?这账算的也太精明了点吧?”秦旭听了这小姑娘的话,直接无语,苦笑道:“别说我等出门在外没有带这么许多金钱,就是有,你也不能这样讹诈你的救命恩人啊!”

“那,那我随你们回去取!”小姑娘咬了咬嘴唇,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道。

“什么?”秦旭发自内心的真佩服这姑娘的执着,看这丫头不过十三四岁模样,胆子竟然这般大?为了“讹诈”钱财,竟然说出要跟着素不相识的几个大男人回家的话,当真是开了眼界。

“不管了!反正只要能够出得这下邳城,大不了再减你一百金!”小姑娘也似乎发觉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当之处,俏脸微微一红,糯糯的说道。

“你要出城?”秦旭一怔,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一行六人在城门口发xiàn

的守卫的异样,明明一副严查过往行人的模样,却偏偏对不带丝毫货物却自称是商贾的秦旭等人轻易放过的事情。之前臧霸说是他们好像在查什么人,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再联想到刚刚那群进了酒肆还要顾忌有没有后台的人的目的,更加加深了秦旭的疑惑!

“小妹妹,我看你也不像是经常讹人钱财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如果在下等人能够帮忙的,请直接开口就是。这讹人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做为好!”秦旭心中定计,脸上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轻声说道。

“谁是你妹妹!你才是讹人钱财呢!”小姑娘轻啐一口,脸上微微一红,待听到秦旭后半段话之后,小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落寞的神色,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这酒肆中这么许多人,你偏偏和秦某发生误会,也算是有缘分,秦某只是想若是力所能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秦旭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些不一般,但吕布和陶谦因为徐州事情关系冷淡的紧,自己这些人毕竟是潜入徐州,能够少惹一些事情最好。

“呸!谁和你有缘分!”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低头沉思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算了,真是没意思!反正只要你能将我送出下邳,你我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姑娘,你觉得刚刚出去的那些找你的人,会离着这酒肆远么?我们就这么出去,我敢保证,不出十息的时间,你就会被他们抓到。他们那么多人,我等也无能为力啊!”秦旭见这小姑娘倒是不再讹诈钱财了,反倒是想讹人,急忙劝道。

“那要怎么办嘛!”小姑娘也似乎想到了这个,急的快哭出声来。

“没什么办法,我看那些人好像并没有恶意,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如我等送你回家去吧。”秦旭揉了揉鼻子,试探的说道。

“我才不要回家!他们就是我……”小姑娘听秦旭要把她送回家去的话,急忙辩解道,但看到秦旭一副果然如此的面容,顿时止住了话语,气鼓鼓的看着秦旭,不再说下去。

“少主,老莫回来了!”就在秦旭和那小姑娘大眼瞪小眼,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臧霸的到来给秦旭解了围。

“怎么样,糜家管事可愿意替我等引荐?”秦旭背对着小姑娘,低声问臧霸道。

“有些难度!”臧霸看了眼一副好奇神色的小姑娘,语气不善的对秦旭说道:“果然是世态炎凉啊,之前老莫和他一同逃出山寨的时候,这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说是日后但凡有难处都可以来找他,这番老莫见了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此人给赶了出来。”

“人之常情!”秦旭苦笑一声道:“看来我还是将人心想的太简单了。估计当时那人一来是想着利用老吴等人的护送回徐州,毕竟当时老吴可是落魄的紧,此人未尝没有收服的意思,二来可能当时也是客气话而已!之前你们为难了人家那么多回,此番我等真的有事情求上门去,本末倒置之下,你还指望人家还能好声好气的招待不成?”

“这个,少主莫急,我老臧在下邳城还有些老关系,不如我等先在这酒肆后堂住下,待明日咱老臧去想想办法再说,说什么也要进到糜家大门才是!”臧霸在见到垂头丧气的老吴之后,知dào

事情没有办成,之前的信誓旦旦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臧霸也有些愧对秦旭,说道。

“算了,难道死了张屠夫,咱就得甘心吃那带毛猪不成?”秦旭安慰了臧霸一句,也不管臧霸是否听得懂,继xù

说道:“既然老莫不成,那我等就再想想别的办法就是。我还就不信了,这糜家的大门在天上不成!”

“怎么,你们此行的目的是糜家?”刚刚秦旭听到臧霸的回复之后,失望还是有一些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被身边的小姑娘听了去,此时这丫头正一脸诡异的笑容,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听到秦旭说出糜家二字,顿时说道。

“你听错了!”秦旭头也不回的说道。虽然还不知dào

这丫头的真实身份,但从刚刚的说话中,和之前那帮人的穿着打扮和行事作风上,不难看出这丫头也一定会是这下邳城中某个大户人家的翘家小姐。在见识了这丫头那股子讹人的缠劲之后,秦旭还真不太敢相信这丫头若是还跟在自己等人身边,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你骗人!”小丫头见秦旭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小嘴一瘪,道:“你刚就是说了糜家,我都听到了。”

“那又怎样?”听这丫头的语气,好像真能有办法似的,秦旭不确定的问道:“首先说明啊,我们出来带的盘缠都很少,付不起你的咨询费!”

“谁稀罕你的钱啊?千八百金就让你为难成这个样子,真是小气鬼!”小姑娘不屑的看了秦旭一眼,眼睛望着天花板说道:“你们不就是有事情要求糜家主事么?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小忙,直接见糜家家主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什么?你能见到糜竺?”秦旭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臧霸却被这丫头的话吓了一跳,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只要你家少主能答yīng

我一件事情,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糜家家主了!咱们各取所需,如何?”小姑娘此时就好像在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一般,露出一股明显不符合她这年纪的精明。

“什么忙?”秦旭心中对这小姑娘隐隐约约已经知dào

了跟脚,但是不太敢确定,毕竟这丫头和秦旭脑海中的人的历史形象所去甚远,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娶我!”小姑娘听秦旭答yīng

的如此痛快,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似乎费了好大劲,才好像下定了决心,从嘴中说出了这两个字。

“噗……”臧霸喝下去的一盏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刚刚走进来的司马冒和孔二愣子也是一副看神仙的模样看着秦旭波澜不惊的面孔,对秦旭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看!看看!

什么叫厉害?哪个叫有能耐!

如果说主公的独生女对秦主簿死心塌地,让大家惊奇,那大才女蔡琰被咱秦主簿强抢回了家,她那海内大儒的老爹只是不疼不痒的骂了几句也就没有声响让人佩服之外,这还出了个只见了一面,时间不超过一炷香,容貌身段丝毫不亚于前面两女的小美人,竟然也上赶着倒贴,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我……我有家室了!”秦旭好整以暇的回答道。开玩笑,臧霸和门外的三人也就算了,司马冒和孔二愣子的两张大嘴若是“不小心”给泄露了出去,那还了得?

“呸!谁个真要嫁给你!假装去我家提亲!我假装答yīng

!假装懂不懂?”小姑娘秀美的小脸蛋上满是羞怒的红晕,狠狠的瞪了看笑话似的几人,说道:“只要你答yīng

帮我过了这一关,我马上带你去见糜竺!”

“……”

第九十章 击之令其母不识

“糜子仲身为徐州别驾,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说见就能见的?莫不是为了求我等帮你躲过外面那些人,才胡乱说的吧?”秦旭大概猜出了这丫头的身份,佯作不解的问道。

“你这人怎这般多疑?我糜……没把握怎么会说出来!”小姑娘咬着嘴唇,眼眸中透着羞恼之意,不满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没见过这么愣了吧唧的人物,偏生这般谨慎。

“少主,人就在这里面!小的亲口听糜家二爷说的!”

“出去出去,都跟着进来吓坏了我那贞贞妹子怎么办?滚!”

正在小姑娘和秦旭“讨价还价”的时候,酒肆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一群家将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位面色苍白的俊秀少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怎么他也来凑热闹?喂喂,帮我挡挡!再减你一百金!”小丫头一见来人,小脸顿时一垮,眼眸中满是厌恶的神色,仿佛见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物事,也不顾秦旭愕然的神色,顿时钻到秦旭身后,一副鸵鸟般的动作令秦旭讶然。

“在那里!少主,在那里!”这少年身旁的随从眼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姑娘的身影,指着秦旭所在的位置,惊喜的喊道。

“喊什么喊!”少年不耐烦的拿手帕沾了沾嘴角,不悦的白了这人一眼,冲秦旭这边轻轻一笑,回头对家将嗔怒道:“若是因此让我大兄得知贞贞妹子在这,仔细我回头责打你!”

“诺!”被骂的家将似乎习惯了自家少主说话的语气,赔笑的哈了哈腰,退到了少年的身后,跟着少年向秦旭等人走了过来。

苍白柔弱的面容,娇怯怯的嗓音,风摆荷叶似得身姿,洁白的手帕外加风情万种的兰花指……若非这人一副男子打扮,脖颈下喉结突出,还真会令人怀疑这少年的性别。

“你躲的就是这人?他谁啊?”秦旭见走过来的少年这幅与常人迥异的样子,顿时觉得刚刚吃下的面汤在胃中有些酸变,回头悄悄的问少女道。

“州牧大人家的老二,别理他!”少女低着头躲在秦旭的身后,小声说道。小姑娘的头离着秦旭很近,使得秦旭很清楚的听到这丫头竟然在小声的嘀咕“别过来,别过来……”

徐州牧家的老二,那岂不就是演义中那倒霉孩子陶应么?秦旭愕然的看着这位命运悲催的汉末官二。难怪陶谦老糊涂似的,宁肯将大好基业送给素未谋面的刘备,也不愿意留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老大陶商,秦旭还没见着是个什么货色,仅仅这老二陶应的这番作态,秦旭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理解陶谦的苦衷。

大汉徐州牧,在外敌来时,一身宽大的白袍随风铺展,纤细的手掌中提着一把三尺青峰,娇滴滴柔弱弱的喊上一句:“给奴家上……”

想想都令人浑身起小米。

“尊驾,余有礼了!”陶应不知dào

秦旭心中所想,款款而来,行至秦旭桌旁,对秦旭拱手一礼,柔声说道。

“咳咳,有礼有礼!不知阁下有何见教?”知dào

这人是为了身后的小姑娘而来,若是陶应二话不说,上来就一番蛮横质问,有司马冒等人在,秦旭倒是不怕。可这陶应却偏偏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也着实令人火发不出来。

“尊驾同身后这位女子相熟?”陶应习惯性的用手中的丝帕沾了沾嘴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秦旭,柔声问道。

“他……他就是我的未婚夫婿!”见实在躲不开,少女索性从秦旭身后站了起来,急声说道。

“这……”秦旭无奈的看了听了这话后在一旁窃笑的司马冒等人一眼,真不知dào

这丫头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大庭广众之下,这不是给咱秦主簿添堵么?这事情要是传到吕玲绮和蔡琰的耳中还好说,可两人背后的吕布和蔡邕,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就因为蔡琰的事情,若非吕布和蔡邕私交不错,蔡琰同秦旭和吕玲绮也是患难之交,天知dào

吕布这爱女成痴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知dào

秦旭有了两人之后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秦旭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

“贞贞妹子,你说的是真的?”陶应也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听了小姑娘这惊世之语后,竟然戏剧性的后退了两步,兰花指颤抖着在秦旭和小姑娘两人身上指来指去,令秦旭有一种要给他掰断的冲动。

“当然是真的!”这小姑娘也似乎觉得刚刚自己的话太过放肆,惹得酒肆中尚未走干净的食客和店伙计瞠目结舌,脸颊上涌上浓浓的一抹红晕,但还是强自做出一副毅然的神色,重重的说道。

“可,可你大哥同意了么?这位,这位又是谁?”陶应终于在家将的搀扶下稳定了情绪,难以置信的看了秦旭一眼,满是惊疑中透出一丝羞涩,的问道:“不是有传言说你大哥有意将你,将你许配给我兄弟二人之一么?”

“我的事情自然由我做主,我大哥说的你就信啊?那你们哥俩去娶我大哥好了。”小姑娘也似乎来了脾气,双手掐腰,娇嗔道。

“不不不,贞贞妹子,千万不要生气,对皮肤不好的!”陶应像是怕急了小姑娘发火,练练摆手急道。

“哼,这还差不多!行了,趁着我大哥还没有发xiàn

,你抓紧送我出城!”小姑娘颐指气使的指着陶应,说道。

“这,恐怕是不行!”陶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苦笑道:“你也知dào

,我大兄已经借父亲的手令,封锁了四城城门,就是怕你出了城去遇到危险。我大兄的人你又不是不知dào

,这事我也无能为力啊!”

“你……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小姑娘满脸愤懑,不满的问道。

“我见你家二兄带人到这里来,知dào

定是有了你的行踪,这都两天了,我也是着急的很,所以就跟着过来了。”陶应竟是被小姑娘的一番问话问的有些愧色,支支吾吾的说道:“而且,好像我大兄也得了消息,正向这边赶过来,我要保护你啊!”

“什么?陶商也……不行不行,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么?赶快把他赶走,我死也不想见他!”小姑娘听了陶应的话,脸色顿时一变,不安的说道。

“保护?谁要保护?贞贞妹子有我在,还需yào

人保护么?就我二弟这小身板,不被人保护就要高呼万幸了,还是我来保护你吧!”小姑娘的话音刚落,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就从陶应所带家将的后面传来,使得陶应和小姑娘脸色同时变的古怪起来。

“闪开,闪开!别惹得爷不高兴,回头活活剐了你们!”来人一身绣满了金线的大红色衣袍,囫囵的套在胖胖的黑炭头身上,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头上的发冠歪歪斜斜的带着,面容同陶应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线条粗壮了几分,唯独一双大小不一的三角眼破坏了原本和谐的容貌,透着淫邪的光芒。正是陶谦的大儿子,陶商。

秦旭见了陶商的这副尊容,还真为陶谦这个被演义掩盖抹灰的英雄豪杰叫屈。好歹是讨伐黄巾的一员良帅,却不想两个儿子一个是娘娘腔,一个是这种货色,辛苦建起的徐州基业,最后竟然不得不拱手让给他人。

“这个小子是谁?贞贞妹子,你怎么能背着我又勾搭这么个小白脸子?”陶双终于挤到陶应的身边,立kè

就注意到了小姑娘身前的秦旭,顿时一脸怒气的问道。

“你,你胡说什么?”小姑娘被陶商的这话气的都快哭出来了。此时正是黄昏上人的时候,酒肆中人来人往的,刚刚陶应闹出的动静已经很惹人注目了,这回又被陶商这么一喊,顿时引得认识不认识场中诸人的食客们议论声更大了。

“定是你小子勾引我家贞贞妹子,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说道一点都不错,来人,教教这小子认识认识你家陶大爷!”陶商扭头吩咐道。

“你们要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本来已经确定了这小姑娘的身份,抱着看场好戏心思,争取搭上线同糜竺会面的秦旭,没想到战火这么快就烧到了自己的头上。眼见着转眼就要开打的意思,秦旭不禁感叹这陶商也忒不按照套路出牌了吧?

“王法?怎么着?你在我面前也敢提王法?”陶商眯着三角眼,不屑的看着赶过来围在秦旭身边的臧霸司马冒等人,冷哼道:“别以为你有几个帮手,就敢在这下邳城中撒野,我告sù

你,我爹是陶谦,大汉徐州牧,在这一亩三分地中,你老子我就是王法!”

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说辞,令秦旭生出一阵好熟悉的冲动。

“少主,怎么办?”臧霸毕竟曾经在徐州为官,对秦旭一来下邳就惹上了州牧之子有些担忧,颇为忌惮的看了一眼得yì

洋洋的陶商,低声问秦旭道。

人生中最美的事情,莫过于瞌睡有人送枕头;之前秦旭还在头疼怎样和目前还是陶谦死党的糜家搭上线,令糜家能为吕布所用,陶商这热心人就给秦旭送来了绝好的借口。

“陶徐州谦谦君子,勤于王事,怎么会有你这般为祸乡梓,目无王法的儿子?定是你假借陶徐州长子之名,行那坑门拐骗之事!”秦旭见陶商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嚣张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吩咐司马冒等人道:“假冒州牧之子,抹黑陶公贤名,真真可恨之极,左右,与我击之令其母不识!”

“诺!”臧霸还有顾虑,司马冒和孔二愣子可不管这些,得了秦旭的命令之后立马双双站到了秦旭面前,孔二愣子一副疑惑的神色问道:“少主,你刚刚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俺老孔听不太明白!”

“笨!就是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司马冒幽幽的说道。

第九十一章 糜氏兄弟

自古红颜多薄命。

眼见着面前这个水灵灵,古灵精怪的少女,被陶谦的两位公子吓的不得不托庇于秦旭这个陌生人身后,秦旭怎么也无法将之和演义中投井而死的贞烈糜夫人划上等号。只是令秦旭奇怪的是,怎么史上糜竺做的唯一一次赔本买卖,将自己的妹妹糜贞嫁给了命中克妻的刘备之前,竟然还有将糜贞嫁给陶谦二子之一的打算?

也好,正愁糜竺在这个时候还是陶谦的死党,没把发说服他同吕布合zuò

。这档子事情一出,只要借着替糜贞出气的名头,将这陶谦的大儿子暴打一顿,由不得糜竺以后不得不慎重考lǜ

一下是否依旧这般忠心于陶谦了。

毕竟陶谦让徐州之事还没有发生,现在陶谦虽依旧身体硬朗,但毕竟也五十多岁了。现在大汉朝政混乱,天子政令不出未央,各地州牧实jì

上已经有了同东西两周诸侯争霸一般的苗头。下任徐州牧不出意wài

的话,自然是要从陶谦的两个儿子中间选择。二子陶应性子柔弱,身体也是长年不好,一副早夭的面相,不是明主之选择;唯有长子陶商虽然性格暴虐了些,好歹还算是个“正常”人。在陶谦死后,徐州牧的位置,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属于陶商了。

若是偏偏这个时候,糜家同陶商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以糜家世代豪商的眼光,怕是也要再寻他投了,这就是秦旭的机会。

此时陶商的这一番作态,正巧中了秦旭的下怀,若非陶商的面容实在不忍令人直视,秦旭真恨不得亲他两口。

旁人自然不知dào

秦旭此时心中的小九九。对陶商突然发难,要对付秦旭,无论是陶应和糜贞的脸上都有些焦灼之色。

陶应的心思且不说,糜贞也是暗自委屈。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作为糜家唯一的一个小公主,很得两位兄长的宠爱,也不知dào

自家大哥发了什么疯,却偏偏生出了要将自己嫁给陶谦两个儿子之一的想法。陶应日间这般模样,做“姐妹”还可以,做夫君,糜贞自然是看不上;陶商更是不必说。

对于陶谦的大儿子陶商,糜贞就在下邳城中,对陶商可以说是知之甚详。这货简直就是下邳一霸。平日中欺男霸女的事情对于这哥们来说,便入家常便饭一般,太小儿科了。就像是今日,只是见了糜贞躲在秦旭的身后,就凭空臆想,要打要杀的,全不把秦旭身边的臧霸和司马冒等六人放在眼中。若是当真嫁给了陶商,那还不如让糜贞直接跳井了事。

正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当真是至理名言啊!

虽然陶谦麾下的丹阳兵也是天下强兵之一,在讨伐青徐二州黄巾的战役中大放异彩,但是跟赫赫有名的吕布军陷阵营相比,无论战力还是士气上却是差了不止一筹。更何况跟在陶商身边的人,不过是普通的兵丁罢了,十几个人又怎么会是陷阵营什长司马冒和孔二愣子的对手?再加上看事态已经不可逆,加入战团的臧霸和泰山三兄弟,场中完全是一副在压着打的局面。

刚刚陶商骂秦旭骂的很爽,令司马冒等人很不爽。秦旭是什么人?那可是主公吕布的女婿!吕布只有吕玲绮这一个女儿,宝贝疙瘩似的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是秦旭和吕玲绮有了子女,那吕布辛苦打下的这份基业,最终会是谁的?

秦旭平日中没有什么架子,这些性格直爽重义气的军中汉子和秦旭嬉笑打闹惯了,尚没有觉得什么,但陶商是什么人?不过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竟然敢对着脸曹操也闻之色变的秦主簿这般破口大骂,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更别说秦旭还是掌着陷阵营兵符的人,是两人正宗的主官。

“哎呦!你们竟然敢打我?要造反呢?看什么看给我上啊?”陶商手下不过十几人,对上秦旭这边的六人,又怎么会是这些平日间以一打十都和玩似的狠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一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就被放倒在地上,哎呦做声的起不了身。

被司马冒等人重点照顾的陶商更惨。得了秦旭的命令,要打得连他母亲都认不出来,因此下手格外给力。陶商本就是一副黑炭头的模样,不容易看的出伤痕,因此颇费了几人一番力qì

才见彩,拳拳到肉之下,令陶商肥胖的身躯也又大了一圈,圆鼓鼓的更是显得富态之极。

“我要你们死!我要告sù

我爹,发兵剿灭你们这群造反的逆贼!”陶商到是死鸭子嘴硬,输人不输阵,都被蹂躏成了这样,口中兀自狠话连篇。

“打你就是造反?看来你对自己身份的认识还不够深刻啊。是不是陶徐州就是这么教你的啊?”秦旭仿佛没有听到陶商威胁的话,笑眯眯的说道。

这话诛心的很,若是陶商应了下来并且传了出去,虽然现在汉室已经初显乱象,但毕竟还有着大批的卫道士存zài

。若是被他们得知陶谦竟然这么教儿子,那这肥肉一般的徐州可就成了天下共击之的目标。

“尊驾,余乃是徐州牧二子,可以作证,此人绝对不是我那大兄,我父家教森严,又怎会教出这等叛逆之言?”秦旭的话音刚落,陶应突然说道。

陶应的反应却是令秦旭对这个娘娘腔的陶家老二有些刮目相看。这话虽然像是在对秦旭解释,却是在说给在场看热闹的人听的,很容易的就化解了秦旭之前的诛心之语,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兄真的被秦旭手下打得其母不识,还能笑眯眯的说出这番话,令秦旭不得不收起之前的古怪情绪,重新打量了陶应一眼。

这小子不简单啊。之前虽然秦旭口口声声说陶商是假冒的徐州牧陶谦之子,但生活在下邳城多年的食客们对于这货焉有不认识的道理,只不过陶商平日间在民间积怨太深,才没有人开口说一句反驳秦旭的话。此时陶应的话一说出口,反倒是令秦旭不太好意思再打下去了。这般的心思,尚且没有能在陶谦死后留住徐州吗,不知dào

是这位陶谦二子别有他想,还是未曾谋面的刘备手段太高。

“小妹!二公子!你们这是?”秦旭在听了陶应的话后,就命司马冒等人停了手,只留陶商一人在地上哼哼唧唧。秦旭正待同这个令自己改变了看法的陶应交谈一番的时候,酒肆门口又呼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

听到来人的惊叫,秦旭就知dào

大概是正主到了。这年头“公子”这个词汇可不是随便叫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叫的。按照道理说,被人称呼为公子,连陶应也不太够格,只有作为嫡长子有继承家业资格的陶商才勉强可以在这礼教崩坏的汉末被人称呼。一般来说,称呼对方公子有自甘臣下的意思在内,一般的文士不屑为之;但是身份不到一定地位的人却又不敢将此称呼说出口,有抬高自己的嫌疑。

而这位一开口就称呼陶应二公子,叫糜贞小妹的人是谁,在秦旭的心中已经呼之欲出。

进来为首一人一身青袍,年纪大概三十二三岁左右,面相清朗俊雅,因为脚步来的急促,三缕长须随风而动,虽然脸色焦急倒是掩盖不了其文雅风流的做派,正是糜贞的大哥糜竺,将妹妹嫁给刘备之后,本以为押到了重宝,最终却落得个人财两空得不偿失后果的倒霉蛋;糜竺身后跟着一个同他面貌有些相似的青年,正是刚刚进了酒肆又退出去的那位,若是没有猜错,当是那个与关羽不和最终在蜀汉混不下去,投了东吴绿眼孙的另一个倒霉蛋。两人带着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涌进酒肆,径直向着秦旭等人走来。

“大兄二兄!”糜贞见了糜竺两兄弟,眼眶顿时一红,只叫了一声便别过了身去,小嘴撇着似乎对两人很不待见。

“小妹着实胡闹,为兄和大哥只不过和你说了几句话,你便两日不见踪影,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这般在外面疯跑?”糜芳同糜竺一起同陶应见了礼,问也不问便冲糜贞喊道。

“哼!若不是你和大兄非要我嫁给……,我才不会跑出来呢,两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呜呜……”毕竟是陶应在场,糜贞也不好说的太过,辩解了两句,委屈的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我与你二兄毕竟是你的亲兄长,难道还真能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不成?回家吧!”糜竺被糜贞的哭声也是弄的神色一黯,知dào

自家小妹定是委屈不已,心中也是有些酸涩。但糜竺毕竟是商场老手,知dào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见围观的人不少,也不好多说什么,连连劝慰糜贞道。

“那,好吧,不过大兄可不能再逼人家嫁给他们两个了!”糜贞毕竟是个小姑娘,只是一时冲动翘家,见长兄如父的糜竺一服软,渐渐的止住了眼泪,但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非要糜竺给出个准确的答复。

“这个……好吧!”经lì

了两天提心吊胆的糜竺满怀歉疚的看了一眼听了糜贞的话,在一旁黯然神伤的陶应,咬牙说道:“不嫁就不嫁,就依小妹儿时所言,日后自去寻个大英雄嫁了就是!我与你二兄不干涉了!”

“大兄对我最好了!二兄也是!”糜贞终于转啼为笑,挽着一脸苦闷的糜竺和糜芳的手,笑嘻嘻的说道。

“可以回家了吧?回头我还要想想怎样和陶公解释!你啊!你啊!二公子性子仁善,定然不会与你计较,可你又不是不知dào

大公子的脾气!得编个过得去的理由才是,这次可真得费些气力了!”糜竺一脸的宠溺,点了糜贞的额头,无奈的说道。

“不用费气力了!”被糜竺一番暗中奉承的话堵的无话可说的陶应,听到了糜竺要编理由忽悠陶商,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不顾糜贞频频的使眼色,悠悠的说道。

“二公子此言何意?”糜竺看了眼奇奇怪怪的两人,疑问道。

“贞贞妹子之前已经对余说过,已经将自身托付他人了!”陶应嘴角冲秦旭所在一努,阖目言道:“至于我大哥那,你也不用去了,地上躺着的这个就是!”

“什么!!!”糜竺大惊失色!

第九十二章 糜家的实力(上)

糜竺被陶应的话给惊到了。

顺着陶应的目光向下看去,之前因为着急糜贞的安危,糜竺没有在意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人。

此时被陶应幸灾乐祸似的话一提醒,糜竺赫然发xiàn

地上哼哼唧唧,浑身肿如肥猪的人,竟然如此的眼熟,连带着刚刚陶应所说的糜贞的话也暂时抛之脑后。

“大公子,大公子?”糜竺和糜芳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躺在地上的陶商面前,扶着已经不成人形的陶商,急声叫道:“大公子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大公子如此?”

糜家在徐州世代巨贾,在汉末这世家大族占据绝对话语权的世道中,为了不使豪强觊觎,不得不托庇于陶谦,可陶谦毕竟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使得糜竺不得不将目光放到继任者的身上。

可现在,最有可能接陶谦班的陶商被人打倒在地上,还把之前自己安慰小妹的话给听了去。而且据陶应话中意思,好像这事和糜家也脱不了干系。

这里毕竟是徐州,若是真的出了人命,而且还是州牧公子的话,秦旭等人就算是再有本事,也难以七人之力抗衡数万的丹阳精兵,所以司马冒等人在下手的时候极有分寸,虽然陶商看上去惨不忍睹,但并没有伤到本源,所以,在糜竺兄弟二人的搀扶下,陶商很快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很好!很好!糜竺!糜子仲!我记住了你们糜家了!还有你们,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下邳城!”陶商倒是个狠角色,输人不输阵,揉了揉肿胀不堪的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秦旭和糜贞等人,将怒火撒到了糜氏兄弟的头上,跌跌撞撞的边走边说道。

“二公子,这……”糜竺尚未开口,糜芳倒是被陶商的这番话吓得不轻。别说陶商的性子狠毒,这事绝对说到做到。就算是理完全不在陶商那边,仅仅这一身伤势,说不得陶谦也得好好的找找糜家的麻烦,诈出几斤油水来。

“子仲兄,这事太大了,余也爱莫能助!”陶应淡淡的看了眼秦旭等人,对糜竺说道:“子仲兄好自为之吧!”

“大兄,这可怎么办?还有这几人……”糜芳毕竟不是傻子,陶应的话中不想搀和这趟浑水的意思非常明确。现在陶谦两个儿子都如此的态度,糜家毁灭性的灾难迫在眉睫,糜芳连带着将秦旭等人也恨上了,看向秦旭的目光也充满了恨意。

“这位小哥,我家小妹性子有些跳脱,游戏之言切莫当真,如今我糜家大祸临头,糜某这就送你们出城!”糜竺倒是颇有些气量,对糜芳的话听而不闻,对秦旭等人说道。

糜竺也是有苦难言。这事情其实挺糊涂的,陶商的残暴、陶应的阴鸷,这哥俩的性子举城皆知,糜氏兄弟又怎会不知dào

?将糜贞献出同陶谦结亲而已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归根究底,不管秦旭是不是真的因为糜贞而将陶商打伤,糜家也都已经被卷了进来。与其连累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还不如索性一错再错,结个善缘。糜家世代经商,眼光毒辣之极,看秦旭衣着谈吐不像是普通乡里巴人,没准糜家没落之后,还有个能托身的地方。

“主公,这人身边的随从好像是……”糜竺的话音刚落,只见身边有一人面带疑惑的打量了秦旭身边的吴敦孙观等人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骇然之色,凑在糜竺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竟然如此?你们好大的胆子!”糜芳离着糜竺不远,这人所说皆被糜芳听到了耳中,脸上顿时涌上一丝喜色,不顾糜竺皱眉沉思,上前一步道:“你等原来是泰山贼寇,竟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下邳城中,还将大公子打伤!就不怕陶公发大军剿灭尔等么?”

糜芳此言一出,本以为会得到不少人的应和,却没有想到。不仅仅秦旭这边没有搭腔,就连糜家这边也因为糜竺没有开口而没有随之附和。

“子方!”糜竺沉声喝道:“这位小哥风神俊雅,神光正气,怎会是那贼寇之流,切莫胡乱猜测。”

“可……诺!”糜芳不知dào

自家大兄怎么会说出这般话,可糜竺多年积威之下,糜芳也只能住口不言。

“既然小哥此行是专程来见糜某,那就请入府说话吧!子方,带上小妹,回府!”糜竺脸上一片沉静,让人看不出喜怒来,淡淡的吩咐了糜芳一句,冲秦旭做了个请的手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少主,咱们怎么办?”司马冒见周围围观的人颇多,对糜竺在这个时候邀请有些疑虑,低声问道。

“无妨,咱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来见糜竺的么?岂能行百里而半九十?”秦旭无所谓的说道:“更何况糜家经过刚才一事,估计也对陶家死了心。就算是陶谦真的上门要捉拿我等,你以为糜家会不担心被秋后算账么?”

糜家其实离着秦旭所在的酒肆不远,绕过两条胡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一处深宅大院前面。

不愧是豪商巨贾,吕布的州牧府邸恐怕也没有这糜家如此气派。已经得了家主的吩咐,家丁见了秦旭一行,将司马冒臧霸等人在中堂外安排好,径直引着秦旭到了中堂之上。

“不知dào

秦小哥从何处来?到下邳城见糜某,有何见教?”大堂之内,糜竺跪坐在主位,糜芳在一旁陪坐,见秦旭进来,糜竺也不多做客套,直接奔入了主题。

“糜兄客气了,见教不敢当!听闻糜家世代巨贾,秦某此来还能有何意?无非就是买些粮食罢了!”见糜竺这般开门见山,秦旭也正色答道。

“什么?只是买粮食?”糜芳听了秦旭的话后,脸上挂着浓浓的不渝之色,颇为不屑的冷声道“看秦小哥似乎也是我等通道中人,岂不知和气生财?怎得一到此地就和大公子闹出了这么一出?”

“子方兄此言何意?秦某初来乍到,什么大公子小公子的,是人是畜生都不清楚,又怎么会主动去招惹?”秦旭好整以暇的端起面前矮几上的茶汤,细细的品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子方!不可胡言!”糜竺冲被秦旭一句话噎住的糜芳斥道“此事须怪不得秦小哥,若非你我二人强逼小妹嫁人,也就不会平白惹上这等大事。陶公一向公正,想必也不会因此淡漠了与我糜家的关系。还不快向秦小哥道歉!”

“是!大兄!”糜芳犹自不服气,但也不得不听从糜竺的呵斥,站起身来,冲秦旭深深的一拱,语带不忿的说道:“秦兄,在下给你赔礼了!哼!”

“子方!”糜竺见糜芳这个样子,也知dào

糜芳心中有气,但当着秦旭的面也不好多说,只得冲秦旭歉意的笑笑,说道:“舍弟无礼,还望不要见怪。既然秦小哥此来要买粮食,不知准bèi

购买多少?又送往何处?是贵方前来徐州拉运,还是我糜家给你送去?”

糜竺的话虽然像是一般的问询,但秦旭好歹经lì

了商场职场多年的历练,听得出来糜竺在之前打探秦旭的底细失败后,仍旧不死心,借着货物运输来试探秦旭。估计在糜竺看来,现在秦旭一行得罪了徐州牧,难不成还敢来徐州不成?也只有将目的地说出来了。

“不知dào

贵方有多少粮食?”秦旭也是商场的老油子了,又怎么会中了糜竺话中的圈套,反问道。

“哼!我徐州少受战乱,民阜殷富,仓廪充实,我糜家更是此中翘楚,粮食定然不会少了。”糜芳不屑的开口道,见糜竺这次并没有开口阻拦,仿佛得了圣旨似的,冷笑着说道:“贵方倒是真有趣,来买粮食不说所需几何,反倒是我等有多少粮食,当真有趣!”

“倒是在下的不是了!”秦旭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开门见山吧,我此行前来,所需粮食至少要十万石以上!”

“嘶!”糜氏兄弟被秦旭的话搞得倒吸一口冷气。十万石!不是十万斤!就算是十万斤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这么许多的粮草,就算是糜家一时间也很难周转出来,难怪之前秦旭要问自家有多少存粮了。

“你开玩笑吧?”糜芳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哪里有一买十万石的?就算是徐州一年的军用也所需不了这许多!耍我们呢?”

“子方慎言!”糜竺倒是经过了之前的惊讶之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旭一会,突然问道:“不知dào

秦兄代表那一方?来我糜家究竟有何目的?还望秦兄莫要戏言!糜某眼睛还没瞎,能将泰山贼当随从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人物!”

“大兄,你什么意思?这小子能是什么人物?”糜芳还有些转不过弯来。惊讶的看着糜竺一副慎重的模样,真搞不懂自家大兄怎么会被十万石粮草给吓住。

“子仲果然精明!”秦旭见糜竺已经起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指了指北面,缄口不言。

“北面?青州?吕布?”糜竺见了秦旭手指的方向,顿时惊的站立了起来,眼中满是惊骇的问道:“以泰山贼为仆从,又姓秦,尊驾莫非是以两千残兵打破曹操四万精锐的秦旭,秦主簿?”

“虚名而已,子仲当真是消息灵通啊!”秦旭没想到这事情竟然都传到了徐州来了,在汉末这种消息传播基本靠嘴的时代,不得不说糜竺作为一介商贾,消息确实灵通的紧,难怪能使家业兴旺至此!

“你好大的胆子啊!”糜竺勃然变色,突然大叫道!

第九十三章 糜家的实力(中)

糜竺的突然色变,使得等候在中堂门外的司马冒等人倏然站起,就等秦旭一个眼色,便可以将这出言不逊的哥俩擒下。

“子仲此言何意?莫非是想擒住秦某向陶谦邀功么?倒真是个好主意。”秦旭却是丝毫不被糜竺的突然变脸而惊讶,仿佛根本不在意糜竺的喝问,面带微笑一脸平静的问道。

都是一个山头上的狐狸,彼此之间讲什么聊斋啊!这种小伎俩是咱秦主簿玩腻了的,无非虚张声势而已,又岂能为之所动?

这年头一般都是前厅会客,后府是家中女眷住所。除非极其亲密的朋友或者家人聚会,才会让到中堂会面。而秦旭同糜竺此前并不相识,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刚刚甚至还有些不愉快的事情搀和其中,糜竺就如此做派,其意自然明了。在得知了秦旭的身份之后,却又做出这般姿态,傻子都看的出来其中定有猫腻。

“吕青州威名赫赫!糜某不过一介商贾,确实不敢拿秦主簿邀功。但尊驾刚刚得罪了陶公两位公子,依糜某看,还是快快远离下邳为妙!”糜竺见秦旭不为自己刚刚厉语所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声说道。

“的确如此!子仲所言极是!陶谦若是得知了陶商被我等打伤,定然会希望秦某等人快快离开下邳。”秦旭依旧满脸笑意的说道,似乎说的是别人一般,对糜竺的话十分赞同。

“是啊!陶公定会希望秦主簿速速离开下邳城的!”糜竺听了秦旭的话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这不一会的功夫,竟然像是被刺破了的皮球,气势陡然而落,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

“大兄,你们在说什么?”跪坐在糜竺身旁的糜芳越看越糊涂,不知dào

秦旭和糜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刚刚还一副成竹在胸的糜竺,竟然不知被秦旭的那句话刺到了痛处,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不由出声问道。

“一饮一啄,皆是定数啊!”糜竺看了眼一脸茫然的糜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是秦主簿从人打伤了大公子,但起因却是小妹。吕青州麾下精骑上万,武力天下无双,又有秦主簿用兵如神,陶公必定不敢轻捋虎须,只待秦主簿离开下邳,怕是就要拿我糜家开刀了。”

“陶谦应该不会这么做吧?”糜芳一时着急,连避讳也不顾不得了,急声问道:“当年陶谦初来此地,若非我糜家在财力上大力支持,他能坐稳这徐州牧之位么?”

“此一时彼一时也!陶谦已成气候,我糜家现下只能仰其鼻息。况且陶谦年已知天命,继任者必定是陶商无疑。陶商性子残暴,喜怒无常,我糜家已经恶了他,怕是日后稍有不从,便是灭门之祸啊!”糜竺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冲秦旭拱手为礼,苦笑说道:“刚刚竺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还望秦主簿见谅则个!”

“无妨!”秦旭大度的挥挥手,似乎之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说道:“秦某刚刚所言购粮之事,不知dào

贤昆仲有何教我啊?”

“秦主簿说笑了。”糜竺苦笑道:“莫说糜家现在一时间凑不出如此多的粮食,就算是有,估计也是运不到临淄的。此事秦主簿又焉能不知?”

“子仲莫要诓我!你糜家在整个大汉都是数得上的豪商,这区区十万石粮食,别家说没有我信,你糜家说没有,让我如何相信?”秦旭对糜竺这番话根本不信,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有粮食,此时却又说没有,无非是因为此时糜家的困境,生出了些别的意思罢了。

“我说你也不问问粮价多少么?”糜芳却没有心思和糜竺一般和秦旭打哑谜,开口说道。本来对秦旭能凭借两千残兵打败曹操四万精锐的事情就持怀疑态度,此时又见秦旭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偏偏一口一个子仲的装大辈,心中早就有些不喜,再加上就是因为他才使得糜家同陶家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结之中,哪还有半分好口气。

“秦旭此来,分文未带!”秦旭好整以暇的说道,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什么?没带钱就想买粮食,你……”糜芳脸都快绿了,这不是玩人呢吧?给糜家惹来这么大的灾祸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说,夸海口说要买这许多粮食,还一副欠扁的模样说没钱?

“子方!秦主簿定然还有下文,你急什么?”糜竺不愧是商界精英,听话听音的本事不亚于后世的商界精英。抬眼示意了一下急躁的糜芳,淡淡的说道。

“子仲兄果然沉得住气,恐怕在那酒肆之中便已经猜到了秦某的来意了吧?”秦旭恭维了糜竺一句,突然站起,高声说道:“我家主公吕青州,奋两万精锐之士,初临青州虽只占临淄一地,便已令黄巾失魂丧胆;曹操、袁绍、公孙瓒等纷纷避让其锋;北海孔融、平原刘备等困守境内。此威风之势,无人敢轻试其锋!”

“吕将军世之骁雄,威风赫赫自是一时无两!”糜竺眼中精光一闪,慢慢的点了点头,对秦旭的话表示赞同。吕布的威名,自虎牢光一战之后,传遍天下,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说法,更是成了一面金字招牌。

“自黄巾后,又有国贼董卓乱政,大汉十三州州事疲敝,流民四起。吕将军顾念天下苍生,日用缩减七成,出私财购粮以救济流民,此大仁大义也,古之圣贤也不过如此了吧?”秦旭不要命的给吕布戴高帽,见糜氏兄弟听得入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继xù

说道:“主忧臣辱,吕将军如此,我等臣下自然不甘其后。闻听徐州糜家,世代义商,周济邻里,贤明广传,故此,我家主公派遣旭等来此,同贤昆仲议购粮之事。万望糜家摒弃州郡之别,以大汉生民为重,以图共济天下之望!”

“之前只听闻吕将军威凌天下,未想竟然爱民如此。秦主簿不需说了,糜家愿意奉上军粮五万石,无偿送于吕将军周济青州流民!”糜竺像是被秦旭一番含褒带奖的话说动,神色激动,击掌站立,语气激动的说道。

“不可如此!”秦旭也像是被糜竺的大手腕给镇住,也不知dào

之前是谁说没带钱也要“买”走十万石粮食,当下大义凛然的拒绝道:“糜家辎货,亦是贤昆仲血汗得来,我家主公又怎能平白夺取,万万不可!”

“必须如此,秦主簿莫要推辞!糜某虽然身在徐州,对吕将军风姿却甚是仰望,真期盼能有一日可以得见尊颜,便足慰平生了。”糜竺起身走到秦旭身边,握着秦旭的手,“深情”的说道。

“子仲兄厚谊,我代主公吕青州拜谢了,但平白拿走这些粮食,却是绝对不行!”秦旭不着声色的将手从糜竺手中抽出,一副激动的模样,秦旭从怀中掏出一卷丝绢,递给糜竺。说道:“临来之前,主公托付在下给糜家带来一份礼物,还请贤昆仲看过之后,咱们再商议购粮之事。”

“这是何物?制海盐之法?”糜芳见糜竺自从拿到这丝绢看过之后,便如入了迷一般,眼睛竟然是一刻也不舍得离开,连捧着丝绢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心中好奇之下,也顾不得礼仪,凑到糜竺身边,小声读道,旋即竟是惊叫出声。

糜家的根本,就在徐州东海朐县,临海之地,本就良田不多。糜家虽是经商大族,却因为技术的落后,面临着大海这个巨大的宝藏却是束手无策。而秦旭给糜竺的丝绢就好比是开启的钥匙。

海盐的制造之法自古有之,多是取海水蒸煮之后得到的腥气极重的成品,就这还因为朝廷盐铁专营的铁政策,详细的制作方法被列为不传之秘。更遑论经过后世科学验证过的盐田取盐和去腥之法。这简直和白送给糜家一座金山一般,令糜家资产翻番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怎能不令糜氏兄弟大惊失色。

“这……这是真的?”糜芳还有些疑问,问秦旭道。

“你还真拿自己当成香饽饽?我家主公有必要骗你等么?”秦旭不在意的说道:“有此法在手,便是手握一个聚宝盆。我家主公答yīng

给你等三成!”

“不少了!不少了!吕青州如此厚待,糜家真是感激之至啊!”饶是糜竺商人逐利本性深入骨髓,也被这制盐之法震的眼晕,竟然顾不得讨价还价,连连说道。

不过三成都能高兴成这个样子,使得秦旭都有些后悔是不是之前还想和糜家五五分成的打算真的有些太过高看他们了。

“吕青州还有话要旭带给糜从事!”见前戏铺垫的差不多了,秦旭换了个正式的称呼,笑容满面的给糜家哥俩又抛下一个炸弹:“青州百废待兴,别驾从事与商曹之位悬而不决,当真是头疼的紧啊!”

“啊?!”糜竺兄弟听到此话,比之前看到制海盐之法还要惊讶。一时间竟然面面相觑,有些说不出话来。

青州政务吕布基本撒手不管,臧洪又碍着吕玲绮的关系对秦旭言听计从,秦旭所言的这两个职位,很明显就是代吕布给哥俩开出的价码。

虽然糜竺现在的职位也是徐州的别驾从事,但却是以陶谦附属的形态存zài

,陶谦是老板,糜家不过是个悲催的投资商而已。现在陶谦大势已成,糜家毕竟是商贾,已经算得上是可有可无之类了,若非如此,陶商哥俩也不会这么不把糜家当回事。

可刚刚秦旭抛出的分成之法,却是将己家同吕布这辆战车紧紧的捆扎在了一起,自己赚的多了,吕布才会赚的多,类似于合zuò

共赢的关系。虽然职务相同,但地位却并非同日而语。

看看!吕温候办事多场面啊!大手笔!这让本就因为近日陶商之事情闹得心思有些异动的糜氏兄弟,顿时觉得有些心跳过速了。

第九十四章 糜家的实力(下)

“秦主簿,还请回去上复吕将军,我糜家得将军厚爱,由是感激。奈何家业都在徐州,若是贸然举家搬迁,恐凭招祸事!”糜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旭平静的面容,吁了一口气,说道:“糜家虽是商贾传家,但绝非忘恩负义之辈,愿紧衣缩食,先奉上粮食十万石并五千金,由舍弟亲自送至吕将军处请罪。到时还请秦主簿代为说项一二。”

不得不说糜竺这话说的漂亮,既不明说背弃陶谦,也不开口投靠吕布,制盐之法更是绝口不提,却是又送粮食又送军资,还把亲弟弟送到吕布军中,片言不出,意思却是相当明显了。

“这样也好。那秦某就代为转告子仲兄的话给主公了。只是青州四面临敌,这粮食可不好运送啊!”秦旭也明白糜竺现在面临的困境,虽然从历史上看老陶家爷仨最终都拿糜家没辙,白白便宜了刘大耳朵,但目前糜竺的想法,却是最符合当前实jì

的。但毕竟下邳同临淄相隔不近,秦旭对糜竺信誓旦旦的话颇感兴趣。

“秦主簿太也小看了我等!”糜竺说完充满隐喻的话,见秦旭听得明白,对秦旭也亲近了不少,拉着目瞪口呆的糜芳,坐在秦旭身旁,神神mì

秘的说道:“我糜家世代经商,自然有自己的路子,并且保证不会被其他势力发觉,秦主簿放心就是。”

“是啊,秦主簿,你就放心吧!这次必定保你在主公面前大放异彩就是。”糜芳也不是蠢蛋,见糜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有了迎合吕布的意思,想来日后若是要在吕布手下混,秦旭是万万得罪不得的,也狠狠心,放下了架子曲意迎合,连糜竺不好明说的主公二字都说出来了。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旭就在驿馆中等二位兄长的消息,尽早离开下邳,同子方兄一同返回临淄便是!”秦旭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见糜家兄弟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能够安全的将粮食运到临淄,也乐观其成。

司马冒等人之前见中堂之内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眼间竟然变得和气一团,之前说弄十万石粮食不花钱,看样子还真成了?见糜家两兄弟对秦旭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叹秦主簿这搞公关的本事当真是变态至极。

本来糜氏兄弟极力留秦旭住下,但考lǜ

到身份的敏感,又惹上了陶家,秦旭婉拒了糜竺的盛情,执意要去臧霸找好的驿馆中住下。

“大兄,你们不要为难那人了,他是无辜的!平白被卷了进来就够可怜的了!既然是因我给家中惹上了麻烦,那便让我一人承担就是!”正当秦旭同糜竺兄弟二人把臂出了中堂门的时候,一个翠绿色身影猛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正是进府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的糜贞,此时仿佛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急声说道。

“哈哈哈哈!”听了糜贞这番义正言辞之语,糜氏兄弟和尴尬的秦旭对视一眼,不由得大笑出声。

无辜?谁无辜?糜氏兄弟心中自知!若是秦旭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没准真会被陶商的狠话吓到;糜家也会因此遭遇灾难。但扯上了吕布,别说陶商和陶应了,就是他们的老子陶谦,也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论起来,最无辜的当属被打的浑身肿胀了一圈有余的陶商了。

青州徐州古来一向并称,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仅仅两州地理位置极为相近,也因为两州的治所相隔不远。若是仅仅因为陶商主动挑事被打就恶了吕布的“使者”,惹得吕布发怒,那后果根本不是陶谦能负担的起的。就凭借四散徐州三郡三地的一万多丹阳兵?别逗了。曹操如何?四万精锐,三路合击,最终也不还是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更何况,陶商惹得,还是那场神话之战的主角,秦旭秦主簿!陶谦又不是傻子!

“小妹,你都告sù

两位公子,这位少年英才是你选中的夫婿了,却如何好改得了口啊!”糜芳因为年纪同糜贞相差不大,反而比之几乎大了糜贞一轮的糜竺更加亲近,顿时开口玩笑道。

“人家都有家室了……哎呀!二兄怎么欺负人?”糜贞此时也看到了两位兄长同秦旭把臂,似乎不像想象中要把秦旭抓到陶府上问罪的样子,也知dào

自己恐怕是闹了个大乌龙,顿时俏脸一红,不依的说道,但一开口就惹得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司马冒和臧霸等人听到糜芳和糜贞的话,顿时也想起了之前糜贞为了搪塞陶谦俩儿子,情急之下说出的话,顿时脸色生出几分古怪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冲秦旭做了几个鬼脸。

“玩笑玩笑,说起来秦某还欠了贞儿小姐七百金呢!”秦旭狠狠的瞪了一副幸灾乐祸样子的臧霸和司马冒等人一眼,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的说道“只要别追着我讨债,那就是秦某万幸了。”

“查清楚那些人的来路了么?”正当秦旭成功的说服糜家哥俩暗中向吕布靠拢的时候,被打得浑身肿胀酸痛的陶商也没有闲着,利用在下邳城中暗中培养的灰色势力,也极力想要打探清楚秦旭等人的底细。

“少主,查到了,这些人进城时自称是来自青州的商人,是来专程拜会糜竺糜从事的;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别说货物,连礼物也未曾带来分毫。而且听说,他们其中有一人在遇到少主您之前曾经到糜家投过拜帖,但却连大门都没进去就灰溜溜的回去了。”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一脸恭敬的向陶商回话道。

“你说他们来自青州,会不会和那吕布有联系?”陶商听了此人回话,阴声问道。眼神中的阴鸷之意丝毫不亚于其弟陶应,只不过粗犷的外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陶商的心机,陶商也乐得在众人面前隐藏自己的锋芒。若是秦旭见到这个样子的陶商,肯定会再次为他那“凡是在历史上出现过名字的人物都不是好惹的”的论断,提供明证。

“回禀少主,在下不敢妄言,只不过在少主回来之后,那些人都被糜从事请回了府中,据之前来报,糜家两位大开中门,送这一行人出了们,想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壮汉一脸谨慎的回话道。

“看来这些人的来头不小啊。糜子仲精明过人,糜子方眼过于顶,绝对不会同时对普通人如此,他们这是做给我看的!”陶商阴阴的说道,看了一眼壮汉依旧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陶商点了点头,说道:“张闿,你同你那些旧部还有联系么?看看能不能在半路教xùn

一下这群人,事成之后,我在父亲面前保举你为都尉!”

“这……多谢少主厚爱。只是因为之前要配合少主博主公高兴,徐州的兄弟都被调往楚地了,距此路程甚远,怕是来不及了。”张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陶商阴测测的目光,急忙愈发恭敬的说道:“但还是可以请青州的兄弟帮下忙的,只要小心些吕布,其他郡国不足为虑。”

“好!”陶商似乎很满yì

张闿的态度,满yì

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不管这些人去了哪里,你都要给我把这口气出了!所需的钱粮,你直接拿我的手令到州府库中去拿,说是我爹的意思就是。”

“诺!”张闿的脸上难言贪婪之意,应和一声,躬身退下,只余下陶商阴狠的目光在空旷的暗室中回荡。

糜家的动作很快,效率也很高,第二日不到中午,那名同吴敦相熟却在昨天请吴敦吃了闭门羹的主事,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前来给秦旭送来了口信。糜竺竟然在早上就迫不及待的命令糜芳开始将粮食装车,现在已经整装待发了。

昨天在还没有亮明吕布的“诚意”时,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转眼间这么快就拿出了十多万石粮食,看来糜家不但底蕴着实深厚,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昨天糜家兄弟神mì

兮兮的说有自己的渠道,可以最快速度的安全运进临淄,秦旭还不相信。直到上路之后才知dào

两兄弟所说并非做假。

这时候乱象已显,大小贼众四起,商贾行路颇为不太平,一个不小心往往就有可能导致血本无归。而且从下邳到临淄,所经过的几处郡国,又都是些贼众混迹的无主之地,秦旭真不知dào

他们的信心从何而来。甚至出了下邳城就遇到了一伙之前依附于泰山贼的小伙贼众,本来孙观尹礼等人还想仗着之前的威势打发了事,却不想这些人一见糜家车队的旗帜,竟然连近前都没有,一个个远远的绕开了去,使得秦旭大跌眼镜之余,也对糜家行商的手段十分佩服。

因为这次是糜家仅有的两个男丁之一,二爷糜芳亲自押送,使得押车的家丁们一个个也劲头十足,有惊无险的出了徐州境界,进入青州地界。临到临淄,车队这般速度也不过五日路程,秦旭为了保险起见,先派臧霸骑快马去和吕玲绮报信,让吕玲绮带着先登营出来接应一下,以免有变数。

也活该秦旭乌鸦嘴,臧霸刚走不到两个时辰,就听前去探路的孙观回报说,济南国到了!

第九十五章 猪一样的队友

济南国位于青州最南,紧靠治所临淄,毗邻兖州泰山郡、济北国,同徐州琅琊郡接壤,从吕布军的立场看来,是最难收入囊中一处青州郡国。

无他,济南国内因接连泰山山脉,多丘陵,地形复杂,四边多有黄巾及其他贼寇盘踞,徐州牧陶谦任上曾经不止一次的奉命越境出兵剿伐此处,却是一直徒劳无功;此处又曾经是兖州牧曹操就任之所,曾任济南国相,在任时打压豪强、杜绝济南王刘章的淫祀,使得政务清明,民众称颂;再加上只隔着一条济水的济北国,又是曹军屯兵之所,所以,济南国虽然处于青州境内,但民心却多向着兖州曹操。

济南国治所历城,距孔子故乡曲阜不到百里,相传本是舜帝躬耕之处,自有汉有来,便有“齐鲁豪杰众,济南名士多”的称誉,世家大族极多,打不得惹不得,连曹操几番强硬手段之后,也不得不知难而退,上书称病辞官,更何况名声更是不堪的吕布?自曹操离任后,董卓之乱爆fā

,此地便复归混沌。

吕布在上任青州牧之后,虽然济南国离着临淄最近,却是将这里当做最后下手之地,就是因为此地的形式复杂。之前秦旭等人去徐州时,因为疾行赶路,倒是没有发觉此处和其他州郡有何不同,但此行回转临淄,又带着浩浩荡荡的一支车队,虽然糜氏兄弟一副神mì

兮兮的模样,说是有自己的路子不会受到袭扰,之前倒是也已经见证过不少次了,但离着临淄越近,只要穿过济南国近三百里国境就能到达,秦旭反而愈发莫名的有些放不下心来。

“秦主簿,此处距离济南城只有八十多里,但前方好像动静不太对劲!道路两旁有大股人马活动的迹象!”果然,就在众人踏足济南国境内不久,暂时充当探马的孙观三兄弟就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会不会是黄巾余部?青州粮尽,这些黄巾贼寇怕是也无过夜之粮!我等这番浩浩荡荡前去临淄,恐怕早已落入了他们的算计之中!”秦旭皱眉说道。几乎整个济南国内都有泰山余脉的存zài

,丘陵此起彼伏,山高草茂,是极嘉的天然伏击之所,在此之前,青州焦和、兖州刘岱、徐州陶谦奉旨征剿黄巾多年,也是徒劳无功,由不得秦旭不谨慎。

“秦主簿莫要担心!”糜芳对秦旭的担忧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说道:“不怕您笑话,我糜家行商,靠的就是朋友众多,不管他是哪一路人马,只要在青徐两地,多少也会卖些面子给糜家。”

“但愿如此吧!”秦旭点点头,心思有些凝重,吩咐道:“传令,众人戒备,小心有贼人伏击!同时加快速度,争取早日赶至临淄。”

“诺!”糜芳有些不情愿的应和道。运送粮车的都是糜家家丁,是糜竺为了向吕布示好,专程为糜芳挑选的卫队人选,足有千人,都是十分精壮的男丁。毕竟还没有得到吕布的正是授命,向他们传令这件事情,也只好落在了糜芳的身上。

糜芳就是个纨绔,或者说是被糜竺宠坏了的年轻人而已,坏心眼没有,但是其他的就有些少了,或许在经商上有些天赋,但毕竟在糜家光环的笼罩下,对这汉末人吃人世道的认识还不够,总认为有糜家在,这些野路子出身的人马,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似的。

一行人向前走了几个时辰,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济南城的城墙了,糜芳闷闷不乐的心情才逐渐好转起来,借着夕阳的余光,指着远处城郭的影子,说道:“秦主簿,你看看,我就说你多虑了嘛,哪里会有什么大路人马,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小股流寇罢了,或许之前是有些想法,但见咱们糜家的旗号,又有上千人的队伍,又哪敢肆意妄为?这马上就到城中了,又哪有……”

“嘭!”

糜芳的话音未落,就见两旁山丘之上,一块块巨大石块的滚动声,在静谧的黄昏中显得有些震耳。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回事?”糜芳得yì

洋洋的话尚未说完,脸色倏然大变。虽然年轻,但糜芳可不会认为这突然滚落的石头会是凑巧赶上。

“闭嘴!”秦旭怒喝了糜芳一句,拉着糜芳,在司马冒和孔二愣子的护卫下躲开了一块迎面而来的石块。好在这些山丘坡度不大,石块密度不高,这些糜家家丁也是经过训liàn

的,在经lì

了起初的一阵混乱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在砸伤了几辆躲闪不开的马车之后,杀伤力度减小。

这些石头过后,并没有人趁势冲杀下来,便得知阻拦车队之人并不是正规军马,至少领兵之人不太懂得兵法;否则根据石头密度推算,这些人人数就算不多,居高临下的一轮冲杀,也够秦旭这一千余人好好喝一壶的。但这些人却出奇的并没有如此做,给了秦旭等人喘息的时机。

“去问问对方是什么人?”秦旭沉思了片刻,对孙观吩咐道:“其他人迅速整理辎重,准bèi

加速行军,到济南城中暂避。死猫,尹礼,你等各带两百人从两边包抄上去,见机行事。”

“诺!”

“不知dào

是哪一路朋友,阻拦我等去路,在下泰山孙观,还请朋友现身一见!”孙观拢马上前,冲着山丘之上喊道。

“孙观?没听说过!少说废话,留下粮车马匹和领头那个小娃娃,便饶你等性命,否则过一会,就不是那几块小石头招呼你们了!”山丘矮树丛中人影闪动,不一会的功夫,有一人粗声回道。

“冲我来的?有点意思!看他们这番布置,好像提前就知dào

了我们的回程路线啊!”秦旭脸上闪过一丝疑色。除了陶家兄弟,在徐州没得罪人啊,而且有能力得知糜家秘密路线的,除了那哥俩之外,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我糜家车队,就不怕徐州牧陶公发兵征讨尔等么?”糜芳听到了秦旭的自语,脸色顿时一变。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此行定然无忧,没想到才到济南国就遇到了这档子事情,可笑糜芳刚刚还有些暗讽秦旭有些小题大做,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报应了,这哪是来劫粮啊,分明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糜家的脸啊。

“少废话!弟兄们,现身给我杀!”随着刚刚那人的一声呼喝,借着矮树丛的遮蔽,一众人马亮出了身影,虽然黄昏之下看不太清楚人数,但也有三五百人,这倒还没有什么,只是这些人的装束,却是令秦旭等人赫然一惊。

看这些人的装备,应该不会是普通山贼流寇,衣甲精良不说,还带着强弓劲弩,这些都是军队中的禁品,不管是山贼还是黄巾流寇,都不可能拥有;只是令秦旭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若不是流寇山贼,怎么会在除了人数少于己方,无论兵甲武器,还是地形地势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亮出了身形,难道有什么后招不成?

“大将军,你看那小白脸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肯定就是那秦什么!这回咱们可发财了!”为首的壮汉身边一人凑近说道。也不知dào

是故yì

让秦旭听见,还是嗓门天生如此,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被秦旭等人听得一清二楚,加之这人的称呼,顿时令紧张不已的糜芳差点笑出声来。大将军?朝廷的大将军会穷到只带着三五百人到山沟沟里劫道么?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与秦某有何怨仇?要在此设伏妄言要抓秦某?”见司马冒和尹礼这会子功夫已经成功的出现在了这些人的背后,秦旭开口问道。

“本将军是……”那“大将军”被秦旭开口一问,下意识的张口答话,却被身边那人紧扯了一下甲胄,顿时反应过来,怒道:“废话少说,看到没有,咱们有弓箭在手,你等速速下马,还有活路,否则到时候万箭齐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大将军”的一番话,这次连靠的近点的糜家家丁都笑出声来,糜芳更是哭笑不得,你还万箭齐发?你见过连弓弦都没来得及拧上的弓能射出箭来的么?

本来还以为哪家这么不卖糜家的面子,让他在秦旭面前出了好大的丑,到头来却是个愣头青不知dào

哪根筋不对,受了别人的支使前来送死。

“我的人头陶商给你开出多少钱?”被众人团团护卫的秦旭,到没有随着糜芳等人哄然大笑,突然大声开口问道。

“大公子托老张给俺带话,开价活的你一千金,死的三百金!唔……”那“大将军”倒是个实在人,被秦旭一问,便脱口而出道。

“TNND我竟然这么便宜?不会是那老张私吞了不少吧?那这些兵器甲胄也是陶商给你们的咯?真是暴殄天物!”秦旭满面不忿之色,大声说道。

虽然不知dào

这人口中的老张是谁,但大公子的称呼却是成功的诈出了主使者正是陶商,而且不经意见也窥见了张闿的小秘密……

“哼!就算是你知dào

了也不妨事,反正你已经注定要身死此处了!”“大将军”听了秦旭的话,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秦旭给诈出了真话,脸上勃然变色,怒道:“弟兄们,活捉秦旭!回去领赏!呃?”

……

应者寥寥!

口音也不对!

“大将军”恼怒的回头一看,顿时觉得裤裆中有些发凉,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之外,另外小三百衣甲精良的贼人,此时正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正被二百多手拿铁尺钢刀的糜家家丁虎视眈眈的盯着,连话都不敢说一句,难怪之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而那两名头目模样的人,正目光炯炯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刚刚那两声应和,竟然是这两人戏弄自己发出来的。

“……轻点,俺怕疼……”

第九十六章 回到临淄

在秦旭的眼中,身为一支两三百人势力的首领,挺高壮的汉子,就算不能宁死不屈刚直不阿,也要有些气节,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对秦旭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哀求刚刚还想要拿去换钱的秦旭饶命。

“问出什么来没有?”秦旭实在受不了大老爷们的眼泪,将审讯这件事情交给了此道“专家”司马冒,转身去安慰受伤的糜家家丁。毕竟这些人日后也会成为吕布军的一部分,至少先结个善缘。只是司马冒仅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复命,令秦旭颇有些意wài



“咳,秦主簿所言不错,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贼寇。咱的手段刚亮出来,还没来得及使,这些人就全招了!”司马冒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令秦旭一阵恶寒,继xù

说道:“为首这人叫姜军,诨号大将军,之前曾经是此地黄巾的一个伙长,被朝廷打散之后就回到了乡中。农闲时带着自家村中的青壮,装成黄巾贼唬唬路人,倒是在此地颇成了些气候。这次说是得了之前在黄巾贼中一名同乡的传信,给了他这些装备就急匆匆的走了,只让他们阻拦我等回临淄的时间,其他的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他同乡?是谁?”秦旭之前隐约听这姜军说起过一个姓氏,不确定的问道。

“问过了,这姜军也不知dào

,只是唤作老张,不过某刚刚查探过这些军中器械,似乎是徐州方面的。”司马冒皱眉回答道:“莫非是陶谦明面上不能拿我等怎么样,所以才故yì

资敌,想借着青徐黄巾之手,加害我们?”

“借给他老陶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如此。资敌?就凭这几块料,你以为陶谦傻啊?还是别人傻?”秦旭撇撇嘴,说道。

“那这些人怎么处理?”司马冒也觉得自己问了个不太明智的问题,挠挠头问道。

“既然是本地青壮,又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想必和济南城中之人也有些联系,没准日后我等接受济南城时候还有些用处,给他们长长记性便放了吧!”秦旭沉思了片刻,笑道:“人家好歹给咱送来了三百人的精良甲胄军械,也算是有功了,就这样吧!”

“诺!”

这些人的出现,倒是给秦旭提了个醒。历史上曹操就是在这年的冬季,从兖州出兵,不费一兵一卒,收降了流窜在青州的百万黄巾,得三十万青壮屯田,一举奠定了争霸天下的基础,其中数万骁勇着,更是编成了闻名天下的青州兵。

以前秦旭看到这段的时候,都是十分佩服老曹的手腕和魄力,认为曹操单凭此举,便无愧在年老时说的一句话:设使天下无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但真的来到这个时代,目睹了青州的乱象之后,秦旭对这件曹操做过的千古奇事有了根本性的了解,无他,兖州做为中原的产粮大州,有粮食!加上豪商卫氏家族的支持,曹操敢赌,有魄力敢预支粮食来换取这些饿极了的百万之众的支持。

民以食为天!粮食,是民众生存的根本。不管你军队再怎么强,没有粮食,谁都不鸟你!当时的青州局势混乱不堪,各大势力间明争暗斗,战乱不休,本就不多的农田荒废,流民不得以归附黄巾以求生存。这个时候曹操登高一呼,来吧,跟咱老曹混有饭吃!

于是,曹操成功了,获得了凶猛精悍的青州兵二十八年不离不弃的绝对效忠。

而目前,曹操还没有来得及施行他那一套,吕布就进入了临淄,成功出任青州牧,虽然因为掌控力度的不够,加上粮食来源的空窗,似乎陷入了泥潭一般,寸步难行。但若是有了糜家的暗中相助,是不是可以复制历史上当年曹操的成功呢?那可是整整百万人口,三十万青壮啊!有了这些人,加上吕布的威势,那在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想想都令秦旭激动不已。

秦旭等人没有入济南城,绕城而过,加速行军直奔临淄!现在济南城中为大族私兵占据,名为协助防守黄巾来犯,但实jì

上却成了独立的小王国。现在秦旭只有千余家丁可用,还带着十万石粮草,这么进城,完全是去送菜。

千余人带着数百辆大车晓行夜宿,除了刚开始进入济南国时遇到的姜军等乌合之众外,没有再遇到什么像样的流寇。使得糜芳的骄狂性子又渐渐有了萌发的势头,好在临淄将近,秦旭也没心思计较,一个人的性格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总是要吃些亏才能成熟起来。说起来秦旭又何尝不是呢。

从一开始初来此处,第一个念头便是投奔曹操在乱世中苟且偷生,逐渐发xiàn

老曹不太靠谱之后,留在吕布军中也没有强出头的念头,只想着只要吕布能摆脱命运,有吕布这般强势的军力在,最不济也不会稀里糊涂被吞掉,就算是吕布身死军灭,至少也能在更加强势的势力中混口饭吃。在经lì

了长安、河内、冀州、兖州等事情之后,迫于生存压力,不也做出了不少事情么?到现在,秦旭在成为了吕布女婿,在吕布军中地位超然之后,还不是也生出了打青州百万黄巾众的主意?

“我们回家了!”不几日的时间,秦旭等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出了济南国境,进入到了临淄境内。秦旭看着临淄陌生又熟悉的景象,不由感慨道,虽然只是离开临淄不过半月,但秦旭却好像真的有些想念才来不久的临淄生活了。

近乡情更怯,虽然临淄并不是秦旭的故乡,甚至现在的整个大汉,对于秦旭来讲都是客地,但这种眼眶发酸的感觉确实骗不了人。

“秦主簿,是大小姐来接我们了!”司马冒眼尖,在临近临淄城二十里时,一眼就看到了跨马立在路边的陷阵营兵士,最前面一人火红的衣甲,手持一杆小号的方天画戟,正在向着秦旭来的方向翘首以盼,不是吕玲绮是谁。

“怎么吕将军麾下还有女将?”糜芳不认识吕玲绮,对一群杀气甚浓的大汉,竟敢甘心屈居这年纪不大的少女之后有些不解。吕布有个女儿不假,但吕玲绮能这般作态,却是出乎了糜芳的意料之外,连之前司马冒喊出的大小姐,也没有令糜芳将之归到眼前这名红衣女将身上。

“现在告sù

你也无妨了!”本来就对糜芳这一路喋喋不休的夸赞糜家有些不耐烦的司马冒冷笑一声,说道:“你见到这人就是我家大小姐,吕将军的独生女,秦主簿的未婚妻,吕玲绮。”

“什么?秦主簿竟然是……”糜芳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本以为秦旭这般年纪能够代替吕布出使就够令人惊讶的了,没有想到秦旭竟然还是吕布的女婿,早知dào

如此,路上那番拿乔的话,打死糜芳也不会说出口?巴结还来不及呢。

“那是,咱们秦主簿的手段多着呢,日后你就知dào

了。”司马冒自秦旭未曾发迹便早早投资,虽然净是被秦旭派去做些“脏活”,但和秦旭之间的亲密度却是几人中最高的,看糜芳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颇有些得yì

的说道:“要我说,大小姐来接秦主簿,还不算是稀奇,上次秦主簿以两千弱军击破曹操四万精锐之时,还是主公亲自出迎呢,主……主公?”

司马冒话音未落,便看到了陷阵营军阵中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起来。

“不好!”秦旭见到吕玲绮得了臧霸传信后,果然前来出迎,正待高兴有了可以抵挡吕布“音攻”的挡箭牌,不经意的向着吕玲绮身后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吕玲绮所在位置的后面的人群中,中间的那人不是咱便宜岳父吕温候又是谁?吕布身边,张辽高顺成廉侯成一字排开,派去给吕玲绮传信的臧霸,此时也很没面子的被他老爹臧洪提溜着耳朵,呲牙咧嘴的不敢呼痛!

“吕……吕将军?这是吕将军?”糜芳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对于威慑青州,令陶谦都摄其威名不敢轻动的青州牧吕布,竟然前来亲迎一个小主簿?就算是自己女婿也不必如此吧?看吕布身边一众大将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似乎对吕布的这般做法没有异议的样子,难道这个叫秦旭的小主簿真有这么大的能量?糜芳现在有些暗怪自家消息不灵通,若早知dào

如此,就不该只拿出这么点“诚意”来,说什么也要将秦旭好好笼络一番才是,诶?听说秦旭和自家小妹有些交情,莫不如……

“秦旭,我……”吕玲绮见了秦旭之后小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毕竟之前答yīng

了秦旭此事要瞒着吕布,没想到今天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无妨!”吕布在旁,秦旭不敢表示的过分亲热,只能偷偷的找机会捏捏吕玲绮的小手,希冀能借吕玲绮的撒娇神功,躲过吕布的狂风暴雨。

“主公!赖主公威名,秦某不辱君命,此番为青州带来徐州糜家所‘赠送’的粮草十万余石。”秦旭见到吕布后,下马施礼,朗声道,将此行之功全部推在了吕布的“运筹帷幄”上。

“回来了?挺有本事的么!”吕布不为秦旭的推功举动所惑,神情上看不出喜怒,语带微嘲的说道。但看向秦旭身后浩浩荡荡的运粮车时,眼中的一抹兴奋之色却是难逃秦旭的眼睛。

“嘿嘿,主公!有徐州客人在呢,给小婿留点面子,回去任打任罚!”秦旭趁着躬身施礼的间隙,偷偷的小声对吕布说道。

“哼!”吕布看了眼听到此话后面露笑意的高顺成廉诸将,撇了撇嘴角,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算是让秦旭免了在人前被吕布训斥的厄运。

第九十七章 秦旭该杀

“秦旭,你可知罪?”青州牧官邸之中,吕布军文武官员齐聚一堂,众星拱月般的将满面铁青的吕布奉在坐主位,由臧洪这个青州政务主官,主审堂前站着的秦旭。

临淄城外,吕布可以说是给足了秦旭面子,亲自出城相迎又照准了秦旭许给糜家的好处,对糜芳也是温言抚慰有加,尽管吕布也不知dào

令糜家欣喜若狂的制盐法内容。

可安排好了糜芳之后,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秦旭就悲催了。好歹咱秦主簿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当着吕布军众将的面,被便宜岳父揪着脖领子,提着进府的滋味可真是不太舒服。

在众将眼中,怕是吕布这次真被秦旭惹怒了。

不说之前击退曹军给吕布军赢得了进入临淄的关键性时间,又费心巴力为粮尽的临淄弄来了十万余石粮食,还替吕布势力拉来了糜家这般强力财阀相助,功劳就在大家眼皮底下,自然没有人会否认。但就算和秦旭交情最好的成廉,也不得不承认,秦旭这次做的的确有些出格了!

吕布毕竟是一军之主!青州牧!就算你秦旭是吕布的女婿,深受吕布宠信,有时候也要遵循一些规矩的!在吕布军中威望隆高,罢了,再高能高过吕布去?和吕布部将们关系好,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效忠吕布。

但封官许愿,拉拢财阀,甚至还在青州困难的时候狠狠的得罪了徐州牧,不管秦旭当时主观上如何作想,这些事情终归都是瞒着吕布做的。甚至若不是吕玲绮说漏了嘴,吕布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会知dào

。看吕布一副要好好整治整治秦旭的模样,众将在为秦旭担心,打算等一会吕布大发雷霆时给秦旭求情的同时,竟然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生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怪异感觉!

看看,你不是特别能蹦跶么?再蹦跶一个啊!这下好了,惹祸了吧!要挨罚了吧!终于不用再抢我们的风头了吧!

“秦某知罪!请主公发落!”众将眼中肯定要巧言辩论一番的秦旭却是态度好的不得了,甚至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说,低眉耷拉眼老老实实的认罪请罚,顿时令众将心中一紧,秦主簿莫不是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了?

“咳咳,回禀主公,秦主簿认罪态度良好,该如何处罚,还请主公定夺!”客串主审官的臧洪也没有料到秦旭竟然这么配合,一时间竟然也不知dào

该如何做决断了。想想也是,不说吕布,连自己这个青州别驾,临淄政务的实jì

掌控者都头疼不已的事情,竟然让这小子轻而易举的给解决了,现在反而要自己来审一个实jì

上帮了青州大忙的人,的确有些头疼。

再者,在臧洪看来,这事说到底根本无所谓对错,主要还是看吕布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其他势力之中,若有秦旭的这种私自联络外官和越权的行为,斩了都是轻的。可秦旭的特殊身份,这所谓的“惩罚”就有讲究了!特别是吕布虽然看上去怒气冲天,但直到现在也没有给个准确信息该怎样处置秦旭,对秦旭的“处置”无论重了或者轻了,作为主审官的臧洪都讨不了好去,特别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也参与其中,令行政经验十分丰富的臧洪也感到十分的棘手。

此刻的臧洪还真的希望吕布能马上做出决断,让他从这个尴尬的境地中离开。

“知错了?你秦主簿能有什么错?我堂堂青州牧左将军和青州司马都没有办成的事情,让你给办成了,还给我长了脸,你能有什么错?”沉默许久的吕布终于开了口,但话中蕴含的火药味,却是浓的连傻子都闻得出来。

主公这是要下狠手了?众将听到吕布的话后,眼皮都不由得一阵猛跳。难不成主公已经察觉到秦旭的存zài

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威势?

“主公说笑了,都是主公领导有方,秦旭不敢居功!”秦旭嘿嘿一笑,迎着吕布怒视的目光,说道。

“我领导有方!不见得吧?有你在,我这地位堪忧啊!”吕布听到秦旭这惫懒的回答,嘴角微微抽动,阴声说道。

嘶!!

吕布话音刚落,顿时在大厅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吕布这话太过诛心了。什么叫有秦旭在吕布的地位堪忧啊?这话四百年前刘邦对彭越说过,结果呢?对刘邦忠心耿耿,还救过刘邦性命的彭越,转眼就被刘邦剁成了肉酱,令群臣分食。

听这话中的意思,难不成吕布认为秦旭气候已成,这就要斩之以除后患了?非要杀秦旭不可了么?

看着脸色不渝的吕布,众将之中有人赫然想起了一个难以回避的事实。吕布虽然年纪将近不惑,可谁敢保证日后两位夫人除了吕玲绮外,还会不会生下个小温候来?秦旭现在在吕布军中的威望已经因为大破曹军而大涨,又是温候女婿,这样下去,吕布恐怕还真是要提防着点才是。

有这样想法的,多是一些在臧洪手下为官的临淄士族子弟!由于对秦旭和吕布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这些人只听说秦旭小小年纪便得吕布宠信,做出那么多事情来,必定是另有内情,多半是吕布为了给女婿造势而胡编乱造的。此刻只当秦旭或许失了吕布的宠信,连带着这些人之前看向秦旭的热切目光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而张辽高顺等高级将领,此刻却如同泥塑的一般,面色不带一丝波澜,在众将之中,成廉和秦旭的关系最好,听了吕布的话之后当下就要站出来为秦旭说情,却被身旁面色古怪的高顺死死的拉住。

“主公此言何意?旭有些,有些听不大明白!”秦旭心中也是一抽,不对啊,剧本台词不应该是这样啊?吕玲绮明明告sù

自己,吕布曾经小声自语要吓唬吓唬自己,让自己长长记性而已,怎么看吕布现在这意思,要开刀了似的?

“你不明白?我看你是明白的很呐!”吕布见秦旭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嘴角隐隐一勾,语气淡淡的说道。

“主公,秦旭这厮越俎代庖,乱行军令,不将主公放在眼中,实在是该杀!请主公斩其首以儆效尤!”就在吕布和秦旭打哑谜,令秦旭也开始对吕玲绮的提前报信有些拿不准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从大厅角落传来。

“什么?”

一句话,恍若一颗石子投进了水中,激起了阵阵涟漪。令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

“你是何人?”吕布沉声问道,语气中的不悦之意浓的都快化不开了。

“回禀主公,在下乃是临淄仓曹主事,姓吴名篪字暇柳!论起来也算的上是这行军主簿秦某人的上官。”一名身穿黑色玄衫的中年人,在看到大厅中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注视到了自己身上,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衫,起身冲吕布和众将环施了一礼,努力腆着肚子做出一副身姿挺拔状,朗声说道:“秦旭者,其实不过一小吏耳!听说在长安时就不务正业、罔顾本职、不思进取,整日间同行伍厮混,妄生邪念;离开长安之后,又撺掇主公得罪袁冀州,使得袁公暴怒,主公好友稚叔公罹难,至今未醒;而后又进妖言,令主公见罪于兖州牧曹公,虽侥幸令曹公退走,但却为主公立下一大敌;可偏偏秦旭这厮仍旧不思悔改,仍旧不肯在本人的指导下尽忠本职,得主公天大恩宠却恃宠而骄,公然越权,不过为了区区一点粮食,唾手可得而已,却又无故去得罪了徐州牧陶公,这青州四面之势力,竟然被这厮给得罪了个遍,不杀,难以令友邻开颜原谅我等啊!”

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口若悬河,意气风发,唾沫四溅……

厅中众将,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忍俊不禁……

秦旭自听到这个自称是自己上官的名字就差点笑出声来,能取出这名字的爹娘也是奇葩,吴篪字暇柳,无耻下流四个字都占全了。可名字不好也就罢了,毕竟是爹娘给取的。可要是这脑袋也不好使了,那就有点问题了。不过秦旭还是生出了要好好谢谢这位似乎缺根筋的老吴这一番话的,至少把吕布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

这吴篪老兄充分发扬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见吕布对秦旭生出了“不满”的念头,马上就抓紧了机会,左一个听说,右一个也许,不是怕得罪这个某公,就是怕得罪那个近邻,说的那叫一个痛快,仿佛都是因为秦旭,才把周边这些势力给得罪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砍了秦旭的脑袋,传遍四邻,才有可能获得这些友善邻居的原谅,青州才能长治久安!

在吴篪滔滔不绝的叱骂中,众将面色越来越古怪,看向这个想借着秦旭的脑袋趁机上位的吴主事的目光也越来越充满了怜悯。

吕布的脸都快听绿了,不过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秦旭,压一压秦旭这胆大包天的性子,省的再这么下去,总是被宝贝女儿惦记着,一来二去,在吕玲绮的心中,自己这老爸的地位都不如秦旭这混小子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有感而发的一番话,竟然引出这么一个货色来,尼玛这是在骂秦旭啊,还是在骂吕布啊。有些事情的确是听了秦旭的建议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但事实证明都是正确的;但更多的是吕布提了个要求,秦旭主动要求去办的,而且办的令吕布很满yì

!可从吴篪的嘴中说出来,怎么听起来不是个味呢?

合着在临淄这帮新上任的官员眼中,只有被动挨打,逆来顺受才能令青州长治久安?还仓曹主事呢,临淄仓库若不是秦旭弄来的粮食,都快能饿死老鼠了。

吴篪的一番话,反倒使得吕布敲打秦旭的心思渐渐的淡了,护犊子的性格重新占据了主流!

“吴主事是吧?”吕布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对身边面色平静中带着一丝喜意的臧洪吩咐道:“既然你手下这位吴主事认为区区一点粮食,唾手可得,那可真是好极了!正巧某最近要用兵,这些粮食也不太够,便由吴主事牵头,再弄一倍过来应该不难吧?”吕布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冷笑道:“徐州就算了,冀州袁绍刚赠送了我军一批军马,幽州公孙瓒距离我等甚远,也不太好,就曹操吧!来人,明日便请吴主事去兖州至少弄回二十万石军粮来!若是完不成,便由他个人补齐!”

“诺!”还没等这吴篪缓过神来,臧洪便已经替他应下了。

第九十八章 黄巾之议

好好的一个“公审”大会,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吕布军众将还好,毕竟是从长安开始就一直跟着吕布转战各地,一路见证原本不堪的秦旭一步步的走到台前,最终同吕玲绮定亲,成了吕布的女婿,兖州同曹操一战更是几乎令所有人都欠下秦旭好大的人情。就算不看在吕布的面子上,秦旭一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没有什么近臣架子的行事作风和同吕布麾下高级将领高顺成廉宋宪等之间的亲密关系,也使得秦旭在吕布军中威望不低。

但那些临淄本地原属的官员以及青州士族在临淄为官的青年才俊,因为对秦旭出身的蔑视,和当初当众抢了大才女蔡琰的“恶劣”事迹,反倒是对秦旭多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不带这样的吧?

本以为犯了几乎所有人主都忌讳的越权大罪,最起码也要受些惩处的秦旭屁事没有,反倒是同样打着巴结吕布,趁机踩着秦旭上位心思的仓曹主事吴篪,被暴怒的吕布指派了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灰溜溜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可以说这件事情,也使得青州文武彻底的看清了秦旭在吕布心中的地位。吕将军疼女婿那是真的没的说啊,几乎都到了纵容的境界了。

“秦旭,爹爹没欺负你吧?”吕布军文武一脸古怪的散去,秦旭低眉顺眼的跟着吕布回到府内,尚未到府门,就被早就候在那里的蔡琰同吕玲绮堵了个正着。蔡琰还好,虽然眼眸中浓浓的关怀之意溢于言表,但毕竟碍于吕布在场,不好太过言明;但吕玲绮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一把拉住秦旭的衣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吕布脸都快黑透了,只顾着上下打量着,眼眶中蒙上一丝雾气。

“咳咳,没有没有,主公还帮我出气了呢!打了个心怀叵测的坏家伙的屁股!”秦旭尴尬的看了眼嫉妒眼都红了的吕布,赶忙暗中冲吕玲绮使了个眼色,小心的回答道。

“爹爹!”吕玲绮也注意到了吕布的异样,小脸微红,甜腻腻的勾着吕布的大手,摇啊摇的,令吕布顿时眼角露出几丝笑纹,眯着眼享shòu

之极。见吕布在吕玲绮的手段下这么好哄?令秦旭颇感无语。

“秦旭,别以为刚刚没处罚你就得yì

忘形,给我滚进书房等着,这事还没完呢!”吕布瞪了眼秦旭,终于想起了还有秦旭和蔡琰在旁,揽着吕玲绮的肩膀,冲秦旭恶狠狠的说道。

“诺!”秦旭歉意的看了眼自回来之后还没有见过的蔡琰,苦笑应和道。

“爹爹!!你怎么这么凶?哼!不理你了!”吕玲绮见状,挣脱吕布的手臂,不依的说道。

“吕将军找秦旭去书房肯定有要事要谈,玲儿不要胡闹!”蔡琰见吕布和秦旭都被吕玲绮的娇嗔弄的有些尴尬,便拉过吕玲绮的手,给了秦旭一个放心的眼神,温声对吕玲绮说道。

“哦!”吕玲绮听了蔡琰的话后,乖乖的放开了手,也算是间接的令秦旭躲开了吕布恨不得要杀人的眼神。

“秦主簿手段挺高的么!”书房中,吕布和秦旭一对翁婿沉默良久,突然酸溜溜的说道。

“主公谬赞谬赞,还是主公教导有方!”秦旭偷眼打量了一眼吕布写满全脸的嫉妒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也算是给吕布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嗯哼!少来这套。我问你,糜家这等商贾之家,向来逐利而无义,你究竟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让他们这般出血?”秦旭毕竟是吕布的女婿,而且“认罪”态度良好,对于秦旭的讨好,吕布生受了,将话题转向别处,皱着眉头问道。

“不过是一份在长安乱时得到的一份制海盐的法子而已,反正我们目前势力范围还没有到沿海之地,留着也无甚用处;不如拿出三成利润来全权交给糜家去做。一来有了共同利益,能更好的将巨贾糜家绑上我军的战车,至少也能保证我军军资粮草无虞;二来也能给徐州插个钉子!”秦旭见吕布听的认真,正色说道:“主公虽是青州牧,但只据有临淄一地,外有四面环敌,黄巾肆虐,内有官吏数量不足,品行难料之忧;各州郡同主公貌合神离,境内又多山靠海,没有战略缓冲之地,又没有外援臂助,久守必失,因为旭此次不得已行此越权而为,尚请主公恕罪!”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吕布挥手打断秦旭的请罪之语,说道:“你弄回了这许多粮食,也算是解了我青州燃眉之急,这些言不由衷的酸话就不要再说了,省的再给些小人口舌可趁之机。这些天也苦了你了,多抽些时间陪陪玲儿吧,你不在的这几日,玲儿也闷坏了!”

“多谢主公体谅!”秦旭见吕布终于松口,也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之前在济南国时冒出的想法,对吕布说道:“不知主公对青州境内黄巾准bèi

如何处置?”

“黄巾?”吕布沉思了片刻,说道:“你倒是提醒我了!现下青州兵精粮足,又时值初冬,之前临淄尚且如此,黄巾定然粮少不济,正是出兵剿灭这些贼寇的大好时机啊!”

“主公且慢!”秦旭见吕布喜上眉梢的模样,也知dào

自到临淄的这段时间,由于政务乱象层出不穷,使得吕布出兵收复青州各郡国的计划一拖再拖,对于吕布这位属于战场的无双战神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但冷兵器对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既然有了别的法子,说不得得让吕布再郁闷一段时间了。

“你有良策对付黄巾?快快说出来听听!”在吕布看来,临淄有了十万石粮草,足以救活数万灾民,接下来就是收复青州全境,做个正儿八经的青州牧了。此番被秦旭的话勾起了瘾头,准bèi

上战场大杀四方的心思使得吕布根本没有注意到秦旭的异样,笑问道。

“旭此行回程路过济南国时,曾经也见识了所谓黄巾的德性,在旭看来,除了少数意图不轨的贼寇作乱之外,多是一些无可依附的流民依附所成,所谓百万黄巾贼寇,其实不过是数十万流民而已。”秦旭小心的看着吕布的脸色变化,斟酌着语气说道。

吕布听了秦旭的话,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沉声问道:“别拐弯抹角,直接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你看来,我身为青州牧,剿灭境内黄巾还有错不成?”

“不知dào

主公是希望固守青州一地,还是想要扫平四海,成就不世之功呢?”秦旭胸有成竹,笑问道。

“此言何意?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秦旭的一番话,恰恰戳中了吕布的软肋。若是在之前,或许之前吕布只是想着在战场之上纵横捭阖,成就不世威名的话,自诛杀董卓之后,连李傕郭汜这等以往根本不放在吕布眼中的蠢材都能手握天子,获得号令天下的名义;身为大汉左将军青州牧的吕布,在经lì

了这么久颠沛流离的生涯之后,又怎么会甘心屈居于这两人之下?

“青州黄巾,有男女百万之众,几乎占了青州总人口的四成,其中青壮不下三十余万,若是能拔其精锐充实我军的话……”秦旭仿佛化身诱人犯罪的魔鬼,语声中所带有的诱惑之意,令吕布眼神越来越亮。

“就不能先同他们打一场,再收降这些人不正好么?”吕布显然已经被秦旭所描绘的前景所迷住,现在手中两万大军都已经令诸侯头疼不已,天下大可去得,若是有了更多这种军队,那将会是怎样一副威风赫赫的场景。到那时,管他什么袁绍、曹操,什么李傕郭汜,只要他老吕兴之所至,一通碾压过去,别说是扫平不臣、中兴汉室,便是如同那夜同秦旭所言再造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吕布重返战场的欲望,在秦旭抛出的绝世诱惑前节节败退,吕布还有些不死心,强问道。

“打是固然要打的!百万之众中总会有些不太听话的黄巾旧将,到时候就需yào

借助主公施雷霆之力,还青州一个朗朗天空了。”秦旭见吕布已然心动,知dào

这位天下无双的猛将已经被自己说服,联系到日后发生的黄巾袭北海的事件,安慰吕布道。

“也罢,我便再委屈几天,放手令你施为便是了!”吕布豪气的挥挥手,将大权放给秦旭。

“主公,你不会把这么大事统统交给我一个人来做吧?”秦旭见吕布又当起了甩手掌故,不由苦笑道:“那可是有百万之众的黄巾贼!就凭我个人之力?”

吕布听了秦旭的话,也缓过神来,意识到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人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般大事也确实有些为难了他,颇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你也知dào

,现在稚叔兄昏迷未醒,临淄还需yào

子源撑着,他手下的那帮人心思不定,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副手指派给你啊!对了,你不是还有个连我都忌惮不已的家将么?”

“贾诩那老狐狸?我看主公还是莫要指望他了!您又不是不知dào

我和他约定的那几条,在没有办成之前,这老头是出工不出力的!”秦旭苦笑的看着吕布,说道:“此事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不可为,还请主公给我一道便宜授权,我打算去试着弄几个人回来。”

“你是说……那几个人?”吕布听到秦旭所言,顿时明白了秦旭的意思,颇有些迟疑的问道:“可他们可都是那位的死忠,换些粮草辎重倒也罢了,让他们为我军出力,能做到么?”

“试试看呗,他们这三人之中,我想还是有聪明人的!只是尚需yào

主公帮忙办成一件事!估计就能八九不离十!”秦旭笑着说道。

“你说!”

“他们的家眷目前尚在邺城,主公难道忍心令他们不能团聚么?”

第九十九章 只要锄头挥的好

大汉初平三年,十一月底。大汉左将军,青州牧,温候吕布突然发布了一系列惠民政令。

临淄城府衙在臧洪的督促下,迅速在四门贴出了告示,编组招募流民青壮在城北郊外砍伐山中树木,大批量建造房屋居舍,每日两餐管饱;老弱妇孺也可以在同样登记造册之后,分配一些诸如清扫借道,缝缝补补之类力所能及的活计,换取一份口粮。若是能够和临淄府衙签订一份叫做“合约”的东西,开春还会得到土地和种粮,以及官府租给的工具,收成五五分;待耕种满五年以后,这些土地就会成为自己的,按照大汉三十税一缴纳,但官府保留市价优先购买的权利。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在涌向临淄的流民中口口相传,从不信到狂喜,再到交口称赞吕青州当真是民之父母,在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终于吃了顿饱饭之后,饿极了的流民如同发疯似得涌入城北临时搭建的营地之中,早已被生存折磨的漠然的眼神也逐渐有了些光彩。在这些流民看来,不管是五五分成,还是三十税一,只要有口饭吃,不必辛苦一年还欠着主家不少债务要好,至少生活有了盼头。

一日之间,已有青壮六千余人,老弱妇孺两千多人被记录在案;按户头分配在了临时搭建的草棚之中,本是因为涌入流民太多,而显得有些脏乱不堪的临淄城中,顿时为之一清。倒也恢复了几分作为青州治所的整洁。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这项举措,加上对吕布忠心耿耿的飞骑营在负责这件事情,基本上敢趁机有所异动的有心人一经发xiàn

举报,立马被强横的镇压了下去,使得临淄城中治安也好了不少,城中交口称赞吕布的声音几乎随处可见。

这可令自杀丁原后,一直都在骂声中过日子的吕布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好长时间脸上都挂着忍不住的笑意。

别人或许不知dào

,流民欢呼乐颂的也是吕青州的仁义!但跟随吕布良久的高级将领们,用屁股想都知dào

这肯定又是已经被吕布擢升为青州牧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的秦旭的手笔。

自上次秦旭越权事件虎头蛇尾的结束之后,有幸列席的临淄官吏们,都见识了吕布的护短程度,不得不对秦旭能量的认识也做出了确切的评估;再加上秦旭之前敢当众到海内大儒蔡邕蔡中郎府上抢亲的“恶行”以及吴篪悲催的前车之鉴,以至于这些出身青州士族的官员们,对年不足十七的娃娃主簿秦旭都心存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左右人家是青州牧老吕家的自己人,又同吕布一般不插手地方政事,没见军中大佬们都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咱们作为政务官员,又操那闲心,管他作甚?随他闹吧。连带着这次秦旭伙同臧洪对临淄政务的试水,也没有引起这些人的反弹。不管怎么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反正这些粮食都是秦旭弄来的,怎么用随便他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知dào

如何作想,说这些事情是在胡闹,暗讽吕布不通政务,听信某个小人的谗言,徒耗军粮,不过很快就淹没在群口众声称赞吕布的声音之中。

秦旭听到类似的言论,只是淡然一笑。这些将家族看的比国家还重的人,以及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人,对于青州的忠心可想而知。在经过和吕布的一番彻谈之后,秦旭已经开始着手寻找能够帮zhù

臧洪处理临淄事物的大能了。

临淄军营之中,由陷阵营兵士轮番秘密看押一处密室之内,秦旭正笑眯眯的面对着三个衣衫整洁,身材羸弱,却用吃人目光看着自己的中年人。

在冀州时,因为同属袁绍麾下顶级谋士,相互之间不免相互攻讦的许攸、逢纪、审配老哥仨,总算是患难见真情,难得同仇敌忾的将怒气撒到同一人身上。

“秦主簿!真是好手段!”一炷香的静谧之后,许攸沉重的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对眼前这个让自己吃了好几次亏,吐了好几次血的年轻人幽幽的说道:“自怀城一见,许某人就犯下个大错误,怎么招惹上了你这么个煞星,真是时运不济啊!”

“子远先生切莫如此!旭对先生还是敬佩有加的!”秦旭看着眼前这个作为袁绍和曹操的铁哥们,最终却葬送了整个袁氏,反而被曹操杀掉的智者,也不禁有些感叹他的际遇,由衷的说道。

不错,秦旭就是打的挖老袁墙角的注意!在秦旭看来,尽管许攸逢纪审配这三人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贪财也好,或者嫉妒,易怒也罢,但才能却是不可掩盖的。能成为袁绍前期心腹,这三人在汉末历史上也是不可小觑的。许攸善谋,逢纪善政,审配善守,若是用对了,前期的老曹哪里会是袁绍的对手?

至于这三人对袁绍的忠心,秦旭坚信,只要锄头使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反正也没有打算让这三人进入吕布军的核心层,只是榨取一下三人的能力罢了。就像是臧洪之前给秦旭说过,临淄城官员之中,几乎有近半有着周边势力的身影,但现在不也运转的不错?有绝对的军事实力隔离在政务层之外,也没见曹操袁绍公孙瓒等人靠着那几个政务官员打进青州来嘛,更何况秦旭还在酝酿着一个几乎革mìng

性的举措,待青州彻底稳定之后,将某项老曹的“发明”提前几年摆在台面上,彻底杜绝政务机密外泄的可能。

“今日秦主簿来,莫不是当日只打逢某一人没有打够,再来练练手的?”逢纪是三人中最惨的,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顿还满口子称谢,一副犯贱的模样。直到被高顺等人“接”回来之后,无意间发xiàn

了本应该死透了的那个和自己相貌差不多的人大摇大摆的出现,还和当日明明已经死在眼前的那些看管自己的人笑嘻嘻的交谈打闹时,才明白过来那顿打挨的多么憋屈。

“逢先生貌似怪罪错了人吧?”秦旭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眼神直向黑着脸的审配那边打量,无耻的施展着愤nù

转移大.法。

“哼!若不是你当日巧言令色,谎骗于审某,我又如何会中了你的奸计!”看来在被关押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审配已经和逢纪将那天的事情说开了,目前同仇敌忾的两人自然将矛头一致对准了始作俑者秦旭。

“元图!正南!切莫说了,彼时我等各位其主,我三人智短而已,须怪不得谁!还是请秦主簿说说来意吧!莫不是要送我等上路么?”许攸淡淡的笑着,竟然有了种脱俗的洒脱感,令秦旭一时间难以相信,已经被历史盖棺定论贪财自大的许攸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今日秦旭到此,并非取三位先生的性命,而是,有一事相求!”秦旭定了定神,说道。看这三人的态度,秦旭有些后悔还是来的早了,三人心中怒气未消,远不是挖墙脚的好时候。只是事情迫在眉睫,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不来送我等上路,难不成秦主簿是来劝降的?”见秦旭的神色有变,许攸嘴角微微一撇,语带蔑笑的问道:“袁公得知我等在此只是时间问题,待抽出手来,也不知dào

吕将军能否抵挡袁公十万大军啊?”

“子远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啊!”秦旭避开了许攸之前的话,注意到了许攸不再称呼袁绍主公,心底有了一丝惊喜,稳声说道:“正南先生或许已经告sù

你等了,袁绍现在同公孙瓒已经开战,两人各据两州,估计没个三五年是分不出胜负的。他会因为你们三人给自己背后留下一个强敌么?再说,就算袁绍赢了,你以为吕青州就会怕了他不成?”

“哼!”许攸三人听到秦旭这话,虽然知dào

说的是事实,但仍旧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不知dào

三位先生对青州黄巾怎么看?”秦旭知dào

刚刚的话已经被三人听到了心坎里,至少也绝了他们渴望袁绍短时间来救他们的心思,见三人神色凝重,秦旭突然笑问道。

“这……”对于秦旭突然转换话题,显然并不在三人的意料之中,三人对视一眼,想不太明白秦旭此话中的意思。

许攸稍稍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青州黄巾之军力,不亚于河北黑山贼,坐拥百万之众,又有山林之密,剿之不易。这些世人皆知,秦主簿莫非不清楚么?还是快快回去禀报你家主公,早做防备吧!”

“先谢过子远先生的建议!”秦旭微微一笑,没在意许攸话中的嘲讽之意,说道:“黑山贼同青州黄巾军力等同,这个秦某自然知dào

。但只因黑山贼能困扰袁绍,就以为吕将军奈何不了青州黄巾不成?”

“黄口孺子好大的口气!”许攸尚未说话,平白被秦旭的人痛快揍了一顿的逢纪冷声讽道:“莫非被袁公追赶的逃离河北的吕将军,尚能超越袁公之能不成?”

“看来有必要给元图先生上一课了!我家主公接到天子旨意,牧守青州,从司隶河内郡离开到此,何言逃离?”秦旭好整以暇的说道:“况且就算后有袁绍的军队,最近时相距不过五里,也没见袁军兵士与我军交战过,又何言追赶?元图先生莫要偷换概念啊!”

“哼,二位,莫要听此孺子徒然夸大。青州粮少,流民愈多,黄巾里应外合之势已成,吕布怕是现在正为内忧外患而焦头烂额吧?”秦旭刚刚的话,听到审配耳中,仿佛就是在嘲笑他在怀城之时不敢同吕布军接战似的,怒道。

“看来三位先生都认为这百万青州黄巾来袭之日,就是我家主公折戟之时咯?”秦旭嘴角微微一挑,问道。

“这……便是如此又如何!?”三人不知dào

秦旭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已经被秦旭一连串连褒带贬的话惹得心头火起的三人,连问道。

“三位先生的岁数,都可以做秦某的长辈了,老是住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徒费粮食不说,秦某也是难起加害之心,不知可敢同秦某打个赌?”秦旭大灰狼终于有了显露獠牙的意思,笑眯眯的看着三位中年小红帽,说道:“若是秦旭落败,便礼送三位先生回到袁绍那里!如何?”

“此言当真?”逢纪的遭遇,是三人中最无辜的,也是最憋屈的,听到秦旭这番话,率先开口问道。

“决不食言!”秦旭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第一百章 没有墙角挖不倒

“元图且慢!小心有诈!”许攸和审配紧拦慢拦,还是没有止住逢纪的话头。无奈的对视一眼。

不同于几次都是殃及池鱼才吃了亏的逢纪,对于秦旭,作为吃过大亏的许攸和审配,都保持着几分警惕。特别是这次秦旭的连环计,令审配简直是赔了大礼又折了自己,就算是三人失踪的消息传到袁绍那里,以老袁的性子,恐怕在战事焦灼无法分心之际,就算是有所怀疑,也只能暂时将三人的失踪,归罪于黄巾突袭;说不得真会如同秦旭所说,对吕布清剿青州黄巾之事保持观望态度。

虽然不知dào

秦旭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但见秦旭突然到此,又拿青州百万黄巾做赌。身陷囹圄的许攸和审配还是下意识的认为秦旭又在搞鬼。

“两位先生此言诛心啊!”秦旭摆出一副痛彻心腑的表情,冤屈道:“旭只是找个能送三位先生回转冀州的借口罢了,怎么这好人还做错了?”

“好人?哼!”这次三人倒是保持了一致,对秦旭所言嗤之以鼻。

“罢了,正南,且听听秦主簿所言,若是我等这次败了又当如何?”许攸不愧是以智计称诸河北,像是发觉了秦旭的企图,问道。

“若是我家主公成功清剿青州黄巾,还请三位先生帮青州一个小忙!”秦旭笑着说道:“只是个小忙而已!”

“什么忙?莫不是要我等三人转投吕布不成?”审配冷言道,话中难言不屑之意。

“审先生火气有些大了!平日间要多喝水,初冬季节预防生病!”秦旭被审配一语中的,尴尬之余带着几分满yì

,说道:“大家同是大汉官员,何来转投一说?难不成袁绍已然称帝?是了,他老袁有想另立朝廷的前科,尚不知dào

国号是什么?好让我家主公略备薄利,前去相贺!”

“审某何曾说过袁公称帝,竖子莫要胡言!”审配强辩道,这话要是传到袁绍耳中,怕是回去也讨不了好去,随即露出一抹冷笑,说道:“看来还真被子远料中了,吕布搞了这么大阵仗,费尽心思的将我等三人留在临淄,原来还真是存了劝降的念头,还请秦主簿回转你家主公吕将军,做梦!”

“咳咳!旭何曾说过这次你我四人相赌,是为了劝降你等三人?正南先生可真会开玩笑。”秦旭见被审配识破了,也不着恼,笑笑道:“就算是我家主公有劝降三位先生之意,也不会让我这个小主簿用这种儿戏手段前来说服啊。审先生多心了。”

“休要巧言令色,总之你这竖子定是又来作弄我等!”审配恼怒道:“你这厮着实可恶!”

“正南莫恼,且听听若我等输了,究竟如何?秦主簿直说便是!”逢纪吃亏不长记性,依旧纠结于秦旭之前所言放他们三人离去,安抚了一下审配,对秦旭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还是元图先生大气!”秦旭小捧了一下逢纪,看了一眼许攸审配两人,说道:“正南安排在临淄府衙中的那位,已然起不了作用了,不如就由三位先生顶替一下如何?省的袁公说我家主公吕将军不懂得待客之道,没有好好招待他推荐过来相助的官员。”

“竖子,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秦旭所说的正是审配的痛处,当初这么轻易将袁绍安插在青州的最重yào

的一枚棋子给泄露了出去,使得袁绍对青州的消息失去了来源,此刻又听到秦旭这般说,哪还能不恼羞成怒,道:“说到底还不是要劝降我等?”

“正南先生此言差矣!”秦旭早就习惯了被人骂作竖子,对审配之言一笑置之,道:“三位自是袁绍之臣,又非奉吕将军为主,不过是借此弥补一下因为过失而对袁公造成的损失而已,又何来劝降一说?”

“秦主簿好一张利口!”许攸叹了口气,止住怒气勃发的审配,说道:“且容我等商议片刻如何?”

“子远,你!”审配没有想到许攸竟然在这个时候松了口,看逢纪也是一副沉默,怒哼一句道:“这竖子又在谎骗我等,二位难道忘记了袁公对你我的知遇之恩?大丈夫岂能一人而事二主?”

听到审配的这番话,在一旁的秦旭好悬没有笑出声来。旁边许攸和逢纪也是一副不自然的神色。逢纪更是脸色发苦,别人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还则罢了,你审配可是有前科的,当初冀州牧韩馥对你可是不薄,到头来不还是被你和逢纪里应外合给卖了?这会子却又在这里做出一副重臣模样,做给谁看呢?

审配见秦旭和许攸逢纪这副样子,顿时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的铁青,哪还不知dào

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太恰当,许攸和逢纪也就罢了,偏偏秦旭之前正是拿这个由头骗自己相信了他,才有了后面这一些事情。此刻自己却又在这人面前说这些,岂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子么。

“元图、正南莫要再说了!”许攸见自己三个年过而立之年的大老爷们,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主簿几句话就玩弄于股掌之上,叹息声更加重了,沉吟了良久,突然苦笑一声,对秦旭说道:“罢了罢了,谁若是小看了秦主簿,那肯定是要倒霉的,我等三人算是吃够了苦头。既然吕青州有此雅兴,我等三人奉陪便是了。”

“子远!”

“许攸,你!”

逢纪审配两人见许攸竟然代表三人答yīng

了下来,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攸苦笑的面容。不知dào

这个被秦旭害的最惨的智计见长的同僚,怎么会在明知是计的情况下,还上赶着去遂了秦旭这竖子的意。

“不知dào

我等的家眷此刻是否已经被吕青州接来临淄了?”许攸仿佛对逢纪审配两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整理了一下衣冠,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

“什么?子远你此言何意?”逢纪眼中最后一丝侥幸被许攸这一句话给彻底浇灭,难以置信的看着许攸,问道。

“何意?还能有何意?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呗,审某最是无辜,来救二位不成,反倒搭上了自己!”审配也是一副恍惚的样子,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咳咳!三位先生的家眷昨日已由主公麾下大将张辽亲自护送,自邺城接来临淄按顿好了。”秦旭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难道他们就没……”逢纪和审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迟疑问道。对吕布能够轻易的将这些人接出邺城表示难以置信。

“这个,还是三位先生自己同家眷询问吧!”秦旭摸了摸鼻子,说道。

有了贾诩手下暗影的臂助,再加上袁绍的主力大都分布在南皮和上党同公孙瓒死磕,还没有得到三人失踪的消息,从空虚的邺城中接出几家无关紧要的人,还真没有费多少力qì



可见这三人这般模样,秦旭也有些感觉拿家眷逼迫三人就范的手段不太光明,但转念一想这都是为了青州,也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老袁头手下的这三员心腹谋士了。反正除了以后会反叛袁绍的许攸,逢纪和审配都是有前科的,既然能够为了家眷亲族卖了韩馥,再卖一次袁绍估计也应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吧?

虽然没有得到三人的肯定性答复,但有了三人家眷在手,估计服软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三人的忠心就别想了,只要能够发挥他们各自才能的一半,再想别的办法施加点压力,暂时应该足够现在青州的局面了。

心情大好的秦旭离开了许攸三人的“牢房”,吩咐守卫兵士随时注意三人的动态,若是三人有出牢的打算,马上禀报。而秦旭却是向着成廉的飞骑营走去。

自从怀城之外,成廉的飞骑营被麹义率领先登营差点杀的全军覆没之后,麹义就被吕布转交给了成廉发落,由新组建的飞骑营看守。好在秦旭在不久后调用原先登营俘兵作战大败曹操,使得所有人都看出来秦主簿对先登营的垂涎之意,成廉毕竟要给秦旭面子,才让麹义才少吃了不少苦头,如若不然,麹义能不能撑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秦主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耍子?莫不是想让咱老成还了你的赌注不成?”正在玩命操练的成廉突然见到一向不怎么涉足军营的秦旭向着这边走来,赶忙吩咐手下继xù

训liàn

,上前来对秦旭开玩笑说道。

“老成,这次我可是找你要一个人的!”秦旭没有和成廉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

“莫非是麹义那厮?”成廉一大早就得知秦旭去了陷阵营关押许攸等人的地方,见秦旭此番到此,哪还不明白秦旭的来意,笑道:“虽然咱老成没有亲手杀了麹义为弟兄们报仇,但好歹出了口气,既然是秦主簿要人,只管去提就是!不过日后若是有战事,还请秦主簿在主公面前多替咱老成美言几句,让咱也过过瘾。”

“这没问题!”见成廉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一直担心成廉心中会有些疙瘩的秦旭当然不会拒绝成廉的请战之意,对付流民一般的黄巾贼,用陷阵营确实有些杀鸡用牛刀了,见成廉主动请战,秦旭笑道:“得了,客气话不多说了,这几日便等我好消息就是!”

麹义毕竟是因为杀了不少吕布军飞骑营之人,没有受到如同许攸等人的待遇,关押之地也有些诏狱的意思,估计没少在成廉手中吃苦头。

麹义能在历史上被一向看重他的袁绍给斩了,证明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最起码和袁绍的关系并不像是人们想象中那么好。武将更加崇拜强者,袁绍在自己军中的威望,同吕布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袁绍压不服麹义,并不代表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不能。这段时间又不停听说手下的先登营兵士在秦旭的手中如臂指使,哪还想不到秦旭此来之意。加上袁绍派遣审配前来接人,偏偏漏掉了自己的消息也在偶然之间被麹义得知,眼见脱离囹圄有望,甚至没有等秦旭一番说辞开口,就表示愿意投降吕布,听从秦旭调遣。

好在秦旭在之前同先登营众人打得火热,约为兄弟,同生共死的誓言传遍全军,同曹操一战之后又提拔了在先登营中声望颇高的牵招暂领先登营,鉴于先登营只剩下三百人,正打算择机补充进去一批人搀沙子,再加上麹义的家眷也已经暗中接来临淄,也不怕麹义出去后利用原本的威望搞事。

有许攸逢纪审配三人在臧洪的监视下为后盾,有陷阵、先登两个闻名天下的强军为护翼,有糜家强横的经济实力为依托,秦旭对收降青州百万黄巾之事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人妻曹能做到的事情,吕布为啥不能做到?秦旭如是想!

第一百零一章 黄巾围城(上)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的原因,历史上本应发生的青州黄巾袭击济北的暴动,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单时间上有了误差,目标也由济北国变成了令秦旭没有意料到的地方,临淄!

要知dào

,因为吕布的强势介入,临淄一直都是装备破烂战力不高的黄巾贼寇的禁区,毕竟吕布偌大的名头不是凭空吹出来的,吕布军的战力之强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这些大多拿着锄头木棒的黄巾贼,居然敢来临淄,这不得不令秦旭有些意wài



大汉初平三年十二月初,或许是临淄的一系列惠民政策的实施在流民中口口相传,使得吕布在青州的声望空前高涨,使得外人错以为吕布军有的是粮食来挥霍,又或者是在有心人居心叵测的因势利导之下,离着临淄城最近的淄川国博山黄巾贼众,突然发难,打着借粮过冬的旗号,扬言欲向吕布借粮五万石,随后尽起能战之兵十余万,兵发临淄城。

据暗影的情报得知,这股黄巾贼众是青州黄巾中势力较大的一支,首领名叫韩广,原本是黄巾大贤良师麾下的一个亲侍随从,黄巾溃散之后一直追随张角身边,在张角病死被开棺戮尸之后,竟然得脱,隐姓埋名来到淄川国境内。

适逢董卓乱政,青徐两州黄巾复起,韩广作为张角的侍从,颇学了几分张角唬人的本事,号召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很快便又聚集了附近齐郡、高密、济南国的黄巾散兵和流民共计二十余万人口,依托博山为屏障,结连其他黄巾势力,劫掠附近州县大户。因为“群众基础”好,加上韩广为人谨慎,几次被徐州陶谦和原青州刺史焦和讨伐,都没有伤筋动骨。之前秦旭在济南国遇到的诨号“大将军”的姜军一伙,就是这韩广手下黄巾的一支。

因为恶行不多,加上这股黄巾势力中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秦旭本来打算劝降计划第一个便从这韩广入手,没想到还没有行动,便接到了此人率众来犯的消息。真让秦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真是耗子扛上枪就敢和猫抢食吃,吕布没有腾出手来找他的麻烦,反倒是自己送上了门来,令秦旭颇感奇怪。

“黄巾贼寇来犯,无视朝廷威严,吕某已决意讨之!诸君当谨守本职,操练兵马,准bèi

御敌!”吕布在得到消息之后,终于在秦旭面前找回一丝长辈的威严,虽然之前被秦旭说动以劝降为主,但心中憋屈自然难以言表。这回黄巾主动来犯,使得憋得够久的吕布,浑身上下洋溢着浓浓的战意。虽然只是些乌合之众,但好歹能解解渴不是。吕布麾下众将,也一个个纷纷请战,唯恐下手慢了就没得肉吃。

“主公!旭觉得此事……”秦旭本来就因为在济南国遇到了姜军一伙的异状,还获得了一批精良军队装具而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此时见本应该是最不应该先出头的一支黄巾贼众竟然首先来攻,秦旭当时就觉得此中多有蹊跷,见吕布战意盎然,急忙说道。

“秦主簿,这等战场拼杀之事,还是交给我等粗人来吧,您就安心等我等好消息就是!主公,末将请为先锋!”成廉仗着和秦旭关系好,之前又因为麹义的事情让秦旭欠了个人情,没等秦旭说完,就大大咧咧的打断秦旭的话,对吕布说道。

“嗯,这段时间你多在府中陪陪玲儿便是了。你前几日不是一直有什么重开稷下学宫的打算准bèi

同蔡中郎商议么,刚刚我得到消息,蔡中郎很感兴趣,就等着你前去听训呢。”吕布见成廉打断了秦旭的话,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吕布还真怕秦旭还是坚持劝降之类的话,虽然颇有道理,但在吕布想来,总归没有打服之后再来收降残众的爽快,所以很不讲义气的将秦旭卖给了蔡邕。

“诺!”见吕布连蔡邕都搬出来当同盟了,秦旭也无话可说。因为秦旭和蔡琰的关系,使得作为吕玲绮老爸的吕布对蔡琰老爸蔡邕的热情下降了不少,毕竟涉及了两家闺女的“排位”问题,虽然两女都持无所谓的态度,但这事毕竟同脸面问题挂钩,一人是天下无双的猛将,一人是海内知名的大儒,谁都没有甘心让闺女做小的念头。本来因为蔡琰毕竟嫁过人,使得蔡邕在吕布面前就有些底气不足,使得近些时日很少同吕布来往,没想到因为黄巾之事,让这老哥俩又站在了同一战线之上。

重开稷下学宫是秦旭在听到臧洪的警示,特别是套出了审配口中那位袁绍势力安插在临淄的高层官员之后,萌生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汉末士族林立,强行搬用后世的健全制度,大多会因为文化断层等原因搞出一些四不像来,王莽这穿越者不就是强行改革最终弄的个天下大乱的后果么。没办法,大汉选拔官员的孝廉制已经被世家大族所掌控,科举制也因为书籍的普及度远远不足而没有施展的空间,想要学老曹整个求贤令招募寒门士子能人的想法也因为吕布现在的势力声望问题而搁浅。

不得已,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流民之中孤儿不少,所以秦旭打算五到十年的时间,利用手头的资源,选拔幼童进行小范围专科教育,先弄出一批忠心于吕布的底层行政官员的底子来再说,最起码要保证在五到十年之后,能弄出维持吕布越来越大的地盘所需yào

的官员数量。

但这种事情靠秦旭这么个小年轻自然是不行的,名望、资历各方面都是麻烦。在取得吕布的同意之后,秦旭将目标放在了另一位便宜老丈人蔡邕的身上。以倔老头蔡邕的号召力和名望,没准在日后还真能弄出一批优秀的行政官员出来也说不定。

但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建立在吕布稳定了地盘之后才好拿出台面的事情,此时被好战心切的吕布提前抛了出来,傻子都看出来这是吕布变相的告sù

秦旭,剿灭来犯黄巾这事你岳父我已经下定决心干了,没得商量,有闲工夫找你另外一个老丈人玩去。

“听说黄巾来犯临淄,你是不是又要随着爹爹出战了?能带家属去么?”秦旭有些郁闷的回到住所,正巧碰到来此的吕玲绮和蔡琰二人。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亲,但在吕布和蔡邕的默许之下,倒也没有人乱说什么。特别是不知dào

是谁大嘴巴传出秦旭在徐州时和糜家大小姐糜贞的“轶事”,使得两女往来秦旭住处的次数频繁了不少。这次听说青州黄巾来犯,两女都认为秦旭一定会同往常一般随吕布出征,已经被秦旭放了不知多少次鸽子的吕玲绮有些调皮的问道。

“玲儿这次怕是又要失望了!主公已经下令,不许我参加这次的临淄保卫战!”这丫头和吕布一样,血脉中满是狂暴因子,听到战场二字就仿佛打了那啥一般兴奋。秦旭给吕布的行动起了个很三国化的名字,对吕玲绮略带歉意的笑道。

“你还是稍稍收敛一些吧,上次你私自去徐州做出好大事来却没有受罚,已经在临淄官场中弄出些不好的言论了。这次黄巾来的虽多,但完全不是吕将军对手,你身体还没养好,也趁机歇息一段时间吧!”还是蔡琰经lì

的事多,看问题的深度也不是吕玲绮这丫头片子可比,见秦旭兴致不高,靠在秦旭肩膀上委婉的说道。

“青州官场那些人还有不好的言论?看来主公还真是太纵容他们了!”秦旭双手揽过两女柔软的腰肢,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意,冷笑道:“且不论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尚未可知,所谓对我的不好言论,多半是我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而已,比如说抢了个大才女回来!”

“手在做什么?讨打!玲儿妹妹你也不管管你夫君!”蔡琰被秦旭的调笑话弄的俏脸通红,又感觉秦旭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些不太老实,连忙组织起统一战线来抵抗秦旭的骚扰。

“不也是你的夫君么?”吕玲绮小嘴一掘,想想好像秦旭还没有对自己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打眼看了看蔡琰成熟的身材,再看看自己还是稍弱几分的身段,很不讲义气的扭过头去。

城内吕布军诸将的动作不提,在临淄城外的黄巾贼营之中,身材高大略胖的首领韩广,正在营帐之中拿着一份礼单兴奋不已,脸上肥肉挤得有些狭长的小眼中露出难以遮掩的兴奋之色。

这老张慷他人之慨倒是真TM大方,整整五千套军械甲具,弓两千张,箭十万支。这还只是先支付的一半,后续的将在同吕布开战之后陆续送来。

这单买卖做得太划算了,韩广睡觉都会被笑醒;什么吕布,什么飞将,还不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咱老韩还真不相信他吕布能凭空多出几个头来。到时候十万弟兄一拥而上,累也能累死他,就算他吕布是霸王复生,也得抓瞎。

第一百零二章 黄巾围城(下)

安全感,一个很抽象的名词。

或许汉末的百姓们并不了解这个词的含义,但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

以往听之都令人色变的黄巾贼终于来了,人数甚至比临淄城中的吕布军队多出五倍不止,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将临淄古城团团围住;却并没有引起城内民众的恐慌,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属于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创造的奇迹。

自吕布得到黄巾来犯的消息后,为保一次全歼,吕布和众将制定了守株待兔之策,索性以临淄城为饵,放任来犯黄巾集中优势兵力同吕布军对抗,以方便一次过足瘾头。

可竟然足足等了三天时间,吕布军的探马才在临淄境内见到黄巾贼的影子。人数上倒是如同消息所传,足足十余万黄巾贼,可除了头上带的黄色条布相同之外,兵器甲胄各不相同,其中竟然不乏数千精锐甲具兵器,透出几分异样的意味。

可惜黄巾贼寇的行动太过迟缓,竟然又让吕布干等了一天才列好了阵势,才如吕布所希望的那般将临淄城团团围住。

而在城内,陷阵营、骁骑营、飞骑营、神弓营的兵士们早已经被安排在四门驻守,两万憋足劲的吕布军兵士们整装待发,士气之高昂,完全没有将十余万黄巾贼放在眼中。

吕布这个被平淡的生活“折磨”了几个月的飞将军,更是在得到消息后,整个人都进入了某种兴奋的状态之中,英挺的面容上神采奕奕,走路都好像带着风,浑身上下散发着专属于神将的威武神采。

“主公!四营皆已整装待发,随时听候主公军令,出城杀敌!”吕布麾下诸将一个个也是神采飞扬,以高顺、张辽等人为首,一个个战意盎然,等待着吕布发布攻击命令。

“好!猛虎不发威,这些贼子真当我吕布是病猫不成!沉寂了太久,看来我吕布已经快被世人忘记的差不多了!此次黄巾贼既然敢来犯我郡县,也省的我等四处寻觅其踪,这次定当让他们有来无回!”吕布眉毛微挑,借用了秦旭的一句话,略带兴奋的语气,顿时带动了麾下众将的情绪。

“主公,此次出城迎敌,末将请为先锋!”成廉的嗓门最大,抢先开口说道。

“老成,你的飞骑营新建不久,还是让侯某先上吧!主公!末将请战!”侯成也不甘落后,随着成廉话音大声说道。

“好!好!两位将军莫要争抢!十万黄巾就在城外,跑不了!”吕布见众将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大笑道:“好容易黄巾遂了我等意愿,仗着兵多围城,那我等也莫要辜负了黄巾贼的这番‘苦心’!我意已决!待午时四门齐开,高顺、宋宪留守城中以为接应,我亲率陷阵营,同成廉、张辽、侯成三位将军一齐杀出,争取一战以竞全功!”

“诺!主公威武!”见吕布竟然无视这团团围住临淄城的黄巾贼十万大军,选择了最为直接的硬碰硬策略,帐中众将都露出一丝喜色,没有一个提出异议,齐声应和道。太合胃口了!这才是天下第一猛将必须的选择,正确的选择。不过是十万乌合之众而已,别说一比五的兵力对比,对于吕布军来讲,便是更多又如何?

随着吕布的军令层层下达,半个时辰内,早已经等侯良久的各营军士霎时间都动了起来,马上鞍辔,刀出鞘、弓上弦,齐装整备待发。临淄城四门处,森森杀气直冲云霄,只待吕布一声令下,便大开四门痛快冲杀一阵。

“主公,城外黄巾已然在距离城墙一里处集结成阵,但……”已经被升为陷阵营都伯的老许,见吕布整装而来,连忙上前行礼,语气中带着疑惑禀报道。

“但是如何?”吕布满是兴奋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在意,在吕布看来,黄巾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便是再集结成阵又如何,仗着手中画戟,胯下赤兔,吕布还就真没怕过谁来。

“主公!虽然城外黄巾贼人数众多,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攻城之意,令人感觉非常奇怪!”老许斟酌说道:“看这东门城外黄巾阵中虽然颇为齐整,兵士多为青壮且有精良甲具,如此战力宣威,却偏偏又对我临淄城围而不攻,这莫不是有什么奸计?还望主公多加小心!”

“无妨!区区黄巾乌合之众而已,还不值得某对他们重视!”吕布冷笑道,刚刚说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头一皱,问道:“不对!不对!秦旭这小子现在在何处?”

“秦主簿不是被主公下了禁足令了么?想必尚在府中陪着大小姐吧!主公放心,有末将和高将军在,必保将军家眷无恙!”宋宪恭敬的看了面色不渝的吕布一眼,陪笑着说道。跟随吕布良久,吕布这种出征前心念家眷的“毛病”也不是一两次了,只不过这次又加上一个宝贝女婿,除了对秦旭能得吕布这般看重有些羡慕之外,宋宪倒是没作他想。

“先登营呢?先登营是否还在城中?”吕布好像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眉宇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急急问宋宪道。

“先登营?”宋宪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吕布为什么此刻又关心起新投靠仅有五百人的降军来,有些忐忑的说道:“或许是近几日兵马调动频繁,先登营新补充未久,末将未曾留意;主公稍待,末将,末将这就去查!”

“不必了!哼!我就知dào

!这个大胆的小子啊!”吕布却没有像宋宪想象中的那般露出放心之色,喃喃的说了一句令宋宪不太明白的话,兴奋的面容渐渐淡了下来,竟然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苦笑之意。

“主公此言何意?秦主簿和先登营有什么问题么?”宋宪疑惑的问道,不知dào

吕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问题大了!不必去查了!传令其他三门,不管黄巾贼在搞什么名堂,一刻钟后各军同时杀出!无论如何也要剿灭了这群敢来犯境的黄巾贼寇!”吕布压了压手中的画戟,语气中带着赌气的意味,看的宋宪一阵咋舌。吕布没管宋宪的异样神情,略一沉吟,又转头对高顺说道:“老高,布之家眷就拜托你等了,嗯,若是见了秦旭这小子,马上让人给我看管起来!等我回来定要……咳,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主公,这……诺!”见吕布面色不好,高顺苦笑应道。吕布的异样神色高顺看的明白,肯定是秦旭这小子又搞出了什么小动作让吕布生气了。说起来秦旭这小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总是爱弄出些让人为之瞠目的事情,却又偏偏让人无话可说,的确该让吕布好好管管!不过话说回来,你老吕也是,上次越权那么大的事情,最后都稀里糊涂的不了了之,这般纵容之下,怎么让那小子长记性?还让人“看管”?有你在后面给他撑腰,怎么管?谁敢管?但吕布话已说出,高顺只能应诺。

“出城!”吕布此时的好心情被秦旭这个名字搅合的一塌糊涂,心里憋着一股气,沉声喝道。

“诺!”

“吱呀呀……”厚重的城门打开,门前吊桥随着守城兵士手中的绞盘转动被慢慢的放下,城外的景象逐渐呈现在了吕布等人的面前。

黄巾!

密密麻麻的黄色头带晃得人眼晕!

因为来犯的黄巾贼寇大营就在东门之外,这里几乎集结了占来犯黄巾总数的三分之一强。正如同之前老许的禀报,这些皆由青壮组成的黄巾贼颇有几分精锐的意思,兵器甲具也同其他三门的贼寇不同,乍看上去却是像极了正规军的装备,也不知dào

是洗劫了那一州郡的府库,或是其他“特殊”来源。

久违了的感觉!

这战场的气息!杀伐将起的味道!

吕布迷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老伙计,几个月没有痛饮人血,你也寂寞了吧!”吕布率领着陷阵营兵士缓缓而出,在赤兔马上抚摸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眼中战意盎然!身后陷阵营中杀意凛然,马蹄踏地声,似乎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诸军听令!”吕布高高举起方天画戟,望着正前方缓缓分开,像是要摆开雁行防御阵的黄巾贼众,对身后早已经摆出冲锋阵势的陷阵营大喝道:“黄巾贼寇祸乱青州,今日又妄图侵我临淄,实乃罪大恶极,诸军,给我……”

“咵……”

时间仿佛卡壳了一般!

吕布的一个“杀”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眼前突然发生了一件令吕布极为不愿意看到,却又偏偏在意料之中的场景。几乎糅合了惊讶、愤nù

、委屈、憋闷甚至还有一丝欣慰的种种对立情绪,此刻一股脑的涌现在吕布的眼眸之中。令吕布把将吐而未吐的“杀”字硬生生的憋在喉咙里,难受之极。

数万黄巾贼,在吕布出城之后,就开始疑似布防御阵般缓缓而动,自拥在前面的贼众开始向两边散开。

就在吕布发布的冲杀命令尚未说完之际,一个在所有人眼中看来,根本完全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身影,离奇的出现在了数万黄巾贼寇之中。

秦旭!

竟然是秦旭!

难不成?

咱们大小姐的夫君!主公的爱婿!手掌着陷阵、先登二营的秦主簿,竟然投了黄巾贼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不可完成之事(上)

风起于青萍之末!

几乎每一件大事的发生,最初的诱因往往都看起来不那么起眼。

历史上青州黄巾突袭济北的原因已经湮没在尘埃之中,但这次占青州黄巾三分之一兵力的淄川国韩广部黄巾贼突然袭击临淄,明确的目标,精良的甲具,充足的军粮,种种的异常;若是说背后没有人为操控的痕迹,怕是鬼都不肯相信。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对青州黄巾的了解,这号称拥有百万之众的所谓贼寇,严格的说来大部分不过是一群民风彪悍的本地流民而已,这些人拖家带口的组团在青州境地流窜,对于饿肚子的恐惧远远大过于政权的渴求;相比八年前那支令大汉八州动乱,京师震怖的黄巾贼本质上有着极大的不同。若是能够拿出时间善加诱导,加上填饱肚子的诱惑,极有可能成为青州稳定的最可靠的根基。

吕布已经起了杀心!憋屈了许久的飞将军需yào

用战场的硝烟来唤起体内的激情,吕布军新募的兵士,也需yào

血与火的磨练才能成为强兵。这并没有错,但秦旭万万不希望是以未来的自家根基为目标。更何况,青州百万黄巾虽然分做几块,但彼此间却是同气连枝,若是因为一时痛快,而使得吕布军陷入混战的泥潭之中,自伤元气不说,若是因此伤了青州的根本,待到曹操袁绍等枭雄腾出手来之时,疲敝的吕布军还是难逃灭亡的命运。这也就是秦旭在吕布面前画出了好大一块大饼,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吕布同青州黄巾硬拼的原因。

可惜的是,韩广这些人来的太不凑巧了,使得秦旭非但说服吕布的说辞付之流水,反而被吕布变相的禁了足,只能绞尽脑汁另寻他法,看能不能尽量在吕布对这支黄巾发动攻击之前,做成当年老曹曾经有过成功先例的大事儿。

可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秦旭也没有了办法!因为吕玲绮的原因,秦旭已经同吕布军的命运牢牢的绑在一起,或许张辽高顺或是其他众将在吕布军遭难之后,仍然不失封侯的机会,但作为吕布的女婿,又将曹操袁绍等最有可能对吕布军造成威胁的势力得罪了个干净,若是当真发生不忍言之事,或许等待秦旭的也唯有一死而已了。

既然预见到这事会造成的严重后果,也就不得不努力拼一拼了。

之前在路经济南国时,诨号“大将军”的匪首将军,曾经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却是隐约令秦旭仿佛抓到了症结所在,尽管不敢小觑哪怕史书上出现的任何一个小人物,但出于那人历史上的窝囊到极点的名声,秦旭还是难以相信这个人渣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看来要将主意打到这支来犯的黄巾身上,首先还是要调查清楚这次青州黄巾暴乱的原因,或许目标还是要落到那位稀里糊涂的“大将军”身上。

可秦旭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出城容易,成功接触到这支青州黄巾的首领韩广,却是一个大难题。一是时间太过紧迫,不管黄巾贼行军再怎么慢,就这么几百里的距离,也就几天的功夫而已;再者就算是能有路子见到韩广,且不论能不能成功说服,没有个强力的保护,单单秦旭的个人安全就是个很大的问题,秦旭还没有自大到以为穿越者各个都有子龙哥的运气,自认为逃不脱十万黄巾的围捕。

护卫人员秦旭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陷阵营,可秦旭不敢保证自己虽然有陷阵营的调兵虎符,就能令最忠心于吕布的一支军队违背吕布的命令,陪着自己瞎搞。只上一次徐州之事,虽然吕布并没有因为自己越权而加以处罚,但随同秦旭前去的司马冒等人和留在营中为秦旭“放风”的老许都受到了高顺不轻的处罚,秦旭良心不安,可不想再让他们替自己背责任。

只是在这全军备战之际,陷阵营也太显眼了,这因私而废公的把柄,还是不为他人所持为好。因此也只能选一支不被人注意,战力还要过的去,而且自己指挥的了的兵力才成。

先登营,也只有先登营了!

在济北时秦旭同他们共同战斗过,约为兄弟同生共死的誓言音犹在耳,加上麹义新降,对秦旭在吕布军中的地位和吕布女婿的身份也颇为忌惮,调动应该问题不大。

“老姜,这次咱们宗帅命我来约你等一起去临淄发财,可是看在你引荐的那同乡出手大方的份上;我可是听说了啊,那姓秦的可就在临淄,你可莫要同之前那般被一个娃娃吓破了胆子!平白弱了咱们青州黄巾的名头!”在济南国同淄川国临淄城三地相交之地的邹平,一名黄巾小校装扮的精瘦汉子,正同军帐中被秦旭惦记上的“大将军”低声商议什么。

“我说兄弟,老实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事别老听别人瞎扯,我老姜能是怂人么?那日若非轻敌,带去的手下弟兄人少,偏偏又吃多了肥肉,有些拉稀跑肚,才失手栽了!否则能叫那秦旭得了好去才怪!”将军能够诨号大将军,除了名字相近之外,也的确生了一副好相貌,见这小校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借着酒意高声说道:“何况那秦旭最终不也是没能拿我如何么!这就是手段!还请回复韩宗帅放心,咱老姜此行定然亲手抓了那姓秦的小子向宗帅请功便是!”

“如此最好!”小校也有了七八分酒意,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酒盏,空了空,见碗中已然没酒,不满的嚷道:“我说老姜,你搭上了你那同乡的关系,咋还这般小气?老子几年没沾酒味了,给你送了这般利好的消息,就这几盏酒你也不管够!”

“哈哈,兄弟你放心,酒肯定管够!”姜军醉眼朦胧的抓起酒坛瞅了瞅,摔在地上,对帐外喊道:“怎么回事?老子让拿酒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拿来?”

“咚!”姜军话音刚落,一只酒坛便从帐外飞了进来,摔在了地上,顿时酒香满溢。

“好胆!有这么上酒的么?连你们都TM瞧不起老子!也不想想你们当初一个个当时不也尿了裤裆!”酒坛飞进来时,姜军醉醺醺的伸手虚接了接,此刻见酒水四溅,猛的一拍案几怒骂道:“现在老子连那姓秦的都不放在眼里了,还治不了你们?来人,来人!给我把这拿酒之人给……我地妈!祖宗!怎么是你?”

姜军话音未落,突然发xiàn

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扬的要自己上酒的韩广麾下小校,一副恐惧的神色,盯着挑帘而入的几人。顿时揉了揉惺忪的醉眼,酒意霎时间去了八九分。

“老姜是吧?继xù

说啊,要把我怎样?”秦旭手中把玩着一个酒坛,一脸玩味的说道:“秦某还真想听听你要拿我如何来着?”

“啪!啪!啪!”黑壮汉子姜军脸色数变,猛的站起身来,没等秦旭身边的麹义牵招二人以为这壮汉要发难而有所动作,姜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招呼起来,几乎带着哭腔说道:“我的小祖宗,我喝了几杯猫尿,胡乱说大话而已,哪敢真对您怎么着?我巴不得见了您绕着走呢!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少说废话!这次淄川黄巾袭击临淄,是你出的主意?看来上次对你太照顾了,你这人记性不太好啊!”秦旭率领先登营解决掉了帐外的黄巾之后,已经听了两人谈话许久,倒是意wài

听到了不少此中秘闻,此刻见姜军这般作态,秦旭笑眯眯的问道。

“是!是!啊?不是!不是!”姜军一时间方寸大乱,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前些时日被这小子身边那名护卫层出不穷的手法收拾的几乎都留下心理阴影了,此刻听了秦旭的笑语,几乎下意识的就向秦旭身后看去,没有见到司马冒的身影,姜军才慌忙理了理思绪,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不过是给我那同乡略略说了说韩宗帅,不是,韩广那逆贼的所在地而已,真的没有故yì

隐瞒的意思啊!真的!”

“这么说来你和那淄川韩广不怎么熟悉了?”秦旭眯着眼睛问道。也不知dào

司马冒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姜军这等壮汉想起他就胆战心惊,便有了戏弄戏弄姜军的意思。

“不熟!真的一点也不熟啊!”姜军急忙撇清道,随即指着刚刚还哥俩好的小校,对秦旭邀功道:“这个人,就是韩广那贼厮派来约我同去临淄的传信校尉,韩广势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原来如此啊!”秦旭撇了撇嘴,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本来他韩广也算是一方势力首领,既然这么想见我,我倒也想和他认识认识!本来还想麻烦你引荐引荐,让秦某和这个韩某人见见面,既然你不认识……”

“不!我认识!很熟!非常熟悉!”姜军连忙大声改口,连脸上冒出的冷汗都不敢擦拭,唯恐慢了让秦旭不满yì

。姜军能从一个小小的黄巾伙长还是逃兵的身份,几年间将此地黄巾势力经营的如此势大,没有几分眼力见怎成,见秦旭话音刚落,身后那两名看上去颇为威严雄壮的“随从”就下意识拔刀了;顿时就有些懵然,怎么个意思?没用就杀?不愧是能使唤恶魔般的那人,能杀的曹操那等狠人血流成河的人物,真是个小煞星啊!

第一百零四章 不可完成之事(中)

秦旭的一番恐xià

起了效果。虽然不知dào

究竟司马冒是用了什么刑罚,让这么个壮汉记忆如此深刻,竟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那个神mì

的“老张”从联系到他,再到打听其他黄巾势力的消息之间的种种,都说了一遍。

“你是说这人特地嘱咐过,临淄攻不攻的下没关系,只要能抓到我就能得到那个老张的酬金?”秦旭听得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次临淄被黄巾盯上,还真和自己有关系。只是秦旭在吕布军中崭露头角算来也不过半年有余,也没得罪过什么有这般能够调动百万黄巾贼的大能量之人啊。

“千真万确啊,小祖宗!”姜军见秦旭对他的话有些质疑之意,连忙指着刚刚才被他出卖的那名韩广麾下的小校说道:“您可以问问他,相信韩广那逆贼也是得了同样的嘱咐。小的也因为同他是同乡,才额外被他看顾,说是若是在济南国时能够拦下您的车架,给什么大公子出气,额外再奖赏小的一千金!”

“大公子?”秦旭有些好笑的看着小心翼翼的姜军,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更是仿佛印证了秦旭之前的想法,心中若有所思。能有这个称呼,并且同秦旭有过交集的,除了那位陶家老大陶商之外,还真没有别人。没想到这么个玩意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此说来,若这真是陶商的手笔,那么这陶商的手段比之大耳刘哥仨可强的多,也不知dào

陶谦临老发什么疯,竟然还能做出三让徐州的事情来。

“小的句句属实啊!”见秦旭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姜军差点就指天盟誓了。

秦旭倒是没有怀疑姜军的话。经过司马冒的叙述和贾诩暗影给的资料,姜军这类人,做过曾经黄巾军的伙长,在黄巾军那种勉强可以称之为军队的“方”中担任过下级军官,见识过黄巾由盛转衰的过程,在纠集了一批乡中青壮吸纳了一部分流民之后,虽然在济南国弄得声势浩大,州郡震动,但这种人却是又十分惜命。再加上身边这个被他刚刚出卖之人在旁,也不虞他会撒谎。

“有什么门路能够让我见见韩广?”秦旭见姜军也吓的也不多了,也再难从他口中得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

“您的意思是?”姜军毕竟也是一方统领,知dào

秦旭话中之意不可能单单为见韩广一面,要知dào

现在秦旭对于整个青州黄巾来说,那可是香饽饽,值老鼻子钱的金娃娃。这等自投罗网的要求,显然不会是秦旭的本意。想起这个小煞星之前动不动就想要他老命的举动,姜军倒是一时间不敢轻易应承了。

“小的,小的可以效劳!”姜军尚在犹疑,那名韩广势力小校怨毒的看了一眼姜军,抢先说道“小的可以保证您老见到韩宗帅,并且绝对不泄露身份。”

“你?”秦旭瞟了这人一眼,见这人此时虽然一副谄媚之色,但相貌却是生的颇为年轻俊雅,轻笑一声,说道:“这姜军的老巢就在济南国,若是他有二心,敢出卖我等,消息传出只不消半日时间,便可让其变为齑粉。你,我如何相信?”

被秦旭话中浓浓的杀气所摄,姜军暗暗的咽了口口水,心说这小子不愧是连曹操四万大军都“歼灭”了一多半的狠人,好在咱老姜识时务,要不然还真不知dào

能不能老命得存。想到这里,姜军连忙满脸堆笑的应和道:“就是就是!我对秦公之敬仰,自是天地可证!我虽同韩广那逆贼联络颇少,但只要秦公愿意屈驾,完全可以以我之部众身份去见那韩广就是。”

见姜军为了保存性命,竟然对比他几乎小上二十多岁的秦旭用上了少见的敬语,那小校脸上一阵犹疑,垂头说道:“您说的不错,小的的确没有取信于您的地方,但您此去应该不是只想着见那韩广一面吧?若是您要有所动作,小的倒是可以效劳。到时小的就在您护卫的身边,若是有二心,只消一剑便可取了小的性命。”

“你倒是有些见识,在黄巾贼中地位应该不低吧?不如说说看能否猜中我之所想,我便饶你性命又有何妨?”秦旭见这小校脑子转的到快,话中之意竟然像是能够猜中秦旭的意欲,没准还真能用的上,且谈吐完全不像之前同姜军谈话一般粗犷,竟像是有几分智计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尊驾好眼力,不敢相瞒,在下姓韩名伊字东川,原本是青州东莱郡中书吏,因同那韩广是同宗,由是被上官所疑,无奈从贼!”黄巾小校韩伊说到此处,脸上竟然露出几分落寞之意,自嘲一笑,继xù

说道:“因为在家时读过几本书,那韩广对我十分器重信任,这次我本是到此接一批姜军这厮那同乡许给的兵甲器具,没想到竟能有幸得遇尊驾。但有差遣,在下定当相助!”

竟然还是个书吏?而且是韩广同宗?并且还能大概看出秦旭见韩广之意,提出了令自己拒绝不得的信任之法,单单这份机变就令秦旭感觉黄巾之中也不尽是粗鲁不文之辈。

“看你模样,倒像是知dào

我要见韩广的意思?”秦旭示意牵招将姜军带出帐外,同被俘虏的那些黄巾贼关在一起。

“秦公,这厮所言不可信啊!小的真的可以帮……”姜军被带出去时犹自挣扎,被牵招一个手刀击在后脑,拖了出去。

“在下虽然不知尊驾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让人出大价钱买您性命,必是临淄城中极尊贵之人,应该,应该不只是个主簿吧?”韩伊见秦旭这副杀伐果duàn

的样子,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意,像是下了某个决定似的,没有回答秦旭的问题,反而问道。

“我是何人重yào

么?”秦旭对这个韩伊越发的好奇起来,心里隐约有些预感,没准这次的事情,还真要借助眼前这个黄巾小校。

“在下性命此刻握于你手,本不该相问!”韩伊略带忐忑的看了秦旭身后的麹义一眼,竟然语气十分坚定的回答道:“但是我必须知dào

您的确切身份,才能说下面的话,否则,只求速死!”

“大胆!”麹义见这韩伊在姜军被拖出去之后,竟然一改之前的谄媚,敢对秦旭顶撞起来,顿时怒喝道。

“无妨!”秦旭眯着眼睛打量了韩伊良久,喝止住麹义,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罢了,我欣赏你的胆色!不管你所言是否只是为了求生,我都可以放你回去!只希望你们能在吕将军的方天画戟之下还有活命的机会!”

“放了我?你不去见韩广了么?”韩伊被秦旭此时所说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疑问道。

“我改主意了!他一个区区黄巾贼寇,我见他作甚?”秦旭淡笑道:“本来见淄川黄巾所部恶行不彰,还存了几分招降的意思;不过既然得知了有人不过是借此要我的性命,我又何必去自投罗网?”

“不不不!这!”韩伊本来还有些拿乔,此刻听到秦旭这番话,竟然有几分愕然失措之意,猛的站起身来,向秦旭走了过去。

“止步!莫以为某的刀不利么?”麹义见韩伊的动作,顿时闪身抽刀,站在秦旭面前。麹义已经背叛了袁绍,又曾经因为几乎歼灭了飞骑营而同吕布麾下众将难以合群,唯有这秦主簿是日后能否在吕布麾下混得好的保证,又岂能让一个黄巾贼近身。

“秦主簿!你之前所言招降之意果真么?”韩伊像是没有注意到脖子上的刀似的,在秦旭面前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语气激动的说道。

这话倒是令秦旭挑了挑眉毛。这家伙刚刚求饶之时尚且没有如此,此刻却是为何?难道就只是说了招降二字?不可能吧?之前话里话外似乎韩伊也知dào

了这个意思了啊?

“骗你有意思么?”秦旭有些奇怪韩伊的态度,不在意的说道。

“哎呀!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误以为您是想近身刺杀我那族兄,真,真是罪该万死!”韩伊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之意,连连叩首道。

“唔?不是吧?”秦旭感觉自己之前的媚眼都做给瞎子看了,本来以为这韩伊这么一番作态,必然有什么惊人之语,没想到竟然不过是被误会了而已,连带着秦旭对这韩伊之前觉得有智计的印象也有改观,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避世的高人呢,到头来竟然不过就是个滑如油的小吏而已,差点被唬住,真是浪费感情!

秦旭前番投入那么多感情,现在知dào

真相后感到很没面子,冷冷的说道:“你以为凭借吕将军麾下兵士的战力,你们那十万大军能剩下多少?我若非存了几分善念,不愿看到有青州子民稀里糊涂的从贼,又稀里糊涂的丧命,才想找个人给韩广搭个话而已。我去亲自刺杀他?他也配?”

“是是!”韩伊也看出了秦旭的不悦之意,跪在地上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水,略带焦急的说道:“还请秦主簿饶恕小的之前不敬之处,还请秦主簿救救家兄!万万莫放qì

招降之念!小的愿意说服家兄归降临淄!”

“家兄?你不是韩广的同宗么?”秦旭没有理会韩伊话中投诚之意,冷笑问道。

“再请秦主簿大人大量,恕小的欺瞒之罪!”韩伊急的以头磕地,砰砰有声,说道:“小的之前所说,除了同韩广关系之外,都是真的,再无隐瞒!还请您暂熄雷霆之怒,以青州十万子民性命为要啊!”

“唔?究竟怎么回事?你且起来慢慢说!”秦旭此时也被韩伊这幅样子给弄糊涂了,感觉自己怎么好像和他说的并不是一码事似的,怎么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意思?

“秦主簿明鉴,事已至此,小的也不敢有所隐瞒。前几日小的偶然间得知,这次家兄出兵围困青州,其实是中了奸人之毒计,意欲挑起家兄同吕青州之间战事耳!”韩伊声泪俱下,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精明之色,唯恐秦旭不信似的,再次叩首不已,额已见血!

第一百零五章 不可完成之事(下)

“你说这次青州黄巾暴动另有内情?”韩伊的一番话,虽然不知真假,但听起来倒不像是临时编纂的,秦旭脸色凝重的疑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若果如你所言,这事的最后主使究竟是谁?”

“主使是谁小的确实不知!前日来济南国时,小的曾偶然间听到姜军同一人的密谈。说是这次借着什么大公子找您麻烦的机会,正好可以借机挑起青州黄巾同吕将军的战事而不被人怀疑到头上,为其‘主公’控zhì

青州扫平障碍!”韩伊一脸焦急的说道:“小的并无虚言,之前之所以同姜军虚与委蛇,就是想将这厮骗到淄川,当着家兄的面,揭开这厮的奸计!”

“依你所见,姜军口中所称的主公,会是何人?”秦旭没有说相信或者不相信韩伊的话,问道。

“小的本来想将姜军灌醉,带回淄川之时再择机套出来,没想到还没怎样,就被您……”韩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

“那这个大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和我有什么怨仇?你听姜军说起过么?”秦旭点了点头,心中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几个问题,都似乎有了点苗头,盯着韩伊问道。

“这厮只是说只要擒拿了您就有大笔赏赐,其他的倒是没有说;看这人送给青州黄巾的装甲制式和数量,以及承诺军粮的数目不小,依小的猜想大概是南面徐州城中的大人物!但小的想不明白的是,虽然姜军对这人一直语焉不详,却又好像有意透露出了一些消息似的!”韩伊顿了顿,看了看秦旭平静的脸色,有些焦急的说道:“秦主簿明鉴,家兄这次确实是中了奸人奸计,并非有意作乱!家兄的部众,虽然托名黄巾,但大部分不过是些不想饿肚子的本地流民而已,只为求活,当真没有犯上作乱,同吕将军为敌的本意。这次当真是被奸人蒙蔽,才做出这等错事。”

“你所言之事的真假我自有辨别之法!”秦旭沉吟了一下,说道:“之前你说让我等救韩广性命,此话又是何意?”

韩伊的话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想想确实是在情理之中。吕布战力如何?通过十八路诸侯之口已经传遍天下,就算青州黄巾再怎么孤陋寡闻,曹操四万大军精锐折戟不久,也不至于这么急着前来送死吧?至于那个大公子,现在秦旭再确定不过了,应当就是陶家大公子陶商无疑。只不过这厮倒也点背,想出一个对付秦旭的方法,却又被不知什么人借之用以其他目的,到头来连他自己也陷了进去;若非秦旭在这里遇到韩伊,辗转听到了这番秘闻,说不定还真以为这陶商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将全部心思放到他的身上,令某个幕后之人,平白看了笑话。

“咳,吕将军威名天下皆知,家兄韩广此行徒然送死而已!”韩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复又跪在地上,对秦旭说道:“之前小的错度秦主簿您的心思,实在罪该万死,还请秦主簿大人大量,多多美言上复吕将军,给我兄弟和十万部众一条活路!小的和众兄弟感激不尽!”

“活路?若是你等有归降之心,径直去投便是,又缘何这般作态?”秦旭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觉得好笑。本来就打着劝降的主意,刚刚为了诈出韩伊的话,隐藏了这层意思,没想到这韩伊竟然也有归降之意。倒是歪打正着!

“秦主簿见笑了!”韩伊苦笑道:“您可能有所不知,之前我等也曾想向青州刺史焦和焦大人商谈归附之事。但被焦大人恶言驱赶,趁我部众不备之机强袭,令我等损失了大半兄弟!因此不敢轻易言明。”

“还有这事?”秦旭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韩伊之前几番强调韩广手下黄巾部众出身之意,不由得赞叹之前成功收复了青州黄巾的老曹的好运。

青州黄巾作乱的起因,究其根本,其实都是七年前黄巾最后一股势力覆灭之时朱儁的一番话给闹得。

当时张角病逝之后,黄巾残军群龙无首,被朝廷大军包围之后,被逼无奈之下,皆欲请降。本来若是当时朝廷大度一点的话,也就闹不出后面这么多幺蛾子了。本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情而已,解决了黄巾之乱不说,还能凭空为朝廷弄个好名声。多好的事!

可偏偏当时担任朝廷方面征剿灭黄巾主将的朱儁不这么想,放言若是接受了黄巾残军的请降,会令百姓生出“有利为贼,无利请降”的观念,硬是不接受黄巾投降;这一路杀来,剿灭了已无战心的黄巾余众十余万,也令其他残余的黄巾势力看到了投降的后果,彻底熄了和平解决黄巾之乱的可能。

之后青州黄巾复起,为祸青州,这些不过是流民聚集的势力,也一度见年景渐好,曾经有过投降复归为民的念头。却偏偏有遇上了焦和这等同朱儁理念相同的青州主官,不但没有得到谅解,反而损失惨重,投降无望之下,唯有破罐子破摔,同朝廷周旋。直到历史上被同汉末诸大吏理念不同的曹操一举收降。

“莫非东川你以为青州牧吕将军是和那些腐儒一般的么?”秦旭心中豁然开朗,笑眯眯的将韩伊扶起来。说道:“吕将军天下闻名之首战,对手就是和这些道貌岸然不知生民疾苦的腐儒贪吏组成的所谓联军。而且吕将军一向惜民,甚至不惜损耗军粮也要周济灾民,这事在临淄城中流民尽人皆知,相信你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应当知dào

我没有诓你,也没有诓骗你等的必要。”

秦旭偷换了一些小概念,努力为吕布脸上抹金,韩伊听得脸上狂喜之意愈显,只是还有些抹不开似的,说道:“诚如秦主簿所言,若当真如此,韩伊愿意劝说家兄归降!这个……只是吕将军当真能如您所说……”

“你这人说话好不痛快!”见韩伊尽管脸上喜色尽显,但话中仍有犹疑之意,护卫在秦旭身边的麹义也有些不耐烦了,哼声道:“秦主簿乃是吕将军之婿,执掌主公麾下最为精锐的陷阵营兵符,哪有那么多闲心诓骗你等贼……流民?”

“老麹!这话有些过了!”秦旭假撇清,道。

“竟……竟是如此?还请秦主簿恕韩某无礼之罪!在温候驾前多多替我等奔走,日后定有重谢!不不,定然唯秦主簿马首是瞻!”韩伊听到麹义言说秦旭是吕布之婿,顿时大喜过望。天下皆知吕布无子,只有一独女,视若掌上明珠,那秦旭所说的话,某些时候还真就能代表吕布的态度!刚刚开口说要重谢秦旭,但转眼一想,以秦旭的身份,还真有可能看不上所谓的谢礼,急忙改口说道。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东川放心,不管曾经如何,只要是青州子民,主公定然一视同仁!这点秦某还是可以保证的!只是现在淄川黄巾已经开始向临淄方向移动,正如东川所说,令兄已经被奸人奸计所蒙蔽,反意已显,怕是你之劝说,韩广也听不进去了吧?”秦旭见韩伊态度不似作伪,满yì

的点点头,说道。但对韩伊所言劝说韩广这种状态下放下武器归顺,颇觉得韩伊有些想当然了。韩广已经尽起大军十余万,空巢而出,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况且又韩伊所言的有幕后之人在暗处不止,哪这么容易就凭韩伊的一番说辞,就令韩广乖乖的放下兵器请降的美事?

“秦主簿请放安心!”韩伊倒是没有秦旭那么谨慎的想法,顺着秦旭的虚扶站起身来,恭谨的说道:“伊得家兄看重,又因曾是郡中小吏,因此平日诸如纳新、训liàn

等大小事务,多是在下出面,家兄并不过问。因此在家兄部众中,倒是有三成左右部众是伊的死忠,倘若家兄执迷不悟……”

“若当真如此,东川如之奈何?”秦旭眯着眼睛看着韩伊有些扭曲的面容,不知dào

这人会说出什么话来。

“若是家兄执迷不悟,那伊会趁机将家兄控zhì

住,稳定部众,待事毕之后再向家兄解释!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兄长怪罪,伊生受其怒便是!”韩伊几乎咬着牙说道“总之不能令家兄蒙在鼓里被奸人所利用,自寻死路不说,还要生生葬送十余万手足性命!”

“唔?你就不怕事不顺利,使得韩广查觉对你不利?”本来听到之前韩伊所想之法竟然是兵谏;秦旭还以为韩伊会说出什么大义灭亲之语来谋得同情,却没想到这韩伊同韩广倒还真是兄弟情深,令秦旭心中的戒备又低了不少。

“断然不会!秦主簿大可放心!不过,此事伊一人实难促成,还需秦主簿出手相助!请您派得力之人扮作我之随从,紧随我身边,协助我劝服家兄才是!”韩伊似乎比秦旭想象中聪明的多,不愧那句吏滑如油之谓,话说的漂亮不说,竟是先替秦旭想好了牵制自己,令秦旭相信之法,冲秦旭深施一礼说道。

“既然东川有此良求,秦某自然不会拒绝!”秦旭笑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况且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搬运军械,也需yào

人手,便由秦某与你同去如何?”

“啊?……”

第一百零六章 群狼噬虎之策

秦旭的话令韩伊和麹义皆是大惊失色!

自古便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语。秦旭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好歹是吕布女婿,这要是因为此行而有了什么不太好的变故,惹得吕布狂怒,那可不是韩伊和麹义两人能够吃罪的起的。

“秦主簿!此行有咱老麴率领弟兄们随韩伊同去便是,您可万万不可亲身试险!若是有什么意wài

,我等不好在主公面前交代!”麹义几乎被秦旭的话给吓到了。本来听先登营中疯传秦旭用两千残兵如何举重若轻、谈笑自若大败四万曹军精锐之事,麹义还感觉有些夸大其词,之前将宝压在秦旭身上也不过是看重秦旭是吕布女婿的身份;但现在单看秦旭这份胆量,就令麹义焦急之余,莫名生出一种佩服的感觉来。

“是啊,秦主簿!有麴将军与伊同去足矣,您是贵人,切不可轻易犯险啊!”韩伊也随着麹义的话说道。

“东川不必多心!其实招降淄川韩广之事,自到青州之初,便已在我思量之中。可世态多变,尚未等秦某见行,便已成现在的态势。现在两军战事一触即发,正如东川刚刚所言,定有内情左右。如不亲去,秦某实在难以放心。我意已决,不必多说了!你等换上黄巾衣着,下去准bèi

吧!”秦旭摇了摇头,拒绝了麹义和韩伊两人的好意,对两人说道。

“好一个姜军,装疯卖傻,竟然险些让他糊弄过去,牵招,将那厮弄醒给我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此时他还有何话说!”打发走了心意沉重的麹义和韩伊,秦旭吩咐道。

“秦公!秦公!您可万万不可听信那小校之言!小的冤枉之极啊!”姜军被牵招带着两名先登营军士提进帐中,尚未等秦旭开口,便叫起了撞天屈,跪在地上大叫道。

“你都不知dào

那人说了什么,就这般急着辩白,所为者何啊?”秦旭懒散的坐在已经收拾干净的案几之上,嘴角微微一勾,对姜军说道。

“那贼厮,肯定为了活命,说了些不利小的的话,秦公慧眼如炬,身边都是鬼神判官之类的人物,定然能够明察是非!”姜军偷眼打量着秦旭嘴角噙着的莫名笑意,不太自然的低下了头,口口仍是连连说道。

“那好,我给你个机会!听听你之所言!”秦旭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问道:“就说说你准bèi

怎样让我和韩广见上一面吧!”

“这……”姜军闻言一愣,不明白秦旭怎么又提起这个话题,但还是说道:“小的之前的想法不合秦公您的口味?对对对,也是,秦公乃是贵人,哪能扮作小的随从。不如就令贵随从穿上黄巾衣衫,就说是外郡黄巾头领,一起来寻吕将军晦气的如何?”

“你倒是心思机变灵巧啊!”秦旭冷笑了几声,道。没想到这姜军竟然还真敢想,是当韩广是傻子还是当他秦旭是傻子?按照姜军之前所说,这事情由他替他那个黄巾老乡奔走,重金买秦旭的性命,这是且不论是否真有背后的意思,但青州数支黄巾势力之中,只有韩广应和紧逼临淄,其他势力或许是摄于吕布威名,又或是其他原因,都不为所动,又怎么会有其他州郡的黄巾势力来凑热闹?

“小的是真心为秦公您着想啊!”姜军见秦旭面色不动,眼中慌乱之意一闪而过,急急强辩道。

“说说你那个黄巾老乡吧!究竟是谁?哪方的势力?”秦旭冷笑道:“你可千万别和我说不知dào

,我又不是傻子!上次劫我们之时,你不是就想让我们往那边去想么?”

“这,秦主簿说笑了,说笑了!”姜军额头渗出些细密的汗珠,连刚刚谄媚的称呼秦旭为秦公也忘记了,讪笑着说道:“其实小的也不是很确定,因此也没有明说,既然秦主簿您这般下问,小的自然知无不言!那人,那人姓张名闿,之前乃是此地黄巾势力的一支,被陶谦击败后用多年积累的金珠换了性命,在徐州为校尉;后来投靠了陶谦的大公子陶商为其所用,并利用在黄巾中的关系多次利用我等给陶商制造功劳。因此我们多有来往。这次他传信要对付您,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被其所惑,才……其他的小的的确不知啊!”

“张闿?”秦旭重复了这个名字。总觉的有些耳熟,这厮不就是历史上在几个月后,杀了老曹的父亲,给曹操进攻徐州提供了绝佳的借口,把老陶家逼得不得不将基业转赠给刘备的那个家伙么?没想这家伙竟然投奔了陶谦长子陶商,而且看来还在青徐二州的黄巾势力之中人缘不错。

“那这张闿也撺掇你们袭击临淄城了?”秦旭突然大声喝问道。本来秦旭就算是打算去见韩广,但对韩伊之前所说也只信了七八成而已,此时听了这姜军所言,竟然只提那所谓的擒拿自己之事,就知dào

韩伊所说大概是真的,估计这姜军也没有料到会被突然制住,还没来得及编好说辞。

“这,这话从何说起?”姜军被秦旭一声大喝,仿佛真被吓到似的,哆哆嗦嗦的说道:“小的只是个传信的,那张闿当日说只是佯攻临淄,只要逼出你来,就算大功告成!这之中究竟有何用意,小的确实不知!”

“事情的真相当真如此?”秦旭一副疑惑的模样问姜军道。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至少韩伊所言的姜军有事隐瞒之事的确是真的,只是这姜军不管说什么都推到张闿的身上,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让姜军开口。

“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欺瞒秦公你啊!”姜军暗暗的吁了一口气,满脸真诚的对秦旭说道。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就说我等是徐州方面的黄巾势力,如何?”秦旭笑眯眯的示意牵招将姜军扶起来,看着姜军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老姜啊,你之前所言已经出卖了韩伊,带我等去见韩广又得罪了淄川黄巾,日后打算怎么办啊?”

“小的日后?”姜军趁势站起身来,听到秦旭发问,连忙说道:“秦公若有差遣,小的定然惟命是从!”

“‘大将军’有此心就好!”秦旭笑了笑,突然转口说道:“那你打算怎么给曹操上报这件事情啊?”

“不须秦公担心,主公那里咱老姜已经……”姜军随口答道,但旋即变幻了脸色,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秦旭和脖子上的牵招手中的钢刀,重重的叹了口气,哂笑一声,道:“秦主簿这套人话的本事,着实让人防不胜防啊!难怪仲德先生再三嘱咐于我,让我小心同你对话!只是不知你是何时开始怀疑姜某的?”

“我若是说压根就没有相信过你,你信不信?”秦旭看着被冲进来的先登营兵士捆作一团的姜军,心情颇为不错,笑道:“自从你在济南国时故yì

让我看到,兵努力装出不熟悉徐州战具,努力让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徐州那个草包陶商的主意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再说这等嫁祸于人,借势而为,从中渔利的手法,太像是老曹的手段了。”

“秦主簿怎么知dào

不是陶商所为?”姜军下意识的自动过滤了秦旭对曹操的看法,疑问道。

“你不需yào

知dào

了!”秦旭回答道。若是告sù

你就是因为陶谦的俩儿子不争气,在你家主公曹操攻打徐州的时候,不得不忍痛将徐州托付给名声不显的大耳刘;若是陶商真有这智商和人缘,又哪容得刘备混出头?

“看在某装的辛苦的份上,能不能给某一个痛快?”姜军苦笑着摇摇头,对秦旭说道。

“我从不杀人!”秦旭背过身去,说道:“既然你都是装的,想必当初司马冒的手段你也不那么惧怕,这让秦某对这人很不满yì

!不如就把你交给他吧。”

“啊!!!”姜军听到秦旭这话,竟然浑身颤抖起来,尽管浑身被五花大绑,混扎的十分之紧,但还是欲往秦旭身上撞去,被牵招等人死死的压住,竟是完全没有刚刚被识破时候的淡然,发出野兽恐惧般的嚎叫。

“秦主簿,这厮都招了?难道真有人还敢打主公的主意?谁这么大胆?”处理了姜军,换好了衣服的麹义带着见了姜军被带走之后脸色微变的韩伊来见秦旭。

“是一个老朋友!当初还曾经好好招待过我等来着。”秦旭淡淡的笑着说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暗的不行竟然还能想出这借青州黄巾之法,总之就是不想主公在青州能安生!真是狠!老曹啊,你身边的人才何其多也!”

“老曹?秦主簿说的可是被您打败的曹操?这人之心还真够黑的!”麹义附和秦旭说道。

“的确够黑!”没想到麹义竟然还能和千年之后的李宗吾的言论产生共鸣,让秦旭对麹义这个大老粗也有些改观,看来这莽撞人也有福临心至的时候,说道:“这叫群狼噬虎,真是好算计啊!”

第一百零七章 黄巾营中

曹操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啊!在诈出了姜军竟然是曹操麾下谋士程昱的人之后,秦旭不得不佩服老曹的手段。

难怪曹操在济北国吃了秦旭的亏之后,这么久的时间竟然没有报复的动作,没想到竟是将主意打到了青州本身存zài

的问题之上。若不是秦旭机缘巧合之下在姜军口中得知了此事,没准还真的会将怀疑的目光盯在徐州,放任吕布和青州多是本地流民假托的黄巾贼寇血拼,徒然损耗自身战力不说,还让青州民众对吕布逐渐产生排外感,而他老曹就躲在一旁偷着乐。

其实所谓的黄巾装备,除了衣服破旧点之外,也就是在额头绑上根黄带子而已。不多会的时间,秦旭带来的先登营兵士就将身上的皮甲褪下,留下一百人看管姜军所部的四百多名被缴了武器的黄巾流民,剩下的随着韩伊带来的亲卫,前往淄川追上韩广的大部队。

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黄巾贼寇是甚模样的秦旭,终于长了见识,也明白了为什么吕布军众将一提起黄巾都是一副蔑视的神态,即使数万乃至十数万的黄巾来袭,也不见有丝毫的慌乱之色。

对于见惯了吕布军中兵士的秦旭来说,这些人果然就如同韩伊在帐中所说,比之姜军那些属下还尚且不如,甚至和在临淄城中所见的流民除了衣着有些不同之外完全没有两样,哪里有半分兵士的模样。兵刃什么的胡乱扔在地上,一群群的揣着手,蹲坐在一丛丛火堆旁边围成一团。

韩广是个大胖子,秦旭目测怕是得有三百多斤,一身不太合身的装甲仿佛都勒在肉中似的,几乎遮盖不了多少地方,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全是肉纹。在得知韩伊回来之后,带着一群装备稍好的部众,迎了出来。

“兄长!小弟回来了!”韩伊倒是自觉,自进了这仿若临淄城中流民收容所的黄巾大营之后,寸步不离麹义左右,哪怕是见了韩广之后,除了有意无意的挡住麹义腰上的钢刀之外,倒是没有做出暴露秦旭等人身份的举动。

“老二,这回拿回来多少粮食装具?”韩广完全不同于韩伊时不时的还能拽两句,完全是个粗汉,也不顾韩伊身边还有麹义等生面孔在,开口便问这次的收获。

“粮食两千石,兵器甲具这次没有!”韩伊苦笑着对韩广说道。

“怎么还这样小气?咱老韩既然答yīng

了他,还怕咱反悔不成?每次都才给这么一点粮食!弟兄们出来拼命也吃不上顿饱饭!”韩广怒道,这才看了眼韩伊身后的秦旭诸人,发xiàn

都是生面孔,疑惑的问韩伊道:“对了,这次不是说济南国的老姜也同你一同前来么?他人呢?咱还指望的他多给弟兄们弄些粮食来呢。还有这些弟兄看着眼生,哪部分的?”

“这位是徐州琅琊郡的麹头领和他的手下,这次也是来凑凑热闹的!”韩伊按照之前和秦旭商量好的说辞,回答道:“老姜这小子也不知dào

抽了什么风,本来答yīng

的好好的,却突然说有事情一时半会来不了了。”

“老姜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混到头也只能是个传信的!这些弟兄徐州的?到咱们这里凑什么热闹?”韩广粗狂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但还是粗声道:“不过既然是外地的朋友来帮忙,咱可得好好招待招待!别传出去说咱们青州的弟兄小气!正好到夜食的饭点了,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勒勒裤腰,多弄几碗粟米羹来招待这些兄弟,大头从我那份里扣!”

“不必了!我等自带了口粮来!韩宗帅莫要张罗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同我们一起用饭如何?”见韩广不过就为了一顿饭,还要从自己的口粮里出,麹义倒是对这大胖子生出了几分好感来,伸手拦道。

“自带口粮?唔,看兄弟你手下一个个这么精壮,倒像是能经常吃饱饭的,那咱老韩就不假客气了!”韩广眼中透出几分羡慕之色,不客气的说道:“咱青州不像你们徐州,这地方穷啊!倒是让你们见笑了哈!”

“怎么韩宗帅没想过到外边发展发展?”麹义现在是这支“黄巾”队伍的名义首领,当下笑问道。

“老二,你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故土难离!”韩广仿佛也看麹义挺顺眼,挠了挠头,说道:“再说就现在这年景,又不是当年大贤良师在的时候那般,弟兄们又能去哪?算了,不提这个了,兄弟看的起咱,便叫一声老哥,什么宗帅不宗帅的,都是别人瞎起哄,咱老韩撑破天也就是个流民头头而已!”

“韩兄真是爽快之人,我等此行前来拜山,带了十坛酒水送于韩兄,一会咱们一醉方休!”麹义指着后面化妆成黄巾兵的先登营兵士手中推着的小车,说道。

“咕咚!还有酒送给咱老韩?啧啧,兄弟你们真是过的神仙日子啊!”韩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咂咂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对身边几人说道:“TMD咱老韩也忘记有多少年没喝过酒了!你等拿上六坛,每个万人队分一坛,让他们去寻几个大木桶装满水,搀和一起也给弟兄们解解馋。”

听了韩广这话,抛开此时两人的立场,秦旭感觉好笑之余也有些敬佩眼前这粗豪的汉子,十万人分六斤酒,得搀上多少水才够分?估计分到手中连酒味都没有,完全就是白水了。不过这粗汉倒是个能同甘共苦的性子,难怪都苦到这份上了,还有十万余人追随于他。看来选择招降这些人的确是个最正确的选择。

由于秦旭的特别关照,先登营的行军口粮,战时完全是按照吕布军内第二梯队战斗序列的飞骑、神弓二营的标准配发,每人每日两斤粟米杂合面干粮,肉脯两块。待拿出来之后,看的韩广的眼睛都直了。

“这,NND,徐州的弟兄们伙食这么好?还有肉吃?”韩广的眼中都快冒绿光了。虽然这些人久居山中,偶尔运气好也能碰上个野兔山鸡什么的,但凭着韩广的性子人多一分,汤水中连个肉星都难看见。此时见麹义手下的这些人竟然一个个拿着两块加起来足有半斤多重的肉脯大啃大嚼,甚至还有人咸了淡了的抱怨一通,顿时有些HOLD不住了。

“咳咳,这个也是偶尔才能吃上!”麹义狠狠的瞪了几眼差点露馅的几人,胡乱应承了韩广一番,举起酒盏道:“我等初来贵地,也不知dào

规矩,还望韩兄你多多见谅啊!”

“谅!谅!”韩广的心思全在肉上了,只是刚刚才把麹义送他的酒给分了,这回再想和弟兄们共享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憋屈似的猛的灌下了一口酒,脸上涌现出几分回味的神色:“好酒啊!”

“兄长,麹头领此次前来,是想……”韩伊见韩广只顾着吃喝,心中也有些着急,开口就要说话。

“慢!”韩广闭着眼睛,仿佛在回味酒的味道,挥手止住韩伊的话,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韩伊,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老二,你知dào

么?咱们可是亲兄弟!当初因为哥哥屈身事贼,让你丢了差事,害的你被我连累也成了贼寇,吃这等苦,是哥哥的不对!”

“兄长!”韩伊见韩广似乎有了几分醉意,起身正要去扶,却被韩广肥胖的身躯向后一躲,正待发问,就听韩广说道:“可是兄弟啊!从小咱爹娘就不在了,那时你五岁我十岁,咱们兄弟相依为命,想来都过了有二十年了吧?你想想自小到大,你可有一次撒谎不被我抓到的么?”

“什么?!”听到韩广突然借着酒意说出这番话,几乎所有的先登营兵士的手都不约而同的放在了腰间,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暴起。秦旭也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外貌粗犷的汉子的另外一面。韩伊已经是满脸惊骇的看着韩广,没想到韩广竟然说出这番话,脸色变得煞白无比,双手都在颤抖不已。

“黄巾弟兄?真当我老韩瞎眼了不成?不过,罢了罢了!”韩广仿佛没有看到眼前这些变化似的,微眯着眼睛,仿佛还在品尝酒中后劲的滋味,对韩伊说道:“姜军那小子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不是想借着他背后之人吞并咱们,就是有人通过他想借咱们的手去找吕布的麻烦,这我看的出来!吕布什么人?不来清剿我等已经万幸,岂是我等能主动招惹的?之所以你给我说了那么多次不听,不还是为了咱们手下这十万弟兄?今天你既然能带来的这些人,想必他们也答yīng

了你什么吧?那当哥哥的怎么能挡自己亲弟弟的路?这些人应该就是姜军身后的那些人吧?看在我弟弟面上,如果你们能给咱手下这十万兄弟顿饱饭吃,别说吕布了,天王老子咱们也敢去拼,报个名号吧!”

“没想到韩宗帅看的倒是透彻啊!”麹义听完韩广的话,挥手示意陷阵营兵士解除警戒,对韩广说道:“不错,我等并非徐州黄巾,本以为装的挺像了,没想到还是被韩兄你一眼识破了!”

“过奖了!”韩广斜靠在帐中木柱之上,看向韩伊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之意,道:“为了我弟弟,我可以瞒着弟兄们去和吕布火拼,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要答yīng

!”

“说来听听!”麹义向秦旭坐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不能亏待了我兄弟,否则,咱老韩就算是死在了温候戟下,也定会找你等算账!”韩广突然眼冒凶光,说道。

“亏待自然是亏待不了,不过若是想死在温候戟下,恐怕你是没有机会了!”韩广正将目光紧盯着麹义,等待麹义的回话,却突然听到麹义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韩广顿时将目光转向了说话之人,赫然正是笑眯眯的站在麹义和韩伊身后的秦旭。

“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了!”秦旭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可以和麾下黄巾弟兄同患难,又可以为弟弟不惜舍命的壮汉,指着麹义冲韩广笑道:“这位乃是大汉青州牧,左将军,温候吕将军麾下先登营统领麹义!”

“啊?”韩广难以置信的看着和韩伊站在一起的麹义,眼睛瞪得老大,突然起身直视着连麹义也一副恭敬神色站在身边的秦旭,问道:“那,那尊驾是何人?”

“我?在下在主公麾下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秦旭指着自己的鼻子,微笑道:“大汉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而已!”

“你就是那个,那个,价值千金的秦旭?尊驾真是好大的胆量啊!”韩广瞠目结舌!

……

其实秦旭很想说,我真没有这么便宜……

第一百零八章 将计就计(上)

韩广错以为韩伊同那姜军一样,被别有用心之辈收买,竟是打上了拼上性命给弟弟搏一个前程的念头,宁可去招惹战神一般的天下第一猛将吕布,也要让韩伊出头。

却不想刚刚说出心中的想法,本想着这么一番高姿态,肯定能使韩伊在秦旭等人面前出个大彩,至少也令这些人察觉到韩伊的价值。怎奈话一说出,就见秦旭和麹义等人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直到秦旭亮明了身份,韩广顿时惊诧莫名,看妖怪似的看着秦旭年轻的面庞,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老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吕……将军的人混在了一起?”韩广悄悄的拽了拽韩伊的一角,小声问道。

“兄长,小弟还是那句话,青州牧吕将军非是常人可比,我等这十万多人看起来似乎很强dà

,但绝对不是吕将军的对手。我可打听清楚了,你看秦主簿身后这些人,当日只有半数而已,就打得让青州其他黄巾势力的兄弟吃了不少亏的曹操四万精锐,我们为了几石粮食去对抗吕将军,几乎和鸡蛋碰石头没有两样!姜军那厮也已经被秦主簿抓住了,小弟见吕将军心诚,不想让弟兄们平白送命,才带了秦主簿来。”韩伊侧身在韩广耳边小声解释道。

“莫非这个被人千金买命的秦旭就是当日力抗曹军的那位秦主簿?”韩广顿时瞪起了眼睛,看着武力甚至连自己都不如,年轻的不像话的秦旭,惊讶的说道。

“若是曹操近期没在第二个姓秦的手中吃亏,那大概就是在下了!”秦旭实在难以接受这些人用金子衡量人的习惯,摸了摸鼻子说道。

“秦主簿,我家大兄是个粗人,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还请您多多见谅!”韩伊也看出秦旭的尴尬,连忙说道:“实jì

上家兄对吕将军和秦主簿都十分敬仰的很,若不是为了活命,也不会应下这等事情。”

“无妨!”秦旭不在意的摇摇头,对韩氏兄弟说道:“既然已经再次认识了,我也不多说废话,总之一句话,秦某代吕将军前来招抚,给你们的诚意是青壮者择优选入军中,家眷老弱及淘汰者,同临淄城中流民待遇相同,麹统领,将临淄府的公文给韩宗帅看看。”

“这……秦主簿,吕将军当真愿意连我部众之中无战力的弟兄也安排?”韩广在韩伊小声读完临淄府公文之后,顿时急着说道。要知dào

,这个年头乱象已显,各地势力就算是有收降这些人的打算,也不过是只要青壮为之卖命,哪还有如同临淄一般对老弱妇孺也如此的安抚措施。若非秦旭就在面前,韩伊再三确认,而且先登营精锐装是装不出来的,韩广还真以为遇到了骗子。

“都是青州子民,我家主公吕将军代天子牧守青州,自然是一视同仁,无老弱青壮之分了。”秦旭似乎早就知dào

韩广见了公文之后的表现,毕竟这公文当初在临淄刚刚颁布的时候,怀疑者占据了大多数,甚至连临淄府中的官员也持怀疑态度,不明白吕布的用意。直到真zhèng

施行了数日,许多胆子大的已经吃上了饱饭,佼佼者甚至已经开始为明年的春耕做准bèi

时,才恍然大悟,将这一大手笔带来的好处,统统化作赞誉,加到了吕布的头上。

“贵部十万余众,说实话不太好听,估计能够被选入温候军队之中的,大概连一成都远远不够。”既然韩广也有了归附之心,为了防止生出挟众加码的心思,秦旭毫不留情的说道:“不过统领放心,临淄城中粮草堆积如山,而且近期还会源源不断的运送进来,温候仁义,知dào

流民不易,所以在收成之前,口粮通过登记造册,还是可以按时发放到弟兄们手中的。只待秋收之后,除去按律缴纳的一少部分,这之前所欠的口粮,可以分数年偿还就是。”

说实话,韩广对秦旭所说数据类的东西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有一点倒是听清楚了,就是跟着吕布混,有饱饭吃!至于缴粮及偿还口粮之类的问题,倒是没放在心上,这年头种地纳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是穷苦人出身,只要有了自己的土地,有了强有力的军事后盾保证安全,那么生活就有了盼头了。更何况公文上还说耕种几年之后,缴纳粮食的比例越来越小,土地也真zhèng

成了自己的,吕将军若是需yào

还花钱从自己手里买,大汉四百年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仁义的主公,若不是归降,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

“秦主簿,咱老韩是个大老粗,大道理不懂,但这吕将军的仁义,咱是听得明明白白的,你也不必多说了。明天,不,今晚,咱们就连夜启程,奔临淄,投奔吕将军!”韩广大手一挥,做下了日后几十年中都自得不已的正确决定。

韩广所部虽众,但大多都是为了寻求一个托庇之所的流民,相当一部分甚至都有些麻木了,对于和谁打仗都持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都是靠着宗帅吃饭,打谁都无所谓了。也因此在韩广突然宣bù

对临淄城改突袭为归降的命令时,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也让秦旭大大的舒了口气。这支黄巾队伍,加上家眷足足有十万余口,哪怕是只有一成人反对韩广此举,也是不小的麻烦。

“宗帅!上次同张头领一同前来的那位先生到了,说是有要事要和宗帅商量!”既然已经决定要投奔吕布,韩广倒也光棍,将自己营帐的守卫工作,统统交给了麹义带来的先登营兵士,也算是在没有正式得到吕布认可之时,表示的诚意。可正当因为弟兄们的饭碗有了着落欣喜不已,强将秦旭按在主位之上,再次端起酒盏之时,一名黄巾校尉突然进账禀报道。

“给我抓……咳咳,秦主簿,一时有些不太习惯,失礼了!”韩广刚想吩咐,却突然看到主位之上似笑非笑的秦旭,连忙干咳了两声,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秦旭看韩广这般手足无措的惊慌模样顿时失笑,也没有怪罪的意思,问道:“来人是谁?惹得韩兄你如此紧张?”

“秦主簿叫咱小韩就好!”韩广听秦旭的称呼,连连摆手,道:“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三十来岁年纪,长的倒是人模狗样,上次是跟着老张,也就是诱骗咱们突袭吕将军的那个张闿一起来的。这次肯定又是来催咱赶快行军的!秦主簿放心,咱老韩既然已经决意投奔主公,这就去斩下这贼厮的狗头当投名状!”

“唔?既然人家来了,你也好歹招呼一下吗!也让在下看看他是何方神圣!”秦旭心头一转,对韩广吩咐道:“不要露出痕迹,让他发觉,或许来人我们有用。再者,虽然咱们是大汉朝廷治下青州牧府的正规军,不兴这套江湖道道。但你若是能抓到一名心怀叵测之人,并且套出他不可告人的身份和目的,也能让在下有话在主公面前替你说项几分啊!”

“对对!还是秦主簿想的周全!咱老韩这就见他!”韩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说道:“快去,请那位什么什么先生来着,到帐内见我!”

秦旭吩咐麹义随时做好抓人的准bèi

,自己却躲在帐中地图之后,对来者究竟是谁大为好奇。最好是程昱亲自前来,抓住他的话可以说是斩去了曹操一臂,够他老曹疼一阵子的了,秦旭恶趣味的想到。

“哼!韩宗帅真是好大的架子!莫非是不想再要军粮了么?”还没见到来人的面容,这人怒气冲冲的质问声便在帐外想起。

秦旭听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时间记不大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心中先就涌上几分疑惑,难不成还是老相识?

“哎呀呀,我说粮兄,这话从何说起啊!”韩广的演技也是不错,至少这副贪婪的口气加上他那肥胖的身躯,倒是很难让人把他往好人堆里想。

“莫非韩宗帅忘记了余的姓氏?粮兄又是谁?”来人阴阳怪气的冲韩广说道,不屑之意傻子都看的出来。也不知dào

这人到底有有恃无恐还是脑子有毛病,在这十万黄巾大营之中,竟然敢对韩广这番说话。

“兄台一来,咱老韩的粮食就来了,你不就是粮兄么?咱管你姓氏名谁?”韩广能做上淄川黄巾的头把交椅,之前又做过张角的随侍,自然也不是好像与的,回话中的讽刺之意也不见少。

“哼!废话少说!你等这么一日不过三十里,磨磨蹭蹭的行军,究竟是何道理?难道不想要军粮了么?莫不是怕了那吕布吧?”来人见在口头上占不到韩广的便宜,顿时拿粮食之事说事。

若是秦旭没有随同韩伊到来劝降韩广,或许韩广还真就吃这一套威胁;但现在听了秦旭转述的吕布军的种种有利流民的措施之后,再次听到这人之语,反而更加助长了韩广投奔吕布的信心。韩广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来人是何方势力,能“沦落”到前来借助黄巾之力,肯定是对吕布无可奈何之下才能有这种想法,与其徒费弟兄们的生命去换那么点军粮,还不如选择相信秦旭,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去搏一把。至少吕布虽然名声不好,军队也不多,但战力确实是没的说。

韩广沉默了片刻,就在来人以为说到韩广痛处的时候,突然说道:“说实话,就老张给的那点粮食,还真不够咱十万兄弟吃几天的,这买卖现在想来却是不太划算!”

“啊?你……你怎能如此?”来人似乎没有料到看似很容易喂饱的韩广竟然说出这番话,语气中惊怒之意愈发明显,但话中的气势却是弱了不少,似乎在强忍着怒气说道:“定金!定金懂不懂?若是能够攻下临淄城,城中堆积如山的粮食财货我等分毫不要,全归你等!”

“临淄城中粮食财货当真堆积如山?”韩广似乎惊喜非常,问道。

第一百零九章 将计就计(下)

“那是自然!吕布这厮当初搬空了董卓奸贼搜刮国库筑成的湄坞,又被他手下一个叫秦旭的小王八蛋劫掠了邺城和徐州,恐怕至少五十万石在城中等你等去取呢!”来人见韩广似乎有些意动,连忙夸大其词,将数目翻了一番还多,并且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道,却没有注意到韩广听到此话之后眼中惊喜之意背后那抹戏谑之色。

“没想到这秦主簿小小年纪,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当真对咱老韩的胃口!”韩广听完此话,猛的一拍巴掌,语带喜意的说道。之前不管秦旭怎么说临淄不缺粮食,都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韩广虽然相信临淄肯定不缺粮食,但多是不愿意抹了秦旭的面子,此刻听了连吕布的敌对势力都这般肯定的话语,哪还能不惊喜非常。再加上此人所说秦旭之事,本意是存了抹黑秦旭的打算,但却忘记了面前的这人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而是黄巾贼首领!

“韩宗帅此言何意?”来人也终于发xiàn

韩广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而且刚刚话中的意思非常明显的表示出对秦旭的异样,疑问道。

“哦,咳咳,没什么,没什么!”韩广假意咳嗽了几声,将此人的问话一笔带过,说道:“先生你有所不知。不是咱老韩坐地起价!在没有见到粮食之前,就算临淄城中粮食再多也不是你我的,说之无用。就你所说的那什么定金,咱不懂是啥意思!但有一条,就那么点粮食可真不够咱们兄弟的卖命钱!”

“哼!不就是粮食么?”来人嗤笑一声,在帐中踱了几步,说道:“既然韩宗帅如此说,余也不好再加推辞,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只要你们大军到了临淄城,我便差人将答yīng

给你们的十万石粮食送至军前,韩宗帅意下如何?”

“这倒是可以考lǜ

考lǜ

!”韩广佯作思量,说道:“只是韩某到现在也不知dào

先生的身份,仅凭那已经投靠了徐州官府的老张作保,几句话就想让我等兄弟去送死,却是有些轻慢了吧?莫非先生你也是徐州之人么?”

“徐州!哼!”来人下意识的反驳道。似乎徐州根本不放在这人眼中似的,冷笑道:“韩宗帅!此次之事,你拿粮食,我出口气而已,用得着这般谨慎么?也罢,你刚才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既然你等已在途中,便是告sù

你们也无妨,余来自济北国!”

“你是曹操的手下?”韩广早就在韩伊和秦旭的口中得知此事有曹军搀和在内,此时听到来人确认之语,也禁不住大吃一惊。曹操!六个月前刚刚击败了去兖州找活路的青州黄巾别部,收复了东郡治所濮阳,却是难得对黄巾没有行杀戮之事,反而放归青州,正是在青州黄巾心中威势正盛的时候,震慑力那是相当的强。

“不错!余该说的话也都说了,韩宗帅这回可以放下心来了吧?到时候你等从西,我主公从北,两军夹击临淄城,就算这吕布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抵抗!”来人语带得yì

的说道。

“果然妙计啊!若是你家主公在攻破临淄城后对我等反戈一击,却也是省了你等不少功夫啊?”就在来人以为韩广听到这些,必然欣然答yīng

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帐中地图后面传来。

“你怎么知……不对,帐后何人?韩宗帅,余不是这个意思,我家主公又怎么会对盟友下手!”这人心思不设防之下,刚刚说了半句,脸色顿时大变,看韩广变得狰狞的脸色,连忙语气慌乱的说道。

“你家主公一向不是有对盟友下手的习惯么?而且不久前还有前科!此时说这些话,不是徒然令人发笑么?”秦旭笑眯眯的从地图后面出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语带戏谑的说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卫先生!”

“秦……秦旭?你如何在此?”来人大惊失色,不仅仅是因为秦旭说破了曹操的算计,更多的是对秦旭的愤nù



难怪之前秦旭听此人说话有些耳熟,来人正是秦旭的老相识,曾经在兖州陈留曹操夜宴之时吃过秦旭大亏,被气的晕厥丢丑,而且对秦旭的未婚妻之一蔡琰心怀叵测的卫却卫伯道!

“卫兄,别来无恙啊!”秦旭冷然盯着眼前这个青年人,淡淡的说道:“你卫兄敢离开兖州到我青州境内,阴谋诡计设计我家主公,秦某又如何不能出现在此?”

“韩宗帅!他,他是秦旭,是吕布军的人啊!”卫却见到了秦旭的面,顿时慌了神。秦旭的名字现在在兖州几乎都成了一种禁忌了。不说之前在陈留就令曹军文武上下大失面子,之后更是在满军上下皆以为吕布在劫难逃之际,力挽狂澜,以两千残兵正面击破了曹军四万精锐,好容易在荀彧等人和卫家财力的支持下勉强维持,也令兖州上下元气大伤,曹军声望更是在兖州大族之中几乎降到了冰点。

也是由于那几乎颠覆了所有人世界观的一战,曹军上下对于吕布军,或者说对秦旭甚至都生不出战心来!后来又听说袁绍和公孙瓒这两个本来是吕布在青州最大的麻烦也撒手搀和了,才在程昱的牵头下,不得已行此借刀杀人之计,意欲将吕布困死在青州这个泥潭之中。甚至在陶谦的傻儿子陶商弄出那个不伦不类的对秦旭的江湖追杀令之时,程昱还上书曹操说这是天赐的好机会,正好可以掩盖这不太光彩的计策。到吕布陷入对黄巾疲于应对之际,曹军也大致应该补充好了战力,正好可以借曹操有征伐他州黄巾的名义,乘机入境,一举将吕布抹杀!

可这思虑周密无比,堪称天衣无缝的计策,都已经进行了大半了,怎么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秦旭突然就冒出来了?卫却胆战心惊之余,真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无奈感。

“我当然知dào

这位就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秦主簿!”韩广此时在卫却的一番“认证”之下,特别是在秦旭说破了曹操针对自己的计谋之后,愤nù

之余对投靠吕布军一事更是坚定。此番听到卫却所说,冷笑着回答道。

“难……难道韩宗帅你……你莫不是投了吕布不成?”卫却毕竟也是久在商场,又因为其兄卫兹的原因很得曹操看重,之前不过是突然见到了永远不想再见的秦旭有些心神失措,此时稍稍静下心来,哪里还想不到这之中的猫腻!只不过就算是卫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秦旭竟然“窃取”了曹操的“创意”,非但没有用那非人手段来剿灭黄巾,反而是也生出了劝降之举。

“卫兄当真是慧眼如炬!”秦旭笑道,只是这笑容落在卫却的眼中,却成了秦旭对卫却,甚至对曹操的蔑视。

“秦主簿!这厮带来的五十名护卫已经全数拿下!”秦旭话音未落,仿佛是越好似的,陷阵营副统领牵招进帐大声说道。

“将那些人安顿好,一会连同这位卫先生装入露天囚笼,一路带去临淄便是!”秦旭看了眼神色慌乱的卫却,嘴角微微一勾,吩咐道。

“秦旭,你这竖子!安敢如此欺我!”卫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就如那日在陈留宴上,被秦旭轻飘飘的几句话气的晕厥之时的感觉;若是真如秦旭所言那样,一路坐着露天的囚车大摇大摆的前往临淄,那不仅仅是他卫却蒙羞,甚至连整个卫家甚至曹操,也会被他卫却连累的没了面子,铁定要沦为他人笑柄了。当下强撑的越来越重的眩晕感,怒道。

“我欺你?”秦旭慢慢的踱步到卫却身边,见这卫却摇摇晃晃欲倒的样子,秦旭凑近卫却的耳边冷笑着小声说道:“若只是曹操欲断我军活路,不管是当初撕毁盟约悍然夹击也好,借用青州乱象用这等群狼噬虎之策也罢,就算是用再阴狠的计谋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你卫却,千不该万不该被我看出你要打昭姬的主意!所以,你注定要悲催了!来人,请卫先生去他该去的地方!”

“秦旭!我誓要杀汝!”卫却被涌进来的先登营兵士夹着向外走,俊雅的面容此刻已经扭曲不堪,两眼通红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随便!”秦旭不在意的冲卫却挥了挥手,心中想的却是这次肯定能搏蔡琰一笑,没准这就是个提早摆脱处级干部的机会啊!

“秦主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听了卫却的一番话,得知曹军在济北国已经整装待发,韩广纵使是这十万黄巾的宗帅,也有些头皮发冷。毕竟之前曹操仅凭数千军众就打败了青州黄巾别部数万人的战绩,在同气连枝的青州黄巾之中流传的太过骇然,纵使知dào

吕布军军力极强的韩广也有些心有戚戚焉的问道。

“好办!”秦旭看向被先登营兵士拖走,犹自不断蹬腿挣扎的卫却,胸有成竹的说道:“就当没有见过这位卫先生,照常行军至临淄便是!若是曹军当真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自然有他们好kàn

!”

第一百一十章 大场面

临淄城外,吕布本就因为突然没有了秦旭的消息,有些不好的预感。

战神属于战场,那种血肉横飞的视觉冲击和嘶喊怒吼的耳波震撼就如同毒品一般,让人血液沸腾,令人上瘾,再难戒除!

入主青州六个月了,吕布甚至都有些记不清上一次痛快淋漓的冲杀是在什么时候,好容易有了这么个发泄体内过剩精力的机会,若是被秦旭给搅合了,那在吕布眼中,绝对是一种“谋杀”行为!

刚刚因为见到数万黄巾贼寇,而战意激昂的吕布,却在气势攀登到巅峰,就要说完冲杀命令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被秦旭的出现,硬生生的挤在喉咙里。

吕布现在只感觉胸肺都要气炸了!

秦旭!又是秦旭!这混小子,竟敢凭空掠夺了属于他吕布纵横捭阖、痛快一番的权利!

你说你私自联络外官,凭空给人许愿,这也就罢了,原谅你!谁叫你本心是为咱老吕的青州着想,又偏偏是咱宝贝闺女的未婚夫婿呢?

你说你想要主动劝降青州百万黄巾!成!咱老吕给你面子!答yīng

了吧?

可这次明明是黄巾主动来招惹咱们的呀!你就当给你老丈人点面子,让咱先爽爽再谈招降的事情难道就不成么?

最不济!哪怕你事前托人给传个信,也算是你打过招呼了!

可你这混小子竟然选在咱老吕兴奋到极点的时候,突然来盆凉水,这就有点不太地道了吧?

就算你仍旧是为了充实咱老吕的青州民众、为了咱麾下军队实力而前去招降。若是作为大汉青州牧,作为一个势力的主公,的的确确要感谢与你!

但咱老吕好歹也算是你岳父不是?就当你孝敬孝敬老人,好歹让咱过把瘾再谈其他也行啊!用得着弄出这么个阵仗么?

看来,吕布对秦旭的怨念已经无解了!

就在吕布手持方天画戟,高高斜举向天,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见秦旭身边,一名顶盔贯甲的大胖子,徒步而出,向吕布方向施以大礼,手中接过身边一位青年男子手中的奇怪锥形物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淄川黄巾降军韩某名广,所部!拜上大汉青州牧、左将军、温候吕公:将军武功,披靡纵横;州牧仁德,泽被青州;温候贤名,威扬天下,神将之势,横贯古今!胆颤小民,今日来归,迷途知返,仰望乞怜!罪民韩广,领昔日黄巾十万众,并淄川国五百里郡制,愿重归吕青州治下,万望温候念生民无知,不弃收留!”

韩广拿着madein秦旭的简易喇叭,每读一段,便有围着临淄四门的黄巾众重复一遍,十万余人的嘶喊,震彻临淄古城上空,不仅使得满怀欣喜冲出其他三门的吕布军将士有些发懵,不由自主的止住冲杀而出的步伐,不知dào

这些黄巾贼寇在搞什么鬼!就连城中之人也被吸引,一个个停住手中的事情,惊讶的听着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吕布脸色古怪之极,刚刚被秦旭气的发黑的脸庞,涌上一丝红潮,一双怒气爆fā

的眼眸中,也微微眯了起来,方天画戟斜斜的垂在赤兔马一侧,细看之下竟然能看到微微的颤抖!

这场面,何止十万人的齐声高喊,何止十万双膝盖同时跪在地上,连临淄古城都似乎为之震颤!纵观古今,又有何人能做到这样?

可咱吕奉先做到了!

大丈夫纵横天下,所求不正是这万众敬仰么?

“我等请降!请温候收留!”十万余黄巾贼寇整齐划一,一遍遍重复的这句话,令吕布刚刚对秦旭的不满早就飞到了爪哇国!

秦旭真吾爱婿也!和老丈人真是贴心!咱老吕的心思算是被他摸透了!这是吕布此刻唯一的想法!

“准降!”吕布强忍着内心中的激动之意,语带威严的说道。

“温候有令!准降!”跟随在吕布身后的陷阵营兵士一齐大声重复着吕布的话,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哪还有半分刚刚那般沮丧!能跟着吕布这样的主公,何其幸也?能有秦主簿这样的上官,何其幸也!唯一美中不足,令陷阵营兵士感觉到遗憾的是,怎么这回秦主簿偏偏是带着先登营出去的?

“温候威武!”

“温候威武!”

得了吕布的许诺之后,十万余黄巾顿时爆fā

出了惊人的欢呼声,临淄城再次被这鼎沸的呼喊声点燃。

“小子,看在你真的收降了这十万黄巾的份上!暂且免了你私自带兵出城之罪!回府再收拾你!”十万黄巾放下武器,在分布四门的吕布军众兵士的带领下,前往由青州府雇佣流民建造,但尚未完工的营地之中。后续的事情自然有臧洪和高顺这两位吕布军中文武之首来协调解决。吕布见到一脸讪笑,期期艾艾向自己身边走来的秦旭,故作冷笑,说道。但脸上那种满yì

的神色,却是几乎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的。

“主公莫不是还在怪罪旭没能够让您解馋?”秦旭腆着脸,冲吕布嘿嘿作笑道。

“又有什么鬼主意?有话就说!莫学那些腐儒拐弯抹角!”吕布基本无视秦旭讨好般的笑容,轻抚着方天画戟,没好气的说道:“好容易有机会让我这老伙计重展威风,却被你小子给搅合了!”

“主公放心,方叔的事情包在旭之身上!”秦旭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看的留在吕布身边的陷阵营兵士不由发笑。这秦主簿倒是真大胆,也真有本事,敢这么和吕布说话的,整个大汉加起来,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

“方叔?谁?”吕布听秦旭所言,顿时一愣,一时间还真没记起自家军中还有姓方的将领,不由疑问道。

“主公乃是咱的岳丈大人,您的老伙计,不就是咱的方叔么!”秦旭见吕布确实没有追究这次“胡闹”的意思,笑嘻嘻的指着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说道。

“哼!胡闹!回城!”吕布板着脸训斥道,嘴角微微的勾起,却是出卖了此刻吕布的心情。

“主公且慢!”秦旭见吕布只当自己说的笑话,连忙上前拉住赤兔马的缰绳,说道。

“还有何事?”吕布疑惑的看着秦旭。

“主公容禀!这次旭在黄巾营中,‘请’到了咱们陈留的故人!”秦旭朝着已经逐渐空荡的黄巾驻地上,一辆大大的囚车和被捆作一团的五十名曹军士兵努努嘴,说道:“旭已经查明,此次黄巾来袭,表面上是徐州陶谦长子陶商报复旭的私人行为;但实jì

上,却是兖州曹操从中作梗,其麾下谋士程昱及这位卫却先生负责施行的一项针对我军的毒计!程昱不知所踪,但旭已经从这卫却口中套出,曹军济北国曹纯所部,已于昨日从其境出发,迂回借道济南国,想来已经离着咱们临淄不远了!”

“你的意思是?”听着秦旭所言,吕布眼神越来越亮,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问秦旭道。

“方叔随您征战天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这做晚辈的,怎么着也不能苦了他不是!”秦旭撇撇嘴,冲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扬了扬头,说道:“因为这次韩广所部的降服,凭空增加了临淄人口不说,还解了淄川国多年的心腹大患,估计淄川国请附谢罪的表文已经在路上了。既然如此,主公何不连济南国也一股拿下得了!”

“你这消息当真?”吕布终于冲秦旭露出个笑模样,真是不容易啊!

“好叫主公得知,曹操那厮派到青州黄巾中的内线,在济南国根深蒂固的黄巾贼首姜军,已然在邹平一带被旭擒住,想来不久也快回到临淄了!到时主公一问便知!”秦旭见吕布好容易不再以为打搅了他的兴致而敲打自己,连忙奉上额外之“礼物”!

“不必问了!”吕布双手互砸,状极兴奋的对身边兵士说道:“速去通知各营部将,将黄巾安抚之事交给宋宪和臧洪,其余人整顿兵马,半个时辰后到议事厅见我。”

“诺!”

军情紧急,况且吕布此行八成要带上自己,秦旭不得不暂时放qì

拿卫却向蔡琰讨赏的念头,趁着吕布整顿出征事务的机会,向吕布告假,径直往贾诩住处而去。

“秦主簿当真是好胆色、好运气啊!”仿佛早就预料到秦旭会来的贾诩,正在和秦旭另外一个老丈人蔡邕下棋,好整以暇的将眼看就要被蔡邕斩了大龙的棋盘抚乱,起身说道。

“你这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夫好容易能赢了文和之时,却来叨扰,是何居心?”尽管蔡邕已经默许了秦旭和蔡琰的事情,甚至为了女儿不惜用计成全两人,但对秦旭,这倔老头依旧一副往日模样,丝毫没有做岳父的自觉!

“文和先生,蔡中郎!”秦旭苦笑见礼,被蔡邕骂来骂去早没感觉了,也不知dào

这老头怎么还这么上瘾。

“哼!”蔡邕不受秦旭的礼,拂袖而去。只剩下秦旭和贾诩两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老头发飙的……背影。

“文和先生,旭当日答yīng

同你做赌,这第一件事早已经完成,现下这第二件事也完成了一半了,青州六郡三地,淄川、济南旬日可归,高密国和齐郡向来以此两地马首是瞻,一月内可平;现下只余东莱、北海和平原三郡之地了,不知先生还有何教我?”秦旭虽然刚一进门就被蔡邕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但总体说来心情不错,笑眯眯的看着慢条斯理的整理棋盘的贾诩,问道。

“秦主簿倒是心急的很!”贾诩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满含深意的看着秦旭说道:“世人皆知吕布少恩寡义,偏偏对你几次这般胡闹却是宽容的很,这倒是连诩也没想到!罢了,待到秦主簿收回高密国和齐郡之后,贾某自有大礼‘相送’!”

“包满yì

么?”秦旭低声连笑,意犹所指的说道。

“唔?”秦旭这来自后世的玩笑话,倒是令贾诩一愣,随即明白了秦旭话中的意思,笑而不语!

第一百十一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上)

兖州济北国位于临淄西北,同青州济南国其实只隔着一条旱塞的济水古道。若是曹军欲攻临淄,自济北国出兵,一路向东,不过二百里,就是临淄境内;若是绕道济南国的话,恰恰是绕了半个圈,徒费功夫不说,还容易被人察觉;实在不像是兵法大家曹操的手笔。若非自卫却口中诈出,怕是谁也不会想到。

此次领兵出征的曹仁程昱和济北曹纯也是这样想!这次的计策在献计者程昱看来,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天佑曹操,天赐良机,天助我也!这样的好机会,千载难逢啊。

汉末战乱频频,青州又地少粮乏,流民四起,本就是青州黄巾活动最活跃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给新入青州,尚且没有粮食来源的吕布上上眼药,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若是运气好的话,令吕布陷入战乱泥潭,在青州无法立足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曹军势力没有得到的东西,就算你吕布到手也得让他变成烫手山芋。

何况临淄内线传来消息,吕布因为粮食问题久久没有扩兵,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余的兵力,其中战兵尚且不过七千而已;就算是吕布军战力再高,那袭境的可是十万青州黄巾,就算是十万头猪也得让人忙活一阵,选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的袭击吕布后方,在程昱看来,曹操这次砸了老本凑出来的这五千精锐骑兵和济北国曹纯部的一万精锐步兵,足以成为吕布的噩梦!

“仲德先生,我等已经进入了济南国境内,距临淄不过百里,是否马上和黄巾韩广所部联络,催促他们尽快侵袭临淄?以防有变!”曹仁来时得了曹操吩咐,此行务必一切皆听程昱的吩咐,见程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下意提醒道。

“济南国心慕主公久矣,必然不会泄露我等行踪!况且就算吕布得知又如何?主公有剿灭近州黄巾的朝廷钦命,他吕布能有何话说?”程昱捋了捋颌下长须,颇有威仪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得色,说道:“何况我等出济北国时,余已请伯道前去淄川国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同那些黄巾贼寇进入到临淄境内了,吕布现下自顾不暇,将军勿忧!我等且安心等卫却传信就是。”

“卫却?此人虽是河东卫氏别支,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商贾而已,仲德先生缘何如此信任此人?将此大事托付与他?”曹仁听到程昱的解释之后,也放下心来。吕布就算再厉害也是人,面对十万黄巾攻城,就算有心也无力再分派兵士前来济南国,这里可是有足足一万五千大军等着呢!只不过曹仁对程昱竟然派卫却去作这等重yào

之事,有些疑问道。

“既然已距临淄不远,便是告sù

将军也无妨!”程昱笑道:“此次之事当真是天佑主公,那秦旭竖子,不知dào

为何得罪了徐州之人,被人在青州黄巾之中下了什么追杀令,使得不少小股的黄巾势力蠢蠢欲动。程某正是借此事掩护,方才定下此群狼噬虎之计而未被人发觉。此次联络青州黄巾的粮草财货,却是那卫却自解私囊捐献的!作为黄巾贼寇的金主,派他前去联络,是最合适的!”

“哦?只听过这商贾无利不起早,平日间也没少听主公抱怨,怎么这次这般主动为主公大业效力?”曹仁久在曹操身边,深知曹操虽然要借助卫家财力发展,但对卫却此人的品性和小气却是不悦的很,听闻这次竟然是卫却主动投献,不由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过是些儿女之事,意气之争罢了,君子背后莫论人非啊,皆是主公之臣,不说了,不说了!”程昱眼中轻蔑一闪而过,说道。卫却人怎么样,程昱清楚的很,但此次能够“调动”青州黄巾韩广所部,卫却出力良多,程昱也不想在曹仁面前落下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印象,略略的说了几句,便住了口。

曹仁倒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嘴角也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那日在陈留宴会上曹仁也在场,卫却的丑态都被看在了眼中,只是随之而想起的另一个人却是令曹仁的笑意冷在了脸上,心中一抹担忧怎么也挥之不去。

秦旭!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让曹仁一想起就有些膈应。

陈留宴上扫了曹操的面子不说,当晚的另外一个受害者就在旁边;之后无名小山丘的一场儿戏般的大战,几十颗能够发出闪光和巨响的奇怪物事,使得曹军四万精锐自相踩踏,死伤过半,曹操都因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下床;还害的此次前来的骑兵战马不但被刺聋了耳朵,还特地备上了眼罩以防不测。

而虽说这次用计借青州黄巾之手对付吕布,自己等人带兵前来坐收渔利,但一想到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有秦旭这竖子搀和在内,虽然程昱对此次之计信心爆棚,对吕布和那秦旭蔑视的不得了,但曹仁心中就和有病似的直犯怵,担心不已,生怕又出些什么不好的变故。

曹仁能在最终做到曹魏大司马、大将军,不得不说在看人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对未知危险的预料能力也远不是爱吃人肉的程昱可比的上的。

事实上也正如曹仁所料,但凡有秦旭搀和其中的事情,对于老曹家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临淄城中,吕布得了秦旭“补偿”的“好消息”,难得的没有在军议中和秦旭算后账,再上演一场岳父教女婿的场景,倒是令打算看好戏的吕布军众将一阵失望。不过秦旭倒是没有因此沾沾自喜,毕竟这种越权之事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越权如此;但次数一多,别说吕布军众将会不会生出想法,就连秦旭本身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再者,随着秦旭这只小蝴蝶的不断搀和,汉末的历史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秦旭那点先知先觉,已经渐渐无法左右未来越来越扑朔迷离的形式,而来自袁氏的许攸等人一时间难以尽心,又不得吕布信服;本来有贾诩这掌控暗影又智计过人的老狐狸在旁,但却又一直借着同秦旭的赌约拿乔,迟迟不肯全心全意为吕布军所用;因此,秦旭下定决心此次危机过后,说什么也要为吕布弄来智谋出色,又能够入驻吕布军核心层的军师人选。也省得在自己的优势彻底不在之时,不至于再令吕布军因决策失误走上岔路。

在听到吕布宣bù

曹军动向的消息之后,众将因为黄巾不战而降生出的沉默的气势也随之高涨起来。青州黄巾战力不高,在一众沙场宿将心中也不过就是解解馋而已,哪有同曹军精锐兵士大战一场来的痛快!心底对秦旭佩服之余隐约生出的一点小埋怨也彻底消失,心思全部放在了吕布会带谁去“吃肉”的事情上。

出于临淄城内突然多出了十余万黄巾降兵,治安方面压力顿时大增;吕布最终决定将安抚黄巾降军的事情交给了青州司马臧洪主导,留下宋宪亲卫营和侯成神弓营留守临淄,听藏洪调用。由吕布亲自带着张辽高顺成廉等部将,率领陷阵、骁骑、飞骑三营出击迎战曹军。这个决议使得帐内诸将有人欢喜有人愁。

“主公,我也去凑凑热闹吧!”秦旭见吕布安排完毕之后,起身说道。这次曹军既然打着拾干鱼捡便宜的心思,假手黄巾拖住吕布军主力从背后袭击临淄,以曹操和程昱的稳妥性子,派来的军队绝对不会太少。尽管在无名山丘秦旭令曹操吃了大亏,却多是兵众溃散,再加上济北国曹纯并没有同吕布硬拼,没有太过伤筋动骨,机动可用之兵,至少还有两万。但吕布将两只人数最多的战营留在了临淄,其他三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千人而已,秦旭丝毫不怀疑这三营的战力,但人数上的比例差别太大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吕布军中每一个兵士都是宝贝,能尽量减少、避免伤亡最好。

“你去凑什么热闹?战场之上,是我等武人应该在的地方!”吕布斜眼看着秦旭,嘴角微勾,笑道:“怎么?上次还没有吐够?”

“主公听我一言!”那次的经lì

确实令秦旭连最爱的烤肉都戒了,又怎么会忘记,看众将一副看在吕布面上强忍狂笑欲望的模样,令秦旭无奈道:“这次曹军越境而来,所图甚大,所带之兵不会太少。虽然旭从未怀疑过主公和诸位将军的能力,但主公麾下强兵,乃是我军立足青州之根本,何必为了区区来敌,徒伤本源呢?”

“那依你之见呢?莫非要全军出动?可临淄防务也不容有失!亲卫、神弓二营不可轻动!”麾下这些兵将,说是吕布的命根子也不为过,虽然对秦旭所言曹军兵多有些不以为然,但关乎到兵士性命,令吕布也只能耐住性子说道。

“主公说笑了,临淄城中可不只有三营可战,尚有至少两万大军可用呢!”秦旭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是说,刚刚归附的那些黄巾降兵?”吕布听到秦旭所言,想也没想的拒绝道:“不成不成,这些人战力如何你也知dào

,莫说同曹军拼杀,便是倒时不临阵脱逃乱我军阵,我就谢天谢地了。”

“自然不会让他们直接上去冲杀,那样也显得我军太不地道了。”秦旭说道:“但是让他们作为疑兵,打打边鼓还是可以的。也可以让他们真zhèng

的见识一下我军的强横战力,稳定一下他们军心,一举两得嘛!”

第一百十二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下)

秦旭的话倒是给吕布提了个醒。十余万黄巾除去女眷老弱,青壮不下六七万人,其中足以媲美普通士卒的黄巾精锐战兵也不下两万人。虽然都卸下了武器,但将这么多新归附的军队在临淄城中,便是有亲卫、神弓两营坐镇也是不太让人放心。

“那好,就准了你的建议!命韩广率领本部精锐,随军听你调遣!”吕布想也没想,就将这两万大军的指挥权交到了秦旭手中,看的帐中众将一副艳羡的神色。

“再有,带上先登营那些人为你护卫!”吕布略一沉吟,嘱咐道“战场之上,兵刃流矢可不长眼,出了事情我可护不了你!”

“主公放心,我就在一旁掠阵欣赏主公和众位将军的风姿便是!”秦旭苦笑的看着众将“不怀好意”的目光,知dào

要是不说点什么怕是就要被人“惦记”了,顿了顿说道:“这些黄巾青壮全部放去种田其实也有点浪费,旭建议,这次战后,不妨就把这选定的两万黄巾精锐补充一下各营兵力,如何?”

“唔?这样也好!就依秦主簿所言!”吕布看底下众将听到秦旭话后的“贪婪”目光,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让众将承了秦旭一个人情。

之前在长安时被王允处处掣肘,能保持两万大军已经相当不容易,之后到了河内,毕竟是客军的身份,征兵之事也不太好办;现在到了青州,有了自己的地盘,却偏偏临淄城大民小,流民虽多,但良莠不齐,扩军的事情就一拖再拖。现在好容易有了充足的兵源,就算秦旭不说,吕布也要想办法给军中充实新兵,补充新鲜血液了。

由于时间紧迫,吕布兴奋之下发扬了大禹过家门而不入的风格,使得秦旭也只好放qì

了偷闲见见两女的心思,径直带着麹义牵招和先登营剩下的四百军士去了韩广的驻扎之地。

济南国中历山附近,这里本来是诨号“大将军”的黄巾贼首领姜军的活动范围,此时却被大批不知来意的兵马所据。

果然如同程昱预料中的那般。在得知这些事曹军兵马之后,除了曹纯率人控zhì

住欲出城而击城中大族私兵外,因为曹操在济南的声望尚有余威,知情的城中民众倒是没有太过反抗。好在程昱等人到底最终目的是为了等待时机偷袭临淄,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城中大族的敌意行为,只要他们不将消息泄露给吕布,就没有抽兵去为难他们,倒是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程先生,咱们已经在济南国两天了,怎么临淄方面还没有消息?莫不是出事情了?”曹纯毕竟年轻,不想曹仁那般沉稳,本以为借着黄巾围困临淄拖住吕布军主力,自己等人一路冲杀过去就是了,却没想到都已经是第二天了,那些本应该在昨天甚至更早出现在临淄境内的黄巾军,竟然依旧没有丝毫的踪迹。连那个所谓的联络使者卫却卫伯道也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曹纯不耐烦之下,不顾曹仁的阻拦,略带抱怨的问程昱道。

“将军勿忧!”程昱其实也有点着急,不知dào

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究竟哪一点出了问题。那卫却也是,莫不是真像曹仁之前所担忧的那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么?不过面对一个小了自己二十岁的曹纯这般质问,程昱其实也是不爽,不过碍于曹纯的姓氏,也只能强忍着怒气,故作平静的回答道。

“勿忧!勿忧!仲德先生除了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能不能捞点干的?”曹纯年纪轻脾气暴,又很得曹操信宠,本就对这帮子谋士没什么好感,冷笑道。

“子和!如何同仲德先生说话!”程昱的脸都气绿了,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怎么会好的了,再加上程昱也是个狠厉的脾气,当下就想发作。幸亏曹仁见状及时,一把将曹纯拉倒一旁,以兄长的身份呵斥了一番,好歹让程昱的心气稍微平复了一些。

“报!”正当曹仁努力的缓和程昱和曹纯的关系时,一名曹军探马入营来报。

“可是那黄巾贼寇有了消息?临淄开战了没有?”曹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没等这名探马行礼,就被曹纯一把拽住问道。

“报二位将军、军师!”这探马被曹纯的动作吓了一跳,见曹纯并无杀意,只是纯粹着急,才略缓了口气,说道“据报,数万黄巾贼在章丘出现,距离我等不到三十里,片刻即到,临淄城外只发xiàn

有过大股马队行军迹象,据马蹄痕迹推断,大概有两千到三千人!”

“就这些?”曹纯听完之后,顿时瞪大了本就不大的眼睛,叱问道:“没有别的消息了?”

“这……没……没。”探马支支吾吾的不知dào

曹纯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罢了子和!莫和自家兵士这般!”曹仁抓住曹纯的手臂,对探马和颜悦色的吩咐道:“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诺!”

“仲德先生,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像黄巾贼并没有如约进攻临淄城,怎么曹某觉得倒好像是专程来见我等似的?”曹仁放下曹纯的手臂,问同样是一头雾水的程昱道“有没有可能是那卫却没有说服黄巾贼攻击临淄,反倒是将这些黄巾贼寇给说降了?”

“哼!”程昱还没有答话,就被曹纯不阴不阳的眼色瞟了一眼,语含不屑的插话道:“我看倒像是那什么卫却此行失败,被黄巾给扣下了,不但说出了我等黄雀在后的用意,还被逼问出了我等的行踪,这是来向我军开战的!子孝,你也不想想,这些可是平日为民,乱时为匪的黄巾贼寇,和他们谈合zuò

无异于与虎谋皮。我看不如让我点齐了兵马,去杀他个痛快!”

不得不说,往往莽撞人才是聪明人,因为无论多么操弄人心的绝妙计策,在这类直心眼的人面前统统无效。曹纯的话的确无限接近真相,若是真顺了曹纯的话,依靠一万五千曹军的力量了,说不定真能在这两万多黄巾降兵和四百先登营中,将他们痛恨的秦主簿一举成擒。

“子和你且退下!”曹仁见程昱听了曹纯指桑骂槐的话之后,脸都要气紫了,胸口一起一伏仿佛强忍着怒气,赶忙将曹纯拉开,冲程昱拱手赔罪道:“仲德先生切莫放在心上,我弟子和也是忧心主公之事,性子又臭,您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待我等功成回济北国之时,我同子和定然一同给先生负荆请罪!”

“子孝将军严重了!”程昱铁青着脸,强忍着胸中的怒意,扯着嘴角勉强做出一个笑模样,说道:“刚刚两位将军所言,其实都有道理,但未曾探得清楚之际,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左右不过才二十里,快马半个时辰便可来回,不如派些人前去问问,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也只好如此了!”曹仁无奈的点点头,看了眼东北章丘的方向,怒道:“这些黄巾贼!竟敢不依计而行!大胆的很!哼!早晚杀他们个干净!来人……”

不管程昱还是曹氏哥俩,估计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此时他们寄托了无限希望的卫却,以及一开始就打着卸磨杀驴主意的黄巾,都已经远远出离了他们所预料。

二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当程昱和曹仁、曹纯三人等待探马消息的时候,突然另一名探马,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二位将军、军师,不好了,吕布!临淄……”

“TNND!快说!吕布、临淄怎么了?”曹纯二话不说揪住来人的脖领,将刚刚的火气全部撒到了这个无辜的探马身上,冲这名被吓傻了的探马怒道“看什么看,问你话呢,快说!”

“报,报将军,属下探知,吕布率领骑兵,突然出现在了济南国砚池一带,距离我军不到二十里了!”探马加快语速说道,不敢去看曹纯怒火中烧的目光。

“什么?刚刚不是还说临淄方向没有反应?这才多大功夫,吕布就要到眼前了?他难道会飞不成?”曹纯一把将探马推倒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吼道。

“吕布有多少人?”一直沉默不语的程昱突然开口问道。

“大概,大概两三千的样子!”探马趴在地上不敢轻动,回答道。

“你下去吧!子和,你也下去,整备兵马,以防吕布踹营!”曹仁见程昱皱着眉头,似乎有所想法的样子,连忙吩咐曹纯和那探马出去,脸色露出几分笑意对程昱道:“先生似乎有些顾虑,不知所为者何?不过我看吕布也许并非是针对我等,毕竟我等行踪乃是绝密,吕布不可能未卜先知,否则也不会只带了这么点兵法就来攻击我等。依曹某看,定时那些黄巾贼行事不周,惊动了吕布。才使得吕布来此的。不过也正巧遂了我等之意,不若我等也将计就计,待吕布同黄巾贼交战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算了!”

“子孝将军所言倒是十分有理!但愿吕布的目标真的不是我等!那样待我等围杀了吕布之后,临淄城中群龙无首,自然也就不战而溃了。”程昱听了曹仁的一番分析,脸色也逐渐缓和了下来。笑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曹仁的看法,紧抿着嘴沉吟了一会,苦笑说道:“不过不知dào

为什么,昱总有些心中不安,但愿是胜利在望的错觉吧!”

第一百十三章 反误了卿卿性命(上)

“仲德先生放心,就算是吕布发xiàn

了我等,身边也不过只有两三千的兵力而已,我等有精锐一万五千,难道还不敢与之对阵不成?若是有所动作,正好将之一举成擒!也省的我等徒费脚力,赶去临淄了。”见程昱脸色还是不太好,曹仁碍于曹操的命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淡笑着给程昱吃颗定心丸。

“那些青州黄巾的来意可曾探听清楚?”曹仁的话和本身的兵力倒是令程昱吁了口气,也有些认为自己是想多了。点了点头问道。

“章丘在济南之东,再向东北就是邹平,想必是那些黄巾贼行踪被吕布发觉后,错投了路径吧!”曹仁是同曹操经lì

过黄巾之乱,对黄巾的战力了解的很清楚,虽然对突然出现在济南国的黄巾究竟是何目的也有些疑虑,但尚在可以解释的范围之内,也就没太过在意。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吕布身上。

二十里对于骑兵来说,只不过是吃顿饭的功夫而已。随着一波一波的探马越来越频繁的回报,曹仁和程昱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难道吕布真的发xiàn

了什么不成?

曹纯自从上次因为兵士初募战力不高,在济北国没有贸然同吕布接战,虽然事后被大败而归的曹操大加称赞,但畏战的名头却是在兖州文武之中坐实了,曹纯心中自然憋着一股火气。

现在且不论吕布是否已经知dào

了些什么,但凭借着手中一万精锐和曹仁程昱带来的五千骑兵,吕布的这两三千骑兵还就真没有被曹纯看在眼中。当日济北国外的屈辱,同僚异样的目光,必须要用吕布的头颅,才能洗刷。

吕布来了!

曹仁和程昱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一怔,两人的疑惑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一环一环推演的十分谨慎,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竟然令吕布骑兵无视近在咫尺的黄巾,直指历山脚下的曹军军营,仿佛就是为了这些人而来似的。

“传令!全军戒备,子和点齐兵马,随我出击。”曹仁也顾不得再和程昱探讨吕布为何会出现了,发出了迎击的军令,防止被吕布借骑兵冲击之力强行踹营。

尽管之前再怎么对手中的一万五千兵马有信心,在真的面对来势汹汹的吕布骑兵时,曹纯的手心中也渐渐沁出了汗水。曹仁和曹纯这兄弟二人是经lì

过虎牢关之战和洛阳追击的,吃过吕布的不少亏,对于吕布的战力有着深刻的了解,之后曹操甚至还特地针对吕布军的战术进行过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若是不用计策同吕布军正面交锋,除非是人数占据绝对优势,同吕布军换兵死磕才有可能获胜,否则,纯粹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在曹仁和曹纯的呼喝之下,曹军全军出动了,历山军营为之一空,一万五千步骑背靠历山,摆出攻击阵势,就连程昱这文士也手持宝剑披挂上马,跟在曹氏哥俩身边,正视已经到了阵前的吕布骑兵。

没有退路!不死不休!唯有死战!方可得脱!

“杀!”

吕布和曹仁同时下令。

已经不需yào

废话了,或是剿灭或是驱逐而已,一方为了洗刷之前败军的屈辱,一方为了保卫自己家园,两军上下兵将眼睛都红了。

鸟瞰下去,历山前不怎么宽广的平地之上,奔涌而来洪流霎时间分成三股,带着愤nù

的嘶吼,冲入了势若沉渊的黑色大海之中,顿时激起一股股血色的浪花。

吼声震天,杀气弥漫!

吕布手持着方天画戟,一马当先,恍若游龙一般冲入曹仁麾下迎上来的精锐骑兵之中,积攒了半年的郁意化作一条条戟影,带出一片片泼洒的血光。

“莫管其他!集中兵力给我困死吕布!”阵中的曹仁见吕布一骑突来,如入无人之地,意欲包围吕布的曹军骑兵竟然无人是吕布一合之敌,往往刚刚近身就被方天画戟带走了生命,曹仁眼中流露出焦切之意,急声嘶吼道,

在骑兵之后列阵的曹纯得了曹仁的吩咐,见骑兵已经同吕布军兵士对冲混战成一团,骑兵人数一片一片肉眼可辩的迅速减少,急令麾下精锐出动,向着吕布疾步逼近!

密集的步兵加入战团,令吕布军的马步为之一缓,曹军骑兵压力陡然而减。三千骑兵被曹军一万多大军包裹在阵中,一时间竟然难分上下。

得益于曹仁的军令,密密麻麻的济北国精锐步兵目标只有一个,困死吕布!在他们看来,万人敌,不过就是个传说!吕布就算是个人武力再强,也不过还是个人而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单是堆人也能累死他!

“陷阵营!有我无dí

!”

就在曹军兵士越涌越多,无边无际涌动的人头几乎就要将吕布团团围住之际,吕布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静的吓人的号令!

战场之上,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很容易令人迷失心智红了眼,只余下靠着血气和本能的杀戮!

而在这种时候尚能够保持冷静的军队是很可怕的!玄色的重甲,凛冽的刀锋,冷漠的面容,几成实质的杀气,虽然只有七百人,给人的压力却重逾千钧!济北国曹军刚刚生出的锐气几乎刹那间就被压制。

“吼!”

吕布杀的兴起,发出阵阵舒爽的吼叫。

陷阵营的加入,使得吕布的压力顿减,赤兔马怒嘶之下,方天画戟的舞动仿佛又快了几分,挑、刺、削、抡,竟是向着中军曹仁、程昱方向又近了几分。

很显然,吕布对这些小兵的兴趣不是很大。

曹军伤亡在逐渐加大,吕布军也开始出现了伤亡。成廉的飞骑营自在怀城被麹义杀灭大半之后,虽然之后择泰山贼中精壮补充满员,但战力已大不如前,有不少人甚至是第一次上战场,面对曹军精锐骑兵,不少人竟然被骇的跌落下马,死在乱马蹄下。

吕布之所以能带飞骑营来,也多少存着去芜存菁的打算,成廉对会发生这种状况,也早有了心理准bèi

。百战精兵!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兵士,即使再精壮,也是不配呆在吕布五大战兵营中的。从到现在为止,陷阵、骁骑二营尚未出现大伤亡就可以看得出来。面对源源不断冲过来的曹军兵士,这种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就像是怀抱着天香国色的大美人,刚想一展雄风,却偏偏自己那啥了一般。令成廉感觉十分的憋屈!

“曹军精锐不过尔尔,诸君与吕某合力,共诛贼将!”吕布将冲到眼前的一名曹军步兵一戟挑飞,看着不远处的曹军中军大旗所在,怒吼道!

“共诛贼将!”

“共诛贼将!”

吕布话就像是一针强心剂,令面对五倍于己敌兵,已经略显疲惫的三营兵士顿时恢复了不少精神,手中钢刀也似乎锋利了不少似的,借着战马的扭转之力,砍向曹军。

曹军的伤亡顿时增多了不少,五千骑兵已经不足三成,混战中的步兵不好计算,但只看吕布和陷阵、骁骑、飞骑三营杀的正欢的样子,也知dào

好不到哪里去!曹仁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本以为已经高估了吕布军的战力,没想到竟还是轻敌了啊!看那吕布冲在最前,虽然只是一个人,面对着不断涌来的曹军,就如同一块巨石似的,任凭风吹浪打,他自巍然不动。

“不行!不能再堆兵了!这样下去我等绝对不是吕布军的对手!”曹仁紧咬着牙,眼见着同吕布军的兵力比逐渐靠近,对身边早已等的不耐烦的曹纯说道:“子和,可敢同为兄一起,去会会这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

“有何不敢!纯就等兄长这句话呢!”曹纯初生牛犊不怕虎,早就被吕布这般肆无忌惮的杀戮激的红了眼睛,此时听到曹仁的话,早就把当年吕布杀的曹操落荒而逃的事情抛之脑后,昂然应道。

“仲德先生!中军大旗仁就交给你了,请先生居中调度,莫要堕了主公声威!我兄弟二人带本部兵马去会会那吕布!”曹仁将手中的令旗郑重的交到程昱手中,抱拳一礼咬牙说道。

“将军放心!昱定然不负所托,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令大旗伏折,伤我士气!”程昱沉重的点点头,知dào

曹仁话中的意思,堆人战术对吕布无效,曹仁现在是打算和吕布换兵死磕了!这种有死无生以命换命的打法,本来是在最后关头退无可退之时拼死一搏所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一万五千步骑,对上三千骑兵,竟然还能被逼到这个份上?简直出乎了程昱在内所有人预料!

吕布,果然称得上是当世之大敌!必须不择一切手段除掉!否则一旦成势,仅这几乎无dí

的军队,对任何诸侯来说,都是后患无穷的事情!

难怪当初曹操就算是要背上撕毁盟约,擅攻盟友的不义之名,也要借机除掉吕布!当真是先知先觉啊!

“将军,军师,你们看!”正当曹仁和曹纯披挂上马,同程昱拱手作别,欲同吕布拼死一战之际,在高处掌旗的一名曹军校尉突然指着东方大叫道。

“黄巾!是黄巾!”程昱的眼神一亮,看着所来人马当前两面大旗上大大的韩字和卫字,也顾不得多想,顿时大声对马上的曹仁兄弟说道:“二位将军且慢出击,或许是我等的援军到了!”

“此话当真?”曹仁眼神一亮,顺着程昱所指的方向看去。且不管黄巾战力究竟如何,仅仅数万生力军的加入,就足以扭转现在万余人被两千多人压着打的尴尬局面了。

“伯道啊!终于把你给盼来了!”程昱老脸之上哪还有半分平日间的威严,兴奋的远远看着那群黄巾打扮之人中间,似乎有一名文士装束的年轻人的身影,差点喜极而泣!

第一百十四章 反误了卿卿性命(下)

“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程昱兴奋的嘶吼,令曹仁和曹纯也大喜过望,能够不伤自家性命而取得胜利,自然是再好不过。曹军被吕布军打压的士气,随着“援军到来”之声越来越大面积的传播,赫然有了很大的提升。

可令这些“士气高昂”的曹军士兵颇感奇怪的是,吕布军仅剩的两千多骑兵,对此却只是微微一愣,非但没有被这消息所扰,脸上竟然一齐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士气竟然也有违战场定律一般,更加的高涨起来,下手之狠更胜刚才。

因为这支黄巾军队的出现,战场中两方兵士,再一次胶着碰撞在了一起!士气同战意攀比一般,交互提升,血光四溅之下,场面惨烈更胜接战之时。

“士气可用!子和,同某去取了吕布头颅!”曹仁一扫刚刚的悲壮,意气风发的招呼兄弟同去建功立业!仿佛有了这些战场生力军的加入,擒拿吕布只在反掌之间。

“诺!”曹纯也是满脸的兴奋,跟在曹仁身后,向着包围圈越来越薄的吕布冲杀而去!

“这小子来的倒是及时!”吕布本就欲直取中军,但曹军步兵太多,悍不畏死的一批一批冲向面前,前进步伐被一阻再阻,不甚得利;正自怒意横生之时,见因为黄巾的到来,竟然令曹仁曹纯哥俩主动杀来,哪还有不趁势而为的道理,连带着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对秦旭恰到好处到场的满yì



“吕布贼厮!那日被你逃了,今天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快来受死!”就因为当日济北国一念之差,让曹纯几个月都一直抬不起头来。此时见到吕布就在眼前,哪还有不怒的道理。

“哼!无义之徒,鼠胆小辈,先是无故攻击盟友,现又无旨越境而击,还能这般有底气说话,你家主公曹孟德之无耻,倒真是当世少见!”一番冲杀,吕布已经过足了瘾,见这些人竟然把秦旭和韩广当成了援军,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上,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戏弄之意,佯作惊怒道。

打人不打脸啊!

就算老曹这事的确做得不太地道,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

更何况这些话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不管你再怎么说的事实,大不了就当做战场骂阵,又不痛不痒的,只要赢了就好。

可现在说这话的偏偏是吕布!吕布是什么人?世人皆传其乃世之虓虎,出了名的寡恩无义,名声糟烂。这么义正言辞的话说出来,传到曹仁哥俩耳中,怎么听怎么不是个味,却又偏偏无可辩驳。这大耳刮子扇的,简直就是噼啪乱响!

“少逞口舌之利!而今我援军已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曹纯最先耐不住性子,手中大枪一挥,在身边集结的济北国精锐顿时随之涌向吕布和靠拢过来的张辽、高顺等两营兵将。

“援军?拿黄巾贼做援军?你们倒是真给你家曹阿瞒长脸啊!”吕布嗤笑一声,对曹纯一副完全无视的样子,轻蔑之意连张辽都有点替此刻兴奋不已的曹纯抱屈!小盆友,先让你嚣张一会,待会可不要哭哦!

曹纯强忍着怒意没有答话,管他是用谁做援军呢,只要能将吕布打败,这骂名咱背了又如何?大不了砍了吕布之后,再想法子偷偷灭了这些黄巾的口就是!

“哼!名扬天下的吕奉先也有怕的时候!”曹仁被吕布的话激的怒哼一声,但想到刚才所见,仅余六成人马的吕布军部将成廉刚刚竟然脱离战团,向着自家黄巾“援军”而去,却只一接触便又折马向着己方杀来,嘴角露出一丝蔑笑。下意识脑补了成廉见黄巾势大不可为,不得不折回来的场景。以为吕布也在为自己这边突然增加的生力军而担忧。

“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在曹仁、曹纯哥俩借着和吕布扯皮的机会聚拢部队,准bèi

做最后一击的时候,高台之上执掌中军大旗的程昱终于发xiàn

了不对劲!随着黄巾“援军”越来越近,程昱几乎五点零的视力终于发挥了作用。那个刚刚被程昱死心眼的认定必是卫却的年轻人,竟然不是卫却!但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秦旭!!”程昱终于认出了来人!顿时如同踩了鸡脖子似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惊骇!愧疚!还是绝望!程昱也不知dào

自己这个时候心中是如何作想,满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名字!

程昱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战前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看来尽管已经经lì

过惨痛的教xùn

,却还是没能让自己对这个小小年纪就成为吕布军主簿的年轻人太过重视啊!

曾几何时,陈留宴会上那个跟在吕布身后的年轻人是那么的不被程昱放在眼中,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还傻乎乎的点头附和,被传作一时笑柄!

曾几何时,无名山丘上,站在仅仅两千残兵弱将之前的这个年轻人,还是那么不被程昱放在眼中,结果曹军四万精锐被折腾的死伤过半,兖州元气大伤,曹操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之后甚至将秦旭的名字记在了衣角!

在程昱心中,秦旭!这个年轻人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忽视存zài

!当若是当真忽视了他,自己等着的,又将会是什么?

程昱现在已经知dào

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着曹仁曹纯兄弟俩刚刚在他程昱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证之下,满怀憧憬,充满希望,带着兖州目前能够拿的出的所有机动兵力,带着一往无前的必胜信念杀向吕布;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了驰援而来的程昱好友“卫却”和黄巾“援军”兄弟们,和吕布军胶着厮杀在一起,进退不得!

“折倒大旗!鸣金示警!”

程昱终归是个狠人!敢拿人肉当军粮的主儿!眼见着越来越近的黄巾军已经举起了屠刀,露出了獠牙,不得已下狠心做出了决定!

精锐兵士没有了,尚可以再行招募训liàn

,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若是曹仁曹纯哥俩折在这里,那作为他们堂兄的曹操会怎么,作为曹操死忠的程昱还真不敢想象!当下之计,也只能弃卒保帅,人为的在己方制造混乱,希望能够引起曹仁哥俩足够的警觉,先跑了再说!

“叮叮叮!”双方兵士胶着在一起的战场之上,突然响起的鸣金之声,倒是令整个肃杀的场面为之一顿!首先缓过神来的吕布军兵士顿时明白了自家的援军在秦主簿的带领下已然加入了战场,手中钢刀挥舞的更加有劲起来,瞬间就将曹军因为人数众多而取得的暂时性优势给压了下去。

“怎么回事?”曹家哥俩距离吕布已经不过十步了,却猛然听到了后方的鸣金之首,回首望去,顿时吃了一惊!

一直在高地之上作为全军之魂的中军大旗竟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没有了!

哥俩身边的将士还好,见情形有变,下意识的紧紧靠拢在两位将军身边,小心警戒着吕布军的突袭。但尚有大部分不明真相,看不清情况的兵士可就慌了神!中军大旗倒了?咱家主帅呢?说好的援军呢?已经近在眼前的吕布咋办?这可是天下第一猛将啊!打是肯定打不过!既然军旗都没了,还是小命要紧,跑吧!

可问题又出来了,现在大军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作战,乱跑一通不还是送死?干脆,不管为何军旗倒下,反正军中已乱,既然有“援军”就直奔“援军”而去吧。这是犹有战力的曹军兵士普遍的想法。

“老韩,曹军这一万五千精锐,已经被主公三千骑兵击溃了,就剩下点收尾的活了!能不能在主公面前露脸,可就看接下来你的表现了!”秦旭看着眼前狼奔豕突的曹军,下意识的向麹义身后先登营中躲了躲,笑眯眯的对韩广吩咐道。

“得嘞!秦主簿,您就瞧好吧!”韩广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眼神发亮看着大叫着向自己这边跑来的曹军溃兵,对吕布军的实力有了直观认识,当下大声应和秦旭说道。

“弟兄们,我们是曹将军麾下,是友军啊!”

“去TMD友军,老子们是吕将军麾下将士,谁和你们是友军?快快跪下受缚!”

吕布军的黄巾降兵出现在战场上,顿时引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大叫,使得整个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见本来稳赢的局面突发异变,事已不可为而被身边兵士强行护着向着西南方向撤tuì

的曹仁、曹纯哥俩,哪还能不明白所谓的黄巾“援军”是怎么回事!足有两万的黄巾生力军,怎么就突然玩了出“临阵倒戈”的把戏?

什么狗屁顶级谋士!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结果?

对了,好像上次三路夹击之计,也是程昱想出来的吧?你程昱究竟是混哪边的?

现在好了,你老程满yì

了!大军全崩溃了!就算还有近半可战兵力又如何?兵溃如山倒啊!

完了!全完了!曹家哥俩此刻生撕活啃了程昱的心思都有了。

咱老曹家这点家底,被你姓程的无端折腾了两次!两次啊!非但没有拿下吕布,反而落得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

这就是你程昱的妙计?既然这么费心巴力替吕布那厮折腾咱老曹家,你怎么不干脆投了吕布算了!

“骂爽了就想跑!?问没问过某手中的画戟啊!”就在曹仁曹纯哥俩对程昱的“瞎搞”抱怨不已,恨之入骨之时,一个促狭的声音突然传入哥俩耳中;一队玄甲铁骑跟在这人身后,随之出现在护卫两人的队伍面前!

“吕……吕布?!”

第一百十五章 千古艰难唯一死

程昱显然高估了曹仁、曹纯哥俩的应变能力以及同他程昱的默契程度。

若是在听到鸣金声响之际,老曹家哥俩选择相信程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说不定还真能和程昱异样,在力抗五倍敌军早已疲惫不堪的吕布军眼前生生逃脱。

可惜这也仅仅是如果。不提曹纯本就和程昱不太对眼;曹仁虽然得了曹操让他必须配合程昱严令,但毕竟和曹纯是一母同胞,程昱又不怎么会做人,曹仁怎么可能对程昱没有些成见?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丧失了两兄弟最恰当的逃跑时机!

乱成一团的战场哪是想跑就能跑的了得?两万黄巾生力军加入战局,使得历山之前本就不大的平地更显得拥挤。曹军兵士在看到本来寄以厚望的“援军”们突然“临阵倒戈”,还处于惊诧之中的一部分已经做了刀下鬼,剩下的不是乖乖跪地请降,就是惊慌失措的逃离战场,场面一度失控。

这哥俩又不是吕布,有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以及身后玄甲重骑的陷阵营做招牌,无论到哪不是令人赶紧让出块空地,两兄弟被手下强行救出吕布的攻击范围已经很不容易了,在这混乱之中想要跑的快简直就是妄想。

“两位曹将军!我家主公吕将军,并没有伤害二位的意思,只是非常心诚的想邀请您二位去临淄做客,还望不要推辞,免得生出别的误会!”能说出这么损的话来的,除了秦旭不作第二人想。两万黄巾生力军很快就控zhì

住了局势,使得秦旭在先登营的护卫下,和吕布拦住两人的时间赶了个前后脚。

“此役老成的飞骑营折了不少人,你不会又生出别的意思吧?这两人是曹操的兄弟,你小子就别想着招降了!”已经经lì

过一次类似场景的吕布冲秦旭撇撇嘴,示意成廉就在身旁,别太过火,说道。

“是啊,秦主簿,好歹给咱老成出口气不成啊!”成廉嘿嘿笑道。也知dào

这次若不是秦旭赶来的及时,他这刚刚组建的飞骑营还指不定最后能剩下多少呢,因此对秦旭,成廉还真生不出点埋怨来。只希望秦旭别太宽容就是。

“主公,旭要这两人有大用!”秦旭没好气的瞪了成廉一眼,可不想吕布军好容易安稳下来的局面,就因为成廉的一口恶气,惹得兖州和青州成为河北袁绍和公孙瓒那般不死不休之局。低声在吕布身边说道。

“两个败军之将而已,明知收降不了,又能有何用?说来听听?”吕布虽然对时不时的要为秦旭整出的事儿善后,又碍着吕玲绮在旁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搞的头疼不已;但对秦旭的鬼主意倒是有兴趣的紧,问道。

“主公你看这两人像是什么?”秦旭没有直接回答吕布的话,反倒是冲着怒目而视的曹仁曹纯哥俩指指点点,问吕布道。

“像是什么?俩一般人而已,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啊?”刚刚打了胜仗,吕布的心情着实不错,竟然当众开起了曹家哥俩的玩笑,让曹仁和曹纯哥俩脸都绿了,就算你吕布侥幸赢了,也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吧?

“不不不,主公,你再仔细看看!”秦旭一副神棍模样,双手隔空在曹家哥俩身上作势拢了拢,做出一个十分夸张的大大的比划,对吕布和身后众将笑嘻嘻的说道:“诸位将军也看看,这俩人像不像是好多好多粮食钱币堆积而成的啊?闪闪金光,十分耀眼呐!”

“像!太像了!我看至少像是一万石!哦不,每人至少都像三万石!秦主簿您看呢?”成廉毕竟是和秦旭关系最好,最先“领悟”了秦旭话中之意,也附和着笑道。

“士可杀不可辱!”见熟识的秦旭和面生的成廉这般戏弄,仿佛看货物似的看着两人,曹仁顿时面色铁青的喊道:“诸君,曹公待人如何尔等自知,今日既然沦落于此,可敢同曹某再厮杀一阵?”

“宁死不降!”曹纯不愧和曹仁是一母同胞,这茬接的恰到好处。加上这些步卒本就是济北国跟着曹纯出来的,所以曹纯对自己手下的兵士还是蛮有信心的。

只可惜……

“哐当!”

“哐当!”

回应曹仁的,是两人身边仅剩下的这二十多人将兵器扔到地上的声音。

千古艰难唯一死!

在被两万多人团团围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况之下,想指望这些刚刚济北国刚刚放下锄头加入曹操军不到一年兵卒甘心同死,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情。

“这就是人性啊!”吕布身后陷阵营兵士的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若是没有经过同生共死的磨难,这些人是永远不会知dào

什么叫做军中袍泽兄弟的含义的。

“主公!不如就将这两位财神交给成将军看管吧!我想成将军应该会将他们照顾的十分周到的!”刚刚成廉很给面子,秦旭也乐的投桃报李,对吕布建议道。

“准了!但有一条,千万不能让他们坏了性命!”吕布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答yīng

了秦旭所求。

“主公放心!咱老成肯定会好好“关照”他们的!绝对让他们受到秦主簿之前说过的那什么喂什么屁待遇!”成廉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挥手命令手下一拥而上,将曹仁曹纯两人紧紧压住。

“竖子!小人!曹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是曹纯在两人被蛮横的卸下下巴之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去济南国!”挟此番大胜之威,吕布强势的宣bù

借机入主济南城。

这次大战本就发生在离着济南国治所济南(历下)城不远的历山附近,气冲霄汉的嘶喊拼杀声,早就惊动了城中大族。为免殃及池鱼,济南城门被聚在一起的各大家族族长下令紧紧关闭,所有家兵集合一处全部上城墙防守,倒是有幸亲眼目睹了整个战役的全过程。

太令人吃惊了!本以为这次持续了仅仅不到两个时辰的不均等战役,吕布军战力再强横,要以不过三千骑兵面对一万五千精锐步骑,就算是再乐观也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却没想到,就在战役最关键的时刻,竟然发生了那般惊天的变化。黄巾助吕参战!无论兵力还是士气上,竟是直接压溃了尚余大半军众的曹军的战意,除去侥幸逃脱的少数人之外,全都做了吕布军的俘虏!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吕布竟然悄然将为祸青州多年的黄巾贼收降了不成?看吕布军正率大胜之军向济南城而来,兵锋正盛,画戟所指之处,使得济南城头的各家族私兵顿有两股战战之感!

吕布势大,不可强逆啊!这个念头一经生出,就占据了济南城中各大家族族长的心头。

之前吕布新入青州,立足不稳,或许还能与之虚与委蛇一番,毕竟济南国民政军事被城中各大家族把持多年,早就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吕布就算是军力再强,在四面环敌的情况下,为了整个青州大局的稳定,也许尚能容忍军政旁落他人。

可现在不同了,济南国毕竟是青州治下,而吕布作为青州牧,代天子行军政牧养之职责。尽管大汉乱象已显,连天子都屈身事贼了,但这奉行了几百年的规矩,却仍然是大汉天下所共遵的准则。

袁氏服软了!曹军兵败了!陶谦不敢出声了!公孙瓒也无力下手了!甚至连黄巾都能当吕布援兵了!吕布据青州之势已成,及早归附,或许还能趁着吕布新取济南之际,争取个主动,以期保住家族荣耀,世家地位;若再认不清形式强行阻止,可就要背上犯上作乱的朝廷反贼名声了。到时候,别说你传承多少代的世家,煊赫多少世的豪族,在吕布军绝对的实力和大义之前,唯有被碾压、剿灭,最终落得个毁家灭族之祸!

能在汉末混出点名堂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济南国这些窃权秉政多年的世家豪族们自然也不会拿自家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就在吕布率军到达济南城下之时,以城中常自称孔氏偏枝旁系的孔家家主孔昶为首,与济南城中其他周陈秦等大小算的上世家大族的家住们,恭恭敬敬的长身施礼,列队迎接吕布大军到来。

这些应酬的事情是吕布最头疼的,同这些人云里雾里的假意周旋下来,令吕布一个头两个大,也深切的体会了一把臧洪调理临淄的难处,若非秦旭在侧,还真不知dào

怎么应付的下来,竟是让吕布生出比刚刚大战一场还要累的感觉。

吕布手下本就文官不多,能够拥有治理一国才干的更是屈指可数,加上济南国地处要冲,不比他地。这里毗邻兖州、徐州,即要提防曹操恼羞成怒来找茬,又要保证徐州粮食入青州的道路畅通。主官人选既要用的放心还要能力出众才行,可问题是,除了要主政临淄的臧洪之外,吕布手头没有其他人了!

不得已之下,头疼不已的吕布也只能同意了秦旭的提议,大胆使用家眷安置在临淄的袁氏旧臣许攸、逢纪、审配三人众为济南国相、别部司马和功曹。并留下成廉飞骑营和刚因功被任命为飞骑营副统领的韩广所率黄巾一部五千人,就地整编训liàn

,加强济南国整体实力,同时做好准bèi

同曹操做场“交yì

”的布置。

底层行政方面,好在本地的士族也不忍放qì

久占的既得利益,在吕布的怀柔政策之下,底层行政官员就从这几家中选拔,倒是暂时免了有上官而无下属的尴尬。

汉末最重yào

的是什么?和二十一世纪一样,人才!吕布现在也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求贤若渴!淄川国的归附表尚在路上,临淄城中那些面同心异的行政官员们也不堪大用,官员缺口大的很啊!

第一百十六章 曹操摊上事儿了(上)

大汉初平三年,十二月末。

济南国一战,三千破一万五的战绩,使得吕布军威名再次响彻天下。

济南国复归,淄川国重附,齐郡、高密国传檄而定,吕布得青州六郡三地一半,实力大增,连带着青州治所临淄官府之中心不在此的官员们也安稳许多。除了令吕布头疼的人才问题之外,吕布势力蒸蒸日上的发展,令不少人侧目。

因为吕布军初来青州时的仁政,使得临淄街面上流民大大减少,到处是忙忙碌碌的人群。

对于秦旭版的安抚流民之策,一开始几乎所有的临淄文武官员,对吕布竟然能同意这番举动颇有怨言,粮荒日久,现在好容易充满了临淄府库,竟然用在贱民身上,肯定是秦主簿失心疯了!

甚至连吕布军的高级将领,也有些不太理解,认为这般徒费力qì

还不如增加军备,或是将粮食储备起来准bèi

打仗才是正理。毕竟现在青州尚未全境平定,多储备些军资,总好过这般败家。

但吕布已经拍板定下,而且安抚流民的粮草军资又都是秦旭弄来的,吕布军高层将领同秦旭的关系也不错,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也少不了在吕布面前隐晦的表示了担忧。

不过经过了这几个月来的强行推动,加上臧洪的狠辣手腕处置了一批从中牟利的官员,倒是让一些人,特别是吕布核心层的将领们逐渐改变了看法。

黄巾新附,需yào

大批简易屋舍安置家眷,受吕布仁政之恩的流民们,在完成自身任务的情况下,自发组织遍伐附近山中大木,只用了仅仅五日,便在临淄城郊新建军营之外筑起了足够五万余黄巾家眷所需的简易住所。民心可用,仅这一项,就几乎收回了成本,不仅为青州府库节省了上千万钱的支出,还减少了藏兵于山内威慑临淄的危险,乐的臧洪好几天合不拢嘴。

临淄城墙之前因为青州政乱而久久未修,又是这些因吕布的仁政而决心在临淄安稳下来的流民,在无人监督催促的情况下,青壮采石,老弱运土,愣生生的在几日之内将临淄城墙加高加厚的几倍有余,甚至令高顺这攻城战的大行家也感叹临淄自此后易守难攻了。

仅仅这几个月来安置在临淄的流民的“感恩”举动,令之前对吕布强行推动秦旭版流民策持反对态度的临淄官员乖乖的闭上了嘴。

吕布的仁义爱民之名也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开始渐渐在青州辖内传播开来,并且有随着糜家商队向外扩散的迹象。

“秦旭,咱们去买些竹子吧?”济南国一战后,又开始清闲起来的秦主簿,一大早就被吕玲绮和蔡琰抓了出来。

“买竹子?做什么?”这几日一直在考lǜ

怎么把曹仁曹纯这俩宝贝卖个好价钱,秦旭听到吕玲绮的话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不会不知dào

后日就要过年了吧?”吕玲绮挽着蔡琰的手臂,一双星眸瞪的溜圆,看怪物似的看着秦旭,不满的问道。

“过年?和买竹子又有什么关系?”秦旭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想想还真是,难怪最近连吕布这练武狂人在府中的日子也多过在兵营了。

“你不会连这都不知dào

吧?琰姐姐,你家夫君太孤陋寡闻了。”吕玲绮一蹦一跳的围着蔡琰搞怪。

“玲儿!莫要胡闹!”蔡琰毕竟是大家闺秀,不太习惯在大街之上这般打闹,满脸宠爱的拽着吕玲绮的手说道。

“不就是为了听个响儿么?玲儿,昭姬,想不想听更响的?”秦旭顿时想起了买竹子的原因。将竹子放在火中爆出响声驱赶年兽的习俗貌似就是在汉朝兴起的,后世的鞭炮不也别称“爆竹”么。秦旭想起当初吓唬曹操时好像还剩下百十来个土炸弹,那东西虽然杀伤力不高,但响声绝对够劲爆,当下说道。

“别胡闹啊!”蔡琰不愧是心智出众的大才女,秦旭话音刚落,蔡琰便猜到了秦旭的打算,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你啊,那些东西是军中利器,若是被人探得了制作方法,恐怕对吕将军不利!怎能轻易示人?玲儿,咱不看那个,啊!”

“哦!”吕玲绮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好容易有个好玩的东西却不让动,但涉及到了自家老爹,也只好作罢。

“放心吧,大不了下次再用之时,我带着你一起去放好了!”秦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蔡琰所言并非危言耸听。虽然那些自制的土炸弹在后世不算什么,恐怕连个兔子都炸不死,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战场上装神弄鬼吓人的绝佳利器。见吕玲绮失望的神色,秦旭安慰道。

“真的?那说好了哦!”已经被秦旭在上不上战场这个问题上放了好多次鸽子的吕玲绮还是不长记性,听了秦旭的保证,顿时笑逐颜开起来。

“昭姬,你看我是不是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蔡中郎?”秦旭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走着的吕玲绮,突然想起了过年时的另外一个习俗,挠头问道。

“去做什么?找骂呀?”蔡琰半遮着衣袖掩着脸庞,轻声笑道:“前次卫却的事情,爹爹可是在门中骂了你半个多时辰呢。”

“谁叫这姓卫的老小子老想着打咱家昭姬的主意!”秦旭不在意的说道:“蔡中郎也是,不感谢我也就是了,偏偏还偏袒这个卫却,害的我过年连拜访老丈人都不能去,真是!”

“别胡说!”蔡琰俏脸微红,偷偷瞄了秦旭一眼,低声说道:“卫却是仲道的兄长,你叫人在蔡府门口把他打个半死,爹爹顾忌名声总要说些什么的。最后爹爹不也没要求你放了他么!”

“那到也是!不如我去求求蔡中郎早些把你嫁给我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秦旭轻轻的揽过蔡琰的腰肢,凑在蔡琰耳边说道。

“玲儿妹妹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呢!”蔡琰若有所指的说道,面含羞涩的闪头躲过秦旭欲作怪的脑袋,快行几步跟上吕玲绮,将秦旭抛在后面。

“秦主簿!主公命你速速回府!”正在秦旭追上两女,正欲一手揽着一个享尽齐人之福的时候,一名左将军府的家将迎面而来,见到秦旭之后施礼道。

“这么着急?主公可说了什么事情?”秦旭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打搅了他好事的家将问道。

“呃……在下不知!还请秦主簿速速前去!在下告退!”看着秦旭身边一左一右躲得远远的蔡琰和吕玲绮,这名吕布府中资历颇深的家将倒是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脸尴尬的说道。

“爹爹这般急着找你,肯定没好事!”吕玲绮不满的嘀咕道。

“好了,也许真出了什么大事,姐姐带你去我家吧?”蔡琰善解人意的冲秦旭使了个眼色,揽着吕玲绮的肩膀说道。

“找时间再陪你们!夫君我先去忙这个老丈人的正事了!”秦旭偷空捏了捏两女嫩若凝脂的脸蛋,在两女愤愤的娇嗔声中,逃也似的跑开了去。

还没到左将军府的议事厅,秦旭就听到了内中嘈杂的争论之声。可惜听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秦主簿,你说,这个时候我们应不应该趁机去把曹操那贼厮干掉?要我说,这般好机会,千载难逢,只要我神弓营一出,定然百战百胜!”刚一进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随之跟上来的,就是侯成的大嗓门。看的出来,上次济南国之战,侯成被留在临淄,虽然最后“瓜分”黄巾降兵之时也给他留了一份,但没捞着仗打,还是令这位性子桀骜的猛将思想上有了点疙瘩。

“老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神弓营一水的步兵,等赶到那里,仗早就打完了,还是让我们亲卫营去为好!”秦旭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宋宪就大声将侯成的话给断了。

“我们的重点是青州!青州!这才刚刚有点走上正轨的意思,他们打他们的就是了!你小子别添乱!”因为吕布军各营除了先登营和陷阵营外,皆扩充至五千人,已被调任亲卫营副统领的臧霸刚刚要为自家上官说几句,就被自家老爹臧洪一巴掌扇到一边,乖乖的听老爹训话,敢怒不敢言。

“好了,不要吵了!秦旭,说说你的看法!”还没等秦旭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吕布大手一挥,止住了厅中的吵闹,看向秦旭说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要反攻曹操了?”秦旭满头雾水,问恰巧在身边刚刚被提升为神弓营副统领的曹性道。

“秦主簿!”曹性虽然也是吕布军的老人,但新入核心层不久,倒是没有搅入这次争论,对身为吕布女婿的秦旭也十分客气,回答道:“主公刚刚得到消息,两日前南阳袁术收降了宛城黑山军残余,勾连南匈奴于夫罗部,携大军五万,进攻陈留了!各位将军进言主公趁势出击,剿灭曹操,臧司马和张、高二位将军不同意。”

“嘀咕什么呢?”见秦旭没有回答,反而同身边曹性低语,吕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无非就是趁机出兵报仇还是先整顿青州内务,你说说该怎么办?”

显然,秦旭听吕布的口气,很是倾向于出兵兖州的。毕竟这个机会很是难得,若是能一举击溃曹操,那对吕布来说,的确是能出口恶气。不过袁术这招也太恶心了,为了抢地盘,竟然勾结了匈奴,要知dào

,吕布就是以抗击匈奴起家的,连带着对袁术也缺乏好感。所谓纠结,就是源于这个原因。

历史上这次曹操的危机,最终是以曹操大胜而告终的,不过因为秦旭的搀和,曹操现在损兵折将,实力大不如前,还能不能撑到历史上刘表唯一的一次爷们举动,尚未可知啊!不过若是吕布当真被侯成宋宪等人说动,冲动战胜理智,为了报复曹操一次又一次对青州恶心巴拉的举动而不顾其中有异族参与其中而出兵,那秦旭好容易通过贾诩手下的暗影散布的吕布的仁义名声,可就要再一次毁于一旦了。

“不知主公对南匈奴怎么看?”秦旭明知故问道。

第一百十七章 曹操摊上事儿了(下)

南匈奴?

秦旭的一言既出,顿时令大厅中的气氛冷静了下来。

是啊,这中间还有南匈奴的事儿呢。

自匈奴分裂南北之后,南匈奴依附汉庭,推崇汉化,向大汉称臣。汉庭也置匈奴中郎将,保护其安全。本来也没有什么,安心当个大汉的少数民族也就是了。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若汉庭有变,南匈奴主战派必反,几乎成了惯例!近些年因为中原动荡,南匈奴於夫罗部更是多次与鲜卑联手犯境,杀边境官吏,几次入内地袭掠。

吕布的祖籍并州五原,也一度曾是南匈奴侵扰大汉边界的桥头堡,吕布当年自五原从军,同之交战不下百次,后来才被调任河内,本就对南匈奴好感欠奉,秦旭的这句话实在是问到了吕布的心坎里。其实秦旭也是有私心的,若是没有秦旭的出现,在长安之乱时掳走蔡琰的,应该就是这些家伙。虽然不知dào

能量不小的蔡琰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这些人劫掠而走,但既然现在蔡琰心属秦某,又有南匈奴出现在了中原,秦旭告sù

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哼!某在五原时,南匈奴贼兵死在某手中之人过千,你说某还能怎么看?”吕布见秦旭答非所问,明白了秦旭话中的意思,冷着脸说道。

“那袁绍之弟袁术,其人又如何?”秦旭见已经成功勾起了吕布当年的回忆,装作没有听到吕布后面的话,又问道。

“袁术?他们老袁家没一个好东西!”吕布不耐烦的说道:“勾结外族之人,有何好说?亏得某之前还以为他是个人物!怎么也做的这般腌臜之事!你也少说废话,你之意究竟如何?也不愿借着这个机会同曹操做个了结么?”

“主公可惧怕曹操么?”秦旭再次绕开吕布的问话,说道。

“哈,我会怕曹操?让他十个!”吕布仿佛听到了个很大的笑话,不屑的说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这就是了!说实话连旭也不怕曹操!想必主公麾下众将,也没有一个会惧怕那曹某。”秦旭冲吕布行了一礼,朗声说道:“主公在济南国一战大胜,力擒曹氏二将,已重重震慑那曹某之胆,加之曹操麾下精兵自同我军交战起,已十去五六,兖州四战之地又无险可守,比之青州尚且多有凶险,又要分兵据守各处,想来日后二三年内,是翻不起多大浪花来了。若是主公就算是仅凭我青州之力出兵击之,应当也费不了多少力qì

吧?”

“嗯!不错!曹操窃据兖州,兵力不过七八万而已。战力的确有些不堪,就你小子都能以两千残军击溃了他的四万精锐;加上在济南国又被某击溃两万,就算他将残兵全部收拢,能战之兵也所剩无多。的确不足为虑!”吕布被秦旭的一通吹捧说的心里舒服多了,点了点头,示意秦旭继xù

说下去。

“这就是了!既然曹操战力已经对我军造不成威胁,兖州唾手可得,主公又何必同那勾连外族的袁术搅合在一起?徒然帮了袁术一个大忙不说,还使得主公威名受损!不划算啊!”秦旭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连连点头的臧洪说道:“再者,现在主公青州未定,六郡三地不过才得了一半,就令臧司马整日间抱怨官员不够用,就算是我等现在打下了兖州,也未必有足够的官员去治理新得之地,到头来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当地的那些世家豪族?济南国以往之鉴就在眼前啊!”

“唔!那依你之见,我等坐山观虎斗?”秦旭的话的确切中了目前青州所面临的最大问题,虽然吕布对那些只顾小家不顾大体的世家豪族没有什么好感,但对现下没有成熟的官员选拔系统的吕布来说,也只能暂时优待使用这些时不时来个阳奉阴违的世家中人来稳定州务,缓缓图之。

“依旭之见……”秦旭扫了大厅中上次没有捞到仗打的宋宪和侯成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次非但我等不搀和老袁家那败家玩意的卖国之举,还要帮一把咱们的好邻居!”

“什么!?秦旭你在胡说什么?帮曹操?不可能!不去打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帮他?做梦!”吕布之前听到秦旭说老袁家的坏话,还则罢了,见秦旭竟然要说要帮曹操,顿时虎目一瞪,怒道。

“主公!”秦旭冲站起来欲替自己向有些暴怒倾向的吕布说好话的高顺、张辽二人摇了摇头,笑眯眯的看着吕布铁青的脸,说道:“难道主公不认为在这个时候,济南国飞骑营中那俩位,更能卖出个好价钱么?”

“哼!这还差不多!”听到秦旭竟然是打着这样的注意,吕布铁青的脸色有所缓和,嘴角也微微抽动了两下,似乎在强忍着笑意努力保持着主公的威严。

“最好还再加上那个卫却!自秦主簿你上次要我等当众教xùn

了他一顿,这小子在伤好之后,整日间在我营中大骂,最后堵住他的嘴也不安生。若非您交代过不能伤了他的性命,某早就一刀结果了他,省的聒噪!”宋宪注意到了刚刚秦旭的眼神,知dào

这次怕是有活干了,冲秦旭笑道。

“好了,不要闹了!这事情具体怎么办?你可有想法?”吕布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问道。

“具体想法没有,等见到了曹操再说吧!”秦旭心中有事,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个年看来是过不好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所有穿越客都曾有过这样的心结。陌生的时代,格格不入的习俗,虽然时间久了慢慢被身边人所接受甚至同化,但每逢年节之时,却总有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你要亲自去见曹操?你疯了?”一直平静没有发表意见的高顺,听到秦旭的话后,顿时一声惊喝,倒是吓了秦旭一跳。

“秦主簿,曹操现在对你恨之入骨,你到曹操那里太危险了,还是派别人去吧!”这是同秦旭不太熟悉的张辽,言辞恳切的说道。

“是啊秦主簿!”几乎所有在场的吕布军部将都劝秦旭道,甚至连一直令秦旭生出莫名仇恨的情绪,极端怀疑和自己有非常关系的秦谊也出言阻止自己前去。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最后还是吕布一锤定音,问道:“秦旭,你当真决定了么?”

“主公!旭几乎可以打包票,这老曹虽然的确是恨我入骨,但却不敢动我分毫!”秦旭自信满满的说道:“别忘了,我只不过是咱们军中一个小小的主簿而已!而曹仁曹纯哥俩却是曹操的两个堂弟。曹操若是还想令曹氏、夏侯氏宗族为他效力,还想借卫氏的财力为之所用,就不敢对我怎样的!况且我去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好好的恶心恶心这个背后捅刀子的家伙!”

“罢了!”吕布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旭,略顿了顿,说道:“既然你有把握全身而退,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次你去,带上陷阵营和先登营去。就算曹操有所异动,也能保你全身而退!”

“主公……”众将还想再劝,奈何吕布和秦旭都已经下了决定,也只好作罢!

“陷阵营我只带几人去就可以了,先登营刚刚补充完整,正在整训,也不宜轻动。”秦旭虽然对吕布如此关心,直接派最强军护送同去的举动有点感动,但还是回绝了吕布的好意,说道:“旭这次只不过是效仿糜家一般去谈笔生意而已,没有必要带着这么多人去,反而不方便。只需yào

令宋宪、侯成二位将军连同成廉将军三位在济南国暂时驻兵,做出一副准bèi

随时攻击兖州的架势,我若只带几人前去,那曹操多疑之人,又在我手上吃过亏,必定认为会有后手,不会拿我如何!”

“好吧!一切随你!不过你小子给我记住!若是你此行有任何差池,我就让玲儿立马改嫁!”吕布撇了撇嘴,最他的方式表达了最直接的关怀。

“秦主簿,多加小心!”见厅中这么多战场上厮杀的大老爷们,最终却要一个过了年才刚满十七岁的少年人去做这等危险之事,诸将脸上都有些过意不去,最终统和成了一个声音,对秦旭说道。

“秦旭!这次你又要去哪?爹爹这么多大将,为何偏偏要你这般拼命?呜呜……”吕玲绮自从蔡府回到府中就听说了秦旭又要出远门,就预感到危险肯定少不了。知dào

无论说什么秦旭也不会带着自己同去,只能扑到秦旭怀中,哭着问道。

“咳咳,玲儿,这不太好!我只不过出去散散心,你想,若是真有危险,主公也不会派我去的,对不?”秦旭看着府中人来人往一个个装看不见的家将侍女们嘴角含着的笑意,靠着吕玲绮劲滑的腰肢的手都不知dào

该放在哪里。虽然已经同两女口头上定了亲,但光天化日之下,这要是被吕布或者严氏貂蝉看到,绝对给自己喝一壶的。

“真的?”吕玲绮得了秦旭的保证,加上秦旭一贯给人算无遗策的印象,倒是令吕玲绮勉强控zhì

住了要去找吕布理论的冲动,脸花花的睁着朦胧的眼眸看着秦旭问道。

“那是自然!”秦旭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和琰姐姐都等着你呢!”吕玲绮抹了抹眼泪,语带娇羞的嘱咐秦旭。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回来时琰姐姐让我对你说蔡伯伯要见你!”

蔡邕?这倔老头前几天因为卫却的事情,刚刚骂了秦旭个痛快。这么快骂人的瘾头又上来了?秦旭恶意的推测道。

“公务紧急,我回来就去!你在家好好陪着昭姬,也替我探探那蔡老头的用意!”秦旭眼珠转了转,估计也没什么大事,还是出门清净两天出来再说吧。对娇嗔不已的吕玲绮说道。

第一百十八章 远道而来是冤家

兖州牧曹操最近压力很大。

且不论老曹人品究竟如何,但就能力来讲,的确没的说。

自熹平三年,二十岁的曹操举孝廉出道以来,肃法纪、饬吏治;治权贵、谋阉宦;斩黄巾、诛董卓,无论文才武功皆有建树。可以说在仕途之上,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再大的坎对曹操来讲都不过是立功的机会而已,基本无甚压力可言。

可这功是越立越大,官也越做越高,曹操心中所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也随之越来越多。

自被陈宫、鲍信等迎为兖州牧之后,得有豪门世家背影的巨贾卫家鼎力相助,曹操下大力整顿州治,外结袁绍,内举贤才,仅仅不到半年时间便将四战之地的兖州治的如同铁桶一般,绝对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令世人不敢小觑,一度暴增了曹操的自信。

直到,打上了青州的主意。

也不知dào

发小袁绍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想要青州却一时腾不出手来也就罢了,咱老曹有人有粮有时间啊,不照顾自家兄弟,偏偏表奏吕布为青州牧。脑袋被转头砸了还是怎的?

就算是吕布这厮诛杀了害你全家的董胖子,与你有恩,但报恩也不带这样的啊!

吕布是什么人?诸侯讨董之时,你老袁贵为关东十八路诸侯盟主,不也被他一人堵在虎牢关外不得寸进。若非事有机变,你老袁这诸侯盟主可就真成了天下笑柄了。你就不怕吕布稳住青州之后,在你冀州背后给你使绊子么?

曹操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更令曹操郁闷的是,吕布仿佛就和他曹操命格犯冲似的,只要沾上半点,曹操往往总是落不下好。

当年在洛阳郊外,董卓烧城迁都,一众诸侯安于现状皆不肯出兵,是咱曹操顾念天子,独自领兵追击,这是第一次和吕布正面接触。按理说这顺应大义之举,理当有上天眷顾,至不济,也多少能捞点实惠啊!可结果呢?若非已经莫名失踪已久的曹洪让马,当时恐怕曹操的老命就交代了。

好,当时是敌我双方各为其主。咱老曹大意中了你的埋伏,被击溃乃是正理,胜败乃兵家常识嘛,咱心胸广阔,看得开。

可上次,你吕布仅仅两万兵马不过七千战兵,在被咱老曹四万大军三路夹击,已成瓮中之鳖的情况下,竟然依靠凭空冒出的那个小子,借着神不神鬼不鬼的诡异手段,成功逃脱不说,还整的咱老曹元气大伤,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行,那事是咱做的不地道,就当是被天谴了,老曹我心胸依旧宽广,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这不,你吕布不是想稳定青州么?咱给你派去底层官员帮忙,仗义吧?你老吕总想着和黄巾打交道,咱帮你叫他们过来,够意思吧?就算是咱老曹心里多少有点别的想法,咱都做到这步了,你多少给点面子让咱也顺路捞点好处不成啊?犯得着击溃了进犯之敌之后,逼得重yào

谋士程昱不知所踪,又把老曹家哥俩并兖州财神爷老卫家代言人给扣下么?这,多伤感情啊!

曹操正没辙可想的时候,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说单单吕布给咱添堵也就罢了。你说你袁家小二怎么也趁着这个时候带着外人来添乱?还嫌兖州地盘不乱啊?想当年咱们在洛阳好歹也是并称“洛阳三害”的人物,那时候多有爱啊!怎么年纪都大了,先是你哥袁绍不仗义,现在又轮到你了?咱老曹除了个人有点特殊癖好之外,也不算是个坏人啊,怎么竟遇到这些腌臜事,年都不让过好,这不倒霉催的么!而且现在兖州兵力已不多,良将止剩下夏侯兄弟、于禁李典等人,面对袁术突来的五万联军,曹操鸭梨山大!

“主公!主公?治中毛玠求见!”正当曹操接到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把自己关在兖州牧府书房之中自我调整之时,有仆从来报兖州治中毛玠到来。

“孝先?快快有请!”毛玠素有清廉刚正之名,是兖州少有的能臣,曹操对于其非常倚重,赶忙吩咐道。

“仲德!?你回来了?回来就好!身子没什么大碍吧?”没想到曹操来到中堂没有见到毛玠,却看到了发髻散乱一脸落魄,浑身脏乱不堪的程昱直挺挺的跪在中堂之外。曹操眼中怒意一闪而过,脸上却是带着关心的神情,语带温和问道。似乎没有把此次失误和程昱的失计联系在一起,更关心的是这般境遇的程昱身体状况。

“罪臣程昱,谢主公关心!”程昱一直伏在地上,并没有注意到曹操的眼神,听到曹操这般温言抚慰,感动的高大的身躯颤抖不已,语带泣声道:“此次济南国之败,害两位曹将军被吕布贼厮生擒,卫伯道不知所踪,想必也身陷囹圄,皆是昱不察轻信之罪也,伏请主公降罪!程昱甘愿伏法!”

“此事须怪不得仲德,子孝子和两兄弟此番交战不利,说到底皆是曹某轻敌所致!”曹操深吸了口气,托着程昱的臂膀扶起来,脸上做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先生快快起来,不说操.日后还要借助先生之智,单是这营救之策,也还需yào

仲德你多加费心才是啊!”

“主公之恩,昱万死不能报也!”程昱听到曹操之言,挣出手臂再次冲曹操跪倒,小五十的人了,一时间泣不成声,倒是令曹操微微阖上双目,叹息声更加沉重了。

“主公!仲德先生!”毛玠在仆从的引路之下,一路朝中堂走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感人”画面。见曹操和程昱这幅模样,除了打个招呼外,倒也没有多言其他。

“孝先,何来如此之急?莫非那袁术有动静了?”曹操见毛玠神情郑重的样子,抿了抿嘴,不由凝声疑问道:“莫非兖州兵力粮草或有不足?还是南匈奴贼人又劫掠了几处县城?”

“回禀主公!毛玠此来并非为了袁术之事!”毛玠谨慎的看了眼程昱的身影,略一沉吟,冲曹操行礼道:“是青州方面传来的消息!”

“哦?说些什么?”曹操现在听到青州二字就好像过敏一般,狭长的双眼眯的更细了,冷声问道:“莫不是吕布见我兖州有事,便生出了趁火打劫的主意吧?”

“这……”毛玠没有应和曹操的话,反而再次看了眼一副落魄不堪模样的程昱,似乎有所顾忌似的,没有开口。

“仲德又不是外人,孝先照说便是!”曹操刚刚着意令程昱感动了一把,自然不会在这么点问题做出诸如请程昱回避之类的尴尬事情,示意毛玠说下去。

“诺!”看着程昱对曹操这番话感激涕零的样子,毛玠微皱了皱眉头,沉声开口说道:“回禀主公,青州方面传来消息,三日前,吕布得知袁术之事后,便已经派使者前来陈留了!”

“吕布?可曾探听到吕布这厮的使者来此究竟为何?这厮不趁这大好时机报复我等,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使者来作甚?莫非是要羞辱于我么?”以曹操对吕布的了解,这种事情吕布不是做不出来。曹操脸色有点变青的趋势,只是碍于两位属下在旁,也只能暗中喘匀了气息,强作不经意的问道。

“消息源职位不高,所获得线索也有限,不过据他说好像是同送还两位曹将军和卫家那人有关系!”毛玠回答道。因为曹操得程昱之计,派去青州“协助”理政的官员,基本上都是毛玠选派的忠心于曹操的青州籍兖州文官,毛玠也承担了一部分情报中转站的职能。

“什么?送还子孝和子和?吕布疯了?仲德,你且看看吕布此举究竟是何用意?”曹操觉得自己有点搞不懂吕布的想法了。按理说,自己招惹了吕布这么多次,以印象中吕布凶残暴戾的性格,好容易生擒了作为曹操同宗兄弟的两名大将之后,就算不在征伐兖州时拿来祭旗,也至少要关押到死。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要送还?曹操一时间觉得脑子有点乱,问身边同样一头雾水状的程昱道。

“两位曹将军同卫却,他们无碍吧?”程昱皱了皱眉,也想不通吕布究竟是何用意,急声问道。

“据报传,两位曹将军被羁押在济南国,由吕布手下飞骑营看管,不由得知;但卫家子卫却除了当街挨了几顿打之外,性命倒是无忧!”毛玠对程昱的语气不甚在意似的,一脸沉静的将自己所言和盘托出,向曹操行了一礼就欲告退。

“且慢!孝先兄!刚刚情急之下,是昱失礼了!还望孝先莫要见怪!”程昱不过是寿张令,却在刚刚以命令的口气冲身为兖州治中的毛玠那般说话,也自知失言,立马当着曹操面给毛玠道歉。但有一个疑惑始终萦绕在程昱心头,忍不住拦住毛玠开口说道。

“仲德年长玠许多!不必如此!”见曹操在旁,毛玠也知dào

程昱就是这副样子,也就没和程昱多计较,停住脚步问道。

“多谢孝先兄!”程昱给毛玠拱了拱手,一脸急切的问道:“不知孝先兄可曾有消息这次吕布派何人出使兖州?”

“好像是姓秦!听说还是吕布的女婿!至于此人的具体情况,倒是不知dào

了。”毛玠不在意的说道。作为兖州政务主官,毛玠的心思一直放在如何治理兖州之上。加上恪守臣道,一般不参与军事行动,而曹军这两次行动的失利,也被刻意的隐瞒了消息,所以即使毛玠对秦旭有所耳闻,在得知秦旭的年纪之后也就没有过多了解。

毛玠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说了个姓氏,就引得程昱和曹操脱口惊呼。程昱眼中直冒邪火,曹操甚至下意识的掀起了衣角……

“什么?竟然是他?!”

“这竖子敢来,昱请主公务必杀之!!”

第一百十九章 吃了枪药的程昱

秦旭的名字对于曹操和程昱来说并不陌生了。

程昱在陈留吕曹宴会之上被秦旭一番痛骂,早就对这个被吕布宠信的“小人”恨之入骨。加上两次由程昱献计针对吕布军事行动的失败都和秦旭有着直接的联系,更是令程昱听见这个名字都牙根痒痒。

曹操更不用说。之所以在袁术这等跳梁小丑来攻时都头疼不已,还不都是拜这位和自己长子曹昂一般年纪的少年所赐?曹操有个好习惯,对于危险性比较大的人,都喜欢记在衣角上,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却。很荣幸,秦旭袖上有名。

“主公,没想到吕布贼厮无谋,竟然派秦某这竖子前来,昱请主公务必杀之!”程昱听到毛玠所说,被吕布派来的使节竟然是秦旭的时候,脸都绿了,话语中浓浓的恨意和杀气再难遮掩,看的曹操都直皱眉头。

“主公!这?”毛玠显然还没有将此秦旭同那位击溃了曹军四万精锐的秦主簿联系到一起,被程昱这显然乱了方寸的恶狠狠的话语一说,顿时有些不悦的看了眼程昱,等待曹操的命令。

“仲德!不过是一孺子而已,莫要失态!”曹操还真没想到程昱的反应这么大,虽然在刚刚听到秦旭的名字时,自己也是一阵杀意涌起,但此次秦旭不但是代替青州前来,而且还关乎这两位族弟和兖州“财神”的性命,怎能轻动?

“看来仲德智则智矣,只是这份养气的功夫,尚需再练练啊!”曹操暗道。

“主公,据消息说他们三日前便已经出发,想来旬月便可到达陈留。请主公示下,这秦某代表青州而来,请问该用何种礼节迎接?”毛玠见曹操和程昱都有对秦旭不太友好的表现,正色的问曹操说道。

“孝先何须多言,若是秦旭那厮敢来陈留,直接杀了便是!”程昱真是被秦旭气昏了头,竟然当着曹操的面冲毛玠大喊道。说来程昱也是冤屈的很,被秦旭几次三番的折腾,特别是济南国一战,更是令程昱成了导致曹氏兄弟被擒的罪魁祸首,他自己虽然侥幸逃脱,但一路上不停改换行装,不敢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弄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几次被人当真流民乞丐,连陈留城门都差点进不来。

“哼!程昱大胆!主公尚在,你一个小小的寿张令,秩不过四百石,如何这般对某说话!你将主公置于何处?”毛玠本就是个刚直的性子,最终礼仪纲常,为官又清廉无比,连曹操对毛玠的品行都敬佩不已,如何受得了程昱这般大吼大叫。

“你!主公恕罪!昱失态了!只是这秦旭一定要杀!宁要背上骂名,也不能留他性命啊!”程昱本也是个火爆性子,又自命清高,自诩古之君子,当初当着吕布的面都敢出言训斥,又如何会被毛玠这番话说动。见毛玠不给面子,程昱的拧脾气也上来了,也不理会毛玠的话,再次向曹操抱拳说道。

“仲德!”曹操眼中怒气一闪而过,喝道!这个程昱,平日间只觉得他刚直善谋,长于军计,而且忠心耿耿,虽然脾气大些,也在能容忍的范围之内。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上了性子?什么叫做宁可背上骂名也要杀秦旭?谁留骂名?你程昱么?而且现在兖州空虚你程昱不是不知dào

,若是只因为你程昱一时激愤便杀了秦旭,惹得吕布倾力来攻,到时候两面夹击,别说是骂名了,估计连命都得留下。更何况秦旭虽然的确可恶,但此来却是为了被你无端丢掉的三人之事而来。杀了他,曹仁、曹纯、卫却怎么办?难不成你会以为秦旭会随身带着那三人?

“主公!”程昱也来了脾气,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上,伏地大叫道:“主公明鉴!程昱非是为一己之私,只是这秦旭乃是吕布之婿,吕布年长无子,青州日后定归于秦旭,此时若是不趁其年幼杀之,食其肉寝其皮,待其长成,必是主公大敌啊!主公!”

“主公!玠先去安排接待事宜了!”毛玠纯良之人,知dào

此时自己不方便在这里,也实在看不惯程昱这动不动就要吃人肉解恨的做派,别过脸去冷哼一声,恭声对曹操告了声罪,径自去了。

“仲德!你以为我不想杀秦旭?”见毛玠走的远了,曹操强行压在心中的怒气不受控zhì

的爆fā

出来,怒道:“那秦旭几乎以一人之力,尽毁我兖州根基!我如何能忍之?我比你更想杀了他解恨!但是,我不能杀!不敢杀!”

“主公……主公此言何意?”程昱被曹操突然冒出的火气吓了一跳,自被曹操征辟而来,就算是四万精锐被击溃,曹操在卧床不起时也是一副看得开的样子,谁也没有见过曹操这般火气。

“袁术这个人和几十年的交情,我太了解他了,这人没有什么本事!说实话他的军队便是再来一倍我也不怕!”曹操脸上一副傲然的姿态,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不过他很聪明,竟然不要声望,联合了异族来攻,就凭借我们仅剩的兵力,又如何能够正面应付的了?”

“是!主公所言不错,南匈奴几次寇边,皆得长驱而入,有时候甚至直入司隶京畿之地,战力强横非常。只是,只是这和秦旭有什么关系?”程昱被曹操的怒火逼的稍稍恢复了些理智,皱着眉头不明白曹操怎么突然又扯到袁术身上去了。

“那吕布虽然是我等死敌,但相对于外族来说,却同为我大汉子民!吕布是抗击匈奴起家,虽然性子残暴,少恩寡义,反复无常,但在此事上却与操理念相同(曹操年老述志言其此时之志乃为汉征西将军,首要目标正是南匈奴-编者按)。青州与兖州,乃汉臣理念之争也,既然有外侮侵入,那吕布尚能因之忘私,明知我等恨极了那秦旭,仍旧派遣其婿出使相助,操又岂能因私废公?难道我连那吕布尚且不如么?”曹操一番肺腑之言,说道最后反倒是背过了身子,不去看程昱犹自皱着的眉头,似乎自语道:“曹某自年少举孝廉以来,谋阉竖,战黄巾,刺董卓,皆是大义凛然。况且吕布和那秦旭与我等本无私仇,战场上所受之辱,操定然会在战场之上取回!焉能用下作手段找补?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秦旭杀不得啊!”

曹操甚少吐露的心声,不知dào

被程昱听进去多少,但看程昱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估计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了,曹操苦笑的摇摇头,这番话若是说给荀彧听,荀彧定然会击节赞叹,引为知己的。

“仲德啊,你同秦旭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正巧妙才带兵来助陈留,濮阳无大将驻守,你便去那里暂时代我照看一下吧!”曹操见费了这许多口舌,程昱依旧一副不买账的样子,脸色也不由得略阴沉了下来,吩咐道。

“唉!诺!”程昱见说了半天也说服不了曹操,甚至连毛玠都得罪狠了,加上之前两次败绩,曹军文武也有些怨言,程昱明白曹操之意是让暂时远离陈留这个是非之地,待风波评定之后再行计较。看曹操阴沉的脸色,程昱默默的冲曹操长揖到地,重重的叹了口气,告辞离去。

“戏先生,你也听了这许久了,可有何妙策教我?”程昱刚走,曹操冲着中堂屏风淡淡的说道:“此番秦旭那孺子来此,定然不仅仅是送回子孝三人助我等破匈奴那般简单,定有其他目的,我当如何应对才是呢?”

“咳咳!戏某虽然初来听的不多,但认为主公所言不假,吕布其人如何主公尽知。那秦旭行险而来,所图必然不小啊!”屏风之后一名少年推着四轮车走了出来,车上一个捂着胸口的青年人,微微咳嗽了两声说道。

“戏先生请试言之!”曹操不置可否,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案几,问道。

“主公心中必然有了计较,却又来考校于我!”戏志才笑了笑,说道:“青州多山,地寡民多,粮食入不敷出,那秦旭虽是一孺子,但行事却颇多奇计,想来是想将两位曹将军和卫家那小子卖个好价钱了!”

“唔?就这么简单?那我等该如何应对?由得秦旭那竖子这般相辱么?”曹操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慢慢的点了点头,问道。

“主公又在考校于戏某,不过同吕布虚与委蛇,以金钱财货换取时间罢了。吕布无谋,青州又非良地,只要给主公足够的时间,取青州如探囊取物耳,高祖尚有白登之辱,主公又何必将心思放在此处?再者,既然主公费劲力qì

才同青州吕布联系上,意欲赎回恣意行事,大意被擒的卫却,这等财货之事,自然该由卫家去头疼咯!咳咳!”戏志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莫要说了,莫要说了!操明白了!戏先生可要珍重身体啊!操.日后仰仗先生之处尚多呢。昂儿,快推戏先生去休息!”曹操听了戏志才的一番分析,脸上露出几分宽心的笑意,放下身段,轻轻地锤击着戏志才的脊背,对那名少年人说道。

“是,父亲!戏先生,昂送您回去吧!”这位推着戏志才在中堂屏风之后的少年,竟然是曹操的长子曹昂?

“多谢主公和大公子关心,戏某身体如何心中有数。无碍的!我已同文若联名给我那好友书信一封,几个月了,想来那浪子也要到了!”戏志才抚着自己的胸口,怔怔看向远处的天外。

第一百二十章 令老曹吐血的截胡(上)

陈留郡,襄邑城。一支商队浩浩荡荡的在傍晚时分,进入了这个以桑织出名的古城之中。

“秦先生,我们的目的地襄邑到了!请您和贵属下车吧!”商队头车之外,一位富态的中年人,拱手冲着车窗内说道。

“你们糜家难怪能成当世大贾!这效率果真没的说。自下邳到此五百多里的路程,竟然只用了五天就到了!”车中走下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抻着懒腰说道。

“那是!那是!您同家主是世交,家主临行前再三嘱咐,小的怎敢耽误您的事情,这一路是紧催慢催,好在没耽误您的事儿!”中年男子谦卑的低头说道:“不知您要在此几天?我等也好相候!若是有小的等人能够效劳的地方,也请您务必吩咐我等。”

“尊驾无须如此多礼!我虽同糜别驾相熟,但我也是白身而已,咱们好歹也在一个锅里吃过几天饭了,这几日又承蒙照顾,若是日后有缘在下邳重会,秦某定然请你吃饭!”被三名大汉围拢着的年轻人笑笑说道:“秦某四处走走,你们忙你们的,莫要耽误了你们的要事,就不用管我等了。”

“诺!”中年男子见状也闭上了嘴,只是冲着那秦先生一行无人远去的方向,腰弯下的更深了。

这一行人赫然正是为了同曹操作笔大买卖而来的秦旭,带着老许、司马冒、孔二愣子等相熟的陷阵营兵士。

秦旭隐约记得历史上曹操击败来犯的袁术、南匈奴联军,貌似没有用多久时间,但因为秦旭的一番搀和,兖州兵力已经远不是当日可比,虽然对曹操能够战胜袁术的联军相当的有信心,但其中变数太多,使得秦旭在得到吕布首肯之后,匆匆带着老许三人离开了临淄城。

可刚刚出了城门,怎么去陈留又成了问题。济南国之战,给兖州曹军心理上的打击是相当大的,可以想见现在兖州各路对青州来人的盘查,也许都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本来出济南国,走济北国,过济阴郡入陈留是最近的路线,但秦旭此行只带了三人,真担心这么大咧咧的在刚刚战败的曹操地盘之上行走,保不齐就被哪个认出秦旭模样的曹军兵士暗中给咔嚓了,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

正当老许等三人见秦旭出城之后就一直不知为何犹豫不行的时候,正巧遇上糜芳要去下邳押送因为济北国之战,年终没有来得及送来的最后一批钱粮,秦旭与之交谈之下,糜芳的一句不经意的话,令秦旭顿时有了主意。

糜家的生意网线遍布中原,离着陈留城不远的襄邑城正好是糜家绢布生意的一个货源点。因为前几日徐州雪大,年终结清的款项还有一批要在近日送去。若是能借用糜家的车队乔装打扮,进入陈留郡内襄邑城,掌握第一手袁术来攻的资料后再同曹操谈判的,那将更加占据主动。

糜家密室之中,糜竺对于秦旭的到来相当的欣喜。因为秦旭的制海盐之策,仅仅几个月的时间,糜家原本在荆襄、扬州等地的销售渠道传回消息,所获之巨利,甚至连糜竺这个糜家家主也有些吃惊不已;正待等已经被吕布擢升为青州商曹橼的糜芳再回临淄时,将这个消息通过秦旭向吕布报功之际。秦旭竟然再次到来,着实令糜竺惊喜了一把,对秦旭这个财神要求暗中护送去襄邑的事情,更是不问缘由满口答yīng

,并且亲自安排。

婉拒了糜竺和糜芳的盛情挽留,在糜家大小姐糜贞芳心暗喜,细细的画好妆容出来拜见之前,秦旭四人已经随着糜家车队远去良久了。

“少主,此去陈留城向北不过四十里了,这天寒地冻的,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好好撮一顿,明日再走?”几人之中司马冒同秦旭最为熟稔,拿肩膀撞了撞身边的老许,呵着手对秦旭谄笑道。

“我看你匪号别叫死猫了,改叫馋猫得了!”秦旭没好气的说道,但眼睛也被路边一家冒出氤氲热气的小酒肆给吸引了,道:“看来曹操治理兖州确实有一手,都同袁术的大军接战几日了,这襄邑城中却还这般宁静。”

“少主忒也高看他老曹了,您上书主公的流民策一出,咱们临淄……唔……”孔二愣子刚一接话茬,就被老许和司马冒一左一右捂住了嘴。

“叫你二愣子你还真傻啊?这里是哪?兖州腹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dào

少主是谁么?”老许狠狠敲了孔二愣子一个爆栗,低声怒道。

“行了,诸事小心就是!”秦旭摇了摇头,带头走进路边这家小酒肆之中。

或许是年关刚过的原因,酒肆不大的厅堂之中只是寥寥的坐着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中间炭火倒是烧的挺旺,跳动的火红色,令人感觉顿时就能驱走身上的寒意。

“四位老客!您可好久没光顾咱这小店了!”店中小厮倒是个自来熟。襄邑因盛产桑麻织品,本就是兖州之中商贾聚散往来之所,开酒肆的见惯了各色人等,看秦旭等人衣着打扮华贵不像常人,因此也热情了许多。

“你认识俺们?”孔二愣子倒是没有听出小厮话中的客套之意,愣了一愣,略显紧张的看了秦旭一眼,一脸戒备的问道。

“这个……”估计这小厮也是第一次见孔二愣子这般的浑人,还真被这句话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讪笑的说道:“您几位一看就是贵人,小的哪有这种运气能认识,眼熟,眼熟而已!”

“行了!”司马冒扯了一把孔二愣子,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五铢钱,看也不看的塞到小厮手中,笑道:“小哥见笑了,我这兄弟是个浑人,听不得好话,你莫要见怪。我等远来至此,饿的紧了,烦请小哥给安排些饭食!多谢!”

“这,这怎么好意思!那小的就谢贵人赏了!”小厮一月的薪俸估计也没有司马冒给的这么多,当下喜笑颜开的将秦旭等人引到靠火堆近的地方,殷勤的去帮催菜了。

“老孔,你就少说两句吧,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你看就因为你这几句话,咱一个月的俸禄没了!”司马冒待秦旭坐下后,小心的四处打量了一遍,没好气的冲身边的孔二愣子说道。

“好了,死猫你也别说老孔了,出门在外,都坐下吧!”秦旭见司马冒和孔二愣子这对战场之上可以互换性命的“冤家”又要开始吵了,哭笑不得的吩咐道。

“诺!”

酒菜是很简单的几个小碟,无非是些炒鸡蛋,卤牛肉之类的小菜,粟米饭倒是有几大碗。秦旭一路憋在车内,有点晕车胃口不好,任由三人大口吃饭,自己背靠着柱子打量着酒肆中人。

这个小酒肆的主打客户看来是一些商贾的随从下人之类,几桌都是些粗袄麻腰之人。好在秦旭这桌不远墙角处还有两位身着儒衫的人在低语,倒也不显得秦旭等人突兀。

“唔?有好酒?兀那小厮,如何有好酒不给我等上来?”正在秦旭捂着火热的茶汤,一边想着此行如何狠讹曹操一笔,一边看老许这三位军中狠人大口吃喝颇为有趣的时,那两名文士中一人突然大叫一声道。

“哎呦这位先生,此话却是从何说起?给你上的都是小店最好的酒了!”刚得了司马冒一个月俸禄的赏钱的那名小厮,一路小跑到秦旭不远处那两人身边,苦着脸说道。

“是啊,先生,这小酒肆中能有什么好酒?待到了陈留,什么好酒都有!就别为难这人了!”似乎是同那青年文士一行的另一人也是一脸苦笑,似乎对这青年文士颇为忌惮,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对!肯定是有好酒!”那青年文士狠狠的嗅了嗅,指着秦旭这一桌说道:“对,就是他们那桌之上,窖藏了至少十年的美酒!错不了!莫不是得了赏钱,才将好酒奉上?那个谁谁谁,你也给他些赏钱便是!我闻着这酒味就走不动道!哪里也不去!”

“这,这怎么可能?”那小厮脸色更苦了,为难的看了眼同青年文士同行之人,垮着脸说道:“这位贵客,咱们这个小店开了也没有十年啊,如何会有那般好酒,您老就别为难小的了!”

“是啊,先生,您要不先忍忍?咱们明日一早起身,晚间定能喝上比您说那酒好十倍的,如何?”青年文士同行之人小心的陪着不是,几近哀求的说道。

秦旭正觉得无趣,便仔细听了一会,待听到陈留,主公之类的字眼之后,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意。

“你们自己带的酒?”见老许三人闻言有些尴尬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想起自己第一次认识这些人的时候,貌似这群人就是借着能带人进陷阵营为由,忽悠怂恿自己偷酒来着!自己酒都要戒了,看来这三人的“恶习”还是没改啊!

“那边的兄台,莫要为难这小哥了,相逢即是有缘,某这有好酒,请过来同饮如何?”秦旭略一沉吟,“不怀好意”的看了司马冒三人一眼,突然开口对那青年文士说道。

“先生!这些人来路不明,小心有诈!”那青年人闻听秦旭之言,顿时就好像被鱼饵诱惑的大鱼一般,就要起身,却被同行之人死死拉住,苦劝道。

“你这厮好没口德!”那同行之人劝解青年文士的话声太大,秦旭这边人听了清清楚楚,孔二愣子顿时就忍不住了,大声道:“我家少主好心见邀那位先生,又未曾邀请与你,偏你这般聒噪!我等有诈?诈在何处?”

孔二愣子军中之人,嗓门本来就大,这般一说开,倒是令大厅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人身上。与那青年同行之人脸上顿时涌上一抹怒气,只是见孔二愣子非人的雄伟身躯,秦旭身边人数又多,才挣扎似的摇晃着慢慢坐下,口中嘟囔有声,像是在说些不与粗人一般见识之类的话。

“这位小哥,你这随从倒是有几分意思!某这就过来!你还请不请某喝酒?”没想到这青年对同行之人这般受委屈竟像是不在意似的,竟然不顾同行之人再三的劝阻,径直走向秦旭一桌。

“请!当然请!管够!”秦旭打量着这位脸色苍白柔弱的青年文士,笑眯眯的说道!

第一百二一章 令老曹吐血的截胡(中)

“好酒!好酒啊!至少窖藏了十年以上!以郭某十数年酒国经lì

,这皇宫中的御酒也不过如此了!”那青年文士在秦旭大现殷勤的邀请之下,不顾同行之人苦劝,来到了秦旭桌上。也不避讳酒盏刚刚被眼前秦旭的“随从”用过,端起来就一仰而尽,毫无风度的用袖子摸了摸嘴,眯着目光深邃的眼眸赞叹道。

本来听到与这青年人同行之人口中“陈留”“主公”之类的词语,下意识就想给陈留那位添添堵而已的秦旭,此时听到对方竟然自称姓郭!心中顿时一动!若非秦旭深知所想那人历史上是在四年之后戏志才死后才得荀彧举荐进入兖州的,结合眼前这位的行为举止和相貌气势,真的会令秦旭以为此人就是那位天生之人。

不过看那同行之人的紧张神色,弄不好眼前这人就算不是那位,也八成是条刚被“搅合”进来的“大鱼”!

“原来是郭兄,小弟姓秦,此番拜别家中长辈出来长长见识,不知郭兄此番何去?”秦旭笑的更加开怀了。

“去陈留逛逛!”那郭兄目光只顾盯在护卫在秦旭身边司马冒等人腰间的酒葫芦上,不在意的回答道。

“小弟此番出行,别的倒是没带多少,只是这杯中之物所携颇多,郭兄若是不弃,请开怀饮之便是!”秦旭一把扯下满脸苦笑却不敢拦阻的老许三人腰间的酒葫芦,放在桌上,故作豪爽的冲那郭兄做了个请的手势。

“咕咚!”那郭兄盯着眼前三个能装数斤的酒葫芦,喉头微动,从怀中掏了半天,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环形玉璧,随手放在桌上,向秦旭推了推,道:“郭某此番夺人所爱,实在不好意思,小小玉璧,大概也能值得几个钱,便充作酒资吧!”

“郭兄这是何意?”前世在酒场中快混成妖怪的秦旭,哪能这么就让眼前这位“大鱼”兄溜出掌心,作势要收起三个酒葫芦,故作不悦道:“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见郭兄投缘,故而相邀一聚;郭兄竟然如此看人,罢了罢了,既然志趣不同,那不饮也罢!”

“别别别!秦……秦兄,我叫你秦兄!这酒郭某才刚刚品出些味道来,却如何这般心急?秦兄刚刚所言甚是!知己!必须是知己!”那郭兄见秦旭要将酒收起来,顿时仿佛护崽的老母鸡似的,也不顾案几上油光光的菜碟,一把将三个酒葫芦拢在怀中,连连说道。

“这样才是嘛!请郭兄务必尽兴!”秦旭缩回手,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郭兄身后,焦急不已的与之同行之人,笑眯眯的说道。

“先生,这酒您也喝过了,咱们是不是早些休息,明日尽早赶路为是?主……主人可是盼先生久矣!”那同行之人警惕的看着秦旭等人,弯腰在那郭兄身侧小声说道。

“你这人,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怎么这般聒噪?我自饮酒,与你家主人何干?”那郭兄已经饮了七八盏了,苍白的脸色也蕴上一抹潮红之色,醉眼朦胧的打了个酒嗝,说道。

“我……”被那郭兄这一番抢白,那随行之人脸色也终于露出几分不渝之色,却是不敢让那郭兄看见,反而起身指着秦旭等人道:“我不管你等乃是何方之人,来此何干!识相的现在马上走,否则某定让你等后悔莫及!”

“哟?这人在和我们说话?”刚刚秦旭请了这个酒鬼过来,又夺了三人近一个月的“存粮”,本就有些火气却不敢冲秦旭发作,正在生闷气的时候,这个不知dào

是谁的家伙却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下就连一向沉稳的老许和精明强干的司马冒都有些火大,更别提浑人一个的孔二愣子了,当下就挑眉对这人说道。

“你们,你们竟然敢这般对我说话?可知dào

我是谁么?”那随行之人被孔二愣子三人横眉立目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见秦旭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一副笑眯眯看着那郭兄喝酒的样子,胆子立马又大了起来,将目标直指秦旭,强怒道:“看你这人年纪不大,竟然纵容下属这般,你可知dào

我是谁么?”

“你都问了我两遍你是谁了!”秦旭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嘴角微微一勾,道:“连你自己都不知dào

你是谁,偏偏来问我这初次见面之人!看来兄台你的脑子的确有些问题啊!这是病,得治!”

“噗嗤!”那郭兄笑点估计不高,听了秦旭这番话之后,竟然将没来得及咽下的半口酒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就连司马冒等人也被秦旭这神来一笔的回答弄的一愣,明白过来之后顿时发出哄笑之声。

“你!你们!好!你们等着!我定要你们好kàn

!”这人被秦旭的话一激,随着老许几人的哄笑声,竟然也顾不得之前一直在意的那位郭兄,向着酒肆外冲去,一边走还一边冲秦旭几人指指点点。

“真没素质!”秦旭看着这人输人不输阵的作态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少主,此人要不要?”司马冒见这人的动作,像是要去搬救兵了,眉头一皱,看了那郭兄一眼,凑到秦旭耳边低声问道,话语中的杀气凛然。

“无妨!随他去便是!”秦旭淡淡的说道。以曹操的消息来源,加上临淄府那些已经被臧洪盯上的下层官员,秦旭可不相信曹操不知dào

自己等人已经在来此的途中了。从之前的只言片语之中看的出,刚刚出去的这位仁兄怕也是曹操属下的官员,搬救兵就搬救兵吧,秦旭颇有信心。有曹仁哥俩在手,除非曹操想逼着自己依靠的夏侯、曹氏二族造反,否则秦旭等人必定是安全的。只不过就是无法了解袁术和曹操的近期战况罢了。不过看这临近交战区域的襄邑依旧这般商贾往来的样子,相信袁术至少到目前为止尚且没有讨得什么好去。

“我说秦兄,你们倒是胆子真大!知dào

刚刚那人是谁么?”那郭兄似乎是过足了酒瘾,举着干干的一个酒葫芦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将另外两个酒葫芦推到秦旭面前,笑道。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难不成还是什么人物不成?”秦旭摇了摇头,将酒葫芦递给“望眼欲穿”的身后三人,估摸着看眼前这位郭兄的样子,像是要掏些干货了,不在意的笑道。

“哈哈,不慢你说啊,秦兄!那人可是兖州牧曹公麾下的功曹,是有权利调动本地兵丁的!”那郭兄盯着秦旭看了良久,突然语带促狭的说道。

“那又如何?”秦旭轻笑的瞄了眼听到此话后身形有些紧绷的老许三人,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色,笑着对那郭兄道:“说来我等不过因为郭兄而与之有些口角罢了,想来襄邑兵丁断然不会跟着那人胡闹,太过为难我等吧?再者,看那人对郭兄这般殷勤的样子,想必郭兄喝了秦某的酒也必定不会让秦某几人身陷囹圄的吧?”

“啧啧!”那郭兄像是突然肯定了什么事情似的,点点头,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说道:“那可不一定哦!也得看请郭某喝酒的是何人!”

“郭兄此话怎讲?”秦旭见眼前这人明明酒意甚浓,话语中逻辑性和快速思维竟然是丝毫不减,似乎看穿了自己身份似的,也对眼前这位郭兄的身份有了几分不太肯定的猜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若是秦兄等人乃是普通的商贾,或是如秦兄所说是出门游历之人的话,郭某承情喝到这般美酒,自然是要说合几句!”那郭兄稍顿了顿,又看了眼秦旭身后老许等三名气势逼人的彪行大汉,嘴角微微一勾,说道。

“那以郭兄看,秦某等人不像是商贾或者出门游历之人么?”秦旭不置可否,依旧笑意俨然,问道。

“这酒我似曾相识啊!”那郭兄没有回答秦旭所问,轻轻的吐了一口嘴中的酒气,仿佛仍在回味,说道:“我有一良友,祖上出自名门。郭某有幸曾在其处偶然得尝,久久难忘其味。据其所说,此酒乃禁中所藏啊!”

“那又如何?”秦旭对眼前这位郭兄的身份又多了几分把握,甚至有了几分当初打许攸等人主意的心思,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这位。

“是啊!天子蒙尘,为贼人所治!这御酒的确也不怎么稀罕了!”那郭兄叹了口气,淡淡笑道:“可据我那良友所说,这酒却是自董卓乱政火烧洛阳之后,便因为酿酒师罹难而再难有此味,十年以上的更是早被董卓据为己有。可如何令郭某相信秦兄是普通游历之人?”

“若是秦某如同贵友一样,乃是某位名门之后,因而有此酒又如何呢?”秦旭回头看了眼一脸苦笑讨好,尴尬不已的司马冒等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司马冒等人为何刻意交好自己当时这个吕布府上小小的库房主簿了,甚至连进入陷阵营的名额都放言能想办法弄到,合着这直接导致了自己穿越至此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这般来头。

“哪家名门豪族会如秦兄这般?如此随便的被秦兄你所谓的随从挂在腰上?拿这万金难求的美酒当做解渴之物?”那郭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差指着秦旭的鼻子发问了。

“这……”秦旭实在没有想到就因为这酒,惹得眼前这位大能这般作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当然,若是世间尚有一人既能够拥有此美酒,又能够这般让这些粗人挥霍的,也当属那位无疑了!”那郭兄冷笑一声,突然指了指东面,压低声音对秦旭说道:“你说是么?秦兄,秦主簿!”

第一百二二章 令老曹吐血的截胡(下)

“什么秦主簿?郭兄在说些什么?”秦旭佯作迷惘的目光装傻笑道:“这酒本是一位世交,徐州豪商糜家家主所赠。秦某虽也姓秦,却实非什么主簿!郭兄话中有话,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秦兄所言不尽属实吧?”那郭兄不屑的撇撇嘴,斜着眼看着做戏的秦旭,醉恹恹的说道:“秦兄当日那硬抗曹公四万大军的胆气哪里去了?强用袁氏四大谋士之三镇守济南国的豪气哪里去了?敢独身来兖州的勇气又到哪里去了?郭某虽醉,这双眼睛倒还是清明的!秦兄,你可骗不了我!”

“看来,郭兄是认定秦某就是那秦主簿了!”秦旭也不着恼,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位病态青年,轻笑一声说道:“也罢,世人敢在郭奉孝面前耍心机,这不是孔夫子门前卖文章,自己找不痛快嘛!”

“你见过郭某?”本来还在看秦旭被拆穿之后会是个怎样表情的郭嘉,听到秦旭突然一口叫破自己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素未谋面!”秦旭满脸淡定。心中却是炸开了锅,历史上不是说郭嘉是在四年之后才出山,自己又上哪见过去?秦旭的记性不错,郭嘉在历史上的确是在公元197年才经由荀彧举荐入仕曹操,任军师祭酒。但郭嘉其实在袁绍逃渤海准bèi

讨伐董卓的时候,就曾经投靠在袁绍势力之中。不过郭嘉这人太有个性,袁绍那人又的确不怎么讨喜,以至于在诸侯会盟无疾而终之后,郭嘉索性炒了袁绍的鱿鱼,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跟荀彧等好友一起去投奔曹操,反倒是回家逍遥去了。

此次在襄邑遇见,若非眼前这人自称姓郭,又是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好酒如命,偏偏又被曹操招揽,秦旭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试探一下而已,连万一叫错之后的补救措施都想好了,却没想到竟然真是郭嘉?

“贱名能入得令曹公寝食不安的秦主簿之耳,郭某幸甚之至啊!”郭嘉智计超人,被称作汉末第一谋士也不为过,哪里会相信秦旭这番鬼话。不过见秦旭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问不出来什么,索性也就没继xù

问下去。

“奉孝这是应曹操之邀,入仕陈留么?”秦旭对郭嘉提前了四年出现在此,也是颇为好奇,又给郭嘉满上一盏那传说中的御酒,发扬蹬鼻子上脸的精神,连郭兄这种陌生称呼也不喊了,直接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问道。

“秦兄既然知dào

了郭某的目的地,就不怕我那同行之人此科正向这襄邑城中士兵高密,将秦兄你擒拿领赏?”郭嘉像是不太想多提这个,不客气的端起酒盏来浅浅的啄了一口,反问秦旭道。

“曹操在青州有不少内线,估计我出青州第一天,就已经知dào

了秦某要来的消息。不过秦某有护身符在手,所以这老曹虽然人不咋滴,但却不敢轻易动我的!”秦旭心中突有所动,随口答道。听郭嘉话中透出的意思,秦旭怎么听怎么觉得郭嘉好像对这个时候入仕曹操并不怎么热衷?想想郭嘉离开袁绍之后的动作,令秦旭顿时有些心思活泛起来,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隐秘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郭嘉有可能此时对曹操并不看好,要不然怎么当初不同荀彧一同投奔曹操?若是吕布能得到这么一位能力绝顶,算无遗策,又没有什么野心的心腹谋士的话……

“秦兄所言护身符,莫非是令曹操顾忌之人在秦兄手中不成?”说实话郭嘉对秦旭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能和“从人”同桌而食,算的上是没什么架子;对于汉末这只要读过几本书,说话不磕巴都可以称为有机辩之才的时代来说,秦旭能和郭嘉耍耍小心机,这脑子也还算聪明;最主要的是,就这水平的秦旭都能打的兖州兵将谈秦色变,令曹操将秦旭的名字记在袍角,那曹操的能力……郭嘉连“曹公”都不喊了。

“不瞒奉孝,济南国一战,曹操堂弟曹仁、曹纯和军资供应豪商卫却施奸计欲借黄巾之手谋夺青州,不过,这些人看青州风景不错,为了满足他们这番心思,青州牧吕将军已经亲自将之挽留在了济南国了!”秦旭想也没想便将兖州上下刻意隐瞒,只有曹操等少数顶层人物才知dào

的事情真相和盘托出,对郭嘉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秦兄有恃无恐!”郭嘉点了点头,突然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笑意,突然一口饮干净了酒盏中的美酒,对秦旭说道:“那秦兄是不是接下来打算告sù

郭某此行你等的最终目的,然后以郭某知晓太多为由,打算将郭某拐骗到你家主公那青州去?”

“呃……奉孝为何如此说?”秦旭刚要开口,被郭嘉的这一番话堵得顿时有些发懵。看向郭嘉的眼神也有些惊诧!老郭啊,不带这样的吧?你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亦或也是穿越客?我这主角什么话都还没说呢,你就能猜到咱心中所想?

“青州旧乱初定,百废待兴,连别势力的探子都敢用于青州政务!而你秦主簿又是出了名的谋士贩子,连袁绍手下的死忠都能被你拐来,大胆用作济南国的防守大将。郭某能被曹操相召,你秦主簿又怎能没有点心思?”郭嘉苦笑之中带着一分自傲说道。

若是别人说出这番话,或许秦旭还会嗤之以鼻,认为这人太过自大。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怀疑咱要招揽你?忒自大点了吧?

不过说这话的是郭嘉!秦旭又岂能只是招揽?或许此刻,对于年仅二十二岁的郭嘉来说,眼前的秦旭只不过因为青州事务不择手段的搜刮人才。但对于秦旭来讲,仅仅郭嘉这个名字,就值得用青州所有来换!

“奉孝果然好眼力,好心计!不错,秦某的确有这样的心思!”对于郭嘉,秦旭自知同这位汉末第一谋士在智谋上是天壤之别,最好还是别耍那些小心眼了,老郭统统免疫的。倒不如实话实说来的好。

“哦?郭某竟然还真的能够入的了大名鼎鼎的秦主簿法眼?”郭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佯作孤傲贪财的样子,不甚在意的说道:“那郭某就听听若我真的入仕青州,吕将军能开出什么条件?”

“条件?这点秦某倒是可以替吕将军做主,答yīng

奉孝的一切条件!”秦旭满脸真诚的说道,同时心中暗笑,老郭啊,虽然你智计超人,但却不知dào

两世为人的秦主簿早就对你的人品知之甚深了。

“哦?郭某倒是忘记了,秦主簿还是吕将军爱婿呢!”郭嘉抿了抿嘴,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盯着秦旭的双眼,突然说道:“我若是要吕将军麾下最精锐的战兵陷阵营的兵权呢?”

“啥?陷阵营的兵权?奉孝确定只这么一个要求?”不单单秦旭愣住了,连秦旭身后的老许三人也愣住了。秦旭愣住是因为没想到天上竟然真的有掉馅饼的事发生。不过老许三人想的是这郭嘉是真不知dào

还是假不知dào

?且不说陷阵营的调兵虎符早被吕布交给了秦主簿手中,虽然这事隐秘的很,你不知dào

也正常。但单凭你一个新入之人上来就要兵权,而且还是吕布麾下最精锐的战骑!纵观大汉四百年,也没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吧?

“然!”郭嘉微微笑道。双眼四十五度望天,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着秦旭的动静。不得不说郭嘉虽然无限接近神人,但终究不是神仙。由于地域的约束性和对大汉官场人性的了解,使得郭嘉就算智计再怎么天下第一,估计也不会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吕布会早已将陷阵营的调兵权交给了同样不爱按常理出牌的秦旭。

汉末是施行部曲制的,势力之主所拥有的部曲叫做中军!其他各军由各个将领所拥有的部曲组成!这些掌兵之人对兵权掌控的重视超乎想象,对想染指自己兵权之人,别说是女婿了,就是自家主公也不行,汉末三国不乏主公强行夺权,招致部下兵变的例子!大汉四百年,从来没有听过将手中兵权送于他人的。所以在吕布和秦旭这对想法怪异翁婿面前,就算是郭嘉,也难得的失算了一回。

“咚!”郭嘉正在奇怪秦旭的表情怎么如此平静?就算不面露愤nù

也多少得有点不悦啊。就见秦旭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在老许三人复杂的目光中,丢在桌上。

“这是何物?”郭嘉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奉孝乃是至诚君子,大丈夫,纯爷们!不会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吧?”秦旭终于在郭嘉面前找回了点面子。开玩笑,这可是被称为“天生”的郭嘉郭奉孝,不就是陷阵营的调兵虎符么?或许在别的势力中这般轻易给出多少会有点麻烦,但在吕布军中,难不成跟随吕布良久的陷阵营会为了这么个不当吃的铜块就反了吕布不成?说到底,这虎符不过就是一种象征罢了。若是只用这么个象征之物就能换回个绝顶智谋人物的效力,估计秦旭做梦都会笑醒的。

“难道真是陷阵营调兵虎符?”郭嘉的声音陡然拔高,此时的郭嘉终究还不是那个遗计定辽东的绝世智者,此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做出了符合一个年仅二十二岁年轻人应有的反应。略有些失落的喃喃说道:“郭某终究还是失算了……”

“就是他们!夏侯将军,他们就是袁术奸细!”就如同港片中警察总是姗姗来迟一样,这边郭嘉被秦旭话音将住,正待半推半就从了的时候,之前郭嘉那位随行之人带着一队襄邑驻兵在一位身着半身甲将领的带领之下,冲了进来!

第一百二三章 荀彧想杀人(上)

人生中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合!最终被“有心人”归纳成为一句老话,无巧不成书!

秦旭一直仗着先知先觉,有为吕布搜罗些顶级人才的意愿,但由于吕布狼藉的名声和暴虐性子,始终无从下手,只能用些下作手段勉强为之而已。由于赌输了被秦旭埋下伏笔的徐晃如是,被“困在”济南国的许攸三人众亦如是。这种方式手段现在几乎都成了本能似的,很令秦旭头疼的同时也不得不为之。

或许是时来运转,没想到着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在秦旭暗中到陈留来,本想借着袁术之事,打算重操旧业同曹操做笔大买卖的时候,却意wài

遇到了令秦旭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大鱼”。

历史果真是位善于遮掩真相的黑色幽默大师!

厚厚的一堆汉末史书之中,究竟还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他不说,被盖棺定论,划归到曹氏死忠,同曹操之间留下不少君臣相得假话的郭嘉,在这个时候竟然对入仕曹操之事不怎么热衷?只三两句话就被秦旭这个半吊子说客说动,生出了几分去青州之地看看的想法!

正当秦旭一颗小心脏被幸福之锤重重的击中,郭嘉就差痛快的说出转投吕布,给老曹来个爽快的截胡,令秦旭晕乎乎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如同所有情节曲折的电视剧情中总要在这个时候有人出来捣乱一般,奉命去接郭嘉来陈留的随行之人,带着襄邑驻兵和一位身着半身甲,明显是曹军高级将领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酒肆之中。

“夏侯将军,这几人定然是袁术军探子!”那随行之人指着和郭嘉坐在一起的秦旭等人喝道。

“你说的袁术军探子就是这几人?”中年男子将领不敢相信似得看着秦旭一行人,眼眸中满是狂喜、愤nù

、惊讶、难以置信等诸般复杂之色,只差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语带惊喜之意的对那郭嘉的随行之人说道。

“正是!”那人听出这将领口中仿佛认可了他的说法,顿时一副洋洋得yì

的指着秦旭等人道:“这几人不但肆意冒犯主公帐下文臣,还大言不惭说些对主公不敬之语,在下都不敢复述!定然是袁术探子无疑!夏侯将军莫非还信不过在下不成?快快将之抓起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行将军,竟然被一介小吏呼来唤去,置自家同袍兄弟的性命于不顾,置自家主公大敌临境而不理,倒是当真令某长了见识!”秦旭见了这中年男子似曾相识的模样,又听那随行之人的称呼,顿时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懒洋洋的说道。一旁的老许三人也认出了这位,赫然正是当日首当其冲,几乎被秦旭略施小计,弄的全军覆没的夏侯渊!只有郭嘉在与他同行之人说出这番话来之后,眼眸中闪过几分不屑和好奇之意。

“哼!看来秦主簿不仅这装神弄鬼的本事了得,这嘴皮子也溜的紧呐!就不怕某这手中刀利么?”夏侯渊此时握住刀把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当日与阵前同秦旭匆匆一见,尚未接战便胜负已分,夏侯渊麾下骑兵十不存一,实力大损,而且导致当时炸营的罪魁祸首,也多是自家麾下战马,深觉愧对曹操,这才在袁术进犯之时,自请上阵来此,没想到冤家路窄,再次遇到了秦旭。夏侯渊是连做梦都想亲手宰了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本以为秦旭没有认出自己,正好可以接着奸细之名除之,但可惜的是,秦旭的记性不错。而且济南国一战的后果,夏侯渊也是少数知dào

真相的人之一,也接到了曹操传信秦旭要来的消息。眼见着死仇而不能杀之的憋屈,令夏侯渊脸皮都憋得有些发紫。

“怕!怎么不怕?秦某手无缚鸡之力,最是怕死了!不过若是夏侯将军能备上一辆豪华的车架,送我等去见你家主公曹操,我想秦某会更怕将军的!”秦旭见夏侯渊犹豫之色,哪还能不知dào

自家生命已无危险,也有心逗逗这位汉末名将,笑道。

“竖子!你好胆!”夏侯渊本就是个暴脾气,虽字妙才,但一无可妙,二才也有限,最吃不得人激。不过不说曹仁曹纯两人生死捏在这年轻人手中,就连兖州军资的最大支持者卫家的代言人也在人家手中,夏侯渊此刻是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咬牙忍!虽然被秦旭几句话气的半死,但还是冲身边副将使了个眼色,令他去照办!

“夏侯将军,这这……”郭嘉那随行之人就算是再傻,待见了夏侯渊的这副样子之后,也知dào

眼前这人不管是那边的,都不是自家能够惹得起的,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将这个谎报军情之人,给我拖出去,斩了!”夏侯渊被秦旭激起的怒火,本就憋在胸中,此刻见这人还是这般没眼力见,哪还能压抑的住,冲这位仁兄怒吼一声,决定了此人生死。

可怜这位仁兄连个自家名姓都没有来得及道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了自家势力将军的刀下之鬼,也不知dào

到了九泉之下会如何做想。不过看郭嘉目睹这一切后紧皱的眉头,秦旭心中对这位枉死的仁兄情真意切的道了声谢谢。

“姓秦的,说出你随行之人的名姓和官职,本将要备案!否则无由少了一人,莫怪本将没有告知与你!”夏侯渊铁青着脸,不得不强忍着对眼前这个可恶的年轻人的入骨之恨,沉声道。

“这个自然!”秦旭为刚刚帮了自己“大忙”的曹军文臣默哀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冲郭嘉挤了挤眼,对夏侯渊说道:“奉大汉青州牧、左将军吕温候之命,大汉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秦某,领左将军府军师祭酒郭某,及卫士许、司马、孔某三人,欲拜上兖州牧曹将军!请夏侯将军尽快安排吧,若是误了时辰,秦某真的很担心几位身在济南府的知己好友会等急了!”

“你!……等着吧!”听了秦旭仿佛使唤小厮似的话,夏侯渊知dào

若是再和这个小煞星待一会,怕是不用再领教秦旭那些神神鬼鬼的道道,单单是气,也能气死。吩咐副将留下十余名兵士在此,夏侯渊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秦兄,郭某何时答yīng

去青州当什么军师祭酒了?”夏侯渊气呼呼的走了,郭嘉也是苦笑不堪的对秦旭埋怨道。

“奉孝!男人一口唾沫一根钉,不是你说我主若是给你陷阵营的兵权,你就来青州的么?反悔可不是你郭嘉的作风哦!再说军师祭酒这个官职多么拉风?同你多么相配?回头我就奏请主公给你加封。你放心,这事我不是第一次干了!”秦旭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似乎对郭嘉能够问出这么没有营养的话来感到十分惊奇。大大咧咧的对郭嘉说道。

“秦兄,你!你还真是……”纵使是一步三计的郭嘉也不知dào

该说秦旭什么好了。作为一个对自己的才华十分自矜之人,自有一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在郭嘉故yì

提出来的这看来难如登天的要求,本意是让秦旭知难而退,却没想到竟然被秦旭分分钟解决了,郭嘉虽然一时有些愕然,心中难免有些疙瘩,但也因秦旭能这般轻易拿出虎符之事,对吕布军有了几分好奇。

见年仅二十二岁的郭嘉这副纠结的模样,秦旭心情简直好到爆棚!没有见过吕布的人,或许摄于吕布的凶名,多有排斥。但深知吕布的秦旭却可以坚信,只要郭嘉此番没有太过拒绝的意思,只要同去青州和吕布相处久了,以吕布那难以阻挡的独特魅力,和郭嘉又同是出自寒门,利益诉求上有诸多的相同,没准在咱秦主簿的“撮合”下,郭嘉真的能成为吕布的绝对心腹也说不定。

不过,曹操可就惨咯!不知dào

若是郭嘉那些好友见到郭嘉竟然同秦旭在一起,会不会疯掉?又或者宁可不要曹仁和曹纯以及那卫却的性命,也要将秦旭和郭嘉灭杀在陈留境内?秦旭坐在快疯了的夏侯渊给安排的豪华车架之上,在至少五百兵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向着陈留城开拔!

本以为被几次大亏折腾的够了的老曹,至少也得来个下马威之类的“欢迎仪式”,以老曹的性子,这事是绝对不担任何道德压力的。但到了陈留之后,秦旭还是被曹操的动作给震了一下,将刚刚因为中途拐了郭嘉而生出的些许小看曹操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曹操虽然碍于兖州牧的身份没有亲自到陈留城门迎接,但还是派了麾下以荀彧为首的一众谋臣亲候,算是给足了令他恨之入骨的吕布面子,单单这份心胸或许也是历史上曹操最终能够在汉末群雄中脱颖而出的一个先决条件吧。

“秦主簿远来辛苦!荀彧代我家主公在此恭候多……奉孝!!?你如何会和这,这秦主簿同车而来?”正待和作为青州使者的秦旭虚与委蛇一番的荀彧,客套话尚未说完,就见到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身影,令一向沉稳的荀彧差点站立不稳。

秦旭心情颇为愉快,能令以一贯风度翩翩,儒雅温和,有“王佐之才”之称的留香荀令在城门口当众这般失态,作为穿越众的秦旭颇有荣焉。

“文若!”郭嘉冲荀彧拱手为礼,苦笑的看了一眼一脸得yì

的秦旭,纵使浪子心性智计超人的郭嘉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位至交好友了。

“荀先生!好久不见,风采依旧!真是令秦某心折啊!”秦旭此时就是捡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佯作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对荀彧及一众出城相迎的陈留文官问道:“怎么,您同我们青州左将军府军师祭酒郭先生曾经相识么?”

“我……”饶是一向温和待人的荀彧,此刻也生出了要杀人的心思!

第一百二四章 荀彧想杀人(下)

荀彧出身豪门大族颍川荀氏,是史记中同孟子同列的战国大儒荀卿(荀子)十三世孙。世代书香门第,高官巨宦之家。祖父荀淑品行高洁、海内知名,被时人称为神君,父叔辈号为八龙,以至于荀彧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精习荀子帝王之术,被当时的南阳名士何颙惊呼:颍川荀彧,王佐之器!

就算是心气颇高的曹操在荀彧弃袁来投之后,也大为赞赏,称之为“我之子房”。将之同“兴汉四百年”之大汉开国留侯张良相比。

就这么一个有家世、有背景、有能力、有修养的大汉四有青年,在两次见面给秦旭的印象中,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可就是这位常人眼中待人温和有礼,处事张弛有度,谈吐优雅之极的荀彧荀文若,此刻见了同秦旭一同前来,还冠着吕布军军师祭酒官职的郭嘉,顿时就有些不太淡定了。

当日在陈留城吕曹夜宴曹操对秦旭产生兴趣之时,戏志才、荀彧两人就已经在给郭嘉在曹操面前造势了。不但交口称赞称郭嘉的才能十倍与己,更是强调胜却当时的秦旭良多。之久就联手给郭嘉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比历史上提前了数年,约请郭嘉来兖州入仕曹军。

这一晃就是快半年过去了。这期间曹军发生了很多不太顺心的事情,使得曹操也开始对这个被荀彧和戏志才两大能人联手推荐并且推崇万分的郭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强烈的渴望。要知dào

曹操要是动了心思,那可不是轻易好相与的。奈何郭嘉行踪不定,两人不得不一推再推,反而衬得郭嘉颇有名士风范一般。让几次在吕布和秦旭手中吃了亏曹操对号称才能远胜秦旭的郭嘉愈发的渴望!

几番等待,好容易得了前去送信的文吏传回来的消息,说郭嘉已“欣然”应允,前往陈留与旧日颍川故交一叙。虽然没有明说是否要投靠曹操,但对于荀彧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荀彧比郭嘉大七岁,在颍川时就同郭嘉这惊才绝艳的小同乡交好。相交多年,荀彧自是深知郭嘉虽然游戏风尘,却并非是隐士的性子,而是一直在待价而沽,寻求心中明主。

在荀彧心中,这世间有大能力,有大毅力,可以借霸道匡扶汉室,重振炎刘之人,非曹操这位不拘小节,爱才惜才,善识人用人,又腹藏韬略的人主不能成事。虽然不清楚郭嘉心中明主究竟是什么样子,但在荀彧看来,曹操若是还称不得明主,那世上就再无可称明主之人了。所以荀彧一向坚信,不管之前郭嘉如何看待曹操,只要郭嘉同曹操见上一面,定然会成为同戏志才一样可以被曹操信任倚重的谋士的。这完全不需置疑!

不过可惜的是,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

荀彧的愿望很丰满,可现实实在太骨感。荀彧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郭嘉一行竟然会同前来陈留出使的秦旭搅合到了一起,并且在还没有见到曹操之前,就被征辟为青州吕布军的军师祭酒。荀彧没有怀疑秦旭的话,因为荀彧对郭嘉太了解了。也正因如此,一向举重若轻的荀彧一时也险些失态。

“奉孝之前可曾接到荀某同戏兄的书信?”荀彧总算还能强行克制住情绪,强作笑颜请秦旭等人换车进入陈留城,自己却故yì

落后一步,同故yì

安排秦旭分开的郭嘉并行,急切的低声问道。

“自是收到了,这不就到陈留来了么!”郭嘉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以郭嘉的超人智计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如何对自己至交好友的荀彧解释,只能模模糊糊的回答道。

“奉孝!你人自是到了,但如何却成了青州的什么军师祭酒?这等儿戏般的军职,之前从未有过,你怎么也会答yīng

?戏兄与某几次相邀之意,奉孝难道不明白么?”荀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郭嘉,低声说道:“奉孝之前几次言要潇洒自在,不欲入仕,为兄可是从不打扰;此次同戏兄一同相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事。奉孝若是有入仕之心,大可明白告知荀某,你我至交,又有何不可明说!可奉孝却偏偏……唉!奉孝啊!吕布何人?世人皆知!奉孝智谋超绝,为人主渴求之人,就算不欲同我等一同侍奉曹公,在何处不可一展抱负?又何苦弃皓月而就烛火?”

“文若兄之言大善!”荀彧的一番话是苦口婆心,句句情谊深重,郭嘉也是连连点头,说道:“曹公之德,诸侯讨董一战,唯有曹公独往救援天子,早已天下皆知!曹公之能,三月定兖州,诸郡降服,也被世人传颂。这些嘉又焉能不知。足可以称之为明主。但曹公麾下武有宗族之力,文有诸兄辅佐,郭嘉此来,不知曹公欲将如何用之?”

“这点奉孝不必担心!”荀彧自信满满,冲郭嘉笑道:“可能奉孝有所不知啊!主公敬贤爱才之望,绝对出乎奉孝之所想!以奉孝之能,加上某与戏兄的举荐,彧敢保证,奉孝定然能够深受主公重用,倚为谋主的!”

“哦?文若兄所言当真?”郭嘉嘴角微勾,再次确认道。

“当真!当真!为兄可同戏兄共同作保!如此奉孝该相信了吧!”荀彧满脸喜色,信誓旦旦的说道:“待那秦旭事定之后,奉孝便同荀某一同去见主公,日后你我至交好友一展抱负之日不远矣!”

“文若兄之言如黄钟大吕,令小弟茅塞顿开啊!”就在荀彧脸上笑容渐浓之际,郭嘉却出乎荀彧意料的话锋一转,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事,摆在荀彧面前,问道:“不过曹公也能如同那吕布一般,将此物交付给郭某么?”

“这……这是虎符?奉孝从何而来?”荀彧本是一脸希冀的看着郭嘉,却不想郭嘉却拿出了这么个让荀彧眼熟的东西。

虎符,自春秋时代,就作为一支军队的调动凭证而存zài

,认虎符不认人。自秦汉以来,往往是皇帝交给带兵大将出征的信物凭证。汉末动乱,天子蒙尘,各镇诸侯纷纷私铸虎符用以调动直属私兵,以区别麾下将领的部曲。因此,虎符在汉末,往往会被势力之主交由最信任的军队调用者。或许这人无法真的调动这支势力中最精锐的军队,但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郭某乃是青州牧左将军府军师祭酒,有陷阵营的调兵虎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郭嘉手中把玩着三寸见方的铜质半片虎形兵符,笑眯眯的向秦旭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目瞪口呆的荀彧说道。

“奉孝看来是下定决心了?”荀彧苦笑的看着郭嘉年轻的面容,看来之前自己所说那些算是白费口水了,又顺着郭嘉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秦旭,心中一片苦涩。郭嘉的本事,荀彧尽知,而秦旭之能,也在几次曹军失利中有了深刻的认识,若是这两人联手……主公,你的命运怎么会变得如此多舛啊!

“也说不上什么决心!既然吕青州如此盛情,郭某怎么说也得去青州看看才是啊!”郭嘉看向荀彧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狡色,说道:“怎么?难不成文若兄打算强行扣留郭某和那秦旭不成?”

“这怎么可能?”荀彧至诚君子,偶尔生出这般下作的念头就已经羞愧不已了,偏偏却被郭嘉一口道出,当下连连摆手,正色道:“既然奉孝想去青州看看也好,不过为兄厚颜相求奉孝一事,若是奉孝见识了吕布那厮的真面目,万望一定要告知荀彧,荀某虽然不敢保证主公会不会也有如此……如此魄力,但定当说服主公入青州三十里相迎!”

秦旭不知dào

荀彧和郭嘉在后面聊什么,但从荀彧刻意安排的车辆架次就可以想的出来,这荀彧想必对郭嘉还没有死心啊。不过秦旭却并不担心郭嘉会被说服,从历史上郭嘉明知荀彧戏志才等至交好友在曹操处,却偏偏在四年之后才入仕曹操的历史事实就可以看的出来。

其实秦旭能用一块虎符换取郭嘉的好感,绝对不是偶然之举。对郭嘉这类“神人”来说,所谓人主的能力、志向其实并不重yào

;对所谓的忠诚更是嗤之以鼻。他们所需yào

的,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通过人主的逐步成功获得展现才华机会的舞台而已。就像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可以和郭嘉相提并论的诸葛亮,当时以猪哥的人脉,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偏偏选择了刘备一样,绝对的自主权,也是这些顶级谋士考lǜ

的因素。

现在郭嘉也在面临着自己的选择。前番郭嘉投靠袁绍,却仅不到一个月就认清了袁绍好大喜功,却又优柔寡断的性子,毅然选择离开,就是如此。

而现在曹军之中,有深习帝王术的荀彧为之梳理政务,有智计出神入化的戏志才为曹操谋主,更有吕虔、程昱等多谋善断之士为羽翼,郭嘉不过一个年轻人而已,新入之人就算能力再强,再得曹操信宠,以郭嘉的浪子心性甫得高位,也多半不会得所有人所喜的。

荀彧虽然自认为了解郭嘉的性格,认同郭嘉的才能,但多的却是以己度人。却是忘却了曹操之所以认同荀彧,虽然荀彧的才能占据绝大多数,可不得不说,颍川荀氏的身份,也颇为被曹操所借重。荀彧,毕竟不是郭嘉。

而作为穿越众的秦旭则不同。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的印象已经深入心中。估计郭嘉自己都没有秦旭了解自己的深刻。

秦旭作为吕布的女婿,也敢替吕布做这个主。不就是个象征性的调兵虎符么?反正吕布已经赐给了自己,给了郭嘉又如何?难不成郭嘉还能靠这么个铜块真的调动陷阵营向吕布挥刀不成?郭嘉无甚野心,所求不过是主公信任和足够的自由度而已。

要信任?给!

要兵符?给!

要自由?给!

总之吕布喜欢的是战场上的杀戮,只要满足了他的这个愿望,还能扩大地盘,只要不生叛逆之心,其他有秦旭在,都好哄的很!

所有都是秦旭针对郭嘉的心思所作出的举动,这令本就有着这个时代人主所共有的多疑性子的曹操怎能比拟?

自打秦旭遇到了郭嘉,荀彧就输在了起点!

使得荀彧此刻竟然生出了无比认同程昱的感觉,秦旭,的确该杀!

第一百二五章 白送都不要?

曹操对秦旭的感情很复杂。

简单概括四个字,又恨又爱!

尽管两人真zhèng

面对面相见不过一次而已。

抛开阵营间的对立,秦旭这半年来做的事情,说实话很对老曹的脾气。不管是吕曹夜宴上的交锋,还是令曹军在无名山谷的大败,直到最近济南国之战。说来最近几乎每件令曹军吃瘪的大事都有秦旭的身影搀和其中。有手段,不死板,会借势,次次以弱胜强,回回出人意料;,几乎折腾的兖州上下曹军谈秦色变,逼得自视甚高的曹操也不得不对这个和自家长子曹昂年岁相当的少年重视起来。

没办法,秦旭就好像是他老曹的克星似的,打打不过,四万精锐正面进攻都被眼前这小子轻易击溃;用计给吕布上点眼药吧,非但没有达成效果,白搭了若干军粮军器不说,还令吕布凭空得了十万人丁数万青壮;逼不得已想搞搞偷袭还被包了饺子,两个堂弟和卫家子卫却到现在还在济南“做客”。这让自打诛董之后顺风顺水的曹操十分的不适应,令曹操在自己的衣角上都绣上了秦旭的名字,时刻提醒自己之前所受之耻辱。

可问题是越是这样,却更令爱才如命的曹操对秦旭不可遏制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曹就是想不明白了,如此天纵之才!怎么就投了吕布那厮了呢?难道就因为吕布搭上了个女儿么?咱老曹也有啊,不必他老吕家的基因差!若是你秦旭来投,给俩都没有问题!

也不知dào

若是被曹操得知,秦旭一开始是打定主意跟着他老曹混,若非之后倒霉蛋曹洪所做的事情惹毛了秦旭,没准秦旭已经是他曹操麾下之臣了这件事,会不会喷血三尺。

“秦主簿,最近做的好大事啊!不愧是少年英才!青州栋梁!数月不见,曹某想念非常啊!”时隔几月,依旧是当日吕曹欢宴之地,秦旭终于见到了曹操,和想象中相同,这个在历史上赤壁之战中吃了大亏还有心情嘲笑孙刘无谋的绝代雄主,果然没有将这次袁术来攻之事放在心上。至少表面上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满脸热情欣喜的同代表青州而来的秦旭见了礼,丝毫没有因为两军现在对立而有丝毫的失礼之处。

“曹将军谬赞了,都是大家抬爱秦某而已!”秦旭拱手为礼,同郭嘉一同坐在曹操下首,没接曹操的话茬,淡笑回道。这等官面的说辞,见惯了后世商务会谈的秦旭自然不会当真在意,当面喊哥哥,后面捅刀子的事,往往就是这种表面上热情不已的人最爱做的事情。而且在秦旭看来,这老曹也没安什么好心。此刻曹军文武俱在,所谓秦旭的那点功绩,不都是在坐这几位“奉献”出来的?若是秦旭应和,说不得就给了这些人动手的机会了。老曹可是有前科的。

“唔?不知秦主簿身旁何人?莫非也是青州官吏么?”曹操见秦旭不上当,也只笑笑没有在意,绝口不提换俘之事,反而对秦旭身边的郭嘉产生了兴趣。

“这位?”秦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偷眼看了坐在秦旭正对面有些紧张的荀彧一眼,在郭嘉的苦笑中慢慢的开口说道:“回禀曹将军,这位是我家主公吕青州麾下,左将军府军师祭酒郭……”

“主公!”秦旭故yì

拖长的话音未落,果然就被眉头紧皱的荀彧开口打断。郭嘉和荀彧的交谈秦旭没有听到,事后也没有找郭嘉求证。没那必要,用屁股想也能想出荀彧的打算,无非是想借着往日的交情劝降郭嘉而已,他也不想想,郭嘉是那么好改主意的人么?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荀彧对郭嘉还有念想,在曹操面前就由不得他不帮自家说话了!留香荀令是谦谦君子不假,但涉及到了互相交兵的两家利益,秦旭也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他那君子之腹了。

“文若有何要事,尽管说来?”曹操略带惊讶的看着突然站出来的荀彧,开口说道。现在正是两人的蜜月期,对精习家传帝王术的荀彧,曹操多数时候很在乎他的意见,并且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以师礼事荀彧。现在听到荀彧竟然这般失礼的打断秦旭的话,也没有多做计较,撇开秦旭急忙问道。

“主公明鉴!”荀彧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因戏志才病重在家,没有在场,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阻止秦旭将郭嘉的身份给说出来,哪里又有什么要事?不过看着曹操关切的目光,荀彧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郭某不过一小吏而已,秦主簿自青州远来陈留,定是有要事同主公商议。不如主公就听一听秦主簿的来意如何?”

“唔?”曹操对荀彧突然说出这番话也满是疑惑。谈判的技巧,往往都是谁先着急谁就处于下风,这几乎是惯例了,稍微读过点书的人大多都知晓。以荀彧这浸淫帝王术多年的大能来说,怎么会抢着将主动权交给对方而犯如此浅显的错误?虽然荀彧的此番举动令曹操感觉十分不对劲,但出于对这位“我之子房”兄的信任,还是点头随着荀彧的话头笑道:“文若所言不错,倒是曹某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了,那秦主簿此来,不知奉了吕将军什么嘱托啊?”

“曹将军和荀先生真是主臣相得啊!”秦旭笑眯眯的“奉承”了两人一把,对有王佐之才称谓的荀彧竟然也能说出这么没甚水准的话感觉有些滑稽,略顿了顿,笑道:“不瞒曹将军,贵方所部曹仁、曹纯两位将军,前几日到我青州做客,被我家主公吕青州招待甚殷,所费甚靡。其实这都没什么!温候常对旭言,既然同为大汉之臣,便有同僚之仪,不过曹将军您也知dào

,吕将军新得青州,府库俱空,贵方这两位胃口也着实大了些,以至于……”

“哼!以至于什么?吕布有何条件交代于你,直接说出来吧!”曹操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秦旭来此的目的,早在几天之前就被曹军安插在青州的内线给探听清楚了,不就是想拿曹仁、曹纯两个倒霉蛋换些好处么?划出道来,直说就是了,偏要这般弯弯绕,忒不爽利。

“曹将军真是心急啊!”秦旭偷眼打量了脸色俱是铁青的厅中曹军众文武,嘴角勾出一丝笑意,道:“还请曹将军和诸位将军、先生放宽心。秦某刚刚说了,我家主公虽然恼怒这两个吃货胃口太大,凭空给青州带来不少负担。但念在同为大汉僚属,贵方又被恶客登门的情况下,特地嘱咐秦某代为转告。虽然贵我双方之前有些小误会,小摩擦,小冲突,小……咳咳,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待秦某离开兖州,曹将军自请派人去济南国接他二人回兖州便是!”

“什么?”秦旭话音刚落,大厅中文武诸将不由自主的脱口惊呼而出道。

白给?不用赎金?是咱听岔了还是吕布真傻了?难不成吕布真的如秦旭这厮所言,认为两军之前都是误会,要借着这个机会重修于好?

“秦主簿所言当真?”曹操狭长的双眼慢慢的眯了起来,佯作沉思状,却在眼缝中打量着一脸微笑的秦旭,不知dào

这个令自己吃过不少亏的小子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不对!肯定有地方不对劲!吕布的性子曹操太了解了,绝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再加上这个狡猾狡猾的秦旭,哪里会有这般好心!

“我家主公乃是大汉青州牧,左将军,爵封温候,自然是一言九鼎!秦旭虽然官小职微,但也绝不是浪言之辈。自然说话算话!曹将军何必见疑?”秦旭佯作不悦道。

秦旭的这一作态,倒是真的唬住了一些曹军文武。这几个月兖州同青州交战,连番大败之下,粮草、军械、钱币都几乎到了临界点,不但要重新招募、训liàn

兵丁,安抚世家豪族,同时还要应付袁术同南匈奴联军的入侵,使得号称中原大州的兖州也有些吃不消了,地主家这回也真的没有余粮了。

“嘶……”荀彧本来对秦旭所言也半信半疑,想想秦旭这般信誓旦旦的代吕布来兖州,应该也不会用个假消息来忽悠自家主公吧?但自荀彧的目光转到秦旭身边郭嘉的身上时,顿时有些惊冷起来。不对劲!荀彧同郭嘉多年至交,郭嘉脸上一闪而过的哂笑之意不差分毫的落在了荀彧的眼中。突然一个人名像是闪电一般击中在荀彧的心头之上,顿时令荀彧倒抽一口凉气。

卫却!

刚刚秦旭所言“送还”之人中,好像没有提到卫却!

或许厅中其他文武并不怎么在意卫却这么个人物。在他们看来,卫却此人不过是个商曹而已,平日里又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有时候连曹操的面子都不卖,活该遭罪。而曹仁、曹纯这两位曹操的堂兄弟就不同了,不但是曹操同族,又有能力、够忠心,这次的失败也不能全怪到他们身上,吕布能够送还这两人已经够意思了,毕竟人家才是战胜方!至于一个无足轻重商曹,也就被选择性的忘记了。

“主公!彧以为秦主簿此言差矣!”就在大厅中多半曹军文武面露喜色之时,荀彧却突然起身,站到大厅中央,先是冲曹操行了礼,又满脸郑重的对秦旭说道:“秦主簿所言吕青州仁义之举,荀彧实在感佩之至。只是我方曹仁、曹纯两位将军毕竟叨扰吕将军良久,寻常小民到别家做客还讲究个礼尚往来,我等岂能令吕将军白白招待二位将军呢!”

“文若之言,甚是有理!”曹操听完荀彧所言,略一沉思,眼眸猛的睁开,说道。

第一百二六章 戏志才力挽狂澜

曹操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一颗心思堪称七窍玲珑。

在荀彧刚一开口说道非要支付曹仁、曹纯两人的赎金的时候就恍然明白过来。

秦旭你个竖子,咱老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敢在这里玩花活,当真以为没人敢杀你么?

“这是着实不用,同为大汉之臣,又是毗邻的兄弟州郡,谈钱多伤感情?伤了青兖两家和气嘛!”秦旭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面对成名已久的曹氏主臣面不改色,看的身边的郭嘉眼中异彩连连,自打秦旭张口,虽然郭嘉对此中秘事所知不详,但却不影响推断曹操和自家好友荀彧八成是落入了这位年纪轻轻的秦主簿彀中而不自知了。这个将自己都差点被绕进去的秦主簿,看来的确有点意思啊。

“秦主簿不须多言了。正如你之前所说,既然是兄弟州郡,曹某定然不会令奉先笑我不识礼数便是!只需秦主簿将两人所费条目列出来,曹某照付便是!这些都好说!”曹操右手杵在案几上驾着嘴角,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旭,话锋一转说道:“只是还有一事尚须秦主簿上复奉先,请他帮个小忙!”

“曹将军请讲!”秦旭大袖一甩,故作豪爽道:“我家主公一向仗义,只要能帮的上的,秦某相信定然不会令曹将军失望!”

“这个……”曹操没想到秦旭竟然这么好说话,一时间也有些卡壳,给荀彧使了一个眼色。

“是这样的!”荀彧再次看了眼秦旭身边老神在在的郭嘉,皱了皱眉头,说道:“正如秦主簿之前所言,贵我双方发生了些小摩擦,小误会;跟随两位曹将军前去青州的,尚有一人,不知秦主簿可曾得温候交代处置?”

“尚有一人?不对啊!我等在济南国就请到了二位曹将军啊?”秦旭面做惊愕状,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曹氏主臣,心中却暗笑不已。

“这?可那卫却明明……”见秦旭一脸错愕,言辞掷地有声不死作伪的样子,饶是得了程昱传信,以及内线确认,卫却的确身陷青州吕布军中,荀彧也不由得闪过一分恍惚。看来郭嘉之事令荀彧方寸有些乱了,之前秦旭一直在变相的强调济南国之事,就是因为吕布军在济南国的的确确只俘虏了曹仁、曹纯两人,荀彧终究还是被秦旭偷换概念的小把戏带进了沟里。

“卫却?荀先生说的是卫却?”秦旭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变了脸,猛的直起腰来,面带怒色的连连追问道。

没想到秦旭竟然会突然变脸的曹氏主臣一时间也有些缓不过来。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一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模样,这是怎么了?又在耍什么花招?

“正是!那卫却卫伯道乃是……”荀彧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暴怒,竟敢在曹操面前大呼小叫的秦旭,一时间也拿捏不准秦旭究竟什么地方吃错了药,怎么听到卫却这个名字竟然这么大反应。之前曹操都已经答yīng

按照惯例支付赎金换人了,按道理说再加上个卫却也无伤大雅啊,饶是荀彧心思百转,也想不通秦旭为何如此。

“荀司马不必多言了!”秦旭脸色铁青,十分不礼貌的打断了荀彧的话,连先生二字都不称呼了,冷冷的说道:“敢问先生所言卫却,可是那黄巾贼巨擘,统帅淄川国十余万贼寇的卫却?荀司马能够确定,此獠当真是随从曹仁、曹纯两位兖州将领同去青州的么?”

“这……”荀彧被秦旭这么一声喝问,也有些发懵。的确,根据程昱回来所说,卫却的确是去了淄川黄巾营地,而且极有可能被淄川黄巾韩广部当成“礼物“送给了吕布。但怎么在你秦旭口中,却成了那里的黄巾贼寇首领了呢?卫却你姓秦的明明是见过的啊,之前在陈留夜宴之时还“欺负”过人家呢,怎么这会子装不认识了?

“文若不必多言了!”曹操脸色数变,冷言道。荀彧至诚君子,不太擅长这等阴谋诡计,被秦旭这小狐狸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可他曹操本就是此道高手,这会再看不出来秦旭的小把戏,就不是那个敢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魏武曹操了。开玩笑,卫却是黄巾巨擘,亏秦旭你小子能想的出来。黄巾贼是什么人?沾染上一点名声这辈子就甭想洗脱。若是被秦旭在这里坐实了此言,在这极重门风的大汉天下,卫家的名声就彻底玩完了。而他老曹之所以能够起家,迅速评定兖州,除了得陈留巨贾卫兹的倾家相助之外,和河东卫家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若是卫家因此在大汉失去了道义制高点,那曹操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有心人拿出来评头论足。曹操的名声因为出身本就不怎么招人待见,若是被爆出鼎力支持曹操的卫家出了个黄巾巨擘,那还说什么清黄巾,理州务?还说什么扫平天下,中兴大汉?不被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就算是他老曹家祖上烧了高香了。

合着之前不管是一直强调吕布大方也好,无条件释fàng

曹仁、曹纯两人也罢,都不过是烟雾弹而已,真zhèng

的杀手锏在这等着呢。若是兖州上下真的笑逐颜开的接受了吕布的“好意”,迎回二将而对卫却置之不顾,就相当于帮zhù

吕布坐实了卫却的身份,被人卖了还笑嘻嘻帮人数钱呢。

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是知dào

了秦旭的终极目的,却偏偏无能为力,卫却此刻在人家手中,而且证据确凿,若是要赎回卫却,封住吕布军的口,那么根本不用想也知dào

,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会令兖州上下疼出血来!

秦旭啊!秦旭,你这竖子心比咱老曹还黑啊!这哪里是谈判?明明是讹诈!还是那种让咱老曹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完事还要感谢你的那种。

真真儿是歹毒之极啊!

曹操此刻哪还有半分对秦旭的好感和招揽心思,生吞了秦旭的心思都有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曹操心中暗恨,连带着对已经前往濮阳的程昱也埋怨上了,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么个小煞星。青州疲敝,天下皆知,只消得曹军上下稳定兖州州务,补充精兵良卒,以兖州之富庶,青州之贫瘠,此长彼消之下,加上青州本就四面环敌,吕布本不足为虑。可你程昱偏偏却急于求成,几番献计,总想着一次性解决掉吕布这个麻烦。能解决当然最好,咱老曹也乐得坐观其成。可现在可好,偌大一个兖州,沦落的谈秦色变,现在又被这小子逼上门来,摆明了讹定了咱们的嘴脸,便是心思百变的曹操一时间也想不出好辙来,如之奈何?

“难道这黄巾巨擘卫却,当真是曹将军麾下不成?”秦旭得了便宜卖乖,见曹军上下集体失声,依旧是一副假的令人发指的惊骇之色,再次出声问道。

“咳咳,秦主簿之言差矣!”正当大厅中陷入一阵诡异莫名的静谧之中时,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随着吱呀作响的木轮声从厅外传来。

“戏先生!”

“戏兄?!”

已经明白了秦旭的险恶用心的曹军上下此番见到曹操谋主戏志才出现,简直有了种见了救世主的感觉。戏志才谋略无双,智计过人,大概也许想必也只有他能治的了秦旭这个妖孽了。

“戏先生病体违和,如何不在家中好好休息!这可令操心中如何过的去?”曹操眼角的笑纹都快嘣出来了,却还是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用略带责备的语气对被曹昂推进来戏志才说道。

“主公!戏某不过略有不爽而已,不当事!”戏志才坐在四轮车上冲曹操拱手为礼,抚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对曹操说道。

“戏兄!许久不见了!”自同秦旭一同到此后一言不发的郭嘉,站了起来,在荀彧苦涩的笑容中冲戏志才一揖到地,说道。

“奉孝来了!”戏志才面色不变,似乎对郭嘉的选择没有丝毫的诧异,悠悠的回礼,语气中略带责怪之意道:“旧友东来,却不去探望戏某,莫不是怕你那主公吕青州见怪么?”

戏志才话中有话,使得浪子心性的郭嘉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愧色,但更多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使得秦旭也有些明白为何郭嘉此时对入仕曹操有抵触情绪了。戏志才太多地方同郭嘉相似了。同样不相上下的智计超人,同样浪子心性的行事风格,同样遭天之妒的身体违和,同样的傲骨天生不甘人下,仿佛就像是完全相同的两人一般,可以想见,两人之间难分上下,既是知己又是天敌。难怪历史上就算荀彧等颍川旧交明知dào

郭嘉之才,却还是在戏志才死后才推荐郭嘉入仕中可见一斑。

“秦主簿好心机!好手段!好谋划啊!”戏志才没有纠结于同郭嘉在这个尴尬之地相遇,反而艰难的从四轮车上挣扎起身,在曹昂的搀扶下,冲秦旭正儿八经的行了个儒礼,说道:“吕青州能得奉孝相助,可谓如鱼得水。不过奉孝性子懒散,生性不羁,若是日后有不慎触怒吕青州之处,还请秦主簿多多照拂!”

“戏先生言重了!”对于戏志才,虽然历史上此人名声不显,但秦旭却是对这位作为曹操前期所倚重的谋主,保持了足够的尊敬,回礼说道。

“如此便好!戏某等颍川旧友,足感秦主簿之恩了!”戏志才慢慢的在四轮车上做定,说道:“秦主簿之前所言卫却之事,戏某在厅外已然尽知。此番也不多言了,河东卫家随是当世豪门大族,但卫却所在不过一支脉而已,而且又投身商贾,早就同本家划清了界限,我家主公曹将军一向念旧,卫却乃卫兹之弟,故而收容委之商曹,就算此人果真是黄巾巨擘,也不过是欺瞒本事比较出众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相信我家主公这番失察之举,旁人得知之后,也大多会体谅一二罢!”

第一百二七章 失控的曹操(上)

戏志才的一番话,令厅中曹军文武上下顿觉眼前一亮。

秦旭啊秦旭,饶你心有九窍,终究还是年轻计浅啊!被戏先生这般一说,傻眼了吧?想讹人?门都没有啊!这回看你秦旭怎么收场。

听听人家戏先生说的多在理啊,就算卫却是兖州商曹,就算真是黄巾又能如何?关我家主公何事?更何况卫却本就和黄巾无甚关系,就算你说破大天去,也得有人信啊。

相对于吕布在世人眼中的印象,曹操虽然被人骂作阉竖之后,但总归比众人相传犯上杀父,子烝父妾的吕布好太多了。

“戏先生此言的确在理!看来这黄巾巨擘卫却和曹将军果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秦旭仿佛十分认可戏志才的话,说道:“既然如此,那秦某回去就禀明吕将军,将之公审后正法就是。放心,总之不能坏了曹将军的名声便是。”

“秦主簿且慢!戏某话未说完!”戏志才轻笑一声,不被秦旭这激将法所动,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虽然此人之行径和曹公无关,但毕竟曾是兖州商曹,曹公也深为兖州之人竟然和黄巾有联系而骇然不已。不查明真相,实在对不起曹公之前伐黄巾之功,而且刚刚秦主簿也说过了,既然同为汉臣,不若就请吕青州卖个面子,由曹公替吕将军查明此人真伪如何?”

“当然不……”秦旭刚要下意识的开口反对,却突然感觉身旁郭嘉拉了拉自己的衣襟,秦旭转过头去,恰好kàn

到了郭嘉不出声的口型,止住了话头。心中的疑惑更加浓重了。戏志才也是智计高绝之士,按理说话中漏洞不会这么多吧?有点心机的人都知dào

,卫却本就是兖州官员,既然在青州犯了大事,又哪有发回兖州的道理,这不是纵“虎”归山么?到时候卫却究竟和黄巾有没有关系,还不就是曹操一句话的事而已么。这般说辞,不是明摆着让秦旭有借口拒绝么?戏志才图的什么?

卫家!秦旭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戏志才这么做的意图!真狠啊!这戏志才不愧是曹操的谋主,令郭嘉都忌惮不已的人物。

真是幸亏郭嘉的提醒啊!要不然没准还就真的被戏志才给绕进去了。

秦旭本来打着借卫却和淄川黄巾的腌臜事,给曹操出个难题。若是曹操有心赎回卫却,有黄巾贼寇搀和在内,非得花个让曹操肉疼的价钱不可,而且卫家顾忌名声还不见得会买单;若是不赎回卫却,那么可就狠狠的得罪了几乎掌控兖州财政三分之二的卫家了。所以无论曹操是否选择赎回卫却,都能达到离间曹操和卫家的目的,还让曹操无话可说。

但戏志才这么一搅合,却是明知曹操和卫家之间的关系,说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话之后,最终将难题丢给了青州一方,无论是杀是放,都能将曹操从中摘出来。

阳谋!堂堂正正的阳谋!戏志才这番看似漏洞百出的话,却是逼着青州一方要么就放了卫却归来遂了曹操心意,要么干脆替曹操杀了卫却,更能使得兖州上下同仇敌忾,卫家还挑不出曹操的不好来。

“当然不……不是不可以商量了!”时间最难对付的就是阳谋,明知dào

前面是坑可还得乖乖的往下跳,现在秦旭也有些明白刚刚曹军上下那种无力感了,苦笑道:“戏先生不愧是曹将军的谋主啊!果然是智计过人,舌辩无双!”

“秦主簿谬赞了!”戏志才丝毫没有得yì

之色,说道:“那就请秦主簿继xù

刚刚的话题吧。我主曹将军虽然对吕青州的好意深为感叹,但仍旧愿意支付曹仁、曹纯两位将军在青州的一应花费。既然这两人是秦主簿刚刚戏言之‘吃货’,想必在吃喝之上花费最多吧?依戏某看,就按照这两人的月俸加倍,应该足够了吧?”

戏志才!你果然够狠啊!秦旭皱了皱眉头,暗道。按俸禄?还加倍?曹仁、曹纯两人的年俸加起来也不过两千石,更何况是月俸?加倍又能有多少?难不成咱这来自千年之后的“成功人士”,反而被个汉末老鸟给涮了不成?

“既然戏先生这样说,秦某自然无不应允!”在厅中曹军文武戏谑的目光中,秦旭深吸一口气,脸上竟然毫无“奸计”被识破的尴尬,对曹操说道:“曹将军大可放心准bèi

,待秦某回到青州之后,便可以接曹仁、曹纯两位仁兄归来了!”

“好好好!”曹操见秦旭终于在戏志才的手下吃了一回瘪,心情颇为不错,连对戏志才刚刚同秦旭身边那位同样病态的文士之间对话的疑惑也放在了一边,笑呲扒拉的对秦旭说道:“既然如此,那曹某就承了奉先之情,不日就将曹仁两人接回来便是。省的他俩再给奉先惹麻烦!”

“那是自然!”秦旭笑着点点头,说道:“秦某必定会向吕青州转告曹将军之意。既然兖州现下有事,那秦某就不多留了,多谢曹将军的款待!明日一早便启程回青州!”

“等等!”曹操见秦旭竟然二话不说就要走,反而有些心里犯嘀咕,看了眉头有些微皱的戏志才一眼,显然这位戏先生也没有料到秦旭竟然这么痛快的就“认输”,略一沉吟,对秦旭说道:“那卫却之事?不知dào

秦主簿当如何处置?”

“曹将军言重了!这事秦某不过一个小小的主簿,如何敢当处置二字?”秦旭本就是佯作要走的样子,一旁的郭嘉甚至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听到曹操的问话,秦旭顿时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信誓旦旦的说道:“曹将军放宽心,戏先生刚刚提出的好建议,秦某个人认为相当可行,回到青州之后定然会如实禀明温候,到时候定然给曹将军一个满yì

答复便是!”

曹操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了。曹仁曹纯两人之事你就可以代替吕布做主,轮到卫却就这般拖沓。玩人呢吧?若是真等你回去禀明吕布再给答复?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有消息就不错了!怎么?奸计被识破,就要耍赖用拖字诀了么?鬼才相信你这小子的花言巧语。可就偏偏明知dào

秦旭是在推脱,有了戏志才刚刚那番话垫底,曹操也还就只能干瞪眼,卫却之事不同于曹仁、曹纯两人,涉及了两个大汉州郡的吏治体系问题,总不能命吕布立马将人送来吧。且不说吕布和曹操同为大汉州牧,就算曹操级别比吕布高,那也得人家吕布肯听才行啊。漂亮话人人会讲,答yīng

某件事也能痛痛快快,可架不住这个拖字啊。卫家虽然对曹操鼎力相助,可那是人家看在老曹有实力的基础之上的,若是明知卫却在青州受罪,他老曹却无能为力,最终免不了还是一场麻烦。

再者曹操可是从青州内线得知,现在济南国的防务主官可不一般,自己的发小许攸,以及审配、逢纪等人,之前可都是袁绍麾下的谋士,三言两句就被秦旭忽悠了过去。若是卫却经不住也出点什么事,那卫家能不能还如现在一般鼎力支持曹操,尚未可知啊。

“那秦主簿有何建议教某呢?”戏志才接到了曹操眼光的暗示,微阖的双眼直直的盯在秦旭脸上,凝声问道。刚刚见秦旭明明被掐住了命门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戏志才就知dào

这小子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果然。

“戏先生才智高绝,秦某年纪尚幼,又岂敢说什么教不教。”秦旭笑眯眯的冲戏志才拱手道:“其实秦某倒是应该感谢戏先生刚刚的一番教诲才是。也正是如此,也让秦某想起了一个问题。这卫却不管是不是如戏先生所言私通黄巾,或是本身就是黄巾巨擘,既然能够轻易的同淄川黄巾联络上,谁敢保证是不是会同其他黄巾势力有联系呢?这可关系到青州整治的问题,事关重大,秦旭自然不甘擅专,必须回去禀明温候,看看能不能在此贼身上挖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对了,我好像记得刚刚曹将军说这卫却好像是同曹仁、曹纯两位将军一同游览青州的吧?嗯,看来……”

“这……秦主簿误会了!请留步!”饶是戏志才聪明绝顶,也对秦旭这拖字诀有些无可奈何,不得不代曹操开口说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关键是主动权不在兖州,这若是不开出让青州满yì

的价码,秦旭在得不到满yì

的答复下,只要推说自己是个“传声筒”,何事都要请示吕布,那曹操也还真就没辙。兖州青州两地治所相隔五百多里,一来一回快马一刻不歇也要六七日之久。这事有的拖呢。

总不能真扣下秦旭和吕布交换吧?打不过也就罢了,却把人家主动来和解的使节给扣了,那可就真被天下人耻笑了!更何况现在兖州尚有袁术和南匈奴的联军虎视眈眈,就算是曹操再怎么不把天下舆论当回事,也得估计一下万一真惹恼了吕布会是什么后果。

“其实这事也简单的很!”秦旭见曹军上下脸色数变之下,想必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呲牙露出个无比“真诚”的笑容,“语重心长”的说道:“毕竟咱们青兖两州相互毗连,就如秦某刚刚所说,相信温候同曹将军也是有兄弟情谊的嘛!”

“还请秦主簿明言便是!”曹操的语声冰冷无比,就算是现在秦旭上赶着抱大腿,估计曹操也会一踹了事。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里子面子在秦旭这一番胡搅蛮缠之下,早都丢的干干净净了,曹操也就没什么心思扯闲篇了。袁术还在家门外边呢,谁TM有闲心和你个小娃娃扯皮。

第一百二八章 失控的曹操(下)

“其实很简单!”在厅中曹军文武一致怒目而视之下,秦旭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曹将军不愿意凭空接受温候好意,秦某也就代温候不加强求了。更何况据刚刚曹将军所言,曹仁、曹纯两位将军同那黄巾巨擘卫却关系匪浅,当真为难啊!不过还是那句话,谁叫您和温候是‘兄弟’呢?为了保证将卫却等人交给曹将军您不会令青州再受其他黄巾势力侵扰,只需您拿出一小部分抵押作为保证金,那就可以令咱们双方都放心了!”

“哼!说了这大半天,这才是吕布的最终目的吧?”曹操的话语中都能听出冰渣掉落的声音,撤了大半天闲篇,终究还是露出了你个小狐狸的尾巴了吧?既要当那啥,又要立牌坊,无耻之尤啊!

“曹将军此话也太伤感情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不过您放心,只要温候所辖之地不被其他黄巾势力袭扰,这些钱粮还是会如数退还给曹将军的。这个可以立下字据,公布天下!”秦旭丝毫不恼,一副为曹操着想的模样,言辞恳切之极。

“主公!”戏志才刚要说话,却被曹操拦住!

“不必了!还是直接说吕布那厮的具体条件吧!”曹操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和羞辱感,冷声道。终日玩鹰,到头来却被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家雀给啄了眼。被这小子平白玩了这大半天,还嫌他老曹今天丢人不够啊?最可恨的是都到这份上了,这秦旭还和他老曹玩心眼?还如数退还,还公布天下?骗鬼呢?青州本就黄巾肆虐,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就赖掉了。

“曹将军又误会了,吕温候可是甚有诚意的!”秦旭犹自加码,说道。

“秦旭!你个竖子!开价便是!若再敢言其他,莫非真以为曹某不敢杀你么!”曹操的脸色已经有由青转绿的倾向了。饶是曹操心胸再阔,也有些经不住秦旭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了!

“是是是!曹将军息怒,不过就是几十万石粮草的事情吗,何必这般动怒?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就当真得不偿失了!”秦旭见火候也差不多了,总算是替受尽曹操“小动作”的吕布出了口气,掸掸衣袖,仿佛在说一件小事似的,道。

“我呸!几十万石粮草?你要疯啊!?”曹操怒了!欺负人也没有这么个欺负法的啊?你当这是在青州可以容你撒野呢?你当咱老曹和你这孺子一样还在撒尿和泥玩过家家呢?几十万石?亏你还能这么轻飘飘的说出口,不怕被这许多粮草给压死!

“主公息怒!”曹军上下可以说自打跟随曹操那一刻开始,就没见过曹操有过这等市井之态。那个一直礼贤下士,胸襟博大的主公,原来也会这种朝人吐口水、踹桌子、掀凳子的“下作招式”?

“秦旭你这竖子,莫非是欺我兖州无人么?”

“主公,臣等请诛秦旭,发兵青州,剿了吕布那厮!”

“主公……”

“主公……”

“诸位!诸位同僚!主公!请息怒啊!”厅中曹军文武十几人,潮水一般的怒骂声涌向安坐的秦旭。那架势几乎要将秦旭生吞活剥了似的。

“哈哈哈哈!秦旭啊秦旭!你这张嘴难怪能将仲德气成那样,曹某竟也着了你的道。倒是让你看笑话了!”这些人群情激奋的样子,和秦旭、郭嘉两人静坐无虞的模样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乱糟糟的情形,倒是令发了一通脾气的曹操冷静了下来,大笑止住恨不得掳袖子开打的群臣,脸色恢复了平静的模样。若非曹操眼角因为怒极的小幅跳动,秦旭还真以为曹操自控力有多强呢。

事不寻常反为妖,曹军文武众人也被曹操突然变脸弄得有些茫然。不知dào

曹操究竟想拿秦旭如何。

“那曹将军是答yīng

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吧!”既然为了给吕布“报仇”,已经将曹操得罪的狠了,秦旭索性顺杆子向上爬,十分正经的问道。

“咳!你等等!曹某何时答yīng

了?答yīng

了什么?”曹操好悬没压制住胸中勃发的怒火,怒道。怎么着?你以为咱老曹堂堂兖州牧,和你这孺子似的,这么正式的场合说话和放屁似的么?怎么着了,就答yīng

不答yīng

的。

“就那三十万石军粮的事啊!”秦旭佯作疑问状,说道:“曹仁、曹洪、卫却三人,每人不过十万石保证金而已。若是曹将军认为少了不足以表示诚意,秦某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替吕将军答yīng

下来。不知曹将军准bèi

加多少呢?”

“我准bèi

加……不对,曹某一石也不加!三十万石?你倒是真敢想啊!”方寸有些乱的曹操差点又被秦旭给绕进去。自被举为孝廉以来,曹操这辈子失态的次数都没有今天多,不由怒极声笑道:“曹仁、曹纯战败,纯属咎由自取,卫却不过是个商贾,如何值得这许多钱粮,每人一千石,爱要不要!”

“原来曹将军麾下诸位每人只值一千石啊?啧啧,那秦某就不客气了。回头运一万石来,任某挑选十人如何?”比起拐着弯骂人,秦旭还真没怕过谁,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秦旭也索性放开了胆子。反正上次无名山谷秦旭见识了真zhèng

的血流成河之后,负面情绪一直没有机会宣泄,难得有这么个好机会,对方又是曹操,秦旭心理毫无压力。况且看身边郭嘉看曹操那副失望的眼神,秦旭更是心情舒畅的紧。

“秦主簿慎言!”还是荀彧最先从混乱的场面中清醒过来,怒喝一声,慌忙出列对曹操说道:“主公事物繁忙,袁术联军攻势正凶,还是大事要紧。此事便交由荀某处理如何?”

“哼!昂儿,你便在此代为父做主。也好好向荀彧学学如何对付这等贼厮!”曹操身为一势力之主,被秦旭激的起了性子,心中也是难堪之极。正好借着荀彧给的梯子顺势而下,杀气凛然的怒视了浑不在意的秦旭一眼,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已经被今日这混乱状况看呆了曹昂。

“秦主簿是故yì

的吧?何必呢!”大厅中只剩下秦旭、郭嘉和曹操方面的荀彧、戏志才、曹昂五人。之前热闹非常的景象顿时冷清了下来。荀彧看了眼饶有兴致的郭嘉,苦笑问道。

“荀先生何必明知故问?”秦旭端端正正的跪坐下来,全无之前插科打诨的疯样,嗤笑道:“当日撕毁盟约的是你家主公,给我青州下绊子掺沙子的是你家主公,无端进犯我青州济南国境的还是你家主公!那一次不是你们先挑起战端?是你们技不如人,人被我们抓了,我家主公为了让他曹操安心对付外敌,尽足了汉臣风范,没有追究他攻击盟友,悍然越境之罪,反而派遣秦某前来商议送还曹仁等将,结果呢?荀先生,你是至诚君子,你说个道理给秦某听听吧!”

“这……这……秦主簿,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荀彧自小接受儒家教育,当日无论三路夹攻吕布还是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荀彧都对曹操建言反对过,但曹操执意如此,荀彧也无可奈何。此番被秦旭一番质问,饶是荀彧智计无双,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还有,戏先生!”秦旭见荀彧这老实人已经无话可说,转身将矛头对准了阖目养神的戏志才,说道:“秦某所来,奉青州牧吕温候之命无偿送还曹仁、曹纯两人,因为这两人乃是曹军大将,有这两人在,袁术和南匈奴贼子就能少屠戮些兖州子民。可那卫却卫伯道是何人?不过一介商贾,你家主公得陇望蜀,你家主公贪心不足。你等智谋之士不说劝阻曹操以大局为重也就罢了,却偏偏和我这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谈些什么两州情谊?有前脚刚刚签订盟约,不过数日就悍然动武的情谊么?”

“是某看奉孝被你诱骗,所以……”戏志才也是被秦旭这“大义凛然”的话弄的满脸苦笑,可偏偏秦旭说的都是事实,并且主动提出卫却之事的,还是身边的荀彧,戏志才更不好说什么了,只能道:“罢了罢了,若是戏某有得罪之处,给秦主簿你赔礼成了吧?”

“诱骗?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的郭嘉,能被你们口中的孺子所骗?戏先生,你也太看得起秦某了吧?”秦旭嗤笑一声,对戏志才说道。

“天生……”郭嘉本来在两位旧交面前不欲多说什么的,诱骗不诱骗的也只有他这当事人清楚,虽然秦旭的手段的确不太光彩,但能够凭借郭嘉一句话就将陷阵营虎符相送的举动,还是令郭嘉十分意动的。此刻又听了秦旭话犹未尽的四行短诗,深邃的眼眸中顿时迸发出慑人的光彩。

“原来秦主簿并非是为了惹怒曹公,才招揽奉孝的?”荀彧也附和似得喃喃道。

“惹怒你家主公?需yào

么?”秦旭仿佛听到了个笑话似的,冷笑一声,也不顾人家曹操大儿子曹昂在场,笑道:“不管是那曹操几次三番的找温候的麻烦,但诸位都是曹军精英,应该也都知dào

,自洛阳之时起,曹操每次遇上温候,有几次讨得好去?好端端的盟友不当,偏要当对手,他曹操脑壳被门挤了?”

“咳咳!秦主簿这张嘴啊!”戏志才现在终于明白老曹刚刚为什么失态了,积年的丑事了,眼前这个年仅十六七的少年人竟然知dào

的一清二楚。对曹操,秦旭是知己知彼;对秦旭,曹操是知己不知彼,焉能不被气成那样?

“还是谈谈曹仁、曹纯两位将军以及卫家子的事情吧!”荀彧实在不习惯在人家老曹儿子面前谈论他父亲的是非,转移了话题,说道。

“事到如今,秦某敬佩荀先生是至诚君子!还是那句话,曹仁、曹纯两位将军只要能在回到兖州侯加入到对付南匈奴联军的战事之中,我家主公吕将军依旧是无偿送还!”秦旭此刻像极了一位大义凛然无私英勇的豪士,信誓旦旦的说道。倒是引得一直缄口不言的曹昂眼眸中闪过几分难言的神色。

第一百二九章 戏志才的忧虑

“那……卫却之事?”荀彧之才在其理政,本就不太擅长谈判之事。被秦旭这番义正言辞的话一激,反倒是有些难以置信似的,更加开不了口了。

“卫却之事,免谈!”秦旭依旧不肯改口道。

“秦主簿,这卫却其人并非贤才,是否真的私通黄巾也有待商榷。对兖州之用,相信秦主簿也自清楚,也不是不可谈之事嘛!”戏志才倒是看出了些端倪,向荀彧使了个眼色,对秦旭说道:“此时主公不在,奉孝乃我等旧友,秦主簿就直接说你的要求吧!若是不怎么过分,戏某同文若尽lì

说合便是,我家主公的性子,相信秦主簿你也了解过,过犹不及啊!”

“戏先生倒是看得明白!”秦旭见荀彧和戏志才都有松口的意思,也担心戏志才对曹操的分析,万一曹操一个想不开,真的拿他秦旭开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也乐得借坡下驴,佯作叹息,说道:“不瞒诸位,其实这卫却同秦某是有私仇的!”

“哦?”除了推着戏志才的曹昂之外,戏志才、荀彧,连带着秦旭身边的郭嘉,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静静的看着秦旭,等待下文。

“咳咳,其实秦某也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青州与兖州之间争斗,用些计谋之类倒也在常理之中。若是温候和秦某站在曹将军立场之上,说不得也会用这群狼噬虎之策。”秦旭先肯定了一下曹操的做法,见荀彧和戏志才两人听的认真,曹昂满是好奇,秦旭有些自嘲般的一笑,说道:“只是这个卫却,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敢打某之爱妻的主意!”

“什么?”这下不单单是被吓到的曹昂,连郭嘉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个最难以置信的消息,荀彧更是有些恼怒的问道:“卫却这竖子,竟然敢对吕将军的千金……不敬?”

“咳咳!不是温候之女!”秦旭略有些尴尬的笑道:“是秦某另一位妻妾,说起来诸位也许有所耳闻。乃是蔡中郎之女,蔡琰。”

“唔?蔡……蔡琰?”戏志才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问道:“秦主簿说这蔡琰是你的妻妾,可据某所指,此女应该是河东卫家卫宁卫仲道之妻吧?怎么……”

“卫仲道已死!卫家在蔡中郎被奸人诬陷之际不肯施以援手不说,还逼的昭姬自寻救父之法,令一弱女子孤身入长安这等虎狼啸聚之地,可还有半分家族情分?”秦旭怒视着戏志才,连声问道:“况且大汉律法哪一条规定,亡夫之女不可再嫁?蔡中郎既然已经将其女嫁给秦某,焉算不的秦某妻妾?可这卫却,且不说在卫仲道横死之后便对弟媳生了歹意,甚至在昭姬改嫁之后仍旧贼心不死,这等贼人,戏先生还认为秦某应该礼送其回到兖州么?”

“竟是如此?这卫却的确有些,有些……”荀彧至诚君子,也最见不得这种违背人伦,意欲强霸弟媳的事情,一时间竟然生出几分对秦旭的同情来。心中也自然的为秦旭之前的一番作态脑补,难怪一谈到卫却,秦旭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言语癫狂,锋芒毕露,原来还有如此隐情!

“卫却行为确实有些失当!的确应该付出些代价。”戏志才倒是没有被秦旭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所惑,淡淡的指责了卫却一句,对秦旭说道:“既然话已经说清楚,秦主簿就直接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吧。不瞒秦主簿,卫却虽然人品失当,但身份却是有些敏感,所以我家主公对卫却是势在必得的。”

“戏先生这话好没道理!”秦旭撇撇嘴,说道:“秦某已经开出了价格,你家主公不是不同意么?怎么弄来弄去,倒像是秦某在求你等似的!大不了真如戏先生之前所言,将那卫却一刀杀了便是!反正今天堂上所发生之事,应该不出几日便会传到河东,我还就不信那河东没有明白人,会将怒火撒到青州温候的头上。就算他们有那个心思,我借给他们两个胆子,你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胆量!”

“秦主簿息怒!戏某并非是这个意思!”秦旭的一番话说的有些强词夺理,但却恰恰是戏志才之前的阳谋中最大的弱点所在。就算是今日厅中文武皆是曹操死忠心腹,也难免秦旭回去之后不大肆制造不利言论。倘若卫却一死,卫家难免就有些头脑发热,对曹操好感欠奉之人真的信了去,给兖州埋下个祸患。

“这样吧!秦主簿也应该清楚,三十万石军粮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主公答yīng

了,兖州倾尽全州之力也拿不出来。荀某说个折中的法子,秦主簿看看如何!”荀彧是曹操最倚重的智囊,也最了解曹操能够承shòu的底限,知dào

今天若是拿不出个解决的方法,虽然秦旭在厅中的作为逼得曹操下不来台的事情,会在短时间内让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秦旭身上,但是时间一久,曹仁曹纯毕竟是曹氏宗族,人家青州吕布上赶着白送两人回来,曹操却因为卫却一个外人将之拒之门外,没准真的会引起这群被曹操所倚重的亲族不满,到时候可就不是几石军粮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荀司马且试言之!”秦旭板着脸,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道。

“卫却此人既然敢对秦主簿无礼,便由荀某出面,让卫家派人给秦主簿赔礼道歉,并且答yīng

日后不再打扰蔡小姐。至于曹仁、曹纯两位将军,便每人一万石如何?这可是现在兖州能出的最大额度的赎金了!”荀彧没再同秦旭扯皮,和戏志才交换了个眼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底限。

“若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做什么?”秦旭顺嘴说出了后世九几年的一句名言,撇了撇嘴,说道:“不过既然荀先生作保了,看在奉孝的面子上,曹仁、曹纯两位将军之事就这么定了吧,待秦旭离开兖州之后,便可至济南国提人。秦某来此之事,已尽人皆知,相信荀先生也不会认为秦某在欺骗与你吧!”

“你说的话和那啥似的,相信才怪!”荀彧心中暗道,但表面上却是春风拂面般的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秦主簿如此年少便已经可以代吕温候出使,相信也不是信口胡言之辈。只是这卫却!”

“卫却?哼!我恼之为甚!不过既然荀先生肯从中说合,我也不便驳了奉孝故友的面子,便算他十万石吧!算了,估计他们也拿不出来,折半总行了吧?荀先生不必谢我,谁叫你是奉孝故友呢,直接谢他就是了!”秦旭一副大度的模样,冲看好戏似的郭嘉指了指。

“秦主簿莫不是还在开玩笑吧?十万石的一半,也有五万石了吧?这……这,我兖州现在所面临之事秦主簿尽知,实在拿不出来啊!”荀彧没想到话都说的到这份上了,秦旭竟然还是这般狮子大开口,苦笑道。

“荀先生真是实在啊!”秦旭仿佛在诱骗荀彧小红帽的秦家大灰狼,阴测测的靠近满身香气的荀彧,低声道:“五万石军粮,对于兖州来说可能是个大数目,但对于卫家来讲,应该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吧?”

“唔?”荀彧不知不觉中被秦旭给绕了进去,看的一旁的戏志才满脸苦笑,却又不好多说什么。这卫家自曹操坐稳了兖州牧位子之后,也的确有不少地方做的有些过分了。曹操碍于为之而死的卫兹的情分,不好对卫家开刀,现在秦旭将刀柄递了过来,虽然有些憋屈,但好歹也是能为曹操捋平兖州大族势力提供了一个借口,因此,戏志才明知dào

秦旭没安好心,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秦旭的建议。

“秦主簿,你可有字?”事情商议已定,秦旭正向告辞,想必老许等人在驿馆也等的急了,若是被他们得知自己竟然在老曹的地盘撒泼装疯将曹操弄的下不来台,也不知dào

是兴奋多点还是担心多点。正待想要告辞之际,没想到一直保持着缄默的曹昂突然一副好奇的模样,开口问道。

“原来是大公子!秦某年刚十七,尚未加冠,无字!”秦旭虽然对曹操好感欠奉,但对这个因为曹操的人妻嗜好冤死的曹家老大没有什么偏见。曹昂虽然早死,但在历史上却留下不错的名声,从曹操至死都没有从曹昂之死的阴影中走出来,由此可见此人在曹操心中的地位。

“哦!我也无字!”曹昂如同冠玉般的脸上,竟然露出几分羞涩的笑容,看的秦旭一阵无语。怎么个情况?自己刚刚当着他的面大骂了他家老爸,又讹诈了他家那么许多粮草,不生气也就够奇怪的了,怎么这位仁兄竟然还这幅尊荣?

“秦主簿与某同年,便已经身为一州少府,军职主簿了,看来昂还有待多向秦主簿学习啊。”曹昂拱手施礼,十分有礼貌的说道:“今日之事,昂没料到那卫却竟然如此下作,家父近日因袁术伙同外族进犯,有些心燥,还望秦主簿莫要放在心上。”

“自然自然,其实秦某对曹将军还是十分敬仰的。若是大公子有暇……算了,就是有暇秦某也不敢邀请你去青州做客!呵呵!”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目的已经搞定,也为吕布出了口恶气,也就没有必要殃及他人,笑着对曹昂说道:“时间不早了,秦某也该回去准bèi

一下,明日动身回青州了。希望这一路之上能够平安无事吧!两位先生,大公子,告辞!”

“这秦主簿嬉笑怒骂,竟然对父亲的威势视若不见,当真是有大才之人啊!若是能被父亲招揽,那父亲的中兴大汉之志,就能省力几分了。”望着秦旭的背影,曹昂推着戏志才的四轮车,说道。

“傻孩子,你以为你父亲自决定谋取青州之后,其志还如以前那般么?”戏志才没有接曹昂的话茬,反而在心中暗道,“看来秦旭此人,倒是真不可小觑!现在青州有吕布之勇,秦旭之能,再加上奉孝之智,其势已成,若不能尽除,必是曹公心头大患啊!”

第一百三十章 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七万石军粮,换三个人,划算的紧。

兖州外有袁术、南匈奴联军侵扰,几乎抽调了各郡所有可用的兵丁,内部空虚。曹操也许也无心再同秦旭扯皮,十分痛快的支付了曹仁、曹洪的赎金,连同在荀彧说合下由卫家出资的五万石粮草在第二日便已凑齐,礼送秦旭等人出境。

曹操现在对秦旭已经没有半分想法,昨日又丢了面子,以至于除了陈留太守派了一支百余人的小队兵士押运粮草外,只有荀彧、戏志才、曹昂三人相送。

荀彧和戏志才能来相送倒也可以说的过去,但曹昂的到来倒是令秦旭颇为惊讶。曹昂乃曹操长子,在曹氏势力之内,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继承人,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完全可以代表曹操的意思。曹昂能出现在这里,还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倒是令秦旭也一时间想不出来究竟是何用意!

“奉孝,此去青州若有不得yì

处,还望记得兖州有吾等故友在此啊!”也不知dào

荀彧是不是故yì

的,当着秦旭的面满面悲怆的握着郭嘉的手,颇有些泪眼婆娑的样子,嘱咐叮咛难以自持,两个大男人在那无语凝噎,看的秦旭心里直犯膈应。至于这么给人当面添堵么?没看到连戏志才两人都忍不住别过了脸去了么。

“荀先生!差不多就行了啊!奉孝此去青州入仕,又不是入狱,至于这样吗?”秦旭用手遮着眉头看了看日头,对荀彧说道:“我等尽快进入青州境内,两位曹将军和卫却那厮也好尽快送回来。多一分时间也就能在兖州战事上多一分胜算不是?另外还要请荀先生给曹将军带句话!”

“什么话?”荀彧现在对秦旭也实在不想多看一眼,若非为了劝说郭嘉弃暗投明,鬼才愿意做戏给你小子看。

“其实袁术、南匈奴联军看似兵力强盛,实力强横,其实击之不难!若是南阳有变,曹将军便可顺势击之,一战便可竞全功了!”秦旭抿着嘴,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多谢秦主簿相告了!时间不早了,请秦主簿上路吧!”荀彧见了秦旭这般笑容,防备之心大起,但饶是荀彧想破脑袋也没有品出秦旭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南阳有变?可能么?袁术又不是傻子,虽然被人戏称为冢中枯骨,早晚必备豪杰所擒,但好歹也是汉末群雄之一,能这么没有常识?放任自家老窝出问题?别是这秦旭再有什么幺蛾子吧?

什么叫请咱上路?怎么听的这么别扭?看来这荀彧这至诚君子竟然也学会骂人不带脏字了。谁让秦旭一声不吭的就将郭嘉给拐了去,又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逼着曹操和荀彧出了回血,连带着卫家因为此事对曹操的态度也竟是有些模糊起来,现在荀彧虽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对秦旭的不满,估计应该不比曹操少多少了。

好容易离开了陈留城。秦旭顿时脸色一变,吩咐老许等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务必要保护好郭嘉的安全,又嘱咐吕布的老朋友张邈派来的这支运粮小队加速行军,尽快赶到青州济南国境内。

不是秦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实在是曹操这人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而且有过前科。之前秦旭给荀彧说的那番话,正是历史上曹操击溃这次袁术、南匈奴联军来袭的关键,号称八骏的刘表难得的雄起一次,也不知dào

抽了什么疯,竟然出兵偷袭了袁术的老窝。可惜的是这件事情具体的时间秦旭并不知晓,不过据推算也就近几日的事。本来说与荀彧听就是想着临走再恶心一下曹操,但若是这刘景升不配合,晚些日子的话倒是无碍,若是早了些时间,估计曹操没准又要行之前对付吕布的那一套。现在曹操担心兖州两面夹攻,所以不敢拿秦旭怎样,但若是兖州事定,可就说不得了。没准抓了秦旭和吕布互换曹仁那仨货也不是做不出来的事情。

“秦主簿,听说您这次又戏弄了曹操一把,又把老曹气吐血了?”张邈派遣的运粮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对兖州倒是熟悉非常,司马冒难得清闲了一把,在休息的时候倒是还有力qì

奉承秦旭。

“秦主簿除了面对咱大小姐的时候之外,啥时候还吃过别人的亏?他老曹算个Q!”孔二愣子听了司马冒的话,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嘟囔着说道。

“你懂个P,秦主簿吃大小姐的亏也叫吃亏么?你个棒槌!也不知dào

谁在秦主簿去见那曹操的时候,担心的和什么似的,足足在院子里转了两百多圈!不过你这愣子倒还真说对了,好像咱秦主簿还就真没吃过亏呢!”司马冒听了孔二愣子的话,又见了那副鄙视的眼神,顿时怒道。

“怎么没吃过亏?就死猫你这家伙,若不是老许拦着,当初在长安时就差点要活埋了我呢!”秦旭笑骂道:“还有你,孔二愣子,你也别装傻,当初就是你上赶着要给他搭把手的!我可都急着呢!”

“郭先生,用些饭食吧!”老许没有搀和秦旭同死猫等人的嬉笑打闹,将干粮递给一旁看热闹的郭嘉,又从腰间摘下令郭嘉眼馋不已的酒葫芦,笑道:“秦主簿虽然颇得主公信重,但一向没什么架子,同我等笑闹惯了,倒是令先生你见笑了!”

“无妨!看秦主簿这般,倒是另郭某对温候更加好奇了。看来世人所言,多有不实之处啊!”郭嘉接过酒葫芦,抿了一口,若有所指的说道。

“那是当然!你若是见到秦主簿和主公吵架,那才是叫人瞠目结舌呢。”老许漫不经心的说道。

“秦主簿敢和温候吵架?温候就不恼怒么?”郭嘉也一脸好奇的问道。吕布杀丁原,投董卓,战群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心胸宽阔的主儿,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小小的主簿胡闹?

“恼怒?提着秦主簿脖子当众打他屁股算不算?哈哈!”老许笑道:“世人误解主公久矣,众口铄金,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总之郭先生见过主公便知dào

了!”

“秦主簿!此山中林茂坑深,倒是不虞有外敌来犯,弟兄们去打了些野味来,特来送于秦主簿尝尝!”说话的是张邈派来运送粮食的百人长,因为一直都是老许和司马冒在和这些人交涉,秦旭倒现在还不知dào

此人名字,此时见人家好意送来吃食,也颇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你了!”秦旭吩咐司马冒接过尚有余温的山鸡野兔,突然笑了笑道:“也罢,许久不曾拾掇这些东西了,你且稍等,等下尝尝某的手艺如何。”

秦旭自打无名山谷一战,遍地的黑血和焦尸给秦旭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从那时之后就对肉食有了些抵触。奈何吕玲绮虽然已经成了秦旭的未婚妻,倒是还没有忘记当初吕布的“嘱托”,三天两日的锤炼秦旭,倒是令难咽肉食的秦旭多少有些吃不消。好在这次陈留面对曹操时借势发泄了不少负面情绪,秦旭也有心克制一下这道心理障碍,由是开口道。

“好久没尝过秦主簿的手艺了,我说老典,你今天倒是好口福啊!”孔二愣子傻笑着拍了拍这位百人长的后背,一脸得yì

的说道。

“什么?你说他姓什么?”秦旭本来就对这位身材颇为雄壮的百人长,长相古怪的面貌有些好奇,但人家毕竟是张邈麾下之人,也就不好多问。此时听孔二愣子一开口,顿时心中一惊,仔细的打量了这位稍显局促的百人长几眼,连忙问道。

“您说老典啊!”孔二愣子倒是没有注意到秦旭的异样,手中忙着清洗猎物,头也没抬的说道:“他是主公好友张太守麾下军士,叫,对了老典,你叫什么来着?”

“秦先生,在下典韦!”这人瓮声瓮气的回答道,只是眼神中的警惕之意更浓了。

“典韦!!”秦旭不知dào

别人是不是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总之现在秦旭是信了。吃顿饭能碰到郭嘉,运个粮食能碰上典韦。难怪在陈留没有看到曹操身边又哪个护卫长相可以被称之为“古之恶来”的,原来典韦此时还在张邈帐下。秦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激动了:“莫非是那个为好友报仇,持刀手刃富春李永的典韦否?”

“秦主簿如何知dào

典某?莫不是与你李永有亲,要拿了典某去领赏么?”典韦听了秦旭话后,顿时眼神骤凝,警惕的问道。

“领赏?何人给赏?秦某素来敬佩典君为友人报仇的豪气,心折久矣!”秦旭仿佛没有注意到典韦那噬人的目光,将被典韦眼神凝视的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放在身后,强笑道:“至于如何知dào

典君,自然是张太守告知的咯!”

没办法,典韦的气势太浓,锐气太盛,不愧是公认的仅次于吕布的人物,就这份凝而不发,连近在咫尺的孔二愣子都没有发xiàn

的杀气掌控手法,就足以证明眼前这人就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典韦!

“张太守?张太守如何会告知秦先生?”虽然典韦仍旧没有散去气势,但无疑在秦旭说起张邈之后,声音缓和了许多。

“典君难道不知张太守之意?”秦旭脑海中急思电转,没有开口向他人求援的意思,面色强自镇定,说道:“典君应该知dào

张太守和吕温候之谊吧?”

“典某知晓!”典韦话音简单而冷冽。

“那典君此来可得了张太守嘱托?”秦旭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让典韦缓解敌意,唯有赌一赌张邈同吕布的情谊。这次秦旭至陈留没有同张邈相见,但张邈绝对已经得到了消息,上次能给吕布推荐臧霸父子,这次派出典韦这般壮士运送粮草,没准就有沿途保护秦旭安全的意思。

“张太守的确嘱咐过典某务必要保秦先生安全!只是先生如何得知典某旧事?”典韦的气势慢慢弱了下去,脸上也闪过一丝愧色。

“着啊!若非张太守告知,秦某怎么会得知典君旧事呢?”秦旭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扯出个牵强的笑容,心中对张邈说了不下几万个对不起,笑着对典韦说道:“典君英雄也,实在不该屈身军士之列,只可惜张太守屈身曹操麾下,轻易提拔不得典君。因此,张太守还有一层意思没有明言,就是想委托秦某在青州给典君谋个差事,秦某也答yīng

了张太守,以典君之能,在青州至少也应该是个校尉啊!”

第一百三一章 恶来越涧逐虎

一吕二赵三典韦。是我朝太祖定下的汉末猛将武力排名。虽然老二的名字在不同的版本中总是在变,但典韦却依旧稳坐前三。堪比吕布的人物啊,秦旭实在眼馋的紧。

“秦主簿所言可是当真?”典韦显然对秦旭所言十分感兴趣,眼眸中惊喜连现。

“那是当然,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秦某对典君大名,早有耳闻了。待到青州后,便向主公举荐便是了。”秦旭笑着说道。刚刚典韦凝如实质的杀气,令秦旭直到现在都是满背心的汗,好容易能松口气了。

“那可就多谢秦主簿了!”典韦咧着血盆大口,笑声如雷。典韦能这般高兴不是没有缘由的。秦旭开出的“价码”的确很高。现在典韦虽然已经是百人长,但离着校尉一职,尚需yào

经lì

牙门将、军司马、都尉,然后才能到校尉;若是有封号的校尉,则还要再上一格。正如秦旭之前所说,若是旁人这么一路凭借军功升上去,没个七八年是想也别想。

至于秦旭的话能不能兑现,典韦倒是并没有怀疑过。虽然典韦长相奇特,身材魁梧,秉性憨直,但并不代表典韦就是傻子。出发之前张邈就交代过了,在典韦想象中,这秦旭是吕布的女婿,说出来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老典,这可得恭喜你了!日后我等就是同僚了!”别看孔二愣子和典韦相处不过两天,但这两人倒是亲密的紧,见典韦成功的被秦旭“忽悠”过来,笑道:“等回头在青州安定下来,俺老孔亲自随你去把嫂夫人接过来。”

“那就多谢了!这校尉的俸禄,比之百人长可要多不少吧?”典韦奇丑无比的脸庞在听了孔二愣子的话后,竟然露出几分羞涩之意,道:“这下俺家婆娘和刚满月的小子可总算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典韦的话倒是令秦旭一愣,难怪典韦这般容易在听到校尉职位之时,答yīng

的痛快非常,原来竟也是个顾家的汉子,难怪在曹操安顿好了典韦家眷之后,就能获得典韦用生命书写的绝对效忠。有情有义方显英雄本色啊,想来典韦必然能和吕布能相处的非常愉快。

典韦的自我角色转换很快,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再三为刚刚冒犯秦旭赔礼之后,交接了护送粮车的任务,很快就融入了秦旭护卫这个角色。

有典韦这魁梧汉子站在身边,果然很有安全感啊。难怪宛城之前,老曹总是把典韦带在身边。心情大好的秦旭也暂时抛却了心中的阴影,熟练的将孔二愣子收拾好的野味放在简易烤架之上。

秦旭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转动着金黄色的野味,所有之前的负面情绪仿佛都散去了一般,欣赏着孔二愣子和典韦馋涎欲滴的表情。

“秦主簿!情况好像有些不对!有马蹄声!”被香味吸引来的老许和郭嘉等人正待开动,突然司马冒放平了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的山石之上,冷声道。

“早说了这老曹不地道!灭火!结阵!”老许二话不说,拿起已经烤的金黄色的野山鸡当做灭火棍,在孔二愣子幽怨的目光下,将火堆碾灭。像这种坡度较缓的山坳之中,天色暗的时候,火堆可是最明显的参照物,若是不能尽快的将火堆熄灭,被马队发xiàn

来一轮冲杀,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可怜了这只冒油的美味,顿时成了焦炭。

好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恶来典韦手下的百人虽然比之吕布的百战之兵大有不如,但差不多都是雄壮魁梧之辈,在提着偌大一双铁戟的典韦带头下,倒是有模有样的在秦旭等人面前,借着粮车组成了一个环形防卫阵势。

“吼!”

一阵山风刮起,昏暗的天色下,随着马蹄声而来的,却并不是众人想象中的曹军追杀秦旭的马队,竟然是……一只老虎!

“老……虎?”饶是秦旭早就做好的心理准bèi

,又经lì

了这么多次“大场面”,还是被骇的有些腿软。

秦旭这两辈子也只是在动物园中见到过老虎。铁笼中病恹恹的丝毫没有百兽之王的威风。哪里像现在这只。在昏暗的天光之下,仿若黄缎中夹杂着黑色斑纹的庞然大物,行走间带动着一阵阵腥臭的山风。一双亮如灯笼的虎目,射出慑人的冷光,冷不丁一声虎啸,血盆大口中锋利的獠牙隐约可见,三米来长的身躯看的都让人头皮发麻。

“这老虎走路有些歪,像是腿受伤了?怎么叫的还这么中气十足!定然是个公的!”司马冒毕竟是陷阵营出来的精英战兵,观察力就是仔细,此时手持钢刀护卫在秦旭身旁,竟然还有闲心推测眼前这巨物的奔跑姿势和性别。

“哈,大猫!咱老典和你玩玩!”就在百余人皆被这只老虎的威势逼不敢轻动的时候,典韦却是将双手铁戟挽了个花,竟是手持着戟柄大步冲向这只已然发了狂的老虎。

“老典!回来!伤虎的凶性已经被激出来了!莫要去送死!”孔二愣子和典韦极为投缘,见典韦竟然这般“莽撞”的要去徒手搏杀一只老虎,急的大声叫道。

“不要扰乱老典的心神!老许、老孔,你二人上前为老典掠阵!”秦旭终究站稳了脚跟,众人之中也就秦旭没有丝毫担心典韦的安危。要知dào

,典韦可是有过将老虎当猫耍弄的记录的,再说就凭借典韦这近乎千斤的膂力,加上手中铁戟,便是吕布估计也得打起十分精神来,更何况眼前不过一个大虫畜生而已。

“大猫!你肯定是山神爷爷派来的,知dào

咱老典刚刚投了秦主簿,这么着急就给咱备好见面礼了!唔,虎皮送给秦主簿!虎鞭就送给老孔了!虎骨正好磨了给咱那孩儿壮骨!”正如秦旭所料,典韦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这庞然大物而心慌,疾走几步奔向正在蓄势的老虎。口中竟然早已经打算好了怎么分这老虎身上各个部位了。

“吼!”

也许是这老虎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丑汉不是好惹的,竟自退了一步,正对着典韦,作势欲扑。

“原来是伤了脚!那咱老典也不占你便宜,省的伤了你的皮毛显得没本事!”典韦距离老虎已经不过三五步,出人意料的将手中的双戟向后一抛,竟然打算徒手搏杀。

“老典,小心啊!”这下连本对典韦的能耐十分有信心的秦旭也有些紧张起来。水浒中武松打虎,还需yào

借着酒劲壮胆,酒醒之后还两腿战战不能行路呢,哪想到典韦这般托大。

“吼!”

典韦这般轻蔑的举动,似乎连这老虎也有些怒了。怒吼一声,借着下蹲之力猛然跃起,直接向典韦扑去。巨大的钢爪在昏暗的天光下仿佛闪烁着锐利的豪光。要知dào

老虎最厉害的三招,一扑一掀一剪,这一扑之力最为巨大。若是常人被扑实在了,就算是躲开了锋利的巨爪,怕是也要被这千斤重物给压成肉泥了。

“嘭!”

可惜这老虎若是有脑子估计也想不清楚,眼前这个丑汉竟然面对自家最“自豪”的扑击,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敢生生的迎面出手,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两只虎爪握住。丑脸和虎脸的距离,只不过数尺。这老虎的千斤一扑,竟然硬生生的被典韦接下了。

“老典好大的力qì

啊!”一旁给典韦掠阵的孔二愣子看的都快傻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在和一只老虎比拼力qì

的壮汉典韦,眼眸中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

场中的情景出乎所有人意料,几乎颠覆了所有的认知。这里没有花里胡哨的武打动作,一人一虎竟然比拼上了力qì

。拜托,那可是老虎!百兽之王!单单体重就有上千斤,借着一扑之力从上而下,力量怕是又要加上一倍。竟然还真被典韦给接住了?而且看典韦那样子,似乎还有余力似的,太BT点了吧?

眼见着这老虎被典韦锁住了前抓,虎头摇晃不已,似乎要寻机舔食撕咬眼前这个丑汉。典韦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突然开口爆喝一声:“给我开!”

随着这声惊雷般的怒喝,更加离奇的一幕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见这只吓的数百人驻足不敢动弹的老虎,竟然被典韦的突然发力,给狠狠的摔了出去,发出重重“嘭”的一声,摔落在尘土之中,挣扎了几下方才站稳。

“大猫,有点力qì

啊!再来和你典家爷爷比比!”典韦似乎意犹未尽似的,甩了甩手臂,大步向着老虎走去。

这只百兽之王估计自打出生还没有见过力qì

比它大的“东西”,此刻见典韦没事人一样的又向着自己走来,竟然猫起了身子,随着典韦的大步慢慢向后退去,尾巴紧紧的夹在屁股底下,明亮的眼神中浓浓的惊愕和惧怕之意,人怕老虎?还是老虎怕人?整个世界观为之颠倒。

“大猫,别跑!”

典韦越追越快,老虎也随之越退越快,到后来这百兽之王竟然一转脑袋,夹着尾巴向着来时的山涧中窜去。

“老典,别追了!快回来!”秦旭突然听到随着山风而来的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目光蓦然一冷,急喊道。

第一百三二章 夏侯失手被擒

山坳之中,秦旭等人目睹了颠覆人认知的一幕。

赤裸着上身的壮汉,在山中疾奔如履平地,目标竟然是一只炸毛的老虎。若非亲见,谁能想到这百兽之王竟然还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老典!快回来!不要追了!”孔二愣子的大嗓门在山中回响,山间火光隐现,竟是有大队人马顺着声音向典韦追逐的方向奔去。

“这个老典!脑筋不会转弯啊!”秦旭暗叹一声,留下老许保护郭嘉,又留下数十人看守粮车,只带着孔二愣子和司马冒带着八九胆大之人,也随着跟了过来。

秦旭终于明白了历史上典韦在宛城明明可以步战护着曹操上马逃走,以敢硬抗吕布军飞骑营精锐正面冲击,尚能喊出“贼近十步且呼我”的豪言而不败的战力,却偏偏选择了堵门挡箭,妄送了性命,就可想见,为什么典韦这么勇猛却终生未能当上战将了。

“嗖!”

正当众人紧趋着步伐跟在典韦后面,眼见受伤的老虎在一条山涧边差点收不住脚,就要被典韦赶上的时候,突然飞来的一支箭矢,准确的命中了老虎的王字额头。庞然大物顿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已。

“谁?!哪个兔崽子敢抢你家典爷爷的大猫?”典韦本就被激的性起,连秦旭等人的呼喊都充耳不闻,追了这两三里路怒火正甚之时;眼见这老虎已经无路可逃,马上就能得手了,却突然被别人拔了头筹,哪里还忍得住,顿时怒吼道。

“嘶葎葎!”

典韦蕴含着勃然怒气的吼声在山间回响,惊得来人的马匹一阵骚动。不愧是敢赤手搏虎的好汉,一吼之威乃至于斯。

“夏侯惇?!”赶过来的秦旭早就注意到了虎头上的箭矢,顺着火光来处,一名身着曹军将领铠甲之人,在山林中拢马出现,顿时令秦旭心中一惊,来人正是曾经在陈留吕曹宴会时见过的夏侯惇。

“夏侯将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秦旭上前一步,冲着渐近的百十多人的马队喊道。

这里是兖州腹地的济阴郡,距离青州不过就隔着一个济北国,作为曹军大将的夏侯惇,出现在这里本没有什么值得惊讶之处。但现在兖州兵事紧急,前线吃紧,夏侯惇却在这个时候带兵来此,而且是在秦旭恰恰刚坑了曹操和卫家一笔之后,不得不令秦旭提高了几分警惕。

“真是位壮士啊!秦主簿这从人好生厉害!竟然能逐虎过涧,当真是勇猛非常啊!”夏侯惇并没有正面回答秦旭的问题,反而对此刻站在秦旭身后的典韦,十分感兴趣。

“就是你等贼厮弄死弄伤了某的大猫?”难怪孔二愣子和典韦能聊到一起,认识了两三日便颇有些亲密无间的样子,这两人犯起浑来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面对着许多的兵马,和这老虎之前腿上的伤,典韦所计较的竟然是老虎最终不是死在自己手中。

“夏侯将军莫要见怪,此人就是个浑人!说话不过心的,有甚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见夏侯惇并不知dào

典韦之前的身份,秦旭也就不多费口舌,哈哈了几句,问道:“不知夏侯将军此刻不去同那袁术交战,却如何出现在这里?还和这畜生给遇上了?”

“秦主簿缘何故作不知?”夏侯惇的目光只在典韦身上停留了片刻,听到秦旭之问,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反问道。

“秦某知dào

什么?还请夏侯将军明言!”秦旭心头猛然一惊,想起离开陈留之时对荀彧、戏志才的对话。难不成袁术这么不给面子?这才离开陈留刚刚两日不到,就后继无力了?看着夏侯惇在马上一副吃定了你的模样,秦旭向典韦身后凑了凑,装傻问道。

“秦主簿小小年纪,便得温候信重,果然有过人之处。倒也不负某等星夜疾驰来追,之前某却是小看你了,在此先给秦主簿赔个罪了!”夏侯惇冲秦旭拱拱手,轻笑着继xù

说道:“至于某之来意,既然秦主簿身在陈留就能猜到袁术此来必被人所乘,不妨也猜一猜如何?”

“真是乌鸦嘴啊!袁术你就不能给力点,至少要等咱回到青州之后再出状况啊!”秦旭苦笑暗嘲,随即强自镇定心神,打量了一圈夏侯惇身后众人马,冷笑问道:“莫不是曹将军又想重蹈覆辙,再干一回那撕毁盟约之事么?”

“秦主簿果然好一张利口啊!”夏侯惇也不着恼,看秦旭的目光像极了看到逃不脱老鼠的猫,玩味的笑道:“不过秦主簿这次却是误会了。我家主公担心的是这许多粮草就凭着你们这几个人,何时才能运到青州?因此派某前来相帮而已!当然,若是能顺便请秦主簿暂回陈留,请教一下高论,那就再好没有了!”

“相帮?恐怕是帮忙再运回陈留吧?他老曹无非就是心疼这些粮食,想要反悔罢了。夏侯将军何必将话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秦旭听了夏侯惇这话,脸上竟然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反而心中的紧张消退了不少,问道:“若是秦某不想去,又当如何?”

“秦主簿还是不要为难某等了!某这麾下众将士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未来及休整,便又要做这运粮食的活计,一个个都憋着火气呢。若是秦主簿不配合的话……”夏侯惇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盯着老神在在的秦旭,冷然道。

“夏侯将军有所不知啊!”秦旭在典韦和司马冒等三人的护卫下,向着夏侯惇马队背后黑漆漆的山林中看了几眼,嘴角微微勾起,笑道:“上次无名山谷之战时,令弟妙才将军貌似也是这样给你家主公说的。可惜当日夏侯将军驻守本营没有机会听到,秦某是当真为你抱屈啊!”

“哼!你那些神神鬼鬼的门道,某也听说过了!倒是还真想见识见识!”夏侯惇听到秦旭提起上次曹军在无名山谷的憋屈惨败,又见秦旭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眼神蓦地一紧,下意识的拢了拢马缰,强声道。

“就你们这百十来人?尚不须用那利器。”秦旭故作不屑,又向后退了两步,一指手握孔二愣子送上双铁戟的典韦,笑道:“只我身边这位先登营典校尉便可胜你数十人了!老典,你说是不是?”

“秦主簿所言当真?咱老典这就是校尉了?”典韦听了秦旭话后,惊喜之色溢于言表,面对百十人马非但没有丝毫惧怕之意,竟还有心思问孔二愣子秦旭之言的真假。

“那是自然,别的或许还要主公首肯。但先登营中,就算给你个统领将军,也是秦主簿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孔二愣子也犯浑,竟在这个时候给典韦普及上了吕布军的军力配置。对夏侯惇杀气腾腾的人马视若不见。

“便是有搏虎之力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怕他作甚!一群乌合之众,竟还敢如此小觑我等!”见典韦被秦旭这般隆重点名之后,非但没有丝毫紧张,竟然还有心思和身边之人笑谈,简直就没把人放在眼里,夏侯惇怒气横生,指着秦旭喝道:“秦旭,某念你年幼,若是此刻束手就擒,尚有活路。否则!就让你和这黑厮顷刻化为肉泥!”

“夏侯将军!你看秦某像是束手就擒的人么?”秦旭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听到夏侯惇的喝问之后,突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不过秦某倒也想奉劝将军一句话。”

“什么话?”夏侯惇按着手中的长朔,冷笑问道。

“下回再做这等下作腌臜之事前,不要说这么多的废话!”秦旭猛然向后退了几步,典韦同孔二愣子联手向着夏侯惇急冲过去。

“杀!陷阵营大将高顺在此!夏侯小儿快快下马就擒!”

“活捉夏侯惇!”

“活捉夏侯惇!”

“什么?陷阵营?”夏侯惇正在疑惑秦旭话中之意时,只听得身后密林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天色昏暗,星月无光之下,也分不清有多少人埋伏,只能听到四处马蹄声,脚步声十分密集。

“大家不要慌乱!这是秦某人的疑兵之计!不须理会!快快随我擒拿秦旭!”夏侯惇倒是反应的快,霎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手持着长槊,极力压抚着身边的兵士,向着秦旭所在冲去。

夏侯惇直取秦旭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人借马力,究竟能有多大的冲力?看红脸关借着马速一刀劈了颜良那倒霉蛋就可得知。虽然山林之中,马行不便,但速度也绝非人速可比。只眨眼之间,夏侯惇就已经距离秦旭不到十步了。

“给你孔爷下来吧!”昏暗中只凭身后人手中火把也看不甚清楚,正当夏侯惇几乎看到了秦旭面容之时,久经战阵练就的对危险的预知力救了夏侯惇一命。令夏侯惇在孔二愣子自黑暗中冲出,提刀砍到马腿之前,猛的一提马缰,使得战马人立而起,躲过了这一劫。

“哼!卑鄙之徒!”夏侯惇的及时反映,虽然免去了被偷袭伤马,但前冲的劲道却是已被卸去,无奈之下只能据马横槊乱扫,好在秦旭无马,容得夏侯惇等待后面之人前来汇合。

“啊!”

可惜的是,虽然这里的林子不甚密,足可容纳两马并行,但毕竟不是骑兵能够发挥战力的地方,加上天色昏暗,夏侯惇胯下之马躲得过孔二愣子的袭击,却终究没有躲开凌空飞来的一只铁戟。好在夏侯惇马术精湛,在战马摔倒之际,及时撒镫跳开,才避免了被压在马下的厄运。

夏侯惇是马上战将,失去了战马就如同人失去了双腿。正待起身时,猛然发xiàn

自己像是动不了了,而眼前也多了一个人。

一个手持单铁戟,正一副憨笑模样,看着自己的壮汉!

以及一只抓着自家脖颈的铁钳般的大手!

“看你还敢不敢抢你家典爷的大猫!”

第一百三三章 一路向东

大意了!这是夏侯惇被敲晕过去之前,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主将被擒,令本就因为“中伏”而难以形成有效反击的夏侯惇部曲顿时丧失了战心。这年头就是如此,一个部曲的头领往往就是一只部队的核心人物。主将的被擒或者死亡,有时可以直接影响到一支部队的生死存亡。便是强如天下悍兵的先登营,当初也因为麹义被擒,生死握与他手,而不敢生出作乱之心,以至于在无名山丘被秦旭所用时,那么好的机会,也没有选择叛逃。

“秦主簿!那只大猫被这厮的人射死,咱本来想送你张虎皮来着,倒是显得不够诚心,现在加上这厮,也算是咱的投效之礼了!”典韦一手如同无物般到拽着已死多时的老虎,一手提小鸡崽似的提着夏侯惇,呲着大板牙冲秦旭呵呵笑着,将这一人一虎抛到地上,有些窘迫的搓着手道:“您刚刚说让咱老典当那个……那个……”

“老典你放心,待到青州之后,我立马命人为你铸造校尉官印,等将嫂夫人接来之后,还会上奏主公拨给你间大宅子安家!”秦旭对典韦这般“贪功”念头丝毫不以为唔,大笑应承下来。将夏侯惇交给孔二愣子绑好kàn

管,带着典韦向着突然冒出来的伏兵走去。

“老许,你那一声暴喝,倒是颇有几分高将军的风采啊!”夏侯惇之前所猜的一点也没错。这是兖州腹地,哪里会有青州兵马?若不是近在眼前的秦旭给人一种太容易抓住的错觉,若不是有了典韦这个非人类的加入,夏侯惇这沙场宿将也不至于这般窝囊的被人敲晕,捆绑成一团之后和那畜生一同丢在一边了。

“秦主簿谬赞了,这次全是郭先生之功,若非郭先生指挥有度,就这几十个粗通军阵之人,再怎样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声响的。”老许呵呵一笑,指着正饶有兴致的研究着死虎的郭嘉,翘起了大拇指,夸道。

“莫说只是几十人,便是身边只有几人,奉孝对上也绝对稳赢不输!”能给郭嘉堆功劳,使之尽快融入吕布军,秦旭也不在意夸大几句。

“秦主簿这番可是要赚的盆满钵溢了!不但青州那三人可以因此再卖一遍,如今看来又要加上这位夏侯将军了。秦主簿这‘谋士贩子’的称号,估计过不了几日,便要被改成‘战将贩子’了!”几日的相处,见识了秦旭忽悠钱的本事,郭嘉指着地上的夏侯惇和百余名部曲,开玩笑的说道。

“那不还是人贩子么?”孔二愣子浑劲又犯了,恬着脸附和道。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此地离着青州尚远,看来得要加快速度了!这些人也得带上,若是被曹操得到消息反应过来,快马来追,估计遇上如夏侯这般的倒霉蛋加糊涂蛋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了。”秦旭止住笑声,猛一砸手,颇为“惋惜”的说道。

“秦主簿放心!咱老典这帮兄弟,没有一个是扯后腿的闲汉,只要秦主簿一声令下,咱们日夜兼程,一日一夜疾行三百里至青州不在话下。”典韦颇为豪气的拍着胸脯说道。

“奉孝,可撑得住么?”秦旭担心的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郭嘉,想来晚上的这次变故,累的郭嘉也不轻快。

“秦主簿莫要担心郭某,尽快赶到青州,多给郭某求几坛好酒才是正理!”郭嘉咳嗽了两声,不在意的说道。

“也罢!正好这些人数目同老典的弟兄数目差不多,马匹绰绰有余,老许、死猫,你二人看管好夏侯惇,令这些战兵暂时替兄弟们代劳一下!咱们日夜兼程,急速行军,待到济南国,秦某请兄弟们喝酒!”秦旭得这群热血汉子推崇,豪气顿生,大声吩咐道。

“诺!”众人轰然应诺。

成廉最近过的很是舒服,虽然名望上比不过张辽高顺,资历上比不过侯成郝萌,但在吕布军一众老兄弟之中,却是最早一个被外放的领军将领。看来当初选择跟紧秦主簿的念头果然是最正确的!济南国面积不小且地处要冲,是连接徐州、兖州的交通要衢,也因为如此,飞骑营最先补充了黄巾降兵精壮,扩编成了足额五千人的大营,几乎抵得上原来吕布军五个营的总和了。反正济南国的政务有三位家眷俱在临淄的袁氏旧臣打理,倒也井井有条,无甚插手之处,成廉也乐得每日间操练操练兵马,没事就拾掇拾掇曹仁、曹纯二将,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所在。

人就是不禁念叨,正当成廉百无聊赖的和亲兵们吹嘘同秦旭关系有多么铁的时候,突然有兵丁来报,济南国西北济水古道中,有一支马车队正向着济南国疾驰而来。兵士衣着极其杂乱,轻易不可辨识是哪一方人马。

“嘿!有点意思?不知dào

是哪路人马?咱秦主簿特地吩咐不能整死那俩曹家货,惹得你家成爷最近心火旺盛正手痒呢,正好拿他们开开荤!”成廉听完兵丁报道之后,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吩咐备马,点兵,就要出兵。

“成将军!主公不是命咱们务必要守好济南城,无故不得擅自出击,徒惹战事么?您这……”刚刚正津津有味的听着成廉吹嘘和秦旭之间交情的一名亲随,有些迟疑的问成廉道。

“现在是人家打到咱家门口了,不是咱们主动出击!懂吗?你就不会那啥换位思考下么?这可是秦主簿常常说的话。你别看咱秦主簿年纪小,这说话就TM有道理,你要是怕了,就别去。到时候成爷过瘾,你可别眼馋!”成廉在这亲随的帮zhù

下披挂好了战甲,随口说道。

“别别啊!小的这就替您拿刀!”

“奉孝!这一路昼夜疾奔,马都快累吐白沫了,你可还吃得消么?”秦旭满脸疲惫的看着几乎快要趴在马背上的郭嘉,苦笑着关切的问道:“早说我等多休息几次,曹军现在忙着对付袁术,没这么快就追来,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整个人都快萎靡了。待回到临淄,秦某定要请几个名医给你好好整治整治,调理调理!”

“别,别费劲了!郭某自家身体自家知,这不马上就到济南国了么,快些弄些好酒,没准咱老郭马上就能活过来!”郭嘉浪子心性,都颠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酒食,摇摇欲坠的样子,倒是将秦旭好生吓了一跳。

秦旭和郭嘉这俩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累成这样,其他人也是不轻快。除了典韦和孔二愣子这俩浑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之外,便是老许等人这陷阵营精兵出身的壮汉也是脸色不太好kàn

。这一路之上,为了尽量躲避开同曹军各地守军照面,在熟悉兖州地形的典韦手下等人的指引下,尽走些乡间小路,极不平整,以至于夏侯惇中间醒过一次,还没等典韦下手再将其敲晕,旋即被身边堆着震开的腥臭的老虎獠牙巨口给熏晕了过去,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而且从夏侯惇麾下兵士口中得知,袁术如同历史上一般被难得爷们儿一把的刘表给抄了后路,也顾不得同他那南匈奴联军“兄弟”告别,以至于刚刚攻入陈留腹地,就慌慌张张的拔营撤tuì

,反倒是便宜了曹操。南匈奴的乌合之众趁火打劫还可以,对上中原正规军,加上盟友突然失踪的消息传开,顿时如同雪迎沸水,被杀的哭爹喊娘,只恨少生了两条腿一般。曹操好容易从被秦旭打击中恢复过来,更是凶猛非凡,只一日间便收复了被袁术攻占的几个城池,摧枯拉朽一般打得袁术节节败退,以至于还能抽出手来,派遣作为第二梯队战斗序列的夏侯惇折道济阴,去追击秦旭这个妖孽。

没办法,秦旭现在给曹操的感觉就是多智近乎妖了。试想在连兖州地主曹操都没有得到消息的情况下,成功“预测”八百里开外借助当地士族之力平定荆襄之后便死守老窝的刘表这老倌,会突然发疯一般攻击南阳,阻击攻打陈留的袁术老窝。单就这份判断力,曹操也自愧不如。

对于自愧不如之人,曹操的方法一向只有两个,一个是招揽过来为己所用,另一个就是杀掉!很不幸,秦旭被归为后者。

好在秦旭运气足够好,不但得了张邈派出的百余名壮士运粮相助,还“附赠”了一个“古之恶来”的典韦。各州郡也因为曹操要集中兵力对付袁术,仅仅留下了少数被下了死命令坚守城池,不管如何不许出城迎击命令的守城兵丁。数次秦旭等人不小心被发xiàn

都选择了无视,要不然这次兖州之行,别说弄出来这许多粮食,还抓了夏侯惇了,能活着离开兖州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当秦旭等人一身土一身汗的出现在成廉面前时候,成廉差一点就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待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整日间念叨的秦旭,成廉还以为这些人是被曹军追赶,二话不说就要点兵迎战,好在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和一只巨大无比的老虎放在一起的夏侯惇,以及一车车的粮米之时,成廉才明白过来,怕是秦主簿这次又立下大功了。赶忙将已经疲惫不堪的众人接到城中,这下终于到达安全地方,就连一直叫喊着要开戒痛饮几坛好酒的郭嘉也顾不得自家形象,一头栽倒在客房之中,只瞬间便打起了呼噜。

秦旭强打着精神吩咐成廉看管好夏侯惇以及其一众部曲,尽快给吕布传信之后,也支撑不住,最终被成廉和典韦抬进了房间。

第一百三四章 青州大风起(上)

青州乱起

吕布的心情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好过。

自五原从军,到如今已征战杀伐十余年,凭手中一杆方天画戟纵横天下,抗匈奴,清君侧,杀丁原,战诸侯,诛董卓,赢得身前群雄瞠目,胆战心惊,背后骂名滚滚,千夫所指。本已练就成一副波澜不惊的心性,对错自有他人评说,我自岿然不动。但吕布纵使武力无dí

于天下,终究是还是一个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家人朋友。而且,吕布对家人和朋友的重视,也绝非常人可比。

吕布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至少秦旭是这样认为。

虽然对当初杀丁原惹得天下人鄙视一事,几乎所有知情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但和吕布接触了这大半年,不管是在处理反叛的宋宪,还是几次秦旭搞大了事情,吕布的百般维护,包括吕布军上下对吕布的高忠诚度的崇拜上,秦旭怎么也不会相信吕布会是如同历史上描述的那般残暴不堪,寡恩少义。

张杨,河内太守。之前同在丁原麾下为将,算的上是吕布最好的朋友。在明知dào

奔出长安吕布在当时就是个天大麻烦的情况下,毅然决然选择了将吕布军收留在河内,并在袁绍强逼之下,仍旧选择了替吕布打掩护。以至于怀城一役被麹义击伤后,昏迷不醒了大半年。

尽管麹义已经被秦旭逼服,先登营归附。这几个月来,麹义本人更是隔三差五的探望张杨,早已取得张杨家眷的谅解。但从秦旭离开后吕布对先登营事务不闻不问,并且从不将先登营划入吕布军战斗序列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吕布对麹义还是有不小的成见的。

而现在,张杨醒了。

当吕布得到这一消息,飞也似的来到张杨的府邸时,看着每天靠米汤吊命,已经骨瘦如柴的张杨,饶是吕布这般铁打的汉子,也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稚叔,你,醒了!”吕布握着张杨的手,嘴里动了半天,却最终只说出这一句话。

“奉先,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啊!”张杨情绪也十分激动,手微微颤抖着,上下打量着吕布。

“天佑良人,张太守能好转过来,真是福缘深厚!末将,末将当日冒犯与您,实在罪该万死!愿任凭张太守处置,末将绝无怨言!”被吕布冷落的麹义,此时也在一边,见张杨虽然身体虚弱,但精神尚好,顿时跪倒在地,对病榻上的张杨说道。

“你是麹……义,麹将军?”张杨在第一眼看到麹义之时,手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也顾不得伏地请罪的麹义,难以置信的看着吕布,声音嘶哑的问道:“奉先,你……你莫非投了袁绍了不成?奉先你糊涂啊!”

“稚叔兄,你放心,布岂能屈身为那袁氏之臣?这里是青州,麹义,咳咳,麹将军已然被秦旭感化,弃暗投明,在布帐下重组先登营了。”吕布见麹义“认罪”态度良好,这段时间秦旭不在,给先登营和麹义的冷落也差不多了,毕竟谁也不会嫌手下武将多不是,更何况现在的先登营在麹义的训liàn

之下,除了先登劲弩因为材料原因尚无法复制之外,整体战力更胜从前。因此,也有意解开张杨和麹义之间的矛盾,说道。

“若是张某受伤一次,便能为奉先带来如此一支强军和大将的话,那扬宁愿多受几次伤。”人说汉末张杨是老好人,真是一点也不错,这边吕布刚刚露出点意思,张杨竟然已经有了一笑泯恩仇的意思了。

“多谢张太守宽宏大量!日后但有所遣,麹义定然义不容辞!”麹义再拜起身道。麹义本也是个桀骜的性子,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要不然在历史上也不会被忌才的袁绍所杀。不过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在呆在吕布军的这几个月,见识了吕布天下无双的武力,秦旭神鬼莫测的手段,再加上高顺、张辽等并不逊色于自己的练兵大家,麹义就算是想狂妄,也得掂量掂量了。再加上被吕布冷落的这几天,麹义最终也想通了,当刺头被孤立和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般容易的选择,麹义又不傻,当然知dào

该怎么办。

“奉先!你刚刚说此人是被秦旭收服的?可是那个护着弟妹和玲儿自长安至河内,又算计了袁氏的秦主簿?”张杨在终于被吕布认可,一脸兴奋的麹义告辞离去之后,也顾不得医者嘱咐多休息的忠告,问吕布道:“麹义是袁绍爱将,如今被奉先收服,袁绍定然不忿。那插手此事的秦主簿现在处境危险啊!奉先莫要管我,须得多加派些人手保护此人才是。”

“危险?保护?”吕布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张杨介shào

一下自己“新”出炉的女婿,此刻听到张杨如此说,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古怪。

“不错!奉先有所不知。”张杨强自挣扎着坐起身来,面色焦急的说道:“袁绍手下兵精粮足,又有逢纪、审配为羽翼,青州与之接壤,奉先武力盖世,自然不须焦虑,但那秦旭小子不像是个有功夫的人,须得防止袁绍手下那几个谋士暗中加害。奉先,你不要笑,你麾下本就文臣不多,能有个可以让许攸这等智谋之士下不来台之人,更是应当好好用之才是。奉先,你到底在笑什么?”

“主公,济南国送来加急文碟,兵士得不到您的签押不敢离开,某知你定在稚叔这里,便给你送来了!”正在吕布大笑不已,准bèi

和张杨聊聊这半年发生之事时,高顺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吕布,问张杨道:“我在门外听得稚叔兄语气焦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哈哈!”吕布不等高顺答话,看完了文碟内容,将手中的竹片一下一下的砸向手心,满脸兴奋道:“稚叔刚刚叮嘱我等要好生照看秦旭那厮。也不知dào

那小子究竟有什么法术,能让咱们稚叔兄一醒过来就替他说话。”

“那还不是主公你慧眼识人,平日间教育的好?济南国这次传来消息,这小子这回折腾的可够大的。想必曹操现在要气疯了吧?”高顺难得幽默一把。哪里还有半分和吕布有隔阂的样子。

“老高?你?”高顺的脸上常年古井无波,今日这般喜形于色倒是令刚刚醒过来的张杨有些诧异:“你刚刚说济南国?难不成奉先已经收复了青州全境了不成?”

“稚叔兄昏迷良久,有所不知。这秦旭现在是主公的乘龙快婿,这大半年做出好大的事情啊。”高顺接过吕布手中的竹片文碟,颇有些感叹的说道:“主公能得青州,大半的功劳得算在他的身上啊。现在袁绍、曹操,甚至徐州陶谦,怕是都要谈秦色变咯!”

“这……奉先,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杨还是有些迷糊,问道。

“不急不急,稚叔大病初愈,眼下最重yào

的是多休息,布就先不打扰了。具体的事情,等哪天稚叔身体大好,布让玲儿和秦旭再来拜见,到时候再说给兄长你听。”吕布注意到高顺似乎有话要说,忙嘱咐张杨家人好生照料,带着高顺离开了张杨住所。

“主公,臧司马来报说,近日临淄府衙之中,有多名官员无故离职请辞,并且越来越多,多是些有西边背景的。担心这样下去,临淄府衙运转也会成问题了。”高顺跟着吕布离开张杨这里,刚刚脸上的神色逐渐又变得淡然起来,对吕布说道。

“西边?曹操?”吕布疑问道。

“不错。”高顺说道:“这些人的突然离去,使得青州本地官员也多少受了些影响,现下临淄民心甫定,若是因为运转不开再生事端,恐生内乱。而秦主簿之前所建言重开稷下学宫为我青州补充官员之策所费时日太久,远水解不了近火,还望主公莫要轻视。”

“这件事情等秦旭回来,让他去和子源谈。他不是举荐一个叫郭嘉的任军师祭酒么?就说我准了,但这事必须给我解决了。否则免谈。还有么?”吕布在政务上是个甩手掌柜,高顺告sù

吕布也不过是为了给他提个醒,听到吕布全推给了秦旭,高顺苦笑一声,脸色一肃继xù

说道:“另外据东莱郡中黄巾眼线传来消息,东莱郡目前粮少,管亥部黄巾贼寇,欲联合北海郡、平原郡两地黄巾和高密国黄巾残余,寇略北海夺粮,先期北海郡本地黄巾贼孙仲已将北海城团团围住,北海太守孔融遍发求援文书至徐州陶谦,冀州袁绍及公孙瓒处,就连我军也收到了由济南国孔家旁支孔昶辗转传来的消息。”

“孔融?就是那个自承圣人后裔,将某的劝复檄文用来垫桌角的孔文举么?”吕布听到孔融的名字,脸色顿时一暗,冷笑问道。

“是的!正是此人!”高顺也是苦笑不跌,这事高顺也听说了。这孔融文人脾气太重,根本看不起武将出身、无甚背景的吕布,在高密、齐郡闻风归附的情况下,直接当着一众宾客的面,笑言此物正好给我垫桌角,大大的驳了吕布的面子。难怪吕布听到高顺的消息,是这样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次这孔老儿算是惹上麻烦了!三地的黄巾?多少人?”北海终究是青州辖下州郡,吕布作为青州牧,也不好不管不问,任由其他州郡插手青州内务,漫不经心的问道。

“东莱管亥部三十余万,北海郡本地孙仲部二十余万,平原郡、高密国两地残余黄巾势力,亦不下三十余万,共计至少八十余万男女,以管亥为首,号称百万黄巾,已然兵发北海!”高顺脸色有些发苦,低声对吕布说道。

“什么?八十余万?战兵至少二十余万啊!”吕布的脸色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有微微勾起的嘴角出卖了吕布此时的心情。

第一百三五章 青州大风起(中)

秦旭这次又击破了曹操的图谋,狠狠的涮了老曹的面子,吕布十分满yì

。特别是带回了典韦这么一个能人,令武力高绝难求一败的吕布,终于找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更是令吕布浑身舒畅之下对秦旭提请的由郭嘉出任吕布军军师,任职新设官职军师祭酒一事满口答yīng

,早已经将几天前同高顺所说的话,完全抛之脑后,倒是惹得高顺和臧洪苦笑不跌。

临淄的官员离职问题,秦旭早在甫入临淄之初,便已经和臧洪预料到了,毕竟这些人来此虽然对吕布新入临淄避免了无官可用的尴尬,但毕竟是心怀叵测之辈充斥,早晚必然会暴露马脚出来,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个时候爆fā

出来而已。这事儿基本无解。吕布的名声虽然被糜家借着流民策和招抚黄巾之事四处传播而有所好转,但时日尚短,尚未造成大的转变。士族对吕布势力的漠视和虚与委蛇,直接导致了少有世家中人应召官员,令臧洪这个青州政务主官有时候也颇为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寄希望于秦旭的另一位老丈人为重开稷下学宫,为青州造血,太过遥远了。而且目前临淄官员离职越来越多,几乎成了一种现象,甚至有不少对吕布军不善的流言,也在某些有心人的传播下,逐渐有越传越离谱的态势。不得不引起臧洪的警觉。

“秦主簿,你倒是说说可有办法解决此事?若是继xù

容这些流言传播开来,恐怕临淄乱不久矣。”臧洪好容易逮到正在四处躲蔡邕的秦旭,没奈何的问道。秦旭几次三番出奇计解决了吕布军的困境,饶是臧洪这等能人,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秦旭虽然年少,但有时候这鬼主意层出不穷的脑子,的确很容易给人惊喜。

“奉孝啊!你初来临淄,正是需yào

展现才华立威之际,秦某就将此事拜托你处置了,在下有要事在身,先闪了!”秦旭眼见着蔡琰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自焦急无法挣脱臧洪的大手,恰巧碰到了忙里偷闲,准bèi

出门买醉的郭嘉,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的说道:“臧司马,奉孝之能,胜却秦旭百倍,有他出马,此事定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这样吧!”

“闪?什么意思?”留下目瞪口呆的臧洪和郭嘉,听着这“新鲜词汇”看着秦旭一溜烟似的跑开了去,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对视一眼,暗叹秦旭怎无端变的这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在临淄还能有令秦主簿这样紧张的人么?

“秦旭,看你能躲到哪里去!”此刻提着裙裾无一丝大家风范的蔡琰和一身戎装的吕玲绮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臧洪和郭嘉面前,在这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看着只留下背影秦旭,娇叱不己。

秦旭也是不得已。纵使在别人眼中算无遗策的秦主簿,也没有料到自回到临淄,身边人各归其所,典韦整日间被吕布拽到军营比划,郭嘉也为了尽快熟悉青州军务忙的不可开交,连喝口酒的时间都欠奉,唯独秦旭自己又成了闲人一个。

但闲下来就意味着麻烦也不远了,秦旭真是十分赞同这句话。当初去陈留之前,因为急切有加,使得秦旭“不小心”无视了另一位老丈人蔡邕的召唤,可闯了大祸。倔老头怒了,后果很严重。

惹恼了老丈人的后果,就是在秦旭刚刚应付完吕布的询问,就被躲在后面的吕玲绮给抓住,直接带到了外人眼中的大家闺秀,实则腹黑野蛮的蔡琰大美女面前,研究如何负荆请罪。跪三天、自抽三百耳光、磕一百个头……,听着两女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一个个令人直流冷汗的法子,秦旭差点以为自己进了渣滓洞,抽冷子就溜出了两位美女特务的监视,却没想到出门就碰到了臧洪。

要不说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打个喷嚏都能闪了腰呢。就在秦旭满以为能逃一时是一时,准bèi

到军营避避风头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从贾诩住处下棋归来的蔡邕。

贾诩那里蔡邕常去,又在军营旁边,怎么就忽略了这茬?

“蔡中郎!你好!蔡中郎!再见!”秦旭眼见已经跑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乖乖的给这位海内大儒兼职便宜老丈人的蔡邕行礼,眼神却在打量着四周,看看有没有逃脱的法子可想。且不论蔡邕之前找他何事,就这倔老头见一次秦旭就痛骂一次的矫情样,难得传召一次就被秦旭给放了鸽子,蔡邕能轻饶得了自己才怪。还是做好挨骂准bèi

,找机会逃吧!

“跑这么快做什么去?小小年纪不知dào

稳重,让奉先日后如何托付你重任?作为君子,你应当……(此处省略三千字),你可记住了么?”蔡邕抚着花白的胡须,见秦旭一副不停点头受教的模样,略带满yì

的点了点头,说道:“之前的事情我听文和说过了,孟德此前作的的确有些过了,但其人本性不坏,颇知大义;虽说你是为了奉先,但看在老夫面上,日后若是再遇上,莫再如此相戏了!”

“在下受教……哦,不是,在下遵命!”秦旭机械般的点点头,被这倔老头逮到这么一顿猛训,脑子都快成浆糊了,突然听到蔡邕提起曹操,秦旭突然想到眼前这位便宜老丈人似乎和曹操的关系也不错来着,听了蔡邕这般嘱咐,秦旭也只能胡乱应承了下来。

“上次我命琰儿传唤于你,倒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你虽年幼,但如今已有官身,且在奉先处颇为得力,也该有个字了。我听奉先说过,你父母已经不在,奉先又忙于军务,看在琰儿面上,便由老夫择个时日,给你加冠取字罢,这几日你且准bèi

一下!”没等秦旭反应过来,蔡邕难得和颜悦色的对秦旭说了一通,也不等秦旭说话,施施然溜达走了。

“就这事?蔡老头找咱就这事?”秦旭一时间还真没有反应过来,不就是加个冠礼,取个字,以后在公共场合可以光明正大的戴帽子,而不用只戴块布帻而已嘛?至于这么隆重?还让咱无端惹得蔡琰和吕玲绮两女不快,真是……真是得抓紧去认错啊!

生气的女人,不管年纪从八岁到八十岁,得了理大概……也许都不是肯饶人的性子。便是这汉末的大家闺秀也是一般,泪眼是最强劲的武器,也不知dào

逼得两世为人的秦主簿签下了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才哄得两女答yīng

给秦旭一个机会,暂时原谅,以观后效。有了未婚妻的男人是幸福的,有了两个未婚妻的男人是更……幸福……的吧?

“秦旭,蔡伯伯要给你加冠取字,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再说加冠之后就可以,可以娶亲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开心的样子?”笑闹过后,吕玲绮最不记仇,看秦旭一直苦笑的脸,好奇的问道。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汉末已经可以嫁人了,心思也婉转了许多,看的蔡琰掩口而笑。

“开心!怎么不开心?再说哪有什么荣幸的!”秦旭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着蔡琰逐渐板起来的俏脸,接着说道:“蔡中郎再怎么海内闻名,天下大儒,某人嫁给我后,最终不还是我秦某人孩子的外祖父?他外祖父给他老爹取个字,一家人之间,有什么可荣幸的?”

“啐!鬼才要嫁给你!”

留下一个脸红羞涩,一个若有所思的两女,秦旭借机偷溜而走。不过刚刚吕玲绮的话倒是给秦旭提了个醒,加冠了,就可以娶亲了……

“秦主簿,主公说这次军议若是你无暇就不必通知与你了!”应付完两女,秦旭突然发xiàn

府中前厅不时传来一阵议论声,好奇之下赶过去看时,却被一脸尴尬的司马冒给拦了下来,司马冒四下看看无人,低声对秦旭说道:“好像是北海那边又有黄巾闹事,估计主公是怕秦主簿你再那什么,所以特地叮嘱我等。”

“竟有此事?”秦旭满脸错愕的问道。看来之前几次在黄巾问题上和吕布没有保持一致,以至于吕布防贼似的防着自己。没想到都弄回了个能与吕布对拼千招不分胜负的典韦了,还不过瘾?至今人家典韦还没到先登营上任呢,就被吕布整日间带在身边,俨然成了专职护卫兼陪练一般。

“秦主簿你要到哪里去?”司马冒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旭悄不悄的凑在窗棂之下,猫着腰闪进了大厅之中,刚开口问了半句,却忽然用手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也不知dào

是因为透露了吕布的话,还是因为刚刚那句废话。

“北海郡本就是我青州治下,虽然至今乃郡军政超然于本部,但此刻黄巾袭城,终究损的是我青州名声,诸位有何良策,尽管道来!”大厅中依旧是吕布坐在主位,正在用那充满人格魅力的语声做战前鼓动,话里话外要扫清兵犯北海郡黄巾的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不过令秦旭惊奇和放心的是,郭嘉赫然在列。

“主公,是不是等等秦主簿?”郝萌一直在负责运送自徐州而来的军粮通路,上次黄巾之议时并不在场,所以不太明了吕布为什么一反常态的没等秦旭来便急着要下定论。

“秦旭我另有委派,不必管它!”吕布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好像有些牙疼似的,抽了抽嘴角,说道。

“主公,青州黄巾足有百万,主公如今只得一成,我临淄容纳力便已达极限,若是再行秦主簿之前的招抚之策,怕是不成了!”臧洪看了眼身边面色平静的郭嘉,突然开口说道。

“子源言之有理!”吕布一拍桌子,没等臧洪说完,便兴奋的说道。

“但是!”臧洪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说道:“只是此次进犯北海之黄巾贼众实在出乎某等预料,若是硬拼的话,又恐对我军战力损失颇大,青州也必将为之一空。更何况青州北有袁绍、公孙瓒暗中窥伺,西有曹操不怀好意,南面陶谦有心怀叵测意向不明,这也是事实。为今之计……”

“是啊是啊!”

“青州空虚,恐趁机为奸人所趁啊!”

“子源莫非也要同秦旭一般,劝某等武人再行那招抚之策么?”吕布有些怒了!你们都被秦旭收买了么?拐弯抹角的!太欺负人了!

“秦旭,某看到你了,给我滚出来!”

第一百三六章 青州大风起(下)

“黄巾贼寇,丧心病狂,竟敢纠结八十万余男女,围困北海郡,主公应当正面倾青州全力,正面冲击,打垮这些乱臣贼子,以图安定青州,安平大汉!”秦旭尽管已经很小心,但还是没有躲过吕布的探察,当着一众文武的面被揪了出来,在众人特别是郭嘉一副看好戏似得促狭的目光中,秦旭状作慷慨激昂,在吕布火气快要爆顶之时,大声说道。

“什么?秦主簿不是一直都力主招抚为上的么?怎么……”

“此一时,彼一时也,你没见主公之前都没等秦主簿来就急急忙忙的召唤我等么,秦主簿那么聪明的人物,焉能不明白?……”

“秦主簿都力主征剿,那主公这次肯定要得偿所愿,大兵出击了?”

还没等吕布说话,秦旭话音一落,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就连臧洪也是满脸焦急的冲秦旭打着眼色,唯独郭嘉之前紧皱的眉头,竟是渐渐松了下来。

“好了!这般吵嚷,成何体统!”吕布也是一副疑惑的看着秦旭,之前因为臧洪之言有些不悦的脸色也缓和下来,问道:“之前淄川国黄巾来犯临淄之时,你同某力陈青州这百万黄巾众只宜招抚,不可轻战,甚至为了这个还屡次越权行事,怎么如今却也主战了?”

“主公明鉴!”秦旭脸色不置可否,郑重的冲吕布行了一礼,扫视了一圈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人身上的众将,慢慢的说道:“淄川黄巾,本无甚恶迹,其众虽有十万余,十之八九乃是本地流民为求自保而聚集;而原宗帅韩广,亦是久有投效朝廷之心,只不过不被焦和、陶谦等人接受而已。因此行奇计一劝可降。但这次情况并不相同,东莱管亥,本就是原黄巾贼首张角麾下大将,久与朝廷为敌,在贼众中又是威望颇高,杀之可立威,但招降极难,故而旭亦力求主战。”

“算你小子这次识相!”吕布听着秦旭的解释,脸上的怒意逐渐消退,嘴角也有勾起的迹象,满yì

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座下众将窃窃私语的模样,满脸的得色,暗自衬道。

“只是不知主公打算何时起兵?派遣何人为先锋?临淄又留哪位将军驻守呢?”秦旭只将臧洪越来越焦急的目光视若不见,拱手问吕布道。

“唔!此次黄巾势大,某打算召回飞骑营成廉五千众回驻临淄,亲率陷阵营、亲卫营、骁骑营神弓营,共计一万五千战兵,嗯,以先登营护卫杂兵掌管辎重运输,大军共计三万人,倾全青州之力,以求一战破黄巾,复青州全境!诸君以为如何?”吕布终于说出了他的宏伟目标,原来竟是打着一战以竞全功的打算,难怪这么担心秦旭当面再给他唱反调。

“主公英明!”吕布的一番话,连手下众将高顺、张辽等人都听出了其中理想成分太重,而皱眉不已没有应和,但秦旭却一反常态的在此时为吕布的这一决策高声叫好。

“诸君这是何意?”吕布没有料自己一番话说出,竟然冷了场,该表决心的一个也没有开口,反倒是最不可能赞成这连吕布自己都觉得有贪功冒进之嫌的秦旭,第一个开口赞同。饶是吕布并不是个多疑之人,此刻也不得不思量思量秦旭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了。

“秦旭,你当真觉得某这个……这个建议不错么?”吕布见众将都缄口不言,将信将疑的问秦旭道。

“太完美了!主公此论若能成功,那青州牧吕温候之名将再次响彻大汉!什么李傕郭汜,什么袁绍曹操,大小诸侯,到时候岂不个个望风而逃?整个大汉十三州,主公大可传檄而定!估计不出一年,群雄定当束手,主公到时大可率大军迎天子还旧都,不出三年,大汉将再无战事!功高寰宇,利在千秋!主公英明之至啊!”秦旭大大的浪费了一把口水,一副歌功颂德的模样,只差没有五体投地,三拜九叩了。

“有话好好说?以前怎么不见你这般不说人话?”就算吕布再傻,此刻也听出了秦旭话中言不由衷之意。什么天下群雄束手,什么大汉再无战事,当他吕布是三岁小孩子一般哄骗么?还扯什么功高寰宇,利在千秋,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念挽联似的,给人心里添堵。就这还英明?吕布怒哼一声,止住秦旭还要说下去的话,叱道:“某是在说正事,岂容得你在此胡言?若是再这般无礼,打你二十军棍!”

“旭也在说正事啊!”秦旭极其无辜的说道,顿时惹得吕布怒瞪一眼,赶忙连连做拱,说道:“今日当着我军文武上下之面,秦某敢拿脑袋担保,之前所言,句句都是心里话,也真心相信主公此策,定能助主公早日扫平天下,还大汉一个清平世界。不过,秦某认为若是能解决几个小问题,那主公此策就更加完美了!”

“偏得你事多,说吧!”吕布似乎早就料到秦旭一定还有后话似的,脸上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坐了下来,对秦旭说道。

“诺!”秦旭依旧一副对吕布的想法十分佩服的神色,说道:“刚刚主公也说过,此次黄巾围北海之众有八十万余,号称百万,但这的确也没有什么,大部分不过是一群刚刚放下农具的流民而已,倾主公麾下之兵,击溃乃是全歼易如反掌!”

“说重点!”吕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诺!”秦旭打量了微微阖目颔首的郭嘉一眼,说道:“只是旭有几个小小的担心,主公刚刚说调遣成廉将军麾下五千众回守临淄,秦某认为太多了,不说徐州陶谦正在翘首观望,就说曹操虽然在主公威势下连吃败仗,但对我青州之垂涎怕是丝毫未减,虽然曹氏二兄弟、夏侯惇等被擒,但其手下荀彧、戏志才、程昱等智谋之士也不容小觑,因此旭以为成将军驻守济南之兵动不得,主公以为然否?”

“济南国!济南国!罢了,成廉暂时不动,我留下先登营和大半杂兵,以临淄目前城池防御能力,也能坚守了!继xù

说下去吧!”吕布听了秦旭之言,本来还对曹操丢兵失将之事颇有些得yì

之色,但提到济南国这三州要冲,又是糜家军粮入青州的必经之路,吕布也极为担心,略一沉吟,说道。

“诺!主公所言极是!我临淄所容纳流民无数,皆对主公存感恩报效之心,临淄城墙高厚,的确不需太多兵丁守护!这都是主公仁义所至啊!”秦旭不着痕迹的大大拍了个吕布马屁,说道:“只是曹操、陶谦虽然不敢轻易犯境了,可北面袁绍也不得不防啊!虽然先登营弃暗投明,但其麾下尚有张合所统帅之精兵大戟士,精晓攻城略地之术。且其虽然同公孙瓒交战正酣,暂时同我青州罢兵,但其同曹操也是盟友,若是肯借道冀州给曹操,同时借张合之兵与曹操,两家合一自北直击我临淄,又当奈何?”

“袁绍匹夫尔!”吕布先是撇撇嘴表示了对袁绍的不屑,但听到其中又有曹操搀和,顿时脸显怒色,道:“他就不怕某斩了他这几员大将祭旗么?罢了罢了,临淄乃青州根本,便再留下神弓营驻守临淄便是!这回总可以保临淄不失了吧?”

“主公之策的确完全!旭佩服之至!”秦旭十分夸张的感叹道,还没等吕布脸色转好,秦旭又言道:“那北海郡虽然一直冥顽不灵,不听主公号令,私下还同公孙瓒眉来眼去,只怕那与公孙瓒颇有渊源的平原相刘备,会伺机有所动作啊,主公……”

“莫非你还想留下陷阵营不成?”吕布这会子也看出了秦旭的小算盘,冷笑道:“陷阵营战力超强,对上平原国的军队,也该足够了吧?你倒是该想想怎么将骁骑营这五千众也骗去!”

“主公此话何意?”秦旭一副惊恐莫名的样子,看的厅中已经明白秦旭本意的众将一副遮袖状,对吕布说道:“莫非主公也看出了新复之千乘、齐郡二地,黄巾残余定然会趁此时与北海黄巾遥相呼应,因此要派遣骁骑营平叛?主公之智,当真是盖世无双!这点旭都没有想到!主公英明啊!”

“英明?英明个P!”吕布大步怒骂一声,起身走到秦旭跟前,居高临下的盯着秦旭,似乎要看穿秦旭的心思似的,若非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否则厅中众将或许还真以为吕布会生撕了这个搅局的家伙。“此事稍后再议!秦旭,你给老子滚回内堂去!”

“还好,还好!”秦旭擦了把虚汗,暗衬道。说实话,刚刚被吕布盯着的时候,秦旭颇有些前几日那只老虎盯着的感觉,背心都凉飕飕的,吕布的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shòu的住的。好在吕布虽然怒极自称了老子,但仍旧令秦旭到内堂说话,相信也对秦旭的话也听进去了不少。现在青州一副欣欣向荣的外表下,却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官员流失,四面敌视,吕布身为一州之主,怎会完全不明白,只是一时面子上下不来台。如若不然,以吕布的脾气,被这般“戏耍”了一番,就算他秦旭是自家宝贝闺女的心上人,火气上来,早就直接丢出去了事了。

第一百三七章 老曹想服软(上)

“啪!”上好的玉璧本应是贵人把玩之物,此刻却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公息怒!”内侍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任凭细小锐利的玉石碎片划破脸颊,也不敢呼痛,豆大的汗珠伴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青石方砖之上,也不敢去看眼前这个暴怒的中年男子。

“废物,一群废物!带着百余精锐战兵去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竟然全部成擒?莫非天要亡我曹操么?”手中拿着一片竹简,看着上面内容的曹操,脸上已经扭曲不堪,一双狭长的眼眸精光四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秦旭!秦旭!竖子!恨只恨当初在陈留怎么没有一刀砍了你!”

“主……主公息怒!”内侍的头更低了,懦懦不敢再言。

“息怒!息怒!你一个内侍懂得什么?那秦旭年仅十七便能做出如此之事,二十年后,谁又能制之?”曹操冷冽的目光中满是杀气,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五六年的侍者,强自猛吸了一口气,冷道:“速去传戏志才程昱……唔,还是张邈来见我!”

“诺!”内侍惶然而退。

“吕布!秦旭!青州!”曹操狰狞的脸色中透着浓浓的不屈和一丝无奈。

曹仁、曹洪偷袭临淄计划失败,在济南国被擒,迟迟不得归,已经使得宗族内子弟看曹操的目光多了份别样的眼神;卫却联络淄川国黄巾被擒,出了五万石粮草还不见人影,也已经偶传怨言;现在倒好,作为兖州曹军势力中数得着的大将,竟然也被抓了,这回不用他人再说什么,曹操自己就恨不得亲手掐死秦旭。

太欺负人了!咱老曹自黄巾乱起,好歹近十年征战了,虽不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总算的上是胜多败少,打下了赫赫的名声。怎么在遇到秦旭这个在曹操成名之时尚不过是奶娃娃的小子,就好像遇到了克星似的,打,打不过,算计,算计不了。难道真的是年少时在洛阳做下的荒唐事太多了,惹得老天派人专门来整咱老曹的么?

“主公!”

“主公!”

“父亲!”

“戏先生、仲德、孟卓你们来了!青州内线带回来的消息,你们都知dào

了吧?”刚刚用冷水洗了把脸的曹操,仿佛在面对臣下时,永远都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是,主公,昱等皆已知晓。不过据程某所知,此次元让将军失手被擒,听说是因张太守麾下一名运粮军士所致,还请张太守说说吧!”程昱板着紫红色的脸庞,捋着浓密的胡须,语带杀机的说道。

“主公!我……”张邈才真是冤枉,典韦有勇力之事,他自是知dào

,总以为不过是力qì

大点而已,却是没有料到这么狠,听说步战能和吕布相持千余招而不分胜负,并且一招就擒下了夏侯惇。张邈突然被曹操传来,此番正自忐忑该如何向曹操交代之时,就听到了程昱这番话,顿时惊的跪倒在地,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发xiàn

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孟卓不必多言!你对兖州、对曹某之心,操自是知dào

的!孟卓乃曹某知交,仲德虽然出自公心,但此话日后莫要再言!”曹操眯着眼睛盯了张邈良久,才缓缓的说道。

张邈和吕布的私交不错,这曹操是知dào

的,不然当初答yīng

借道给吕布的时候,也不会令张邈去担任司仪官。但话说回来张邈和曹操的关系也是匪浅,当初诸侯会盟讨伐董卓之时更是大力相助曹操,之后更是主张迎曹操出任兖州牧的发起者之一。可以说没有张邈等人,曹操若要得兖州,不知dào

要费多大的功夫呢。况且张邈就在曹操眼皮底下为官,派遣军士帮秦旭押运粮草,顺便接曹仁哥俩和卫却回来之事,也是曹操首肯的,张邈派了最为得力的手下去,正是忠实的履行曹操命令,也不能算是罪过。曹操就是想要怪罪也无从怪起,最终也只能将怨愤归结于秦旭那张破嘴上!

“可是主公,程某之前得到消息,现在颇得吕布那厮信任重用的青州司马臧洪,似乎也同张太守关系匪浅,据传说此人是在吕布当日路过濮阳时投效的,一入吕布军中,父子皆立受重用。而且据妙才将军言,当日吕布屯濮阳城外之时,似乎张太守之弟张超,曾经出城数个时辰,不知张太守当着主公的面,对此作何解释啊?”程昱阴沉着脸,用同样阴沉的声音说道。

“还有此事?”曹操面上惊疑之色顿显,但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强自装出来似的,不太自然。

“程昱!程仲德!”张邈太了解曹操了,此时哪里还能不知dào

,这哪里会是程昱得知后故yì

找茬,分明就是曹操借程昱之口来试探自己的老朋友来了。当下张邈心中一动,脸色剧变,白净的脸庞涨的通红,怒视着站在曹操右手一旁不远处的程昱,怒道:“某是烧了你家房子还是夺了你的妻子,惹得你这般血口喷人,诬陷于我兄弟二人?的确,我同吕布私交不错,这事天下皆知,当初吕布来陈留时,主公也因此命张某居中调和,令那吕布深感主公盛情,借道兖州时于我境内郡县丝毫无犯!而就是你,程昱!巧言令色,惑主媚上,使得主公背上无端背盟之名,当初是你本身无智,累的兖州大败,如今疲敝犹过青州,军心崩溃闻吕色变!又是你,擅起战端,害的曹仁、曹纯二位将军和那卫家子身陷敌营!还是你,妄说主公,再次背约,使得元让将军遭擒!如今却将所有事情全怪在某的头上?程昱,你的良心何在?”

“你!你!”程昱智谋如何,其实早有公论,平日也常自视甚高,怎容得眼中无谋的张邈这般怒骂,气的胡须倒立,指着张邈说不出话来。

“我?我什么我?张某与孟德乃故交,自托身陈留以来,更是悉心治政,不敢有一日稍歇,此番不过有军士被那秦旭惑去,便言里话外说我等私通吕布?你是何居心?我兄弟二人在兖州功绩如何,自有公论!且容不得你程昱这小小的寿张令在此狂言造次!”张邈虽然不善谋略,但主政多年,这口才却是练得极为出众,借着怒气而发,且句句直指人心,更是令程昱也有些招架不住,只顾着抚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孟卓……”曹操其实也只是疑心而已,毕竟兖州治所虽在濮阳,但常年驻扎陈留,同张邈朝夕相见,加上同张邈旧日情谊,不得已才召回身在濮阳的程昱回来出言相试,此番见程昱言辞如刀,却被张邈几句话便说的程昱这智谋之士讷讷不能言,曹操也十分尴尬,出言道:“孟卓莫要多心,仲德同你皆是为兖州着想!仲德,你也少说两句,孟卓对操的情谊,操岂能不知?此事不谈了,不谈了!”

“主公!”张邈深深的看了曹操一眼,突然伏地言道:“此番我兖州同青州交战,邈本该回避,但有一言不吐不快,还望主公垂听!”

“孟卓何出此言?孟卓与操,名为主臣,实是至交的朋友,可以托妻献子的交情,还有何不可明言?尽管说来便是!”刚刚那一出,使得曹操心中对张邈的一番疑心去了大半,也觉得针对老朋友使计,颇有些不太地道,因此伸手扶起张邈,温言说道。

“多谢主公!”张邈顺势而起,说道:“之前因为估计到张某同那吕布的交情,再加上此次元让将军失手,邈确有责任,才不敢言。但如今既然程昱已经说明白了,那邈也说一说心中之言。若是不得孟德心意,还请孟德容某兄弟挂冠归乡!”

“孟卓此言却是仍在怪罪于操啊,也罢,孟卓请尽言便是!”曹操眉头微皱,叹息了一声,眼神略带责备的在程昱面上看了一眼,沉声说道。

“诺!”张邈深吸了一口气,略一沉吟,说道:“本来我兖州与青州,同为大汉州郡,吕布其人相信主公也能看的出来,其实并无大志,便是给了他青州又如何?大可守望相助,引为强援,也总比被主公旧交袁绍得了去要好罢?”

“嘶!”曹操本以为张邈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定时要逼得程昱当场道歉才算完,却没想到张邈竟然说出这番话。袁绍现在虽然是曹操盟友,但两人心中都知dào

,若是大汉得以中兴还则罢了,若是有变,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一战,这也就是当初为何明知dào

吕布恶了袁绍,曹操还答yīng

借道兖州助吕布去青州的原因。只是在这个时候张邈又旧事重提,使得曹操顿时眯起了眼睛,沉思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道:“说下去!”

“诺!”张邈定了定心神,见曹操听进了心里,向东方看了一眼,继xù

说道:“吕布世之虓虎,其人勇武自不必说,但若论雄心,其实并无!否则当日为何要杀丁原投董卓,自绝生路于士人之列?说白了,不过就是想要占据一方,图享安乐而已。”

“一派胡言!”程昱缓过了劲来,本就对刚刚曹操略带责备的眼神有些憋屈,没想到按照曹操的意思做事,竟然还落不下好,也就顾不得多想了,听到张邈话中竟然有想要说服曹操同吕布和解的意思,这让在吕布势力吃足了大亏的程昱哪里还忍得住,顿时开口怒道:“张孟卓!你是何居心?莫不是要劝主公同吕布那厮和解不成?休想!兖、青二州已成不死不休之势,哪里容得你这居心叵测之辈,妄加言论?”

“仲德莫要多言,且听孟卓说下去!”曹操倒是没有如程昱所料对张邈的话反感,反而若有所思的挥挥手,止住了程昱之言,示意张邈继xù

说下去。

“诺!”张邈冷笑着看了程昱一眼,继xù

说道:“邈以为,以现在兖州形式,同吕布继xù

纠缠下去,孰为不智!”

第一百三八章 老曹要服软(下)

程昱和张邈在曹操面前只差上演全武行,被曹昂推着的戏志才却是阖目微眯,不发一言。在张邈话中透露中明确的想劝说曹操同吕布和解之意时,才猛然睁开了双眼,若有所思的冲曹操点了点头。

“张太守之意,莫非是要主公强忍了当日无名山丘之耻和掳将夺粮之恨么?”程昱因为一直面对着张邈,对一旁戏志才的表情并没有注意,在听到张邈所说此时再同吕布交恶不智的言语之后,顿时怒极而笑道:“若是这吕布如你所言胸无大志,不过个人臆测而已。现在青州黄巾数十万围攻北海,以吕布的性子定然会悍然出击,倾全部兵力清剿黄巾贼寇,正是临淄空虚之时,若是我等放qì

这大好机会,同青州言和,就等于放任吕布出战得胜,名声日隆,到时候就算是想要谋取青州,也只能徒然兴叹而已了!”

“程仲德啊程仲德!当日主公召你来时,某还认为主公必得一助力,却不想你竟是如此心胸狭隘,眼光局限之辈!”张邈此前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此时乍一听闻,心中也是一凛,只是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无理也得辩上三分,否则被程昱压下一头,日后再想在曹操面前说这些话,就没有丝毫的机会了。

“孟卓此言何意?”曹操也惊讶于程昱竟然将这个目前还算是机密的消息说了出来,但听到张邈这般说,也是有些惊讶。对自家这位老朋友也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问道。

“请主公恕邈妄言之罪!”张邈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曹操的话,反而请罪道。

“孟卓有话但说无妨!”曹操不在意的说道,刚刚张邈的话确实引起了曹操的注意。说到底,曹操的心思说实话并没有放在一州之得失之上,比之贫瘠不堪的青州,豫州、徐州乃至司隶,在曹操眼中,皆是唾手可得之地,若非这口气咽不下去,曹操也不想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鸡肋一般的青州之上。

“多谢主公!”张邈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的戏志才和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曹昂,说道:“不知主公这几次听信某人奸计,举全州之兵几次同吕布交兵,究竟对青州,或者说是吕布军造成了多大的损伤?”

“孟卓此言诛心啊!”曹操没想到张邈竟然重提旧事,虽然略有尴尬,但还是猛吸了一口气,叹道:“我军损失严重,吕布,吕布有秦旭那厮相助,受损颇微!”

“正是如此!主公一语中的!”张邈拱手说道:“不知主公对这秦旭又怎么看?”

“秦旭?”曹操此时还真觉得之前似乎小看了自己这位老友,略一沉吟,说道:“这竖子年纪虽幼,但其智倒是颇有可取之处。唔!罢了,操就实言吧。秦旭之才,操颇爱之,当世用兵能令曹某吃了这般大亏之人,已经无多,奈何为吕布所用,日后定然是我等大敌啊!”

“那主公可能保证青州虽有黄巾之危,那秦旭就不留后手,坐视我等侵占临淄?”张邈在心中对吕布说了一万个对不起,脸上却一副严肃神色说道:“要知dào

,这秦旭可是吕布爱婿,吕布并无后嗣,这青州基业百年后必为秦旭所得,秦旭之能如何,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将青州拱手相让?。”

“那孟卓之意?”曹操已经大概明白了张邈的意思,眼睛看向戏志才,也颇有问询之意。

“围困北海之黄巾虽众,但大多不过是一群流民而已,早晚必会被吕布所破,这几乎不容置疑。而我兖州此时对青州开战却并无必胜之机会,还会使得曹仁、曹纯、夏侯惇等主公亲族将领因此遭难,此中关节,还需主公自加决断。”张邈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对曹操说道:“邈知此言定会令主公见疑,还会招来小人妄加揣测,但邈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公兖州基业,就这样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小人,用做不可告人之目的!”

“只是之前我等几次三番的……咳咳,就算某有心罢兵,那兖州吕布、秦旭等,能相信么?”曹操细细思量了片刻,终于有些心动的问道。

“主公不可啊!吕布得秦旭相助,本就如虎添翼,若是此时不取,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主公心腹大患!主公切莫听张邈这厮狂言,万望三思啊!”程昱见曹操颇有心动的迹象,伏地叩首不止,大呼道。

“主公!仲德之言有理!”戏志才轻咳了几声,慢慢的说道:“但孟卓兄所言,也是老成之言。依戏某之见,现在青州虽然内忧颇重,但并未直接对吕布造成威胁,我等若是贸然进攻临淄,孟卓兄所担心的状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况且……”

“况且什么?”本来听到戏志才前一句为自己说话,程昱脸上已经涌出几分喜色,但听了戏志才后半句,程昱脸都快黑了,不等曹操发问,急躁的问道。

“仲德可听说过郭嘉此人么?”戏志才脸上的苦笑之色愈发浓重,对程昱不善的语调也没有在乎,问道。

“郭嘉?莫非你和荀彧常说的那个智谋不下与你的同乡么?”程昱着实不怎么会尊重人,这话问的丝毫不客气,连曹操也有些皱眉。

“岂止不下与某!”戏志才微微叹息道:“若是说戏某虽然对那秦旭颇为欣赏,但几次相见,不是戏某狂言,其智戏某加上文若也并不逊色多少,只是这郭嘉,咳,以戏某观之,其才胜却秦旭十倍不止,吕布若是能相容重用,恐怕此次若是我等真的生出趁机攻取临淄之意,戏某几乎可以确定,我军必败!”

戏志才这话说的其实有些重了。连曹操也因之脸色大变。这才想起当日秦旭来陈留时,身边似乎的确是带了一名瘦弱的文士。不过当时曹操被秦旭为了给吕布“报仇”而施以的犀利言辞气的不轻,之后又着意对付后方被袭的袁术,也就没理会这茬,此刻被戏志才再次提起,脸色也有发黑的趋势。

“那戏先生所言,我军就只能眼看着吕布这厮在青州一步步的壮大,最后尾大不掉么?”程昱显然不怎么认可戏志才的话,脸色潮红,怒道。

“仲德先生莫要太高看了青州!”戏志才对程昱的态度不甚在意,笑道:“兖州和青州相比,似乎不必戏某细说了吧?不消数年,此涨彼消之下,除非吕布能积攒足够的实力,能够南下掌控徐州,或者北上击破袁绍公孙瓒,取得幽、并、冀三州,才有活路。否则,纵使有秦旭为之羽翼,奉孝为之智囊,也空有英雄之志,而无用武之地而已,不过是笼中之虎,浅滩之龙,有何惧哉?”

“戏先生之言甚佳!操受教了!”曹操很快就从错过了郭嘉的颓态中清醒了过来,眼神中一片清明,对一旁仍有愤愤之色的程昱笑道:“仲德之能,在谋略军事,在此事上,确实该多听听戏先生之言。况且曹仁夏侯等人尚在青州,若是真的被吕布那厮一怒之下有了不忍言之事,对我兖州之打击也不是小事。权且容那吕布和秦旭小儿多活几日吧!”

“主公英明!”三人见曹操已经定下了心思,只能齐声说道,只是程昱的脸色已经呈现出猪肝色,额头上汗水已然密布,说出这四个字,已经是有些气喘不已了,犹自强撑不肯下去罢了。

“既然同青州罢兵既能卖吕布那厮一个好,又能要回曹仁夏侯等人,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只是……”曹操定下了调子,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咬了咬嘴唇,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这秦旭虽然挂着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的官职,行事却颇多商贾之举动。前次操也是心忧袁术之事,被那竖子气的不轻。最终被讹诈去了数万军粮,此次若是我方提出罢兵何谈,唯恐那秦旭趁机起歹意,如之奈何?”

“主公勿忧,戏某保举一人,可直接说服吕布,晓以利害,或许能不花分毫,要回曹仁夏侯诸将和那卫家子!”戏志才微笑着看了张邈一眼,对曹操说道。

“戏先生所言之人可是孟卓?这……”虽然曹操因为程昱的试探,对自家这位老友的信任程度提高了不少,但张邈同吕布交情颇深也是不争的事实,当下也有点犹豫,说道:“并非某不信任孟卓,吕布其人虽然无义,但对扣压使臣这事倒是做不大出来,曹某担心秦旭那竖子,会不会再次从中作梗?要知dào

自打某下令抽回部分派去青州的行政官员之后,临淄官场可是一片混乱,那秦旭又是个惯会惑人的小子,连袁绍手下四大心腹谋士都被他骗走了三个,现在还在济南为吕布卖命,孟卓乃陈留重臣,操之左膀右臂,某实在是怕……”

“主公大可不必焦虑,大可再派一批行政官员随张太守同去,明言看在同为大汉州郡的份上,慷慨仗义相助,戏某敢保证那秦旭不会为难孟卓兄!”戏志才眼光中精光熠熠生辉,盯着张邈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曹操寡然无味的砸了下嘴唇,同意了戏志才的建议。

“父亲,孩儿也想同孟卓叔叔同去!”一直在推着戏志才的四轮车,没有说话的曹昂在曹操要下逐客令的时候,竟是口出惊人之言,突然开口说道。

“昂儿?你?”这下不但是曹操,甚至连程昱三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脸坚毅的曹昂,对曹昂此言颇有难以置信之意。

“大公子……”程昱马上就要建言,却被曹操挥手止住。

“昂儿,你可知此行之凶险之处?你是某的长子,本不需这般犯险的!”曹操的眼神中闪烁着惊讶、满yì

、担忧、欣慰等种种情绪,沉声问道。

“昂必须有此一行。那秦旭与昂同年,就能做出这等大事,令父亲视之为当世大敌,昂身为父亲长子,岂能落后与人,令父亲脸面无光?”曹昂大声说道。

“好!”不等戏志才三人开口,曹操笑着大声应道:“不愧是我曹操的儿子!昂儿且放心去,若是你在青州有丝毫损伤,为父便是拼着兖州不要,也要出兵为你出气!”

“多谢父亲!昂定不负使命!”曹昂深深的冲曹操行了一礼,旋即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母亲那里……”

“咳咳!你母亲那里,为父且替你暂……暂时瞒一时吧!”听到曹昂提起丁夫人,饶是曹操这被后世称之为奸雄的男人,也为之一顿,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第一百三九章 不可思议之客(上)

青州黄巾黄巾八十万围困北海的消息,传遍天下,诸侯震惊。徐州、冀州、幽州、兖州,凡是和青州接壤的大小势力,皆将目光盯在了青州吕布军即将的动作上。

临淄城中,也四处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压抑。距离上次军议,已经足足有五日了,作为青州之主的吕布,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最起码的军事调动都没有,仿佛北海之事与青州无关似的,唯有吕布军上下大小将领脸上日渐浓郁的沉重脸色,才能令人感觉到一些异样。

“叔父,没想到这临淄繁华,竟然不在陈留、濮阳之下啊,看来父亲麾下那些人总是强调青州疲敝之语,实不足为信。”站在临淄城门口,看着似乎丝毫没有被北海之乱影响,穿织如梭忙忙碌碌的人群,一名相貌英挺,身材峻拔的少年,穿着一身侍者的衣服,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叹,对身边一位颇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说道。

“大公子有所不知。”那富态男子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感叹说道:“在吕温候尚未来青州之前,临淄的确如同那些人所说,因为黄巾祸乱此地,世家大族纷纷南下北上寻求避难,临淄城十室九空。现在能变得这般繁华,想必也是多因吕温候之教化吧!”

“张太守之言为免也太替你那故友吕布脸上添光了吧!”两人身后一众随从打扮的人中,为首一名壮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打断道:“据于某所知,临淄能有今日,多亏了不知何人举荐与吕布的臧洪和那秦旭所献流民策之功。又同那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吕某人何干?”

赫然,这一行人正是自兖州而来的曹昂、张邈等人。而刚刚对张邈夸赞吕布之言颇为不爽的,正是常驻濮阳,与司马张超、别驾陈宫不睦,却同治中程昱私交甚好的泰山人于禁,于文则。

“叔父,于将军!”曹昂虽然对于禁没什么恶感,但对这充满程昱式青州威胁论的言辞,曹昂还是苦笑着说道:“此处不比兖州,乃是吕温候本阵所在,两位还是莫要为些许小事争吵了。总之在见到吕温候之前,我等要谨言慎行,莫要徒惹是非。”

“诺!”于禁有些不甘心的看了张邈一眼,垂首应诺。向着人群中打扮各不相同的属下打了个眼色,隐隐将曹昂围在中间,向着城中走去。

“叔父,此番我等不通过正常交接程序,能顺利见到吕温候么?”曹昂自师从戏志才学习军略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独立”代表曹氏势力出使,神色间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丝忐忑。问自家老子曹操的这位至交好友说道。

“大公子,您这一路之上已经问了不下五次了!”张邈温声中带着一丝无奈,笑道:“之前主公同我等商议之时,大公子不是也在场么?要知dào

,之前孟德被程昱那小人蒙蔽,三番两次的擅起战端,已经引得青、兖二州敌视非常;若是走正常程序,且那些繁文缛节太过拖延时间,会让吕温候有了准bèi

,对我等花最少的代价,赎回曹仁夏侯等诸位将军,和那卫家子一事多有不利啊!此番我等微服而来,就如同当日秦旭突然出现在陈留,让主公有点下不来台一般,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于吕布见不见我等,大公子可知dào

主公和戏先生为何偏偏选了我这个口舌不利的庸人当副使么?”

“莫不是看叔父同那吕温候的交情?”曹昂皱眉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疑问道:“只是就算如此,但叔父你毕竟是兖州官员,而吕温候又是……”

“大公子!邈作为陈留太守,本不该说这些话,但作为孟德的故交,还望大公子能听某一言!”张邈停住了脚步,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突然说道。

“叔父这是什么话!”曹昂见张邈说的郑重,身旁有没有人关注这里,笑着说道:“叔父乃是父亲至交,昂是晚辈,能得叔父良言,自是会牢记心中,不敢稍忘的。”

“大公子秉性忠厚,是非分明,善纳人言,这都是做为一个大势力的接班人所必须的品德,不夸张的说,比之孟德做的更好。但仅仅这些是不够的。”张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眸中充满凝重神色,继xù

说道:“就如这吕布其人究竟如何,大公子尚未得见,便已经轻信了他人所言,这个习惯会令大公子在日后处理政事上,被下面人所惑。”

“叔父教xùn

的是!昂记下了!”曹昂脸色微微一红,恭敬的说道,但脸上还是一副疑色,不知dào

张邈怎么突然会对自己说这些。

“大公子不须疑惑,邈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张邈微微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xù

下去,眼见已经快到了城中吕布的青州牧府,张邈说道:“孟德之所以能答yīng

大公子同来临淄,就是算准了奉先定然会令我等如愿。奉先同某的交情只能算是其中原因之一,还有就是,孟德和奉先此番有了共同的目标和敌人。”

“这……”曹昂此时不过十七岁,还在同戏志才学习军略,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张邈话中之意,正待发问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门口。

“主公,府门外有人自称是主公故友前来拜访,随从十余人,皆十分精壮,似乎出身军旅!”此时正在青州牧府中堂之上,同秦旭、高顺等人瞪着一张青州地图目不转睛的吕布,突然接到了家将来报。

“故友?”吕布被这个消息弄得一头雾水的自语道。要知dào

自从吕布杀丁原投奔董卓一来,别说故友了,除了自家军势中这些人,和张杨、张邈等至交外,别人见了吕布要么就是怕极,要么就是不屑之极,就连临淄这些官员轻易也不会和吕布这个正牌的青州之主有除了公事之外的过多交集。对于张杨,吕布府中上下都认得,吕布也感念当初张杨收留之恩,刻意交代过,吕布府上对张杨和对高顺、秦旭一样,是不设防的,根本不需yào

通报。张邈又在兖州曹操势力下的陈留为官,根本不可能轻易离境到此。

“既然主公故友来了,那旭就先告退了!”在临淄这段时间,每天被好为人师的吕玲绮折腾,身体已经逐渐强壮起来的秦旭,此时同高顺一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说道:“旭已经两日两夜没有休息了,先去休息一会了!”

“老高你去休息吧!反正我等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大的修改之处了,过几日就要有所动作,这几日可要养足了精神,别到杀敌之时被某落的太远哦!”虽然几日休息不好,但吕布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丝毫不见困倦之色,此番听到秦旭所言,竟是只对高顺吩咐了两句,脸色一冷对秦旭说道:“你小子不是挺能折腾么?这才多久就抗不住了?某已对玲儿和昭姬说过你被某派去济南国了,若你不小心被发xiàn

惹得玲儿不悦,后果自负!”

“得!得!”秦旭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吕布这记仇的性子也无可奈何,不就是耍了点手段,用你老人家能接受的方式,委婉的拖延了几日去解北海之围的日子么,最终不还是遂了你的意,至于这么对咱这小身板用这种疲劳战术惩罚么!

“你小子还不乐意?也罢,某给你个机会!别到时又在玲儿面前说某的坏话!”吕布轻笑的看着秦旭几乎快抬不起头来的困顿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意,笑道:“军中上下不是都在传你秦主簿是算无遗策么?某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算出这口称是某故友之人是谁,就放你回去睡觉。就算被玲儿发xiàn

找某的麻烦,某也认了!怎样?”

“主公此言当真?”正跟在吕布后面向外走的秦旭突然听到吕布之言,顿时眼前一亮,忙止住脚步,急切的问道。

“自然当真!不过若是你猜不准!可不许在玲儿面前胡言,更不许撺掇玲儿到后堂中行那指桑骂槐的下作勾当!”吕布眯着眼看着秦旭,嘴角微勾,颇有些冷笑的味道,说道。

“这是自然!”秦旭有些不敢看吕布的眼神,偷眼向着前厅方向看了一眼,佯作沉吟片刻,一拍巴掌,说道:“有了!这主公故友旭猜出来了!”

“这么快?快说是何人?”吕布看秦旭这几日为了北海黄巾之事已经是这般模样,也没打算继xù

留着秦旭在此,本欲为难一下秦旭也就是了,没想到秦旭竟然真的猜出来了。

“旭恐怕是休息不了了!”秦旭没有直接回答吕布的问话,反而感叹了一句,对吕布说道:“而且主公能休息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等之计划中最不可预料的一环,怕是这回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是说……”吕布眼神一亮,顿时也顾不得疼惜自家女婿此时这番摇摇欲坠的模样了,半拎着秦旭的领口,在府中家将仆从习以为常的嬉笑中,迎着忍俊不禁的来人,向着前厅走去。

“你小子莫非真有那未卜先知之能么?”来到前厅门口,已经能看到厅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了,吕布整理了下两日未曾脱下,有些褶皱的常服,颇有些疑惑的对立在身边的秦旭问道。

“主公啊!”秦旭使劲控zhì

着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的眼皮,冲身边之人扬了扬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能令咱们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又极重视礼法规矩,上下尊卑的臧司马不经过通报,便急急向着府中闯的人,除了那位张太守出现在临淄,还有什么人能够令臧司马如此呢?”

“奉先!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第一百四十章 不可思议之客(下)

秦旭已经毫无睡意了。

因为看到了一副恭谨的模样站在张邈身后的年轻人。

曹昂!

吕布不认识,可秦旭却是见过的!对于曹操竟然派曹昂来临淄,使得秦旭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惊讶于曹操此次的诚意,还是该佩服曹昂的胆量。

现在曹操尚不是那个威势无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中原霸主,宛城之变也没有发生,日后的魏文帝曹丕年纪尚幼,曹昂绝对是曹操极为看重的继承人,在对曹昂的培养上,曹操下了很大的心力。可以说,现在如果曹昂有了什么意wài

,对兖州的打击几乎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奉先……,唔,秦主簿也在啊!”张邈见秦旭直勾勾的盯着曹昂看,眼中闪过一丝紧张,笑容有些勉强的对秦旭打了个招呼。

“张太守此来所图不小啊!”秦旭并没有急着拆穿在见了秦旭之后有些忐忑的曹昂,轻笑一声,若有所指的对张邈说道。

本来曹操同戏志才等人的商议,就是为了让张邈找机会直接找吕布利用彼此间的交情,能够在臧洪、秦旭等“搅屎棍”搀和进来之前,说服吕布答yīng

青、兖二州的罢战,带回曹仁、夏侯诸将,以达到其最终目的。却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尽管改换了装束,特地赶着这大清早的来拜访吕布,还是遇到了让兖州上下头疼不已的秦旭。

“不得无礼!孟卓乃我故友,又是子源至交,你小子搀和什么?”吕布虽然也对张邈突然到访有些惊讶,但还是维护了老友的面子,对秦旭斥道。

“奉先莫要怪罪秦主簿了!”眼见着戏还没开场就被人砸了招牌,张邈苦笑一声,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次邈的确是以兖州使者的身份前来拜会奉先,以图青兖二州罢兵言和的!”

“唔?”吕布的反应出乎张邈的意料之外,听到张邈的来意竟然是两州罢兵言和之事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在眼神怪异的看了身边的秦旭一眼之后,一脸平静的说道:“那也无妨,不管孟卓你身侍何方,总归也是吕某至交,既然到了这里,吕某一定是要招待好的!至于孟卓所谓的公事,稍后再说也不迟,既然是孟卓来此,一切也都好商量!”

“奉先盛情,邈心领了!”张邈没想到吕布竟然也这么直接,竟然连几人的来意也不问,直接就卖了这么大的人情,使得张邈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这一大清早就来叨扰奉先,却是邈的不是了,也罢,就如奉先所言吧!”

“在下兖州曹昂,拜上青州牧、左将军、温候吕叔叔!”见处心积虑想好的身份,在一个照面就被秦旭给看破了,得了张邈颇有些无可奈何的眼色之后,曹昂也只好在秦旭没有明说之前,硬着头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晚辈的身份给吕布见礼。

“曹昂?可是兖州曹孟德之长公子?”吕布在听了曹昂自明身份之后,也是一脸的惊讶,同秦旭一样对曹操此次所图之事下的本钱大为惊疑。

说白了,逼曹操派个两方都能放心的人来做调和两家关系的人质,已然在当日吕布和秦旭后堂密谈的计划之中。

这次曹操能将张邈送来做为人质,调和关系,已经令吕布有些惊讶了。毕竟吕布和张邈是旧交,现在青州官员紧缺,没准张邈借此投了吕布也不奇怪。

可曹操这是为了青兖二州罢兵之事,连大儿子都送来做质子了,这诚意……

“孟德之前因被小人所惑,妄开战端,使得青兖二州生民涂炭,险些被别有用心之辈所趁,现在想想也极为懊悔;此次在经lì

袁术之事后,对奉先你的心胸颇为感慨,有意同青州言和,共图匡扶汉室之举,又怕因前事惹得奉先多心,所以特地命大公子曹昂代表孟德来此,一方面以示诚意,另一方面也有让大公子多住一段日子,见识一下奉先你天下无双之勇武的意思!”张邈同吕布是至交,对吕布的性格研究的很透彻,这还没怎么着呢,先就大大的借着曹操的名头夸赞了吕布一番。漂亮话说了一箩筐,同时也婉转的表明了曹昂的来意。

“孟德之诚意,布确实感受到了!”吕布爽朗的大笑道:“既然是孟德长子来此,布岂能不给面子,也罢,看来此时不解决,孟卓也是无心和某同子源这两位故友叙旧了,就说说孟德给你等的交代吧!”

吕布这么好说话?不光是对未来生活甚是忐忑的曹昂,就连张邈也没有想到,一时间竟然也有些迟疑了起来。

“孟卓不必见疑!”吕布似乎看出了张邈的迟疑之意,示意众人落座,笑道:“眼下青州北海之事,相信兖州也有传闻。孟德当初就是以清剿黄巾起家,布深信孟德定然是在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定做出如此仗义之举,就如同当日袁术兵犯兖州,布之所为一样。这不,孟卓你等就来了,布说的可对?”

“对!对!”正愁怎么对吕布开口的张邈,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吕布不但好说话,竟然将理由都给自己想了出来。看了看吕布身边一副深以为然神色的秦旭,张邈甚至觉得若非吕布的相貌未变,还真会以为眼前这个吕布是冒牌的。吕布什么时候也这么善解人意,替别人着想了?而且秦旭也在,别是有什么图谋吧?

“孟卓倒是不必多想!主公和秦主簿一直都没有拿兖州当做敌人。”一旁的臧洪见张邈脸上疑色甚重,开口说道:“听说之前主公在离开河内之时,本有幽州公孙瓒和兖州曹公两家都想结好主公,引为奥援;但主公最后还是选择了兖州,就可以得见,主公对曹公还是很有交好之意的。至于之后的种种误会,不光臧某,相信主公和秦主簿也相信,定然是有别有用心的小人从中作梗,才使得青兖二州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但尽管如此,在袁术犯兖州境时,主公不也派了秦主簿前去相助么!”

“是是!”张邈的脑子被搅合的更加乱了。但看臧洪和吕布言辞凿凿,并且所言皆是有理有据。说来也是,当日吕布借道兖州之时,还是他张邈负责接洽的呢,当时也的确没有看出吕布对曹操有什么恨意。若非在得到河北乱了,程昱等人认为有机可称,撺掇曹操公然撕毁盟约,三路夹击吕布,也断然不会惹的兖州这般被动了。张邈是越听越觉得臧洪所言有理,之前略有些尴尬的脸色也渐渐的变的平和起来。

“那曹仁夏侯等人,以及那卫家子的事情?”张邈见事情的进展大大出乎了之前的预料,定了定心思,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相信秦旭当初在陈留之时就已经同孟德说清楚了吧?曹仁、曹洪二将,虽然是在悍然偷袭我青州州郡之时被抓,但毕竟是因小人作梗而造成的误会,布不需孟德掏一文赎金,已经答yīng

了放归,此言至今有效!”吕布稳稳的坐在主位之上,毫不在意的说道:“只不过那卫却之辈,却是秦旭这小子抓住的,他们两人之间有私怨,布也不好过多干涉啊。”

“那,那卫家不是拿出了五万石粮草赎金了么?”张邈讪笑的看了眼秦旭,也没想到秦旭在吕布面前的面子这么大,竟然连吕布也不好意思轻易答yīng

放了和秦旭有仇之人,颇有些尴尬的问道。

“是啊!不但给了五万石粮草,还搭上了个夏侯淳呢。”秦旭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冲张邈叫苦道:“不过若非张太守麾下壮士相救,旭这条小命估计都没有了。在下对张太守是感恩戴德之极啊,本来张太守若是开口,旭定然会答yīng

的,只是旭为报救命之恩已经许诺此人……”

“此人既然能入得秦主簿法眼,被秦主簿收为麾下,也是那人的福气,张某自然不会挡了他人前程!”张邈闻弦歌而直雅意,顿时慷慨言道。

“主公!”秦旭和吕布交换了一个眼色,颇为感怀的说道:“张太守既然是主公故交,自然也就是旭之长辈,而且又涉及青兖二州大事,不过些许私仇,此事全凭主公做主就是。”

“也罢!既如此,布立kè

下一道手令。曹仁、夏侯诸将和那卫家子,就由孟卓派人领回去吧!这回孟卓可满yì

了吧?”吕布大手一挥,吩咐道:“曹公子能亲来临淄,足见孟德善意,布若薄待,恐令天下耻笑!这样吧,你既同秦旭相熟,年纪也相当,日后你二人便多多亲近吧。至于你与孟卓住处,稍后便由子源安排,除了必要警戒之外,不加派护卫,并且保证你二人在临淄城中的足够自由。若有所需,尽管找秦旭!”

“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吕将军竟然如此心胸宽广!实令昂感佩之至,在临淄期间,还望能得秦兄及吕叔父多加教导。”曹昂给吕布和秦旭大大施了一礼,大方说道。丝毫不对自己现在质子的身份有丝毫异样,倒是令人惊奇的紧。

“公事已了,孟卓,今日一定要同布痛饮一番才是!”

“即是奉先相邀,张某定然相陪!”

“布还有一故人引荐与你,你定然想不到会是谁……”

第一百四一章 字中有玄机

“秦兄,咱们这回真能见到蔡中郎?”临淄蔡府大门外,曹昂满脸紧张的对秦旭说道。秦旭的名字在兖州几成禁忌,除了几次军事上的失利遮掩不住,轻易也不会有人去给曹昂说些秦旭的“轶事”,因此对于秦旭和蔡家的关系,以及之前曾经做出的荒唐事,曹昂并不清楚。

“能!肯定能!”秦旭奉了吕布的命令,带曹昂在临淄城中转转,不要去打搅他们叙旧。没想到曹昂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求见安身临淄的蔡邕,使得秦旭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不该应承的那么痛快。毕竟之前以蔡邕的大儒身份,好心好意的要给秦旭取个字,反而被秦旭放了两次鸽子,相信现在蔡老头生吞了秦旭的心思都有。

“秦旭?你不是被爹爹派去济南国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两人留下随从护卫的于禁及老许刚刚进门,曹昂正在奇怪怎么秦旭突然这么无礼,连通报都没有就直接向里面闯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年纪十三四岁却是一身戎装的小丫头,拉着一位少女自府内走了出来。

“玲儿,又来找昭姬啊?蔡中郎在么?”秦旭也不知dào

该怎么对自家这两位未婚妻说明这几日的去向,若是明说被吕布关了“禁闭”,说不得被吕布知dào

后,又少不了有麻烦。

“在,不过父亲这几日念叨你不少回,我看你还是小心些比较好!”蔡琰倒是没有吕玲绮那么幸灾乐祸,见秦旭身边还有一位年岁相当的少年,倒是颇有些大家风范的轻声道。

“秦兄,这两位小姐是蔡中郎府上……?”曹昂一脸疑惑的听着秦旭在蔡府中对两位女眷这般说话,问道。

“倒是秦某失礼了!这一位是主公膝下爱女,而另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蔡琰蔡昭姬了!”秦旭颇有些自豪的对曹昂介shào

两女道。别说秦旭是个现代人,就算是在这汉末豪杰中,能够同时娶到这么两位一文一武,却皆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也是足以自豪的事情了。

“原来两位都是嫂夫人!小弟有礼了!”曹昂倒是没有遗传他老子的坏毛病,自当日在陈留听秦旭说过他和卫却的恩怨,虽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本人,但此时一刹那的惊艳之后,曹昂却是中规中矩的行了大礼,对秦旭能够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能见到蔡邕再无怀疑。

“他谁啊?秦旭你还有弟弟?”两女虽然都不太清楚眼前这位公子哥儿究竟是谁,但蔡琰好歹家教良好,在曹昂行礼之后敛衽还礼,颇有章法,但吕玲绮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比秦旭英俊了不知几倍的曹昂,小嘴一撇,好歹还记得刚刚曹昂嫂夫人的称呼,问道。

“玲儿不得无礼,这位曹公子,是兖州牧曹将军家的大公子,名昂。说来同昭姬还是世交呢。”吕玲绮的反应令秦旭稍有尴尬,连忙转换话题说道。

“原来是曹操的儿子?你抓来的?”看来秦旭善于“抓”人的事迹已经在临淄普及了,吕玲绮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使得秦旭在曹昂面前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管老曹如何,这曹昂在历史上却是个悲情英雄似的人物,这里来临淄为质,也算是为青州一统的大业出了不少力qì



“玲儿!曹公子是来拜见蔡中郎的,莫要胡说!”秦旭背着曹昂不停的给吕玲绮使着眼色,示意门外脸色发青的于禁尚在。

“无妨!秦兄的事迹昂在兖州也是久仰的。况且还娶了两位嫂夫人一为将门虎女,一为名门闺秀,皆是天姿国色。昂倒是想求秦兄有瑕之时,也指教一下昂如何?”曹昂倒是没有将吕玲绮的话放在心上,微笑道。

“秦旭?你这大忙人竟然还能亲自登门?蔡某倒是受宠若惊啊!咦?这位公子倒是好相貌,不知娶亲了没有?”正当三人寒暄的时候,蔡邕那不阴不阳带着奚落的声音传了过来。

“蔡中郎!秦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家昭姬已经有主了!”秦旭没好气的说道,心说蔡老头你平时见了咱不是骂就是训,怎么在有客人的时候还这般不分场合?真当咱没脾气怎地?忍你好久了!同时歉意的看了目瞪口呆的曹昂一眼,颇不在意的说道:“曹兄,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蔡中郎了。就一倔老头而已!怕是要令曹兄失望了。”

“呦呵,长脾气了?”不单单是蔡邕,甚至连蔡琰吕玲绮两人对秦旭突然转变的态度也是惊讶非常。平时秦旭别说是见到蔡邕,就算是提到蔡邕之名也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爷们?不就是顶着俩黑眼圈么?就不怕蔡老头一时激愤,不把闺女嫁给秦旭了怎么办?

“秦旭!”蔡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向秦旭和曹昂方向的眼眸微眯,俏脸一冷,走到秦旭身边,拿温暖的小手抚在秦旭眼上的两圈黑框,也不提刚刚秦旭的失礼,竟是颇有些心疼的说道:“这得有几日没有休息好了?玲儿,要不你给吕将军说说,别让秦旭年纪轻轻的就垮了身子。”

“就是,回头我就给娘说爹爹虐待秦旭!”吕玲绮也注意到了秦旭的状况,虽然不知dào

秦旭怎么突然敢这么对蔡邕说话,但看清秦旭现在的模样,顿觉心疼不已。打算回去就向严氏告状。

“咳咳!蔡中郎,这位是兖州曹将军的大公子,曹昂!”秦旭苦笑着任由两女在脸上揉搓,冲着脸色逐渐变青的蔡邕不停的眨眼撇嘴,说道。

“孟德的大公子?”也不知dào

蔡邕有没有看懂秦旭的暗示,看样子反正是不打算再给秦旭好脸了,倒是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曹昂,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既然是故友之子来访,就请到前厅坐下说话吧!琰儿,你托人去告sù

文和,今日有客,我就不去找他了。”

“父亲,那秦旭?”蔡琰见蔡邕似乎明白了秦旭的用意,却仍旧不放心的问道:“前几日父亲答yīng

吕将军要给秦旭取个字的,您看今日?”

“腿长在这竖子的身上,与老夫何干?字早就取好了,你这般胳膊向外拐,自去书房拿了给他便是!”蔡邕冷着脸说道,竟是不再看秦旭一眼,拽着苦笑不跌的曹昂,径自去了。

“秦旭,今日你怎么如此对蔡中郎说话?若是他反悔不将琰姐姐嫁给你了,怎么办?”秦旭交代了老许几句,便被两女拽着离开了蔡府。反正有于禁在,也不虞曹昂会有危险,再加上老许暗中布置的暗哨,也不怕有心人拿曹昂做文章。刚走到了无人处,吕玲绮便一脸焦急的问道。

“你倒是大方的紧!”蔡琰轻拍了一下装睡靠在自己身上耍赖的秦旭,对吕玲绮说道:“秦旭这是做给门外之人看的。相信父亲也能明白,否则也不会让我将为秦旭取好的字拿给这人了。”

“原来是装的啊?难怪平日秦旭这般紧着琰姐姐你,见了蔡伯伯怕的要死,我还在纳闷怎么今天竟然敢这般同蔡伯伯说话呢。”吕玲绮挽着秦旭的手臂,拿小脸蹭了蹭,娇俏的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秦旭今日说的是真心话,真霸气!对了,蔡伯伯给秦旭取的什么字?”

“这家伙都不甚上心,反倒是你这大妇这么着急!”蔡琰同吕玲绮笑闹道:“父亲说既然青州事务繁忙,估计秦旭也不可能抽出时间来加冠加字,也就一切从简了,只告知一下众人便是了。”

“哎呀好姐姐,你快点说吧!”吕玲绮被蔡琰的话说的有些脸红,但还是拧了装睡享shòu

温柔乡的秦旭一把,娇嗔道:“你这死人,刚刚不是精神的紧么?怎么这会子倒是不着急了?害我被蔡姐姐的笑话。”

“好了好了,不闹了!昭姬,我那老丈人给你家夫君取了什么字,说来听听?”秦旭揽在蔡琰柔滑的小蛮腰上的大手趁机作乱,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问道。

“就会搞怪!”蔡琰打掉秦旭的大手,俏脸微红,说道:“其实父亲对你还是十分看重的,这字费了好大功夫才想出来。今日你没对父亲说明情况,你看把父亲给气的。”

“是是是,夫人教xùn

的对!是为夫的不是了!但你也见到了。虽然曹操派了长子为质,但也是他算准了我等非但不会对曹昂如何,反而比他更要看重曹昂的安全。而门前那位于禁将军,虽然名义上是曹昂的护卫,但绝非仅仅是个护卫这么简单!若是为夫不如此,才真会给咱孩子他外公惹上麻烦呢!”秦旭半真半假的说道“好了,这事情相信蔡中郎也会理解的,大不了等青州事平之后,为夫就按照两位娘子的计划,去给蔡中郎负荆请罪便是了。”

“就会油嘴滑舌!怎么之前妾身同玲儿没看出来呢。”蔡琰毕竟是个心思灵巧的女子,秦旭在蔡府中的表现就已经看出了端倪,此刻听秦旭这样一说,虽然娇嗔秦旭一口一个老丈人的沾便宜,但还是窃喜不已,说道:“好了,好了,你那张嘴能说出花来,我却是再不相信了。父亲给你取的字是,仲明!你名旭,乃旭日东升之意,”

“仲明?还不如取字孔明呢?秦旭,秦仲明?不太顺口啊!”秦旭砸吧砸吧嘴,颇有些疑惑,自衬道:“不对啊!伯仲叔季,怎么会是仲明呢?莫非蔡中郎知dào

些什么?”

第一百四二章 剑指北海

冬天本不是个行军的好季节,天寒地冻容易导致非战斗减员极多不说,便是军粮不济之时就地补给都很成问题。按理说,这些根本没有军资来源,甚至许多人连厚一点的衣服都没有的黄巾贼寇,在这寒冬天气中所造成的伤害比之战斗减员更甚,无异于自毁根基,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季节发动对北海郡的袭击。但事实却让北海太守孔融十分郁闷,自初冬之时淄川国黄巾降了吕布之后,北海郡周边三郡黄巾的动作就显得诡异非常,这不年关刚过,密密麻麻的黄巾贼寇毫无征兆的大举来攻,将北海郡围了个水泄不通,声称要借粮过冬。

可怜北海郡虽是青州相对较大的产粮地,在太守孔融的治理下,与公孙瓒结盟,几次躲过刀兵之祸,存粮倒是颇多,也有几分物阜民丰的迹象。可这也不可能成为义务喂饱城外密密麻麻的黄巾贼寇的理由啊。

此时北海太守府内,年已半百的孔圣人第二十世嫡孙孔融,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一向自诩风流的儒士风范早就丢到了爪哇国,研究了几天也没有拿出个好主意的北海郡文武官员也不得不承shòu孔融越来越大的怒气。

“你们倒是拿出个主意啊,平日间针砭时政,大言凿凿,一个个自负有擎天之力,现在倒是说话啊!”孔融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缭乱,语声嘶哑之极,这在平日极其重视仪表的孔太守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可现在谁也顾不上去提醒了。

八十万群情激奋的黄巾贼啊,就算是八十万头猪,也不是城中这不过八千兵士所能抗的住的。北海文武一个个三缄其口,如同木雕一般任凭孔融发怒不敢稍动,唯恐有点响声就被揪出来出丑。

“叔治,你平日助某治理北海,颇有智谋,可有良策退敌?”见下面这些人没有一个开口,孔融的脸上闪过一丝戾色,语声阴沉的点名对右首一人问道。

“主公勿忧,几日前我等在黄巾未至之时就已经派出求援的使者,想必已经到达袁绍、陶谦、公孙瓒处,依修来看,不出数日,定然有援兵前来!此次黄巾犯境者虽众,然这几人皆是当世豪杰,麾下精兵无数,击之必令黄巾溃退!主公只需着重防务,安心等待即可!”被点名的这位文士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面带微笑的抱拳说道。正是北海太守府主簿王修。

“叔治莫要好言安慰于我了!”孔融听了王修的话后,眉头一皱,重重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虽然孔某平日间专心学问,少问政事,可也知河北袁绍与那公孙瓒此刻鏖战正酣,两家哪有余力能分兵而来?袁绍更是因为公孙瓒与某同盟,所举荐之青州刺史田楷又在我处,对孔某颇多不满,又怎么会抽兵来助?而徐州陶谦虽有丹阳精兵在手,却是一向与我没什么交情,当日诸侯讨董时便对某的邀请毫不在意,又怎么会倾力来救?至于公孙瓒,有袁绍挡路,就是有心,怕也无力啊!”

“主公,其实还有一人可求!”王修小心翼翼的看了愁容满面的孔融一言,开口说道:“此人兵力虽然不多,但实力不容小觑,若是他肯发兵,北海定然无恙。只需主公……”

“叔治莫要说了!孔某宁可身陷黄巾贼寇之手,也不开口向那乱臣贼子,区区匹夫低头!”孔融似乎早就料到王修所言之人是谁,想也不想的打断了王修的话,拒绝道:“还是想想该如何守住北海城,固守待援吧!”

开玩笑,他孔融是谁?根正苗红的孔夫子二十世孙,万世师表老孔家的嫡传。往大了说,自从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大汉所有的儒生、官员都可以算是出自他孔家门下。就算是他孔融现在不过是一个北海太守,但在士林中的声望,却是拔尖的。

而王修所言是谁?吕布!在孔融眼中,吕布论出身不过小吏,论学问更是莽夫,况且之前还是助纣为虐的凶徒,就算是最终侥幸诛杀了国贼董卓,那也是子烝父妾,奸情败露后不得已而为之,声名更是狼藉之至。和此贼同在一州就已经令孔融恶心不已了,更遑论去向他低头求援了。

要知dào

,自从被这贼子窃取青州之后,作为北海太守的孔融根本就没尿过他。就算眼见着齐郡、淄川、千乘等郡国复归,最后连作为老孔家根本的济南国都被吕布得了去,孔融还是这个念头,就算是无力阻止,也绝对不能让北海轻易被这人得了去。再说都坚持了这么久了,公孙瓒上表请奏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也在北海待了几个月了,就算是豁出去面子有心服软,到时候大不了阳奉阴违,也得顾忌一下自家这个同盟的看法啊。

“主公,武安国将军求见!”一名内侍小心翼翼的走进沉闷的议事大厅,脚步轻的仿若无声,低声说道。倒是把注意力因王修之言而意不在此的孔融给吓了一跳。

“武安国?快,快请!”若是依着孔融平日的性子,这内侍惊倒了家主,就算不挨上几鞭子也得受些皮肉苦。但此刻孔融也顾不得找这名内侍的麻烦了,急忙吩咐道。现在北海城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孔融平日只重文风,几个知兵的小校的能力,甚至连城外黄巾都不如,手头能够拿得出的大将,数来也就只有这位在虎牢关一战之后一直闲置养伤的旧将了。只是自虎牢关一役武安国左手手腕被吕布一戟削掉之后,战力大减,以至于回到北海的孔融对武安国的重视程度直线下降,近几个月更是以修养之名几乎将武安国闲置了起来,再不过问。孔融怎么也没想到武安国竟然在此时还能主动前来。

“主公,末将听闻黄巾贼寇来犯北海,特来听候主公调遣!”随着内侍的引召,一员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也不理会厅中众人,径直向孔融单膝跪地行礼说道。粗豪之气竟是不减当初,令孔融眼前顿时一亮。

“安国啊,你旧伤未愈,融本不欲惊动与你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给你安排事情,就是为了能让你安心养伤!”孔融一脸愧色的抓住武安国光秃秃的左手腕,做出一副关怀的神色,温声说道:“不过你来了也好。现在黄巾势众,有你在,融也能放心许多,我有安国,必能安汉兴国,这北海防务亦可称无忧了!”

“主公!武某受主公之恩十余年,早存了以死报效之心,现虽身残,但还能舞的动手中铁锤,为主公效死之心也丝毫未变!请主公试看,这有武某在,必然使得北海无恙!”武安国这般威猛的汉子,被孔融这一席煽情不已的话说的眼眶犯酸,大声说道。

一旁的王修看到孔融同武安国在这个时候还能弄出这么一副君贤臣忠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北海无恙?黄巾贼寇那可是八十万,尽管大部分是老弱妇孺,但以北海郡区区八千久不训liàn

的兵士,一比一百的恐怖兵力对比,哪里会如同两人说的那般简单就能守住?况且武安国伤了左手,已经骑不得马了,出城迎战已无可能,久守必失的道理难道这两人不明白么?现在也只能寄希望前几日瞒着孔融,给那和孔融同宗旁支的济南国孔氏家主孔昶送去的消息,能够顺利的带到吕布面前,以期吕布念在北海郡属于青州辖下的这么点关系,尽快带兵来救了。

那厢孔融虽然对城外黄巾围城心惊胆战,但有了武安国这能在吕布手下撑下十余回合的勇将加入,倒还真减少了几分忐忑,也下意识连带着对王修所言几路援军的希望增大了几分的时候,这边吕布在临淄城也完成了最后的战备。

“我令!以张辽、秦谊率领骁骑营三千人为先锋,即日整顿兵马,兵发北海郡!务求首战得胜!”

“诺!”

“以侯成、曹性神弓营五千人配合司马臧洪领郡兵三千坐镇临淄,谨守门户!”

“诺!”

“以秦旭、麹义、牵招领先登营一千、辎重兵两千为后军押运大军所需粮草,不可有失!”

“诺!”

“布自领陷阵营、亲卫营七千人为中军,以郭嘉为军师,明日开拔,直击北海!”

“诺!”

临淄兵营大帐之内,吕布顶盔贯甲,意气风发的颁下一条条军令。这次吕布真的要过瘾了。以区区一万余精锐战兵,对上八十万黄巾贼寇,纵使是吕布这久经沙场号称不败无dí

的战神,也不敢说有十成把握。

好在当日在秦旭拐弯抹角的进谏之下,吕布最终熄了同黄巾硬拼的打算,通过和秦旭、郭嘉、高顺等人的密议,达成了以战求抚的策略。更值曹操也担心吕布失利,会被在河北战场占据上风的袁绍趁机摘桃子,适时服软之举动,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一举收复青州全境在望。

第一百四三章 撞大运(上)

吕布出兵了!

这消息在汉末大地上一经传开,立kè

便牵动了四方有心人的注视。

一万战兵对八十万黄巾,想想都令人咋舌。

吕布太托大了!这几乎成了所有关注这场战争的势力共识之见,他吕布还真当自己无dí

不成?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吕布的笑话,将这次出征看做是吕布这位天下第一猛将的折戟之战。

就连吕布军内部高级将领,尽管选择了忠实的执行吕布的命令,但私下也对吕布突然决定出兵有些难以理解。当日决定出兵时,不是被秦主簿给拦下了么?难道没有说服主公改变主意,反倒是被主公给说服了?不太像秦主簿的作风啊!

不过现在秦旭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给这些人解答了。

历史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的到来,虽然仍旧有着巨大的惯性,但在本质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偏差,原本在曹操收降了青州百万黄巾之后,围困北海令刘备哥仨成名的管亥部黄巾五万余众围困北海事件,以人数上几乎是近二十倍的巨大差距,由不得秦旭不谨慎。

此次秦旭的任务明面上是押运大军所需yào

的粮草,但混在粮车之中的几辆载着瓶瓶罐罐的大车还是引起了先登营统领麹义的好奇。

“秦主簿,这些东西就是当日你击溃曹军四万精锐的‘神雷’?”麹义自在张杨面前得了吕布的承诺之后,倒是没有对吕布安排先登营护送粮草而有丝毫不满。特别是被牵招神神mì

秘告知自己这些人才是制胜关键的时候,更是好像百抓闹心似的,好奇不已。

“神雷?这东西?谁取得名字?”秦旭看着麹义这幅好奇的样子,对这土质炸弹冠以神雷之名感到颇为好笑碍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和秦旭实在不是做研究的料,也一直没有改进,无非还是一硝二磺三木炭的简单配置而已,除了响声大点,杀伤力有限的紧。除了能在开战前制造点响声壮壮声势外,其实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而且这种跨时代的玩意,在制作上却是再简单不过,极其容易被仿制,为了不被人学去在战场上反制己军,若非这次要面对的是信奉黄巾道的心智未开之民,秦旭几乎要将之束之高阁了。

“秦主簿,你这次打算还用这个来对付黄巾贼?就像上次在无名山丘一般?”麹义对上次无名山丘先登营在吕布军成名一战自己没有参加颇为遗憾,平日间听麾下饭后闲谈也插不上口,一直觉得很没面子。此次终于能见到传的颇为神mì

的“神雷”的庐山真面目,语气中满是兴奋,哪里还有半分统军大将的风范。

“是啊!不过这东西没有那么神mì

,也只能对付一下心智未开之民而已,在常规作战中起到的作用非常之小。到时候还是要靠麴将军等战将和兵士们用命才是!”秦旭也没有过多给麹义解释和纠正,反而安慰麹义说道。

“幸亏咱老麴投效的早啊!对上秦主簿这般手段层出不穷之人,谁能打的过?上一次四百对四万,这一次一万对八十万,秦主簿这神人之说怕是要被坐实了!”麹义笑呵呵的说道。语气中的羡慕亲近之意溢于言表。相比秦旭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几次三番闹出的大动静。武艺精良的麹义之前同公孙瓒作战时那点战功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更何况秦旭已然加冠,就代表着正式成为吕布女婿的日子不远了。先登营上下又一贯同秦旭亲近,因此麹义也有了几分通透的心思。

“不可轻敌啊!”秦旭若有所思的说道。秦旭此刻的心思并不在此。有了无名山谷一战的经验,加上正统的黄巾贼本就是信奉教首张角那套神神鬼鬼的玩意,先有吕布打出本部的威名,再有土炸弹这划时代的利器为辅,逼降这些心智未开的黄巾信徒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收降这些人之后的事情,才是让秦旭头疼不已的。

当初淄川黄巾十万众的归降,已经使得临淄的容纳量趋于饱和了。现在吕布军低级行政官员的大大不足,已经越过粮草兵源等问题,成了吕布军势力发展最大的硬伤。

粮草有糜家暗中用制海盐法得到的大量金钱秘密换取,源源不断的运进临淄,至今已经有了近五十万石,估计撑过今年的大灾和安置未来归降的黄巾已经不成问题,只要能够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至少可保证吕布军日后征战不用为粮草问题发愁。在兵源方面也因为有未来数以十万计的黄巾青壮加入而不虞不敷。

但秦旭为吕布所规划的重建稷下学宫培养自己势力官员的打算,却是因为老丈人蔡邕年纪大了而进展缓慢。青州新复归郡国的官员良莠不一,甄别方面所费人力极多,稍有些能力的官员,在对吕布的忠诚也需yào

一个长时间的培养才能形成。青州即将面临的,将是一个有着极大隐患的虚弱期。如何能够平安度过,秦旭一时也没有个万全的章法。

再者吕布的身边的谋士也是一个硬伤,秦旭有自知之明。历史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自己这些先知先觉在未来也会逐渐失去优势,只凭一个身体不好的郭嘉,完全不能满足一州所需。秦旭可不想郭嘉这等大能如同历史上那般劳累短命。

人才啊!各种人才!

看来这次战役赢了之后,就算是绑也要将老狐狸贾诩绑上吕布的战车,不能让这位能够胜任未来魏国太尉的老先生继xù

悠哉下去了。更何况好像贾诩还欠着自己一个包满yì

的承诺呢。

“警戒!警戒!前方有将持戟率众冲阵!不明身份!不明意图!”

正当秦旭胡思乱想,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马上和麹义闲扯之际,突然前军传来一阵急促的鸣锣之声。

“有人冲阵?不要命了?”麹义惊讶不已的说道。这来人胆子也太肥了吧?自家这三千人中虽然有两千是辎重兵,战力有限。但好歹也有补充到一千人的先登精锐在。而且这些人虽然是后军,但同吕布率领的中军始终保持着不到五十里的距离。若是后军被袭,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得到中军支援。

而且据探马再报,这人见了吕布军旗号之后,竟然舍众单骑冲阵,这般托大?就算是吕布也不敢说在先登营满员状态下冲阵能够毫发无损啊,当初在太行山首一百先登死士就将吕布硬生生的拖了几个时辰呢。

“列阵防御!不要主动进攻!且问问来人何意?”秦旭在听到有人冲阵的消息之后,心中顿时闪过一个人名,急忙吩咐麹义传令道。不过时间、地点、人数上的差异,倒是令秦旭一时间有些不相信这历史的惯性会如此之大。秦旭记忆中的那位,可是孤胆冲出围城黄巾重重包围,给刘备哥仨送上了晋身之梯的大能之人啊。不会这么巧吧?

“这?诺!”在麹义看来,既然有人敢捋虎须,直接灭了了事,多么简单明了?但虽然不明白秦旭这一会沉思,一会傻笑发出的这命令究竟是何用意,但还是忠实的履行了下去。

“来将止步通名!再向前一步,格杀勿论!”先登营列阵在前,虽然没有了先登劲弩,但对上这不过二十来人的小队伍还真没放在眼中,牵招得了麹义之令,拒马横刀,大喝道。

“将军莫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敢问阁下等人可是救援孔北海之军?”那冲阵的小将二十来岁年纪,在听了牵招喊话之后,倒是真的止住了马步,在见了先登营数息之内就布好了防御阵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将手中双戟倒背,拱手喊道。

“不错!”牵招在踏马来到身边的秦旭示意下,对那小将喊道:“我等乃是大汉青州牧左将军麾下,救援北海大军之后军,你乃何人?为何率众冲阵挡我去路?”

“青州牧?左将军?吕布?吕……温候?”那小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换了好几个称呼,可见也是听说了吕布不咋地名声的。

“看来这位将军倒是听过我家主公的名声啊!”秦旭在见了这小将手中的双戟之后,马上就明白了自己这次怕是真的撞了大运了。这大半年经lì

了那么多事,秦旭也不是刚刚来汉末时候的菜鸟了,怎会再犯当初打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放走徐晃的“错误”,收到帐下那才是自己的啊。当下细细的打量了这小将一眼,笑眯眯的说道:“也是!除了吕温候外,又有谁敢明知要面对足足八十万黄巾贼,还义无反顾的发兵救援呢。”

要说麹义和牵招也和秦旭认识不短时间了,在见到秦旭这幅笑容,便知dào

怕是有着人口贩子“雅号”的秦主簿怕是又生了招揽之意。想来眼前这位看上去卖相不错的小将,也许很快就是自家同僚了。因此也放下了兵刃,一脸善意的盯着那小将。

“呃?这……”那小将本以为秦旭会对自家脱口而出的对吕布稍显不敬的言语而不悦,却根本没想到秦旭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且在自己收起兵刃之后,那两个刚刚明明一副凶神恶煞,满脸杀气的壮汉,竟然露出了这般“友好”的神色。

这和传言中吕布军的样子,怎么不太相同呢?

第一百四四章 撞大运(下)

“这位将军究竟有什么事?我等还要给在前方为了救援北海鏖战的将士们运送军粮,时间不是很充裕啊!”现在秦旭已经可以认定此人是谁,言里话外都刻意的将吕布军的形象刻画的高大全。

“呃,无……无事!尊驾请便,我等这就退开!”这小将稍迟疑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冲秦旭几人拱了拱手,说道。

“秦某看将军模样,莫非也是去救援北海的么?”秦旭既然已经认出了此人,哪里还容得这般轻易的就错过?拢马前行了几步,突然回头说道:“人多力量大,吕青州虽有无双之勇力,敢以麾下不过万余人直击百万黄巾众,毕竟兵力悬殊。若是将军有心,何不与我等同去助温候一臂之力?北海城小兵微,怕是撑不了许久了!”

“这,某等不过几名乡勇,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小将明显为秦旭所言说动,颇有些尴尬的推脱道。

“将军此言差矣!”秦旭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正所谓泰山不辞微土,所以成其高,沧海不拒滴水,故而成其广;将军既然有心保境杀贼,有何必妄自菲薄?麹将军!”

“末将在!”麹义应和道。

“几位抓紧换装,我等距离吕青州中军尚有五十余里,务必要赶在黄昏扎营之前到。”秦旭不等这几人开口拒绝,直接吩咐道:“给这几位壮士匀出几套装甲,若是让大义忠勇之士被流矢所伤!那就是秦某之罪了!”

“承蒙尊驾好意!那某等就愧领了!”这小将下意识的感谢道。混不觉已经入了秦旭话套之中。待穿戴完整反应过来时,已经随军走出好远了。

“兄长,咱们真要跟着吕布去打黄巾么?小弟怎么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这可是吕布的军队,咱们换上了这身皮,岂不是如同被抓了壮丁……”跟随在这小将背后的几名换上了先登营装甲的乡勇,犹犹豫豫的凑近小将身边说道。

“噤声!咱们现在身在军中,莫要再直呼吕青州名讳了!小心惹祸上身!”小将苦笑着四下看了看,低声对自家这些兄弟说道:“我等妄自冲阵,本就犯了人家的忌讳,给抓了壮丁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既然同是去救孔北海,同我等之前目的相同,便是暂时在此屈身也不失取胜之道。大不了待北海事定之后,咱们寻机告辞便是!”

“兄长,你说吕……青州到底能不能打败黄巾贼啊?那可是上百万口啊!”一名乡勇不太自信的咽了口口水,面带犹豫的说道。

“咱们当初就这么几个人,不也照样敢去救北海么?孔北海多施仁政,对我等有恩,你我多承去恩泽。此番前去,某本就存了舍生取义的打算。你若是怕了,大可回乡便是,日后代某在母亲面前替某多行些孝心,某还要感激与你呢。”小将面色淡然的回答道。

“某只是随便问问,兄长忒也小看了人。大婶还是待我等平安归去时兄长你自己照顾吧!小弟平日行事颇有些无赖,不得大婶喜欢!”那乡勇被小将的话语一激,不悦的说道。

“这位兄弟,秦主簿请你前去说话!”这帮人正在小声笑闹,冷不防被牵招一句话打断,顿时神色有些犹疑的缄住了口。那小将见牵招一身校尉衣甲,仅次于为首的麹义,也不敢托大,拱手问道:“不知将军所称之秦主簿,可是之前那位少年?”

“正是!秦主簿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莫看年幼,但在军中建功颇多,很得将士尊敬。兄台还是莫要小看为好!”牵招知dào

这为首的小将,大概就是秦旭想要招揽之人,言辞间颇为客气,连带着也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说道。

“将军所言,莫非是当日以两千残军打破曹军四万精锐,又一举说降了十万黄巾的秦旭秦主簿?”这小将听了牵招所言,轻吸了一口气,口气不太确定的问道。潜意识中的话就是没想到传的神乎其神的秦旭竟然这么年轻,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那还有假,不瞒兄台你,这两件事情,某恰巧就在秦主簿身边,对曹军溃败之情景,黄巾围城请降的场面,那是亲眼所见!”牵招颇为自豪的说道,这小将说起这两件事情,正巧骚到了牵招的痒处,要知dào

,无名山丘一战是先登营投入吕布军后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那么大的功绩,虽然是秦旭奇招作梗,但整个先登营上下与有荣焉,麹义常因为没有参与而扼腕不已;而黄巾围城而降,本就是秦旭为了躲避吕布的怒火而做出的一场戏,场面之宏大,在汉末绝对是前无古人的。不过牵招毕竟还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对这小将说道:“兄弟既然已经到了军中,那就不着急了,这些事情日后某再同你等详说,兄弟还是速同某去见秦主簿吧!”

秦旭大概不会料到,当日在无名山丘的那一场侥幸之战,影响竟然那么大,而且收降黄巾之事传的也这么快,不都说这汉末的情报传输速度慢的吓人么?此刻见了在自己面前露出几分恭敬之色的小将,秦旭还颇有些纳闷。

其实秦旭的目的很明确,现在吕布军地盘未来将愈发扩大,军队的数量也会不断增加,文武官员的缺口十分之大,现在好容易撞上一个,秦旭哪怕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之拿下。因此不管这位大能心中有何打算,最终秦旭无论如何也要将之“请”到军中任职。

“秦某此次请将军来叙话,是想有事情要请将军见谅啊!相信将军也知dào

,北海之事甚急,我等必须加急赶路,可能路途之上休整歇息的时间会很短,将军和贵义属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出来。秦某必定满足!”秦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名将休的整整齐齐的须髯,说道:“不过还请将军放心,待到达主公中军所在之地,秦某也定然会上请吕将军大为犒赏贵义属此次的仗义之举的!”

“秦主簿如此厚待我等!实在令某汗颜。其实某本职乃是东莱郡功曹,并无军职,至于他们,也不过是某手下曹吏和乡中乡勇。秦主簿这将军之称,某实在不敢当。倒是秦主簿虽是文职,却立下这许多令武人汗颜的大功,却是令某钦佩的很!”小将拱手说道。

“原来将军竟然也是青州官吏,难怪秦某看将军十分亲切!既然你我同属青州牧麾下,便以兄弟相称如何?”秦旭这张嘴,这小将不过是说了句出身,就被秦旭扯到了同僚上面,而且令这小将还无法还口,谁叫吕布是名正言顺的青州牧来着。

“这……某不过一介功曹而已,怎敢同秦主簿称兄道弟?”这小将几乎被秦旭的这套逻辑给绕晕了。不过想想秦旭说的十分有道理,自家是东莱郡功曹,东莱郡乃是青州治下,从大汉官场上论,可不就是根正苗红的吕布下属么?

“兄台这话诛心啊!秦某也不过就是个小小主簿而已,大家同在主公麾下效力,又如何非要论出个高贵贫贱?”秦旭浑不在意这小将所言,故作豪爽的说道:“某乃并州人,名旭,字仲明,兄台直呼某字便可,只是谈了这许久还没请教兄台台甫上下,却是秦某的罪过了。”

“不敢不敢!某乃东莱本地人,复姓太史,名慈,子字义。”太史慈这句话一出,秦旭脸上顿时忍不住笑出了朵花来,看的太史慈有些纳闷,不知dào

秦旭怎么好像捡了个金元宝似的,合不拢嘴了都。

太史慈!竟然真的是太史慈啊!之前秦旭见这小将模样和兵器,就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只是还不敢确认,刚刚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历史上管亥围困北海时,太史慈已经辞官,为报孔融赐赡其母之恩,才单骑去平原搬救兵,就因为曾许诺了扬州刘繇的传召,使得不管大耳刘还是孔融都没有将之招揽麾下,最终便宜了绿眼孙的大哥孙策。

而此时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的原因,太史慈还没有“来得及”得罪州家避祸辽东,便已经提早一年发生了黄巾围北海城之事,白白便宜了秦旭这厮。

“子义兄,小弟秦旭有礼了!”秦旭依足了汉礼,在马上大大的做了一揖,笑道:“难怪秦某一见兄台便觉得十分投缘,没想到竟然还是同僚,当真是缘分呐,旭定当上报主公,将子义兄调来临淄任职,旭还指望日后子义兄多多指教小弟呢。”

“这如何当得!慈怎当得仲明如此之礼?”太史慈此时不过二十余岁,尚不是那个临终言壮志,千古共嗟咨的东吴大将,但信义为先,贵重然诺的品性却是天生俱来的,此番见秦旭这般热情,又是因为自家的官职有所“误会”,之前想好的推辞之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那子义兄是答yīng

调往临淄任职了?哈哈,有子义来军中,当真是旭之幸!主公之幸啊!”秦旭发自真心的感叹道,同时对身后不远处的牵招说道:“传令,加快行军,牵招,你派侦骑速报主公,就言秦某今遇一素重信义之豪杰,名太史慈者,当为某之挚友,请为引荐!”

第一百四五章 天意啊天意!(上)

此次围困北海的黄巾贼看来所图颇大,而且也做好了迎击来救北海之援军的准bèi

。八十万黄巾男女,从西北、正西、西南三个方向集结,成夹击之势,将临海的北海城困在中央,由此次黄巾主帅管亥所统帅的二十万战兵为主力,封锁了几乎所有援军可用的道路。

孔融发出的求援信雪片一般在黄巾尚未形成合围之前,便已经四散发出,应者寥寥。袁绍同公孙瓒交兵正酣,四州胶着已有半年,互有胜败,便是有心南顾,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搀和在两家势力之中的百万黑山贼,颇有一改之前两不相帮蠢蠢欲动之动静,也不敢轻易抽兵南下。至于徐州陶谦,此次根本就没有半点要出兵的意思,对外称病不出,谨守徐州门户。除了青州牧吕布这一支孤军,北海几乎无援可待。

“主公!吕布发兵来救了!其前锋已然冲至北海城外二十里处,以三千众大破黄巾万余人而退!”这短短几日,不过刚过知天命之年的孔融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正自在书房中忧叹之际,突然被王修的话打断了思绪。北海孤城,四周无险可据,城小兵微,仅靠八千疲兵,孤立无援之下,其势难以久守,黄巾破城不过旦夕之间而已。孔融甚至激愤间存了与北海共存亡,只待城池一破,便自刎以谢的打算。却不想,王修却突然闯进来,面带喜色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吕布!吕布!”孔融的脸色却出乎王修意料之外的平静,几日来的煎熬使得孔融白净的面庞带着浓浓的倦色,让人看不清此时的情绪,只是在嘴里喃喃念叨着吕布的名字。

“主公!某看那吕布前锋战力虽强,但苦于人寡兵少,只半个时辰,便趁大胜之阵之余威撤了攻势,想必是在等候吕布大军前来。我等是否令人出城接应一下?还请主公示下!”王修面色恭敬的向孔融问道。

“就依……,唔,还是再等等吧!”孔融也是满脸犹豫。王修的话孔融听得明白,按道理说,袁绍、公孙瓒、陶谦等军势强dà

之势力对北海之危置若罔闻,半月来没有丝毫来援的消息,偏偏是那个相传寡恩少义的吕布倾力来救,孔融理应对自家这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感恩才是。说实话,在王修刚说起黄巾败了一阵的消息时,孔融的心里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北海的情况谁有他这北海太守清楚?手下旧将武安国能凭借八千弱兵日夜不休的守了这几日,已经到了极限了,北海城中人心惶惶之情景是人可见。此时难得有援军胜利的消息,在很大程度上能缓解不少城中压力,孔融不是不懂。

出城接应一下本是应该之事,好歹人家是来相救的。可却为什么非得是吕布呢!孔融很是纠结。于私前番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怒斥了人家不过是个匹夫,于公几次三番的不服号令,令北海游离于青州治下之外,此时又承了这么大的情,却是让孔融如何解得开这心结?更何况,之前为了防守北海,孔融已将手下这八千兵士的指挥权交给了唯一可用的武安国,但这武安国和吕布之间的仇怨,却更是大的没边了。可以说吕布几乎断送了武安国作为一个武将的前路,俗话说阻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这等大仇在前,若是孔融下令接受吕布的好意,武安国心里会不会有私怨?毕竟就算是北海复归青州之下,而且他孔融也愿意服软,但吕布的大本营在临淄,日后还要同武安国朝夕相处的,却还是他孔融。

“主公!”王修还待再劝,却被孔融挥手打断,也明白了孔融的顾虑,苦笑的说道:“虽然不知吕布这次来救北海带来多少人,但以临淄四面临敌的态势看,必然会留下一部防范袁绍、曹操、陶谦等,想来也救我北海之兵力不会太多,倘若孤军陷入了这百万黄巾之中,便是那吕布如霸王复生,勇冠天下,也怕是猛虎难敌群狼,折戟于此啊!这本不算什么,但不管是否能够守得住这孤城,我等是否还有残命得活,北海坐观援军破败而不加理会的名声却是要被坐实而载入史册了。”

“可,可那吕布与安国之间!唉!”孔融本就是个犹豫的性子,本身对名声又极为看重,否则也不会因为青州牧吕布之前的名声,而宁可坚守那所谓的风骨不归附青州治下。此刻听了王修一番肺腑之言,一边是独救孤城的孤援孤军,占尽了大义名分,一边是旧日爱将,尽管在吕布手下致残,却还在拼命帮自己守城,孰重孰轻更令孔融难以抉择。

“还望主公以北海城为重啊!”王修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奈之色,伏地谏言道:“吕布自主青州以来,收流民服黄巾,六郡三地已得大半,民心归附,其势已成。此番又不因兵力众寡来救北海之举动,使得之前杀父助逆的恶名已然有在本州有消殆之趋势;再加上其败兖州逼冀州威徐州,几番大战更是令吕布名声正盛,令曹操束手袁绍无奈陶谦丧胆,主公诚不可再强与之争锋啊。至于武将军,修深信其定然能够理解主公顺从大义之举,再说此前不过各为其主,两者本无私怨,无非战阵之上败于吕布之手而已,比之北海三十万生民性命,还望主公早下决断!”

“叔治之言甚是有理,且荣某再细细思量片刻!思量片刻!”孔融拿武安国之事推脱,本就是搪塞之语,被王修这一番有理有据之言说出,一时间也没有反驳之语,但就这么让他这孔子二十世孙向不过小吏出身的吕布服软,孔融一时间在面子上说什么也掉不下来。

“诺!那修先去安排酒食粮草,等待主公抉择了!”王修带着浓浓的失望语气,向孔融深深一揖,径自退了下去。

孔融在北海城中独自哀怨自家这倒霉运气。而在北海城外,吕布中军新立起军帐之中,却也是一副沉默压抑的气氛,似乎并没有因张辽的骁骑营首战得胜而高兴,使得带着面色沉静的太史慈前来面见吕布的秦旭颇为纳闷。

这态势不太像是吕布军中的作风啊?前锋不是赢了么?而且是凭借三千人对上一万多黄巾战兵,仅以不到一百伤亡而取得的大胜。按照以吕布为首的这帮人的性子,不立kè

群情激奋发兵扩大战果就已经是十分低调谨慎的做法了,怎么如此一副沉闷的景象,特别是众将看向秦旭的眼神,那叫一个关怀,那叫一个安慰,连一向没什么正型的郭嘉都带着一副你节哀顺变的目光,看的秦旭浑身有些发毛的感觉。

“主公!诸位将军,临淄臧司马此次共拨发首批军粮五千石及军马草料一万石,共计一万五千石粮草,除去一路损耗,共计一万四千七百石入库,请主公派有司查收!”秦旭见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见太史慈在侧,索性也就不加理会,向吕布交令之后满脸兴奋的指着身边的略有些拘谨的太史慈说道:“这位便是旭之前提到的太史慈太史将军,本是我青州治下东莱属官,武艺娴熟,尤擅弓弩,以旭观之,不在主公之下!旭少不得要恭喜主公又得一良才了!”

“在下太史慈,拜见吕将军!”太史慈也有些对吕布军众将的态度不明所以。就算是不欢迎自己也不必摆出这幅担心秦旭而忽视自己的样子来吧?难不成担心自己会对秦旭不利不成?不过太史慈毕竟是初来乍到,虽有疑问也不好当面问出口,只得依足了礼数向吕布说道。

“此番子义来助某共破黄巾,布甚喜之。既然是仲明所荐,子义便先在先登营中听用吧!”吕布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事上,略略安抚了太史慈几句,目光还是转在了秦旭的身上。

“主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旭去办?”就算秦旭再被太史慈加入的喜悦冲昏了头,也能看出此番帐内的这幅沉重景象,定然与自己有关了。虽然对吕布称呼自己的字还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歉意的冲太史慈笑了笑,对吕布说道。

“仲明此番可还在怪罪西明么?”吕布沉默了片刻,没头没尾的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令秦旭有些摸不着头脑。

西明?秦旭隐约记得这似乎是那个给了自己莫名恼怒和亲近情绪的秦谊的字吧?说来之前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这个和自己同姓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是之前那个秦旭的亲族,否则也不可能在见到此人时,秦旭总会生出莫名的杂乱情绪。怪只怪之前那位秦主簿留给自己记忆太过支离破碎,关于吕布高顺的盲目信任、关于老许不肯说清的救命之恩,根本就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无逻辑碎片,使得秦旭怎么理也理不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在好长一段时间内秦旭都担心被人看出异样来。不过秦旭的担心并没有发生,对秦旭的突变也没有人着意问起,也就被秦旭淡忘掉了,直到蔡邕给自己取字仲明,秦旭才隐约感觉此中定然有些蹊跷难言之处。

“往事既然过去了,现在青州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际,还谈什么怪罪不怪罪呢?”秦旭实在不明白这帐中的气氛和秦谊同自己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但此刻吕布说起,秦旭也就不得不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找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几句,淡淡的说道。

“秦谊战死了!”吕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突然说道:“秦家为某之事,累的满门上下,现在只剩下秦旭你一人了!是布之过错啊!”

第一百四六章 天意啊天意!(下)

秦谊战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秦旭最想问出的话。只是心中那份不受来自后世灵魂控zhì

的刺痛,却是令秦旭更加糊涂了。

自长安之事始,吕布的纵容就令秦旭十分疑惑,不过时间一久,加上同吕玲绮订秦之后,便被秦旭淡忘了。哪怕是在河内第一次见到秦谊生出了错乱情绪,秦旭也不过就是刻意躲开而已,对于所谓的身世,毕竟不属于同一个灵魂的记忆,秦旭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此时看到因为秦谊之死,连大胜之事都不能调动起吕布的兴趣,也不由得秦旭不将注意力放到这上面了。

“当年某与你父秦毓为连襟,南匈奴犯境之时连同老高三人一同投军丁建阳麾下抗击匈奴,志趣相投彼此约定生死,本以为可以联袂纵横天下,以全兄弟之情。却因某当年自大之举,错致匈奴破城,累大兄为某挡刀而死,全家罹患兵祸。只余下当时初任宜禄之秦谊和尚在总角之年的秦旭你异母兄弟二人。布每每想之,常心痛不能自已。”吕布仿佛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淡淡叙述着同之前秦旭一家的种种,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了秦旭头上:“而你幼时常怪秦谊贪生怕死不思报毁家之仇,十余年不肯与之相认,在入布军之后更是拼了命要入陷阵营以期能南击匈奴雪恨,后来虽然不知dào

因何事而心性大变,与前迥异,却做下这些好大之事,布虽不明,实欣慰的紧。此番秦谊怕也是受了你的影响,一反常态冲阵勇猛,战死于沙场之上。布欠你们秦家的更多了。”

明白了!明白了!秦旭总算是将脑海中散乱的记忆随便连上了线。难怪啊,难怪虽然此时已经证明了当日离开长安之举无比正确,但在当时却看似无比荒唐的事情,吕布竟然想也没想就答yīng

了下来,之所以在当时那般“审判”自己,怕也是不太明白之前的秦旭为何心性大变而相试吧?之后无论是放任自己儿戏般的劫邺城粮草,还是之后哪怕犯了人臣大忌也处处维护,闹了半天,吕布、高顺这般纵容自己,原来都是有原因的?难怪已经死了多时的魏续,在知dào

了当日有自己参与的情况下,那个不甘、错愕和怨毒啊。

“主公不必说了!”秦旭努力做出一副强忍悲痛的神色。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此身前任的事情,不得不做此姿态。若是吕布知dào

眼前之秦旭已经非之前故友之子,看因秦谊战死而悲痛不已的吕布,没准真能暴起将秦旭撕成碎片也说不定。事情既然已经说开,秦旭也乐得做个了结,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旭尝闻人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之前的事情,不满也好,怨愤也罢,旭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蒙主公错爱,许以掌珠玲绮,旭不敢再闻主公欠我如何。此番战事正紧,黄巾祸乱青州围攻北海其势正猛。而我军战力同黄巾悬殊过大,正是主公赖以重新正名之最好时机。再者大兄本是武将,马革裹尸乃是最好的归途。主公久经战阵比旭更明此事,且莫要因为此事而分了心神,耽误了主公收复青州全境之大业!”

“秦主簿所言甚是!百万黄巾就在眼前,主公当前请暂息其他心思,以大事为重!”郭嘉在一旁听到了吕布和秦旭的对话,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明了。难怪秦旭之前这般放肆行事,几次三番做出几乎能威胁吕布威信之事也不被吕布追究,按理说不论放在谁身上都是取死之道,吕布连同麾下众将却都不以为然,原来秦旭同吕布之间竟然还有这种前事。

“也罢!奉孝之言大善!待此战得胜之后,布定当厚葬西明,以稍慰某心。”吕布终究还是吕布,战阵之上极易克制情绪。在听了郭嘉之劝后,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作为主帅的威势,在众将炯炯目光之中,沉声道:“之前布同高将军,奉孝及仲明仔细商讨过,此次黄巾之众,迥异平常,虽战力不高,也绝对不能小视。但念在其中大部不过是无奈附逆的流民,穷凶极恶之徒终究还是少数。所以此次还是以招抚为主,充实本州实力。先前文远已然先胜了一阵,打出了我军威风,接下来布赖众将勇力,以求击溃负隅顽抗者战心,配合仲明,争取一举拿下。”

“诺!”众将齐声应和道。少了儿女姿态的吕布,那战神一般的领袖力仿若有磁场一般,影响着帐中诸将,就连刚刚还对不同常人所传的吕布颇感好奇的太史慈,此时也被吕布的气场影响到,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同诸将一样的动作。

以一万战兵对上号称百万的八十万黄巾军,竟然不是想着如何击破,反倒是已经开始打算胜利之后如何安置充实青州,这种豪气也只有在吕布口中说出来,才不容置疑,若是其他人,哪怕是袁绍曹操之流,恐怕也不会获得麾下如此整齐划一的应诺吧。

“主公!我等冲近北海城之时,北海太守孔融并没有做出任何接应之举。怕是同主公之前的预料有些出入啊!”就在众将兴致高昂,打算一同铸造这注定要震惊天下之举时,张辽低声对吕布说道。

“无妨!北海城小兵微,又无善守大将。也就是黄巾贼寇多为流民,仅有的战兵也不过是当年的黄巾残党,与攻城一道并不精擅。才会使得北海城能坚持到我等前来。”吕布对孔融之举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说道:“孔家是儒门领袖,天下一等一的大世家。之前又一向不将某放在眼中,有这样的举动丝毫不奇怪。不过只待文远你之前的大胜传入北海城中,某倒要看看这诗文传世的孔家,如何弹压的住城内汹汹之口。他孔融没有开城接洽我等,非但不会对己有理,却恰恰是给某等帮了大忙!”

“谁说吕布无谋?不过是武力高绝之下不屑使用而已。却是骗过了天下几乎所有人的眼睛。这次孔北海怕是走错了一步臭棋,平白便宜了吕布军不但得了北海城池,也得了北海人心啊!”一旁的郭嘉听了两人的对话,心中暗衬道。

事情果然不出郭嘉所料,在王修苦劝孔融莫要行自孤之意,借口自家旧将私怨,实则意气难容吕布出身,而做出令北海痛而黄巾快之事时。青州牧吕布带兵来救北海之事已经在北海城中传开了。

此时在见识了什么叫做恐惧的那些依附孔融的北海名门大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之虓虎,什么寡恩少义?能在这帮人几乎绝望之时能够来救之人,此时就算叫他们认吕布是亲爹估计也有不少人会考lǜ

考lǜ

。虓虎好啊,不猛如虎如何能够解救北海?还寡恩少义?袁绍自不必说,那公孙瓒派来的青州刺史还在北海城中被当做神仙似的供奉着呢,也不见他念着盟友的情谊发兵来救。如果这都叫寡恩少义,那公孙瓒的行为又算是什么?面对团团围住城池的百万之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谁不怕死啊?就算是当日在虎牢关被吕布削断了左手手腕的武安国,此时也不得不对吕布的到来有了几分期盼。

特别是吕布军先锋张辽在城外大胜一阵,以三千人付出微小代价,就击溃了黄巾战兵万余人,这个消息仿佛给垂死的北海城注上了一支强心剂,北海城难得上下同心的期盼着天下第一猛将麾下的强军能救自己等人于水火之中。但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孔融闭门不出,任由几近冲至北海城下却因为无人接应而不得不退去的消息,顿时给了这些翘首以盼之人当头一盆凉水。

孔融这是要疯啊?虽然孔融口口声声各种解释良多,但却瞒不过城中有心人的眼睛。就在王修离开孔融府邸不过半个时辰,北海城中便已经是暗流涌动。连因为听了孔融的解释心中颇为感动的武安国,也不禁生出几分对孔融这番决定的疑惑来。

正如同郭嘉预料的那般,之前对吕布入主青州,发檄令北海复归的命令充耳不闻,紧密团结在以北海太守孔融为核心反吕布同盟的官员们,此时也渐渐生出了对孔融的不满来。更遑论北海城中三十万无辜受难的平民了。

“主公!城外吕布大军已到,据瞭望哨观察似乎人数在万余上下,此时正兵分三路,向着包围北海四门的黄巾贼众行进!我等此次还是不派人趁夜出城与之接洽么?”王修苦着脸再一次在孔融面前请示道:“现在外面不知是谁走漏了主公不肯接应吕布援军之事情,已然在城中民众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一些大族世家的代表,也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当下情势危急,并不是和吕布计较北海归属之时,大可等借助吕布之力令黄巾退却之后再行商议。您看……”

“糊涂!这帮人糊涂!他们就那么相信吕布定然能够以一万战兵打败百万黄巾?那可是百万!百万!世人传吕布乃万人敌,某亲自见过,倒是不疑。只是他们也不想想,难不成吕布麾下兵将个个都同吕布一般么?真是笑话!”孔融已经得知了北海城中的现状,对于王修这平日借重良多的臣下几次三番来说,也有了一丝不耐烦,终于不经意间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嗔怒道:“既然北海城池终究要破,孔某还真就不如谨守大家风范,誓死不同那吕布同流合污,就算是被那些黄巾贼子生吞活剥了,也好过屈身侍奉吕布那厮令天下耻笑为好!”

“主公!事情尚未可知啊!”王修也急眼了,虽然早就料想到了孔融这倔强性子,根本不会如同他之前所说那样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但此时亲耳听到孔融说了出来,心中的愤懑之意还是难以自持,当下也顾不得主从之力,在厅中疾走几步,眼中冒火语气焦急的说道:“吕布军前锋既然能以三千胜却万余黄巾战兵而损伤颇微,军中又有当日以两千残军击溃了曹操四万精锐的秦旭,说不定此次还就真能出奇计策一战而定百万黄巾呢?相比之下,吕曹之战时的军力对比,同目下黄巾而言,也相差不多。主公焉就能料定吕布军不能成功救得北海呢?”

“哼!叔治这般维护那吕布,相信吕布定然能够救得北海,索性就投了吕布去吧!”孔融的性子也被激了上来,怒道:“若要让孔某信那吕布能救的了北海,除非天意此刻晴天响雷!那时若是吕布真能救得了北海,孔某不需叔治苦劝,第一个素服出城门投降!死了心的做他吕氏之臣!”

“轰!!!”

孔融愤愤的话音刚落,仿佛这老天就在等他这句话似的,接着孔融的话音,晴空之中凭空接连响起了一阵阵的巨响。

我了个去,没这么准吧?竟然真响雷了?

难不成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北海注定被吕布所得不成?

孔融目瞪口呆!

王修瞠目结舌!

一众挤在门外等着两人消息的北海众文武,脸色惊惶中也变得诡异起来!

第一百四七章 秦旭版火烧连营(上)

北海城外,作为此次围城“借”粮的黄巾统帅,管亥也是颇为头疼。

统帅百万黄巾,说起来挺威风,看上去也很壮观,其实是有苦自己知。眼前这哪是八十几万的黄巾贼啊,这明明是八十几万张嘴啊!单单每天消耗的军粮,想想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早先备下的一千石军粮,算来还不够这帮人一顿吃的,面对一张张饿的面黄肌瘦的脸,管亥也是没辙,只能再三劝求这些人勒紧裤腰带先自己四处踅摸点其他吃食,省出点粮食来优先供应战兵。并且一再许诺,攻破北海城后纵容大军大吃三天,吃干的。

可这话很快就没有人肯相信了。北海城小,满打满算能有多少储粮?十万石?二十万石?那又怎样?就算是存粮再多,够不够填饱这八十万张饿昏了头的嘴还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这些人来自三地,之前各有自己的活动范围,互不统属。这一凑到一起,别说形成有效战力了,单就调和这多股黄巾势力之间的关系问题,便令管亥这肌肉男感觉脑子里都塞满了肌肉。军粮见底,矛盾频发,这士气是一降再降,小股内乱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并且有逐渐扩大的趋势。若是再不能攻下北海,恐怕这些人就要一哄而散了。

“大帅!吕布军中有……有动静了!”眼看又要到饭点了,管亥正自头疼接下来该给手下编个什么理由先糊弄过去时,归于麾下的原本地黄巾首领孙仲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叫道。

“什么?”管亥闻言大惊,问道:“吕布就凭着那区区万余人,真的敢对我等百万大军进攻?他疯了?”

“大帅!人家是正规军精锐,所部皆是骑兵,根本就不怕咱们!”孙仲苦着脸说道:“再者之前其军前锋三千人同我部万余人交战,只一交锋,我等战兵便溃退不敢再战,自相踩踏死伤无数,已然助涨了他们的气焰了。”

“可探听清楚了他们的主攻地点是哪里?既然一万不行便十万,还就不信他们个个都如那吕布一般。”管亥听孙仲说起前事,猛的站立了起来,却又缓缓坐下,重重的叹了口气,问道。

“据出去探听消息的兄弟回报,这次吕布布军十分奇怪,将那万余战兵分三路,以中军为主力,正向我军行进,据推算,此时应该不到十里了!”孙仲稍稍犹疑了一下,皱眉说道。

“哼!这吕布也是个不知兵的!”管亥听到这里,眼眸中燃起一丝希望,走到营帐之中已然破烂的地图前面,说道:“区区万余人,小胜一场便得yì

忘形,竟然还敢兵分三路?莫不当真以为我等是泥捏的不成?传令下去,唔,先不忙着吃饭。所探中军,定然是吕布统帅,令两路不过佯攻而已。各营只需小心据守营寨,不得出战。孙仲,集结所有战兵,与我一同迎击吕布!吕布军能在临淄使出断我等黄巾兵源的劳什子流民策,军粮肯定不少。既然送上门来,老子带兄弟们去吃顿饱的!”

“诺!”管亥这话倒是说的挺有道理,孙仲也曾经领过兵,知dào

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得胜的方略。颔首领命而去。

日头渐渐偏西,黄巾军营之中,变得有些散乱起来。集结的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老人的呵斥声,女人的叫声,孩子的哭声糅合成一团,使得北海上空肃杀的气氛都几乎为之一滞。

近二十万人的集结对于毫无军纪可言的黄巾军来说,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半多时辰,直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才初具规模。就这种速度面对整齐行进压过来的吕布军,不被冲散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焉有胜算?急的管亥、孙仲等黄巾贼首好悬没坐地骂街。

可令两人奇怪的是,之前孙仲已经备言吕布军此来万余人皆是骑兵,可眼前这装甲精良的中军竟然无一人骑马。并且在临近黄巾营地一里有余之地,非但没有趁乱继xù

进击,反倒是行动古怪的开始搭起了高台。

“莫非吕布也欲行大贤良师做法之举?”孙仲见吕布军兵士就地取材,不长时间便搭起数座两丈宽三丈高的台子,简直越看越迷糊,疑问道。这阵前高台演法,原本是张角当年领兵时常用的手法,管亥孙仲两位黄巾旧将,对这熟悉的手段焉能不识?可作为当年的黄巾中层,两人都知dào

这不过是惑民之举,除了能暂时鼓舞下士气,对战局却是起不到丝毫的影响。可偏偏吕布中军这些人所做的,和当初张角没有什么不同。使得两人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吕布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用管他们!这等伎俩,都是我等玩剩下的。也许是吕布得知我等军中多是些愚民村妇,不欲多伤本源,才行此举。既然他们不趁势进攻,我等也不必理会!抓紧吩咐弟兄们集结为重。”管亥盯着那建起的高台良久,一番疑惑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嗤笑,不在意的说道。

“诺!”孙仲眼见着吕布军中军奇怪的举动,也是不明所以,听了管亥的吩咐之后,只好应诺道。

“大汉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秦旭,请对面黄巾贼首出来答话!”吕布军这边兵士有些性子惫懒的老兵都趁机小睡了一觉了,才等到了黄巾贼寇这边乱哄哄的集结了十余万人,在吕布军中以大嗓门出名的陷阵营孔二愣子,手中拿着个铁皮桶,满脸不耐烦的在阵前叫阵道。

“怎么不是吕布?”听到吕布军阵中之人报名,管亥眼光登时一凝,事不寻常反为妖,管亥能做到今天的位子,并且在青州混了如此长的时间,这点悟性还是有的:“什么什么主簿秦旭?怎么名字听得这么耳熟?”

“可……可能是那个传言中逼降了淄川国老韩那支黄巾的秦旭?”孙仲听了不是吕布,同样生出了一丝不安,待听到了秦旭的名字,这股不安的感觉愈发浓重,腿肚子都有些发转,对管亥言道:“听说此人曾经以两千残兵,正面击溃过兖州曹操的四万精锐,不容小觑!大帅务必要小心啊!”

“不过就是个娃娃而已!传言可信的话,如今早就是大贤良师坐了龙庭了!”管亥骑着本部仅有的一匹驮马,借着喊话的方向,看到了穿着蔡琰亲手缝制的不太合身的月白儒衫,正一脸微笑的打量着黑压压的数万黄巾战兵的秦旭,颇有些不屑的说道。

“兀那贼将!我家秦主簿说了!吕青州威武仁德,一向顺天悯人;流民策一出,六郡三地流民竞相归附,登高一语,淄川国十万黄巾围城请降,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治下之民暖衣饱食,你等此番悍然围攻北海之举,让我家主公吕青州很!不!高!兴!”孔二愣子大声的将之前背了好久的,专门针对这些甘做战兵的黄巾信众的劝降词喊了出来:“此乃你等逆天之举,必受天谴!但吕青州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现在跪地请降,还有活路!若是负隅顽抗,到时候天威降临,悔之晚矣!”

“胡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等黄巾信众才是顺天应民!”管亥想不明白这看上去块头挺大的家伙,嗓门竟然也这么高,而且话里话外之意,竟然动不动就扯上什么天意?这不是曾经的黄巾精神支柱大贤良师张角常用的手段么?怎么现在却被人反过来劝降自己这些黄巾贼了,赤果果的剽窃啊!可管亥也不得不说这些话对身后这些连饭都吃不上的黄巾众却是有效的紧,几句话而已,已然有不少人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管亥赶忙冲着阵前怒喝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管亥喊出的口号,正是当年张角暴动之际所创,对于黄巾贼寇来说,这就是信仰!仿佛是此刻支撑着他们的精神支柱一般。几乎所有之前脸上露出几分迷茫之色的黄巾战兵,顿时脸色坚毅起来,紧紧握着手中破旧的刀枪,就等着管亥一声令下,便要向着面前这不知dào

人数少了自己多少倍的吕布军兵士碾压过去。

“哼!我就说嘛,这等雕虫小技,就算搭再多的台子,上去再多的人也没有用。都是当年咱们……唔!”管亥还待取笑,心中却不知因何突然一凛,就见十数座高台上数百名吕布军兵士分作三排突然直身立起,右手高高举起,似乎握着什么物事。而就在那个穿着不太合身的年轻人身边的大个,手中也拿出了一片红色的旗子。

“进攻!”几乎下意识的,管亥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匆匆的对身后待命的孙仲等人命令道。

“弟兄们!吕布军营之中军粮颇多,跟某去拿啊!”孙仲也意识到了高台上吕布军的异样,也来不及犹疑,接着管亥的话音大吼道。

“唰!”

孔二愣子手中的红旗,在秦旭的示意下,狠狠的向下一挥……

第一百四八章 秦旭版火烧连营(中)

五千人,若单论人数上同黄巾战兵十万余人相比,就好比一个婴儿在面对一个壮汉一般,一比近三十的兵力对比,看似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更遑论胜负之说了。

吕布并没有出现在这中军之中,使得管亥对即将获得的胜利有了一丝遗憾,不过见秦旭仅仅带着五千吕布军精锐就敢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行劝降之举,在感觉秦旭名不副实而且拾人牙慧之外,管亥忍不住也对这个胆肥的年轻人有了几分钦佩。

这里是平原,两厢都是步兵,除非吕布军中这些兵士,个个都如那天下第一猛将吕布一样,有万夫不当之勇,否则就算自己这边的黄巾战兵战力再怎么不济,但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最终结果也只有一个。

碾压!

毫无悬念的碾压!

之前管亥就没有将吕布军这万把人看在眼中,对于张辽三千前锋击溃万余战兵之事,也仅仅是过问而已,完全上升不到担心的程度,在军力对比上,一比三你能赢那是英勇,一比三十若是还能赢,那就是神话了。管亥最担心的只是弟兄们的吃饭问题,其次是北海城失陷的时间问题,至于吕布军,若非欺到了头上,又给管亥提供了一个应付他部黄巾势力催问军粮的借口的话,管亥根本不会将之看在眼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久违的口号响彻北海城外昏黄的天空,苍凉而肃杀,而随着话音的落下,上天仿佛也在应和一般,天边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湮没在地平线上。

“击溃敌军,活捉吕布!去临淄换粮食啊!”再激动人心的战前动员,也不出填饱肚子的诱惑大。临淄粮多是公所周知之事,能无限制的收容流民,最后连淄川国黄巾韩广部那十万多张嘴都能面不改色的接收,对临淄的实力,还需yào

怀疑么?

至于刚刚由孔二愣子在高台之上宣告的劝降之语,管亥却是根本没往心里去。要知dào

,几年前孙仲倒是想着向朱儁部官军投降来着。可结果呢?刚刚放下武器,等着他们的不是热腾腾的粟米饭,而是明晃晃的钢刀。孙仲本人也在夺路而逃之时,被当时还是白身的现任平原相刘备一箭射穿了前胸。也亏着命大,能硬撑了下来,辗转回到青州,托庇于管亥之下,再起了炉灶。所以,在管亥孙仲等人看来,相信官军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倒还不如宁可相信鬼话更靠谱一些!

“是时候了!”眼见着不过五百米的距离之外,黑压压夹杂着黄色的人浪,仿佛山崩海啸一般,嘶吼着向着这十余座巨大的高台涌来。秦旭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冲对这场面恍如不觉的孔二愣子使了个眼色。

“唰!”不过人臂长短的红旗,被脸带兴奋的孔二愣子狠狠的向下劈去,顺风带起一阵轻微的响声。

“先登营!听我口令!点火!”因为没有参与无名山丘一战而懊悔不已的麹义,也不理会牵招幽怨的眼神,在孔二愣子红旗挥动之际,夺过牵招手中的绿旗高高举起,也不管相隔甚远的其他高台上的人能不能听到,兴奋的大声喊道。

一只只的火把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中尚不是十分显眼,但也引起了冲锋在前的管亥的注意,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了。管亥虽然一向自负武力,冲锋在前眼神也浑然不变,但却不是那种胆气上来就不顾一切的勇夫,作为八十万黄巾的统帅,管亥刻意的控zhì

着身下驮马的频率,虽然一马当先,但距离身后的黄巾战兵仅仅数步之遥而已。在发xiàn

了火把之时,距离其实已经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再加紧跑动几步,就能和高台下严阵以待的吕布军身着黑甲手持横刀的兵士撞上了,尽管那一支支的火把给管亥带来了莫名的危机感,但也由不得管亥对命令有所改变了。

“放!”

十几座高台之上,随着第二次刷动的红旗,突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一声巨吼。

还没等管亥明白过来,就见十几米的高台之上,数百个带着闪闪黄色光芒的圆形物事,突然腾空而起,向着身后黄巾战兵阵中落去,只间隔不过一息,便又是数百个,连续三次方才稍稍停顿了下来,如此反复。

“又在搞什么鬼名堂!”管亥在马上不屑的撇撇嘴。见这数百个奇怪的物事落入人群之中,竟是连个响声都没有发出来,引得管亥对吕布军这故弄玄虚的手段更加的感觉可笑。

“轰!”

“轰!”

“轰!”

眼见着离着吕布军严守在高台之下的兵士不过十几步的距离,甚至已经能够看清楚对方脸上轻蔑的笑容时。管亥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笑容?面对着数十倍于己的黄巾战兵,竟然还能露出这幅表情?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疯子?不,其中肯定有诈!管亥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鸟,之前更是在张角麾下为将,而张角本身就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祖宗级人物,因此管亥对于战场之上发生的邪门之事的应变能力,还是十分灵敏的。

“不好!快向两边撤tuì

!……啊!”

十步、五步!吕布军兵士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管亥心中的犹疑也随之加重,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而已,管亥做出了其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可惜,太晚了!

为了避免新补充进先登营的兵士缺少经验,临阵惧敌,因此秦旭将被麹义命名为“神雷”的土炸弹引信加长了不少,虽然因此导致哑炮几率的增加,但却大大的增加安全性。并且提前令先登营兵士们的耳朵里塞上了棉花,约定以旗语发令,也就是说,刚刚包括麹义的巨吼以及各高台之上校尉的喊声,其实作用并不是很大。

不过这都不重yào

了。

经过了大概五秒钟的引燃,再长的引信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随之而来的在黄巾战兵阵中此起彼伏的巨响和火光,就像是在一锅已经沸腾不已的热油中,毫无顾忌的浇上了一瓢凉水,经过仿佛一刹那的短暂平静之后,顿时引起了比之炸响更为剧烈的惊惧的喊叫。

“天威?天罚!”

这两个刚刚孔二愣子大喊的劝降话语中的词汇,此刻被越来越多的黄巾战兵喊了出来。本是漠然的脸上,此刻满是恐惧的神色,而且这种恐惧仿佛会传染一般,随着接连不断的巨响和火光,越来越多的黄巾战兵呆立当地,再不敢前进一步。

十年前那场黄巾起事失败,张角兵败病死,余部大部被官军绞杀,现在这些被选择出来作为战兵的黄巾贼,本身大多不过是身体强壮一些的失去了土地的流民而已,不管在战力还是心志上,比之之前的正统的造反专业户来说更加的不堪,虽然平日间喊喊苍天已死混口饭吃谁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好,但当真直接面对“天罚”之际,腿软脚软那也不过是很正常之事而已。

“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召来了天罚!”也不知dào

是谁第一个发xiàn

了在高台之上,装束和身边将士不同的秦旭,不太合身的月白色儒衫,在火把的照亮之下,更显的突出。

随着这种言论在高台下的平原之上挤成一团却是寸步不敢向前的黄巾众之中越传越广,声音越来越大,秦旭也终于放下了捂在耳上的双手。

这东西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啊。虽然已经明令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吕布军兵士不得惊慌,不可擅动。可巨大的响声和凭空冒出的火光,还是令这些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的兵士们出现了小幅度的慌乱。人们对于巨响和突闪的光亮有种本能的反应,并不是看过几次放鞭炮就可以控zhì

的住的。这东西仿造又这么容易,若是当真被敌对势力之人研究了去,那对骑兵为主吕布军来说,绝对就是个巨大的隐患,总不能向曹操般那么狠,将准bèi

应对青州的骑兵战马耳朵全部刺聋,戴上眼罩吧?

“老孔,你可以继xù

了!”人说万夫所指,必有感应。秦旭也不例外,在看到高台下十余万黄巾战兵因为哑火了近一半的数百个土炸弹,而裹足不前,不敢前行一步。秦旭十分满yì

这次的后果,对正在摆弄铁皮喇叭的孔二愣子示意道。

“降不降!”孔二愣子清了清嗓子,酝酿了半天,到头来却只是借着红旗左右交叉的挥动,用尽吃奶的力qì

,对着铁皮喇叭大声喊出了这三个字。

“降不降!”

“降不降!”

得了指令的高台下之吕布军兵士,此时也皆从刚刚仿若天变一般的景象中缓过神来,踏着整齐的跨步,手持平端的战刀,竟是大喊着一步一步向着已经失去了战心的黄巾战兵逼近。

“对方有神人相助,还打什么?我不打了!愿降!”

“愿降!”

凡事都会有个聪明人带头,然后传染给其他人。在黄巾战兵之中也不例外。这种划时代的利器,能够凭空发出巨响和火光的“神迹”,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之人能够解释的清楚的,比黄巾贼寇传道拉人之时描绘出的黄天当立直观的多,容不得这些人不相信那高台之上的年轻人,若是自己等人还不投降,会不会再发神雷天罚。

随着噼里啪啦的兵器丢罗在地上的声音,和十余万人跪地的震动,此起彼伏的请降之声,竟然比之刚刚的炸响还要大上许多。

第一百四九章 秦旭版火烧连营(下)

看着高台下在吕布军兵士悬殊的兵力下,也乖乖的听从摆布而丝毫不敢轻动的黄巾战兵,除了孔二愣子和当时参加了无名山丘一战的先登营兵士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之外,连同麹义在内的其他人,也只是在机械般的重复收缴兵器,约束人众的工作,没有从刚刚那惊天动地的情境中清醒过来。

“秦主簿!刚刚那个冲在头上的那俩人跑了!”孔二愣子人虽然有些浑,但不得不说目光却是毒的很,在一开始喊话的时候,就已经将管亥和孙仲二人看在了眼中,并且在他人都在震惊于这次制造出来的大场面中时,就已经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这两人的踪迹了。

“跑不了!”顺着孔二愣子所指的方向。一匹驮马上的两个人,正在急急的向着西北方向奔逃,秦旭的嘴角露出几分戏谑之意。

那个方向,正是之前探知的,另一只来不及到此汇合的黄巾主力战兵残部所在,也是大部分黄巾战兵家眷的聚集地,看来管亥除了一开始被巨响惊了马摔倒在地之外,这久在张角身边参与那些神神鬼鬼之事的两人,对这划时代的精奇手段还是有些免疫力的。

不过很不凑巧的是,西北,正是吕布率领陷阵营所在的方向,因此秦旭对这漏网的两条大鱼,并没有丝毫的担心之意。

“大帅!莫非这秦旭真的有神鬼莫测之能么?”不过是一匹驮马而已,若非要保持着黄巾主帅的身份,早就被分而食之了,又哪里会是什么宝马良驹?带着两个人本就跑不快,眼见着十余万黄巾战兵在这突发状况之下,竟然连反抗之意都没有,孙仲感觉憋屈和焦急的同时,心中也满是疑问,对管亥说道。

“大概也是些障眼法之类的戏法吧!”管亥也颇有些惊魂不定的说道。若非之前在大贤良师跟前混了许久,说不得连管亥也如同那帮已经失去了战心的黄巾战兵一般腿脚发软了,此刻在吕布军忙着收降俘虏,没心思前来追赶他们而夺命奔逃之际,听到孙仲的这番话,管亥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起了。

“可就连大贤良师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响动啊!”孙仲还是有些犹疑,双手紧紧的扣住高腰马鞍的后缘,突然急道:“不对啊,大帅,刚刚只是吕布军的中军而已,某记得还有两队人马,似乎就是向着我等扎营之地而去的。我们就这么贸然回去,会不会正好中了吕布军的计策?”

“唔?吁!”管亥被孙仲的话听得猛然一惊,急忙拉住了马缰,好悬没将孙仲颠下马去,却也无心顾及这些小事了,面带喜色的连忙问孙仲道:“你确定看到了吕布军分兵向着他处而去了?包括咱们现在要去的地方?”

“是……是啊!之前探哨的兄弟的确是这么相告的。”孙仲不明白管亥为何在此时还会笑的出来,支支吾吾的说道。

“哈哈!当真是大贤良师保佑,天无绝人之路啊!”管亥的眼中露出几分疯狂的神色,只觉得自己现在清醒无比,脑子好使了不少,说道:“某料定那秦旭定然是用了一些秘法,才整出那么大的阵仗,可吕布并不是秦旭,他可没有这些手段啊!吕布军来此不过万余人,只在中军便有五千,分出的另外两路,至多不过三千人。可咱们在西北尚有三万余的黄巾战兵兄弟没有来得及赶来,战心未失,大可一用。若是能够一战而直接灭了吕布,就算在中军丢了十几万兵马,也划得来!”

“可……”孙仲只觉得管亥现在的状态很糟糕,甚至都有了几分疯癫的迹象。吕布!那可是吕布!敢带着万余兵马来攻打数十倍之黄巾众的人,是那么好惹的么?单单他一个麾下的主簿,就整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天知dào

这被誉为天下第一猛将的家伙,会不会还有后招预备着。只是现在管亥的这幅疯狂的模样,孙仲有心相劝这位对自己有收容庇护之恩的老伙计,却是话在口中,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若是吕布身陨,其麾下众军定然群龙无首,临淄也肯定会乱作一团。到那时,临淄那堆积如山的军粮,就能好好的让兄弟们吃顿饱饭了!”管亥的眼都红了,干裂的嘴唇随着因为狂笑而大大咧开的嘴巴,撑开几处深深的裂痕,愈发的显得狰狞。

“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现在折道去营中,趁着吕布军那些人收拢俘虏之际,带着家眷速速离开此地,尚有可为之事,莫要再行险了!”孙仲的手臂拽住管亥紧握着马缰的左手,凑在管亥的耳边大声喊道。

“可为之事?我等啸聚青州多年,好容易攒下这二十万战兵,如今只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被那秦旭给降服了!你能忍我不能忍!要那些家眷何用?除了整日间喊着要吃的,还能做什么?战兵都没有,我如何养得起?”管亥挥手甩开孙仲的手臂,怒吼道:“为今之计,只能趁着西北面的战兵兄弟能够撑到我等前去,众人合力将吕布拿下才是正途!你若是被那秦旭吓破了胆子,大可在此离去!去徐州、去冀州都可,正如你所言,无须陪我送命!”

“大帅此言忒也小看了我孙某!”孙仲被管亥的话一激,刚刚被秦旭一番大动作吓破了的心神也恢复了不少,怒道:“罢了罢了,就当我还了你当年在我垂死之时的救命之恩吧!不就是去送死吗?某有何惧?”

“好兄弟!当日我便没有看错你!”管亥咧着满是血痕的大嘴,大笑道:“那吕布号称无dí

,某却偏偏不信,今日正好一试!兄弟!”

“大哥!”孙仲也是紧皱着眉头,坐在管亥的身后,左手紧紧的抓着马鞍边缘,右手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锐利的匕首,在管亥目光所不及之处,对准了管亥的后心之处,眼眸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凑在管亥的耳边,低声道:“兄弟还想要命,对不住了……”

“唔!!你……为……”管亥突然闷哼了一声,紧紧握着缰绳的手臂和前俯的身躯,因为后背的刺痛猛的僵直,在奔行的驮马之上,万分艰难的回转过头来,眼眸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看着自己就算是逃也要带上的兄弟,满是血痕的嘴唇动了几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因为胸腔内涌上来的鲜血堵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大哥!吕布军强横不可敌,小弟不想去送死啊!不过你放心,小弟定然会好好的替你活下去,将你风光大葬!你!你莫要怪我!”孙仲侧目他望,不敢去看管亥惊怒的眼神,咬着牙将手中的匕首在管亥心窝处狠狠的搅动了几下,脸色苍白而惊慌,说道。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管亥终于憋足了力qì

,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囫囵话。就在此时,管亥临死之前最想去的西北黄巾营地,突然如同他们在中军所遇到的一般,响起了数十声巨响和火光之后,归于平寂,唯一不同的是,那密密麻麻就地取材搭建的毫无规则可言的营帐,亮起了一丛丛火光,顺着这夜的大风,很快就成了燎原之势。

只在刹那之间,整个夜空都仿佛被烧红了一般,那围绕北海城而建,被平日间无数黄巾老弱家眷眼馋不已的避风安身之所,那只有黄巾精锐战兵才有资格住进去的所谓营寨,此时却成了人间的地狱。越来越大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夜空。

“或许!你是对的!”管亥紧紧抿住的嘴角牵强的露出一丝笑意,回光返照之中,努力说出了在这个时代的最后一句话!只是眼中的讥诮之意,让孙仲怎么想也不明白其中之意。

此番百万黄巾围攻北海之事,终于落下了帷幕,五十余万口黄巾男女向吕布请降等待安排去处,另外的二十余万黄巾战兵,被秦旭逼降十余万,吕布同张辽也各自击溃降服了六七万,也各自归建等待发落,此次手段非常,倒是有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后果,就是这些桀骜不驯的黄巾战兵,对秦旭简直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逆,就算是看守人少,逃兵之事竟然也鲜有发生,对秦旭来说倒是意wài

之喜。

“主公!有一人自称乃是黄巾降将孙仲,有此次百万黄巾围北海城之首恶之人管亥的首级送上!请主公赏收!”正当吕布众将连同秦旭聚在帐内,听郭嘉汇报整理出来此次战果战损之事时,轮值的司马冒突然进账报道,脸上不屑之意,令人隔着三丈都能看的出来。

“好端端我要个人头作甚?”吕布略略沉思了片刻,秦旭所在的中军降服十余万战兵,却偏偏跑了为首两人的事情吕布是知dào

的,既然孙仲来了,又带来了管亥的首级,事情的经过如何,就连想都不用想,便能知dào

。吕布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问秦旭和郭嘉道:“奉孝、仲明,此人见利忘义,竟然对救他性命之人下得了毒手,着实可恨,然则毕竟是降将,某若杀之也是不好,该当如何处理?你二人可有办法?”

“容易的很!”郭嘉和秦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笑意,秦旭说道:“死猫,你将管亥的人头送给那些黄巾战兵,连同将此事添上点作料一同告知。回头再将这孙仲安排在这些降兵的营地之中,就不用管了!”

“嘶……”司马冒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一百五十章 孔文举素衣请降(上)

孙仲没想到吕布竟然连见都不见他本人,就委以“重任”,令他依旧率领昔日部下,当下喜形于色,没口子对吕布大言感恩戴德之语表忠心,只恨不得将心掏出来似的。面对着吕布帅帐的方向,大礼拜谢,却是没有发xiàn

前去传令的司马冒眼中的轻蔑之意。

这当日北海数万黄巾的头目,昔日虽然托庇于管亥手下,也毕竟曾经是一方人物,如今却乐得摇尾乞怜,做出这幅委屈媚上的丑态,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吕布拉进了“黑名单”,笑逐颜开的去赴那黄泉之任,实在令知情者唏嘘不已。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这孙仲对管亥起了杀心的那一刻,也许就注定了要受到这等报应。

待司马冒脸庞抽动不已的来回报孙仲的惨状时,吕布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倒不是因为吕布不上心,而是这般大胜之后的善后事宜,令这天下第一猛将挠头不已。

数十万黄巾男女的安置,十余万黄巾战兵的筛选,着实不是个轻快活计,吕布军中大老粗忒多,上战场打仗那是没得说,绝对一个个嗷嗷叫,但指着这帮人去做这种细碎的活计,还不如杀了他们痛快。而算得上文官的,在场的也就秦旭、郭嘉两人而已,一个年纪小,一个身子弱,却是交给谁都不太合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再者此番黄巾虽降,但北海城却依旧态度暧昧,就连那震天一般的巨响,也没见城中有什么异常,也是颇为出乎意料。

“主公,依某看,这黄巾之事解决之法说来简单之极,只需派遣一将,领着数千兵丁送回临淄便可解决了!何必如此发愁?”见营帐之中自吕布以下皆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就连众人眼中智计无双的秦旭郭嘉也在那襄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哪还有半分大胜的感觉,一向作为吕布军统领辎重营等非战兵的郝萌,带着几分烦躁的舔了舔嘴唇,大大咧咧的说道。

“去去,什么馊主意?子源治理临淄颇为劳心,这等事情还要麻烦他?况且这里离着临淄不下数百里,谁能保证这数十万降军真要是到了临淄还能剩下多少?”吕布头也不抬的否决了郝萌的提议,不耐烦的说道:“安心管好你的辎重营就是了,这几十万张嘴若是因为饿肚子闹出事来,某定拿你治罪!”

“诺!”郝萌无端撞到了吕布枪口上,又不敢顶嘴,只能闷声回道。

“主公,嘉倒是觉得郝萌将军这个提议甚好!所见倒是比嘉还要高明许多!”正在郝萌被吕布骂的郁郁不乐之时,郭嘉却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咳了一声,说道。

“哈,我就说这事要解决简单的很嘛!唔!郭军师,你果然……果然是个好军师啊!”郝萌没想到吕布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郭嘉竟然会出“口”相救,刚刚还满是郁闷的脸上顿时露出大喜之色,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一心想要找个词奉承奉承郭嘉,却苦于词汇匮乏,红着脸憋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好词,只能讪讪的说道。

“行了,滚出去!”吕布对郝萌这幅惫懒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没好气的冲洋洋得yì

的郝萌喊了一嗓子,颇有些责怪之意的转过头来对郭嘉说道:“奉孝,这等粗人无心所言,你却何苦要附和?你定然是已经有了好计,快快说与某听听!”

“主公莫要见疑,嘉所言并非是为了给郝萌将军解围,而是其之前所言虽然可行性不高,但只要稍微变通一下,倒的确不失为一条好计!”郭嘉信心满满的说道:“现下虽然北海未明言复归,但主公大军挟大胜之威已到城下,北海服软,东莱复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北海因孔融主政之因,乃是青州文风最盛之地,只需主公施以恩威,令北海上下官员为我所用,倒是可以稍解青州官员不足的弊端。而这解决黄巾降兵之道也就简单了。青州六郡三地,主公已得其八,以这八地之阔,安置这几十万人口,又有何难?”

“嘭!”吕布眯着眼睛听完郭嘉这一番话,顿时一拍桌子,笑道:“仲明常对某言,郭奉孝乃是天生聪慧之人,任何难题到了奉孝这里,均可迎刃而解。昔日某还不信,如今却是不得不说,的确如此了!哈哈!”

“吕将军,郭军师,此策虽然可解数十万黄巾降军的去向问题,但这北海城被孔文举治理的颇为富庶,民心皆附,官员咸服,其官员僚属大多是当下之名士,对于能否甘心侍奉吕将军,却是一桩难事啊!”一心想着要来救援北海,到头来却没有机会动刀兵的太史慈,脸色动了动,突然开口说道。

“子义?”秦旭当日针对历史上对太史慈的盖棺评价,以义之一字相逼,又拿太史慈所任的东莱功曹之职拿乔,好容易令太史慈不好推脱之下,半推半就的成了吕布军一员编外将领。但这终究不是太史慈本心相投,秦旭虽然不担心太史慈的忠诚问题,但吕布能不能重用太史慈的才能,便不太好说了。秦旭没有想到自入吕布军帐后便缄口不言的太史慈此刻竟然开了口,简直是大喜过望,说话都带上了几分笑意,有心在吕布面前凸显一下太史慈的能力,冲太史慈拱了拱手,道:“奉孝之策虽是大善,不过子义兄此言却的确是查缺补漏之语,这孔文举之前便对主公不屑一顾,让他全心为主公效力,尚且不太容易,更何况其属下那帮子狂士呢?不过既然子义兄能想到此处,莫非是有了解决之法么?”

“秦主簿之言太过高看在下了!”太史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连忙回礼道。对于吕布军,太史慈的感情很复杂。吕布之前的名声烂遍天下,说实话太史慈对加入吕布军一事并不感冒,之前只不过是碍于秦旭拿去救北海的大义相逼,又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才使得太史慈难以推辞之下,临时加入了进来;此后被秦旭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拿自己官职相说,又逢秦旭丧兄之痛,再加上吕布军兵力同黄巾相差太多,根本没有什么胜算,左右是个为大义而死而已,才没有再次提出离开之语,直到亲眼所见了来势汹汹的百万黄巾不过数个时辰的功夫,就在秦旭神鬼莫测的手段下,用几千兵马逼得逃的逃降的降,几番震撼之下,才略有了几分留下之意,在刚刚吕布军上下为黄巾降军安置问题上争论时,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子义有话直说便是!在某这里,只要是军帐议事,无须估计身份官职,可尽抒己见。”吕布不知dào

太史慈的情况,只当是被秦旭新举荐的这个相貌颇为英武的年轻人性子有些腼腆而已,当下笑颜道。

“这……诺!”太史慈此刻实在拿不准主意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和传言大为不同的吕布,而且对秦旭这般大力举荐之举也颇为不好意思,只恐刚刚自己脱口之言贻笑大方,令秦旭丢了面子,但此刻已然箭在弦上,当下略一沉吟,说道:“吕将军,孔文举对家母有赐赡之恩,论起来与某也算是有神交之谊,某之前也对其有过了解。其乃是孔夫子二十世孙,生性豪阔,善交友,性刚直,又常有惊人之语,因此在被国贼董卓贬为北海国相,继任太守之后,每日谈笑饮酒,贬斥时政,所聚揽名士颇多,皆推孔文举为首。慈之鄙见,若是吕将军大军挟大胜之威兵临北海,怕是就算北海服软也会尽失民心,于将军大业不利。不过此时青州一统之势已成,这些黄巾若是不安置也会对北海再次造成不利,吕将军不若先退兵数里以示诚意,再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借此势入城晓以大义,言明此中利害,或许可以不动刀兵,不伤大义而下北海。”

“子义对主公名声拳拳爱hù

之意,旭尚不如啊!”秦旭看了眼笑着点头的郭嘉,没忘记顺手给太史慈带上顶高帽,听完太史慈绞尽脑汁说出来的这番话,连连点头说道:“子义刚刚所言的确不错,主公入主青州以来,收流民、抚黄巾、置新法、安民心,青州新象已显,主公仁义之名渐传,的确不太值当为了一个区区北海而惹恼那帮狂士。再者,某相信这孔融也应该不是那不识抬举之人,主公此番对北海有大恩,知恩不报可是他家老祖宗严词厉语鄙视有加的,想必这孔融应该不是那不肖子孙吧?”

“唔!既然仲明和奉孝都赞同子义之言,我看就这么定下吧!仲明,你准bèi

带何人前去啊?”太史慈这一番磕磕巴巴的言论,明显是临机应变才想出来的说辞,却能得到自家军中两位智囊人物的首肯,吕布对太史慈满yì

非常,当下就拍板说道。

“我准bèi

带……什么?我?”秦旭本以为吕布会派郭嘉前去,毕竟现在看吕布对郭嘉这军师的认可程度越来越高,像是这种难度虽大,但危险颇小的“买卖”,八成会落在郭嘉头上呢!

第一百五一章 孔文举素衣请降(下)

两个时辰!仅仅两个时辰!

这号称百万的黄巾贼寇也实在太不禁打了吧?

北海城中,太守孔融很纠结!

半月来北海城之危终于化解了,尽管不知dào

吕布这匹夫究竟用了什么妖法,比那些专业装神弄鬼的黄巾信徒还能折腾,竟能令晴日惊雷,又一把大火烧了几乎是围北海而建的黄巾连营,逼得这群杀千刀的黄巾贼寇心神俱怕,竟在阵前纷纷请降,轻而易举的让吕布获得了数十万人口,既得了名声又得了实惠,平白让人妒忌。但这好歹也算是帮了孔融一个大忙,总算是没有令孔融担上一个破城太守的名号,被这帮黄巾贼子坏了名声。这这点上,虽然孔融看不起出身低微,又曾经是对立面的吕布,但总归还是心情不错的。

可另一方面,孔融却是郁闷的不能再郁闷了。就像是和吕布约定好了似的,几个时辰之前,为了敷衍以王修为首劝其放下成见,同吕布联手对抗黄巾的北海官吏,孔融情急之下,当着北海一众官员面前脱口而出,让他向吕布服软,除非天意示警,而且吕布能击溃黄巾,否则免谈。而且信誓旦旦的指天盟誓,倘若苍天真的“示意”让吕布得势,到时候别说是合zuò

剿灭黄巾,就是让他孔融素衣出城,自缚双手请降,也心甘情愿。一辈子给他吕布卖命也认了。

孔融这话可以理解成气话,也可以算做是为了堵住不停苦劝的王修等人再三烦扰的借口。总之不过是个学鸵鸟躲清静的由头而已,孔融本心其实根本没拿这话当回事。

开玩笑,且不说这黄昏的天空中冷星点点。夜风呼啸,根本就不像是个能打雷的天气,单就论吕布军和黄巾军的兵力对比相差之大,别说击溃黄巾了,在黄巾惯用的人海战术之下,若能勉强保住本源不失,就已经是吕布军战力强横的表现了。

这样一来。既能示自己不屈之意,又能有个让这些手下官员闭上嘴。双保险!

可令孔融没有想到的是,这世道本就无常。越是邪门的许诺,现世报来的就越快。孔融这番情急之下的应付之语,不知怎的,偏就和城外秦旭的大动作对上了号。时间拿捏之准。纵使反复操演过数遍也未必能有这么凑巧。这厢话音刚落。那边丢在黄巾战兵中的土炸弹就爆了响,倒像是早已经写好的剧本,让孔融及来探听消息的北海上下官吏,见识了什么叫做天意。

“主公,吕布军在收拢了黄巾降兵之后,已经开始缓缓后撤了!咱们该如何动作?还请主公示下!”王修作为孔融属下的第一干吏和至交,此番也有些对自家这位好友兼主公的运气有些慨叹了。这就叫不做死就不会死啊。当初你若是性子转圜一些,心胸宽广一些。在吕布军前军杀破重围临近北海之时派人接洽一下,至少也装作接洽一下。那就算是北海最终也难逃复归青州之命运。但好歹面上会也好kàn

一些,对北海上下官员也算是有个体面的交代。借着你孔融在北海的威望,难道那吕布还会薄待你不成?哪里像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归到了吕布那边。北海本就是青州治下,你老大看不起作为青州牧的吕布,不肯与之同流,已经在道义上处在下风了。这番黄巾围困北海,之前的盟友也好,至交也罢,苦等了这许久,却没有一个来救援,偏偏就是这个让你看不顺眼的吕布来了,但就这一举动,之前所谓险恶用心什么的话便再也站不住脚了,青州牧来救治下郡县难道还有错不成,若是仍旧强自撑着不开城门,怕是就要被有心人冠上顶心怀不轨的帽子,要和已经传承了四百年的大汉律法较劲了。看看前后,何苦来哉!

“叔治啊!某是实在不甘心啊!你说这吕布哪里来的这般好运?偏偏在某起誓之时,凑巧就弄出那么大的声响?平白让某丢了面子不说,难不成还真要某去给他做牛做马不成?”孔融苦着脸摇了摇头,低声道:“可吕布这厮,当日我率军在虎牢关前就会过面,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个忠君之人。若是真将北海交予了他,某实怕助涨了这贼厮的野心,会行那董卓之事啊!”

“主公!其实修有一语,不知当不当讲!”王修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孔融说道。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讲不能讲的?尽管直言便是!”孔融见王修说的郑重,也不由得一怔,说道。

“某以为,吕布此番没有挟大胜之威逼迫北海,或许就是一个信号!”王修小心的打量着孔融沉静的面色,轻咳一声说道:“以修度之,吕布这是在变相的向主公示好之举动。否则以此番吕布未伤及根骨的大军战力,加上以善于攻城而闻名天下的陷阵营在侧,就咱们这区区几千弱兵据守的寡城,说实话,吕布要取之并不比之前对付黄巾之事难多少。而吕布却偏偏没有兵临城下,大概就是想同主公取得共识,不欲令北海生灵再加涂炭。从吕布在临淄颁布的流民策,以及这半年多治理临淄名声渐起的情况来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叔治不须绕弯子!若是劝某施行诺言,便直说便是!”孔融长吐了一口气,负气似的冷笑道:“反正某之前言已被北海上下文武听了个清楚,若是某不兑现,便成了无信小人。却偏偏吕布那厮成了正人君子,着实令人可笑的紧!”

“主公却是在责怪与修了!”王修略有些尴尬别过了头去,对孔融说道:“主公乃至诚君子,不肯委身之举,修实佩服。这等心系大汉安危之念,也实为我等文人楷模。但既然话已至此,修也不得不僭越一问,倘若那吕布占据青州全境之后,真的有了董卓之心,主公打算如何处之呢?”

“哼!”孔融猛的立起身来,一甩宽大的袍袖,昂然道:“大汉江山四百年传至今日,某还就不信没有几个忠君之人在。孔某虽是无用之身,但也曾经秉承大义对那国贼董卓行过讨伐之举,自负不曾辜却了祖上之名。若是吕布得了青州全境之后敢行那祸国之举,某便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寻地择机,联络豪杰,便是再行一次关东义举又有何妨?”

“主公休要诳我!”王修也站了起来,也顾不得保持臣下的礼节,厉声问道:“主公既几番言及董卓之事,修倒是有一事请教!却不知董卓这国贼被诛,究竟是所谓关东义士所为还是在天子面前舍身饲贼的王司徒之功?”

“这?”孔融见平日间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坦然模样的王修竟然也有这么大的火气,倒是一时有些惊愕,但王修的话中似乎隐含着的用意,却是令孔融渐渐冷静了下来,凝眉道:“叔治方才之言究竟何意?融性燥愚钝,还望叔治不辞以教。”

“关东诸侯当日讨伐董卓之举,修人微言轻不敢轻言结论!但兵戈一起,旧都洛阳瞬间付之一炬,皇陵尽毁、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之事,却是历历在目,使修不敢稍忘。”王修深吸了一口气,冲孔融深深一揖,朗声问道:“不知文举是欲效那盟主袁绍明为诛国贼清君侧救天子于危难之中,实jì

上却是存了弃旧皇而立新帝夺盟友基业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举,还是要学那舍身为国,甘心自污,护天子与豺狼身侧,诛国贼与方寸之间呢?”

“叔治住口!”孔融被王修这番话说的冷汗几乎都要掉了下来。孔融在历史上本也是个争议人物,虽是文人却几次兴兵,阉宦、黄巾、董卓、曹操,大汉末年历史上这几个关键性的字眼之中,总能看到这位仁兄的身影。对大汉,孔融作为孔夫子二十世孙,这忠君之念却是自打生下来便铭刻在骨子里的。而且孔融的性子说是刚直不阿,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愤青似的人物,这大汉主人翁精神的实jì

捍卫者。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击鼓骂曹的狂士祢衡结成至交的孔融,自有其一套世界观理论。

王修作为孔融手下左膀右臂,对自己这位至交好友的性子了解的紧,果然,这番以已然身死的诛董功臣王允之事和袁绍之前做过的腌臜事情一对比,顿时就让孔融不自觉的代入了自己和吕布之间。

“主公,修狂言造次,惹得主公嗔怒!自知罪莫大焉,还请主公治罪便是!便是主公令某身死,修绝无怨言!”王修见孔融脸色有意动之色,索性再加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起身作势欲冲向两厢立柱,语含悲怆道:“只是关乎这北海,这青州,这大汉生死存亡之事,还望文举你慎思!修去了!”

“叔治且住!”孔融见王修此刻竟然要行那撞柱死谏之举,连忙一手拉住王修,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叔治之言,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也罢!来人,与我更换素衣!融向来秉承家训,信之一字,从不敢稍忘!某倒要看看,这吕布贼厮,能将孔某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二章 平原酱油党(上)

吕布军得天之助大破百万黄巾,非但没有趁势兵临城下,威逼北海降服的消息,不消半个时辰,便已经传遍了北海城中。

当时对吕布不过率领了万余人来救被黄巾围城的北海之事嗤为送死折戟之举的人哑火了。什么叫做战力强横?什么叫做以弱胜强?此刻从吕布军这一战之中有了新的诠释。

不过更多人在意的是那令十余万黄巾自溃的惊天巨响和刺目火光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少关注于此的人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曹操四万精锐被吕布军中一人以区区两千残兵击溃之事,听说当时就有如同今日这般异常之事发生。

在这些人想来,两千对四万,在一比二十的兵力比例之下犹能大胜,本就已经惊掉了一地眼球,现如今更是整出了一万对百万,还让不让人活了?

要知dào

,在这个以智谋高下和兵力多寡为制胜必要因素的冷兵器时代,若是有人掌握了非人力可能为之的能力,那么对与之为敌的势力来说,所将面对的绝对是不可置疑的碾压,甚至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也不为过。

吕布军本就以战力强横称雄天下,如今又得了这般逆天的利器,那这大汉天下还能不能约束的了这位虓虎之士,仅仅一个青州,能不能令其满足胃口?在绝对的实力之下,神马都是浮云啊!

可就在所有目光都将焦点都放在了北海黄巾退却之后吕布将如何行事时,吕布军的退军举动。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急流勇退,见好就收,点到即止却又以势隐迫。北海不乏智谋之士,吕布这番毫不掩饰的举动之用意,对这些人来说并不难看出来。无非是霸占着大义之名,不想擅开对本州郡县动兵先例,既想当那啥,又想立那啥之举而已,倒是不足为怪。不过这似乎不是为众人所熟悉的温候吕布的作风啊!一向攻城拔寨所向无dí

,赖无双武力横行天下的绝世猛将,又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难不成这位有过杀义父投贼之举。行过子烝父妾之事,又做过诛国贼功臣的复杂人物,在担任了青州牧之后,也开始玩那些动不动就妄托大义行事。虚伪不堪的手段了不成?

就在此番北海一战前后的诡异被人揣测琢磨之时。北海文武上下却是在惊诧于吕布军的战力和此番反常举动之余,对于自家太守孔文举将接下来将如何应对,都保持了足够的关注。

北海虽不过是大汉青州治下一个小城,但因为太守孔融这圣人之后的名头和他那善交朋友的性格,也着实聚集了不少才俊名士,甚至同孔融交好的郑玄、边让,之前也被困在北海城中。可以说北海城中的一举一动都甚为引人注目。此前北海是作为反吕先锋般的存zài

为世人所知,此番若是真被吕布挟大胜之威强行得了去。因而恶了这许多名士大家的话,以这些人在士人中的影响力。相信至少吕布军日后治理青州将面临的困难将包括但不限于无官可用之忧了。

“叔治兄,你就给小弟透露一下,主公此番急召北海众官究竟何意啊?”天都快亮了,在孔融的北海太守府中,一众文武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人人都有些不安的等待着孔融的到来,有几位同王修相熟的官员,凑近了王修身边,低声问道。

“主公之意,修岂能得知?”王修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淡淡的说道:“我等身为主公手下之臣,麾下之将,只安心待主公吩咐便是,又何必多问?”

“这……叔治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这人讨了个没趣,见王修这幅缄口不言的样子,越发犹疑起来,但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只能作罢,讪讪而退。

“主公来了!”正当太守府政务厅中众人低语之声嗡嗡不绝之际,突然武安国的一声暴喝,却是令场面为之一静,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一个个争相打量被孔融单独叫进去密谈的武安国脸色,以期能提前看出些什么。

“诸君久等了!”当孔融带着淡淡疲惫的声音传来之时,却是令下首这些文武官员对孔融的装束吃了一惊。孔融没穿官服,只穿着一身素色的儒衫,但在这个崇尚大红大黑颜色的汉末来说,出现在一位势力之主身上,代表的却不仅仅是其淡然之意了。难不成,孔融当真是想对吕布服软称臣,以全昨日之誓了么?

“诸君!融等乃是大汉之臣,蒙天子信重,托付北海一郡,教化生民,唯夙夜忧叹恐有失仁政,负天子恩宠,愧黎民百姓。奈何数年之治,因融才寡智短,上不能救天子于贼手,下不能安黎庶以保境,致使北海蒙难,险些破城于黄巾贼寇之手,融实羞愧难当!”孔融没有理会因为这身穿着而引起的小幅度骚动,顿了顿,淡淡的说道:“北海尚且如此,整个青州更是疲敝混乱不堪,使得流民四起,黄巾贼寇借机肆虐已久。之前青州牧吕将军甫入青州之时,正值混乱最甚至时,北海孤悬东北,难通消息,故而被世人讹传孔某狂妄,欲不顾大汉州郡疆界上下之分,以图自立等语,令某百口莫辩,只能寄希望于明智之士知某苦心。此番北海蒙难,吕青州倾力来救,借天子之威能,逞豪雄之手段,肃清黄巾百万,青州大治在望。融以为北海复归青州治下之时机已到,还望北海上下官员吏属,众体一心,以大汉江山为重,不负天子之恩,常怀报国之志,以堪青州大治。融之前之言,虽是戏语,但也足见大汉二十三位先帝之灵不远,必将佑我江山。明日,融意将兑现诺言。向吕青州献城托付,以白吾心!”

“哗!”

孔融一番话说完,顿时引得厅中文武一片哗然。长舒一口气者有之。若有所悟苦想冥思者有之,恨其不争哀声叹气者有之,总之各种作态不一而足。但唯一相同的,却是对孔融这番满是托词的服软之语说完时生出的古怪神色。你说你打算要和吕布和好,直说不就完了么?扯这些闲篇干嘛?最后竟然还牵连上了大汉二十三位先帝?这些最远的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合着最近没事干,都凑成一块在你孔文举的院子里呆着呢?

孔融倒是没有对这些人的议论生出兴趣。说完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吩咐王修明日将此言录于绢帛之上,遍贴四门。再遣使出城告知吕布。便头也不回的转回了内府。如今旁人无论说什么都已经入不了孔融的耳朵了,现在孔融很冷静,也很激动,或者所他孔文举自被王修一番话说动之后。就已经因为奋斗目标。是啊。便是黄巾百万之众也不堪吕布军一击,便是自己再努力自立又有何用?倒不如学那为义之所趋,万死无悔的王司徒,必将有所收获!孔融现在简直将自己当成了王允再世,司徒再生一般,满心是要学那王允一般托身贼侧,若吕布敢有异动,便行那雷霆之举。以图大事。

“仲明?可是选好了随行的人选前来同某告辞的?这孔融老儿虽然不识抬举,但却是个有些名望的。某听说当年他恶了何进。何进想要杀他都被劝住,就是怕杀了这厮惹得四方之士不满。你此去可要注意言辞,莫像是对付曹操那般,呃?奉孝也在?”吕布一大早起来就得到卫士传报,说是秦旭在营帐之外等候,便以为秦旭是来辞行的,说了一大通之后,才发xiàn

秦旭的身边还有个郭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在那笑眯眯的看老丈人训女婿,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来,问道:“怎么了?莫非是那些黄巾降众哗变?或者是孔融这厮死了心的要同某对立下去?来人,取我盔甲来!”

“主公!”秦旭苦笑着屏退了准bèi

应诺而去的内侍,对吕布说道:“旭本来的确是打算同主公辞行之后,便带着用惯了的陷阵营老许死猫等人连同子义一同前去,料想有这几人在,定然能够护得某安全,但没想到有人比我等还早,这次北海之旅,旭恐怕是去不成了!”

“此言何意?”吕布越听越是奇怪,笑骂道:“少学奉孝般说话恁地兜圈子,多和人家学学这一步三计的本事,速速说来,究竟是怎么了?”

“主公忒也错怪了郭某!”没等秦旭继xù

这一大清早逗吕布闷子的大计继xù

实施下去,郭嘉佯怒插口道:“仲明这小子忒也惫懒,北海来使言孔融欲献城之事,他便同主公说了就是,偏生扰了郭某的美梦不说,还被主公好一番奚落!嘉实不服!”

“孔文举竟然服软了?可是有诈?”吕布听到此言,也顾不得郭嘉同秦旭的笑闹,急急问道。现在黄巾数十万口虽然归降,但仅仅凭着临淄、济南二地是容纳不下的,其他地方虽然复归,但毕竟没有个能放心的官吏主政。之前还在嘱咐秦旭对孔融别再犯邪劲,向“欺负”曹操似的将人家孔融整的下不来台呢,这转眼间,孔融竟然派使者来要献城了?由不得吕布不多心。

“这事是奉孝的强项!”秦旭一推六二五,指着郭嘉笑道,令吕布和郭嘉苦笑不已。

就在吕布对孔融欲献城之事颇生出些犹疑猜测之意时,却不知就在北海西北方向,有一只两千人左右的军队,也正在向着北海城行进当中。

“二弟、三弟!此番我等得伯圭兄长相托,言那百万黄巾围困北海,那北海太守孔融乃是当世大儒,又与伯圭是同盟,负有牵制吕布之重任,此番有难,我等不能坐视不管!务必要加快行军,尽早赶往北海城才是!”这支队伍中,为首一人面白微须,相貌不甚出彩,唯有那两个大大的招风耳和快要垂到马肚子上的一双长臂,着实引人注目。

“大哥放心,此次我等有公孙瓒拨给的骏马千余,定然能在北海城破之前赶至便是!”这白面大耳者身边一员红脸汉子沉声说道。

“就是!总之不能让那三姓家奴平白得了好名声去!这百万黄巾,正合着该他家爷爷我大杀一通!若是那吕布知趣则罢,要不然,咱这蛇矛,总得在吕布这厮身上留下几个窟窿!”被称作三地的黑脸汉子大咧咧的说道,貌似浑然不惧吕布的威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三章 平原酱油党(下)

北海城门开了。一众北海官员各怀心思,以素服博袖的孔融为首,鳞次栉比的自城中缓步走出来,迎向城外不过带了两百卫队的吕布众人。

“大汉北海太守孔融,拜上青州牧吕将军。此番黄巾猖獗犯境,北海几有陷城之危;生民何辜,平白受此危难?此皆融等无能所致!幸赖将军得天助之威,拯北海于危难之际,解生民于倒悬之间。此中功绩,融实不如也!”孔融面色整肃庄重,依足了礼节,双手捧着印信带领北海官吏向吕布长长一揖,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若非事先得知,倒是根本看不出这是在献城,朗声说道:“现下黄巾已肃,北海应天命复归青州治下,此皆赖天子洪恩,社稷大幸之故;融等北海文武上下三百二十六人等,欲托庇性命于吕将军,还望将军收讫!”

孔融这般明里暗里夹枪带棒,绵里藏针的话,听着好像是在夸吕布此番战黄巾救北海的功绩,用词虽是极其华丽谦和,却不知怎的,总是让人感觉能咂摸出点异样的味道出来。

“文举此番能以大汉青州疆域完整为重,率众献北海而投诚,免生民受兵戈之祸,思虑高远实堪嘉奖,布欣慰之至,前事就不提了,今后还望文举能鼎力相助,安顿青州州务,上不负天子托牧之恩,下不负黎民俯仰之望!”吕布也不是吃素的,这等官面上的话说的也是漂亮无比,一番连消带打的话赶话。却是将刚刚孔融的谦辞弄到了板上钉钉的地步,不但坐实了孔融投诚的名头,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而且将孔融对之前不服青州管制的托词不置可否的一笔模糊带过,没有让孔融淡化影响的目的达成。

“呃?”这些人被吕布之前的种种作为先入为主的认为吕布肯定是个傻大粗似的人物,不过是仗着逆天的运道才走到今天的地步,可这些人也不想想,能和海内大儒蔡伯喈成为至交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有勇无谋呢?

吕布这般轻松应对之语,倒是令孔融及北海一众官员颇觉诧异。一向奉信武力的吕布。怎么对这官场上的言辞也这么精通?对答之间毫无滞涩之意,你丫究竟是武将还是文官?不带这样玩的吧?吕布这次的表现,倒是令北海一众官员对这个以武力称雄天下的青州一把手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吕布其实不可怕。就怕吕布有文化啊。

现在除了平原现在还在公孙瓒的势力范围之下,青州全境吕布已经得了九分之八,而且听刚刚吕布的言语,似乎对天子不以为然。必定不是个仅仅坐稳青州就能满足的。只待你功高难晋之日,怕就是显现真面目之时,到那时就看咱老孔力挽狂澜的本事了!孔融此番就像是王司徒附身一般,觉的胸中对吕布的战意更浓了。

“报!主公!北海西北方向五十里处,发xiàn

一支两千余人的兵马,旗号为平原相刘,正在向着北海城驰来,来意不明。如何应对,请主公示下!”就在吕布刚刚同孔融状极亲热的挽手同进北海城之际。突然一骑探马飞奔而来,说出的话却是令正假意同吕布虚与委蛇拉关系的孔融面色一怔,下一刻恨不得宰了来人的心思,顿时无可遏制的胸中涌起!

平原相?刘?这不就是自家盟友公孙瓒曾托自己照拂一二的那个整日间自诩为汉室宗亲的刘备么?不用想肯定是公孙瓒陷于同袁绍的战事抽不开身,托他这个同窗来救了。

来的还真是巧啊!你丫早干什么去了?

当初黄巾欲围北海的苗头刚刚漏出来就已经被孔融察觉了,求援信不知dào

发出去多少,连个P的回音都没有。平白便宜了吕布这贼厮得了天大的名声。

现在倒是好了,北海城都已经交出去了,刚刚还为了能在吕布军中得到实权,实现如司徒王允潜伏董卓身侧以成大事的打算,自己是强忍着膈应,颇有些“恬不知耻”的应和吕布说了不少奉承之语,终于令吕布“答yīng

”了自己随侍身边,为青州政务稳定而出谋划策的“诚意”。这堪比越王勾践般甘受屈辱以身事贼之事都做完了全套了,你这边人才姗姗来迟?这是打算帮我还是玩我呢?

“平原相刘备?来的还真是巧啊!”吕布玩味的看了一眼脸色难看之极的孔融,若有所指的说道:“文举兄,其人莫非是应文举兄所邀而来?平原!平原!唔!此事该该如何处置?还请文举兄教某啊!”

“孔某却实未向平原发过求援信函,此番黄巾动作颇大,也许是这人察觉到了异样所以才来相助的吧?”还请教?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东莱、北海、平原三地久离青州治下,独自为政,此番北海、东莱二地已然复归,仅仅剩下平原一地在公孙瓒的控zhì

之下,这事天下皆知,就你这个青州牧不知dào

?骗鬼呢!不过吕布既然问起,刚刚还一副效忠模样的孔融,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至于平原,想来平原亦同北海一般,被那黄巾贼寇阻路,孤悬青州治外。此番青州黄巾被吕将军肃清,没准这平原相刘某,也如同融一般是前来见过本州州牧吕将军你的也说不定!”

“文举兄之言甚合我意啊!既然那平原刘玄德此番来意已被文举兄得知,文举兄大才独具,此事定然已经有所对策,便由文举在同某去临淄任治中之前,将此事助某了解了吧!”吕布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略顿了顿,对孔融说道:“布也不瞒文举,这三人当日在虎牢关同

有些龃龉,文举当日也在,也当知布甚不喜这三人,此番却并非有意试探文举,还望文举莫要误会才是啊!”

“吕将军谬言了!孔某实无此意!”见吕布这副“诚恳”的样子,孔融是明知吕布的真实用意也不好再加推辞。为了能够取得吕布的信任,从而达成成功进入到吕布军中枢之事,只得强颜恭敬应道:“吕将军且放心,平原本就是青州治下,孤悬青州治外已久,融定然不负吕将军所托。至于融不在时北海之事,此间干吏王修可为咨询,还望吕将军莫要轻看。”

这边孔融不得不用实jì

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令吕布放心,而另一边,郭嘉的计划实施的却是很顺利。不愧是极善揣测人心的绝顶谋士,尽管北海上下对吕布军的入主大有阳奉阴违,或是不以为然之意,但在孔融服软,王修鼎力相帮之下,北海这三百余官员被青州其他州郡瓜分殆尽,虽然忠诚度堪忧,但也好歹暂时解决了青州这六郡三地之中官员匮乏,有的甚至无官治政的窘状,连带着黄巾家眷分流之事也有了些眉目,反正现在青州别的没有,就是粮食多。得利于秦旭的制海盐策和糜家的商业手腕,以及秦旭秘告糜竺务必要不择手段在春末夏初之前囤积最大限度的粮食,使得单单临淄城中便囤积了五十多万石只,加上从曹操处讹来的粮食,和糜家留在济南国中尚未运往临淄的加起来也有二十万石,用以工代赈之法应之,养活这些黄巾降军的问题并不是很大,只待详细的托名改良版流民策的原历史上曹操用过的屯田策完善,青州州务便可逐渐走向正轨。

吕布军了却了心头大患,但得了公孙瓒的托付和支援,急急点齐了兵马来北海刷声望的刘备哥仨,却是有些郁闷了。

平原属青州治下,地处临淄正北,同兖州、冀州、幽州接壤,实为要冲之地。被朝廷表为平原国相的刘备,得守如此要冲,暗中却借着同公孙瓒之间的关系,两人互为盟助,一方面是隐隐为了遏制吕布,另一方面也要提防不方便侵入青州惹怒吕布的袁绍从后方袭击公孙势力。距离北海的距离并不近。之前孔融不是没有有过向这个当日在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时初露头脸的汉室宗亲求助的打算,但孔融当时寄希望于袁绍、公孙瓒、陶谦等大势力来救,对平原这小地方的刘备,说实话并不怎么看的上。待到得知了袁、公孙等人来不了时,却已经被黄巾将北海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二弟三弟!这厢境况有些不太对劲啊!不是说北海城被黄巾贼子围得水泄不通,战事正酣么?怎么?怎么这般宁静?”在距离北海城不到五里之处,大耳长臂的老刘下令驻扎修养军力以堪不久后的大战,在登高望向北海城打算了解一下战事之际,却发xiàn

了同情报迥异的一副场景。

“的确有些不太对劲!”红脸老关捋着长及胸腹的胡须,眯着眼回到道:“莫非此番乃是假消息?那公孙伯圭欺骗我等不成?”

“不可能!伯圭乃我同窗,又需我等为其守护后道,还送来了这许多的军资相助,绝不会谎言诓骗我等!”刘备摇了摇头,眉头紧皱,似乎预感到了此番最不愿意见到情景,沉声吩咐说道:“但愿不是北海城破已然蒙难被洗掠一空。唔!不对!传令,就地扎营歇息,撒出探马,探查附近可有吕布军的行军动向!”

“大哥二哥,依我说,不管是黄巾也好,吕布也罢,怕他做Niao,干脆由我和二哥直接冲进北海城去,看看那孔融老儿是否还活着不就全知dào

了?省的在这里瞎猜测!”黑脸老张一脸的不耐烦,嘟嘟嚷嚷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四章 孔融说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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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伤感激之至!

“孔文举亦知我刘备耶?”被北海城外宁静的态势搞的一头雾水的刘备,突然得了撒出去的探马来报,说北海城内有一支人马径直向自己驻地而来,本来刘备还有些纳闷,但见了来人之后,就由不得刘备不动容了。

虽然孔融对刘备只知其名而不识其人,但刘备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孔融,在当初关东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刘备不过因为公孙瓒力推,才因为所谓的出身得了个小马扎在公孙瓒一旁坐坐,而孔融当时就已经因为偌大的名声,被盟主袁绍礼遇奉为座上客。而且就坐在被传为诸侯会盟的发起者的曹操的对面,由不得刘备不多加注意。

要知dào

,在这极其讲究士族门第的汉末,这位隐为士林之首的孔北海的出身,称之为大汉最大的世家也不为过。在大汉朝自天子之下,谁还能有他孔家的名声大?再往大了说,自武帝独尊儒术一来,只要是尊崇儒道的士人都可以算是他家祖宗的门生!在这一点上,相比孔融,袁绍那所谓的四世三公的家世根本不够看!

而现在,就这么一个汉末士族豪门圈子中的顶级人物,竟然在他刘备来救北海之际亲自来拜访了?且不论在这个诡异的时候来拜访究竟是何用意,单单就这份折节下交的面子。就足够现在的刘备引以为傲的了。

不过刘备毕竟还是刘备,几年的蹉跎依旧没有磨灭心中的雄心壮志,反而使得刘备在待人处事上愈发的内敛。尽管对孔融的出现和来意不甚明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惊疑,但刘备却还是休整仪冠,依足了礼节出营地拜见。

“公便是那景帝末裔刘玄德么?”孔融刚面对刘备时候的脸色不太好kàn

,对刘备的全礼也是草草还礼作罢,在被刘备吩咐关羽张飞帐外守候,单独迎其入帐中落座之后。孔融直接问道。

“是!在下便是刘备!”虽然两人现在的官职相等,都是秩比两千石的官秩,但刘备却是处处低眉耷眼。言必称是,一副下官的表现。此番刘备虽然不明白孔融既然肯屈身来此,却为何对自己这般冷言冷语,但却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唔!玄德能仗义来救北海危难。孔某足敢盛情。可惜是来的迟了些!”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刘备这般多礼,用意又是好心,倒是令孔融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再借题发作了,略沉吟了片刻,对刘备淡淡的说道:“那些围困北海的黄巾贼子,已然于昨夜被青州牧吕将军一举击溃收降,此番却是令玄德空跑这一趟了!”

“什么?吕……吕将军击溃了百万黄巾?可他吕布一共才有多少兵力?这么快就击溃还收降了百万黄巾?”饶是刘备自小便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也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之前见盛传围困北海的百万黄巾不见了踪影,刘备就对此有了几分犹疑。相对于孔融所说的这个最难以令人相信的消息,刘备其实倒是希望孔融说是因为围城的黄巾贼攻破了北海城已然劫掠一番而走,还比较容易让人好接受一些。

“不错!吕布将军借其军中主簿秦某之奇计,借上苍之威势,陡然间突降神雷,逼得黄巾战兵近二十万尽皆震粟,于阵前十步外请降!”孔融一字一句的阖目言道:“此番因为黄巾退却,北海同临淄之间已然无拦阻之势,故而已然复归青州牧吕将军治下,所以对于玄德和伯圭来援,融深感感激之余,亲自来谢。还望玄德尽快返回平原,莫要耽误了本郡政事,令青州牧失望!”

什么?百万黄巾真的已被吕布收降?北海、东莱二郡已然复归青州牧吕布的治下,青州六郡三地,此刻唯余平原一地尚且没有表明态度。看那吕布这般态势,想来对青州全境的收复很是上心啊。接下来的目标是哪还用想么?

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这大幸突然变成了大不幸的心情,正是现在大耳刘最真实的写照!

想他刘备,既是皇亲贵胄,虽然考据上有些困难;又是剿灭黄巾的功臣,虽然最终还是因为老同学的举荐任命才当上了平原国相;还是参加过诸侯讨董的英雄,虽然当时同样托庇于老同学公孙瓒之下!但好歹这是自涿郡起义兵以来,咱老刘哥仨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功名啊!怎么到头来,反倒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步?

吕布!三弟张飞口中的三姓家奴!这个曾经被咱哥仨在虎牢关耍赖群殴刷下好大声望的反派大BOSS,祖上最大不过是个越骑校尉而已,在杀其义父投贼之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主簿。平黄巾之乱之功没他的份,至于诸侯讨董他有是帮凶,怎么却偏偏因缘际会之下,先是拜将封侯,之后直入朝廷中枢,现在竟然成了左将军领青州牧!做了名义上平原国相的顶头上司!此番又击溃了百万青州黄巾,目标直指最后尚未复归的平原,他老刘的命运怎么这般多舛啊!

“玄德?玄德?”孔融见刘备竟然在听到吕布大胜的消息之后,变成了这幅样子,也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不禁让孔融想起了几年前诸侯会盟讨伐董卓之时,好像就是这个刘备和他俩兄弟,三个人合力围攻之下才勉强逼退了吕布的事情。想来这哥仨和吕布也不是一条心啊,并不仅仅因为是公孙瓒的原因才对吕布入主青州持不合zuò

态度。有这事情为前提,难怪之前吕布在听到刘备的名字时面色古怪之极啊。

“啊!文举公见笑了!备一时失态。还请文举公见谅则个!”刘备被孔融一语惊醒,连忙整肃面容,连连说道。只是脸上郁郁愤懑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莫非玄德对吕青州有成见不成?”孔融在王修的那一番劝说之后,早已以司徒王允之事为楷模,此番见刘备的状态不似作伪,而且同吕布之前又有过节,对吕布入主青州之事也十分抵触,心中蓦地一动。试探问道。

“这……文举公莫要相戏!备乃青州治下平原国相,对本州上官怎么会有成见?”刘备干笑了几声,神色不太自然的回答道。

“融听闻玄德乃是景帝后裔。天潢贵胄?”刘备的这一番似有意似无意的作态,倒是令孔融心思定了定,摆出一副拉家常的口吻,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是!承蒙文举公垂问。备的确乃是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少时因家道中落,无奈以织席贩履为生,虽时常怀有报国安邦之志,却也只能落得个蹉跎年华而已,诚为天下人所笑。”刘备说起自家出身这番话时,倒是好像立kè

进入了某种神圣状态,颇有种难以言明的气势。就在孔融颇为惊异之时,刘备却突然话锋一转。顿时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又恢复了之前毕恭毕敬。说道:“不过现在备受故友举荐,蒙天子信重,托付平原一国,也算是可以算是能一展平生之志了!”

“原来玄德竟然真是汉室帝胄,倒是融失礼了!”孔融对刘备这般两项不一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唔,佯作感叹之意,起身冲着慌忙侧身不敢受礼的刘备深深一揖,感叹道:“融未想这大汉除了荆州刘景升,益州刘季玉外,竟然还有玄德这般英雄,当真是天不绝我大汉啊!”

“嘶!文举公此言何意?”刘备没想到孔融从一开始的爱答不理,到对刘备对吕布态度的试探,现在竟然还因为自家身世扯上了大汉江山,这跳跃性思维,饶是刘备城府极深,也有些对孔融这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绕不过圈子来,但因为刚刚被问及家世时不小心露了底却似乎并没有引起孔融的注意,因此忍不住问道。

“玄德啊!自从那董卓奸贼劫天子幸长安之后,李傕郭汜二贼继之以欺天子,使得如今这大汉州郡各自为政,天子政令难出未央,难道玄德作为汉室后裔,就不想有一番作为,以图扫平天下,匡扶汉室么?”孔融语出惊人,但仿佛早有准bèi

的刘备反应却是出乎孔融意料之外,在听了这番话后,只是眉头微微一凝,便自垂目不言,似乎对孔融说的这番话没有任何感触似的。

“哈,玄德莫非以为孔某是那吕布派来相试的么?”见刘备如此作态,孔融也不着恼,倒也知dào

自己有些着急,交浅言深了,当下笑笑,说道:“不管玄德如何做想,在融看来,这吕布,不过一匹夫而已,以逆贼之身将微功而惑天子,骤登高位,在融眼中,便如那沐猴而冠一般。奈何势大,又负青州之地,妄动干戈而伤生民性命,非圣人门下所取。玄德可知王司徒乎?在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融此番前来,也的确是奉那吕布之命,劝玄德复归青州治下。不过融有一言,倒是希望玄德听之。”

“请公试言之!”刘备对孔融的话不置可否,一双深若潭渊的眼眸却是在微阖之中,暗中打量着孔融的表情。

“不知玄德可知晋时申生重耳之事?青州一统已然成无可挡之势,徒然抗暴,只能令本境生灵涂炭,现在幽冀二州战事正酣,袁绍势大,公孙势微,玄德久蒙伯圭大恩,如何不趁此时相报呢?”孔融见刘备虽然没有当即表态,却已经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颇为赞许的点点头,若有所指的说道:“便是以后,青州倘若有甚变数,也需yào

有人做那重耳呢!”

“诺!”刘备收摄所有情绪,面不露一丝表情,也不多言,只淡淡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五章 策中有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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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进入到北海城中,听吕布颇有些得yì

的说了逼孔融去见刘备,其意接孔融之事威慑平原之事,秦旭实在不想打击吕布的成就感。可一时间也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滋味。

就算是秦旭实话实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对于还没发迹的刘备这么一个小小的平原县令,兵不满三千,将不过两员,这等小势力,现在自然是没有人会将他放在眼中,没有人会相信这么一个文不能写,武不能提的人会成为日后历史上和曹操孙权三分天下的蜀汉昭烈皇帝。

对于刘备,秦旭自一开始就防备的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若不是因为之前青州的乱象,各种意wài

状况频发,一时没有抽出手来,在吕布一统青州全境的统筹之中,无论是其所处的位置和在未来有着巨大潜在威胁的刘备,秦旭极力主张的攻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平原国,趁着刘备还没成为那个连曹操都不敢轻易杀之唯恐失却天下人心的英雄之前,消弭祸患于未然。

“这可是连奉孝都说是一招妙棋呢!既能试探出孔融之诚意,又能免却青州兵戈。这不是你一直都在主张的么?”吕布见秦旭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眉头一皱就要发作,没好气的说道:“为了这事某可是连当日虎牢关之事都不计较了,怎么看你小子对某的这妙计似乎不太满yì

?”

“旭不敢。主公真是大度!”秦旭看着对此计能得郭嘉称赞而沾沾自喜的吕布,心中苦笑不已,郭嘉虽然智谋绝顶。心计过人,但毕竟不是神仙,预料不到此时这个落魄的刘备,会有乘势飞天的一日,轻叹一声道:“但愿这孔文举不要得了平原而放走刘备吧。”

“什么意思?你是说孔融会放刘备走?去哪?”吕布见秦旭对此事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皱眉问道。

秦旭还没答话,就有家将回报孔融已然回来的消息。说有要事要求见吕布,秦旭也就借势止住了话头。

这事没法解释啊,难不成告sù

吕布。咱是来自一千八百年后,对这个时代的历史门清?估计这话说出口,肯定会被人当做疯子看待。

不过好在此时汉末的历史,在秦旭的搅合下。已经开始有所转变。几件关乎刘备能否成事的事件尚且没有发生,也不是没有机会,至少在日后争雄天下的诸侯中,原本应该狼奔豕突,最终殒命白门楼的温候吕布,现在不但成功的占据了青州,而且,无论袁绍、曹操这同青州接壤的势力。在经过几次交锋之后,都对吕布忌惮不已。袁绍的心腹谋士现在就在青州济南国“为官”。曹操更直接,长子都派到了临淄友好交流了。至于徐州陶谦,对属下私通青州之事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躲着都来不及,更遑论招惹吕布了。

眼下青州六郡三地已得其八,平原复归只是个时间问题,又因为得了冗官的北海郡,想来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政务方面的压力会有所减小,被搁置良久的重建稷下学宫之事也该开始提上日程了。

北海城中因为孔融之故,名士聚集颇多,诸如郑玄、边让等孔融好友,也因为黄巾围城之事被困于此地,尽管对吕布的观感不怎么好,想来通过孔融的面子,请这些人去临淄帮自己另外一个老丈人蔡邕的忙,问题应该不大。若是单单靠年已过知天命的蔡邕,就算累垮了他,那也只有鬼才知dào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为吕布军培养出自己的官员来。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刘备会舍弃平原,而孔融也必定会放刘备走?”晚间秦旭刚刚同新任命的北海太守王修打听好了城中名士的消息,正打算明天告知吕布命孔融代为相请呢,却冷不丁在回住处的路上被吕布逮住,提溜着回到住所,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吕布脸色铁青面色不渝的问道:“是不是你早就知dào

孔融和那刘备之间有什么猫腻?为何不早言之?”

“主公没把孔融怎么样吧?”秦旭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吕布的怒气所在,没有正面回答吕布所问,颇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孔文举出身儒门世家又是士子领袖,现在既然已经某属下官员,此番又有令平原复归之功,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某又怎么会轻易降罪?”吕布对秦旭的担心颇有些不快,皱眉胡乱解释了几句,又追问道:“莫以为某看不出来,白日你听到某派孔融去逼降刘备,就满脸的不自在,言这孔融必然会放走刘备,此中必然有原因,是不是你得了孔融欲不利我军的消息?快说别卖关子,否则军法从事!”

“刘备此人一向自诩英雄,到哪都鼓吹自己那汉室宗亲的身份,又有关张二将为其羽翼,岂能是那种甘于人下之人?”秦旭虽然对刘备的戒心很高,对孔融也没什么好感,但当下青州重开稷下学宫之事情还要孔融出面,生怕吕布激愤之下拿孔融出气,只能斟酌着词句,对吕布说道:“再说刘备哥仨同主公自虎牢关之时就不睦,虽说当时各为其主,但谁又能真的如主公一般放得下呢?以己度人之下,主公又已得青州六郡三地之八,不可争锋之事已成,刘备能留在平原等死才怪。至于孔文举,虽然已献北海托庇于主公属下,但其之前同公孙瓒份属同盟,刘备当年同公孙瓒一同在子干公处求学,交情颇厚,这番又是为救北海而来,若是那刘备要走,想来以文举公的性子,定然会放任其一走了之的。”

“果真?”吕布听了秦旭的解释,半信半疑的打量着秦旭,问道:“你小子莫不是收了孔融什么好处吧?之前可不见你对孔融这般维护!”

“主公说笑了!之前北海城对主公入主青州之事十分抵触,旭自然不会对孔融有什么好气。但现在北海复归,孔文举已然是我青州治中,旭又怎么会如前般待他?”秦旭没料到连一向粗豪的吕布疑心也这么不好忽悠了,苦笑道:“在者主公可要知dào

,虽然现在青州六郡三地皆已入得主公手中,可现下青州官吏紧缺,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各郡县的官员可大部分出自北海,在没有一个成熟的官吏培养渠道之前,旭可不敢招惹这位大能。”

“唔?你的意思是说,青州在将来一段时间内,政务风向有可能会被孔融左右?”吕布闻听此言之后眉头紧皱,轻吸一口气,道:“那有孔融在临淄,岂不是要令某这州牧被架空了么?”

“主公多虑了!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秦旭还真就怕吕布听了这话之后二话不说就把孔融给咔嚓了,那对青州的损失才叫一个大,连忙说道:“孔融虽然出身圣人之家,在世家士族之中颇具影响力不假,但说到左右政治风向,却是高抬了他孔文举。这些答yīng

被派往其他郡县的官吏虽然出身北海,有可能在起初一段时间内对孔融马首是瞻,但其俸禄却是出自青州府库,只要主公谨守青州实力不减,再施恩威以服,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尽心为主公所用。更何况对于官员的续任问题,主公不已经开始着手准bèi

了么!”

“你是说伯喈在临淄主持的重开稷下学宫之事?”吕布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说道:“可此事所需时日尚久,看来布答yīng

任命孔融为青州治中,同子源共理青州政事之举,的确有些轻佻了。”

“主公不必自责,其实在旭看来,主公此举也可以变为一招妙棋!”秦旭有心将孔融的剩余价值榨干,笑眯眯对吕布说道:“正所谓堵不如疏,由孔融同臧司马一同主政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他孔文举头顶的光环,可以为青州日后的发展平添不少助力。依旭看,倒不如索性连稷下学宫之事也让孔融搀和进来,哪怕让他主持也不是不可以,总不能让他闲着便是!”

“你小子有要出什么鬼主意?”吕布在刚开始听秦旭这般捧孔融之时还有些不解,但此时见了秦旭招牌似的诡笑,顿时没好气的问道。

“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住老鼠,那就是好猫!”秦旭无耻的盗用了后世某圣人的明言,面带诡笑,对吕布说道:“眼下只要青州能稳定发展,使主公麾下势力增强,那么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是划算的!况且主公若是将重开稷下学宫的重任交给出自圣人之家的孔文举,一方面能吸引一些名士大儒前来增强青州底蕴实力,另外还有一桩好处,他老孔家不是奉行有教无类么?重开稷下学宫之后,我等所收录的大多是有安民之志被士族排斥的寒门子弟,他孔融若是推脱便是有违组训,若是教的话,日后这些人心中感激的却是主公,待学成后充斥到青州各郡县,乃至其他州郡治政,某倒要看看那些将孔融奉为世家之首,士族领袖的豪族中人又会有何感想?”

“你小子这是要把他孔文举放到火上烤啊?孔文举也不知dào

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般算计与他!”吕布笑意难掩,长吐了一口气,惬意的说道:“若是伯喈知dào

你用他看的比老命都重yào

的重开稷下学宫之事行此举,也不知dào

是该谢你为稷下学宫之事出力,还是怪你小子奸诈!只是却平白让某做了帮凶!既然如此,待回临淄之后,某便命人传遍天下,为了弘扬我大汉之圣人儒道,奉行圣人有教无类之训,特命青州治中孔文举为山长,连同蔡邕一同主持重开稷下学宫之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六章 稷下学宫开,名将美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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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开,青州战兵立

此番因为吕布军在北海的大胜,祸乱青州多年的黄巾贼寇大部被收降,东莱、北海、平原三郡重归治下,使得自初平三年八月初吕布入青州至如今初平四年二月底,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青州终于结束各郡国各自为政的乱局,全境复归,吕布这青州牧至今才算的上是名副其实。

而今吕布军已然回军数日了,可临淄城酒肆之中,讨论最多的,却不是前几日盛传的好像每个人都亲眼所见的“吕青州大破黄巾贼,孔北海素衣献北海”的YY段子,却偏偏是看似再平常不过,由青州牧吕布签发,青州牧府司马领临淄太守臧洪颁布的一纸言简意赅的公文,成了此时的焦点。

“兄长,听说了么,咱们吕将军马上要重开稷下学宫了,由海内大儒蔡邕蔡伯喈为山长,文坛领袖孔融孔文举为祭酒,秉承孔圣人有教无类之训,凡是年不及冠,粗通文字,身家清白的良家子都可以自愿入学,成绩优异者更是可以免除学费,而且可以在青州各郡国观政学习,日后优先举荐为官呢!”

“贤弟,你这消息过时了!某听说,咱们秦主簿上书吕青州,凡是成绩优异者,不但免除学费,而且还可以在临淄太守府中领一个书佐的活计,叫。叫什么勤工俭学?官府管吃住不说,也可以得几文五铢钱贴补家用呢!”

“你这厮忒也惫懒,这等好机会还想着那些铜臭之物。若是我当尽lì

令上官留个好印象,比得多少赏钱可都有用处的多!”

“……”

“……”

“仲明,这都是你派人暗中散布出去的消息吧?哪里来的这么许多怪招?使者这几日父亲可是因为这事忙坏了,本打算只招三百名额,却偏偏第一日便来了七百多人,附和条件的也有四百多,眼下这稷下学宫尚未重开。便不得不因为人满为患,上请吕将军增大名额。父亲说了,等忙过这一阵可是要找你的麻烦呢!”就这些衣着略显寒酸。三五成群聚在酒肆之中,一碟豆腐干就着二两浊酒都能坐上一下午,却偏偏一副儒士打扮谈论时政的人群背后,马车中的蔡琰脸带薄羞。将秦旭揽在腰上作怪的大手打掉。佯作嗔怒的说道。

“昭姬放心,咱那老丈人经过了董卓之事之后,现在满心思的都是将其所学传承下去,以期望日后史书中多个‘蔡子’,此时来人越多,估计他老人家越是高兴,哪里会有往外推的道理!是不是啊玲儿?”秦旭浑不在意蔡琰话中的蔡邕的威胁之语,同吕玲绮饶有兴致的看着临淄大街上越来越多的向着城北新筑成的稷下学宫方向脚步匆匆的寒门士子。

招个生而已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无非就是弄了点奖学金,画了几张饼而已。在这汉末世家门阀掌控时政的年代。有这么个好机会出仕为官,光宗耀祖,傻子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而秦旭只不过利用了后世的一些小手段,悄悄的做了几回幕后推手而已,其中也不乏恶心恶心某些人的念头。

“是啊!我看蔡伯伯昨日去见爹爹的时候,满脸红光的样子,肯定是因为此事顺心之极,哪里还会舍得责骂仲明?”吕玲绮冲虎着脸的蔡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附和秦旭说道:“再说蔡伯伯因为此事多在学宫之内,秦旭也敢多往蔡府跑几趟,琰姐姐应该高兴才是呀。”

“玲儿!你啊!仲明迟早要被你宠出毛病来!”蔡琰对吕玲绮对秦旭总是无条件支持的态度弄得郁闷不已,说来也真是怀念吕玲绮当初对秦旭是要打要杀的日子啊……,唔?蔡琰用力将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淡笑一声,向马车帘外瞄了一眼,旋即正色道:“仲明,我知你此番为了满足爹爹愿望之事奔波出力颇多,而且此事从长远来看对青州发展也极其有利,可你想过没有,这般做,却是将那些人得罪透了!”

“谁?我又没做什么?我得罪谁了?”秦旭佯作迷茫,在无奈于秦旭这幅惫懒模样而苦笑的蔡琰面前,犹自装无辜的说道:“明令糜家商行利用关系网将此事通传天下的,可是咱家主公,发布这条政令的是臧司马,真zhèng

令一众寒门士子趋之若鹜的是圣人世家的孔文举,便是这稷下学宫的山长,也是咱的老丈人蔡中郎,这之中有我什么事?充其量也就是帮咱自己的老丈人找了个好招牌好搭档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就是,这事是爹爹首肯的,和仲明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人要是有不满,冲着我爹来好了!”吕玲绮满不在乎的替秦旭整了整略歪的发髻,娇躯动了动,让秦旭在自己身上靠的更舒服些,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玲儿!”蔡琰是实在看不下去吕玲绮这个样子了,对秦旭说道:“仲明,你难道就不知dào

这番大力培养寒门士子之举动,对这些已经已经传承了百余年乃至更久的世家豪族是怎样的打击?现在青州尚未稳定,若是这些人被逼到墙角联手一击,吕将军又不妥协,怕是这战事刚平的青州,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

“昭姬!”秦旭听蔡琰说的郑重,也知dào

蔡琰的担心全是为了自己,心里也有些感动,从靠在吕玲绮身上直起身来,轻笑着凑到蔡琰耳边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暂且放在一旁,你可知我为何明知dào

咱老丈人的宏大理想,却只是勉强让其担任了个山长,却是力主由孔文举担任祭酒么?”

“唔?”蔡琰关心则乱,听到秦旭这番话之后也有些明悟,直到被秦旭凑近偷偷舔了舔耳垂才羞红了脸惊叫出声,惹来吕玲绮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孔文举惹到你了?”之前不过是因为关心则乱,此番平静下来的蔡琰在听了秦旭此话之后,瞬间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后关节,脸色颇为古怪的说道:“不对!以孔文举的阅历,应该不难看出此中的关节啊,怎么还能顺着你的意思答yīng

下来?”

“当然是因为他那孔夫子二十世孙的身份咯!他家老祖宗有训,要有教无类!他怎么好拒绝?”秦旭略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意味深远的笑意,说道:“反正当时主公和他说起此事时,孔融答yīng

的那叫一个痛快啊!太痛快了!搞得主公不答yīng

反倒像是对不起他那圣人家世似的。或许就是因为他孔融太看的清此中的关节了吧……”

“……”

“秦旭,这番你究竟要带我和琰姐姐到什么地方去啊?”见因为秦旭的话,蔡琰陷入沉思不再说话,吕玲绮百无聊赖之下,问秦旭道:“出门时问你也不说,这都快出临淄城了,你不会要带我们去,去你说的那什么野餐吧?这天可不是打猎的好天气,再说我穿着襦裙,也没带着弓箭啊!”

“……”秦旭真是服了这大小姐的小脑袋,都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才想起问此事,你看人家琰姐姐,多淡定,云淡风轻的问也不问,只顾着在那想事,秦旭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们去接一个人!我一个人去不太方便!”

“秦主簿,这里是济南国入临淄的必经之路,若是按照那人书信上所言的路途,应当就是今日到临淄!”临淄城因为后日,也就是初平四年三月初一要重开稷下学宫之事,比之往常更加的热闹,城门口往来的行人密集,因为没有任何的标识标记,秦旭的马车驶临临淄城门口,客串了一把车夫的老许好容易才找到了个停车的地方,对车厢中的秦旭说道。

“咳咳!老许,当年某年幼,对这来人已经记不清容貌了!听主公说你同秦谊的私交不错,应当还认得来人相貌吧?”秦旭等人没有惊动守军,自寻了个人流略少之处,将带上了遮颜纱帽的蔡琰吕玲绮二人扶下了马车,颇有些尴尬的问老许道。

“这个……秦主簿,某同秦谊确实是旧识,但那人某却只在当日秦谊定亲之时见过一次,这个……这个……”老许难得也有支支吾吾的时候,倒是令秦旭对来人很是期待。

此番北海城外,秦谊战死,无论此身之前同秦谊有什么过节,皆已经随风而去,更何况现在的秦主簿严格说来算是二手货,本身和秦谊又没有什么过节,更遑论记仇什么的了。但作为他人眼中秦谊血缘上的至亲,在这个时代秦旭却是有着替秦谊赡养家眷的义务的,否则恐怕不用别人,就连可以算的上秦谊亲姨丈的吕布也不会轻饶了秦旭。

只不过这来人的身份对于秦旭来说有些尴尬。说起来对于这位可以说是秦谊唯一的亲眷之人,秦旭也算是久仰大名了。不过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尴尬的身份,来面对这位把那人妻曹连同那义薄云天的红脸关都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奇女子。

“秦主簿,您那寡嫂杜氏来了!某认得那赶车之人,当日曾在令兄秦谊订婚之时见过,几年来容貌却是未变,正是那杜氏娘家表弟,郝昭!”

“噗!咳咳!谁?”秦旭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在吕玲绮一边给自己拍着背一边责怪的看着老许的时候,秦旭盯着那不远处马车之上,面容尚显稚嫩,身材却是颇为雄壮异于常人的少年,难以置信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七章 豪杰尚稚龄,文和有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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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昭?那个在历史上镇守陈仓,以一千陷于无援之地的兵众,将用兵大家诸葛亮的数万精兵硬生生拖了二十多昼夜不得寸进,逼得诸葛亮最终无奈退兵的曹魏名将郝伯道?

不会这么巧吧?郝昭竟然是秦谊之妻杜氏的表弟?老天爷也太能搞了吧?虽然在籍贯上倒是对的上号,并且郝昭在历史上同杜氏之子何晏的关系的确也非常要好,不过秦旭听了老许的介shào

后,看着这位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却生的比秦旭还要高上一个头的少年,还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运气不要太好哦!

要知dào

当日吕曹二军无名山谷一战,秦旭不过借着“外挂”取巧,才能以两千残兵击溃了曹操四万精锐,便一战而为天下惊,但说来和这位的事迹相比,秦旭真还有点不太够看。

倘若这少年当真便是日后的守城名将郝伯道的话,那可当真是捡到宝贝了!

“许叔!这里!”郝昭显然是认得老许的,远远的见到站在秦旭等人马车前的老许,这个稍有些腼腆的少年顿时大叫道。

“秦主簿,的确是他们!”老许冲郝昭驾的马车招了招手,回头对秦旭三人说道。显然相比于秦旭三人,老许反倒像是更为高兴似的。

“仲明,这就是你要接的人?是大哥秦谊的家眷?”吕玲绮倒是对马车中人的兴趣不大,只是见到郝昭年纪轻轻却是孔武有力的手臂。显然是练过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含战意的兴奋,问道。

“呃。大概是吧?”秦旭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印象中竟然没有一丝关于这个寡嫂的印象,令秦旭颇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dào

如何应对吕玲绮的询问,胡乱应承了几句,说道。

“郝昭,别愣着了。这位便是秦主簿,快快上前见过!”马车停在了秦旭等人的身旁,老许向见了秦旭和两女之后有些赧然的郝昭介shào

道。

“昭见过秦主簿!”郝昭不过是个少年而已。见了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秦旭之后,竟也有些放不开手脚,很显然是听说过之前秦谊和秦旭之间的过节,支吾了许久。才在老许眼神的催促下。闷声闷气的冲秦旭见礼道。

“都是自家兄弟,何需如此客气?这是你的两位嫂嫂!”秦旭早已人是魂非,在得了眼前这个有些沉默寡言的少年很有可能就是日后被魏明帝称之为国之坚石的大能之后,更是不会轻易放过,十分亲热的拉过郝昭的手臂,指着身后的蔡琰和吕玲绮说道。

“呃……小弟拜见两位嫂嫂!”郝昭被秦旭这亲密的姿态给弄懵了,自从自家姐姐口中得知了秦谊哥俩的事情之后,在路上之时郝昭就想过不少和这位便宜“二哥”见面的场景。甚至做好了若是秦旭翻脸又该当如何的准bèi

,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越是临近兖青二州。名声就越大的秦主簿,竟然还没来得及见过秦谊之妻杜氏,便对自己这般热情和亲密,直接就以兄嫂之礼令郝昭拜见家眷了。

看的出来郝昭显然没有经过类似的事情,被秦旭这般态度一对待,就要对蔡琰和吕玲绮两女大礼参拜。

“小弟不需多礼!”吕玲绮倒只是对郝昭颇有兴趣点了点头,可蔡琰却是出身名门的,见秦旭在这大街上便做出如此亲近的一番举动,便知dào

这个看上去颇为腼腆的少年,八成是入了秦旭的眼了,虽然对秦旭这识人的本事颇为赞叹,但还是略带嗔意的看了秦旭一眼,对郝昭欠了欠身子回礼道。

“秦夫人!看来秦主簿对郝昭那孩子还是十分喜欢的!”这边郝昭因为秦旭的热情给弄的有些手足无措,老许却是一直守在马车旁边,低着头对车内走出来的女子行礼说道。也算是变相的替秦旭没有及时上前拜见解释了一番。

“早就听亡夫西明说过叔叔率性天真,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既能和小弟合得来的,我也就放心了!”杜氏倒像是不在意似的,也不需yào

不敢抬头的老许相扶,兀自带着遮面纱帽,自马车之上下来,微微笑着看着秦旭和郝昭亲热。

“姐姐你就是嫂嫂吧?真是漂亮呢!嫂嫂便叫我玲儿吧!”吕玲绮虽然向来没有什么心机,但也明白了秦旭为何会叫自己和蔡琰两人一同来接此人了。没看老许这般铁血军人,自见到杜氏之后便没敢抬起过头来么?此番杜氏虽然带着纱巾,但这薄纱却是掩盖不了堪称绝世,甚至同貂蝉相比也难分伯仲的美貌,便是同为女子的吕玲绮也难免有些心折之意。此刻见了自马车上的杜氏自己下来了,虽然不知dào

秦旭为何自见到郝昭之后便有如此轻此而重彼的失礼举动,但还是为秦旭不为美色所动的行为颇有些窃喜,主动的和杜氏示好道。

“奴小字名嫣,实不敢对大小姐如此失礼!”杜氏显然对吕玲绮的身份还是了解过的,虽然握着吕玲绮的小手,却还有些矜持。

“嫂嫂自然当得,常闻听人说长嫂如母,一声玲儿自然是叫得的!你说呢,仲明。”吕玲绮正不知dào

该如何对杜氏,蔡琰却已经同郝昭一左一右跟在秦旭身后,来到杜嫣面前,轻笑说道。

“咦?琰儿,嫣儿,嫂嫂的闺字倒是和琰姐姐颇为相似,仲明日后若是叫岔了可如何是好?”吕玲绮见蔡琰过来,忽然一拍手,浑然不顾老许、蔡琰等人的古怪脸色,脱口而出道。

这大小姐看来是真被吕布和严氏貂蝉给宠坏了,这种有内涵的话能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么?这不是平白令人增加尴尬么!

“嫂嫂,在下秦旭,给嫂嫂见礼了!”秦旭一脸平静,注视着杜嫣的眼眸中清澈无比,倒像是丝毫没被杜氏的容貌所惑似的,对吕玲绮的话充耳不闻,正儿八经的行礼道。这番举动,看的不论是杜氏还是郝昭,亦或是老许和两女,都不由自主的对秦旭这“君子之行”有了几分感佩之意。

秦主簿硬是要得啊!

“叔叔有礼!”杜嫣款款施礼,软绵绵的话让人听到耳中,颇有些酥软的感觉,饶是在后世网络上见识过无数精致美女,在这时代又有蔡琰、吕玲绮这等红颜知己的秦旭一时间也有瞬间的神迷,即便当初第一次见了貂蝉之时也没有这般感觉啊,难怪即使是关公这般号称不近女色之人,对当初已然怀上何晏的杜氏也被迷的五迷三道失了体统呢。好在自己在尚未见到这杜嫣之前,便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又有郝昭这么个大惊喜在前,此番被杜氏这略带娇嗲的嗓音和容貌惹得心神失守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倒是没有被人发xiàn

而出大丑。

“这里人多风大,咱们还是回仲明府中再详叙吧。”面对像是杜嫣这样媚骨天生的女子,蔡琰见秦旭表现竟是这般“良好”,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就没有消下去过,对众人招呼道。

“对哦!爹爹新给秦旭的府邸虽然就在左近,但我还没去过呢!正好一起去看看!”吕玲绮挽着杜氏的手臂,听了蔡琰的提议之后,率先应和道。自从秦旭被蔡邕取字加冠之后,就可以算是成人了,特别是秦谊战死后,家眷又被接来了临淄,再住在吕布府中已经不太合适了,因此吕布索性命兵士将附近一处因战乱失踪的世家弃置宅邸修葺了一番,作为此次北海之战因公嘉奖,送给了秦旭,一直在整理,就连秦旭还没有去过呢。

“大小姐,秦主簿,小的跑了大半个临淄城了,好歹找到您了!”正当秦旭这番正人君子作态惹得众人暗瓒不已,正待一同回秦旭的新府邸时,一名书童打扮之人气喘吁吁的拦下了秦旭上马车的动作,忙中竟然还不忘冲蔡琰施礼,随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是你?怎么?文和先生回来了?”此人秦旭认识,本是当初蔡琰执意以一己之力去长安救蔡邕之时接受的手下,

正是当日蔡琰用以绑了贾诩至河内的书童,自到临淄之后,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被贾诩留在了身边。之前秦旭回到临淄时候,倒是去找过贾诩兑现“承诺”,却得知消息说自吕布出征北海之时,贾诩便将家眷安置在臧洪暂领的神弓营中,外出访友去了,因而作罢。此番见这书童这般火急火燎的来找秦旭,八成是贾诩此番出游归来了。

“是!此番先生还带回来了几位朋友,让小的前来相请秦主簿前去。”书童理顺了气息,毕恭毕敬的对秦旭说道:“据小的听先生和那几位谈话,似乎说是有大礼要借您手送于吕将军。”

“大礼?可曾听到是什么?”秦旭听闻这两个字之后忍不住眼神一亮。以贾诩的眼力和阅历,能被贾诩称之为大礼的,绝对不可能是小事,也难怪此人这般着急。

“秦主簿恕罪,小人着实不知!”那书童摇头垂首答道。

“秦……二哥,嫂嫂有言,二哥你有事自去便可,无须顾念我等!”刚刚秦旭一番推心置腹的亲密举动看来对郝昭这未来名将的影响颇大,言辞中也亲密了许多,对秦旭这么得人看重,也有几分艳羡之色,在马车横架上说道。

“仲明,嫂嫂和小弟便有琰同玲儿招呼便是,贾先生既然相请,必有要事,你快去吧!”见杜嫣这般知情达理,蔡琰也随之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八章 大礼需自取,徐州意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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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还没有成亲,新搬的宅子里就住进了一个大美女,虽然名义上是秦旭的嫂嫂,而且还带了个未来名将的“拖油瓶”,但依旧令秦旭有些不自在。

杜嫣的魅力如何?历史上曹操因为对她的喜爱,疼爱杜嫣前夫的遗腹子何晏比自己的亲儿子都强,就是明证。而且据野史记载,若非因为红脸关几次三番向曹操索要杜嫣不成,没准关羽真就投了曹操也说不定。且不去说真相究竟如何,秦旭的这位便宜嫂嫂,却的的确确是个有着天生的媚骨,祸国殃民姿色的女子。

看来真得抓紧将蔡琰和吕玲绮娶进门了,这是秦旭在借着贾诩相寻之事为借口离开众人前打定主意的想法。

贾诩的住所其实离着吕布的府邸并不远,但却十分僻静,在秦旭到来时,还没进得前厅,就听到了里面一阵爽朗的笑声,绝非出自贾诩之口。想来就是当日淄川国黄巾韩广部围城请降之时,贾诩应下秦旭的“包满yì

”的大礼了,也不知dào

一向秉承着明哲保身理念的贾诩能举荐什么人出仕青州,秦旭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期待之意。

“先生,秦主簿到了!”秦旭正待听听贾诩在和人谈些什么,也好有个准bèi

,却被书童好心办了坏事,见秦旭杵在门口。以为秦旭是怕无人引荐而在客人面前失礼,遂大声报道。

“咳咳!”咱是这么矫情的人么?秦旭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满脸讨好之色的贾诩书童,没奈何之下也只能轻咳了两声。迈步走了进去。

“秦主簿!贾某闻之你这次北海之行又立大功,竟然仅凭五千劲卒,便在阵前逼降了黄巾二十万战兵,诩还没来得及恭喜,还请莫怪啊!”贾诩也不急着向秦旭介shào

在座的三位中年文士,倒是一反平日间同秦旭谈笑无忌的做派,有些古怪眨了眨眼。的对进得门来的秦旭说道。

很显然,凭着贾诩的智谋算计和手握暗影的实力,看样子也没有说服今日在座的这三人投效青州。看来贾诩所谓的“包满yì

”的大礼,不过就是给秦旭一个说服这些人的机会罢了。

“文和先生说笑了!”秦旭对在座三人拱手为礼,对贾诩说道:“秦某所谓功劳不过凭着侥幸而已,实不值得一提。真zhèng

有功的却是被文和先生忽略的那五千精锐罢了。若非他们为主公效死。这四分五裂的青州六郡三地,哪里能在半年内被主公重新收归我大汉治下?”

秦旭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你贾文和当日可是答yīng

过,只要青州全境复归治下,那么就以秦旭家将的身份投效青州的,而且还附送一个包满yì

的大礼。就算这些人就是那“添头”,难不成连这些人是谁都不让咱知dào

,便出言挤兑么?

“秦主簿小小年纪便能入得青州中枢。单就这份对功名的漠视,便是令诩拍马难及啊!”贾诩假意赞叹道。突然拍了下脑门,佯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惭愧的对在座三位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演戏的文士说道:“让诸兄见笑了。某对秦主簿此次北海收降黄巾之功颇为惊讶,便是之前秦主簿逼降淄川国十万黄巾围城请降也没有让贾某这般惊讶过,倒是怠慢了贵客了。”

“文和先生唤旭来,莫不是要向旭介shào

这几位高士么?”贾诩若论计谋,秦旭十分推崇之至,甚至认为纵数汉末大部分同时期的顶级谋士,除了郭嘉之外,再无一人能有贾诩这般心思,但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贾诩这演技的确有些糟烂,假的令人发指,说话完全不走心,也不知dào

平日间总是小心谨慎,处处明哲保身的贾诩是不是故yì

的,反正秦旭是有些配合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问道。

“你看看,你看看,贾某刚刚说怠慢了贵客,秦主簿也与某见相同啊!”贾诩对秦旭这略带不爽的语气颇不在意,指着厅中看笑话的三人对秦旭说道:“这三位乃是诩之故友,或许你家夫人蔡小姐也知这三人,皆是先帝义臣。此番诩南下徐州,便是应者三人传信之邀。容贾某给秦主簿引荐,此三人乃是广陵赵昱赵子巽,彭城张昭张子布,广陵张纮张子纲。”

一开始贾诩所说的先帝义臣,秦旭在之前也听蔡琰提过一次,不过都是些旧事了,而且据蔡琰所说,贾诩所证,那一分为二的名单上之人,大多都已经去世,没想到此番贾诩却推举了这三位年岁刚刚不惑之人。秦旭虽然奇怪,但也知dào

贾诩手中握有一支几乎掌控了大汉三分之一消息来源的奇兵暗影,能找出这么几个人来也不怎么出奇。但当贾诩一个一个的说出名字,这三人纷纷冲秦旭善意的点头微笑之时,饶是今日秦旭已经见过一次还未长成,却在未来赫赫有名的名将,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却也还是被这三人的名头给大大的震了一下。

赵昱?张昭?张纮?我了个去!老狐狸贾诩这哪里是送大礼啊!这简直就是送给了青州一个稳定的后方,一个争霸天下的希望啊!

谁说贾文做事凡是事不关己之事一概不管来着?历史经验害死人啊!原本秦旭也没指望在这个时候能令贾诩多么费心巴力的替吕布谋划青州,而且在有了郭嘉之后,更是将贾诩当成了手中最后的底牌,却没想到当初秦旭只当笑谈一般向贾诩提了这么个要求,就得了这么大的回报。

赵昱在历史上被陶谦征为广陵太守,为徐州下邳相笮融所害,所以名声不显。但却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其治政的能力也是史书有载,再说能和贾诩、二张为友。这能力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张昭张纮更不必说了。这两位未来东吴绿眼孙麾下的有宰辅之才的顶级重臣,此番因为青州兵的投诚,并没有使得徐州黄巾来得及响应,兵祸未起,也就还没有避祸江东,依旧在家中读书,也就还没有来得及和尚且在袁术麾下抗长活。却一心想着去江东的老孙家那帮人相遇,却被贾诩给忽悠带到了青州来,看来运气真的是相当的好。虽然三人没有明说要投效青州,但就算仅仅是一个机会,那也是相当的满yì

啊!

“后学末进秦旭,字仲明。见过三位前辈!”面对这三位牛人。当然是遇到了就绝对不能放过啊,秦旭可是一心打着想要拉拢道吕布阵营里来的,摆足了后辈的面子,对友好的看着自己的三人再次长揖施礼道。

“某等可当不起秦主簿这般大礼!”张昭此时还不是那个被孙策称之为内事不决可以相询的东吴重臣,对秦旭这个可以说在青州吕布军内威名颇重的秦旭,一向谦逊的张昭没有半分因为秦旭年幼而有所轻视,连忙起身回礼道:“之前还在听文和说起同秦主簿的趣事,对秦主簿之前的赫赫战功。昭也是敬仰之至啊。此番前来,也还要仰仗秦主簿多多在吕将军面前美言呢!”

“唔?子布先生所言何意?”秦旭刚要谦辞。却突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怎么个情况?在吕布面前美言?秦旭可不会以为张昭这三人是要哭着喊着投奔吕布,才让自己美言的。难不成自己会错了贾诩的意思?而且刚刚贾诩那一番漏洞百出,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在卖力为秦旭吹嘘战功的话,还有别的意思不成?

“莫非是文和所派去之人,还没有来得及向秦主簿说明?”张纮淡然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的潮红,仿佛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似的,皱眉问道。

“说明?”秦旭看了一眼阖目眼神当做没看见自己问询目光的贾诩,仔细回想了一下,貌似那书童只是说有份听到有份大礼要借着自己之手送给吕布,现在想来,也好像的确是自己会错了意。以贾诩的性格,和这三位的身份,再不济也不会把自己讨论把自己卖给吕布之事当成是大礼啊。

看秦旭的确是一副不甚明了的作态,并不像是做假推脱,张纮才舒了一口气,向秦旭说起了随贾诩来青州的真实用意。倒是令秦旭欣喜之心慢慢的淡了下去,眉头也皱了起来。

“子纲先生的意思是,你等三人其实是作为陶谦的求援使者来青州求援的?”秦旭听完了张纮所言,对贾诩的用意也有些猜不透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不瞒先生,旭对徐州也有过了解,知dào

这下邳城乃是徐州治所,彭城、小沛更是其左右翼城,一向通衢,快马一日便可来回,陶谦毕竟也是一方豪雄,丹阳精兵也是天下闻名,怎么对付这么小小的一股蟊贼,也需yào

向青州求援,而且还派出先生三人为使呢?”

“秦主簿误会了!这阚宣本来不过数千人而已,的确不足为虑,可因其起事,本与其不相统属的徐州黄巾竟然纷纷响应,丹阳兵不过两万余人,陶恭祖应付吃力,这才……咳咳,这才愿以粮食十万石为谢礼,请吕青州出兵相助!”赵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至于二位张兄,实乃应昱之邀,一同前来,一则是与某相伴同行,二来也是拜访文和这故友!之前文和曾大力向我等说明秦主簿之功,所以……”

“三位老友放心,秦主簿定然会给你们一个满yì

的答复!”见秦旭在得知三人的真实来意之后有些情绪失落,贾诩这才睁开佯作养神的双眼,微笑着说道:“只是此中干系重大,莫不如先请三位仁兄客房歇息一下,也好给秦主簿一个思考时间,如何?”

“文和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赵昱和二张三人没有当堂得到秦旭的应诺,略有失望之色的随着书童去歇息,秦旭顿时丢了刚刚苦装的沉吟,没好气的问贾诩说道:“这就是文和先生所谓的大礼?”

“秦主簿觉得这三人之才如何?”贾诩丝毫不被秦旭有些恼意的话所动,依旧笑吟吟的问道。

“三人皆有济世安邦之才,这还用问?”秦旭觉得贾诩话中有话,但一时间没想明白究竟是何意思,胡乱应道。

“人都到了,还能让他跑了么?”贾诩若有所指的冲三人离去的背影瞄了一眼,笑眯眯对秦旭的说道:“那许子远、逢元图、审正南之事,尚不远啊!秦主簿可莫要辜负你那雅号咯!更何况,徐州乃是糜家根基,也可算是我青州粮仓,容不得乱啊!这个机会作为大礼,不知dào

秦主簿满yì

么?”

“赵昱、二张!徐州!”听贾诩话中好容易出现“我青州”之语,又听贾诩这般一解释,秦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现在青州未稳,不宜太快扩张版图,但徐州有糜家在,正如贾诩所说,乃是青州粮仓,灾荒将近,的确不容有失。或许倒是可以因为此事,对徐州进一步渗透一下影响力,只待将来天下有变,也好有个准bèi

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九章 吕布论徐州,青州战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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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青州六郡三地刚刚平定,民心尚未安稳,又值春耕,的确不太适合再起战端,徒然耗费民力;但正如贾诩所说,这并不影响在吕布军在青州境外赚些“外快”。今岁大灾将至,非人力可以阻挡,青州虽然早有准bèi

,但仍需yào

海量的存粮才渡过灾荒,因为糜家的原因,徐州已然可以说是青州的粮仓和钱库,绝对不容有失,否则对青州的损失肯定不小,更何况人家陶谦也大方的掏了十万石粮食的“劳务费”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看来这回阚宣起事,闹得的确不小。陶恭祖已经慌了!要不然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竟然向主公求援了!”秦旭没理会贾诩对于秦旭那个“谋士贩子”雅号的调侃,算是默认了对贾诩的这份“大礼”的确非常满yì

,笑道:“我猜这中间文和也定然出力不少吧?要不然陶谦为何不向扬州刘繇、兖州曹操求援?反倒是舍本逐末,竟然派了同文和先生相熟之人来青州,还要通过某这小小的主簿来求主公出兵解围,要说那十万石粮草虽然对徐州来说不多,但毕竟也是一大笔军资,谁看了不眼馋的紧呐!哪里需yào

如此麻烦?”

“诩哪有出什么力!不过就是顺手推了一把罢了!”贾诩淡淡一笑,对秦旭的话不置可否。略顿了顿,说道:“那徐州南临扬州,那刘繇不过守成之主。又有宗贼之乱,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无力相援;而曹操虽然势大,但目前正全力进剿袁术,兵力空虚,也断然不会在此刻抽兵。而青州之前虽然有北海之乱,州境也初定未稳。但毕竟元气未伤,现下除了吕将军,他陶恭祖还有谁人可求呢?”

“看来主公这次于公于私都是要出兵相助的了?”秦旭轻呵了一声。冷笑说道:“那陶谦倒也聪明,想必是明知dào

糜家同青州交情匪浅,糜芳更是在青州为官,才派了这个和青州无甚牵扯的广陵太守赵昱为使。其下之意也难免有软中带刀之意吧!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赵昱交友广阔,不但有二张这等陶谦几次相召都婉拒不就的高士相助,更是同文和先生相熟,倒是其中失策了。”

“哎呀,秦主簿之智,诩真是万万难及,竟然还能想到这厢,真是天资聪颖举一反三啊!”贾诩脸色夸张的大声说道。揶揄之意尽显。

“文和先生先生才是好算计,倒是令秦某险些出了个大丑!”想起自己一进贾诩府邸客厅。就一副对三人“饥渴”莫名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烦请文和先生转告赵太守及二张先生,旭去说服主公出兵可以,但除了陶谦那十万石粮食之外,还请三位大才在青州重开之稷下学宫执教一年,少一人也别想令主公答yīng

!”

既然这赵昱三人一个是陶谦属下官员,两个是数辞不就徐州的贤士,而且又曾经是灵帝当初为刘协选定的班底,估计劝说其到青州为官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也只能先用计稳住这三人,日后再慢慢图之了。相对于历史上当时弱小的孙策势力以及江东少受战乱,世家林立的乱局,青州虽然也身处四战之地,但毕竟有吕布军这般蒸蒸日上的强势势力在,相信这三人最终的选择必定是令人满yì

的。

“诺!诩自当转达秦主簿之意!”贾诩见秦旭根本不把自己的“奉承”当回事,点了点头,言语间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微笑应道。

“主公,事情就是这样了。据文和先生手下暗影的消息,现在徐州下邳人阚宣聚集数千人起事,自称天子,又得徐州各郡黄巾余部迎合,势力发展到了近八万人,攻破东海、泗水、彭城小沛等郡县,兵势直指下邳城,除了临近青州的琅琊郡外,下邳城求援无路,老陶这回算是麻爪了。”在离开贾诩府邸之后,秦旭也没有来得及回自家的新府邸中,径直到了吕布府上,将今日在贾诩府上发生之事对吕布说了一遍,最后带着冷笑说道:“这回老陶肯出十万石粮草请主公出兵相助,但派出的却是在下邳述职的广陵太守赵昱,或许是糜家的动作早已被陶谦得知,这番也是隐约向我青州讨取之前一直对糜家和青州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报酬了!”

“陶谦敢用糜家要挟于某?”果然不出秦旭所料,吕布根本就对下邳城破不破不甚在意,甚至若非糜家源源不断的给青州输送粮草钱币,估计也入不得吕布之眼,却是对陶谦这回不太地道的手段十分恼怒,冷笑道:“莫非这陶谦还真以为青州没了糜家,便要垮了不成?敢对某施用这等下作的诡计,某之前还想念着同为大汉州郡的情谊,出兵相助来着,既然如此,这回某还就真不出兵了!某倒要看看,他陶谦下邳城破之日,还能不能使出别的招数!”

“主公息怒!”秦旭苦笑的看着好像是被火点着了的炮仗似的吕布,对自家这位老丈人时而整治智慧惊人,时而完全是意气用事全凭喜好的性子唯有苦笑,赶忙说道:“陶谦这回确实做得有些不太地道,换了谁也会恼怒。但主公且莫拿咱青州的发展和他对赌啊。糜家虽然身在徐州,却是在全心全意的为我青州做事,通过其通商网络将海盐得的钱可是全部换成了粮食运来临淄,也算是对我青州之发展有功。此事被陶谦所知,必然会拿来要挟,本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若是主公视若不见,恐怕对有心归附之人不利啊!”

“那就眼睁睁的容那陶谦老儿奸计得逞么?”吕布听了秦旭的话后,冷哼一声说道:“有一必然有二。此番陶谦得了好处,若是下次徐州再有事端,那是不是还要某去跑腿?他倒是好算计啊!”

“主公所言极是啊!”见吕布的话头已经被带到了自己和贾诩之前所言的事情之中。秦旭趁热打铁的说道:“徐州不同于青州之贫瘠,乃是中原产粮要地之一,虽然战祸不少,又临近被黄巾肆虐的豫州,但却凭着丹阳精兵的底子力保不伤元气,实在是块令人垂涎的膏腴之地啊。”

“你小子少打马虎眼!徐州虽好,但同青州同属四战之地。现下青州州务未调,郡县未稳,我军兵力本就捉肘见襟。若说是看在那十万石粮食的份上。派一营兵力去帮一帮陶谦倒还能勉强应付,倘若有心将徐州握于我手,不说这征战徐州三郡三地的战力损耗,就算是打下来。也难以有这么许多兵力防守。更别说又哪里来的这么多官员去治理?”吕布闻弦歌而知雅意,秦旭的话音一落,吕布就已经听出了秦旭的意思,凭什么袁绍可以占据冀并二州,就连那李傕郭汜二贼也据有雍凉,偏偏他吕布现在有机会掌控青徐二州却不去拿呢?虽然对秦旭话中之意也颇为心动,但吕布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咋了咋嘴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主公却是想岔了!”秦旭见吕布在这般诱惑之下,都没有如同历史上一般被徐州这块大肥肉迷昏了头。顿时颇有些想要大笑三声的感觉,对吕布说道:“旭自然知dào

以现下主公麾下这两万战兵来说,趁机拿下徐州之事的确有些不太稳妥,但也不妨用别的方式来取得同样的成效啊,既然已经有糜家这般身在徐州心在青州,却令陶谦除了使些下作手段出出闷气之例,怎不多借着这次出兵的机会而有所作为呢?陶谦年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手下二子皆是碌碌之辈,现在徐州乱象已显,想必那些陶谦麾下之臣,也有心思萌动之人吧?”

“这陶谦不就是纵容了长子因为你弄了个劳什子黄巾追杀令的玩笑么?你小子这般记仇?”吕布心思听秦旭所说有些意动,假意沉吟了一番,笑道:“罢了,既然你同你那家臣贾文和都已经谋划好了,某若是不答yīng

也难免让那老狐狸空忙活一场,便遂了你的意吧!你打算让哪一营前去?老高或者张辽?”

“陷阵营是主公军中王牌精锐,需yào

坐镇临淄为机动,以备曹操再次毁约,虽然其长子曹昂在蔡中郎处,也不得不防;文远将军的骁骑营又要驻守平原防备袁绍、公孙瓒,以旭之意并不宜轻动。”见吕布刚刚还说陶谦不地道,不肯相助,这番答yīng

了下来,却一开口就是手中两支王牌精锐,其意哪还能不知是为了他秦旭的安危着想?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秦旭此番令有所想,将主意已经打到了别处,对吕布说道:“此番虽然不过是阚宣的几千人和徐州黄巾联军,战力相对来说根本不够看,但旭此番却仍旧想要多带些人去,无论对陶谦或是其反面势力都是一个震慑,反正所有的军资开销都有陶谦听着,主公何不趁此难得机会练练兵呢?”

“你的意思是?”吕布最近最头疼的事情,便是那些在北海城外归降的黄巾战兵的安置问题。若是如同上次淄川国黄巾降军那样青壮直接充补各营的做法,已经不可取了。否则也不会因为战力不齐,导致张辽当初充任前锋攻北海黄巾之时损了部将秦谊,这对自掌军以来,从未有过兵力未损而先折大将的吕布军来说,的确是个教xùn



“旭请主公在麾下众军中暂时再立一营,尽选此番所降北海黄巾战兵为步卒,择心腹大将为统领,借徐州此番战事为砺石,为主公麾下再添一只精锐战兵!”秦旭见时机差不多了,将心中老早之前便已经有腹稿的想法说了出来。

“再立一营?”不得不说,秦旭的这番话的确说到了吕布的心坎之中,与其让这些黄巾战兵充斥各营之中,短时间内的确难以磨合,凭空拉低战力,倒还不如秦旭所言自成一营。更何况,吕布麾下除了神弓营外,全是骑兵,每一战虽然优势凭显,但也损耗颇大,而这些黄巾战兵却大多骑不得马,也算是补上了吕布军中少步卒的缺憾,当下道:“也好,只是这新立一营取为何名?”

“青州兵!”秦旭心中对老曹说了声抱歉,朗声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秦旭讨薪记,军中流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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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北海城外之时,这十余万黄巾战兵降军就被当做预备补充入现下吕布军各营之军,而进行了简单的筛选。因此,秦旭提出新立青州兵营驰援徐州之事,倒也不会因为突兀和仓促乱了手脚。只是这将领的选择却令吕布和秦旭都犯了难。

按说这吕布军中战将不少,但能够有资格又有领兵经验的,只有麾下的六健将而已。其余人要么就是资历太浅,不好骤升,要么就是太过年轻,难以服众。就算是秦旭有心提请吕布将目光放在新投将领身上,也不太好开口。毕竟黄巾战兵的基数太大,就算是经过重重严格的精筛细选,组成的青州兵营也有足足两万余人,同现下吕布军战兵总数持平,骤然将如此重兵轻易托付他人,换了谁也不会放心得下。

“忒也麻烦!某竟然也有无将可用之时?某便自领此军,不设统领,暂调典韦、臧霸、曹性、牵招、太史慈等将为此青州兵营副统领,此前不是一直由高顺整训这些人么?索性就由老高统帅,随你去徐州便是,具体事宜,且看看这些人能在战场上活下多少再说!”前后同秦旭商议了小半个时辰,直到严氏来催这翁婿二人吃饭,吕布的耐性终于被秦旭给磨完了,不耐烦的说道。

“诺!暂时也只能如此了!”秦旭看着吕布烦躁的脸色,听吕布对这新立的青州兵营不信任的话语。只余下偷笑。在北海城外这些青州兵的前身表现不佳,使得吕布对这经过层层筛选留下的青壮信心不大。因此虽然因为人数众多不放心交由他人,才自领此军。但设下的几个副统领,却除了曹性久为神弓营副统领算是老人之外,几乎清一色的全是秦旭近期招揽进来的新人,明摆着就是拿这些被吕布看不大起的黄巾战兵降军组成的青州兵,陪秦旭去徐州耍威风用的。也不知dào

若是吕布见识了这些青州悍卒不下于任何一支吕布军精锐的战力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咳,听说你把秦谊的家眷接到府上了?有姐弟两人?”公事谈完了。吕布好歹还算记得眼前这个小子是宝贝闺女的心上人,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对秦旭说道:“你之前一直在军中职位微小。俸禄也不甚多,西明毕竟是某外甥,又是因公战死,他的家眷若是有什么需yào

添置的。你只管到府中支取。不必告我。”

对啊,吕布这么一说,却令秦旭突然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自己现在虽然已经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不管是身兼两职还是按照官秩,按理说俸禄应该挺多的,可好像自打来到汉末出长安走河内再到青州,俸禄却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啊?以前一直住在吕布府上。吃喝穿戴都由严氏安排的周到无比,兜里余钱不少。倒还不觉得怎样,现在因为加冠独立门户了,仅凭着那甚至连老许和司马冒等人都比不上的微博俸禄,别说娶吕玲绮和蔡琰了,养活自己和秦谊的家眷看起来都不大够啊!

“怎么还不走?真要留下吃饭啊?”吕布见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又好容易等到吕玲绮这精力充沛的丫头不在府中,正打算和两位夫人温存一番呢,却见秦旭在哪里愣神,顿时没好气的喝道。

“主公,旭这都独立门户了,这俸禄是不是?咳咳!”见吕布都这般明白的下了逐客令,深知吕布“嗜好”的秦旭又怎能不知趣,但为了日后生活幸福的大计,也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吕布逐渐有铁青趋向的脸,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胡闹!俸禄?你如此年纪便已经身兼两职还缺钱么?两个职位,可都是实秩六百石的官职。加起来比之一些郡太守也不遑多让了,而且我好像听郝萌说过,你在他那里存而不领的这些俸禄,已经有数百万钱了啊?你还要加俸禄?某刚才也只是客气一下,你小子还当真了?你哪来的这么许多花钱的地方?”吕布见秦旭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要是捱到吕玲绮回来,那可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脸上已然露出了要发作前的征兆,不耐烦的说道。

“主公……”秦旭差点没哭出来。合着自己俸禄原来这么多,每次却只在掌管军中将领俸禄分发的辎重营郝萌那里按照原来四十石的俸禄领取钱粮,这不是缺心眼么。连带着吕布刚刚说过的肯给秦谊家眷的花销报销之诺也成泡汤了,这不是缺心眼自找倒霉么。

“仲明,你回来啦?你快看爹爹给你的这府邸好大啊!”天色渐晚,被吕布“无情”的轰出府邸的秦旭,正一边暗骂自己没事找抽,一边算计着什么时候将连郝萌都眼馋的未曾领取的俸禄尽快领回来,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走到了吕布拨给自己的府邸所在。正巧碰上了准bèi

回府的吕玲绮和蔡琰两人。

“我刚从主公那出来,现在军中事多,过两天又要出门,我还是等回来再仔细参观吧。嫂嫂和小弟此番新来,却是要麻烦你两人帮你家夫君照顾好了,主公那里已经打过招呼了,而且这几日蔡中郎多在忙稷下学宫之事,昭姬你便和玲儿暂时在此尽尽未来女主人的责任吧!”不知是因为秦谊还是因为中午见杜嫣险些失态之事,总之现在秦旭实在不知dào

该如何扮演好一个做为秦谊的弟弟照顾嫂嫂的角色,也只能托词徐州之事,对两女说道。

“爹爹怎能这般待你!这才刚从北海回来没两天便又要出门,哪里有这样的,我找他去!”蔡琰倒是没多么惊讶,只是对秦旭这女主人之语弄的有些脸红。却难得的没有发扬腹黑特性出言反驳,倒像是生受了一般。秦旭这般得吕布看重,作为一步步看秦旭成长起来的蔡琰倒是欣慰之余有些甘心为秦旭做幕后之人的念想。听秦旭这话只是点了点头应允下来,但吕玲绮却是不同,听到这才回来没几天,吕布又要秦旭去做这些危险之事,眼圈顿时就有发红的趋势,小蛮腰一拧,就要去找严氏告小状。

“玲儿!这次不干主公的事。是我主动要去的!”秦旭赶忙拉住吕玲绮的手,急中生智,低声凑在小丫头耳边。安慰道:“主公也是为我们着想啊,你想,若是青州牧的女儿所嫁之人碌碌无为,别说主公。便是我们脸上也不好kàn

不是!所以这次你就安心的和昭姬在这里先练习下怎样当好秦府的女主人。等我回来!”

看吕玲绮听了这话小脸微红,一向英姿飒爽的巾帼红颜此刻竟然颇为扭捏的躲在嘴角噙着笑意的蔡琰身后,秦旭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乖乖,若是再一次被吕玲绮如上次一般撞破吕布的“好事”,估计自家这老丈人十有八九会将这火气撒到自己这毛脚女婿头上。

发扬了大禹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辞别了折身回府的两女,秦旭一时间也无处可去,索性真如刚刚对两女的托词一般。来到临淄城东的新开始组建的青州战兵营之外。

“军中重地,来者止步!”还没走到门口。便见这原本是黄巾战兵降军营的青州兵营别看只换了个名字,这新气象却是显现了不少。至少这营防严密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被高顺操练的已经颇有成效了。

“是我!主簿秦旭,要见高将军!”秦旭亮明了身份,正待按规矩拿出印信给这十人小队的守门兵士验看,却不料对方却好像有什么顾忌似的,看向秦旭的目光充满了戒备、恐惧之色,好悬连手中战戈也有些拿不稳当了。

“秦……秦主簿,您肯定做不了假,某这就去通报高将军!”像是这守门兵士小队长之类的为首之人,连说话都有些磕巴了起来,以完全不符合他那雄壮身躯的速度,飞也似的向着中军营帐飞奔而去。剩下的一众身材高大的兵士竟然也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看着略显瘦弱的秦旭,直到秦旭见到正在军议的高顺时,还没有闹明白这究竟是在演哪一出。

“你又不是不知dào

,这些人都是当日北海城外阵前请降的黄巾战兵。说来这些人能这么快形成有效战力,可塑性如此之高,还要拜你所赐。这些人中刺头不少,但只要一提你的名字,一个个乖的和羊羔似的,随便摆布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甚至因为当日你在高台之上的一番‘演法’,近日还有传说你就大贤良师转世的说法在军中很得人心呢。”高顺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对秦旭解释道。

“这不是要害我么!”秦旭闻听此言顿时一惊。之前不管是掌陷阵营也好,先登营也罢,一个本身就是跟随吕布日久的百战精兵,一个是不管人数或者战力上难对吕布军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这些秦旭将指挥权握在手中,倒是没有什么压力。可现在这些人数众多,连高顺也赞叹可塑性极强的青州兵,竟然传出了这等话,尽管秦旭深信吕布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而疏远了自己,但毕竟也是个隐患。三人成虎啊,秦旭可不想令吕布无端生出猜疑之心,情急之下,连忙问高顺道:“这是哪个WBD要害我啊?这不是成心的么!”

“咳咳!这个高某倒是真的知dào

是谁!”高顺的脸色愈发的古怪起来。

“高叔!你快就告sù

小侄吧!谁干的这么缺德的事儿啊?我招谁惹谁了?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秦旭苦着脸对高顺说道。

“……”高顺平日间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越来越古怪了,像是强忍着狂笑之意似的,耳中听着秦旭情急的怒骂,眼睛却是不停像着秦旭的身后看去,还不忘冲秦旭努努嘴!

……

“就是某这个WBD当日为了约束这些黄巾降兵命人传出去的!怎么了?你小子有意见?”秦旭身后这人发髻有些散乱的迹象,一身常衣也多褶皱,脸色铁青,双眼通红,正怒极生笑的盯着秦旭,接着秦旭的话音说道:“不就是没答yīng

你增加俸禄之事么?竟然唆使玲儿搅了某的……咳咳,正事!害的某有家回不得!秦旭!你该当何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一章 父子同丘貉,陶谦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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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如约出兵了!

这个消息传回徐州,总算是令好几宿没有睡好觉的陶谦感觉浑身一阵轻松。虽然又附加了要求,要赵昱和他的两个“友人”要在青州重开的稷下学宫执教一年。虽然不明白吕布怎么会开出这样古怪的条件,但对陶谦来说,还是划算的。

赵昱虽然是徐州名士,但才名仅限于徐州,况且家眷老母俱在广陵,而赵昱又是出了名的大孝子,陶谦并不担心赵昱会转侍吕布。至于回来之人传报之人提到的赵昱友人,陶谦想也不用想就知dào

是一向同赵昱交好的张昭、张纮二人。这两人对陶谦来说实在是鸡肋,名气虽大,却总是召之不来,张昭之前更是在言辞中对自己颇为轻视,若不是赵昱苦劝相护,陶谦都有将之下狱问罪的打算了。此番去青州就去青州吧,眼不见心不烦!在陶谦看来,就张昭这个脾气,遇上吕布那个性格,实在没有投效的可能性。左右不过是一年而已,这次这两人之举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陶谦也就“大度”的不再计较了!

其实对于吕布,陶谦倒是没有如同其势力一般的恶感,两人之间严格说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更遑论仇怨了。即便是之前同青州有些龃龉,那也是吕布入主青州之前的事情。自从公孙退却,袁绍服软,曹操求和。陶谦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继xù

撩拨吕布的打算,即便是自家属下的别驾糜竺有私通青州的嫌疑,其弟糜芳就在青州任职,陶谦佯作不知也没有多问,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搀和!不得罪!

这就是陶谦的处事哲学。

陶谦是个明白人,年纪愈大,对目前的形式也就看的越发明白。自当年黄巾起事之后。大汉八州从贼,天下震动,虽然被迅速剿灭。但仍旧余乱不断;紧接着便是阉竖之变,连权倾朝野的大将军都无法保证自身安全,被一群阉人所杀;再之后,董卓进京威逼百官。改立天子。迁都长安,直到现在长安被李傕郭汜二贼所据,天子蒙尘,政令不出未央,各州郡各自为政!这天下大乱之势已生,已经绝非人力可能逆转,还谈什么只手擎天力挽狂澜之语,倒不如积攒实力。保全自己为上。

因此自当初升任徐州牧之始,陶谦就打着守住徐州。将这一亩三分地同儿孙传下去的算计。一边大力整饬民生,推广屯田,除了州内生乱,一般不怎么轻动刀兵,几年间倒是将徐州打造的颇为富庶,虽然境内也有黄巾活动,但却都是些小打小闹,不伤元气;一边打着四面结好,谁也不得罪的念头,就连之前闹得浩浩荡荡的关东诸侯会盟讨伐董卓,就连千里之外的长沙太守孙坚都赶去了,徐州离得这么近,陶谦也托病没去凑热闹。直到见这会盟虎头蛇尾的结束,十八路诸侯分崩离析,自相残杀,陶谦更是坚定了自己之前不搀和的想法。

陶谦一直避免的就是招惹上麻烦,而吕布偏偏就是个大麻烦。名声不好又四面树敌,虽然战力强横,但青州边上的袁绍、曹操、公孙瓒哪一个是好惹的?

连这次阚宣起事,若不是变生肘腋,乱自徐州治所下邳而起,又有徐州黄巾数万为援,只区区几天,除了下邳城之外,彭城、小沛皆被攻破;独余下邳孤城一座,虽然城坚却地处平原无险可守,步步紧缩的两万丹阳兵只能苦苦据守以待外援来救。事态紧急,若非如此,陶谦也断然不会赌博一般的向离着徐州最近,黄巾不敢阻其路的吕布开口求援,之所以一开口就许以十万石粮食,也有为了撇清此中的关系的原因在,好在吕布答yīng

的痛快。

“主公!大公子求见!”正当陶谦因为吕布出兵的消息,好容易松了口气,就听得府中家将来报。

“这孽子,现在下邳城中乱作一团,他却整日间不见身影,真是成何体统!”陶谦听到是自家大儿子陶商求见,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气。陶谦老来得子,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两个儿子,难免平日间对这两兄弟骄纵了些。老二陶应还算争气,虽然平日间纵使一副有些阴柔的样子,但总归在徐州也算是薄有才名。但这陶商,除了每日间和那黄巾降将张闿厮混,就不干一点正事。之前总是不停报上今日此地剿灭了黄巾多少多少,明日驱逐黄巾几多几多,可现在呢?下邳城外得了彭城东海小沛等地储粮,士气正盛的黄巾贼寇少说也有七八万!难不成这徐州也如同那青州一般成了贼窝了?动不动就这么许多黄巾生事?骗鬼呢?

“爹!你怎么突然下令不给孩儿手下军士足额拨发军粮了?”没等陶谦吩咐,陶商便急冲冲的闯了进来,也不顾那家将在场,大大咧咧的敞开公鸭嗓,对陶谦嚷嚷说道:“我那手下弟兄可都在饿肚子呢!”

“足额拨粮?”陶谦似笑非笑的看着之前凭着那些虚假剿灭黄巾的战功,而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冷笑道:“你这孽子先将你手下的空额补足再说不迟!”

“爹,你听谁说的?这不是陷害我么?”陶商听陶谦突然说出了这话,顿时脸色一变,眼眸中惊慌之色一闪而过,但见陶谦一副证据在手的样子,也不知dào

陶谦究竟知dào

了自己多少事情,犹自强辩道:“爹你难道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信不过?爹你给我说,究竟是谁在编排于我,我找他理论去!”

“孽子!你糊涂啊!”陶谦真不知dào

该说自己这长子什么好了。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七八万得了徐州军粮给养的黄巾贼寇正在围城。之前一直在吹嘘其剿灭黄巾战功的陶商却偏偏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吃空额。陶谦倒是真想打开陶少的脑袋看看其中究竟都长了些什么。就现在这世道,天下各州郡各自为政。已然隐隐有战国乱世的迹象,他陶谦虽然不是徐州土著,但凭借着手腕和徐州世家的联姻,已然稳稳的将徐州牧握在了陶家的手中,陶商是长子,日后这徐州基业不都是你陶商的?怎么偏偏稳守徐州,接手家业的事情不去想。却总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下心思呢?

“爹,我可给你说了啊,就是因为你不足额拨发军粮。儿子手下的弟兄们没了吃的,已然出城自己去寻了!”陶商根本对陶谦的心思不加理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盘坐在几案之上,不耐烦的说道。

“你……你这孽子。不是之前总在吹嘘你今那令黄巾战栗的手下么?他们因为没饭吃出城了是么?现在黄巾贼寇都打到家门口了。你倒是正好打给我看看啊?”陶谦被陶商这幅样子气的手都在发抖,怒极而笑,指着门外天空喝道:“我倒要看看,你陶商陶大公子手下的战力!是不是真如你报上来的那般厉害!”

“哼,看就看!爹你还别不信!再说之前儿子所报的是驱逐黄巾,又不是斩杀,谁知dào

这些黄巾贼从哪冒出来的?前几日儿手下战将张闿,便已经杀退了一股豫州沛国欲借道我徐州的黄巾贼寇呢。缴获金银钱币都有数车!本来儿子还想着分润一些孝敬给爹你呢,哪料到爹爹竟然只肯相信一个外人!”陶商见自己老爹陶谦动了真怒。而且之前由张闿操作演给陶谦看的剿灭黄巾之事说不好已经漏了馅,当下也开始耍起了无赖,强顶说道。

“什么?张闿出城去了?还缴获了数车金银钱币?”陶谦闻听陶商此言,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安的疑惑,急忙厉声问道:“你莫欺我不知,豫州黄巾肆虐最为严重,那些黄巾贼寇皆是些穷哈哈,哪里会有数车财货借道徐州之事,你老实给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等杀良冒功?”

“这个……”见因为自己一时图痛快,没有注意到此中竟然有这么一个大漏洞,被陶谦揪住漏洞如此疑问,顿时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来。最后不得已,才皱着脸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陶谦的猜测。

“你……你这孽子!堂堂徐州牧的大公子,怎么也学那些黄巾贼寇行事?这要是传出去,你爹我一世英名,便尽皆毁于你手了!”陶谦本以为陶商会狡辩几句,哪怕是再如同之前一般编出几句谎话来也好啊,却没有想到自家儿子这回竟然难得的诚实了一次,顿时心中郁意充塞,良久来阴沉着脸,怒问道:“你等做的干净不干净?那些人可有活口?可知是些什么人么?”

“哈,爹爹莫要担心!那张闿做这些事情是行家里手,绝对做的干干净净!只是……”见一向在自己眼中“谦谦君子”的老爹为了名声竟然问出了这番话,陶商之前还有些紧张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几乎要拍着胸脯给陶谦下保证了,多少年了,终于和自己老爹有共同语言了。但话一说出口,陶商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札,对陶谦说道:“只是这次那张闿没留神,最后销毁尸体的时候好像是少了为首那老头的,不过那老头之前已然被张闿刺了一枪,估计就算是逃走这天寒地冻的,又值这徐州黄巾作乱,想来也不会有活路了。这信札是从哪老头马车中搜出来的,和一堆珍玩金银放在一起,像是一封家书,张闿不认识字,就给了儿子,要不是爹你提起来,儿子险些都给忘记了。”

“拿来我看!”陶谦听完陶商的话,阴沉着脸庞接过信札,仔细从头看起,不过是些儿子思念父亲之语,只是其中一些话诸如“兖州已定,青州事了”之类的话说的语焉不详,倒是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当陶谦看到落款之时,却是眼睛蓦地睁大,好悬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上。

“儿孟德百拜敬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二章 毒计岂无疵,吕布入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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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无非就是家中排行老大,以德名志之意而已。这作为一个人的字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问题是出现在了这封侥幸没有被陶商丢掉的绢帛之上,就不由得陶谦不心惊了。更何况这家书模样的信上字里行间谈到的兖州同青州的战事及和谈之事,绝非一个普通“商人”之子会提到的事情。

陶谦不傻,傻子也不会做到州牧的位置上。尽管这绢帛之上的信息有限,但一个名字还是出现在了陶谦的脑海之中。

曹操!

除了这位兖州牧,曹孟德之外,陶谦还就真想不出别人来。

可问题是这位是好惹的么?战黄巾、谋阉竖、刺董卓、盟诸侯,据兖州,使得曹操之名天下皆知。虽然听说在争夺青州上几次三番吃了吕布的大亏,可陶谦却仍然对这位同僚不敢有丝毫的小觑。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吕布是谁?那是天下第一猛将,当初在虎牢关几乎以一人之威,阻得关东诸侯不敢寸进的人物,麾下精锐战力之强,天下少有,青州百万黄巾都被人家给收拾了,败给吕布不丢人。

可他陶谦呢?手头上有两万号称天下精锐的丹阳精兵,还被七八万黄巾堵在下邳城中不敢露头,这上下一对比,高下立见。

“爹,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人你认识?”陶商见陶谦见了这绢帛上的落款之后。竟然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似的,浑身的精气神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逝,一双干瘪的手捏着这轻如蝉翼的上好绢帛。竟然像是拿着一份无常使者的催命书一般,剧烈的颤抖着。这下连陶商也有些懵了,急忙问道。

“孽子啊!孽子啊!”陶谦被陶商的话惊醒,两眼无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家长子,嘴里喃喃有声。咱老陶容易么?自打外放为徐州牧以来,那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闷头求发展,是谁也不敢得罪。费了多少心思才有了今天这徐州富庶。左右逢源,陶家居中稳坐,安如泰山的局面?以前看自家这两个儿子虽然都不成器,但若是能善待徐州本地士族大家。结好四邻。再有丹阳精兵为羽翼,至不济也能做个守成之主,传承世家啊。可哪成想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看这家书中所言说,就连青州吕布那么强的势力都有意同兖州言和,你说你没事好端端的偏去招惹曹操做什么?眼下这下邳之乱尚且还未解呢,又惹出这事,可他陶谦招谁惹谁了?简直就是闭门家中做。祸从天上来啊!

“爹,这老头到底是谁啊?是不是儿子这回……这回真惹了大麻烦了?爹。你得救我啊!爹!”陶谦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倒令陶商心中越来越没底,自己虽然纨绔蛮横,但终究还是知dào

这世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见陶谦竟然只看了这绢帛之上一个落款,就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陶商就算是再傻也知dào

被张闿刺了一枪的老家伙来头绝对小不了,也慌了神,语无伦次的问道。

“嗯……!商儿,你能确定那老者当真被那张闿刺成重伤?”毕竟是自己的长子,陶谦终究还是心软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暂时也只能想办法瞒住了。此刻陶谦听了陶商的话,闭目沉吟了良久,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郑重其事的问道。

“这……儿子却是见那老头被张闿一枪刺中了左肩,本是晕倒在地上的。却不想最后收拾尸体的时候,偏偏就不见了这老头的,想来……想来也活不了了吧?爹,这人究竟是谁啊?就算死也让儿子死个明白不是?”陶商再次听陶谦问题,脸上也闪过一丝疑虑之色,回答却不如上次那么干脆和肯定了。

“住口!今后你莫要打听此人是谁!记住,这次的事情就是黄巾贼寇所为!你我根本就不知dào

!而且你这一个,不,两个月也从来没有出过徐州城!记住了么?”陶谦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右手猛地向下一切,压低声音对陶商说道:“至于那个张闿,其本身就是黄巾贼寇出身,贼心不死,贼性不改,你找个机会……嗯?”

“爹……,张闿是儿子至交好友,这么做会不会……”陶商直到今天才见识了平日间总是一副谁也不肯得罪的老好人模样,被自己看不大起的老爹真zhèng

狠辣的一面,惊诧之下,心跳都似乎慢了一拍,但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莫不如儿子给张闿一笔钱,让他远走高飞得了?只要张闿离了徐州……”

“哼!若容他张闿活着,便如同在你我父子脖颈上架上了一把剑!半夜睡觉都睡不安生!”陶谦怒哼一声,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为张闿说情,当下怒不择言道:“那张闿不过一个区区黄巾降将,难不成性命比你我父子,比整个徐州还要金贵么?若你今日不斩他,便买上几口好棺材,你我父子一同等死便是了!”

“这……诺!”陶商见陶谦动了真怒,在性命和交情之间,终于做出了选择,眼中一丝狰狞狠厉之色一闪而过,默然冲陶谦点点头,应和道。

“孽子啊!!”望着陶商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陶谦重重的叹了口气,咱老陶眼看就要六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玩意当儿子!刚刚陶商在还能强撑着,这番精气神一泄,陶谦顿觉头晕脚软,一个趔趄,摔倒在案几之上。

陶谦病重不起,就在其六十大寿的前一个月。这个消息没多少功夫就传到了正在行进的吕布军中。

“主公,咱们现在已到了琅琊郡境地,再向南走不到两百里,就到了下邳了!天色已晚,是不是扎营歇息一下?”秦旭骑在马上,满脸疲倦的看着身后已经疾行了一日仍然无一人掉队的两万青州兵卒,不得不佩服这些出身黄巾战兵的精壮步卒的耐力,紧催了几步马,对吕布说道。

“眼下陶谦病重,徐州定然群龙无首,倘若下邳城破,我看你还想不想休息!”吕布斜着眼扫了秦旭一眼,犹自对那日被吕玲绮撞破自己好事之事耿耿于怀,迁怒于秦旭,没好气的说道。

“这……”自前日从临淄出发,这一路之上吕布就没有给秦旭过好脸看,秦旭也是唯有苦笑而已。本来明明已经吩咐了吕玲绮和蔡琰留在秦府之中替自己照顾秦谊的家眷,就是知dào

吕布有“要事”要办,可谁能料到吕大小姐竟然当真有长期当秦旭女主人的心思,待秦旭走后,二话不说就回家禀明严氏拿行李搬进秦府居住,好不巧的再次撞了个正着。害的好容易才劝得严氏和貂蝉答yīng

重温“前事”的吕布老脸几乎丢到了爪哇国,被羞愤难堪的严氏和貂蝉联手弄的是有家难回,连带着将秦旭也给恨上了。

再加上本打算到军营中对付一宿的吕布,又恰巧听到秦旭对自己当初的“妙计”骂的那叫一个痛快,虽然知dào

秦旭是为了避嫌,再加上本身对这事也不知dào

,倒也算是有情可原,毕竟在秦旭那些“手段”太过惊世骇俗,简简单单的几样东西加在一起,便能有这般威势。在他人眼中这看似神神鬼鬼的门道,的确很能蛊惑人心,特别是这些对张角死心塌地的黄巾战兵,只要认准了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旭乍听此言之下,有这种反应倒也无可厚非,也足见秦旭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但心中本来就因为被宝贝闺女再次撞破而扫了“雅兴”,丢了面子却偏偏发作不得的吕布,正愁找不到个怒气的宣泄口,秦旭自己就撞到了枪口上……

“罢了,去通知老高传令,全军准bèi

宿营歇息!”见秦旭满脸郁闷之色,吕布总算是心里舒坦了一些,便暂时绕了秦旭这一遭,没再继xù

甩秦旭脸子;再加上这几日见到这些青州兵卒别的不说,单单这耐力和毅力的确颇为难得,吕布也心惜不已,若是在日后好好磨砺一番,说不得还真如秦旭所言,会是一只不弱于陷阵营的步卒也说不定,但此事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所需时日尚久,倒也不用急着太过苛求,当下说道。

“多谢主公体谅!”秦旭算是对吕布的性子摸了个通透,这位大爷就是典型的耳根子软,吃软不吃硬,只要把他“毛”捋顺了,自己这个老丈人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主公!秦主簿!我军探马在前方发xiàn

一名重伤垂死老者,像是受了枪伤!末将不敢擅专,请主公决断!”见吕布答yīng

了下来,秦旭立马在马上大大的行了个礼,就待去派人给在中军压阵的高顺传信,却突然见牵招来报。

“去请军中医者救治,问清伤从何来;若是和徐州无干,给他治好伤势之后,问清去处随他自去。”吕布对这种小事一向没心思理会,示意秦旭解决就是。其实在这个世道,路边死个把人,本不足为奇,但此番吕布秦旭等人是为救下邳而来,琅琊郡作为唯一一个徐州黄巾和阚宣叛军不敢轻犯,唯恐青州吕布误会的地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受枪伤的老者,也由不得秦旭不怀疑会不会是阚宣那疯子知dào

吕布来救下邳,情急之下胆子长毛,敢来捋虎须,欲行那伏击之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三章 曹父逃厄运,张闿夜遁逃

“秦主簿,那老者已经醒了!要说就他这般年纪,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不知dào

待了多久,竟然还能醒过来,当真是命大啊!”秦旭骑了一天马,疲惫之极,正准bèi

休息,牵招突然来报。

“醒了?走,去看看!”对于这个被探马发xiàn

的重伤老者,秦旭亟需知dào

他身上的伤情究竟是否是阚宣叛军所为,以免这聚结了几千人就敢自称天子的疯子,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来。尽管因为吕布击败收降了青州百万黄巾之事使得盘踞徐州的黄巾贼寇将临近青州的琅琊郡视为禁地,生怕惹祸上身,但这并不就代表那些人在得知吕布援下邳之事后,还能保持淡定;再说疯子的世界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这两厢不确定因素,使得秦旭不得不谨慎起来。因此特地嘱咐过牵招,若是这人醒过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第一时间告sù

自己。

“秦主簿,这老者像是受了风寒,额头烫人的紧,刚刚清醒了片刻,此番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总是在叫嚷着什么瞒啊德啊的,道像是在喊谁的名字?”军中的医者见秦旭和牵招到来,连忙起身,指着行军床上侧身而卧,头上盖了块湿布的重伤老者说道:“这也难怪,背心好大的一个枪伤,能在某的医治下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他现在这个状态,能听到我们说话么?”秦旭没理会这医者的一通解释,直接问道。这年头。吕布军中的这些医者,不过就是上了些年纪,略识几个字能看几本残篇医术的老军而已。能帮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弟兄挺过来,便已经可以被军中称呼为神医了。

“若仅仅是问话,大概是可以吧?”这医者见这一番隐含表功的话根本没被秦旭听进去,脸色略带了失望,不过也知dào

秦旭虽然只是个左将军府的行军主簿,但在吕布军中威望极高,见秦旭发问。也不敢多言其他,解释说道:“这老者虽然身受重伤,又着了风寒。但看的出来之前身体底子打得极好,而且求生之年极强,倘若能挺过今晚,再施以金创。当无大碍。现在虽然偶尔说些胡话,但简单的识人问答还是做的到的。”

“既然如此,这人就劳烦你多费心了,回头某定然在郝将军处给你表功,你且退下休息吧!”秦旭闻听这老者无大碍,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这人刚刚失望的表情,当下面色温和的对这名医者说道。

“老先生。可能听到某说话么?”百般保证定然尽lì

让这老者好转起来的医者,面含喜色倒退着出去了。秦旭略打量了一下这老者华贵的衣着和配饰,凑近轻轻拍了拍老者的手臂,低声问道。

“唔,阿瞒……可是你么?”那老者慢慢的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怔懵了好久才集中了视线,打量了一下四周,深吸了一口气,深皱着眉头,似乎在强忍着疼痛对秦旭缓缓说道:“这位小哥,老朽这是在何处?可是蒙小哥你搭救?”

“老先生放心,这里十分安全!”秦旭刚刚听到了老者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结合之前那名军中医者所言,嘴角微微勾起,笑眯眯的说道:“某看老先生受伤颇重,又无家眷随行,此番可是遭了兵祸?”

“唉……”老者听了秦旭的问话,脸上涌出一片潮红之色,喘了几口粗气,似乎想到了什么令其十分愤nù

之事,嘴唇懦了懦,却最终叹息道:“小哥所言不假,徐州此番遭了黄巾之祸,老朽携家带口欲往琅琊避祸,却不料途中遇到了乱军,财货尽失不说,家眷也遭了毒手,唯独老朽得天眷顾,侥幸不死!可怜我那孩儿一家……我那年仅五岁的孙儿……”

“老先生节哀顺变,且保重身体要紧!”见这老者情绪十分激动,紧绷在背后的布条似乎有血色渗出,秦旭赶忙安慰道:“某刚刚一直在听老先生在喊阿瞒?莫非这阿瞒便是老先生那遭难的孙儿不成?待天亮某请匠人给其制作一幅灵位送于老先生缅怀就是了!”

“老朽呼喊阿瞒?”老者似乎有些困倦,听了秦旭的话后闭目良久才说道:“想必是小哥听岔了,老夫并不认得此人。咳,便是老朽得小哥你相救,本就感激之至了,怎敢再劳烦小哥破费?还是不用了吧……”

“或许真是某听错了吧!”见这老者言语中似乎防备之心甚重,也不知dào

是病重气力不足或是有意为之,秦旭也不在意似的,微笑起身说道:“不管如何,逝者已矣,老先生莫要太过伤怀,且安心养伤,明日某再来看望。”

“这老者身上可有什么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秦旭见这老者时而情绪激动,时而沉闷不语,只说是遇上了乱军,才罹遭大祸,一时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而且这老者重伤之下又染了风寒,身体虚弱的紧,倒也不好继xù

追问下去,方才作罢。只是此人之前无意识的呼喊有点意思,秦旭走出医者的军帐,对侍立在一旁的牵招问道。

“这老者被救起时某就在场,除了这身衣衫,什么也没有啊?莫非就是个遭了兵灾的流民?唔,要不末将再去问问?”见秦旭似乎对这老者的什么十分感兴趣,牵招赶忙说道。

“不必了!”秦旭向身后帐中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对牵招说道:“流民?你见过哪个流民能身穿价值数万钱的绫罗中衣?还有其腰间那只剩下残角的玉璧,怕是也值得千金!还有那双手,和一身的肥肉,要是这也算的上是流民,我等这般又是什么?”

“秦主簿明察秋毫,末将佩服之至!”牵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那这人该如何处置?莫不是要带到徐州去?可这人身份不明……”

“无妨,我想,这人定然很快就会自己告sù

我等的!”秦旭若有所指的笑着说道。倒是看得牵招莫名其妙。

……

“张都尉!此番出城得了如此多的财货。某献与父亲一批珍玩,难得受了不少夸赞,这皆是你的功劳啊,且请满饮此杯,以表商之谢意!”徐州治所下邳城内,因为黄巾袭城之故,天色刚刚擦黑就已经满城戒严。禁点灯火,以防止有人通贼,向城外传递消息。但这道军令对陶商这位徐州大公子来说无效。此刻的陶商正在如往常一般,在自己府中宴请又要出城“找食”的麾下干将张闿。只是此番陶商好像是有心事一般,举动浑然不似前几次那么兴奋不已,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大公子能得主公夸赞。对某来说便如同身受了一般。高兴的紧!”张闿盘坐在案几之后,听陶商如此说,一张丑脸上满是得yì

之色,高高举起酒盏说道。

“哎……”

张闿正待饮下,却不料陶商就像是被吓到似的,突然猛的叫了一声,张闿手一抖,手中酒樽好悬没拿稳。讪笑着问道:“怎么?大公子还有话说?”

“这……是啊!”陶商见张闿浑然不觉的样子,略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你又不是不知dào

,某对那糜家小姐一向倾心,之前更是有结连秦晋之好的打算,怎奈突然杀出个秦旭出来,生生搅合了某的好事。某是这样想的,此番黄巾围城吕布来救,估计也带不来多少人,倒是个很好的机会,能不能再托张都尉你同你那些黄巾兄弟说上一句,阵前帮某出了这口气可好?”

“这个……”张闿放下酒盏,自顾自的砸吧砸吧嘴,脸现难色,说道:“大公子也不是不知dào

,这次因为青州黄巾覆灭,徐州这些兄弟人人自危,又有那阚宣有意接连与他们,共图富贵,怕是也看不上大公子之前出的价码了啊!再说现在黄巾袭城,攻势甚猛,某这个时候去联系他们,若是被主公知dào

了的话……”

“哈,某倒是没有想到这点,此番黄巾与我徐州交战,的确不太方便,倒是让张都尉为难了啊!无妨!无妨!”陶商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冷意,咧开一嘴黄牙大笑道:“就当某没说过吧!不过张都尉也放安心,家父这两万丹阳兵也不是吃素的,加上那吕布的援军,这仗有的打呢,这正是我等趁机捞取好处的大好时机,至于那秦旭之事,日后再谈便是!来,某敬张都尉一盏!”

“多谢大公子!”张闿举起酒盏一饮而尽,一脸豪爽的说道:“日后某定然时刻注意那秦旭的动向,伺机帮大公子了了心愿!请!”

“某这心愿之事,还是某自己了却了吧,就不劳张都尉你费心了,且请安心去吧!”陶商见张闿丝毫不见疑的将酒一饮而尽,脸庞突然变得有些扭曲,语带狰狞的说道。

“大公子这话何……噗……”张闿话音未落,脸上突然露出极端痛苦的神色,捂着小腹难以置信的看着冷笑不已的陶商,蓦地喷出一口血雾,想要站起来扑向陶商,却好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qì

一般,身子晃了几晃,重重的摔倒在案几之上。

“张都尉,莫怪某心狠不顾情谊!只是这次你招惹上的人来头太过巨大,连家父这次都自顾不暇,某不想给你陪葬,也不想让某的徐州给你陪葬!”陶商从墙壁上摘下一把长剑,缓缓的抽将出来走近张闿,叹了口气说道:“原本看在你我至交的面上,想要给你留个全尸,奈何父亲非要你的头颅一观才放心,某也只能得罪了!”

“大……大公子且让某……做个明白鬼,那人,究竟是谁……”张闿四肢都在抽搐,口歪眼斜,强自挤出这番话道。

“某倒是真想告sù

你,但可惜真是不知啊,当初你若是拆开那老头的信札也许会知dào

。”陶商一步步的走近张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高举剑刃说道:“不过家父倒是重复过一个名字,好像是姓孟,对,叫孟德还是什么?大概就是这老头的儿子,你到了九泉之下,可别忘记去给人家道个歉!”

“大公子!大事不好了!主公晕倒了!”正当陶商一剑坎偏,落在了张闿肩膀之上,待要再补一剑取其头颅之时,突然在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拍门声和不安的大叫!

“什么?”陶商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亟,手中剑落到地上也浑然未觉,也顾不上倒在地上仿若没了气息的张闿,急忙将人胡乱向案几下一推,吩咐家将传令谁也不能进去,夺门而去。

“孟德……哼!陶商!陶谦!徐州!用我时如犬使唤,临危难时又将某弃之如敝屣,等着吧,我张闿一定会回来的!”就在陶商夺疾奔之际,刚刚躺在地上一副中毒模样的张闿,竟然突然动了动,猛的跳将起来,吐掉嘴中的血沫碎肉,眼中怨毒无比的看着陶商离去的方向,捂着肩膀跟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四章 城托陈元龙,悍卒初显威(上)

PS:感谢大美女“幽夜雪荷香”每日坚持不辍的刷屏打赏!

下邳城此番因为陶谦病倒,顿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消息传到城外,只两日间,号称天下精锐的丹阳兵不眠不休,其据守的下邳城墙,竟然几次险些被疯了一般日夜强攻的阚宣同徐州黄巾的联军攻下城头,好在城中士族之首陈家的少主陈登及时率领三千家兵增援,才算是暂时缓解了险势。而尚在养病的陶谦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险些背过气去,将号称徐州第一战将的曹豹叫来狠狠的骂了一顿,犹不解气,拖着抱病之躯,强自登上下邳城墙,好容易才使得士气低下的丹阳精兵勉强恢复了几分气势。

“元龙,这次多亏了你啊!”陶谦死撑着上城墙鼓舞士气的举动,其直接后果就是病情愈发的加重了,回到府中便觉得头晕目眩不能视物,之后又接连呕血,眼看着几日前还算得上富态的身躯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握着来探望的典农校尉陈登之手,颇有几分托孤的意味说道:“此番徐州之祸,皆因陶某无德所致,导致下邳孤城被围,黄巾贼子嚣张于外。可这下邳城中数十万生民却要遭某牵连,谦实在于心不忍!元龙你向有扶世济民之志,现下徐州多难,虽有丹阳精兵却无一能将可用,满城上下,也唯元龙你深知兵略,智谋无两,谦与徐州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元龙你了。”

“主公莫要说此言语!”陈登不着声色的将手从陶谦紧握中抽出来,顺势拱手。恭敬的说道:“登年少轻狂,怎堪大任,前日不过时机凑巧。那些黄巾贼子两日间日夜强攻,已成强弩之末,加上主公麾下丹阳精兵用命,才能使得黄巾暂时退却,登实不敢居功,万不敢当主公如此夸赞。况且主公此番不过小疾,将养数日便可痊愈;现在下邳上下皆翘首以盼主公尽快痊愈。将这些黄巾贼子击退呢。”

“元龙就不要安慰与我了!”陶谦直勾勾的望着床顶,眼眸中漫无焦点,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显的一副老态龙钟之态,缓缓说道:“陶某年逾六十,早已知了天命,倘若倒退十年。哪里容得阚宣这奸贼狂妄。可惜现在某垂垂老矣。二子又皆不成器,徐州早晚必是他人怀中之物,现在唯一所愿便是这富庶之地莫要陷落贼首,元龙,你要助我啊!咳……咳!”

“主公且安心休养,登虽无甚谋略,但好歹尽lì

保得下邳撑到青州之援便是!”见陶谦咳的撕心裂肺,满脸痛苦之色。陈登眼眸中也闪过一丝不忍,连忙呼人来服侍陶谦。低声对陶谦言道。

“好!好!元龙之才,定能保得下邳不失,某放心的下!咳咳!”陶谦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咳出血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登定然不负主公所托!就算是同那城外贼寇战至最后一人,也必然撑到吕布到来,主公便安心将养吧!”陈登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郑重的给目不能视物的陶谦行了个大礼,毅然转身离去,浑不见刚刚还一副垂垂欲死模样的陶谦嘴角,那抹颇为无奈的苦笑之意。

被陶谦、陈登等人托以厚望的吕布军此番虽然皆是步卒,但行军速度依旧很快,日日强行军竟然没有一人掉队,便是吕布也不得不佩服这帮由黄巾战兵降军筛选出来的青州兵之耐力和意志力,赖琅琊郡路行通常,又没有袭扰,只用了不到五日时间,便已经距下邳城不过十余里了。这种行军速度,虽然在吕布军中并不算是拔尖,但作为步卒来说,已经是个可以骄傲的成绩了。直到隐约能居高临下看到下邳城外的阚宣同黄巾联军的营地星罗密布了,吕布才下令就地休整,择机而动。

“仲明,这次你不会还要劝降这些徐州黄巾吧?”看得出愈发临近下邳城,吕布的战意愈发的高昂,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竟然有了同秦旭开个玩笑的心思,笑着说道。

“主公说笑了!”秦旭无奈的撇撇嘴,正色说道:“青州多山,少有良田,州力疲敝,本就无甚可掠之地,青州黄巾又多是本地流民为求自保而无奈附贼,恶迹其实并不多见。若能招抚以充实我军实力,自无不可!但这徐州黄巾却是不同,虽然同青州黄巾份属同支,但徐州乃富庶之地,这些黄巾贼寇平日间尽是行那烧杀抢掠以充实己军之事,民怨已是极大;倘若如青州那般招降,不但对我军不利,也容易令我军失了徐州民心,划不来啊!而且对于穷凶极恶之徒来说,便是一时被迫放下了屠刀,依旧本性难改,留之必是祸患,亟待主公手中方天戟行那雷霆之怒才是!”

“看咱们秦主簿竟然也有起杀心时候?当真是难得啊!”吕布看来心情的确不错,吁了口气,笑着对身边等候命令的高顺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这天下乱世之像已显,人心已然不古,你不忍心去杀别人,就要有被别人杀的准bèi

,我意唯有以杀止杀,才能令这大汉天下重归太平。仲明今日既然能看清这些,日后某将玲绮托付与你,也就能放下心了!”

吕布今天很有谈性,而且这还是第一次在秦旭面前吐露心声,倒是令秦旭对吕布这个世人眼中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天下第一猛将,有了更新的认识,没想到一向被称之为世之虓虎,出了名的寡恩少义,桀骜不驯的吕布竟然也有这等大志!而且从吕布之前的行事来看,想来所谓以武止戈,大概就是吕布这番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吧?

“主公此言当真是振聋发聩,旭受益匪浅!自当为座右之铭!”秦旭熟练的奉承了吕布一句,见吕布脸上露出了满yì

的表情,借着说道:“此番就赖主公这以杀止杀之论,让这些新立的青州营精兵以这徐州黄巾为砺石,成为主公手中的利刃吧!”

“唔!不错!某之军中多是骑兵,虽然战力强横但损耗颇大,青州并不产马,对他州依赖过大,的确是个大问题!”成功因为秦旭的奉承而转变了话题的吕布,看了一眼身后静立不语只待军令的青州兵,对着单凭着高顺月余的训liàn

就能达到这临战不惧、不发一声的素质,就可见这只精兵的可塑性之强了,吕布脸上露出一抹满yì

的笑容。

“主公!探马来报,贼寇营地有所变化,看样子是要开始攻城了!”正在吕布对青州兵营新立便有如此威势而颇为满yì

之时,臧霸突然快马来报,道。臧霸在营救入狱的臧洪前,便已经是徐州骑都尉了,对徐州地形十分之熟悉,此番因为牵招被秦旭安排保护时而昏迷时而苏醒的重伤老者,这传报探马消息的重任便落在了臧霸的身上。

“唔!动作倒是挺麻利!不过也就只有如此了!至少我军两万余人都到了距离其营地不过十余里之处,尚未被其发xiàn

,可见这帮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吕布居高望远,看一窝蚂蚁啃骨头似的阚宣黄巾联军扛着建议的攻城木梯,一哄而上的扑倒下邳城前,企图以人海战术取胜,嘴角露出几分不屑之意,肃然下令道:“我令,典韦、曹性同某领一万青州兵为前锋,臧霸、太史慈分领五千青州兵为侧翼,高顺、秦旭、牵招率余众固守本营,务使粮草不失!诸君!随某强攻,给这帮乱臣贼子来个前后夹击!让某也看看尔等的战力如何!”

“诺!”不但得了前锋位置的典韦曹性高声应诺,就连臧霸和自到吕布军中一直由些心不在焉的太史慈,第一次出战就被吕布分派了两千多名青州兵统率为侧翼直击,这简直可以算是惊喜了,就连太史慈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亦是战意盎然。

锋矢阵!只攻不守的军阵!这本是骑兵在占据优势的状况下,撕毁对方防御进行有效歼灭的军阵,攻击力虽强但却一般只有机动性极高的骑兵才能发挥出其全部威力,却没想到被吕布故yì

为之的用在了这里。看来吕布当真有好好磨砺一下这些青州兵的意思,在有近四比一的兵力对比下,而且还是统率的还是全由步卒组成的青州兵,这等足可见称之为战略失误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吕布的身上,可见吕布对阚宣黄巾联军的蔑视之意。

“咚咚……呜……”沉重的鼓点,伴随着牛角号浑然的闷响在下邳城外响起,飘出极远,顿时就使得刚刚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冲向下邳城墙的黄巾贼寇和阚宣叛军脚步顿了顿,被缓过神来的丹阳精兵瞬间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援军!是青州援军!”

“弟兄们!吕将军来了!吕将军当真来救下邳城了!”

早在之前陶谦强托病体上城墙劳军之时,便已经对当时几乎毫无士气可言的丹阳精兵说过吕布会来援下邳。可奈何没有人相信啊!青州北海之乱天下皆知,就算吕布当真是那种急公好义的主儿,估计也不可能带着疲惫之兵前来救援一个之前还隐约给他唱反调的毗邻州郡吧?

可眼下刚刚还疯了似的强攻下邳四门的黄巾,肉眼可见的以潮水般的速度退却了下去,六七万人仿佛黄浪一般源源不断的在下邳城北门前的平原之上集结,对越来越近的打着黑底白是吕字大旗的玄色轻甲兵士,严阵以待!

“吕布,你终于来了么?”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恶仗,已然满身血迹有些脱力的陈登,强立在下邳城墙之上,看着缓缓涌动的黑色箭矢,马上就要和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黄色人群碰撞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五章 城托陈元龙,悍卒初显威(下)

PS:感谢大美女“幽夜雪荷香”每日不辍的刷屏打赏!

“爱卿,此番你等黄巾众投诚与朕,朕心那个甚慰之至,你放心,待这下邳城破之后,朕对你等义士,定有大封赏!你老余便给朕当个大将军,你联络的那些答yīng

来相帮的豫州弟兄俱为校尉!如何?”下邳城北门之外联军营中,此番自称天子的下邳人阚宣正在同此次联军中徐州黄巾首领余方饮酒,阚宣扯着粗犷的声线,不停鼓吹着待下邳城破之后,将如何如何犒赏来“投”的徐州黄巾贼众。丝毫没有发xiàn

余方眼中不假掩饰的蔑视之意。

“多谢,咳咳,多谢那个陛下厚爱!只是这下邳城城高墙厚,据守的丹阳兵更是天下精锐,自换上了那陈登守城之后,这几日来的强攻,你我双方弟兄受损颇多,况且豫州来援之事尚未敲定,这封赏之事,还是待城破之后再行商讨吧!”见阚宣说完之后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余方也颇感可笑,只能对自我感觉良好的阚宣敷衍道。难不成还让咱给你大礼谢恩不成?还真拿自己当真命天子了?真以为咱们这徐州黄巾当真非要投奔你不可么?竟然还在打豫州来援的黄巾部众的主意?还俱封校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子!若非看你这么快就拿下了徐州粮仓彭城和小沛,劫夺隐匿了钱粮无数,一时尚且有可利用的价值,才勉强和你合兵一处有所图谋。否则何必同你敷衍?就你那两千多俱是些地痞无赖的乌合之众,在这七万多黄巾部众面前,有还手之力么?

“报……”正当余方想方设法的先敷衍住兴致颇高的阚宣之时。突然军帐之外有余方部兵士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可是下邳城破了?”还没来人开口说话,阚宣就一脸兴奋之色的抢先问道,似乎对下邳城破之事志在必得。

“不……”

“那就是豫州的黄巾兄弟来投诚与朕了?”阚宣的眼神更亮了,满脸的络腮胡须仿佛都一根根树立了起来。

“不是……”

“陛下,何不先听听究竟是何事再做区处?”看阚宣这幅样子,余方不耐烦的沉声强行打断了阚宣这语速极快,根本不给来人喘息之机的接连不断妄想之问。心中对当初同阚宣的合兵也颇有些后悔了。原本以为凭着数千人便攻下了由丹阳精兵据守的徐州粮仓彭城、小沛两地的阚宣至不济也是个人物,可这半月来的接触,这位自称天子的家伙。感情只是个运气好到爆棚的疯子而已,除了狂妄自大之外,简直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

“报余帅、陛……下,下邳城北五里之处。突现一支两万余人的军队扎营。打着青州牧吕的大旗,似乎是冲着我军而来!”来人被阚宣硬生生打断了数次,也憋着一股火气,沉声报道。

“城北?青州牧吕?是吕布?”城北?不就是现在自己所处的大营所在么?听闻来人所报之后,余方脸色顿时涌现出凝重和惊慌之色。吕布在北海城外以一万精锐破百万黄巾之事已经是天下皆知,虽然余方对此事无限夸大吕布战力可比鬼神之语多有不屑,但青州百万黄巾降服之事却是事实,也由不得余方不谨慎。打定主意不管真假,己部黄巾众说什么也不会和吕布接战的。有了这徐州黄巾名义上的首领以身作则。也使得徐州他部黄巾一同将与青州接壤的琅琊郡都视为了禁地,就是怕谁运到不好招惹上这个煞神,惹来杀身之祸!

徐州黄巾不敢去招惹吕布,但现在吕布竟然来救徐州下邳城了?不是说青州四面树敌,与各方势力不睦,徐州陶家甚至还对吕布军某位高官下过什么劳什子黄巾追杀令么?怎么这会子会来相救?

“青州牧?吕布?莫非他也是来投奔于朕的?哈哈,看来这老天都在助朕之大业!唔,这吕布之前所为虽然多招人诟病,但只要诚心来投,朕便既往不咎吧!”阚宣根本不在意余方的神情,语带疯狂的说道。

“吕布来投?”余方真的是被惊呆了,看着喜形于色的阚宣,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这个乡巴佬竟然以为吕布带着一万多大军来徐州是为了来投奔他的?这厮想当皇帝想疯了吧?自己当初也是昏了头,怎么会上赶着和这疯子合同联军攻取徐州?

“命各部在四门攻城的弟兄,立kè

撤下来,速速来北门集结!迎战吕布!”余方感觉自己也快成疯子了!当下命令道。

“余将军,你这是何意?你放心,就算是吕布来了,其位也定在你之下……唔!爱卿,你要做什么?”阚宣还在做着君临天下四方来投的美梦,见余方这般行动,竟然还以为余方是嫉妒心重,连忙安慰道。只是话没说完,就见余方一改之前对自己颇为客气的神色,眼眸中杀意凛然,话语不禁为之一滞。

“阚宣?陛下?哼!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余方真恨不得一刀砍了这个吕布大兵压境还在做梦的疯子,不过现在吕布军已经逼近不过数里,兵锋瞬息可至,余方也懒得再同阚宣废话,吩咐道:“将这个疯子给我看押好了!我有大用!派人解了他手下那帮人的兵器,看管起来,倘若有人不服,一律杀了!”

余方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个总是好像胜券在握的阚天子的真实面目了,若非还要逼问出被其藏匿的几乎占徐州存粮一半的彭城、小沛之粮,刚刚就一刀砍了这个让人无语的疯子。

“余帅,咱们真要同那吕布硬抗不成?”这名来通报消息的黄巾众看来似乎是余方的心腹,跟着余方出了营帐之后,看着尚未和吕布接战便已经乱成一团的黄巾众,低声问道。

“哼!某还没疯!这样,趁着吕布大军尚未开动,你速速带本部弟兄以去四门传令并监军其他各部来北门之名,在下邳城南门等我。吕布好大盛名之下,必然有其可取之处,某部弟兄没必要和同某面和心不合的其他部众一同送死!记得看好这个阚疯子,务必要逼问出被他取了头筹的彭城、小沛存粮所在。”见四下无人注意到这边,余方嘴角露出几分冷意,小声吩咐此人道,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在营帐之中势要同吕布决战的样子。

事实证明,吕布虽然没有赶上近十年前那场浩浩荡荡的剿灭起事之黄巾贼的大战,但对黄巾众的心态的估算还是十分到位的。吕布同典韦率领前锋甫一同聚拢了半数的黄巾众接触,就看出了选择锋矢阵这种骑兵强攻阵型的确是此时最正确的选择。

自离着下邳城北门外黄巾营地尚有一里,吕布便发出了结阵强攻的命令。一万五千被高顺强训了不久的青州兵,因为之前作为黄巾战兵的经验,并没有在数倍于自己的原本份属友军的徐州黄巾面前有丝毫露怯。听到吕布一声令下,在后方鼓点的催促下,迅速结成了强攻阵势,以吕布、典韦为首,曹性、臧霸、太史慈等诸将迅速就位,一万五千大军,完全以硬碰硬的方式,没有丝毫花哨的向着数倍于己的黄巾贼寇杀去。

“啊!”

“啊!”

黑衣玄甲的青州步卒同黄衣黄带的徐州黄巾的碰撞,顿时在下邳城外响起一阵阵惨叫之声。一方是经过不久军阵训liàn

,有规有矩的的配合冲杀,一方是一哄而上,散乱无首的各自为阵,两相对比,高下立判。只一个冲锋,新立不久的青州兵便对这些刚刚从攻城战扯下来的徐州黄巾贼寇造成了大量的杀伤。

吕布一向不喜欢如同一般统帅一般,在重重保护下坐镇指挥,此番更是一马当先,手中方天画戟饱吸敌血之后也随着舞动,也似乎发出了欢快的啸声,火红色的一人一马在满是黄色的人群中分外显眼。而虽然是步行,但紧趋其后的黑脸壮汉典韦也不示弱,一双铁戟抡的满圆,身侧只见血花飞舞,端得是无人能近。

青州兵众受主帅鼓舞,战意亦是不断攀升,整个战场之上,竟然出现了碾压,在正面肉搏之中,竟然在对数倍于自己的徐州黄巾压着打。

“那……那就是吕布?”远远的躲在北门营帐之中,仍有一丝不太甘心的余方看着明明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己方黄巾众,在吕布典韦的直冲之下狼奔豕突,乱作一团,而吕布军主力两翼,那仅有各不过两千余众的青州兵在两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小将的带领下,对这些恍若无头苍蝇一般的黄巾贼寇进行着无情的绞杀。这分明是优势兵力下的骑兵对步兵击而围之的翻版,没想到竟然被吕布利用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步兵给“操演”了出来。

“余帅,吕布威势不可挡,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南门事宜,咱们还是快撤吧!”余方心腹见自家大帅竟然被吕布在数万黄巾众中来去自如恍若无人的战姿给震慑住了,一脸焦急的喊道。

“对!对!吕布战力无双,硬抗绝非上策!”余方被自己心腹喊醒,心颤不已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不过这吕布再厉害也不过一人而已,看来我等据所广陵也不安全了!好生看管好那阚疯子,我等折道,去豫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六章 一战破黄巾,城中喜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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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外的战事,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在两军甫一接触,便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陈登在身边丹阳守军的搀扶下,扶在城头,眼见着在吕布一马当先冲入敌阵的鼓舞之下,其麾下兵将士气肉眼可见的节节攀升,竟果如其阵名锋矢一般,在徐州黄巾战阵之中炸开。

而那些几次差点攻破下邳城头的徐州黄巾众,本就因为摄于吕布的威名,连接连青州的琅琊郡都不敢擅入;此番见到吕布果真如同战神一般在重重包围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杆方天画戟刺挑抡扫,使得密不透风,这些习惯凭借着人数优势一哄而上的黄巾众,根本无人能或者接近吕布身边一丈之内,一些胆小些的,干脆就是腿脚发软,浑身酥麻,不留神便会被身后的同袍拥挤踩踏所伤。

可若只是吕布一人倒也罢了,人力总有尽时,作为主帅带头冲锋本就已经是异数,就算吕布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将这七万多人尽数杀尽,但那吕布身后不远处那名黑壮的汉子,其步战威势竟然也不在吕布之下,手中一双铁戟像是两条黑色的巨蟒,无情的吞噬着敢犯其威的生命,虽未曾骑马,但在这被黄巾贼众重重包围之下,浑然无觉似的,和冲锋在前的吕布始终保持着可以护其安全的距离。

明明是兵力弱势的一方,压着数倍于己的优势兵力打。让自诩知兵的陈登都有些瞠目。人说吕布军战力强横,天下无双,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啊。仅仅这些步卒便有这等战力。而传说中的吕布麾下骑兵精锐陷阵、骁骑、飞骑三营若是在此,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之上,又当是什么样子的状况?

由于吕布军的“突然”出现,和瞬间爆fā

出来的强横战力,本就因为吕布的赫赫威名心惊胆战的徐州黄巾的战心溃散了,特别是在发觉了自家主帅竟然消失不见了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士气更是在极短的时间降到了冰点。

“我不打了!我投降!”就在吕布的画戟堪堪扫中一名看上去像是小头目的脖颈之时,这名身形颇为彪壮的黄巾大汉,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悍卒。竟然当场吓得尿了裤子,脚下一软,带着哭腔大喊道。

“哼!”吕布对方天画戟的控zhì

如同神使,应这人话音改扫为拍。击在这名在战场之上就敢痛苦流涕的黄巾壮汉肩膀之上。冷道:“饶尔狗命,滚!”

“我也不打了!”

“我投降!”

不要小看榜样的力量,特别是在这种可决定生死的战场之上。有了带头之人,并且免了成为吕布戟下亡魂的机会。这种欲望求生的情绪瞬间就像是瘟疫一般,在尚余大半的徐州黄巾兵将中传播开来。此起彼伏的跪地求饶之声震天动地,竟好像比一开始喊打喊杀时候还要响亮,倒是令刚刚莫名闪过恻隐之心才绕了那人一命的吕布脸色一黑。

要早知dào

是这么个结果,刚才真不该绕了那个正在感激涕零的望着自己的黄巾壮汉。

看看日头。从接阵到现在跪倒一片的黄巾残兵,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时辰而已。若是这次的攻击方换成徐州。估计这会已经在高呼庆祝了,但这对于曾经在抗击南匈奴战场之上连续厮杀几日夜,甚至在虎牢关数日鏖战天下英雄的吕布来说,简直就同小儿科一般。形象点就好像是那啥,这才刚有点感觉,那边就缴械了,差点凭空憋出内伤来。

“百闻不如一见,这吕布之武勇,果然天下无双,主公将之引至徐州以抗黄巾,也不知dào

是福是祸啊!”陈登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轻吐了一口口中的浊气,对身边人吩咐道:“吕布这番已然大胜,徐州黄巾主力已无战心,四门之围片刻可解,去通知主公做好应对吕布的打算吧!”

“你说什么?吕布仅仅凭着一万余步卒,正面冲击只一个回合便将围困了某这下邳城近半月的黄巾贼寇击溃?这不可能,这……他们彼此伤亡多少?”秦旭的老熟人,陶谦的俩儿子此刻都在卧病在床的陶谦塌前,却突然听到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但带来这个消息的人,乃是自家倚重,在这徐州号称第一勇将的曹豹,也由不得陶谦父子三人惊诧莫名了。

“禀主公、二位公子,此是末将同典农校尉陈登,及丹阳兵全军上下亲眼所见,此番吕布所带之兵的确皆是步卒,而且据元龙先生推断,从战中阵型稳定保持程度上来看,似乎应该还是成军不久的战兵!但这些人个个悍勇无双,无畏生死,又有吕布这一军统帅出人意料的冲锋在前,众将兵无不奋勇效死,损失甚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那些黄巾贼寇则因为主帅胆颤弃走,余众死伤奔逃者无数,其余皆跪地请降,下邳之围,一战而解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历史上曹豹就是吕布的便宜老丈人的原因,今日见了吕布在阵中这般骁勇,就连其麾下被陈登看出来是新募的步卒都堪称精锐,又有青州这么大的一个地盘,作为接连青州的徐州本土势力代表之一,掌着徐州三分之一军权的曹豹,莫名的就是对吕布是充满了好感。连带着尽管陶谦陶商这父子二人的脸色随着曹豹的叙说愈发的阴沉,曹豹仍然是毫不掩饰对吕布的欣赏之意。

“父亲,这吕布乃是父亲请来援我徐州的,这般速战速决便解除了我徐州近半月都没有解决的祸患,就像是曹将军所说,此番吕布将本州黄巾主力击溃大部。收降一部,连主帅余方都跑了,那这徐州黄巾那些剩余的残兵败将必然惶惶不可终日。军心日散之下,便是人数再多,也绝不会是我徐州丹阳精兵的对手,父亲和大哥收复被黄巾攻破的彭城、东海等郡县指日可待,你和大哥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呢?”二公子陶应扭了扭手中洁白丝帕,轻轻的沾了沾嘴角,状似不解的问道。

“老二。你懂什么?”陶商瞪了娘化的陶应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碍着陶谦在侧。也不敢出恶言,让陶谦以为他不能容自己兄弟,只能沉声怒道:“这黄巾围城固然会对我徐州不利,你以为这吕布此番来救。便是存了好心了么?吕布何人也?天下皆知其乃无信无义之小人!若是他见这般轻易就能击溃的黄巾贼众竟然能让我徐州上下无可奈何。生出了觊觎我徐州富庶之地的心思怎么办?”

“大公子此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最好祈祷千万不要让吕布听到!”曹豹在徐州是老资格土著了,又是当初最先支持陶谦入主徐州的本地世家之人,陶谦一向对他十分客气,甚至连徐州三分之一的兵权都交由曹豹把持,对于陶商这番颇有影射徐州战将无能,而且极端贬低被曹豹之分看好的吕布的话,顿时脸色一沉。说道:“本来大公子乃是主公的长子,豹本是臣下。不应说这话,但今日却是不得不直言了。这吕布其人如何,你我从未接触过,若是仅仅凭借着世人讹传,恐会有失偏颇之嫌吧?若那吕布真是小人,为何我下邳告急之时,不见那些品行高洁之人来救?偏偏是这个无信无义之人,不顾本州初定,州郡不稳之危,率大军来救?更何况下邳距离临淄近八百里,若是普通步卒,便是本州丹阳精兵,可能三日即到?此番吕布应约而来,一战解我下邳之危,大公子不思感激,竟还在这里污蔑其对徐州有吞并之心?这回曹某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似乎有过传言,大公子同吕布军中之人有过龃龉,甚至还发出了什么黄巾追杀令?由是才有淄川国黄巾兵临临淄之事?莫非大公子和那些黄巾贼有交?否则怎么这么痛恨刚刚战胜了黄巾贼的吕将军呢?”

“你……你!曹豹,你放肆!”陶商本就心中有鬼,被曹豹这番得理不饶人的滔滔不绝之语,说的是哑口无言,手指颤抖的指着一脸不惧的曹豹,想要骂上几句解解恨,偏偏曹豹所言件件属实,虽然这些事情陶商做的自以为颇为隐秘,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此刻在陶谦面前被拆穿,陶商简直杀了曹豹的心思都有了。

“商儿,不得无礼!”眼见陶商被曹豹几句话逼得心神大乱,被陶应搀扶着做起来的陶谦淡淡的说道:“你的事情为父会查清楚的,曹将军是你的长辈,所言又皆是正理,你怎可如此无礼放肆?快向你曹叔父道歉!”

“豹不敢当主公所言,大公子也不过是错听了人言,才有这误会之语说出,道歉之说无从谈起。只是现在吕布所率众军就在门外,虽然安置降军需yào

一段时间,但若是我等不做出些举动表示一下,唯恐被其误会。到时候若是因为这些本不必要的误会而令吕布当真做出大公子所言之事,那……”见陶谦虽然明面上像是在训斥陶商,但言辞话里却处处皆是维护之语,曹豹不是草包,哪里还看不出来其实陶商刚刚所说的这番话,其实就是此刻听说城外黄巾一触即溃,而有些后悔没有及早出兵野战,反而耗费钱粮请来吕布为援的陶谦心中所想。说起来,虽然曹豹对吕布的英姿打心眼里看的顺眼,但也不得不说对陶谦这层潜在意思十分赞同,丹阳兵毕竟是天下有数的精锐战兵,难不成还真的不如吕布麾下一支新募之军么?既然陶谦有意将这事翻篇,当然也乐的借坡下驴。

“来人,给老夫更衣!不管吕布的真实用意究竟是什么,他吕青州得某传信相求,不远千里远道驰援,这大义二字却是占了先!陶某也承了这份情谊!”陶谦没有理会自家长子陶商焦急的眼神,慢条斯理吩咐道:“贵客临门,某这做主人的岂能做出拒之门外之举,平白为天下所笑。至于其他未明之事,再不可乱说,某自有区处。曹将军,你去召徐州文武,以你同……同那那糜子仲为首,随某一同大开城门,接吕布大军入城!”

“爹,不可啊!吕布麾下皆是虎狼之士,倘若迎其入城,便如那开门揖盗一般,若是那吕布有异心,我等危矣!”陶商听到陶谦竟然说要放刚下战场的近两万吕布军入城,若非陶谦是他亲老子,陶商真想打开这老头脑袋看看是不是里面塞得都是浆糊,顿时大急道。

“哼!朽木不可雕也!曹将军,莫要理会某这逆子,你自去整军准bèi

吧!记得转告元龙,陶某多承其力保下邳不失之情,日后必有重谢!”陶谦对陶商这猪脑子当真是失望之极,看了眼用丝帕轻沾嘴角,眼眸中却无一丝惊奇之色,明明是看出了这番举动之意的二儿子陶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七章 谋算徐州事,张闿惑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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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一人自称是徐州牧陶谦麾下骑都尉,有十万紧急之要事要向主公呈禀,末将不敢擅阻,特来请主公示下。”在豫州南阳境内,正意气风发,一口气将当初在兖州空虚之时,趁势来袭的袁术军衔尾追击的曹操,正在同程昱及新被戏志才举荐而来的荀攸研讨豫州战略,准bèi

一举将被黄巾盘踞数年的豫州收归囊中,却突然听得职当守营巡夜的曹仁来报,说是有徐州方面之人求见曹操。

“徐州陶谦?十万紧急?”曹操惬意的抻了个懒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门,轻笑道:“前番得报,这陶谦颇为无能,手握数万丹阳精兵,竟然被个庶人阚宣纠结的几千人起事就搅得心神无主,连下东海、彭城诸郡县,后来连徐州黄巾都看其可欺,纷纷景从,弄的陶谦是焦头烂额,之前就给某送过求援信,此番或许是又来求援的吧?”

“徐州空有精兵却无大将,这数万天下精锐掌在那陶恭祖的手中,竟还不如几千乌合之众,看来这丹阳精兵之名,迟早要在陶谦手中坏掉名头了!”程昱笑道,自从同青州战事多有失利之后,曹操对程昱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使得程昱对曹操是感激莫名,此番随军追杀被荆州刘表抄了后路的袁术,更是绞尽脑汁的出谋划策。使得曹操的豫州攻略十分顺畅,也逐渐找回了当初在曹操面前的自信。此番听到徐州来人的消息,程昱笑吟吟的拱手对曹操说道:“我看主公若是有闲暇。不妨见他一见,但只需yào

言明我等现在抽身乏力,陷于豫州战事短时间无力及时相援便可,那徐州丹阳兵毕竟还有数万,主公欲得豫、徐等地,总是阻力越小越好不是?不过说来我等在豫州能够这么顺利的打开局面,在相当程度上。还要感谢被连破陶恭祖治下数郡围攻下邳城的徐州黄巾呢,否则自青州黄巾覆灭之后,徐州豫州黄巾同气连枝。必定会对我等行事带来不便。因此对徐州不可不援,不可急援!”

“仲德言之有理,那依公达之意呢?”曹操满面含笑的冲程昱点了点头,对程昱这番话相当认同。青州攻略失败之后。曹操壮士断腕,当即决断的放低了姿态,以长子求学于海内大儒蔡邕为名,将曹昂这兖州继承人送至临淄,名为求学,实为质子,为的就是在豫州战场之上后方无忧。只待豫州平底,徐州就将会是下一个目标了。此番这事。正好能在一方面削弱徐州战力,一方面又能为将来入主徐州提供一个绝佳的借口。因此曹操心情相当不错,看了眼身边丰神俊朗不在留香荀令荀彧之下的荀攸,曹操问道。

“攸赞同仲德公的建言之徐州必援但不可急援之语。主公乃是当年征诛黄巾功臣,名望大部出自于此,若是对徐州黄巾之事视而不见,多少对主公威名会有所损害,实为不美;但徐州陶谦老迈,二子皆不成器,这大汉有数的富庶之州必将为人所觑,况且又有数万丹阳精兵为之羽翼,轻易不可强图。缓缓为之,坐收渔利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荀攸并不像他那堂侄荀彧那样思维死板,智计高绝但不拘泥不化,所以程昱的这番见解倒是颇合荀攸的胃口,说道:“不过既然徐州来人,又言有大事相告,主公还是见一见为好。毕竟于那徐州接壤的,除了我兖州和豫州之外,尚有扬州刘繇以及……青州吕布!”

“嘶……”现在曹操仿佛得了青州综合症似的,虽然已经在明面上同青州达成了和解,并且还送了曹昂张邈过去,但毕竟吕布之前的性格已经被妖魔化了,曹操也不得不担着一份心思,对青州传来的消息,平日间每三日一阅,优先于其他州郡势力的情报,战时因为行军问题,改为五日一阅,也是不时催问。甚至在人冷不丁提起青州或是吕布名字之时,总会以为是青州来的不利消息,往往冷气倒灌,唇齿发凉。不过这次荀攸话中之意,也早就是曹操所担心许久的事情。虽然无论是从情报上还是常理上疑惑是对吕布性格上的分析,青州在刚刚收复全境,民心不稳,官吏难服,说的上是暗流涌动之时,的确不宜,也不会有大的军事动作。毕竟吕布的精锐战兵数量是有数的。虽然两次收编了近百万的黄巾男女,但同黄巾打过交道,并且一直关注的曹操,可不会认为所谓百万黄巾便有多大的战力。就算是所谓的青壮,也不会是一群放下了锄头拿起了棍棒的平民而已,强自充军,倘若没有个长时间的磨练和见血的过程,除了能凭空拉低吕布军的战力之外,别无它用,自是也不足为虑。

只是这徐州之地正如许攸所言,虽也有黄巾作乱,但在陶谦的治理之下,的确颇为富庶,确实乃是曹操垂涎已久之地,怎能容他人染指?南面那扬州刘繇自保尚且不能,不足为虑;北面青州吕布被其本身缺陷所限,加上青徐之间一向有些摩擦,想来亦不会插手,简直就是天赐的大好机会给咱老曹,只需yào

一个借口,徐州之地,得之易如反掌!

“罢了,虽然这天色已晚,既然我等陷于豫州战事无力东援徐州,便是温言抚慰激励一番也是好的嘛!”曹操心中计定,对在一旁候命的曹仁笑道:“子孝,便传那自称徐州之人来帐中见见吧。公达、仲德,你二人也听听来人所言,顺便帮某打打边鼓!”

“诺!”曹仁领命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便将自称徐州骑都尉之人带进了营帐之中。

“原徐州牧麾下骑都尉。泰山人张闿,拜上兖州牧曹将军!”来人一身衣衫破旧,肩上隐约有血色渗出。狼狈之极,在见了曹操之后,二话不说便大礼伏地,语带悲声,大叫道:“伏请曹将军节哀!”

“唔?”曹操被这自称骑都尉的张闿这番话也给弄糊涂了,张闿话中这一个“原”字,便说明此人现在已经不是陶谦麾下之将了。难不成徐州治所下邳城被徐州黄巾击破,陶谦已然身死?不太可能吧?就算是陶谦再怎么无能,毕竟在当年也是一时俊杰。在曹操刚刚发迹的时候,便已经委任为徐州牧,代天子牧守一方了,况且手下丹阳精兵少说也尚有数万。难不成另有其他变数。使得这无论怎么推测也不可能速败的下邳城被那几千叛军和黄巾联军攻破了?再加上张闿竟然让自己节哀,又是何用意?

“放肆!汝此言而已?”曹操毕竟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就算是张闿口出奇语,也只不过令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面色依旧不变的沉声问道。

“在下不敢妄言直犯曹将军虎威,只是有一事请问,曹将军是尚有老父在醮县,近日得将军书信往去兖州?”张闿见曹操不为自己刚刚之言所动。眼珠一转,大声问道。

“什么?此事你如何得知?”曹操尚未说话。侍立在一旁的曹仁却先是吃了一惊,上前一步揪住张闿的衣领,怒声问道。要知dào

,曹仁乃是曹操族兄,这等隐秘之事也没有隐瞒与他,自曹操领了兖州牧特别是在和青州吕布达成和解之后,担忧身在豫州沛国醮县的老父亲会被黄巾乱兵所扰乱,的确曾经书信一封,就在之前,曹操还私下同曹仁说马上就要回祖地了,顺道可以接尚未有出行消息的老父一同回兖州。所以,这件事情的真假曹仁是知dào

的。只是令曹仁颇有些疑怒的是,这等隐秘之事,眼前这个原来徐州之将会怎么知dào

的?但不管怎样,绝对不会是曹家老太爷曹嵩没事瞎传的。

“曹将军节哀啊!老太大人已然,已然……唉……”张闿泪于声下,端的是好演技,语声凝噎难言的说道。

“什么?此人是何方乱言之人,竟然如此诅咒老大人,子孝,推出去斩了!”曹操听闻张闿之言之后,顿时一怔,眼神中怒色一闪而过,但并没有同曹仁一般这样情绪激动,脸色一沉,喝道。

“曹将军可认识此物!”张闿见曹操似乎根本不信自己所言,也是心急不已,自己的大仇除了曹操这“受害人”之外,这大汉天下还有何人可替自己报?当下也顾不得之前所想的种种惑弄曹操将自己摘出来的重重谋划,急忙从怀中掏出这段时间被张闿珍若生命的半块玉璧。若是秦旭在场,定然能认出这不就是在那重伤老者腰间被秦旭用来推断老者身份的另外半块玉璧么?

“唔?这玉璧究竟从何而来,你从实招来,可免不死。”曹操脸色越发沉静,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眯着狭长的眼眸,语气愈发平淡的问道。

“曹将军容禀!不敢瞒曹将军。在下年少时曾被胁迫加入过黄巾贼寇,后被陶谦招降后,那老贼派遣至其长子麾下为骑都尉,本一心想改过自新,为大汉朝廷效力!”张闿信口而言早已经编好的自己的来处,语带悲愤的说道:“奈何那陶谦老贼,虽托名君子,明面上忠君为国,代天子牧守一方,暗中却一直行那养贼自重,将徐州变为他陶谦之物的奸计。在下因为曾经犯过大错,屈身侍贼,便被那陶谦老儿以此相挟,多替其行那不义之事。而其长子陶商,更是乐于劫掠之道,在下百般劝阻,多次死谏都不被其接受,反倒讥笑在下一日为贼,终身难洗。在下有志难抻,碍陶家父子强势,不得已只能屈身侍奉。就在七八日之前,那陶谦长子陶商,不顾那下邳阚宣有反叛之意,徐州黄巾有景从之念,豫州黄巾亦有搀和一脚的打算,竟然笑言此时正是可趁乱得些好处之时!遂强命开城,伪装成叛军在下邳城郊通往琅琊之路上,劫掠了一支一看就是大家之人出游之队。是在下苦劝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只取了财物便罢,可那陶商丧心病狂,竟将其全家上下四十余口,尽皆诛杀,车中老者更是丧命于那陶商之手!此番我等劫夺金银钱币并珠玉等无数价逾亿万,是在下见那老者面相不凡,便暗暗藏了这半块玉璧以为质证。却不料,在下同那陶商在无意间发xiàn

了这老大人的一封家书之后,得知这书信竟然是曹将军您给老大人的家书!我等均皆大惊失色之下,惶惶不可终日。可那陶商竟将在下麾下二十余人尽皆诛杀,最后竟然欲将在下也一同灭口了事。好在在下曾经年少轻狂时也在市井混迹过,明白一些小巧惑人之术,才勉强逃得性命,拼死来告曹将军!请曹将军明察!”

“唔!……”曹操面色痛苦之极,却是据案不语,这毕竟是曹操家仇,荀攸、程昱便是智计再高也算是外人,见曹操听完之后一无所动,正自奇怪之间,还是曹仁看出了异状,连忙上前扶住强撑着身子的曹操。荀攸、程昱也看出了不对劲,才连忙上前相询。

“某头风犯了!唔!将此人暂且押下,辨其话中真伪……”曹操挣扎着吩咐道,随即晕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八章 城门相见欢,陶谦悲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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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中,因为被陶谦请来的援军,青州牧吕布的军队,仅顿饭功夫,便击溃了围困下邳近半月的阚宣叛军及徐州黄巾的联军,一时间令无数人瞠目。

之前总是听说与徐州相毗邻的青州,被传说中当年在虎牢关力抗十八路诸侯的天下第一猛将吕布所据,仅仅半年之内,这位当初出长安,走河内,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温候,竟然连番败曹操、摄袁绍、降黄巾,使得青州六郡三地复归,百万黄巾阵前请降,着实闹出了好大的声势。

而现在,这位传奇人物,被无数人诟骂、贬低,名声几乎一无是处的吕温候,竟然在一众仁人君子皆对徐州之事持观望之态,就等着徐州丹阳精兵同阚宣叛军与黄巾联军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坐收渔利之时,偏偏就是这个相传寡恩少义,桀骜难驯的反面人物,不顾青州本州初定,局面不稳,便念着同为大汉州郡之谊,不忍临州落于贼寇之手,毅然决然的尽起大军,前来相助。

太大的反差,使得本来人云亦云,认为青州牧吕布是个强霸蛮横之人的下邳城中无论本地世家或是普通民众,好奇之余。多的却是对吕布生出了莫名的好感。面对强势敌寇,什么家世什么名声,什么都是虚的。在这个世道保住性命才是最重yào

的!自家州牧陶谦苦守下邳,两万城中丹阳精兵对城外来敌束手无策,甚至几番险些被城外那些贼寇破城!这些贼寇和叛军,可不会和你讲什么仁义,甚至早有传言,黄巾贼首余方及此番自称天子的逆贼阚宣,放言若是攻破下邳。三日不令封刀,以为劳军。这些消息的传出,一时间使得下邳城中所有人几乎都生出了同仇敌忾。同心破敌的心思,财物、民力,源源不断的送进军中,可就是不应事。绝望的情绪一度漫布全城。甚至连曾经名传天下丹阳精兵都士气低迷之极!可就在此时,那个被妖魔化的吕布来了!就是这些让自家州牧陶恭祖头疼不已的来敌,竟然在吕布的攻击下,只勉强支撑了片刻,便被击溃,余方、阚宣撒众而逃,凶神恶煞般的叛军尽数被剿灭殆尽,为祸徐州多年的黄巾。大部被收降。

下邳之难,解了!

这就是差距啊!管他吕布是不是人们传说中的那般凶神恶煞。管他名声如何?至少有他在,下邳城免遭贼寇祸乱之危,这可是明晃晃的现实!以至于在身在下邳城中的本州州牧陶谦大开城门,做出一副“热烈”欢迎吕布军入城之时,下邳城中之人,也暂时忘却了所谓世家同平民间的鸿沟,联臂接踵,挤到下邳城北门外,争相看看这位解民于倒悬的神将!

“爹,他吕布论官职,与您相平;论资历,比您是远远不如;比名声,与您更是云泥之别,咱们干嘛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迎接吕布?平白让这些人心向吕布,将爹你置于何处?”这几日间一直在府中陶谦床前尽孝的大公子陶商,见这些平日间打死不相往来的各阶层民众,竟然难得的簇拥在一起,为的竟然是迎接一个别州的州牧,他吕布便是刚刚救了下邳之难又如何?老陶家不过是之前选错了对抗方式而已,若是一早知dào

这些贼子这么不禁打,哪里还用的着花十万石粮食,又搭上个广陵太守,才换来吕布带着一群新兵来徐州刷声望?特别是陶商还在吕布军中,看到了一个令自己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年轻人的身影。

“商儿!慎言!吕青州爵重官高,岂是你这孺子可以妄加评论的?”自从得知了陶商“无意”中得罪了兖州那位之后,陶谦本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和青州交好的念头更加的强烈了。袁绍、公孙瓒正在河北打得不可开交,扬州宗贼作乱,刘繇自顾不暇,西边又是黄巾祸患最为严重的豫州,不找个曾经打得曹操满地找牙的青州做盟友,如何才能保住徐州不失?至于自陶商以下皆在担心吕布会垂涎徐州的话,陶谦颇不以为然。屁股决定脑袋,只有当你做到这个位子上时,才会以这个身份来想问题。陶谦同为州牧,知dào

这代天子牧守一方的活计不好干。且不说手下各郡县的关系要协调,便是军力的分配、粮草的收缴派发,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需yào

集中全部精神来筹谋的?更何况这青州的情况,之前对青州颇有些念想的陶谦心里门清。青州积敝已久,单单这官员的问题就足够他吕布喝一壶的,绝不是靠着军力强横便可以为所欲为的,最起码三五年内,青州应该生不出图谋他州的念头。

“爹,可是……”陶商正欲再辩论,忽然听得聚拢在下邳城北门两侧夹道的城中民众,发出了一声声发自内心的欢呼声,再欲说下去的话,无论如何也比不得这些人的声音大,只能露出好像是咽下难言之物一般的郁闷表情。

对于此番来徐州的方略,早在临淄之时,便已经有了定论。吕布此番入城同陶谦相见,除了带了典韦秦旭两人之外,诸如臧霸、太史慈、曹性等将,皆得了吕布吩咐,留在了当初登高瞭望下邳之围的营寨之中,做足了姿态,引得下邳城中某些心中仍然对吕布怀有提防之心的世家中人惴惴的心思也有所缓解,对吕布竟然敢单骑入徐州之事,也没来由的感到佩服。

“可是大汉左将军领青州牧吕温候虎驾来临?某乃徐州陶恭祖,年老眼花。憾不能远识英雄之面,当真是愧甚啊!”陶谦立于下邳城一众文武之前,抱拳拱手。冲吕布方向长揖到地,给足了吕布面子,言道。

“陶徐州且莫如此!布乃晚辈,焉能受的前辈这般礼遇?”吕布本来对陶谦的这番低姿态正左顾右盼洋洋得yì

,不料想被身旁的秦旭轻轻的撞了撞胳膊,嘴角微微撇了撇,脸色登时一肃。连忙下马,快步走到陶谦面前,执手托起陶谦。大声谦道。

“这秦主簿看来的确在吕青州眼中地位颇高啊!自家小妹的终身,算是可有托付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正和自家州牧陶谦互相谦让,彼此上演礼多人不怪戏码的青州牧吕布身上,唯独此番因为糜芳在青州任商曹。其家族本身也同青州颇有暧昧而被陶谦令为徐州文官之首的糜家家主。徐州别驾糜竺,目光只在吕布身上顿了顿,赞叹了声吕布这次大仗打得漂亮,无愧天下第一猛将之名之后,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相比于吕布和身形巨大的典韦而言甚为不起眼的秦旭身上,眼中坚定之意愈发浓重,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也在糜竺脸庞之上一闪而过。

“多谢吕青州救命之恩!”

“多承吕青州来援之德!”

“吕青州威武!”

……

拥挤于下邳城北门之外来迎吕布的下邳民众。不知dào

是谁突然大声喊出了这些话来。本就被吕布在下邳城门口这番作秀而好感大升的民众,顿时仿佛约定好了似的。随着隐藏在不知名角落中人的带领下,一声还比一声高,顿时群情鼎沸之极。别说是本就心中有鬼的陶商及一干面色难免尴尬的徐州文武,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弄的一惊,便是之前还同吕布一副哥俩好模样的陶谦,脸上也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啊!不过陶谦倒是没有怀疑到这之中会不会是吕布故yì

为之,毕竟之前在下邳城中被围困之时,是他陶谦为了稳定民心、军心,撑着病体便首先替吕布做了一番宣传,渲染的吕布好似那战神临世,霸王复生似的,此番见自家的宣传终于有了效果,也不知dào

陶谦会不会也因此而感到欣慰……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正当陶谦同吕布手挽手,状极亲密的把臂而入下邳城之时,一个惊慌失措,十分不和谐的焦急嘶哑的声音,伴着杂乱的马蹄声向着这边冲来。

“何事?何事?莫非黄巾又来了么?”

“我滴妈,黄巾又来了?”

“快跑啊,数十万黄巾来复仇拉……”

“保护主公!”吕布倒是不甚在意,仿佛对这种状况一点也不担心使得,而典韦更是直接无视吕布护在了秦旭身边,反倒是那些徐州官员和围观民众,在被这焦急的报警之声一吓,恐惧便像是瘟疫一般传播开来,顿时纷纷向着城门中挤去,奈何这城门颇为狭窄,哪里容得下这许多人一拥而入,使得被神色慌乱的徐州官员乱喊着围在正中的陶谦寸步难行。

“呔!”吕布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城门口的乱象,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甲,深吸一口气,仿若舌战春雷一般,发出一声犹如虎啸一般的炸响,顿时令这些颇为受惊的人群乱势一缓,陶谦也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究竟是何军情,竟敢如此扰乱民心?速速道来!”虽然阵势被吕布一嗓子给镇住,陶谦也知dào

若是不当众问个清楚,徒惹得吕布耻笑不说,怕是这流言不出一天便会在下邳城中越传越离谱,好容易稳定下来的下邳民心也就别指望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了,由是也顾不得吕布在旁,也管不了什么军情机密,压住现在的乱象要紧,当下强自用力大声喝问道。

“主公!小的知罪!”看来这传令的探马见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语,竟然惹得城门口乱成了一团,也知dào

自己闯了大祸,看了眼怒气满溢的陶谦,连忙跳下马来伏在地上连连叩首,有些说不出话来。

“休言其他,快讲!”陶谦这时候才有了些一州牧使的威风,在下邳民众惶惶而期盼的眼神中,特别是青州牧吕布就在身旁不动声色,陶谦只能努力摆出威仪之色,怒喝道:“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某先就定你一个扰乱民心之罪!”

“诺!”见这回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这探马也颇有血性,索性横下一条心也豁出去了,这可是你陶谦让咱当众说的,到时候可别找后手!当即报复似得大声道:“报主公!我弟兄在豫州方向来下邳避难的流民中探实来报,此前在豫州征剿黄巾的兖州牧曹操,不知何因,全军突然换上白衣,打出报仇雪恨的大旗,径直向着徐州杀来,扬言要屠尽徐州全境,以报主公父子对其的杀父之仇!”

“什么……杀父……唔!”陶谦本就因为陶商所言之事忧愤,在府中晕倒过一次,当时正逢贼寇围城,无奈一直强撑着而已,此刻突然听到自己同儿子自以为密谈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没来由的东窗事发,竟然惹得马上就要拿下豫州的曹操不惜将剿灭黄巾收复豫州之大功半途而废,直接倒戈换衣举全州之力来伐,放言为报父仇要屠尽徐州,哪里还承shòu的住,大喊了数声突然浑身抽搐,一翻白眼,晕倒在地,人事不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九章 文武心思异,秦旭挟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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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扬言要屠尽徐州?

这来报探马的消息刚刚说出口,就使得刚刚平静下来的下邳民众,顿时沸腾了起来。

下邳刚刚经过围城之难,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这曹操之前虽然和徐州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不至于原本好端端的在豫州平他的黄巾,却怎么就突然倒戈杀奔徐州呢?徐州何故如此多难啊?这几乎成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到底怎么招惹上曹操了?还杀父之仇?要屠尽徐州!难不成自家主公陶谦这平日间对周边势力总是力求不招惹、不得罪政策的老好人,当真杀了人家曹操的老爹不成?

包括徐州文武官员在内,大家谁也不是傻子,就算对这个猜测颇感难以置信,但眼见着自家州牧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大叫数声晕倒在地上,就猜测到这探马说的八成是实情!

这不是没事找抽么?曹操是那么好惹的么?就算之前黄巾围下邳之时,陶谦给兖州曹操送去求援信函,人家说忙于豫州平定之事。抽不出手来援救,你不高兴也就罢了,也没必要杀人家老爹泄愤啊!眼下下邳之围被来援的青州牧吕布给解了。这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便又闹出这等事情,好不巧的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喧嚷了出来,你说你陶恭祖就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啊?

“仲明,这是怎么回事?陶徐州怎么招惹上曹孟德了?”见下邳城门前乱作一团,吕布也是一脸的纳闷,不知dào

这是演的哪一出。侧身问秦旭说道。在吕布看来,陶谦敢去招惹曹操?不能吧?看着老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连请青州出兵也是还没等他吕布明确答yīng

。应允的粮食便已经送到了,这么会做人的老头也不像是能惹出这等事的人啊!竟然能令曹操将平定豫州这么大好的机会凭空放qì

,一门心思的杀奔徐州而来?这事有些蹊跷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曹操有什么阴谋。也不至于那自己亲爹开玩笑啊?看来这之中定然有什么龃龉之事存zài



“我哪知dào

!人家曹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杀父之仇!看陶徐州这样子,没准还确有其事也说不定!”可以说,在场的除了陶谦和陶商这两个当事人知dào

曹操杀向徐州的真zhèng

原因之外,也就只有秦旭这个穿越客对这事丝毫不惊讶了。不过现在秦旭的思绪,不知怎的,第一个便想到了那个说话戒心很大的重伤老者身上,从种种迹象表明,这老头问题不小。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可能还真的出了点小偏差。现在这徐州被历史上曹操屠了四城之事似乎也有了转机,秦旭此时所想的是在这件“乌龙”事件中青州能不能从中分上一杯羹。因此对吕布的问话,颇有些敷衍的说道。

“你又要耍什么鬼心思?陶谦杀了曹操他爹,曹操来报仇,这是人家的私仇,你难不成也要搀和进去么?某何惧曹操,便是他倾尽全州之力而来,某也不会皱下眉头!只不过此番妄自搅进这趟浑水,徒然耗费青州军力,太不值得了!”吕布对秦旭的这幅状态已经熟悉的很了,见秦旭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dào

这小子八成又动了心思,没好气的说道。

“主公,想不想让陶谦和曹操都记你一个好?”秦旭听完吕布之言,笑眯眯的问道:“你说若是这两人若是都承了主公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主公入主徐州,会不会阻力小一些?”

“仲明慎言!你小子又想干什么?眼下青州刚刚全境复归,隐患丛生,已然令子源他们焦头烂额了,这徐州眼下这个境况,根本也是个烂摊子,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打徐州的主意?就算是我等得计,又哪里来的这么许多军力才掌控?”吕布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旭说道。

“难不成主公这番来徐州,当真就只是为了练兵和结好陶谦?”秦旭才不会相信吕布当真会有这般好心,撇撇嘴说道:“青州疲敝,本身就山多良田少,能养活咱们现在的军力已经是极限了,几乎要全靠着徐州糜家在暗中的粮草支持,才能保持战力不减,眼下天下乱势已显,各州郡各自为政,徐州大权把握在他人手里本就是个大大的隐患,若是让老曹再来捣乱一回,伤了徐州根本,怕是我青州也要深受影响,主公且要慎重啊!”

“唔!你有办法令曹操和陶谦罢兵?”吕布听了秦旭的话之后,也知dào

秦旭所言的确如此,若不是糜家源源不断的向临淄运送粮草,便是那刚刚收降的百万黄巾的安置问题都能让人焦头烂额,若是此番糜家也遭了池鱼之殃,对青州的确是个很大的打击,略沉思了片刻,凝声开口问道。

“没有办法!”秦旭回答的干脆利落,见吕布脸色有些发黑,已经有了暴走的前兆,赶忙补充道:“不过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就知dào

能不能成?没准曹操见主公在徐州,念在现在我们青兖二州份属盟友的情面上,一时想开了也说不定啊?”

“指望着曹操想开?倒还不如盼望他发疯容易些!此番曹操舍了豫州平定的大好时机,倾力来攻徐州,让他退兵纯粹是做梦!”吕布没好气的说道:“再者之前曹操几番招惹与某,哪次会看在盟友面上有过丝毫的退让?更何况这回曹操打出了为父报仇的大义之旗。便是有人对此不满,也说不出什么来。你还是别奢望了!至于糜家之事,依某之见。还是趁此时机,将之带回青州算了,以糜家的实力和渠道,东山再起应该也不是很难!”

“主公倒是替那糜家想的开,不如且等三日,若是三日之内尚且没有任何变数,那就全依主公之命。如何?”秦旭听吕布将糜家之事看的这般简单,也不由苦笑,又见乱作一团的徐州官员中有两人向着自己这边走来。除了熟悉的糜竺之外,还有一名武将打扮之人不知是谁,见吕布还在犹疑,便向吕布补充说道:“便是主公要将糜家带回青州。家大业大的。也需yào

时间不是!”

“也罢,这次便依着你,且等三日之后再做决断!”吕布见秦旭坚持,也知dào

这小子智计不如郭嘉,政事不如臧洪,战力更是渣渣,但就这鬼心思却是满青州也寻不出第二个来,此番能这般坚持己见。说不得还真能有所作为,顿了顿吩咐身边的典韦说道:“老典。这段时间你暂且不须理会营中之事,须寸步不得离开秦旭左右,务必保他安全!”

“诺!主公放心,谁敢动秦主簿一根毫毛,便得从咱老典的尸体上过去!”典韦抱拳答道。本身典韦的本事不在吕布之下,又因秦旭的原因才到吕布军中任职,颇得吕布欣赏,短短数月已经擢升为校尉,这次青州兵新立,更是以副统领之身跨入了吕布军将官行列,家眷等安置也优渥之极,令颇为顾家的典韦对秦旭始终抱着一种感恩之态,对吕布令其保护秦旭安全之意没有丝毫怨言。

“在下徐州别驾糜竺,见过青州牧吕将军,秦主簿,此番主公急恙,未能招待好吕将军等,着实抱歉的很,主公两位公子及竺等徐州文武也深感不安,特派竺及曹将军前来代为道歉,且请吕将军暂归,待主公醒来,再行入营拜谢!”一身青色儒衫的糜竺在徐州上下官员民众皆在的情况下,也不好表示的太过亲密,携着一名武官打扮的中年男子,冲吕布长揖到地说道。

“末将曹豹,见过吕将军!豹在城头一见吕将军虎威,便心生钦佩的紧,只盼能同吕将军结交一番,还望吕将军莫怪豹唐突之罪!”听糜竺一番话说完之后,一直笑吟吟的盯着吕布看的中年武将,也是抱拳拱手,看的出来此人对吕布倒是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曹豹?”秦旭见眼前这名相貌颇为英伟的中年武将,始终没有办法同某鸟国暗荣公司给出的此人相貌猥琐的图片对上号,想来也是,虽然相对于汉末这一大帮子名臣良将来说,的确数不上号,但其作为徐州第一武将,又能成为吕布的老丈人,尽管那是吕布为了笼络徐州官员不得已而为之,估计也不会到纳一个能辟邪女子为妾的境地,遗传基因硬是要得啊。见吕布被曹豹一捧,也是颇生出了些知己之感,相互把臂而行,聊得颇为火热,相比之下竟然将糜竺都给冷落了不少,秦旭不得不感叹这历史的惯性是何其之大啊,暗衬是不是得小心吕老板这次会不会再给自己讨个便宜丈母娘回去……

“老先生,旭听说您伤势恢复的不错,特来探望一二!”随着吕布回到营中,秦旭没等吕布同糜竺曹豹在那“依依惜别”,便抽身到了在琅琊郡中救的重伤老者帐内,见这老者已然可以做起,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牵招闲聊,秦旭笑眯眯的问道。

“多承小哥搭救,老朽这把老骨头才能得以保全,这不正和这位牵招将军聊起你来,却没想到小哥年纪轻轻,却是已经身为主簿,当真是年少有为啊!”这老者气度俨然,便是在伤中也能感觉出身上那种淡淡的威压,这可是只有长时间处于高位才会养成的习惯,之前昏迷之中还没有发觉,只觉的这老头说话戒心颇重,此番才令秦旭真zhèng

感觉到这人身份就算不是所想之人,怕也是来头不小。

“老先生谬赞了,秦某也不过是仗着裙带关系混口饭吃罢了!着实当不得老先生这般夸赞,只是这么久了尚未请教老先生贵姓高名,却是秦某失礼了!”眼见着牵招一脸苦色的看着自己,似乎对莫名其妙就被套出了许多话而有些自责,秦旭不在意的示意牵招出去,对这老者说道。

“老朽……老朽姓巨名高,本是沛县商贾之辈,却是当不得秦主簿这般下问,此番豫州动乱,便意全家去琅琊避难,未想遭此横祸,若非秦主簿所救,这把老骨头没准就要散于荒野了!如此大恩,老朽定有所报!”这老者听秦旭相询,像是早就准bèi

好似的,面带感激的说道。

“原来是巨先生,秦旭有礼了!”秦旭听这老者自称巨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说道:“原本这施恩不求报,乃是秦某的座右铭,不过既然老先生这般说了,秦某眼下确实有一事,万望能得巨老先生相助!还望老先生莫要当秦某乃是那挟恩图报的小人才是。”

“唔?这个,秦主簿且请说来!”这自称巨高的老者好悬没被噎着,没想到自己不过谦词的一番话,竟然令秦旭蹬鼻子上脸,借着杆子往上爬,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是那挟恩图报的小人。这若是放在以前,说敢这么和自己这般说话?只是这话已经说出口,又是在军营之汇总,老者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言道:“秦主簿当真是爽快之人,只是老朽已然这般模样,怕是有心也无力,不过倘若秦主簿认为老朽能帮的上,请直言便是!”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秦某不想老先生总是念叨此事伤神而已!”秦旭佯作没听懂老者话中的别样意思,笑道:“无非是请老先生书信一封,劝说令郎莫多行杀戮之事,且放过徐州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孟德起哀兵,仲明赚曹嵩

豫州沛国境内,白衣白甲满是肃杀的一支军队,打着“报仇雪恨”四字的大旗,正在以急行军的速度,穿州过县,向着东南方向快速行进,大军所到之处,惹得所见之人纷纷退避,唯恐自家着了池鱼之殃。

“孟德,此番伯父遭难,吾等也深怒那陶谦之举。只是我等这番放qì

豫州之事,在黄巾围下邳之时,倾全军之力攻伐徐州之事,是不是稍显草率了些?而且在这徐州大乱之时放言尽屠徐州,是否也有些欠妥?毕竟此事皆由陶谦父子而起,与那些无辜百姓何干?这样做是否对我军日后入主徐州颇为不利?毕竟某看那自称原徐州之臣的张闿相貌猥琐,话间顾盼左右,所言亦多有闪烁其词,也许未必可信。”曹操自当日被张闿的消息激的头风发作之后,便一直在车中静养,此番几乎所有的军令,都是自己叔伯兄弟曹仁代为发布。只是曹操轻信张闿之言,强令这近万大军突然舍弃辎重,全部换上孝装,大张旗鼓的做出一副不杀尽徐州誓不罢休的模样,却是令曹仁有些想不大明白。

“张闿小人,我岂被其所惑?只是那徐州贼子敢杀我老父,我若不报仇,如何为人子?既然他陶谦与我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徐州被那陶谦老儿治理的颇为富庶,百姓深受陶谦恩惠,我若不如此说,那他人得知定会认为我曹操好欺,即使老父被那贼子所杀,也不敢拿陶谦如何!至于徐州那些黄巾贼正好杀之以惑……啊!”曹操头上紧紧勒着白色的布条。一边说着一边皱眉抿嘴的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一脸不耐烦的对依旧满头雾水的曹仁大声怒道:“子孝你糊涂!糊涂!且去催促行军,待到了下邳境内再来相询!”

“诺!”曹仁见曹操头风似乎又犯了。剧痛难忍之下,竟然拿起案几上的竹简狠狠的敲打脑袋,便是一向被曹操亲厚的曹仁此时也不敢去触碰曹操的霉头,刚刚听曹操话中对之前所言尽屠徐州之言似乎另有别意,只是此时曹操这幅模样,曹仁也是不好详问,只得低声应和一声。满脸犹疑的去执行曹操的命令,再三催促麾下加快行军步伐。

“子孝将军,据将军之前派去下邳打探消息的探马回来相报。言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青州牧吕布得陶谦以十万石粮草为酬,三日前发兵救援下邳城,只一击便使得围下邳城之徐州黄巾并自称天子的阚宣叛军溃败。收降黄巾大部数万人。下邳城之围已解,而陶谦得知主公之言后,当众在城门口晕倒不省人事,下邳城中混乱非常!主公……”此番随曹操行平定豫州之事,深得曹操看重的部将李典前来将下邳之事对曹仁说道,临了也颇为关心的看了一眼被帘毡遮的密不透风的马车,问道。

“吕布?怎么什么事都有这贼厮搀和?”曹仁是吃过吕布亏的,而且还曾经被吕布在济南国一战中生擒过。视为平生最大的耻辱,曹操当初欲同青州罢战言和之时。曹仁就是反对声音最大的一个。此番听到被兖州文武一致认定被青州本州琐事所羁绊,此番绝对不会轻易出青州招惹事端的吕布,竟然出人意料之外的出现在了徐州,并且这么快就将七万多徐州黄巾击溃,解了下邳之围,曹仁真想此时马上回去,让那些自诩多智深以为摸透了吕布脾性的谋士听听这则消息。正自想间,见李典还等着自己回话,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的曹仁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主公旧疾复发,头痛难忍,只是令我等加速行军速速赶入下邳地界,便将某给轰了出来。依某看,还是执行主公军令为要,这件事情还是晚些再对主公说起吧。左右这吕布已然同我兖州结为盟友,同徐州不过是利益往来,以他吕布那贪鄙的性子,总不会因为区区十万石粮食,便平白替那陶谦阻挠主公报杀父之仇,再起青兖二州战火吧?”

“这……那就劳烦子孝将军择机转告主公此事吧!”李典虽得曹操看重,但毕竟不是曹氏宗族,此番曹仁如此说,李典也不疑曹仁竟欲委婉阻挠将此事告知曹操的用意所在,只好回答道。

“吕布……”曹仁目送李典去执行曹操加速行军尽快赶至下邳地界的军令,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身后曹操的马车,脸上闪过一丝愧色,但很快便被眼眸中的一抹狰狞所代替,喃喃的说道:“我倒要看看,除了用些阴谋诡计,使些操弄人心的伎俩,你那号称天下第一的名头之下,所率领之军,战力究竟能否匹配你那偌大的名声!”

就在曹仁婉拒了李典将吕布在徐州之事告知曹操,一心想着在正面领教一下吕布军一击解了下邳之围的赫赫战力之时,秦旭也没有闲着。此时青州尚且没有吞掉徐州的软实力,曹操来袭徐州之事,对吕布军来讲,左右不过是何时撤军回临淄的问题,也无所谓有什么压力可言。在和吕布约定以三日为限之后,秦旭的主意打到了露出了太多一点的那名老者身上,管他究竟是不是秦旭心中所想那人,先试一试再说。

“秦主簿所言何意?老朽怎么听不明白?”被救回吕布军中的这名重伤老者,听到秦旭“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之后,眼眸中很好的掩饰了一抹慌乱之色,强自镇定的问道。

“怎么?太尉大人听不懂晚辈的话?”秦旭好整以暇的在老者对面坐下,摸着已经长出些软软黑色绒毛的下巴,笑眯眯的说道:“此番令郎孟德公不知从何处得知当日之事,以为老大人您已然被陶谦谋害,现下正全军举哀,竖白旗,上书报仇雪恨四字,放言要屠尽徐州子民为老大人您殉葬!旭对老大人您的遭遇深感同情,但徐州百姓何辜,平白遭此大难?旭深知老大人秉性忠孝,当日董卓暴政之时,能弃万金所得之官,不与之同流合污,难道要眼看着无辜之人为那害你全家的逆贼担了令郎的雷霆之怒么?”

“你……你说的话,什么太尉?什么孟德?老朽不过一介商贾,不知是此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恕老朽体弱重伤,秦主簿又军务繁忙,便不劳烦秦主簿多陪了!”听秦旭似乎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老者曹嵩双手紧握,脸颊也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似乎对秦旭所言有所触动,但最终还是用自己受伤颇重精力不济的托词回避了秦旭的问话。

“也罢,巨高公既然身体欠奉,旭也不便多加叨扰,这就告辞了!”秦旭似乎对曹嵩这幅表现早已料到,见曹嵩下了逐客令,也不见恼,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孟德公本同我青州份属同盟,大公子曹昂现下也在青州稷下学宫之中,照顾巨高公乃是我军分内之事,待来日我军回师临淄之时,巨高公便可以同令孙相见了。至于此番令郎来徐州之军,说实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刚刚老大人也听牵校尉处听说了一些,秦某虽然年幼又无甚建树,只靠着岳父的威名在军中混口饭吃,但也尚且能在当初以两千残兵击溃孟德公的四万精锐,又曾经生擒过曹仁、曹纯、夏侯惇等将,此番若是孟德公被奸人蒙蔽,擅起战端,秦某不在意再施手段,令孟德公也能够去临淄同巨高公及大公子祖孙相见。您老可要好好休息,养好伤势,可别到时候令孟德公责怪旭这做晚辈的没有照顾好太尉大人。秦某告辞!”

“唔?秦……秦主簿且留步!”没等背对着曹嵩脸色诡异的秦旭数到三,果然这老者曹嵩便因为秦旭这番匪夷所思的话而生出了几分疑虑,下意识的开口挽留道。

“曹老大人还有什么吩咐?”秦旭等的就是这老头开口。曹嵩做过太尉,虽然是花钱买来的,但毕竟也曾经是名义上大汉朝廷最高军事顾问长官,正所谓屁股决定脑子,出于对军事的敏感性,半年前的那次令所有人掉落一地眼球的吕曹无名山谷大战,秦旭还就不相信这老头没有关注过。一次还可以算是侥幸,可曹仁曹纯被抓,连夏侯惇也落入过秦旭之手,就由不得曹嵩不好好琢磨琢磨了。所以虽然年纪颇为年轻的秦旭在曹嵩面前佯作出一副信誓旦旦的不将曹操放在眼里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说大话,其实也就是在说大话,但还真就让生出曹操这么个多疑儿子的曹嵩心里一时间也没了底气。

“吕青州能得秦主簿这一佳婿,当真是好运道啊!不错,老朽正是那曹孟德之父,可惜我那孙女年方七岁,否则,说不得也要命孟德同吕将军争一争才是!”曹嵩犹疑的看着秦旭半晌,最终还是坦诚了自己的身份,说开之后倒是还颇为坦诚的说笑了一句,旋即似乎还有些想不通的问道:“只是不知dào

秦主簿却是如何得知老朽身份的?怎么觉得秦主簿好像自打第一次见到老朽,就已经猜出了老朽的身份?莫非秦主簿之前见过老朽模样不成?”

“咳咳,说来让您笑话,其实,旭一直都没有猜出曹老大人您的身份,不过就是在您昏迷时候说出的模糊不清的孟德公的字,让军中医者无意间听到,旭也不过无心出言相试探而已,却不料真让秦某蒙对了!”秦旭假撇清,呵呵一笑,对脸色有些精彩的曹嵩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一章 乱中思定计,民心何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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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曹操的兵势来的极快,只在消息传入下邳城第二日,便已经进入到了徐州地界,高举着“报仇雪恨”四字的素白大旗,纷纷亮起了刀锋,杀气直冲霄汉,倒是真有几分不尽屠徐州之民誓不罢休的态势。而徐、豫交接地域的民众,之前早因为阚宣暴乱及徐州黄巾复起之事十室九空,纷纷逃往下邳城中避难,倒是也侥幸的躲过了这无妄的一劫。

徐州牧陶谦府上,因为陶谦在城门口晕倒后一直昏迷不醒,群医束手无策,群“龙”无首之下,纷纷乱作一团。作为此事始作俑者的大公子陶商,在好容易想起了被自己关在府上案几之下的张闿,发xiàn

其“尸身”不见之后,一切都明白了过来。只是事已至此,便是借给陶商一个脑子,也已然绝无挽回之计,这位平日间嚣张之极的陶大公子,也只能呆呆的跪坐在陶谦病榻之前,整个人都仿佛丢了魂似的,不发一语。

“大哥,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二公子陶应此时也没有了往日优雅的姿态,那方被其整日拿在手中的洁白丝帕也早已经不知了去向,此番见陶谦听到消息后便变成了现在这般状态。而陶商又是这么一副绝望的神情,便是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中间陶谦陶商爷俩肯定有事情,陶应阴沉着俊脸。同跪在陶谦塌前,低声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陶商还欲狡辩,但床榻上人事不省的陶谦,下邳城中乱作一团的态势,以及随时都有可能杀到的曹操兵势,也由不得陶商再耍弄平日间狂妄的性子,在陶应的逼视之下。蛤蟆眼乱转了几下,最终还是神色慌乱,懦懦断续的说道:“的确不是我干的。是那张闿,对,就是那张闿奸贼所为!谁也想不到啊,这张闿这次招惹的人。竟然是兖州曹操之父。等我将此事告sù

爹爹的时候,才知dào

了那丧命于其手之人,竟然是……”

“该不是爹上回病倒那回,就是因为此事?”对于陶商当时都已经确认是曹操他爹“死”于张闿之手了,竟然还能像是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也不知dào

这大哥是没脑子啊,还是没脑子!当下强自喘匀了气息,没好气的对陶商说道:“那张闿人呢?现在在何处?可已经知dào

了那人的身份?处理干净了没有?”

“那张闿本来不知dào

的……”陶商提起这事。皱着眉头脸现懊恼之色,狠狠的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讪讪的说道:“本来爹爹令我尽快除掉张闿以绝后患,是我念在他多年的功劳份上,准bèi

了毒酒想给他留个全尸!谁料想这厮在我面前喝干了毒酒竟然还能没事,诈死骗过了我!当时正值爹爹发病,我见这奸贼已然没有了气息,便没有再去管,谁料想……唉……”

“该不是是我的好兄长你在那奸贼饮了毒酒之后,为了显摆让这贼厮死个明白,头脑一热便将事情的真想告sù

了他,然后没想到他喝了毒酒之后没死,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事情吧?”陶应仿佛看神仙似的看着自家这奇葩大哥,真没想到徐州现在这诸多祸端,竟然出自眼前自家这位之手。

“这,我,之前谁能想到这张闿竟然饮下……”陶商还欲狡辩,却被陶应一口打断道:“这不过是些小计俩而已,以张闿之前的身份,有这种手段并不出奇!算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曹操马上就要兵临城下,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为好吧!”

“对对,解决,老二,不,二弟,你自小就聪明,大哥多有不如,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事给对付过去!大哥永远记你的好,徐州,对,若是此番徐州能免此难,父亲醒后,大哥在父亲面前定然举荐你将来接父亲的位子,我甘心退出辅佐与你,绝对!决不食言!”听陶应话中似乎有外音,陶商就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慌乱中也顾不得什么继承权,什么徐州牧,有命在才是最重yào

的!既然这番肯定是出了自家父子两人之外的唯一一个知情者,张闿肯定是迁怒自己欲杀其之念,在曹操面前颠倒是非,当初黄巾贼寇和那些乱军尚能让下邳城几欲过手,以曹操军的战力,要取这下邳城,还不是易如反掌?那么,城破之后,估计有张闿奸谋之言在前,既便是曹操肯听自己辩解,也无济于事,顶多再拉上一个垫背的而已,何况张闿能不能让自己见到曹操还要另说呢,还妄谈什么接任徐州牧之事?

“大哥严重了,弟弟并没有什么别的念想!”陶应听了陶商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蔑视之意,看了眼脸色死灰的陶商和人事不省的陶谦,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道:“虽说这番徐州无端遭此横祸,惹得曹操挟悲怒之军而来,看似我等城陷人亡已然成无解之局;但天无绝人之路,目前仍有一人大概、可能、也许,能救徐州一次,使徐州免遭战火涂炭,保全我等性命,但也只看兄长你能不能说动此人了。”

“二弟所言难不成是……”陶商在陶应的话说到一半之时,便已经猜到了陶应所言之人是谁,顿时一张丑脸之上满是犹疑不定的难色,蛤蟆嘴使劲向下咧着,喘着粗气说道:“不成不成!之前的事情你不是不知dào

,我本来只想让张闿那贼子借机教xùn

教xùn

那个让咱们兄弟俩都丢了好大面子的秦旭,让咱们兄弟两人都可以出口气;可谁想那张闿贼子借我之名。竟然拿徐州的军资向青州黄巾许下了那么多好处,还弄出了个狗P不通的黄巾追杀令,已然凭空惹恼过吕布一次。况且事有不成也就罢了,最后竟然还事情败露,弄得好像是为兄在私通黄巾想图谋青州似的!这事本就让那秦旭恨透了为兄,连带着吕布估计也看为兄不顺眼,此番那秦旭又是跟着吕布而来解了下邳之危,碰上这事,人家不插手帮盟友便已经是给了徐州莫大恩惠了。为兄现在都恨不得躲着秦旭走,若是我去求吕布帮忙,被那秦旭谗言上几句。还不是徒费功夫?”

“兄长糊涂啊!”陶应听陶商这一番,也不知dào

该不该打开自家这兄长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吕布此番别管是不是为了那十万石粮食,单这来援的姿态就足以表明其不想徐州在这个时候易主!毕竟自古青徐一体。何况本州巨贾糜家同青州之间的龃龉。已然是个公开的秘密了。若是徐州落入他人之手,外援一断,仅仅凭着资源匮乏,民生凋敝的青州,吕布的军力无疑要打上个大大的折扣。因此既然吕布能救下邳一次,便不难救第二次,左右这徐州四周的势力,除了吕布。还有何人可以抗衡曹操?至于陶商所言秦旭之事,陶应根本就没有当成阻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兄长一眼,说道:“不说这秦旭是否真如兄长所言那般心胸狭隘记仇之人,也别管吕青州是否还在记恨当初被那曹操所借势利用兄长整出的那番徒惹人笑之事,弟弟又没说让大哥你亲自去求那吕布,便是你我想去直接面陈苦求,以你我二人这身份,能不能进的去吕布军营还说不定!在别人眼里咱们是州牧公子,可在人家眼里,咱们能是什么?”

“那二弟你的意思是?为兄去求那糜家?”陶商总算还没有笨到家,被陶应这番话骂的清醒了不少,惴惴的问道:“只是这糜家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那糜家家主糜竺也是徐州别驾之身,不若你我假手爹爹手令一道,命那糜竺来见,令其代表徐州求助吕布如何?同时还可以命曹豹带兵驻守糜府,这样一来,他糜竺定然……”

“兄长若是想令我陶家覆灭,尽可去这样做!小弟这就去收拾下行装细软,带父亲出走求医,何必同这徐州陪葬?”陶应简直对陶商无语至极,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兴趣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耍手段,威逼唯一能够说动吕布护得徐州的糜家,当初陶谦便有过这样的心思和举动,心疑糜竺,派了来徐州治所下邳述职,结果因为阚宣余方之事耽搁了回程的广陵太守赵昱去青州求援,可结果呢?看似吕布应约而来,可赵昱和被陶谦久召不来的张昭、张纮却被留在了青州,而且在下邳之危解了之后,还不得乖乖的让糜竺位于文官之首,小心翼翼的奉承,唯恐吕布因此事怪罪发难?简直是多此一举,何苦来哉?

“别别,二弟勿急,我去!我去还不行么?”看了眼在榻上如此的陶谦,和要撂挑子的陶应,一拧头一跺脚,密布疙瘩的丑脸上满是苦涩,恨恨的道:“TND,形势比人强!老子豁出去了,还就不信他糜竺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攻破下邳城,他糜家在徐州的百年积累化为泡影!大不了老子给他脸跪下求他,若是他糜竺还不答yīng

,便一刀捅了他了事,左右曹操一来,谁都活不成!”

“这……”陶应愕然的看着自家兄长愤愤而去,待要说些什么,却是只能看到陶商的背影了,没来由的苦笑一声,跌坐在陶谦病榻之前。

陶家这哥俩危难之中,总算是难得的有了统一的意见,决意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借助糜家同青州的关系而求助吕布再救徐州一次。而刚刚因为青州牧吕布解了下邳黄巾围城之危,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被曹操攻袭徐州而来的消息所震惧的上下文武官员,也一个个仿若无头苍蝇一般,惶惶然六神无主,凄凄焉面无人色。连带着整个下邳城中几乎所有民众,也因为曹操放言尽屠徐州的消息,使得本就不安的面容上生出了几分绝望之色,甚至有不少本地势力不是很大的世家士族,也开始纷纷抛售搬不走的铺面家产,打着去他州避祸的打算。只是这下邳之围刚解,谁知dào

下邳周围州郡,之前被阚宣及余方攻陷的彭城、小沛及广陵等地,会不会还有黄巾及叛军余党?会不会逃得了曹操的利刃,却陷入到这些贼寇手中,到头来仍躲不过身死家灭之危呢?

“何不去求吕将军?”也不知dào

是谁突然乱中生智,在最初的混乱过后,突然记起了在下邳城北面扎营,无端趟入了徐州这摊浑水的吕布,似乎还未离开。

此言一经传开,便似乎立kè

在下邳城民众当中有了根主心骨似的,便是之前再对吕布来援下邳之事,持威胁论、阴谋论之人,也因为自家的身家性命相干,不得不将希望放在了态度暧昧不明的吕布身上。

之前曹操几番在青州吕布身上吃过大亏,细数下来,甚至从诸侯讨董之时开始,竟然没有一次能讨得好去!此番徐州平白遭此大难,或许也只有吕布才能护得这下邳城,保得这徐州一方安宁的念头,不可遏制的在民众中传播开来。管TND什么出身,什么名声,能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你陶谦名声倒是够大,出身绝对够好,也能同本地世家大族妥协,一同治理好徐州!可这些吕布在青州不也做的挺好?真到了事上,除了无力护住徐州,总是拿这些无辜民众的性命给你父子的乱行买单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或许就连陶氏哥俩也没有想到,本来这被本地世家势力如陈家、曹家、糜家等,和外来势力如陶家等暗中扯活不已的徐州,竟然是难得的意见统一了一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二章 负荆心岂诚,借势纷求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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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商很光棍,这位连自家老爹身为徐州最高行政长官,自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情况下,还要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折腾早晚属于自己家业的主儿,做事一向没谱,便是请人帮忙也做的“轰轰烈烈”。

就在同陶应议定了请糜竺代为说项,求吕布莫要旁观徐州此番横祸之后,本身就有些心虚的陶商,干脆不知dào

听了哪位的蹿腾,竟然效仿了古人负荆请罪的做法,大冷的天,光着膀子背着两根荆条,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要什么脸面了,竟直挺挺的跪在下邳城糜家门口,看的过往人众莫名其妙,不知dào

这位一向在下邳城中号称一霸的陶家大公子,在这下邳城危在旦夕之际,又在上演什么戏码。

“主公,陶家大公子陶商,背着两根荆条,直挺挺的跪在咱家门口,不知dào

想干什么!小的苦劝了良久也不见他回话,只是说些什么若是主公你不答yīng

,便跪死在咱家门口呢!”糜家的家仆被陶商弄出的场面吓的面无人色,在几番打听不出这位究竟是什么意思之下,赶忙一溜小跑去禀报自家家主糜竺。

“什么?大公子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竟然……”糜竺也是满头雾水,此刻因为糜家同青州的关系本就是公开的秘密,此番青州吕布来援。又逢徐州摊上这种腌臜事,本地世家中在徐州被陶谦倚为臂膀的曹家家主曹豹,陈家家主陈珪父子。正联袂而来,名为长不走动加深一下关系,但包括糜竺在内的几人都明白,连大街上稚龄童子都知dào

若要解此徐州之危难,非此时驻扎在下邳城北的吕布不可。能在这汉末混出点名堂的世家中人都不是傻子,此刻情势比人强,哪里还能顾得上吕布究竟原本是什么出身。之前又做过什么,只要能保住自家上下性命,便是吕布来援之意就是想要徐州又能如何?总之不管让人得了去。若要想理顺本州关系,都离不开这些本地老牌世家的帮zhù

,左右不失高官之位便是,也总比叫嚣着要屠尽徐州的曹操杀奔进来要好吧?正在想方设法的和糜家拉关系的几家家主。在听到糜家家仆来道陶商的洋相之后。顿时隐晦的互相看了一眼,对陶商此番前来之意,已经摸得个八九不离十了。

“曹公、陈公,三位稍待,待糜某去看看咱们这大公子究竟是想闹那一出再来同诸位说话!”糜家因为出身商贾,虽然世代豪奢,但在徐州这些说的上话的世家中,其实排名垫底。此番因为吕布的原因,竟然令之前对自家颇为不屑的掌控着徐州军政和民政的曹陈两家屈尊来交好。本就心中对当初的选择窃喜不已,此番见就连徐州牧陶家大公子陶商竟然也求到了之前根本不被其看得起的糜家身上,虽然曹操兵临在即,糜竺仍旧笑意难掩,向曹豹和陈珪、陈登父子告了罪,便疾步敢将出来,正看到一脸不忿的跪倒在门前,光着膀子因为躲不开荆条上的刺而呲牙咧嘴的陶商。

“哎呀,大公子!眼下主公抱恙,正需yào

大公子擎天架柱之际,大公子缘何不在州牧府中坐镇调度,到糜竺府上做出这般姿态,却是为何?”糜竺揣着明白装糊涂,佯作一脸焦急的问道。

“糜别驾!之前是陶某糊涂,在许多事上没少得罪于你!虽然你碍于我爹威势,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敢怒不敢言,这些我陶商都知dào

!眼下徐州有难,陶某也不想和你多扯皮!说那些云里雾里文绉绉的话,直说了吧,若是你能说的那吕布莫作壁上观,解了徐州危难,今日便是你用这藤条打死我,我也认了!”陶商本来在糜竺没有出来之前,脑子里倒是满是想好的说辞,甚至连就算糜竺不答yīng

,怎样威胁糜竺就范都想的好好的,但没想到在见到糜竺之后,陶商脑子一热,竟然将之前想的忘了个七七八八,只好脖子一横,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大声说道。

“大公子所言差矣!”糜竺嘴角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一副真挚的模样,扶起顺势而起的陶商,语气极为“真诚”的说道:“大公子毕竟是主公长子,徐州日后的主官,若是有事差遣糜某,便差人直接来告知一声便是,实不须如此!退一步讲,就算是糜家有人在青州为官,被大家认为糜家同吕布有些关系而对糜某有些误会,但说到底糜某也是徐州之臣,此刻徐州有难,糜竺身为别驾岂能袖手旁观?大公子快快请起!糜竺应了便是!只待略做收拾,备些礼物,便去拜会吕布,尽全力促成大公子所愿便是!”

“唔?这么痛快就答yīng

了?”糜竺话一说完,陶商倒是愣了一下。原本还以为糜竺就算看在他老爹乃是徐州牧的面上,不敢当众给他难堪,至少也要假些说辞推托一番,好叫自己记住他的“恩德”。却没想到糜竺听完自己所言之后,竟然二话不说,满口答yīng

了下来,竟然好像真的是那徐州重臣似的。陶商只顾得高兴糜竺这般识相,却没有注意到糜竺话中所言,句句都是徐州,丝毫没有提了他陶家半句。但此刻陶商本就不是什么善动脑子的主儿,满心只听到糜竺答yīng

的痛快非常,哪里还会注意这些旁枝末节之事?

“糜别驾果然仗义,之前是陶商得罪了!你就念在陶某年幼无知,莫要再与某计较!若是此番徐州危解,以后你糜家便是我陶商罩着了,定然保得你糜家在这徐州三郡三地之中,无人敢招惹!”陶商见糜竺此番如此这般“仗义”的举动,之前那一点对糜家的不满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呲着大黄牙连连点头道:“之前总是听人讲这吕布如何贪财无义,却是要劳烦糜别驾多备上些礼物才是!子仲兄放心,所有一切花销,日后我爹醒过来,定然不会令子仲吃亏便是!”

“好说好说!大公子暂且请回,照顾好主公,且等糜竺好消息便是!”糜竺见陶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竟然还不肯出血,心下鄙夷之极,但也不好表露在脸上,眼见陶商在得计之后,竟是恋恋不舍的直向大门内瞅,身为过来人的糜竺哪里不知dào

这小子得陇望蜀的性子,刚才还满口道歉之语,这会子说不得又打起了什么主意,心中生厌之下,只得假笑催促道。

“既然如此,那陶某就待这徐州难解之日,再来子仲府上拜访!”对糜竺一连换了三个称呼,称呼越来越亲密的陶商总算明白了糜竺逐客的意思,颇不在意的干笑了几声,此番还需yào

糜竺说合,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好在来此之目的已经达到,便径自回去同自家二弟陶应显摆邀功去了。

“子仲此番当真有把握说服吕青州?”陶商走后,糜竺回到大厅之中,自觉和吕布颇为投缘,又早听陈珪父子所言陶商来糜家之意的曹豹,率先开口,颇有些担心的问道:“可那曹操毕竟是同青州有着盟友之谊,便是子仲前去言说,吕青州会不会为难之下,索性来个两不相帮?”

“吕布此番在破了围困下邳城的徐州黄巾和那阚宣逆贼之后,没有急着回青州,便已经说明了态度了。”糜竺还没有说话,在这次下邳守城之中大放异彩的陈家骄子陈登接口说道:“就如我等之前所料,青州甫定,吕布就算是有吞徐州之心,怕是也没有镇徐州之力,却又不想见徐州落入他人之手,断了青州军资的补充途径,因而此番曹操来袭,吕布没有念在同盟的面上及早摆明立场,或许就是等着徐州表态呢!毕竟他吕布是青州之主,而此番是徐州之事,没有个名头在前,他吕布也不好妄自插手啊!而主公现在的情状……唉,说到底这事终究还是要落在子仲的身上,还需子仲力为说合啊!”

“不错!不过此番单单子仲独去,倒也有几分不妥,毕竟这徐州曾有污蔑子仲的传言在前,当然我等是不信的!可若是以子仲之能,当真说动了吕布,在乱时尚且不会如何,待徐州平定下来之后,终究还是会给子仲,给糜家带来一些不便!再者此番劝说吕布相助,所需大概少,又岂能令子仲出力又出钱呢?”年老成精,一向被徐州众人称之为下邳老狐狸的陈珪,接过自家儿子的话头,一副设身处地为糜竺着想的样子,说道:“依某看,要不这样吧!此番拜会吕青州,便由我三家同去,若是吕青州答yīng

了,所需军资耗费,也由我等三家均摊,这样一来,既不会对子仲声名有损,也不至于为了徐州,为了我等,单单令子仲为难,子仲意下如何?”

“当然,当然,老前辈这是老成持重之言,糜竺焉有不从之理?既然如此,曹操大军将到,事不宜迟,我等略做收拾,便起身去拜见吕青州吧!”糜竺连连点头,状似感激,面带微笑的说道,心中却是对陈珪这番话腹诽不已!我呸!就你这老狐狸的这点心思,还实心实意为糜家着想?骗鬼呢?之前吕布未曾得势时,一个个躲得老远,此番不过就是看吕布势力渐大,糜家又从中得了不少好处,便又成了香饽饽,打算借着这次之事和吕布搭上关系,为本家谋取利益而已,偏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样子。当真令人作呕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三章 帅旗堪堪折,秦旭姗姗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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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折帅旗,秦旭入曹营

吕布书劝信,一让徐州城

“主公,前方十里处便已是下邳城所在,据探马来报,城中毫无动静,是否令军士扎营暂歇,待明日一早,再行攻伐之事?”黄昏时分,曹操此番矢志雪恨的“复仇”大军便已经到了下邳城外,李典到马车前向曹操请示道。

曹仁此番趁曹操因为曹嵩被害的消息而导致头风发作,头晕目眩不能视物之机,出于私心,刻意瞒报了吕布的消息,待进入徐州地界,眼见着下邳城就在眼前,事情已成定局,也知dào

自己这回的错犯的不小,不敢继xù

隐瞒下去,此时正跪在车中向病痛稍减的曹操请罪。

“下邳既然已经到了,多说无用,起来吧!难不成还求着某斩了你不成?”曹操听了曹仁的告罪之后,倒是并没有因为曹仁此番在自己不能理军务之时如此越权而大发雷霆,反倒是脸色一片沉静,待听完李典的回报之后,看着跪在身边这位自己倚为腹心的本族兄弟,好像颇为不在意的对曹仁说道:“平日只听说那吕布能容忍秦旭那竖子多次越权。故而能成青州如今之势,难不成曹某还不如那匹夫不成!别说是你了,便是操得知吕布竟然不顾青州本州之事。搀和进徐州之事来,说不得也要去和咱们这位盟友联络联络感情的。再者此番某病重托付子孝代掌中军,为军中主帅,自是由子孝你来决定动向。请罪之言莫要再提了,平白让他人笑话某还不如那吕布能够容人!此事休也再提,只是是曹某之令便是,且去吩咐曼成安营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会一会那吕奉先!”

“多谢主公不罪之恩!仁……仁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也!”曹仁本以为就算是曹操看在同为亲族的面子上。便是碍于大军行进,就算不立斩之以儆效尤,也多少会责罚呵斥一番,却没有想到曹操竟然拿此事同青州吕布同秦旭之事作比较。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竟是默认了曹仁此番的做法,由是感激说道:“只是从这吕布此番击溃之前围困下邳的黄巾贼及叛军之速上看,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据报所带军力虽然皆为步卒,但战力甚是强悍,一万余人只用了只不到一个时辰,便解了令下邳城中丹阳精兵苦守半月余的七万多贼子的攻势。而我军此番只有马军数千,步卒一万,这……是末将之前大意轻敌了!”

“子孝之言是担心操这举哀之兵。难以匹敌吕布那新胜虎狼之士?”曹操紧了紧头上的白色绢帛,让脑袋更舒服了些。靠在马车壁上勉强笑道:“子孝随操良久,与战阵之上可是还没有怕过任何人呢?却如何偏偏对这侥幸凭着诡计赢了操几次的吕布这般忌惮?且不说青兖份属同盟,我等秉承大义之名取徐州,吕布若是插手,难免有背义之嫌,他在青州苦心积累的名声说不得也要付之东流,因此此番也未必就能打的起来呢。再者,就算吕布不顾青州现下能张的开的胃口,真心想搀和进来分一杯羹,彻底同曹某翻脸又如何?这里是徐州,不是那无名山谷,也不是济南国外,容不得他吕布有什么阴谋诡计施展。就凭他那万余新募之兵,正面交战,想要赢了我等这百战之士,也太过托大了!子孝难不成就不想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赢回那吕布几次来?”

“主公教xùn

的是!仁受教了!”曹仁被曹操这番话说的心中之前积累的战意涌起,之前之所以擅自隐瞒吕布的消息,所想不就是如此?但好像还在顾虑什么,低头说道:“只是主公这次打着给伯父报仇之名来奔徐州,虽有大义,但之前我等扬言要屠尽徐州之民等语,终归是对我军孤军深入徐州境内攻袭下邳城有所妨碍,若是那吕布借此为机,以尚在青州的大公子为质要挟主公又当如何?”

“曹某之前就算说过为报父仇尽屠徐州之语又如何?这一路行来可曾真的有人看见某杀人了么?不过为了震慑徐州诸郡而已!当然,若是有人想试试曹某的诚信,某也不怕担上这么个骂名,果真杀给这些人看看!只是此番或许要委屈昂儿了……”曹操听曹仁如此说,脸上也闪过一丝恼意,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已经打乱了曹操的全盘计划。本来早就在吕布借道兖州之时就布下的志在天下的好大一盘棋局,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不定因素出现了太多的变数。使得几番交锋下来,不得不放下身段,先出大力qì

稳定青兖二州的关系,结好忙于河北战事无暇南顾的袁绍,方才使得后方无忧,重回正规。只待倾力平定了豫州、司隶等地,积累了足够的实力之后,便可行早在当初就同戏志才、毛玠等人商议好的“大事”,行那惊天之举动。到那时,别说是区区青州吕布,便是包括徐州在内的整个中原,也皆在曹操的拊掌谋划之中,取之甚易。为了这个难对人言的大目标,曹操甚至连自家长子都搭了进去,眼看着事情逐渐按着既定的打算一步步的稳妥而行,青兖罢战言和,豫州大部入彀,谁知dào

中间竟然会出这种事情。因此在曹仁说起曹昂,曹操怔懵了良久,却是别开了话头,说道:“吕布不敢对昂儿如何的。且不说这些了。这几日在车中静养,心中甚是烦闷,子孝扶某下去去营中看看!”

“这……诺!此季乍暖还寒。夜风又打,还请主公多加小心!”曹仁并不知dào

曹操心中的打算,再加上前事虽然被曹操以吕布同秦旭的前例而原谅了自己,但毕竟此事影响太大,因此也不敢同往常一般遵军中医者所劝,以曹操身在病中不宜下车之语劝诫。正待扶曹操下车,却突然听得前军之中突然传出一片喧哗之声。

“难不成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夜袭曹军营寨不成?”曹仁不等曹操吩咐。闪身跳下车来,抽出随身利剑,护卫在马车一旁。

“怎么回事?”见曹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曹操捂着脑袋从车中探出身来,面上满是痛苦之色,问道。

“曹将军,呃……主公!”李典之前被曹仁派去传令扎营。此番去而复返。正待开口,却见曹操探出了身来,连忙拱手道:“末将有罪,前军发生了些许小事,未想竟然惊扰了主公!”

“究竟何事,竟然险些弄出营啸之危来?”曹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见李典之前脸上颇有急色,却偏偏说是小事。沉声问道。

“诺!”李典小心翼翼的看了曹操和曹仁一眼,抿了抿嘴。说道:“之前末将传令全军扎营歇息,却不料刚刚建好的中军大帐前的主公大蠧突然在前军所有将士面前,无端被一阵突起的怪风刮折,由是军中生疑,多有议论之言。”

“怪风折了中军大蠧?”曹操本就因为头痛难忍而略有些扭曲的脸庞更加的铁青了。难怪这军中多有喧哗之势,自古行军折旗,主大军兵危之语就是军中的禁言。可这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谁能料想竟然当真发生了。难不成这次徐州之事当真因为吕布搀和进来而有不可为不能?看曹操铁青的脸色,曹仁和李典这两员曹操的心腹大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眼睁睁等着曹操的决断。特别是自责因为假传了曹操的军令,才使得大军至此的曹仁,更是满脸愧色。

“报,主公,曹将军,李将军,我军营前,有人自称是青州使者,指名要见主公,如何应处,还请主公决断!”正当曹仁、李典二将因为中军折旗一事而心怀忐忑的等着曹操下文的时候,突然李典麾下的探马又来报道。

“青州?吕布的使者?”怎么越乱越有人添乱呢?这番刚刚折了营中大蠧,军心不稳之时,吕布偏在这个时候派个劳什子使者来凑热闹,曹仁脸色不渝,为难看了眼身体不爽的曹操,说道:“可知究竟是何人来此,带了多少人?”

“是……”探马言辞略有些闪烁的看了眼问话的曹仁,支支吾吾不敢说,在曹仁的几番逼视之下,才壮着胆子说道:“来人只带了一名护卫,自称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姓秦!”

“秦旭?竟然敢孤身来此?主公,待某去砍了这竖子!”曹仁满是惊讶的脸上狰狞之色瞎子都看的出来。要说老曹家这帮子人最恨谁,恐怕作为青州首席行政兼军事长官的吕布或许还要往后排一排。无名山谷一战,曹操曹仁惊慌失措,夏侯渊于禁皆与乱中受伤;偷袭济南国之战,曹仁曹纯哥俩失手被擒;让兖州曹操势力为之付出了十数万军粮的代价不说,还狠狠的奚落戏弄了自家主公一番,直到临了还搭上了一个夏侯惇也遭了被擒之辱;最后青兖和谈,竟是连曹操的长子曹昂也以求学之名到临淄为质!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兖州上下受损,让曹军众将蒙羞,甚至此刻连是不是要同吕布交兵都投鼠忌器的始作俑者,那个让人想起来都恨的牙根痒痒,只一心想要找机会弄死他才好的秦旭,此番竟然敢独身而来?难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还真当这近两万的曹操大军如同无物了么?太嚣张了!

“子孝将军!人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不可轻言打杀!况且现在青兖二州份属同盟,莫要平白弱了主公的名头!况且这秦旭敢孤身而来,必有所恃,将军莫要大意才是!”曹操还没说话,李典赶忙一把抱住听了秦旭的名字就要暴走的曹仁,急急说道。

“子孝,为将之人,最忌心浮气躁,你且还需yào

和曼成多学学这克制之道啊!”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这族弟的性子也颇为无奈。曹仁年少时候性子极为冲动,自来到曹操身边后逐渐收敛了不少,像是改了性子似的,变得沉稳守法,颇得曹操惊叹。此番见因为秦旭似的曹仁有旧态复萌之举,曹操也是无奈,只得说了曹仁几句,神色趋于平静,随手扯去了头上的绢帛白带,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淡淡的吩咐道:“吕布看来对我军来徐州之事也颇为上心啊,某这才刚刚扎营,这秦旭人就到了,也罢,曼成,你且去请那秦主簿到中军大帐中稍候,某且要看看,这舌尖嘴厉的娃娃此番又有什么说辞!莫非还能说得某退兵不成?”

“诺!”曹操的话中讥讽之意,总算是稍稍平复了曹仁心中压抑不住的蓬勃怒火,脸色铁青的随在曹操身后,向着好容易将军心弹压平稳下来的中军大帐而去。

曹仁的心情其实可以理解,就凭之前在同吕布军交战中吃的那些亏,都有秦旭的身影出现其中,甚至有些就是这厮一手弄出来的。秦旭现在在曹军势力中,已经算的上是个禁忌话头了。也不知dào

这曹军上下若是知dào

了就连当初莫名失踪的曹洪也是丧命在这位秦主簿之手,曹操还会不会令曹仁依旧保持克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四章 杀机何所惧,笑言若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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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营中热闹的很,因为刚刚大蠧折断之事,令军心有些动摇。这年头迷信的很,往往出征前还要选个好时辰,对发生这种不好解释的事情,尽管上官刻意弹压,但也阻挡不了一众曹军兵卒议论纷纷之语,让入得曹营的秦旭想装作听不到也很困难。而在这些曹军兵士当中,有不少人乃是兖州老卒,参加过当初围剿吕布的战事,对营中突然到来的秦旭,甚至有不少人认了出来,看向这位谈之令兖州文武色变的年轻人,这些人的心思倒是同那曹仁差不多,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目光中满是莫名的意味。

秦旭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神色,轻松之极,优哉游哉倒背着手,同典韦二人,好像是在闹市闲逛一般,丝毫没有身在“敌营”的紧张,对这些曹军兵卒诡异的目光之中视而不见,在一名曹军牙门将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秦旭,见过兖州牧曹将军!”曹操和曹仁倒是早到了,昏暗的油灯之下,曹操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好kàn

,但神色颇为平静,倒是一旁顶盔贯甲的曹仁。在见到秦旭进来之后,眼中似欲杀人的目光,便时刻不离秦旭左右。待见到秦旭身边甚是雄壮的典韦之后,更是多了几分忌惮之色,紧握在剑柄上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了。而这些秦旭似乎并不在意,大摇大摆的走进中军大帐,像模像样的冲曹操行礼道。

“秦主簿无须多礼!此番所来何事啊?”曹操揣着明白装糊涂,见秦旭一副正儿八经当自己是青州使者的模样,索性也受了秦旭的全礼。坐在主位之上,也不客套,一双狭长的眼眸精光注视着秦旭。直奔主题问道。

“闻听曹将军欲袭下邳,旭特为徐州事来!”秦旭对曹操刻意的威压视而不见,之前在陈留之时,为了给自家老丈人出口气。秦旭早就和老曹交过锋了。心中对历史人物的敬畏也随着来汉末的时间愈长,见识的人愈多,而淡了不少,更何况此番有恃无恐之下,两世为人的秦主簿,又怎么会被曹操压倒。

“你倒是不推脱!”说起来曹操对秦旭其实还是蛮欣赏的,尽管在知dào

秦旭绝无可能弃吕而投曹,而之前兖州上下也多有人在秦旭搀和下吃亏。便是他老曹自己也不例外,但此番见秦旭敢“独身”来曹军营地。脸色不慌不忙,曹操心中倒是压抑不住的添了几分好感,冷笑一声问道:“不知dào

秦主簿想要如何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曹某?要知dào

,这陶谦同曹某可是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便是你将这天说出个大窟窿来,也难以阻止曹某伐徐州之志气!念在青兖二州有同盟之约的份上,秦主簿还是省些口舌吧!”

“承蒙曹将军此番见到旭没有起杀心,真是令秦某刮目相看!”秦旭丝毫不被曹操的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所动,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不顾曹仁那宛如实质欲杀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在帐中找个了行军马扎坐下,舒了舒筋骨笑道:“只是我家主公吕将军应了徐州陶谦十万石粮草,来助其解了黄巾与叛党之危,正欲离去,却闻听曹将军你突然要报甚杀父之仇,那陶谦及徐州上下官员是百般惶恐之下,以下邳糜、陈、曹三家为代表,百般肯求到主公帐下,望吕将军能借着咱们青兖二州有同盟之谊的份上,令秦某前来询问一二!不过,曹将军但请放心,我家主公一向急公好义,大公无私,恩怨分明,明察秋毫,倘若曹将军家的老太公果真丧命在那陶谦或是其帐下某人之手,吕将军说了,绝不过问曹陶谦两家的私事便是!”

“唔?吕布,吕将军果然如此说?”听了秦旭的这番话,曹操倒是不镇定了,本来就是强忍着剧烈的头疼来见秦旭,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便是曹操这等心思坚定之人,也不是个轻快的活计。本来打算若是吕布有劝和或者干涉之意,便马上将秦旭扣下为质,谅那吕布总是此番所带兵将战力再强,估计也不会想让自家闺女当寡妇,因此必然有所顾忌。这优势此长彼消之下,下邳能让几个黄巾贼和叛党就整的焦头烂额,看来借手下这些精兵悍卒攻下也费不了多少劲,只要能将徐州之事速定,便可以趁机拿秦旭换回曹昂,从此青兖二州是战是和,到时候再说。却不料,秦旭的所言,竟然完全出乎了曹操的意料之外,也不知dào

吕布这番究竟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眼见这秦某人有恃无恐的样子,曹操反而不敢轻动了,满是疑问的问道:“倘若果真如此,那秦主簿倒是可以回去上复吕将军,曹某便是再怎样,也断然不会拿自家老父的性命开玩笑。这件事情人证物证俱在,有原在徐州任骑都尉的校尉张闿为证!此人言当时他也曾经参与了这事,所说皆是亲身经lì

,况且又有老父随身断壁一块以为凭证,因而此事确凿无疑!”

“哦?张闿?”秦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似乎不太相信似的,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倒霉催的名字。

“不错!难不成秦……秦主簿还会以为我家主公会骗你个小娃娃不成?”见秦旭明摆着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曹操还没有说什么,曹仁倒是先忍不住怒道:“莫非秦主簿你惯会使诈,便以为别人都和你一般。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哼!某这就令人将那张闿唤来,让秦主簿好好听听这人之语!省的你再找借口说我等推脱!来人,将那张闿带上来给秦!主!簿见见!”

还没等秦旭回话。曹仁便开口对帐外喝道,并且特地将“秦主簿”三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似乎这样就能咬下秦旭一块肉来似的。其实在曹仁看来,根本没有同秦旭这等小辈解释的需yào

,甚至连见都不必相见!没那个必要!正如曹操之前所说,之前不管兖州同青州的哪一次战役,基本上都是败在了“阴谋诡计”之下。况且曹仁也得了情报,此番吕布所带的都是新兵,曹仁还就不相信。就算是吕布是天下第一猛将又如何,不过一人而已,带着一群新兵,不过打败了些黄巾贼寇而已。还真以为可以天下无dí

?倘若敢对曹操欲取徐州之事有所阻拦。打便是了。

奈何曹操也不知dào

吃了这秦旭什么迷魂汤药,非要多此一举,见一见这个让人恨不得生吞了的秦旭。曹仁刚刚得曹操宽恕了越权之罪,见曹操坚持,也不敢过多置喙,也就只能在语气上狠一些出口恶气了!

“小的张闿,见过主公,见过曹将军!”这张闿因为报信给曹操曹嵩亡故之事。倒是没等曹操招揽,便以曹军将校自居。言必称主公,倒是相当见外;若非曹军此番动作,亟需此人存zài

以正名,曹军上下早就对这人的无耻模样恶心不已了。

“张闿!你来向这位青州来的秦主簿,说一说当时那陶家是如何杀害我家老太公的!”本身曹仁在开口唤张闿前来便已经后悔了,自己怎么见了秦旭这厮之后,自控能力便变得这般差了?曹操本就因为自家老父之事,闹得头风复发,此番再听张闿说一边,岂不是徒惹伤悲?但见曹操见了张闿之后只是脸色阴沉,并没有太多负面情绪,曹仁暗中抽了抽嘴角,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莫要扯些别的,简短截说便是!”

“诺!”张闿听闻眼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之人,便是之前陶商一心想要对付的那位青州秦主簿秦旭,以张闿的心思,却是想不通这兖州老曹家之事,和青州又扯上了什么关系,心中先有了几分疑惑,但见曹操曹仁竟然还特地让自己向秦旭说明当时的情况,也是不明就里,只好便要按照当日同曹操说的那番说辞对秦旭所说!

“等等!”张闿刚张了张嘴尚未说出声来,秦旭倒是先站了起来,好整以暇的在曹操同曹仁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围着有些忐忑的张闿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道:“之前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原来是你啊!”

“秦……秦主簿认得小的?”见秦旭这般动作,曹操和曹仁这两位都没有出言制止,张闿便是再傻也知dào

别管秦旭是什么身份,并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此番秦旭打断了自己的话头,张闿也只能躬身陪着小心,对秦旭说道。

“之前那针对秦某的劳什子黄巾追杀令便是你的手笔吧?看来张将军你倒是这交友的路子颇为广阔啊!”秦旭脸上笑意不减,淡淡的说道。

“这,这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秦主簿!但当时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若不这样做,那陶商便要治小的罪!小的不敢不如此啊!此番小的已经投入了曹将军麾下,还望秦主簿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追究了!”张闿倒是会借着杆子向上爬,见刚刚称呼曹操为主公并没有引起曹操的不快,此番更是好像自己真的已经是兖州兵将了一般,虽然话语中仍有谦卑之声,腰杆子却是挺了起来,昂首对秦旭说道。

“说的好啊!”秦旭见张闿这番话虽然有讨好曹军势力之嫌疑,但曹操和曹仁两人倒是颇为受用的样子,秦旭也不着恼,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重了,在张闿身边站定,突然开口道:“好一个投入了曹将军麾下啊!好一个不追究啊!好一个被逼无奈啊!莫非当日你一枪刺向曹家巨高公时,便已然打算用巨高老先生的性命,当做投名状了么?!”

“你怎么……你……主公,并非如此啊!”

“什么!!”

“秦旭你说什么!”

闻听秦旭突然说出了这番话,别说是张闿当时就被吓呆了,便是曹操和曹仁也是猛然站起了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旭,眼眸中恼怒、惊骇、狂喜甚至带了点失望等等之色揉成一团,愣愣的停留在了秦旭笑眯眯的面庞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五章 典韦摄曹仁,逼曹议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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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被他人乍然说破本以为隐藏很好的谎言时,第一时间做出的下意识反应是完全不受身体控zhì

的。尽管张闿在听到秦旭的身份时,就已经隐约有了些不安,已然做了一些准bèi

。毕竟秦旭来自青州,此番下邳之围被吕布所解的事情,张闿还是知dào

一些消息的。尽管那陶商同秦旭之间的龃龉,张闿是经手人之一,认为两人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但也难保陶商在得知了曹操的动作之后,情急之下会“出卖”自己,因此,在被秦旭突然说破事情,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张闿的第一反应便是直挺挺的跪下,做出一副受了冤屈的模样,只期望同青州虽是盟友,但防备心无疑最强的曹操不要听信秦旭的“胡言”。

“主公!末将冤枉啊!”张闿叫起了撞天屈,这表情,这动作,那叫一个夸张,在秦旭看来,足可以同后世九流的影视演员相媲美了。但张闿也看到了曹操和曹仁对秦旭的“重视”,在不明实情的情况下,倒也不敢对秦旭无礼,只得貌甚委屈的说道:“秦主簿定然是听了那陶商父子的谗言所惑,被那小人蒙蔽,才认定小的是那行凶之人,可,可小的当真是在当时劝阻大公子陶商多行善积德,莫要做那凶恶之人,若小的当真是那元凶。又怎么敢到主公您面前来报信!主公英明,明察秋毫之末,您可一定要相信小的啊!”

“唔?秦主簿言此人就是谋害家父的元凶。可有什么证据么?”曹操也在最初的惊诧之后,平静了下来,问道。以曹操多疑的性子,尽管不管怎么看,张闿当初所言似乎毫无破绽,但其实曹操对张闿的话也是有些怀疑的。张闿的黄巾贼寇出身,加上绘声绘色将自己描述成忠臣模样。不得不令人起疑。但毕竟是自家老父,关心则乱,乍一闻听之后。令曹操心急之下头风突发,加上曹操内心中也隐约难舍这天降的取徐州的大义借口,因此在当时混乱思绪下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曹仁将张闿关押起来了事。此番突然听到了秦旭信誓旦旦而言眼前这人其实就是元凶祸首。饶是曹操再怎么对徐州馋涎欲滴。也不得不谨慎起来。曹操本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耍弄阴谋的祖宗,倒不是没有想过这又会是吕布的阴谋诡计,其目的就在扰乱曹操的心思,可曹嵩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倘若秦旭果真说的是真的,那他老曹的这脸丢的,日后也没必要在大汉再混下去了。不得不慎之又慎啊!再说听张闿刚刚所言倒是不是没有道理,由是问道。

“谗言?蒙蔽?元凶?”秦旭没有回答曹操的话。倒是直视着张闿有些慌乱的眼睛,一连三个疑问,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张将军倒是给自己的行为加上了很好的注脚啊!看来这事情其实简单的很了,无非是陶商或者陶谦,在得知了曹家老太公的身份之后,欲要灭口被你躲过,你痛恨老陶家无义,便恶人先告状,假称告密,目的就是要使这假借曹将军之手,灭了徐州给你报仇的手段。不知dào

秦某所言可对?”

“秦……秦主簿莫要胡言揣测!某虽年少时错投过黄巾贼,但却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张闿见秦旭只凭着推断便将这事情说的八九不离十,惊骇于秦旭这等手段,却也知dào

眼下若是死扛或许还有条活路,若是曹操和曹仁被秦旭说动,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命在。因此,张闿豁出去了,原本一副凶狠模样的张闿,竟是愣生生的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的得益于后世狗血剧的灵感,胡言耍弄张闿而做出近似推断的秦旭,也没有想到竟然激的这张闿的演技飙升,看这姿态,简直可以拿来做受委屈的高大全英雄的典范了。

“秦旭,你若是没有什么证据,就妄自拿我家伯父老太公做耍,莫非以为曹某在宝剑不利么?”曹仁在经过刚刚一开始的惊骇之后,此时倒是对张闿的话有了几分相信,毕竟看这张闿的模样,就差要一头撞死在立柱之上的样子,太TMD的煽情了。再加上曹仁对秦旭本就是恨的牙根痒痒,若是能借此事佯怒一剑杀了秦旭,倒也算的上是一件美事。到时候就说秦旭轻言放肆,无端拿他老曹家长辈说辞,这样就算是吕布迁怒,也有说法不是!更何况就算秦旭说的是真的,曹嵩果然没事,那更好办了,只要将罪责往这元凶张闿身上一推,万事大吉!既给了吕布个说法,又能报得自家大仇,还真就不信吕布敢迁怒到曹嵩身上,为了这么个已经死透了的娃娃,无端惹起青兖二州不死不休的战事!想到这里,曹仁都忍不住有些得yì

起来。

“哼!”看来曹仁还真拿咱典韦典将军当摆设了?就在曹仁面对秦旭杀机崩漏,扣在剑柄上的手已然缓缓而动,按下绷簧,将宝剑抽出一小半之时,曹仁突然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困难了。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普通人突然被一只老虎给盯上了似得,从头顶囟门处一道凉气贯通全身,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炸起来了。作为一个沙场宿将,曹仁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这么强烈的感觉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当下曹仁鼓目圆睁,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努力向主位上的曹操靠了靠,几乎耗费了全身的力qì

,大喝道:“有杀气!!”

若是说在沙场之上,行军布阵,堂堂正正的两方交兵,两个典韦也未必是曹仁的对手,这并非取决于天赋,毕竟交兵这事,并不是主将的武力可以决定一切的,大汉出了个临战必然冲锋在最前的主将温候吕布,便已经被人当成异数了。可若是要说这十步之内以步战绝生死之事,恐怕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也不敢放言说在马下对上典韦,有十足的把握获胜。更遑论武力顶多算是个二流的曹仁了。不过曹仁被典韦这凶汉的杀机锁定之下,还能喊出声来,已经足以令典韦面露异色了。

“哼!你们都退下!秦旭,这里是曹某的军营,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还是少摆弄你那些蛊惑人心的手段,妄求让曹某退兵之事,意图救那徐州吧!曹某军务繁忙,又心焦复仇之事,便不陪你在这里扯皮了!”除了动了杀机的曹仁之外,典韦的杀气并没有影响到帐中任何人,以至于在听了曹仁声嘶力竭的呼号之后冲进来的曹军兵士,看着除了几乎瘫软在曹操面前的曹仁将军之外,其他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也不知dào

究竟是不是将那个青州来的秦主簿给拿下,尽管这是不少人心中此刻最大的心愿!曹操的面子平白给曹仁给毁了去,脸色更加的不好kàn

了,颇为忌惮的看了眼站在秦旭身后没事人一样的典韦,曹操的眼眸中充满了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转头对冲进来看向秦旭目光不善的曹军兵士冷喝道。

“啪!啪!啪!”看来前戏铺垫的差不多了,曹操也话赶话似得表露出了退兵之语,再弄下去过了头,或许惹毛了曹操真不好收场了,秦旭好整以暇的看完这场闹剧,捧场似的拍了拍手,看了眼眼眸中难掩喜色的张闿,嘴中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仿佛在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两件物事,在张闿面前晃了晃!顿时令张闿脸色变得煞白。

玉璧!绢帛!甚至根本就不用看那绢帛上的内容,张闿也知dào

自己完蛋了!可以说,在曹操关心则乱的情况下,张闿的说辞就算是漏洞再大,只要曹嵩没有消息,也只能信以为真。现在秦旭掏出的半块玉璧,还可以对曹操强说是陶商给的,但张闿明白很,有了这半块留在曹嵩身上的玉璧,加上那封绢帛书信,足可以令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当下张闿也顾不得之前的演技,也没心思对这玉璧所何解说,竟然条件反射似的便要上前来抢夺。

开玩笑,久经沙场的曹仁,连典韦的杀机锁定都扛不住,这区区黄巾降将,便想在典韦面前强抢秦旭手中的东西,简直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啊……

眼见着典韦几乎没费什么力qì

,三下五除二便让张闿瘫软在地上,看向秦旭的目光中充满了仇视,使得曹操对上典韦的目光更馋涎了,吕布得才何其多也的念头,再次充斥上了老曹的心头!

“秦主簿,可否让张某死个明白?你手中那绢帛可就是那侥幸逃脱的老不死写的书信?”眼见被拆穿没有活路的张闿也光棍了一把,在曹军兵士将之拉出去之前,使足了全身力qì

,对秦旭大声问道。

“唔?这个?”秦旭脸上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将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绢帛打开,在直勾勾的瞪着死鱼眼注视过来的张闿面前晃了晃,放在鼻子上使劲擤了擤鼻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最近奔波甚是辛苦,有些着凉了,不好意思啊!”

“秦旭!!!我就算是做鬼也饶不了你!!”什么叫做终日打鹰,最终却被个家雀给啄瞎了眼睛?张闿在知dào

自己竟然是被这块拿来擤鼻涕的“手帕”给诈出了实话,脸色顿时仿佛开了个杂货铺似的,脸色涨的通红,好悬就要喷出血来,声嘶力竭的大喊不已。

此时张闿的反应足可以说明一切了,秦旭对张闿的诅咒充耳不闻,待张闿被怒极的曹操吩咐拉出去之后,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又拿出一块绢帛,笑眯眯的对一脸恶心的曹操说道:“曹将军,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何时退兵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六章 秦旭逞机心,二曹谋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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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中,因为曹操突然杀来的消息导致的陶谦意wài

晕倒,使得整个城中弥散着一股恐慌的气息。文武官员连带着城中民众,难得同心一次将希望寄托在了本是应约前来解救被黄巾贼寇及阚宣叛党围攻下邳之危的青州牧吕布身上。

“这吕温候乃是青州牧,我徐州是否遭那曹操毒手,同他似乎没有什么干系,听说这青州和兖州还是同盟的呢,人家能倾尽全力帮咱么?”曹操大军兵临城下,这种想法几乎成了主流,眼见着除了吕布军中那位娃娃主簿曾经带人去了曹军营中一趟之外,吕布军一不排兵布阵,而不据城而守,甚至似乎为了避嫌一般,自那日同举城官员民众北门相会之后,竟是连下邳城都不曾入得一次。也难免这种吕布欲坐壁上观的言论四处散播。

唯一不同的是,作为身在下邳城中的徐州顶梁柱的三大世家,兵事曹家、政事陈家、商事糜家,反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站出来代表徐州再同吕布交涉,反倒是除了每日例行公事般的去探望人事不省的陶谦,一个个闭门不出,做足了隐士的模样。倒是令不少想要离开徐州北上或者南下避难之人安心不少。

有心思有能力行避难之举却连下邳城都不出去的民众。从来没有这么羡慕过一向疲敝的青州境内民众过。尽管青州牧吕布有着那是人都会诋毁几句的名声,但却至少没有敢轻易去招惹啊。就连这位将自家掌握着数万被称作天下精锐丹阳精兵的州牧陶公活生生“吓晕”的曹操,在之前在对青州的战事中。可曾经讨得一点好去?一切都是虚妄的,唯有或者才能维系自己的家族,若是遭遇了乱军,难不成人家还看你的家世下刀子不成?有吕布这么一尊大神坐镇,别有心思的他方势力若是想要染指,至少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扛得住吕温候那方天画戟笼罩下,战力不俗的青州军威势。

“若是吕温候是我们徐州牧就好了!”这个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在下邳民众之中,随着曹军到来放言要屠尽徐州的言论,而有了相当的市场。其中也不乏之前根本看不起吕布出身。以及妄得青州牧身份的手段之人。

“吕,吕温候入城了!”就在下邳城中民众因为就在城外的曹军大营而惊慌莫名议论纷纷之时,一个带着绝处逢生的惊喜声音,突然从下邳城北方向响起。几乎以难以言喻的速度。众口相传。仿佛就这几个字,便给了已然频临崩溃的下邳民众心中打上了一剂强心针一般,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下邳城北门早早的打开了,似乎根本不在意吕布趁机夺了下邳城似的,那从远处走来三万黑衣玄甲的步卒,正是当日一击之下便击溃了数倍于己围城贼寇,已然为下邳民众所熟知的吕布麾下号为青州兵的精锐步卒,此番缓缓临近下邳城。那个被几员青年将领众星拱月一般奉在队首,坐在如同火炭一般的赤兔马上。斜持着方天画戟的人,不是这几日在下邳城中议论最多的吕布又是谁?

“吕青州仁义无双,终究不弃我徐州子民啊!”从某个角落再一次适时传出来的煽动性话语,在吕布临近城门之时,彻底的引燃了被这几日恐惧的压力折磨够了的下邳民众的热情。随之呼喝应和之声此起彼伏,好似那惊涛骇浪一般,放肆的宣泄着积累的负面情绪。

“这八成是仲明的主意!”吕布抿着嘴角,回头看了眼被层层护卫在兵士之中的马车一眼,状似不在意的对身边曹性说道:“那小子有个家将,连某都忌惮不已,却没想到竟然在徐州也有这老狐狸的眼线!这番做作之下,就算某没有实得徐州,但也尽得徐州民心了!”

“难怪秦主簿一直劝主公你不要轻易进这下邳城,一定要等他从曹营回来,原来是有这般打算;还有秦主簿所豢养的这名家将,难怪能让主公生出忌惮之心,单单就这操弄人心的本事,末将便是学上一百年也是学不来的!”曹性追随吕布多年,说话间也没有那么多顾忌,随口应和道。

“唔?”也不知dào

是不是曹性的这句话触动了吕布的心思,刚刚还一副满是志满yì

得,神采飞扬神色临近下邳城的吕布,在听完曹性的话后,脸色渐渐的淡了下来。这幅神态,倒是落到了得到消息来北门的下邳城民众眼中,还以为吕布是在为下邳之事忧虑,暗中对吕布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也算是意wài

之喜了。

“吕将军!您此番一定要救救我们下邳城啊!”

“是啊吕将军,下邳民众男女凡三十万口,皆赖温候庇佑了!您可一定不能丢下我们啊!”

人群中不少上次同陶谦一同迎吕布入城的民众,竟是顾不得是否阻碍了大军行进,纷纷跪倒在城门两侧,高呼不矣,连带着引起一片附和之声。

一向因为名声狼藉被妖魔化的吕布,从来所见,即便是在青州治所,因为流民策之故使得民心大定的临淄,也没有受到过这个待遇啊。便是在战场上纵横来往,面对数万大军面不改色的飞将军,心中竟在此时也有些激动。

民心!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民心!什么是民心?眼下这些丝毫不似作为的下邳民众的言语,便是最好的解释。吕布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秦旭宁可躲在马车之中陪那臭脸的老头曹嵩,也再不肯露面了。

“这个小子!有这等本事偏生胡闹的紧。看来真该好好找人管管了!”眼看着越向着城中行进,闻讯而来的人也就越多,最后甚至带着本部丹阳兵前来接洽换防事宜的本州曹家家主曹豹。竟然同吕布之间阻上了一道厚厚的人墙,经过曹豹好说歹说的劝说,才算是顺利和吕布接洽上,竟是半开玩笑半奉承的说吕布在徐州的人气比之当年陶谦入主徐州还要高,让他差点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徐州牧了。这句话倒是令吕布的脸色登时好kàn

了很多,甚至颇有些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说道。

“温候说谁要管管?这些子民不过是对温候你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而心生感激,自发前来相迎而已,还望温候莫要怪罪他们!”曹豹还以为吕布心忧下邳城防务之事。在埋怨这些民众,赶忙解释道,同时也对依旧围拢在自己同吕布军大军周围找安全感,几乎阻碍了吕布军青州兵入城的民众大喝道:“众位相亲。吕温候此番已然驻防下邳。咱们下邳城就可以算的上是固若金汤,大家的安全都有了保证,且都散了吧,莫要因为我等阻拦温候大军入城而使得城外曹贼有机可趁,平白沾了便宜去!”

“大家静一静!”见曹豹这本地土著也有些压制不了场面,吕布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却不料这一句却比曹豹最都快说干了还有用,在人群中有心人的“热心”维持秩序下,仅仅片刻功夫。刚刚还喧闹无比的人群平静了下来,等着吕布说话。吕布再次回头看了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在赤兔马上朝四方拱了拱手大声对围拢在大军两边的人群说道:“承蒙各位徐州父老信任,行此欢迎之举,布实惭愧之极。此番本是因为陶公恭祖兄因下邳事相邀,布念临州之谊才至徐州,本想事了便回!但不料兖州曹将军却同陶公有了些许误会,致使大家心生惶然!青州同兖州有同盟之谊,布身处局中,实不忍下邳百姓凭空蒙难,故如今暂领徐州防务,护得大家一时之安!还请众位父老让开道路,令布从容布防!”

“那曹操如今就在城外,咱们还是快快让开道路让吕将军麾下精锐接管徐州防务,以防那曹操趁此机会取巧夺城啊!”吕布话音刚落,便有阴暗角落中人声随即接着吕布的话头说道,顿时引得周围附和声一片,竟当真如同潮水般纷纷退避开来。

“大家放心,青州牧吕将军定然会保得大家身家性命!且之前已然书信一封与曹将军,言明其中利害,相信以吕将军之威,青兖二州之谊,兖徐二州间的区区误会当不在话下,不日定有佳报,大家且等我家主公吕温候功成身退之时,再来相送如何?”眼见下邳城中民众虽然暂时退开,给吕布军让出了道路,但脸上仍旧有几分疑惑不安之色,躲在马车之中,并不知dào

曹性同吕布那一番谈话的秦旭撩起了车帘,躲在车窗之后大声说道,惹得伤情大好,但脸色臭的难看的曹家老太公曹嵩,白眼不已。秦旭这话乍听之下不过是劝慰之语,但细细想来却是字字诛心啊!什么叫青州牧吕将军定然会保护徐州民众的身家性命?什么叫以吕将军之威,只需书信一封,便可以令吓病徐州牧陶谦的曹操来势汹汹之军有佳报传来?什么叫功成身退之后再来相送?之前身为太尉,即便是上位的手段有些难以见人,但毕竟是经lì

过这大汉朝廷上波诡云谲的政事斗争的。对秦旭这等明着好像处处为公,私下却是句句为己的话,曹嵩表示鄙视非常。

与此同时,同样对秦旭的“人品”露出不屑之意的,便是曹家老太公曹嵩那个本家侄子曹仁了。就在吕布大摇大摆,摆足了架势入城之时,身在下邳城外的曹军营中,曹仁竟然一番常态的冲自家主公曹操大声嚷嚷喊道:“主公,便这样平白让吕布得了徐州民心?好像我等怕了他似的?难道这事情就因为那秦旭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这么算了不成?伯父和昂儿若是皆在临淄,我兖州日后行事必将掣肘于青州!主公将老父长子托付吕布这种贼厮,孟德你又将以何面对天下?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慢慢想!”曹操静静的听完曹仁的牢骚,脸色阴沉似水,说道:“你也知dào

老太公在吕布军中,我等已然失了大义,若是消息传出,我等被个黄巾贼寇这般耍弄,就不被天下所笑?再者青兖二州乃是同盟,老太公喜欢去那劳什子稷下学宫探望长孙,某这做儿子难不成还要阻拦不成?子孝,之前某就说你糊涂,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戏言?仔细想想!陶谦能不能容得下吕布这般在自家州郡民心高过他这个正牌州牧?青徐二州名为联合,实为牵制,使我等后顾无忧!方可以行那大事!再说你认为这青兖二州最终必有一战,某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这的确不假,但绝对不是现在!我等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追击那联合外族侵我兖州的袁术!眼下徐州黄巾溃败西逃,豫州贼巢汝南郡因之混乱,趁机拿下这豫州粮丰之地以为后盾!才是重中之重!子孝你莫要忘了,天子,已经陷入贼手快一年了!”

“这……诺!”曹仁脸色忽红忽青,最后仿佛咽下了世界上最难以下咽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七章 陶谦意难解,曹豹谋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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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样用语言来表达感谢了!唯有长揖到地,无语涕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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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中因为吕布的许诺及青州军的换防,一时间使得因为接二连三几乎因为下邳危难而心声不安恐惧的民众信心大定,路边人言必说吕布,加上有心人的诱导,几乎令下邳城中将吕布当成了救世主一般。吕布成了面金字招牌,不管之前看得上眼看不上眼,现在有这尊大神坐镇徐州,至少这性命已然无忧了。

“老二,你听听,你听听!外面那些人眼里还有咱陶家么?都是你的馊主意!现在吕布的确是进这下邳城换防了,可这徐州……难道你就不担心咱们这么做,是赶狼引虎么?那曹操想要徐州,难道这吕布就不想要?”就在下邳民众群聚迎接吕布之时,在下邳徐州牧府邸,一干陶府中人却是兴致不高。也难怪,自家明明是这徐州三郡三地真zhèng

的“主宰”,如今却偏偏几次三番地被青州那个名声狼藉的吕布给夺了风头去,特别是手中尚且因为自家老爹是州牧,手中握有下邳城中三分之一兵力的陶家大公子陶商,更是郁闷非常。此番闹出这么大风头的吕布,偏偏是他当初跪在糜家门口求来的,当初这负荆请罪的戏码。已然在城中传开,使得陶商看向老神在在,似乎对此事并不在乎的老二陶应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埋怨。陶商就算是再胡闹,也看的出来若是再任凭吕布这样下去,民心为之所得,这徐州未来还能不能继xù

姓陶还是未知之数。

“小弟这个是馊主意?那大哥你拿个不馊的主意出来?难不成大哥你有应对曹操之策?还是有保全下邳之能?父亲现下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曹军磨刀霍霍就在城外。大哥你若是有能耐,倒是也出个主意啊!”陶应现在连看陶商一眼的兴趣也没有,自家这位大哥。之前还一口一个二弟的叫着亲热,大言凿凿的说日后甘心屈居人下,便是继承陶谦家业之事也愿意拱手相让,这才几天?当日话音还在。眼下见下邳之难须臾可解。便又故态复萌,反倒是埋怨起自己来了,陶应兀自摆弄着手中的丝帕,轻轻的沾了沾嘴角,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那也不能由着让吕布这般收拢下邳民心啊!”陶商听出了自家老二话中之意,丑脸之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说到底这曹操是陶商自己招惹来的,求援吕布也不得不说的确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可听着外面欢呼之声。现在陶商都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解恨。尴尬的咧了咧蛤蟆嘴,对陶应说道:“二弟。大哥知dào

你最聪明,可得好好的想一个法子莫要让吕布再这样下去了,若是陶家果真完了,你我兄弟日后置身何处可就得听从外人安排了!”

“大公子、二公子,主公,主公他醒了!”老陶家的命运,怎么这么多舛啊!不过就在陶商怨天尤人,陶应爱搭不理,陶府上下一片低迷,同府外响起的一阵阵欢呼声的民众声音成鲜明对比之时,总算是有了好消息传来,自家老爹,正牌徐州牧陶谦醒了。

“我儿,下邳尚在否?我父子性命尚在否?”也真难为陶谦了,六十的人了,在汉末已经算是高龄,经lì

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醒来第一句却是问出这话。可见对之前下邳的形势,以及自家这俩宝贝儿子能不能守得下邳城不失有多么的不看好。

“爹,下邳没丢!”陶应见陶谦刚醒,身体虚弱的很,一把拉住就欲将前事尽说的陶商,将丝帕揣进怀中,扶着挣扎欲起的陶谦坐了起来。

“没丢?难不成是兖州有事,曹操自顾不暇?还是你们说动了吕布?”陶谦果然是人老成精,这才刚刚清醒过来,仅仅凭着陶应的只言片语和陶商的脸色,就一语中的的说出了正确答案。

“二弟,爹爹这都知dào

了,可不是某说的吧?”陶商因为刚刚陶应的示意而没有将事实说出口,此番见陶谦竟然能“未卜先知”,也不顾陶应在一旁撇嘴,眼珠一转,咧嘴笑道:“爹爹说的不错,儿子前日见曹贼来势甚猛,兵锋正盛,自衬以我下邳之军力,难以与之抗衡,故而当街至糜别驾府前负荆请罪,请他连同曹家、陈家一起出城见那吕布,请吕布务必看在青徐一体的情分上,给爹你和儿子一个面子,这不

,今日见曹军营中似乎有所异动,吕布便如约入城同曹豹将军换防了!”

“什么?竟有此事?应儿?商儿所言可是实情?”陶谦眉头微皱了下,显然对吕布能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徐州对付自家盟友之事颇为不信,更不相信自己这个平日间只会图谋自家好处的大儿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算计,问一旁二子陶应道。至于大言不惭的号称吕布卖他面子,陶谦选择性的没听到。

“咳,的确如此!吕将军前刻刚刚率领两万大军入城,想必一会便会到府上探望爹爹你的病情了!”陶应听陶商在陶谦面前,竟然将功劳完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会子还不停的给自己打眼色,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家大哥这德性,在听到陶谦问话之后,也不理会陶商作怪的脸色,轻咳一声,淡淡说道。

“糜家、曹家、陈家?这三家真的在我病重时,出城同吕布接洽了?”陶谦听完陶应的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再次问陶商道。

“正是如此,当日儿子可是丢尽了面子,大冷天光着膀子。背着两根荆条去请的他们!”也不知dào

是不是没有注意到陶谦越皱越深的眉头,陶商依旧大言不惭的自我表功道:“只不过这吕布忒也可恶,下邳城中这些久受爹爹恩惠的民众也是无知,明明是这吕布收了我陶家的巨大好处,才肯两次出手相助的,这些人不感激爹爹您的大方也就罢了,却偏偏对那吕布感恩戴德。这样下去,吕布在徐州的声望,儿子担心……爹爹不得不防啊!”

“唔!”陶谦难得的看着这番为下邳招惹来祸事的大儿子点了点头。难怪人言。媳妇是人家的美,儿子是自己的好啊!就算陶商平日间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但毕竟是他老陶的长子,见陶商在经lì

了这事之后。竟然能前后说出这番话来。不管是谁教的吧,陶谦总之难得老怀欣慰了一回,道:“商儿能有这般见识,倒是令为父放心了些。不过此事到此为止,吕布为父自有办法来解决,过几日商儿你再去代为父对那糜、陈、曹三家表示一下‘感谢’,记住了么?”

“诺!父亲您就瞧好吧!此番儿子已然同那三家家主有了些交情,也正想着不时走动一番呢!”已经记不得多久没被陶谦这般夸奖了。陶商感觉这辈子就没像今天这么得yì

过。至于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陶应,早就被陶商丢到了九霄云外。当下等陶谦说完,陶商满脸喜色,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吕青州既然帮了咱们徐州这么大忙,当初又在城门口怠慢了人家,又怎能令其来拜会老夫?来人,给老夫加衣,商儿、应儿,你二人随同为父一同去见吕青州,为父要当面感承其相助之恩!”陶谦沉思了片刻,突然吩咐道。

“爹,你这大病初愈……”陶商哥俩见陶谦此举动,就要相劝,但见陶谦其意甚笃,也只好从了自家爹爹之命。

“吕将军,此番得您前来援救,才使得下邳城免遭涂炭,豹实在感佩之至啊!”安置换防事务的事情,自有曹性、臧霸、太史慈等同丹阳兵军中将领接洽,吕布反而闲了下来,被曹豹以有事相询之由,请到了僻静之处。

“曹将军客气了!布是个直性子,有甚要事便请直说,若是能帮的上忙,布决不会有推辞之语!”相对于徐州其他将领,吕布对曹豹也是难得的生不出排斥之心,打着哈哈说道。本来因为曹性无心的一番话引起了吕布内心深处莫名的顾虑,让吕布对自己自家女婿秦旭有了担心其被贾诩那善于操弄人心的老狐狸耍弄的顾虑,毕竟贾诩虽然托言为秦旭家将,但毕竟除了身在临淄之外,动作甚是诡秘,而且其手下暗影也从未露出行藏过,不得不说是一个隐患,吕布正想找机会提点一下秦旭,却不料刚刚进得城来,就被曹豹给拉住。

“奉先将军果然直爽,既然如此,豹也不拐弯抹角,耽误奉先的军务了!”曹豹见吕布说出这话,大声笑了几声,脸上更是莫名露出了愈发满yì

的神色,竟是仔细端详了吕布的相貌一番,连连点头不已,连称呼都亲密了不少,笑道:“是这样,豹确有一事求吕将军,此事绝不会违背奉先本心,只不过是豹之小小心意,以示敬仰奉先而已。”

“哦?既然有此言,请曹将军直言便是!布无不应允!”对于曹豹这神神mì

秘的举动,吕布倒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也确信作为徐州首席大将的曹豹,在自家两万大军换防下邳之际,使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因此大方的应承道。

“豹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姿容虽有不堪,但胜在温柔体贴,吕将军孤身远来徐州,为下邳城中民众百姓奔波,身边无人服侍,孰为不美,豹每每想来,多有不忍,故而……”曹豹低头轻轻一笑,开口说道。

“等等?”吕布刚开始还有些迷迷糊糊,但曹豹的话尚未说完,吕布便已经明白了曹豹的意思。啥?这是要送闺女给咱?开玩笑呢吧?你是徐州首席大将,咱老吕是青州一州之主,也不知dào

顾忌一下影响?再说临淄府邸后院两个大美女尚且都疼不过来呢,咱老吕又不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焉能见异思迁?由是说道:“曹将军莫要相戏,吕某家中已有娇妻美妾,况且这行军之中本就如此,曹将军也是武人,怎可言此?将军美意,布心领了,此事却是难以依从!”

“奉先莫要急着推脱,不过就是在徐州服侍奉先几日而已,想来便是奉先家眷也不会忍心奉先孤身在外吧?刚刚奉先不也已经一口应承下来了么?豹尚有要务,晚间再同奉先商议细节之事!”也不知dào

曹豹哪里来的这豹子胆,拿住了吕布的话头,竟是不等吕布再说些什么,直接借口有要事,急匆匆的离开,平白留下吕布看着曹豹的背影哭笑不得。曹豹的话中意思,吕布哪有不明之理?不得不说,若是要达成当初在临淄同秦旭、郭嘉等人商议在没有彻底平定青州,充实青州战力,完善官员体系之前,对于徐州,便先行借鸡生蛋,从旁掌控徐州之事,曹豹的提议无疑是最为稳妥的方法。前有糜家这掌控徐州经济命脉之家投诚,若是再有曹家这掌控徐州一半丹阳精兵的徐州本地豪族相助,陈家也在当初营中表示了亲近之意,除非陶谦尽除自家左膀右臂,否则徐州究竟是谁说了算,还未可知。

可问题是,对于吕布来说,同严氏十几年夫妻情深,同貂蝉又是患难与共,这等在他人看来的“美事”,在吕布面前却提高到了是否能够顺利实施徐州战略的高度,头疼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八章 糜竺诱秦旭,翁婿同病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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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豹一席话,竟是让从来不知dào

为难为何物的吕布头疼不已。难怪这位一开始就表现的同徐州其他人不同,之前吕布还以为这曹豹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诸如打算效法吕布取青州那样,趁着陶谦年老体弱,又是外来客,想凭借着自己本身在徐州的势力和声望取而代之之类。

倘若是这样,吕布倒是不排斥顺手在暗中帮他一下,反正这位让吕布不怎么讨厌,徐州又一时间没有那个实力去拿下来,能卖人一个好,又能将徐州搅乱,何乐而不为?但却没有想到的是,这曹豹竟然打着想当他便宜老丈人的打算,倒是让吕布有些应付不来。

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这是一个问题!

严格说来,吕布并不是个好色之人,若是有那嗜好也成为不了天下第一猛将,这是“硬件要求”所决定的。否则也不会同发妻严氏相濡以沫十余年,从未有过纳妾之想。至于貂蝉,虽然这姐姐是王允计策的牺牲品,但不可否认,却是第一个令吕布真zhèng

动心的女人,自长安,始两人经lì

了许多磨难才走到如今。青州高层了解吕布的人都知dào

,虽然现在吕布贵为青州牧,左将军,爵封温候,几番征战,威风八面,令群雄束手,但在府邸之中,吕布这只老虎在两位夫人面前。可是乖的很。从有这两位夫人为靠山的宝贝闺女吕玲绮,也敢“威胁”这被称之为世之虓虎的吕温候,而且次次得计。便可以看得出,吕布对家眷的态度。

现在,一方是对家眷的责任,一方是关乎徐州是否能顺利掌控的关键,的确让吕布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决定。而且虽然这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吕布的个人问题,但却不太好开口问计别人。特别是秦旭。总不能让咱老吕这个做老丈人的问自家女婿,该不该再给他找个便宜老丈母娘吧?这。好说也不好听啊。

“唔,来人,将秦主簿唤来。我有事要问他!”吕布思量了许久,吩咐道。看曹豹的样子,若是拒绝的太直接,恐怕这手控徐州三分之一丹阳精兵的徐州首席战将。会心生别念。平白搅合了现在好容易天时地利人和得到的局面,几番考lǜ

之下,吕布觉得还是现在先和秦旭通个气,倘若当真要通过联姻才能更好的掌控徐州,至少在回到临淄之后,有秦旭在旁说合,在家中两位娇妻和宝贝闺女面前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吕布的想法是极好的,但却没有想到。领命去唤秦旭来见之人,费了好大的功夫也没有找到秦旭在哪。倒是令得到如此回复的吕布有些纳闷。不过见今天城中有人刻意为之的场面,想来秦旭多半是去和贾诩在徐州的暗影成员接触了,再加上有典韦在旁保护,想来这下邳城中也没有人能将秦旭怎么样,嘟囔了两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秦主簿,之前蒙您惠赐制海盐策,使得我糜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此番又得您同吕将军来救,才使得下邳城免遭涂炭,竺当真是感佩之至啊!”若是吕布在场,肯定会对糜竺说出的这话感到十分的耳熟。或许还会问上一句,难不成这下邳城世家之中,很流行用这样的话来开头么?

“子仲兄,现在是在你家中,便无须这般客套了。那制海盐策青州也受益良多,你我共赢而已,况且令弟糜芳在青州为官,极受主公重用,同旭私交不错,旭已在前些时加冠,子仲兄直呼某字便可!”秦旭倒是没想其他,毕竟糜家在吕布甫入青州尚且狼狈之时,便慧眼相加,选择了投靠,一篇方才半年,便使得糜家同青州皆受益良多的制海盐策更是将糜家紧紧的捆绑在了青州吕氏战车之上,糜芳更是被吕布委任为青州商曹,将州中商事皆托付其手,极受重用。因此,对于糜竺突然相邀至府上之事,倒也没做他想。眼见糜竺还是这般略显生疏的客套,秦旭大笑言道。

“那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个,其实竺此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一下仲明你的意见!”糜竺略顿了顿,不着痕迹的向着客厅屏风后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开口说道。

“子仲兄太客气了!青州近几月粮丰钱足,令主公征伐无忧,便是前番收降百万黄巾,其实子仲兄运来临淄积累的粮食在其中占了很大功劳,要旭说,就凭这个,以子仲对青州的功劳,足可当得前三了!”秦旭所秉承的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见糜竺这幅样子,也以为大概想到了糜竺想要说的,无非就是见陶谦在下邳城中的势力,此时已然有被吕布架空的架势,想要在徐州官场之上谋取更大的份额,需yào

借助吕布的威势呢。倘若果真如此,倒也是个搀和进徐州的好办法,至少在徐州官场之上有个“自己人”在,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尤其是糜家对青州的重yào

性摆在那里,天灾将至,可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寒了糜竺的心思才是,想到这里,秦旭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子仲若是有事但讲无妨,若是旭能帮上忙,定然用足十分力qì

,便是力有未逮之机,也可以尽lì

替子仲游说主公,必然令子仲如愿便是。”

“好!仲明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前一直因为你未曾加冠,又同吕小姐有婚约,竺也不好妄言,此番能得你这句保证,竺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也算是对先考妣有交代了!”糜竺听到秦旭问也不问什么事情,便一口答yīng

下来,脸上顿时涌上一丝喜色,春风满面的说道。

“唔?什么?等等!”糜竺的话中之意。秦旭怎么感觉听上去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自家加冠、婚约,和你糜家欲加大掌控徐州官场份额,有必要的关联么?怎么听着倒像是在相女婿问八字似的?还和你糜竺的已故父母联系上了?难不成?秦旭突然想起了历史上糜家曾经做出过的事情。和那个在当初秦旭老许等人第一次来下邳城时,遇到的那个躲在自己身后的丫头,以及那贴在自己背上热气腾腾的两团,顿时明白了糜竺刚刚那番云里雾里的话中的意思。

“哈哈,秦主簿想来也知dào

,糜某有一妹,年将及笄。颇有些容貌,不知dào

仲明打算何时带回去同吕大小姐做个伴啊?”糜竺的话比之前曹豹对吕布说的那番话直接多了,目的明确的很。虽然只言送自家小妹去同吕玲绮作伴,但至于在什么“地方”作伴,那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看糜竺似乎有十足把握秦旭会答yīng

似的,秦旭倒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本是大耳刘腾飞之初的待遇。难不成真得让自己给搅合了?不过说来也是,糜家现在同青州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已然在徐州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便是转投他人,也未必有人肯接纳。更何况,相比于吕布,刘备现在落得托身河北公孙势力之下的下场,糜竺也未必能如同历史上那样看的上。

看秦旭有些呆立不言的的态度。糜竺再加了一把火,佯作不悦的继xù

说道:“难不成是秦主簿见我糜家乃是商贾之身。欲对某家小妹始乱终弃么?”

“啥?这个……子仲”难怪刚刚糜竺问话时候神色那么诡异,合着早就打下了埋伏,秦旭终于想起了当初为了躲开陶家那俩货,大概……好像……的确是被冠上了个糜家女婿的名头,可那时不单单秦旭自己,就连糜家这哥俩,不都是当做事急从权而刻意避开的么?怎么到如今,却被贸然加上了个始乱终弃的名头?哥们还是处级干部呢?啥时候乱过啊?再说了,退后一万步,假设便是自己真的有心,甘心“牺牲”自己,加固一下糜家同青州的关系,可临淄那两位大小姐,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啊。能让贾诩着了道的腹黑大小姐蔡琰,自小就骑在吕布脖子上,深的飞将真传的吕玲绮,哪一个是好惹的?就算这两女对秦旭死心塌地,但能不能再接受一个糜家小姐,只有天知dào

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便宜老丈人吕布,能不能容得下自家女婿这般,还有待商榷啊!糜竺究竟怎么想的,秦旭不知dào

,反正秦旭是想想就感觉脖子发凉。

“秦主簿可是答yīng

了?好,便如此决定了吧!现下下邳混乱,小妹在此糜某也是担心之至,待明日一早,竺便亲派三千精壮家仆,将小妹送往青州,还望秦主簿在吕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这,这是什么节奏?拉郎配么?自己还没答yīng

呢,怎么这糜竺就先连什么时间送都确定了,甚至连外带的“嫁妆”都准bèi

好?三千精壮家仆,这不是当初大耳刘的待遇么?秦旭苦笑的看着一向极重自仪的糜竺咋咋呼呼的模样,以及屏风后一阵小跑之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xiàn

怎么也说不出口似的,没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竟然也有被抢白到无语的一天。直到回到了青州军在下邳的临时营地之中,秦旭脑子还如同浆糊一般。

“仲明啊,这个,某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听闻秦旭回营,早已经布置好了应对曹操倘若再一次背约的应对措施,又因为曹豹的提议而无心军务的吕布,竟然是脸色颇有些尴尬的亲自到了秦旭营帐之中,颇有几分支吾的说道。

“主公你是说,曹豹?惯性啊!没想到主公竟然还是遇到了这种事情?”没等秦旭回话,吕布仿佛早就憋足了劲,将曹豹白日间所说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秦旭迷迷糊糊的听完,顿时下意识的懵然说道。

“是啊,徐州和家眷,孰轻孰重,某……不对,仲明,你刚刚说‘也’?难不成?……”吕布本想着先同秦旭这自家宝贝女婿通个气,好应付临淄家中两位女神,却没有料到秦旭非但没有丝毫和惊讶,而且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顿时令吕布脸色如同所有听到自家女婿有“事”之后的老丈人一般,脸色下意识的顿时阴沉起来,怒目圆睁和秦旭对视良久,想要说些什么给自家闺女出气的话,但酝酿了许久之后,最终却是同秦旭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相同的叹息声。

“主公,你果然在秦主簿这,徐州牧陶谦携二子来访,是不是……?”今晚是曹性当值,追随吕布良久,和秦旭的关系也不错,没有那么多礼节要守,径直闯入秦旭的营帐,却正好kàn

到这正在相对把臂叹息不已的翁婿俩,竟是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咳咳,陶谦竟然醒了?却是在这个时候来此,究竟是何用意?”眼见被倚为智囊的宝贝女婿秦旭,竟然同自己有了相同的困扰,本想着借秦旭之口,说服夫人和女儿,这下,秦旭能先躲过自己那一关就不错了。吕布一时也没了办法,正好此时陶谦来访,倒是冲淡了不少这翁婿间的尴尬话题,借机起身说道。

“总归不会是来劳军的!”问到了正事上,倒是令今日受到了历史上大耳刘待遇的秦旭,想起了陶谦当时的腌臜手段,当下也刻意的将糜家事放在一边,冷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九章 陶吕辞锋利,秦旭意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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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来了,拖着初愈的病体,面容憔悴,本已花白的头发黯淡无光,在陶商、陶应两子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吕布军的临时营地。徐州的一众文武也早已得了消息,候在营门之前,待见到陶谦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也不知dào

心里是什么滋味,之前对陶谦的埋怨之意也淡了不少。虽然这次陶谦在下邳城门口算是出了个大丑,硬生生的被曹操率众来袭的消息个“吓晕”,但自当初陶谦来任徐州牧以来,虽然州内也偶有乱党贼寇作乱,终归来说,徐州这些年能成为大汉十三州中数得着的富庶之地,徐州牧陶谦居功甚伟。

“主公……”包括那日相求吕布率兵阻曹操保下邳时去吕布营地密谈的陈家父子,以及趁势对吕布翁婿皆有所“图谋”的曹家、糜家家主曹豹糜竺等人,此时见平日间虽然年老,但依旧颇有风采的陶谦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倒皆是真心实意的向着陶谦行了一礼道。

“眼下曹军压境,吕青州不辞劳苦相助我徐州,老夫感激备至,因而一醒过来,便来行相谢之意,诸君既然早来,便同老夫一起去见吕青州,当面致谢吧!”见这一众原本聚拢在自家麾下的徐州梁柱,此时已经有了人心涣散之景,陶谦也不说破。甩开了两个儿子的搀扶,颤巍巍的冲在场的徐州文武做了个四方长揖,颇有些英雄迟暮似的。沉声慨叹的说道。

“恭祖兄,布本想安置好军务之后,到府上探望,未想竟劳恭祖兄竟然亲自前来相会,布岂敢当?当真惭愧之至,还望恭祖兄见谅,见谅啊!”陶谦摆好了排场。正待令人前去通报,却不料营中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吕布人未到语声先到。竟是带着秦旭及典韦、太史慈等青州兵将前来相迎,雄姿英发,威武不群的青州牧吕布,此番同白发苍苍。连走路走要人扶着的徐州牧陶谦。却不正恰恰好比是原本疲敝,但由于吕布入主而显得的蒸蒸日上的青州,同虽然富庶又有强兵坐镇,却无处不显颓势的徐州仿佛么?这此消彼长之态,顿时呈现在了刚刚才生出几分对陶谦同情之意的徐州官吏面前,刚刚才被陶谦打的悲情牌弄得有些心慌的徐州文武,心中算计又涌了上来。

“当得,当得!陶谦无能。手中空有丹阳精兵,却致使徐州蒙难。使得区区贼子亦敢放肆欺凌大汉州郡;又因自家同那兖州曹操的误会,使得徐州险遭生灵涂炭之危,若非吕青州仗义援我徐州,陶谦当真便是死,也对不起我大汉朝廷了!”陶谦倒是对身边人的反应视而不见,依旧操着缓慢的语速,对吕布说道:“此番惟愿借吕将军所持之仁德威风,救我徐州百万之民,陶谦便是立时身死,也无憾了!”

“恭祖太客气了!前事不必再提了,既然你我同为大汉州牧,布岂能坐视贼子寇略徐州?来援本是本分,更何况恭祖兄不是念在青州疲敝,亦有内患的情况下,出了部分军资相助了么?其实不瞒恭祖,这几日所耗还略有盈余,不料正值恭祖同曹孟德有嫌隙,布也是念在徐州子民不该搀和进这私怨之中,恭祖又病重不能视事,这才越俎代庖,不过这剩余的军资,我便不还恭祖了啊!”吕布仿佛心情很好,同陶谦交谈之中,竟然丝毫不避讳当初来下邳是被陶谦用十万石粮食相请才来救下邳之事。甚至连此番换防下邳城,也做足了高姿态。

“尝闻青州相传温候豪爽大义,仁德威武,同之前外界所传不同,今日得见,果然如此!不过温候莫要客气,陶某亦知青州难处,又岂会在乎一些军资物事!所有温候在下邳相助所需军资,陶某一力承担了便是……”吕布同陶谦这一见面,话语中虽然皆是客气的不得了,但在场多的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又怎么听不出来这两人对话中的唇枪舌剑。自一开始两人见面,陶谦几乎就落在下风之中,也不知dào

这吕布明明被传为傻大粗似的武将,哪里学来的这辞锋之利,三两句话便将当初陶谦付出十万钱粮之事,云淡风轻的轻轻翻过,令陶谦这等老狐狸,也在不知不觉的当局者迷了一把,被吕布牵着鼻子走,以至于不得不违心奉承了吕布一把之后,话赶话之下,竟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平白又让吕布得了一批军资去不说,还落不下个好,仿佛多么陶谦为人小气,还得让人家来帮忙的提醒你才肯出点血似的。

“主公,春夜风凉,陶徐州年老体衰,又是久病初愈,不若将陶徐州请到军帐内叙话如何?”正当徐州一众文武眼看着自家主公在吕布面前落了下风,倒也颇有几个是陶谦这几年来培养的死忠,见陶谦吃瘪,好容易鼓足了勇气打好了腹稿,就待上前说话替陶谦挽回点面子之时,秦旭蔫坏的声音,满带着关怀的语调,抢先对吕布说道。这番做作之态,差点没让就站在陶谦身边的曹豹、糜竺笑出生来,这瞎子都能听得出来秦旭话中对陶谦的奚落之意,若是这里是吕布军营之前,单就凭着秦旭这番话里有话的风凉话,扶着双手都有些颤抖的陶谦的大公子陶商都想要将眼前这个家伙生吞活剥了去。

“不错,之前未得知恭祖前来时,布正在布置若是之前的书信劝说不利,便开城‘迎战’那曹孟德之事,此番既然恭祖来到,又是东道主,不如一同商讨一二如何?”虽然已经得了秦旭传回来的消息,但毕竟曹操这人曾经几次有过无端撕毁盟约,悍然攻击盟友的前科,信用等级无限趋近于零,所以吕布也未有大意,倒是没有诓骗陶谦的意思。

“这……既然温候相请,陶某也就汗颜借这个机会领教一下温候的运筹之功吧!”这春寒料峭的,普通壮汉站这许久都会有些抗不大住,何况陶谦毕竟已经六十了,之前已经晕倒过两次,一直没有好好的养过来,身体可以说是已然虚弱之极;之前又同吕布的言辞交锋中大意落了下风,接着还被秦旭这个小辈好一顿奚落,就差没有明着指着他陶谦的鼻子骂他无能了,几轮刺激之下,陶谦本就心中怒极,又有了些晕眩的感觉,碍于吕布和徐州一干文武皆在,此时不过是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强撑着而已。此刻听到吕布这般相请,也正遂了陶谦的意思,输人不输阵,陶谦略有些自嘲般的粗喘说道:“陶某果真是年纪大了,这站了一会便有些支撑不住,这曹操欺某年老,当真是可恨之极啊!”

陶谦最后强撑着要面子的这番话,却是多余了,根本没有引起徐州文武的共鸣不说,反而有相当一部分这段时间受足了惊吓的徐州文武官员嘴角略略露出几分不屑之意来。本来嘛,徐州和兖州虽然也有毗邻之地,但毕竟平日间交涉不多,再说徐州一直秉承的可是四方结好,各不得罪的策略,若不是你们老陶家平白招惹了人家老曹家,人家干吗在豫州待的好好的,凭空放qì

眼看就到手的肥肉,转道而来?徐州又焉能有这回大难?现在倒好,眼看着吕布这股生力军加入,你这话风一转,倒成了曹操欺负你年老了?合着正的反的,好的坏的都让你老陶家说尽做完了?

“陶徐州说的极是!这曹操最爱做的就是欺负老实人,陶徐州可要保重身子,莫要因为那等小人置气!”眼看着被徐州文武官员中曹豹、糜竺亮晶晶的眼神盯得吕布和秦旭自己颇有些不自在,正巧陶谦又说出这番话,秦旭也只好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的“好言安慰”道:“陶徐州也莫着急,且稍带看我家主公吕青州如何收拾那曹操给您老出气便是!”

“报!主公,据探马来报,城外曹军大营有动静!”正当吕布秦旭等人引着这二十几名下邳属官及陶谦父子三人入营之时,今晚轮值的曹性又来报道:“此番曹军营中动向颇为诡异,末将不敢擅专,是否命将士加强戒备?还请主公定夺!”

“不好!曹操这是见主公已然换防下邳,担心再吃亏,要连夜逃跑!”还没有等吕布说话,秦旭首先抢过话头,颇为夸张的喊道:“曹将军,快快命青州兵营臧霸、太史慈而将本部出城去追,莫要放跑了曹操!”

“呃!……”徐州一众文武看疯子似的看着越俎代庖代替吕布这堂堂青州牧发号施令的秦旭,甚至颇有些不明秦旭身份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要知dào

,军中乱发号令可是在自古相传出自兵法大家孙武所制的五十四律十七斩里面的,更何况吕布这个正主一句话不发,陶谦所摔领的文武也在,这等越权之举,若是放在徐州丹阳兵中,便是不死也要拔下一层皮来!

“诺!”然而令一众徐州文武眼珠子掉落一地的是,非但吕布对秦旭这番举动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便是其麾下众将也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曹性甚至直接连吕布都没有请示,直接便领命而去了。

“这小子谁啊?”

“也就是吕温候心胸广阔啊,若是……咳咳!”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仲明假撇清,一让徐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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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将军,曹……曹军退兵了!”曹豹作为掌控徐州丹阳兵三分之一兵力的首席战将,加上吕布并没有直言拒绝前世,此番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满面难以置信的问道。

“布曾的确曾代陶徐州给那曹孟德书信一封,言明此中利害,却被其严词拒绝呃,誓要履行前言屠尽徐州。布念着当时恭祖病重未醒,担心徐州妄受此灾,才担着被恭祖兄误会的干系,换防徐州!却不料那曹孟德竟然突然退兵,却是布行事匆忙了。不过还请恭祖放心,既然这曹军已然退却,明日布立kè

退兵!”听了曹豹所言,吕布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看上去真诚无比的对因为这个消息愕然楞在那的陶谦说道。

“不不不……温候此言诛心啊!”吕布说的严肃,看上去似乎处处在为他陶谦在徐州的声望着想,但陶谦毕竟是历经了大汉数朝,见过了太多的风雨,眼见着因为吕布这话一说出来,自家属下的这些徐州官吏看向吕布和他老陶的眼神都变了,哪里还不明白若是当真答yīng

了吕布的话,那他陶谦这徐州牧想来也没多少日子可当了。本来之前就因为黄巾之事,求援青州,已然令陶谦无能的形象隐隐在徐州民众的心中竖立了起来,再加上曹操来袭之事,心神慌乱之下。竟然在人眼前昏倒。可谁会相信这是陶谦因为气急自家长子陶谦而心生愤nù

导致旧病复发所致?不明说徐州陶谦被兖州曹操吓昏便是十分给面子的事情了。若是现在再容得吕布就这么轻巧的离去,那老陶这六十年就白混了,当下暗暗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说道:“陶某深知,此次曹操突然退兵之事,定然就如这位秦主簿所言,是眼见温候换防下邳,担心再如同前几次一般败于温候之手,这才暂时放下同徐州的‘误会’。退却他方。陶某当真是感激不尽!你我青徐二州毗邻,本就应该如同兄弟一般相处,陶某正好想借着此番温候换防下邳之机同奉先将军好好亲近一番呢。”

“主公。青州甫定,又值春耕忙时,各州郡人心不稳,乱象纷生。此番主公为救下邳率众急行军而来。未曾做得两全安排。仅单留下臧司马主政全州,怕是力有不逮之可能啊,再说就算民事可托,但青州四战之地,臧子源不过司马之职,许多情况下行事也多有不便。依旭看,眼下既然徐州事情已了,估计那曹操也不会再来袭扰徐州了。不如我等就如主公所言,莫要过多打搅陶徐州。及早回军青州才是啊!”陶谦假客套的话音刚落,没等吕布回话,秦旭便一副对陶谦话语不耐烦的样子,抢先对吕布说道。

“这……仲明所言也不无道理啊!”吕布听了秦旭的话,略略点了点头,道:“恭祖兄,不是吕某不想在徐州多呆,一来这大军行动,所费粮草颇多,虽然恭祖答yīng

给付,但此番正如秦旭所言,曹操既然已经退去,布又怎么好领着这两万大军干耗徐州粮草呢?就算是徐州富庶,也不能这么折腾不是?还是明早一早退兵才是。正巧今日诸君皆在这里,待退兵之时,吕某就不单独向各位告别了!”

“奉先且慢!”陶谦现在连掐死秦旭的心思都有了。真当这些年纪加起来比得上十个你的徐州上下都是傻子啊!话能不说的这么明白么?你在青州放肆猖狂,有吕布给你撑腰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徐州也这么不消停?之前就因为三言两语,使得吕布来徐州之事由拿钱办事变成了秉承大义而来,平白令咱老陶花了整整十万石粮草也没落下个好;这也就罢了,此番却又因为曹操之事使得吕布在徐州的声望空前提高,连他这个州牧都有些望尘莫及;好容易等到吕布主动提出要走,你小子又来搅合!明着好像是劝吕布尽快离开,但在场的包括他陶谦在内,哪一个会当真相信城外的曹军刚有异动,就代表徐州之难解了?虽然不清楚这吕布和曹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连曹操都这么“配合”给吕布刷名望,可陶谦自己心里可是对曹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明白的很呐。现在就当果真是因为曹操顾忌吕布的威势,而暂时退兵,那谁能保证在吕布退回青州之后,曹操会不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吕布倒是没有什么干系,可让他陶谦日后怎么服众?别当咱老陶老眼昏花,不说徐州其他文武官员,就说之前被陶谦依为臂膀的曹豹、糜竺和那陈家父子,看吕布的眼神很不对劲啊。别到头来咱老陶费尽心思治理的物阜民丰的徐州三郡三地,平白给吕布做了嫁衣去!

“奉先,其实陶某此番夤夜前来,是有一事要求奉先,还望奉先看在青徐两州兄弟友邻的份上,务必要答yīng

啊!”陶谦眉头微皱了下,使劲推开扶着自己的陶商和陶应,强撑着站立起来,冲吕布深深一揖,语气诚恳之极的说道。

“唔?”不单是吕布,就连秦旭都被陶谦这副姿态给吓了一跳。怎么这徐州上下难不成是商量好的么?连这说话都似乎出自一个模子,曹豹、糜竺之前对吕布秦旭有所“图谋”,开头一句话竟然同陶谦此时所言惊人的相似啊。秦旭有此想法并不奇怪,甚至于处在徐州文武人群中的曹豹和糜竺,也偷偷的躲开了吕布和秦旭异样的眼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咳咳,恭祖兄年事已高,有话但讲无妨!切莫如此多礼,折煞吕布了!”吕布之前已然在曹豹手里头吃过一个“亏”,此时也长了记性,没有将话说的太满,抢先一步扶起因为刚刚的动作粗喘不已的陶谦,连连说道。

“陶谦无能啊!无端惹祸于天,令偌大一个徐州,黄巾匪患,阚宣乱党,接踵而至,身为徐州牧,却对曹操来袭之事束手无策,无能啊!无能啊!”也不知dào

陶谦是否是真情实意,但总之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倒是收回了不少形象分,拽着吕布的手嚎啕不已,倒是令吕布尴尬之余,也颇为无奈,任由陶谦抓着自己的手,总不能一脚将这老头给踢飞了吧?

“主……主公?”陶谦只顾着在那干嚎,对刚刚所言有求于吕布之事却是始终不说,就在吕布也有些不耐烦欲抽出手臂来之时,出城而去的曹性走入帐中,略迟疑的看了一眼失态的陶谦,得了秦旭的眼色说道:“末将同宣高子义等奉命追出城去,但见那曹操营中已然空无一人,但看营寨布置及脚步印痕,能推断的出曹操此番虽然走的匆忙,军势却不混乱,末将兵少,不敢妄自去追,特来回报主公。”

“你做的不错,曹孟德甚为知兵,此番退兵若是轻易去追,必然入其圈套!”吕布趁势将手臂从陶谦手中抽出,瞪了一眼秦旭说道。

“莫不是当日旭去曹营送主公亲笔书信之时,曹操便已然料定主公必然会换防下邳城,当时就有了退兵的打算了?”得了吕布的眼神,秦旭佯作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气,说道:“旭曾在陈留听奉孝至交荀彧荀文若言到,这曹孟德曾经在洛阳时得过不少兵法孤本,费数年时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编写了一部孟德新书,视为秘藏,轻易不肯示人。旭有幸从其长子曹昂处听过其中几句,或许能解释今日曹操的动作!”

“秦主簿但请言之!”陶谦听秦旭此言,也顾不得干嚎了,连连问道。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秦旭心中对后世太祖说了一万句对不起,脸色却是庄重以极的将之归附到曹操的头上,反正无从可查,总不会有人无聊到逮住曹操去问这话究竟是不是他说的吧?

“这……嘶!”帐中凡是能听懂之人,在细细品味这十六字真言之后,皆是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吕布也眼冒精光的看向秦旭。别人或许相信这或许果真是秦旭从曹昂那里听来的,但吕布却是没来由的丝毫不信,灼灼的目光看的本就心虚的秦旭有些发毛。

“曹操!曹操啊……”陶谦也是知兵之人,知dào

这十六字所代表的的能量,倘若当真能用好了这十六字真言,所谓以小博大,以弱胜强就不会是太难之事了。怪不得曹操一个阉宦之后,在这么短短的几年内就成了气候,单从这短短一段话中,便可管中窥豹,曹操不好惹啊!陶谦的眼神中坚定的神色一闪而过,在徐州文武还在细细品味这十六字之时,冲吕布行了个大礼,不顾吕布的托扶,发达的泪腺再次涌出了两行老泪,颇为哽咽的说道:“曹操既然已经深信同徐州有杀父之仇,今日即便是碍着奉先虎威退去,他日定然卷土重来,徐州仍旧难免生灵涂炭之险,陶某,陶某为徐州百万生灵计,欲托付徐州于吕将军,还望吕将军看在同为大汉臣子,青徐二州兄弟友邻的份上,万万不要推辞!”

“什么?”大帐之中近三十人,可以说除了秦旭这个穿越客之外,所有人都被陶谦的这番话给惊吓到了。愕然者有之,惊怒者的有之,便是一些有心卖吕布一个好,以求托庇的徐州官员,此刻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陶谦。根本不相信这是那个多年来对徐州把控的严密无缝,就连被陶谦倚为梁柱的三大本地家族,实jì

上也被谨防备患,从未令他们真zhèng

的接触过最高权力的陶谦说出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一章 图谋何所恃,冷暖人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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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徐州?陶谦的一句话,仿若平湖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一片巨浪。除了早已经猜到陶谦定然会有此举动的秦旭之外,所有人都被老陶疯了一般的言语给惊住了。

陶谦的这一手玩的很漂亮啊。用这一手表明了自己的高风亮节,先就把自己立在了道义的制高点。明白点说就是,我爱徐州,我不希望他完了,可我守不住,换你来吧!只要徐州不失,便是要我让出这番基业,上表朝廷让给你,我也认了!多么的大公无私,多么的感人心扉!大汉忠臣啊!

可细一咂摸,却怎么也不对味了!大汉十三州,当初由奢望得到有天子气的益州而上表请设州牧代天子牧守一方的幽州刘焉所请而设置,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汉官吏,便是这时节天下乱象已生,天子诏令不出未央,也当不得私相授受啊!更何况,吕布本身就是青州牧,一身而兼两州州牧,便是袁绍、公孙瓒这实jì

上已经掌控两州之地的豪强,也得假托上表封许他人,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啊!倘若吕布当真接受了陶谦的“好意”,便相当于自己脱下了救援徐州的大义外衣,到时候,别说徐州能不能真的到手,便是苦心谋划徐州民心之举。也会无端变了味道,首先落了下风。可若是不答yīng

,人家老陶都开出这么“诚恳”的价码了。为的就是死保徐州不失,你若是还没有什么表示,那岂不更是要落得个见死不救,甚至不识抬举的名声?到头来他老陶里子面子都有了,自家却要无端受人非议。

历史上陶谦欲将徐州让给刘备之时,若非后来陶谦意wài

病故,说不得这操弄人心的高手大耳刘哥仨。在入得彀中后,也不得不被大义所束缚,便是再对徐州垂涎。也得在小沛乖乖当他老陶家的看门狗,望着明明拴在眼前一尺处却实jì

上遥不可及的骨头而卖命。

这是陶谦的杀手锏!只要此言一出,管你是不是真的觊觎徐州之地,甘不甘心都得给他徐州老陶家卖命。而陶谦所付出的。仅仅是一个态度而已。划算之极啊!陶谦此番将这计策用在了吕布的身上,其意欲是将吕布放在火上烤啊!

“这,恭祖兄,万万不可再出此言!布此来是为助徐州而来,对徐州之地并没有丝毫觊觎之意!倘若布之行举,令恭祖兄无奈出此下策,却又将吕布置于何处?还望恭祖兄莫要再说这等话,平白污了布之本意!”听了陶谦这貌似诚恳的话语。吕布怔懵了一下,看了眼在一旁撇嘴的秦旭。舔了舔嘴唇,颇有些踟蹰的说道。

“奉先!奉先!还望奉先莫疑,谦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倘若有异心,天实亟之,谦这就回去俱表上奏朝廷,请封奉先为徐州之主!只望奉先务必要保得徐州啊!”虽然吕布婉言拒绝,但其中心动之意却是仍旧被陶谦给诈了出来,陶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是诚意十足,老眼含泪,颇有一番若是吕布不答yīng

,他老陶“深爱的”徐州便要陷落贼手一般,端的是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主公,吕将军,依某看……”要不说这曹豹白瞎了这幅好相貌,难以在汉末成什么气候呢,身为徐州本地豪族,又掌着三分之一的徐州丹阳精兵,平日里精乖的很,却偏偏在此时看不出陶谦的本意,此番见陶谦甚是有诚意,还欲出言相劝被他看好的便宜女婿吕布。

“主公,其实陶徐州之意不过是担心徐州安危,这其实好办的紧!”眼看意欲将女儿送到吕布府上给自己当便宜丈母娘的曹豹,这时像是脑袋里塞了木头似的看不清形势,还没怎得就要暴露同吕布的亲密关系,秦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曹豹突然开口打断道:“徐州本有丹阳精兵数万,保境安民其实无忧,倘若陶徐州意在担心那曹操复返,主公大可以派遣一二将领助其统帅徐州精兵,许之以青州练兵之法,必可成自保之力。若是还不够,大不了主公可以将此番带来的青州兵一部留下,再托付一员大将同徐州曹将军一同拱卫下邳便是!这样既不用令陶徐州焦急曹操报复前事,又可全主公来援之诚意,如何?”

“仲明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恭祖,你看这样可好?”得了秦旭的眼神,吕布也从一开始听到陶谦的消息而心动的境况中清醒过来。是啊,之前自己还在劝秦旭不要在青州未稳之前打徐州的主意,怎么这会子却被陶谦这老家伙三言两语说的几乎失态,咱老吕又不是你陶谦亲眷子弟,若是想要徐州,自然要自己拿来便是,何须你这般假惺惺作如此姿态。

“奉先盛情大义,施恩不图报答之风,谦感佩之至,只是青州也是有难处,留这许多兵将在徐州,可怎么使得?如此当真让陶某心生愧疚,平白受奉先恩惠而无从报答,可怎生得好?”好个P,陶谦没想到自己抛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诱饵,眼见着吕布虽然防备心甚重,可只要自己再诚意恳求一番,再有曹豹这二五仔在旁烘托一下,事情就成了。只要吕布点头,之前对徐州的种种所谓恩惠便没有了理论上的支持,民心景从更是无从说起,外人谁会相信陶谦徐州牧当得好好的,却凭空让给了强势的吕布?吕布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成了为得到徐州而施的伎俩,所有被吕布的行动所迷惑的徐州上下,便皆能看清吕布的嘴脸了。再者,陶谦这么有“诚意”。吕布也必将有所报,为了理顺徐州的关系,说不得还要留陶家在徐州坐镇。倒时候虽然名义上没有了州牧的名头,但真zhèng

的大权,实jì

上却还是掌握在陶家手里,所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是要徐州牧这个空头,整日间提心吊胆,还是借机隐身幕后。所有危机皆由吕布承担,自家却仍旧做实jì

上的徐州之主,不得不说陶谦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可惜眼见着就要如愿。却没想到被秦旭这个搅屎棍给凭空搅合了。更可恨的是,不中计也就罢了,却偏偏还要大义凛然的将徐州的兵权和下邳的实jì

控zhì

权拿到手中,丹阳兵你派人统帅?下邳防务你说了算?而所耗费的军资却要徐州买单?那不就像是虽然不要徐州。却偏偏把徐州这位大美女脱光了衣服放在身边一样。什么时候拿下看你心情,老陶家还得感恩戴德的给你买单?想的美啊!你秦旭这叫这糖衣炮弹打过去,糖留下,炮弹又丢了回来,端的是奸诈无比。

“爹,吕将军原来辛苦,又处心积虑为我徐州考lǜ

,要报答也简单。明日吕将军不是就要回转青州了么?不若除了这留下兵将的俸禄军粮皆由我徐州支付外。青州向来疲敝,爹爹你再拨一批军粮送于吕将军。也算是补偿这两次解了下邳之围可好?”因为陶谦突然冒出的话,一直在一旁抓耳挠腮的陶商早就急的不知dào

自己姓什么了!好嘛,是亲爹么?自家俩儿子还在一旁呢,你不思将徐州留给后人,却一心送出去?好在人家吕将军不要,要不然咱要是没有了州牧公子的名头,日后在下邳还怎么混?因此,正当陶谦欲再行他计,说什么也不能让秦旭这奸诈小子那只捞干的不上当的奸计得逞。却不料自家宝贝儿子也不知dào

是太蠢还是太单纯,竟然没有品出这其中的诡谲,竟然帮着吕布一方说起了话,人家设了个套就寻死觅活谁也拉不住的往里钻。

“小畜生,这里是我等大人说话之地,你一个晚辈,有你插嘴的地方么!”陶谦气急败坏啊!这陶商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种啊?蠢到家了!眼见着因为陶商的话,惹得那个叫秦旭的小子笑的诡异,连徐州文武中有些心思之人也脸露哭笑不得之色,当即怒道,言语之中也不乏指桑骂槐,暗指一直咋咋呼呼没大没小的秦旭之意。

“主公,吕将军,依曹某看,秦主簿所言倒是个两全其美之法,再者大公子也是心念徐州,主公就莫要责骂了!”曹豹刚刚被秦旭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刚开始还有些生气,你小子不过就是吕布的女婿,咱老曹可马上就要成为吕布的老丈人了,彼此该怎么论辈分还有待商榷,却怎么偏偏如此无礼?待陶谦和陶商的话音一落,加上徐州文武的古怪表情,便是曹豹再怎么身在局中,也看出了此中的猫腻,不由得暗中擦了擦冷汗,刚刚光顾着想着既得好处,却好悬没有将未来自家女婿给陷在徐州,赶忙趁着陶谦教xùn

儿子之机,说道。

“恭祖,其实令郎所言颇合布意。既然同是为徐州安危着想,便莫要怪罪于他了!”你儿子陶商是小畜生,你老陶又算什么?孰不知,人前教子和背后骂娘一样让人厌恶?欺负咱老吕没儿子么?

“是啊,主公!大公子也是在为徐州打算,主公还是莫要再责骂于他了!”自打一开始就眼盯着吕布和秦旭,眼冒精光没有错过眼的曹豹和糜竺,以及早就已经心不在此的陈家父子,纷纷劝道。

“既然子仲、汉瑜、曹将军及诸君都认为可行,那便依此所言吧!谦年老多病,奉先离去时,便不加相送了!”形势比人强啊!本就因强撑着病体而显得老态龙钟的陶谦,眼见着倚为梁柱的徐州三大本地豪强已然有了异心,上下官吏唯唯诺诺不敢出言,便是自家儿子都鼠目寸光的一心“赶走”吕布,这回看来是让吕布赢了一筹啊,不过事情还不算完,既然你吕布回转青州,这徐州州牧依旧是咱老陶,那今后之事,或未可知啊!陶谦深深的吸了口气,语声仿佛又老了十岁一般,佝偻着身子,剧烈咳嗽了一阵,漠然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二章 徒生惶惶意,喻在拳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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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牧陶谦醒了,曹操退兵了,吕布要离开了,这几个消息交杂一起,在下邳城中传开,使得城中民众,庆幸和遗憾中总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味道。怎么吕温候入城了,曹操就退兵了?曹操退兵了,陶徐州就醒了?陶徐州醒了,吕温候却偏偏又急着要走了呢?此中缘由局外人不得而知,知情人讳莫如深,只是隐约听人传说似乎是本州州牧陶谦似有让徐州之意,却被吕温候以大汉州郡不得私相授受给言辞拒绝了,甚至为了避嫌打算一早离开下邳,此中三昧,着实不可与外人所道啊!

“查!给我查!看看究竟是谁在散播这些消息!宁可错杀,绝对不能放过!让他们记住,我陶家才是徐州之主!”徐州州牧府邸之中,大公子陶商因为陶谦病体违和,俨然摆出了一家之主的派头,在得了城中谣言遍地,几乎句句针对陶家的消息之后,本就丑陋的脸庞上狰狞毕现,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曹军围城时的仓惶。

此番曹军围城之由,陶商自然是知dào

的。虽然不知dào

吕布究竟用了什么“妖法”,竟然使得一心要报杀父之仇的曹操竟然仓惶退兵,徐州因而幸免于难,但陶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切变化太快了,根本不是陶商那脑子可以理解的了的,而那给曹操告密而使得徐州差点生灵涂炭的罪魁张闿,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消息。虽然陶商在这件事情当中,其实严格算来也是个被蒙蔽的主儿,但张闿的失踪。却总像是一把悬挂于陶商头顶的利剑,令陶商惶惶然不知所措。在陶商看来,张闿同曹操有“杀父之仇”,若是被曹操得知了真像杀了也就罢了,也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吕布一封书信便可以令曹操退兵,但倘若吕布用的是别的法子,张闿无恙或者逃脱了的话。那陶商睡觉可都得小心点了,被个同自己有死仇的亡命徒惦记上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因此,虽然陶商当晚言辞中巴不得吕布早早离去。以免徐州大权旁落,但当吕布的走引得下邳城中颇有混乱之势时,陶商只好借着高压制止流言来遮掩恐慌之情。

“那个,主公。你可想好了怎么和那谁和那谁交代了么?”一队三千余人的队伍。在清晨的薄雾中,悄悄的离开下邳城,并没有惊动下邳民众,正是吕布一行人。就在大前夜探知到了曹军确实退兵,已经回师豫州的消息之后,同徐州守将曹豹进行了友好磋商,吕布留下了曹性、臧霸、太史慈三人并两万青州精兵驻防徐州,径自带着曹豹、糜竺的“礼物”。同秦旭典韦,在今日一早悄然踏上了归程。只是这曹糜两人的“礼物”。连随同的典韦也时不时的忍俊不禁,经常毫无来由的便笑出声来,却是令吕布和秦旭“恼怒”之余,都有些尴尬不已。

此番随行的三千人,并非吕布麾下战兵,而是糜家所谓怕自家大小姐身处异地无人可用,而精选出来的三千精壮,团团护卫着中间的两辆马车。而这两辆马车中,却是承载了是否能够在陶谦眼皮底下,将徐州纳为己用的“关键”。

“什么那谁?说清楚点!你嘴皮子不是挺利索的么!”吕布的火气不小,看谁都不顺眼,一大早便同典韦打了几架,累的和那啥似的也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听见秦旭讪讪不已的问话,吕布颇有些心虚的向阵中那两辆马车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咳咳,自然是旭那两位岳母大人……”秦旭小声说道。这事闹的,说来也全怪自己!谁知dào

糜家的能量在徐州竟然那么大,本着别让最早投靠青州的糜家寒心,临走前秦旭好心派人的去知会了一下。谁曾想到,就在吕布等人四更准bèi

出发时,三千人便已经护着一辆马车在城门口等着了,最令秦旭尴尬的是,车中还坐着两名娇滴滴的姑娘,赫然正是曹家和糜家的俩闺女。吕布当时脸就黑了,而最令秦旭无言的倒还在后面,人家本来是发小姐妹的,却因为自己和吕布,凭空差了一辈,眼见着这两女娇怯怯的看着秦旭和吕布,糜贞还好,毕竟曾经和秦旭有过来往,虽然羞涩难当却还能能自持,可那曹家闺女却是紧张的不得了,特别是见了吕布之后,身子僵直的靠在糜贞怀中,几乎不敢直视两人的样子,让秦旭甚至生出了几分负罪感。两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生在了这汉末乱世之中,终身的幸福被拿来当成了政治筹码,无法反抗只能听天由命,而自己同吕布却在这里商量这事,不太地道啊!

“哼!你还是担心一下蔡家闺女和玲儿怎么收拾你吧!”吕布闻言也尴尬不已,冷哼一声说道。这回曹家和糜家倒是舍得下血本,又是投诚又是献女,诚意自不必说,若是换了曹操,肯定就笑纳了,可却令吕布和秦旭为了难。来徐州之前,吕布本就是因为被宝贝闺女撞破了“好事”,“得罪”了自家两位夫人,有家回不得,才不得已亲自上阵带兵来徐州的,这没来由的就带回个娇滴滴的美人回去,对严氏的交代倒还好说,貂蝉可不是善茬,这姐姐可是连董卓吕布这等豪雄都能玩弄于手掌之中的,若是不能哄得好了,可是无异于火上浇油,自讨苦吃。

而秦旭更惨,之前还能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这回倒好,当日入城时糜竺就已经托人飞马报之身在临淄的糜芳了,以糜芳那爱显摆的性子,这会子怕是连嫁妆都备齐整了,再加上这随行的三千精壮家丁,入临淄之日,怕是连瞎子聋子也知dào

此事了。吕玲绮倒是好说。丫头小好糊弄,又被严氏调教的好,或许还能应付过去。可蔡大才女那腹黑傲娇的性子,当初若非在蔡府门前用“强”,造成了既定事实,而吕玲绮又同她交好,怕是早就躲的没影了,此番家中有个美的逆天的寡嫂就已经引起了这姐姐的警惕了,看秦旭的目光总好像是在审视似得。若是再加上这个时不时就弄出个翘家行为的问题少女糜贞,我的个老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唉……”翁婿俩说到最后。渐渐相顾无言,唯有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叹息了。

“主公,咱们是不是加快一下步伐,就这速度。怕是十天半月也到不了临淄啊!”吕布和秦旭在这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典韦可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这日行二十里,动不动就扎营休息的“行军”,让典韦这一向对吕布和秦旭言听计从的汉子都有些不耐烦了,看秦旭和吕布又在重复几日来的唉声叹气,典韦无奈的嘟囔道。

“好生去保护曹老太公便是,恁地聒噪!”秦旭对典韦的嘟囔也是无奈。早就听说典韦的儿子典满快一岁了,只要有时间就抱着扛着。被典韦宝贝的不得了,一天不见都想的慌。之前因为徐州战事紧迫。典韦倒还没什么,现在因为秦旭和吕布的这么个情况,还连累人家老典凭白受罪,秦旭也颇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当曹嵩知dào

了救了自己的人是秦旭之后,又被秦旭叫破了身份,连哄带骗,动辄数十万生灵生死的又逼又吓,让曹老头给自家儿子写了封报平安的书信,在得知不过就是为了骗在徐州未动刀兵,甚至秋毫无犯的儿子曹操退却徐州之后,便对秦旭不怎么待见。可几日间却偏偏同被秦旭派来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典韦聊得火热,也不知dào

老头发什么神经,好几次甚至要动了要收典韦当义子的念头,吓得典韦这神级武将都有些“花容失色”,让秦旭目瞪口呆之余,想起历史上为了救寻欢作乐不知所处何地的曹操而冤死的典韦,再看本应被张闿杀掉的曹嵩,以及现在打得火热的两人,不得不暗叹这天道无常,循环有报啊。

“你打算怎么安置曹嵩?”在典韦被秦旭打发走后,吕布从愣神中缓过来,突然问道:“那日你也没有和我说清楚,曹操退兵之事,果然是因为他家老子和儿子都在我处才退兵的么?”

“曹操若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就好了!”见吕布扯开了话题,秦旭也乐得得过且过,将即将来到的临淄之难放在脑后,说道:“曹操对徐州垂涎已久,但苦于出师无名,这次这事情恰恰给了他最好的借口,完全可以将旭暂时扣住,令主公不得轻动,待打下徐州之后,以旭交换曹家祖孙,青兖战火再开就是。可他却偏偏没有这么做,明显是不欲同青州再生嫌隙,这不太是他老曹的作风!在者,老曹这次甚至连张闿这刺了他老爹一枪的奸贼也没有处死,只是关押了事,也为日后再次插手徐州留下了后路!所以,这次曹操对我等谋划徐州之事视而不见,其中定然有大图谋啊!但愿不是……”

“不是什么?别绕弯子!”吕布见秦旭说了一半,便又突然皱眉止住不言,不耐烦的问道。

“没什么!或许是一件看起来得了天大好处,其实是天大麻烦的事情!现在言之尚早,等旭有了确切消息之后再说与主公吧!”秦旭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偏生和那些文士学的这么多坏毛病!”吕布没好气的别过脸,似乎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毛,状似不经心的对秦旭说道:“对了,平日间别总是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你这年纪,人家能玩你几个!”

“唔?主公什么意思?”秦旭被吕布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愣,不知dào

吕布这似乎话中有话的,是何用意!

“自悟!!”吕布别过头去,不再理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三章 大旱预示显,臧洪求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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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寒意去的很早,这还不到四月,正是往年间春寒未去之时,白日间便已经有了几分炎热之意,就在时人感叹春暖之时,秦旭担心的却是这异常的天气,已经注定的那一场几乎波及了大汉全境的旱灾。

已经回到临淄数日了,吕布的“遭遇”秦旭不得而知,自家宅中的女人们的表现倒是出乎了秦旭的意料。或许是因为寡嫂在旁的原因,无论是蔡琰和吕玲绮在见到糜贞之后,非但没有出现一点秦旭忧虑中所想象到的冷战场景,表示出了相当宽容的态度,甚至年纪最长的蔡琰还特地忙里忙外的亲自给糜贞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居住,三女之间的亲热姿态,看的秦旭是目瞪口呆。若不是司马冒来传吕布传召的命令时,秦旭在临出门前不经意间瞄见了这姐姐那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令人无由的心中发毛,秦旭还真就以为这年头女人都当真是那种以男人为天的性子呢。

“秦主簿,此番主公好像颇为着急,我等还是快去吧!”见秦旭杵在门口发呆,司马冒躬身说道。

“好,好吧!”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想想如今已经化成灰灰魏续,以及当夜第一次“英雄救美”时,月光下蔡琰面容淡然的手持尖刀,在觊觎她容貌的那厮头上化乌龟时的场景,秦旭悄悄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知dào

蔡琰会有什么办法来“整治”自己,看来抓紧将这姐姐快点娶进家门才是正理,老是这么吊着。有事没事都让秦旭无端心虚的很。

“主公,自转过年来,本州天气便十分异常,据乡中耆老所言,正是天气大旱之象,而且今年开春大河中水量便明显减少,似乎所言非虚!我青州虽然山多地少。临淄存粮颇多,但倘若大旱一出,对我州当初收降的黄巾众屯田一事。也将是大有影响,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唯恐再生变数啊!”还没有等满腹心事的秦旭走进临淄官衙府邸正厅,便听到臧洪满是忧虑的声音在对吕布禀报。

“奉孝可有妙计?”吕布现在基本上对郭嘉的能力十分信赖了。凡是大小事务都下意识的要问询一下这位天下第一的智者。

“这。主公,嘉一时间也无良策!”可惜吕布注定是要失望了,郭嘉对这个问题也有些麻爪了,郭嘉所长在军事,在谋划人心,倘若吕布问询郭嘉取胜之道,郭嘉几乎一步三计,但对于具体政事。却不是郭嘉的长项,若是有干老天下不下雨。那就更是无能无力了!

“秦主簿!”在大厅外站岗警卫的,是当初筛选青州兵刷下来的黄巾战兵,当初被臧洪要了去用来维护治安,此番见了秦旭,得益于吕布之前的刻意描画及秦旭的手段,这人二话不说就大礼参拜,倒是令秦旭有心先听听里面人所议论何事都没机会,唯有苦笑的听大厅里吕布的怒气言语相召。

“秦旭?杵在门口做什么?滚进来!”看吕布的火气虽大,但起色着实不错,看来严氏和貂蝉并没有因为吕布走了趟徐州就给自家宝贝闺女带回个大不了多少岁数的小妈而太过令吕布难堪,只不过从吕布不时抽动的嘴角来看,怕是也如同自家那位腹黑大姐一样,便是有不满情绪,也是包子有馅不在褶上,虽然不满,但仍旧给“自家男人”留足了面子。只是吕布已然着了道,秦旭还会远么?

“诺!”听了吕布的召唤,秦旭也不敢再多想其他,顺手扶起了受宠若惊的黄巾战兵,讪笑着走了进来。

“仲明,你可有好办法应对即将到来的旱灾?”臧洪因为自家儿子臧霸同秦旭整日混在一起,关系不错,因而话语间也显得颇为熟稔,没等吕布奚落秦旭几句,便先急着开口问道,倒是变相的给秦旭解了围。

“主公,臧司马,奉孝!这事……”秦旭看着病急乱投医,似乎真当自己无所不能的臧洪,唯有苦笑而已。古人的智慧不可忽略啊!秦旭不过隐约记得,书上说今年秋天大汉几乎全境受灾,却不料这才四月初,臧洪便已经察觉到了,并且已经开始着手抗灾措施了。可惜的是,秦旭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可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知dào

归知dào

,可若是问如何去做,臧洪这次倒是真的问道于盲了。

“这是大事!你小子别扯别的!子源都已经同我说了!自上次你去徐州之始,便处处为这次即将到来的旱灾做准bèi

了,不但力劝子源屯粮,就算是将降服黄巾分配各地屯田之时便借着某的名义,通过子源嘱咐这些人多挖些深水井!还说你不是那时便预感到会有大旱发生?”吕布一副你小子不给个主意就别想好过的神情,摆明了就是已经拿到了证据,不怕秦旭耍赖的模样。

“主公,旭之所以多屯些粮食,也是为了主公的征战大计!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再说了,咱们青州境内除了平原、北海二地之外,尽皆无甚良田之所,旭嘱托其挖深水井,也是打着有备无患的念头而已!旭可不是神仙,能预知未来之事!”这事可得及早撇清,本来秦旭当初对付曹操时候的一些跨时代的小物件,已经有人暗传是神仙手段了,再加上吕布为了稳定黄巾降军的心思,无端编出来的什么张角转世之类的唬人言语在黄巾战兵里颇有市场,若是再传出他秦旭早就“推算”出青州大旱来,那秦旭干脆学那乌角先生左慈一般做个神棍去忽悠人算了。

“别看郭嘉了!刚刚奉孝给某出的好主意就是问秦旭!他帮不了你的!”眼见秦旭苦笑着求助似的望向郭嘉,吕布嘴角微微勾起,直接堵的秦旭有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奉孝果然好计!”秦旭颇为幽怨的看着郭嘉,轻咳一声,对吕布说道:“好吧,旭就说下自己的看法,可做不得准的!”

“怎恁地啰嗦?快讲!”听秦旭话中似乎还像是有办法的样子,吕布顿时端坐了身子,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秦旭抓紧说,就连臧洪也是一副兴奋的样子看着秦旭。

“眼下青州存粮颇丰,再加上前番陶谦为谢主公救援徐州,两次送来的近十五万石粮草,青州存粮已达近八十万石,甚至可以说,天下各州,已然没有哪个势力比的上青州粮多,便是大旱真起,三五年内其实青州本身受损不大!主公所忧虑者,无非旱灾若起,非此一地受难,他州流民定然会疯涌而来,而青州也会被他州如袁绍公孙瓒等再生觊觎,徒生战乱。再者青州本就良田稀少,黄巾屯田之事也多以垦荒为主,倘若甫生安定便遭天灾骤至,定然会民心浮动或为宵小所称而已!”秦旭绞尽脑汁回忆着当初刚入青州时闪过的有关这次旱灾的不成熟想法,斟酌的说道:“其实我们不妨换一种思考方式!正所谓堵不如疏,倒不如在继xù

大量不惜钱粮的收购粮食充实州务以应对流民涌入,其间直接将这旱灾的消息明发天下,友情提醒一下各州官署,一来规避一下大汉他州受难,也可以为主公刷刷名声。其次,对本州各郡国也多督促其鼓励乡民多挖深井,储水备粮度荒,并且做好各地接收流民的准bèi

,以防止人多聚集生乱;再者,大旱之后必有蝗灾,也需yào

做好相应的准bèi

,诸如深翻土地之类,防患于未然!”

“唔!继xù

说下去!”虽然不明白秦旭所言什么刷声望之类的词句究竟何意,但对秦旭这么短的时间便想出这一条条的解决方法的纲要,吕布还有些意犹未尽,催促道。

“主公!旭真不是神仙,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若是主公再问下去,旭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不过……”秦旭苦着脸说道,但见吕布的面容又有些不渝,一个念头好像突然就蹦了出来,说道:“不过一人智短,人多谋长,我等在这里空想出个大天去也未必有什么好办法,我记得咱们青州重开的稷下学宫中,似乎此次筛选招了近五百名学子,不如……”

“对啊!这些人大多是贫寒出身,许多人对农事也颇为了解,问询他们的意见,倒也不失是一条好办法啊!臧某真是糊涂,怎么把这些人给忘记了!”臧洪听了秦旭之语后猛的一拍手,竟是顾不得吕布秦旭郭嘉三人愕然的眼神,旁若无人的喃喃嘟囔了几句,不愧是曾经联络过诸侯反董的人物,这动作,矫健的很,竟飞也似得奔出门去。

“子源当真是心忧政务,可为官员之表率啊!”吕布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同样被臧洪镇住的郭嘉秦旭说道。

“主公,您没事吧?”眼见着问题似乎有了解决的法子,郭嘉身上事情一大堆,施施然离去,秦旭磨蹭着不走,直到吕布也有些不耐烦了,才讪笑了几声,若有所指的问道。

“嘶……”吕布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肋下,但见秦旭愕然的眼神,顿时回转一副正经的模样,严肃的说道:“某能有什么事情,我看你小子就是闲的无事!咳咳,玲儿那你也得多上上心,其实你们也不小了,是吧?咳咳,我说你小子平日鬼心思那么多,怎么不拿出点放在正事上呢?明白?”

呃?啥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四章 稷下群英至,年幼徒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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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的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秦旭又怎么会听不懂。但两世为人的秦旭,作为一个成长沐浴在未来健全法制光环下的四有青年,实在难以向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女娃娃伸出“魔爪”,倘若是蔡邕有吕布这样的暗示,秦旭那还不绝对二话不说上赶着就答yīng

了?脑海中没来由的出现蔡琰绝美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段,以及那临出府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来的确是应该找时间和另一位便宜老丈人蔡邕聊聊了。

装疯卖傻逃出了临淄府衙,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去面对即将降临到头上的昭姬姐姐的“算计”,被吕布撩拨起心思来的秦旭,也不知dào

是信步闲逛还是鬼使神差,竟是一个人走到了同回家的路截然相反,已然有了几分规模的稷下学宫之前。

“秦主簿?某就知dào

你既然想得出这问计之法,定然会同某一同前来,走走走,某已然打听清楚,今日正是学子月考之日,此时也差不多该结束了!”秦旭正看着眼前这建立在原来齐王宫殿遗址之上的建筑群,一不察觉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却是没来由的被吓了一跳。待见到竟然是刚才在临淄府衙中不告而别的臧洪,才舒了口气。

临淄的治安之前是吕布军神弓营代持,筛选青州兵时,一部分严苛的要求刷下来的精壮黄巾战兵,便被颇有些“超前”意识的臧洪要了去。编制成队用来维护临淄治安,已然有了几分后世JC的雏形。这些人虽然未曾从军,但毕竟也算的上是骁勇之士。再加上因为吕布的“宣传”及流民策的影响,而产生的对临淄的归属感颇强,每日夜巡逻不断。有这些人在,放眼整个汉末,临淄恐怕也能称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不多数的城池之一了,秦旭敢独身在临淄城中行走,便基于此。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给制定这个超前制度的臧洪吓了一跳。

“臧司马!旭……”臧洪毕竟是老牌的英雄,当初不过功曹之身。就敢联络义士讨伐位极人臣的董卓,端的是个人物,又是同秦旭亲近的臧霸的父亲,所以秦旭对这位青州司马一向保持着相当的尊重。只是秦旭此番不过是闲逛至此。确实不是为了之前所言之事而来。一点准bèi

也没有,面色不由得显得有些迟疑。稷下学宫的重建虽然是秦旭起的头,但主要的缔造者却是秦旭的便宜岳父之一,海内大儒蔡邕;还有名义上的青州治中,学宫祭酒孔融拉来的一帮。且不论蔡邕对秦旭那种恨铁不成钢,见着动辄责骂的“感情”;孔融却是因为凭空让了北海,又整出一出素衣请降的戏码,声望大减。对当日出尽了风头的秦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不知dào

谁的嘴快,将秦旭之前对蔡邕蔡琰“用强”的所作所为告sù

了这位老愤青。使得和蔡邕处的相当不错的孔融几乎要祭出当年他家老祖宗孔子诛少正卯的情绪来面对秦旭了。

若非有消息说,自孔融入临淄以来,虽然身为青州治中,却是一反常态的丝毫不问政事,也不知dào

这老头图什么,竟好像是真的打算效法他那老祖宗似的,对选送来的学子无论贫富一视同仁,倾囊相授,又十分尽心的呼朋唤友请来些名士大儒讲学,加上他身份清贵,在学宫之中学子心中声望倒是颇高。秦旭还真就有可能怀疑这位可敬可恨的老愤青,会不会因此有了什么别样意图。

总之可以这么说,只要这稷下学宫之中有这两尊大神在,秦旭已然暗中将这里当成了禁地,轻易不踏足此地,过的好好的,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来这找不痛快不是?

“秦主簿,学宫门开了,想必是之前某之简书通传已然递到了令岳蔡中郎手中。有蔡中郎这海内大儒在,某还就不信这数百将来青州的顶梁支柱,还议不出个解决今年大灾的法子来!”臧洪面含喜色的说道,看的出来,这位自打被委任为青州司马以来,一直废寝忘食兢兢业业的忠直之士,却是被即将到来的旱灾折腾的不轻快!

“臧司马乃宣高之父,旭同宣高,兄弟也,伯父直呼旭字即可!”对工作认真的人是可敬可佩的,秦旭也不想冷了臧洪的热心,左右不过是挨上一顿骂而已,不疼不痒的,权当孝敬老丈人了,谁叫人家闺女到现在还不明不白的住在自家府上,尽管自己随吕布出征不在府中,却终究好说不好听啊,更何况此时眼见着学宫大门已开,秦旭也只能临时转换了话题,但愿没有令心不在此的臧洪听出什么异样来。

“臧司马的信札蔡某已然看过了,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此番稷下学宫中人,出身贫寒受得疾苦的学子占了大多数,而且这几百人中也颇有几个智计高绝之士,定然不会让子源失望而归!”果然不出秦旭所料,不管是蔡邕还是孔融,在见了秦旭臧洪两人后,似乎刻意的把秦旭当成了空气,只顾着和臧洪说话,甚至连仆从送上来煮好的待客茶盏,也没有秦旭的份。不过秦旭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些煮的黏黏糊糊,又放葱姜又放蒜的茶汤,也乐得被忽视,打量起了这房中的挂着的书画。

“嘶……难不成是重名?”蔡邕除了对秦旭“偶有恶言”之外,倒是极会做人,丝毫没有在臧洪面前摆什么架子,而孔融作为当初十八路诸侯之一,同臧洪也是旧识,三人聊得十分火热。秦旭无聊之下,四下浏览之余,一条挂在一旁,明显是刚刚写好的长幅引起了秦旭的注意。

这幅长幅乃是用上好的绢帛制作而成,略显得有些发灰。看的出来是已经用过了几次,已然稍减了几分本应丝滑亮泽的质感。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上面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出自蔡邕的手臂。写的极其类似后世公布成绩单模样的字样。

绢帛上书分为政略、军略、农商、法治等几项,正是当初秦旭建议蔡邕在稷下学宫开设的科目中的几项。

有汉一朝,虽然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却又用重法酷刑震慑宵小,对外驱使大军对抗匈奴,虽有意力求思想上禁锢一批人。但实jì

上却意行的是兼容并包,内法外儒之举,掌兵领兵的儒生也比比皆是。

大汉的读书人。无论出身如何,均不是后几个朝代那般百无一用。远如那之前领兵力战黄巾的大儒卢植,儒将皇甫嵩,之后历史上书生拜大将的吕蒙陆逊。皆是此例。甚至被世人唾骂无才的青州牧吕布都能谈得一手好琴。同蔡邕这等大儒甚至也颇有共同语言!

由此可见!此时的读书人,作为大汉朝最后的一点元气存zài

,就算是再不济,只要敢自称儒家子弟,大多也都能开得了弓,骑得了马,但凡有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出现,已然足以令人惊讶非常。就如当初秦旭初来不会骑马。就引的那么多人惊讶,不得不咬牙苦练。才免去了被人暗中嗤笑之难。

因此,当初秦旭有意提出这样开科时,并没有受的太大的阻力。就像是顺顺利利的种下了一颗小树,而现在,眼见着这小树苗还没有长大,所结出的青涩“果实”便已然令秦旭有种感念老天眷顾,暗叹穿越客果然有“猪脚光环”的感叹。

“政略甲等优级,琅琊诸葛亮!”

“军略甲等优级,颍川徐庶!”

“农商甲等优级,颍川石韬!”

“法制甲等优级,下邳陶应!”

……

我了个去!幸福不要来的太突然好不好?秦旭手中提着这绢帛,手都有些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陶应不知dào

是不是徐州见过的那个娘娘腔二公子之外,倘若先前三人皆是秦旭所熟悉的那三个话,秦旭都不知dào

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内心中的狂喜之意!整个汉末,从另一个层面来看,可以说就是四个人在主导历史而已,先有贾诩乱天下开篇,三国的前半部分在由天生之才郭嘉主导,中间一段是卧龙军师诸葛亮的主场,后段是这个时候或许还在河内读书的鹰视狼顾司马懿所把持!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贾诩意图不明的在青州混吃混喝,郭嘉已是吕布军事战略上十分依赖的青州左军师,眼下这不过是因为青州官吏奇缺,而重开的稷下学宫这颗小梧桐上,竟然无端引来了诸葛亮、徐庶、石韬等金凤凰!秦旭甚至颇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有这几人在,青州何愁不兴?曹操何惧?袁绍何惧?天下何俱?

“仲明,你老盯着这绢帛榜书要发什么疯?难不成对这几个娃娃感兴趣?我可告sù

你,这几人虽然皆是这稷下学宫中的顶尖翘楚,可皆年纪尚幼,你可不能有那偃苗助长的心思!就那这回政略优等的诸葛亮来说,其乃是臧司马麾下新募从事兼好友诸葛玄之侄,虽然天资聪颖,世所罕见,但因年幼丧父性子有些沉默,你尤其莫要吓到这孩子!”秦旭的异样使得蔡邕、臧洪、孔融三人的目光向着秦旭看来,虽然对秦旭平日间的作态颇为不满,但对于秦旭的“识人眼光”颇为知晓的蔡邕语气得yì

中带着不悦的说道!

“呃?”秦旭听闻蔡邕名为告诫,实为显摆的言语,顿时恍若三九天被人兜头泼下了一桶凉水一般,从头冰到脚下。刚刚那莫名生起的狂喜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对啊,陶应暂且不说,就算真是徐州那位,说来也不过十六七岁而已,而猪哥徐庶三人中,除了徐庶年纪稍长大概十五六岁,被称为州府之才的石韬年不过十四,而那个被蔡邕认为虽然才华惊绝,却因为年少丧父,有些成为问题儿童倾向的未来蜀国丞相,一生谨慎伏龙诸葛亮,才刚刚年满十岁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五章 欲得美人抱,何惜膝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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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往往同遗憾并存,事实证明,所谓金手指并不是万能的,就比如现在秦旭的心情。诸葛亮、徐庶、石韬!明明知dào

这榜单上的三人都是二十年后不可多得的顶级大能,但听得蔡邕一番带着自豪的“警告”之后,已然让秦旭心中凉了半截,不得不抛却之前的窃喜,开始正视这些小小年纪便锋芒毕露的……问题少年。

家逢大难,不得不托庇于叔父,有自闭倾向的少年猪哥;曾任性杀人,被老母送走离家避祸,性子任侠的少年徐庶;以及整日粘在徐庶身后的天然呆石韬……,天啊,这简直就是上帝在无门之时给了你一扇窗,却偏偏开在了二十层高楼之上。

难怪诸葛一生唯谨慎,最终活活把自己累死!难怪徐庶入曹营始终不设一计,忧郁死于彭城!难怪石韬高才却偏偏不被重用,病死于任上!这番秦旭总算是找到了答案,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啊。还是人家蔡邕看的透彻,虽然不知dào

离了原本的历史轨道,这三人会成长到什么地步,还会不会达到被世人千百年所牢记的高度,但既然事已至此,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人已在青州,左右终归会被吕布所用。

有了这个小插曲,秦旭本就不高的兴致更是一落千丈,看臧洪同蔡邕、孔融等聊得火热,秦旭本想着借这个机会同蔡邕聊点“私人话题”的打算看来也是泡了汤,便欲离去。却不料告别前被蔡邕叫住拉倒了一旁。

“仲明,这就要走了?”蔡邕注视了秦旭良久,直到看的秦旭心中发毛。才略抬了抬眼角,颇有几分不耐的意味,淡淡的问道。

“呃,是!”和蔡邕认识了这许久,秦旭也算是摸到了一些门道,若是没有把握把这老头的毛捋顺,那就索性少说话。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任凭蔡邕风吹浪打。亲某人兀自装作顽石一块,往往有效。

“咳,仲明,我听说琰儿一直住在你那里?”见秦旭这番不合zuò

的姿态。蔡老头的脸色不是很好kàn

。语气古怪,脸颊也一抽一抽的,这幅表情秦旭熟悉的很,正是蔡邕翻脸的前兆。

“蔡中郎,你也知dào

,家兄阵亡在北海城外,只剩下寡嫂带着个幼弟来临淄投奔与我,人生地不熟的。前番又因为徐州之事,某离去甚久。着实无人可托照料,而老大人你也是忙于学宫要务,轻易不归家,旭这才请昭姬同玲儿一起住在我那的!”蔡邕话中冒火,秦旭也顾不得之前相处的对付蔡邕的“手段”,连忙说道。这话可得抓紧说清楚才是,要不然这老头若是误会了,指不定又要揪住这话题,拿劳什子儒家要义男女大妨之类的话语教xùn

大半晌,秦旭可是曾经吃足了苦头。别看这倔老头平日蔫了吧唧吧,真火一上来可是对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我管你是不是青州少府,还算的上是准女婿,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白搭!当初董卓身死,连其原来麾下死忠都对当时的司徒王允唯唯诺诺,唯独蔡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街痛苦以报董卓知遇之恩,其性可见一斑。

“哼!这些某早就知dào

!否则你此刻还能如此安稳的站在这里么?”蔡邕冷哼一声,对秦旭的解释充耳不闻,冷笑道:“不过蔡某还听说秦主簿你可是风流的紧呐,走了一趟徐州,不单单带回个家资巨万的糜家明珠,还得了三千精壮家丁以及满满一屋子珠玉宝器的嫁妆?真是让临淄城中,人人瞠目啊!”

蔡老头这话啥意思?怎么听上去和之前吕布最后在临淄府衙中同秦旭所说的话意味相同?被蔡邕这跳脱的思维弄得有些糊涂的秦旭,总算是从刚刚兴奋与失落交杂的复杂情绪中缓过神来,咂摸出了点蔡邕话语中的意味。难不成吕布和蔡邕是商量好的?想通关节的秦旭想大笑却担心若是惹怒了蔡邕适得其反,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家这位便宜老丈人……之一。

“哼!某见你同子源同来,还以为会借事有所求,没想到却是蔡某误会了秦主簿你的意思,既然如此,不送!”见秦旭颇有些期期艾艾的模样,蔡邕也是怒从心头起啊,小子,老子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着拿乔?莫不是当真以为你自己去了趟徐州又领回来个小姑娘,就成了香饽饽了,蔡琰离了你就活不了了?蔡邕秦旭两人本就离开不远,对话声音越来越大,已然引起了尚在热论的臧洪孔融的注意了,蔡邕又是极要面子的老家伙,在雪白的须发衬映之下,脸已经发黑的趋向了。

“扑通!”秦旭虽然两世为人都没有摆脱处级干部的帽子,虽然名义上有了吕布和蔡邕这两个便宜老丈人,但经验却是无限趋近于零。总归是电视剧没少看,蔡邕都这番作态了,秦旭哪还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也顾不得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之说了,若是早知dào

跪下便能骗个如蔡琰般大美女到手,前辈子当个磕头虫也甘心啊,秦旭不等蔡邕转身走远,当即二话不说跪倒在了地上。

“秦主簿!?”被蔡邕和秦旭两人越来越大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过来的臧洪,头刚刚转向门外,恰好就看到了秦旭向着蔡邕跪倒在地的情形,失声叫道。老臧不知dào

刚刚走出门外的这翁婿俩究竟说了些什么,还以为秦旭是因为之前所言之事求蔡邕帮忙才行此大礼,脸色顿时涌上一丝激动的神色,反倒是自来到稷下学宫之后,同蔡邕私交不错的孔融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轻轻的发出一声冷笑。

“你这是要做什么?”虽然在这大汉朝,跪本是正礼。但如秦旭这般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特别是刚刚说了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之后,秦旭这一跪其中意味也就值得琢磨了。蔡邕嘴角微撇。眼眸中闪过一丝满yì

之色,老脸却是一板,沉声问道。

“这个……”秦旭想的简单,跪的痛快,但闻听蔡邕所问时,却是卡了壳。怎么说?说什么?难不成大声要蔡邕将蔡琰嫁给他?先不说蔡邕这倔老头会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直截了当的答yīng

下来,中午同样对秦旭隐约有过此类暗示的吕布那怎么交代?毕竟吕布能答yīng

秦旭在迎娶吕玲绮的同时纳了蔡琰。便已经极给秦旭面子了,此番又因为糜家糜贞之事,吕布的忍耐性子估计也到了临界点。一个处理不好,那就等着飞将军的雷霆之怒吧。

“怎么?有那贼心没了贼胆么?”秦旭这边急的额头上都是汗了,蔡邕却仍旧唯恐天下不乱,语带嘲讽的问道。

“靠。这老头不地道!”秦旭没好气的看了老神在在的蔡邕一眼。不知dào

这老头究竟打算让自己怎么做。总归这一天的失态起伏太大了,先是临出门前被蔡琰那熟悉的眼神给惊到,然后将压在心底许久的旱灾问题如何解决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再到稷下学宫见到了未来几个未来大神级人物,还没来得及乐出声来却发xiàn

那些大神现在还不过是几个有着这样那样病态的问题儿童,现在又被蔡邕这么“强逼”着表态,我的个心脏,我的个老天。玩人不带这么玩的吧?

“没话说?没话说那蔡某可就回去了!青州大旱之事迫在眉睫,可轻易马虎不得!”蔡邕佯作转身要走的样子。偷眼打量着一脸纠结的秦旭,颇有些忧国忧民的样子,说道。

“蔡中郎!”秦旭现在是身在彀中,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也豁出去了,就在蔡邕脚将要跨近门槛时候,秦旭胆子一横,突然大声高喊道:“岳父大人,您就从了秦某吧!”

“哎呦!咳咳!”蔡邕被秦旭这突然的一嗓子惊到,差点把脚别在门槛上,身子顿时就是一个趔趄,若不是刚刚误会了秦旭作态的臧洪早就注视着这翁婿俩一举一动,眼明手快伸手扶了蔡邕一把,蔡邕险些就趴在地上,将老脸丢个干净。

“蔡中郎,依臧某看,仲明此番也是为青州近一百五十万生民着想,若是您认为可以,便答yīng

了吧!好歹仲明同您翁婿之情早定,早晚一家人嘛!”臧洪这不明真相的旁观群众,刚刚就自以为是的认为秦旭之前的作为如他一样是在为此次旱灾之事请求蔡邕相助。毕竟之前的治理旱灾的几策都是秦旭想出来的,其中有一条便是收纳士绅富家之粮以为备用,而蔡邕名声颇大,号为海内大儒,影响力颇大,若是有蔡邕相助,此事也能简单许多,再加上秦旭刚刚被逼无奈喊出的那模棱两可的话,更是上臧洪误会颇深,臧洪可不知dào

秦旭这还是第一次当众喊蔡邕岳父大人,秦旭和蔡琰之间的事情臧洪也是只知其表而不知其里,反倒是认为秦旭也是急的乱了阵脚,因此,感动之余,带着一脸苦劝之意,从旁说道。

“唔?”犹在被秦旭那番狂话弄得老脸无光的蔡邕,冷不防听到臧洪所劝之语,也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怎么老夫答不答yīng

、嫁不嫁闺女,还和青州这一百五十万民众挂上了关系?他蔡邕活了这么大岁数,和吕布也是私交不错的朋友,还能拉下脸来帮自家闺女和吕家丫头抢这小子不成?不过就是想不让这混账小子因为蔡琰有过嫁人的经lì

而生出小看之意,打算在没成亲前拿话激一激这小子而已,有那么大的干系么?

“运气不错的竖子啊!暂且让你得yì

一回!”冷眼旁观的孔融,看眼前这三人各因误会胡乱搅合在了一起,刚动了动嘴唇,却是眉头轻蹙,目光转到那幅令秦旭几欲失态的绢帛之上,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喃喃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六章 功名马上取,美人月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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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往往是由不明真相的群众不小心铸造的!秦旭真的很想把这句名言送给帮了“大忙”却是一副对自己感恩戴德模样的臧洪。

毕竟是家事,蔡邕也不好过多解释,见秦旭有臧洪在一旁襄助,也就半推半就的默许答yīng

了下来,皆大欢喜,但其中各自真zhèng

的意思究竟是怎样,那就只有当事人知dào

了。也因为如此,在秦旭同臧洪各自获得了自己所需求的东西离开稷下学宫之时,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秦主簿,臧某祝你抱得美人归!”就在秦旭同臧洪两人分别时,臧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令因为见到未来名人的真实面目而有了几分异样情绪的秦旭,一时瞠目望着说完后淡笑而去的臧洪,自嘲的长吐了口气。合着人家老臧早就看出了自己同蔡邕之间的龃龉,刚刚却是为了报答秦旭支招的人情,而做出那番姿态,使得蔡邕在没落了面子的情况下而默许了秦旭同蔡琰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承了人家老臧一个人情,可笑自己却偏偏还以为这位被青史湮没的英雄是无意相助呢。

“秦……二哥?”正当秦旭望着臧洪的背影唏嘘不已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显得有些踟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是在叫自己,转过头去一看,竟然是被寡嫂前番带来的。之前姐弟俩一直相依为命的娘家表弟,历史上的郝昭被魏明帝曹睿称之为国之铁壁的未来名将郝昭。

“郝昭?你如何在此?莫非也是在稷下学宫中求学么?”秦旭好奇的看着这位出现在这里,称呼自己二哥的青涩少年。好奇的问道。自打秦旭接了寡嫂之后,随着便是出征徐州,回来后也一直没顾得上,乃至于虽然郝昭就住在秦旭府上,这许多日以来却是第二次同郝昭相见。

“是!这些时日一直听说二哥你在军中的事迹,姐姐要我以二哥你为榜样,多读些书。莫要一味逞狠斗勇,平白落了下乘,给二哥你丢脸。便将我打发来了这里学习政略。”见秦旭一如初次相见一般的亲热。郝昭刚刚生出略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同秦旭说话也顺畅了许多。只是眼里话间似乎对能来这因为蔡邕孔融等当世大儒在此,施行有教无类之举,已然被寒门士子视为儒家圣地的稷下学宫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令秦旭哑然失笑。

“是不是觉得这里读为政之道很无趣?”秦旭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又有两世的见识,大概明白郝昭为何这般兴致缺缺的模样,笑着问道。

“嗯!哦,不不不,我……”郝昭略有些赧然的看着笑眯眯的秦旭,本就木讷少言的性子,此番被秦旭看破了心思,却又怕说出来辜负了自家姐姐和秦旭的期待。只顾着低头不语。

“无妨!若是你不愿在这里学那些为官之道,没有人能够左右与你!若是你姐姐不同意。秦某帮你去说。只是,你须得告sù

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秦旭今日见识了未来那些左右大汉形式的大能,竟然都有些问题少年的倾向,此番见这位未来名将竟然也有几分少年的困惑,不禁哑然失笑,循循善诱的说道。

“我想从军!当大将军!跟着二哥一起打仗!”郝昭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秦旭,或许就是因为那句能帮自己向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本家表姐说情之语,郝昭迟疑了良久,几乎憋红了脸小声说道。

“当将军?”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不少,个头却已经高处自己半个头,暖春的天气只穿着薄衣,晚风吹拂之下露出一身疙瘩肉轮廓的郝昭,秦旭笑问道:“你可要知dào

,这军阵之上生死由命,却不是某个人能够左右的。便是武艺再强,若是运气不好,又没有有性命相托之士在旁襄助,便是有覆天之勇,也终究抵挡不过敌方一群人一哄而上的。我那大哥,咳咳,你又不是不知dào

,想必你姐姐对你如今的打算,也是为了你好!”

“我……”听了秦旭的话,郝昭脸上涌过一丝犹豫之意,只片刻,便语带坚定的说道:“姐夫固然身为战将战死沙场,但那是他的选择,好男儿自当向往马革裹尸还,只有这天下不再有争斗厮杀,才能少些如我姐一般的伤心人!”

“行!回去找你姐姐,就说我说的,明日不必去稷下学宫中学政略之术了,便同我一起去军营,跟在我身边多和一众将军请教,实地学习吧!”听了郝昭小小年纪却说出如此豪言之语,秦旭唯有苦笑而已,也知dào

若是不加理会,或许郝昭真的听了自己唯一亲人,自家表姐的话,却学那劳什子为官治理州郡之道。郝昭同今日见到的那三位大能不同,乃是天生的武将,就算是学政略有所成,至多也不过一郡太守而已,但对于吕布军的前景,对于秦旭本人来讲,放眼未来都是个大大的损失!

“二哥!你说真的?”本以为秦旭也会同杜氏一般大道理说下一箩筐,却没想到秦旭非但答yīng

的痛快,而且还让自己亲身随侍身边,直接向军中将领学那为将之道,顿时喜形于色。这段时间总是听说传的已经有些神话了的秦旭,如何如何谈笑用兵强敌束手,以及吕布军如何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能得了秦旭这般许诺,郝昭黝黑的脸庞上都能看出红光来。但这高兴的情绪郝昭也只维持了一会,脸色便有些垮了下来,说道:“那姐姐那里……,二哥,不如你这便回家帮我说项一二吧?”

“唔……好吧,且同去吧!”看着郝昭十分期待的目光。秦旭也是无奈的紧,本就因为杜氏的美貌,属于那种是个男人都无法抵挡的类型。毕竟是便宜大哥秦谊的家眷,秦旭为了不在寡嫂面前出丑,索性选择了能避则避,便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多以军中事物繁忙为借口,尽量减少共处的机会,现在却是避无可避了。

“叔叔既然已经答yīng

了小昭。奴自当遵从叔叔之意。只盼莫要……,奴知叔叔在军中威望颇高,还望叔叔看在西明面上。多照拂一二!”同郝昭一同回到府邸之后,秦旭还没有来得及去见依旧在府中居住“照顾”糜贞的蔡琰和吕玲绮,便被郝昭拽着到了杜嫣的房间,待郝昭支支吾吾的说了刚刚对秦旭所言的话之后。杜嫣便说出了这番话。莫要什么?杜嫣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秦旭已经明白了,眼见着杜嫣那状极楚楚可怜的软语相求,直让秦旭不敢正视,略有些慌乱的点点头算是应承了杜嫣所托,吩咐郝昭明日一早随秦旭去先登营签到造册,便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看来迟早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啊!老这么躲着能躲得了几时?”待出得杜嫣的门恍然发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的秦旭,听得房间里不时传出的杜嫣谆谆嘱托郝昭的细语,苦笑的摇摇头。

“仲明。怎么回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秦旭满脑袋胡思乱想的走出安排杜嫣姐弟俩居住的西厢跨院,正和从外面归来的腹黑姐姐蔡琰碰上。不得不说吕布对秦旭这个女婿其实还是很照顾的。拨给居住的府邸原本是个战乱逃离的世家豪门旧居,后堂中东西厢房加上正房房间少说也有二十多间,住下蔡琰等人连同拨给秦旭服侍起居的仆从侍女仍旧显得有些空荡,若非有意相寻,碰上的几率微乎其微。

“刚回来,去和嫂嫂说了几句郝昭的安排,琰儿你这是去哪里?”虽然在月光下看美人是件很惬意的事情,但面对蔡琰却总是令秦旭想起当日奋武将军府中魏续的惨状,再加上之前因为糜贞之事见到蔡琰那似曾相识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秦旭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但旋即记起今日便宜老丈人蔡邕的默许,胆气也壮了几分,迎上来对蔡琰说道。

“看仲明你心情似乎不错嘛,难不成今日有什么好事?”蔡琰乍然听到秦旭对自己的称呼,娇美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羞涩,嘴角微微翘起,略带娇嗔的对秦旭说道:“也说出来让我听听,这几日总是担心怠慢了你那贞贞妹子,可是颇费了不少心思啊!”

“呃……”秦旭听到蔡琰语气中淡淡的酸味,担心了许久的心思也稍稍放了放,只要蔡琰有吃醋的意思就好办,总比白日间那种明着什么都不在乎,却总是好像有什么算计似的让人担惊受怕,再加上由于老丈人终于肯松口,秦旭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在蔡琰略带惊慌的目光中,欺近了不少,凑到了蔡琰身边,语气故作轻佻的说道:“你家夫君当然是有好事了,想知dào

么?那我告sù

你啊……”

“去,你是谁家夫君?我怎不知……都已经加了冠礼,怎得还这般胡闹!谁要听你的好事,你,你别乱来啊!”见秦旭毫无顾忌的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纵使是一向落落大方的蔡琰也有了生出几分胆怯之意,娇躯无由的随着秦旭的贴近而有些绷直,秀美的脖颈后仰,羞怒道。

“蔡老大人今日可是答yīng

了我的提亲之请,而且似乎并不反对你继xù

住在这里呢……”秦旭一把抓住紧握着就欲遁逃的腹黑美人的小手,望着月下愈发显得娇媚的蔡琰,无由的色像胆边生,欺身紧贴蔡琰略有些颤抖的娇躯,凑在蔡琰耳边小声说道,甚至还恶作剧似的向蔡琰小巧精致的耳垂便亲了一口。

“真的?”本因为秦旭的无礼举动,羞涩中带着几分恼意的蔡琰顿时发出一声惊呼,自家老爹极重礼法的脾气,蔡琰是知dào

的,自己这么无名无分的住在秦旭府上,若非是担着被秦旭所托照顾寡嫂的借口,以及吕家宝贝儿同样在此,恐怕早就被蔡邕给唤回去了,此番听得秦旭所言蔡邕松口,使得蔡琰连刚刚被秦旭占了便宜之事也没心思去计较了,只是借着月光怔怔的看着一脸得yì

之色的秦旭,脸颊渐渐有些羞红,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秦旭,你回来了?难怪爹爹刚刚派人命你来府中寻你,命若见你不管多晚都立kè

召你去见他!咦?琰姐姐也在啊,你们……在做什么?”正当秦旭见蔡琰怔怔的似无防备,两世未曾摆脱处级干部的心思一时色胆生毛,正向着蔡琰诱人的樱唇缓缓靠近,打算趁美人不备一亲芳泽收点利息的时候,吕玲绮突然的出现,令蔡琰顿时缓过神来,慌乱间后退了一步,神色羞恼的盯着偷袭失败的秦主簿!略有些不安的眼眸不时的瞟向毫无心机的吕玲绮,以及与之拉着手,面色羞赧的糜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七章 长安传消息,贼寇大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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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窃玉被正牌“大妇”发xiàn

,一般正常人有两种反应,一是惊慌失措讷讷不能言,二是故作镇定顾左右而言他,可以想见,秦旭无疑是属于后者。

“咳咳,玲儿,主公这么着急相召,来人可曾说过究竟何事?”这丫头,怎么这么直白,秦旭佯作没有听到吕玲绮刚刚好奇相问,看了一眼同蔡琰一般脸颊绯红的糜贞一眼,状甚严肃的出言问道。

“哦,那倒是没说,不过好像是挺着急的,仲明,你不会刚回来又要随爹爹出征吧?”秦旭故yì

岔开话题,吕玲绮果然没有继xù

在刚刚的问题上过多纠缠,反倒是一脸担忧的问道:“爹爹也真是的,军中这么多大将不用,你不过是个主簿而已,每次出征却总是想得到你!害人家和琰姐姐在家中总是担着心。”

“主公处处带携与我,这不也是为我好么!否则怎么配的上他的宝贝闺女不是?再说现在青州初定,断然不会再轻启战事的!”秦旭可不敢随意在背后编排吕布,眼前这小丫头继承了几分严氏的美貌却是完全传承了吕布冲动的性子,没准这厢刚刚说出口,就能惹得吕玲绮为了给自己“出气”而去向严氏和貂蝉告状,若是因此而令吕布“遭了秧”,

转了一大圈的结果,最终还是会找自己算账。苦矣哀哉,前事不远,秦旭也只能好言哄着这位连吕布都头疼不已的小祖宗。

“那你小心些!若是爹爹欺负你。回头我帮你出气!”在蔡琰娇羞嗔怪和糜贞带着羡慕的目光中,秦旭好说歹说才令吕玲绮熄了和秦旭同去的念头,叫上等候在门外的卫士,向着不远处吕布的府邸而去。

看的出来这回事情似乎真的很紧急,当秦旭走进中堂时,吕布正在低头看着手中的一绢简报,张杨、张辽、高顺、郭嘉、臧洪等吕布军高层文武已然在侧。甚至连挂着秦旭家将的名头,一向不理青州事的老狐狸贾诩都赫然在列,秦旭离得最近。却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刚刚接到密报!”见军中高层皆已来到,吕布的脸色不怎么好kàn

,扫视了厅中已然济济一堂的青州文武,沉声说道:“长安出事了!”

“长安!?”吕布此言一出。顿时令众人一片愕然。吕布军上下人尽皆知。尽管现在吕布已然占据了青州,成了单论军力之强横,在大汉时下大大小小的诸侯势力中上等的存zài

,但对于当初迫于无奈出奔长安之事,依旧有些耿耿于怀,一直在关注着长安的消息。见吕布此时面沉似水,很显然被李傕郭汜二贼占据的长安城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定然不是什么好事。秦旭下意识的看了贾诩一眼。这老狐狸手中掌控着几乎占据天下三分之一的情报来源,对长安的监控更是重中之重。既然出了大事,怎么也没见吱声?可令秦旭略有些失望的是,贾诩似乎对吕布说出的这个消息,也仿若刚刚听到似的,迎着秦旭问询的目光,缓缓了摇了摇头。

“莫非有义士欲突袭长安,救天子于危难?”当初出奔长安之事,始作俑者正是秦旭,虽然之后的种种事情证明了这确实是当初最正确的选择,而且成功的令吕布有了用武之地,但不管再怎么说些“欲成大事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之类的安慰话语,这毕竟也算的上是令吕布担上了“仓惶奔逃”之耻的一件事情,令秦旭有时候也觉得十分遗憾。正在思量没了下文的吕布怎么不继xù

说下去之时,秦旭却是突然想起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件本应该在明年才发生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到来,天机已乱,很多事情已然脱离了轨道,使得秦旭也不敢确定是否连那件事情也提前发生了,看了眼苦思不已的郭嘉和贾诩,秦旭也只能硬着头皮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唔?不错!”吕布似惊诧似满yì

的冲秦旭点了点头,突然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环顾了厅中一众文武一眼,说道:“据某在长安留下的暗探冒死传回的消息,凉州扶风征西将军马寿成,求李傕私事而不允,尽起本部兵将,以大将庞德为先锋,打着剿贼营救天子的名义,东进直击长安,金城镇西将军韩文约调解不成,亦起兵相助,合兵共近十五万,同二贼交战于长平观,至今胶着已有五日,难分胜负!城内朝臣谏议大夫种邵、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等欲为内应,失败被杀,二贼恐马韩二人另有外援,紧闭长安各路,严密封锁消息,看样子是想打场持久战了。”

“马寿成?韩文约?莫不是作出三辅之乱,意图谋反,自称伏波将军马媛之后的那个马腾和当年羌人北宫伯玉谋反,扣边犯境时,担任其军师的那个韩遂?这两人不是应董卓之命镇守凉州和那二贼私交不错么?”一众文武除了秦旭贾诩外,皆对这两人的名字感到有些陌生,而还在调理身体,没有被吕布安排具体事务,一直在修养的原河内太守张杨,面带几分讶然失笑之意,突然开口说道:“当真是造化弄人啊,却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当年意图谋逆的贼子,助纣为虐的佞臣,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悍然兴兵,竟然要当保汉的忠臣了?”

“主公莫不是想要去搀和一下?以报当日被逼出奔之仇么?”就在众人被张杨所言的这番话说的或是义愤填膺,或是愤愤不满,或是陷入沉思之时,秦旭起身问道。

“仲明不必借他事谏某,现下青州甫定,乃是大家群策群力得来,殊为不易。布绝对不会为了长安之事而弃青州于不顾。但……”吕布略有些犹疑的说道:“只是据报这番那马韩来兵甚猛,又借着大义名分,长安虽坚。毕竟久守必然有失,李郭二贼封锁不了多久消息的,这马韩两人的义举必定会为天下所传!更何况若是二人侥幸破了长安救了天子,那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世人又会如何看我吕布?”

“主公莫不是认为这马腾韩遂二人若是破了长安,得了天子,便可以代天子以令众臣,行王霸之事吧?”秦旭总算是听明白了吕布之所以这么犹豫不言的原因。合着是担心若是马腾韩遂两人若是攻破了长安,控zhì

了汉帝刘协,天下人会小看了自己。不禁哑然失笑,看了眼也在暗暗摇头苦笑的郭嘉贾诩,笑着说道:“董卓得了天子钳制众臣,因而丧了性命;王允得了天子威压众臣。落得个粉身碎骨;现在李傕郭汜二贼得了天子挟裹众臣。却惹得天下为敌,由此可见,这天子和那帮公卿,可都不是什么好物事,岂是某些人想用就能拿来用的?”

“仲明慎言!”听秦旭话语中似乎丝毫不把那个与之同岁的少年天子刘协以及一众朝廷重臣放在眼里,饶是吕布在麾下一众文武当中威望极高,也不禁小心的看了众人一眼,为秦旭的大胆捏了一把汗。

“主公!正巧在场诸位要么是跟随主公多年的袍泽。要么是深得主公信任的臂膀,旭有一言。不吐不快,还请诸位前辈、兄长指正!”秦旭给吕布刚刚下意识的小心举动找了个台阶,也不顾吕布哭笑不得的冲自己指指点点,接着说道:“眼下乱世已显,汉庭衰落,群雄并起之势难以抑制,已成不可逆转之事实!主公倘若当真心存汉室,远涉救天子于危难之事可做得,却万万不可有将天子及朝臣握于掌中之想,以防授人他人口实之患!主公只需雄踞青州累积实力,为天子旁助,或可有奇效。”

“那目下就眼看着那马韩二贼取代李郭二贼,交番威凌天子裹挟重臣行作乱之事么?”吕布脸色沉重,让人看不出喜怒之意,秦旭话说完良久之后,才沉声问道。

“青州距离长安太远了!”秦旭没有正面回答吕布所问,反而像是在感叹什么似的,说道:“天子就像是锅香喷喷的肉糜羹,眼馋之人已然太多,远的不说,冀州袁绍、兖州曹操、荆州刘表等实力不弱于青州之势力,在得了消息之后,必然不会坐视而有所行动!更何况眼下大灾将至,主公何不稳坐青州,择一相助,既能得了名声、好处,又能将自己摘身事外,占据主动,偏又何苦搅合进这是非之中?天子年幼,极易被众臣所惑,我青州本就疲敝,倘若有乱命下来,主公是从还是不从?之后无论是奉天子以令不臣也好,挟天子以令诸侯也罢,终归是得一时利益,获一世烦扰!何苦来哉?”

“秦主簿言之有理!”眼看着年纪不大的秦旭,老气横秋的说什么天子年幼,却是令吕布军文武生出几分怪异来,然而更为出人意料的是,最先开口赞同秦旭这看上去有些大逆不道言论的,却偏偏竟然是曾经一心想要救天子于危难之中,不惜以微身联合诸侯讨伐董卓的青州司马臧洪,只见臧洪起身言道:“主公,以臧某之见,秦主簿所言虽然不甚中听,却句句乃是良言,与其以羸弱之身而行难为之事,究竟不如同秦主簿所言那样,为天子外援,令天子所托庇之势力,不敢有轻动异心之祸患!”

“秦主簿言之有理!”

“秦主簿所言正是某要说的!”

臧洪话音刚落,张辽、宋宪等将也纷纷附和,便是已然被吕布奉为谋主的郭嘉,也缓缓的点头应和,才使得吕布一直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颇有几分不甘心的说道:“既然如此,就如仲明所言,只是我等该支持天子选择哪一方势力为托庇呢?”

“主公不必多问,想必仲明兄已然有了选择!”见吕布问询的目光看来,郭嘉微微一笑,指着习惯坐在门口充小辈,此时正欲向厅柱后面躲闪的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奉孝才是左军师,旭不过是个主簿而已,某会告sù

你们是西边那位么?”秦旭无奈的看着惯会多清闲的郭嘉又将出使之事推了过来,也知dào

郭嘉的难处,虽然当初在袁绍势力不过一月便辞,勉强说来也是旧主;而曹操势力中故友太多,这等算计人、推人进火坑的差事,就连郭嘉这浪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况且这事情太敏感,索性一股脑推到不会被吕布生疑的秦旭身上了事。

“仲明!”吕布黑着脸看着明明起了头,却又想惫懒躲清闲的秦旭,不悦的哼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八章 刃柄倒持意,棋局初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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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老太爷曹嵩最近活的很是惬意。其实经过在下邳境内的那次惊魂之旅,老头也想开了。这辈子活到了快七十,位极人臣的高官做过,富可敌国的财富有过,儿子如今又做的好大事,孙子又在身边,还有什么好求的?怎么说也够本了!再加上虽然身在临淄,吕布却并没有派人如临大敌般的监视,反倒是行动颇为自由不说,还特地同曹昂的住处安排到了一起,人身安全统统交由曹军大将于禁带来的卫队保护,甚至前几日还托人给粮尽打算回师兖州的曹操又写了一封家书带去报了平安。可以说除了人生地不熟,曹昂不在时闷点以外,“人质”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吕布仁至义尽了。

“秦主簿贵人事忙,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头子?老朽真是受宠若惊啊!”对于秦旭,其实一开始曹嵩还是颇有些怨愤之意的。毕竟早在沛县老家时,就听说过自家那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几次三番在这个年纪和自己孙子一般大的少年手里吃了不少亏,便是连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因为此人的“奸计”,凭空坏了自家儿子的“好事”,着实可恨的很。但随着来临淄日久,见了日思夜想的宝贝孙子曹昂,那自己这条老命还若非被秦旭所救,早就不知dào

变成哪里的枯骨一堆了的想法却是逐渐占据了主流。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啊,又听闻孙子曹昂同秦旭的私交着实不错,又是主动来临淄借着为质子之事拜在了蔡邕门下。也说不上是福祸相依还是因祸得福了。老头经lì

了太多事,年纪大了也不易记仇,渐渐的心中那点怨念也就淡了不少,此刻见到被黑着脸的于禁引进门来的秦旭,倒是没有一点身为“人质”的自觉,大笑着道。

“老大人看上去精神不错啊,伤都好利索了吧?”在曹嵩浑浊而锐利的目光注视下。秦旭还就真生出些被看穿了的感觉,颇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说了些干巴巴的寒暄话。见曹嵩并没有因为记恨前事而有所别样情绪,反倒像一副热情迎客的模样,也不知这老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看的开。

“承蒙秦主簿挂念,老朽有孙子陪在身边。便是连那伤都好的特别快。已然无碍了!秦主簿此来可是有要务?或者是来寻昂儿的?该不会是送我等回兖州吧?哈哈!”是担心秦旭对自己不利?还是担心你家主公的老父会私通外敌?见杵在门口,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于禁不时的探头进来看看情况的样子,曹嵩感到好笑之余,也明白自家儿子手下这员委屈侍奉自家祖孙俩的大将的难处,打趣问秦旭说道。

“老大人不愧是官场宿魁,只一眼便看出秦某此来之意了!”从一进门就被曹嵩这曾经的全国最高军事长官先声夺人,占了先机的秦某人,终于搬回了一筹。冲得了信出房间来同秦旭见礼的曹昂,貌似恭维状的对曹嵩说道。

“什么?”曹嵩爷孙俩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守护在门口,唯恐秦旭突然发难对自家主公的老父有所不利的于禁,听了秦旭的这番话,惊诧的叫出声来。

“怎么呆的好好的又要回去了?可是兖州出了什么事情?”当人质还当初乐趣来了?单就这幅养气功夫,和这常人所不能的怪异思维,要不怎么说人家曹操虽然人品不咋地,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家子在各个方面都算的上是顶尖的人才,不管是人老成精的曹嵩,还是虽然年幼但却一副老成持重模样的曹昂,皆是如此。

“老大人和曹兄多虑了!之前因为曹兄求学于蔡中郎,老先生又深受重伤不能轻动,而曹将军又远征在外,所以我主吕将军才念在青兖二州同盟之谊上,将两位留在青州妥为照顾。眼下曹将军征缴豫州粮尽回师,便是吕将军再有热情相留之意,也不便阻碍了曹将军思父念子之意不是?”秦旭的表情说实话要多假有多假,甚至连刚刚放下对秦旭偏见的曹嵩都恨不得上去抽上两巴掌解解恨。合着正着反着皆被你一张嘴说全了,听秦旭话中的意思,倒像是他祖孙两人赖在青州不走似的!有能耐把随同曹昂一起来临淄,现在在临淄府衙中“帮忙”的张邈也一同放回去啊?怎么只字不提呢?更何况若是当真担心自己的伤势,当时曹操的军营所在的西门,同吕布军所在的北门相隔也不过十里,怎么不见把当时已然伤势稳定的自己给送过去?现在又来卖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谓得了便宜卖乖大概就是秦旭现在的样子了。

“秦主簿所言,莫非是嫌弃曹某祖孙在青州做客多有叨扰,在下逐客令了?”若是论起打仗,或许曹嵩对这个几次三番把曹操惹急眼却依旧无可奈何的秦旭还有几分敬佩之意,但若论起这被数十年朝堂党争锻炼出来的嘴皮子,三个秦旭也未必会是曹老大人的对手,在这点上,曹嵩颇有自信,在秦旭来意表明之后,之前还私下不时想想还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有见到曹操可能的曹嵩,反倒是无所谓了,佯作不悦对秦旭说道。

“旭一直还在以为老大人会多少有些思念长子的念头,却没想到老大人竟然如此豁达,所谓随遇而安者,大概如此了吧?真是让晚辈佩服之至!既然如此,旭自不敢再劝老大人改主意,这就回去向主公禀报老大人之意。老大人安坐,不必送了!曹兄,旭不日即将同你那师姐成亲,你们不走正好留下喝杯喜酒,左右咱们往后真成一家人了!”呦呵。这老头还蹬鼻子上脸了?秦旭本就因为好容易得了蔡邕的默许,吕布的催问,就要成亲了。却偏偏搭上了这档子事心中有些疙瘩呢,正碰上曹嵩这老头还要拿乔。是,若是论朝堂辩论,别说三个,十个秦旭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可问题是咱秦某人大小可也是两世为人,抡起打嘴皮子仗来。谁赢谁输尚未可知呢。你不是嘴硬说不想走么,那就不走就是了!谁怕谁?

“秦主簿!留步!老大人偶染了风寒,这个。这个……并不是那个意思!”一直就呆在门外的于禁,本来听到秦旭所言之后心中惊喜真是难以言喻的,自己一个立志沙场立功的大将,沦落到护卫头子的地步。本就憋屈的很。虽然对方是主公的老太爷和大公子,但这种事情也是时间越短越好啊,好容易盼得云出见月明了,却懵然被自家老太公给搅合了。秦旭这厮是什么人,那可是敢当着主公的面让主公下不来台的主儿,出了名的不按照常理出牌,老太公你不了解就不要瞎胡闹啊!虽然不知dào

秦旭究竟所言真假,但平白丢了个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机会。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因此于禁见秦旭二话不说,干干脆脆的转身就走。无端丢下颇有些不太适应秦旭套路的曹嵩和听了秦旭后半段话后,一脸苦笑的曹昂在那大眼瞪小眼,不得已,也只能苦着脸低声下气的开了自到临淄后第一次尊口。

“于将军说什么?老大人染了风寒?这还了得?怎么不早说呢,老大人都这般年纪了,又受过重伤,这风寒入体可是危险的很!绝对是万万不能成行了!哎呀,看来还是老大人人老见识多,所言每一句话都能让我们这些晚辈们咂摸半天才能体会其中至理!”所谓蹬鼻子上脸一直都是秦旭最拿手的,见于禁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说自家主公的老爹染上风寒,那不就是说曹嵩被烧糊涂了么?眼见着曹嵩一副伤好之后显得颇为雍容的面庞都有些扭曲了,平白被自家人骂还不好出言反驳的滋味好受吧?

“仲明兄!曹某乃是恩师记名弟子,仲明兄又是恩师爱婿,正如之前所说,一家人!既是一家人,便请仲明兄看在昂的面善,且莫再说笑了!既然吕将军看在青兖同盟的份上,要放我祖孙回去同家父相见,昂等自然深感吕将军仁德,且在此谢过了!却不知dào

我等何时拜别吕将军起行,吕将军是否还有话要带给家父?昂也好拜别恩师后,有所安排。”眼见着秦旭越说越来劲,也知dào

刚刚自家祖父的话语中挑衅之意甚浓,或许正好触在了秦旭的霉头上,虽然不知dào

吕布这番举动的真实用意,但还是对秦旭能亲自来告知承情,曹昂苦笑着看了眼瞪着秦旭直喘粗气的自家祖父和被秦旭几句戏言说的气的手都直颤的于禁,哀叹眼前这位年纪和自己相仿佛,勉强算的上是“师姐夫”的青州少年高官果真是名符其实,至少这张嘴的确是厉害的紧。

“都不用了!主公已然全权交代与某,蔡中郎处也有吩咐,稷下学宫之事颇为繁忙,日后还有相见之日,便不须这等虚礼了,只待曹兄府上收拾好行装,咱们便立kè

起行!”曹昂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说实话见到几句话就把曹嵩这老头气成这样,秦旭还真生出些后悔之意,自己借题发挥,胸中倒是顺畅了,但若是这老头真被自己气出个好歹,大小也是个麻烦,再说之前人家老爷子好歹也帮过青州大忙不是,因此见曹昂递过来的“梯子”,秦旭也就乐得顺着下来了。

“你也去?”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听秦旭所言甚是急迫,虽然不知dào

兖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才让吕布以及秦旭这般着急,但明显秦旭同去还是令对面三人惊愕非常。你不知dào

现在只要你秦某人敢去老曹家的地盘,在徐州又被你强压上一个惧怕吕布名头,使得名声几乎扫地的曹操就敢生吞了你?曹嵩多的是幸灾乐祸,曹昂却多的是担忧,而刚刚被秦旭一阵抢白,差点羞愤自杀的于禁,则是眼眸中闪过一丝带着狂喜的杀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九章 途中议报复,来客显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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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秦旭第三次往兖州陈留城了。说实话,秦旭其实对陈留还是很有“感情”的。

从吕布一开始仓惶借道兖州,秦旭于吕曹夜宴之上舌战兖州文武,其实当时对曹操当时强dà

的实力还抱着仰望之心的。曹操闪电得兖州,快速压平地方势力,无一不显示出了人品不咋地的老曹,在治军治政上的绝世能力,无愧于乱世之英雄的评价。而在受到曹军悍然撕毁盟约,举全州之兵三路夹击时,人困马乏的吕布军却几次如临绝处,若非当时受吕布“挥泪弃婿”之托,毅然决然留下断后的秦旭“作弊”,怕是仅仅凭着当时手中的七千疲惫之兵,面对四万精锐战兵扑面而来的碾压之势,早成齑粉了。

好在吕布军的运气不错,借秦旭秦某人的“先天优势”,成功入主青州;紧接着在青州境内几番转战,镇黄巾,复失地,擒曹将,解旧恨,又恰逢袁术、南匈奴联军犯境兖州,秦旭趁机潜入陈留狠狠的坑了曹操一把,代自家老丈人狠狠的出了口气,此消彼长之下,才勉强使得两州之间在军势、战力上出现微妙的平衡,迫使曹操为了心中“大局”,派长子曹昂入青州境,求学于蔡邕,促使青兖二州罢战言和,将战略目光从已成气候的青州转向了混乱无主的豫州、司隶等地,两州间的天平才稍稍显出倾斜之意。

而如今。时间仅仅过了不到一年,随着吕布收复青州全境,又借着徐州黄巾连同乱党阚宣作乱之机。将触角成功的探入到了徐州富庶之地,而曹操,却是因为无端中途折军徐州,空费了数日而无功,使得军粮不济,再回豫州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命数不绝于彼的袁术成功脱逃。并且趁曹操在徐州无力南顾之时,成功占据淮南及豫州一部,背江而守。迅速站稳了脚跟,速破之已然不能,无奈之下,曹操也只能愤愤然未尽全功而返。

而对于秦旭来说。相比于前两次陈留之行。要么是快速逃离,要么是偷偷潜入相比,这次的阵势可是大了去了。也不知dào

吕布是存心想要恶心一下曹操,或者是真的像明面上说的那样,大力保护曹操家眷安全到达陈留,不再复徐州之事,此番不但命麹义、牵招率领全编满员的先登营一千战兵为随扈,又令典韦率领着三百亲卫营兵士。带着代表青州牧身份的全副车架,以少府秦旭为首。大张旗鼓的礼送曹嵩、曹昂等人离青州境。

“吕布这厮忒也奸诈,这不是明摆着要告sù

天下人,主公和大公子曾在青州之事么?也不知是何居心!”已然离开军队半年多,每日只能充当护卫头子的于禁,对吕布的这番“好意”却是丝毫不领情,此番坐在曹氏祖孙俩的马车前充当车夫,看着距离本部护卫马车的卫队不到十步,对己方这些人“保护”的严密非常的先登营兵士,和前头骑在马上不时回望的秦旭,撇撇嘴对车中祖孙低声抱怨道:“便是这次打着青州牧旌节出使兖州的秦旭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近一年之中,曾经几次三番驳了主公的面子,大公子,老太公,这一路之上虽然无事,但此番陈留将近,我等却是还要提防这小子再使什么奸计才是!”

“文则谨慎之言虽然不错,但依老夫看来,却是多虑了,这番吕青州总算是念在青兖二州的情谊上,为全我祖孙父子相聚之念,派了这么大的阵仗,又让自家女婿相送,我等总归是要承情的!”在临淄吃了秦旭好大的瘪,曹嵩此番却是没有符合于禁的抱怨,除了话语中难掩淡淡的自嘲之意wài

,倒真的像是对吕布之举感激不尽似的,说道:“老夫也听昂儿说过不少次了,文则这段时间兢兢业业行护卫之责,护得昂儿在临淄无忧,足见大功,待见了孟德,老夫自有说法。”

“此皆禁之本责,老太公切莫如此!再者禁还没有谢过老太公你对当初禁之胡言不怪之恩呢!”不得不说曹嵩这几十年高官能做的四平八稳,除了有钱有背景之外,这手腕也是不缺的,虽然之前在秦旭面前,被于禁的烂借口间接的羞辱了一番,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似的,令于禁感激非常之余,见曹嵩如此,对新东家老曹家在自己初投之时便被派来做这事情的一点怨念也消失不见,却是将心中的怨怒一股脑的倾泻在了犹自不知的秦旭身上,恨恨道:“总归是秦旭这厮奸计,几次三番将大事做戏耍子,一路之上对我兖州郡县驻兵竟是大声呼喝,反倒像是他是这兖州之主似的,这番到了陈留,不管他究竟有何奸计,禁一定得禀明主公这秦某人一路举动,让他吃些苦头的!总算能出口恶气了!”

“于将军,依昂看来,还是……还是莫要禀明父亲责备仲明了,之前彼此各为其主,彼此信任不足,眼下青兖二州罢兵日渐长久,父亲同吕青州又同是大汉臣僚,吕将军不是不到半年便将我祖孙放回了么?而且此番仲明亲自相送么,这一路之上也对我等执礼甚恭,而且也颇为体谅我等心情,甚至不必我等催促,几次三番的催促行军,这才两天,便已经行了五百里,眼看明日一早便可到达陈留了,还是莫要再起事端为好啊!”说来曹昂的性子不类曹操,但凡什么事情都喜欢向着好处去想,典型的记恩不记仇的大好青年。或许是还没有坐到那个位子上的原因吧,此番听到于禁明目张胆的说要报复秦旭,却是无端生出几分对秦旭的担心来,对于禁说道。

“大公子忒也心善,偏生替那竖子说项……”和曹昂相处的久了,又同是在青州待了这么许久的时间,于禁倒是极为了解这位老曹家长子长孙的心思,正待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得队伍前方发生了一些骚乱之声,顿时引起了于禁的警觉来。虽然已经走了两天的路程,此番已然到了济阴,距离陈留也就剩下百十里路程,但或许是出于对吕布军的抵触和此举的防备,于禁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警惕之意,对随行在马车两侧的:“老太公,大公子,你二人切莫轻动,众人保护好马车,无论何事,也不能轻离!”

“老典,住手!”就在于禁在老曹家祖孙面前编排秦旭之时,因为担心长安之事有所变化,而一直吩咐加速行军的秦旭,却是遇到了令人相当头疼的一件事。眼见着被负责护卫秦旭安全的亲卫营兵士,在典韦的率领下,抓到面前的这个浑身上下包裹的和粽子似的人,秦旭总是感觉这身形怎么这么熟悉。

“秦主簿,这人奇装怪服,藏头露尾,似乎自我等踏入济北国之时就一直尾随我等,之前不过见他只有一人,且我等行军甚急,某也就没有在意。不想这厮真不知dào

是真傻还是假傻,就这么一身打扮,瞎子都能看的出来,就好像是怕我等认不出来似的,刚刚竟然意图躲过我等探骑,混入前军之中,像是意图要接近于您,定是刺客,好在被某一举拿下,不过倒像是个有功夫的,某也费了些力qì

才抓到,当如何处置,还请秦主簿发落!”典韦此番来前得了吕布的嘱托,务必要保护好秦旭的安全,加上一直承当初秦旭举荐之情,典韦很是尽职尽责,此番手里和提着个和典韦身形比起来小鸡子一样的“刺客”,丝毫不费力qì

的揪到秦旭面前,闷声说道。

“刺客?”典韦的话倒是真还引起了秦旭的兴趣,来汉末这么久了,历史名人见了不少,战阵也上过了,还真就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刺杀自己。从前一直住在吕布府上,有那么大一尊大神坐镇,等闲的蟊贼远远见了都绕着走的份,后来虽说搬了出来,却一直在军营之中,此番听典韦说这人奇形怪状意图不明,在临近陈留之地竟然还敢如入无人之地的冲阵来见,看来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胆子太肥啊。秦旭饶有兴致的拢马上千,偏过头去想要看看这么古怪的所谓刺客怎么总是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没有想到,只这一眼,在见到这刺客熟悉无比的眼眸时,好悬没令秦旭从马上跌落下来。

“我……老典快放开!”眼见这刺客被典韦掐住脖子,已然有了晕厥之像了,秦旭也顾不得尚在行进当中,一边大声吩咐典韦,一边急匆匆的从马上跳下来,从典韦手中夺过这已然有些昏昏然据说要对自己不利的“刺客”抱在怀中,一把将此人脸上围的只剩下双眼的白绢扯下,这刺客的容貌却是令临近所有人都傻了眼,特别是刚刚还有几分得yì

之色的典韦,一张可以和古之恶来相媲美的丑脸,已经从惊讶到惊愕,最后都快哭出来了。

“大小姐!!?小姑奶奶,你这不是在害咱老典么?”典韦看着这刺客熟悉的容貌,总算知dào

为啥这人把自己弄得这般夸张了,合着就是怕自己等人认不出来啊?此时典韦想起刚才自己差点将这姑奶奶掐死,砍了自己这双手给吕布和秦旭赔罪的念头都有了。

“典叔叔,你手劲好大……”这是吕玲绮在昏倒前冲秦旭甜甜一笑之后,说的最后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父女皆奇葩,玲绮随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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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绮的出现,倒是引起了前军一小阵的波动,自家主公家的这位大小姐,或许先登营新募之军不甚熟悉,但作为最短也跟了吕布近五年的亲卫营兵士来说,没有认出自家大小姐的事情一发生,脸上皆露出了浓浓的尴尬之色。典韦新来不久,同大小姐少见还情有可原,可自己这帮人,几乎是眼看着大小姐长大的,出了这种事,的确有点好说不好听啊。另外,临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大小姐竟然亲自变装来找秦主簿,也在这些人心中存了几分疑惑之意,但见躺在秦旭怀中的吕玲绮尚在昏厥,也只能先奉秦旭命令在一脸尴尬的典韦带领下,临时扎营封锁消息。

“玲儿,慢点吃!慢点吃!”好在吕玲绮有个能给他优良遗传基因的好老爹,再加上自幼得飞将真传,这恢复能力非常人所能及,而且据她所说,之所以会被典韦大手提着脖子夹晕,最大的原因竟然是饿的。眼看着平日间英姿勃发的吕大小姐可怜兮兮的望向自己。秦旭便是再担心临淄究竟出了什么事,也得先让自己这内定的大老婆吃饱再说。直到吕玲绮在满怀关心的秦旭和一脸尴尬的典韦注视下,舒服的打了个饱嗝之后。才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满怀委屈的说了出来,听的秦旭也不知dào

该拿这丫头怎么“处置”了!

“你是说就为了那个曹家丫头,咳咳,曹夫人留宿主公的事情,‘又’被你撞破了,因为怕主公发怒,你就整了这出离家出走的戏码?”秦旭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平日同糜贞混的太好了。连这离家出走的“毛病”都能传染么?这桥段怎么和当初秦旭在下邳遇到糜贞的情景似的,太过熟悉了点吧。而且自家主公吕老板也是,怎么和自家宝贝闺女每次闹翻。都是因为这么点破事?就不能做的隐秘点,而且时间放晚点么?闹得连自己这个做女婿的都为之脸红,你看就连老典,刚听了个开头。便告罪捂着嘴离开了。可见这事多么不靠谱。不过秦旭还是有些纳闷,曹夫人自己见过啊,比糜贞也大不了多少,当初在回青州路上见过几次,每次都颤抖着身子躲在糜贞身后,不像是个主动之人啊,直到发xiàn

吕玲绮不停偷瞄自己的眼光,秦旭猜想这之中肯定有别的事情。佯作板脸问已经满脸局促之色,一开就知dào

从未撒过谎的吕玲绮道:“玲儿。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到底是怎么了?此处就你我二人,你可要说实话!要不我可帮不了你!”

“好嘛好嘛!”见秦旭似乎动了真怒,吕玲绮撅着嘴白了秦旭一眼,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听贞儿姐姐说曹家姐姐自住到我家之后,每日都以泪洗面,爹爹问也不问,管也不管,很是可怜,我就稍微的帮了她一下啦!”

“就这还叫稍微帮了她一下?严夫人和貂蝉夫人知dào

此事么?你出来时可曾说与你琰姐姐知dào

?”听吕玲绮在自己的逼问下,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将如何找借口灌醉毫无防备的自家老爹,又将小妈曹氏骗到吕布房间之中,让两人稀里糊涂的成就了好事的事情说出,秦旭突然发觉自己直到现在,别看都已经成了老吕家的女婿,但对这一家子奇葩的了解,恐怕至今还停留在表面阶段。吕布倒也罢了,因为独特的性格和行事理念,被人误解了多年也懒得解释,也习惯了,却是没有想到继承了严氏部分眉毛的吕玲绮,竟然还真的完全继承了吕布的脑子,这奇葩的想法,绝非普通人能想出来。

“我哪敢告sù

娘和貂蝉姐姐啊,父亲酒醒的快,我还没回到咱家,就听到父亲发怒四处找我的声音,都吓的不知dào

怎么做了,爹爹好久都没这么凶了,好在我记得之前贞儿姐姐说过同你第一次相见的情景,琰姐姐也不在府中,我便偷跑出来找你了!本来想等到陈留再给你个惊喜的,可是出来的着急,忘记带盘缠吃食,人家都两天没吃饭了,实在是饿嘛!”吕玲绮吃饱喝足拽着秦旭的胳膊,笑嘻嘻的竟是丝毫不将前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直令秦旭哭笑不得。

“惊喜?惊有,喜在哪?就你包的和个粽子似的,若非老典手下留情,你小命就丢了,还笑!再说你弄了这么一出,主公还不得急疯了?”秦旭对这大小姐的思维真是无语了,某些地方简直比他这个未来人还要超前啊,不过现在事情已出,一心想责怪吕玲绮也不是办法,而且就听刚刚吕玲绮开口闭口“咱家”的份上,秦旭也生不出火气来,只能握着丫头冰凉的小手,无奈的说道:“玲儿,你知不知dào

我此番去,虽然有这么许多人相护,但依旧是很危险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派牵招,就是以前曾经同我一起在无名山谷对付过曹操的那个,让他送你回去,你放心,待我书信一封,你先到文和先生府邸,和他夫人住在一起,保证不会被主公发xiàn

,等我陈留事了,咱们再讨论你和主公谁对谁错的事情好不好?”

“不好!”吕玲绮回答的干脆之极,从秦旭手中抽回手臂,扳着两腿盘坐背对着秦旭,娇哼一声道:“我就跟你去陈留!之前你答yīng

过我好多次要带我上战场,结果一次也没有兑现!和爹爹一样坏,我才不相信你呢!”

“这就翻脸了?我又没说你一定要回去,不过想跟着我去就得听我的!知dào

了么?”秦旭愕然的看着生闷气的吕大小姐,无语的挠挠头。自己身边这都聚拢了些什么人啊这是,性子刁蛮思想怪异的大小姐,腹黑冷艳谈笑杀人的大才女,外带一个有着丰富翘家经验的糜家千金,我了个去,老天爷,你敢再给咱几个正常人么?可惜感叹归感叹,事情还是要继xù

下去的,而且就因为吕玲绮的突然出现,这都已经歇息了大半天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明日一早还能不能赶到陈留尚未可知,但长安之事却是刻不容缓啊。而且据秦旭所知,这次长安之事虽然看上去像是浩浩荡荡的大场面,但历史上却是以虎头蛇尾结束的,虽然不知dào

已经变换了失控的这里还会不会如同历史上那般,但若是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让曹操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并且同青州在共同利益上紧紧捆缚在一起的大好机会,可就是失不再来了。算了算了,眼下吕布怒就怒吧,自到吕布军中,吕布那暴脾气哪天不得发几回火气才能睡得香?吕玲绮毕竟是亲闺女,而且又间接的打破了吕布同严氏、貂蝉二位娇妻之间有关曹氏的尴尬场面,的确也是帮了吕布一个大忙,或许吕布现在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难不成还真会对自家宝贝咋样么?更何况吕玲绮说的对,自己之前的确不止一次的答yīng

这丫头要带她上战场,却每每失约,这回也是个机会,反正有典韦和这一千三百人在侧,除非曹操铁了心的同青州决裂,否则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真的?我就知dào

你最好了!”吕玲绮本就是在装,没见虽然转过了身去,眼角却仍旧不停的瞄向秦旭,注视着秦旭的表情,直到秦旭妥协才又恢复了娇俏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埋怨之色。

经过了吕玲绮的这个小插曲之后,除了秦旭的身后多了个瘦瘦弱弱的亲兵招来亲兵营兵士不少异样的目光之外,倒是没有再生出什么事端。秦旭一方面暗中派人去临淄报平安,一边随便编了个理由打发走了前来盘问的于禁麾下兵士,同时传令加速行军向着陈留进发。

“秦主簿,探马来报,陈留城外二十里处有大军行军的迹象。目标似乎正是我等扎营之处。某已令军士警戒,如何应对还请秦主簿示下。”典韦仍旧对自己差点掐死吕玲绮之事有些耿耿于怀,除了接收军令之外,竟是寸步不离秦旭和吕玲绮左右,便是扎营休息也是和衣在两人营帐之外打个盹了事。明着说是奉吕布的军令保护秦旭安全,倒不如说是以此来向早就表示无所谓的吕玲绮表明愧疚之意。这不一大清早,还没等将行军床让给睡觉不老实的吕玲绮,自己和衣在地上军毯上就和了一夜的秦旭醒过来,便听到典韦的大嗓门。

“陈留城外大军移动,怕是曹操接到消息前来出迎,故yì

摆出这么个阵仗来吓唬我等,让将士们戒备,不必惊慌。传令麹义、牵招等前来叙话。”秦旭给睡姿不雅的吕玲绮掖了掖被角,随口吩咐道。

“秦主簿昨晚休息的还好?”秦旭走出全军唯一一座营帐,迎面就感受到了将此营帐团团围住的亲卫营兵士略带暧昧的目光,前几夜晚大家都露天宿营,到没有什么,这回因为吕玲绮的意wài

到来,牵招特地给两人准bèi

了一间帐篷,搞得秦旭都有些心虚,直以为自己莫非真做了什么好事似的,就连麹义和牵招客气的温候,也颇觉尴尬的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一章 营门兵似箭,语锋利如刀

曹操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相当的复杂。身为人子人父,却为了心中的大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父和长子受同兖州颇有些龃龉的青州吕布庇护,之前甚至连自己也几次三番的在同青州的战事中吃了不少亏,眼下还要无端承个那厮的情,才能将家眷接回,这对于心气颇高的曹操才说,不能不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仿佛卡在喉咙里一块腐肉,吞不下吐不出,无端恶心的紧,此番索性也听从了同样对秦旭恨之入骨的程昱所言,摆出军阵来“迎接”青州来使,一方面壮壮声势,一方面也压一下青州“嚣张”的气焰。

“主公,据报各州郡送回的情报来看,青州护送老太爷的车架于昨日已经进入到了济阴同陈留的交界处,而此番担任出使之人,却正是吕布那厮的女婿秦旭。没想到那吕布如此无谋,竟然还敢派这秦某人来兖州,却也正好能令主公出一口气了。”一直跟在曹操身边,已然有取代了重病不愈的戏志才和忙于某项大计的荀攸,成为了曹操心腹谋主的程昱,此刻正望着天际处的那抹黑线所在,颇没有风度的恨恨吐了口唾沫,对同样脸色低沉的曹操建议道,顿时就引来了同在曹操身边的此次领军大将曹仁、夏侯惇两人的附和。

说来秦旭也是够可以的,一年前,还一心想着要脱离吕布军,投奔曹老板,却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最终不但在吕布军中站稳了脚跟,还把前世读书时敬佩不已的一个个曹军名将谋士得罪了个遍。现在就算是再生出投奔曹操的心思,恐怕多的也是被曹操手下这班恨极了秦旭的文武名将们撕个粉碎的下场了。

“仲德难道要某位天下所笑么?这番秦旭是带着青州牧全套的旌节而来。并非两军交战,倘若曹某坏了规矩,日后还有何脸面见奏天子?”斜着看了一眼这位当初名噪一时,被自己恭请出山的程昱,此时露出的狰狞嘴脸,便是曹操这素来对手下宽容有加的主上也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厌恶之意。秦旭固然可恶,几次三番的坏兖州好事。导致现在他老曹的名声,无端被个名声狼藉的吕布给压了下来,但从本心说来。曹操却依旧是对秦旭十分感兴趣的。甚至有几次酒醉之后,还感叹过吕布这贼厮的好运气,明明是一副钢不久折迟早败亡于他那桀骜性格的做派,却偏偏被上天给了个油葫芦似的的秦旭在身边。这吕布也奇怪。竟然对秦旭这竖子这般信任,不但将唯一的宝贝闺女嫁给了他,还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他就不怕这秦某人有私心么?还是秦旭已经表现出了令吕布绝对放心的作态?这其中的事情,便是一向心机凝重的曹操也颇为不解。

“请主公降罪,是在下谬言了!”听了曹操的话程昱倒是没有向别处想。也并不知dào

自己一说到让自己无端丢了许多次丑的秦旭,就表现出来的杀机确实令人很不舒服。程昱是知dào

曹操有针对某处某人的大动作的,所图甚大超乎人之想象。的确在还没有获得那件奇货之前,名声对于曹操来讲。甚至于超越了面子所在。这也是为什么在当初尽管已经杀到了下邳城外,却依然因为秦旭带来的吕布和曹嵩的书信,便毅然退兵的原因所在。

“罢了!看来我等这番动作,已经让那秦某人警觉了,传令下去,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便不必再隐行藏,加快行军,迎接青州来使!”曹操见程昱这幅颇为识趣的样子,也没有过多追究,现在曹军虽然人才济济,但可堪大用之人却是不多,程昱虽然有时候性子执拗了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智计和对自家的忠心都是无可厚非的,曹操也不想表现的太过火凉了心腹的心,便借着“迎接”秦旭的名头,将话头错了过去。

“老大人,曹兄,曹将军看来心情颇为着急啊,来势之汹,便如那临阵对决一般!”曹操加速行军了,这个消息传到秦旭本阵,除了于禁麾下的一队人马稍有骚动之外,倒是没有引起任何的惊慌。而先登营的两位统领麹义、牵招二人更是对直冲而来的数千马军恍若不见。开玩笑,眼下骑兵当中,若是论综合战力之强,除了吕布麾下的骁骑、陷阵二营之外,能数的上号的,也就是占据长安和凉州一部的李傕郭汜二贼继承过去的西凉铁骑和幽州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了。同属于吕布军的两营骑兵自然不必比较,西凉军没有交战过,但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却早在其最强时便已经是先登营的手下败将了,想当初就是在麹义的带领下,以数百先登营精锐,硬生生的抵挡住了数千白马义从的冲击,并且造成了大规模的杀伤。眼下虽然没有了先登劲弩为佐翼,而且先登营精锐老兵也所存不多,但面对上曹操麾下这只名不见经传的骑兵人马,麹义却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这种情绪甚至也间接的影响到了新募的先登营兵士心中,也使得明知dào

曹操绝对不敢乱来的秦旭,脸色更定,甚至还同曹氏祖孙二人开起了玩笑。

“秦主簿少年英雄,自然是无所畏惧!可惜不在我儿麾下,否则,老夫也还是有几个孙女,姿色性格颇为不错的!”不得不说曹嵩的确是很疼爱自家宝贝儿孙的,便是身在青州军阵当中,在随口夸奖了一下秦旭之后,话里行间还不忘替宝贝儿子曹操行招揽之事。却没有见到秦旭身边某位脸色姜黄像是涂抹了什么东西的一位身材娇小的亲兵,正愤愤的盯着自己,也不知dào

被骂了多少次的为老不尊了。

“承蒙老大人错爱,也不怕老大人你笑话,现在家中那些人已经让秦某有些应付不来了。而且我家主公吕将军在秦某来时也催促过,只待将老大人和曹兄送到陈留,回临淄便要开始张罗婚事了,所以老大人的好意,旭也只能心领了。”秦旭笑咪咪的看了眼正在盯着曹嵩腹诽不已的吕玲绮,对曹嵩说道,总算是令因为曹嵩还欲有说服秦旭之语说出而惹得出于发飙边缘的吕玲绮安静了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秦旭。

“秦主簿月余不见,倒是越发丰神俊朗了!近日有青州入兖州之人,甚至都在传扬秦郎事迹了,倒是令我等这把年纪之人,好生羡慕的紧啊!”曹操也看的出来是心急,近两千余的马军竟是须臾即到了秦旭的临时营门之前,竟是不急着给自家老父见礼,反倒是颇为大度的先冲秦旭拱拱手,满面笑颜不似作伪说道。

秦郎?怎么听的这么别扭?不过秦旭也知dào

,这个年头,对于一个年轻人的亲热称呼便是称之为某郎,能被称呼为郎也算是被民众接受的信息之一。但这话从曹操口中说出来,听到在惯与贾诩和蔡邕两位相处的秦旭耳中却是曹操在说尽管现在青兖二州互有顾忌,但对于青州的情报兖州却知之甚详,正所谓知己知彼,而青州充其量算是知己而不知彼,隐晦的想要压制己方气势的所为。

“曹将军说笑了,旭不过庸人而已,仗着家中夫人乃是主公爱女才到今日地步,着实算不上什么,怎么比的上曹将军年幼即是头角峥嵘之辈?这一路上,令尊曹老大人,可是对旭说了不少将军年少时的趣事,令旭着实羡慕的紧啊!”比耍嘴皮子?秦旭还就真没怕过谁,这种明褒暗讽的事,别说在后世了,便是在现在都是经常遇到的事情,你以为青州那些原本身属北海无奈从了吕布的官员们,都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么?早就习惯了。

“咳咳,秦主簿说笑了!此番承蒙秦主簿亲自相送家父爱子,之前又对家父有救命之恩,且请随某入陈留城叙话,也好让曹某有谢过秦主簿的机会!”刚一听到秦旭开口曹操就有些后悔了,还和自家父亲闲聊自己年幼时的趣事,且不论真假,便将他秦旭这竖子和自家老爹放在了同一辈分上,凭空沾了好大便宜。当初在陈留时吃过亏的不是自己?怎么还选了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的时候撩拨这个从来不知dào

尊老爱幼是何物的小子。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曹将军客气的了,陈留城秦某也日思夜想许久了,而且此番前来,秦某也带来了我家军士郭先生给贵方二荀先生、戏先生的信函,还望曹将军莫要对他们生疑才是啊!”秦旭一副对曹操的邀请十分承情的样子,同时故作小心的对曹操解释道。

“不会!不会!自然不会!”曹操现在掐死秦旭的心思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你这竖子,分分场合好不好?好歹你也是青州少府,左将军主簿,也是有身份的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何用意?曹某对不对那几封书信感兴趣,是能在这里拿出来说的么?这简直是让咱老曹回答不是,不回答更不是,回答了显得小家子气,平白将老曹的身份拉到了同你这竖子一般,若是不回答,倒还真就显得咱老曹对属下不信任似的,这小子,太坏了。

“秦主簿,请上路吧!”在曹操一旁的曹仁,眼看着自家伯父曹嵩在青州军营地之内,心中的火气简直是越来越大,但曹操一副与之虚与委蛇的模样,曹仁也不好暴起,只能强压着心中对眼前秦旭这厮的怒意,将全部的火气转换成冷冷的嘲讽之语,语带双关的冷喝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二章 曹操明隐意,秦旭遇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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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秦旭带来的这一千先登营并三百亲卫营兵士,是不能进入陈留城的。秦旭也不甚在意,令牵招率兵驻扎在陈留城外吕布先前借道兖州时临时驻扎的兵营当中,仅带着典韦、麹义同亲卫营兵士随着曹操的大军进了城。

别看一路上紧赶慢赶,此番进了城,秦旭反倒是不着急了,任由曹操将自己这些人交由曹仁安排,便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竟是对秦旭带了这么许多人来之意一点也不好奇似的。

“主公,某见那秦旭自安置好护卫之人后,竟是带着那个黑大个和身边的小亲兵在陈留城中闲逛,不像是有什么要事的模样啊?难不成,这厮又要耍什么诡计?”见秦旭根本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模样,这让对青州无端送回曹嵩和曹昂的用意猜测为青州有事相求兖州的曹仁颇为不解,眼见着天色渐晚,秦旭竟是带着典韦和吕玲绮竟是饶有兴致的在陈留城大街上闲逛了一天,好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使得一直深信青州威胁论而一直亲自监视的曹仁累断了腿也没有推测出秦旭的本意如何,只好连同同样对秦旭这等态度迷惑不解的程昱联袂来见曹操。

“子孝、仲德,稍安勿躁!莫要自乱了阵脚,那才会真令那秦旭得yì

。这竖子同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某倒是看出来点端倪,越是大事,这厮越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如今这厮做出这番姿态。为的就是让我们轻视之下,无端中了他的诡计!所图定然不小!”曹操听了曹仁所描述的自安置好了入城的亲卫之后,秦旭状甚悠闲的举动,便是心计超人的曹操也皱紧了眉头,猜不透此中之意,不过见两人相问,才说出一段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的敷衍之语。

“那我们就再晾上他几天?活该也让这小子尝尝什么是软禁的滋味!”曹仁对曹操的话深表赞同。自无名山谷之战到济南城外之役,甚至徐州城外窝囊的撤军,都是在己方以为必胜的情况下。突然来个惊天大逆转,说来都是拜这厮诡计所赐。此番见曹操话语中似乎看透了这小子的伎俩,曹仁面带喜色的附和道。

“主公,程某所想同子孝将军倒是不谋而合。此番这秦某人带着吕布那厮青州牧的全副旌节。以身代青州牧而来,必然不会仅仅是为了还回曹老太公和大公子,正如主公所言,此番青州怕是所图甚大。而秦旭这厮现在做出这么一副姿态来,明显就是在等机会。我兖州乃是中原大州,主公更是成名英雄,切不能被这稚龄小子给玩弄于股掌,不若就从子孝将军之言。晾上他几天再说也不迟!”脾气一向火爆的程昱,在相干青州。相干秦旭的事情上,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能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总归不想让秦旭太过好过就是。

“慢!仲德说这次那秦旭带着青州牧全副旌节?”曹操本来就感觉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似的,刚刚听曹仁的气话还觉得甚有道理,但听到此时程昱所言,顿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以现在大汉已经显现颇为明显的乱象,加上青兖二州毕竟份属同盟的关系,便是再大的事情,也用不着这般大张旗鼓的带着代表青州牧身份的旌节而来啊。这东西除了前朝用来出使异国所用之外,自灵帝置州牧代天子牧守一方之后,除了按制所封的各地州牧觐见天子的时候撑撑门面用,平时不顶吃不顶喝的,谁没事还会将这东西当回事?不对!天子!曹操凛然一惊,突然道:“仲德,长安方向近日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长安?没有啊!主公,长安之事一直由公达兄在掌控,昱……”程昱很奇怪,曹操一直对长安之事颇为关注,这程昱是知dào

的,但怎么现在无端问起了自己来?鬼知dào

那被二贼盘踞了快一年的长安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但曹操问起而自己答不上来,程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仲德,你速去安排传公达、文若、孝先三人前来,子孝,你去……罢了,你去吧!”曹操听了程昱的一番话,仿佛有所顿悟一般,黝黑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开口本欲吩咐曹仁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让曹仁自去,使得得了曹操命令的程昱、曹仁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自家主公又想到了什么。本来曹仁还想问问刚刚说到的用怎样的态度对待秦旭,还未开口,就被程昱一个眼色止住,拉着曹仁倒退着走出了陷入沉思中的曹操所在。

“仲德先生,主公这是怎么了?”刚因为程昱的使意,曹仁话未问出便满头雾水的跟了出来,眼见程昱走的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程昱,疑问道:“主公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看的某越来越糊涂呢?究竟该怎样对待秦旭这厮和他那三百亲兵啊?总得有个章程吧?”

“秦旭!这竖子估计是暂时动不了他了。主公可能大略知dào

了这厮此番前来的用意定是和长安之事有关。你又不是不知dào

主公有多么看重长安之事,曹将军,该忍气时需强忍,莫要自误啊!”程昱听刚刚曹操吩咐中的意思有让他也参与到这被列为曹军最高机密的长安问题之中,此时正急着去安排人召唤曹操提到的三人来此,对曹仁的询问,程昱眼珠转了几下,模模糊糊的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便趁机挣开曹仁的手臂,径自去了,只留下仍旧一脑袋浆糊没听明白程昱所言的曹仁杵在那里。

“仲明,爹爹不是说此事甚急么?而且我跟着你们的时候也见你们几乎天天都是急行军。一日一夜奔行六百里,人马不歇才在今日到了陈留,怎么这会子却又不着急了呢?”作亲兵打扮。陪着秦旭转了一下午的吕玲绮,终于还是在晚膳时分,将自己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我等此番所做的姿态,玲儿都看的出来此中必有所图,难道那曹操就看不出来么?”难得吕玲绮这几乎完全继承了吕布无论何事都秉承简单解决思维的丫头还能想到这个问题,秦旭笑着点头不已,捏了捏顺从的放在自己手心中的柔滑小手。说道:“放心,估计那曹操很快就要有所动作了!”

“哦!”吕玲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秦旭说道:“那我们赶快回去吧。省的那曹操左右寻不到你,耽误了大事!”

“不急不急!再大的事情也没有陪咱家玲儿事大!”秦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眯眯的对吕玲绮说道:“这里是陈留,曹操想找我们容易的很。眼看这一下午也没有什么动静。想来这曹操也是不急,我们又何须为他担心?你不是听你孟卓叔叔说过这陈留的酥饼是一绝么,左右无事,我们去尝尝如何?”

“秦主簿,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行踪诡异,不知所图。”将动作都做的这般出彩了,曹操竟还没有察觉,秦旭才不会替古人担心。左右这次长安之事,青州的立场是作个看客。好处我要,黑锅谁爱背谁背,只要将这个姿态做出来,不管最后这件事情谁得了利益,总还是要分润青州一部分,眼下青州疲敝之势未能缓解,又要对付即将到来的旱灾,做到点到即止已是足够了。正在秦旭有意同吕玲绮再培养一下感情之时,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典韦突然出声示警道。

“有人跟着我们?看来这陈留城中的治安颇为堪忧啊!那老曹好歹是曾经做过洛阳北部尉,怎么对自家治所这般放纵?”秦旭冷笑一声,出言讽刺道:“不过曹操这人虽然人品不咋地,却是应该做不出这等下作之事来,且不必管他,看看再说。”

陈留城因为地处中原,往日也因曾临近帝都,人流往来如织,张邈主政时治理得当,使得民众少受兵灾颇为富庶,城中商家又得曹操恩惠,非战时无宵禁之策,所以在这黄昏时分仍旧有不少讨生活之人流连在外,秦旭和吕玲绮得了典韦警示,虽然对所谓跟踪者的身份已然能猜出几分,但毕竟身在外郡,不由得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赶回营中。

“秦主簿,你带着大小姐先走回营!典某去会会这些肆意猖狂的贼子!”本以为自己等人已然察觉,已经做出了反应,这些跟踪之人会收敛些,却没想到,这些人非但没有因为秦旭等人的举动而止步,反倒是见行踪已被发xiàn

,愈发的猖狂起来,竟然当街将一直拢着的双手放开来,昏暗的天光下,一截截黝黑的铁棍赫然得见。

“老典,这里是陈留城,这些人很可能是曹军中人,教xùn

一下就可以了,务必手下留情!”秦旭倒是没有担心过典韦的安全,反倒是为这些不知dào

奉了谁的命令,用这种下作手段找自己麻烦的人千万不要惹恼了典韦这杀意起来,步战连吕布都要避让几分的凶神,在临避前还不忘嘱咐典韦道。

“秦主簿放心,就这些小杂鱼,典某拿捏着分寸便是!”典韦提脚踹断街边一根碗口粗细的商家招牌旗杆,放在手中掂量了下,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厮交给某家!你等且去擒那年少无须者!切莫伤了他!”来者显现了身形,竟有十数人之多,为首一人见了秦旭三人欲走的动作,特别是见了典韦显现的手段之后,竟是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愈发明目张胆,冲身后呼喝了几声,后者仗着身形颇为矫健,仗着借道甚宽,攀援借力之下,竟当真有几人躲过了典韦滴水不漏的以棍代戟的防御,冲着秦旭两人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三章 美人救英雄,得势岂饶人

来者的目标十分明确,竟是直指秦旭而来。饶是来到汉末,见识了所谓冷兵器战场的厮杀,但面对这绝不同于兵力对撞明目张胆的刺杀,秦旭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小丫头在侧,秦旭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吕玲绮护在身后,虽然对方首领直言不要伤了秦旭性命,但初次经lì

这种事情的秦旭,眼眸中还是不可避免的闪过惊惶之色,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不带这样的吧?难不成秦主簿大好前途,没死在战场之上,竟要亡于这些不明身份人之手?看这些人的衣服装束和行事的诡秘,应该不是属于军方的人物,倒像是某个世家豢养的死士,毕竟老曹再不济也不会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行这等事情,不是明摆着要同青州死磕么。但不管属于哪方,秦旭焦急实在想不通自己除了曹军一众将领之外,究竟得罪了谁,惹得这些人竟然当街行这刺杀之事。

“叱!”就在秦旭心思大乱,眼见着典韦因为被十余人困住,为首那人剑术十分高超,甚至使得典韦想向这边挡来而不得,须发皆一根根竖起,怒声咆哮中状若疯虎而寸步不能靠近之时,被秦旭挡在身后的吕玲绮却是动了。换上了一身亲兵服饰的吕玲绮娇小的身姿根本让人不可想象这娇躯之内的狂暴能量,秦旭只觉的一股大力扯开着自己挡住吕玲绮身躯的手臂,随着一声娇叱。熟悉的身影从秦旭腋下窜出,直接击中到已经到了秦旭面前,刀刃反转欲斩向秦旭肩膀的来人。

“噗!”秦旭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后世玄幻小说中常说的。某人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的场景,来者猝不及防之下,被秦旭身后钻出的吕玲绮一拳击中前胸,竟是肉眼可见的胸前凹下一块,喷出一股血雾,倒飞了出去,原本手中的长剑竟是魔术般的出现在了吕玲绮的手中。被吕玲绮熟练的挽了个剑花,挡在了秦旭身前。

“呃……”这出奇的一幕,使得场中的打斗竟然像是时间静止般卡了一下。同刚刚被吕玲绮打飞那人一同扑向秦旭的另外一人,像是看妖怪似的看着身材娇小的这名“亲兵”,眼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惊骇神色,眼见自己的同伴几乎被吕玲绮一击致命。竟是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盯着吕玲绮充满杀气的脸庞和慑人目光的注视,竟是有些被震住而驻足不敢向前。

“玲儿,小心些,别被伤到!”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的秦旭,突然感觉口干似的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的说道,但旋即看到吕玲绮闻言回首过来,脸庞上杀气顿敛。迅速变换上平日甜美的笑容,秦旭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怕是多余了。开玩笑吧?平日听陷阵营司马冒那帮人总是在夸赞这小姑奶奶武艺得吕老板真传。还以为是奉承之语,秦旭之前在长安时和吕玲绮的几次“交手”也不过被偷袭打晕而已,可现在看刚刚那位仁兄吐血倒飞出去的场景,使得秦旭不得不相信,这丫头果然当得陷阵营那帮百战老兵的认可。飞将军的闺女,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啊!

“点子扎手!不可轻图!撤!”被秦旭无端遭遇险境而不能相救,心怀愧疚而须发倒竖的典韦也因为吕玲绮的突然发难而使得手上慢了半拍,险些被对方首领手中的长剑削到。此刻见秦旭在吕玲绮的护卫下已然无甚危险,典韦手中的长棍带着怒气更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qì

,瞬间便将围困自己的对方首领下的十余人放到了一多半。使得眼见此行无功的对方首领在听到街道两旁已然传来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曹军卫队到来,一剑使了个虚招,跳出典韦的攻击范围,低声对剩余不多的同伴喝道,竟是对这条街道十分熟悉似的,瞬间便消失了踪迹。若非地上躺着数具尸体,倒像是这些人从未来过似的。

“擒拿贼寇!闲人退避!”也不知dào

是不是这些曹军士兵也看过后世的TVB警匪剧,这边事情快完事了才姗姗来迟,为首的将领,却正是曹军大将曹仁。眼见着这位子孝将军像模像样的指挥手下围堵巷口,询问两边瑟瑟躲在房内的商家行人,秦旭颇有些哭笑不得。从这帮人好整以暇的样子和恰恰出现的时间,秦旭甚至可以想见,以曹操对陈留的控zhì

度,怕是这些来历、意图不明之人甫一出现,便已经引起了驻军的警觉,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出现,和眼前这位指挥若定,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曹仁将军肯定脱不了干系。至少可以说,曹仁若不是眼见这些人为难不了秦旭,才不得不勉强出手,倘若刚刚秦旭被擒或者被伤,曹仁绝对会是最先拍手称快的那个。

“看来这陈留盗匪横行之甚,犹胜黄巾未平之前的青州啊,兖州牧曹将军的治政手段,看来还需yào

多向我家主公学习学习才是啊!”刚刚险些被人伤到,尽管那人被当时护在身后的吕玲绮突然出手击杀,但秦旭却是当真被这些人给吓了一跳,此刻见到姗姗来迟的曹仁,秦旭不由得冷哼一声,语带嘲讽的说道。

“哼!依某看倒是秦主簿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人品才是,陈留自我家主公入主以来,从未有过这种事情发生,偏偏你秦主簿到了,这些贼子也随之而来,是非曲直还是请秦主簿多思量己过吧!”无端在陈留发生这种事情,秦旭又是正儿八经的青州使节,曹仁自知理亏,但对秦旭的印象十分恶劣的曹仁,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个抱歉的话来,曹仁像秦旭这般年纪时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游侠儿,惯于输人不输阵,无理搅三分,此刻理屈词穷解释不得的情况下,竟是行了那恶人先告状的勾当。不但使得秦旭等人被这位曹军大将的下作行为弄的目瞪口呆,便是曹仁身后跟来的曹军兵士,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脸庞上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心中多衬自家将军这般行事,的确是太丢份了。

“呵?好!曹将军果然不愧是兖州牧的族弟,但就这手指鹿为马的手段,秦某便是拍马也赶不上,既然曹将军如此说,那秦某今晚便连夜启程回青州便是,省的曹将军将陈留这大小腌臜之事都平白怪在秦某头上。秦某年幼,受不起这许多的诬陷!”不就是耍赖玩手段么?后世职场中比你这肮脏的手段多了去了,秦旭怕过谁来?相比之下曹仁这些小儿科的举动简直可以撑得上是纯洁少男了。

“曹将军。秦主簿,几位如何在此?”秦旭动不动就要撂挑子回青州的举动,让曹仁毫无办法,有心让秦旭走不得。却偏偏又不能用强。毕竟无论是之前曹操那般焦急的神色,和程昱那模棱两可的话语,便是曹仁再傻也知dào

这回秦旭这么大张旗鼓的到来可能真有关乎兖州的大事,更何况秦旭身边的这个黑大个和小亲兵的战力刚刚曹仁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自己带来的这数十人能不能挡住他们还另说呢。可曹仁这话已经说出,若是再收回去,也忒没面子了,果真如此的话。那曹仁在陈留、在兖州就别想再混下去了。现在曹仁是挡着秦旭也不是,让开更不是。在秦旭状甚不耐烦的言语相激之下,曹仁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左右为难。正自尴尬之际,一阵马蹄声传来,却是前番和曹仁一同跟曹操进剿豫州的李典轻骑来到,因为没有看到之前的一幕,对现在发生的事情,李典语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之意。

“曼成,你如何来此?”曹仁拿秦旭没奈何,又被秦旭的话语呛住,正尴尬的要死,见李典到来,就好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哪里还理会秦旭刚刚究竟说了什么,连忙问道。

“子孝将军,主公命李某前来请秦主簿往府邸说话,这不某刚刚去了军营,不见秦主簿身影,正准bèi

回去向主公复命,却见子孝将军你在领兵,特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未想竟然在这里见到了秦主簿!”李典因为自家全家都在曹军效力,加上平日待人颇为和善,在曹军中人缘着实不错,很得曹操信任。此时话语一出,非但刚刚大发雌威的吕玲绮脸带崇拜的看着秦旭,便是曹仁也是一副惊讶的面容,实在搞不懂自家主公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李将军!恐怕旭是去不了兖州牧的府邸了,刚刚某突然受到了一群不明身份之人的袭击,贵方曹将军不但冷眼旁观不加援手,纵容贼寇从容逃离,甚至在秦某责问之下,竟然还污蔑秦某平白坏了你们陈留的治安。想必这些话凭借着曹将军这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么阴损的招数,因此,秦某人也没有必要去见兖州牧了,刚刚秦某已然向曹将军辞行,正准bèi

今晚连夜便回青州,恰好李将军来了,也请帮秦某给兖州牧带句话,本来秦某带来了某些地方的某些事情某些人的情况,既然兖州牧不感兴趣,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还请李将军原话带到便是!”秦旭不是正人君子,点到即止也不适用这汉末乱世,“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才是要得的,得势不饶人一向是秦旭针对曹操的准则。

“秦主簿请留步!”见秦旭只留下一通四六不通的话让自己转告曹操,李典打眼看了兀自喘着粗气的曹仁和一脸不渝的秦旭以及秦旭身边愤愤然的小亲兵一眼,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自家主公的这位堂弟,对青州、对吕布、对秦旭恨之入骨的曹仁将军搞出来的这么僵的局面。显而易见,秦旭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饶是李典在曹军中有智将之称,此番也为了难,开口叫住了秦旭,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曹某刚听子昂说,仲明快要成亲了,夫人中甚至还有一位是子昂的师姐,那便是一家人了!听说刚刚子孝无端得罪了仲明,曹某打子孝二十军棍给仲明出出气如何?”正当因为李典的搀和进来,使得场面愈发尴尬之时,自曹仁所率兵士后面,却是传来了曹操略带异样却是亲切无比的语声。

“主公?……”(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四章 何意言旧事,枭雄汉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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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秦旭甫入陈留城之时,曹操还对秦旭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草草的将秦旭等人迎了进来之后,便置于一旁不加理会,有心要晾一晾这个令兖州上下皆恨之入骨偏又无可奈何的小子;却没想发生了当街刺杀这档子事情之后,曹操倒像是突然变换了态度似的,非但赶在曹仁之后及时到来,甚至连态度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着实令满头雾水平白遭了曹操一顿训斥的曹仁想不通自家主公兼族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秦某遇到些小事,不过就是子孝将军所言有小人寻仇而已,倒是惊动了兖州牧曹将军虎驾亲临,秦某当真是受宠若惊啊!”眼见着典韦同吕玲绮对曹操的到来颇为不屑,似是在嘀咕曹操在玩这等贼喊抓贼的把戏也忒不知羞,秦旭淡笑了笑,直视着这位骂名流传千古的挥鞭魏武,若有所指的说道。

“仲明这张利嘴啊!曹某实不如也!仲明放心,此事发生在陈留,无论如何曹某一定会给仲明你一个满yì

的交代,眼下曹某已在府中置了酒宴,权当给仲明压惊如何?”曹操也不愧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这一评价,至少就这份宠辱不惊的脸皮,便是常人所不能及。此刻竟像是丝毫没有将秦旭讽刺的话语放在心上,反倒是像是个寻常长辈在安抚受惊的晚辈一般。笑颜真诚无比,下马前行几步拉住秦旭的手臂,邀请之语状甚亲热之极。若非在场诸人皆知dào

曹操在秦旭手中吃过数次大亏,名字早就被曹操记在了袍底,闻之夜不能眠,恨不得杀之以后快,没准还真会误会两人之间交情亲密无间呢。

“曹将军既然如此厚情,秦某就却之不恭了!”早在遇袭之初,秦旭就已经猜到这事八成和曹操无干。曹操虽然人品不咋地,但这点心胸还是有的,眼下见曹操服软。承诺必定查清刺杀者的主谋,也算是给足了秦旭面子,毕竟在青州针对长安的一系列谋划中,兖州曹操的确是非常重yào

的一环。也就借坡下驴。嘱咐了此番甫露身手便救了秦旭性命的吕玲绮回营等候,带了典韦上了曹操的马车。

“仲明看来果然得奉先疼爱多矣,便如今日你身边这两名护卫,若是放在战阵之上,也是个将才,如今护在仲明身边却甘之如饴,足见奉先和仲明这御下之能啊!我记得随行这壮士似乎是当年孟卓麾下猛士吧?”曹操虽然多疑,但好歹也有几分功夫在身。当初行那刺杀阉宦之举时,也曾挥戟杀出一条血路奔逃。对秦旭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少年,倒是没有几分防备之心,同车而行也足见亲厚,只是这眼眸中无论是对身形高大的典韦还是已然离去的吕玲绮,皆显出几分羡慕之色。

“曹将军果然强记!不错,典韦正是曾经张太守麾下百人长,被秦某发xiàn

后向张太守要了过来,如今已然是亲卫营副统领了。”但凡能让曹操不痛快的事情,秦旭都很说的十分痛快。反正现在张邈虽然名义上还是兖州陈留太守,却同当初的河内太守张杨一样,被臧洪“借调”在临淄府衙中署理青州政事,若非张邈的家眷俱在濮阳其弟张超处,吕布就敢直接拿来为己所用了。

“唔……秦主簿果然好眼力啊!”曹操的爱才如命在历史上都是出了名的,典韦的能力如何曹操现已知之,包括青州传来的典韦武力竟然和吕布不相上下的传言,更是令曹操一想起就气的肝疼,此刻被秦旭暗带揶揄的话一激,一口气憋着连笑容都勉强了几分。

“曹将军谬赞了!说来青州也好,兖州也罢,皆是大汉州郡,您与我家主公吕将军皆是大汉之臣,同为朝廷效力,又何分彼此呢?”秦旭在被曹操请上车架之时便已经料到了曹操必然有话要说,而且八成已然猜到了自己的来意。否则就算是秦旭在青州军中威望再怎么高,和吕布的关系再怎么亲密,除了能让曹操的杀意更浓烈一些之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理由可以让曹操对一个招揽不来之人如此厚待。一方是年逾四十便做出好大一番事业,成一州之主,并在力求扩张版图的曹操,一方却是官不过少府,秩不过六百石的小小主簿秦旭,便是曹操再看重,这种亲近也已然是要被人说项了。

“汉臣?汉臣!”曹操似乎听到秦旭所言这个耳熟能详此刻却显得陌生无比的称呼,一时间有些失神,竟是喃喃的重复几遍,脸庞上露出几分苦涩不已的笑容,却是令一直关注着曹操神色变化的秦旭也多了几分唏嘘。还是那句话,老曹本人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在三国历史这些大拿之中,却是唯一一个没有称帝之人。屁股决定脑子,相比于自诩正宗的大耳刘和据守天险的绿眼孙,老曹虽然弄权,但面对那样一个伸伸手便可以得到的位子时,能在犹豫中忍住至尊的诱惑,一生以汉臣自居,不得不说也是个复杂之极的人物。

“长安陷落贼手,致令天子蒙尘,曹某心神无属,无端失态,倒是令仲明见笑了!”曹操毕竟是曹操,虽然一时间被秦旭的一番话触动了某根心弦,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脸庞上也重新恢复了笑容,狭长的双眸盯着秦旭看了半晌,倒是没有再如之前般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颇为郑重的说道:“虽然青兖二州之间有不少误会,但奉先毕竟曾是诛董首功之臣,在长安时也同天子亲近,此番仲明持州牧旌节而来,莫不是要教曹某甚事不成?”

“果然瞒不过曹将军啊!”见曹操故yì

放低身份。将两人谈话的地点放在这私密的空间之内,秦旭也明白曹操必定是也隐约感觉到了长安方向的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也差不多是时机抛出炸弹了。故而佯作叹息,在车中行了个大礼道:“曹将军也知dào

,我家主公吕青州之前无奈奔出长安时,无时不刻想着杀回长安,救天子于危难之中。但不论当时的紧急情况,便是救了天子,长安地小。也终非久居之地,奈何旧都被焚,那妄为关东诸侯之首的袁家。也在着意另立天子以图从龙之功,天下几无可托付天子之汉臣,单单凭着吕将军一人之力,青州疲敝之州。终究无法保得天子安全。故而一托再拖直至如今,刻意寻找时机,以寻可托之人共同戮力王室。奈何前日,得当初吕将军留在长安之密探死命传回的消息,却是有人竟打着清君侧的名头,打算行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吕将军忧心如焚,却因青州距离长安颇远。青兖二州虽为同盟之前却是误会颇深,再加上青州频显大灾之象。有心无力之下,只得借着送归曹将军父子的机会,命秦某持州牧旌节,求救于曹将军!望曹将军念在大汉天子之面,前次首拢关中诸侯之德,万务作壁上观!如此吕将军幸甚,青州幸甚,天下幸甚!”

“什么!?”也不知dào

是秦旭的这番涕零的作态太过成功,直追后世奥斯卡影帝,还是这个消息恰恰说中了曹操心中蓄谋已久的密室,在秦旭说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时,曹操便是大为动容,连秦旭一笔带过的青州频显大灾之象的话语也是过耳不闻,一向极为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曹操,竟然毫无防备的惊呼出声,顿时引得随行驾车的兵士顿时抽刀欲上前查看,刚刚因为大意轻敌若非吕玲绮突然发力而差点令秦旭身丧敌手,此番一直保持着戒备的典韦也及时的做出了反应,一双虎目中戒备之意甚浓,盯着马车四周的曹军兵士,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只待秦旭声起,便可以应声而击。

“某与秦主簿一见如故,谈古论今说到兴处而已,尔等无须惊慌,速速退下!任何人不得近马车十步之内!违令者斩!”听到外面的响动,曹操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满面“真诚”的秦旭,突然出言说道,听车外渐渐无声,便是典韦也因为秦旭的咳嗽而退了下去,曹操沉吟了片刻,对秦旭说道:“秦主簿所言曹某定会去查证,只是吕将军既然有这份心思,欲去长安救援天子,便是抽身不得也无大碍,只需yào

派遣一员上将,有秦主簿辅佐左右,借道兖州而去,也无不可,为何偏偏要将此救驾大功平白摊送于曹某一份呢?”

“咳咳,这个我家主公吕将军恐曹将军兖州事忙,不方便借道而已,并无它意!”曹操的话问的含蓄,秦旭回答的也是委婉,却是令曹操难得的闪过几分尴尬之色。可不是么,上次人家吕老板借道兖州,送了那么大一车珠宝钱币给你老曹做过路费,结果呢,若非秦旭这个后来客作弊,早在济北国同濮阳交界之处,便被你老曹给黑了。有了这前车之鉴,谁还敢和你借道?

“这个,以前的误会便不须再提了。仲明同昂儿交好,自他回府之后便一直说起在青州多承仲明照顾,今日曹某略备家宴,一来为仲明接风,二来答谢仲明对昂儿的照拂之意,而且曹某老父也要亲自再谢仲明当日搭救之恩,快请吧!”被说起旧事,便是如曹操这般脸皮抵得上陈留城墙之人也禁不住有些不自在,打了个哈哈说道。之前曹操亲自去见秦旭,又将秦旭唤上马车,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本来只想着看看青州此番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所图何事而已,却没有想到不但在他到之前发生了刺杀秦旭的事情,而且曹仁的作为也不得不让人认为似乎他也被搅合了进去,而秦旭上了马车之后,一番所言长安某人行事,竟是同曹操同毛玠、荀攸等近臣一直商议筹备的那件大事有七八分相同,也使得曹操疑心大动,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竟像是刚刚听到秦旭所说之言后,丝毫不为所动似的,眼见府邸将到,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又恢复了之前那热情好客之面孔,甚至更加亲密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五章 天衣岂无缝,大意露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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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鼓不用重锤敲,早在曹操有意做出一副推心置腹密室交谈的亲密姿态,意图套出秦旭来陈留的真zhèng

用意时,便已经暴露了本意所在。且不说青兖二州虽然一再结盟,但彼此都清楚的很这种盟约的约束力实在不怎么样,单就以秦旭对曹操的了解,就知dào

这老曹绝对不是仅因吕布送还了曹嵩祖孙便心生感激,更遑论记得下邳城外令曹操出了大丑的所谓对曹嵩的救命之恩了。

曹操在赌,赌的是吕布这么大张旗鼓的派秦旭带着全副旌节而来,其意也在长安。毕竟当初吕布奔出长安之举,其实也算的上是落荒而逃了,这对吕布来说,虽然保存了实力,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倘若秦旭刚刚所言长安消息属实,在明了了吕布的真实态度之后,也好做出必要的反应,左右不过是做个低姿态而已,对曹操没有丝毫实质上的损失,若是运用得好,反倒可以在曹操同毛玠等近臣秘议的大事中,平添一股助力。

而秦旭何尝不是也在赌,赌的是历史上对曹操性格的分析。青州疲敝,大灾即将到来,吕布军力看似强dà

,其实后劲不足之颓势已显,对长安之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北有在与公孙瓒交战中占据上风的袁绍窥视,南有因为徐州之事对吕布怀恨在心的陶谦,而西面的曹操本就不是个能安分的主儿。也只能看老曹是否的确当的起当初许劭那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的评价,以及曹操老年自作的“让县自名本志令”中对自己这个时候的自述。看这个时候的老曹对汉室是不是真的还有着十分的眷顾。

可以说,无论曹操还是秦旭,都是认为自己手中掌握了对方的底牌而互相试探而已。

“仲明前番几次动作,皆令曹某头疼不已,足见少年英雄啊!”酒宴上的曹操也是个操弄人心的高手,似乎丝毫不已前几次在面对青州的战事中的失败为耻,反倒是将之当成了笑谈一般。淡淡自嘲之中带着几分真诚之意,在曹嵩和曹昂面前娓娓而谈,对秦旭之能赞不绝口。便是之前彼此敌对,也让人很容易就生出几分亲切之感来。

“曹将军谬赞了,旭不过是几次侥幸而已,实在当不得少年英雄之说。而曹将军每每都是大手笔。可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行军之速,布局之妙,足可称得上是可以媲美孙武、穰莒的兵法大家了。”这人抬人的奉承话,本就是后世职场中所必修的科目,又岂能让古人专美于前?曹操目前正在收集古籍,已开始筹划写他的孟德新书了,此番秦旭信手拈来的话,虽然听的不太顺耳。却恰恰骚到了曹操的痒处,令曹操警惕加重之余。对秦旭这番知趣倒是更加喜爱了几分。

“曹某遇仲明何其迟也!”曹操再次生出了这句感叹,不过没等秦旭答话,便轻笑一声说道:“不过正如仲明之前所言,奉先同操皆是汉臣,共同戮力王室,又何分彼此?倒是曹某偏执了。且请仲明再饮一盏,权作曹某相谢之意。”

“主公……”没等秦旭谦辞推谢几句,便见一名内侍引着一位面色严肃,秦旭没有见过的文士快步走了进来,附在曹操的耳边面色焦急的说了几句,登时令曹操警惕的看了眼面色淡然饮酒的秦旭,颇为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来老曹的消息渠道也很灵通嘛!这么快就得了消息了。”秦旭自衬道。虽然曹操并是个很讲规矩、很注意场合的人,但在曹操所谓的“家宴”之上,那文士的举动显然是十分失礼的,但看这人焦急的面色,必定是有大事发生,根本来不及再估计这些繁文缛节,再加上刚刚曹操那充满惊诧和顾忌的目光,想来也只有长安之事的确认能令曹操失态至斯了。本来秦旭之所以从临淄出发,一路急行军到陈留,为的就是要打个时间差,令曹操对长安突发之事情措手不及,让青州不费力qì

搀和到曹操自以为秘密的谋划中来分一杯羹。而以曹操对长安的关注,这次李傕郭汜二贼封锁长安各路的举动,定然会引起警觉,此时再加上秦旭在马车中同曹操的密谈所言之事,由不得曹操不入彀中。

“吕青州果然是大汉忠臣啊!”曹操面容渐渐平静下来,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唯独这句颇似感叹的词语,倒是让秦旭从中感受到了几分来自曹操的不甘心。想想也是,本来以为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处处占了机先,却没想到探听到的最为重yào

的消息,竟然是青州吕布早已送来的,这让一向心气极高的曹操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可却偏偏发作不得,这种上下不能的滋味,的确令曹操颇感憋屈,再加上对吕布这般关注长安之事的戒备,曹操最终沉吟了半天,才长叹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

“孝先,这位便是青州少府秦旭秦主簿,马腾韩遂同李郭二贼交兵的消息,秦主簿已然于前日得知,便借着送老太公来陈留之机,告知于曹某了!”曹操倒也光棍,眼见秦旭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也不多加隐瞒,竟是直言说道:“此番秦主簿也带来了吕青州之意,欲相助我等汉臣救天子于贼手,行那奉天子以伐不臣之事,以图戮力王室,中兴大汉之举。”

“秦主簿?”毛玠本是因为事情紧急,一时间失却了计较,加上之前曹操吩咐过无论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有长安消息,便是夤夜也要第一时间告知的命令,刚刚才行那失礼之举动,却不料自以为因为长安消息封锁。自家因早在关注西北而秘密得知的消息,竟然早在至少两日之前便被青州得知,听了曹操的话后。这位曾为曹操大公子曹昂习政之师的毛玠,一时间也有些失态。

“孝先先生,秦某有礼了!对曹将军和孝先先生这等时刻将天子安危放在心上的大汉忠臣,秦某一向敬仰的紧。”秦旭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在曹操面色阴沉的注视下,同颇有些尴尬的毛玠见礼说道:“曹将军、孝先先生不必见疑,早在年前。吕青州行那重耳之事奔出长安以图为天子留一希冀之时,便无时不刻不在关注长安之事。特别是在河内时,探知了那欲废帝另立幽州刘虞的袁绍得麾下谋士沮授所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诡计后。更是早就欲同当年首议救天子于董卓之手的曹将军以及孝先先生等大汉忠臣携手共进。奈何好事多磨,青兖二州误会重重,乃至于直到今日,才可表明心迹。孰为憾事啊!”

“玠实不敢当秦主簿之赞誉!……”见曹操的脸色有愈发黑紫之色。毛玠一时间也失了计较,只能作强颜笑道:“想必此事有青州相助,必然会如虎添翼,早日救天子出危难之中,还于……旧都,则贼子谋逆之心可消,大汉中兴之日可望也。”

“诚如先生所言!”秦旭脸上的笑意愈浓,眼见曹操和毛玠因为所图谋之机密之事被秦旭“作弊”的手段搀和进来而憋屈不已的面庞。这半年来被兖州如同跗骨之蛆般总是盯着青州,使的青州无法心无旁骛行发展之事的郁闷。终于在此刻全部发散了出来。可以想见,秦旭此言一出,一直为了所图谋之大事,忍辱负重,任凭青州几次借可削弱兖州实力的连番敲诈,甚至还在徐州城外担了个惧怕吕布之名的曹操诸般忍性作为,便皆成了笑话。

“事情既然果真如同仲明之前所言,事关重大,还请恕曹某之前见疑之过。”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吩咐曹昂将曹嵩扶回后堂休息,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要掐死面前这个笑的古怪的小子,眼眸微眯,语带微嘲的说道:“只是不知dào

这番吕青州有何良策教曹某,秦主簿此来陈留,想必也不是单单为了将消息告知吧?难不成城外那一千兵士和你秦旭,便是吕青州握有两万战兵而欲派出的勤王之兵不成么?”

“曹将军说笑了!”见老曹有急眼的趋向,秦旭也适时收起了满脸的笑意,过犹不及,这激将不成反倒真惹毛了的事情,可不是好玩的。就算是有典韦这般大神在侧,秦旭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刺挠此刻已然有些恼羞态势的曹操,依旧笑着说道:“所谓兵贵精而不在多,也不怕曹将军笑话,青州疲敝天下皆知,又甫平黄巾之乱,全境重复,自不可同兖州兵精粮足之势相比,自顾尚且不足,这一千战兵已然是可拿出手之兵的极限了,不过只为给曹将军摇旗助威却是绰绰有余。不过曹将军也无须着恼,旭来时吕将军曾有言道,当年洛阳故都被董卓焚毁,已然无有国都之像,不过曹将军新得豫州境内许县乃是当年夏王故都所在,临近旧都而少受战乱,向为天子大祀之所,略为修缮,倒是颇适合天子暂居。不知曹将军以为然否?”

“你怎知……嘶……”秦旭话音刚落,曹操闻言眼眸中顿时射出一道慑人的精光,紧紧的盯着在那大言不惭,妄图一兵一卒也不出,空分许多好处的秦旭,杀机一闪而没。而因为导致曹操露了底陷入被动而暗愧不已的毛玠,盯着秦旭的目光中好像是见了妖怪一般,满是惊诧之色。

许县,本就是曹操同毛玠、荀攸等为倘若长安之事成功,选择的安置天子之地,所知者不过三人而已,如今被秦旭借吕布之口一言道出,也由不得曹操毛玠两人大惊失色,是有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还是自家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早已经在青州的掌握之中?不管怎样,秦旭,知dào

的也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六章 微言讽直臣,真凶无所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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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是块香饽饽,不管是奉天子以伐不臣也好,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也罢,近在天子之前,虽然麻烦多多,但却是可以高举大义之旗,行借势欲为之事,一本而万利,凡是有心人皆想着分一杯羹,这本无可厚非。可像是吕布这般一点硬货也不想拿出来,只凭着眼前这小子随便的几句鼓动人心的话,加上说破些“误打误撞”猜测出来的密事为筹码,就打算分润他人战果,肆意张嘴抢肉吃,就有些不太地道了,至少身在厅堂中三人中,曹操最为倚重的密臣毛玠是这样认为。

“秦主簿此言差矣!天子去留自然要由天子圣意裁定,我等汉臣焉有僭越而替天子决定居所之理?我主之前欲救天子于危难,兹意奉天子以伐不臣,也不过是秉持汉臣本心,欲借全州之力,辅佐天子行匡扶大汉社稷之事而已,并无二志。吕青州亦属汉臣,又有诛董卓首功,得天子垂幸,爵封温候,倘若困于州事无力行大事,我家主公曹将军亦表理解之意,又何须妄言此事,徒然令天下侧目?实为不美!”因为毛玠的乱入,大意之下漏了曹军底细,使得曹操竟然被秦旭这么个毛头小子在话语上压制的死死的,最终竟然张口就要无端分润既得之功劳,毛玠毕竟是正牌谋士出身,当即稳了稳心神。满口大义之语,昂然说道。

“孝先先生言重了,我等身为汉臣。为君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秦某所言也不过是建议而已,采纳与否,还要曹将军上奏天子之后才能作准。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况且大汉十三州,军力强弱各有分别。出兵也好,出言也罢,总归都是为了大汉社稷。是否念忠君之事是态度问题,如何去做是实力问题,岂可统一而论?正如那佛家所言,孝先先生此番却是着相了!”对于毛玠所言中多有隐晦针对吕布的放肆之语。秦旭倒是没有生出什么怒意。毛玠是直臣,是在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留下清廉正直之名的人物,值得后人尊敬。而他给曹操谋划的“奉天子以伐不臣”之策,本意也是极好的,至少比起沮授建议妄图新立汉帝的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来说,光明正大了许多,只不过被一首好歌被老曹这五音不全之人给唱歪了而已。此刻见毛玠心生乱意,在曹操面前说出这番似乎也在打曹操脸的话。秦旭笑言开解道。

“仲明所言颇有几分道理,孝先莫要多言了。既然青州已然发觉大灾之象,想必兖州也必被波及,这等关乎民生之事亦非小事,承蒙奉先告知,免却兖州生灵涂炭之事,曹某足感盛情,便请仲明翌日回转青州之后,替曹某代为致谢!”听了毛玠同秦旭的一番言语,曹操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似乎在权衡得失。毕竟兹事体大,虽说迎据天子借之以成大事,是经过曹操同麾下密臣深思熟虑后定下的战略,弊端不少,可获利也是良多,足够的实力为依托是重中之重,才不会被人觊觎。而长安原本被李傕郭汜二贼占据,西凉铁骑战力之高,轻易不可速胜,因而久托至今。而如今长安有变,虽然被李郭二贼封锁了消息,但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必然为天下所知,正如秦旭所言,对天子感兴趣的可不单单是他曹操一人,除了现在已然行事的马腾、韩遂等人外,益州刘焉、冀州袁绍、荆州刘表,哪一个要么比他老曹有资格,要么比他老曹有实力,便是如青州吕布,也曾几次三番的让他曹操吃过大亏。天子只有一人,这么多势力觊觎之下,与其四面为敌,还不如真像是秦旭所言,同吕布合zuò

,先保得四战之地的兖州后方安稳,才好图谋大事。好在曹操本身也没有想着带别人玩,对将会面对的局面也有了相当充分的准bèi

,眼下若是再有了后方保障,也能多拿出些实力增加些胜算。但若是就这么无端服软,答yīng

了吕布要白白吃肉的“请求”,曹操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最终纠结良久,才说出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来。

“主公,可这……”毛玠还欲再说,却被曹操挥手止住,也只能悻悻的看了似乎早就知dào

是这结果的秦旭一眼,深叹一声,径自退下,临出门时,跌跌撞撞的毛玠差点还被闯进来的曹仁撞到,看的厅堂中已然无话的曹操和秦旭,竟是不约而同的同时叹了口气。

“子孝所来可是敢在我陈留行刺杀来使之事的贼子有消息了?”虽然在针对长安之事上,曹操打落牙齿和血吞,勉强认了自家这同盟打着“善意”的幌子抢肉吃的行为,对秦旭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但在陈留城中秦旭遭遇刺杀一事,却是曹操不管再怎么对秦旭无爱,也必须要强忍着膈应彻查到底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陈留,曹操的眼皮底下,就有人敢在大街之上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简直就是拿他老曹的脸来擦地一般,特别这次刺杀的对象还是一向有着一张毒嘴的秦旭,若是在这马上就要对长安行事的节骨眼上处理不好,无异于平白多了一些变数,就算青州方面和秦旭本人都不追究,也给了其他有心天子去留的势力以口实,试问连自家治所的治安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借口来担保天子安危无恙?

“主公,末将无能!”曹仁进得厅堂之中,看也不看秦旭一眼,气呼呼直挺挺的跪倒在曹操面前,语带置气的说道:“据末将查探被击杀的几具刺客尸体,并没有发xiàn

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些人行事前将自己身上处理的很干净,除了能在这些人手上老茧看的出这些人皆是习武多年的使剑好手外,一无所获!”

“子孝将军辛苦,只要查出不是陈留之人便好!”秦旭本来因为曹操碍于现实情况所惑,入得彀中而颇为欣喜,毕竟吕布不过动了动嘴皮子说了几句承诺之语,便获得这么大的收益,无论曹操此番成败与否,这一个大汉义臣的名声算是坐定了。但听到曹仁进来所说的关于之前自己背刺杀之事而得出的这些无异于废话的结论,忍不住出言说道。

“咳咳!”秦旭这话明里好像是在曹操面前为曹仁说项,实则用意毒的很,不仅仅影射了曹仁得出结论是否用了心,明显是在曹操面前给曹仁上眼药,就算明知dào

是无用功,也能恶心两人一顿,再者也当着曹操的面,对曹军奉命办事能力质疑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一句话堵得本就因为秦旭在侧却偏偏动不得而恼意横显的曹仁干咳不已,立时有不顾曹操阻拦将秦旭击杀当地的冲动,但看到秦旭身后站立的宛如一尊黑色雕像一般的典韦,没有必胜把握,还有可能让曹操陷入险境的曹仁也只能深深呼吸了几下,只能装作没有听到而已了。

“此事一定要彻查!”见曹仁被秦旭的话顶的难受,曹操也是郁闷的紧,先是明知dào

吕布想要空手套白狼,但为了后方的安稳,不得不咬牙应承下来,现在又不得不任由秦旭在这“欺负”自家大将兼兄弟,却也只能打个哈哈了事。怎么只要和秦旭这小子对上,明明己方占尽了优势,却总是生不出点优越感呢?曹操现在简直一刻也不想再见到秦旭了,只要能在应对长安之事时青州军别在后方添堵,让自己能顺利的得到所想要得到的东西,便是此刻再憋屈,也只能忍了!虽然如此做想,但姿态还是要做的,本来还打算留秦旭这吕布女婿同当初自家长子一样在兖州为质呢,现在看来能顺利将这个灾星送走就不错了。因此曹操几乎是咬着牙对曹仁吩咐了几句,便下了逐客令:“因为兖州之事令秦主簿妄受此难,的确是曹某的不是,但现在线索太少,那贼子为首之人又已遁去,眼下正如你所说,青州既然正在安排抗灾事宜,怎缺的了秦主簿这般智计为辅?依某看秦主簿还是尽早回青州罢了。至于……咳咳,曹某对吕将军人品的承诺还是信得过的!”

“哎呀!曹将军果然心胸过人啊!本来秦某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大公子多亲近亲近呢,看来曹将军是不给秦某这个机会了,真是遗憾啊!”秦旭气死人不偿命,兀自慨叹说道:“也罢,曹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好在秦某同大公子都年轻,来日方长,左右大公子也算是拙荆师弟,过几日秦某成亲,不如就让大公子随某回转临淄如何?”

“早知秦主簿欲要大婚,同时赢取三位美人,当真令人羡煞。至于昂儿,老太公爱孙心切,怕是不能同行了!不过奉先同某亦如兄弟,曹某身为长辈,岂能没有贺仪送上!”曹操口头上占了秦旭一个便宜,总算是小出了一口气,说道:“一方面贺喜秦主簿大婚,另一方面也为秦主簿压惊!还望秦主簿莫要嫌礼薄才是!”

“不嫌!不嫌!长者赐,不敢辞!既是曹老将军惠赐,定然薄不到哪去,旭怎敢退却?”秦旭岂是那么好被沾便宜的人?既然曹操以秦旭和曹昂的年纪对比,秦旭正好趁机捞点好处,总不能白白来陈留一趟不是?再说本来还答yīng

带着此刻在营地中等候自己的吕玲绮好好逛逛陈留城呢,却无端遭了这种事情,就算和老曹无关,也得出点血才对啊。

“子孝!送客!”曹操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和秦旭多待了,倒背过手看也不看秦旭一眼,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七章 布局太公计,月下显贼踪

“仲明,你后背怎么都湿透了?”秦旭见到吕玲绮时,这丫头正在在擦拭不知dào

从哪个亲卫营兵士手中抢来的腰刀,见秦旭回来,顿时上来拉着秦旭上下打量一番,倒像是秦旭所去之地是什么狼窝虎穴似的,担心之情溢于言表。秦旭正自无语,打算寻些话头让小丫头放心,毕竟今日之日多亏了吕玲绮暴起伤人,否则就算是那为首之人吩咐了莫伤秦旭性命,被那么重的刀背砍上,也够秦旭喝一壶的。却突然间见吕玲绮搓着刚刚从秦旭背后放下的手,语甚惊诧的说道。

“或许是夜里露水太重吧!”秦旭顿了顿,随口答道。虽然尚未到五月,这天气已然渐渐转热了,哪里又会有什么雾水?别看刚刚秦旭在曹操面前肆意言笑,将曹操和曹仁哥俩堵得无话可说,但说实话,秦旭心中还是捏了一把冷汗的。且不说曹操能在汉末历史上独霸一方,必然有所依持,单单就现在自家三百人身处数万大军驻扎的陈留城中,便足够让秦旭行事如履薄冰,状似轻狂其实却是没有一句话触及曹操的底限。好在因为他秦主簿的名头足够大,曹军又是曾经几次吃过大亏,谨慎之下不敢轻动,再加上现在曹操的心思完全在长安方面,唯恐行事被吕布大军抄了自家老窝,才容得秦旭这般恣意放肆。直到秦旭此刻回到营中,心思放松下来,才被吕玲绮发xiàn

了秦主簿其实也并非神鬼不怕。

“又骗我!平日只听传言说你出使尽耍威风,却从未想过竟然不比战阵之上轻松多少。就如同今日……今日,回去我就同爹爹说,下次咱再也不做这些事情了!”吕玲绮虽然年幼。但好歹是在吕布身边长大,从洛阳到长安,曾经在董卓军中亲眼见过不少世面,对于秦旭安慰之语也能听出真假,因此非但没有因为秦旭的安慰放下心来,反倒是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我这不是没事么?这等小事比起战阵之上的危险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而已。”对于吕玲绮这般作态。秦旭也是无奈之极,又不好强自驳了吕玲绮的好意,这丫头虽然平日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却是个感情丰富之极且执拗之极的主儿,而且说到做到,没准真就回去找吕布说项,秦旭左右无法。也只好等找事情先转移吕玲绮的注意力再说了:“今日所遇这行刺之事。看来不像是曹操手下指示,否则以曹操对陈留的掌控能力,不可能查不出究竟是谁干的。而且来人仿佛也并不想要我的性命,倒像是欲有所求似的,着实奇怪的紧。而且这些人竟然能将老典困住,并且事见不成,当即消失,单单这战力也非常人可豢养的起的。也不知dào

谁这么大的手笔,又所图何事!”

“秦主簿。典某当时没怎么注意,现在想起却是有了些印象,也不知dào

有没有用处。今日那些贼人的口音不是兖州人,为首那人大概是司隶一带偏向豫州口音,而其手下说过话的人,却是各地口音都有,不过大多也是豫州、徐州之地的口音。”听秦旭的话题转到了今天白天的刺杀之上,一直在旁边装隐形人的典韦突然开口说道。典韦是陈留己吾人,对于本地乡音熟悉的很,而且自替人报仇后被张邈收留,直到归于吕布麾下,所去的地方不过兖州、青州、徐州三地而已,因此典韦此刻所言之语的判断价值极高。

“徐州?豫州?”既然这些人可以确定不是曹军属下之人,而且甚至可以排除非兖州本地之人,其目的又不是要取秦旭的性命,那这帮人的目的究竟为何,就有的可猜测了。秦旭来汉末不过一年,虽然招惹的人不少,但终归还是有据可依,无非河北袁绍、兖州曹操、临淄世家豪门士子,以及徐州陶谦这些人而已。

袁绍现在同公孙瓒交战正酣,且正占据上风,况且其人好大喜功,便是恼怒手下四大谋士投了吕布三个,先登营也降了,那怒气也应该是发泄在吕布的身上,秦旭不过是个小人物,或许根本不被袁绍放在眼里,就算是袁尚曾经被秦旭“送”给过黑山贼,但当时隐藏的很好,袁尚若是不亲眼再见秦旭,恐怕也认不出来,更遑论派人来行刺了。

而临淄世家士子之前因为秦旭强抢蔡琰之事颇有过微词,也有几个胆肥之人放言要给秦旭好kàn

,但就在那件事情之后,秦旭在收降淄川、北海黄巾中屡立战功,出流民策收容流民,威望在吕布之下一时无两,又有二十万黄巾战兵降服在吕布有意的造势之下,心甘情愿为秦旭张目,再加上蔡邕主持稷下学宫重开之事,吕布这正牌的青州之主在青州六郡三地逐渐站稳了脚跟,使得这些临淄士子们在青州的重yào

程度大幅度下滑,现在就算是借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造次,更别说有胆子在曹操的地盘上行刺秦旭了。

至于徐州更是不必说了。秦旭几次到徐州,除了同陶商因为糜贞之事有过些龃龉之外,每次都是解徐州大难而去,别说得罪,徐州高层除了糜家、陈家、曹家和老陶家之外,秦旭连人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是结仇了。

“秦主簿,亲卫营已然集结完毕,按照您的吩咐,义已然命其暗中先至城外先登营驻扎营地,明日一早待同我们会和后,便回临淄!”麹义这次留下牵招在城外依为外援,自己亲自随着典韦带着三百亲卫营随秦旭入陈留城,却没想到这还不到一整天的时间,便被秦旭告知尽快拔营起行。本来行军布阵最是忌讳这种轻行轻动的命令的,更何况是不与秦旭等人同行,将秦旭等人置于险地之举。但好在这三百人本就是吕布的亲兵,见识多了秦旭的本事,外面一千人又是麹义的本部,一向由吕布默认调拨给秦旭指挥,也不至于在没有主将的情况下骚动,而麹义在经lì

了北海城外秦旭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近二十万人阵前请降的场景之后,对秦旭简直奉为天人,以至于吕布之前不过是为了安抚被逼降的黄巾战兵而编制出的流言还没有传开,麹义便已经信了个十足十,任谁解释也白搭。因此,对秦旭的命令,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也坚决的表示了服从。也应了秦旭常说的那句话,对的命令是锻炼,错的命令是磨练,别管命令是什么意思,总之听命行事就是了。

“玲儿,老典,咱们也快收拾行装,我等三人,另寻别路去城外同牵招会和。”秦旭捏了捏指节,发出叭叭的响声,若有所思望着军帐外沉沉的夜色,说道:“人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日某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对秦某不利!”

“仲明,你打算……”吕玲绮听懂了秦旭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担心的神色,秦旭这么做的本意并不难看出,也没有着意隐瞒吕玲绮,为的就是给这丫头信心,让她消了去吕布面前替自己说项的念头。

“有老典、老麹和咱家玲儿在,又距离城外咱们大军不过三五里,倘若真是遇到棘手之事,便是让老典背了我跑,也足以躲开那些人的追杀,反正那些人也没有想要杀我,怕他作甚?”秦旭佯作不在意的安慰着终于渐渐平静下脸色来的吕玲绮,冲典韦和麹义两人使了个眼色。

“大小姐放心!有我等在,定然会在回去大小姐的婚礼上,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好夫君便是!”典韦本就同吕布打出来了交情,之前又错手差点掐死吕玲绮却没有被丫头怪罪,在秦旭遇到刺杀时候又是吕玲绮“帮”了典韦的大忙,典韦愧疚之下,也难得的对吕玲绮生出了几分对自家子女的心思,得了秦旭的暗示之后,话语中带着难得的轻松,直说的吕玲绮小脸通红不已。

“是啊,大小姐,你别忘了秦主簿可是那大贤良师转世,是有神通在身呢!想当初数十万黄巾都没将秦主簿如何,这区区几个蟊贼倘若能伤的了秦主簿,咱老麹头一个不相信!”麹义也是大大咧咧的说道。这几日在军中,谁想一向目中无人脾性的麹义和吕玲绮倒是对上了脾气,空暇时总是在替秦旭在吕玲绮面前吹嘘,此刻将这杀手锏拿出来,倒是比典韦那番话还能让吕玲绮安心。

“好了,越说越离谱!快去准bèi

吧,尽量弄的声势大一点,就怕他们不知dào

!”秦旭见吕玲绮经过典韦和麹义两人的插科打诨,面容已然平静了下来,而麹义竟然还在喋喋不休的准bèi

将秦旭之前有谱没谱的“丰功伟绩”说个没完,当下没好气的吩咐道。

陈留没有战时的宵禁,虽然这年头人们过惯了日落而息的日子,但也不妨碍有几家酒肆打烊的晚,还露出几点昏黄的灯光,夜风呼啸,月洒冷光之下,平添几分萧索之意境。不过秦旭现在显然没有心思欣赏这陈留夜景,摸了摸怀中曹操签发的通关文碟,眼角的余光,却是放在了闪着微光的酒肆立柱阴影之后。

“这帮人看来并非是职业的杀手啊!只知dào

避开月光的倒影,却没有注意有缝的窗隙中透出光线的折射。大晚上没事干,躲在柱子后面隐藏行迹,莫非是怕别人不知dào

他们有所诡图不成?”得益于后世充斥网络的悬疑剧的“教诲”秦旭很“无奈”的发xiàn

了或许他们还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几个人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八章 拙计有别心,秦旭谋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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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刺杀其实是个很注重细节的技术活,需yào

注意的地方很多,天色、环境、同伴间的配合等不一而足,丝毫忽略不得,倘若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被人发xiàn

,给自己以及同伴带来想象不到的危险和麻烦,就比如被秦旭“无意”中发xiàn

的这位。

“仲明,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吕玲绮见秦旭自打路过路边的那家正在打烊上板的小酒肆后,脸上就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嘲意,像是在关注着什么似的,低声问道。

“有人盯上我们了!八成是那些白日行刺之人派来盯梢的!”秦旭拉着吕玲绮有些冰凉汗渍的小手,悄悄向那人所在处比划了一下,暗中给已然也发觉异样的典韦、麹义两人比划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咱们怎么办?是不是……?”吕玲绮紧握了握横在腰间的长刀,精致的俏脸上带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劲,紧贴在秦旭身边,低声说道。没等秦旭说话,又反手把住秦旭的手臂,能保证在一击毙敌的情况下,不会令秦旭受伤。

“这只是一个人,不过是个小虾米而已,不必费这些力qì

,大家小心些便是。”秦旭嘴角露出几分不屑,说道。其实夜色中除了偶尔的风声,静谧非常,街上仅仅秦旭四人行走,本身就是件不太寻常的事情。倘若那些人稍微有些经验,一定会慎之有慎,甚至宁可错过也不会踏入明显的圈套之中。更遑论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明目张胆”的盯梢了。

“咱们这可马上就要出城了,既然盯梢之人出现在这里,那些人是不是也留在了城中?他们不像咱们有曹操的首领,可以自由出入。若是咱们出了城,岂不是你这些算计都要落空了?”眼见着马上就要到城门之下,已经能够看到把守城门的守城兵士了,吕玲绮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问道。

“你可不要小看曹操对陈留城的掌控。白日间那些人的动作,已然令老曹脸面无光了,必然已密令城中大搜。他们不敢留在城中的。倘若这些人当真是对我势在必得,必然会将重心放在这最近通往城外军营的东门所在,若是我所料不差,那人也该有所动作了。”眼见刚刚在立柱后面的那人已然有所动。正远绰绰的跟在秦旭四人身后。竟是丝毫不觉这银白晃亮的月光下,自以为隐蔽的行动是多么的招人,秦旭安抚了一下有些心急的吕玲绮,笑言道。

“咕咕……咕咕……”仿佛就是要印证秦旭所言一般,就在四人同守门卫兵交换了堪合,出了陈留东门之后,夜空中突然想起一阵夜枭的鸣叫声。

“就不能有点创新么?这路数也太按剧本来了吧?”看惯了后世电视剧中传递消息的各种奇葩招数,秦旭低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其实也不怪秦旭吐槽。照着后世那些脑残编剧的路数,秦旭四个人在夜色中大摇大摆的出城。本来被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此中定有不对劲,谁还会傻了吧唧的上当?秦旭不过就是想通过这种近乎白痴的“钓鱼”方式,变着花的让对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准bèi

,令对方生疑不敢轻动而自乱阵脚,留守陈留城中,让已然开始满城大搜的曹操给逮住,秦旭难得发次“善心”,也算是能在这长安有事的关键时刻,间接的帮zhù

曹操在名声上正面一把,日后青州也好在同兖州的合zuò

借机获得正面的名声。

而若是这些人真的对秦旭势在必得,欲再寻机会,也唯有在秦旭等人出城到军营,这一段无兵可驻的大路之上动手才可以达到目标。而以秦旭白日见那为首之人一击既走,谨慎非常的性子,推断其定然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肯定会举全部之力而来,正好可以令早就埋伏在左近的亲卫营突然杀出,一举成擒,以竞全功。

说实话秦旭的谋划倒是可圈可点,对曹操的动作和那为首之人性格的推演也算的上是到位,但偏偏搞刺杀的这帮人也不知dào

是哪个师娘教出来的,这么有明显做作痕迹的计策,竟然愣是没有发觉,还一直按部就班的又是跟踪盯梢,又是鸟声传号,唯恐曹操秦旭发xiàn

不了他们似的,非得把一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大电影给硬生生作成下三流的狗血剧。也不知dào

是早就看破了秦旭的计划,将计就计,还是根本就是任你千路来,我只一路去的“非主流”做派,就这么十几个人,真不拿秦旭此刻麾下的三百亲卫营、一千先登营当回事啊!

“啾啾……”陈留城门距离城外兵营不过三五里,又是大道直通,若是骑马驰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打个来回了,秦旭等人是故yì

放慢了速度,一慢再慢,眼看着远远的都能见到先登营临时营地的火光了,才终于盼来了这些人的出现。

十数道人影比白天多了些,大多像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奔走似的,出现在已然等候良久的秦旭等人面前时都有些轻微的喘息,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段不短时间的奔跑。

一方是早有伏兵逸待劳又准bèi

充分,一方明显是仓促行事心焦气燥远道而来,有心算无心之下,唯一相似点便是都对对方势在必得。

“贼厮!留下命来!”白日间典韦就对被这帮人钻了空子,若非吕玲绮骤然发难,差点就令这帮人得了手去,大失面子。此刻见了那为首之人竟然还真就再次出手,秦旭身边又有吕玲绮同麹义相护,哪里还忍的住性子,不等对方出声,便擎出背后双戟。怒吼一声冲了上去。

“老典这是急眼了!”眼见着被典韦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冲入的人群中,只一合便有两人无端丧命在典韦的戟下,不提白日间那些同没有兵器在手的典韦交过手之人在面对如同饿虎一般的攻势时。眼中的惊骇之色,便是麹义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平日总听军中传言典韦步战可敌吕布,但平时交往不多,麹义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对这传言也是一笑了之,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不过麹义总算还记得秦旭所欲留下活口问询出主使之人的命令,眼见不过十几人已然在典韦的戟下丧命了一般。甚至连为首那人也被铁戟削到,身上挂了好大一条口子,血流如注。连忙冲黑暗处打了个呼哨。

就算是以秦旭的眼光都可以看出,这些人虽然身形矫健,剑术高超,但所使用不过是市井击剑之术。同典韦那番军阵之中杀敌求生的本事。岂能同日而语。好在埋伏在大道两侧的亲卫营兵士冲出之后,将这十几名刺客团团围住,才使得这些人免了被心中憋气杀的性起的典韦撕成碎片的下场。

“秦主簿,典某一时没能收住手,违抗了军令,甘愿受罚!”冷静下来的典韦提着被绑扎的如同粽子似得为首那人,颇有些愧色的来到秦旭面前说道。

“你倒是舒坦了,我又没有捞着架打!”还没等秦旭说些抚慰之语。吕玲绮却是小嘴先自一撇,一脸娇憨愤愤的对典韦说道。惹得秦旭和典韦相视苦笑不跌。

“玲儿莫要再抱怨了,老典也是关心你家夫君的安危,怒极才如此的。好在为首这人性命无碍,老麹,命兵士好生将此人看好,莫要坏了他的性命,待回青州之后再做计较,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这般大胆的挑拨青兖二州之事。”秦旭走近捆缚在地的刺客首领端详了半晌,确定自己对这人并没有丝毫的印象,对麹义吩咐道。

“诺!”麹义应和道,正准bèi

吩咐手下兵士将被制服的几人下颌卸下,却突然见刚刚被典韦丢麻袋一般扔在地上的为首那人缓缓醒转过来,身上被典韦击得重伤的这人面色竟是丝毫不变,皱眉抬头盯着秦旭,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难不成你有甚么话要对秦某说?”得益于之前若非这人在手下袭击秦旭时喊了一声莫要伤了秦旭性命,才使得吕玲绮一击得手,否则在手无兵器的情况下,没准吕玲绮都要受伤,更遑论毙敌于秦旭之前了,而且这人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反倒是解脱了一般,让秦旭顿时兴趣大生,问道:“看你操着司隶口音,衣着虽然破旧但十分整洁,而且在剑术之上颇有造诣,当非无名之人。说来秦某还要承你白日那一言救命之恩呢!嗯,罢了,麹义,将这人好生救治一下,若是实在问不出个结果,便放了吧!”

“秦主簿,这……”麹义也没有捞着打架的机会,白日之事不在场也令麹义颇为遗憾,正准bèi

好好招待招待这位敢在陈留当街刺杀秦旭的为首之人,却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人看了秦旭一眼,秦旭就要将他放掉,顿时颇有不解看着秦旭,不知dào

秦旭又要耍什么“诡计”。

“秦主簿,莫要空费心思了!某是不会说的!”地上那人冷眼看着秦旭的一番交代,认命似的冷笑一声,嘶哑着声音说道:“久闻秦主簿善于谋人,对这种欲擒故纵收买人心的手段倒是顺手拈来?不过对某还是省省力qì

,来上一刀痛快了事!”

“看来你自认为对秦某颇为了解啊!”秦旭哂笑一声,正自暗衬怎么电视剧中几乎用烂的这招怎么突然不好使了,听了这人所言之后,倒是还真就生出了几分对眼前这人刮目相看的念头。自来汉末之后,不怕死的人秦旭见识的多了,但像这人这般从容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略思衬了片刻,秦旭脸上突然露出了笑眯眯的神色,俯下身来对这人说道:“不过很不好意思,你这回大概是猜错了。既然你不愿意说,秦某一向不勉强人,老麴,解开他的绳子!放他走吧!”

“诺!”麹义这次倒是没有多问,或者说相处的久了,对秦旭这幅笑容太过熟悉了,应了一声之后,便上前用剑将绑缚那人的绳索挑断,左右这人身受重伤,又有自己三人在侧,就算是突然暴起也不会伤到秦旭。

“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九章 仲明说大义,秦旭谋史阿

秦旭一直是个好人!至少秦旭自己是这么认为!在上辈子没少收好人卡,以至于年近三十还没有摘掉处级干部的帽子,被人问及时,也唯有说一句时也命也而已,能不是好人么?既然是好人,说过的话自然是不打折扣算数的。

“姓秦的,你果然要放过我?”刚刚还一直在说秦旭所言放人之语是在做作,意图邀买人心,但见麹义果然挑开了捆缚在身上的绳索,示意他可以离开之时,这人反倒是没有刚刚从容赴死的态度,脸庞之上犹疑不定之色愈浓,倒像是不怕秦旭杀他,反怕秦旭放他一般,矛盾的很。

“难不成你还想将你的手下一同救走?”秦旭笑眯眯的打量着这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刺客首领,语气像是对老朋友所求不能答yīng

而十分抱歉似的,谦谦笑道:“这事可就要请尊驾恕秦某不能答yīng

了,这里毕竟是陈留,你等这般在陈留行事,秦某不管怎么说,也需yào

拿些人给那曹某人一个交代的,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这……秦主簿也,也惧怕曹操么?”这人听了秦旭的话,脸上阴晴反转了许久,将目光从被卸下了下颌,正瞪大了眼睛满目哀求之色的看着自己的一众手下身上收了回来,像是有些迟疑的问出了个奇怪的问题,道。

“怕曹操?”秦旭仿佛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甚至连秦旭身后的吕玲绮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能问出这话来。足见这人也许根本不知dào

之前曹操在秦旭手下吃了多少亏啊。看着这个连站稳都吃力的刺客首领,秦旭眼珠转了几转,仿若猪脚光环附体。一副淡淡的样子,说道:“其实尊驾这么说也没什么错,秦某的确怕曹操,不过怕的不是曹操这个人,他又没有比你我多长一个脑袋,怕他作甚?秦某怕的是麻烦而已!眼下种种迹象都呈现大灾欲来之兆,倘若因为一些误会。导致青兖二州战火再起,若果遇灾年,你自己算算又将有无数生灵要遭涂炭?战场之上厮杀。兵将各为其主马革裹尸也就罢了,两州生民何辜?”

“青州大灾?生民何辜?未想人人皆言贪财好色,穷凶极恶的青州秦主簿竟有此心胸……”眼见化身为大哲学家的秦旭滔滔而论,别说是这位首当其冲的刺客首领了。便是连麹义和典韦以及就近的亲卫营兵士也露出了几分思索之色。吕玲绮更是听得望向秦旭的眼眸都有些雾蒙蒙的。自长安奔出以来,秦旭在吕布军中崭露头角,给吕布军中兵将的印象一直都是算无遗策,每仗必胜的智将形象。便是吕布发布秦旭手笔的流民策稳定临淄,也被人说成是为了解决当初青州黄巾事而使的策略。此刻秦旭一番悲天悯人的话一说出口,顿时就和之前的形象冲突太大,使得众人看向秦旭的目光中头一次出现了仰慕之色,眼见连这欲擒自己的刺客首领都被此言所感。让秦某人得yì

不已。

“等等,你说我贪财好色?穷凶极恶?”还沉醉在连秦旭自己都陶醉的话语中的秦某人。突然听这刺客首领说出这番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像是听了汉末难以置信的话语似的,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惊问道:“还人人皆言,哪个人人?谁这么缺德,编排人也这么不靠谱?”

“请恕某不便告知,倘若秦主簿羞怒,便请斩了某头,也算是还你刚刚并非戏言放某走的报酬吧!”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秦旭会是现在这副似乎是恼羞成怒的表情,刚刚才肯正眼看秦旭两眼的刺客首领眼眸中闪过几分果然如此的嘲讽之色,闭眼淡笑说道。

“哈,秦某也是如今才知dào

自己竟然是贪财好色,穷凶极恶之辈啊!”见这刺客首领这幅样子,秦旭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干笑两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却是也不反驳,只略一沉吟,反而对眼前这人说道:“既然尊驾言‘人人’都这样说秦某,估计必然有其道理,不如这样,秦某食言一回!你别走了,跟我回青州,秦某给你机会,看看什么叫做贪财好色,什么叫做穷凶极恶!麹义,将这些人全放了,找个医者,给这位仁兄看看伤,带回青州去,到了临淄之后,莫要限制他的行动,秦某倒是要等着看他自己扇自己嘴巴的样子!”

“诺!”虽然不知dào

秦旭此言又有何用意,麹义对秦旭的话倒是执行的一丝不苟,顿时卡起走路困难的刺客首领,当着他的面,将其此刻面色各异的手下的绑缚解开,看着这些人甫一脱困,竟是连自家首领的安危看都不看一眼,在这刺客首领复杂的目光中,也不知dào

刚刚一个个病恹恹之人如何做出现在这般狼奔豕突般,四散奔逃而走,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问出来什么没有?”营帐之中,安置好了众人歇息,准bèi

明日一早便启程回临淄的秦旭,终于等来了典韦和麹义的联袂而来,正在写写画画的秦旭,头也不抬的问道。秦旭不是傻子,在经过了来汉末这近一年以来的诸般事情,一半时间都在颠沛逃亡中,哪里会这么轻易的就将欲刺杀自己之人全部放掉。之前在那首领之人眼前放过的不过是只是一小部分几个人而已,那个天色之下,三五个人和五六个人的分别若不是凝视细观,根本就是难以分清的。再说在三百亲卫营中若是想要藏匿个两三人,还不是和玩似的,根本无压力。

“秦主簿,末将等无能,除了那首领姓名籍贯之外,这些人竟是对欲行刺杀您一事是一问三不知!”典韦情绪不高,黑着脸站在一旁不说话,看来的确是被打击的不轻快,而跟在典韦身后进来的麹义也是满面羞愧之色。

“倒还是真没有出秦某所料!”秦旭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麹义和典韦若是在战阵之上,绝对皆是大将之才,但像是这种拷问消息之类的脏活,还得是专业人士来啊,秦旭此时都有几分想念远在青州并未跟来的此中行家司马冒了,倘若有这只死猫,估计那三人连自家十八代祖宗都得交代的清清楚楚。秦旭没有立kè

回应典韦麹义两人的话,反倒是将手中之前一直在写的东西上勾上了最后一笔,长吐了一口气,慢慢将绢帛束成一束,放在一边,状不在意的说道:“说说这人名姓,看看秦某是否认识吧!”

“据说此人叫史阿,司隶洛阳人,使得一手好剑!”麹义低声回答道。

“唔!史阿?然后呢?”秦旭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示意麹义说下去。

“没……没有了!”麹义一脸羞愧的样子,这在战场之上敢带兵直接硬抗公孙瓒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的大将,此刻竟然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也是,没什么大碍的三个人,被麹义使手段死了一个,重伤了两个不过问出这么个结果来,哪里还有面子在。

“那三个人是什么来头?”秦旭点了点头,没有麹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或者其他异样情绪,仿佛秦旭对这个结果虽不满yì

也不在意的样子,又问道。

“其中两人口音是徐州人,已死那人是豫州鲁国一带之人!”麹义一直以为秦旭是想知dào

那刺客首领的身份,还就真没有注意受审的这三人是什么情况,正自苦恼间,突然听到典韦说道。

“秦主簿,要依着麹某,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费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也不须要理会那姓史的刺客首领故yì

激您所言,直接严刑拷打问出主使之人,而后杀了了事,何必这么费事的暗中行调查之事?”见秦旭并没有因为自己做了无用功而恼怒,麹义大着胆子对秦旭说了自己的看法,道。

“史阿?史阿!你们听说过剑师王越没有?”秦旭没理会麹义的负气之言,说道:“我说怎么刚刚听到史阿这个名字这么熟悉,而且这人的剑术这般高超,原来竟然是他!如此一来,之前看那些人似乎对自家首领并不熟悉,老麹你用尽手段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可以说的过去了。”

“秦主簿说起,某倒是想起来了,白日这些贼子欲行刺之时,这人似乎只是想要擒住秦主簿你而已,而他手下那些人却是尽是使些杀招,便是被那人喊破,也只不过将刀刃变成了刀背而已,若是砸实了,秦主簿你少说不是身亡便是重伤。”典韦也仿佛想起了在陈留街上的一幕,说道:“看来这些刺客名义上奉那史阿为首领,但实jì

上却是互不统属的关系,难怪秦主簿你之前说要放了史阿而留下那些人之时,那些刺客虽然口不能言,却一个个神色古怪,愤懑惊恐不已,待要放了他们时又跑的这么快,原来却是如此。秦主簿故yì

留下这史阿,放走那几人,莫不是要……”

“以后谁再说老典愚笨,只是徒有武力而已,秦某第一个不信。依我看老典这脑子,便是独领一军也绰绰有余了。”秦旭没等典韦将话说出,便打断了典韦的话,笑着摇摇头,拿起刚刚写好的绢帛,说道:“派人将此信函到徐州下邳城,务必要亲手交给糜竺糜别驾!”(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山重水亦复,柳暗花竟明

事情似乎有些出乎秦旭的意料,本以为史阿被自己留在军中,必然会有其党羽来救或是其背后之人会有其他动作,但自回程那晚,刺杀事件的一干刺客被秦旭用计抓的抓杀的杀放的放之后,或许是由于秦旭身边一直有先登营连同亲卫营大军护卫的原因,一路直到入了青州地界,眼看就要回到临淄城了,史阿背后那主使之人反倒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有再有丝毫异动,一直平静的很,更别说来营救史阿了。

事不寻常即为妖,这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让秦旭颇为不解。这个一直被秦旭等人当做刺客首领的史阿,难不成在其组织内不得人心?还是另有隐情?且不说这史阿不但之前言行颇为古怪,像是真的握有什么实据一般,口口声声说秦旭所谓是这样那样不堪,而且据麹义回报,史阿在营帐中的这几天,整个人也是平静之极,看样子似乎对自己这番“遭遇”早就有了准bèi

,没有太过激愤的情绪不说,反倒像是放松了不少一样令人颇为不解。再加上前番同史阿一同行事的这些刺客不论来历、做派和目的都太过诡异不寻常理,特别是对自家首领和所谓组织的态度,给人感觉就像是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却是由本来互不相干的身体各部分强行拼凑起来似的,说不出来的让人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而对于史阿本人,秦旭经过这几日的细思之下,其实还是有点印象的。倘若此史阿便是那人的话。当为历史上魏文帝曹丕的剑术供奉。其本是洛阳游侠,后师从在剑术上可以同马战吕布,步战典韦并称天下第一的大剑师王越。剑术技击之道尽得王越真传,本是洛阳公卿千金难请的护卫高手,当年很是吃香。不过在董卓焚毁洛阳迁都长安之后,王越史阿这师徒俩便再没了消息,也无人知其所踪,可让人难以料到的是,此人在失踪多年之后。竟然会出现在来“刺杀”秦旭的刺客之中。

“秦主簿,糜家家主糜竺的回信到了!”正在秦旭对这次针对自己的刺杀事件,以及史阿的异常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由麹义安排人快马送信函给糜竺之人带回了糜竺的回信。秦旭接过麹义递上的回信,一目十行的看完,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

之前在察觉到史阿等行刺客之事的这帮人的异状之后,秦旭就想过了无数种可能。其中就包括是不是因为糜家不小心泄露了自得了秦旭的制海盐策之后。所获得巨额利润之事,惹起了同行的觊觎,毕竟财货迷人眼,黄金动道心,这种事情秦旭在上辈子见识的多了,而且在当时看史阿等人的种种不合常理的异样,倒是令同后世商海搏杀中的不光彩手段有几分相似。而徐州世家对的态度因为两次救下邳于危难之中而颇为不错,再加上糜家同吕布的合zuò

获利颇丰。想要取而代之之人也不会没有,但糜家同吕布通过秦旭的联姻始终是个大梗杵在那里。倘若能使些手段能令吕布同糜竺之间的关系松一些,使得这么大宗的“生意”,少个秦旭在中间调和,无疑是最直接最简单令糜家失宠于吕布的手段。

但令秦旭失望的是,糜竺的回信中,的确提到了已然有不少徐州、青州甚至别州商家的确对糜家的贸然崛起,从一个地方性的商贾大家,逐渐向大汉十三州辐射扩散的历程很感兴趣,当然也有人用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但由于糜家的保密措施做的到位,并没有将此法出自秦旭的事情泄露出去,也就是说,不过是个主簿的秦旭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在徐州世家眼中的地位那样高,因此,虽然秦旭心理上颇感有些受“打击”,但史阿等一伙人中虽然有徐州口音之人参与中,却并非如秦旭所想那样。

看了糜竺的回信,彻底推翻了秦旭之前的想法,秦旭虽然有些失望,但糜竺在信尾的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是令判断失误的秦旭,心思又有些活泛起来,甚至颇有些黑暗中见明灯一盏的感觉。

糜竺自吕布留下曹性、臧霸、太史慈三人率领两万人驻防徐州,又同徐州“土著”中的第一战将曹豹结亲,至少在军力之上几乎可以同掌控徐州原本三分之二丹阳精兵的陶家分庭抗礼,使得原本就因为几次失策差点令下邳易手的陶家,在对徐州的掌控力上被削弱了不少。也不知dào

陶谦究竟是发了什么疯,非但对此不管不问不说,甚至还默许了自家二子陶应去青州重开的稷下学宫求学于私交不错的孔融门下的事情。

虽然由于糜贞的原因,糜竺是用一种近乎家书的口吻,在完成了秦旭所托要查关于徐州世家、商贾等事之后,像是闲聊似的将陶谦这一又令徐州官吏失望不已的举措说出,但在秦旭眼中,却像是本就一团乱麻之中,糜竺无意帮咱找到了线头所在。

陶谦!陶应!孔融!王越!史阿!这些人看似同秦旭所遇之刺杀之事除了史阿之外皆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彼此之间是否会有联系,却不能不令秦旭在心中涌过一丝别样的念头。

陶谦同孔融是故交,这一点也不奇怪,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之前同在朝中,从历史上曹操欲屠徐州报父仇时,陶谦第一个求援对象便是孔融,以及之前吕布未曾入主青州之前,陶谦势力透过琅琊郡探入青州同孔融交界来看,两人的交情一向不错。

陶应作为陶谦二子,当初在为了青州大旱预兆频频而被青州司马臧洪问计,在稷下学宫之时看到那张令秦旭半是狂喜半是沮丧的榜单时,被往来交错的复杂感觉左右了情绪的秦旭,对于当时出现在榜单之上的陶应也曾经有过几分好奇,但由于诸葛亮、徐庶、石韬三人亮闪闪的“金光”太过耀眼,陶应这娘娘腔的“小人物”也没有让秦旭只认为或许是同名而已,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此刻想来,似乎就是糜竺信中所书再次引起徐州官吏对陶谦有些情绪的陶应求学青州之事。

而王越虽然在武力上被世人称道,却是一个典型的官迷,桓灵二帝时,便久在帝都洛阳官宦府邸厮混,但因为出身一向不被人所重视,董卓入主洛阳之后,孔融出奔,被任命为北海相,后改北海太守之时,也不知dào

是不是王越不耻董卓为人还是其他原因,也仿若凭空消失一般,再没有消息。当时因为董卓的暴政,洛阳民众高官人人自危,那个时候谁也不会还有闲心思去理会一个不怎么受大家待见之人的消息,王越的去向便成了一个谜团。那会不会是被孔融这个性格豪放,一向喜欢交朋友,又在朝中势力声望颇高之人所笼络,妥善安置了呢?毕竟孔融自到北海后,以文人之身,几次带兵征伐于外,又积极响应过诸侯讨伐董卓的会盟,这么大的心性,若是仅仅凭借一个武安国,没有能够保证自身安全之人的护持又怎么可能?他孔融又不是傻子。

而且孔融在被迫复归北海投身吕布之后,一向不把被吕布所任命的青州治中的官位放在眼中,似乎真的醉心于稷下学宫的育人大业之中,这和之前孔融的几番作为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大相径庭。虽然因为孔融的原因使得稷下学宫之中大儒云集,对青州也算的上是大功一件,但当初孔融放走刘备之事本就令秦旭心生警惕之意,那这次对于秦旭的刺杀行为,以及史阿的出现说出那么一番话,会不会也和其有关呢?

要知dào

,秦旭以吕布女婿的身份在吕布军中声名鹊起不过就是这多半年来的事情,就汉末这传讯速度,也不过止于青兖二州而已,连徐州若非糜家同青州之事和吕布救援徐州之举,当初和自家主公的大公子有所龃龉,还弄出劳什子黄巾追杀令的主角秦旭之名都不甚显,那么对这么个官不过少府职不过主簿的小人物这么上心之人,其所在便呼之欲出了。更何况所谓贪财好色,穷凶极恶之语,所指也只有当初秦旭在临淄“强逼”蔡邕一事和促成糜家这种大商家投靠两事比较接近而已,能编出这么不靠谱的说辞的,必然是个稍知dào

些内情之人。有蔡邕为友人,有熟知此事的陶应在身边,连王越也可能在其旁,综合了所有可疑因素的孔融,就不得不引起了秦旭的怀疑了。

“老麴,你等归营之后,对那史阿的看守要外松内紧,隔段时间便派人带起到临淄街上转转,不过务必要注意最近是否有人会借着各种理由入你营中或是接近史阿之人,特别是非武将一系的青州官吏,也不须刻意阻止,只需记下名字即可!”秦旭长吐了一口气,对一直在旁边陪着自己发呆等待吩咐的麹义说道。

“诺!”麹义虽然不知dào

秦旭又有什么心思,而且从陈留到临淄这段路上也没有出现秦旭所预料的会有人来探营之事,但见秦旭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选择了听从了秦旭的命令,应和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虓虎舐犊意,腹黑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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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秦旭在陈留遭遇刺杀一事,吕布却是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态度来。一方面是自吕布从军以来,特别是行事无所顾忌率性而为的性格以及导致骂名滚滚的诸般作为,所谓刺杀便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早已经习以为常,这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也足以导致许多寄希望于一步登天之人冒险以命行事。另一方面是经过了长安之后的种种事情之后,吕布现在对秦旭甚至有了种近乎盲目的放心,再加上有不亚于自己的典韦令三百亲卫营在侧相护,又有麹义牵招率一千先登营为援助,所以,在见到秦旭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吕布只是眼眸中关怀之色一闪而过,对秦旭对于同曹操的利益交换及刺客首领史阿的对策也只闻过而已,吩咐了一声让秦旭自己看着办,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躲在秦旭身后,妄图蒙混过关的吕玲绮身上。

“玲儿……”吕布的声音阴沉无比,脸色难看之极,相对于所谓的家国大事,至少现在自家宝贝闺女的这番胡闹之举而导致的这近半个月来的茶饭不思后堂不稳,无疑在吕布心中的分量更重一些。甚至若非秦旭发xiàn

吕玲绮之后派人来报平安的及时,早就将之前宝贝闺女算计自己导致自己有家不能回之事抛之脑后的吕布都几欲行乱命大搜青州寻找了。而打算这番好好教xùn

教xùn

这个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的宝贝闺女的吕布,在见到吕玲绮一副瑟瑟不安的样子躲在秦旭身后。眼眸中满是从不曾有过的惊惧之色时,本欲大发雷霆的想法却也有了几分迟疑,积蓄了许久的满腔怒气最终还是在吕玲绮泪眼朦胧中化为一声叹息。颇为无力的挥挥手,对吕玲绮说道:“行了行了,且去后堂见你母亲吧!因为你这回生事,你母亲可是忧心多日,幸亏有蔡家糜家俩丫头陪着。你多大个人了,有胆子学人离家出走,还亲手杀了一名贼子。怎么这会子却又哭鼻子了?真不让人省心!”

“我就知dào

爹爹最好了!”似乎早就知dào

会是这结果的吕玲绮顿时破涕为笑,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冲上前去挽着一脸无奈之色的吕布的胳膊,暗暗冲秦旭作了个鬼脸。

“哼!”吕布被自家宝贝闺女挽着臂膀。这会连一双虎目都惬意的眯成了缝,见秦旭还在等着回话没走,没好气的说道:“那什么刺客首领之事你布局须要拿捏好,孔文举毕竟是儒门领袖。就算是真有秘事。也须得顾忌天下士子的脸面。这些世家士子,哼,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再者,你那府中之事,自己要处理好,别整天让人给你扫尾,忒烦!”

“唔?诺!”秦旭本来见吕布父女和好,正欲告退离去。听了吕布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也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出得吕布府邸之后。遇到迎面来接自己回府的一身亲卫营什长兵甲的郝昭之后,才明白了吕布的意思。谁说咱这便宜岳父傻大粗来着?这等细事秦旭答yīng

过后因为长安事情紧急,随之便抛之脑后,却不料吕布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的消息,竟然在担忧吕玲绮安危之事期间,也帮自己给圆了过去。单就这份细心和关照,就使得秦旭都忍不住要马上折回头去,向吕布提亲了。

“二哥!姐姐听闻二哥回程,特地同两位嫂嫂弄了一桌好菜,命昭来主公府邸等候,咱快回家吧!”郝昭对自己的称呼和对住府邸的称谓,倒是令秦旭有了片刻的失神,直到郝昭再番催促之下,刚刚才被吕布的举动弄得有些感动的秦旭竟似恍若抛却了心中压抑许久的旁观感,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胸中浊气,心情顿觉颇为舒畅的笑道:“好,回家!”

自打另一个老丈人蔡邕在臧洪的帮zhù

下婉转同意了秦旭同自家女儿之事后,又值秦旭出征在外,对蔡琰住在秦旭府邸帮秦旭照顾寡嫂这事也做出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大度模样,不管不问了。此番听得郝昭一口一个嫂嫂的亲热称呼,心情大好之下,秦旭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有回“家”的欲望。

一顿家宴在不明真相,还以为是秦旭出力才给郝昭弄来个轻易不用打仗的亲卫营差事的杜嫣没口子言谢,以及关系明显处的不错的蔡琰和糜贞的着意温柔下,秦旭吃的十分之尽兴。也令秦旭因此看出了蔡琰这持家的本事,正好这调查孔融之事也需yào

蔡琰帮忙,在吃完饭后,秦旭不见外的示意乍然羞喜的糜贞代自己送杜嫣回房,却将蔡琰留了下来,将此行陈留之事说了一遍,打算听听这位当初敢独身去长安这虎狼之地行救蔡邕之事的腹黑美女。

“这事情八成是出自孔融的手笔!”蔡琰倒是没有像秦旭那般思前想后才得出结论,几乎在秦旭说完之后,当即就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令秦旭不得不感叹这位名传千古的大才女,这份精思细量的心思,着实不是来自后世的秦主任可比。打了下秦旭作乱的大手,蔡琰蹙着弯月般的细眉说道:“那王越琰年幼时也曾经见过几面,此人热衷权势,虽然剑术称的上天下第一,但对高官显宦之辈却是趋炎附势的紧。别看此时这王越极像是被孔融拉拢,但你若是真想要针对孔融,却还需yào

从此人身上下手。”

“还请秦氏琰夫人赐教!”秦旭本来只想让蔡琰帮着劝说一下蔡邕帮忙留意一下孔融身边之人,却不想这腹黑姐姐片刻功夫竟然连对策都有了,当下秦旭没甚正行的在蔡琰娇嗔之下给腹黑姐姐行了个长揖到地的大礼,笑问道。

“常言本性难改,王越既然肯被孔融招揽,定然是被孔融许下了什么好处,你只需yào

拿出比孔融更好的待遇,最好是朝廷正式官职,就不怕这王越不入彀。毕竟再怎么说,现在孔融已不是那个声名煊赫割据一方的孔北海了,成了青州治中,又是稷下学宫的祭酒,便是再对青州有什么企图,其本身也是青州官员,而青州官员谁不知dào

你这温候女婿秦某人,孰轻孰重,谁的潜力大,能给他带来的官职高,他王越不是傻子,定然能够做出正确选择的。”蔡琰云淡风轻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夫人赐教的是!”本来还为蔡琰所言甚合自己心意而自喜不已的秦旭,在听到最后蔡琰颇有些拈酸吃醋味道的那些风凉话,顿时令秦旭生出一股明悟,哪怕是眼前这个当面名动洛阳的大才女,在当真zhèng

面对男女之事上,虽然表面上大度,原来也是会吃醋的啊。当下秦旭做了个最正确的动作,也不顾蔡琰象征性的挣扎和又恐被人看到丢脸的羞愤脸色,以及时常神出鬼没在蔡琰腰后的尖刀,上前一把将腹黑姐姐揽坐在怀中,却是做出一副再正经不过的神色,说道:“只是现在你家夫君秦某手上只有那王越的弟子史阿在手,甚至连王越长什么样子都不知dào

,却该如何?说不得还得要咱那老丈人帮忙才是。”

“听说你老丈人挺多的,谁知dào

你说的是哪个?”左右见挣不开秦旭经过吕玲绮训liàn

过的手臂,又见秦旭偏偏在这般轻薄之时说正事,蔡琰索性将头偏过一旁,只留给秦旭个香喷喷的后脑勺,娇声不满的说道。

“自然是咱那在稷下学宫中当山长的老丈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也不管用典故是否正确了,此刻秦旭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动了动环扣在蔡琰细腰上手掌,闻着蔡琰的体香,自家二弟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呀!登徒子!”这年头大户人家小姐在嫁人之前都会有老妈子给看“秘传之宝书”,唯恐平日间轻易不见异性的闺中小姐不识夫妇之道,在洞房花烛时出丑;蔡琰毕竟是上过一回花轿的,突觉臀下有异动,哪里还不知dào

是两世处级干部秦某人家中兄弟作怪,顿时尖叫一声,粉嫩的俏脸之上顿时涌上丝丝潮红,也顾不得秦旭怎样了,纤腰猛的一扭,在秦旭痛并快乐着的同时,挣脱开了秦旭两手的束缚,登时退开秦旭七八步远,美目含嗔的白了秦旭一眼,喘息都有些重了。

“二哥?嫂嫂,你们怎么了?”仿佛老天都在成全秦旭,给秦旭解围。正当秦旭也有些尴尬自家兄弟这么不争气,弄得同蔡琰两人之间颇为尴尬之时,正要去军营当值的郝昭依礼恰好来向秦旭告辞,却听到蔡琰的惊呼之后停了下来,正在秦旭房门外探头探脑的向里看。

“无事,我正同你琰儿嫂嫂说些闲话。咳咳,你年纪尚幼,便已身为什长,莫要因有所依仗而在军营中恣意轻狂,须事事好生向主事上峰请教,回头我会在宋宪将军那里打招呼的,你去吧!”见郝昭执礼甚恭,也明白这未来的名将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家中一员,对家主致礼尊敬,秦旭看着蔡琰强忍羞意的模样,好容易才忍住爆笑的欲望,强作正色的对正在门口行军礼的郝昭说道。

“二哥放心,昭左右不会给您丢脸便是。宋将军那里您不必打招呼,凭空落个人情作甚!”郝昭毕竟年幼,对厅中尴尬之意看不甚透,但也感觉出恐怕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人小心大的拒绝了秦旭的好意,一溜烟似的跑开了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文和贺仪重,贼子财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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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主簿,文和先生命人来请。”郝昭知趣走了,却只剩下了因为刚刚之事尴尬不已的秦旭和蔡琰两人。只见蔡琰深低着头,脸上一副似嗔还羞的模样,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没有这方面经验的秦主簿平日灵光的脑袋这时候却是偏偏卡了壳。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啊,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都是至正真理,也由不得秦旭不解。

因为不知dào

蔡琰这般举动到底是啥意思,秦旭自知刚刚因为自家二弟造反之事得罪狠了蔡琰,此刻也不敢乱想,动了动嘴试了好几试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房间陷入一片静谧之中,眼看着蔡琰羞红的脸颊因为秦旭的注视而由粉红变的深红,逐渐有了变青的趋势,好在有吕布拨给秦旭府邸的亲卫营兵士来报,说贾诩得知秦旭归来派人来请,才令秦旭好似绝处逢生般的大大的松了口气,在羞怒中带着几分期待,颇有些哭笑不得难以置信之意的蔡琰的注视下,逃也似的随着对秦旭此举莫名其妙的传令兵士离开了房间。

“文和先生!倒是好雅兴啊!不知此番唤秦某前来,有何见教啊!”秦旭见到贾诩之时,贾诩正在左手持黑子,右手持白子,自己和自己下棋,一副惬意不已的样子,使得心情乱糟糟的秦旭一阵腹诽。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这自娱自乐仿佛万事不在其心的本事便是他人所不能及。秦旭这边因为刚刚蔡琰莫名的态度。感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似的,正堵得心头烦乱不堪呢,见贾诩自己玩自己玩的不亦乐乎。不禁对这个像个倔驴似的事事推脱不打不走的毒士没好气的说道。

“秦主簿此番在陈留惑曹操入彀又立大功,府邸中又是美人环侧,不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怎么好像并不高兴,所为者何啊?”贾诩似乎对秦旭这冷嘲热讽般的态度视而不见,盯着黑白子绞杀在一起的棋盘满脸微笑的落下一子,头也不抬笑问道。

“文和先生说笑了。秦某这陈留一行差点连命都没了,能高兴的起来么?”秦旭听了贾诩似乎话中有话,搞不明白这老狐狸究竟什么意思。佯作不忿的说道。

“有典韦麹义等虎狼之士在旁,又有大小姐从侧,凭那史阿一介狂徒,带着十几个乌合之众。岂能伤到秦主簿分毫?”贾诩似乎早已知dào

秦旭之事。对秦旭的牢骚之语并不在意,笑着说道:“依贾某推断,现在秦主簿定然已然安排好了如何顺藤摸瓜找出背后欲不利于青州之人吧?”

“文和先生可有计策教秦某?”秦旭盯了贾诩半晌,倒是是真服气了,手握情报源就是好啊,看这讯息获得之速,怕是自己在陈留刚刚出事,这老狐狸便已经得知消息了。倘若能全心为青州所用,定然会是行事无所不利的青州利器。

“有些人是动不得的。至少在吕将军没有将青州州事全部掌控之前,动之对本州不利!”贾诩看了秦旭一眼,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指说道:“这些不过小事,相信秦主簿定然能够处理得当,贾某却是没有什么可谓教不教的。不过听闻秦主簿将要大婚,有同时迎娶吕家、蔡家、糜家三位小姐,不知dào

秦主簿可曾有所准bèi

?”

“准bèi

?文和先生所言何意?尚请明言便是!”听贾诩说的蹊跷,秦旭也是满头雾水,不知dào

贾诩怎么话题转的这么快,竟然扯到了这件事情上。说来贾诩虽然名为自家家将,但不过是托庇于强势如吕布这般豪强之下,保全身家性命之举,秦旭也从来只当这是拴住贾诩不为其他势力所用的托词,彼此意会于心而已。虽然贾诩之前对青州之事有过几番设计,得到长安消息时也曾列席厅堂,说白了也只是为了付出相应的“保护费”而已,这老狐狸精明的很,很难真心服于某人。

“贾某怎么说也是秦主簿府上家将,这家主大婚,某这做臣下的自然也与有荣焉!”贾诩笑意浅浅,所言言不由衷之意,聋子都能听的出来,不过看贾诩似乎还有后语,秦旭也就忍着贾诩这敷衍之语,听了下去:“不过秦主簿年幼职小,虽蒙吕将军看重,但想来仅仅凭着六百石的俸禄,这三家大小姐怕是也需yào

岳家添补一二吧?贾某也是深感其忧啊!”

“呃……”秦旭没料到贾诩竟然扯到了这上面,虽然不明贾诩何意,也不禁有些尴尬起来。是啊,相对于后世作为抬高房价的老丈母娘们,吕布夫妇在这些事情上对自己的确算是够可以的了。不但送了一套“豪宅”,还从不拖欠自己工钱,甚至还能容许自家从糜家同青州事中拿一份,这要是放在秦旭的上辈子,绝对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不过就是名声不太好听罢了。但话又说回来,徐州豪商糜家现在的家主不也即将是秦某人的大舅子么,倘若不能寻些变数方法,估计这吃软饭的名头,秦旭短时间内是别想丢掉了。

“贾某好歹算是秦主簿府上家将……”秦旭正自尴尬,没想到又听到贾诩这般开头,也不知dào

这老狐狸又要说出什么令自己尴尬的话来,连忙打断道:“文和先生倘若有话,还请直说吧,莫要再谑言相戏了。”

“贾某是想说,贾某既然这秦府家将的身份为世人所知……”贾诩似乎没有将秦旭刚刚的求饶听在耳中,又重复了这句令秦旭都有些“不适”的话,笑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家主为这些孔方之物为难不是。为了秦主簿您婚后不会因为囊中羞涩需借几位夫人娘家资助而困窘,贾某欲要送一份大礼给秦主簿。唔,就当是某为庆有了几位主母而送的大婚贺仪吧!”

“大礼?这又怎么好意思……”秦旭听完贾诩揶揄所言,老脸不禁为之一红。搓着手有些尴尬的笑道。且不说贾诩所谓大礼究竟是什么,不过既然贾诩能这么郑重的说出来,必然不会是无的放矢。说来也惭愧的紧,自贾诩因为当年所赌三事秦旭完成其二而留在青州以来,貌似这身为“家主”的秦旭还从来没有给过是不是就不忘自嘲一下自己家将身份的贾诩一文五铢钱的俸禄呢。

“秦主簿无须如此,不知dào

可还记得两月前徐州阚宣作乱么?”贾诩这回倒是没有再绕弯子,凑近秦旭说道。

“阚宣之事?据说这阚宣同那徐州黄巾首领余方被主公击破后。不是皆没于乱军之中了么?莫非这人还活着?”秦旭已经有些习惯如同贾诩这般绝顶谋士说话的跳脱路数了,见贾诩无端突然从所谓要送自己贺仪之事突然跳到了徐州旧事上,也没有太过惊讶。回答说道。

“那阚宣说来虽然行事有些疯癫,但其能以数千人之兵力让徐州为之乱起,数日间连破彭城东海二郡,又联合徐州黄巾占据小沛之地。几番险些袭破下邳城。说来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贾诩淡淡的说道:“不过秦主簿所言其没于乱军之中,却是不然。”

“唔?难不成这阚宣当日逃脱之后,竟然还在活动不成?”秦旭没有对手握暗影这支情报源的贾诩所言持怀疑态度,想起贾诩前言,颇有些难以理解的反问道:“莫非文和先生所言之大礼,便是此人不成?”

“秦主簿所言已中十之七八!”贾诩对秦旭所闻恍若未闻,左手随性落下一子,成大飞之势。一举将右手白子的大龙斩杀,饶有兴致的慢慢轻捻着一颗颗“战利品”放进罐中。随手将棋盘抚乱,说道:“这阚宣同余方的联军当日在下邳城外之所以能被吕将军一举击溃,其实也同那叛党同徐州黄巾的内讧有关。”

“内讧?”听贾诩说出当日密事,似乎有越扯越远之意,秦旭也有些搞不清楚这毒士老贾究竟要说什么,但出于对贾诩言出必然有物的信任,还是耐住性子问道。

“不错!”贾诩对秦旭所表现出来的耐心似乎颇为满yì

,笑着说道:“阚宣叛军同徐州黄巾所图本不相同,若是手中没有能令贼首余方垂涎之物,焉能凭借数千乌合之众,便位居于数万黄巾贼寇之上?难不成这阚宣当真是真命天子么?”

“唔……文和先生所指大礼,难不成就是那令徐州黄巾贼首余方所垂涎之物么?”秦旭好像有点明白了贾诩所言大礼是何物事了。

“当日阚宣趁徐州彭城、东海二郡防守松懈,发奇兵破此二郡治所,劫掠粮草钱币无数,又联合徐州黄巾攻破下邳粮仓小沛,全州震惊,才有那陶谦求援吕将军之事。可问题是吕将军虽然一击得成,又留两万青州兵驻守下邳整训黄巾降兵,可曾有丝毫有关这阚宣贼子所劫军资的消息么?”贾诩低声笑道:“要知dào

,这彭城、东海二地皆是徐州富庶之地中产粮之地,又是陶谦为结连外援所备而储军资之所,其所蓄财货之多,几乎是徐州年获粮草军资的一倍,便是养活十数万大军也绰绰有余,仅凭千余逃脱被俘的贼子,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许多军资凭空变的消失呢?”

“文和先生莫非有这批军资的消息?倘若属实,青州大灾得过,先生便是活万民之首功啊!旭便是背上个吃软饭的名头,也值了!”真是个好消息啊,真是个大大的贺仪啊!本来眼看大旱将至,青州存粮虽然足够,但因为长安之事,说不得为了安老曹之心,也要匀出一部分来救济兖州,这样一来,青州所储的八十余万石军粮要支撑到明年收成,便有些捉肘见襟了。秦旭正打算极力催促糜家不论用何种手段,哪怕是将制海盐策作为诚意,分润出一些给其他有实力弄到粮食的世家商贾,也要为青州换取足够的粮食渡荒。毕竟钱粮好弄,若是因为大灾使得好容易有平稳趋向的青州再乱起来为他人所称,那秦旭可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现在突然听到贾诩所言被阚宣那疯子竟然藏匿了那般许多的粮草军资,大喜之下,秦旭又岂能不动心,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范了,抓住贾诩的手臂,连连催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秦旭秉公心,臧洪言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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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主簿难不成对这许多财货不动心么?”见秦旭竟然在听到这般不闻他人之耳的好事之后,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青州大灾得救,便是如贾诩这般把身家性命看的极重,对他人生死漠然无视的毒士也不禁有些动容,收起揶揄秦旭的念头,颇为郑重的问道。

“文和先生何处此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点秦某还是懂得的!”秦旭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十分装那啥的说道。开玩笑,这很难理解么?倘若青州之主不是自己的老丈人吕布,就凭着秦旭上辈子在商场中习惯了的雁过拔毛的性子,便是贾诩不说,被秦旭得知了这个消息,也得想方设法的弄些油水,毕竟在刚来汉末之时,秦旭最大的理想便是借着对历史的先知先觉,托庇于一个强横的势力安心当个富家翁。若不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吕布托付了宝贝闺女吕玲绮,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得不为了改变吕布的命运和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奔波,说不定现在秦旭正在注定崛起的老曹麾下优哉游哉的当个小官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呢。钱财的确是好动西不假,但来的容易也得有命花啊,青州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现在局面,倘若再乱,收拾起来能不能如之前那般顺利,可不太好说,若是因此再让本就外强中干力图求稳发展的吕布军摊上这么个事,那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更何况吕老板说实话不管从哪方面都对咱实在不错。又只有吕玲绮一个女儿,那个……这坑谁也不能坑自己不是。

“没想到被世人戏称为‘人贩子’的秦主簿,竟然也有如此顾念苍生之心啊!”贾诩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心。露出一副感叹模样,说道:“既然如此,贾某既然身为秦府家将,说不得也得为秦主簿这番爱民之心出一把子力qì

才是。请秦主簿附耳过来!”

“老狐狸!老狐狸!都TM是老狐狸!”直到秦旭懵懵的走出贾诩居所,也没有搞清楚刚刚贾诩口口声声自称秦府家将之前那句感叹之语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因为看破了秦旭的小心思而做暗含讽刺之语,加上贾诩对史阿之事的隐晦建言。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前番在陈留遇刺之事情果然没有料错,还真就和那献北海博了个大义名声的孔融脱不了干系,不过知dào

归知dào

。却估计到孔家在青州乃至大汉的名声,还轻易动不得他,使得秦旭憋闷不已。不过好在有贾诩所送的这么一大份“大婚贺仪”,秦旭的心情才不至于糟糕到极点。愤愤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恨恨的骂了几声解气,也就暂时作罢。

“秦主簿,可真让臧某好找,先去你府上,蔡小姐说你到贾先生这里来了,害的臧某又折回了一圈。”正当秦旭边走边整理思路,打算将此事同吕布好好商议一番,看在怎么不惊动陶谦的情况下。抢在那豫州本是徐州黄巾的余方之前,将被疯子阚宣藏在徐州境内某处的大批财货运回青州来。却不想一个不留神。差点同一样也是低头疾走迎面而来的青州司马臧洪撞个满怀。看老臧满头大汗的模样,秦旭也有几分同情,摊上吕布这么个舍得放权的主公,老臧可真是痛并快乐着啊,也不知dào

又出了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让年过四十的臧洪从就在贾诩居所旁边的临淄府衙跑了七八条街到自己府上,这会子又折了回来。

“臧司马,喘口气,你若是有事相召,随便叫个人去唤某便是了,何苦这般亲力亲为?”毕竟同臧霸关系不错,因为帮忙在蔡邕面前说了好话,才促成了自己同蔡琰之事,一直被秦旭视作长辈看待,秦旭替臧洪拍了拍长袖后面沾染上的尘土,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下临淄上下皆为全州抗旱之事奔劳,琐事本就颇多,臧某不过是跑了这几步路而已,何言亲力亲为?”臧洪起初对秦旭这般亲密的举动还有些颇为不适应,但见秦旭不似做作之态,言语上也亲密了许多,说道:“洪不过中人,不如仲明这般对事举重若轻,好似不管多大事情到了仲明这里,都能轻而易举解决似的,倒是令洪羡慕不已啊。我家霸儿若是有仲明一半的本事,洪便是死也瞑目了。”

“咳咳,臧司马客气了,不知臧司马这么着急寻秦某何事?”若论起这攀交情叙年谊的本事,八个秦旭估计也不会比的上这个当年仅凭着一郡功曹之身,便能整出个诸侯会盟的臧洪来,眼见臧洪说话越来越客气,熟知这位一向专心政事的青州司马,这么着急找自己,绝对不会是只为了奉承自己几句而已。

“那个……”见秦旭根本没有因为自己这老牌英雄的称赞而沾沾自喜,臧洪的老脸之上也是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讪笑了几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所,还请秦主簿移步府衙细谈如何?”

“臧司马,究竟何事?这会儿可以说了吧?”左右贾诩所言之事不是一两天便可以搞定,反正吕布那里好说话的紧,也不在这一会,见臧洪这般作态,定然是有甚为难之事让自己帮忙,虽然不知详情,但看在臧洪毕竟算是自己和蔡琰之间“大媒”和臧霸的份上,秦旭跟着臧洪来到了府衙中臧洪的办公地点,两盏茶汤都喝过了,弄的满嘴姜蒜味道,也不见臧洪明说,秦旭纵是再有耐心也不想多呆了,眼见臧洪处理完不停来报的公务期间已然连第三盏茶汤都煮好了还不明言,秦旭不由额头见汗,自己虽闲但却不喜欢一直喝这鬼东西啊,便直接开口问道。

“是臧某的不是。仲明莫急,且请……”臧洪自打将秦旭引了进来之后,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陷入忙于签化来请批复的公文之余,也只是不停的奉上打熬的茶汤,待见秦旭第三遍发问了,也只好讪讪的将手中茶盏放下,又支吾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长叹一口气说道:“咳!还请仲明恕臧某迟疑之罪啊。其实也实在是臧某难以说出口来。臧某也知dào

仲明虽然职仅为主簿,但青州能有如今局面,仲明居功甚伟。但这州事……唉!臧某便直说了吧,青州六郡三地,之前虽然贫瘠,无官教化。多山少田。倒彼地之民也能靠着山多丰茂,多少寻些吃食。但前番主公同仲明收降了百万黄巾又得北海政务官员补充各郡县之后,虽然从临淄军粮储备中拨发了许多粮食供给,使得州事平稳了许多,但因这番大旱消息传遍诸地,使得民心晃动,洪眼见大灾日近,便按稷下学宫学子所计。事急从权,请示主公后。准bèi

早示各郡县储粮于民之前,以期在灾发之前安抚民心,谁知……唉!”

“这法子不错,民间俗语,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只要让州郡之民直观的知dào

了官府有足够的储粮备荒,便乱不起来。能想的出来这种应对方式的,定然是对民众心思知之甚详之人,左右不过是给乡民看看而已,不患寡而患不均,示而不发,比之分配与民好的多,这计策不错啊,怎么臧司马还要面露不渝呢?”秦旭听了臧洪所言这种类似画饼充饥之法,却是极其适合现在青州态势的计策,不明为何臧洪还是这般忧愁模样,问道。

“秦主簿有所不知!此策虽佳,但往往事与愿违啊!其他州郡尚好,但谁知平原、北海二郡国却是出了岔子。”臧洪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秦旭一眼,说道:“臧某政令发出后数日,便得平原、北海二郡国有司来报,拨发给两国的近十万石粮草,据查已然被两处粮官偷偷卖了个干净,两国府库之中,竟是连一粒米粟也无了!臧某命人查查之下,谁知dào

这两人竟然不知所踪,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什么?竟然有此事?”听完臧洪颇为尴尬的诉说之后,秦旭也是大吃一惊,十万石粮食,两郡国近五十万民众的救灾贮备口粮,竟然不翼而飞?而且犯事官员无从可查,怎么听起来这情况除了少了一把大火之外,和上辈子所闻也是有关粮食之事这么熟悉呢。不过秦旭也知dào

这种事情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妄下结论,毕竟平原原本是刘备治所,官员也多心向一向善于收买人心的大耳刘,而北海也是本就让秦旭注意上了的孔融的根据地,倘若处理太急反而不好,极易不稳生变,由是说道:“眼看旱灾将至,州境内河流浅井已然有断流之象,就算发生了这种事情,也要禀明主公再拨一批粮食,先稳住民心再细查探才是啊。”

“秦主簿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听完秦旭所说,臧洪却是好像松了口气似的,对满是疑惑的秦旭说道:“臧某也曾这样想,打算请主公念在平原北海二郡国子民亦是我青州民众的份上,先行再拨发一部分粮食过去,再细细查探这批粮食的去向。可,可主公的性子仲明你是知dào

的,再者臧某也知dào

,因为这番大灾之事,临淄存粮已然去半,主公也是有难处啊!可是……唉!”

“臧司马不会是想让秦某去说服主公答yīng

此事吧?”秦旭苦笑着看着臧洪讪笑不已的面庞,早该想到这位一向严谨持重,为青州官员所敬重的臧司马,绝不会无端向自己,一个年纪比他儿子还小之人妄献殷勤,果然所求之事不小啊。

“这个……臧某也知dào

此事绝不容易,也只是想让秦主簿帮忙说项一下而已,毕竟那平原、北海二郡国复归青州治下不易,两地子民何辜啊……”臧洪见秦旭不置可否,只是瞪着眼看着自己,也知dào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吕布女婿,但能得到青州军上下拥戴,虽有吕布关照,多半却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得来,而吕布这性子,真急眼了,简直执拗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也确实为难了秦旭。

“臧司马不必如此,旭且应下,左右请主公再拨一批粮食以安民心便是!”听藏洪这般说,秦旭知dào

这位让人敬重的青州老臣或许是误会了自己之意,放眼青州吕布军上下,若是说能劝说吕布同意此事之人,除了秦旭,还就真没第二人能做到,更何况秦旭已然准bèi

将贾诩所送的大礼用在青州事之上,赶忙说道:“不过臧司马须得向秦某立个保证,务必将平原、北海二地所失粮草去向,调查个清楚!倘若有甚需yào

帮忙之处,且去问郭军师或者贾文和便是!”

“秦主簿答yīng

了!?”臧洪见秦旭竟然答yīng

的如此痛快,顿时满脸堆满喜色,吕布疼女婿那是满青州都知dào

的事情,有秦旭出马,希望立马加了三成,待听到秦旭所求之后,臧洪几乎是拍着胸脯说道:“请秦主簿放心,此事臧某一定查个清清楚楚,给主公、给秦主簿你,给平原北海二地百姓一个交代!别说是个保证了,倘若主公果然答yīng

,臧某便是立军令状又有何妨!”(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内情纷纷乱,狡呈恳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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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这几乎是个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在政务上,吕布作为青州之主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便如现在大部分分布六郡三地为政务主官的原北海官员,虽然吕布一直明白这些人对自己的忠诚值得商榷,但依旧给予了足够的信任,在目前的状态是,只要能稳定一地,那是要钱给钱要粮给粮,一向大方的很。

也许是摄于吕布的威名,或者的确是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些原本孔融属下的北海官员。在青州实jì

上的政务首脑臧洪的监督之下,倒也算的上是尽职尽责,在足够的粮食支援之下,将青州抗灾之事的前期工作做得也是有声有色。可谁想到,眼看已是五月,青州境内河流浅井已经开始出现断流、干涸之象,偏偏就在这民心最为不稳的时候,爆出了北海、平原二地粮草被所谓的粮官倒卖的消息。

其实也由不得吕布不火大。粮官?粮官!将所有责任推到已经失踪的两名粮官身上,真当吕布是傻大粗什么都不懂是么?再说平原有素来被吕布看重的大将张辽率领骁骑营驻守,防备袁绍、公孙瓒觊觎青州,能在以张辽麾下五千兵马的眼皮底下,将近五万石作为抗灾储备的粮食运走。不得不说就像是狠狠的打了极好面子的吕布一记响亮的耳光,单单这点,就令吕布难以承shòu。但平原被刘备治理多年。那大耳刘是个操弄人心的高手,虽然弃平原而走,但相对于吕布来说,至少短时间内刘备的名望在平原依旧相当之高,这让吕布军在实jì

掌控复归青州不久的平原上本就十分被动,眼下又出了这等事情,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所图非小,因此在处理上不得不慎之又慎,唯恐被民众私相比较之下。一个处理不当,就激得本就因为大灾将近而惶恐的民心思变。

可若说平原之事在有心人借机暗中生事之前,有张辽骁骑营在侧,尚还有望以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杀一批查明实据有关联此事的官吏以为震彻。毕竟官吏阶层变动再剧烈,对于平原民众来说,只要能保命度过灾荒,全换一茬也不干其甚事,只要能保证粮草及时到达,便好解决的话,同样爆出了弊案的北海,便像是一颗烫手的山芋。处置不当的话,青州之根本很容易便会为之震动了。

青州并不缺粮。缺官!

吕布军由于当初搬走了一部分董卓在湄坞的军资,又在邺城劫了一部分军粮,到临淄后因为秦旭的手段,陆陆续续诈来了不少,再加上有糜家用制海盐之法源源不断换回的粮食,可以说,在这汉末诸侯之中,吕布说自家储粮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的。因此,不管是几番出兵在平定青州、威慑四邻、支援徐州等事情上,吕布才能在后顾无忧的情况之下,仗兵威纵横捭阖,几番征伐,换回了现在青州蒸蒸日上之形势,哪怕是在得知大旱之象频显之后,也能稳坐钓鱼台。

青州本是英才辈出之地。可青州的士子却是因为吕布之前的名声甚少有人愿意相附,便是现在在秦旭等人不懈努力之下有所好转,除了原本因为黄巾祸乱全州而极为紧缺的存留官吏,以及一少部分碍于吕布威名不得不“委身”投靠的小家族外,依旧难以应付庞大的政务官员空缺,逼得秦旭不得不整出重开稷下学宫的主意。可在所培养忠心于吕布势力的官员成型之前,不得不将全部希望无奈寄托于这些要么是惯于见风使舵的官员身上,直到孔融献北海之后,将冗余之官分拨各地,才有所缓解。形象点说,现在青州虽然是吕布为主,但实jì

掌控青州生死的,其实乃是共同出身北海的那批官员。这些人本来皆是北海属官,本就因为吕布“逼迫”孔融献城之事而十分“抱团”,而在孔融入临淄之后安稳了许多,却是隐隐以现任北海太守王修等原本孔融心腹马首是瞻,倘若在查察北海事情上稍有处置不当之事,再被人稍加诱导,毫不夸大的说,青州全境不须数日便会乱套。

难怪臧洪为难,来回跑的一身是汗的也要请刚刚回来的秦旭帮忙,平原、北海二地之事看似在未查清之前,不过是一起不过是有可能官员贪腐的案子,但只要稍微知晓点事理之人深思一下便能看出这分明是有人在故yì

给青州添乱,给吕布添堵。就像是强逼吕布就算是再不乐意,也得出于稳定咬牙咽下这桩事情,任由有心人损青州得利却投鼠忌器。可问题是性子一向高傲的吕布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暗中威胁犹如当面打脸般羞辱?还让吕布如何抉择?这已经不是拨不拨粮食的事情了。而演变成了两地无辜生民在即将到来的大灾之中生死,和更无辜的温候吕布在天下群雄面前的脸面相比较,孰轻孰重的问题了。

“秦主簿,你当真有法子让主公以大局为重,先行拨发粮草以安民心?”直到秦旭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吕布府邸之前,耳旁犹在回想臧洪也不知dào

是不相信秦旭有说服吕布之能,还是担心吕布会不会答yīng

这种看上去颇为丢面子的事的连番追问。

“秦主簿?您来寻主公么?”今日当值的赫然是秦旭在当初套取史阿来处问题上“日思夜想”的陷阵营都伯司马冒。见到这位导致秦某人来到汉末的“罪魁祸首”之一,又陪同秦旭做了那几番“大事”,被秦旭笑言称为“脏活专业户”的死猫司马冒。秦旭倒是对眼前的青州乱局。有了些新的看法。

“死猫,你一个堂堂的陷阵营都伯,这等守卫之事交给下面人做就是了。怎么还亲力亲为啊?你看人家孔二愣子,和你同官同职,在非战之时,却是逍遥的紧,听说最近都要成亲了,你就不能和人家学学?”对这个第一个烧当时还不过是个小小奋武将军府库房主簿冷灶的这位已然在人才济济的陷阵营露出头角的死猫,秦旭一向没有什么架子。笑问道。

“秦主簿就别笑话咱了!眼下青州平定,久无战事,若不是每日训liàn

加上这守卫的活计。咱都快忘了怎么拿刀了。”别看司马冒平日间总是一副吊儿郎当,颇为邪气的模样,这眼力见却是一顶一的,秦旭来时就远远的看到秦旭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又见秦旭并没有因为许久未见而言语生疏。司马冒舔了舔嘴唇,讪讪做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秦主簿,好歹咱们也曾经在一起偷过主公的酒,又一同出生入死多次,倘若有甚好活计,还请秦主簿你一定要记得咱们这帮老兄弟啊。”

“你这死猫看来消息挺灵通的么?说说看,又从哪得什么消息了?”秦旭被司马冒这幅样子给逗笑了。左右这青州难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眼见还不到饭点。也不急着见吕布,笑问司马冒道。

“秦主簿莫要诳我,自您去陈留之后,主公可是不知因为何事可发了不少次脾气了,原本我们还以为是大小姐之事,但大小姐已经回来了啊,主公依然如故。又刚刚见秦主簿您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都知dào

有事了!”司马冒倒是下意识的看着秦旭的表情,略带小心的说道,说完还像是解释般道:“这可不是我等妄自猜测主公和秦主簿您的心思啊,主要要是这……”

“行了行了,我知dào

!”见司马冒虽然言语放肆,但对吕布还是心存敬畏之心,这或许也是像陷阵营这般同吕布出生入死多年的亲军所共有的现象了,秦旭不以为意的笑着打断司马冒画蛇添足般的解释,对正自讪笑不已的司马冒低声说道:“手痒了?那就挠挠呗!”

“啥?”看对自己所言不得甚解的司马冒在那想来想去不得要领,秦旭总算是心情好了一些,看了看日头也差不多了,也不需人通报,大踏步的向着后堂而去。

“仲明来了?这刚刚从陈留回来,怎么也不多休息休息?”见秦旭一副有事的样子,作为后堂之主的严氏眼现宠溺的微笑着招呼秦旭道:“玲儿,还不快去给仲明添一副碗筷!这丫头,和他爹一样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嗯哼!”显然被严氏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样子和自家宝贝闺女丝毫不加掩饰的欢喜之意,给刺激到了的吕布,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正眼也不看秦旭一眼,兀自说道:“明摆着这小子肯定是算好了踩着饭点来的,这才搬出去多久,便弄得和久别重逢似的,偏你二人这般宠他!”

“主公说笑了!旭惶恐!”秦旭佯作一副尴尬的模样,却是看着满是笑意的严氏说道。说实话,不管吕布在外面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但在自己家中,却是一副贤夫良父的模样,便是吃饭也和这年头规矩颇多的大族世家中不同,一向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各据案几而食。这也是带着上辈子习惯的秦旭一心要改变吕布军命运的原因。

“仲明莫要理会奉先,这人惯会扰人食欲,就坐我身边,和玲儿挨着,同案用饭!”貂蝉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这饭厅之上多了个正一副好奇模样打量秦旭的曹氏在的原因,明知吕布佯作不满的情况下,也一展倾国笑容,暗中白了吕布一眼,和严氏递了个眼色,颇为热情的招呼秦旭道。

“多谢两位夫人!呃,多谢主公!”秦旭接过吕玲绮递过来的食盘,趁机挠了挠丫头的小手,颇为心虚的偷瞄了一眼颇为无奈的吕布,称谢道。

“哼,有你小子这恶客在,这饭吃不踏实,说吧,究竟何事让你秦大主簿亲自来某府上吃饭?”见秦旭紧挨着自家宝贝闺女,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心思哪里会在案几之上?吕布只觉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憋屈之意,也不去看三位夫人或是忍笑或是惊诧的模样,没好气的将食笃重重的在桌上一拍,冷哼道。

“真是怀念夫人这手艺啊,自搬出府后一日不食便觉无味的紧。”秦旭好整以暇的松开案几之下握着的吕玲绮的小手,端起眼前的被吕玲绮贴心斟满的酒水,浅浅的饮了一口,在吕布脸色转黑之前,说道。

“仲明爱吃就好!你虽是搬出去了,难不成就成外人了不成?想吃了便直接来府上便是,再说这几日玲儿也紧着在随我学呢!”府邸之中的后厨除了负责家将下人的饭食外形同虚设,吕布一家的饭食一向是由严氏亲手来做,听到秦旭这般说,严氏才不管吕布见秦旭顾左右而言他不说正事,恨不得要杀人的目光呢,满脸笑意难掩的连连说道。

“多谢夫人厚爱!”秦旭起身给正牌老丈母娘躬身长揖,正色说道:“旭本布衣,本身无旁物,蒙夫人和主公豢养于府内,久有报之之心,眼下正巧手头有些意wài

之财,欲取来送于两位夫人采买些食材薪米,还请两位夫人一定要笑纳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欲求千金赐,何必言凿凿

“你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吕布才不会相信秦旭会有什么所谓的意wài

之财,想当这小子连自己的俸禄都能搞的忘记了领,叭叭的到自己面前哭穷,甚至连糜家在制海盐法中获利中给他的那一份,都不曾支取过,平白让郝萌眼馋了好久。再说整个青州都是他吕布的,还用得着秦旭这小子送什么食材薪米?

“主公明鉴!的确是旭近来走运,有些意wài

之财过手,两位夫人在旭沉珂之时对旭多有照顾,旭感念之至,再说玲儿,咳咳,旭本也应该尽尽孝心不是?”秦旭嘴角微勾,却丝毫不为吕布双眼冒火般的模样所摄,腆着脸对严氏和貂蝉说道。

“仲明有这份心便好,又何须破费?你的俸禄本就不多,还有兄长家眷要奉养……”严氏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爱屋及乌之下,对秦旭这自家女婿自然是越看越顺眼,言辞中多有为秦旭着想之意。

“夫人莫要听着小子花言巧语!这‘人贩子’秦主簿的名头已经臭大街了,偏偏你等女流之辈认为他是好人!”吕布眼见秦旭越说越来劲,严氏的母性已然被这小子激发的呈泛滥之势了,打断了严氏所说,颇有些不怀好意的问秦旭道:“说说吧,究竟是什么意wài

之财,别又是你哪个老丈人、内兄内弟之类人给的私房钱吧?”

“这个……”这个的确是硬伤,再开明的老丈母娘也不会希望自家女婿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家领。而吕布明显是故yì

的,说完这话之后。果然就看严氏貂蝉甚至曹氏都有些尴尬之意,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有了几分莫名之色。

要坏菜!秦旭暗道。早知dào

被世人错识的吕布在这机变方面也颇有心得,偏偏还就可着劲的往枪口上撞。这不是纯粹老寿星上吊么。

“主公此言却是误会旭了!当时的情况,主公不也是感同身受么?”罢了,罢了,你这当老丈人的不仁,莫要怪咱这当女婿的不义!要死一块死,左右咱家玲儿不甚在意这些。秦旭横下了一条心,若有所指的说道。

“唔……”吕布的确没有想到秦旭竟然真会为了避开严氏审视的目光而顶嘴。将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竟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说辞来,颇为心虚的看了眼明显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和低着头。连脖颈都红透了还是个小姑娘的曹氏身上,顿时差点没被酒水呛到,对几乎贴在吕玲绮身上的秦旭怒目而视道:“你这竖子,所来到底有何事。要吃就吃。谁又拦着你了?这么好吃的饭食也堵不上你那张嘴么?”

“主公,旭同大小姐情投意合,奈何官微职小,囊中羞涩……”见严氏和貂蝉看吕布一副不善的模样,秦旭可不敢再把事情弄大,以防吕布暗中给自己使小招,眼见吕布的真火快被激起来,秦旭话锋一转。豁然起身下拜,却把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情景。恍若不见一般正一副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吕玲绮也拉下了水,说道:“好在天意在青州,旭近来侥幸于偶然间得了阚宣当日洗劫彭城、东海二郡粮草军资所在的消息,心欲借此为聘礼,请主公及夫人开恩,下嫁玲儿于我!”

“啥?……”秦旭这话一出,别说是惊的吕布一口酒水没咽下去喷了出来,差点呛着,便是连吕氏三位夫人都是一副惊中带喜的看着五体投地一般的秦某人,吕玲绮更是听秦旭所言之后,羞涩不已的逃开秦旭左右,躲在严氏怀中捂着脸不敢抬头,只是偶然从指缝中看一眼一脸诚意的秦旭。

“仲明,既然你果然得了些意wài

之财,便自己留着就好,你和玲儿之事奉先早已定下公诸于众,你父母不在,我等同奉先本就视你为己出,早晚由我同红昌妹妹给你和玲儿操持便是,何必要这般拘泥旧礼,平添花费!”有这么个开明的丈母娘疼是真好啊!严氏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刚刚对秦旭的埋怨之意,身为吕布正妻,怎么会不知dào

有些时候像吕布秦旭这等为青州之事有时会身不由己,不过是借机说些小话警醒一下这翁婿二人而已,却不料把秦旭给激成了这样。

“等会!”吕布见严氏被秦旭三言两语之下就把刚刚之事给一笔带过,而且竟然果真有阚宣所劫财货的消息,便是再脑筋再大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地,连忙截住严氏欲往下说的话,说道:“这阚宣当日劫掠二郡,所得粮草军资究竟有多少?”

“奉先!”严氏不等秦旭答话,便将脸一寒,对天下人人惧之如虎的吕温候冷哼一声道:“你已然为青州之主,怎么还和晚辈计较这些?若是流传出去,做岳翁的一心算计女婿资财,让人听了成何体统?”

“这……”当过数年主簿,对军资粮草颇为敏感的吕布没想到自家夫人这么快就将心思转移到了女婿身上,就连貂蝉也是一副力挺严氏的模样,不由得有几分瞠目结舌之意,不过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一双虎目却是紧盯着秦旭,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明。

“岳母大人明鉴!须怪不得主公如此!”秦旭惯会顺杆爬,这会顺势将称呼都改了,看了一眼窝在严氏怀中正因为吕布刚刚所言一副紧张之意看着自己的吕玲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据可靠消息,阚宣所劫掠之彭城、东海二郡军资粮草钱币,约为徐州三郡三地全年总收成的一倍而已。”

“噗!多少?”这下别说吕布,就连一直不甚在意的严氏和貂蝉都惊讶的坐直了身子。徐州一年的收入究竟有多少,具体数字除了徐州老陶家之外,估计外人谁也不清楚,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徐州一向少受战乱,被称为富庶之地,自陶谦入主徐州之后,励精图治之下,甚至有言其一年所获之粮草钱币可以直逼当年未曾被董卓焚烧时候的洛阳,若说十倍于想来疲敝的青州或许有些夸大,但五六倍却只能说是保守估计。那么秦旭刚刚不在意般的所言徐州一年总收入的一倍,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也就是说至少是青州十年的收入总和?

这徐州真是富的流油啊!

这阚宣倒是真能揽活啊!

这秦旭还真是敢开口啊!

“主公?夫人?”见吕布和严氏皆同自己当时听闻贾诩所说之后的表现,便是连见惯了世面的貂蝉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唯有低着头的曹氏没有什么动作,也不知dào

这爱害羞的吕氏小夫人根本有没有听得进去。

“秦旭,你可知这是多么大的一笔军资?几乎是青州十年所得!倘若被别人得了去,便是招兵买马称雄一方也绰绰有余了,你为何?……”尽管吕布一直以来对秦旭都是信任十足的做派,但对于秦旭竟然对这许多的财货不动心似的,也是惊讶非常,所谓不为金银所动者,必有大欲,竟是沉着脸颇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是旭没那本事拿回来!二是就算是旭拿回来也没地方放!三是便是拿回来也没处花!”秦旭做出一副苦着脸的模样,颇为出乎本以为秦旭要借机说些表忠心之类话语的吕布之料,竟是说出这一条条看上去颇有道理,实jì

上却和废话没有什么两样的话来。

“难不成你就没有所求么?”吕布愕然的看着秦旭似乎颇为委屈的说出这番话,一直沉默的貂蝉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任夫人!旭又不是圣人,焉能无所求?”秦旭起身,正视着这位被称作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的顶级王牌女间谍,若有所指的说道:“旭不是已然求主公下嫁大小姐了么?说来也不过就是左手交右手而已,和旭得了差不多。况且旭还有一桩公事,也希望主公能答yīng

呢。”

“看来臧子源是看说服不了某家,竟是求到你头上了?”也许是秦旭的直言说到了吕布心里,在得到秦旭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貂蝉仿佛得到了满yì

的答案似的,没有继xù

问下去,吕布的脸色也经过最初的阴晴不定,逐渐平定了下来,竟再不提这颇有些尴尬之事,说话间也有了几分笑意,道:“某岂能不知dào

那平原、北海二地的重yào

性,些许粮草也不伤青州根本,奈何这分明是不知何人的算计,所求就是让某不管怎样都吃个大亏,真当某看不出来不是?还捏造了两个粮官顶事,某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这事情的确蹊跷的很。”秦旭看了眼对吕布和自己谈论政事兴致缺缺的四女,说道:“不过不管之后是不是当真有人主使此事,倘若不及时安抚两州官吏民心的话,怕是才真的会中了背后之人的算计。不若便由臧司马全权处理此事,再请奉孝从旁协助,想来有文远将军在平原诸军,再加上奉孝之智计,当生不出什么乱子的,也省的奉孝整日忙完公务便流连花间酒肆,平白掏空了身子。”

“哼,想调用陷阵营便直说,真当你在府邸门口和卫士闲扯些什么某不知dào

么?偏偏扯上奉孝作甚?”吕布一眼便看穿了秦旭的小算盘,直接别过脸去,将最后一口粟米肉羹喝掉,起身头也不回的说道。

“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所图何欲缓,将心求战切

PS:感谢大美女“幽夜雪荷香”每日打赏!维伤鞠躬拜谢!

大汉初平四年,五月。这才刚刚进入夏季,天气已然反常热的得如同往年三伏一般。青州境内,大小河流相继断流,河道隐隐有龟裂之象,水位稍低的浅井亦随之干涸,田里青黄交杂的禾粟秧苗焉嗒嗒的,一如大汉王朝垂垂病体上的癣癍。

“四百年大汉朝,何至于此啊!”虽然明知dào

今年的这场大旱,会耗光曾经辉煌无比的大汉王朝最后一点生机,正式开启群雄并起的乱世序幕,吕布军所据的青州,也将趁势崛起迎来成就大事的机会,但此刻见了这放眼望去满目疮痍之象,作为后世来人的秦旭,眼睁睁的看着史书上寥寥数字变作眼前让人看不下去的现实,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道。

“秦主簿莫要伤感了,咱老许读书不多,但也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道理。眼下别州如何应对咱不清楚,但青州此番虽然遭灾严重,但赖主公和秦主簿心念生民,早作布置之下,至少比前几次大灾时的饿殍遍地易子而食之惨状,要好上太多了。”一直跟在秦旭边的老许和司马冒交换了个眼色,暗中点了点头,说道。这番秦旭得吕布默许,自郭嘉处借来由老许、司马冒、孔二愣子等几名相熟的陷阵营都伯统领精锐兵士三百名为护卫,又为了不让陶谦生疑,故而没动其他营兵士。而是同典韦率糜贞陪嫁的三千名秦府私兵,以护卫糜家粮道的名义,明面上以糜家老二糜芳为首。经济南国,前往徐州“行事”。

“是啊,秦主簿,这世道自光和年间(灵帝178-184)便是如此,连番天灾,一直没怎么消停过,经过几次也就习惯了。着实没什么好kàn

的。不过您放心,就算是青州旱上几年,凭借我糜家的人脉。定然不会令主公缺了粮食便是!”这样小心说话的乃是青州商曹糜芳。说来糜芳最近可是嘚瑟的紧,对于自家大哥先前在吕布立足未稳便着意投靠之举,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眼见着吕布压平青州全境,投桃报李的几乎将整个青州的经济命脉交由糜家掌控。又和吕布的女婿。军中威望颇高的秦主簿结了亲,便是之前一向不怎么待见自己这出身商贾之家的青州政务的实jì

掌控者臧洪,颜色上也好kàn

了许多,甚至见了面都肯冲自己点点头了,更遑论一些门房税员之类的小吏了,这面子可大了去了,想当初便是大哥糜竺身为徐州别驾,就因为出身商贾。糜芳对于一些徐州高官的门吏以及收税小吏也要给上几分面子的。而且此番秦旭外出公干,放着那么多的战兵不带。偏偏带上了作为自家妹妹嫁妆的三千家丁,而吕布却没有反对的意思,这又是多么明显的“信号”啊。

“是啊,是没什么好kàn

的!不过就是当时同样因为大旱,使得黄巾贼子趁乱而起,搅闹十多年至今还不消停而已嘛!”秦旭坐在马上正自伤情,突然听自家这位自我感觉颇为良好,一路之上奉承话不断的“二舅哥”此番说的轻巧,虽然也知dào

糜芳乃是好意奉承,而且这年头当真是人命贱如草,甚至已经是常态了,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是,是!秦主簿说的是!”糜芳见秦旭这般说,赶忙陪着小心连连说道。糜芳可是听说过眼前这位秦主簿的手段的,而且多年的从商经验也使得糜芳心思颇为活泛,秦旭虽然是自家妹婿不假,可也是吕布的女婿,若是在秦旭面前摆出一副二舅哥的嘴脸,糜芳才没傻到以为自己可以凌驾青州牧吕布之上。看吕布这么放心的让秦旭带这许多兵丁,还派出军中精锐及大将相护,足可见秦某人在吕布心中的地位。糜芳想的也开,别说眼下只是不疼不痒的讽刺两句,便是破口大骂,也是显得亲近不是,否则怎么不见秦旭去讽刺别人呢?

“咳咳,子方兄见谅,刚刚是旭触景生情,一时失察,冒昧失言了!”好歹也是自己的二舅哥,说的也是无心之言,而且年纪又比自己大了不少,便是看在糜贞面上,多少还是要在别人面前给些面子的,秦旭见糜芳一副小心翼翼奉承的样子,也不欲平白给自己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青州粮食钱币多赖糜家,由是略带歉意的拱拱手,说道。

“仲明太客气了,一家人么,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大兄也是常常骂我的,早就习惯了,仲明不必放在心上!”若是说刚刚糜芳无端被秦旭说教讽刺,心中还有些别扭的话,听了秦旭这番明显亲近许多的话后,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心中那一丝强忍的不快之意早就烟消云散,甚至连自己的糗事也顺嘴说了出来。

“那就多谢子方兄宽宥了!”秦旭笑着点了点头,略顿了顿,说道:“旭尝听主公言道,子方兄护持维系青州命脉之粮道,往来青徐之间,所担干系重大,居功着实甚伟,又是自己人,堪比汉之萧何。想来子方兄对这商道必经之路上的济南、琅琊二地颇为熟悉吧?”

“仲明所言太过了,太过了哈!”糜芳本就是打着借着这次虽然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事情要假借这样借口,但却一定要趁机和秦旭加深一下感情的打算,现下听了秦旭的话更是让糜芳颇为受用,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听完秦旭所问,想也不想的说道:“仲明若是问其他地方,糜某或许不知,但这济南、琅琊二地,糜某差不多每个月都要走一趟的,自然是熟悉的紧,若是要寻什么地方,仲明只管说来便是。”

“哦?子方兄若是有这般把握,那可真是太好了。旭就先行谢过了!”秦旭自老狐狸贾诩得来的消息,阚宣很可有能将劫夺自彭城、东海二地的粮草军资藏于当时因为吕布威势而使徐州黄巾不敢染指,而又同两地毗邻的琅琊郡某处。但是具体的地方在哪,贾诩却是并未说清,只道是一处琅琊郡同青州济南国与兖州泰山郡临近的所在。对于秦旭问起贾诩是如何得到这消息的,这老狐狸却是语多闪烁,秦旭当时惊骇于这批所藏数量之巨上,也就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可眼下这大致范围虽然有了,可这范围看上去也太大了点。符合这些条件的地域数目也太多,经过数日的进一步筛选,才勉强锁定了几处所在。但也只是行军地图上模糊的几个小点而已,此番听糜芳这般大言凿凿之语,秦旭顿时多了几分信心。

“秦主簿,前去济南城的典统领和孔都伯回来了。还有成廉将军也一同来了。”正当秦旭思量着该怎么不漏痕迹的问不明真相的糜芳这几个地方的具体情况时。司马冒来报说道。此番秦旭打算的是先行驻守济南观望,目标不确定的情况下不轻易进徐州,以免本就因为上次曹操扬言要屠灭徐州之语而变得颇有些像惊弓之鸟的陶谦误会,特别是在这大灾到来之际,凭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之所以不直接进驻济南城,而是先派了典韦和孔二愣子退而求其次的去通报本地驻守的飞骑营主将成廉,却是因为秦旭当初那绰号的后遗症了。毕竟现在济南国主事的,从司马到功曹。估计对秦旭都没有什么好感。

“仲明老弟!哎呀,可真真是想死咱老成了!”人未看清。这粗犷的声音却是先到了,不远处飞奔而来三骑,将典韦、孔二愣子远远抛在后面,一马当先而来的,正是当初同曹操济南国之战后,留在此地整训黄巾降军,被秦旭“骗”的几次牵马的满脸喜色的成廉。

“老成!看你样子最近这日子过的挺舒坦啊,看这肚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啊!怎么样,为一军主帅的滋味不错吧?”秦旭正欲下马同这个之前几番同自己对赌,却次次皆输的只能低头给自己牵马坠蹬,相对来说在吕布军中和自己关系最好的武将拱手为礼,冷不防却被扑过来的成廉抱住,只能无奈的推开这位明显激动的有些过头,个头高过秦旭近两头的憨直大汉,开玩笑说道。

“唉!仲明老弟,你可害惨了哥哥了!”没料想秦旭这句玩笑话倒是令这个随吕布征战多年的壮汉露出一副落寞的样子来,竟是叹了口气,没等秦旭发问,便吐起了苦水来,说道:“之前在主公身侧听命时,虽然所领兵士最多时不过千人,但好歹还有仗可打。可自打驻守济南国后,咱老成虽说手下弟兄多了几倍不止,可却沦落到只能听主公和你秦主簿不停打胜仗的消息过干瘾。前番北海乱起,临淄兵力不足,本以为主公必将调咱同去,谁想你秦主簿阵前大展雄威,逼得二十万黄巾战兵阵前请降,让咱空欢喜一场;这不之前徐州生乱,咱老成想,就靠那些黄巾降兵的步卒能顶什么用?这回总该那什么如老弟你所说的那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该轮到咱了吧?却不想这帮人看着挺凶,却和那绢布糊的似的,被主公一打就趴了,又让咱白白苦等了几日,你说,老哥我不怪你怪谁?”

“老成,这可就是你不地道了啊!你可是入主青州以来,主公麾下第一个独自领兵镇守在外的,济南国这么紧要的地方,主公都放心交给你,你还在这发什么牢骚?”秦旭哭笑不得的听完成廉大吐苦水般的唠叨,看来这独自领军的确挺锻炼人的,活生生把一个憨直的九尺壮汉,耗成了话唠,秦旭只有苦笑而已,给成廉重新介shào

了已然是亲卫营副统领的典韦和糜芳,眼见成廉同典韦糜芳二人见礼后,仍旧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秦旭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对成廉说道:“之前诸多事情没有让飞骑营搀和进来,还不是因为主公信任老成你,将济南国重地交给你主公也能放心不是?再说,不就是想要过过瘾么,容易的很,你以为秦某带这许多人来只是为了和你老成叙旧不成?也不须瞒你,秦某所带来的这三千三百人中,除了三百陷阵营弟兄你熟悉之外,剩下的这三千人其实不过是些看上去精壮的家丁而已,此番带出来历练历练而已,比之之前那两万黄巾战兵降军的战力可是大大不如,倘若有事,说不得还要老成你带兵助秦某一臂之力啊!”

“嘿!仲明老弟你怎不早说!你看这事闹的,平白让老弟你听了咱老成的一通牢骚!没说的,只要你秦主簿一句话,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尽管下令便是,咱老成但凡说一个不字,便请斩了某头!”成廉没想到秦旭竟然说出这话,脸色登时大喜,当即拍着胸脯梆梆作响,信誓旦旦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相见难成欢,贼踪露端倪

秦旭的到来,济南城中其实早已经得了消息。虽然主事的三位先生颇为消极的应对表现很让人看不透,但当初向临淄传信北海危机,号称乃是孔家旁支的济南世家之首孔家家主孔昶,却是着实上了心。

虽说孔昶一直自以为乃是因为自家及时告知了北海之事,才使得吕布趁机借势一举平定了青州,丝毫不觉这其实和他孔昶一文五铢钱的关系都没有,但当吕布得胜消息真的传来之后,令一众人震惊之余,这位自以为因这“功劳”必然会得到吕布的嘉奖和赏识的孔家家主,在秦某人当真来时,却是有些患得患失了。

济南国孔家其实也就勉强算的上是个士族世家,祖上也曾出过几任太守,但说起来,却是没有被这汉末把持统治阶层那些真zhèng

的世家大族的一贯作风所影响,而且孔昶此人惯会左右逢源,谁拳头大便是依附于哪家,即使是黄巾贼寇寇略济南时,也同这孔昶关系处的不错。倒是使得因为当初青州乱象频频使得许多大家族纷纷迁走避难,这孔昶竟是借着同孔融的族亲关系,成了济南国世家之首,不得不说也算的上是一番奇遇了。

按理说,以眼下青州甫定,官员奇缺的情况,加上孔昶毕竟和吕布军也有几分善缘,依着长袖善舞的性子,和驻守此地的成廉及三位先生的关系也勉强过得去,此番秦旭以吕布女婿的身份到来,孔昶应该十分高兴才是。却不知为何这位平日间总是挂着一副老好人模样的孔家家主,却是带着几分不安的样子,颇为频繁的关注着三位被秦旭骗来青州留在济南主政的大谋士的动作。

“啊哈!子远先生、正南先生、元图先生。久别不见,一向可好啊?秦某给三位先生见礼了!”这里毕竟是青州,就算是许攸、审配、逢纪这三位原本是袁绍麾下四大谋士之三,被秦旭硬生生掳来软禁在济南国,意欲榨干剩余价值的三位大谋士再怎么不待见秦旭,对秦旭此来不闻不问,但维系济南防务的也尽是成廉麾下的飞骑营兵士和当初淄川国韩广部的黄巾降军。而见了竟然逼降了二十万黄巾战兵的秦主簿到来,正巧当值的已经身为飞骑营副统领的原黄巾渠帅韩广,甚至在秦旭还没有到达城下之时。便已经大开了城门,恭迎秦旭入城了。这些情况这三人怕是也早就知dào

了,既然自己不管什么态度,都无法改变再次见到这位让他们想想都膈应不已的秦主簿。索性也就听之任之了。在哪不是干活领俸禄?所以当秦旭笑眯眯的来到三人所在的济南府衙,给这三位黑着脸装没看见秦旭的大谋士见礼时,三人倒是没有一点惊奇之意。

“我等罪官,怎么敢当秦主簿这般礼遇,受不起,受不起啊!”当初在河内便被秦旭气的吐血的许攸却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冷笑一声,出言讽道。秦旭自进来便是笑意俨然。也不顾他们三人装作忙于政务不加理会的模样,自顾自的行完礼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没甚正样的拿起一本账册扇着风,监工似的上下打量着“忙碌”中自己三人看,让三人心中一阵不自在。秦旭这笑容三人太熟悉了。许攸吐血、逢纪挨打、审配被骗,这三人共同结果的不同遭遇之前,都是见过了秦旭这笑眯眯的可恶模样,此时又见到秦旭如此作态,便是这三位在袁绍麾下颇受重用,依为心腹的三位智计超人之辈,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忐忑之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子远先生这是哪里话?这罪官之语又是从何说起?”秦旭丝毫不被许攸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所恼,佯作惊诧道:“三位先生当初念在冀青二州情谊份上,大义助我家主公吕将军整饬州务,一直令吕将军颇为感激,将济南重镇托付给三位先生。而三位先生兢兢业业之举也是简在吕将军之心,时刻不曾或忘,并没有丝毫失职之处啊?怎得子远先生却自称罪官,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当初许攸就被秦旭这张嘴说的内伤不轻,将养了许久才缓过劲来,此番听秦旭言里话间虽然客气无比,却是处处暗藏刀锋,倘若别人听了倒也罢了,偏偏许攸本就是智谋之士,秦旭这话中隐意又是清楚无比,无所反驳之下,许攸又开始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了。

“秦主簿此来莫不是来奚落我等的么?倘若有事,或是我等有甚失职之处,便请明言告知!若是没有,眼下灾情已显,我等忙于政务实在无暇,某料秦主簿也当知生民为重吧!”说到底还是年纪最大的审配“老成持重”,止住了被秦旭为了使计惑审配入彀,派人无端将自己打的旬月不能下床,正对秦旭怒目而视的逢纪,指着在门口不停转来转去,却碍着守在门口的典韦、成廉二人威势不敢轻近的孔家家主孔昶,不冷不热的敷衍秦旭道:“至于秦主簿对济南国一应事务若是有甚不解要询问,门外那人乃是户曹孔昶,向来对吕将军颇有仰慕之心,定当知无不言,秦主簿请自便吧!”

“审先生当真是快人快语,当日在临淄时秦某便已然深有所感!今日再闻先生言语,当真是幸甚幸甚!也罢,既然三位先生专心灾情,心系州事,秦某也就不便打扰,此来秦某带来些临淄土产已然送到三位先生府上了,只是聊表秦某心意,并无它意,告辞!”秦旭丝毫不为审配这句句透着逐客之意的言语所激,本来也没想这三人能摆出什么好脸色给自己,倘若太过热情,反倒会令秦旭生疑,左右不过是为了了解一下济南之事,以备回临淄之后吕布问询。此番见了这三人虽然对自己依旧讨厌的紧,但只要能不耽误济南事务,秦旭也就一笑了之。咱有的是时间和你们慢慢耗,早晚必然会让你们甘心为青州所用,都已经入彀了,还能跑了不成?

“秦主簿,在下乃是济南户曹孔昶字文舒,久闻秦主簿尚未加冠时便在吕温候麾下屡立战功,威风赫赫。乃是世间少见的少年英雄,深的温候青睐;且风姿俊朗,一表人才。州郡之民爱之呼为秦郎,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能见秦主簿您一面。孔某足可慰平生了!”秦旭刚刚告辞走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三位谋士所在,迎面就被这个被审配称作济南国事情尽可问之的胖胖老头给拦住了,自报家门后,一大通奉承话不要钱似的说的那叫一个顺溜,只听得典韦、成廉二人强忍笑意,秦旭皱眉不已。这尚未加冠屡立战功或许是有的,威风赫赫就过了,不过多是使些取巧的法子作弊而已。甚至几次都因为战场之上威势所摄,差点被吓得走不动道。若非隐藏的好,早就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哪里会自认是什么少年英雄。至于风姿俊朗一表人才还称呼秦郎?那就更不靠谱了,秦旭长得虽然不丑,但绝对属于那种丢到人群便不太好找的大众脸,无害的很,这年头的“郎”,大抵是帅哥的意思,秦郎便是秦帅哥,就秦旭这长相,称呼秦郎大概和指着和尚骂秃驴没什么两样了,秦旭能给他好脸才怪。

“这位,孔,孔户曹是吧?见你这幅着急模样,莫非是有甚公事要寻秦某不成?”在徐州便因为一时大意,秦旭同吕布这翁婿俩双双落入了他人“算计”,差点就令后堂不稳,眼见这自称孔昶孔文舒的济南户曹这幅殷勤样子,秦旭本能的警惕问道。

“这,秦主簿果然好眼力,怪不得人都说秦主簿神目如电……”孔昶还欲继xù

说些奉承之语,但见秦旭露出十分不耐烦之意,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讪笑不已的说道:“秦主簿不受赞语,果有古贤士之风,咳咳,那个,孔某的确有些事情,想要禀告秦主簿,这里人多嘴杂,能否请秦主簿借一步说话?”

“便在这里说吧!秦某尚有诸多要事,倘若是政务之事,三位先生就在里面!”这孔胖子的模样太过可疑了,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旭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颇为谨慎的说道。

“是,是!秦主簿容秉,孔某其实同那孔文举有些族亲,但却是真心归附主公的,上次北海之事也是孔某告知,那个……”形势比人强,秦旭不但赫赫声名在外,还是青州之主吕布的女婿,吕布只有一女,日后会变怎样身份,这会谁也不敢猜测,孔昶自然也不敢太过放肆强请,这才刚说了个开头,见秦旭听到孔融的名字,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之意,孔昶抹了把头上的虚汗,也不知dào

说错了什么,懦懦了几句,连连躬身说道:“唉,孔某便直接说了吧!似孔某这小门小户的,虽然被推作济南世家之首,却是有名而无实,在主公雄踞青州大展威风之前,不得不在危难时找些不太靠谱的靠山,便是之前寇略济南国的黄巾贼寇,其实,其实也是有些联系的,这个……”

“孔户曹……咳咳,文舒不必忧心,自主公得济南之日便有过承诺,之前事情既往不咎!”本在听到这孔昶同孔融乃是同宗之时,秦旭便是心中一动,但见这胖老头竟然连自己偶然间的心思变化都看的出来,又将之前的把柄说出,毕竟就算是吕布当日有过那样的承诺,但终究是对他本身和家族极为不利之事,也不知dào

这胖老头连这都和盘托出,究竟欲说何事,便露出笑容,温言说道。

“是,是!”孔昶仿佛被秦旭这温和笑容感染的平静了一些,再次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突然向着秦旭三人猛的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孔某深知之前做错了事,所以自济南复归之后,一直兢兢业业为主公出力,丝毫不敢有甚异心,也不曾懈怠政务,只是,只是近日孔某突然发xiàn

,有之前曾经同孔某打过几次交道的黄巾贼寇,又在济南城中出现,还,还趁着孔某不在时,假托故友之名潜入家中,控zhì

了孔某家眷老小,意图不明但绝对非小。孔某有罪,摄于其威,不敢外传,今日得见秦主簿虎威,这才说出,还望秦主簿救命!”

“黄巾余孽!?”秦旭咂摸着嘴,沉思了片刻,嘴角隐隐露出几分笑意,对趴伏在地上无声抽动的孔昶说道:“文舒且起来,这些黄巾贼子真当我青州是那么好来的么?还敢劫持官员家眷老小为质,反了天了。你且将他们来有多少人,藏身于你府上何处,平日活动轨迹详细告知于秦某,秦某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会令我青州勤政官员有后顾之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既有诚明意,何须辨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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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凡是能在这汉末混出点名头来的,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孔昶这番声情并茂,貌似表忠心的说辞和声泪俱下的求救之语,着实塑造了一个曾堕邪途却迷途知返、潸然悔悟的青州干臣形象,便是连秦旭身后典韦和成廉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愕然和激愤之意,身为济南国驻守大将的成廉,眼眸中更是闪过几分羞愧之色,仿佛愧对于吕布的信任而使得忠臣受辱皆是他之过错一般,那神色就像是若此时秦旭一声令下,成廉就欲亲身上阵擒拿乱贼了。

“老成,且听听孔户曹之言,也好让我等有所准bèi

。”眼见着孔昶在得秦旭闻言安抚之下,将这些人的人数、近日的行踪以及口音和大致体貌特征详细娓娓道来,秦旭却是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直没有改变过,看孔昶的目光,也始终是不动不惊。

“干臣?忠臣?”

或许就如孔昶刚刚自嘲之言似的,在战乱纷纷的这年头,凡是有些身家的,倘若细查不会有几个是绝对干净的,危难时寻几个势力大的靠山本就是人之常情,便如青州弭乱,济南国贼势大时,城中这留下来的几大世家,都多多少少和黄巾贼有些联系,一则为了保命,二来也是为了继xù

维持自家超然的地位。

秦旭也知dào

这种情况其实是并不鲜见的,当初吕布收复济南国时也曾经说过。前事既往不咎,更何况从许攸等人的说辞中,这位身为户曹的孔家家主在归顺吕布之后。也确实为济南国政务出力不少。

不过,在受尽了后世电视剧中影帝影后精湛演技“荼毒”的眼中,孔昶这曾经间接使吕布加快了收复青州全境的“功臣”,却是不知dào

因为什么原因在演戏,而且演技相对来说并不精湛,破绽百出。

本来放眼整个汉末,孔昶不过是个小人物。若非其自曝乃孔融族亲,本不会被秦旭放在视线之中的,可此刻这孔昶这般焦急的拿这黄巾贼劫掠其家眷意图不轨的说辞见告于秦旭。却是令秦旭生出了几分兴趣。

潜入济南?占据府邸?这老孔在说书么?这么玄幻!且不说将整个济南国守守的和铁桶类似的成廉会不会有这等失职之事,就算孔昶说的全部是真的,那帮来历意图皆不明的黄巾贼子,就这么放心让孔昶这般自有的行动?特别是在成廉率领五千飞骑营在侧的情况下。却偏偏拖到如今。求救于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三百多人的秦某人,真当哥们好骗是么?这不是几乎等于明说成廉这位吕布军老将通敌么?别忘了,飞骑营现在大部分可是原本出身黄巾战兵的降军出身,倘若所言是真,黄巾余孽果然混进了济南国,而且劫持官员家眷这么久都没有被发xiàn

,成廉这主将绝对难辞其咎,也不怪刚刚成廉那般急怒作态了。

“文舒受委屈了!是青州之过啊!咳咳。既然孔户曹家眷皆在贼子手中,事不宜迟。且请一旁稍待,我等商议一下如何用兵应对,必然会令文舒你家眷无恙便是。”孔昶口沫横飞的将盘踞家中黄巾的情况说了半晌,秦旭却一直没有表态,直到这胖老头直有些气喘吁吁了,秦旭才做出一副为其着想的模样说道。

“秦主簿,这,这事咱老成难辞其咎!老弟你也不用念着咱们交情,且教某去擒了那些胆大包天的贼子后,便自缚随军去临淄向主公请罪!”眼见孔昶一副涕泪交零的模样,一步三回头,对秦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的向着府衙门房而去,成廉当即行军中之礼半跪在秦旭面前,满脸带着浓浓的惭愧之意说道。

“少添乱!”秦旭却没有被成廉这幅样子有什么感动安抚之举,竟是没好气的侧过了身子,将成廉拽了起来,说道:“这老头的话不能尽信,别告sù

某说你没感觉到。以为秦某不知dào

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趁机尥蹶子回到主公身边捞战功么,美得你!”

“难不成这老货竟然有胆敢骗我等?”见秦旭所言和成廉讪笑的样子,刚刚还为孔昶之“遭遇”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典韦却是露出了满脸惊讶之色,怒道:“真是好胆,典某去撕了他!”

“老典勿要急躁!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对于我等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典韦如此激动,秦旭也是能够理解的,典韦本就是个急公好义之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帮友人报仇搞得有家不能回。从刚刚这胖老头孔昶言之有物的诉说贼子行踪来看,黄巾也许的确是有的,不过是不是“占据”了孔昶府邸欲行对济南国不轨之事,可就有待商榷了。正如这胖老头之前的请罪之词,他孔家和黄巾贼的交情可曾经是不浅的,倘若真有黄巾余孽混入济南城,直接便联系这位孔家家主,那么刚刚这位表面上对黄巾恨之入骨的孔家家主,很有可能在济南国复归之后,八成也依然同黄巾余孽有着联系。

青徐二州黄巾贼寇的德性秦旭早就明了于胸了,早已经成为了历史名词的青州黄巾自不必说,徐州黄巾在想当初连同青州毗邻的徐州琅琊郡都不敢放肆,若说他们敢对青州重镇济南国有所动作,可信度也不是很大。那么济南国如果真的出现了黄巾余孽,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除非就在济南国附近,有令这些黄巾余孽不得不冒着被青州军尽数剿灭的危险而势要取得的东西。

当初老狐狸贾诩告sù

秦旭阚宣所劫掠二地军资财货的消息时就曾经说过,当日吕布之所以能那么轻易的就率领新立之青州兵一举击溃围困下邳的阚宣叛军同徐州黄巾联军,除了出身黄巾战兵的青州兵战力本就强悍之外,居功甚伟的便是阚宣同徐州黄巾首领余方出现内讧,导致数万大军群龙无首,甫一经青州兵强攻,便一触即溃。首领余方见势不可为,舍了徐州基业不顾,悍然劫了“金娃娃”般的阚宣,领本部心腹逃奔豫州而去。要知dào

,豫州可不比徐州,本就是黄巾贼寇的乐园,作为外来客人的余方,想要在本就被曹操借着追击袁术之事犁过一遍,又有本地强势黄巾军力盘踞的豫州重振旗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若是有了阚宣的那笔庞大的粮食财货就不同了,富庶徐州两年的收入,在比之青州尚且不如的豫州可是一大笔安身立命的本钱,不可能不令急于立足的余方心动。老狐狸贾诩已然给出了那些军资财货所藏之地就在左近的情报,而知dào

阚宣手中有“货”之人本就不多,知情的阚宣叛党在下邳城被吕布所救之后,已然被怒极的陶谦诛杀殆尽,那么此刻出现在济南国内的这些黄巾余孽,会不会便是为这事而来的呢?

“难不成这老货这般欺骗于我等还会是好事不成?”典韦见欲找孔昶麻烦的想法被秦旭阻拦,颇有些闷闷不乐的嘟囔道。

“老典,你可知dào

咱们这次带着这么多人来济南究竟所为什么?”秦旭见典韦这幅样子,便是成廉也是对秦旭的这番动作一副疑惑重重的样子,略顿了顿,低声将此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笑道:“本来秦某也没有打算瞒着你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倘若不小心传扬了出去,对青州将有极为不利之灾,因此才匿而不谈。不过你二人向来为主公看重,倚为心腹,相信便是得知也不会妄传,只是希望能恕秦某不告之罪。”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情?”在听完秦旭所言之后,典韦同成廉皆是一副听到传奇故事般的惊讶神情,成廉的脸上更是露出几分狂热之色,道:“既然这军资财货之物有这般许多,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附近隐秘之处,有大批的黄巾余孽蛰伏?好家伙,他家成廉爷爷这手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贼厮倒是真孝顺啊,自己送上门来了!仲明老弟,老哥可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

“打住!打住!”秦旭本以为这两人至少要为自己刻意着重点出的吕布信任之语有些意动,却不料成廉的心思竟然在有可能会被余方势力派来搬运这些财货的黄巾余孽人数多寡之上,便是典韦也是眼露向往之意,便知dào

自己刚刚的媚眼怕是当真是做给瞎子看了,无奈的打断了这两人的臆想,说道:“眼下谈这些还尚早,现在主要是弄清楚在孔家之人,究竟是何用意,究竟是蛰伏在济南城中另有图谋,还是已然得手,准bèi

借着孔家在济南的势力打着幌子运回豫州去。”

“仲明老弟放心,这事好办的很,便交给咱老成来便是。别的不说,咱这半年多来在济南没干别的,城中地形早就了如指掌,除非这些黄巾贼子插上翅膀当鸟,变成老鼠钻地之外,绝不会让他们跑掉一个便是。”成廉拍着胸脯说道。

“老成,切记莫要让那孔家家主看出端倪来,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伤了那些黄巾余孽的性命!”见成廉生怕自己反悔似的,这才刚一点头,急匆匆便欲去点兵,秦旭无奈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计露欲布子,意外见兵锋

这年头不信邪是不行的。

就在成廉同那孔家家主孔昶率领紧急召集起来的麾下百余名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孔家府邸之时,却是除了孔家几名瑟瑟发抖的家眷外,孔昶口中所言的十余黄巾余孽,却是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秦主簿,这些贼子莫非是早得了我等来此的消息,逃之夭夭了?”成廉眼见孔昶不顾甚么体面的同家眷抱作一团,惊喜之色不似作伪,只能恨恨的锤了下门框,迎到门口,对随之赶到见这幅场景疑惑非常的秦旭小声说道:“成某暗中查验过,这些孔府家眷确实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手臂上的淤青做不得假,怕是这老头刚刚说是真的。”

“那这些贼子对这孔府家眷可真是够礼遇的!”秦旭冷笑了一声,撇嘴示意成廉看向房间内一个个虽然都作惊惶失措之态,衣衫却是齐整非常,甚至身上连丝褶皱也看不出来的孔府家眷们。早说了孔昶的“演技”不咋地,却没想到这些孔府家眷的“演技”更差。

“这老贼!竟然敢愚弄我等?吃了豹子胆了?”刚刚就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成廉,这回得秦旭示意,就算再傻也知dào

这中间肯定有猫腻了。孔昶这胖老头之前口口声声所说凶神恶煞以自己家眷为质的黄巾贼,莫非都变成了圣人不成?面对着孔家这些如花似玉的女眷,就算碍着同孔昶之前的交情。不趁机一逞兽欲已然是很给面子了,可眼前这些人虽然手腕处有淤青不假,但衣衫发髻却是整洁如斯。着实不太像是多行恶事的徐州黄巾贼寇的作风,还一个个哭的这么伤心,这是骗鬼呢?

“老成你从府衙出来,咱俩前后脚来这孔府,算算不过两刻而已,仓促间这些兵将是从何处调来的?”见成廉就要发怒,秦旭赶忙拉住成廉手臂。示意不可轻动,沉默了片刻,打量了府中肃然侍立的飞骑营兵士。突然低声问道。

“府衙距离济南城南历山门不远,成某调集了当时的守门军士……”成廉下意识的回答道,却突然想明白了秦旭所问,急忙说道:“难不成这老贼之所以对我等说这些。就是算计好了激我等就近调兵救援孔府。为的就是让人从南门逃离?”

“历山门,历山?!”秦旭倒是没有回答成廉所问,想起了当日第一次从徐州回临淄路过济南国时,遇到那曹操安插在青州黄巾当中细作姜军之事,貌似那姜军的据点便是在历山之中,秦旭在诛了姜军之后还曾去看过。而想当初陶谦大公子陶商,鼓捣出了个劳什子黄巾追杀令,也是第一个便告sù

了当时盘踞济南国历山之中的姜军一众。却不想被姜军秘告曹操,借机生出了诸多事端。可以看的出来,这姜军同徐州黄巾颇有交情。那么倘若那些神mì

的黄巾余孽果然逃出了济南城,断然不会向青州腹地而逃,那纯粹是找死,再者费了这么大劲,若是得不到阚宣的财货估计也绝对不会罢手,那会不会就躲在姜军的老巢附近呢?

“秦主簿可能有所不知,这济南城四门颇为怪异,不似其他州郡那般方方正正,因为东南两方有一湖泊名为大明湖,探出城中数里,故而东门和南门都有些偏斜。又因为正对着舜耕历山,便不称南门,而称为历山门。”虽然不知dào

秦旭怎么不下令去追击黄巾余孽,反倒是对历山门这么感兴趣,重复了两遍之后便沉默不语,成廉还是耐心的说道。

“这阚宣虽然是疯子,但不得不说就这份藏匿东西的心思,还真是出乎意料,让人不太好猜。”秦旭被成廉这番解释一说,顿时好像脑袋里闪过一道亮光,顿时也不顾成廉疑惑的目光,吩咐道:“老成,留下飞骑营副统领韩广守城,你亲自抽掉本部一千兵马,并秦某带来的这三千家丁,持着秦某手令,命陷阵营都伯许商为向导,兵发历山腹地原黄巾贼姜军贼巢,必然会有收获,秦某随后就到,快!”

“那这些人……”成廉见秦旭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次行动又是以飞骑营为主力,脸上难掩一丝喜色,但还是颇为忧虑的看了眼房间内嚎声依然不断的孔家之人,等着秦旭的吩咐。

“孔昶,孔文舒?此人是孔融的亲族?”秦旭顺着成廉的目光,眼见厅中依旧在哭号的一群人,本想着既然这胖老头的调虎离山之计被识破,而且根据成廉所说,秦旭已然猜到了那些黄巾贼的去向,孔昶此人可以说已然没有了价值,既然有胆将自己这些人耍着玩,那便交给成廉处置了便是,但这老头之前向秦旭自报家门时候所说的一番话,却是让秦旭迟疑了一下。早在北海时,秦旭就对孔融放走刘备之事心生警惕,后来这孔融又和陈留刺杀自己的案子扯上了关系,而且眼下青州曝出的两宗粮食弊案也多多少少和这孔文举有几分的关联,虽然重重矛头都将那幕后黑手指向孔融这位儒门领袖,但苦无没有任何证据,眼下这个私通黄巾之事已然败露,到了这份上还在专心致志演戏的孔昶,杀了也的确有些可惜了,或许还能有些别的用处。秦旭沉吟片刻说道:“先不要惊动他,派人传唤陷阵都伯司马冒过来,你留下二十名兵士给他,让他处理便是,我稍后自有安排与他。”

“死猫?老孔头这贼厮要是落在这小子的手里,可有的受了。”没想到在司马冒不过是个普通陷阵营兵士的时候,已经是吕布麾下大将的成廉,竟然也认得这个脏活专业户,让秦旭不得不感叹什么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司马冒的手段。秦旭能够确信很有可能这次的偶然所想,很可能会成为日后能起到大用处的钉子,虽然现在对孔融的所有事情都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但能减少几分威胁也是不错的。

看的出来成廉果然真是被这半年来无所事事,只能看战报解闷的日子给憋坏了,虽然这次扑杀“占据”孔府的黄巾余孽之事无功而返,但接到秦旭所下兵发历山的军令后,甚至连正常要看调兵文书的程序也给省略了,不相信谁也要相信自家主公的宝贝女婿不是,直接飞马向着城中军营奔驰而去。只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一千精壮骑兵便已然出现在了南门之外,向着历山方向进发了。

“秦主簿。你哪来的调兵文书?”秦旭在典韦率三百陷阵营兵士护卫的护卫下,在成廉兵发历山后小半个时辰后,才起行至历山山谷中时,典韦才颇有些迟疑的问出了心中疑惑。道:“典某记得主公并没有给秦主簿你这个啊?倒是几番嘱咐某看着你不要胡来!”

“这个……”没想到典韦还肩负着吕布的这个命令。秦旭也是有些尴尬不已,一边感叹之前的种种给自家老丈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咋地啊,一边对典韦偏偏在自己已然都安排好了之后的这个时候才说出来,也是尴尬不已,看着典韦认真的脸色,也知dào

眼前这位是出了名的一根筋,只能咳嗽一声,说道:“老典。这可是主公密令,就如同之前秦某告sù

你和老成那般秘事一样。之前你不也是不知dào

么?”

“秦主簿言之有理!请恕典某失言了!”想起之前从秦旭口中听到的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典韦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凝重之意,对秦旭所说再无怀疑,正色对秦旭说道。

“哎呀无妨!老典,咱们是什么交情?你不是一直想让秦某给你那宝贝儿子阿满开蒙么,秦某可曾推脱?眼下就这么点小事而已,何必这么你恕我,我恕你的?忒烦!你我之本心不都是为了主公,为了青州么!”欺骗老实人的感觉当真是有负罪感啊,秦旭为了谎言万一被拆穿,只能无奈的先给典韦打打预防针说道。

“秦主簿说的极是,典某……戒备!”典韦被秦旭提起自家宝贝儿子之事绕开所问,正欲言谢,却不料突然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喊杀之声,顿时令典韦警戒起来。

“看来这帮贼子的目标果然是在这里!”秦旭倒像是早就知dào

一样,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得益于老狐狸贾诩给的情报,所画出来的区域,都在青州济南国、兖州泰山郡、和徐州琅琊郡交界之处。在这个时代的地图上,秦某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直到到了济南国,听了成廉的无心之语后,才恍然大悟。历山虽然在济南国境内,是一片独立的山脉群,但在地图之上,却是属于泰山山脉的余脉,南面正被彭城、琅琊、济南、山阳四地围绕,三家势力交错,却又互相提防,仿佛约定好了似的,在泰山贼投诚青州之后,都对这片无甚良田,攀爬不易且无人烟的山群持了漠视态度,着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别说是徐州两年的产出了,便是再多一倍,在这群山中找个山洞藏起来,除非有确切地点,否则寻之相当不易之极,也难怪在秦旭问起贾诩具体地点之时,连贾诩这老狐狸也是语焉不详。

“报!”正当秦旭打算命令全军加速行进和成廉会和时,突然见一名糜家家丁模样之人飞马而来,脸上颇有些古怪之色,顿时令秦旭心中一凛,急忙问道:“前方如何?可是成将军同黄巾余孽交兵了?”

“姑爷,并非是成将军,而是……而是徐州牧大公子陶商正在率兵同千余黄巾贼交战!”糜家家丁颇为迟疑的说道。也难怪这名家丁如此,秦旭同陶商当初“争夺”糜贞之事,在糜家并不是什么秘密,糜家家主糜竺甚至不止一次的将这事拿出来在这些家丁面前显摆过,虽然所意也许是为了安定这些作为嫁妆的家丁之心,但这话却是还真不好在秦旭这当事人面前开口。

“陶商?他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连秦旭也是大大出乎了意料之外,不过秦旭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急急问道:“可探明他们为何而在这三不管的地方交兵么?”

“成将军正是要小的来告sù

姑爷,说是货物就在两家交兵之所不远之处,成将军吩咐小的说了这句话姑爷就明白了!”那传令兵一脸恭敬的说道。

“看来陶谦当众怒斩被俘的阚宣叛党,号称全被诛杀之事,定然存zài

猫腻!好嘛,都打着想分一杯羹啊!”秦旭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孔昶这么着急的冒着天大的危险也要在这个时候行那冒险之策了,也想明白了陶商为何出现在了这里,当下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这陶谦虽然年老,但这心思却是已然活泛的紧,难怪当初要假惺惺的欲将徐州牧之位相让,果然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劳你传令成将军,不须理会他们,让他们狗咬狗去,咱们就以练兵为名,驻扎在货物四围,我倒要看看,被青州看上的东西,谁还敢打歪主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三方互算计,蓄势待变机

练兵!秦旭的借口着实有些烂。此处位于青、兖、徐、豫四州交界之处,自泰山贼孙观尹礼吴敦等被曹军剿灭投靠青州后,这荒芜之地虽然成了约定俗成的三不管地带,却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而敏感的很,稍有不慎便会引得其他三州猜疑而生战事。或许之所以当日阚宣藏劫掠而来的军资粮食于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到现在为止,司马冒还没有送来那孔家家主孔昶在秦旭率军而来时,不惜以全家性命为引,也要护着潜入济南城的黄巾余孽逃脱,用意究竟为何的报gào

,但此刻见徐州军方也插手了进来,却是有了些明悟。

财货迷人眼,黄金动道心。当日余方宁可舍弃数万依附于他的徐州各地黄巾贼寇联军,却单单带本部兵马劫走了阚宣,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这历山之中的军资粮草。而冒险进入济南城联络孔家家主孔昶,也许就是为了如何将这任何一个诸侯势力都眼馋不已的军资运走,而找一个可以避开他人耳目的途径。

在同曹操济南国之战结束后,为了安抚济南国城中士族,加上当时青州官员奇缺,吕布不得不借这些本地世家的力量为己用,皆委以要职,以安其心,对济南世家之首的孔家尤为优渥。到后来糜家投靠,济南国成了青徐二州隐秘粮道的唯一中转之地,身为户曹协理驻军粮草兵甲事的孔昶,便又担上了负责协助糜芳中转粮草由飞骑营转手运往临淄的重任。因为当时青徐关系紧张。也为了保护糜家不被陶谦清洗,每次运粮都会有同样数目的空车绕道豫州运回徐州,就是由这位之前同本地黄巾交情颇好的世家家主孔昶负责。连许攸等人也曾为了避嫌对秦旭隐晦提过,若是问及这些事情,直接去问孔昶便是。那么此番被徐州黄巾贼首余方盯上唯一有能力将这许多军资财货运出的孔昶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恐怕就是这余方算盘打得再精明,也不会想到派到济南城中的这些人会因为秦旭的突然到来,惊慌失措之下欲出城报信,将孔昶暴露了出来;也不会料到。本以为绝密的消息,不但秦旭,连徐州方面也插进来了一脚。

陶谦老而为贼。当初口口声声为了大义为了徐州百姓,要将徐州三郡三地之境让给吕布,自己去做个富家翁足矣之语,也不过是见吕布在下邳城中声望颇高。而使出的逼吕布碍于大义不能对徐州下手的计策而已。又怎么会放任阚宣劫掠自家二地的那么许多军资粮草下落不明?虽然当日明着为了泄愤。已经在下邳民众面前将被俘的阚宣叛军诛杀殆尽,但这话是陶谦说的,事是陶谦做的,真相究竟如何,却也只有陶谦本人知dào

了。

“老典,咱们加速行军,去看看那陶大公子追剿徐州黄巾余孽的英姿!”秦旭吩咐完了那来传令的糜家家丁,对典韦说道:“我倒要看看。被咱们青州看上的东西,谁还敢打歪主意。”

“诺!”典韦领命道。

历山山谷本就不大。先前有余方众黄巾贼同徐州陶商所部丹阳精兵交战,双方两千余人战成一团已经显得有些腾挪不便,此刻又有成廉率领一千飞骑营,三千糜家家丁涌入进这混战之地,别说心无旁骛的扯开场面开打了,便是行动也显得有些拥挤。而原本陷入混战中的两家兵士,也因为来意不明,敌友不定的成廉到来,而面生迟疑之色,余方同陶商两人也是惊疑不定,各自鸣金令战兵退归了本阵,三方军势泾渭分明的占据这山谷空旷之地成了三角之势,谁也没有轻动之意,但目的倒是殊途同归,目光皆在被黄巾贼余方众身后的隐秘山洞之中。

“秦旭?你如何在此?”陶商倒是眼尖,虽然不认识打着大大的“成”字旗号下的成廉,却是认出了姗姗来迟的秦某人,语声中带着惊恐之意的对正在看成廉指指点点之处的秦旭大喊一声道。

“大公子这话说的奇怪!这历山本就是我青州济南国下辖之地,秦某身为青州少府,如何来不得此地?倒是大公子你,身为徐州牧长子,竟然带兵入寇友军防区,是何用意?莫不是代那徐州牧陶恭祖欲同我青州开战么?”这些军资粮草本就是阚宣劫掠徐州彭城、东海二郡积蓄而来,虽然已然因为阚宣“下落不明”而成无主之物,但若论说起来却是好说不好听,见陶商认出了自己,秦旭倒是先声夺人,大帽子一顶顶的扣在陶商脑袋上,直接拿陶商带兵来此之事说项。

“秦旭!你欺人太甚!”陶商一张丑脸之上,蛤蟆嘴被秦旭这番话堵的一张一合,冲秦旭指指点点却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但以陶商的脑子,也似乎想不通秦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这件事情隐秘的紧,若非当日有阚宣叛党为求活命将这事当做换命的筹码,就连陶谦也不知dào

这事,更遑论根本没有和阚宣及其叛党有过接触的青州方面了,陶商直到这时还只当秦旭果然是“偶然间”凑巧碰上的,当下眼珠一转,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口气,说道:“秦旭小儿,你莫要拿大话压我,这事情就算是吕布在这,也得讲讲道理,我自率军追击这些黄巾贼寇而来,不说这里究竟是不是青州境内尚未可知,便当真是那又如何?难不成眼看这些黄巾余党潜入青州不成?你不谢某也就罢了,为何如此直呼某父之名,出言不逊?”

“呦呵?难不成秦某还要谢谢陶大公子你不成?”秦旭听陶商这幅欲盖弥彰的说辞好悬没笑破肚皮,示意成廉布下阵势对余方众黄巾贼及陶商所率丹阳兵成包围之势,对陶商说道:“不过既然大公子乃是好意为我青州着想。秦某心领了,既然这些黄巾贼此番已然被我军发觉,便再不劳大公子徒然枉费徐州兵力相助了。便自请回转徐州吧。大公子放心,稍后秦某自然会将大公子这番‘好意’禀明吕青州,感谢大公子这番作为的。”

“秦主簿多礼!这谢就不必了!”陶商也不知dào

是不是心不在此,竟是没有听出秦旭话语中的揶揄之意,还当秦旭真是被自己的话说服了,说道:“只是我军此番远来,怎么可以无功而返。再说这些人本就是我徐州黄巾余孽,便不需贵军动手了,还是请回吧。”

“这人倒是个妙人。有趣的紧!不过是不是有毛病啊?”还没等苦忍着笑意的秦旭答话,成廉倒是听了秦旭和陶商两人的对话,满脸古怪之意对秦旭说道:“难不成他就是那个炮制出那劳什子黄巾追杀令,意欲对仲明老弟你不善的陶家大公子?竟然还妄想凭张嘴便说退我等?当这军国大事是儿戏么?”

“陶大公子一向如此。秦某早就见怪不怪了!你同他讲规矩。他同你讲律法,你同他讲律法,他同你讲交情,你同他讲交情,他又该同你讲实力了!何必同他较真?抓紧布阵才是!”秦旭不在意的撇撇嘴道。

“敢问可是大义收容过青州兄弟的秦主簿?在下徐州黄巾宗帅余方有礼了!”正当秦旭耐住性子同陶商扯皮,意在令成廉尽快在这山谷空旷之地布好阵势,寻机行事之时,却不料一直没有开口的黄巾贼方面突然有一人高声喊道:“余方早闻青州兄弟因秦主簿大义相助。着实羡慕的紧,前方在下邳见吕将军威风时。就欲投诚,却唯恐见疑,苦无门路之下才苟延残喘至今。如今见秦主簿虎威当面,余某仰慕之极,欲效仿北海黄巾兄弟事,阵前请降,并有大礼送上,还望秦主簿切勿推辞!务必要保我等性命!”

“秦旭,莫要听这贼厮胡说,哪,哪有什么大礼,你若是敢答yīng

这些黄巾贼子所求,我徐州定然与你和那贼厮吕布不死不休!”一直以来都以为秦旭果真是凑巧而来的陶商,突然被余方将此事叫破之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竟是将之前用惯了的威胁他人之语顺口就说了出来,浑然不觉掩面偷笑的余方和脸色不善的成廉皆用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自己。

“陶大公子,既然这些黄巾众有归降我青州之意,你这话秦某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徐州觊觎我青州财货人口,见诓骗不成,便欲挑起战端来?你放心,你这些话秦某会原原本本的告sù

吕青州和陶徐州,让他们定夺的!”见成廉所率领的兵马已然趁着秦旭同对方两人扯皮的期间,人上马刀出鞘,布好了攻击阵势,一千久经战阵的飞骑营老兵在前,三千刻意挑选的糜家精壮在后,当下也不再逗陶商,冷声喝道:“念在你年幼无知,青徐二州又是友邻之州的份上,秦某且容你等退回徐州,倘若还敢在这大放阙辞,对我青州不敬,真当秦某不敢动你那数百丹阳兵不成?”

“哼!秦旭,莫要假惺惺了,什么练兵,什么偶然,我看你们这群青州贼子也同那黄巾贼一般,是觊觎我徐州所失之粮草军资吧?”此刻见秦旭翻脸,陶商总归还是缓过了劲来,脸上惊惶之色一闪而过,口不择言的说道。

“真是笑话!徐州所失之物,为何出现在青州境内?莫非以为秦某好欺不成?成廉!”若论胡搅蛮缠,秦旭自来到汉末之后,还就真没怕过谁,反正这里所有人中,知情人不过一掌之数,便是陶商把天骂个窟窿也是无济于事,秦旭吃定了陶商此来青州并非大张旗鼓,否则驻守青州兵定然会有消息传来,因此也就佯怒道:“既然这位陶家大公子不识时务,秦某几番善意相劝之下依旧对我青州出言不逊,那便让他知dào

知dào

我青州之威吧!只须莫要坏了他的性命即可,省的伤了青徐两州的和气!”

“秦旭,你欺人太甚!竟然连同黄巾,攻击友军!你!你……”陶商见秦旭这回像是要动真格的,而且成廉的攻击令旗已然高高举起,顿时慌了神,竟是一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下来,一头栽到地下。

“秦主簿,待余某拿了这陶贼的首级做投名状!”眼见因为陶商落马,丹阳兵乱作一团,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余方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是大手一挥,也来不及想已成攻击之势的成廉大军为何蓄而不发,便命一直处于防御阵势的黄巾贼一哄而上,向丹阳兵杀去。

“想要浑水摸鱼?”秦旭和成廉的嘴角同时闪过一丝笑意,刚刚余方开口要投降时,秦旭就明了了余方期望青徐二州兵士鹬蚌相争,他这渔翁凭空得利的想法,对于余方的动作一直十分关注,成廉也得秦旭的暗示,大军蓄势待发以待变数,此刻见这余方果然二话不说打着相助的名头,置刚刚秦旭所言不得伤了陶商性命的话充耳不闻,叫嚣要斩了陶商,这等欲挑起两州死仇的伎俩昭然若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一章 余方弃众逃,陶商出大丑

PS:感谢“幽夜雪荷香”同志每日打赏!维伤拜谢!

余方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甚至等不及秦旭方面回话似的,麾下的黄巾贼寇得令之后,就欲向着将陶商团团护住的丹阳兵阵冲去,但这一群步卒怎么可能比成廉率领的一千飞骑营骑兵更快,还没有和丹阳兵接阵,便被突然而至的箭矢射住了阵脚。

“秦主簿,这位将军,误会!误会!我等不过是欲投诚效力心切而已,并无它意。”眼见成廉麾下飞骑营老兵一脸冷漠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箭矢闪着寒芒在阳光的反射下十分此言,余方眼眸中闪过几分阴狠之色,脸上却是佯作委屈的大声说道。

“哼,我等青徐两州之事,何须你一个区区贼寇从旁置喙?”成廉丝毫不为余方所言而动,冷言说道:“倘若有意归降,速速弃了兵器,否则,休怪某不客气!”

“这……”余方颇为俊朗根本不像是贼寇首领的面庞上,带着几分犹豫,倒像是真的欲投诚却不被接受而颇为委屈似得,刀刃向下,缓缓向后退去。

“秦旭,你这小人,勾结黄巾贼寇,图谋徐州军资,还在这里假惺惺作甚姿态,今日除非你斩了陶某,诛尽了在场所有人,否则,我陶商定然会将你今日所为传遍天下,让世人皆看看那子烝父妾狼子野心的吕布之婿,也是一丘之貉,同路货色!”正当成廉的注意力分出一半盯着前番说要请降,此刻却迟迟不肯如言放下兵器的余方黄巾众。却不料刚刚栽倒马下的陶商,听了成廉的话后,也不知dào

从何处得来的勇气。竟是在麾下丹阳兵士兵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来,中气十足的突然破口大骂道。

“成将军,去请陶公子过来说话!”本来因为刚刚陶商被成廉大军造成的威势吓的跌落马下,注意力被余方的动作吸引过去的秦旭,没想到陶商竟然生命力这么顽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有心思骂人,冷笑一声,对成廉吩咐道。

“诺!”秦旭话说的客气。成廉却是闻弦歌而直雅意,做出一副已然知dào

秦旭要强“请”陶商之意的样子,命三千糜家家丁,密压压的向着丹阳兵阵所处缓缓行进。成廉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下这般态势。陶商带来的丹阳精兵总共不过千人,黄巾贼余方所众也不过千余人而已,而自己这方人数虽多,但糜家那些精壮不过是些稍经训liàn

的家丁而已,实在难以同名传天下的丹阳精兵相比,能战之兵其实论起来,倒是陶商的实力最强。秦旭之所以一开始就表现出强势的姿态,就是为了让黄巾也好。陶商也罢,在气势上被压倒。才好行事。好在无论是陶商还是余方,都因为秦旭之前的“赫赫威名”而有所顾忌。

“黄巾贼寇逃了!”正当不管成廉或者陶商,在剑拔弩张的情境之下,注意力都在对方军势之上,已然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拼的就是谁先在气势上被压倒之时,也不知dào

哪一方先发xiàn

了一直没有动静的余方众黄巾贼的异常,一声高喊,顿时打破了场中诡异的静谧。刚刚还一副诚心投靠却被成廉言语所伤颇为委屈样子的余方,此刻竟然也顾不得垂涎已久的阚宣所藏,又施展出了当日在下邳城外的跑路大法,在自家弟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然带着心腹骑着仅有的几匹马,眼看已经跑到了谷口,就要逃脱了。

“这余方倒是个人物啊!”秦旭难以置信的看着因为首领逃脱而乱作一团,奔逃者有之,跪地请降者有之,被自己人踩踏所伤,哀嚎不已者也有之,不得不发出这么一句感叹道。比之陶商这个总是坑自己老爹的二世祖来说,这余方看得清形势,懂得借势,能低头,甚至为了保命能悍然弃了那么大一笔财货和手下而逃,不得不说,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这类人最是能活的长久。

“秦主簿,咱们追不追?那贼子马瘦,余者又皆是步卒,给某百人,便可将那贼首擒来!”典韦从一开就率领三百陷阵营兵士护卫在秦旭身旁,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见刚刚还死活要投诚的黄巾贼竟然逃了,见秦旭感叹,还以为秦旭在为没有能再收服一股黄巾势力而惋惜,于是问秦旭道。

“左右这余方的地盘已经转移到了豫州,让曹操刘表陶谦等邻近之人头疼去吧,咱们干吗替他们着想?”秦旭解释了一句,调笑典韦说道:“老典莫非也是手痒了?好办的紧,你便领着这些陷阵营的兄弟,和那些丹阳精兵较量较量,都言丹阳兵勇冠天下,陷阵营举世无双,正是一时矛盾,正巧可以看看究竟如何!”

“那秦主簿你……,还是算了吧!丹阳兵虽然精悍,但那主帅却是个软包子,好好的精兵也给带坏了。”看的出来典韦对秦旭的这个提议还是蛮动心的,只不过最终还是把秦旭的安危放在了首位,舔了舔嘴唇,不屑的看了眼被手下兵士重新扶到马上,却已然退居千人之后的陶商说道。

“无妨,有老许和孔二愣子两人在这呢,你还有不放心的?再说,有你相助老成尽快逼走陶商,咱们也好快些把东西搬回临淄去。”别看秦旭之前步步紧逼,使得连黄巾贼寇“临阵脱逃”也没有能冲淡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其实秦旭是最不想真的开打的。曾经名传天下的丹阳精兵虽然被陶氏父子这几年折腾的战力大打折扣,但毕竟还有精锐的底子在,哪怕是身为吕布军第二线战斗序列的飞骑营在硬拼之下,也难保能讨得了好去,眼见着陶商竟然没有被秦旭的话所摄,胆子一横开始犯上了邪劲。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和秦旭死磕,能有典韦这位几近吕布战力的大神助阵,也能多几分胜算。

“诺!”典韦应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之意。似典韦这般猛将,血性中如同吕布一般对战阵有着一种天然的向往,但这般兴奋之下,始终也没有忘记秦旭的安危,对围拢在秦旭身边的陷阵营兵士大声吩咐道:“留下一百人由许商、孔斌两位都伯率领,护卫秦主簿,其余人随某来!咱们也去会会擅自越境的丹阳精兵!”

“秦旭。你别胡来!我可是徐州牧大公子,你莫非要引得两州不死不休么?”本来因为黄巾贼的逃脱,使得没有得到追击命令的一千飞骑营骑兵的注意力放到了陶商身上。四千对一千,陶商就有些两腿发颤,此刻见那日在下邳城下,勇武丝毫不亚吕布的黑壮大汉典韦竟然突然率领和丹阳兵齐名的陷阵营兵士增援而来。就像是压垮了陶商的最后一根稻草。眼见着随着青州一方兵士的步步紧逼,便是如丹阳兵这般天下精锐也不禁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陶商这个时候才对自己刚刚不假思索说出的话后悔不已。的确,骂出了心声的感觉爽极痛快之极,但眼前这因为自己刚刚出言放肆而招惹来的数倍于己的战兵,傻子都知dào

在劫难逃了。

“大公子的忘性真是大啊!刚刚不是还扬言除非秦某斩了你,并且诛杀了你方所有人,不然你便要大放阙辞。不理会青徐两州之间的交情,编些不利我军的谣言满天下的诋毁秦某么?怎么这会子又成了秦某胡来了?”看陶商说出那番话。秦旭的心思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只要陶商有服软之意,那么就算真的交上了兵,也不虞会失败了。将是兵之胆,就算丹阳兵曾经扬名天下,那也得看在谁的手中,面对典韦这么个煞神,成廉这般沙场宿将,以及数倍于陶商的兵力,要考lǜ

的也只是损伤比例的大小,而不是胜败的问题了。

“秦……秦主簿定然是听岔了!陶某身为徐州牧长子,怎么会做刻意破坏青徐两州交情之事呢?定然是你听错了!那个……”见秦旭虽然话语中极言讽刺之能事,但话语中还是多多少少留了些余地的,陶商这个时候脑子也似乎开窍了一般,顿时就抓住了关键所在。形势比人强啊,陶大公子虽然混,但不傻,也是带过兵的知兵之人,眼见青州兵士攻击之势已成,缓步而来的战意颇有滔天之势,而自己这边的丹阳兵士气却是低迷的很,勉强做出一副防御姿态却是总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根本不用想也不是对面数倍于己的青州兵士之敌,甚至还有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隐约有些别样意味,这让陶商虽然感觉憋屈,但也明白现在服软的话,没准还有救,毕竟听说青州有了大灾之象,相信吕布也不会妄开战端,这也是刚刚陶商敢那么狂妄的一个原因。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出乎了陶商的意料,倘若一直这么硬下去,之前打过几次交道,还被秦旭打过一顿的陶商自然深知秦旭可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主儿,谁知dào

后果会怎样,陶商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秦旭能够如自己所想了。至于那阚宣贼子所藏的归属,却是已然顾不上去想了。

“大公子莫非在讽刺秦某耳力不好么?”秦旭见陶商真的被成廉摆出的阵势给吓住,竟然被列阵于前,战力几乎不及丹阳兵十分之一,也就是军阵经过些训liàn

,走的比较漂亮,连给飞骑营和典韦所率的陷阵营骑兵让开一条路形成冲锋之势都不懂的糜家家丁给吓得说出这前后矛盾的说辞,真真被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为陶谦这忙活了一辈子临了才有了徐州这么一块基业,却生出了这么个玩意的继承人而感到有几分惋惜,当下冷言说道。

“秦旭!陶某都已经服软了,你还想要怎样?难不成真的就因为这么点小事,想要咱们青徐二州开战不成?”陶商见秦旭这个时候却开始拿乔,但糜家家丁持刀林茨而行的步伐却没有停下,眼见离着自家前锋越来越近,陶商这会子都快哭了,也顾不得连身边的丹阳兵士兵都有些鄙视的目光,大声喊道:“大不了这些我们徐州的物资,陶某不要了还不成?”

“大公子说哪里话?既是你徐州的物资,你只需拿出证明,我青州绝对不会染指!”秦旭示意成廉和典韦方向,低声吩咐了身边的老许几句,好整以暇的对陶商说道。

“是!是陶某弄错了!这里哪有什么劫夺物资,是陶某承蒙秦主簿帮徐州击溃了久追乱入青州境地的黄巾贼,陶某感激不尽!我TM感激你!我TM感激你秦旭全家!行了吧!”陶商眼见得了秦旭吩咐的一名陷阵营军官对成廉和典韦说了几句,这会子那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杀气。而自己麾下的这些丹阳兵已然被糜家家丁步步前行而来逼得眼看就要贴上山壁了,陶商这回差不多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用力的喊道。

“咳咳,陶大公子总算是说了句实在话!”秦旭冲因为陶商服软而满脸郁闷的成廉和典韦点了点头,悠悠的对已然处于崩溃边缘的陶商说道:“既然如此,现下黄巾贼已然因为陶大公子的原因,逃出了此地,大公子还不去追?”

“我……”陶商被秦旭这逗傻子的口吻气的直觉胸中气闷,但也只能顺着秦旭给的满是荆棘的台阶下去,留下前排兵士防御,自己率身边兵士向山谷口方向缓缓侧行,几乎三步一回头,唯恐秦旭变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二章 粮多何堪悦,水浑不须愁

阚宣所劫掠的彭城、东海二地财货军资究竟有多少,之前听贾诩言抵得上徐州三郡三地两年所得,虽然觉得挺多,但也只是个约数,直到见了从山洞中搬出来的一袋袋粟米金铜堆积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几乎将这个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山谷堆满了一半,才不过清理出了半数,使得秦旭不得不慨叹徐州富庶之时,对阚宣那不过两千来人的叛军是如何将这么许多财货运送至此的,十分之好奇。可惜的是,从援助徐州之时,秦旭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这位敢自称天子的阚宣的身影,估计八成是在没有利用价值后被余方处置了,倒是令秦旭颇感惋惜。

“仲明老弟,你说你干嘛要放这陶商走啊?老哥我憋了半年多,好容易等到能有一场大战事过过瘾,可没想到到头来黄巾贼跑了,陶商那厮也被你放了,白白让老哥我空欢喜一场……”虽然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但成廉还是颇有些抱怨的对秦旭说道。

“这个,这次的确是小弟的不对……”秦旭正在感慨阚宣惊人的敛财藏匿手段,冷不防被凑过来的成廉如同怨妇一般抱怨一通,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信誓旦旦的答yīng

过成廉,答yīng

必定让他过瘾,事实却让人空欢喜了一场,颇有些赧然的笑着对成廉拱手说道:“不过这陶商之事,且不说丹阳兵毕竟是天下精锐,凭咱们这些人虽然稳胜无疑,却必然会有大的伤亡。划不来;倘若是真的伤了陶商,必然引起青徐二州反目,对主公对徐州的战略也将大为不利。左右我们的目的是这些粮草军资,能不动刀兵的让其退却,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再说眼下青州大旱刚起,各郡县民心浮动,维稳才是第一要务,不可因为一时意气,而导致根本不稳。打不得啊!”

“仲明所为皆为主公,某深知之。也明白现在主公的难处,那些个士族世家之人都是些长着花花肠子的弯弯绕。总归不和我等一条心。刚刚咱老成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老弟不必放在心上。”见秦旭竟然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拱手赔罪,成廉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等追随主公日久。感觉总是在四处奔波,战事频繁,这甫一平定下来,倒还有些不太习惯。”

“老成你这是拿话挤兑秦某呢?”秦旭听了成廉所言,略顿了顿,眼见这位吕布军的“老”将虽然口中不在意,但还是有几分落寞之色,跟随吕布良久的秦旭。自然明白这些武将对于战场的那种执着渴望之意,摇头一笑。低声对成廉说道:“不过老成你也不要太过失望,今日不过是千余的丹阳兵而已,就算真打起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不日便还你一场大战如何?不过到时候你可要替主公守好这济南城啊!”

“老弟此言何意?”成廉本来还以为这次也就是当会车夫的命了,却突然听到秦旭所言,顿时眼眸中闪过几分亮色,连连追问道。

“咳,老成你可知dào

,眼下可不止是青州大灾之象初显啊,据我所知,兖州、徐州、豫州、冀州、并州、司隶、雍凉等除了南面荆、扬、益、交等几个大州没有受到波及外,大汉半数以上的州郡可都多少受到了影响啊。”

“那又如何?这些州同青州一般受灾,难不成这老天还能偏袒了谁去啊。”不明白秦旭怎么又突然扯到了大灾之上,成廉插口问道。

“可他们没有青州有粮啊!”秦旭指着眼前堆积如山,已然开始从济南城紧急调大车来运的粮草军资说道:“交州太远、幽州苦寒、荆扬多水路、益州有天险,中原这些州郡倘若受灾严重、超出其承shòu范围的话,又会将目光盯在什么地方?袁绍、曹操、包括那一直对主公虚与委蛇的陶谦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定然会对青州有所动作,那才是需yào

如老成你这般武将效力之时啊。”

“既然是这样,那我等放走陶商,岂不是凭空为青州惹来一难?”看秦旭不像是在危言耸听的样子,成廉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那已逃脱的原徐州黄巾贼首余方难道真的会有投效主公之意不成?被我等没下了他苦心积虑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启用了如孔家那等关系也要得的东西,难不成还会替我等保密么?陶商不过是个小棋子,杀之无益!与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青州,倒不如放走陶商,让他们去狗咬狗,把这水搅浑,我等也好从中斡旋一二。再说了,便是真有那不要命的敢打咱们青州的主意,难不成我等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要不说你老弟得主公看重,把大小姐那么好的姑娘许配给你呢,单就这眼光,咱老成就大大的不如,亏得咱老成前番还几次不服气,企图和老弟你打赌呢,结果平白给你牵马坠蹬好几次!得啦,还是赶紧将这么许多的军资粮草及早运回临淄才是,我看陶商那贼厮不像是个能忍得住的主儿,得防着他暗中使诈。”成廉被秦旭几句隐隐暗捧的话说的心里舒坦的紧,仗着和秦旭私交颇好,嘴里也就没有了个把门的,明明是好言说出来却和讽刺一般,让秦旭无奈之下,头上又多了几根黑线。

也不知dào

是成廉错看了陶商,还是这位陶家大公子当真被秦旭给“感化”了,直到用了近一整天的时间,搬空了阚宣所藏趁着夜色运至了济南城中,也没有再生事端,倒是又令还对陶商会有动作而颇有些希冀的成廉郁闷了一把。

“秦主簿,陷阵营司马都伯求见!”正当秦旭应付对这么许多凭空出现的粮草军资咋舌不已。赖在自己身边偏就一副不敢发问模样的糜芳时,老许的传报却是给秦旭解了围。

“子方兄,这批粮草军资的来处并非秦某欺瞒与你。实是知dào

了此事对你、对糜家皆有不利,旭实在不便多言。不过二兄放心,倘若可说之时,旭定然第一个告sù

你,如何?”也难怪生于巨贾之家见惯了大场面的糜芳也难忍好奇之心,倘若有能够在现在这大灾临近粮价飞涨之时还能拿出这么许多粮草军资之势力投效吕布,那么糜家在吕布军中的影响力。虽然有秦旭这么个妹婿在,又掌着制海盐之法的便利,说不得也要大打折扣。由不得糜芳不多心。秦旭前世本就是在商界职场上厮混,对糜芳这种患得患失的念头倒是体谅的紧,但现在糜家毕竟还在徐州陶谦的庇护之下,就算是吕布麾下的青州兵已然成功的接管了下邳城的防务。徐州三大家族也暗暗表示有投效之心。但毕竟现在的徐州牧还是陶谦,虽然不敢招惹军力强横近在门前的青州吕布势力,但若是暗中给糜家上上眼药还是不怎么费事的。自家后院的糜贞毕竟是出自糜家,而且现阶段青州也亟需借助糜家之力,秦旭不想这么快就让糜家卷进这是非官司中来。

“既然仲明有难言之隐,糜某不问便是!咱们是自己人,难不成糜某还会担心仲明会算计糜家不成?”听到秦旭连二兄这从糜贞处论的称呼都叫了出来,糜芳略略安心之下。眼见司马冒和经常同自己打交道的孔家家主孔昶走了进来,也知趣的没有继xù

纠缠下去。颇有些尴尬的自嘲笑笑,还不忘再次提醒秦旭和糜家的关系,讪讪的冲司马冒和不知为何脸色灰白心神无属的孔昶二人拱拱手,告辞而去。

“死猫,孔户曹,这般天色了还不去歇着,来此有何事情啊?”见司马冒临进来时冲自己使的眼色,以及孔昶这幅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下去的模样,秦旭便知dào

恐怕这孔昶大概也步了当初据说同他关系不错的姜军之后,被司马冒那自言“挺脏”的手段给收拾了,当下佯作不知情一般,问两人说道。

“秦主簿,孔某有罪!孔某无知!被奸人诱惑之下,竟然胆敢做出那等事情,真是罪该万死!还望秦主簿从重出发,便是斩了孔某正法,孔某也绝无怨言!”也许是秦旭的演技太好,或者司马冒根本就没有提及秦旭,这为孔家家主孔昶自见到秦旭之后,胖胖的身躯便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煞白的脸庞之上,一双细眼之中竟然隐隐有泪花涌现,真是难以想象究竟遭了什么罪,才会令这位颇有些演技的胖老头吓成这般模样。

“孔户曹这是为何?秦某听得治政济南的三位先生推荐之语,皆言孔户曹乃是济南国柱石之能吏,正准bèi

询问一下这济南国政事,孔户曹却在这时自言有罪,倒是令秦某颇为费解啊!”秦旭眼见这胖老头似乎真被吓坏了,在得了司马冒肯定的眼神之后,不温不火的问道。

“孔某,孔某有罪,任凭秦主簿发落……”孔昶见秦旭虽然话说的温婉,却没有对自己的现在的状况太过惊讶,哪里还不明白此中定然有这位温文尔雅模样的秦主簿搀和其中,抬头又看了眼时不时将目光瞟向自己的司马冒,孔昶额头上的汗珠愈发多了起来,恍若放下了什么似的,眼眸中少了几分神采,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前事一一说了出来,倒是和秦旭之前所推断的黄巾余孽来寻孔昶的目的、以及孔昶意图左右逢源的做法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这孔昶的家眷,虽然没有被侵犯,但倒是真的曾被之前同孔昶交情不错的黄巾余孽强行拘于一室,以为震慑做质押之意。也难怪秦旭一直想不通为何孔家家眷手上的淤青痕迹不似做假了。

“哎呀呀,孔户曹之前所为何其糊涂啊!”秦旭也不管孔昶已然看出了自己也参与了此事,依旧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亲自将浑身几乎被汗水打透的孔昶扶了起来,一副温言抚慰的模样,说道:“不过你家那孔圣人曾经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相信孔户曹此刻能说出前事,必然也已有了悔悟之心了吧?”

“这……孔某知罪,任凭秦主簿处置!”孔昶见秦旭所言似有松动之意,一时间也搞不清秦旭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旁的司马冒一眼,强行将劫后余生一般的喜色压抑住,做出一副俯首认罪的样子,说道。

“唔!孔户曹这个态度还是很好的嘛!”秦旭拿出从后世某点小说官场文中偶然学来的招数,略一沉吟,说道:“不过出了这事,这户曹却是做不得了。却是让秦某为难,也实在是不忍像文舒这样的能吏闲置,不如这样吧,秦某的岳父同你那族兄正在为我青州稷下学宫之事忙碌,久闻文舒你对家学的研究也是颇深,不若便去稷下学宫中当个教习如何?一来可以暂避下风头,又可同你那族兄久聚,便是日后秦某也好有安排于你,再者也算帮秦某一个忙,家岳年老犹在为青州出力,秦某实在于心不忍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三章 秦旭施诡谋,玲绮求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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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秦旭的示意,一副亦惊亦喜且舒且惶模样的孔昶被司马冒带了下去。这胖老头这番被“脏活专家”司马冒折腾了大半天,再加上刚刚秦旭这番恩威并施又别有它意的嘱咐,若是还不能明白秦旭这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用意,秦旭不介yì

再让司马冒用他那秘而不宣的“整人法子”再招待他一回。

“屁股真是能改变脑子啊,原本咱是多么纯洁善良的一位四有小伙,竟然也被被逼的使出这等下作法子了!”秦旭望着两人走出门去的背影,颇有些自嘲的衬道。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吕布军出身不正,在眼下天下大乱之机初显,乱象尚未成势之前,是很难获得把持了大汉百年态势的世家大族认同的,现下仅仅据有青州一地,便有这样那样的状况出现,为了解决最根本的人治问题,不得不以对青州本土势力一再妥协来解决官吏的稀缺,用接近饮鸩止渴的法子换取州治的稳定,为的就是积蓄实力以应变局。少不得会被不满吕布所为的有心人层层算计。便如那孔融,虽然当日在北海城外大义凛然的做了一番说辞明志,欣然舍了北海基业到临淄为官,又一副积极样子为避嫌而不理州事,专心稷下学宫之事。但明眼人谁不知dào

他孔文举是无奈被迫归降?若是有人说他是真心投靠吕布,相信鬼都不会相信这般说辞。

当初孔融私纵刘备。虽然理由充分的紧,但秦旭乍听之下就有了几分警惕之意,刘备枭雄尔。又有关张为羽翼,凭着他那操弄人心的本事,若有侥幸有了用武之地,绝对会是青州大敌,但当时因为青州亟需北海官吏充补复归郡县,也只能暂且放下疑心,姑且信任其所言。可直到后来这诸如陶应就学、秦旭遇刺等事。甚至包括不久前才曝出的平原、北海弊案,虽然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有证据证明同孔融有直接关系,但细推之下。却似乎每一件事都有孔融的阴影在。陶谦同孔融是旧交,史阿的师傅王越也同孔融关系匪浅,平原人心共向的刘备受过孔融大恩,北海又曾是孔融的老巢。甚至现在青州一多半的官吏是出自孔融门下等等。这段时间发生的阻碍青州发展的大事,都无一不和孔融有关。虽然说后世有句俚语叫做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但若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时不时做点添堵的事情也是个不小的麻烦。可惜的是,或许是孔融在隐蔽自己的功夫上座的太好了,除了这些推测之外,根本没有一件事情被抓住把柄,就如贾诩当日所说。在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下,若轻易有所“动作”。换来的也许将是好容易稳定的青州面临全盘崩溃,太不划算了。因此好容易眼下有个能够接近到孔融身边而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令其见疑的人选,别说孔昶本身不干净了,便是这番果然误会了孔昶,说不得秦旭也会被逼着想用其他的法子,来令孔昶“帮”自己这个忙!

“主公,秦主簿命某快马传回消息,此番所得初步查验共计粮草三十余万石,镔铁五千斤,金珠两千斤,旌旗、钱币无可计数,碍于数量众多,秦主簿兵少,恐为歹人惦记,上请主公发兵相援。”相比于秦旭在济南城中一边为自己的“堕落”而哀怨不已,一边在成廉全军戒备之下命人用数天的功夫,努力的清点所获物资,吕布则是幸福太多了。最近吕布的私生活颇为滋润,因为曹氏年幼,比之吕玲绮也大不了多少,又是被吕玲绮使计同吕布成就了好事,严氏同貂蝉虽然颇有些拈酸吃醋,但毕竟也不太好意思和个同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般见识,再者两人眼见宝贝闺女吕玲绮都要嫁人了,自己却依旧久无所出,对曹氏的加入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索性当做视而不见了。春风得yì

之下,此番又听被秦旭派回来求援的孔二愣子所言此行竟然凭空得了这么许多的军资粮草,使得吕布前段时间被平原、北海弊案搞得烦闷非常的心思也好转了许多。

“竟是有这么多?这阚宣贼子难不成把整个徐州都搬空了不成?绝对不会是这短短十几日可以办到的!”对于粮食吕布虽然因为青州旱情愈显而十分渴望,但最令吕布欣喜非常的却是五千斤的镔铁,绝对能令自家军势的实力提升好大一截。这东西但凡在锻造刀剑时加上一点,几乎便能令兵器的锋利和韧度上提升好几个档次,倘若能全用镔铁再由能工巧匠锤炼锻造的话,便可称得上是神兵了,便如吕布的成名兵器方天戟。至于后面所说的金珠钱币旌旗等物,吕布“清洗”过董卓的湄坞,倒是不甚在意。欣喜之余,倒是对阚宣这疯子究竟怎么累积了这么许多军资而同秦旭产生了同样的兴趣,难怪这厮敢自称天子,看来自大之余,也并非是无所依凭的。

“这,秦主簿并未说清!要不要去信问问?”久在陷阵营中随吕布征战四方的孔二愣子估计也从没有见过自家主公有过这等失态,竟然在这个时候犯了楞,直直的说道。

“去传令高顺、宋宪、侯成、麹义并臧洪、郭嘉来府中议事,等等,也去给那自诩秦府家将的也贾诩送个信,来不来随他!”对于孔二愣子这浑人的失态妄语,吕布兴致颇高之下,也没有去计较,吩咐说道,不料却迟迟不见孔二愣子有所动作,竟也不生气,难得笑颜的问道:“莫非仲明还有事要你代为禀报?”

“是,主公英明,秦主簿还有书信一封呈上!说是也要主公定夺!”孔二愣子说道。

“何不早说,快拿来我看!唔……”吕布本来还对秦旭让孔二愣子口述所获之物有些奇怪。待接过看了孔二愣子递上的绢帛上内容之后,刚刚的喜色却是渐渐淡去,看到最后竟然猛的将绢帛拍到了案几之上。怒道:“这秦旭忒不晓事,空领着那么多大军,又有成廉从旁协助,他不是很能打仗么?怎么这回偏偏却畏首畏尾,顾忌颇多,竟然平白放跑了这两方人马不说,还给某说什么杀之不如放之?可恶!真真的可恶!等他回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某再好好收拾这小子!”

“那个……主公,是否还叫人传召高将军等人来府上?”要不说秦旭偏偏要派孔二愣子来给吕布报信呢,吕布由喜而转怒。此刻正在气头上,估计也就只有这浑人能承shòu的住吕布在怒极无意识中散发的杀气,还有闲心关心别的了。

“传什么传?命令高顺宋宪率领陷阵、亲卫二营去济南接应,命成廉派人协助运回临淄!让秦旭那小子立kè

!马上!快马回来给某解释清楚!!”吕布怒道。其实也怪不得吕布这般发火。这事本来好好的。偷偷的发财,露白的不要!怎知天意弄人之下,不但这种偷摸发财的事情无端搅合进来了另外两方势力,最可恨的一方竟然还是失主,这还不算,最不可思议的是,两边人都被秦旭给放走了!青州这才安稳几天啊?又是弊案又是大灾的!这若是传扬出去吕布凭空发了财,不被眼下所有被旱灾折腾的不轻快的势力盯上才怪呢。这不瞎胡闹么!以至于刚刚吕布刚刚生出的好心情,就被这么一封帛书给搅合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念及旧情以及自家宝贝闺女的份上,砍下秦旭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的心思都有了。

“诺!”也不知dào

孔二愣子就是这般浑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吕布都气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是一副憨笑的模样,应和了一声,径自去了,却是让暴怒中的吕布眼眸中闪过几分疑惑之色,也就没有注意到窗外正端着茶汤盘蹑手蹑脚离开的吕玲绮。

“琰姐姐,不好了!爹爹刚看了仲明送回来的信函,不知为何竟然大怒之下说要处置仲明了!”估计吕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边刚刚怒火上头说出来的气话,转眼的功夫就被自家宝贝闺女火急火燎的告sù

了已然搬回蔡府的蔡琰。

“玲儿你说什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吕将军这般大怒要处置仲明?”因为蔡邕恪守礼法,虽然在前番秦旭的加冠和同意蔡琰和秦旭两人之事上皆是能从简便从简,但当自家女儿的婚事真zhèng

“再次”提上日程,这个时代繁琐之极的礼节便是再简化也有许多事情要准bèi

,特别是其中一条“婚前不得相见”,蔡老头却是死死咬住不松口,便是再说代秦旭照顾寡嫂的理由也不好使了,因此蔡琰虽然知dào

秦旭被吕布派出公干,隐约也知dào

有大事发生,却对其中详细尚且来不及关注,不甚明了,眼见吕玲绮这般焦急之态,也略有些慌神,微蹙眉头问道。

“好像是秦旭这回放跑了两个人,哎呀人家是去给爹爹送茶点偶然听到的,当时就吓的我赶紧过来告sù

琰姐姐你了,具体的我也没有听清楚呢,真是的!”听到蔡琰问及,吕玲绮才恍然发xiàn

自己只顾着找蔡琰想办法让秦旭别被吕布给“欺负”了,却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

“秦旭派来传信的人是谁?可曾离开临淄?能否找到?”蔡琰对吕玲绮一向这般迷糊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可以蔡琰倒是对此事中秦旭的安危不似吕玲绮这般担心。吕布对秦旭如何军中何人不知?就算是当初那般越权不也是高高举起不了了之,何况只不过是放走了两伙人而已,八成这回秦旭不知dào

什么地方又惹得吕布发火,却被吕玲绮听了半截关心则乱,跑来问计了,由是问道。

“那人我认得,之前一同从长安去河内时那些陷阵营兵士中就有他,啊,好像是叫孔斌,对了,就是有个外号叫孔二愣子的那个!琰姐姐有印象么?”吕玲绮说道。

“放心好了,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你家夫君必然没事!否则怎么不找个能言善辩之人回来,却偏偏找了个浑人来报信呢?”蔡琰眯着眼睛在吕玲绮焦急的目光中思衬了一会,仿佛想到了什么,笑吟吟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四章 谣言纷纷起,患难见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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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腹黑美人蔡琰敢在当日独身一身设计营救被俘的蔡邕,单就这份智计和眼光,便是常人所不能及,仅凭着所派来回报消息之人,便将秦旭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蔡琰猜得不错,秦旭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在搅水!

这可是三十余万石的粮食,五千斤的镔铁以及军资钱币无数啊……

倘若平日青州平白得了这么许多军资,周边势力便是再眼红,最多也就是骂几句吕布的狗屎运解解气了事,毕竟青州军事实力强横已为世人所知,又有吕布这个天下第一猛将坐镇,除非脑子有病,才会生出无故招惹这么个强敌的念头。

可现在情势不同了,眼下不仅仅是青州,大汉十三州中一多半被这次旱灾所困,民生凋敝,灾民蜂起,乱象频生,中原作为受损最为严重之地,却又是眼下大汉势力中实力最为强横的几家所据,在自家为了几石救灾粮食的问题上头疼不已之时,青州却是天降馅饼一般得了那么多军资粮草,凭什么?难不成还有这你吕布独自得天眷顾?皆有这等心思,担心实力此消彼长的各方势力,又岂能容得青州吕布太过舒坦?

早在在历山山谷之中见到了徐州军势同黄巾交战,秦旭便预见到了当初打算闷声发大财之想已然是不可能实现了,即便是当时立走。也会因身已入局中,难不成无论黄巾也好,徐州也罢。会放着这么明显的替罪羊不用,财货露白招人嫉恨么?吕布雄踞青州本就已是异数,州势贫瘠,却因徐州糜家之利而兵精粮足,便是对人人畏惧的大旱也早在年初便有了充分的准bèi

,这等态势,本就为他人所难容。若是再被泼上这污水,就算手段再低劣,也会被有心人用做口舌。显然。摆脱已是不可能之事了。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强势一些,独得好处,搅浑这摊浑水徐徐再图他法。秦旭虽然不过是吕布军中一个小小主簿。根本无法左右大汉眼下的形势。也没有好法子让身在局中的青州既能得利又能撇清,但利用手中所得让所有对青州此番得利眼红不已的周边势力,尽可能多的扯进局中,才有可能让青州从中获利最多,甚至有意wài

之喜,于是便有了这次“算计”自家老丈人的汇报。

吕布性子太直,行事多凭喜好,向来仗着自身无双武力和强横军势自傲于天下群雄。不屑同其眼中的庸人为伍。虽然自入主青州以来,吕布身为一州之主。考lǜ

的问题多了,稳重了许多,但倘若被吕布得知他人竟敢觊觎青州军资,打他吕布的主意,那还不立kè

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似得,以青州一州之力,独抗中原群雄?之前历史上吕布不就这么干过么?也算是有前科之人了。历史上的吕布虽然同刘备一样四处投奔他人,最后又皆判离原主,但人家大耳刘几番蹉跎,得到的是仁义之名,蜀汉皇帝之位!吕布得的是什么?除了四处树敌之外,最终只落得个白门楼陨落之命运,原因又是什么?脸皮!吕布拉不下脸来!秦旭作为吕布女婿,被吕布视作绝对的心腹,已然同吕布军的命运牢牢地绑在了一起,此番也不得不以身做饵,逼吕布明面上做出姿态,让此事的当事人秦某人暂时远离是非圈,人为的制造出一副扑朔迷离之象,加上徐州黄巾余方众和徐州陶商无端的无丝毫损害的被放走,让本就浑浊的事态更加难以捉摸,才好让受灾严重的青州抽身事外,从中谋利。

“仲明,你又闯了什么祸?惹得主公这次谁的说情也不听,只命你快马回临淄言事!”就在秦旭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吕布会有什么动作来应对孔二愣子的回报之时,得到了高顺、宋宪率领六千兵力来济南国的消息,刚欲同两人见礼,便被高顺一脸焦急神色的拉倒一旁,迥异平日如同平湖无波般的神色,一脸焦急的低声问道。

高顺是秦旭自来到汉末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历史上知名的悲情英雄,本就有种特殊的敬仰之情在。再加上高顺同秦家的关系,当日在北海城外得知秦谊战死之事时,已然被秦旭得知,对高顺这位不善表露感情的军中大将,历史上因为秦旭父亲之事,至死也没有原谅吕布,秦旭很是尊敬有加,还从未见过其有这般焦急之态,也从旁间接的印证了这回吕布对自己这般处事的火气之大,连高顺这跟随了吕布几十年的老兄弟也有些瞠目,对秦旭说话的语气上,也不由带上了几分责备之意。

“没事的,高叔!你和宋将军只管按主公的吩咐,将这些起获的军资粮草等物护送运回临淄便是,其他的事情旭到主公面前自有分说。不过旭有一事,尚须高叔你忙个小忙……”虽然知dào

只要有吕玲绮在,以吕布那爱女如命的性子,爱屋及乌之下,秦旭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再说这事本就是将计就计设的一个局,而吕布对秦旭这般动作八成也有了些猜测,否则也不会费心巴力的命秦旭火速赶回临淄解释,直接让高顺、宋宪带人押解回临淄岂不是更解恨?眼下包括吕布的反应、青州军调动的迹象,都在顺着秦旭的预想进行,相信经过这几天,也已然引得了临淄城中的他势力细作的注意,只是这些在秦旭看来还不够,当下微微一笑,附耳凑近高顺,说道。

不出秦旭所料,就在秦旭得吕布军令,仅带了典韦快马回到临淄之时,青州得了阚宣劫掠徐州财货的消息,已然成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青州,特别是临淄的民众。早就习惯了自家秦主簿曾经做过的种种惊人之举动,近乎麻木了一般,似乎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情被主政青州的这翁婿俩做出来。都不会让人惊讶一般,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顶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项,对自家主公实力的激增笑夸几句而已。便是青州其他的五郡三地,隐约听了此事之后,也多的是对凭空得了这许多粮食,对青州未来抗旱救灾事宜上的期待。至于会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眼红嫉妒甚至激起战事,尽管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吕布主政青州单纯的不满,认为平原、北海两地曝出弊案久拖不破。似乎没有了下文,是吕布在政事上的无能表现,但在对待战事上,倒是几乎没有人持有悲观态度。

但这个消息对于青州临近的其他势力而言。就是不那么美好了。

据临淄城中所谓消息灵通人士暗中相传。冀州袁绍在同公孙瓒对阵时,乍闻消息后气的摔了杯子,导致正在被自家主公袁某人接见慰勉的一位并州新附秩比两千石的太守被常驻袁绍营帐四周,习惯了摔杯为号的亲卫大戟士眨眼间斩成了肉酱。

幽州公孙瓒闻听青州消息后也是将自己关在营中沉思,连最为倚重的兄弟大耳刘和红黑关张两将也拒之门外不见。

而正在司隶驻军借口剿匪目标直指长安的曹操,也因之消停了数日,甚至连好容易因为有人寻到了野外枯骨身上一块极似失踪许久的曹洪常贴身佩戴之玉珏,也没有令曹操为之所动。

最惨的怕是要属陶谦了。老陶辛苦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积累下来了这么点家资。又秉承着狡兔三窟之妙计,将用来使徐州左右逢源结交强势近邻,或是有不忍言之事时拿来中兴家业所用的军资粮草,分存于彭城、东海、下邳三地,本想着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祸端,却不料先被阚宣这疯子用常人意想不到的法子凭空劫掠转移而走,眼看好不容易寻到,还没等笑出声来,便被秦某人截胡了去,给一锅端了,白白便宜了青州。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大不了徐州和青州撕破脸便是,吕布有前羽林骁卫的五营精兵以及叛袁投吕的先登营和新募青州兵近五万,咱老陶不也有三万名扬天下的丹阳精兵么?真打起来,拼持久的话,胜负还未可知呢。可偏偏下邳城中这两万丹阳精锐,三分之一的掌控着是吕布的便宜老丈人,而且下邳城的防务,竟也是由青州兵在驻防,可以说,陶谦只要敢有异动,分分钟就能令徐州治所下邳被吕布轻易得了去,这让一向暗中自诩耍弄手段高手的陶谦,也恨不得对自己前番用谋失败而导致的徐州门户对吕布大开之势,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解气,据说又在府前见吕布新募的青州兵着重把守的着自己的府邸,如临大敌的举动和自家长子灰溜溜的样子气的再次晕了过去。

“二哥?二哥!……”还没等秦旭一行人进入到临淄城内,四下被有心人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在沿途便已经传入到了秦旭耳中。秦旭似乎丝毫不为这些消息之下隐隐透出各大势力对青州吕布军势的怨念将会令青州面临何等样的风暴而有所动,正要亮明身份进入临淄城中时,却突然被斜地理窜出的一条人影差点惊了马匹,正是秦旭寡嫂带来的表弟郝昭。

“郝昭?你怎么会在这?今日不当值么?”秦旭拢住马匹,也不着恼,一副笑意俨然模样的问道。

“二哥,昭等你好几天了!姐姐有话让某带给二哥!”郝昭颇为警惕的看了一眼将视线转向别方的典韦,低声对秦旭说道:“姐姐言说,倘若二哥有急事,不必顾虑我等安危,有大哥在前,生计当无忧,还命昭随时听候二哥吩咐!”

“唔?”秦旭听得出来无论是杜嫣还是这位未来名将郝昭话中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看来吕布的“怒火”终究还是被人探知并且传了出来,连深在府邸向来很少外出的杜氏都有所耳闻了,倒是省了秦旭的功夫。不过对于这“严格说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沾不上的杜嫣姐弟,能在这件事上做出这样的选择,秦旭还是心中颇有感动之意,甚至连刚刚郝昭称呼已然战死的杜嫣夫婿秦谊,没有叫姐夫而是叫大哥这件事情也没怎么往别处想,揽了揽郝昭的肩膀,笑着说道:“安心当值,别胡思乱想,小心你二哥我不顾念亲情,揭发你私出军营之罪,除了你的名,再将你送回稷下学宫之中去。”

“可……”郝昭见秦旭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也有些迟疑。这姐弟二人来临淄时日尚短,虽然久闻秦旭在吕布军中颇受吕布信宠的传言,又是吕布女婿,本就对吕布要处置秦旭的传言不怎么相信,但眼见着连吕布的宝贝闺女吕玲绮都有些慌了,也由不得不胡思乱想,说实话当初在做出了刚刚所言的决定之后,郝昭竟然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满心为秦旭会如自己所想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又所动,却没有想到秦旭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可什么可?进城!”秦旭说罢也没有再同郝昭多说什么,冲将头避开一旁,佯作未闻两人说话的典韦挥了挥手,在包括守城、巡逻的吕布军兵士怪异且惊诧的目光下,向着吕布府邸方向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五章 计中苦肉计,大势轮舵起

“秦旭,你莫非以为某杀不得你么?”吕布府邸之中,秦旭再次听到了这熟悉的吕氏风格怒骂。

眼下这临淄城中有关秦旭此番所为导致周边势力纷纷失态的流言四处乱传,使得吕布也有些对当前的形势上心了许多,本想着是能得一笔意wài

之财,为青州因为旱灾之故无端用掉的存粮军资补回来一些,倘若是能因此再稍稍有些盈余,当然是更好不过了。却不料,也不知dào

是不是秦旭所言的独家消息早成了烂大街众人皆知的“秘密”,竟然在阚宣所藏军资粮草之地,遇到了另外两拨人。遇到也就遇到罢,依着吕布的性子,左右都不是什么好人,灭口便是,可最终仍然是秦旭得手,却非但没有动刀兵,反倒是将那两方势力放了,使得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本就压力颇大的青州所在,自家这个女婿平日多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等傻事来?吕布焉能不怒?

“主公,就算是没有这阚宣所劫掠之物为我青州所得为引,那诸如袁绍、曹操、陶谦等人便会任凭自家州郡受灾,眼睁睁的看着我青州稳定渡荒不成?”早已经习惯了吕布性子一上来就叫嚣着要杀人解气的作态,秦旭面色平静的等吕布撒完气,语气颇为平静的问道。

“哼!少拿你那些歪理来惑某,我青州对这大旱早有准bèi

,难不成别州便没有应急措施么?别想转移话题,这次没用!”吕布就像是根本听不进秦旭所言。猛的站起身来,几乎指着秦旭的鼻子,犹自气呼呼的说道:“某就是太惯着你了。玲儿也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在人面前那么怂!竟然让那黄巾贼和那陶家小儿豪发无伤的退走,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不说,还为青州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你自己说,某该如何处置你才能解气?嗯?”

“主公不若将旭的少府之官主簿之职革去,唔,就命旭闭门思过得了?”尽管吕布怒气冲冲的样子,秦旭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维护之意。否则以吕布的性子,哪里还会让人自己说自己怎么处置?当下笑眯眯的说道:“这样一来,倘若有眼红之人打着为徐州陶谦讨公道之由来青州。主公只管将所得往小里说,反正旭当时去的时候,原徐州黄巾余方众及陶商那厮已然在那不知dào

对峙多久了,而且两方皆是豪发无伤而退。有的是谜团让那帮想借着管闲事之名。打着又捞名望又要实惠主意之人去头疼去吧。若是能再将来人所代表之势力暗中散播出去,那便更好了,总之只要是有心伸手的,都要让他们伸的出来缩不回去!倘若再有不依不饶偏偏要追根究底的,便让来人去找旭来理论,反正我是不见的。他们有闲心来,旭自当有闲心陪着。至不济,旭只道心情不好。四处散心行踪无定,我看谁能找得到……”

“你……你这竖子忒也惫懒。莫不是早在临淄未起行之时,便已然打算这么办了?”本来还一副对怎样处置秦旭才能既令自己后院不失火,也不至于伤了秦旭的心,还不能让世人说他吕布徇私之类颇为头疼的样子,却不料在听了秦旭这么一通长篇大论之后,吕布倒是生出了种想法,觉得自家这女婿,似乎早就对这突发状况,胸有成竹一般,不过这不是拿自家老丈人当猴耍么?白那么高兴了?当即不悦的问道。

“岳父大人明鉴,小婿怎敢?”眼见吕布的脸色从暴怒转向犹疑,这会子渐渐平静了下来,倒更像是赌气一般,秦旭讨好般的腆着脸笑道:“旭又不是神仙,事先又不知那些阚宣劫掠之物具体所在,岂能得知那里竟然会凭空出现了两家人马竟然先旭一步到了那里。若不是济南城中偶有所得,恐怕那里都让人给搬空了,哪里还会轮得到我们青州?至于这浑水摸鱼之计,也是当时情急之下,觉得将成将军替主公镇守济南的飞骑营在这种事情上有所损耗颇为不智,才临时想出来的,眼下看来,效果不错啊,只需再小小的推波助澜一把,便可以让这几方胆敢将目标打到青州地面上来的势力,相互之间有所动作了。”

“你怎么也不和你那家将贾文和学点好?怎么不多学学人家奉孝,用计向来堂堂正正,从不搞如你这般阴谋诡计,也没见吃过什么亏啊!”吕布总算是接受了秦旭的解释,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温和,说道:“这种鬼心思使得多了,终归是对你名声不好,倘若成了定论,想要重新板正,何尝容易?你好自为之吧。这事就如你所愿,某这就下文书,免了你的少府主簿之官职。咳咳,此事你须得和玲儿说清楚,是你强求的,那个,这几日某气急之下,也躲着她好几天了,你须得,咳咳,明白?”

“诺!”秦旭听了吕布的前半段,眼见吕布并没有因为自己这次的再一次胡闹而心生芥蒂,好容易松了口气,但听到最后几句话,却是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应和道。

吕布之婿,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为吕布军雄踞青州立下汗马功劳的秦旭秦仲明,因为擅自取他州所失之财货,被吕布认为这举动伤了青徐和气,暴怒无比之下对其“双开”,而丢官罢职了!

这个消息在临淄甫一传出,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向青州四外传播开去,也使得秦某人在来到大汉之后,第一次被世人所关注。尽管之前秦旭在吕布军中做了不少大事,也为青州稳定出了不少点子,但毕竟仅限于青州和吕布军中所传,而且为了费尽心思的给之前声名狼藉的吕布正名,多的是将前番发生种种化险为夷以及惠及青州民众之事,被有心人加到了吕布的头上。这次几乎惊动了中原几大势力的徐州阚宣谋反后续事宜。才使得已然被罢了官职,成为布衣一枚的秦旭第一次正式的出现在了大汉末年的舞台之上。

“仲明,你且莫伤心。这事我听琰姐姐说过了,爹爹并非是……哎呀,爹爹也真是的,干嘛这么欺负人啊,忍不住了,我要去找他!”秦旭回到自家府邸之后,还没来得及按照同吕布所商议的那样。吩咐人关门谢客,便被平日间交情不错的臧洪、郝萌等人借口拜访上门安慰来了,久在吕布军中之人皆清楚的很。别看现在秦旭好像没有了官职,但吕布并没有退婚之意。也就是说,秦旭还是吕布女婿,那这事情就值得玩味了。虽然秦旭之前有那两个官职官微职小。除了俸禄多点之外,也没见秦旭真的就履行过少府、主簿的职责,严格说来每次都是以吕布亲族的身份,越权参与到决策之事中来,再者看吕布“双开”秦旭的理由,这不过是用了擅取他州财货这么一条说重不重,说轻太轻的缘由,这中间的事情可就值得推敲了。之前还因为秦旭的名声在临淄因为强抢蔡琰之事也不咋滴。又一直在外奔波而少有往来的青州文武官吏,竟是随着臧洪、郝萌这两人借故探视秦旭之机。也不管熟悉不熟悉,随大溜一般的连番不断的登门拜访,直到大小姐吕玲绮驾到,才堪堪止住了这令秦旭推也不是,挡也不是的探视人流。只不过得了秦旭回来的消息又被蔡琰“指点”了一番的吕大小姐本意是来“劝慰”秦旭莫要因为丢官罢职而沮丧,却不料说着说着便将自己给绕了进去,最后竟然生出要替秦旭找吕布报仇的念头来。好容易让吕玲绮熄了这给秦旭找麻烦的“好意”,也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在离开吕布府邸时,吕布那欲说还止的话是何意思,当真是知女莫若父啊。

秦旭罢官丢职,被勒令闭门思过,这番“遭遇”的消息,使得本就因为此事谣言四起的态势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欲有所异动的青州周边势力,竟也因为吕布军中这一看似平常的罢职军令而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时间进入到了六月,青州的旱情愈发的严重,好在在最初之时准bèi

的及时,早有准bèi

之下,民心并未有过激的浮动,不过或许因为平原、北海二地弊案的影响,以及青州临近的冀州、兖州、徐州并没有在大旱来临之前将青州的“好意”相告当回事,而导致有些措手不及,使得骤然获灾之下,州事民生极受打击。徐州、兖州还好,一个是富庶已久,藏富于民,难伤根本,一个是能吏颇多,调度用力,屯田有方,虽然位于重灾区,却还能勉强令州务民心稳定,但同样受灾严重的冀州及并州之主袁绍,却是没有那么痛快了。因为大灾的来临,使得原本在同公孙瓒持续了好几个月的战事上占据上风的袁绍,骤然得知两州受灾之后,军心动摇,竟然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前提下,被公孙瓒麾下同窗大耳刘率红黑脸关张二将,在当年公孙瓒差点折戟的磐河大营大破袁绍前军主力,几有大军深入直逼邺城之势,慌得袁绍紧急调集了冀州全州之力,又许以重金请黑山众相助的情况下,才勉强保持住了冀州不失,却也是元气大伤,河北战局的天平,已然因为这次大灾,开始逐渐向着公孙瓒一方倾斜,而此战功臣刘备哥仨的名头,也在虎牢关流氓打法战吕布之后,愈发的响亮了起来。

而作为扇动了这一切变化的小蝴蝶秦某人,此时也正在府中头疼不已。吕布也不知dào

发什么疯,竟在秦旭“闭门思过”几天之后,突然又旧事重提,说起了平原、北海二地之事,并且着意言明,因为秦旭惹出的这次事情,使得必须令吕布军谋主郭嘉将重心转移到随时可能爆fā

的战事之上,这件事情的调查,便移交给无所事事的秦某人处置,必须要尽快出结果,不然小心屁股挨军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六章 乱中有机缘,相逢成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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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了,使得城中其他势力的细作探子对这些消息颇有些应接不暇之感。先是北海平原两地弊案的曝出,隐约暴露了吕布对青州的实jì

掌控力不足的“大好”消息;这还没等高兴劲过去,接着便传出了更为劲爆的消息,吕布向来倚重的左将军府主簿秦某人竟然得了前番自称天子的逆贼阚宣所藏献上,使得青州实力顿时上升一大截。阚宣劫掠富庶徐州二地的消息本就天下皆知,所藏定然不少,光看临淄前后派出去了近万人,这批财货的数目便可以大致猜测的出来,绝对是个令人垂涎的数目!

本来这等好事,备受突来百年难遇大旱荼毒的各方势力眼红之余,正想寻机分一杯羹,纷纷派出使节来青州,打着或交或逼的主意,总归不能让同受大灾却稳坐发财青州独享,可吕布随后的动作落在这些人的眼中却是让人惊掉一地眼球。

作为吕布准女婿的秦旭献上这份“大礼”,非但没有获得自家老丈人吕布的赞赏,反倒是连自己那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的官职都让丝毫不顾及翁婿之情的吕布给捋了。此中是否另有龃龉?阚宣所藏财货究竟多少?这种情况下,吕布怪异的作态和秦旭的“遭遇”,引得一时间各种猜测乱飞,众说纷纭。愈显扑朔迷离。

“仲明你真笨,都快被琰姐姐斩了大龙了,应该在这里落子!”虽然得了吕布交代的彻查北海、平原两地的弊案“任务”。但谁让秦某人有贾诩这么个智计无双又手握暗影的“家将”在,还须秦旭在这件明摆着是有人见不得青州逐渐向平稳发展而使出的下作计策中费脑细胞么,还不如在府邸之中倚着脸红红的吕玲绮和糜贞柔软的身子,和打着探望杜嫣的名义,偷偷溜过来腹黑美人学学下棋,何其快哉。

“观棋不语真君子啊,玲儿!你看贞儿就不这么直白!”平白被吕玲绮看了笑话。就连糜贞都忍不住掩口而笑的秦旭,脸色都快有变黑的趋向了,这黑白子看似简单。但真个下起来,简直只能说句太欺负人了,连吕玲绮这喜武的丫头都能杀的秦旭丢盔卸甲,更别说是家学渊源的蔡琰了。仿佛要印证吕玲绮所言一般。笑眯眯的腹黑美人一点也不温柔的在秦旭落子后。素手轻挥仿若随意的一点,接着便慢悠悠的一枚一枚的把秦旭一方的棋子捡出盘外,眼看就要把秦旭闷死局中了。在三位美人面前这般出丑,饶是秦旭的厚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了。

“二哥,贾先生的从人送来一封火封密函,说是二哥你要的东西。”正在秦旭享shòu

痛并快乐着的温柔乡,因为手太臭被三女取笑之时,别吕布指派专司秦府护卫的郝昭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可算是给秦旭解了尴尬之境。

“看来文和先生手下的暗影效率的确高啊,这才不过数日。便有了结果,唔,州事为重,我且去看看,这盘算咱们平局吧!”秦旭大言不惭的说道。在三女惊讶的目光中,很无耻的将棋盘抚乱,做出一副忧国忧民之状,趁着三女一个不留神,逃离了这痛并快乐着的温柔乡。

“孔融!刘备!”贾诩的传信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是令秦旭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孔融搀和了进来,倒是不出秦旭的意料,毕竟主政平原的官吏本有一半是原北海的吏员,不足为奇,但大耳刘的名字也出现,却是令秦旭心中一凛。

平原本就是当初被公孙瓒推荐而被刘备所领,这厮别的本事没有,文治武功皆上不得台面,但偏偏这操弄人心的本事和那张吕布的方天画戟也未必能够戳透的脸皮,却是天下无双。虽然平原国复归青州治下已有时日,但不得不说在平原国内,刘备的影响力依然不低,那么贾诩所言两地之事会和刘备扯上关系,便说的过去了。

眼下刘备所走的路子虽然因为秦旭的原因已同历史上不同,但不得不说被历史选定之人必然会有其一番机缘在。自被孔融“劝说”主动离开平原之后,刘备便投入到了正同袁绍交战的公孙瓒怀抱之中,而公孙瓒本就曾于刘备一同求学于卢植门下,在虎牢关之时就看的出来这位占据了幽州全境的公孙太守对刘备的呵护态度。刘备恨吕布,公孙瓒也曾经被吕布拒绝合zuò

之意,压得自家举荐的青州刺史不敢出北海城,最终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幽州,这仇恨也小不了。说不得这平原之地的事情,没准背后也有那位公孙太守的影子在。

孔融!刘备!公孙瓒!明的不行开始来暗的了?看着吧,眼下青州忙于应付大旱及欲打秋风的周边势力,一时间还腾不出手来拾掇当日侥幸逃跑的大耳刘,只要袁绍、曹操、陶谦三家此番果真入彀,大不了许下些好处借助袁绍之力给幽州来下狠的便是,反正历史上袁绍公孙之战,最终是以袁氏得胜而告终的,就算是现在汉末的情势已然同历史上大不相同,但以两州之力对苦寒的幽州,只要袁绍不是太傻那啥,应该依旧会遵循历史惯性的吧?秦旭下意识的将手中竹片一截截的掰断。

“近日可有人到府上投名剌拜帖?按理说也该到了啊。”秦旭将折断的竹简拢入袖中,对侍立在一旁的郝昭问道。这几日秦旭已然得了消息,袁绍所据路途遥远,使者应该还在路上,但陶谦却是不知dào

安了什么心,竟然派了一向同青州吕布军势力颇为暧昧的糜竺作为此番出使青州使者来临淄,因为路途最近,最先一个到达临淄,在同吕布郭嘉两人密谈了一个下午之后,便在驿馆中安心住下了,也不知dào

得了吕布什么吩咐,竟是连来秦旭府上见见自家小妹的动作都没有,惹得得知了此事的糜贞委屈了好久才在杜嫣的安抚中平静下来。而作为青州名义上盟友的兖州曹操势力,却是早就听说派出了使者来青州打秋风,只是一直没有见到。

“这个倒是还没有,可能是前番青州官吏来探望二哥你,被主公好一顿训斥之后,不敢再来了吧?”郝昭挠了挠脑袋,不明白秦旭所指是谁,说道:“要不我再去门口看看?”

“不必了,我自去便是,左右这临淄城中也不会有甚危险,这几天也辛苦你了,去问候一下你姐姐吧。”当日回到临淄时,郝昭和杜嫣的态度,尽管乌龙一场,但秦旭还是很承情,见这几日郝昭得吕布之命守卫秦旭府邸颇有些废寝忘食之态,连杜嫣那里也很少去了,由是说道。

“无妨!”郝昭憨笑着说道:“姐姐说了,二哥你现在是一家之主,最为重yào

,让昭一切以二哥你为重,昭这就去前门看看。”

得益于这几日三位美人的陪伴,秦旭倒是对自家这位美艳无双的寡嫂免疫力有些上升,但此时听到郝昭转述杜嫣所言,脑海中竟然无端出现了杜嫣那巧笑倩兮的娇媚姿容,我了个乖乖,秦旭赶快摇摇头,意欲将这个念头抛开一边。

“仲明兄,你这府邸倒是比温候的府邸还要难进啊!”就是不禁念叨,刚刚还在奇怪一直对青州贼心不死,且兖州也受灾颇重的曹操怎么会对这么容易敲竹杠的时机毫无举动,便见刚刚去前院的郝昭,领着两人向中堂而来,为首一人正是同秦旭私交不错,几番令秦旭惋惜其命运的曹昂。只是秦旭总感觉自当初从陈留一别之后,也不知dào

这位历史上的悲情公子经lì

了什么,眼下的曹昂却是少了几分稚气,便是这寒暄也多了几分世故。

“子修兄,别来无恙啊!唔……公明?近来可好?”秦旭敷衍的回了一礼,目光却是盯在了跟在曹昂身边的这人身上,露出几分苦笑之意。不是别人,却是秦旭一年前效法大耳刘惑赵云的方法,欲留个“卧底”在长安的失败产物,徐晃,徐公明。

“秦主簿,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徐晃见到秦旭也是有些赧然,毕竟当时秦旭可以说是用心甚诚,两人又曾经约定倘若徐晃别投,定然来寻秦旭加入吕布军中,却不料世事难料,又或许是历史的惯性,徐晃在当初因为秦旭的原因得罪了那韩暹的子侄韩某之后,渐渐被韩暹所不容,而同韩暹私交不错的杨奉也逐渐的疏远了徐晃,甚至使得如徐晃这般大将连同来犯的马腾韩遂联军交战立功的机会都没有,被派去长安要道执行封锁消息这种“小事”,在发xiàn

曹军之后交战一场,被曹操设计所擒。曹操爱其勇力,温言厚待,极尽招揽之能事,徐晃一时感激加上身在曹营身不由己之下,最终还是如历史上一般,降了曹操。此番也是因为别州皆受大旱来临,民心浮动的困扰,唯独青州不但丝毫不见乱象不说,还起获了“属于”徐州的大批粮草财货,打着为青徐两州调停争端于萌芽的幌子,取代了于禁的位置,担任了大公子曹昂的随侍将领,来青州打秋风,却未想到曹昂此来拜见了吕布之后,也不知dào

出于何种原因,第一时间就来秦旭府上拜访了。

“看来仲明兄不但消息灵通,便是连曹某这侍将竟然也同仲明兄相熟,看来昂是怎么也比不得师姐夫你了!”本来曹昂对秦旭自见到自己,一口便叫出了临行前不久才刚刚加冠取的字,还有些感叹秦旭的消息来源之广,但见到徐晃和秦旭两人之间颇像是早已相识,此番久别重逢的样子,不由苦笑打趣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七章 假言话旧事,秦旭惑曹昂

“子修兄却是高看秦某了,你自是兖州牧的大公子,旭现在却已然是孑然白身,也就仗着琰儿同你份属同门,才好意思同你相见,否则,怕是早已羞得难以见人了!”好在秦旭早就知dào

徐晃在历史上的赫赫威名,便是从曹操处得放异彩,当初的招揽乃是看重徐晃的人品同时,也不过是想给曹操下下绊子,成亦欢喜,不成也只好欣然,此番再见除了有些遗憾外,也对徐晃自此能够一飞冲天,而有几分期待之意。见曹昂在自己同徐晃见礼后有些不自然的所言,秦旭微微一笑,做出一副自嘲般的语气,说道。

“仲明兄做的好大事,又为青州得了这么许多军资粮草,怎么……”曹昂毕竟不像秦旭一般,拥有着两世为人的经lì

,在秦旭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向着此番来青州之本意上靠拢,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子修或许是道听途说了我青州得了几十万石粮草,无数军资钱币了才来的吧?”秦旭将曹昂徐晃两人让到中堂客厅之中,直接问道,还没等依然不太会隐藏情绪,有些尴尬于秦旭直接所言的曹昂开口,佯作无奈的说道:“子修,你我虽属两方,但至少也算的上是意气相投,你来这里之意当也同那袁绍、陶谦处派来的使者目的相同,须瞒不得我!”

“这个,仲明,昂……”被秦旭这番话堵得有些脸红的曹昂,没想到秦旭竟然这么毫不客气的点出了兖州所派使者的根本用意。一时间竟然也有些难以开口,似乎思虑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昂也不瞒仲明,昂此番奉父亲之命前来,虽然的确有问计青州求得救灾之法的念头,但也是为了不忍心在这中原大旱,百姓受灾之年,青徐二州再因为一些小事而起兵锋,至少昂之本意。却是同那袁绍派来的使者,绝不相同。”

“子修却是误会了旭之意思了。”见曹昂虽然在行事上有些改变,但就这单纯的性子却是本性难改。仅仅被激了几句,便还原了本态,使得秦旭都有了几分负罪感。也不知dào

曹操明知dào

自家这位大公子秉性仁厚,并不适合做这种敲竹杠的事情。却还偏偏派曹昂前来。这不是让人出言忽悠都有心理障碍么?秦旭眼眸中闪过一丝歉然,面带笑意的说道:“旭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感叹不管是袁冀州也好,曹将军也罢,此番前来可能都要做无用功了!”

“仲明所言何意?莫非细作传回的那些消息?唔……”曹昂是个老实孩子,对秦旭的感官又一向不错,而且还和蔡琰有同门之谊,见秦旭这幅推心置腹的样子。不小心差点将老底都掏了出来,满脸尴尬之色却已经带着疑问问道。

“这本就是这世道常情。子修无须不好意思!”秦旭似乎没有听到曹昂失态之语一般,笑眯眯的说道:“不知dào

子修在听到我青州得拿逆贼阚宣所藏的消息之时,是否也探听得知了秦某人此番被罢官免职的原因了么?”

“这也是昂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正要相问,只是又恐仲明见怪!”曹昂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久知仲明在吕将军处颇受重用,又蒙吕小姐垂青,本当青云直上,官路亨通才是,怎么……”

“唉……子修有所不知啊!”秦旭佯作一副颓然之态,叹息说道:“世人如今皆信谣传,人云亦云之下,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便是假的也辩解无方了。旭虽然之前为主公所信宠,但却是没有一个人肯听旭的如实之言,当真憋闷。子修虽然身属他方,旭却拿你当朋友,你我权当朋友间的聊天罢了。当然,旭之所言,也不求子修兄尽信,某姑且一说,子修你便姑且一听,究竟如何,还请子修兄自悟便是了。”

“仲明但讲无妨,昂其实也是好奇的紧。”见秦旭这幅推心置腹的模样,曹昂倒是将来临淄之前早就得了不少曹军文武甚至包括曹操在内,皆是明里的提醒曹昂别的不用理会,一定要谨防秦旭张嘴之语抛之脑后,皱眉问道。

“子修可知dào

我青州之前发生的两起不太有面子的平原、北海两地‘弊案’发生么?”秦旭摆开架势侃侃而谈,也不等曹昂回答,继xù

说道:“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从这两地之事而起。当日秦某随主公援徐州之时,其实只闻下邳有破城之危,我等担心下邳被贼子攻陷,于大汉威严所不容,咳咳,算了,也不和子修说那些冠冕堂皇之语,实是因那陶谦应下了十万石的军粮为酬劳,才悍然发兵去救的,我等当时并不知dào

这阚宣曾经劫掠过彭城、东海二地之事。便是那阚宣贼子同徐州黄巾的联军被温候击溃之后,叛军一众人等也是由陶徐州亲自命人关押,又言为了泄贼子围城之恨,将他们全部处死,这些事情相信此时也是尽人皆知。”

“不错,昂也曾经听到过这消息,当时在同父亲说起此事时,还曾感叹吕将军大义之外,尚且对那陶恭祖的手段颇有过微词。”听到秦旭竟然连吕布和陶谦之间的报酬数额都说的清清楚楚,曹昂对秦旭所言倒是先就信了三分,接着秦旭的话说道。

“是啊,当日若非令祖父被那徐州旧将张闿所伤,惹得令尊曹将军折军杀奔徐州,放言要屠尽徐州子民,或许就在下邳之围解除之日,我等便回归青州了,毕竟大旱之事在青州早有预警,吕将军忧心青州子民又怎么会和友邻轻起战端呢?”骗人的最高方法便是真真假假一九搭配,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秦旭将之前吕布军救援徐州之事做了个铺垫,让曹昂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那就是吕布不过是为了能救青州灾民生命的粮食而出手帮的忙。见曹昂听了此言之后连连点头不已。秦旭心中暗笑,脸上却依然一副严肃神态,说道:“而因为令祖伤重。且对当时身在临淄的子修你颇为挂念,秦旭孤身入曹营,化解了误会,又将老太公带回青州养伤同子修你相见,之后更是不但送还了你祖孙二人回兖州,还将大旱的消息好意如实相告曹将军,为的就是不伤青兖二州的和气。”

“仲明所言甚是。若非仲明所传消息,让兖州略有准bèi

,相信这番天灾之下。也不知dào

会有多少兖州民众无辜受难,昂却是还要感谢仲明当日的大义之举动。”虽然不知dào

秦旭明明要说青州所得阚宣劫掠所得之事,却尽是扯这些东西,但听到秦旭说起相告旱灾消息。令兖州提前有了准bèi

之事。曹昂还是起身,对秦旭郑重施礼言道。

“无论青州兖州还是其他州郡,皆乃大汉子民,子修却是多礼了。”见曹昂已然开始顺着自己的思维走,秦旭暗中一笑,继xù

说道:“可就在这时,青州新复归的平原、北海二地突然曝出弊案,十余万石头粮食不翼而飞。引得两地民心震动,情势危急。可那是临淄的存粮也已然不多。自顾城中数十万民众尚且不足,怎么可能再行救济之举?可大旱已至,不救便会生变,好容易稳定下来的青州便会再度陷入乱象之中,生民何辜受此双重灾难?不得已之下,旭也只能上请温候将当日陶谦所支付存于济南国中之十万石粮草运回备用,却不料就在济南国时,抓住了几个黄巾余孽。子修应知,温候在青州的连番举动,早就令青徐黄巾丧胆,甚至当初寇略徐州兵围下邳时,连同青州最近接壤的琅琊郡都视作禁地,又怎么可能在济南国这般重镇中出现黄巾余孽?旭连夜审问之下,却是大惊失色,得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莫非就是那阚宣所劫掠之物的藏处?”老实孩子曹昂此番已然被秦旭的“故事”吸引,其实真该听听他家老爹人妻曹的话,只可惜现在已是欲罢不能了。

“子修说的不错!”秦旭沉重的点点头,说道:“当日温候之所以能以一万五千新募之兵,一通鼓就将数万黄巾同阚宣叛军的联军击溃,就是因为叛军贼首阚宣同黄巾贼首余方两家起了内讧,所争的就是那流言中传的绘声绘色的阚宣所劫掠之物!只是这些黄巾余孽也只是知dào

那批军资粮食的大概所在,并不清楚具体存放地点,秦某本来也很伤心,但经过询问之后,对这其中的真假……”

“仲明兄难道是说,那传言中阚宣所藏乃是假的不成?”曹昂满面惊讶的问道。

“经过秦某重刑之下,几番盘问得知,阚宣劫掠所藏是真的!”秦旭语气沉重的开口说道:“只是数目被无限夸大了而已。且不说徐州彭城、东海二郡之中,会不会真的有数十万的粮草军资,便是有,阚宣仅仅凭着两千余人,起事又不过半月,焉能将这么许多东西运送到数百里外的青兖徐三州交界处,还特地寻个山洞藏起来?难不成那阚宣当真是真命天子,属下一举一动皆有天神护佑不成?”

“那这次青州所得的财货是……”曹昂从秦旭这番往往自圆其说的说辞中,终于明白了秦旭要表达的意思,已然信了七八分,但还有有几分疑惑的问道:“据说从济南国运往临淄的粮车、辎重车多达上千之多,难不成?”

“看来老曹果然欲得青州之心不死,连这都能查探的出来!”秦旭暗衬道,但听到曹昂将信将疑的问话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也怪当时秦某轻狂,凑热闹的想要见识见识济南驻军守将成廉将军赖以成名的飞骑营战力,才委了成将军寻了一处平日无甚人烟的山谷演兵为戏。未曾想,竟然见了正在同大批黄巾对峙的徐州大公子陶商。”

“陶商?莫非就是当时对仲明你发布那劳什子黄巾追杀令,又主使劫掠家祖之人?”曹昂突然满面怒意的开口问道。

“正是,不过和老太公之事,陶徐州已然明言那是个误会。”秦旭佯作劝解,实则又悄悄的煽了点风点了把火,没等曹昂接话,便接着说道:“当日见了那副态势,虽然秦某也很想知dào

他们在做什么,但一来那地方甚少有人烟,成将军不过是为了演兵做戏给秦某解闷,所带兵力甚少,二来虽然秦某也很想知dào

他们在做什么,但青州徐州毕竟是友邻,之前温候又刚刚救了下邳之围。因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见他们也无心为难秦某,也就眼看他们离开了。可谁知dào

……唉!”

“怎样?”曹昂却是隐约已经知dào

了秦旭接下来所言,但还是一副急切模样的问道。

“唉!”秦旭仿若在同老朋友诉苦一般,对眼见已然经过自己脑补,信了个十足十的曹昂加把火,说道:“谁知dào

就在秦某本没有将在山谷中所见当回事,押运着陶谦所支付的十万石粮草欲回临淄,突然脑筋一热,有了个临时的起意,既然疯传阚宣藏宝之事,何不多置空车,多报军粮,以安青州为两地弊案而已然有浮动之意的民心呢?于是……”

“于是仲明你本意是想安抚青州民心,却不料被有心人以讹传讹,传来传去愈发离谱,竟然最终令这事情被传成阵的了?”曹昂见秦旭一副沮丧的模样,还以为秦某人是为自己好心办砸了好事,满面关心,试探的问道。

“唉!时也!命也!主公虽是旭之岳丈,可这回旭惹的祸太大,也不得不削了秦某的官职,以安军心了,唉……”秦旭偷瞄着曹昂透着几分同情和“失望”的复杂脸色,就知dào

自己成功了,当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八章 青州乱局破,袁术寇徐州

“依昂所见,此番仲明莫要太过忧虑,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相信有同吕将军的翁婿情分在,仲明他日再登高阁,亦非难事。再说昂一直以来不也同仲明你现在一样,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不也同样为大汉出力么?”秦旭九真一假的将事情的原委,倾诉委屈一般的向曹昂说了一遍,还不忘不时不时提醒曹昂,这些话不过是姑且一说,让曹昂也姑且一听,爱信不信。也不知dào

是不是秦旭的演技太好,还是临淄传出消息的诸般版本,本就令外界疑惑重重,秦旭这样的态度,反倒是令曹昂听完秦旭所言之后连连点头,最终竟然开始安慰起秦旭来,让憋笑快出内伤的秦某人,甚至罕见的对曹昂这汉末少见的老实孩子生出了几分负罪感。

“子修说的是,是旭失态了!”秦旭假惺惺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旭也期望能早日真想大白,只是眼下中原大旱,旭之一番作为却弄得青州被动不堪,引得四方窥伺,实在有罪啊。咳咳,旭别无它意,还望子修莫要见怪,只因连累了旭之妻兄徐州别驾糜竺,也为此事耽了不少的干系,甚至来临淄数日了,旭也不敢相见,着实羞愧,倘有失言之处,还望子修见谅。”

“仲明多心了!”曹昂颇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想来也是为秦旭话中所言而有些不好意思,略顿了顿,说道:“仲明不必忧愁,昂在拜访糜子仲时定然会帮仲明说项便是。至于此番之事。仲明放心,青兖二州本就是盟友,昂此番得仲明坦然相告事情真相。又蒙仲明前番相警旱情之恩,定然会如实回禀,相信父亲一定也会选择同青州共进退!”

这么就相信了?也不知dào

曹操是出于何种目的,竟然派了曹昂来临淄,眼下被秦旭话语一逼,加上秦旭所说极其符合逻辑的“真相”和自家细作情报所显大致相符,竟是做出了许诺。不过曹昂好歹还记得来临淄前。在秦旭手中吃过大亏的众臣“血泪教xùn

”总结出的嘱托,没有将话说死,不过也足以让秦旭满yì

了。

“有子修此言。旭总算可以暂时的缓一口气了!”秦旭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再加一把火说道:“倘若经子修劝说,曹将军果然能顾念盟友之情,秉公看待此事。仗义声援青州。旭愿意说服主公将此番陶谦所支付的十万石粮草,划拨三成以为谢礼!以报子修和曹将军之情。”

“这,昂不过是秉承本意而已,并没有挟此图报之心,仲明如此这可怎么使得?”曹昂本来听了秦旭这一番话语之后,已然信了十分,正为自己这番可能要空跑一趟,不知该如何向曹操交代而有些懊丧。却不料秦旭竟然因为这么点动动嘴皮子的事,便突然开出了如此价码。倒是颇为出乎曹昂的意料之外。十万石军粮的三成,虽然不多,但对于受灾情况也十分严重的兖州来说,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了。

“却是如何使不得?虽说青兖二州之前的确有些误会,但那些也都已经是前事了。如今青兖二州乃是盟友,友邻有难,怎可旁观?再说眼下大旱,曹将军倘若所谋划之长安之事成功,顺利营救天子于贼手,奉天子以伐不臣的话,仅凭兖州、司隶两受灾颇重之地,如何能奉养天子?左右都是为了大汉社稷,子修便不要推辞了!”秦旭像是被曹昂之前愿意相信自己所言的“义举”感动了一般,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对人生经lì

不足的曹昂小哥说道:“青州虽然贫瘠,良田不多,但兵力颇少,之前我军所储军粮虽然分发各州郡之后略显不足,但有陶谦送来的军粮,便是拨给曹将军一部分,也尚可以支撑一段日子,既是盟友,当有通财之意嘛!”

“未向仲明心中存有如此大义,昂之前还有怀疑仲明所言之想,当真是惭愧之至。”曹昂见秦旭所言甚是“诚恳”,脸上露出了几分赧然之色,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得,说道:“仲明放心,相信糜别驾定然会澄明事实,不令仲明难做。而我兖州子民,也定然会深感吕青州和仲明这番拳拳相助之意。”

“二哥,难不成此次从济南国运送来的物资,当真是……”送走了仅仅用了本就打算支援兖州的三万石粮食的代价,就忘记了秦旭曾经从兖州骗去多少军粮的前事,一心要为秦旭“仗义执言”的曹昂,还没等秦旭松口气,却不料一直侍立在秦旭身边听了秦旭那一番惑曹昂之语的郝昭突然支支吾吾的问道。

“唔?自己想!”秦旭哭笑不得的看着眉头皱做一团,颇有担忧之色的郝昭,没想到自己一番真真假假的话,不但让曹昂这老实孩子入了彀,竟连旁听的未来名将郝昭也信了八九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不过总的来说曹昂的到来让秦旭同吕布意图拉周边势力下水的计划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秦旭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相信通过曹昂代转的这番说辞,加上三万石粮食的支援,就算不能令曹操完全相信秦旭所言,也会顺着秦旭的说法,将目光转向本就被曹操视作囊中之物,现在因为大旱的原因黄巾复燃肆虐无忌的豫州以及曾经令曹操颇为没有面子的徐州上,为青州赢得发展的时间。接下来要等的就是看袁绍的使者又是打着什么旗号到来,若是也欲分一杯羹,秦旭倒是不介yì

拿平原、北海两地弊案之事的真相说事,劝说吕布宁可付出一部分代价,也要让已显颓势的袁绍继xù

和有大耳哥仨相助的公孙瓒继xù

胶着下去,省的不管是历史上自(烬)于楼中的公孙瓒还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老袁在一般统一河北之后,将目光瞄向羽翼尚未丰满的青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曹昂拜访了已经被吕布罢了官职的秦旭的消息虽然看似无甚出奇之处,但也很快便被时刻关注着青州此事的有心人得知,两人之间的谈话究竟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但从曹昂自秦府出来后难掩满脸喜色的情况看,定然是得了意wài

的好处,很难不让人开始猜测作为兖州大公子的曹昂这般状态,会不会在某方面也能代表了兖州之主曹操对青州的态度。这对于费心巴力的将曹军势力拖下水的秦旭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但眼下的秦旭却已经无暇顾及了。

“这是徐州陶老儿刚刚转由子仲之手送来的求援信,你看看吧!”青州牧府邸之中,吕布脸色阴沉的盯着手中的一卷绢帛。递给秦旭说道:“这陶老儿许是知dào

我等不会将阚宣劫掠之物归还,定然会有种种说辞,便打起了其他的主意。某还就不信了。区区袁术之流,被那曹操打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一路难逃,仓惶盘踞扬州九江、庐江二郡之地。仅仅数月功夫。不过聚集了数千残兵,便能令手拥三万丹阳精兵的陶谦老儿如信上所说那般胆寒?还巴巴的要我青州兵的调兵之权?真是笑话!”

“主公说的不错,陶谦这的确是想在别地讨回本来了!还真会挑时候,这是明摆着不让我们有拒绝的理由啊!”秦旭接过吕布手中的绢帛,大略的扫了几眼这封陶谦特意在糜竺到青州数日之后才送来的求援信,笑着摇头说道。也由不得吕布脸色不好,袁术这厮别看本事不咋地,这添乱的本事却是不差。竟是赶巧在因为青州和徐州为了阚宣当初劫掠彭城、东海二郡所藏,而在关系上有些裂痕之时。悍然对徐州下邳、广陵二郡发动了攻袭。给了陶谦一个明面上从别的方面“正当”讨回“老本”的绝佳借口。

当初吕布从下邳撤军时,曾是同陶谦有过盟约的,留下两万青州兵换防下邳的代价便是将下邳围城之时的黄巾贼以及阚宣叛党交付徐州处置,约定倘若下邳再有贼势攻袭,吕布便要派兵助阵。

世事无常啊!

当时不论吕布还是秦旭都没有料到,徐州的北面是盟友青州,西面是已然议和无暇东顾的兖州和黄巾肆虐的豫州,南面是乱成一团的扬州,除了吕布和曹操外,根本没有哪一方势力能和徐州抗衡,便是知dào

历史走向的秦旭,也因为来到汉末之后发生的种种偏离历史轨道之事,而没太注意那个被曹操同荆州刘表的合击压着打,拥有玉玺,胆敢代汉的袁家老二。谁知dào

这袁老二还真的敢对徐州下手。而且从陶谦的书信上来看,这回这位当初敢撩拨曹操进攻陈留,若非刘表发神经突然出兵,没准就真得手的袁家老二,手下的确有几把刷子,凭着仅仅数千兵力,竟然在数日的功夫,便攻下了下邳广陵二郡交界处大小十余县城,兵锋之锐,不可轻挡。而且不知同陶谦有何种仇恨,对临近扬州,此番大旱受灾较轻的广陵一郡也下了狠手,粮食、钱帛、人口,皆在其掳掠范围之内,徐州震动。这番狠劲,加上其老袁家的出身以及同袁绍的关系,竟是骇的陶谦空自手握三万丹阳精兵困守下邳远远观望,丝毫不敢轻动,转而用当初的盟约为约束,以此番青州起获的归属问题为暗中筹码,来信求救于青州吕布。一石两鸟,端的好心思!

“这陶谦老儿此番添乱,却是该如何处置?你一向鬼主意颇多,可有对策?”吕布皱着眉头,显然在青州平稳的表面下却是暗涛汹涌之际,再动刀兵之事,便是一向嗜战的吕布也有些担忧。

“主公明鉴,这陶谦老儿估计也明知dào

眼下青州大灾正烈,民心不稳,不宜轻动刀兵,这个时候送来这求援信倒是好算计。”秦旭明白吕布的意思,先定了调子,面庞上闪过一丝轻笑说道:“且不去管这老陶如何会对青州形势了如指掌,单就这求援信背后的意思,恐怕也是有想用青州得阚宣所藏之事,换取青州兵离开下邳之机,就是吃定了此番我青州得了大批粮食军资,却要全力周旋于周边势力之觊觎,分身乏术,而行的手段。不过这老陶算计的太过精明,却是也帮了我青州大忙……”(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九章 陶谦奸滑计,秦旭初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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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牧陶谦,在青州得了逆贼阚宣劫掠徐州两地财货军资,而“陷入”了被周边势力觊觎的尴尬境地之时,送来了一封求援信。言已然被曹操从南阳打到扬州,一路仓惶奔窜,好容易因曹操折兵杀向徐州而逃过一劫,占据了扬州庐江、九江二郡的袁术,竟然在中原大旱之时,不顾大汉臣子的身份,悍然无由劫掠徐州。陶谦信上所言,因为前时阚宣叛党同黄巾贼余方的联军洗劫徐州,导致徐州军资严重不足,空有丹阳精兵却无力对抗来犯的袁术,要求同徐州有联防之盟的青州吕布,按约发兵。

陶谦打得好算盘啊。徐州富庶,天下皆知,以老陶谨守基业为儿孙,居家过日子的性子,精打细算之下,单单下邳城中所蓄之粮食,便几乎是三郡三地所藏兵粮军资之总和还要多,足敷下邳驻军十余年所用,便是中原大灾突起,徐州北面郡县也深受旱灾所扰乱,但却对徐州根本的伤害微乎其微。此番不过是些被曹操打怕了的残兵寇境,陶谦却偏偏眼看着下邳、广陵二郡十余县城被洗劫而无动于衷,一心拿乔,偏等糜竺这在徐州便同青州颇有龃龉之人到临淄数日之后,周边势力使者到了临淄之时,求援于吕布,端的是好深沉的心计。

吕布倘若不发兵,违背了盟约尚是小事。那驻防下邳城的两万青州兵便没有了大义的名头,就成了吕布无视大汉律法,公然威吓友邻州郡的直接证据。也间接的令无端使计混淆视听,意要吞了阚宣所劫掠徐州财货军资不归还的大帽子,让吕布自己戴在头上,几近乎于自己打自己的脸。虽然这个年头,天子困于长安,政令难处未央,天下已然不是强汉之时。所谓大义已然形同虚设。但偏在这天灾骤降,中原州郡无一幸免之机的当口,说不得只要陶谦稍稍许诺些粮草财帛。那还不有的是以维护大汉秩序为借口,将本就是觊觎吕布实力,早将青州视作囊中之物的其他势力,借着这“千载难逢”之机会。相约对吕布下手啊。到那时。别说是稳定发展了,就是能守住四方来犯,也算是烧了高香。

但若是如了陶谦的意愿而出兵,青州因吕布入主不久,虽广施仁政,但毕竟时日尚短,除了治所临淄以外,民众的忠诚度普遍不高。加上北海、平原弊案的负面影响,除了正常布防之外。还要谨防袁绍、公孙瓒、曹操、陶谦等势力的突变,本就为数不多的吕布军轻易动不得。能用的机动兵力,也就是下邳城中的那两万青州兵了,而这却正是陶谦所求的。当日答yīng

这被吕布留下的青州兵驻防徐州,本就是陶谦为了堵住吕布之口却被将住而行的无奈之举,毕竟无论何人也不会愿意自己家里有意图不轨之人长期在自家卧室门口蹲着不是。

陶谦自身本就是知兵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当初被委任为徐州一州军政最高长官了。这回老陶就几乎算准了吕布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亲自去徐州领兵,令青州民众生疑,而导致根本震动。那么这两万新募集的青州兵的指挥权归属上,便成了问题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几乎同青州吕布本军兵力相同之军,陶谦倒是要看看吕布能放心交给谁,索要青州兵的调兵之权本就是个试探。陶谦深知,常备战兵不同于其他,若是没有一个能镇得住之人率领,极易发生营啸,到时一军皆惊的危险最是凶险,很有可能会令一支军队从此丧失战心,甚至者全军覆没,并非危言耸听之事。可问题是,倘若真的令一个在吕布军中颇有威望的老将来率领这支无论战力和人数都同吕布军本军不相上下之军的话,吕布又会如何能放得下心?唯二的办法就是要么生吞了私没阚宣所藏带来的苦果,从大义的高台上跳下来,摔个半死之后等着四面来攻,苦守青州以待天变;要么就是疲于奔波,亲自将青州兵带回临淄,增重本州负担,其他无解。若是吕布发狠还真就将计就计的亲临徐州如约应敌,那就是置青州根本的稳定于不顾,除非能在转眼间就破了袁术来犯之敌,否则就算不被得了消息的其他势力趁机劫掠青州据说颇为富余的存粮,也得被“有心人”将因为大旱所引起的惶惶民心挑拨起来,最终还是要落得个无家可归的境地!

这是赤(果果)的阳谋!几乎就是明着告sù

吕布!咱老陶就是要逼得你吕布是出兵也难,不出兵也难!总归不会让你好过!足可见陶谦用心何其狠毒啊!!

不过……

陶谦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这番以己度人所策划出的这看似天衣无缝的无解计策,却是百密一疏,偏偏还就漏掉了一个至关重yào

之人!

“秦旭,别扯那些没用的!什么帮了我青州大忙?这陶谦老儿用心歹毒,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而且这番老贼用的是阳谋,根本无可破解!便是连奉孝也颇有些头痛,一时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你若是有什么鬼点子便说,装什么深沉!”吕布见秦旭看完了陶谦的求援书信后竟然还有心思笑,冷哼了一声,说道。

“陶谦这是得了眼下青州不稳,主公难以稍离的准确情报之后,才故yì

在信中露出了欲以我军前番所得的阚宣所藏粮草军资作为筹码,换取主公出兵的意思,就是算准了主公不会轻易派任何人去接收那两万青州兵的。”秦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那咱就索性将计就计,还就真派人去领着那两万青州兵击退那袁家老二的袭击不就成了么?这又有何难?”

“哼!你小子尽说废话!陶谦巴不得某派一员大将去率领青州兵却敌。然后这老贼再派人在青州散播些离间消息,到时候就算是某不生疑,你又能保证派出去之人不生疑么?你这哪还是什么鬼主意。便说是馊主意也是抬举了你!”吕布听完秦旭所言之后,似乎听到了汉末最大的笑话似的,颇为不屑的冷笑道。

“主公却是多想了!”秦旭对自家这位老丈人说话方式口气已然习惯了,根本不在意吕布的语气,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先不说那老陶会在主公有所动作后又会使些什么手段,可只要我军有了正面的反应,那之前被某些人散布的我青州因为阚宣所藏同徐州反目之‘谣言’可就不攻自破了。而且还是由苦主老陶亲自揭破,这可信度之高自然无可厚非,大大省却我等好多功夫。再者。主公也并非没有可信之人去领这两万青州兵啊!”

“你不会说是你小子自己吧?”吕布斜着眼盯着笑意俨然的秦旭,微微一哂,嘲讽般的说道:“你带兵我到是放心,而且你对那两万大军的掌控上也应该没有问题。可你总不会只想如了那陶谦之意。将这两万青州兵给某带回临淄来吧?若是要对敌的话,就你这未经真zhèng

战阵的小子?别到时候把这新募不久的青州兵给某弄垮了。我就烧高香了!再说就算是给你派些副手也是不妥,战场之上你降不住他们的!”

“唔?旭多谢主公信任!”秦旭没想到吕布竟然误会了自己是自荐主将,还说出了这番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不过旭所言主公绝对可信之人并非是自己。而且说实话,主公所虑虽然缜密。但却是多虑了。依旭看,以青州中现有的可战之将。对付区区袁术,应该足够了!”

“你小子也难得谦虚一回,却不知你所言之人为何?”见秦旭在听了自己所言之后没有露出异色,吕布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脸色也好转了不少,问道。

“这个,当然,既然现在青州之事是旭引起的,这次旭必定也是要去的,还望主公答yīng

。”刚刚话说的有些满,秦旭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至于旭所言主公必信之人,乃是主公至亲,大小姐!主公勿要恼怒,之前在长安时,大小姐便几番要求上阵,却因为各种巧合几番错过,这个,主公你也知dào

,言而无信总归是不好的吧?而且这次只不过是区区数千被曹操打的狼奔豕突的袁术残军,又有两万青州兵相护,便权当去耍子罢了。”

“秦旭,你胡闹!如此胡言,莫非要逼某斩了你么?”还没等秦旭把话说完,吕布的脸色顿时漆黑一片,上回吕玲绮偷偷开溜离家出走随秦旭去陈留,便令吕布担了好大心,差点没有发狂,这回秦旭竟然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惹得吕布恨不得马上就打开这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主公息怒!大小姐虎父虎女,这好武之事上极似主公,而且之前……”秦旭也是有苦难言,战场兵危,秦旭也算是经过几场战阵之人了,焉能不知dào

?可谁让当初脑袋一热就答yīng

了吕玲绮了呢,前几次出征,眼看着吕玲绮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可怜模样,秦旭都有种被当做了负心汉的感觉生出。再说这丫头已然同糜贞学了一招名叫“离家出走”的绝招,与其到时候再被她再弄出一出这种戏码,还不如直接将她约束在兵营之中,好歹还能当个贴身保镖用用不是。

“哼,住口!唔……”吕布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被自己骂惨的秦旭这幅苦笑的模样,也仿若心有灵犀一般想到了之前吕玲绮学来的“绝招”,竟是一时间不知dào

这个武艺得了自己真传的宝贝闺女,性格上这般极似自己般好武,是好是坏了。当下深深的盯了秦旭一眼,沉吟良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你不必多说了,此事某自有区处。既然这陶谦老贼意欲用阳谋陷我青州于万劫之地,某便遂了他的愿又如何。你现在乃是白身,并无领兵资格。这样吧,某那奋武将军之印信尚在,便交由你暂管以为凭证,此番某暂任命你为青州兵营统领,以亲卫营副统领典韦为亲卫,以先登营一千兵士为本阵,去会会那陶谦老贼吧!唔,不须太过替那陶谦老贼的州郡着想,须保住性命回来!别让玲儿母亲白忙活了这些时日!记住了么?”

“这……”秦旭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的看着吕布。虽然知dào

吕布因为原本这具身体所属老秦家的原因,以及吕玲绮的关系,对自己十分宠溺,可这次却是将可比青州本部吕布军兵力的青州兵营交给了自己,吕布军全军一半的兵力啊,虽然是暂时的,可也足见吕布对自己信任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更何况还交给了秦某人奋武将军印信,说是暂管,其实也是为了为秦旭立威,这可是吕布之前担任左将军的封号,正儿八经的正四品将军呢,而且吕布最后嘱咐的话,分明是借着严氏之事再次表明了关心的态度,搞得两世为人的秦某人,都有些眼眶发酸,也不管吕布说完之后便倒背过了手去,秦旭自来到汉末之后,第一次这般真心诚意的郑重的抱拳拱手,平喘了气息,应道:“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老贼惊呕血,毒谋隐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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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下邳城中。

已然颇显老态的陶谦,正在自家长子陶商的搀扶下,颤巍巍的在府邸中散步,往日那种老而弥坚的精气神已经许久不在身为徐州之主的陶谦身上出现过了。欲坠的斜阳散出最后的一丝余光,照在这面貌无丝毫相似之处的父子俩身上,扯出长长的虚影,随着两人缓慢的步伐重重叠叠。陶谦浑浊的眼眸仿若两汪浑浑的浊泉,颇为无神的落在外人眼中恣意轻狂,性子又鲁莽轻慢,还总是做些徒毁自家根基蠢事的长子陶商身上,时不时流露出几分透着惋惜的慈爱之色。

“爹,您这谋划真是绝了,吕布那厮这回不管是出兵还是不出兵,最终的结果至善也都会是将心离散,根基分拓,四面来攻的下场,偏偏还无计可破,可算是给儿子出了口恶气!”陶商丑脸之上带着些强自压抑的喜色,轻轻的搀扶着自家老爹的臂膀,貌似还有些不太放心的低声说道:“不过爹,你确定那吕布不会派那秦旭竖子来领那青州兵么?那秦旭可是吕布的女婿,又颇有些手段,而且据那位老先生说,这厮可是非常得吕布信任的,倘若……”

“商儿,你还是太年轻了!”陶谦仿佛早就知dào

陶商会有此一问,拍了拍陶商挽着自己手臂的胳膊。带着几分睿智的口吻,轻笑说道:“吕布其人如何,世人已有公论。此番被吾皆那阚宣贼子所藏之事设计不可轻离,若是在青州境内,秦旭便是掌控了吕布全军,有那飞将之名积压多年的威望在,吕布或许的确会对他这半子不加有疑;可若是让那秦旭小厮在青州内外皆忧之际,独自统帅不亚于本部兵力之军在外,哼。不是为父看低了吕布,他还没有那个肚量!”

“可万一……”陶商犹自不太明白陶谦所言何意,迟疑的问道。

“没有万一!”陶谦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陶商的揣测。倒背着双手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渐渐淡去,仿若自言自语一般,冷笑一声说道:“便是父子至亲,也断然不会容许出现这种枝干同粗之象。何况秦旭只不过算是那吕某人的半子而已。半子!哼!吕布年不及四旬。又新纳了曹豹那厮之女,是绝不会容忍那秦旭脱离掌控之内的!为父眼还没花,当日破了下邳围城时,便看的出来,这些驻防徐州青州兵皆是骄悍勇猛之士,只需假以时日,严加训liàn

,便是一支不亚于我徐州丹阳精兵的天下精锐。便是为父,在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也不会轻易的将之交由任何人的,任何人!所以,我儿实在多虑了!”

“父亲说的是!”也不知dào

是不是陶谦话中不慎稍露的杀气,终于还是展示了作为徐州之主的霸气,陶商在听了陶谦这番话之后,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将不知作何想的眼眸转向一边,再次搀起了陶谦瘦弱的臂膀,愈发做出一副恭顺的姿态,说道:“好在徐州有父亲在,周边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别休想染指我陶家之徐州一步。只是,爹,虽然吕布被您的妙计所困,但那袁术……”

“袁术仅据有两郡之地,立足扬州不稳,来犯不过些许残兵,行事也只是为了些粮草军资而已,意并不在徐州州郡,徒为小患,不足为虑!况且其此前同冀州袁绍多有不和,几番欲同公孙瓒及为父结盟,又同兖州曹操为死敌,绝不会轻易同徐州结下死仇,破之甚易,仅只须为父派一能言之士许以些许粮草,便可化敌为友……”陶谦也不去看陶商脸色如何,对刚刚陶商不自然的动作视若不见,轻喘了一阵,颇有耐心的说道:“现下徐州首要对付的是青州吕布,其他事情不过疥癣之疾而已。商儿你年纪已然不小,但资质却仅属中人,前番又甫遭那青州秦旭羞辱,军心不向,让为父怎生放心得下?只盼能在入土之前多为你将来扫平些障碍,以防被……”

“报!主公!大公子!有探马来报青州消息!”陶谦话没有说完,就被这突然闯进来的家将所扰,轻轻的叹了口气,止口不言。

“报什么报,拿来我看!”刚刚陶谦那番仿佛交代后事一般所言,听在陶商耳中,不恃于天籁之音一般,陶谦的身体状况陶商门清,虽然也对陶谦将近油尽灯枯之时而感觉心中悲痛,但刚刚陶谦那番借着吕布会不会让秦旭独自领兵在外,而引申出的毫无感情可讲的人上人之术,却是正对了陶商胃口,这种对陶谦此时情况的担心也淡了许多,正在听得仿若对徐州未来了如指掌的陶谦似乎还有什么重yào

事情要交代,却被这探马给打断了,眼看陶谦失却了谈性,怎能令陶商不恼怒。

“诺!”对于这陶家父子近段时间经常性的喜怒无常之态,其原因这陶府家将也是略知一二的,见陶商发怒,也不敢怠慢,赶忙双手拱托着一卷绢帛,越过已然伸出手来的陶商,小步跑到陶谦面前。

“唔,商儿,你便念给为父听听吧!”陶谦没有接这绢帛,示意这家将将之递给陶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也让为父知dào

知dào

这被称作世之虓虎的吕青州究竟如何破这个局!”

“是,爹!”陶商狠狠的瞪了这名家将一眼,夺过家将弓腰高举过顶的绢帛,愤愤的抖开,也不等家将退去,便大声念道:“青州牧吕,已委秦某掌奋武将军印,统领青州兵,不日将至徐……爹,你怎么了?”

“吕布!吕布!你竟然真的敢……噗……”就在陶商念完第一句时,陶谦本就颤巍巍的身躯便已然抖得更加厉害。没等陶商念完,陶谦竟是猛地直立起了佝偻的老腰,难以置信般的双目怔怔的望着天空。仿佛用尽了浑身的气力嘶喊了一声,一股血雾径直喷出,直直的向后倒去。好在那家将尚且没来得及退走,就低头在这父子俩身边等候,眼疾手快扶了陶谦一把,才免了陶谦倒地之患。

“爹,你可不能有事啊。爹!那秦旭,那吕布……,我徐州究竟应该如何处之啊?”陶商也被这突来的消息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说道。刚刚自家老爹陶谦还信誓旦旦的说吕布绝对不会取这唯一一个“自取灭亡”似的破解此阳谋之道呢,这才几息的功夫?就得了吕布竟然真的做到了陶谦口中绝对不可能做到之事。或许在陶谦眼中,雄踞青州,实力强横的近邻吕布是当世大敌。可在陶商眼中。因为历山山谷之中留下的阴影,那个文不能写武不能提的秦旭才是最强的威胁,更何况据那青州“友人”传来的消息,吕布非但赋予了秦旭青州兵的统领之权,甚至连在担任青州牧之前的奋武将军印信都交给了秦旭掌领,这是啥意思?什么枝干之论,什么父子相伤,明摆着自家老爹刚刚所推断的一切都成了妄谈。这让好容易才换回点信心的陶商情何以堪?

“老夫无事,商儿留下。其余人,退……退下!”被赶来的众人七手八脚在旁顺气的陶谦好容易喘匀了气息,强撑着扶着陶商的肩膀勉强支立,脸色苍白中透着几分潮红,强自吩咐道。

“这……主公,您贵体要紧,还是赶紧传唤医者才是!”赶来之人中有胆大的家将刚刚冒出一句关心之语,便被丝毫不领情的陶谦老眼一瞪,止住了话头,同余者一同纷纷低头应诺而去。

“商儿……你近前来,为父有话要对你说!”陶谦昂然耸立着干瘦的身躯,直到所有的家将都走了个没影,才长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似得全身颤抖不已,怅然望着兀自双目怔怔的陶商,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咬牙说道:“既然此番为父所谋的唯一破绽已然被吕布那厮所解,想要困死青州已然成不可能之事,当下之计,唯有趁那秦某奉命掌青州兵,来此所带兵马必定不多之机,借机除之,或许尚可有环转之机。不过此事不能由我徐州出面,这样,你派心腹,不,你亲自躲开青州兵之防守,连夜去袁术军营,言我等欲以底限广陵一郡粮草为筹码,惑袁术答yīng

借道下邳,击杀来人!”

“爹,这,这能行么?”陶商着实被自家老爹这个疯狂的计划给吓到了,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说道:“我等之前要用计使吕布入彀,才放任袁术那厮寇略下邳、广陵诸县,已然是示弱于袁军,助涨了其气焰。倘若那袁术心怀叵测,假意答yīng

,趁着借道之机,不去阻拦秦旭,反而挥军直击下邳,那岂不是凭空给了吕布大义的名声不说,就连之前吕布贼厮侵吞我徐州二地被阚宣逆贼所劫掠军资之事,也不了了之了么?”

“我儿能有此言,为父甚慰啊!”陶谦见陶商说出这番话,眼中总算是露出几分欣慰之色,摇了摇头耐心的说道:“那袁术其人我儿有所不知,此人向来任侠而轻狂。其同冀州袁绍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共属四世三公之袁家,只因为嫡庶之分,向来不和。此番袁绍同公孙伯圭交战于河北,便有同伯圭结盟之意,方有袭兖州之事,最终被袁氏盟友曹操、刘表两相夹击,将袁术的老巢南阳夺去,使得袁术孤身立于淮泗之间,处于曹操、刘表窥伺之地,若有为父这伯圭盟友表示善意,不去计较其寇略徐州之事,又有这许多军粮资助,而求所击者又是同其有毁家之恨的曹操之盟友吕布之军,依着袁术的性子,必然会欣然允诺,不会糊涂到拒绝徐州善意,而四面树敌的。只是我儿此去须得谨慎,不得泄露丝毫消息,以免碍了为父的谋划。”

“怎么?父亲难道还有对付吕布的后手?”陶商本来被陶谦的一番针对时势的解说听得头晕脑胀,突然听到陶谦所言,顿时惊喜的问道。

“不错!”陶谦病态潮红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疯狂之意,冷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一章 鹰隼漏伏踪,劲敌何所惧

早曾言说,汉末的儒士尚存血性,如卢植、皇甫嵩乃至周瑜、蒋琬、陆逊等书生拜大将之事屡见不鲜,为一军之首纵横战场者比比皆是,时人不奇。

因此秦旭此番得吕布所托,得以暂掌奋武将军印信为青州兵统领之事,除了一开始引得了一帮府衙中政务官吏私下颇为艳羡的埋怨几句吕青州任人唯亲之外,倒是在吕布军将领之中并没有激起多少的波澜。

开玩笑,都不是傻子。在徐州下邳城驻防的青州兵足有两万,堪比青州本部驻军全部兵力,虽然在吕布军中论资历声望比秦旭高者有不少,但谁敢说在这种颇有忌讳之事上自己能做到如秦旭同吕布这翁婿俩一般两不相疑?更何况秦旭自随着吕布军出奔长安一年来,坑袁绍、摄黑山、战曹操、收黄巾、蒙陶谦,一桩桩一件件几乎都有秦旭的身影搀和其中,虽然之前的官职不过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但在军中威望却是因为这些事情的原因,本就不低,再加上秦旭和吕玲绮之事青州尽人皆知,也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就算是被吕布“暂”委了奋武将军印信有些不合制,也脱不开是人家老丈人给女婿撑腰的一个名头而已,皇帝现在还陷于贼手呢,就是上表请封也找不着地方不是?

“玲儿,此番我可总算是应了当初给你的许诺了啊!为了这事回头主公还指不定要怎么收拾我呢,你可一定得老实乖乖的听话。不可在军中滋事,不可随意在营中乱逛,不可……”这一路之上就连秦旭也不知dào

这是第几次嘱咐这一到军中就仿佛打了兴奋剂似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英姿飒爽姿态的吕玲绮了。

“知dào

了,才离开临淄三日,你这都说了五遍了!我都能给你倒着背一遍了!”一身戎装甲胄的吕玲绮拨弄着小号的方天画戟,骑在一匹小红马上,拍着脑门嘟着小嘴作无语状,旋即一本正经的冲秦旭抱拳拱手说道:“秦将军放心!末将既然归于秦将军麾下,定然会遵从军令。绝不会……”

“嗖!”秦旭此刻也不知dào

当初那般鬼迷心窍的要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完成当年出奔长安时答yīng

吕玲绮的承诺,究竟是对还是错了。这一路之上。别看这吕大小姐之前平日无事时常在吕布军营中“厮混”,但一离开临淄,却是好像脱了缰的小马驹一般,对任何事物都新鲜的紧。先登营兵士对吕玲绮突然出现在军中只有片刻的好奇便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上回吕大小姐和自家上官“秦将军”之事已然被军中众人皆知了。便是麹义牵招这俩先登营正副统领,甚至典韦这被吕布视为“打友”之人也“不敢”插手自家主公的家事,更是十分助涨了吕大小姐的“气焰”,这不刚刚还在小脸之上布满严肃之色的表示对秦旭言听计从呢,话没说完便在马上一斜身子,娇美的身段完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用深得温候传授的箭术绝技,信手将空中飞过的一支鸟儿射落了下来。

“大小姐好箭法!大小姐威武!”和在军中一向人缘不错的秦旭混的久了。这几日又见吕玲绮也同秦旭一般没什么架子,这些先登营兵士中颇有几个胆大之人。竟然无视了秦旭无奈的眼神,大声起哄起来。

“玲儿!”秦旭看着虽然一直叫嚷着要上阵杀敌,却显然将这次出征当成了春游玩耍的吕玲绮,也不知dào

该说这丫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说她小女孩心性,不由想起了在临经济南国时,成廉见到吕玲绮后看向自己的安慰眼神,颇有些无奈的正了正脸色,说道:“我等马上就要进入琅琊郡,已是徐州地界了,你若是还这般,我便请典统领将你护送回去了!”

“好嘛好嘛!听你的就是了!可人家整日憋在府中,都已经很久没出门行猎了,不过就是一时手痒,都被你一顿说,真是小气!”吕玲绮撅着小嘴,给了秦某人一个极似腹黑美人蔡琰的大大白眼,说道。却不知这丫头不经意的一番话却是说的秦旭一阵心虚。是啊,在刚刚认识吕玲绮之时,这丫头本就是一副火辣辣的性子,秦某人的脑袋上还曾经挨过一记狠的呢,可自从秦旭搬出吕布府邸之后,特别是同秦旭的婚事被严氏摆上日程之后,小丫头的性子着实的收敛了许多,便是之前每日必去的军营都有一段日子没去了,整日间为了尽未来女主人的“职责”,在秦府之中替秦旭照顾寡嫂杜嫣和初来乍到的糜贞,甚至连吕布府邸都很少回去了。

“玲儿,对不起啊……”秦旭毕竟是两世为人,虽然对汉末这一夫多妻制度欣喜不已,但对女性的尊重已然深入到了骨子里,见吕玲绮被自己说教之后有些沉闷了下来,便拢马并行,悄悄拉住小丫头的手,低声说道。

“嘻,秦将军也有认错的时候啊?军中可是有错必受军法的哦!”本来秦旭还认为是自己刚刚话说的重了让小丫头不开心而有些内疚呢,但见吕玲绮眼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之色,顿时就知dào

自己怕是刚刚又被这颇有些被蔡琰带的要向腹黑界发展的丫头给耍了,说不得之前那番话,又要说第七遍了。

“秦主簿,哦不,秦将军,大小姐好箭法,果然得主公真传,单单这份眼力,末将就自愧不如!”正当秦旭拿吕玲绮的作怪没有什么办法而苦笑不跌之时,前锋探路的牵招手中拿着一支插着羽箭的怪鸟策马行至秦旭面前,开口便是对吕玲绮一顿猛夸,说道:“据末将麾下兵士捡回来查看所得,这竟然是一只鹰隼,而且,秦将军您看,这只鹰隼应该是被驯化过的。”

“此言何意?自何看出这是被驯化过的?”秦旭记得飞禽传信的最早记载,应该是后世唐代的张九龄才开始,莫非这汉末便有了这么发达的传信工具?但见这鹰隼身上并没有可以承纳信函之地,不由问道。

“秦将军有所不知!”牵招顺手将被吕玲绮射穿脖颈已然已死透的鹰隼反转过来,指着鹰爪处对秦旭说道:“末将曾在并州一带呆过,那里同南匈奴人牧场相近,曾见过南匈奴人中有养雕手,常训这种猛禽为贵族戏耍取乐,所谓养雕手便是豢养这种鹰隼等猛禽之人的称呼。秦将军请细看,这鹰隼脚爪处有金丝铁环扣,当是同那养雕人手臂铁环处以铁链相接之处。”

“唔,果然如此!只是此处乃是中原腹地,这种猛禽并不多见,况且青徐黄巾乱势甫平,难不成有人会学那南匈奴权贵之好,豢养此物?”秦旭紧皱着眉头,心中颇有种不太祥和的预感,问牵招说道:“豢养这等凶物,可是十分容易么?”

“秦将军神目如电,一下便问到了点子上了。”牵招不着痕迹的在好奇的打量着这鹰隼怪鸟的吕玲绮面前捧了秦旭一把,拱手说道:“只是末将惭愧。据末将所知,这种养雕之法,便是在南匈奴中也是秘传,只为上层贵族所据,便是普通贵族、部落首领等也只是闻而不知,末将也是偶然听闻过几句,除了知dào

这东西便只是吃食,日费也须得数万钱,其他也是知之不详。”

“老典,保护好玲儿,牵招,传令后军麹义将军,全军戒备,以防有人偷袭!”听完牵招的解释之后,秦旭猛然想起了一种可能,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起来,顿时吩咐道。

“敌袭!结阵!保护秦将军!大小姐!”好在先登营人数不过一千,绵延不过二里,快马瞬息便到,就在牵招刚刚将秦旭的命令传达给后军的麹义之时,突然一声呼哨声响,两旁的矮丘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队队的骑兵,怕是有数百人之多,正借着冲势,向着秦旭所在的中军杀来。牵招大惊之下,急忙呼喝前后两军抽派军士保护秦旭。

本来秦旭此去乃是为了应徐州救援的旗号统领在下邳当初逼得陶谦答yīng

驻防下邳的青州兵,身边这先登营一千兵士,还是吕布担心秦旭安危,拒绝了秦旭只带几人快马去下邳的建议,强加给的护卫,眼下遇到这种情况足见吕布的先见之明了。

“竟然真是匈奴人?”突然遇袭,秦旭也有了短时间的惊慌,好在被训liàn

有素已然快速结成防御阵势的先登营兵士和典韦、吕玲绮两人紧紧的护在身后,才缓过了神来,见越来越近的骑兵光头小辫的打扮,秦旭猛然一惊,心中已然对来袭自家军势是谁有了些明悟,脱口说道。

“NND,你家麹义爷爷的大刀已然好久没开过荤了,贼子来的好啊,正巧给某解馋!”别看麹义、牵招急慌慌的招呼兵士保护秦旭,其实也就是担心秦旭这小身板在乱军中被误伤而已。眼见匈奴骑兵愈来愈近,麹义牵招以及先登营兵士竟然没有露出哪怕一丝惧怕之色来,甚至有些先登营老兵,眼眸中竟是露出几分饕餮见到美事一般的馋涎神情来。

不得不说,这群匈奴人的出现的确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倘若是其他人被这数百衣着打扮迥异常人,呼喝诡异尖锐的骑兵据高突袭杀来,或许还真就会惊慌失措。可惜的是这帮人怕是没有研究过秦旭带来的是哪支军队。麹义、牵招所率领的,那可是曾经敢以八百血肉之躯,硬抗天下有数的精锐骑兵之一,整整五千白马义而不退,最终甚至还大胜而归的先登营啊。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了先登劲弩,对方又是从矮丘之上借助坡势冲力而来,但毕竟不是那个号称来去如风,所向无dí

的白马义从,先登营何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二章 杀气弥于野,骁兵战意昂

先登营原本是麹义在袁绍麾下时,收拢雍凉豪杰中精于骑射之辈,仗利器先登劲弩称雄于河北军中,号称骑兵噩梦。可惜河内一战中,由于袁绍的决策失误和谋士的轻敌,折损了大半,虽然在被秦旭劝降投靠了吕布之后,得青州精锐补充至满编,但没有了造价极高且操作繁杂的先登劲弩的先登营,战力毕竟大打折扣,再加上之前曾经重创过飞骑营,击伤过吕布好友,本就不怎么受待见,若非及时选择了靠拢秦旭,在吕布军中已然要“沦落”为二线部队了,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麹义怎能服气?几番想找机会证明自己而不得!

现在,机会来了!

冷兵器时代,在平原之上,骑兵乃是战场王者。虽然此刻两边兵力相差不大,而且皆是骑兵,但相对于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来说,中原腹地之军在先天上便占据了劣势。先登营中老兵虽说本就是多由同样精熟马术的雍凉虎狼之士组成,可千人中仅新兵就占了七成,却是个大大的硬伤。

“GR的匈奴人!真TM孝顺,知dào

你家麹爷爷手痒,便自己送上门来了!”颇有些兴奋异常的麹义脸上不见一丝慌色,满口脏话喷出,倒像是并没有把这弱点太过放在心上,面对着从矮丘之上借着坡度唿哨冲下的匈奴骑兵,面色从容的布阵,竟是除了将秦旭等人团团护在阵中的百余先登营中兵士外,阵列在前者竟是无由一人胆怯退后。也足见平日间麹义的练兵之能。

“稀里哗啦,叽里咕噜……”两边的矮丘距离秦旭所在之地并不甚远,马借坡势。人借马威的匈奴人几乎转瞬即至,呜哩哇啦的叫喊着奇怪的音节,皆是手握长长的弯刀,远远的便能见到这群长的奇形怪状之人脸上的兴奋之色。

“他们说的这是什么鸟语?”皆说恐惧是一种能够传染的情绪,甫经这种战阵,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真zhèng

的骑兵冲锋的秦旭,不想因为自己骑在马上的大腿自然反应般的微微颤抖。给这些舍命相互的先登营兵士造成影响,强自平复了一下心境,故做语气轻松的笑言问率百余先登兵士护卫着自己三人的牵招道。

“这是他们的习俗。在冲阵时鼓舞士气用的,大概意思是说太阳神照耀下的草原苍鹰,定然会取得胜利。”吕玲绮不愧是吕布的闺女,此时一改刚刚的调皮样子。全神贯注的盯着竟欲反客为主冲击迎敌的先登营即同匈奴人撞在一起。手中紧握着小号的方天画戟,拢着有些焦躁的小红马,眼中战意昂然。吕玲绮年幼时,曾随吕布在并州同匈奴人作战,却不料对匈奴人的语言也知dào

一些。听到秦旭发问,头也不回的说道。

“大小姐说的不错!秦将军,听这些人的口音和甲具式样,极像是南匈奴王於夫罗的王帐骑兵。只是据末将所知,南匈奴王庭距此地何止数千里。出现在这里倒是颇为奇怪!”牵招紧盯着已然同秦旭所在相距不过百米,却被麹义所率的先登兵士死死挡住不可寸进的匈奴人,眼眸中闪过几分疑惑之色。

“哼!有什么不可能,匈奴人出现虽在意料之外,但也并不值得奇怪,左右不过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去下邳罢了!”秦旭毕竟是门外汉,只见着两方骑兵冲撞绞杀在一起,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初阵中占据了上风,只看到了匈奴人被先登兵士拖住,双方似乎斗了个旗鼓相当,此时听到牵招的疑惑之语,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并未多做解释,冷哼一声说道:“牵招将军,秦某这里有老典相护足以,你派人去支援一下麹义将军,绝不能让人小看了我青州战力!”

“可……”听到秦旭命令之后,牵招脸上倒是闪过几分喜色,毕竟对于一个真zhèng

的武将来说,身在战场之上却只能旁观而不能出手,的确是个很受罪的差事,但牵招深知护卫秦旭才是重中之重,闻言却是迟疑了一下。

“有老典这等猛人在,你担心什么?早早将这群贼子击溃,某才能安全!”像是看出了牵招的顾忌,秦旭微笑说道。

“末将领命!有劳典统领多费心,末将这就去助麹将军。”就这说会话的功夫,场中激战的匈奴骑兵同麹义所率先登兵士之间的优劣已然略分,这些有备而来的匈奴人毕竟是如牵招所说的南匈奴王帐骑兵,自然是精锐非常,而麹义为了保护秦旭的安全,将先登营中老兵留了不少让牵招率领压阵,自己领着大部分的新兵在前,刚一开始凭借血气之勇同匈奴人对撞时还没有看出高下,这会陷入胶着之中,不过训liàn

了几个月的新兵便眼见着落了下风,虽然就算是这些新兵被匈奴人砍落下马,也依然无所不用其极的拉匈奴人下马,甚至用身躯死死抱住马蹄,但还放空了几名匈奴骑兵向着秦旭的方向杀来。看着这一幕幕,牵招的眼睛都红了,咬牙冲典韦喊了一声,便一挥手,领着生力军向着匈奴人来的方向撞去,只瞬间便将十余名冲出麹义所布防阵的匈奴人斩于马下。

新兵和老兵的区别不单单在于面对死亡时的胆量,对战场的掌控找出最佳的应对之法也是相当重yào

的。牵招所率的这百余名先登营老兵一入战阵,刚刚的劣势便肉眼可见的有所回转,兵力对等,战力相近的两方骑兵,再一次陷入了胶着之中。嘶喊声,惨叫声充斥于野,两千余人的厮杀,其惨烈之况竟是不下于当日秦旭作弊击溃曹军四万精锐之时。

“匈奴人!!”就算是已经来汉末一年有余,也经lì

过几次战阵的秦旭,这还是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感受到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眼见着数名前几日还在小意奉承自己而被麹义笑骂着踢了几脚的先登营兵士,为了不让匈奴人近前伤害到自己,至死犹然死死的抱着马腿。受着匈奴战马的踩踏和马上匈奴人的刀砍也不松手,直到匈奴人被袍泽斩了脑袋,已然空洞无神的眼眸中,还带着几分笑意!秦旭的双腿已然不知dào

在何时停止了颤抖,心中那一丝惧意也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心中剩下的除了对匈奴人及其背后主子的滔天怒意之外,也对自己竟然就在近前却无力相帮而产生了浓浓的自责之意。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遍全身,恨恨的对刚刚一直护在身边右侧的吕玲绮说道:“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玲儿。自明日开始,旭再也不借口逃脱你的训liàn

了,而且训liàn

量还要加倍!玲儿?玲儿!!!”

“不好!老典,快去支援玲儿!”秦旭的注意力一直被战场中的惨烈所吸引。欲自强自保的话未说完。就见原本身边吕玲绮所在之处已然空无一人,一道红影竟是箭一般的向着两军胶着之处奔去,差点没把秦旭从马上吓得掉落下来,我的个老天,吕玲绮这丫头的脾气怎么还真和自家老丈人吕布一般受不得战场气氛所激?匈奴人虽然可恶,但其战力之强悍却不是吹出来的,眼下两军交战正酣,你一个小丫头这么冒失上前不是去添乱么!眼见着吕玲绮娇小的身躯直直的冲入阵中。方天画戟左右拨挡之下,竟是如入无人之境。而匈奴人也不傻,也知dào

欺软怕硬,见吕玲绮这么个白嫩嫩的小姑娘竟然这般暴力,顿时分出几人专攻吕玲绮,吓得秦旭赶忙对身边也是满眼怒火却强自忍着,握着两只大铁戟的手指节泛着深白的典韦大喝说道。

“秦将军,请恕末将……请恕末将不能领命!”刚刚吕玲绮一骑飞出,便是连典韦也吓了一跳,本就因为前事将吕玲绮当成了自家子侄一般看待的典韦,担心其实一点也不比秦旭要少,但典韦终究还是强忍住了欲冲入阵中救援的想法,横着双戟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像是在黑黄交杂的波涛中翻滚的红色小舟一般身影,咬牙怒道。

“典韦!这是军令!你要违抗军令不成!?”秦旭也是怒了,这才刚入徐州,就遭到了匈奴王帐骑兵的突袭击,在中原腹地遭遇匈奴骑兵,鬼都知dào

这肯定和此番寇略下邳的袁术以及那老狐狸一般的徐州牧陶谦脱不开干系,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亲眼所见了先登营伤亡不小和吕玲绮擅自冲阵,本就憋了一肚子怒火,眼见典韦明明已经也是怒火填膺了,却碍于自己的安危着想死守在自己身边,当下掏出吕布给的奋武将军印信,高举紧握着对典韦怒道。

“诺!!”典韦黝黑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但见到阵中被数名匈奴人团团围住,已有左支右绌不支模样的吕玲绮的险状,眼眸中终于透出几分决然,似乎用尽全身的力qì

大吼出声,擎着双铁戟冲入阵中。

典韦策马冲入阵中,左右挥砍之下,迅速的接近了已然被数人围攻力有不支吕玲绮身旁,见左近匈奴人已然看出了阵中吕玲绮的重yào

性似乎不在已然落单的秦旭之下,随着一声呼喝,也不顾什么阵势配合了,竟纷纷舍了正自交战的先登营兵士和向秦旭所在的冲势,向己方围来,典韦怒意迸发,索性弃了马匹步战,一双铁戟挥舞如同车轮一般,使得围上来的匈奴人竟然无人能近典韦、吕玲绮两人近前。要知dào

,典韦的武力并不在吕布之下,步战更是连吕布都不敢轻言能够取胜,本就因为老兵加入而略占上风先登营兵士这番有了暴怒状态下的典韦加入,又有主公爱女吕玲绮困在阵中,更是士气高涨无比,纷纷使出了十二分的力qì

,使得嚣张无比的匈奴骑兵肉眼可见的如同倒茬的麦子一般,成为了刀下亡魂。

猖狂无比的匈奴人终于被杀神一般的典韦所带动的先登营兵士的战力震慑了,伤亡大增战力此消彼长之下,士气登时有了涣散之意,有的甚至还没等被杀红了眼的先登营兵士的长刀砍到,便被摄住了战心,纷纷拨马欲往回逃,这更是加剧了这支突然出现在中原腹地的匈奴王帐骑兵溃败的速度。(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三章 秦旭得兵心,诈言钓大鱼

“秦将军,末将等幸不辱命,赖将军虎威,在大小姐及典统领的相助之下,击溃匈奴人八百余人,生擒二十余人,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由于典韦的加入,以及吕玲绮这“香饵”的吸引,使得匈奴人因为目标的转移而自乱了阵脚,仅一顿饭的功夫,这数百匈奴王帐骑兵便被先登营兵士分割成数处,团团围住大量杀伤,除了二十多人被麹义率军生擒之外,仅有十余人见机得快,仗着马快逃走。

“弟兄们伤亡如何?”听着麹义对自己的称呼和强加来的“功劳”,秦旭只觉得老脸烧的慌,盯着被五花大绑犹自叽里咕噜的准没说什么好话的匈奴人,眼中杀机隐现,没有回答麹义所问,反而转移了话题问道。

“唉!都怪麹某平日训liàn

不力,这帮新兵又没有同匈奴人接阵的经验,死伤了两百余弟兄!”麹义闻听秦旭之言后,脸上也是闪过几分落寞之色,但旋即释然般的轻笑了一声,说道:“不过咱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须怪不得别人,好在这些剩下的兄弟有了这次的历练,相信再碰上像这帮GR的匈奴人一般的骑兵,就有些经验了!”

“唔!且劳麹将军将战死的兄弟们名字记下送来,将骨灰命人送回青州,秦某上请主公加倍抚恤家属!伤重的兄弟也要妥善治疗,待回青州之后加倍论功!”秦旭深吸了一口气,满怀歉疚之意的重重说道。

“多谢秦将军体恤!多谢秦将军厚恩!”

“多谢秦将军体恤!多谢秦将军厚恩!”

乱世人命贱如草啊!因为现在正在行军途中。秦旭暂时对那些战死的先登营兵士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正自内疚时,却不料只是这略表歉意的举动。却引来将秦旭的吩咐听到耳中的先登营兵士一阵阵欢呼之声,令秦旭心中涌过几分莫名的伤感,脸上落寞歉疚之意更甚。

“仲明,你是不是生玲儿的气了?”正在秦旭对先登营兵士的要求竟然如此之小而愈发内心沉重之时,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的勾自己胳膊上的衣襟,正是刚刚简单梳洗了一番的吕玲绮。此时的吕玲绮哪还有半分刚刚冲杀在阵中那般杀气凛然之像,倒是如同犯了错的小媳妇一般。双手不安的扭着,低着头不敢去看秦旭的脸色。想起刚刚吕玲绮被典韦带回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若血人一般。着实吓了秦旭一大跳,在得了典韦所证实吕玲绮并未受伤之后,秦旭就收起了关心的神色,仿佛把吕玲绮当成了空气一般不加理会。丝毫看不出刚刚为了吕玲绮的安危而万分焦急之色。看的因为秦旭一上来便对刚刚口无遮拦之语而对自己郑重道歉的典韦摇头苦笑不已。

“秦将军,大小姐乃是主公虎女,战阵之上自保足足有余,再说也是好奇心作怪,才贸然,咳咳……”典韦本就是个憨厚的性子,根本没将秦旭情急之下的怒言放在心上,只是这口才方面实在不是劝人的料。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到正点之上。

“是啊,秦将军。此役若非大小姐和典将军及时来援,吸引了大部匈奴人的注意力,还不知dào

弟兄们要拼杀到何时,也不会这么快就得胜,您就别责怪大小姐了。”一直在一旁等待秦旭发话如何处置这些被俘虏的匈奴人的麹义,也凑过来给吕玲绮说情,但没想到所言越说却是令秦旭脸色愈黑了几分。

“哼!军中军令最重,不遵军令的后果你应该知晓!这次念你初犯,暂且记下,若是下次再这般违抗军令,便自己回青州和主公说去吧!”吕玲绮毕竟身份特殊,而且虽然年纪最小,却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大老婆,秦旭也不好说的太过,见刚刚给了自己面子,浑然没把自己冲其发怒当回事的典韦和此番立下大功的麹义皆为吕玲绮求情,便借坡下驴,黑着脸说了吕玲绮几句,就自作罢。

“我就知dào

仲明最好了!下次你让我上我在上就是!”刚刚还一副扭捏模样的吕玲绮听了秦旭的话后,顿时就给了秦旭一个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初次上阵之后的紧张和异常,反倒是一副过了瘾兴奋非常的样子,看的秦旭典韦麹义三人略愣了愣,除了苦笑之外,也对这位温候之女极似吕布的性子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秦主簿,被俘之人中有一人自称其为王帐贵族,希望能用部落牛马赎回性命!要求我们给与相当的待遇!”正当秦旭带着典韦等人,学着后世电视剧中学来的带兵之法,亲自探望伤兵之时,被麹义安排看管被俘等秦旭发落的南匈奴骑兵的牵招,突然来报说道。

“贵族?欲用部落牛马赎命?还待遇?”秦旭闻言一怔,史料记载,这个时候的南匈奴中为了王帐拥有也是交战不已,倒还真有这么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对于这点秦旭是知dào

的,只不过在这支伏击自己的匈奴骑兵中出现了贵族,还这般嚣张,却是大大出乎秦旭的意料之外。秦旭将一名受伤的先登营兵士扶着躺好,在伤兵们感激之情愈浓的目光中,站起身来,对牵招说道:“这世道倒是什么奇怪之事都有,这些向来看不起咱们汉人的匈奴王帐贵族竟然会给中原的某些人当狗,也罢,吩咐弟兄们看管好其他人,切莫弄死了,我有大用,一会将这自称是贵族的家伙带来见我。”

“诺!”牵招露出几分明了之色,高声应诺道。虽然不明白秦旭所言中的“中原某人”究竟指的是谁,但牵招还是听出了秦旭后面所说的话中之意。别弄死,就是说只要不要了这帮胆敢在中原腹地伏击自己等人的匈奴骑兵的命,随便自己怎么收拾了?便是跟在秦旭身边一直没有得到秦旭开口怎样处置这帮俘虏的麹义。脸上也闪过一丝笑意。

“叽里呱啦,稀里哗啦……”不一会的功夫,那名牵招口中所说自称南匈奴贵族的骑兵便被牵招率几名先登营兵士给提到了秦旭的面前。只见这人的服色的确同其他人略有不同。又是满身血污,不仔细看还真就分辨不出有什么特别,而且此人自一见到秦旭之后,便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嘴里也是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

“这厮在说些什么?被俘虏了还这么嚣张?”秦旭冷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自称贵族的家伙,问牵招说道。

“回禀秦将军,这人说。咳咳!”牵招似乎有些强忍着不可思议,对秦旭说道:“这人竟然说他是南匈奴现任‘持至尸逐侯单于’於夫罗之子,太阳神最为眷顾的草原苍鹰。这怎么可能?”

“哦?难道此人所言有不实之处?”见牵招听了这自称贵族的匈奴青年所言后,竟然成这幅模样,秦旭问道。

“禀秦将军,当年末将未曾投效主公在袁绍处从军时。曾经对南匈奴有过些了解。虽然不知dào

这人所言真假,但您看……”牵招指着这人被倒绑在背后的右手上露出的厚厚的鹿皮手套,对秦旭说道:“这是雕环,据末将所知,在南匈奴中除了王帐贵族同为其豢养鹰隼之类猛禽的养雕手外,是没有人会带这个东西的。请将军将大小姐射杀的那只鹰隼爪上的金链对比便可得知,看来此人身份着实可疑……”

“匈奴单于之子会在伏击我等的骑兵中么?那这匈奴王子也太不值钱了,八成是个给那些所谓的匈奴王族养鸟的奴才。连汉话都不会讲,却妄自称什么匈奴贵族!定然是假的!正好斩了祭奠阵亡的兄弟!”秦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此时匈奴已分裂成南北两部。其中这人所称的南匈奴极其羡慕大汉文化,光武帝时便已经依附大汉,汉话在所谓南匈奴中乃是贵族语言,怎么可能会有不会说汉话的王子?再者,就算这人真是贵族中的“异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管你是王子还是奴才,就算是真的王子也是正好,还能为将来“有可能”会发生损耗中华本源的五胡乱华中灭一国于萌芽状态呢。

“叽里咕噜……不,别,别杀我!”被秦旭用话一诈,这名自称是於夫罗之子的年轻匈奴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慌之色,这下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其实这人是懂得汉语的,之前所以装作不会讲,必然是要隐瞒什么东西。

“秦将军果然神目如电!”牵招刚刚还一直以给秦旭当翻译颇有些沾沾自喜,这会见这年轻匈奴人之前不懂汉语竟然是装的,脸上哪里还能挂的住,见这人似乎并不受秦旭待见,当下一脚将之踹翻在地,怒道:“你这厮竟然敢骗你家爷爷,快说,你究竟是何人,伏击我等意欲何为?再敢不说实话,不须我家将军吩咐,某先斩了你的狗头!”

“汉将饶命!汉将饶命!在下的确有欺瞒之罪,但所言绝不敢有半分欺瞒,在下的确是我南匈奴王於夫罗之子,汉家名字叫做刘豹!”

“刘豹?!”秦旭听这年轻匈奴男子所称自己姓名,登时挑了挑眉毛。若是这人所言不假的话,这位可着实是个人物,他的长子刘渊,便是灭亡了西晋,建立十六国中第一个异族政权,直接开启了“五胡乱华”汉人噩梦时代之人。TNND,未来的匈奴王之父,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秦旭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冷道:“你既然自称是南匈奴贵族,仅凭会说汉语远不能证明,不过没关系,你是或者不是都不要紧,说说吧,袁术让你来袭击我等,究竟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你……你怎么会……”刘豹闻言登时一愣,他本就是个有极有心计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汉末三国时代罕见的以长寿而见诸史册的异族之人,刚刚因为秦旭和牵招动不动就要斩其首祭奠阵亡先登营兵士,才会有了暂时的慌乱,被秦旭诈出了实话。但现在秦旭所言之秘事,却是打乱了刘豹的认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四章 计赚匈奴王,祸起败家子

PS:感谢“幽夜雪荷香”、“charliang”、“西门小末”三位书友的打赏!维伤拜谢!

“秦将军,难不成这些匈奴骑兵果真是袁术那厮派来的?不可能吧?这袁术所据之地在南,匈奴人在北,相隔何止千里,又怎么会……?”秦旭刚刚所言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便是牵招也只以为秦旭这是故yì

要往袁术的身上泼脏水,但见这自称是南匈奴王於夫罗之子刘豹之人的表情,却是令牵招看向秦旭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佩之色。

“子经(牵招字)莫不是忘记了前番袁术同南匈奴联军突袭兖州陈留郡之事了么?”秦旭笑眯眯的盯着被牵招踹倒在地上,对自己所言满脸犹豫挣扎之色的这位未来匈奴王之父,对牵招说道:“除了这位出身高贵心比天高的袁家老二,谁还会想出这种借外族壮大自身势力的下作法子?虽然之前这厮的联军被曹操和刘表大破追击千里,驻地也从南阳驱赶到了淮泗之地,但身边残留些匈奴军队并不足为奇。”

“秦将军说的是,末将只见这中原腹地突然冒出这么一支匈奴骑兵,只顾着惊讶,却是忘却了这茬。”牵招颇有些讪讪的笑了笑,满是疑惑的问道:“只是此番我等来徐州之事甚秘,甚至末将也是临行前才得知此行目的,而刚刚他们的伏击却并不像是仓促为之,倒像是早就等候在这里,只待我等经过。而且这些匈奴人又是如何得知我等行军路线的?”

“自然是有人告sù

他们的!”秦旭向着下邳方向冷冷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牵招所问,看了眼地上依然满脸挣扎之色。不知在作何想的刘豹,淡淡的说道:“牵将军,既然这位王子殿下没有什么好说的,又数次要求什么‘相当的待遇’,你便命人带下去好好‘照顾照顾’吧。同时通令全军,驱赶战俘加速行军,尽快赶至下邳城!”

“诺!”牵招听了秦旭吩咐。闻弦歌而知雅意,对左右兵士使了个眼色,颇为粗暴的将倒缚着双手的刘豹整个提起。根本不在乎刘豹吃痛发出的惨叫,就要带走。

“汉将饶命,将军,在下有话要说!小的有话要说!”要说刘豹好歹也是个匈奴王子。汉语说的这么好。也对于中原人常常正话反说的习俗也有一些了解,在听到秦旭答yīng

了自己要地位相当的待遇所求,而且吩咐要好好照顾的话时还有些欣喜,以为秦某人对自己这“匈奴王子”的身份到底是有些顾忌的。但见了牵招和两名兵士竟然是这么执行秦旭的命令,对待自己下手这么重,怎么也不像是“优待”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上去颇为年轻且无甚危害的此行“目标”所言的真意,真真用心何其“狠毒”!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像是当初寇掠大汉边关时掳走汉家人口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丢在马上,这一路下去。单单这颠簸之苦便能要一半命去,而自己也马上就要受到同样的对待,刘豹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矜持,连连苦求说道。

“贱皮子!”见这未来的匈奴王之父,此时不过就是经了一些恐xià

,便作出这般模样,连自称的口吻都一变再变,难怪能活那么久,秦旭冷笑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过身来却是堆起了笑眯眯的面容,说道:“哦?你等的来意、目的、主使之人,秦某已然全然知晓,不知王子殿下还有何见教啊?”

“这……”其实自秦旭在叫破袁术之名时,刘豹就有种预感,似乎自己所有事情都逃不出眼前这个嘴边不过淡淡有些绒毛的年轻人的眼睛,此番被秦旭一问,心急之下倒还是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才能使得自己免了享shòu

同自家同胞们同样的“待遇”。

“看来殿下还是没有想好啊,牵招,此去下邳城尚有数百里,怎么还不快请王子殿下上马!”秦旭也不心急,佯作责怪的冲牵招说道。

“秦将军,慢!慢!在下想起来要说的了!我等之前本是随袁公路去徐州‘借粮’的,本不知秦将军虎驾也在徐州,只是前夜在下邳郡境中驻扎之时,在下曾见有人夜入袁公路营帐,之后才我等才被命令有了这次的冒犯将军虎威之举!”刘豹见牵招等人又欲上来拉扯,哪里还愿意受那双手背缚被人倒提之苦,也不敢想秦旭是不是感兴趣了,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前事一股脑的说了说来,见秦旭像是有些兴趣的样子,没有继xù

催促牵招等虎狼之士继xù

对自己施为,刘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苦笑说道:“请秦将军明鉴,本人虽然是汉人眼中的匈奴蛮夷,但在大汉也已然留居了有七八个年头,之前在并州时,贵主上温候吕将军之威名便已然如雷贯耳,我等蛮夷怎敢轻捋虎须?当然,秦将军之名在下也是仰慕的紧的。只是之前我等应袁术之邀,又有本族大事欲求其相助,尽出本部之兵助其所谓讨逆,却不料被兖州、荆州之兵合击而溃,之后又被堵了归路,不得已才托庇于袁军,随之南下。此番我等冒犯之举动,若非那袁术曾言万无一失,又说只要伏击将军成功,便能打通归路,还有将军随军人数和大概出发时间,在下等人这才……”

“什么?还真有人告sù

了袁术那厮我军的出发时间和人数?”牵招惊讶的看了似乎在思虑什么的秦旭一眼,脱口问道:“你可知dào

那人是谁?”

“这位将军,在下已然将知dào

的事情全说了,那人在下从未见过,只知dào

年纪不大,远远看去长相奇特,至于是谁却实在不知!”刘豹刚刚在牵招手下吃了苦头,此刻听到牵招发问。也不敢怠慢,陪笑着说道。

“罢了,带下去派人看管起来。吩咐弟兄们莫要为难于他。”秦旭听了这位未来匈奴王之父这般低身段的同牵招说话,笑着摇了摇头,吩咐道:“通知弟兄们,情况有变,分出二十人将战死弟兄们的骨灰兵册送回青州,其余人加速行军,须尽快赶至下邳。”

“诺!”牵招应诺道。

秦旭这厢安排好了先登营战死兵士的安置。大军起行加速赶奔下邳。这次是先登营自投入吕布军后,第一次真zhèng

的正面对敌,就出现了这颇为出乎意料的颇重损伤。减员了近五分之一,令整支队伍在高昂的士气上蒙上了一层厚重之意,或许真如之前麹义所说,没有经lì

过血与火锤炼的先登营新锐兵士。就算是平日训liàn

再刻苦。也无法同老兵相比,称不得精锐。使得秦旭终于了解了为什么麹义这么傲娇的一个人,见先登营被吕布划归为二线梯队虽然遗憾但却没有不满的原因。

只不过见到刚刚还一副沉浸在第一次真zhèng

上阵的激动中的吕玲绮,也许是见了众兵士送别战死袍泽的场景,神色中透出几分不合年龄的沉寂之意,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起来,使得秦旭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这个貌似瞬间便长大了的丫头,只希望不要像是自己上次在无名山谷中见到曹军惨状之后的不堪模样。在吕玲绮心中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才好。

“爹,儿子此行可谓幸不辱命!您是不知dào

。那袁术袁公,的确不愧是四世三公之家出身的,那气度,那雅量,啧啧,在知dào

了儿子所传爹你的意思之后,对儿子那叫一个热情的很,非但连说误会,直言要退还之前所得我徐州财货不说,竟然在听完我等的要求和情报之后,丝毫不见疑的派了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兵连夜出发,儿子可是偷偷看了,皆是颇为精锐的匈奴骑兵,不想袁公之兵竟然如此之强,想来这次那秦旭小儿,定然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下邳徐州牧府邸之内,大公子陶商正在绘声绘色的对斜斜靠在榻上假寐的自家老子陶谦说着去见袁术的情景,激动的脸上痘痘每一个都闪亮着粉白色的光,丝毫没有注意到陶谦嘴角那厮若有若无的苦笑之色。

“我儿辛苦,且下去休息吧。这事不必再言,你也从来没有去过袁术军营。”见陶商说起来没个完,句句皆不离袁术如何如何雅量高致,性情直爽,让深明袁术为人的陶谦听得直犯腻,慢慢的睁开浑浊的双眼,带着几分疲惫之色,淡淡的吩咐自家长子说道。

“哦,知dào

了,爹!”陶商浑没在意陶谦话语中的失望之意,正自欲走,却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陶谦说道:“对了,爹,这次这秦旭竖子是必死无疑了,可毕竟是死在了咱们徐州,你看青州那边咱们是不是再联系一下那位先生,加快点动作?儿子可是先替爹你答yīng

袁公了,日后若是我陶家取了青州,可是要借平原一郡给袁公屯兵对付他家那个庶子的。”

“什么?你同袁术说了我徐州同青州那人之事?”本来就对陶商叨咕个不停,满嘴袁术有多好而有些犯膈应的陶谦,在听到陶商所言之后,竟是直接强扶着塌枕坐了起来,惊问道。

“没……没没有,怎么可能呢?儿子又不是不知dào

这事乃是我徐州之秘,怎么会和别人乱说?”陶商也被自家老子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陶谦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神色有些慌乱,颇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不过儿子可能、也许、大概、仿佛在酒席中,稍微的透露了一点我徐州对青州有杀手锏之事,不过儿子绝对没说是青州那位先生。还有……”

“还有什么?!!”陶商这番动作和说话,人老成精的陶谦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家这位被自己寄予厚望,就算是干了无数腌臜事,仍然没有被陶谦放qì

的长子,定然是在那袁术的高超手段下,将徐州秘事卖了个干干净净。此时又听陶商竟然还有下文,陶谦声调陡然拔高,哪还有丝毫垂垂老者的半分迹象,瞪着几乎要凸出眼眶的一双眼睛,怒目而视瞪着陶商,一字一句的声音冰冷的几乎能掉下渣来。

“明……明日未时,袁公……袁术说要来下邳城,同您共伤伐吕之大事……”陶商就算是再蠢笨,此刻也被自家老爹的模样吓了一跳,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这次真的又闯了大祸了,牙床有些碰撞频率加速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五章 下邳战云近,逞计尚可期

“共商伐吕大业?”陶谦看傻子似的看着被自己寄予厚望,就算是干过无数蠢事、闯过无数大祸,也没有失却过信心的宝贝儿子,真恨不得扒拉开陶商的脑子看看,看看是不是这小子除了这满脸疙瘩以外,是不是脑袋里也长满了疙瘩。

吕布是那么好讨伐的么?想当年,十八路诸侯带兵几十万,可谓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浩浩荡荡的进逼洛阳,声势一时无两,尚且被这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温候挡在虎牢关外不得寸进,若非董卓自己心虚,听了自家女婿谋士李儒之策,行那烧毁洛阳迁都长安之事,使得吕布后方无援,才从容而退,就这,还将尾随追击之曹操,打了个落花流水,险些连命都交代在吕布手中。

而现在,吕布身被诛杀国贼董卓之大功,有百万归降黄巾之人口,有徐州丰年全部两年赋税所得之储粮,又有智谋之士羽翼、虎狼之将为爪牙,率数万百战精兵雄踞青州,其势已成!便是自家这徐州治所之中,就有两万青州兵驻扎在家门口,你陶商给你家老子我说讨伐?谁讨伐谁?

再者那袁术不过稍稍对你客气了些,你陶商便以为他袁公路是好心了?四世三公的老袁家他这一辈出过什么好鸟?河北冀州袁绍,窃居诸侯盟主之位,打着救援天子的名号会盟关东诸侯,结果呢,妄图另立天子这事便是这位现任袁家家主干出来的!而他袁术所言同袁绍之间的仇怨,不过是人家家事。拿来说说作为结盟之余联络感情之语也就是了,谁曾当过真?偏偏你这徐州大公子三两猫尿下肚,竟然还同其商量起来了瓜分青州之语。说好听点那叫与虎谋皮,说不好听就是引狼入室!袁术是什么人?之前联同外族寇略大汉州郡,已然惹得天下侧目,被人从南阳打到九江,若不是陶商当初整出的那出闹剧,没准就被曹操、刘表的联军给灭了。若非此番要算计青州吕布,实在没办法了才将这位胆大不惧吕布的袁家老二引为奥援。否则谁招惹这位谁肯定倒霉。

“怎……怎么了爹爹?”被自家老子这横眉立目的模样吓到了的陶商,此时也终于感觉有些不妥了,眼下徐州潜在的危局。便是心再“宽”也能感觉出来了,颇有些牙颤的问道。

“呼呼……你刚刚曾言亲眼得见袁术是派了匈奴骑兵去截杀那秦某人?而不是本部兵马?可曾看清了究竟去了多少人?”陶谦重重的喘着粗气,没理会自家这已然让自己死心的长子,冷言问道。

“怎么也得有数千人吧?昨日天色有些昏黑。儿子没有细数……。或者千余人总是有的!”陶商本来还想继xù

替袁术说些好话,但见自家老子怒目而视的模样,不由得干咳了数声,惴惴的说道。

“袁公路倒是想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啊!把我徐州摆在了吕布那厮的对立面上!却也是走了一步臭棋!”陶谦微微眯着眼睛,像是怒极而笑,斜眼看着陶商,冷冷的说道:“吕布既是敢派那秦旭来领驻防下邳的青州兵,必然是对其十分信任。绝对不会少派了护卫随从,袁术明面派出的所谓最强骑兵。却并非是其嫡系,便是存了保存实力的念头,就算是不幸失败,也能有说辞。但匈奴骑兵出现在我徐州地界,不管是否截杀成功,青州同徐州死敌之势却是已成,接下来徐州将面临的便是青州吕布的威胁,而袁术,进可同我徐州一起瓜分青州,退,中间隔着徐州,吕布的实力目前还不足以对扬州有所觊觎,所偏偏还能卖我徐州一个好,当真是好算计啊!”

“可是爹,徐州乃是中原腹地,能有匈奴骑兵出现,必定会让那吕布想起袁术,难道不会因为我徐州同袁术的结盟,加上青州北方本州盟友公孙瓒的的存zài

,而有所顾忌么?”陶商好歹是头脑清醒了一会,反驳自家老子说道。

“这些话皆是那袁公路说与你听的吧?”陶谦扶着塌边欲站起身来,见陶商欲来扶,一手打开陶商的手臂,冷言说道:“那你口口称赞的袁公,有没有教给你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只要给了吕布一个大义借口,别说公孙伯圭会不会在同那袁本初交战正酣之际响应我徐州之请,便是那些就在门外的青州兵,和那将女儿献给吕布欲谋出路的曹豹所率丹阳兵,便足以将我父子等人一举击杀!”

“可,可那秦旭就算是再怎么得吕布信任,既然已经被吕布委以这两外身在外州的青州兵统领,又怎么会再多拨给秦旭那厮强军护卫呢?想来那数百袁术所夸称的本是匈奴王帐的精锐骑兵,定然可以一击建功。”陶商眼眸中惊惶之色一闪而过,仿佛记起了当初在历山山谷中秦某人给他的压迫感,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般,信誓旦旦的高声对陶谦说道。

“数百!?”陶谦听陶商所言的匈奴奇兵愈来愈少,竟是脸色渐渐平复下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说道:“也不知dào

你口中那数百匈奴骑兵,比之四万曹军精锐如何?比之十万淄川黄巾如何?比之北海城外的二十万黄巾战兵如何?”

“这……”陶商一向恣意狂妄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几分恐怖之色。陶谦所言的几个“比之如何”皆是已然由青州传至徐州,当初秦某人的“赫赫战功”,虽然耸人听闻,但不管是作为当日人的曹操从未出言反驳过,百万黄巾被青州收降又是事实,须是做不得假。若是这么推算起来,这数百匈奴骑兵,的确还不够给秦某人送菜的。

“罢了罢了!商儿……”陶谦的面容彻底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那个愤nù

的老头根本不是自己一般,颇为慈祥的看了自家长子陶商一眼,只是眼眸中的那抹冰冷刺骨的失望之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浓的化不开来,淡淡的吩咐说道:“先不去管那秦旭小厮生死如何,为父此番却是情急之下失了计较,料错了袁术的野心,未曾想这厮竟然不仅仅是为了粮草,更是看中了我徐州膏腴之地,竟是想要借此事算计我徐州,从中渔利!为父走了眼!但此番惹怒了青州吕布,眼下已然到了徐州危急存亡之际了!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商儿,徐州经为父数年经营,颇积累了一些财货,就藏于丹阳我陶家祖宅之中,足可够你兄弟二人下半生衣食无忧!你二弟现在身在临淄,多有不便,就由你带着为父的本部亲兵去丹阳取出这批财货,同你二弟从此之后隐姓埋名,做个乱世富家翁吧!”

“爹!那你……”一向贪财,甚至连自家基业的徐州都经常想方设法的挖墙脚的陶商,听完陶谦所言之后,倒是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喜形于色,也没有计较刚刚陶谦所言中只对陶家老二陶应的关心之语,眼眶竟然有些头一次感觉发酸,跪倒在陶谦面前有些抽泣说道。

“哼!哭什么?”或许是难得见自家这一向没心没肺的大儿子也有真情流露的时候,陶谦眼眸中的冷色却是淡了一些,微微眯着一双老眼,像是在遥望什么东西,突然开口大声说道:“不过商儿放心!不管是袁术还是吕布,还有那秦旭,想要这么痛快的从我徐州占便宜,却也没有那么简单。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徐州之主,依旧乃是我陶谦陶恭祖!”

“仲明,你说我们明日便到了下邳了,那陶谦会不会突然暴起发难为难与你,之后再联合袁术与爹爹为敌呢?”正在陶谦安排了后事,正有心要给秦旭给吕布甚至给袁术一个“惊喜”之时,白白让秦旭担心了许久,生怕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小丫头吕玲绮,终于从袍泽战死的悲伤中缓过了劲来,虽然笑颜依旧,却是令秦旭真真的感觉到吕玲绮身上多了些什么,只不过见这丫头拿着小号的方天画戟,一改之前顽皮之色,谨慎的守护在自己身边,一门心思还是为自己着想,秦旭心中感动之意愈浓,也就没有太过细查探寻,左右人总是要经lì

一些很难接受的事情之后才会长大。

“不怕,陶谦老儿虽然老奸巨猾,但他还没有这个胆量敢直接同青州作对,敢如你所说突然暴起,再搞个什么摔杯为号的闹剧来让世人笑话。”秦旭笑眯眯的冲吕玲绮示意了一下因为“表现良好”而没有“享shòu

”其他同伴那样马背颠簸的待遇,只被倒缚住双手,却安然坐在马上的刘豹,说道:“更何况,咱们这次去除了接收青州兵外,还得顺便帮陶谦算计算计袁术,另外这不是还给他送了份大礼么?他就算是有心要算计青州,估计也会碍着面子下不了手的,礼多人不怪嘛!”

“秦将军,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了琅琊郡范围了,探马回报四方二十里内没有发xiàn

敌人踪迹,倘若我等行军速度够快的话,晚上便可以在下邳郡境内宿营,明日一早,至多辰时,便可以到达下邳城外了!”得到了经过血与火的初试炼,所锻造出的数百先登精兵的大灯泡麹义,拍马来到秦旭面前,笑着冲吕玲绮行了礼,对秦旭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六章 老贼绝户计,二让徐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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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中,日头甫上三竿,天上就仿佛下了火,烈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炙的火辣辣的疼。空气中仿佛流淌着让人烦闷的燥意,黄土铺就的地面看上去也蒸腾起一抹刺目的氤氲,凭空酝酿出几分莫名的压抑,一如现在徐州牧陶谦的心情。

袁术的伏击失败了!数百的匈奴骑兵,被同等兵力的秦旭“卫队”击溃,死伤无数,逃者无踪,甚至连传说有着匈奴王族血统的骑兵统领都被生擒,生死不知。而前来接掌驻防下邳的青州兵的秦旭,也正快马加鞭而来,并且据探马得知,秦旭一行在昨日晚间便已进入了下邳郡境,若是愿意,不须一个时辰,便可至下邳城。

“吕布!秦旭!袁术!哼!商儿,你兄弟二人且远观为父是怎样护得我陶家基业的吧!”陶谦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向着昨夜陶商所去的宗祠所在丹阳方向,手中轻掂了掂不知何时被陶谦拿在手中,一尺见方,封了火泥的信函模样的竹筒,眼眸中闪过一抹戾色,冷笑自语道:“某倒是要看看,你吕布对秦旭究竟信任到了什么程度?还有袁术这企图浑水摸鱼的贼厮,谁还敢打我陶家之徐州的注意!”

也难怪老陶想不开!曾几何时,袁术尚为洛阳纨绔,吕布还在九原喂马,他老陶便已然是高官得做了。之后年过中旬时更是得天之幸,被选封州牧,进而成为徐州之主。领天下精锐之兵,雄踞中原,谁人或敢小视?那时候的陶谦,又何曾会想到,在大汉官场风生水起的混了大半辈子的自己,竟然也会有苟延残喘蜷缩于治所,空掌数万精兵而不敢轻动。连州事防务都要仰人鼻息的一天?

“主公,据报,吕青州派来掌青州兵营。以助我徐州抵挡袁术来攻之人已到城外,是否许其入城与青州兵相见?还请主公定夺!”就在陶谦冷笑不迭的抚摸着手中被其视作珍宝的信函,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等待消息之时,曹豹在侍者的引领下。竟是亲自前来报道。青州兵虽然驻防徐州。但名义上毕竟是协助徐州抵御外敌寇略,因此四门却还是由陶谦所派丹阳兵把守,毕竟还是明面上的友邻,不管青州还是徐州又都不想背上个率先动武的名头,曹豹故有此问。

“哦?是么?却不知令婿吕青州此番所派者为何人,所居又是何职呐?”陶谦眼角盯着这位当初为自己入主徐州立下无数功劳,被许以外姓之身,掌下邳三分之一丹阳精兵。如今却同自己貌合神离,甚至将女儿都嫁给了吕布为妾的佯昔日爱将。装作不在意的将手中竹筒拢入袖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回禀主公,来者主公或许会有些印象,乃是吕青州麾下,昔日曾劝退兖州曹操,救我徐州于危难之秦旭秦仲明!”曹豹似乎没有听出陶谦话语中的奚落之意,回答陶谦所闻依旧恭敬有加,道:“其官职乃是由吕青州举荐,任行奋武将军!”

“唔?果然是秦旭,秦将军?之前曾任青州少府的那位吕将军的爱婿么?”陶谦闻听曹豹所言之后,老脸之上竟然略略有几分笑意,说话间更是难掩喜色,像是秦旭此番来徐州,令陶谦高兴万分似得,也不知dào

这老陶在发什么疯。

“主公所言不错,正是此人!”陶谦的反应让曹豹颇为捉摸不透。刚刚还因为还没有解决的因为阚宣所藏之物而引起的青徐之间关系裂痕,而且吕布对秦旭如何青徐二州尽人皆知,曹豹也生怕陶谦借机为难秦旭而没了青州吕布的颜面,因此对秦旭到来生出的几分相帮之意,言语间维护之词也不少。只是却没有想到陶谦非但没有任何为难之色,还做出了这种异常反应,曹豹对捧高秦旭的心思活络程度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秦将军当日独身入曹营救我徐州之事,陶某已然得知了。就算之前因为秦将军作为,使得青徐二州有所误会,但也不可轻忘这等大恩,此番既然是秦将军亲来,奋武将军又是我大汉从四品上的高级将领,那……,曹将军且请稍待,容陶某沐浴更衣,摆全副徐州牧旌节,亲自出城相迎以示敬意!”陶谦注意到了曹豹的脸色变化,嘴角微微露出几分得yì

之色转瞬即逝,却依旧做出一副像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似得模样,竟是做出了极其超乎规格的相迎之礼,也不去看曹豹满脸难以置信之意的脸庞,开口说道。

“主公,那秦旭虽被吕青州举为行奋武将军,但毕竟是吕青州麾下,主公这等隆重相迎,却是有些……有些……”曹豹的脸色有些变得难看起来,难以掩饰的露出几分担忧的模样,同陶谦相处的这几年,曹豹作为陶氏近臣,那可是深知陶谦为人,知dào

这么做八成是有什么鬼主意要使到秦旭身上,最有可能的便是要借机捧杀秦旭同吕布的翁婿关系,毕竟无论是在陶谦还是曹豹看来,秦旭在掌握了同青州本部兵力相等之军,不管是再怎么大度之主上,也很难太过放心的,更何况众人所熟知的温候吕布呢。

“无妨!无妨!曹将军不必多说,来人,且引曹将军在耳房稍候。”陶谦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打断了曹豹欲再替自己这女婿的女婿说些什么的话头,并在曹豹在两名丹阳兵士的“引领”下,躬身退至门口之时,陶谦无言冷笑了一声,大声对门口侍立的家将说道:“来人,传令下去,徐州大旱,民众多忧,也是时候有些高兴之事调剂一下了。如今当日曾经只身退曹操,救我徐州万民的秦将军。已然被青州牧任命为守护我徐州民众之安危,驻防下邳青州兵之统领,正是值得全下邳民众皆欢的大喜事。且召唤城内民众,与某一同前去迎接!”

“唔……”听着陶谦这若有所指的话语,以及身边这两名颇为雄壮的丹阳兵士冰冷的目光,这下曹豹就算是真的草包,也明白了陶谦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秦旭捧的如此之高了。不可否认,陶谦所言几事虽然有不少夸大成分。但却皆是事实,实在不好反驳。只不过之前被下邳民众将因这些事情产生的好感,都加在了吕布的身上。而高明之处却在陶谦并没有急着一棍子将下邳民间威望颇高的吕布从神坛上推下来。而是欲将秦旭推上同吕布同等的位置。其实民心这东西虽然重yào

却是虚无的很,感激之人多一个不多,不管怎么说也是吕布麾下不是?可却要是偏偏在秦旭被吕布封为暂领青州兵统领之时,有这等言论传到吕布耳中。那就有些诛心了。这是明摆着要捧杀秦旭!人为的制造些言论。逼着吕布对领兵在外的秦旭生疑,使得徐州可从中牟利之策!赤(果果)的阳谋!陶谦这是欲将秦旭置于死地啊!并且所谓的让自己相候,无非是想派人限制了自己的自有,以防秦旭有备,用心狠毒啊。

“秦将军你看,是曹性将军同太史将军、臧校尉兄弟至城头来迎接我们了。”就在曹豹自投罗网,被陶谦“软禁”在身边,没有机会向外传递消息之际。秦旭一行人历经十余日,终于来至了下邳南门城下。一直负责前军的牵招回马来到秦旭吕玲绮等人面前,语气颇带激动的说道。

“真是辛苦他们了!能在我等来前,保得下邳不失,居功甚伟啊!”秦旭在典韦和被一身戎装盔甲遮住了脸庞的吕玲绮护卫之下,拢马上前几步,右手搭着瞭望蓬,望向高高的下邳城墙之上,那一身身同徐州丹阳精兵暗红色甲胄眼色决然不同的黑衣玄甲,正是青州吕布军所特有的原羽林卫军装,秦旭淡笑了几声,若有所指的轻轻说道。

“吱呀!吱呀!”就在秦旭的出现,引得在烈日之下依旧全副盔甲,保持着标枪一般笔直身躯的青州兵营兵士,火热堪比这骄阳的目光像秦旭行注目礼时,下邳城南门却适时发出了一声声让人牙酸的吱呀声,本是高高吊起的浮桥慢慢下落,一队身着暗红色甲胄手举金瓜飞旗持着枪戈等礼器的丹阳精兵缓缓而出,为首一人更是高举着代表徐州牧身份的旌节,身后跟着数百的仆从簇拥着一架颇为豪华的华盖马车,自城中驶出,而见那弯曲伞盖下面那人,不正是那已无昔日富态之模样,显得清癯不少,老态龙钟的徐州牧陶谦又是何人。

“哎呀呀,秦将军,陶某盼将军之来,宛若眼前这大旱之盼云霓啊!”还没等秦旭猜出这陶谦发神经似的使出全副徐州牧旌节出城来迎的用意,就见那陶谦命人将自己从车架上搀扶下来,竟是前行了几步,冲年纪几乎比其小上两轮不止的秦旭,大礼长揖到地,而那病态潮红的脸颊上竟满是激动之意。

“秦某年幼,陶徐州如此可是折煞晚辈了!”秦旭虽然搞不懂这老陶究竟这是要演哪一出,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因此也不欲平白占这老陶便宜,落入其算计之中,因此秦旭也是依足了礼节,长揖回礼说道。

“秦将军过谦了,陶某这一礼,秦将军着实受得!不过秦将军这一回礼,却是远远不够了!”陶谦依旧做出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般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甚客气,虽仅是一句话,却使得场中之气氛顿时像是凝住了一般。

“陶徐州此言何意?莫非是有什么见教要赐教秦某么?”自打见陶谦这幅样子出城,以及不见了牵招所言之前同其接洽的曹豹的身影,秦旭就已然卯足了警惕性,闻听陶谦这幅不客气的言语,也不生气,拱手淡笑问道。

“秦将军却是好心性!难怪颇得吕青州青睐啊!”陶谦仿佛也是料到了秦旭不会为自己言语所动,嘴角微微勾起,轻咳几声,满脸诡异的笑着说道:“不过秦将军今后在徐州,怕是要对陶某的称呼改上一改了!咳咳,也不瞒秦将军,陶某这些时日颇觉因年老体衰之故,精力已然大不如昔,常思愧对徐州父老,实乃陶某之罪也!之前也曾有过让贤之意,只因为吕青州不欲落下夺人基业之名,才令陶某窃据至今。只是陶某行将就木,深恐倘若一时便有不忍言之事,惹起徐州动乱,因此前日已然向朝廷俱表,发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欲趁陶某尚有些许时日,推举一位贤士继任徐州之首!”

“陶徐州此言却是多虑了,贵体不过是担忧州务而偶有微恙,且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切不可轻语不忍言之事啊!况且徐州若是没有了陶徐州你,便就如同少了梁柱一般,且请三思才是啊!”秦旭听了陶谦所言,心中顿时一怔,对于陶谦自语所谓快不行了之言,秦旭是压根没放在心上,历史上您老还六七年寿命呢,急什么?不过秦旭却对陶谦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提出又要让徐州之事,却是提了心眼。毕竟现在吕布不在,能够有资格被陶谦举荐的,几乎就只有那位有背景,有兵力,有野心的袁家老二了。历史虽然已然变了,可不管怎样也不能让那个自大狂袁老二占了徐州啊,秦旭下意思的劝说道。

只是也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就在秦旭说完这话之后,怎么总感觉这陶谦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七章 玲绮巧破局,袁术挥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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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就不想听听陶某所欲举荐之贤才是何人么?”面对秦旭的这般“好意”劝说,陶谦却像是浑然不甚在意似的,满是褶皱的老脸之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秦旭说道。

“既然陶徐州有此雅兴,秦某自然洗耳恭听。”陶谦突然在这下邳城门口当着两家兵士说出这事,本就是让人对其目的无端生疑,不知dào

陶谦究竟意欲何为。而且陶谦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面对猎物的老狐狸似的,特别是那眉眼间那奸谋就要得逞一般的笑意,让秦旭心中感觉很不舒服。不过现在青徐二州毕竟还没有撕破脸,身为一州汉子主,陶谦此番出迎秦旭一行的规格之高,着实算是给足了青州面子,秦旭在未明陶谦实意之时,也不好做的太过,无端留人口实,由是说道。

“秦将军却是好说话的紧啊!想来对陶某的诚诚之意也不会推却吧?”陶谦眯了眯浑浊的老眼,若有所指的说道,将手中那紧握着的火漆密封的竹筒轻轻抽将出来,打开上面的封泥,从中取出一卷淡黄色的绢帛卷轴,不紧不慢的打开,笑道:“此乃陶某为此事上奏朝廷之副本,尚请请秦将军斧正!”

“秦某年幼,对朝廷之事不甚知之,陶徐州此举却是问道于盲了。再者此乃徐州内政,秦某怎敢置喙?还请陶徐州莫要相戏了!”眼见陶谦掏出了这么个东西。综合之前陶谦那诡异的表情,秦旭本能的就感觉到这长不过尺余的绢帛之上,定然有诈。再说前番这陶谦不是说已经上表朝廷,此时怎得却突然又冒了个副本出来,还要在这两方军士数千人的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有好事才怪,由是假笑说道。

“臣溧阳侯、安东将军,徐州牧守谦言……”陶谦此时却是对秦旭所言不加理会,自顾自的展开卷轴。环顾此时下邳北门数千两军兵士,嘴角处露出几分莫名笑意,大声念道:“先帝昔听善言而置州牧者。乃欲责能吏,扶天子以牧万民也。唯民教化,举贤用能,劝课农桑。此皆州牧谨守之责也。……臣陶某,年逾花甲,体衰思退,恐久窃州事,违沐天恩,欲举贤能为继,今有并州秦某名旭者,昔青州能臣也。年少多才,忠贞敏行。唯天所幸,深为青徐二州生命所仰,兹欲保举其为陶某继任,赞奋武将军,行徐州牧守之事……”

“我了个去,陶谦这是要疯啊!”本来见陶谦不听自己所劝,执意要将其“选定”的徐州牧人选公诸于众,秦旭还打算不管陶谦属意为谁,大不了就效仿当日人妻曹逐金尚领兖州牧之事,左右不会让陶谦这欲造成既定事实的奸计得逞,却不料,陶谦之前口口声声说要相让之人,竟然不是袁术,而是自己。

这不是明摆要搞事么!什么用心?当初单单就秦旭被吕布委任暂掌青州兵一事,已然在青州官场引发了不小的议论,皆言吕布这是取祸之举。若非非如此不能破局,秦旭才不会在青州未稳之时,沾惹上这种事情。况且吕布为了让秦旭能够名正言顺的外领青州兵,才令秦旭代管奋武将军印信,安上了个行奋武将军的名头,这陶谦倒是大方的紧,竟然直接开口欲让秦旭接任徐州牧不说,还直接上表,欲让秦旭把这奋武将军之位给坐实了。此举置吕布于何地?莫不是说老丈人还不如个外人么?此中之意,鬼都知dào

他老陶没安什么好心!

徐州牧!大汉十三州中最富庶州郡之主。而徐州作为中原大旱中唯一一个受损轻微之地,本身又是兵精粮足,这等膏腴地盘,谁不眼红?别说兖州曹操、扬州袁术,皆是用尽了心思找尽了借口,都想搀和进来了,便是青州吕布,若非本州不稳,一时无力南顾,当初也许就对陶谦的激将,借坡下驴的欣然受之了。就算是两世为人的秦旭在初闻陶谦所言之际,说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身为穿越客,深受前世YY小说荼毒的秦旭,怎能不被这立马可以称为一州之主,争霸天下的天上掉馅饼之事所惑?不过秦旭心中清楚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陶谦这么做若说是真情实意,谁信?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陶谦果真是真心推举,可当初吕布领数万大军,那么强势的入主青州,也颇费了许多心思,连番征战使计,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复归失地,坐稳青州牧的位子。他秦旭离了青州,徐州又人生地不熟的,单凭着陶谦手中的薄纸一张,就能坐稳?笑话!说到底秦旭瞬间生出这种激动情绪也仅仅是刹那间的自然反应罢了。

“陶徐州真是风趣的紧,这等事情也能拿来说笑,莫不是见秦某等人远来辛苦,故yì

说笑的吧?”秦旭赶紧打了个哈哈,强笑着说道。陶谦的用意,秦旭用屁股想都能想的出来。汉末三国之中,凡能留下名姓之人,皆不是善茬,这老陶果然也是个操弄人心的高手,这阳谋玩的,着实直指人心,让人防不胜防啊。陶谦当着两军数千人面前,此言一出,别人会怎么想?简直就是不管秦旭做出何种反应,已然皆处于下风之中,就算是天下人皆知秦旭深受吕布信宠,但有陶谦此言在前,之后秦旭在徐州的一举一动,或许便再止不住有心人会想向别处了,端的狠毒无比。毕竟不管是秦旭所带来的先登营,还是在黄巾战兵中筛选的青州兵,皆同秦旭有着不菲的交情。在场的青州诸将之中,甚至除了曹性是久跟吕布征伐,而被早知其为历史上吕布八健将之一,而建言提拔为青州兵副统领之外。其余人竟是一水的被秦旭或是招揽,或是“诱拐”,或是逼降的。之前还没怎么觉得。现在被陶谦弄了这么一出,现在看来,便是连秦旭也不由苦笑,也由不得别人不多想了。

陶谦所设此局,实在诛心啊!可秦旭偏偏就是明知dào

陶谦在一本正经的玩弄着手段,拿着不知所谓的“副本”说事,但一时间还真就无法可解。只能咬牙死撑,以期能抓住陶谦话中的漏洞,破了此局。

身为穿越客竟然在绝对优势下。被汉末“原住民”算计到这份上,也真真是憋屈之极了。

“仲明,既然陶公看重你之才能,竟是意属你接任徐州牧。那你便应了呗!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年纪会有人不服么?有陶公和爹爹鼎力支持你。还怕得谁来?”正当因为陶谦的一番谋划,在下邳北门数千青徐两州兵士众目睽睽之下,玩了这么一出看起来几乎能让秦旭从此失却吕布信任,却偏偏无计可施的阳谋,使得两军兵士陷入惊愕噤声的气氛,皆在看秦旭如何反应之时,在秦旭身边一身戎装遮了脸面的吕玲绮,突然开口说道。清脆的声音在秦旭听来几乎都比得上九天玄音了。

“大小姐?”一直待在秦旭身边的吕玲绮甫一出声,顿时好似在平静的湖泊之中投下一颗巨石一般。使得陶谦老脸之上两条灰白的眉毛也不经意的耸了耸。顿时也将这诡异气氛之中的“秦系”兵马从尴尬中给惊醒了过来,典韦麹义乃至城墙之上曹性臧霸太史慈等人的脸色也因为刚刚陶谦所言而颇为不自然的神色,也好转了起来。大小姐是谁?那是主公独女,秦旭正妻啊!人家当事人都不在乎,还说要让吕布和陶谦共同做秦旭的靠山,连倘若秦旭“真”答yīng

下来,会受到他人指摘的解决方法都想出来了,自己这些外人操什么心。再说了,秦旭总归是吕布的女婿,现在都被委以重任,未来倘若吕温候真能成就大事,难不成还会亏待了自家宝贝女婿不成?想都多余去想。

“莫非是奉先爱女吕小姐么?”陶谦机关算尽,使出这种不管秦旭作何反应都能成功挑拨秦旭同吕布关系的阳谋,却不想到头来竟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轻巧巧的几句话给破了,这还不说,还直接逼得陶谦有苦难言。

“恭祖公,你真好眼力,这位正是我家主公独女,秦某之妻。”秦旭见陶谦动作,心知这老陶就算想破了脑袋,再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也不会想到吕玲绮这次竟然跟了来,而且自己乍闻陶谦之谋,心忧之下,竟然也忘记了吕大小姐这茬,说来若非如此,刚刚还就真着了道,当下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是做出一副笑眯眯的姿态,伸出手去欲接陶谦手中那所谓的表奏朝廷文表的“副本”,故yì

说道:“说来惭愧啊,小弟一向有些不太会照顾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总是出门在外,惹家人担心,这番来助徐州,不管是家中岳父母,还是拙荆,都放心不下。其实之前秦某一直不肯言明,是怕犯了军规挨罚,可现在既然已然被恭祖公看破,也就没什么再好隐瞒的了。说来此番能得恭祖公这般厚爱,让我夫妻二人能第一时间得此‘好消息’,当真是感激不尽啊。您看,咱们是不是这就进城?也好让秦某派人向主公报喜,省的秦某那老丈人总是骂咱没出息。”

“这个自是当然,当然!秦将军同吕小姐远来辛苦,却是该让陶某略尽地主之谊。”陶谦满是褶皱的脸颊抽动了几下,艰难的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几分的笑容,说道。

“陶公既然如此客套,奴同仲明无以为报,盼您告知您所派朝廷信使大概走了几日?奴也好如实禀明父亲,派人快马持节同去,左右就算是再费力qì

,也要帮陶公了却了这桩心愿。”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连一向性子娇憨的吕玲绮,在同汉末天下第一女间谍貂蝉、腹黑美女蔡琰呆久了,也沾染上了些“不良习气”,像是对陶谦这番客气的邀请十分感动似的,下马来握着秦旭的手,对一脸灰败的陶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满脸诚恳的说道。

“这个……”陶谦万万没想到,天衣无缝的阳谋,结果却是“再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间也体会到了刚刚秦旭那有苦难言的滋味。

“主公,南门急报!”正当陶谦被吕玲绮所问不知如何作答时,一名丹阳兵校尉突然自城中驰马而来,却是恰恰给陶谦解了围,来人满脸惊惶愤nù

之色,也顾不得看场中情形,大声说道:“前番劫掠我徐州郡县之贼袁术,竟然率领大军突然出现在了南门之外,扬言要主公携公子上前答话!”

“什么?竟有此事?贼子竟敢如此放肆!莫非当我徐州无人么!”陶谦佯作出一副惊诧之色,看了一眼一旁的秦旭,怒问道。

不过陶谦这话,究竟是说的袁术,还是借机说的某人,或许也只有他老陶自己知dào

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八章 陶袁假交兵,阵中现孙氏

袁术来了!其此番为何而来没有人比陶谦更清楚。

本来若是秦旭成功的被袁术派去的南匈奴骑兵伏击成功,陶谦倒是不介yì

同这故友之子在下邳城外叙叙旧。就算是明知这袁家老二其实也并不怎么地道,打着连徐伐吕的名头在自家长子陶商面前招摇撞骗,其实也是一门心思的想从徐州得些好处。但至少短时间内,袁术的根本还是在扬州,轻易不会对徐州兴起染指之意。毕竟徐州的数万丹阳精兵也不是吃素的,仅凭着袁术那几千残军,真要较真起来,根本不够看。

徐、扬两州之间,最不济的结果,无非是陶谦给些粮草与袁术,互为同盟引为奥援罢了,这也本就是陶谦主政徐州的外交策略。对于能够牵制住对徐州有觊觎之意的周边几家势力,特别同对曹操、吕布不怎么对付的势力,陶谦一向大方的很。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秦旭非但没有被那袁术派去之人伏击斩杀,反倒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下邳城外;正如陶谦这次用来当做杀手锏的“明间”之计一般,甚至眼看着已经开始凑效,也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黄毛丫头,轻轻几句话给破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被打混了思绪,乱了手脚的陶谦,不得不在两万余青州军的注视下,对“来访”的袁术军,做出些明面上的动作来了。

“来人,传我军令,此番袁术贼子。藐视大汉律法,无端寇略徐州,着实可恨!着命部将曹豹引本部精兵为先锋。集结南门,会同中军,且同某去会一会那袁公路!”陶谦就算是心里对秦旭等人轻易脱了自己的算计而愤恨,为偷鸡不成蚀把米,无端给了秦旭好大的口实而恼怒,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秦旭和吕玲绮以及一众青徐两州兵士众目睽睽之下,将紧紧握在手中没有被秦旭拿去。上面实打实的盖着徐州牧一应印信,所谓表奏朝廷请封秦旭为徐州牧的公文副本,佯作不甚在意借着背手发令之机。将之匿于身后。

“这袁术贼子着实有几分本事啊!前日秦某还有消息说其在徐扬州境,却不料区区一日夜的功夫,竟然能凭着数千残兵,攻至下邳城外。看来的确不能小视天下英雄啊!”秦旭眼见着陶谦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灰白无光却又隐隐潮红的病态面庞,以及刚刚倒背手趁机将那公文副本藏于身后的无奈举动,竟是对陶谦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从未如此正色的说道:“牵招!你持我手令,请曹性将军并子义、宣高来见秦某;典韦、麹义!持我将印前去联络青州兵营驻兵,点齐一万兵马于南门候命,为恭祖公压阵。即刻吩咐全军,并且贴出安民告示。就言此番秦某人能得恭祖公如此厚爱,慨然欲将徐州牧之位相赠。秦某念自己年幼几推不受。眼下又逢贼军寇城,威胁无辜生民性命,秦某决意全力助恭祖公之后再行商议。”

“我呸……佩服啊,秦将军不愧是少年英雄,这一番布置简直可称的上毫无纰漏……”陶谦听了秦旭一番话,几乎是强忍着想吐秦旭一脸口水的欲望,已然干瘦下来的身躯,仿佛每一条褶子都被气的发抖,强行改口脱口而出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如此也好,就烦劳秦将军率军给陶某徐州之军压阵!也让秦将军看看我徐州丹阳精兵的战力!”

陶谦委屈啊!自己已经六十岁了!自打十七岁被郡中举为孝廉入朝以来,党人、阉竖、黄巾、乱臣各色人物,也经lì

了不少,朝堂宦海沉浮了几十年,老陶经lì

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要说这一辈子,见过不要脸的人海了去了,还真就没见过秦旭这么不要脸的!

刚刚还是一副被自己欲让徐州牧的阳谋震慑,几番退却而无计可施的“可怜”样,怎么就转眼间就在他口中说出什么几推不受稍后再议?仿佛被咱老陶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待袁术退却之后便生受了的样子,而且自打老吕家的死丫头开口说破了关节之后,便是连之前口称的“陶徐州”也变成了“恭祖公”,竟然还打算将此事在下邳城中张榜相告,难不成真像来个错打错招么?

难怪近些年这大汉总是天灾人祸不断,乱象频显,合着净出妖孽了。贼心不死的曹操念着曹操,寡恩少义的吕布想着徐州,自大狂妄的袁术就在城外,眼下秦旭倒好,竟然直接想把咱老陶算计他的敷衍之语坐实了!

刚刚自己的话已然说出口去了,没意wài

的话,不消月余便会传遍天下,好在所谓文书副本其实是前夜才刚刚写就的这次阳谋的道具,只要能够成功令袁术闭上不该开的嘴,大不了将来多给他些好处,将这番谋划青州,算计秦旭之事遮掩过去,再将手中这令自己转喜为忧的“物证”销毁,便能以长安事乱,道路阻隔为由拖延些时日,只待缓过气来,便可施展手腕,接连周边势力以图后计。

下邳城乃天下有数的坚城,南北门更是横贯近十余里,陶谦拖着垂垂老矣的危病之躯,唯恐袁术大嘴巴将事散播的尽人皆知,令已然开始集结的青州兵两万余人突然来个兵不血刃,逃也似的率着全副旌节仪仗前去调兵整军,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下邳北门顿时冷清了不少。

“玲儿,谢谢你!”看着陶谦扬尘而去的背影,秦旭轻轻捏了捏吕玲绮的小手,颇有些后怕的说道:“若非不是你及时站出来,恐怕这次你家夫君我在这陶谦老儿的阳谋算计之下,此番算是在劫难逃了。”

“嘻,这回你和爹爹都要成一州牧守了!你以后不要对我太凶就好了!其实这些都是琰姐姐教的啦!”吕玲绮倒是不居功,靠在秦旭身边,甜甜笑道:“在来徐州之前,琰姐姐便已然料到陶谦定然不会轻易让爹爹凭空得了好处去,还说你此番独自领兵在外,必然会被有心人大放阙辞,着意要离间你同爹爹的关系,刚刚那番话琰姐姐可是特地嘱咐了我好多遍呢,对了,她还夸你这次能想到带我出来是好算计呢!”

“唔……玲儿!那陶谦不过欲借我这个乍然领兵在外的小人物和主公的关系,意图搅乱青州军势以图达到其目的罢了。便是那所谓的文书副本,想来也是仓促写就罢了,真当这帮人是傻子呢。”秦旭苦笑不已的看着娇憨的吕玲绮,看来就算是近朱者也未必赤,近墨者也未必黑啊,之前还在为吕玲绮的智计也变得如此厉害而惊讶呢,合着背后竟然依然有腹黑姐姐蔡琰的影子在。好厉害的心计,好精准的预见,几乎不下小说中猪哥给云哥的锦囊妙计了。看来的确要抓紧把后堂几位女子的“暂住证”变成“绿卡”了,要不然有这么个令贾诩这老狐狸都着过她的道的腹黑美人在侧,一日不真zhèng

属于自己,秦旭总是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那陶公岂不是骗人么?”吕玲绮被秦旭一番解释,直到现在才算是想明白了一点,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愤nù

之色,怒道:“哼,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怎得说话这般不算数?这徐州活该总被人惦记!”

“玲儿!恭祖公毕竟年过花甲,我等敬重之意也终归还须有的!不过既然他话已然说出口,为了恭祖公之贤名不被人误会成信口雌黄之辈,你家夫君我少不得要帮他纠正自己的不妥之处,断然不会让人对恭祖公的品行失望的!”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大小姐!秦主簿……哦不,秦将军!您命牵招将军吩咐所言的布告性已然命人开始对下邳城民众布置张贴宣讲,而下邳南门离着我军驻地不远,所需一万青州兵精锐也已然同典韦麹义两位将军就位,只是……”正当在卫队护卫之下,悠然向着南门走去的秦旭,在对吕玲绮用极其正义的语言诉说着自己的“险恶用心”之时,曹性太史慈臧霸等人,在牵招的引领之下,前来相见。臧霸等人同秦旭几番出生入死,太史慈更是差点便和秦旭成了结拜兄弟,私交都很不错,唯独曹性虽然因为吕玲绮这吕布爱女的原因对秦旭也颇为恭敬,但毕竟关系疏远了些,说话也没有前面几人随便,见礼过后说起秦旭的安排,流露出了几分支吾之意。

“曹将军,若是从主公和高将军与您的交情论起,秦某说不得还要跟着玲儿称呼你一声曹叔叔,倘若有什么话,便请直说便是!”秦旭见曹性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冲吕玲绮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

“是啊,曹叔叔,仲明这人对爹爹身边的老人一向十分尊重,你若是有什么要教xùn

他的直接教xùn

便是!”吕玲绮显然再次照本宣科,不太熟练的表达了善意之语,却是将曹性感动的有些脸色潮红。

“大小姐,秦将军,是末将失态了!”好歹曹性还记得身边尚有旁人在,忙收摄了心神,冲吕玲绮温和一笑,说道:“其实也许是末将多心了。此番袁术来军,总令末将感觉其似乎并非来攻城的,想来那袁术毕竟也是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身份尊贵无比,应该不会傻到仅仅带着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人的军队而来,就欲攻袭下邳城吧?更何况其军中更有半数将领乃是昔日吴郡孙家旧将,谁又会真的为他这曾经算计过其旧主之人卖命?所以,依末将推断,这陶谦同袁术之间,必然有龃龉之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九章 秦旭谋陶谦,曹豹斩刘豹

曹豹斩刘豹,子义斗伯符

曹性所言之发xiàn

陶谦同袁术龃龉之事,其实眼下已然不怎么重yào

了。陶谦算计人不成反倒将自己陷了进来,眼下正是骑虎难下之时,特别是得知了秦旭途中遇到南匈奴骑兵伏击被突袭之事后,正急于撇清同袁术的关系,以防被成功手握两万青州兵,又得了他陶谦举荐“认可”的秦旭,得了借口对徐州来个兵不血刃。以至于刚刚陶谦甚至不顾年老体衰,以不亚于年轻壮小伙的速度,义愤填膺的要同袁术开战,正是出于此。

“曹将军勿忧虑,不管他陶谦想不想和袁术开战,这一仗,即便是为了打给我们看,他也是必须要打的。不管他之前同袁术有什么协议,只要战事一开,就由不得他了。战场上的事情,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控zhì

的?”听了曹性的分析之后,秦旭略顿了顿,笑着说道:“让秦某感兴趣的是,也不知dào

最终会是这将弱兵强的天下精锐丹阳精兵获胜,还是有孙家一众旧将助阵的袁术残兵获胜。”

相对于陶谦同袁术的龃龉,孙家旧将的出现,才是秦旭关注的焦点。说起来,秦某人也真是挺对不起人家老孙家的,历史上曾提三尺剑助孙策扫平江东,居功至伟的东吴大将太史慈,此刻甚至就在身边;辅佐东吴三世,内事不决尽可问之的江东二张,被有升级版“人贩子”雅号的秦某人丢在稷下学宫之中磨性子,听说近日因为贾诩的原因。竟是同自家另外一位老丈人蔡邕打得火热,同时常拜访的青州司马臧洪私交也处的不错,估计出仕青州的可能性不小。也就是差点火候而已了。未来江东顶梁柱被秦旭仗着先知先觉和逆天的运气,招揽了这么许多,也不知dào

这个时空的老孙家,还能不能如同历史上那般割据江东,三分天下了。

“那我等……便只能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听秦旭这么一说,臧霸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恼之色。不悦的开口问道。

“陶谦估计也是打的你这主意!”和臧霸关系不错,秦旭说话随意了许多,笑着解释道:“眼下陶谦欲出城对敌。为保证兵力优势,至少要花费大量时间,集结万余人以上!到时候加上我军压阵之兵力,最少也会有足足两万人出阵。而袁术兵力不过五千。面对这么浩浩荡荡的杀出来的战兵,倘若你是袁术,便会怎样?”

“跑啊!那还用说!我又没有主公的武力和秦将军你的脑子,这种一比四的兵力比,某可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够硬拼得胜。”臧霸倒是干脆,直接将实话说了出来,惹得几人一阵轻笑。

“没错!这也许就是陶谦的目的!”秦旭皱了皱眉头,说道。看着二三十人一队。不停向着南门处集结的丹阳兵,秦旭等人久在兵营。都能推算的出来,就这速度,等集结了一万大军,估计都该吃明天的午饭了。

“陶谦这是在拖延同袁术交兵的时间?”曹性不愧是追随吕布许久的沙场宿将,立马反应过来,怒道:“看来这陶谦同袁术之间竟然真的有龃龉,借着这兵力集结的空挡,就是在给袁术传递消息,使其有所准bèi

,就算最后迫不得已要同其打一仗以取信于我等,也必然做戏的成分最大。秦将军,我等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去‘帮’陶谦那厮一把?”

“曹将军所言正合我意!”秦旭笑眯眯的同意了曹性这吕布军宿将的提议,笑着说道:“不过人家陶恭祖都不着急,我们也不要太过主动,且先给袁术来点开胃菜,同时也给陶谦送点小礼物!牵招,那於夫罗之子刘豹等南匈奴骑兵可还能走路?既然陶谦意命曹夫人之父曹豹将军为先锋,便将这些人送去他的军中吧。”

“秦将军,难不成你是想……”牵招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意会之意,笑问道。

“不错!”秦旭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脸庞露出几分杀气,冷笑说道:“既然陶恭祖做的了初一,也就别怪我秦某人做十五,我倒要看看,袁术会不会不认识这些自家麾下骑兵了!再者,匈奴人乃是我大汉宿敌,即便是南匈奴早附,数百年也常常叩关劫掠我大汉边境,也是时候让其还些利息了。曹豹将军既然为先锋,正好拿这些养不熟的狼崽子斩了祭旗!”

“诺!”想起惨死的昔日同袍,牵招也是满脸冷意的应诺道。

正当青州兵结阵待命,徐州丹阳兵陆续集结之时,下邳城南门之外,袁术却是被陶谦的这幅举动弄的满头雾水。

“纪灵,伯符,你们看这陶恭祖究竟意欲何为?”相貌俊朗,年过四旬的袁术坐在帅帐之中,听着探马回报下邳城中兵马调动的消息,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之意,问此番出阵带出来的自家两员猛将说道。

“主公,依灵看,当日那自称是徐州大公子陶商之人,定然是虚言谎骗了我等,说什么徐州欲同主公永结盟友,便是有这番对待盟友之人么?”身高九尺有余,相貌颇为威猛的纪灵愤愤的说道:“主公且看那下邳城南门之外,已然集结了万余大军意图不明,而距离我军营地不过两三里的卫城处,也已然集结了不下五千丹阳兵,而那主将正是号称徐州第一战将的曹豹贼厮,某已然注意良久了!虽然这两支兵马其目前未有所异动,但必定是在积攒战力,等待同中军会和,意图集结优势兵力,一举歼灭我等。”

“哦?徐州第一战将?不知比之纪灵你如何?”听纪灵的分析不似没有道理,袁术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将这已然有一万五千兵力之数给吓到,笑问纪灵说道。

“一合之将耳!”纪灵仿佛被袁术询问的口吻给激怒了。盎然抬头说道:“若非探马回报,对方兵力乃我军数倍,某早就一刀斩了他的狗头!”

“未想徐州首将竟然如此不堪。倒是可惜了当年威震天下的丹阳精兵了。”袁术似乎对纪灵这极似自夸之语并无半分疑惑,叹了一声,旋即换上一副笑颜说道:“如今徐州没落,这膏腴之地被周边势力窥伺,只恨之前刘表袭我后路,导致攻略陈留之事失败,我等落得如此狼狈。否则,这徐州之事,我袁术说不得也要去分一杯羹的。不过还好。人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有纪灵与伯符两位万人敌在,仅凭数千残军便在淮泗之地站稳了脚跟,便是此番来徐州借粮。那下邳、广陵十余县也是应声而破。有两位相助,便是有朝一日拿下徐州全境,横扫中原也并非难事啊!”

“多谢主公夸赞!”两人躬身称谢道。只是还没有等这两员猛将起身,突然就听得帐外一阵喧哗之声,袁术正自疑惑,便见一名探马闯帐而入,神色惶急,伏身禀报道:“报主公。大……大事不好,我军骑兵……匈奴骑兵……”

“究竟发生了何事?”袁术也被这人的神色给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主公,我等奉命监视徐州兵马动向,就在刚刚,那徐州卫城之中,突然有异动,我等冒死近前查看,却是那曹豹正在祭旗,而所斩之人乃是……”这探马稍稍抬头,偷偷撇了一眼袁术的脸庞,支吾不语,似乎不敢继xù

说下去。

“乃是何人?快说!”袁术自这人闯进来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又见这人支吾不言,顿时被这人的动作激怒,一脚将这探马踹翻,怒道。

“主公息怒!你这小厮,这个时候还卖什么关子!”纪灵两人也是目目相觑,赶忙上前拦住还欲继xù

殴打这探马的袁术,对这人说到。

“被斩首那几人,极……极似主公麾下骑兵,被枭首挂于旗杆之上者,正是旬月之前,被主公派出去的那位匈奴殿下。”探马见袁术被两人拦住,似乎才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也不等袁术吩咐,便偷偷的溜了出去。

“陶谦!陶谦!”袁术直到那传令的探马出帐后良久,才好容易喘匀了气息,指着下邳城方向,破口大骂道:“陶谦你这老贼,我好心帮你,你却这般待我所派兵将,简直辱我太甚!纪灵,速去点齐兵马……”

“主公!我军不过四千余人,对方三倍于我,又有坚城为依,其势不可强攻啊!”纪灵虽然刚刚一直口中小视曹豹,但此时见袁术竟然发疯了一般欲凭着这么点家底攻城,赶忙劝道。

“主公!大事不好!下邳城南门方向,那不明意向的兵势,打出青州兵营、先登营等旗号,约有万余人正向我军行进而来,请主公定夺!”还是刚刚那名被袁术暴揍一顿的探马再次闯帐进来,不过这回这人倒是学乖了,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也没等袁术有所动作,竟像是逃跑似得,再次溜了出去。

“青州兵?先登营?这,这是吕布的军队!难不成这陶谦果真如同纪灵所说,并非欲连同我等伐吕,却是要算计我等不成?”袁术终于也是慌了。他是纨绔不假,但绝对不是傻子。徐州无大将,曹豹做先锋,可以欺之,但青州吕布军中最不缺的就是大将,更何况还有盛传曾经以八百人众,打败过公孙瓒五千白马义从,后来投降吕布的先登精锐。一万青州精锐对上自己带来的这么点人,怎么打?袁术还没疯呢。

“事况紧急!纪灵将军,你护着主公先走!便由末将孙策率本部兵将,为主公断后!”孙策见袁术竟然还没等吕布军攻打过来,便先乱了手脚,一无之前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眸中深掩着一抹蔑视,脸上却是透着几分大义凛然的忠贞之情,满面焦急的说道。

“好,好,伯符,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放心!只要某能逃过这一劫,一定会好好考lǜ

你所言前事的!这回绝对说话算话!”袁术此时的心思已然不在此处,见年纪轻轻的孙策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问他袁术是怎么和青州结下怨仇的,就欲留下抵抗吕布军,顿时满面喜色,口不择言的连连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青州兵威盛,子义战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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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骑虎难下,现为徐州牧的陶谦,估计现在是有了深刻的体会。先是算计青州,离间吕布同秦旭的阳谋,被个丫头片子吕玲绮成功破局,险些让陶谦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而现在,一心想着利用集结兵力的借口,希望被自家长子陶谦引来的“同盟”袁术,能够明白自己都做的这么明显,就差站在下邳城头高声告sù

袁术,吕布派人来了,点子扎手,老弟你先躲躲再图后事吧。

可袁术的动作却明显让陶谦失望了,事实也证明了陶谦所期望同袁术的默契,根本也不过只是臆想而已。数千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能领会陶谦自认为十分露骨的隐意,也不知dào

是袁术军太笨,还是这袁家老二此番应陶商之约而来下邳的意图本就不怎么“良善”,总之是没有第一时间退走,反而在徐州丹阳兵前锋曹豹兵屯下邳卫城意为先锋之时,还在观望,凭空错过了最好的退兵时机。于是乎,现在想走也走不轻松了。

驻守下邳的青州兵,其前身本就是北海归降的黄巾战兵,近二十万人经过了几轮的筛选,才组成了这么一支两万人的步卒,其战力自不必言。又因为当初吕布为了安北海城外八十万黄巾降兵之心,曾经刻意的神话了在十数万人面前,引过“天雷”的秦旭。使得秦旭有这般神奇手段的原因乃是大贤良师张角转世的流言,在占据了青州一多半人口的黄巾降兵中,颇有市场。并且随着秦旭之前所立奇功也被人翻出来说事,甚至有越传越离奇之势。秦旭当初以两千残兵破曹操四万精锐;秦旭“单骑”入临淄,说服十万黄巾;秦旭阵前垒高台,发天雷慑二十万黄巾战兵阵前请降种种,都被冠上了神话般的色彩。而现在,传言中手段惊人的秦旭秦将军,成了青州兵统领。竟然无端使得本就气势高昂的青州兵,士气凭空拔高了三成,一万人的集结速度。估计都可以刷新大汉记录了。这些亲眼所见秦旭携吕玲绮同徐州牧陶谦在城门口斗法,虽然距离远不甚清楚其中内情,但最后让陶谦“落荒而逃”的场景,却是一个个都看在了眼中。面对秦旭传下的。不管徐州丹阳兵是否集结完毕。先自出兵打疼袁术,逼陶谦同袁术交恶的命令,执行的那叫一个一丝不苟。

俗话说,兵力过万,无边无沿。下邳地处平原,临沂水、泗水,沃野千里,极目可见处视野极广。在下邳城南门之外,得了秦旭这名义上的首领和精神上的“领袖”信手所指。这一万身着黑衣玄甲,没有旌旗,没有号角,没有监军呼喝之声,没有鼓点催行之事,唯有令人恐惧的沉默的青州兵士,在臧霸、曹性、太史慈三将为首的带领之下,步伐万人如一,几乎每一个普通兵士的脸庞之上,都能从身边弟兄的身上,看到刚毅和幸福的神色,几乎让人产生了错觉,仿佛又见当初大贤良师登高一呼,八州纷纷响应,景从者以百万计,其势摧枯拉朽,直欲席卷天下时的盛景。而这种感觉就像是天下最恐怖的瘟疫一般,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军中传播,使得一时间,愈发高昂的士气,宛如实质的腾腾杀气,仿佛直欲令天地都要为之变色一般。

“踏!踏!踏!踏!”袁术此番托大,所设军营不过离城三里,这点距离对当初凭借一双赤脚,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强行军千余里,从临淄赶至下邳,竟无一人掉队的青州兵来说,不过就是喘口气的功夫而已。广袤的原野之上,大地仿佛也要被这愈来愈重,越来越快的步伐所震颤,袁术的军营近在眼前,营中不少尚且来不及随袁术撤离,以避青州兵锋芒的兵士,脸上惊惶之色,潸然可见。

“敌军听着,尔那后将军袁术,狂妄无悖,倒行逆施,竟置天威于不顾,无视大汉律令,擅起兵锋,攻伐他州,劫掠郡县,荼毒生灵,早已为天下人唾弃!尔等倘有明悟,现在放下兵刃请降,或有活命之机,如若还有反逆之心,顿时便为齑粉!”青州兵杀至袁术兵营之前,虽然杀意已然浓厚的几乎肉眼看见,但还是记得秦旭之前所言此次首先挑起战端的目的,因此仗着马快,最先冲至营前的太史慈,一拢马首,手中铁枪指着营中袁军兵士大喝说道。

太史慈蓄有美髯,本就仪表不俗。此时率杀气满溢之兵堵在营前,立马横枪端的是威风凛凛,而其背后一双露出长柄的大铁戟更是平添了几分杀气。

“子义却是马快!”太史慈话音刚落,被袁术刻意落在后面的袁军兵士,面对突然杀至的太史慈所说话语尚还没有反应,便听到身后臧霸的笑声道:“要不说咱们秦主簿,咳咳,秦将军会对子义如此推崇,便刚刚这一番话,足见文武双全,若是咱老臧来说,必定不会有子义这般能直入人心。”

“宣高这是在夸某还是在骂某?”数月的同吃同住,加上臧霸向来又是豪爽的性子,便是一向待人处事十分淡然的太史慈也没有能逃过臧霸的“魔爪”,关系处的不错,此时见臧霸还有心玩笑,淡淡一笑说道:“此番事首恶乃是袁术,这些人不过也是被其蒙蔽之徒,倘若能幡然悔悟,少些杀伤,某项秦将军也必然会乐见其成的。”

“哼!这话说的轻巧!袁将军挥军至此便是首恶,那你们那强据青州意图徐州的主公吕布,难不成就是良善了不成?这般无耻之语也敢大言不惭说出,真真徒惹人笑!”就在臧霸欲对太史慈所言之语表示赞同,正想也效仿一下,冒充一下儒将风范,不让自家在青州当司马的老爹因此自己之前的不学无术而再丢脸面之时,一个不怎么和谐的话语,突然自两人身侧传来。

“贼将何人?满嘴喷粪!可敢报上名来?你家臧爷爷叫人给你松松骨头!”臧霸性子有多坏,从之前敢在明知dào

秦旭将是吕布女婿的情况下,还敢打主意“欺负”秦旭,便可看的出来,此时突然听被己方突至的青州兵几乎要吓傻了的袁军兵士中,竟然还有这般胆色之人,顿时将本来心情很不错的臧霸给激出了火来,对这似乎是突然冒出来,没注意究竟是何时出现在此地的来人怒道。

“色厉内荏!怎么?被某说中事实了?恼羞成怒了?想知dào

某的名字?简单!只要胜过某手中长刀便可!贼将,可有胆量一试啊!”这人挑了挑帅气的眉毛,根本不将臧霸放在眼中似的,斜着眼睛只用余光扫过臧霸的马身,挑衅似的掂了掂手中长竟有四尺的古怪长刀,对臧霸说道。

“宣高,这人在使拖延之计!意在给袁术断后,切勿上当!”正当臧霸被这长相颇为英俊,一身红袍的小将激的方寸大乱,眼看就要拔刀冲过去时,太史慈来不及细思,下意识的提醒说道:“宣高莫要理会此人,且饶营去追,这里交给某便好!”

“若非子义提醒,几乎中了这小贼的激将之计。”得了太史慈提醒的臧霸陡然一惊,欲往那小将所在袁术空营中闯的步子也顿了一顿,冲太史慈点了点头,颇有些尴尬的说道:“子义也须得小心这厮,端的是邪门的紧。”

“你这汉子不趁人之危,倒是对某脾气,不过却是可惜错投了路径!”红袍小将见太史慈并没有仗着兵多冲进空营,把自己抓住,反而是将身后所有青州兵交给了臧霸去追击撤tuì

的袁术,身边只留下了十余人压阵在营外同自己对峙,嘴角露出几分古怪笑意,竟是一擎手中怪异长刀,直言说道:“袁术远遁,身边有纪灵在侧,你们皆是步卒,焉能追上快马?此举必然无功而返。倒不如早早收兵去找陶谦‘谈谈’才是正途。”

“你这小伙子说话忒不靠谱,谁说我等无功而返!”太史慈听这英俊的不像话的小将这几句说辞,竟然像是对那袁术的生死不甚在意一般,还以为这小子仍旧在搞刚刚对臧霸那一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指着这名小将说道:“看你谈吐说辞,在袁术军中地位应该不低,只要擒住了你,怎么会无功呢?”

“左右正好无事!便与你耍子片刻又有何妨?”这小将话未说完,胯下战马已动,向着太史慈扑来。

“正合我意,某便会会你这狂妄的小子!”太史慈也不知dào

是如何做想的,在见这小将的动作引得身后青州兵兵士勃然大怒,就欲乱刀将此人斩于马下之时,太史慈反倒是止住了这些人的动作,见这几人迷惑的样子,太史慈一面横过铁枪欲架住来刀,一面抽空说道:“你等且为某掠阵便是,切切不可出手。此中不甚合规矩处,回头某自然会向秦将军解释!”

“嚓!”

只是让太史慈万分惊愕,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杆精铁铸就的铁枪,虽然不是什么神兵,但却造就了自己所为枪戟双绝名号的利器,在同这小将第一个回合的照面中,就在一声让人牙碜的声响过后,被那小将手中怪异长刀借着冲势一刀斩断,眼见着刚刚斩断了铁枪的刀锋就要顺势借力而下,斜斜欲削的目标正是自己毫无防备的脖颈。

“轻敌了!”太史慈心中一凛,眼见刀锋就在左侧,若是被削实了,看这怪异长刀刚刚借力斩断自己铁枪之事,自家的脖颈之上的大好头颅,绝对不会比那铁枪硬实多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一章 小霸王使计,太史慈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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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使计,太史慈回兵

单以武力高低而论,惯使铁枪双戟的太史慈,战力绝对可列前五,在驻防徐州的青州兵营之中,武艺更是可称第一。可就是这名袁术军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将,这才刚刚交手,便让太史慈险象环生,甚至连手中大枪都被这人手中怪刀斩断,若非太史慈及时抽出背后双戟贴着刀锋消去了力道,差点就令太史慈有些招架不住。

“足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战力,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为何偏却助那袁术作恶?端的污了这身武艺。”太史慈双手持戟,倒转马身,架开这人兵器,趁两马交错回击之际,拢住缰绳,大声说道:“眼下袁术失道势微,败亡只在顷刻,你孤身断后,徒逞匹夫之勇,足见不智。倘若亡命兵乱之中,甚为可惜,不若听某良言,及时归降,某家乃青州太史慈,愿力荐你于秦将军处,定然保你不失将军之位,如何?”

“哈,太史慈?莫非是助那青州吕布,意图窃取徐州之青州兵大将?某听说过你的大名!”这小将在马上挽了个刀花,见太史慈竟然能够在失却长兵于自家家传宝刀之后。还能以副兵抵挡,且有愈战愈勇,搬回下风之势。心中惊讶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正欲再战时,却见太史慈忽然守住架势,说出此话,脸上顿时闪过几分讥讽笑意,斜举手中大刀,也不忙着出招。冷笑说道:“你言袁公路兵临徐州所行乃失道之举,那你家主公吕布所行之事,莫非就是大仁大善不成?要战便战。莫以这等骗小儿的言语相欺,正如你之善言,某吴郡孙策,既然能凭手中古锭刀。天下大可去得。又何必屈身侍奉吕布,空惹天下人所笑。”

“昔日乌程侯之子,孙策!?”太史慈之前就听秦旭在同曹性交谈中所谈袁术所倚者,多为昔日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的旧部,也曾留了心思。而对于和自己同样侍母至孝的孙策,太史慈更是尤为关注,虽未曾谋面。却是知之甚深,不料今日所遇到的这名于自己颇对眼缘的这员年纪不过双十。武艺已然不逊自己的小将,竟然便是那位令袁术长恨生子但如孙策,则死而无怨的孙坚长子孙伯符。太史慈本来见孙策少年英俊,于万军来攻之际浑然不惧,敢孤身据守空营为袁术断后,意气英勇,颇有英雄之风,令太史慈心生喜爱之意,不忍其殁于兵乱之中,由是生了招揽之心,打算借用秦旭常用的手段,为青州再添一员大将。此刻得知dào

了孙策名姓之后,立时便知自己这番打算八成是要落空了。孙策之父孙坚于当时诸侯讨伐董卓时,得玉玺而私藏在手,因此死于刘表麾下黄祖乱箭之后,老孙家便因传言有这逆天之物,成了天下诸侯皆欲得之的香饽饽,相信便是连袁术在内,也对这东西垂涎不已,其他凡是有些“心思”的势力,八成也都或明或暗的开出过条件,相对于自己刚刚所言的“诚意”,孙策此时仍旧在袁术军中被其所用,足可见若不是孙策有称雄之心,那必然便是对他人开出的“价码”不甚满yì



“太史将军知某来历?”孙策见太史慈在听到自己自报家门之后,竟然一口道破自家跟脚,也是露出几分惊讶之意,此时的孙策尚且屈居袁术麾下,虽一直想要回孙坚旧部以自立,但名声毕竟不显,根本没有料到身为青州大将的太史慈会知dào

他,开玩笑似得笑道:“既然策蒙将军如此关注,想必将军也必然知晓策之为人,不若太史将军索性弃了吕布这寡恩少义之徒,随某一同共图大事如何?”

“唔?”太史慈着实是没有想到孙策竟然在这双方皆持兵器利刃,直欲搏生拼死之际,还能有心思和自己开这种玩笑,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叹息了一声,双手一擎铁戟,说道:“除了青州兵统领秦旭秦将军之外,某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足下般颇有眼缘之人,不过既然你我之间志趣不同,那便多说无益,今日足下怕是走不了,手上见个真章吧!”

“秦将军?秦旭?青州兵统领?莫非这番使出不同寻常手段,令袁公路仓惶离去之人,便是贵军那位相传曾经以两千残兵大破了曹操四万精锐的秦旭不成?哈哈,倒是条大鱼!”孙策见太史慈挥动双戟,拒马杀来,脸上丝毫不见惊慌,便是连此刻场中因为太史慈的暗示而使得被十余名青州兵士将之围住也丝毫不见惧色,仿佛更多的是武将身在战场之上的欢畅之感。但闻听太史慈所言秦旭的名字之后,却是在英俊的面庞之上,闪过几分古怪的笑意,说道:“难怪有人说此番如此用兵,怎么也不像那陶谦老儿的手笔,之前某还以为是吕布到了,正想会会这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之人!却没想到竟然是那个秦旭!唔!某明白了,太史将军想必同那吕布之辈并无恩义,甘为所驱者竟然是此人!不过倘若这秦旭身死,想必太史将军或能考lǜ

下孙某之前的建议吧?”

“什么?不好!”突然听到现在被自己等人团团围住,已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孙策说出这番话,太史慈却是猛然一凛。心中一直存zài

着的一个疑惑,顿时明朗。之前一直以为孙策孤身在这,名为诱敌,倒有几分像是在见识了青州兵势之后,想要投靠之意。因而才有这番交际对话。可既然这孙策乃是吴郡孙坚之子,一心想复父辈荣耀之人,投靠青州便已然成为不可能之事。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轻易犯险,孤身退敌之举?而现在听了孙策这半开玩笑半是奚落的话之后,恍然明白了孙策为何会要凭着马快刀利敢独身在此了,原来竟是有恃无恐!

“太史将军,记住某的名字,日后若是在青州不甚顺遂,可来寻某!某也定然如你刚刚所言一般。保你不失将军之位!哈哈!”见太史慈神色大变,战中不停望向下邳南门处,似乎明白了自己话中之意。戟路都有些散乱。孙策大笑数声,打眼看了看身后已然因为追击袁术溃军而离下邳城愈远的青州兵士,以及因为没有得陶谦军令,这种必胜态势之下。仍然守在下邳卫城之中不敢轻出的丹阳兵前锋。孙策卖了个虚招,一反之前孤身诱敌时的搏命打法,趁太史慈心乱招架之时,竟是凭着古锭刀之利,逼退了围拢过来欲将其困在此处的青州兵众,拨马向袁术所退想反方向驰去。

“莫要追了!”眼见孙策潇洒而去的背影,刚刚竟然被孙策逼开缺口的青州兵士露出几分愧色,正欲急追。却被看向下邳南门之处,面带焦急之色的太史慈叫住。命令道:“孙策既然敢单身在此,定然会有所凭借,刚刚所言或许并非是假,怕是有人真的意欲不利于秦将军,敌暗我明必然有失。此番秦将军身边此番带来大将中,典韦、麹义两位也被派入战中,身边大将仅牵招一人在旁,实难护得周全,恐为贼人所趁,我等离城不远,且速速回去为是!”

“诺!”十余名太史慈麾下青州兵士应道。孙策跑就跑了,不过就是个小将而已,对他们来说其是生是死都无甚干系,可若是这孙策刚刚或许只是为了引开大家注意力以求脱身之言是真的话,那秦旭的处境可就危险了。为了能够成功逼袁术认为陶谦这回是真的要借青州之力下死手对付本军,让有希望成为陶谦盟友之势力彻底同陶谦反目决裂,秦旭除了命牵招给曹豹送去南匈奴人祭旗以激怒袁术顺便稍解“后顾之忧”以外,集结了南门青州兵军营中足足一万兵士作为打疼袁术此番“下邳之旅”之用,更是不顾他人劝阻,硬是用上了典韦麹义这两员大将,应对可能出现在袁术军中的孙氏旧将。却没想到这般重视孙氏旧将的秦旭,最终竟然真的被孙策所言的“某人”也给算计上了。现在太史慈也不知dào

是该佩服秦旭的先知先觉,还是该担心秦旭这貌似只针对远处逃离中的袁术的计策,能不能抵得孙策所言有可能会导致秦旭身死的谋划,虽然孙策份属敌对,但太史慈却是直觉的对他临走前所言深信不疑,心中只期望秦旭能够老老实实的呆在城中青州兵兵营之内,切莫如了他人之意。

“秦将军,我家主公让某来问将军,为何之前答yīng

只为我军压阵,却不等我军集结悍然攻击袁术?”正当太史慈深信了孙策之言,急匆匆命人传信本军赶回下邳之时,几乎派出了大半护卫,身边只有百余先登营兵士护卫的秦旭,正待前往青州兵兵营之中时,却被一名丹阳兵将校模样之人挡住了去路。

“将军乃是何人?身居徐州何职啊?”面对这人贸贸然颇为不客气的施问,秦旭身边的先登营兵士顿时勃然变色,便是连吕玲绮也是秀眉微蹙的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颇为雄壮,看上去甚有威仪,做陶谦麾下将校打扮,却是一副汝南口音的来人。只有秦旭上下打量了来人几眼,却是丝毫不见恼怒之意,竟然还轻吁了一口气,就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人出现一般,笑眯眯的问道。

“末将姓吕,贱名不敢污秦将军耳目,在陶徐州麾下丹阳兵中为校尉,归属曹豹将军麾下……。”这人面色沉稳的迎着秦旭满是笑意的目光,语气丝毫不乱,十分肯定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二章 将计求破计,图穷匕乃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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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既是曹豹将军麾下丹阳兵校尉,且姓氏竟同秦某家岳同宗,那便更与秦某不是外人了。”秦旭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如同身边人一样被这人不甚客气的质问般的语气所激怒,反而着意放低了身段,客气的暗捧了此人一把,但却对此人之前所言陶谦有命之事并不搭茬,笑眯眯说道:“只是不知dào

将军能否告知名、字,也好让秦某好生亲近一番?”

“秦将军……”这人对秦旭的举动也像是颇为惊讶,一时间对于秦旭的用意也是搞不清楚,略一沉吟,抱拳对秦旭颇为矜持的说道:“吕某多承秦将军眷顾相问,实在不敢当,之前久闻主公及曹豹将军说起秦将军往事,某甚是佩服,唯恐贱名污了将军耳目而已,并非故yì

不相告,某实名范,字子衡。”

“吕范?吕子衡?呵,子衡啊,你家主公和贵上‘曹豹’将军,除了问询这事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比如请秦某去下邳卫城一趟,亲自向其解释之类的吩咐?”秦旭听了这人一本正经的自报家门,言语流畅毫无迟滞之色,便知所言非假,随即状似随意点了点头,看着这人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秦将军果然当得起主公和曹将军的经常夸赞,事实的确如此。主公的确曾说若是秦将军有瑕,能亲自过去一趟,自然是极好的!”吕范听闻秦旭所言之后。脸色倒是在一瞬间稍变了一变,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不少。

“如此也好,秦某也正有事情要向恭祖公和曹豹将军请教呢!”秦旭像是没有听出吕范话中的自相矛盾之处,依旧一副十分客气的模样,对吕范之语毫不加防范的答yīng

了下来,说道:“烦请子衡稍待,秦某这就前去。”

“如此。既然秦将军已然答yīng

亲自前去,吕范尚有军务在身,便自告退了!”吕范像是不相信会秦旭答yīng

的这么痛快。竟是迟疑了一下,抱拳说完就欲离去。

“子衡何必如此着急要走?既然陶谦同曹豹都在卫城之中,想必丹阳兵也已然完成集结,再大的军务也不过如此。子衡且与某同去便是!”秦旭给护卫在身边。本就对这吕范一上来便是极不客气的质问十分不爽的先登营兵士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有人闪出挡住了吕范的去路,秦旭却佯作没有看到似的,对吕范说道。

“秦将军这是何意?莫非要强留吕某么?”吕范见被人挡住了去路,再看秦旭那根本就是装没看见的欠揍模样,脸色顿时一变,冷声说道:“难道秦将军就不怕你这番举动,惹恼了陶徐州。使得青徐二州兵锋再起么?便是曹将军在贵主吕将军面前说上几句,秦将军也须得好好思量思量!”

“噗嗤!”吕范话音刚落。这下别说是秦旭左近愕然的先登营兵士了,便是连依旧一副面甲遮住了面庞的吕玲绮也是忍俊不禁,最后竟是笑出了声来。

“吕将军此前恐怕甚少来下邳吧?”秦旭一面给身边的先登营兵士指着城外低声吩咐了几句,一面对吕范笑眯眯的说道:“或许吕将军对秦某之名,也是才得知不久吧?”

“秦将军所言何意?吕某不甚明白!莫非将军独自领兵在外,竟然不顾本州事情,意欲为青州接下大敌不成?”见了秦旭的这番动作和说话,吕范颇有威仪的面容之上,闪过几分惊讶,却还自强留着几分镇定之色,淡淡的问道。

“吕将军看来真是久不来下邳城了!”秦旭冲强忍笑意的吕玲绮以及先登营兵士看了一眼,见不远处刚刚被秦旭耳语之人冲这边做了个旁人不明何意的“剪刀手”,秦旭方才点了点头,再次强调似的笑着对吕范说道:“别的就由贵上给你解释吧,来人,请吕将军上马,咱们一同去卫城见见欲见秦某之人。”

“秦将军这番举动,吕某定然会如实的禀告主公,他日见到吕将军后,定然会请吕将军主持公道,言尽你秦旭有反青州欲自立之心,否则,如何会想着着意挑起两州争端?倘若我是你,定然会……”从下邳南门到卫城的距离不过五六里,比之袁术托大舍弃本营,大意之下,竟然来下邳城外三里处等陶谦“消息”而被青州兵万人阵势吓退的距离要短上许多。自从被先登营兵士“请”上马之后,吕范便似在演讲一般,言里话外不离要禀告陶谦,向吕布讨要说法之语,像是为了徐州青州两势力之间的“友好往来”而受了秦旭多大的委屈一般。

“吕将军你定然会怎样?说来听听!不如吕将军也顺便教教秦某,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什么叫坐山观虎斗!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何?”直到带着这吕范出了下邳城南门,秦旭才对这位刚刚还一副居高临下以上官姿态对待自己的吕范笑眯眯的问道。

“秦将军此言何意?……”吕范听了秦旭口中这一连串的名词典故,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慌色,但还是强作镇定的四下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先登营兵士,却是再也难做出之前那种恣意刚强的模样,勉强笑问秦旭说道。

“观吕子衡宁当久贫者邪?”秦旭却是没有做任何回答,反倒是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你是如何得知此事?”吕范闻言之后脸色大变,一脸诧异的脱口问道,看向秦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惊疑之色。

怎么得知?当然书上告sù

的咯!秦旭嘴角微微翘起,并没有回答吕范的话。难不成告sù

吕范。你曾经是上辈子秦主任常常自勉时的崇拜对象?曾经成功的上演了汉末三国版屌丝逆袭白富美的完美案例,以一介寒门小吏出身,辅佐孙氏二主。最终成为连陆逊、全琮这等三国时期吴国的世家大能都不敢稍有不敬的国之重臣。

只是此时的吕范,虽然已经成为东吴前期铁三角之一,但因为其出身问题,在此时尚不被他人看重,乍然听秦旭说起自家最引以为豪,却仅限于小圈子知dào

的密事,焉能不明白秦旭怕是在自己报出姓名之时。便已然有所警觉了。不过吕范不知dào

的是,或许是因为忙于避难而消息闭塞,加上久不来下邳。还不知dào

陶谦被青州欺负的有多惨,因此对此番来徐州的秦旭,虽然明知青州兵驻于徐州之事定有蹊跷,但时间紧急。打探消息中除了知dào

秦旭是吕布女婿之外。其他知dào

的并不怎么清楚,加上刚还听说秦旭来徐州还带着女子随军,还道秦旭乃是如同之前所见过的通过裙带关系上位的一些人一样,也是银样镴枪头,随便轻易搬出些事关两州的大事项便能镇住呢。却没想到不但曹豹这吕布三夫人的父亲像是镇不住秦旭,便是陶谦好悬都在被吕玲绮扭转了局面之下,差点就被秦旭给带到沟里呢。

“难怪秦将军年纪轻轻便已然是一营之首,单就这份眼力和情报能力。吕某便自不如。只是不知dào

秦将军既然已经知dào

了某之目的,却为何还要……不好。秦旭,你这竖子,莫非竟然打算要将计就计,欲……”吕范脑补了秦旭为何会知dào

这才发生不久,绝对不会传出的自家之事的原因,却猛然想通了为何秦旭会在得知自己的姓名之后,便是那样一副虚与委蛇的姿态,直恨自己这回算是被秦旭年轻的面容和故作谦卑的语气给涮了。

“吕将军,不知dào

这次你潜入下邳,作为那些匈奴人的后手,意欲对秦某不利,究竟是谁的主意?这么一环扣这一环,总是想要秦某的性命。不太像是那袁术的作风啊?”见吕范被先登营兵士控zhì

的不可轻动,秦旭也放心大胆的驱马来到吕范跟前,笑问道:“倘若袁术有这般算计,哪里还会选择和南匈奴人合zuò

这么自毁名声根本没有后手可选的招数?估计早就在当初兖州空虚时,就将陈留攻破了,如何还会如此狼狈?为了几千石的粮食,为了所谓的强邻,这么轻易的就来冒险?袁术虽然秦某没有见过,但出身四世三公之家的这位公路公,应该不会这么没有脑子吧?必然是被人所惑!不知dào

吕将军可否告sù

秦某,究竟是哪一位大能在故yì

给袁术出这些馊主意啊?”

“秦旭,不得不说,你的智计和眼光着实令吕某佩服,但可惜的是,你带出来的人太少了!”吕范听了秦旭这番连斥带讽的话后,正欲出言反驳,却突然好像周围有什么异动引得吕范心情大好一般,话锋陡然一变,胸有成竹一般,淡笑着说道。

“看来吕将军的确是累了,连这最简单的算数都不清楚了,要不要秦某借给你几根算筹算算两万驻扎军队出去了一万常备之后所剩几何啊?”秦旭笑眯眯的随着吕范的目光,看向已然是发xiàn

了吕范的异样,竟是直接冲上来的几名衣着丹阳兵服饰之人,尽管在第一时间内被吕玲绮护在身前,却丝毫不见慌乱,兀自说道。

“取秦将军你的性命,片刻而已,只是不知dào

你那所谓的余下之兵士,可能敢在你身首异处之前赶过来么?”吕范倒是没有发xiàn

,就算是秦旭在看到了这几名来人之后,仍然没有惊慌之意,甚至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犹自在好心的“提醒”秦旭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你与那孙策的挚友,号称一步一计的周郎公瑾,计策如何吧!”秦旭不置可否的给身后的先登营兵士使了个眼色,笑着对勃然变色的吕范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三章 青州意不明,臣谏惑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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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秦旭来徐州之前,便是打着所谓三分战事,七分政治的打算。战争就要死人,虽然在言辞上逼的陶谦骑虎难下,有苦难言,但毕竟现在徐州还在陶谦手中,青徐二州明面上还是友邻,并没有撕破脸,尽管是打着救援徐州被袁术寇略之名而来,但若因此死伤了哪怕一个青州兵兵士,秦旭都会觉得不划算。何况一个没有了外敌威胁的徐州,对于青州来说,并不是个好邻居。

秦旭命令青州兵率先进攻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搅乱陶谦同袁术军有所龃龉的念头,让袁术生出徐州已然同青州联盟,着意对付自己的念头而已。对于杀伤多少袁军的有生力量,倒是没有太大的奢求。太史慈麾下三千青州兵已然回兵了,对于成建制撤tuì

的袁术军,臧霸、曹性所率领的青州兵,仅仅是紧咬着袁术军的尾巴,逼其不停逃窜,在已然可以远远看到袁术本营的灯火时,步伐也就逐渐慢了下来,按照战前秦旭同青州兵众将商量后的布置,开始收拢军势,积蓄战力,以待其变。

“快,快拿蜜水来!”眼下已是七月末,肆虐中原的大旱已然呈现出些微的颓势,经过白日间日头的烘烤,烘热的夜风中,难得得夹杂着一丝凉意。可就算如此。骑马奔行了近三十里,还是让袁术这养尊处优惯了的老公子哥儿有些吃不消了,在进入了本营之后。眼见一直尾追青州兵并没有趁机袭击营寨的打算,总算这才松了口气,扯着干渴冒烟而嘶哑的喉咙骂道:“陶谦老儿端的好算计,才是派儿子来取得某的信任,先是骗走某麾下最精锐之骑兵,又诱骗某亲自率军前去,却没想到竟然打得利用青州兵势对付我等的主意!莫不是也被曹操打怕了。意欲拿某之头颅来卖好曹操不成?幸亏某见机得快,没有同青州兵力硬抗,否则岂不是遂了这老贼的心意。”

“主公说的是。早听说青徐二州交情匪浅,便是青州粮主也在徐州为官,并且驻防徐州治所下邳之兵,亦是青州兵士。足可见两州其实并非世人所传那般水火不容。主公您想。连本州的防御都能托付外州,这交情,岂能是三言两语便能被他人所破的?而且某听可靠消息说,那陶谦老贼,其实也早有心思将徐州托付吕布那厮的,只不过是吕布不要罢了。因此此番那陶谦用此计策,借青州兵势而算计主公,所图甚大。幸亏主公见识远超那老贼,一眼便看破了其奸计。才能似的我军兵士免受损伤,不过先前纪灵将军所言追击我军的青州兵似有万余,现在经探马细查,其实不过五千余人而已,而且皆是步卒。想必是奔袭这近三十里已然是强弩之末,现已然在我军本部营地外五里处停军休整,意欲不明,如何应对,还请主公示下!”本被袁术留守大营的心腹陈纪,在袁术大发雷霆之时,进得帐来,见袁术正在为自己这番被他人一般称呼为“落荒而逃”的“战略性撤tuì

”找“理论依据”,陈纪本在袁术尚未入朝为官时,就是袁术的门客,对袁术的心思摸得很透,此番见袁术对自己被吓走之事担心为世人所笑而耿耿于怀,由是说道。

“什么?竟有此事?你却缘何不早说!我说怎么千余匈奴精骑,竟是连个顺着裙带关系被吕布信宠的奶娃子都拿不下来,全军覆没不说,那对我们尚有大用的匈奴王子刘豹也被人枭首,原来竟是这样!难怪那老贼命他家小贼来许下那么多好处,原本某还纳闷怎么这老贼这么大方,原来竟然是计!倒是某小看了这厮的心思!这陶谦老贼着实该杀!”袁术听陈纪所言之后,本自尴尬不已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佯作埋怨的说了陈纪几句,脸色数变,冷笑着吩咐道:“去问问孙伯符回来没有,让程普、黄盖、桥蕤、张勋整备本部兵马,随时准bèi

出击。陶谦老儿这次竟然敢戏耍我等,借青州兵马突袭,斩我大将,此仇不报,真以为我袁某人好欺负不成么!”

“主公且慢!”陈纪见袁术听了自己所言之后,竟然要立马兴兵对来追的青州兵开刀,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连忙说道:“敢问主公,这一路之上,这些青州兵士可曾有过杀伤我军士卒之举动?”

“你这么一说,某也奇怪的紧,这些青州兵士虽然杀气腾腾而来,看似一副要将某生擒活捉的样子,其实却只远远的吊在队尾,却不知是何用意!莫不是不想同某为敌么?”陈纪所言确实说到了袁术的心坎里。袁术自诸侯讨伐董卓时是见过吕布的威风的,对上吕布,袁术就算再怎么自大,也是知dào

自己同吕布的差别的。此刻听陈纪所言之中,颇有他意,于是问道:“不过若是那吕布不打算同某为敌,这一番配合陶谦的布置,却又是为何呢?”

“主公却是不知那吕布的用意么?”陈纪说道:“青徐二州毗邻,徐州又是富庶膏腴之地,向来为周边势力所窥久矣,那吕布所据青州虽然善出精兵,但毕竟州事贫瘠天下皆知,便是曹操曾经意欲诈取徐州,都被吕布所止,主公此番来徐州借粮又同陶谦交互的举动,焉能不被吕布所忌而为陶谦所用呢?”

“依你所言,吕布这是怕某趁机取徐州,因而也落入了陶谦老贼的算计之中?”袁术总算听明白了陈纪话中之意,脸色阴晴不定,已然忘记了刚刚被青州兵追的狼狈之事,不悦的说道:“这也活该吕布这厮只准他这子烝父妾,寡恩少义的贼厮觊觎。不准他人染指之因!忒也霸道!”

“主公且莫动气!其实纪明白,主公所虑,不过是为我等麾下有立足之地而忧心。纪实感佩莫名,深感主公之恩!时觉无以为报!不由日夜夙叹,终于细思之下,有些明悟,其实我等也不是没有办法既能得一安身以谋大事之地,又能接连中原豪强,对抗曹操袁绍!”陈纪冲袁术长揖为礼。说道。

“哦?汝之所言,倒是深明我意,倘若所有将校皆有这种心思。袁某又何惧那袁氏庶子,又何愁大事不成?”对于陈纪这自白身时便在身边,一路追随从洛阳到南阳再到如今的心腹重臣,说出这种感恩之语。还是颇对袁术心思的。语气上也不由软了下来,抚慰了几句,问道:“只是你也知dào

,这曹操刘表之流同那袁家庶子关系颇好,又是同盟,雄踞中原河北之地,又是何人能够……唔,你之意莫非是让某同吕布?”

“主公英明啊!”陈纪口中不要钱的奉承话说的那叫一个顺溜。说道:“其实主公若是有心同吕布和好,又难咽今日之辱的话。其实大可双面而为,所行并不冲突!”

“哦?此言何意?”袁术被陈纪今日所言的情况顿时觉得彻底的看透了中原形势,心情大好之下,也没有去想为何这位平日间小聪明不少,大智慧甚缺的心腹武将,怎么会有这么一番见识,又见陈纪对自己所虑之事竟然全有对策,竟是不由自主的问道。

“其实主公也是平日只顾着大事,身处局中于细微处稍有不察啊!”陈纪暗暗吁了口气,下意识的向着帐外看了一眼,说道:“主公目下所虑者,不过是既担心刘表曹操陶谦之流趁我军疲惫之机来袭,又担心目前我军所据之地粮草军资不足以维持主公意图大事之根本,所以才将目光转到了这被中原豪强所觊觎的徐州上。其实这天下又何止只有徐州一地富庶?”

“你是说,扬州?”有了刚刚陈纪一番话的铺垫,此时袁术心思也顺着陈纪所言不停点头,脱口而出说道,旋即皱眉又言道:“只是你也深知,南人多有大族世家名望甚隆之辈,远离中原战祸,各蓄私军,且把持州政日久,向来排斥外人,又是长江天险在,就凭我等这些兵力,着实难以短时间内建功啊。”

“主公多虑了,对于别人来说,江东之地轻易不可速得!”陈纪小心的打量着袁术的表情,咬了咬牙,说道:“可主公不同,主公其实只需yào

派出一人,便可以在不损主公分毫兵力之下,为主公谋取江东之地!”

“哼!孙策久有讨回其父旧部之意,你莫非也受了孙伯符好处了不成?”袁术虽然自大,却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又同袁绍争夺袁氏家主之位上斗了数十年,说实话陈纪这点小心思还真就瞒不了袁术,只不过是听陈纪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前番孙策主公孤身断后让袁术对自家这个旧将之子是既防备甚深,又喜爱备至,情绪着实复杂的紧。孙策之勇,袁术当然知之甚深,对于陈纪所言孙策能够迅速扫平江东之语,袁术虽不尽信,但也知dào

若是真有这人,或许也就只有孙策而已了,就在被曹操、刘表逼走南阳而来淮泗之地时,孙策便已然以令人瞠目的速度,为袁术打下了九江、曲阿等地,足见其能力。但这却也是袁术难以放心的地方,孙策是头老虎,若是放了出去,再要收回来,可就难了!

“主公!”袁术还只不过是冷笑问了一声,陈纪却像是听了极大的侮辱之语似的,脸上露出几分悲愤之意,说道:“陈某自随主公以来,是何心性,主公不会不知,此番陈某不过是不想让主公凭空落入了陶谦算计不说,还被其继xù

算计下去,用未来基业作为代价为这老贼建功,实无分毫私心在内,还请主公明察!”

“唔?”袁术也像是被陈纪这么激动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眼眸中犹疑之色一闪而过,佯作不在意的说道:“此事某自有区处,你不必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四章 劲弩失复得,纵敌擒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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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外,就在被曹操及刘表的联军一路追杀有些杯弓蛇影的袁术察觉不对,当机立断命所率近五千百战之兵,避开了同青州兵一万战兵的交战,退回本营之时,正是秦旭识破吕范没有搞清楚内情,便冒充陶谦麾下丹阳兵校尉来诓秦旭出城之时。

吕范其实冤的很。作为汉末著名“帝奥斯”的代表,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办过一回两回了,从他用这杜撰出来的身份,成功的套出了陶谦同秦旭之间,极少有他人得知的,关于此番如何应对袁术来兵的兵力分配,并用此来设计诓秦旭入彀,便足可见此人着实是个此道高手。倘若不是太过于正常化了秦旭这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无名小卒同陶谦这成名已久的徐州牧之间的对等关系,以为就算是徐州同青州交好,陶谦对吕布如何都不过分,但对于秦旭,尽管听说在城门口陶谦似乎吃了点小亏,但吕范着实想不出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陶谦对当时对自己都那么“谦卑有礼”的秦旭有客气的理由。

却不料,吕范遇到的是个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怪胎。这点常识性的惯性思维却是令不光秦旭,甚至护卫在身边的先登营兵士,在吕范一开口之时,便已然对吕范有了怀疑。在徐州,在下邳,在曹豹军中。就算有人看秦旭不甚顺眼,但对于站在秦旭背后青州吕布军的势力,却是没有人会在吕布女婿面前这般放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吕范在被先登营兵士控zhì

住时。眼眸中大都带着几分轻蔑之色,似乎在嘲笑吕范就点水平就敢来对素来惯于算计他人的秦某人下手。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吕范倒也光棍,自被控zhì

住之后,也没有学什么忠臣孝子,舍生取义之类,乖乖的配合着身边先登营兵士的动作,直到在秦旭故yì

拖慢速度。等待良久的满身丹阳兵装束的伏兵出现,才露出了几分得yì

的笑容。

来人不多,不到二十人而已。却被吕范笑秦旭身边这一百余的先登营兵士人数太少,也不知dào

吕范哪里来的信心。但看到这些人手中那熟悉的利器之时,不单单是秦旭,甚至连护卫秦旭的这些先登营兵士。也是皆露出了会心的一笑。直想说一句:久违了,老朋友!尽管是在敌人的手中。

看的出来,袁术对于袁绍的手段真可谓层出不穷,但凡只要袁绍有的,袁术都会想法设法的弄来。想必是先登营投降了吕布军之后,袁绍痛心于先登营的背叛,对于这利器先登劲弩的管制也松懈了许多,终于被眼馋已久的袁术弄到了手。不过这东西造价昂贵。且保养上极端不易,先前便是借此利器大败白马义从。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先登营也只有在大战之时才能领到使用,平日间的训liàn

也只是用普通弩箭加重练练准头而已。而从这些人能人手一具装备这金贵玩意来看,难怪袁术本就不多的军力,被曹操、刘表几番围剿之后,还有能力占据淮泗之地,劫掠徐州,袁术其实亦有过人之处。而这些人对秦旭“重视”的背后,也足可见这些孙氏旧臣其实在袁术军中也是颇受重用的。别人不知dào

所谓袁术麾下孙氏旧将的能力有多大,只是以为是一群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可秦旭却是知dào

前世历史上,这些不怎么被重视的孙坚旧部,却恰恰就是奠定了三分天下有其一格局的最大功臣。袁术一直非常重用他们,连肯定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换取的先登劲弩都让这些人得了,难怪被孙策“借走”之后,只剩下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虾米,最终落得个呕血而死的下场。不过袁术的儿孙辈却是被日后的孙策收留,孙女还嫁给了孙权之子,也不知dào

这两家之间的恩怨究竟该从何算起了。

“子衡啊,这就是你所依仗的伏兵吧?”秦旭在面对这些手持先登劲弩的死士,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重了,笑着摇头说道:“看来子衡多秦某此番来徐州之事也是多有探寻,知之甚深啊!”

“秦将军莫非以为刚刚吕某所言皆是笑言么?吕某也不瞒秦将军,这五连弩的威力极大,十步之内,可穿十甲。但就你这些护卫,哼哼……”秦旭的知名度毕竟还是太低了,吕范还以为秦某人从未见过这得自袁绍处的利器。

“玲儿,我们退后吧!”秦旭先是没有搭腔,拍了拍挡在自己身前的吕玲绮,示意退到面色兴奋无比的先登营兵士后面,对满脸不解的吕范笑道:“子衡啊,你那主公孙伯符,好歹也常自称是孙武的后代,这家学渊源之下,难不成就没有告sù

过足下,什么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么?”

“什么意思?……”吕范正待发问,可刚刚还是一副恪尽职守样子的秦旭护卫,除了限制吕范的四人之外,所有人皆在得了秦旭的命令之后,好像根本无视这威力极大的“五连弩”似的,摆出冲锋阵势,擎着手中多出来的长形皮盾,冷静的注视着冲向这边来的身着丹阳兵衣甲的袁术军士。

“先登劲弩,力足五石,五矢连发,二十步内无dí

于阵前,子衡,我没说错吧?”秦旭好整以暇的看着先登营兵士等待时机的动作,笑着对身边的神色微变的吕范说道:“子衡刚刚说向来听陶谦和曹豹二人‘夸奖’秦某,可曾探听出此番秦某带来的护卫兵士,之前乃是何军么?”

听着秦旭拿自己之前自认为没有暴露时的话语,嘲讽般的问话,吕范正自不想理会之时,却突然看到自己托付以希望的所来袁术军士在将近行近五十步时,秦旭的这些护卫动了。并且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了让吕范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真心认栽的口号。

“河北称雄!唯我先登!”

说实话这句口号在吕布军中稍有些犯忌讳,毕竟现在先登营已然投降了青州。因为当初无名山谷抗曹时同秦旭相约生死,并且因吕布的默许,之后有事又每每被秦旭所用,几乎已然是秦旭的私兵不差仿佛了。但秦旭却并没有计较,先登死士,作为大汉有记载以来的第二支弩骑兵,凭借着马斗之术和强弩。绝对是敌方骑兵的噩梦。历史上在麹义因功高被袁绍所忌被杀之后,这支只凭借八百人,便将公孙瓒万余骑兵。数千天下精兵白马义从击溃的强军便淹没在了历史尘埃之下,而在现实中,虽然自麹义如今皆在青州效力,并没有走上历史的老路。但没有了先登劲弩。便如同老虎没有了爪牙。虽然依旧可称精锐,终归还是少了些什么,为了这事,秦旭可没少腹诽吕布和成廉当初在怀城俘虏了当时来袭的先登营后,竟然为了尽快运走辎重,见麹义当时失策于失却了五只弩箭便成废物的这般缺陷颇多的利器,竟然泄愤似的,连一具的先登劲弩都没有留下。全部销毁。若是早知dào

先登营会降,秦旭当时想什么法子也得弄些来请人研究一下啊。省的没有了先登劲弩的先登营。尽管人数已被补齐了满编一千人,但还是总觉得不甚完整,再不是那个令公孙瓒闻之色变的先登死士。不过现在好了,近二十具先登劲弩,应该足够请高明匠人用作参照物仿制了,相信以青州目前的财力,和制海盐策带来的收益,吕布应该会支持这个提议的。

“先登营,竟然是先登营?”吕范的脸色难看之极,这才叫小偷遇上贼祖宗呢,自己这边人拿了这利器不过数月,可人家呢,这可是成名的东西。眼见秦旭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吕范俊朗有威仪的面容上,终于闪过几分阴狠之色,虽然明知这东西被先登营兵士浸淫良久,必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破解之道,但还是强作愤愤状,说道:“便是先登营又如何?左右在这利器齐发之下,也能伤人无数了。”

“子衡,我们打个商量如何?”秦旭却好似没有听到吕范这般气话似的,没有理会场中已然在五十步外出现僵持状态,几乎一触即发的战事,对吕范说道:“你要说这先登劲弩便是你那旧友孙策和周瑜的计策,秦某却是不信的。别说秦某此番所带的护卫乃是善使此物的先登营,有破解这十余劲弩之法,便是换做我青州任何一支军队,相信也不会让你仅仅凭着这十几人便能讨了好去。秦某倒是可以猜的出,这定然是你那周郎计策中的一环而已,目的嘛,也很好猜,无非就是同我军一样,让袁术放qì

对徐州的奢望而已。不同的是,我军很友好,而你们很暴力!”

“秦……秦将军所言何意?”吕范作为这个时代逆袭成功的典范,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单就这听话听音的本事,便是寻常武将所不能及的,立kè

听出了秦旭话中有外音,自动将秦旭暗讽之语过滤后,吕范问道。

“留下兵器,秦某放你们走,并且可以派人助你们逼袁术达成你们的愿望!”秦旭若有所指的说道。

“这不可能!秦将军简直是在说笑!”吕范脸色不变,想也不想的回绝道:“这五连弩乃是我军利器,如何可以给你们?再者什么叫我们的愿望?秦将军莫要狂言!”

“既然如此,那也好办!”秦旭也是一副痛快的紧的模样,冲吕范身侧一旁努努嘴,说道:“既然子衡你不吃敬酒,秦某这个做‘地主’的,怎么也得想别的方法招待一下你这位客人不是……”

“啊?!秦旭,你……”吕范顺着秦旭的示意向身侧不远处打眼望去,顿时明白了秦旭所言那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什么意思了。场中先登营兵士还在好整以暇的同手持先登劲弩的袁军兵士对峙,但就在这两拨人左右,却猛然出现了当初没有发xiàn

在秦旭身边的典韦、麹义、牵招三人,正各自率领着剩余的七百余先登兵士和一千青州兵,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宛如惊涛中一页小舟似的那几人。

两千比二十!!这等兵力对比之下,恐怕由不得吕范不答yīng

啊。甚至说现在只要秦旭一声令下,就算是这些袁家兵士瞬间将劲弩中箭矢全部激发,也不过百余支而已,没准先登营真的有躲开先登劲弩之法,毕竟是人家看家立命的本事么。可这些心向孙家的袁家士兵,包括自己,可就全部要交代到这里了。

“秦将军!”正在吕范犹豫于秦旭刚刚所言,乍听之下其实并不对孙家会有什么不好影响的“建议”时,不远处奔驰而来的一队不下三千人的青州兵步卒,赫然正是回兵来援的太史慈所率之前势压袁术、孙策的青州兵。兵力比瞬间变成了五千比二十,却没有另加条件,秦旭的诚意有此可见!可以说太史慈的此番到来却成了压垮吕范心思的最后一根稻草,由不得吕范不就范了。

“孙河!秦将军乃是我军友军,放下兵器!”吕范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昂首对阵中最前一人大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五章 堂堂周郎计,邪邪秦旭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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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符,公瑾,范此行所为擒杀那青州来者秦旭之事败了……”吕范趁着夜色,回到袁术军中孙策营帐之内,正碰上刚刚回营的小霸王孙伯符尚未去向袁术回禀,正和一位年纪同孙策不差仿佛,风姿俊朗的男子低声交谈。两人见到吕范垂头丧气的模样,对视一笑。

“子衡此行甚为隐秘,所带者除了伯符族亲孙河外,皆是从吴郡带来的家兵,又携着袁军买通原本先登营校尉张南处得来仿造的五连弩,却是如何会失败?莫非是那秦旭并未入彀,亦或是有刀枪不入之能,才躲过此难?”年仅十八岁,便已经被袁术所倚重的周瑜佯作疑惑的问道。

“公瑾休要取笑!”吕范脸颊通红,显然被周瑜这似讽非讽的语气说的有些羞恼,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非是某乱言脱责,此次不管是潜入下邳,诈出军情,以至于安排引诱那秦旭入彀伏击,一环环本无甚可说之处,只是……”

“只是在子衡你即将成功之时,却突然有一军突然而至,致令子衡你功败垂成是也不是?”吕范还没有说完,孙策却已然打断了吕范的说辞,言语揶揄的问道。

“伯符,你怎么知dào

?”虽然不知dào

孙策为何会这样想。但想起最后秦旭摊牌时,的确有典韦、麹义所率本在旁人看来是秦旭派出追击袁术的先登营兵士,以及率领三千青州兵赶至将他们这不过二十人团团围住的青州兵大将太史慈出现。孙策所言也并无差错之处。

“哈,某当然知dào

,否则在事前也不会让公瑾将将袁公好容易造出的二十具五连弩悉数借来于你,就是让你此行得脱所用的!”孙策将满脸迷茫之色的吕范按坐在行军马扎之上,看了眼点头微笑的周瑜,大笑说道:“子衡有所不知,此皆乃公瑾之计也!你也知dào

。袁公虽待我等甚厚,但行止之间却并未将我等视作心腹之人,如今大汉已乱。天子陷于贼手,若欲效大丈夫建不世之功业,还需我等自励。然此必要有得力强助方可功成。策曾几番欲借家父生前旧部,借口替袁公攻略江东富庶之地以求用武之地。皆不可得。如今中原大旱。青州、徐州生出乱象,而袁公却恰恰在此时劫掠徐州,更是搅浑了此中局势。恰逢那陶谦长子夜来,欲同袁公结盟共讨吕布,于是公瑾这才用计,令子衡你利用青州来人身份特殊之机,制造同徐州的矛盾,以引得那青州吕布强力介入此事。破坏袁公同陶谦的结盟之机,令袁公的目光从徐州转到扬州上来。同时也吸引吕布的注意力到袁公身上,使得袁公本部无暇,唯有指望我等效命!”

“也就是说,其实某这一次,也是为了作饵,引那青州吕布干涉陶谦同袁公之间之事?”吕范听完孙策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皱眉问道。

“子衡可莫要怪罪公瑾!此事他也皆是为了孙某!”孙策见吕范神色古怪,还以为这个在自己刚刚服完重孝尚未建功,只有族人孙河跟随身边时便已然全心投靠的重臣心中不爽,脸上也是闪过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略为尴尬的笑道:“子衡有所不知,此番其实策也是公瑾此计中的一枚棋子。在袁公不停良言相劝,执意深信那陶谦之意,而引得青州兵士进攻之时,策不是也为了大局,而孤身留下诱敌么?还是因为公瑾所言,同青州可以为敌但不可成死敌,所以子衡最后功败垂成所遇到的那支青州兵军队,为首一人名太史慈者,其实,其实就是策相告的消息。不过策也知子衡此行辛苦之极,倘有什么不满之意,尽管向策而来,要打要骂,悉听子衡心意,如何?”

“伯符!某其实并非有怪罪之意!只是有一事想不通而已。”吕范本自听了孙策所言之后,脸上犹疑之色更重,但见孙策误会自己尚在气愤之中,已然长揖到地赔礼致歉了,吕范赶忙回过神来,慌忙将孙策托扶起来,说道:“伯符,某自在决意追随与你之时,便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你效死本是臣责而已,自不会有所怨言。再说公瑾此计所图者之大,倘若成功,足可令伯符你有处用武,我等也可有立身之地,范非痴顽,怎会怪罪于他?只是……”

“子衡若有什么疑虑,尽管直言无妨!”孙策听吕范所言不似做假,而且之前见族人孙河等二十人竟然是满员而回,未受丝毫损伤,也是奇怪,于是问道。

“伯符有所不知啊!”吕范苦笑着看着孙策周瑜两人,说道:“此番某按计行事,之前倒是颇为顺遂,不但从城中得知了青州所来之人同陶谦之间针对袁公的布置,而且也知晓了那秦旭的来头及陶谦的态度,只是这秦某人虽然年幼,又听人言乃是凭借着同吕布的翁婿关系上位,但范见此人,却是邪门的紧,似乎自见到此人之时起,范便已经落入了此人的算计之中。这秦某人非但从只言片语之中,便知dào

了范之来历,甚至连伯符你也未必知dào

的一些某自家的私密事,这秦某人也知之甚详。而且与其说这秦某是被范诱去我等伏击之地,还不如说是这秦某人才更像是主使之人。孙河等人甫一出现,还未及至秦某五十步内,竟然就落入了好似早就布置好的圈套之中!先登营、青州兵像是早就等候良久了似的一涌而出,将孙河等人团团围住,皆是皮盾在前,相距三十步有余,连弩无用,轻易不可得脱,而伯符刚刚所言告知的那位青州兵大将太史慈,却还是最后才到的。”

“唔?竟然有此事?难怪子衡说那秦某人邪门的紧。如此说来,到好似周某所计,竟是皆在其算计之中了?”孙策还在消化吕范所言,周瑜俊雅的面容之上却是脸色凝重起来,问道:“那子衡可曾还听那秦旭说了些什么?且细细说来,某倒要看看这位吕布的乘龙快婿,究竟为何如此能猜透某之所想。”

“那秦旭见我等未尝轻动,只是将我军那些五连弩留了下来,并且还说伯符之望,他已尽知,而且在阻止袁公觊觎徐州问题上,青州与我等所求其实相同,愿意从旁相助逼袁公答yīng

伯符所求之事!”吕范似乎又想到了当时被秦旭大军钳制,不得不答yīng

的窘迫之状,颇为羞愧的说道。

“这秦某人孙某从未见过,他却是如何知我之志?”孙策一直在听两人对话,此时也是满头雾水,自嘲般笑问道:“莫非这秦某人是孙某腹中虫儿不成?”

“见子衡便知子衡秘事,不识伯符却知伯符之志,这秦某人倒是有几分能耐啊,倘若不是青州之耳目已然遍布天下,瑜实不敢想是否还有第二种解释!不过如若果真如此的话,青州所图当不在小,既然其有此善意,至少短时间内,在伯符有所功成之前,却也只可与之为友为盟,不可轻易敌对啊!”周瑜俊秀的脸庞上竟是露出几分棋逢对手的欣喜之意,对吕范说道:“子衡也切莫因为此事而过于耿耿于怀了,青州越发强势,袁公便会越发重视,我等所图之事,成功几率也就越大一些。说来子衡可能绕路而来,并没有注意到,离我等本营五里之外,尚有五六千此番逼得袁公仓皇而逃的青州兵驻营而望,意图不明呢。区区十余具五连弩失却而已,瑜自去同袁公说便是,左右这东西本就是极易损耗之物,本不适合南方水战,既然能助我等多一强援,丢了便丢了吧。”

“公瑾,你说这青州来者秦某人,究竟是何用意?我等与他非亲非故,他又缘何要这般相助我等?再者袁公已知营外青州兵只有五千之数,若是欲招某去攻,又是如何是好?”在吕范之事情解决之后,孙策也没有了谈性,他这番“孤身诱敌”回来已被袁术得知,想必不久便会被袁术召见,由是急急问道。

“这秦旭同吕布之所以这般相助我等,也不过是不欲在有所动作之时被人搅局,要知dào

这陶谦几番撩拨那吕布,先是让徐州,又是答yīng

青州兵士驻守下邳,自以为用些空头许诺,便能借机同青州捆绑在一起,借吕布之威震慑周边势力,以全他徐州之境,将青州吕布玩弄于掌中,却不知dào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虽然无甚错处,也是精妙的很,但陶谦却是善谋一地者难以谋全局,那吕布的性子,又岂是个好像与的?便是那秦旭,也不是个善茬,陶谦这回能不能守住徐州,却是还需看他的造化了。”周瑜随口说道,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说道:“而此番伯符孤身诱敌功成身退之事也无须忧虑,袁公处自然会有人替我等说项此事!眼下所虑者,乃是眼下形势对伯符正是关键时机,我等也需yào

抓住眼下这个契机,寻机让袁公能痛快答yīng

借兵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孙策也皱眉说道:“袁公麾下,有纪灵、桥蕤之辈也是勇武非常,虽然我等能借现在的情势说服袁公将目光转向江东,却无一凭证让其信孙某没有二心,却是此中最难之处。”

“伯符,其实若让袁公答yīng

借兵之事,并不难!其实只需yào

一物即可!只是不知dào

伯符舍不舍得!”孙策话音刚落,周瑜正在凝眉细思之时,吕范却是突然说道。

“子衡莫非说的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六章 临终让徐州,迫立桃花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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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又病倒了!当五千人进入到下邳城卫城,在曹豹所属丹阳兵军营中见到潜逃形销骨立的模样时,尽管秦旭对老陶时不时使些下作手段算计青州而观感不佳,但陶谦终究是将一个曾经同样黄巾肆虐的徐州,治理成了州府富庶、物阜民丰、让周边势力垂涎不已的膏腴之地,单就凭这一点,就值得秦旭暂时放下算计人的心思,坦然面对这位年已六十的徐州之主。

人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老陶其实也够倒霉的!

年少举孝廉时,正逢外戚同宦官争权最激烈之时,皇帝如同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年纪是越来越小,掌权者是越来越不靠谱,朝事糜烂之极;青年入朝为官时,却偏偏赶上了党锢之祸,凡饱学之士几乎皆被牵连,无端受灾者不知凡几,株连之广令人瞠目;好容易熬到中年,大汉朝四百年江山却是被一场几乎波及全境的黄巾之乱击得千疮百孔,不过这次倒是被陶谦抓住了机会,趁着居心不良,一心想得有天子气的益州的时任冀州刺史的刘焉上书劝皇帝置州牧一职,老陶这才算是老树发了新芽,使尽了手段,用绝了心思,才在年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时,得了这徐州牧的职位。

不过五年时间,陶谦为了这徐州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募丹阳兵以保境。劝农桑兴商事以富民,清剿黄巾,四方征伐。好容易才将徐州给治理成了如今的模样。看透了这世道的陶谦本想着趁这大汉朝已有气数将近之时,留下一个铁桶一般的基业给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却不料,这个世道其实早在十年前黄巾乱未起时,便已经有了颠倒伦常、礼乐崩坏之乱象,生民涂炭,群雄哄起之前兆,想凭着州藏富裕施展连横之策和虽号称天下精兵。却并无一将可谓良才的州政军力,在这连天子都先后被董卓及李傕郭汜二贼视为私有之物的世道保住基业,也着实是糊涂了些。也天真了些。

尽管如此,但仍然不能否认,不管是曾经及时退出争夺青州这摊浑水的战略眼光,还是不惜巨资结连徐州周边势力的策略。以及究极算计欲保徐州的计谋。就算是现在落得被想乱青州却被青州压制,想交兖州却被兖州欺负,甚至连袁术这般丧家之犬一般的人,在被人追的落荒而逃之时,都敢来徐州“借粮”,并打算在徐州事上搀和一脚,但陶谦仍然可以算的上是一时之豪雄,只不过生错了时候。

“陶徐州!”看着躺在行军塌上的陶谦。头上紧紧绑缠着白布以减轻痛楚,发色枯槁而杂乱。嘴唇苍白干裂,脸色蜡黄而无一丝血色,唯独脸颊下积郁着一团刺目的潮红,原本富态的身形也已然瘦弱不堪,已然宛如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秦旭本来还打算在逼走袁术之后,好好和这老陶言辞之上再交交手,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老贼过的太过舒坦,但见了陶谦已然是这幅模样,秦旭已然再提不起一丝这念头。

“秦将军,你既然来了,想必那袁术定然已是入了你的算计,把陶某恨到了骨子了吧?”还没等秦旭想好要对这位和青州明里暗里斗了这么久的老贼说些什么,陶谦却是在见到被神色颇有些哀伤之色的曹豹引进来的秦旭后,挣扎着在秦旭和曹豹赶上来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浑浊的一双老眼,带着深邃莫名的目光,盯着秦旭看了许久,缓缓的说道。

“陶徐州,莫要多言,莫要多想,将养身体要紧。眼下袁术已退,徐州已无战事,秦某不日便要回青州去了。”秦旭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丝毫不怯的同陶谦看过来的双眼对视,说道。尽管秦旭同吕布一直以来的念头,都和曹操、袁术等人差不多,想要将徐州这富庶之地占为己有,但眼下其实并非是最好的时候,吕布和秦旭不止一次的论证过,目前青州局势不稳,与其占有徐州被其他势力所怨,倒还不如仍旧让陶谦来做挡箭牌。左右现在徐州治所下邳城的防御由青州兵说了算,主掌政务民事的陈家父子也有投诚之意,而丹阳兵中三分之一由吕布的便宜老丈人曹豹据有,更遑论早就投靠了青州的掌管徐州钱袋子的糜家了。而且秦旭此番前来的目的,也一直都是想法设法的想要陶谦打消追究阚宣劫掠徐州二地所藏军资粮草被青州所得之事,省的有人总是拿这事做文章,趁着中原大旱之机,总是想要算计青、徐二州互斗以坐收渔翁之利,秦旭前番能用三万石军粮稳住被长安战事困住的兖州曹操,却不敢保证仍然还能用这么点的代价,搞定直到现在还被吕布谅在一旁的冀州来使。因此,尽快的解决徐州之事,保证徐州的稳定和“听话”,其实才是秦旭的最终目的。

“看来陶某是真的老了!秦将军今年还不到十八岁吧?”陶谦终究是病重体虚,不耐久坐,同秦旭对视了良久也没有发xiàn

秦旭听了自己话后有何异状,疲惫的靠在了长枕之上,闭上了眼睛,却是突然和秦旭聊起了家常。

“年底就十八了!”秦某人睁着眼说瞎话。加上前世活的那三十年,其实秦旭的“实jì

”年龄,也不比陶谦小了多少,可谁叫上辈子的秦主任来到汉末之后,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年纪这么小呢,也不算是骗了陶谦。

“老夫如秦将军这般大时,还在乡中放浪形骸,后耻于嬉戏,才发奋向学,被老夫岳父苍梧太守甘公看重,尤是发迹,历诸生、茂才、而为尚书郎。转任舒县令、卢县令,后迁幽州刺史、徵拜议郎,因军功而为扬武都尉。迁徐州刺史,后领徐州牧。说来秦将军在此事上,却是和老夫所历略同啊。”陶谦闭目微笑,似乎面前坐着的并不是那个常常令老陶恨不得掐死的秦某人,倒像是自己的子侄一般,竟是有闲心说起了往日之事。

“能与陶徐州经lì

有相同之处,秦某也是与有荣焉。”秦旭实在搞不懂这老陶究竟想要做什么。怎么突然扯到了这上面,但见陶谦这幅随时都有可能“过去”的样子,也只能暂时的压住心中疑惑。附和说道。

“说来老夫愧对亡妻久矣,当初家岳甘公对某助力良多,可陶某却鲜有惠泽妻族之事,说来惭愧之极啊!”陶谦仿佛根本没理会秦旭疑惑的情绪。自顾自的说道:“在这点上。陶某却是不如秦将军多矣。想必这次从徐州回去,吕青州也该为秦将军主持大婚了吧?”

“这个……大概是吧?”秦旭被陶谦越绕越糊涂,直将问询的目光撇向侍一旁的曹豹。但令秦旭失望的是,曹豹也被陶谦这突然转了性子似的言行所惊,隐晦的冲自家女婿的女婿秦某人摇了摇头,使得秦旭也只能附和着陶谦点头说道。

“呵,陶某年老多言,却是忘记了秦将军根本不爱听某这个糟老头说些废话。说不定秦将军你心中早就期望陶某早死久矣吧?”陶谦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好像是察觉到了秦旭刚刚的举动似的,嘴角露出几分自嘲的微笑。没等秦旭辩解,淡笑说道:“罢了罢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陶某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时间或许不多了,说些正事吧,相信瞒不过秦将军,白日间陶某所言将让徐州之文书上表之事,其实乃是诈言,陶某一心想着要算计青州吕布同秦将军你们翁婿俩呢。”

“陶徐州向来诙谐,秦某自然省得!说来秦某也挺喜欢同陶徐州请教这些手段,着实获益良多啊!想来陶徐州也对秦某愤恨良久了吧,正该好生将养身子,秦某还待陶徐州大好之后,与您再行切磋呢!”眼见陶谦的气息越来越弱,却还强撑着说这些话,秦旭现在也没有心思再争论些什么,顺手替陶谦将靠枕垫高了些,顺着陶谦所言委婉的说道。

“秦将军同陶某最大的区别就是心太软了!”陶谦像是被秦旭这般动作给弄怔住了,屏息良久后,突然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叹息道:“陶某身子如何,自己焉能不知?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秦将军能不能答yīng

陶某一个小小的要求?秦主簿放心,此事无关青徐两州之事,只不过是我一个将死的老头最后的一点心愿罢了,当然,倘若秦主簿不放心,大可不必答yīng

。”

“陶徐州若是有事交代,秦某可以代为请到大公子或是二公子前来便是。”开玩笑,虽然陶谦现在的这幅垂死的样子,让秦旭物伤其类有些心酸,但对于陶谦这老狐狸的每一句话都要提防,却是常识问题,眼见陶谦什么事情都不肯明说,便直直要自己答yīng

,秦旭说什么也不会上当,说道。

“呼……呼……秦……秦将军,老夫所求,必然不会令秦将军你为难,而且还有,天……天大的好处。”陶谦的呼吸越来越重,似乎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一般。

“秦将军……”毕竟是五年君臣,眼见着身为吕布便宜岳父的曹豹也是对他自己已然背叛的主公陶谦如今的模样十分心痛的样子,望向秦旭的目光中也是有着哀求之意,似乎在劝说秦旭何不先行答yīng

下来,等陶谦故去之后,到时候究竟要不要陶谦所谓的天大好处,还不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好吧!陶徐州,只要是不令秦某违背本心,不会让青州有分毫受损之事,秦某应下了便是!”秦旭终究不是汉末土著,并不怎么把这种被逼应下之事是否应诺看的太重,既然来呢曹豹都开了口,且先应下听听究竟是何事再决定也不迟,秦旭说道。

“好!好!好!陶某信秦将军必是守诺之人!”陶谦伴着剧烈的咳嗽,强撑着大叫三个好字,冲榻后屏风处喊道:“倩儿,你且出来,老夫当日对不起你姨母,害的甘氏一族泯于战乱,令家岳甘公一脉除你这弱女之外,子息尽皆断绝,十余年来尝自愧于心。当日你在襁褓中时,老夫便承诺为你寻一位大英雄为夫君,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什么?!”其实自打陶谦大声叫好之时,秦旭就已经开始后悔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被曹豹影响而被陶谦给说动了,而在看到屏风后竟然走出了一位年方二八的俏佳人时,甚至来不及看这名倩儿的女子容貌,秦旭便已经陡然惊叫出声来。老陶这是要害人啊?之前来徐州时领回个糜贞,就已然令家中腹黑美人琰姐姐掉进醋缸了,得亏是老丈人蔡中郎家教好,吕玲绮又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没闹出什么事来。可若是再带一个回去,而且还是陶谦的妻族之女,那还不得闹翻了天?秦旭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将吕玲绮带进来了,太尴尬了。

“主公,这……”曹豹也被这陶谦突然转了戏码的所为给惊住了,开玩笑,吕布之女,秦旭之妻吕玲绮可就在左近,陶谦就这么大而张之的给秦旭张罗了这么一桩婚事,且偏偏是在自己的“撮合”之下,“逼着”秦旭答yīng

了。倘若被吕布得知了自己在其爱女面前,为女婿秦旭保媒拉纤,曹豹可不敢保证自己在吕布心中的地位会比吕玲绮要高。

“长安其远,天子有难,势必多有周折,陶某自知大限已到,怕是难等回书,此前业已将已将那份让徐州与秦旭秦仲明的所谓文书副本明发天下,三万丹阳兵符印信也在此,日后徐州便托付仲明了!”陶谦没有理会曹豹和秦旭的异样,竟然好似突然病情大好一般,强撑着座了起来,面带慈爱的抓过名“倩儿”的女子的手掌,就欲塞给脑海中陷于混乱的秦旭,大喘大笑道:“某有两子,商儿愚鲁,不成大器,已令其谨守丹阳祖宗家业,应儿好学,然心思深沉,还望善诱之,此番两人皆已是仲明内弟,吾无忧矣!万望仲明怜某不易,多加照拂陶某两子,善待倩儿,谨守徐州,万万小心青州孔……”

“主公!!!”

“姨夫!!!”

“陶公!!!”

一代豪雄陶谦话未说完,欲将甘倩手臂塞到秦旭手中的举动嘎然而止,径自没有了气息。军帐内顿起哀声,可陶谦却仍旧双目怒睁不闭,直到曹豹双目含泪,祈求般的看向秦旭,本就在这时代来的蹊跷的秦旭深叹了一口气,将根本不看秦旭,面含悲戚中隐有几分倔强之色的甘倩之手强行握于手中之时,陶谦才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心思,竟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七章 名动天下知,温候传书信

徐州牧陶谦死了。比历史上因为曹操兴兵讨伐徐州,致使徐州大半遭兵祸所害忧郁而死,早了足足五年,令中原本就混乱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也使得秦旭同吕布所商议的针对徐州的战略不得不被迫改变。

现下的大汉王朝已经走向了垂暮,天子困于二贼之手,诏令君命不出于未央,所谓的大汉州郡怎可私相授受之语,也早就是空话一句,各州郡也隐隐已经成为了各地势力之主的私有之物,徐州牧陶谦也是自打一开始,便将徐州视作自家之物,周边如曹操、吕布、袁术等等豪强,对徐州这富庶膏腴之地的垂涎,也从未改变过。

陶谦就是在这群狼环伺之下,施展各种手段远交近攻,合纵连横,总算没有在生前让徐州被谁人得了去,直到临终还是算计了一把,将徐州这三郡三地,以明发上书表文于天下的手段,交到了一个名声仅限于青兖二州之地的小子秦旭手中。

秦旭是谁?一时间成了关注此事的诸侯们想要探寻的问题。

之前不过曾经因为为青州起获了阚宣劫掠徐州彭城、东海二地所藏的消息,而致使青州陷入被周边势力眼红来敲竹杠的困扰而使得天下皆知,听说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就被其岳父,那位天下第一猛将,出了名寡恩少义的吕布吕奉先恼怒之下,将本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的官职给一撸到底。给天下诸侯的印象中,大体只不过是个运气好到爆棚也衰到极点的年轻人而已。

可随着陶谦的表文明发天下。秦旭身上的标签逐渐多了起来,也不得不令人讶然于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竟然在短短一年内。做了这么许多大事。他是令兖州牧曹操将名字记在袍底之人,曾经以两千残兵击溃过曹军四万精锐,曾经“导演”过青州淄川国黄巾韩广部十万黄巾围城请降的戏码,曾经在北海城外迫使二十万黄巾战兵阵前归降,现在正以行奋武将军的身份,独自率领着几乎等同于本州所有兵力的青州兵精锐助徐州“抗敌”。而最新的身份就是,被陶谦这徐州旧主所承认的。并且已然走过了上表朝廷形式的,徐州新的主人!

当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位徐州之主究竟是何样人物时,秦旭却是为当初一时心软被曹豹所惑。而答yīng

了此事而后悔不已。

陶谦这招太狠了。尽管之前因为吕玲绮的原因,陶谦欲将徐州交给秦旭的说辞,被徐州、青州方面数千将士听的清清楚楚,差点当时就给坐实了。搞得陶谦很是下不来台。但当时的情形。只要是不傻之人都能看的出来,陶谦当时那么说的用意,其实就是为了离间领兵在外的秦旭和吕布的关系,只不过是被吕布爱女,小丫头片子吕玲绮找到了其话语中的破绽之处,最终不得不顺着说下来的应付之语,其实并当不得真的,就算是吕布知dào

了此事。大多也不过是莞尔一笑,至多也就是笑骂几句陶谦老贼可恶。自家宝贝闺女硬是要得之类。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既成事实,陶谦真的将徐州给了这么个小子,那吕布会怎么想?陶谦此举倒是还真有些颇得历史上郭嘉遗计定辽东计中之三味。实打实的让尽管吕布爱女吕玲绮在侧,也得逼着吕布面对已然同自己同为一州之主的女婿多几分心思才行,更何况

,陶谦还加了“双保险”,将自己妻族唯一之女许配给了秦旭的消息,附带着弄的天下皆知。明摆着既要秦旭念着他的好,还要让秦旭下不来台,要么就舍弃徐州大好基业,要么就和自家岳父闹翻,二选一,用心何其毒也!

“玲儿,青州方面,主公还没有消息来么?”秦旭现在着实是被自己的一时心软“困”在了下邳城中。因为青州吕布一直没有对徐州之事表态,现在的徐州表面上平静非常,各郡县虽然也皆上表州府致哀,却并没有因为陶谦的去世换了秦旭上台而有纷乱之象。这倒是多亏了本就是当初陶谦入主徐州之时所借重的曹、陈、糜三家徐州本地土著的压制,才没有弄出乱子来。只不过秦旭清楚明白的很,这三家虽然能够暂时弹压一时,但以吕布对于徐州的震慑力,只要有所异动,那仅凭着陶谦留下的三万被曹豹暂时收编的丹阳兵,根本不会是驻守下邳的青州兵一合之敌。吕布倒是不知为何,竟然颇为沉得住气,可秦旭可就有些麻爪了。虽然为了避嫌一直没有入住州牧府邸,而且不管是青州兵还是先登营,也都因为之前同秦旭的关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青州兵这些曾经是黄巾战兵出身的精锐们,在此事之后,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多了几份莫名的狂热,害的秦旭除了去得空就去找问询消息之外,几乎是寸步也不敢久离军帐,略通历史的秦旭,很是担心会不会被这些本就将自己视为精神领袖的青州兵们,搞出一出汉末版本的黄袍加身来,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哼!琰姐姐来信说了,不准我理你了!”吕玲绮被曹性以徐州不定的名义给保护了起来。其实也不能怪曹性多心,这个年头,老婆多的是,可功名地位又有哪个男人会舍得放下?曹性着实担心秦旭这小子会不会也被权势所迷,一时间头脑发热,以吕玲绮为质做出要挟吕布的事情来,曹性久在青州兵中,可是知dào

青州兵这些曾经的黄巾战兵们,可是对秦旭的认可程度是远远高于正牌主公吕某人的。因此哪怕是每次秦旭来看自家未婚妻,曹性这原本关系不错的吕布军高级将领,也是一副防贼似的远远跟在两人身侧,唯恐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旭会对得了吕布武艺真传的吕玲绮有所不利。

“琰儿来信了?可曾说了主公究竟有何对策?之前我派人送去的详细所言徐州事的信函可曾看到?”秦旭着急的问道。自家斤两自家知,虽然秦旭颇对一些“前辈穿越客”在这汉末混的风生水起之事很是羡慕,而且他秦某人的名声也隐隐因为之前“作弊”得来的几场胜利加上这次陶谦的算计,而有名扬天下之势,但秦旭毕竟心思上是个成年的不能再成年的成年人,这种奇思妙想还是留给舍得玩命之人去做吧。也不看看徐州虽然富庶,是所有人眼中的膏腴之地,可周边这些邻居究竟都是谁?人人皆知的徐州乃四战之地一点也不错,曹操、吕布哪一个是好相于的?便是那依旧在下邳、广陵交界处扎营同青州兵成对抗之势以观形式的袁术,其手下有孙策、周瑜、纪灵之辈,也不是秦旭这光杆司令能够招惹的啊。眼见着吕玲绮所言似乎有隐意,秦旭赶忙在不远处曹性警惕的目光中,凑过来问道。

“琰姐姐说了,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什么“贞贞”、“假假”的无所谓,但这个陶谦的外甥女,是无论如何别想叫她姐姐的!倘若某人执意要有所动作,后果自负!”吕玲绮促狭的眨着眯成弯月般的大眼,竭力学着蔡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秦旭十分严肃的说道。

“琰儿当真如此说?莫非主公也有消息来了?”虽然吕玲绮表演的蔡琰的威胁说辞让秦旭无由的后脖颈发凉,但从蔡琰这话中传递的信息来看,想必吕布已然有了对策,而且很有可能不会让秦旭为难,此刻秦旭也顾不得配合小丫头演戏的欲望,急忙说道。

“哼!难怪琰姐姐说男人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看来果真如此!”吕玲绮见秦旭根本不配合自己的“演技”,嘟着小嘴不悦的说道。好在吕玲绮得严氏家教良好,撒娇不忘正事,这几日也知dào

秦旭被此事弄的焦头烂额,还是痛快的将一封窄窄的火封绢帛书信递给了秦旭。

“瞎胡闹!吾已上表,请封青州兵统领秦旭为奋武将军领徐州刺史,见信之日,马上处理好身边腌臜之事,滚回来成亲!”秦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读完,总算是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顺势抱起了整歪头凑过来看这充满了吕布风格书信的吕玲绮,狠狠的亲在了小丫头红润的樱唇之上。

“唔!讨厌!”吕玲绮哪里有过这等经lì

,之前最亲密也不过被秦旭拉拉小手挨的近些而已,此番乍被突袭之下,下意识的就要用脚招呼秦某人的“薄弱环节”,但好在清醒的快,堪堪沾上之时便收住了力道,娇嗔一声,满面羞红的扭身逃也似的跑开了去,只留下差点因为“意wài

”而导致“意wài

”发生的秦旭,颇为尴尬的瞄了不远处装看不到的曹性一眼,抹去了额头惊出的虚汗,可心中却是在为另一件事担忧。

吕布说要秦旭抓紧处理好身边的腌臜之事,虽然没有明说,但从吕玲绮转述蔡琰的话中,秦旭却是知dào

吕布指的只怕是陶谦的那位外甥女,并且看此番陶谦的作为,极有可能会是历史上未来陶谦让徐州给刘备时,为保宗族而令刘备所娶的那位蜀汉昭烈皇后,甘夫人!

事情貌似越搞越大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八章 美人论英雄,秦旭夺路逃

PS:感谢“幽夜雪荷香”每日打赏!

作为老丈人,吕老板做的已经相当够意思了。对于秦旭这个女婿隔三差五的越权行事,时不时的恣意“胡闹”,吕布都表现出了相当的包容心。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不是都被证明了秦旭所做皆有所指,单就这不报而为一项,要是其他势力的诸侯碰到这事,才不会管你是不是真心为自家势力着想,估计秦旭就算是八颗脑袋,也早就被砍的干干净净了。

徐州之事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件事情。秦旭在陶谦临死前还被狠狠的算计了一把,将秦旭推到了同吕布等同的位置之上,这可不是安了什么好心。两万对秦旭忠心耿耿的青州兵,身边又几乎皆是秦旭一系的大将,连同三万虽然被曹豹趁机暂时掌控,但调兵兵符却在秦旭手中的丹阳精兵,再加上陶谦所明发天下的让贤表文,明面上秦旭所能够调用的实力,已然超过了青州本部良多。这种事情若是放到曹操、袁绍等势力处,下场定然会是被主上所疑,在已成既成事实的情况下,趁着立足未稳军心不定而强力绞杀。

哪里会像吕布似的,简单单一封信函,不但从侧面坐实了秦旭所得的“便宜”,也没有将秦旭青州兵统领一职剥夺。甚至连秦旭可能会遇到质疑之声的顾虑,也给解决了。一州刺史,虽然没有州牧那么看上去威风,官秩也只有正四品下。同为秦旭所表的奋武将军之位等同,但在这汉末乱象已显的时代,实jì

上的权力却是等同的。吕布的这一做法。也不知dào

是贾诩或者郭嘉谁的手笔,将陶谦这临终都不消停强加给秦旭的糖衣炮弹,糖衣留下来,炮弹打回去。免去了秦旭年纪轻轻就被逼这么锋芒毕露而被小人所嫉的隐患。

对吕布的叫秦旭处理好身边的琐事马上回青州成亲的做法,秦旭倒是没有丝毫见疑之处。倒不是秦旭对自家老丈人多放心,那种诱领兵大将回朝,结果或是秘杀于暗室。或是软禁于后庭之事,一向只会出现在话本小说之中,在这个名声很有可能决定一切的时代中是不太可能出现的。历史上曹操青梅煮酒之时,尽管已然知dào

当时假意投奔他的刘备是最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大威胁之人,但还是没有杀之,反倒是锦衣美酒的伺候着。行动颇为自由。连软禁都算不上,轻易就被刘备带着衣带诏跑了一事,足可以看得出来,在这个时代若是做出这种事,同自绝生路没有什么两样,估计日后就别想着再有人会忠心为己了。

不过吕布尽管对自家宝贝女婿秦某人过分的信宠,但其实也是有极端不满之处的。从信函之中的语气便可以看的出来,而且连一向不怎么在意某些事情的吕玲绮都开始给秦旭脸色看就足以得知。吕老板对秦旭这还没有同自家宝贝闺女正式成亲,就已经往后宅之中“收集”了两个了。蔡琰不必多说。蔡邕同吕布私交甚好,同秦旭两人之间的事情吕布是从一开始就知dào

了,这都一年多了,吕玲绮都不反对,吕布也就默认了;而糜贞也是秦旭翁婿俩为了徐州而被人“算计”的共同结果,况且糜家同青州关系紧密,眼下中原大旱青州受损颇轻,糜家居功至伟,有秦旭和糜贞这层关系在,吕布用的也放心,在吕布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便如他同曹氏一般,若是因此事而责备秦旭,搀和进老秦家家事之中,着实理亏的紧,也就不去计较什么。可现在陶谦临终前将妻族孤女甘倩硬塞给秦旭,秦旭竟然生受了,这却使吕布却是真的火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有完没完?天下所有的老丈人没有一个能忍得了女婿这么肆无忌惮的!话说咱老吕这么的英雄人物,才不过三个而已,秦旭却是还没有成为自家真zhèng

的女婿,这妻妾的人数,却是已经赶超了上来,这还得了?因此才有了那封让秦旭感动不已却又哭笑不得的信函经由吕玲绮之手送到秦旭面前。也算是吕布间接的表明了态度,让秦旭看着办!

看着办?怎么办?吕布的意思秦旭不是不明白?就差明着说咱这做老丈人的该做的都做了,就看你秦某人识相不识相了!可问题是已是两世处级干部的秦某人虽然仗着金手指在对待汉末豪强之人已然不会再如同当初初来乍到之时一般无措,但对上和自己有“关系”的女子,却是典型的菜鸟一只,根本无计可施。要不然也不会都认识腹黑姐姐蔡琰这么久了,还没有将之拿下便可得知,秦某人一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更别提什么经验了。

况且这甘氏甘倩在历史上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仅仅寥寥数笔,但作为刘禅生母,被诸葛亮称赞不已,甚至和当时称帝的刘备加上了同样的尊号来看,便可知dào

这位在徐州时嫁给刘备的甘氏之女,在陶谦病故,陶商陶应不可依靠的情况下,能够一直令一贯视妻子如衣服的大耳刘捧为至宝,除了其美貌之外,其实也是很有些手腕的。甚至野史中还曾经记载其因为规劝刘备而被称为“神智夫人”,岂会是个平凡少女?而现在被陶谦托付甘氏的人从刘备变成了自己,秦旭在如何理解吕布“处理好身边腌臜之事”这句话上,却是犯了难。

“秦使君可是为如何安置奴而忧心?”秦旭被陶谦临终算计,被迫领了这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波诡云谲的徐州,却并没有缺心眼的就去住了州牧府邸,而且因为这事情敏感的很,既没有麻烦糜家,也没有敢住在军营之中,反倒是在之前第一次遇到糜贞的酒肆之中附带租赁了一间跨院居住,随行也只留了典韦和数名青州兵护卫之外。连曹性麹义等人也别秦旭借口避嫌而没有再行相见。而且自得了吕玲绮转来吕布的信函之后,秦旭已然有数日没有出门了。不过秦旭不出门不代表有人不会来,就在秦旭为难之际。典韦却是一番平日憨厚沉稳之态,颇有些挤眉弄眼的来告秦旭,说甘倩来了。这少女倒是没有再如同那日在陶谦病榻前静寂无语之态,反倒是落落大方的一进门便开门见上的问秦旭说道。

“唔?甘姑娘却是聪慧的紧。”秦旭被甘倩问得一怔,不仅仅是对“使君”这个陌生的称呼然秦旭很不习惯,而且看着这位皮肤白皙,嫩若凝脂。面容姣好,几乎不亚于自家后堂那几位的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白玉美人”,秦旭本想说的委婉些。至不济也是在陶谦这老贼病榻前承诺过的,可话到嘴边,却是鬼使神差的承认了,眼见自己失态。秦旭颇为尴尬的干咳了两声。索性直接说道:“甘姑娘有所不知,秦某家中已然有未婚妻三名,且正妻乃是我家主公之女,这不本来想着解决了徐州之事就回去成婚的,却不料……”

“莫非秦使君在原徐州牧陶使君榻前所应之诺,皆是为了得这徐州基业而随口言之的么?”甘倩绝美的面容上不见一丝波动,竟是笑意妍妍的对秦旭这托词丝毫不见恼,可这话从哪樱桃小口之中说出来。却是字字如刀,令秦旭欲要反驳却又偏偏感觉无从说起。甚至连对这有着白玉美人之称的甘倩连怒意都生不起来,被这一顿问询,颇有些招架不住之感。

“陶公生前的确是要某照顾姑娘,为姑娘寻找一位大英雄为夫君,却并未说便是秦某自己啊!”秦旭隐隐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招架不住这位烈性的未来昭烈皇后,没想到这少女娇娇柔柔的外表之下,或许是多年来的孤苦生涯,使得这位少女比别人经lì

了更多事情,使得攻击性却是这么强。看来就算吕布不说,秦旭也是不能给自家宅院之中硬塞进这么一颗炸弹,使得后宅不宁啊,因此也只能拿着陶谦临死前未能尽言,也没有等将甘倩的小手递到自己手中便已逝去之事而狡意推脱,但毕竟是理亏,秦旭颇为尴尬的说道。

“哦?那既然这样,秦使君且为奴说说,这天下谁可称英雄?秦使君倘若不想日后唤奴庶母,便不要说吕将军了。”甘倩却像是依旧没有因为秦旭的推脱之语而恼怒,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和秦旭讨教学问似的,甚至有些促狭的追问道。

“姑娘说笑了!”秦旭大汗,还别说,之前的确曾经有过这种想法来着,秦旭又不是色魔,已然有了吕玲绮蔡琰糜贞这各有风姿的三女,后院还有位寡居的美艳嫂嫂在考验着秦旭的承shòu能力,对于这美艳绝伦,极容易让人心动,却是需yào

实力才能护住的女子,秦旭第一个念头当然会是自己的老丈人,可甘倩一句话便将秦旭的思虑给堵住了,只能讪讪的笑笑,说道:“以姑娘的见识和眼光,欲寻一位大英雄为夫君,当不会在意年纪了吧?你看兖州曹操如何?这位曹公可是个大英雄,连陶公生前也是知dào

的,这曹孟德曾经……”

“秦使君所言可是那曾经扬言要尽屠徐州之民以报无名之仇,曾经被秦使君你几次三番打败,将使君的名字都记在袍底之人么?”甘倩没等秦旭打算将老曹的劣根性先行避去,意欲先往大了说老曹的好,先打发了这甘倩的追问再说的念头通达,便略掩着樱桃小口吃吃而笑,看的秦旭心里直发毛,深恨自己怎么这么嘴欠。

“咳咳,甘姑娘看那幽州刘备如何?此人乃是汉室宗亲,目下正在幽州公孙瓒处相助其对抗袁本初,立下无数大功,且向有英雄之志,可为英雄?”秦旭无法,想来想去,都怪自己之前太过招摇,招惹过的人又多,而且随着陶谦的举荐,秦旭的这些前事,皆已然在徐州流传开来,也着实不好从就近选择挡箭牌,由是将本是甘氏历史上的真命天子大耳刘说了出来,心中祈祷历史的车轮惯性此刻最好大一点,让甘倩能够对刘备感点兴趣,先让秦旭躲过自家后院这一劫再说。

“便是那个因为秦使君你逼得北海二十万黄巾战兵临阵请降,而被吓得连照面都不敢照面,便擅自弃置青州平原国于不顾,逃奔幽州苦寒之地去的织席贩履之徒么?”甘倩佯作不满的说道,那微微的撅起小嘴,更是平添几分诱惑,看的秦旭差点失态,虽然见甘倩仍然不为所动而有些失望,但甘倩所言对刘备的观感,倒是令秦旭对这姑娘当初为何会嫁给刘备之事有了些兴趣。

“那个……那个……”秦旭本来还想将袁绍袁术哥俩拉出来凑个数,但见甘倩这幅不满的样子,秦旭也是尴尬的紧,一时情急之下,也着实想不出几个人名来,眼见这额头的虚汗都要漏出来了。

“仲明,你在么?”就在秦旭被甘倩注视的美目看的浑身不自在之时,吕玲绮那堪比天籁的嗓音就像是仙乐一般传到秦旭耳中,也顾不得怎么和吕玲绮解释自家房间内有甘倩这么个大美人在,急忙将吕玲绮迎了进来,说道:“玲儿,你来的正好,这位甘姑娘便是之前曾经误传的陶公欲要拿整个徐州作为嫁妆,将之许配给某的甘倩,甘姑娘,你们……”

“甘姐姐是吧?我知dào

了!”可吕玲绮像是对房间内,因为秦旭正妻吕大小姐进来而使得白玉般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羞红,此刻正低首丝毫不像刚刚那么咄咄逼人之势的甘倩并不怎么太过敌视,而且对之前被秦旭沾了好大便宜之事也没有提起,反倒是语气颇有些焦急的拽着秦旭的手,低声说道:“爹爹又有信函来,只不过这次却是六百里加急吗,也没有言明究竟何事,只叫你不管现在手头有何事,立kè

独自赶回青州!仲明,是不是青州有事发生了?我刚刚已经叫典统领为你备马护送你回转临淄了,你快收拾收拾,尽快起身吧!”

“可是……”秦旭看了犹自垂首装作没有听见样子的甘倩,正想私下问询一下青州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两封催促之意截然不同的信函会前后脚到达,却不料就这么一瞥却被吕玲绮会错了意。

“行了行了,仲明,你且放心前去,这位甘家姐姐自有我照顾便是,琰姐姐又怎会真的责怪你,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会错意的吕玲绮薄嗔不已的推着闻言愕然不已却又带着几分庆幸之意的秦旭向外走去,却是在房中只留下了玉颊粉红的甘氏,悄悄的摸了摸脸。(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九章 中原大势乱,青州陷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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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初平四年八月,随着席卷了中原大地百年不遇的大旱灾肆虐更甚,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青州起获了阚宣劫掠徐州二地的所得而导致的青徐二州关系紧张,引得周边势力无不觊觎之事,因为陶谦的辞世和玩笑般的让徐州于青州牧吕布之婿而虎头蛇尾的结束。陶谦临终时用意难猜的明发天下的表文和吕布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应对措施,也着实惊掉了关注此事之人一地眼球,也算是继袁绍之后,大汉朝甫开了置天子与事外,州郡私相授受的乱世开启之象。

而正在天下人注目在被秦旭这么个有着浓厚的青州背景,之前从未听过的无名之辈,得了令徐州周边势力垂涎不已的膏腴之地,而等着看吕布将要面临何等样的责难攻伐之时,接连而至的几件大事,却是成功的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也使得本来因为陶谦之死打乱了青州所有布局而有些手忙脚乱的秦某人,在庆幸之余,也颇有些为现在愈发难明的未来局势,多了几分担忧。

自吕布那充满了老丈人拿乔为难女婿意味,让秦旭处置好徐州的腌臜事带吕玲绮回临淄大婚的书信之后,却接连又发来了几封语焉不详的加急信件,只是催促秦旭马上放下徐州所有事情,将州务交给已然因为陶谦之死而为徐州世家之首的糜家,连同久掌政事的陈家父子、手握军权的曹家共同署理。尽快赶回临淄。

而在秦旭被白玉美人甘倩责难之时,由吕玲绮之手转给秦旭的吕布发来的六百里加急信函之后,贾诩所掌控的情报源暗影。在第一时间送来的贾诩信函,却是令秦旭明白了吕布为何在有郭嘉这等天生之才在身边为谋主的情况下,却还是这般着急的让秦旭回去了。

自来到汉末之后,为了使吕布摆脱几乎是注定一般的白门楼殒命的命运,秦旭在一开始就玩命的搀和,袁绍、曹操、陶谦、刘备、袁术,几乎凡是有可能同此事沾边的势力。皆在秦旭的算计之中。可问题是,秦某人在前世虽然自诩“成功人士”,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公司中层。从政、治军的经验无限趋近于零,所有的手段策略,皆得自超越了一千八百多年的见识使然,在时局清明时。或许还能从大局上有所建树。也就是有吕布在后面顶缸,才使得秦旭乱打乱招之下,促成了吕布军现在的格局。但随着吕布的命运逐渐脱离了历史上的老路,秦旭这一番胡乱搅合的后遗症便逐渐的显现了出来。

先是长安方面,因为当时秦旭建言吕布奔出长安以求变机,加上因为走得急,湄坞并没有被吕布搬空,使得快速占据了长安城意图效仿自家原本主子董卓那般把持朝政的李傕郭汜二贼。并没有太过为难长安民众,而且因为二贼毕竟不敢同董卓那般太过放肆。虽然变相“软禁”了天子,秉持了大汉朝廷中枢,但总归还是在董卓同族、国舅董承的调和之下,没有令天子刘协太过受委屈。虽然两人因为骤登高位,已然难免生出互相猜忌之心,但因为对天子、朝政的掌控未久,尚且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闹出因为两人生出龃龉,闹出一人劫持天子,一人劫掠公卿之事来。就因为马腾韩遂因私事求于二贼而不得允,打着营救天子的旗号攻击长安之后,接连着席卷天下的旱灾连长安也受到了影响,再加上曹操得了吕布之“助”,击破长安封锁外围,击溃了杨奉所部,得了大将徐晃,又从前番青州事中得了秦旭所许的三万石军粮的“好处”,提前搀和进了这件事情中来并且攻势正猛,而使得长安局势陷入了两面受敌的胶着状况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秦旭算计狠了袁绍方面,在同公孙瓒的战局中,也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之前在占据幽州全境之后,公孙瓒又得了大耳刘哥仨相助,在同袁绍的战事中隐隐有势均力敌之象,可因为得幽州太急,又一直令幽州处于战事之中,人心不稳,使得原本刘虞麾下幽州从事鲜于辅在两月之前,趁公孙瓒在同袁绍战事中因为扭转了战局而举全州兵力进攻冀并二州,欲一举功成之际,纠合因为原幽州牧刘虞久施仁政而感恩不尽的州兵,推举素来在乌桓等外族中有恩信的阎柔为乌桓司马,借乌桓骑兵组成数万人的胡汉联军,推举身在冀州袁绍处避难的刘虞之子刘和自领幽州牧,联合袁绍所派大将颜张颌所率三万冀州精兵,共计近十万人,旬月间便接连攻破蓟城、渔阳等地,逼得幽州代郡、广阳两郡就地易帜反叛公孙,若非有刘备哥仨据守的上古、右北平两郡死死抵挡住了联军攻伐的锐气,怕是公孙瓒本部所据的易京,也难逃兵临城下之忧。而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dào

此番受足了这跌宕起伏战事打击的公孙瓒在发什么神经,竟是不知听了谁人的谗言,将幽州军政之事全盘交给了在抵抗三方联军中立下大功的大耳刘,表刘备为幽州别驾,比历史上提前了两年在本部易京周围挖掘了十道堑沟,建城塞于其内,命白马义从为驻守其外,以铁为门,远绝宾客,不理政事,无所亲信,除了给付刘备应付军事之粮外,贮幽州存粮百万石于其内,竟是把自己给关了起来,使得刘备成了实jì

上的幽州之主,借重公孙旧臣和两位义弟以及新得大将赵云之助,占据幽州半境,同三方联军勉强胶着。

而在同幽州战事上逆转了胜负之事的袁绍,在此番得了空暇之后,竟然也将目光转到了长安之事上。说来本就有前科的袁绍能有闲心再搀和这事,也和秦旭脱不开干系。原本历史上因为麾下谋士派系争锋,而导致好谋无断的袁绍,因为冀州四大谋士被秦旭连劫带吓的弄走了仨,仅留下了善谋的田丰和主政冀州的从事沮授,在用计之上少了不少反对之声,军势隐隐比之历史上同时期还要强上许多,尽管在同公孙瓒的战事上起起伏伏,但在幽州突发内乱之后,综合实力已为现下诸势力之首。

吕布此番急招秦旭回临淄,便是因为贾诩麾下暗影得到了冀州消息,言沮授已然趁着中原大旱,诸侯疲敝之机,上言袁绍,趁机出兵河内,占据洛阳,并借着前年诸侯讨伐董卓时,袁绍身为盟主的威望,明发号令,欲集结天下英雄和大批军队,在长安战事焦灼之际,再抢一回自家盟友曹操的风头,迎汉帝复归洛阳。并且檄文已然由此刻就在临淄的袁绍使者传至青州,逼吕布表态。

吕布之前作为前番诸侯联盟之时的对立方,倒是对这次袁绍的“好意”颇为意动,一来之前长安之事的确是吕布心中一块心病,再者若是能因此事使得天下群雄在大义之上正式接受吕布成为汉末诸侯之一,坐实了吕布军势力实jì

上已然占据了青徐二州的事实,也是一举两得之事。但就在吕布将此事说出之时,却不管是作为吕布军谋主的郭嘉,还是青州司马臧洪,都对此表示了反对之意,认为青州之前之所以虽然被周边势力所嫉,但却不敢兴兵动武,就是因为吕布之于长安方面态度的特殊。在吕布奔出长安之前,正同当时的司徒王允一武一文“辅佐”汉帝,当时被逼出奔的借口,包括在同曹操就长安之事的说辞上,也是占据大义,言说在这时局不明之时,为汉帝留一支奇兵在外,以备有变。可若是答yīng

了袁绍的“邀请”,先不说袁绍之前就曾经有过欲另立天子的前科,单就曹操方面就不好解释,毕竟老曹早就在布局此事,眼看即将功成,却被自己盟友半路摘了桃子,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不说,不但得罪死了同青州关系本就微妙的兖州曹操,还将已然占据的大义拱手让人,虽然能够在明面上可以借机洗脱之前不怎么样的名声,得到同袁氏交好的诸侯承认,但从长远来看,失却了中立地位的青州,在未来倘若袁氏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名义之后,很可能第一个就会被之前已然得罪死了的袁绍首先动手开刀。

事情紧急,是顾虑可以即得天大好处的现在,还是担忧或有极大隐患的未来,是选择得罪袁绍还是得罪曹操,亦或是索性两家谁也不理,犹自保持超然中立,各有各的优势,各有各的弊端。眼下袁绍、曹操的使者皆在临淄,催促青州表态,吕布这回也有些拿捏不准了,大事当前,也就没有了再拿乔为难自家宝贝女婿的心思,只能急召至今看来,眼光还未有人能出其右,且同这事有着千丝万缕关联,远在徐州“闭门思过”的秦旭急急回转临淄,应对此事,看看秦某人能不能有两全之法,来解了这关乎吕布军未来的危局。

“刘备实jì

得了幽州,袁绍、曹操变着花的争夺长安,袁术意图未明,孙策又要得势,怕是天下从此更乱了!”得知了因由的秦旭,甚至等不得吕玲绮同行,便匆匆安排好曹性、太史慈在等同袁术对峙中缓缓撤军,谨守下邳,在典韦的护卫下,快马奔回临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袁使门难进,司马戏郭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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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河北局势因为公孙瓒自家后院着火,在得了刘备哥仨之助,已然占据上风之时,被鲜于辅纠合乌桓骑兵举刘虞之子刘和自领幽州牧,连同袁绍军张颌所部合计十万大军旬月间攻破幽州近半州土,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有传言筑楼以自囚之后,幽州军政所有事务,皆由公孙瓒所封幽州别驾刘备做主,同三家联军僵持在上古、右北平一带,形势堪危。也因为如此,使得袁绍在冀州的本部的五万大军空置了下来,得了长安乱起的消息之后,意欲也分一杯羹。

袁绍又想要搞事!可自从上一次诸侯同盟讨伐董卓,袁绍取代了臧洪成为关东盟主之后,不思进取而导致汉帝被劫,又谋夺了盟友基业,还欲另立新帝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已然使得袁绍的名声臭了大街,再想回到如同三年前那样登高一呼,群雄景从之情景,就算是袁绍出身袁家这海内名门,有着四世三公之声望垫底,也已然只能是痴人说梦。

现如今,当年的十八路诸侯所剩已然不多,如今还在的几位,除了北面公孙瓒传言自囚,大耳刘正自交战,也就只剩下兖州曹操,还被他袁绍算计着要趁机谋划,摘了这个曾经的发小的桃子,因此,袁绍左近能够联合的。也只有虽然同自家有过龃龉,而且还在冀幽二州交战正酣时,掳掠过自己心腹谋士。让一向好大喜功的老袁不得不自扇嘴巴的青州吕布军势力了。以至于在秦旭快马回到临淄之时,袁绍的使者还在临淄等着早就不耐烦相见的吕布的回音,正巧让秦旭在青州牧府邸门前碰了个正着。

“秦将军,秦使君,您可回来了!主公这几天就一直念叨,怕是早就等着急了,您快去相见吧。”今日也巧。轮值的又是陷阵营的老熟人“脏活专家”司马冒。秦旭眼看着司马冒领着几名陷阵营兵士,正在一脸不耐烦的和几名围在吕布府邸门口的文士小吏之类人说些什么,心中正奇怪竟然真有人不要命。敢在吕布门前添堵,就被眼尖的司马冒发xiàn

,将那几人舍在一旁,一溜小跑的赶至风尘仆仆的秦旭典韦面前。行了个军礼。笑着说道。

“死猫,少装模作样,这几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敢在此处喧闹?”秦旭这一年多来同司马冒几历生死,关系一直不错,眼见他这幅假的发指的讨好模样,当下没好气的问道。

“哼!司马都尉,你不是一直说吕将军不在府中么?怎么这位小哥一来,吕将军就又在府中了?莫非足下是故yì

欺瞒我等么?”还没等司马冒说话。刚刚在门前被几名小吏拱为首位之人的中年文士,竟不知何时来到了秦旭两人身边。或许是秦旭是生面孔而且太过年轻,这中年文士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自作罢,只是满脸不满之色的看着司马冒,插口问道。

“唔?”这人这幅居高临下、毫不客气的质问语气让秦旭都有些怔懵,打量着这位年纪大概四十来岁,形貌俊朗,三缕长髯一副文士打扮之人,不像是疯子啊?而且看这幅作态,应该也是个知名的人物,不知dào

火气怎么这么大,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敢这么冲陷阵营中人说话的,一巴掌也数的过来,不禁令秦旭对这人的身份有了几分好奇。不过看到司马冒尴尬的脸色有转黑的趋向,不由有些想笑。没想到司马冒这名动全军的“脏活专业户”,出了名的刺头中的刺头,竟然也会有被人这么质问的一天。

“郭先生,这里是青州,我家主公要见谁,难不成要先通知你这袁家使臣不成?”司马冒见秦旭并不急着进去,反倒是在一旁难掩笑意的看着自己,老脸也是有些挂不大住,冷哼一声,对这郭先生说道。

“原来青州便是这等没有章法礼节之地?今日郭某算是见识了!大事当前,吕青州久避不见我堂堂冀州司马也就罢了,你一个军汉,竟然也是对某无礼,却对一个黄口孺子媚言作态,莫不是青州之人皆是如此拒贤士于门外,而媚宠臣以求功之人么?”看的出来这位郭先生想必是在吕布府邸之外被挡过不少次了,这火气大的没边了,竟然在这青州牧府邸之前,对司马冒之“举动”为引子,大肆攻讦起了所谓的青州“待客之道”来。

“足下若是有甚不满,大可言明,秦某何处惹过你?为何将某也牵扯进来?”自打听这个自称乃是冀州司马,秦旭就给司马冒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佯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对这人说道。

“哼!某自幼同异人习得过相人之术,观你双眉高挑,颧骨略高,言必带笑,眸子灵动,必定是个同商事有关联之人。久闻吕将军好财,引得青州重商,某本来还不信,也曾多次替温候辩驳过,今日见你这等人竟然可以自由出入青州牧府邸,却令某这汉臣寒心不已,没想到传言都是真的!”这位郭先生满脸惋惜的说道,话里行间的挖坑话术着实专业无比。

呦呵,秦旭也不知dào

是该赞叹这人所谓的相人之术真是奇准无比,还是该笑话这人为了能见到吕布,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连这等言语都能说的出口了。说他说的准,的确没错,也不知dào

这位究竟从何处得知,上辈子秦某人的确是商界的“成功人士”无疑,来到这个时代也曾经以一篇制海盐策,诱得糜家这巨贾引为知己而投效青州,这同商事有关联倒是说的不错。但这人后一句话明面上说曾经替吕布辩驳过他人诋毁之词,却是露出了本意,那帮老袁家之臣什么时候会说吕布的好话?除非太阳自西边出来!

“郭先生是吧?您这相人之术和师母学的吧?再说就算是秦某乃是从事商事之人,又和村夫愚妇所谣传的诋毁吕将军之语有何关联?莫非足下之前所言多次替温候辩驳过,却是听了这些谣传之后,只见了秦某一眼,便对吕将军为人改观了么?”秦旭从来没有被人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之后还将笑脸贴上去的习惯,还击回去的话也是陷阱重重,只要这文士敢再多言,必定入彀,要么就要承认所学“来路不正”,要么就得在这青州吕布的“地盘”之上,往死里得罪吕布,所求之事也就无从谈起了。秦旭这张嘴上的功夫,连曹操这等人物都能被气的郁闷好几天,更何况眼前这个只知dào

是袁氏使臣,却是连姓名都不知dào

的中年文士了。

“你这小厮,好利的一张口,哼!还说青州虽然州事疲敝却多出大才,吕将军借助孔文举重开稷下学宫也是我儒门盛况,如今看来,一介小厮竟敢无视大汉律法,同大汉朝廷官员如此说话,足见青州,哼哼!”看来这人是认定了和司马冒这等粗汉打趣的秦旭,必定只是个小小的商贾之流,这讽刺之语是张口即来,一张张的大帽子不要钱似的向着秦旭脑袋上扣去。听这人话中的意思,似乎吕布若是要见秦旭而不见他,便是要将之前在青州所做的一切全盘否定了一般。

“原来足下也知dào

大汉律法,也知dào

尊卑,也知dào

青州向来是出人才的地方啊!”秦旭眼见这位郭先生顺着刻意的思路,被自己的言语带到了沟里,嘴角微微挑起,笑眯眯的说道:“那么这位冀州司马,郭先生是吧?还不给某见礼,却待何时?”

“给你见礼?哼!小小年纪口气不小,就算你得吕青州信宠,便是封了你做这青州司马、别驾、从事之流,与某也不过是同级而已,却妄想某堂堂冀州名士郭图给你个孺子见礼,莫不是你也是一州牧守、刺史之流不成?笑话!”这人像是被秦旭的话语激起了真火来,似乎是将此行的目的也放在了一旁,竟是冲秦旭冷嘲热讽的说道。

“原来这货是郭图,难怪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秦旭暗笑道。郭图这位所谓冀州名士,在历史上几乎和倒霉二字是挂上了钩的。先是仗着被袁绍信宠,与同袍争权,阻挠了沮授欲迎天子置冀州,“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打算,平白让曹操得了好处,之后同曹操开战攻击许县时,又因为僭越被袁绍所疑,官渡之战时,逼得袁军大将张颌高览降曹,之后选择投效袁谭,最终被乐进射杀于南皮城中。倘若让秦旭给这大哥写份悼词的话,估计就会是老郭同志的这一生,是悲催的一生,是倒霉的一声,是专门利敌豪不利己的一生,呜呼哀哉。

“郭先生果然是好眼光啊!好相人之术啊!在下佩服之至!”在秦旭的笑言换来了郭图这番明里暗里夹枪带炮的讽刺之语后,思虑于这货既然在历史上曾经阻挠过沮授上请袁绍迎天子之策,怎么这会子却成了袁绍欲结连青州,借吕布军势力来完成其“挟天子以令诸侯”策略的使者了呢?正自胡思乱想间,没有空理会郭图这番言语,而在一旁的司马冒却是一脸诡笑的看着倒背双手,一副傲然姿态的郭图,凑近郭图身边大声说道:“郭先生可知秦将军是何人?肯定不知dào

吧?就然在下给您引荐一下,您口中的黄口孺子,正是我青州所部青州兵营统领,大汉徐州刺史,奋武将军,名讳上秦下旭,字仲明者是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一章 言辞如钝刀,祸水欲东引

看来郭图是秉承了其一贯倒霉的运气,闻听司马冒所言之后,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年轻的不像话的秦旭。既然司马冒敢在青州牧府邸门口说这话,其中真假自然不用辩,而且郭图之前倒是真听说了徐州牧陶谦将徐州拱手让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惹得天下哗然,并且也为大汉州郡私相授受揭开了遮羞布,便是托庇于自家主公袁绍的刘虞之子刘和,不也是在陶谦明发了表文之后,立马被鲜于辅等人推举自领幽州牧了么。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如此了。

“住口!郭先生乃是冀州名士,想必是见了袁本初也必是不行礼的,况且秦某不过是承主公上表请奏,又蒙陶公错爱明文告于天下,才当了这么个小小的徐州刺史,焉能当得起郭先生的大礼呢?”秦旭佯怒的呵斥了司马冒一句,略挑了挑眉毛,对郭图笑眯眯的说道。

“是,秦将军教xùn

的是!郭先生乃冀州名士,不同我等军汉,自然不必顾及礼仪!”被秦旭“训斥”的司马冒也不着恼,陪笑着说道。郭图正被秦旭的话堵得胸闷慌闷,却又听得司马冒这风凉话,坏就坏在刚才话说的太满,眼下当真是急也不是恼也不是。

“还是莫要为难郭先生了,想必这严于待人、宽于律己正是冀州上行下效之事,袁本初都不在意,我等又何必强人所难?死猫,好好招待公则先生。秦某有要事,便不奉陪了!”见袁绍派来之人竟然是历史上极其反对沮授迎天子之策的郭图,秦旭一时间也不明白袁绍究竟何意。也就没了心思同郭图再生口舌,淡淡的吩咐了司马冒一句,也不理会郭图气的发白的脸,径自向府中走去。

“既然吕将军已然回府,那便请军士代为通禀吕将军并秦将军,言郭某刚刚失礼了,希望能当面致歉!”郭图好歹也是目前袁绍麾下最为得宠的谋士之一。又精于结党争斗,这份忍性倒是确有可言之处,眼见秦旭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戛然而止,将自己当成了空气,这简直比面骂辱之更甚,但眼下袁绍大事为重。郭图还是勉强吞下了这口气。强做出一副笑颜来对挡在吕布府邸门口的司马冒说道。

“对不住,郭先生,主公不在!你明日再来吧!”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司马冒却是又换上了之前的“嘴脸”,直接睁着眼说瞎话,对郭图说道。

“你……哼!”明摆着,人家就是不见。郭图手臂颤抖的指着司马冒,气的说不出话来。被司马冒双目一瞪又迅速的缩了回来,颇有些色厉内荏的一甩袍袖。怒哼一声,眸中闪过几分阴狠之色,恨恨的看了紧闭着的吕布府邸大门,在一众陷阵营兵士鄙夷的目光之中,再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秦旭之前就住在吕布府邸之中,府中家将侍女对秦旭也是熟悉的很,不少人是知dào

秦旭之前乃是吕布内府主簿出身的,严格说来和他们的起点一样,但现在秦旭已然因缘际会之下,不但做了吕布女婿,还得吕布相助,成了名义上仅比吕布低一格的奋武将军、徐州刺史,这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是个很好的激励,而秦旭上辈子久经商场,人人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一向没什么架子,这些人又是自己之前的“同僚”,秦旭一点也没有自己已经算是大汉十三州话事人之一的觉悟,见到熟悉的家将还不忘打声招呼,使得这些人看向秦旭的目光敬畏中不免带上了几分亲切。

也不用他人引领,秦旭穿堂过厅,直接向着后堂而来,这个时候吕布大概应该就在后院练武场中。说来秦旭虽然从信函中和吕玲绮所代传的蔡琰的暗示中得知吕布并没有因为陶谦临终的算计而对自己有所见疑,甚至还顺水推舟的将自己推上了现在的高位,但此刻马上就要见到吕布,竟然也有了几分紧张的感觉。

正如秦旭所料,吕布被袁绍使者郭图堵门,却又碍于青州的现状和袁绍的势力不能痛快行事,肯定会觉得憋屈不已。在秦旭来到练武场时,吕布果然就在这里舞动着方天画戟发泄精力,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身边没有家将伺候,反倒是阖目微眯的严氏、巧笑倩兮的貂蝉和望着吕布的身姿眼中直冒小星星的曹氏三位夫人充当了观众,见秦旭一人来到,连吕布也停住了架势,所有的目光顿时都转向了此番在外又惹了些大事的秦某人。

“回来了?回来就好!”吕布面色平静,语气一如之前,但秦旭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还是吕布久练疲惫,似乎听到吕布在见到自己之后松了口气似的轻松了不少。

“秦旭见过主公,和咳咳,三位岳母!”秦旭的到来不仅仅是吕布松了口气,便是严氏三人也是望着秦旭的眼中充斥着莫名的意味,惊讶、责备、安心之色不一而足。使得秦旭颇感觉有些要三堂会审的感觉,颇为尴尬的行礼说道。这个礼不白拜,听秦旭这种称呼,严氏脸上露出几分满yì

的神色,貂蝉也展现了其绝世风华冲秦旭微笑着点了点头,唯独年纪比秦某人还小的曹氏,却是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

“唔,事情你都知dào

了吧?”吕布倒是没有在别的事情上多做纠缠,等秦旭见了礼,将方天画戟放在一旁,拿起貂蝉递过来的汗巾胡乱抹了一把,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主公不见袁氏使者郭图,可是有所决断了?”这件事情本就是贾诩得知后告sù

吕布的,秦旭点了点头,问吕布说道。

“某深知袁本初并不是个心胸宽大之辈,况且之前我等掠其储粮,掳其谋士,降其精锐,放在谁身上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非其当时同幽州公孙瓒战事正酣,唯恐两面受敌,估计早就会对青州动手了。”吕布信步而走,对秦旭说道:“子源同奉孝也不止一次的劝过某,袁绍因前次诸侯会盟之事信誉不在,不过是欲借助某之军力一时助其成事,事后定然会清算前事,用意不轨某岂能不知?只是……,只是某并非图他袁氏所许下骠骑将军之位,当初我等奔出长安之时,某曾因愧对天子而有言誓,出奔情非得已,必然有一日要将天子救出贼手!如今长安纷乱,马腾韩遂、李傕郭汜战事正盛,兖州曹孟德不过万余人马,终究也难敌那四贼十多万人马,更遑论救出天子了。”

“袁绍还真是舍得下本啊!竟然这么有‘诚意’?这是在逼着主公做选择啊!可倘若助袁的话,得罪惨了为这事谋划已久的曹操不说,至少一个朝秦暮楚算计同盟的名声主公是肯定替袁绍背定了,而且到时候我青州同长安、洛阳之间隔着个不死不休的曹操,到时青州只要有所作为,必然受兖州所阻,划不来啊!”秦旭将吕布的话听的明白。救援天子什么的先不去管他,吕布所担心的不过就是曹操兵力太少,无法建功不说还容易将水搅合的更混,相比于几次三番撕毁盟约悍然攻击青州的曹操,倒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家主袁绍显得成功率更大一些,而且未来之事谁也不好说,就算明知必然会被袁绍算后账,也轻易拒绝不得。而且袁绍开出的价码对于吕布来说实在不容拒绝,骠骑大将军之位并非常设,却是位在诸将之首,主征伐之事,相当于朝廷坐实了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之名不说,也是代表着大汉顶级世家老袁家对吕布现在所具有的青州、徐州的一种认可态度,而这些,却正是吕布想要而他人给不了的。难怪吕布犹疑不定,就算被郭嘉臧洪等人说动而将急等回复的袁氏使者拒之门外,其实本心还是很想试一试的,找秦旭回来,就是看看能不能商量个两全之法解决这事,毕竟若是因为拒绝了袁绍而使得其恼羞成怒来攻的话,以青州目前的状态,尚且还没有做好同袁氏翻脸的必要准bèi

,仓促之间很有可能会让本就暗流涌动的青州雪上加霜。

“可是袁绍也同我青州接壤,虽说隔着大河面前能阻一时,但毕竟不是天堑,倘若我等与其交恶的话,也必然会对青州有所损害。”之前郭嘉和臧洪虽然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但却没有人敢对吕布说得这么透彻,吕布对秦旭所言点了点头,未说自己的选择,而是疑问的说道。

“主公想的岔了。袁绍图的是什么?之前其有过想令立天子之事,亟需得到天子以正其名,其麾下谋士沮授,更是说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语,袁绍不过空言许诺主公为骠骑大将军而已,其欲行王霸之事,又怎么会容得主公位于诸将军之首呢?再说便是无有此事,那袁绍腾出手来,第一个对付的会是谁呢?”秦旭笑道:“与其到时候被其得势后清算,倒还不如一如既往的支持兖州曹操成就此事,同时将袁绍谋士之语散布出去,一来可以使主公得到不畏强权只重信诺的名声,而且也能使得天子在脱离了贼手之后,念青州的好。所以主公勿忧,现在最着急的该是袁绍才是。至于如何应对这袁绍使者郭图,自然会有人比咱们更着急的。”

“你是说……曹操?”(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二章 城中谣言起,有人欲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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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生,大事不好!”正当郭图因为求见吕布而不得,刚从吕布府邸门前言辞上爽了一把,反倒被司马冒这么个军汉好一阵奚落,又被秦旭落了面子,正自打算是不是书信一封给正在焦急等待的袁绍,臆想着多说些吕布的坏话,索性迎不迎天子的另说,先趁着大旱肆虐民心不稳,把青州拿下来再说其他。想着到那时吕布军势破灭,秦旭和司马冒两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场景,郭图眼眸中闪过几分兴奋,可还没等郭图的白日梦醒,就被带来的从人大喊大叫之声打断了。

“何事惊慌?莫非是吕布铁了心的要和主公作对,派兵来抓我等了?”郭图心中有鬼,兔子一般跳将起来,急急问道。

“不是,吕布倒是没有什么异动,只是现在临淄城中有人刻意的在散布消息,所传之言,对袁公和郭先生你极为不利!”从人见郭图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反应,不敢再多扯别的,赶忙说道:“他们说袁公此番派郭先生你来临淄,为的就是要骗吕布答yīng

全力相助袁公成事,事成之后就要过河拆桥算计青州;还说什么袁公前番欲另立新帝不成,又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的,总之不甚好听,现在满城都已经传遍了,而且据小的观察,咱们驿所周围,也多了不少其他势力的眼线。”

“什么?可曾查到这消息从何处泄露的么?可是你等从人泄露出去的么?”郭图听完从人所讲,脸色立时大变。这从人刚刚说的不错。倘若被袁绍得知dào

,哪里会是对自己不利,简直就是把郭图放在袁绍的怒火上烤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话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能随便乱传么?现在大汉朝廷还在,天子乃是刘姓正统,虽然陷入贼手已有一年,但总归还是名义上的大汉首脑,别说挟天子了,要是放在前几年那会。单这诽谤天子,意图谋反的罪名,就足够让袁家这四世三公之家成为天下人所共击之的目标所在了。

“郭先生。这等大事,就连小的也是第一次听说,还以为是曹操方面人故yì

造谣抹黑主公和郭先生呢……”从人急忙辩白道,可见郭图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阴狠。这从人顿时反应过来刚刚所言极为不妥。话语声音也越来越小了起来。

“曹操!定然是曹操有在冀州的暗探得了消息,命其使者在临淄散布开来,目的就是让吕布本就犹疑于名声好转的心思不敢再担上骂名!”打发走了诚惶诚恐的从人,郭图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猛的一砸手,望着曹操使者曹昂居所的方向,颇为肯定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少主,秦将军来访!”曹昂已经在临淄呆了两个月了。在秦旭去徐州之前。得了三万石军粮“好处费”的曹昂倒是真的想替青州在徐州事上,求助自家老爹帮忙说句公道话来着。毕竟当时秦旭所言颇为在理。又是主动请求曹操帮忙主持“公道”,更是在兖州旱灾也颇为严重的情况下慷慨相助,让曹昂对秦某人这“师姐夫”很有好感。

可还没等曹昂把写好的书信发回正在司隶整军备战的曹操处,秦旭在徐州的消息便不断传来,先是半路遇袭击溃外族骑兵,又助徐州驱退袁术,最后竟然被陶谦临终前上表将曹操垂涎已久的徐州都给了他,曹昂倒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既然徐州已然易主,那之前那所求之事便已不了了之,就这么平白得了三万石军粮,吕布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倒是令这老实孩子颇有些觉得没能帮上秦旭的忙却白拿了好处而有些愧疚。

加上现在袁绍使者姗姗来迟却带来了意欲摘曹操桃子的“请求”,兖州即将面临的或许就是三面为敌的情景,这个时候,吕布的态度就至关重yào

了。虽然没有明着答yīng

袁绍的请求,甚至还将袁氏来使拒之门外,但却也没有同曹操方面联络的意图,让曹昂好几日放不下心来。

正在曹昂等自家老爹就这件事情的处置回信时,突然得了徐晃的通传,差点让曹昂以为自己听错了,本以为在徐州的秦旭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访,足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快请,容某更衣相见!”曹昂急忙吩咐道。尽管面对秦旭有些尴尬,但此刻亟需在曹操回信之前得知吕布军的态度,也由不得曹昂不重视起来。况且之前因为得了那么许多军粮,加上同秦旭颇觉投缘,还在劝秦旭莫要因为被撸了官职而伤感,这才转眼间几天的功夫,秦旭已然是奋武将军、徐州刺史,手中独掌一支两万人的军队,明面上同自己父亲一般官职地位的人物了,曹昂就算再怎么洒脱,心中艳羡之意却还是有的,很想看看秦旭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诺!”徐晃应道。其实徐晃也是惊讶非常,倘若不是曹昂在临淄,徐晃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对于秦旭这位最先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之人,徐晃在见秦旭时总是存了几分失信于人的愧疚感。其实当时秦旭那拙劣的招揽手法,徐晃也早有所察,不过当时秦某人不过只是个奋武将军属官中最低一级的内府主簿,也就类似于大户人家家中的管家一类,而徐晃已然是骑都尉了,差距何止云泥之比,虽然碍于当时情况使然,徐晃没有明言拒绝,总觉得吕布这般狼狈的败走长安,东山再起的机会十分渺茫,就算得保性命,也必然是被人追赶的狼奔豕突,四处流浪,也就没有将秦旭之前说的那番交心之语放在心上。可谁曾想,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而已,非但吕布在青州站住了脚。便是之前没有被自己放在心上的秦某人,也从一介家将,有了这番际遇。

“秦使君!昂之前便说兄长大才定然不会隐珠花于泥沙。未想一别两月,兄长便已然成了一州刺史,奋武将军,当真是可喜可贺啊!”曹昂自以质子身份从青州回到陈留之后,便跟随曹操麾下谋士学习上位者心术,虽然还不成熟,但之后这两次相见。却是比之前成熟了不少,而且这次又是以兖州曹军势力的代表来青州,看的出来老曹对曹昂这个比其他儿子年长不少的长子所寄希望是相当之大。眼见着这官话说辞。所言所语也越来越有一州少主的风范。

“子修兄切莫如此!你我相交,朋友之义也,说来之前还多亏蒙兄开导,才不令旭萎靡如斯。此番相见若是扯上官职州事。却是显得远了!”秦旭一副谦逊的样子,状甚诚恳的说道。

“仲明兄说的是,只是不知兄长此番乍然回临淄,也不歇息几日便来寻昂,可是有事相教?”曹昂毕竟实打实的只有十七岁,不如秦旭这般两世为人,老油子一根,即便是学了些机谋权变。还是终究耐不住性子,见秦旭寒暄了一番后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知秦旭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由是问道。

“怎么?贵方同那冀州袁本初之事都已经传开了,子修兄还欲瞒小弟么?”秦旭见曹昂问起,顿时做出一副假笑不悦的模样说道:“小弟此来便是想代吕将军询问一下这则消息是否就是曹将军做出的最后决定呢。”

“同袁绍之事?仲明兄所言可是前几日那冀州袁氏也欲迎天子之事?”曹昂也是一头雾水,自打得知袁绍欲连同吕布从河内出兵,抄近路进攻长安之事,曹昂年少不敢擅专,不敢擅专,发信给远在司隶的曹操,一来一回就算是六百里加急,往返最快也要五六天,这几日算来正巧是曹操送来回信的时间,曹昂一直谨守在驿馆之中等候,对现在已然为临淄城中各势力探子所知的消息还不清楚,现在被秦旭一问,顿时怔愣住了,试探的问道。

“莫非子修兄果真不知么?不应该啊!”秦旭佯作一副也是不解的样子,语带迟疑的说道:“就在近日,临淄城中流传起一则消息,言原本冀州袁本初意欲联合我家主公吕温候‘相助’令尊曹将军,救天子于危难之中之事的本意,其实竟是欲行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还说这则消息的来源极有可能正是贵方所传,而且也极其符合令尊的‘作风’,因此这番秦某来此,正是代我家主公吕将军特意前来相询曹将军究竟何意!倘若是同袁本初有甚误会,温候看在两家皆是为了匡扶大汉的份上,倒是愿意从中调停一二。”

“啊?怎么?这……”曹昂毕竟年少,虽然很早就在曹操麾下能臣身边学习政务处理,近来又在学权谋机变之术,但乍然闻听秦旭所言,还是令曹昂吃了一惊。曹昂是知dào

现在原本的盟友袁绍同曹操之间在长安之事上龃龉的,只不过两家虽然各有动作,但明面上却还是保有相当的克制,这消息一出,就相当于扯下了两家之间的最后一丝遮羞布,变得针锋相对起来,一个处理不好,只同兖州相距一条大河的冀州袁绍倘若突发奇兵而来,怕是旦夕之间便可至兖州,便是欲袭陈留,也足以在因为长安之事而被曹操抽调了大部分兵力的各郡县守兵反应过来之前,兵临城下。事关两州是否交兵之事,甚是重大,已经不是曹昂所能够给秦旭准确回答的事情了。

“秦主簿!哦,不,应该是秦将军还是秦使君来着?这等愚弄村夫愚妇之语,不过是些心怀叵测之人故yì

搞出的谣言而已。至于目的为何,听说秦使君刚从徐州而来,想必还不甚清楚吧?如此若是仅听我兖州一家之言,怕是到时会被人说有偏颇之处,尚不如且等吕青州有了决断之后,再同我家大公子讨论此事,秦使君意下如何?”眼见着曹昂马上就要被自己的消息所惑,将曹操的底牌套出来时,突然一个让秦旭感觉十分熟悉的声音,不阴不阳的从门外传来,所言所语中对秦旭的暗中诋毁之意聋子也能听出来。

“仲德先生?昂久候先生多时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三章 瞒天过海计,釜底抽薪谋

要不怎么说,人活的不能太过顺遂,太顺了老天都会给你找麻烦。秦旭正打算从曹昂口中得知曹操的底牌,好顺势引导曹操同袁绍揭开两家势力之间的遮羞布,从而使得青州能从这哪边也讨不了好去的两难选择中脱身而出,继xù

秉承“中立”的立场,既能在迎天子之事中获利,又不担任何风险。本来挺顺的,可就偏偏在曹昂这老实孩子马上就要被秦旭给套出话来的最关键的节骨眼上,却突然被人打断,眼看秦旭颇费一番心思布置的局就要被来人几句话轻易的给带过了。

“仲德先生,早闻先生要来,如今见到先生,昂总算可以放心了,刚刚仲明兄说这袁绍……”曹昂见了程昱,就仿佛见了依靠似的,刚刚脸上的那些彷徨无措之象顿时消失不见,面带惊喜的对来人说道。

“大公子莫要心急,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的。还望大公子莫要对小人谗言而轻信,咳咳,不过还是要感谢秦……将军知dào

我家大公子久在临淄,独身烦闷,特来说些乡俗传言给我家公子解闷。”程昱毕竟年纪阅历摆在这里,并不像是曹昂那样好哄,只在门外一听秦旭所言又结合城中愈传愈烈的谣言,顿时就明白定然是有人想要从中搞事,意图挑起曹袁两家争端好从中渔利。虽然不知dào

是不是吕布方面所为,但程昱一眼便可断定的是,根据自己对这秦某人行事风格的了解。此番秦旭前来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

程昱?秦旭正想看看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谁敢拆代表吕布而来的秦某人的台,但看到在徐晃的牵引下走进门来之人。秦旭却是唯有冷笑而已了。来着不是别人,正是秦某人的老冤家,曹军的谋主之一,程昱,程仲德。看来曹操对临淄中事得知的速度,并不比其他势力中人慢多少,能派程昱这精于政争之人来临淄。就足以说明曹操其实并不想在自己即将功成的节骨眼上再生事端同袁绍开战,同时也为了保持在此事上不会同青州有私下协议,甚至还特意派了世人皆知在青州吕布军手下吃过不少次亏的程昱来协助曹昂调和此事。足见曹操考lǜ

之周全。只是这程昱自打进门之后,除了出言打断了自己同曹昂的谈话之外,似乎对秦某人视而不见似的,而且便是在对曹昂的“规劝”中。也多有暗讽秦旭之语。

“原来是兖州寿张令程仲德先生。”秦旭本就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见程昱虽然话里话外接连换了对秦旭的三个称呼,但明摆着不是在犹豫用哪种合适,而是在看哪种不合适,苦心巴拉的要找秦旭的不痛快,以报当日陈留夜宴之时的一“嘴”之仇。想当初在陈留时这个老家伙就三番五次的倚老卖老,逮着谁喷谁;济南国之战时让他侥幸跑了,没想到现在被曹操派来临淄辅佐曹昂,依旧死性不改。明摆着这货就是来搅局的,秦旭又哪里会让他如愿。就算是碍着两州同盟不好下狠手,也绝对不能让其太过嚣张。因此秦旭也不生气,反而称呼着程昱的本官旧职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道。

“秦将军客气了!程某年过不惑尚且只为寿张令,当然比不得陶恭祖临终相送徐州的秦将军你了,不过更让程某佩服的,却是秦将军你这张利口,当初程某可是吃足了苦头啊!不过此番大公子以诚相待秦将军你,相信秦将军也会以诚相待吧?”程昱这回倒是对秦旭的暗讽有了免疫,竟也若有所指的阴笑着说道。本来被曹操派来临淄协助曹昂处理同冀州袁绍之事,程昱就有找机会好好同秦旭算算旧账的打算,毕竟在程昱看来,事情其实简单的很,这回被夹在中间两边为难的是青州吕布,得罪哪一方的后果都不是现在的青州所能够承shòu的起的,稍有选择失误,就很有可能最终将面临把曹袁两方都得罪干净的下场,两个中原实力相对最为雄厚的两家势力共同对青州发难,到时候就算吕布再是天下第一猛将也是白搭。因此,在明白了秦旭对曹昂所言话中之意竟然是要急于挑起袁绍同曹操两家之间战事时,程昱马上就明白了秦旭所言的这个消息,最有利的获益方是谁了。

“仲德先生说的是!”秦旭见程昱似乎知dào

了些什么,也知dào

这番说辞忽悠忽悠曹昂这老实孩子绰绰有余,但要说对上程昱这般本就警惕性极高,且对自己防心甚重的老狐狸程昱,想必起到的作用不会大,耳听得程昱话中似有所指,秦旭也不着恼,当下笑着说道:“秦某不过是听了些城中传言,心忧子修兄身份特殊又久在临淄,恐为有心人所利用,故而前来相询,倒是仲德先生你多心了。也罢,既然此事乃是谣传,秦某也就放心了,左右相对于冀州袁本初来说,青州同兖州乃是盟友,自当守望相助,子修兄,倘若是日后有甚需yào

秦某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便是,今日秦某便告辞了。”

“仲明兄,不管如何,昂依旧谢你来告知此事之情。”曹昂本来在听了程昱所言之后,同之前秦旭所言一对照,倒是品味出了几分意思,对秦旭来见自己的目的也有了些别样的猜疑,但见秦旭竟然在同程昱言语交锋过几回合之后,竟然偃旗息鼓,临走还不忘嘱咐有事一定要找他,倒真像是一心对朋友着想的样子,曹昂本就不同于曹操那般多疑,此刻竟然颇觉对秦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大公子!”程昱对曹昂这般耳朵软、极易轻信他人,尤其是轻信秦某人的胡诌之语,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但是秦旭这番所言被他程昱说破用意之后,竟然并没有再行言语相驳。而是一触即撤的做法,便是令对秦某人警惕心极高程昱也生出几分担心起来,便是想要劝说曹昂几句。却也无从说起了。

“秦将军,某在城门口偶然竟见那兖州程昱老儿来了我临淄,并更着其进了驿馆,莫非这厮又有什么图谋不成?”秦旭刚出了驿馆门口,便被等候在驿馆门口的司马冒跟上来,状甚诡秘的低声说道:“我等兄弟素知这老儿童秦将军你不对付,可需yào

咱们再演一次当初逢纪之事?”

“切莫胡闹!仲德先生此番是来‘帮’咱们的。可莫怠慢了贵客!”没想到已然闻名全军的“脏活专家”司马冒,竟然还是这跟踪盯梢的天赋在,看来日后倒是可以多方面发展一下。秦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吩咐下去,眼下这有关袁绍图谋之事的传言还是不够,力度最少也要再加一倍,同时将程昱来临淄的消息也散布出去。另外你速去找郝萌将军。请他批些军粮,越多越好,白日自临淄西门运出,寻一地暂放,放出风去便说是兖州曹操所借别有用处的军粮,声势尽量搞的大些,但还要做出极力隐藏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一定要让那郭图看到。这事你去办。郭图恨你恨的牙根痒痒,你去能事半功倍!主公的调兵调粮手令随后某派人给他送去。”

“秦将军你这是想要逼……。诺!”司马冒不愧是心思活泛之辈,几乎秦旭的话音刚落,便悟出了秦旭话中几分意思,顿时止住话头,阴阴一笑点头应诺而去。

也许是秦旭的名头好使,或者司马冒办事得利,秦旭这才刚刚拿到吕布的手令,正欲找郝昭给他认了本家的郝萌送去,未想刚出吕布府邸,便看到青州辅兵推着上百辆满载军粮的大车,在司马冒为首的数百名陷阵营兵士的押运下,千余人马浩浩荡荡的穿过临淄主街,向着西门兖州方向而去。不得不说司马冒找的这些人的演技着实不错,明明嚣张的很的运粮出城,硬是被这些人演义出了几分偷摸猥琐的味道出来,而且也不知dào

是谁的注意,最后出城之人竟然还在城门口上演了一出老套的撞翻粮车的戏码。不过当整麻袋满满的粟米流出,金黄的色泽在烈日的照耀下晃的人眼疼的时候,足以证明了老不老套不重yào

,关键是“疗效”。当时就有数名神色有异的平民打扮之人趁乱向四方散去,却不知自己的动作已然被人看在眼里了。不过这场戏码也有不妥之处,那就是有些演过头了。秦旭手中握着的吕布的调兵手令注明不过五百人,调粮手令所书也不过一万石,可见这场面,怎么着这千余人押送的,至少也要有三五万石,大大超过了吕布所批的几倍。看来没准这回自己又要被吕布借机狠批一顿了,秦旭苦着脸想到。

“曹操欺人太甚!你们几个也是废物,为何不来早报?”秦旭正在担忧被吕布见责,而在临淄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小房间中,本来该好好呆在驿馆中的袁绍使者郭图,却正在这里冲着几名衣着普通平民模样之人大发雷霆。

“郭先生,之前审先生在时就曾上过吕布军中秦某人的当,累的我等首领被擒杀,大半年群龙无首,直到最近才恢复了元气,但已然很难打入青州高层了。这回事情太过重大,郭先生您也一再吩咐我等要慎之又慎,所以在下是怕……”一名像是这群人头头模样的人,低着头对暴怒中的郭图小声辩驳说道。

“糊涂,我让你们小心谨慎,不是让你们畏首畏尾!你看看你们打比方的人,审先生?审配?我呸!现在审配在哪?早就投降了青州,你又怎知dào

他审配是否是借你们首领的人头,来做对青州降服的诚意?”郭图本来训斥了这些人一顿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却听到这人强辩了几句,所举之人还是曾经死死压着自己的对头,脸色顿时又变的铁青起来,眼见这人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想来之后在临淄还需这些人效力,郭图难得的忍住性子,压抑着怒意道:“吕布虽然几次三番没有见我,这正说明他也在犹豫,却偏偏为何今日曹操的心腹谋士程昱一到,还不到两个时辰,便有这么许多粮车向兖州方向而去?仔细用心想想!吕布现在左右为难,若是能舍得几石粮食,加上托病不出托些时间,等曹操的气顺了,明白了其苦衷了,便再答yīng

主公之议,那便两边都不得罪了!至于这些粮车,哼,你们怎么会明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吕布这么欲盖弥彰的将粮车送出城去,却是更让我相信,吕布同曹操定然有所协定!”

“可那秦旭上次……”这为首之人听了郭图所言,脸上已然有几分犹疑之色,迟疑的瞟了眼已然快压抑不住满脸怒气的郭图,小声的提醒道。

“哼!我看你们是被那秦旭竖子给吓破了胆!”郭图想起在吕布府邸门口所受到的秦旭言语上的羞辱,那淡淡的语气和漠然无视的目光恍然就在眼前,之前不提秦旭还好,这会子被这人一提出来,郭图简直就像是被刺激了的河豚一般,挥手止住了这人欲继xù

说下去的话,怒道:“你我不必再争论此事,郭某这就书信一封,你速速派人加急送往主公处,让主公定夺此事。一定要快,倘若被曹操得了这批军粮,有了防备,你我便是主公面前的罪人了!快去!”

“这……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四章 程昱空得意,来客道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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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午同秦旭的一番“交锋”,眼见秦旭无言自退,程昱自认为好容易占了一回上风,脸上笑纹都多了几条。

也真难为这位因梦中于泰山捧日而改名的兖州名士了,自应征曹操麾下不久,程昱便以明于军计,多谋善断著称于兖州,又因其性刚戾,用计狠辣,又不屑钻营,孤臣一个,故而很得曹操信重,常留身边参赞军机,所谋用计,多有见奇之处。

可就这么一个在历史上颇有建树的曹魏重臣,在遇到秦旭这个变数之后,仿佛就像失却了判断能力一般,先是在陈留吕曹夜宴之上让个年纪比他至少小两轮的秦某人讥笑评价为“书须再读”,丢老了脸面,之后的连番用计之中,不管是无名山谷之战,还是策反青州黄巾,亦或是济南国之战,就好像只要有秦旭的出现,程昱就注定要悲催似的,机缘巧合之下,总是一败涂地。不客气的说,基本上现在兖州闻秦旭色变之因,其实也大多同程昱连失算计于秦旭所谋有颇大的关联,这让自视甚高的程昱怎么受得了?也难怪此番秦旭被程昱几番别有用意的追问“逼走”,竟然让性子刚戾的程昱那本紫红色的脸庞都生出几分光彩起来,连年纪都好像小了几岁。

“仲德先生,仲明虽是青州重臣。但同某相交颇为用心,并非诡谋之辈,昂知先生之前同仲明又所误会。但今日先生所言虽有道理,却是说的重了!”相对于程昱一整天难以自持的笑逐颜开,曹昂却是对秦旭在青州被冀州、兖州之事夹在中间正自尴尬时,前来相告袁绍图谋的“诚意”举动颇为承情。曹昂性子温和敦厚,一向推己及人,再加上曾经同秦旭交心细谈过一回,在秦旭走后便是隐隐有些埋怨程昱所言太过直白。怕是伤了秦旭的好意。自上午秦旭走后直到晚间,历经大事于私交天人交战的曹昂才脱口而出此言,意欲替秦某人在程昱这讨回个“公道”。

“大公子!这秦旭……唉……。总之若是大公子认为程昱所言乃是为了私仇,而伤了大公子同那秦某人之间的友情,程昱甘愿受罚。但就算如此,程昱还是要规劝大公子。世道艰险。主公创业不易,这秦旭素来奸诈,就连主公也几次失利于其利口诡谋之下,此时又是敏感时期,稍有不慎便会对眼下主公不在的兖州基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倘若那秦旭果有奸谋,趁机有所谋算,挑起袁曹两家争斗。毁了主公大事,那程昱又有何面目去见主公?大公子啊!”程昱自是知dào

本州这个大公子的品性的。说实话若是太平盛世,本州又自成一国的话,曹昂这性子未来接掌了曹操势力,绝对是位仁厚的人主。但眼下是什么态势?大汉乱象纷现,天子令不出未央,国之州郡已然成为私有之物,各势力皆蓄势待发,一如当初周王室羸弱,春秋战国之象。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仁义只能是面需yào

时用来摇晃的旗帜,收买人心时用用便可,便如那欺世盗名的幽州别驾刘备,自称汉室宗亲,颇会收买人心,倒还真让其得了偌大的仁义名声,可前番说是义助公孙瓒以抗袁绍,结果打来打去,公孙瓒竟然自囚于易京城塞,幽州反倒成了刘备做主,这其中究竟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事,谁能说的清楚?因此程昱此番见曹昂竟然对明摆着就是来使计,欲挑起袁曹交兵,从而使青州脱于尴尬之地,继xù

保持中立以求稳定;可偏偏自家这位大公子,被曹操麾下谋士政客教了许久的人上人谋心之术,却依旧轻易的就被秦旭的一番“假情假意”给骗了过去,最终反倒是埋怨起自己来,着实让程昱有些哭笑不得!

“仲德先生不必说了!”曹昂像是也觉得刚刚程昱所为虽有不妥,但毕竟是在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着想,那番被秦旭“黯然”离去触动心思而脱口而出的话也的确有些伤了自家重臣之心,因此见程昱剖心以对的话语,也不知dào

触动了什么心思,沉默了片刻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对程昱说道:“秦旭虽与昂性情相投,私交甚笃,而且青兖二州也有盟友之谊,但毕竟彼此间是各为其主;罢了,不管仲明刚刚所言是否皆是用计,昂日后也定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人,一切也只以父亲的大业为重就是了。”

“大公子能有此想,足见近来所学多有感悟,相信主公必然高兴非常!”程昱尚在内心欢喜之中,也没有注意到曹昂颇有些落寞的神情,只当是曹昂从自己同秦旭一番言辞交锋的对话中心有所得,颇为宽慰的点头说道。

“但愿仲明此来的确是在用计吧!”曹昂没有在意程昱的夸赞之语,淡淡的说道:“或许这便是某同秦旭年岁相同,他已然为奋武将军领徐州刺史,而某却还是庇护在父亲羽翼之下的原因吧。”

“大公子身份高贵,何必同那秦旭竖子一般相比?徐州是那么好得的?左右不过是些虚名而已,只要眼下长安之事甫定,这秦某人轻易得来的徐州恐怕马上就会是青州得祸取死之因,大公子且看吧!”程昱终于发xiàn

了曹昂的异样,却是在听了曹昂所言之后,错认为曹昂是在嫉妒秦旭年纪轻轻便已然成了这般重臣,捋了捋浓密胡须,一副颇为自得的样子笑道。

“仲德先生所言何意?”曹昂听得程昱此言,顿时一惊,急忙问道:“徐州北为青州,西为豫州和我兖州,南为扬州,而扬州新败,豫州多乱,兖州又同青州乃是盟友。先生所言徐州祸患却是来于何处?”

“自古灭国毁家之祸患,皆起自萧墙之内啊!”程昱并没有直言,反倒是卖起了关子。冷笑着说道:“淮阴侯成败萧何旧事不远,吕布妄据青州,却是也难免乱从内生啊……”

“大公子,程先生,有人自称是程先生昔日仆从,言家中有信函送到,急欲求见!”正在程昱见成功说服了曹昂不要轻易上了秦某人的当。正欲说些秘事让曹昂解惑安心之时,突然被徐晃的闯入打断了话头。

“昔日仆从?”程昱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过,顿时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色。急忙对曹昂说道:“大公子,应该是自己人,或许是有要事,还是见一见吧!”

“程先生!”来人似乎同程昱颇为熟稔但却并不认识大公子曹昂。而且哪怕是在程昱面前。依旧以斗篷遮面,一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样子,就连声音也故作沙哑,如同破锣一般十分难听。

“陶二?你怎么知dào

某在此处?之前不是说若是无甚大事,轻易不要来相见的么?”程昱状似无意的看了侍立在曹昂身边的徐晃一眼,语带不满的对来者说道。

“大事?何为大事?毁家灭州算不算大事?”被程昱称呼做陶二之人冷笑道,似乎并不像是程昱的下属,也不等程昱开口辩驳。便接着说道:“之前某信程先生妙计,最终某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倘若今日某不来,怕是兖州步其后尘,也为时不远了。”

“陶二,你家中之事两次皆是事发太过突然,又有那‘歹人’凭空作梗,非是某计之过!不过你放心,程某已然另有所计,只待长安事了,便可施行,此番必然会一如你愿,就算你信不过程某,还信不过曹将军么?”程昱像是对这个陶二的这番冷嘲热讽般的放肆语气并不生气,也似乎不欲在这人面前介shào

曹昂身份,却几乎是拍着胸脯安慰此人说道:“不过你所言兖州之祸,又是为何?莫非你那位先生,有什么新消息不成?”

“哼!”这陶二见程昱这般说,似乎语气松动了些,略有些僵直的瘦弱身躯也放松了不少,不过声音依旧冷的能掉冰渣,说道:“袁绍欲借助吕布军力,威胁兖州后方,令曹公担忧本州而自长安退兵之事想必先生已经知dào

了,否则也不会到临淄来。不过近来临淄城中被有心人散布袁绍图谋真像之语,想必也不是先生所计吧?”

“那是自然!”按程昱这暴脾气,见这人竟然左扯右扯说不到正题之上,竟是难得的未曾露出不耐烦之色,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说道:“这等明面上像是让吕布看清袁氏用心之计,实jì

上的用意却是欲挑起袁氏同兖州的矛盾,程某又岂能被其所惑?而且,就在今日上午,那秦旭贼厮已然来此相告,竟然想用这等小计诓骗于我兖州,当真是妄想!已然被程某骂走了。”

“秦旭……”陶二听到秦旭的名字,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响声,竟像是在咬牙强忍着什么似的,说道:“既然程先生已然识破这恶贼的奸计,那是否知dào

就在今日上午,青州辎重大营之中,却是有千余人运往兖州方向数万石军粮之事?”

“竟有此事?!”程昱眼眸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脸色阴晴不定的对陶二说道:“那吕布莫不是想造成已然同兖州达成协议的假象,逼袁氏使者知难而退?亦或是加大筹码?不对不对,坏了!吕布这贼厮是想从而旁证那不利袁家的流言乃是兖州所出?不过袁氏来使听说是冀州名士郭图,此人也有些智计,应该不会轻易上了吕布这番故yì

为之的狡计的当吧?”

“程先生果然好心思,仅仅从吕布军一个平常动作中救看出了吕布的用意,难怪我家先生说兖州有程先生你在,定然会成就大业!”陶二阴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阖目沉思的曹昂和一脸平静的徐晃,淡淡的说道:“不过可能要让程先生失望了,你所言那不会上当的郭图,非但已然中了此番算计,而且……哼哼,据我家先生推断,估计那郭图所知的此事情况,最慢明天早上,就能出现在冀州袁本初的军案之上了,程先生还是早做打算吧!”

“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五章 顺势青州计,袁绍议出兵

“曹阿瞒焉敢如此?不过一阉宦之后,竟欲同袁氏争迎天子?”冀州邺城之中,正因为日益增多的流民而烦恼不堪的袁绍,正在拿着郭图从临淄六百里加急送回的情报,只扫了两眼便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案几之上。

“父亲,公则先生说了些什么?竟然惹得父亲如此动怒?”现在袁绍的大公子袁谭正在三方联军之中代表袁氏统兵,二公子袁熙也在并州整备军务准bèi

随时开赴河内,唯独最宠爱的小儿子袁尚,自打从黑山贼手中救回来之后,便一直被袁绍留在身边。此时正侍奉在一旁的袁尚见袁绍看了郭图的信函之后大发雷霆,急忙小心的问道。

“哼,还能有什么?吕布那厮不念为父当日举荐其为青州牧之大恩,竟然同曹阿瞒暗通款曲,竟然在这个时候借给了兖州数万石军粮,更为可恶的是,为父同沮授所密谈之事,竟然被阿瞒手下侦知,在临淄广为散播,只不消数月,怕是就会天下皆知了!让为父如何不怒?”尽管袁绍此刻已然怒气勃发,但在这最得自己心思的小儿子袁尚面前,还是勉强压下火来,强抑着怒气耐心的解释说道。

“既然是父亲同公与先生的密谈,那所知之人肯定有限,倘若公则先生所言是真,那定然是有人故yì

透露了出去。”郭图是大公子袁谭的铁杆支持者,这在冀州并不是秘密,这次送回了如此重yào

的消息。定然会使得大哥袁谭在袁绍心中地位猛增,而因为“支持”自己的许攸被吕布“扣留”在青州,使得袁尚目前也只能在母亲刘氏的支持下。仗着年幼扮作孝子同两位兄长相争,虽一时得宠,实非久远之法。而田丰沮授这两位自四大谋士去其三之后,在袁氏势力中最为得袁绍倚重却无心插手袁氏子嗣之事的谋士,此番这种泄密之事牵扯上了沮授,若是能挑起大公子一系,同这深受袁绍信重却无派系的两人之间的矛盾。无论哪一方受挫,袁尚皆乐见其成,由是装作疑惑模样。对袁绍说道。

“我儿说的有理!”袁绍眼中也是疑惑之色颇浓,颇为在意的点了点头,对门外吩咐道:“来人,去请元皓、公与两位先生来见某。”

田丰是冀州别驾。沮授是冀州从事。两人志趣相投,理念一致,一人刚而善断,一人韧而善谋,倒是使得自许攸、审配、逢纪三人被吕布掳去强自收服之后,少了搅屎棍的袁绍也算是因祸得福,尽管有个司马郭图还不时唧唧歪歪,但二对一的情况下。根本左右不了大局,也使得袁绍那耳根子软的毛病。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能使冀州强横的优点,良性循环之下,也使得袁绍对田丰沮授两人愈加看重。不过,看重归看重,相对于心腹谋士来说,袁绍却更在意的是自家儿子的话。况且袁尚之言也甚有道理,要知dào

迎立天子之事真实目的,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人。况且这事若是被坐实,那可是有大不敬之罪,就算是眼下天子威势不再,也足以令四世三公的老袁家名望蒙尘,更何况还有个一心想夺家主之位的堂弟袁术在一旁虎视眈眈,稍有差池,袁绍极易陷入被动之中,不由得不谨慎。

“主公,不知匆忙召唤田某同公与有何要事?”田丰此时身为冀州别驾,正在为冀州流民愈发增多之事忙的焦头烂额,眼下又要马上开战,粮草军备等诸多事情因为司马郭图不在,也都压在了田丰的头上,年已过五旬的田丰颇有精力不济之感,对于袁绍突然见召,性子刚硬执拗的田丰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气。

“元皓先生近日为冀州之事辛苦,绍自是明了于心,若非有大事,也不敢劳动先生。”袁绍眼眸中闪过几分不满,但依旧是温言抚慰了田丰几句,将手中绢帛示对两人说道:“公与日前同绍所谋之联同吕布军力,抢在孟德之前,共迎天子于洛阳,伺机移驾邺城之事,此去青州的司马郭图已然发回了进展之信函,你等可为一观!”

“这……”沮授先于田丰一副,恭敬的接了过来,甫一打开,双眉立kè

紧皱了起来,显然对郭图所言临淄已然将自己所献“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公布于众之事颇为惊诧,看了眼阖目未作任何表情的袁绍一眼,接着看了下去,好容易才将短短百余字的来书看完,沮授脸色疑意满布,同一样被这消息震惊的田丰对视了一眼,斟酌着说道:“这事情倘若是真,那必然是有人将此消息泄露了出去,意图阻挡主公迎救天子于危难,借之以成霸业的谋划,其心可诛!只是,知dào

此事之人虽不足两掌之数,但也不乏有心人见主公动作,恶意揣测之下,误打误撞猜到了几分,便一再夸大以污蔑主公名声阻止主公大业。”

“公与说的也不无道理!”袁绍本就对田丰沮授二人甚为倚重,在无人掣肘的情况下,两人的许多献策也的确使得冀州军力增强不少,便是在应对大旱肆虐之际,也能同公孙瓒胶着于鏖战,多承这二人之功,袁绍当初这怀疑的念头也不过是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已,此刻听沮授分说,也颇觉有理,说道:“究竟是不是被人泄露出去,还是被人猜测出来,暂且不去管他,眼下事情已出,怕是不久便会传遍天下,对袁某名声甚是不利,两位大才,可有化解之法?莫不是真要同郭图上书所言,唯有放qì

此事以证清白么?”

“主公,郭图妄言,着实该杀!”田丰听出袁绍话中隐言,似乎也有退缩之意,当即眉头一皱,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郭公则所言皆是误国之言,此番这事发生。无非是青州吕布担心得罪曹操还会被主公最终清算,不欲搅合进来而使的奸计,亦或是那兖州曹操故yì

使计诱导主公同青州纠缠。为其迎回天子争取时间!相比之下,吕布对主公有夺军之仇,掳臣之恨,哄骗之耻,占地之辱,心有顾虑而不欲同我冀州共同行事,本就在我等意料之中。成败不影响大局,所求者不过是借青州事让曹操心生疑虑,为主公进军赢得时间。由此看来。吕布给曹操粮食之举倘若属实,便可以解释的通了,必然是曹操欲借临淄消息和同尚在纠结中吕布的密议,既不明面得罪主公。又能达到其目的。”

“元皓所言不错!”沮授点头接着说道:“曹操此人一向精于心计。操弄人心之术驾轻就熟,极其善于使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手段,郭公则身处局中,极易被假象所惑,主公不可不查啊!至于是不是放qì

迎立天子,授早有所言,主公欲成王霸之业。没有大义之旗实难以恒久,倘若天子在邺城。那主公言一言一行亦可代表天子之意,彼时只需纠合河北英雄,举大军行征伐之事,代天伐逆,不出数年,定然可平定天下!此时不过些许流言,焉能只因郭图一人之妄忧,便毁主公未来之大业呢?”

“两位先生所言甚得我心,不错,这的确是像是孟德一贯的做派。郭公则在州事上还算得力,倘若论起心计智谋,的确不是孟德的对手,某这个老友啊……,既然如此,那此事应该如何解决才好?”袁绍像是被田丰沮授两人说动了,特别是沮授为袁绍画出的不出数年便可平定天下的蓝图,更是不仅令袁绍连连点头,便是连一旁旁听,此时尚且没有资格说话的袁尚也是双眼冒光,算计郭图同沮授的心思早就被袁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袁尚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这两个一贯不识抬举,拒绝了自家大哥二哥许多次的大谋士侃侃而言,所言所说有理有据,给袁尚的感觉简直得一便几乎可以在争储中立于不败之地了,更何况倘若真的被父亲袁绍平定了天下的话……,袁尚现在心中是打定了心思,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得将这两位拉到自己的战车上来。

“主公当初被吕布几次羞辱,尚能心无旁骛安心战事,才使得如今河北大半归于主公,幽州牧刘和亦托庇冀州,此番十万大军横扫幽州,相信不须数月,刘备公孙瓒残军定然可被铲平,届时北方之地皆入主公囊中,区区刘和又何足为虑?”田丰见袁绍听了沮授之语虽然心动,但还在忧虑,于是加了把火,说道:“依我等之见,既然曹操出此计策,其因不过为胶着于长安之事,欲以青州之事拖住主公步伐而已!而吕布困于青徐二州,獠牙虽利,却因为扩张过快,使得自保有余,进取不足,其实并不会对主公造成威胁。如今冀州战事将定,兵甲充足,粮草丰备,士气正高,正可趁机出兵河内,同曹操成南北夹击之势,同时命一大将屯驻白马以为威慑兖州之意,其势成时,发书信一封于淮泗之袁术,令其出兵北击兖州,必可逼曹操退兵自保,主公大事可成。”

“公路?这……”袁绍本来对田丰所断言之事甚为动心,可听到竟然还有袁术搀和,顿显犹疑之色。

“主公,袁公路同曹操有毁基业之仇,千里追杀之恨,倘若曹操势空,其必有异动。况且其同吕布争徐州,却被一无名小卒秦旭所慑,正是欲寻机报复之时,袁公路进击兖州,亦可使青州担心其回击徐州,如此吕布军便不敢擅动了。再说,就算是主公不发信告知,难不成他袁术就不得而知了么?”田丰淡淡的说道,话虽然不甚好听,但着实一件件都说到了袁绍的心坎里。

“天子陷入贼手业已一年,绍日夜夙叹,忧心万分,此时天时已到,刻不容缓,我意已决,命淳于琼率步军一万驻白马,以颜良领并州骑兵一万为先锋,绍自率中军五万步骑,以文丑、高览为大将,沮授为军师,留田丰、袁尚镇守邺城,命陈琳撰文,言袁某之志,传檄天下,即日发兵河内,准bèi

直击长安,救天子于贼手,护天子还于旧都!”

“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六章 问计贾文和,大耳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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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出兵的消息,很快便传回到了临淄,这变故让等着看青州笑话之人彻底傻了眼,不得不慨叹吕布军的好运气,将本来必死之局,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

几家欢乐几家愁,根据物质守恒定律,此局中有人笑也必然会有人哭。比如程昱和郭图!

在得了袁绍极似恼羞成怒一般出兵河内而青州并没有出兵打算的确切消息之后,程昱是一点也没有被秦旭当了一把挡箭牌的觉悟,被曹操派来青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青州不要搀和袁曹之事,眼下不费一文不发一语便达成所愿,而且还终于意wài

的从秦某人处“讨回”了几分气势,当真爽快的很。

而郭图则是在得知了那些被认定一定是曹操向青州所借送往兖州的军粮,却是只在城外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又被那千余人平安稳妥的运了回来,郭图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青州的用意。中计了!什么去曹军使者驿馆密谈,什么借粮给兖州备战,合着就是做戏给自己看呐!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不知。不仅如此,就在昨夜,已经几乎成为了临淄常备守军,由司马臧洪所掌控的吕布军神弓营竟然打击点极为精确的对临淄城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使得好容易恢复元气的袁绍势力密探,再一次受到了覆巢之危,除了为首之人趁乱逃脱外。所有精英损失殆尽。最终的结果,袁绍出兵之事,青州成功的置身事外。让袁绍对于青州的情报掌控再次成了聋子瞎子。这罪过大了!郭图在得知当日苦劝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之人竟然逃脱了此难,瞬间有了几分懂得当初审配的心情。

而作为此次算计袁绍“主谋”的秦旭,虽然成功使得青州置身事外,免却了青州在大旱受灾之时卷入无谓的战事,可谓居功甚伟,却并未受到吕布的嘉奖,除了超出了所请调令许多的兵士和粮草动用以外。还有一件事情让吕布十分的恼火,也是秦旭始料未及的。当初平原、北海二地兵粮贪墨的案子尚还悬而未破,得臧洪找秦旭说项求得吕布再行拨付了一批粮食应急。总算在大旱来临之前稳住了两地民心未曾生乱。而且在秦旭被吕布撸了全部官职之后,曾经被吕布着意要求查清两地贪墨案的真相,而被秦旭当了甩手掌柜直接丢给自家“家将”贾诩,便一直没了回音。可就在袁绍如计出兵的消息传到临淄。还没等高兴一会的功夫。就得了张辽快马送来的近两月前运往平原的救灾粮草又出事了的急信。明明在郡国府库中放的好好的存粮,竟然再次不翼而飞了。

眼下旱灾肆虐正盛,青州各州郡示粮以安民心之后,鼓励乡民深挖水井,组织采集就近能吃的所有东西节省储备,每隔三天,由郡县主持施粥赈灾,虽然这法子象征意义多过实jì

意义。但好歹能稍抚民心。青州本就疲敝,山多田少。对于贫苦民众来说,纵使是丰年也不过能多吃几口干饭而已,因此并没有多少的异动。可偏偏就是已经失过一次救灾粮食的平原,却再一次闹了这么一出,消息一经传出,顿时满州哗然,都在等着看吕布怎么处置。倘若是再如之前一般不问缘由再次拨发粮草救灾的话,估计其他州郡肯定不满,上次拨发了平原、北海二地第二次粮草时,就有不少郡县官员见机嚷着自家治下民众多寡不同,而要求吕布再拨粮草的,只不过都被吕布强势压下去了而已,如果这次还这么办的话,估计好容易稳定下来的青州,根本不用有心人煽动,便会自己乱将起来。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谁也不比谁高贵,都是青州郡县,凭什么平原、北海出点事,两地就能得双份甚至三份的救灾粮食?而其他郡县奉公守法就只能靠一份连油水都不好意思刮的救灾粮食稳定民心?

说来秦旭也是冤枉的紧,这俩月被徐州事情整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分心去问及此事?此番平原事发,秦旭也是惊诧的紧,不知被自己托付查清此事的老狐狸贾诩是不是近来打盹了,怎么在其麾下暗影的监控之下还会出这种足可动摇青州根本的岔子,只得陪着笑被吕布横竖骂了一顿,责令抓紧弄清此事拿出个解决方案之后,转身就来到了贾诩府邸之中。

“文和先生,你倒是好惬意啊!青州六郡三地都快闹翻天了,你倒是还能沉得住气?”秦旭本就是带着兴师问罪的心情来的,在见到贾诩依旧悠闲不已的自己和自己下棋,秦旭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对贾诩说道。

“秦将军自领徐州刺史,封奋武将军以来,这脾气却是越来越大了!这样可不好,容易伤着身子,诩可是还要指望着秦将军的俸禄混口饭吃呢!”贾诩就好像没有听到秦旭语气中的奚落之意,依旧慢条斯理的下着棋,头也不抬的说道:“怎么?秦将军此番算计了袁绍一把,用郭图之口逼其出兵河内,暂时跳过纠缠青州直接同曹军对峙,这么好的谋划没有被主公赏识?”

“文和先生却是知dào

的不少!”听出了贾诩话中的揶揄之意,再看贾诩这幅处变不惊的样子,秦旭心中的怒气先自消了一半,说道:“可文和先生知不知dào

,前番秦某好容易劝主公再行拨发的救灾粮食,竟然再一次在平原不翼而飞了!眼下若是不能及时拨发粮草,本就最为不稳的平原国就要民心思动,可若是拨发了粮草,那青州其他属地,怕是也要闹翻天,该当如何应对,还请文和先生教我!”

“秦将军天资聪颖,常为常人所不能为。想必对这次平原弊案又发也有自己的见解吧?”贾诩没有理会秦旭的求教,反问说道:“那么秦将军认为上一次是平原北海两地生出这种事情,为何这次却偏偏只有平原一地呢?”

“文和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或许并不是一拨人所为?”秦旭恍然般的点了点头,问贾诩说道:“这两次所发弊案无论从手段、用心及所选地域上,都足以说明其幕后之人对青州本政十分了解,知dào

哪里是州事的薄弱环节,而且出了事情除了再次发粮补救别无他法,也像是对平原和北海也是非常熟悉之人做的?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选,除了那位孔门之主别无他人了!可孔融身在临淄。若是说其操控门下做出了第一次的弊案给青州添堵,是为了借旱灾打击青州民心政事还说的过去,可在那之后我等已然加强了防范。而且有准确消息说孔融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异动,怎么可能会……不对,等等,秦某好像错过了一个人!”

“看来秦主簿是知dào

了此番平原之事的背后主使之人了!”贾诩见秦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看来秦将军已然心中有谱了,贾某这个门客真是当的越来越轻松了。”

“多谢文和先生指教!还望先生恕秦某之前失礼之罪。只是秦某还有一点想不通,这人远在极北,正值苦战,中间又有其死敌阻拦,便是最有可能,却是如何能够将这两次近十万石的粮食,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平原到其势力之下呢?”虽然贾诩动不动就拿自己是秦府家将自称。但秦旭却是只当做玩笑一般。此番秦旭要是再不明白贾诩是拿这事在教自己,也真难为了这位托身自家“家将”身份。却一直韬光养晦,便是明知其才的吕布和秦旭有时也会被这老狐狸的半隐居的状态给淡忘了这等大能的存zài

。和郭嘉精通于军略,善于在大势上把握人心不同,贾诩的专长在猜测人的负面状态,虽然在涵盖范围上可能要略小于郭嘉之能,但若是在像是明悟人心方面,贾诩敢认第二,是无人敢争第一的。

“所以贾某说秦将军和温候不必担心,这两批军粮不敢说同时还在平原、北海两地,单就这回平原之事,这不翼而飞的粮食,肯定还在平原或者北海境内的某处!说来,还是得益于秦将军此番用计使得袁绍开战,其所率下冀州全面戒严,否则的话,要是晚上三五日,怕是温候的这些救灾粮食,便要真的‘不翼而飞’了!”贾诩若有所指的笑着说道。

秦旭的确是明白了贾诩所指的何人了。虽然问及上次北海、平原之事时,贾诩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明说而是岔开了话题,但秦旭还是怀疑起了同现在仍然被关押的刺客史阿关系匪浅却又毫无关联的孔融来,只是苦于没有什么证据,就只能暂时放在一旁,自己回来已经三天了,虽然出于心虚不敢回家怕见到蔡琰,但如果孔融真有异动的话,被司马冒调教的不错,家眷又皆被保护起来的原本济南国孔家家主孔昶,早该由所动作告知才是。而这次平原之事,经贾诩侧面点醒,使得秦旭迅速锁定了目标,的确,除了这位在平原国声望颇高的大耳朵哥哥,也的确没有别人能够有能力这么轻易的就将十万石军粮给隐藏起来了。就像刚刚贾诩所说,这次袁绍突然两面开战,冀州戒严,的确一时间运送不出去,看来还是有希望找到这批粮食,并且也大可用此事的真想来使平原真心归附青州治下。

“秦将军!”正当难得心情平复了秦旭,正在同贾诩商讨刘备有可能会将这偷出来的军粮存放何地之时,贾诩的书童突然脸色诡异的闯了进来,似乎难以置信又强忍着笑意似的,也顾不得同两人见礼,说道:“您府中蔡夫人来先生这里寻您来了!……”

“糟了!”秦旭勃然色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七章 昭姬言奇事,攻略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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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夫人,这个称呼让秦旭怔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眼下蔡邕已然同意了婚事,而且在秦旭久不在府中之时,蔡琰也以照顾杜嫣和糜贞的借口住在秦府之中,似乎这么称呼也不为过吧?

不过以腹黑美人那逐渐暴露出来的傲娇性子,似这等上门寻夫之类的事情应该是不屑于做的,而且这书童的脸色也不太对,这人本是蔡琰借之在出奔长安时,掳走贾诩之人,后因年纪不大又被贾诩赏识,才留在了身边依旧作为书童使唤。这等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秦旭心中猛的生出几分“不安”来。

因为在徐州时被陶谦临终算计了一道,摊上了一位惹不得的娇俏美人,在蔡琰所来暗示吕布心思的书信中就能感觉到这姐姐的无边醋意,甚至连吕玲绮这一向粗神经的丫头被感染,给了秦旭脸色看。眼下因为事情紧急,回来都五天了,要么就住在军营之中,也么就住在吕布府上,可就是相隔不远的秦府却是一次也没有踏入过,虽然一再自我强调大事为重,可其中也难免有不太好意思见蔡琰的缘由在内。毕竟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个动心的女子,虽然明知在大汉一夫多妻乃是正常之事,可秦旭仍旧是莫名心虚的紧。

“文和先生,秦某大事临头,这平原救灾粮食去向的事情,还劳您多费心了!”明见贾诩这主仆二人似笑非笑看好戏似的的神情,深知贾诩麾下暗影实力的秦旭索性一推六二五。左右自己暂时帮不上什么忙,安心等结果就是,还是先应付眼前事重yào



心怀忐忑的走出贾诩的府邸。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箱壁上大大的一个秦字,倒像是自己府中之物。而驾车护卫之人,赫然正是郝昭。

“二哥……”两月不见,郝昭像是又长高了一点,还不到十五岁,都几乎比秦旭高出了半个头去。因为只着束甲,高高捋起的袖子,露出胳膊上虬结的肉。正拽着马缰看向秦旭这边,不停的朝秦旭使弄着眼色,本是稚嫩中已有了几分刚毅的脸庞,却偏要做出这些高难度动作。看着滑稽无比。着实引人发笑。

“郝昭,既然某人想要效法禹王,还叫他作甚?回府!”还没等秦旭和郝昭开口打个招呼,马车帘子稍稍的掀起一条缝隙,蔡琰娇声清冷的言语仿佛带着冰碴,吩咐说道。

“哎……呀!”禹王?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那位?合着琰姐姐只是怪咱没回家啊!听到这熟悉之声,见郝昭脸上带着几乎快憋得扭曲了的笑意就要驾车,秦旭赶忙小跑小步。来到马车前,驾着郝昭好心伸过来的臂膀。钻进了马车之中,惹得蔡琰一阵娇呼。

“好你个贼子,光天化日之下,钻进女眷车架,意欲何为?莫以为琰的刀不利么?”车厢不大,蔡琰一个人还略显得宽敞,但挤进来个秦某人,可就显得有些腾挪不开了。蔡琰依旧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左手轻持着薄绢小扇,正遮着发出嗔怒之声的小嘴,仅露出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弯着眼角,正似笑非笑的看将过来,这般娇媚的姿态,顿时让秦旭身子先酥了一半。可右手处,那令秦旭色胆震颤的牛耳尖刀,赫然反手在握。让前世看惯了电视剧,此番意欲效仿“先发制人”之术的秦旭,顿时止步,下意识的双手举高,不敢轻动。

“昭姬,琰姐姐,琰儿……”秦旭当真是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颇为尴尬的将手缓缓放下来,暗吸口气振奋着胆气,半弓着身子,腆着脸就要凑到蔡琰身边坐下来。还从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近的距离看蔡琰。只觉蔡琰满头乌黑发亮的青丝,柔顺的掠过耳边,在背后简单的束起,垂在及腰处,黑漆漆的眸子如同点墨,在昏暗的马车车厢中折射着如同碎钻一般的光泽,肤嫩如婴孩,眉若嫩柳唇若涂脂,简直无一处不美。

“这不是名震青徐二州的秦将军么?蔡琰可当不起秦将军这么亲密的称呼!”见秦旭不由分说的挤过来,和自己并排贴在一起,蔡琰慌忙将尖刀向一侧挪了挪,唯恐不小心伤了秦旭,突然又觉得这动作似乎太过做作,平白让秦某人得yì

,又不敢轻动,见秦旭这般看着自己,心也软了几分,只得星眸白眼一翻,冷哼一声说道:“秦将军不是某位美人眼中世间少有的大英雄么,怎么也做这等欺负弱女子的腌臜事?”

“这个……”这大英雄之语,本是秦旭在敷衍甘倩时说过的话,却不知怎么会被蔡琰得知,此番又被蔡琰这般醋味浓厚的说了出来,令同蔡琰紧贴在一起颇有些“胆气萌生”的秦旭尴尬不已,几欲在蔡琰腰间探秘寻幽的大手也缓了几分,只得赔笑着说道:“琰儿,这事实在情非得已……咳咳……”

“情非得已?秦将军为了那白玉美人之事,把玲儿这正妻丢在徐州不说,更是连家都不愿意回了?”蔡琰被秦旭的大手作怪,精致的脸庞上涌上一丝绯红,将小扇丢在一旁,换手拿着牛耳尖刀,轻轻的贴在秦旭的脖颈之处,红润的嘴唇几乎就要贴上秦旭的脸颊,吐气如兰香馥馥的,轻声说道。

腹黑姐姐真怒了?这是要玩真的?秦旭只觉这大热天的,脖颈处却是如贴上了冰块一般,精钢的质感让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暗室之中,看着蔡琰凑得很近的面庞,以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眉眼,一抹亮光自秦旭脑海中闪过,顿时心下一横,死就死了吧!当下也顾不得就在脖颈之上的利刃,手上使力,一把将蔡琰的娇躯紧紧搂住,冲着娇嫩的嘴唇印了上去。

“唔……”蔡琰满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想到秦旭竟然敢在车厢中对自己这样,一时竟然怔住,任凭“理论经验”极其丰富的秦旭肆意采撷唇中芳香,待缓过神来欲想挣扎时,却又怕弄出声响惊到仅仅一帘之隔在前面驾车的郝昭,那以后可怎么见人?本想狠狠冲着秦旭肆虐的嘴唇咬下去,刚刚张口却又担心秦旭若是嘴上带伤,又怎么和别人解释?一时间真是柔肠百转,欲羞欲恼却偏偏自心中生出几分甜意来。就在这神念婉转之际,冷不防却被秦旭作恶的舌头趁虚而入,将蔡琰最后一丝神志搅的粉碎,手中的尖刀不知何时已然不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白玉美人,什么玲儿糜贞?感觉秦旭的双手在腰背间轻轻抚动,舒服异常,蔡琰颤巍巍的一双纤手,也不知何时已经挽上了秦旭的脖子,笨拙的回应了起来,只期望这一刻永远如此才好。

“二哥,嫂嫂,到家了!”直到郝昭一声尽忠职守却是“不合时宜”的喊声,才将沉陷于甜蜜之中的蔡琰首先惊醒了过来,满脸通红的轻轻的推开意犹未尽的秦旭,见自己胸前已然在同秦旭紧紧相拥之中被某人揉的乱作一团的襦裙,蔡琰恨不得顿时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琰儿,这几日确实事忙,我自徐州快马加鞭回来之后,这五六天一直连觉都没有睡好,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件件皆直指青州本源,轻易大意不得,我也是没有办法。等眼下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咱们就成婚吧?蔡中郎可是催了好几回了!”见蔡琰这满面羞红的颜色,以及对不远处那把依旧闪着寒光的牛耳尖刀,秦旭轻轻的揽过略略挣扎的蔡琰的细腰,凑近耳边笑着说道:“那样的话,都知dào

秦某人已然名草有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同蔡中郎和你一样好眼光了!也就无须夫人你如此这般了!”

“呸!你个小贼做出这些事,偏说的琰像是那妒妇似,只为你自己脸上贴金。成亲?想的倒是美,你先想着怎样说服吕将军吧!”蔡琰轻瞟了一眼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口的秦某人,送上了大大的一个白眼,强忍着羞涩快速整理着襦裙,最后在秦旭苦笑中将落在车板上的尖刀捡起来,示威似的在秦旭眼前晃了晃,变魔术一般消失在秦旭经常“光顾”的细腰之后,说道:“你却只知dào

作怪,琰去找你,你以为只是为了你那白玉美人之事么?其实是因为玲儿妹妹回来了,似乎还惹上了些麻烦,不敢去见主公,又寻不到你,只得躲在府中让琰出来寻你。”

“麻烦?玲儿能有什么麻烦?”秦旭挠了挠头,不明白蔡琰所言之意,吕玲绮这丫头不给别人找麻烦就算烧高香了,还会有人找她的麻烦?

“玲儿也是语焉不详,只说可能是伤了袁术欲要同吕将军言和使团中的一个人,眼下有消息说袁术使团已然快到青州了,具体的你去问玲儿吧!”蔡琰急急忙忙的整理好衣着,唯恐时间过长被他人起疑心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那种万事攥于手心的腹黑女王的样子。

“袁术?言和?使团?”秦旭倒是没怎么在意吕玲绮伤人之事,借给袁术个胆子,仅凭着数千残军也不敢同青徐二州加起来,已然有近六万常备精兵的吕布军正面抗衡,也不知dào

究竟中间还有什么事情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吕玲绮这般惊慌了起来。但愿千万别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八章 甘倩道实情,秦旭冲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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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同蔡琰回到府中后堂时,杜嫣同糜贞正在劝慰着眼圈有些红的吕玲绮,而令秦旭惊讶的是,本应在徐州的白玉美人甘倩赫然也在。难怪蔡琰“自告奋勇”的出去找秦旭,拈酸吃醋外加威胁恐xià

,甚至还动了刀!若非秦某人最后使了绝招——美男计,估计到这会还在被蔡琰说教。也难怪本来好意将马车驾的飞快,只求快速结束秦旭“痛苦”的郝昭,在下车时被意犹未尽的秦旭瞪了一眼,眼神儿那叫一个委屈。

“这是谁欺负咱家玲儿了?”秦旭唯恐蔡琰见了甘倩之后好容易摁下去的醋劲再次迸发出来,迈步走进来后,也没有和杜嫣糜贞打招呼,直接问道。

“仲明,我闯祸了!”本来已经止住悲声的吕玲绮见了秦旭走进来,鼻子一皱,豆大的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拽着秦旭的袍袖擦着鼻涕,可怜巴巴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秦旭倒是真的挺奇怪的,堂堂吕布之女,武艺得温候真传,在琅琊郡遇到匈奴人袭击时,也曾经单枪匹马冲入敌阵,而且身在徐州有两万青州兵护持,竟然还有人胆子肥到没边的敢招惹这位祖宗?最重yào

的是,之前听蔡琰所言,也不知dào

吕玲绮究竟伤了袁术来使中的何人,甚至吓得不敢去见吕布。只是吕玲绮此番却只是嘤嘤而泣,秦旭没奈何只能将目光投向隔着杜嫣蔡琰四女远远的白玉美人甘倩的身上。

“夫君……”甘倩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四女的目光刀子似的射向秦旭,若是这能伤人,估计秦某人此时已然千疮百孔。便是刚刚还止不住抽泣的吕玲绮也停住了哭声,瞪着已经哭红的大大的眼睛,加入到了讨伐秦某人的“队伍”中来。

“甘姑娘,玲儿之事究竟如何?”都怪老陶不地道啊,临死前还给秦旭留了个甩不掉的大麻烦,只是这中间的事情眼下也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的清楚的,而且有越描越黑之嫌。秦旭索性当做没有听到,问道。

“夫君唤妾倩儿就好!”见秦旭没有在四女面前之言反驳自己的称呼,甘倩如同白玉一般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低垂着臻首,一副羞涩的模样,口中却是再次将这还没有人喊过的称呼给坐实了,缓缓说道:“自夫君走后。麾下青州兵营得夫君手令同那袁术避战缓缓回撤下邳。可那袁术却似乎以为徐州怕了他,竟然带着千余人进兵到下邳城外布阵示威,污言辱骂吕将军、陶使君和夫君你,就在玲儿姐姐忍不住要带兵出城教xùn

他们时,那袁术也不知是不是突然出了什么状况,竟然一改之前的嚣张状态,非但匆忙退兵,甚至还派人欲同青州言和。同时说是要‘庆贺’吕将军掌控二州。”

“怕是那时袁术那厮也接到了袁绍欲同曹操、马腾韩遂,李郭二贼一同争夺天子之事。才突然来了个态度大逆转。”秦旭点了点头,冲又将小脸板了起来的蔡琰挤了挤眼,问甘倩道:“那糜竺、曹豹、陈珪、陈登四人署理徐州州事,又是如何处理此事的?莫不是玲儿气不过,斩了袁术来使?”

“夫君真是知玲儿姐姐!”甘倩冲吕玲绮弯了弯腰,吕玲绮粗神经,甘倩善于心计,两人关系看来在甘倩的刻意维护下处的不错,否则也不会被吕玲绮带回来了,此时见秦旭问及,杜嫣蔡琰糜贞等人也将目光看了过来,甘倩颇有些忧虑的蹙眉说道:“倒没有那么严重,那袁术派来的使节虽然一开始自承军力十分傲慢,但毕竟要来青州,也并没有太过激的举动,只是那使节团之首,自称是袁术之子的那人,见了玲儿姐姐有些失礼,许是不知dào

姐姐身份,竟扬言要纳了姐姐为妾,并且言辞中颇有不妥之处。姐姐一怒之下就……”

“阉了他?”秦旭没等甘倩说完,一脸惊奇的看向吕玲绮问道,惹得在场诸女纷纷掩面轻啐不已,唯独在听了甘倩所述之后,怒气又生的吕玲绮也忘记了刚刚谁在哭的稀里哗啦,露出一副我怎么没想到的样子,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倒不是秦旭故yì

搞怪,实在是历史上吕玲绮和那袁术之子袁耀曾经有过婚约,虽然现在吕布军命运已然改变,那已然是不可能之事情了,但没想到或许是出于历史的惯性,使得袁耀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同吕玲绮见了面,而且还“再次”看上了吕大小姐。秦旭听了甘倩所叙述之后,倒是没有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这老袁家一个个人怎么都那么让人膈应的紧。连带着口气也有几分恶劣。

“那倒没有!”甘倩也是俏脸微红,偷瞄了秦旭一眼,说道:“玲儿姐姐将那人一戟击落马下,受了些伤而已。不过那人被人救回后放出话来,此番到青州必然要请吕将军将姐姐许配给他,如若不给,徐州将永无宁日。姐姐就是因为担心给夫君你惹上了麻烦,又听说吕将军对袁术来使十分高兴,而且对夫君你因为纳了妾身而有些意见,所以……”

“嚯?好大的口气!”秦旭好悬没有笑出声来,下意识的也将甘倩的最后一句给漏听了,说道:“那袁术想必是认为青州被袁绍逼入两难之局,而且在老陶……陶使君去世之后,又和他那便宜哥哥袁绍杠上,意欲寻求个盟友。却被当时秦某急匆匆离开徐州,并且下令退兵之事,以为徐州新得不稳,而青州在久历大旱之后,已成了强弩之末,故而才有这般‘自信’吧?还想抢我们家玲儿为妾,美死他!玲儿忒也手软,当时就真该阉了他才好!”

“仲明,玲儿年纪小,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见秦旭说出此言,本以为家中诸女隐以为首的蔡琰会说两句,却不料刚刚被秦旭攻占了高地的蔡琰此时竟然片言不发,没奈何占着嫂嫂名义的杜嫣只能开口“教xùn

”一下自家这个明明已然身为吕布军官职上仅次于吕布,却还在此时做出一副小孩子脾气的小叔子了。

“嫂嫂有所不知!”秦旭眼珠转了转,说道:“这袁术虽然出身四世三公之家的袁氏,但其实这人着实不咋滴,心比天高却行事无端,仗着老部下孙坚留下的孙氏旧将才勉强撑到今日,袁公路和他老袁家的兄长袁本初搞搞窝里斗是一把好手,打仗着实不行,此番正是被兖州牧曹孟德打的落荒而逃,从南阳驱赶到了淮泗之间,却在之前打上了徐州的主意。小弟连曹操都不怕,还会惧了他袁术不成?本来看他苟延残喘,不忍心折腾他,没想到他那犬子竟然敢招惹玲儿!不行,这口气一定得出!不是说使节团已然到了青州了么,正好我去会会他们!”

“哎?这才回来没一会,怎么说走就走?”杜嫣微蹙着眉头看着秦旭飞奔而走的背影,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不太符合此时身份的嗔意。

“哼,小聪明!”蔡琰倒是没有注意到杜嫣的异样,将目光转向了此刻做低眉顺眼状,却在对秦旭的称呼上竟然拔了头筹的甘倩,咬了咬嘴唇,最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倩儿妹妹是吧?走,我给你安排住处,便同贞儿妹子作伴如何?你来临淄的急,怕是行头衣裳未曾带齐吧?我那里还有一些用不到的,权且送你吧!”

且不提秦府众女之中实jì

上的话事人蔡姐姐如何替秦某人调理后堂,秦旭飞奔出府之后,还有些心惊胆战。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府中现在这几千只着实够秦某人头疼不已的,看样子真得收敛一点了,要不然光眼馋也得馋死秦某人这两世的处级干部。

“二哥?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难不成嫂嫂真给你好kàn

了?”郝昭刚才平白得了秦旭“冤枉”,着实搞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会子刚刚顺过委屈劲来,正在给马车卸下车辕,就见秦旭几乎是飞奔一般从后堂出来,就像是后面由老虎追着一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上前问道。

“什么话!你懂什么!”秦旭好悬没被郝昭这无心之语给弄个趔趄,正一脑袋黑线,突然见郝昭轻而易举的将马车横抬起来摆正,似乎根本不费什么力qì

,看来郝昭虽然年纪不大,单这份膂力就足以在军中数的着,秦旭眼睛微眯,忽然示意郝昭过来,低声说道:“兄弟,你不是一直想同主公学习箭术么?帮哥哥一个忙,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如何?”

“二哥你说哪里话?昭得二哥收留视为亲弟,早将此身付于二哥,况且姐姐有言万事皆听二哥安排,有何事吩咐便是!”见秦旭这般“客气”郝昭尚且稚气的面庞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将头一昂,慨然说道。

“那好,我问你,若是有人要欺负你玲儿嫂嫂,你当如何?”秦旭笑咪咪的问道。

“斩之!”郝昭想也没想答yīng

的干脆利落,不过话说完又颇有些犹疑的看着秦旭说道:“可若是主公和二哥惹玲儿嫂嫂生气,昭可应付不来。”

“那怎么可能!”秦旭知dào

因为郝昭和吕玲绮年纪相仿,平日间总是被吕玲绮拉着切磋,交情不错,此番见郝昭答yīng

的痛快,秦旭低声说道:“没有那么严重,一会你与我同去寻那招惹你玲儿嫂嫂的那人晦气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九章 袁耀图美事,步步入彀中

人说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处用脚踹,若是袁耀听闻此语,必是深以为然!

作为袁术独子,又是有着四世三公声誉的老袁家“嫡长孙”,自小便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哪怕是放在眼睛中,还怕被眼皮给夹着。但凡有一点不如意处,只要袁耀想,袁术必然会想法设法遂了其心思,有求必应,受尽了宠爱。活了近二十年,哪里会有什么不顺心之事?别说是被打了,便是骂,这辈子袁耀也没有听到过几句。

被宠了近二十年的袁耀也算是有孝心,自袁术在攻袭陈留失利,被曹操、刘表从南阳连番追击驱赶至淮泗之间,又同陶谦、吕布交战于下邳,袁耀倒是一直追随在袁术身边学习行军政务,令袁术欣慰不已。而在得了河北袁绍欲争夺天子,而势要挟同吕布军同盟友曹操有关系破裂之虞的消息时,本就对徐州突然易主被吕布所得而持有观望之意的袁术,在明白了吕布突然撤军之因,非但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反倒是仿佛终于等来了可以给既是兄弟,又是死仇的袁绍以致命一击的机会,而生出连同吕布共抗袁绍的心思。

说来倒不是袁术品性好,不趁人之危,也不是袁术被老袁家那点破事迷了双眼,而放qì

了对徐州的野望,只是因为袁术虽然狂妄但并不傻。吕布是撤军了不假,但下邳城中尚有不下两万的青州精锐,三万满装满配的丹阳精兵。又有青州数名大将连同徐州首席战将曹豹镇守,即便是因为陶谦之死而使得表面平静的下邳城中波诡云谲,但仅凭自己手下的这数千残兵。趁乱得点好处也就罢了,想要一口吞下徐州,无异于痴人说梦。倒还不如借此为机,缓和下同吕布的关系。一来可以有一强援对付窃据家主之位多年的庶子袁绍,二来徐州不定,那袁术攻略扬州之策便可后顾无忧,总比觊觎徐州和吕布硬抗而惹得两面受敌要好上许多。

但袁术有了这个心思。派谁去又成了大问题,毕竟两家正在交战,虽说这仗因为陶谦之死而有些不明不白。但若是随便派一人前去,以吕布的性子,恐怕未必会买账,而就在这个时候。袁耀却不知dào

哪根筋不对劲的偏欲为袁术分忧。几番扯磨之下,也总算是令袁术答yīng

了下来,并且派大将桥蕤、谋士陈纪为辅,带三十名麾下精锐为护卫,前往下邳城接洽。

要不怎么说历史惯会与人开玩笑,在历史上有过夫妻名分的袁耀竟还是注定同吕玲绮无意中见了面。也合着袁耀倒霉,正因为秦旭被吕布急急召回青州而烦闷不已,在甘倩的小意奉承之下出来散心的吕玲绮。本来还对袁术在这个时候罢战有几分高兴的意思,听闻来了使节便也凑热闹来看。但怎料却被这个长相“便宜”却偏偏一副自命不凡模样紧往身边凑的袁耀,在大庭广众之下口不择言,还未搞清楚自己身份就叫嚣着要纳自己为妾。大为光火之下,没有秦旭在身边的吕玲绮性子也暴,羞怒之下,还没等曹性、曹豹、太史慈等将作出反应,便顺手夺过卫士手中长戟,一下将袁耀扫落马下。

这下可惹了大祸,眼看着摔的头破血流的袁耀被袁术一方人士给拖走救治,扬言要发兵徐州和吕布军不死不休,徐州城内本就人心不稳,也跟着在心怀叵测之人的散布下流言四起,好容易才被压制下来。吕玲绮虽然是吕布独女,可也知dào

也许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会引发州事混乱,更有甚者可能会使得名义上归秦旭所有的徐州陷入战事之中,这可是吕玲绮所不欲见到的。好在不久之后就传来消息,言那袁耀并无大碍,可没等吕玲绮喘口气,便又得知dào

那袁耀也不知dào

哪根筋不对,赖上了一般,尽管已然明知吕玲绮已然被吕布许配了人家,便是名义上的徐州之主秦旭,可依旧贼心不死,放言说甚秦旭竖子,不过乡野匹夫而已,焉能配得上温候虎女,竟然说动了他家老爹袁术,再不提纳妾之语,而是备齐了彩礼雁鹿等物,意欲求吕玲绮为袁耀正妻,并且已然绕道彭城打着出使青州的名号,却临淄求亲了!

要说之前伤了袁耀,吕玲绮主要还是担心给秦旭的“基业”带来麻烦,可这袁耀父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可就真令吕玲绮着了慌。在这有汉一朝,世家的影响力已经根深蒂固,没有人会拒绝这等挤入世家圈子的机会的,更何况是隐隐为天下声望之首的老袁家。吕玲绮虽然年幼,但也知dào

自家父亲吕布虽然贵为温候、青州牧、左将军,新近又得了徐州,但为了能得到被世家大族认可的名义,费了多少的心思却依旧不得,尽管军力强横,雄踞一方,却依旧被大汉多数世家大族视为异端。眼下突然有了这么个“好机会”,虽然一向对自家老爹信心非常,但吕玲绮还是不敢确定吕布能不能忍住这诱惑,在秦旭和袁家之间做出不当选择。不得已之下,应名义上庶母曹氏之父曹豹的建议,吕玲绮只好带着这几日一直宽慰自己的甘倩,在同秦旭相熟的青州兵统领臧霸连同曹豹私军的护卫下,快马加鞭赶回临淄,希冀能在袁耀一行人到达临淄之前想出个对策,也难怪就连一向同吕玲绮交好的蔡琰这等智广谋深,又一向颇为自重形象的女子,会做出这等上门寻夫让人发笑的举动了。

袁耀的使团车队因为带着不少彩礼求亲之物,又是绕远,这一路之上走的并不是很快,却因为提早数日出发,却是同吕玲绮一行只差了半日,赶在黄昏时分到达了临淄,在自我感觉良好的同临淄守城军士交涉之后。在这些本是由淄川国黄巾整编而成的临淄城防驻军诡异的目光下,大摇大摆的入了临淄城。

“秦将军,人到了!”吕布身为两州之主。青州牧守,并不是袁耀这毛头小子相见便能见到的,即便是打着袁术的旗号,在临淄这一亩三分地上也不怎么好使,也按部就班的在临淄府衙外交官吏的引导之下入驻驿馆递交“申请”才能见到吕布。本来在陈纪的计策中,是打算自入临淄开始,就做起全套戏码。敲锣打鼓的率先造成既成事实,让吕布有苦难言,不得不答yīng

袁耀此行的目的。可临淄城中虽然因为当初“强抢”蔡琰之事讨厌秦旭的公子哥不少。但因为流民策受益而对吕布、秦旭感恩戴德之人更多,刚欲有所动作,便被临淄城中巡逻军士以不得扰民为由强行制止,威逼利诱说尽了好话也是无用。看这些军士一个个持戈警戒对自己的身份不以为意的样子。尽管袁耀被这些人的态度弄得怒气横生,为了不再徒生事端,也只好顺从安排。可袁耀陈纪不会知dào

,自打入城门起,在袁耀等人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在紧盯着这不过三十余人的使团了,袁耀等人尚且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皆已经在某人的眼里了。

“按计划行事!”秦旭其实并不担心袁耀此行会有所收获。之前袁绍前事不远,吕布对老袁家本就无甚好感。撇去吕布对秦某人这一年来的种种“特殊关照”。加上秦旭乃是吕布之婿的事情已经传遍青、兖、徐三州,吕布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袁术这么个狂妄之辈的几句空头许诺便将费了偌大心思好容易在青、徐二州扳正的名声尽皆毁掉;再者,因为吕布的纵容,秦旭现在好歹也是徐州刺史、奋武将军,吕布军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秦旭之功又皆被所有人看在眼中,而且由于秦旭一贯能在人前放得下架子,从不驳自家人的面子,因而无论在吕布军中高级将领或是底层士兵之中人缘都非常不错,倘若乍然“失宠”,怕是引起的后续影响,并非仅靠一个袁家附庸的名声便可以换的回来的。

“少主,你看这青州吕布倒也真有几分本事啊,中原大旱,临淄竟然还能有如此景象,殊为难得!”一行人按着临淄府衙小吏的指引向着驿馆方向行进,作为袁术信重的心腹谋士,在孙氏旧将的安排上曾经给了袁术很“重yào

”建议的陈纪,此番作为自家公子袁耀的副手来临淄,倒像是来视察自家领地一般,指手画脚嚣张的很。眼见临淄城中似乎并没有因为这肆虐中原的大旱而受到太大的影响,颇为满yì

的点了点头,对袁耀说道。

“哼!也就是吕布运道好而已,倘若我父也有这一州之地为根本,又岂能弱过他去?”袁耀本就因为不能应陈纪所谋,一进城就大张旗鼓的喧嚣自己所为之事而恼怒不已,又因在临淄城中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反倒是被个小吏以天色将晚,即将宵禁不便带路为由,反倒只是指明了路径,要自己这一行人自行去到馆驿交涉,正自恼怒,听了陈纪竟然在夸奖吕布的好处,颇有些不太乐意。

“少主勿要恼怒!”陈纪倒是没有被在城中之事扰了心情,笑着宽慰袁耀说道:“少主有所不知,这吕布只有少主所中意的少夫人一女,再无其他子嗣,且为人寡恩少义,见利忘本,早已为天下所知,此番能同四世三公之袁家结亲,肯定欣喜异常,因而少主抱得美人归之事本就是板上钉钉,根本不必有多余之举!少主且想,之前袁绍也欲同吕布结亲,所为者何?不就是为了借助吕布勇力以图大事么?若不是那袁本初太过小气,只顾眼前小利而恶了吕布,怕是现在河北早就为袁绍所得了。纪深知那吕布年已四旬,又每战争先,并非长久之主,此番少主若是做了吕布的女婿,那这青州也好,徐州也罢,只要吕布故去,将来不都是少主你囊中之物么?纪在称赞的,其实就是少主未来的基业啊!”

“唔!先生所言有理!有理!”袁耀被陈纪这一番话说的眉开眼笑,想着自己在袁术之下也是独子,若是被孙家那小子替老袁家打下江东来,又有那件“宝贝”在手,有朝一日,怕是自家“大伯”袁绍哭着喊着想要将袁氏家主还回来,也得看自己心情如何了。想到美处,袁耀只差在马上手舞足蹈起来。

“你等何人,竟敢手持兵戈,夤夜擅闯大汉徐州刺史、奋武将军府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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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设计擒袁耀,吕布识激将

袁耀还在做着手控大汉青、徐、扬三州,东南半壁江山在握的美梦,随着桥蕤、陈纪等一行人,照着那名年轻的不像话却自称是临淄府衙专司接待外使的小吏所指的路径,径直来至了一处偌大的府邸之前。

也足见袁耀该由此难!由于天色昏暗,一行人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隐在门顶飞檐之下的牌匾之上大大的“秦府”二字,只当作真是青州驿馆,眼见着门前有精兵把守也未见疑,还在感叹这青州牧吕布就是财大气粗,就连这临淄城中安置外州使者的驿馆也这般气派,或许是知dào

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派了全副武装的精锐兵士护卫安全,并专司“迎接”之事。

由于一路加急行军,此时连同袁耀在内三十余人皆已是疲惫不堪,本是应该先有陈纪等交付官身文碟证明身份,然后卸甲交付弓弩长戈等危险兵刃才可入驻的常规程序也下意识的自我忽略了。也难怪,袁耀信心满满的觉得此番亲自来青州,单这“诚意”便足以令吕布“欣喜若狂”,还不得立马将自家宝贝闺女洗白白送过来?而且看吕布虽未亲迎,但这驿馆做出的这副架势,足见重视之意,青州徐州落于己手或许已经指日可待。

“来着止步!亮明身份!”袁耀一行人已然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吕布已然知dào

了自己的到来,毕竟自从进城到现在,七拐八绕的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况且看这些人一个个全身系甲,手持兵戈、战刀,“盛装打扮”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日常守卫之人,不说这数十斤的铁甲有多影响行动,便单是这磨损,就足以让人咋舌。除了充作先锋的战兵为减少伤亡是这种全副装束之外,哪里会有兵士会整天穿戴全副装甲行动的?也就只有仪仗才有这种装扮。因此,在这些兵士已然持戈相向大声喝问之际,除了久经战阵的桥蕤对这架势略有些犹疑之外。袁耀等人竟还在以为是天色昏暗,难识衣甲,疑惑是这些兵丁担心接错了人而在确认呢。

“众位军士。我家少主乃是大汉后将军,阳翟侯袁公讳术之大公子,袁耀是也!”陈纪作为袁术指定的此行副使,这时候自然不会弱了气场。拢马在前。大声说道。

“原来是袁公公路之使者,不知来此间所为何事?”陈纪话音刚落,就见一名桥蕤看来只觉眼熟的青年将领,隐在黑暗之中问道。

“这位将军,我等乃是奉袁公之命,为面见贵上青州牧吕将军,求为两家秦晋之好一事而来!莫不是将军没有接到吕青州钧命么?”陈纪面露得yì

的说道。已经陷入思维误区的陈纪,还以为吕布这位传言中颇爱面子的天下第一猛将。这是要着意突出袁术是来求其女,才有这次对答。毕竟也是人之常情,老丈人喜欢为难女婿,这等民间此俗其实并不少见,见对方只是问答,甚至靠的近些的兵士脸上还有几分笑意,使得甚至连刚刚有些不安的桥蕤此时也放下了心来,只当是青州风俗,只要自家公子袁耀能成为吕布的女婿,便是受些刁难也是值得的。

“大胆!你等究竟何人?竟敢冒充后将军袁术之使节,竟还说出这等辱我青州之言来?”这边袁耀正等着接下来大门中开,自己这一行人被迎进驿馆之内,好好的休息休息好受吕布接见呢,却突然听得刚刚这位还一副“惊喜”口气的青年将领,竟是脸色立变,厉声喝问道。

“误会!误会!我等果真是袁公派来来青州求亲的!有官身文碟为证!”眼见着数十人全副武装的兵士,在这青年将领一声喝问之下,顿时将兵戈对准了自己,陈纪还当是自己刚刚是不是那句话说的不对,亦或是自己这边一直没有放下兵器,让对方无法确信自己等人的身份,才有这么一出呢,一边低声止住欲要护住袁耀警戒的桥蕤,一边连连摆手示意说道。

“误会不了!你等定然不知是何方贼子,知dào

那袁公路欲同我青州讲和,故而打算浑水摸鱼的吧?”那青年将领缓缓走出来,昏暗的天光映着脸上的冷笑,指着背后门口飞檐之下的牌匾大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手持兵戈,夤夜擅闯大汉徐州刺史、奋武将军府邸,还扬言要娶刺史夫人为妻,当真是当我青州无人么!”

“啊?”眼见这年轻将领话音一落,顿时从眼前这府邸两侧门中,涌出一队队同样身着全甲手持长戈利刃的兵士,竟然有百余人之多,这还不够,除了这些黑衣玄甲的兵士外,自袁耀等人来时的道路两侧路口处,身着黄色皮甲手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五连弩的兵士,也有百余人涌出,还没等反应过来,竟是眨眼功夫将自家这三十余人团团围住。这下,便是袁耀神经再大条,也知dào

自己约莫着是中计了。

“是你?你是那名徐州青州兵的将领?”眼见被密密麻麻的“五连弩”对准,桥蕤也知dào

在这种情况下反抗只能徒留性命而已,虽然不知dào

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刚刚还在憧憬在青州至少会有热汤热饭伺候,却不料竟然会是这种“接待”,只是见那走近了的青年将领,之前桥蕤心中那一份犹疑终于又涌了出来,疑问道。

“看来你被臧某追的落荒而逃之时,倒是还真就记住了某的相貌。”这青年将领正是带着五十名青州兵精锐护连同十余名曹豹麾下丹阳兵一起护送吕玲绮回临淄的臧霸。

“这怎么会是个圈套?这竟然是个圈套!吕布!不,是秦旭,竖子竟敢如此对待袁氏!我袁耀同你势不两立!”袁耀毕竟年轻,一直在袁术爱hù

宝贝似的的护佑之下。便是仓惶从南阳逃至淮泗之间时,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却不想自己第一次出来见见世面。有大将精兵护持之下,竟然还是遇到这么个情景。不过袁耀倒是也真有几分能耐,尽管在百十具被袁术军称之为“五连弩”的先登劲弩对着,几乎要尿了裤子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的找准冤头债主,并且有胆子说出狠话,倒也不愧是汉末一号人物。

“郝昭。你陪着麹将军将这些自称袁术来使的贼寇好生看押起来,带话给陷阵营司马都尉,让其好生招待这些贼子。切勿伤了这些人,等着明日主公决断!”眼见着被团团围住的袁术使节,虽然袁耀仍然在不停的喝骂,但在先登劲弩的威胁下。也只能随着其他人一样。乖乖的下马受缚,秦旭踱步从府门中走出来,吩咐道:“呃,记得明日寻人再打一副大点的牌匾来挂上,省的总是有些不开眼的蟊贼自己撞上来!”

身边吕玲绮、蔡琰诸女一个不落的都在,自是亲眼目睹了从头到尾袁耀等人几乎是闭着眼往秦旭挖的坑里跳,此时见所有人皆已成擒,诸女的神情各不相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吕玲绮正大眼亮闪闪的看向秦某人之外。几乎全带上了几分撇嘴之意,也不知dào

是笑话袁耀一行人不但太蠢而且眼神不好,还是被秦旭这损到家的骗人招数给恶心到了。

“仲明,你这样做虽然是给玲儿妹妹出了一口气,但毕竟私自在临淄城中调动了军队,并且有阻碍吕将军和袁术层面言和的可能性,怕是这回吕将军又要大发雷霆了!”自打被秦旭攻破了心防之后,虽然之后再没有让秦旭得手,但蔡琰明显的一颗心思已然百分百的拴在了秦旭的身上,凡事皆以秦旭的得失为要了。蔡琰的这番话倒是令在场的诸女不由连连点头,毕竟吕布就算是再宠信秦旭,这等在城中动了数百弩手之事,就算是吕布依旧不追究,终究也是秦旭给他人留下了攻讦的口实。

“哼,反正事情由我而起,大不了我去求爹爹别计较了便是!仲明不会有事的!”吕玲绮毕竟年纪最小,还没有搞清楚这中间的曲折,还以为诸女是在担心秦旭在吕布面前不好交代,不在意的说道。

“玲儿说的对,我这就去找主公,早承认错误,争取夸大处理!你等不必理会我,早些休息吧!”秦旭夸张的姿态,加上吕玲绮毕竟是吕布独女,倒是使得诸女的心思放下了些,不过依旧是望着秦旭的背影,不知dào

秦旭这回能不能过得了这关。

“主公,旭来认错了!”秦旭府邸门口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城防军的注意,只不过是因为秦旭早就打好了招呼,说是今天要在府门前招待客人,场面可能大一些,近两百人闹出的动静才没有引起城中兵士紧张,而近在咫尺的青州牧府邸又焉能没有察觉?在秦旭一脸讪笑的在夜餐点上走进吕布府邸之时,仿佛就被吕布一家四口刻意的当成了空气。

“岳父大人,三位岳母大人,今天有人想抢咱老婆,被咱给打发了,旭知dào

犯了军纪,特来领罚来了!”眼见吕布和严氏、貂蝉、曹氏三位夫人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汤,吃着点心,扮做幸福四口人的模样,可就是不理会自己,秦某人一时间也摸不清吕布这是要唱哪出,左右不能因为有人觊觎自己的宝贝闺女,就把女婿给打一顿吧?登时佯作楞脾气发作,大声对四人说道。

“你还有理了不是?莫不是以为吕某斩不得你不是?”得,又是这句秦旭都听的耳中生茧的威胁之语,吕布倒是没有沉住性子玩深沉的习惯,听了秦旭之言后,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不来某倒是忘了,你小子一贯会做好人,莫不是以为吕某便是那卖女儿以悦那冢中枯骨袁公路之人么?你小子擅自调兵不说,得了便宜到某这来卖乖,是不是算准了某若是处罚了你,就坐实了这卖女求荣之事么?就你那点小心思,赶着饭点来领罚?还敢和某玩激将?也罢,且顺你一回,你且说说某该怎么罚你吧!”

“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一章 秦旭论时情,严氏说婚事

吕布的脸色很不好kàn



虽然说秦旭这次的做法其实很和吕布心意,想当初董卓想要觊觎貂蝉,吕布明知是王允用来离间两人的计策,也依旧冲冠一怒,最后得了个诛董首功的名头。若是这回秦旭明知袁耀此来目的还无所动的话,那就太令吕布失望了。

但是,话虽如此说,但秦某人这招惹祸端的本事却是连吕布也自愧不如的。

似乎秦旭和老袁家有世仇似的,先是袁绍最为宠爱的袁尚,因为欲要吕布结亲,结果前来说合的许攸被秦旭整到吐血不说,现在还在济南继xù

受着“剥削”;并且还曾打着驰援邺城的名义,邺城存粮也被劫掠一空,甚至到最后连袁尚本人都被秦某人丢给了黑山贼寇,若不是黑山贼在河北袁绍、公孙瓒交战之时,突然放qì

了同公孙势力的盟友关系而保持中立,将袁尚和吕翔吕旷二将原封不动的送回,估计袁绍得被活活气死。也就是河北动乱不定,刚同公孙瓒分出胜负来,又遇到了长安之事,为了不两面为敌,才使得知了一些真相的袁绍没有腾出手来针对青州,只用一些诸如联吕抗曹之类的蹩脚计策意图稳住吕布,否则,就以袁绍那护犊子的性子,估计早就对青州开战了。

还没等同袁绍之间事情解决干净,这回却又轮到了袁术独子袁耀,也不知dào

老袁家是不是真以为吕老板是糊涂蛋,看不出这帮人笑脸背后的刀子。明明打着吞并吕布军势力的心思,却偏偏还一副施恩的样子,也难怪在得知消息之后。吕布也觉得解气。

不过秦旭也的确是太能搞事了,脏活专家,陷阵营都尉司马冒的“赫赫凶名”便是连吕布也曾有耳闻,想那袁术年已四旬开外,才养活大了袁耀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平日里恨不得宠到了天上去,眼下被秦旭交到司马冒手中受“欺负”。要是真有个好歹,那不疯了才怪。

眼下青州虽然险险躲过了袁绍的算计,但因为吕布得青州之速。政务官员大多忠诚度不高的缘故,本身并不是铁板一块。远有心怀抱怨的袁绍在觊觎,兖州的盟友曹操也不是个善茬,隐于稷下学宫之中。却对青州官吏影响颇大的孔融也是心怀叵测。轻易奈何不得;平原的第二次弊案,隐隐又带出了已然被刘备架空的公孙瓒势力也有搀和;而徐州这块一时间咽不下去又舍不得吐出来的膏腴之地,虽然名义上属于吕布势力,但也像是一颗隐形炸弹在侧,本来吕布军战力虽然强横,也依然像是在鸡蛋上跳舞一般,已然是四面临敌,求稳还来不及。吕布甚至现在几乎每天被这些事情困扰的头都快炸了,秦某人却又在现在惹上了袁术。

我的个老天。能不能消停点?倒不是说吕布作为天下第一猛将怕了,吕布还真就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只是怕麻烦!可偏偏秦某人就像是个惹麻烦的祖宗,无时不刻不想搞出点事情来。而就在吕布担忧怎么才能想个好办法给越来惹麻烦越大的秦某人擦屁股的时候,秦旭“目的不纯”的到来却是让吕布动了真火。

“奉先!”在旁看着这翁婿俩怄气,一直没有说话的严氏,眼见吕布被秦旭激起了真火,赶忙责备的瞪了秦旭一眼,对吕布说道:“你们男人间的军国大事,妾等妇道人家不明白,但要从常理上看,仲明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那袁术明知dào

玲儿已然许了人家,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临淄,用心本就不良,倘若不是仲明处置得当,将此事压了下去,若是宣扬开来,岂不是对奉先你的威名大有折损,先前袁绍敢对青州那样,现在又是袁术这样,若是一再纵容下去,世人也许会认为你怕了他袁家中人呢。”

“是啊,奉先!”貂蝉阖目沉思了一会,冲秦旭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也是随之站起身来,拖着怒气勃发的吕布坐了下来,跟着劝说道:“姐姐说的没错,仲明好歹是你上表请封的徐州刺史,奋武将军,又刚刚为了徐州同袁术打了一仗,倘若这个时候被人知dào

那袁术之子此行之意,对奉先你的威名和青州未来如何立足,却是大大的不利。眼下事情既然已经发了,正是想法子解决才是正理,平白责罚仲明,不说被外人看了笑话去,便是玲儿也饶不了你!”

“哼!就因你等这般护着他,才使得这小子行事这般无所顾忌!”或许是听了吕玲绮的名字,吕布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半推半就的随着貂蝉坐了下来,怒目一瞪秦旭,没好气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一向强调不打无准bèi

之仗么?现在搞出这么多事情,可有对策了?”

“主公明鉴!”秦旭之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来,就是算准了在吕布动怒时若有严氏、貂蝉在一旁,就算是火气上来也准能给压制住,见果然如此,秦某人连忙腆着脸坐了下来,一改刚刚的兀楞样子,讪笑着说道:“旭怎能不知眼下中原大旱,灾情愈重,无论青州也好,徐州也罢,都亟需州境稳定,以求长远发展,但那袁术欺到了咱头上,也不能一味忍气吞声不是?好在相比冀州、兖州、豫州来说,青州的旱情虽然最重,但赖主公前期处置得力,除了被心怀叵测之人意图乱我州事的平原、北海二地之外,其他郡县并无太大民心波动,而新得徐州下邳府库有近五十万石存粮打底,广陵、东海、彭城等郡虽然之前被阚宣、袁术等人劫掠,但毕竟陶谦治徐州多年,藏富于民,眼下又有陈家、曹家、糜家这三家当初助陶谦平定徐州的势力署理州政,若平调其他郡县所储之粮均到这三地之中,加上主公在徐州的威望,也足以应付会有人伺机作乱。所以相对袁绍、曹操、袁术乃至公孙瓒等势力来说,主公所辖看似动乱不堪,其实却是相对最为稳定的。”

“唔!袁绍同曹操共马腾韩遂等同李郭二贼争夺长安,袁术残军疲于奔命方才安定不久,的确不如某等。”显然吕布被秦旭这话说对了心思,沉吟了片刻,说道:“只是我等树敌太多,倘若……”

“主公勿忧!”见吕布明显的话头软了下来,秦旭笑咪咪的接过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岳母”曹氏递过来的茶汤,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颇为不雅的擦了擦嘴,颇有些激动的说道:“主公所虑着,无非青州四面为敌,仅凭主公两万本军精锐,两万青州兵新卒,三万丹阳精兵无法抗衡袁绍、曹操、袁术等人的来攻?可主公也当知,公孙瓒同袁绍大战刚毕,又被刘备架空,袁绍、曹操因为长安之事开战在即,曹操、袁术本就因为陈留之争已是死敌,袁绍、袁术又向来不和,眼下又值中原大旱,诸州疲敝。而我青州呢,先得青徐二州百万黄巾降服,而青州流民策天下皆知,更是吸引无数流民聚拢青州,人口已然隐为大汉诸州之首。眼下正是兵精粮足之际,七万常备兵力枕戈待旦,倘若不是主公仁义心怀,不忍大旱肆虐之时再起战火使得生灵涂炭而已,又岂是真的怕了他们这些本就彼此不和的势力?那袁术不过冢中枯骨,也就是仗着他老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得yì

一时而已,可眼下天下大乱之势已成,诸侯并起宛如周末战国,正是大丈夫仗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业之时,又岂能因为一个放之于天下来说,不过只有寥寥数人仅存的所谓世家大族狂言而有所畏惧?依旭来说,那袁耀关了就关了,索性关上几天,省的老学那老曹总是打别人妻妾的主意!倘若那袁术有意见,不开战则罢,倘若真敢动武,旭请带精兵数万,先灭了丫再说!”

“胡闹!兵家大事,岂是如你所言这般轻而易举?好歹你也是一州刺史,怎么想问题依然如此儿戏!”吕布听得秦旭这故做激昂的一番说辞,也觉得颇为在理,特别是秦旭盗用了历史上太史慈的一番流传青史的豪言壮语,更是有了心动意思,只不过见不得秦旭这番激动的样子,佯怒喝道。

“奉先!仲明说的又没有不对的地方,而且那袁术也的确有些为难人,你何必又对仲明发火!”严氏同吕布夫妻数十年,怎能不知吕布此时其实火气已然消去,却生怕自家宝贝女婿不知dào

吕老板的脾性,再生误会,连忙冲着吕布似嗔似怒的说道:“不过奉先,且容得妾身插一句嘴。不管如何,既然先有袁绍的小儿子欲求为婚姻,此番又有袁术也有这般念想,依妾身看,玲儿过了年也将十五了,也是时候考lǜ

是不是该……,嗯?想妾身十五岁的时候,可是已经为夫君你怀上玲儿了。”

“咳咳,这等事情夫人做主就好,何必当着这小子这般说,岂不是让他更加得yì

,以后怕是更无法无天了!”吕布刚刚正在为如何安置袁耀之事而思虑,却突然被严氏这么一打岔,差点一口茶汤喷将出来,这等话自家说说也就罢了,当着秦旭这小子说,岂不是更遂了他的心意?更何况自家宝贝闺女还没疼够呢,就给了这小子,岂不是平白让秦某人又逃过一“劫”不说,竟然还能得了好处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二章 何人可为媒,昭姬举大才

秦旭向来喝不惯汉末这加了大蒜、姜片、葱末、香料,熬到浓浓的绿了吧唧的茶汤,闻着味道便只觉反胃,但好歹是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老丈母娘亲手端过来,这一碗接着一碗的,也只能捏着鼻子硬往下灌,还得强作感激状,实在苦不堪言,直看得深知秦旭饮食喜好的严氏、貂蝉暗笑不已,便是一直秉承越是关心越不能给好脸的吕布,见了秦旭这番窘迫的样子,也不忍再对秦某人横眉竖眼。

至于严氏再次提出来的秦旭和吕玲绮的婚事,吕布对秦某人别的都挺满yì

,至少是知根知底的世交,又是本州重臣立下,为吕布军雄踞青、徐二州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就是有一样让吕布十分不满,秦旭这小子有些太招女人了。以至于这本来在初入青州之时就已经开始着实筹备的婚事,也因此一拖再拖。

蔡琰毕竟和吕玲绮交好,又一直姐姐似的照顾着吕玲绮,便是共同嫁给了秦旭,也好有个伴,何况蔡邕又是吕布至交,倒也算了;糜贞乃巨贾糜家投靠吕布势力的“保障”,糜家现在已然是青州、徐州稳定不可或缺的重yào

部分,此事又是曾经同吕布一同“受难”,为州事“捐躯”的见证,吕布自也无话可说,可眼下这已然被自家宝贝闺女吕玲绮带进秦府的甘倩又算怎么回事?陶谦老贼死都不安生,将这突然冒出来的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甚至连来处身份都是陶谦告知,只道是陶谦妻族遗女,别的一无所知。无处可查的女子,托付给秦旭,谁知dào

安的什么心思?陶谦嫁个外甥女,嫁妆都是整个徐州,那他吕布嫁闺女,嫁妆该给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么?老而不死是为贼,如斯!

不过严氏所言也的确说到了吕布的心思之中。吕玲绮的婚事问题到目前为止已然因为秦某人搅合的同袁绍、袁术交恶,再拖下去,还不知dào

秦旭又要惹出什么大事来。在者。有了婚姻的名义,毕竟是故友之子,尽管他这老丈人为老不尊,管不着女婿再招惹别的女子。但至少也可以坐实吕玲绮正妻的位置。权且当做可以让秦某人收收心吧。

秦旭婚事的事情突兀的在这种本是秦某人“请罪”的场合下被提了出来,被吕布一家强逼着第二日便要请媒人来府上提亲,也就是纳彩。虽然不管是秦旭加冠还是当初的口头定亲,都是一切从简再从简,但这大婚之事,吕布许是要特意为难为难自家这宝贝女婿,却是怎么也不肯再松口简化,下了死令。既然秦某人已然是徐州刺史、奋武将军,所娶得又是青州牧、左将军、温候之女。一切要依足了周礼来办。也就要按足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大礼来办。可问题是,这年头,自打灵帝之后,天下动荡,便是诸侯王子成亲,也极少见有这般全套的礼节,更何况秦某人即便是在这汉末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懂得这些?况且若是同吕玲绮之事依足了六礼,那倔老头蔡邕那里又该怎么办?秦旭可不会认为蔡邕会心甘情愿让蔡琰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秦家妇,吕布这是明摆的在为难人呢。

再说了,就算是秦旭有心答yīng

了下来,吕布军中除了蔡邕这局中人之外,还能有何人能给名义上的两州最高行政加军事主官结亲担任媒妁?青州的盟友曹操倒是够格,但老曹敢来青州试试?难不成让秦旭去找一直以来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孔融来办这事?这不是自己去找不自在么?

不过严氏这回倒是没有再替秦旭说话,毕竟像严氏这般为人母亲者,也极其希望自家宝贝闺女不会失却了面子,空为他人所笑。不过严氏毕竟从秦旭同父异母的大哥秦谊那边来说,也勉强算得上是秦旭的姨母,也知dào

秦某人家中美人好几个,颇有些“难处”,也就小言暗示了秦某人在大婚当日可以“顺便”“提携”几人沾沾吕玲绮这正妻的喜事,倒是令本就为难不已的秦旭,算是好歹能吁了口气,至于其他,有蔡琰这女军师在,总会有解决之法不是。

因为这中途突然变换了讨论秦旭婚姻之事,不管吕布还是秦旭都刻意的将袁耀的安置之事给暂时的放在了一边。其实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如秦旭所言,只要保证这袁耀又没伤又没傻的,先关着就是,等到袁术想起来要人时,倘若真有不满有所动作再说,难不成身据青兖二州,徐州又有足足五万兵士在,还有太史慈、曹性、曹豹等大将为凭,难不成还怕了据可靠消息称孙家旧将不知dào

付出了什么“代价”,业已借兵去攻伐扬州的袁术不成?

又喝了几口实在喝不下的茶汤,临行前顺了几块严氏精心为吕布制作的小点,秦旭心思复杂的走出了吕布的府邸,迎面暗处顿时迎上来几人,却正是此番被秦旭调动用来算计袁耀的臧霸、麹义、郝昭等人。

“秦将军!主公那里……”虽然明知dào

秦旭这番动作,八成还是会被吕布一笑置之,但毕竟是私自在治所内调动兵马之过,得知秦旭去了吕布府邸之中,这几人也是放心不在,又不敢直接去见吕布给秦旭“求情”,也就只能在这里等秦旭的消息。好在看着秦某人提着一包东西走了出来,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一副苦着脸的姿态,但看样子应该只是被骂了一顿,这对于众人所熟悉的秦某人来说,惹了祸被骂,然后不了了之,似乎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这回怕是麻烦大了!”秦旭开了个完笑说道。眼见着臧霸等人等着外面,也是有几分感动,毕竟倘若吕布是那种如同袁绍、曹操那样惯于翻脸不认人的主上。不但自己这回不死也要扒层皮,就是这些自己找来“帮忙”之人,怕是也要受些罪责了。

“二哥。无妨,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昭定然随姐姐陪你去!”臧霸等人勃然变色,郝昭毕竟年幼,虽然同秦旭关系好,但毕竟相处时间不长。对吕布和秦旭的关系了解不深,此刻见秦旭这幅模样,立马就如同上次秦旭回临淄时在城门口那般。对秦旭说道。不过好在郝昭也知dào

现在是在吕布府邸门口,没有敢如同上次一般说的那么露骨,但还是让秦旭感动之余,也忍不住擦了擦冷汗。不愧是曾经在历史上。曾经让如诸葛亮那般兵法大家。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二十余日不得寸进,只得无奈退走的名将啊,就这份胆气,硬是要得。

“你们想哪里去了!”趁着臧霸、麹义没有从郝昭的话里品出什么味道来,秦旭赶忙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说道:“袁耀且让他在死猫手里好好享shòu

几日,且等着看看那袁术有什么反应再说其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主公之女的主意。这不是纯粹自己找不痛快么。不过倘若袁术敢来硬的,说不得还要仰仗诸位才是。”

“到时候请秦将军尽管吩咐便是!”听了秦旭此言。臧霸等人的脸色才好kàn

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疑问的说道:“那我等见秦将军自主公府中出来,脸上颇有些为难之色,却又是为何?倘若有什么需yào

我等帮忙之处,还望秦将军莫要见外才是!”

“诸位的好意秦某心领,只是这事或许也只有秦某一人为难……”当下秦旭边走边将在从吕布府中所言之事说了一遍,顿时引得臧霸等人瞠目结舌,闯了祸不但没有治罪,甚至连象征性的责罚也没有,进去这么久的时间,竟然都是在商议婚事?臧霸等人连带着对秦旭在吕布心中究竟是何地位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投对了山门也是自喜不已。至于秦旭所言的“难事”,毕竟都是汉末“土著”,就算没有司空见惯,也是常听的,虽然吕布的要求高了一些,但也并非没有余地不是。只是这种事情或许还真同秦旭所言那般,自己等人虽然有意相助,但在这上面还真就帮不了什么忙。

“秦将军,臧某自回来还没有去拜见老父,天色已晚,这就告辞了!”眼见帮不上什么忙了,臧霸也就顺势告辞,连带着麹义也随之告辞而去。

“二哥,倘若袁术真敢有所动作,能不能也带昭一同前去?”同郝昭回到了秦府门口,却见郝昭有些赧然的说道。

“若是你能瞒过嫂嫂,倒也无妨!不过……”秦旭高估了袁耀此番所带来之人的战力和胆色,郝昭也就没能在这次针对袁耀的“动作”中有所施展,眼见郝昭期望的样子,秦旭自然不希望未来的一代名将在自己手里只能作个护卫、侍从之类,刚自答yīng

下来,正要再行嘱咐些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就见郝昭一溜烟似的钻进了府门,竟是避而不听了,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秦府后堂之内,秦旭踏入之时,正见蔡琰、吕玲绮、糜贞、甘倩四女正相坐说话,蔡琰更是握着甘倩的手,不时小声说着什么,引得甘倩白玉般精致的脸颊之上,不时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一副融洽非常的样子,丝毫没有秦旭想象中的冷战状态,倒是令秦旭颇为讶异这女子之间的交情,竟是比眼下这诡异的局势更难让人理解。

注意到了秦旭的到来,四女皆站了起来,吕玲绮更是迫不及待的问及了此番秦旭所行之事,待听得秦旭此行竟然是如此结果之时,尽管吕玲绮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禁羞红了脸面,躲在蔡琰身后娇羞不已。待听得秦旭所言为难之事时,吕玲绮关乎自身,虽也是无策,却只能脸红无言,糜贞年纪小,虽然见识多些,但这种事情也是不好多言,甘倩干脆就是只用一副羡慕的目光盯着秦旭和吕玲绮看,虽然是四女中第一个改了称呼之人,但或许是自怜身世,咬着嘴唇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更别提想出什么好的人选了。

“仲明是太过在意玲儿了,却是只在官职上留意人选,却是忘记了当初文和先生向仲明你推荐的那三位大名士了么?”蔡琰毕竟曾经走过一遭这程序,又在白日被秦某人攻破了心防,虽然听了秦旭所言之后,些许酸意怎么也抑制不住,但还是贴心的为秦旭举出了险些被漏过的人选。

“昭姬不愧是当年的洛阳大才女!奖励一个!啵!”秦旭顿时明悟过来,心中大定,趁着蔡琰不注意,一把保住腹黑美人,在吕玲绮三女或是掩嘴而笑,或是羞涩期盼,或是羡慕渴望的目光中,重重印在了蔡琰灯光下愈发衬得娇艳无比的脸颊之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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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三章 张昭难秦旭,徐州募大贤

蔡琰所说之人并非别人,正是当初徐州被阚宣叛党连同徐州黄巾贼首余方攻略下邳城时,被陶谦派来青州求援,却被秦旭以在稷下学宫执教一年为代价,而留在临淄的广陵太守赵昱、徐州名士张昭、张纮三人。

之前秦旭因为初据青州的吕布名声不好,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搜罗人才,哪怕是招揽不到也要想法设法的留在临淄“以观后效”,而有了为人所笑的“谋士贩子”称号的。而当时这三人也因为陶谦的手段更为下作,索性便借坡下驴,借着秦旭的“要求”而留在了稷下学宫之中。但因为这三人自成一个小团体,除了偶而同蔡邕谈及书法琴艺之外,并不与外人相交,又很少露面,半年来事情不断之下,倒是令秦旭忘却了这三人的确有足够的资格当这个媒妁,只是如何去请倒是成了问题,秦某人可不想眼下青州正是亟需用之人际而放着这三位大才只为自己做一回媒,便轻易放过。

此一时彼一时,眼下阚宣叛党已是过眼云烟,余方也自从在历山中率众逃走之后,龟缩在豫州同他部黄巾周旋,再不敢近青州、徐州之地,而当初的徐州牧陶谦已逝,此时徐州名义上的主官正是秦某人,严格说来广陵太守赵昱正是秦旭的属下郡守,而且进一步讲,秦旭作为徐州刺史,也已经有了征辟属官的资格,又怎么会有容忍大贤在前而弃之不顾的道理。

自打知dào

问题儿童诸葛亮、弃剑学文的少年徐庶以及性格偏执的年幼石韬竟然皆在稷下学宫,秦旭对稷下学宫便多了几分关注之意。不再单纯的将之认为是只为青州培养基层官吏的一处所在,再加上被吕布任命为青州治中的孔融,自来临淄之后。丝毫不插手政务,竟是将其这稷下学宫祭酒一职位当做了正职,甚至比屈居山长一职的蔡邕都要敬业的多,倘若不是孔融放走刘备,而且秦旭在陈留遇刺,几番牵连之下也怀疑到了孔融的头上,再加上之前的平原、北海两地弊案都同孔融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秦旭或许还真的以为出身圣人世家的孔融当真一门心思教书育人了呢。

秦旭倒是丝毫不担心那三位历史山的大能会被孔融这祭酒洗了脑,且不说这三人在成年后几乎都是操弄人心、善于谋身的高手,就算此时年纪尚幼。也已在各自选择的科目中大放异彩,绝对不是轻易可以惑住之人,况且诸葛亮之叔父诸葛玄就在青州府衙中,乃是司马臧洪的臂助。有正式的官职在身。徐庶的老母也业已因为豫州战乱而被徐庶接了临淄来就近照顾,石韬更是片刻不离的黏着徐庶,可以说,这三人越是表现的耀眼,倘若孔融果然和这些事情有关的话,反而不会太过关注。再说量孔融再有能耐,此刻也不过只占着圣人世家家学传人的名分而已,早在稷下学宫成立之初。寒门子弟就被刻意的控zhì

在七成以上,估计就孔融这等急性子之人。也没有心思在去等上至少二十年,才有可能成为或许只有一郡一县主官的这些人身上下功夫,至于另外那三成小家族之人,本就是为了在稷下学宫求学一段时间之后,在青州混个小官吏为自家家族在青州增加话语权,又怎么会有自毁前程的念想?

而秦旭之所以自上次来稷下学宫之后就没有再继xù

“光顾”过,陶谦的二子陶应也在其中其实正是最为主要的原因之一,倒不是秦旭忒烦陶应那娘娘腔一般的举动,毕竟陶谦之死虽然和秦旭无甚关系,但徐州却被秦旭所得,陶谦长子陶商不知所踪,面对二子陶应,秦旭倒是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感觉,左右稷下学宫中人只欲为青州基层官吏者,学成尚还需一年,欲继xù

求学者更是杳然无期,不在一时间的亲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三位先生倒是好生悠闲啊!”稷下学宫就建在原本齐国稷门旧址之上,当初在秦旭的搀和和蔡邕的奔走之下,扩建了不少,比之旧址大了一倍有余,军事、理政、杂学、农商等各个学科各不相连,在拜会了自家老岳父蔡邕,备言了来此之意后,倒是难得的没有被蔡邕责骂,反倒是捻着已然雪白的胡须,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也未曾多言,便为秦旭指明了赵昱、二张等人的所在,让秦旭自行去拜会,而蔡邕自己,也不知dào

是不是秦旭言辞惹到了老头伤心处,秦旭临别时看到蔡邕眼圈都有些发红。在见到三人之时,二张正在对弈,赵昱正在观棋,倒是潇洒的很,“大事”为重,秦旭也只好平白无故当回恶客了。

“原来是秦使君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啊!不知有何见教我等?”观棋的赵昱先看了秦旭的到来,拱手笑道。看来三人的心情不错,至少没有因为当时秦旭将下邳之危为筹码,“不择手段”留下三人而有所见怪。只是这三人同秦旭互相为礼倒也颇有分寸,二张素来谦逊,并没有因为年纪大了秦旭一轮有余而自矜,行的是平辈之礼,而赵昱却是出奇的行了下属礼节,看来还自承是徐州官吏,三人如此,倒是让此行带着“任务”来的秦旭,对欲说之事多了几分信心。

“赵太守却是谬赞了!三位皆是当世大贤,旭不过是一尚未及冠的孺子,见薄识短,如何敢称见教二字,岂不令旭愧煞?”见还没开口相求,赵昱便已然隐隐有归附之意,不过秦旭倒是没有丝毫小看赵昱之意。在徐州这么久,秦旭也听到了不少有关赵昱勤政的传言,倒是能够理解像赵昱这等能吏,所求只是能为民做些实事而已,至于谁为徐州之主。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当下谦虚了几句,开门见山的说道:“旭今日此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万望三位先生可以相助秦某一臂之力!”

“秦使君倒还真是快人快语!难怪能在短短一年之内,由一府中主簿之身屡建奇功,前徐州牧陶使君青睐并吕将军看重,一同上表举为奋武将军、徐州刺史!”二张同赵昱对视一眼,相对一笑说道。似乎对秦旭能有此言并不惊讶,倒是令秦旭有些挠头不解。稷下学宫虽在临淄城中,扩建之后却是依淄山而建。相对较为闭塞,便是有些消息传入,也不会这么及时才是。秦旭是昨夜才得了吕布“为难”。知dào

秦旭来意者,独有吕布一家、臧霸麹义郝昭三将,以及蔡琰四女而已,没来由这么快就被张昭等人得知才是啊。还没等秦旭脸上的惊愕之意散去。张昭却是开口说道:“只是不知秦使君是为徐州征辟我等。还是为了青州吕将军?”

误会了!难怪刚刚赵昱竟然施下属礼节,看来这张昭、张纮也在吕布势力得了徐州之后,暂时放却了世人对吕布的偏见,有了出仕之心,此番见自己到来,却是以为自己在半年前便有招揽之意却冷落了近半年之后身居高位之后才付诸行动,秦旭心想到。

不过的确是意wài

之喜。秦旭可不会傻到已然放在嘴边的“肥肉”就这么给放走。三人皆是大才,且不说赵昱本就是徐州广陵太守。政绩卓越,张昭、张纮在历史上那可都是宰相之才。眼下青州有臧洪在,将六郡三地梳理的井井有条,可徐州却尚无一人可为一州治政之首,糜家专注商事,陈家根深蒂固,家族利益往往放在首位,可为一郡守却无法托付全州,而曹豹虽然名为徐州战将之首,但被历史误导极深的秦旭,怎么也不放心靠曹豹能守得住徐州,眼下有这三人投效,确实是解了燃眉之急,秦旭都有些感觉这几天是不是自己的幸运日了,怎么这天上油乎乎的馅饼,一个接着一个向着自己的脑袋猛砸下来。

“旭蒙三位先生抬爱,当真是感激备至!”对于张昭所问,秦旭自然明白其中之意,这是在问自己的志向的同时也在试探自己的野心,不同于赵昱,张昭、张纮两人志高才广,既然有出仕之心,却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倘若一个回答不好,恐怕就会和大才失之交臂了,当下秦旭佯作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青州有秦某岳父吕将军据守,又有司马臧洪为青州州政奔波,已然一年有余,甫入正轨;而徐州新得,之前有阚宣、余方二贼肆虐,又有袁术攻袭,可谓百废待兴,正是三位先生大显身手之机。况且,三位先生家乡就在徐州治下,旭也不忍心令三位先生有背井离乡之苦,意欲求三位先生仗义相助,为徐州百万生民图谋福祉!”

“唔?!”耳听得秦旭竟然一点弯也不打的直接就言明是为徐州征辟三人,赵昱还没有什么,本就是广陵太守,二张却是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似乎料到了秦旭最终所指的定然是徐州,却未曾想秦旭竟然这般直接的就说了出来。

“不过!”秦旭见二张的表现,便知dào

自己这回怕是真的蒙对了,张昭也好,张纮也罢,虽然有心出仕,也不会为世人之偏见而有所动,但毕竟若是能稍能避开青州,自然是最好不过,但还没等二张有所回应,秦旭的一句转折却是令二张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疑惑,秦旭笑眯眯的说道:“旭蒙三位先生看重,意出仕于徐州,由是感激,在三位先生相助之下,相信徐州定然能尽快恢复之前的富庶之象,为大汉其他州郡所羡!只是在此之前,旭还有一事,希冀得到三位先生相助。”

“主公但有所命,昭等自然无所不从!”虽然不知dào

秦旭又要打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已经表示了投靠之意,隐隐为三人之首的张昭很上路的改了称呼,拱手说道。

“秦某闻青州牧吕温候有一女,年方及笄,性行淑均,可称佳妇。旭欲求之,但苦无媒妁,久闻子布、子纲并元达乃当世名士,欲请相助,不知三位意下如何?”秦旭讪笑的说明了此行的“真zhèng

”来意。

“这……咳咳,诺!”张昭、张纮并赵昱等相视苦笑不已的应允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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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四章 史阿越狱走,贾诩言宝物

对于徐州,秦旭一直下意识的认为是陶谦的算计,并没有徐州之主的觉悟。虽然被吕布也“上书”表为徐州刺史、奋武将军,但在现在这天子陷于贼手,诏令不出未央之际,这等掩人耳目之举,说白了不过也是吕布势力为在名义上能掌控徐州的借口而已。

秦旭甚有自知之明,徐州四战之地,北靠青州、南邻扬州、西有兖州、豫州,又地处平原无险可守,富裕膏腴之地,久为周边势力所觊觎。若非靠着一次次的“作弊”和运气,就自己这小身板,怎么和曹操、孙策、甚至于袁术抗衡?

不管别人再怎么相传秦将军至今无败绩,吕温候得青州全赖秦旭之语,但说要守住徐州这三郡三地,甚至据徐州以图天下?无兵无将之下,秦旭感觉自己还没疯,深知无异于痴人说梦,倒不如老实巴交的扛着徐州刺史的名头,在已然摆脱了历史命运的吕老板麾下扛活,掌着精兵,拿着高俸,抱着娇娘,靠着大树,乱世中若是能使吕布“更进一步”,自己这女婿终归也会有莫大好处,就算不能,至少在这乱世中小命得保无虞,这也是秦旭一开始初来汉末时候的终极梦想。

因此,尽管张昭、张纮、赵昱这三位被贾诩推崇备至的大名士,明里暗里有意表明所投效之地乃是徐州,可秦旭依旧将这难玩得转的球打了回去。争霸天下,拯救黎民的活计连说说空话都嫌太累。还是让有能力之人去吧,眼下还是抓紧把后堂中的四女娶进家门,尽快辞掉“处级干部”的职称。才是最实jì

的。

也不知dào

张昭、张纮并赵昱等此时有没有所托非人的感觉,是不是惊诧于能让贾诩这老毒物“甘心”自居家将的主儿,怎会竟是这般惫懒?不过看这三人皆是一副苦笑的模样,收拾行李的动作也带着几分迟疑,此番随秦旭离开稷下学宫,想必此刻也是有了上贼船的感觉。

“秦某之事,还望子布、子纲、元达多多费心。旭再此谢过了!”秦旭才不管这三位究竟心中有何想法,当下任命了张昭三人为刺史府属官曹橼,青州事毕之后。至徐州代行刺史事,也算是在徐州本土势力所掌控的州政之中,楔入一颗钉子,有曹性、太史慈所掌的两万青州兵为佐助。想必凭着这三位的手段。徐州完全归心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秦将军!出事了!”正当得了三人将尽快查阅古礼,以尽责于媒妁之使的承诺后,秦某人优哉游哉的从稷下学宫出来,还没来得及得yì

眼下已然有千余人在稷下学宫中就学,青州在将来不久既可摆脱缺官少吏之忧,正式以中原大州之姿态立于并起群雄之间时,被谨托“照顾”袁耀的司马冒突然出现在秦旭身边,小声禀报说道。

“死猫。你真是属猫的?怎么来去都不带声的?”秦旭在临淄的护卫工作一向被吕布的亲卫营安排,宋宪也相当的尽心。明岗暗哨守护之严密几乎不亚于吕布,但还是让司马冒给摸近了身边。不愧是陷阵精锐,秦旭算是对司马冒服气了。自秦某人着重于徐州之事情后,总是搞出些让人心跳足以慢几拍的事情,特别是成为徐州刺史之后,“威势”日重,其实是闯的祸越来越大,愈发让人胆战心惊,使得之前秦旭初来此地时所见的那十余名交情颇好的陷阵营兵士,现在也只有老许、司马冒、孔斌三人还保持着当初的交情了,此番听了司马冒一见到自己就说出事,也被吓了一跳,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又出什么事了?值得你这陷阵营都尉亲自来报于我听?”

“事情紧急,又闻将军你来稷下学宫了,某心急之下,也就只好事急从权了!”司马冒被秦旭这般埋怨,竟似十分受用一般,眸中也闪过几分温暖之色,旋即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色,低声说道:“秦将军,史阿于昨日深夜逃走了!”

“什么?史阿逃走了?老麹怎么看守的?怎么让他给逃走了?老麴人呢?”秦旭也被这个消息给惊了一下,问道。自陈留遇刺之后,史阿便被秦旭令麹义外松内紧的看守起来,好吃好喝的关着,时不时的也带其“逛逛街”,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查出其幕后之人会不会同史阿联络,便是带先登营往徐州时,也留足了人手看守,一直也没有出事。昨夜在“招待”了袁耀一行人之后,秦旭还得知史阿这段日子过的惬意非常,仿佛安心呆在先登营之中,甚至还胖了几分的消息呢,怎么这才一晚上的时间,这史阿便逃走了?

“麹义将军也自恼着,此时正在将军您府邸门口负荆请罪呢!”司马冒撇撇嘴说道:“文和先生正自寻您,得知此事之后,又得蔡夫人告知您来了稷下学宫,恰今日该某当值,便央某前来告知将军,请您尽快回去。”

“既然文和已知,想必此事不日必有结论!”在得知贾诩竟然破天荒的到府中寻自己,并且知dào

了此事,秦旭吁了口气说道。史阿当初行刺自己的幕后主使,明里暗里的线索皆指向了身为稷下学宫大祭酒的孔融,而眼下自己就在稷下学宫,实在不好说史阿昨夜逃脱和今日自己微服而来稷下学宫有没有关系,难怪司马冒哪怕这般强行突入守护自己的亲卫营的防御,也要尽快让自己快些回去了,看已然发xiàn

了司马冒踪迹的亲卫营兵士难看的脸色,秦旭也不好多说什么,索性一言不发翻身上马,随着司马冒向着城中府邸而去。

“文和先生绝对称得上是稀客了,自秦某搬到这府邸来,文和先生这才是第一次来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贾诩在当初长安之乱时被蔡琰掳了来。虽然一直嘴上说着不甚在意,甚至还将当初绑了自己之人留在了身边作为书童,但对于这事的始作俑者蔡琰。便是如贾诩这般智计超绝的毒士,也是难免在相见时颇有几分尴尬的感觉,秦旭回来时,贾诩正自在前堂无话默坐,面对一副女主人模样应对的蔡琰,秦某人实打实的感觉到了贾诩身上的不自在,好容易有奚落这一贯善于操弄人心的毒士的机会。当真殊为难得,由是秦旭笑言说道。

“诩早言秦将军此行必然有喜无惊,临淄城中。有吕将军那般严密的护持,史阿不过一游侠儿,便是懂些剑术,为一护卫绰绰有余。但这刺杀之道却不甚精通。只是蔡夫人心中担忧。才央司马都尉前去相寻。如今秦将军平安归来,想来蔡夫人大可安心了!”贾诩见了秦旭,似乎放松了不少,捋着胡子笑着说道。

“贾先生智计无双,又身为仲明府上家将,对你家主公安危之把握,自然不是妾等妇道人家可比,妾焦心之际。丑态百出,倒是让贾先生见笑了。”蔡琰当初就能设计把贾诩擒来。成为贾诩这智计超绝之士算无遗策之谋士路上的“污点”,听了贾诩这似有取笑之嫌的言语,反击着实厉害非常,让无法辩驳的贾诩唯有苦笑而已。

“昭姬怎可对贾先生如此无理?”好歹贾诩这是第一次来府邸之中,想而易见定然是有重yào

之事,虽知贾诩不会在意蔡琰的说笑,但毕竟司马冒在侧,也不太适合太过驳了贾诩的面子,秦旭侧过身子冲蔡琰使了个求饶眼色,佯作不悦的说道:“文和难得来府中,还不快去安排酒食相待,恁的惫懒,平白怠慢了贵客。”

“仲明说的是,妾身失礼告退!”腹黑姐姐似笑非笑的盯着秦旭,直到秦某人几乎快要扛不住露丑之时,才敛身为礼,状似温顺的告辞退走,临出门前巧笑倩兮的白了秦旭一眼,让秦某人无端心虚不已。

“咳咳,文和此来有何事要教秦某?莫不是平原救灾粮之事情由眉目了?”也不知dào

贾诩会不会笑话自己这举动,秦旭摸了摸鼻子,问道。

“正如前日秦将军造访之时诩曾所言,平原救灾粮失窃,数万石一夜无踪,眼下能肯定的是其时正值河北乱事,张文远将军正自加强防备,这许多粮草太过显眼,贼子绝不可能轻易运出,定然还在平原境内藏匿,只消数日,便可有确实消息。”贾诩对秦旭同蔡琰这眉来眼去的举动视而不见,并不惊讶一般,也不知是不是秦旭的错觉,竟让秦旭感觉贾诩对自己因为这事亲近了不少,待蔡琰退去,贾诩看了眼告辞而去的司马冒的背影,正色说道:“诩此番造访,本是为那袁术之事而来,却不料竟然闻司马都尉所言史阿逃走之事,以诩之见,史阿逃走同平原之事,却似乎并不像是凑巧碰上一般。”

“文和所言,旭也有同感。自主公得青州全境以来,六郡三地之中,唯北海、平原官吏未曾动过,照依前属。而北海案发,平原更是接连两次,主公早就震怒非常,若不是眼下大旱,唯恐乍换官吏惹得民心生疑,早有裁撤置换之意,既然军粮却实未失,想必有文和使力,张将军全境大索之下,左右不会令奸人得逞。而史阿身后那人,本就因前番两地弊案之事见疑,只是苦无证据,又因身份特殊,正如先生所言,轻易动之易损青州根本,才拖延至今,也早晚必然露出狐狸尾巴,一时也奈何不得他,只能等有史阿消息之后,才好有所决断”闻听贾诩所言,秦旭揉了揉脑袋,苦笑说道:“只是不知文和所言那袁术又生了何事?秦某可是昨夜才刚刚捉了他那宝贝儿子,不会这么快就被他知dào

有所反应了吧?”

“呵,看来诩这家将不甚得力,自投将军以来,尽拿些没甚结论之事让秦将军头疼!”贾诩难得开了回玩笑,突然凑近了秦旭,小声说道:“不过这次诩亲自前来,却的确是有个凿实的好消息,以贺秦将军大婚之喜。”

“文和先生且莫开秦某玩笑,有先生在,哪里还会让秦某头疼?”见贾诩说的有趣,秦旭轻笑说道:“上次蒙先生告知那阚宣所藏之事,不但令青州实力上了一个大台阶,应对大旱之事也轻松不少,还间接令秦某得了徐州,尚且还未谢过先生。不知先生这回又给秦某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不知秦将军可知前些年,诸侯讨伐董卓之事?”见秦旭生出了兴趣,贾诩倒是卖起了关子,问道。

“诸侯讨董?袁术?”秦旭眼睛微眯,突然记起一事,嘴角微微勾起,笑道:“莫非文和要告知秦某的,却是那孙氏狮儿孙策孙伯符,拿其父孙坚所匿之传国玉玺,向袁公路换取孙氏旧将余兵之事么?”

“秦将军竟知此事?”贾诩只是微有讶异之色,却是并未有惊容,仿佛只是惊讶于秦旭的“消息渠道”也是这般灵通一般,笑道:“既然秦将军已然得知传国玉玺,那诩也就不卖关子了,只是不知……秦将军对这传国玉玺,感不感兴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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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五章 贾诩算袁绍,青州隐患除

传国玉玺?感不感兴趣?当然……不感兴趣!那东西在这个时代可是个惹祸的根苗!孙坚得了他,乱箭穿心而死;孙策得了他,被刺客暗杀而死;袁术得了他,最后呕血而死;不是秦某人迷信,相信天命之物,唯有德者居之,而是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得了这传国玉玺,倘若再弄得尽人皆知,便如同在自己脖子上绕了圈死扣的绳子,敢再向前一步,纯粹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呢。

“文和先生莫不是得了这传国玉玺,要作价卖于秦某么?”见贾诩这副“神mì

兮兮”的样子,秦旭开玩笑似得说道。

“秦将军说笑了!这等神物,唯有德者居之,贾诩焉有此等福祉?”贾诩也觉出了秦旭的不在意,捋着胡须笑了笑说道:“贾某之前得了消息,言那孙策将此物作价同那袁公路换了自家父亲孙坚旧将黄盖、韩当等及孙氏旧部精兵千余,托名欲为那袁术攻略扬州等地为托词,而意欲自立之事。人言得此物着可得天下,诩倒是颇有些为这等神物落于庸人之手而可惜啊。”

“文和先生莫要戏言与秦某!倘有所谋,且请明言相告!”贾诩一贯明哲保身,这几乎是历史盖棺定论的,而且自结识贾诩以来,这老毒物的确是事事先谋己再谋其他,先前告知阚宣之事的目的,现在看来也是为了谋划一盘大棋,使得青州维稳之后,其身家性命不被当时青州乱事所扰。至于现在吕布通过秦旭的名义实jì

掌控徐州,其实也不过是双赢之下,所多出的“添头”而已。现在一贯低调的贾诩。却不但亲自上门告知此事,还一副要打探秦旭心意的样子,这老毒物谋人心的本事,可以说青州之中,除了那浪子郭嘉之外,还没有一人能逃出掌心。也由不得不让秦某人心中防备。

“秦将军莫要猜疑,诩的确是一番好意。此物不管是待天子脱难之后上奉朝廷,亦或是自己把玩观赏,也总比让袁术那等人物所据要好的多。”贾诩似乎并不被秦旭这等直言而生出恼意。犹自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说道。

好意?鬼才会相信呢!说实话,尽管是后世之人研究贾诩,对这三国第一毒士的性格也是迷雾重重,而现在面对大活人贾诩。秦旭更是觉得难以捉摸。都说贾诩之谋是导致大汉乱始的根苗。但从秦旭亲身所知的秘事来看,贾诩掌控着暗影这么一支本就是当初灵帝辞世时监视托孤大臣的情报源,按说贾诩却应该是忠于大汉才是,可从刚刚贾诩对传国玉玺这么个大汉忠臣眼中的神物的态度,以及这老毒物事事明哲保身的算计来看,却怎么也看不出有半分忠于大汉的影子,几番思虑不得要领之下,秦旭暗暗撇嘴。也只能托理由于不知dào

谁又惹这老毒物不爽了,亦或是青州又将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被贾诩探知。而贾诩不愿明言之下,又要如同上次阚宣之事一般“做好事不留名”了?

“自己把玩就算了,那东西烫手的紧!至于献于朝廷,现在说来还为时尚远。眼下冀州袁绍、兖州曹操、凉州马腾、金城韩遂,虽然托名营救天子于危难,实jì

上却是在同长安李郭二贼共争天子这大义之源,何时止住兵戈还尚未可知,青州本身就不甚稳定,又新得徐州,能置身事外已然是托天之福,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再说,便是那袁术得了又如何,有胆子不嫌死的快,他就借此物称帝,迟早为天下人所忌,也能为青徐二州吸引一下仇恨不是?”秦旭搞不清楚贾诩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只能挑些不痛不痒,无关大局,却又不能当空话听的滑腻之辞推脱说道。要说这个年头所见过的谋士,最对秦旭胃口的还得算是眼下被吕布奉为谋主的郭嘉,虽然奉孝兄性子浪荡,又许久不见,但好歹说话也勉强算的上是直来直去,不像是贾诩这般,说个事情云里雾里,言语间里里外外照顾的滴水不漏不说,还得藏的严严实实,总之先得让你猜测一番,才肯言明实意。

“吸引仇恨?秦将军此言倒是贴切的紧!”贾诩楞了一愣,似乎也没有想到秦旭说话竟然也会这么滑溜,话说了不少,似乎是针对局势做了个概括,可细想之下,却又好像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看秦旭这幅你既然不明白,就别怪我也说废话的态势,贾诩也素知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主家”向来也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主儿,当下也只能露出几分哭笑不得之意,说道:“只是不知dào

秦将军认为天子最终会落于谁手?曹操亦或是袁绍?”

“怎么文和先生不认为天子会被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马腾、韩遂所得?或者被受控近二十万西凉铁骑的李郭二贼守住么?”秦旭明知故问的说道:“怎么却只看好袁绍、曹操两人呢?”

“诩之前确有戏言之处,还请秦将军莫要见怪了!”贾诩倒是放的开,看出了秦旭是在为自己之前没有直接言明来意而“报复”呢,苦笑说道:“李郭二贼内乱频频,势不可久守,久守必失!马腾、韩遂二贼此番所谓救天子于危难之举,本就用是心不良,乃是因私事求李傕而不得,故而生事去攻,此两方相争,最好的结果也不过会是个虎头蛇尾,草草收场而已。最后相争着,只有袁绍同那曹操而已。以眼下来看,虽然曹操准bèi

最久,又最早竖起营救天子的大义之旗,却因为袁绍北方新胜,正携大胜之威,兵精粮足,又据有离着长安仅仅数百里坦途的河内之利,怕是欲要轻易得利,却是难上加难了。”

“文和可有良策,助那曹操一臂之力么?”秦旭总算是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袁绍此番得了麾下谋士沮授“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略,又因为本来手下的四大谋士,仨被青州留在了济南国“做客”,竟是没有再同历史上那般因为麾下不和而导致错失了许多战机,虽然到目前为止,仅仅占据了冀州、并州,并借着刘虞之子刘和之名,占据了幽州一部,比历史上雄踞河北,掌控青幽并冀四州之时地盘小了不少,但不可否认的是,实力相对历史上同时期却是要强上不少,虽然也受了中原大旱的影响,但也攒下了带甲十余万,兵粮数十万石的家底,比之仅仅占据了兖州一地,还在同青州摩擦中损失不少的曹操,强了不止一倍,极有可能在这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对争夺天子之事的胜算上,大大超过了曹操。可青州之前的战略,是扶曹操以据天子,以图安稳发展。若是让袁绍成功,就依着老袁家那点小心眼子,和吕布军之前又有那么多仇怨,说不得在得势之后,第一个要动手的,怕不是已然沦落到唯有苦苦抵抗的幽州刘备,而是占据青徐二州,却是立足不稳的吕布。

“秦将军必然是有了谋算,此番倒是诩多言了!”见秦旭似乎是猜出了自己的想法,贾诩似乎又有了考校的心思。也不知dào

这位毒士,明明既不愿意投靠吕布,又不愿意真心为秦旭所用,却是时不时拿秦旭“家将”为借口,领着吕布军的俸禄,事事却又要秦旭自己去想,究竟是何心思?当初秦旭和贾诩所约三事,一是取得吕布军一营兵权,二是吕布军据有青州,三是秦某人能“分封”一州,现在三事秦旭皆已经做到了,却不料贾诩虽然也承认了秦旭“家主”的名分,却依旧这般作态,让秦旭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只能就这么吊着。

“文和莫非是说这传国玉玺之事?”秦旭向来不愿意勉强别人,何况估计这年头除非贾诩愿意,否则能够勉强贾诩做事之人还没生出来呢,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大不了以后多造势,多安排些活计捞本便是。见贾诩自一到自己府邸之中就拿着传国玉玺说事,此刻秦旭哪里还不明白贾诩的所图,无非就是担心袁绍倘若得了天子之后,要对青州用兵,又会威胁到了他贾某人的逍遥日子,倒是像极了秦某人一贯为求安稳,不得不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的作风。

“秦将军果然天纵之姿啊!”贾诩假的令人发指的夸张夸赞道:“那袁氏兄弟,本就不和,又皆是胆大妄为之辈。想那袁绍当初甚至私造天子行玺,私下便示诸人,意欲另立幽州刘虞为帝,事败之后,却丝毫不以为唔,又有此番争夺天子之事!而那袁术,既然得了这传国玉玺,必然不会仅仅私藏而已,倘若说袁术敢做出更进一步的妄想,也丝毫不会出人意料之外。但现在袁术本就因为前番攻袭之事,仅带数千残兵仓惶逃至淮泗之间,又将麾下孙氏旧日兵将给孙策,短时间内必然会隐匿消息,不敢轻动,意图一两年内喘息过来之后,再有所图!可那一向同袁术暗中相争的袁绍,却未必会这么想,而这,就是曹操的机会,更是青州的机会!”

“文和之意,是拿这消息,换取袁绍将注意力从营救天子方面分出一些,就算是其意图甚坚,也要让袁本初对青州只有联合交好一道?”秦旭同贾诩相视而笑,附和说道。

“秦将军果然天纵之姿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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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六章 拥兵潼关外,曹袁意不同

长安!

这里曾经是汉高帝立国之都,见证过大汉朝四百年风雨而不倒,号为天下第一坚城。如今,又临战火。

自一年前吕布出奔,李傕郭汜二贼占据长安以来,长安民众便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偌大一个长安城中,先是被董卓焚毁洛阳裹挟而来的数十万洛阳民众填充,如今又被强行塞进了二十万西凉铁骑,使得这古城之中人口无限趋近于饱和。

原本在无战事时倒还能勉强支应,毕竟李傕郭汜二贼便是再疯狂,也知杀鸡取卵乃是取死之道,对这满城的公卿、平民,虽然每日皆有西凉兵吏欺侮、强压无辜民众之事,几乎不绝于耳,倒也因为取了城西湄坞没有来得及被吕布焚毁的董卓数百万石储粮,没有将攫夺民生之事做的太绝,城中虽然不稳,倒也可勉强称得上安定。

可惜天道无常,先是中原大旱,雍凉之地也受波及,再加上李郭二贼本就只是领军之将,对民生政事向无所问,以为吕布仓惶出奔之后,天下再无能制之者,况且天子公卿尽在己手,虽无至尊之名,也有无双之实,便只知一味享乐,肆意挥霍,毫无节制。

而就在此时,马腾、韩遂因为凉州苦寒,又有羌患,前来欲借粮之事被李郭二贼断然拒绝,索性便擎起救天子与贼手的大旗,悍然来攻长安。

本就是当初董卓军领兵大将的李傕等人,也是精通军略之辈。起初并没有把马韩二人麾下区区数万羌汉混杂、士气不高的兵士放在眼里,反正长安城中粮食足够,何苦徒损兵力?只想着封锁消息。固守长安,待本就是因为缺粮而来的马韩二人粮尽之后,便自然会退兵而走,甚至不击自溃。

但令李郭二人没有想到的是,尽管封锁了位于大汉中心长安城通向四方的消息通道,还是引来了曾经在关东诸侯讨伐董卓之役中声名鹊起,已然是大汉兖州牧的曹操。本来两人受控二十万西凉铁骑。也并没有将只有区区两万余战兵,还多是步兵的曹操放在眼里,骑兵本来就是步卒的克星。兵力比又足有十比一,在李郭二贼心中,便是这曹孟德乃是孙武复生、穰莒再世,也无法在坚城、大关、兵力皆占据绝对优势的自家势力下讨得什么便宜去。

可李郭二贼怎么也没想到。这阉宦之后出身的曹孟德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没有如同预料的走自兖州至长安最近的路径,东行宛城过武关而北上,经京兆而攻长安,反倒是出人意料的绕了个远,亲自领兵出“废都”洛阳方向,循着当年董卓挟裹洛阳民众充塞长安之迹,一路掩匿行迹,不但顺势拔除了因为李傕郭汜二人暗争而疏远的杨奉、韩暹所部。出人意料的奉行就地补给、以战养战之策,不但得了大将徐晃。甚至几番收拢降兵之下,连兵力也扩充到了四万余人,竟然直到攻至潼关关下,才被奉命守关的西凉军大将樊稠察觉,胶着在了一起。

“主公,探马来报,袁本初所部马步兵七万,自旬日前兵出河内,已于前日渡过大河,进入司隶地界,其前锋河北大将颜良所率一万骑兵,并未踏足兖州境,径直向长安而来,距离我军已然只有不到两日的路程了!”此番曹操接马腾、韩遂攻长安之际出兵,将领只带了夏侯氏兄弟、曹仁、于禁、以及被曹操称之为曹家千里驹的曹纯等人,谋士除了荀攸这个谋主之外,随行的也唯有程昱、毛玠,其他诸如戏志才、荀彧等人皆被曹操留守兖州,就是怕因为此番调集了几乎全部兖州精锐之后,外强中干的自家老窝被意欲摘桃子的袁绍,或者一直不能让曹操放心的吕布给趁机有别的“想法”。甚至在得知了袁绍这故友加盟友,果真不惜撕破脸想要和他老曹抢夺天子,又派了程昱和新得之大将徐晃绕道去青州,就是为了防备人品一贯不怎么好的袁本初万一突发奇想,断了自家后路。现在听到荀攸所呈上的探马所获消息,曹操这数月来风吹日晒、与兵士同甘共苦之下,变得黝黑的面容上,闻言露出几分轻蔑的笑意。

“哈,某这个老友啊!本初毕竟还是那个本初!操素知其色厉而胆薄,志大而智少,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没想到自历经了河北同公孙瓒之战事之后,竟然一点长进也没有!”军帐之中,曹操像是丝毫不担心大军背后有袁绍赶来,笑着对恭然侍立在一旁的荀攸说道:“昔日文若自本初处来投操时,曾评价袁本初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命,还真是看的透彻。放着这么好的得兖州的机会,竟也视而不见,只顾着晚了数月,担心天子被我等得了去,这般急慌慌赶来凑热闹。倘若是某,必当趁着兖州空虚之际,先断其后路,使其孤军悬于二十万西凉铁骑之下,无援无粮,敢回救就以逸待劳,半路伏兵击之,则世间无曹孟德矣!”

“袁绍其人向以宽厚而得众心,倘若再有主公之谋,我等恐果同主公所言,无家可归了!”荀攸先是赞同的附和了曹操一句,脸上木讷之色更重,说道:“只是袁绍此番麾下所来,有沮授、田丰等智谋之士为之羽翼,颜良、文丑、高览、高干等辈为之爪牙,所率并州骑兵并冀州精兵倍于我军,又携前番大胜之威,军心振奋,战力高昂,主公不可轻敌啊!”

“公达所言甚是!有耿直之士如荀公达者在操身边为谋主,操料定此行必无忧!必然能够顺利救天子于贼首,奉天子以令不臣!中兴大汉!”曹操倒是没有因为荀攸扫兴之语而恼怒,反倒是露出几分信心倍增的笑容,说道:“操这年少好友袁本初好谋无断,土地虽广,粮食虽丰,来兵虽众,不过是徒然为操之大事尽lì

而已,还不足以让操放在心上。”

“主公说的是!”荀攸之前也是在洛阳城中呆过的,当年曹操尚未出任洛阳北部尉时,荀攸便因被举为孝廉而被征召入宫,担任黄门侍郎了。对于曹操同袁绍的“事迹”也是颇有了解,在曹军中若是说对袁绍的了解,的确无人可出曹操之右者。当下说道。

“对了,青州方面可有消息传来?算时间仲德和公明,也应该到了临淄半月有余了,也不知dào

这回昂儿能否处理好同青州的关系!那秦仲明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曹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拿竹简锤了锤隐隐作痛的头部,强作出几分笑意说道:“此番袁绍能用联结青州逼某退兵之计,必然是其手下大才田丰、沮授等人的谋划,可惜袁本初能听而不能用,自视甚高,吕布身边又有秦旭那小子向来不是个肯吃亏的,必然能够看透这等去虎吞狼之策,而且看今日这战报,本初定然在青州没讨到什么好去,说来吕布倒是好运的紧啊……嘶……”

“主公连日劳累,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啊!”荀攸是深知曹操有这头疼的老毛病的,因此虽然明见曹操对袁绍来“抢肉吃”的举动不甚在意,却也知dào

曹操借口担忧青州曹昂之余,其实也是对眼下死活攻不下来的关隘头疼不已,由是劝道:“至于青州之事,大公子天人之姿,有仲德、公明等智谋、勇猛之士在侧,又传言同那秦旭私教甚笃,想必定然能够……”

“孟德,昂儿!子修!”正当荀攸正思量用什么言辞劝说一下这数月来“精神压力”颇重的曹操时,却突然见曹营大将夏侯惇兴冲冲的闯了进来,能让这位向来肃穆的大将这般喜形于色,虽然贸然听了曹昂的名字让曹操心中猛的一惊,却是仍旧耐心的听着夏侯惇的汇报。

“孟德,文若先生六百加急来信说,子修已然在公明等人的护卫之下,离开青州回到了陈留,但并未停留,言……言得拿秦旭之助,有助我兖州破袁绍来兵抢功之妙计,正快马来此处,不日即到,当面秉承主公!”夏侯惇是曹操少年好友,彼此又有亲戚关系,乃是最为信众的大将,又是曹昂的武艺师傅,喜形于色之下,直到说完了这消息才恍悟自己在荀攸面前失了礼数,但仍然是脸带笑意的抱拳说道。

“子修要来长安?好!不愧是我曹家儿孙,有胆识,之前操总是担心其成长于我等羽翼之下,又一贯敦和温顺,极厌杀戮之事,却不料这两次青州之行,却是变的懂事了。”曹操听到一贯不怎么喜欢战事的宝贝儿子曹昂竟然主动要来长安的消息,先是一愣,一直砸头的书简也被老曹丢到了地上,头痛竟也有减轻不少的趋势,就连听得此中竟然还有秦旭搀和在内的消息时,甚至说到有破袁绍来兵的计策,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足见天下父母心。

“传令!今日全军加餐,令军士饱食一顿,前往关前骂阵!某倒要看看,这樊稠好歹也曾经是西凉军大将,手握雄兵却依旧挂了这么久的免战牌,可还有脸面继xù

挂下去。也使得我儿看看其父的威风!”曹操将手中竹简重重放在帐中案几之上,大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七章 大将自相疑,樊稠心生乱

潼关之上,被李傕郭汜二贼派来镇守这长安门户的大将樊稠,最近过的很不顺心。

本来么,大家都曾经是董卓西凉军中将领,各领本部在这雍凉之地为董卓所倚重,彼此官职相差不大,当初为了不被王允清算,在被贾诩说动反攻长安时,樊稠也是其中积极一员,着实为李傕郭汜二贼能够到如今掌控长安,挟持天子之事,立下过汗马功劳。

在成功掌控长安之后,一开始还好,被大肆替这些董卓旧将在天子面前讨封的李傕,从区区一部校尉之职,弄到了右将军、万年侯的高位,本也是心满yì

足。因此对于李傕郭汜命自己镇守长安东大门潼关的命令,也是欣悦不已。

毕竟这地方虽然不如长安城中繁华热闹,但却是京畿咽喉,足见李傕的看重之意。再者李傕也是深明军事之辈,在得了董卓湄坞存粮后,对樊稠军势的粮饷供应是整个西凉铁骑二十万众之中最为丰厚的,也让樊稠生出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思。

可好景不长,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凉州金城,同此来因同李傕私怨而发兵攻打长安的韩遂有旧,数月以来,樊稠明显的就感觉出了李傕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从之前的拉拢、看重,逐渐变的有些冷淡了下来,甚至在同马腾、韩遂胶着于长安攻防之际,更是以防备关东诸侯再行当年伐董之由,派遣收降的原白波贼杨奉前来,名为协助防守。实则行监控之举,着实寒了樊稠的心思。在樊稠眼中,杨奉不过就是个山贼头子而已。却被李傕封为车骑将军,位在自己之上,同在潼关,单就这上下统属之事就很被属下议论,而其所统的原白波贼众,也本就是一群根本无法同赫赫有名的西凉铁骑相提并论的乌合之众,倘若无事还好。果真有事,根本不足一战。

事实证明,樊稠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就在马腾、韩遂久攻不下长安,李傕对自己的怀疑态度愈发浓重之时,原本关东诸侯之一,兖州牧曹操却突然来攻。并且将仗着官高人众。不听善言,着意要全军“奋起”,毙敌于关门之外的杨奉一举击溃,不但以不到一万的兖州精兵将两万余已被收编的白波贼众全歼,收降大部且得了大将徐晃不说,而且将杨奉执意要带出潼关,唯恐自己私没的,足够数万大军数月之用的军资补给也给得去无数。眼下又率领足足涨了一倍有余的兵力,一路杀来。直到潼关之下才被自己所阻。可潼关所距长安,可是已经不足百里了。

在樊稠看来,这曹操也不愧当初被董太师所看重,虽然几番袭关不得,却也对潼关守兵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特别是起初真真假假的诈关、夜袭等计,更是樊稠防不胜防,再加上驱赶降兵强行攻城之举,更是令本就无法因杨奉军势被全歼而不太好对长安方面交代的樊稠,投鼠忌器,唯恐长安中有小人拿此说事,从而使得当年虎牢、汜水两关被迫撤离,关东联军趁机得势之事再演。不得不舍了面子不要,用高挂免战牌这等丢脸之事,以图能拖延些时日,引起长安李傕、郭汜等人的着重关注,而想出个万全之策,来应对已然围关近月,但依旧士气不降的曹军。

但令樊稠无语的是。也不知dào

是因为自家老乡韩遂和其联军马腾太能折腾,还是自己的军情战报根本就不被已然同郭汜因为共据高位已然心有嫌隙的李傕所在意,亦或是仍然以为这是自己这潼关守将有为韩遂马腾着想,调开长安军力意图不轨的诡计。总之,不过百余里的路程,樊稠几乎每隔一天就有一封潼关告急求援的军情战报送回长安,但仿佛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总是杳无音信。以至于左等右等之下,非但没有等来长安援军,反倒是从派出关下探查军情的细作探马,带回了本老实呆在冀州,同原本的盟军公孙瓒势力争夺河北地盘的袁绍,竟然也凑热闹搀和进来的消息。

潼关守军本就不到两万,因为前番杨奉的到来,兵力一度达到了近五万,可因为杨奉一意孤行而导致战败身死,所军降者无数之故,再加上曹操这月来的攻势,眼下潼关之中能战之兵除了樊稠本部西凉精锐三千铁骑之外,也只剩下了万余的守军,这些人本就是当初西凉军的辅兵,亦或是西凉势力后来收降地方贼军所组成,战力堪忧。倚关而守曹军本就已经吃力的紧,眼下再加上消息所言袁绍号称大军十五万,最不济实jì

兵力折半也有七八万的河北势力加入。这让樊稠却是人如其名了,着实犯愁的紧。

樊稠久在西凉,对于袁绍、曹操之间的龃龉并不得知。仅仅是听说这两人是幼年好友,青年至交,如今又是守望相助的盟友,当年还曾共同组织参与过关东诸侯讨伐董卓之事,下意识的便认为袁绍此来,八成会是曹操请来的“援军”。

而自己这方,杨奉被杀,所部大部投降,长安方面李傕疑心自己同同乡韩遂有密谋而疏远,另一大佬郭汜更是因为自己当初亲近李傕又有此事而见疑;估计若不是因为潼关所处置地着实重yào

,而樊稠在西凉军中也同这二贼所倚重的张济、韩暹交好,而张济正据宛城以防曹操、刘表,韩暹正率白波余部同马腾交战,恐其见疑,早就“替”外敌将自己拿下了。眼下樊稠在潼关,外有强敌而后无援军,几乎只因为自己的出身地问题,已经沦落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了。

“将军,那曹操又来骂关,让将军出关与其决战!”潼关之内,樊稠正在为前日送出的求援军报再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而恼怒,突然听得又是一阵鼓角噪杂之声。随着便有一亲军校尉来报问道:“请将军示下,我等该如何自处?”

“自处?某也想知dào

如何自处!”对于自己的麾下这支三千人的西凉骑兵,樊稠自知这恐怕在眼下这种外困内忧的情况下。自己最后一点的依凭了,所以也没了什么避讳,吐苦水似的对这名至少跟了自己近十年的校尉苦笑说道:“你传我军令,全军上下谨守各个隘口,严密防守便是。潼关坚韧,不下原司隶雄关虎牢、汜水,只要坚守不加理会。就算是那曹操、袁绍来再多的人,也是不虞忧虑。待坚持些时日,彼等军粮尽时。自然会退却。眼下某实不便动兵戈之事,否则定然会落入小人口实。”

“诺!只是……”这校尉身为樊稠亲军,对自家势力中事也曾有耳闻,知dào

樊稠此言所语之意。但这人回应了樊稠一句之后。反倒像是有些难言之事一般,并没有立时退下。

“还有何事?”樊稠见这校尉还不走,倒是也没有立时发怒的心思,揉着脑袋问道。

“将军,刚刚有关中司粮官催问,不知……不知长安何时运送兵粮过来?”这校尉迟疑了片刻,看着樊稠满是忧虑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当年随董太师统帅骑兵。后得贾诩之谋,随西凉残军反攻长安等时那意气风发之色。也不知dào

自己接下来所言,樊稠会是个什么反应,面带难色的问道。

“运粮?怎么?关中无粮了么?”这月余以来,樊稠忧心于关下的曹操和即将到来的袁绍攻势,以及长安城中那让人心寒的李傕动作,挂出免战牌以来,倒是很少过问军中之事了,听得这校尉所言,樊稠顿时一惊,压抑着怒气冷言的问道:“某记得年前我等驻守潼关以来,长安所拨付之军粮应足够我等吃用年余而不忧,怎么这才数月,就已经无粮了么?”

“将军息怒,末将等之前也曾经向言说过,近两月前杨将军来潼关时,曾言其所率大军兵粮供给,既已到潼关,应由潼关负责;其出关迎敌之时,除了其本部所携军粮之外,也曾从我军备粮中,带走了一部分以为军资,当初将军曾言‘由他去’……”这校尉的话语声越来越小,因为樊稠的眼眸因为这校尉之言越发瞪大,最后几乎要凸出眼眶来。

“杨奉贼子!白波老贼!你就是穿上官衣,这贼性也是不改么?!”这校尉所言樊稠倒是想了起来,当时因为杨奉乃是李傕亲自招降之人,又待之甚厚,官位也在自己之上,樊稠对于杨奉这等“占便宜”的动作就算是知dào

,也得为了“大局”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以为杨奉就算是再怎么贪心,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可现在却得知,那杨奉也不知dào

是本身贼性未改,亦或是可能暗中奉了李傕意欲削弱自己军力的私命,竟然打着这种名头,将潼关本来存储颇丰的粮草,竟然搬的只给樊稠本部留下了一月之粮。本来樊稠还对李傕存有希冀之意,本心中还盘算着或许等到马腾、韩遂攻袭长安不成,粮尽自退之后,或许还能有同李傕修复关系,重新回到初据长安之时的蜜月期也不是不可能。但没有想到的是,杨奉竟然做的这么绝。

退一万步讲,李傕或有难言之隐,杨奉也有可能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各自退一步也就是了。可恨的是杨奉携带着这么多的粮草,不好好的呆在潼关,哪怕是回长安“复命”也好啊,偏偏却去撩拨曹操。最终凭空给曹操送去了兵源不说,竟然不仅将其所部兵粮,甚至连潼关的存粮也“无偿赠与”了曹操。这下樊稠总算是知dào

曹操为什么能够一反战场常态,在中原大旱肆虐之际,补给线拉的那么长,兵临关下近月,还能不退的真实原因了。这会子,樊稠想将已然身死的杨奉弄活再杀一次的心思都有了。

“将军……”见樊稠时而苦笑,时而狠戾的神色,那校尉也是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不敢轻易打扰,眼见着樊稠长叹一声似乎有了决断一般,才小心的看了眼樊稠的脸色,小声问道。

“战报匿而不闻,援兵根本无望,眼下三千弟兄还在等着吃饭。我樊稠这回是里外不是人了!罢了罢了!既然某人不仁,休怪某不义了!”樊稠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来,看了眼仍旧垂首在侧,等待自己吩咐的这名亲军校尉,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校尉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去告sù

兄弟们,勿要忧虑!你等之中,最少的也跟了樊某五六年了,当初带你们来长安,不是让你们随某一同受这憋屈,还要挨饿的!吩咐下去,此事樊某已有决意,只是眼下不便多言。但不管如何,定然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便是!”

“这……将军!”这校尉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樊稠已然将头转了过去,大致也猜想到了樊稠欲做之事,脸上也露出几分苦涩,也唯有抱拳拱手,冲樊稠的背影行了个重重的军礼,沉声应道:“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八章 人困马已乏,强敌骑兵至

潼关之下,曹操得了青州吕布已然成功的摆脱了袁绍的相逼,并没有搀和进这天子争夺的消息,又闻听自家宝贝儿子曹昂,竟然一改前番文弱厌战的性子,不但言说有在同袁绍之事中得益的方法,而且主动从陈留来向这长安之事。

这让一直担忧曹昂性子温和,待人至诚,将来天下承平还好,若乱世不平,必然无法将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守住的曹操,心中大喜过望。也不问曹昂为何会有如此之变,总之持续了数日,将发未发,难受异常的头疼,竟因这个消息消减了不少,当即命令麾下兵士,再行攻袭僵持了月余无法攻下的潼关,至少这姿态还是要做的,总不能让来意甚诡的袁绍和自家好容易有“长进”的宝贝儿子曹昂,见到他老曹空掌数万雄兵,竟然也会被一座关隘整的束手无策。

“大公子,前方那小城就是蓝田县城,我等到此,便距离主公驻军之处,只有一百五十里了!先前文若先生已然派了六百里加急报于主公大公子的消息,想必此刻,主公正在营中等待大公子的到来!”徐晃对这一片的地形可以说是熟悉的紧,当初就是在距离此地不远之地,被曹操剿灭了原白波贼帅杨奉所部,收降了自己的,却没想到时隔不久,此番竟然随着曹操之子曹昂自青州而至陈留,辗转之下,又要回到这里来了。

“辛苦徐将军了!”曹昂点了点头,略显消瘦脸庞之上透着几分疲惫之色。说道。这一路为了赶在袁绍麾下颜良所率领的先锋骑兵之前到潼关,曹昂一行自临淄至陈留之后,也顾不得暂歇。可以算的上是人不离马,吃喝都在马上,三日间奔行了八百余里,倘若不是要顾及马匹的脚力,或许还会更快一些。

“大公子,既然我等已经离着主公驻军之地颇近,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了。眼下天色已晚,我等何不先去这蓝田县城中稍歇片刻,也能将养下马匹脚力。不怕大公子笑话。昱这把老骨头,虽也称得上硬朗,但这一路,却是也快散了架了。”徐晃身边伏在马背之上的。却正是当日曹操自潼关随军谋士中。派去临淄的心腹谋士程昱,此刻程昱已然是脸色苍白,似乎连说话的力qì

也无了。

“兄长,你看我等是否暂歇一下?仲德先生毕竟年已不惑,又是文士,这样的急行军,也当真是苦了他了。”曹昂却是没有立kè

下令一起去蓝田县歇息,却是向身边一名身着玄色劲装。同样一脸疲惫之色的年轻人询问道。

“大公子问他作甚?程昱修习君子六艺,虽是文士。且年已四旬,却也拉得动劲弓,架得住烈马,比某些年轻人体格可壮实的紧!”还没等这年轻人说话,程昱便脸露讥讽之色,瞟了眼这年轻人身后三名身着黑色轻甲的护卫,以及二十名身着黄色皮甲的随邑一眼,强行在马上立直了身躯,说道。

“仲德先生既然还有力qì

死撑,左右只有不到两百里,快马两三个时辰的路程而已,那便请仲德先生先行去见曹将军,道明秦某同子修在蓝田县暂歇,请曹将军派兵将来迎吧!”说话之人赫然正是秦旭。

“仲德先生,你便少说几句吧!秦使君不辞千里来助我父,这番情谊昂却是承情的紧。”曹昂满脸苦笑的看了眼被秦旭一句话顶的恨不得直翻白眼的程昱说道,同时暗中冲秦旭拱了拱手,眸中恳求之意溢于言表。对于秦旭能在刚刚请了徐州名士赵昱、张昭、张纮三人向吕布、蔡邕、糜芳同时提亲之后,便亲身上阵,言欲助盟友曹操摆脱此番袁绍之策一事,纵使曹昂也不知dào

是第几次下定决心要听从程昱“上位者无友”的教导,要对秦旭行那虚与委蛇之事。但对秦旭这般“热情”“仗义”的举动,曹昂却是再一次将程昱的话抛之脑后了。

“秦将军,事有不对!”正当秦旭撇了撇嘴,不屑自己眼中心眼小的同针尖不差分毫的程昱计较,正欲说话之时,身后随着自己前来的三名护卫之一老许,却是突然皱眉而立,忽而下马伏在了地上,脸上凝重之色愈显,沉声说道:“不好,我等身后大概三十里外,有大批骑兵行进的动静,人数约有万人,其前方探马最多半个时辰必然至此,如何区处,请秦将军定夺。”

老许久经战阵,早在吕布在并州时,就在高顺陷阵营之内从军,十余年来早就积累了丰富的战场经验,对于这等判断,一向准确非常。这回来此同曹操相见,本来秦旭只欲带着已然配置了先登劲弩的二十名先登营兵士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这回曹操在秦旭眼中,也算是难得的干了回符合大义之道的正义之事(简称难得干回正事),就算是再顾忌青州势力,再“厌恶”自己,想必也不会在救天子这件他老曹自己得利的事情上,学袁绍这般下作行事,给自己脸上抹黑。可吕布却是非要让秦旭带上相熟的陷阵营都尉老许、司马冒、孔二愣子这三人才肯放心放自己离去。而此刻,秦旭也足见吕布的先见之明了。

身后有一万骑兵?

自曹操难以放qì

好容易乱起来的长安而起兵以来,几乎带走了兖州五分之三的兵马,现在满打满算兖州的兵马也就剩下不到两万来人,还是分布在兖州各郡县防务之上,也就根本不可能会是兖州兵马。

青州兵马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吕布手中的确握有两万精锐骑兵。但一来这些是吕布的家底,青州并不产马,用一些就少一些,绝不可能一下子就派出一半的骑兵无故前来。二来,青州和司隶之间。可是上面隔着冀州,下面隔着豫州,中间隔着兖州。除非吕布是想让曹操留守大本营的荀彧以为吕布这是想趁机占了曹操的老窝,否则根本不可能放这么许多的兵马入兖州境。

曹昂、程昱,甚至包括秦旭在内,脸色顿时苍白凝重了起来。既然不是兖州或是青州的兵力,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了:袁绍的先锋骑兵!

尽管袁绍虽然意欲同曹操抢天子归属,在曹操已然打了快两个月的情况下突然出兵摘了曹操的桃子。可名义上却还要既要当那啥,还要立牌坊的打着大汉义臣的旗帜,放言不放心深陷兵危的天子安全。欲连同盟友曹操共同救天子出贼手的名号的。

可就算如此,倘若被袁绍知dào

了这一行人中,既有兖州第一顺位继承人、曹操长子曹昂在,又有吕布独女的未婚夫秦某人在的话。也不知dào

会不会“突发奇想”。也玩一回奇货可居的“游戏”。不过,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秦旭却是知dào

倘若真的被袁绍在这里逮到自己的话,不说别的,但看秦旭身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这二十名先登营老兵,估计就依着老袁那爱面子的性子,不当时就“怒发冲冠”将自己等人咔嚓了,那他就不会是袁绍了。

“兄长……。昂曾听父亲说过,兄长当年曾经靠着四百新降之兵。用计将我兖州四万精锐击溃,使得我父将兄长的名字都记在了衣袖之侧,想必,想必兄长定然是有办法的吧?”曹昂也不是傻子,秦旭能够预料到的事情,曹昂又怎么会想不到?只看那平日里自诩刚直,号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程昱程仲德,夹住马腹的双腿抖得连胯下战马的眼中都露出迷茫蔑视之意了,便可知就连程昱也知dào

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紧张的难以自持,更别说还未曾上过战场的曹昂了。可怜曹昂这老实孩子现在脸都发白了,眼下还能强撑着说出这番话没有被吓哭,在秦旭心中着实佩服的紧。

不过佩服归佩服,曹昂的话却是让秦某人苦笑不已。且不说自己当年“作弊”的家伙事儿已经好久不用,一样也没有带在身边,便是有现成的材料现配置,也是已经来不及了。况且那可是在这平原之地上冲自己等人奔驰而来的一万骑兵,一万!而自己这边就算加上曹昂一行二十余人,这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十余人而已,而真zhèng

能战者还要剔除掉秦旭、曹昂、程昱三人,以还不到一比二百的兵力对比,又是在这等兵力悬殊的情况下,硬抗?开玩笑吧?不过见了曹昂浓烈希冀的目光,以及曹军那些随从,甚至程昱,竟然在此刻都是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而且连带着自己这边老许等人以及二十名先登营兵士也是一副期冀的目光,使得秦旭真有种哭笑不得的念头。莫不是曹昂一边,加上自己这边这些人还当真以为咱秦某人是那天上神仙不成?

怎么办?事情紧急,几乎是必死之局。这时候秦旭反倒是愈发的冷静了下来。逃是肯定不成的,且不说现在人困马乏的情况下还能逃多久,能不能跑得过身后的骑兵,要知dào

在一万骑兵的追击下,五十余人倘若要在平原上逃跑几乎就是痴人说梦,无异会沦为被人玩弄猎物的下场。可若是不逃,就算不被袁绍的骑兵先锋抓到献给袁绍,五十余人在一万人面前几乎和大海同一颗礁石的比例差不多。这些在全力奔驰的骑兵,断然也没有为了这区区五十余人在前就选择绕路的道理。在无差别的冲击碾踏下,能够存活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公明,蓝田县城的情况你可熟悉?是否为曹公所占?倘若我等前去,可有把握能叫开城门?”秦旭只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座城墙高不过两丈,阔不过两百步的小城,不被袁绍的这一万先锋骑兵放在眼中了。

“秦将军有所不知!”秦旭所言,就仿佛给大家带来了希望一般,除了徐晃、程昱之外,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几分惊喜之色,只是却听徐晃苦笑道:“因为战事之由,这蓝田县城几经战火,除了这东面城墙之外,其他三面城墙已塌,城中更是早无人烟,其实只是座空城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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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九章 死城隐踪迹,秦旭怒拔刀

蓝田县位于长安以东。当年董卓焚毁洛阳,驱京畿之民充塞长安之时,沿途诸县城池也遭洗劫,蓝田这等小城也未曾幸免于难,除了东城墙尚且斑驳暂存之外,其余四墙皆已残破不堪,城中民居更是百不一存,唯月光下犹能可见尚存焦痕的残垣断壁。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秦旭曹昂等一行人,进入到了蓝田城中,见着这满目疮痍之景,秦旭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说道。

“秦将军,此处久不修缮,城池墙壁破烂不堪,如何可守?”徐晃当日便是在蓝田城外归顺曹操,对这附近的地形十分的熟悉,知dào

这方圆数十里之内,除了这一座死城之外,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之地,或许是身后一万用意不善的骑兵影响,虽然对秦旭的叹息也是颇有些感悟,但最终还是心中忧虑占据了上风。

“哼,徐将军问也多问,明显秦使君怕是想的是让咱们进城暂避,缩头缩脑的等那一万骑兵过去后再出来而已。”还没等秦旭说话,程昱不阴不阳的语声便传了过来。

“唔?兄长,果真如此么?”曹昂虽然怎么也搞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平日在兖州时颇有威严的程昱程仲德,竟却还能说出这般幸灾乐祸的话语来,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确实已经恨秦旭入骨了。

“仲德先生倒还真比得上秦某腹中小虫,连旭想什么都能猜的出来?”要说不说脏话损人。秦旭这久在后世职场锤炼之人,还真就还不怕程昱这等历史有名的大谋士,当下也不着恼。想也不想的反口说道。

“你……哼!如此雕虫小技,傻子都想得到!只是不知dào

秦大使君有没有想过,倘若对方也是远行疲敝,眼下夜风正紧,也欲寻底歇息,而此处方圆数十里内只有这一座小城可供避风,会不会恰巧来此。这可是难说之事!倘若果真被某言中,那我等岂不是正好被来兵堵个正着?”程昱仿佛好容易当面抓住秦旭的小辫子,也顾不得这番不啻于乌鸦嘴的话让两边所有人纷纷侧目暗骂。仍旧不依不饶的说道:“就算来兵不曾如程某所言,我等行这般躲藏之事,岂不是堕了我家主公同吕将军的名头?便是你秦大使君之前那些赫赫战绩,估计在别人看来。也要打上一个大大的折扣了。”

“仲德先生。少说两句吧!”程昱的话太恶心人了,大家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在这等紧要关头之下,作为曹军方面唯一的谋士,竟然不思避敌之策不说,还在想方设法的那话奚落挖苦盟友,便是曹军一行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曹昂更是颇为尴尬的避开秦旭一边眼色不善的二十多人的注视,当然。不是惧怕,而是觉得丢人,当下出言阻止了程昱颇有些要滔滔不绝的话语。

“哦?仲德先生既然还有这般闲心说秦某的不是,莫非已然有妙计破敌不成?”秦旭挥了挥手,止住身后司马冒、老许、孔斌以及二十名先登营兵士怒目而视,只差上前将程昱暴打一顿才解恨的念头,突然笑眯眯的对程昱问道。

“哼!不曾有!不过看在我家大公子的面子上,暂且从你此计,让你得yì

一时也罢!”程昱见秦旭似乎根本不被自己刚刚的话所激,竟然还出言反问,想起之前自己在初得了身后有骑兵,而且极大可能是欲同曹操抢功摘桃子的袁绍先锋骑兵时,吓得两腿战战,几不能言之事,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程昱本也是智计超人之辈,要不也不会成为曹操心腹谋士之一。但不知怎地,在当年吕曹夜宴之时被秦旭给骂了一顿之后,加上接连之后的数次败于其手,使得程昱只要秦旭在旁边,顿时就会忍不住的失了计较,明知dào

秦旭在这种所有人都紧张非常的情况下,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其实是着实高过自己一筹的,单这处变不惊就不是自己可以及的上的,可就是忍不住要挖苦几句,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单纯的为找事而找事而已。

“既然程先生没有更好的计策,那么请免开尊口!”秦旭突然脸色一沉,冲程昱喝道。才懒得在这种时候再和程昱计较这种事情,淡淡的看了眼一脸尴尬欲有所言的曹昂,秦旭对司马冒等人吩咐道:“死猫,这事你在行,马上带兄弟们消除我等在附近的活动痕迹,老许,你派个知晓袁军底细的兄弟,去打探一下究竟是不是袁绍的先锋骑兵,注意隐匿行藏,莫要被其发xiàn

,有了结果速来报我!”

“诺!”司马冒老许等人应诺一声,只留孔斌一人在秦旭身边护卫,十几人瞬间隐没在黑暗之中。

因为刚刚程昱的出言不逊,使得曹昂此刻面对秦旭也颇有些赧然之色,而秦旭这一番吩咐,似乎也没有要借用曹军兵士的念头,徐晃也是颇为尴尬,此刻也只能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咳咳,秦将军,贵军兄弟也是一路奔波,倘若有什么需yào

用到我等之处,还望秦将军莫要客气。”

“公明倒是颇懂事理,比之某些开口便洋洋千言,遇事却毫无一策之辈要知趣的多,也不枉当年你我相交一场!”秦旭冷笑着看了眼在曹昂的目光压制下,颇有忿忿不平之色盯着两人的程昱,笑道:“也罢,烦请公明和贵方卫士,将我等的马匹尽皆驱走,尽量向着长安方向,莫要被来兵发xiàn

。”

“诺!”眼看着程昱像是忍不住似得,又要出言打岔,徐晃生怕这位现在看来行为迥异平常的自家谋士再说出什么风凉话来,赶忙应诺说道。

“秦使君和徐公明交情看似颇深啊!”眼见徐晃这等降将竟然这般不给面子。而且这么明显的“帮着”秦旭,程昱嘴角露出几分诡笑之意,貌似再平常不过的低声自语道。只是这声音却是足以让在场诸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仲德先生!”曹昂加重了语气说道。脸色也不怎么好kàn

。也不知dào

该说自己老爹这心腹谋士什么好了,平日间那个运筹帷幄,智计超群,刚直有威严的程仲德哪去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却如此的胡搅蛮缠了起来?真真让人凭空产生几分厌烦之感?眼见秦旭似乎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委曲求全的样子,曹昂也不由得暗暗赞叹难怪秦旭年纪轻轻便能做到一州刺史,奋武将军。单这份心性便是自己远远不及。

“秦将军,派出去的兄弟回来了!”正当曹昂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才能稍微缓和一下因为程昱的这番胡搅蛮缠而变得有些诡异的两军关系时。就见刚刚被秦旭安排出去探查来兵究竟属于何方的陷阵营都尉许商,猫着腰来至秦旭曹昂所在的矮墙之后,语声急促的说道:“据先登营的兄弟说,来者约莫有一万余众。皆是骑兵。为首大旗上写着个大大的颜字,看装备制式,应该正是袁绍麾下大将颜良所率领的骑兵先锋,片刻即至。而且,他们的行军方向,似乎正是这蓝田县城所在。”

“秦旭,你这厮害死我等了!你这贼厮死不足惜,我家大公子可是兖州未来之主。你用心何其毒也!”还没等秦旭说话,就听得程昱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的插口骂道。便是连曹昂也是拉不住的样子。

“闭嘴!”程昱话没有说完,就被秦旭双目一瞪,反手抽出孔斌孔二愣子腰上的横刀,架在了程昱的脖子上,低声喝止道。本来还对程昱这历史上评价颇高,有些史书上还将程昱和郭嘉并列,可见了此时程昱的作态,秦旭真恨不得劈开程昱的脑袋,看看这闻名千古的大谋士,脑袋里是不是全是浆糊。见程昱被孔二愣子的这柄腰刀摄住,秦旭怒道:“程仲德,枉你还是曹将军麾下谋士,这等残破小城,能驻一万骑兵么?你当那颜良同你一般猪脑子么!孔斌,你持此刀押住这老疯子,倘若他再敢出一语,漏了我等行踪,斩了他!”

“秦旭贼子,你敢……唔!”程昱只当秦旭这是在恐xià

,正要挣扎,却见接过了刀柄的孔二愣子眼中杀气凛然,脖颈上的几分被凛冽的刀锋紧贴着,激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赫然有只要程昱敢再说一句话,便要枭了自己脑袋的架势,顿时止住了语声。

“子修,事急从权,对不住了!”见程昱被孔二愣子制住,秦旭反倒是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冲被赶过来的徐晃等人护在中央,同秦旭这边回来的二十余人对持,满脸愕然的曹昂不在意的微微一笑,说道。

“这……仲明兄长,仲德先生其实也是……”曹昂也自苦笑一声,正欲说些什么,岂料话声未落,就听得矮墙之外马蹄声轰隆,就连矮墙上的浮土也被震下不少。

“子修噤声!”秦旭神色一凛,卡压下自知理亏,正欲替程昱说些软话曹昂的肩膀,低着身子藏身于矮墙之下。

颜良骑兵到了!近在咫尺!就连对方说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颜将军,这里便是蓝田县城了!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惊慌的声音带着几分犹疑之声传了过来。

“无妨,这里地处洛阳到长安的要道之上,先有董卓作乱,又有曹操兵祸,能存留下来这些,便也是得天之幸了。且不必管它,天色已晚,我等入城稍作歇息,明日便能同那曹孟德见着了!”另一个粗犷之声貌似不甚在意,如同敲锣一般轻笑几声,大声说道。

“唔!?……”听到矮墙之外之人欲要进城,被孔二愣子拿刀挟持住,且被颇为无礼堵住了嘴的程昱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急切间就欲出声,却感觉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疼,顿时一僵。几乎所有人脸上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刀柄,便是连秦旭脸上也露出几分紧张之色,难不成我料错了?

“且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命悬垂一线,咫尺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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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小城,阔不过两百步,早已毁于兵祸战火,城中房倒屋塌,只余些残垣断壁,早无人烟。仅存的残墙,最高处不过两丈,低矮处仅至人膝,材质为夯土,厚不过一臂,早已无法再称之为城池,却正是颜良此番所率骑兵部将中一人祖居所在。

这部将见了眼前只剩半边的城门内,宛如一座死城的蓝田县城,正自伤感犹疑间,忽听颜良欲要纵兵入城之语,急忙上前说道:“且慢,颜将军,末将本以为家乡尚在,才进言将军至此稍歇,补给些粮食清水,也能遂了末将一点私心。却不料此城已毁,道路尽殁,只剩些焦土断木,已无片瓦遮身之所,实属不详,将军贵体,还是莫要进城染了晦气吧!”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死城的确入之不详,平白沾惹上晦气极是不好!也罢,传令兵士依城歇息半个时辰将养马力,也不必造饭,咱们索性去曹孟德处去加顿夜餐去!”听了这名部将的劝说,颜良沉吟了片刻,也没有继xù

坚持要入城查看,大笑说道。

“将军威武!早闻那曹孟德此番打得甚是顺利,不但收了许多西凉兵将,连军资粮草也弄到手了不少,说不定正着急无人替他享用呢!”这部将见已成死城的自家家乡不必再次被自己所属的马队糟蹋,暗松了口气。奉承着颜良说道。

只隔一墙,颜良同这名部将的对话声音又打,却是使得躲在矮墙下的秦旭等人大大的松了口气。顺着墙壁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燃起的松油火把连成一片火海一般,黑呀呀的一群骑兵正在城外下马席地而坐。除了夜风的呼啸声,和偶尔的马嘶之外,竟无一丝杂声,倒是使得颜良等人说话之语被秦旭等人听个明白的同时,也为这位河北名将颜良的治军手腕而叹服。

透过火光。秦旭用双眼三点零的视力,打量着这位同样席地而坐,正面对自己这边的袁氏名将。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满脸的须髯,兵甲下裸露的臂膀上筋肉虬结,倚着一杆长刀,正自闭目养神。端的威武模样。

其实秦旭在前世时。还是挺替这位袁氏第一猛将叫屈的。纵使是史书上,在描述这位在白马连斩曹军数员大将,连关羽甚是佩服的张辽也不是其对手,使得曹军诸将震怖的大将,在被红脸关一刀斩了的情景时,也着重加了一句“颜良正自欲问时,关羽因着马快,一刀斩下……”之语。足见这位历史上憋屈而死的猛将。其实战力应该不在红脸关之下的,可惜袁绍空有这等忠心耿耿的猛将却不能久存。也算是悲催到家了。

“唔?”武人的直觉其实很可怕,甚至比之女人的第六感不让分毫。正在秦旭惋惜的目光在墙缝中打量着颜良的相貌时,颜良突然猛地一睁眼。虽然明知dào

彼在明处是无法看到深深的墙缝另外一侧的自己,但秦旭还是被这突然射出的精光给吓了一跳。好在经常在自家老丈人吕温候的“威压”下过活早已习惯,而且吕布最喜欢的事情,恐怕就是吹胡子瞪眼,此刻秦旭虽然被颜良这突然迸发带着浓郁杀气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你说的对,这死城果然古怪的紧!”好在这年头鬼神之说还是很有市场的。颜良也只不过是凭借着直觉,感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却也不能确定是否是错觉,毕竟刚刚自家这名部将已经提前打好了“预防针”,说这里是被兵祸战火所损,久无人烟,晦气邪门的紧,也就没有向着别处去想。颜良盯着给了自己奇怪感觉的这堵矮墙,看了看四面仍存的残破城墙,皱了皱眉头,吩咐道:“我等为主公先锋,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死城太过邪门,不能留存,命人毁了这些城墙,省的闹心!”

“颜将军……”那名部将还想要说话,却被颜良挥手止住。盯着秦旭等人所在的矮墙冷哼一声说道:“不管你等是些孤魂野鬼,亦或是城狐社鼠精怪,颜某纵横沙场十余年,手头上也有百十条人命,今日就让你等也看看你家颜良爷爷的杀气!”

秦旭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有通死亡仅仅一墙之隔的时候!

城墙之后的秦旭实在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一瞥,使得本来不想进城的颜良,竟然生出了毁城的念头,并且还以为是些精怪之类的邪门物事作怪,使得秦某人汗颜不已。待听得颜良的“豪言壮语”之后,心中更是暗暗叹息一声,借着缝隙中投射过来的火光,歉意的看向还不知dào

颜良怎么就突然要毁城的众人。

时也命也!

吕布,吕温候,吕青州;蔡邕,蔡中郎,倔老头;糜竺糜芳,几位老丈人和大舅哥!怕是你们家宝贝闺女和小妹,在脱离了史书上的厄运之后,估计是要做寡妇了。还有曹昂,老实孩子,没想到你没有死在宛城你老爹人妻曹那恶趣味的嗜好之下,却是亡命于此!还有司马冒、许商、孔斌这三位陷阵营旧交,以及先登营二十名亲卫,咱秦旭恐怕是欠了你们,这辈子还不上了。至于程昱,QTMD!

“报!颜将军!我部探马在前方十里处截获一匹走脱战马,似乎正欲朝着我部而来。”正当颜良麾下精锐兵卒已然抽刀集结,就等着颜良高举的双手落下,便一拥而上将本就是泥浇土筑,业已裂缝甚多的蓝田县城残墙毁掉之时。却突然见一骑自西面急奔驰来,下马对颜良说道。

“唔?走脱战马?莫非前方有骑兵驻扎?”颜良高举的手臂缓缓放下,也没心思再计较这死城之中是否真的还有精怪邪门之物了,望着这兵卒手中牵着的战马,上下打量起来。

听得矮墙那边好像出了变故,秦旭抿了抿已然因为紧张有些干裂的嘴唇,轻轻的吁了口气,竟然还有心冲一脸惊慌却强自作出镇定状的曹昂笑了笑,再次投过差点令自己这五十多人暴露在一万骑兵面前的缝隙中向外看去。

只见那兵士牵在手里,正在被颜良查验的战马,赫然正是之前被徐晃等人驱走的兖州战马。这才刚刚驱走不到半个时辰,秦旭自然认得。也不知怎得,没想到就算在这等危险的情景之下,自己脑海中竟然还能浮现出“老马识途”这个词,秦旭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挂上了一抹笑意。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更何况在这等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的秦将军?所有人都不知dào

颜良突然的命令是因为秦旭的“窥视”而起,还以为这突然的变故也是秦旭的计策,

而秦旭不知dào

的是,因自己这个微笑,惹得因为刚刚颜良的命令而握紧了手中兵器,时刻等待着秦旭命令杀身成仁的老许三人,和手指已经搭在先登劲弩扳机之上,随时准bèi

暴起先杀了颜良够本的二十名先登营兵士,竟是不约而同的在脸上涌现出敬佩之色。便是连曹军方面也仿佛被秦旭的笑容给感染,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倒在地上的程昱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兖州的标记,这是曹军的战马!”颜良此时像是也忘记了刚刚欲要毁掉这邪门死城的念头,上下打量着原本属于矮墙后曹昂的战马,皱眉沉思了片刻,问那探马说道:“你等言说这马是在前方十里外处寻得,可曾发xiàn

有曹军兵马痕迹?”

“回禀将军,并未看到!”这传令兵见颜良脸色不渝,不安的说道:“但是就在那附近我等发xiàn

了似乎并非一匹马的痕迹,少说也有三五十匹模样的马蹄印。只是因为夜里风大,痕迹很浅,蹄印又颇为杂乱,实在无法判断来处。”

“唔!这就对了!此马必然是曹军哨骑所失!”颜良点了点头,沉吟说道:“只是此处距离潼关尚有百多里,曹军的哨骑就算撒的再广,也没有道理远撒百里之外!不对!附近三十里内定然有曹军骑兵驻扎!全军上马戒备!”

“诺!”万余人轰然的齐声应诺,使得地面都仿佛震了一震,看的出来,颜良对麾下骑兵这异口同声的默契也是颇为满yì

的样子,翻身上马,高声下令道:“传令!曹军就在左近!众将士随某去拜会那曹操去也!”

“呼!哈哈哈哈!”从来没有离着死亡这么近过,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戏剧性的大逆转,直到势若奔雷的颜良骑兵马蹄声已然不可闻听,猫在矮墙后面,仿佛经lì

了由生到死漫长路程的曹昂等人,眼见着已然成功在众人眼里树立起“算无遗策”印象的秦某人,竟然像是被突然抽干了浑身的力qì

,被身边的老许一把没有扶住,颓然靠着矮墙大口呼吸的样子,却是不约而同的一起大笑起来。

“兄长之谋,真真可通鬼神!你怎么就料定昂这同你等相同之战马定然会回转?而且那颜良必然会生出疑心,以为家父的大军就在左近?”曹昂笑够了,手试着扶着矮墙想要站立起来,却发xiàn

这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只能向极近处秦旭所在凑了凑,神色中带着一丝敬佩之色,问道。

“呼……”秦旭被大家的笑声吸引,长长的吐出了胸中一口浊气,又听得曹昂所问,和所有人希冀的目光,本想要编个理由说些什么,却发觉竟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一章 徐州秦旭到,曹操大礼迎

潼关前,曹军营地之内,曹操正一个人在帐中盯着花费重金才绘制出来的中原地图皱眉沉思不已。

除却曹操此刻所在的司隶之地外,冀州袁绍、青州吕布、豫州黄巾、荆州刘表、还要加上个实jì

上为吕布军势力所控的徐州秦旭,几乎将兖州团团围在了中间。曹操若是想要在迎立天子之后,移都于事先确定好了的许县,还要有所作为的话,必然要面对的就是这五家势力。

首先,豫州黄巾势力最弱。特别是徐州黄巾余方部进入豫州之后,这本就是一滩浑水的豫州更是被搅成了一锅粥。而这些本就各自割据一郡一县之地,却还互相征伐不已的黄巾贼,只要曹操能抽出手来,大军横扫之下,清之必然如同秋风落叶。更何况许县本就在豫州境内,更是给了曹操可以接手豫州的大好借口。

其次便是荆州刘表。刘表所据荆州之地,乃是大汉数一数二的大州,兵甲锐利,治所襄阳更是得大江之利,富庶甲于天下。而刘表此人虽然号称天下俊杰,但年纪愈大却更趋是个守成之人,除了去年袁术不知为何惹恼了刘表,使得刘表疯了一般同曹操将袁术同南匈奴联军自南阳驱赶至淮泗之地外,便是连西凉军张济叔侄俩攻占了距离襄阳外城新野不过两百里的宛城,也没见刘表动一动,可见一斑,至少在短时间内,自家势力和刘表之间,发生战事的可能性极小。

再来便是冀州。眼下冀州袁绍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抢功劳,摘桃子了。最迟在明日一早,或许袁绍的前锋骑兵颜良所部就要到达此地。虽然打着帮zhù

盟友的名义。但傻子都看的出来袁绍的目的。现在曹袁之间是否还能维续一直的盟友关系,还是两说。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袁绍当真是一反常态,要当“热心肠”,助曹操将天子迎至许县,那之后如何处置冀、兖二州的关系。袁绍是否会容忍自己盟友掌控兖州、豫州、司隶等地,并且极有可能在军事政治实力上有可能超过自己,也是个相当令人头疼的问题。

但最让曹操看不明白的。还是吕布军势力所“盘踞”的青州、徐州了。青州曾经就在曹操的股掌之中,甚至已经打好了要借着当初青州黄巾肆虐的由头,将青州纳于己手,却不料凭空给自家盟友袁绍摆了一道。将青州白白送给了吕布。本来么。对于当初仓惶出奔长安,龟缩河内的吕布军势力,曹操一开始也是看不大上的,只不过为了反制有些后悔的袁绍,才开口借道兖州,给吕布提供去青州的便利。结果,袁绍一服软,曹操立马三路夹攻。向吕布悍然发动攻击。

本以为这会是初任兖州牧的自己,取得青州的最好时机。却不料无名山谷一战,来了个情势大逆转,四万大军,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用四百降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成为了自己噩梦的开始。紧接着数次征战,深知兵略的曹操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连战连败,最终竟然不得已之下,不得不靠着令自家长子为质子,才勉强同青州罢战言和,这一直都是曹操心中最疼的旧伤。

而后徐州乱起,正在豫州追击袁术,意欲顺道清理了豫州黄巾的曹操,半推半就之下,借着自家老父遇害的谣言,悍然入侵徐州。却不料,又是这个让自己把名字都记在袖边的无名小子秦旭,竟然走了狗屎运,非但将自己的“大义”之旗撕扯的稀巴烂,而且竟然还拿着长安之事为“要挟”,非但得了偌大名望,得了叛党匿藏的好处,更是在后来自己取了徐州!那吕布也是,疯了么?这等明摆着要遏制,一定要灭危险于萌芽之中的篡权行为,竟然不被吕布猜忌不说,还主动平息了外界“帮”他的言论,一门心思的举这秦旭为徐州刺史,奋武将军?疼女婿疼到这份上,吕温候也算是汉末奇葩一朵了。

而眼下,前番袁绍不知dào

得哪个缺德谋士的计策,欲请本就同兖州关系复杂的吕布一同出兵迎天子,目的就是要使自己首尾不能相顾而令其得计。好在吕布还算明理,在自家宝贝儿子曹昂的“参与”下,成功使得袁绍的诡计破灭,只能腆着脸,将之前做过的那些已然被天下人所知的诸如意欲另立天子、同长安李傕郭汜二贼眉来眼去的事情装作没有发生过,又摆出了当年诸侯讨伐董卓时盟主的架子,要来和自己抢功。真当老曹好欺负不是!

看着吧,只要潼关能攻下,长安、天子!就像是一名脱光了衣服的美人,还不是任由咱老曹蹂躏?哦不,是安抚!

可是潼关!……

曹操的目光从地图上转向距离自家军营仅五里外,峰如刀削的两山之间的巨大黑物,在松油火把的照耀下,宛如一位巨人横在了曹操欲前往长安道路之上,使得曹军月余来寸步难进。

白日间的战事依旧不利,那些西凉守军像是疯了似的,一改之前明显看上去是敷衍了事,只凭着潼关墙高门坚才没有被曹操打破的样子,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似的,给曹军兵士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使得曹操不得不提早了数个时辰鸣金收兵,修养军力,以图再战。

看来在袁绍前锋骑兵到来之前攻下潼关的想法是无法施行了,只能另寻他法,不让袁绍这旧日好友得了便宜去,曹操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心中也是担忧之极!也不知dào

自家宝贝儿子曹昂到了哪儿了,可千万别同那些人遇上才好。

“主公!主公!大公子到了!”正当曹操欲要对已然命令任何人不许打搅,还敢来打断自己思路的来人处罚时,突然意识到这人话语中竟然提到了曹昂。

“你说什么?子修来了?在什么地方?某这就……咳咳,让他速来见某!”曹操刚刚还在担忧的心中,这会子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轻松惬意的紧,连刚刚欲要责罚这名传令兵士的念头也是丝毫也无,脸上喜色一闪,却又强作威严状,吩咐说道:“等等!文若前番来信也不说明,你可认得是谁护送子修前来的?某要重重有赏!”

“这……主公,末将正巧认得!”这巡夜小将见曹操问起,脸上闪过几分尴尬之色,见曹操催问的紧,低头说道:“大公子也让末将禀报主公,大汉徐州刺史、奋武将军……”

“秦旭那小子也来了?莫不是同昂儿一同来的?”曹操没等这小将说完,狭长的眼睛登时瞪的溜圆,便是他曹操,想便了所有人,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秦旭送曹昂前来。这小子要做什么?当初在陈留时不是对来长安之事抵触的很么?又是大汉忠臣,又是天子外军说的一套一套的,怎么就会是他来了呢?

“主公?”小将见曹操被秦旭跟着来的消息弄的走了神,也不敢高声提醒,只能小声在旁呼唤说道:“主公,要不末将去回了大公子,说主公已经歇下了?”

“哼!放肆!”曹操猛哼一声,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直到盯得这小将满头汗水溢出,两股战战发抖才算作罢,冷声道:“你这厮莫非要曹某贻笑大方么?秦刺史不远千里,护送我儿来此,必然是要助曹某一臂之力!你,立kè

通知军中校尉以上将领,摆出某的全副仪仗,大开营门,接秦刺史入军营!”

“诺!”这小将被曹操刚刚慑人的目光盯得差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曹操拉出去咔嚓了,得了曹操的命令后,竟是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去,根本没有发xiàn

帐中曹操的低语:“秦旭,哼!既然以往压不倒你,那就让你尝尝捧杀的滋味!”

“呜……”夜已经极深了,曹操军营之中,已然熟睡的将士被一阵迎接鼓号之声惊醒,不明白军中来了什么重yào

人物,竟然使得自家主公曹将军竟然不怕半夜炸营之危,用这般隆重的礼节迎接,纷纷从军帐之中露出了头来,就欲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到来。

“兄长,你听,是爹爹用周礼中的诸侯迎接之礼在欢迎你这徐州刺史呢!”马上的曹昂在秦旭身边喜形于色的说道。而在一旁阴沉着脸的程昱,却是在嘴角露出了几分得yì

的神色,看向秦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狠厉之色。而跟在这十余匹马之后的先登营兵士在听了曹昂之语后,看着身边曹昂的护卫兵士,虽然同样都是一脸的疲惫之色,却是满面的自豪之情。

迎接?诸侯之礼?本来纵马奔驰了大半夜的秦旭,在看到曹营之后,还有些松口气的感觉,秦某人哪里会懂得什么诸侯之礼,周公之礼倒是大致了解些,在听了曹昂的解释之后,登时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且不管曹操用意为何,秦旭这边总算是同曹操接洽上,而就在潼关以南的京兆之地,颜良却正是黑着脸,看着被麾下将士收拢着的二十匹打着兖州烙印的战马,奔行了上百里,除了这几匹战马之外,连个曹军毛都没见着,眼见着麾下疲惫不堪的样子,颜良的胡子都快冒烟了:“这TM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带的路?曹军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二章 枭雄施诡计,借刀杀人心

曹操这番不顾深夜沉静,背着很有可能发生营啸的危险,也要依足了礼节迎接秦旭之举,用意也太过明显了。

其实严格说来,秦旭的身份是徐州刺史、奋武将军,虽未封爵,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徐州之主,倒是足以当得起这诸侯之礼来。可问题是,且不说他秦某人和老曹,“交情”还没有好到这份上,就单说青州和兖州虽有盟友名义,明里暗里的斗法也一直都未曾停歇过。而秦旭此来,又极像是青州吕布势力也沉不住气,亦或是担心他曹某人抵不过实力强横的冀州袁绍,将之前同兖州说好的“分赃方法”弃之不顾,也想要从争夺天子的乱局中分一杯羹的苗头,那么曹操这般做作之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便都可看的出来,曹操这举动的异样了。

这般热情的高规格的迎接,又是在袁绍先锋即将到来之前,做给谁看?明摆着就是想将秦旭所代表的青州吕布势力推到众人面前当挡箭牌么,捧杀,红果果的捧杀!

相比于再阴狠的阴谋,其实皆有破绽可寻,可就是这阳谋,却总让人防不胜防。秦旭就算是明知dào

曹操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曹操偏偏打着要感谢秦旭千里送曹昂的“情谊”的名头,还真让秦旭一时间找不出任何可以指摘之处来。

“仲明!你能来此,曹某可就放心多了!”曹操亲自率领着麾下将领至营门出迎,一见了秦旭就做出一副热情不已的样子。称呼着秦旭的表字,亲密非常,对自家宝贝儿子曹昂的见礼。曹操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作罢,却是只顾对秦旭说道:“说来惭愧,潼关坚韧,曹某空领这数万大军,每日除了徒费许多军资外,依旧无功,这番必是老天怜惜曹某救驾心切之故。才使得仲明你能亲自前来,曹某当真是喜不自胜啊!”

“曹将军却是折煞秦某了!”听着曹操不要钱似的说着好话,秦旭听在耳中。却是仿若看到曹操正拿着磨好的刀子,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似的。眼见着站在曹操身边,久战无功曹军大小将领,在听了曹操这貌似诚恳的话语后。一个个看向秦旭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愤之意。便知怕是不知不觉之中,又入了曹操的算计,当下哂然一笑,说道:“秦某虽为徐州刺史,但毕竟年幼少识,此来所为也不过是念在同子修兄情同兄弟,不忍其独身行千里之遥至此而已,如何当得起曹将军这官场前辈之如此夸赞?再说这潼关乃是天下雄关。便是曹将军麾下猛将如云,兵士悍勇。尚且被阻月余而不得破解之法,曹将军将希望寄托于秦某身上,怕是也终究会大失所望啊!”

“这个,咳咳,曹某最为欣赏的便是秦使君这谦谨的性子,昂儿能同秦使君为友,曹某实在是幸甚幸甚。”曹操显然没有料到秦旭竟然能够放下身段,自承晚辈,轻轻巧巧的将自己的“攻势”给化的干干净净,一时间也有些尴尬。秦旭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若是再说些奉承之语,倒时候怕是欲捧杀秦旭的念头没达成,难保在本部军势中的威望,说不得要打个不小的折扣了。

“报!主公,有一支来意不明的骑兵部队,打着颜字旗号,正从正南方向,向着我军营地奔来,已然不足二十里,如何应对,请主公示下!”之前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若是就这般放过秦旭,曹操着实有些不甘心,可秦旭话说的巧妙,若是曹操再在秦旭“无端”到来之事纠缠,却是落了下风,又难免要担上一个以势压人,欺负“后生晚辈”的名头。而正在曹操为难之际,早就因为久不见曹昂到来的曹操撒出去的探马回报,却是正巧给曹操解了围。

“颜?哼,必然是袁本初麾下骑兵先锋颜良了。这位和河北另外一员名将文丑,可皆是本初的宝贝,当初虎牢关时,见那华雄同……咳咳,惧于温候勇猛,便只推说这两人被派去本城催粮未至,唯恐有半分的损伤。却不料这回本初却是难得的大方了一回。”曹操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撇了眼正在同曹昂“交头接耳”,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话的秦旭,对聚在军营门口的众将说道:“本初虽是曹某好友,但这颜良却是来意难猜,一万骑兵也不是个小数目,不得不防,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军营正南方向暗布些巨鹿拐马以防不测。”

“仲明兄长,这难道又是你的计策?之前我等明明见这颜良骑兵先我等一步向潼关而来,怎么却比我等这半骑半步行的一行人来的还要晚上一些?却是何道理?”老实孩子曹昂一副请教的模样,问秦旭说道。

“想必是不认识路吧?”秦旭正在想着如何操作,才能让青州在已然生出了戒备之心的曹操此行中将利益最大化,也没怎么听清楚曹昂所问,下意识的回答说道。却不知dào

这无心之语,却正好是说中了事情的“真相”。

“将军,前方就是那曹军营地所在,你看那营寨旗帜和拒马鹿角,这回绝对是错不了了!”颜良骑在马上,脸色极不好kàn

的盯着讪讪不已的部将来报。此番为了找出被颜良以为欲要半路伏击自己这一万骑兵的曹军骑兵,可算是绕了大远。

本来么,在临行之前,颜良便收到了袁绍的密函,言语措辞甚是严厉的重申了冀州同兖州的“同盟”之谊,三令五申的“警告”颜良,在营救天子这个紧要关头上,特别是青州使计“脱身”袁绍的纠缠,没有搅合进这趟浑水中来之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被人抓了把柄去,空惹的天下人耻笑不说,还会让曹操平白得了好处去。可话虽然这样说。可作为袁绍心腹大将的颜良,却依然从信里看出了袁绍的所图,一贯的是既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的袁氏风格。

所以,颜良在“认定”了被秦旭命徐晃等曹军护卫驱赶而走,却又回来的曹昂坐骑,就是袁绍欲求而不得的,定然是被曹操用作半路伏击自己等人所属的战马之后,这等能定死是曹操先开战端,而自己一方是无奈反击的极好借口。怎么能不令深知袁绍心思的颜良欣喜若狂?索性蓝田那等破旧死城也懒得去铲平了,答yīng

麾下好好的休息之语也当即作罢,有什么还能比抓住滑不溜秋的老曹的把柄。给自家提供足够的借口趁机剿灭曹操势力这等一举两得之事更重yào

的事?

也不知该说是颜良事与愿违,还是秦旭一行人命大。颜良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估计也不会料到,就在得yì

于即将能获得的所谓借口之时,吕布女婿秦旭、曹操长子曹昂。其实当时就在距离自己不足十米的地方。并且因为时间太紧,徐晃一行人驱走马匹其实走的并不远,只是方向各不相同而已,若能再稍等片刻,说不定就会有越来越多回到骑者身边的马匹回来,加上秦旭的窥视,已然泄露了行踪,必然能令颜良有“大收获”。倘若有了这两人在手。袁绍所能获得的好处,怎么算也会比追求一个单纯的翻脸借口要容易的多!更不必如同眼前这般。还得咬牙放下身段,着意隐藏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用意,来同曹操虚与委蛇了。

“曹将军!某乃是冀州袁公麾下,左护军颜良!奉主公之令,前来相助曹将军大义之举!”颜良在袁绍军中,其实向来也是以智将的名号称著,身为河北第一武将,这待人接物的官面话语,说的也是极顺溜。眼见曹军因为自己这一万人浩浩荡荡的到来,兵士长矛挺立,密密麻麻,弓弩上弦,矢头皆对准了自己,而营地正南面遍布拒马鹿角等防御骑兵之用的军物,端的是做足了应对骑兵冲击的准bèi

,哪怕是颜良的这一万骑兵,倘若真想要攻入这营寨,说不得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本初麾下的首席战将,颜良将军?曹某久有耳闻了!颜将军这深更半夜来曹某军营,带着万余骑兵要助曹某兴义举,莫不是本初知dào

了曹某困于潼关之下,久不得寸进,因而有将军这般星夜敢来,助曹某攻城破关么?”因为颜良军势来的甚急,曹操苦心安排给秦旭的“欢迎仪式”也不得不草草收场了事,使得老曹的心情非常不好,在回答颜良的话语中,也不知是不是故yì

做给某些人看,言语中那丝轻佻漠视之意,却是让人感觉的清清楚楚。

“这个,倘若曹将军需yào

我军‘相助’,待颜某禀明主公之后,定然是义不容辞!”颜良怎么也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一上来还没等寒暄两句,甚至还没有等颜良下马,就这么直白的说明了“要求”,而且竟然还是这般离谱!颜良的鼻子都快要被气歪了。骑兵,骑兵懂么?冷兵器时代,平原之上,两军野战,骑兵自然是战争王者,这个毋庸置疑,可若是将这优势去了,将所有兵种中最难训liàn

成精锐的骑卒当做步兵使唤,而且还是攻城,那还叫什么精锐,那叫炮灰!

“那曹某便谢过颜将军和本初了。不过颜将军来的甚巧,曹某之前刚刚才见过一位少年英才,未想此刻又得见将军这河北第一名将,所谓英雄惜英雄,如今月色正中,莫不如就由曹某在中军设下洗尘之宴,给你二人引荐一番如何?”颜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傻子的模样,曹操也没指望颜良能答yīng

下来,反倒是嘴角微微勾起,竟还真像是对颜良能来感激非常的样子,突然开口说道。

“老曹啊老曹,用心忒也可恶!”秦旭在听曹操所言刚说了一半时就知dào

了曹操的用意,暗暗撇嘴道。

“哦?却不知是哪位豪杰?”这厢秦旭还在腹诽,却不料颜良竟然真来了兴趣,看来是对曹操这般推崇并且言语中和自己并列之人十分感兴趣,开口问道。

“徐州秦旭……”曹操话音未落,颜良的脸上却是露出几分惊异之色,只是那嘴角的一抹蔑视之意,却正毫不掩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三章 揪扯事不休,颜良迫秦旭

颜良的反应很正常。作为一名纯粹的武人,又久居袁军战将勇力之首,却偏偏只是个护军将军的颜良,本就因为已然得知当初劫掠邺城之事根本就是出自吕布军中所为,早就将吕布划分了为不友好对象。倘若不是诸事缠身,袁绍势力估计早就同从自己这里“骗”走了青州的吕布军开战了。现在颜良面对秦旭这个明摆着手无缚鸡之力,就是靠着“裙带关系”混迹吕布军中,一年间居然成了徐州刺史、奋武将军的小子,除了惊讶秦旭的年纪,以及对秦旭的眼神总觉似曾相识而有些疑惑之外,能有好脸看才怪。

“兖州、冀州、青州同在中原,又互相毗邻,本初同曹某本就是好友,秦使君虽是徐州刺史,但也是手握数万精兵的青州吕将军之婿,更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前途无量啊,颜将军,你可要当真好好亲近亲近才是!”曹操嘴角隐过几分黠笑,刚刚好容易布下的局,被秦旭三言两语,外加颜良的突然到来,给搅合的一塌糊涂,曹某人自是不甘心就这么吃个暗亏,眼见颜良对秦旭的态度轻蔑非常,心中暗笑,索性假装没有在意,又加了一把火说道:“眼下天子陷落贼手,而这作为长安门户的潼关又久攻不下,曹某盘桓月余却依旧束手无策!而此番颜将军带来的精锐又皆是骑兵,看来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请秦使君上请吕将军,亦或是调本部那三万丹阳精兵来。才有可能让我等不至于无功而返,空为天下所笑。”

“曹将军言下之意,莫非是小看我家主公还不如个娃娃不成?”可以说。曹操这意欲借着青州、徐州距离长安之间始终隔着个兖州,路途遥远短时间无法来此为由,眼里话外对颜良麾下这一万骑兵的“不信任”的潜台词,着实是凑了效。使得颜良明知dào

曹操不是个好像与的,出口便是挑拨之计,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顺着曹操的话说下去。反正青、冀二州之间,早晚必有一战。看秦旭的模样,也不像是带着众多兵将来此的样子,颜良瞄了面无表情的秦旭一眼。嘴巴一撇,开口说道。

“哎呀,曹某却是当真毫无此意!颜将军失言了!失言了!”曹操假的令人发指的做出一副惶恐模样,连连解释说道:“或许是这几日来曹某麾下兵士攻袭潼关却久无所得之故。心生忧虑。故而口不择言了。还望秦使君和颜护军见谅啊!你看看,曹某这一心急之下,竟然连待客之道也忘却的一干二净,竟累得两位在营门口站了这么久,有罪有罪!”

“曹将军且不必多言了!”对于曹操这一环接着一环,明里像是赔礼道歉,实jì

上却是依旧在话里话外满是陷坑的话,颜良却是听到了心眼里去。使君、护军。一个一州之主,一个是杂号将军。差距之大可想而知,而且从这个不管是军势上还是实力上,一直被自家主公压着的兖州牧曹操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让颜良心里不舒服。再加上颜良也是的确看秦旭不怎么顺眼,冷笑一声说道:“营救天子,扶持社稷,本就是我等大汉将领分内之事,颜某不才,蒙主公看重,着为此行先锋,虽只一万骑兵,不善攻伐城池之事,可我家主公袁冀州,尚且带着中军数万河北精兵正在来此路途之上,须臾便可至此,区区潼关足不可畏。只是不知吕青州派秦使君来,却是又带了多少的人马襄助此等义事?”

“这个嘛……”还没等秦旭回话,曹操就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一眼冷眼看两人表演的秦旭,强笑一声说道:“其实只要是有为汉室效力之心,这兵马的多少,也并非是能用来衡量之标准,仲明此来,虽然未曾带得兵马,但这份襄助曹某的心思,曹某着实领情的紧啊!”

“父亲,仲明他……”眼见着曹操竟然说着说着,竟然弃“仗义相送”千里,代表着吕布势力而来的秦旭于不顾,竟是和差点就将自己等人抓住的颜良站在了一边,老实孩子曹昂虽然不傻,但毕竟是太过忠厚了些,手头握着秦旭所给的,能够“制衡”袁绍那路人皆知欲要摘曹操桃子心思的“法宝”,实在不好意思见自家老爹这个样子。

“大公子不必多说了!其实秦某觉得曹将军所言的确不错!”秦旭却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笑眯眯的止住了曹昂的话,对颜良所言及曹操的暗讽挖苦丝毫不以为意,说道:“正所谓条条大路通长安,秦某倒是觉得曹将军同颜将军的话都没错,不过话说回来,我等若是不去想办法攻击潼关,便是带一万两万乃至数十万大军来此,也不过是给天下人平添些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而已,实在谈不上什么为救援天子之事出力,亦或是匡扶这大汉天下了。”

“难不成秦使君欲只带着这些许随从,效命沙场不成?不是颜某小看尊驾,啧啧……”听了秦旭这笑颜满面,却是烟火气颇为浓重的话语之后,只当是秦旭被自己说的拉不下脸来,意欲托词推闪,颜良眼中的轻蔑之意更甚,说道:“那不知秦使君所言想办法攻击潼关之语,却是用意何指?久闻秦将军当初仅凭着我河北数百降兵,便将曹将军四万大军击溃之事,颜某可是着实佩服的紧,莫不是秦使君此番却是带了良策而来,意欲重演当日之事不成?”

“咳咳,两位远来辛苦,却因曹某失礼而在这营门外商议大事,实在惭愧的紧,且请先入营中,容曹某为二位接风洗尘如何?”曹操也没有料到,本来是欲让本就不和的秦某人所代表的青州势力同颜良背后的冀州势力对掐,让即将来到的多出自家一倍有余兵力的老友袁绍对在两军背后的青州势力有所顾忌。而在分蛋糕中自己能图谋得利更多一些的打算。却被这两人说来说去,竟然绕到了老曹最为尴尬的事情上,而且还是在营门口当着这许多三家兵士的面说出来。曹操的脸色也有些不好kàn

。但作为这事挑头之人,曹操也只能当做不甚在意前事的样子,强笑说道。

“蒙曹将军看的起,颜某粗人一个,此番又是为了我家主公救援天子的公心所在,实在吃喝不下,还是让这位秦使君去洗洗尘吧!”颜良面露冷笑。若有所指的说道。能作为被袁绍放心托管一州军事的大将,并且独领几乎占了自家势力一半的骑兵作为先锋来此,足可知颜良其实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之前是被曹操拿话语将住。不得不顺着话头向下说,眼下见曹操的“目标”转移到了秦旭所代表的青州吕布势力上,哪还有不趁势落井下石的道理。竟然也是依着葫芦画瓢,将之前曹操手段借来用。且不管真假。先将秦旭和曹操之间的龃龉之事拿出来恶心恶心曹操再说,同时也欲将自己所想的吕布打算一并不发,干捞好处的打算拿出来说事,左右也得给曹操和这被吕布派来的秦某人添添堵,不使倘若真的有了什么暗约,而令自家主公袁绍的谋划落空了去。

“颜将军果然是大汉忠臣的楷模,看来袁本初救援天子的确心切,我家主公之前却是听信了谣言。错怪了他去。说来也可惜,虽然之前秦某也曾随我家主公吕将军曾在冀州做客。秦某却是无缘得见其面,当真是应了那句小儿童谣‘为人不识冀州袁,便称英雄亦枉然’,秦某当真汗颜的紧呢。”颜良话说的不太好听,秦旭还就真不信曹操能这么容忍颜良放肆,也不着恼,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秦使君别的不说,单这眼力却是让颜某佩服!”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老奸巨猾的曹操都有些色变,但秦旭竟然能忍到这份上,颜良也觉诧异,不知dào

秦旭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偏偏秦旭口中所言皆是为袁绍张目之语,颜良若是明言反驳,无异于自打自脸。但就这么让秦旭轻易逃开了去,也着实可惜,而且颜良也隐约想到了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秦旭了,当下略一沉吟,对曹操和秦旭两人拱手说道:“曹将军,秦使君,依颜某看,既然曹将军麾下受损颇重,而眼下我家主公又大军未至,我等在此空言也是白等,而且曹将军久攻不下这潼关,想必也难知其中状况,实在不合兵法之道!不如这样,现在我等冀州、兖州、青州皆有人在,颜某冒昧提议,不若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同那潼关守将交涉一番,也好趁机摸摸虚实如何?”

“颜将军有所不知!”见颜良被秦旭这一捧袁绍之后,竟然出奇的不再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出来恶心自己,心中也不知dào

如何做想,皱眉沉思了片刻,看在袁绍的面子上也没有驳斥颜良所献计策,说道:“曹某前番甫攻潼关之时,也曾派了使者前去,但却被那樊稠、杨奉两贼割了双耳送将回来,并且那杨奉还悍然出关相攻,因此才有曹某破其军夺其军资之事。而也因为此事,现在的潼关守将樊稠,也是曾经放言必报此仇!潼关甚是坚固,天下称名,虽然本初来军甚众,估计也是轻易不得下,想那贼将樊稠正欲拿此向长安二贼邀功,这时候再派使者,恐怕也是徒劳伤己之举吧?”

“曹将军却是多虑了!那西凉诸军曾经也是一时纵横之辈,曹将军又数次同其交手,自然是令对方防备心甚重。可倘若有人,既身份够高足以表示诚意,又同西凉军曾有渊源,还有强势军势为后盾足以摄住西凉军这帮人的话,是不是可以为使呢?”颜良的目光越来越冷,终于想起了为何见到秦旭之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且不管是否这回自己这直觉是否真实,单就在蓝田城外说的那些话,倘若当真当时躲在矮墙后的是这秦旭秦使君的话,颜良可不敢保证曹操会不会有所动作算计自己。而青州同冀州本就难免一战,既然如此,又有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索性不如就借这件事情,逼这秦某人就范可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四章 秦旭应出,使曹操言爵事

颜良一开口,秦旭便知dào

自己肯定被认了出来。虽然未曾习武,对所谓的武人直觉的理解不够透彻,但毕竟也同吕布这等天下第一猛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了解了些。

颜良此来是同曹操虚与委蛇的,但在身边皆是自己人时,难免松缓了许多,说了不少该说不该说,好说不好听的话。虽然无论是袁绍颜良,乃至秦旭曹操,都明白这不过是在大家都知dào

事情真相的情况下的一层遮羞布,但从曹操的话语中所言秦旭此来是护送曹昂到此,颜良又缴获了近二十匹战马,足可得知dào

,恐怕当时不仅仅是秦旭一个人在。

虽然秦旭着意低调,还用夸赞袁绍来吸引颜良的注意力,但被人窥破着实隐藏之事的滋味是极不好受的,这恐怕也就是颜良突然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很显然,这应该是袁绍麾下的谋士,意图本是要剪去曹操身边得力谋士的计策,却不料被颜良用在了报复“秦旭”上。

“颜将军既然如此说,莫非是有合适的人选么?”曹操明知dào

颜良就差直接点出秦旭的名字了,但还是明知故问的说道。从刚刚自家宝贝儿子曹昂的状态可以看出,自家这老实孩子怕是白学了上位者之术了。倘若是由曹操之口说出来,怕是曹昂真的会感念秦旭的“千里护送”之恩,献计献策之情而做出让曹操不好明言拒绝之事来。

“曹将军却是明知故问了!秦使君年纪轻轻便已经身为徐州刺史、奋武将军,而其岳丈吕青州。又是同西凉军关系匪浅,虽然最终吕将军选择了大义,但不得不说我等这些人当中。除了曹将军你,怕也只有秦使君去,才不会步上曹将军之前所言使者的后尘!”颜良话说的很坦荡,就好似一心都是为着大汉天子的安危着想一般,而见秦旭尚未说话,护卫在秦旭身旁不远处的几位精壮之士,以及腰间悬着颜良熟悉无比的先登劲弩的十余名护卫。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然颇为不善了,颜良不慌不忙的也将曹操拉下了水。看的出来,颜良的这番行动和说辞。很像是之前就被人安排好的吗,只是秦某人无辜做了替死鬼。

“秦将军,您可千万不能冲动!”老许凑在秦旭身边,眼见秦旭沉思不语的模样。小声的对秦旭谏言说道:“那潼关守将樊稠咱们陷阵营之前也曾经同他打过交道。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和主公又一向无甚交情,而且还有夺城之恨,这姓颜的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放心,我自有计较!”连老许都能看的出来颜良曹操用心,秦旭又岂能看不出来?本来说服吕布让自己到这里来,秦旭就已然做好了搀和进来的打算。左右有“吕布女婿”这张护身符外,其实在曹营亦或是袁军营中,说真的还不如在西凉军中安全。至少不管是明里热情无比的曹操。亦或是颜良,以及若是人跟袁绍本军到此。必然能够认出秦旭本尊的吕翔吕旷兄弟,其实都不想让秦旭好过了去。而至少在西凉军中,有吕布这尊大神在,怕是还就真的没有人敢冒着承shòu飞将怒火的下场而对不过是来打酱油的自己下手的。

“仲明啊,你看这事?正如颜将军所言,怕也只有你这徐州刺史够分量,又是奉先之婿的身份,唔……别的可是有难处?”颜良的话说的很明白了,若是吕布打算从中分一杯羹,就得答yīng

这个明显不是出自颜良这等武将所能想出的计策,否则,手里有人有“枪”的袁绍,亦或是同样有着盟友关系存zài

的曹操,都有可能借此让青州势力从这“游戏”中出局。曹操这时候又来装好人了,狭长的双眼带着浓浓关切之意的看着同自家宝贝儿子曹昂站在一起的秦旭,语气甚是真诚却又带着几分不用质疑味道的口气问道。

难处?难处大了!难不成咱说有难处,你老曹和这颜良就不使坏心眼子了?再说了,你以为你老曹月余都没有攻下来的潼关,仅凭着秦某人去一趟就能劝降明知当初吕布出奔长安时,一心想杀自己的樊稠?开玩笑呢吧!秦旭腹诽一句道。不过眼下已经是被曹操和颜良挤兑的骑虎难下,秦旭索性也放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五十人面对一万骑兵时秦旭都没有被吓到,难不成还会怕了当初本就被自家老丈人吕布吓破了胆子,在出奔长安时,连追击都不敢的西凉军么?

“没想到曹将军和颜护军竟然这般看重秦某这徐州刺史、奋武将军,秦某着实惭愧的紧!不过,既然连曹将军你都这么说了,那秦某说别的还有用么?也只能说一句没什么难处了!”阻止了老许、孔斌两人猛眨眼,就差上来捂住自己嘴巴的动作,秦旭笑眯眯的说道:“不就是出使一下潼关么?近在咫尺而已!当初秦某又不是没出使过别处,也不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且就让秦旭去会会这能挡住曹将军你这数万大军月余攻击的人物又又何妨?老许,你和孔斌在关外等某,死猫,可有胆子和秦某一同去见见这樊稠?”

“有何不敢?秦将军但请吩咐就是!某誓死也要保秦将军不得有失!”司马冒冷笑着看了眼面色不善的颜良,毫无顾忌的瞪了颜良一眼,冷笑一声,也不知dào

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与在场诸人听,说道:“某自长安认识秦将军以来,这一年来有秦将军参与的,凡大小十余战,出使数次,哪一次不是危险重重频临生死边缘?可又见哪一次秦将军会吃亏?对秦将军不过一年间便从内府主簿成为大汉徐州刺史,说实话咱羡慕的紧呢,自然要仔细观摩学习秦将军之能,此番就是最好机会,哈,大不了,咱这百十斤便为秦将军当回人肉盾牌便是!”

“好!奉先麾下,果然多并州慷慨之壮士!仲明算是一个!如今壮士你也算一个!”曹操还是有几分“浪漫主义”情怀的,当初在虎牢关时就曾经因为欣赏关羽而同当时尚未诸侯盟主的袁绍唱了反调,此刻虽然因为本家利益在算计秦旭,但也不妨碍曹操对秦旭乃至于司马冒这般气势的赞赏,看了眼本秦旭这番举动惊讶非常的自家宝贝儿子曹昂,曹操轻叹一声说道:“想操如仲明这般年纪时,才初戒了飞鹰走狗的喜好,专心求学,历洛阳北部尉至济南国相而至如今,十数年沉浮才坐到如今的位子上。也罢,既然仲明同子修交好,又多承仲明此番相护的仗义,曹某多事,倘若仲明此行能有所建树,曹某便越过温候奉先上表,奏请天子,为仲明封爵以应徐州牧之位,以酬大功。”

“兄长……咳咳,昂代兄长,多谢爹爹!”老实孩子曹昂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插言起了作用,见秦旭依旧是同曹操笑眯眯的对视,也不说话,还以为秦某人也同自己一般,被这个消息给惊喜呆了,却是这般不伦不类的说出了道谢之语,一时间让老曹这个亲爹见曹昂这般作态,倒是颇有些生出情何以堪的感觉。

也须怪不得曹昂如此。这年头爵位自平民而至刘姓王,有二十级之多,但能够配的上徐州刺史的,最低也要是第十九级关内侯才行。就像吕布的温候爵位,其实就是第二十级列侯侯爵中,最高级别中的县侯,食邑在河内温县,因而被人所称。

但要知dào

,有汉一代,像秦旭这个年纪封侯的,有史书可证者,屈指可数,最为著名的便是那位冠军侯。可自那之后,三百余年间,因战功封侯者,皆没有超过冠军侯年岁的,而且哪一个不是沙场骁勇之辈?亦或是与国有大功之人?这几乎成了大汉数百年来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便是陶谦当初将徐州让给秦旭时,也没有上书请封秦旭;哪怕是如吕布在成就了秦旭徐州刺史,奋武将军之职、位,也没有及时的“上书”为秦旭请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秦旭倘若能得曹操之助,以及凭着同吕布的关系和自身已为徐州刺史的实jì

情况,而以文士弱龄却因军功而封侯的话,在大汉朝来说,不说绝后,绝对得是空前了。

“多谢曹将军厚爱!”秦旭虽然对曹操的这番“好意”也是有些心动,但却是明白曹操的为人可不是那么一心行善的,所行所动其实皆有目的所在。因此尽管连曹昂这曹操长子都为秦旭高兴,但反倒是让秦旭的警惕心思更重了些,轻笑了一声,看了眼也被曹操这番话震惊的颜良,秦旭笑着说道:“既然颜良将军有这番算计,正巧秦某也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语,也欲去潼关之中走上一遭,那便择日不如撞日,且请曹将军去安排吧,时间来得及的话,或许还能在潼关之上,同颜将军所言那位与我家主公吕将军是‘旧识’的樊稠将军一起吃朝食也说不定呢。”

“秦将军……这?”见秦旭竟然主动要求这么快就要去潼关,也不知dào

秦旭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司马冒被秦旭点了名,倒是无所谓,老许和孔二愣子却是怎么说也要跟着同去,后来一想,反正若是带少了人,恐怕那樊稠或许还真以为咱秦某人要耍什么花招呢,而且先登营这二十名老兵护卫身份特殊,留在曹营难免要同旧主老袁见面,始终不是个好活计,趁着曹操去安排的片刻思量了一下,秦旭索性便答yīng

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五章 潼关大门开,樊稠摆阵迎

清晨,潼关之上,守关大将樊稠正握着曹军射上来的书信沉吟不已。

这是一封曹操亲笔所写的帛书,没有曹军初到攻潼关时的严厉措辞,也没有上次曹军使者前来时带来的劝降之意,只是单纯的注明了青州牧吕布之婿,徐州刺史、奋武将军秦某欲拜访“旧友”的意思。

旧友?谁和谁?难不成会是他樊稠和吕布么?樊稠紧握着帛书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嘴角也露出几分苦笑之意。

由于长安方面诡谲的态度,使得潼关被曹操围攻了月余,其实早已后继乏力。又因为前方杨奉之事而导致关上又缺粮,自觉亏了自家兄弟的樊稠本就有了别样的心思。本来按照一般的惯例,在成功的抵抗了曹军的再次猛攻,已然算是证明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只要接下来曹操再有稍微的抚慰之意,说不得樊稠很有可能就会有了便半推半就从了的心思。

可偏偏樊稠“等到”的,竟然是吕布方面的来使。

曾经的夺城之恨啊!樊稠实在是不敢相信吕布会轻易的将当初被逼出走长安之事不当回事。

吕布曾经也算是昔日董卓西凉军中的高级将领,对于这位天下第一猛将,同为西凉军僚属的樊稠,一如李傕郭汜等经lì

了从吕布初到时的蔑视,认贼作父的鄙夷,到虎牢关独战十八路诸侯的敬服再到杀董卓震慑西凉军的畏惧的心理历程。

想那李傕郭汜在吕布退走长安之后,连追击的胆量都没有。只在长安周边转了一圈,便草草收兵,据守关内不敢轻出。唯恐吕布突然反击回攻,更何况是现在已然“失宠”的自己呢。

当初在得知吕布弃河内走兖州成功入主青州之后,包括樊稠在内的西凉军诸将还曾大大的松了口气,毕竟中间隔了一个兖州,好歹能从吕布随时回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却没想到,此番本是曹操趁着长安同马腾韩遂交战之机来攻,加上个袁绍便已然令樊稠担忧不已。现在竟然连根本想不到会横插一脚的吕布军中人也出现了,竟然还是吕布的女婿!

谁不知dào

吕布至今为止只有一女,来人在吕布军中的地位便可想而知。樊稠一时间还真就拿不准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来者了。

相比之下,樊稠倒是真希望来的依旧是曹操的使者,哪怕是袁绍的使者也勉强可以应对,只要能够保住性命。不至使麾下当初从金城时就跟着自己的三千亲随因为韩遂的原因被猜忌。什么事情不好“商量”?

“将军,对面曹营之中来人已然到了关下了,如何应对,请将军示下!”还是那名拨动了樊稠别样心思的亲军校尉进来报道。脸上难掩的失落之意让樊稠看了也生出了几分落寞之感。

“终于来了啊!且去将其带上关来吧!”樊稠将手中仍握着的帛书放在案几之上,也没有再详细过问,摇了摇头,强作平静的问道:“言辞……客气些,虽属敌我双方。但也要好生安置,用心用礼。莫使得他人取笑我等西凉之人,尽是些莽汉武夫。”

“诺!”这校尉低垂着头,苦笑着对樊稠说道:“只是来使连同随属,足有二十多人,而且不愿乘吊篮上来,明言要樊稠将军开关相迎,这……若其趁机冲关,引来其后大军突进的话,那潼关……”

“唔!看来这位传闻中的吕布之婿倒也些意思,竟然如此所求?罢了,速去点齐本部兵马,同某一同去关门会会这位秦……徐州刺史,秦将军!”樊稠闻这校尉言语后顿时一怔。潼关仅有一门,况且曹军大军就在五里之外,倘若真如同这校尉所言,还就真有可能会是曹军的诈关之计,樊稠沉吟良久,终于还是仿佛做了个重大决定一般,说道。

“李傕郭汜二贼妄疑大将,鼠目寸光,看来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樊稠盯着那亲兵校尉下去传令的背影唏嘘不已。眼下樊稠也是迫不得已了。关外诸人不知潼关内情,可樊稠却是心里门清,眼下潼关存粮已然不足三日,可长安方面依旧没有丝毫来援的意思,也不知dào

李傕郭汜到底作何想法,是不是脑中少根筋?难道就为了防范自己,便对潼关不闻不问?不知dào

若是潼关一失,长安便再无险可守么?而眼下因为军粮空缺之事在军中早有流言传出,除了樊稠本部三千亲卫尚好之外,其他诸守军已然有些军心浮动的迹象了,倘若再不寻个“解决办法”的话,几日之后,甚至不用关外之兵强攻,潼关内守军怕是自己就乱了。

“吱呀呀……”

潼关关门沉闷的响声在清晨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正守护在秦旭周围的先登营兵士登时警觉起来,斜挂在腰间,满弦的先登劲弩瞬间便被拿在了手上,正对着关门开启的方向。

“秦将军,他们竟然真的开门了?当真不怕我等是来诈关的么?”看着关门缓缓打开,跟在秦旭身边的司马冒小声嘀咕说道。

“想必,想必是因为畏惧主公的威名所致吧!”不止是司马冒,就连秦旭也是奇怪不已,一时间也解释不通,只能拿吕布的名头来搪塞。

本来么,按照这个年头的惯例,攻守关隘的两军若是要互通使者的话,就算是再多人来,大多也皆是要用个长长的绳索,将来人吊上吊下,左右这关门是轻易不可开启的,为的就是怕来者假借通使之名,行诈关之举。

因为关门厚重,开合都需yào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在这等短的时间内,倘若攻关一方有骑兵的话,只要这边稍作拖延,便足以使得关门难合,而导致关隘被夺门而轻易陷落了。所以,除非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否则擅自开关门本就是大忌之事!而樊稠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西凉军武将,又久在潼关镇守,不会连这个都不懂,但眼下偏偏却就这么做了,倒是令本意只是用此事拿乔樊稠一番,便会欣然尝试一下汉末版升降梯的秦某人有些看不懂樊稠的用意了。

“秦将军,那旗下金盔金甲者便是樊稠!”司马冒久在陷阵营中,之前同属董卓军,是认识樊稠的,见来众甚多,便在旁低声冲秦旭说道。

随着关门半开,正可以看到关内以一员金盔金甲的武将为首,率领着不下千余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关内门后全副甲胄成攻击阵型做警戒状。

看来樊稠倒也不是不知擅开关门的危险的,可却依旧这样做了,用意为何,倒是令秦旭一时间有了些模糊的念头。

完全没有必要啊!就算是樊稠担忧关门被诈,率军在门口相伏,但就这么点空间,而且只半开着的关门,仅容得下三骑并行而已,率这许多的骑兵就算摆出攻击阵势,就算真战起来,也施展不开啊。要知dào

,没有了冲击优势的骑兵,而且是在狭小的关后瓮城之中,在马上甚至还不如步卒有用处,那樊稠依旧做出这番举动的用意,究竟是威慑,亦或是其他,可就有的猜了。

“咳,来者可是大汉徐州刺史,秦将军?我家主公大汉后将军,万年侯樊将军,前来亲迎了!”就在秦旭等人被樊稠千余骑兵以攻击阵势对着,正自不明对方究竟何意之时,樊稠身边一员校尉拢马向前了几步,冲秦旭等人一拱手,竟然用的大汉朝最为正宗的相迎礼节。倒是令秦旭也搞不清樊稠这是到底要做什么了。

“某正是秦旭!见过樊将军!”秦旭来汉末虽有一年,平日在腹黑姐姐蔡琰的“调教”之下,对大汉的礼节也有了些了解。但毕竟日短,而且秦某人同蔡琰独处时,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此时自然也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再加上现在秦旭的目光倒是大半都集中在了樊稠这位在历史上因为私放了同乡韩遂,而导致结局甚是悲催的义气将领身上,而且现在严格说来彼此也算是对立方,因此秦某人对于这校尉的这番全套致礼,第一次应对,也只当是惯例,没过多的在意,随口答道。

“呃!秦将军不愧是温候之婿,果然也是爽快之人,如此,请!”看来樊稠麾下这亲兵校尉费劲了心思的一番布置,这回算是媚眼给瞎子看了。不过对秦旭的这番不甚在意的态度,樊稠倒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隐蔽的打量了一会秦旭年轻的不像话的面容以及身后的护卫,樊稠轻叹一声,也不多言,当下大手一挥,关门关闭,而樊稠身后的千余西凉军齐刷刷的散开两旁,擎出刀枪做出一副戒备模样,却是从中露出一条路径来。樊稠点了点头,隐带几分傲意的拱手对秦旭开口说道。

“樊将军客气,请!”得yì

于腹黑姐姐的“调教”,这回樊稠麾下西凉军的做法,秦旭倒是恰好听说过乃是军中迎接来使的最高礼节,也恍悟了刚刚自己或许真出了点小丑也说不定,当下也不矫情,吩咐老许、司马冒带着先登营护卫随着樊稠的亲兵校尉而去,自己只带着司马冒拢马至于樊稠身侧,暗中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来,冲标准的西凉大汉模样的樊稠轻笑点头拱手,并排在西凉军中摆开的架势中,“友好”的向着关中内城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六章 秦旭说樊稠,匹马得潼关

“此番秦将军屈尊来末将这潼关,可有什么事情么?”潼关内城军营之中,自秦旭淡笑无惧的通过了西凉军摆下的千余人刀枪并立的“欢迎”阵势之后,樊稠眼见秦旭似乎根本不惧自己那番行事,甚至也不担心自己甚至可以分分钟将他秦某人这幅小身板置于死地,樊稠也是没了招数,总不能真为了在言语中占个上风就得罪吕布那个护犊子成瘾的“疯子”吧?倘若当真那样,被天下第一猛将惦记着,怕是不管日后投奔何人,都不得安稳了。而且见这秦旭似乎还在回味一般好整以暇的样子,一介文士竟然丝毫不为军阵所摄,难怪会被吕布选中做了女婿,没辙了的樊稠也唯有苦笑一声,正礼说道。

“其实无事,秦某是被逼着来的!”秦旭倒是实话实说的对樊稠笑眯眯的说道:“秦某也知dào

樊将军颇被李傕郭汜二贼看重,又同曹孟德战了这许久,双方死伤无数,必然不会降服与他。而西凉军前番在尔等旧主董卓麾下时,可是同老袁家有灭家之恨,袁绍又惯不是个宽大的心性,降之必然遭祸,将军又不傻,自然会选择继xù

抗下去才是。所以,秦某也不欲费什么口舌,只当替秦某岳父,来看看昔日西凉同僚便是!”

“呃!?秦将军倒是快人快语!”本来还以为秦旭此来,倘若不是为对长安之事念念不忘的青州吕布军势力劝降自己,让出长安以东唯一的门户。便也是会替曹操亦或袁绍一方前来。却没有料到秦旭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而且秦旭话说的透彻之极,把个话路给堵得死死的,令樊稠想不出反驳之语来。也只能干笑一声,说道:“莫非吕……咳咳,吕温候不欲得潼关而回击长安,以报当日之恨么?”

“樊将军莫不是同秦某说笑么?青州得了潼关回击并不同青州接壤,还被并州、兖州、豫州、荆州、凉州、益州六家势力围成一团的长安有什么好处?找打呢?”秦旭仿佛听到了偌大一个笑话似得,脸色带着惊异的看着樊稠,笑眯眯的一个州一个州的扳着手指头在樊稠面前数着。见樊稠脸色愈来愈难看,秦旭索性靠近了樊稠的身侧,低声笑道:“至于所言我家主公之耻?哈。可能樊将军有所不知。当日西凉军之所以能这么轻易的得了长安,难不成以为真的只是因为那魏续开门之故么?”

“秦将军所言何意?”被秦旭这番说辞说的本来见秦旭这青州之人也搀和了进来,存着待价而沽心思的樊稠冷汗都有些下来了,实在没想到西凉军占据长安之后。逍遥了一年有余的这京畿之地。竟然面临如此多的敌对势力窥伺,能撑到今日,樊稠直呼果然是侥幸之至啊。而且此番又见秦旭扯到了一年多前的长安旧事,樊稠下意识的顺着秦旭所言问道。

“可能樊将军也应得知,当时我家主公退走时,可曾有伤亡一兵一卒?”秦旭笑眯眯的问道。

“不曾听说。”樊稠毕竟是参与过攻袭长安之事的,虽然对外宣称是大战一场后逼走了吕布,但当时的情况却是就算是对已然出奔的吕布。二十万西凉军却是连追击的胆量都没有,只是敷衍了事一般的在吕布军后极远处。走走停停的追了一段,只要见吕布大军停下,跑的却是比兔子还快。当时还真有些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逃,谁在追了!当然就更别提吕布军伤亡的数字了!便是如同樊稠这般大将也未曾听说过。这对当时亟需树立威望李傕郭汜所率西凉军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估计不是不想夸大数字,而是不敢惹得欲跳出是非圈子的吕布再杀回来,樊稠知dào

一些内府,因此也只能认可了秦旭现在所言。

“那湄坞之中,贵军可曾见粮尽?”秦旭继xù

问道。

“其中所存军粮数百万石,足可供给十万大军数年之用,说来吕温候当日没有焚了这些军粮,使得我等军粮无虞,我等西凉军士,还该谢谢温候大德才是!”樊稠也不知dào

是讽刺还是真的感叹,说道。

“只不过是为了让西凉二十万虎狼之军,莫要骚扰长安民众罢了!”秦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当时城池坚厚,军粮无虞,兵甲俱在,又占着大义和雄兵之利,面对当时你等士气毫无的西凉残军,你说我家主公又为了什么要出奔长安呢?而且现在我家主公占据青州,掌控徐州,又怎么会还在意中间隔了数州之地的长安之地?秦某此来又怎么会是为了劝降樊将军弃守这潼关呢?”

“秦将军果然是善辩之人!当日长安之事,乃是我家军师所出奇计所致,吕将军仓惶奔逃,想必也是中了我家军师计策所为而已吧!”樊稠好歹也是年近不惑、成名已久的西凉名将,虽然碍于吕布的威势,不敢轻易伤了秦旭,但被秦某人这年纪尚且不到双十,足足比自己小了两轮的小子这般几乎可以说是指着鼻子“教育”,虽然颇有道理,樊稠能有好心情才怪,忍不住出言反驳说道。

“樊稠将军所言的军师,莫非就是贾文和么?”见樊稠对贾诩这幅盲目推崇备至的模样,秦旭反倒是走神了一刻,竟生出了几分想念腹黑美人的心思来,笑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问道。

“正……你……秦将军怎么会知我家军师名姓?”贾诩一贯低调的紧,便是在董卓麾下受到重用的时候,名声所传的圈子也非常之小,便是吕布在董卓麾下时,也没有同贾诩打过交道,更何况是像秦旭这等“外人”根本不可能得知的。

“我怎么会不知dào

?贾文和正在青州,乃是秦某府上,呃,咳咳,‘客卿’,若不是此番他还要在临淄忙秦某大婚之事,说不得此次我就带着他来了。”秦旭能感觉的到这些西凉汉子对一言从当时欲要杀他们的司徒王允手中救下性命的贾诩的感激之情。索性给一直自诩是秦府家将,却不领俸禄,时不时算计下主家,轻易还请不动的贾诩安上了个客卿的名头。

“秦……秦将军莫非是在说笑?贾军师是你府上客卿?怎么可能?”果然,听了秦旭所言之后,樊稠就像是被针扎过似的,猛然跳将了起来,看样子若不是还在顾忌秦旭乃是吕布女婿的身份,说不得就要扑上来撕了秦某人这张嘴了。贾军师天神一般的人物,轻轻一言便能改变了二十万西凉铁骑的命运,什么叫给你秦旭忙婚事,所以不能来此,还能再扯一点么?樊稠本来还对秦旭能无惧的过“阵”,存有几分好感的,但此时却是很不得将秦某人生吞了去。

“怎么?难不成樊将军同文和有旧交么?”秦旭嘴角迅速向上一勾,闪过一丝快的让樊稠没有注意到的笑意,脸色佯作迷茫的盯着双眼已然怒火四射的樊稠问道。

“哼,樊某无福,不曾同贾军师有过交情!虽然贾军师功成身退,不知去何处隐居了,但却真真是樊某的救命恩人,还请秦将军就算是不知从哪里得了贾军师的消息,且不要拿这事开玩笑。”樊稠冷眼侧目的盯着秦旭,一字一句的说道。

“原来樊将军同文和并无交情啊?我说呢!秦某此来,文和也曾书信数封托某带来给西凉军中几位故友,秦某还正纳闷是不是文和漏了将军你呢。”秦旭笑眯眯的从怀中拿出数封用绢帛缝好的信囊,装作寻找的样子,出示在樊稠的面前。其实也不是秦旭故yì

拿这来当杀手锏,着实是因为当初秦旭同贾诩商议的打算是同曹昂一同从兖州出发,过境宛城时,向占据宛城的张济、张绣叔侄借道所用的。却没想到在陈留时,在听了秦旭所言的路线之后,本就不同意曹昂冒险到潼关面见曹操的荀彧,更是死活也不肯放曹昂去冒这个更大的大险,最后还是曹昂好说歹说才将荀彧说定,带上了刚从潼关走了个来回的程昱、徐晃两人并二十名护卫,走曹操前去的路径而来。既然无用,秦旭也就随手放在了怀中,却没想到在这时能突然用上,而且,其功效不下于,杀手锏!

“啊?竟然真的是贾先生的笔迹?而且贾先生同张济私下交好之事,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难不成贾先生真的在临淄,在秦将军府上??可这这这怎么可能?”樊稠这会子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秦旭之前就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此番乃是孤身送“朋友”自青州而来潼关,除了一同进关的这二十余名护卫之外,没带青州一兵一将,而且这时来至潼关之内,亦然不过是被曹操、袁绍联手逼着上来的,而他秦某人一见面就言明了,就算是进关来,也只是打着同吕布“旧友”打个招呼的名头上来坐坐,并不想插手关里关外之事。而贾诩的原因,明显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令樊稠此时已然将这九真一假之事,信了十足十。

“秦将军既然同贾军师交好,那……樊某厚颜有一事相求!还望秦将军看在贾军师的面子上,莫要推辞!”又看了几眼被秦旭随意的摆在案几之上的贾诩信函,樊稠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自案几后起身,拱手向秦旭行了个军礼,也不等秦旭回话,便接着说道:“樊稠虽然身在潼关,但也能想到这兖州曹操和冀州袁绍必然同青州吕将军之间就算是面和心也不和。因此,只要秦将军能应了樊某所言之事,樊稠定然会有一份大礼送给秦将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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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七章 曹操忧汉室,袁绍摘桃来

“贼子可恨之极!”潼关外曹军营中,曹昂正在对曹操说着在青州的见闻和秦旭所告知的能够制衡袁绍的“方法”。一如曹昂所料,在得知了传国玉玺被孙策拿来减价大甩卖,同袁术换取了千余兵力与孙氏旧将用以作为自立之基攻略江东时,曹操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非常。对曹昂口中秦旭的“好意”转告,曹操非但没有丝毫的高兴之色,反倒是双目无光的懵怔了一阵,喃喃所语之声,便是曹昂这曹操亲子也听得冷汗直流:“阉宦祸乱朝纲、黄巾波动天下、董卓秽乱宫廷、李郭二贼劫掠天子,现在就连世受国恩,享有四世三公名望的袁家子弟,竟然也私匿神器,意欲图谋不轨了!难道大汉四百年天下真的无法挽救了么?”

“父亲!忧怒伤身,而且此事已然发生,还望父亲暂熄怒火,保重身体要紧!”见曹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难以接受袁术同孙策交yì

的消息,曹昂颇为担忧的向军帐外看了几眼,也不知dào

该怎样才能劝说满脸悲痛之色的曹操,只能小声劝说道。

“伤身!?为父现在是伤心啊!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本当更为尽心,匡扶大汉天下,可那袁本初当初意图另立天子不成,又欲来此抢功,行他那麾下谋士沮授所献之‘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而这袁公路又公然亵渎、私藏国之神器,老袁家的这两人意欲何为?简直是路人皆知!真当天下英雄皆是傻子么!”曹操毕竟是雄才大略的人物。听了曹昂颇为担心的劝说之后,也渐渐的止住了怒气,脸带冷笑的望着帐外正对着的潼关。重重的叹息一声,对曹昂说道:“天子年幼,陷落贼手!为父费尽心思筹谋,苦寻机会算计,意欲救天子于危难,一心就是为了想要挽狂澜于即倒,扶大汉于倾颓。求大义之功业,成周公之伟名,可到头来却是要和这些意欲乱中谋利。图谋不轨之辈虚与委蛇,子修,你说,为父之志乃欲负天下之人。但比起袁氏兄弟这些沽名钓誉背里蝇营狗苟却又得世人称赞之人来说。是不是到头来只能空留些笑话在青史之上而已?”

“昂深信父亲的大志必然能够实现!就算是现在有袁绍、袁术做出这等用意不轨的事情,但有父亲在,他们必然不会得逞的!”好容易见曹操冷静了下来,却又说出这等诛心之语,曹昂也只能近自己所能想到的词汇,劝说曹操说道:“且等仲明将这潼关一破,父亲救出天子还于许县,到时候再行毛师之奉天子以令不臣之策。又有青州吕将军和徐州秦仲明一南一北为奥援,相信那袁术袁绍兄弟。不会翻出多大浪花来的。”

“唔?子修好像对那秦旭很有信心啊?”曹操心思本来还在老袁家哥俩做出的腌臜事上,听自家长子劝说自己之语颇得己心,正自欣喜。但又觉得曹昂所言所语,似乎对此番被颜良设计还欣然去潼关“送死”的秦旭太过信心十足,竟还将破潼关的希望也放在了秦旭的身上不说,就连说话语气用词上,竟然也受秦旭影响颇深的样子。这让曹操颇生出了些不太自在的感觉。秦某人的名字直到现在还被曹操着人绣在袍底呢。

“父亲有所不知,在袁绍大将颜良用计逼迫仲明去潼关,而仲明欣然而往之时,昂就知dào

潼关必然会被仲明所得了!”曹昂见曹操终于被秦旭的名字转移了注意力,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索性便将一行人来潼关之时,在蓝田县城废墟遭遇颜良骑兵,被秦旭“使计”骗得颜良惊慌而走,而且竟然使得全程骑兵的颜良骑兵,最终比半骑半步行的自己等人落后了小半个时辰路程才到此之事说了一遍,见曹操听得皱眉连连,便接着说道:“昂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倒是觉得仲明使计,向来天马行空,如同羚羊挂角,让人猜不到来去,但最终往往皆能够得计。因此,昂深信仲明此番不去潼关则罢,倘若去了潼关,那潼关必然……”

“主公!主公!孟德!孟德!大事不好,不对,咳咳,总之潼关大门中开,守将樊稠举关出降了!”曹昂话未曾说完,便见曹仁满脸喜恨纠结的神色,也顾不得礼数通报,急匆匆的自帐外闯了进来,大声说道:“那颜良想必也得了消息,末将来时,见其正在拔营,想是也欲往潼关方向而去吧?而且……”

“什么?!秦旭竟然破了潼关?他……”曹操没等曹仁说完,便被这消息给惊呆了!刚刚听得曹昂这般推崇让自己吃过数次大亏的秦某人,正自不以为意,欲要寻些典故说服曹昂这典型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想法,却不料,曹昂所言秦旭之事话音未落,便得到了证实。这让曹操着实有些难以接受。自家费心巴力的攻了一个月,耗费了无数的军粮粮饷,麾下兵士死伤无数也没有攻破的潼关,让秦旭这个被颜良“逼上潼关”的小子,才不过数个时辰的功夫,就出关降服了?就算知dào

秦旭的嘴皮子厉害,曾经“说服”过青州加起来足有数十万的黄巾阵前请降,连自家长子曹昂现在也言必称仲明,但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曹操尽管也是惊讶非常,但却打死也不相信秦旭当真有鬼神之能,随便动动嘴就抵的上数万精锐!认定此中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蹊跷,否则这天下还打甚么仗?若遇战事,只要让秦某人往阵前一立,相信不出数月,说不得便能得了天下去了。开玩笑呢吧?

但是,虽然潼关的消息让曹操心中凛然不已,可最让曹操恼火不已的却还不是这个,秦旭再厉害,青州徐州距离长安都甚远,就算得的城关再多,终究也是镜花水月,平白便宜别人而已,曹操并不担心秦某人在长安声望高些会有什么不利他老曹之事。可曹仁所言颜良的动作,却是明显的无视他老曹了。

刚刚在得了袁术的消息之后,曹操便是对老袁家这哥俩做出的这一档档腌臜事膈应不已,好容易才被曹昂转移了注意力劝住,这回又听颜良竟然连同自己说一声的意思都没有,在听到潼关有事的消息之后,竟然独自行动。这抢功抢的也太过明显了吧?

“颜良?区区一个袁本初麾下的护军将军,仗着一万骑兵便欲为所欲为么?子孝,你立马点齐兵马,切勿让那颜良……”曹操又想起了刚刚同曹昂所言之事,冷笑一声,正欲发令给颜良些脸色看看,却见曹仁叹息了一声,罕见的打断了自己的命令,说道:“主公,仁还有下情禀报。那颜良之所以敢如此藐视我等,乃是因为……咳,据我军探马来报,自河内出兵的袁本初本部兵马,已然只距离此地不到两百里了!最迟今日晚间时分,便可到达潼关这里,想必那颜良,也是有恃无恐吧……”

“什么?袁本初倒是惯会挑选时机,真当我曹某人怕了他不成么!我……”曹操狭长的双眼难掩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了眼撩起的军帐帘外通向潼关的路径,似乎隐约还能听到的颜良骑兵噪杂的马蹄声音,怒极而笑说道:“罢罢罢!虽然秦旭小子也是可恶的紧,又无端得了潼关,但说不得也是一股助力,且便宜了他!唔!传令,尽起三军,兵进潼关,看看这颜良敢不敢将其军势后方摆在某的眼前!同时俱表明传天下,言那秦某人得潼关之事,越离谱越诡异越好,全力给那秦旭张目,便是将其捧在曹某之上最好。左右不能让袁本初空得了好处去。某倒要看看在这种情况下,那袁绍是不是会费心思和秦旭这小子争这名声!”

“呃,父亲,仲明毕竟是帮了我等一个大忙,这般算计与他,日后……”曹昂听了曹操的吩咐之后,哪里还不明白秦旭这回又无端成了自家老爹曹操用在同袁绍之间的挡箭牌,亦或是在没有彻底撕破脸面之前攻击袁绍的一把利刃。毕竟是老实孩子,来此的路上也算是同秦旭共过生死,忍不住出言说道。

“子修!!咳咳,子修,你的确须得向你那好友好生学一学这乱世中处事的心机手段了。”对于曹昂所欲要说下去的话,曹操焉能不明白?在得yì

自家长子仁厚,深得己心,想必自己百年之后必然能够守住基业友爱兄弟之时,曹操也不得不担忧眼下这大汉乱势正显,几乎所有势力皆是敌友难辨,曹昂这性子在自己在时,自然无忧,若是有变,却也必然会是大患之因。可眼下事情紧急,曹昂所言又句句在理,一时间曹操也不好太过指责被自己托付了太多希望长子,因此,曹操也不得不膈着后槽牙,做出个难看的笑容变着法子说道:“想那秦旭若是得知了曹某这么做,怕是还巴不得如此。你又不是不知,为父之前还曾要为那秦仲明上表请封爵位呢,又怎会害他?要知dào

,若没有大功在身,就凭他这年纪,岂能如愿?难不成要让为父失信你之好友么?”

“呃?昂竟然不知爹爹你竟然是如此想的?竟然错怪了父亲,昂实有罪!”曹昂满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慈父”版曹操,低声说道:“仲明常说能者多劳。昂本欲说为了父亲您的大业,以及欲负天下人的志向,便让仲明兄长承了这名头又如何?以昂对仲明的了解,大不了日后在其大婚之时,送上一份厚礼此事也就罢了,却不想父亲竟然也对仲明如此深情厚谊,想必兄长得知之后,也必然会感谢父亲你的。”

曹操:“……”

曹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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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八章 秦旭诈颜良,潼关有猫腻

同樊稠并骑自潼关而出,秦旭还是没有能够缓过神来。

事情太顺了些,总是让秦某人有些心中难安。见樊稠这足高自己一头的标准西凉大汉落后自己半个马头,打死秦旭也不相信仅仅是因为贾诩的原因,就令樊稠献上已然阻挡了曹操所率数万大军猛攻月余的潼关。

贾诩之能,秦旭自是不会怀疑,三国第一谋士的名头是经过历史验证后盖棺定论的。可若是说樊稠只是因为感念当初贾诩对西凉军的“救命之恩”,却也只能让秦旭一笑而已。受贾诩所出的回击长安之策而得利之人海了去了,若是较真的话,包括李傕郭汜等人在内,估计二十万西凉军都得算上,可也没见谁自贾诩“离开”长安之后,有哪个人去找过。

而且樊稠曾经是李傕的死党,镇守潼关的西凉军大将,会是个善茬?以求能就近追随贾诩以报恩而降服青州这么烂的借口而献出潼关,估计也就只有樊稠这等脑子中肌肉比较多的人才能想的出来,骗鬼呢吧?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樊稠究竟意欲何为,总归是已然趁着天明朝食之际,“约束”了潼关内除了樊稠三千亲卫之外的近万人,只带着百余名西凉骑兵连同随着秦旭一同入关的司马冒、老许等人以及先登营护卫,大开关门出关,彻底的将临近长安的最后一抹遮羞布给撕扯了下来。

“秦将军,来的应该就是颜良的马军!真搞不懂这厮究竟意欲何为?秦将军你今晨为了不驳了袁绍的面子。好心也让末将通传了他们一句,却谁知dào

,这厮一点礼数也不讲究。竟然二话不说便立马拔营,便是道个谢字,也算是知礼,可偏偏……”潼关距离曹军驻军之地约莫五里,也是个不长不短的路程,这才刚走到一半,就听客串了一把斥候探马去向曹操通报消息的孔二愣子气愤不已近到秦旭身前来的回报说道:“区区一个护军将军。带着一万骑兵便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眼睛都能瞪到天上去了,狂的很呢!”

“老孔。干得好!他颜良狂就狂吧!还就怕他不狂呢!”秦旭却是对孔斌孔二愣子这愤愤之语不在意一般,也没有多做解释,笑眯眯的对樊稠说道:“樊将军,大概可以让你麾下那三千亲兵出关了。”

“诺!”樊稠隐隐的抽了抽脸颊。回头对身后的亲兵校尉吩低声咐了一句。看向秦旭的目光也似乎有了几分忌惮之意。

“呃?”孔斌也是同秦旭一同经lì

过生死,惯熟了的,正欲再问下去,却听得身后马蹄声响,颜良已然整齐装备的万人骑军,已然黑压压的靠近潼关方向而来,而所面对的秦旭一行百十人,这一万骑兵就像是一大湖水要覆灭湖边几颗小石子一样。呛人的马匹体味让秦旭忍不住遮住了鼻子。

“秦将军果然好手段!”颜良拢马慢行,像是在盯上猎物的猛兽一般。眼神锐利的盯着被紧紧包围在潼关前空地之上的秦旭等人,缓步来至秦旭面前,先是看了眼秦旭身边一脸平静之色的樊稠,话语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对秦旭说道:“看来之前的确是颜某小看了秦将军你啊!曹孟德数万大军攻了月余,死伤无数也没有攻下来的这雄关,竟是被秦将军带着十几个人几个时辰不到便拿下了,能以一己之力成此大功,难怪能被曹孟德这般顾忌!”

“颜将军谬赞了!”秦旭放下了遮住鼻子的长袖,打眼看了看身边围绕的密密麻麻的马头以及颜良身后黑压压的骑兵,仿若不见的拱了拱手说道:“不过是樊稠将军识大体,不欲再多做杀伤之事而已,秦旭不过是稍沾了些便宜,须比不得颜将军全凭战功立于当世!”

虽然身处万军当中,又有颜良这武力至少可排进汉末前十五的猛将在前,但秦旭却是实打实的一点也没有害pà

的意思,甚至比之前要入潼关面对樊稠麾下的西凉军时还要轻松一些。说到底,颜良虽然手控数万大军,但也只是袁绍麾下部将,除非颜良疯了,而且袁绍也疯了,否则在未平公孙瓒、刘备盘踞在幽州的势力之前,根本不可能容忍为麾下部将的一时冲动,而导致冀州两面受敌,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威名赫赫的天下第一猛将吕布的军势。更何况,颜良现在同秦旭马头几乎只隔着一臂,虽说这个距离要取了秦旭的性命,对于颜良来说简直比探囊取物还要简单不少,但秦旭身后那二十名手握已然上满弦的先登劲弩的护卫,也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内将颜良射成个刺猬。本就是出自袁军之物,相信亲眼见识过八百先登大坡公孙瓒数万骑兵的一战,颜良比谁都清楚,绝不可能这般犯傻。

“颜某多谢秦将军之言了!”见被这大军重重包围之下,秦旭仿佛只是在意的是战马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体味,而对于他颜良,竟然连之前见到时那探寻之意也没有,就好像在看着空处似的,这种感觉让颜良十分的不爽,再次打量了秦旭身边的樊稠一眼,冷笑一声,加重语气,眼露威胁之意说道:“既然秦将军不辞劳苦,又立下匹马下潼关之大功,想必也是疲惫之极。莫如这押送降军之事,便由颜某代劳如何?左右我主袁冀州大军将到,攻破长安指日可待,正好拿了这西凉贼子头颅祭旗!”

“颜将军好意,秦某心领心领!”好家伙,老袁家这帮子人都是些什么心性?先是欲抢了曹操的救驾之功,眼下竟又把主意打到了秦某人的头上,抢别人东西的瘾头这么大么?秦旭心中冷笑,但脸上却是笑意丝毫不减,倒像是真的对颜良的这番“建议”感激不尽似的,说道:“不过还是不劳颜将军费心了,樊稠将军同我家主公吕青州乃是旧交,倘若不见温候便同袁冀州同去,那岂不是伤了青冀两家的交情么?再说了,眼下潼关空虚,莫非袁本初没有嘱咐颜将军你什么叫做大事为重么?”

“你……”听秦旭前半截话说的还算是客气,可到后来却直接呼喊上了袁绍的字,此中用意颜良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虽然眼下大汉乱起,纲常败坏,朝廷失统,但袁绍、曹操、吕布,甚至他秦旭,明面上可都是一州之主,至不济也是刺史级别的人物,而他颜良,却仅仅是冀州护军将军,若是要真论起来,倘若是太平年间,秦某人这徐州刺史能正眼看他颜良一眼,都算是他老颜家走大运。最让颜良有苦难言的是,尽管明知dào

秦旭眼里话外皆是讽刺之意,却还偏偏还不了口,何况秦旭所言倒也像是摸透了袁绍的心思,相对于同秦旭怄气,潼关的得失,才是颜良最为关心的。反正袁绍大军一到,同曹操撕破脸的日子就近了不少。颜良对秦旭将那晚偷听到的不雅言论散布出去的影响也就微乎其微了。因此,尽管颜良的眼眸中几乎能喷出火来,但还是强压住了一口恶气,看了眼不远处的潼关高墙,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来,冲秦旭拱了拱手,径自去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颜良有意要出口恶气,一万骑兵加足了马力冲向潼关时,却正自从秦旭等人的两侧疾驰而过,像是要威慑秦旭一行似的,衬着秦旭微微勾起的嘴角,倒是令一直在暗中观察秦某人的樊稠,点头不已。

“秦将军,颜良那厮如此无礼,难不成就……就这么轻易的让其得了潼关么?”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奔驰而过的一万骑兵才算是全部过去。孔斌在之前秦旭同颜良说话时便有些忍不住,倘若不是司马冒和老许死死的拽着,说不得当时就抢过一具先登劲弩来给颜良“一梭子”了。此时又见颜良示威似的命骑兵奔驰于秦旭等人两策,而秦某人竟然像是改了性子一般,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当下愣脾气有些发作起来,怒道:“都是秦将军你太心软,若是换做咱老孔,刚刚一照面就先把他射成个刺猬!哪里还会容得他这般放肆!”

“好你个孔二愣子!竟然也同死猫学的说话这般拐弯抹角了?”秦旭看了眼孔斌双眼望天,一副心绪难平的样子,忍不住笑骂一声说道:“你倒是只图痛快,樊将军那三千亲卫布置善后事宜需不需yào

时间?整体撤出关外给那颜某人留些‘礼物’需不需yào

时间?你倒是好,只顾着自己痛快,他把颜良射成刺猬,你就不担心我等这百十人被万余骑兵踏成肉泥么?胡闹!”

“礼物?难不成秦将军你和老樊有什么奸计,咳咳,妙计不成?”孔斌一贯是浑人的性子,听了秦旭这半似解释半似吊人胃口的说辞之后,果然忍不住心中痒痒的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啊!”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秦使君!末将来迟了!那颜良没有为难秦使君你吧?”正当秦旭心情颇好的回头看了潼关一眼,正欲同樊稠一起,去和已然溜着关墙边出来,刻意避开颜良骑兵的三千西凉兵马会和之时,就见曹军营中突然尘烟大起,徐晃正率着数十名骑兵向着秦旭等人而来,而其后,竟然是曹操、曹仁、李典诸将!竟然连曹昂也赫然在列!

“公明勿忧,见仲明这般轻松之色,想必那颜良也未必讨得好去!我等还是同父亲一起在那厮得了潼关之前赶到才好!”

“且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九章 一语道机关,秦旭骂颜良

话说这一年多以来,在秦某人手下吃了不少的亏,曹操对秦旭的了解还是蛮深刻的。见颜良这般纵马欺辱的行为都没有让秦旭有丝毫变色,便知dào

秦旭肯定会有后手在等着招待颜良。

“曹将军,经年不见,你也清减了不少!”当日董卓还在洛阳作威作福时,为了博得董卓信任而刻意同西凉军诸将结交的曹操同樊稠也有过数面之缘,当时曹操还是刻意奉承董卓的而得来的东郡太守,樊稠就已然是领着三千西凉亲兵铁骑的军中大将了,心情好时见了曹操也只不过点个头而已。造化弄人,时间这才过了三年,彼此间的位置却是颠倒了个。

“樊将军此番能在秦将军劝说下大义献关,足可见诚!”曹操倒也大气,没有拿昨天还在拼死厮杀争夺潼关说事,见身为樊稠部曲的三千西凉精锐铁骑随后跟了来,在秦旭身后,曹操眼眸中闪过几分羡慕之色,却很好的掩饰住了,带着探寻的口气,当着秦旭的面笑着问道:“只是不知樊将军日后有何打算呢?樊将军之能力,曹某可以心慕的紧,不如同我等一同挥戈长安,救天子于水火如何?”

“樊稠之前不明天时大义,幸而得秦徐州钟鸣鼎言相劝,深知之前罪孽难消,心悔之下,已然消却了战心,不想再图这杀伐之事,惟愿在秦使君府上做一名家将,了此残生足以!”樊稠倒是没有被曹操这甜兮兮的所言所惑,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却是和身后三千兵甲精良,精锐非常的自家部曲,成了极鲜明的对比。就差在额头上挂幅“我是在睁眼说瞎话”的条幅了。

“人各有志,曹某尊重樊将军的决定!”曹操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借着推高秦某人来达到其应对数个时辰之后就能到来的袁绍,也没有继xù

将这当面挖墙脚的伟大事业继xù

下去,面带羡色的看了眼樊稠的部曲,对秦旭说道:“仲明却是好手段,曹某的眼光也自果然不差!却是不知仲明在潼关内给颜良那厮留了何等礼物?可否见告?”

“其实也没什么!”刚刚从颜良口中得知当初被自己占足了便宜的袁绍下午即可来此。秦旭此时虽然有了樊稠的投效以及其麾下三千西凉铁骑部曲为依靠,但大面上还是需yào

借重曹操来应对袁绍,也不知dào

曹昂有没有将在临淄时的定计告sù

曹操。秦旭笑着说道:“不过是些对李郭二贼还抱有幻想,不欲同樊稠将军一同身归大义的西凉辅军而已。不过秦某同樊将军出关时,已然命其部曲收缴了这些人的长兵短刃,怎么说袁本初势大。也得给他留口汤喝不是?秦某索性就全送给颜将军了。”

“借刀杀人?仲明却是依旧用计毒辣的紧啊!想必这回颜良那厮这般急着抢功。这苦头可也是要吃的足足的了。”看着曹昂一副疑惑的样子,甚至就连自家麾下大将曹仁、夏侯等人也是一副不明白秦旭所言之意,曹操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曹昂等人说道:“仲明只言收缴了其余不愿归降的西凉辅兵的长兵断刃,想必阻挡了曹某月余的利器弓箭等物,应当是不小心忘却算计在内了吧?”

“哎呀!曹将军这一说,秦某才想起来,似乎果真如此!这些天来回奔波于路上。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日,竟然使得秦某连这么重yào

的事情也给忘记了。樊将军,目前潼关还有多少箭矢库存来着?”见曹操说破,秦旭嘴角微微一挑,佯作恍然记起的样子,假的不能再假的在马上一拍大腿,状似焦急的说道:“那些辅兵本来是月余来一直对抗曹将军你的,出关时秦旭只顾着尽快离开,却是忘记了收缴就放在城墙之上的箭矢库存,真是失策失策!”

“啊……嘶葎葎……”

仿佛为了印证秦旭同曹操这番明里暗里算计颜良的机锋之语,颜良一众人冲至潼关之下时还没怎得,只不过是入关时拥挤一些而已,却不料刚刚进入了不过只能容纳三千人便是极限的潼关外瓮城之时,就见那些本就对樊稠突然献关,却又对他们置之不理而表示不可理解的西凉辅军们,眼见这般浩浩荡荡意气风发,似乎是因为他们之功才得了潼关而显得有些骄纵的颜良骑兵拥挤进关而来,也不知dào

是谁领头,反正眼下潼关已失,自己等被“抛弃”之人已然生死不知,索性抄起未曾被收缴的弓弩等物,调转了准星,带着怒火和怨气,泼水似得向着在瓮城之中拥挤不堪的颜良骑兵倾斜而去。顿时间,惨叫声、马嘶声响彻于云霄。

“主公,秦使君……这……”前番因为眼见秦旭被颜良为难,而一马当前,只带着数十骑便敢来救的徐晃,此刻听得潼关之中凄厉的惨叫,坚毅的眼眸中也闪过几分不忍之色,像是欲对曹操、秦旭说些什么,却是话道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智谋以佐战事,武以止戈!有时候也多不得已之事!”秦旭倒是明白了徐晃想要说什么,皱眉回头看了眼惨叫已然不减其声的潼关,和关隘城墙之上,已然拔去的西凉军军旗位置,一时间突然觉得对自家老丈人吕温候的那番以战休战,以杀止杀的理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对徐晃说道:“倘若这次的杀戮,能让已经被抢功的心思急红了眼的颜良所率骑兵静静心,为救援天子之事少使些绊子,秦某人倒是不介yì

有机会再借势杀一杀老袁家的锐气。公明久经战阵,应该比秦某更为了解,似这般密集射击,弓箭其实多难致命,造成的致命杀伤着实有限。而对于存留于潼关之上的西凉辅兵守军来说,颜良还要拿那些人向袁绍表功呢。更是不虞有生命之忧,最不济也不过是吃些苦头罢了。”

“秦使君果然仁义,倒是晃多心了!”徐晃只不过是因为潼关这般轻易献给了秦旭。反倒是被秦旭用徐晃昔日“同袍”为诱饵,又使计中计算计一下本就欲图谋不轨的袁绍、颜良而已,此番听了秦旭解释,徐晃也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拳对秦旭说道。

曹操之前意欲做出抄袭颜良后路,使得颜良不敢太过放肆抢占潼关的计划,以为秦旭的计策而搁浅。但见颜良被秦旭这番大礼给整的潼关内嘶喊惨叫之声不绝,倒是也颇觉得解恨,再加上有之前曹昂转述的秦旭所得针对袁绍的“对策”。使得曹操虽然对秦旭的忌惮再次加深了不少,但抛却其他因素而论,青州毕竟现在同兖州还是盟友,而且自己长子曹昂交上秦旭这样的朋友。其实高兴之意还是要多一些的。又因为刚刚秦旭所言“抚慰”徐晃的一番话。曹操也就索性佯作不知dào

,对潼关内颜良怎样收拾残局也不加理会,也不忙这一时攻伐长安之事,大方的拨出了军营中本用来收拢招募降军的营地给了秦旭、樊稠等人以及三千西凉铁骑部曲驻扎。

所谓无利不起早,果然一点也没有说错。别看袁绍这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先有些犹疑,总是同麾下谋士几番论证之后,才做出决定;说好听点老袁这是叫做善于听取下属意见,说不好听就是做事有些磨磨唧唧的不怎么痛快。但是在对待极有可能能使因为当初被董卓灭了满门的老袁家重获辉煌之事。诸如迎立天子还于旧都,倒是再以洛阳残破不适合再为汉都的借口。将天子接到冀州大本营邺城,行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袁绍还是比较积极的。至少是在田丰、沮授的几番保证之下,去抢旧日好友曹操的功劳,摘了老曹桃子的念头,还是使得袁绍行军速度,比之预料中的要快了不少。这番秦旭等人刚刚安置好了,便接到了袁绍大军来此,并且分出了一部分接管了潼关的消息。

该来的总会来的!秦旭其实对见袁绍打心眼里还是不愿意的。并不是说害pà

什么的,只不过是一种人之常情。换做任何人,之前曾经借着黑山贼当挡箭牌,还把袁绍最为宠爱的小儿子袁尚丢给了黑山贼寇吃了好几个月的苦头才命大脱离苦海。几乎可以说是彻底洗劫了人家老窝,更别说原本袁绍麾下四大心腹谋士,其中三位直到现在为止,还在济南国卖“苦力”呢。秦某人最怕就是见了袁绍之后自己会不经意的笑出声来,那可就比较容易引起没有必要的“州际纠纷”了,特别是在现在这已然脱离了历史轨迹,提前了数年行救援天子之事的关键时候,能不没事找事最好,秦某人其实还是很低调的。

“秦将军,我家主公曹将军请您前去同冀州袁公见面!”正当秦旭得知了袁绍来此的消息之后,正在想办法不见袁绍最好,最不济也能拖一时是一时,可曹操却是好像唯恐天下不可乱似的,一心想将年纪尚未双十的秦某人推到台前来,而且竟然是派了身边近侍来催促了。倘若是不知dào

曹操的本性,或许秦旭还真会有些感谢老曹这般抬举自己呢。

眼见已然推脱不开,秦旭索性也就整了整衣襟,打着打酱油的心态,留老许、孔斌和一众护卫看家,帮樊稠安抚即将要带回青州的西凉铁骑的情绪,只身带着司马冒优哉游哉的跟着曹操这位内侍来到了曹操的中军大帐,甫一进账,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只闻其名,却未曾细看的袁绍尊荣,颜良那张几乎黑的可比锅底的大脸却是先凑了过来,冷言说道:“肥肉自己吞,骨头留给别人,秦将军,着实是好算计啊!”

“唔?颜将军此言何意?莫非是抢来的骨头啃的不爽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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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气迷心袁绍,和事佬曹操

虽然也算是打过了几次交道,但秦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袁绍。

此时的袁绍正一身白衣,没有着甲,与曹操同席而坐,或许是老曹那张有碍观瞻的“丑脸”衬托,更是愈发显得袁绍这昔日洛阳佳公子,风度姿容着实不凡。

大帅哥!或者说是老帅哥!这就是秦某人的第一感官印象。虽然早从史书上记载得知袁绍美姿容,有威仪,但实jì

见到时,秦旭不得不说,抛却彼此立场的对立,袁绍浑身上下一举一动之间,的确有着令人一见便莫名心折的魅力。

眼下年已四旬的袁绍,正处于一个男人最为精华的年纪。俊美的面容、傲人的家世、强横的实力以及丰富的阅历,倘若放到后世,绝对有着令大姑娘小媳妇尖叫不已,甚至自荐枕席的本钱。

当然,倘若此时袁绍铁青的脸上再带上点笑容的话,那就更帅了。

可惜,袁绍笑不出来。

潼关之事袁绍已然知dào

了。秦旭匹马下潼关,说服樊稠献关之事,虽然被曹操命人刻意的渲染的几近神话,也令袁绍惊讶于秦某人的“本事”,而对青州生出几分忌惮的心思,但若是同自家出自并州的整整一万骑兵,还没有正式进入潼关,仅仅在瓮城之中,就被已然军心大乱却仍旧不肯降服的“顽固分子”,乱箭射伤近半,战力损失接近四成的事情相比,袁绍看向颜良的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凭什么人家一个年纪仅有你颜良一半的半大小子。单枪匹马在潼关走了一遭,就能劝得潼关,得了偌大名声不说。还外搭了三千西凉精锐铁骑的部曲。而你颜良率一万并州骑兵来此,仗还没打一场,不过就是抢个功而已,就莫名其妙的先折了近一半的战力,究竟是那些西凉辅兵太狡猾?还是你颜某人不出力?倘若不是颜良乃是自家麾下第一战将,袁绍当场斩了颜良的心思都有了。

太丢人了!袁绍同曹操少年至交,在洛阳时就常常厮混在一起。却时不时就被曹操用计处处压制一头,年少时还因同曹操打赌看人家新娘面孔,被人发xiàn

后被曹操推出来顶缸。而他袁绍自己却好久之后才恍悟过来原来是自己吃亏的糗事传开,被世人所笑。

而在诸侯讨董之后,两人各据一方互为盟友,但不同的是。仗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绍虽然从韩馥手中半骗半逼半抢的得了冀州。又趁乱拿下了并州,可一直却同原本的盟友,同样觊觎冀州的公孙瓒战事不断,分分钟不得安稳。反观曹操,除了在同青州吕布军势力几次交锋中吃了些亏,但是最终却同青州结成了盟友,这次趁着长安之乱而来营救天子,曹操更是“放心”的将大后方“交给”了吕布。单就这一手大气的做法。又将怎么也打不服先是公孙瓒、后是刘备的幽州,只能匆匆聚兵而来欲摘桃子被天下侧目的袁绍比了下去。

袁绍是相当不爽啊!这回好容易等到曹操攻潼关月余而不下的机会。正欲借此来一吐昔日郁闷,又能得天大好处的袁绍,在来此路上,甚至不顾兵卒疲敝,几次催促行军,才提前了多半日来至潼关之下。可还没等袁绍喘口气,打算大摇大摆的借着大军之威去好好同曹操这昔日好友“聊聊”之时,却得知了颜良抢功欲先占下潼关,反倒是落得个损兵折将的消息。虽然人员伤亡少的可怜,有几个死的也不过是因为当时场面突然有些乱的情况下,不慎落马被自家袍泽踩踏致命而已,但此番战马的折损却是实打实的,这一场本可控zhì

的乱子弄下来,至少三成的战马已因带伤不能再用,又如何不让本就被盛产战马的幽州,用骑兵打得恨不得一匹马都是宝贝的不得了的袁绍心疼?

耻辱啊!袁绍不想入驻潼关!倘若不是接下来对长安的战事需yào

还需yào

同曹操“商量”,而且袁绍也有想见见这个当初敢冒黑山贼之名洗劫邺城、掳走自家谋士当苦力,打得曹操忌惮不已,又被陶谦让了徐州的秦旭,袁绍连曹操这许久不见的少年好友都不想见,跟别提来曹军营帐中,同曹操“叙旧”了。

“秦将军年纪轻轻,却是好厉的一张嘴!难怪被吕奉先这般看重,被陶恭祖临终时让了徐州,此番又三言两语之下,凭空得了孟德苦攻月余难下的潼关,果然不愧少年英杰之称呢!”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眼见这还没怎地,自家首席战将已然被秦旭暗指为犬类,三言两语激的起了真火,袁绍这个主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但秦旭不管怎么说也是徐州刺史,尽管袁绍根本就不承认,但有原徐州牧陶谦明发天下,青州牧吕布也出言解围,甚至连兖州牧曹操也默认了这个事实,袁绍也不好在这事上太过纠缠,也就只能仗着比秦某人大了两轮不止,做出一副倚老卖老的口吻,明褒暗贬,不咸不淡的说道。

“袁冀州谬赞了!秦某不过是在主公麾下混口饭吃而已。实担不起这年少英杰之称!”明知dào

袁绍说的是反话,但秦旭微一撇嘴也就当是好话听了。反正青州同冀州之间早晚必然有一战,有邺城之事在前,又有许攸、审配、逢纪之困在后,连袁绍苦心经营的陷阵营都投效了,在加上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秦某人算计颜良的潼关之事在眼前,除非袁绍这人心胸大的吓人,否则这死仇算是结的深了,因此秦旭索性也只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谦虚了一句,看了眼欲要吃人却碍于袁绍在前不敢轻动的颜良,将话头轻轻带过,又转到了眼前之事上来,做出一副谦虚模样,说道:“说来此番秦某能侥幸说服潼关守将献关,除了多承孟德公先前那一月猛攻造势,再加上潼关守将樊稠将军感怀诸君救援天子之大义,幡然悔悟之外,颜良将军之前的一番激将法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左右大家都是为了救援天子,匡扶大汉社稷,此时本初公大军既至,该当商议一下如何破长安才是正事。这论功之事,早了些吧?况且就如之前本初公所言,其实秦某之功,不过逞些口舌之利而已,实不足再论,小的很呐!”

“主公说秦使君一张利口,着实不错!”见秦旭这番软中带硬,明着说论功之事在早,却又在大撒大泼的分润功劳,明明就是欲三言两句就要将潼关事一笔带过,颜良听得手握着腰间仪剑的指节都有些发白了,TNND,咱的一万骑兵啊,提也不提就这么过了?想得美!门也没有!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当着袁绍的面黑着脸对秦旭说道:“秦使君使得好计,你是得了那降将樊稠并三千西凉精锐,而我军却是损失惨重,而颜某曾经明言令你将那樊稠交由我家主公处置,却被你悍然拒绝,这事又怎么说?”

“啥?此事颜将军怕是有些误会吧?”听着颜良大言不惭的话语,秦旭打量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袁绍和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曹操,露出几分冷笑,说道:“本来潼关投诚之后,秦某是怕孟德公等的心焦,才先带樊稠将军出关相见,然后再请孟德公着人在樊稠将军的帮zhù

下,慢慢整顿那些心有不服的西凉辅兵的,谁料颜良将军却是心急的很,话也不听秦某说一句,便纵马扬威的过秦某而去潼关,像是要去抢食似的,却不料心太急被呛到了又能怪谁?”

“你……”被秦旭说来说去,颜良感觉自己却是似乎和那犬类生物脱不开干系了,心中愤懑之下,直欲捏死眼前这在自己眼中看来蚂蚁一般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秦某人,可却见在自己的杀气笼罩之下,秦旭丝毫不惧怕一般,竟是趋步来至身边,厉声说道:“颜将军,秦某敬你是员猛将,自认从初见便一直对你客气非常,却未曾想颜将军你竟然会因为秦某的客气而生出这般心思来?至于你言曾命令秦某将樊稠将军交由你等之事,不错,确有此事!但请容秦某问一句,秦某堂堂徐州刺史,奋武将军,难不成连个投效于某之人也护不住,反倒是要对你一个小小的冀州护军将军惟命是从?秦某向来敬仰袁公出身,乃是四世三公之家世,本以为其麾下将领,纵使皆不是当世大贤,也当是明礼之辈,哼,如今秦某可算是长见识了。”

“你……”这是颜良第二次被秦旭堵的哑口无言。若是在战场之上,十个秦旭也不会被颜良看在眼中,但此刻,面对秦某人的滔滔利口,颜良却是真实的感觉到了无力之感。倘若不是此刻身在曹操的帅帐之内,外有强兵把守,行事诸多顾忌,而且秦旭刚刚的一番话,虽然很不好听,但显然是说到了袁绍的心坎里去了,加上之前袁绍本就对颜良未战先损之事连带着袁绍看向颜良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不满之意,颜良马上就欲抽出腰中宝剑,将秦某人削成几十片解恨了。

“仲明!颜将军!消消气,消消气!曹某倒是觉得之前仲明所言有几分道理,大家都是为了匡扶汉室,救援天子而来,便是有所误会,也当以当前大事为重才是。不若听曹某一眼,暂且言和可好?”直到秦旭算是彻底的和颜良撕破了脸,同袁绍也算是杠上了,深以为得计的曹操才一副急慌慌的模样出来做起了和事老,又转头对脸色阴沉不定的袁绍问道:“本初,你说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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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一章 曹袁争名利,秦旭摊祸端

军帐中所有人,若是说对曹操的了解,曾经一同混迹洛阳,同袁术并称洛阳三害的袁绍自称第二,估计没有人可称第一,哪怕是秦旭这在史书上已然知晓其一生的穿越客怕是也不例外。同理,相对于曹操对袁绍的了解,亦然!

且不管之前这吕布之婿秦旭明里暗里对冀州做过什么,一些事情对于袁绍来说其实是不好说出口的,比如劫粮,比如掳走了心腹谋士,再比如骗走了麾下最为倚重的精锐战兵,这些事情倘若放在明处说,徒然给老袁家脸上抹黑,替秦旭扬名之外,别无他用。除非袁绍已然打算放着极有可能会同时应付首尾强敌不管,不顾一切的同青州开战,否则袁绍只能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

而对于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秦旭,尽管听过有关秦某人的各种传闻,但说实话袁绍其实是不大看的起的。抛却出身不谈,年仅不到二十岁的秦旭,倘若没有吕布那般纵容,单单这被颜良几句话就惹得“火爆”脾气大发的自我约束能力,就让袁绍看轻了不少,之前的担心之意,也淡了不少,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方可拜为上将军!秦旭实不足虑!甚至在曹操所言调解之语之后,袁绍竟生出了几分且纵容这小子多蹦跶几天,待得了大义之利正式同青州开战之时,再好好的同这个不过几番机缘巧合才至于此位的狂妄小子,到时候一起算算总账的想法。

“颜良!你身为大将。却未战先折兵马,不思己过不说,还欲对秦徐州无礼。倘若不是长安之事在即,袁某定不轻饶于你,还不滚出去休整可战兵马,谨守潼关预备突袭长安之事?”袁绍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其实还是很有些魄力的。被曹操一番话说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之后,出于对这旧友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的了解,也知dào

兖州同青州乃至冀州。虽然同属盟友关系,但彼此之间的算计从来没有消停过,也不欲在已然看出中了曹操所使欲挑起冀州同青州的矛盾。却又从中两方卖好的算计之后,再被曹操当成借其制约青州的刀刃来用,当下不咸不淡的训斥了颜良几句,也就不再理会一旁兀自一副愤愤不平模样的秦旭。将秦某人当做了空气一般。脸色转作平和的对曹操说道:“孟德,如今袁某深悔当初我等秉承大义讨伐董卓时,没有听你的谆谆良言,以至天子才脱险境又陷落贼手,如今你我两家兵力已然有十余万,便是直接强攻长安也理应足够,袁某自知谋略深不如你,不如我等仍旧效法前事。便由你来主导这次救援天子之事如何?”

看袁绍似乎无视了自己,秦旭也乐得继xù

打酱油。寻了一地坐下之后,便听到了袁绍这番看似真诚之极,却是暗藏机锋的话语。正奇怪袁绍怎么好像变了性子一般,竟然肯空握两倍于曹操军力的大军,却扯起了三年多前的旧事,更是直言欲让曹操主导此事之语。但见曹操紧皱起眉头不说话的样子,心中仿若一道亮光闪过,顿时明悟了袁绍欲要耍的把戏,看来袁绍的确是有心抢曹操的“好处”了,而且就在这厢才刚刚破了潼关之时,袁绍便已然忍不住要亮兵器了!心急如斯。

秦旭这边惊愕瞬间便看出了袁绍的言语中意,曹操本就是个精明人物,又岂能听不出袁绍的画外音来?之前还在假仁假义的明里欲要替秦旭和颜良所代表的青州和冀州势力担当和事老的角色,暗地里却是意图让秦某人所代表的青州来做挡在冀州同兖州在长安之事上的推难板、挡箭牌呢,却不料自家这好友袁本初也不知dào

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出乎曹操意wài

一般的这么着急摊牌,顿时便令即使是曹操也有些手足失措之感。

袁绍所言当初诸侯讨董后之事,便是当日董卓强迁洛阳民众,唯有曹操悍然追击一事。这事明里听来倒是挺像袁绍的确是后悔当初没有听曹操所言,而导致今日能有这事,可若仔细一想,且不说当日因为诸侯不思进取愤而出击的曹操被还身在董卓军中的吕布、徐荣等伏击击溃,差点连小命都交代了,当为曹操为数不多的惨败之一,也成了被后来群雄取笑曹操自不量力的奇耻大辱,袁绍拿这说事本就不太和适宜,而且袁绍的话里有话,明里说是由曹操来主导这次事情,可问题是上次诸侯讨董之时,曹操曾经也被袁绍许以主导大事之便利,此刻又说,还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简直画外音就是欲再次将当时彼此的身份给“复制”过来而已。他老袁意欲还做诸侯盟主,而且还希望曹操能向上次那样,尽心辅佐,就差明说大不了咱老袁这次什么事情都听你老曹的便是。虽然眼下算得上诸侯的,勉强算上秦某人也不过三家而已。

“本初这是哪里话,你我旧交之间还需yào

说什么谁主导之事么?此时你能来助曹某共襄大事,意欲一同救援天子出于贼手,本就令曹某感激非常了!”对于袁绍这理直气壮的大言不惭之语,曹操没听完就差点笑出声来。只不过现在袁绍势强,所带兵力又多出自己一倍有余,就算是颜良的前锋兵马折损了不少战力,但却也与大事无碍,曹操也不欲太过刺激袁绍,也就只能暗中偷换了概念,佯作没有听懂袁绍所言似的,笑着说道:“眼下潼关已被我等所得,长安就在眼前了,只要长安攻下,到时候天子得救又看到本初这如此多的兵马前来,又会如何想?到时候说不得曹某还要求本初莫忘记你我友情,让天子对曹某多加封赏一些呢!”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孟德同袁某什么交情?到时候大功告成,自然不会亏待了孟德,放心便是!”曹操前番所说还没有说完,秦旭已然明显的感觉到了袁绍紧皱的眉头所表露出来的深深的不满,直到曹操之后所言待天子救出之后的话语,袁绍的脸色才好kàn

了一些,也似乎知dào

了曹操所“担心”之事,竟然在八字尚且没有一撇的情况下,已然开始对曹操的这番“好意”投桃报李了。

“哈,曹将军所言甚是,虽然秦某这回没有带兵前来,却也是怀着对天子的敬仰之意前来效命的,还望本初公到时候也要为小弟多美言几句啊!”见曹操耍着袁绍玩丝毫无压力的样子,秦旭马上就想到了本欲借着曹昂之手转交给曹操的应对袁绍强攻摘桃子之事的“妙计”,而且见尚不知此事的袁绍同曹操眉来眼去,一副“我明白、我了解”的样子,秦旭总感觉若是不趁机惹乎惹乎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世家佳公子,同时也“提醒”下曹操莫要吃独食,那就有些太对不起穿越客这个伟大的称谓了,当下也佯作出一副腆着脸讨好的样子,像是已经将刚刚同袁绍,乃至袁氏麾下大将颜良的不愉快已然忘却了似的,笑眯眯的对袁绍说道。

“好说!好说!”虽然面对秦某人这幅笑容,袁绍总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但秦旭的年纪太有欺骗性了,而且刚刚已然成功的在袁绍面前树立起了自己不过是个运气好到逆天的愣头青的形象,也算是间接的减少了不少袁绍的防备心思。在见到秦旭这般“识趣”之后,尽管袁绍一门心思的想要在长安之事了了之后,便对青州下手,但此刻秦旭除了本身还挂着徐州刺史的名头之外,却是实打实的青州吕布军势力的代表,大事未定之前,已然忍了足足一年的袁绍,自然还是有耐心再等待一段时间的。当下对秦旭也虚与委蛇了一番,算是对秦某人的“见面礼”。

“如此甚好!仲明也是一州刺史,又是代表青州吕奉先而来,既然能亲身到此,也足见对天子之诚心!相信天子一定会给仲明,给奉先一个满yì

的封赏的!只是眼下我等合兵一处,兵将虽多,但毕竟彼此互不统属,而且长安城坚,天下闻名,不若且召集你我麾下谋士先商议下如何分工才能不至于令李郭二贼狗急跳墙,对天子有所冒犯之事,如何?”虽然最终还是被颜良占据了潼关,但曹操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不同于兖州还能经过宛城走武关入长安,不管是冀州还是并州,同潼关都始终隔着洛阳这个半近死城的废墟所在,除非袁绍打算下大力qì

先修洛阳,或者放qì

已得的冀州和并州之地,否则就算一时占据了潼关也终究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见经过了颜良之事以及袁绍希冀夺权之事后,终于回到正题上来,曹操嘴角微微勾起,说道。

“正该如此!”袁绍斜眼看了眼在司马冒护卫下的秦旭,突然冷笑说道:“不过袁某倒是有一计,或许正该合用。袁某久闻秦徐州曾经用某麾下叛兵四百,硬是击溃了孟德四万精锐,既然秦徐州此前得了三千西凉军马,和那贼将樊稠,便不如由秦徐州带这些人去诈降如何?相信定然可以马到功成!”

“唔?我呸!”秦旭没想到袁绍竟然突然冒出这番话,曹袁两家如今合兵十多万,却向让秦旭带着三千人去对坚城之内的二十万,亏他袁绍敢想!感情真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啊?而且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像极了昨日颜良那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说话样子,口气神色恍如一人,难不成组团欺负秦某人上瘾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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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二章 秦旭慑颜良,曹操息袁绍

袁绍同颜良,就连算计秦旭所用的计策都出人意料的相同,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就是如此了。

不过秦旭倒是真没有想到人不要脸能到这种地步,之前读三国时,只知dào

曹操心肠黑,刘备脸皮厚,孙权运气好,却没有料到,这早早的便被曹操收拾,成了曹魏奠基石的袁绍,竟然也是个此中奇才,看袁绍明明思想龌蹉,却依旧是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配合着高贵典雅的气质,倒是让秦某人恍惚间有种在后世看狗血电视剧时,高大全的正义之士袁某在对大反派狗腿子秦某用计的感觉,诡异的很。

“多谢本初公如此看重秦某,有如此奇功,竟是‘再次’想到照顾区区在下小弟我,秦某真是感激不尽啊!只不过……”秦旭甩了甩脖颈,冷笑说道。闻听袁绍这幅明摆着要算计自己的话语,秦旭差点就想撬开袁绍的脑壳,看看这位大帅哥究竟是不是有毛病?合着就以为自秦某人搀和进这事之后,处处陪着小心,步步一再退让,却倒像是是个人皆要由着你家上下都来欺负了?太想当然了吧!

“怎么?莫不是袁某其实看错了秦使君?秦使君其实根本不欲为大汉效力?或者这次潼关之事,另有其他原因?”袁绍又不是傻子,也没有什么好脾气,又有号称的十万大军在外,秦旭话中的讽刺之意都那么明白了,若是还能继xù

为达目的而装听不懂的话。那估计汉末三国史上,就没有曹操什么事情了。因此,袁绍心中着实打算送给秦某人一顶大大的“帽子”。更想着趁这个机会,连秦旭劝降潼关的功劳也给抹杀了去,以达到遮掩颜良所遇糗事的目的,言语之间,句句诛心之极,冷声说道。

“本初公说哪里话!秦某虽然年幼,但身为大汉徐州刺史。自会全心为大汉效力!而且若非不是秦某有此心,又怎能感化了潼关守将樊将军,使其迷途知返。更是亲率三千部曲欲投效我家主公吕将军?”秦旭自是不会惧了袁绍的这激将之法。也奇怪袁绍好歹也是一方人物,怎么会用这等比不过就污人名声的下作手段来行事,心中怒意顿起,却是笑眯眯的对袁绍说道:“再说了。本初公这等好计。秦某也没有说不答yīng

啊!只不过有些担心之事,稍微迟疑了一下而已!”

“唔?且不知dào

秦使君有何迟疑之事?竟然会比救援天子之事还要重yào

?”袁绍见秦旭言语中似乎有要“服软”的意思,加上刚刚秦旭所言颇有些暧昧之处,也欲再加把火将这事给坐实了,当下老袁英俊非常的脸上闪过几分得色,神情威严,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质问说道。

“袁公!此言诛心啊!”秦旭轻轻给侍立在身侧。已然被袁绍所言激的眼露杀气,正同袁绍身边颜良怒视而对的司马冒一个安心的眼色。看了眼佯作饮酒目光躲闪的曹操,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着说道:“秦某人有没有心存大汉,心存天子,想必日后自有定论,不过就以这长安以东门户,累孟德公一月猛攻未下,本初公麾下大将率领一万骑兵犹自不敢近前的潼关,因某忧虑天子安危,索性不顾个人生死,亲率十余护卫侥幸劝降得之之事,想必便不会令天下人说秦某是畏首畏尾,秉私心观望之辈吧?”

“竖子安敢腹诽袁公!谁知dào

你在吕布军时,是不是便已然同这些西凉叛逆有所勾结?如今却是做出假象来给我等看的?”秦旭毕竟来自后世,所言所语自是比不上汉末土著文士那般隐晦婉转,虽像是在自我辩解,但意思已然明了的很,便是颜良这等武将也听出了秦旭所言中,有拿袁绍既然有欲抢功之心,却偏偏姗姗来迟,以及即便是来了一万大军,也因为他颜良“怯战”而畏首畏尾,秉私心观望,倒还不如他秦某人十余人管用等事说项,又怎能不怒!而且相比于袁绍的拐弯抹角,颜良却是言辞直白的多了,一脸怒容的将杀气锁定在了秦旭的身上,颇有些一言不和便欲要杀人的意思。

“颜将军的武力听说乃是袁公麾下第一,难怪被袁公宠爱不识礼数,秦某今日算是见识过了,不过单这想象力,以及这推脱战责的本事,却是当真是让秦某佩服的紧呐!”知dào

颜良的武力之高,当初能战败张辽的人物,便是在吕布军中也能排上前三,若是在平日秦旭还就真不敢太过刺激起了颜良的性子,毕竟以秦旭这小身板,十个也未必被颜良放在眼里。可现在军帐中不但有曹操极其护卫、袁绍以及在自己身后全神戒备的司马冒在,秦旭丝毫不怕颜良会突然暴起发难,冷笑说道。

“哼!颜良你还不快谢过秦使君教xùn

?不过一护军将军,还不快快退下!”好说歹说秦旭也是徐州刺史,袁绍极好面子是出了名的,哪怕就算是再恨秦旭以及吕布曾经“冒犯”之事,也不欲在老友曹操面前被笑话不能约束属下,不轻不重的呵斥了颜良一句,换上一副欲推心置腹的淡笑样子,话锋一转却是对秦旭说道:“袁某管教不严,致使颜良因念主心切,一时激愤无礼,倒是让秦使君见笑了。不过这厮有句话倒是说的颇为在理,袁某深以为然。我等自然是信得过秦使君大才,匹马得潼关,足可见对大汉之功,可秦将军毕竟也算是曾经出自西凉军,这般轻易得了孟德苦攻一月未下的潼关,天下人又会如何作想?天子又会如何作响?因此,全是为了秦使君着想,倘若有什么顾忌之事,袁某同孟德帮你解决了便是,左右也要让秦使君这有大功于社稷之人,不至于被天下人所疑才是。”

“本初公有心了!秦某简直是感激备至啊!既然如此。那秦某就直言不讳了,倘有冒犯之处,还望本初公念在秦某年幼识断的份上。多多见谅啊!”秦旭冷笑说道。看来袁绍这回是下了死心要整死自己威慑青州以报当日之仇了。刚刚还一副居高临下,命令的口气欲让秦某人做试刀之人去做诈长安这等根本不可能完成之事,这会子竟然连天下人都扯出来了。秦旭倒是真想问问袁绍,您老这么在意所谓天下人的看法,那当初欲夺盟友基业,还想另立天子搏从龙之功时,何曾在意过什么天下人的看法。天下人三个字说说容易,什么事情冠上天下人便成了正义之事,的确是好用之极。但人家有那么闲么?见袁绍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也实在不知dào

老袁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当下说道:“刚刚本初公你说到天下人,其实秦某所顾忌之事。也正是天下人所想之事。其中也关乎本初公你啊!想秦某自追随主公吕温候击杀董卓国贼,为袁公你报了灭家之仇之后,又同西凉军苦战长安,无奈出奔之事,天下皆知。即便是果真曾有主公旧友仍在西凉军中,如今秦某一到,其竟立降,也足以说明我家主公之仁、之义。竟令对手不战自降,这等好事。天下人相传,其实秦某是巴不得呢。不过,这事牵连上了本初公你,其实就不那么好听了。”

“秦使君所言何意?”袁绍这人作为同曹操齐名的洛阳三害,虽然人品也不咋滴,但耳根子软,或者说是善听人言却是出名了近两千年的,此刻听秦旭说的又是袁绍最为在意的所谓“天下人”之事,虽然知dào

秦旭的嘴里八成吐不出象牙来,但竟然也能屏住性子,制止了又欲说话的颜良,侧目问道。

“本初公请恕秦某直言之罪!贵属颜将军,自到此地之后,空领大军却毫无建功,以下抗上亦逼迫盟友,见事竟成而恣意抢功之事,此中是非曲直,那袁公口中的‘天下人’,应该也会有几个明眼人的吧?”秦旭慢慢的站起身来,挑衅似的走到已然被气的脸面铁青,却犹自强忍的颜良面前,笑眯眯的说道:“话说本初公麾下大将某人,先有仗本初公袁家四世三公之威而做出如此寒天下人心之举,算计盟友,此何称仁?又有自惜军力,欲令已然同属袍泽之新投效之军军心不稳时强令其反戈旧主,陷有大功于社稷者妄自送死,亦可称义?明知天子事重,却仍然如此儿戏令秦某这尚且不足双十之人‘冲锋’在前,而令手握十数万大军,早已名满天下的本初公、孟德公失却及时救援天子之机,也可称忠?某人如此行事,必然会惹得本初公所谓‘天下人’侧目而遗羞祖宗,这等逆子也可称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竟然率军就在秦某背后,又怎么会让秦某安心为大汉社稷,为大汉天子身先士卒,舍生取义,行那大丈夫乃行之事?”

“你!你!秦旭竖子!吾誓必杀汝!”秦旭的话刁钻阴毒的紧,这忠孝仁义四字,本就是这个时代的行为准则,就算是再欺世盗名,也得稍稍粉饰一下,若非是大仇大怨,就是连骂人也不会轻易拿这种一开口就是必死之局的话来说事,更何况秦旭这再明显不过的指桑骂槐,当着和尚骂秃驴的举动了。颜良作为直面秦旭之人,脸色早就气的青转红,红转白,就差吐出一口血来了,而其腰中战刀都已经拔出半截。倘若不是袁绍亲手按住,已然一刀将秦某人削成盒薯片了也说不定。

“之前一直听说秦将军利口无双,名扬三州之地,袁某还只当是笑谈,今日一见,果真是如刀似剑啊!”袁绍的脸色也不好kàn

,秦旭这明着是在说颜良,但听到袁绍耳中,却像是句句在说他袁绍。可偏偏秦旭没有一句话提到了袁绍的名字,老袁也不可能上赶着去找骂,再说秦旭所言皆是有理有据之言,颜良这人虽然也称智将,但做事急促,不顾首尾的缺点,袁绍其实比谁都知dào

,眼下被抓到了把柄,让袁绍在这等大好机会之下,便是有为难秦旭之心欲借机卸了吕布一条臂膀,也不得不先顾全脸面再说。毕竟拐着弯说吕布也的确是替他袁绍报了毁家之仇,这恩将仇报之事,在袁绍心中,那所谓的天下人的议论,就足可以让他名声大跌,令他那一直对袁家家主之位野心勃勃的“堂弟”袁术半夜都能笑醒了。

“本初!仲明之顾虑说来也是有些道理的,而且妄派初降不到半日的降军去诈降,倘若有一人说漏了嘴,那么我等可就真的为天下人所笑了!”见袁绍已然同秦旭死磕到了这个地步,曹操也算是心满yì

足了,想必此间事一了,青州、冀州之战足可以为自家消化长安势力赢取必要的时间。这才仿佛刚听明白两人暗争所言的样子,再次做起了和事佬。而且曹操见本秦旭狠骂之下,已然怒极的颜良,似乎连袁绍都有些拉扯不住了,也是担心若是秦某人在自己军帐中若是出事,消息一传出去,说不得吕布当真会拼着青州不要也要趁着兖州空虚之际,做些不太友好的事情,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再说,如果没有了秦某人,那当青州冀州相争之时,又有什么看头?

人这怒气一发,又岂能是轻易可以遏制住的,也不知dào

是不是太紧张出现了幻觉,秦旭都能看到袁绍那本就不甚用力着颜良的手越来越松,竟有些欲制造些意wài

出来的样子,司马冒也已然半横在了秦旭身侧,陷入僵持之际,却听得已然暗示帐外军士进来“维持秩序”,将秦旭两人同袁绍两人隔开,曹操再次说道:“本初!仲明!你二位皆是一时豪杰,还是找时间好好约束一下下属吧,此番这等交锋,也太不给曹某面子了吧?依曹某言,大家皆是为了救援天子而来,既然皆有顾忌,索性也莫要分什么主从,论什么上下了,大家集思广益才是正理。莫要忘记,那长安城中目前有二十万西凉军呢,就算有马腾韩遂牵制了一部分,但我等将要面对的,也应该不下十五万西凉铁骑!此时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倘若有甚私怨,便权当给曹某一个面子,暂且搁置如何?”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三章 袁绍起杀意,大军议出兵

事情搞得有些大了,不说暴怒的颜良,就连听了秦旭指桑骂槐的话语之后,出身大家一向自诩甚有修养的袁绍,也有些下不来台。

秦旭所说明着是对颜良手握大军不思进取,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不满,但对于这些事情背后真zhèng

说了算的袁绍,不啻当面打脸,而且还是慢悠悠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过来,完事还问疼不疼的那种。

这让因为家世出身,一直被人捧的高高在上的袁绍十分不爽!想来便是连十分强势的老友曹操,尽管再不满yì

自己来抢功之举,可还是要全礼接待,不但对袁绍大军进驻潼关之事不言不语,言里话间也充满了对他老袁的敬重之意,多识相!可没想到的是,偏偏这一锅香喷喷的粟米粥中,出了秦旭这么个幺蛾子,不过就是个寒门竖子而已,却是这般大言不惭,指桑骂槐,狂妄放肆,根本没有将四世三公的老袁家放在眼中似得,袁绍怎么忍得住?

本来还打算暂时放过秦旭,等长安事毕之后,抽出手来再好好“收拾”吕布势力的,可现在,袁绍有点后悔了。真后悔为了顾及体面,刚刚为什么要拦下颜良欲要对秦旭出手,大不了开战就是了。

幽州有托名刘和的鲜于辅并阎柔人等三方联军在,已然将公孙瓒势力压的喘不过气来,仅凭区区一个三年前虎牢关时连个座位都是自己施舍的刘备在苦苦抵抗,难不成还能翻出多大浪花来?而且青州本就不是铁板一块。徐州更是别说,吕布手头能动用的战兵绝对不会超过三万,除非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女婿。吕布敢放qì

被自己那个倒霉堂弟袁术觊觎不已的徐州和被自己一时脑袋抽筋白送的听说竟是富得流油的青州。

再说,手控十万冀州精兵,再加上势在必得的天子大义在手,就算同吕布挟两州七万精兵交战,那胜算焉能少了去?所以,在见颜良被秦旭激出了真火,却又碍于被自己压制不敢出手之时。袁绍满yì

于自己对麾下的掌控力的同时,手臂上的力道也渐渐小了不少。这是一个信号,一个纵容颜良出手的信号。既然青州已然不足为惧。那么以秦旭这小身板子,就算有护卫在前,也绝对顶不过暴怒中颜良一招,这点袁绍十分肯定。大不了到时候天子营救成功。还都于邺城之时,多给这个一贯听话的老友些好处补偿一下,顺带联合收拾一下同样与兖州有过龃龉的青州,更是顺理成章之事。

如此只要秦旭一死,不但能将此番营救天子之事上有些犹豫不定的曹操拉上自家战车,还能有机会重得青州之地,吕布战败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到时候再将徐州为诱饵。也足以牵制曹操、袁术这两人不会在自己“消化”天子之机捣乱,如此或许不出数年。以河北之雄兵,加上青州之财力,袁氏之声望,就可以完成自家心腹谋士沮授所言,平定天下的丰功伟绩了。到时候袁氏大兴,封公封王,还不都是自己一念之间的事么?到那时,看自家那个倒霉堂弟,还敢不敢再出言放肆,诋毁自己了。而这般完美的一石数鸟之计,竟是出于他袁本初之手,简直让袁绍都有些自我崇拜了。

颜良也不愧是被袁绍信重,敢托付一万并州骑兵的人物,即使是在暴怒之中,袁绍手臂上的力道变化,还是让颜良有所察觉。见袁绍被秦旭这指着和尚骂秃驴的言辞也是说的脸色发青,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狞笑之意。

管他秦旭是徐州刺史还是奋武将军,说到底,在颜良眼中,秦某人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狂妄托大之人而已,靠着自己这般近,还真以为以滔滔利口,便能护住性命么?做梦!便是秦旭身前的这名护卫,虽然像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似的,但却也丝毫入不得颜良眼中。甚至颜良有十足的把握,只要出刀,下一刻便能一刀逼开这碍事的司马冒,反手就能将已然离得自己不过两步距离的秦某人给削成薯片。

“呼啦啦……”军帐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像极了身处一个堆满了炸药的密室之中,但凡只要一丁点的火星,便能够让遭人恨的秦某人粉身碎骨。可还没有等秦旭来得及看清现在的形式是对自己多么不利之时,就在曹操的暗示之下,一大群手持刀斧的曹操亲卫兵士,便已然冲进了军帐之中,将“极有可能”对自家主公曹操不利的秦旭及袁绍给分离开来,也让袁绍同颜良的美好算计落了空。

“孟德,你这是何意?帐后暗伏刀斧手?难不成是为袁某准bèi

的么?”眼见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按着自己的预想发展,颜良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暗意,已经打算对临死兀自不知的秦某人出手了,却偏偏被曹操麾下这数十名突然闯进来的刀斧手给搅了局,袁绍当下脸上失望之色愈浓,而且从这些人瞬间涌出这般有素来看,想必是早就埋伏好的,也使得袁绍疑心大起,连带着看曹操这老友的目光都有些不太友好了,冷言问道。

“本初想的岔了!你我相交多年,操就算再想怎样,也万万不会用这等手段来招待老友的!再说,就算操真有此心,有颜良将军这河北第一猛将在操之侧不过五步之距,以你我相知的了解,操岂是这种人?”曹操倒是没有对袁绍这问罪意味颇浓的话多加解释,面对颜良凌厉的目光,只是一笑说道:“这些人皆是曹某月前收降的西凉降兵,被操用作亲卫时刻护持身旁而已。”

“孟德你倒是依旧一副好心胸!”袁绍脸颊抽了抽,强作出平静的面容,淡淡的说道。多年的交情。袁绍自认深知曹操其人,无数的曾经遭遇早就证明,曹某人说话向来只能信一半。而倒霉的肯定会是全信或是不信的人。当初为什么洛阳三害一起做坏事,最终挨罚的却总是袁家哥俩,而曹操屁事没有,最后竟然还能当上专门修理当年自己这类人的洛阳北部尉?而现在这副态势,鬼才相信曹操所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抚西凉降兵的心思,使得他们感怀恩义之下,能死命为曹操所用。虽然兵器有些让人膈应,不过是亲卫而已之言。可倘若不信曹操所言,又将会怎样。会不会真的突然变成刀斧手,也是不好说之事。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袁绍算是落下病根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眼见马上就要得手的目标秦旭显然是杀不成了。

“本初谬赞了!操还是那句话。我等此来皆是为了救援天子之大事。更有二十万西凉大军在前!便是有些许误会,也应当是在天子平安之后,再行区处,切不可在此关键时刻自乱了阵脚,为天下人所笑!”曹操挥手示意西凉兵刀斧手退在一旁,看了眼犹有笑意,似乎对刚刚一切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秦旭,眼中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略一沉吟,说道:“至于刚刚本初所言秦使君之事。趁着潼关新下不过数个时辰,长安城极有可能尚未得到消息之际去诈开长安一门,的确乃是一条绝妙好计不假,可也是一条大大的险计。正如秦使君所说,颜将军未能及时的控zhì

好潼关余下的西凉辅兵,拖延时间甚长,谁能保证就无一二人趁乱逃回长安报信?到时候被那李傕郭汜二贼将计就计,岂不是平白落了我等的威风?况且正如仲明所言,倘若传出我等竟驱投诚之兵反攻旧主,曹某倒是没有什么,本初你出身四世三公之袁家,此事之影响的确对清名不利。再者,秦使君年不足弱冠,兵不过三十,已然能够破了潼关,莫不是本初同曹某手握十余万大军,还不如他一个小子么?”

“唔……既然之前袁某已经言明,此行以孟德为主导,那么便依了孟德之言便是!”袁绍好歹也是一方豪雄之辈,虽然恼怒曹操平白坏了他的好事,但见曹操又将话题转到了攻袭长安之上,沉着脸思虑了片刻,沉声问道。不得不说曹操的这番话,特别是最后几句,简直就说到了袁绍的心坎里。袁绍本就是个没甚主意却又好大喜功的主儿,一番衡量之下,相对于趁机杀了秦旭以应对青州吕布势力,谋夺青州、窥视徐州之下策,眼前长安中的天子,才是能使袁绍自家势力声望、实力提升的最好借助之“物”。

而且,秦旭匹马下潼关之“伟事”,已经在短短几个时辰便已然呈四散之势传播开去,也算是在足以引发天下更大的“议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这是有人意欲在捧杀秦旭之前,变相的给现在的秦旭加了一道保护符。毕竟不管秦旭之后会不会因为名声高过自家主公吕布而有所祸端,最起码在长安之事为了之时,若是袁绍动了秦旭,少不得会有一个以大欺小、嫉妒贤良的名声加在身上。这让一向明显有心理洁癖,十分爱惜自己羽毛,且此时已然清醒了一些的袁绍,怎生受得了?

“本初果然也是好心胸!既如此,操便不再推却了!长安城坚,天下闻名。之前诈门之计漏洞太多,倘若被人看破,还道是我等怕了他,且不能显我等救援天子之诚意!而长安贼兵虽众,但也不是不可正面破之。”虽然被袁绍抽冷子欲行之前的龌蹉想法,欲悄然坐实名分,拐着弯的摘桃子之举,曹操轻轻的捏了捏袖中绢帛之物,佯作不明白袁绍话中之意似的,笑言说道:“操实深信,只要本初、仲明同操齐心合力,这长安城攻下之日,不远矣!”

“正面破之?我等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万而已,便是加上孟德之前亦所不欲用的潼关降兵,长安贼兵依旧乃是我等两倍有余,且长安久经战事,就算是有马腾韩遂等辈牵制了一部分西凉兵力,也绝非正面强攻轻易而下之城,莫非孟德有甚妙计不成?”实在搞不懂一个潼关打了月余还没有攻下的曹操,这番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应对长安坚城。而且听曹操言语中竟然将自己同秦旭这么个小子并列,当下侧目看了眼在一旁听的“用心”,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秦某人,眉头一皱,问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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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四章 曹操生顾忌,定计袭长安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恋人之间。比如曹操对秦旭。

对于有能力之人,曹操一向是欣赏非常,称之为爱才如命也不为过。在见识了秦旭的“本事”,尤其是吃了几次大亏之后,更是费了许多心思招揽。但眼看着秦旭一步步地被自家隐隐奉为第一大敌,却不得不暂时虚与委蛇的吕布推到了徐州刺史的位置,根本不是自己能拿出的“筹码”之后,所谓爱极生恨,对这个年纪才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却已然跻身为大汉“同僚”的秦某人,也多了几分异样的心思。

前番因为马腾韩遂之因,使得长安生乱之后,意欲成就大事的曹操无奈被困于潼关不得寸进,一月余日日猛攻却未见尺功,还引得老朋友袁绍也搀和了进来,想同自己争功,摘自己应得的桃子,本就已经是郁闷非常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让曹操简直是又爱又恨的秦某人来了,打着仗义护送自家长子曹昂的名义,硬是用这“正当理由”,“食言”了当日信誓旦旦所说青州不会插手之诺,在这事上横插一腿,虽然仅仅是只带了二十来人到此。

其实一开始曹操倒也没有将秦旭的到来当回事,只想着利用捧杀之计,把袁绍的“火力”吸引到秦旭背后的青州势力上去,做个挡箭牌足矣。反正自己数万人攻不下来潼关,难不成秦某人这二十来人一到就能攻下么?神仙?或许加上袁绍号称十万的兵马,应该差不多靠着人多势众才能以竟全功吧?虽然袁绍所图甚大。自己同袁绍之间也必然有一争,但那也是建立在天子得救之后的事情。特别是被寄予了重望的长子曹昂,带来了足以反制袁绍的“秘密武器”。曹操更是觉得已然有恃无恐,胜利在望。

可老天偏偏却同曹操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就在袁绍的先锋将军颜良,将挑衅的目光放在了当时相比于场中几家,实力几乎无限趋近于零的秦旭的身上,想要拿秦旭开刀威慑曹操之际,曹操选择了缄默。就是为了看看被自己一直看好,接连几次反转大盘的秦旭又会怎么应对颜良所言的近乎杀人的难事。会有如何反应,图一乐而已。却不料,秦旭的动作却是当真让曹操笑不出来了。非但匹马破潼关。逼的自己不得不在已定的捧杀计策中继xù

加薪添柴,而且还获得了一员西凉猛将以及三千出身西凉铁骑的精锐部曲,大赚了一把不说,这下里子面子都有了。而幕后给秦旭扬名的最大推手曹操。却差点沦落到了负面教材的地步。

眼见秦旭因为之前颜良的无端挑衅,同袁绍正面磕上,曹操简直是欣喜非常。左右不管是来者不善的袁绍压制了秦旭,还是获益甚丰的秦旭逼急了袁绍,其实说到底最大的得力方都是他老曹。所以,就在袁绍意图“招惹”秦旭却反被秦旭一番话逼到死角,欲要杀人之际,曹操本打着想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却不料,偶然摸到了袖中曹昂带回的写明了袁术野望的绢帛书信。再在见了秦旭有恃无恐的平静面容之后,倒是有了别的打算。

这种事情,秦旭和他老曹两个人说出来的效果是不同的。说到底,尽管秦旭同吕布军曾经几次挑衅袁绍,占足了大便宜,但一来两家并没有刻骨之恨,吕布的青州牧、左将军之职还是袁绍上表朝廷白“送”的,而且拐着弯说,吕布还能算的上是替老袁家报了灭门之仇的大恩人。只要秦旭在言明此事之后,稍微透出点青州、徐州有心连同袁绍,替他对付本就被袁绍视作袁家叛逆,本家最大敌人,有心思有能力还握着国之神器欲图“他事”的袁术,那么想来以这位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命的袁氏家主的大局观,加上徐州同袁术地盘接壤,却同袁绍本营相隔远不止数千里之遥,以及那神物的诱惑,说不得以曹操对自家老友的了解,当面就将前事尽忘,同青州重修于好的事情,老袁并不是做不出来。

可这样一来,最终吃亏的便是他曹操的兖州了。此番营救天子之事,除非曹操当真是一门心思的只为救君而来,没有半点私心搀和在内还则罢了,否则必然会同意欲强攻摘桃子的袁绍生出嫌隙。到那时,本来只面对青州便已然令曹操重视非常了,倘若再加上十分了解自己的冀州袁绍、以及数败于其手的徐州秦旭,还有那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当年洛阳三害之一的袁术,他老曹的兖州,才会真zhèng

的面临四面来攻的地步。这绝对不是在军事上有绝高造诣的曹某人会希望发生的事情。

因此,在见袁绍意图令放水,令颜良有错手出刀误杀秦旭的机会时,本来还在犹豫的曹操,不得不拿着大义的幌子,来劝说两人,解秦旭这必死之围了。甚至为了救秦旭,老曹连颇为隐秘的自家亲卫都暴露了出来,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说这些刀斧手乃是西凉降兵,以消除袁绍的误会之余,也替自己的人格魅力打个广告。否则怎么解释自己敢不带侍卫独身在军帐之中接见袁绍同秦旭?这笔“买卖”,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的将天子救出,移驾许县,他曹某人却是已经先赔了不少本钱了。

而一直蒙在鼓里,不明白自家好友怎么这么“看重”眼前这个小子的袁绍,在被曹操用大义的名义说服后,其实也很佩服自己的,认为这便是成大事之基础。试想,任谁被一个无论家世、名望、地位、实力、甚至年龄都同自己不啻云霓之别的狂妄小子欺到像他这份上,竟还能大事为重,平心静气的商讨了一上午的军务,单单这份忍耐力。或者称之为大义而展现出来的气度,除了古之贤者,谁还能比得上他袁本初?左右秦某人虽然名为徐州刺史。实jì

上也是小角色一个,而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太适合同青州立马开战,至少也得等成功的接走了天子再说不是?眼看曹操给了个大大的台阶,袁绍也乐得借坡下驴,待大事定后,再徐图后事。只不过袁绍虽然之前颇有怒气。却也是个知兵的,否则眼下也不可能有雄踞河北之势,尽管一心认为曹操所言正面强攻乃是劝和两人的借口。但见曹操较了真,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尽管曹操自年轻相交之时,便一直压着袁绍一头。但袁绍是死活不愿意承认曹操强过自己的。连个潼关都攻不下来的曹操。却是在攻袭城高墙厚、兵精粮足、内未生乱的长安之事上这么有信心,放在谁心中也得犯嘀咕啊。

“本初之忧虑,不过是在城中那二十万兵马!但在操眼中,那二十万兵马人数虽众,却是视之如同无物!”眼见在自己“摆平”袁绍之后,连带着秦旭也老实了下来,而且破天荒的当起了乖宝宝,一言不发丝毫没有之前的那种跋扈模样。曹操也猜不出秦某人心中有在想什么鬼主意,见袁绍问起。笑着说道:“本初也知,长安之西,有马腾韩遂两家同二贼已然胶着了近两月而无功,损耗颇大且粮尽之日定然不久。而二贼之前同两人本是同盟,自然深刻了解这两人军中战兵是由羌汉混合而成,倘若粮足之时,能同西凉铁骑死战两月而不退,其战力自不必言,可一旦粮尽,甚至只需粮少之时,其势必乱,倘若我等是那长安城内深刻了解两人军势习性之人,会如何做?”

“自然是趁势出城剿灭,这还用说!可那又怎样?那李傕郭汜二贼,总不会倾尽全城之兵去追杀那两人,而留下一座空城送于我等吧?”曹操言罢,袁绍就紧跟着说道,不明白曹操这时候扯这些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当李傕郭汜两人都是傻子不成?

“倘若是马腾、韩遂两人明知自己已然成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之际,犹自要不顾低落已极的士气,强行攻城呢?”既然已然同袁绍撕破了脸,秦旭的话语自然不会太让袁绍感觉如同春风般的温暖了,见袁绍说完,秦旭冷笑一声,说道。

“秦徐州年纪不大便被陶恭祖让了基业,想来是还没有独自带过兵吧?吕奉先英雄人物,却是也放心的吓,也罢,今日某便教教你,凡统兵时,倘粮食已尽,若不速退,便极易动摇军心生出营啸之事,到时候别说是攻城了,便是能在野战中落跑三成而不溃,便已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了!想某当日那先登营……哼!”袁绍本来还是想好为人师一把,好好趁这机会挖苦挖苦秦某人,顺便也恶心恶心白得了青州连声谢谢也没有说过的吕布,却不料教xùn

的上瘾说顺了嘴,直到见秦旭和曹操脸上古怪的面容,才突然发觉失态,连忙止住了话头,脸上尴尬怒意却是压制不住的涌现了出来。却是忘记了,现在被自己夸赞,引为自豪之物的先登营八百兵士,大半投降了眼前这个小子了!

“本初也是一片好心,想必仲明也是深知的!不过本初,仲明所言也是有理啊!”眼见袁绍竟然被他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弄的失态连连,曹操赶忙牵走了话题,在袁绍没有开口前抢先说道:“正如之前所言,我等破潼关还不过数个时辰,便是侥幸有人逃脱回长安报信,令那李傕郭汜二贼有所准bèi

,也定然会防守我等所来方向城门的防守。毕竟你我十余万大军,那二贼也是个知兵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理必然知dào

。绝对不会舍了大好优势,弃城同我等野战,定会聚集大兵防范我军,如此我等便有了机会!”

“孟德,这又和那马腾韩遂会不会再攻长安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要联络他们,咱们两面夹击长安么?可他们此时还有没有再战之力尚且不好说啊。”袁绍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见秦旭不停的点头,加上刚刚已然被秦旭看了回“笑话”,袁绍这次却是严谨了许多,思虑了一会,脸上猛然闪过几分喜色,说道:“莫非孟德之意,是我等留下疑兵吸引二贼注意,其实却是暗中趁着潼关失陷的消息未曾传开,而悄然转到长安西门方向,假借那已然被西门守军不怎么重视的马腾韩遂之际,攻其不备?!”

“本初果然知晓操之心意!”曹操嘴角微微一勾,看着秦旭皱眉不已的面孔,同袁绍相视笑着说道:“现在操所难抉者,就是这疑兵之将的人缘,既要有能引起二贼重视的身份,又要有智谋机变之能力,却是好生为难啊!”

秦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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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五章 慷慨赴沙场,越俎欲代庖

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看啊!即便是只打着冷眼旁观的心思几乎缩到了墙角里,终于还是一步步落入了算计之中。

手控十余万大军的曹操同袁绍,不愧是曾经令洛阳民众闻之侧目的“三害”中人,就算是彼此间隔了那么多年,又各据高位各有心思而多嫌隙,但当年的默契却是依旧在的。几乎无视了身已入局却无甚实力的秦旭的意见,做出了决定。

以颜良仅剩可战的七千骑兵驻守潼关休整以为大军机动后援,派遣袁绍麾下此行军师沮授为说客,先行前往已经陷入进退两难之际的马腾、韩遂二人处联络,许以些许粮草以示友好,而袁绍、曹操所率共计十万大军自现在开始整备,定于今晚趁着夜色自潼关出发,各领本部分两路抄远路绕过长安外城,于明日清晨会和于长安西门,最迟于明日近夜时,借马腾、韩遂之名惑长安守将,全力攻袭长安西门,务必一举建功。

这本没什么,无非是复制了当日西凉军攻破长安,逼吕布出奔的老套路而已,没什么稀奇。但令秦旭郁闷的是,曹操或许是顾忌秦某人肆无忌惮,会扰了他算计袁绍的计划,无端坏了他的“好事”,竟然将商议的东门疑兵之事,交给了秦旭。还美其言信誓旦旦的说东门之事,仅仅是做假而已,一不用同西凉兵交锋,二还可以拿十万大军的空名在必然会亲临东门防御来攻的李傕郭汜面前耍耍威风,这等不费力qì

的好活计。权就当照顾秦某人了。甚至也不等秦旭发表意见,便以大军拔营颇费周折为名,各自散了去。好在曹操也知dào

仅凭着潼关降服的樊稠部曲三千人。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做不出十万人的架势来,索性大手一挥,将收降的西凉兵众一万余人一股脑交由降将徐晃率领,为秦旭造势。这一举动,不但使得自认为有负于秦旭,急欲做些什么以至心安的徐晃对曹操的忠诚度简直是直线上升,便是曹军所属的这些西凉降兵。也在感念曹操不让其反攻旧主的仁义,倒是让曹操的名声再次上了一个台阶。让秦旭回到军帐之后,差点当着司马冒等人及樊稠的面。大骂人妻曹心真TM黑透了!

支援一万余兵力,以助其功?说的轻巧啊!里子面子却是都让曹操得了去。看上去曹操这番的确是担心秦旭的安危,才拨出这么许多兵马给秦旭所用。得了兵心不说,还得让秦旭记他老曹一个好。可实jì

上呢?倘若曹操、袁绍连同马腾、韩遂攻击甚为神速。一战击败李傕郭汜二十万西凉骑兵而定长安也就罢了。便是逃出些许来,也都是些惊弓之鸟四散而奔而已,倒是无须顾虑。

但若是战事陷入了胶着之中,曹操、袁绍再有稍微的那么点不给力,给了李傕郭汜二贼领着麾下众将从容离开的时间,那么最好的打算便是二贼所率西凉兵马离开长安,或是正面冲破西面曹袁大军向凉州而去,继xù

同老窝同样在那的马腾、韩遂两人纠缠。这样还好。最担心的就是,倘若二贼在知dào

了东面不过是虚张声势之后。会不会有冲出潼关,过武关而入宛城,联合张济叔侄意图再起的心思?要是真是那样,秦旭等人至少也将要面对至少十万以上的西凉铁骑!

至少十万!就凭着秦旭这二十来人,加上樊稠手下三千部曲,以及徐晃所率的本就才新降不久的西凉降兵,或许还要加上本就同自己有隙的潼关“守将”颜良,满打满算不到两万人,可战之兵绝对不会超过七千的情况下,要面对十万铁骑的挟怒来袭,曹操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下凡呢?

可惜没办法!身已入局中。军中无戏言,军令如山倒。在军帐之中议事时,怎么着都可以,便是秦旭再“放肆”,曹操袁绍再想杀秦旭,也无法以军法治罪,但倘若军令一出,便只有执行的份了,倘若有什么不到位的,秦旭可不会认为曹某人会手下留情。

“主公!门下觉得,既然这袁绍、曹操皆没安什么好心,我等索性趁着大军混乱,咱们索性不理会他们胡闹,直接回马向东南,去武关如何?武关守将乃是同贾先生交好的西凉军中猛将张济之侄张绣,平日同某也交好,倘若知dào

贾先生在青州,必然会弃宛城而随秦将军回去。到时候还可以顺便趁着兖州空虚,顺便将那曹操老窝也给端了,一举数得,如何?”樊稠也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心思,图的什么,放着秦旭欲举荐与吕布麾下为将军,仍旧保证其领着这三千部曲的好事不答yīng

。而是自开潼关大门投效以来,竟是将兵符往秦旭手中一交,也学贾诩那般,投入到了秦某人的“怀抱”,处处自称门下,称呼秦旭主公,比老狐狸贾诩识趣的多。而此时听了秦旭简短的说了遍军帐中事后,更是直接说出了更为大胆的计策。但不得不说,这样做的话,除了能给青州、徐州引来袁绍、曹操的极大仇恨,失却大义名头等祸端之外,听上去着实痛快的紧,像极了秦旭所“了解”的西凉军的一贯作风。

“多谢樊将军为秦某考lǜ

。不过此事却是依不得樊将军所言了!虽然明知是计,可事已至此,关乎主公名声、青州信誉,秦某必当有始有终才是!当然,倘若樊将军有要事要见文和,某倒是可以写封书信,请樊将军帮我送至文和处!”秦旭沉吟了一会,突然开口对樊稠说道。

“主公说哪里话!樊稠虽然新投,但也知忠义,既然主公意决,那便同去便是!否则就算是见了文和先生,樊稠也是无甚脸面见人了。”樊稠听完秦旭所言,顿时就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似的。高声说道,也引起了司马冒老许等人的共鸣,便是那二十名先登老兵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都充满了坚毅之色。竟是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气势。

“呵,想这袁绍自打主公出奔长安入河内以来,曾经几次算计到主公头上,可到头来,不还是落得个损兵折将,却敢怒不敢言的下场?更别提那曹操了。秦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就能数次令其数万大军败于某手,如今手下有兵。又是为大义为青州而来,岂能临阵脱逃?左右难道这回还怕了他们这点算计不成?”仿佛受到了樊稠等人的影响,秦旭也豪气盎然的说道。尽管秦旭十分赞同樊稠的这番“谋划”也认为若是想逃脱此“难”,樊稠所说之言。当真就是当下最为稳妥。且好处最多的一种方案。但话又说回来,秦旭本就是为了能替自家老丈人在小皇帝面前露个脸,缓解一下前番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吕布连个招呼都没打便离开长安之事在小皇帝心中的不好印象,就算是这年头乱象正兴,小皇帝刘协到哪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但这面子活还是要做的,倘若就这么一走。不说明显被有心人散布夸张的不得了秦仲明单骑破潼关的消息,顿时就会带来致命的反作用。正中了某些人的诡计,单就回到青州,吕布那一关就过不了,当初就因为没有杀伐果duàn

,被自家那老丈人训斥了足足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呢!如今有兵有将,军心可用之下,说不得又要诸般谋划之外,赌上一赌了。

或许是曹操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大地道,留下了徐晃等一万西凉正规兵士打扮的降军太过扎眼,亦或是别有用心,只不过才吃顿饭的功夫,曹操便着人给秦旭送来了用做证明身份的一面黑色白底的中军蠧旗。旗子面正上眉额处大书“大汉徐州刺史、奋武将军”十个中等字以及白底之上一个大大的“秦”字,便是黑夜中打了火把,隔了数百米也必然能看的清清楚楚。最主要的是,这面大蠧上丝毫没有任何有关青州的信息,看来曹操这是铁了心的要让秦旭“单独”的露露脸了!说不定暗中所流传的秦将军单骑破潼关的“事迹”,才不到一天的功夫,都有了玄幻版本之事,也同这般“热情体贴”的曹操拖不了干系。

十万大军的开拔着实是浩浩荡荡。特别是还要求在尽量不惊动长安方面警觉的情况下自南北二门外绕至西门处,也着实是个技术活,即便是曹操和袁绍这等经年的战场老油子,也不得不谨慎非常,足足折腾了一下午才做好了开拔的准bèi



黄昏时分,一名白衣文士在十余名冀州兵将打扮之人的护卫之下,匆匆的伴着斜阳赶了回来,先是冲袁绍行了下属礼,又同曹操见了礼,轮到秦某人时却只是稍微的点了个头了事,显然大概也是受了袁绍的影响对秦旭不怎么待见。

“公与,事情如何?”袁绍却是一番之前那种对谁都高傲的神态,本是在马上等待开拔之机的,见了这白衣文士行礼之后,竟然破天荒的下了马来,言语中信重之意溢于言表,高声问道。

“承蒙主公洪福,那马腾韩遂的确粮已不多,既难以约束麾下离心部众,也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撤离长安,主公所谋,却是正对了两人的胃口。两人同某约定,只要主公同曹将军之大军能准时到达,他们愿意率领麾下将士为先锋攻城,以麻痹长安西门之西凉军战兵!”这被袁绍称表字为公与的说话之人,却正是袁绍现下最为倚重的两位谋士之一,献上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给袁绍的沮授。

“好!公与辛苦!喻众军,听某军令!全军开拔!随某一同营救天子,取不世之功去也!”袁绍仿佛又找回了当日虎牢关诸侯盟主的气势,也不去管曹操此时的脸色,竟是大手一挥,颇为意气风发的发令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六章 三路伐长安,二贼生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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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军欲有行动,可不像是数十乃至数百人那般清爽来去。人一过万就没边没沿,这浩浩荡荡的人马动起来,真个是铺天盖地,要想不被三十里之外的长安守兵发xiàn

,也的确是个技术活。

曹操、袁绍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油子,征战十余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可就算这样,自近午时从潼关军营出发,各领本军依军议向南北两方行进,迂回绕道长安西门同已经联系上的马腾韩遂合兵,也足足用了近两个时辰才尽数开拔干净。只余下秦旭一行依计连同徐晃所率领的一万西凉降兵出了潼关便停了下来,稍歇待机。

曹操此番可谓给了徐晃足够的信任,虽然从曹昂那里知dào

了秦旭同徐晃之前的“纠葛”,但曹操更信的是自己的“魅力”以及眼光,因此不但留下了徐晃“相助”秦旭,更是足足留下了一万多西凉军降兵为用,只感动的徐晃热泪盈眶,同这些西凉军降兵们看曹操的眼神皆越发尊崇起来,直令秦旭撇嘴不已,不愧是挥鞭魏武,这收买人心的本事端的不是袁绍可比。

眼见日头落下,天色渐渐暗了,虫鸣也嘹亮了起来。酷热的夜风中也隐约带上了几分凉意,总算是让人感觉舒服了些。这个时代天空还是有银河存zài

的。漫天的繁星,诡秘的星图,正是所谓玄学大儒们最爱的夜景。眼见着西北角天空竟然有流星划过,也不知dào

有没有哪位大师此时也在观星,又推断出什么天道大势。

“秦将军!此番夜观天象可有收获?呃,秦将军,我等是不是出兵向前推进二十里,为主公和袁将军攻袭长安吸引一部分西凉兵力?”徐晃在见到秦旭时,正看到秦旭正没甚正型的翘着二郎腿。将头枕在胳膊上,一副正仰望夜空的模样。前番青州之行徐晃可算是已经听够了秦旭种种神奇之处,又证实了自家主公的确是数次在占据绝大优势的情况下。但仍然败于秦旭之手消息的徐晃,还道是秦某人真同传言中一样精通观星推理之道,才会年纪轻轻便做下那么多大事,而在同龄的曹家大公子还在虚心求学之时。秦某人便已然名为一州之主了。徐晃问的突然。见秦旭愕然不知自己所云的模样,徐晃也只以为这是秦旭秘法不欲为外人所知,赶忙将此番所想之事出口问道。

“不急!”秦旭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对徐晃说道:“我等之前定计,本就是欲让李郭二贼误会马腾韩遂两人是兔子急了要咬人了,想要放qì

骑兵的优势攻城一阵,然后体面退走。两方本是同僚。加上两个月来的交战,他们早就对马腾韩遂两人现状了解的颇深。倘若我等这时候出马,那二贼就算是察觉不到西门尚有曹将军同袁本初大军也混杂在内,准bèi

趁着夜色强行攻城,但声东击西、指南打北,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些都是战阵上惯用的招数,若是我等此时出现在长安东门,也足以让那二贼警觉。那李傕郭汜又皆是知兵之人,当年汉室砥柱朱儁,江东猛虎孙文台皆曾败于其手,足见其能!此番会不会为了防止其中有诈而加强四门防御?我等妄自行动,没准就会给曹将军他们帮了倒忙!”

“秦将军考lǜ

的是!是末将失言了。”秦旭说的这些徐晃不是不知dào

,只不过是关心则乱。同秦旭不同,徐晃总以为自己身为大将,让主帅亲自主攻,而自己却在这里做佯兵,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但秦旭说的的确在理,徐晃也就只能闷声说道。

“不过公明也不要气馁,事先整备齐军力也好,左右不过个把时辰的事情,只待西方火气,便是我等用命之时了!”尽管阴差阳错的错过了为吕布军将徐晃这员大将招揽于麾下的机会,但此番没有逃过曹操和袁绍联手算计的秦某人,对有徐晃这么一员大将在身旁,之前担心的心思也的确是淡了不少。见徐晃郁闷的样子,笑着说道:“只不过秦某手无缚鸡之力,倘若真有战事,还需托赖于公明之勇武才是啊。”

“秦将军放心!倘若那李郭二贼果然敢率大军出东门欲攻潼关而奔宛城,晃就算是舍了性命不要,也定会保得秦将军你周全便是!”徐晃见秦旭好容易“松了口”,刚毅的脸上顿时闪过几分兴奋之意,几乎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道,又像是怕秦旭反悔似的,急匆匆告了辞,径去整顿军势,深知徐晃这番作态乃是为了担忧曹操的安危,但却让秦某人替曹操承了个大人情,直弄得秦旭是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秦旭其实所料并不差。就在秦某人“夜观天象”之时,长安城中大司马府上,李傕难得同已然因为同处高位而生出嫌隙的郭汜这老兄弟再次聚到一起,而两人所谈论的,却正是潼关之事。

就在白日间,趁着颜良甫入潼关便遭“大礼”,而后又出兵镇压,一片混乱之际,倒是真有数名西凉军辅兵中的死忠之士趁乱逃了出来,一口气策马狂奔了三十里,将潼关前后发生之事禀报给了名义上的西凉军最高首领,大司马李傕。当时就令这位实jì

掌控了西凉军三分之二兵力的一时豪雄砸了酒盏,踢翻了案几。

“阿多,咱们兄弟之间,不管有什么嫌隙,总归是同路中人,为兄也不瞒你,现在潼关失陷于竖子之手,长安以东已无屏障,那曹操、袁绍之兵已经近在眼前,你我之危至矣!”在接了已然喝的醉醺醺,一副不耐烦模样的郭汜来府上之后。李傕也不顾郭汜频频抛过来的白眼,直呼着郭汜的小字,一副焦急模样说道。

“潼关失陷?潼关在哪?那曹操、袁绍又是谁?比之马腾韩遂又如何?你李傕李稚然堂堂大司马。典武事,位在三公之上,难道还惧怕那区区……什么?你说什么?潼关失陷了?”郭汜本来还未在酒宴之上被李傕派人强请了来之事有些抱怨之意,再加上的确喝了不少,也没听清楚李傕所言,便脱口而出说道。但毕竟郭汜也曾经是董卓军中高级将领,深知潼关对于长安的重yào

性。话没说完,顿时全身的酒劲被李傕的这番话给惊掉了七成,惊问道:“怎么可能?某记得那潼关守将樊稠。手握万余大军,据守的又是天下雄关之一,前番又有杨奉部数万人为之后援,怎么说潼关至少也有四万多兵马。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攻破了?是谁?”

“咳!贤弟对此事可能有所不知!”杨奉部被曹操全歼之事。李傕一来顾忌面子,又恐本就因分配董卓湄坞存粮不均而同自己生出嫌隙的郭汜在知dào

实情之后在军力上压过自己,已然严密的封锁了消息,此时见郭汜问起,李傕思来想去也不好明说,只得将“功劳”全推到了别人身上,紧皱着眉头说道:“不知dào

贤弟可记得之前那徐州牧陶谦曾经俱表明发天下,将徐州之主的位子。让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之事?”

“唔?你是说那个秦……秦旭?莫不是据说挡了那曹孟德月余猛攻的潼关,数万大军被这小子给攻破了?这小子什么来头?竟然有这等能耐?此番又带了多少人来?”郭汜接过李傕侍女奉上的冰水。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不少,但听了李傕所说之后,犹自怀疑自己仍在醉中,难以置信的问道。

“贤弟可莫要小看了这厮,这秦旭,听说是吕奉先的女婿!”往往一个谎言要说的圆满,需yào

更多的谎言以及半真半假的作证才能让人不至于起疑,听了郭汜满是疑问的话,依旧不欲落了面子的李傕也只能咬了咬牙说道:“贤弟可曾听说过,之前曹孟德四万精锐欲三路夹攻那吕奉先,几乎将之逼到了必死之地,可就是这个秦旭,仅凭借着区区四百新降之兵,愣是不知用何方法,将曹操大军击溃,死伤近半!之后又几次同那曹孟德交锋,连战连胜,逼得曹操不得不送长子到临淄为质,才勉强同青州罢战!之后又助那吕奉先短短一年之内,逼降了青州百万黄巾临阵请降,使得青州全境闻风请降!而后又率大军助徐州退曹操、破袁术,最后被那陶谦老儿让了徐州这膏腴之地,在那吕布推波助澜之下,以不及弱冠的年纪,领了徐州刺史!此番据逃回来的潼关兵士说,那秦旭仅仅带了十余护卫,匹马破了潼关!”

“什么?吕布的女婿?匹马破潼关?大兄,你确定你说的这是个年未及弱冠的小子?而不是哪个传说中的神仙?”郭汜酒劲也被李傕的这番话给驱散的干干净净了,虽然不知dào

李傕之前所言秦旭之事,什么破曹军四万精锐,逼降青州百万黄巾之事究竟是真是假,但潼关失陷,郭汜还是信得过李傕不会拿这攸关生死的大事开玩笑的。对于非人力所能为之事,郭汜纵使算的上是杀人如麻的西凉猛将,也被惊出了一声冷汗,相比之下,反倒是让郭汜对李傕所言秦旭乃是吕布女婿之事,已然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神仙不神仙的,为兄不甚知之,左右就算是神仙也难敌我等这十余万西凉铁骑!但眼下长安以东门户已然大开,曹操、袁绍还有那秦旭三家兵马足有十余万,兵临长安城下已然是迫在眉睫之事,如何应对,你我兄弟还需yào

仔细思量啊!”李傕见为了遮盖前番杨奉所部被曹操全歼,而被自己所“信重”的樊稠又投了敌之事,吹的有些过了头,明显令郭汜有了些患得患失之意,连忙给郭汜打气说道:“其实贤弟也莫太过担忧,潼关虽陷,那三家也是来势汹汹,但以为兄所料,此番中原大汉,其必然军粮不足,只要此难中我等兄弟齐心合力,想必凭着长安城兵精粮足之利。我等足可以抗过去,只要撑到他们同西门那马腾韩遂等辈一般兵粮将近,我等便可趁势杀出。一举以竟全功,到时候便是为兄这大司马之位让与贤弟你,又有何妨!”

“大兄所言过了!小弟又岂是趁人之危之人!”郭汜也是知兵之人,听了李傕之计甚有可行之处,又闻李傕所开的“诱人”条件,眼眸中喜色难掩,却犹自作仗义模样。大咧咧的说道:“正如大兄之前所言,你我兄弟,便是之前因为些许误会有意见相左之处。也不过是兄弟之争罢了,此番大敌当前,小弟连同所率兵马,就听大兄调遣便是!”

“好!贤弟果然大义!那为兄就……”李傕正自高兴能趁势再次将郭汜手中兵马指挥权置于手中。还没来得及说些面上的客套话安抚郭汜。突然听得长安西门外隐约传来阵阵刀兵嘶喊之声,正待惊疑间,突见被托付西门防御的亲信李蒙突然闯入府中,狼狈不堪的样子,令李傕郭汜两人皆是大吃一惊。

“主公!郭将军!西门外那马腾韩遂二贼,也不知为何,突然尽起麾下精锐,竟是弃马持刀充作步卒。疯了一般的强攻西门,攻势甚是猛烈!弟兄们撑的颇为辛苦!还望主公尽快调兵支援!”李蒙跪在地上地上连连说道。

“大兄。你看是不是派人去支援一下?”郭汜听了李蒙所言,也是眉头紧皱,至今日,长安方面西门守军已然同马腾韩遂僵持了两个月了,这点郭汜是知dào

的。不单单是李傕郭汜,马腾韩遂缺粮之事早就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强撑在此,大都以为这两人多半还是为了面子,便是西门守军在坚守了两个月之后,应对每日两人所率军队的骂阵之举,也多有应付公事的模样了。只是想不到今夜也不知dào

那马腾韩遂两人吃错了什么药,竟是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竟然舍弃了自家优势,强行攻城了。

“唔!也好,就派……等等!”李傕沉吟了片刻,正欲调兵去给被马腾韩遂这突然发力使得措手不及的西门守军减少些压力,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止住了话头,突然喊道:“来人,去看看东门是不是也有什么动静?”

“诺!”在门外值守的李傕亲卫正欲领命而去,却好像被李傕料中似的,东门守将,原是郭汜麾下的安西将军杨定,竟踏着这亲卫的应诺之声也是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也没理会这是李傕的府邸,对郭汜倒头便拜,一脸焦急的说道:“主公,大事不好,长安东门之外突然亮起无数火光,足有数万人之多,正向长安疾驰而来!如何应对,还请主公示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郭汜之前已然同李傕有了合兵的意思,言露焦急的看了眼李傕,却听见李傕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反倒像是成竹在胸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这等拙劣的‘声西击东’之策,竟然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莫非是欺我等不知兵么?杨定,你等可曾经探听清楚了东门之外是何人之军?”

“这……”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公郭汜明明不是同李傕生了嫌隙了么,怎么还是当初那副“如胶似漆”的模样,不过杨定还是探寻的看了郭汜一眼,在征得了郭汜带着满yì

的眼神点头之后,才说道:“因为听闻长安西门火起,末将是怕这东门来势会不会是为西门之事欲惑我等,急匆匆便来报信,只探听到了对方旗帜中有大汉兖州牧曹、大汉冀州牧袁、大汉徐州刺史秦等字样的旗帜,以及……以及……”

“以及什么?”李傕本来听了杨定所言顾虑,心中也生出了一丝犹疑,还真就怕来敌使的不是刚刚自己所言的“声西击东”之策,而是正儿八经的声东击西。要知dào

,长安城中西凉军虽众,但分散到四门却在李傕眼中仍旧是显得薄弱了些,正自拿捏不准主意时,却又见这杨定支支吾吾的样子,当下沉声问道。

“诺!末将不敢隐瞒,好叫主公同李将军得知,末将派出的探马之前本是韩暹将军麾下兵丁,出身白波,据他探知,在那面大汉兖州牧曹,以及大汉徐州刺史秦这两面大旗之下,有二将却是那探马认得的,乃是……”杨定低着头侧眼看了看李傕面沉似水的面容,仿佛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说出口,道:“那曹军之中,有一员大将就在极似曹军主帅之人的身侧,正是李将军您麾下大将杨奉的部将的徐晃,而……而那徐州刺史秦的大蠧之下,同样一将也被末将探马认出,正是之前的潼关守将,樊稠将军!”

“什么!?”李傕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倒是还没有过多惊讶之意,听了杨定的话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可郭汜却是因为李傕封锁消息之故,不知此中端倪,此刻听得在白波贼帅韩暹投了自己之后,被李傕收降的另一白波贼宗帅杨奉麾下大将竟然投降了曹操,更有甚者,之前同为西凉军中袍泽,仅次于自己同李傕两人,被派去镇守长安门户的西凉大将樊稠,竟然也降了?等等,徐州刺史秦?难不成就是刚刚李傕所言的神乎其神的那个秦旭?郭汜看向李傕的眼神都快凝成针了!

“不好!贤弟!此中之事太过复杂,容长安之危解了之后,为兄再细细同你交底!眼下之计,西门攻势再紧也是佯攻,当速速调遣城中所有可用之兵,全力固守东门!”李傕也知dào

郭汜在知dào

了这些事情之后,怕是会心里不怎么舒服,但眼下这杨定送来的消息,却是让李傕坚定此番李蒙所言西门遇到马腾韩遂两军猛攻之事,定然是为了给东门来军制造机会。在李傕想来,西门攻的越紧,那就越说明欲吸引城中长安城中西凉军力的图谋越是诡异。更何况,用西凉降军做前锋来攻袭长安城,已然足可以证明东门才是主攻之地,西门不过是佯攻而已了。因为只要是知兵之人,没有人会对万余降兵这般放的开手,必然是驱降兵在前,主力大军在后,否则初降之兵攻袭旧主,本就是会导致士气大降的一个主因,那曹操、袁绍甚至秦旭,据情报而言都是用兵高手,绝对不会犯下这等错误的。因此,尽管郭汜的眼神凌厉非常,但为了长安不至于才占据了一年就易主,李傕也只能硬着头皮强行命令说道。

“罢!罢!罢!李大司马,长安之危解除之后,还望且莫忘记之前所言!”见李傕说的紧急,郭汜就算是再埋怨李傕又忽悠了自己一把,明明是其用人不明,导致其手下兵力大减,竟是生出打着同时削弱自家的打算,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也不得不承认李傕的分析,的确看上去像是最贴合实jì

的谋算,当下冷声说道。

“还望此战多劳郭车骑同某同心协力!只要是长安得保,之前某之所言,在此事了后,李某必然兑现便是!”李傕便是再有求于郭汜,见眼下事情败露了大半,又被郭汜冷言相激,心中羞怒之下,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言语,冷冷的说道:“李蒙,依某所言,抽调我等所部兵马,全力固守东门!唔!同时派精锐前去皇宫十二个时辰轮番守护,务使天子不至于被这些乱军所吓,失了威仪!切记!没有某的手令,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许觐见天子,若是有人意欲强闯宫!哼!格杀勿论!”

“你……杨定,传令北门、南门两处守军也切莫掉以轻心,同时派人将城中大臣府邸严格‘保护’起来,省的有人趁乱通敌!若有敢擅自私通他人串联诡谋者,诛灭三族!剩余之人,全部加防东门,务必使东门不失!”郭汜见李傕恼羞成怒之下,隐隐有撕破脸的迹象,虽说承认了刚刚所言将大司马之职交由自己,但却有了独据天子的打算。有天子在手,就算他郭汜再是大司马,那李傕不还是稳稳压了自己一头,郭汜恼怒之下,当即也不再给这昔日老大哥面子,挑衅的看了李傕一眼,大声的吩咐说道。

“哼……”

“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七章 君臣共劫难,破城计将成

此时的长安城中,乱子大了。

就因为李傕暗恼被郭汜窥破了糗事,被逼着将之前的笑言将大司徒之位相让之语坐实,索性使了个釜底抽薪之计,借口长安大乱,在加强了已经“确定”的敌军来攻方向的长安东门防御后,命人将天子以保护以至不失威仪的名义控zhì

在了手中。

而郭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也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大道理,知dào

在这大乱之际最忌主将不和,也派了优势兵力同去守卫东门。但这又岂能成为再次被本就生出龃龉的李傕所制的借口?眼见这都什么时候了,李傕还要耍阴招摆他一道,邪火顿时冲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见李傕变相的劫持了天子,便将这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朝廷官员同样打着保护的名义,来了个一锅端,这下倒是要看看没有了群臣的年少天子,在李傕手中又能有什么分量。

而在长安西门之外,被李傕郭汜二贼认定了必然要么是凑巧马腾韩遂临走前最后的疯狂,亦或是这两人已然同来犯之敌串通好了佯攻的战事,反倒是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显眼了。

夜色中只靠着西门墙头上数支火把的照射,其实能见度也不怎么远。守城兵士两月以来也已然同马腾韩遂随率的兵士打过交道的次数不少,见惯了凉州兵的衣甲装束,在抵挡住了第一波试探性的攻城之后,还没等喘过气来。便又听得城下凉州军营中,鼓角声再起,却是又一次攻城开始。这般疲劳往复。搞得守城兵将也着实弄不清马腾等人究竟在卖什么药。再见确实是身着凉州甲胄装束之人居多,虽也有不同服饰之人掺杂于内,但马腾韩遂军势是本就是由本部西凉军一部、羌人及安定、金城、天水等地强征来的流民壮丁组成,又苦战了两月,便是衣甲不齐,着实也引不起太多的怀疑来,只不过这些人愈来愈猛的攻势。却是着实让西门守将慌了头,当下也不及多加查探,匆忙间便去上报给了自家主将李蒙。欲借其口向自家主公李傕求援。

“孟德兄果然好计策!古有添灶减灶之计,今又见兄之添人之计,着实大开了我等眼界。看如今的样子,便是长安城中哪李傕郭汜二贼没有中兄之算计重军去把守东门。我等说不定也能在其警觉过来增援西门之前。将之拿下!”凉州军营内,一名身高九尺开外,十分雄壮,满面须髯,颇有些威严之相的粗豪大汉,正持着酒觥,同身边一位身材同样高大,留着花白胡须。面貌有些俊雅的儒将对视而笑,转过头来对一身戎甲的曹操说道。

“寿成兄谬赞了!此战若是当真能一战而破长安。将来到天子面前论功时,曹某也还要说是多亏寿成兄、文约兄麾下凉州健儿其心共力,瞒过那李郭二贼的西门守将,才能得计。寿成文约二兄之功,可并列为首才是!曹某同本初,说来也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此时同曹操、袁绍同席而坐的,却正是此番挑起长安战乱的马腾韩遂两人,曹操听了马腾所言之后,虽然同样对西门现在面临的逐渐增大压力,却没有引起李傕郭汜二贼重视的情况颇为欣喜,对攻破长安的信心增大了不少,却没有太过表露在脸上,听了马腾所言,做出一副颇为谦逊的模样说道。

“孟德太过谨慎了,袁某倒是觉得寿成其实说的也不错!”袁绍见这攻破长安之事还没有一撇,曹操竟然越过他,先将这偌大的功劳分了一多半出去,脸色不由得一沉,却又碍于现在两人为表诚意,此刻正身在凉州军营之中,却是也不好把话说的太过分,但还是轻哼一声,说道:“不过孟德,一直这样佯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倘若那在东门负责惑敌的秦旭失了计较,让李傕郭汜发觉不对,忽然来援西门,那我等这等算计,也就成了笑话一般了。”

“本初兄所言那秦旭又是何职将军?莫非便是本初兄你同孟德兄安排在长安东门外的麾下大将么?”听袁绍对秦旭这个名字说的不甚客气,而且在之前沮授前来联络两人时,也刻意的没有提秦旭的名字,对东门诱敌之策,两人也只是略知一二,连马腾也只道秦旭是两人麾下将领,或许是袁绍麾下的可能性要多一些。还以为袁绍这是不满曹操将功劳全推在自己两人身上,在为麾下将领邀功的意思,当下笑着说道:“本初兄勿忧,能使本初兄同孟德兄这般放心将之放在东门,想必这位秦将军也必然不会令本初兄失望。本初兄放心,倘若此战我等能够功成,救出天子,便是本初兄你大义避嫌,马某同文约贤弟,也必然为这位秦将军在天子面前请功!不会使大将空劳的!”

“唔!?”本来袁绍就对虽然托言为大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却曾经同边章、韩遂结连羌兵有过图谋造反前科的这位西凉太守马腾有些不待见,但碍于计策所需,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来此,所以自进了凉州军帐后,一直便是由曹操在主导。此番见战事才刚开,这边便说上论功之事,本就不喜,又听马腾提起了让袁绍更加厌恶,恨不得削成薯片的秦某人的名字,更是难掩不满,恼极之下,这回却是连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了。只是冷哼一声,佯作关心前方战事之状态,将目光投射到了帐外。

“兀那胖厮,为何对某父之言不加理会?”本来不管是天上掉馅饼一般,在即将粮尽退兵之时却被曹操袁绍凭空送来一份“大礼”的马腾、韩遂,亦或是深知此事内情的曹操都没有怎么在意此番所带兵丁最多的袁绍,便是被袁绍针对的马腾也只是轻笑数声佯作不在意的样子。可偏偏一直站在马腾身后的一员小将,却是在见了袁绍这般态度之后,突然开口喝道。凌厉之声仿若舌绽春雷一般,顿时令虽是小有摩擦,但总得说来还算其乐融融的军帐之中,一片寂静。

“孟起!我等大人说话,如何有你等小子插话的道理?端的放肆之极!这位是冀州牧袁公本初,乃是你的长辈,还不快向本初公赔礼道歉!”马腾能成为一方割据势力。将智计高于常人不少的义弟韩遂压制的死死的,绝非是单单凭借武力行事的简单人物。之前自曹操两人进的军帐来,便发xiàn

了袁绍的异样。心知袁绍必然是听过自己的前科而不齿,只是不得已才来此同自己等人共坐,因此除了小意奉承之外,也主要将“攻略”的目标放到曹操的身上。毕竟这件事情仅仅靠着自己这将溃之兵是绝对没招。只能靠眼前这曹操和袁绍两人的发力才行,倘若真的成了,那绝对是一件泼天的大功劳,为了日后的荣耀,此时再怎么摆出低姿态也是值得的,不管袁绍再怎么对自己不对付,只要能留在这里,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功劳是怎么也跑不了的。可马腾千算万算。却是只顾着即将到来的天大惊喜,却是忘记了自己身后的这位小煞星。自家长子马超!此刻眼见年纪轻轻便凭借着勇武在羌地闯出偌大名号的马超出言不逊,一开口就将体型有些微胖的袁绍给往死里得罪,马腾是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就忘记将这小冤家给丢出帐外呢?而马超此话一出,曹操脸上登时一怔,狭长的双眸在袁绍同马腾两人之间转了转,难以遏制的露出了几分难忍的笑意,而袁绍则是脸都气的白了。可没办法,这祖宗再怎么闯祸,也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马腾也只能期望袁绍还顾忌脸面,能被自己这番将其捧得高高的话语所感,不要多加计较。

“这位便是寿成兄家中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袁绍本就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物,那倔脾气上来,在历史上都曾经有过因为小儿子病危,而放qì

最佳出兵机会,导致最后身死家灭祸端之举。再加上之前已经被秦旭那个小子“羞辱”了一番,此时却又被个娃娃这般挖苦,对马腾那番话简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就欲发飙,却在正要出口时,被曹操将手暗中压住,低语一声大事为重,强行夺过话头对马腾说道:“看公子年纪同曹某长子仿佛,却是身姿雄伟挺拔,容貌清秀俊雅,足见非凡!寿成兄能有此等佳儿,却是好福气啊!”

“小儿马超,实在当不得孟德兄这般夸赞!孟起,还不快去给袁公赔礼!让袁公看在你年仅十七,尚未及冠的份上,恕了你这妄言之罪!”马腾下手也狠,见自家长子马超依旧一副傲立在自己身侧的模样,怒容一闪,狠狠的踢在了马超的腿弯处,将马超踢得跪倒在地上,接连的打着眼色,嘴上却是怒道:“你这竖子,如此缺乏管教,对为父之言,且听还是是不听!”

“罢了!眼下大敌当前,天子殷切盼望我等营救之心愈烈,袁某年逾四旬,自不会同他等小子一般计较。寿成也莫要如此了!省的有人说袁某以大欺小!”在被曹操几番示意之下,又见马腾明着人前教子,其实却是欲给马超脱罪的模样,便是袁绍心中也泛起了膈应,一口气就算再咽不下去,也只能佯作大方的摆了摆手,却犹自输人不输阵似的,回过头来对曹操说道:“孟德也莫要再提醒袁某了,袁某连那秦旭那般放肆都能忍得,难不成还忍不过这位年纪同那小厮相仿,脾性上却好过其数百倍的寿成之子么!”

“本初兄这一说,遂倒是有了些印象,莫不是那位匹马破潼关的徐州刺史?莫不是这位秦徐州的年纪,只于孟起一般大小?”还没等马腾父子弄清楚袁绍怎么又扯上了秦旭这个名字,韩遂倒是突然皱眉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

“……”曹操这时候真是无语了。真想当众掰开自家这位老友脑袋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粟米羹!

被一个小子这般比了下去,你老袁很荣耀么?尽管这捧杀之策是咱老曹针对秦旭那小厮弄出来的,可那要“见效”却是要等秦某人回到青州之后。眼下为什么咱老曹明明明捧秦旭,偏偏这回与你站在同一阵线,非但没有阻止将秦旭留在潼关,反而“玉成”了之事?还不就是为了将秦旭已然够使得即使在放心秦旭的吕布也要心生顾忌的“大功劳”尽量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以防止愈发失控的场面再度恶化,使得这救援天子的大功在世人眼中只有青徐秦旭而没有他曹操,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再说了,眼下计划不如变化快。长安贼军防备马腾韩遂之心甚弱,只等长安西门一破,秦旭所率佯攻之军必然暴露,倘若李傕郭汜二贼见经潼关走武关去宛城这最好的逃生路线被区区一万西凉降兵所阻,说不定就情急之下,将火气撒到这身边只有一万余西凉降军的秦旭头上,他秦旭就算是有飞天的本事,说不得即使不折翼当地,也会落个灰头土脸的模样回到因为此番功劳太大,功高震主,而正等着他回去“挨刀”的青州。到时候,无论秦旭生死,只要给其一个大大的空头封赏,也算是还了“人情”。再用那消息乱了袁绍的心思,促使其同袁术加速反目,只要如此,那这番营救天子大功最后的归属,还用再费力去折腾么?

因此,曹操对马腾韩遂在言说此计的“设计者”时,已然可以的将秦旭的名字给抹了去,本想只待此事一成,青州徐州内乱一起,二袁兄弟争端一起,那时,别说区区青州、徐州,便是河北之地,也不是不可谋取。到时候再携雄壮之军,横扫天下,辅佐社稷,行奉天子以令不臣之大业,立不世之功的大志,即可成矣!

可偏偏……

现在的状况,不由使得曹操想起从自家长子曹昂口中听到的一句秦某人语录,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果真是至理名言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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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八章 天子陷贼手,李傕借势攻

纵观大汉历朝天子,凡二十四帝,要说最苦命的莫过于刘协了。

自打当初被董卓依尊灵帝遗命,掉大军入洛阳将刘协扶着上皇位之后,没有了约束的董卓,对刘协这个自家小主,也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可那时刘协年幼,便是察觉到了被自己信众重非常,奉为太师的董胖子,在尝到了至高权力的滋味之后,有了些别样的心思,也因为董卓势力已成,为了保命,不得不委曲求全,甚至连住所的取舍,都由不得自己。

在关东诸侯讨伐董卓无功而返之后,董卓焚毁洛阳,迁都长安,却丧命于吕布之手。说实话,虽然外界传言吕布这样那样不堪,以及当时的司徒王允王子师也是多加劝告刘协这位少年天子要亲近治国之贤者,远离只知dào

横勇的武人,但刘协对吕布的观感还是不错的,至少吕布没有朝臣那么多的弯弯绕,事到临头却一策也无的好。哪怕就算是最后吕布为以王允为首的朝臣算计,又加上西凉军来势汹汹而被迫出奔长安,被满朝大臣庆幸之余,又大骂吕布不知忠义救主之时,刘协倒是难得的冷眼保持了沉默。

眼看快要两年了,这段时间的经lì

,飘摇中的大汉王朝人祸、天灾接连不断,倒是让年少的刘协懂得了在宫门前壮烈殉国的王司徒有些所言也未必是对的,至少这大汉朝经lì

了四百年风风雨雨,若是没有一只令人震慑的军队。单纯的靠着嘴皮子上说的仁义道德,是同贼寇讲不通道理的。在刘协这两年的思虑之中,倘若吕布当日未曾心冷出奔。而是固守长安的话,说不定也不会被李傕郭汜二贼率领被王允逼反的西凉军残军二十万,悍然破开城关,长安罹难,便是他这个皇帝也只能沦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

刘协明白的很,大汉天子在李傕郭汜两人为首的西凉军眼中,不过是道护身符加老虎皮而已。哪里还会有半分所谓的天子气度?但刘协很是配合,哪怕是在见了这一年来,在董承的调和下。还算守本分的李傕,这回也派了其手下的本族亲信李蒙带了一大队西凉兵强行闯进皇宫,口口声称长安有贼子作乱,为了保护天子安危。不至于令刘协惊慌之下失了威仪的可笑借口。私入宫室,近千人将刘协的寝宫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刘协却不知dào

在做何想,只是淡然的看着身边被董承送来,却只知dào

暗自垂泪的董家小女,放任李蒙兵士在禁宫之中大声呼喝,狐假虎威,也不作理会。

不过。从这些足该千刀万剐,诛灭九族的西凉贼兵颇有些惊慌失措之下的小声议论中。刘协还是得到了让自己心中狂喜万分的消息。李傕之所以突然如此“关心”一个政令出不得未央的傀儡天子,竟然是因为当年诸侯讨董盟主袁绍、首倡者曹操,在得知了长安乱起之时,纠合了十余万大军来营救他这个天子了。而更令刘协欣喜非常的是,一直内疚当初只重视了王允,而没有好生笼络住的真zhèng

的诛董首功之臣吕布,竟然也派了自家女婿前来,而从那些西凉兵在小声议论的残缺不全的信息中,这个名叫秦旭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前些日子,心无汉室却窃据膏腴之地徐州的陶谦,在临终前俱表明发天下,将徐州让与之人。而更令刘协心生狂喜的是,这个小子竟然这么能打,不但在不过数个时辰的时间里,将沙场宿将曹操月余没有攻下来的雄关潼关,直接给拿下,而且此时也正在长安城东摆开了接应城西马腾韩遂攻袭西门的架势,据西凉军士兵相传,都已经开进到了十里之外了。

“来人!来人!去传国舅董承来!”刘协虽然在深宫之中,但还是有些消息渠道的,李傕郭汜自知比不上董卓那般强横,除了软禁之外,倒是对刘协这大汉天子最起码也保持了应有的尊重,董承这身份比较特殊,和西凉军关系匪浅的刘协岳父,其实便成了刘协获取外界信息的一个窗口。而刘协这个时候想起来找董承,其实也是有些想法的。刘协已经十三岁了,作为早在三年前便能从容应付董卓这被权势迷晕了脑袋的托孤重臣,对此番来援的五家兵力各自的目的,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现在亟需的,便是同算的上是唯一可靠之人的董承商议。

在刘协看来,眼下兵力最多,曾经的诸侯盟主袁绍是根本指望不上的,且不说之前那次浩浩荡荡的讨伐董卓之事闹剧般的收场,便是之后又是欲另立天子,又是明抢暗夺本是属于他这个大汉天子所拥有的其盟友“基业”,人品着实不咋滴,让若得了权,没准会又是第二个董卓也说不定。

而马腾韩遂两人所分别率领的凉州兵,看来也是无用的紧,且不说两人本来就是为了私怨难以满足,才悍然换上了救援天子的旗号同长安二贼开战,让人总觉得两人居心本就不良,也是不足以托付之人,所以也不为刘协所喜。

而除了以上这三路之外,剩下的也就剩下了曹操以及代表吕布来的徐州刺史秦旭了。在刘协眼中,曹操是个大大的忠臣,这个毋庸置疑。从对抗黄巾,到阉竖之乱,再到董卓弄权,唯有老曹敢委身敌营孤身刺贼,唯有老曹敢在洛阳城下群雄束手之时独自来援,还是唯有老曹,闻听机会到来,二话不说立马发兵前来,单单就这些,天子刘协虽然几乎已经忘记了曹操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但对这位曾经的阉宦之后,倒也是充满了好感。而此番吕布没有亲自来的苦衷,其实刘协也是能猜到几分,毕竟同长安远隔千里,好容易占了块地盘,却未曾想青州、徐州皆是四战之地。但吕布能派遣自己唯一独女的夫婿代其前来,刘协还是很能理解的。

“陛下,对不住了!末将也是奉命行事!现在长安城中乱的很。奉李大司马军令,除非警报解除,或是有他老人家的手令,否则,任何人意图接近或出入皇宫,皆以图谋不轨之罪,格杀勿论!任何人!”西凉军自董卓死后。又凭空得了长安之后,军纪也疏散了不少,作为被李傕交付了重任的李蒙。围住皇宫的这些兵士,狼似得盯着富丽堂皇的大汉旧都宫殿,一个个垂涎欲滴的样子,让李蒙也感觉很没有面子。正待要再重申不得窃窃私语。泄露军情之时,却是恰好被李蒙在窗外听到了刘协的命令,脸上顿时涌上一阵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你们!”没想到平日间自己唯一一个还算是有效的诏令,眼前这个西凉军将领李蒙竟然也敢当面反驳,任大汉天子刘协再怎么早熟,其实也不过是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而已,被李蒙当面拒绝之后。一时间也失了计较。

“报!”正当当今天子刘协,一腔壮志被李蒙不紧不慢的消遣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之时。一名西凉军兵士急匆匆的从外面闯了进来,凑近李蒙身边,低声说道:“主公令李将军你速速带着……带着天子至军中去,西门,西门出事了!”

“怎么?难不成那马腾韩遂两贼攻了长安这么久皆无所功劳,这番都缺粮少食了,竟然突然发力了?”李蒙本就是长安城西门的守将,对已经攻防“对抗”了两个月有余的马腾、韩遂兵力那是再清楚不过,虽然部下也曾有人察觉了今日早些时候的确有些异常,早早的报给了李蒙,而李蒙也在第一时间告sù

了李傕,倘若不是郭汜闹出这么一出来,李蒙也不会被李傕安排上了这种牢狱头子般的差事。而现在,刚刚布置完皇宫的防御,又抚平了浮动的军心,李傕却又有这个命令前来,李蒙也是不得已问道。

“回禀李将军,小的实在不知!”这传令兵士或许是李傕随手抓来的,在传达了李傕的命令之后,竟是一问三不知,让李蒙着实的有些恼怒。不过事不寻常反为妖,李傕的这幅作态,倒是让李蒙生出了几分极端不好的预感来,当下也不再多问,之前还能对刘协有些面子上的尊敬口吻也统统抛之一旁,下令道:“来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快将天子及贵人好生保护好,咱们回去军营再说。”

不安全?怕是李傕军营中才是不安全的吧?见李蒙这李傕麾下大将,竟然好像猜出了什么十分恐惧的事情似的,明显有几分惊慌失措之感,甚至连借口都选择的真么烂,直令刚刚还被李蒙喂了几口软钉子的刘协觉得痛快的紧,也就没有继xù

再耍脾气要见董承,平白惹得自己身子受罪,反倒是十分“顺从”的接受了李蒙所谓的好意。

好容易出的皇宫以来,眼见大街上慌乱成一团。来回奔波传令的西凉军兵士,不但李蒙,甚至连刘协都知dào

了李傕为何如此匆忙乱命的原因,只是对于两人来说,却是一个惊愕,一个惊喜罢了。

“天子呢?到手了么?那还愣着做什么?我等竟是中了那秦旭小儿诱敌之计!诱骗我等将重兵布在了长安东门之上,却不料不被我等重视的马腾韩遂攻势,竟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和那曹操、袁绍合兵一处,西门兵少,眼见不支了!TNND,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老子终日打雁,没想到今日被只小家雀给啄了眼睛!”说话的正是急匆匆率领着兵力向这边赶来的李傕,这时候的李傕哪里还有半分大汉大司马的风度姿仪,竟是面带焦急的说道。

“主公,那我等该怎么应对?要不要和郭汜将军商议……”从来没见过李傕这个样子的李蒙也着实有些蒙了,但李傕整个人身上那种急促的感觉,倒是果真影响到了李蒙,就连话语中也带上了颤音。

“哼!商议个屁,他郭阿多正等着看某的笑话呢!找他商量怎么办?哼!左右不过一群只会趁夜色偷袭的贼子,幸亏某发xiàn

的早,又有天子在手,谅他们也不敢对我等如何!你等速速将天子带上!随某去整合军势,兵出东门!”李傕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几乎是恶狠狠的看了眼李蒙身后,脸色依旧平静的刘协一眼,怒声说道。

“可……主公不是说东门是诱敌之兵么,怎么……”李蒙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顺口问了一句说道。

“诱敌?今天某就是要去教育教育那吕布女婿,秦旭小儿!还有那曹操、袁绍、马腾、韩遂等贼,这诱敌若是果真引来强敌,那后果将会如何!”李傕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九章 长安西门陷,二贼欲东击

夜色下,长安西门的战事如火如荼,西凉军西门守军眼见着本是僵持了两月有余的马腾韩遂“联军”,竟是打了鸡血一般,竟是弃了骑兵优势,下马攻城,而且有愈攻愈猛之势,而且自家主将在感觉不对前往城中求援之后,竟是一去不返,除了差人传来的死守西门的命令之外,没了别的消息。西门守军群“龙”无首之下,战损呈直线上升,连带着士气逐渐有了下滑的趋势。

而西门之外,正同袁绍、马腾韩遂等将时刻观察着战事进度的曹操,见城中守城西凉军兵士对这显而易见的异变并未见疑,即知己方计策已成,眼见西门守军已然显出了疲态,而且凉州军虽然苦战无功,但却是几番攻上了城头,虽然很快就被击退了回来,却是给西门守军造成了很大的杀伤。几番攻防了近一个时辰,也不知城中对西门战事如何做想,竟是依旧不见城中有大规模援军到来的样子!只是少数南北二门的守军察觉不对,派了千余兵士来此助守,却无奈心有余力不足,除了给攻势越来越猛的凉州军增加战功意wài

,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威胁。反倒是对城中援军久候不至的不满愈发增大了。

战心不在,士气已疲!

时机已到,机不可失!曹操狭长的眼眸一眯,与同样面露笑意的袁绍、马腾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做出了总攻的指令。

“攻城!攻城!”撕下了之前遮遮掩掩,唯恐西凉军发xiàn

异状的伪装。一直在养精蓄锐,蛰伏待起,久候良久的曹仁、高览等曹袁诸将。在得了自家主公进攻的命令之后,自左中右三路齐发,直扑向长安西门。而久战力疲被击退的马腾韩遂麾下兵士,也不甘落后,在马超、庞德、阎行等将的率领下,挥军回击,顿时令长安西门守军一时陷入手足无措的地步。

怎么可能!

若是在白日野战。便是再多的敌军在前,身为西凉精锐的兵士也自不会惧怕到哪里去。毕竟西凉铁骑的优势在于精锐骑兵,而且身后长安城中还有自家十多万袍泽在。根本无需担忧什么。

可自同来敌一样放qì

了马战优势,转而防御城池,再加上主将不在的情况下,面对这等危急情势如何对待处理。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面对着火光照耀下。仿佛多了无数倍,自黑暗中涌出的大片来敌攻至城下,西门守军苦侯的援军却依旧了无音讯,在守城器械、士气兵心皆已不足的情况下,除了破口大骂之外,也只能寄希望于去城中求援的自家主将李蒙,能够尽快搬回援军,一解眼前城门像是随时能被来敌攻破的困境。

“儿郎们!长安城破城在即。我等北地健儿,岂能让关东人看轻。随某强攻!”年仅十七岁的马超,小小的年纪,便已经在北地羌人中闯出好大的名头,本听了曹操、袁绍欲借本军军势为饵,“引诱”西凉军入彀之计而心中不忿,再加上之前因为同袁绍之事,累的老父马腾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又得曹操说合才得幸免招灾,心中早就憋了一股子的火气,此时战起,更是身先士卒,在家将庞德的护持之下,同韩遂女婿凉州猛将阎行各率一军,冲在了最前面。

“寿成兄有此虎儿,着实令人艳羡,日后定然是可辅佐我大汉社稷的猛将一员,寿成当自无憾矣!”马超那一身亮银甲胄,在黑夜的火光下尤为显眼,又冲在最前,所遇之敌几无一合之人,将四军诸将皆抛在后面,眼看着就要第一个登上城头了。曹操微眯着眼睛,做出一副羡慕的模样,对马腾说道。

“孟德兄谬赞了!不过是个狂妄小子,着实当不得孟德如此称赞!”之前承蒙曹操说项,才不至于使被马超狠狠得罪了的袁绍在这关键时候徒然发难,马腾眼中关切之色犹在,闻听曹操此言,又见就连袁绍也是一副眼热的模样,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得yì

之色,面上却是谦逊说道。

“轰隆!”

西凉军虽是骁勇,但毕竟已经舍弃了自身的优势,此刻坚持良久又苦无后援,所面对的又是连同与自家同出本源的凉州军士,再加上被数倍于己的曹袁麾下精锐猛攻,在一身银甲的马超第一个攻上城头之后,早已经无甚士气军心可言。眼见着厚重的长安西门被手持巨木的关东军士几番撞击之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轰然大开。这些原本为董卓倚为后盾,又被李傕郭汜用以震慑群雄的西凉精锐,此时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慌乱间纷纷退却入城,只期望早些同李傕郭汜麾下其他同袍会和,免遭这碾压一般的厄运。

“什么?城西竟然被攻破了?不好!上当了!”长安东门,已然离心的李傕同郭汜正各率本部,泾渭分明的各据一边,看着远方疑似数万兵马缓缓来袭,全军戒备,城门口早已经集结好了近万骑兵,虽然碍于天色,不敢轻易出击以防有诈,但只等来者靠近,便可打来攻者一个措手不及。可令李傕郭汜两方皆不解的是,看上去不过六七里的距离,竟是近一个时辰才推进了不到一半,正自疑惑为何来攻如此之慢,意欲先派遣侦骑试探进攻的两人,却突然听到了后方的异动,紧接着便是长安城西方面城内一片喊杀之声,明显不是马腾韩遂那么点人可以弄出的阵势。李傕郭汜正不约而同的欲派人去看看究竟被认为是佯攻的西门处究竟生了什么事端时,忽然听得撒出去的侦骑探马来报,长安城东潼关方向的兵马已然被探查清楚,

竟然只有不到一万人左右,还没等两人做出反应。西门的事情便被呈到了两人面前,李傕同来问实情的郭汜同时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那曹操、袁绍。竟然真的敢将万余降兵用作疑兵,李傕更是猛的将拳头砸在城墙之上,怒然说道:“声东击西!还真是声东击西!TNND,弄这么大阵势,敢不敢别这么照本宣科?”

“大兄,现在咱们怎么办?”此刻长安城陷落在即,只靠着城中被调集起来的十数万西凉军巷战纠缠。才使得已然失陷的西门外敌兵由于城门狭窄,无法集成有效的阵势,而不至于太快攻破进来。可这样的态势也支持不了多久。士气低落的恐惧是可以被传染的,十万只丧胆的羊群,在面对同样数目的狮子之时,单凭着威势却足以击溃斗志。这下一无主意的郭汜也顾不得才刚刚同李傕正式翻脸。急匆匆来到李傕身旁。嘶声问道。

“敌军势大,已不可挡!阿多,还是那句话,你我之间不过兄弟之争,眼下大敌当前,倘若我们还争下去的话,你我必然会被来敌击溃,为兄希望你能摒弃前见。同为兄一同破敌,如何?”李傕在城门之上紧盯着西城方向节节败退。甚至已有小部分被击溃请降的自家兵士,冷眼看了东门外的疑兵一眼,握着郭汜的手,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说道。

“什……什么?破敌?”郭汜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又同是十万余大军,再加上军心已溃,别说硬抗了,便是能顺利逃走另寻找生路已是不易了,可李傕现在竟然还想着在这种完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击破来敌?看李傕这幅成竹在胸的模样,郭汜就直犯膈应,说来西门之失,说到底同李傕执意要调集全部兵力固守东门难脱干系,都已经失算过一回了,现在竟然还在痴心妄想?不过好歹是自己刚刚才再次“表明了心意”,若是太快反水,便是郭汜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大兄有何妙策?可否说与小弟听听?呃,小弟的意思是,也好调集兵马襄助大兄的妙计。”

“难为贤弟能有如此心胸!”李傕对郭汜这口里不一的模样似乎未见,着看着已然乱起了来的长安古城东西两侧的一片火光和震耳厮杀声,冷笑说道:“冀州袁绍、兖州曹操、青州吕布、徐州秦旭、凉州马腾、韩遂,好大的阵势,所为不过就是为了未央宫里的那位,也就是说,那位才是我们的护身符!只要有他在,别说他们纵使再来上几路诸侯,我等也会安如泰山!来人,去传命李蒙,请咱们的大汉天子到军中检阅!看看这曹袁等人,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攻击天子之军!贤弟,你我也做好准bèi

,咱们东出潼关,去宛城张济处再图其他!”

“可……大兄,东门外亦有对方大军在,且东出之门户潼关早被其所得,我等便是欲去宛城,怕是对潼关难以轻易攻取得下啊!”郭汜听了李傕之言之后担忧之色顿显,略带迟疑的说道:“再者来敌既然只针对东西二门使计,怕是也早已算准了我等的动作,我等何不北上借道匈奴回凉州,疑惑是南下三辅之地,入汉中,就如大兄所言,只要有天子在手,还怕他们不成?却又为何偏偏要去那中原腹地的宛城呢?”

“贤弟说的本是不错!”李傕一边吩咐麾下整军,一边冷笑说道:“古之战法,围城必会阙一,你能想到,难道那些贼子会想不到?而且战事至此,也未见其南北二门处有战事发生,本就不是常理所在,其处必然有埋伏!而且,贼子倾大军到来主攻西门,东门外留下的兵力本就不多,便是连潼关之上必然也多是我军降兵,便是那秦旭果然有通天彻地之能,难不成这些新降之人,还会甘心攻击旧主不成?估计那些贼子之意也是为了逼迫我等或南或北突围,彼处定然有大军伏待我等入彀呢。定是想不到我军会悍然东击,如此,以有算无之下,我等必然能够得脱,只是可惜了这长安的繁华所在了。”

“但愿如大兄所言吧!”郭汜像是被李傕说动了心思,张了张嘴意欲再说些什么,却最终却是一无所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大军战未休,阿瞒托秦旭

PS:感谢书友“舞风骚”打赏!感谢“乌色”大大热心支持以及诚意非常的评价!维伤感怀之下,当真是涕零不已!理解万岁!ND不睡了,加更三千字以谢!

长安城中再次乱成了一团。西凉军十数万兵士,实在想不到,自认为固若金汤,十数万西凉军所固守的长安坚城,会这么轻易的便陷,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几乎跌落到了谷底。

而对于攻破了长安西门的四家联军来说,攻破长安西门才仅仅是个开始,虽然值得庆贺却还不到高兴的时候。毕竟因为马腾韩遂攻袭长安以来,城中被李傕郭汜二贼布置有十余万西凉铁骑常备。而长安西门狭窄,即便是在士气、战力上占据了上风的四家联军,也轻易难以率全军攻入,也难怪李傕郭汜两人还有心思在得到西门攻破的消息之后,还有心思去安排挟裹天子及众公卿之事。

西门处杀声震天,连带着整个长安城都乱作了一团。

“务必冲破封锁,先去救援天子要紧!”这几乎是曹袁马韩四家兵士同时得到的最为紧要的命令。西凉众军毕竟人数众多,又有同陷阵营、丹阳兵、白马义从等精锐齐名的飞熊军为砥柱,对上挟破门之胜的关东凉州联军,足以令两方军士在巷战中陷入了胶着之态。

“西凉贼子大势已去,便是些许抵抗,也终究难挡我等大军横扫!哼哼,许久未见过天子了。孟德,可曾经想好了面见天子之时的说辞了么?”袁绍此时的心情着实不错,曹操等其余三家的兵力大大不如自己。正如在潼关时曹操劝解袁绍所言,待当真营救出了天子,获利最大的,必然会是他袁本初。因此,即便是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上,袁绍也不知dào

出于何种心思,竟还有心情同曹操说笑。

“本初切莫大意。西凉军龟缩在城中,毕竟尚有十余万精锐在,我等四家联军虽有大义为倚。又挟破门之威势,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曹操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战场之上,此时四家联军用以攻城的近万兵士经过同节节败退的西凉守军死战,已然为涌入长安的大军在长安西门外牢牢占据了一块缓冲之地。只待这十余万大军全部入城。那时候才能说是大局已定,不过曹操显然没有袁绍那么心宽,当下颇带着忧虑的看向长安城正中靠北的宫殿群所在,说道:“李傕郭汜二贼虽然不像那国贼董卓一般胆大妄为,但也毕竟同出一源,操最为担心的,便是这二贼见势不可为,挟裹了天子出逃。那我等可就白白经此一战了。”

“孟德忒也小心!料想那二贼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向南经三辅之地进汉中?那绝对是取死之道,且不说有雄关数道为阻。仅凭着他们大部为骑兵,便绝对不会取蜀地多山之国,自损战力。就算他们下马后战力依旧强悍,能够破取数关而入蜀地,单就他们破关的这段时间,就足够我等整备兵力背袭其众,将之全军剿灭了!而向北乃是我并州地界,虽然此番某带来了一万并州骑兵,但并州犹有我儿袁谭镇守,显思究竟战阵,便是战力不足以抗住这些西凉贼子,但凭借壶关之利,阻其北上欲临匈奴,也并非难事!而向东……,哼哼!”虽然嘴上说的不甚在意,但袁绍还真就被曹操此言吓了一跳,似乎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似的向曹操“分析”说道:“向东又有那小厮秦旭在,传言那小厮用兵颇有些章法,极善用降兵,当日孟德四万精锐尚且不及他所率领的背主逆贼,此番有孟德留给他的万余西凉降兵,又有我麾下大将颜良率万众据守潼关为重防,怕是连只西凉鸟儿也未必能飞的过去。况且即便是那二贼真的侥幸出了潼关,除了地处四战之地的宛城也绝无他地可去,而宛城本身就身处荆州刘景升,汉中张公祺,以及你兖州曹孟德三家的围拢之下,便是被孟德你驱赶至淮泗之地的我那不成器的堂弟公路,也足可以携军北上回击宛城,袁某深信那二贼并未疯癫,绝对不会带着天子这般冒险的!”

“本初所想太过理想化了,可知什么叫困兽犹斗么?”曹操的注意力似乎被袁绍吸引了过来,微眯着下场的眼眸,也没有在意袁绍话中的调笑挖苦之意,像是在思虑袁绍所言似的,说道:“倘若这二贼被逼急了,向北向南逃窜的话,曹某本不担心,以本初对并州的掌控,以及那张公祺凭借汉中一城便可以独抗刘君郎之益州的高防能力,那二贼若是向这两处去,虽然可以逃脱一时之难,但就如本初你所言,绝对是取死之道。可唯独是向东,却是曹某最为担心的。也不怕本初你笑话,操数次败于那秦旭之手,虽然恨之以极,但其才操实爱之,倘若有秦旭据守潼关,操绝对放心的下,但操最为担心的是,本初麾下大将颜将军,本就同秦旭不和,没了本初管束,恐怕会坏了事,若是使得二贼趁机东窜,经过武关入宛城,那可真就大大不妙了。那刘景升守成之徒,本就不欲搀和我等之事,当初宁可攻击妄联南匈奴的公路,也不肯得罪实据宛城的张绣叔侄,足可见其心,说句大逆之言,本初可别忘记,倘若天子‘大幸’的话,距离先帝血缘最亲之人,可就是那刘景升!至于公路,手握着那等神器,也正巴不得脱开干系,暗中聚积实力,恨不得天子殁于乱军呢,又怎么会搀和进这等事情中来?唔……,操玩笑之语,本初切莫当真,或许本初说的对,公路……”

“等等!孟德!你说什么?”听了曹操紧皱眉头的分析中好像是脱口而出的关于自家那便宜堂弟袁术之事,袁绍的目光顿时便从眼前刀光剑影中收了回来。见曹操似乎意识到了不妥,遮遮掩掩的样子,袁绍疑心更重。一把抓住就欲去离着前线最近的马腾韩遂处的曹操,面带不悦的说道:“孟德,我等相交已有二十余年,你一贯善于欺瞒于某,可有一点,你却是不知dào

,即便是你我早年间某多次被你陷害却依旧同你交好。原因就是因为你有大事绝不会瞒着袁某,怎么此番涉及到公路头上,却如此这般?公路乃是我弟。亦为袁氏中人,世受国恩,听你所言难不成还会有什么不臣之心么?”

“本初且莫逼某!你也知dào

,我等年少时。公路也同某交好。甚至有诨号叫做‘洛阳三害’,足见交情,此事,此事却是万万不能说的!”曹操一副深悔刚刚失言的模样,连连摆手说道:“况且,况且操所得情报,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做不得准。本初还是莫要再问了,以免伤了你同公路的兄弟之情!”

“孟德且讲无妨!公路一贯侠气。不甚读书,倘若有什么行为失当之处,我等作兄长的,当规劝其回归正路才是!况且孟德也言,事关天子安危,又怎能小视?”袁绍的脑海中此时早就没有了眼前根本没有什么悬念的战事,一脑门子都是刚刚曹操“脱口而出”的“神器”二字,心中没来由的顿时一慌,眼见曹操拿乔,顿时做出一副责备神色,急急催问说道。

“唉!也罢!左右公路这是越走越歪了!本初倘若有机会,也着实该劝劝他才是!”曹操像是忘记了几乎天下皆知的袁氏哥俩向来为了家主之位闹得“不甚愉快”之事,猛的一锤手掌,重重叹息一声说道:“本初可曾经记得当年我等讨伐那国贼董卓之时,乌程侯孙坚之事么?”

“乌程侯?孙坚?”袁绍稍一沉思,疑惑的问道:“某当然记得,当时有孙坚麾下小校,妄称那孙坚在洛阳宫中得了传国玉玺,生了欲私匿神器的心思,死于荆州刘景升之手之事么?某当然记得,不过最后不是得出最终结论,这一切都是谣传么?而且自孙坚身死之后,孙氏便自没落,之后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过,怎么……难不成孟德欲要告某刚刚所言之神器,就是那……不可能!绝不可能!”

“噤声!本初啊!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曹操佯作欲说隐秘之事,凑近了袁绍说道:“本初可还记得年初时曹某同公路有误会,却被那从不牵扯诸侯纷争的刘表偷袭而至于仓惶逃窜之事么?”

“莫……莫不是就是因为那……”袁绍此时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顿时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却随即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孟德,此事可不得玩笑啊!那刘表乃是汉室宗亲,见公路放肆,竟然引外族来攻大汉州郡,因而……”

“那本初以为,以曹某同公路的交情,为何之前好好的,却突然被其攻略本营所在么?”见袁绍纠结的样子,竟然自己说出的理由连他自己也不能说服,嘴角微微翘起,眼眸中戏谑之色一闪而过,却是做出一副交心的模样,对袁绍说道:“而且本初可知,自那乌程侯孙文台死后,他的家人以及旧日部曲,又落在了谁的手中?相信以本初之能,这些应该不会查不到吧?”

“这……”近年被同公孙瓒的战事弄的焦头烂额,连麾下精锐投降了吕布,心腹谋士被秦旭那厮拐走都顾不得,袁绍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以个死了数年之人?不过此时见曹操问起,却是也不欲令曹操看轻了自己,当下强言说道:“这些袁某自然是知dào

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本初,你太过于顾念兄弟之情了!”曹操像是十分感叹的说道:“也罢,既然本初你问起了,操也不隐瞒了。公路之前之所以同操反目,就是因为,操在一个极偶然的机会,得知了一个消息。同在南阳宛城的西凉大将张绣,曾经同公路有过密约,只要公路有那神器在手,便会同公路联手做一番大事!公路本欲想连同曹某一起行事,却因曹某心念汉室,所以严词拒绝,因而才有公路率已然全族投靠的南匈奴於夫罗部。攻陈留之事啊!而那刘景升,也就是因为偶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才一改前番守成之举。悍然出兵袭击公路后方的!”

“这……这事情竟然是这样?那孟德为何不早告袁某?”自家那位倒霉堂弟,一贯的心比天高,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袁绍或许还会犹疑几分,但放在袁术身上,就算是证据不足,也足以让袁绍先信上几分。当下颇有些责怪的说道。

“本初!你同曹某乃是至交好友,可公路又岂不是?当日你……咳咳,你欲行大事时。操也拒绝了,不也是没有对公路言说么?”曹操见袁绍果然在知dào

了这个消息之后露出这幅倒霉德行,做出一副苦笑的姿态,说道。

“可。可就算是孙氏旧将的确被公路所得。也不能就说明公路就有那神器了啊?”曹操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当初袁绍欲另立天子时,的确曾经也想过要拉曹操下水,而曹操虽然没有答yīng

,却也保密的紧。而且,这种事情对于曹操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益关联,因此曹操托言是因为朋友之义。袁绍也已自信了五分。只是袁绍兀自难以全信这一直和自己争夺家主之位的袁术,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皱着眉头颇有些犹疑的问道。

“哼哼!本初可知公路在恼羞成怒而来,却被刘景升袭了后路,只带了数千残军仓惶而逃入淮泗之地后,却又为何在刚刚同那徐州秦旭交战一番之后,在面对荆、徐的赫赫兵威之下,尚还来不及扩兵以求自保,就将麾下所余兵将分了一半出去,令人攻略扬州么?”曹操见袁绍彻底的上了“钩”,也不等袁绍再问,当下冷笑着说道:“这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相信本初你也许也听到过,但这其中的关键处就是,袁术在这种情况下,将兵马托付给了谁!”

“这事某的确也知dào

一些,不就是公路旧部的那孙坚之子……,不好,难道……”袁绍这时候才仿佛缓过了神来,将曹操前前后后的所言串联到了一起,当即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眸中的怒气一闪而逝,对曹操说道:“难不成那孙坚之子就是将其父所藏匿的传国玉玺为质,自公路处典了数千兵马,换取自立之机不成?”

“公路的脾气性格,本初你同某皆深知之,倘若不是有这等神器为诱,公路会舍得在那等情况下,将保命的精锐之兵分出一半给一个半大孩子么?”曹操仿佛是在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盯着袁绍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经得起查证的,是否是操虚言,本初自可日后详查,你同公路皆是曹某好友,本来曹某也是不欲挑拨你兄弟感情的,只是倘若眼下李傕郭汜二贼当真去了宛城,趁机同公路联络上,到那时,公路据天子而又有神器,你我这一番忙活,却是白白便宜了公路了!要知dào

,某可是同公路刚刚大战一场让其失了本营的,唉!若非如此,操实在不想因为这等事情伤了我等曾经的好友之情啊!”

“孟德莫要说了!不瞒孟德,袁某出行时曾密令颜良,左右要趁着这次机会,先折了那青州吕布一臂,哪怕是担着孟德怪罪,挂上私纵逆贼的骂名,此番也要借西凉贼兵之手,将那被孟德降服的西凉众军护卫下,数番辱及袁某的秦旭拖死在这长安之战上。也罢,为了不让公路走弯路,权且让那小厮再多活几日。累孟德同某马上传令,不惜代价也要阻止李郭二贼逃出潼关去往宛城!倘若此番我等能大幸救出天子,还望孟德多费心为天子新幸之地着想才是!”要想得人帮忙,总要付出些好处才是,袁绍对此道着实是精通的紧。

而导致袁绍愿意放qì

这唾手可得的天大好处的原因,正是听闻了曹操所言的这番话。袁绍此时已经将曹操所言信了个十成十,从一心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袁绍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情曹操的确没有什么好“图谋”的,天子就算是被救出来,在这个印玺往往大于人事的时代,没有传国玉玺在手,终究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争这首功和天子归属的问题,在袁绍心中,有了一门心思和自己唱反调的袁术这档子事在前,还当真没有什么意义所在。毕竟就算是天子真的被接到了邺城,那袁术手握传国玉玺,随便做些矫诏之类,袁绍除了难受还真就没有别的辙可想。还不如趁这时先给曹操许下些模棱两可的许诺,为将来之事得这一大助力要紧。要知dào

当年王莽篡权时,即便是有了天子的传位诏书在手,还是一门心思的要弄到传国玉玺,孰轻孰重,已足可佐证。

“唔?本初……本初放心,公路也是某之好友,就算之前有所误会,也断然不会令公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见袁小红帽终于在曹大灰狼的劝诱之下,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且话里话外也有了重视袁术手中的玉玺多过同他曹操争夺天子的念想,曹操本来是应该高兴的,毕竟曹操这回悍然出兵救援天子,说到底也是公心多过了私心,就算是同袁绍争这营救天子的首功,以及天子归属的问题上“意见相左”,也只不过是不想空费一番心思,白白落的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可闻听了袁绍的这番话后,曹操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袁本初,你连老哥们都算计啊!

即便是那秦旭可恶,如果能死在西凉乱军之中,也是他老曹的内心所想。

但咱能不能也看看时候,别这么直白好不好?

此刻已然天下皆知,徐州刺史秦旭,欲效命疆场,不但仗义护兖州牧长子来长安,还为救援天子之事出了大力。在他老曹的推波助澜之下,各种版本的匹马下潼关之事也将秦旭推到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大立场之上。虽然说生死之事,战场上常见已极,但天下人谁会是瞎子?同在一处,你曹操没事,他袁绍没事,偏偏秦旭死了?还是死在被袁绍相让了救援天子首功的曹操所驱赶的西凉败兵手里,这……好说不好听啊!再说了,青州吕布是个能好好听人“解释”的主儿么?就为了这么个虚名,或许再加上天子果然幸许县的实惠,但到时候吕布的怒火可就全撒到咱老曹头上,青州距离兖州如此之近,青徐两州的兵力倘若因为此事悍然攻击兖州……

我了个去,合着咱老曹费心巴力的谋划了这一切,最终却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真zhèng

得利的却是你袁本初?

十万西凉败兵,对上一万西凉新降不久之军……

还得再加上居心叵测的一万并州骑兵在后……

进不得退不得……

秦旭,你不是数次把咱老曹的兖州精锐击破过么?你的名字现在还在咱老曹的袍子上绣着呢,咱老曹可从来没有缺心眼到份上,因为这事高兴过呢,眼下可正是你亲某人发力的时候,可别软了腰啊!

秦旭!秦将军!秦徐州!

你可千万要给老子挺住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一章 秦旭说因由,李傕断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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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操一片“诚心”之下,袁绍“感激涕零”不已,将打算令青州折损一臂而对秦旭制造人为事件的消息透露给了曹操,可把曹操膈应的不轻。

本来按照战前三人的谋划,秦旭在率领曹操所借的西凉降兵在长安城东以为疑兵,在长安西门火起之后,便撤回潼关据守以抗料定必然东逃的李傕郭汜败兵,再同到时救出天子朝臣的曹操袁绍等所率大军前后夹击,定然可以毕全功于一役。

这是一个好计策,即便是李傕郭汜看破了秦旭等人的算计,在见长安事已不可为的情况下,与其费死力北上并州借道匈奴,亦或是南下汉中以求蜀地,都不如攻袭阻力相对来说最为薄弱的潼关容易。毕竟潼关新陷不久,除了降了秦旭的樊稠所率三千部曲之外,尚有万余被颜良兵势强行压制的西凉辅兵,倘若乱起,或可轻易而破。况且只要过了潼关经武关而入宛城,同西凉军另一大将张绣合军,依武关之利,便可据山川之险而守弘农,控南阳之地而东摄兖州,威压新野而南压荆州,这样的话,西凉军所面对本是一盘死棋的局面也就活了。

因此,在长安攻破二贼必然东奔之际,如何成功的防卫潼关,便成了重中之重。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袁绍竟然说他已在来时密令颜良到时候不开关门。放任西凉十余万铁骑对上仅仅有一万余西凉降兵的秦旭,虽然曾经被“欺负”惨了的曹操也恨不得秦某人早死早超生,但这件事情上却是让曹操见识了袁绍的“谋略”。好歹也得在成功袭破李傕郭汜二贼之后。再寻个由头“做事”,让吕布对秦旭之死有口难言才能算是妙计啊!这般直接拒绝秦旭大军入关,将之放在十倍于己的骑兵面前送死,这样傻子都看的出来是算计秦旭的计策,还将他曹操给拉进了局中,不是典型的坑那啥,损人不利己么。

不过好在袁绍也算是及时的认识到了若是私纵了二贼的严重“后果”。急急欲派人快马去告知颜良计划取消,曹操也只能希望在这个时候,恨极了秦旭的颜良不会私心作祟。搞出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把戏吧。否则,倘若秦旭战死,二贼逃脱,惹得青州吕布怒发。这好容易才等来了些稳定之机会的大汉。说不得又要再陷战火了。

“秦将军,西门火起,城中已乱!想必主公同袁冀州已然得手,眼下我等距离长安已不到三里,是否准bèi

回军潼关以应来敌?”长安城中杀声震天,秦旭等人在数里之外依然可以听得清楚。而见秦旭在这个时候尚且没有要回军的意思,被曹操委以暂时听命秦旭的徐晃,脸上闪过几分喜悦同伤感混杂的神色。至于秦旭马前问道。

“公明以为我等还能回的去么?”秦旭笑的古怪,说道:“潼关现在的守将颜良。怕是早就得了那袁绍的密令,要致秦某于死地呢!”

“这……怎么可能?袁冀州谦谦君子,看来乃是温厚之人,此番秦将军舍身为饵,助袁公同曹公共破长安,又怎么会……?”袁绍的表面功夫一向不错,至少那副礼贤下士的姿态,给徐晃的观感就相当不错。听了秦旭所言,徐晃下意识的就反驳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冀州同青州之间,虽然明面上互不相犯,但私下早已成不死不休之势,想必公明也知,昨天在曹将军帅帐之内,那袁绍也好,颜良也罢,可是恨不得杀了秦某呢。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只需随便找个借口,使得潼关大门不开,就可将我等连同这一万余西凉降兵,置于十余万西凉铁骑面前,瞬间可成齑粉。战场之上,本就生死由天,如果既能报了私仇,又能不沾因果,倘若我是袁绍,必然也会这么去作!”秦旭笑意不减,可说出来的话中寒意,却是让徐晃脸上都挂上一幅凝重之色。

“袁公应该没有这么下作吧?”徐晃皱眉思虑了良久,看了眼身后一万西凉降军,语气不太自信的说道:“况且曹公在侧,倘若得知此事,必然会劝袁公以大局为重。而且,我等若是不回潼关据守,倘潼关有失,那秦将军你……”

“多谢公明为秦某着想!”秦旭笑道:“颜良的一万骑兵虽然在此前抢占潼关之时被射伤了不少马匹,但只要不贪功冒进,不给只是强行压制住而尚未心服的潼关那些西凉辅兵机会,守住潼关还是绰绰有余的。那李傕郭汜等人率众虽多,但多是骑兵,根本不可能随身携带攻城器械,这潼关当初曹将军苦攻了一月尚且未下,若无萧墙之祸,必然可以阻二贼东进!而且潼关距离长安仅三十里距离,就算生乱,长安追兵瞬息可至,只要那颜良不是傻子,就不用我等回去添乱!”秦旭笑着安慰徐晃说道:“长安城中贼兵加起来有近二十万,仅战兵就有十余万,倘若要东逃,必然能腾出足够的时间来安排他事,这段时间,也是我等有可为之时。徐将军,孟德公将你等托付秦某,眼下可敢同秦某去做一件大事?”

“唔?”见秦旭这般自信的模样,连带着本因为秦旭的话道出的局势而心中沉重的徐晃也自一愣,略顿了顿,眼神复杂的看着秦旭,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的抱拳说道:“只要不违背主公前令,秦将军但有所命,晃定然效死!”

“公明无须如此郑重,此事其实容易的很,而且倘若功成,说不得曹将军还会给公明一个此战首功呢!”秦旭笑眯眯的回了徐晃一句,像是不经意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不知dào

公明在长安时,可曾识得天子之面?”

“这……”徐晃当真搞不懂秦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回答说道:“晃曾随大帅参拜过陛下,因陛下当时对杨将军有亲厚之意,所以晃曾经有幸面觐过天颜。”

“那便好办了!传令,全军熄灭火把,回军潼关两侧山下准bèi

设伏。这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半中仅容只马。西侧虽缓,但也不通马匹,西凉军若来。必会于山下扎营,弃马步攻,并佐以萧墙内乱之策,而此正是我等觅机行大事之时!”秦旭面色一肃。吩咐说道:“公明。你且带一千人马去潼关,诓言我军被追击之事,试探下颜良的反应。倘若其开关相迎,便以此计告之,倘若有所迟疑,或巧言托词,便不必去理他,速至山左同秦某于樊将军等会和!死猫。那颜良曾经见过你,此番你随公明同去!”

“诺!”虽然不明白秦旭既然已经“怀疑”到了袁绍头上。认定其必然已经安排好了颜良之事,却还要行如此之事。而且秦旭话里竟然还牵扯上了天子,更是徐晃有些难以理解。曹操同袁绍不是去救援天子了么?怎么秦旭还会如此问?但刚刚话已说出,而且徐晃也自认这事不过是秦旭自保之道,并不同曹操的军令违背,当即也答yīng

了下来。

十余万人欲要撤出一座城池,没有个把时辰是完事不了的。更何况自长安城西门处还有越来越多的涌进来的敌兵攻势越来越猛,李傕郭汜自知不可能将这近二十万人全部带出,但为了不至于用以断后的西凉兵士气溃散之际,给了四家联军可乘之机,在见天子同朝臣已然被自家亲信李蒙和郭汜麾下杨定裹挟而至,事急之下,索性一面命郭汜带大军护两人驱天子及众臣快速出城集结向东,意在挟骑兵之威冲破率西凉降军以作疑兵而在东的秦旭本阵,一面带本部固守东门两侧,并且亲登城墙督战。

不得不说,李傕的智计虽然被汉末这些名臣神将们的光芒掩盖的黯淡无光,也曾经做过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谋算,诸如白白送掉了长安西门之事,但好歹也是被人称作“孙坚不如”的人物,这一举动,倒是也使得因为长安城破而导致低落异常的士气略有回升,倒是果真一时阻住了四家联军涌入长安城的攻势,只须防有奇兵自南北两处绕城而击,足可腾出足够的时间,从容撤离长安。

“主公,李将军同您已生不睦,此番却又亲自为您断后,其中用意究竟会不会……”李傕的这个举动,不单单是郭汜,甚至连郭汜心腹,此番被安排去做那掳掠公卿之事的杨定,也对李傕突然变得“仗义”的举动颇为不解。

“慎言!你且记住,稚然同某之间,纵有嫌隙,也不过是兄弟之争,在临大事之上,却还是足可托付的!”郭汜闻听杨定所言,眼眸中也闪过几分犹疑之色,但随即说道:“眼下天子、公卿皆在我等之手,必然引得拿曹操袁绍等人来袭,便是那领降军为疑兵的秦旭小儿,据说也不是个善茬,虽然兵少又多是我军新降之人,但曾经也有凭借降兵击溃曹孟德数万大军的先事在,我等务需慎之又慎!丝毫马虎大意不得!唔,再有听说那颜良乃是袁绍麾下第一的猛将,又有大军在握,如此战时想必防卫愈紧,便是我等有取关别路,但恐怕轻易数十人也奈何不了他……”

“主公且放安心!依末将看,有数十人足够了!潼关所在不啻天险,想那樊稠镇守一年,也未曾有察觉。那颜良初次把持如此易守难攻之雄关,就算是再谨慎,短时间内也不会察觉到竟有别路直通潼关之上,数十人虽少,但有被强制在潼关内的我军辅兵做为内应,不须其他,只要能制出些乱子,只十息间,便可打开潼关西侧之门,到时里应外合之下,纵使那颜良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逃乱戗之危。”杨定见郭汜不欲在李傕断后之事上多做言论,也知趣的不再言说,在听得郭汜问及潼关之事,杨定信誓旦旦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二章 君臣非君臣,隐兵大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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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夜短,刚过四更时分,天已渐明,长安城中的战事依旧如火如荼,惨叫声、嘶喊声不绝于耳。

因为李傕这当初董卓麾下西凉精锐首席大将,或许是如今的朝廷大司马、西凉铁骑大部精锐的实jì

控zhì

者亲自守东门断后的缘故,关东诸侯冀州袁绍、兖州曹操、连同凉州马腾、韩遂等部,连同困守城中的两方十余万兵马在长安城中依巷死战,胶着成一团,只连累的长安民众一夜间心惊不已,闭门掩窗瑟瑟相拥,唯恐自家沾染上乱兵之祸。

而在长安城东门之外,郭汜所率领的西凉众军裹挟之下,少年天子刘协、近两百余名品秩高的吓人的朝廷重臣们连同家眷,却似难民似得,被一众凶神恶煞般的西凉败兵驱赶向东,早已没有了所谓世家大族,亦或是高官显贵的悠闲姿态,纷乱中还偶尔传来平日间难得一见的朝臣女眷惊恐的娇呼,随即便消泯于暴兵的淫笑和西凉铁骑上官的怒骂呵斥之中。

也唯有刘协,毕竟是天子之尊,被分到了一辆不知从何处征来的破烂牛车之上,或许也只是用以区别身份。

“参见陛下!陛下!呜呜……”

“陛下!臣等有愧大汉!”

“噤声!军中不得喧哗!仔细挨鞭子!”

本来天子同朝臣被李傕郭汜麾下的李蒙、杨定所掳。本不在一起,但由于李傕亲自断后之前的军令,倒是让如同被赶的羊群一般的踉跄前行的朝臣队伍。还是同刘协碰到了一起,顿时就像是在沸油中落下了一滴水珠,呼天喊地者有之,以袖遮面者有之,但多的还是老臣哭的涕泪交加,却还不得不在挨了赶过来的西凉败兵数鞭之后,惨叫着互相搀扶继xù

前行。

“这就是朕的大汉?这些就是朕的国之重臣?”刘协倒是没有像这些大臣一般呼天号地。虽然年仅十三岁,却也是经lì

过阉宦乱政、董卓弄权的,单单这等被裹挟而走。就已经经lì

过了两次,心思早就冷了,自知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怪谁。只是冷眼看着这些被一群西凉恶兵从府邸中驱赶出来,犹如圈养牲畜一般聚集在一起带离长安。却一无解决之法。只能沦为阶下囚的一个个平日间自诩高士的朝臣,年幼的天子刘协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对身边的董氏女说道。

“陛下恕罪,或许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董氏女和刘协同岁,是车骑将军董承的嫡幼女,被董承送至宫中以贵人的身份照顾刘协起居,在听到刘协的“自言自语”之后。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小心的看了看牛车周围的西凉败兵。见这些人只顾着阻挡有朝臣意欲冲过来向刘协行拜礼,并未注意到这边,才低着头小声说道:“还请陛下放心,我父定然会誓死保陛下周全!”

“国舅……现在朕能依靠的,大汉……朕或许也只有国舅可以依靠了!”刘协轻吟了一句董承的名字,又见董氏女小意奉承的模样,犹自稚嫩的脸庞上露出几分苦笑之意,背转过了头去。

“天子何在?尔等可有轻慢之处?”简直是说董承董承就到。说来董承的身份十分特殊,既是董卓亲族,又出身西凉军中,曾是董卓女婿牛辅的部下,同李傕郭汜的私交都很不错,虽然是刘协岳父,但却是个三方面都吃的开的人物。此番刘协话音未落,就听得牛车不远处有一骑飞速而来,却被李蒙部下负责看护刘协的军士拦住,见是董承,才让开了一条路径。

“爹爹!是爹爹来救我们了!”董氏女如梨花带雨的泪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下意识的扯着刘协的袖袍指着董承来的方向,根本没有注意到刘协眼眸中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冰寒冷意。

“陛下!老臣有罪!累陛下遭此横祸!陛下放心,某这就去拿郭阿多处,务必不能令陛下堕了身份!”董承几步飞奔过来,见了刘协同自家女儿所乘坐的破烂牛车,脸上顿时闪过浓浓的怒色,对不时向着这边看来的李蒙麾下兵士怒喝说道:“尔等速去禀报郭汜,就说是我董承说的,且不管他究竟意欲为何,但天子就是天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容尔等小人轻慢!还不速去备车架酒食来!”

也不知dào

是董承的话中强硬之意让这些人感觉眼前这老头不太好惹,还是之前郭汜就有过吩咐,总之不大会的功夫,董承要求之物皆被送来,甚至还撤走了一部分被郭汜加派过来的西凉兵士。

“朕多谢国舅了!”刘协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也没有因为换了舒服些的马车而有兴奋之意,淡淡的对董承说道:“却不想在这西凉军中,国舅的话比朕要好用一百倍,看来日后朕还要多赖国舅照拂才是了。”

“臣万死!臣万万不敢当陛下之语!”被刘协这处于变声期的粗哑嗓音一说,董承脸色剧变,当即跪倒在了车板之上,连连叩首不已,连带着犹自为换了舒服些的车架而有些欣喜的董氏女,也被刘协这有诛心之嫌的话音惊的跪了下来。

“卿多心了!国舅乃是朕之岳父,朕即是国舅半子,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朕也深知国舅为朕周旋于此中甚是辛苦,刚刚所言,不过戏言而已,国舅切莫当真才是。”刘协似乎很满yì

董承的反应,稚嫩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伸手将董承虚扶了起来,说道:“不说这些了,卿可知dào

。长安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这又是要将朕带到何处去?”

“回禀陛下!”见刘协不再耍“小性子”董承悄悄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车架外围成一团的随行的西凉败兵,拱手说道:“据军中所言,长安西门被冀州牧袁绍、兖州牧曹操联同之前进犯长安的西凉太守马腾、金城太守韩遂等合兵十余万攻破。为了避免陛下在乱军中为贼子所伤,李大司马才命郭将军将陛下同朝中重臣接出长安保护起来。”

“唔?如此看来,大司马倒是有心了!”眼见董承的动作。刘协毕竟也是董卓曾经称赞不已的人物,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很多时候说不得也要同之前一样依靠董承的周旋。又见董承也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却还是对自己执礼甚恭,刘协的目光渐渐的软了下来,眼神复杂的冲董承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郭汜有心加快速度,快些赶到潼关之下。利用手中的“资源”。在李傕亲自断后为自己等人争取的时间内,尽快将通往宛城的路途打通。可毕竟带了天子及朝臣随行,又被李傕再三言说这些人乃是自己等人保命的本钱,郭汜也是深以为然。因此,虽然只有仅仅三十里路途,却是走了大半天才远远看到耸立在秦岭以北,连接禁谷的潼关要冲。

“主公,事有不对啊!”好容易才近得山来。都已经可以看清楚潼关之上大大的颜字旗蠧了,郭汜部将杨定驱马来至郭汜身旁。低声说道:“我等固守长安东门时,明明见了那徐州刺史秦某人的大蠧就在距离长安不到三五里处,可自出长安后,这一路行来,那万余人却似乎失踪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即便是疑兵,也不可能就这般销声匿迹才是,必然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况且潼关左近多山,听李将军言这秦旭极善用兵,就连那曹操四万大军都被其用四百残兵击溃,主公当谨防有诈才是啊!”

“你之所言某岂能不知!”郭汜看着潼关四周险峭如刀削一般的峰峦,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一路行来,我等也曾多撒探马,据回来的几人报道,除了发xiàn

近潼关近处曾有兵马活动的迹象外,别处却并没有秦旭那一万大军的痕迹,虽然可疑,但也不是不可以说的通。想必那秦旭或许得了长安被曹操、袁绍二贼攻破的消息后,回转潼关固守以待也说不准。你也言那秦旭极善用兵,不可能不知dào

在平原之地,便是他有再多的兵卒,也难敌某麾下西凉铁骑冲击,因而有据关而守的打算,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虽然如此,主公也不可大意啊!毕竟倘若那秦旭真的回转了潼关据守,那潼关之内兵将便至少将有两万有余,于我军甚是不利。依某所见,莫不是再等等李将军本部大军到来,我等合兵一处,再派人行那夺关之事较为稳妥。”杨定听了郭汜所言,虽然心中犹有不安,但一时间也难以解释为什么秦旭那一万疑兵,竟然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了任何的踪迹,见郭汜有心凭着本部这三万余的西凉败兵,便欲攻取目前看来至少有两万守兵的潼关,心中忐忑之意愈浓的杨定急忙谏言说道。

“等不得了!”郭汜回首看着身后黑压压一片本部兵马,已然因为士气低落而不成阵型,心中慨叹也不知dào

会有多少人在此战中逃亡奔命,当下命令道:“李将军舍身率军同曹、袁、马、韩诸贼鏖战,一心为我等断后,我等切不可辜负了稚然一片心意,杨定,传令下去,拨一队兵马看守天子及朝臣,余众挥军进兵潼关,为奇兵引开关中兵士注意!”

“可……诺!”杨定见郭汜执着的样子,便知自家主公主意已定,虽然心中恐慌之意随着靠近潼关而变的愈发浓烈,但也只能依令行事,好在这次用作经小路奇袭潼关之人,乃是当年董卓重金打造的西凉铁骑中精锐中的精锐,后被郭汜接掌后编为亲卫,用以同西凉军实jì

掌控者李傕分庭抗礼的飞熊军残部,虽然人数只有百人,却个个足以一当十,有这强军去行此事,才勉强令杨定的心中稳了一些。

而就在郭汜一面命杨定派遣精锐飞熊军行之前商议好奇袭潼关之事,一面派人火速去同犹在长安同大军大部入城,已可与西凉军分庭抗礼的曹操袁绍等联军鏖战的李傕所部联络之时,却无人发xiàn

,就在因士气低落而拖得长长的本部兵士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在身边出现了一些似曾相识,绝对是西凉兵士,但又好像毫不熟悉的陌生面孔,只是此时郭汜所部后军中,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前面是出了名难以攻克的天下雄关之一的潼关,后方又有至少十余万来敌随时可至的恐慌之下,竟是没有人对身边突然出现陌生面孔产生犹疑。

“公明,此人可是陛下?唔!贵人噤声!臣失礼!臣徐州刺史秦旭,携兖州将军徐晃,投诚义臣樊稠,前来救驾!”刘协在送走了去给自己要各项“待遇”的董承,正自在董氏女的服侍下为大汉眼下的君不君,臣不臣的现状而忧心,却不料突然车架微微一晃,一个身着西凉军小校服饰的年轻人,同一名西凉骑兵标准装束的大汉竟是掀开了饰帘出现在了刘协两人面前,不知这两人究竟意欲何为,刘协下意识的捂住就欲惊叫出口的董氏女的小嘴,冷眼看着来人。可只见这年轻人轻问了那大汉一句,在见大汉点点头退出之后,竟自径直进入了车中,口中所言,却是令刘协目瞪口呆之余,差点哭出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三章 飞熊奇袭至,颜良镇潼关

潼关之上,此时的守关主将颜良正自对着自家麾下部将发着脾气。而生怒的缘由,却是同据传已杀至关下的郭汜部将杨定一样,皆是因为——秦旭失踪了!

在袁绍离开潼关,同曹操一同兵发长安之时,可是曾经给过自己密令,要颜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秦旭稳在潼关门外,务必要令秦某人殒命在必然会随之而来的西凉铁骑之手。而且颜良也是深恼秦旭在曹操帅帐之中的那番言语,听闻这事之后,可是在袁绍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可就在长安方面火起,李傕郭汜二贼所部兵马果然出东门向潼关而来,事情进展顺利之时,本是用以作为潼关之“屏障”的秦旭,竟然连同樊稠部曲以及徐晃麾下那一万多西凉降兵,莫名其妙平的就失去了信息,这让憋足了气要让秦旭在自己眼前命陨敌手的颜良哪里还会有甚好脾气。

“你们这群废物!让某说你们什么好?一万多人,那可是一万多人,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你给某说他们没了?怎么没的?没哪去了?难不成飞了不成?”颜良几乎是指着平日心腹的鼻子怒道:“就算是夜色再浓,就算是他们突然熄灭了火把,难不成你们没有眼睛还没有耳朵么?听总该听出个声来吧?废物!都是废物!”

“将军,那秦旭曾经派那兖州西凉降将徐晃来关下求援,要求退入潼关,可是将军说……”说话的正是奉颜良之命。拒绝秦旭所派来试探颜良态度的徐晃、司马冒等人入关的潼关门将,见颜良此时将责任全部推卸到了自己等人的身上,又被颜良骂的狠了。这门将恼怒之下竟然愤愤不平的回了一句说道。

“某说?你说某说过什么?唔,不同你计较这些!只说当时天色黑暗,谁知dào

是不是被主公击溃的长安城中西凉兵士来诈关的?某这军令有错么?”本来这事情乃是袁绍的密令,颜良心烦意乱之下,下意识就想拿将此事糊弄过去,但见其他部将皆是一副侧目而不敢言的表情,也知dào

自己麾下这些并州骑兵乃是新募。而且军心尚且未曾全得在前,又有之前大意之下,被潼关那些辅兵给算计了的事情在后。倘若在这件事情上耍花活,势必对自己在军中威信有伤,而且秦旭所率本也是盟军,袁绍的密令又不好明说。当下也只能强行改口说道:“罢了。这件事情某自将禀报主公,由主公定夺。你等且说说,那秦某人会躲到哪里去?”

“莫不是那秦旭被冲散在了乱军之中?”这门将本来顶撞颜良的话一出口,便已经后悔了,毕竟颜良乃是一军主将,在军中这般顶撞主将,就算再有道理,也少不得挨上几十军棍。这门将已经料定了接下来颜良肯定要命人将自己叉将出去的命令。却不料从来治军甚严的颜良此番竟然出乎意料的将手中“大棒”高高举起之后,又轻轻落下。竟然自己改换了话题,像是要把这事一笔带过的样子。这门将欣喜自己得脱军棍,又见颜良问起,由是说道。

“冲散在乱军之中?你这想法从何得来?某要的是那秦旭贼厮突然失踪的根据,不是要同主公虚与委蛇的借口!”本就是秦旭所部一万余大军突然失去了踪迹,颜良却听这门将突然这般说,好歹也是在袁绍麾下混了十余年的,颜良立马就知dào

这位门将或许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下压抑着怒气,说道。

“将军莫不是同那秦旭有旧么?”看来这位新任潼关门将乃是袁氏在并州新募之将,没有入过袁氏核心层的法眼,自然不知dào

在曹操帅帐之内秦旭是怎样将颜良得罪了个死,还只道颜良这般“关心”秦旭的去向,虽是满嘴不屑之语,可也能作亲密之意解,本来因为刚刚的冲动得罪了颜良,正想找个机会缓和一下上下关系的这位门将,当下也顾不得身边袍泽不停打眼色的动作,反而拱手对颜良说道:“将军且想!那位秦徐州同主公及曹将军三路出潼关,所率之兵皆是西凉降卒,本就无所谓忠诚,又未来的及换下西凉军中装束。长安城破之后,那李傕郭汜二贼必然仓惶出奔,既是向着潼关而来,其属下又多是骑兵,在对上那秦徐州的麾下之时,夜色中哪里还会分辨的太过清楚?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想必秦徐州必然是被西凉铁骑冲散,麾下降兵分割开来又不欲攻袭旧主,控zhì

不了之下,所以那秦徐州才会派遣已经降服了曹公的西凉军大将徐晃连带着身边护卫来潼关求救于颜将军你。可颜将军你为了不使潼关陷落贼手,而坚持了原则,不见秦徐州不开关门,他们情急之下必然回去禀报秦徐州,或许现在秦徐州也正混杂在西凉军兵士当中,意欲寻机会再来潼关呢!而秦徐州吉人自有天相,因此,将军也不须太过担心秦徐州的安危!”

“唔!说的有道理!”先前这门将的放肆之语,就令颜良恼怒不已,而现在又是左一个秦徐州,右一个秦徐州的叫着,颜良只觉得胸中的怒火已经快要爆顶了,但接下来这人说的话,虽然有些无稽之谈的嫌疑,但细听之下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目前也唯有这么一种说法可以解释的了为什么秦旭所率樊稠那三千部曲以及徐晃所率万余降兵竟然会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不见。

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眼下颜良也只能寄希望于那贼厮秦旭,不要运气太好!最好是就这么亡命于乱军之中,也省的日后令自家主公袁绍在没有准bèi

好全面同青州开战时,面对青州吕布的责问不太好解释。不过颜良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门将兄的分析。竟然歪打正着的说对了一大半。

“是将军关心则乱罢了!末将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见颜良似乎认可了自己的解释,正在为好容易稍微“缓和”了因为一时冲动而顶撞颜良的罪过的门将兄,却是没有发xiàn

颜良在点头之余。眼角露出的一丝杀气。

“哼!来人,将这……”辱骂了主将不知马上跪地请罪,还想指望凭借着这些唬人的猜测之言糊弄过去?颜良见这门将似乎对自己麻烦上身犹然不知,竟然还一副欲同自己亲近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苦笑不得的笑意中带着几分狰狞,正欲发令让这位看上去就知dào

从军不久的并州将领明白明白什么叫做军中主将之时。话未说完,突然听到潼关以西面对长安城的关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喊杀之声,只一个犹疑之间。就见一名浑身是血的本部校尉装扮之人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莫非是西凉军袭关了?”颜良见这人低头闯进来后,便一头栽在自己身边的地上,下意识的就像伸手将这人扶起来,但多年来的战场经验却是成功的预知了危险的来临。就在颜良的手看看碰到这名身着并州军校尉军甲之人的肩膀时。突然下意识的将刚刚凑近到了自己身边的那名顶撞自己的门将扯了过来。

“刺客!?”

“噗嗤!”一声利刃破腹的声音,让便是究竟沙场的颜良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功夫再高又能怎样?这么近的距离,倘若不是心中突然一凛,或许这刀便是要插在自己腰眼之上了。赶忙将手中兀自瞪大了双眼,不明白颜良为何会将自己扯过来的门将,向刺客丢去。这时候堂中颜良部将也缓过了神来,纷纷抽出腰间刀剑。瞬间架在了这名扮作本部校尉闯进来的刺客脖颈之上。

“不好!有人袭关!传令,全军戒备!快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要刺杀颜某?倘若老实交代,某留你性命!”颜良不愧是可被袁绍放心托付的一军主将,哪怕是在这种状况之下,犹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正确反映,在迅速的下达了戒备命令之后,犹不忘质询这刺客的来处。

“哼!关东狗贼!某不屑同将死之人多言!某在下面等你来!”这刺客见自己已经失手,竟然慢慢的直起了腰来,状甚轻蔑的看了颜良一眼,也不回答颜良所问,竟是猛的向前一旋转身子,在颜良部将紧张不已所握着的刀刃上,自己切开了自己的脖颈。

“贼子,胆敢对将军无礼!?”尽管这名刺客自戕之后,鲜血顺着刀刃喷射而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这人意图的颜良部将还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倒在刺客身旁,死不瞑目的门将一眼,纷纷将刀剑砍向这名刺客身上。

“罢了!留他全尸!速速随某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颜良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身边这些自己所率的并州部将,又闻听堂外喊杀声愈多,一把抄起堂中的兵刃,吩咐了一声第一个离开了此地。

“杀颜良!杀关东狗!破潼关!”

“杀颜良!杀关东狗!破潼关!”

颜良甫一出门,眼前的景象却是大大出乎了颜良的意料,顿时便让颜良手中紧握的长刀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怒啊!本来还以为或许是之前被自己强行压制住,只待袁绍功成回来再行处置的西凉辅兵有个把人没被看好闹出了乱子,便是纵出的西凉辅兵再多,也不过是手无寸铁之人而已,在本部一万装备精良的骑兵驻守的潼关中,定夺闹出点乱子来便是顶了天了,可眼前这乱作一团的潼关,已然被纵开的西凉辅兵的确是在阻挡着自家麾下部众平乱,但还有一些如同刚刚那刺客一般身手明显矫健不少,像是突然冒出来,而且手持利刃的人竟然在四处防火,更有甚者,已经有二十余人已经杀至了潼关西门处,而在被西凉辅兵用血肉之躯阻挡出来的一条血路的尽头,正是可以打开关门的绞索!此时已经在用力搅动了。

而就在潼关之外,蒙蒙亮的天色之下,却正是数万西凉军衣甲的大军赫然已成攻击阵势在列。

这!怎么会这样?本是自认为是固若金汤的潼关,竟然眼看就要放敌入内了,难不成长安城中自家主公袁绍等人用这种法子攻取了潼关,而“报应”要落在自己身上么?这些里应外合之人是从天上飞到潼关里来的么?

“诸军莫慌!谨守本位,诛杀乱贼,务必要守住关门!诸君,随某杀敌!”不能再犹豫了,颜良冲着关墙之下被这突来的敌军搅合的乱成一团的自家麾下的并州骑兵,猛的大喝一声,竟直接从关墙之上跳下,挥刀冲着已然挽着绞索,将潼关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的敌军杀去。

急怒之下,几无一合之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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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四章 秦旭惑汉皇,董妃疑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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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现代人,尽管来到汉末已有近两年的时间,见识到了许多在历史上留下名姓的人物,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汉天子,尽管知dào

这位献帝陛下真zhèng

意义上掌控实权的皇帝生涯,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足一年时间,而且此时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满面稚气的小屁孩,但也影响不了秦旭难掩的兴奋之意,当然,也仅仅只有兴奋而已。

“大胆!你为何人?竟敢贸然闯入陛下车架,且直视陛下,惊吓皇妃!真是大不敬!”或许是身着西凉军校尉兵甲的秦旭看上去并不和那些凶神恶煞的西凉败兵一般,而且在得知自家父亲在西凉军中的影响力之后,连带着跪坐在刘协身旁的董氏女胆子也大了许多,竟是挣开了刘协捂住自己小嘴的手,娇媚的小脸顿时一冷,不等刘协说话,当即便用她娇娇怯怯的声音,竟是摆出皇室贵人的身份,强作威严的模样喝道。

“你闭嘴!”刘协毕竟是经lì

过大世面的人,虽然秦旭年龄实在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刘协却并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而且看秦旭的这番动作,也大概知dào

了秦旭的来意,在听了秦旭自报家门以及来意之后,心中难以抑制有了几分喜意,可偏偏没想到董氏女这般不着调,之前被西凉兵吓得只知哭泣。此番却在“冒死救驾”的忠臣面前,摆出了这幅模样,推开自己手臂的动作。也让刘协心里直犯膈应。而且,刘协见秦旭等人身着西凉军甲胄,不用想也知dào

并不是明路过来的,倘若董氏女的呼喝之声引来了附近的西凉败兵的注意,那到时候有麻烦的,可就不仅仅是秦旭一行人了,更何况。倘若真的恼了秦旭,惹得秦某人就此离去,他刘协虽为天子。却也实在奈何不得,说不得也只能先说些软话,抚慰一下“忠臣”之心了,当下面带急色的说道:“爱卿能亲自来救朕于危难之间。足见大义。朕甚是感激,爱卿之功,日后朕定有公论,又岂是此般妇人之辈可以妄评价的。”

“陛下息怒,且勿责骂皇妃,实是臣冒犯了!”秦旭本来并不知dào

眼前这个看上去比刘协还要小些的女孩究竟是谁,听这丫头自称皇妃也没有怎么在意,见被刘协喝骂之后。董氏女顿时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虽不敢再言。但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怒意,倒是无由的让秦旭想起了此刻或许正在等着自己回青州大婚的吕大小姐,不由得心中一软,对正强自作出一副帝王抚慰臣子姿态的刘协笑了笑说道:“陛下且放安心!臣奉青州牧吕将军之命,联合兖州牧曹将军,冀州牧袁将军,此番带了十余万精锐前来长安勤王,必然不会再令那乱国贼子好kàn

了去。曹、袁二位将军此刻正在长安城中清剿乱贼,臣担心陛下安危,料准了二贼定然会趁机裹挟天子意图不轨,又恐贸然大战惊扰了陛下,所以才在投诚义臣樊稠将军的帮zhù

下,暗中来此觐见天子,恭请陛下换上臣带来的衣甲,移驾他处!至于陛下身边贵人,容臣命人再去取上一套。”

“十余万精锐!十余万精锐勤王!好好好!辛苦爱卿了!”再怎么说,刘协也只是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娃娃,又经lì

了这些年的许多风雨,虽然间接的被一帮治国老臣灌输了不少为君之道,但却仍然难掩少年人的心性,在听了秦旭像是处处为他着想,没有丝毫不敬的话语,就连自己换衣服都规规矩矩的欲要“依礼避开”,足见是个大大的忠臣啊!刘协脸上喜色再难掩饰,竟是双手颤抖的接过秦旭递过来的西凉军兵士衣甲,颇有些急不可耐揪扯着身上衣服袍,连连点头说道。

“陛下,非是臣妾妄言,观此人年纪不过双十,却自称是徐州刺史,我大汉刺史何曾有过如此年轻之人?谁知dào

是不是奸人假冒,意图不轨?亦或是贼臣派来试探陛下的,陛下万金之躯,可切莫轻易相信才是啊!不如,不如等我父回来辨明了此人身份,再做区处如何?”说来董氏女之前的确是因为见了自家父亲董承呵斥西凉兵将士,而有些放下心来,才在见了秦旭贸然的闯进来后下意识推开刘协手臂说了那番话的,本来听了刘协的呵斥之后已有了些后悔之意,但见秦旭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竟是有颇浓的怜惜之意一闪而过,久受其父严格教育,又对自己贵人身份极其自傲的董氏女还当秦旭是见了自己的美色动心,羞恼之下,马上就将秦某人划归到了好色之人行列,而见刘协竟然被眼前这登徒子三言两语便说动,恨不得马上就随着秦旭离开此地的样子,也顾不得刘协刚刚才冲她发过火,趁着秦旭下车吩咐徐晃再弄套小号衣服来此的空荡,急忙拽住刘协的袍袖,低声急促的说道。

“这……爱卿此来是为救驾,又怎么会是心怀叵测之人?”刘协明显被董氏女这番话说的一惊,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安生过的刘协,早就养成了一副疑心颇重的性子,虽然没有直言怀疑之语,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慢了下来。

“陛下可曾换好了衣服?臣将这套衣甲递进去,还请让贵人也尽快换好衣服,我等需趁着贼兵尚未发xiàn

我等,速速离开此地!”郭汜此时的心思都在担心如何才能攻破潼关上,毕竟飞熊军虽是天下少有的几只精锐之一,但毕竟早在当年董卓身死时就已经被打残了,就剩下了这么点人在,而潼关虽有小路可直通关内,但那里面就算秦旭所率的疑兵未曾证实确实在内。但好歹也是有至少颜良的一万守军在,数十对一万,郭汜还真就没有太大的把握。再加上离长安愈远。西凉军兵士的士气就越发低下,生恐在前有潼关阻路,后有曹操袁绍大军追击的情况下被前后夹击包了饺子,拖拖拉拉的根本不成军阵,也就给了秦旭所率之军可乘之机。而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代表了生路的潼关是否能成功被夺下的西凉军众,在自家主将杨定都已经被郭汜调到了前线的情况下,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看守天子及朝臣的西凉败兵已然悄然的换上了全部似曾相识的新面孔。

“不急。不急……爱卿且上车来,那个……,都怪朕刚刚只顾着见到爱卿这等重臣欣喜非常。竟是没有听清楚爱卿身份,真是有愧爱卿你这救驾大功啊!”刘协虽然在之前听了秦旭言说此时局势,已然对秦旭信了七八分,但归根究底还是秦旭太过年轻了。董氏女的话倒是真的让刘协对秦旭自言的身份生出了几分拿捏不定。可刘协好容易等来了这转圜之机,也不欲因为自己的一时心疑,便冷了“忠臣”之心,绝了自己的逃生之路,因此虽然出言试探,但言语中却也尽量的用上些缓和的语句,一口一个爱卿的唯恐秦旭生了误会。

“唔?”秦旭是什么人?刘协话音刚落就明白了其中之意,对刘协在这时候还能有这或者说是谨慎。亦或称之为多疑的心思,也真是不知dào

该笑还是该……笑了。难怪历史上的一心奉天子以令不臣。甚至将自己闺女都嫁给了刘协的老曹,到最后会变成挟天子以令诸侯,留下千古骂名。说来秦旭挺为老曹叫屈的,换谁遇上这么个多疑的主儿,一片好心却遭质疑,日久之下,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曹操那本就是雄才大略的人物。没有怒极之下当时就废了他,就已经算是老曹身为汉臣对大汉尽忠了,更何况曹操直到身死也没有如同刘备孙权两人一样称帝。不过刘协的这番做派,倒是也坚定了绝对不能将刘协这个能带来天大好处,却同时也代表着天大麻烦的天子带回青州的打算。此番见刘协虽然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说辞,其意却是明了坚定的很的样子,秦旭笑着摇了摇头,好在自己所带之人本就是被曹操“恩义”所感动的西凉降军,一时半会身在前线的郭汜也未必能发xiàn

护送之人被换了的情况,当下进入车内面对着颇有些尴尬的刘协以及警惕之色愈浓的董氏女笑着说道:“陛下且莫如此说,身为汉臣来此救驾乃是为臣的本分,实在担当不起陛下言愧。也怪臣心急之下没有自报家门,臣秦旭,字仲明,初为奋武将军府内府主簿;后因功迁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行军主簿;徐州牧陶谦去世前,因来长安觐见之路被李傕郭汜二贼封锁,所以同青州牧、左将军吕温候联名上表,明发天下,以旭暂领徐州刺史之职,为奋武将军!”

“唔?温候?可是那吕布?呃,吕温候已经是青州牧了么?”之前在李傕郭汜据守长安时,刘协就不止一次的想起过那位被人称作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对吕布弃天子不顾之事也从之前的愤nù

,在经过了这些时日之后,颇有了几分同情之意。甚至还曾几番后悔当初错听了王允之言,处处遏制有诛董首功的吕布的军权,以至于令行事颇为“敬重”皇权,对自己这少年天子执礼甚恭的吕温候被逼无奈之下,仓惶出奔长安。否则若有吕布在,说不得这长安定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李郭二贼攻破呢。此刻又从秦旭口中接连两次听到了吕布的名字,而且秦旭言里话外之意虽未明说,却也隐隐透出这来勤王救驾的曹袁吕三家中,似乎吕布才是主导之意,令刘协虽然未曾见吕布的身影,却是对吕布的好感度有呈直线上升的趋势。

“承蒙陛下问起,家岳是在河内时,由有四世三公之声望的袁家家主,亦是此番也率军来此勤王的袁绍袁本初亲自上表请封的,家岳当时接到消息后,还对天子深陷贼手竟还对其念挂之意颇为感动,对陛下的圣旨斋戒沐浴七日才将圣旨封存呢!咳咳,许是陛下事忙,没有太过在意吧?”刘协这天子当得真是窝囊,“自家”州郡的分封之事,他这个天子事隔两年竟然还一无所知,秦旭反正也看袁绍不甚顺眼,能坐实自家老丈人身份的事情,那还不玩命的贴金子、给刘协戴高帽?那给袁绍上点眼药之事,也就顺手为之了。

“家岳?爱卿竟是温候之婿?难怪此番能够立下救驾大功,秦卿放心,待同你一同回转了青州,朕定然对你翁婿大有封赏!”这年头吕布的恶名可是能令小儿止啼的,还真就没有人胆子肥到敢冒充吕布女婿的份上,听秦旭表明了身份,刘协心中被董氏女挑起的一丝疑惑早就消失不见,脸上也涌上了几分放松之意,笑着说道。

“臣惶恐!臣以徐州刺史身份,代吕青州来长安救驾之时,并未曾听温候言说欲请陛下驾临青州疲敝之州,而且温候对臣曾有私言,道即便是洛阳旧都被国贼董卓焚毁,但毕竟也是国都所在,即便是陛下欲另迁国都所在,为大汉昌隆之运,也最好不要离京畿之地太远,恐为有心人言论所伤。温候还曾言道,至于陛下最终驾幸何方,自然有陛下圣裁才是,并非我等臣子可以妄言之事。所以,陛下倘若国都已定,且天下大安时,欲驾幸青州,臣等自然不胜荣幸,然而如今贼兵兴起,州郡遭难,正是陛下定大策以平天下之机,臣等实在不敢以自身之幸事而累陛下被小人中伤。”秦旭这话说的,刘协听得那叫一个舒服,稚嫩的脸上泛着潮红,美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似的。就仿佛在秦旭这里,才真的找回了作为天子,作为大汉至尊的尊颜所在,连带着看秦旭简直是越看越顺眼。

“巧言令色!正如你说,陛下欲驾幸何处乃是有陛下圣裁,你又如何对陛下欲去那青州之事这番百般阻拦?莫非青州有甚不欲被陛下看到之事么?”这话说的诛心之极,也不知为何,董氏女就是看不惯秦旭这般巧舌如簧的哄骗刘协,当下冷冷的说道。

“董琳不可胡言!朕又不是三岁小儿,此时自然会有所圣裁。”董氏女董琳这一番冷语打断了正自我感觉良好的刘协对于自己至高身份的无边臆想,刘协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竟是当着秦旭的面将身上的袍服脱了下来,甚是快速的换上了秦旭之前递过来的甲胄,说道:“青州疲敝天下皆知!朕又如何不知?秦徐州同吕青州也是为朕着想!一心为公,不求私利之作风,日后朕定然会有所报。你若是还欲在这贼军中呆着,那朕遂你所愿,反正有国舅在,他们也不会对你如何!”

“陛下!臣妾知罪了!”刘协这话说的极重,也间接的将之前见“护卫”自己的西凉败兵怕董承而不惧自己的怒气,一股脑的发了出来,惹得董琳登时愣住,怔懵的看着竟然当着外臣直呼自己闺名的刘协良久,眼眸中又积聚起了雾水,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而突然转头看向秦旭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愈发浓重的愤恨之意。

“呃……陛下和董贵人放心,臣此番率军颇多,想必此时被臣派去营救被困朝臣的投诚义臣樊稠也已经得手,相信不久陛下和董贵人便可见到董国舅了!”秦旭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直到现在秦旭才恍然明白眼前这丫头的身份,竟然是历史上被老曹绞死的董承之女,前世闲暇读书时,秦旭还曾经感叹过书中董贵人的刚烈之处,而眼前这丫头性子刚烈是刚烈,可就是这臭脾气,却令秦旭甚至生出几分恶趣味来,也不知dào

日后刘协受不受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五章 袁绍怒颜良,曹操哭秦旭

已近午时!持续了足足五个时辰战火的长安城中,士气愈发低下的西凉败兵,随着突然发xiàn

原本还在东门亲自督军断后的大司马李傕也已经开始撤出长安之后,被终于全部挤入了城中的曹操、袁绍、马腾、韩遂四家合计近十万大军所击,战心顿时溃散在即,终究难逃节节败退之局。

而攻入城中的四家联军,在稍微控zhì

了一下城中乱象之后,也没有马上趁着西凉败兵哄乱挤在长安东门意欲外逃的大好时机再行追击之事,反倒是不约而同的开往城中旧时皇宫所在。但在侥幸之心终究还是被意料之中的事实所败,天子,群臣,竟然在四家联军好容易攻进长安之时,如同之前曹操所担心的那样,被败逃的西凉军劫走了。

本来在攻取长安西门时,曹操也不是没有想过分兵顺着来时的路径分兵回击东门,毕竟在东门尚有自家大将徐晃所率领的万余西凉降兵在,倘若那秦旭一时中了袁绍的算计,折损了这许多人马,也足够曹操心疼好大一阵。

但下了好几回决心的曹操,终究还是因为三年前那次独自追击董卓军而被伏击几乎伤及了根本,甚至连自己小命都搭上的前科之事,生出了顾及,没有成行。虽然临行前袁绍曾言这回由他老曹来主导此事,但想都不用想,就袁绍那性子和心胸,再加上有颜良守在潼关,是绝对不会答yīng

放着攻下长安获取好大名望的机会不顾,去分兵同曹操合zuò

去追击本就已经是瓮中之鳖的西凉败兵的。当时曹操也只能寄托希望于曾经数次击败自己的秦旭,这次不要怂了才好。

可真当眼见着空空如也的长安皇宫,以及乱作一团的朝臣府邸也没有人影之后。天子以及众朝臣被西凉败兵劫持的消息被证实,特别是见袁绍当初在被自己以袁术之事说服之后,派出去同潼关颜良联络,终止其打算拖死秦旭在战场上的计策的几波探马一个未回之时,曹操脸上冰冷之色都快能结出冰渣来了。

“孟德!这可如何是好!……你一贯智高,袁某实在没有想到,这帮西凉贼子兵败已成定数。竟然还敢行劫掠天子之事,这……这可如何是好?”说不得已经身为冀、并两州之主的袁绍此番见丢了天子,也是慌了神。竟然顾不得马腾韩遂等凉州兵将也在,竟是毫无风度的拉住了曹操的袖袍,满脸急色的问道。

袁绍是真慌了!一开始一心之顾着要争这救援天子的偌大名声,即便随军而来的麾下谋士沮授的几番劝说。要其顾及西凉贼兵有可能狗急跳墙做出难言之事。也被满心思要抢收复长安大功的袁绍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曹操突然所言的袁术据有传国玉玺之事,更是让袁绍心思全部放在了那神器上面,为自家那堂弟会不会因此而在同自己相争之事上有反超之势忧心,而对于长安城中的天子,“热情”也着实减少了不少。

在此刻见了果然如同自家谋士以及曹操所担忧的那样,被西凉败兵劫掠而走,这回袁绍倒是难得的冷静了下来,顿时想起了自己来此的初衷。心中难免有了几分焦急,天子倘若没有救出。这一番来回奔波,岂不是白做了无用功?

“如何是好?眼下长安东门被兵心溃散,正四处奔逃活命的西凉败兵所堵,没有个把时辰路途是通不了了!唯有我等即刻出兵走南北门攻袭李傕郭汜二贼的败兵,才极有可能在潼关被二贼攻破之前,将天子救回来!”曹操一甩袍袖,躲开袁绍之手,冷着脸说道。失算了,这回真是失算了!这么明显的破绽,竟然还能在他曹操手上出现?曹操扪心自问,或许也当真有几分是在听了袁绍针对秦旭使那下作的绝户计后,一时间内心生出的迟疑才导致如今这局面。尽管老曹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潼关失陷?孟德慎言!这怎么可能?”袁绍虽然没有寻到天子,心中焦急自己白跑一趟,但听了曹操所言之后,还是出言反驳说道:“潼关不亚天险,足可称得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又有袁某大将颜良据守,足足一万精锐在内,这些狼奔豕突,只顾逃命的李郭二贼麾下西凉败兵,能下的了潼关?不过孟德说的也有道理,此刻我等立kè

分兵两路,半路而击那些西凉败兵,或许当真会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此番攻破长安的四家联军中,以袁绍的冀州精锐最多,曹操麾下兵将因为分出了一万余新收服的西凉降兵借给了秦旭,军势排在第二,马腾韩遂本就是因为粮尽军心不稳,打算退兵之势,兵力最少。依照“惯例”拳头大的说话,见袁绍采纳了曹操的“建议”,马腾韩遂本就是平白分得了攻破长安救驾勤王的功劳,也没有异议。当下袁绍又摆起了数年前诸侯盟主的范,下令由高览所率领冀州兵一部镇守洛阳,继xù

剿灭堵在长安东门的西凉败兵,同时负责肃清残敌以防止城中乱兵伤民,而袁绍贼亲带本军同曹操所率本部各一万兵士为一路,多带骑兵出南门绕路追击,马腾韩遂各带本部骑兵为一路出北门,约定在潼关下会和,伺机救出被掳的天子刘协与朝中大臣,趁机彻底剿灭二贼余下兵势。

袁绍这样分配其实也是打了小算盘的。马腾韩遂本来就是因为同李傕郭汜二贼“分赃不均”,才在激怒之下出兵打着救援天子的旗号攻击长安的,即便是遇上天子,也必然无伤大雅。可曹操不同,袁绍对于自家这个青年时代的好友太了解了,本就极其善于钻空子,尽管袁绍已经私下里瞒着心腹谋士沮授,拿着救出天子后天子的安置所在同曹操做了笔买卖。拿来换取曹操在袁术之事上支持。可这买卖归买卖,但这勤王救驾的功劳倘若也被曹操抢了先手去,那他老袁此行除了得了曹操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之外。合着一无所得,白跑一趟。因此,袁绍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曹操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而曹操对袁绍这番安排其中含义也是门清,但曹操一贯是实用主义者,眼下有这等黑锅没人背。但送死绝对袁绍军势去的好事,曹操也乐得白得一强援。毕竟只要天子在手,自己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抱负便可以有顺利实现之机。这所谓的这救驾首功,当时候不过也只是个噱头而已。

“主公!末将该死!辜负了主公的重托!真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请主公斩了某头!”虽然曹操袁绍等四家联军已经成功的占据了长安皇宫,但毕竟清剿西凉败兵的战事还在继xù

,抽调走两万正在追杀清剿西凉败兵的曹袁本部兵马。已然对即将结束的战事业已无伤大雅。可正在四家联军正各自抽调兵马。准bèi

按照之前袁绍的布置,各出已定之门,在潼关下合兵一处,连同关上颜良大军一同将李傕郭汜二贼剿灭在潼关之前时,一个令袁绍意想不到之人,竟然着率领千余骑兵,帮袁绍所留下镇守长安的高览,杀破了拥堵在长安东门的西凉败兵。冲进了长安城中,见到袁绍等人兵马潇潇正欲出发的样子。几乎是用凄惨不已的声调高呼说道。

“你……颜良!?你如何会在此处?潼关呢?某的潼关呢!”袁绍几乎用看神仙的眼神盯着满身是血的颜良,对自家这位第一战将不好好在潼关守着,竟是出现在了这里,简直是惊诧非常。可下意识的瞥了同样满脸惊怒之色的曹操,袁绍随之而想到的,便是刚刚曹操所言被自己所驳斥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潮红无比,直要喷出血来似的,几乎声嘶力竭的怒声问道。

“主公!末将……末将丢了潼关!”颜良此时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见到曹操时那种跋扈之色以及面对秦旭时的骄狂,此刻的颜良浑身是血,平日一张黝黑的脸庞也变得惨白无比,用手拄着长刀,跪伏在地上,悲声说道:“末将着实罪该万死!在那郭汜老贼至于关前之时,本一心想着只要守好潼关西门便自无忧,但谁料那潼关之上竟然还有小路直通关下,数十名西凉军精锐竟然趁机潜入潼关,先是放纵被末将压制的西凉辅兵造成关内混乱,杀戮马匹,更是趁着守军慌乱之际,偷偷打开了关门,将数万西凉败兵给放了进来。守军无马,又无防备,死伤惨重,被那郭汜贼军及赶上来的李傕贼军破了关卡。末将死战之下才率这千余骑兵得脱,末将本无言再见主公,本想自戕以谢罪,但一路上闻听散落的西凉败兵有言,主公同那逆贼李傕胶着于城中,这才死命杀回,可……可能这也是那李傕之计,此时那李郭二贼怕是已经东去了,主公……”

“好!颜良!你很好!”袁绍听了颜良自辩之语,坐在马上斜指着颜良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不已,刚刚还是红润不已的脸庞此时已经是煞白一片,大口的喘着粗气,只是重复着前语,说不出别的话来。

“颜将军,天子何在?秦旭何在?”尽管颜良带回来的消息太过震惊,而使得不单单是袁绍本部兵将瞠目不已,便是连正欲追击的马腾韩遂也停了脚步下来。得了,人逃了,没得玩了!还是曹操之前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此番倒是最为镇定。拢马前行几步,扶着已然被颜良这番所言说之事,气的摇摇晃晃直欲跌倒马下的袁绍,厉声问道。

“这……天子所在,末将未见不知,但那秦旭之前曾经倒是派人到关下求救,欲入关休整,可……”颜良偷偷的看了眼面如金纸的袁绍,头垂的更低了,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似的,猛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可某一时顾着同那秦某的私仇,并未放其入关,其所率不过一万余降兵,对上郭汜李傕尚余数万的西凉骑兵,此番想必,想必……”

“大汉呐!”曹操一手扶着袁绍,眉头紧紧皱成一个高高隆起的大大的川字,牙齿死死的咬在嘴唇上,任由涌出的血珠自齿下唇上滴落下来,竟是突然当着四家数万即欲出击的将士的面,将手中本欲发令行军的横剑猛的抛掷在地上,发出一声颇为不甘的重重的叹息,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高声喊道:“天子先前陷落贼手,便是我等汉臣无谋,此番竟然令我大汉天子再遭逆贼劫掠屈辱,大汉柱石、公卿百官,尽皆连累遭难,便是得我曹某深佩,此行有大功于社稷的徐州刺史秦旭,年少即英雄,一生无败绩,于国有大功,众臣之楷模!竟然也因盟友算计而葬身于此!大汉呐!仲明呐!操实心痛!心痛啊!你……呃!!!”

“孟德公!秦某蒙你如此眷顾赞叹,尚不知dào

秦某在孟德公你心中竟然有如此之形象,惭愧,惭愧,承情,承情!但背后咒人可终归不是个好习惯啊!”正当曹操满面忧色,当着众军之面悲泣呼号,惹得人人脸色沮丧,丝毫没有了之前成功破城喜色之时,本应是由马腾韩遂所部出城攻袭追击李傕郭汜败兵之路的长安北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脚步之声,刚刚因为被颇为破旧的长安宫殿挡住,再加上大军待发忙乱才没有被人发xiàn

,此时来到众人眼前,却正是一群粗看上去不下万人的西凉军兵甲装束的军队,差点就引起了正在整装待发的四家联军兵士的骚动,而为首一骑,却不是刚刚惹得曹操哭号不已,只当是战死在沙场的秦旭又是谁人?

只是场中不太和谐的是,秦旭身后列在最前的百余骑兵,虽然也身着西凉军兵甲,但一个个却是大多皓首苍髯之辈,竟然还有妇孺!

而更令曹操、袁绍、马腾、韩遂四人惊诧不已的是,就在被秦旭这些人护的严严实实的身后的一辆极其豪华的马上之上,那个身着团花袖袍,身边有一少女相伴,有国舅董承相护,正自站在马车之上,面色激动的少年,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我了个去!竟然是……大汉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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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六章 二贼破谜团,汉皇临长安

公正的说来,其实李傕也算的上是个有大能力、大魄力的人物。

在军事上,被汉末世人所公认,作为将来三分天下有其一的东吴势力创始人的孙坚,在战事掌控上就远远不如李傕;而且李傕还曾经凭借着少数兵力,在中牟大破过同皇甫嵩齐名的,在讨伐黄巾战事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朱儁,也足可见其军事才能。

而政治上,李傕也不是白痴,在手控长安之后,在董承等人的调和之下,虽然也同其老主子董卓那般行欺压天子之事,掌控朝纲,但终究在“度”上掌控的很好,最起码在韩遂马腾掀起战事之前,明面上并没有同天子及朝臣关系闹的太僵。

而在长安被四家联军奇袭攻破之后,能暂时抛却同郭汜之间已然生出的巨大嫌隙,将已经掌控在手的底牌——大汉天子放心的交给郭汜,毅然决然的将断后的事情揽下,亲自登门固守以安军心,使得西凉军败兵虽然在仓惶败逃的情况下,仍旧保存了相当的实力。足可见李傕之能。

不过话说回来,再有能力之人,在遇到一个极端缺少大局观,时不时有私心作祟,面和心不合的盟友时,估计也会生出几分无力回天之感,就比如现在的李傕。

“什么?天子和朝臣都丢了?丢哪了?”李傕是知dào

自家这老搭档虽然人品欠奉,但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眼下在李傕率领士气几在低谷的西凉败兵。死命拖住已然攻破长安的四家联军追击的步伐,好容易等到郭汜用计驱走了颜良,夺了潼关。赶来同郭汜会和,打算依照之前打算,过武关去宛城再行图谋的李大司马,却是在见到了郭汜之后,便听到了这么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这……小弟怎生得知?”郭汜其实也是郁闷的紧,飞熊军没有令人失望,在付出了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夺下了潼关,打通了去往宛城的通道。可还没有等郭汜笑出声来,便突然得知了此番天子同朝臣“莫名失踪”的消息。当即便让郭汜几乎气晕了过去。天子。那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李郭二人保命的最后一张底牌了。倘若天子在手,依旧挂着大汉臣子的各路诸侯说不得在欲有所行动前都得思量一下,毕竟倘若天子因此有了些许闪失,不管最终胜败如何。至少一个大不敬或是挑起战端。致使天子蒙难的罪名就先要背上了。可现在,天子和朝臣,竟是在被西凉败兵团团包围之中,就这么不翼而飞了?现在李傕要解释,又让郭汜上哪给他找这么玄奇事情的解释去?面对李傕的问询,一时难以想出解决办法的郭汜,也只能装傻充愣了。

“你……!哼!便是当真一点线索也没有么?”尽管李傕见郭汜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恨不得当即就杀了这个丢了最后的保命“底牌”之后。却还犹如没事人一样的西凉军二号人物,但郭汜毕竟是夺下了潼关。李傕便是有心要算后账,也要顾及一下手下西凉败兵的感受,也只能强忍着怒气,只希望郭汜至少也要给自己一个哪怕只是能说的过去的解释也行啊,至少也能暂时圆转过去,由是问道。

“唔,大兄这么一说,某到是想起来了。”郭汜本来看出了李傕的想法,也打算随便编个理由先糊弄过去,毕竟现在虽然得了潼关,但距离在长安城中的十余万四方联军只有不到三十里的距离,倘若纠结于内乱,怕是才正遂了曹操等人的意。不过就在郭汜就欲开口之时,突然一个人名莫名的出现在了郭汜脑海之中,秦旭!当时作为疑兵的秦旭消失的古怪,本就是让郭汜心中犹疑不已,而且在破了潼关之后,也没有发xiàn

有秦旭的影子在,这时候想起来,的确古怪的紧,说道:“小弟离长安之前,大兄曾对某说的那个在长安东门外委为疑兵的秦某人,在某一路赶来潼关之际,却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似的。某撒出无数的探马,也没有寻找到这人所率领的一万大军的踪迹,最是可疑!不过也没有道理啊,好歹是一万余人,就算是飞了,也得留下些爪印不是,可这些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莫不是传言那秦旭曾经靠仙法,之前不过带着四百残兵大破那曹孟德的四万精锐,而此番率领一万余的我军降军,又用了这种神鬼之术不成?”

“等等!你说什么?我军降兵?哎呀……”李傕虽然也想到了天子和朝臣的消失,八成和郭汜所言那秦旭突然消失或许有联系,但却是没有郭汜那么多神神鬼鬼的想法,直到郭汜提起秦旭所率领的就是之前被曹操收服的万余降兵时,李傕却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猛地一击手掌,深叹一声说道:“为兄已经知dào

那天子和朝臣是如何被那秦某人劫走的了!这秦某人好诡的算计,不愧是连那曹操袁绍那等豪杰都吃过他大亏的人物!唉!既然天子已失,我等再无保命之物,想必那长安城中的曹操袁绍等人在知dào

这个情况后,会马上发兵来此,我等还是速速前往武关才是!”

“大兄,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和小弟说说啊!那突然消失的秦某人又是如何做到顺便劫走天子的?”郭汜在李傕赶来之前,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许久了,眼见李傕竟然只听自己说了几句话便明白了事情的根由,也顾不得李傕的催促,依旧梗直了脖子问道。这事情搞不清楚,依郭汜的脾气,怕是连饭都吃不下的。

“哼!你也曾言那秦旭带的是我军降军,衣服甲胄一如我等,加上我军新败,撤出长安,本就因军心涣散,行军不成队形,拖拖拉拉足有数里之长,若某是那秦旭,只需暗伏一地,待阿多你经过时混入军中,当时必然是人心惶惶,只求保命之下,谁又能注意到身边同样甲胄之人的异常来?”李傕也深知郭汜的脾气,尽管此时李傕一心想要尽快过潼关奔临武关,但还是强行耐下性子解释说道:“难怪某出长安时曾远远见一队我军装束的兵马自潼关方向,径向北门而去,当时还只当是贤弟你有别样的诉求,却不料某看到的,或许就是那秦旭的疑兵,真真是……唉!”

“那,那我等现在如何办是好?”本来郭汜之前在怀疑秦旭是用了些神神鬼鬼之术才在数万人眼前,生生的救走的被严加看护的天子及一众朝臣时,还只是有些终于解释得通的轻松感,但听了李傕的分析之后,没来由的却是心中闪过几分惧意。听说这秦旭年纪不满双十,但坑袁绍、败曹操、逼陶谦、慑袁术之事郭汜也多少知晓了一些,可越是知dào

秦某人并非用什么秘法,而是纯粹的依靠计谋才达成如此“大事”,郭汜是自愧不如,甚至还有些后怕!那倘若有如此之能的秦旭,目的并不是救援天子,而是要针对他郭汜的话,那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天子丢了便丢了!且让那秦旭得回便宜!我等还是依照原计划,经武关,去宛城!就算没有了天子在手,凭借宛城之坚,我西凉兵甲之锐,足可据守以抗四周之敌!况且听说张济有意同被曹操、刘表驱赶至淮泗之地的袁绍之弟袁术结盟以求互助,我等前去,却正好有用武之地!”李傕侧目看了郭汜一眼,说道:“宛城地处中原腹地,城池高厚,物阜民丰,不管是东进豫州,亦或是谨守门户,皆是易守难攻之所,而为曹操、刘表之徒觊觎已久。说不定张济正亟需我等前去相助呢,倘若得利的话,说不定在我等得豫州之后,还能同那秦旭所封的徐州一较高下,报今日之仇!”

“大兄高明!”郭汜虽然明显发觉自己同李傕的关系似乎有越来冰冷的趋向,但不得不说李傕的这番推演,的确算的上是目前来说西凉军最好的出路所在,也只好强压住心中对李傕这幅高高在上发令的姿态的膈应,认可了李傕的谋划。

而就在此时,长安城中,不管是一副悲乎哀哉模样的曹操,疑惑是之前面如金纸,摇摇欲坠的袁绍,以及错愕不已的马腾韩遂等各方势力之主,在经过最初的怔懵之后,却是不约而同互相打量了对方几眼,脸色都不怎么好kàn



“臣等参见陛下!”

对天子的突然出现,和秦旭的“起死回生”,曹操等人也实是错愕不已。而且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己等人费劲了心思破了长安,也没有达成的“事情”,却是被故yì

安排作疑兵在城东晃悠了一圈的秦某人最终得了“好处”去。可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尽管李傕郭汜逃出了升天,天子同百官再次同临长安,已经代表着此番勤王之事可以“圆满”的划上了句号了!众人虽不心服,但眼下也只能纷纷向着大汉的最高统治者,虽然只有年仅十三岁的刘协躬身行礼。

“众位爱卿平身!卿等此番勤王救驾有功,朕心中甚是欣慰,之后自然各有封赏!”面对眼前黑压压跪成一片的四家联军,这等从未有过的高高在上为世间至尊的感觉,令年幼的刘协激动的满脸的兴奋,难掩颤抖的在国舅董承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来,强作出一副成熟而威严的模样,沉声散布着属于天子的威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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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七章 贼去私心起,天子何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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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已经多少年没有再见过如今这样的盛大场面了?或者是从记事起,所见过的大军兵锋列阵,几乎都是一些有野心的不臣之人意欲对他这天子不敬所用。此时的刘协,在见到曹操、袁绍等四家联军数万人拜伏在地,山呼请贺的阵势,浑身上下难掩的颤抖起来。

“陛下!仪态!仪态!”在所有的被救回的朝臣当中,董承此时却是心情最为复杂的一个。虽然也对天子脱难欣喜非常,直呼大汉先帝有灵,但身为董卓亲族,又同大汉皇族两代有亲,还在曾经控zhì

了天子的西凉铁骑中高层将领中有过相当的地位,董承明显能感受到之前在被一群身着西凉兵甲之人带至于天子面前,刘协在看到自己之时眼眸中那抹隔离感。特别是在得知立下此救驾大功之人,竟然是当年先被朝臣唾弃,而后又因为仓惶出奔长安将天子百官置于不顾的吕布的女婿,董卓心中的膈应劲更是别提。不过毕竟董承还是有着大汉国舅的身份,而且即便是刘协也无法抹杀曾经在李傕郭汜二贼占据长安时,董承身为汉臣在调和矛盾力保皇家最后一点尊严时的努力。因此在天子刘协“摆驾”回长安时。董承还是因为其为董贵人董琳之父的身份,被安排在了刘协的身边。此时见刘协在面对百官及四家联军叩拜之时几乎失态的样子,急忙提醒刘协说道。

“朕知dào

了!”刘协的话语声中带着淡淡的疏远之意。眼下“大汉忠臣”救驾成功,还如此“礼待温顺”,愈发令刘协想起了在西凉败兵前他这大汉天子尚且不如董承有威慑力的情景,心中难免有股子邪气发不出来。但董承的话毕竟是提醒了刘协自己的天子身份,是不能如此显露性情的,又见自家岳父董承满头花白头发,却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的弯腰立于自己身边的模样。年仅十三岁的刘协不免又想起董承的好来,另外也不想在曹操袁绍等人面前露出自己这大汉天子没甚气度的模样,当下略一呻吟。做出一副有宽大胸怀模样说道:“朕几逢大难,心绪几变,莫非国舅此番提醒,朕实怕是要失态了!”

“陛下言重了。陛下天人之姿。实有俯仰天地之胸怀,老臣不过赘言,陛下即如此欣然善纳,实在老臣敬服之余,又惶恐之至!”董承是个颇能看清时势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在董卓、王允、李傕郭汜三股势力掌控天子之时,皆混的如鱼得水。果然,董承此言一出。刘协的脸上不由自主的便显现出一抹满yì

的微笑。而见刘协面色缓和,董承实在不愿意在一帮子外臣面前再出洋相。赶忙对刘协又道:“陛下,众位救驾功臣鏖战一夜,本是已是多有疲惫之态,奈何此刻李郭二贼正自奔逃,剿灭之机失之不再;不知陛下可否令朝中一有德望之人,襄助义臣统辖来此义兵,先行追击之事,务必除恶务尽方才显得陛下天威震撼之意?”

“唔!国舅言之有理!”不得不佩服董承的本事,这话的确说到了刘协的心坎中去了。几经乱事的刘协,根本不会相信所有人的疑心性子已经深入到了骨髓之中,而且刘协深知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便是实打实的大汉天子,但其实并无任何恩威能够加诸到眼前的十余万大军身上。倘若这些来救驾的义臣,并不能完全被自己掌控手中,而生异意的话,那说不得就是又一个董卓亦或是二贼了。因此,对董承这等“试探”曹操等人的计策,刘协还是深以为然的。

“众卿平身吧!卿等此番勤王救驾之功,朕都记在心里了!之后自然各有封赏!”刘协强自忍压住内心的激动以及被董承刚刚所言而起的疑心,说道:“宣秦旭、袁绍、曹操、马腾韩遂等来见朕。其余义士且先休整以待诏命吧。”

“诺!”虽然最终的“救驾首功”没有落在自己等人的头上,反倒是被秦旭这运气好到爆的小子捡了便宜,眼见天子刘协这是要论功行赏了,抓紧时间抢“蛋糕”,莫让秦旭专美于驾前才是目前最要紧的。面对天子下的第一道诏令,不管是曹操还是被曹操扶住犹自强撑的袁绍以及马腾韩遂等,都选择了给眼前这个少年天子个面子。

刘协很满yì

曹操等人的“识相”。而且虽然对眼前这十余万鏖战了一夜,来不及休整又欲行兵事的勤王大军之主已生出了疑心,但毕竟也是经lì

过多次“大场面”了,刘协还真就担心万一自己哪句话说出来让某位“义臣”误会而下不来台,万一再生出什么不太好的“他事”来,那可是吃足了苦头的刘协万万不想再遇上的了。而且刘协对董承的话中提带私话之意也听得出来,什么叫做朝中有德望之人?放眼满朝之中,论资排辈且知些兵事的,除了他这个出身于西凉军的董国舅之外,其他人要么是酸儒一个,要么就是不谙行伍,指着这些人想要分这些久经战事的大将兵权,不出大乱子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还是先行安抚一下人心,再徐图看如何弄些平衡制约之法,亦或是借重某一家来稳固皇权才是正途。

“仲明的确使得好手段!”在天子回归长安皇宫,秦旭将之前曹操托付自己的徐晃所率西凉降兵交接,准bèi

一同进宫觐见天子时。曹操突然冒出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孟德公此言何意?”秦旭佯作一副没有听懂曹操话中意思,看了一眼被中年文士沮授扶着的袁绍就在不远处,当下笑眯眯的对曹操说道:“对了。此番秦某能够顺利救回天子,致令秦某这小子成名,还多承蒙孟德公当初借兵调将之情,如此大恩真真无以为报!眼下长安残破,兵祸遗苦难泯,又是昔日董卓所指定之都,想来天子居于此也多有不便之处。不如秦某同孟德公联名上表,择一善地请天子移驾以待洛阳旧都修复如何?”

投桃报李?不对,应该是堵人口实!曹操没想到秦旭在得了这等大功之后。竟然没有趁机惑天子归于青州,反倒是有依旧按照青兖二州之前所约那样,几乎是表明了要支持他老曹的意思。

曹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秦旭在出使陈留时,曹操就已经能看出秦某人其实也是能够看的出来天子在手虽然颇有妨碍。但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大功效”的。在曹操看来。只不过当时吕布军力虽强,但一来是新得青州不久,名声又不好,即便是得了天子也必然被天下人认为是又出了个董卓似的人物;二来青州本就疲敝,多山少良田,三面环敌又背靠大海,没有战略纵深,若为根基不啻死地。所以才以天子为“筹码”结好自己,以图苟延残喘。

可现在情势已然同之前大不相同了。先是吕布成功平定青州六郡三地。接着秦旭又被陶谦儿戏般的让了徐州,因为之前徐州多承青州“恩惠”,又有当初帮zhù

陶谦掌控徐州的三大本土世家大力支持,所以在对秦旭这个吕布女婿、又同糜家有亲的小子出任徐州刺史一事,也没有太大的抵触之意。可以说,现在的吕布势力,虽然底蕴或许还比曹操差一些,和冀州袁绍更是没得比,但已然有在中原站稳了脚跟,和冀州、兖州分庭抗礼的资本了。而且如今在这勤王救驾之役中,种种巧合之下,秦旭先是有匹马下潼关之功,又有救驾首功之实,即便是青州、徐州无甚“王者之气”,也足可以待价而沽,却是没有想道秦旭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前事。

“仲明的确使得好手段啊!”词是一样的词,而且同时出自曹操之口,但语气却是变了许多,眼见着身边的被沮授搀扶着的袁绍明显在听了自己同秦旭的对话之后,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病态的潮红之色,几乎是怒目而视的看向这边,曹操因秦旭之语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无奈之意。

“可……可是袁将军等诸位将军,请……请随小的……某家入宫觐见陛下!陛下久候诸位多时了!”因为之前城中的乱象,以往伺候天子起居的小黄门已然不知dào

失陷何方,不得已只能随便拽了个李蒙兵围皇宫之时躲在茅厕中没来得及跑走的小黄门充数。明显这小黄门还没有适应骤然而降的“光荣”身份,而且知dào

眼前这六人连天子都得顾忌,说话声中难免带上了几分紧张,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囫囵。不过秦旭曹操想着如何说服天子移驾许县,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马腾韩遂之前攻袭长安时根本就没想过天子果然能救出来,多不过是想着逼迫李傕就范而已,此番虽然凭空得了个大功欣喜,但也因为当初本意不善,此时有些心不在焉。而袁绍因为之前颜良丢潼关之事,让一向好大喜功的袁某人在足足十余万大军面前丢惨了面子,气的被沮授扶着一副病态模样,又听了秦旭同曹操的“秘谋”,正自一股邪火无处可发,见这小黄门这般忐忑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好在这小黄门话说的让袁绍心里暗爽,将他老袁之地位位于几人之前,总是挣回了几分面子,才令袁绍没有当时发飙。

“陛下有旨意,如今二贼溃败,正统复归,乾坤清朗,寰宇氛清,实乃大汉先帝之灵佑,忠臣志士之意诚所至。诸卿心怀天子,力辅社稷,皆是大汉栋梁,朕实之慰之!朕闻,有功不赏,非人君之所为,有过不罚,孰能明天子之威,赏罚不明何以善礼而治天下?旨意,去李傕、郭汜等西凉上下欺君叛逆之贼一应封秩,诏令天下共诛之!以警不臣不人!冀州牧袁绍、兖州牧曹操、青州牧吕布、徐州刺史秦旭、西凉太守马腾、金城太守韩遂等及此番勤王义军上下大小兵将,诏令有司论功定赏,决不可使朕相负有功之臣!”……(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八章 分蛋糕大会,秦仲明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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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几乎是强撑着参加完天子刘协的“安抚会”的。这次来长安,此刻在袁绍心中想来,着实得算是个大大的错误。

早知dào

如此结局,当初老老实实的呆在河北多好?袁绍身为冀州牧,又实jì

掌控了并州,麾下带甲十万,又有袁氏家族四世三公的名望为依靠,可以说在河北这一亩三分地上,文臣武将皆要仔细揣摩袁绍脸色行事,绝对是皇帝一般的待遇。即便之前总有公孙瓒添乱,现在又有刘备接着不停搞事儿,但毕竟已然对袁绍偌大的“家业”构成不了什么实jì

的影响。总好过在来长安这短时间内,不管是政事还是军事上处处不顺心要强的多!

本来袁绍根本就没把青州吕布看在眼中,即便是吕布自被“赶出”河内之后,这一年多来着实混的风生水起,现在谁都知dào

青州因为得了徐州糜家之助,富得流油;而且当中原诸侯皆为突然而来的特大旱灾头疼不已的时候。青州却是根据之前定制的流民策趁机吸纳流民,壮大实力,特别是徐州掌控于吕布之手后。令本是死棋一盘的青州局势瞬间便有了战略纵深的余地,已然凭借着多重实力,跻身于汉末可以排的上号的诸侯之一了。

可这又如何?!吕布依旧是不足为虑的,哪怕是在吕布手下吃亏不少,精兵谋臣被拐走了不少,但也没有令袁绍将吕布当成毕生大敌来看,吕布还不配!

论地盘。他袁绍同样掌控两州,单单一个并州的面积就要比青徐加起来还要大;论实力,吕布虽然有闻名天下的陷阵营在手。可袁绍即便是没有先登营,也有与之齐名的大戟士;而且,在袁家光环的照耀下,冀、并二州世家大族纷纷归附。单就这一点。就不是被本州世家打心眼里排斥的吕布可以比的上的。

说到底还是名声!这年头名声的确是可以当饭吃的!你名声好,为世人所传,就相当于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麾下势力就会被人所接受。乱世中人命贱的很,世家大族其实也是有生存压力的,地主家没有余粮的情况比比皆是,倘若你名声被足够多的人认可,再有些实力。然后再做出些惊爆人眼球的事情,那绝对会吸引一大批人才投效的。比如自己的发小儿曹操,阉宦之后,出身说实话还不如吕布呢,现在不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所以,在明显身上打着吕布军烙印,年纪轻轻便儿戏般的成了徐州刺史的秦旭,先是匹马下潼关,被某些“有心人”吹捧的如同张良再世、韩信复生一般,各种玄奇的版本听着都让人恶心,说到底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但直到明显被自己同曹操联手坑了一把的秦某人竟然出其不意的躲过了必死之局,而且还因祸得福,抢走了本应该属于他老袁的救驾首功之后,根本不用沮授提醒,光听天子刚刚传召自己等人时将秦旭和吕布放在了最前面,袁绍也知dào

自己这回恐怕又办了件腌臜事。

“公与,眼下我们十分被动,某观天子之意,似乎也不想留在长安。而那秦旭小厮同孟德眉来眼去的模样,似乎早有图谋,我等此来所费颇多,可不能平白便宜了他们去才是!”天子起身回内室更衣,留在朝堂等待的秦旭等人不自然的分成了三拨人,马腾韩遂此番纯粹是来打酱油的,本来见事不可为都要粮尽撤军了,却在天上突然掉下这么个大功来,就好比刚刚赌输了全部本钱的赌徒,出门却得了消息自己中了五百万一般,只坐等好处临头便是,哪里还管的了天子是否还要立都长安?而秦旭同曹操因为在临来时的那一番话,让曹操对秦旭这般“大度”之举颇有些疑惑之意,正在想法设法的套取秦旭的真实想法,自然也聚在了一起。唯独因为之前怒极攻心,几度险些晕厥的袁绍脸色十分不好,被麾下谋士沮授扶着,萎缩在一旁,满脸阴狠的盯着恨不得捏成薯条的秦某人,一点也无袁家家主风范。

“主公说的不错,看那秦仲明同曹孟德的样子,许是在我等插手之前便早有打算了。而且现在天子因为那秦仲明的救驾之功而颇显亲近,怕是对我等谋划之事有诸多不利啊!”沮授小心的看了眼袁绍的脸色,低声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解决,只看主公的心思是只想固守河北一方,还是欲成就王霸大业了。”

“公与不必相激!眼下天子年幼,此番才被宵小蒙蔽!我袁家四世三公,当以匡扶社稷辅佐天子为己任,又怎么能够坐视天子被小人所惑?而公孙瓒同那刘备等,不过是疥癣之疾,有俊乂在,加上刘和、鲜于辅等人的十余万大军在侧,难不成还怕那刘备不成?”袁绍猛烈的咳嗽了数声,借着掩口的机会,对沮授说道。

“主公英明!此番我等毕竟是来此兵力最多之人,陛下即便是有心成全那秦仲明,也必然不会令其专美于主公之前,却必然给其一定补偿,这也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沮授眼眸中晶闪闪的闪过几分异色,冷笑说道:“待会那秦仲明同曹孟德必然要向天子建议移驾驶他出,想来应多是兖州某处。既如此。主公可助其一臂之力,让其得逞便是!”

“这……公与,你不是曾经说……”袁绍这会子连咳嗽都忘记装了。惊疑的看着沮授,问道:“那我等这番前来又所为何来?莫不是真成了帮秦旭那竖子成名,助阿瞒这阉宦之后成事了么?”

“主公莫忧!之前这秦仲明匹马下潼关之事,想必就是曹孟德暗中派人鼓吹传开的。端的没安什么好心,目的想必就是为了使青州内乱,秦仲明心计超人,曹孟德瞒不了他的。而且相比于主公。青州同兖州同在齐鲁之地,同盟之间又是这般算计,所谓盟约长久不了的。因此,主公不必插手,必要时还要帮那秦旭一把,使其二州互掐才好。另外。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授上请主公行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此时却是要向主公献上‘假道伐虢’之策了!只是尚需主公演的像一点,不至于令曹孟德看出破绽来!”沮授扶着袁绍低声说道。

“何为‘假道伐虢’之策?这同助阿瞒成事有何关系?”袁绍虽然也颇有智计,但如今一连串的打击,使得这位袁氏家主此时也有些被沮授说道脑筋转不过弯来了,皱眉问道:“袁某助阿瞒,倒是不会令其起疑。当初在攻袭长安西门时,阿瞒曾经相告一件有关公路的秘事。袁某当时甚至还派人去阻止颜良拖死秦旭呢,只不过因为颜良那厮无能。某派去之人尚未至潼关,便丢了那般重yào

所在!咳咳!”

“唔?主公同那曹孟德之间竟然还有此事?”沮授惊讶的看着吐露实情的袁绍,即便是沮授智谋出众,一时间也着实想不出来究竟是袁术的什么消息,竟然让自己主公在那之前便将自己的计策拿来相换了。不过眼下事情已然有了剧变,已经不是纠结于前事之时,虽然沮授心中有些疙瘩,但还是低眉说道:“曹孟德既然想将天子接了过去,主公足可拿保护天子之事说项,派一良将率大军以保护天子之名同去,就像是在曹孟德身边插上一把尖刀,却又让他不得不受着,况且天子既至兖州,那朝廷费用皆应由兖州所出,有我军兵力在彼,又可消耗兖州钱粮。只待时机有变,曹孟德中枢之地,对我等来说,也不过是自家后门一般了。”

“计是好计!只是阿瞒向来颇有智计,又怎能看不出我等用意?若是不答yīng

如此提议,又当如何?”山高九仞而功亏一篑的感觉袁绍是遭的够够的了,此时听了沮授的设计,刚自心喜,却又皱眉摇头问道。

“主公放心,此乃阳谋,那曹孟德若是敢拒绝主公这等大汉义臣向天子表忠心之举,公然拒绝的话,天子又会如何作想?那其行为又和李傕郭汜二贼之逆举何异?到时候只要主公矫诏一封,只要能稳住幽州半壁,足可以倾借河北雄兵,一举取了他兖州便是,顺带着还能威慑青州,令吕布不敢轻动,徐徐为主公所图!”沮授像是早就胸有成竹的模样,袁绍才刚刚表示出疑虑之意,这边沮授便已经将事情的解决方法想出来了。

“好!公与好计策!正与某之所想略同!某得公与,真如高祖之得张子房也!”袁绍本就是心病,再加上激怒之下羞恼难堪所至,此番听了沮授的计策,身子都仿佛轻了几两,本来有所阻碍的呼吸也顺畅了许多,颇有些得yì

的说道:“公与有所不知,其实到时候不须矫诏,某已经有了传国玉玺的消息,公与此计也正好能够方便某去取之!说不得此番某不但要助阿瞒得到天子这个烧的通红的烫手木柴,而且还要在阿瞒助那秦旭的基础上,再给他加把火!令那青州吕布也好,徐州秦旭也罢,皆为我所用而不知!”

“主公!”沮授见袁绍这幅疯狂的模样,虽然也为袁绍从之前的颇为伤身的暴怒状态中走了出来而高兴,但袁绍如此作态,所言又颇有大逆不道之言,倒是让沮授本来十拿九稳的心思,蒙上了一层忧虑之意。

“旨意!此番赖诸君清天理廓,救驾勤王,辅佐大汉,功在社稷,朕实念之!不酌封不足以酬功,不奖勉无可抚人心,冀州牧袁本初,勤劳于王事,世代忠良,特进为大将军、爵邺侯,封车骑大将军,假节钺,掌冀、并、幽三州郡事。”

“兖州牧曹孟德,用心维德,建功于社稷,特进为太尉,爵武平侯,封骁骑大将军,假节钺,掌兖、豫、司隶州郡事。”

“青州牧吕奉先,戮力效命,善用先达,早建功勋,特进为大司马,爵温候加食邑五百户以奖功,封骠骑大将军,假节钺,掌青州郡县事。”

“徐州刺史秦仲明,年少英姿,救驾首功,孰堪嘉奖,特进为卫尉,爵武亭侯,封征东将军,假节,掌徐州郡县事。”

“西凉太守马腾,首起义兵,将士用命,爵槐里侯,封征西将军,凉州牧!”

“金城太守韩遂,附庸首义,用心用命,爵汉阳侯,封征南将军,凉州刺史!”

汉帝身边有高人啊!名为加封,内中却是机关重重!听完这份长长的分蛋糕协议,不仅仅是秦旭,甚至连袁绍、曹操、马腾韩遂等人,眼中都各自带上了异色,有人欢喜有人愁!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九章 天子幸何处,袁绍戏曹操

天子刘协背后绝对有高人!这几乎是听完了圣旨之后,在场所有人的想法。看似只为奖赏勤王之功的一通圣旨,却是让人听出了别的门道。

关键就在“特进”二字之上!特进本是大汉官名,后逐渐被用作加官所用,意思是你虽然是这个官职,却是仅仅顶着这个名字而已,并没有应当的权利义务。比如袁绍,特进为大将军的意思就是,你有大将军之名,可以领大将军的俸禄,就是不能行使大将军的职责。曹操的特进太尉,吕布的特进大司马,秦旭的特进卫尉也一样,仅仅是个加官而已。

大将军为皇帝之下最高军政首脑,本来这样封赏也可以理解为天子被董卓、二贼之流吓怕了,不想在大肆封赏后再培养出第二个董卓,李郭二贼来。但其后所封赐袁绍、曹操、吕布的封号大将军,却又有些耐人寻味。骠骑、骁骑、车骑本是大将军之下的高级将军位号,本是一贯用作加封的显贵闲职,并不一定有领兵之权,甚至不一定是军中将领,甚至详细论起来,甚至不如赐予秦旭、马腾、韩遂的四征将军名号。而此番这等清贵闲职,却在刘协的圣旨中皆升了一格,加了个大字,还赐予假节钺之殊荣,却又有了可行外交征伐之事的权力,顿时显得先后矛盾了起来。

天子这究竟是想干什么?曹操、袁绍对视一眼,这一对少年好友现在的死敌,在心中却是明悟的紧。

平衡!天子在用平衡之道!

虽然名义上给袁绍、曹操加上了尊贵的封号。也知dào

不可能在眼下乱世之中,真的就令他们偃旗息鼓,罢兵止戈。却又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好将远在青州未曾到此的吕布,也抹上了秦旭立下的“功劳”之名,虽然三人的品级是由上而下,却又皆封为大汉二十爵位中最高的县侯,而今又同加封号大将军,被赋予了同样有外交、征伐的权力。目的很明显。就是制衡!这手玩的漂亮啊!大家排排坐分果果,你一份我一份他一份大家平均分配,谁想再多要一点。就要留心一下其他两位既得利益者会不会不满,而作为“果子”的持有者刘协,就可以从三家互争中,至少求得人身安全保障了。这法子。实为刘协这可怜天子在乱世中的绝佳生存之道。

真的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仅仅有十三岁的孩子能够想出的办法!袁绍、曹操自然也不会相信刘协会有这种手段,目光不约而同的向刘协的后方空空如也处望去。

且不管袁绍、曹操对天子旨意中这明着封赏厚待,其实却防备甚严,甚至耍手段的做法如何看待,要说此番勤王之事最为得利的,却并非是未来长安便又加官,由左将军擢升为骠骑大将军的吕布,而是秦旭。

自来到汉末至今尚未满两年。便已经经了天子御口,坐实了当初吕布为了平息陶谦临死前的算计。而被吕布上表请封的徐州刺史之职,成了名正言顺的大汉十三州中最为富庶的徐州之主,而且稀里糊涂的便成了九卿之一的卫尉,卫尉,本是守卫宫禁之官。虽然只是个挂名,但年纪不到双十的九卿,也足见天子对秦旭的“感恩”之举。

而且旨意中加封秦旭为征东将军,这着实是个不得了的职位。征东将军,虽然比前后左右四方将军矮一级,仅为第三品上的将军封号,远不如前者尊贵,却是可以代天子而掌征伐,慑青、兖、徐、扬四州,而且最为重yào

的是,四征将军中资深者,是可以加大将军号的。

最为重yào

的是,秦旭封侯了!而且一封就是爵位中最高一级的列侯。尽管依旧是列侯中最低一等的亭侯,却是已然得到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徐州的软条件,要知dào

,曹操在初任兖州牧时,也不过是费亭侯而已。(有争议——维伤注)

“臣等谢陛下!”还没等感觉出旨意中猫腻之处的曹操袁绍,以及被刘协的大手笔给震了一小把的秦旭缓过神来,马腾、韩遂却是率先伏地谢恩了。对于马腾、韩遂来说,这封赏纯粹就是赚来的,本来还在担心或许知dào

些两人来攻长安内幕的刘协会算后账,却没想到竟然还得了封赏,那还不抓紧谢恩才怪。没办法,即便是现在实力强横,之前根本没有将天子放在眼中的袁绍有甚异议,在此时没有明确立起来反汉大旗之前,也只能暂时收摄心意,乖乖的在沮授的搀扶下,同曹操秦旭一起,步马腾韩遂之后,向年幼的天子伏地谢恩,但其中诚意究竟有多少,那就无从得知了。

“诸位爱卿平身!长安本是国贼董卓所定之都,朕思之久居不详,况经此番战火,宫室十有八九皆遭殃及,不知众爱卿对此有何建议?”刘协面对着眼前行礼的六人,稚嫩的脸上闪过几分得yì

的笑容,不经意的向着屏风后看了一眼,突然开口说道。

“唔?”刘协此话一出,倒是使得连同秦旭在内,六人皆吃了一惊。马腾韩遂自是不知袁绍、曹操曾经打过的小算盘,还以为刘协当真是不愿意在长安这对他来讲的“不详”之地久待,欲回旧都洛阳去。可旧都洛阳已被董卓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眼下又是大旱未去,贸然动土必然又是一番民乱。性子刚直的马腾就要开口劝阻,却冷不防被自家义兄弟韩遂偷偷拉扯了一把,冲着站在左侧的曹操袁绍秦旭三人努了努嘴,将马腾的话给挡了回去。韩遂是隐约知dào

些袁绍当初的目的的,这位曾经为了争夺救驾首功,欲摘了曹操的桃子的袁氏家主,在“行动”前可是做足了声势,恨不得天子皆知他大汉忠臣袁本初,又要再兴一次当年诸侯聚盟之事了,只是事到如今,不知袁绍如何收手而已。

“陛下之言甚是!”眼见袁绍在沮授的不断使眼色之下,本自犹疑的脸庞上终于凝出一份坚定,曹操心中一突,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听袁绍推开沮授的手臂,强撑着底气说道:“长安先有大贼王莽、后有国贼董卓、今又有李傕郭汜二贼乱政,虽为高祖建邦之地,却已为邪秽所染,不宜为天子居!然旧都洛阳,本为光武隆兴之都,传十二帝至于陛下,实乃祖宗福地,但却被那国贼董卓并朋党化为焦土,诚也不可为陛下幸。为今之计,实当在如今大汉十三州中,择一上州之地暂为天子居所,只待天灾归去,兆民赋轻之时,归聚龙气,引天子还都,重修洛阳皇陵,方为我大汉中兴之兆基。”

“哦?袁卿之家四世三公,世代忠良,为国羽翼,想必已有适合朕暂居之所?”刘协仿佛没有听到袁绍刚刚那一番华丽说辞,微阖着眼睛,稚嫩的脸庞上挂着庄重之意,没有丝毫表露之情,说道:“袁卿何不试言之,朕也好同众卿商讨一二!”

“诺!”袁绍下意识的看了眼正圆睁着本是狭长双眸的曹操,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番长安复归,皆赖天子之威德,将士之用命,足可证关键时可效死之忠贞之兵士,方才是陛下安危之寄托。眼下天子居所未定,二贼东奔而意不明,绍可举一地,既有天势之便利,又有贤良大义之人同在之地,足可令陛下大施天威,隔河威击逆贼,震慑天下,正是冀州治所,邺城所在!邺城受大河之利,天灾无力,感天子之德,而万民仰望,足可为陛下临时驾幸之所!”

“袁本初!”曹操虽然早就知dào

袁绍的人品不咋地,即便是将袁术得了神器传国玉玺的消息告sù

袁绍,也没指望袁绍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全力支持曹操所欲迎天子之所,只希望在自己提出请天子移驾许县之时,袁绍能少捣乱就已经烧高香了,可没想到袁绍竟然在短短数个时辰之内,竟然将曾经信誓旦旦的承诺是吞了个干干净净,竟然丝毫没有将曾经的许诺放在心上,仿佛算准了曹操是绝对不可能同袁术这个同其有夺地之仇之人共同抗袁的,看来是打定了既要得便宜,又想得好处的打算了。当下若不是天子在场,曹操几乎就要当面质问袁绍母亲贵姓了。

“然而!”高高坐在御榻上天子刘协对袁绍的话不置可否,也似乎注意到了曹操突然表现出的窘迫之意,嘴角微微勾起,正待露出几分笑意之时,却突然见袁绍脸色一肃,却是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然而天子毕竟是天子,邺城虽好,却是安稳之地,倘若陛下果真去了邺城,那便是更令侥幸逃脱的李傕郭汜二贼生出嚣张气焰,无由助涨了歹人威风,堕了大汉历代先皇之威,失了陛下的天子之威势,孰为不美。所以依臣所见,陛下虽然龙须尚短,但已然有真龙之势,必不会纵容逆贼猖狂。虽有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事关国体国威,是以臣举荐之地,乃是临近逆贼必至之地的兖州陈留曹骁骑治所……”

“本初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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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朝堂失算计,移驾幸许县

事有反常必为妖!袁绍的这一举动,令包括天子刘协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天子年幼,奇货可居,掌控了天子,便相当于有了大义的旗帜。不管是奉天子以令不臣,亦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便都有了最好的借口,这是一个很难让人拒绝的命题。

而且不管从袁绍之前的造势,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来看,怎么也不像是能够将即将顺势“得手”的天子因为一个所谓的许诺,便拱手让人的道理,这不科学,但袁绍却偏偏做了,而且还是一副高姿态的模样,便更令人感觉捉摸不透袁绍究竟是打算要做什么。

“陛下,兖州陈留地处中原腹地,同旧都洛阳毗邻,虽然在安稳、富庶程度上同邺城尚且有一定差距。但却正是陛下可以逞天威以摄二贼,督重修洛阳旧都之最佳所在。”袁绍佯作没有看到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依旧侃侃而谈,说道:“而兖州牧曹操,为我朝初相国曹参之后,更是世代忠良,足可依靠。倘若陛下暂幸兖州,必然可有所作为。到时陛下居中调度,臣同孟德以及青州吕将军可皆率大军围拢陛下麾下,为天子利剑,尽全力为陛下驱使,大汉中兴之日指日可待。因此,臣愿以身家性命作保,谏言陛下可暂幸陈留,恭请圣裁!”

“袁车骑说的有理!”天子刘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面色古怪的曹操。说道:“不知曹卿对袁卿所言,意下如何?”

如何?不如何!听话听音,曹操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怎能听不出袁绍话中之意来?本来在袁绍突然改口之际,曹操便感觉有些不对劲。曹操对袁绍太过了解了。尽管对袁绍“背弃”诺言之举颇有恼意,但那却才是袁绍的真性情,可以说,袁绍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曹操一点也不奇怪。反倒是袁绍突然一番常态的大度起来,却让曹操的警惕心直线上升。

果然。不管是拿邺城的安逸来同处于“前线”的陈留相比较,暗示刘协做出选择是做个守成之主,亦或是开拓之君。乍然庭上去。虽然袁绍所言初听上去句句是为了天子着想,却是隐藏利器,而刀锋所指,正是他曹某人。

什么叫刘协居中调度。他袁绍同吕布率军围拢天子麾下?简单点说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向曹操老巢驻兵。那还能有好!?退一万步讲,就算袁绍当真是只为忠心耿耿,那所谓的大军的给养问题怎么解决?说不得还是要靠被到时候曹操“掌控”的朝廷支付,那么,拿兖州钱粮养着冀州兵将,又能让袁绍在兖州打下一颗大大的钉子,曹操会有这么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袁绍这是想好事想的要疯啊!曹操的确是想奉天子以令不臣不假,但却绝对不会冒着明里暗里将基业拱手让人的风险。让袁绍有了足够掣肘兖州几乎所有军势政治行动的机会,倘若果真如此。到时候曹操若是想要有所动作,估计第一个要防的,就是打着保卫天子之名而留下的袁绍大军。

这种将主意打到别家后门老巢中的主意,绝对不是会志大才疏的袁绍能想的出来的。曹操的目光不由得放在了恭敬的立于袁绍身后的中年文士沮授身上。

沮授之名,曹操闻之久矣了。原本是冀州韩馥麾下谋士。在袁绍半是强逼半是哄骗,里应外合的谋夺了冀州之后。沮授初被袁绍聘为从事,后在谋士“流失”情况严重的情况下,同与之齐名的田丰,才正式进入了袁绍的法眼。据说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就是沮授的杰作,这让爱才如命的曹操在面对沮授之时,就像是老财迷看到金娃娃一般,尽管恨极了其所给袁绍针对自己的计策,但却是难以压制住对沮授大才的喜爱。而且这次袁绍的举动,根本不必说,定然也是出自沮授之手。

“陛下!臣曹操认为不可!”曹操毕竟不是袁绍那种水平能够比得上的,想着算计人还要先夸一阵自家好,平白弱了几分气势。此时曹操就仿佛对袁绍的“提议”感激莫名似的,先是冲袁绍深深一揖,言辞颇为恳切的对刘协说道:“臣放肆,窃以为天子先蒙国贼董卓之欺君,又受李傕郭汜二贼之无礼,归根究底,皆乃因主弱臣强之故,才令不臣有机可趁。如今天子脱难,曹某同青州吕奉先、冀州袁本初、冀州秦仲明及凉州马寿成、韩文约等,各秉公心,行勤王救驾之事,虽说皆是为了使大汉乾坤重归穹洗,并无二志。奈何天下寡视者非少,倘我等能得陛下驾幸,虽然必是欣喜若狂,但仍旧难脱‘权奸’之名,辱陛下视听不说,也易伤志士报国之心。故而,臣以为,不管是冀州邺城、兖州陈留,乃至青州临淄等地,皆不可为司隶,难承陛下惶惶天威,也不可为有人之心开此先例。尚请陛下三思!”

“曹卿此言足可见诚!”自曹操开始言说,刘协便不停的在点头,看的袁绍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曹操所言有心之人说的是谁?傻子都听的出来。正待反驳间,竟是听得刘协说道:“只可惜洛阳被那国贼焚毁,否则何须如此为难。那曹卿有何去处,不使朕无立锥之地?”

“臣等惶恐!”见年仅十三岁的刘协一时不查之下,连心里真话都说了出来,乌压压跪下了一片旁听的朝臣,连秦旭袁绍等人的脸上也露出几分不甚自在之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万不可出此令臣等不安之语。既然陛下如此说,臣也举一地。乃是因二贼之事欲救陛下而尽忠,为二贼所杀之孔豫州治所,豫州许县。此处距离故都洛阳不到百里,倘若国都重修完成,一日夜间便可使陛下重回洛阳。况且此地前乃是我大汉忠纯志士所属,而豫州又同臣之兖州、秦征东之徐州毗邻,同本初的冀州也相隔不远,足可保陛下坐镇中枢以控天下。”

“许县?”刘协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疑惑的看了眼除了曹操六人之外的其余众朝臣,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一时间也搞不懂曹操究竟是什么意思。刚刚曹操所言,其实也是说到了刘协的心坎里。当初在感激秦旭救驾之功时,刘协曾经脱口而出欲同秦旭一同去青州亦或徐州,本意其实也是被这接连而来的掌兵权臣给吓怕了,欲借一地重兵以收归己用,重展大汉天子之威风。而在听了曹操所言之后,着实一惊,慨叹于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之外,连带着对曹操这般敢于“直言”而产生的好感也呈直线上升趋势,言语间已然有了颇为赞许之意。

“陛下……”眼见曹操的这般“违心”说辞,几乎要说的刘协当面就点头同意了,袁绍脸色愈发难看,深深的看了自家老友一眼,就欲再行开口,却没料到被秦旭抢在了先头,说道:“陛下,臣附议曹骁骑之言。天子乃是天下共主,的确不适合托庇于某一方势力,哪怕只是暂居,也是国之大事,不可轻易给人留下口舌,复生二贼、董卓之乱。况且陛下若是暂居豫州,同臣所在青徐之地,急行军不过十数日便可听诏而来,再有近在咫尺的兖州曹骁骑兵马在,足可保陛下稳掌天下。”

“臣等附议!”马腾韩遂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平白获得了这么许多好处,也根本没有发xiàn

袁绍的用意,只当是同曹操都是在“发扬风格”,在见识了冀州兖州兵士的战力之后,也乐得顺手推舟,卖袁绍、曹操一个人情,在秦旭开口之后,纷纷说道。

“噗!”袁绍现在是有口难言,你说之前好好的要“邀请”天子去冀州邺城也就是了,想必在天子见识了冀州战力之后,这帮在西凉败兵手中吃足了苦头的一干君臣,也须生不出任何反对之意来。干嘛还得非要顾忌这,顾忌那,恁地耍起了心计。可那曹操是个容易中计之人么?结果倒好,本来好好的一出顺理成章的戏码,三拐两绕之下,竟然白白便宜了曹操不说,还让他老袁弄的里外不是人。顾忌除了天子和这一应只吃干饭干不了人事的大汉朝臣之外,谁都知dào

那许县虽然属于豫州辖内,却早已被曹操控zhì

,作为扫平豫州的桥头堡?可这话袁绍却又偏偏不能明说出来,只能眼见着刘协颔首算是应了下来。怎么个情况?天子居邺城他袁绍便是有董卓、二贼之志,可在刚刚的旨意中,也明确认可了曹操对豫州的掌控,命掌兖、豫、司隶州郡之事了啊?怎么到这会子却又好像被所有人忘却了似的?这不明显的是看人下菜碟么?袁绍自来长安,这几天就没有顺心过,特别是被自己倚重的大将也不争气,给本来可以完美解决的事情捅了个大窟窿,更是让袁绍少了底气,眼见曹操、秦旭的“奸计”得逞,而又无可奈何。也只有狠狠的看了自家谋士沮授一眼,只觉眼前一花,一口鲜血再难压制,喷将出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袁卿……”

“本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一章 君事尘埃定,言动虓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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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初平四年十月,随着劫掠天子,控zhì

朝纲的李傕、郭汜二贼为首的西凉军被关东、凉州联军袭破,东出潼关而逃,而天子刘协大封群臣之后,最终决定在旧都洛阳未曾修缮完成之前,暂居名义上归特进太尉、骁骑大将军、兖州牧、武平侯曹操所治的豫州许县,为彰天子威势,赐改县名为许昌,改元兴平,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

相对于遂了心愿、得了好处,却偏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曹操,费了好大心力总算是得了“应得”封赏的马腾韩遂,以及空跑一趟丢足了面子,还气的心如刀绞,晕倒在大殿之上的袁绍来说,青州吕布以及秦旭,才仿佛是这次事情的最大受益者。

青州吕布留守本州,兵马粮草纹丝未动,就凭空获得同袁绍、曹操一般的“待遇”,不但增了食邑,特进了九卿,还被天子加了封号大将军,并且坐实了青州牧的身份,不再是袁绍矫诏的产物,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青州之主,最大的好处便是再若有人说吕布“窃据”青州,就可以名正言顺拿毁谤朝臣为借口,兴兵讨伐了。

而秦旭的际遇,如果说当时被陶谦临死前相让徐州时。还有人说这是儿戏之举,此番得了天子加封,却是更让天下人瞠目不已。年不过双十。却从一个“小小的”奋武将军府主簿,在两年之内,竟然成了九卿之一的卫尉不说,甚至完成了几乎所有军中人物最为渴望的封侯拜将,实打实的领了徐州刺史之职。

而且,此番秦旭仅仅带着二十三人而来,回转青州时。队伍却足足有三千余人,别人打仗损耗兵马,秦旭却是越打越多。在秦旭一行人刚刚踏入青州境,还没有近临淄城时,秦旭“人贩子”的外号,已然再次在临淄暗中被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在流传了。

“琰姐姐。据传夫君这次在外面弄出好大的事情来。什么匹马下潼关、什么单骑救主。传的越来越玄,本来还甚少人相信,但此番夫君被天子封了九卿,位只在主公之下,而且还实授了徐州刺史,倩儿担心,这样会不会让主公……”说来不愧是腹黑美人蔡琰,心思同样百转。就连在历史上被追谥为了蜀国皇后的白玉美人甘倩也败下阵来,心甘情愿的同吕玲绮一般叫着姐姐。曲意奉承之下,加上秦旭不在府中,倒是令蔡琰的醋味少了许多,至少有些不便同性子单纯的吕玲绮以及古灵精怪的糜贞商议的事情,倒是也有了个讨论的对象。而此番在听了满临淄疯传的秦旭“辉煌事迹”以及立下的“赫赫战功”,在亲身经lì

了家族兴衰的甘倩眼中,秦旭这样的确是有些做的太过显眼了。现在这年纪,便已经同吕布的官、职、爵、位只差一格了,这样下去,若是日后夹着尾巴混混日子也就罢了,倘若再立功劳,让吕布如何加赏?总不可能让秦旭和他平起平坐吧?那么也只有一个解决功高震主功臣的法子了……

“倩儿妹妹倒是为你夫君想的挺多!”蔡琰不自在的撇撇嘴,经lì

了许多剧变,蔡琰这些年见识的多了,自认为什么都能忍受,唯独难以静心的,便是这白玉美人甘倩对秦旭的称呼。本来么,吕玲绮是吕布独女,名正言顺的大妇都还没有在成亲之前这般称呼呢,甘倩却在从徐州回来之后就不离嘴,好像是成了她对秦旭的专用称呼似的,让人听的耳烦。不过甘倩所言倒是引起了蔡琰的兴趣,也想看看这位最后进门的“姐妹”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淡笑着说道:“青州一直不稳,有些人有些事想处理却无从下手,政局动荡之下,仲明此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为吕将军正名,取得本州势力认可的最好时机,倘若错过,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才能遂愿。这次是仲明自己强烈要求去的,连吕将军都没拦住,怪不得别人。你说吕将军倘若真的要对仲明压制,你我当如何自处?”

“唔?倩儿倒是无所谓,姨夫临终前已将倩儿终身托付夫君,生死也罢皆随夫君一同去了便是!夫君能有如此大能,尚未弱冠便近乎位极人臣,倩儿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自处的?”甘倩倒是坦然,想也没想的说道,随即正视着蔡琰的双眸,说道:“其实我们倒是没有什么,琰姐姐是大儒之女,贞儿妹妹家中富可敌国,只是苦了大小姐,夹在夫君和主公之间,怕是要伤心死了。”

“你不懂!”蔡琰看着在院中将一柄只比吕布的方天画戟小一号的铁戟舞的虎虎生风,浑身香汗淋漓的娇小身影,以及小丫头一般在一旁鼓掌叫好的糜贞,再看眼前满脸忧色的白玉美人甘倩,精致的面容上挂上一丝带着无奈的笑意,自言自语似得说道:“秦旭啊秦旭,也不知你上辈子是哪路神仙,竟然这般好运,凭空得了你们这些心念着他的美人。”

“琰姐姐你说什么?”甘倩见蔡琰手中的绢帕几乎都要被扭烂了,疑惑不解的问道,却见蔡琰已经将头别过去了。

秦旭府中如此,吕布府邸中也是热闹的紧。吕布在长安一直都是有耳目的,秦旭在长安所做的事情,几乎都没有脱出吕布的情报源,即便是传回了秦旭带着投诚的樊稠及其三千部曲已经踏入青州境,距离临淄不到两百里之时,吕布却是真如甘倩所担忧的那样,面对着手中的情报。有了几分纠结之意,竟是连郭嘉同臧洪联袂而来都没有发觉,放在以前。这对有着天下第一猛将称号的吕布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臧洪同郭嘉其实也是为秦旭之事而来。主要是因为,秦旭这回功劳立的有些太大了!

不说现在临淄城中传的越来越离谱的秦旭在长安所做之事,甚至连之前的傲人功绩也被挖了出来,大加夸赞。毫不夸张的说,秦旭在临淄的声望,似乎在这几日中甚至要超过青州之主吕布了。而且这股声势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一般,有愈演愈烈之势嫌。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啊!察觉到不对劲的青州司马臧洪,几乎是第一时间问计于精于谋算。被吕布奉为谋主的郭嘉。只是这回这股给秦旭造势的风头,却好像是空穴来风一般,根本摸不着头绪。再加上因为流民策的颁布施行,念吕布仁德之人不少。可自得知此策出于秦旭之手。对秦旭感恩之人更多,而且占据现在临淄城近乎三成的普通民众,其本身就是被秦旭说降的黄巾降兵,对于被吕布凭空造出来的自己这些人的“精神领袖”立下如此功绩,欢喜的心情比之普通得利的流民更甚,不明真相之下,听了有人在传秦旭的“好”,那还不恨不得立马添油加醋的给秦旭再加上几条自己的臆想。最终的结果就是,临淄城中秦旭的呼声愈来愈高。而真zhèng

搅浑了这摊水之人,便将自己很好的隐藏了起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下不但让受过秦旭“恩惠”的臧洪欲寻幕后不怀好意之人忙的焦头烂额摸不着头绪,便是被秦旭称之为鬼才无双,心计非人的好友郭嘉,一时间竟也是无能为力。不得已,为了使秦旭回临淄不至于同吕布这翁婿俩被小人奸计所惑而生了嫌隙,臧洪同郭嘉只好联袂来至吕布府邸,期望先从“隐患”最大的吕布这方面下手,将即将有可能导致青州愈发动荡的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

“主公!”

“主公!”

“子源、奉孝,你们来了!有何要事?”吕布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绢帛反扣在案几之下,对臧洪、郭嘉颔首问道。

“我等……”臧洪对于来此的目的还真不好开口,主要还是秦旭的身份太特殊了,一来两年来几番大战使得秦旭在吕布军军中声望颇高,又是实打实的青州兵统领,还是徐州刺史,此番又被天子加封了卫尉、征东将军,身份上只比吕布低了一格。今时不同往日,总不能明着说现在满临淄城中都飞传着秦旭长安之事,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似乎亲见一般,而且越传越离谱之事都是谣传,您可千万不能信以为真。看刚刚吕布遮掩的动作,谁都能看出来,现在吕布也在纠结当中,这种话要是说出来,怕不是往火上浇水,而是明摆着浇油呢,因此,臧洪只说了个开头,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等此来实是贺主公嫁女之喜!”还是郭嘉最善于谋划人心,见藏洪卡了壳,以及吕布满是纠结的脸色,只好剑走偏锋,拱手说道:“只是臣等身无余财,恐到时为同僚所笑,所以,所以只好先来主公府上道贺,祈求主公能免了嘉同子源这随礼之物。”

“子源同奉孝倒是好生悠闲!某是不是该多谢才是?”吕布也不是傻子,见藏洪同郭嘉联袂而来,尚未开口时就知dào

了两人的来意,秦旭所立功劳有多大,吕布也是入主过中枢的人,自然对刘协旨意中的意思摸的通透。无非是使袁绍、曹操、以及他吕布相互牵制,而在三人之外,刘协也不知dào

是有别的用意,还是真的单纯之为了酬谢秦旭的“救驾之恩”,又将秦旭隐隐设为可同三人争竞的第四人,离间、招揽的意图明显的很。而且现在临淄城中飞扬的各式各样,几乎光怪陆离的消息,却是逼得吕布陷入了两难之间。没有人能比吕布再知dào

秦旭之能了,可这能力越大,地位越高,目标也就越大,越是极易被小人算计,就如同现在一般,明知dào

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可吕布却还是无所应对之策。而且吕布也是担心秦旭万一没有经得住诱惑,那可就更不好办了……

“外面吵闹什么?”正当吕布纠结于该怎样处理同秦旭的关系,才不至于让外人奸计得逞之时,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阵搬运东西的呼喝噪杂之声,顿时让吕布好容易才因为郭嘉臧洪这俩智计出众之士来此才好一些的脸色,顿时有黑了几分,冲堂外喝问道。

“主公!是大夫人是小姐准bèi

的嫁妆,正命人抬入府中。刚刚下人过门槛时,不小心跌了一跤,一些孺子的衣服沾上了泥土,是大夫人正在训斥下人呢。”吕布吩咐声刚出,一名家将便进堂禀报说道。和吕布的不明所以不同,郭嘉和臧洪却是听了此语之后,几乎同时长吁了一口气。

“夫人发怒了?子源、奉孝稍待,某去看看。”吕布疑问的确认说道。严氏在府中,甚至在整个临淄城都是出了名的和善,为了维护吕布的名声,青州大旱期间,更是隔三差五的亲自露面舍粥给得了消息涌入青州的流民。而且吕布深知严氏的性子,若无大事绝对不可能发生训斥下人这等事情,所以吕布对于家将所言当真是疑惑不已,只欲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惹得严氏这般恼怒。

“你们这群人,一再叮嘱你们小心小心,让你们每隔半里就换回人手,怎么还这么疏忽?”严氏还没有见到,就听到严氏几乎带着哭腔的高声调训斥声,这让深明自己爱妻脾气,而且正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的吕布火气愈发的大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到了府邸门口。

“怎么回事?”吕布的出现,特别是铁青的面庞,却是真的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战战兢兢的立于当地,而地面上摔倒的箱子中,果然就同那家将所言一般,都是些长命锁、小肚兜之类的孺子之物。

“奉先!没什么事,竟然惊动到了你!”严氏见了吕布到来,马上挥手将如蒙大赦的仆从轰走,而面对吕布探寻的目光,严氏几乎是用从未有过的委屈之声说道:“这些本是妾身为玲儿准bèi

的嫁妆,却没想到都万般仔细了,却还是出了岔子。这些人也太不小心了,前面几个箱子中的金银之物他们不摔,偏偏摔了妾身给咱们宝贝孙儿准bèi

的物件,他们……唉!”

“孙……孙儿?”吕布看着这满地的孺子之物,听着严氏的诉说,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古怪了下来。一直以来,吕布总以为是自己杀伐太重而导致天怒,让自己终身无子,在纳了貂蝉和曹氏之后也一直无所出,就更是加重了吕布的这个念头,本来吕布都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了宝贝女儿吕玲绮身上,本无他想。可如今被严氏一说,本就将家眷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的吕布,竟是不由得怔住了。

“奉先,他们也是不小心的,反正这些已经落地了,大不了妾身再去采买些便是了。想必玲儿和仲明也是不怎么在乎这些的,你就不要责罚他们了。”严氏毕竟还是好心肠,见吕布神色异样,还以为吕布是在恼怒那些抬东西的下人,严氏露出几分苦笑,劝说道。

“唔?哦!不责罚,不责罚!”吕布脸色渐渐平和了下来,最后竟像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一般,不顾严氏愕然羞涩之状,将正自轻微抗拒的严氏轻轻搂在怀中,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的对!仲明那小子此番立了大功就要回来了,咱们一起,一起去再采买一些……”(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二章 大婚日期定,绝地大翻盘

人说近乡情怯,现在秦旭就有这种感觉,而且愈发靠近临淄,这种感觉就愈浓烈。前世的种种对于秦旭来讲,似乎已经只是一场遥远的梦境一般,而现在,这是才是自己的家。

孔二愣子已经被秦旭派去临淄联系掌管吕布军辎重营的郝萌了。毕竟这回回来,不仅仅同秦旭出去的二十几人,樊稠的三千部曲,以及“分赃”所得的五千余匹战马才是重头戏。青州不产马,损耗的马匹得不到及时的补充,也是一个大问题。而且本州多山,所新募之兵甚至连马都没有骑过。拿本就稀少的战马来训liàn

新兵,想想都是件奢侈之事。眼下五千匹马虽然不多,可若是再加上三千出身西凉铁骑的樊稠部曲骑兵,对于吕布军的实力,也是一个不小的提升。

“秦将军,是主公!”在距离临淄尚有三十多里处,司马冒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远方地平线上,一支骑兵部队打着一面大大的吕字大蠧,立在官道中央,正是吕布的仪仗所在。

跟在秦旭身旁的樊稠此时也有些愕然的看着秦旭,虽然在决意投靠时,樊稠已经知dào

秦旭怕是在吕布军中地位不低,否则也不会在之前被吕布“捧”为徐州刺史,而现在所见的场景,却是又颠覆了樊稠的认知。这年头主公出城三十里迎臣子之事,放在哪都是奇闻一件,但看秦旭身边司马冒、老许甚至那二十名先登营兵士司空见惯,甚至还带着几分诡笑的样子。倒是足可证明这种事情应该不知发生过一回了。这让樊稠忍不住要重新定位一下和秦旭之间的“关系”了。连带着樊稠本来同秦旭并骑而行,也下意识的空出了一个马头。

对于樊稠的这些小动作,秦旭倒是不甚在意。原本樊稠献潼关之时所言给秦旭当家将之语。其实在出了潼关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当过真,秦旭之后也知dào

了其实当时潼关的情况,在前后强敌、后无援兵,又被上峰所疑的情况下,怕是不管谁派去使节,樊稠大概都会投靠献关的,只是无端的便宜了秦旭而已。至于借秦旭府上“家将”贾诩来说话。现在看来,当时也不过是权宜之策而已。不过已经不重yào

了,樊稠作为原本天下强军之一西凉铁骑的将领。能够通过秦旭投靠吕布,但这个姿态就足够值当初秦旭被逼入潼关时的价码了。

“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顿训斥了!”秦旭并不知dào

吕布亲自出迎之事给樊稠多大的震撼,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这回少不得有要当众“丢人”了。就好像只要吕布亲自出迎,秦某人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似的。若是连淄川国黄巾围城请降那回也算上的话。这已经是第三回了。吕布是出迎的越来越远,而秦旭在吕布众军面前丢人也就丢的越大,哪回不是要么被踢了屁股,要么就被吕布拎着回城?这些“苦难”经lì

,倒是让秦旭都有几分惧怕再遇上这种阵势了。

不过这回吕布带出城来之人倒是让秦旭有些惊讶,以往的时候,吕布只带着陷阵营和亲卫营兵士还好,至少这些兵士和之前就住在吕布府上的秦旭都比较熟悉。再怎么丢人也不过当个笑话当时笑笑就拉倒了,口风都是紧的很。可这次。放眼望去,单就秦旭认识的吕布军高级将领,几乎是一个不拉,连一直埋头替吕布打理后勤,已经甚少在战事上有过作为的辎重营统领郝萌和本应此刻在临淄府衙处理政务的臧洪,以及秦某人另一位老丈人蔡邕都出现在这里,更令秦旭搞不明白的是,甚至连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稷下学宫大祭酒孔融也在。好嘛,除了镇守平原国的张辽,镇守济南国的成廉之外,几乎是青州军政要员全部到场,这若是再被吕布当众教xùn

,那秦旭估计这辈子是抬不起头来了。

“咦,秦将军,主公的大蠧!骠骑大将军、青州牧守、特进大司马吕?”老许是个仔细人,就在秦旭患得患失之际,先发xiàn

了吕布全副依仗之前略微显得突兀的黑色大蠧之上,那大大的白书吕字之上却是绣着一行白金色的小字。老许愕然说道:“主公怎么会……?主公这是在用诸侯之礼在迎接秦将军你呢。”

“诸侯之礼?”秦旭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么个词汇,好像是自己当时初到潼关时,曹操貌似就是用所谓的诸侯之礼迎接的自己,秦旭并不知dào

若不是颜良突然出现搅了局,当时曹操在那之后还会有什么损招等着自己。连带着秦旭对这所谓的诸侯之礼一点兴趣也无。而且吕布也学曹操摆出这么一出,而且还带着青州文武一起,用意为何?

“呜……”

“呜……”

仿佛在潼关外曹营那般,在秦旭等人临近之时,充作仪仗队的亲卫营一如当日曹操麾下一般,吹响了周礼古曲。只不过让秦旭感觉不同的是,吕布竟然也是一改之前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而此时却似乎是强行做出一副欣慰的模样,笑眯眯的看着临近下马的秦某人,竟是让秦旭只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仲明一路辛苦了!”面对着秦旭被自己这番举动弄的“惊疑不安”的模样,吕布本就是强作温和的脸面上笑容显得有些扭曲,但还是几乎咬着牙露出几分笑容来,说道:“仲明远去长安,了吕布一番心事,又蒙陛下天恩,足可称少年英杰,嗯……”

也不知dào

这所谓的迎宾词是谁写的,吕布照着念了一半就有些读不下去了,脸色也有越来越黑的潜质,而秦旭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一直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丈人突然变得这般客气,说不心惊胆颤那是假的。面对一只老虎,哪怕是这老虎是自己“和蔼”的老丈人,估计能笑出声来的人不多。更别说还是在另一位老丈人也在场的情况下。

其实在长安做出这么许多事情来。秦旭还是保留了相当的底线的,即便是在天子刘协面前,秦旭也是将吕布之“功劳”放在了前面,同吕布一样,倒不是担心因此而遭嫉,两年的相处足以让秦旭对吕布的脾气性格摸得清清楚楚,当初都敢将青州兵交给自己。又力保自己成了徐州刺史,难道还会因为天子这些不过是虚头的封赏在意么?秦旭所担心的也是眼下仍旧暗流涌动的青州内部,会不会有人借此事大做文章。而引得青州政局动荡。毕竟就算是作为军中主帅的吕布再信任自己,也难保会被有心人利用,乱造谣言而使得青州动荡、军心不稳。

“主公,这位是原西凉军潼关守将。大义投诚我军的樊稠将军。想必主公也是熟悉的!这次若无樊将军相助,绝无可能取胜,实堪大功于当世。而此番樊将军投献的礼物,是整整八千匹西凉战马,连同三千名精锐骑军,如何安置,尚要请主公定夺!”眼见吕布似乎盯着身旁脸色也是古怪非常的亲卫营统领宋宪亲自展开在眼前的“致辞”有些读不下去的感觉,秦旭下意识的就看了脸色如同古井无波一般的孔融。赶忙指着樊稠给吕布解围说道。

“末将樊稠,叩见温候!”樊稠也自识趣的紧。得了秦旭的眼色之后,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吕布念到一半就止住了话头,但还是赶紧前趋几步,伏身拜道:“末将之前不知天时,曾冒犯过骠骑大将军虎威,如今悔改来投,请温候发落。”

“樊将军无须如此!说来你我当初也是同僚,来了便好,无须言说什么投诚归降之语,只当是回家便好!”吕布能在军中甚得军心,这拉拢人心的本事绝对是一顶一的,几句话而已,说的樊稠这原本西凉军的三号人物竟然有些要热泪盈眶的感觉,直让秦旭想不大明白。不过樊稠的这么一打岔,倒是解了不少刚刚因为吕布卡壳而导致的尴尬局面,让庞大的场面顿时又复热闹起来。

跳过了最让人尴尬的阶段,接下来倒是顺利了许多,吕布特地同秦旭及樊稠同自己并骑而行,一路浩浩荡荡的回转临淄。初时还好,待进的临淄城时,若非有臧洪其他安排好的兵士维持秩序,几乎被拥堵在道路两旁,高呼秦某人之名的临淄民众挤得寸步难行。面对这样的场面,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秦旭自己都忍不住假装同临淄民众示意之际,偷眼瞄向吕布面带微笑,似乎毫不在意的脸庞,看看吕布的反应。毕竟这场面倘若换了任何一个主上,恐怕都不会容忍治所之民竟然只认麾下将领而不识自己的场面吧。

几乎就是死结啊!

甚至可以说,除了郭嘉臧洪知dào

此中内情,犹自老神在在不以为意之外,便是蔡邕以及随吕布出城迎接秦旭的军中高级将领,看向并排走在前面的吕布秦旭两人,也难免带上了几分忧色,唯独孔融及其身边的几人,眼眸中冷笑之意一闪而过,随即也换上了几分担忧之色,也像是极为担心秦旭同吕布之间会不会因为这些临淄民众的热情之意而生出嫌隙来。

“诸位临淄父老、友邻乡民!今日乃是吕某小婿秦仲明凯旋而归之日,多承诸位厚爱,十日后吕某会摆下流水宴席,一来为大汉寰宇顿清而贺,二来为我等不惧这大旱天灾贺,三来么,便是小女同某这不成器的女婿秦仲明大婚贺,还望诸位莫要客气,无论贵贱,皆来捧场才是,吕某在此先行谢过了!”吕布拽过也自愣住的秦旭的手臂,在诸位刚刚还在担心的军中高级武将惊喜不已,孔融等人面色顿沉之下,高举着对已然围拢在青州牧府邸之前,密密麻麻的临淄民众大声说道,顿时引起一阵欢呼之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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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三章 蔡邕闷气涌,淮南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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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暴的家长式作风啊!秦旭之前了解过,如果正儿八经走完周礼,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完成不了。可这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甚至受秦旭委托提亲的张昭张纮以及赵昱还没有离开临淄呢,充其量也就刚刚完成一两项行周礼之前的小“流程”而已,吕布这就单方面替秦旭宣bù

十日后就要大婚了。

别看秦旭一直以两世为人了,处级干部的帽子还没有摘掉而时常抱怨,但眼下事情真的到来时,还真是有些纠结。秦旭的这些预定妻妾们,可以说除了蔡琰之外,没有一个超过十六岁,最小的竟还是名正言顺的秦府“大妇”吕玲绮,小丫头几个月前才刚满了十四岁,糜贞也不过比吕玲绮大几个月而已,这让长在红旗下的秦某人心中颇有负罪感,放在后世,枪毙个五分钟的罪过都有了。

但秦旭也明白吕布的苦衷。在刚刚踏入青州境时,秦旭就已经得了消息,在有些见不得青州稳定之人的撺掇下,临淄城中的各种小道消息乱飞,而真心为秦旭为青州欢喜的临淄民众又不明真相,只道是那帮人是好心帮秦旭扬名,不知不觉之中也间接的做了“帮凶”,竟然使得秦旭的名望一度超过了青州之主的吕布。

这已经不是吕布在乎不在乎的问题了。临淄驻军中亲卫营、陷阵营、先登营、神弓营、辎重营等常备战、辅兵就有近两万余人,若是再加上由伤残老兵及刷退下来的预备兵源所组成的。已经逐渐向着后世衙役或者警察方向转变,交由臧洪手中掌控的新立城防营,已经接近了两万四千多人。而这些人中。除了辎重营及神弓营少经战事,同秦旭结交不深之外,其余各营兵士大多都同秦旭十分亲近,特别是城防营本来的重yào

组成部分就是没有被选入青州兵营的黄巾战兵,在当时吕布刻意“造神”的推波助澜之下,再加上皆见识过秦旭在战场上的非人力所能为之的诡异手段,因此相对于吕布这个一军之主。就如青州兵营一样,私底下秦旭才是他们实打实的精神领袖。

军心分两头,这其实就是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比如前几日在临淄城中疯狂给秦旭刷声望的流言。其目的也未必仅仅就是要挑拨秦旭同吕布之间的关系,要知dào

,若是在秦旭的声望当真超过吕布之时,很多事情就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控zhì

的了。到时候甚至只需yào

背后之人一个小小的挑拨。很可能吕布和秦旭还没怎样。底下这些兵将们就先自乱了起来。而这恰恰却是不管吕布还是秦旭最为担心之事。

结婚吧!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这招其实放在其他面对这种事情的诸侯面前,恐怕是于事无补,锦上添花没得说,雪中送炭根本不可能。老曹在历史上把闺女都嫁给了皇帝,结果不还是该咋地咋地,衣带诏该咋写还咋写,二舅子该篡位还篡位,除了名义上成了亲戚之外。一无他用。

可若是放在吕布军势力下就不一样了。之前虽然都知dào

吕布欲将独女嫁给秦旭,但没有成为既定事实之前。若是真想翻脸完全可以推说是戏言。可倘若当真的完成了大婚仪式,成了正式夫妻的话,那秦某人就算是跑到交州去,脸上也打上了温候女婿四个大字。而且最为主要的是,吕布无子,秦旭无亲,真的坐实了关系,且吕玲绮有了子嗣的话,那之前所担忧之事就完全如同小儿呓语,不足为虑了。到时候不管被那背后黑手怎么推动,挑拨吕布同秦旭之间的矛盾,说到底大家最终还不都是在给那个吕布军未出现的第三代,目前还子虚乌有的小东西拼命?争得头破血流,最终肉还是烂在锅里,若被别人舀了去,何苦来哉!

所以在当吕布当众宣bù

要嫁女的消息时,除了少数诸如孔融、蔡邕等脸色不渝之外,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不管是临淄城中普通民众,亦或是在场诸军,对未来的希冀之色又上了一个高层。

孔融为何脸色阴沉且不必说,蔡邕也黑着脸却是有理可循的。本来蔡邕在刚认识秦旭的时候,虽然蒙秦旭的救命之恩,但说实话当时对秦旭是不怎么看的起的,倔老头的目光也是雪亮的,当时就看出了秦旭的小心思。一个小小的内府主簿,甚至严格论起来还不如一个家将的地位高,就想要“染指”自家宝贝闺女,做梦也没这等好事啊。就算自家闺女应该、大概、也许、好像、勉强算是个寡妇,但那也是曾经名满洛阳的大才女不是?更何况她还有个被称之为海内大儒的老爹在呢。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贱小子为妻?而且时隔不到几月,就有可能连正妻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平妻?

可以说,蔡邕是一步步的见证了秦旭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的,说实话也被这小子能搞事也能解决事的本事慢慢给感染了,再加上秦旭名正言顺的正妻乃是吕布的闺女,又和自家宝贝儿是闺中密友,而且蔡邕人老成精,在河内时就察觉到蔡琰看向秦旭的眼神就不对,而且自打到了临淄之后,秦旭冲冠一怒抢上门来之事,再加上自秦旭自有府邸之后,女儿索性连家都不回了,倒是逼的蔡邕无奈之下,不得不唯有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之语后,半推半就的从了。好在秦某人也是知礼识趣之人,尽管是平妻,但也是依足了正妻的礼数,亲自请来了大名士张昭、张纮、赵昱行大媒提亲之事,可以说除了甘倩已无亲人之外,吕玲绮、蔡琰、糜贞。有一个算一个,倒是没有露出偏颇之意,倒是令觉得曾经害过自家闺女终身幸福的蔡邕。总算对自己这撞上门来的便宜女婿有了几分满yì

之感。

可这还没等蔡邕高兴几天,吕布就弄出了这么一出。倔老头蔡邕本就是个极重礼节之人,虽然有秦旭同蔡琰之间勉强也算是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之前说好的三书六礼被吕布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弄的没了影,回头想想,秦旭的冠礼貌似也是如此能省略就省略。合着有一就有而,难不成这还能上了瘾了?一肚子憋屈的蔡邕,能有好脸色才怪。不过蔡邕也毕竟在吕布军中呆了两年。知dào

吕布军走到今天这一步相当不易,而且近日来临淄城中满天飞的消息连蔡邕这样一心之做学问之人也能察觉到其中猫腻,吕布这样做必有深意,毕竟也是只有独女一枚。若无必须。也不会委屈了自家宝贝闺女。因此蔡邕虽然满肚子的怨气,也只能压在心中。

吕布弄了这一出,围观的民众以及青州上下大小官员自然要给面子,起哄似的应和不已。吕布倒是早预料到似的,闪身回府脱身的快,倒是令凯旋归来却留在门口的秦旭顿时成了提线木偶一般,干笑着重复着拱手的动作四方作揖。好容易才送走了欢迎的人群,令司马冒带着樊稠部曲择营暂驻。带着樊稠走进了吕布的府邸。

吕布府邸中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毕竟在这里住了小一年,相熟的家将侍女不少。见到秦旭皆是面带喜色躬身行礼喊一声姑爷,倒是让秦某人回礼也不是,不回礼也不是,下意识的就要套兜,可因回来的急,身上没带钱,手忙脚乱的弄得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倒是令进得府来颇有些拘谨的樊稠放松了不少。

“嗯哼!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滚进来!恁地让客人笑话吕某失了家教!”正自被吕布府上这些家将侍女玩笑似的弄的有些尴尬的秦旭,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吕布的说教还有这么好听的时,目送走了作鸟兽散的一应起哄之人,秦旭转过头来颇为不好意思的对樊稠说道:“秦某是主公内府主簿出身,之前曾经在府上小住过一段时间,和人笑闹惯了,倒是让樊将军见笑了。”

“不敢不敢!秦征东平易近人,吕骠骑心胸大气,青州上下融成一片,这种气氛着实让樊稠羡慕才是真的!”直到这个时候樊稠才真zhèng

明白了秦旭在吕布军中的“地位”,连带着之前在城外三十里处见吕布亲自来迎时的震惊,此时也有一部分转作了敬佩,倒是突然有些佩服起尚未相见的贾诩来。贾先生若然好眼力啊,秦某人从政能以流民策安青州民心;从军能借四百残兵大破曹操四万精锐,论智能找准时机从天子处赚到那许多好处,言“威”能压服青州百万黄巾,就连胆子都大到敢单骑入潼关,成就单骑破潼关的名声,难怪小小年纪便被吕布如此看重。此刻樊稠甚至有将当初的权宜之计变成现实的想法。

“仲明,樊将军如何安置,放在青州还是徐州,你可有腹稿么?”会客厅中,从秦旭手中接过圣旨粗粗浏览一遍便丢在了一旁,笑看着樊稠问秦旭说道。樊稠这回带来了三千战骑,五千匹上等战马,说实话比吕布得知被天子封了骠骑大将军还要高兴,自是将樊稠当成了自己人来看,同秦旭对话的言语上也随便了许多。

“樊稠将军所擅长者,乃是骑兵,青州多山,有主公本部骑兵在,足以防备袁绍、曹操突袭,依旭看还是让樊将军去徐州吧!主公别看徐州现在有四万余精兵,可其中近三万丹阳精兵在曹豹手里,那可是主公岳父,而且消息说其对除其本部之外丹阳兵的掌控力不行,旭意轻调不得!而且徐州拿得出手的骑兵不多,仅凭着两万青州兵,嗯,不太够。若有樊将军三千部曲在,好歹就能支应一阵了!”秦旭略一沉吟,指了指南方方向,沉声说道。

“唔?你带回的那物件先登营配发的也差不多了,大婚完后你也带去,你现在好歹也是九卿之一,又是某的女婿,行事要愈发谨慎莫让玲儿担心。最近可是听说南边的那位不知得了何处的给养,兵力扩充上厉害的紧,对了,这还是你那位家将给的消息呢。”吕布仿佛不经意的看了眼樊稠,对秦旭说道。

知dào

吕布和秦旭之间关系的樊稠,在见秦旭同吕布这般口气说话,而且一开口便是要人要兵,偏偏吕布不但答yīng

了,看样子还多给了不少,也不知dào

吕布所谓的南边那位究竟是谁。不过樊稠刚刚还真暗暗替秦某人捏了一把冷汗,心跳加速不少。这话说给别家主公听后结果会如何樊稠不知,但若是放在西凉军中,绝对只会有一个下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四章 淮南兵锋起,稳坐钓鱼台

眼下时已近十月,肆虐中原的大旱灾终于有了缓和的趋势,天气已经连续阴沉了好几日了。虽然由于此次天灾的原因,青州本就不多的田亩减产了至少八成以上,但由于青州方面早作了准bèi

,加上大旱持续时应对得当,本被人预料必然会再生动乱的青州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了过来。

虽然有平原、北海二地的弊案连发这种小插曲,但随着镇守平原的骁骑营统领张辽顺利起获了因为当时袁绍同刘备的战事激昂而尚未来得及运走的粮草,尽管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来指证真zhèng

的主使,但好歹对于两次受到断粮威胁的平原民众来说,乱世中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手中有粮方才心中不慌,因而民心的天平已经逐渐开始向着吕布倾斜。

平原的逐渐稳定,也预示着青州在得了天子的认可之后,吕布已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青州之主。有心人想要再用吕布窃据青州之语来说辞便没有了市场。或许是没奈何之下,只能将目标转向其他方面。比如力捧秦旭,欲挑起青州生出萧墙之乱以达目的。

不过青州的动作却是注定要让这些人失望了。谁想吕布的手段果然犀利!前几日还漫天飞扬的捧杀秦旭的言论,在青州牧吕布嫁女,徐州刺史娶亲的消息冲击下,渐渐的偃旗息鼓。得益于吕布同临淄民众的“十日之约”,闲在府中的秦旭却是不怎么好过。

无他,当日吕布在府邸门前亲民了一把。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秦旭替吕布遭了“难”。

民众的感情是真挚的,是无上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能全心全意的报答。而自吕布入主青州以来,流民策使得临淄人口剧增几近饱和,却无人再有冻饿而死之忧;抗旱策令天灾之下生民得以活命,稷下学宫重开更是给寒门士子甚至普通民众一个从政的机会,短短两年来,一桩桩一件件惠民的实事都通过臧洪这位行政大家的手中落到实处。再加上吕布一家子被秦旭说动,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亲民举动。不过是亲力亲为的做些小事而已,却使得吕布的仁义之名以临淄为忠心,呈辐射状四方急速扩散。

这年头一个好名声有时候比千军万马管要用的多。至少现在临淄城中已经没有人再谈论吕布曾经的狼藉名声了。再加上秦旭此行回来后。给吕布带回来的巨大“实惠”,更是增强了吕布在青州的向心力。

可惜吕布毕竟是一州之主,即便是深切感受到青州与众不同的民众想要表达一下对吕布这位青州之主的感激之情,却毕竟有着太高的门槛亲近不得。没奈何之下。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秦旭这位吕布女婿的身上。

这几天秦旭府邸门前就没有清闲过。虽然现在秦旭也被天子特进了九卿。又被封为征东将军,还被封了武亭侯,但毕竟时日尚短,而且秦旭在临淄之前做过的“强抢”蔡琰的“斑斑劣迹”,早成了临淄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于这位流民策的制定者,待人随和又年轻的不得了的新晋侯爷,畏惧自然要比吕布要小的多。以至于光这几日秦府的侍卫长郝昭单单拒收的鸡蛋、粗米等物。据说加起来就已经够秦府上下吃喝数年的了。

就连原本自以为身份高高在上,看不大起吕布和秦旭这对翁婿。只不过是虚与委蛇才在临淄府衙中谋份差事不至于惹怒吕布的临淄士族们,此刻也纷纷行动了起来,纷纷欲登上秦府的门阶。虽然被天子认可,正了名声,但吕布一直以来不好说话是出了名的,但示好一下被天子亲封的翁婿同九卿的另一主角总是可以吧?

和忙坏了的郝昭不同,秦旭窝在府中却是闲的发慌。因为该死的夫妻成亲前不得见面的规矩,吕玲绮和甘倩被吕布“强行”接了回去,蔡琰同糜贞也各回了本家。使得现在原本热闹闹的秦府后院这下除了看得碰不得的美艳寡嫂杜嫣之外,连只老鼠都是公的,而秦旭也被吕布下了禁足令,和后世关小黑屋似的,大婚之前出了天大的事情也得按照规矩办,好在只有十天,要不然秦旭还真就不知dào

在郝昭都忙到无暇搭理自己的情况下,他秦某人在这无电脑、无电视、甚至连点娱乐活动都欠奉的年代,怎么熬过这几乎要闷到死的时间。

不过好在见秦旭如此憋闷,终于连“送”秦旭来此的老天爷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在秦旭几乎要习惯这种突然静下来的生活时,挂着秦府“家将”名头的贾诩,给秦旭带来了一个“期待已久”的消息。

天子被救,移驾许昌之事一经传开,果然就有人按捺不住了。而首当其冲的出头鸟,便是那出了名的搅屎棍,袁公路先生了。

据贾诩的消息,淮南袁术在大旱之际,流民无所依的“大好形势”下,用不知何处得来的巨额资助,趁机在所据淮泗之间收拢南下避难的豫州、兖州难民,择其青壮,竟是扩军四万余,蠢蠢欲动,目标很可能就是曾经因为袁绍之事而急急撤兵的徐州。

其实袁术放着混乱不堪,而且有“大鱼”在的豫州不去理会,偏偏要来撩拨之前还欲结盟共抗袁绍的徐州,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袁术的宝贝儿子袁耀已经很久没回家吃饭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之前因为袁绍对青州的蛮横态度,加上袁术其实也是怕真的惹毛了吕布,凭借当时其手中不过数千的残兵,连青州据说是新募的“新兵”都能压着自己打,袁术还就真怕万一沾了些人家女婿的便宜而让吕布记恨上,还不如示好以求盟友共同对付袁绍呢。所以就派了自家独子袁耀,带着满满的诚意。打着同吕布结亲共图大业的旗号,开赴青州,甚至连自家战力排行第二的大将桥蕤都给派了去。袁术本是想着。这么大的“本钱”和诚意的投入,吕布至少也得做出些回应才是吧?

可事情的发展有些太出乎袁术的意料了。

本以为以吕布的性子和自家大哥招惹人的本事,青州冀州怎么着不得大打一场再说其他?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长安事出,而一向认死理的便宜大哥袁绍,竟然一反常态的对青州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不但没有发兵开战。最终竟然有消息说和青州派去的秦旭“联手”将天子给救了出来。而且听说自袁绍大军仿佛火烧屁股似的回归本州之后,也像是忘记了曾经有这事一般,竟是不知dào

什么原因。偃旗息鼓了。而且最令袁术气急败坏的是,青州有人十分“热情”的送来了让袁术急怒难当的消息,原本以为是“贪玩”误了路程,久久未传回消息的袁耀。竟然全员在临淄被扣押了。而且,生死不明!

这还了得?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袁术自以为已经表达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了,连唯一的亲儿子都派了去,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么?本来还打算带着吕布联手做出一番“事业”呢,却不料这吕奉先这么不识抬举。

好在就在袁术怒气勃发却又对自己眼下缺兵少将一筹莫展之时,曾经一直暗中有过来往的西凉“友人”送来了让袁术感激涕零的“大力支持”,那可是不但可以弥补因为孙策几乎带走的三分之一兵力之外,还足以招募足够多军士的“援助”。

被新仇旧恨以及袁绍、吕布被封为大将军。甚至连那吕布女婿,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秦旭小儿都被封侯列为九卿的消息刺激。袁术自逞手握神器,乃天命所归,索性也顾不得考lǜ

这西凉友人突然这样大方是何用意了。麾下谋士陈纪、阎象所言的什么徐徐图之,什么趋利避害,也都被袁术当成了耳旁风。大力的趁着流民避难之时,大量的扩兵,只是稍加整顿,便急不可耐的欲要有所动作。

袁术的异动并不是什么秘密。在秦旭回到临淄前便已经有所预料了,并且还同已经收到消息的吕布做出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只不过秦旭的想法却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同袁术开战,否则就算是胜了,那么真zhèng

得利的,怕并不是吕布军,而是一直同自己这个便宜堂弟不怎么对付,而且知dào

了袁术手中有宝贝的袁绍。到时候,怕是在有人乐观其成的态势下,为了那神器,本是借此转移袁绍视线的法子,却成了促成袁绍同青州开战的导火索,真真的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了。

不过秦旭倒是不怎么担心。眼下徐州下邳城中有近三万丹阳兵固守,曹豹虽然用兵不咋地,但用来固守,且对手又是袁术,应该问题不大。况且又有两万青州兵及派去的樊稠三千西凉铁骑部曲为机动,樊稠、曹性、太史慈也皆不是庸才,袁术想要轻易攻下徐州,亦或是像之前一样劫掠下邳、广陵,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之事。

既然袁术已经亮出了獠牙,想必袁绍也必然会有所动作,毕竟前些时日在长安时,袁绍仅仅是因为那神器的消息便能将眼看着马上就能到手的天子暂居地交由曹操掌控,足可见这位临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命的车骑大将军袁本初,对这神物的重视程度,由此可见,在得知袁术的异动之后,袁绍必然也会有所动作,而现在秦旭与吕布所要做的,无非就是一个等字。

而吕布之所以在秦旭凯旋归来之时,当众宣bù

距离秦旭大婚只有十日之期,却也是有意透露出了这么一个信息给袁绍知dào



有个善于洞悉人心的谋主就是好啊!

接下来,便要袁绍的耐性如何了。

而秦旭眼下除了闷点之外,对此事一点也不着急,从对袁绍的盖棺定论来看,这位袁冀州、袁车骑的耐性,一向可是不怎么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五章 河北大动乱,秦旭小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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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邺城。

和因吕布当众宣bù

了欲要嫁女的喜讯,而使得临淄城中久承恩惠的大部分民众仿佛过年一般喜悦热闹不同,近些天来,邺城的天空总像是蒙上一层厚厚的雾霾一般,让人压抑的喘不过起来。

长安之行,身为河北雄主的袁绍,传说自强撑着回到邺城之后,几日间便咳血数十次,无数名医诊治数日而不得法,已然卧床难起,昏迷不醒了!

消息的来源不得而知,但从袁绍已经数日没有视事的实jì

情况来看,这传言大概应该是真的。邺城为冀州治所,各方势力的探子多不胜数,又是天下诸侯当中实力最强的袁氏地盘,任何的风吹草动皆不会瞒过有心人的眼睛。

而对于袁氏诸臣来说,凡知此行消息之人,心中却皆是同一番感触,老袁这回绝对是亏了大本了,几乎倾全冀州之兵力,最终却除了换回个虚名之外,什么好处也没有捞着,还落得个为天下人所笑的下场。说来其实也真是够倒霉的。

医者有言。百病皆生于气,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而袁绍走了一趟长安,却是把这五毒给沾了个干净。

先是因长安轻易被四家联军攻破,而他袁绍因来此带兵最多,论功行赏当仁不让为第一。眼看袁家在被董卓灭门后,又将在自己手中延续昔日鼎盛,极有可能从四世三公变为五世三公而传为美名而喜不自胜;

却么想到在最为高兴之时。却从曹操处得知便宜堂弟袁术竟然身怀传国玉玺这等得国神器,极有可能凌驾到他这袁家家主之上而心转焦虑;

正欲有所打算时,就得了自己十足信任的麾下大将颜良竟然在受控一万大军的情况下,丢了易守难攻的潼关,而且随即传来救驾首功眼看就要到手,却被秦旭这贼厮半路“截胡”的消息而怒不可遏;

怒气未散之下,又因天子明显对袁家的态度冷淡。虽然给了极高的封赏,却又弄出曹操、吕布相制衡,甚至连秦旭这竖子都被封了征东将军。随时有可能迎头赶上而对天子用意别有所思;

就连袁绍得沮授献计,欲拿天子暂居地之事算计曹操的心思也被识破,非但失去了将天子迎来邺城的机会,反倒是坚定了天子认可曹操、秦旭提议的决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败笔之作。若是都传将出去。一个草包形象的袁本初基本上就能取代之前那个世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世袭贵胄,河北雄主了,怎能不让袁绍心中惊恐?心事颇重的袁绍在金殿之上就百感交集晕倒在地,身子能好过的了才是怪事。

更何况,袁绍在河北虽然强势的紧,不管是在同刘备、公孙瓒的交战上,还是同境内黑山贼的交涉中。皆是一副碾压一切的姿态,但其实说起来。袁绍最担忧和心痛的,还是自家势力中并非是铁板一块。

之前老袁康健之时,最爱的是三公子袁尚,几番私下对爱妻刘氏曾言,百年之后,要将基业尽数托付三子。但毕竟老袁除了早夭的老四袁买之外,尚有长子袁谭与次子袁熙皆已成人,皆是血肉至亲并且各有支持者,袁绍有时也是头疼的紧。为了给小儿子的将来“保驾护航”,在得了并州之后,袁绍并未曾同历史上一样派遣自己的外甥高干表为并州刺史,而是将这个职位交给了同袁氏武将一系关系良好,且善知兵的长子袁谭,并且将冀州大将颜良派去相助;而对于专注交往政务系官员的二子袁熙,袁绍则是选择了将被便宜“幽州牧”刘和鲜于辅攻下的半个幽州交给了袁熙,并且派去了另一爱将,同颜良私交极好的文丑为之羽翼,又有袁绍冀州本部所属,派去联合汉胡联军对付公孙瓒,指挥精锐骁兵大戟士的张颌暗中看顾!在这种布局之下,被袁绍看做是河北根本的邺城,便留给了依旧在自己身边小儿子袁尚所有,虽然没有明言自己百年之后便由袁尚继承家业,为下任袁家家主,但这幅姿态却是早就摆了出来。

老袁的安排在他自己看来,是费尽了心思的,目的就是想要在一碗水端平,各子不生怨言的情况下,不但能平衡诸子之间的关系,还能在自己百年之后,能顺利的让袁尚在两位哥哥的“护持”之下,哪怕不能得天下,也能世代永镇河北。

袁绍的这番举动,本来别说在田丰、沮授这等智者的眼中,甚至连郭图知dào

袁绍的这种分配方式,也觉得几乎和小儿玩耍无异,但一来当时袁绍身体康健,又是才过四旬的年纪,讨论这些难免让袁绍生忌;二来不管谁最终成为继承人,这都是人家老袁家的家事,就算是外臣再得信宠,对于这等继承人的大事,也是少开口好过多开口,不开口好过少开口,沉默是金。因此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眼下袁绍这一病倒,当初袁绍的这种平均分配方式的弊端就显现了出来。先是得了消息的青州刺史袁谭借口探望父亲病情,顺便接应本州大将颜良及所率骑兵回并州共击匈奴为借口,率本部七千骑兵,快马疾驰回到了冀州;而此时正在幽州同刘和扯皮的幽州别驾袁熙,在得知了自家大哥的举动之后,自然也不甘落后,竟是不顾一切,置已经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眼看只能死守易京被动抵抗,没准再加把劲,只需数月或可功成的刘备、公孙瓒抵抗势力于不顾,在关键时刻强令正在前线突飞猛进的张颌近三万大军,放qì

几乎唾手可得“全功”的大好机会。也急匆匆带着之前的缴获,装作还不知dào

袁绍的情况,打着献功的旗号也自转回冀州。

而面对两位兄长在得了袁绍重病不醒的消息后。这番项庄舞剑志在沛公的举动,袁尚除了哭求刘氏庇护外,一时间也别无他法。邺城加上随袁绍从长安回来,正在休整的本部兵士,拢共不到七万余兵马,而且这些人到底会不会为自己所用也本就是个未知数。

听了袁尚的消息,守在袁绍身边一向跋扈的刘氏也慌了神。袁谭、袁熙因为她在袁绍耳边递小话的原因,常年被袁绍远支在外,关系能好到哪里去?两人毕竟也是袁绍亲子。而且一个是长子,常在军中;一个在把握州事根本的政务系中素有贤名,倘若此番真的要涉及到“继承”问题的话,她这孤儿寡母的还真就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刘氏深知。袁绍当初虽然把袁尚留在冀州。意欲培养成继承人,但毕竟这事也就是私下和刘氏说说而已,并没有公开在外言讲过。那些在冀州一路跟随袁绍至今的老臣们,想必也不会太过愿意插手袁氏家事。说到底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是袁绍的夫人,若是没有袁绍的亲笔调兵堪合,就算邺城驻军超过十倍,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命守军为了支持三公子和自家大公子二公子交兵。而眼下城中掌兵的将军们。淳于琼需yào

固守冀州以防黑山作乱,非袁绍亲命不可轻动。高干和袁谭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高览同张颌相交莫逆,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为她所用了,更别说本就是袁谭派去随袁绍同伐长安的颜良了。眼下除了傻眼,祈求袁谭、袁熙念在同是兄弟的情分上不要太过为难袁尚外,乱了方寸的刘氏也只能整天在袁绍病榻前哭诉,以祈求袁绍快快醒来之外,别无他法。

秦旭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煽动翅膀,使得袁绍这番脱出历史的长安之旅,竟然会成为庞然大物一般的袁氏四分五裂的契机所在。不过此刻就算是秦旭得知此事,估计也已经无法拿正常思维作出正确的判断了。

十日之期转眼就到。尽管天上落下了久违的细雨,吕布依旧遵守诺言,在青州牧府邸门前摆下近百桌流水般的宴席,不论身份皆可前来。这样做一来是为嫁女之喜,二来也是庆贺大旱将去,与民同乐。

而同正在上演仁义亲民秀刷声望的吕布相比,作为新郎官的秦旭却是结束了清闲的日子,忙的外焦里嫩。

前世总是纠结于久久摘不掉处级干部的帽子,可眼下却是要一下娶四个。而且还要按照规矩一个一个的去迎娶,而且还不能耽误吉时,简直真不是人能干的活。好在几家住的都不远,最多也就是隔几条街的样子,秦旭一心只想若是加快点速度,应该不怎么麻烦!

不过事实证明,秦旭的确想的太简单了!

吕布倒是还好,虽是嫁女,但好歹也“不情不愿”的考lǜ

到了秦旭的“实jì

情况”,一些繁文缛节也是能省则省。毕竟不管是蔡琰、糜贞、乃至于甘倩,背后都有一股各自支持的势力,得罪哪个对青州、徐州来讲都是得不偿失的。吕布也只能捏着鼻子故作开明的表示,不管秦旭一次娶多少,吕玲绮只能是秦府大妇的身份,其他可以装作看不到。反正秦旭无甚亲人,婚礼一切还是由严氏、貂蝉包办,一会拜堂时还要以高堂身份再见,所以也只略交代了几句,便又去着人照顾宾客,任由秦旭讪笑着轻车熟路自入后堂,将蒙着头的吕玲绮和甘倩接回了府中,算是给足了宝贝女婿面子。

但另外一位老丈人蔡邕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早在秦旭回临淄时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倔老头,总算是逮住了机会,竟是早就准bèi

好了一群稷下学宫的稚龄学子,借俗礼喜童问婿之名,行刁难之实。这些八九岁的小童怯怯的看着一身吉服的秦旭,在蔡邕的示意下,摇头晃脑、引经据典,刁钻古怪的题目是层出不穷,那叫一个百般刁难啊!秦某人一个古史小白,又哪里懂的这些拗口的学问?若不是被秦旭强拉来作伴郎的郭嘉在看够了好戏之后,揉着肚子提醒蔡老头今天是来接蔡琰过府成亲的,估计秦旭在这些稚龄儿童鄙视的目光下,买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

相比之下还是大舅子好,毕竟现在还有一层上下级关系,没有怎么闹腾。得益于秦旭当时拿制海盐策“诱惑”糜家投靠青州,现在糜家在吕布军势力下的青徐二州之内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了,此番为了送小妹成亲,糜竺更是备了丰厚的嫁妆,亲自来临淄送自家小妹糜贞出嫁,跟在秦旭身后充作新郎护卫队的老许司马冒等人,偷眼看了下糜贞的嫁妆,嘴巴直到回到秦府时还没怎么闭好。这次糜家真是下了血本一般,也顾不得什么僭越,什么不能比吕布嫁女送的多了,单单看的见的上等的锦缎丝绸,就有满满的数十车,直让人咋舌不已。这可是硬通货,有时候甚至比钱币还保值,足可见糜家的大手笔。

总算是将四位新娘子都接到了府邸之中。这来来回回的跑动,四个人,八趟!秦旭几乎都累的直不起腰来了。耳听得充做司仪的臧洪高呼吉时已到,正待大喘口气,拜完天地抓紧找地歇歇,却不料,这不过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六章 洞房花烛夜,春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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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之主,天下第一猛将吕温候独女出嫁,所嫁之人还是青州民众熟悉非常的少年豪杰。这在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的青州是件天大的喜事。

差点累成三孙子的秦某人在接回了糜贞之后,随着客串司仪的青州司马臧洪宣bù

吉时已到,尽管已经有些累的直不起腰来,发誓为了不至于早“衰”,存着日后定要努力锻炼的念头,还是硬着头皮强自挺胸抬头,面带微笑,牵着九尺九寸的镶花红菱,“牵”着同样头带金丝红盖头,一身黑底红边绣满凤纹金线吉服,在侍女搀扶下缓缓而行的吕玲绮四女,缓步走进府中前厅。

秦旭孑然一身,吕布亲族无靠,能近厅观礼的,基本上都是吕布军高级将领和重yào

文臣谋士。而且吕布看样子也是想用秦旭的大婚之事联络一下老部下的感情,再加上虽然同严氏、貂蝉一同客串了秦旭的高堂,但毕竟看着自家宝贝闺女和其他三女站在一起,即便是稍微靠前一些,心里也多少有几分不太舒服。既然连婚前一直强烈要求的周礼六礼都一样省略了,这拜堂之事也自然繁杂不起来,只能是歉疚的看了一眼蒙着头的自家宝贝儿,狠狠的盯了秦旭一阵之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和吕布除了吕玲绮之外,对其他三女的敷衍态度。严氏同貂蝉倒是给足了秦旭面子,做出了对蔡琰、糜贞、甘倩一视同仁的样子,特别是貂蝉。在听说了甘倩的事情之后,倒似乎引起了一些别样的感触,因为之前的壮烈经lì

,貂蝉自知已然无法生育,索性认甘倩做了义女,做了秦旭货真价实的便宜老丈母娘,天知dào

貂蝉其实也就比甘倩大个六七岁而已。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事。谁让甘倩的年纪其实比吕老板家曹氏夫人年纪还要大一些。

婚礼总算是在热闹而又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前半段。在座的都是吕布军中老人儿,可以算是眼看着秦旭从底层拼杀到如今地位的,同秦旭都有着不错的私交。也无所谓服或不服,再说秦旭现在已经是吕老板正儿八经的宝贝女婿,身份已然是半个东家,而且秦旭的赫赫战功以及助吕布军成功入主稳定青州的功绩。至今无人可破。年纪虽轻,但资历却是厚的吓人,又是徐州刺史,位列九卿,是吕布军中除了正主儿吕布之外,唯一一个封侯拜将之人,便是让人想提出点异议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资历。

不知dào

吕布是不是也是这样想。总之在虎头蛇尾之下,大婚之礼也算是圆满完成。接下来在严氏特别挑送的侍女将四位秦府新主人送回内院之后,这里的前场才算是正式开始。酒往往是联络感情的最好媒介。同之前在并州丁原麾下也好,在董卓军中也罢,现在是在青州,身份的变化,特别是吕布被加了骠骑大将军之后,倒是明显的让之前的一帮老兄弟对吕布的敬畏多了不少。不过有了秦旭这个倒霉蛋的出现,倒是让吕布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同这些老部下联络感情的纽带。

于是乎,秦某人又醉了!

本来在因为酒醉稀里糊涂的来到汉末之后,秦旭就打算戒酒的。可惜这年头的酒除了顶级的极品佳酿之外,度数和后世的啤酒也比不上,而且杂质极多,顶破天算是这娱乐活动简单、缺少、而且十分匮乏的汉末,一种助兴的常规饮料而已。像是书中描写汉末武将动不动就喝多少坛,其实也就是比拼膀胱容量而已,其实酒量也高不到哪里去。而且这年头军中人皆好酒,独善其身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久而久之,秦旭也就随之任之了。

不过就算再淡的酒,那也是酒,喝多了也能醉人,特别是在一个特殊的场合,被一群“心怀叵测”之人包围之下,又因对秦旭连娶四女心中有气的吕布和蔡邕这一文一武挑头,秦某人更是难逃“厄运”。

也不知dào

被强行灌了多少,是不是以吕布为首的这帮人故yì

整人以寻求曾经共同作战时的刺激,总之秦旭几乎是被人抬着进入后堂的。不过往哪个房间送却是个大学问了。吕布早替秦旭的府邸定下了规矩,雄性生物是不允许进入后堂一步的,但是搀扶着秦旭的侍女虽然劲道不小,但毕竟是初来乍到,对吕布送给秦旭的府邸之路着实不怎么熟悉,也只能试探着唤了几句神志不清的秦旭,在秦旭胡乱指点之下,将秦旭送进了一处独院之内。

秦旭尽管烂醉如泥,身体的本能还是在的,至少知dào

今天是自己小登科之日,也是终于可以摘掉戴了两辈子的处级干部的帽子的日子。其实目标秦旭早就定下来了,吕玲绮和糜贞年纪太小,秦旭还没有禽兽到那份上,甘倩虽然最早改口,但腹黑姐姐蔡琰毕竟已经认识了两年,泱泱中华数千年的传承,某个领域精粹成一句话,不是叫熟人好“办事”么。所以秦旭勉强打起最后几分精神,给搀扶着自己的强壮侍女指明了道路,便自人事不知了。

这一夜,对于秦旭来说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很漫长,亦真亦幻的。只是隐约感觉好像是跌倒在了棉花堆里,腻然兮,软中带香;飘飘乎,如在云端;尽是些光怪陆离的感受,最终却像是长途跋涉了许久一般,浑身的力qì

被抽的一干二净。

“家主,你怎么大婚之夜睡在了书房中?让四位主母独守空闺?”一大清早,秦旭便被人推醒过来,正自迷迷糊糊的秦旭眯着眼睛看着这么大胆似乎在训斥自己的人,隐约好像有些印象。不太好惹!眼前正是老丈母娘亲手为自己挑选的强壮侍女之一,据说之前还曾教过吕玲绮基本功,很得严氏看重。这回被母性大发的严氏送来保护秦府后宅。秦旭很明显看到了听到这个消息后,老丈人吕布松了口气般的模样。

“姐姐你有所不知啊,昨晚秦某可是被主公带着一帮人害惨了。十好几人轮番灌酒啊,就连高顺将军这么让人敬重的将军,也灌了秦某两坛,足足一斤酒水,更遑论其他人了。好在咱们府中酒坛都是特地挑选小号的。若是换成当初在长安时主公府上的大酒瓮,估计姐姐你都看不见秦某了。”这强壮侍女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但扶着秦旭坐起时。双臂上竟然让秦旭看到了艳羡不已的条状筋肉,秦旭顿时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大言不惭的将责任推到了吕布的头上,揉着隐隐生疼的脑门。似乎想起了昨夜的一些片段。似真似幻的,也仅仅是些片段而已,苦笑说道:“至于为什么咱会出现在这里,说实话秦某也不得而知,只是……”

“奴名红娘,可当不起家主姐姐这般称呼!”感谢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尽管这强壮侍女的名字让秦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后世的一折戏剧中同名人物的扮相,和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筋肉发达的形象颇为不符,但此刻红娘却是不容秦旭再作他想。说道:“奴等受大主母所托,几乎翻遍了整个后院的所有房间,也不见家主你的身影,几位主母也都找了好几个时辰了,家主你还是尽早现身为好。”

“仲明,我们四处找你,你竟然在这睡了?累坏了吧?都怪爹爹太坏了,我听红娘说今日拜过嫂嫂应该回门去见我爹,和蔡伯伯、糜家哥哥呢,咱们快去,你放心,哼,到时候我帮你对付爹爹!”正当秦旭在红娘的帮zhù

下,忙着整理似乎不太合身的吉服,准bèi

去安抚一下因为酒醉误事而耽搁最重yào

事情的四女,刚刚起身却几乎软了脚,被随之进来的吕玲绮一把扶住,挥舞着小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状,果然是女生外向,也不知dào

吕老板在得知自家宝贝儿说出这番话后,会是什么感想。

也难怪吕玲绮这小丫头这么大的火气,自吕布宣bù

了同秦旭的大婚之期后,吕玲绮一连几日在严氏同貂蝉的“悉心教导”之下,懵懵懂懂的知dào

了些夫妻之事。几乎是自被送入洞房开始,便是满心忐忑、羞涩加期待的等待着“神圣时刻”的到来,而且蔡琰等人为了“维护”她这大妇身份,自家新房都无一例外的落了锁,就为了给吕玲绮同或许醉酒后不知该去哪的秦旭创造“机会”,未想最终却是被自家老爹和一帮叔伯硬生生给搅了局,心情好的了才怪。

尽管吕玲绮这样说,但这洞房花烛夜,让四个女子独守空房的事情,终究是秦旭理亏,见闻讯而来尚未换下吉服的蔡琰正一脸似笑非笑的带着甘倩同糜贞,站在书房门口有些狐疑的盯着自己,秦旭没来由的心中一慌,急忙忙整理了下极不舒服,似乎睡的久了极不合身的衣衫,讪笑着带着已经成为了名正言顺秦府女主人的四女,先依礼去拜见名义上长嫂如母的寡嫂杜嫣。

当初为了表示对寡嫂的尊重,拨给杜嫣居住之地,乃是距离书房极近的后堂西厢一个独立的小跨院,和杜嫣娘家表弟郝昭所住的中堂住所另有小门相通,也是为了方便姐弟若有事情互相有个照应。并且打算多配给侍女,照顾起居。不料杜嫣自一开始就婉言拒绝,身边除只带一个从并州一同起行的贴身侍女外,再不要他人。倒是让秦旭当时感慨良久。

此番秦旭同四女来时,杜嫣似乎还没有起床,不过杜嫣那侍女倒是在见到秦旭之后,眼色直向杜嫣房中偷瞄,竟是有些颇为恍惚躲闪之意。秦旭也只当是自己大婚,这侍女凭白为主家身份尴尬担忧而已,并未怎么在意,还暗笑这侍女太过多心。

等到见了杜嫣,虽然一口气娶了四女,但秦旭那小心肝还是为杜嫣的美貌使得心跳慢了一拍。或许是因为美容觉睡的充足,亦或是因替秦旭终于成家而高兴,杜嫣嫩若凝脂的脸蛋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眉里眼间流露着丝丝疏懒之意,姣好的身段被白素裹衣紧紧的束着,深深起伏的曲线,仿佛浑身上下都带着小钩,不愧是连红脸关这等人物都把持不住的美女,便是国色天香的蔡琰、热情奔放的吕玲绮、白玉美人甘倩、娇俏可人的糜贞四女,都忍不住在杜嫣这番海棠春睡骤然醒的绝美面容前,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之感。好在秦旭早在初见杜嫣时就已经下意识的锻炼抵抗力,眼下新婚的四位夫人在旁,加上杜嫣又担着秦旭寡嫂的身份,情义道德双重标准下,秦某人对杜嫣的魅力才算是有了些免疫,急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同吕玲绮四女依足了礼节见礼。

不过,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秦旭却总是感觉杜嫣不论是看向自己,亦或是在同四女见礼时,或许是同那侍女一般心思吧?总之都有些目光躲闪之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七章 娇客回门来,豪雄暴毙死

PS:感谢“舞风骚”大兄连日来的双倍打赏!咱山东老乡就是豪气!维伤感激不尽!

“笑!笑什么笑?莫名其妙!再笑就把红娘指配给你当媳妇!”也不知dào

是哪个长舌,秦旭洞房花烛夜,放着四个美人没有去做些美妙的事情,偏偏将大好时光浪费在了书房之事,竟是不胫而走,而且也没想到这缺乏娱乐精神的汉末时代,竟然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这么快。才多大会功夫?秦旭正同吕玲绮四女陪着杜嫣说话,还没出门呢,就已经成了刚蒙吕布惠赐百桌流水宴席同乐的临淄民众茶余饭后善意的笑谈。以至于在秦旭陪着吕玲绮回门时,就见相熟的陷阵营兵士忍俊不禁冲着自己傻乐,一问之下才晓得是自家糗事已经满城皆知了。看躲在一众兵士背后笑的最欢的司马冒,秦旭老脸微红,没好气的说道。

“秦将军饶命!若娶了红娘,末将这辈子就算交代了!”红娘跟了严氏夫人十数年,身高体壮,又被吕布指点过功夫,一直是当做内府女侍卫用的,年过三十了还没成亲,脾气极燥且性子古怪之极。司马冒等陷阵营中人久随吕布,甚至也曾拿红娘与袍泽开过玩笑,言说谁若是战时怂了,便让谁娶红年为妻,对这位女中“豪杰”自是熟悉的不得了,也知dào

因为丈母娘疼女婿,命了红娘去帮秦旭保护内堂家眷,严格说已经算是秦府的人了,所以若是秦旭当真较了真。没准还就真能作准,那可就真的要在袍泽面前大大丢了面子了。

吕布的府邸秦旭来过无数次了,早已经驾轻就熟。一路上不停有侍女家将行礼郑而重之的喊姑爷,与之前那种略带开玩笑的意思已经完全不同,俨然已经将秦旭当做了这府邸中的半个主人,倒是令秦旭颇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一次娶四个的压力还是蛮大的,既然为表郑重,单是迎亲便迎了四会,那与之配套的回门之礼自然也不能拉下。吕玲绮是秦府大妇,吕布便是秦旭名正言顺的老丈人,理所应当的派在第一。领着满心欢喜的同时。也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自家老爹给夫君“报仇”的吕玲绮径自向后堂走去,准bèi

先去拜见丈母娘严氏,却不料在过中堂的时候便碰上了急匆匆向外赶的臧洪。

“恭喜大小姐,恭喜仲明!仲明。你来的正好。某与主公正待寻你,快快随我来!”臧洪一见秦旭同吕玲绮,只匆匆的向吕玲绮略施了一礼,面带焦急中还引着一丝喜意,拽着秦旭的袖袍便向中堂议事厅走,倒是让从未见过臧洪如此作态的秦旭吃了一惊。

“出了什么事了?”臧洪乃是曾经联络诸侯讨伐董卓的第一人,政务军事上皆颇有建树,又一直秉持青州政务。儿子臧霸在青州兵营中也独领着三千余人的部曲,实可称得上是青州吕布之下的一号人物。能令臧洪这般焦急之事,定然小不到哪里去。赶忙让嘟着小嘴满脸不乐意的吕玲绮先行去拜见严氏,跟在臧洪身后低声问道。

“河北出事了!”臧洪只匆匆说了这么一句,便引着秦旭到了中堂议事厅中。

青州牧府邸的中堂本就是吕布军亲信将领议事之地,此刻大厅上军中大将皆在不说,竟是连本来秦旭打算一会就去拜见的另外两位,老丈人蔡邕、大舅哥糜竺也在,而和坐在满面沉思之色的吕布右边下首谋主郭嘉低声议事的,正是秦旭大婚都没有出现的,极其不称职的秦府“家将”贾诩。看着青州精英聚于一堂的样子,事情着实小不了,要不然身为青州司马的臧洪没必要亲自去请秦旭来此。

“河北乱了!袁绍暴病身亡!眼下袁谭自领并州牧,扬言得了袁绍秘托,想要继承袁绍全部职位,袁熙成了冀州牧,而袁尚听说却是失踪了!还有那个被你一直很重视的刘备贼厮,马上也要为那公孙瓒重新夺回幽州了!”见臧洪不过出去几息的时间,秦旭便到了,吕布眼眸中闪过一抹满yì

之色,也不等秦旭见礼,淡淡的说道:“而且曹操所派使者,连同那袁氏也不知是袁谭还是袁熙的使者,也已经在昨日到达临淄了。估计就是为此事所来,估计是要我们一个态度!仲明,你怎么看?”

“什么?”仿佛是当头一棒似的,真个就让没什么心理准bèi

的秦旭懵住了。怎么可能?身为河北雄主的袁绍袁本初,就这么死了?开玩笑吧?秦旭第一感觉是这帮人是不是昨天还没闹够,又在玩人呢?但见了满脸疲惫之色的贾诩暗中冲自己的点头之举后,秦旭不信也得信了。

怎么会这样?全乱套了!!因为这个消息的证实,秦旭心中莫名的生出几分异样的紧张感觉来。今年是大汉初平四年,换算成后世的西元纪年就算误差再大,也不过才194年,而历史上的袁绍却是在建安七年,也就是西元202年忧郁病重才去世的。早了足足八年的时间!

历史的车轮眼见着已经严重的偏离了轨道!之前的徐州牧陶谦病死提前了五年,使得秦旭得了好大便宜,没想到这回又轮到了袁绍!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出现,变量效应已经开始越来越大的影响了历史的发展,照这样下去,汉末三国这百十年的历史,又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不知dào

若是还这样下去的话,那之后的历史又会变成如何模样,中华灭顶之难的五胡乱华还会不会发生?唐宋元明还会不会存zài

?甚至于未来的自己还会不会出现?

“仲明!仲明?”见秦旭似乎被这个消息惊住,连吕布的话都似乎没有听进去,身边的臧洪赶忙拽了拽秦旭的衣角。低声说道:“主公在问你话呢。”

“哦?哦!主公恕罪!”秦旭被臧洪拉扯的缓过了神来,皱眉问道:“眼下天子在许昌,这事应该轮不到咱们管才对吧?怎么这曹操、袁氏又来咱们青州凑热闹?”

“仲明有所不知!”在臧洪代吕布通传的消息中。秦旭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袁绍之死,竟然又同那陶谦一样,多多少少和自己还有些联系。

其实袁绍在长安时便已经气急攻心,五毒攻心了。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出身高贵,实力强横,前景远大的一方诸侯。原本打算半路摘了曹操的桃子,抢走救驾首功,接着便可迎接天子入邺城。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成就王霸之业的美梦,却没想到竟然会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若是单单只输给曹操也就罢了,毕竟从两人认识开始。袁绍就没有从曹操这里占过什么便宜。就算是有了至少目的相同的,共同针对汉帝的策略之后,袁绍最初的打算也仅仅是抢个救驾的首功而已。

可偏偏自潼关起,先是有颜良硬夺潼关,非但没有起到任何震慑的作用,反倒是折损了不少战马不说,还被个小辈给拿了乔,硬生生差点整的袁绍下不来台。接着便是长安攻破。自以为带兵最多的袁绍定然能一战功成,得偿所愿。却又被同一个小辈莫名其妙的抢了头功不说。被托付重任,自认为十拿九稳的大将颜良,竟然被区区数十个死士,伙同已然失了战心的西凉辅兵给夺了关去,又让极好面子的袁绍差点抬不起头来。而天子刘协虽然依旧将来长安率兵最多的袁绍定位首功,但却又安排了数个,甚至包括那小辈在内的几人为掣肘,其中的意味着实是让袁绍着实有种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憋屈感。

再加上从曹操处得了自家便宜堂弟袁术,竟然走了狗屎运,得了那托国神器传国玉玺,怎能让自视甚高的袁绍生受的了这口恶气?眼见着曹操得偿所愿的迎回了天子,马腾韩遂也得了莫大好处,甚至连那小辈也一步登天,要知dào

,就算是那小辈的岳父吕布吕奉先,即便是被推奉为天下第一猛将,却也不敢这般托大在他老袁面前这么嚣张行事呐!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击,几乎是攒成一个大大的铁饼,重重的压在袁绍的身上,好容易强撑着回到冀州,却又听了“侥幸逃回”冀州的郭图,带回了青州失利的消息,几乎将前番审配出事导致损失巨大的青州情报源连根拔起,袁绍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

若仅仅是这样,其实在后世西医来看,也不过就是高血压诱发心脏病之类的突发病症,倘若悉心调理一番,平心静气的修养几年,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令袁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自家两个儿子,竟然不知dào

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打着孝心的名义远来自并州、幽州回转冀州,简直让袁绍更加的怒不可遏。几乎是在清醒过来后便在刘氏惊喜外加委屈的哭诉了袁谭、袁熙的动作消息后,袁绍差点没再气晕过去。真想问问自家长子次子,是不是真当你家老子是瞎子呢?有带兵来表孝心的么?是想着“逼宫”还是“吊丧”啊?特别是在还靠着参汤强撑的袁绍又得了本已经得了幽州大半部,眼看着就能杀进易京,剿灭刘备、公孙瓒势力的大好时机,却因为自家次子袁熙突然调走了汉胡三家联军的最强战力,张颌所率领的三万冀州精兵的原因,竟然被那刘备借着两位义弟之能,硬生生的趁着联军空虚之际,一举将剩余的近七万汉胡联军击溃,驱逐回至蓟县附近,竟是又将幽州失地夺回了大半。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本欲在邺城城墙演一出城门教子好戏的袁绍再次病倒了。而得知了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刘备、公孙瓒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几乎将在幽州半年的战果拱手送人的消息之后,自知若是袁绍再醒过来,怕是第一个就要收拾他这个已经被袁绍夺走所有“父爱”的次子,在恐惧的压迫下几欲癫狂的袁熙索性投身到了自家大哥的麾下,仗着素来同袁氏麾下政务系大臣所看重,却是借此为筹码,直接推举大哥袁谭为并州牧,并且在文丑的帮zhù

下,同附城中的颜良取得了联系,强行打开了被刘氏下了死命令要紧闭固守、任何人也不许出入的邺城城门,成功的占据了邺城。并且在袁绍昏厥不醒,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软禁了庶母刘氏及三弟袁尚,将袁谭推到距离袁氏家主一步之遥之处,大有不管袁绍是否还会好转,先把事情做绝了再说的疯狂念头。

人说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在袁谭、袁熙兄弟成功掌控邺城之后,身在邺城的袁氏诸臣虽说不搀和袁氏本家的乱子,但因为这两兄弟在袁绍还没咽气之前,便联手打成这样,终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田丰、沮授等一干袁绍心腹,竟是放qì

了之前又从不搀和袁氏诸子争夺继承权的立场,连同荀谌、辛评等世家代表,转而要求袁谭、袁熙立即放了被软禁的刘氏母子,并且立kè

遍搜天下寻神医为袁绍医治。

要说田丰、沮授虽然因为性格原因,在袁绍手下纯粹算得上是孤臣哥俩,但两人名望却是着实高的很。而且袁谭、袁熙的确有些心急的举动,以及袁谭所带多是并州新募兵丁,在邺城之中也不怎么约束军纪,时不时的便出城“游玩”几天,带回大批据说是“剿贼”所得,几日间便使得冀州境内怨声载道。正应了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名言”,更加令邺城民众对袁谭、袁熙这两位昔日袁公子嗣观感直线下降。

袁谭也不是傻子,毕竟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又做了那么久的并州刺史,一不做二不休,当即便派人上表给曹操所“保护”的大汉天子刘协,宣称得袁绍秘托,身为长子,全盘继承袁绍除了冀州牧之外的全部官职、爵位,并请封自己为并州牧,将冀州牧这一职位,推举给了二弟袁熙,便连夜出邺城,回转并州。

而就在第二天清晨,冀州牧府邸就传出了昨夜袁绍暴病身亡,袁尚母子连同田丰、沮授失踪的消息,似乎意有所指,而当还蒙在鼓里的袁熙一觉醒来时,听了这一连串的消息,顿时就懵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八章 风起四方动,旌节聚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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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豪雄,河北霸主,甚至可以称之为天之骄子的袁绍死了!而且是在长子次子作乱时“暴毙”而亡!这被世人说起来,多少却在心里有些看滑稽戏的感觉。

然而更多关注着河北局势之人,看到的却是这背后的龃龉。

袁绍死了,河北顿时成了无主之地。别看袁谭上表像是合理要求继承袁绍特进大将军、邺侯、车骑大将军封号,并加并州牧,而且给自家二弟也稍带着上表朝廷,要求继承袁绍冀州的基业,并加冀州牧。但现在的朝廷,或者说是曹操,还会不会对这哥俩像是当初对袁绍那般言听计从,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偏偏这兄弟俩还在义正言辞的要求朝廷给予相应“待遇”,用秦旭的话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袁绍虽然突然离世,说来给自家仨儿子确实留下了不少遗产,至少冀州、并州的基业版图加起来,足足比得上整个中原了。冀州富庶、少受战乱,虽有黑山贼时而作乱,更有那肆虐中原半年多的大旱波及到冀州,但却都伤筋动骨不了冀州本源,足见其底蕴。再加上这两年又被袁绍依着老袁家偌大的名声悉心经营,可以说士气民心足可算稳定,否则也不会当初以一州之地,拥兵十余万,成为诸侯中一顶一的最强者;而并州产马,虽然不如幽州马耐寒耐重。却是难得的战马来源之地。有这两地为依托,若是经营的好,便是无法再如袁绍那般傲视群雄。至少在这汉末中图个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可惜的是,袁谭和袁熙的确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袁家加上袁绍,现在应该算是五世三公了,名望几乎达到了一个顶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之说也的确不假,但这些都是属于袁家的,严格说来和这哥俩几乎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毕竟。虽然袁绍是袁家家主,在老袁家被董卓灭了满门之后,还能积攒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虽然也大大依靠了袁家的子远,但其实更多的还是袁绍的机遇和能力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否则,一直鼓吹自己才是袁家嫡长子的袁术。也得了不少世家人才的青睐。怎么就比不上袁绍这便宜大哥呢?而且眼下袁绍死了,就算是排排坐分果果,也该是曾经一门心思同袁绍较劲的袁术上位才是,又怎么会轮到当日袁绍暴毙时行踪暧昧的这哥俩头上。而且袁谭也不知dào

是不是吃错了药,袁绍新亡,曹操顾念老友横死,虽然心中欣喜若狂,但也没好意思直接趁机出手欺负小辈。袁谭竟然还要主动撩拨,还打着想也想尝尝当回大将军。同曹操同吕布平起平坐的滋味,这不是纯粹作死么。

其实果然不出几乎所有知dào

这事之人所料,袁谭的表文送到许昌,交由已经在汉帝驾幸之后,便借着要勤劳王室之名,将治所也从陈留搬到许昌的曹操手上,竟是差点把曹操给笑傻了。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为老友袁本初竟然有这么个几个草包儿子而伤心,还是该为了自己瞌睡了马上有人送枕头的好事而狂喜。对于袁谭的表文,曹操依足了程序上交到了被已成惊弓之鸟的董承及一众朝臣手中,言说之间满满流露出此事全由陛下乾纲独断,臣曹操觉不插手的意思,倒是给一直对曹操将大军驻守在许昌心生忌惮的朝臣,以及早被这种事情搞烦了的刘协对曹操留下了个极好印象。

汉帝刘协虽然年幼,但在颠沛流离之中好歹也涨了些见识,虽然对曹操的这种态度十分满yì

,但也知dào

袁谭这满口狂妄之语,一开口就要官职要爵位的所谓上表,根本就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了多少,倘若答yīng

了,别说会不会出问题弄出个国中之国不好说,便是曹操、吕布这些同袁绍官职相同之人,怕是也不会答yīng

的太痛快。略一思量之下,便也就直接驳了回去。只给袁绍加了个极高的谥号为“威”以示哀荣,却只字不提袁谭所求。同时也下旨意给曹操,整齐军备,以防止年少气盛的袁谭狗急跳墙,擅起争端。

曹操心情因为袁绍之事虽然百味杂陈,但也着实算的上是不错,因而在一众眼高于顶的朝臣面前,倒是也给足了刘协面子,一面接旨后开始整备军务,发信给长安左冯翊留守的大将夏侯惇及新投长安太守钟繇严防并州借机袭取,并且亲自布置河东、陈留、濮阳等地防务;一面派遣以自家长子为首的使节团,打着给吕布恭喜嫁女之喜的幌子,由徐晃再次踏足青州,意图稳住吕布,至少也不能让吕布的目光在自己没有准bèi

好之前,放到北边去。

而河北方面,或许是遗传了袁绍的性子,却又没有袁绍的修养和耐性吧。已经处处在以大将军的规格“约束自己”的袁谭在得知所上之表竟然只给自家老爹求得了这么个待遇之后,直言要连同之前放言要支持自己的二弟袁熙,再度兴兵,行攻伐之事。不过袁谭倒是也没有太过不自量力,虽然之前一直对袁绍颇有些忌惮曹操的举动不怎么在意,却也知dào

曹操的兖州精兵着实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若是轻起战端,先不说自家这点不到两万人的骑兵能不能打得过曹操,单单因为袁绍死后,曹操的盟友只剩下青州吕布一个,倘若自己有所动作,袁谭还就真担心吕布会受邀合击自己,毕竟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在相当时候,比曹操这兖州牧的名头要响亮的多。所以干脆先行派遣了前番有过“遭遇”的郭图为使者,下了死命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说什么也得让吕布不要插手此中之事。又给连带“继承”了自家老爹袁绍冀州兵马的老二袁熙下了调兵命令,令其时刻准bèi

,只待令下便联军攻取兖州。

而在得到了自家大哥袁谭的消息之后。袁熙却是没有了之前袁绍未死之前被困于邺城之外时的想法。毕竟当初不过权宜之计,说到底也不过是想弄块挡箭牌而已。而且自家大哥做事也忒有点不太靠谱。自己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就算是之前因为这继承权的问题,抛开已经不知去向何处的袁尚不说,就哥俩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眼下好处却全被袁谭得了去,又是兵强马壮,又是继承爵位什么的。只留下个烂摊子似的邺城给了他袁熙,还要应付越来越多的对袁绍之死持有怀疑态度的袁氏忠诚之臣,越来越起疑的询问。而且留驻邺城的张颌同高干的军队,有最为怀疑袁绍死亡之因的老将淳于琼在,袁熙根本就调动不了,简直是焦头烂额。而面对这个时候自家老大袁谭这种极具命令性质。却怎么看怎么像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的调兵手书。袁熙骂娘的心思都有了。

最后还是之前袁熙刻意交好的冀州令史荀谌眼见袁熙落到这般地步,又担忧因为袁氏内乱,而使得幽州汉胡联军节节败退,几乎全境为刘备所得,唯恐其下一步便是要攻略冀州,给袁熙出了主意。荀谌的意思是既然袁熙已经身据冀州,虽然同袁谭一样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毕竟是袁绍子嗣。不管如何,也没有必要为了袁谭一时发疯而使得冀州被拖下水。索性也效法袁谭的做法,派精于言辞之辈去青州,不管付出何等代价,也要求庇于同冀州毗邻的青州吕布,至少也能在袁绍死因查明之前,不至于受了注定失败的袁谭的连累。也怪荀谌的好心用错了地方,因为袁绍之事,袁熙在冀州几乎是被架空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精于言辞之辈能用?差事便落在了出计的荀谌身上,让荀谌出了袁府大门之后,好悬没因为自己多言揽上这事而扇自己几个耳刮子。荀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族,投靠冀州看的是袁绍的面子,昔日袁绍在时,也不敢这么支使自己,没想到今日不过心一软便成了袁熙的跑腿。荀谌家风甚言,讲究君子不失信于人,而且又看在袁绍的份上,也只能走这一遭。

这因为袁绍之死而产生的重重连锁反应,竟然使得本来置身事外的青州,再次被拖入了浑水之中。就在秦旭大婚前的一天,兖州、并州、冀州三家的使节团便已经皆到了临淄城中。也就是秦旭被吕布禁足府中,大婚当日又来来回回的忙昏了头,没有提前得到消息。以至于在听到臧洪所言,又被自家“家将”证实这自长安回转临淄的短短一个多月中竟然发生了这么许多的事情,秦旭竟然有种转不过弯来的感觉。

“发什么楞?”见秦旭努力消化这庞大信息的模样,竟然没有立时拿出可行性解决办法,使刚刚稳定下来的青州,既能不被卷入这场明显无甚“营养”的战事,抽出全力来梳理好徐州事务,以防袁术狗急跳墙,又能不白白坐视“盟友”曹操独自得利,也能分一杯羹。吕布也知dào

自己这帮人商议了半上午了,即便是有郭嘉这谋主,以及贾诩这毒士在,一时间也没有个两全之法商议出来,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秦旭身上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但毕竟是刚刚把自家宝贝儿给了这小子,怎么着在这回门之时,也得有所表示不是?因此吕布佯作出不悦之态,摆出一副老丈人的嘴脸,沉声问道:“你现在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武亭侯,征东将军,又身列九卿,这点小事也须想这么长时间么?”

不带这样的吧?厅中文武能在这乱世混的有滋有味,就没有傻子。听得吕布此言,明里是为难教xùn

秦某人,却也不能排除吕老板这是在显摆!红果果的显摆自家女婿呢!在众文武眼中,吕布这是要借这个机会,一方面向一众老弟兄和新锐们示意即便是自家女婿,他吕老板也是一视同仁,该骂就骂;另一方面,也不无欲在众文武大将面前替秦旭再次立威的打算。毕竟他们这帮人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就算秦旭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也不会太过丢脸,但若是说出个四五六来,那吕布这老丈人的脸,可就明晃晃的能涨不少呢。就这情商,看日后谁还敢再说吕老板傻大粗。

“主公,诸位叔伯兄长,秦某才疏学浅,哪里又有什么妙计可言,只是据刚刚臧司马所言河北事,秦某只有一事请问,那袁尚母子,眼下却在何处?”和吕老板混了这么久了,早就颇有默契,吕布话音刚落,秦旭便做出一副谦恭之态,给厅中吕布的这些老弟兄和新心腹了个罗圈揖,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九章 打力须借力,一招吃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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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板把事情都做到了这份上,几乎就差把“护犊子”仨字刻在脸上让人瞻仰了,秦旭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不能让自家老丈人丢脸。

不过吕布也算是问对了人,要说对于历史上老袁家最后结局的掌控,在座就算是智计超人的郭嘉、贾诩,也未必有秦某人清楚其中细节。

而之所以问出袁尚母子的问题,是因为秦旭隐约记得,历史上郭嘉遗计定辽东时,袁熙同袁尚可是难兄难弟,相依为命来着。别看虽然现在袁谭、袁熙混到了一起,“驱逐”了年纪尚幼的老三袁尚,但两人之间绝对不可能是铁板一块,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人专注于军中发展,意图以军功博取袁绍注意,而另一人却同政务系交好,目的同样是吸引袁绍的目光,可以说,在两人各自的支持者扶拥之下,两人的最终目的皆是老袁家家主之位,以及袁绍打下的这份大大的基业,也足可见证此番两人之间不会真的联合在一起。

甚至秦旭可以断定,或许用不了多久,在两位之前为了继承权打的头破血流,现在不得不联合在一起的袁公子嗣中,仅名不正言不顺的得了个根本调用不动任何资源的冀州的袁熙,同“继承”了绝大多数袁绍“遗产”,竟然有胆敢直接上书朝廷请封大将军之位的袁谭之间,肯定有着绝对不可调和的矛盾。怕是只需yào

一个火点。就足可以点燃这仿佛塞满了TNT炸药的袁家战车,若是操作得当,青州的获利也将是空前巨大的。

而关键处。就是此刻几乎被所有人忽略的袁家老三。当初袁绍还在世时,最宠爱的,就是刘氏、袁尚这对母子,甚至不止一次的有在身死百年之后,将袁家的基业交到袁尚手中的意思。这事情别说在冀州,便是所有关注过袁家的有心人面前,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要不然袁谭、袁熙此番也不会在听了袁绍病危的消息之后。甚至做出做出这等不顾一切也要回转邺城的举动来。所以说,只要是找到了“失踪”的袁尚母子,就相当于手控了一张王牌。待时机有变,到时候不管是打着维护袁绍遗愿的名头兵指冀州,亦或是也作个“奇货可居”的局像是当初欲控徐州那番给青州制造个大大的战略缓冲地,主动权便皆掌握在了青州自己的手中。也就不必再忌讳他人如曹操等会有如何动作了。

“秦将军怎么就知那袁尚母子其实并未被那袁谭、袁熙兄弟所害?再说。就算是袁尚母子侥幸脱难,我等又如何去寻他呢?”说话是郝萌。因为秦旭的原因,郝萌得以一直掌控吕布军势力的后勤,并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因为难忍吕布军颠沛流离,以及脾气越来越坏的吕布,而同袁术勾搭上,最终反叛失败被杀。至今依旧甚得吕布信重,在青州渐定之后。几乎是掌管着吕布军全部的身家。因此,郝萌这话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吕布想要问的。

“郝萌将军稍安勿躁!请听某言!”秦旭看了眼阖目作沉思状的吕布。和一应吕布军大将,说道:“袁尚母子可能因为知dào

袁绍的真zhèng

死因,而为袁谭、袁熙两兄弟所忌,就算是得了袁氏老将的庇护,也绝不可能在冀州坐以待毙,必是要在外寻一助力以图其事。冀州以北为幽州,公孙瓒同袁绍已成死仇,且性情刚烈之极,正巴不得有袁氏子弟祭旗以示其威,虽然现在是那青州叛臣刘备,但也还在同刘和、鲜于辅厮杀正烈,不可能为其援助!冀州以东为并州,想必袁尚母子也不会自投罗网!”

“那有没有可能会去投奔曹操呢,毕竟现在那曹阿瞒得了天子,正打着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名号。而且袁谭欲上表天子表奏自己为并州牧,且继承袁绍所有职务的意愿被天子驳回,正自蠢蠢欲动,若是袁尚母子去投奔曹操也足可以寻得庇护。若是如此,我等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啊!”这回却是郭嘉笑眯眯的问道,似乎在考校秦某人似的。

“奉孝此时莫不是还要戏耍秦某!”秦旭耳听的这个历史上帮zhù

曹操鼎定了北地的大功臣,此刻正一口一个曹阿瞒的叫着,心觉好笑之余,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倘若只是那袁尚,或许这等拿袁绍的家底换取曹操支持而报仇的事情,还真就干的出来。但若是有其母刘氏在侧的话,却是绝对不会让袁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的。刘氏其人,秦某虽未曾亲眼见过,但也多有耳闻,就凭她能同袁尚在袁谭、袁熙两人大军围城之际,还能带着袁尚隐匿脱逃,绝对就是个狠辣女子,去兖州这等赔了自己又折了儿子‘应’得基业的事情,绝对做不出来的。况且那曹操有个特殊的癖好,身为其好友袁绍之妻的刘氏,又怎么会没有耳闻?因此……”

“仲明似乎笃定这袁尚母子,会向主公求助了?”郭嘉不愧是鬼谋之士,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秦旭的分析,却是突然脸上露出几分八卦的笑着问道:“只是不知dào

这曹阿瞒究竟有什么特殊癖好?竟然可以作为仲明确定这刘氏绝不会允许同袁尚一起投奔的佐证呢?”

“不可说!不可说!”历史本就已经乱套了,眼看着郭嘉现在优哉游哉的打听着曹操的隐私,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秦旭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笑眯眯的说道:“以奉孝之智计,天下无人能出你之右者,却是不妨猜一猜。”

“咳!仲明,那袁尚母子以及算计冀州之事,暂且略过。某着人时刻留意便是,可眼下曹操、袁氏兄弟二人的使者已经到了,目的却是相同。皆是不欲让青州插手此事,又该如何做解?就如你曾经所言,唔,如何才能使青州利益最大化?”吕布听了秦旭同郭嘉的对话,目光炯炯的看着秦旭问道。

“其实主公多虑了,主公所忧者,无非是若是曹操因此击败了袁谭。控zhì

了袁熙,尽得了北地之后,对我军青州、徐州呈压制之势吧?”秦旭干咳了几声。昨晚喝的太多,到现在头还隐隐作疼,又说了这么多,嗓子都有些冒烟了。接过了身边高顺面带和蔼递过来的酒盏慢饮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勉强咽下,说道:“其实主公完全不必如此,你看奉孝和文和这两人这般清闲,便应该知dào

此事其实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北边二袁派来使者如何?倘若是袁绍还活着,主公不得不谨慎一些,此番不过是两个争夺家产的小辈,怕他作甚?借给他个胆子,谅他也不敢对青州有什么企图。而那曹操。虽然也急匆匆的派了使节来,一副牛哄哄的样子。其目的却是好猜的紧,不就是担心主公在兖州兵力大部抽调在了许昌,一时半会聚不齐兵马之前,主公先把主意打到北方么?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佯作张狂而已。再说了,就算是袁绍或者,亦或是曹操亲来又怎样?主公也是封号大将军,地位一点也不比他们差,又掌控青徐两州近十万精兵,此番该紧张的是他们才对。要秦某说,眼下这么大好的机会,主公若是不好好的大敲一笔,那才真叫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呢!”

“奉孝!子源!唔,文和!仲明此言如何?他一个毛孩子而已,当不得准,还是你等也说说吧!”吕布之前也只不过是被河北雄主袁绍的暴死而有些莫名的感叹而已,加上二袁的使者同曹操打着朝廷的名义派来的使者来的太过突然,又皆是十分高调,一时间有些恼怒而失了方寸而已,此番听了秦旭这般说辞,简直是越听越觉得在理,对秦旭这宝贝女婿在刚刚大婚的第二日竟然还有这么“清醒”的头脑,真真是欣慰不已,不过这种感觉在心中自己说说也就罢了,否则就真成了要打自己这帮老弟兄的脸了,当下略沉了沉脸庞,问自家谋主郭嘉、青州司马臧洪,以及那个直到现在还很难别过弯来的贾诩说道。

“秦将军所言末将认为可行,左右就是作态强硬一些而已,倒也是同这些人眼中主公的形象颇为相似,相信也不会看到我等的真实用意,正如刚刚秦将军所言,这些人的到来或许还能为我军送来些好处。只待我等寻到了那袁尚母子,便就相当于先立于不败之地,到时候不管他们谁得了势,其实也不过是为我军插手冀州之事,打个前站而已了。”郭嘉刚刚同秦旭的对话,已经可以算是认可了秦旭的说法,而贾诩本就还打着秦府“家将”的名头,而臧洪本就同秦旭交好,此番又听秦旭说的在理,自然皆是乐见其成。臧洪在对秦旭的“策略”表示认可之后,接着说道:“只是我等也须得寻一个能取信于他们两家的理由,才不至于让他们察觉到其实我们也对冀州感兴趣才是啊……”

“这个不难!”秦旭笑眯眯的说道:“当日在潼关时,秦某曾经得文和的计策,将一件秘事通过那曹操大公子曹昂之口转告给了曹操,本意是想用之借曹操之口,使得袁绍的目光在长安之事了结后,不要打青州主意。不料袁绍竟然这般无福,此番却也正好用来做个借口,一方面解决了徐州的隐患,一方面也在曹袁两方打打马虎眼……”

“主公,有徐州使者到,言有重yào

军情要禀报主公和秦将军!”秦旭话没有说完,便见司马冒在中堂门外引着一名青州兵营将士装束之人立在门外,形容正急迫的样子,正是当日差点和秦旭结拜成兄弟的太史慈!

“子义?”……(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忠义太史慈,定计伐袁术

难道徐州出事了?!当见到风尘满面的太史慈站在面前时,秦旭几乎吓了一跳。

现在徐州政事上有糜、陈、曹三家当年曾经帮zhù

陶谦未定徐州,驾轻就熟的老牌大户支撑,又有张昭、张纮这两位有宰相之能的大才调理州政,还有徐州上郡广陵太守赵昱景从;军事上有吕布的便宜老丈人曹豹掌控近三万丹阳精兵,吕布军大将曹性、太史慈并臧霸三兄弟共领两万青州兵驻守,几乎比青州驻军还要多,足可称得上是铁桶一般,这也是秦旭虽然身为徐州刺史,却能安心呆在青州完成大婚的底气所在。

而现在,太史慈这般疲惫模样,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青州,打死秦旭也不会相信太史慈只是为了给自己庆贺大婚之喜才弄成这样的。除了徐州有重大变故之外,也着实想不出个合适的解释来。

“子义不须急躁,究竟有什么事情,且慢慢言说!”尽管秦旭也是被太史慈这自来此后便是莫名其妙长跪不起的架势弄得有些焦躁,也顾不得刚刚话没说完,连忙问道。

“秦将军,末将……唉!”太史慈听得秦旭问询,刚毅的脸庞之上竟是露出几分极其为难之色,这却是秦旭自打当初攻北海结识太史慈以来,从未见过的,只听太史慈说道:“末将有一同乡,本是汉室宗亲,名繇,字正礼,乃是齐悼惠王之孙,牟平侯刘渫之后。前为侍御史,后擢为扬州刺史。某在困顿时曾颇受其恩义,才得以奉养家母。当日若非秦将军厚爱,慈在北海时。本打算报了孔北海恩义之后,便去投他。如今,如今正礼公不知从何处得知慈之现状,书信一封与某,却是欲托某求救于主公,解其危难。慈自知我军现状,亦知以慈入军来并未有功。实不敢相提此事,且青州大旱刚过,徐州又是初定。并非动兵之时。奈何有恩不报非君子也,忠义实难两全,慈此来只欲请辞青州兵营副统领之职,前去相助。倘若不死。又能得主公及秦将军宽宥,当再回徐州便是作一小兵也当以死相报主公及秦将军之恩。还望主公及秦将军成全!”

“这……”估计吕布现在也是听得满头雾水,疑惑的看着秦旭,示意秦旭自己解决。太史慈是当日在秦旭押粮入北海时所招揽的,与臧霸、典韦不同,实打实的应该算是“秦系”第一猛将,从秦旭放心推荐资历几乎为零的太史慈独自领兵在外,就足可见秦旭的重视。眼下却遇到了请辞之事。这让吕布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令太史慈弃此投彼,却又前来相告的情况下。顾及秦旭的面子,也不好轻易就下命令。

“子义当真忠义之士也!不过此番却是做错了事!你我相识之日起,便一直如兄弟一般,子义莫不是以为秦某便是那无义之徒么?”见吕布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秦旭倒是出乎吕布意料的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并没有太多的面色波动,就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事似的,佯作不悦的将太史慈扶了起来,问道:“依子义所言,你那恩人刘繇乃是扬州刺史,那其所言此番得遇之大难,莫不是因为袁术那厮之故么?”

“末将并无小看秦将军之意!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秦将军见谅!”太史慈见秦旭和吕布似乎并没有预料中那般勃然大怒,亦或是恳切相留之意,而且秦旭说出这么一番“埋怨”之语,只好面带愧色的站起身来,冲秦旭恭立抱拳,愧言说道:“秦将军所料不错,慈接正礼书信所言,正是那袁术欲图扬州之地,多加欺压之事。而正礼本以为袁术是欲有一席之地,才早占了扬州治所寿春,便欲将治所迁至曲阿,以避其锋;怎料那袁术竟然贪心不足,竟令曲阿太守吴景同大将孙贲欲行弹压之事,好在被正礼发觉,侥幸躲过。袁术仍不死心,前阵又派一员将领率数千人公然攻袭曲阿,正被正礼死死拖住,此番内忧外困之下,才不得不托付书信于某,欲求救于主公。慈……唉!”

“主公,太史慈乃是旭之兄弟,有登堂拜母之谊。因而子义之恩人,亦应是旭之恩人,旭斗胆,请主公借某数千本州兵马并大将数员,务必要救那刘繇刘正礼于水火,以全子义之义气!”秦旭的一番动作,别说是太史慈了,就连一直看秦旭是怎样处理这事的吕布及厅中一众吕布军高级将领也有些愣住。只有秦府那“家将”贾诩同吕布军谋主郭嘉,却在微微一怔之下,轻轻的抿了抿嘴。

“仲明?……嗯哼!仲明所言也不无道理,忠义为立身之本,太史将军也忒也小看了吕某!唔,不过子义你也久在军中,当知这调兵之事并非一时半刻可成,且远来劳顿,先去歇息片刻,稍后便让仲明给你个满yì

的答复!如何?”不愧是培养了两年的默契,吕布对自家这宝贝女婿的了解也算是到了一定程度了,见秦旭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便知秦旭说不得又有了什么鬼主意。而且当日在北海时,因为纠结于秦谊战死之事,说实话吕布对太史慈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此番见太史慈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面容刚毅,且为人忠义,心下也是喜爱非常,温言说道。

“既然家主你已有定策,那且容门下告退了!昨日家主大婚,门下并未到场,着实失礼的很,且容门下今晚登门拜见主母!吕将军,诩告退了!”贾诩吃错药了?在目送走了被吕布府中家将带着安排歇息的太史慈,突然就听得一直阖目养神的贾诩,在听完秦旭这一番几乎可以媲美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感情戏码之后,一反常态的当着吕布及军中一众大将的面,突然对秦旭请辞说道。

“文和且自去!不必理会他!”还没等秦旭说话,吕布倒是越俎代庖的替秦旭应了一句,便微皱着眉头问秦旭说道:“仲明,现在青州刚稳,徐州初定,又值大旱刚过,谁都知dào

此时并非动兵之时,你果真欲助子义去全那忠义之事么?”

“主公这是说哪里话?刚刚不是连主公都答yīng

了么?”秦旭佯作一副诚惶诚恐,像是担心吕布反悔似的,见吕布虎目怒睁,眼看就要上真火了,才哂笑着挠了挠头,说道:“主公息怒,子义乃是世间少有的忠义之人,难道主公不爱么?且不论那刘繇之事值不值得我等这般大动干戈,旭倒是以为,子义此番来却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唔?此话怎讲?你可莫说只是为了让太史子义归心,才不惜这个时候动兵就好。”吕布自秦旭答yīng

太史慈之事一开始,就知dào

秦旭肯定有了别的想法,当下冷笑一声问道。

“兵者,国之大事,旭怎会劝主公轻动?况且那刘繇乃是汉室宗亲,未必就是什么好人!子义这番怕是要白作人情了!”秦旭撇了撇嘴说道:“不过,主公莫非不记得刚刚我等讨论之事了么?旭之所以请主公先行答yīng

子义,就是因为子义的到来,却是给咱们帮了大忙,找到了让那曹操同二袁相争,自损实力,而不用担忧青州会横插一手的绝好借口!”

“你是说……”吕布闻言也是眼神一亮。传国玉玺之事虽然曹操已经知dào

,倘若以此为借口,却极易令曹袁这三家对吕布军更加忌惮,生怕那神器被吕布便宜得了去,如此便会大大的有违初衷了。而此时太史慈所言的刘繇求救书信,却是给了吕布一个成功脱离这漩涡的好办法。定下了为全忠义的“调子”,也就不用担忧曹操会硬以朝廷的名义,强令吕布军同袁术军交战,胜了朝廷,或者说是曹操得利,败了,别说吕布的名声,便是接连的连锁反应,也足以将吕布再次拖住,得不偿失了。

“主公英明!”秦旭小小的拍了自家老丈人一个马匹,笑眯眯的说道:“咱们倒是不图他那劳什子传国玉玺,只不过袁术的疯狂扩兵,其目的已经十分明显,目标其实就是为了徐州,派去扬州的孙策,其实在袁术看来,或许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想法,远远的将原本的玉玺“拥有者”孙策踢开一旁,越远越好而已。本来在明知袁术的目的所在,却又碍于天子就在毗邻而不好下手,唯恐掉进这泥潭,使得咱们给他老曹抗回免费长工,眼下有了子义这摊子事,却不是正好给了咱们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兵借口么?再说了,徐州下邳、广陵同扬州丹阳郡、吴郡曲阿县只有一江之隔,若是出兵救援曲阿时,偶尔的碰上这么一两队袁术兵丁阻路,或是正巧遇到袁术出行,再或者是我军兵士乃新募之兵,迷失了路径等等,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让他老曹吃大哑巴亏去吧!”

“唔!唔!”不单单是吕布,就连吕布军中大奖高顺、郝萌等也是听的点头不已,吕布更是眼露精光。之前天子陷于贼手,青州不稳,自家实力着实不足,只能坐视袁术猖狂,不好废州政而行兵士!而之后迎立了天子,却又像是在身边给套上了个紧箍咒,束手束脚的着实不舒服,眼下有了这么好的借口,哪还不得大大的过把瘾?顺道以报袁术这意欲撩拨徐州之“恩”!?(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严氏宠娇客,吕布道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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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若是知dào

吕布盯上了他,也不知是会“欢喜”还是“欢喜”。之前秦旭同贾诩即便是知dào

了传国玉玺的消息,也只能拿来用做转移袁绍视线的工具。眼下河北雄主袁本初暴毙身亡,三个儿子一个逃往,剩下的本就貌合神离心不齐,却又欲仗着狗胆去撩拨曹操。而本一直被袁绍同刘和的汉胡三家联军压制的死死的幽州公孙瓒、刘备势力,也终于难得的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趁着袁氏内乱抽走了精锐之军,几乎顺风顺水的收复了丢失大半的疆界,同刘和对峙于蓟县左近。而本来在袁氏眼看就能攻下幽州之时,仿佛偃旗息鼓的黑山贼,近来也有异动,颇有要从中分一杯羹的打算。可以说现在的河北,因为袁绍之死,厮杀正紧,根本无力南顾!这也就是为什么袁谭、袁熙即便是欲要动武,也须得派使者来青州,“安抚”吕布的原因。

几乎军议到了中午,商议定了如何应付二袁、及曹操的使者,布置下时刻关注袁绍三子袁尚消息,送走军中大将前去准bèi

,闲下来的吕布仿佛才想起秦旭今天来自己府邸中的目的。

“咳,仲明,你同玲儿去拜见你们母亲没有?”说来能在大婚当日把女婿灌的半死,耽误了宝贝闺女的“好时候”,这岳父当得也够可以的了。吕布这时说起也颇有些尴尬之意。只问了一句,也觉不合时宜,便自顾自的说道:“玲儿既然交于你手。某自放心,那些俗人嘱咐的话,某便不说了,但只一点,倘若被某得知你负了玲儿,某的方天画戟定不认你!”

“娘亲、貂蝉姐姐你们看,爹爹果然又在欺负仲明了!”秦旭还没来得及在吕布面前表表忠心。便突然听得吕玲绮清脆的声音传来,而目光所及处,吕布也变了脸色。没办法不变啊。当爹的“亲手”搅合了闺女的婚礼,现在被宝贝儿带着“强援”杀上门来,即便是吕布也颇有难掩锐风之感。向门边望去,严氏、貂蝉正一脸慈爱加无奈的被吕玲绮环拽着臂膀。一手一个拽将进来。望向吕布的目光中,也不无嗔怒之意。自家女婿的那帮“朋友”胡闹一番也就是了,你个老丈人加主公也跟着胡闹,简直是成何体统。特别是严氏这早就预备下孺子衣衫,时刻准bèi

抱外孙子的性子,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剜下吕布两块肉来。

“拜见两位岳母大人!”秦旭小心撇了撇正自尴尬的吕布,瞪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吕玲绮,颇为“乖巧”的给严氏、貂蝉见礼。意图转移视线。

“仲明不必多礼,今日你乃是家中一顶一的贵客。却又被奉先拉来议事,说来十足是奉先的不是,你也知dào

,奉先惯是个不会疼人的,你可不许见怪。”要不人说丈母娘疼女婿,天经地义呢。自和吕玲绮大婚之后,明显便见严氏对秦旭的态度大变,之前虽也关怀有加,但多的是碍于同秦旭长兄秦谊的姨甥关系,现在成了一家人,连带着说话间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切。

“仲明虽是某家女婿,但也是堂堂的徐州刺史,小小年纪既身为九卿之一,又被天子亲封了征东将军,武亭侯,正是该以匡扶汉室之大事为重,岂能因私而废公?”许是感觉在秦旭面前被自家夫人明里暗里不满的埋怨,颇觉失了面子,吕布冷哼了一声,强自说道。

“大事?奉先,莫不是又要出征了?”闻听吕布此言,严氏顿时就觉得手臂一紧,看吕玲绮目光都有些惊色了,连忙轻抚了抚自己宝贝闺女小手,问道:“奉先,仲明才刚刚同玲儿大婚,况且你军中那么多的大将谋士,为何偏偏盯着自家女婿不放?”

“这……”吕布被严氏的话问的目瞪口呆,却又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辩驳之词来。其实吕布被严氏这么一说也颇觉有点对不住自家宝贝闺女,只能暗下给秦某人递了个眼色,示意秦旭务必搞定。

“咳,岳母大人,其实这事并不怪主公!”被吕布的虎目一瞪,秦旭就知dào

准没有好事,见严氏面色狐疑,没奈何之下,秦旭也只能说道:“岳母有所不知,此番因为河北袁绍之死,天下又少一豪强,不少人都蠢蠢欲动起来。他们不敢打主公青州的主意,却是有人看上了小婿的徐州,意图对徐州下手以削弱青州实力,用心极其险恶!小婿也是不得已才求到主公面上,还望岳母见谅!”

“天子不是被仲明你和那曹孟德营救回来了么?人都说这回大汉中兴有望,便是临淄街面上前些时日还在盛传仲明你‘单骑破潼关’,‘闯阵独救驾’的事情呢,而且眼下徐州有那么多人撑着,兵精粮足,怎么还有人敢打徐州的主意?”严氏虽在内院,但青州大旱这段时间,为了安抚民心,也放下身段做些善举帮吕布刷声望,因此对于临淄市面上的消息,严氏多多少少也听得一些。

“你一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眼下秦旭在侧,吕布也难得在两位夫人及女儿面前“场面儿”了一回,面色一冷,却是终究沉沉一叹说道:“大汉四百年传承至今,世人皆知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因而先有党锢之祸,又有阉宦专权,加上一场黄巾大乱,早就已经风雨飘摇。这天下本不少仁人志士有匡扶天下、中兴大汉之志,但自董卓乱政之后,群雄并起,各有各的想法,彼此本就彼此不服。却偏偏天子虽是先帝亲子,但因为那董卓之因,得国本不正,加上失却了传国玉玺之故,不少有心之人却早就有了别样的想法。诸如那益州刘焉、荆州刘表,皆是如此。只不过是因为之前有袁氏这等大族势力压着,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许多心有别思之人顶多也就是心中想想,不敢轻易妄动。而此刻袁氏家主袁绍已死,已无可制衡有心之人,天下本就够乱了,再加上这么一把火,真不知dào

未来是个什么样子。而这些人欲成大事,必然要先选择一块用武之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徐州富庶,天下闻名,又值恭祖新丧,仲明得徐州太过容易,自然会引得人馋涎,行那龌蹉之事,即便是天子明封了仲明徐州刺史,也已是难解这些人觊觎之心了。”

“他们自己没有本事,和徐州又有什么关系?不弱就且容那些人去寻那传国玉玺,献给天子也好,自己藏匿也罢,总之只要做什么事都没了借口,不就天下太平了?”吕布的话,同其十数年夫妻的严氏听懂了,正自默然间,却听吕玲绮满不在乎的说道。

“玲儿说的不错,很多人眼中,天子得国不正,又无传国玉玺,所以对天子借曹孟德之势以令不臣之策,不怎么愿意。所以才有此番袁术一面命孙策攻取扬州江东之地,一方面又自淮泗聚兵,意在徐州之事。”吕布心中有愧,难得这么苦头婆心的给吕玲绮说起这话。

“那让仲明将那传国玉玺给爹爹寻来不就好了,到时候看天子顺眼,便献给天子,若是那天子不足扶持,爹爹索性自己把玩不就得了?”要不怎么说闺女是当爹的贴身小棉袄,上辈子的情人,能不走心的说出这么向着自家老爹的话,足见吕布没白疼。

“传国玉玺就在欲来犯徐州的袁术手中。正如玲儿刚刚所言,与其让袁公路这冢中枯骨拥有此物,倒不是拿来让主公时不时的把玩一下。”眼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秦旭突然说道。别说是吕玲绮四女没有一个心甘情愿让还没和自家“做好事”的秦某人上战场,就连早就习惯了之前吕布为了生存下去,也曾跟着吕布带领全军东奔西走,狼奔豕突的日子,此番听秦旭所言,加上原本就见吕布精神头异于往常,严氏自然也猜出了几分,微蹙着眉头同同样看出了吕布之意的貂蝉对视一眼,却还是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

“岳母大人,其实主公之所以这般匆忙而走,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秦旭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刚刚人多嘴杂,秦旭不想走漏了风声,不过看老狐狸贾诩走的早,应该是已经预料到了秦旭接下来的动作,秦旭冲吕布拱了拱手,说道:“前番中原大旱之时,北海平原曾经数发弊案,可到最后反倒是只抓住了虾米三两只,真zhèng

的大鱼,躲过的太过蹊跷。旭同主公不止一次的有所怀疑某人,但苦无绝对证据,而且此人身份太过特殊,所以来一直隐而不发,眼下主公亲征,却正好kàn

看能不能以临淄兵力尽出为饵,借机钓上几条大鱼来。也好过总觉有一只乌七八黑的大手在背后操控一切。”

“玲儿,他们男人有男人的事情和选择,我等女流之辈,莫要搀和便是。再说了,有你爹在,难不成还怕伤了仲明不成?且由着他们去吧!走,去跟娘看看娘和貂蝉妹子给你和仲明未来的子嗣找最好的材料做的小衣襟!保准你爱不释手!”严氏必然是跟了吕布许多年,深知吕布的脾性,在见了听完秦旭话之后,眼神更亮了几分的神色,便知dào

劝是根本无用了。但见吕玲绮还一副不怎么乐意,还欲多说的样子,连忙拉起吕玲绮的小手,低声凑在自家宝贝闺女耳边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袁术白日梦,徐州求援急

PS:真是过意不去,这两天总是加班,昨晚睡的太晚,码完字就睡了,竟然忘记了设置自动……真是罪过罪过!一会10点多还有一章。敬请原谅!

感谢热心书友,山东老乡“舞风骚”双倍打赏!维伤拜谢!

袁术最近颇有些志满yì

得的感觉。压在心头的“大山”刀下了。觊觎已久的袁家家主之位,只剩些小辈在挡路,谁还能再和他袁公路争夺四世三公积累下来的巨大名望和因此而带来的丰厚收益?

当初袁绍不过是个洛阳的浪荡子一般的人物,就算是押宝对了,同董卓对立而获得了一定名望,也不过是封了个小小的渤海太守了事。若不是因为在诸侯讨伐董卓时,袁家惨遭灭门,家主身死,全家上下四百余口,除了袁绍及袁术这哥俩外,尽遭屠戮,使袁绍这庶出长子依靠当年过继给家主袁成之因,矫令继承了家主之位,才能在短短三年之内,承着丰厚的人脉,成就雄踞河北的一时之雄。

眼下,自己苦等的机会终于到了!和自己做了笔好买卖的孙氏狮儿孙策攻略江东之程进展极为顺利,兵围曲阿,已成横扫之势。而袁术所据的淮泗之地,也得益于中原大旱天灾之“助”,短短半年之间,已收拢豫州流民为兵,逾四万之多。依袁术所想,便是此时再面对上将自己驱赶至此的曹操,袁术也有“十足”的把握大战上一场。更何况,他袁术手中可还有着同当时的依之成事的袁绍所不能比拟的绝佳“依仗”。

传国玉玺!

说实话。袁术也自不信那劳什子得玉玺者得天下的鬼话。否则这天下也不会由秦转汉,多的是不灭的王朝了。相对于此,袁术更愿意相信这神器所能带来的实jì

意义。即便是你曹操此番得了天子又能如何?袁术以己度人。才不会相信曹操果然是一门心思的效忠大汉,是个宁愿为这千疮百孔的大汉殉难的死忠之臣呢。要不他曹操干嘛不在迎来天子之后,将手头所有的军势、地盘统统交给天子、百官?还搞出这么个欲盖弥彰的将天子安置在豫州的噱头,徒然惹人发笑。

虽然袁术也承认,有这种“牢骚”,对天子厚谢袁绍、曹操甚至是吕布、秦旭救驾之恩的赏赐也有些眼红,也曾经恨不得救出天子、封侯拜将的就是他袁公路。但只要看到私藏的传国玉玺。袁术就会忍不住“振奋”起来。功劳立的再大有什么用?掌控天子又能如何?只要他袁术已得这神器的消息不泄露,就相当于有了效法当年袁绍曹操发矫诏讨伐董卓,号令天下群雄的资本。

谁都知dào

印绶的重yào

性。没有加盖玉玺大印的圣旨。也能算是圣旨么?当年他袁术的便宜大哥袁绍,为了行另立天子之事,不也是先拿令人私下伪造的玉印先正名才敢行事么?此刻有真货在手,他袁术还怕得谁来?

再说了。这等神器自当是有德者居之。现在“天意”让他袁术得了,莫不是正应了流传甚久的那句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么?

要说袁术也是被袁绍的死讯弄得有些失心疯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能硬生生的扯上联系,而且还自我催眠似的,竟是日渐愈发相信事情就该是这样,本就是这样!以至于冲动的心思也越来越激烈起来。就差自认为就是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了。而且随着这心思的转变,和眼看着自家的实力剧增起来,竟使得袁术的目光。再次盯到了徐州之上。

之前陶谦在世时,还只是在广陵和下邳几个郡县的劫掠。便令袁术平白多出了足以敷用这数万新募之兵的粮饷。那还是在中原大旱,徐州也深受波及的情况之下呢。倘若是据有了徐州全境,那又会是怎样一个情景?想想都馋的慌!袁术甚至感觉颇能理解为何当初曹操正举全力征伐豫州,为何会在半路折军杀向徐州的“初衷”了。

尽管目前的徐州实jì

上已经是纳入了吕布军的势力范围之内了,而且天子也正式下诏,封武亭侯、征东将军、特进卫尉的秦某人为徐州刺史,但是当初他袁公路进兵徐州时,因为秦旭要应付青州突发之事,而没有同袁术真zhèng

动刀,只是被秦某人“虚晃一枪”的吓退一阵后,便不了了之,而且最终还是他袁术多少沾了些便宜,在袁术眼中,若不是因为当时有打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联合青州共同对抗袁绍,没准当时他袁术就已经趁机得了徐州了。有了之前的这番经lì

,这会子袁术算是后悔不迭了。越来越以为秦旭那传说中曾经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打败过曹操精锐大军的传闻不可尽信,联合当日秦旭的退走之急,倒是颇生出了些秦某人也不过如此的念想。甚至连带着对吕布这被推为天下第一猛将的骠骑大将军也不怎么惧怕了。

就算是吕布武力超绝那又怎样?袁术也是领兵多年,自然不会太过迷信个人武力。吕布再有勇力,在袁术眼中也不过就是个莽夫而已,就算是被天子正式加封,算是承认了地位,不还是在袁绍当初“威逼”青州之时,不得不绞尽脑汁、虚与委蛇的躲灾?说到底就是惧怕老袁家的势力罢了。得罪了四世三公的老袁家,就几乎同天下半数的大汉官员结了仇,傻子才会那么做呢。

在袁术想来,现在眼看着袁家的家主的宝座就要被他袁术坐上了,就相当于一张护身符已经到手,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这回索性先一口吞了徐州为根本,再趁机纠合一批心向着袁家的豪杰之士为羽翼,就可以威逼青州,震慑吕布。看他吕布还敢不敢为了“讨好”袁绍。而继xù

强压着自家独自袁耀么。到时候恐怕就是再借给吕布十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轻易的和到时候明显已经有足够实力震慑群雄的袁术结下死仇,更何况。若是他袁公路当真能够再进一步的话,那袁耀就是实至名归的太子,到时候天命所归,大势已定,随便的给吕布点好处,那还不乖乖的为他袁术所用么?

好像是老袁家这几辈人都有些这样疯狂的想法。当初袁绍敢另立天子以图从龙之功,接下来便是敢只借着并州产马。颇利骑兵发展的底蕴,就敢叫板曹操的袁谭兄弟,现在又轮到了袁术的头上。

心中被美妙的将来蓝图刺激的好几天睡不着觉的袁术。定计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行动了起来,手下谋士陈纪、阎象等的苦劝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一心想着登高一呼,群雄景从。先一战而征徐州。依靠徐、扬二州之力,西征刘表以报当日偷袭后路导致攻袭陈留之事功败垂成之恨,再矫诏效法当日关东诸侯之事,北伐曹操,继而用袁氏家主的身份得河北,横扫雍凉、蜀地,一统天下了。

天若使其灭亡,必将令其疯狂!现在的袁术已经陷入了癔症的状态。丝毫不顾手下的四万大军,绝大多数不过是为了当兵吃粮的流民。而且,淮泗之地也因为涌入流民太多,虽然没有在天灾中受太大的影响,却也是难以承shòu这几乎五比一的兵民比例,怨声载道的现状。发急令不停催问孙策的“进度”,下急令调正猛攻曲阿,眼看就能在“里应外合”、内外夹攻之下,攻下曲阿的孙策若以“大局”为重,当迅速集结收拢兵马,自吴地北上进攻徐州广陵郡,同袁术本军东西夹击,让徐州守军首尾陷入不得相顾之境地。

而袁术这回算是下足了本钱,而且还真是不知dào

从何处得来的那么大的信心,不顾自家独子尚在青州之事,似乎料定了吕布不敢把未来这“天下”的继承人怎样似的。在得知了徐州除了当初吓退自己的青州兵,以及在下邳被曹豹掌控的三万丹阳兵,且并无大将坐镇之后,当下便令手下大将纪灵率三千百战之兵为先锋,淮南本部庐江也只留五千人以同宗袁涣为司马,以防刘表若自江夏出兵再演当日之事,自率新募四万大军,以李丰、刘勋、张勋为大将,以陈纪、阎象、袁胤为谋士,几乎是倾尽了所能动之的所有兵力,几乎在太史慈离开徐州奔向青州的次日,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徐州广陵、下邳两郡。

因为上回劫掠徐州之事情,此番袁术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不过三日之间,便已经接连攻下了当初曾经因为陶商的交yì

而望风而降的几处县城,更是助涨了不少袁术大军的气焰。倒是令这只刚刚成军,甚至是初次上战场的流民组成的大军士气高涨了不少,倒还真有了些欲携大胜之威,直接攻取徐州的意思。这也令一直自我催眠,以为自己是实打实的真命天子的袁术,心中更加笃定了那句谶语的正确性。

而下邳城中,被秦旭请出山,才刚到徐州着手接收政事、梳理关系没有几天的张昭、张纮以及尚未来得及去广陵赴任的太守赵昱,眼见下邳虽有精兵足足四万多人,却极缺大将统领,倘若只是固守下邳那也罢了,单单曹豹这徐州“第一战将”便足可胜任,可若是能放心用做主力的青州兵中此时也只有曹性、臧霸两人在,根本不足敷用,那些徐州本地武将根本不堪使用,当初被些黄巾贼都能围的下邳几欲破城,靠他们纯粹和献城差不多了?这不才听到有四万大军攻来,还没有见到袁军半个人影呢,就听说已经有不少人打着变卖家产,出城躲避的念头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之下,张昭也只能先请曹性、曹豹、臧霸等各自约束军队,请当初曾经有过守城“经验”的陈家少主陈元龙协助青州兵副统领曹性总揽防务,又派精锐六百里加急,前往青州求取援兵!(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征前意疯狂,四女驯夫记

PS:这是今天的第二章!看在维伤天天加班到八点多,回家后饭也来不及吃便蹲在电脑前码字的份上,希望能得到各位衣食父母的支持!维伤拜谢!求推荐!求票票!求不加班!

秦旭看来是终究无法尽快摘掉心目中的“处级干部”的帽子了。先是被自家老丈人带着一帮相熟的吕布军中将领,在大婚当日给灌了个半死,着实闹出了偌大的笑话。正期待着能在今晚继xù

完成“安家大业”呢,却再次被太史慈之事情以及几乎是前后脚传来的袁术尽起大军,攻伐徐州的消息给硬生生的搅合了情绪。

虽然“托庇”于吕布军中,但秦某人毕竟是天子亲封的徐州刺史,而且在上午同吕布军大将们的军议中,也议定了要对袁术“有所动作”,也算是同袁术此番的“添乱”对上了口。

只是让秦旭为难的是,昨天晚上已经耽误了“佳期”,如今又赶上这档子事情,究竟该如何对吕玲绮之外,蔡琰三女去说。这等大婚之后第二天就摊上上战场之事的桥段,以往倒是经常在传说中能够听到,现在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还真是没有相关的“经验”。

皆说兵贵神速,战场之事可等不得儿女情长。在得了消息之后,说不得军中上下今日整备调兵,明日就要开拔出征,要完成久欲完成之事,就算是今晚把秦某人“榨干”,估计也很难做到雨露均沾。除非……咳咳。当然,这念头太过疯狂,也只能自己想想。别说蔡琰四女会不会放纵秦某人这般胡来,甚至可以想见,但凡明日若是秦某人的腰露出一丝“异样”,还不知dào

会让某些心思不正的家伙看到,又会惹出多大关于他秦某人的笑话来。前番大旱刚过,临淄民众同吕布军中兵士一般都被压抑的太久了,心中的一根弦已经紧绷了近一年的时间。尽管旱灾已经过去,但紧跟而来的便是明年春天的春荒问题,却也实在太需yào

一个感情宣泄的绝佳途径释fàng

一下紧张感了。有了这个明悟。使得秦旭在严氏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带着吕玲绮离开了吕布府邸之后,面对着就在咫尺之间的自家府邸,作为一家之主的秦某人,若不是吕玲绮催促的紧。都有些不好意思进自己家门了。

“妾身等恭迎夫君!”本是打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是躲不了的秦旭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选择了直接面对现实之际,就见的后堂之中,蔡琰、糜贞、甘倩三女正一身正装,薄施粉黛,长发束腰作已婚妇人打扮,一副温良恭顺贤淑的样子。侯在那里。

若不是感觉太过真切,秦旭都要以为是不是自己又穿越了。见三女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刚刚熄灭下去的“疯狂”念头,竟像是滚开的沸水一般,不受控zhì

的再次蒸腾起来,下意识的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嘴角也不受控zhì

的有些微微勾了起来。

“夫君又要随吕将军出征了?”蔡琰的消息果然灵通的紧,秦旭上午时候才临时被臧洪拉去军议,现在申时不到,秦旭也刚刚离开吕布府邸,这厢蔡琰竟然已经知晓了情况,看来腹黑姐姐即便是嫁为了秦府妇,也是不可让人小觑的。

“咳咳,夫人的消息果然灵通的紧啊……”秦旭颇有些尴尬的说道。别看已经拜了天地,成了婚姻,但之前的印象太过深刻,秦旭还真有些还没有怎么缓过劲来,被当初第一次见蔡琰时的情景所惑,这种心性的变换,估计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转变适应的过来的。其实也怪不了秦某人情商的转换这么迟钝,毕竟上辈子混到了大三十,却一直挂着处级干部的帽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而这才刚刚来此两年,竟然有了“稀里糊涂”的有了四个老婆,任谁摊上这等好事,也亟需一个心理适应期不是?

“噗……夫人?……咯咯……”秦旭话未说完,在一旁敛起姿容的糜贞竟然捂着嘴笑出声来,倒是把秦旭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没有正式那啥就不能改口么?没记得这个时代还有这等规矩啊。你看那白玉美人甘倩,可是自打被陶谦托付了之后,可是啥事也没有发生呢,就已经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亲热的不得了了,也没见有人有过异议啊。

眼见秦旭懵然的样子,糜贞肩膀总算是抖动的不那么剧烈了,不过眼眸中却是带着几分淡淡的莫名感性之意,给秦某人扫盲说道:“妾身知dào

夫君乃是疼惜我等姐妹,可这夫人二字,夫君切记不要在人前这般称呼我等。这个称呼别人都可对我等叫得,却唯独夫君你叫不得的!夫君日后只能将这称呼用在玲儿身上,也只有玲儿才是名正言顺的秦府大妇身份,堂堂的徐州刺史夫人呢。夫君可要记牢了,否则不单单是夫君会被外人笑话,便是妾身等也会被些小人说项。”

“大汉竟然还有这等规矩?我爱叫什么,还须得别人来管么?”秦旭对于身处的这个时代,其实还是有些了解的。知dào

现在虽然没有后世明清时代在礼教问题上那么变态,但总的来说还是颇有些陈规陋习的。诸如士族显贵府邸之中只有正妻才能冠上夫家的行事,即便是再受宠的妾室,不管日后会不会“扶正”,在世人的眼中,也只能称呼娘家姓氏而已,至多为了区分高低贵贱,加上夫人二字而已。比如袁绍的正妻,袁谭的生母去世之后,刘氏即便是曾经受宠到了可以左右袁绍继承人的问题,但最多却只留下个刘氏夫人的名号,足可见之。

这些秦旭之前并未想过,但秦旭却是在糜贞一提起之时,便已经想了起来。不过,以来秦旭自觉“有愧”于四女,而且秦某人也毕竟不是本地“土著”,对于这所谓的礼法也自不屑一顾,当下笑着说道:“咱们家中哪有那么多的规矩,要说有,也是你家夫君我的话便是最大的规矩。理会那些酸儒的看法作甚?难不成他们还能常年住在府中么?哪怕只来一天,某也会让郝昭将他们轰出去。而且在为夫心中,你们同样的重yào

,自然皆是秦某的夫人!而且,你们在平日间,玲儿不还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你们,也从没见过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置喙不是?”

“行了!贞儿妹妹!你家夫君心疼咱们,咱们也就不用再关上门自家交情了!左右都是一家人,除了秦某人,也便宜不了别人去!”秦旭这哄人的功夫,来自于后世的狗血肥皂剧,虽然在一千八百年后几乎已经烂了大街,听了直接反应就是作呕,但在这个时,却也能算的上是决定的大杀器。不过还没等秦某人心中暗喜,腹黑美人蔡琰便带着一副总是令秦旭莫名心慌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话里有话的说道。

秦旭还以为蔡琰在为昨日自己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让蔡琰面上无光而生气呢,正待也“温言抚慰”一番,却听得蔡琰接下来刚刚还带着浅浅笑意的精致两旁倏地一板,说出的话却是让秦某人颇有些哭笑不得了:“妾身等知dào

夫君此番要随吕将军出征,乃是为了州政大事,本不应置喙。不过还望夫君出门在外,饥则饱食,寒则添衣之余,切莫忘记了家中已经娇妻四人!行事之前,也多站在自己家人立场上考lǜ

考lǜ

才是。”

“唔?”秦旭刚开始还没有缓过劲来,被蔡琰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不过在看了蔡琰满脸幽怨之意,以及身旁的甘倩、糜贞,甚至是吕玲绮也皆露出几分局促之余,也是重重的点头的模样。秦旭才总算是明白了蔡琰的意思。

合着之前对甘倩、糜贞之事情,蔡琰的醋意根本没有消退,而是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也不知dào

憋着“发酵”了多久,现在又成了亲,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了出来。难怪秦旭听得一股子酸气直冲天际呢。

不过说来也只能怪秦某人桃花运太过旺盛!自从秦旭因为徐州黄巾围下邳之事一打徐州,就领回个糜贞来。蔡琰当时即便是醋意浓重,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即使有“意见”也是说不出口来。毕竟当时的情况,蔡琰也不是不知dào

,也了解拉拢住糜家对于当时的青州来说,足足有十二分的必要性,而且糜贞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刁蛮不好相处,蔡琰也就忍了。可没过多久,秦旭二打徐州,却又带回个甘倩来。这回即便是知dào

秦旭是被陶谦临终前算计之故,而且毕竟让秦旭一跨而成为了徐州刺史,自得了徐州,也算是“划算”的紧,而且再加上甘倩除了占了第一个改口的“便宜”之外,不管是对吕玲绮还是对蔡琰,都是小意奉承,总算是令蔡琰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压下了满含酸味的怒意,正值秦旭领兵在外,时不时便传回长安的危险消息,也不得不令蔡琰暂熄了要和秦某人好好“说道说道”的念头。

但是!一次算是“巧合”!两次也算是“巧合”么?徐州就像是秦某人的月老所在地似的,倘若按照这个规律推算下去的话,怕是不光蔡琰,便是之前身处“被埋怨”一方的糜贞、甘倩也是有些几分担忧之意了!毕竟现在自己也是秦府女主人之一了,必然不会希望再有女子插入进来。更何况,秦旭的女人缘也忒好了些。加上这厮又不懂得拒绝,果真是巨大的祸患。连带着包括吕玲绮在内,四女竟然皆是一副幽怨的模样看着秦旭,直叫秦某人心中大为感叹在后世看到的一下子收了几人、十几人HG的前辈们,究竟得有多么强dà

的组织能力,才能玩转起来不费力qì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相争何相若,大军出临淄

秦旭终究还是没有完成一次性补偿的伟大理想,大被同眠再次沦为一个梦想。这个疯狂的念头甚至还没等秦旭用委婉的话语提出来,就被“善解人意”、脸色绯红的腹黑美人赏了个大大的卫生眼,言明了出征事大,让秦某人无奈之下,也只有再次独守空闺,养精蓄锐了。

月明星稀!大好的夜色啊!

被自家夫人这般对待,秦某人也是无语的紧。横躺在书房的矮榻之上,秦旭竟是有些回味起昨夜大醉之后在“书房”中那段亦真亦幻的美妙感觉来。甚至越想越是有种感觉那梦中的女子,虽然看不清脸庞,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那模糊的面容究竟是谁。甚至是一想就脑仁生疼,没奈何之下,也只能随手抓来鸡圈重重的逐渐,盖在脸上。

“又在想哪家女子呢吧?”敢这样调侃秦旭的,也只有醋意虽大,却又是最为宠溺纵容秦某人的腹黑美人蔡琰了。秦旭闻声顿时坐了起来,竟是对刚刚的想法有些心虚之意,眼见着昏暗的灯光下,蔡琰脸颊上泛着淡淡红晕,手中正托着一个瓷盅,莲步轻摆的走了进来。道:“这是琰吩咐人熬得参汤,最是大补,你明日出征,一日也不知要赶多少路,身为征东将军,切不可让普通军士把你比下去。”

“昭姬还是你最疼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秦旭腆着脸结果了蔡琰手中的托盘放在案几之上。拿起瓷盅将熬得浓浓的参汤一饮而尽,趁着将空杯交给蔡琰的机会,顺势却将蔡琰玉手握在了手中。感受着如同凝脂般的滑腻,心中感叹之极,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想做之事了,尽管先只是握了握小手,总归是不必再担心那把让秦旭始终难以忘怀,神出鬼没的牛耳尖刀了。

蔡琰被秦旭突然握住了手,娇躯也自一颤。却是难得的没有躲开,反倒是一改白日间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即便是被秦某人大胆的顺势揽在怀中。也只是微嗔一声,并不着恼,静静的靠在秦旭胸前,口中却是冷静依然的说道:“仲明。此番徐州既然吕将军同去。你便莫要再太过逞能,将自己置于险境了。而且此番别看那袁公路所率大军颇多乌合之众,但战场之上箭矢刀枪却也是不长眼睛的,更遑论那欲进犯广陵郡的孙家少主孙策,并不是个简单人物,你定然多加注意才好。”

“琰姐姐真不愧是小弟的贤内助!我发xiàn

只要有你在,再复杂之事也无须太过担心。”秦旭一副讨好的样子说道,一双大手却是在见蔡琰竟然这么“配合”之下。试探性的向下动了动,见蔡琰也只是翻了个白眼。竟然没有明言拒绝之意,一时间心中自是狂喜非常,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夫君,你歇息了么?”也活该秦某人运到不好。正在秦旭揽着虽然身在怀中,却是防备严密的蔡琰心中如同猫抓,正欲加大动作,欲趁人不备,一举攻略“高地”之际,却突然听到门外竟然传来白玉美人甘倩的甜美声音:“妾身知dào

夫君你明日就要出征,特意亲手煮了些宾客送来的老参,夫君就尽快趁热……啊,琰姐姐?”

“呃!……”正自全心全意应付着秦某人“连战连胜”,而令自己“处处失手”的功法手段,眼见重yào

阵地纷纷“易主”,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索性半推半就投降了事,省的这般难受心思之时,却被甘倩这突然的声音而使得蔡琰惊慌之下,将没怎么注意的秦旭推到在了榻上。而且出于惯性原因,腹黑美人蔡琰也在骤然失了重心依靠之后,被秦旭的动作连累到,也自摇晃摔倒,却是正冲着秦某人的胸膛而来,正好被推门而入的甘倩看了个正着。兀自愣住的甘倩同一时讶然怔懵的蔡琰一时间四目相对难言,唯独有被蔡琰狠压了一下,犹自苦着脸的秦旭盯着甘倩手中的参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dào

会不会补出鼻血来。

现在最为尴尬的莫过于蔡琰了。白日间在秦旭面前那么强势的模样,这会子却是又主动“投怀送抱”,这么强烈的反差还就偏偏又被甘倩看在了眼中,蔡琰忍不住满面绯红,只恨眼前没有条地缝钻进去。而对只顾傻笑,佯作不知样子的秦旭,两女皆是送上了大大的卫生眼。

其实亲眼见到这种情形,甘倩也是不自在的紧。蔡琰的“手段”,甘倩可是领教过的。而且在秦府之中,别看只有吕玲绮才是秦旭名正言顺,有着正妻的身份。但不得不说,蔡琰却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大,连正牌大夫人吕玲绮都要言听计从的人,自然有着超然的地位。

不过甘倩却是不打算找借口说甚没看到之类的骗人话。毕竟夫君就这么一个,甘倩自己也是拜过天地的妾室之一,凭什么只能蔡琰这么专美于前?白天还在说出征前不让秦旭太过“劳累”呢,结果若不是自己进来的巧,还不知dào

会发生些什么“事”呢!别的甘倩独身一人,大小都能忍了,可唯独此事,甘倩打算就算是蔡琰现在把她那双勾人的星眸瞪出金子来,也不能白白的将这般“好机会”让蔡琰独享。

被眼见为实这句话所惑。甘倩自是误会了蔡琰,却偏偏是便宜了秦旭。当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使得,竟是将蔡琰当成了透明人,颇为主动的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参汤,放在樱桃小口边上细细的吹温,又用樱唇小心的试了试温度,面带媚笑的将调羹送到了秦旭嘴边,知dào

看着秦旭不得不喝下,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再次重复刚刚的动作。直让现在心里有鬼,有口难开的蔡琰几乎都郁闷到家了。

“打起来没有?让我看看!仲明有没有在劝架?”

“早说过两个姐姐必然会来吧!你还不信!放心,过打不起来的,你看他们一个给夫君当靠枕,一个喂参汤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打起来的样子?哎呀别挤,被夫君发xiàn

就惨了。快,二十个五铢钱,你输了!快拿来!”

听着窗下的对话声,这回别说是满面羞愤之色的蔡琰和也有些惊慌的甘倩了,便是秦旭也是哭笑不得。再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真的是傻子了。没想到腹黑美人精于心计,白玉美人善谋人心,却最终栽在了两个丫头片子手中。吕玲绮倒也罢了,糜贞还真不愧是出身大商巨贾之家,耳濡目染之下,对家族传承早有了几分火候的糜家千金,竟是算准了蔡琰和甘倩必然会来寻秦旭不说,竟然还拉上了吕玲绮当挡箭牌,一起来看热闹,而且还开出了“盘口”,别的不说,单就这份“商业目光”,就让在后世一向自诩“成功人士”的秦某人自愧不如。

“你们两个!别躲了,都进来吧!”秦旭佯作黑着脸的模样,对外面喊道,只听得两声娇呼,伴着糜贞犹自在小声埋怨着吕玲绮不该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让秦旭、蔡琰、甘倩三人闻听之后,当真是笑不出也气不得。

眼见着本是今晚送到嘴边的美味,是没有机会吃下了!一番折腾估计就算是秦某人还有“心情”,有两个未成年少女在,秦某人也只能缓缓再说了。看在下午时候还抱成一团合起伙来要给自己下马威的四女,此时正站成了一排,颇像是犯了错误发展的初中生似的,被两盅浓稠的参汤补的快要喷火的秦某人脑海中竟然想起了后世中的某些不良现象,赶忙猛的摇摇头,将那邪恶的念头抛出脑袋去,看的四女莫名其妙之极。

多么和谐而美妙的夜晚啊!就这么过去了!

也不知dào

会有谁相信秦某人竟然真的在这般“绝佳时机”来临之后,却仍旧摆脱不了独自睡书房的“待遇”?最起码在第二天一早,见到了秦旭顶着两个即便是被白煮鸡蛋蛋白几乎烫红了的黑眼圈,却是一点也没有疲态的面容之后,一群“过来人”皆是不停冲着秦旭挤眉弄眼的会心一笑。简直让有口难言的秦某人连个喊冤枉的地方都没有。

而此番吕布为了一击而攻成,也是下足了功夫,为了取信于曹操及二袁的使者,除了留下临淄必要的驻防军士外,竟是调集了亲卫营、陷阵营、先登营及辎重营一部,还发调令给镇守济南国,早就闲的发慌的成廉,名气带上飞骑营一部,共计两万余人,战兵足有一万五千有余,也不给三家使者相见、持疑的机会,除留下臧洪及郝萌、高顺坐镇之外,竟然连秦旭那一向出公不出力的“家将”贾诩,以及新投效的樊稠所率三千部曲,为秦旭亲兵,领着青州吕布军高级将领各率本部,浩浩荡荡持着代表能代天子行征伐之事,以讨不臣的旌节斧钺,打着救援扬州刺史、汉室宗亲刘繇的名号,杀奔徐州而来。这番项庄舞剑志在沛公的举动,却是让跟随在秦旭身边不明真相的太史慈,热泪盈眶,只恨不得当即效死,以报答吕布这番“看重”之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天下大乱始,袁氏旧臣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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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吕布军的动作,着实令正积极“备战”的并州、兖州袁谭、曹操势力皆为之一缓。便是原本不想平白牵扯进来这滩浑水的冀州袁熙,也有些被这突发状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随着袁术两路大军足足五万余人不宣而战,悍然突袭徐州的消息传开,袁谭、袁熙在佩服自家这位一向同老爹袁绍不怎么对付的叔父大人果然胆识过人,竟敢和吕布掰手腕的同时,也猛然才意识到,自家老爹袁绍这么一去,袁氏家主的“宝座”,其实也未必会落在自己头上,不管是资历、实力亦或是那胆敢藐视一切的“胆量”,貌似自己哥俩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甚至更是令原本冲劲勃勃的袁谭猛然间生出几分欲要退缩的想来来。

总归袁谭就算是再狂妄,也还没有蠢到家,也自有他的一套“算法”。之前袁谭敢去撩拨曹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兖州所处的境况所致。兖州以西,有刚刚从长安“撤”下来的李傕郭汜二贼伙同久占宛城的张济虎视眈眈,以南有同这二贼行止间颇为暧昧的袁术在其大后方以为祸患,而且曹操也遇到了当初吕布在初入青州时所遇到的难题,地盘猛然扩大了近两倍,官员、兵力严重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袁谭才有底气,有十足把握料定曹操在这种情况下,也许也会同之前事事都“让着”袁绍那般。迁就自己。

可是现在情况突变。心思活泛的袁术自在当初得了广陵、下邳外围数县囤积的粮草,以及很有可能还有其他“外援”支援的无数兵器、甲胄之后,竟然还真的打上了徐州的主意。平白给曹操空出了好大的后方战略纵深空间来。而那宛城的几位,也尚且没有就内部问题磨合好,而且尚有宛城以南的刘表在时刻“看顾”,短时间内是无力东顾,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也就是说。此番袁谭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的最终结果,很有可能会令并州军势,单独同自家老爹的这位故友。之前也曾经亲切的称之为“曹叔父”的兖州牧正式对上。袁谭是听狂的,但彼此实力的差距有多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虽然现在并、兖二州之间,因为袁谭的躁狂。已经颇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态势。但因为袁术进犯徐州而惹得吕布出兵的动作,却是令不管是袁谭还是曹操,都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不约而同的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吕袁两家会猎于徐州之事上。

袁谭的并州离得远且不必说,曹操其实对徐州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自家老爹曹嵩差点就把老命交代在那里。而且天下皆知,徐州虽是四战之地,但却是因为甚少战乱。实为一等一的大州。人口、土地、商业的发达,使得徐州无异于是中原的粮仓加钱库。在周边诸侯眼中,活脱脱一块肥肉一般,谁不眼馋?

眼看着青州已赖之站稳了脚跟。而且被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吕布军因为得了徐州盐业之利,简直是富得流油,而且因为徐州所产的海盐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几乎将原本占据大汉子民盐业命脉,并且以之号称天府的川蜀井盐、池盐几乎踩踏进了泥里。倘是吃惯了精细洁白的海盐,谁还去再碰那苦涩多泥沙的井池之盐?而糜家这样原本只是州里称雄的商贾,也因为主导了这项“大买卖”而跻身于大汉数得上的豪商前列,足可见利润之丰厚。

盐铁本是国之根本,一支无法保证食盐供应的军队是根本不会有战斗力的。以至于尽管其他人依旧对吕布这等人骤登高位,官拜骠骑大将军之事不怎么认可,但在不知不觉之中被青州抓住了命脉的各路诸侯,其实在实力没有把握,对青州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之前,谁也不会傻到去招惹还算安稳的吕布。也就是被那传国神器惑了心神的袁术,才会只想吃肉而不去考lǜ

会不会因此挨揍,傻了吧唧的凑过去打明显是吕布势力笼罩下的徐州的注意。

这下可好。虓虎怒了!傻眼了吧?没退路了吧?不说两家所控兵士的素质如何,单单在人数上,这回吕布所率青州兵力足有两万,加上徐州本身的四万余大军,总兵力已经直逼七万,几乎比袁术那两路大军还要多上不少。而且在战力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袁术方面除了从南阳一直跟随来到淮泗,却被袁术用来作成了一笔好买卖的几千老兵之外,不管是袁术赖以维持强烈“自信”的本军还是孙策所率的兵士,皆是新招募不久的新兵,甚至孙策所募之兵好歹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收拢的江东被破家士族的家族私兵,多少还有些令行禁止的意思,而袁术所率领的这些打算攻略徐州的兵丁,却大多数是只为大旱灾年能吃上军粮的流民。而且,袁术一门心思的只顾着追求人数上的威势,甚至还广发“善心”,收拢了不少老弱在内。说实话,就这么一支军队,称之为乌合之众都是抬举了袁术。袁术还一门心思的想靠这些人攻下徐州为根基,便是此番自家先锋大将纪灵在见了这些所谓袁氏义兵之后,也是直皱眉不已。没奈何现在袁术根本就听不进半句劝谏之言,纪灵身为武将,见言路不通,也就只能作罢。

这厢袁术军这些“精锐大军”行进速度不过一日十里,而吕布军却是颇为给袁术面子的精锐尽出。仅天下知名的精锐战兵就包括陷阵营、先登营以及吕布本部亲卫狼骑三支,倘若加上下邳城中的丹阳精兵,的确足够袁术这两支进攻徐州的兵力好好喝一壶的。就这还没有算上在吕布军中已被认可步战之力不弱于陷阵营的青州兵营战兵呢。

所谓兵贵神速。憋久了吕布军兵士自然是很好的诠释了这个词汇的真zhèng

还以。自出临淄开始,三百多里的路程,仅仅用了一日便急行军到了济南国城下,同早就耐不住寂寞,早早的变点齐了兵马时刻等待的成廉会和。

不过在同成廉所率麾下韩广兄弟来迎接吕布军大军到来之人中,秦旭却是将目光锁定在了曾经扬言只专心民政,不再参与征战之事的三位袁氏旧臣的身上。看来袁绍这番蹊跷暴毙,而袁谭袁熙随后便“驱逐”了自家三地袁尚,一人占据并州,一人龟缩冀州,并且将袁绍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打了足足两年,眼看着马上就能压垮而得到的公孙瓒所据的幽州,在关键时刻白白放qì

,任凭已经是袁氏铁杆盟友,早就栓在一条船上的“幽州牧”刘和及鲜于辅所率的汉胡联军被缓过劲来的刘备哥仨好一顿猛虐。反制在幽州治所蓟县附近,苟延残喘。

而在许攸、审配、逢纪这三位难得一致的看法中,身为惯为冀州军方看好的袁绍长子的袁谭,也不知dào

究竟发了什么疯,看来是只顾着争抢继承袁绍的遗产了,竟然不假理会自家盟友的连番求援置之不理,在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楚的情况下,竟挑着同当日袁绍在全盛士气也颇为忌惮、不欲轻易招惹的曹操下手。简直不知让人是说袁谭初生牛犊不怕虎好,还是笑已非昔日的袁绍庇护下的大公子蚍蜉撼树的好。总之是令这三位当初身在吕营心在袁的三位老臣,着实是死了心。

算算被“抓”来济南国下“苦力”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三位袁氏旧臣,也算是亲眼目睹了青州的崛起路程。一步步的走来,平黄巾、控徐州、救天子,不得不让人在赞叹吕布运气好极之时,也见证了现在吕布的威风来的着实不易。

许攸等三人虽然各有各的优缺点,相互之间之前也不是没有过龃龉,甚至可以说彼此间也是相当不怎么对付。但通过这一年多来的“冷静”和磨合,彼此互争也淡了不少,而且见青州并没有如之前那般得之快垮的也急,原本打算给袁氏当死忠的心思也活泛了许多。只是还对当初没怎么给身为吕布军“高官”的秦某人好脸色看,而且现在秦旭又身居一州之主,并且做了吕布的宝贝女婿,三人以己度人,也是担心秦某人会给自己等人小鞋穿穿。也因此虽然有了那份心思,却也只能是暂时搁置下来。

眼下河北雄主袁绍已死,剩下的老袁家之人,皆发了“疯”,而且三人也皆是智谋之辈,预料到了这大汉天下或许也会因为老袁家这帮人的“导火索”而愈发混乱。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倘若自己等人还无所动作,怕是就真的只能在格局已成定式之后,再锦上添花做些陪衬了。

说不得这番想法一生出来,就仿佛在三人心中扎下了根一般,疯狂的开枝散叶起来。

当初三人弃旧主韩馥而投奔袁绍,不就是想着要凭借胸中所学一展抱负,博一个名臣将相,封妻荫子么?就窝在济南国中整日处理琐碎之极的政事,让三位曾经被袁绍倚为盟主的大谋士情何以堪?

因此,得了吕布出兵临淄,将路过济南调兵的消息后,这三位也终于做不大住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不甘平淡的三人索性也将所谓的面子这种不值钱的玩意丢在了一旁,最终也出现在了迎接吕布到来的队伍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三贤赴青州,二将争先锋

“主公!子远、正南、元图三位先生皆乃智谋之士,当年袁本初赖其以成河北霸业,济南国能安稳至今便是曾有黄巾余孽别有所图,也没有机会生乱,皆赖此三人之功。”人说成亲之后的男人会变得成熟,秦旭深以为然。

虽然现在因为得了徐州,而且稷下学宫中所招收的第一批稍有些功底的“速成班”学子即将毕业,眼看青徐二州心向吕布的官员缺口有了大大的缓解。但高级谋士这种稀缺动物,却不是仅仅靠着培训便能一蹴而就的。

贾诩自保的性子使之太缺乏存zài

感,吕布军谋主仅靠郭嘉一人,秦旭也自是担心虽说现在郭嘉看上去虽然体弱,但并不像印象中那么病态恹恹,终究还是有备无患的好,能有几个人分担一下郭嘉的“压力”,说不得还能遂了这浪子的心意。再加上已经请贾诩帮忙寻访那神医华佗的下落,甚至还生出终生阻止郭嘉去河北之意,三管齐下,秦旭还就不信在这样“呵护”之下,还不能保住这天下无双的鬼才。

而且,当初将这三人丢在这济南国中,大半也是秦旭要恶心袁绍的恶趣味,没想到他袁本初这么不经逗,早早的去了。而眼下这三人有服软之意,毕竟是袁绍曾经托付腹心的谋士,若是能在双方皆有意“接触接触”,仅仅做个低姿态便能收归己用,这等划算的买卖,秦旭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三位先生有礼!野有大才而宝珠蒙尘,仲明。这可是你的不对!”这三人中,许攸善谋,逢纪善断。审配善军事,若是配合的好,运转一州军政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吕布近年来也是深刻了解了仅仅靠武力,据守一郡或许还绰绰有余,但要维稳一州,却是多有力不从心之处。否则吕老板也不会让自己麾下精锐几乎一年没有经lì

战事。为的就是稳定地方,就这还多亏了司马臧洪的从中调度。再看徐州,虽是新得。但前有糜竺、曹豹、陈登陈珪父子调和,后有张昭、张纮理治,才数月功夫,已是井井有条。比之青州直到现在还隐患未除。吕布也颇有些吃味,许攸等三人好歹曾是辅佐袁绍鼎定冀州的大才,秦旭这“罪魁”都有和解之意,吕布也自不介yì

有贤士相投,面色温和的说道:“眼下吕某出征,不便亲去三位先生处礼聘求教,不知三位先生可否恕吕某礼数不全之罪,相助青州保百万民生之安定?”

“攸等前番不识大体。妄借袁公之威以压青州,如今想来也颇为自哂。既蒙温候错爱,秦使君礼贤,攸等自愧之余,只求愿为青州小吏,醉心案牍以恕前罪。请主公应允!”本来还有些担心就算是投靠青州,说不得也会被传说中寡恩少义的虓虎落落面皮,毕竟现在青州已经不同往日,无论人口军势,足可称得上是中原大州,即使是袁谭打算同曹操刀兵相向,两家也得先“征求”一下青州的意见。可没想到不单是秦旭大度的没有再计较前事,便是连吕布也是如此,许攸三人自然乐的有这台阶下,顺水推舟的改了口,定下了君臣名分。

“三位先生说笑了。眼下青州百废待兴,正是亟需三位这般大贤之人鼎力相助。这样,吕某这就手书,三位安排好济南交接之后,持之去见青州司马臧洪臧子源,先熟悉一下青州军政要务,待吕某回归之日,再聆听教诲如何?”严格上来说,吕布对有能力之人也是极为看重的,否则历史上也不会有陈宫与之共死。虽然那多是有些互相利用之嫌,但也足可见吕布并非是容人不下之人。

“这……诺!多谢主公!”虽然没有被吕布当即拽上一同开拔徐州有些小小失落,但许攸等三人却也明白现在吕布之势已成,远不像是当初州事未稳之时那般不拘一格提拔重用新投之人。心中虽自有稍些幽怨,暗道果然是手快有手慢无,没见连麹义这等本和吕布军有毁营之恨的袁氏旧将,如今也独领一军几于吕布一干心腹大将并列,但毕竟有了吕布的这番承诺,日后再多“沟通”一下,凭借三人之才,还怕在青州没有一席之地,被个昔日用之如鹰犬的莽汉比下去么?

尚未出得青州境,碰上袁术肆虐的大军,就先令三位智谋之士归心投效,不得不说着实是个极好的兆头。吕布心情相当不错,举手投足间更见霸气迸发,主将有必胜之心,军心无低落之由,济南城门口这出开门红的戏码,也使得本就已经憋了一年多,骨头缝里都洋溢着战意的军中将士士气愈发高昂起来。

“主公,此番应对那袁术小儿之事,其实不用劳主公虎威,咱成廉愿为先锋,为主公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倘那袁术小儿运道不好,老成愿斩了他的狗头,献于主公!”大军经过一日的急行,虽然不虞士气战心,但毕竟也是军士疲累,与战不利,即令在济南休整。而作为济南国驻军首将的成廉,早在上回秦旭为了阚宣所藏之事来济南国时,就已经颇有些按捺不住的意思,此番见吕布亲率大军征伐袁术,又贴心的给他传了调令,早就盼得望眼欲穿,刚等吕布吩咐城外扎营不须扰民,命众将军帐议事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在别人没开口之前,抢先说道。

“老成你这厮忒也滑头!合着什么好事得先紧着你?你在济南国够自在了,还想抢弟兄们的肉吃,可别怪老哥没提醒你,咱这麾下弟兄,可是足足两年多没动过兵器了,好容易碰上这么块肥肉,你也好意思抢!”郝萌这回是依旧是作为总后勤官押运粮草,却并没有坐镇青州调度,不得不说也有了趁机要捞口汤喝的念头。眼下见成廉“恬不知耻”的没等吕布开口,便先要争抢大军先锋一职,哪里还忍得住,出言微讽道。

“老郝,你性郝怎么一点也让咱老成看不出好在哪呢?”好歹也是跟了吕布十余年,深知吕布脾性。又是第一个在外驻兵的大将,足见吕布对成廉的信宠,成廉本来眼见自己这番“抢功”的举动,已经让吕布颇有意动了,只需再加把火便能话赶话的将此事定下来,正待用傲娇的目光向多日不见的同僚显摆呢,就被郝萌这货给搅合了,顿时怒道:“大军疾行远来疲惫,而咱老成的飞骑营却早已备战多时,简直就是老天给咱主公预备下,拿来做先锋之用的,你却恁地聒噪是何道理?再说了,这帐中诸多战兵大将尚未开口,你一个押粮官放的什么P?”

“呦呵!老成,长脾气了!没老子手下弟兄运来的粮食,你自己吃自己?有本事军粮不济之时别想着郝某!”眼见成廉志在必得这先锋之位,甚至连动员一方打压一方这等招数都使了出来,也足见成廉在济南国期间,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之前一根筋的性子,现在也学会动心思了。不过好歹是十几年的老弟兄,对于成廉到底有几把刷子,郝萌还是了解的很的,当即冷笑说道:“还有,某这手下弟兄,当年也是随主公征战杀伐过的,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力保粮道不失才甘心只做押粮之用,你问问在座诸位将军哪个出征在外,咱短过他的粮草?你以为那些意图断咱粮道之兵都是吃素的?要某说,用咱姑爷的那句话说你正合适,你这是‘吃井忘了打水人’!从根子上就坏透了你!”

“吃……?啥意思?”秦旭时不时会冒出几句让人匪夷所思却在细想之下颇觉有理的话来,成廉同秦旭私交匪浅自然知dào

,听郝萌扯出了秦旭来,也顾不得计较这话被郝萌说出来是不是用错了典故,说错了词,见郝萌抬出秦旭来,当即乍呼呼的说道:“哼!秦老弟还说过人要各司其责,不可外行领导内行呢!你怎么不说?押粮官不好好的押运粮草,保证大军供应,却一门心思和某争抢先锋,是何道理?你这才叫不务正业呢!主公明鉴,郝萌这是要陷大军于不利,现在是我等商讨攻伐袁术那厮的军议,某个押粮官却是越俎代庖的搀和进来,是何道理?还是快去点查粮草才是正事!”

“你……”郝萌还要再说,突然发觉帐中诸将,包括秦旭在内,都是一副看猴戏似的盯着自己两人,除了站在吕布身后的黑大个典韦还是一副面沉似水的木讷表情外,竟都是带着几分戏谑之意,顿时止住了口,暗责自己大意了。成廉一个浑人,在军中出了名的胡搅蛮缠,这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举动又不是一两次了,都是十几年的交情了,自己竟然忘了这茬,在这里和他计较,岂不是把自己的智商也拉倒了同成廉一个档次,怕是要落得个被成廉用他丰富的浑人经验,轻易击败的下场,徒然惹人发笑,何苦来哉!

“行了!老郝你好歹也是一营主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不是不懂,和老成这浑人较什么劲!便是让成廉做个先锋又能如何?你还须防着袁公路那厮狗急跳墙,意欲断我军粮道呢,责任同样重大,断不会饿了你的!”吕布一锤定音!

“多谢主公!末将这就去点齐兵马待命,再来侯领主公军令!”成廉得yì

的瞟了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郝萌,大摇大摆的出了军帐,一溜烟似的小跑而去,像是唯恐吕布变卦似的。

“果然老实人的骗人水平其实是最高了!又让成廉给算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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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乐极易生悲,战前计何为

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多者,胜算多也!成廉同郝萌之事只是个小插曲,其实让成廉所率飞骑营为此战先锋之事,秦旭同吕布在临淄时便已议定,只是没有想到被许攸等人之事拖了一下,军令还没来及发出,便被成廉自己“夺”了过来。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吕布冷着脸半推半就的应下来,总比把此事说明,让成廉了翘尾巴效果上要要好的多。

“主公放心,还是那句话,有咱老成出马,若是那袁术贼厮运道好,碰不上末将也就罢了,倘若遇到,定然枭了这厮首级,献于主公帐下!”成廉一脸得yì

的样子,仿佛袁术首级已然在握,示威似的冲郝萌扬了扬嘴角,抱拳大声喝道。

“老成你这么急着想走,不会是想以五千兵力对四万大军吧?而且袁术虽然倒行逆施,狂妄自大,所部战力又不足,但毕竟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而且麾下尚有纪灵、李丰等大将为其爪牙,你可千万别小看了他去!”见成廉这幅亟不可待,唯恐吕布变卦似的就要出去整备兵马,秦旭哭笑不得的说道。

“嘿,老哥我可没秦老弟那等四百残军击溃那曹操四万精锐的本事!不过袁术那厮的那些乌合之众,咱老成还就真没放在眼中,正巧老弟你大婚,咱不能轻离驻地,此番正好用那袁术的狗头给你贺喜!”成廉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成你做的好买卖,不就是一个袁某人的首级么?还没到手呢。便被你送了几家作了好些人情了。忒不要脸!”郝萌眼见现下成廉得势已成定局,特别是刚刚炫耀的作态,当下不冷不热的说着风凉话。

“哼!某爱送谁送谁。就是连看都不让你看一下!你能奈我何?”被郝萌的话将了一军,成廉的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当下嚷嚷着说道。两人同在吕布军中数年,一见了面就骂骂咧咧,却又感情奇好,因此军中诸将又见昔日情景再现,也早就见怪不怪了。眼见着这两人吵架,只当耍子,就连吕布也没有再出言阻止。

“行了老成。秦某要那袁术首级何用?”秦旭眼看就要打起来的两人,尽管知dào

这或许是这对好基友联络感情的特殊方式,只不过现在军情紧急,也只能充当了一把“和事佬”。看了一眼资历最浅。正排在末座的太史慈,说道:“而且此番我等之前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营救身陷曲阿的扬州刺史刘繇,却没想到袁术竟然主动“帮”了我们一把,调走了几欲陷城的孙策一部,却转而攻袭徐州广陵郡,同袁术本军呈两面夹击之势。那孙策久有自立之心,老成你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但若是不小心就擒了袁术那厮。岂不是就等于帮那孙氏去掉了好大一个包袱,可以安心攻略江东了么?即便是我们顺势拿下袁术的地盘。可那淮泗之地也遭了大灾,又被袁术刮地三尺,对于我军来说便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平白拖累了我军不说,这等劳师动众却丝毫好处得不了,却也忒不划算。”

“啊?”秦旭一番话说的明白,却是让成廉刚刚十成的心气去了一半,脸上难掩懊恼之色,刚刚的骁勇英雄却变成了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懦懦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挣扎”与“抵抗”,说道:“难不成秦将军你的意思是,咱们既要打疼袁术,还又不能让其太损根本,以牵制那孙氏小儿?要这么一来,我等劳师动众出兵,到头来打也不能打痛快,合着却只做回幌子而已,端的也是赔本买卖不是?”

“就你牢骚多!你若不愿意,某也不逼你,再没想明白此中关节之前,那便继xù

镇守济南,依旧协同郝萌将粮道护好便是!”闻听成廉这牢骚言语,吕布冷哼一声,说道:“有的打就不错,恁地话多,刚刚那抢差事的魄力呢?挑三拣四没个尿性,索性换别人去吧!”

“主公!主公!且慢!”好嘛,看来秦老弟说的那句至理名言,屁股决定脑袋,你看主公现在说话多有水平,成廉隐隐约约觉得吕布话中有话,心知吕布除非变了性子,否则绝对不会容忍这么大场面的出兵,最终只是只打雷不下雨的,肯定别有所求。虽是想不太明白,但听到吕布要换将之语,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到正低眉顺目装作无视自己的先登营统领麹义身上。虽然上次两人已经算是握手言和,但同为吕布麾下兵将,这之间争功之事却也是当仁不让的。眼下有身份,有能力替代成为先锋的,麹义的“嫌疑”最大,便是那新降的樊稠也自有可能,而且成廉明显见到在自己提出疑问时,麹义的嘴角不自然的勾了一下,樊稠也是虎目之中精光一闪,更是确定了成廉及樊稠的想法,当下做出一副委屈模样,说道:“以主公之英明,以秦将军之算计,定然是不会让那袁术贼厮好过了去,末将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何时说过不去?再说老郝来回临淄调度军粮,负责清理粮道,早已经得心应手,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咱老成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一切听主公及秦将军安排便是还不成么?”

“哼!话虽如此说,但也须不能堕了青州威风才是!”吕布早就料到了成廉会有如此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成廉的惫懒搪塞言语,对秦旭说道:“仲明,你之前曾经言说,那孙氏小儿虽然兵少,却是一支劲旅,倘若我等不派兵速速相援以阻其进度,仅凭着广陵那点驻守兵马,反而任其突入广陵郡中,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去?而且广陵郡的百姓……”

“主公放安心!”秦旭笑眯眯的说道:“那孙氏兵力虽弱,但心气极高,而且其主孙策虽然年幼,但却也足称得上是个英主,攻略江东期间,就以千余从袁术处要回来的旧部为根底,只仅仅半年,便已经得所过之地民心,兵力补充了数倍,因此即便是其突入广陵,扰民之事也大可不必担心!而且我等也并不是任由其在徐州境地纵横,亦需派遣一名大将去和这号称江东狮儿的小霸王打打交道,只是……”

“莫不是又要既要打出威风,又不能打疼他吧?”吕布见秦旭欲言又止的样子,难得开玩笑似的问道,顿时军帐中发出一阵轻微的哄笑,但见秦旭颇为“无辜”的眼神,便知没准吕布这回还就真猜对了,顿时愕然一片。

好容易捞着回仗打,却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甚至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回却又一再被强调要有度,这让一干刀头舔血的吕布军大将怎么忍受的了,虽然听了秦旭所言,知他定然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但这种浑身有劲却使不出来的感觉,却是相当的不好受。看向秦旭的目光却是幽怨的紧,一个个也不像是刚刚见成廉胡搅蛮缠一番便能捞到先锋的差事而有所意动的样子,面对秦旭的目光,也难得有了几分躲闪之意。若是拼死厮杀,帐中之人自认皆不会怵了谁去,可这般憋屈的活计,最好还是能躲则躲吧!

“主公!秦将军!让末将去吧!”就在帐中诸将皆是一副唯恐躲闪不及模样之时,立在诸将最后的太史慈却是突然开口说道:“前番在下邳城外追击袁术时,末将同那孙策孙伯符曾经打过交道,秦将军说的不错,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个残暴弑杀之人,所以并不需担心其会对徐州之民多造杀戮之事。而且末将也曾同那孙策约好,再见之时,自当一较高下,此番正是个好机会,还望主公、秦徐州成全!”

“唔?”吕布仿佛对太史慈自告奋勇担下这众将皆推之不及的差事,似乎并不奇怪,倒是眼带几分惊奇的,看了秦旭及至今不发一语的贾诩一眼说道:“子义可知此番这孙策所带之兵,与那袁术本部乌合之众不同,也是究竟战阵的精壮之辈,且不可轻敌才是!”

“多谢主公告知!前番慈狂言惫语造次,却并未见主公责罚,竟还为慈一家之事兴举州之兵,由是感激,恩重不言谢,慈之性命已托之主公及秦将军,定然会严格按照主公军令,宁可身死,也绝不会有丝毫差池!”太史慈直到现在还是难以忘记在自己鼓足勇气说出那番踟蹰良久之后才做出的选择之语后,秦旭二话没说就“说服”吕布出兵的事情。即便是只是虚惊一场,吕布决定出兵时曲阿之围已解,但太史慈也已经知dào

,袁术大军是在自己离开下邳之后才进犯徐州境的,而且吕布同秦旭答yīng

也是在徐州求援书信来之前,这一个时间差却是使得太史慈这忠义汉子,着实念上了秦旭同吕布军的好。此番见帐中诸军皆不愿意去干这苦差事,太史慈自然不会令吕布和秦旭“下不来台”,又念及当初那个给了自己十分好感的孙家年轻一代家主孙策的“约定”,索性一口答yīng

了下来。

“便是让你连战连退,不许胜也不许败,只为那孙氏小儿造势,也可么?”这一路之上,便谨言慎行,轻易不发一语的老狐狸贾诩,却是不等吕布及秦旭开口,突然开口问道。

“唔!?”这下不光是太史慈愣住,便是帐中诸将也自庆幸“抢”了这差事的不是自己。不过太史慈却是在微微怔懵一阵之后,颌下蓄有美髯的英俊面庞之上,涌上数分刚毅之色,也不回答贾诩的问话,只是对秦旭及吕布重重的点头说道:“但凡主公及秦将军有令,末将一概遵从!”(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孙策磨洋工,曹豹手脚乱

徐州广陵郡中。因为前徐州牧陶谦纵容袁术残兵劫掠之故,而使得周边同扬州、下邳交界处几个乡村县城几乎十室九空,又摊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短时间难以恢复元气,所见之处,皆是只留下除了入目的一片残垣断壁,百里无鸡鸣,白骨遗于野,仅存的百姓目光中也多是呆滞、木然,了无生气,同盛名中膏腴之地物阜民丰之说,格格不入。

“主公,我等粮草已不足三日之用了,此番从曲阿匆匆撤回,连日来又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村镇休整,军心早已疲惫,若是还这般一直绕而不攻此地治所广陵县补给,恐怕……”此时正在郡中行进的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之中,一名国字脸的中年将领正在同为首的一名英武少年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只是眼眸中的忧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见这少年首领紧皱着眉头兵不说话,脸色为难的略顿了顿话头,颇有些迟疑的说道:“要不,要不末将命军士如前次一般,自行‘补给’可好?”

“唔?不可!袁公前番已是做的错了!我等并非野盗山贼之流,却行出那等让连贼寇也不齿的荒唐之事,使得此地几乎人烟绝迹,丝毫没有当初村镇相连,鸡犬相闻之象,本就让某事后思之羞愧难当。谁想眼下不到一年临此故地,若是又因我军补给之事,连这些生民最后一点生存希望都剥夺了的话,德谋。你说某日后又将如何自处?”这少年将领闻听之后登时一愣,颇为烦躁的摇了摇头,说道。

“可。主公,袁公军令是命我等拿下广陵,至不济也要搅乱徐州后方,让下邳方面东西不得相顾么?而且前番我等不也是……”这中年将领正是当初被孙策用传国玉玺“换”回来的孙氏旧将之一,程普程德谋,正同此番得了袁术紧急军令,随着少主孙策自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曲阿战场之上撤下来。正奉命奔袭广陵郡。可这才刚进入广陵郡境几天,军需官便来报说军粮紧张,不得已程普才来禀告。

当初孙策只换回了千余旧部老兵。袁术看在神器的面子上,拨发足了三月军粮,之后更是按时押解,从没短缺过。可这半年多以来。孙策聚拢的兵力其实已经翻了几番。又担心被袁术起疑,没有实报,因此就算是严格控zhì

,军粮其实也是捉肘见襟。此番疾行而来,携粮早已经见底,倘若再没有补给,无粮数日,怕是还没有遇上徐州兵将。己方军队哪怕是再有战力,也要面临溃散之危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身在袁公麾下时。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便违了军令。此番若是再行此事,倘若传将出去,怕是天下人皆要将我等视为贼寇了!再想想别的办法,绝不可再行扰民!”孙策并不是个迂腐之人,老孙家人也没有一个善茬。否则也不会有孙坚私匿传国玉玺,又被孙策拿来换取军队的事情了。只不过当初袁术撩拨陶谦,命麾下洗劫下邳、广陵周边县城之时,孙策只不过是军中小将,自然要听命行事,可现在既然已有自立之心,那名声这个东西,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孙策可不想自己大业未成,一点好处没得呢,就落得个草寇行径的名声。因此,眼下就算是也知只余下三日之粮,对军心士气是个极大的打击,也不得不顾及一下后果。

“主公仁义之心,普感怀之至。可是即便如此,我等此番可是奉命攻取广陵,乃是执行命令而已,应该不会波及主公名声。而且那广陵县中守兵极少,普有把握一战可称,若是被袁公得知我们如今却绕而不攻,也极不好交代啊。”程普真心搞不懂自家这个有小霸王之称的少主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等迟疑之前在孙策身上根本没有出现过。

“德谋!自将家父舍命得来的传国玉玺交出的那一刻,袁公路已经与我等是敌非友了!”孙策的脸庞之上闪过几分同其刚毅英俊的面容极其不相符的狠戾之色,淡淡的说道:“自河北袁绍暴毙,袁术再无阻碍,竟想以四万新募之兵,战七万百战精锐之士,以妄起兵戈之私心,对保土奋战之大义,何谓胜算?不过是袁公路取死之道而已,难道还要我等枉死以作他袁氏忠臣么?德谋放心,且去安稳士卒军心,粮草之事不须着急,只一二日内,某信公瑾定有解决之法。”

“诺……”程普也是孙氏将领中为数不多的智将,虽然孙策说的语焉不详,但还是让程普听出了几分别样的意思。看来通过传国玉玺之事,孙策对袁术是彻底的死了心。虽然现在还暂时无法完全的脱离袁术的掌控,不得不依旧听命行事,做出一副甘为袁术马前卒的忠义模样。但似这出工不出力之事已经对孙策来讲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而且,听孙策言语中对吕布的态度似乎也转圜了不少,甚至有欲交好吕布稳固后方,专心征伐扬州以创基业的想法。程普做出孙氏两世之臣,对自家少主这番想法自然是极其赞同的,也明白了一贯杀伐气颇重的孙策,竟然在进入广陵郡之后,一路秋毫无犯,即便是对只有数百守兵的广陵县也是绕而不攻的原因。当下领命而去。

这厢孙策阳奉阴违的执行着袁术的作战命令,实jì

上却是在卖好吕布,以图缓和彼此关系,就算是军粮将磬也不肯自广陵县中补给以示诚意,东线几无战事。而在下邳城中,身为徐州第一战将,又是青州牧便宜老丈人的曹豹却是因为近日频发事而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名闻天下的丹阳精兵之中,竟然出现逃兵了!而且有愈来愈多之势!一开始曹豹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手中所控的这些兵士中,曾经绝大多数都是曾经已故徐州牧陶谦的部曲,虽然同为徐州战兵序列,且兵出同源,但同自家原本所率的部曲之间积年瓒下颇多矛盾,而且陶谦已经死了,曹豹是趁着徐州混乱之时,才强抢到了这近三万丹阳兵的控zhì

权,为了在自家便宜女婿吕温候面前不至于太丢份,不被身为女婿的女婿的秦某人所属青州兵挤兑的没有存zài

感,才强行将本就矛盾重重的两万多人聚集在一起,出现个把不服他这徐州第一战将之人,也着实不足为奇。

可就在最近,特别是袁术举众而来之后的短短数日之内,原本已经勉强能和平共处的陶系丹阳兵及曹系丹阳兵之中,却是接连爆fā

了数次不小规模的冲突。之前曹豹也没怎么在意,本就群龙无首的陶系丹阳兵在重病驻守的徐州治所之中,又能翻出多大浪花来?可随着冲突的一步步升级,待曹豹重视起来时,却是发xiàn

两系丹阳精兵已成了难解之势,倘若不是城中尚有两万战力强横军中人人皆知的青州兵坐镇,怕是光这些丹阳精兵的内乱,便足以让下邳城在来袭的袁术军前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不设防了。曹豹之前被陶谦倚重,也确实有几把刷子,为了不至于此事流露出去使得丹阳兵名声扫地,而被吕布看轻,失了自认为可以替自家女婿吕布“制衡”秦旭的地位,也曾经欲大力整顿一番,抓了几个闹事的校尉,又几乎是挨个盘查此番这一连串事件频发,几乎差点就令丹阳兵炸营造反的源头究竟为何。

可令曹豹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一番举动,却好像是一根导火索一般,也不知dào

触动了这帮悍卒心中哪根弦,本来就对曹豹这原本的对头夺了军权心生不满的陶系丹阳兵,就好像是约好似的,开始时还令曹豹对这些人突然偃旗息鼓而沾沾自喜,以为计策凑效,可还没等曹豹笑出声来,便接到了那些陶系丹阳兵成建制的消失的消息。短短数日之间,就有近三千的陶系丹阳兵不知去向,而且曹豹部曲之中,竟然也开始出现了兵士失踪之事。

一两个人走丢了还可以推脱说是逃兵,可在这战事将发,袁术大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之际,却突然出了这等事情,便是让总认为仗着是吕布的老丈人,就比徐州其他将士高了一头,平时几乎是超然存zài

的曹豹,也慌了手脚,心生不安起来。这事情压不住的,不得已之下,只能将前因后果,统统上报了信任的徐州别驾张昭、从事张纮、以及被二张从广陵调回来,改任陈家大公子陈登为广陵太守的治中赵昱。自己却是因为颇觉丢脸,而称并不出了。

二张及赵昱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丹阳精兵天下闻名,其战力极高的原因,就有一条是因为这些兵将多是出自一地,甚至毫不夸张的说,统共这三万丹阳兵中,不论派系如何,若是严格论起来,几乎是个个沾亲带故,五服之内的也是不在少数。因此能拧成一股绳,形成强dà

战力而闻名天下。出现曹豹所言的这种状况的情况,除非是有极其特殊的原因,否则是根本不可能的。

此时的下邳城中,因为这件事情,原本足可放心的四万多守兵,顿时就有一多半的同袍竟然成了不安定因素的源头,之所以尚未发生动乱,也多是因为青州兵的震慑之威所致。眼看在欲逃避责任的曹豹撒手之后,丹阳兵中混乱之势愈显,局势越来越不可控。便是有宰相之才的二张及赵昱以及陈家、糜家两家家主,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却是因为事情之前被曹豹隐藏的太好,此番突然知dào

之时,已是陷入弭乱轻易不可收拾了。

而就在这时,急报传来,袁术大军已经距离下邳城,不到三十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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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让徐州内幕,骗傻子数钱

丹阳兵并不同于陷阵、先登等皆是以大将精锐部曲私兵而闻名。而是泛指丹阳一地所募精锐兵士,历史上最早可追溯霸王项羽用以席卷天下的八千江东子弟。而到了武帝汉匈战争时期,大将李陵曾经带着五千丹阳死士,硬抗匈奴的八万精锐骑兵,令匈奴单于丧胆,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几要撤tuì

,丹阳兵善战之名震惊天下。

“哈哈哈哈!你要徐州!我认了!你要丹阳兵!我也认了!这回却是要看看你们怎么收拾这残局!”就在下邳城中,宰相之才的张昭张纮为曹豹突然曝出隐瞒已久,已颇有不可控之势的情况,一时无甚好的解决方法,只能紧闭城门以防袁术趁机攻袭之时。下邳城西南三十里处,袁术军营之中,一名三角眼、蛤蟆嘴、吊客眉、满脸红坑、面貌奇丑的青年男子,却是在得了消息之后,疯狂的大笑不止,嚣张的模样,惹得其身边的袁术军兵士,也自皱眉不已。

“主公,您手握传国玉玺,乃是天命之人,我等又率足足近五万大军来攻下邳,怎么却突然止步于此?难不成您还真的相信那小子所言,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徐州城么?以陈某看,这小子也就是个疯子而已。前番已经累的我等损了那许多兵马,怎么主公……”而在袁术营帐之中,坐在主位的袁术却对那年轻人制造的噪音,没有丝毫不适之感觉,悠哉的饮着盏中的蜜水。滋咋有声仿佛在品味其中滋味。而此番随行的谋士陈纪,虽然碍于袁术没有动作,不敢当众失礼的捂上耳朵。却也是眉头紧皱,显然被帐外那小子的嘶喊狂叫弄得心神颇为不宁。

“唔?哈哈,束之莫要小看了他,此番某之所以携新募之兵便敢来下邳,除了天命所示之外,倒是有一半的把握从哪小子身上得来。至于那些匈奴兵马,丢了也就丢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左右在时总是惦记某一时戏言助其复国之语,被那秦旭剿了也算是胜却了一番功夫!”看的出来。自打从淮南出兵之后,袁术的心情一直非常之好,听了趁机的抱怨也不着恼,反倒是饶有兴致的又眯眼听了一会。笑着对陈纪说道:“人言天命所归者。必有奇人相助,这小子与那秦旭有‘杀’父之仇、夺城之恨,又有那陶谦老儿所留的杀手锏,倘若不为我所用,岂不可惜?眼见着已经有了功效,一时失态,也是情有可原的么!”

“这……主公,那陶谦当初不是明文上表。广传天下,要将徐州让给那秦旭小厮的么?怎么还会留下什么后招呢?”陈纪一脸疑惑的问道。

“束之大事聪明。看不透这等小计也是无妨!”袁术站起身来,踱步在军帐之中,捋着胡须颇为得yì

的说道:“当时的情况,陶谦老儿外有袁某的大军压境,内有那秦旭小儿的精兵在侧,不这么做,又怎么可能保得其子安危?难不成他不这么做,当时已经控zhì

了下邳城的秦旭小儿,就会乖乖的退走么?倒还不如光棍一些,给自家儿子留条后路,也可如今日一般,得报父仇啊!”

“之前纪曾听主公言说下邳内乱,莫不是就是因为那陶谦老儿的什么杀手锏?”陈纪也仿佛明白了过来,说道:“那秦旭得了陶谦这般好处,自然不会再伤害陶氏族人,而却也就给了这些人喘息之机?哎呀呀,纪明白了,我说最近营中怎么颇为眼生的精锐之士多了两千余人,竟是如此!主公果然是得天命之人,这等本是陶谦欲算计吕布和那秦旭的计策,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能白白送给主公数千精兵不说,运气好的话,即便是我等这番得不到徐州,也能将那吕布拖在下邳城中,消耗其战力。怕是年余也未必能抽身得出,主公却是一可就地补给,以战养战,增强实力!二来只要临淄那人随之有所动作,便可救出公子不说,还让吕布本营大损,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妙计!纪当真是对主公之谋佩服之至!”

“束之能这么快就看出此中关键,也不愧是袁某倚重之人!”袁术被陈纪的马屁拍的舒坦之极,直觉的是越看陈纪越顺眼。当初就是这个陈纪同孙策搭上了线,使得他袁术才有机会获得这传国玉玺,像这等有能力、有眼神的谋士,袁术顿时觉得自己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有人在关键处帮忙似的,当下笑道:“不过束之说的也是,天色已是不早,再让那小子这么咋呼下去,也是不美,我儿在青州一日,某这心中也是煎熬,正想问问进度,且命人请其过来说话吧!”

“诺!”

陈纪出去不一会儿,就见刚刚在军营中大叫大嚷的年轻丑男便跟着走了进来,一双三角眼中疯狂之意尚未消褪,满脸的粉刺红底中凸出白头激动的渗出几处血丝,酒糟鼻子乌黑发亮,就这幅相貌,好悬没让刚刚才品尝了至爱蜜水的袁术全部吐将出来。

不过袁术好歹也是一号人物,竟是能强行忍住直犯酸水的呕吐之意,竟是在脸上聚出浓浓的关爱之色,温言说道:“袁某刚刚偶听陶大公子快意之言,莫不是咱们所谋划之事,又有了新的进展不成?能不能也说于袁某听听,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倘若秦旭在场,定然能认出这个奇丑无比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当初陶谦所言已经回老家丹阳去做富家翁的大公子陶商!

“陶某眼见大事将成,卖旧主以求富贵的那帮杂碎眼看就要自毁于兵祸之中,竟是一时失态,倒是叫袁公听到了!见谅见谅!”此番陶商全身隐在黑袍之中,只一张丑脸满面狰狞的露在外面,进帐之后也不和袁术招呼,便大咧咧的歪在矮几之上,早已经没有了昔日为徐州牧府大公子时对袁术的那份敬畏之色,倒像是袁术有求于他似的,骄狂的很。此番听了袁术发问,陶谦三角眼内寒光迸射,冷笑说道。

“那袁某倒是真要恭喜大公子了!只是不知dào

此番大公子你持恭祖公调兵信符,召来了多少本部兵马?也好让袁某安排些粮草甲胄等给养,为大公子你所用啊!”袁术眼眸中对陶商这幅作态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却是愈发的放低了姿态,亲自替陶商斟了一盏蜜水,递到面前,说道。

“不须破费!不须破费!袁公有所不知!我父虽然胆小,但毕竟在徐州经营了数年之久,威势岂能是一个毛头小子和个三姓家奴几句话便可以全盘否认的?”或许是被袁术的这礼贤下士的举动所感染,陶商好歹坐正了身子,接过袁术的茶盏将蜜水一饮而尽,颇没甚风度的拿袖子抹了抹嘴,龇着腥臭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的大黄牙,满不在乎的说道:“当日下邳城中,其实有丹阳兵三万,两万在我父之手,一万被那逆贼曹豹所控,我父未死之时,其实就已经料到了定然会有今日之事,当时看似我陶家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任由那秦旭、曹豹将丹阳兵瓜分殆尽,实jì

上却是将兵符信物以及日后复仇所需之物,早早的便令某带了出来。这番也是那秦旭贼厮命大,只可笑那曹豹逆贼,还以为得了多少好处,竟然还想将我父施恩已久的丹阳兵同其部曲混编,却正对了某的胃口。此番被某偷偷潜入下邳,同仍旧心念我父旧恩的丹阳兵将,这不,下邳乱了不是!不瞒袁公,前番陶某投到你麾下之时所言,半年内定然保你得徐州之言,怕是又要提前了!哈哈哈!”

“啊?哈哈!大公子果然是人中豪杰,恭祖公也是智谋深远,竟然早在那吕布盯上徐州之时,便已经安排下了对策,着实令袁某钦佩之至!”袁术听陶商所言,嘴角直抽抽,合着这爷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看来之前在陶谦未死之时,意欲同自己结盟之事,说不得也是甚有猫腻,好在是死得早啊,要不然被陶谦那看似忠厚长者,却是死都忘不了算计人的老家伙惦记上,还不知dào

会有什么绊子等着呢。不过袁术对陶谦这番话中别的什么都不怎么感兴趣,毕竟陶谦已死,就算是现在陶商身边召来了数千旧部,但见这陶商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样子,足可称得上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左右也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对陶商刚刚得yì

忘形之下,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陶谦留给陶商哥俩的那笔据说足够哥俩复仇之用的财物,却是让袁术上了心思。在帐中缓缓的踱了几步,做出一副沉吟片刻之后,貌似下定了决心似的样子,对陶商说道:“袁某的年纪比大公子大了两旬,又同恭祖交好,便托大称呼大公子一声贤侄吧!贤侄啊,不瞒你说,之前不知dào

你同恭祖竟然受了那吕布同秦旭那么多的气,而且徐州为秦旭所得,竟然还有这等内幕,袁某还以徐州相要挟,着实是不该!这样吧,贤侄,此番既然你能用兵符招揽丹阳兵旧部,袁某也不知dào

恭祖给你留下的粮草军饷够不够之用,唔!罢了,不管恭祖给你留了多少,袁某回头看看能不能再贴补你一些,助你重得徐州,以全同恭祖同僚一场之义气便是。”

“这……袁公何意?难不成不打算再要徐州了?”陶商闻言登时一怔,竟是被袁术给绕糊涂了,不明白袁术此话究竟何意,满面狐疑之色的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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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恳恳言诚意,袁术算陶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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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袁术就一直奇怪陶谦怎么这么大方,听说单单让徐州就让了三次,最终却让秦旭那小厮得了便宜去,还以为陶谦只是为了让秦旭同吕布这翁婿俩为争徐州,而引得青州内乱来呢。现在一看,竟是以徐州为引,以数万精锐非常让人垂涎不已的丹阳精兵为饵,使得竟然是打算直接灭人的势力的打算,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单论这计谋的深浅以及持续时间的长短,至少陶谦这老贼得数是拔尖的了,毒的很呢。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在徐州经营了数年,在眼见徐州在不得已之下,已经难以再在他们老陶家继xù

传承下去,陶谦却能拿出好大的价钱来“换取”自家老小的安危,能没有准bèi

后手么?

可现在袁术还是好悬没有笑出声来。这世道就是无常啊!陶谦老谋深算,策划周详的一出绝妙好计,可执行人却好歹不歹的偏偏选了自家长子陶商。或许是之前对这陶商赋予了太多的希望,陶谦自然不会想到,这等绝密的计策,傻子都知dào

应该是严格禁止外人得知,竟然会被这陶商当做炫耀似的,给这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难道没听说过什么叫做怀璧其罪么?

想当初自称天子的下邳人阚宣,只不过是劫掠了彭城、东海两郡陶谦用来交好周边势力的贮备,便令起获了这批财物的青州安安稳稳的度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还有富余。可见当初徐州牧陶谦的敛财又不伤民的本事是多么的高明。

那么。陶谦几乎倾尽全力给宝贝儿子留下的财富又会有多少?想想都让袁术流口水。而见此番陶商的嚣张样子,和对自己刚刚所言欲支援一批粮草之后的漠然反应,袁术几乎可以断定陶商已经找到了那批财货。才会对自己的“开价”这般作态。现在正急需钱粮的袁术,哪里还会错过这等好的机会?

可陶商必经也不是个人问就说的瓜娃子,除非直接把这小子给逮住,严刑逼问,或许能掏出个一星半点的线索,可袁术心气大,听了陶商这番说辞之后。竟然不单单想要徐州,想要陶谦留给儿孙的积蓄,甚至还打上了陶商手中能调动丹阳兵的兵符的主意。这需求量一大。就得好好思量思量对策,不至于让陶商这小子看出破绽,而做出有损在袁术心中已经完全是属于他的东西的举动来了。

“袁公,你刚刚说什么?不……不打算要徐州了?此言可当真?”陶商其实虽然托庇于袁术。但说实话。对于这位同自家老父陶谦之死多少也沾边的袁家老二,陶商其实也是不怎么待见的。可突然听了袁术此话,陶商的大脑就有些不太够用了。两人之前曾有约定,陶商借袁术之势报仇,成事后同袁术瓜分徐州来着,突然听到袁术所言为了同陶谦的同僚之情,不要徐州了,而且还要在自家弄回受过老爹恩惠的陶系丹阳兵后。还要大力支援自己,怎么听怎么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贤侄像是不信袁某?”袁术站起身来。侧目看着陶商,冷笑说道:“不知贤侄可听说过乌程侯孙坚么?”

“唔?孙坚?好似有些印象,隐约记得曾经在讨伐董卓的时候,还想向先父借兵来着,怎么了?”陶商不明所以的问袁术说道。

“咳咳!此事事关袁某人品,经过贤侄自己可去打听,某并不多言。袁某今日要说的是,那孙坚当日同样是被小人害死,其子孙策走投无路,守孝完后投到某的麾下,你可知dào

某是怎样待他的?”袁术被陶商的孤陋寡闻给差点没呛到,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仗义的模样,说道:“袁某同孙文台情谊与同恭祖相同,伯符来投,其实也如你今日一般,某非但不相见疑,而且视之如亲子一般。他要兵,某将麾下精锐分他一半,他要以家传宝物相赠,某也是几番推脱不下,见其心甚是诚恳,这才为了让其放心用兵,‘勉为其难’的替他保管一阵,只待其攻下曲阿,有了一席之地之后,便自再送还与他。对于伯符来说,最起码他还有数百精兵,几名旧部大将能让袁某看的上,贤侄你身无长物,你说袁某又会图你些什么?又能图你些什么?无非就是同恭祖的情谊罢了!”

“孙伯符?莫不是近些天在江东逐渐传出名声的小霸王孙策么?没想到竟然和袁公……袁叔父有这层关系?”陶商好歹还算是听过几耳朵,因为孙策攻伐的曲阿,就离着丹阳极近,前朝的时候,丹阳所在甚至也曾是曲阿的一部分。而且陶商之所以急匆匆的去找袁术“合zuò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曲阿被孙策打了半月,丹阳也受了波及,才放qì

了在丹阳招兵自己去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打算的。

“正是此人!世人皆知袁某出身乃是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不过贤侄可知我袁家声望是如何积累而来的么?”袁术一副谆谆善诱的模样,强忍着心中对陶商的的厌恶和对陶商口中所言陶谦财货的渴望,不等陶商回答,便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说道:“便是我袁家帮zhù

过无数像伯符以及贤侄你这般颇有‘钱途’的少年英才,群策群力之下,才有今日。倘若贤侄不信某已无得徐州之意,袁某这就收兵回淮南便是!”

“别!别!”陶商毕竟虽然身遭“大难”,但又怎会是袁术这老油子的对手,眼看着袁术这三两句话没有说完,就欲直接唤来兵将,发令撤兵的模样,虽然直觉上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是被袁术这一番组合拳给打得晕晕怔怔的,连连摆手说道:“叔父切莫如此,小侄只是突然得蒙叔父如此垂青,颇有些不太适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陶商虽然被复仇的狂热蒙蔽了心思,但还是能察觉的出来袁术似乎另有所图。虽然明知dào

袁术的“人品”和其对徐州的野心,早在陶谦还在时,就已经表露无疑了,怎么可能这会子又突然成了个忠厚长者?但眼下陶商还真就怕袁术万一说到做到,哪怕是只做做样子,将大军撤走,那陶商手中就算是有这两千心念陶谦旧恩的丹阳兵相助,就算是下邳城中果然乱成一团,也根本无力搀和进去。暂时也只能靠着袁术的兵力相助,因此,别看陶商在袁术军中狂妄的很,但袁术这话倒是正好抓住了陶商的软肋。

“贤侄能体谅袁某苦心便好!”袁术嘴角微微勾起,算是看透了眼前这小子色厉内荏的本性,脸上的笑容愈发变的温和,亲切的拉着陶商的手臂,对陶商说道:“如此,索性袁某就再助贤侄你一臂之力。贤侄虽然也是久领兵将之人,但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某再派遣一员大将给贤侄身边调用,待我等攻袭下邳之时,以竟全功吧!”

说罢也不顾陶商反对,袁术趁热打铁,对帐外吩咐道:“来人,传命李丰带三千本部,调归陶商贤侄处听用,命主簿阎象,仔细核对陶大公子所部需用的一切粮草、兵甲,查勘清楚之后,照某亲卫之例,全数拨发。”

“这……这怎么好意思!”陶商虽然心中还是隐隐感觉袁术此举并非安了什么好心,又是派兵将相助,又是资助粮草兵甲,但总归是从天而降这许多好处,这让当初连自家老爹的墙角都敢挖的陶商,意动不已,也顾不得多想,只能强行的将心中的犹疑压了下去,同袁术相视而笑。

“主公,我等大军人有数万,此番来此行军缓慢,每日消耗极大,粮草本就不足,怎么主公……”作为跟了袁术数年的陈纪,自认对自家主公已是颇为了解了。平日间只见过袁术沾便宜,还从没见过袁术这般“大方”!刚刚听了袁术对陶商所言,虽然也听出了袁术似乎对陶商另有所图的意思,但实在搞不懂袁术怎么会下这么大的本钱。要知dào

,当初孙策之事可是他陈纪一手操办的,连传国玉玺都拿了出来,才不过换取了千余孙坚旧部,怎么这陶商就这么招袁术待见?待陶商张着大大的蛤蟆嘴,笑口难掩的跟着听命而来的李丰去查点丹阳兵人数而去,满面疑惑的开口问道。

“束之且放安心!你什么时候见过某做过亏本的事情?这陶商某自有区处!左右不会让他平白得了好处去!”袁术满脸得yì

的看着离去的陶商,对陈纪说道:“你且去命阎象在兵粮上稍微‘克制’一下,但不要逼急了他,同时仔细一些,严查最近这陶商的来去动向,随时回来报于某。”

“莫非主公是想要……”刚刚陈纪也在帐中,自然也听到陶商不经意间说出来的陶谦遗产的话,此刻见袁术这样安排,顿时明白了袁术的用意,脸上露出几分附和的笑容,压低拱手对袁术谄媚说道:“主公果然智计过人,这回这陶商说不得既要帮主公得了徐州,又要献出身家性命了……”

袁术笑意满满的点了点头,只是两人却都没有发xiàn

,陶商似乎随便看看似的回过头来,眼眸中狠戾的冷笑之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一章 飞骑袭营来,丹阳迎击至

PS:感谢老兄“舞风骚”双倍打赏!

在得知了陶谦竟然还给他这宝贝儿子陶商留下了足以令数万大军支用数月的粮草财货,以及可以调动徐州城内曾深受陶谦恩惠的丹阳兵调兵兵符之后,早已对天下闻名的丹阳精兵垂涎不已的袁术,自然打起了“人财两得”的美梦。

在命本军将领以“襄助”之名,打入陶商身边,一方面查勘陶谦遗财的消息,另一方面,也不是没有看看有没有机会在陶商将所能掌控的丹阳兵召至身边之后,再找准时机,让陶商出点“意wài

”,进而顺利接受这支天下精兵的打算。

天之骄子,天命之人,焉能没有一支天下精兵在侧?袁术虽然出兵甚急,甚至连刚刚招募来的新兵也派上了战场,但心中多少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袁术也是经lì

过黄巾乱战,诸侯讨董诸战的,虽然一门心思认为凭借人数上的优势,以及自己的“天命”,足可以夺过徐州以为根基,但对于所率这些连刀都拿不稳、连个探马都选派不出的乌合之众,袁术自然对“随时”都有可能掌控丹阳精兵之事,甚为上心。

“弟兄们,这回可是咱们飞骑营重建以来第一次奉命出战!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堕了咱们的威风,平白惹得那些辎重营的兔崽子笑话!”袁术正在营中筹谋着代陶商执掌丹阳兵的打算,而飞骑营统领成廉此刻却是伏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五里之外。已是星星点点的营火,对身后一众骑兵喝道。

“放心吧将军!别的咱不敢夸口,像这等趁火打劫的夜袭之事。可是咱之前吃饭的本事!等闲生疏不了的!”说话的正是此刻跟在成廉身边,双眼仿佛饿汉看到肥肉一般,正冒着贪婪目光的,原本青州淄川国黄巾宗帅韩广。当初韩广与兄弟韩伊同时被留在济南国中,韩伊在军中担任行军主簿,负责运筹粮草,也算是老本行。而韩广则是成了新组建飞骑营的副统领。因为是秦旭亲自招降。也算是承了几分香火情,同吕布军中和秦旭私交最好的成廉共事,也算是有了共同语言。加上两人性子相投,倒是也成了朋友。此刻韩广听了成廉的计划,竟是要趁着天色将暗,夜袭下邳城外三十里处的袁术营寨。可不正对了韩广的胃口。只是韩广毕竟是降将,虽然意动不已,但还是脸上闪过几分担忧之色,说道:“只是,只是我等奉主公之命,只是作为先锋探明路径,没有主公授权而自行进攻敌军,倘若主公问责起来……”

“老韩。你瞎担心什么?之前可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吗,忒不爽利!”成廉紧盯着远处营中的情况。头也不回的说道:“袁术军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说是五万大军,其实皆是些乌合之众罢了,能战之兵绝不在五千以上!还要护卫那袁术贼子,能用之兵就更少了。这么大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你老韩能甘心?还是想让那帮辎重营的兔崽子笑话咱们不能把握战机?”

“可是主公……”韩广对成廉所言颇为意动,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但终究还是有几分迟疑之色。

“怕什么!我们可是有一年多没吃肉了!面对这么大块肥肉你不眼馋?”成廉回过头来,眼眸中满是战意的说道:“主公的心思你不懂!咱老成可是跟了主公近十年了,依着主公的性子,若是遇到这么大的机会在眼前,能有一点犹豫才怪。再说了,倘若我等大胜而归,主公到时候高兴还来不及的,怪罪?怕是怪罪到时候咱老成喝不下几瓮酒才是!你若是怕了,咱也不责罚你,且为咱压阵,到时候功劳照样分你一半!”

“谁说某怕了!”韩广最是受不得激将,被成廉这几句话一逼问,眼圈登时就红了。犟着眉头一拢马头,说道:“成将军忒也小看韩某,你敢去得,某如何不敢?说来这一年某浑身都快生锈了,肉都肥了不少,正好活动活动!”

“唔!好!好汉子!总归秦老弟没看错你!”成廉大咧咧的在马上拍了拍韩广的肩膀,一指闪着营火的袁术军营方向,一马当先冲出,大声令道:“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某去会会那袁公路!”

“呼喝!”

“外面怎么回事?”正在营中的袁术,突然感觉大地有些颤抖的感觉,而且频率越来越快,心中登时一警,冲守护身边的亲卫大将陈兰问道。

“待末将出去看看!”陈兰对这突然的响动也觉有些不太对劲,而且隐约已有人声慌乱,闻言急忙出得帐外,却见本军的外围大营已经乱作了一团,一支身着玄色皮甲的骑兵,正向营中冲杀而来,那些不过是刚刚拿起刀枪的乌合之众,如何见过这等大队骑兵集体冲锋的场景,加上天色昏暗,混沌间根本无法得知仿佛无边无沿而来的骑兵究竟有多少。这些只不过是为了生存才被袁术收拢起来的兵将们,哪里还会想到什么应急措施,一个个皆是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四散奔逃只为活命。未知的恐惧辐射之下,就像是有连锁反应似的,眼见着正被骑兵肆虐的这万余兵士,已经有溃散的趋势,只要被骑兵冲破了防线,接下来就极易发生这个时代带兵之人最怕发生的事情,营啸!

“主公,大事不好,有一支不知何处来的骑兵,正在闯营,外营已乱,贼势正被阻在乱军之中,请主公速下决断!”陈兰深知营啸的危害,特别是这些根本没有什么经验的新兵,手中拿着的武器极有可能因为恐惧而斩向身边的袍泽,引的慌乱蔓延而有不可言之事发生。当下不敢托大,急忙奔回营帐之中,向袁术禀报!

“什么?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其实袁术这话也是多问。下邳城中丹阳兵、青州兵皆是步卒,除了吕布来援徐州派出的骑兵,还有谁敢这么大胆,竟是直接冲击足有四万多人的营地?当下即便是袁术再狂妄,也自变了脸色,连连问陈兰道:“可……可是吕布亲来?”

“这,请主公赎罪,且容末将再去打探!”陈兰也是被袁术这从怒气勃勃突然变得胆战心惊的变脸大()法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不必去了,你速速命纪灵、李勋等率兵前来便是!”听陈兰还要出去,袁术好悬没被气歪了鼻子。倘若不是吕布来此也就罢了,倘若果真是吕布,这查探来查探去,恐怕得知了准确消息之后,他袁术已经同吕布对上面了。吕布,那可是吕布!即便是他袁术是天命之人,那也得有命才行啊!

“诺!”陈兰被袁术那欲噬人的目光看的一哆嗦,也知dào

自己刚刚似乎说了傻话,赶忙去传令而去。

袁术郁闷,而此时的成廉也是紧皱着眉头。一开始冲进袁术大营外围之时,倒是还十分顺利,绵延数里的外营中,被成廉所率飞骑营兵士一路冲击而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不过,在马上就要冲破外营,马势直指袁术本营所在之时,却被一支迥异于袁术军打扮之军拦住。本来成廉还没怎么注意,但没过一会,便让成廉大吃了一惊。刚刚自己所率一路杀将进来,几乎畅通无阻的飞骑营兵士,此刻正被这些人以三五人为一组悍不畏死的包围起来,而且专门挑着马腿下手,出招迅捷,手段狠辣,只一会的功夫,飞骑营兵士的伤亡便肉眼可见的大了不少。难道情报有误么?天下哪有这样的“乌合之众”?之前成廉同吕布在董卓麾下时,虽然没有正面同袁术军精锐交过手,但却也知dào

,眼前这些不过两千余人的兵士,战力绝对在当初关东诸侯所率兵马之上,什么时候袁术竟然也训liàn

出了这么一支甚至足以和吕布麾下精兵陷阵营战力相当的兵力?

“主公,你看!”正自慌张的袁术终于等来了自后军前来相救的纪灵李勋等将,正自欣喜间,突然听得赶来袁术身边名为护主,其实是寻求“安全感”的陈纪指着不远处被阻挡住的成廉骑兵,语带惊喜的大声喊道。

“唔?这些人……这些兵士难不成便是那陶谦赖之以镇徐州的丹阳精兵么?丹阳兵!丹阳兵!果然是天下精锐!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袁术不须陈纪相指,便已经看到了眼前异样。之前自帐中掀起一角向外看时,见了成廉所部所向披靡的样子,袁术便知自己这回所依靠的四万大军,其实也就是个炮灰的命运,正自慌乱间,不由祈祷若自己果然是天命应谶之人,那么就有人前来“救驾”。没料想才刚过了这么一会,眼前这些骑兵果然不就被人挡住了么?

“主公!末将请命,去会会那将!”一旁的纪灵见这队骑兵被“客居”营中的徐州丹阳精兵两千人死死抗住,又听袁术称赞其威,脸上阴沉之色顿显,抱拳请命说道。

“唔!纪灵将军有此心也好!也让这些名传天下的丹阳精兵,看看我军的威势!”袁术听了纪灵所言,心中也是一动,看了眼不远处似乎被吵醒了郝萌,正骂骂咧咧而来的陶商,点了点头答yīng

道。

“诺!”纪灵闻言迅疾上马,接过部下递过来的三尖两刃刀,拨马带兵冲成廉所在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二章 夜袭败欲走,纪灵战成廉

“阵中战将,可敢留下姓名!纪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袁术军本营之外,纪灵率本部提马而来,手中三尖两刃刀指着正在四五名丹阳精兵围攻之下,左右腾挪,以防战马受伤,颇有些狼狈的成廉大喝一声道。

“恁地聒噪!”因为被纪灵这突然的暴喝吓了一跳,手脚稍慢之下,马屁股上顿时多了几道血槽,惊的战马几乎人力而起,差点一把掀翻背上的成廉。顶亏是成廉马上功夫了得,趁机以人立的战马后腿为轴,强行扯动缰绳使得马身向一旁侧了侧,逼退了想要趁机砍向马腿的丹阳兵士,一拢马缰,竟是直接向着纪灵杀去。

“哼!来的好!”纪灵眼见成廉杀来,径自凝神,不慌不忙的将右手中刀刃斜斜举高,左手也是猛的一拽缰绳,向着成廉杀去,竟是要在这数万人的营中斗起将来。

“嘭!”

人借马势,马助兵威,短短的冲刺之后,纪灵的三尖两刃刀同成廉手中长刀猛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让人心颤的巨响。

“唔?托大了!这家伙竟然也有几分勇力!”不愧是单凭着手中这口重达五十斤的三尖两刃刀,能和全盛期的关羽大战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之人,成廉虽勇,但毕竟其能在指挥骑兵上,在个人战力上,确实是低了纪灵一筹。成廉的力qì

在吕布军中虽然算不上是最强,但除了吕布和典韦这俩变态之外。也足以排进前五,只是在同纪灵这完全是毫无花招的硬碰硬击之下,凭借着一时勇力。硬接了纪灵这一刀之后,却只觉手臂微酸,虎口处也传来阵阵麻痒之意。再看纪灵,却是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的,再次高高的举起了手中兵刃,眼中战力灼人之极,浑身的战意几乎是锁定在了已经吃了个小亏的成廉身上。

“你究竟是何人?能挡下某这一刀。绝非无名之辈!何必藏头露尾,可惜了你这身武艺!”纪灵也自对能接下自己这必杀一刀的成廉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说来纪灵同关羽的刀法有些相似,都是威力极大。但消耗也是极大,后劲不足的技巧。因此攻击力最为强劲的,便是头前几招,几乎是正常攻击力的数倍还多。凭借着这个“秘招”。在袁术之前所遇的战事之中,几乎无一合之敌,如今却被一个面生之极的来犯将领接住,纪灵也是好奇的紧。

“我呸!”成廉趁着纪灵不攻之时,抓紧时间缓和着手上几乎要拿不住大刀的酸麻感,没想到纪灵刚刚所爆fā

的攻击力,几乎能够比得上吕布平常一击了,成廉不知纪灵的“秘密”。还道这就是纪灵的真zhèng

实力,心中不由有些犹豫之意。口中却是丝毫不饶人,大声道:“袁术倒行逆施,冢中枯骨,不尊律法,悍然侵犯他州之境,正是人人得而诛之!你这等助纣为虐之人,尚且不配知dào

某之名姓!”

“小辈!不过是一无能之人,同你客气一番,却遭你如此奚落,端的不为人子,罢罢罢!本来见你有些武艺,还欲留你性命,如今看来却是你自找的!”纪灵铁青着脸色,听完了成廉所言,登时一双虎目之中精光爆慑,冷哼一声,再不多言,急速催马,冲向成廉斩去!

“完蛋了!”成廉此刻手臂酸麻之感尚未褪去,浑身沉重之意愈浓,勉强举刀已是耗尽了力qì

,眼见纪灵杀来,气息锁定之下,竟是连避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纪灵的三尖两刃刀自斜高处向着自己的脖颈劈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哐当!”

“老大!愣着作甚!点子扎手!风紧扯呼!”正在成廉以为自己要和这花花世界说拜拜之际,却是没有感觉到纪灵的刀刃砍入脖颈的感觉,忽然听得有人叫喊,却见正是韩广举着铁棍,硬生生的挡住了纪灵的必杀一击,正自一脸焦急的冲自己呼喝道。不待成廉答话,韩广却是又借着纪灵刀式之劲,将手中铁棍舞动的泼水不进,竟也学那些丹阳兵对付自己骑兵的手段,只向着纪灵坐骑马腿招呼,而纪灵所率前来的部曲,也开始向这边杀来,

“点子扎手!扯呼!”成廉虽然给人的感觉是个十足的浑人,但却并不缺心眼,听得刚刚韩广的呼喝,顿时明白了韩广的意思,见韩广虽然借着手中铁棍足有丈八长之利,一时间让纪灵寻不到出刀之机,但却满脸是汗,明显这样的打法破费气力,赶忙上前照着纪灵的面门虚晃一招,拨转过韩广的马头,向着来时路杀奔回去。

飞骑营因为前番在河内被麹义所率先登营几乎杀尽,后来所补充之兵大多是淄川国黄巾韩广所部精锐,对于这等贼中暗语,自然是熟悉的紧。眼见原本顺利非常的骑兵攻势已然失了先机,又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丹阳兵士用颇为“阴损”的法子折损了不少,也知今夜这袭杀之功怕是捞不到了,也自纷纷冲开身边困住自己的丹阳精兵,拨马便逃。

“罢了!穷寇莫追!且由他们去,我等保护主公要紧!”眼见着成廉韩广率领着夜袭无功的飞骑营剩余兵马夺路奔逃,而在这等大胜之时,那些被纪灵也自称做乌合之众的袁术军兵士竟然还怕被波及而“主动”让路之举,纪灵难掩烦躁失望之色,疾声对身边部曲喝道。

“TNND,差点丢了咱老成的性命!老韩,此番多谢了!某欠你一条性命!”自从袁术营中奔出好久之后,成廉才收拢住了战马,清点了一下所剩兵马,竟然折损了三成之多,让成廉脸上顿时恼意非常,怒道:“也不知dào

这袁术从何处寻来这么一支精锐,竟然对我等冲锋毫无惧色,竟然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反映,平白让我等夜袭无功,这袁术老贼真TM是走了狗屎运!”

“将军莫要如此!某也不过是为了自救而已!不过此番我等遇到的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袁术的本军!否则怎么会被安排在外营!而且,倘若袁术当真是有这么一支军队,那也不会让那曹操同刘表的联军,从南阳赶至淮泗之地了!依某看,定然不知是那袁术从何处请来的援军!”韩广毕竟也曾经是黄巾宗帅,这份眼光硬是要得。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丹阳兵同袁术本部的区别所在。

“还有那个纪灵!好强的战力!竟是不比我军中仅次于主公的文远差多少!咱老成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良言相劝,太过轻敌了!才导致死伤了这么许多弟兄!”成廉骂了一阵,见身边明显已经少了不少的飞骑营兵士,脸上一阵怒色。

“胜败乃兵家常事,成将军莫要……咦,有骑兵!全军戒备!”韩广正待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又莫名其妙的打了败仗,平白折损了学许多弟兄的成廉,却突然发xiàn

自来时方向,星光下一支仿佛黑色洪流一般的骑兵正想着自己方向奔驰而来,急忙命令道。

“唔?老韩,无须惊慌,应该是自己人!”韩广不认识,但成廉却是远远的看到来骑的装束,黑底红甲,正是西凉铁骑的标准装扮。而在徐州这里,可能出现的西凉铁骑部众,也就只有被吕布划拨为此番身为秦旭亲兵的西凉大将樊稠的三千部曲。

“成将军!主公和秦将军有令,令你不得擅自同袁术军开战!其麾下有自下邳城中叛逃出来的丹阳精兵!唔……你们这是?”愈来愈靠近成廉所率的飞骑营,在确定了身份之后,樊稠还没有来得及看成廉所军的状态,便急匆匆的开口将秦旭的嘱咐说了出来。原来当初下邳城中甫一生乱之时,张昭、张纮没奈何之下,便派了心腹将下邳的糟糕情况,如实的向秦旭做了汇报。在听得有原本陶谦一系的丹阳兵有叛逃骚乱之举动,秦旭直觉的就感觉似乎和城外的吕布有关系。陶谦虽然在临死前将徐州之主的位置给了自己,但老陶愿意并不代表着原本皆有继承这偌大家业的两个儿子也会甘心。据当初秦旭在济南国时抓住了把柄,派遣道孔融身边“卧底”,已经越来越取得孔融信任的济南国孔家家主孔昶传回的消息,陶氏二公子陶应,虽然对秦旭得了徐州之事情表现的颇不在乎,但是却同孔融之间的交往愈发的密切,特别是在秦旭因为“救驾”之功,被天子实封了徐州刺史之后,陶应同孔融密会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前后的消息一串起来,当即就让秦旭隐约明白了此中缘由,对袁术这般急着出兵之因,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因为深知成廉火爆脾气,秦旭唯恐成廉一时贪功图大,被隐藏在暗处,被袁术当做“杀手锏”的丹阳兵沾了便宜去,急忙一面去向吕布禀报,一面急令樊稠率领着三千部曲,前去同成廉会和,就是怕成廉有事。却不料,还没等好容易找到成廉的樊稠说些什么,只看成廉身后明显少了许多兵士,以及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樊稠当即明白,自己可能是来晚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三章 袁术计连环,吕布勃然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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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廉作为吕布军“老”将,统帅飞骑营数年之久,骑兵统帅能力自不必说。而飞骑营满编五千人,却是在补满之后,却是降为了吕布军第二序列的部队。虽然是军中第一个被外放常驻的军势,但成廉自知这是吕布的抚慰之举,一直不怎么甘心,特别是“沦落”到同郝萌所掌管的辎重营相提并论的情况下,也难怪会好容易有了出击的机会后,火气会那么大。

而正如成廉在同袁术交兵前对韩广那番所言,跟随吕布近十年,对吕布的行事风格已是相当的了解一样。吕布对成廉的脾性自然也是知之甚详。当初在河内时,成廉率当时不过一千人编制的飞骑营兵士据守营地,却被麹义的先登营用利器先登劲弩给射杀了大半,之后即便是选淄川国黄巾精壮以充其内,但未曾见血没有历经战阵磨合之前,战力始终也是难以再达到当初的水平,这便一直成了成廉的痛处。

而此番在临淄时,便选定成廉为先锋,绕开下邳直对袁术所率的乌合之众,也未必没有吕布借机酬成廉这一年多来奉命镇守济南国功劳。借之以练其兵众的意思。

成廉自然是闻弦歌而直雅意,加上一年多只是枯燥的训liàn

兵士,早就淡出个鸟来。得了军令之后,哪里还能忍得住!可就在当初成廉兴冲冲的离开济南城,像是被狼追似的,火急火燎的杀奔下邳郡之后不久,秦旭却是接到了徐州方面张昭着人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信函的内容非常简短,却是令正同吕布、郭嘉笑谈袁术此行“成果”的秦旭,在看完后。登时吸了一口冷气。

“主公,袁术此人处处不如袁绍,为冢中枯骨。诚不足道!但这次行为却是颇为诡异。以五万新募之兵,对五万精锐之士,袁术此举,颇为耐人寻味!要知dào

。就算当初其败于曹操、刘表之手。当初兵力十不存一,但依旧能在当初顺利劫掠徐州,麾下大将其实未损,足见这袁术手段绝不可小觑!再者那袁某人作为死而不僵之袁氏嫡子,能和当初天下第一豪雄袁绍相争,足见其手段,虽不惧他,却也是不得不防。以防有变!”就在秦旭看信的当口,身为吕布军谋主的郭嘉却是在给处于好容易出来一趟。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吕布脑子“降温”,看的出来郭嘉是极为认真的,一贯的浪子风范也收了起来,竟是难得正色的说道。

“哈!奉孝说的极是!极是!仲明常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放心,这回就算是袁术那厮所率之兵再无能,某亦会全力以赴的!”吕布很明显在顾左右而言他,曲解了郭嘉的意思。

“主公,奉孝预料先机之能,堪比鬼神!此番之言,着实在理!徐州……出事了!”秦旭见吕布听郭嘉所言,面上频频点头,神色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就知dào

郭嘉的话吕布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而且看郭嘉唯有无奈而笑的样子,秦旭就知dào

郭嘉也八成看出了自家主公这兴头一上来,估计等闲是没有人能劝说的动的,正在思量着劝诫的方式。要说吕布这毛病,已是久随吕布的郭嘉、秦旭自然知dào

的,倔脾气,不好劝!唯一之法就是拿出足够让吕布信服的证据来,而秦旭手中来自徐州的书信,却正好用上!

“丹阳兵内乱,数千匿逃?莫非……袁术贼子!焉敢如此行事!”吕布将信将疑的接过张昭手书,短短几行字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看完,脸色登时变得铁青无比,重重的将信函帛书砸在案几之上,仿佛那案几就是袁术似的,冷峻的脸上杀机凛然。信函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么巧袁术来了,那么巧徐州乱了,有那么巧的事情么?

“主公息怒!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如何控zhì

徐州局势才是!迟则唯恐给了那袁术可趁之机!再有,成廉将军……”信上的内容使秦旭担心之事,其实并不在徐州,徐州好歹有两万青州兵在。别人不知dào

青州兵的战力,可秦旭却是知之甚详的。别说是三万混乱自相疑的丹阳兵,便是正面对上,那些老牌精兵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秦旭的担心,主要还是在成廉那支先锋骑兵上。

自打看了信上的内容,秦旭心里就一直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刚刚被吕布的举动一激,登时想起了一件事情。记得当初在陶谦弥留之际相让徐州时,曾经言说有一些“遗物”已经交给了长子陶商,并且还要求秦旭答yīng

不管怎样也要留下陶商一条性命,给老陶家留一脉香火。当时陶谦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秦旭也就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以为陶谦此举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担忧子孙后事而已。但此刻回想起来,却是似乎明白了陶谦的得yì

算盘。

遗物!什么遗物?别的秦旭不知dào

,但在他秦某人坐领徐州之时,因为当时的混乱局势,被吕布的便宜老丈人曹豹先下手了一步,趁机占了大“便宜”,将陶谦死后群龙无首的陶系丹阳精兵收入了麾下。当时秦旭碍于吕布面子,也就没有再行追问陶谦手中那枚能调动丹阳精兵的兵符所在。如今看来,演变成今事的前因,也许八成就是陶谦那老贼所言的“遗物”之中,便有那如今看来根本没有被曹豹所得,而落入了陶商之手用之以“保命”的调兵兵符。

而陶商虽然被陶谦驱走,但以陶商那曾经为了报复秦旭,不惜发下劳什子“黄巾追杀令”也要诛灭秦某人的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如陶谦所言去安心做一个富家翁?很有可能是在心怀愤nù

之下,欲借助他人之手以复仇,而同敢正面挑衅吕布的袁术搅合在了一起。

“一箭双雕啊!”郭嘉轻吁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主公,成廉将军去时已久,等闲已是联系不到,旭意令樊稠率三千部曲,疾驰去寻,倘若能阻止成廉将军最好,至不济也可为之援兵。”秦旭倒是明白郭嘉的意思,也自点了点头。对吕布说道。

“唔!也只有如此了!倘若成廉有危,某也难辞其咎!”吕布的脸色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但眼眸中难掩的怒气却已是趋于实质。袁术这回这么“玩弄”手段,已是仿佛在明处扇脸了。如何能不让吕布恼怒非常。

想来也是,成廉被吕布憋在了济南国这许久,又被同僚好基友郝萌大大的“调戏”了一番,在得了这酬功的先锋之位后。用屁股想也知dào

倘若成廉当真碰上了袁术,极有可能会被张昭信函中所言的,被陶商亦或是袁术所控的下邳城中“失踪”的数千丹阳兵以逸待劳的伏击。不过成廉的飞骑营这一年来毕竟训liàn

刻苦,加上黄巾战兵的底子摆在了那里,遇上闻名已久的丹阳精兵,胜算就算不多,估计保命应该无忧。

传了吕布的令箭给樊稠,吩咐了若遇到成廉,倘还没有同袁术交兵,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将成廉带回来,若是已经开战,那也要保得成廉安慰。

樊稠领命去了,秦旭总算是能暂时的松了口气。虽然担忧成廉的安危,但秦旭心中却是着实闪过几分庆幸之意。张昭送来的这个消息,没准倒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化解了很有可能发生的萧墙之祸。

当初倘若不是为了转移青州的压力,以为麾下大将之义而起之名,大手笔的出兵。还还就真的让袁术那以四万余新募之兵的幌子给骗了去。下邳城中有青州兵两万,丹阳兵近三万,又有吕布军大将镇守,不管是谁,估计第一感觉都不会把袁术当回事,认为在如此固若金汤的下邳城外,袁术这番举动同那鸡蛋碰石头仿佛,绝对的取死之道。

但如今几方面的消息聚合在一起,秦旭同郭嘉都已经猜到了袁术为何这般着急用兵的真zhèng

用意。

小看了袁术啊!之前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袁术会借着陶谦某位子嗣之名而攻袭徐州,只是不管是吕布还是秦旭自己,都以为这次袁术的贸然行事,只因徐州已被秦旭所得,又被天子加封,暗夺无望之下,才螳臂挡车的公然冒犯徐州。是有传国玉玺在手的袁术因为袁绍之死而再压抑不住心中的妄念。进而有效法当初袁绍崛起之路,有打算据徐、扬、豫三州以称霸东南以图大事的心思。但如今看来,几乎所有人都错看了这位当初几乎逢人便宣称自己才是袁家正统,让人觉得在已经成事的袁绍光环之下,显得处处不如,志大才疏且又狂妄骄横,甚至被称作冢中枯骨的袁公路。现在想来,身为一方之主,曾经同袁绍、曹操能够并称洛阳三害的袁家老二,怎么可能会是简单人物?

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此番却是因为陶谦那长子陶商的出现,越来越复杂了。使得秦旭不得不开始担忧除了成廉之外,太史慈所率领的,原本打算诱孙策入下邳,进而令广陵太守陈登所众锁其退路,意图聚而歼之的另一路大军,会不会也遇到什么猫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四章 贾诩书秘情,郭嘉言缓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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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稠奉了吕布之命前来接应成廉,又见秦旭嘱托的郑重,这一路之上却也是策马飞奔,将成廉等飞驰三四天的路程,愣生生的只在不到两天的时间便赶到了,就算西凉马耐力强悍,也一个个腿脚打弯,直喘粗气,倘若不好生休养一番,怕是就废了。饶是如此,在好容易碰上成廉之后,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主公!末将这回算是栽了!末将轻敌冒进,不听人言,活该如此!某任打认罚!便是让某再去守那济南,咱也认了!”琅琊郡中,因为担心成廉、太史慈这两路大军的状况,吕布也就没有在济南国久待,亲率大军前往徐州而来,半路之上,却正好碰上了一脸晦气的成廉。眼看着五千飞骑营兵将几乎折损了三分之一,吕布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噬人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成廉,直欲抽他几鞭子才解恨。成廉倒也光棍,自知首战便先折这许多兵马的责任肯定小不了,索性浑劲上涌,倒是令见到成廉安然无恙颇松了一口气的吕布,被成廉这破罐子破摔的作态,气的脸色铁青。

“行了老成,知dào

主公舍不得将你怎样,还在这里玩这些花活作甚?”眼见心中憋屈的成廉话赶话将事情说的越来越僵,连吕布的真火都快勾出来了。秦旭赶忙插口问道:“还不快将在袁术营中所见详细对主公说说,究竟是遇到了什么竟然你这飞骑营大将折戟而归?还有。那袁术是否就在军中?”

“诺!还是秦老弟说话让人听了舒服!”成廉人虽然浑,但也是识的好歹的。知dào

吕布虽然这脾气上来的忒快,但对自家这些跟随了多年的老兄弟还是极为看重的。眼下有秦旭从中缓和,成廉也只自嘀咕了数声,满脸愧色的说道:“说来惭愧的很!今日某才知这袁术军中竟然也有知兵之人,外圆内方的军营扎的也颇有章法。本来咱老成率飞骑营一路杀奔进去,外营人数虽所,皆是些乌合之众,很容易便突pò

了其防线。只是在杀至袁术所在中军时,却是突然冒出了一支战力相当强悍的兵力。皆是白衣赤甲打扮,打起来拼命的很。而且招数毒辣,四五个人专挑马腿下手,不少弟兄就是不留意间被伤了坐骑,失了战力。死伤颇大。而那袁术营中。还有一将勇力非凡,使一口三尖两刃刀,只一招便将某击的半身酸麻,若不是老韩搭救,八成就将咱这条老命交代了!咱,咱甚至连袁术的面都没见着,就先折损了三成的兵力,没奈何之下也只要夺路突出。好在那袁术军似乎也有顾忌。竟没有派兵来追,才使得某在半路上碰上了樊将军。”

“哼!袁术贼厮。手下哪里会有什么大将!”吕布闻言之后,颇为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成廉说了这么多,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能让吕布提起兴趣来。

“三尖两刃刀?”秦旭对这兵器倒是有些印象,之前在后世无聊玩某垃圾国暗荣公司的三国游戏时,倒是对这件奇门兵器有过了解,说道:“老成你所言那人莫不是号称袁术麾下第一战将的纪灵么?袁术竟然将此人也带了来,不管是想用什么计策,左右这回是准bèi

拼了老本了。唔,你刚刚所言你突pò

了袁术军外围防线之后,遇到了一支白衣赤甲的军队拦截,可曾看清大概有多少人?”

“当时天色昏暗,某实是没有看的太清,不过粗粗算来,怎么也得有个两千余人左右!”成廉见秦旭发问,而且似乎认识使那三尖两刃刀兵刃的武将,下意识的说了之后,不由奇道:“怎么秦老弟你认识那使那古怪兵刃之人?”

“只是听说,我又上哪去认识去!”秦旭撇撇嘴,言不由衷的说道。说来这纪灵在历史上可是同吕布渊源颇深,所谓辕门射戟的典故就是俩人导演出来的。不过秦旭但是没有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回头对吕布说道:“看来旭同主公及奉孝之前所猜测的果然不错!那些在下邳城中叛乱的丹阳兵,没准真的是被袁术所用,被陶商用其陶谦长子的身份,和陶谦的调兵令符给策反了过去。”

“哼!早就想到了!只顾着抢功,到头来竟然让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曹豹忒也没用!”吕布对自家老丈人倒是丝毫不留情面。不过这话吕布说的,其他人就算是再认可,倘说出来也是极为不妥。

“咳,主公,听成廉将军所言,那袁术此番或许还真是所图甚大!竟然还有耐心在下邳城外三十里处扎营以待,或许就是吃准了下邳定然会不攻自破呢!”身为吕布军谋主,左军师,被秦旭顺道请奏了汉帝,特封了个新设置的军师中郎将职衔的郭嘉,听了秦旭等人的议论之后,开口说道。

“没错,那袁术贼厮狂妄的紧,竟然在被咱老成攻破过一回外营之后,还不挪窝,索性这回主公便率领大军直接杀去,咱老成还如之前在并州一般给你当个排头兵,咱把这回丢的面子再抢回来如何?”成廉听郭嘉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直嚷嚷着要回去报仇,说的吕布也有些意动的样子,几乎就要开口应下了。

“主公且慢!莫忘了我等此来的目的!”敢在这个当口上堵吕布话头的,除了温候这位宝贝女婿秦旭之外,也没有别人了。就在吕布刚刚开口欲言之时,秦旭却不顾成廉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样子,直接开口否决了成廉的“建议”。

“是啊,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袁术估计也是没有料到主公竟然会亲自率兵前来,没准就算是被成廉将军袭击了一番,也只当是主公派来的援兵,才敢如此托大!不如索性再让这袁术再嚣张几天,等我等破了下邳之乱后,再行收拾他不迟!”郭嘉也附和着说道。青州这番动兵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击溃袁术,甚至说来要剿灭袁术对于现在的吕布军来说,几乎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引发的后果,却并不是青州所能承shòu的起的。

尽管袁术这般三番四次的撩拨徐州,又在不持节钺,有征伐大权的情况下,罔顾大汉律法中,州郡官员无故不得越郡的“规定”,擅自兴兵,吕布可以轻易的以骠骑大将军,特进大司马,假节钺掌征伐之事的身份进击剿灭,但徐州的情况太特殊,就算是都知dào

是吕布的势力范围,但终究主家是天子亲封的武亭侯,征东将军,徐州刺史秦某人。而且,袁术到时候只要祭出陶商来,便足以蒙混过关,让吕布师出无名!现在虽然天下大乱,毕竟天子尚在,行事也不得不收敛一些!更何况,眼下老袁家毕竟影响力还在,现在袁绍死了,虽然死的有些蹊跷,但倘若又被吕布杀了袁术,吸引仇恨,那不被无从查勘袁绍死因的老袁家的门生故吏给恨死才怪。

“秦将军,这是右军师命末将给您的!”正当在对是否借机征伐袁术,还是执行之前的策略暂时放袁术一马的问题上争执之时,被秦旭派去保护被吕布封为右军师的贾诩的先登营副统领牵招,突然将一片竹简悄悄的递到了秦旭的手中。不由让看了竹简上内容的秦旭生出了几分感慨之意,贾诩这个老毒物太低调了,自随军以来也是轻易不发一语,太容易让人遗忘其存zài

,可往往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是在发挥作用。

看来贾诩也得了下邳内乱的消息,却是仗着手握暗影的优势,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一些常人不太容易知dào

的内幕,却是让秦旭有了足够说服吕布和成廉的筹码。

“什么?袁术竟然已经开始自称天命之人,还打上了陶谦留给陶商的钱粮和丹阳军的主意?难怪!难怪!仲明,看来你和奉孝说的对,眼下袁术还真就打不得!这么‘有种’的一个人,某犯不上在这个时候和他较劲!”不同于对于郭嘉这军中谋主的倚重,吕布对贾诩多得是一种莫名的不愿意与之打交道的感觉,之前接触过那么多次,吕布自然是知dào

贾诩的能耐的,毕竟严格说起来,贾诩可以算是第一个在战场之上击败自己,逼得全军狼狈出奔长安的“罪魁祸首”。而且吕布早闻贾诩手中有一支几乎让所有诸侯都眼馋不已的,遍布大汉的情报源的,之前也因之得了阚宣劫掠的资材。此番又得了贾诩提供的消息,吕布也自期待的紧。可即便如此,在接过秦旭递来的竹简,看到上面所书的内容之后,吕布仍旧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虽然不知dào

贾诩究竟用什么法子在袁术身边都能安插了眼线,才得了这个消息,但对于陶谦留给自家长子的大手笔,以及袁术的野心和狂妄,却是足以让吕布惊诧了。

“主公英明啊!”郭嘉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说笑道:“既然袁术已有这等心思,不如且让这厮再嚣张几日,等我等安定了下邳之后,估计受到双重打击之下的袁某人,便要有所动作了!那时才是主公一展威风之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五章 陈纪逞心机,巧言惑袁术

这年头,似乎稍微有点实力之人,都喜欢将大批的粮草钱帛积攒下来,藏于某处,为的就是在失意时给自己留条退路。

前番董卓如此,公孙瓒如此,就连阚宣这自称天子的狂妄家伙也不例外,陶谦自然也难以免俗。

也不怪袁术对陶商手中的“东西”垂涎上三尺。昔日董卓完蛋,便宜了吕布同西凉那帮兵将;公孙砸的那点家底,看样子终究是要成全刘备;阚宣的财货更是让处于中原大旱重灾区的青州能够安稳度荒;那陶谦的这些遗货,便就由他袁公路用作成事之资,也不算是明珠蒙尘吧?最起码也比让陶商这么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烂货”糟蹋了要有用的多。

本来袁术在陶商意欲同自家“合zuò

”时,就打上了陶商的主意,原本只不过想利用陶商是陶谦长子的名义,给攻略徐州披上一层大义的皮,却不料还真有意wài

之喜。特别是除了那些财货粮草之外,还有那些令明显可以猜到是吕布军骑兵的来袭者,费了好大力qì

也没有攻破防线的战事中,展现了超强的战力的丹阳精兵,根式让袁术第一次对这些早已垂涎的丹阳兵的重视程度,首次超越了对陶谦所遗财货的兴趣。

想想袁术都感觉暗爽的很。若是他袁某人有这么一支天下闻名、战力超强的老牌精兵为羽翼,有足以招募、养活数万大军粮草财货为依托,再加上老袁家的号召力和手中的无双神器传国玉玺。倘若不能成就大事,才真是怪事了呢。胸怀“大志”的袁术,甚至从来没有觉得理想离着自己的距离居然这么近!

至于其他事情。诸如吕布军会不会在成廉败走,侥幸逃脱之后,会不会再派大军来袭营,下邳方面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也将有所动作,却是皆不在袁术的考lǜ

之内了。毕竟相对于徐州这同青州毗邻的膏腴之地来说,就算是能快速攻占。而且还得青州无所动作的情况下,要想见快速见效果,也绝非一时半会能办到的。眼下袁术已经找到了更能快速简单时效的增强自家军力的法子了。

在袁术想来。只要能够全方位的掌控住了陶商,或者最终取而代之,那可比得一个还需yào

悉心治理,且还要防范四方之敌来攻。非数年之功难以为自己所用的徐州要便利的多。

不过袁术倒也是明白一些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虽然恨不得马上就对陶商施用手段,但倘若引起了陶商的警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从同陶商交谈的言语之中,见陶商对实力强dà

的青州兵将竟是颇有不屑之意,本来袁术还在心中笑话陶商狂妄,但经过陶商的只言片语,加上袁术的旁敲侧击,倒是也让袁术隐约看出了一些陶商之所以这样的因由所在。而且还令袁术颇为惊喜的发xiàn

。连自家那便宜死鬼兄长都无从下口的青州,竟然在高层之中。还有令陶商坚信对上吕布军必胜的胜算所在。倒是连带着让袁术也对这天下第一猛将的重视降低了不少,合着为吕布所据,眼看着已经趋于稳定,看似极不好惹的青州,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当真是意wài

之喜。

事情的发展愈发让袁术生出时来天地皆同力的感觉,对心中大志的渴望也难掩的更加炽热起来。而现在唯一还能让袁术心生忧虑的,恐怕便是现在下邳城中的诡异的平静了。

事有非常即为妖!自打成廉退去之后,仿佛便没了消息,而且之后撒出去的探马回报,下邳城外除了有些难以确定的大规模军队行进的痕迹之外,竟是一如既往的禁闭城门。而且这几日陆续趁夜色来投陶商的曾深受陶谦恩义的丹阳兵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平静中透着丝丝的诡异!

袁谭同曹操的举动皆是隐秘的很,许是因为消息尚未传来,袁术以己度人,特别是在知dào

了青州境地隐忧重重之后,也没想到吕布竟然还真的会自领兵来此。自家麾下谋士陈纪、阎象等人,也有对目前这难以捉摸的局势也有了看不透的感觉,不敢轻易将想法说出来。

“主公,此番吕布军先锋来试探主公实力反而铩羽而归,想来必定会有所动作,虽说主公之威足以令其心折,但也当速作决断才是!毕竟,我等的粮草已然不多了!”和纪灵、阎象那般对袁术此番兴兵并不持乐观态度不同,陈纪的劝谏倒是颇为迎合袁术的胃口,听的袁术连连点头。

“那依束之所见,此番我等又当如何?”说来袁术对陈纪这个给他“弄”来了传国玉玺的谋士已经当做真zhèng

的心腹来看了,加上陈纪话说的婉转,就连袁术这刚愎之人也能听得进去。

“主公此番率大军近五万,分两路夹攻下邳,所为者何?”陈纪眼圈转动了几下,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袁术的话,反而问袁术说道。

“束之何必相戏?某之所来,当然是为了徐州这膏腴之地,欲借之以成大业,又何必言多?”袁术有些不太明白陈纪的意思,但还是耐住性子回答说道。

“那主公又怎么看那陶商?这小厮虽然性子狂悖,但防备心却是丝毫不少,而且对于挖空心思贪墨之事也颇有心得,李丰将军去了这几日,非但没有弄回半点陶商所言那笔财货的消息,反倒是被这陶商用了些小心思,平白得了我军数百石军粮去!若是还这样下去,怕是还没等那下邳城中军势来攻,我等便要先行粮尽了!”陈纪抚摸着袖中一块温润的玉璧,冷笑说道:“再说了,主公此番可是打着替老陶家讨个公道的名义而来,倘若吕布大军寄希望与下邳城中大军,而真的只派了一支骑兵来助,那下邳城中军势,又当真为主公威势所摄,被我军这些兵士们攻破了下来的话,到时候,那陶商可是本就有当初徐州牧公子的身份,掌控徐州名正言顺,加上可以调动两万丹阳兵的兵符,那这徐州究竟是谁来做主呢?”

“嘶……束所言倒是颇有道理,只是……”袁术也知dào

将陶商留在军中,倘若一个处置不好,便极容易为他人作嫁衣裳,但袁术却又实在眼馋陶商的手中的财货,着实是两厢为难,兀自沉吟了起来。

“主公勿忧!要解决此事,其实容易的很!”陈纪眼眸中闪过几分狡诈之意,而在袁术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时,却是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唔?束之有何妙计,何不快快讲来!”袁术现在也被近来一系列的刺激弄的头脑整天处于亢奋之中,这大业之梦做得多了,其实也是伤身的紧。现在眼看着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袁术听闻陈纪有解决之法,登时仿佛三伏天喝痛快了一肚子冰水一般,急忙问道。

“主公可曾听闻,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陈纪嘴角边露出几分狰狞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当即一厉,深吸了一口气,凑近袁术说道。

“这袁某自是听过,这句出自……”袁术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正自搞不清陈纪这是闹那般,但见陈纪疯狂的眼神,心中登时一愣,神色也自大变,惊道:“束之所言,莫非……”

“主公明鉴!”陈纪却是不再去看袁术脸色,索性心一横,跪倒在地,说道:“眼下天下大乱,正是群雄并起之时,前有袁绍称霸河北,又有曹操、吕布等辈割据中原,此皆为主公之大敌。而主公虽然得了传国玉玺,自是天命之人,但倘若将此神器只当死物的话,即便是攻下徐州又能如何?虽然主公如今乃是袁氏大族的顶梁柱,可那袁绍虽然已死,却已是僭位大将军,曹操、吕布甚至那秦旭,也自为九卿高官。而且据可靠消息,那袁绍之子袁谭也正在以并州之地,请朝廷允他接手袁绍之位,就算是这个狂妄自大的陶商,倘若真在主公‘相助’之下,得了徐州,即便是再托庇于主公,那少年天子无兵无粮托庇于曹操之下,为保境地安稳,必然也会默认这个事实。而且曹操亟需一个能够遏制青州吕布的势力,到时候少不了也要封侯拜将以安其心。到时候就算是主公有借之以控徐州之实,也欠缺其名啊!主公莫要忘了,因为我等前番攻伐陈留之事,您现在虽然据有神器,乃天命所归的应谶之人,可也不过是个后将军而已啊!”

“束之言之有理!唔!快快请起!”袁术早在陈纪开口之时,便已经明白了陈纪的意思,却佯作像是猛然醒悟一般,亲自将陈纪扶了起来,嘴角抽动似乎在难掩笑意,脸上笑纹都展开了许多,却是仍做颇为为难的样子,心口不一的说道:“这其中道理某自是知晓,只是恐怕仁德不够,难掌神器啊!”

“主公忒也过谦了!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士族方面可以说是早已归心!眼下主公据五万大军,皆因主公而活命,正思报答之际,主公能更进一步,便是给了他们一个从龙之臣的机会,又岂会反对?至于主公所念之事,解决之法其实也在于此,那陶商不也言说了青州内乱在即,吕布军虽众,其实已是不足为虑,说不得到时候那吕布慌乱之下,许是会主动将公子送回以结好主公呢!而那陶商不过只想拿回父亲基业,主公便封他个徐州牧又能如何?那时主公在大义之下,身为主公之臣,自然要为主公效力,丹阳兵在彼之手,又和在主公之手有何两样?还望主公细细思量!”

“唔,束之所言,言之有理!!真乃吾之子房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六章 郭嘉窥真意,吕布怒兴兵

乱世人命贱如草,所谓民心,在这汉末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带给民众的安全感!很显然,吕布在这一点上做的相当不错!

有两次救援下邳之事打底,和“有心人”的宣传手段,在当初陶谦这个前徐州牧尚且在世时,吕布这位天下第一猛将在下邳的名望就直追苦心经营徐州数年的老陶。

因而就在驻守下邳的丹阳兵突然生乱,城外又有袁术五万大军两路窥伺,就算在张昭的努力下将影响控zhì

在最低,而且两万青州兵已经顺利接管了城中大小防务,已将下邳城门紧闭却仍旧阻挡不住逃兵纷纷的情况之下,吕布大军的低调到来,陷阵营、飞骑营、先登营、亲卫营、加上新降的西凉骑兵等战兵加上辅兵足有两万余人,着实给惶惶的下邳民众,吃了颗分量十足的定心丸!

有了曾经帮zhù

陶谦稳定徐州的三大世家带头“表态”,加上时日已久,下邳的民众才不会去思量吕布之前的名声究竟如何。只知dào

现在青州在吕布入主之后,已经从之前的疲敝之州,变得强盛起来,小小的州境之中,人口竟然直达近两百万众,而且因为流民策的余荫,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被一些人无限放大,但事实却是青州目前已经无限接近耕者有其田,按劳所得的大治境界了。怎能不让最近一年多中,几番遭受战火荼毒的徐州民众心生向往。至少有吕布的赫赫威名在,等闲也没有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敢去撩拨这位世之虓虎的胡须。也因为此。在得知了自家新任刺史乃是吕布之婿时,稍微明白点世情的徐州民众也纷纷以吕布势力下之民而自居了。倒是令新来不久,被秦旭托付以徐州政事的大才二张。胜却了不少安抚民众的力qì



不过现在这位被下邳民众托付以身家性命的温候飞将,此时的心情可是着实不咋滴。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得知了袁术有些不太合适宜的动作。

“主公,据已经成功借助丹阳兵逃兵身份潜入袁术军营的司马都尉传讯,果然如我等当日所料,陶谦长子陶商确实就在袁术营中,而且极有可能已经同袁术搅合在了一起。而且掌控了被曹将军忽略了的调兵兵符!下邳城中有相当一部分丹阳精兵,皆是由陶谦当初上任伊始亲自招募而来,作为本部部曲所用。深受陶谦恩惠。打算效忠于陶氏之子,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见吕布听自己所言的脸色越来越黑,八成是此时也埋怨死了曹豹的无能,却又碍于府中三夫人曹氏的原因。也不好打骂责罚。甚至虢夺了这厮的兵权,因而使吕布心情十分不爽。

“哼!你那‘家将’上次所言袁术军中必有所动,建议我等等待时机一击以竞全功,这都过去几天了,连其军营之中都被我军趁势打入了兵士,怎么还不见其有动静?这么下去,等袁术这厮兵粮尽了,说不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我等岂不是白跑了一趟?”直到现在为止,吕布还在纠结于此番自临淄出兵之后。竟然到现在为止,一仗也没有打过,这让一门心思来徐州过瘾的吕温候如何能淡定的了。让秦旭几乎在三丈之外都能感觉到吕布的怨愤之意。

这纯粹就是惯出来的毛病!秦旭暗中撇了撇嘴,腹诽了一下自家这正牌老丈人。当初出奔长安,经河内,借道兖州而入青州时,这一路上吕老板可是一直在说他是要以武止戈的。现在可好,青州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隐患,但终究还是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向着良好一面发展,而且自收复青州全境之后,本州几乎再无兵祸之忧,这在乱象已起的汉末也算是奇事一件了。倒也算是离吕老板的“终极目标”更近了一步。这不是顶顶的好使么?怎么现在倒是落得好大的埋怨?

“主公,秦将军!死猫那小子又传回讯息了!也不知那厮怎么那么大的胆子,不就是会几句丹阳话而已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回,不被人发xiàn

才怪!”还没等秦旭绞尽脑汁,欲想起什么好话来“安抚”一下脾气暴躁的岳父大人时,孔斌的大嗓门倒是使得秦旭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秦旭倒是真希望袁术此番能自己闹出点事情来,到时候才好有所借动作,将传国玉玺弄到手,而起顺手给所有觊觎此物的所有势力一个黑锅背背。再者,倘若代表着大汉顶级世家的袁氏最后的力量被打破,那么其产生的象征意义还要比实jì

所得更加有利于青州这种根基不牢的势力的发展。不过就在秦旭打开火封的帛书之时,尽管在熟知历史的情况下心理上早有准bèi

,却也是下意识的叫出了声来:“袁术这是要疯啊!”

“这就是你那家将说的大变革?”见秦旭如此表情,吕布也自疑惑的接过来扫了一眼,却也是突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随即疑惑的看向秦旭。

“术置玉玺于案前!”司马冒此番送回的帛书上内容简单的很,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不过七个字而已。但所包含的意思不管是秦旭还是吕布皆是清楚的很。玉玺那是什么?自有此物以来,一直被当做是皇权的象征,其重yào

性可想而知。甚至在天子刘协登基以来,尽管是灵帝的亲子,但也因为前番董卓之事,加上传国玉玺的失踪,而被质疑帝位的合法性了。足可见在这个多数时候认印绶而不识人的年代,此物的代表意义。

传国玉玺,顾名思义,只要这大汉天下还在,就只有一位能堂而皇之的用他。却没有想到现在却被袁术堂而皇之的摆在书案之上,这是什么意思?便显而易见了!

在秦旭和吕布看来,倘若是袁绍之死而引发的一系列变动使得汉末乱世正式开启,那么有关袁术的这个消息,却是不啻于将大汉朝的最后一块遮羞布狠狠的扯下,丢在地上再踩上了几脚,彻底击的粉碎。

“大汉乱了!乱了!”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此时竟是露出几分萧索之意,忽地猛的站起,咬牙切齿的道:“这谋国逆贼!这大逆之贼!胆敢如此!唉……何至于此!”

“去传奉孝、贾诩来!”见吕布这一会愁一会怒,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秦旭也不好相劝,低声吩咐孔斌说道。心中却是仍然对袁术这明显“提前”的举动感觉不可思议。

这袁术是真傻还是假傻?亦或是因为袁绍之死,已经无人可以压制其内心的欲望了么?好家伙,单单从军势上讲,面对着仅仅离着三十里外的七万大军,就凭着五万乌合之众,再加上两千丹阳精兵,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等事情,是打算撩拨一下大汉骠骑大将军吕老板的底限么?退一万步讲,天子尚在呢,还是真的以为有了那神器之后,天下英雄就莫敢不从了?

“主公,这么着急召我等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么?莫不是那袁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膈应人了?”正在连吕布也沉默了下来,一张冷峻的脸上阴晴不定,秦旭也是哭笑不得的时候,郭嘉却是同贾诩联袂而至。

“文和,这就是你之前所言的大变动么?”秦旭重复了吕布刚刚的那句话。当初贾诩一纸信函使得吕布熄了同袁术速战速决的打算,就是因为贾诩有消息说得了传国玉玺的袁术或许会有所举动,正可令吕布军势力大刷名望。但如今事情果然发生,却是令秦旭这来自后世之人也颇能体会这个年头身为汉臣之人乍听此消息之后,心中空落落的感觉。这种事情,若是换做别人,秦旭没准还真得好好思量一番,但若是换做贾诩,秦旭虽是用的疑问的口气,但话里话外却是透露出了想法。

“唉!秦将军却是高看了贾某了!”本以为贾诩会一如之前几次那般笑眯眯的承认下来,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出一番让人反驳不了的话。这才是贾文和的性格。但此番却见贾诩的脸上竟然也闪过几分忧虑之色,苦笑说道:“实不相瞒秦将军,诩的确曾有消息说袁术此人心怀异志,才推算出这獠可能会在穷极之下而思变,做出天怒人怨之事来。但其实也只是推测而已,之前之所以阻止用兵强攻,也不无看看袁术在突然出现的大军压迫之下,会不会有逆天之举动。可此番我等如此低调的进入下邳城,才刚刚开始着手平叛,那厢袁术就已经开始动作,便是连诩也是惊疑非常呢。”

“若不是那袁术被神器所惑,就是另有高人也存了同我等一样的目的,要搞垮了袁术!或者就是针对我等的计策,要挑起我军同袁术的冲突来。”听了贾诩难得有些无奈的话语,郭嘉眼睛一眯,突然插口说道。

“奉孝不必多言!不管如何,前番袁术勾结南匈奴骑兵杀某兵将的仇还没报呢,这回竟欲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哼!吕某身为汉臣,岂能坐视?!”吕布脸色铁青的看着袁术军扎营的方向,满蕴着怒气道:“传令,速速弹压叛乱之丹阳兵,各营各部整备兵马,陷阵、先登、飞骑、亲卫四营随时待命,准bèi

同某出击,剿灭逆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七章 吕布整兵备,周瑜谋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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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贾诩做的!?

听了郭嘉的分析及贾诩的坦诚之言后,愤nù

中的吕布及秦旭都有些难以置信。难不成还有别的势力也见不得袁术这般猖狂,也想到了利用袁术狂悖的心思,将其拖入到天下共讨之,诸侯共诛之的地步么?

知dào

袁术私匿传国玉玺,而且有能力左右局势的势力其实屈指可数。除了袁术本家之外,也就只有已经失去的袁绍,正在备战的曹操,以及吕布军而已。可袁绍自打从长安回到邺城之后便自卧床不起,之后不久便蹊跷的暴毙而亡,就算是临终前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可现在袁家三兄弟一人了无踪迹,剩下的袁谭袁熙也正自为其情况举动而导致的后果,忧虑身家性命,隔着个曹操在中间,两人估计就算是有“大义灭亲”之心,也是有心也无力,况且同为袁家子弟,袁术折腾的狠了,他们也得不了好去。

而曹操应该算是最想得到袁术手中的神器,以夯实已掌控于手中的天子刘协的正统,可这神器实在太特殊了,影响力大的足以反噬其主,倘若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能不能得偿所愿尚在两可之间,但可以预见的是,倘若袁术当真被逼的踏上了逆反之路,那将对现在本就混乱的大汉局势所造成的相当恶劣的影响,以及对天子威望的重大打击。绝不是曹操可以承shòu的了的,因此虽然曹操最有实力来做这件事情,却也是可以排除在外。

那么知dào

这个消息的。就只剩下了吕布军势中邪路了消息,亦或是袁术自己终归按捺不住欲要压过天下群雄一头的私欲作祟这两种可能了。

本来当日在济南国中,贾诩的话中倒是透露过类似的意思,预见了袁术必将使自己走上不归路,但看刚刚贾诩这一贯处变不惊的老狐狸,竟也是在闻讯后一副愕然的样子,贾诩自然没必要说谎。那么,唯一的可能八成就还是袁术自己想要作死了!

吕布这回是动了真怒!之前大家打来打去的,争抢地盘。虽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毕竟彼此心中好歹还有个度,至少不管是董卓也好,李郭二贼也罢。亦或是欲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袁绍。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曹操,都还将大汉放在首位。即便是眼下群雄并起,天下大乱,无数英雄欲借时势以建不世之功,成王霸之业,也顶多将现下的时势看所示重现当年东周战国而已。毕竟大汉四百年天下,根基虽然已是摇摇欲坠,但毕竟传承了华夏正统。大家身上也都挂着大汉的官职,遵守着身为汉臣最后的“底线”。

但袁术的这把火玩的确实有点大了!争归争。得按规矩来啊!可眼下袁术要作的,却是想要将这游戏规则彻底的打破,这可就不太守规矩了。竟然想借着窃据神器在手,准bèi

另起炉灶,不和大家玩了。倘若真的让他借着传国玉玺废了汉统,先在身份上便压了大家一头!别的不说,管你什么大将军大司马之类,再大能有皇帝大么?

本是暴怒之下的吕布好容易被秦旭等人给劝住,却是先下了整军备战的军令。要求全军戒备以待,只要袁术敢出头,而且还是耀武扬威似的在徐州地面上耍横,定要让他知dào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主公张张嘴,底下人就得跑断腿!这番吕布军令一下,整个下邳城中皆动了起来。而因为陶商手中调兵虎符之因,搅的丹阳兵生出内乱,差点让袁术有机可趁之事,自是首当其冲是想要整改的首要大事。

本来还碍于吕布的面子,没有对丹阳兵此番之事太过插手。而青州兵势此来只是作为让曹豹这吕老板的便宜老丈人可借势的存zài

,助曹豹整合丹阳精兵,让曹豹放心,也让吕布“放心”!以期将任何有可传能导致吕布同秦旭生出嫌隙的外在因素,统统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曹豹也的确忒不给力了点,虽然几乎是用尽了心思,又有吕布大军在旁震慑,可陶系丹阳兵依旧是该跑还跑,根本就不鸟曹豹这曾经的统帅,曾经的徐州第一战将。

甚至连剩余的没有参与叛乱的兵士,甚至连原本曹豹自己本部所能掌控的近万丹阳兵,见曹豹这般手足无措的无能之举,加上受了离开人中袍泽同乡的影响,竟然心思跟着也有些动摇了起来,明显的有了消怠敷衍之意。可以说曹豹不整备还好,这一同折腾,几乎比之前还要糟糕,令曹豹等闲都不敢来见自家已是威势日重的便宜女婿了。

而面对已经很不耐烦的吕布眼见乱势更大,而派了原青州兵副统领曹性,来“协助”整备丹阳兵,将丹阳兵的统属权划归到青州兵营之下的军令,曹豹也只能苦笑应允了。

好在曹豹毕竟也是徐州本地的老牌世家之主,又长期掌控徐州军势,同吕布关系又十分特殊,日后还需借其手而稳定、平衡掌控青徐两家商业命脉的糜家、几乎把持了徐州郡县政务的陈家等本土势力,因此虽然重新铸造了丹阳兵调兵虎符,变相的将留下的丹阳精兵正式纳入了吕布军二线战斗序列之中,但名义上还是保留了曹豹部曲的名头,也算是保全了曹豹面子。

而就在下邳城中积极备战以待袁术公开行逆,以期一击以竞全功之时,就在下邳郡以东的广陵郡中,奉了袁术之命攻伐此地,却是出工不出力的孙策,此时正在给果然如之前对程普所言,解送了大批粮草而来的少年好友接风。

“公瑾!某之前就对德谋说过,有公瑾在,吾等自当无忧!就是变,你周公瑾也能给某变出粮草来!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某这眼光还不赖吧!”身着便装的孙策几乎是要趴在运粮的大车上,看着一车车足有近千余石的粮草,满是兴奋的大笑说道。

“伯符!此番你可是高看了瑜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某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凭空得出这许多粮草来?”面相儒雅俊逸,帅到一塌糊涂的周瑜见孙策见了粮草便成了这幅样子,也不见怪,反倒是亲密的锤了孙策一拳,笑着说道:“不过此番瑜到此,确实是有两件大幸之事要相告伯符!”

“哦?公瑾要给某卖关子,还不速速道来!”孙策本就是诙谐的性子,见周瑜说的有趣,知dào

周瑜必然会有下文,自没甚正行的斜斜靠在堆满了粮草麻袋的大车车辕之上,大拇指背指着身后的许多粮草,颇为期许的问道。

“咳咳,这第一!”周瑜略顿了顿,直到孙策几乎要笑骂出口了,才继xù

说道:“便是这些粮草的来处!瑜此番去庐江向袁公路催拨粮草,奈何却扑了个空,正自欲另想别计间,却结识了其地一位志高才广的仁义之士,此人姓鲁名肃字子敬,性情温厚惇和,颇有长者之风,见识远达,又颇识大义,同瑜相谈甚欢,听闻了伯符你的事情之后,颇为钦佩,已答yīng

出仕我军以助伯符,而且听闻我军现状之后,二话不说便答yīng

拿出了一半家资以充军用!并且同某约好,只待安置好了家小,便来主公处听用。”

“唔?竟有如此义士愿意相投以助某成事?哎呀,既然是能同公瑾相交甚欢,想必也定然是位有大才之人,真是天助我孙家!待那鲁子敬来时,某定然要以上宾待之!”孙策喜形于色的说道。

自打孙策用传国玉玺换回了孙坚旧部之后,这数月来攻略江东虽然颇有建树,收拢的强悍兵将不在少数,但能被周瑜如此推崇之人,这还是第一个,着实让孙策兴奋非常。不过孙策见周瑜将此等大好之事尚且置于前说,不知又有何事还能比这等人才大事还要重yào

,见周瑜又是一副含笑不语的模样,孙策大笑着摇摇头,将身上挂着的水囊摘了下来,递给了周瑜,作怪的说道:“公瑾为某奔波,实在辛苦,可惜军中不得饮酒,某只能以水代酒,请公瑾满饮此……袋,权累记下,待得大事定时,某定然要同公瑾共醉以酬公瑾相助大义!如何?”

“伯符又来取笑!”周瑜被自家义兄这惫懒的模样弄得颇为无语,本来想要活泛一下气氛的心思也被击的一溃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站直了身子,一改之前的玩笑模样,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态,凑近孙策低声说道:“瑜此番前去袁术处催要粮草虽然无功,却是在吕范的襄助之下,又同之前曾助我等脱离樊笼的陈纪陈束之再次搭上了线。而且,之前你我曾经秘议要报那扣军之愤夺宝之仇的计策,已是成了九成!”

“什么?”孙策闻言顿时一惊,就连手中的水袋也一时没有握紧,撒了一身水渍也自不管,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紧拽着周瑜衣袖,面带狂喜之意,低声急促的问道:“公瑾所言可是当真?那陈纪……可能保证这陈纪不会向袁术泄露消息?那袁公路可曾见疑?”

“伯符且放宽心!义兄之事即是小弟之事,自然当不得假!”周瑜清朗的双眸中闪现极为自信的神采,凝声说道:“现在袁公路,自得了伯符的传国玉玺之后,印证那流传甚久的谶语,一心只当自己果然是天命之人,哪里还会有别的想法,至于陈纪!哼哼!此人小人也,最是爱惜性命,之前受了我等许多好处,又已经帮了我等那么多,早已经是拎不清了,绝不可能将其自身先如此地的!”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八章 袁孙生旧恨,死地欲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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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孙策对袁术的感情复杂的很。

自家老爹孙坚同袁术也称得上是患难好友,曾经一同参与过关东诸侯讨伐董卓的盛事;虽说曾在当时因为汜水关之事有过些过节,但袁术还曾表孙坚乌程侯,豫州刺史,总的来说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不然的话,初平二年时,孙坚就不会以盟友身份在替袁术征伐刘表时,惨死于刘表部将黄祖乱箭之下,从这一点看,其实两人的交情当时应该相当不浅。

不过孙坚可能真的看走了眼,袁术这人人品显然不怎么好。在孙坚死后,先是收编了孙坚旧部千余众以充实力。本来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乱世之中这种互相吞并之事极其寻常,袁术的做法本也无甚可非议之处。

可袁术却在孙策守孝期满,找袁术意欲讨要回父亲旧部时,做法就有些不地道了,哪怕是当时拒绝也好啊,即便是反目成仇,总归同老孙家也算有个善始善终!

袁术非但没有拒绝孙策的请求,反而是看上了孙策的能力,一片答yīng

的痛快,一边不止一次的画下一个个大饼,几番许诺倘若孙策替他攻下某地之后,不但会将孙氏旧部全部归还,而且还将会将孙策攻下的地盘交给给孙策。就如同之前不过县吏出身的孙坚为了寻求老袁家这等世家庞然大物为靠山而依附袁术一般。

因为有孙坚的“前科”在,孙策倒是“实在”的很。真的信了!其实之所以能这般轻信袁术的许诺,也同袁术除了军势之事办事不咋地外,生活上着实对孙策也的确颇为照顾。视为子侄一般有相当大的关系。而且孙策也知dào

,在这大汉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倚靠”,特别是自己年不过双十,名声不传乡里,就算有那千余人估计也混不好,甚至连最起码的粮草军资都无处可弄,因此也就这么应了下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袁术当枪使。就是没有想到过,袁术也是老袁家这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世家中人,可要是肯将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那他还是是袁公路么?

九江、庐江……随着孙策替袁术打下的地盘越来越多,袁术开的价码也越来越高,却每次都有借口拖延,就是从来不兑现许诺。就像是在碾磨的驴子面前吊上一根萝卜一般。让孙策不停的心生希望、接连失望。却只能一直为他袁术卖命!这等手段,直到孙策乖乖的交出了令袁术垂涎已久的传国玉玺换取“自由身”后才算作罢。这让孙策心里能好受的了才怪。

早在孙坚新死,尸骨未寒之时,袁术就曾经向孙坚夫人,吴氏夫人讨要过。被吴夫人勉强蒙混过了关,一直就没死心过。孙策虽然同孙坚一样也托庇于袁术志下,现在也赖之“成功”的召回了孙坚旧部,但对这件事情却也是抵触的很。也曾经无意间同好友周瑜密谈时说起过。

周瑜当时听闻了孙策家事之后,就曾经劝过孙策。袁术欲得传国玉玺当然不是为了没事把玩所用!既然这厮想要当皇帝,那索性让随他意,适当时机甚至也可以在背后推一把,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上去!倒是正好可以看看,现在大汉天下天子尚在呢,各路诸侯虽然各自为政,但好歹都是汉臣,天子就是面大义的旗帜,可用之不可欺之。当初连个欺负皇帝的董卓都容不了,又岂能容下这大汉天下突然又冒出个皇帝的事情?不过这事当时还没谱的紧,所以孙策说完后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却没想到,周瑜却一直放在了心中,在此时却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公瑾,既然那袁公路已有了不臣之心,僭越之事怕是不远,现在我等又等该如何自处?倘若那袁术急不可耐,我等身在局中,不也成了负贼之人?怕是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孙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狂喜过后,也自冷静了下来,现在满天下皆知袁公路两路大军攻徐州,自己就算再不乐意,脑门上也已经写上了个大大的袁字。沉思片刻问周瑜说道。

“伯符,且放安心!那袁术不称帝则罢,倘若是妄心所致,敢在下邳境内行僭越之事,定然逃脱不了此番必定亲来的吕布眼中。”周瑜略顿了顿说道:“那吕布虽然世人相传乃世之虓虎,寡恩少义,见利忘义,但终归曾经是匡扶汉室诛杀董卓的首功之臣,自然不会给那袁术好果子吃。眼下我等要做的,就是尽快想办法撤出这个是非圈,撤走江东,据长江天险而坐观吕布同袁术纠缠在一起,只待袁术方情况有变,介时便可借汉室大义的旗号,同袁术军彻底划清界限,顺利抽身,连带着还能卖吕布一个好,哪怕是结为盟约也值当,待后顾无忧之后,便就可以安心的攻略江东,以铸大业了!”

周瑜话中意思其实就一句,来时容易去时难!如何从这泥潭中脱身,才是现在最需yào

考lǜ

的问题。而且,就算是同袁术划清了界限,但实力弱小的自家军势,却还是需yào

托庇于一个强势的后台,才能保证不会在攻略江东之时,被人袭了后路,以现在孙策军的实力,伤不起啊!

而扬州地处东南,北靠徐州,东临大海,南通交州,西有荆州。孙策欲要夺江东以为立身之基,除了要攻略扬州州郡之外,安抚世家、剿灭山岳异族之外,少不得要和三家军势打交道。

荆州同扬州共有长江,却是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已是注定绝不可能友好往来。再者荆州刘表,虽然实力最强,却同孙策有杀父之仇,别说是托庇了,孙策都恨不得活刮了这老贼。

南边的士家父子,虽然也受汉封,却因孤悬于中原之外,又被十万大山所隔,早就自成一国,土皇帝当的好好的,根本不过问中原之事,也不足以为援。

那么可以引为奥援,或者说是可以联之以安稳后方的,就只有吕布势力范围之下的徐州了。虽说之前孙氏在袁术麾下时,曾经同徐州也有过龃龉,甚至同青州兵势交战过,但当时徐州尚在陶谦麾下,严格说来,彼时各为其主,所以还“有的谈”!

而且徐州广陵郡同江东重镇,也是孙氏本营吴地相接,隔江相望,且岸线曲折,登陆点极多。既然他孙策能悄然的进入广陵郡腹地,谁又能保证若是真因为袁术恶了徐州,那吕布亦或是秦旭,会不会因为他孙策是袁术同党,而突然发难,一锅端了孙氏老窝?

“幸亏某有公瑾在啊!否则孙氏危矣!”孙策良久才从听闻周瑜大略的谋划中清醒过来,好容易才记起呼吸似的,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面上难掩失意,说道:“形势比人强,如今孙某也只好委曲求全,以图发展,待江东稳定之后再言他事!眼下如何不着痕迹的撤出这是非之地,尚需劳公瑾好生谋划一番才是!”

“伯符不必忧虑!此不过是一时困境而已!”周瑜笑着对孙策说道:“袁术败亡已成定局,正是我等借势以成大事之机。而且据那陈纪所言,似乎袁术之所以这么猖狂,就是手中有了吕布本营的‘把柄’,由此来看,倘若青州果然有事,吕布也不希望徐州生乱,瑜前所言之事其实并非不可为之!”

“公瑾所言不错!某其实只可惜不能同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相会于疆场而已!”孙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说道。

“报!主公,据探马回报,此地以西距离我军三十里外,有大规模兵势向我军方向行进。如何应对请主公定夺!”正当孙策同周瑜交耳密探正欢时,突然听得探马来报说道。

“唔?可曾打探清楚是何方军势?何人领兵?兵众几何?”孙策问完之后便眉头微皱,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了,这个时候出现在广陵郡中的军势,除了徐州方面的来兵外还能有谁?

“回禀主公,来军约有两千余人,乃是上次在下邳城外曾于我等交战之青州兵打扮,主将旗蠹上书太史二字……”探马恭敬抱拳垂首回答说道。

“太史?太史慈?是他!”孙策闻言眼眸登时微张,回过头来对沉思中的周瑜笑着说道:“公瑾可还记得某曾言当日在下邳城下时,那位战力不下于某的那员青州大将么?就是此人!没想到此番又在此此重逢了!”

“莫不是伯符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位战场之上犹自守诺的太史子义么?”周瑜一副恍然的模样,点头笑道:“看来此将果然同主公有缘,现下我军成功脱身之计,说不得就要落到此人身上了。”

“公瑾此言何意?”孙策见周瑜刚刚还微有为难之色,也自知dào

在同徐州兵势对上之后,再要洗脱袁术同党之名更是难上加难,可见周瑜在听得来兵大将竟然是太史慈后,却是像听到了绝好的消息似的,甚至将自己等人脱身问题,同太史慈的率兵到来连到了一起,连忙问道。

“伯符,瑜此计成或不成,还要看你一会见到那太史慈后的态度如何了……如此如此!”周瑜对孙策附耳细细言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九章 太史慈中计,孙伯符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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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郡临近江边,尚且不知dào

自己已经被周瑜“惦记”上的太史慈,在探马告知终于在苦搜几日之后,寻到了孙策军驻地,已距离徐州边境极近,而且仅有三千余兵将驻扎之后,心急之下,不由得再次催促着麾下青州兵军士加快速度。

也难怪太史慈立功心态如此焦急。自打在北海时被秦旭用“花言巧语”强拉入伙之后,寸功未立便被一路拔擢,投军不满两年,就成为新立青州兵营的副统领,同曹性、臧霸共同镇守下邳城。手下也被拨给了三千青州兵精锐本部,几与跟随了吕布数年的老将处在了相同的位置。

倘若这是凭借战功挣来的,自然没什么。可这位子得的太过轻巧了些。这让本就秉性刚直,不太愿意趋炎附势,甚至都刻意的同已然在吕布军中位高权重的秦旭保持距离的太史慈,心中更是极为不安。特别是此番吕布所宣称的欲伐扬州之事,一直在太史慈心中认为是自己的“私事”,还曾想过先离开吕布军去助刘繇以报恩,可没想到竟然惹得吕布不惜倾全州之兵替他“完成”心愿。这恩义欠的大了!即便是现在突变了态势,袁术突然挥兵攻袭徐州,调正在江东鏖战的孙策北上,曲阿之围已不攻自解,而吕布军的目标也变成了抵抗袁术对徐州的侵袭。心愿达成,且此番亲眼目睹了吕布和秦旭“仗义”举动的太史慈。却是实打实的打定了此后定然要效死以报吕布恩义的念头。

吕布军一年多来专心发展青州,很少再搀和战事,许多吕布军老将诸如成廉甚至吕布。都觉得浑身快要生锈了,逮到大战的机会,哪里还会留给太史慈“报恩”?

好容易等到了机会,太史慈就算没有成廉当初那么夸张,却也是归徐州之心似箭了。当夜离开济南国后,先疾行至下邳,奉命提本部两千余青州兵精锐来诱攻伐广陵郡的孙氏兵马以助涨袁术妄心。尽管自有许败不许胜的军令在身。太史慈还颇费了些心思,几番思量如何在不损吕布军名望的情况下,完美的完成“任务”。

青州兵虽然是步卒。但好歹是从二十万黄巾战兵之中以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率筛选出来的,兵士战力且不论,兵士的耐力却是在吕布军所有成建制军势中最强的,而且有证可查。

之前在陶谦求救于青州时。新组建的青州兵营就曾随吕布、秦旭奔援徐州。自临淄而至下邳,三日三夜间纯粹靠一双肉腿奔行了八百余里,而且初至徐州尚未停歇,便趁势一举击溃了数倍于己、差点攻破被丹阳兵守护的下邳城的徐州黄巾同叛党联军,而自身无一伤亡,从此震惊天下。

而眼下这探马所言敌兵所在之处的二十余里路,对于青州兵营将士来说,其实不过是遛遛脚的功夫而已。根本不会影响战力。

可令太史慈颇为疑惑的是,据说这支侵袭广陵郡的袁术军队。主将就是曾经在下邳城外相识,颇得自己认同的那员小将。以太史慈的预料,怎么说也不该在自己所率大军已至营外不足十里了,甚至一马当先的太史慈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守营门兵士略显紧张的面孔了,却还是无甚大的动静才对。

太史慈可不会相信当日在被青州兵大军围困之中,尚且能自轻松谈笑,并且武力不在自己之下的这位孙氏少主,会在军略上是个银样镴枪头。袁术虽然人品不咋地,但也毕竟带过兵,身为一方之主,这看人的本事应该不会那么差吧?可眼前这松垮守卫的军营却又就在眼前。除非对方也存了和自己一般的诱敌的心思,否则又怎么会如出一撤的示敌以弱?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对方真的也有诱敌之意,又能往哪诱?这里可是广陵郡!前番在黄巾攻城时成功守卫了下邳城的陈登可是带着一千辅兵在广陵县城严阵以待呢。就算是打算伏兵于军营之内,打算将自己诱而杀之也不可能。这大白天的,兵营又不大,内中局势足可一览无余。甚至隐约可见营后略有些混乱的兵丁往来,车马之声也听的真切,这能叫诱敌么?骗傻子呢吧?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但凡读过兵书的,都知dào

这个道理。孙策营地前这般示虚实于敌的作态,却是令太史慈还就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正打算派小队前去打探一番,突见营中中门大开,奔出一彪人马来。为首一人,却正是当日在下邳城外,曾经同太史慈交过手的孙氏少主孙策。只见孙策一身赤红甲胄,骑一匹白马,俊朗的面容在兵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英武,很容易便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凭空生出好感来,而且此刻军势铺开的阵势,孙策竟然单骑脱阵而出,奔中场而来,也着实见其胆略。

“子义兄,下邳一别几有近年之久,未想今日重逢,一向可好啊!”孙策单骑站在中场,根本就不像是两军对抗,反倒像是老友重逢相互问候一般,笑着对太史慈拱手言道。

“哼!太史慈身为骠骑大将军吕温候麾下将领,足下乃是正无端攻伐我徐州之逆贼袁术部曲,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太史慈不敢劳孙将军惦记!”孙策的这番举动,倒是令太史慈脸上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紧握了握手中的铁枪,暗中轻叹一声,却是做出一副厉色的样子来,怒声喝道。

“子义何苦如此!”孙策像是被太史慈这番疾声厉色给吓了一条,在马上摊了摊手,一脸苦笑的说道:“你我虽然各位其主,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一面之交,孙某甚觉子义投缘,不管之后如何,你我战前叙叙旧,几遍是一会厮杀,也先交个朋友再说,这也不失为一桩雅事不是?”

“唔……”说来人与人之间的好感,往往第一眼最为印象深刻,自下邳城外初见时,太史慈就觉得同孙策极为投缘,此番再见却是敌我两方,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因此太史慈听了孙策之语说完,略沉吟了片刻,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声音降低了不少,但还是一脸坚毅的说道:“袁公路倒行逆施,孙将军侵袭广陵,惊我郡县,扰我民生,太史慈身负守土重任,忠义难全。这朋友,是做不得了!倘若来日有兵戈入库,放马南山之时再说吧!如今太史慈奉劝孙将军还是听某一句话,速速退出徐州州境为好,以免刀兵相向!”

“哈哈!”孙策听完太史慈之言,手中古锭刀舞出了个刀花,正在太史慈以为孙策不听自己“劝说”,要有所动作,而全神戒备同时示意身后兵将小心应对之时,却见孙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竟是将古锭刀收入了鞘中,当着两方数千将士的面,大笑说道:“子义啊,倘若是别人敢这般说,说不得孙某还就真要先同这人斗上一场。不过不管子义如何想,你我虽然份属两方,各为其主,但孙某认你这个朋友。某实不愿意同子义刀兵相见,罢罢罢!左右我等不过是奉上命为牵制之军罢了,眼下见到子义,便知dào

袁公已同吕将军对上,我等也该退走了。既然子义到来,索性孙某便将这不损一兵一将便退来敌的功劳,送于子义吧!”

“唔?”面对听了自己所说的孙策,竟然做出了如此儿戏的决定,却是让太史慈有些搞不清楚孙策究竟想要做什么了。再说了,自己此番来这儿的本意可是诱敌来着!眼下还未交兵,孙策便已经萌生退意了?而且孙策口口声声所言都是在给自己面子,这让之前话已经说满的太史慈连个反悔的口实都没有!人家一门心思思退了都,还如何去诱?

“子义放心!”见太史慈一副看妖怪的模样,孙策又加了一把火,说道:“此番我等前来,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孙某本人同徐州也并无仇怨,跟不愿同子义为敌。而且我军此行自入广陵郡境地以来,对本军民众秋毫无犯,这点子义尽可去查看,当知孙某并无虚言!”

见太史慈仍有犹疑之色,孙策不由得想起周瑜之前一再强调的要尽量敢在袁术正是行那逆天之举前,离开徐州这个是非之地。因此对太史慈说话的言语上,诚恳之意颇浓,到最后甚至连孙策自己也认为自己说的是真的了!

“这……”太史慈好歹也是从军数年,这倒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本是欲侵袭广陵的入侵之军秋毫无犯,闻善言便走,而且见孙策军营之后确实已经开始有了拔营的迹象,一辆辆的辎重车足有数十辆,已是堆得满满的。

这下可使太史慈为了难。临受命时可是听了秦旭所言只许败不许胜之语的,眼下孙策要走,话也说满了,难不成还要作上一场,平白搭上双方兵士性命才算作罢?

太史慈沉吟良久,终究还是难以看透此中究竟有什么龃龉,僵持良久,最终也只能心中稍有一丝欣喜之余,多的却是颇有不甘的“礼送”孙策大军出徐州境。眼见着孙策大军竟然毫不设防的转身就走,且渐行渐远……(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吕布步步攻,袁术节节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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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周公瑾洞彻先机,一步三计,单就对局势的把握,也绝非常人可比。就在孙策按照周瑜所要求的,宁可放低了身段,打友情牌、义气牌,也要“及时”的退走徐州之际,终于再难压制心中妄念。

或许一般人很难理解一个“非常人”的想法的,袁术甚至等不得回转自家淮南治所,在大汉初平四年,十一月十一日的徐州城外大营之中,公然祭拜天地,将流传甚广的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以为天机,铸高台自受传国玉玺,称天子刘协年少德薄,几受乱臣所辱,毫无人君之像,空堕大汉声威。眼下大汉群雄乱势频发,生灵涂炭,兵灾连绵,饿殍遍地,这肆虐中原的大旱便是上天的怒火。而他袁术身为四世三公之家袁氏家主,不忍见大汉黎民因刘协无能而枉遭天祸。遂不思个人劳苦,以大智慧、大毅力之身取而代之,延汉室而废炎刘,遥封远在许昌的大汉天子刘协为安汉公,建号仲氏,自称仲家皇帝。

袁术称帝了!但肯定没来及挑选一个黄道吉日。看这连选个登基祭天的场所也是敷衍了事,儿戏的很,似乎也就注定了这等逆天之举,终究难有善终。

不过袁术已经来不及管这些了。当个皇帝很忙的!其他不管,大封群臣自是首要之务。本打算拿来作为交好袁绍的“筹码”,此刻还在青州受苦的袁耀。被袁术封了太子,大将纪灵、李丰、以及陪“太子”受难的桥蕤皆被封了高位将军,麾下谋士以陈纪、阎象为首。皆封九卿,麾下兵将也将各自的职格上调了三五级不等,真是“皆大欢喜”。还别说,这般胡乱折腾了一番,不但自家军中多出了一大群三公九卿以及大将军,连带这士气也稍稍提升了一些,毕竟麾下这些由各州流民胡乱组成的大军。可不懂得什么是天下大势,只知dào

自家主公成了仲家皇帝,自己这班人马。自然就成了天子亲军,日后自然也就饿不着了。

袁术军营中哄闹的气氛持续了一日夜,甚至不知何人竟然带头喊出“杀进下邳,横扫青徐。救出太子。活捉吕布”的口号,让袁术最初的忐忑以及忌惮吕布之意也被这骤登大宝,“军心所向”的喜悦冲的无影无踪。

被越传呼声越高的声浪所影响,袁术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信心,竟然会以为吕布没有在他登基当日来攻袭,乃是矜持之余,侧面的表达善意,竟打着传檄而定徐州的心思。在登基的第二日,就派了“天使”投书下邳城中。持加盖了传国玉玺大印的仲家圣旨,来见吕布。宣称仲家皇帝袁术深爱吕布勇猛,只要吕布能够顺应天时,恭送出太子,率大军放qì

抵抗,归顺“正统”,助他袁术扫平天下,届时不但在大汉加封的官职地盘皆能保留,而且还将以仲家第一个异性王之位慷慨相赠,世袭罔替,与仲家同寿。

吕布和秦旭见了这份“圣旨”,好悬没笑破了肚皮。这袁术还真当他自己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了,竟然打算拿个粗制滥造的破绢轴临时写就的“圣旨”,几句不着边际的“加封”,就敢打上青徐二州的主意,空手套白狼也不能这么玩啊!而且再看来传圣旨的“天使”,连身锦衣都不甚合身,而且一副战战兢兢、站在那里腿都打哆嗦,地样子,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子尿骚味,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儿胡闹。当然,直到后来才知dào

,这位荣获仲家皇帝派出的第一位“天使”荣誉的袁术使臣,之所以抖成这样,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其实害pà

尚在其次,主要是在前一天才刚刚为充仲家皇帝袁术的后宫而被阉,第二天便被派出来传旨,新创的刀口还淌着血呢,又因控zhì

不住那啥失禁流出,所以只用了个破布草草一包,便来了下邳,能撑着说完场面话,也足见也是个狠人,甚至连吕布都有些感佩他这“坚强的意志”,留了此人一条性命。

对袁术这个举动,吕布其实早就在等了。昨日袁术的举动已然让吕布又硬生生憋了一天,眼下话柄到手,大义在侧,早就在下邳城中同吕布一般等烦了的大军,除了强自留下秦旭掌一万青州兵并近两万尚在整训的丹阳兵守备下邳外,几乎是倾城而出。

近两年没有过像样大战的吕布大军早就憋足了气力,以吕布亲率陷阵营为首、典韦、宋宪率亲卫营、麹义、牵招率先登营、成廉、韩广率飞骑营,四路强攻,就如猛虎出闸一般,甚至连郝萌的辎重营也要来凑热闹,哪怕是只打打边鼓过过瘾。

短短三十里路,几乎瞬息即到,在尚在满心等待吕布举州而降的袁术大军尚未全部反应过来之前,吕布军近三万大军铺天盖地一般,竟自杀到!

好在袁术军中尚有几人没有被袁术那已然烧热的情绪所过分影响,诸如率领着五千袁术军老兵在中军护卫袁术的“仲家御林军”统领纪灵,以及被袁术封为辅国将军,“恩准继承”了自家老子陶谦徐州牧、溧阳侯的陶商所收拢的一万余丹阳精兵死死撑住,才令袁术这五万大军,免却了因见来敌势大,军心登时溃散,险些被吕布气势汹汹而来,强攻营地的大军一击以竞全功的厄运。一边是自逞天命所归从龙有功的乌合之众,一方是执掌大义讨伐逆贼的虎狼之军,两方近十余万大军胶着在了一起,风云为之变色,厮杀惨叫之声震彻天地。甫一接战,就如同一帮强壮青年仗着体高力大,欺负几个稚龄孺子一般,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只一日间便令袁术军损伤数字飞一般的上升,被驱至前锋抵挡,意欲削弱来兵攻势的袁术军一万新兵几乎全军覆没,而吕布五路大军的损耗除了一开始同陶商所率丹阳兵接战受了些损伤之外,在丹阳兵同纪灵御林军见势不妙,护着袁术且战且走之后,对上袁术新兵时伤亡几乎是微乎其微,直可忽略不计。一战直杀到天色将晚,逼得袁术大军节节败退,最后足足后退了近五十里,兵士疲惫才堪堪收兵待战。

这等猛烈厮杀之事,四方势力自然不会毫无消息。正积极备战以抗袁谭的曹操登时下令,全线固守,聚拢兵将出兵许昌直击豫州,以策应“盟友”吕布军的大义之举,发檄文令天下群雄征讨袁术,并以汉帝刘协名义,下诏“嘉奖”骠骑大将军、特进大司马、青州牧、温候吕布的忠义之举。

曾经同曹操合zuò

将袁术自南阳驱走,之后就连西凉兵拢兵宛城,都将大军摆到了家门口,也一直谨守门户不参与诸侯龃龉的荆州牧刘表,也难得在第一时间响应,派遣大将黄祖、文聘自江陵出兵,隔江窥视已然中空的袁术本营庐江。

也难怪刘表有了如此“胆气”,就在袁术称帝消息传来,之前被四家联军驱出长安,侥幸逃奔宛城,已然同袁术关系暧昧的李郭二贼,以及张济叔侄等西凉势力,竟然也凑了热闹,竟也宣称和袁术势不两立。

甚至连刚刚避开徐州这是非圈,回到江东的孙策,也为同袁术划清界限,在第一时间同之前尚在攻伐的曲阿刘繇达成了“和解”,用颇为“惊讶”、“痛惜”的口吻,发劝诫之信名传天下,“规劝”老上司袁术速速迷途知返,切莫自误,不要妄图自据神器而行逆天之举,倘若悔改,并非没有退路,还是大汉好同志云云。

面对突然而来的四方声讨,已经被吕布大军几乎从下邳郡境一路打回淮南,竟还兀自做着吕布之前在世人眼中就是个狼性之徒,不识大义,有这等一时得利的情况也不让人惊讶,只要自己有传国玉玺在手,天下依然会纷纷景从,不久便会和各路来投大军,一举剿灭吕布美梦的袁术,登时麻了爪。

在袁术想来,曹操、刘表已因为前番之事成了死敌,策应吕布倒还说的过去,总归也是不谙天时而已,在他仲家袁皇帝的天子气势威慑,以及天下“有识群雄”的帮zhù

之下,早晚必然会走上同吕布一般的败亡命运。可让袁术想不通的是,李傕郭汜二贼和孙策怎么也如此不识大义?这两方,一方是父子两辈皆为“旧部”,一向“忠心耿耿”,在他袁术崛起的路途中效死用命;一方是在战败之后,一直暗中资助,甚至连此番攻伐徐州的兵器甲胄都是其提供的“好朋友”,怎么也会做出这等墙倒众人推的不义之举?

面对这四邻皆敌,且来势汹汹的局面,袁术好歹也是曾经同袁绍争夺了袁氏家主数十年的人物,加上毕竟有代表天下正统的传国玉玺在手,即便是处于绝对劣势,身边也还有加上丹阳精兵在内数万人,大将纪灵、李丰等皆在为损,在这已是众叛亲离,己军内部也已生出不同声音的情况下,竟然也难得“英明”了一回,眼见吕布军越战越勇,十余日便将自家兵势杀的十之只余三四,却节节败退的情况下,赖求生欲望强烈之功,在本吕布军连击连进,逼得退回淮南之后,毕竟是曾有收拢流民的“善名”在,竟依地利人和之利,在剩余兵力的“奋勇”求生之下,终于堪堪抵挡住了因为战线拉的过长,而攻势渐缓的吕布大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一章 众势观且望,玉玺得复失

吕布终于爽了!这旬月来的大战打得那叫一个顺心顺手,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下邳之于庐江,横贯九百余里,皆是平原,无险可守,正遂了以骑兵为主的吕布大军之势,两条腿的怎么着也跑不过四条腿的,袁术这五万大军,几乎是被吕布追击所率不到两万骑兵压着打,倘若不是由于战线拉的越来越长,军粮补给愈发困难,吕布都有把握一口气攻破庐江,索性端了袁术老窝了。

而之前虽然皆做出一副要为大汉征讨叛逆,诛灭袁术,却是迟迟不出兵,犹持着观望态度的周边势力,这回也算是看出了袁术外强中干的本质。就在吕布军攻势渐缓之际,曹操倒是在留下麾下荀彧、大将夏侯惇坐镇许昌以防也已经明发天下,言将袁术逐出袁氏门墙的自命新一任袁氏家主的袁谭生事,亲自率领本部一万兵马,手持着天子刘协签发的讨贼诏书,也来凑热闹。

曹操这一动,刘表自然也坐不住了。开玩笑,老刘好歹是汉室宗亲,打得又是曾经的手下败将,而且已经被吕布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这个时候不去捡便宜,那才真是脑壳坏掉了。本来刘表就已经命令黄祖同文聘率一万大军做出兵态势,在江左窥视庐江了,这回倒是正好不必再劳神调兵。

而孙策也是光棍的很,自从为了同袁术划清界限,而放qì

攻伐曲阿之后。直接从吴郡一路顺江而上,临丹阳募兵以图威慑庐江。在得知袁术的五万大军被吕布击溃,犹有战力者。几乎十不存一,也感觉到了机会所在,有了鲁肃献上的丰足粮草,同周瑜率领连日来新募的千余以及鲁肃新投带来的四千家兵,竟也有过江讨伐“旧主”的心思。

中南大地之上,因为袁术的这一昏招,倒是热闹了起来。袁术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有着四世三公名望家族的袁氏族人,沦落到了过街老鼠的地步。甚至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也被自家亲侄子给剥夺了去。还顺道成全了袁谭,这让就算在被四家势力在东南西北四面围攻也没有落了斗志的袁术,好悬没喷出一口血来。

这年头讲究家国天下,先有家再有国。现在倒好。立国不怎么顺利。连家都没了。再加上军中流言传说吕布有意将困在临淄的袁谭送到河北去,以交好已然因为袁绍之死而四分五裂袁氏本族,说是要给袁术这一支留下几分血脉,合着直接就当他袁术已经是个死人了,这让袁术怎生受的了?原本因为称帝而亢奋的心劲,甫一猛然落下,这之间的落差之大,绝非袁术能够生受的了的。

对于这之前明显彼此不对付的各家势力。竟然会不约而同的落井下石之举动,目的为何。袁术自是唯有冷笑而已,不就是为了自己立国之基的传国玉玺么!不管是欲借之立功也好,还是别有心思也罢,大义?扯什么犊子?

联系十几日兵败如山倒的日子,让袁术看明白了许多,甚至都有些同情起孙坚来,看来那神器果然是个惹祸的根苗啊!远了说王莽因之而杀身,近了说孙坚为其而丧命,现在难不成有要轮到他袁术了?

“有德者居之!有德者居之!哈!朕受命于天,奈何苍天戏我!”袁术斜靠在庐江本府书房之内,听着麾下部将,被袁术封做金吾卫将军的李丰回报吕布大军多是骑兵,又经旬月的长途追击,攻势已疲,已同留守庐江郡城的袁术守兵陷入僵持状态,这本是个好消息,但紧接着李丰所言,曹操、刘表、孙策大军已有进兵庐江郡境地的迹象,却是让袁术呆愣了片刻,露出几分惨然的笑意,苦着脸强打精神问道:“城中之前宛城李郭所支援我等的粮草可还够敷用?兵士们士气如何?”

“这……”心腹大将纪灵被袁术托付以守城重任,李丰虽也得袁术看重,但毕竟摸不太透袁术的心思,有心实话实说,却又不知眼下这岌岌可危的局势该如何开口说与袁术听,竟是被问住了。正在尴尬之间,却突然见有一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便趴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已,倒是吓了袁术和李丰一跳。

“束之?发生了何事?竟然如此惊慌?”说来这一路逃回庐江郡后,袁术还真有点迁怒陈纪的意思。当初要不是陈纪从中“说合”,袁术也就真的以为传国玉玺随着孙坚战死之后,便再杳无音讯;要不是陈纪怂恿,袁术也不必头脑一热,像小孩过家家似的,在下邳城外就急不可耐的祭告天地,仓促建国,最终反受其辱,并且落得这步田地。但毕竟陈纪平日最会讨好袁术,深的袁术信任,即便是到了几近败亡的时刻,袁术其实还是宁愿相信陈纪是忠心办错事,并且在看透了周边势力讨伐自己的根本原因是为了那神器之后,唯恐自己万一“不幸”之后,还能有个能够给自家宝贝儿子传讯的臣子,索性将传国玉玺也交给了陈纪保管,并令其从他路折道而回。眼下见陈纪这番模样,袁术心中登时一紧,语声急促的问道。

“陛……陛下……那神器……”陈纪趴伏在地上,头几乎要埋在地上,浑身只是颤抖,好半晌才挤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来。

“那神器究竟怎么了!?”眼见着陈纪连话都说不囫囵了,袁术就算是再傻也猜想到了能令陈纪如此慌张的原因,猛的站立起来,却是眼前顿时一黑,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指着陈纪须发皆张的问道。

“陛下,那神器……被人盗走了!”眼见袁术气的脸都白了,陈纪再不敢隐瞒。也不待袁术再问,强自理顺了气息,语气急促的说道:“不过。臣下倒是偶然间看到了那贼子的背影以及,以及衣着装束!”

“呼……说!究竟是谁!你既然知dào

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却又为何不去追缉?”袁术终于支撑不住,一口气泄掉,几乎是趴扶着案几,瞪着陈纪满是灰尘的脸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心腹竟然张着这么张让人膈应的脸。有心要将陈纪这几乎击垮了袁术最后一点“坚持”的佞臣诛杀,但终究还是心念着那神器的下落,当下大口的喘着气问道:“究竟是谁敢盗朕国本!滚起来!快说!”

“诺!”陈纪颤巍巍的从地上爬将起来。却是再不敢去看袁术那张几乎扭曲变色了的老脸,几乎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说道:“臣下只见那贼子背影,一身丹阳兵装束,并且……并且……”

“唔?并且如何?而且此事你如何能确定。就是……所为?”袁术暴怒的脸庞听到陈纪所言之后。也是疑惑之色顿显,闪烁着阴戾光芒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陈纪。

“陛下,那人趁着臣下更衣之际,盗走神器,却是不料被臣下自帘帐缝隙中窥到。臣下本也不信会是……所为,可在臣下为替陛下探听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还要栽赃功臣,却是……却是见那人故yì

绕路转了好几圈。最终,最终却还是进入到了徐州牧的军中帅帐之处。臣下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呐!陛下!”陈纪见袁术犹自不信,只是阴狠的盯着自己,也知dào

今天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单就这守护不利之罪,就足够让袁术诛他九族的了,当下连连磕头,直到渗出血来,才见袁术移开了目光。

“你是说,是陶商的人,趁着你不注意,盗走了传国玉玺?”袁术阴测测的问道,声音冰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呃……是!”陈纪知dào

现在自己既然话已说出,倘若有半分的犹疑,就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因此语气斩钉截铁。

“难怪!”袁术也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只是冷眼看了一眼陈纪和正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李丰,冷声吐出了两个字,只是双手按在案几之上已经发白的骨节,却是深深的出卖了袁术现在的心情。袁术亏啊!这都TM什么事啊?难不成咱袁公路当真不是当这天子的命么?不!肯定不是!要怪也怪手下这帮人一个个都是猪一样的人物!想当初曹操被袁谭拖着,困在兖州不得轻动;吕布被陶谦的后手算计着,下邳大乱徐州不稳,而且青州还有个好大的局等着吕布钻,刘表又只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吗,大好的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袁术占了,怎么就到头来弄到这等地步呢?

陶商!袁术心思如同电转!瞬间便想明白了导致自己功败垂成,大仲家帝国刚刚立国,尚未大展雄威便面临夭折厄运的罪魁祸首!原本以为会是半路反水的二五仔孙策,却没有想到,最终最先“暴露”出来的,竟然是陶商!

难怪当初陶商竟然亲自找上门来,愿以徐州半壁相赠为筹码,又以陶谦所留丹阳精兵为诱饵,说什么也要劝动袁术征伐徐州呢,还半真半假的透露出陶谦所遗财货粮草是多少多少,直教人眼红却是从来没有见陶商拿出来过。合着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某些不良打算啊。

难怪在袁术被吕布压着打,追击近千里之时,就算是袁术本部的兵将也是士气低落的紧,多有战心溃散之意,却偏偏陶商的丹阳兵在面对本是毫无干系的吕布时,起到了大作用,倘若不是陶商令丹阳兵死命拖住吕布追击的步伐,骑兵不多的袁术恐怕早就被生擒活捉了。之前袁术还打算好好“酬谢”陶商,最不济也要封个异性王之类,将本“留着”给吕布、曹操等“老牌”诸侯的荣耀奖励功臣呢。现在想来,怪不得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倘若不是陈纪“无意间”发xiàn

,他袁术还被蒙在鼓里!

“陛下,怎么办?”李丰见袁术仿佛无意识的目光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自己身上,也不知dào

袁术是不是有什么要吩咐自己的,直到现在李丰才知dào

纪灵能得袁术如此宠信,以大将之身位列袁术麾下第一重臣是多么的不容易了,当下硬着头皮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袁术不停的张合着手掌,慢慢的站起身来,嘴里喃喃嘟囔着。现在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吕布近两万大军围城,曹操、刘表还是孙策那兔崽子也来拾干鱼,捡便宜;眼下城中新募之兵一路溃散死伤已经不足一万,老兵只余下不到三千,只能依赖陶商麾下所剩下的几乎可以等同于陶氏家兵的丹阳兵七千多人来守住最后的根本,就算是“明知dào

”陶商用心不纯,用意不轨,也是轻易动不得啊!

而就在袁术踟蹰,李丰忐忑,陈纪不安之时,纪灵那特有的大嗓门,却是贸贸然闯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在袁术打算称帝之前曾经力劝袁术莫要如此行事的行军司马,被袁术封为尚书仆射,专司同陶商军联络的军中谋士阎象,两人脸上都有几分激动之色,一进门,也顾不得去咂摸房间内的诡异气氛,竟是颇为兴奋的对视一眼,满脸劫后余生的喜色的对袁术抱拳说道:“赖陛下天威隆重,吕布……无由退兵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二章 袁术自脑补,纪灵追陶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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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怪袁术轻易的就相信了陈纪所言,是陶商派人盗走传国玉玺。将性命托付他人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使得袁术竟然生出了些同情汉帝刘协的感觉来。

陶商不过是个烂货,若非凭着他老子陶商的遗泽,“骗”出了一万忠义在心,还肯为他陶家卖命的丹阳精兵以为依仗,任谁也不会去对这个当初连自家老爹都坑的家伙再看上一眼,就连袁术最初“接纳”陶商,也只当是为了有个能挥兵攻伐徐州的借口,当然,陶商带来青州必乱,吕布定然无力南顾的“密报”,也是促使袁术下定决心搏一把的原因所在。

不过现在,本就对陶商心存了几分不喜,倘若不是所谓陶谦遗财的吸引,早就将陶商连同其麾下丹阳兵吃干抹净的袁术,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在他这仲家皇帝明显落难的情况下,偏偏陶商做出了付忠臣的模样,可偏偏眼下的局势让袁术不得不在已经心中认定必然是陶商所图得逞的情况下,还要赖已经绑上同一战车的陶商护持,等闲不可相疑。这让袁术心里就像是生吞了半斤苍蝇似的,恶心的胆汁都想要吐出来。

可就偏偏这个时候,本应在城上抗敌的纪灵连同阎象竟然联袂而来,所言之事便是袁术也自惊异不已。

吕布退兵?为何退兵?袁术自认这回已经彻底惹恼了吕布。单从自下邳而至庐江,八九百里的路程。吕布竟然是亦步亦趋的死死咬住不放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世之虓虎这回是动了真怒,说什么也要一口气将自己这仲家皇帝弄死才算甘心。就算是因为吕布军这回战线拉的太长。补给不甚给力,但在袁术想来,倘若是自己处于吕布的位置,而庐江虽然穷困,但也不是没有可以就地取食之地,反正吕布就算是打下庐江,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收入囊中。如何又会因为所谓爱惜民生而舍了能将他袁术彻底击溃的机会?

那么,吕布匆忙间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突然退兵的原因便可以推测的出来了,肯定是要么青州。要么徐州出了让吕布不得不放qì

眼前既得利益的事情,或许就是当初陶商所言的青州必乱之语的诠释。

“陶徐州现在在做什么?”纪灵同阎象并不知dào

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已经被这旬日来吕布咄咄逼人的攻势搅合的坐立不安的两人,只顾着因吕布退兵的事情而难得生出几分兴奋之意。哪里还会顾得上咂摸袁术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变得古怪之极的本意所在?还只当是袁术不过是“关心”一下此番立下大功的陶商而已。

“陛下,某来时,陶徐州正在整备兵马,说要趁着吕布匆忙撤军之机,欲行追击之事,一来全其父陶谦所望,也是为陛下报今日大辱之仇!”说实话纪灵也对狂悖骄横的陶商无甚好感,但眼下毕竟袁术上下全军皆要“感谢”陶商的救命之恩。倘若不是陶商麾下丹阳兵精悍,仅仅凭着数千袁术老兵。如何能抵挡的住吕布挟威而来的两万大军攻势?况且袁术称帝之后,给陶商的“优待”是有目共睹的,在这危难之际好容易有了些好消息,纪灵也不欲因为个人喜好而做出小人行径之事来。

“是啊陛下!此番那陶商蒙陛下厚爱,恢复了他的荣光,看来是要全心全意为陛下效力,此子虽然性子狂悖无端,但这点忠心还是值得称赞的,这不,这陶徐州知dào

我等匆忙退回庐江,大军军粮必不敷用,借了我军马匹,领兵欲远行追击非但不用我等提供兵粮不说,还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千余石军粮赠与陛下,说是……”阎象虽然看出了袁术脸色不好,铁青几欲噬人一般,却只当是袁术这位仲家天子,是被眼下这困境惹恼,便想也不想的尽要说些陶商的好话,毕竟眼下庐江这只剩万余的兵士中,一半就是陶商所辖。

“借马……唔!够了!”袁术脸色愈发难看,见阎象竟然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陶商的好处,心中愈发肯定刚刚陈纪所言属实,能有好气才怪。正当他袁某人是傻子啊?还为全其父陶谦遗愿而追击吕布,还捐献数千石粮食以敷军用,还忠心?当日陶谦手握三万丹阳兵,据徐州全境之地,也没见他能把吕布怎么样,就凭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就敢大放阙辞的说要追击吕布?谁信!而且那凭空变出来的千余石粮草从何而来?之前在陶商收拢丹阳兵时,军粮还是袁术提供的呢,就算是有所谓陶谦遗留财货为借口,可要知dào

自打从下邳城被吕布一路追赶而来,那吕布也不是个善茬,根本没给这帮人喘口气的机会,丹阳兵又负责断后,哪里有时间去起获?所谓智子疑邻,而且陶商的举动也的确颇为蹊跷,现在在袁术心中认为,恐怕陶商所言其他都是假的,什么忠心报国,什么效力仲家,做出好大的“事情”,难不成就想用千余石粮草让他袁术有苦说不出么?何况还借走了几乎马匹!倘若真的是不可为,连跑都没力qì

跑!简直是要了袁术的命!说到底也许只有陶商所言,为全其父所谓遗愿才勉强算是有几分真实吧?至于什么遗愿,袁术阴沉的看了眼忐忑陈纪,也只能自嘲的说声,天知dào



“陛下!?”见袁术说变脸就变脸,这下子连总算是舒了口气的纪灵同阎象也自面面相觑,犹剩的几分笑容也冷在了脸上,更遑论是已知内情的李丰、陈纪两人了。纪灵好歹是久随袁术的心腹武将,硬着头皮问道:“莫非此事有什么不妥之处么?那陶徐州他……”

“陶徐州?哼!怕是一个徐州牧。是不会让陶商那贼厮满足的!”袁术阴测测的说道,也不怪袁术这样想,以己度人之下。袁术自然而然替陶商脑补了所谓盗走传国玉玺的前因。自打前朝那叛逆之贼陈胜吴广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这几百年来,只要是心思活泛之人,有机会或者没有机会创造机会,谁不想去尝试尝试那至尊的味道?就连这大汉的缔造者,被神话了的汉高帝刘邦。不也是如此得了这四百年天下的么?远的不说,近些年大汉乱世已显,张角、张纯、张举、区星。哪一个不是存着这般心思?就连他袁术这等出身之人也不能免俗,更何况是见识了他袁术称帝容易,而且又“盗藏私据”了他袁术的传国玉玺的陶商,在见凭着其近万丹阳兵就可以面对吕布大军而不败的情况。谁还陪着你一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仲家天子玩耍?能留下千余石军粮任你在其余三家来攻的情况下自生自灭。已经算是全了所谓君臣之义了。袁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料事如神,当下也不理会眼前四位“重臣”的犹疑之色,冷着脸吩咐纪灵说道:“陶商贼子,竟然在朕四面临敌之际,不遵号令,妄自出兵,着实可恶。纪灵,你且带本部去追陶商。只言吕布此番既然自身难保,那么便穷寇莫追。朕念其大功,欲要与之厚赏,将其带回此处来!倘若其不肯前来,哼……你自己看着办!”

“这……诺!”虽然眼见袁术此番杀气腾腾的所言,明显就是要给有“大功”的陶商好kàn

,也欲替帮自己分担了大部分“压力”的陶商美言几句,但看李丰、陈纪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也自强压住心中的疑惑,领命而去。

“李丰!精选三百刀斧手,埋于两侧,朕倒是要看看,那陶商究竟是何打算!”见纪灵出去,袁术吩咐李丰,转过头来由对陈纪、阎象说道:“束之,你同阎仆射就在此处,在陶商回来之前,务必拿出个既能让朕失物得归,而且还能用其麾下丹阳兵继xù

为朕抵抗那曹操、刘表以及孙策竖子来兵所用!”

“诺!”阎象不明所以,但陈纪却是暗暗吁了一口气,脸色复杂的看着已是满面灰白的袁术,心口不一的应诺道。

庐江城外,因吕布大军不知出了何事走的甚急,甚至连未扎好的营帐也来不及拆除,就这么随意的舍弃在了一旁,足可见吕布走时的焦急之势。

“快!快!让弟兄们抓紧加快行军,九百余里路而已,不管付出何种代价,也务必拖住吕布贼厮,给二弟行事赢得尽量多的时间!欲报夺我州郡、气某老父之仇,就在今日!事成之后,陶某定与诸位义士共谋富贵!”官道之上,顺着吕布大军撤走的途径,陶商正在给本来是为了酬报当初陶谦恩义,却是莫名奇妙就随着陶商做了叛逆之臣,士气明显不高的丹阳精兵打气。陶商虽然纨绔,但毕竟也是在陶谦手下带过兵的,这番说辞一出,倒是确实令士气提高了一些。左右是当兵吃粮,一直又是陶谦部曲私兵,就算是不搀和这等事情,在徐州也一样是屈居于曹豹之下,当了陶氏叛兵,这些人能在陶商召唤之下来投,也自想明白了此中利害关系。当初相对于徐州是叛兵,现在不过是换个稍大点的“帽子”而已,况且追随陶商,也隐约能沾上点义士的光,事不可为之下,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陶徐州!陶徐州莫走!陛下有令,着陶徐州速速回转庐江受大封赏!”之前因为丹阳兵士气不高,速度慢了不少,竟是被急急赶来的纪灵大军堪堪赶上。

“纪灵将军!我家主公有言,眼下有大事要办!待事成之后,必然会回转庐江向陛下言说!眼下庐江势微,还请回转护卫陛下才是!”陶商没想到纪灵会来,只当是袁术心忧曹操刘表孙策三路大军的攻伐,想要继xù

借助丹阳兵之力而已。陶商在马上疾驰,兀自冷笑不已,看来袁术还真把他自己当回事了啊?之所以跟其来庐江,陶商心中自知乃是为了拖住吕布而已。至于虚礼,不过是虚与委蛇,而且自己走时也留下了那么许多兵粮,要说情分也足以尽到了,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那等“大事”重yào

,当下也不理会纪灵兵士的大声呼喝,吩咐身边丹阳兵校尉喊话说道。

“大事?……”听闻陶商所言,再联想到袁术之前的态度,纪灵赫然有些明白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三章 借势掉包计,瓮中可捉鳖

吕布匆匆退兵了。这个消息传开,别说是袁术,就连一心想要在吕布身后捡便宜的曹操、刘表等势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被吕布这举动弄的满头雾水。

在袁术被从南阳驱赶至淮泗之间后,军势的根本就在淮南治所庐江郡,眼下吕布自徐州下邳城追击来犯的袁术军近九百里,好容易打到了家门口,便自退兵了?行百里而半九十,不像是吕布的风格啊!曹操、刘表、孙策也刻意的放缓了进攻的脚步,可以说,吕布的这一举动,倒是给袁术寻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

难不成是青州出事了?被人袭了本营?吕布为保青州不失,不得不中途退兵,落个功败垂成的下场?这几乎是唯一一个解释!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吕布这动向的本意之时,徐州下邳城中的原本陶谦州牧府邸之中,吕布却是好端端同秦旭坐在一起,似乎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

“主公,您这场戏码演的真是绝了!‘度’把握的真是相当的好,又有那陶商那厮主动陪衬,看来让人不相信都不行了!”秦旭从司马冒手中接过一个沉重的物件,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说道。似乎要试试这东西的重量,突然将这物件向上抛了抛,落下来时却好悬没拿稳,一个不小心差点掉到地上,让吕布又瞪了眼珠子。

“哼!少在那油嘴滑舌。司马都尉,你去照顾照顾陶商。顺便让曹性将那些丹阳兵叛军收拢一下,先下去吧!”吕布没好气的瞪了秦旭一眼,吩咐恭立一旁的司马冒去善后。一边从秦旭手中将那物件夺了过来,盯着镶金的一角,嘴角微微抽动,冷笑说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多少人就为了这东西,平白丢掉了性命,你却是对这神器这般不敬?莫非这东西是假的么?”

白璧为基。玉龙为纽,残角镶金,合着刚刚秦旭把玩的。就是被扮作丹阳兵逃兵,混入了陶商麾下的陷阵都尉司马冒“取”回来的传国玉玺。

“假不了!死猫回来说了,这东西被那陈纪贴身带着,连睡觉都不撒手。弄出来颇费了好大的力qì

。再说这等好玉,岂是轻易就能仿造出来的?那袁术将这东西放在陈纪那里,八成是本想玩个虚则实之的把戏,却不料却碰上了咱们将计就计,平白便宜了岳父大人你,这下可有的他袁二哭了!”秦旭嘿嘿一笑,说道。

“你说这东西当真是有德者居之可得天下么?”吕布听了秦旭此言,再没去问真假。也没有理会秦旭的玩笑之语,大手抚摸着座龙纽。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竟也学刚刚秦旭那样掂量下重量,佯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得天下?这事主公不该问旭的,该去问问那王莽,或者就近一点问问袁术。他们或许有这方面的心得体会,倒是可以和主公交流一下!”秦旭嗤笑一声,说道。

“恁的话多!”吕布信手将用红布包裹着的翠绿色的传国玉玺放在案几之上,径自包好,却是再没有去看一眼。

“主公不再把玩把玩?这东西现在还是见不得光的,绝不可轻易示人,倘若是被他人得知竟然是我们最终得了此物,那青州恐怕是难得安宁了。”秦旭哂笑着问道。

“还用你教?”吕布没好气的说道:“说说吧,你和你那家将费尽了心思,又耗了许多力qì

来说服某和你们一起胡闹,究竟是为何?青州那么多的事务还等着某去处理,别说只是为了给某弄这么个石头疙瘩把玩啊!那等话留着去哄你家里夫人去吧。”

“主公明鉴!”秦旭无趣的摸了摸鼻子,自家这个老丈人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啊,之前总说憋得浑身不得劲,现在爽完了,翻脸就不认人了,不过谁叫他是自家老丈人呢,秦旭只好苦着脸说道:“之前旭其实和主公禀报过,当日在旭起获阚宣所藏财货时,曾经有个挺有意思的人,被旭暗中送到了稷下学宫之中执教。不知主公还有没有印象?”

“唔?你是说那个孔文举的族亲?你不是说……”吕布先是皱了下眉头,旋即脸色大变,厉声喝问秦旭道:“难道说是那孔融欲要对青州不利?而你就打算利用此番某出兵之际,把他们引出来?唔?不对,你这样却是又将貂……将玲儿放在何处?秦旭你个竖子,究竟想要做什么?青州兵力已空,倘若……倘若……秦旭,你莫以为某斩不了你么!”

“主公……”秦旭愕然的看着突然暴起,眼中杀机凛然的吕布,顿时就明白了吕布所想,在吕布杀机锁定之下,秦旭几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强自咽了口口水,冲吕布耸了耸肩,苦笑说道:“难不成在岳父大人眼中,小婿就是这么个人么?太伤人心了吧?那里的确是有三位丈母娘在不假,可还有小婿的四位夫人呢,何况小婿大婚第二日就匆忙出兵,就算再缺心眼,也不会把自家新婚的夫人放到险地吧?”

“唔?那你刚刚突然提那孔融族亲做什么?”听了秦旭的‘自辩’,特别是一口道破了本心,吕布倒是也有几分尴尬之意,但又不愿意在自家女婿面前失了‘威风’,当即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冷哼一声问道:“难道不是那孔融族亲给你传递消息,说孔融这厮要对青州不轨,你才和你那家将玩了这么一出调虎离山的把戏么?”

“主公其实只说对了一半!”秦旭算是再次领教了家人在吕布心目中的位置,赔笑着说道:“其实应该说是瓮中捉鳖才对。人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之前因为青州缺少行政官员,眼下主政各郡县的,七成以上是原本北海郡的冗官,皆是出自孔融门下不假,要按照这么算来,孔融也的确足以颠覆整个青州,但是……”

“但是什么?这不还是将……将你岳母和夫人们置于险地么?有话快说,少和那贾文和似的,学着卖关子!”吕布怒哼一声,总算是因为刚刚之事打底,没有立即发火,沉声问道。

“但是就算是孔融这些门生故吏把持郡县大权,但赖主公当初妙策,将收降的百万黄巾男女分置各郡县,这些人可不会坐视自己好容易得来的稳定生活被一些有心人破坏!而且主公虽然尽出临淄之兵,但当日筛选青州兵时,刷下的那十余万战兵,除了补充各营之外,可是又被嫌神弓营人手不够的臧司马‘借’走了不少,充作维护临淄治安的府衙兵丁,更何况,临淄城中除了原本的住民以及已经安定下来的流民外,可是有半数乃是当日收降淄川国黄巾充补的。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主公抽调走了全部临淄兵力,其实城中还隐隐有不下五万曾经上过战场的大军在,除非那孔融有十万以上的外援大军,否则,临淄定然无恙!再说,小婿来时,曾经暗托过臧司马,要其加强‘照顾’一下,又命玲儿四人去主公你府上住了……”

“哼,算你还有几分谋算!只是这事为何不同某详细说,却只顾着卖关子,耍心眼。如果某来安排的话,必然比你这大张旗鼓的阵势要隐秘的多!”吕布听了秦旭的解释,倒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颇为埋怨的说道。

“主公说的是!”我了个去,是咱不和你说么?秦旭心中暗暗腹诽自家岳父。之前的时候秦某人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等重大之事的确是该同吕布全盘说清楚,毕竟这并不是信任或者不信任,而是涉及一个态度问题。可就在秦某人欲同吕布谈起这事时,也不知dào

是谁,一门心思要过把瘾,又听了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传国玉玺之后,便自不让秦某人插口了?而且当时那么多人在,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难不成要弄得满城皆知你吕老板要出兵第三次救援徐州了,而且这次去还是有目的的,好几个目的呢!合适么?

“唔!那现在青州事如何了?”吕布也好像记起了曾经、好像秦旭还真就似乎、也许、大概、模糊的提到过这事,也知dào

八成这回又误会秦旭了,借着勾着手指蹭了蹭鼻子,改换了话题问道。

“贾文和已将青州各郡县这几日的情况作了个比较,不过可以看的出来,孔融这厮平日间呼朋唤友的好像人缘挺好,关键时刻却是总掉链子,这回却是除了平原似乎因为其他原因有些动乱之外,其他各郡国都没有异常,这个时候文远将军想必也已经有所动作了!”秦旭笑着说道:“至于临淄,现在还就怕他孔融还能继xù

沉住气慢慢和我们耗,但凡只要有一点动作,就能借势连根拔起。不过想来孔融身边有昔日大剑师王越和他的一干徒子徒孙在,应当也是颇为有底气,估计也闲不下来,定然会在主公回转青州之前,有所动作的!只要这回孔融失势,加上稷下学宫那些一年制速成班的学子们‘毕业’下放,届时青州、徐州,就可以完全掌控在主公手中,如臂指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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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四章 孔融安王越,陶应泄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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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临淄城。

时已经进入腊月,再过二十余日便要过年了。

得益于青州仁政,不多加赋税于民,即便是今年遭遇了大旱灾害,可总归还能生活的下去,街面上依旧是熙熙攘攘,采买年货之人络绎不绝。

临淄城边的稷下学宫之中,学子已然放了“年假”,除了一些留在临淄过年的执教,以及已经结业,只等着吕布回军之后“分配工作”的第一批由寒门士子占绝大多数的行政速成班学员,其余学子皆已离开。偌大的“校园”之内,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因为吕布的重视,有行政经验亦或是知名大儒在稷下学宫做执教待遇是相当不错的!薪俸丰厚不说,就在学宫之中有专门为这些人依山而建的独门小院,若是有家眷同来,还配给仆从侍女,年节皆有福利,大到上好的蜀锦、小到绢帛笔墨,只有想不到,没有发布了的,更何况还有存有当年董卓焚毁洛阳时,吕布搜缴的不少孤本古书的藏书阁,愣生生的让一开始来还对吕布这等粗人非要弄这噱头而颇为不屑的执教们,扎了根似的不肯走了。这些执教也是人,明白眼下可是乱世,上哪去找这么一个衣食住行照顾的周到细致,而且还受天下第一猛将庇护。根本不必担心安危问题,平日还可以施教为乐的好地方去?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比如出身圣人世家的孔融所。

作为青州治中。又是名义上的稷下学宫一把手,孔融的待遇无疑是最好的。虽然严格说来孔融应该算是降臣,但这并不妨碍身为稷下学宫的大祭酒的孔融,所有的福利皆是头份,而且从流民中自愿征召的仆从侍女也是先紧着他挑,甚至还因为孔融独处时喜欢幽静,却偏偏喜欢同好友畅饮。因此还专门在执教宿舍之外,单独给孔融辟了一处山水幽静之地为会客之所,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但吕布的这等善意在孔融眼中。却是成了别有用心之举。试想,一个曾经保国贼、阻义军的残暴之辈,曾经杀义父、子烝父妾的无恩义之徒,怎么可能会真的将生民性命真的放在心上?所谓的仁政、乃至于稷下学宫。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粉饰吕布邪恶的本性。而对自己以及这许多执教这般厚待,没准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在孔融心中,迄今为止,能称得上仁德之人的,除了面对帝位丝毫不动心,却早已亡故的幽州牧刘虞之外,也就只有那位曾经的平原令,刘玄德了。当日在北海城外。刘备“仗义”率军来援,虽然是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城外黄巾已经被秦旭使“邪门妖术”慑服,白跑一趟不说,还差点也落入吕布魔爪之下。好在自己见机得快,听了谋主王修的劝诫,没有以北海生灵妄抗残暴,而是以一颗报国忠心的大仁义深入虎穴,又是担任青州治中,还为稷下学宫请来了不少旧友大儒,费劲了心思就是为取信于吕布,同时也借机免却了大耳“忠臣”遭屠戮的惨剧。想想孔融都觉得自己同那司徒王允一般,屈身事贼却本心不改,只待时机到来,便联络智勇之士力挽狂澜,杀枭贼以清寰宇。

“文举公,某刚见陶二公子来此了!看上去颇为欣喜的样子,怕是徐州有消息了!”就在孔融据高凭栏心中生出无数豪情壮志之时,身边老仆来突然来报说道。只是这仆从打扮的老者,身材极其雄壮,在面对孔融说话的时候,也并不像是一般奴仆那般卑躬屈膝,言里话间没有从属的谦称,倒像是在和朋友说话一般。

“越公,有劳了!”孔融脸上挂着几分笑意,对老者说道:“陶应这少年人耐不住心性,那事却还要越公及贵高徒们多加使力才是啊!说来还多亏越公仗义相助,才使得孔某在吕布这奸贼身边能够安身,倘若此番事成,将来在天子面前,融定然大力推举越公,便是如那吕布一般成为三公九卿之辈,也并非难事!”

“这……文举公,请恕王越直言,大道理某不懂,所谓救国救民的大事某也不晓得,某曾受文举公大恩,受文举公差遣本是分内之事,哪怕就算是对上那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某也自是不惧,自当保得文举公不受戕害。可某实在难以对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手!前番命小徒去刺杀那秦旭,便已是破例,此番……”这仆从打扮的老者竟然就是当日刺杀秦旭险些成功的史阿的师傅,大剑师王越。倘若秦旭此时在,定然可以认得出。谁能想到在当日孔融白衣请降时,跟在孔融身边替孔融托着北海太守大印的老仆,竟然就是曾经名传天下的天下第一剑客呢。所谓灯下黑就是如此,不但是秦旭,就连贾诩、蔡琰这等手握情报源之人,在当时秦旭遇刺怀疑到孔融头上时,暗中查遍了孔融身边的所有人,却偏偏没有对王越真身有过丝毫的犹疑。此时王越听了孔融话后,却是满脸难色,即便是孔融拿王越一直垂涎的官位说项,也没有令王越脸色展开多少。

“越公,你糊涂啊!”孔融本是笑容满面的安抚,在听了王越此言之后,却是在眼眸中闪过几分愠怒,面上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指着倚栏外面的临淄城说道:“某不提那吕布为人如何,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就说越公你也随某来临淄不是一两日了,当可知这临淄城中小民,大半是什么来路吧?那吕布收拢些不安心以事生产的流民也就罢了,竟然还放归了那些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黄巾贼为民,黄巾贼乱我大汉,人人得而诛之,他吕布这般做法,眼里还有没有天子?究竟有何居心?更遑论竟然还妄解圣人之言,在稷下学宫之中搞些什么因材施教,有教无类?言欲求学者皆可至青州为官,这州郡官吏本应是大汉朝廷委派,亦或是士族饱学之士担当,他这般做作,却又是将大汉朝廷和天下士族之语何地?这等恶贼,难道不该天下共讨之么?”

“可……”越有官瘾,自然也不会一上来就做个昏官,对于郡治民生之类政事也多有了解,而孔融此言,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细思之下,却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王越甚至下意识的就像要反驳孔融之语。

“越公啊!”孔融一脸的苦大仇深,状极诚恳的把住王越臂膀,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说道:“融知dào

越公是古之君子一类的豪侠之士,不肯伤害老弱妇孺,说实话融也不希望这等事情牵扯到家眷身上,即便是吕布再怎么万恶不赦,其家眷虽然久受其荼毒,但也毕竟是无甚恶事传扬,这些融都考lǜ

过。但话说回来,并非融不信越公之勇力,那吕布号称天下第一猛将,手下又有数万虎狼之军为其爪牙,而我等却是除了几位虽有大仁大智大勇却苦无缚鸡之力等辈之外,也就只有依靠越公子弟这十余人。如何能抗的过残暴如斯之吕布?眼下天赐良机,而我等也只是暂时利用一下此獠的家眷以乱那吕布心绪而已,不过是事急从权之举,倘我等此番大事可成,能成功打开城门,迎我大汉义士入城接掌青州,届时青州六郡三地纷纷响应之际,融向越公你保证,绝对不会再伤害吕布及那秦旭家眷一分一毫,如何?”

“但愿如文举公所言……”眼见着孔融难掩眸中的疯狂之意,王越这等当年面对数千贼寇也自面不改色的豪侠,心中竟然也生出了几分颤意。而且,孔融的话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一些之前不曾同王越说过的话语,却是让王越心中萌生了几分别样的念头。

“文举公,文举公,大喜,大幸啊!刚刚传回的消息,袁术称帝,吕布那厮果然一门心思的被引着去追击,这下青州是我们的了……”正在孔融好容易才平息了王越的犹疑,就见自打陶谦去世以来,性子越来越阴鸷的陶应,难得的喜形于色,走路生风的直接闯了过来,一边大声的说道。

“咳咳……”袁术称帝就大喜?大幸?却不知喜从何来?幸从何来?刚刚才对王越讲了一番大汉忠臣该当如何之语,就听陶应兴奋之下,竟然说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孔融下意识的以袖掩住口舌,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责怪的看了陶应一眼,颇有些尴尬之色的掩饰说道:“子承却是为能报家仇国恨,欢喜的没边了,竟连吕布那贼厮所言也替他说了出来……”

“文举公,某先下去准bèi

一下,倘有什么吩咐,直接唤某便是!”武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陶应那么大声的说话,王越怎么会听不清楚?孔融仓促间的解释也是烂的很,陶应也是年逾双十,哪里还能算的上是童言无忌?不过王越却是好似没有听到两人刚刚所言似的,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和孔融说了一声,径自去了。

“文举公,城外义士可曾到位?某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城门处自有……”

“噤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五章 王越萌退意,月夜露杀机

稷下学宫的一角静室之内,王越正横剑膝前,趺坐于席团之上,想着今日所经之事,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了几分略带嘲讽的苦笑之意。

城门处有什么?陶应说到一半就被孔融厉声止住,但王越却是隐约能猜出几分。

果然是茂才造反,十年不成啊!就连王越这等江湖豪侠都知dào

事有不密,必遭反噬的道理。偏偏这里面一个曾经参加过诸侯讨董,名冠天下的儒门领袖,一个父亲曾为徐州牧守,乳臭未干的狂妄小子,却是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在吕布的地盘里明目张胆的给吕布扣帽子,根本不把吕布放在眼中,竟然还打上了吕布家眷的主意,什么时候这所谓的大汉忠臣,竟然要靠着欺凌妇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行事如此那啥,却还言辞凿凿的说自己是有大德行的君子?这让虽然一门心思想要当官,却能为了报恩留在孔融身边三年,毕竟还是有着豪侠之心的王越当时差点就没忍住拔剑。

这就是大汉的忠臣?这就是号称要效法使连环计诛灭董卓以救大汉的司徒王允?王越怎么越想起孔融义正言辞的说的那番话,就越只觉的可笑。

临淄城中民众的确有七成以上是外迁来的,其中一小部分是得益于青州所发流民策而定居下来的各地流民,而大部分的确是曾经“十恶不赦”的黄巾贼寇,其中被司马臧洪用作维护临淄治安的衙兵,的确有不少曾经还是围过北海的黄巾战兵。也难怪孔融对这些人这么有切齿之恨。

不过让王越想不明白的是,他老孔家的圣人不是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语么?而且近年来风行于青徐两州之间的西方教,不也是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这些曾经的黄巾战兵之前做过什么王越不知dào

。但现在这些府衙兵丁却是在尽心尽lì

的维护着临淄的治安,现在临淄城中虽然算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经过前些日子的大旱灾,青州几乎是中原唯一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所在了,现在天下谁不知dào

青州在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的庇护之下,不会挨饿。不会担忧被外敌入侵丢了性命,已足可算的上是这大汉乱世中的一方净土了。

而现在,有些人却是打着大义的幌子说这些都是虚妄的。都是那恶贼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故弄玄虚哄骗世人的,并且要一门心思的联合所谓的忠义之士推翻他,但若是问这些人吕布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时。这些人会告sù

你。既然是不可告人,那又怎么可能让别人知dào

?听起来很可笑,但的确就是有不少人就吃这一套,就比如他王越。

之前在董卓乱政、孔融东奔之时,恰巧救了虽然一门心思想当官,却是不愿意同董卓同流合污,正被一些不知dào

目的为何的人追杀的大剑师王越。王越自然是剑术天下无双,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追杀王越的这些人也不是之前遇到的几个草寇可以相比,再加上接连几日无休无止的追杀。饶是王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个徒弟又皆失散,就在危难的当口,正巧碰到被董卓“封”作北海太守的孔融车架经过,王越躲在孔融的车底之下才勉强得托,之后为了报恩,也是为了避开董卓的耳目,王越应允听命孔融三年以报救命之恩。而有了王越这等超级护卫在身旁,孔融虽是个文人,却也因此有了几分豪气,之后不管是征讨黄巾还是诸侯讨董,孔融都赖王越护其安危而颇为活跃。当然,也助涨了孔融的“胆气”。

“乱世出妖孽,忠臣何处寻?徒存报国意,不若隐山林!是时候了,看来助孔文举完成这最后一事之后,或许真该学童渊那老家伙,归隐林间,从此不问世事了!”王越在静室之中沉默了许久,手中抚摸着陪伴了自己已经记不清多少年的长剑,嘴角间竟然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

“师尊,文举公有讯相传,大师兄史阿已经先去了……”

时已进腊月,再有半月又是一年了。大汉天子已经改元兴平,乃是为了“纪念”天子终于脱离了董卓以及李郭二贼的魔爪,大汉中兴有望,取的就是国兴乱平之意。别的地方不知dào

,青州治所临淄城中,却是的确有了几分年关将近,州兴乱平之意。

眼下青州六郡三地眼看着皆已步入正轨,碍于吕布威望以及分赴各郡县充之为民的黄巾降军,青州这八百里“江山”倒是真的一时盗贼趋于绝迹,民生越发安稳。想来也是,百万黄巾可算的上是老牌贼寇了,好容易有个安稳的日子可过,谁也不太愿意这种平静被打破。有这么些贼祖宗盯着,再加上这些黄巾众的“精神领袖”就在青州,而且还是吕布的女婿,双保险之下,能乱的起来才怪。而作为青州治所的临淄城则更是如此,先是有十万淄川国黄巾请降为民,又有近十余万没有经过几此筛选的黄巾战兵被臧洪安排在临淄附近屯田,平时倒是没有什么,轻易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却是几乎在不经意间已经将临淄城团团护住。这也是为何吕布敢跟着秦旭蹿腾,倾全城之兵远赴徐州“有所求”,而没有什么担心之处的原因所在。

这些本不是什么机密,甚至不用打听就能从茶馆酒肆中不时的听人洋洋得yì

的说起。可惜,有些只顾着窝在某处算计之人却自不知dào



天气已经十分的冷了,太阳下山之后,却是连最后一点热乎气也给带走了一般,小风嗖嗖的就往人骨头缝里钻。这种鬼天气之下,即便临淄几乎是全大汉唯一一个夜晚不设宵禁的州郡治所,也没有行人有这等兴致顶着风在大晚上的瞎逛游。

可今天却是个十足的例外。

随着几声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季节的夜枭的嘶叫声,本是轮值守护在城门之下,原本属于吕布军战斗序列,被吕布划拨给青州司马领临淄太守的臧洪调用之后,已经逐渐开始向城防军性质转变的神弓营兵士,以及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没有被选入青州兵营而被臧洪要来充斥衙兵的原黄巾战兵,相互对视一眼,嘴角却是不约而同的露出几分冷笑。

“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个人,左右也不会有贼子赶来赚城,头,不如且容弟兄们找个避风处烤烤火可好?”一名正在执勤,却因为天冷而不停在跺脚的兵士给身边袍泽使了个眼色,突然大声对正在无聊调试弓弦,眼睛却是不停的向城内黑漆漆处张望的自家伍长说道。

“恁地惫懒,这点冷就受不了了?想当初某在神弓营时,随主公征伐匈奴,那才真叫苦呢!”这伍长仿佛不经意间的拿眼神冲这开口的兵士扬了扬,一边信口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边信步走开“岗位”,只是手中大弓却是下意识的将弓弦拧的紧紧的。神弓营兵士手不离弓,这是军纪,也是常识,即便是现在虽然已经撤出了战斗序列,但这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毕竟曾经是吕布起家的部队之一,臧洪也自不好随便的收缴这本属于禁器的弓箭,索性就将普通兵士暂时全用做伍长,手下管着五名充作临淄衙兵的黄巾战兵,在原本军营中级别稍高点的依次也编为火长、队正、什长、都伯、校尉直至将军,一千神弓营兵士正好同吕布划拨给臧洪的五千黄巾战兵精壮打散开来相互配合,没想到倒是合拍的紧。

“哼!当真是天助我等!”随着守着北门的兵士去寻个避开这城墙两侧刮起的漩涡风的所在烤火,不一会亮光就生了起来,接着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两伍巡逻兵士,似乎也被这鬼天气折腾的够呛,骂骂咧咧的直往火堆旁边凑。而就在被火光所照射不到的胡同甬道之中,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却是闪烁着难掩的兴奋之意。

“二公子,我们动手么?”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之前的娘娘腔,自打陶谦去世之后,却是变的性子愈发阴狠的陶应。而在陶应身后跟着的二十几人,却正是当日陶应来临淄稷下学宫求学时,陶谦派给他的精锐护卫。

“不,再等等!眼下这些人虽然不甚注意这边,却是也距离城门不远,而扭动这般粗壮的城门绞索,可是足足需yào

至少二十息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已是足够他们反应过来阻止我们行事了。”陶应头也不回的否决了身后护卫的提议,似乎感觉到那护卫低下头去,陶应无声冷笑了一下,换做一副温和的口气说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等皆是爹爹留给陶某最后的精锐,某可不希望陶家最后一点家底只是为了打开个城门就有所折损,那样某会很心痛的。”

“唔!多谢二公子体恤属下!只是我等此番既然要做出大事,迎接那孔融所谓的义军入城,也不能干在这里等着啊!”或许是陶应的态度和温和的语气让这护卫有了几分胆气,径自开口问道。

“快了!快了!”陶应倒是没有再和那护卫说什么话,眼眸却是望向了临淄城西边靠中的方向,那里正是吕布以及秦旭府邸所在之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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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六章 临淄北门破,兵马月下来

眼看半个时辰过去了,夜色已深,风也渐渐停了,天空中竟洒起了点点密集的雪粒,转眼间地上已经是薄薄的一层。

之前几个守门的临淄衙兵,和夜里巡逻至此,忍不住偷会懒的兵士,此刻也像是没了谈性,一个个紧挨在一起,围拢在火堆旁偷闲假寐。原本尽管是偷懒,也要在手中紧握的制式长枪,此刻也随意的丢在了雪地之上,连却是连城门那边看都不看一眼了。

“咕……呱呱……”又一声貌似凄厉的夜枭叫声,在这绝不可能有鸟出现的冬夜,突兀的响起。见那十余名临淄兵士闻声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四下看看,连身子都懒得起来,兀自缩成一团拥挤在火堆旁,抢着不多的几丝暖意,早在黑暗甬道之中冻得嘴唇都有些发紫,却犹自犹疑不定不肯现身的陶应,终于也有了些耐不住了。

“怎么还没有动静?莫不是文举公所言那王越老头果然不和我等一条心么?按理说之前王老头的大徒弟史阿刺杀秦旭,那可是差点就要了秦旭的性命,之后又逃狱,早就把秦某人和吕布得罪死了,断然不可能再行修好!”陶应被冻得铁青的脸庞因为沉思显得更加的阴郁,听着夜空中又传来几声鸟叫,知dào

这是城外的“义士”已经就位,已经开始催促了。时不我待!陶应使劲舔了舔嘴唇,就欲吩咐身后十余名护卫动手杀兵夺门,突然被静谧的雪夜中几声几乎不闻的呼喝之声所惊。脸上登时露出几分喜色。

“成了!!”陶应几乎要蹦跳起来。那隐隐传来惊喝之声的来源所在,恰恰就是吕布同秦旭府邸的方向,刚刚因为孔融的话对王越生出的一点犹疑顿时烟消云散。猛的站起身来,也不顾两腿脚心因为固定一个姿势太久,又在这冰天雪地中冻了小半个时辰,早已是麻痒刺痛难忍,但心中的极大快意,却是让陶应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要打开了临淄北门,放孔融信誓旦旦所言必来能震得住临淄的义士大军来此。再加上擒获了吕布和秦旭那厮家眷,连带着孔融的那些执政青州各郡县的门生故吏一同响应,青州就彻底的乱了。青徐二州一乱。自然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后勤补给,吕布领大军在外,又被袁术大军“困住”,几番折腾之下。说不得又是个狼奔豕突的下场。想想陶应都觉得解恨。

“弟兄们,建功立业之机已到,还不随某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入城更待何时?”陶应几乎是带上了喜极而泣的哭腔,声线都有些嘶哑的喊道。其实也怪陶谦,总以为陶商陶应哥俩皆是中人之资,索性一心想着让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将来共同执掌家业。因此并没有给陶应领兵的机会,而陶应所看的兵法书上。其实也不会告sù

陶应,在准bèi

偷袭夺门的时候,安静,有时候才是第一要务,这么咋咋呼呼的,离着城门绞索处尚且还有百余步,就这么大呼小叫,这不是明摆着要告sù

人家你要夺门么?

不过陶应的这些家将护卫们虽然心中对自家二公子腹诽不已,但毕竟这也是主上钧命,好在这帮护卫也是陶谦老家的丹阳兵出身,又是陶谦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未战先露怯的事情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些本是悍勇之卒的身上。尽管也是由于白白冻了这么久,身子有些僵硬,但还是迅速的分了两人继xù

护在陶应身边,其余十余人竟是直接斜对着似乎被突发状况惊呆了的正在烤火的临淄衙兵,直接向城门跑去。

毕竟是百余步的距离,怎么着也得跑一会呢,但令这些出身丹阳兵的护卫们,甚至包括陶应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本应该立kè

惊慌失措的捡起兵器,向自己冲过来,最起码也要大声示警的临淄衙兵们,却好像是在看出猴戏一般,非但没有如同自己所想的一般反应,甚至一个个还拢起了手,在火光的照耀下,满脸的冷笑之意,直刺得陶应浑身瞬间凉透。

“吱呀呀……”且不管这些距离自己不过几十步临淄衙兵为何是如此的作态,陶应手下毕竟还是有几个可用之人的,先是有两人架着卡在城门之上的圆滚滚门闩下来,使劲的向内拉开。而又有两名善用重刃的护卫,冲着又粗又滑的绞盘较起了劲,猛坎之下,绊住绞索的粗绳终于不堪斫击,随着一声让人尿意频然的绳索裂空之声,本是被吊起的城门迅速的砸向城外被临淄民众挖的足有两丈深浅的护城“大坑”之上,上下弹跳几下,发出震耳的巨响,激起的尘土同乱飞的雪沫,几乎有两人之高。

“这,这怎么可能?”可当陶应看到自己满心期待的城外之景,竟然同想象中孑然不同的样子,竟是忍不住惊声喊了出来,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刚刚那些临淄衙兵莫名其妙的冷笑,究竟是何用意了。

义兵?这TND哪里是义兵?城门外的确是有支军队不假,可陶应怎么看怎么也看不出这支军队究竟哪里义气来。更遑论,这领头的三个家伙,陶应竟然都认识,之前在下邳城中酒肆,跟在秦旭身后的这位脸上阴鸷之色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家伙,可不就是当日当着自己的面,“指使”另外那两人一个满脸淳朴之色,下手却是黑的很,一个明显看上去就是浑人一个,手上也没个轻重,将自家大哥暴打了一顿之后扬长而去最终却不了了之的那几位么?可当时据说这三人皆是陷阵营中……

陷阵营?陶应短路了半分钟的大脑终于又开始运作了。可不是么!看这来军大约千余人的模样,若不是在薄薄的雪地反光下,还真就看不清楚这些皆是黑衣玄甲黑马。仿佛要和黑夜融合在一起的兵将,可不就是吕布麾下那支赫赫有名的陷阵营么?而再看陷阵营兵士身边,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一群衣着破烂的,也不知dào

是冻得还是吓得,正瑟瑟发抖的约三四千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大概“义军”,陶应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合着自己还真成了最傻的人了!什么叫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些之前读过的兵法格言像是硬塞一般,一股脑的出现在陶应的脑海之中。而最令陶应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义军的首领,陶应却“也”是难得的认识!竟然就是传言被曹操活刮了的徐州叛将张闿!而同张闿蹲在一起的,陶应虽然没有近距离见过真人。但从当日黄巾贼并阚宣乱党攻袭下邳时,在城墙上“有幸”见过,之后海捕文书上也是见过数次,赫然正是导致了吕布二次临徐州的罪魁祸首。原徐州黄巾贼首领。余方!而让陶应怎么也难以想到的是,一直对青州收降黄巾却放归田园许之为民的策略十分鄙视的孔融,竟然口中所谓的义士,竟然会是这两个可以说是直接导致让徐州引来吕布这条饿狼的罪魁祸首,这等双重规则也太有点那啥了吧?而且,心思本就说好听点叫心细如发,说不好听点叫做小心眼的陶应,哪怕是在这等情况下。心中也不由涌起一个疑问,自家同这两人之间的仇怨。应该是满天下皆知的事情,孔融不应该不知dào

才对,那么为何还要派自己来赚城开门呢。要知dào

有句话可是叫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恍惚间,陶应似乎已经知dào

了孔融此番匆忙行事的“退路”在何方了!

“大汉忠臣?圣人门第?有教无类?”陶应此时也发出了和之前王越同样的自问,此刻夜风有起,刮的地上雪沫随着城墙角边的旋风飞舞,沾上一点便冰冷刺骨,加上此刻脚心的麻痒未去,陶应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但这些肉(体)上的不适,却是比之被奉为自家救命稻草之人的“出卖”,显得何等的不值一提!

“弟兄们放下兵器吧!徒令你等为我陶应惨遭屠戮,这让陶某于心何忍?……唉!”看着正全神戒备的护在自己身边,面对千余的陷阵营兵士,一脸坚毅的陶家护卫,陶应本是阴鸷的脸上,却是涌上了浓浓的苦笑之意。难怪孔融不告sù

自己所为义兵究竟是谁!而现在陶应也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何孔融竟是这般“看重”自己了。试想,之前若是陷阵营不出现,自己这些人拼死打开了城门,却见到深恨自家父子的徐州叛将张闿同曾经攻袭下邳的黄巾余孽一同出现,会是个什么下场?合着自己就是孔融送给为了弄死吕布而“请来”的“义军”最好的礼物了。

不过现在陶应想通了孔融的真实用意之后,反倒是不怎么恨那位一直为了要效法司徒王允,一门心思把吕布当做假想敌的孔融了。自心中反倒生出了几分替这位老先生担心之意。

想想这老先生当初不惜自毁名声,投入了当时名声尚且不堪的吕布的“怀抱”,谋划了这么大的一盘好棋,但最终却是因为“心术正不正的问题”,一时“失查”,陷入了如今的局面。想想都替孔融亏的慌,好容易等得临淄空虚,本以为万无一失了,可还是功败垂成,至于派去吕布和秦旭府邸之人,陶应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知dào

他们必然面临着相当“有趣”的局面。因为,此刻陷阵营都到了,吕布还会远么?

“杀!……”陶应身后临淄城中喊杀之声,自吕布、秦旭府邸方向渐渐向着北门这般而来,越来越清晰,甚至以陶应的好视力,都能看到隐约间被黑压压的人自四面八方追杀,正在前方向着自己此处奔驰而来的十余条人影,为首背着一个老者的,不正是之前让自己认为攻略吕布、秦旭府邸成功的天下第一大剑师王越还有谁?不用说,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被追的到处乱窜,却也只能伏在王越背上的那个老头,也只有孔融了。

“哈哈哈哈……”前有精兵挡路,后有大军来攻,被夹在城门甬道之中的陶应眼眸中眼泪滚了几圈,随着陶应阖上双眼终于滚落了下来,被夜风一吹,冰凉!陶应似乎难以置信的用手擦了擦,突然却是指着或许还不知dào

此时城外情况,兀自向这边奔来的孔融及王越师徒,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只是笑声中凄凉之意,无人可懂!手中剑,却是缓缓的抬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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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七章 螳螂捕鸣蝉,黄雀已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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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城门甬道之中,陶应在见到城外严阵以待,城中喊杀之声震天的情景,一时间竟是萌生了死志。

无他,城外被陷阵营兵士重重包围之人陶应都“认识”,一种被深信之人背叛之后而甚觉可笑的情绪,充斥在陶应的心头。

倘若真如孔融乃至自己之前所轻视,只以为吕布不过是个无谋莽夫,又岂能在短短两年之内,杀国贼,救天子,得青徐两州之地,封骠骑大将军?又岂会是轻易将后方本营兵力抽空,凭空给人可乘之机?

见此刻伏在王越背上,仓皇奔逃的孔融,明显之前宣称万无一失的城中布置也是以失败告终,八成也像是自己一样,在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的情况下,却是给现实一棒子打懵,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孔融以前常说的,未达目的而机关算尽、用尽手段,最终却是只能落得个自吞苦果?这不明明孔融所预测吕布的下场么,怎么最终这厄运却是降临到了自己等人的头上。

眼见着孔融已至近前,一张老脸之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中难掩愕然之色,仿佛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似的,直惹得在见了老陶家死仇的两人,竟然被孔融称之为义士,且还想赖之以图临淄,甚至拿自己当做“大礼”来交好两人的陶应,此时只余冷笑。

“二公子。不可!”或许是见陶应缓缓抬剑的动作太过诡异,本是护在陶应身边以为支应的陶家护卫,终于发xiàn

了陶应的异常。本来在陷阵营陈兵在外。却是没有继xù

的动作,只是冷冷盯着城门甬道中的这十几人,好像猫戏老鼠似的只是冷眼而观,压力就已经够大的了。这会子自家的二公子又来这么一出。靠的近的两名陶家护卫,都已经准bèi

随时出手了。

“放心吧!某不见那沽名钓誉,明里一套暗中一套的孔文举下场,是不会轻易寻死的!”陶应本已快要架在脖颈之上的长剑。却是在看清了孔融面容之后,缓缓的放了下来,脸上阴骘之色愈发阴沉。冷笑着说道。

“子承,你等缘何在此?莫不是义兵未曾如约而至么?罢了罢了,未想吕布这厮竟然早有安排,导致我等谋划功亏一篑。我等还是先速速出城为要!”孔融在身后有无数追兵之下。也早没有了昔日文坛领袖,圣人门第的风采,在来至陶应身边被王越放下之后,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也不及梳理,昏乱中竟然也没有发xiàn

陶应的异样,还指望能借陶应身边的精壮护卫护得自己一程。

“义兵?呵!”陶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在雪地反射下显得惨白而诡异,见孔融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对自己说话。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下也不知dào

该笑孔融的举动太过可笑。还是该恨自己怎么之前没有看出孔融竟然是这等样人,向城外丝毫没有动兵的意思,但却杀气凝实的压着连喘息都不敢高声的“义兵”的陷阵营兵士,陶应淡笑着对孔融说道:“文举公所谓的义兵,此时不就在城外么?我看文举公惊讶的是为何陶某这竖子现在竟然还活着吧?”

“唔?子承此言何意?”对于陶应这番的态度,孔融却是出乎陶应意料之外的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来。本来在城门半掩之下,孔融也隐约看到了城外浓浓夜色之下,满是黑衣玄甲的兵士,正自忧虑后有追兵前有阻敌的孔融一时间竟是没有注意到陶应的异样,登时怔愣问道。

“哼!文举公所谓的义兵,不正是那些业已已被人全数擒住的贼兵么?”陶应见孔融都到了这个时候,却还是装出这么一副让人作呕的惊疑模样,顿时声音有冰冷了不少。

“子承说的什么话?什么贼兵?明明应该是兖州曹将军的大军才对啊?前翻不还是你陶子承亲自去同曹将军派来青州的使者接洽的么?怎么都到这会了,还在胡言乱语?”孔融也自有些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身后追兵即至,陶应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胡扯东扯西,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保密慎言之说了,几乎是要抛开什么劳什子大儒、什么世家的脸面,拽着明显是吓糊涂了的陶应的脖颈说话了。

“什……什么?”这回却是轮到陶应吃惊了。刚刚还在为孔融欲要借刀杀人的举动恨意难消呢,这回却是听到了孔融说的这番话。孔融说的不错,之前因为孔融身份太过特殊,不太好太过频繁的在临淄显露踪迹,包括同曹操、同自家大哥陶商一些联络,的确都是他陶应本人一直在负责的。

只是这明明和陶家有大仇的张闿及余方,怎么就和曹操扯上了关系?难不成他曹操,竟然对青州还没死心?

不过不管陶应此时如何作想,眼下最为紧要的,却是自己同孔融已经被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吕布大军包了饺子,困在了这临淄北门的门洞之中,进退不得,却是该如何脱身?

孔融自然也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心中也自生出了几分和陶应一般的心思。也竟大致明白了曹操的心思。无非是既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心里对青州的垂涎和对攫夺手法的两难,使得曹操竟然派出了看上去和兖州毫无关系,甚至其中一个还同曹操有大仇的人马来“配合”自己行事,倘若是吕布果真棋差一招,被孔融得逞,曹操自然会打着天子的名义笑纳不已,就算是不成,其实对曹操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还能撇的干干净净,就算是到时候有人疑心这是曹操的谋算诡计。到时候曹操也足可以拿这派来的“义士”说话,一个曾经是黄巾余孽,一个又是徐州叛将。不过就是付出两颗无关紧要的头颅而已,好处便都被曹操笑纳了,左右都是立于不败之地,也难怪曹操自被迎立为兖州牧之后,能在短时间之内,将这中原腹地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单单就这份谋算的手段。便不是他这位被逼的无奈之下只能“另辟蹊径”学那最终横死的司徒王允行径的孔融可以比的上的。不过看现在的态势,没想到就连打的如此“好主意”的曹操,八成最终也只捞了个全身而退而已。对于此番的“损失”,估计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牙认了了事。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明显不管是自己还是那曹操,说不定据陶应所说此时正在袁术处“牢牢”拴住吕布大军的陶谦长子陶商。还在兴奋的以为自己得计之时。便已经落入了吕布的谋算之中。

想自己在行动之前,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临淄空虚,除了些被刷下来的城防兵外,镇守大奖却只有没有了陷阵营的陷阵营统领高顺在。就算是能力再高,在孔融眼中,又怎能和城外曹操的义兵“大军”相抗!更何况,届时自己手中还有吕布家眷作为杀手锏,相信就算当真出了什么意wài

。也根本无伤大事。此番当能十拿九稳的将被吕布窃据的青州,当做进奉天子之礼。让天子好好认清这寡恩少义之徒的真实面目,真是想想都浑身充满了干劲。

直到孔融率领本是钻了青州流民策的空子,凭借着自己青州治中,大祭酒的身份,暗暗以充实稷下学宫仆从的幌子,收拢召集来的在北海时招募的本部护卫,随着王越师徒去“拿”自己的护身符时,才感觉到了几分不太对劲的气息。

秦旭的府邸是空的!王越的高徒,以史阿为首,在里面遛了两圈,也没发xiàn

半个人影,已经让孔融心中有了几分警惕之意。而就在不过几十步之遥的吕布府邸中,孔融却是当真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寻死路。

吕布的州牧府邸在黑夜中峙若沉渊,没有丝毫的动静,而王越的高徒们也打着本想不惊动任何人的心思再次效仿了探寻秦旭府邸的套路,可这回却是一进去便没了声息。

正待护着孔融在外的王越生出警醒,正欲出言示警之时,却只见吕布府邸的大门,在漆黑的夜色中,竟然自行缓缓开启。孔融虽然也自在心中生出几分惊恐,但毕竟若是不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怕是孔融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结果,孔融的确是甘心了……

就在孔融文人的执拗性子在不恰当的时机发作,执意要踏入吕布府邸看个究竟之时,随着几声轻微的火石摩擦之声,在本是漆黑的府邸中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火把。一个绝对令孔融想不到的人,正大马金刀的高坐在前厅影墙前面,正面对着骇然不已的孔融,满脸的冷笑之意。

几乎孔融身边所有人都愣住了,也就是王越这天下第一的大剑师见机得快,在经过最初被突来的火把映着两边伏着的弓手手中箭矢冷芒刺目一晃之后,竟是几乎下意识的做出了个几乎让两方所有人瞠目的动作,竟然是二话不说背起孔融就跑。才免却了“居心不良”的孔融被逮个正着的尴尬之事发生。

不过这也让孔融对王越生出的一点成见也顿时消失不见。尽管是伏在王越背上“逃命”,心思却全部甩到了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境地之上。

吕布竟然回来了!?而且是毫无消息的突然出现!之前竟然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着实令人难以置信,这绝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世之虓虎,一向是以武力而著称的吕布所能想出的诡计!就算他吕奉先也是曾经在并州军中担任过行军主簿一职,可也绝不会想出这等一环扣着一环,在自己这些人以为吕布已然入彀的情况下,却已经落入吕布的圈套之中。肯定是其麾下谋士的计策,可又会是谁呢?

即便是已经到了眼下这进退不得的地步,孔融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dào

自己究竟败在了谁的手里,哪怕就是被吕布当即斩了,也须得作个明白鬼不是!是那个年纪轻轻、行为放荡却被吕布奉为谋主,领兵在外参赞军机须臾不离左右的寒门子弟郭嘉?不太可能,孔融为了知己知彼,对吕布麾下高层文武都曾经细细了解过,郭嘉虽然可以称得上是算无遗策,但毕竟长于军略,而且往往会将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而像眼下这种把人的“希望”充满之后,再毫不留情狠狠戳破的“下作”计谋,不会是用计天马行空、让人无迹可寻,空灵的很的郭嘉能做出来的。

亦或是曾经连吕布都败于其手,曾经被董卓托为心腹的贾诩?用计的毒辣手段倒是挺像,可也不应该啊,虽然孔融手头对贾诩的资料都乏善可陈,可贾诩自归青州之后,存zài

感实在欠奉,再说这等涉及军势调动,而且胆敢留个“空城”以诱敌的计策,就算是真是出自贾诩之手,吕布会轻易采纳才怪。

难不成,“又”是他!?

孔融突然像是和某人心有灵犀似的,猛然间回头看去,就见背后已经接近此地的追兵之中,一个年轻的身影赫然在内。(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八章 秦旭逞舌辩,得理不饶人

被人瓮中捉鳖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尤其还是在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情况之下,更是让自诩计策天衣无缝的孔融难以接受。

只是眼下的形式,却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眼见着临淄城内城外差不多要有数千人马,缓步合围,却是将孔融、王越同陶应及两人护卫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人硬生生的堵在了临淄北门长不过二十步的门洞之中,灯笼火把的照耀下,更是让人无所遁形,即便是对自己武力十分自信,号称即便是遇上吕布也有一战之力,一向是于万千人中潇洒而行的天下第一大剑师王越,也自垂首深叹了一声,认命般的将手中倒提的长剑“哐当”一声掷于地上。

“文举兄,自北海城外一别,虽然你我同在临淄,却是一向少见的紧啊!说来倒是某怠慢了!”城中追兵自是以吕布为首,火红的赤兔马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愈发显得神骏无比,再配上吕布轩昂挺拔的身躯和握在手中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端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之感。

“吕温侯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对于吕布不温不火的“问候”之语,孔融却是没有再表现出所谓圣人世家的名门作态,厌恶的看了吕布及其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的秦旭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只可惜某一心要效仿司徒王允舍身戮贼的壮举,奈何天不我予,此身算是舍了,而你这奸贼却还是健在。苍天既然不公,某又何惜性命?吕布,孔融大好头颅。你自可取之,但在这之前,还望你如实告知,究竟是如何得知某这全盘计划的!”

“文举放心,今夜左右无事,你想要知dào

的,某自然会让你全部知dào

!”饶是之前秦旭三番五次的叮咛嘱咐。只差絮絮叨叨的要求吕布务必要在孔融面前保持足够的风度,孔融不可怕,也着实该杀。但且不论孔融的出身及在大汉的特殊地位,单就在稷下学宫中那些速成班的学子尚未拨发各地,青州全境政务主官七成以上皆是孔融门下故吏却是不争的事实!吕布自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但孔融的这番动不动就骂自己是奸贼。还拿曾经和自己有过一段龃龉的司徒王允自比。吕布就算是强压着怒火,也在话语声中带出了几分怒气:“不过文举你口口声声的说吕某是奸贼,却是不知自吕布被天子委以青州之后,却是哪一点做得不如文举之意了?还望文举如实相告!”

“哼!吕布,你少拿那些话语诓某!是不是怕某将你之前杀父克主,子烝父妾的腌臜事说出来?”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自认为左右已经是个死了。孔融的胆子又一向大的很,因此明面上对吕布话中留的小坑从善如流。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直白的讲了出来,对吕布勃然而变的脸色也只当没看到,竟是有些癫狂似的,接着说道:“大汉天下州郡,自然要有天子所有,你吕布何德何能得以凭矫诏以窃据青州?而且还竟然不顾儒家正礼,不尊国法,偏偏要立什么稷下学宫,让一些心性难测之辈,得以有机会入主州政,不就是为了将整个青州纳入你吕布囊中么?此举定然会使得日后青州官吏只知你吕布,而不知有天子,如此不尊天子,妄图将大汉疆土私入囊中的奸贼,岂不是人人得而诛之么?如今孔某即便是身死,后世也当记某忠义之功!而你吕布,和你们这帮趋利助逆之徒,这般倒行逆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徒然只会留下千古骂名而已!”

我了个去!以前秦旭对史书之上评价颇高,同吕布并列,有史书称有汉一代,文有孔融,武有吕布之言还没有多少认识。却没想到在见识了这位汉末文魁诡异偏激的想法之后,秦旭倒是有些理解为何这孔融会和那裸衣击鼓骂曹的祢衡成为至交好友了。合着这位爷竟然也是个大汉完美主义者,对一切有可能危及到汉帝的行为,天然的抵触,甚至有为达这个“崇高而伟大”的目的,不择手段的想法。在这一点上,孔融刚刚自称以司徒王允为“榜样”,倒是看的出来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啊。

“呵!主公,这孔文举果然好利的一张口!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本事,的确是天下少有!说不得秦某还就真长见识了,在尚有欲欺人家眷妻女的君子,献城于贼的忠臣?是秦某年幼看不明白,还是这些道德君子的自我行为准则变的太快?”眼见吕布最终还是被孔融拐着弯骂出了真火,秦旭就知dào

要糟糕!眼下这般态势,在数千人目光灼灼的盯紧之下,孔融等人想跑是跑不了了,现在孔融八成就是打着以死搏个直名的心思。这时代有时候还就真挺吃这一套。别看秦旭等人这两年来为了扭转吕布的名声,作了不少事情,但倘若今日让孔融得逞,说不得费了两年的力qì

才勉强有了的如今局面,就要面临全部变成无用功的危险了。而对孔融这种极类打不过就撒泼的举动,虽然让人膈应的很,却是不得不说是最麻烦的事情。因此秦旭眼见吕布的脸色已经有转青的趋势了,也只能“亲自”出马了。

“你……你这助纣为虐的竖子焉识大义之举?”秦旭的骂人功夫可是曾经有过将人活生生骂吐血的辉煌战绩的。孔融却是因为从未和秦旭正面打过交道,一上来就被秦旭抓住了痛脚,直觉的秦旭轻飘飘的几句话,简直让人有种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憋屈感。孔融几乎气的都忘记了此时的处境,颤抖着手指,指着秦某人貌似无辜的脸庞,好悬没被气晕过去。

“哦?秦某倒是还真是承教了!原来在出身圣人世家,天下闻名的大文魁孔文举。竟然认为欺人家眷妻女,献城于贼乃是大义?”秦旭这番好容易找到个能让孔融跳脚,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把柄。怎会不大加利用一番,甚至都打定了主意,不管孔融再说什么,都拿这几乎是放之四海而皆能驳斥孔融的事情应付了。

“你……哼!”站在孔融一边的陶应,虽然也被眼下这种态势弄得心神打乱,但好歹也是在稷下学宫之中,单学科能考第一之人。眼见着孔融一时大意,已经陷入了怪圈之中,几乎是在由着秦旭耍弄。虽然是不得不佩服秦旭的“口才”,但这样下去,别说是逃不出这重围了,看孔融现在的样子。分分钟被气死也并非难事。赶忙暗中拉了孔融一把,总算是将孔融从不知不觉间就着了秦旭的道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当下恨恨的看了秦旭一眼,却是不再和秦旭纠缠了。只是斜着眼睛看着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似乎也正在嘲笑孔融不自量力,敢和在这“骂人功夫”上,连曹操遇上都得吃瘪的秦某人较劲的吕布,竟是一副只求速死的模样了。

在大汉之后一千七百年。开国太祖曾经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秦旭深以为然!孔融想死很容易,随便往旁边一撞没有人能拦的住,可若是想借此拖吕布,或者说托青、徐两州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大好局势下水,这可是秦旭不能容忍的了。

“文举公难道就不想知dào

我家主公是如何识破你这欲欺人妻女,让城于贼的奸计的么?”见吕布没有反对自己针对孔融发难,秦旭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曾经在陈留想要刺杀自己的主谋,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就在孔融一副哥们的心思你们不懂,只求速度的臭脸摆出来之后,秦旭只轻轻一句话,便让孔融破了功。还欲辩驳,却被陶应紧紧的拉住手,只得怒哼一声,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其实告sù

你也无妨!”像是孔融这般有着说好听点叫完美主义,说不好听点就是太矫情,偏偏又被人宠坏的所谓名士来说,打破沙锅问到底这句话,几乎都可以当做是一种病症来看待!当时许攸如此,陶谦也是如此,秦旭可是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的!见孔融果然虽是一脸怒色,眼眸却是不由自主的转到了秦旭的脸上,秦旭笑着问道:“说穿了也是简单的很。文举公可曾发xiàn

在你心中,今夜有太多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却是有应该出现之人,却是偏偏没有出现么?”

“唔?你是说孔昶!他……这厮莫不是被你这逆贼收买了!”孔融毕竟也曾经是一郡之主,不等秦旭说完,便自发xiàn

了不对。难怪这几天总觉的像是有什么疏漏似的,却是被曹操答yīng

到约定之日定然会派遣“义兵”前来相助的消息,以及加盖着天子行玺之宝,通篇上下满是勉励之语,据说是天子亲笔的书信给高兴的冲昏了头脑。现在听了秦旭所言,孔融赫然一惊。因为出身同宗,这年头又是个极其重视宗族的时代,因此在当初曾经好心办过坏事,不过也间解除了北海之围的孔昶来投时,孔融几乎没怎么想就接纳了。毕竟当时也可以说是因为孔昶的“报信”才使吕布得了北海,而对这等“大功”却不得“厌恶”其宗族的吕布奖赏,愤nù

来投孔融的孔昶,怎么可能生出过太多的疑心?却不料,最终却还是栽在了这一时大意之上。

“也谈不上什么收买!不过是文()兄心中尚存大义,不愿意欺人家眷妻女,不愿意献城于贼而已!不过也怪文举公你太过高看了自己。你以为就算主公不挥军而回,就可以得逞么?”秦旭冷笑一声,冲着高高的城墙上喊道:“弟兄们,亮亮相吧!”

秦旭一声轻喝,顿时在高达数丈的临淄城城墙之上,呼啦啦的站满了手持长弓的兵士,箭矢皆已上弦,可以说,就算是凭借着王越的身手,想从这万箭齐发之中接近城门,亦或是安然退走,也只能当个神话来听。而就在这些人身后的城门楼中,被高顺、臧洪、郝昭等护在重重衙兵中央的以吕布正妻严氏为首的几名妇人女子,却不正是吕布同秦旭府上为孔融之计主要目标的两人家眷么?

“……噗……”看着秦旭似笑非笑的找抽模样,孔融终于也步了之前曾经惹到秦旭的前辈们的后尘,一口心血化作一团血雾猛地喷出,在已是雪白的地面之上,留下点点猩红之色。而孔融原本红润的脸庞,竟是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去,若不是身旁的王越、陶应伸手扶住,只怕当时就要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将这些人同那张闿、余方二贼收押起来,待某上书天子,再行处置!”吕布这回倒是没有让秦旭再“提醒”,英挺的脸上满是笑意的大声吩咐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九章 解决大麻烦,摸错美娇娘

抓人容易,现在这种态势下,谁也跑不了。可怎样处理后续事宜,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王越、陶应倒是好说,这两人一个是已经淡出人们视线多年的大剑师,一个是原徐州牧陶谦的次子。单凭一个协同逆贼作乱青州的大帽子,就足可以挡住悠悠众口。

可孔融却是不同。这位爷出身圣人世家,响当当的文魁,又有当初借口不忍青州离柝而大义献北海而降的前事,再加上身为青州治中、稷下学宫大祭酒、青州六郡三地官吏七成是其门生故吏,这一连串的名头职位以及在青州的地位,如今都成了孔融的“保护伞”,甚至可以说,之所以孔融可以这般有恃无恐的大肆行事,也是看清了就算是事败,吕布也不敢将他怎样。

名声大就这么点好处。杀不得打不得,做出一些腌臜事来,还得上赶着给他擦屁股。吕布并不是个粘扯之人,当即打包将这一干欺重臣家眷,欲献城于贼的“要犯”,宣称要交给天子处置。

一来其实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祸水东引之策。毕竟若是由吕布处置孔融,不管轻重,就算是此番那些孔门故吏没有附和孔融行事,也会对青州有几分抵触。再者陶应的身份对于青州来讲也是个麻烦,不管这厮做了什么,只看秦旭自陶谦“相赠”徐州至今未满一年,就杀陶氏次子,也是好说不好听之事,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引起徐州方面的不满。现在青徐二州的局势。以秦旭的话来说,那就是稳定压倒一切,尽管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如此。

二来这次欲袭临淄未果的所谓“义兵”,尽管是没甚来处的原徐州叛将张闿,以及黄巾余孽余方,但据秦旭的预感以及贾诩情报的证实,这两人或多或少的同兖州方面有关联。只可惜当初打入孔融身边的孔昶虽然沾着孔融亲族的名义打入了核心,但一些极机密之事,孔融却是谨慎的很。除了陶应出面联络之外,并不同任何人说起过,因此没有直接的证据。

不过这样也好。孔融不是口口声声说所作所为皆是要效仿前司徒王允报效天子么,吕布索性成全了他。一方面这等大事依律上奏,能趁机表表对天子的敬重之情,再者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中间隐隐穿插着曹操的影子。反正这回这场面闹的够大,青州作为“受害者”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孔融甚至都被秦旭给骂吐了血,这会子让曹操所“控”的朝廷去解决此事。轻重缓急稍有不慎就会给曹操乃至朝廷的威望大打折扣,也算是间接的收回点利息,让曹操头疼去吧。

此间事了,各营带回,吕布同高顺却还是要去军营安抚这几日急行军的兵士。臧洪为青州司马,也要张榜言明此事以为安民及造势。而护送两家家眷回去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秦旭的身上。

看的出来秦旭不在的这段时间,两家内眷的关系处的不错。以严氏为首的吕布家眷对秦旭这番来回奔波持了肯定态度,老丈母娘心疼女婿,这一通嘘寒问暖,便是连一向话少的曹氏也凑趣的说了几句。而秦旭府邸的夫人们也是没了顾忌,在蔡琰的带领下,对秦旭此番回来没有再给他们领回个姐妹之事也是满yì

的很。总的说来是皆大欢喜,唯独让秦旭不解的是,寄居府中的寡嫂杜嫣看向秦某人的眼神总像是有些躲闪之意,不知dào

自己何处得罪了她。

人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秦某人新婚当夜被灌的半死,第二天便自出征,这回回来,总是要正式“当家做主”。送回了目光意味深长的三位老丈母娘,和奇奇怪怪的杜嫣后,秦旭脸上的笑意就没有落下过。而众女也皆是心思玲珑之辈,再加上这段时间在吕布府邸之中,被严氏问及了不少羞人之事,也自明白秦旭“欢快”的笑容背后,定然没安什么好心。自回到府中后堂之后,顿时作鸟兽散,便是一向在诸女中颇以冷静多智而著称的蔡琰,这会子也是绯红了脸面,不去正面瞧秦某人,慌慌的跑开了。

“难不成就是睡书房的命?”原本还是莺莺燕燕围绕一旁的秦某人身边顿时空了起来,踟蹰了良久,不禁咂摸着嘴巴苦笑自衬。

不过秦某人毕竟心思活泛,又不像是上次那般烂醉如泥还得让红娘等几个壮婢拖走,腿长在自己身上,若要如何谁又能干涉的了?

只是这主意好打,究竟先去哪又成了大问题。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很明显身为秦旭正妻的吕玲绮肯定要首当其冲。可秦旭毕竟沐浴在新时代的阳光下小三十年,上学时思想品德课是唯一的满分,实在对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下不去手,心理障碍极大。

而糜贞同吕玲绮就相差几个月,也自然侥幸被秦旭魔爪放过,剩下的也就只有腹黑姐姐蔡琰同白玉美人甘倩入得秦某人狼眼之中了。夫人多了就这么个不好处,虽然秦旭口口声声说一碗水端平,但毕竟同蔡琰相识已久,又共患过难,怎么也不能冷落了去。更何况这姐姐心思如发又醋劲极大,倘若因为这等事情被记恨上,秦旭可以想见之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了。

窃玉偷香本是雅事,更何况是要“光明正大”的摸进自家夫人的房间?自然就更没有了心理障碍。正当秦某人蹑手蹑脚的走入蔡琰的小院,见还亮着灯火,卧室的门也是虚掩着,秦旭心中登时一喜,看来还是琰姐姐同咱秦某人知心,便是连这事也想到一起去,足见默契。

可惜秦某人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本来光明正大的事情,怎么看怎么像是要使坏的淫贼一般。当下猫着腰轻轻推开以为是蔡琰特意留下的门缝,顿时看到了蔡琰这香闺暖床之上的被窝之中,背对着秦旭侧躺着一道倩影,只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露在外面。

“这算不算是欲擒故纵诱惑为夫的夫妻情调?”秦旭舔了舔有些发干嘴唇,只当是蔡琰留门许久,等不及先睡下了,毕竟这大晚上的在城门那一通折腾,眼下都已经是半夜了,也难怪如蔡琰这等经过大事的奇女子也扛不住先歇了,当下秦某人心中略带几分愧意的轻轻高抬脚,唯恐发出一丝声音慢慢的凑了过去。

看着暖床之上发出轻细鼾声的蔡琰背影,秦旭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只觉有种浓浓的家的感觉。想想腹黑姐姐这一路走来也的确不容易。昔日这名动洛阳的第一才女,自打前翻嫁人之后,“前夫”没过多久就暴病死了,老父蔡邕又是个倔脾气,因报董卓知遇之恩而被王允入狱,正自彷徨间,夫家不管不问不说,还有小叔子从旁觊觎,能到如今得脱大难,着实不容易。就算是苍天怜鉴,好容易遇到个良人,最终却是还要同另外三名女子一齐“分享”,对于这位自己第一次真zhèng

动心的女子,秦旭心中满是愧疚之意。

“嘤咛……”熟睡中的女子似乎在做着梦,纤纤玉臂自捂得严实的被窝中伸展了出来。

“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这般不安稳!”秦旭此时已经没有了半分的“坏”心思,只是轻笑着摇摇头,悄悄的近前几步,探过身子捻起被角,就欲给床上人儿遮盖一下。

突然,一个清脆而急促的声音竟自从秦旭背后响起:“咦?秦旭!你!你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的声音秦旭熟悉的很,正是本该躺在床上的蔡琰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知dào

刚刚怕是差点摸错了人。不过秦旭多少还是有些侥幸,毕竟在这秦府后堂院落之中,皆是自家夫人,哪怕是摸错了也便宜不了别人去。

“呃?!”或许是蔡琰急促的声音有些大,已然惊醒了床上之人,只见床上之人迷迷糊糊不觉春光乍泄的转过身,秦旭顿觉手指尖划过一团柔腻之物,本来只欲捻起被角的手顿时如同被雷亟了一般,再见到床上躺着之人的面孔,竟是霎时间径自怔愣住。

杜嫣?怎么会是她?秦旭明明记得自己让郝昭亲自将杜嫣送回院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睡在了蔡琰的床上?

“姐姐噤声!是仲明!”此番也亏得蔡琰脑子转的快,在见到秦旭时便猜出了些秦某人的“来意”,没有胡思乱想,而是在杜嫣喊出声来之前,将这极有可能让后堂众女皆知的糗事,“扼杀”在了萌芽状态。不过蔡琰毕竟没注意床上之人的“遭遇”,只见秦旭还在那里犯呆病,看的杜嫣都快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了,蔡琰的脸上闪过几分赧然绯红,颇为羞恼的推开兀自伫立床边的秦旭,才让就连裸露出来的一小块胸脯都泛着粉红色的杜嫣能抬起头来。

“昭姬,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旭恶人先告状,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北面故人来,母子求庇护

PS:又加班……万恶的资本家……不多说了,残念中……一会还有一章奉上……求推荐求票票!!!

虽说后世的儒家典籍有“嫂溺,援之以手,权也”的行为准则,但对于“嫂睡,伸之以手,掖其被角”的行为,却是严厉“打击”的。

“昭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这种尴尬之极情况,怎么解释都是虚妄,秦旭决定先下手为强,佯作厉色说道。

“嗯?”腹黑姐姐蔡琰白了秦旭一眼,却是收到了秦旭求援一般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乱了阵脚的秦某人一眼,嘴角微勾略顿了顿,美眸流转,说道:“是是,都是妾身不对,因见此番事嫂嫂受惊,又以为夫君大人今晚必是去玲儿那里,因此约了嫂嫂同睡,说来倒是琰的不是咯!”

“咳咳……”秦某人老脸微红,刚刚视觉加触觉的冲击还没有缓过劲来,又被蔡琰这么似乎另有深意的解释一通,顿觉更加尴尬,只能干咳几声,略加掩饰。

“天色已晚,夫君还有什么要事么?”蔡琰直接下了逐“客”令,在要事二字字音上咬的很重,让秦旭简直是苦笑不已。而缩在一旁的杜嫣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在蔡琰薄嗔轻责的目光下,给秦旭造成的“目光”和心理上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莫非最近八字和洞房犯冲,无奈只能撤出来的秦某人听着蔡琰房间中传出来带着模糊笑声的窃窃私语,也只能成四十五度角仰天长叹了。抬头眼见天空中的浓黑色已经淡了不少。怕是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该天亮了。索性也不回住处,还是再去书房对付一宿,再作打算吧。反正现在“肉”已经入锅,左右也不在乎这一时半晌,而且在书房中还有可能再做一回前番浑身舒坦的美梦……

“咚咚咚……”谁想美梦终归难以重复,而且秦旭终归还是忙碌命,刚憋着一肚子“火气”,翻覆多时才在书房中睡下,感觉才没一会的功夫。就听到了砸门的声音。秦旭的书房在后堂,除了本府女眷之外,也就只有“未成年”的侍卫长郝昭能靠近。秦旭用鼻子猜也能猜到究竟是谁无端惹人清梦。

“二哥,主公着许都尉来请,说是二哥的世交好友到了!命二哥你速速去见。”没等秦旭火气上来,郝昭便急急的说道。语声中也满是疑惑。显然也是没想到还有客人大清早的就拜访,而且还绕了个圈子。

“世交?还好友?”秦旭晃了晃犹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尚自犹疑的重复了一遍,突然一个名字陡然出现在脑海之中,让秦旭顿时清醒,猛地跳了起来,道:“请许商都尉稍候片刻,某这就随他前去。”

“唔……”伸了个懒腰。走出书房门,揉了揉被初升的朝阳刺的生疼的眼睛。秦旭整理了一下已有几天没脱的衣衫,随着郝昭走了出去。老许的来意,肯定另有原因,老许现在同司马冒、孔斌等皆已升至陷阵营都尉,乃是吕布心腹中的心腹。倘若真是秦旭的“世交好友”来访,不直接来秦旭府邸相见,反倒是被吕布告知,而且还慎而重之的让许商大清早的就来通禀,足见这人身份绝对非同一般。再说秦旭来到这个时代已有两年,一直以来要么就在“逃命”,要么就在出征,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会什么世交好友?明显就是吕布的托辞,说明这个人的来处,怕是连自己人都要瞒着。

“秦将军辛苦,主公也说此番青州未乱而祸水西移,秦将军当属首功。”许商见秦某人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揉着眼睛走出来,身上的衣衫也颇多褶皱,当即笑着说道。

“老许你也来诓我!”秦旭没好气的白了许商一眼,随即低声问道:“主公这么一大早相召,可是因为北边那人有消息了?”

“秦将军明察,这确实是主公亲口所言,末将不敢妄言……”许商隐晦的点了点头,嘴上却是像承shòu不住刚刚秦旭的玩笑话似的,一脸正色的回答说道。

果然是老朋友了。原本还因为没休息好浑身有些酸痛的秦旭顿时来了精神。没想到吕布麾下的情报源也这般给力,竟然在贾诩这老狐狸之前找到了那对母子。这两人的到来,倘若运用的好,足可以使吕布势力针对河北广袤之地的“处置”上,多出一张大大的底牌。

毕竟以现在青州的实力来说,虽然明面上几乎可以同雄踞兖州、司隶、豫州一部,却是对北方垂涎已久的曹操相抗,但毕竟在底蕴上还是差了一筹。更是同奉天子在侧的曹军势力相比,缺少了大义的旗帜。倘若急着要用兵,涉足已经混乱成一团乱麻的河北局势,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不说,还极容易令大后方空虚,给人可乘之机。

可若是有了这对母子在,那局势可就大大不同了。只要不脱线,吕布甚至完全可以放任河北乱成一团,待他人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之后,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祭出这张好牌,正好从中牟利。

秦旭一路思虑,短短不过百步的距离,足足走了近两柱香的时间才到。等见到吕布之时,这位同样熬得眼圈发红的大爷都有些不耐烦了。但秦旭却是没功夫再去应付自己这位老丈人了。目光已经完全被跪坐在一旁面带忐忑的这对母子所“吸引”。

故人啊!果然是故人!而且还是颇有“交情”的故人!

还真是造化弄人。要说在两年之前,这两人若是同秦旭碰上,九成九的会将秦旭拉下去砍了了事,怕是连话都不会同秦某人说一句的。更遑论是如今面上略带讨好一般的笑容冲秦旭行礼了。

“妾身袁门未亡人刘氏,携不屑子尚,见过武亭侯!”一身黄色衣衫,年纪不过三旬有余的袁绍之妻刘氏冲秦某人纤纤下拜,语气虽然恭敬,却是只称呼秦旭的爵位而不称官职。

“袁夫人不必多礼!”秦旭虚扶了一下这位传说中极其善妒,却又以十分护犊子的性子留名史册的女子,对刘氏弯腰极深的动作视而不见,目光却是落在了位于刘氏身侧,神色拘谨中带着几分恐慌之色的“老朋友”袁尚,笑道:“秦某同主公在河北时,蒙本初公看顾,也曾与令郎袁三公子有过数面之缘,相交甚欢。袁公子你说是吧?”

“对,对,甚……甚欢!甚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自打秦旭走进厅中,袁尚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秦旭的身影。

曾几何时,他袁尚是高高在上,甚得袁绍宠爱的幼子,甚至不止一次在各种场合有意透露出欲将袁家基业留给自己。那时候的袁三公子,就算是头上还有两个哥哥压着,但也在冀州算是一号人物。而彼时的秦旭呢?不过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内府主簿,而实jì

上,往大了说也就是个管家头目而已,依附吕布而生罢了。两者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若不是秦某人当初随着陷阵营统领高顺借着黑山贼寇的“好风”,李代桃僵的在邺城行那劫掠之事被袁尚撞到,两人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所交集。而令袁尚这两年能记住秦某人,还托了当初秦旭将袁尚擒下顺手丢给黑山军给袁绍制造麻烦的举动之因。想起在黑山军营中朝不保夕的日子,袁尚生吞了秦旭的心思都有,还“相交甚欢”?倘若对调个角色,怕是袁尚这时候已经要叫刀斧手了。

说道底还是形势比人强啊!曾经煊赫一时的袁家三公子,现在落了难,被两个哥哥欺负的无处可逃,只得求庇于昔日所恨之人。只是眼下这人已经在短短两年之间,势同飞龙崛起,已一跃而成了大汉徐州刺史、特进卫尉,征东将军,爵封武亭侯,论官职爵位已是不下于自家父亲一般的人物了,这番际遇所导致的两人之间的差别,却是让袁尚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既是旧识,那便好说的紧了。”吕布佯作不经意的给秦旭暗中使了个眼色,说道:“仲明,吕某能有今日,还多亏当初蒙本初举荐,此等大恩,吕某尝思报之却不得法。而仲明你又同本初有共襄王事之谊,此番本初家眷既然来寻求庇,你却要再三上心才是。眼下天下乱势未平,北有公孙瓒、刘备趁本初死因不明之际作乱河北,又有袁谭、袁熙等不能容庶母幼弟欲要杀之而窃权以图权柄,南面又是袁术贼子称帝以图自立。说是天下大乱,其实也同袁氏家运息息相关。仲明,你可要务必保得这孤儿寡母安全,也算是给本初这等豪雄之辈,尽己所能,留几分血脉吧!”

“主公放心,旭自当尽lì

!说来前番旭代主公救驾于长安之时,承蒙本初公多番照顾,自番定当尽lì

以报!只是……”秦旭听懂了吕布要将这袁绍妻、子留在青州雪藏起来以为将来奇兵之用的言外之意,自然要配合吕布把这用意“执行”下去,但心中犹有一些疑问,也是之前欲寻这母子时曾担心之事,道:“只是某久闻本初公同兖州曹孟德乃是少年好友,为何……?”

“这……”听了秦旭所问,刘氏犹如少女般姣好的面容上不着痕迹的闪过几分羞怒,连带着袁尚也满脸的尴尬,诺诺而不能言。

看来有事啊……

想想曹操的特殊爱好,秦旭心中最后一点疑心也自消散……(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一章 洞房?洞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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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往下问了?”吕布也自好奇秦旭只问了刘氏母子一句仿若漠不相干的话之后,便住了口。之前不是虽是极力要寻这母子下落,却也是担心其去投奔曹操而颇为忧虑么?吕布不由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肩膀,问秦旭说道。

“曹操同袁绍有旧不假,但这人的‘特殊癖好’却也在其好友中尽人皆知。刘氏在袁绍生前颇得宠爱,又怎么会不知dào

?”秦旭闻言脸上闪过几分戏谑之意,强忍笑意说道:“主公有所不知。倘若这刘氏仅仅一人,去也就去了。凭其‘能力’,倒也没准可以在曹操处混的不错。但此番刘氏却还带着袁尚,只要刘氏还不打算将袁尚的名字改为曹尚,在还有主公这么一个大好选择的前提下,自然不愿意给袁谭、袁熙哥俩留下可以攻讦的把柄甚至笑柄,再说了,刘氏虽然风评不好,但估计也不想让自己的亲骨肉丧命。”

“胡扯!市井传言传言怎可尽信?”吕布听的时候聚精会神,不时还点头深以为然来着,等秦旭说完,却是突然变脸说道。

吕布虽然不清楚不清楚秦旭所言曹操的特殊癖好是什么。但见刚刚刘氏母子的模样,倒是想也能想的出来,虽然存疑。但见秦旭甚有把握的样子,笑骂了秦旭几句,倒也没有继xù

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反倒是浓眉一皱,盯着秦旭看了半晌,知dào

快把秦某人看毛了,才仿若不经意的说道:“曹操的事情如何某不知dào

。但某看那刘氏虽然已有子袁尚,但犹自面若桃李,身段又极风流。想必也是个不甘寂寞之人,刚刚又出言求庇于我们,你……你可莫要自误!当然,某自然是信你的。但却莫要令玲儿哪天误会。再去哭闹叨扰你岳母,届时某可帮不了你!咳,你好自为之!”

刚听了吕布头几句话时,秦旭还以为吕布竟然也有了同曹操一般的嗜好,对犹自美艳的刘氏对了某种不太健康的心思,正待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忽然觉得吕布后面的话有些不太对劲,吕布竟然在猛夸了刘氏一番之后。将矛头对准了自己?我了个去,这哪跟哪啊?哥们好容易大婚。可到目前为止却还一次洞房没入呢!很纯洁的好不好!尽管刚刚刘氏的目光的确像把小勾子似的让人无端生出遐思之意,可这不能成为怀疑咱人品的理由啊!

“主公……咳咳,算了!旭记住就是!”秦旭正要解释,但却见吕布一副“我刚刚都看到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表情。秦旭也只能无奈耸肩,只怕这事若是再说下去,只能是越描越黑,解释反倒成了掩饰,索性闭上了嘴。都好几天没休息好,还是抓紧回去补觉才是正理,扯皮这些没谱的事儿,一点用处也无。

刘氏母子自然有臧洪安排住处,又被吕布派了先登营这袁氏旧军负责“保护”。此番为了能尽可能的减少青州损失以及将影响降至最低,秦旭吕布率兵几乎是八百里奔袭两日一夜而回,连吕布这等雄壮之体都露出了疲惫之色,秦旭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其实还不如不睡,也不至于现在两个眼皮交兵似的要分开都极为不易,脑子里尽是涌出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也似乎乱糟糟的成了一团浆糊。

不过倒还好,因为回来的及时,以及布置的环环相扣。眼下总算青州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随着孔融被抓,证据又是确凿,又成功的将“仇恨”转给了妄图看热闹捡便宜的兖州曹操,隐患得除。

而安抚原本孔系人马的任务,自交给青州司马臧洪去挑头办了,这事臧洪本在孔融入青州之初就开始布置,现在终于可以收网了。而因为年假原因,稷下学宫中的学子也没有因为孔融之事而受到影响,更有秦某人的另外一个老丈人蔡邕操心照看,也足可放心。只待过几日这出身寒门的第一批“政务速成班”的学子五十人分配到青徐二州郡县中历练积累资历,青州去孔化和徐州去陶化的事情也将大面积拉开序幕。保守估计,按照这般速度的话,甚至只需yào

三五年的时间,足可见成效,就算吕布届时仍然不被世家大族也乐见接受,有这些出身贫寒,忠心于吕布的“学宫”系官员治政之下,青州也能凭借自身之力而经营的自如铁桶一般。

只待曹操同天子的蜜月期得过,帝相之争相斗开始,大汉最后一丝元气耗尽,群魔乱舞之时,便是吕布军以据有膏腴富庶之优势的青徐二州为依托,控精兵数十万,赖大能郭嘉、贾诩对于大局军略的智计,擎手中方天画戟,跨神驹赤兔宝马,逞威风大力洗涤天下之际遇所至。可以想见,有吕布势力这么个异军突起的强横势力存zài

,介入到群雄争霸当中,到时恐怕大汉之后的历史也将完全被彻底改写,或许日后令国人所悲愤的五胡乱华之惨剧,也就只能存zài

于某些心怀异志的外族首领美梦之中。倘真到了那时,秦某人或许也就能足矣达成初来此地时便渴望的,背靠大树安心过小日子,没事看谁不顺眼还能欺负一把,然后嚣张喊一嗓子,咱背后有人了……

呃?似乎想的太远了!晃了晃因为几天没有睡好觉,而导致幻想丛生的脑袋,秦某人突然又想到自己的大婚的悲催来。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眼下治国平天下已非以前那样遥遥无期,可这修身齐家之事,却是的确应该好好考lǜ

考lǜ

了。

也不知dào

是不是被昨晚不小心看到的美人春睡图给撩拨了心思,亦或是中了刘氏那异样的目光的算计,总之现在秦某人是好容易等到了青州隐患尽除,饱暖的日子有了保障,而开始有几分开始要考lǜ

每个男人都会考lǜ

的问题的心思了。

“去……”脑子快要木住了似得,各种各样奇思怪想都钻了出来,看来是魔由心生啊!得以毒攻毒才成。而眼下唯一的解决良方就是洞房!必须得洞房!在这样下去非得折腾出病来不可!

临淄城中大街上早起路过此处的民众,算是见识了。以往总以为自家秦将军脑子固然好使,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板却无甚可夸耀之处。而此刻见了秦某人突然爆fā

出来的“实力”,这百米九秒七八的速度,足以得见秦将军自转成了武职之后,被大小姐调教的多好啊!秦旭倒是没有心思去理会别人怎样去想,只想着赶紧回去补觉,养足精神晚上洞房才是大事。

秦府的女眷们一贯起的极早,就秦旭被郝昭叫出去这么一会的功夫,吕玲绮便已经在庭院中糜贞崇拜的目光中,挥动起了重量已接近吕布那杆方天画戟的镔铁长戟了。有吕布这么个战技高明又不藏私的“师傅”倾囊相授之下,又有一手好厨艺的甘倩卖好似的悉心调理,以后世的话来说,使得吕玲绮现在无论在力量上还是身高上,都保证了营养的充足,再加上优良的遗传基因,单看现在还不到十六岁的吕玲绮,个头都快比的上秦旭了,已经是四女中最高的了。好在有貂蝉这么个武艺高强的“二娘”及时制止了吕玲绮的进补行动,又善加指导,才没有令本是小小年纪就生的一副火辣身材的吕玲绮变成如后世网络上盛传的“金刚萝莉”,否则秦某人岂不是得亏死?就这一点,就令秦旭对貂蝉感激不尽。

没打搅两个小丫头的勃勃兴致,一贯秉承着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一会心思的秦旭径直向着蔡琰的闺阁而来。昨天晚上没有睡成,今天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得先占了座再说!省的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意wài

”发生。

在府中家将侍女惊奇的目光中,秦旭闯入蔡琰闺阁所在之处,却是好巧不巧的正碰上了正碰上蔡琰同杜嫣两人联袂而出,顿时令本来心气颇足的秦某人瞬间一番雄心降至了冰点。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实话还没有怎么说清楚呢,秦旭在见到自家嫂嫂时心虚的紧,有心躲开这尴尬的会面,却见自看到秦旭也是臻首低垂,尴尬不已的杜嫣身边,蔡琰似笑非笑的表情,秦旭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能作罢。

“死就死了,晚上再和你计较,困死了!”也不知dào

秦旭是不是真困糊涂了,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勇气,也没同杜嫣见礼,冲蔡琰扔下这么一句“狠话”,便冲锋陷阵似的,推开蔡琰的房门,一头扎进那张尚存着不知dào

是蔡琰还是杜嫣体香的香榻秀床,衣服也没脱,抱着尚存余温的锦被蒙头便睡,竟是打算天塌下来也不挪窝了。却是留下了目瞪口呆,心思不同却是皆红了脸庞的蔡琰杜嫣两女,对秦旭这位已是吕布军中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却仍旧做出这副小孩子赌气一般的举动,而相顾愕然无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二章 洞房?洞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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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懒得吐槽万恶的资本家了,天天加班到八点半,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唉……求推荐求票票求安慰……

这段时间对待徐、扬二州的一番动作,袁术手中天下觊觎之物暗中入手,以前一直放心不下的,极有可能直接在背后导致青州颠覆的隐患也一举拔除,剩下些扫尾工作已经不足为虑。外头有各职司协成运作,大局已定,又年关将至,秦旭心中一直紧绷的弦也终于放松了一下。

这一觉睡的真叫个昏天暗地。

秦旭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是黑漆漆的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秦旭发xiàn

自己身上已经盖上了锦被,香喷喷的好闻的紧。几日未换的衣衫也已被除去,连来这时代后好容易才适应的小衣也消失无踪,浑身光溜溜的。

难不成自家“大事”未成,就先被劫了个色?秦旭下意识的捂住要害,随即好笑的想到。眼见床边一套湖青色崭新的衣衫,从里到外一应俱全,整齐的叠在一起,令秦旭不由颇有些感佩蔡琰的细心。看来腹黑姐姐蔡琰嘴里总是好像总是约束的紧,但却真的是对自己关怀备至。

今天说什么也是赖定这里不走了!

秦旭哼着后世的小曲,打量着虽然就在自家府中,却还未来得及好好参观参观的蔡琰闺房。

不愧是曾经的洛阳第一才女。相对于秦旭曾经呆过的吕玲绮的闺房中尽是刀弓箭矢,蔡琰这里就温和的多。除了几扇淡雅绣成的薄绢屏风。一组小巧的铜镜妆台,以及一面四角食桌之外,便是靠墙堆起的一卷卷书简。简约明了,纱灯柔和的光线下,颇有层次感,却又暗含玄机,像极了蔡琰的性子。

秦旭拿起一卷竹简,见竟是大儒马融的易经正解一篇,这等玄玄妙妙的东西。秦某人是一贯看不大懂的,词句晦涩深奥,瞄了两眼便直觉头昏眼花。这东西还真不是正常人能看的了的。正待欲从房间内其他方面寻些共同语言,顺便了解一下腹黑美人的内心世界,却听得门外突然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可秦旭现在要穿衣服却是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已是夫妻。但也好歹要顾忌下秦某人的老脸,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书简丢下,逃回塌上,也顾不得不小心被榻角硬木磕的生疼的小腿迎面骨,呲牙咧嘴的将头蒙在暖香袭人的锦被之中,径自装死。

“唔?”蔡琰是何等聪明之人,一进门就发xiàn

了异状。轻咬着樱唇,一双美眸只是盯着秦旭。令在那学鸵鸟的秦旭陡然间恍惚感觉背上被蔡琰盯住的地方,汗毛诈竖。一阵阵凉意由尾闾直上囟门。

“嘿……昭姬……”既然蔡琰已经察觉到了,索性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会转过头来,对着腹黑美人讪讪的笑道。

“哼,堂堂徐州刺史,征东将军,武亭侯,赖在小女子的闺房秀榻之上,倒还真是威风的紧呢!”蔡琰见秦旭笑的惫懒,紧紧裹在自己常盖锦被之下的身子估计也是全光,俏脸没来由一红,却是强作不满状,娇哼说道。

自早上见秦某人耍赖一般的在杜嫣还在的情况下,拱在自己床榻之上不肯走了,却是抱着昨夜杜嫣盖过的被子没一会的功夫便自响起了鼾声。却是看的蔡琰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昨夜之事虽然到头来要说对错也是糊涂的很,可蔡琰哪里还不明白秦旭的“目的”,紧张之下也是对秦旭落荒而逃颇觉好笑之余,也生出了几分甜意,毕竟尽管吕玲绮才是正妻,可秦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自己。

可早上秦旭复来,蔡琰对秦旭的锲而不舍,却也是唯有直捂额头了,就连掩面而走的杜嫣何时离开都没有注意到。这事儿一次也就罢了,又是晚上,也无人说什么。可现在大白天的,你这一家之主就愣生生的往后堂人家闺阁里跑,若是不小心被后堂来回走动的侍女瞧见,可怎么好见人?

本来蔡琰也只以为秦旭前晚“好事”不成便要惫懒耍赖,秀眉一蹙便要发作,可自见秦旭竟是当真倒头就睡,也自心软了下来。非但没有将睡的如同死狗一般的秦某人丢出门外,反而在见了秦某人浑身褶皱带着酸味的衣衫,咬了咬牙,索性丢了几块竹炭,将火烧的极旺,红着脸闭着眼将秦旭扒了个干净,将杜嫣用过的锦被推到一旁,盖上自己的,又用温水沾湿了毛巾拧干了,探进被窝中给秦某人擦拭全身。直累的腰背酸软才算是大功告成。这会子却见秦旭明明已经醒了却还赖在床上不起,明显是想继xù

拖时间,什么心思自然昭然若揭,蔡琰想想都觉得脸烧。

“琰儿……”秦旭被瞧破了行径,也是颇为尴尬,不过对着蔡琰故作冷脸的模样,也知dào

如果这回退缩了,又不知dào

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如愿了。因此佯作未曾看到,将锦被在身上一裹,嘿嘿一笑,插科打诨的对蔡琰说道:“现在为夫饿了,怎么办?”

“你就折腾我吧!”毕竟已经成了亲,加上一贯的纵容,蔡琰也不可能真就将秦旭怎样,面带娇嗔的白了秦旭一眼,却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提出个食盒来,温声道:“知你一天两夜未进食,早就熬好了粟米羹用小火煨着,算得你差不多该醒了,我便给你拿了过来。”

“好香……”见蔡琰只顾低头盛了一碗,用调羹搅匀,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送到了秦旭的嘴边,这份体贴,让从未享shòu

过腹黑姐姐如此温柔的秦某人,随着这陶罐中的粟米羹氤氲的热气蒸腾一阵心暖。

“我还饿……”有美人这般伺候,按理说应该细细享shòu

才是,可秦旭却是速度极快的吞咽,不一会的功夫,一小罐粟米羹便见了底,可秦旭依旧“可怜巴巴”的望着蔡琰说道。

“这……”蔡琰也自没料到秦某人的胃口这么好,不过想来也是,自徐州而来青州,八百余里的路程,一日两夜奔波能吃的好才怪,再加上又是布置应对孔融、曹应的作乱,折腾了这许久,不饿才怪。再说只这一小罐粟米羹熬了大半天,能剩下多少?自己只留心秦旭是不是醒了,却是好歹不歹的忘记了这茬,蔡琰的俏脸之上也是闪过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难得露出几分羞赧之色,细声道:“要不琰着人再煮些吃食来?”

“那也饿……”秦旭脸颊有些强忍住笑意的僵硬,趁机拽着蔡琰的小手就是不放,眼神颇为闪烁,说道:“吃多少都还饿,自打大婚那日起,就开始饿了……”

“你……”这会蔡琰要是再不明白秦旭所谓的“饿”是什么意思,那可就真是单纯的可以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前番心疼秦旭,将房间中的火盆烧的太旺的缘故,此时蔡琰只觉两腮充血,如同火烙一般。本能的想要使劲抽出手来,却被秦旭大手紧紧拉住,随着力道的加大,蔡琰只觉得自己的力qì

仿佛被抽走似的,越来越小,而身子却好似不听使唤似的,距离床沿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咳咳,第二日!!

一贯起得很早的腹黑姐姐蔡琰难得的直到日上三竿还没有出闺阁门,而且昨日明明看到回来的秦某人也不见了踪影。吕玲绮同糜贞好奇之下就去问就住在蔡琰隔壁的甘倩,糜贞同甘倩相熟,而且因为貂蝉认了甘倩作干女儿,也算是同吕玲绮有了层姐妹的关系,因此这两人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却见白玉美人也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一听是问这两人,本是嫩如凝脂一般娇嫩雪白的脸蛋上,涌上红晕久久不散,支支吾吾的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而且,甘倩那精致的脸颊上疲惫之色十分明显,大大的眼睛周围,也是隐隐能看到一圈淡淡的黑色。说不了几句话便打上了哈欠,倒像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似的。

“倩儿姐姐,你怎么了?昨晚没有休息好么?莫非是因为……”糜贞出身商贾之家,平日间虽是养在深闺,却是个好动的性子,跟在糜竺糜芳身后接触之人也多是些三教九流,虽然年纪幼小,毕竟懂的多些,如水光流转一般的眼眸像是猜到了什么,狐疑的看向不远处蔡琰的房门.

“小丫头片子,恁地多疑?”甘倩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眼神却也随着糜贞的目光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看去。唯独吕玲绮一副疑惑的样子,不知dào

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都怪你,这般欺负于我,你听听她们都在说什么?琰没脸见人了。”而就在蔡琰的闺阁之内,绣床之上,蔡琰听了外面不算小声的讨论,再看秦旭一脸得yì

找打的笑容,一张俏脸红的如同绣榻床单上的点点梅花一般,整个脑袋都埋在秦某人胸口,使劲拧着秦旭腰肋的软肉,娇嗔说道。

“嘶……昭姬,你这可错怪我了,夫妻人伦大道,谁还能笑话的了谁?再说了,也不知dào

是谁大声,总是喊疼……唔!”秦旭嘴欠,脱口而出道,却随即被羞怒不堪的蔡琰一把推到在床上,也顾不得春光乍泄,将团花柱枕压在了大饱眼福的秦旭脑袋上,顿时让秦旭一声闷哼。

“咦?里面果然有动静,我进去看看!”正在秦旭打算假装手上“骗取”蔡琰爱心泛滥之际,吕玲绮那独特的清脆爽利的声音却是直接传到了床上的两人耳中。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三章 不消停啊不消停!

事实证明,在大汉科普一下随手关门上锁是多么的重yào

。秦旭终究没有如重复吕布的“厄运”,吕玲绮只是敲了两下门,便看到穿着整齐的秦旭、蔡琰两人走了出来。

“昭姬着人给某做了一身衣衫,一大早便拉着来试,玲儿看看好kàn

么?”秦旭指着身上穿的蔡琰特地给他准bèi

的湖青色衣衫,问吕玲绮说道。

都言人饰衣裳马饰鞍,秦旭兵不是个帅哥,而且看上去颇为瘦弱,但迥异于这个时代人的气质,加上年少高官的威势,再配上这身裁剪得体的衣衫,或许还要加上此刻的神清气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唔?有古怪!”吕玲绮性子单纯,相处两年更是从对“弱者”的保护欲发展到对秦旭言听计从,自然不疑有他。而糜贞虽然狐疑,但毕竟小女孩心性,对蔡琰又是颇为崇拜,也没有异样,唯独白玉美人甘倩,满脸羡慕嫉妒恨的盯着蔡琰走路不爽利的裙摆,目光就像是有个小挠子似的,让蔡琰浑身的不自在,却又是欲恼也羞,最终只是狠狠的白了罪魁祸首的秦旭一眼,低下了头去。

“怎么这么热闹?”人言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五个女人,这戏码恐怕要剧情曲折之极了。杜嫣是过来人,一眼便看的出来秦旭同蔡琰今日的不同,竟也像蔡琰那般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却是丝毫没有了前日晚间的羞涩与无助。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后。倒真摆出几分长嫂如母的架势,牵过与她同岁的蔡琰,展颜一笑。促狭的说道:“难怪,原是今日府中有喜事!”

“嫣儿姐姐也来取笑!”其他诸女听懂听不懂的皆是一笑,唯独蔡琰抬头同杜嫣的目光一碰,也不同他人一般称呼杜嫣嫂嫂,娇嗔的语气平淡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别的意味,却是让与之对视的杜嫣颊边涌上几分红晕,本就白里透红的肌肤愈发显得娇艳。倘若不是秦旭在后世受够了网络美女轰炸,又是日日得见有了几分免疫力,还刚摘了朵娇嫩嫩的鲜花。说不得再高的定力,也比不上历史上曾经因之而同曹操反目,最终却成就了万世忠义的关二,难免要失态露丑了。

“嫂嫂果真是国色无双。这顾盼之间。便是女子怕也要为之倾倒,也不知dào

最终要便宜了哪家英雄!”甘倩虽然被人称作白玉美人,但见了杜嫣的模样,却也不得不自承稍逊几分,竟是有感而发的说道。

“妹妹说哪里话,嫣儿姐姐如今可也是徐州刺史、征东将军、武亭侯府的女主人,这世上若是寻个能配的上这般容貌的英雄,却还真是不好找呢!”也不知dào

蔡琰在想些什么。在甘倩话音刚落,杜嫣神色有几分慌乱之际。竟是出奇的替杜嫣辩驳了一句,倒是令秦旭对这大汉女子的世界端的感觉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秦旭也难得生出几分豪情壮志来,爷们儿在前方征战拼杀,固然是为了建立不世之功业,可最终为的不也是身后的女子们能笑的开心么。

眼下青州弊政渐除,徐州日趋稳定,天下大势虽然多了许多变数,但毕竟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这已经是秦旭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二个年了。上回过年的时候,青州疲敝之极,别说过年的气氛了,单就应付如潮水一般的流民潮,便已经让当时新入青州的吕布军上下头疼之极,可现在的青州,几乎可以以秦旭说服糜家投效为转折点,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是大换了样子,现在天下谁不知dào

青州虽然依旧多山少田,却是不论人口还是军政实力,都足以同被陶谦悉心治理了数年的徐州相比,特别是经过了大汉天子刘协的亲口认同加封之后,更是已经成为了继已经内部分裂的袁氏、实力强劲的曹氏、老牌贵族荆州刘表以及占据天府之利的益州刘焉之后,大汉数得着的又一支足以震慑天下的势力。

有了这样的一支强军坐镇,主公又是天下第一猛将,而且赋税又几乎是大汉最低,不管先前是青徐土著,亦或是他州流民,甚至是黄巾降兵为民,倘若这个时代也有个幸福指数的调查,估计吕布军治下民众足可以排上前三了。

“大家不要闹了,夫君操劳州事,整日奔波,难得有些闲暇,不如便去城中逛逛采买些年货吧!”见杜嫣几乎要被大家戏耍的羞死了,蔡琰终于又出头救了这姐们儿一次,提出了一个纵观自汉而至今,女性都无法拒绝的提议。顿时获得了一致的同意,蔡琰虽然新“受伤”也自热情不减,便是连杜嫣也不能例外的用平日根本无法看到的速度,提着裙裾回去换衣服了。

对于这种事情秦旭也只能听之任之。秦府的库房钥匙自打一开始就掌握在蔡琰手中,这事情当然是蔡琰拍板就算。自从秦旭在吕布那里闹出了讨薪的笑话之后,更是再管了不管,现在便是连秦旭都不知dào

自己有多少钱。只知dào

自被天子封了那一大串官职之后,也不知dào

天子有没有钱发俸禄,但原本在吕布军中领双薪的“福利”是彻底没有了,至于还挂职的青州兵营统领薪俸几何,没有人告sù

过秦旭,当然秦旭自上次那笑话几乎隐隐传遍全青州之后,也自然不会再闹出这么一折来。不过想来随着糜家的海盐生意越做越大,自己那一份是吕布默许的,其实也是给吕玲绮的,两个糜家大舅子又都是场面人,想必库房之中的钱财应该足够花用吧?

大汉的年节简单而又热闹,因为在秦旭被逼无奈使用之前,火药这东西还没有出现,所以喜爱热闹的大汉民众在“年兽”的传说已经存zài

的情况下,皆以烧烤竹节听响为乐,即便是在逃荒流亡,亦或是战火连绵之时,也多会掏出不知dào

在怀中藏了多久,已经磨得发亮的几枚五铢钱,换取些平日只能想想过过馋瘾的酒菜肉食打打牙祭。

而就在秦某人在候着几位女士换衣服等的实在无聊之际,秦旭突然见郝昭在中堂同后堂之间探头探脑。说来如今郝昭也已经有十三岁了,个子却长得如同十六七似的,和秦旭这一米七五的个头不相仿佛,而且这位日后的守城名将因为秦旭的原因,同吕玲绮年纪仿佛玩的来,也被吕布闲暇时指点了几句,加上双臂之力着实天赋异禀,现在虽然力qì

还未长成,但战力却已经能够同宋宪魏续这般吕布军老将不相仿佛了,而值得一说的是,若是只论力qì

掰手腕,便是对上有古之恶来之“美誉”的典韦,也能支撑半柱香而不败,足可见成长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不过秦旭对郝昭这便宜弟弟可以说是纵容的很,作为唯一一个能够自由出入秦府内堂的秦旭以外的雄性生物,今日却在中堂就止住了脚步,必然是有原因所在。

“郝昭,滚进来,躲躲藏藏的成什么样子?”看着府中女人虽多,却可以和平相处,加上终于摘掉了处级干部这个耻辱的帽子,秦旭的心情不错,冲郝昭招了招手,笑骂着问道:“说吧,是不是闯祸了担心你姐姐骂你?”

“二哥!”郝昭倒是对秦旭尊敬的很,一路小跑过来,先是给秦旭施了一礼,目光却还是四下扫视一下之后,才对秦旭说道:“其实是宋宪将军,有事情要求二哥你,昨日便来寻过一次,却被琰儿嫂嫂让府中家将给挡了,没奈何才寻昭来说项,毕竟是昭的顶头上司,因此……”

“宋宪有事要求我?”对于郝昭这幅好像答yīng

了宋宪便是背叛了秦旭似得内疚之色,秦旭倒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谁没有个三亲六故呢,拍了拍郝昭的肩膀,示意郝昭不必在这件事情上纠缠,问道:“宋将军托付你时可曾经说了是为何事?”

“没有,只是……”见秦旭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番请托而生气,郝昭才算是收起了刚刚颇显紧张的笑容来,说道:“只是隐约听到好像要求二哥救命的。”

“救命?”秦旭反问一句,略一沉吟说道:“既然如此,便请宋将军中堂相见吧。一会你去和你姐姐嫂嫂们说一句,顺便替某给他们当回苦力!”

宋宪之前在河内时,曾经同魏续意图反了吕布,却被吕布大棒高高举起却又轻轻落下的驭下之法感动的回心转意。这一年多来,虽然亲卫营战事不多,但若说起尽职一事来,宋宪说第二,整个吕布军中甚至包括一向以恪守规矩而著称的陷阵营统领大将高顺都不会有夺第一的想法。因为自那事之后,宋宪几乎是便是连睡觉都守在吕布身边三丈之内,而且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宋宪的地位,虽然不如深得吕布信任而领兵在外的张辽、成廉,但却绝对已经成为吕布军中超然的存zài

,甚得吕布信重。甚至有时候秦旭这吕布的宝贝女婿欲向之前一样肆无忌惮的闯进吕布的住处,也少不得会被宋宪毕恭毕敬的先拦下来,请示吕布之后才放行。

就这么一位被吕布倚为腹心的“老将”,却在这大过年的急成这样,秦旭也自生出了一丝好奇。

“秦将军,大事不好!我等抓住的逆贼王越师徒……”(未完待续……)

PS:今天第二章奉上!作了一天报表了,手残了,打字速度有点慢,见谅啊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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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四章 祸兮福之所伏(上)

“什么?王越逃了?”秦旭看着一见到自己就猛的跪倒在地,低头部起的宋宪,也没有急着去搀扶,紧皱着眉头问道:“宋将军,你可别告sù

秦某那孔融和陶应也没了踪影吧?”

这事情有点大,当初为了表示“郑重”,吕布亲自命令宋宪所率领的亲卫营接管了孔融、陶应、王越以及那撞上头来的张闿、余方所谓“义军”的来兵,准bèi

以给天子贺年礼的名义,将这些图谋青州的“叛逆”,打包送到许昌,让曹操头疼去。这怎料这才过了两天,还没等着起行呢,就被宋宪给丢了。

亲卫营虽然在吕布军战斗序列中,战力不是最高的,但若论起防守,或者说是看押个把人,因为常年担任吕布亲兵的原因,却足以在青徐二州数一数二。眼下出了这等事,若是说出去,绝对能让人惊掉一地眼球。

“那孔融和……陶应也……也没了踪影……,宋某自知这番犯下了大错,主公定然不会饶了某的性命,某并无所求,只想请秦将军你和主公说项说项,只求能为主公大业战死。”宋宪脸上愧疚惶急之色愈显,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看来宋宪明白的很,吕布军中,谁不知dào

这些人当中,真zhèng

“值钱”的就是这两人,其余张闿、余方一个是曾经同曹操有仇的徐州叛将,一个是被曹操、袁术争夺豫州而走投无路的黄巾余孽,倘若送到许昌去。顶多得天子说个“好”字,没准曹操还会暗地里笑话青州无能。这么两个重yào

人物在眼皮底下被宋宪弄丢了,吕布发起怒来可是要杀人的。可宋宪身为吕布军大将,战死沙场才是最终所愿,眼下却很可能因为“玩忽职守”的事情而获罪,心里能受得了才怪。难怪宋宪这么较真的人,也会死乞白赖的哪怕“买通”郝昭,也要先来求救于秦旭。

“死什么死?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成么?这事情还有别人知dào

么?”秦旭的好心情顿时被这消息破坏殆尽,大过年的也不消停。再加上宋宪钻牛角尖的态度,冷声问道。

“没……大概没有了吧?”一出事宋宪就巴巴的来找秦旭想办法,谁料想秦某人自吕布府上回去之后。整整一天一夜没从蔡琰闺阁之中离开,宋宪寻不到秦旭,心早慌了,竟是愣是在秦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哪里会知dào

还有没有人也知dào

这事。

“我说老宋。你好歹也是主公亲卫营统领,该不会出了这档子事,连点最基本反应都没有吧?”秦旭见宋宪的样子就知dào

宋宪想要说什么,哭笑不得的问道:“因为前事,临淄城中防备甚严,闲杂人等根本出不了城的,你不会不知dào

吧?倘若当时你便上报主公,顶多就是个看管不严之罪。随便打你个几十军棍还不和吃饭喝水似的?而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戒严也差不过该解除了。你……却是让某说你什么好?”

“这……原来竟然是宋某亲手纵了这些贼子?多谢秦将军点破迷津,宋宪不敢再厚颜在此,告辞!”宋宪只不过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被秦旭这话一说,顿时脸上愧疚之色愈浓,本来打算要求秦旭救命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本来还以为左右摊上了取死之事,倒不如求秦旭说说情,调到一线部队去,哪怕是战死沙场,也算是能全了和吕布这十几年的同袍之情。可现在秦旭话一开口,宋宪恍然发觉没看住王越等人逃走的罪责竟然还是轻的,他这番不作为,竟是相当于亲自送了这些逆贼出城,此刻宋宪的脸都白了,眼眸中闪过几分坚定之色,苦笑的冲秦旭行了个大礼,就欲离去。

“二哥,你能救救宋将军么?”宋宪整个人都好像是虚脱了一般,目光凝滞,面色发苦,郝昭好歹同宋宪有过交集,又是顶头上司,见秦旭依旧一副冷脸的模样,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开口替宋宪求情说道:“宋将军身为主公亲卫营统领,这些年劳苦功高,您可不能看着就因为这点小事,便坏了宋将军性命啊!”

“办法的确是没有,主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dào

!可要说这事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也是不对,左右老宋自己想要寻死,若是救了他,某岂不是成了恶人?”眼见着宋宪变得松垮垮的步伐都快走出中堂了,郝昭又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秦旭淡淡的说道。

所谓侧重点不同,看问题的方向也是不同。秦旭一开始听到孔融没了的消息也是心中一凛,但随即想到昨天还在为如何令青州“去孔化”打开局面而头疼呢。现在宋宪便将这么个“好消息”送了来。

前天临淄发生的事情,想必根本瞒不住遍布的探子,更何况袁家哥俩连同曹操的使者可是都在临淄城中呢,这件事情若是说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青州六郡三地,七成以上的郡县行政首脑皆是孔融门下故吏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也是当初为了维持青州表面稳定不得不饮下的止渴的鸩酒,抓了孔融就算是再祸水西“移”,却也是会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个疙瘩,就算是对现在的局势已是造不成什么危害,但毕竟对于即将分配下去观政准bèi

充实青徐二州的稷下学宫学子也会有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而现在孔融跑了,固然可惜,毕竟是少了个能恶心曹操,在天子面前加分的机会。而且孔融偌大的名声,圣人世家的出身,若是欲有所图,铁了心的要和吕布过不去,而登高一呼“东山再起”,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那些觊觎青州富庶的周边势力,正愁没有个好借口打秋风呢,有孔融冲锋在前,他们也八成乐得随后捡钱。这对于青州来说,也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可若反过来想,此番孔融欲“勾结”叛逆、黄巾余孽以图临淄之事已是板上钉钉,足令天下哗然。若是能操作的好,也并非不能在将影响控zhì

在最低的情况下,化被动为主动。

“呃?秦将军如此大恩,末将万死莫能报也……”这番马上就要浑浑噩噩的走出中堂的宋宪,只觉得自己这回算是铸下了大错,只想着要去安顿好家眷,自己去吕布面前领死了,却突然听了秦旭似乎在对郝昭埋怨的话语,说尚有转圜的余地,这话听在宋宪耳中,简直不啻于听了仙乐一般,秦旭竟然说自己还有救?倘若别人如此说,宋宪顶多是心中安慰一下,可说这话的是秦旭,那就不同一般了。宋宪楞了一下,起先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郝昭这藏不住心事的小子脸上露出的笑容,才知dào

并非自己幻听。心中经lì

了生死,才知dào

眼前这关过的不容易。

“仲明,出了何事?”眼见着宋宪这亲卫营大将,满脸喜色的跪倒在秦旭面前,已经换好了衣衫,一个个裹扎在或红或绿的皮裘里,就要出门的众女皆是面面相觑。不知dào

这年关将至,这宋宪年纪比秦旭大了一轮不止,眼下这般情况又是在唱哪出。倒是杜嫣见郝昭也在一旁,不知dào

这之中是不是也有郝昭的干系,问道。

“看还看不出来?还能有何事,出去采买之事没谱了呗!”糜贞最是古灵精怪,之前未嫁秦旭之前,也是被两个哥哥宠坏的主儿,加上出身巨贾之家,之前对逛街这项“有氧运动”的痴迷不下于今人,来到青州之后,如今已经在秦旭府中憋了半年多,好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却又眼见着泡了汤,自是撅着小嘴,不悦的说道。

“呃……贞儿……”四女之中,秦旭其实最觉得对不起的还是糜贞,吕玲绮闷了可以去军营骑马、找陷阵营军士打架,蔡琰烦了就神出鬼没谁也管不着她,甘倩也还有新认的“干妈”那里可以走动,唯独糜贞,两个哥哥一个在徐州,一个总在路上,而且轻易也不来府上探望,早就闷坏了这个当初敢一言不合就翘家的小丫头,秦旭笑着说道:“为夫这回确实是有事,不过已经派了郝昭去给你们当劳力!这小子力qì

大的很,耐力也不错,你们就是逛一整天,他也能抗的住的。”

“夫君的意思是,我们姐妹还可以去?呀呀太好了!”秦旭要是不去,糜贞才不管是谁陪着呢,之前只是担心秦旭不愿意让她们这些女眷大过年的抛头露面,才忍不住小娇嗔了一把,听了秦旭的话后,整个人都几乎要蹦起来。

“仲明……?”不同于吕玲绮和糜贞两个小丫头的兴高采烈,蔡琰自然是看的出来宋宪这般作态肯定事情小不了,要不怎么说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彼此间就容易生出默契呢,蔡琰微微皱了下眉头,看着秦旭。

“无妨,一点小事,放心吧!”秦旭冲蔡琰点了点头。随着长吁了一口气的宋宪一同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五章 祸兮福之所伏(下)

正如秦旭所料,吕布乍一听闻宋宪所说的消息,脸色顿时变的铁青,说话的声音也粗了不少。几乎是指着宋宪的鼻子骂道:“什么?你说什么?孔融一个大活人,在数千精锐的亲卫营中莫名不见了?你疯了还是某疯了?便是被数千头猪围在一起,若是要逃走也总会有点动静吧?你这一营主官是怎么当的?猪都不如!……”

秦旭总算见识了吕布真zhèng

在暴怒之下骂人的功夫,才知dào

之前吕布对自己是多么的“温柔”,就吕布这火爆的性子,便是泥人也能给你整出几分火性来。难怪历史上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在吕布身边不离不弃的“倒吕三人众”会因为一件酿酒的小事而爆fā

,直接同吕布翻脸,令吕布惜败白门楼。

“主公息怒!”没办法,秦旭眼见着宋宪一张脸从青变白,由紫到黑,就差马上在吕布面前抹脖子自戕以熄吕布之怒了,秦旭只好硬着头皮在吕布越说越怒,快要暴走之前,拱手大声说道:“旭以为宋宪将军此事虽然无过,也是有功!”

“胡说什么!?”吕布冷着脸暴喝一声,目光如刀一般看向秦旭。好在这回秦旭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才勉强没有被吕布这慑人的目光吓住,满脸平静的沉声说道:“主公,旭言说宋宪将军此举虽然有过,但也有功!”

“有功?你等谋划数月,调动青徐两州人力兵力财力无数,才让这一心想要颠覆青州的奸贼孔融大意忘形。自曝其丑落入彀中。现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偏偏就让他跑了,在某数千亲卫看守下跑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你却偏偏来和某说有功?功在何处?”吕布几乎是竖着眉毛问秦旭道。听的出来,吕布对秦旭所言已经有了习惯性的信任,虽然秦旭这番话也太过匪夷所思,但吕布喝问的语气上明显比之前对宋宪的态度降了八度,倒是让宋宪听出了几分希望,尽管宋宪也被秦旭的所言给吓了一跳。

“主公,孔融所以可恨者。无非两点而已,一来是其出身圣人世家在大汉士林中的声望和特殊地位,二来便是青州六郡三地多是其门生故吏。倘若发难,青州必危!”秦旭侃侃而谈,见吕布阖目在听,而宋宪几乎是支着耳朵唯恐秦旭错漏一个字。继xù

说道:“之前孔融仗其身份隐在青州兴风作浪时。就算是文和、奉孝早已看破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皆和他孔文举有关,但没有直接的证据,碍其身份绝不敢轻动。直到这厮自己入彀,露出马脚,将私(通)徐州叛将及黄巾余孽的事情公示于天下,才使得我等化被动为主动,将其擒住。其实主公定然也知dào

这孔融虽然恶行昭于天下,但毕竟他姓孔。而且青州短时间内还需赖其门下效力,这才使出个祸水西引之计。欲将这烫手的麻烦丢给居心不良的曹孟德,让他为难去,这样也好解了我青州将隐隐为天下士族之敌的尴尬局面。”

“不错!孔融虽然意在惑乱青州,但毕竟为天下文魁,而且他那套歪理邪说的追捧者不少,倘若留在青州,不管生死,对于我军势力来将,终究是个大大的麻烦!”吕布点了点头,又狠狠的瞪了一旁惴惴不安宋宪一眼说道:“可现在孔融丢了,倘若其就借此事隐藏起来,继xù

暗中图谋青州怎么办?眼下稷下学宫可用的学子不过五十名而已,治政手段上怎么也不会逼得上那些北海系的冗官。倘若这些人暗中听命于孔融而串联起来,到时候青州几乎顷刻间便会重复之前混乱了。”

“主公言重了!”秦旭见吕布怒气稍平,至少在说话上已经比较有逻辑了,才给了宋宪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说道:“主公也太高看那孔融了。之前孔融同那暗中资助其成事之人谋划了那么许久,又是在陈留刺杀旭,又是搞出什么北海、平原弊案来混淆视听,格局倒是铺的挺大,可实jì

上呢?青州六郡三地中那些被北海系的官员其实也并没有参与孔融的这番话,且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后招,但至少在前夜主公看到的,孔融所依仗着,至多不过四五十人,而城外所谓‘义军’,也尽是些乌合之众,甚至连与陷阵营一战的本事都没有,直接一个冲锋便四散溃逃,三四千人被一千人压着打,最后竟然还降了一大半,便可知我等之前其实也的确是高估了那孔文举的能力。”

“高估?哼!孔融本就总是阴魂不散,现在就这么逃了,看来还是我等低估了才是。而且我等身边那些北海系州郡官吏的确很难让人相信,这些都是极大的隐患。况且就如你说,像是有人在背后支持着孔文举的一举一动,目的也在青州,现在孔融这么一逃,倒是真的如了他们的愿望。”吕布踱了几步,沉声说道。

“旭之所言高估,说的就是这孔融逃走的影响!其实仔细想想却也是对我军有利!”秦旭指着跪倒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宋宪,笑着说道:“正如主公所言,孔融之所以此番发难甚急,八成也和他那身后势力有些等不及了有关。毕竟孔融自入青州以来,虽然名为青州治中,却是从不理政事,身为稷下学宫大祭酒,也自为了让主公不对其起疑心而方便其行事而不敢有所作为,这样做的好处是的确起到了明哲保身的目的,但实jì

上,却也是同其在北海时的下属渐渐淡化了关联。毕竟现在青州的形式天下人看的清楚明白,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去开玩笑。再说这些人对孔融说到底并不像是袁绍所在袁家的那些门生故吏一般依附而生,孔融就算是出身圣人世家,但他自己却并不是圣人。撑破天也就是个北海太守而已。那些人在孔融顺风顺水的时候唱上几句赞歌、得势时给他孔某人抬抬轿子也就罢了,若是真遇到事上,就如前晚那样。足可见孔融所谓的对青州的威胁其实也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你的意思是其实孔融留下或者留不下,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吕布有点被秦旭绕糊涂了,要说孔融既然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情,当初干嘛还非设计这么大个局来赚出孔融呢?

“主公,孔融的危险在于,不管他是否对青州有什么实质上的危害,但只要他孔融在。便是一张永远拉满弦的大弓,很容易给别有用心之人一个攻讦青州的借口而已!”秦旭说道:“而当初打算将孔融一干人等献给陛下,其实也是权宜之策。陛下,或者说是曹操又能将孔融如何?杀之是不用去想了,而且曹操也不是蠢蛋,他自然也不会将斩杀大儒的麻烦揽到自己头上。更别说从哪所谓义兵的来处看。八成曹操同孔融之间也是有些龃龉的。所以说,孔融就算是送到了许昌,说实话,或许过的比在青州还好。因此,孔融这个大麻烦,留在青州也不是,送去许昌其实也不妥。反倒不如让他自己跑了划算。”

“难不成就这么白白便宜了这老匹夫?费了这么大的力qì

好容易才把他一网成擒,虽说你小子言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某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秦旭的一番话剖析了孔融这个看上去不大,其实很是缠人的家伙的“麻烦性”。吕布也是深以为然。倘若真如秦旭所说,孔融之于青州来说,其实就好比是个卡在喉咙里的面团,在外人看明明吃在了嘴里,却是自己苦处自己知,这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滋味,其实是最受的。

“别说主公了!这口气谁也咽不下去。不说这大冷天的,满军兵士陪着他这老头这顿穷折腾,单单是旭前番受了刺杀,差点把小命留在陈留,就可见这老头虽然是圣人之后,但品行却的确好不到哪里去。再者之前搞出来的两地弊案,就足以让在大旱灾之中差点再次闹出粮尽生乱的两地民众恨之入骨了。”秦旭见吕布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说法,冲还在地上跪着的宋宪使了个眼色,对吕布正色说道:“因此,既然这孔融现在自己帮我等解决了这么个不好解决的麻烦,用心甚诚,我等是不是也该好好帮他一把?”

“唔?你此言何意?”吕布刚刚就听出了秦旭口中对孔融实在也是好感欠奉,虽然一番话让吕布对孔融不见的怒气少了不少,但终究心里还是有个小疙瘩似的,见秦旭如此说,顿时颇有兴致的问道。

“主公大可以放出风去,一方面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上奏天子,同时明文俱表,广传天下,就说前有孔融被主公委以青州治中之重任,竟然不思保境安民与民教化以报主公知遇之恩,反而勾结徐州叛将、黄巾余孽等乱国逆贼,欲先祸乱青州,进而仗其圣人之后的身份,难说会不会有不可言说之志。”秦旭眼神中闪过几分狠厉之意,说道。

“这样说有用么?会有人信么?”吕布对秦旭这看似不痛不痒的解决方式很是担忧其效力,问道。

“管他有效没效,我等要做的,只是将这个话题给起个头,下一步便是将黄巾逆贼余方,连同附逆的贼子张闿以及这一干所谓‘义兵’献俘天子以为贺年之礼,估计曹操会帮zhù

我等将下一步完善的。”秦旭笑的有几分狡猾。后世的舆论战,哪个不是一开始似乎夸张幼稚的紧,后来经过有分量之人一步步的抽丝剥茧,当气氛被烘托到一定程度时,事情已经被引至不可自拔之地了。届时真假还那么重yào

么?

“可是曹操不是和那孔融极有可能有所关联么?会不会大力为孔融掩饰?”吕布颇有些担忧的问道。

“曹操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傻事!而且,谁能保证孔融只托庇了曹操一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六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上)

孔融着实没想到,作为出身圣人世家,曾经名满天下,被推为儒林魁首的自己,竟然会有一天沦落到这种地步。

无端落入彀中,被个毛头小子抓了把柄,横加侮辱也就罢了,总归是算计不如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么。谅他吕布现在家大业大,绝对不敢轻易杀名士以自绝贤路。

可听了这伙人要将这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弄得天下皆知,还要将自己这些人绑缚到许昌让天子处置,孔融可就有点受不了了。

天子被奸贼蒙蔽日久,就算是曹操这位保驾护驾的“大忠臣”真的不清楚所派来的义军首领竟然皆是有前科之人,就算能看在同为大汉志士意欲扫平奸佞的份上,能安排自己同天子见面,制造一个能够容他老孔说明“真实”情况的机会,可天子真的会信么?

不说自己以这种被人“构陷”为乱臣贼子的身份去见天子会不会被天子所不喜。就从天子给那狂妄之极,没什么口德的秦某人的厚赏中就可以看的出来,年未双十而封侯,身列九卿,领征东将军,这殊荣便是孔融看了也眼红的紧。天子对于这位满口恶言,不懂得尊老爱幼,一心为虎作伥,给那奸贼吕布卖命的奸佞,还是比较感佩其“救命”之恩的。

难不成意欲力保大汉的忠臣,最终的后果都是要被奸佞残害么?哀莫大于心死。孔融被秦旭一番痛骂之后,一口血吐将出来。胸口本就裂疼的厉害。又被恼怒孔融搅了临淄安定的吕布军亲卫营兵士不怎么温柔的直接丢在临时打造的车笼之内,随时准bèi

运往许昌,更是在羞怒之下。被冷风吹的发起了高烧,只能蜷成一团,靠着心中残存的一点怒意,保持着头脑的清明,才不至于在这冷风中活活冻死。心中只想着若是当真被吕布这般拉牲口似的从临淄拉到许昌,自己该如何一路痛骂,言说事实真相于路人也好;哪怕真是让吕布恼羞成怒取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死也不能让吕布这等凭空用奸计蒙骗了天子的奸猾之徒好过了去。

直到孔融亲眼见到同样被俘的王越,竟然没事人一样躲过吕布军亲卫营的层层防守,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时候。孔融几乎怀疑眼前的王越是不是真的。在王越说出要救孔融离开这里的时候,孔融对王越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言语可以表达了。

大汉还是有忠臣的啊!孔融几乎要哭出来。刚刚一直在想的如何以死取直之事情早就丢到了九天云外去。只觉得只要能保得有用之身,那还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就如当年那敢于刺杀董卓的曹操,不也是事败之后。仓惶而逃。名声烂到了极处,现在不也是混的有声有色?

“越公,只要孔某还有出头之日,绝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待天子收拾旧山河,涤清寰宇中兴大汉之后,也不会忘记越公你今日义举的!”临淄城中一处颇为不起眼,本是孔融用来联络“义士”密谈的密室之中。孔融竟然见到了曾经刺杀过秦旭的王越首徒史阿,带着还以为这回也是在劫难逃的陶应等候时。已经颇恢复了几分体力的孔融,简直欣喜的语无伦次了。

“文举公不必过于挂怀!之前某就说过,当年你救王某一命,此番定然会保你周全!”王越却好像是没有为孔融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所动,一副淡然的模样,浑然没有之前在吕布亲卫营军营之中来去自如,那种如同猎豹猎食一般的警惕和迅捷。

“越公乃是天下第一大剑师,便是单独对上吕布也有八九成的胜算,不过是个小小军营,对越公及其高徒来讲,还不和自家后门一般来去自如?”一旁刚从死里逃生中缓过神来的陶应揉了揉之前被紧缚的发紫的手腕,面带讨好的当着王越的面,说与孔融道。

“唔!是极是极!此番事的确是某托大了!竟然无端的将事情搞到现在的地步,倘若之前便请越公直接对吕布出手,咳咳,亦或是再行刺杀那秦旭,就算是青州不乱,也能断吕布势力一臂,某真是糊涂啊!”孔融经lì

了这么一遭,也听出了陶应话中隐含之意,只是之前王越对史阿刺杀秦旭之事本就不甚赞同,失败之后,更是几乎明着表示不想如此行事。特别是自史阿回来之后,孔融更是明显感觉到了“起事”之前王越的心不在焉。可王越毕竟不是孔融的下属,虽然这时候陶应“旧事重提”,让孔融仿佛抓住了一个足以竟全功的契机,却也只能语气中带些试探的说道。

“文举公,此番我等逃脱,吕布定然会大索全城相寻找,眼下绝不可轻动。你和陶应小子稍事休息一下,待外面戒严之势松散了,某便送你们出城!”几乎是孔融意料之中的,王越对孔融这番话,好像没有明白其中意思似的,面色看不出丝毫变化,淡淡的说道。

“越公,眼下这吕布身登高位又窃据青州、指使那秦某诡控徐州,天下已皆知其迟早会变成董卓一般的人物,应早听文举公说起过您之前曾欲借着董卓的招揽而行刺杀以建大功之事,小子也知dào

那吕布号称天下第一猛将,又是身居高位,身边护卫比之董卓更是严密。若是贸然刺杀绝不可能成功,可那被吕布看重的秦旭,某却知其无甚武力,又颇为狂妄自大,号称临淄之民众深受其恩,必然不会有刺杀之举,即便是史兄对其刺杀失败后,也没有加重府邸护卫。倘若能借此天赐之机将其暗中铲除,也正如文举公所言,乃是断吕布一臂,而对于越公来说,也不过吹灰之力而已,所以,小子想请……”见孔融一番话没有“说服”王越,反倒是让王越有了谁都看的出来的退出的心思,陶应神色大急,不停的以眼神示意孔融。但孔融无甚反应,干脆也不顾自己的话能不能被王越听的进去,强撑着酸痛的身子,起身拜道。

“没想到陶公子还是这般见识?”王越倒像是对陶应说的这番话听了进去似的,看了神色有些情急意动的孔融一眼,微勾着嘴角,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的问道:“只是不知陶公子如何得知这吕布‘必然’会变成另一个董卓?王越愚钝,还望陶公子这稷下学宫的大才子解惑!”

“小子如何敢当越公如此客气?吕布少恩寡义,性毒心狠,天下皆知。而这青州乱政,意图夺良善乡绅之根本以养贼,残害无辜生民信誉,为天下有识之士所不容之举;更遑论其派那秦旭去长安,贪曹公、袁公之功,施诡计骗取了天子信任,倘若其没有董卓那般心思,如何会作这些事情?所以其心,已然是昭然若揭了!越公又何必相询?”陶应也不是个听不出好赖话之人,王越这话中讥讽之意甚浓,若不是孔融和自己刚刚被王越冒死从吕布军营中救出来,陶应还真当这王越是站在吕布那边的。

“原来在陶公子眼中,那吕奉先安抚流民之行,感化黄巾之举,平定青州之功,原来皆是别有用心?而自曹将军处所传的秦仲明单骑破潼关,只身救天子之事,也是以讹传讹?”王越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冷笑之意,道:“反倒是那些青州贼乱时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生民涂炭而自身却远遁他乡的所谓良善乡绅,才是大汉根本不成?如今某才知dào

,原来评价某人是否是大汉蠹贼,原来竟是看陶公子之口,王越却是失敬了!”

“你……”王越当年可是周旋于洛阳贵胄,天家皇室之人,虽然一心求官而不得,但这份眼力和见识,却并不是陶应这么个被陶谦护在羽翼下数年的“二代”所能比拟的了的!陶应听了王越的这番讥诮之语,若不是自承要离开临淄还需王越帮手,怕是早就直接翻脸了。

“越公!陶应一个小孩子,年不过双十,学不过数年,虽然一番好意,却是心直口快了些!左右我等都是为了大汉忠心效力,还望越公莫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要说一同相处了这些年,孔融自承对王越还是颇为了解的。也知dào

王越虽然有些官迷,本心却也是真心想要为大汉效力的。而且其豪侠的性子,最是见不得有人无端搬弄是非。若刚刚陶应只是说吕布其人如何,意图如何,倒也罢了,却偏偏扯上了青州的那些被抚慰安身的流民,以及平复了的黄巾之患,却是正逆了王越的心思。不让王越烦了才怪。

“文举公见谅!某然虽也不齿吕布前科,前番刺杀董卓旧事也差点为其所伤,同某实有私愤。但其在青州所施仁政,确实活人无数,这是不争之事实。虽然某也欲将此事做过一场,但就不劳陶二公子劳心了!至于那秦某人,某未曾闻其恶事,诛之恐伤人和,所以,文举公见谅!”毕竟同孔融以几年朝夕相处的情分在,王越话说的委婉,但对陶应自认为乃是绝好的提议之请,拒绝之意甚为明显。甚至不等孔融回话,便自去吩咐此番跟着王越逃出来,一直追随左右的几个徒弟变装上街打探消息事宜。

“文举公,这厮怎么这般说话?端的不为人子!若不是看文举公面子,我等还要赖其脱身,早晚要让他好kàn

……”陶应被王越一番半生不熟的话噎到郁闷。在见王越不见了踪影之后,顿时收起了之前那副“仰慕”的神情,神色阴鸷的对孔融说道。

“子承,此话怎可如此说!”孔融正透过窗户的棂格,眯着眼看着街面上来回巡逻的城防营兵士,挥手止住了陶应欲说下去的牢骚话,看着远处高耸的府邸,冷然说道。(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一章!

第三百三七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中)

临淄城中,不知何时开始,四下在传着一则让人颇觉匪夷所思的消息。

原本是被吕布兵临北海城而举城而降,现任青州治中、稷下学宫大祭酒的孔融孔文举,竟然因不满青州治政,而被别有图谋的原徐州牧陶谦次子,投身伪帝袁术逆贼被封做徐州牧的陶商之弟陶应所惑。在吕布奉天伐逆,代朝廷征讨号称仲家皇帝的袁术途中,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以青州治中的身份调开临淄北门守军,打算放原徐州叛将张闿、徐州黄巾余孽首领余方所纠合的数千所谓“义兵”入城,意图祸乱青州根本,劫掠吕布家眷,最终却人算不如天算,正好碰上有义士不满孔融这等悖逆犯上、祸及他人家眷的下作之举,偷偷的告知了这等消息,

而急忙回转的吕布大军当面,一股脑的被抓了个正着。

还没等人将这个令人目瞪口呆的消息消化完,随即又传出了吕布军中其实也有了被孔融买通之人,而且还就在奉命看守准bèi

交给天子处置的孔融的吕布军亲卫营中,结果孔融在被吕布军关了数个时辰之后,竟然逃走了!

这跌宕起伏颇具有戏剧性的曲折转变,特别是亲卫营统领宋宪将军,为了给被蒙蔽的袍泽一个改过的机会,而自领罪责,又为了严肃军纪,悍然拒绝了青州牧吕温候打算不再追究此事的好意,竟然打算自领军法。竟是就在几个时辰前的临淄北门擒住孔融一干人等的地方,愣是上演了一出吕布挥泪打宋宪的戏码。

这转马灯似的一出接着一出。充满了正义感、人情味的种种隐情,虽然的确是在人前树立了吕布军严明的军纪、袍泽间的深厚情谊,以及图谋不轨者的险恶用心。着实是给这乏味的大汉业余生活增添了不少谈资,可随着这消息的传开,被各势力探子摆在一些时刻在关注青州的势力首脑案几之前时,不少人却还是读出了别的异样的味道。

突闻叛逆称帝,悍然奉天伐逆的忠义;无奈被小人偷袭本营的愤nù

;不再追究被蒙蔽袍泽的宽容;不下不敢私自脱逃制裁坏了规矩的决绝;以及当众挥泪打心腹的公心。这一桩桩隐在青州明传天下以求“支援”消息中,看似吕布委屈的很,口口声声要讨个公道;可怎么越看越是觉的有什么地方让人不太舒服呢?

终于还是此刻正在欢喜与另外两路讨伐逆贼袁术的联军不太对付。而空得了许多便宜,而且和青州此番事情明面上好像脱不开干系的曹操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尼玛这是在开青州牧表彰大会呢吧?要是按照这么说来。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在了解了事情的“真像”之后,怕是都要认识这么个有情有义,义薄云天,忠义无双。总之完美到体无完肤的吕布了。这是谁的计策,这般“狠毒”?竟然有想要一举扭转之前吕布骂名的意图?

凡是能在汉末这个圈子里混出点名堂来的,本来就没有几个傻子,在经过最初的迷惑之后,也是都想明白了吕布这回玩的颇大的招数,这是打算变废为宝,玩个乾坤大挪移啊!但直到归知dào

,即便是对吕布这种做法嗤之以鼻。但却也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吕布这一手将本是应该被天下所笑的恶性乌龙事件转变成了于己有利的阳谋。玩的确实漂亮。

名声!名声!你得有名,而且还得有声。名,吕布有,虽然不怎么好,但近些年来随着一些吕布不愿意解释的事情在人们心中逐渐被淡忘,多少也有些扭转的趋向;但这声,也就是传播途径,却并不是你一个哪怕是占据一州之地的势力之主可以左右的。

眼下大汉的通讯基本靠吼,赶路基本靠走,有了名没有声,名也就被固定在了自己小圈子里,着实没什么用。这年头你若打算让人为你扬名,除了请已经“声”扬四海,有一定话语权的人做出评价之外,几乎别无他法。但毕竟一百人有一百张嘴,谁能保证说你的都是好话?有时候稍微有些歧义,便足以让你身败名裂了。用后世的话说,这个叫做舆论导向,是门学问。而秦某人前世却恰恰便是一个小公司的策划部主任,这些业务方面的东西,着实不敢自夸是精熟……

还有什么比天下第一猛将被“欺负”了却也只能咬牙忍了更爆zhà

的话题?还有什么比圣人世家竟然出了个逆贼更劲爆的谈资?至于其他诸如叛将、黄巾余孽,不也一直都是平日谈论的焦点么!

“业务”做到这份上,接下来便是看这“市场”的反应了。

其实对于这种在后世路边常见的搭配包销似的的宣传手段能否在大汉朝能“施展”的开,面对着毕竟相差了一千八百年品味的受众,秦旭心中也是没底的很。

可眼下孔融因为宋宪的疏忽,已经给他制造了很便利逃出临淄的时间要素,费劲心力去查找,就算是再被找到,此中也变了味。倒是还不如索性大胆搏一把,用上些后世的“小手段”转换一下孔融脱逃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或许会有意wài

之喜也说不定。

“仲明,文和,此番可有了那孔融的消息?”吕布府邸之中,正在同郭嘉商议下一步吕布军的方向,究竟是该稳定青徐以观天下大势,还是该趁扬州空虚之际,将“魔爪”探进去搅合搅合好的时候,就见秦旭带着总是挂着一副让人讨厌,明明是拒人千里之外,却假的令人发指的谦和笑容贾诩,直接走了进来。面色颇有些欣喜之意,吕布还道是孔融落网了呢,急忙问道。

“咳咳,旭看主公还是稍安勿躁的好。文和手下暗影几乎是着人搜遍了临淄周边数个郡县,都没有孔融的消息。而那救走孔融、陶应两人的王越,可曾经几乎是同主公你齐名的天下第一大剑师,既然能从重重严防死守的亲卫营中将人弄走,想必也不会这么快露出蛛丝马迹。”秦旭被吕布当头一句话便问住了,看吕布颇有些失望的脸色,笑着说道:“不过之前我等打包捆绑发出的消息,却是应该起到了相当不错的作用,至少从徐州糜家传来的消息,就因为这个消息为雍凉之地商贾所知,开始有了要同其接触建立海盐销售渠道的打算,也算是额外之喜了。”

“这些事情你自去同子源谈!”近两年来尽管天灾外加人(祸)的肆虐,青州的财政状况也没有受到过太大的影响,对于青州越来越多的积累,吕布对这些数据之类一直都很是头疼,而且又舍得放权,用人不疑之下,倒还不如直接给吕布说这下又能多养几万大军来的实jì

一些。果然吕布在听了秦旭这番话之后,并没有露出欣喜之色,反倒像是不甚耐烦的样子,说道:“既然不是这事,你同文和来寻某作甚?后天可就是年关了,可别再说某敲诈你的什么‘剩余劳动力’!”

“嘿嘿!那不过是旭胡言乱语而已,须当不得真!”秦旭讪讪的笑道,随即看了贾诩一眼,对吕布说道:“不过还真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dào

主公要先听哪个?”

“唔?有话就说,莫要学……咳咳,莫要卖关子!”吕布看了一旁无甚存zài

感的贾诩,愣生生的改了话头,瞪了秦旭一眼,说道。

“诺!好消息就是,文和接到暗影六百里加急送回来的信函。言庐江城于昨日被三家联军攻破,袁术大将李丰战死,袁老二命大,被纪灵死死护住得托,带着数百残军突pò

心思全放在要针对联军盟友刘表的孙策军势,连夜过江奔丹阳去了!”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坏消息呢!”吕布没好气的问道。

“坏消息就是这帮人没有找到传国玉玺,而被联军生擒的袁术军谋士陈纪交代,传国玉玺是被陶商用诡计弄走,那帮人几乎是疯了一般在寻找陶商的踪迹,也已经有人知dào

了陶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妄图追击主公,而陶商现在……”秦旭满脸苦笑的说道。

“唔……”吕布这时候才好歹想起,现在不论是陶商还是袁术独子袁耀,似乎都在自己手中,之前还以为可以当成个筹码,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个祸患。吕布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如今陶商在我等手中,可无论是将这人交出去,亦或是消除了痕迹,也难免会被人怀疑是我们得了传国玉玺?因此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不错!”秦旭冲郭嘉和贾诩投去个求助的目光,这会也只有看看这两位汉末最顶尖的谋士有什么好的法子了。眼下乐子大了,秦旭忍不住自衬,难不成还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么?看眼下的态势,可不正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绕了一大圈,最终连自己在内一个也没逃掉么。(未完待续……)

PS:这是今天第二章!明天不知dào

还会不会加班,倘若加班,可能会在8点半左右有一章,然后11点半左右发第二章……真是忍不住再吐槽一下,万恶的贼本家……

第三百三八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青州刚刚针对孔融脱逃而产生的不利影响,通过“非正常”手段好容易才有了几分头绪,未想这厢袁术又出了幺蛾子。

虽然早料到了经过这一番胡折腾之后,袁术那仓促聚拢起来的号称五万大军的败亡只是个时间问题,但袁军溃散的如此之快如此彻底,却是谁也没有想到。

本来打算着谁爱去担着得罪所有袁氏门生故吏,非要去拿这个剿灭谋逆叛贼首功的名声那便谁去,反正吕布军是打定了急流勇退、闷声发大财的主意。而自吕布退走之后,曹操、刘表、孙策的三家各怀心机的军势也的确按照了当初推演的那般,将妄自称帝的仲家皇帝袁术逼到了墙角,事情眼看着就能完美收官,从此得名的得名,得利的得利,谁也别碍着谁。可谁想到临了临了,却又无端给吕布军势弄出这么个大麻烦来。

根据暗影传回来的情报,本来只是打算借陈纪之口,将伪作陶商麾下丹阳兵盗走神器的“事实”摆在袁术面前,转移注意力。而袁术也的确是深信不疑,算是正中了秦某人的算计。却不料陶商不老老实实的将“替罪羊”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进行下去,好好同袁术“同舟共济”,却偏偏为了要给孔融陶应欲在临淄起事之事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竟然敢去追击吕布行军。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么。之前之所以没有用全力剿杀。只是驱赶,那可是有原因的,陶商莫不是真的天真的以为凭借着数千丹阳兵就可以扛过吕布军的近两万精锐吧?事实证明。陶商在压制了成廉的夜袭,又看到虽然自下邳而至庐江被吕布压着打,但麾下丹阳兵其实并没有损伤多少的事实“真相”之后,还真就有了这种想法。

正如一只绵羊领导的狼群,对上一头狮王率领的一群狮子,陶商的结局几乎是注定了的。只一个回合,这近万人的丹阳精兵。便连同他这个仲家皇帝亲封的徐州牧,压根就没有任何悬念的便被打顺手的吕布大军一举成擒。又因为吕布心忧临淄的局势,又不放心将陶商放在毕竟有老陶家主政数年的徐州。索性便随军将陶商押送回了临淄来。原本这本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情,陶商投靠伪帝袁术,吕布擒之本是正理,却不料竟然“惹”上了一身“怪味”。

庐江城中的袁术被三家联军打的最终只带了百余人在纪灵的死命相护下败逃丹阳。而麾下心腹谋士陈纪却是因为心有他想而故yì

慢了一拍。在被联军“捕获”问及神器下落之时,也顾不得相询的是哪家兵士,只要人问,便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实真相”全盘托出,信誓旦旦的称就是陶商命人盗走了传国玉玺。一来陈纪本就是当事人,言辞话语全然不似作伪,又是这幅恨不得诅咒发誓、急于投诚的样子。倒是还真不少人认可了陈纪的说法。

可当曹、刘、孙三家联军连番追查陶商下落时,却是得知自陶商在不知何故。不要命一般追击吕布行军时失了踪。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的态势,三家联军谁也没有了心思去追击已经大伤元气的袁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袁术之所以这么招人恨,不就是因为借这神器兴风作浪引发了众怒么。眼下这神器都“丢”了,追击只带着几百残兵远遁江湖的袁术,功劳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大了,只需缓缓图之便是了。

眼下只有传国玉玺才是最为重yào

的,这几乎成了一个共识。

这年头没几个傻子,谁都看的出来,若是没有这神器打底,就凭借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百余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但凡还顾虑点香火情的,说不得便会暗中使你剿灭“仲家皇帝”袁术的功劳大打折扣,更有甚者还会被扣上个同样有私匿玉玺“嫌疑”的大帽子。什么?你绝对没有私藏玉玺?袁家老二这等出身都忍不住这诱惑,请问你哪位?华夏向来是讲人情的,咱不参与谋反,只不过说几句公道话而已,谁又能见怪的了?

而眼下,据陈纪的交代,陶商盗走了传国玉玺,那么只要能找到陶商,就很有可能找到传国玉玺。

事情陷入了怪圈当中。吕布攻袁术,行百里而半九十,在袁术本城城下因为得知了临淄之事而突然撤走。而陶商却去追击吕布下落不明。那陶商去哪了?

现在所要忧虑的是,吕布生擒了陶商之事并不是什么机密。有心人倘若想要查探出来,也不用费很大的功夫,而且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怀疑到吕布的身上。

可真zhèng

的问题是,陶商哪里会有什么传国玉玺?一切都不过是秦某人欲嫁祸于人而使的手段而已。那神器现在可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吕布府库的秘藏之中呢。怀疑就是原罪,更何况本就是事实,倘若真被怀疑到头上,吕布攻袭袁术的真zhèng

目的便会暴露出来,这好容易才好转的名声,却是又要洗不清了。

谁能料想当初不过是为了糊弄袁术,顺便借之以离间袁术同陶商关系的说辞,眼下看来,“效果”着实不错。搅浑了这摊水不说,还给自己招惹上了麻烦。也难怪秦旭要哭笑不得了。

“你的意思是,这传国玉玺之事,我等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了?”吕布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的棘手之处,便是这陶商放与留的问题,皱眉问道。“文和莫非有良策以教某?”

对于贾诩的能力,吕布还是了解的,绝不在被自己倚重郭嘉之下。说来青州几次遇到的难题,几乎都是贾诩剑走偏锋,通过秦旭之手解决,青州旱灾、谋划徐州、营救天子等等皆是如此。只是这哥们儿太低调了,而且往往将事情解决在萌芽状态,所以名声在吕布军中着实不显,等闲人也只知dào

是秦旭门下有个大牌门客而已。而此番见秦旭拽了贾诩前来,吕布便知绝非无的放矢之举。

“吕将军所言指教二字,诩着实不敢当!”贾诩还是一贯的沉默低调,即便是被吕布放低了姿态问起,也只是淡淡的客套一句,说道:“其实早在吕将军大发神威,于下邳城外生擒陶商之时,秦将军就曾经担心过这事的发生。只是当时只当是未雨绸缪,没有料到竟然会一语成谶。”

“哼!”此事虽然是秦旭谋划中出了疏漏,但归根究底,根子却是出在吕布在下邳城外恼怒陶商不知死活,而出手生擒才导致这番节外生枝。贾诩这仿佛给秦旭“脱罪”的话却是正好戳在了吕布的痛处,让吕布怒也不是气也不是,只能颇为尴尬的等待贾诩的下文。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水已经搅浑了,那就索性搅的再浑一点也好。”吕布的反应似乎早就在贾诩的意料之中,依旧神色不变的说道。

“搅得更浑?”吕布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隐隐抓住了贾诩所言的重点,却又有些想不太明白,问道:“文和此言何意?莫不是还要将陶商被某所擒,此刻就在临淄之事主动告知他人不成?”

“文和兄此言大善!”贾诩笑而不语,郭嘉却是突然一拍手掌,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件事情只要被他人所知,必然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与其到时候落入被动,反倒不如主动把这滩水搅浑,让他们无从下手。即便是再怀疑主公,在没有亲眼见到传国玉玺之前,也只能对主公是个猜测而已。索性就让他去猜!我等完全可以对外说主公对此事全然不知情!这只是袁术麾下为求免罪,而故yì

散播的谣言。倘若有人够胆来质疑主公所言,那也正对了之前主公的心意,看是哪边先出手,便让哪边先试试主公的方天画戟利不利吧。”

“奉孝之言,深得某心!”郭嘉不愧是在历史上能和秉性多疑的曹某人成为至交,单就这“哄人”的功夫,便是别人拍马难及。一番话说的吕布心里那叫一个熨帖,舒服的很。连带着话声中的生硬之意都缓和了不少,说道:“诚如奉孝所言,此事也正好用来为我军下一步动向试试水。唔,索性某也不问了,反正某并不知情!仲明,这事情你牵头,文和协助,左右现在全军休整,奉孝劳苦,帮这小子把把关,若是需yào

用兵,临淄诸军随你等挑选,仲明写调令来某照准便是。不过有一条,以三月为期限,某只要结果!”

“诺……”秦旭看了郭嘉贾诩一眼,笑眯眯的对吕布应承了一句,道:“只是旭还需yào

几个人来作道具,还望主公应允!”

“唔?道具是何物?罢了,某不知情!要谁?!”吕布答yīng

的很痛快,入戏速度也很让后世三流演员汗颜,像真不知情一般,问道。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人罢了!”秦旭笑道。“袁术之子袁谭!徐州叛将张闿!黄巾孽贼首领余方一众,以及……主公的大将军旌节……”(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九章 董承设谋赚秦旭(上)

豫州,许昌!

自打天子临幸此地之后,选本不怎么起眼的许县便正式更了名,成了大汉陪都。

天子自有天子的规制,许昌自曹操去长安营救天子之时开始,便开始大兴土木,营造宫室殿阁,一切皆依洛阳旧制,此举倒是颇赢得了朝臣中相当一部分人对曹操的认同。

此时正处年关,又赶上大汉天子得脱贼手,寄希望未来可以中兴大汉而改元兴平的大事,再加上曹操上表出征讨伐妄自称帝的逆贼袁术大胜而回,三喜齐聚,本就焕然一新的许昌城中,也多了几分铮铮向荣、万象更新的气氛。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才是大汉中兴之象!曹卿打的好!一触即溃,逃亡江湖……打得好!度也掌握的好!就该震慑一下这群只知其家不知乃国的乱臣贼子的气焰!”建章宫中,年少的天子刘协手握曹操上表所奏的大胜消息,脸上也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意,对跪坐在一旁的董氏女董琳情绪激动的说道。

“陛下自登基以来,历经磨难,劳筋骨、饿体肤、空乏身,现在想来岂不正是应了孟圣所言,天欲将降大任于陛下?而此番陛下得脱贼手,驾幸许都,不几月间便天下渐稳,逆贼溃逃,四海承平在即,足可见陛下实为天选我大汉中兴之主!”看着刘协手舞足蹈的兴奋样子,董琳强作一脸娇笑的附和说道。但听得刘协话语中露出的对大汉士族世家的厌恶之意,却是暗中微皱了下眉头。

董琳出身士族高门。是董太后嫡亲的外甥女,甚至和董卓也能攀上亲戚,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百年的国祚千年的世家。再加上自被董承送到刘协身边,虽然名义上是天子贵人,可实jì

上,自董琳见识了身为天子的刘协先是被董卓视作玩物,又被西凉兵当做傀儡,甚至在西凉兵败退时,若不是自己父亲董承出面。说不得连所谓的天子仪仗都无法全顾,哪里还有半分所谓的威仪?而现在,天下被“忠臣”重新送回了刘协手中。而刘协自觉翅膀硬了,竟然愈发想要独断专行起来。也不想想就他一个半大毛孩子,抛却天子的身份,若是没有这些世家士族的鼎力相助。哪里会有如今的安稳?再加上刘协自幼蒙难。被权臣舞弄于掌股之间,性子古怪之极,再加上年齿幼小,根本无法行夫妻人伦,在一起这些年,要说感情还是有一些,毕竟养个小猫小狗也会生出几分喜爱,但若是非论有多深厚。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那是自然,有曹卿护卫许昌为大汉中枢。有吕、秦两位卿家坐镇青徐二州以为外援,再加上朕的几位皇叔镇守四方,大汉根基安稳,些许疥癣之疾,却不正是为朕累积名声所设么?”刘协自我感觉良好,又拿起那份曹操将绝大多数的功劳全部归于刘协的奏疏,看的津津有味。

“陛下……说的是!”董琳看刘协这幅样子,好像这大汉除了曹操、吕布和那有着一双可恶贼眼的秦旭之外便无可用之臣了似的。而且董琳也算是看透了这位天子陛下天性凉薄的性子,要说当初带兵前来“出力”最多的,可是那已经身死的袁绍,之前还总是说起,在知dào

其乃是那袁术异母兄之后,便自再也不加提起了不说,甚至有时候还能隐约听到刘协自语一般对包括袁绍在内的整个袁氏家族的愤恨之言。太功利了!董琳攒动着弯如新月的柳眉,暗自对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大汉天子腹诽不已。

“陛下!车骑将军国舅董承求见!”正当刘协沉浸在曹操给他营造的势如破竹,攻破“强敌”,中兴大汉有望的美梦中时,建章宫外内侍突然来报说道。董承的车骑将军同当初封袁绍的车骑大将军不同,虽然少了一个字,却是一个是武爵加官,一个是职官,一个是位在三公之上,一个位比三公,只级别上,便也少了三等官格。不过,这两个官职如此相似,其中是否有什么深意,却是也只有天子刘协自己知dào

了。

“呀!爹爹来了!快,快请进来!”说来董琳现在虽然身为汉宫贵人,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听闻内侍言说董承来访,顿时有些笑逐颜开,竟是下意识的开口吩咐,丝毫没有注意到年已十四岁的刘协眼眸中闪过的几分怒意。

“老臣车骑将军董承,参见陛下、贵人!”天子威仪如此,即便是身为老丈人,也要正儿八经的给自家宝贝女儿、女婿自道名姓、官职行礼。未得特诏嘉许而赞拜不名,在这年头可是重罪。

“国舅老大人平身赐座!”刘协执礼甚的站起身来,伸手虚扶了一下董承。颠簸流离的这几年,刘协别的没有学会,但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却是自悟了个十足十,现在董承在百官之中威望颇高,而且又是国舅的身份,很多事情上还要其帮扶,刘协自然是给足了董承的面子,微笑说道:“国舅近来辛苦,却是少来宫中走动了,朕甚是想念,琳儿也多曾念叨过老大人,如今得见老丈人身体康健,朕也就放心了!”

“多谢陛下记挂,老臣敢不效死!”刘协的这些动作和言辞,落在董承的眼中,只觉刘协就是个虚心待人,礼贤下士的明君,借着起身时眼角的余光,见自家女儿董琳正襟危坐,垂眉低目,一副贤妃的样子,董承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程序化的拱手施礼谢恩,开门见山的对刘协说道:“陛下,老臣此来,有三件事情要上奏陛下。”

“老大人但讲无妨!”对董承这样的低姿态,刘协满yì

的紧,笑吟吟的点点头。大喇喇的在绣龙锦墩上坐了下来,颔首示意董承说下去。

“其一便是昔日司空袁逢之子、太傅袁槐之侄。车骑大将军、邺侯袁绍之弟,后将军袁术谋反。妄自称帝之事。这袁术出身名门,却不识礼法,据传私匿柄国神器传国玉玺,僭越称帝,号曰仲家,已经被荆州牧刘表等……”董承见刘协兴趣颇高,颇为满yì

的点点头。顿时扬高了声音,说道。

“老大人莫非说的是武平侯曹卿、温候吕卿、武亭侯秦卿等逐逆贼袁术自下邳而至淮泗之事?”见董承开口闭口便是传说中同皇家血脉最近,最有可能在帝王血嗣断绝之后入主未央的荆州牧刘表。刘协先自生出了几分不喜。既重视宗亲又提防宗亲,这等矛盾的想法和做法几乎是汉朝皇帝的通病。其实也不能怪刘协这么不待见汉室宗亲。想大汉四百年天下,汉室宗亲分支极多,几乎可谓多如猪狗。可作为天子的刘协被困董卓之手。除了厚道人刘岱这么一个汉室宗亲来救之外,其他汉室宗亲几乎没有一个有动作的。在刘协看来,这些人对所谓忠君之事的热情程度,远远不及对自己所在位子的渴望程度。因此见董承开口如此,便先有了几分抵触。

“陛下说的是,原来陛下早就得了消息!是老臣多事了!”董承之所以第一个便说这个消息,其实也是有所考lǜ

的,之间董承被刘协抢白一顿。也不着恼,站起身来恭敬的施了一礼。貌似惭愧的说道。

“老大人不必如此,朕也是才知dào

不久。”董承这么一拜,倒是让刘协没了脾气,勉强挤出了几分笑意,对董承说道:“老大人刚刚说有三事,不知dào

其他两件事是?”

“多谢陛下不罪之恩,老臣感怀备至!”董承程序化的说了一句,道:“第二件事同第一件事也有些关联,便是那传国玉玺的下落,据被捕获的袁术逆贼属下心腹功曹所言,似乎是被原徐州牧陶谦长子,草民陶商所窃,现各方将领正在全力替陛下追寻这神器的下落。”

“亏得他们有心了!只是未想那敢盗窃神器的贼子,竟然是陶谦的长子,看来这陶谦看别人的目光不错,但终究还是对自家骨肉的管教疏懒了些。不过既然其已是平民,朕念陶恭祖昔日功劳,便不加夷族了!”刘协尚存稚气的脸庞上闪过几丝杀气,心中着实是恨极了凡是和传国玉玺沾边的臣子,在刘协心中,就是这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乱臣作乱,才使得这大汉天下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因此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判处了陶商的死刑。道:“那第三件呢?总归是见朕没听过的好事了吧?”

“咳咳,陛下,第三件事却是青州发来,也是同前两事有关!”董承面色愈发平淡,说道:“表文上说,原北海太守孔融,升任青州治中之后,因为不满骠骑大将军特进大司马青州牧温候吕布的治政,伙同原徐州牧陶谦次子陶应,勾结原徐州叛将张闿,黄巾贼余孽余方等众,意欲谋取临淄,以图再乱青州,却被自庐江将下之时匆忙退兵归来的吕温候撞上了个正着,就在年前十余日,正欲押解入许昌交由天子发落时,那孔融、陶应突然被原本甚得先帝垂爱,陛下的剑术老师,首席宫廷大剑师王越救走,不知所踪。而徐州刺史秦旭,正带着那吕温候的请罪表,以及张闿、余方、陶商及数千贼众驱来许昌,拜求天子发落。”

“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唔,你是说朕年幼时的剑术老师王越师傅也参与了其中,而且还救走了孔融、陶应?”董承和吕布的恩怨,既有其曾助董卓的国仇,又是杀了董卓的家恨,复杂的紧,而且前番因为秦旭抢了董承的风头之事,让董承明显觉出了刘协对自己的淡化,此番虽然不敢妄自更改吕布表文上的意思,但因为语气的转变,却是成功的将眼前这位被逼的多疑起来的天子刘协的疑心。刘协听了董承暗藏私货的消息之后,果然紧皱起了尚显稚嫩的眉头,问道:“这孔融和陶应究竟……不对,国舅,你刚刚说,还有一人是谁?陶商?莫不就是那个被袁术麾下供认出盗走了传国玉玺的陶谦长子?”

“唔?竟有此事?老臣或许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有察觉到,当真是该死!”董承深深的拜了下去,仿佛十分羞愧似的。

“老大人请起,朕并未怪罪与你。你刚刚说这番是徐州刺史秦卿亲自押送这些逆贼而来么?”刘协面色不变,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

“是!老臣的确如此说过。”董承依旧没有抬头,像是在畏惧天子的威严,可实jì

上却是在听了刘协的语气之后,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唔!想不到朕和秦卿一别,竟有数月之久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董承设谋赚秦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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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尚且不知自己之前在长安的种种,已经得罪了董承父女,而且还被惦记到如今。

不过就算是知dào

了,估计也唯有一笑而已。董承父女虽然是皇亲国戚,放在大汉兴盛时,或许秦旭还真会有些担心。但现在,曹操虽然现在给天子保留了相当的面子,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明面上支会一声,听听刘协的意见;但实jì

上,照不照办就不太好说了,毕竟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在处理国家大事,但凡还对大汉有点感情的人,都不会太过放心。天子没有了实权,那么依附于天子的国舅董承,特别是在董氏家族因为董卓之事被屠戮一空之后,不过就是个顶着车骑将军武职的清贵而已,顶多加上无实权的皇帝的老丈人这顶帽子,吓唬吓唬无知小人罢了。

秦旭现在可是名义上手握三万大军的徐州刺史,被天子亲封的武亭侯、征东将军、特进卫尉,不管从官格还是实职上,都能把董承甩到八条街以外去,更何况还有吕布这位雄踞青州的天下第一猛将“撑腰”,稍微有点常识的大汉官员都能分辨出这两位实力孰轻孰重。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秦旭只是个无甚根基的小将领,当时那种情况下,若是顾及什么礼仪规度,还要顾全这两位“出身”高贵之人的面子。估计再矫情就要被西凉败兵吞的连渣都不剩了,哪里还会有机会让他们这些人无端扯皮。

“仲明,如今你已是位列九卿。敕命封侯,领徐州刺史了,昂虽与你同岁,却是被你越拉越远了!”随着秦旭一同来许昌的,还有身为曹操长子,前番因为袁谭之事而至青州而代曹操欲同吕布“交流”一下的曹昂。此事曹昂颇有些感慨的看着近两千人、长逾数里的队伍,仅仪仗便有两付。几乎占据了队伍长度的三分之一。一付是吕布的大将军仪仗,另外一付便是秦旭的征东将军仪仗。征东将军主征伐,名义上控青、兖、徐、扬四州战事。位比三公,也难怪品性纯良的官(二)代曹昂会有这样的感慨。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呢。人家不过一个小小的内府主簿出身,两年就到如此高位。自己身为骁骑大将军大将军曹操之子。却还是白身。自己还在被一些人羡慕有个朝中高官的好父亲时,人家和自己年岁相仿的秦某人却几乎已经可以同自家父亲平起平坐了。

“子修说的哪里话!左右都是为了大汉效力,何必分什么高低?曹将军当世英雄,子修也定然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说不定某还要子修看顾呢!”秦旭说这话,自己都觉得脸红,倒是想起了后世自己所在的公司老总,一手别着个小茶壶。陷在不知何名的真皮沙发里,大腹便便酒足饭饱。摩挲着手上不知要送给谁的N克拉钻戒,和手下这帮死命拼搏却依旧吃了上顿没下顿,总是感觉工资白领的“白领”精英们讲什么你们一定要跟着我好好干,将来肯定会有所成就的……

“多谢仲明兄教诲!昂定然铭记于心!”曹昂却是没有看出来秦旭的残念,反倒是一脸郑重的在马上冲秦旭拱手言道。

秦旭:“……”

这趟赶着年节来许昌。秦旭为首的这只队伍档次相当豪华。出于对曹操“人品”的考lǜ

,以及此番朝见天子献俘对青州的重yào

性,轻易不容有失。又有打着借机可以“寻访故友”名义的吕布军谋主,军师将军郭嘉为副使。吕布特意命亲卫营副统领、虎卫将军典韦取消了“年假”,领五百兵甲全备的陷阵营精锐兵士专程负责卫护工作!另外还有秦旭特意调来的满编先登营自麴义、牵招以下一千零七十五人,负责押送袁谭、陶商、张闿、余方这四名重yào

人犯以及挑选出来的百名长相凶恶的“义军”重yào

从犯。

因为有曹昂率领的使节团随行,补给就地由曹军沿途支应。吕布军方面此番完全没有带辅兵,全是精锐战兵!就这阵势和战力,都足以打上一场小型战争了,足可见吕布对这次“君前献俘”的重视。

这么大张旗鼓的自临淄而来,又是打起了两付全套的仪仗,动静着实不小。不少人在秦旭大军出临淄开始,已经开始隐隐猜测吕布军这次的来意了。

因为陈纪的大嘴巴。陶商盗窃了传国玉玺之事虽然大家都不言明,但实jì

上却是已经弄的天下皆知了。就为这事,若不是因为陈纪是除了袁术之外,最后一个见过传国玉玺的人,为各大势力关注,孙策好悬没有将这个有心要投靠自己的袁术心腹谋士给生吞了。

虽然陈纪称自己不知dào

陶商的去向,但还是被有心人通过其他渠道得到了消息。在咋舌这陶商大胆,竟敢去主动招惹吕布的同时,也在陶商被吕布生擒之后,传国玉玺的下落问题有了几分异样想法。

不是说有陶商的地方,就肯定有传国玉玺么?可现在,秦旭押送的“重yào

人犯”当中,竟然有陶商的存zài

?却是令这个看上去十分简单的问题,多了几分莫名的复杂。吕布这么做,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是得了那神器准bèi

献于天子,还是另有它意?看将陶商同张闿、余方等人放在一起,是不是那传说中准bèi

祸乱青州的孔融,仔细想想倒好像也同这有些关联,是不是也和此事有关?各种猜测不一而足,反正是自秦旭离开临淄的时候,流言已然漫天飞了。

这当然就是秦旭当日和吕布、贾诩、郭嘉商议后,所期望见到的结果。只有这摊水越来越混。身处局中的青州吕布军势力才能游刃有余,毕竟兹事体大,便是青州吕布军发展到如今的态势。可以说已经完全不惧任何一方势力,但也是不敢过多沾惹此事。一个弄不好便是天下皆敌的下场。青徐二州大旱之后,又逢战乱,这才刚刚稳定不久,着实是经不起折腾了。

这事弄的天下皆知,身处大旱临时政治中心的许昌中,自然也不会少了这类消息。作为曾经暗恨秦旭“贸然”救出天子。使得自己一番意欲借机博取天子依赖的精心谋划全付流水,到头来长安贼溃,自己却只捞了个车骑将军的虚名的董承。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仿佛是直觉似的,立kè

便察觉出这里面其实大有文章可做。

在董承想来,秦旭倘若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青州。有吕布护着。只不过担着个国舅的清贵之名和有名无实的车骑将军的董承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现在秦旭来了许昌,一言一行皆在他人注视之下,便是有通天之能,也由不得他继xù

猖狂惫礼了。

别人不了解,他董承身为国舅,几乎是从小将刘协看大,还不明白自家这位少年天子的性子么?别看现在刘协仿佛对秦旭很有好感,那也是一来因为秦旭在刘协最为绝望的时候。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救天子于水火的救驾大功。而且身为外臣又拒绝了有机会挟持天子的“试探”,这才令刘协刮目相看。等闲中伤秦旭,董承自知短时间内是无法起到任何作用的。

但董承毕竟是两朝老臣,又经lì

过阉宦、董卓、李郭甚至现在的曹操这些人用尽各种方式攫取权力的手段,如今在何进、王允等辈皆已化成尘土之际,还能伫立朝堂之上,这政治斗争经验,又怎么会是秉性多疑偏又极有主见的少年天子可以驾驭的了的?所以在见自己故yì

将话题引到汉室宗亲,稍稍露出对秦旭的贬斥之意后,天子刘协强掩不住对自家这帮亲戚的抵触之后,董承马上便换了策略。

“陛下果然是我大汉极少有的英主,慧眼果然善识英雄,想来正如陛下所料,武亭侯此番押解那传言中盗窃神器之贼来许昌,必定是人赃俱获,我大汉神器蒙尘数年,想来终于可以在陛下手中重现于朝堂了。”董承在听了刘协关于陶商情况的问话,却像是又勾起刘协对于当日秦旭救驾的情形之后,仿佛才恍然大悟一般,跪伏在地上,神情颇为激动的说道。

“唔?老大人说秦卿此番乃是人赃并获,咳咳,贼人同神器同获之后,才来许昌献俘?”刘协不大的眼睛骤然一亮,紧盯着董承的双眼,沉声问道。

“这……老臣可不敢妄言!武亭侯虽然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但总归大概不会做出连贼子都拿到了,却怎么也寻不到所失神器的勾当吧?”董承眼珠转了转,嘴角隐隐一勾,脸上却是诚惶诚恐的说道。董承其实也拿不准吕布此番究竟是不是真的得了传国玉玺,舍不舍得让秦旭这般悄无声息的带来,因此在话里也留了个后门。

“唔,国舅言之有理!秦卿年齿虽少,但行事颇有章法。是了是了,连民间都知dào

捉贼拿脏的道理,秦卿起于微末,又岂会只交出贼子而戏耍于朕。”刘协越听董承所言越是觉得有理,连连点头说道:“如此看来,秦卿同吕卿果然皆是我大汉大忠之臣。孔融!哼!只要事实确凿,朕定然会给秦卿、吕卿一个公道。”

“陛下英明!”董承山呼俯拜,像极了也为刘协高兴的样子,兴致勃勃的说道:“既然秦侯很有可能请得神器同行,陛下绝不可大意,老臣有一提议!据闻眼下秦侯一行已过兖州,向许昌而来,不若陛下召集满朝文武,一来以示对武亭侯、温候看重之意,二来,也可为迎接神器归汉之喜!”

“唔!老大人言之有理!一概照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一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上)

豫州,颍川郡中,并不知董承谋划的秦旭一行人距离治所许昌只有百里之遥了。正自命令大军驻扎休整,准bèi

养足精神,明日一早直奔许昌。却突然听陷阵营都尉司马冒突然来报说,陶商死活要见秦旭一面。

“陶商要见秦某?唔,见见也好!”秦旭闻听司马冒的传报,也是楞了一下,略一沉吟,说道。

对于秦旭来说,陶商可算是老冤家了。从秦旭第一次到徐州遇到糜贞开始,这位陶家长公子就一直不怎么和秦旭对付,第一次见面就被秦旭命人暴打了一顿不说,甚至还对秦旭发出过劳什子“黄巾追杀令”,死活要取了秦旭性命。

可如今,陶商当初同秦旭“争抢”的糜贞已经嫁做秦家妇,糜竺糜芳哥俩依附青州后,更是凭着秦某人的制海盐法,使得糜家商路通达中原,辐射九州,已然跻身为大汉顶级的商贾之一,秦旭更是短短两年内成了大汉高级官员。反观陶商,自老爹陶谦死后,虽然被袁术这仲家皇帝封做了徐州牧,名义上“继承”了陶谦的所有遗泽,却因为胆大包天,竟然以为能捞吕布的便宜,以至于落得个深陷牢笼的后果。若是陶商知晓后世言语,定然会感叹人生的茶几上真是摆满了杯具。

和张闿、余方不同。陶商毕竟是“老朋友”了,也就没有被请去享shòu

司马冒的特殊照顾。被司马冒带上来时,虽然发髻有些散乱。但最起码衣衫还算整洁,一张丑脸之上,也没有特别痛苦的神色。

“罪民陶商。见过秦使君!”不等站立在身旁的陷阵营兵士推搡,陶商见了秦旭之后竟是马上行了大礼,口称秦旭使君,倒是令秦旭怔了一下。若不是对陶商这张丑脸着实印象深刻,差点就没有认出眼前这个颇有眼力见,一副低姿态的家伙,竟然就是当初那个胆敢凭着数千丹阳兵去追击吕布两万精锐的傻大胆。

“陶公子免礼。左右,给陶公子搬个马扎。”陶商这么一副低声下气的姿态,又是主动要求见秦旭。却是令秦旭一时间也不知dào

陶商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吩咐道。

“秦使君!……”若是说刚刚陶商的动作还只是令秦旭好奇的话,这会子陶商却是突然猛地跪倒在地,扣头如捣蒜一般。满脸抽泣的模样。倒还真是让秦旭吃了一惊,只见陶商不知何处来的力qì

,竟是甩开了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惊动的陷阵营兵士欲要来拿他胳膊的手掌,趴伏在地上,泫然抽泣,道:“还望秦使君看在家父将徐州让与你的份上,救某一救!陶氏宗族定然感佩使君恩德!”

“唔?陶公子却是求错人了吧?”经过短暂的惊愕,看陶商这幅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模样。秦旭有些想不明白陶商为何会突然变的如此。要知dào

,陶商藏匿传国玉玺的事情才传开没有多久。虽然几乎已经是各方势力公开的秘密。但陶商可是在追击吕布之时便被吕布生擒了,没有理由能知dào

这等事情才对啊。况且陶商所言,却是也说准了一部分秦旭接下来打算作的事情,自然令秦旭心中生出有些太顺畅的不安感觉。

“罪民被人诱惑,依附意欲篡国之逆贼,罪民之弟又被奸人蒙蔽,获罪于吕温候,我陶家虽不是世代公卿,却也是良善之家,还望秦使君念家父诚心相托的份上,给陶家留下一脉香火!”秦旭实在想不明白,陶商为何突然一改之前的嚣张狂妄,甚至在被吕布生擒了之后也是一副冷淡漠然之像,反倒是变的惜命起来。

“仲明,许昌有消息了。咦,你有客人?”秦旭终究不是本地“土著”,着实很难理解为何陶商之前那般嚣张,却是在临近许昌之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正在疑惑间,却突然见满面沉思之色的郭嘉匆匆的自帐外走进来,看到跪在地上求饶的陶商楞了一愣,旋即换上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惫懒样子,笑嘻嘻的说道。

“许昌?死猫,你先将陶商带出去。”秦旭自打进入颍川郡地界之后,也不知dào

是从何处而来的预感,总是觉得有事要发生,因此才会在离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的时候,便以休整的名义令军队扎营了。此番听了郭嘉所言,秦旭顿时吩咐将变得和他二弟陶应似的娘们兮兮的陶商带出去,问郭嘉道:“奉孝莫要玩笑,莫非是得了许昌什么消息?”

“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郭嘉笑嘻嘻的玩起了当日在吕布府邸中秦旭的把戏。

“呃……那就先听坏消息吧!”秦旭没想到郭嘉竟然也是个现学现用,接收新事物非一般快的非大汉主流人物,而且盗版起来毫无压力,只能无奈的笑一声,说道。

“坏消息便是……”郭嘉也同秦旭那般在关键处卖了个关子,见秦旭直翻白眼,笑着说道:“据我等派去许昌的探马回报,现在许昌城中可是满大街的传言秦主簿这回是带了盗窃神器的贼子来许昌,天子大喜,竟然听从了董国舅的建议,准bèi

在明日用最高规格的接待礼仪接待仲明你,而且天子还特发诏令,命包括骁骑大将军曹操在内的朝中所有文武百官皆随天子銮驾出城三十里相迎。”

“唔?这的确是个坏消息呵!”秦旭闻言苦笑一声,早在陶商突然变了脸,秦旭就感觉没准事情要出幺蛾子,果然现世报来得快,这才多一会的功夫,就应验了。事已至此,秦旭看着郭嘉不慌不忙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这么一尊大神在身边,自己真是白担心,自嘲般的笑了一声,问郭嘉道:“如今那董承在这节骨眼上撺掇天子如此大张旗鼓的散播消息,也着实好眼光,如此一来我等之前所议定的利用陶商同陶应之间的关系半路给陶商制造逃跑机会来搅浑这滩浑水的打算,八成是要落空了啊。看来之前秦某倒是小看他了。只是不知奉孝接下来所言的这好消息又是什么?”

“好消息自然就是我们虽然不便再担上个守卫不严的罪名而令兵士放水放掉陶商,但却可以将计就计,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只不过可以稍作改变,倒也不失一条良策。”郭嘉笑嘻嘻的看着秦旭数变的脸色,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小酌了一口,顿时军帐内酒香散开。

“改变?”秦旭听闻郭嘉所言,似乎隐隐有所悟,追问道:“如何变?莫不是不主动放陶商走,而是……,不可不可,董承乃是国舅,虽然挂着个车骑将军的虚名,但天子就算是再信任他,也不会给他兵权的,而且因为董卓之事,现在董家只剩下董承同董贵人父女两人,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托付的有兵权的好友,此计却是不通。”

“秦将军果然天资聪颖!”也不知dào

郭嘉是何时从贾诩处学来这假的令人发指的赞句,小心的将酒葫芦塞口堵好,又细心的检查一遍,稳稳的挂在腰间,挥袖指了指西南方向,笑着对秦旭说道:“不过秦将军此言却是差矣。董承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这一辈子就算是混的再刺毛,也总归有那么一两个好友的……”

“你是说李傕郭汜?不成不成!”秦旭见郭嘉竟然打上了那两人的注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说道:“二贼自去南阳以来,一向是谨守不出,看样子是打着无视周边势力纷争,据武关以固守的主意,又怎么会来趟这趟浑水?再说之前二贼同董承……咦……”

秦旭说着说着,突然自郭嘉淡淡的笑意中,想起了历史上二贼罢兵送天子归洛阳的首功人物,不就是这位国舅大人么?而且当时有董承在长安帮衬,尽管是二贼占据长安但却在相争时,还是在一段时间内听从了刘协的调和,而出面的,好像就是董承。说不得前番秦旭救驾时,董承独(立)于百官之外,在西凉败兵中奔跑,为了就是延后了的劝说二贼放了天子的计策。费了好大劲,或许已经是有了些紧张,却被秦旭半路截胡,难怪要捧杀秦旭以报当日之仇怨呢。

“董承出身河东董氏,同那国贼董卓乃是同宗,因此也同西凉军交情颇深。又因为其为董太后之弟,在朝臣这边曾经也颇有话语权。我等来此消息,肯定不会没有人知dào

,那么半路突然能杀出一彪能够同我等战力不差仿佛的骑兵劫走陶商,也就非西凉铁骑莫数了。”郭嘉眼中闪过几分智慧的光芒,脸色因为喝了几口酒的原因,涌上几分红色,同秦旭侃侃而谈,说道:“况且李郭二贼西凉铁骑虽然没有搀和这回剿灭袁术的‘盛举’,而且似乎还同袁术有几分龃龉,但这传国玉玺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疯狂。至于之后如何善后,如何给董承‘还回’这份大礼,便是要等到见到董承之后,再随机处置了。”

“奉孝所言甚有道理!”秦旭眼望着通往百里之外许昌的方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脸色一正,对帐外吩咐说道:“来人,只管将陶商送回住处,就算他言秦某今晚定然会慎重考lǜ

。再去传麹义、牵招、司马冒三将来见!”

“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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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二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中)

豫州颍川郡虽是同南阳郡相毗邻,但郡中必然不会有西凉兵的。

道理很简单,一来被李傕郭汜二贼、张济张绣叔侄盘踞的南阳郡,南有刘表、西有刘璋,相比之下,东、北两方的曹操势力其实是最不好惹的,绝非是好捏的软柿子。

在天子驾幸许昌之后,曹操将其兖州政治、军势的重心便转移到此。为了确保安全,几乎聚拢着超过一半的曹军兵力。西凉军诸将又不是傻子,经过长安之事后,自家元气已然打伤,兵士士气一直低迷不振。若非之前有大旱天灾之患,中原诸军势兵力疲惫,又逢袁术之事,各势力如今皆是以修养兵力为主,才给南阳留下了几分喘息之机。

可以说,曹操现在不去取了南阳,便已经是这帮人烧了高香了,又怎么会主动来撩拨曹操,自寻死路?

不过这会颍川郡中必然会有西凉骑兵出现的!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就在秦旭大军就地休整,准bèi

养足精神入许昌向天子献俘之际,突然在诸军熟睡之时,被一支来历不明的骑兵夜袭了营地。

这些人来势汹汹,虽然兵士不多,但“据说”兵士各个精壮骁勇;控马之技极其娴熟,绝非中原之地拼凑起来的骑兵能比。加上又是突然夜袭,之前并没有得到探马丝毫的回报,竟是趁着夜色,将秦旭的军营一冲得破。

虽然这帮人很快便被仗着快速反应过来的陷阵精兵以及曹昂的卫队袭退,却发xiàn

本是被包围的严严实实的朝廷“要犯”陶商、余方被人趁着陷阵营兵士奋起“杀敌”之际。抽冷子给人劫了去,只余下先登营反应过来严加看守的袁术之子袁谭及徐州叛将张闿还在。就先登营这等反应速度,那精心挑选出来的。面相丑恶,一眼看上去便绝非善类的百名“义军”贼徒,也被突来的贼势给杀了五个。而且据说就连主导此番青州献俘的秦旭,竟然也在乱军中挂了彩,“据说”是在不查之下,被来袭的一员贼将用铁锤擦到了后背,呕血数升。当即人事不省,生死不知……云云

一连串的“据说”、“大概”、“也许”,这当然是摆在本打算尽早起行。率朝臣出许昌十里,破格用最高待遇的降阶之礼,迎接“秦旭”,此刻却目瞪口呆的少年天子刘协及一众不情不愿的朝臣面前消息上说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陪都之侧竟然会有如此凶徒?”刘协此番动了真怒之余。却也是感到几分恐惧。

且不说许昌所在的颍川郡。本来就离着被西凉兵盘踞的南阳很近,而刘协在当初脱离贼手之后一时头脑发热答yīng

来此之后,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单单这些不知来处的贼子竟然有成建制的骑兵,而且敢在许昌之外也敢不给他刘协和曹操面子,“偷袭”朝廷高官,“劫走”朝廷重犯,简直是嚣张的没边了。而且更可笑的是,事情都过了一夜。若非是献俘使团方面送来消息,这么一大帮子朝臣武将。竟然一个不知?

刘协脸色冷了下来,下意识的便直视立于身边眯着狭长的双眸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的曹操,像是要厉声问责一下,但见曹操轻瞟过来的目光,却是心神一凛,放低了声音问道:“曹卿,这究竟……究竟该如何是好?”

刘协本来的确是想好好问问曹操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保天子周全,为何这许昌周边竟然还会出这种贼情十分嚣张之事的,可话到嘴边,刘协却是突然变了口气。曹操刚刚的眼神太像某个人了,就像是当初那人在奉先帝遗命,将刘协推上了帝位之后,立于玉阶之下时,看刘协的目光一模一样。这些年经lì

了太多的刘协并不知dào

这目光的含义,也不想知dào

,只是唯一让刘协记住的是,同样有过这种目光看自己的人,最终已是因为意图不轨,而死于吕布之手,而且世代被钉上了国贼的名号。刘协不知dào

眼前这位平日间颇给自己面子的骁骑大将军会不会最终也变成那样,但这眼神却是让刘协不自觉的退缩了。

“劳陛下垂询,臣惶恐之至!只是此事来的突然,中间又牵连太多。臣须得着人详查之后才能回奏陛下!”见刘协本是满脸怒意,像是欲要对自己厉声问责,却不知为何临了却是问出了这么一句。曹操脸色微变了变,眼眸中难掩的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曹操身为汉臣,内心中其实还真是希望刘协能针对此事大胆说出几句问责之语的。毕竟这大汉天下目前真的是太需yào

一位能镇得住宵小的强势天子了。曹操的确是有大志不假,可曹操本心想做的乃是周公,而不是王莽。看到天子竟然连有救驾之功的臣下的眼神都害pà

,就像是精锐兵士失去了战心一般,与之前那个敢喝问董卓“劫驾还是救驾”的圣明之象已是相去甚远,曹操心中终究还是有几分失落的。更何况若只是天子陷于贼手数年,心性有了些偏颇倒也还罢了,悉心辅佐也还能撑得上是明主。只是这朝中,却并不是人人懂得他曹操这般心思的。曹操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天子另一旁正嘴角微露几分嗤笑之意的国舅董承。

“陛下!青州献俘使臣遇袭,押解重犯被劫,臣以为陛下理应立kè

下旨申饬问责有司,并连同问责武亭侯秦某大意失责之罪才是!”董承似乎注意到了曹操的眼神,嘴角勾起的角度愈发大了起来。

秦旭有没有遇袭,受伤重不重,董承其实并不关心,巴不得秦某人果真死在乱军之中才好,还能省却不少功夫。董承真zhèng

在意的是消息中所猜测的所谓贼子骑兵的真实目的。只为劫人?开玩笑,这等说辞来三岁稚童都骗不了。秦旭自临淄开拔之日,一路上有的是荒郊野外,既然能在守备严密的许昌周围来无影去无踪,那为何还要冒如此大的风险行事?这不合常理啊!

不过董承对此事的推测,倒是还真没怀疑到秦旭和郭嘉头上。倘若传国玉玺真的如同传言那般,被陶商着人自袁术处窃走。那秦某人弄出这一出来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除了能证明那神器下落的传言果然是真不说,还极其容易被人联想到是不是可能已经被吕布所得,只不过是同那孙坚、袁术一般不愿意将之献给朝廷。

之前还好说,大家自家心思自家知,对此事即便是知dào

,也都会藏着掖着,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可经过了袁术之事开了个坏头之后,这神器已经是个烫手的麻烦,董承尽管愤恨秦旭,巴不得秦旭还有那吕布也陷入四面皆敌的境地,但绝不认为秦旭是个傻子,会自己“出卖”自己的底牌。

更何况,就在之前,董承才刚刚在天子面前变相的“夸奖”了秦旭一番,有明目张胆的捧杀之意。现在才没过几个时辰,秦旭便出了这档子事,竟然被群来历不明的贼兵给弄成了重伤?虽然使得董承之前的计划落空,但却也算是达到了降低在天子心中秦旭地位的初步目的,董承得yì

的紧,更加不会主动替秦某人“解围”了。

因此,董承虽然连带着说了要追究秦旭失责的罪过,最主要的却还是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在针对所谓的“有司”。

何谓有司?也就是哪怕再一千八百年后也异常神mì

的相关部门……

不过在许昌这一亩三分地,能称得上“有司”的衙门,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却都几乎已经被曹操把控,众多跟随天子受难的朝臣的职衔,也早就被曹操手下架空,只明面上担一个高官的名头而已,有的连自己的名义上治下的办公衙门门朝哪开都不知dào

,已经无所谓实权了。眼下准bèi

对付秦旭,却不料竟突然冒出这么个好机会,董承只感觉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秦旭一个竖子,同自己不过是私仇,还是外臣,且容他几日又能如何?而曹操的种种作为,却是董承眼中有越来越有成为把控天子的权臣的心腹大患。孰重孰轻,董承自认还分的清楚。

不好好把握这难得能够打压曹操的机会的话,还就真对不住秦某人的这通忙活了。

“是啊,陛下!国舅言之有理!武亭侯此番失职,但怜其为破贼子身受重伤,且此事发生在陪都左近,尚情有可原,宜拖后再议。可此番贼子如此大胆,竟敢在陪都之侧公然袭击外臣使节,许昌有司着实难辞其咎!”

“陛下,臣等附议……”

“陛下,许昌守卫糜烂如斯,倘不大加整顿,又将天子安危将置于何地?”

“……”

能在大汉朝廷中混到如今,别的或许不行,但这政治倾轧的本事,那可是一个个炉火纯青。虽然董承的为人这帮人碍于其国舅的身份不便置喙,但此番董承明显在为大家谋“福利”之举,还是很快便引起了本就满肚子苦水的朝臣们的共鸣。

曹操愕然的看着这些“干嘛嘛不成,吃嘛嘛不够”的朝臣,本来是在讨论秦旭遇贼子袭击,丢失了朝廷重犯的事情,怎么转来转去,这帮人一通扯皮之后矛头竟然最终指向了自己?这是闹的哪出?

曹操的脸色有些发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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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三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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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和郭嘉估计不会想到,原本只是应对董承针对秦某人私怨,而歪打正着的出招,打算将水搅的更混一些,将矛头“拉正”,指向已然脱逃的孔融,以及同张闿、余方似有龃龉的曹操的计策,竟然会有如此意wài

的收获。

而因为秦旭在天子正要以降阶大礼相迎之前遇袭之事,董承一副话里有话的说辞,使得朝臣好像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宣泄情绪的突pò

口似的,一个个明里在谴责秦旭的失职,痛骂贼子的大胆,但实jì

的用心,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董承见曹操皱眉的样子,嘴角边挂着的的冷笑愈发浓重了。相比之下,一个只是袁术麾下谋士空口白牙瞎胡扯的所谓窃走传国玉玺之事,董承当然更倾向于借着不知哪路神佛显灵冒出的能够打压曹操势力的机会,好生发难一番,看能不能借此事从曹操手中夺回像在长安时一样,哪怕只是朝中一部分的话语权呢。

“朝中诸公之意,这青州来人被袭一事,全是因为曹某之过了?”曹操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曹操何等样人物,董承言语一出,曹操便看破了董承的用意,更何况眼下以董承为首的这一众朝臣就差明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了。本来对上这些所谓“国之重臣”,曹操倒是还有几分敬而远之的心思。毕竟曹操只是想做周公,而不想当王莽。这些人于大局无碍,曹操也就懒得去理会。却没想到,他曹某人不去招惹这帮人。但备不住这帮在长安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朝中重臣们,却还真沾染上了犬类的习性,逮谁咬谁啊!

“这个……”眼见曹操冷眼看来,顿时令刚刚还一副义愤填膺模样的朝臣集体垂首失声。神仙打架,这帮人在一旁摇旗呐喊自然是无碍,但若是真要面对面对上,说实话这帮能在西凉兵强压下存活至今的重臣。还真就没有这个胆量。稍微有几个胆大的,也只是稍稍抬头,用眼角余光求救似的看向董承。自己也是不敢发出一声来,唯恐被曹操盯上全家倒霉。

“武平侯在天子面前好大的官威!”董承露出几分淡淡的冷笑,却是句句诛心的说道:“诸公不过就事论事而已,天子尚且不言。莫非武平侯认为自己比天子还要尊贵么?”

权臣!权臣!当着天子的面呵斥国之重臣。曹操不是权臣谁还是?董承这会儿却是对曹操连官职都不称呼,脸色铁青的直接称呼爵位了。其实这也是董承的小聪明之处。论官职,曹操为骁骑大将军,兖州牧比董承的车骑将军的官格要高出三等不止,又是实权派,依照大汉官吏中约定俗成的规矩,董承以这等身份呵斥曹操足可以被扣上以下犯上的帽子。但爵位不同,除非曹操要学袁术那般早饭。要不然两人同为侯爵,而且董承还有个国舅的名分。却顶多只能算是同僚间有错指正之争了。

“哼!哈哈!董车骑却是说的不错。让此事惊扰了陛下,的确是曹某之过!”曹操盯着董承看了良久,眼中的冷意足可以杀死人,正在董承忍不住要再发难时,曹操却是之前阴狠之色近去,倒像是虚心听了董承的指正似的,大大方方的揽下了所有的责任,甚至还冲董承爽朗一笑之后,冲一旁未曾插言,让人猜不透什么心思的刘协躬身行礼,说道:“陛下,武亭侯徐州刺史秦某此番在许昌城外遇刺之事,臣曹操确有清贼不力之罪!只是据同那秦某同行的臣之部下报说,贼人此来皆是骑兵,甲胄具备,且攻守间颇有章法,且极其悍勇,以至于连青州精锐在甫一接触之下,也是被贼人占了先机。臣试问,何处贼子能有如此骑术?如此装备?如此战力?”

“武平侯的意思是,这贼子有可能是我大汉正规军假扮所为咯?”董承听曹操如此说,眼中顿时闪过几分难掩的狂喜之意。正规军?许昌附近所谓的正规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没许昌,而且能有成建制骑兵的,除了你老曹麾下外,又哪里还有第二家?你曹操一向容不下别人,此番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岂不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错!青州兵马之精锐,曹某也算是见识过!岂能是一般军队能够轻易破其防线的?哪怕是在突袭的情况下。”曹操倒是不讳言自己曾经同青州作战,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前事,此刻就好像是在说别家事似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哈,武平侯说话真是可笑!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讨论你同吕布两家的兵士战力问题!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无人可知么?”董承激动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现在在董承看来,重犯被劫走,秦旭受重伤其实都已经不重yào

了,何况袁术未死,这传言本来就只是其麾下某个贪生怕死的谋士为求活命说出来的话而已,可信度着实低得很。此事发展到如今的阶段,却已经大大超出董承的预期了。别人不知dào

,可董承却是在个极其偶然的机会,知dào

了些别样的消息。

董承有军职,虽然眼下许昌被曹操所控,但明面上董承还是可以参赞一部分军机的,这点也是曹操的大度之处。可董承却并不领曹操的情。出于对曹操的提防,对一些消息的探查,却是着实的敏感。前些时候董承偶然间得到了兖州境内可是有过兵马向临淄方向调动的消息。本来董承是不以为然的,毕竟虽然说青兖两州份数盟友,又有天子在许昌,等闲打不起来,但两家兵力互相提防。却是必须之事,这等调动兵马之事虽然诡异的很,但当时董承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道是这支没有领取兵甲的兵士,可能是曹操故yì

安排下的后手而已。可如今看来,当时无意间向自己无疑透露消息之人说描述的两人,怎么就是和在青州临淄城外被抓的所谓义军首领的张闿、余方两人,不管是在时间还是地点上就那么的契合呢?

其实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像董承“猜测”的那样,对于董承来说,根本不重yào

。但曹操方才所言的自缚之语。却是让董承有了莫大的信心一般。还没有见识过曹操獠牙的董承,自然是习惯性的把曹操当做了董卓、李郭二贼一般的人物。

当初董卓乱政时董承在,可董卓是董承亲族。这年头亲族可是比任何人都靠得住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董承混的开;李傕郭汜等西凉兵占据长安时,董承也在。可这些原本就是董卓的老部下。虽然董卓已然身死,但毕竟情分还在,况且还需yào

董承调和同朝廷、天子的关系,所以也没有过分为难董承。所以,几经沉浮的董承现在在处处体现大汉忠臣模样,而且刚刚还主动称谢请罪的曹操面前,自信心当真是空前的膨胀了起来。

“曹某做的事?哈哈,曹某做过的事情多了。只是不知dào

董车骑说的是哪一件?还望不吝赐教才是!”曹操脸上笑意愈发浓重,看上去就像是在和之交好友开玩笑一般。可若是曹操麾下文武看了,说不得便会暗凛,自家主公这是要杀人了。

“自家做事自家知!”说实话董承其实也是对那消息的真实性持不确定态度,只是想用这话“点”给曹操。董承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要告sù

曹操,你那点破事老子都已经知dào

了,识相的快快服软,否则日后就不太好相处了。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董车骑说到这里,某有一事倒是想问!”董承一直在称呼曹操爵位,可曹操却也是坚持称呼董承的官职,听出了董承话中的不怀好意,和似乎想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话语。曹操打眼看了看周围几乎是大汉朝廷所有重臣当面,心中冷叹一声董承真是自寻死路,脸上笑意愈发浓厚,问董承说道:“某关董车骑似乎是知dào

了这支贼军骑兵的来历了?”

“哼!曹孟德,你莫以为在场在衮衮诸公和我大汉圣明天子的眼睛都是三岁稚童不成?”董承只以为曹操这是恍悟到刚刚自己说错话了,这是在有地没地的“找补”呢,当下脸上挂上了几分冷笑,说道:“莫说是董某,大家皆是已经看破了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如此甚好!”曹操打量了一眼不置可否的天子,以及一众已然隐隐以董承为首的大汉朝廷重臣,慢慢说道:“说来曹某其实也是苦主,某之长子昂此番也遭了贼子袭击。既然董车骑知晓贼子来路,还请详细告知吧,某也好提前安排一下,给此番遇刺的徐州刺史、武亭侯、征东将军、特进卫尉的秦旭秦仲明讨还一个公道!”

“唔?这……其实……”董承看着曹操濡染变得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是暗自吃了一惊,之前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只不过被曹操那一番仿佛自曝跟脚的话带来的狂喜扰乱之下,没有想起来,此番才记起,曹操长子可不就是也在青州来许昌献俘的队伍中么?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长子,曹某人单凭这一点上的说辞,便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董车骑并不知dào

这些人的来路吧?”曹操的脸上露出个奇怪的笑容,手臂冲着一众大汉朝廷重臣身后挥了挥,即刻便有一名曹军兵士将手中包裹递了过来,曹操嘴角微微勾起,在众人面前慢慢打开,将里面的物事拿到了众人面前说道:“这是我儿曹昂命人快马送回来的证据,这可是我儿‘亲自’自脱逃的一名贼军骑兵身上撕扯下来的,不知dào

众位可有印象?”

“嘶……这……这衣料的质地恁地特殊,似乎在哪里见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们?”

“这……这是西凉军骑兵腰牌!老夫就算是化成灰也认得!”

包裹中物事一现身,惊讶、惊叹、惊呼之声顿时充斥在这百余人的朝廷文武高官重臣之中。

能不认识么?在这里的这帮大汉朝廷的“顶梁柱”们,满打满算,可是曾经在拥有这腰牌和衣衫碎片之人的淫威下,足足待了近五年!

“董车骑!董大人!董国舅!你不是知dào

了这群竟敢在许昌城外悍然袭击我大汉高官的贼子来处么?不是知dào

他们为何会突pò

某防卫甚是严密的大军布防么?来,给大家说说吧!”曹操的声音中充满了冰样的寒意。

“我……”本就出身西凉军,曾经就算是在西凉军长安兵败之后,还同西凉军中将帅关系不错的董承,发xiàn

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落入了圈套之中。

董承被这突然出现的物件给弄懵了,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好,可一众刚刚还隐隐以他为首的朝廷重臣么,看过来的眼神,已然有些变化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四章 赔了女儿又折兵(上)

曹操这人其实很讲究“客气”二字。你若客气,老曹会比你更客气;可你若把曹操对你的假客气当真,那接下来,曹操很可能便要对你不客气了。

话很拗口,但是事实。比如董承!当然,现在的曹操还没有大权独握,成为北方霸主;无法像历史上对待这位老冤家那般,抓住把柄随便找个借口抄人全家,但身为眼下天子陪都实jì

上的军政一把手,若是仅仅让董承心里不痛快,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西凉兵!因为这几年的事情,这几乎已经成了满朝的禁忌。而西凉兵腰牌这东西,出现在如此“不合时宜”之地,也有着几分讽刺之意。

曹操倒是没有说假话,这东西的确是曹昂命人飞马送来的。或许这老实孩子只是想向自家父亲陈述一个事实,却不料被曹操拿来当做了对付政敌的武器。

这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自董卓败亡、以李傕郭汜二贼败走长安之后,以二十万溃败西凉兵的大基数,这种木质普通西凉兵士的腰牌不说满地都是,但想弄到手并不用费多大气力。更遑论是作为证据,来“打击”有着车骑将军职位的天子的老丈人了。可董承毕竟同西凉军关系匪浅,长安时也多曾借此替天子争回“颜面”,而且此番心中也是有“鬼”,才会在曹操亮出“兵器”后,差点自乱了阵脚。

董承现在突然举得自己很悲催,貌似被曹操给算计了。在天子和一众朝臣以及面目可憎的曹操面前。像是个小丑似的。现在可算看出来了,曹操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就是为了一击让自己出这么个大丑。独独他董承成了坏人。眼下天子及朝臣皆知他曹操为了尽忠朝廷之事,连自家长子都派了出去维护同青州的关系。而且归来时也好巧不巧的也摊上了这次贼子袭营之事。

要知dào

,曹操次子还在穿开裆裤呢,眼下也就这么一个长子拿得出手,这事一闹,非但洗脱了之前董承话语间意图强加给曹操的意图“抢功”而暗害秦旭的嫌疑;到头来竟然反倒是为朝廷寻到了一位克己尽忠的良辰典范,而曝出这一切的。竟然就是他董承。不可谓不讽刺。

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子必有来处,既然当真不是曹操麾下的军队,那刚刚君臣讨论的谴责“有司”的事情。也便是空话一句了。而之前董承言辞中逼迫曹操惩戒“有司”的言语,也因为这突发状况,反倒像是董承刻意去帮曹操扬名似的了。

董国舅很惆怅。看来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终才好!你说咱老董当初若是坚持下去,老老实实的坚持向秦某人捅刀子这项既无甚风险又极为解恨的事业。也就不必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干嘛非得去撩拨招惹曹操这个瘟神?看曹操眼神中的那抹杀意,董承竟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看刘协阴沉的脸色,董承知dào

这次倘若不能给曹操一个满yì

的答复的话。就算是同在自己眼中日渐权重,权奸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却能施诡计将天子蒙蔽在鼓里的曹操正式撕破了脸,自家那宝贝女婿,也未必肯肯承了自己这番苦心的好去。更遑论早被数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培养成“墙头草”性格的一众朝臣了。

看来这口气是非得强行吞下不可了。可董承本打算暂时服软,换取曹操心思麻痹的话刚到嘴边。却在这一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怎么也说不出来。别的董承额头上汗珠淋漓,几欲跳脚了。

董承的这一迟疑,连身为董家女婿的大汉天子刘协都觉有些看不下去了,稚嫩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自家这位岳父大人平日间谈起治国、驭臣之道,不总是一套一套的么?怎么事到临头,反倒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没这本事还说大话,把事情弄的这么僵,到最后还得别人帮着擦屁股!

“哼……”刘协颇带埋怨的怒瞪了一眼满头汗水的董承,叹了口气。再不济也是大汉国舅,又是自家老丈人,虽然当真是服气了董承办事的本事,但也总不能真就眼睁睁的看着董承真的被气不平的曹操给拿办了吧。但是这种求情的事,身为天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不合理也不合秩啊!况且曹操身为骁骑大将军,位超三公,又掌此时身在的许昌的全部兵马,眼下被董承这般“冤枉”,刘协也得掂量掂量词句,万万不能让曹操“|寒了心”才好。左右不得其法,也只得学人干咳了一下,低声试探性的问道:“曹卿,这事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你看……”

“陛下不必为难,臣想其实董国舅此番也是因忧虑陛下安危,心急之下才‘错怪’好人的吧?同僚之间,政见有所不同,误会在所难免,左右都是心向陛下,臣只当再无此事便罢!”刘协话音未落,曹操却是朗笑了一声,冲刘协深深一礼,率先说道。当真好一副心胸开阔、誓死为君分忧的大汉忠臣模样,竟是主动的替董承开脱了起来。

“嗯?曹卿……曹卿能得势饶人,心胸唯有古之贤人可比!真乃我大汉之贤臣啊!”本来已经做好了曹操提出这样那样要求的准bèi

,可没想到曹操竟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刘协稚嫩的脸庞之上难掩突然轻松的神色。曹操太上道了!如此有能力、有实力、会做人、会做事,又几番救驾,替他老刘家讨贼伐逆,这样的臣子,又有哪个皇帝不喜欢?当然,倘若能将手中大权分润一些给朝臣,那便更能令作为天子的自己放心了。

不过经lì

了这许多的刘协心中倒也清楚的很,曹操肯不肯交权是一码事。而眼下局势堪忧,逆贼蜂起,身后这些唯唯诺诺的朝臣。忠心是够了,也足够放心,但若是指望这帮人去代天征战,倒不如洗干净脖子坐看大汉倾颓来的爽快些。非常时行非常事,曹操一直以来的低姿态,此时却是在刘协心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又有刚刚曹操很给面子的行为。刘协终于还是暂熄了别样的念头。再加上一众朝臣刚刚对曹操“打顺风仗”的时候,可皆是紧跟着董承对“大汉忠臣”曹某人落井下石,而后见事有逆转。已不可为之后,又一个个的成了置董承与不顾的闷嘴葫芦。看这些人低垂着头,不时偷瞄一眼场中的局势,行事小心翼翼的嘴脸。别说曹操了。现在连刘协都觉得膈应的慌。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庸才,煌煌大汉朝廷,无人可用啊,这些人倘若用之,天下事也许就未可知了。刘协心中下意识的竟然对曹操专权之事有了几分理解。

眼见因为这番事,使得刘协同曹操君臣无语凝视,一副君圣臣贤、“情真意切”的模样,作为始作俑者的董承几乎要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了。这是假象!假象!我的个陛下啊!曹操奸诈。这么做是在欺君,是在做戏。是在邀买人心啊!怎么陛下就看不出曹操这不可告人之目的呢?见刘协面上笑意愈来愈浓,可想而知对曹操的警戒直线下降。董承心中大急,几乎想要趴在刘协耳边,冲着这倒霉孩子大骂这位自家女婿怎么可能如此轻信他人?尤其还是操弄人心的高手曹阿瞒!这厮可是自小便是骗人专业户来着,这等一笑泯恩仇之事,曹操绝对是干不出来的,用屁股想都知dào

定然有后手埋伏!怎么自家这位“圣明天子”经过了这么多事犹自不长记性,依旧这么好骗呢?

认定了这必是曹操奸计的董承,心中自有千言、有万语,可眼下这态势,却是无法说出口。刚刚自己的迟疑,已然令曹操在道义上占了先机,现在恐怕无论董承再说什么对曹操不利的话,天子及众朝臣还会不会停不知dào

,但他董承的人品,怕是已经在这些被曹操所惑之人眼中有大问题了。

“陛下!眼下青州使团被袭,武亭侯秦旭受伤,看来今日不吉,陛下还请回宫暂歇,老臣愿代陛下迎接武亭侯一行,以示天子鸿恩。”董承实在不想领曹操这个面子,烦闷之意堵在心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无奈之下,也只能厚着脸皮顺着曹操的话,当刚刚事情没有发生过,强作正色的对刘协说道。

“唔?曹卿,你看……”刘协对自家这老丈人揽活事的本事,现在真是头疼的紧。人家老曹可是有长子在这青州献俘使团之中,你凑什么热闹?可曹操刚刚发扬了风格,董承这顺着话来,明显蹬鼻子上脸的举动却也让人挑不出错处来。毕竟是国舅,刘协也不好太过在朝臣面前打压董承,眼下董承话已说出,刘协这大汉天子也只能为了自家老丈人再次“下问”曹操了。

“陛下,宫中善疗刀兵伤损的太医吉平乃是臣好友,此刻就在臣家中做客,武亭侯被钝器所伤呕血,想必伤情不容拖延……”董承用上了“身受重伤”的秦旭的名义,虽然不知何故,但看来是死了心的要和曹操唱对台戏了。

“陛下,国舅既然有心替天子安抚武亭侯秦旭,将其接到府中疗伤,以国舅身份之尊贵,秦某人定然会对陛下此番安排感动非常!唯有如此,臣甘心将此代天酬功的功劳想让与国舅。”被董承截了话头,曹操并不生气,听了董承所言之后,曹操甚至从未这么真诚而开心的笑过。秦旭和董承在曹操眼中都不是“好东西”,自己碍于同吕布军的盟约,不好下手,现在又董承“代劳”何乐而不为?再说了,秦旭这番可是带了青州两营精锐,足足一千五百多人,既然董承揽活,那索性给他便是。只期望秦旭此番可莫要伤的太重啊,否则曹操怎么在局外看两人的热闹。

曹操这番言语,却是令董承和刘协都懵了一阵。刘协是搞不明白为何今日曹操这般好说话,自己所求,曹操竟然是有求必应,虽然欣喜,却总觉不太像是曹操的风格;而董承却是恨曹操曲解他的意思,光听秦旭之名就足以让董承乱了心性,若是让秦某人出现在家中,董承还不得气疯了?不过董承张了张口,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眸中露出了几分阴狠之意,竟然出奇的没有还嘴。

“如此……如此甚好!便如此定了吧!今日之事,不许再传,还要劳曹卿暂摒天伦,尽快查清贼子下落,至于那传言中的传国神器,唔……待秦旭伤好后,朕再行召见吧!起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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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五章 赔了女儿又折兵(中)

许昌城外三十里,青州献俘使团军营之中,被曹操派来的医者确诊“身受严重内伤”的秦旭,正在同郭嘉对坐饮酒。而郭嘉却是满脸奇怪的打量着秦某人,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的秦旭好生不自在。

董承和曹操当着天子及文物群臣的一番勾心斗角的消息,没半个时辰便被回来的陷阵营探马带了回来。对于曹操将董承耍的团团转之事,秦旭根本就不怎么稀奇。就董承那脑子要和曹操这人精玩这种阴谋诡计,让董承两个也不是对手啊!

而对于董承执意要接自己去国舅府邸“疗伤”,秦旭也不虞他看破,既然敢诈伤以“欺君”,自然早就做好的准bèi

,之前曹昂去向许昌报信,送去衣物腰牌若干,就已经带回了一名号称是曹操专用医者之人要给秦旭“诊治”,却是被秦旭用从后世电影中学来的江湖法子,将这医者吓了好大一跳。

不过本来是说随便寻个能夹在腋窝下不被发xiàn

的物事,糊弄一下也就是了。可没想到孔斌奉命出去一圈,这二愣子竟然在小村之中寻了数块生姜来,而且极其细心的将皮都刮的干干净净,直接让秦旭傻眼。可眼见曹军来人即将进帐,也顾不得其他,随便一夹便蒙头躺在床上,随意让前来医者名为诊疗,实为“验伤”。

估计这位专门给曹操治疗头风的“砖家”,行医数十载也没有见过脉象竟然能乱成了这样,时而强劲甚至超越常人。时而晦暗滑涩,几乎探不出来,这医者眼见“昏迷”中的秦旭竟然也露出几分痛苦之色。眼中顿时露出几分骇然,这人也不说话,竟是连曹昂也来不及禀报,就逃也似的飞奔出营。让本性实在的过分,之前又准bèi

的十分充分,用沾满了生姜水的双手使劲揉眼睛,整的自己眼泪汪汪以示伤心之意的孔斌一番忙活。最终纯成了无用功。见医者远遁,孔斌刺痛之下,也唯有嗷嗷的叫着找水冲洗眼睛。狼狈非常。

“仲明,以姜汁涂脸干后可以呈现病态,这某知dào

。可将姜块藏于腋下,却又是何道理?”郭嘉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盯着面色痛苦。高悬着两条手臂,做白鹤亮翅状的秦旭,眼里戏谑之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奉孝莫来取笑,若不是这等自阻血脉的法子,岂不是让那曹军医者看破了去?怎料这不知何处寻来的生姜这般辛辣,累的现在秦某手臂还不能动弹呢。”秦旭一激动,不小心摩擦了一下腋下的红肿,疼的呲牙咧嘴。现在脸上不用涂抹姜汁,也不是常人脸色了。

“这曹操派来的医者有可能瞒过去。那吉平可是太医,出身医士世家,又久历杏林,这等江湖把戏,等闲骗不了他的!”郭嘉被秦旭滑稽的动作弄的差点被酒呛到,笑着咳嗽了良久,才摇头说道:“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浑身姜汁香味,像极了醋烹的鲜鱼,是人都知dào

你是装的了。”

“那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真找人用个铁锤子打一下吧?”秦旭揉着鼻子问道。这回自己来许昌的目的,包括假借西凉兵突袭之名放走陶商,就是想趁着眼下各势力皆意休养生息,将水搅合的更混,消弭那陈纪之言的影响,当然,倘能借机将对那神器仍不死心之势哄得纷争再起,那就更好了。可如今却是为了个吹大了的牛皮而头疼不已。吉平这个人秦旭有些印象,历史上是因想要毒杀曹操却被曹操识破而出名。且不说医术究竟怎样,这人可是董承的死党,又是太医,倘若发xiàn

秦旭这伤是装的,哪还不立马报于董承,让秦某人白费这一番力qì

啊。

“仲明这般焦急有何用?”郭嘉没心没肺的问道,手中酒葫芦兀自不肯放下,一副悠然的模样,根本不像是担心西洋镜被拆穿的模样。

“奉孝莫非是有什么妙计应对来人?”秦旭自是知dào

自己就算拍马也比不上郭嘉那脑子,自然对郭嘉言听计从,急忙问道。

“不见便是了呗……”郭嘉回答的很有哲理。

董承在曹操面前既然应承了刘协要全包全揽,自然不会只做做样子,也不等秦旭一行人慢吞吞的向许昌靠拢,便派了家仆来催,随之而来的一名身材干瘪的小老头,满脸的倨傲之色,据通报姓名,正是吉平。

郭嘉的“计策”很简单,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一名太医了。之前被曹操派来确定秦旭病情的那名医者这回算是出了名,将秦旭营帐团团围住,号称誓死护卫秦将军安危的陷阵营兵士,直接拿出了那位曹老板身边的专用医者的话当起了令箭,只推说秦将军自被曹军医者诊治之后,伤势稳定,但遵照医嘱,绝不可见生人。

借口很烂,但着实好使的紧。吉平虽然是太医,但好歹也是董承自认为可托心腹之人,自然是知晓一些近日来发生的事情的。此刻见了陷阵营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自然不会想到这是秦某人在行使郭某人的计策,而是首先想到的便是董承和曹操已经日趋白热化的矛盾。会不会就是中了曹操的算计。

毕竟曹军的医者来此,吉平是知dào

的,甚至从那医者落荒而逃的样子,吉平也大概可以猜测出几分秦旭的“病情”,似乎真的已经难以控zhì

的地步。现在董承因为和曹操暗中已经撕破了脸,吉平也拿不准那医者“逃”走前这样吩咐是何用意。从好友董承处得知,这曹操一贯奸诈,此番又答yīng

的痛快,现在这种“状况”,会不会是曹操用来针对董承的计策之一。吉平看不明白,也乐得顺其自然,不为自己老朋友惹上更大的麻烦。

“你说什么?秦旭脉象紊乱,时强时弱,已经命不久矣了?”就在秦旭方面好容易安抚好了已然误会的吉平,这厢曹操听了本来被自己派去查勘一下秦旭“病情”如何的医者所言之后,顿时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秦旭真要死了?那个胆敢殁了自己面子,小小年纪便能让领兵数十年的自己吃亏,将名字绣在袍底的少年英杰,此番竟然被贼兵给弄成了这样?看着平日间医术还算不错,最起码在自己头疼欲裂时能够快速让自己恢复正常的医者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模样,曹操一时间还真就心中生出几分物伤其类的悲伤感来,吩咐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曹操对秦旭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恨秦旭恨的要死,一方面又爱极了秦旭的“大才”,乍闻秦旭此番极有可能挺不过去,曹操也是心中不是滋味。再者,秦旭可是吕布女婿,倘若被吕布得知秦某人在许昌出了事情,让刚刚大婚的自家闺女守了寡,会做出什么样子的疯事,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还有曹操半师半友的蔡邕,貌似也是这小子的岳父,若是闻听这消息,也不知dào

该有多伤悲。

“来人,可曾探听的出那董承所推崇的太医吉平给武亭侯诊治的结果么?”曹操心思电转,正待有所动作之时,突然对往来同曹昂互通消息的兵士开口问了一句。

“主公,那吉平并未同秦将军有所接触,听说乃是主公麾下医者曾言不令秦将军见风、见光、见生人,甚至连大公子欲要去探望,也被对方客气的挡住,无功而返。”这兵士倒是伶俐的紧,被曹操问话也不慌张,说道。

“哦?竟有此事?唔……既然如此,那就且莫去打搅了。”曹操本就是有着七窍玲珑心之人,对于阴谋诡计这东西天生就有很强的嗅觉,当时就感觉到了有几分不对劲。刚刚站起的身子,竟然随着脸上本是悲痛的神色渐渐消退而慢慢坐下,待坐实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笑意,让人看不明白。

“你说什么,那秦旭被数百名护卫护送着,号称遵旨,径直去了我那国舅府邸?……”就在曹操对曹昂所派回的兵士所言,猜出了几分秦旭的用心之时,本是在等消息的董承,却是听到了个不是很好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六章 赔了女儿又折兵(下)

秦旭遇到个难题。也不知dào

这少年天子和曹操究竟如何作想,竟然会把自己这一受“重伤”之人安置到了董承附上。

虽然历史上董承勉强算是个义士,但自己不过同他在长安之事上有过交集,相处的并不算是愉快。而且秦旭此番将自己搞成这样,其实多少也和董承的“尽职”撞破了秦旭的谋算有几分关联,实在没有这劳什子登堂入室的交情。

而且自己这“堂堂”徐州刺史代表青徐两州来许昌献俘贺岁,却被如此安排,难不成这许昌也是住房紧张?连朝廷都拨不出公房来用了么?更别说还有一千五百余人的两营护卫,董承国舅府邸的宅子再大,能装的下么?难不成要让自己独自前去入主,非亲非故的,这也不合规矩啊。

听说那被拒绝诊疗的太医吉平可是和董承好到传一条裤子的,此番也随军侍候,秦旭一次推诿可以安在曹操头上,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老曹派来的医者说事,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曹操可不是什么善茬,这老兄的便宜可不好占。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若是被爆出了秦旭受伤为假的消息,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无用功,而且还有可能将现下相对平稳的局面破坏掉。

这年头欺君之罪已经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可若是招惹上,也总归是个麻烦,尤其是在不少人都眼睁睁的盯着青州,总想从已然富庶的青徐两州找补点东西填补胃口的时候。因此小事而坏了大局,得不偿失啊。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郭嘉又很没义气的丢下一句“随遇而安”就好。便打着拜访颍川故友的名义随着曹昂回许昌的队伍先一步走了。只留下搞不懂郭嘉话中隐意的秦旭躺在病床上“琢磨。最终也只能牙关一咬,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被陷阵营兵士抬着,在典韦的护卫下一同开拔许昌城中。

自天子百官在曹操大军的护卫下回转宫阙,董承直到如今也没有想出曹操为何会突然发神经似的非要将秦旭强弄到自己国舅府中来。虽然说秦旭带来的一千五百余人的安置对于董承来说,虽然有点头疼,但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董承可是车骑将军。就算是没有实jì

的兵权,但给千把人安排个临时驻地的能量还是有的,曹操也不可能真这么贱格。无聊到用这种幼稚的法子实施报复,明面上大度,而命手下人暗中在这等事情上给董承难堪。除非是看破了自己对秦旭的厌恶,想让自己同秦旭死磕好从中得利。可现在秦旭“身受重伤”听说来起身都难了。难不成让自己堂堂国舅去撩拨一群大兵么?再说了。就算是秦旭所带的护卫果然无礼,不还有自家宝贝女儿昨日归宁带回来的数百天子近卫么,那可是专司皇室近卫,个个皆是百战精兵,绝不是吃素的。

等等!董承突然以手抹额,似乎有些明白了曹操的“真实”用心了!董贵人归宁的确是带回了天子赐予的两百天子近卫以示荣宠。可眼下所谓的“天子近卫”,说白了不都是曹操麾下兵将暂充的么?若是真接了曹操密令非要与秦旭护卫发生冲突的话,天家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处?虽然秦旭入国舅府邸是曹操的安排。这些人也是曹军精锐,但事情发生在了国舅府邸。真出了事情,董承难辞其咎,可怎么怪也怪不到曹操头上去啊。更有甚者,没准还会连累自到许昌后,就被天子不冷不热的搁着的董贵人为刘协所不喜。

董承可是知dào

,曹操一早就有心思将其女曹节送入宫中,同天子结亲以固其权势。只是董承之女董贵人早已入宫数年,又曾经陪天子同遭过兵祸,共历过生死,自然便成了曹节入主后宫的绊脚石,曹操若是想得计,干掉董承或者使董贵人失宠,后者无疑是风险最小,获益最多的办法。

倘若当真是秦旭的护卫同天子近卫有了冲突,一边是归宁的内宫贵人,无甚实权却刚刚出了大丑的国舅;一边是拥有精兵数万,手控青徐两州,天下第一猛将的女婿,舍谁而保谁,依着天子凉薄的本性以及对吕布军的好感,并不难猜。

死局啊!

董承脸色愈来愈青,心中念头不受遏制的浮想联翩。

董承自知倘若再因这闹哄哄的一通乱斗使得本就身受“重伤”的秦旭有个三长两短,他董承平白恶了吕布说说,连带着天子说不得为了平息吕布的怒火而那自己挡刀。就算天子还顾念半点翁婿情谊,肯同他董承共患难,直接对吕布不加理会的话,说不得只能求庇护于曹操,岂不是正好顺从了曹操企图?

好毒的心思啊!不愧是操弄人心的高手,自小骗人的行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曹操自己都是抽身事外,仅仅凭着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提议”,便将吕布、天子和他董承董国舅都搅合在了一起,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吕布、秦旭董承不想去关心,只知dào

倘若这计遂了曹操心愿的话,那今后失了天子眷顾的老董家,从此可就真有可能会变的任人宰割,万劫不复了。

不行!一定得寻个法子破了曹操的奸计才是。

当然,现在让自家宝贝闺女董琳再回皇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今日便是曹操这天子眼中的大忠臣向天子献女以表忠心,让刘协“过目”之日。虽然天子年幼,尚且不能人道,但为了更好的拉拢曹操,必然会不顾曹节美丑,痛快答yīng

。这个时候回宫,不但会恶了天子,将天子顾念同董琳数年情分,不愿见董琳尴尬而放董琳归宁的“心意”置于不顾,还会给曹操足够可以拿自己治罪的把柄。自己这样做,恐怕也是曹操巴不得的。

“冷静!冷静!没准老董家这一难,还要落在这个秦某人身上。”董承强行压住心中的各种纷杂念头,有了初步的定计,眼看着五十名陷阵营兵士抬着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软榻,进入自己的府中。

“什么,让女儿亲自去给那贼厮奉汤药?不可能!绝不可能!”现在天子尚未立皇后,身为大汉皇室贵人,董琳自然是后(宫)之中第一人,即便是自被父亲送进宫中之后,便一直陪着刘协受尽贼辱,根本没怎么享shòu

过规制的威仪,可毕竟身份摆在了那里。现在突然听自家父亲说,为了老董家的生死存亡,让她这堂堂的贵人去给一个外臣,还是个男子侍奉汤药,董琳当时就跳了脚。

“琳儿,为父知你心高气傲,看不惯这不过一介‘家奴’出身,靠着裙带关系至于今日的秦某人。可为父又何尝不是如此?”董承苦笑着看着冷着小脸的宝贝女儿,一张老脸上也满是尴尬之色,颇有些懦懦的说道:“可如今天子困于许昌,其情势甚至比长安时还坏。天子实jì

已被曹操操控而不自知,还道那曹某人是大汉忠臣,对其是言听计从,甚至连将那秦某人搁于咱家养伤,也是一口答yīng

,足见重视。而为父一向因你之故被那曹操所忌,现下也只有你委屈如此,才能救为父,救咱们董家满门性命了!”

“爹爹好生不晓理!女儿和那秦旭,份数君臣,只听过臣侍君,谁听过君侍臣的?”董琳听了董承之语,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一张小脸都快要落下冰渣来,嗔怒道:“再说那曹操,爹爹休要欺女儿不懂政事,女儿也同那曹操见过几次,其人虽然跋扈了些,同爹爹政见不和,可见了女儿却也是执礼甚恭,有何军机大事,也完全同天子商议,完全不似那外宗家出的国贼和李傕郭汜二贼。女儿知爹爹自到许昌来,见那曹操把持军政大事,颇得天子宠信有些不甘心,可女儿虽然是爹爹骨肉至亲,但毕竟已是皇家之人,也曾听到些‘别样’的消息,还请爹爹听女儿一句劝,眼下天下承平不易。青州虽有精锐数万,可终归还是臣子,还望爹爹不要自误才好。”

“自误?别样的消息?咳!琳儿想到哪里去了?在你眼中,爹爹难道就是这种贪恋权势之人么?再说我董家自太后起,已然同刘氏皇族绑在了同一条船上,爹爹同吕布又速无交情,一向对其为人也厌恶的很,又怎么会……咳!”董承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听完了董琳的这番长篇大论,怔愣了半晌,看着衣服苦口婆心模样的自家小女,董承苦笑说道:“也罢,事到如今,为父便实言相告吧!你可知你为何会被天子放回归宁么?”

“自然是天子念爹爹你劳苦功高,身边又无子女侍奉,故而加恩,爹爹又何必如此问?难道还有别的事情?”董琳见董承说的郑重,也不知董承究竟何意,略带了几分迟疑的问道。

“琳儿你有所不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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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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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承的一番针对时局的解释,让本以为自家父亲见比不得曹操受天子宠信,而生出了寻找“外援”心思的董琳,一时间目瞪口呆。也让董琳有些难以接受天子放自己归宁,竟然是为了去见另外一个女人。

虽然因为天子年幼,尚且不能人道,两人之间还没有真zhèng

做成夫妻,但毕竟也一同相处了数年。董琳虽然年幼,但毕竟生长于豪门世家之中,又嫁入皇家为贵人,政治上多少也懂得一些,加上女孩都比较早熟,对于刘协的了解自然要比其他人多一些,自然明白倘若天子后(宫)之中再多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的父亲是曹操的话,其实一直都在起跑线上原地踏步的自己,在天子渐渐长大之后,自己的地位将变得如何。

“为何偏偏是秦旭!”董琳被董承的一番对时事的剖析之言说的仿佛抽干了浑身的气力,怔愣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啊?”董承对自家宝贝女儿突然的变化自然晓得原因为何,心中竟然涌出几分难言的激动之意,强咽了口唾沫,颇有些讪讪的说道:“刚刚为父也对你说过了,这秦旭来咱们家中养伤,其实也是曹操的一计,为的就是不管我等怎样选择,最终后果都是曹操得利。为父思量许久,觉得此番这曹操阴谋唯一的破绽之处便还是在秦旭身上。你也知dào

这秦某人因为上次救驾之事已是简在帝心,而其又同琳儿你以及为父皆不对眼。倘若我等大度不去计较秦旭前事。琳儿你也拿出贵人的气度来,化解了这段仇怨。那么,你身边的这些曹操兵士就算是想故yì

撩拨秦旭的护卫。你我父女二人也足可以因为秦旭而置身事外。哪怕是让天子来处置,也至多是一个背后分别站着曹操吕布的两边护卫,私下斗殴而已,撑破天我等也只是个管教不严之罪,可那曹操也是跑不了,如此,也算扯平了。”

“可……可父亲。那秦旭不是好人……”董琳似乎又想起了几月前,在长安城外,被西凉败兵重重包围挟裹奔逃之时。本来是因为自家父亲的出现才好容易有几分安稳,可秦旭却是突然出现在了马车之中。那目无天子的嚣张问话,那肆无忌惮似乎能穿透衣衫的眼神,都让董琳有些承shòu不住这种对皇权的“侵犯”。更遑论这贼厮竟然还敢顶嘴和借天子之口挖苦自己。

而天子也好像着了魔似的。根本不理会自己的直言相劝。一门心思的就好像“迷信”上了秦旭似的,任由这贼子摆布。尽管最终的事实证明当时秦旭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而且在那个时候也无所谓礼节不礼节,可董琳就好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就是看秦旭不顺眼。

但是现在,自家老父董承竟然又因为老董家此番被曹操算计,竟然让自己去侍候这贼厮用药,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让董琳有些难以承shòu。不过董琳毕竟被董承宠爱了十几年,父女情深之下。最终董琳还是败下了阵来。老父为难的样子,也让董琳有些心里难受。

“好在那秦旭身受重伤,权就当自己在喂猪狗了!”董琳恨恨的想到,脚步却是开始向秦旭所在慢蹭蹭的走去。

“女儿快些去,太医吉平大概已经根据那曹操所派医者开的药方煎好了药,此去正当时。噢,对了,那秦旭身为徐州刺史,武亭侯,又是特进卫尉,征东将军,如此显赫的官职,身边不一定只有这些明面上的人,背地中肯定还有人在护其安全。你需切记不管身边有何人,都要做出一副关怀备至,亲尝汤药的样子,记住了么?”董承自然知dào

自己这宝贝女儿的脾性,倘若自己不再这么着重的嘱咐一番的话,没准自家这宝贝女儿火气上来,真敢将滚烫的汤药泼在秦旭脸上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知dào

了知dào

了!”董琳不耐烦的冲董承嚷嚷了一句,忽然见前方吉平带来的下人手托着一盏冒着滚烫热气的汤药向被陷阵营兵士包围的严严实实的秦旭所在而去,面色登时一转,又变成了一副圣洁高贵的模样,挥手招来侍女低声耳语了几句。

“吱呀……”因为被厚厚的桑皮糊住了窗户,略有些昏暗的房间,门突然开了,不过也只是一条仅容身入的小缝隙,一个大红色的身影托着一盏汤药跻身进来,向着在床上“昏迷”亦或是“熟睡”的秦旭走来,木门却随手被守护在外的陷阵营兵士关上。

秦旭其实并没有睡着,整日间装病号,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软榻之内,被一群陷阵营兵士抬来抬去,久了也是累的紧。此番刚刚要起身在这房间里溜达溜达,哪怕是站站吕玲绮终于成功教会了自己的桩也好。总比干躺着无聊要舒坦的多。可就在秦旭有这个想法还没有实施的时候,门外陷阵营兵士竟然一反之前的严谨,贸贸然就突然放进个人来,可是差点让本来马上就要起身的秦某人心中咚咚直跳。

怎么个情况?此番护卫秦旭来董承的国舅府邸养伤的陷阵营兵士,可是秦旭在司马冒、老许、孔斌等相熟的陷阵营都尉帮zhù

下,自五百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都有以一当十的本事那是夸张,但若是这五十人一起冲锋,便是对上地方数百近千人,胜负也实在难料,足可见这些人的战力。最为重yào

的是,这五十人在临淄皆安了家,对青州的忠诚度不敢称第一,也绝对是些可以托付后背之人,怎样这回却是突然放进了一个大活人了,也难怪秦旭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唔,这大冷的天,阴沉沉的,这贼厮竟然还在出汗,莫非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此人命不久矣了么?”董琳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怀疑董承所听传言说秦旭身受重伤的消息,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自家府邸中安置秦旭的房间,走进秦旭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个目无君上,目光也肆无忌惮的小贼。

秦旭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帅哥,最起码以大汉的审美标准来说,秦旭的相貌充其量只能算中人。因为躺在床上的原因,发髻被人打散,也没有来得及盘起,用根粗布随便的束在了纶巾里,机变是兵者,嘴唇也是微微张开,喘着粗粗的气息。

“罢了罢了!只当是为我董家谋一丝生机,且便宜了这个猖狂的贼厮吧!”想起自家父亲的“谆谆教导”以及充满着乞求眼神的双眸,董琳总算是熄了打算将这滚烫的药汤全泼在某人脸上出口恶气的念头。叹了口气,拿个调羹搅和匀称了药汁,舀起来一勺,浓浓药香直刺鼻心,直让董琳猛皱眉头,却还是认命一般的用小嘴试了试温度,放在了一旁。

“咳咳!”秦旭本就是装的,就凭秦某人那拙劣的演技,在感觉到有阵暖暖的香风靠近之后,本来是微微阖着的眼睛,也小心翼翼的挑开一点小缝隙,却见到了手持调羹,正亲自为自己试药之人的庐山真面目,差点让秦某人叫出声来。

“哼!小贼你别得yì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落在我的手上!”董琳被秦旭猛然间的咳嗽给吓了一跳,本来只打算沾沾嘴唇试试温度的调羹被她自己人为的倾斜了一下,竟是把太医吉平给秦旭煎煮的药汁喝了一小口,顿时让董琳紧皱起了眉头。吐了几口口水,又试着干呕了几下而不得法,董琳的脸色更差了,一张不施粉黛的嫩脸也不知是被刚刚呛着的药汁刺激还是怎的,涌上了几分艳红之色,气息都有些不匀称了。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床榻上的秦旭听了她这似乎自然自语的话后,嘴角隐约的抽动。

别院另一头,董承打算时刻盯着自家女儿带来的这些天子近卫,不让他们有机会同秦旭此番带来的护卫有接触的时机,以防会发生自己预想中的事情。而身为天子近卫的曹军兵士也是奇怪,董国舅这是怎么了,就算和自家主公有隙,也不必拿这些兵士出气吧?盯着自己这些人都有小半个时辰了,却是一句话不说,也不见动换,也不知dào

是何道理。有兄弟内急都不知dào

该怎么处理,只好强行忍着。而且来时自家主公确实也有些吩咐,可有董承在这,也着实不好有所动作。

“董国舅!你可让某好找!”两方各怀心事的大眼对小眼之时,身材干瘦,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吉平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上来就凑近董承身边,低声问道:“那秦旭怎么样了?有何动静?”

“吉太医此言何意?什么动静?”董承有些被吉平这没头没尾的话问的一头雾水。什么叫秦旭怎么样了?

“咦?不可能啊?老夫身为太医数十年,当初先帝朝时,就是某专门为之配药,药效极好的啊!”吉平似乎心思不在这里,竟是没有搭理董承的问话,自言自语了数句之后,被董承催问的急,才低笑着说道:“凡身受重伤者,气血必浮,既然那曹贼作祟不让吉某去助董国舅你探得那秦某人的伤势,吉某自然有试出那秦旭伤势如何的法子。”

“你……你作了什么?”董承不知怎的,突然心中一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董国舅放心,吉某自然知dào

那秦某人的重yào

,固然不会给董国舅你惹麻烦的,只不过在那药汤之中稍微加了点料而已。”吉平捋着胡须,笑吟吟的说道。

“加……料?先帝……,呀呀呀,不好!!”董承脸色顿时大变!几乎要吐出血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八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中)

吉平话中所谓的先帝,自然便是刘协老爹,大汉二十四帝中赫赫有名的灵帝刘宏。人说大汉之乱,始于桓灵,刘宏很光荣的占了一席之位。

这位老哥在位二十一年,做了许多事。可以说是大部分时间要么在施行党锢、“创建”宦官政治,只为杜绝不顺耳的声音,要么便设置西苑、卖官鬻爵,苦心挣俩钱花,至死也没有消停过。可最让人诟病却又视作最佳谈资的,无过于这位孝灵皇帝在私生活上对于新花样的大胆尝试了。

比如(裸)泳馆,便是这位老哥苦研古籍,最引以为傲的创新发明。园中铺满了苔藓、又引渠水相绕的千间大屋错落有致,皆被南国进献的高及丈余的奇花“夜舒荷”围绕,香气不绝,恍如仙境。又有数千容貌姣好,身材柔美的宫女,一个个光着屁股,在人面前嬉戏追逐,而刘宏往往也是兴之所致,兴起便脱光了衣服,与这些一门心思上进的妖精打成一片……咳咳,没有个好体力怎么成?于是,杏林高手,却专好研究“奇门药剂”的吉平,便由此得了宠。

莫要看不起吉平。能把皇帝老儿伺候好了,在这年头便是最大的忠臣,倘若再有些让皇帝的私密要求离不得的本事,自然便会有贵人争相结识,一时风头无量。作为刘宏表弟的董承,自然也不例外。

直到之后刘宏宾天,董卓乱起。吉平这先帝宠臣才算是光芒黯淡了下来,本本分分的做回了太医的本行。毕竟这年头医者的地位,明面上或许还远远比不上一个平民。不过吉平好歹也是成名已久,即便是没有这一层能连上皇帝的本钱,毕竟有那等“好本事”在手,再加上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有个三灾俩病,在达官贵人中依旧也混的开,如此吉平董承两人的交情,也便延续了下来。

持续了十余年的交情摆在面前。再加上有心要讨好一下已然宾主倒置,贵为国舅、车骑将军的董承,在一些“小事”上。吉平倒是发挥了当初伺候刘宏的热情,很努力的将事情作在人前,邀功人后,不是有句话叫做机会总是留给有准bèi

的人么。即便是吉平可能概括不出这一千八百年后的话来。但总归这道理还是相通的。因此吉平渐渐入得了董承之眼,颇为看重。

而对于吉平来说,既然已经打算要紧靠上不管董卓祸国、还是李郭二贼作乱都能混的如鱼得水的董国舅,那么首要的一条便是,董承喜欢的人,即便是杀父仇人,吉平也要无条件的喜欢,董承厌恶之人。就算是亲娘老子,吉平也得下得去手;眼下天子都是董承女婿。那么给董承办好了事,自然便是给天子办好了事,自然便是大大的忠臣了。

如今董承不喜欢秦旭的意思相当明显,又将自己推荐了出来给秦旭“疗伤”,吉平自然便是明白了董承隐意,病人落在医生手里,还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么!吉平甚至已经打算好了一套全方位帮董承出气,以搏董承“欢心”的治疗方案了。

其实吉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伺候好了刘宏,引得连皇帝的表兄弟都要上赶着来结识。在“主动”要去给秦旭验伤,却被人阻挡之后,吉平便已经生出了几分别样的心思。倒不是吉平怀疑秦旭装病,恰恰相反,在见识了曹操的近侍医者落荒而逃之后,心思灵转的吉平便自认有了把握知dào

了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秦旭的现状,外面传只是受了轻伤的消息,八成是将情况说的小了。曹操位高权重,身边近视的医者,必然绝非是浪得虚名之辈,能让这种人惊慌失措逃也似离开、连呼不可能,那秦旭的伤势,必然极重!

吉平向来喜欢研究偏门,心思自然和旁人迥异,在认定了此番秦某人定然是受了重伤之后,便有了趁机取悦董承的疯狂心思。吉平倒也知dào

秦旭的身份特殊,若是事情办的不好,很容易便会招惹来杀身之祸不说,还会将恩主董承给陷进来。因此,吉平苦思之下,最终选择了最不易被人察觉的偏门法子。

所谓助兴之药物,曾经是吉平赖以求庇于灵帝刘宏数年而不失宠爱的法宝。能被刘宏这位“久经沙场”的中年胖子认为不错的“东西”,自然当真是“好东西”。而且经过吉平这个杏林中的奇门“天才”几番深研之后,又改良了不少。已然可以称得上是无色无味、药效持久,事后不伤身、他好我也好的“广告效果”了。

不过这“好”东西也有个常识性的弊端,虽然不是毒药,但重伤体虚之人却是绝对不可轻用。否则极其引动虚火,生机涸尽,而导致不测。

吉平便是打得这个主意,而且还有后手。虽然若是秦旭果真死在董承府中,必然也会给董承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但倘若彻查的话,最终发xiàn

秦旭的“死因”竟是“那样”的话,想必就算是吕布、曹操也难以再将董承如何了。吉平简直在为自己的谋划得yì

非凡!认为天衣无缝!命侍奉小童将药汁务必寻一位侍女给秦旭送去,一来可以让将秦旭护卫的严密的陷阵营兵士减少些戒心,二来也可更好的实施“计划”,只是不知dào

这董承府邸哪位侍女是中奖而已。

想来董国舅绝不会因为“损失”了个侍女而将这等算计大敌的功劳给抹杀吧?吉平在好容易寻找到在“监视”天子近卫,提防这帮人趁机给他老董惹麻烦的董承,头一回主动邀功的将这份“大礼”告知,可就在说完之后,本以为定然会大喜过望的董承的确变了脸色,却和吉平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吉平!我XX你姥姥!你……你……”一向自诩出身高门、气质修养远超常人的董承,竟然跳了脚!和平日间被其鄙视的贩夫走卒一般指着吉平的鼻子破口大骂,脸上惶急愠怒之意,将铁青的面色衬的和恶鬼修罗一般,一双快要瞪裂眼角眼睛,看向吉平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竟也不顾吉平懵然被骂而愕然羞怒的样子,也不顾什么君子礼仪了,只如腿下生风似的,眨眼间也不知dào

跑何处去了。

“这里是董某府邸!你等恶客,速速让某进去!”董承的目的地自然便是安置秦旭的独门跨院,此刻须发飘张的董承哪里还有半分身为国舅的自觉,一开始董承还算是能强压住心中的不安,依礼求见,毫无意wài

的被拒绝之后,也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董承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这些将此守的如同铁桶一般的陷阵营兵士,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都满是嘲讽戏谑之意。心中不安甚极的董承,顿时就好像被点着了的炮仗似得,竟是直接将内心中话喊将了出来。

“董国舅此言何意?某等奉皇命驻此,国舅也是同意了的!我家秦将军重伤未愈,亟需休息,国舅这番大吵大闹,着实不是君子所为。”董承这般前“恭”后“倨”的样子,却是没有引起这些陷阵营兵士的丝毫反弹,这等异样的状况,自然令董承的一颗不堪承shòu的老心胡思乱想之下如坠渊底,直到一身陷阵营都尉装束的司马冒呵斥声中说及秦旭“病情”,才令董承心中稍稍减低了那么几分苦忧。

“某身为国舅,代天子来探视武亭侯,那秦旭不亲自出迎便已经是失礼,你等兵士妄加阻拦是何道理?”眼见司马冒不似善类,一双眼睛直慑人心,手按刀柄,根本不容人怀疑是不是下一刻会拔出来,董承也猛然恍觉自己刚刚所言的确有些过分,但心忧自家宝贝女儿的“遭遇”,董承还是硬着头皮强挺直了腰板,色厉内荏胡搅蛮缠的喝问道。

“哼!我家秦将军重伤未愈,一直不醒,人人皆知,别说是你了,便是前番天子所派天使来,也是轻语轻声,国舅这般大吵大闹,却是作为地主的做派么?”司马冒得理不饶人,呵斥起名义上比他的官格高出十几级的董承,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什……什么?一直不醒?这……”董承见司马冒说话间怒气勃发,似乎不像是在做假,自诩识人的董承心中以为得计,甚浓的担心先自放下一半,此刻董承只希望董琳能一如既往的耍大小姐脾气,千万别这么听话,又想去董琳归宁的闺阁中去看看才能放心,这才借着司马冒错身之际,又担忧的向着院中空望了几眼,强作镇定的拱手道:“适才某也是忧心我大汉重臣伤势,口快了些,既然武亭侯如此,那董某过几日再尽地主之谊,便自告辞了。”

“哼!董国舅这地主之谊,怕是我家秦将军不好消受!”司马冒眼眸望天,根本就不加理会董承似的,似乎不把董承放在眼中,冷声说了一句,握刀转身就走,只给了董承个后脑勺。

“你……你们很好!”司马冒的态度,既让董承愤恨,但隐隐间却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当下一甩袖袍,阴着脸向董琳闺阁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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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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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出于对吉平水平的“信任”,不由得董承不胡思乱想。

董承的国舅府邸很大,亭台楼阁比之曹操的大将军府邸还要豪华不少,可见之前曹操是的确不想和这帮皇亲国戚闹翻的。可董承这会子根本再没有心思去品味曹老板的善意了,只差是用飞的来到女儿闺阁门前。

国舅府的下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上有过这等失态举动。要知dào

,就算是董琳是董承的亲生女儿,但现在毕竟已经是大汉皇室贵人了,正常情况下,董承在人前见了自家宝贝女儿还得行礼。因而这国舅府中的闺阁,也几乎等同于皇室的地盘,连所谓的天子亲卫都只能戍卫在国舅府邸周边,不能轻近一步,可如今,董承几乎是用砸门的方式闯了进来。

“爹爹?出了何事如此惊慌?”董琳似乎刚刚沐浴过,头发湿漉漉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似乎被董承这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

“琳儿你没……你没事吧?”董承见董琳好端端的坐在软榻之上,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对于吉平的手段,董承可是清楚的很。虽然不知dào

出了什么意wài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不问清楚的话,董承心中却是总像是别了根刺一般,踟蹰了半天,脸色颇有些尴尬的问道:“你怎么没有去……去……去见那秦旭?”

明明一句关心的话,此刻被董承说来。却莫名其妙的磕巴了不少,好像心里有鬼似得。甚至连宝贝女儿董琳那亮晶晶的目光,董承都有些不敢直视的感觉。

“哼!女儿身体突觉不适。还没来得及去,怎么,爹爹很着急和那秦旭修复关系么?”董琳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家老父,突然开口问道。

“不去最好!不去最好!”董承这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庆幸之色,说道:“乖囡有所不知,那寻庇于咱家的太医吉平。忒也多是,竟然为了试探那秦旭,给他的药中用上了些宫闱秘药。幸亏乖囡你没去。否则我董家的门风,可就……咳咳,不说了,没去就好!那吉平说门下小童将药给了一不相识的女子。只是不知dào

府中哪个贱婢着了道!”

“门风……贱婢……”董琳听了董承这话之后竟然懵了懵。指着梳妆台上的半碗浓稠的黑色汤汁,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强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的问道:“不必去找了,父亲说的吉太医秘药,可是这个么?”

“这……这药缘何在琳儿你这里?”董承一怔,狐疑的在自家女儿和那半碗药汁间打量。眉宇间满是愕然之色。

“女儿本是想遵从父亲之命,为了董家着想的。正巧碰上吉太医童子欲寻个侍女奉药。可被秦旭的护卫拦住,又突感身子不适,这才没送去,怎么,这药是毒药么?”董琳微阖着眼眸,神色平静的说道。

“咳咳,怎么会是毒药!这……这是宫廷中的大补之药……那个,琳儿你既然身子不适,便早些歇息,为父就先回去了。”董承并未多想,听董琳解释的得当,而且自己刚刚也同样被秦旭的护卫给挡了,也自不疑有他。再者当着自家身为皇室贵人的宝贝闺女面前,讨论宫闱秘药的问题,董承的老脸也是有些微赧,尴尬的胡乱应付了几句,便自退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走出董琳的闺阁大门,后边自家女儿就把自己埋的锦被之中,只是隐约间传出几声抽泣之声。

人言世间永远叫不醒的是装睡的人,由此而推理,永远医不好的是装病的人。董承国舅府邸,专门给秦旭安排的房间之中。秦某人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就连司马冒进来参见也没有注意到。

秦旭两世为人,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桃花运不是很好。上辈子快三十岁还没有摘掉处级干部的帽子就是明证。而来到这大汉之后,却是明显的转运了不少。不但家里有四位如花似玉各有风姿的女子为伴,等闲在家里书房做个梦也是春意盎然。这也就罢了,好歹还能算是秦某人运到好,也算是老天给穿越客的丰厚福利。可若是被个送上门来的女子强行把装病的秦旭强行那啥,那啥完事了之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开,就有点超乎秦某人的心理承shòu范围了。你当哥们这里是什么?WC么?想来就来,来了就上,上完就走,欺负哥们装病不能动弹是吧?有这么试探哥们道德底线的么?可秦旭盯着衣服上新蹭上的暗红色血迹,又觉得事情似乎还别有深意。也不知dào

究竟是他秦某人至今还没彻底融入这个时代,亦或是这又是某些人的计谋,总之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秦将军!”司马冒再次喊了一声,才让秦旭缓过神来,看着一脸平静的司马冒。秦旭看的清楚,刚刚给那女子开门的,就是这只死猫,现在又来装什么都不知dào

了。

“死猫!某需yào

一个解释!”秦旭慢慢的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满是靡靡气味的衣衫,以及那一抹淡淡的香气,冷着脸对使自己来到这世上,占据这副身躯的“罪魁祸首”,同时又是同生共死的心腹,问道。

“秦将军此番劳苦,大小姐命末将好生照顾秦将军!”司马冒眼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依旧是一副板着脸的严肃模样。

“扯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dào

那女子是谁?若是被别人知dào

,又要出多大的事情?这简直是胡闹!”司马冒眼中的笑意并没有逃出秦旭的眼睛。秦旭并不是个道德君子,对于类似司马冒这种替主上舒缓压力的“好意”也没有什么天然的抵触。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也让秦旭生不出“这样”了就对不起家中四女的觉悟。只是感觉这种事情就算是发生,也应该是在合适的地点,同合适的人,至少是别是认识的人或者别人的人。退一万步讲,最起码身为个纯爷们总归要占据些主动才好,可刚刚那感觉,怎么回想怎么像是他秦某人彻底有些被动,倒像是被个身份高贵之人“临幸”似得,若不是衣衫上沾染上的猩红,秦某人感觉几乎都成了别人的工具一般,虽然身体很舒服,但心里着实憋屈的很。

“末将不知那女子是谁,只知其行似处子,且端着助兴秘药,只当是天见秦将军劳苦,才有人自荐枕席。不过末将确实逾矩,待会便去自领三十军棍!”司马冒回答的一丝不苟,似乎这事就该如此似的,那满脸真诚的漂亮话说的让秦旭都差点相信司马冒要改邪归正了。

“罢了罢了,三十军棍暂且记下,日后倘有再犯……算了,看来这病是装不下去了。”秦旭“自身不正”,自然也就不会将擅自替他秦某人安排的司马冒怎么样,说道。

身为天子的刘协这几日很是舒坦。虽然有前几日遇到的那番腌臜事,但最终的“完美”解决,还是让刘协琢磨出了几条为君之道。平衡!果然是帝王心术之精髓啊!眼下虽然许昌是曹操的地盘,但曹操一向很守“规矩”,大事小情皆向刘协报备,且不去管它;董承服了软,不再摆出每日间看谁都不顺眼,唯独他自己才是忠臣的模样,连带着董琳回宫之后,也不再整日间粘着刘协,唯恐他进退失据,这才是让已是登基数年,终于得脱“牢笼”的刘协终于找到了上位者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不再是傀儡。而这一切的一切的改变,都被刘协认定是当日在许昌城外自己处理这两位重臣交锋的手段用得好而导致的完美结果。

而曹操的长女曹节刘协当见也过了,长得很漂亮,完全不像是身材矮小,相貌平庸的曹操所能生出来的,刘协不做他想,觉得看的也比较顺眼,顺水推舟的便答yīng

了下来,同之前董卓乱政时所纳的董承之女一样,也是先封为贵人,待天子成年有所出之后,再行封赏。

而就在刘协心情最为舒畅,感觉只待这帮忠臣们平定了天下乱贼,再寻回传国玉玺,大汉中兴便是就在眼前之时,秦旭重伤苏醒,醒来便欲求见的消息,也送到了刘协面前。刘协这下当真是感觉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这两日正在“忧心”传国玉玺之事呢,这不,秦旭这身为许昌城中“唯一”知情者便醒来撑着“病体”求见,简直让刘协认为自己这个天子,果然是得天庇佑。心中高兴之下,一道圣旨便下至了董承国舅府邸,着秦旭、董承即可求见。

圣旨下到国舅府邸,尚且不知自家出了“大事”,尚且为了躲过了曹操的一次必杀一般的算计而沾沾自喜的董承,乍闻秦旭竟然无事的消息之后,也怔懵了一下。因为前番同曹操之事的搅合,又有吉平之事的“惊吓”,现在董承对秦旭的不爽也淡了许多,甚至之前被拒绝在秦旭门外的怨念也平息了不少。董承看的明白,秦旭终究是外臣,留在许昌需yào

自己日日面对的,最主要的却是那已经和自己“优势”相同或者更有甚之的曹操。

从曹操将秦旭安排到自己的国舅府邸便看的出来,曹操对之前数次败给一个和自家长子一般年纪的少年之事,也自难以忘怀,对秦旭的恨意,似乎还在自己之上。

那敌人的敌人,是不是可以合zuò

一把呢?董承很是有些心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金殿论战,再起兵锋(上)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人的看法。但对于现在的秦旭来说,莫过于面对董承那春风般的笑容了。

“秦使君国之栋梁,此番身子大好,真乃我大汉之福啊!”自秦旭重伤至今已是十余日了,眼下越搅越浑的局势,已然成功的转移了一些人的注意力,火候差不多了,秦旭这伤情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只要再在天子刘协面前表表忠心,估计青徐二州又能超脱漩涡之外,安稳一段时间,积蓄实力,以待天时。可就偏偏这个时候,董承却在秦旭还没来得及礼貌性质的去拜谢暂住之情,自己亲自登门来访。

“董国舅谬赞了!秦某不过晚辈,能有今日也是多亏天子厚恩,侥幸而已。怎比得上董国舅为国操劳,这国之栋梁四字,实在是担当不起啊!再者秦某这段时间在贵府养伤,蒙董国舅多番照顾,秦某却是还未及当面致谢,就蒙赐见,说来的确是失礼了。”既然秦旭的“伤势”好转,董承再来便没有再遭遇阻拦,只不过秦旭在见了董承之后,却是没来由的心虚了几分,话语中也不自觉的谦虚了不少。想来也是,那事儿不管是谁主动,还是谁占便宜谁吃亏,既然和人家闺女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即便是眼前这老头未必知dào

,可在面对本家时,秦某人的厚脸皮也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好在客气话不要钱,虽然搞不清董承这番突然变了态度来访究竟何意。但这态度必须得有。

“啊哈哈,当的起,当得起!秦使君年少有为。天下扬名,近的不说,两年前即以未及冠之年,率四百疲惫之兵力抗四万残暴之众,这等战绩,就算是我朝武帝时霍嫖姚也不过如此了。更遑论秦使君在徐州时,更是以一己之力。力阻贼寇意图屠灭徐州之意图,救得百万生灵;又匹马下潼关,成他人所不能成之事。这一份份功绩,天下人皆看在眼中,这侥幸二字,却是过谦!过谦了!”董承仿佛今日来就是专门给秦旭开歌功颂德大会的。从两边分宾主落座开始。董承这夸秦旭功绩的话就没停过:“至于这次秦使君无端被贼子所伤,也不过是太过于忠诚大汉,错看了某些人的能力而已,董某能在此事上给秦使君帮些小忙,心中也是甚为欢喜,何足道一个谢字?秦使君太客气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一开始秦旭有些心虚还没有感觉出来。可随着董承愈发滔滔不绝,秦旭倒是察觉出了几分董承这番话的怪异之处。好么,这两年咱干过的事不少。随着跟在吕布身后逐渐踏上汉末的舞台,也逐渐的被人挖出来不少。甚至于当初冒名劫掠邺城之事,也不知被谁透露了出去,在小众内有所流传。可董承这一大篇当中,明里暗里别的不说,目标所指,怎么似乎都是曹老板啊?当初秦旭带四百新降先登营兵士“作弊”,侥幸使得大意的曹军四万精锐炸营,主角就是曹操;在徐州时,曹操以为其父曹嵩为陶谦所杀,欲报仇雪恨,放言要屠灭徐州,被秦旭拿“杀手锏”劝走,主角也是曹操;潼关之下,秦旭占了便宜,一日而破曹军苦攻月余而不下的潼关,主角还是曹操!董承这话里话外件件事情都是说的他秦某人如何“欺负”曹老板之事,是何用意?

董承和曹操不和,这秦旭自然是知dào

的。历史上曹操还因为董承和刘备炮制出来的“衣带诏”事件,寻了个理由灭了老董家满门呢。可现在曹操迎立天子还不满一年,在秦旭想来,老曹正是该和久经贼患,好容易才平稳下来的朝廷重臣处于蜜月期呢,怎么这董承就开始挑事了?不知dào

吕曹两家是盟友么?更何况,据“可靠”消息,听说这老董头可是对咱秦某人颇为看不顺言的啊!

“董国舅谬赞了!昔年秦某年少轻狂之举,实担当不得如此推崇!董国舅若是有何差遣,还请明言,只要秦某能够做到,必然会尽lì

而为!”秦旭不是听不明白董承这话中有意图同青州“交好”,共同钳制曹操的打算,勉强也可以算的上是去虎吞狼之计。可秦旭着实不想青州和董承这要兵没兵,要粮没粮,又很容易脑子一热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人有所交集,即便是不是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搭上了个贵人闺女也是不成!这等事成了好处算他的,不成董某人屁事没有,所有后果都是青州承担的“合zuò

”,还是不要的好。就算退一万步说,眼下大汉天下根子已经烂了,曹操之势已成,虽说青州完全有一拼之力,胜负或未可知,但这也是青兖两州之事情,干嘛要带个搅屎棍一起玩?可现在秦旭毕竟心有所愧,便未将话说死,但也留足了后门。

“仲明果然爽快!不愧是被天下第一猛将看重之人,说来董某同奉先当初关系也是不错,一度兄弟相称,只不过后来各有缘法,才使得许久不曾亲近!此番仲明若是回转青州,可是要向奉先带上某的诚意啊!”董承像是没有听出秦旭话中的推脱之意,反倒是愈发亲近了些,捋着花白的胡子,颇有几分追忆往昔的模样,良久才突然好想记起了什么,对秦旭说道:“哎呀呀,你看某这脑子,仲明既然伤愈,也该是入宫觐见陛下了。正巧老夫要送小女回宫,不如同行如何?”

“呃……?如此便劳烦国舅了!”董承话让秦旭一愣,同行?老董头这意思是知dào

还是不知dào

?可秦旭这时候也总不能直接去问董承,你闺女把秦某睡了,你知也不知吧?再加上当日房间中光线太过昏暗,秦某人又要“拼死”以装重伤,虽然舒爽了一阵,却是没有来得及仔细看清楚当初那位在长安城外只是惊鸿一瞥的“矫情”女子,也着实是有几分要再见见真容的“龌龊”心思,最终也点头答yīng

下来。

事实证明,秦旭是误会了董承所谓“同行”的意思。秦旭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同有过“one

night

love”的董琳再见面,甚至连董琳在那辆车上都没搞清楚。想想也是,身为皇室贵人的车架仪仗,简直是复杂之极,不算侍女、随从、御者、宦官,单单归宁随侍打旗的天子近卫,也足足有两百人众,车架数十,这还是为了顾及许昌新定而最简化了的。哪怕是秦某人身为九卿,爵封列侯,职为刺史,单单在这上面也是万万及不上的。

倒是董承可能是真有几分要交好秦旭的意思,打着顾念秦某人“伤重初愈”不耐风寒的借口,竟是随着秦旭的车架招摇过市,一副要将和秦旭交好的模样告sù

天下人似的,招摇过市,直奔尚未完工的皇城而去。急切的样子,倒是让秦旭有些哭笑不得,也算是明白了当初为何郭嘉会只丢下一句“随遇而安”便不声不响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真是操弄人心的高手啊,连董承这反应都能算的出来,看来是早看出了有曹操和董承争斗,秦旭必然是有惊无险的结局。后世鲁迅说猪哥多智而近乎妖,此刻秦旭还真就想把这帽子扣在郭嘉的头上。

秦旭此番代表的是青徐二州而来,又是为了献俘表功,天子刘协心情着实不错,或许还有几分挂念当初在长安城外之时,秦某人从天而降,救驾于危难之中的情分,倒是再次给予了秦旭相当高规格的接待礼仪。不但鸣钟召集了几乎所有朝臣,还亲自降阶到新建未央宫门口迎侯。

秦旭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却是把身边的董承给感动的不得了,没等秦旭见礼,便一脱本应是入殿内之后才脱的鞋子,几乎是五体投地一般趴伏在地上,倒是让秦旭有些尴尬不已,不知dào

该不该学一学这貌似有心理障碍的礼节。

“秦卿远来辛苦,又伤势初愈,准予免礼!”未央宫正对着皇城城门,乃是第一道大殿,秦旭等人进来时,董琳的车架刚刚过去,身为贵人,自然不能在天子面前堂而皇之的乘车走皇城,也自下得车来,步履还稍有些别扭的走到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刘协身边,低垂着脸庞一语不发。刘协见到董琳之后眉头不着痕迹的微皱了一下,眼角的余光也不经意的向着左后方瞟了一眼,就见董承这幅受宠若惊的大礼和凸显出来颇为尴尬的秦某人,这才使得刘协的眉头平顺了下来,脸上带笑的说道。

“多谢陛下!”说实话对眼前这位还不过是个小屁孩的大汉天子刘协,秦旭还真就没有多少敬畏的心思。只是心存了几分可怜而已。若是强行让他行礼,还真有点弯不下腰去。

“陛下!臣欲参武亭侯秦某失责、纵国贼于法外,流神器于寇首之罪!”见刘协这么上道,秦旭也乐得借坡下驴,可还没等秦旭依惯例将称谢之语说完,便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突然横贯出列,长揖到地,厉声道。

这丫谁啊?

别说秦旭,刘协也自有点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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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一章 金殿论战,再起兵锋(中)

未央宫外,本应是君臣相见欢的场景,被个突然蹦出来的白胡子老头给搅合了,秦旭还没怎样,毕竟既然敢来许昌就早就有过被责难的准bèi

,可刘协和董承的脸上就有些不太好kàn

了。

天子这边已经定下了调子,一番抚慰之言还没有说完,这厢便有人唱起了反调,自然这脸面上不太好kàn

,一张犹带稚嫩的脸庞已经逐渐有青气隐现。

而董承却是才兴起了同秦旭缓和关系,引为外援以抗据有雄兵在手的曹操,又是亲自将秦旭引来皇宫,也顿感被驳了面子,趴在地上的头抬起来,也欲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着冷热。

要说这老头,倒也是秦旭所认识的朝臣中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人。这还要归功于当初秦旭初来汉末为奋武将军库房主簿时,为了给吕布布置酒筵而隐约听吕布和这人互相称呼过。正是当日王允身死时,唯一一个没有落井下石心思之人,王允旧友,故司隶校尉,年只五旬有余的黄琬。只是没想到这才两年余的时间,本属壮年的黄琬除了这脾气未变之外,已是老成了这幅模样。

其实也不怪黄琬挑刺。昔日同王允交好的朝臣中,看吕布顺眼之人几乎无限趋近于零,黄琬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吕布已是身为骠骑大将军,青州牧,爵封温候,独霸一方,就连昔日府中家奴,一个小小的库房主簿,在士大夫高谈阔论时只能收拾碗碟的“下人”,也自因吕布之因成了九卿之一。封列侯,又列土封疆为一州刺史,怎么能不让这些王允老友们为老王家有这么个女婿而不值。吕布这是没来。所以也只好将气撒到了秦旭的身上。

“黄老卿家,秦卿身代青徐二州远来许昌献俘以贺年号新兴之喜,已足可见心诚;而中途被贼子所劫,已有定论,虽有小失,但也是非战之罪,朕之前就说过不再计较的!而且此番秦卿又是重伤初愈。便急急来拜,老卿家还是宽容一下年轻人吧!”身为当事人之一,刘协自然也知dào

黄琬这般做的本意。冲这老臣苦笑一下,用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说道,配上他那稚气未托的脸庞,倒也颇有几分喜感。

“陛下!老臣曾闻。秦某人的这番疏忽大意。直接导致了传国神器再次失了消息。倘若从此再寻不到,我大汉危矣……!!”看来刘协虽然是天子,但在这帮老臣眼中,话也好使不到哪里去。黄琬此言一出,顿时便有数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臣仿佛同时得了信号一般,跪在了未央宫殿前,好像要给黄琬助威似的。

“唔?怎么个情况?这是非要弄死秦某人不成?”秦旭现在也对这唱歪了调子的插曲警惕起来。好像没把黄琬的孙女给睡了啊,怎么这老头对咱这么一副痛恨的样子?言辞话语之中。傻子都听出来要置秦某人于死地的样子,有这么招人恨么?秦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这帮人的身后看去。曹操那没来及躲开的眼中一抹精芒,却是让秦旭猛然一惊。

难不成这中间有曹操搀和?不过曹操自那一撇之后,再无动作,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让秦旭几乎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而且有些先入为主的概念,仿佛有坏事就老是曹操作梗一般。

“黄老卿家,这又是为何?朕已着人查明,那所谓的‘传国玉玺被陶商所盗’之传言,不过是逆贼袁术麾下一小人为求活命而编造的而已,实不足为信。况且此番秦卿家乃是为了献俘而来,这事日后再叙不迟!”没等秦旭仔细再去看时,刘协却自说道。本来身为天子的刘协,在刚刚换了年号,便遇到这种献俘之事,心情着实不错,可这会子也被这帮老臣给搅合的没有了兴致,言辞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埋怨之意。

“献俘,却不知陛下所言这位秦某人所献的,是哪处胡虏?亦或是何方知名叛贼?”听了刘协这番一问,黄琬嘴角微微露出几分讽刺的笑容,突然说道。

“呃……这个……”刘协自然知dào

秦旭此番所谓的献俘,既非是胡虏,也非是知名叛贼,甚至在刘协眼中还是一本糊涂账。现在突然被黄琬问起来,也自有些回答不上来。

不过秦旭倒是终于听明白了黄琬的意思。合着这老哥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啊。明里让人的感觉好像是要追究所谓的“谣言”之事,私底下却是打着要给孔融翻案的心思。不够这老哥似乎并不是个善使计谋的主儿,要不然若不是太过急躁的漏了怯,过早的暴露了意图,没准还真就让他给糊弄过去,稀里糊涂的就把人给绕进了圈子里来。

甫一入皇城,便遇到这档子事,还是个本就和吕布军势力不睦的三朝老臣,秦旭一时间也有点愕然。看来孔融的身份还是颇有市场的,即便是“证据”再确凿,也是有人想给其翻案。为此竟然不惜在天子欣喜的这个节骨眼上借着陶商之事发难。

“秦卿……”黄琬的这番跳跃性思维,刘协自然答不上来,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到了秦旭的身上。

“黄老大人,此事……”秦旭只有苦笑,若是对上他人,哪怕是后世评论有枭雄之姿的曹操,秦旭凭借着后世的认识,也自不怕。可对于黄琬,一来是这老哥早在灵帝时便已经位列三公,同杨彪、马融为友,甚至秦旭自家老丈人的老丈人王允,虽说是黄琬好友,但其实论起来也是小字辈;再者在董卓乱政时,当着大权独揽的董卓面上,就敢直言驳斥,连当时权倾天下的董卓都不敢杀之以图痛快,可见这老哥若是单论名望的话,在眼下的许昌朝臣当中。当属第一了。所以,此番不管秦旭有理还是没理,只要沾惹上这位。稍有不对,八成就纯恶了几乎所有的朝臣,这却是和秦旭此来许昌的初衷大相径庭。

“嘟!竖子!谁是你家老大人?如此败坏某家名声,意欲何为?”秦旭这才刚刚开口,还没说完一句囫囵话,就被黄琬一指定住,作须发皆飞状。怒喝道。

“啥?”秦旭着实没想到这位能在董卓、李傕郭汜二贼控zhì

中尚且能委曲求全的老头,脾气这般暴躁,一时间竟然有些“奇怪”前面那两位怎么还能容忍的下。

“仲明。这称呼不太对!”倒是秦旭身旁“陪着”秦旭挨骂的董承低声说了一句,才让秦旭愕然之后,哭笑不得。合着这“老大人”之语,在这大汉一朝是专指老丈人的。难怪自己一句话就惹得这位老哥这般大的反应。也得亏秦旭这几年所见之人年纪都不足以让秦旭这般称呼,不然说不定秦某人又会有一桩笑话流传甚久了。

“咳咳……黄老前辈!晚辈不明礼节,前言多有失礼,还望老前辈勿怪!”秦某人一向是知错能改的“谦谦君子”,当下改口说道:“不过老前辈对秦某此番代青州牧,以徐州刺史身份前来献俘而惹得老前辈非议之事,秦某虽是一介后学,但着实不敢认同。还请老前辈解惑。其一。约定逆贼,妄图朝廷之州郡着。莫非可因其家世而免其逆反之名?其二,勾连伪帝,欲遥相呼应者,可否因其曾有功于社稷,便可免罪?小子年少,不同大汉律法,老前辈久为司徒、太尉而至迁司隶校尉,定是精通此道,万望不弃以解小子之惑!”

“哼!小子无知!孔文举一介文坛领袖,素有清明,怎么会妄图我大汉州郡?现在文举不在此处,无甚凭证之下,还不是任由你胡说么?”秦旭的低姿态并没有引得黄琬好感,反倒是遭了黄琬一顿白眼抢白:“依你之说,某同孔文举也曾有旧交,莫非也是你所言中‘欲遥相呼应者’么?”

“原来老前辈认为铁证如山之事,只因为你同那逆贼有旧,便可否认?孔文举勾连徐州叛将张闿、徐州黄巾首领余方,引数千所谓‘义军’为奥援,意图控zhì

吕青州家眷以为摄之事,临淄数十万民众皆可为证!怎么到了老前辈嘴里便是成了无甚凭证了?”黄琬的强词夺理和诡辩却是真把秦旭给惹烦了。有理不在声高,你若是能有真本事能给孔融翻了案,那咱秦某人也认了,可这么胡乱骂完人又胡搅蛮缠一通,就想推翻所有事实,那秦某人可也一贯不是个软柿子,当下说道:“至于老前辈所言你同孔文举之事,晚辈不敢放言如何。但陶商乃是那伪帝袁术所封之徐州牧,当初之所以被吕青州所擒,也是因为要作死,意图拖住吕青州回转临淄步伐而强行袭营而至于斯,况且那陶商同孔文举同谋陶应,乃是一母同胞。又缘何说不得遥相呼应?”

“哼!小子利口!总之皆是胡言!谁知dào

是不是因为孔文举得知了你那主公吕布私藏了传国玉玺,而被你等污蔑……”黄琬自然知dào

秦旭说的字字在理,老脸也被刚刚秦旭所问涨的满脸通红,犹自强说道,只是气势却远远不如之前那般理直气壮了。黄琬太着急了,或者根本就不是给人当枪使的料子,连带着本来还想帮黄琬一起口诛笔伐这不知dào

天高地厚小子秦旭的朝臣,也收回了欲迈出一步的脚步。

“黄老卿家……”这下连刘协也看不下去了,看了眼闭口不言唯有苦笑的秦旭,只觉得本来黄琬在朝中挺有威望的,可弄了这么一出,着实有些胡搅蛮缠了。望向秦旭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歉意。

可惜刘协不知dào

的是,黄琬这在愤nù

之下,不经意说出的仿佛胡搅蛮缠的气话,其实才是“真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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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二章 金殿论战,再起兵锋(下)

秦旭只觉今天着实不是个面圣的“黄道吉日”。站在留些旁边,与自己有过“不愉快”经lì

的董琳,时不时的就用一双细细的、上挑着眼角的美目,老是往秦旭这边瞟,菱角似的嘴角不时露出几分冷笑,竟是让秦旭凭空多了几分心虚。

而三场元老的黄琬也不知dào

图什么,上赶着“胡搅蛮缠”,偏偏又奈何不的,也是让人憋出一肚子火气来。

若不是针对的是他秦某人,其实秦旭挺理解黄琬的。中平元年时,孔融曾经应时已经接黄琬的班,任豫州牧的王允之邀,担任其从事,三人的私交相当不错。而黄琬可以算是眼看着这两位老友,或直接或间接的栽在吕布势力手中,这种事情,即便是换了秦旭,脾气上来说不得也是如此,无理也要闹上三分,亦或更甚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说别人容易,轮到了自己的头上。又逢天子特地给设的大朝会,诸官云集,曹操一系掌控朝廷实权的麾下官吏也大多在场。秦旭个人丢了小脸倒是没有什么,倘若在曹操面前漏了怯,将吕布军的“赫赫威名”扫了地,乃至于成为天下笑柄,那可就罪莫大焉了。

更何况,黄琬这种连未央宫门还没没容得秦旭进,正式朝会尚未开始,就一通“炮轰”的举动,要说他老黄头背后无人撩拨,打死秦旭也不会相信。倘若黄琬一直是这么不要面皮的话,说不得早就没有董卓什么事情了。而放眼满朝。目前能有这个“雅兴”给吕布军下绊子的,除了此刻隐在朝臣之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状的曹老板。根本不作第二人想。也不知dào

曹操这朝臣眼中的阉宦之后,是如何说服这位党锢君子,三朝老臣的。到真是给秦旭套上了一个大麻烦!招谁惹谁了?凭空就是一顿骂,而这老黄头还简直就是个说不得、骂不得的活宝贝,尽管秦旭在后来的言辞上占了些许上风,但也耐不住这老头耍赖,真真儿的让人一点辙都没有。

“黄老卿家!!秦卿年少。倘有不是之处,且训他两句便是,老卿家身子要紧。且息雷霆之怒!权当是为了大汉社稷如何?”秦旭和老黄头不熟,倒也罢了,刘协身为天子,可对上这位清贵之极。且无实权。偏偏又声望奇高的老臣,连说句重话都不敢,无奈之余那才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即便是想看在救驾大功上,帮帮秦旭解解尴尬,也是无从下手,只能哀求似的苦笑说道。

“陛下!非是老臣无理取闹。某同秦某人素不相识,也并非针对他。实在是孔文举奇冤难申!文举厚道人也,无端被小人牵扯。被人蒙蔽,偏偏又同那僭越的反贼搅合到了一起。必然有其难言之处!想那孔文举出身圣人世家,累世与国休戚,缘何又会和反贼沆瀣一气?做出那等事情来,此中必有蹊跷!还望陛下明察!”秦旭这番还在想着怎样破局呢。却不料刚刚还是一副咄咄逼人模样的黄琬,也许是被天子的口气所惑,径自先怯了场似得,也难说是不是因为此时稍稍冷静下来,觉得身为三朝老臣,这么纠缠下去的确有失面子。一副刚刚针对秦旭也只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的样子,顺着刘协的话头说到了孔融的事情之上,言辞话语间不无替孔融说项、平反之意。

黄琬的话中意思很明白,孔融的家世和别人不一样,那可是圣人世家,自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就已经奠定了其超然的地位,根本没有必要去搀和什么造反谋逆之事,再怎么改朝换代,也就那样了,傻子才去冒那大险呢。

这倒是让秦旭着实又见识了一把所谓“圣人世家”偌大名头的好用之处,简直就和后世电影作品中的免死金牌一样,只要拿将出来,真可谓是诸邪退避,看刘协情不自禁的点头,一副颇为首肯的模样,便知dào

黄琬此言着实说到了点子上。

而此番黄琬话音刚落,本是被皇帝扯来撑脸面、镇场子的百余“不明真相”的朝臣,闻言也好似一边倒似的,皆是推金山倒玉柱,乌压压的在未央宫门前跪倒了一地。除了高高在上的刘协、站在刘协身后的董琳、跪拜的朝臣中唯一没随大溜,显得鹤立鸡群一般的曹操,以及当事人,立于阶下的秦旭几人之外,竟是不约而同的山呼舞蹈,异口同声,仿佛排练好似的,高呼“请陛下明察”之语,让秦某人感觉假的令人发笑之余,倒也真的弄出了几分气势来。

“这……诸卿且先免礼!这事……必然会有个交代便是!”刘协也许也是好久没有见识过这等“大场面”了,竟是习惯性的看了身边心思明显不在此处,脸上神色复杂之极的董琳一眼,才仿若恍惚的随口应答说道。

说实话,刚刚黄琬说的话刘协根本没有怎么听进去。孔融是不是真的蒙冤,对于刘协来说其实也不干什么事。对于孔融其人,刘协只知其名,从未见过本人。先前灵帝朝作皇子时,刘协因为年幼身居内宫,同外臣其实并没有多少来往。况且“原本”的大汉天子,其实是刘协的自家兄弟,少帝刘辨,对于被董卓扶上帝位的刘协,包括孔融在内,其实很多大汉士大夫一开始是并不承认的,更别提为之效忠了。既然如此,其实也就谈不上什么君臣情谊。因此,对于黄琬这般吹捧孔融,其实刘协是并不怎么感冒的。而更令刘协不太舒服的是,秦旭一介“少年”,先是被个老臣责骂,现在又同样面对几乎所有朝臣都要推翻其“献俘”功绩,被这一出整的有些“惶然无语”的样子,倒是让自幼便是傀儡命,身为天子竟然屈辱至被当成了奇货可居的货物。这家抢来那家夺去,东奔西走不得安稳日子的刘协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既然黄老前辈并非针对晚辈!那晚辈就先谢过了!至于孔融那意图劫人妻女、勾连贼寇、图谋青州之事实,老前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左右公道自在人心。随老前辈如何操弄,秦某只道无甚可说便是!”正当刘协在物伤其类的情绪中,好容易爷们了一回,打算“声援”一下秦旭时,却突然听到秦旭说了这么一句颓废之语。那意思说你老黄头既然为老不尊,做事不讲究,强词夺理之后还得了便宜卖乖。咱小胳膊小腿。人轻言微,胸中义愤填膺却又怕做的过了反倒伤了你老人家,万一真出个好歹不好收场不说。再被人无端扣上个别的帽子,忒不值当,您爱说什么说什么?咱索性不和您老玩了还不成么?

不得不说,这话忒也阴损!

老子曾说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话的确有大道理!秦旭年纪不大。又生的面嫩,配上无辜的神色加上那微红的眼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稚嫩的面庞上涌出的浓浓的和这年纪极为相悖、却又不似装出来的忧伤,再加上一副大病初愈、还需时不时轻轻抚着前胸微咳几声的模样,着实很带感!

一众不明真相,刚刚才被黄琬“煽动”起情绪,随在老黄头身后下拜的朝臣,此时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被秦某人这番做作之态给“吸引”了。这时几乎所有人才恍然觉出几分异样来。

大汉朝立国四百年。林子大了固然什么鸟都有。能在未央宫前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不是没有,但年未及双十既已经以一方封疆大吏的身份踏足于此。却偏偏被朝中“老资格”“欺负”成这样的。还真是大汉自开国以来头一遭。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秦旭的这一番作态,刘协看的目瞪口呆,朝臣个个瞠目结舌。黄琬一张老脸也是涨得通红,好容易才作成了“势”,能给老友孔融之事出上一把子力qì

。可却被这小子连话都没开口说上一句,仅仅一个动作就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去,怎能不让黄琬心中生怒?老先生能和王允成为至交,其本身也是个暴脾气,要不然也不会年轻时候因为悖逆灵帝,被牵连至党锢之祸中,关了二十多年。现在人愈老脾气反倒不消反涨,此刻只想诛了秦某人这个奸佞小贼才好。

可黄琬尽管暴怒,可也知dào

这事自个儿想想暗爽一下也就是了,总归是不能说出口来。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别说黄琬自知在没有任何证据下,自己的行为本就有几分胡搅蛮缠的意味在里面,可就算是占足了道理又怎样?谁晓得秦某人在这个时候用上了这么“阴险”的一招?装出了这幅可怜模样,言语中满是受欺后无言可诉、秉持“公理”却又遭强权压制而无能为力的隐喻,傻子都能感觉出秦旭的委屈来。

虽然明面上秦旭好像是被黄琬这三朝老臣压制的说不出话来,很是丢脸。可别忘了,秦旭才多大年纪?不到双十的年纪却恰恰成了他的保护色。虽然在官秩、封爵上,其实和黄琬差不多,朝廷也有“朝堂无辈、臣子无岁”的说法,可黄琬以几乎是秦旭两倍的年纪这般骤然发难,把个几乎差了两辈,却是地位相当的年轻人给逼到了如今的份上,本身就先输了一筹。一个以老欺小的名声,算是跑不了了。可这话着实是好说不好听啊,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陛下!有自称扬州牧、振武将军刘繇之人求见!”正当皇城之内,未央宫之前陷入了空前尴尬之境地,一个小黄门的到来,却是打破了这份凝重的气氛。秦旭下意识的便是眉头一皱,看向同样是眯起了双眼,责问似的看着一众曹氏朝臣,似乎也是不知情的曹操。

刘繇来此?扬州,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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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三章 正牌皇叔,剑指东南(上)

有汉一朝。地方官员非奉旨、伐逆、剿贼、追凶,无故不得私出治境五十里,非宣召不可入京,违者以悖逆论,杖五十,流千里,而汉室宗亲尤甚。

虽然现在汉室倾颓之势已显,皇权已经名存实亡,各势力各自为政,但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特别是几乎所有有些心思的势力都在盯着周边“邻居”犯错,好有个幌子堂而皇之的吞并的情况之下,有些规矩,却是由不得你不遵守的。刘繇当然就在此列,而且刘繇不仅身为扬州牧、振武将军,还是是实打实的汉室宗亲,按理说,即便是那里是狼山虎穴,在没有接到圣旨宣调前,等闲也是不可轻出的,否则朝廷说不得第一时间就会给刘繇按上个悖逆的帽子。

可现在,刘繇非但来了,而且甚至还绕过了许昌实jì

掌控者曹操的耳目,直接欲要面见天子,也不知dào

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才使得这位曾经的侍御史这般不顾大汉律法而行事。

“皇叔来此?快宣!”说来刘繇还是刘协自觉真zhèng

回到“天子生涯”之后,第一个来主动参见的汉室宗亲。比起那在蜀中之地,天府之国当土皇帝的刘焉,和灵帝血缘最近,不止一次差点被人推举继位的荆襄八骏之一的刘表,刘协对刘繇这位素昧平生的“皇叔”,倒是凭空生出几分亲近来。

若是按刘备忽悠别人时常用的自备解说词来介shào

的话,刘繇是刘邦长子齐悼惠王刘肥之后。汉高帝正儿八经的阁下长房玄孙,血脉虽然同刘协这一支流传了四百年的皇族血统远的不能再远,却是皇族族谱中。最无可置疑其正统的皇叔!

“陛下!刘繇无旨意私离驻地,乃是身犯高帝钦定大汉律中,悖逆之罪。还望陛下……”黄琬也不知dào

是不是刚刚被秦旭的小手段给气糊涂了,亦或是前番总是为所谓“圣人世家”出身的孔融之事被乱七八糟的意wài

搅合的一塌糊涂,此时却是忘了刚刚谁还在教xùn

刘协要看在孔融出身份上法外徇私,这会子却仿佛成了大汉律法的捍卫者,听刘繇无旨而来。眉头一皱,直言劝说道。

“朕颠沛之时,闻听穷人家也须得有几门亲戚走动。朕久奉诸位老先生叫道。轻易不敢奢求相召皇亲,以免给小人可乘之机,如今皇叔亲来,定然有要事。这所谓悖逆之罪。还是暂且放一放吧!”刘协被秦旭一番做作使计,引发了同病相怜之感觉,对于倚老卖老,欺负小字辈的黄琬下意识的多出了几分抵触来。又闻听黄琬话中之意,竟是一改之前为孔融求情时的通情达理,竟然平白无故要对自家“亲戚”动手,少年人掩饰不住心思,神色话语中已经是多有几分不悦了。

“陛下言之有理!刘正礼身居扬州牧。其属地却正是那远遁江湖的伪帝袁术所匿逃之地,这般不问情由便先治罪之举动。却的确是有些过了。”黄琬还待说话,却听得一直保持沉默,连刚刚那等事情也是一语不发的曹操,突然开口说道。

“你看,曹卿家也是如此做想!”刘协不无得yì

的对一脸涨红的黄琬说道。

老黄头这是看人下菜碟儿啊!刚刚因为想起黄琬前事,对把这老哥气成那样还有些内疚之意的秦旭,此时却是暗中撇了撇嘴。

“陛下!陛下!臣扬州牧、振武将军刘繇叩见陛下!臣无能,辜负陛下厚恩,还望陛下责罚!”刘繇被小黄门引进皇城之后,也顾不得眼前君臣百余人不进未央宫,却甘心在外面挨冻之举颇多诡异之处,三两步奔到玉阶之下,便自语带悲戚的高呼说道。

“唔?出了何事?皇叔莫急,起身慢慢说来!”刘协也算是久经风浪之君了。虽然被刘繇这番作态吓了一跳,却还能忍住脸上惊骇之色,看了皱眉谨思的曹操一眼,也不理会几欲开口的黄琬,直接问道。

“臣惭愧!万死难辞其咎!”刘繇听了刘协温言之后,竟是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说道:“臣蒙先帝厚泽,陛下洪恩,托付扬州之地,可……可自那袁术逆贼篡逆僭越之后,扬州便被其麾下伪征东将军孙策所侵,那孙策本意乃是意欲得扬州以图不可言之事,想来对那袁某也是虚与委蛇,几番攻略曲阿,皆被臣击退。怎奈,怎奈臣万万没有料想,此皆是那孙策意图使臣心生轻慢之举,臣所托心腹之人竟然就是孙氏族人,自陛下命志士击溃其巢穴,袁某南逃之后,治所曲阿瞬间便被孙贼里应外合一夜破陷,臣本欲至丹阳借兵,却得知那袁术竟然在溃退之后,盘踞于我扬州丹阳郡中,只数月便已然站稳了脚跟,并且广发伪圣旨、檄文,招募精兵,意图同那实已控吴郡、会稽、豫章诸郡的孙策贼众交兵争夺扬州之地,臣奔来许昌之前,已然成相持之势。臣自知丢了治所之罪,万死不足,但决不可令这两方染指我大汉州郡,因此明知行为悖逆,也不得不来此面见陛下!”

“什……什么?曹卿家,袁术不是被你等驱逐出庐江,亡命于江湖么?怎么会……”刘协是经多了兵祸之人,深知能在短短两月间便能恢复元气,定然不是常人可比。刘协倒是没有怀疑刘繇是不是因为害pà

被问罪才往大里说袁术的情况,只是一双眼睛直往曹操身边打量,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颤音。

“陛下,可否容臣问刘扬州几句?”曹操面沉似水,一脸的严肃,早没有了之前在秦旭和黄琬针锋相对时,看好戏的模样,抱拳问刘协说道。

“曹卿家但问无妨!”这会子别说是刘协了,就连黄琬和董承也闭上了嘴,所有的朝臣就算是平日蹦跶的再厉害,也皆是从董卓、李傕郭汜二贼手下侥幸捡回条命来,自然知dào

眼下这兵事,并不是他们短时间内可以置喙的,所以也就容忍了曹操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商量”一下的心思。

“正礼兄,你说那逆贼袁公路已然在丹阳站稳了脚跟,并且有同孙氏交兵之意,可有凭证?”曹操眯着眼沉思了一会,开口问道。

“有!某为了给陛下通传这消息,自乔装打扮,倒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数份那逆贼的檄文,正要献上陛下,以为证据之用!”刘繇说罢自怀中掏出了贴身而藏,犹带体温的几卷儿绢帛,看了心中发慌,却还强作镇定的少年天子刘协一眼,递给了伸手来要的曹操。

“唔!这檄文用词上倒是颇有些老道,看来袁公路之前虽然兵败,但身边其实有能人啊!语气上倒是还真像是那厮的脾性,狂妄的紧!咦?……”曹操细细的从右至左的“品评”着所谓袁术檄文的内容,时不时的点头沉思,一边发表着“看法”,却不料檄文没有读完,曹操忽然盯着这绢帛左下角某一处的红色,眼中顿时露出了几分惊讶之意。当下竟然顾不得再去细读内容以图寻找出檄文中有用的信息,竟是把所有刘繇递过来的绢帛全部打开了来,脸上惊奇中带着几分羞怒之色的复杂神情,却像是个小勾子似的,勾动着可一说是除了秦旭之外,所有一众朝臣的心思。

“曹卿家,怎么了?为何如此失态?”刘协也被一向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曹操,突然有了这么人性化的情绪变化而感到奇怪,出言问道。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陛下,可否请诸位朝中前辈中曾与先帝亲切者,来看看这印鉴的真假!”曹操没有直接回答刘协的问话,反而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唔?”刘协半信半疑的从曹操手中接过左下角四寸见方的红红印记,也好像明白了曹操为何如此一般,脸色同时大变。只不过和曹操不同,刘协在放下袁术的“讨逆檄文”之后,竟是颇松了口气似的,看向秦旭时,眸子中的温和之意愈浓了,道:“黄老卿家,你侍奉先帝良久,曾为匠作大将,此物应当熟悉的很吧,且帮朕鉴定一番可好?”

汉时的匠作大将在职掌宫室、宗庙、陵寝的土木营建之外,还负责督促匠作间负责协助内宫御宝局修理、翻新各种金玉之器,传说中传国玉玺自因王莽而损之后,便是由匠作间修复,并且惯由匠作间并御宝局共同负责“保养”,可以说,在场的所有官员之中,的确没有任何人比得上黄琬对这印鉴的熟悉了。

“啊!?!怎会如此?这……”身为匠作大将的黄琬对于传国玉玺的熟悉程度之高,几乎已经达到了本能的地步,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传说是袁术欲讨伐孙策这“背主之贼”檄文上的印鉴,的的确确便是出自传国玉玺,很多细节部分的参详,是宫廷不宣之秘,非是高人仿造可以全部照搬的。

也就是说,既然这个时候袁术能以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直接就可以证明了那传言中袁术麾下谋士陈纪之言,“当真”只是在求活命时胡扯的。

但更让黄琬心中发冷、额头却是见汗的,却是这份檄文的落款,除了仲家皇帝的亲笔“御书”之外,提拔之人,却正是官职为仲家皇朝大司徒,领青州刺史,封北海侯的孔融!!

黄琬下意识的抬头,目光正对上嘴角微微翘起,一双不大却是很有神的眼睛主人,那一闪而过的冷意!(未完待续……)

PS:……唉…………

第三百五四章 正牌皇叔,剑指东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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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墙里开花墙外香,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其实早在察觉到了陈纪之语有道破天机之嫌时,秦旭、郭嘉、贾诩这些知晓那传国神器“真zhèng

去向”的吕布军高层,在同吕布商讨此事时,便弄出了这么一个嫁祸江东之计。

左右觊觎那神器的那帮人,既然连当时状态下陈纪“胡言乱语”的话都能听的进去,可见已经疯狂亦或是“蠢笨”到了什么地步,这样都不疑有他,那在“见识”了真的不能再真的传国玉玺印迹之后,还不得信个十足十?秦旭等人倒是不担心这事到最后无法收场,因为就算是袁术澄清也是无用功,难不成还指望让人相信身为逆贼的袁术的解释么?

而之前之所以铺垫了那么多,又是献俘,又是诈伤作秀,等的便是这一刻。水已经被搅的更浑,想要摸鱼的人,很可能就会被拖入到这摊浑水当中,不可自拔。比如黄琬。

其实黄琬对传国玉玺忧心归忧心,但若是说有什么确凿证据,作为脱离李傕郭汜二贼之手后便一直“宅”在许昌的老黄头,又哪里会有什么最新消息?有限的消息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再加上“合理想象”而已。而之所以拿秦旭说事,其实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给老友孔融平凡而已。

可事实却像是当老黄头腆着脸笑眯眯的走过去时,等他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黄琬不知dào

的是。之前甚至看似许多对青州不利,其实大多数的来源,倒多是出自青州之内。有贾诩这毒士在,又有暗影为之效力,欲要左右舆论,还真就不用费多大的功夫。

当初的定计便是,秦旭和郭嘉前来参见天子,押解着陶商吸引天下群雄的眼光,贾诩则是着暗影拿着盖上了玉玺大印的袁术的“讨逆檄文”。潜入扬州伺机而动。本来还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被朝廷得到消息,却不料小蝴蝶的翅膀扇动。竟然扇出来个落魄之极的正牌皇叔来。

这个小插曲无疑使得青州的计策更趋于完美,现在谁还能再怀疑生擒了陶商的吕布私匿了传国玉玺?那人便真是傻子了。有刘繇这正牌皇叔涕泪交加以身说法般的仔细“说项”,还会有谁能怀疑到这一切背后的推手,其实有两人就在许昌。甚至某人还就在这大殿之前装委屈来着。

而作为现在看来的神来之笔。把孔融搀和进来,而且还“替”那仲家皇帝袁术赐了个青州刺史的名头给孔融,当时也不过是秦旭因为孔融意图劫持吕布连同自家家眷图谋青州,而往孔融身上泼脏水的恶趣味而已。可如今看来,这帮朝臣在传看了这份由汉室宗亲刘繇“舍命”带出来的檄文之后,对孔融的“兴趣”,却是大大的超过了传国玉玺。

孔家作为圣人世家,特别是在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更是明立于儒林之首,到如今已经是崛起传承了数百年。其特殊的地位和名声,也将孔家推向了世家领袖的位置。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孔家更是代表了以“诗书”传家、垄断知识层面的大汉世家的脸面。

可檄文上的署名一经“现世”,无论真假,老孔家几乎是瞬间便被从神坛上拉了下来。即便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而不被人所采信,亦或是日后这事终究会被澄清,也难掩被人诟病,毕竟孔融之前用下作手段图谋青州的事实,已经被“人为”的做成了板上钉钉的铁案,几乎已经是传遍了大汉十三州了。

有了这番变故。刚刚还一副苦头婆心模样一边劝刘协顾及世家脸面,即便是“徇私枉法”也要给孔融翻案,另一边却是又对“无故”离境的汉室宗亲刘繇口诛笔伐,明显是看人下菜碟儿的黄琬,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之上神色已是数变了。错愕、失望、震惊、疑虑等等糅合在一起,复杂之极,连刚刚那堵着未央宫门,死活要让包括秦旭、刘协在内的所有人都陪着他挨冻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也是消散殆尽,整个人仿佛是被突然抽空了所有精气神似的,在一众朝臣小声的嗡嗡讨论声中,呆滞而立。

“请陛下做主啊!”刘繇再次伏地拜道。朝臣和勋贵向来是尿不到一起的,这时候的汉室宗亲还是很有节操的,刘繇才不会去管黄琬心中如何作想呢。便是对于此番实jì

已经隐隐掌控了天子的曹操,刘繇不也是直接绕过,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么。

“这袁术逆贼竟然如此……如此嚣张么?”刘协见了刘繇的模样,哪里会有半点怀疑扬州的事情,连带着之前因为曹操所上奏的讨逆大捷的消息,也生出了几分疑虑。仓皇而逃?远涉江湖?有见过仓皇到这般猖狂地步的逆贼么?刘协稚嫩的脸上无端生出几分怒意来,眼睛望着空旷处,似乎在喃喃自语,可声音大小却是恰恰能够让近处的曹操听到。看的出来,一向秉承隐忍之道的刘协,现在也有些难以再伪装下去了。

“陛下!臣错估了形式,此番着实失策了!”听了刘协所言,曹操立kè

出班奏道。现在的曹操显然还没有到历史上那般将天子玩弄于股掌的手段,至少在明面上,还是表现出了对天子皇权的尊敬之意。再说曹操看刘繇所言也不似做假,而且当初因为三家联军中刘表、孙策关系恶劣之极,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还差点在袁术溃败之后打起来。而曹操之兵多是中原人士,不习惯南方潮湿多水道作战,所以,眼看着袁术遁入扬州,只觉的其大势已去,再加上多少有几分香火情,也就有了放任其自生自灭的消息,虎头蛇尾的回转了来。却没想到袁术可能当真有几分“运势”,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元气。

“曹卿家不必自责!那袁术出身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又有圣人世家出身的孔融相助,难怪能够死而不僵。”见曹操服软,刘协也放软了语气说道。毕竟现在刘协托庇于曹操之下,也不想把关系弄的太僵,当下整了整身上的赤红色的兖龙袍,力图使得稚嫩的脸庞更成熟一些,说道:“袁逆如今有传国神器在手,足占了几分运道,也难怪其如此嚣张,不知dào

众卿家可有妙计可以破敌,迎回传国玉玺么?”

“陛下!臣……臣以为眼下正值隆冬,中原兵士不习南方水土,可先择一地因势练兵,晓习水战,待兵甲完备,粮草充足之际,方可一战以平此祸患!”曹操脸上露出几分难色来。倒不是说怕了谁。自吕布借道以据青州以来,曹操军连番大战,征豫州、战长安、攻袁术,兖州更是以一州之力,来支撑了近乎持续了两年的战事。又加上迎天子都许昌,大兴土木,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便是连袁谭之前的几番挑衅,曹操也只以不忍伤害子侄之辈糊弄过去,摆出一副严守的状态来,其实已是无力再行战事了。因此,当刘协年少漆黑的眼眸,向着曹操看过来,本想得到个“好消息”时,曹操竟也是难得的脸红了一下,抱拳说道。

“曹卿家说的有理!是朕想的不甚周全啊!”曹操这番老成谋国之言,其实说的很有道理。刘协也毕竟有过数年在贼军中当傀儡的经lì

,平日间也听董承说过一些军中之事。知dào

兵凶战危的道理。虽然颇有些失望之意,倒也是没有没有过多的情绪在内。

“陛下,此言差矣!为文臣者当死谏而尽忠,为武将者当死战以效命!刚刚刘扬州也说了,那袁公路区区数月间便恢复了元气,当必有所侍!倘若不立kè

急所击之,待其成了气候,到时候所费粮草兵力,怕又是在如今的数倍之上!还望陛下速速相召天下忠贞之士汇聚许昌,共商讨伐袁术之策才是!”刘协话音刚落,还没等曹操略带满yì

脸色的脑袋点下去,就突然听刚刚从孔融“从贼”的消息中缓过神来黄琬开口说道。

“唔?黄大夫曾为司隶校尉,难不成此番愿意出阵杀敌?”曹操本意是打算同朝臣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没想到他想消停,别人却当是他曹老板怕了。前番就已经因为“迎接”秦旭之事,两方就闹的不甚愉快,此番天子都首肯了,可身为光禄大夫的黄琬这朝臣之首,却又无端出来聒噪。合着兖州这点家底不是他老黄家的,丢了破了的也不心疼。还召集天下群雄来许昌?想干什么?这是把他曹操当董卓了么?曹操眼神看在黄琬身上,越来越冷,很奇怪这老黄头这狗脾气,当初李傕郭汜二贼怎么就没杀了他!

“莫不是曹将军怕了那袁术么?若是曹将军肯将手中大军交给黄某,黄某自然不惧领兵出阵!也自信天下有志报国之士,听闻天子欲讨伐逆贼,必然不会因为区区天时困扰,便推三阻四!”刚刚秦旭就领教了这老黄头的毒舌,这回却又轮到了曹操,黄琬乃三朝老臣,倚老卖老的把戏耍的精熟,见曹操“好欺负”,竟然想这从这里扳回一城,以洗脱刚刚丢脸之极的尴尬。

“黄大夫倒是好打算!”曹操本身就是玩阴谋的祖宗,又岂会被黄琬如此拙劣的激将所惑,冷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五章 正牌皇叔,剑指东南(下)

黄琬同曹操呛上,本应该是此中焦点的秦旭反倒成了看客。

不过秦旭一点也不怪曹操“主动”抢了自己的风头,看着包括自己在内的大汉君臣百余人傻了吧唧的一起站在未央宫前吹冷风,一门心思的关注着曹操同黄琬吵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甚至连刘繇也觉得被抢了风头,再说下去也实在无趣,在须发皆张的黄琬身后默默的站起了身来,退到了阶下秦旭的身旁,脸上满是苦笑。

“曹将军只要敢将许昌兵权交由老夫这前司隶校尉,便是领兵出征战死沙场又如何?冷尊老大人为太尉时,便也知老夫之能的!”黄琬活到这把年纪,经lì

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人老成精,无畏者无惧,对于甫握实权的曹操其实是不怕的。刚刚虽然在个毛头小子口下吃了暗亏,但老人家记性不好,见有人来堵枪眼,自然是乐得调转枪口奉陪。

“哼!黄大夫还是先骑得了战马再言其他吧!”黄琬辈分高年纪大,言必称呼曹操老父曹嵩,倒是让曹操无从应答。话赶话的被老黄头逼到了墙角,便是如曹操也得后退三舍避其锋芒。有心想让黄琬闭嘴,可这老黄头一把年纪随着刘协从洛阳到长安再到如今的许昌,家中子嗣无继,孤家寡人而已,曹操便是有千般手段让黄琬闭嘴,但在这百余朝臣目光灼灼之下,却也只能是拿黄琬无可奈何,冷着脸敷衍两句就要暂时作罢。却不料黄琬却是好像吃定了曹操似的。一直不肯罢休,仿佛要将在秦旭身上受的气在曹操身上全拿回来似的。

“秦使君,前番多承使君同温候仗义相助。才使得繇有喘息之机,当真是不胜感激,在此且先谢过了!”这传世千年的枭雄竟也有被人在百多人前堵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可当真是比后世的肥皂狗血剧好kàn

的多,秦旭正自看的津津有味,却突然见刚刚还一副痛哭流涕,自承辜负圣恩的刘繇此时已经凑到了自己身边来。脸色温和的寒暄说道。

“刘使君说的客气了。子义乃是我青州大将,镇守徐州劳苦功高,之前秦某同主公之举动也是为了全子义忠义之心而已。况且这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若不是有那一行,怕是徐州也要遭难,说来倒还要多谢刘使君示警呢!”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知dào

这刘繇本身并无豪雄之资而无奈将基业拱手让与孙氏。但毕竟也在历史上有个清廉有威望的名声。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为了将老丈人捧成汉末版本的“仁义明星”,多几个像刘繇这样有身份、有地位、有名声、有威望却偏偏无甚实力的朋友,对于吕布军来说,是笔十分划算的买卖。而且此番刘繇主动示好,秦旭傻了才会拒人千里之外。

“秦使君难怪如此年少便可被天子器重,温候看顾,封为徐州刺史,果然有谦谦君子之风!本来你我二人虽然年岁差了不少。但治所相近,平日间走动倒也方便。便是做个忘年交也是极好的,不过为兄眼下,唉!可惜啊……”刘繇的好话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掏。还没说两句话,便已经称兄道弟,脸上的真诚之意,一点也不像是作伪,倒是让早看出了刘繇心思的秦旭,不得不感叹这汉末人物,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正礼兄莫要作此姿态。扬州久不历战火,在正礼大哥的治理之下,富庶膏腴更甚于徐州,说来小弟也是仰慕的紧呢!虽然大哥你现在基业被二贼所据用以斗勇逞气,但也不过是一时之困而已,小弟可是看好你哟!”秦旭本就惯会顺杆爬,现在既然人家老刘都这般客气了,秦旭自然不会拒绝来自一个正儿八经大汉皇叔的善意,便也就在刘繇颇有些愕然的讪笑之下,承了兄、弟的称呼,倒是让同样立于一旁,有心暂时“放过”秦旭,借其背后吕布的势力为奥援的董承看的有些呆愣。只觉这秦某人的脸皮现在看来比那人老成精的黄琬也不遑多让啊!要知dào

,即便是汉末,这汉室宗亲还是有其骄傲的资本的。毕竟四百年的传承,刘氏天下已经深入人心。只看那大耳刘备,言必称汉室宗亲,便可以一路畅行无阻,身份微贱时也可在成名已久的诸侯面前有一席座位,在危难之时也有猛人相助,皆是赖于此。而作为刘备麾下的红脸关和黑脸张,更是每每同人言,第一句话便是某家大哥乃是汉室宗亲,顿时便会令人肃然起敬,有此可见若是有个汉室宗亲的大哥,这虚头巴脑的名头用来唬人也是极好用的。更何况秦旭得了好处不说,还偏偏用些水话将原本刘繇见眼下状况,转而想要再次求助于吕布的话中之意给硬生生的带偏了去,也着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呃,仲明说的是……”要说这开口称兄道弟可是刘繇先起的头,被秦旭抓住了话头,当着董承的面坐实了彼此的称呼,天子在上,群臣在左,便是刘繇有心要反悔,却又着实是有求于人,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见秦旭好处留下,该付出的“代价”却是一笔带过,刘繇怔愣之余,却也只好捏着鼻子出言“提醒”道:“不过眼下扬州治所曲阿被逆贼孙贲、吴景献与了其主孙策,为兄……咳咳,为兄为了躲避危厄,只得独身一人北上。贤弟所言收复扬州,却是……却是极难之事。当然,若是贤弟能替为兄引荐一下吕温候,这事情或许也果真会同贤弟所言,不过是一时之困而已。”

刘繇能从一个区区下邑长,十余年间爬到扬州刺史的位置,虽然其身份是一个极大的臂助,但其人也并非是死板一块。在见被秦旭缠上,这兄、弟之名一时半会也推脱不开。倒是也正好能够让刘繇不必再有其他顾虑,也同样顺杆子向上爬,借着刚刚秦旭所言的场面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事容易的很!何必劳烦家岳!”秦旭眼眸中闪过几分笑意,看着自己这位刚刚结识没超过一炷香时间的大哥,作出一副豪爽之态,道:“也不瞒大哥说,小弟在徐州之中,也有精兵三万余,大将数员。足以应付那孙策袁术二贼新募的贼兵,只要大哥能够请得陛下圣旨,小弟定然知会家岳。出兵相助便是!”

“啊!此……此言当真!?”刘繇几乎有种听错了的感觉。冬日不动兵,这几乎已经是这个时代约定俗成的规矩了。而且青徐二州也是战事不断,正是该借着这诸势力不约而同罢兵之机,好好休整一番才是。却不料秦旭一开口便是三万余精锐大军。在刘繇想来。就算是扣扣水分,也应该有近两万,更是有刘繇的同乡,差点就成了自己麾下的大将太史慈在徐州,此番若是趁着孙策、袁术“交兵”之际,也足以能应付孙策、袁术的兵力了。乍闻这么个“好消息”,刘繇欣喜若狂之余,心中却也是生出了几分疑惑。问道:“倘若真是如此,某可着实要好好感谢一下温候和贤弟你了!只是……只是……”

“大哥说的哪里话!之前小弟见子义八百里奔回临淄。也要说服家岳援助大哥你,足可见大哥也应该同子义一般是个忠义之人。小弟同家岳最为佩服的,便是这忠义之人。左右大家都是为大汉效力,徐扬二州又是友邻,小弟又是天子所封之征东将军,辖青兖徐扬四周兵事,也正该助大哥你讨伐贼寇保境安民。何谈一个谢字!太见外了!”秦旭佯装不悦的说道。那神情,简直是恰到好处的演绎了一会被人误会的大好人的委屈之色,让刘繇一时间都有要自我批评的感觉了。

“那愚兄就厚颜承贤弟这个情分了?只是吕温候那里……”刘繇试探的问道,刚刚秦旭说的的确是好听,也让人感觉热血沸腾,但毕竟秦旭后头毕竟还有个吕布。世人传言吕布这般那般的不好,又是弑杀又是寡恩少义什么的,刘繇还真是有些不太放心。

“大哥你放心就是!家岳之前虽然在世人眼中有过这样那样的不堪名声,但多是耳听为虚之事,大哥也当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家岳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猛将,曾经又为国之大义而屈身侍奉过国贼董卓,世间多的是小人不知此中真相,又嫉妒家岳的偌大名头,方才以讹传讹,有了如今的名声。其实单单看青州近两年从公认的多山少良田的疲敝之州转为人口近两百万的大汉屈指可数的富庶膏腴之地,便足可见传言实不可尽信!”秦旭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吕布“洗白白”的机会,颇有些后世在公司开会时,给手下业务员洗脑的风采,见刘繇听得连连点头,话锋一转,继xù

说道:“再说了,上次子义之事虽然机缘巧合之下碰上了徐州之事,但也终究是无功而返,也常让家岳扼腕认为有愧于子义和大哥你。这番又有了这机会,还不答yīng

的痛快才怪。不光如此,待驱走了逆贼,还大哥你的基业之后,即便是同大哥守望相助,亦或是在大哥你兵力不足时,替大哥暂时防御一下荆州、山越或许会来的暗袭,估计也是不在话下!”

“那感情好!哎呀呀,愚兄都不知dào

该如何谢过贤弟了!”得知扬州复归有望,刘繇被秦旭这一番貌似在理的话说的欢喜的头昏脑涨,丝毫没有注意到秦旭话语中留下的“钉子”,没口子的道谢起来,打好了腹稿之后,却是“遵从”了秦旭的建议,直接向刘协开口说道:“陛下!许昌兵将负有护卫陪都之责任,前番就有武亭侯秦使君遇刺之事,绝对不可轻动!至于扬州之事,陛下并非无可用之兵,莫非陛下忘却了秦征东乃是徐州刺史么?”

“什么?!”刘繇的话说的明白,正如秦旭刚刚所言,征东将军的确是主管青兖徐扬四周兵事,主征伐叛逆,剿灭贼寇之责任。可以说扬州之事,对于秦旭的“职责”来说,正对口。

刚刚秦旭同刘繇拉关系之时,曹操同黄琬争吵正处于白热化,几番退让之下,见本是“主角”的秦旭,正优哉游哉的同身旁刘繇说话,自己却要和这老黄头扯皮,却是已经有了几分后悔自己多事,早知dào

秦某人答yīng

的这么痛快,自己干嘛嘴贱搀和进来吸引仇恨呢。

而黄琬则不再同曹操干吵架,好像不认识秦旭一般,一双浑浊却仍旧犀利的眼神,也从曹操身上转了回来,盯着刚刚让自己下不来台的秦旭,竟是神色复杂的点了几下头,倒是让人捉摸不透老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PS:……

第三百五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上)

未央宫外!刘繇唯恐秦旭反悔一般,开口直接向刘协“举荐”了秦旭。并且还特地点明了秦旭的“必要”性。

徐州刺史,征东将军!徐州同扬州毗邻,两州共享大江之水,守望相助这个词,是可以站住脚跟的。更何况当初为了平衡几大救驾功臣而封秦旭的所谓征东将军,却的确有主青兖徐扬四州剿贼讨逆的“功能”的,现在被刘繇一口叫破,倒是显得刚刚黄琬同曹操的争竞,没了几分意思。

“秦卿,你……”刘协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刚刚争得脸红脖子粗,现在却是好像没事人一样的黄琬和曹操,目光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正一门心思摆忠臣“泡死”的秦某人身上。秦旭一副重伤初愈的模样,加上略显瘦弱的身躯和微皱的眉头,以及挺得笔直的腰杆,大汉版高大全的形象简直在刘协心中诠释的淋漓尽致,年仅十四岁的刘协不由得又想起了在那个夜黑风高,四面皆是败兵暴徒,自己和董贵人只能窝缩在马车之中茫然无助之时,便是眼前这个同样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就那么随意的挑起了车帘,将两人救出“火海”的场景。

“陛下!臣为大汉徐州刺史、征东将军!现有私据神器而立国之逆臣在臣治境之左,等闲视之即是我等汉臣之罪!秦某年幼,出身卑微,未曾读书,但也常听家岳骠骑将军温候奉先公教诲,早有以死报国之志!虽然眼下隆冬并不适宜出兵。但为国家计,徐州上下两万余兵士,愿为大汉为陛下效死!”秦旭纵情的彪着演技。直把刘协哄的差点眼泪都要流出来,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而曹操、黄琬及一众朝臣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貌似演的过瘾的秦某人,一个个心里不知dào

在想什么,使得未央宫前一片寂静。秦旭见好像自己的“表演”火候不大老到,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索性又加了一把火,朗声道:“臣……另一个岳父。中郎伯喈公常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有义尽,所以仁至!正礼兄视秦某如手足。为弟着又岂能眼见着大哥被二贼欺辱?绝非家岳奉先公所奉行的仁义之道。”

“奉先公?吕布?三……三姓家奴?平日间竟然会给秦旭讲这些大道理?骗鬼呢吧?还有蔡伯喈,前番在长安时就因为要报答董卓的知遇之恩,在因为董卓身死天下皆喜之时,却反其道而行之的当街痛哭以谢。差点让王允弄死。竟然还不悔改,当真是老糊涂了么?”这几乎是所有听了若是放在后世,绝对能催吐一应人等的秦旭的煽情“表白”,被眼下大汉朝臣听了,也颇感觉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但看到自家少年天子刘协,竟然还真就好这一口,此刻已经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了,哪个还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扫了天子的性质?可又实在对眼前这个初生牛犊一般不知天高地厚。却又运气好到出奇的少年高官生不出一丝好感来,尽皆缄默了下来。

“小子。有点意思!不愧是小小年纪便能让某些人把名字记在袖口的人物。不过那袁术,可不是个好像与的,某些人久经杀阵也轻易‘不敢’去压其锋芒,你……唉,你量力而行吧!”仿佛刚刚那个几乎恨不得要冲上去抽曹操两巴掌的狂放老头不是他黄琬似的,眼下这老黄头却是决口不再提孔融之事,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脸色和眼神,冲秦旭点了点头。同时还不忘挑衅似的横看了同样面色平和的曹操一眼。说道。

“仲明!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关乎存亡之道,切不可轻动啊!”黄琬话音刚落,曹操竟然也像是吃错了药似的,用一副长辈的口吻,“教xùn

”秦旭说道。

“是啊,武亭侯,就算是足下的拳拳报效朝廷之心,天日可表,但也须知dào

那袁术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就算是现在碍于大义不能怎样,但毕竟会让人记恨上,三思!三思啊!”见黄琬和曹操这两位一个朝臣派,一个实力派,竟然都开了口,而且这话头还是作为汉室宗亲的刘繇提起,那作为勋戚一派的代表,早就转换了心思,欲要通过秦旭将眼下唯一就近能和曹操抗衡的吕布引为外援的董承,也不甘寂寞的搭了腔。

天子、宗亲、勋贵、朝臣、武将,各方势力各怀己思的目光此刻皆集中在了年不满双十的秦某人身上,更是好像莫名的激发了秦某人的表演欲。这般大好的机会,不趁机帮吕布洗脱一下曾经的种种恶名,往老丈人脸上贴贴金,顺便也提升一下青徐二州的正派名声,那可真是天予弗取,必受其咎,太丢穿越客一族的面子了!

“陛下!诸位前辈!家岳吕温候当年在长安时,曾经同前司徒王允对酒,谈及当时诛董卓之事,家岳被俘的骂名,当时王司徒曾经因感佩这世间竟有人甘愿自贱名声也要为国除贼,意动之下,曾经送给了家岳吕温候一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秦某一直视为座右之铭,今日,秦某也将此话拿出来,同诸君在天子驾前共勉!陛下,贼势紧急,臣且自去了!”秦旭一身儒衫,颇有些义正言辞的说出了这番话,冲刘协又行了一个长揖,大袖摇摆中,倒也真装出了几分名士的风姿。

“壮哉!……好兄弟!为兄与你同去!左右不能让那伪帝看了我大汉的笑话!”事实证明,汉室宗亲里不尽是刘表、刘璋、刘备之流要么耳朵软,要么性子软,要么脸皮厚,也是有慷慨之士的。年已近不惑的刘繇,刚刚还在为秦旭顺杆爬之事心中颇为不喜,只是为了救扬州挽回自己的面子而虚与委蛇,甚至抢在秦旭之前将两人私语当着天子公之于众,怕的就是秦旭事后反悔。如今看来,特别是在听了秦旭所“转述”王允对吕布行为的诠注之后,心中竟然难得的涌出了几分羞愧之意。这会又见秦旭转身就走,当下就将心里话喊了出来。

“呃?秦卿和皇叔,还真是……急性子啊!”刚刚还在想着能不能利用秦旭突然冒出的这些也不知dào

真出自吕布之口,还是假托王允所言之语,总之颇有些话语来刺激一下明显就是在耍着自己玩的黄琬和曹操,却未料想秦某人上场来的快,下场走得急,趋利避害的本事极好,风头占尽之后,便自脚底抹油顿时开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倒是让还打算说些场面话以表示君臣同心的刘协有些尴尬。

“他刚刚说王司徒和吕布?这……这怎么可能?王司徒不是……怎么会?”秦旭一通话说的痛快,走的潇洒,只留下个大大的后脑勺和刘繇疾奔紧随的背影留给了众人,过了好一会才让人缓过劲来。既是为刚刚秦旭所言那两句诗不像诗,赋不像赋的两句话品咋不已,更多是秦旭所透露出的,人云亦云之外的“小道消息”。

“这个小子有点意思!”这已经是黄琬第二次这般说秦旭了。也不知dào

这老黄头嘴里所谓的有意思的意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从这老头和曹操吵完架脸变得飞快,眯着眼捋着胡须盯着秦旭背影若有所思的平淡面色中,可以看的出来刚刚虽然被秦旭得罪的不轻,但总让人觉得这老头对秦旭似乎还貌似还有几分欣赏之意?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看花了眼。

“秦仲明!”曹操倒是没有一众闲的没事的朝臣一般,还有讨论是否刚刚秦旭那句话到底是不是出自王允之口那么好的兴致,此时的曹操正在细细思量着自秦旭入许昌来后的种种,手下面部精心的捋着袍袖内侧,那个爱妾卞氏亲手用上好的绣线绣成的一个年轻人的名字,一双狭长的眼眸中,精光时隐时现。

“秦将军!秦使君!是时候该回去了吧?”秦旭也没有等身后追来的刘繇,现在秦旭想的便是既然青州计策已成,留在许昌便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早早的回转青州,商议如何运用这轻易碰不上的,可以名正言顺的讨伐扬州的好事。却不料甫一出皇城之门,便看到一身轻装的郭嘉,正在先登营统领麹义、牵招的护卫之下,同典韦及一众陷阵营兵士候在那里,雄壮的姿态,已经有些令守卫皇城的曹系天子近卫颇为紧张的开始调兵防守了。

“奉孝之前对某说随遇而安,便自弃某而去,也不知dào

这几日去了哪里,如今却是又在说什么风凉话!”在面对郭嘉那戏谑的性子时,秦旭倒是有同后世中好友相处一般的感觉,丝毫不像是有甚么隔阂,见郭嘉似乎未卜先知一般,竟然早早的打点好了行囊,秦旭没好气的问道。

“哈!”郭嘉像是颇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瞟了一眼站在秦旭身后正半躬着腰大口喘息的刘繇,没甚正行的说道:“有么?哎呀当时嘉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其实没什么寓意的。至于这几日……咳咳,都怪文若、公达那里,美酒太醉人了……以至于忘了行程,你瞧某这脑子,难道仲明此番不是来向天子告辞的么?”

秦旭:“……”(未完待续……)

PS:刚下班……一会还有一章奉上,大概在半小时后,十点半左右……

第三百五七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下)

“哐啷!”这已经不知dào

是袁术摔碎的第几个酒盏了。能将这青铜爵樽摔的四分五裂,足见这位仲家皇帝现在已经怒到了什么程度。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朕明明受命于天,得天眷顾而祚帝位,怎么偏偏就有这许多恶事作梗?!”袁术满脸铁青,眼珠里满是猩红的血丝,透着几分狰狞之意,骇的身边伺候的侍者战兢兢立于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陛下!……这是有人欲要挑起陛下同孙策小儿之间的战事以收渔利!陛下切切不可轻易入彀才是啊。”被袁术所封的尚书仆射阎象,也是苦着一张脸,劝说道。说罢慢慢的弯下腰去,捡起了被袁术抛在地上的绢帛,慢慢展开,赫然便是同刘繇上呈给天子刘协的袁术“檄文”一般无二。

“嗯?是谁?阎卿可有线索?”袁术立睖着血红色满是杀气的双目,衬着铁青的脸色和因为一路亡命而来已然有些花白的头发,宛如地狱恶鬼一般,竟然令阎象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这……,其实要猜出这人是谁难度并不大,且只看若真是扬州战事起,得利最多之人,当就是那背后黑手!”阎象咽了口唾沫,强做出几分平日间的潇洒模样,掩饰着话声中的颤抖之意,说道。

“得利?哼!自朕得天命以登大宝以来,多少不甘人下之辈挖空心思也要想将朕取而代之!近的孙策不说,吕布、曹操、刘表甚至李傕郭汜。谁不想来咬朕一口,分一杯羹?特别是那陈纪……哼!”袁术现在对这位曾经的心腹,那简直是恨到了骨头里。提起名字来都觉得犯恶心,强忍了片刻不适,满面含怒道:“特别是陈纪那厮弄丢了朕的传国神器之后,更是让朕被动不已。也着实想不出究竟是谁竟然如此下作,还替朕写好了这等檄文……咦?阎卿所言可有别意?”

“陛下明鉴!依臣看来,这檄文之上传国玉玺的印迹不似作假。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便是那神器得主欲不利于陛下!”阎象见袁术像是恢复了几分。再无刚刚暴怒中似乎见人就要杀的凶意,这才悄悄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沉吟了片刻。说道:“之前陛下‘闲游’来此之时,陈束之可是曾言传国玉玺已然被陶商盗走。现在看来,却是那得了那神器之人,意图怕是要做出神器还在主公手中的‘假象’来迷惑世人。”

“唔!阎卿所言甚是有理!据那陈纪贼厮所言。朕的神器是被陶商盗走。那陶商现在何处?”袁术皱眉问道。

“陛下,据消息称,陶商后来为了拖住吕布回转青州,竟是胆大包天的率领着数千丹阳精兵去追击,结果被吕布未及一招便生擒了。之前还有消息说是被吕布之婿秦旭秦仲明连同谋夺青州失败的孔文举一同押解长安,以后如何便不得而知了。”阎象略一思量,说道:“不过前几日倒是有些小道消息传来说,谋夺许昌的孔融、陶应被曾经的朝廷大剑师王越就走。而那秦旭也在许昌城外被袭,陶商也失了。”

“唔?孔融?陶应?王越?陶商?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所在?”袁术本性虽然狂妄。但毕竟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阎象话音刚落,袁术便已经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所在,凝眉问道:“阎卿,你说不会不会这短时间的腌臜事,都是那吕布搞出来的?”

“不像!”阎象一口否决了袁术一口道破的“真相”!所思所想,片刻之后对袁术摇头说道:“陛下明鉴,陛下作此想,恐怕也正是那真zhèng

的欲针对陛下之人,所欲看到的。”

“哦?阎卿此言何意?吕布新控徐州不久……”袁术有些说不下去了,其实刚刚袁术脱口而出说出对吕布的怀疑,也马上自感觉到了几分不太对劲,心中也颇有些疑惑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吕布麾下亦非没有智谋之士,倘若当真是吕布得了传国玉玺,怎么还会如此大为张扬的弄出这么一出,让人怀疑到头上呢?吕布是天下第一猛将,又不是天下第一傻瓜。

“陛下说的极是!”阎象顺手奉承了袁术一把,凑近袁术,阴沉着脸色,说道:“据那陈束之所言,当日陶商‘盗走’了传国玉玺之后,便被吕布擒住,听上去倒是很像是吕布得了那传国玉玺。其实不然!一则那神器是否真的是被陶商盗走,单凭陈束之一人言说,其实并不足信。想此番陛下‘闲游’至此,陈束之之前甚得陛下宠信,本是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随侍左右,却为何自甘落入贼手?难道他不知dào

正是他一手撮合,令陛下登此高位,那曹操、刘表、孙策等求名之辈,岂会轻易饶了他?”

“阎卿之意是,陈纪那贼厮,之前就已经打好了算盘,有了去处,而某,亦在其算计之中,不过是其晋身之阶和免祸的用具?”要不怎么有个成语叫智子疑邻呢。但凡只要是起了疑心,大多便会自行脑补,袁术也不例外。被阎象这么一“提醒”,顿时便记起了一年多前寇略徐州时,陈纪一门心思的撮合对那传国神器垂涎不已的自己同孙策交换旧部的事情。就恍若一道亮光突然自脑海闪过,合情合理的情节,已是自动被袁术自己补充圆满,并且深信不疑。

“呃……陛下说的是!”同行是冤家,同僚是仇家,特别是同样受宠信的心腹,更是累世之仇。阎象虽然人品不错,智略学识也小有名气,但毕竟同陈纪一起在袁术麾下为官,彼此间怎么可能会好到一起去。其实阎象此番也不过是想借着一些破绽,落井下石一番而已。而传国玉玺的下落,本来就对袁术称帝导致如今地步颇有些怨言的阎象根本就不怎么感兴趣。却没想到袁术竟然“推演”出了如此“合情合理”的一条脉络出来。倒是让阎象一时间有些赶不上袁术的思维。

“是他!必然是他!必然是那养不熟的狼崽子!”袁术恶狠狠的说道,充血的眼眸中凶光暴露。满是愤nù

之意,仿佛自言自语的道:“狼崽子好手段啊!唔,他没这些算计,定然是那周家小子的手笔!我说怎么之前一再索要皆是不肯,偏偏这回如此大方,原来竟是打的这番主意!”

“陛下难道知dào

了是谁在算计我等?”见袁术一副仿佛世事尽知的模样,阎象脱口而出问道。

“哼!还会有谁?定是那孙策、周瑜两家小儿无疑!”袁术冷笑说道:“说来计策实在精妙。朕也难免中了算计。只可惜这两个娃娃还是太嫩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却不知仍旧让朕看出了端倪!”

“难道陛下认为这檄文之事是那孙策所为?可上面所标注的孔融执笔之事,却是和他们一点益处也无。反倒是那吕布……”这会子阎象倒是冷静了几分,开始觉得之前反驳过的袁术所言有几分道理了。

“你不了解那周公瑾,这小子小小年纪,但抡起操弄人心的本事。绝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哼。不过某却知之!依他的手段,当然要加上孔融!若是不提那孔文举之事,如何会令天下人的目光皆从他这‘受害者’的身上转移到怀疑吕布上?”袁术此番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甚为有理,冷笑了一声,说道:“世人皆知当日朕同吕奉先交战,其占据上风之时却突然退走,所为便是孔融欲谋其青州。却也正好给了那周瑜使计之机。那小子定然是算准了陶商那傻子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孔融及其胞弟所图争取时间,因而才编出这么一个陶商盗宝的段子。私下却是令早已投靠孙氏的陈纪将那神器转于其手。同时又令陈纪那贼厮离间朕的徐州牧同朕反目,失却屏障之臣。迫朕出游至此!在得知陶商被吕布生擒之后,却又那吕布说事,一番谋划之后,当天下皆知是吕布得了那神器之后,却又假借朕的名义,弄出这么个檄文来,天下谁会怀疑被朕讨伐的逆贼,竟然会是幕后最大的推手?于是,其计乃成!哼!端的好算计!”

“陛下慧眼如炬,宵小计谋无论再怎么精妙,在陛下面前无所遁形!”阎象虽然觉得袁术所言中颇有些可议之处,但见袁术此番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推理当中,正洋洋得yì

呢,阎象觉得自己还是识相点的好,因为陈纪之事,袁术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和如自己一般的老人那么推心置腹了。阎象违心的奉承了袁术几句之后,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是陛下,眼下既然赖陛下智计,已经识破了这等奸计。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才好?不若叫破奸计,祸水东引?……”

“不可!那周瑜小儿怕是早就想到前面了,若是置若罔闻,其必然有后手!况且朕既登大位,又怎么可以自降身份和那一帮人解释!”袁术沉声说道。其实阎象也听出了袁术的言外之意,眼下袁术军势力四面皆敌,解释?谁信?!

“可若是顺势而为,岂不是正中了了奸人的算计?眼下我等实力未复,兵疲粮尽……”阎象略有些不安的看着已经有渐渐发狂趋势的袁术,小声的问道。此刻看袁术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一双手握的越来越紧,看的阎象都有些心惊胆颤。唯恐袁术抽风,拿仅剩的这么点兵力去和孙策硬拼。

“住口!朕受命于天!焉能被如此小小难处所胁?再说即便是朕失却了传国玉玺又如何?那孙策小儿不也得乖乖的替朕印发檄文?朕不去找他麻烦,他倒是先替朕了了心事,此举倒是也正和朕意!朕意已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八章 此中事,未可知(上)

听着袁术近乎疯狂的偏执之语和暴戾的眼神,虽然房间里烧着旺旺的炭盆,但阎象仍旧觉得脊背一阵冰冷,如坠冰窟。

短短数月便横扫扬州,江东四郡已得其三的孙策是那么好惹的么?袁术所倚仗的,无非是对孙氏旧将的“旧恩”,在孙坚新死,孙策守孝,群龙无首之际,曾待他们的恩遇极厚。于是便深信只要他这仲家皇帝登高一呼,必定会阵前倒戈?这简直都算不上是当局者迷,只能说是痴心妄想了。

阎象实在不想提醒袁术,就算是同那些孙氏旧将彼此相处了三年,或多或少也许真有那么几分香火情,但随着因为垂涎传国玉玺而和孙策做了那笔“买卖”之后,彼此之间的那点情分早就淡了,现在看来,连当时袁术倚为心腹的陈纪,没准都早早另谋“高就”了。就这人品,又怎和本就是孙氏少主,甚至肯舍了神器换回这些兵将的孙策相比?与其指望这些人阵前倒戈,倒还不如盼望孙策疯病犯了,率众来降靠谱点呢。

而且前番因为妄自同徐州开战失利,再加上之前曹操、刘表和孙策三家联军的强攻,庐江城破,这一众仲家皇朝的“朝臣”们随着袁术仓皇而逃,好容易积攒下来的五万“大军”家底,大部分溃逃,跑不了的也在见大难临头纷纷作鸟兽散。除了已然十不存一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南阳老兵和七八百沿途收拢的残兵败将之外,袁术军已无所峙。到时候就算是孙策军中兵将顾念旧恩。怕是还没有接阵,自家这些兵将便要不触即溃了。甚至可以说,现在孙策不主动来攻。就已经是给了袁术相当大的“面子”了。袁术认定了这次檄文“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孙策周瑜这哥俩。满心打算顺势而为,将这俩袁术眼中养不熟的狼崽子一举除去。看袁术现在的状态,怕是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了。阎象懦了懦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公瑾,眼下这事你怎么看?这倒真像是那袁公路行事的风格,莫非陈束之所言非真。某那传国玉玺,其实并没有被其失却么?”就在袁术同麾下谋士自相犹疑之际,吴郡曲阿城中。刚刚成功“驱逐”了扬州刺史刘繇的孙策,手里竟也同样捏着一张同样由绢帛书写而成的“讨逆檄文”,上下打量着真的不能再真的玉玺印迹,问正跪坐一旁浅浅饮酒的周瑜示意说道。

“伯符倒是对那冢中枯骨多有了解呵!”周瑜微欠了欠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笑着说道:“不过依某看,那陈纪所言倒也并非是假的!或许是有高明之人,使的一计而已,目的嘛,备不住同样是盯上了扬州。”

“哦?那公瑾可知是谁?”孙策对自家这位义弟的谋略心计一向钦佩的很,向来倚之如腹心,周瑜说是有人使计,孙策也没有问前因后果。便自深信不疑,见周瑜眉头微皱。便试探的说道:“莫非是刘表那厮么?”

“不,肯定不是刘景升!”孙策同刘表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相当的“境界”,在之前份属联军,攻伐袁术时就差点打起来,现在一有点什么事情,孙策第一个想起的,还是这位同自己有杀父之仇的汉室宗亲。周瑜对孙策这种反应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当下也不为奇,阖目摇头说道:“刘景升虽与袁术不和,但其人太过优柔,一心只想守住其荆襄基业,绝不会有这心思算计扬州之事。再说以刘表身份,就算是真得了传国玉玺,八成也会匿藏起来秘不示人。毕竟这刘表可是同先帝血脉最近之宗亲,不管是避嫌还是另有大志,这等神器,都极为烫手,虽说与伯符你有血恨大仇,可若说最不可能之人,反倒是就是他!”周瑜手中轻摇着酒盏,眯着眼睛看着北方虚空之处,不知dào

在想什么,随口对孙策说道。

“且便宜了刘表!”孙策沉吟良久,重重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周瑜的说法,恨恨的说道:“那公瑾心中以为是谁?吕布本营生乱,中途便已折返,虽然生擒了陶商,可其既然敢将陶商转献给天子,必然有因。吕布无谋之辈,想必是也在听了那传言之后,担心匹夫怀璧,为天下所觑!才那般行事!况且前番中原大旱,青州动荡,‘根本’不稳;加上徐州新得,却因来路不正,闹出了丹阳兵内乱,想必是无暇南顾,可以排除;而曹操新得汉帝,北面有袁谭、袁熙据二州拥十余万兵马为其患,西面还有李傕、郭汜、张绣张济叔侄等西凉诸将窥伺觊觎,一时间也抽不出手来,难不成会是那西凉败兵越豫州而来么?呵,之前公瑾不就是因为想到了这吕曹两家的现状,才使计令袁公路生悖逆之心,为某谋划成大事之机的么。”

“日后谁再说咱们小霸王同那吕布一般是无谋之辈,某大耳刮子直接送给他!”周瑜对孙策所言不置可否,反倒是开起了玩笑,直到孙策脸上怒气渐消,苦笑而望,才继xù

说道:“不过伯符,前番青州初定吕布就能得徐州,兖州困惫曹操亦可奉天子,这檄文的出处,必然是这两家之一!不瞒伯符,某刚刚不语,其实便是拿捏不定究竟是这两家谁的手笔!”

“那公瑾现在有着落了么?”孙策揉着拳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俊朗的脸庞上涌现出几分狂热的战意,说道:“最好这事儿是吕布军所为,总听说那吕布乃天下第一猛将,可惜无甚机缘与之交手,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伯符啊……”周瑜苦笑的看着自家这位战意盎然的结拜大哥,一时间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无语良久,才缓缓说道:“本来瑜确实已经能确定是谁,但许昌有消息传来,说那吕布之婿徐州刺史秦旭被人刺伤,陶商被不知来处之人劫走,而且在之前,也有祸乱青州的孔融、陶应等人被曾经的宫廷剑道教头,大剑师王越救走,倒是让某有些踟蹰了。”

“莫非公瑾之前认为那传言是真的,吕布果然自陶商处得了传国玉玺么?”孙策感觉有些听不明白周瑜的逻辑,问道。

“许是吕布,许是曹操,此番事蹊跷之处良多,瑜也实不敢说有十足把握能确定。不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且看这次除了那袁术之外,谁先出手干涉,则定然是得玉玺之人无疑!”周瑜见孙策追问的紧,颇带了几分苦笑的说道。

“难不成连公瑾也猜不出是谁设此奸计谋算于某么,那……”孙策显然没有料到一向是算无遗策,号称一步三计的周瑜周公瑾也有难以下结论的时候,竟是颇有些怔怔,正待说些什么时,却突然见有军中小校进账禀报,也就止住了话头。

“有何要事?”周瑜隐隐有些预感,不等孙策开口,便急忙问道。

“禀主公,周将军,九江方面有我军探马哨骑传来消息,前日徐州城中突然有大批兵马异动,粗略数来约有万余人上下,据报,乃是徐州刺史秦旭领兵向广陵方向而来,遂紧随其后探查,竟然在军中发xiàn

有那扬州刺史刘繇踪迹,哨骑不敢擅专,飞马来报主公!”这小校生的十分雄壮,面貌迥异常人,说话也是极有条理,让周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孙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在征伐扬州路上,江东小霸王也不知dào

杀了多少豪雄又收纳了多少英杰,此刻注意到了周瑜的异状,直接开口对那小校说道:“且慢退下,某观你体雄貌异,定非常人,不知籍贯何处,可报上名来!”

“多谢主公夸赞,贱名恐辱主公之耳,末将东郡发干人潘璋字文珪!”这小校听了孙策的夸赞之语,虽是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并无甚得yì

之色,抱拳沉声说道。

“哦!你且去交接了本部事宜,就随在公瑾身边!”孙策随口说道,目送再拜离去的潘璋背影不见,孙策的心思没停留多久,便又转到了之前所言之事上,看着若有所思的周瑜问道:“这秦旭乃是吕布之婿,也当可窥见吕布心思。看来公瑾所言果然应验,那陈纪也许还真没有说谎,没准还真是因为陶商之事,让吕布平白捡了个大便宜。”

“刘繇!刘繇……此中事,未可知啊!且等某细细思量一番!”周瑜倒是没有孙策那么乐观,俊美的脸上也是颇多纠结,连刚刚孙策吩咐潘璋为周瑜护卫之事也没有太过注意,皱眉说道:“伯符还是先忧心一下如何破敌吧。那秦旭也非是无名之辈,当年曹操都败在其手中,还将其名字绣在袍袖之上,时刻不敢或忘。此番其率徐州大军而来,是不是和前番玉玺之事有关尚不可确定,但想是必有所图,伯符切切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只可惜来的不是吕布……”孙策嘴角噙着冷笑,淡淡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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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九章 此中事,未可知(下)

周瑜对秦旭的来意有些猜不透了。现在的周瑜年仅十九岁,虽也已惊才绝艳,但毕竟还不是那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统领江东六郡十万水军的大都督。对上足可称之为汉末第一谋士的郭嘉以及直接揭开了三国乱世序幕的毒士贾诩,显然在对人心的把控上,还是有一段不小差距的。

虽然心中有个强烈的声音告sù

自己,秦旭此来绝对和那因神器而起的“檄文事件”有关,但由于刘繇的出现,却是令如周瑜一般的智者,也难免也生出了些犹疑之意。

倒不是周瑜怕了谁来,只是自刘繇被驱逐,亡命许昌求救搬兵,而秦旭从徐州出兵,这事情一环环来的太合理了!合理到完全出乎了周瑜所能预想的所有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而且无法反驳。许昌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刘繇出现在徐州军中?而刘繇同秦旭又有何交yì

,才会使得吕布答yīng

在徐州乱势未平之际,出兵扬州?一桩桩一件件事好像突然一股脑冒出来,这种超乎掌握之外、却又琢磨不透的感觉让一贯自负的周瑜很不好受。

就在周瑜自寻烦恼,孙策莫名其妙,袁术愤nù

欲狂,阎象缄默无言之际,此番不知dào

已经做了扬州诸势力目中焦点的秦旭,却自得yì

的很。

许昌之行总的来说很成功。除了意wài

的被董家贵人莫名其妙的给“吞了”,然后吃干抹净装路人之事让秦旭有点小郁闷之外。几乎全部是在按照预期的计划行事,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果。比如说身边的便宜大哥刘繇。

虽然说这位最最“正牌”的汉室宗亲其实说起来给目前的青州所能带来的好处几乎是微乎其微,但通过刘繇之事好歹也能和宗室一系扯上些香火情。虽说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动作频出,经过大家努力也总算让人不再将青州,将吕布视作洪水猛兽,但若是能多一份认可,毕竟也是聊胜于无,何况人家还给提供了一个被郭嘉称呼为神来之笔的借口。

想起在回到青州之后。向吕布介shào

自己这位新认识的“大哥”时,见比吕布还要大几岁的刘繇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苦着脸随秦旭一同行晚辈礼节时的悲催样子。秦旭只是想笑。

不过吕布也的确够仗义。在听闻了刘繇所言之事后,二话不说便答yīng

了下来,甚至有了再次亲自率兵前去“过把瘾”的打算,最终还是秦旭郭嘉贾诩三人苦劝。才算是把秦旭这位之前口口声声说答yīng

装作“不知情”以为后援的吕飞将破坏“计划”的行为给劝住。害的秦旭在同吕玲绮、蔡琰等四女刚刚相见不过几个时辰之后。就在四女“幽怨”的目光中,随着刘繇以及吕布派给的护卫赶奔徐州。

这番刘繇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老丈人疼女婿,也知dào

了身为徐州刺史的秦旭在青州吕布军中的地位。所谓穷家富路,因为青州暂时无甚战事,也是为了让对秦旭甫回临淄便又被派出而心中不满的宝贝闺女安心,更是考lǜ

到中原兵士要熟悉南方水战或许需yào

一段时间,吕布这番也拿出了大手笔。陷阵营全编、先登营全编全部给秦旭带上,充作亲兵营。以保障宝贝女婿秦某人安全。若是会同徐州驻防的近两万青州兵、三千西凉铁骑,足足两万五千余人供秦旭调度。就算是留下一万青州兵同一万丹阳兵固守下邳。也有一万五千多精锐战兵可为秦旭爪牙。而随军将领方面,典韦、麹义、牵招、臧霸、太史慈、樊稠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又有没玩够的郭嘉为军师,这趟出征,阵容之豪华,确实令甫听消息的秦旭,心中一阵激动,直呼这不是去征战,明摆着就是去欺负人的。

“仲明贤弟,咱们这么慢吞吞的行军,倘若是被那孙策发觉,该如何是好?”本来在见吕布一上来便拨给了秦旭这许多精锐兵马,加上徐州本部人马,简直是心花怒放,认为对付孙策军已是绰绰有余了,目下只指望着借秦旭此番之势速速杀奔扬州,痛痛快快夺回基业的刘繇,见秦旭仿佛不知兵似的,行军速度慢的几乎和蜗牛有的一拼。一开始刘繇还以为秦旭另有打算,总算是能忍住不说,毕竟中原士兵远征江东,有个适应期也是应该的。可见自打从徐州都出兵十余日了,却是才刚刚走到广陵县中,同正抱着个大鳖生啃的鲜血淋漓的陈登相见后,又磨蹭了数日才起行,按这种速度,莫说是急速击孙策于不备了,刘繇都怀疑等这些人过了江,是不是孙策整个江东都打下来了。实在有些忍不住的刘繇,只要冲进今日又行了二十余里便要扎营,正同郭嘉对坐饮酒的秦旭的营帐,挤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说道。

“既然仲明有客,嘉去寻那陈太守,上次吃的他那儿厨子做的鱼脍不错,某再去尝尝!……呃……放心吧,某心中有数,断然不会多食的!”也不知怎的,虽然自从许昌出来便是一路同行,但郭嘉对刘繇的观感非常欠佳,只要有刘繇出现的地方,郭嘉势必寻个由头消失,常弄得刘繇也是莫名其妙,秦旭也曾经私下问过郭嘉缘由,得到的却也只是开玩笑似的说刘繇的名字和他郭某人不合拍。见郭嘉不愿意说,秦旭也就没有多问,反倒是嘱咐郭嘉最好少吃那些生东西,毕竟历史上曾有记载,这位爱生吃鱼鳖,被呼为小龙王的陈登陈元龙可是就死在这些“美味”上,据说整个腹腔都被虫子给蛀空了。秦旭可不想本就身体羸弱,入青州以来一直都在被秦旭以各种名头强迫调养,才刚有几分好转的天生智者,最后也落得和陈登一样下场,那可真是绝大的讽刺了。

“郭军师好走!”郭嘉的不待见,刘繇也是司空见惯了,虽然不明原因,但也知dào

郭嘉乃是吕布最为倚重的谋主,毕竟有求于人,着实不好失礼,当下也不摆汉室宗亲的架子,执礼甚恭。

“秦将军!……”郭嘉撩帐走了,却又有一人随着刘繇进了来,只是没想到跟在刘繇身后,竟是一脸不甚自在的太史慈。

“正礼兄长,你竟然连子义也搬出来做说客了?”秦旭哭笑不得的看着略有些局促的太史慈,知dào

太史慈这位正人君子兄,想必也是对刘繇这番拉着他来的举动不太愿意的,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恩人,实在抹不开面子,这才跟了来。

“仲明贤弟,非是为兄不懂军阵,插手兄弟你的军务。为兄也知兄弟年纪虽小,却乃是兵法大家,只是咱们这般龟速的行军,与战不利,莫不是……莫不是兄弟你后悔了么?”刘繇本来还想旁敲侧击一下,劝说秦旭加快行军速度,抢回战事先机来。

“兄长说哪里话!”秦旭对刘繇略带责问的语气丝毫不以为唔,看了侍立一旁的太史慈一眼,一副推心置腹模样,对刘繇说道:“兄长有所不知,此番小弟奉天子之命来平定扬州贼事,此事其实是急不得的。小弟知dào

兄长归心甚切,但一来现在是隆冬,兵粮草料都不好收集,兵心聚拢不易。在敌势未明之前不可轻动;二来么,小弟深知扬州虽然少经战火,但其实并非人间乐土,除了孙氏、袁氏二贼外,山岳、宗贼,也皆是扬州之患,小弟之所以如此磨蹭,也只是只是想准bèi

充足,将所有祸患就算是不清剿干净,也要长久镇压住,送给兄长一个铁桶般的扬州而已,兄长刚刚那言,可实是伤了小弟的心呐!”

“唔?这……这可真是麻烦贤弟了,不过愚兄还是认为,此番我等奉命而来,并非是来调停的,而是来剿灭的,这个速度行军的话……”说实话,对于自家这位便宜“兄弟”口中所言处处为其着想之语,刘繇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但现在毕竟是在有求于人,而且刘繇也早做好了在重回扬州必然会大出血的准bèi

,所以对秦旭这番当初“骗”来了徐州的话语,也表示了足够的感激之意,但心中想要催促秦旭抓紧行军的心思倒是没变,斟酌着语言说道:“怕只怕是那二贼做好了准bèi

,到时候徒增杀伤,为我扬州之事,累的青徐二州壮士罹难,愚兄这心中也是不忍的。其实愚兄也能理解仲明贤弟的打算,是想让其两败俱伤之后,再行诛伐。可已经等了这许久也不见江东有动静,怕是这袁术、孙策二贼也是惧怕贤弟名声,不敢私下接战,说不得还就是只待我等粮尽退兵呢。因此,愚兄之意……”

“唔!正礼兄长说的有理!有理!且容小弟细细思量谋划一番,放心,小弟必当仔细考lǜ

兄长的建议!”秦旭没口子的应和说道,心中却是腹诽不已。怪不得丢了扬州呢,还等他们两败俱伤?鬼才会有那种幼稚想法呢!眼下这情势能有这好事?你刘繇是当孙策、袁术两人傻,还是当咱秦某人傻?秦旭眯着眼看了刘繇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笑眯眯的说道。熟悉秦旭的人都知dào

,秦某人这是又打算坑人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天意不绝袁公路?(上)

丹阳毗邻吴郡,治所历阳,乃世出精兵之所。昔日武帝时,大将李陵率五千丹阳骁勇兵慑匈奴,单于十万大军颤颤不敢战,由是天下扬名。而今陶谦赖其以定徐州,陶商倚之可阻吕布。可谓威名承继数百年之久,当然也成了即便是袁术都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却依旧信心爆棚的原因所在。

即便是庐江城破,全军仓惶而逃,现在身边谋士仅剩下阎象、韩胤,将止纪灵、李丰、雷薄,那又如何?占据了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的丹阳,便是上天对他这天命之人,仲家皇帝的补偿。楚霸王可率出自大部丹阳的八千江东子弟横扫天下,他袁皇帝为什么不可以?丢了传国玉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人替他书写了讨逆檄文么?

在得知了秦旭领兵出下邳过广陵踏足江东之后,袁术本能的便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之前曹操等人顾虑的其实一点也不错,眼下袁术虽然反了大汉,但凭借其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声望,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家之故,其实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懂得放鸡蛋的“聪明人”模棱两可的表示了善意的,至少许昌的消息刚刚发生没有几天,落魄中的袁术也已经尽知了。

从献俘使团被袭,秦旭被一群不知dào

何处冒出来的骑兵击的身受“重伤”,修养了半个月才缓过劲来;到未央宫前黄琬同曹操骂战,秦旭抛出了颇为令人咂么有味的那两句诗不像诗,赋不像赋的座右铭。甚至于自家宝贝独子袁耀被曹操关在了何处,袁术都知dào

的一清二楚。有这么通透的消息渠道,即便是现在兵力对比上仅仅只有徐州来兵的三分之一。袁术还是很有把握借助地形之利,让这个家奴出身的狂妄小子,知晓知晓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

也难怪袁术会这么想,对于秦旭,袁术倒是同样秉承了老袁家的光荣传统,不怎么看的上眼的,征东将军能怎样?徐州刺史又如何?不还是个靠着裙带关系加好到逆天的运气成事的无名之辈而已么?十数年前他袁术成名之时。秦旭这厮还在穿开裆裤呢。而对于秦旭善战的“流言”,袁术一概嗤之以鼻,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奶娃娃懂得什么打仗?若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当初西凉军攻长安时,怎么不见什么神雷,不见什么妖法?还不是一样奔出长安随着吕布狼奔豕突,奔波流离。曾经也不得不托庇于自家那死鬼兄长袁绍么?

“陛下。探马来报,吴郡似有异动。”正在袁术独坐营帐之中,饮着至爱的蜜水,满心幻想着此番能借强征成军的“丹阳兵”再次发威,按照那不知dào

谁“帮忙”发出的檄文中所言一般,一举击破二五仔孙策,顺便将那秦某人也一并生擒了,好去和老朋友。当年同属“洛阳三害”之一的曹操,换回自家宝贝儿子时。纪灵走了进来,说道。

“异动?孙策那狼崽子竟然还敢有异动?哼,亏的朕之前这么欣赏他,没想到竟同那吕布一般,是个只赖骁勇的匹夫,不通兵法。且不知这隆冬时节动兵,一来军粮难继,二来易伤军心,成名大将绝不在冬日兴兵,便是这个道理,看来这两人是疯了,亦或是天助朕也!哈哈……”袁术仿佛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抽动着嘴角,错愕的看着满脸疲惫之色的纪灵,像是强忍着笑意,问道。

“陛下……江东不比中原,向无冬日之厄,且自豫章郡以南,稻米往往一岁双熟,并不会为军粮所扰,还请陛下三思!”袁术接连败逃,军心涣散,占据丹阳郡后,又强征了数千青壮,怨声载道,再加上孙策慑而不攻,又有秦旭北来的消息,所谓士气更是降低到了冰点,兵心思乱,将心难安,纪灵这位一直以来追随袁术不离不弃的心腹大将,这几日来没做别事,就是一直在弹压镇抚,才勉强制止住了丹阳频临边缘的动乱之像。此刻见袁术依旧这幅疯狂之色,纪灵实在忍不住的沉声说道。

“唔?哈哈,果然是天助朕也!若非爱卿你说,朕竟然还不知dào

时间竟然有如此不渝军粮不敷用之地,果然是天赐此主人主兴旺之地给朕!赏!有赏!”袁术别的没有听进去,倒是对纪灵所言豫章以南的情况十分兴奋,几乎是手舞足蹈起来。

“陛下!!眼下孙策……”纪灵眼中闪过几分沉痛之色,正要强言谏讽几句,让似乎自庐江城破之后,便一直处于思绪混乱状态的袁术清醒几分。却不料还没有开口,就见被托付城防的大将李丰几乎是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神色慌张中带着几分惊恐之色。

“李将军,何事如此惊慌?为何抛却城池不顾来此?”见袁术还在沉溺于自我幻想之中不可自拔,纪灵暗暗叹息了一声,厉声问道。

“大将军放心,有雷薄在那,一时无恙,呃,实是城外突然有……有大军万余人……于历阳城外五里处扎营,旗号装甲不知属于何方!”李丰还在拿雷薄顶缸,被纪灵猛的一瞪,又见了在一旁忍笑的袁术,方才迟疑说道。

“万余大军?不知旗号?那是从何方向而来总知dào

吧?”纪灵当初保袁术来江东,对江东的势力分布也有了些大致的了解,听李丰说的模糊,先自有了几分恼意,也知dào

李丰当初在庐江破城时,心中便另有算盘,但眼下兵微将寡,不可自伤大将,便强忍住,但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大致是从吴郡、会稽……”李丰刚说了一句便闭了嘴,知dào

自己说了废话了。吴郡在丹阳以东,会稽却是在丹阳以南,两者虽是毗邻,却是各自据有入治地多山的丹阳的两条路径,便是两路夹攻,也绝不可能分辨不出来处,被纪灵的目光瞪得狠了,李丰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那为首之人姓氏总探听的到吧?”纪灵越是问询李丰情况,心中的火气就越大,连带着嗓门也越来越大,便是连一旁作细思量模样的袁术也自露出几分不悦之意。

“严!末将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一个水缸大小的严字!”李丰像是突然想起似的,面带喜色的大声说道,但见了纪灵铁青的面庞,也自低下了头去。

“严?莫非是孙策袭破会稽时,仓惶而逃的严白虎?”纪灵猛然一惊,顾不得再敲打李丰,抱拳对袁术言道:“陛下,末将曾听阎先生曾言,这严氏乃是江东土著,自长沙区星‘举义’时,便率众相呼应,自称东吴德王。有父子二人,皆是骁勇之辈,据守吴郡、会稽,为当地一害。之前那孙策曾有军报报于主公,言曾经驱赶吴郡大盗严氏父子缩回会稽,便是说的这父子二人。而且前番也有消息说那孙策又连破会稽、豫章二郡,此二贼无路可走,只能隐寂山林,却不知为何会来此处。”

“呵,莫不是来相投的?”袁术现在几乎已经是陷入了癔症当中,自我催眠的甚是成功,只当现在自己这仲家皇帝依旧是天之骄子,听了纪灵所言之后,竟还以为自己果然是天命所归,得四方壮士来投呢。

“陛下英明!某观那来军虽然军势汹汹,行错间虽然颇无章法,皆是精壮之士,但却无有杀气,想必陛下猜测定然是对的!”李丰刚刚被纪灵一同呵斥,心中已是十分不满,但两人毕竟官阶相差甚多,纪灵是袁术心腹,自尚未发迹便已是追随,称帝后,特别是自丢了庐江之后,更是接连升迁至了正一品大将军的职位,而李丰却依旧还只是个小小的从五品的杂号武德将军而已。李丰自认也是袁术南阳军中老人,对于袁术性子的了解,丝毫不比纪灵差多少,或许差的只不过是个机缘而已,因此此番袁术出言后,见纪灵就要反驳,李丰赶忙趁机接上了话头,也不管准或不准,当即一堆高帽不要钱似的向袁术头上堆去,只听得袁术连连点头不已,愈发觉得李丰顺眼。

“报!陛下!大喜!大喜啊!”今日仿佛是李丰的幸运日。就在李丰话音刚落,纪灵见袁术这幅被拍的舒坦之极模样,正要开口谏言几句时,却听的本是应该在历阳城头守城以防止那极有可能是严氏父子来攻的雷薄却是手中拿着一支似乎绑着布帛的箭矢,大叫着跑来面见袁术。

“哦?喜从何来?”纪灵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李丰却是在眼眸中闪过几分嫉妒神色之后,一把抢过雷薄手中的箭矢,也学着刚刚纪灵的模样,狠狠的瞪了雷薄一眼,随即蹶折了箭头,笑意妍妍的用双手捧着帮着薄薄的一层绢帛的箭杆,送到了袁术面前。

“哈哈哈哈,天意不绝朕袁公路啊!……”袁术挑着眉毛,慢慢的拆下绢帛,甫一浏览,却是突然笑了出来,在此刻只感觉愈发相信自己果真是实打实的真命天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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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一章 天意不绝袁公路(中)

能说出“天意不绝”这句话来,倒是可以足以证明袁术其实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之前的种种装疯卖傻,说不定、或许、大概是大败之后,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纪灵是个直心性的,见袁术瞬间便“恢复”了正常,自然是满心的欢喜之意,甚至高兴到没有注意到袁术在扫过自己时,那抹阴翳的目光,还只当是袁术终于振作了起来,一时兴奋不已,甚至连称呼都没来得及转换,说道:“主公说的不错,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我等前番屡遭败绩,但只要主公振作起来,以丹阳之地为根基,以阎象、韩胤两位先生之谋,再有我甘等效死命,未必不能绝地求生。”

“纪灵放肆!”袁术还没有说什么,倒是一直在注意袁术表情的李丰率先发难道:“陛下乃天子,如何做得了你区区一个下臣的主公?莫不是在被陛下赐予大将军之位后,也欲学那何进么?”

李丰突然的发飙,别说是纪灵,连袁术都有些愕然。

何进?亏李丰想的出来这比喻!何进固然曾经权势滔天,功高震主,可最终却是死于非命的主儿。这比喻,足以证明其实李丰这话说的很没有水平,至少这栽赃陷害的手段也太糙了点。可袁术自听了之后却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换上了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淡淡的说道:“朕受命于天,又非是那昏庸无道的灵孝皇帝,又怎么会有权臣?纪灵不过是没有领悟朕欲效仿那楚庄王一鸣惊人之举动。略有惊讶而已,爱卿莫要强借忠心而言其他,以乱君臣之心。倘有下次。定不轻饶。”

袁术不愧是大家出身的。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明褒暗贬外加明贬暗褒,有水平的紧。比李丰粗劣的构陷可是有水平的多了。明面上说不相信纪灵会是他仲家皇朝的何进,也原谅了纪灵的失礼,实jì

上却是在为后语解释自己之前那番丑态诠释“缘由”之时,暗言纪灵不懂得变通领悟;而在说李丰时,不管评价是什么。但一个忠心二字,却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很明显,这番一环套一环的说辞。袁术实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纪灵一副长吐气庆幸过关的神色,而李丰很明显被袁术的“呵斥”给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是懦懦不能成言。直惹得袁术脸色又沉了几分。

“呃,陛下。那严氏父子现在还皆在城外等陛下回旨意呢……”到底还是尚且没有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的雷薄忐忑之语。打破了袁术、纪灵、李丰三人隐隐陷入的尴尬。

“唔?爱卿说的是呵,人说国乱显忠臣,能在朕如今受敌于外时举兵来投,足见其诚!必然是个大大的忠臣。唔,他们之前自称是东吴德王是不是?日后朕得了天下后便是非袁氏不王,这严氏父子的东吴德王是做不成了,宣旨,封保驾之臣严白虎为德侯。世袭罔替吧;不过其麾下万余兵马却是个麻烦,再封个骁骑大将军给严白虎应是足够了。且去吧。就言朕容其带五十名护卫入城觐见,朕,朕便在此处宣他觐见吧!”袁术这会子皇帝瘾头又上了来,又是一个侯爵一个大将军甩出了手。爽罢了口舌之后,袁术才慢慢看过了箭矢上的帛书,知dào

了严氏兄弟的来意之后,竟然在还没有见到严氏父子之前,便已经开始打上其麾下兵将的主意了。甚至看袁术那意思,若是条件容许,说不得还要加上个金殿面君的戏码才够场面呢!不过袁术还是很快在看了自家现在的简陋居所之后冷静了下来,此刻的袁皇帝终于还是没来由的有了几分心虚。

“爹爹,我等出走会稽,不是议定好了要去余杭许昭叔父那里暂避么?怎得突然生出主意要来投这乱贼袁术呢?”历阳城外,正严兵布阵,等待城中消息的严氏军中,一员同严白虎有几分相像的小将,不解的问道。

“哈,舆儿平日只知打熬筋骨,习那兵阵之法,却不知这计策之妙!你我父子出身低微,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即便是有些实力,在他人眼中也是蟊贼而已。前番自吴郡还至会稽,又从会稽而至于此。我儿可能看出,其实并非是我等军士战力不足,偏偏是那当地世家从中作梗,而我等若是欲同那孙氏小儿争夺江东,这些世家的渣滓却是又偏偏杀不得,如此单单凭借我等一己之力,实在难行!”年刚过不惑的严白虎,一身皮甲装扮,生的鼓面方颌,唇上两抹粗黑的胡须自尾端上翘,面貌与中原人颇有异处。此刻正骑在马上,对身边刚发问的年轻小将,自家独子严舆耐心的讲解说道。

“可倘若那袁术不欲同我等合zuò

,或者直接有了要吞并我等弟兄的心思,又当如何?”严舆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那袁术答yīng

同我等合zuò

还则罢了,大不了让其再多活几年!倘若敢有打上某这些兄弟的心思,你看某怎么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严白虎说的漫不经心,目光却是随着历阳城门口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放下,渐渐的明亮凝实起来,嘴里喃喃有声,自言自语道:“不过看如今的态势,说不得那传言果然是真的。”

“爹爹说什么?你说什么?什么传言?”严白虎的话虽然小声,但却丝毫影响不了就在眼前的自家宝贝儿一严舆。见严舆问起,严白虎也不隐瞒,捏了捏唇边两捋胡须,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说袁术现在已经被那孙策小儿给欺负惨了,放言只要能替其击溃孙策,枭了那贼厮的首,便会将传国玉玺的‘消息’相送。哼,若非如此,你当为父真的会相信什么这袁术是真命天子?哼,依某看其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游侠儿而已。”

“传国玉玺?爹爹,这消息肯定是假的啊!你怎么会相信呢?”严舆虽然平日间也听说过关于这神器的消息,却还是第一次听有这么一则传言,顿时满脸愕然之色,当即说道:“自当初那孙策贼子之父孙坚于五色井中得了这神器之后,但凡持有此物者,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无不秘藏从不示人,像是袁术这般急慌慌之人本就少见,因此也愈发的看重那神器。且不管之前传言中众说纷纭说丢说没丢那传国神器,但不管怎样,那袁术绝对不会拿此物做保来请人攻伐孙策的!难道他就不怕前来相助清剿孙策之人,会临时倒戈相向,夺了丹阳么?”

“唔!我儿说的极好!”听了严舆的这番话,严白虎粗豪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眼珠子盯着自历阳城中缓缓步出的一文一武两名袁术麾下,径直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并未骑马,五里的路程也足够这两人走一段,而见严舆“求教”之心甚笃,严白虎自然得yì

非常,道:“先不说是否那袁术真的有那传国神器!但从给为父传消息的函中,为父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句,并不像是作伪!”

“爹爹,既然给你消息的那人手中有玉玺印迹,想必那便是真zhèng

得了玉玺之人,可否是袁术军中之人?”严舆打破砂锅问到底,说道。

“不像!”眼见自历阳城中出来的一文一武两位仲家臣子越走越近,严白虎也赶忙匆匆丢给严舆这么个答案便止住了话头,低声吩咐了身边的哨官约束江东贼众之后,脸上却是摆上了一副至诚无比的笑容,没等被派出来的李丰、韩胤说话,严白虎赶忙滚身下马,率先抱拳施礼。

“啊哈!严侯,陛下有旨意,你接旨意谢恩吧!”没等严白虎开口,李丰一反之前在袁术面前惴惴不安的模样,掭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毕竟有段时间袁术又在到处搜寻败兵以充实力,因此在李丰的经验当中,像是这种降服的贼众,若是一开始没有用雷霆手段将这帮人震慑主,那日后的日子可就难怪了,总会有这般那般的突发情况发生,让人苦不堪言。因此,为了日后容易约束,万余大军面前,李丰可算是鼓足了胆量要在袁术面前出彩。

“陛下?有旨意?”严白虎是知dào

袁术僭越为帝,自号仲家皇帝的。但作为严白虎来讲,你袁公路别说做皇帝,就算是做神仙,也和咱没有任何关系。哥们来这里,是听了人的“介shào

”,为了拿那“报酬”来着!可不是玩这套君臣相见本事的,这回可是带了手下一万多兄弟啊,宁肯担着被孙策追上的危险来此,可眼下袁术派出的是这毫不起眼的两个人,漫不经心的欲读圣旨么之前瞎矫情,还非得让谢恩,开什么玩笑?

“李将军,差不多就行了,陛下还在行宫之内等着呢!”眼见着也不知dào

说错了那句话,才惹得人家这么大的火气,韩胤虽然无论名声还是才能,都比李丰矮了不知多少,但旁观者清,韩胤第一时间可就注视到了满色不渝的严白虎身后的骄兵悍将!

犯众怒了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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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二章 天意不绝袁公路(下)

大汉划定古扬州本有六郡。九江、庐江、丹阳、会稽、豫章、吴郡,除了九江、庐江被大将隔离江东,为曹操、刘表两势力瓜分之外,其余四郡,孙策独得吴郡、会稽、豫章一部,而袁术盘踞丹阳、以及豫章以北山区,各自攻取不易。

而近来严白虎父子投靠了袁术,被封为德侯,骁骑将军的事情,在袁术欲大张旗鼓的标示他仲家皇朝的正统还来不及的情况下,根本也未想瞒住任何人。就像是在本来微妙平衡的天平架上加了一块多余的砝码,一时间使得扬州本就因为袁术的“讨逆檄文”同兵锋正盛的孙策纠缠,加上徐州秦旭的涉入而混乱的局势,变的愈发的诡异起来。

前番孙策自用传国玉玺换来了千余孙氏旧部后,赖周瑜之智加上自身勇武,数月间使雷霆手段横扫江东,得三郡,收降纳叛,兵力一度增至近两万余众,加上同江东当地豪族关系处理的不错,可谓兵精粮足,大有吞并江东之势。

而袁术自得了严氏这万余兵力投效之后,加上本部残兵及在丹阳郡中强征来的数千青壮,兵力也再一次达到了三万多人,单从兵力数字上已经比的上秦旭、孙策兵力之和了,也因此使得袁术的胆气愈发的足了起来,也有重现袁氏仲家皇朝“辉煌”之愿。

眼下扬州近江,孙策据曲阿,袁术占历阳,秦旭入扬州后兵驻吴郡、丹阳交界的江渚,不过两郡的地盘上。竟然有三方七万余兵力驻扎于此,虽尚未有交兵之事,但战云飘荡之间。大战气势浓郁非常。

作为檄文事件的“主角”,袁术也自知此番是背水一战,本着手里有兵,心中不慌的念想,也着实下足了老本。自秦旭大军入扬州的消息传开之后,几乎将手下三万大军全军出动,竟是用险不在本营留下大部分兵力固守。而是顺水推舟的只将借口战中有伤未愈的严氏父子本部数百人留下御守本营及一众家眷,试之以诚之余,也自为变相虢夺了新投万余兵力的兵权而沾沾自喜。而后一股脑的将这两万余大军,分两路“堆积”在了东、北两面入丹阳的关隘之上,由李丰、雷薄两位大将固守,而袁术也托大只自领本部数百老兵及残兵一部千余人为中军。委纪灵统领。意在往来接应。

袁术的算盘打得还是很精明的。而且按照阎象的缜密推断,丹阳北面临江,中原兵士不习水战,效法当初袁术仓惶渡江之事,踏江而来直取丹阳的可能性不大。而东面临近吴郡处,只有萧关,以及和会稽接壤的涪关两处可于“外界”相连。可以说不管秦旭还是孙策,欲要进入丹阳。也只可能从这两处而来。而这两处关隘虽然不及虎牢、汜水、潼关等名声赫赫,但也各依险要。颇是易守难攻。原本是造就了悍勇之丹阳兵的穷山恶水,此番却是也成了袁术眼中的保命乃至于制胜的法宝。

袁术不是没有考lǜ

过“奉旨”讨逆的秦旭同孙策会不会兵分两路,各攻两关,别看袁术军在兵力上能同两家“抗衡”,但若是真遇到这种情况,明白彼此战力差距之下,即便是据有两关之利,估计袁术也只能寄希望于所谓天命了。但秦旭军中有刘繇存zài

的消息,却是让袁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甚至不用阎象明说,也能感觉的到果真是天命不绝自己了,甚至对当初自己上了孙策的当,命其替自己攻略江东终成心腹之患的前事,也颇找到了几分可以吹捧自己英明的理由。

刘繇本是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又是汉室宗亲,大汉朝廷肯定会站在他那一边,根本不用猜疑。因而除非孙策肯交出已经吞入口中的“肥肉”,甘心将已经到手的扬州三郡拱手归还,否则,在对上“奉旨”来讨逆,顺便“安抚”孙氏势力的秦旭大军,势必不会太过好像与了去。

傻子都明白,孙策之前虽然还能借口是奉袁术之命征讨扬州,但现在已经把自己处于在了一个没有“名分”的尴尬境地。不管是归罪于周瑜的计策有瑕疵,用人不淑;还是怨袁术这老哥实在太过“心急”过当皇帝的瘾头,总之是这个“度”没有把握好,竟是在孙氏还没有在扬州站稳脚跟,形成既定事实的情况下,袁术便控zhì

不住心中的欲念,便登基称帝,打乱了周瑜的布置不说,让孙策势力在扬州也处在了一个不尴不尬的两难境地。也难怪孙策现在对袁术的怨念远比之前还要打上许多。

因而若是一心将已经得了大半的扬州拱手“还”给刘繇,除非是孙策疯了,亦或是出身吴郡的老孙家一门真的尽是忠义传家之辈。但从孙坚、孙策两代将传国玉玺当成自家之物来看,怎么看老孙家也不像是良善之家。因此,这点绝不可能。

可若是这样的话,在有刘繇在内的秦旭大军到来时,怎样对待便成了孙策需yào

考lǜ

的头疼问题。

同秦旭联手攻袁术的“代价”实在太大,等于是变相服软,将辛苦了半年的成果拱手让人,这当然不可取。可若是再同袁术联合,不说袁术会不会“真心”接纳,单凭那张“不知dào

”何人“代替”袁术写就的讨逆檄文,便已然绝了这条路。况且以孙策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所以,现在孙策位置的尴尬,只能被迫选择同秦旭所代表的大汉“正统”抗衡,以求能保住江东之地,而孙策的这个选择,也注定了袁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这若是被袁术得知,还不知dào

得有多高兴才是。两家本地势力联手对抗秦旭这外来之人,单从兵力和地利上,便已经占足了便宜,胜算可谓又将大了几分。即便是“联盟”已经是仲家皇朝的“叛逆”,但袁术肯定会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自佩不已。

“公瑾,你说那秦仲明自打驻军江渚以来,便自按兵不动,究竟是何用意?究竟是同时想同时向两家开战?亦或是打着拉一家打一家的主意?好歹也给个准信啊!难不成他孤军在外还想和我等干耗不成么?公瑾可有法子去试探一下?总是这么等着,打又打不得,驱又驱不走,着实让人憋闷!”正当袁术因为阎象对时局的一番分析,以及孙策军一直没有异动,甚至未曾对会稽针对丹阳郡涪关方向增兵的动作,让袁术着实有了几分好心情,认为自己果然得天眷顾之时,被袁术看做成“盟友”的孙策,却是有了几分焦躁之意。

孙策被人称为小霸王,可见本就是个急性子。而且历史上孙策横扫江东也是一路快攻急袭,州郡几乎是打下既走,将郡事悉数托付当地豪族世家,只要承认孙氏,便不加相害!这种风格虽然得地甚快,拥众渐多,甚至不少知悉了孙策行事作风的地方官吏、豪族世家为了迎合孙策心意,还可以制造了孙策不少传檄而定、望风而降的“美事”,给孙策扬名。让孙策得yì

于自家武功之余,却也成为了江东孙氏虽然固守东吴三代而不倒,但内部派系林立,导致空有精兵悍将,军资粮草却只能守成有余攻势不足,在曹操用武之后,主降一派便瞬间迅速出现的根本原因所在。而现在的孙策还沉浸在快攻的爽快(感)觉之中,顺风仗打多了,心中自然会有了自得之意,对于秦旭这种慢吞吞的做法,当然十分的不习惯。

“伯符难道还看不出来么?”周瑜拨了拨营帐中的炭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说道:“虽然还未曾确定这回所谓的檄文之事,是不是就是出自青州之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秦仲明‘奉旨’插手扬州事务,第一目标却肯定就是伯符!现在这秦某人之所以还没有动静,依瑜推断八成是因为还没能确定倘若直接和我军开战,会不会背上个助逆的名头,倘若其有计出,定然会有针对我等的计谋用出来!”

“哦?竟然如此?那公瑾可有破敌之法?说实话老是这样龟缩在吴郡之内,不敢轻出,策实怕传将出去,让人以为孙某怕了他秦仲明似的,其人未至吴郡,竟然吓得江东小霸王同那仲家皇帝两者连兵都不敢轻出治地,着实有些自贬以成其威风的意思。憋屈的紧!”孙策见周瑜剖析秦旭的用意十分精辟,也自倾苦水般的诉说着埋怨之意。孙策被称呼为江东小霸王,连吕布都不怕,一心想着去和这位天下第一猛将比试比试,结果却在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文臣面前,被“吓”的龟速治地不敢轻出,时间久了,谁还会把他这小霸王当回事?更何况,正如孙策担心的那样,这位吓得江东小霸王同仲家皇帝不敢出兵之人,还是吕布的女婿,更是让被接连的顺风仗催的有些傲气爆表的孙策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问询自家结义兄弟的口吻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央求之意。

“咳咳,伯符不必如此,瑜有一计,或许可以试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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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三章 公瑾出计,仲明接招(上)

孙策、袁术对于行军缓慢,入扬州之后又数日来按兵不动,却又偏偏不好无视的秦旭大军既是恨其故弄玄虚,又忌惮不已,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袁术还要好一些,豫章产粮,一年双熟,扬州各郡存粮不少,加上严氏父子来投,带来军资不少,足以敷这固守关隘的三万大军数月之用,秦旭不来相攻,袁术正求之不得,最好同孙策军打得两败俱伤,让其收拾残局才是再好不过呢。可孙策却是不同。小霸王得扬州甚速,虽然不少地方传檄而定,可毕竟时日尚短,人心未附。时间拖得久了,别说是听调不听宣了,便是再次反复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孙策比袁术更急迫的想要知dào

带了刘繇前来的秦旭,却又按兵不动的真实用意所在。

所谓的帮刘繇要回扬州?别开玩笑了!别说周瑜,便是连孙策,甚至是袁术都不会相信这说辞。这年头还有这么好心之人么?更何况秦某人可是有前科的!之前青州对徐州几番“无私”帮zhù

,为吕布获得了大把的好名声,几乎扭转了人们心中那个残暴嗜杀,子烝父妾的暴徒吕布的恶劣形象,变成了急公好义仁义君子的模样,可这只不过是愚民之举罢了,不信便看当初被陶谦死活想让而吕布不受的徐州,最终到底归了谁人?当初老陶家的一家子,一共俩儿子,现在都是什么下场?

因此,虽然周瑜不能确定那传国玉玺是否被吕布所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未央宫前大义凛然的秦旭,必然对扬州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所在。只是这吕布军势力怎样“操作”。是不是还和得徐州一般让人心中暗骂之余也无话可说一般来对付扬州?想当初周瑜可是曾经悉心研究过青州在本州动乱未平的情况下,如何将徐州春风化雨般的全境纳入手中,并且稳定直超本营的“案例”的。因而即便是别人再怎么小看秦旭,周瑜也不会真的人云亦云将这位家奴出身,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便跻身大汉徐州刺史、封武亭侯,特进卫尉。拜征东将军的秦某人归咎于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范畴之内的。

正因对秦旭发迹之路的谨慎分析,在孙策问计之时,也终于在青州对陶应、陶商这陶家哥俩以及孔融的态度上。令周瑜自感寻到几分“轨迹”。

“仲明!那刘正礼这几日没有再来烦扰你吧?”郭嘉看刘繇不顺眼之事,现在军中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不明白为何郭嘉这么随和之人,偏偏对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汉室宗亲有这么大的怨念,但毕竟涉及到了个人隐私。秦旭在旁敲侧击的问询几次无果之后。也就没有再继xù

“纠缠”下去。让秦旭不明白的是,怎么这会子郭嘉又主动提起这茬来?

“没有,刘扬州前番因为我等行军速度缓慢埋怨过一顿,现在又看我军依照你我之计,按军不动,以为威慑之事,心中不解之下,这两日据说皆在军中向成廉和樊稠‘讨教’练兵方法呢。怎么?奉孝有事找他?”秦旭笑眯眯的说道。人言兵贵神速,像秦某人这般慢悠悠的行军。到达目的地后又按兵不动,别说是刘繇了,便是连军中兵士有些人也有疑惑之意。不过好在青州兵因为出身问题本就对秦旭奉若神明,先登营更是曾经同秦旭约为兄弟,陷阵营又同秦旭“关系匪浅”,余下飞骑营、西凉铁骑两军的首领同秦旭又皆私交不错,因此,虽然对这出自郭嘉的计策有些异议,但有秦旭“背书”的情况下,也皆保持了一贯的信任,至少没有被刘繇的牢骚所扰。

“无事我寻他做什么?”郭嘉何等人物,那可算的上是操弄人心的祖宗,秦旭脸上笑容甫显,便被郭嘉察觉到了秦旭的用意,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某只是在想那刘繇毕竟不知dào

你我意在使袁、孙两家战心生乱之算计,此番被你这同未央宫前性子大变的秦将军这般冷遇之后,会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来。而且,这人之前是扬州刺史,即便是仓惶出奔,想必在曲阿城中必然有些故旧至交之类,倘若那孙策谋主周瑜有心……”

“报,秦将军,郭军师,有一人自称是扬州刺史刘繇至交之人门客,冒死出曲阿来此求见,末将不敢擅专,还请秦将军、郭军师定夺!”郭嘉话未说完,便突然听帐外有负责轮视的陷阵营兵士高声求见,进帐后更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倒是令秦旭一愣之下,愈发的佩服起郭嘉那鬼神一般的推理心计了。

“且去安排刘繇同那人相见,去交代给你家都尉司马冒,务必要保证知dào

他们的谈话内容!辛苦了!”秦旭吩咐道。

“诺!”秦旭一句普通的问候,使得这位传令兵士脸上明显挂上了几分笑容,连回答yīng

诺之语,也高亢了不少。

“人言秦将军相传有神人夜授兵法,秘技,因而甚得兵心!如今看来,却是在这点滴之处,让兵士心生所向,正应了大道至简之语啊!”郭嘉一直在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直到见那兵士步履轻盈的走了出去,才笑着开口说道:“看仲明你的安排,想必也是猜想到了那所谓的刘繇至交之门客的真实来意了吧?”

“唔?咳咳,某怎么会比得上奉孝那般只靠推理便能得知一切的本事?”秦旭摸着鼻子说道:“至于某的安排,也不过是因为考lǜ

那人来的太过蹊跷,才行常规之事而已。就像奉孝你刚刚所言,那刘繇虽然在扬州时日不长,但毕竟也做过扬州刺史,倘若没有个把友人,还真就奇怪了呢。至于真实来意,呵,但愿不要是那门客向刘繇哭诉自己主家如何被孙策打得遍体鳞伤之类的吧?”

“哈,谁能只靠推理便知一切?说来也是惭愧的紧,某是在见营门口有兵士擒下一试图靠近我军营地之人询问,这才有了刚刚的推论!却不想被仲明你当做了神仙!”郭嘉笑道:“不过仲明竟然能猜到来人欲使得计策,倘若果真是那苦肉计,这才真是神人本事呢!”

郭嘉的话虽然和秦某人开了个玩笑,但是却的确是提了个醒,让秦旭心中不由得重视了起来。周瑜可是惯会用此计的。虽然现在同历史上周瑜第一次使用这计策的时间早了十多年,但以现在的局势,和孙策所处的境地来看,并非不可能之事。否则,如何解释这突然出现的自称是刘繇至交门下之人来意和目的?

“仲明贤弟!仲明贤弟!”就在秦旭同郭嘉皆在思量,等着验证会不会是孙策之计之时,刘繇呼着越来越顺嘴,越来越亲热的称呼,竟是果真出现在秦旭帐外,略一停顿之后,便走了进来,也不去看郭嘉那张臭脸,面带几分愧色,径自对秦旭说道:“贤弟,这几日为兄不明贤弟妙计,可能是着实急迫了一些,让贤弟为难了!可话说回来,为兄实不是个不通情理之人,这个……此番,有一事……咳咳,还望贤弟务必看哥哥一个面子,那个……”

“刘扬州不会是想说你那什么至交的门下,前来军营之中,乃是为了告sù

你,因为你的缘故,反被孙策清算,如今好容易逃将了出来,正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派门下前来求你疏通一下,能不能入徐州或者青州为官,寻个出路什么之类,而且大概还约定了如何赚城……唔,那周瑜也是谨慎之人,这事怕是有些过了……,应该是约定时间来降,到时候里应外合比较好一些!……”郭嘉没等刘繇开口,便先开口截了话头,开口的一番话却是令刘繇先是色变,接着面露惊恐之色,最后连冷汗都要下来了。

也不管刘繇如此。一开始听郭嘉说出两人对话内容,还以为自己被监视了,但马上发xiàn

自己见完“客人”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就算是对方真的“窃听”了自己的谈话,也肯定不会这么快将事情完全说给帐中秦旭郭嘉才是,接下来郭嘉的一番分析,倒是让刘繇在难以置信之余,也生出了几分认同之感来。

毕竟相对于所谓至交来说,在刘繇眼中,还是自己的小命比较重yào

,要不然也不会在被孙策驱出曲阿之后,一路隐姓埋名折道许昌去求见天子了。而到最后见郭嘉连其幕后主使之人的用计风格都猜想到了,哪里还不明白这事八成是真的。虽然自己的确不满秦旭这一路上迥异于在未央宫前的那副急先锋模样,但毕竟也是在军中这些日子,也大概猜出了一些秦旭的用意。可没想到的是,对方被逼的乱了阵脚不假,解决方法却是从自己这方入手,这是得亏郭嘉将计策叫破,否则到时候不管是孙策还是秦旭两方哪方得yì

,自己都得不了好去。看来这位郭军师虽然不知dào

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但其本心还是“蛮不错”的嘛……

“如此,某去杀了此人!……”

“且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四章 公瑾出计,仲明接招(中)

秦旭本以为郭嘉会在看破周瑜之计后,让刘繇一直“糊涂”下去,这样在面对来人时,没准“戏”会可以演的更像一些。却不料虽然一直以浪子形态示人,却是行事十分严谨的郭嘉,竟然丝毫没有避开刘繇的意思,而是用讥诮的口气,将推断全盘说了出来。惹得刘繇马上就要斩杀了来人。

“且慢,正礼兄!不可……”秦旭虽然不明白郭嘉为何会如此,但出于对这位汉末第一谋士的信任,并没有过多置喙。眼见刘繇听了郭嘉的分析之后,不问缘由立时暴怒,秦旭赶忙起身拦阻说道。

“仲明莫要拦他,且让他去!”秦旭话刚开口,突然见浪子郭嘉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把将秦旭的袖袍抓住,对刘繇侧目而视,冷笑说道:“刘扬州‘英武雄烈’之辈,尝听人言即辙起杀之,乃是再平常不过之事,左右不过其扬州内务而已,仲明何故拦之?”

“郭军师,刘某自觉同足下素未相识,并无仇怨!不知有何处得罪过足下,致令足下如此相待?”说实话今天的郭嘉让秦旭感觉颇有点胡搅蛮缠,不知dào

这位浪子兄为何突然发难,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有劝刘繇不要上当的意思,却又突然翻了脸,前后不搭调的表现,这也忒不像是郭氏风格了。秦旭尚且不知郭嘉为何如此,更何况刘繇了。要说刘繇也是个暴脾气,十九岁时就因为堂叔被盗匪劫持,愤而混入贼窝。趁隙斩匪首首级,因而成名,之后又曾因为和权贵不对脾气而弃职。直到年前才因汉室宗亲身份被朝廷表为扬州刺史,说来其实也可算是大汉政坛的一号人物。此番尽管有求于吕布军,但这段时间饱受“漠视”,刘繇其实也是憋足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此番被明显感觉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郭嘉这么“欺辱”,哪里还忍得住,若不是秦旭在场。说不得刘繇都要不顾面子的和郭嘉好好理论理论了。

“奉孝!刘扬州毕竟是我军客人,你身为我军军师,又掌陷阵营兵符。即便是真有什么误会,也须戒躁用忍才是,可万不要让他人笑话我军不懂待客之道!”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眼见刘繇真的被郭嘉撩拨起了怒意。秦旭也还就真怕郭嘉被暴怒的刘繇伤到。毕竟这段时间也的确因为用计而将刘繇憋的不轻快。因而秦旭虽然明面上在劝说郭嘉莫要如此。好像是在为刘繇说话,但言里话间却是向刘繇点明了,郭嘉你惹不起。

“仲明不必担忧,刘扬州一贯是‘谦谦君子’,这等打人之事是不屑于做的。就算真要对某不利,也绝不会亲自动手的!”郭嘉仿佛根本不被刘繇的怒气所动,依旧一副淡淡的,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唔?郭军师。听你之言,刘某似曾与你相识?”刘繇现在再看不出来郭嘉这番针对自己必然有因。那便是活该被孙策夺了基业了。当下刘繇强忍着怒气,上下打量着八风不动,坐而饮酒的郭嘉,突然也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郭嘉不过一寒门士子,如何会入得刘扬州法眼?怎么敢当相识二字?”郭嘉冷笑说道,不过漠然的神色,傻子都能看出这两人之间必然有段甚为狗血的故事。秦旭饶有兴致的在两人面上扫来扫去。按理说,刘繇身为汉室宗亲,自举孝廉入仕,历下邑长、司空橼、至侍御史而不就,根本不会同出身寒微,除了曾经在袁绍麾下待了一个月便辞官归隐的郭嘉,有任何交集才是。可看刘繇现在满带疑思的模样,很显然郭嘉的确是从其记忆中出现过才对。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生性豁达,从不拘小节的郭奉孝也会有这般“报复”似的举动,甚至用词诛心之极?秦旭心中猛然想起吕玲绮曾经取笑过郭嘉家有贤妻,竟然还流连酒肆的事情,貌似郭嘉之妻,被吕玲绮称作刘家姐姐,莫非……又是一桩老丈人同女婿之间扯罗不轻的冤孽事吧?

“郭嘉?颍川浪子郭奉孝?竟然是你……”看来刘繇果然是记起了郭嘉的名字,看那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秦旭只觉自己所料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历史上郭嘉在二十岁之前的履历还是有据可查,但自其二十岁时,却是突然隐居,其后也只在袁绍处呆了一个月便辞官继xù

归隐,直到建安元年,郭嘉二十七岁时,才被荀彧在戏志才去世之后,推荐给了曹老板,从而助老曹统一北方。六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得知。现在看来,能让度量恢弘,从不记人之怨的郭奉孝如此对待,刘繇说不得是在那六年中扮演了个不太光彩的角色。

“哼!是不是又让刘扬州失望了!不过不要紧,刘扬州一向不是自衬君子能忍么?再忍耐一时又能如何?此番尽郭某之力,左右让扬州重回你手便是了。”郭嘉淡淡的瞥了一眼兀自怔愣住的刘繇,淡淡的给了秦旭一个安心的眼色,冷冷的对刘繇说道:“只盼刘扬州莫要再欺少年穷便是。来人,带那自称刘扬州故友门下之人前来!”

“诺!”

不一会的功夫,一名相貌颇为忠厚,身子颇为雄壮之人被带进了军帐之中。此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年纪,留着短短的须髯,身上出身军旅的“味道”难掩,除了初进账来看了主位的秦旭和郭嘉一眼之后,目光便定在了坐在下手的刘繇的身上。待身边陷阵营兵士退走之后,竟是也不理会秦旭、郭嘉,“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刘繇面前,只顾叩首不言。

“你是何人?言称某故友门下?”刘繇刚刚因为“重新”认识了郭嘉,面对郭嘉似乎能够慑人心魄的目光注视,正自心乱之时,突然见已经被认定是细作之人来此,刘繇虽然勉强装作自然模样,但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火候,话语中也多了几分颤意。

“使君!恳求使君救救我家将军性命!小人乃是扬州兵曹从事张将军门下小卒,自使君出奔曲阿之后,那孙策小儿便借曲阿太守吴景及那军校孙贲之力,大力清洗我等使君旧部。因我家将军一直同使君交厚,因而被那孙策小儿看顾最紧。那孙策被人称作江东小霸王,行事也颇为乖张不驯,民间怨声载道,这数月来我家将军已经被这小儿寻故虐打过数次,棒伤遍身,几欲横死。本以为残生无望,怎料突然得将军请得朝廷天兵降临,更是有青州吕温候所部大军同来,正同那孙策小儿对峙于曲阿的消息。我家将军盼使君如大旱之望云霓,故而派小人冒死前来相求,求使君速速上请天兵,兵发曲阿以救阖城民众性命!”这来者倒是一副好口才,自进账来便一副急于想要救主的迫切模样。而且在刘繇眼中,此人言辞话语间也未曾露出丝毫破绽。不管是从那张将军同刘繇交情“度”的把握上,还是对到此的来意,说的都是井井有条,可以说再严厉的推敲,说不定都经得起。

不过秦旭自听到第一句话时,就将心放在了肚子里,甚至还有心思同郭嘉相视而笑一眼。无他,这自称是张将军门下的来人所言之中,所言根本就未出之前秦旭同郭嘉论计的范畴。先是哭诉刘繇出奔后,留下的一帮“弟兄”的悲惨遭遇,又是那孙策的绰号说事,言明现在扬州治所曲阿之地民众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亟待身为扬州刺史的刘繇及所请来的“天兵”相助。当然,必须少不了隐隐透露出自家将军或许可以从中帮忙的意思。端的有趣的紧。也令本就将郭嘉推崇备至的秦旭,再次对郭嘉那近乎变态的推理能力表示由衷的佩服。秦某人不过是在后世史书中得知周瑜这哥们喜欢打自己人来博取敌方的同情,使诈降计更是得心应手的紧,可郭嘉却是纯粹从这来人尚未踏足兵营之时起,便已经对其来意大致知晓,着实无愧于鬼才之称!

“你家张将军现在何处?你来此处,可曾被那孙策发觉?”若是之前,刘繇听了这番话之后,就算是听了秦旭、郭嘉的奉劝,说不得还会仍旧信上几分。毕竟这人所言之事,的的确确是因为自己突然仓惶出奔有关,现在苦主找上门来,于情于理也不能让人太过失望不是。可刚刚经过同郭嘉“相认”的一番事,刘繇现在整个人都几乎出于一种莫名的异常状态之中,似乎有愤nù

,有羞愧,有期待,甚至还有几分解脱之意,不一而足。因为心绪紊乱,所以在对这人刚刚所言的感受上,却是没有了预期中的那么浓烈,反倒是在看了明显心思不在此处的秦旭和神游物外的郭嘉之后,才沉声问道。

“禀使君,我家将军自知使君复归故土后,便趁着那孙策小儿新得曲阿,人心不附之机,暗暗为使君存留了一支内应兵士在曲阿城附近,随时可以投靠使君麾下效死!而我家将军也自正欲寻个由头,安排好内应家兵后,便自曲阿脱身,孤身前来投奔使君麾下!助使君重回曲啊!”来者只当刘繇这不太正常的语气,只是因为激动而至,倒是没有往他处想,依旧如此说道。却没有注意到刘繇眼中看向秦旭同郭嘉处的尴尬之意愈浓之余,隐藏的深深的杀机。

“你家将军有心了……”刘繇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一章奉上!

第三百六五章 公瑾出计,仲明接招(下)

世上最倒霉的事情是什么?自当无过于当着“知情者”的面,去诠释一个已经被剖析过的谎言;而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八成便是自己并不知dào

所说谎言的受众,竟是“知情者”。

刘繇的表现在这自称“张将军”门下的来者眼中,无疑是没有丝毫破绽、再自然不过的。刘繇的神色表情太自然了!从一开始得知狼狈出奔扬州后,竟然还有忠臣至交不肯相忘的惊愕,接着便是对“张将军”隐忍以待、终于守得云出见月明的难以置信,甚至于最终因为对至交好友如此相待自己竟然还心存犹疑而使得面上出现的愧疚之意,都看在了来人的眼中,一点点的增加了这人对此计成功率攀高的“良好愿景”。而最大的信心所在,便是因为刘繇的每一次流露于脸上的感情变化,其实都在自家周军师的预料之中。几乎不可避免的,来者的面上隐隐露出几分自以为不会被人察觉的得yì

之色。

“目下我家将军正于一隐秘之地匿藏,躲避孙策小儿的毒手,本想及早便来归于使君麾下,但又恐贸然前来相投令朝廷天兵及友军见疑,因而才先命小人前来禀告,请使君及朝廷上臣赐告时地,以免徒生不必要的误会!早日令我家将军回归使君麾下,不必每日提心吊胆!”许是刘繇目中的怒气及杀意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情,并没有被这人发xiàn

,来者还自为“看到”的刘繇反应而沾沾自喜。做出一副忠实走狗模样,情真意切的对刘繇叩首言道,丝毫不知dào

自己所言的这番话。其实就在短短一炷香前,便已经被郭嘉同秦旭笑谈似的话语中,“披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倘若不是郭嘉之前当着刘繇的面一口叫破了来者所承的诡计,说不得依着刘繇的性子,还真会被这人高超的演技骗的信了十成十也说不定。刘繇也不得不承认,来者所言之中。可以说几乎是每句话中的每个字都是针对刘繇的脾性来设计的。明显就是想要借着他刘繇之手有所动作。也难怪刘繇只想要杀了眼前这人解恨才肯作罢。而刘繇眼中对此时坐在主位上秦旭,也由衷的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刘使君有这等忠义之臣属,交心之故人。着实是令人羡煞啊!还有这位……呃,还不知这位义仆怎么称呼?”说话的乃是郭嘉。或许是刚刚刺挠了刘繇一顿,让浪子兄心气顺了不少,因而话语中仍有说不明的讥诮之意。但也着实符合zuò

为“奉旨”而来扬州。纯粹是对此出力不讨好之事心怀抵触的“友军”的正常口气。

“小的贱名曹民,不过粗鄙之人,在张将军麾下奔走而已,可不敢劳烦郭将军以义仆相称。”这貌极憨厚的高壮汉子,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抱拳拱手说道。眼中的警惕之色却是愈发浓重起来,借着长揖到地之机,一双眼眸本能的乱转思考着郭嘉此话的用意所在。

“你竟然识得郭某?看来定然甚是受你家将军的器重。刘使君。看来这人所言是实!未想你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还有交上这等朋友。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郭嘉面上丝毫没有之前见到刘繇时那副恨不得将这老哥大卸八块似的神色,平静非常,虽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中亦然有几分讥诮之意,但还总算是心平气和的对刘繇说道。

“郭将军说的是!说的是!”刘繇还没有答话,其实也是不好答这话,就见这曹民明显在郭嘉问出头一句之后,整个人浑身一颤,浑身肌肉有些紧绷了起来,直到郭嘉之后自圆自说,甚至替曹民想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借口时,才令曹民赶紧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冲郭嘉叩首言道,眼角的余光,却是偷偷瞟向了自始至终一句话未曾搭腔的秦旭。

会咬人的狗狗是不叫的!这话虽然有点伤人,比喻也不恰当,但在现在的曹民眼中,郭嘉、刘繇都已经表了态,就只看这位此番主帅的意思了。倘若秦某人拒绝了去,便是之前郭嘉说的再好听,估计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毕竟对于有着能够直接收复扬州实力的军势来说,数百人的所谓降兵,筹码的确有些小了。这和计谋无关,纯粹就是直觉。

“秦将军,你看这事?……”或许是感觉到了曹民的“怨气”,刘繇虽然大概想起了同郭嘉之间的龃龉,但眼下大局为重,身为扬州刺史、汉室宗亲的刘繇还是分得清轻重的。顿时起身抱拳,竟是第一次满是诚心诚意的冲秦旭拱手相询道。

“唔?你们说完了?刘使君何故如此客气?行军之事且问奉孝,营中诸事当问典君,沙场建功自有子义、宣高等,请功时再告秦某便是!左右不会亏待了弟兄们就是!”帐中诸人在问答时,曹民的目光就一直有分出几分注意力来观察今年在青徐二州声名鹊起的秦某人,却见秦旭似乎并不对此番事有感兴趣的意思流露出来,甚至到最后自己在狂打感情牌,连郭嘉这浪子兄都被“感动”,秦某人竟然仿若无所事事的剔起了指甲。本来曹民还在忧虑是不是秦旭在故yì

相诳,因为虽然自势力所有人都深信自家军师之计定然是天衣无缝,但秦旭的“异常”,却还是引起了曹民的疑心。

不过在听了秦旭眼皮也不曾抬起的对刘繇的说辞之后,曹民心中那浓浓的防备犹疑之意,竟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甚至对于秦旭是怎样以一介“家奴”之身,如何能够得拿寡恩少义,性子残暴的吕布信任,短短两年便跻身朝廷高位的发迹史,这包括自家无所不能的军师及主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也似乎有了个答案。秦旭够仗义。

这似乎像是个玩笑之语。但也身为军中人的曹民却是福临心至般的“悟”出了秦旭的秘籍所在。如今这年头,像是秦旭这般靠着裙带关系上位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有能力没能力不好说的太满,但对于手下有能力之人的运用上,却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秦某人的。知人善用又不贪功,这话说的简单,但真zhèng

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跟着这种本就有大靠山的上司混,也难怪自打秦旭仿佛从石头里蹦出来,站到吕布军前台之后,不但其本身这官职升的如同坐“火箭”似的,身边人的官职也是水涨船高。而现在听了秦旭这么一句回复刘繇的话,足可以证明秦旭已经将这事情看成了是给下属们挣功劳的事情。看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成功了一半。

“唔,这样吧。你远来辛苦。这事也不在这一两日,你且先歇息歇息,待郭军师同刘使君仔细商议出个章程,看看如何才能够令你主张将军平安无事脱离孙氏‘魔爪’,以及相关的交接事宜之后,待明日,便会有某亲自署名书信一封让你带回去,如何?”秦旭见眼下的火候明显已经差不多了。眼前这位自称曹民的细作,八成已经以为自己等人入彀,再“演”下去,怕就是过犹不及了。秦旭及时的给这场看似关乎数百人“生死”的闹剧暂时谢幕,着人送了沾沾自喜、一副感激备至模样的曹民先去休息。

“呵……某的演技如何?奉孝,接下来便看你的了,你……”见那曹民离去,秦旭终于卸下了那副让自己都觉得蛋疼的二世祖模样的扮演,本是欲打趣一下郭嘉,却发xiàn

刘繇又同郭嘉大眼瞪上了小眼,只不过经过两人的一番“各不相让”的注视之后,却是让秦旭发xiàn

了一个颇有意思的局面,甚至差点就让秦旭以为自己眼花了。

时下本是占据上风,智计超人又一副咄咄逼人模样,自一开始见到刘繇便横挑鼻子竖挑眼,没有什么好脸色的郭嘉,竟然有渐趋处于下风的态势,本就有些瘦弱又常常宿醉而有些虚弱的面庞上,竟然能让秦旭看出有些汗点透出来。

反观本事身处弱势,一直被秦旭、郭嘉两人牵着鼻子走,注定会是这番明里针对逆贼,实jì

上乃是吕布军寻求在扬州话语权争夺,被用来当做棋子的“弱势群体”代表的刘繇,竟然在经过最初的愕然和尴尬之后,在气势上逐渐占据了上风,并且甚至有愈来愈强的感觉。

这现在两人气势的“对碰”,明显已经同两人的智计、出身、官职等等无关,似乎之间有种身份的“确定”和“转换”似得因素在中间充斥。甚至让这汉末第一智者郭嘉都有些应付不来的样子。

“仲明切勿担忧!这厮现在已经信了我等八成,且待明日,某再略施小计给他加把火,不信那孙策打不死那张将军!”秦旭的问话,就好像是郭嘉的救命稻草一般,自同刘繇的目光之战中别起身来,脸色颇为古怪的哼哼了数声,只对秦旭说了一句,便倒背着手欲出营帐,竟是理也不理同样满脸古怪的刘繇而去。

秦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六章 变了味的苦肉计(上)

郭嘉同刘繇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事”,因为两人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缄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此番得益于秦旭灵光一闪般的“先知先觉”,周瑜这回的计策,八成是要白费了心思。

“你是说那那秦仲明并没有见疑,但却是郭嘉同君理你约定了三日后接应张将军‘投效’之事?”曲阿城中,周瑜坐在孙策下首,听了来报之人所言,微皱着眉头,俊朗的面容上闪过几分疑惑之意,问道:“若依所言,这郭奉孝似能左右那秦旭决策?”

“公瑾说的是!据某所观秦某军中,似乎的确是那郭奉孝主掌大权。而且据某探查,青州最为精锐的陷阵营,也被吕布委郭奉孝掌控兵符,足可见这郭嘉在青州的地位,犹在秦旭之上。”那人完全没有了在秦旭等人面前的狡狯之色,一脸正色的沉声说道。

“不管如何,此番辛苦君理了!这般自降身份,去同那秦仲明周旋。”周瑜拱手笑道。

“公瑾说得哪里话,昔日文台公与某有知遇之恩,少主伯符又是如此英雄,能效微博之力,也是某之荣幸。再说某朱治本就是吴郡都尉,昔日被马太傅调拨在将军张英之下,同那刘繇也有数面之缘,断不会令其生疑,这等差事,舍某其谁?”朱治笑道:“而且此番某前去也证实了当初公瑾的一个推测,那郭嘉私下也对某颇有招揽之意,看起来果然也同刘繇并非是一条心。或许可以有隙可图。”

“郭奉孝私下对君理露出招揽之意?莫不是那吕布青徐二州尚且未全部掌控之下。便又对扬州有了兴趣,欲借刘繇之手,以控扬州么?这倒是有可能。借朝廷大义之名,行欲图扬州之实。倒是端的好算计。”周瑜轻敲着案几,眉头越皱越深:“不过也没有道理啊。君理此番的身份不过是张英门下心腹,便是张英也不过是‘扮演’一个受压迫的角色,对于整个扬州来讲也是于大局无甚关联,究竟何意呢?”

人说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郭嘉不过是只私下同朱治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让周瑜猜想出了无数个目的。可郭嘉的心思是那么好猜的么?周瑜每想通一个关节。后面还有数种可能摆在那里,这下连号称一步三计的周公瑾竟也有了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公瑾、君理,依某看。我等猜来猜去作甚。既然那秦旭不过是个傀儡,那郭奉孝看来也是个别有所图之辈,倒不如将计就计,便劳烦君理只推说答yīng

了便是。左右我等所求不过是诱其入彀。行那里外夹击之事。何必去管那来犯的贼子是姓吕姓秦还是姓郭!”孙策听周瑜和朱治在哪这也可能那也不行,只觉头大,挠着头颇有些不耐的说道。

“伯符勿要不耐烦!”周瑜苦笑对孙策说道:“那郭嘉瑜也曾有耳闻,传言其年方弱冠,由那秦仲明推举入仕青州,只半年时间便被吕布倚为谋主,虽不明其能究竟如何,但决不可小视。有戒备之心也属正常。想那秦仲明成名极快,虽世多有诽谤其出身之言。但纵观其近两年作为,绝非是个只会依靠他人的庸人之辈,否则吕布如此人物,绝不会放心将这许多大军交予其手?倘若郭嘉果然不同其一心,此番怎么就会一点也不见疑?倘若处理不好,极容易弄巧成拙,说不得到头来让张将军白挨一顿打!”

“唔,公瑾说的也是极有理,那依你看,事已至此,又该当如何?”有周瑜这“大脑”在,孙策一贯对这等谋略之事不怎么感兴趣,刚刚也不过是兴之所致说了一通,见周瑜与自己意见相左,便想也没想的便说道:“要不就算了吧。好歹那张英也是一员骁将,既是有心投效于某,某也合该用人不疑才是。若是平白挨上一顿打,某这心里也是极其过意不去。要某说,其实根本不用这般麻烦!眼下正是冬春交际之时,中原兵士远涉江湖而来,必然不习此方水土,久之必有疾病。我料那秦仲明之所以伏而不攻,八成也是因为顾虑如此,彼军天时不顺,地利不沾,无谓人和,某正可带一军猛士,趁夜袭之,多半能建大功,又何必如此谋划,思前虑后,若是被那秦仲明缓过了劲来,届时多添杀伤,反而不美。”

“伯符!这事里外透着蹊跷,由不得瑜不多加谨慎!但愿是某多虑了吧!”周瑜见孙策又想一如之前横扫江东一般去和秦旭所率吕布军精锐硬碰硬,苦笑说道:“至于伯符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彼军虽多是中原兵士,但毕竟在徐州驻扎多日,若非深入江东腹地,影响其实不大。而且又有朝廷王师的名义,若是不能一击得中,令朝廷心生忌惮,便极易令我军陷于被动。再者即便是那秦仲明如前所言,并不是个知兵之人,但吕布军骁勇之名又岂是空穴来风?拼个两败俱伤,最终得利之人,怕是白白便宜了那袁公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公瑾,你可从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对此事怎得也如此难以抉择?那刘繇已经证实正在秦仲明军中,莫不是真要坐等那厮兵占先手,攻袭曲阿不成么?”孙策习惯于用武力解决任何问题,对周瑜这行事谨慎的性子也略带了几分埋怨,嘟囔道。

“也罢!或许伯符说的才是正理!是瑜杞人忧天了!左右我等只求能让张英将军成功诈降,取信于来敌,倘若计成,别说是秦旭和郭嘉两人之间究竟如何,便是那刘繇也断然不会让他好过了去。”周瑜本是因为这中间的小插曲本能的有种异常的不安感觉,一瞬间脑海中便是闪过无数种可能,又一一否决了去,被孙策话语一说,才恍然觉得自己竟然考lǜ

的都是尚且没谱的事。哑然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去请张英将军来吧,但愿诸般皆是如愿。”

周瑜传令下去,不一会的功夫,便有军士引一人进得帐来。此人是个典型的江东人士模样,一身青衫,身材高挑,圆脸精瘦,颧骨稍高。乍一看去,说是将军,倒更像是个书生儒士。正是本为刘繇部将,甚得重用,在刘繇被孙策、孙贲、吴景等里应外合攻取曲阿,迫刘繇出奔时,为刘繇断后而被孙策所擒的张英。

“主公!周将军!罪将张英来见!”千古艰难唯一死!外人皆传张英必然不肯从贼,便是刘繇也是这么想,才会在朱治假称为张英门客时,刘繇想也未想便信了。可张英的确是降了。无他。这年头讲究“家国天下”,家族宗族永远排在第一位!而张氏宗族在江东不算大,甚至还未入流。但因为张英乃是扬州刺史麾下部将的原因,加上刘繇的照顾,活的也颇为顺遂,自然便是一向对世家大族甚有手段的孙策重点“照顾”的对象。有妻、子被人“照看”,张英便是再想做忠义之臣,也得掂量掂量。

“张将军辛苦了!此后皆是军中袍泽兄弟,无须如此多礼!说来此番还要仰仗将军出力,孙某当是感激将军才是!快快请起!”孙策虽然在自己人面前十分随便,但在新降将领面前却是做足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眼见张英进账,竟是站起身来,降阶执手相迎,将拜倒在地的张英扶了起来,给足了张英面子。说实话,若不是孙策之前以家族相要挟,单单这幅姿态,便是张英在刘繇处从未“享shòu

”过的,要是先遇到孙策的话,说不得要效犬马之劳了。

“罪将不敢当!之前周将军已同罪将说过,罪将此来便是来领棍罚的!”张英深吸了一口气,直言说道:“此番万死诛心之事,罪将别无所求,只希望周将军能善待某之妻儿,勿使某倘若不幸,于九泉之下心自不安!”

“这个……”张英非暴力的冷漠姿态,倒是让本是作出一腔热情的孙策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看了一眼颇有些尴尬的周瑜,脸上本是爽朗的笑容缓缓变的不太自然起来,略一沉吟,随即沉声对周瑜说道:“公瑾!虽然我等家眷也皆托付公瑾差人照料,但张将军乃新投之壮士,不明深意之前,怎可如此行事?平白让张将军误会!还不快快着人将张将军家眷悉数送回!唔,再吩咐人以孙某名义,送些粮帛钱币去,权且略表孙某招待不周之罪!”

“诺!张将军!此事确实是周某的不是!实是主公未免麾下将士后顾之忧,因而麾下所有将领家眷皆被主公聚在一处,妥善安置,其实本是一番好意,并无强迫。却不料因周某孟浪之故,未曾详细告知,被张将军误会!实是周某之罪也!”孙策话音刚落,周瑜二话不说,马上冲张英长揖到地说道。孙策和周瑜什么交情,默契的很。早就习惯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配合。

“唔?使不得!使不得!罪将万万不敢当周将军如此!”周瑜这话其实张英是不信的。左右都是在曲阿城中,跑的了和尚难道还能跑的了庙么?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监视而已,说不定还乐意少给付几石禄米呢。谁都不是傻子,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孩童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不过就是一个姿态而已。形势比人强,张英也只能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姿态还回去了。(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一章奉上!

第三百六七章 变了味的苦肉计(中)

善不使计,慈不掌兵。

其实选择此番周瑜选择张英行骨肉及,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眼下三方兵力,秦旭、孙策、袁术各据一方。秦旭有天子旨意的大义,可谓得了天时。又背靠徐州,只隔着一条大江,并无虞被人断粮道之患,便是驻守在江渚数月,相信有大舅子糜竺在徐州调配军资,也当不渝有粮尽之危。

而袁术所据丹阳郡地势复杂,其地多山,通往外界的关隘又是易守难攻,可谓得了地利。而且在得了严氏父子相投之后,兵力再次暴增至秦旭、孙策两方势力兵力之和,亦不容小觑。

也只有孙策,曲阿城就在江边,勉强也能算的上是有险可守,又有扬州三郡之力支撑,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什么弱点来。而且孙策攻略江东时,刻意的对江东世家豪族打压有度,又颇有拉拢之举动,勉强倒是可以算做人和。但孙策军的致命伤也颇为明显。就如同当初吕布初得青州一样,地方大了兵力便显得颇有不足,既要应对来自江渚、丹阳自北、西两边的进攻,还要防范会稽郡同丹阳接壤处袁术军的袭扰,颇有些捉襟见肘的尴尬。

其实孙策有时候很想问问,亚圣有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怎么到了自家身上,这被儒家同样奉为经典的“真理”,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眼下孙策军既然为了避免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袁术趁机渔利,也只有使计意图一击功成以破秦旭来兵一招可行了!而欲成此事。秦旭军中的刘繇无疑便是最易突pò

的一道“隘口”。

张英是刘繇部将,曾经又与刘繇有救命之恩。除了张英,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能使刘繇不起疑心之人。而且张英极是顾家。为了宗族甚至能承下世人异样的眼神,只要掌握了其宗族的生死,由不得张英不为孙策军势所用,也无虞张英会突然反水。无非就是明面上如何说的过去而已。

“如此,事不宜迟!便请主公、周将军用刑吧!”张英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孙策已经给了说法,周瑜也表了姿态。此计面对的又是“扶不起”的前任主公刘繇,为了家眷安危。张英也只能“不义”一回了。

“苦了张将军了!倘若此计得成,扬州得保,孙某以本家宗族之名立誓。必定不负张将军此番仗义相助!”孙策甚是郑重的冲张英长揖到地,别过的脸上露出几分烦闷之意,略带责怪的看了眼脸色同样有些异样的周瑜,对朱治说道:“君理。张将军受杖刑完毕之后。须得好生照料,切切不可令张将军有丝毫闪失!”

“伯符……”周瑜自然知dào

孙策心气颇高,而且性子刚直,甚至一直以不能同吕布痛快交战一场引为憾事。这等挟人家眷以迫人受计之事,别看孙策已然应允,但在孙策心里着实是个坎。可他周瑜也不是为了自己啊!本来美周郎最爱的是调琴作曲这风雅之事,此时却偏偏要去想这等以人家眷相要挟的下作计策,你以为咱心里舒坦么?可谁叫那吕布偏偏命秦旭“奉旨”挑了这么个时候来插手扬州之事呢?谁叫孙策虽然短短半年之内便已经得了扬州四郡。论实jì

治地的面积,几乎已经等同于青徐两州之和。兵力却仅仅有吕布军三分之一不到,无甚把握硬抗两面受攻呢!还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怪不得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这乱了的大汉天下,狗日的时代。

“公瑾不必说了!某明白!”孙策能同周瑜虽然文武殊途,却能成为至交好友,义结金兰,彼此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其实是相同的,有时候甚至有心意相通的感觉。眼见着朱治随着张英离去,孙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换上了笑容,强作朗笑说道:“好了,但愿此计能成功令那秦仲明知难而退,让我等能腾出手来专心收拾袁公路,你我兄弟合力,争取用最少的时间,至少让这江东之地,从此不受战火荼毒吧!”

“唔!……”

杖刑,汉时多为脊杖,起于秦末,本是由暴秦峻法中“传承”而来,多为军中流行,是仅次于斩首的一种严酷刑罚。一般情况下,成年体壮男子,若是被打实了,二十仗便足以要了半条性命。一般若是上峰下令脊杖四十以上,倘若无甚人缘说项放水,那就真是往死里打了。而张英受的,却是足足八十脊杖。

“嘭!”

“嘭!”

一开始张英还能熬受的住。毕竟只是做戏给刘繇看,非但不能让张英伤到根本,而且还要将杖伤“做旧”,以图能混过吕布军中高人的查勘;所以朱治专门寻了军中行刑高手前来,一杖下去,力图只伤外皮而不伤根骨。可问题就算是再有“经验”之人行刑,这一连八十杖打下去,即便是再不伤筋骨,也已将背上皮肉打的稀烂,人也是勾了半条命去。

张英坚持到第三十杖便已经满脸苍白,豆大的汗珠随着身子的震颤,低落到地上,不一会的功夫便汇聚了一小滩水。好容易熬到到第六十杖时,张英已是痛不欲生了,但自衬此番愧对刘繇,只当这便是对自己的惩罚,虽然控zhì

不住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但却也依旧咬紧牙关,直到牙龈都咬出了血来,也不肯轻哼一声。待到最后十杖时,张英竟然还没有昏厥,却是连咬牙的力qì

也没有了,仿佛脊背都被打断了似的,没有了丝毫的知觉,只是随着似重实轻的棍棒落在背臀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身体也随之发出本能的抽搐。

这下别说是验伤了,整个后背血肉皆已经被打成了肉泥一般,肩胛等处甚至隐隐可见白骨,端的骇人无比。

“张将军!真英雄也!朱治服了!”饶是朱治曾为吴郡都尉,主抓治境逆贼盗匪之事,后又在孙策军中主张刑罚之事,见过的受杖刑者数以百计,受刑者受刑时各丑态百出之形见过不少,还真是从没见过如同张英这般打成这样还不吭一声的硬汉。

“不……妨事!”张英现在几乎是一呼一吸之间都要疼的冷汗直冒,却仍旧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左右还有三天,倘若张某侥幸不死,这关便算是熬过去了!”

“张将军放心!主公命某带来上好的棒疮药,定然可保张将军无恙!只待此事了后,修养上几个月,相信连个疤都未必能够留的下来!”朱治一副没有听懂张英话中意思的模样,叹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将药粉均匀的替张英撒在脊背之上,瞬间便在张英背上涌出细密的起泡,使得张英又是一番抽搐。

整整八十脊杖,几乎将张英老命要去了大半。又因为上药遭了二茬疼,使得张英一时间寻死的心思都有了。朱治监刑完毕,吩咐人将张英抬到了密室之中,命医士好生照看,自来寻孙策相告。便是孙策这般上惯了战场,见多了生死之人,在听闻了张英的惨状之后,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惊骇之色,连忙吩咐朱治务必要请医士悉心医治的同时,再次以张英门下的身份再去同有意私下“招揽”其的青州军谋主郭嘉求得“营救”的准确时间。

“秦将军,郭军师,刘使君,那自称是张英门下的张治又来了!”江渚秦旭军营之中,秦旭正拉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郭嘉,同自家那便宜“大哥”刘繇联络感情,当然也未必没有趁机查勘一下郭嘉同刘繇之间到底有何龃龉的意思,正自闲谈之时,突然听正该今日当值的太史慈进账来报说道。

“张治?”前日秦旭要装作一副大权下放,毫不理事的二世祖模样,之后又因为郭嘉同刘繇的异状,对于上回来人的姓名还没有来得及问,此刻听太史慈说起,不小心怔愣了一下。

“呵,仲明贤弟,这人乃是为兄原本在扬州时部将张英门下,说来为兄也隐约有些印象,颇为眼熟,想必也定然是在曲阿城中见过面的。”自从同郭嘉“相认”之后,刘繇不知dào

出于何种目的,原本还不甚情愿的称呼,倒是叫的愈发亲密起来,那热乎劲,就差当时就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了。若不是看每当此时郭嘉的脸色就有些发青,说不得秦旭火气上来,还就真半推半就了也说不定。

“当日在帐外嘉假意露出招揽之意时,曾听此人自称其字君理,原本是吴郡都尉,是当时太傅马日磾在寿春时征辟其为掾属,后归于吴郡,投效在张英门下的。想来就算是名字是假的,这字当不会是假的。否则早晚会被嘉看出其破绽来。”见刘繇对秦旭称呼的亲热,郭嘉脸色果然闪过几分不自然,淡淡的将化名“张治”的朱治所言来历说了一遍。

“呵,君理?原来是他!这可是位大能啊!”秦旭嘴角微微一勾,轻笑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八章 变了味的苦肉计(下)

朱治字君理,丹阳人。举孝廉以吴郡都尉入仕,曾效命于孙坚麾下。历史上在孙策时期,同吕范并称双壁;而且同孙权私交极好,尝被孙权以师事之。秦旭之所以能将这人记得这么清楚,更有一个原因便是这位朱君理,乃是陆逊继任,东吴大都督朱然的养父。可以说,朱治在东吴的作用,几乎相当于曹魏之毛玠、、蜀汉的孙乾简雍一般。

朱治自认现在名声不显,虽然为了谨慎起见,已是将姓氏换了,行事言语也尽量有别于往常。但怎么也不可能预料到,此番自家颇为谨慎的一番改变,所要面对的竟然是个有着两世为人经lì

的“妖孽”。

尚且不知dào

底细已被人知的朱治进得帐来,先是向主位上的秦旭行了礼,又冲郭嘉、刘繇做了长揖,一如前日来“求救”时般谦顺恭敬。

“秦将军、刘使君、郭将军,此番小的到此,特带来主上书信一封,再请同将军核实赐见之期!也好规避意wài

,以圆主上殷切盼归之意。”朱治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说好说!正该如此。张英将军在孙策贼子处受苦了!此番得归,想必刘使君定然会愈发重用!”眼见着未来东吴大都督的老爹,一代名臣在那扮小丑,秦旭很难忍住嘴角的抽搐感。好在这等好事本就惹人兴奋,才不至于露乖。

“仲明贤弟说的不错!”刘繇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似乎真为这样的“忠臣”而得yì

。道:“张将军无愧江东义士,当初若非是他,为兄险些不能安全脱身于那孙策贼子的魔爪。只是累得张将军平白遭此苦难。为兄心中也是不甚落忍。待扬州复归朝廷治下时,某是必然要好好相待的。”

“张将军是义士不假!君理能冒奇险来为主上奔走,也足当得义士之名。刘扬州也莫要忘怀才是!”听刘繇一口一个贤弟喊的愈发顺遂,郭嘉在一旁嘬着牙花子,挤出几分笑容来替朱治说项道。

“那是自然!自然!”刘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这回的的确确是真情流露,不带一丝做作之意。也使得一直在小心留意的朱治又放心了几分。

“既如此,奉孝!你既掌主公陷阵营调兵虎符,就委屈你且同正礼兄悉心布置一下。切切要保证张英将军顺利得出!那孙伯符但有察觉,可便宜行事!”秦旭一如既往的在朱治面前扮演着甩手掌柜的角色。甚至还故作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满脸不耐烦的模样。

“诺!”

听着秦旭话里行间对孙策的轻视,朱治也不知dào

是该愤nù

还是兴奋。眼见着秦旭果然如同所料的将大权下放。而且委了有招揽自己意思的郭嘉和明显已身在彀中的刘繇。全权处理此事,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朱治都仿佛能预见到届时秦旭这两万精锐大军在孙策同张英的里应外合之下,灰飞烟灭的情景了。

秦旭的不闻不问,刘繇不似作伪的“热情”加上郭嘉就差明言招揽的期盼,让朱治放下了最后一丝疑惑,带着强压着没有表露出来的满腹欢喜,回转到了曲阿,本是一日的路程。愣是让朱治只用了大半日便到了,急着便把此事全程告知了孙策同周瑜。

“公瑾。看来你太也高看了那郭奉孝!想那吕布何等样人物,若是真有才智之人,缘何会真心投效与他?前番好容易得了个以文得名,称量天下的孔文举,都被吕布尊为青州治中了,到头来不还是反了他去?反倒还不如个行了叛逆之事的袁公路有人缘呢!盛名如斯的秦仲明是这样,被推为青州谋主的郭奉孝也是如此,看来此番是天助我孙家成事啊!”正在整军备战的孙策闻听了朱治回报,登时大喜,当下便要让朱治安排张英“好命”逃脱之事。

“伯符且慢!”周瑜苦笑的看着乐天的有些过了头的孙策,说道:“便是果然是瑜错看了那二人,此事也须急不得。张英将军可是被打了八十脊杖,虽说只是做戏,但也是血肉模糊,这几日间便是稍有挪动,也是不易,如何经得住这般折腾?而且,君理已然同那秦旭、郭嘉等明说了,此番乃是因其听说了刘繇也至,心念旧主,又被主公寻个小事责打了一顿,才背着私下与之联络,若是这般轻而易举的便送上门去,岂不是把柄倒持,自己露出破绽来么?急不得,急不得!”

“公瑾说的着实有理!”朱治听了周瑜一番话后,也是点头不已,对又略有些失望的孙策笑着说道:“主公莫要烦闷,不过就是多费一些功夫而已。现在张将军就算是能被刘繇采信,若是时机不对,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倒不如周密策划一番,务求一击得胜。届时说不得就要赖主公勇力,率我江东儿郎,将意图染指扬州的吕布军赶出去。让朝廷知dào

唯有主公才是镇守江东六郡的最佳人选。”

周瑜虽然同孙策结成八拜之交,说到底却多是彼此意气相投,在“哄人”方面,还是没有当年同孙坚共事过的朱治得心应手。

“这等事策就拜托公瑾和君理了,待此计成出兵时,再说与某听吧!”孙策被两人说的兴致大减。秦旭兵多,又占着大义,不能轻易开战将自身退路封死,想出个计策欲一击功成,又有这番那番的意wài

需yào

防范。再加上袁术屯兵两关,意图不明,这让在江东战场上连战连捷的孙策有些郁闷,索性也“学”秦旭一般,做起了甩手掌柜。

“诺!”周瑜同朱治见孙策郁闷的样子,也唯有相视苦笑。知dào

这次怕是这位江东小霸王打得最憋屈的一场战役了。莫名其妙的被“讨伐”,稀里糊涂的被“调解”。诡异之极的“三足鼎立”之势,还没弄清楚究竟如何呢,便已经身在局中抽身不得了。别说是已经习惯了势如疾风闪电。横扫江东的孙策了,便是自己两人也觉得甚是棘手。袁术公开称帝,已无退路,虱子多了不痒,自然是没什么;可孙策却还是在袁术未反时表奏朝廷所封的殄寇将军领吴郡太守,除非是铁了心的和袁术一条道走到黑,或者向朝廷“证明”自家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使朝廷心生顾忌,才可再依大江之利,固守东南。否则。对明面上奉了朝廷之命而来的秦旭,孙策是打又打不得,俯首听命又不甘心,只能躲着这么干耗。

不说江东这边因为欲对秦旭大军使计。到头来孙策郁闷不已。周瑜疑虑重重,朱治费尽心思布置;便是据守丹阳的袁术这么也是不怎么好过。虽然僭位仲家皇帝,但被遥封为“太子”的袁耀现在正在许昌受苦,若不是靠着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家的余威,说不得早就被斩了祭旗了。后继无人可是这个时代的大忌,袁术每日只盼着他这真命天子能够快速的扫平了“叛逆”,杀奔许昌救出宝贝儿子袁耀,顺便将刘协赶下台去。成为真zhèng

的九五之尊。

可眼下别说攻打许昌了,有秦旭和孙策两军诡异的对峙。袁术现在能不能出的去丹阳还是两说。再者丹阳虽然善出精兵,但境地多山,比之之前青州之贫瘠也不遑多让,若不是占据了豫章一部,说不得连这强行征集来的“丹阳兵”的口粮都是个大问题。而且前番来投效的严氏父子的万余兵马也被袁术虢夺了过来,多了一万多张嘴要吃饭,袁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是有心听从雷薄、李丰的建议,先去向周边民众“借”一些应急,可唯一能出丹阳的萧关和涪关不单自家兵力把守,秦旭同孙策的大军也自堵在了关口,偏偏秦旭和孙策之间只是颇为暧昧的互相“试探”一番,便自没有了动静,袁术也不可能傻到去主动撩拨这两人的注意力,凭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无奈之下,也唯有每日苦求自家的“天老子”让他这仲家天子能好过一点。

江东的局势一时间陷入了诡异之中。秦旭、孙策、袁术乃至于刘繇,都有自己内心深处的小算盘,都在等着这微妙平衡的破裂之机。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说好了三日后便来向刘繇归复,却又被朱治借口伤势加重难以起行的张英,终于在秦旭、郭嘉、刘繇三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中,被派去“营救”的司马冒等陷阵营兵士半途就给弄了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百余据说是同样怀念当初刘繇治政“清明”、“无私”的高尚品格,难以再忍受孙策的苛刻之治张英麾下兵士。“据说”,也就是因为有这百余人的护送,重伤在身的张英,才能顺利的在半途中,就碰上了正巧欲随着朱治共同寻救的陷阵营兵士。

“哎呀呀,张将军!这……这孙策也忒狠了点吧!”眼看着被抬进来的张英遍体鳞伤的样子。本来早就知dào

了这不过是孙策军中那周瑜小儿的一计,而且对陷阵营竟然好巧不巧的能在半路上救下了因为“独自”脱逃而被追杀的张英一众,也颇感这戏码的拙劣可笑,可刘繇在亲眼见识了张英血肉模糊的脊背时,也不由得当真涌出了几分悲伤之感。毕竟当初在曲阿城被孙策、吴景等人里外夹攻而破时,全赖张英舍命相救,才没有令刘繇命丧于彼;救命之恩,袍泽之情,背叛之事,集中滋味在刘繇心头盘旋,使得紧握着张英微微颤抖手臂的刘繇,也差点没有落下泪来。

“刘使君对某家主上殷勤之情谊,便是小的看了也是感动的紧。好在主上现在已然见到了使君,家小也被安置于妥当之处,处境已然无恙,只待将养些时日,将家小接了过来,便可继xù

为刘使君效死了。”见因为刘繇的“真情流露”,一直趴在竹排之上佯装人事不省的张英竟然有些要动弹的迹象,唯恐这步最难之棋万一走错,让刘繇或者秦旭、郭嘉等人看出什么端倪来,那他朱治可就是老孙家的千古罪人了。当下赶忙趁着张英还没有开口,便急忙说道:“刘使君容禀,我家主上本就被那孙策打了足足八十脊杖,本意是要活活打死我家主上以为训诫,以绝了曲阿人对使君‘仁政’的怀念。不过好在忠义之士必有天佑,那行刑之兵士,乃是之前受过我家主上张将军恩惠之人,在执行脊杖时留了手,这才保全一命,可也是身受重伤,只凭着对刘使君你的一片复归治下之忠心,才强称到见到使君当面,但这会子却正是伤情最不能轻动之时,还望刘使君稍稍延后,再令我家主上行拜见之礼。”

张英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刘繇听,倒不如说是就是说给俯在竹排之上的张英说的。话里隐隐之意就是想要告sù

刚刚“无意”中被刘繇的“真情流露”差点露馅的张英,你的家眷老小现在可都是在咱家主公的监控之下,倘若胆敢有什么异样,说不得老张家从此就要灭族了。直逼的张英本是因为见了刘繇当面而脸上颇有愧疚之色,却也不得不将脑袋深埋在竹排之上,索性是装起重伤昏迷来躲过这场尴尬了。

“将两位张将军妥善安置,这些随之而来的义兵,皆是正礼兄最“忠心”的班底,也要好生款待。”一直在笑眯眯的看着张英身负“重伤”也要来投刘繇,而其手下也皆是忠心“护主”舍命相随的“义士”,秦旭一副好客的模样吩咐说道,甚至还特地给这些来“投效”刘繇的兵将们专门在营寨中划拨了一块区域屯兵。秦旭虽然年轻,却是这军中首要“长官”,这等热情之举,却是让连同朱治在内的所有“义士”皆是感佩莫名,只道秦旭未能识破其身份,乃是真心相待,嘴上也是没口子的称赞秦使君仁义过人之举,反正不花钱……(未完待续……)

PS: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赶不上了啊……郁闷!这个月的全勤堪忧啊!万恶的资本家,我讨厌加班!

第三百六九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上)

因为秦旭、朱治之间其实彼此间各有所图,在吩咐人划出营地给张英养伤安置之后,一副甩手掌柜模样被捧爽了的秦旭,此番也着实在人眼中成了大方之极的地主。不但先替吕布大肆许诺了厚的冷人咋舌的封赏,而且在郭嘉、刘繇的配合下,双方默契的且放下了各自的“官职身份”,虚与委蛇的热情寒暄声不断,气氛倒是着实热烈的紧。

而“好客”的秦旭此番现在在朱治的眼中,几乎已经可以算是汉末版本“人傻、钱多、贼好骗”的典型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来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想这秦旭这两年来做出这么多名动青兖徐豫四州的“大事”来,似乎允文允武的出尽了风头,年纪轻轻便已封侯,身为九卿之一领徐州刺史了,其中若有内情,说不得便是吕布为了抬举自家女婿而使人造势所为。

什么两千残兵破四万曹军精锐,什么逼降百万黄巾,什么坐领徐州,什么单骑下潼关,本就认为这中间颇有可推敲之处的朱治,见了秦旭本尊竟是这副模样,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看来吕布军中之人也不过如此!想来也是,就吕布那狼藉的名声,真有才学的世家子弟,缘何会投效他这么一个寡恩少义,子烝父妾的莽夫?

只看那号称吕布军谋主的军师将军郭嘉郭奉孝,如今看来其实也不过如此。再以智计而得吕布信重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自家军势谋主周瑜耍的团团转么?说到底在朱治眼中,吕布军有如今的际遇。也不过是得了天时,加上几分运气,才能如此。

倘若自家少主也有这番机缘……。朱治克制着自己不去想美事,本是打着处处小心的心态,不知不觉间逐渐有些松动了。

“看你们还能笑的何时吧!”本就是因为秦旭言语中对孙策“不敬”,惹得老大不快的朱治,眼见着秦旭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竟然不顾身份的热情招呼着护送张英来此的“义士”,那之前还被周瑜有几分忌惮的郭嘉。也仿佛大事将成一般,脸上带着明显故作矜持的微笑,还有那被自家少主用计轰出曲阿。赶离扬州的刘繇,看那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朱治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心道也不知dào

几个时辰之后,这帮人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有了这先入为主的印象。朱治也逐渐被秦旭众人的热情烘托的放下了心来。想来也是。张英背上那几可见骨的伤势可是做不了假,便是连秦旭大军中随带的医士,也惊呼好重的伤势,能撑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而且,此番周瑜的用计也占了道义的制高点,任谁见了为了故主之事被打成这般血肉模糊的样子,也绝不会等闲视之不理。

更何况张英此番所为的这位“旧主”,当初可是被人里应外合硬生生的给赶出了治所的。生受了这般屈辱之后。此番来本就是挟怒而来,得见当初救了自己性命的忠义旧臣为了重归麾下。竟然受了这么大的罪,若是还有怀疑之意,恐怕谁人听了都要说上一句当初被轰走乃是活该了。

自以为终于看破了秦旭、郭嘉、刘繇心事,在一开始面对秦旭众人这般“热情”时还尚存了几分警惕的朱治,也终于自行脑补,将这归结于这帮人是为即将要大功告成而喜形于色了。

朱治很得yì

,眼看着张英被人小心的抬进了秦旭亲自划定的,靠近后营辎重的营区。朱治嘴角弯的更厉害了。说来张英这回挨的这顿打,着实也被他用了心。既看上去很是慑人心魄,刺目的白骨配上同样白惨惨的面容,很是渗人。但实jì

上,能被出身都尉的朱治选中,执掌刑罚的人,手下当真是有几分“真功夫”的。别看肩胛处已经见了白骨,但实jì

上并没有伤到根本,敷上了行当里秘传的秘药之后,修养了这几天,张英除了稍感疼痛之外,并不影响受刑之人的正常“行动”。

比如,杀人放火!

朱治并不打算杀人!虽说这年头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刺杀敌对方最高首领也是常有之事。但一来在周瑜为孙策谋划的战略布置中,甚至之前还有过要同吕布军交好的打算,还主动退出了同吴郡毗邻,只隔一条大江的徐州同广陵郡边境三十里,以示诚意。如今虽然两方有开战之意,但周瑜仍不打算在袁术尚有一战之力,扬州腹地的“危险”没有完全消除之前,就同据有青徐二州的吕布军彻底翻脸,弄的不死不休。若此计得成,一场能令吕布军损失不大的战败便是刚刚好,过犹不及了。

其次朱治也是曾经在孙坚麾下一同经lì

过战阵的,一双在处处充斥着莫名危险的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眼睛,很容易便对秦旭身边那高壮的如同铁塔一般黑汉所“吸引”。这人给朱治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朱治不敢确定倘若真要有所动作,得“花费”多少性命才能闯过这黑汉一关,成本太大了。再说此番为了不令秦旭众人起疑心,不过就带了不过数十人而已,能不能近秦旭身还另说,实不足取。

如此既然杀人不行,那就只有放火了!如今时节,寒意渐退,春来不远,江东临江之地更是多风季节,最适宜操作这等勾当。再者秦旭此番所带大军多为北地、中原子弟,很多人是第一次来江东,为了让这些兵士习惯江东多变的气候和天气,行囊中皆为这些兵士配备了毛毡、草席等御寒避雨之物,却恰恰正是极好的引火助燃之物。更别说秦旭此番来,也不知dào

是不是不知dào

江东实况,竟然还带了五千骑兵来。这五千余匹战马,在朱治眼中,战阵之功用怕是发挥不出五成。但却是能帮自家一个大忙!

倘若这把火成功的被放起来,几乎可以预见的是,不论多么精锐的兵士,在滔天的大火、惊马的招待下,引发营啸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想当初那秦某人不是号称仅凭着两千新降之兵引发的营啸,就将曹操四万精锐击溃了一半么?这回也该现世报,尝尝自家兵士营啸。弹压不住的滋味吧。如此一来,便既能达到预期中大胜的效果,又能少造杀伤。不触及吕布的底限,当真是一举数得之事,何乐而不为?想到得yì

处,朱治竟是再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君理为何发笑啊?”张英被抬去了营地。随行的“义士”也跟去贴身“照顾”,朱治却是被表现出强烈的“招揽”之意的郭嘉给留了下来。刚刚朱治想美事走了神,此刻听到了郭嘉略带狐疑的问询,心中登时一惊。

“啊!让郭将军见笑了!”朱治的脑子转的飞快,见一惊遮掩不住,索性就将满脸都堆满了笑容,说道:“此番见小的主上能够顺利脱离‘虎口’,又同主公重逢相聚。小的乃是为主上终于得偿所愿而欣喜,一时难以自持。让郭将军见笑了!”

“君理对某不必如此谦称!”郭嘉十分痛快的便接受了朱治的这个解释,笑着对朱治说道:“某观君理,不论相貌、气度上都同那些闲人、门客迥异,当是有大才华藏于胸中,此番张将军得归,君理已然尽了臣子之责,不知dào

当初郭某的提议,君理考lǜ

的如何了?”

“这个……”当初的提议?朱治猛然想起之前自己第一次来献上诈降书,准bèi

离开时,郭嘉突然表现出来的招揽之意。本以为不过是这郭某人一时心血来潮,再加上周瑜的分析,已然让朱治“确认”了那不过是郭嘉意图图谋插手扬州事务,想要寻找一个“代言人”而抛下的“可有可无”的橄榄枝而已。没想到这当口又被郭嘉给提了出来。毕竟此番目标不过是要使“照顾”张英的本部兵士进入秦旭军营重地而不被起疑而已,朱治当初在同周瑜说过之后,就没有再把已经被孙氏看低了的郭嘉的话当回事,此番被郭嘉猛然问起,登时一愣,顿时做出一副更加谦卑的神态,颇有些为难说道:“郭将军,适才您也看到了,小的主上宁肯受这么重的上,犹自不忘旧主,小的……小的感念郭将军看重之恩,只是……”

“罢了罢了!郭某不过是爱惜君理胆量,才有招揽之想,绝非是那种迫人做出背主之事的恶人!既然君理不愿,此事便到此作罢吧!”郭嘉一副强忍不悦的模样,干笑着挥挥手,看了看夕阳将要落山的天色,对朱治说道:“既然张将军须臾离不得人,那君理就快去吧!张将军若是醒来见不到君理这等忠义之士,想来也是不美。不过眼下天色已晚,军中禁令森严,还须君理遍告诸‘义士’,‘无故’万不可轻易出营才是!”

“小的记下了!多谢郭将军体谅!让郭将军失望了!是小的不是!”听郭嘉这幅吃味的口吻,朱治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连连作揖不已,直到见郭嘉兴致缺缺的拂袖而去,才挺直了腰杆。

“哼!那秦旭果然是个不知兵的,竟然对军中之事如此儿戏,竟然将我等安置在其辎重库附近,倒是省却了我等好大功夫,现在你等且先回用过晚食后,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图大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在秦旭营中驻军探询的目光中,朱治目不斜视的回到了秦旭“胡乱”划拨给这帮人,临近辎重重地的营地之内。看了眼趴在矮榻上无人理会的张英一眼,朱治冲几名在帐中候着的校尉长揖到地,面色郑重的说道:“诸君,你等皆是当初主公宁可舍弃传国玉玺也要换回的忠义之士,现主公托付重任于我等,目前已经率领大军在此地往南二十里处等候我等消息,但见火光一起,只一炷香时间,便被杀奔至此,将假借朝廷名义,妄图染指我江东的贼子一举击溃,此番能否功成,关系着我江东存亡之事,我军生死,全赖诸君了!”

“将军放心!我等必将为主公大业效力!继之以死!”几名江东精锐校尉见朱治说的郑重,皆也是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之色,条件反射似的,低吼道。

“朱将军,末将能否求您一件事!”观看了这么一场忠臣死士的戏码,刚刚还趴在矮榻之上张英,在一众江东校尉离开之后,竟然坐起了身来,因为背上的剧痛,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嘴角,强抬起胳膊,勉强抱拳对朱治说道。

“哼!刚刚张将军可是差点就坏了某的好事!”朱治自然知dào

张英要说的是什么。不过现在张英的家眷老小都已经被控zhì

在了吴郡之内,而且之前在秦旭军营门前之事,虽然让朱治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总归是没有让秦旭等人起疑,朱治本就是事事皆以孙策大业为重之人,大概是念在此番事过,张英日后也是同袍之由,冷冷的盯着犹在直冒冷汗的张英一眼,说道:“不过好在事情没有恶化到不可控的程度,且将你所求之事说来听听吧。”

“张某自知此番又犯下大错,但仍旧厚颜请朱将军开恩,切莫,切莫伤了主……刘繇性命……”张英跪倒在地说道。

“张将军倒是心念旧主的紧呢!这事……”说实话,单单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朱治是十分欣赏张英这个“请求”的。可当初刘繇“离开”扬州之后的作为,却是着实惹恼了孙策。若是人人都来这么一出,打不过跑了叫个厉害的人来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回是吕布,下回又会是谁?所以说不管是孙策的怨念还是周瑜的深思熟虑,刘繇必须是要死的,张英这个所谓的请求,怕是无法答yīng

了。不过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若是因为张英不忿而出了岔子,着实有点得不偿失。朱治沉吟了片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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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中)

正所谓春寒料峭,因为临江的关系,江东夜色的空气中多了几分清冷湿润的感觉,让不怎么习惯江东气候的北地之人,多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

四周静谧之极,便是连半身甲胄巡夜的兵士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只有火把发出的“哔啵”之声伴着夜风偶尔呼啸而过的声音充斥着秦旭驻军的大营。

已经是三更天了。帐中依旧飘舞着豆大火苗,朱治就坐在本来张英趴伏的矮榻之上,正用一张上好的鹿皮,擦拭着如水般光亮的短刀。蓦地,用来安置张英的营帐中突然冒进了几个人影,而朱治只是用手护了护带进来的夜风吹的有些飘散的灯光,对来人却好像一无所觉。

“将军,我等前来听命!”那人一身短打胡服装扮,用江东人特有的拗口方言,冲朱治拱手说道:“自将军吩咐下之后,我等已然静待了三个时辰,仔细推算过了贼军游哨的换防时间。两刻之内,辎重之地当无人值守!”

“唔?两刻之内?你能确定?怎会如此?难不成已有察觉?不可能啊……”尽管白日间秦旭等人的种种作态,已经成功的消除了朱治的疑心,但此刻听到麾下壮士所言,朱治还是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两刻,相当于四分之一个时辰,这对于一支大军的防守来说,已经是相当长的空期。别说是战时,便是日常岗哨巡视,也绝对不会如此的松懈。更何况。刚刚这名江东军士所说的,还是一军之中,最为重yào

的辎重营。

“是!某同八名同袍皆在默记细算。当绝不会错!”见朱治皱眉不语,那军士重重的点点头,忽又略带迟疑的说道:“既然事有蹊跷,此中或许有诈,是不是……”

“不!仍旧依计行事!”朱治本来也是有同这军士一般的打算,但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某来时,曾听主公及公瑾说起过一事。这秦某人这回忒也托大,所带皆是百战精兵。兵士那埋锅造饭的火头军听说也是层层筛选。此番仗着有大江为其粮道,又有徐州糜家为其直接供应军粮,竟然命其麾下所有兵士所携之粮不过三日,想必对于一般军营中的军事重地。对于秦贼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摆设!我说怎么这满营上下,难不成就没有一个人敢制止秦贼胡闹,还道是都忌惮他的身份,却不料竟是如此!”

“将军是说,那辎重营乃是空营一座,其实是这军营中最不起眼的存zài

?”那军士诧异的问道:“既是如此,那我等岂不是要白忙一场?”

“你懂得什么?这才叫天助我也!公瑾……咳咳,你等莫问。只管照做便是!张英将军可是安顿好了?”朱治本来还想给这帮人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既要大胜。还不能伤到吕布军根骨之事,但见这满帐中,军阶最高的也不过是个伯长,就算是明白了周瑜的全盘计划,估计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也就没了谈性。转换了话题,凝声问道。

“将军放心!某派了两个弟兄正悉心照顾张将军,并且交代了不管遇到何事,但见火气,便是背,也要将张将军背回江东去,定然保其性命无虞便是!”这军士躬身回答说道。

“如此甚好!既然时间紧迫,那便准bèi

开始吧!”对于张英的“忠义”,其实还是很合乎朱治胃口的。既然不能完成张英的请托,左右也要在这回必胜的战事中,避免被“流失”所伤才是。听了军士所言之后,朱治满yì

的点了点头,从矮榻上站起了身来,立时便有两名身材孔武的校尉走上前去,却是越过朱治,径直向刚刚朱治坐着的矮榻走去。

“哐啷!”

随着一声闷响,一张外表看上去颇似刚打造好,还散发着浓浓木质香气的松木矮榻登时四分五裂,一支支饱蘸着松油的未曾燃火把同一柄柄钢刀便出现在了一众江东兵将面前。

这还是周瑜的计策。在周瑜想来,即便是来敌再怎么嚣张跋扈,对数十名新投之人的一些必要的检查还是要的。兵刃还好说,这松油火把就太显眼了。如何带进去也就成了个大问题。好在最终想到了这么个用松木新榻来压制松油火把的计策便被想了出来。如今正好派上了大用。

“秦仲明!郭奉孝!刘正礼!乱世不得不如此!怪只怪你们不该打江东的注意!”朱治掀开了营帐布帘,被夜风中料峭的寒意吹得打了个冷战,喃喃的说道。

“呼啦!”本来江东深夜露水破重,点火其实是不容易的。可谁让这年头的行军帐篷皆是以油刷竹木为骨,油毡为皮呢。特别是防水的油毡,那简直是见火就着。被朱治一马当先的将一只点燃的火把扔进辎重库,只瞬间的功夫,便见火势已经将整个油毡帐篷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火团!

“去,将马厩!营帐皆点着,给主公发信号!”朱治看着腾空而起的火光,似乎都能看到一会儿之后,这里兵喊马嘶将乱成什么样子了,只要营地一炸,管你是孙武再生还是穰莒转世,最终的结果还不都要被营啸哗变的兵士挟裹,嘴角不可抑制的弯了上去,对身边军士吩咐说道。

“诺!”

“主公,北面秦贼营地起火了!莫不是朱将军他们得了手?”正当朱治发出了“烧营”的命令,被周瑜做主调配到了孙策身边任近卫统领的潘璋,便指着正北方向突然冒起的火红色的光团,语音颇带兴奋的对孙策说道。

“唔?成了?君理果然是某的福将!”听了潘璋的大叫,再见到正北方秦旭营地方向果然有大团火光迸发,甚至有愈来愈大的态势,银白的星光下,孙策脸上也满是兴奋之色,向身后猛一挥手,大声道:“江东儿郎们!杀敌立功就在近日,将意图染指江东的北贼赶出去!”

“赶出去!赶出去!”孙策此番带领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曾经是孙策用传国玉玺自袁术处“买”回来的,在那之后又被孙策以厚禄养之,恩义结之,一个个皆有为孙氏效死之愿,被孙策称之为“猎虎骑”,本就相当于孙策死士亲兵一般的存zài

。而且这些人一个个皆是罕见了配上了江东少有的战马,也隐约可见孙策内心之志。此番听了孙策这般大叫,顿时一个个的随之高呼起来。纷纷点燃火把,翻身上马待命。

“出发!”孙策意气风发的命令说道。三十里路,对于一只骑兵来说,也不过就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根本不会对战力有丝毫的影响。马匹在骑士的放缰之下,一个个跑的飞快,孙策身为一势之主,却也是个猛将的性子,直接骑着最爱坐骑黄骠马一马当先的冲锋在前。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从孙策早早的备下了在中原平原地形作战才能发挥最大优势的马军,便由此可见孙策速速扫平江东之后,下一步的目标所在!

领先冲锋的影子,以及孙策深藏在骨子里的上进心,更是成了刺激士气的一大法宝。眼见着随着离秦旭军营越近,孙策所率这千余骑的士气,情状竟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节节攀高。

“将军!事情有点不对劲啊!”正在秦旭军营放火放的正爽的朱治,突然被领命去另一处要紧地马厩放火的军士,急慌慌的出现在了朱治的身旁,说道。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啊……不好!”朱治此时还沉浸在只等孙策来兵里应外合之下,将那秦旭贼子所带的两万来兵驱散以救江东呢,乍听这军士所言,还有点不太适应。不过很快,不等军士开口,朱治便缓过了神来,终于知dào

那军士为何会是一副活见了鬼的惊怖神色了。

因为朱治和数十名江东“义士”的努力,占地横宽几乎都有五百余步的军营中。除了那汹汹的火势搅合的夜空“烈烈”作响之外,白日还曾见满是兵将的秦旭兵营,此刻除了风声之外,竟然是一点声响也无!

什么巡夜兵士,什么两万精兵,这些竟然好像都从未存zài

似的,偌大的军营中,根本不见一个人影。

朱治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阵莫名的惧意。本是手握着擦得铮亮的短刀的手指节,也因为突然生出的紧张而捏的骨节发白。同样如此的,还有刚刚还四处放火放的欢畅无比的江东猎虎营兵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治这会子也乱了手脚!他又不傻!这件事情很明显便是在说明,秦旭对自家的动向和消息,显然是十二分通透的。自家主公的祖上,曾经说过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很显然,本来以为是知己知彼,却不料竟然还被人算计了去。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够如此操弄人心?

“不好!快!快!快!快去通知主公!事已不可为,马上撤tuì

!马上……咳咳……”朱治惊恐之下,连嗓子都要被喊哑巴了。

而就在朱治派出了身边的护卫,快马去拦孙策时,正在行军中的孙策,却在已经可以看清楚山寨大门了。

“伯符,久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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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一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下)

朱治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查察到异样之后,第一时间便迅速作出了反应,当即命人火速向孙策报信。但不说此时营中的两万大军“不翼而飞”,就连马厩中豢养的五千余匹战马也不见了踪影。若是仅凭一双肉脚,疾奔三十里路去给孙策送信的话,无疑是天方夜谭,就算把那人跑死,也未必能办到。

更何况,朱治来之前曾与孙策约好,只看火起为号,便是“得手”之时;以孙策的脾气,加上这些天来受得憋屈,说不得见了火光那还不立马飞奔而来?此刻怕是已至中途了。

看着在夜风的助推之下,已经是一片火海的秦旭大军军营,朱治失神趺坐,脸上涌现出浓浓的绝望之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盛情接纳?什么封爵许诺?假的!都是假的!老祖宗早就说过,事有非常必为妖!怎么真到了事上,就把这话当耳旁风了呢?回头想想,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那足足有两万人,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总归会弄出点动静来。可偏偏为了这晚间的大事,自己这帮人躲在军帐内不敢外出,便是有些异响,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正常的军事调动。

什么劳什子两刻钟巡逻一次辎重库房,怕就是人家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看自家笑话,顺便监视一下自己等人呢。

现在看来,怕是那秦某人早就看破了这“妙计”,故yì

将计。装疯卖傻的将计就计,只为引诱自己入彀。可笑自己还为此沾沾自喜,一头钻了进来尚不自知呢。

人言盛名之下果无虚士。空穴来风必有其因啊。朱治自嘲般的哂笑一声。能让势跨青徐两州的吕温侯放心予之领兵大权的人,又怎么会真是草包?能让曹操、袁绍这一班老牌豪雄数次吃亏的人物,难道只是因为好运?

再说那对自己透露出“招揽”之意的郭嘉,既然能被吕布这等骄傲之人奉为谋主,倚为心腹,又岂是仅凭秦旭推介,便能如此的?

轻敌了!太轻敌了!

自家谋主周瑜。虽然此计为其所处,但在一开始听到回禀之后,就有犹疑之意。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被事情进展顺利冲昏了脑袋的自己反驳了“好意”。蹿腾着自家少主应下了如今之事,现在悔之晚矣。

而且更令朱治担心的是。秦旭大军究竟去了哪里?这才是最要命的!既然此番打算夜袭,那么孙策所带之兵必然不会多到哪去。能有千人便已是极限了。否则。不过三十里的距离。根本无法逃过吕布军探马的查勘。若是那秦某人发了疯,径自率军退走还则罢了,若是当真看破了周瑜的“妙计”,布下天罗地网以逸待劳的话……,朱治真不敢想两万久候之兵对上一千奔波之众会是个什么概念!这也是为什么朱治一察觉秦旭大军不知去向后,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要阻止孙策来此的原因所在。

“将军,你听,营寨外有马蹄声!似乎有大军正在接近!”朱治正惶惶然不知所措。突然听本是奉命看护着张英的猎虎营兵士回报,登时面色一紧。直盯着那兵士等待下文。哪怕是这人说是秦旭返回“问罪”,他朱某人也认了。可千万莫是……

“呦!呦……”夜色中静谧的很,除了火燃声及风声外,别无他想。朱治却是明明听到了轻微的马蹄声,伴着怪异的吆喝声,被夜风送了过来。让朱治登时一张本是被火光映红的脸庞,瞬间变的惨白无比。

吴郡多山,山中有虎,时出伤人。老孙家自上代家主孙坚开始,儿郎们便有了个特殊的成年礼,猎虎!特别是孙策、和日后的孙权这哥俩,犹好此道,以为乐趣。但这“游戏”显然不是一个人能玩得开的,便有一群精丁壮仆为援助。久而久之,常陪伴少主猎虎的这四五十仆从,便也兼职了孙策的护卫问题。自孙策拿传国玉玺“赎买”回了孙氏旧部之后,便以这四五十人为基础,另在孙氏旧部中择选其中精壮,加上新募的数百丹阳兵,合成千人,以猎虎为号,自成一军。这“呦呦”之声,正是驱赶猛虎时的口技,几乎成了猎虎营的一个特色了。

猎虎营一向是孙策的亲兵,这些人到了,孙策还会远么?朱治急的眼眶都快到崩裂了,虽然不知dào

秦旭大军究竟去了哪里,但这么明显的伏击之计,朱治焉能不明白,孙策不来则罢,若是现身,哪还能讨了好去?当下便撒开腿就向营门冲去。

因为秦旭的到来,让有江东小霸王之称的孙策,“龟缩”在曲阿城中不敢轻动。这在孙策心中着实是奇耻大辱。眼下见周瑜之计被朱治“成功”演绎,哪里还会忍得住性子,甚至想也没想的便率早就等急了的本阵精锐猎虎营千余众疾奔而来。

这才刚刚到了秦旭大军营地门口,孙策便直觉的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除了夜风烈火和自家兵马发出的声音之外,太安静了。按理说别说是两万人,就算是两万头猪被突然的大火惊到,也会发出些哼唧之声!在两万的基数下,秦旭所率兵士就算能在这突发状况之下,保持冷静和克制,不炸营,便已经可以算的上是精锐了!孙策自问自家兵士倘若遇到这种事情,也绝对会是个大考验。可眼下这里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太过匪夷所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此中有诈!主公快退!!”正在孙策欲要做出最终决定之时,却猛然间大火熊熊之中,突然猛地窜出了数十人,便是骁勇如孙策也被这些黑炭似的,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正待喝问间,借着熊熊的火光。却见为首那人焦黄的发须之下,“黝黑”的相貌似曾相识,赫然正是朱治。而听得朱治呼喊。孙策心中也是登时一惊,顿时明白了朱治此行怕是失败了,下意识的便要拨马而走,但见朱治和那百余名猎虎营精锐兵士烟熏火燎,惶惶而出的模样,孙策怎会忍得这些人落于马后。

“吼……”

就在孙策一愣神的功夫,朱治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见原本耸立两畔。夜色下黑暗如同立墨一般的山林之中,随着突然竖起的大旗,冒出了仿佛无穷无尽的兵马。在最前面者皆是黑衣黑甲。同浓浓的夜色混作一团,难怪夜色中根本没有被人发xiàn

踪迹。而那竖起的旗杆之上,郭、太史、臧、樊的黑底白色旗帜如同众星拱月一般,以中间一杆大蠧为轴。分列两旁。而那蠧旗之上。斗大的一个秦字,简直是让朱治心若死灰。

是秦旭!

果真被算计了!不知这算不算是自己挖坑自己填,最终还把自己给埋了进去?看来真是如同之前朱治福临心至一般的猜测,秦旭留了座空营让自己这班人胡乱施为,为的就是此时!如果世上果真有后悔药的话,相信朱治并不介yì

来两片!

也不怪朱治有这般想法。换做是谁来,估计也是一样的心思。秦旭军中,郭嘉、太史慈、樊稠。要么是兵法大家,要么带兵有方。要么本身就是老牌战将,对于行军布阵之事自然得心应手,选地扎营也是颇为讲究。江渚临江,两岸多山,依山靠水本就是极好的驻营之地,当然,事有急时,也是绝佳的伏击场所。

说来周瑜也够可怜的。历史上献连环计时,便是差一点被戳破,要不是庞统人品好,没有记恨在面见孙权时,被孙绿眼以貌取人取笑,那此事向曹操邀功,怕是当初的三国历史都要改写了。而此番,周瑜尽管雅量高致,尽管智计超人,但面对的却是有着汉末第一谋士郭嘉和两世为人的“妖孽”秦旭,能讨得了好去才怪。

“伯符!久违了!”说话的是一马当先的太史慈。在场这帮人中,也唯有太史慈同孙策面对面的打过交道,甚至还蒙他“照顾”了一回。这交涉之事,出于某种恶趣味,秦旭便交给了太史慈来应付。

“呵,原来是子义!”孙策也不愧是一时之雄,眼见着自己这一千来人就要被两万人团团围住,竟也不慌不忙,还有心思笑出声来同太史慈打招呼。仿佛被重重围困的不是自己一般,在马上打量了一番太史慈身后的一众吕布军大将,孙策轻笑一声,对太史慈说道:“我等武人,战死沙场只当是归宿。能死在子义兄手下,也总比被小人暗算至死要好的多。只是不知dào

子义能不能回答某一个问题?”

“唔?伯符请讲!”太史慈先是回头看了秦旭一眼,见了秦旭缓缓点头之后,才拱手对孙策说道。

“还请告知究竟是何人看破了此计?某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孙策朗笑一声,说道,面色上丝毫没有因为深陷绝地而失态。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孙策连同麾下千名猎虎骑兵士,却是推翻了这句话。这等心境,便是此刻身为敌方的吕布军一应将领,也不禁暗中挑了挑大拇哥。

“此计乃是骠骑大将军麾下,军师将军郭奉孝识破!在下秦旭秦仲明,伯符,认识一下吧!”太史慈本就没有参与此事,此时被孙策问住,秦旭却是拢马前行了几步,在典韦的护卫之下,来到孙策前十余步处,笑眯眯的拱手说道。

“唔!人言郭奉孝甚为吕温候看重,被奉为谋主,看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足下便是秦仲明?真是久仰久仰了!只是不知dào

武亭侯什么时候送某和兄弟们上路?”听了秦旭的“指教”,孙策嘴角露出一丝哂笑,点了点头。既然现在已经是笼中鸟,又何必多做杀伤,而且这秦某人着实是同传言中一样年轻的很。只是这长相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清秀而已,却能做的了吕布和蔡邕的女婿,单就这份“本事”,就让现在仍旧在打光棍的孙策心中竟因此事而有了几分不自然。

“上路?呵呵……伯符兄想多了!”秦旭笑眯眯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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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二章 秦旭狂言摄孙策(上)

面对仅用半年时间,凭借着从袁术处用传国玉玺赎买回来的千余孙氏旧部,便能横扫江东六郡,成为汉末舞台上不可小视的一支势力,为历史上绿眼兄孙权三分天下有其一打下坚实基础的小霸王孙策,最理智的方式莫过于令这位孙伯符求仁得仁。最起码现在场中的刘繇,最期望的莫过于此。

但对有着两世为人经lì

的秦旭来说,却是不这么想。刘繇之所以会有这种渴望,无非是因为孙策夺了其基业,孙策死了,有朝廷的干预,扬州自然仍旧会回归其手。

但扬州太大了。大到实jì

治境比青徐二州的总面积加起来还要大上许多。而且多是鱼米之乡,又少经战乱,简直就是一处上好的立身之地。历史上孙权据之可以三分天下,比之同样据有一州之地的蜀汉势力却是手头宽裕不少,还能有余力抽冷子给其时已经成为中原霸主的曹操上点眼药,留下“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的慨叹。

现在历史已然改变了太多,年富力强的刘繇已经不会再因为败给孙策之事,最终抑郁而死。据有如此资源的扬州,连孙权那么会和稀泥的人物都能依此立国,那么对于身家性命,一家老小都绑在吕布军战车上的秦旭来说,几乎可以料定吕布定然会和自己一样,不希望一个以汉室宗亲刘繇为首,强盛统一的扬州出现在自家身侧。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麻烦。

对于扬州。早晚吕布军是肯定要插手的,但现在经过两年来的连续征战,说实话整体军势和周边势力对于吕布军的扩张所能承shòu的底限。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现在吕布军亟需休整军备稳固内政,同时缓和周边势力的敌视关系,实在是无力再将触手伸到扬州这丰茂的土地之上,大大方方的据有扬州。因此,首先孙策是肯定要打压的,但与其让刘繇在诸军势无暇南顾之际趁势坐稳江东。倒还不如在吕布军之实力达到能够吞并扬州之前,这块土地上还是保持一定的可控的乱势比较好。

因此,在孙策千余人众。被秦旭的两万大军团团围住,只求速死之际,秦旭却是在刘繇焦急的目光之下,缓缓的摇了摇头。一副义正言辞模样。说道:“伯符可能误会了!秦某此番奉旨而来,一是为了讨伐朝廷叛逆袁公路,二来也是为了‘调停’伯符同扬州刺史刘正礼之间的误会。同时调查传当初为令尊所得的国玉玺的下落,并非是为了同孙氏结仇而来。你看自秦某来扬州之后,一直驻扎在江渚,虽控两万大军,可曾有一兵一卒踏入你同袁公路的实jì

控zhì

区域?以秦某所想,袁术叛逆除外。你我却皆是大汉臣子,又值如今天灾不断。外族窥视之时,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的?干嘛非得打的你死我活,空耗我汉家儿郎性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外族欢喜非常?说来秦某对伯符兄当日在广陵退兵之事还是颇引为知己的,本以为伯符同某也是同道中人,此番若不是伯符兄你使出这番苦肉计算计于某,说不定过几日后,秦某便要约伯符出来同正礼好好谈一谈的,如今,即便是伯符麾下大将朱君理,一把火将秦某营寨烧毁,秦某却依旧还是如此想,所以,伯符所谓‘上路’之语,却着实是想的多了!”

“啊?你不杀我?”孙策自秦旭说出第一句话来之后,便已经有些呆住了。孙策不怕死,怕死也不会挣出个江东小霸王的名头来,但倘若能不死就能解决,谁也不会犯傻不是。尤其是听了秦旭言里话间似乎颇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还特地强调了是孙策首先不守规矩,才引发的战端,便是性子刚烈如孙策,此番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历史的局限性加上地域的狭窄,孙策对于秦旭所言的“一致对外”的理论却是觉得新鲜的紧。不过孙策却不认为秦旭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是在骗他。在孙策想来,眼下自己的生死都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了,这个时候还骗人,有意思么?而且孙策一直以吕布为假想敌,自然这位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也了解的颇深,也知dào

在吕布被丁原派到河内之前,也的确是一直活跃在对抗匈奴劫掠的战事上的,自然更加加深了对秦旭这番话的可信度。

孙策沉默了!一方面是因为死地得生,看秦旭的意思,自己的这一干人等的性命是无虞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秦旭之语,仿佛给孙策之前一心想要打下江东,立下一份基业的信念,第一次有了动摇之意。

“伯符可知我大汉以北,除了为祸数百年的匈奴人之外,尚有数倍于大汉疆土的土地所在么?伯符可知我大汉以东,万里海疆之外,亦有数倍于我大汉疆土的土地所在么?伯符可知我大汉以南,除了士家所据的交趾之外,也是有数倍于我大汉疆土的土地所在么?伯符可知,在我大汉以西,除了大秦、龟兹、西域诸国之外,尚也有不亚于我大汉之强的数十国存zài

么?”秦旭见孙策因为刚刚自己的一番话说的心神震动,索性又加了几把火。说来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别看只有两年,但“前世”的种种,已经忘却的差不多了,秦旭很难有机会像此时这般,将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用另外一种方式宣泄出来,见孙策听的入神,秦旭索性也狂放了一把,说道:“圣人有言,天下非一家人之天下。大汉之外,尚有如此多的无主之地,怕是穷我等一生也难全部踏遍,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仅为了些许弹丸小地,便空耗我大汉实力,为何如此?何必如此?”

“秦将军!慎言!”正在秦旭用这大的没边的攻心之计以惑孙策之时,刘繇却是有些不怎么高兴了。之前因为秦旭没有立kè

对这夺了自己基业的贼子下杀手。已然令刘繇心中十分不快了,眼见着秦旭竟然同孙策聊起了闲篇,还妄吐狂言说大汉并不是这天下之中心。至大之国家,这让一直以身为汉室宗亲而颇为自豪,尽管实力不济,但仍然藐视天下群雄的刘繇怎么承shòu的了?连之前喊的甚是亲热的贤弟之语也不再用了,冷着脸插话说道:“大汉之外是个什么所在,某不知dào

,不需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某只知dào

眼前这人乃是妄图大汉州郡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秦将军身为我大汉武亭侯。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受皇命来此征缴叛逆,如今怎么却和这叛逆聊得这般投机,莫非是心有别图么?”

“唔?”刘繇这话说的诛心之极。也不知dào

是得了失心疯。以为自己这汉室宗亲的招牌,在两万大军面前,比“秦旭”这两个字还要好用。还是自来江东之后,被秦旭一次次压下的怒气终于迸发出来,竟是不顾眼下的情势,直言针对秦旭,就差直接骂秦旭也欲谋反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秦旭此番带来的两万大军之中,陷阵营是吕布私兵。而秦旭却是吕布的女婿,也就是说。只要秦旭不犯疯病,明着扯旗在吕布活着的时候反了止有独女一人的自家老丈人,陷阵营绝对会毫无异议的站在秦旭一边,当年董卓得势时,连天子都囚禁、押送过的陷阵营兵士,又怕得谁来?而先登营本就是靠着“依附”秦旭,加上在徐州时有舍命护秦旭安危之功,才在近段时间被吕布划归到了第一战斗序列之中,对于已经有过一次背主经lì

的先登营来说,倘若再恶了秦旭,那天下恐怕便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人数最多的青州兵自然更不必说了,这本就是连吕布都已经承认了的秦旭私兵一般的存zài

,替其“精神领袖”秦某人镇守徐州,这帮出身黄巾战兵的精锐兵士,天子是谁都未必知dào

,连对吕布若不是因为是秦旭的老丈人,怕也是听调不听宣的,指望这帮人帮刘繇说话,还不如指望天上直接降下一道神雷劈死某人更实jì

一些。而至于樊稠那三千西凉铁骑,怕是就算真心“归顺”汉帝,也不会被人所接受。所以说,刘繇这一番“义正言辞”的指摘之语,本以为能唤起在场诸军对他这个汉室宗亲的“重视”,却不料收获的,却是足足两万面带怒意的脸庞以及火光下闪烁着慑人寒光的四万只眼睛。

四万只眼睛!人说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之前刘繇还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是深有体会了。刚刚那副大汉卫道士模样指点江山,痛斥贼酋的气势,恍若飞絮临火一般,迅速化为虚无,刘繇是经lì

过生死的,自然知dào

趋利避害,这下连那铁青的脸色也不敢露出来,颇有些讪讪的想要寻个地方躲起来寻机再在天子面前添油加醋的告上一状才好。

可问题是,不管是听了秦旭这番慷慨激昂以斥孙策的话之后,眼神晶亮若有所思的郭嘉,还是面色如故,仿佛秦旭所言与之无关,只管听命的典韦、太史慈、臧霸、樊稠诸将,在见了刘繇这般鸵鸟外加冻蛇一般的行为之后,皆是一副鄙夷加警惕的神色,谁也不肯替刘繇遮掩。尴尬不已的刘繇,最终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面露微笑的郭嘉身上,语气颇有些复杂,糅合了痛苦,求助,无奈,欣喜等诸般情绪在内,最终会和成一道叹息,对郭嘉说道:“奉孝,你我之前就算再有误会,好歹也算还有几分翁婿之情,刘某两个女儿都被你祸害了,此时此地,你难道就眼看着某被这群乱……咳咳,这群人欺负至死么?”

“啥?”秦旭刚刚聚拢起来的一点慷慨悲歌的情绪,以及对前世往昔的怀叹,皆被刘繇这一番话给搅合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对场中若有所思的孙策都顾不上了,直愣愣的看着一脸怒极之色的郭嘉和神色复杂,眼眸中得计之色一闪而过的刘繇,心中只觉一万匹“学名大概是羊驼的动物”疯狂踩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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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三章 秦旭狂言摄孙策(中)

刘繇情急之下的一番言语,包含的信息量太过巨大。就仿若洒进热油中的水滴,砰然炸响,顿时引得郭嘉周围听得此言的将校一片哗然。甚至连只不过距离秦旭二十步的孙策,也从被秦旭的一番慷慨陈词说的若有所思中懵然而望,显然是没想到刘繇会在这种场合之下“暴起”,而在失利之后,用这种令人愕然的“八卦”消息收官。夜色下本是肃杀和震撼的场面,突然成了一出闹剧,让人哭笑不得!

火光照耀之下,年逾五旬的刘繇像是受足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紧紧的抿着嘴唇,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老眼,仿佛因眼下剧变而失了计较似的,直直的盯着郭嘉,一副管他什么场合,一定要讨回公道一般的模样。

郭嘉的脸色也极不好kàn

。特别是在听了刘繇颇有歧义的话后,本是常常挂着无所谓微笑的俊秀面庞上,闪过几分怒意。且不论这事实情究竟如何,刘繇这话说的忒也轻佻,明显就是迁怒于秦旭没有如他所愿的当即斩杀了孙策为其报那夺州之仇,而且还东拉西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语,更甚至有要放归孙策的意思,从而借同郭嘉之事,搅局来了。

刘繇的心情秦旭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刘繇之前也的确是不止一次的表露出有托庇于吕布军的意思。但理解却并不等同于认同,也不会将面积大于青徐两州之和的土地,仅凭“交情”便托付给一个外人。尤其是这人还是汉室宗亲。

别看现在天子也要托庇于曹操,但汉室宗亲在现在还是很有市场的。在相当多的场合下,这个名头很容易就能办成他人望而却步的事情。倘若日后吕布同曹操之间生了龃龉。被曹操借着天子的名义给刘繇下一道密旨,让其从背后突袭吕布军,刘繇听命还是不听命?与其到那时让刘繇“头疼”,倒不如秦旭将这事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过刘繇终归是大汉朝廷钦命的扬州刺史,而且还被天子在百官重臣面前,亲自口称皇叔;而且秦旭率军来此,也是借着刘繇的名头。若是公然虢夺,对吕布军十分的不利,最起码会令天子以及曹操警觉。得不偿失。

所以秦旭选择了孙策。虽然老孙家在对待大汉朝廷的问题上,一直有那么点不臣之心,一家爷儿几个,都将那传国玉玺当成了自家之物。但正因为如此。秦旭才更是要利用孙策之口。表明对大汉的心迹,以及“搜寻”本就在吕布府库中躺着的传国玉玺的决心!

再者孙策被称作小霸王,横扫江东,战力之强无可厚非,可也正如历史上郭嘉对孙策的评价那样,性子着实刚愎自用的紧。若非是周瑜这位能得孙策信任的大能任劳任怨的替其统掌全局,不停的跟在孙策屁股后面查缺补漏,让孙策能专心攻伐。说不得孙策这位只可为将,绝不可为帅的大帅哥。早就遗恨江东了。

而今日放了孙策,或许会失了刘繇,但想来刘繇也从没有正式的投靠吕布军不是?再说秦旭还就真不相信刘繇会当真和吕布军正式撕破脸,没有了吕布军支持的刘繇,能不能活着呆在江东都还是个问题呢,更何况还要面对秦旭亲自为其挑选的“邻居”。刘繇不是笨蛋,秦旭相信这老哥一定会“想明白”的。

“咳咳,不知秦将军还有什么指教么?”在刚刚因为刘繇的话引得并骑的秦旭郭嘉周围兵将一片哗然,孙策身边甫入猎虎营的潘璋便自凑到了孙策跟前,示意可以有所动作,但也不知dào

孙策是没有听到还是怎得,没做理会。此番见秦旭“事忙”,便自拱手道。

“伯符且慢!”秦旭说道。

“怎么?秦将军要反悔?”就站在孙策身边,对此番莫名其妙的做了阶下囚甚是不忿的潘璋,不等孙策发问,便自一脸讥诮的出声道。也难怪潘璋如此,眼见着自家主公被这秦某人不过一番不着边际的胡话,竟是说的似有所思,而且手下竟然被人当众曝出了这等“丑事”,便认定了这秦某人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胆!何人敢狂言造次!”本来就因为不小心闻听了郭嘉的“丑事”而颇感尴尬,又被秦旭一番豪言壮语听得胆战心惊的臧霸樊稠等将仿若终于寻到了个出气口似的,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欲替秦旭找回面子般喝道。

“文珪,退下!”孙策一拢缰绳,阻止了意欲反唇相讥的潘璋,淡笑一声,冲秦旭拱手说道:“孙某驭下不严,让武亭侯看笑话了,不知秦侯还有何见教?”

“无妨!”秦旭摸了摸鼻子,对潘璋的无礼没做理会,自袖笼中拿出一卷黄绢,差太史慈将至送到孙策手中,说道:“这是天子下诏,封伯符为讨逆将军领豫章太守的旨意,还望伯符回去之后,早作准bèi

,以十日为期,退出曲阿,去豫章上任!十日后,秦某会亲送刘扬州返回治所!还望伯符在任上励精图治,勿负讨逆将军之名号,莫要辜负了天子一番厚望才是!”

“嗤……”秦旭话音刚落,刚刚被孙策呵退的潘璋仿佛今日和秦旭杠上似的,又发出一声冷笑,斜着眼看着将己军包围着却“不敢”轻动的秦旭大军,满脸蔑视之意。也不知dào

是针对刚刚对其横眉立目的臧霸、樊稠等将,还是对秦旭“天真”的做法以示轻蔑。

这般挑衅的举动,直接令刚刚因为秦旭没有计较而退回去的臧霸、樊稠二将登时只觉怒冲天灵,臧霸还好,其父如今乃是吕布军政务系首脑,实打实的二号人物,为秦旭“出头”不过是因为私交,而樊稠却是不同,他是降将,又是曾经同吕布交战,将吕布逼出长安之人,若仅是投靠,吕布大度,连贾诩这“罪魁祸首”都没怎样,更遑论不过是个武夫的樊稠了。可若是樊稠想要继xù

领兵在吕布军中有所作为,说不得唯有紧抱秦旭大腿,才能有所作为。樊稠的暴然发难,倒是颇有些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意味。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将潘璋拿下治罪的势头,不仅如此,便是连周边听到潘璋狂言的吕布军其他兵士,也是被这二将的怒意所感染,刚刚挑起的枪尖,又在不知不觉中放平了不少。

“文硅,你放肆了!还不速速退下!”孙策没有理会臧霸樊稠的动作,回头对潘璋淡淡的说道。知晓孙策脾性之人都知dào

,这是孙策真怒了。别说孙策身为一军之主,就算是普通人,在同人说话时,被潘璋这样几次三番的截住话头,贸然替人做决定,也早就惹的烦了。若不是不想在秦旭面前露丑,说不得孙策早就火了。再说本来潘璋同孙策就不怎么熟悉,只不过是碍于周瑜的面子,又见潘璋着实孔武,才将其纳入猎虎营中,却不想这厮本事是有,但却是个疏狂的性子,性子上来,就如刚才,甚至连孙策的帐也不买,着实让孙策觉得丢了面子。不过毕竟在秦旭面前潘璋总归还是和孙策是一伙的,眼见秦旭麾下大将已然被潘璋激怒,而且大有要一言不合便自动手的前兆,孙策好歹也要保一保潘璋,因而喝道。

潘璋犹自嘟囔着退下了,但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潘璋的不服气。潘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也没有抢孙策面子的打算。只不过就是对秦旭此番作为之下,孙策的反应看不惯罢了。开玩笑,不过是棋差一招而已,你秦某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以为就凭着这侥幸的一场“小胜”,卖些面子,做做高姿态,就能欲所欲求了?就能让自家少主将带着底下弟兄们拼了老命打下来的扬州三郡拱手相让两地出来?这不就是明抢么?怎么自家主公竟然在听了这秦某人一番胡言乱语之后,就偃旗息鼓,拿不出那江东小霸王的气势来了呢?潘璋火气上来也不顾不得不管是孙氏,还是眼下所带的猎虎营,孙策其实才是主上,只是觉得这买卖做得亏了。在潘璋眼中,秦旭明显就是“顾忌”孙氏势力而不敢杀孙策,既然如此,不趁机讨价还价以获得不胜而胜的效果,还等什么?

“伯符麾下虎士,倒还真是骁勇啊!”秦旭若有所指的笑笑,说道:“看来伯符定然能不负天子所托!做好我大汉的讨逆将军。不过,秦某的营寨如今已毁,这损失……伯符你看?”

“秦侯谬赞了,孙某区区一千猎虎营兵士,得蒙秦侯两万精锐相候,这份‘恩德’容后再报。”孙策手中持着黄绢,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几分自嘲的笑意,冲秦旭拱手说道:“如此且容孙某回去准bèi

,十日后,策定然将赔付秦侯‘损失’!”

“伯符果然爽快!放行!”秦旭淡笑说道。(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一章奉上!

第三百七四章 秦旭狂言摄孙策(下)

人说和平都是打出来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秦旭拿出的价码是朝廷对孙策豫章太守,讨逆将军的任命!

这个价码其实并不错。豫章郡虽然远离中原,地处中南,但地域面积确实同青州差不多大小。而且盛产粮谷,一年两熟,是个极有发展潜力的膏腴之地。

孙策虽然着重于武力,但毕竟身为一军之主,倒是听出了秦旭的“诚意”。

别看现在孙策表面上得了扬州吴郡、会稽、豫章一部三郡之地,但能够实jì

掌握的,除了吴郡之外,会稽临海,西南大部又有山越肆虐,其实能带给孙策军势的好处并不多,更不用说是豫章郡了,北面同占据了丹阳郡的袁术军隔山接壤,却被袁术控zhì

了涪关,进而实jì

还控zhì

了豫章郡北部大片地域为之储粮,几乎是将吴郡同豫章郡从中隔断,孙策军虽然战力强横,但主要的战略区域放在了吴郡一带,对于望风而降的豫章郡一部,控zhì

力基本上可以算是可有可无。倘若袁术军没有剧变的话,以其据有丹阳为本营,最起码在数年之内,孙策的手其实是伸不进豫章郡的。

可是有了秦旭所代表的吕布军势力相助就不一样了。虽然接受了秦旭代颁的旨意,潜在的意思便是间接的接受了吕布军的庇护,但实jì

上,却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靠谱的靠山。况且在之前袁术称帝,孙策趁势脱离之时。就曾经有过求庇于吕布军的意思,只不过后来越来越顺利的顺风仗,和吕布军短时间内无南顾之力。让孙策将此事抛之脑后。此刻不过是旧事从提而已。

而且所谓的求庇也并非是自降身份,只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强弱势力之间的不对等盟友关系而已,就如当初曹操求庇于袁绍势力,也没见曹操对付袁绍的时候心软过。

唯一让孙策有些心里不舒服的,还是刘繇的回归,虽然秦旭这么安排的意思,以及从刘繇的剧烈反应中都可以看出。偌大一个扬州,吕布军是不允许出现一个团结的声音的,但别人刻意。哪怕是袁术孙策也认了,但刘繇这才刚刚被孙策驱赶出扬州不久,就又回了原驻地,多少让孙策在感情上有些不容易接受。也就是潘璋第一次越权出言时。孙策选择沉默的原因。

但听了秦旭最后若有所指的话之后,孙策恍然明白了秦旭的“真实”用意。豫章郡虽然被袁术占了一部不假,可此番秦旭大军来此的另外一个目的,可不是为了和这位仲家皇帝唠家常的。有了秦旭大军的相助,两家联手的情况下,同孙策有夺传国玉玺之“仇”的袁术败亡估计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那么豫章郡归于孙策之手,也就不再是一句空话。

另外,豫章郡处于扬州西南边界。同样可是与荆州南四郡接壤的。而孙策现在可是接受了朝廷所拜的讨逆将军,讨逆将军这个名号。可不只是一个将军名号那么简单。虽然品级不高,只有正五品下的官阶,但却是五品以下可奉旨掌兵的名号将军中,唯一一个可以有讨伐不臣权力的。眼下天下动乱,贼患蜂起,正如秦旭所言,四边的异族,也自蠢蠢欲动。虽然秦旭以北地为例,但也不能排除秦旭是在影射西南诸郡肆虐的越人之患的意思。更往深处看,扬州有山越,那荆州南四郡就没有夷患了么?老孙家和刘表的仇怨并不是什么秘密,长沙郡、武陵郡、夷陵郡又是越人为患最多之地,届时以跨境追缉清剿山越的名义,还怕不能名正言顺的跨境而击么?届时所谓的大义正道,不还是靠谁的拳头硬就在谁那边么?在孙策看来,这或许就是青州方面的“礼物”了。

如此看来,拿扬州换荆襄,或许还要担上助吕布军牵制刘繇的“任务”,总的说来还是划算的。

孙策军撤了!来的莫名其妙,去的稀里糊涂,一出好好的“妙计”最终演变成这般模样,也不知dào

此中各自的忧喜。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张英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伯符,如何归来如此之速?”周瑜倒是没有忙着按照孙策的吩咐,提前准bèi

好庆功酒,等到孙策和犹自一脸不忿的潘璋出现在面前时,才颇有些惊讶的问道。

“公瑾,某悔不听你所言,此番计策果然被秦仲明识破,将计就计设下伏击,用两万人将某这一千精兵给全员俘虏了!”孙策心情很是复杂,说不清楚究竟是欢喜还是失落,就像是在陈述他人的事情一般,将经过原原本本的对周瑜说了一遍,令这位一步三计的美周郎,陷入了沉思之中。

“周将军,你是不知那秦贼嚣张的样子,这是想拿主公当枪使啊!”孙策本是因此一战,恶了潘璋,但又碍于周瑜当初举荐的面子,这才将潘璋带了来,准bèi

寻个话头将潘璋派到周瑜身边,省的因为这么个不知进退的憨货,伤了兄弟二人的感情,却不料,潘璋倒是没有察觉到孙策的厌恶之意,反倒是因为孙策点名让其跟随,被潘璋错以为孙策终于“认同”了自己对秦旭的看法,见到周瑜之后,更是当着孙策的面大吐怨言道:“就像是刚刚主公所言那秦旭所说的大汉四围之说,依某看纯粹就是胡扯,就那点小心思,连某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不过就是想拿异族作为借口,想要让主公不战而降而已。竟然还故yì

拿当地世家大族已然明言投靠主公的豫章郡为饵来诱惑主公。豫章郡某去过,那里说是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都是抬举了它,是人呆的地方么?除了多产点粮食之外,实无可取之处。况且还有袁术占据其中一部呢。再说了,豫章郡同交州交界的大山之中,可是真的有为祸两州的山越贼存zài

的,我江东大好儿郎,不为主公大业效命,博个封妻荫子,凭什么就得为那些泥腿子舍命?不就是想趁机削弱主公的实力么?而且那秦贼竟然还勒令主公十日内给那刘繇腾地方,着实不把主公当回事,还有……”

“够了!!”潘璋越说越是顺嘴,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的向外掏,可孙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孙策和周瑜本是结义兄弟,自然是无话不言,可这些话难道孙策不懂,不会同周瑜说么?非得潘璋这么个外人搀和进来?本来孙策虽然是在“特殊”的环境下“被迫”答yīng

了秦旭的条件,回到曲阿之后,连战袍都来不及脱就来寻周瑜,也未必没有问计自家这位智计高绝的结义兄弟,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操作一下,使些挽回些面子的计策的,可被潘璋这么一搅合,孙策顿时就想起了因为潘璋的搅合,让自己在数万人面前几乎就担上了个驭下不严的名声,顿觉无名火上升,看潘璋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文硅放肆!还不退下!”周瑜多精明的一个人物,自打孙策两人来寻,周瑜第一眼就看出了孙策似乎对身边这位自己推举的骁勇之将不甚满yì

。一开始周瑜也只将此事归结于孙策常言欲同吕布比试武艺,放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言语,但随着孙策将自己所受的“憋屈”说完,潘璋又再次无甚眼神的将孙策的糗事,献宝一般的说给了周瑜,心直口快之下,真是想拦都拦不住。眼见着孙策的眼眸中都有了几分寒意和杀气了,周瑜苦笑无语之下,也只能先支开潘璋,问问自家义兄究竟是如何作想的。

“竖子端的可恶!公瑾,你日后推举人才,可要注意其人的人品德行才是!”孙策气犹未解,呼呼的喘着粗气说道,看来刚刚潘璋所言,又让孙策气的不轻。

“伯符乃是欲图大事之人,对有能力之人应能有包容之心才是!”周瑜自知自家这位义兄就是属驴的,火头上来谁的话估计也听不进去,只得替潘璋不痛不痒的说了句话,没等孙策反驳,便自扯到了孙策所言之事上,道:“说来此番皆是瑜的不是,是某失了计较,小看了那秦某人。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其实对伯符你也并无什么坏处。而且伯符所恼怒者,无非就是怕和那刘繇之间之事传将出去,伤了自家颜面吧?”

“唔……”孙策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在周瑜面前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伯符却是想的歪了!眼下虽然天下大乱,各州郡别有用心之人据地自守之人多不恒数,但总归天子还在,大汉仍旧是大汉!伯符自听天子旨意,又有何憋屈可言,说到底,没准还能弄个忠臣的名头洗脱之前因为文台老将军之事而造成的世人误解,何乐而不为呢?”周瑜温言劝说着自家这位结义兄长,道:“况且此番伯符虽然身处险地,处置的着实可圈可点。却不乱那秦仲明所言大汉四围之事是否为真,但目前我军妄图同吕布军全面开展,当真是异想天开之说。吕布军两年征战,用尽手段,如今尽得青徐二州,兵锋正盛。而我军赖伯符勇力,虽然表面上看似得了扬州三郡看,但实jì

上能够倚为壁障之处却是无有,如今有了天子之命,伯符自可以名正言顺的据一地以图发展,以豫章出粮之优势,积攒实力,借助吕布之威,图谋大事也未不是不可!”

“哦,公瑾难不成有甚妙计不成?”孙策虽然自持武力,但最是信任周瑜的大脑,很多时候都有两人明明是一人,只不过却被上天给分开了一般的感觉。听闻周瑜所言似乎话中有话,由是问道。

“某现在可知传国玉玺落入谁手了!”周瑜并没有正面回答孙策的问话,反倒是满脸苦笑的喃喃自语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五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上)

大汉兴平元年二月,大汉武亭侯、特进卫尉、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秦旭,摔两万青徐联军,奉旨送汉室宗亲,振武将军,新任扬州牧刘繇重回治所,执掌扬州之事,在小范围内还是颇引起了一阵波动。

难不成当初将刘繇赶出江东的小霸王孙策,这么好说话?还是老孙家其实也是忠臣孝子,只不过之前大家都错怪了他们,要不然孙策怎么会一接到天子任命其为豫章太守的诏书,二话不说便“放qì

”了富庶之地的江东三郡,答yīng

去豫章同山越蛮人玩躲猫猫去呢!

事情的真相,由于两方皆缄口不言,一时不被人所知晓,但这已定的既成事实,却是让一个人又摔了杯子。

“什么江东狮儿?什么小霸王?废物!纯粹的废物!这背主的小人!当初朕怎么就让这么个废物蒙蔽,‘助’其得了江东,到头来竟然见了那秦贼就这么怂了?啊……”身在萧关,一直密切关注着秦旭同孙策“战事”的仲家皇帝袁术,终于忍受不了在他看来孙策仅仅为了让朝廷承认其对豫章的掌控,就这么轻易的就将曲阿、会稽两郡拱手让人之事。这个变数的出现,平白便宜了刘繇不说,更是让本来还打算利用孙策牵制秦旭,造成扬州地面上三足鼎立之势来换取喘息时间的袁术,顿时没了倚仗。恨不得立时将秦旭袁术两人大卸八块才会舒服一些。

“陛下,此番那孙伯符端的好打算。利用两州之地,洗白了自己的身份,又得了极易养兵的产粮大郡豫章。虽名义上只是一郡太守,但州治实jì

地域,却足可以同吕布所据的青州相媲美,只要被其控zhì

了涪关,便是极其易守难攻之地!足可用武!此番其同秦旭和平罢兵,军力不损,以其实力。进可取荆南四郡,退可谨守门户不虞粮草军资,等闲事尔!陛下如今分兵萧涪二关。兵力分散,之前秦、孙二贼互为牵制时,或可有用,如今……。为陛下大事计。还望陛下尽早决断为是!象恐迟则生变!”此时也只有已经被袁术火线提拔为尽依秦制的仲家皇朝大丞相的阎象,才能在袁术暴怒时说上话了。不过阎象的话中之意,却是让本是怒极的袁术,更是生出几分戾色来。

“征兵!给朕征兵!火速发信给留守历阳的严白虎、严舆父子!封其为吴王、大将军,假节,着令严白虎就地征兵,五日内,给朕送五千丹阳精锐来。如若不能,提头来见!”袁术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不可!”袁术话音未落。纪灵、阎象、雷薄、韩胤这平日间关系冷入冰点的四人却是难得异口同声的说道。

“陛下!严白虎父子皆是新投不久之将,我军遭此劫难,其心必然有异!再加上之前陛下虢夺其军,二人必生私怨!倘若给予其募兵之权,恐生祸患!”阎象首先开口道。

“不错!严氏父子虽蒙陛下洪恩,以贼首身份投诚而获封德侯,骁骑将军,但两人毕竟出身不正,对于陛下考验其忠心的行为,未必会领悟透彻,因此,倘若我等此番大胜,其父子二人必然可为陛下所用,但如今贸然给予严氏父子募兵之权,恐陛下今后再难制之了!”韩胤也难得的没有反驳一向看不顺眼的阎象,不甘落后的说道。

“陛下,严氏父子莫名来投,其目的本就惹人生疑,说不得本就是别有机心而来!陛下万万不可托付如此大事!想那秦旭、孙策虽然两厢罢兵,但毕竟非出同源,必然还会相互提防,只要陛下麾下将士用命,便是谨守萧关赖山川之利以防秦某来兵,也未必就是必败之局!陛下又何必将大军生死托付于两个外人?”纪灵算的上是几人中头脑相对比较冷静的。虽然对袁术称帝之事一直有些抵触,但碍于袁术恩遇,自到丹阳来后一直消沉,如今见袁术竟然想要启用那纪灵一开始就觉得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严氏父子,也自劝谏道。

“陛下……三思啊!”雷薄见其他三人都表了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当下抱拳单膝跪地,面上甚是真诚的望着袁术,像是另外三人所言皆是给其做陪衬似的。

“这……”其实袁术除了性子狂妄一点,不该有的心思大了点之外,对手下这帮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肯听些忠言的,见手下最为倚重的五人中有四人皆出言反对,也不禁陷入了沉吟之中。探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始至终一直没有发话的被袁术称作“智将”的卫将军李丰,道:“众卿皆言之有理,看来是朕太容易相信人了,李卿,此事你又怎么看?”

“陛下!臣愚钝,今日之日不做评论,但以陛下马首是瞻!”李丰慢悠悠的抬起头来,不理会其他四人或是讥讽,或是疑惑的眼神,一脸庄重的冲刘邦拱手言道:“不过臣尝闻陛下言及大汉高帝刘邦之事,常对其麾下陈平、英布等英雄人物向往不已,却不知当时高帝面对新降的两人,是如何做的?而同其亲近之徒如卢绾、韩王信之流,最终又是如何报答君恩的呢?”

“喝……”李丰此言一出,别说是袁术,便是纪灵、阎象、雷薄、韩胤四将也皆是明白了李丰的意思,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怪物似的看向李丰。

李丰的话再清楚不过了,陈平、英布皆是自项藉处投靠刘邦的,特别是那位封地就在江东,初被封九江王,后改淮南王,本称黥布的英布,甚至还是项藉麾下大将,却是叛楚投汉之后,为大汉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而李丰所言的卢绾、韩王信,却是自打刘邦同乡,自其立志时便跟随左右,甚为刘邦亲厚,最终却是背汉而投降了匈奴。李丰在这个时候向袁术提起这四人,意思当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大汉传承虽有四百年,但有汉一代,开过十八功臣之事却是传承不衰。既然献侯、丞相陈平、淮南王英布这等降将能在叛前主之后,能为大汉建国立下汗马功劳,而那自困顿时一交厚的故臣却是最终失节,时至今日,这“新立”不久的仲家皇朝中,谁又是那功盖寰宇的献侯、淮南王,谁又是卢绾、韩王信呢?

李丰这话的打击面有些广了,而且所言虽然借古喻今,但代入感非常强烈,袁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了眼纪灵阎象等人,虽然只是无甚表情的一撇,却是也足以让纪灵等人心中仿佛堵上了几块腐物,那种咽不下去呕不上来的恶心感,憋得这几人脸现青紫。看向李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善。

“李卿所言有些过了!”袁术毕竟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见此番因为李丰之言,使得纪灵阎象等人无辜中箭,眼下乃是亟需用人之际,便是袁术听进了李丰的话,也不欲因为要用两个新投之人而惹得这帮一直从南阳就忠心耿耿的跟到现在的仲家皇朝“老臣”们寒心。可李丰的话却又足像是一根刺一般,在袁术的心头缭绕不去,袁术沉吟了半晌,终于有了几分计较,说道:“纪、阎、雷、韩四位卿家所言皆是老成谋国之言,朕心甚慰!待退敌后定有嘉奖!但李卿之言虽有言过其实之处,但也不是不堪借鉴!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么!之前严氏父子初投之时,乃是李卿同韩卿代朕相迎,许是有了些交情!眼下贼势浩大,国事倾颓,正值用人之际,朕既受命于天,一言一行自皆有天佑,如此可命李卿、韩卿领本部五百将校,同去历阳,协同那严氏父子募兵。一来可纳贤才为朕所用,二来,也可免朝臣相疑之危!此事到此为止,众卿多想想如何应对那秦贼、孙贼不日即来的攻袭吧!”

“这……诺!”见袁术最终和稀泥似的定下了调子,纪灵阎象等人懦了懦嘴,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纪灵见袁术现在病急乱投医,心里急得很,却也无话可说,阎象和雷薄对视一眼,皆是颇为失望的摇头而退,韩胤更是恼怒的看了老神在在的李丰一眼,也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谁不知dào

因为前番虢夺严氏父子兵权,软禁在历阳的“考验”其忠心之事,已经将严白虎、严舆父子得罪了个干净。这回遇到难题了,却又想起了人家,可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将之前的军力交还,表示诚意,反倒是着令两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历阳新募兵士,更有甚者还有时间限制,都到了这份上了,不说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还在提心吊胆的提防着,还在处心积虑的出难题,可以想见,自己两人等见了严氏父子,能有好脸色看才真是奇怪了呢!

四人各有各的心事,加上四人间也颇有龃龉,自是没有了谈性,自袁术处出来,也只是匆匆拱了拱手,便自散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在最后的李丰眼神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得yì

神采。(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一章奉上!

第三百七六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中)

丹阳郡治所,历阳城中。

眼下正是江南春意盎然的季节,此地却满是萧索之气。

原本就颇为老旧的城街上,偶然行过的一两个衣不蔽体、步履蹒跚的老者,却皆是背着沉重的木犁,一步一拖,满是风霜堆积的脸上挂着木然而疲惫的神色,唯有穿着分辨不出颜色、满是补丁衣服,蹦跳着跟在其后的稚童,不知愁苦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懂事的用藕瓜似的手臂,用那微不足道的力道,帮着其中一个老者扶犁。也只有这时,老者如同死灰一般冷漠的眼眸,才会闪过几分神采,咧开只剩下一两颗松动牙齿的干瘪嘴唇,挤出一丝慈祥的笑意,转过头来再看向身边满是羡色的老伙计,露出几分苦涩的得yì



“闪开!闪开!老东西,挡了爷们的公务,是不是不想活了!”几个身材粗壮的差官,粗暴的将并未占道的祖孙推到一旁,横眉立目,作势欲打,好歹被身边的同僚拉住,才悻悻的住了手,朝摔倒在地,犹自将满目恨意的稚童护在臂下的老者一行厌恶的吐了口痰,摇摆着身子,手举一卷黄绢,向城门走去。

“这帮天杀的人渣!”见那差官越行越远,一旁的几名老者才七手八脚的将老者扶起,左右看看无人,才低下头低声骂了几句,相互搀扶而走。

“仲氏皇帝有令,今有汉国贼众来寇,侵我国土。略我子民,凡我国民,年十三以上。五十岁以下者,皆当有投军报国之志!为仲家效力!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仲氏皇帝有令,今有……”

差人倒是用心,在如今空无一人的城门口贴上了黄绢,轮流大声的一遍遍冲着城内空旷的街道宣读,不知说与谁听。

“父亲。可活计没法干了!丹阳这鬼地方,本就人口不多,前番又强行征掳了一便!据说那姓李的说。他们皇帝的旨意说要我们十日内征足千人送去前线,否则提头去见,这还是他们苦求之后,才加恩宽限的!可如今这丹阳郡中。屋中妇者无衣。田中尽是老弱,哪里还有精壮可募?当初我父子也算是这江东一号人物,怎得如今落得这种地步?”历阳城军营之中,严舆满脸牢骚的向着他老子严白虎大口的吐着苦水,一脸不忿之色,道。

“呵,急什么!”严白虎并没有被自家宝贝儿子的话所激怒,似乎对严舆的话并无所动。仍旧老神在在的趺坐在软榻之上,手中“倒举”着一卷竹简。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父亲原本也是一方豪雄,就算是落了难,也该是寻机东山再起,难不成便安心作这劳什子仲家皇朝的什么德侯不成么?”不管识字不识字,你书都拿倒了,唬得了谁?严舆自是看出了自家老爹的敷衍之意,哭笑不得一屁股坐在严白虎身边,不满的说道。

“呼……你啊你啊!”严白虎自知是瞒不过自家这宝贝儿子,将书简丢在榻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舆儿,你可知为父为何在那袁公路夺我兵力,软禁我父子两人时,还能坦然处之么?”

“这……,难不成是父亲之前所言送消息与你那人的计谋,不对啊,我等安身立命的兵士都被袁术划了去,如何……呃……还望父亲明示!”严舆听到严白虎发问,下意识的就将心里担忧的话说了出来,但见严白虎面露微笑的样子,也不知dào

自己哪一点说错了,低头问道。

“舆儿,看这态势不管是刘皇帝还是袁皇帝,都长久不了了。你记住,要想在这等乱世之下生存,莫要过分依靠任何人!你只能靠自己!”严白虎粗豪的脸上,闪过几分智慧的光芒,若有所指的说道:“给我们传递消息的那方势力,为父虽然至今不能确定他们是谁,但也终归逃不出中原那几家!他们的意思为父明白的紧,不管是养寇自重还是欲将这浑水搅的更浑,以掩盖传国玉玺已经易手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十分重yào

,可对于你我父子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父亲的意思是说,此番我们要有所行动?可兵力……”曾经能得江东半壁的人物,怎么会是个脑子里满是肌肉的货色?严舆听了严白虎之言后,仿佛也悟到了什么,却总是抓不住要点,凑近了严白虎说道。

“兵力?”严白虎目露嘲讽之色,看着东南方向,冷笑道:“你不是也知dào

如今历阳城中,青壮十不存一,就这些老弱病残,和府衙中那十余名差兵,妄说我等尚有五百人,便是只你我父子二人,又有何惧?况且,为父是哪种被人三言两语便能劝说投入全部身家之人么?就算是那秦某人亲来,为父也自有应对之法,更何况,咱们还有一支奇兵未用呢!”

“难道父亲欲夺城自立?那秦旭得扬州之念甚笃,而且丹阳这里……”严舆实在有些跟不上自家老爹的街拍,不明白严白虎言里话间对丹阳这么个穷山恶水之地,怎么就这么情有独钟!而且似乎并不惧怕传说连孙策都要退避三舍的秦旭大军。

“舆儿,此事你现在不必知晓,好生将那仲家皇帝给你我父子留下的五百军士善加安抚,同时也要将那李丰、韩胤两人安顿好!就在这几日,只待那前方消息一来,便是你我父子重新立足之机!”严白虎面带得yì

的捋着短须,吩咐说道。

“诺!”严舆本是来求严白虎解惑,却没想到到头来弄得更是满头雾水了,见自家老爹没有深谈的意思,也只好称诺而走。

就在袁术和严白虎都以为自己得计之时,搅起了这摊浑水的秦旭,却是正在给此番走了一趟许昌,被天子改封扬州牧的刘繇举行隆重的“入城典礼”。

尽管那日在本能生擒或斩杀了孙策的情况下,秦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将孙策毫发无损的放回,惹得刘繇老大的不高兴,甚至不惜“自毁名节”,透露了几分自家的“丑事”来要挟郭嘉,但秦旭还是看在刘繇同郭嘉毕竟有些不太好言明的关系的情况下,“大方”的没有计较当日刘繇的得罪之事,依然根据前约,将孙策强压麾下众意,腾空的曲阿城转手送还给了刘繇。刘繇苦了好几天的脸色才有些好转,只不过,在查勘了自家出奔之前尚且丰盈的曲阿府库后,见本是米粮满仓,金银贮满的府库如今空空如也,连只老鼠也没有的惨状,简直是活剥了孙策皮的心思都有了,连带着秦某人也躺着中枪,没有得了刘繇的好脸看。

“仲明,此番袁术屯兵萧关,意欲死守的意图很大!萧关虽然名不见经传,不及虎牢、汜水等关出兵,却也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看样子,是时候该启用文和布下的棋子了!”自从那日被刘繇当众叫破了自家事,郭嘉的确消沉了“一阵子”,足足有半个多时辰之久,便又像是没事人一般,倒是让有心八卦一番郭帅哥同两位刘氏女的风流趣事的秦某人仿佛拳头打进了棉花里。此番郭嘉正是拿了由贾诩麾下暗影传来的消息,赶着来见秦旭了。

“还是暂时先不要动用为宜,那可是之前我等欲要平衡扬州境内势力相对平衡又皆为我所用时所布下的棋子,只不过这棋子却是一部闲棋,若是我等不将袁术打疼了,估计那棋子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秦旭笑眯眯的说道。扬州现在虽然因为秦旭的搀和,已经有了孙策、刘繇和即将败亡无悬念的袁术三家势力,可此番秦旭毕竟是“奉旨”来清剿袁术叛军的,再者若是要将传国玉玺之事合理的画上个句号,自然对袁术也留他不得。可这样的话,扬州只有一个孙策和刘繇互斗,太容易分出胜负来了。虽然孙策兵少,又碍于吕布军的“面子”,可能还能容刘繇一阵子,可孙策麾下的周瑜可不是吃素的,三个刘繇也不会是周瑜的对手,所以,秦旭很“热心”的帮zhù

同样对刘繇、孙策无甚好感的袁术,寻找了一个继任者。让扬州这几乎占据了大汉全境接近六分之一的大州在吕布军有实力全部吞下之前,热闹一些!同时也为同样想要觊觎扬州的周边势力提个醒。因此,一次酣畅淋漓的对袁术战事,便成了促成这一切的先期条件。

“唔,如此也好,袁术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以为有萧关、涪关之力,足以能抵挡我军同那孙策军攻袭的丹阳,终归是祸起萧墙之内。”郭嘉听了秦旭所言之后,并没有因为秦旭言辞异于己而起争执,反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奉孝当真是心胸宽广,秦某佩服,扬州,此番咱们是势在必得!……”秦旭见郭嘉竟然认同了自己的建议,心情大好,一副对郭嘉的大度甚是钦佩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只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不知刘扬州口中那两位同奉孝感情颇深的刘小姐,如今何在?容旭拜上嫂夫人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七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下)

秦旭同郭嘉玩笑归玩笑,可眼见着扬州好大一块肥肉在眼前,却偏偏有心无力,看得吃不得,着实不是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两年多时间里的不停征战、扩军,再加上百年不遇的中原大旱,便是有糜家以制海盐策积累的巨额财富的支持,和之前全盘接收的前徐州牧陶谦数年的积累,吕布军财政上其实也有些吃不住了。

前番青州方面先后扩编了陷阵、先登、骁骑、飞骑、亲卫、辎重、城防六营(取消了神弓营编制,编入城防营中),再加上临淄本地的衙兵,吕布军在青州的战兵、辅兵加起来足有七万余人。

而徐州在丹阳兵叛乱之后,虽然清洗了一部分,也还余有一万余人,但加上一开始就派驻下邳的青州兵两万人,和樊稠新投的西凉兵三千人,也足足有近四万大军,两州加起来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令人咋舌的近十二万人。而且,吕布军这些兵士,并不同其他势力半屯半兵的模式,因为青州多山少田,当初百万黄巾新降之时,就以流民策为蓝本,将这几十万黄巾降众派驻到各郡县行屯田之事了,也就是说吕布军的这些兵力数据,全部是“职业军人”,便是那临淄府衙的衙兵也是如此。这一消息的确认,早在秦旭奉命搀和曹操营救天子之时,便已经开始引起了周边势力的警觉。

也难怪曹操和当初的袁绍对吕布军忌惮不已,青徐二州州境本就不大。两州加起来也就扬州一个豫章郡大小,却聚累了如此多的兵将,意欲何为?也就是前番秦旭在长安立下“大功”。袁绍又横遭暴死,吕布方面又将汉帝的归属权“拱手相让”,这才“换”来了吕布军势力同曹操军势力的“蜜月期”。不过这表面上的平和,却还不足以平却曹军的压迫感,因此才促成了此番借调查传国玉玺之因,奉旨征伐扬州之事。

表面上看,曹操爱惜兵力。将大好扬州拱手相让给自家盟友的行为,确实值得吕布军“感恩戴德”,这种既能分摊青徐两州愈发沉重的军政支出。还能在扬州占些“便宜”的好事,足以见曹老板的高风亮节。可实jì

上,扬州却是就像一个泥潭一般,若是陷进去。短时间内是别想拔出身子来。

孙策、袁术、严氏父子、刘繇。不过一州之地上,有“资格”具名的势力便有四个,而其他各郡县中,也多为因为大江阻隔,远离中原战乱的世家大族所把持,更遑论还有山越异族时不时下山掳掠良民人口,洗劫州县,单单凭借着秦旭这两万大军。孤军深入,即便是军势再精锐。也是万万得不了好去的。

不得已之下,秦旭也只能在郭嘉、贾诩的襄助之下,布下一盘互杀的棋局,以绝其他势力对扬州的觊觎的同时,早早的就找好的退路。其实一开始这就是个大“局”,从散布袁术的流言到秦旭答yīng

帮刘繇夺回治所,却又故作疏狂的不带辅兵出征,军资粮饷事宜皆由自家便宜大舅哥糜竺供给开始,便是做了一副不欲深触扬州这摊浑水的姿态。甚至包括侥幸围困住了孙策,却又好言放走之事,除了认为孙策的危险远远不如孙权这绿眼哥们之外,也是局中一环,为的就是在天子、曹操以及周边势力眼中,将戏码演的更“像”一些。这是明面上的。

而暗中,贾诩麾下的暗影,在秦旭“押解”着袁耀、陶商等一干人等去许昌时,便已经在为暂时吕布军吞不下的扬州寻找能够支撑起“场面”,而挑选能够胜任“养寇自重”之策的人选了。

就在袁术寄希望于李丰、韩胤两人“督促”严白虎、严舆父子,能想尽办法、尽快尽多的征募兵丁,来应对可以想见的秦旭、孙策两家对萧关、涪关的攻袭之际,等来的却是个令袁术瞠目结舌的消息。

“陛下!大事不好!李丰、韩胤带去的本部亲卫拼死来报,那严白虎、严舆父子,以主公留给其坐镇历阳的五百兵丁为器,挟裹了历阳府衙一应人众,反了!”雷薄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将正在商议如何分配两关御敌方略的袁术、阎象吓了一跳,还没等袁术怒言出口,便被雷薄带来的这消息给惊的一时间哑口无言。

“什么?严氏父子反了?用五百人夺了历阳城?难道这二贼就不怕主公回军杀回去么?”阎象闻听雷薄这消息也是怔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说道,但马上却又脸色大变,腾的一声站起,就连身前矮榻撞疼了膝盖也顾不得了,剧痛之下呲牙咧嘴,面带几分狰狞和惊惶的对袁术说道:“不对!陛下,那严氏父子所图的,并非是区区历阳城!”

“朕当然知dào

他们图的不是历阳城!”袁术刚刚从雷薄带回来的劲爆消息中缓过神来,突然听了阎象的这一番“废话”,能有好脸才怪,怒道:“看来这严氏父子一开始投靠于朕,便没有安什么好心!亏的朕还想考验他们一番,再委以重任呢!也好,总归是让朕看清了两人的真面目,待朕先平了那秦贼、孙贼之后,再好好收拾他们!”

“陛下啊!!您莫要忘了,现在我等手中所拥兵众,半数是那严氏父子带来的兵将啊!”阎象几乎要哭出来了。袁术这人啥都好,就是有时候这爱妄想的毛病,却是怎么也改不了!竟然还指着手头这数万兵力击退秦旭、孙策随时都有可能来的军势再回军“平叛”呢?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平日还好,毕竟严氏父子之前是袁术“亲封”的侯爵,其麾下兵丁为仲家皇朝征战也是名正言顺。可现在严氏父子反了,在袁术还是选择旧主两者之间,这帮人的选择很难猜么?人家现在没有立马应和叛变,倒戈而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唔?朕……朕乃真命天子,这帮贼子深受朕恩,当不会……”袁术只不过是爱妄想而已,又不是傻子,阎象的话说的句句直指人心,袁术又焉能不明白?这番自欺欺人之语,袁术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能干巴巴的看着自家谋主阎象,希望这位仲家皇朝的大丞相,能立马拿出个解决的法子来。

“陛下,为今之计,当趁着严氏二贼尚未有所动静,而之前虢夺自严氏的兵丁尚未得到消息,有所‘动作’之前,甄别出来……”阎象也不愧是智谋出众之士,只几个呼吸间,便想到了“解决”的法子,苦笑说道。

“甄别出来后全部杀之么?正合朕意,这帮乱臣贼子,确实当诛!雷薄!……”阎象话没说完,就被袁术给抢了话头,满脸狰狞目带杀气的就要吩咐雷薄“照办”。

“不不不!陛下误会了!万万不可如此!”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袁术竟然还想着自家痛快,阎象急的头上直冒汉,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急忙拉住正欲应诺的雷薄,大声对袁术说道:“众怒难犯!陛下若是如此,怕是便难出这萧关之外了!”

“哼!不能杀?!难不成让朕坐等那严氏二贼挥兵杀来,里应外合么?”袁术怒极之下,也来不及计较阎象的不敬之语了,怒声反问道:“朕乃真命天子,焉知这万余贼子当中,没有几个忠贞思君报国之士么?况且既然朕那肱骨之臣李丰、韩胤二卿既然能将消息传回来,看来也定然性命得报,可见那严氏父子身边,并非没有国士存zài

的!”

“陛下啊!”阎象这回是真哭了!摊上这么个主公和“皇帝”,当这个仲家皇朝的大丞相真是不省心:“那李丰、韩胤就算是在严氏二贼军中其身未死,仅凭这二人之力,又如何敌得了万余兵马?便是那‘舍命’逃回来的亲卫,主公又如何得知不是那严氏二贼故yì

放回来,意欲让主公自乱阵脚的呢?眼下已是这般态势,陛下的安危当为最重,依臣之见,恐怕只有……”

“只有什么?但说无妨!既然到了如今的态势,朕赦你无罪便是!”见阎象自称有办法,却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袁术看他脸色,也大致的猜到了一些,本是骄狂的面孔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苦笑。

“臣有两策,上策便是陛下自去帝号,上表请罪,再学那孙策一般托庇于吕布,性命自当无忧,而且臣观那秦旭自到扬州来后的种种行常,料定其就算是不能亲自取了扬州,也必然不会让扬州铁板一块,陛下及时投效,看在身在许昌的‘太子’面上,加上严氏父子贼寇丹阳,以陛下出身四世三公的名望,或许还能不失吕布军麾下郡县之主位!”阎象小心的瞄了一眼面色阴沉,却难得没有立时暴怒的袁术,小心的说道:“而下策,便是臣刚刚所言,甄别出主公本部兵马,不论多少,趁着二贼反叛的消息没有传开,出丹阳而据豫章,固守涪关及会稽方向的陵关,同时结好山越以为盟助,再待天时!不过倘若如此,主公便是一点退路也无了!”

“唔!阎卿无愧丞相之才,让朕好好想一想……”袁术生出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直视阎象、雷薄期盼目光的心思,踟蹰着说道。

……(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一章奉上

第三百七八章 仲氏霸业成空,扬州乱局初定(上)

萧关之上,闻听了历阳消息的袁术,脸上颇有些犹疑不定之色。

“迟则生变,臣等伏请早作决断啊!”袁术的迟疑让阎象和雷薄心中大急。跪倒在地上,对袁术说道。

“朕……朕怎能弃身陷贼手的李丰、韩胤二卿不管呢!要不先着手将本部兵马调出,看看情况再说?”袁术倒背着手转着圈,脸上迟疑、不甘的神色来回转换,也不乏面带犹疑的瞟过阎象、雷薄,嘴上却是如此说道。

“陛下!……诺!”阎象能在陈纪“失踪”之后,迅速的得到袁术倚为腹心的待遇,自然是有其“专长”所在的,猜破袁术那点小心思,更是手到擒来一般简单。眼见着袁术不听信自己之言,不肯只因为一个消息便放qì

自认为守的如同铁桶一般的两关,阎象眼中不由得闪过浓浓的一抹失望。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见袁术抗拒的眼神,已是什么也听不下去了,也终究没有说出口来,只能悻悻的抱拳而出。

“陛下,丞相所言其实有理,为何陛下?……”现在袁术军掌军的是大将军纪灵,雷薄并没有同阎象一同出去,见袁术自阎象背影消失之后,犹自保持着瞭望的姿态,不敢高声,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自南阳奋起,扫荡豫、扬,本是受命于天,可如今不过数载,身边可用之人,凋零落落,已是不满一掌之数,时也?命也?传国神器。得之也快,失之也快,难不成朕当真要折戟于此么?”雷薄的话已说完。袁术却没有做出对应的回答,反倒像是被如今的局势生出无尽的感慨似得,盯着主座矮榻之上,因为传国玉玺“丢失”,而仿刻的神器,那极似真品的九龙玉钮本是袁术最喜爱的雕饰,如今却是越看越是别扭。

“陛下!臣等无能!”本来打着主意要听听袁术究竟是选择那所谓的上策还是下策。也好有所“准bèi

”的雷薄,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听到了袁术内心独白一般的慨叹,也不知dào

袁术突然发这神经。究竟用意为何。

“哐啷!”本是跪伏在地上雷薄没有等到袁术的回答,却是只听得一声脆响,那平日间虽然是赝品,也被袁术宝贝的不得了的“伪神器”。却是被袁术重重的摔在石板地面之上。顿时四分五裂,溅起的玉尘,好悬没划伤雷薄的脸颊。

“朕受命于天!受命于天啊!为何如此?焉能如此?!”袁术看着碎成满地的“伪神器”,手哆嗦了一下,下意识伸手便要去拾,却好像才刚刚发xiàn

跪倒在地上的雷薄一般,蓦地惊醒,直起身来。苦笑问道:“雷卿,你说。朕自南阳以来,虽然屡屡败绩,却也从一个小小的后将军,辗转登位大宝,如今不满一年,便引得天下群雄并而攻之!他们是真的为他们那年幼的大汉天子卖命么?亦或是见不得别人,尤其是见不得身为袁家家主的朕,做了一件他们做梦都想,却一直没有成功的事情?才使得朕败走南阳,弃守庐江,如今却是连丹阳也丢了?朕不甘心!着实不甘心呐!咳咳咳咳……”

“陛下当保重龙体,天命不绝,自当有奋武之日!”雷薄的头垂的更低了,袁术说完一席话,仿佛因为太过局促而呛了口水一般,可雷薄分明看清了袁术捂着嘴的丝帕上,渗出的团团血红色。

“阎象走了,你也不必瞒着朕,李丰、韩胤究竟如何了?”袁术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似乎舒服了一些,擦了擦嘴,沉声问道。谁说袁术不过是个纨绔?出了名的二世祖?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家,又是多年觊觎家主的人物,岂能是好相与的?

“陛……陛下!”雷薄极似忠厚老实之相貌的面庞之上,在见了袁术似哭似笑,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模样,眸中也闪过几分尴尬,懦懦了两句,终于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张绢帛书就的信函,双手托着递给袁术,说道:“臣万死,请陛下恕臣欺瞒之罪,那李丰、韩胤两位传回信息来是真,但所谓藏匿于隐秘之处以待天兵,其实……其实……”

“哼!其实他们早降了那严氏二贼是不是?”袁术语气冷漠,却是猛盯着雷薄的眼眸,似乎此时眼前跪着的,便是那业已投敌的心腹将领李丰、韩胤似的,杀机凛冽。

“陛下英明!您之前安插在那严氏二贼身边之人,冒死换来的消息正如陛下所料。”雷薄苦笑说道:“是臣万死,不敢拿此事扰乱陛下。”

“唔!降了逆贼!竟是降了逆贼!”袁术不管雷薄的“请罪”,一副早就预见,意料之中的样子,犹自喃喃重复说道:“朕待他们不薄啊!朕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获罪于天,一退再退,直到如今退无可退,落得如今这众叛亲离的下场?雷卿,你说,若你是朕,已经落到如今田地,又该当如何?”

“陛下,臣实未曾想过,唯愿以死相报陛下!”雷薄也算是跟了袁术五六年了,却是还从没见过袁术如此模样,痛惜中带着凛凛的杀气,一双拳头攥的骨肉发白,发出咯咯的响动,可见袁术此时的心情。

“陛下!臣纪灵求见!”正在雷薄被袁术的“气势”和问话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该如何应答之时,纪灵求见的声音,在雷薄耳中,却像是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总算是送了口气。

“大将军所来何事?莫不是关中有变么?”纪灵乃是领兵大将,此时不在关上防守,却来求见,想起刚刚阎象所言那番话,袁术心中登时一惊,也不计较纪灵礼未行完,便一副焦急神色的问道。

“呃?难道不是陛下相传纪某么?”纪灵似乎是被袁术这话问的一愣,面带疑惑的反问说道:“刚刚阎先生带着护卫欲出关时,说陛下有紧急军情见召纪某。某不敢怠慢,这才来此!”

“那阎象呢?大将军言他欲出关?”雷薄隐隐约约猜到了阎象的“用意”,抢在袁术之前,贸贸然问道。

“不错!某见阎先生行色匆匆,又言说是身负主公密令,亲自将其送出关门这才来见的!”说来雷薄无论在同袁术的亲厚程度,亦或是在这仲家皇朝的职位官格都比纪灵差了老大一截,平日间其实也是不敢这样同纪灵说话的。如今竟然这般大胆的惊呼而出,纪灵心中先自不喜,但见袁术并没有相责之意,竟也是满脸探询之色,纪灵这才强压着怒气,冲袁术拱手言道:“不知主公究竟有何要事吩咐?如今萧关之外,据探马调查,已经有那徐州刺史秦旭兵马斥候活动的踪迹了,敌情紧急,须臾不可有失!还请陛下恕罪!”

“呵,无妨!阎象的确是负朕‘使命’而去的!”袁术楞了半晌,才几乎是强行挤出几丝苍白的笑容,身子也强忍着摇晃之意,又听了纪灵话语中又是“主公”,又是“陛下”的混乱称呼,脸颊上涌现出几分病态的潮红,扶着案几坐下,语气低沉的说道:“据历阳来报道,严氏父子反了,阎象留了两策给朕,此番他这是去‘帮’朕行那第一策去了,纪卿,如今关中兵士已经不可尽信……咳咳,雷卿,你同纪卿去,将此事前后说与他听,明日一早,我等便依那阎象的下策,去豫章郡!速速去吧!”

“唔?究竟出了何事?历阳反了?那严氏父子不是……”纪灵听的稀里糊涂,根本不明白袁术这左一棒子右一榔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正欲再问期间,却被雷薄扯住了手臂,又见袁术挥手,示意出去,也只能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异样潮红的袁术,心中疑惑的被拉出了房间之外。

“大将军还是尽快执行主公命令吧!事不宜迟,日后主公定然会然将军会知dào

的!”这事情其实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之前雷薄还有几分侥幸之意,认为此番袁术必败,也定然会有应对之法。不过听了纪灵所言以及袁术的异样之后,雷薄却是有了几分别样的心思。阎象这仲家皇朝的大丞相都借故“出逃”了,而一向暴脾气的袁术竟然没有下令追杀,而且还替阎象遮掩,要说是袁术爱才之心大发,雷薄却是打死也不肯相信的。而且袁术连纪灵这第一心腹大将都瞒着,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或许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才会令袁术说出那番阎象此番出逃,其实是帮他的话来。雷薄也不敢背着袁术将话说破,只能敷衍似的将话说的模棱两可,代袁术催促纪灵,却是称呼上,也再喊不出陛下二字了。

“众叛亲离啊!众叛亲离啊!”纪灵同雷薄退下之后,偌大空旷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袁术一人,袁术起身抚了抚身上毫无褶皱的玄色龙袍常服,喉头涌过一阵腥甜,终于忍不住,呕出一滩血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九章 仲氏霸业成空,扬州乱局初定(下)

袁术是个很骄傲的人,一直都是!身为有着四世三公声望,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家嫡子,袁术很有着自己的一份坚持。

同父异母的便宜大哥袁绍“窃据”了袁氏家主这么多年,赖袁氏人脉相助,又以关东诸侯盟主之身,夺盟友基业,无所不用其极,几是用尽了伎俩,才成就了掌冀、并两州,震慑幽州的河北霸业。

可他袁术呢?就算没有这么多的外力扶持、造势,不也曾经以一己之力,据南阳、控豫州、进而有鲸吞扬州之势么?而且自己还是仲家皇帝,皇帝啊!亏得那袁绍私刻玉章,隐以示人,又欲行另立新帝之事,可就算是成功了,也终究为他人做嫁衣而已,哪及得上自己当皇帝来的痛快和荣耀?和袁氏家主之位无缘的袁术,用事实一次次的证明,他袁老二比那暴死的袁老大,优秀的多!不选他做袁氏家主,绝对是一大损失!

只可惜天妒英才啊!袁术很有这样的感叹。由于当初一招棋错,借用了南匈奴精兵为援助,被人抓了把柄,几乎落得个天下共击之的下场!被曹操、刘表联军撵兔子似的追的到处乱跑。

昔日辉煌已经不再,原本的属地因为战败,被周边势力诸如曹操、刘表、甚至据守宛城的西凉贼众瓜分,吞的连渣都不剩。本以为是假孙策之手天赐的传国玉玺,也在逃难之中得而复失。

如今,僭位天子的仲家皇帝。不但独子被囚许昌,最后的治所被叛贼攻占,跻身于敌友难明的萧关。彷徨不知所向;就连曾经被自家倚为长城的一众大将、谋士,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也是拘的拘,逃的逃,死的死,连信任有加,视若腹心。“钦封”的仲家皇朝大丞相,都弃关而走,不知去向。人心呐!现在袁皇帝身边只有纪灵、雷薄这两个武人相伴,比之当初董卓当政时,流落南阳的处境都不如。什么天子,什么皇朝。几乎刹那间灰飞烟灭。恍惚间,袁术几乎有种黄粱一梦的感觉。

纪灵、雷薄去整合兵士了,袁术独自一个人跌坐在矮几之后,抚着憋闷的胸口,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顺着案几之上流至地上的鲜血,那刚刚摔毁的伪神器,翠绿玉渣中混杂着刺目的猩红,直叫袁术怔愣了半晌。外面不时传来的关上兵士的喧嚣。听在袁术耳中,这平日间颇为让袁术安心的声音。也似乎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让袁术心中泛起阵阵冷意。

谁知dào

这萧关之上,万余人当中,又有多少会是真心跟着他袁某人送死的?袁术突然看明白了。这里面随着严氏父子来投之人,足足占了萧关兵士数量的一半,当初强拉壮丁充进队伍的丹阳青壮又占了剩下兵士的绝大多数,这些人别说是同他袁术赴死了,别说是秦旭大军当真来时,这些人会不会临阵倒戈,单单那严白虎、严舆父子率兵来此,这些人会不会把他袁术绑出去请功,还是个未知数呢。

至于涪关,袁术更不去想了。不说涪关上九成是虢夺过来的严氏兵将,当初因为袁术军的领兵之将是在匮乏,本是打算令雷薄、李丰同韩胤这两将一谋士“组团”去镇守,但还未起行,便出了这档子事,甚至可以说,涪关如今便是如纸壳糊的差不多,只怕不是被严氏父子早就传檄而定,也难挡孙策那小霸王一通攻袭。

至于阎象临“走”前献上的过陵关而占豫章郡之策,袁术也只是晒然一笑。兵心不可用,士气低到渣,难不成要靠本部那几百南阳老兵,去和孙策那万余人争斗么?那和送死有什么两样?袁术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孙策这欲拿此番事“洗白”传国玉玺的家伙,会顾念当初自己善待与他的“恩情”。袁术还忘不了在孙坚灵柩出殡时,自己和吴氏夫人讨要传国玉玺遭拒时,老孙家一家老小仇恨的目光。可以想见,若是当真在豫章郡对上,强弱对调的孙策将会如何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朕受命于天!今既遭天妒!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小儿得逞!”袁术眼眸中的神色渐渐坚定起来,似乎定下了心思。慢慢的扶着案几站起身来,稳了稳略显踉跄的步伐,缓步走向里间,那里装饰豪华的软榻之上,有颜色如雪一般的绢帛帷帐……

“嗤啦……嗤啦……”袁术手上动作缓慢而平稳,思绪却随着直愣愣的眼眸,越过窗外湛蓝的天空,忽而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人流如织,往来繁华的洛阳街头,年少的自己,同共称“洛阳三害”的曹操、袁绍袒胸露乳、勾肩搭背,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对偶尔路过的妇人品头论足,惹得人家掩面羞走,又使坏抢夺别人新娘,为的只是替主家“品评品评”新娘子漂不漂亮!

“呵,不知后世当如何评价我袁术,想袁某这二十年黄粱一梦,到如今,不如归去!不如归去!”随着“哐啷”一声低响,此刻再不是自称仲家皇帝的袁术,那缅怀过往换了时光的笑容,永远的凝固在了已然显得苍老的面庞之上。

成王败寇!

大汉兴平元年三月初,或许是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的到来,只不过不经意间的颤动那稚嫩的小翅膀,使得原本历史上占据了豫州、扬州全境、荆州、徐州一部,甚至在袁绍之前称雄于大汉半壁江山,群雄难掩其锋,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仲家皇帝袁公路,再没有了机会展现其被历史尘埃埋藏于九地之下,被世人唾骂千年背后的威风豪气!

袁术死了!前景绝望之下,选择了以自己之手结束了生命。虽然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袁术仍在自己心中,保留了一份属于这个时代人雄的傲气!

秦旭早了严氏父子一天兵至萧关,群“龙”无首之下的乌合之众,见了秦旭兵甲齐整的两万大军袭来,顿时作鸟兽散。就在抓到的几名逃之不及的丹阳青壮的指引下,秦旭一行人见到了双目紧闭、脖颈间紫红勒痕犹显,却是衣冠华裳端坐在大堂主位之上的袁术,和堂下两旁首座之上,一边是毫无血色的脸上,满现惊惶之色,一身将校服饰的青年男子,乃是袁术亲封的仲家皇朝执金吾、司隶校尉雷薄,而另一边,则是脖颈上血肉翻滚,所坐之地满是猩红,却犹自以剑拄地,身着大将军亮金铠甲訾髯大汉,正是一直对袁术不离不弃的仲家皇朝大将军、太尉纪灵。

“死者为大,命兵士不得惊扰亡魂,寻几副棺椁,将这三人,厚葬了吧!”江东天气温热湿润,这才一天多的功夫,房屋内已经是充斥着浓浓的腐臭,秦旭轻掩着鼻翼,皱着眉头强忍着欲呕的感觉,淡淡的说道。虽然此番不费一兵一卒,便逼得袁术自戕,从此江东四郡之中,三足鼎立之势初成,在有意的诱导和互相牵制之下,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扬州便再难有能独霸扬州之势存zài

,又因江东局势使然,也绝难容外人插手,只待吕布军疲敝已极的兵士休整完毕,积蓄充足,兵甲足备之后,天下乱世再难相控之时,便可以“明火执仗”的一举夺吴郡、会稽以为根据,利用早已埋伏下的“后手”,上驱严氏父子去祸害曹操势力控zhì

的庐江而取丹阳,下逐意在荆南四郡的孙策军而得豫章,加上本就成为了徐州“飞地”的九江郡,如此江东六郡独得其五,便可控大汉东南三州之地为基,成就大业了!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也不甚曲折,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虽然目的达成,秦旭竟是一点兴奋的意思也没有。足足两年多征战,让秦旭算是当真从史书的只言片语中跳将了出来,亲眼见识了这个时代的杀戮与激情,背叛与忠义,阴谋与妙计,生生死死之间,却是让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自诩“成功人士”的小公司中层干部,再难生出一丝游戏的心态来。

既然打不起来了,而且传国玉玺的下落,也随着袁术的自戕时房间中的一地玉渣,在旁人眼中成了永久的谜团,也算是目的完美达成!左右江东一时取不得,秦旭索性按照当初同郭嘉贾诩的商议,将手中萧关空关交给了刘繇以阻严白虎、严舆父子太过“激进”,而且“仗义”的留下太史慈、臧霸二将,率领本部七千青州兵精锐助新归治所,准bèi

大干一场的刘繇防守吴郡、会稽各处关隘,以防严氏父子、孙氏军势背约重来,并协助募兵训liàn

,稳定郡治;又出于对历史上郭嘉南生而北死“诅咒”的规避,“暂借”同刘繇关系龃龉的郭嘉协同留守吴郡,节制太史慈、臧霸二将,帮头脑不太灵光的扬州牧刘繇谋划吴郡、会稽二地。

扬州事尽在掌握之中,在犹自乐得屁颠屁颠早巴不得秦旭快点滚蛋的刘繇大礼相送之下,秦某人亲率剩下的一万大军,踏着阳春的气息,跨过大江,跨过平原,回转青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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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有心求闲闲不得(上)

青州,临淄城。春日的气息驱赶走了严冬的冷寒。

自年底下了一场大雪之后,去岁的大旱来临时的恐惧,也仿佛随着城外嫩绿的粟苗而被驱赶的无影无踪。地里田间正修理田畦、挥汗如雨的汉子,偷闲时候不忘扫一眼就紧随在身后提着水桶,脸蛋红扑扑的娘子,在娇嗔声中,发出几声憨笑,虎口满是老茧的大手,挥动着不太协调的小耒,动作越发的熟练起来。

城中的主干道上,偶尔身着黑色镶红边衣服的衙兵小队,在人们羡慕的目光中走过巡视,收获的皆是善意的目光。在经过位于城中偏西,原本是齐国王宫旧址上建起来的青州牧府和临近的征东将军府时,皆会不约而同的立定转身,行上一个庄重的军礼,才重新列成整齐的队伍走开。

而在临淄城西,临近淄山的稷下学宫之外,不“住校”的学子在响过下午放课钟声之后,三五成群的自半山腰走下来,有的还在小声讨论,有的却已早早的将学宫中发放的儒服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在干净的竹筐中装起来,身上穿着已是摞着几个补丁的麻布衣衫,面色不变的缓步而行。

青徐两州现下奉州牧、刺史之命,除了轮值的城防军外,全军止戈休兵,与民休息,将十六岁以下,三十五岁以上,家有高堂在世且为独子之兵,不论出身,不论序列,发给丰厚薪饷,尽皆放归。又赢得了两州民众一致的称赞。而对于那些久在军营,已经颇有些与世隔绝意味,无甚求生之技的老兵。又有徐州刺史秦旭“伙同”贾诩,适时提出了所谓复员培训机制,和预备役应急制度。复员培训机制便是凡是附和条件“退伍”的军士,已经忘记了除了当兵之外的生存技能也不要紧,有专门的,被秦将军称作“就业导师”的先生,根据你的喜好。有选择的针对几项生存技能倾囊相授,而且在这期间,所有的培训费用。甚至在未就业前绝不停发的军饷,全部由吕布买单。解释一出,顿时全军哗然,竟然使得吕布军军势之兵将。空前的团结了起来。

而所谓的预备役应急制度。主要是针对那些十六岁以下被清退的“娃娃兵”,为了不使用这些经lì

过战事的宝贵资源流失,秦旭才针对后世的预备役制度,借鉴了老美童子军的经验,涂涂抹抹便成了大汉版本的预备役制度。言明凡是参加了预备役之兵,在审核成功之后,便可以在清退之后,依旧保留番号、军饷减半。所需者。就是在身为青州牧的召唤时,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重新拿起武器。

这两项相辅相成的制度一出,效果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好,特别是预备役应急制度,竟是在最短的时间,最大的限度之内,将军中因为这因新旧观念冲突而起的不和谐的小浪花,给抚平了。

而政务方面,由于青州司马臧洪、一众袁氏旧臣的努力,配合徐州三贤张昭、张纮、赵昱的治理,加上政令随着稷下学宫学子已经分配各郡县之故而愈发通达,政令通畅,肉眼可见的也已走向正轨。相对于大汉其他各州郡来说,吕布军治下,已经是颇有一番治世的盛景,足以当的最挑剔之人的评论。可若是不说,谁又能想到主政于此之人,竟然会是在两年多年,还是声名狼藉的天下第一猛将呢?

稷下学宫一般是吃过了朝事后开始由先生择科讲解给选择了这一科目,下午晚食之前放课,每到这时,待遇颇好的稷下学宫的指教们,说不得便有了时间寻上三五知己好友,寻一处幽静之地,饮酒作赋,不亦快哉。这种生活方式,据说还是稷下学宫大祭酒,海内大儒蔡邕蔡伯喈最为推崇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一种风尚。

可近日,这位平日间几乎总是无意间引导了数项“潮流”的大祭酒,却是每天都在放课铃刚想过,便早早的离开学宫上了牛车,不知去向。也曾经引得不少人好奇。几番探寻之下,却是知dào

了此中缘由,竟然也同秦旭有关。

蔡琰怀孕了!难怪蔡老头如此稀罕!

蔡邕一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在当初因为只看重对方是世家大族,便忍不住将婚事答yīng

了下来,最后几乎毁了自家闺女的终身;而女儿在同秦旭这混蛋小子黏糊上之后,尽管当初蔡邕是怎么看秦旭怎么不顺眼,但出于蔡琰的坚持,也自没了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直到两人成亲,恼怒于秦旭的“胃口”,竟然一口气“娶”了四位夫人,蔡邕索性也不呆在吕布给他安排的大宅子里了,直接把自己关到了稷下学宫之中,连见也不肯相见了。

直到蔡琰怀孕的消息送来,蔡邕这倔老头才似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趁着秦旭带兵出征在外的时机,几乎是天天往秦旭府上跑,对着蔡琰的肚子一阵之乎者也,有时候听的蔡琰都直翻白眼。还没成型的娃娃能懂得什么?也不知dào

这几乎连道都走的颤颤悠悠的老头,怎么那么大的毅力,每日皆来,让其住在府上却又是万万不肯,蔡琰也几番劝说之下无果,也就作罢,蔡邕依旧乐此不疲,想必是这辈子见多了世情,原本是寄心性于教学之道,而在自家宝贝闺女身子里孕育了个小生命之后,老蔡头所有的热情,便一下子都转移到了这个未出生的小宝贝身上了。

“岳父大人,某乃是武将,若是昭姬生个男孩,就该继承秦某这份家业,岳父老大人难不成指望着交出一个只会说些之乎者也矣然哉之类昏话的书呆子不成么?”秦旭回到临淄已经是数日了,当初一听蔡琰的喜讯,顿时就几乎一条三丈高,比之秦旭只要在家,吕玲绮化身严师时,苦苦教导训liàn

的成果还要好上百倍。以前看某点的小说,总是担心猪脚穿越后某些方面会有异变,却不料自己竟然在刚刚摘了处级干部帽子之后,一炮中的。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吕玲绮和糜贞还没怎么,白玉美人甘倩那充满了渴望的目光,以及时不时“不小心”的接触,却是让秦旭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念想,真怕这位突然改了性子的甘倩,会使出多大的力道来?还不得被吸成(人)干啊。

“你……你说什么?此言可是当真?”本来秦旭的一番话,是想劝说蔡邕不要为难那个只有三个月,不要再“骚扰”或许还没长全手脚的自家骨肉的。却不料秦旭话音未落,蔡邕已经是瞪起了双眼,像是重新认识秦旭似的,上下打量说道。便是一边的蔡琰,刚刚眼眸中也是闪过几分兴奋之色。

“那有什么……”秦旭刚要解释,却突然发xiàn

明白了蔡邕和蔡琰为何会如此了。严格说来,在秦府这四位夫人当中,正妻只有吕玲绮一个,就算是秦旭再宠爱包括蔡琰在内的三女,其实也只能是妾的身份,撑破天算是个平妻,终究所生子乃是庶子。单看袁术在见袁绍成为了袁氏家主之后,那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以及逢人便“揭发”袁绍乃是妾生子的事情,就足以见以一个庶子的身份若是成就了主位,当时多么的惊世骇俗。但秦旭自己事情自己知,吕布也不知dào

什么原因,很有可能是将武力提升到了极致之后留下的“遗憾”,即便是同严氏、貂蝉、曹氏从未放qì

过努力,但终究还是自吕玲绮之后,再未曾有过一儿半女。所以,几乎秦旭想都不用想,倘若过两年等小丫头吕玲绮长大了,同秦某人有了孩子,那孩子九成九是要被吕布“夺”了去的,姓秦姓吕都不好说。再说了,倘若吕布当真得了“大势”,秦旭到时候的爵位也好,官职也罢,没准那此时尚且不知dào

在何方的小混蛋到时候有吕布护着还不稀罕呢。那么现在秦某人挣下的偌大一份家业,说到底,不还是得便宜了未出生的这帮混小子们么?

“小子,和你认识也有两年多了,你和琰儿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说实话,也就今天老夫看你顺眼些!”蔡邕几乎是嘬着没剩下几颗牙的嘴唇,像是第一次见到秦旭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一脸满yì

之色的说道。

“多承老泰山看顾,旭感谢老泰山看的顺眼!”秦旭颇为无奈的苦笑说道。惹得身旁的蔡琰一阵娇笑。

“琰儿姐姐!我们来看小宝宝了!”一门心思讨老丈人和自家老婆欢心的秦某人,正同蔡邕父女说着话,就见吕玲绮同糜贞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见了秦旭也在之后,吕玲绮一脸奇怪的说道:“咦,仲明原来你在琰儿姐姐这里,我说怎么找不到你,郝昭都到后堂来寻你多次了,说是爹爹有事情找你呢!”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一章 有心求闲闲不得(下)

前科可见,一般情况下,吕老板只要是主动传唤,貌似都没有什么“好事”。

此番又听了吕玲绮转述郝昭来寻之事,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精致脸颊已经稍稍有些丰腴的蔡琰看向秦旭的眼神很是关切。

“仲明,此番吕将军又唤你前去,所为者何?不是刚刚才从江东回来么?”人说女人自成婚之后,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性格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之前秦旭还不怎么相信,此时见蔡琰微皱着眉头,小声的说着不满,也只能深信所言非虚。不过眼见着蔡琰虽然对吕布这么能使唤自家夫君颇有微词,但还是上前仔细的替秦旭别了别衽领,眼中满是浓浓的关切之意。就算是不说话,秦旭也能感觉出蔡琰的细心和变化来。

蔡琰可以说是和吕玲绮一起见证了秦旭自一个小小的内府库房主簿起,是如何如临渊边的走到如今,以未及双十之龄,便已身列九卿,官拜将军,获封列侯,为一州刺史,位只在吕布之下。

或许有人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只言秦某人乃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对这些替蔡琰“不值”的人的言语,蔡琰从来都是付之一笑而已。自家事情自家知!秦旭一路走来经lì

的种种,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了事的,前后可都看在了吕布军一众大小兵将眼中的!而这一干骄兵悍将,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秦旭身为吕布女婿的身份也许的确是给秦旭上位成为吕布军军势中二号人物提供了不少便利,至少忠诚方面就无须例证。可话说回来,倘若不是这两年来秦旭出生入死,一次次在吕布军功劳簿上浓墨重彩的卸下一笔笔的大功。又谁会心服口服?

即便是秦某人一口气直接娶了四位夫人,被人羡也遭人恨,可留在临淄府中的时间却是屈指可数。远的不说,便从当日同蔡琰成就了好事,使得腹黑美人既结珠胎,不知此中情形的秦某人,便是来回一走三个多月。直到蔡琰显怀才回来。虽然此行无惊无险,但也着实令蔡琰担忧不已,当晚的晚事。甚至多吃了几口粟米羹,为的紧紧是秦旭平安归来相贺,此中事,实不可为外人所道。

蔡琰的动作和话语落一完。如今除了心思爽直的吕玲绮不作他想外。几乎使得秦府其他几位女主人们,一听到吕布要见召秦旭的消息,都是有些紧张,唯恐秦旭再被吕布委以“重任”,又是一去三四月,除了抽象的战报之外,再无联系。怎么能不让秦府四女担心?

“咳咳!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醉心于床帏之内?琰儿。奉先既然着人相召仲明,必是有大事相询。你年纪最大,要做好榜样。何况如今又有了仲明的骨肉,该以此为重中之重,切不可过于劳神,快快去休息吧!放心,奉先同仲明也属翁婿,又岂会害他?”倔老头蔡邕见蔡琰如此,也难得的开明一回,而且似乎自刚刚秦某人“答yīng

”要善待“长子”的事情之后,蔡邕对秦旭才算是真的有些改观。不再即便是蔡琰嫁了秦旭,还和防贼似的总觉的秦旭不安好心了。

“蔡伯伯、琰姐姐放心,此番我同仲明同去,若是爹爹再那般不停使唤咱家仲明,看我不给他好kàn

!”吕玲绮自是明白了蔡琰同糜贞颇有些黯然的面色出于何事,当即拍着刚过十五岁,便已经颇有规模的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幅慷慨中为了秦旭,便不把自家老子当回事的样子,便是如久经世事的蔡邕都有些哭笑不得,半掩着嘴巴,佯作咳嗽,才好悬没笑出声来。

“什么使唤,你家夫君又是不是狗!”秦旭颇为无语的看着娇媚中透着浓浓英气,继承了严氏的美貌却是遗传了吕布暴脾气的吕玲绮,真不知dào

这对活宝父女一对上,又会给夹在中间的自己,弄出多少“麻烦”来,说道:“好了!主公或许是招我相询扬州之事。昭姬,岳父大人即来,我也放心不少,且去看看就回便是!你如今虽已怀胎三月,但也要多注意走动,对母子都好,切莫听那些庸医误人的话语,最好让你躲在床上不下来才好,他们只是为了省些麻烦而已……”

“好了好了,我的大将军,快些去吧!莫让吕将军等的着急,也省的有人再说妾身是妇人之见!”见秦旭说着也不知dào

从何处听来歪门邪道的“经验”,絮絮叨叨的只是吩咐些琐碎之事,蔡琰自是不想让自家夫君在老父面前露怯,掩着嘴轻笑数声,收起了颦蹙的眉宇,催促秦旭快些去。

“总之你听我的就是!”就算没生过孩子,也从后世铺天盖地的生理卫生普及中汲取过丰富理论的秦某人,再三小心嘱咐了蔡琰要安心养胎,在蔡邕满yì

的捋着胡子点头不已的奇怪眼神下,才跟着早等的百无聊赖的吕玲绮出了府门。

不过就是数十步的距离,秦旭随着吕玲绮出门又进门,正碰上四处寻秦旭不见,回来缴令的郝昭。如今郝昭虽然年纪只大了一岁,脸上仍存稚气,却是明显的成熟了不少。见了秦旭同吕玲绮相携而来,冲自己招手,赶忙借着行礼的机会,凑到了秦旭身边。

“伯道,主公召我如此之急,你可知dào

发生了何事?还有今天怎么这么大阵仗?”秦旭低声问道。因为这两年的连战连胜,又被朝廷加封了骠骑大将军之职,使得吕布的威势也日间隆重起来,再加上之前孔融闹的那一出欲图家眷的戏码,才刚时隔不久,可如今这府邸之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谨的很的布置,却是让秦旭看出了些异样来。

“二哥,详情昭也不甚清楚。只知dào

自今日一早起,主公府上的守卫便加了一倍!午时过后,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直到晚食之前,又加拨了陷阵营兵士替防驻守,只听说是要招待什么贵客,昭便被主公下令去府中寻找二哥你了!谁知dào

还是正好错过了身去。”郝昭一身亲卫营校尉兵甲,面色严肃,拱手恭敬的说道。

“贵客?什么贵客这般神mì

,又这么得主公如此看重?”秦旭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能被吕布这般一再加接待规格之人。究竟会是哪个。如今吕布身为特进大司马,骠骑大将军,青州牧。可以说整个大汉天下,能比吕布官职高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朝廷中那些清贵的闲散朝臣之外。也就只有暴死的袁绍和如今在许昌“看守”天子的曹操能经得住吕布的这番布置。而且。倘若真是简简单单的饮宴,估计以吕布的脾气,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偏偏寻了郝昭这虽然名为亲卫兵兵将,但实jì

上却几乎可以算是秦府的护卫头子的人出来这般寻找,一定会有寓意所在。

“哎呀,我知dào

了,今天下午时,娘亲好像给我说过的。好像是……好像是,对了。好像是我的一个什么舅爷,反正是八辈子打不着的关系,前两天来投过帖,说要见见父亲,好像便是今日就到!莫不是就是因为这事?”那厢郝昭正在懊恼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能帮到秦旭,却突然听得吕玲绮好像才刚刚想起来似的说道。

“舅爷?不管了,且去看看便是!”秦旭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对吕玲绮的话却是多了几分疑惑。别说舅爷了,便是吕老板的亲岳父又如何?王允之死若是强论起来,和吕布脱不了干系。而吕老板的另外一位岳父,此时可是还因为当初丹阳兵叛乱之事,被禁足了足足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吕布徇过私情,怎么会仅仅是因为像吕玲绮所言,不过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至于如此么?

“仲明来何迟也!哈,玲儿也来了,快来某身边入座!”秦旭在吕布府邸中本就和自己家里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身边还跟了个大小姐吕玲绮,一路上凡是见了秦旭之人皆是长揖到地,行足了礼节。秦旭是个有礼必回的性子,折腾折腾到了据说吕布用来款待今晚贵客之地时,已是华灯初上了。大厅本是吕布用来召集军将所用,如今却是摆上了佳肴美酒,粟羹肉糜,自吕布、严氏以下,凡在临淄的文臣、将领都已经到了场,甚至连奉命镇守平原的张辽也赫然在列,正对秦旭淡然而笑。而坐在这青州一系文武对面的,却仅仅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貌似还是个女子,难怪吕布会让严氏也出“席”了。秦旭到来自然不必通报,本来还打着随便找个角落,先看清楚吕老板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再做计较,却不想被眼尖的吕布一口便道破了“行藏”,让秦某人顿时就成了注目的焦点。便是那一身黄衣,脸部以轻纱蒙面的女子,恍若点漆一般的双眸,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盯在了秦旭的身上。

“旭不敢当主公谬赞。若非主公武力之高,可擎天柱,智谋之广,又知人善用,青徐二州如何会如同目下一般,生命各安其乐,治境盗匪不生。说到底,其实皆赖主公进有率领在座诸位贤达,已经万千将士杀灭敌军大将兵士之能,退有知人善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算。要说旭,也不过是托了主公洪福,才侥幸能有些许的微功而已,如何能算的上是功劳?”有吕布这面大旗在,才是自己的生存本钱,这点秦旭还是深刻了解的。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尽管不知dào

吕布的真实用意最终是什么,但在外人面前给吕布脸上无限贴金的本事,秦旭早就已经“练习”过无数次,如今几乎已经是能够顺手拈来了。

“原听说徐州刺史秦旭,乃是当世之英雄,先是败曹操,用流民策安抚收服青州百万之众,诈袁绍、获得十数万军粮,至今袁氏三大心腹,还在此处效命;逼陶谦,以制海盐策架空陶谦,最终被举荐为徐州之主,一桩桩一件件,端的做下了好多大事,被世人传为英雄,如今得见,哼哼……”秦旭习惯性的给吕布灌迷汤,张辽高顺等人倒是没有什么,人家翁婿之间互相捧捧“臭脚”而已,干着外人何事,却不料,就在秦旭话音刚刚到一段落,正想当着来人的面,欲要再将吕布的“功绩”夸大一番时,就见那一行五人之中的蒙面少女,语于黄鹂轻音一般,却是直面讽刺道。

“呵?当世之英雄?没想到秦某年未及双十,名声便已经天下皆知,竟还有人这般看重于某呢?”秦旭看向那黄衣女子,开玩笑似的,对在座的诸位吕布军高级文武笑问道。

“仲明,她是谁?是你此番带回的姐妹么?”吕玲绮见那女子虽然口出不逊,但却是一副了解秦旭甚深的模样,满脸好奇的问道。

“玲儿不须胡闹!”秦旭假意的呵斥了一句,心中却是在极具复杂,这妮子谁啊?怎么什么话都敢向外说呢?也就是吕布是自家老丈人,换了任何一个其他势力的主公,你这般评价一个他的手下试试,看看两人是什么反应?这明明是变相的捧杀么!秦旭盯着那黄色衣衫少女,薄薄的面纱下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俏脸,虽然稍显稚嫩,但也已经几乎可以让每一个男人见到他的,都将难以自持。不过秦旭却是可以指着太阳发誓,这个女子自己的确不认识!

“哈哈,玲儿,这会你可算是误会仲明了!”吕布抬眼狠狠的看了颇为尴尬的秦旭一眼,又看了看尚且不知失言的吕玲绮,突然大笑说道:“说来来人或许你可能还有印象呢。”

“印象?什么印象?”吕布这番给严氏撑场面的做派,算是做给了瞎子看了。吕玲绮年已经近十六岁,怎么会对几十年不来往,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舅爷”感兴趣,想也没想的甩嘴说道。

“这一位便是你那舅公,是你娘亲小时分家时,流落于此的一支。而在其身旁的,便是来自并州的大豪商,河北甄氏两位朋友及家眷!”吕布自然看出了酷肖自己脾气的宝贝女儿竟然也是会耍心眼了,这丫头明明就是故yì

的。当下吕布挑明了说道:“如今你这舅爷,在闻听为父今日成就,特地引荐了两位豪商,前来洽谈相助我青州民生之事。你还不速速退下,免得无端生乱。”

“原来如此!”秦旭没注意到吕玲绮对自己“求援”失败后,撅着可以挂上二斤油瓶的嘴唇,嘟读嘟囔囔被侍女扶回内府。可就算如此,秦旭也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看着如今在吕布宴席上端坐的武人,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

豪商?相助民生?骗鬼去吧?就凭着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态势,鬼才会相信呢……(未完待续……)

PS:今日欠下一千字,明天补上吧!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000

第三百八二章 甄家有女初长成(上)

大汉立国四百年,世家大族新兴或者湮灭者不知凡几。至如今,能以商道“贱业”传承数世而不倒的,也只有西北董家、巴蜀吴家、荆襄蔡家、江东朱家、陈留卫家,以及河北甄家,被称作大汉六大豪商。

这些人或许所从控zhì

的行业、货源各有不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背后都有着一个拥有强dà

实力的后台支持。

秦旭曾经听蔡琰闲聊时说起过,董家是当初董太后亲族的分支,董卓赖其财力欺凌天下,如今虽已势微,但仍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绝不容轻视;吴家乃是蜀地东州士一系,为刘焉锁扣天府之国提供了极大的臂助,吴氏子弟也多在蜀地为官;蔡家本就是荆襄豪族,同江表名士数世结缘,大多有亲,大力扶植据说是曾经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八骏之一的刘表,而刘表其实也是蔡氏家族的女婿;江东朱家如今新附于孙氏,助其调理豫章,看似实力最为弱小,但其却是和程、陆、张三个老牌江东世家结成联盟,可以说整个江东四郡,几乎所有的官吏都是出自这四家或是依附于四家门下的亲族充任;而陈留卫家乃是河东大族卫家的分支,自一开始便由卫兹出面,结好曹操,那曾经被秦旭“欺负”惨了的卫却,便是卫家的庶长子。至于像是支持吕布军势力的糜家,虽然近两年得了秦旭的制海盐策相助,实力突飞猛进,但比起这些传承数世的老牌豪商相比。却仍旧少了不少底蕴,先天上太多的不足。就比如河北甄家!

甄家在河北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先秦战国时期。十几世的积累。使得甄家根底世系并不比那些风光的儒门世家少多少,便是说甄家跺跺脚,河北都要颤上三颤也差不多。可自桓灵二帝开始,大汉天下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近十年来,又是贼患,又是兵灾。黄巾肆虐、黑山盘踞,各势力征伐不休,河北三州之地。十年来乱成了一锅粥,使得甄家也不得不寻求大树倚靠。

不过甄家可是没有其他五大豪商那般好运,不管是董家还是蔡家、吴家等,皆是已经打上了本地之主的烙印。作为输送钱财的“工具”。也得到了相应的保护。甄家自十年前选择了实jì

掌控河北的时任幽州刺史的刘焉,可没几年刘焉就因为垂涎巴蜀的天子之气,自请往镇,离开了河北;继任的刘虞实在不是个雄主,又加上其乃皇室大宗正,也就是皇室一族的族长,名义上皇帝有个大事小情也都得归他管,自然对甄家这操持商贾“贱业”的世家看不上眼。无奈之下。甄家便选择了冀州牧韩馥,可谁料这位韩老哥仁义是仁义了。权谋也不差,可就是运气差了点,也是没过几年,就被渤海太守袁绍给夺了基业。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声望的袁氏家族,又是时任族长的袁绍,显然是比当初那些什么刘焉、刘虞、韩馥之流要靠谱的多,而且袁绍礼贤下士,对甄家很是看重,甚至有意择一子同甄家联姻,诚意表现的的确是足足的。

眼见着袁绍自入主冀州之后,着意励精图治,很短时间便恢复了冀州元气,接着编收并州于囊中,窥幽州于身侧,又有幽州牧之子甘降身价以求庇护,身为本代甄家家主的甄蹇可算是松了口气,十余年接连不断的换主子,几乎是刚刚喂饱了人也走了,让这位甄老先生应接不暇之下,着实有些跳脚。如今看这本就是出身豪门世家,门生故吏号称遍布天下的袁氏家主袁本初有如此“威势”甄蹇是打足了主意,要好好的借袁氏这颗大树休养生息,以缓和这十余年动乱带来的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可愿望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就在甄家满心欢喜的要对袁绍加大投入,助已经有扫平河北之势的袁绍更进一步,以攫取更大利润之时,“不幸”再次降临到这位年已六旬,却仍旧可以夜御数女,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甄家老家主甄蹇的头上。

袁绍死了!暴卒!这个消息让甄家顿时慌了手脚。听说老主上,年仅五旬有余的刘焉近两年身体也是不行了;韩馥、刘虞如今也早已经是一抔黄土,现在袁绍也英年早逝,难不成老甄家投靠谁谁完蛋?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或许还是凑巧,但这十年来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就算是甄家自己人不去吓唬自己,也经不住一些眼红甄家财富权势之人的小话啊。现在河北并州被袁绍长子袁谭占据,这小子之前的注意力皆在兵事上,仗着并州产马,可造骑兵,初掌大权便恣意轻狂,不顾自身实力的大摆威风,若不是因为袁术之事拖住了曹操的后腿,早就不知dào

如今何在了,非是明主之像;而袁家老二袁熙,虽然性子温和一些,同当初袁绍麾下政务系官员走的较近,但毕竟托庇于其兄之下,就算是将来不被袁谭吞并,但在河北如今的局势下,也终究难成大事。况且袁绍死的蹊跷,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放出风来,说是似乎和他那两个宝贝儿子脱不了干系。

甄蹇不是没有想过要举家去投靠能同袁绍对抗了那么多年的公孙瓒。可是如今公孙瓒自困易京城塞,将州事军政大小无论,一概“交”给那汉室宗亲刘玄德处理。甄蹇积年老贼,自然看的出来刘备自持身份,又有两位绝世猛将的兄弟,绝非久居人下之人,幽州归属,尚未可知,吃足了老亏的甄蹇,自然不敢轻易再将全家轻易托付。

可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袁谭、袁熙出身袁氏,自然深知若要立大志,单单靠着作践境内民众,收取那么点农税和苛捐是完全不够的。当初自家老爹袁绍若是没有甄氏家族的鼎力支持。想要在短时间内能有如今的局面,也根本就是空谈。因此,虽然河北袁氏风光不再。但不管是袁谭还是袁熙,对甄家的拉拢,一直就没有断过。而且,不管是空负大志的袁谭,还是夹缝求存的袁熙,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甄家同袁氏有结亲之事。

这话是当初袁绍势力最为强盛时,甄蹇亲口说出来的。自然做不得假。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老袁家沦落至斯,谁还愿意再去提那档子“旧事”?无奈之下。也只能先是虚与委蛇慢慢拖着,再寻他法解决此事。

酒香不怕巷子深,不管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打仗其实打的都是国力。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几乎可以算做是不论古今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身为一个拥有可以使一个势力一飞冲天之财力的大豪商。摆在甄蹇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迎奉了天子的曹操。不管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其实本质皆是相同,借助天子在侧的大义,便是立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除非大汉倾颓,否则先就立于不败之地。拥有兖州、豫州、司隶、雍凉一部的当朝太尉、武平侯领兖州牧,骁骑大将军曹操。不管是在军势上还是在政令上,在短短数年之内。都呈现出了一飞冲天,势不可挡之势,本是个极好的人选。

但曹操势力自陈留起兵时,便已经同陈留卫氏紧紧的绑缚在了一起,加上其本枝河东卫氏在大汉的影响力,甄家贸然插手进去,曹操自然是会欢喜异常,但对于甄家来讲,无异于是在同卫氏争抢蛋糕的份额。俗话说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虽然甄家自衬不惧卫氏分毫,但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在底蕴和实力上,以及被曹操信任的程度上,至少在这一二十年内,是别想同卫氏比肩。同为大汉六大豪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的低人一等,是包括甄蹇在内,老甄家上下万余口,怎么也不会同意的。而且,甄家十数代经营,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曹老板的那不怎么雅的“雅号”,也是让一门心思养闺女以结交权贵,巩固本家的甄蹇颇有些犹疑的原因。倒不是甄蹇有多疼自家闺女,而是他老甄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手下姬妾最小的还不如自己的长孙女大,这要是有天出了什么事,估计他老甄头就算是进了棺材,怕是那棺材面都得是绿油油的。况且又不是没的他选,甄蹇自然就搁置了这个“最正确”的决定。

青州!这是甄家家主甄蹇的第二个选择。吕布出身低微,祖上不过是个小吏,而且之前的名声也不怎么好。最为重yào

的是,如今隐隐有跻身大汉第七大豪商的糜家,就是被吕布军势力给一手给推上台前来的。谁不知dào

如今青州虽然依旧山多田少,却是因为糜家的“资助”而富得流油?就这么小小的一州,竟然能养活超过两百万人口,这在眼下,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大的奇迹。甄蹇也曾经阻止族中颇有见识之人,仔细研究过青州出台的流民策,其中虽然所言皆是疏导民生的条框,但不得不说的是,不管是以工代赈,还是按劳所得,却皆是能看出商家营运不传秘法的影子。这天然就让老甄头对吕布军有了几分天然的好感。而且甄蹇通过自有的消息途径也侧面了解到,吕布着实是个极其顾家的人。虽然现在有一妻两妾,但对发妻不弃,对爱妾不离,当初吕布貂蝉之事,不知被“谁”所传,都已经快成了一段传说了。简直把当初吕布这种在卫道士眼中子烝父妾的恶行,美化成了吕布豪气专情的最好写照。而最让甄蹇最后选择了吕布军势力的原因就是,吕布无子!

在甄蹇看来,并非是吕布“不行”,年尚不过四旬,正是一个男子精力最为旺盛的时候,而且前面还有个宝贝女儿吕玲绮打底,怎么可能会是吕老板“某方面”不行呢?那么问题就肯定出在了妻妾的身上。

吕家大院的正妻严氏同吕布年纪相仿,估计是没戏了。貂蝉当初既然被选作细作,甄家也有自己这类女子的存zài

,甄蹇自然知dào

凡是执行这种“任务”的女子。“出任务”前第一件事便是用秘法“斩赤龙”,绝了生育的可能,自然也不可能再为吕布延续后代。而对于那曹氏夫人。据说比吕布独女吕玲绮还要小上一些。根本就未曾长开就被曹豹火急火燎的给送了来,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有所“建树”。

那么,他老甄家的机会便来了。只要是能将世人皆知个个美貌绝伦的甄家女子嫁到青州,成为吕布的姬妾,甄蹇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老甄家绝对有希望取代那个短时间内飞速窜起的徐州糜家的地位。成为青州幕后最大的老板。也不怪甄蹇的信心这般“强dà

”!糜家虽然也是世代经商,但也不过是有钱粮而已!如今至多再加上一项盐政可以使其被吕布看重,但甄家却是自信能够拿的出来让吕布不得不答yīng

的东西。

甄家掌控着河北最大的铁矿和马场!

人不吃盐没力qì

。这的确没错;盐能给青州带来无尽的财富,也是不假!但盐虽然是必须品,但并非十足的战略物资。仅仅有盐,哪怕是能让青州空聚累积起一座金山。在周边势力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最终肯定是要变成取祸之道!

可若是有铁、马可就不一样了。吕布军之所以战力强悍,很大程度取决于军中精锐大多是骑兵,无论是陷阵、骁骑、飞骑、亲卫、亦或是先登、西凉兵,皆是以骑军精锐而著称!可青州并不产马匹,也没有什么铁矿,极大程度上束缚了吕布军的发展。甄蹇相信以吕布能混到如今的眼光,足可以看到,只要是有了甄家的加入。并以相应的地位换取甄家倾全部实力相助的话,那时节天下还有何人可以制住他这天下第一猛将?能让袁绍垂涎三尺的“将来”。甄蹇不用想就知dào

吕布最终一定会是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甄蹇打定主意,认定了吕布绝对不会拒绝这几乎等同于天将大礼的好事,将没费多少力qì

就寻找到了可以和吕布搭上话的“人选”带上,绕开了因为袁术之事有些收敛的二袁的“监视”,亲自来到了青州同吕布接洽,并且将自家最为貌美,因为袁绍之死而搁置了婚事的,已近双十年华还没嫁出去的老二甄姜和年仅十三岁的老四甄宓带在了身边,打算在吕布答yīng

了之后,便直接把事情“落实”下来,以免久拖生变。

果然,甄蹇没费多少力qì

便得到了吕布接见的认可,并且在稍稍透露出要投靠的消息之后,出身并州,即便是常年在军中“厮混”,也久闻甄家名声的吕布,也摆出了浩大的阵势迎接,算是给足了甄家的面子。可当甄蹇稍微透露了些欲望同吕布结亲的意图之后,却是遇到了一桩“怪事”。虽然吕布命人做出的迎接的规格一升再升,但明显的没有了之前那般的热情。这可令料定了吕布定然会“欣喜若狂”的甄蹇,有了几分疑惑。好在甄家的消息源在青州这不抑商之地也有常驻的耳目,无意间说出了当年吕布曾经同自家宝贝女婿秦旭一同被“逼”娶亲而被自家夫人扫出门外的“趣闻”。虽然在不同人的眼中,青徐二州民众认为这是吕布顾家的亲民形象,卫道士认为这是吕布蔑视礼法、不休自身而自尝的“恶果”,更有一直对青州富庶谗口流涎之人,认为这是吕布流连床帏之间,这天下第一猛将即将威风扫地的前兆。总之不论别人如何想象,身处其间的甄蹇,却是在其中读到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关键就在秦旭!

吕布这是在考lǜ

秦旭的感受?!还是在以秦旭为借口?两种猜测,甄蹇其实更倾向于前者。

从秦旭年不及双十,便闯出偌大的名号。其实甄蹇也是同绝大多数人一样,是不怎么相信的。认为这是吕老板在刻意的抬举自家女婿。原因无他,任谁都知dào

,吕布年逾四旬,只有一个独生女,再无其他子嗣。若是三位夫人再无所出,吕布军这偌大的基业,最终便是会落入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据说只是吕布家奴出身的小子手上。因为出身的问题,吕布无论如何大力的“栽培”秦旭,都是可以顺利解释的。

现在秦旭已经是大汉特进卫尉、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手上好歹也已经掌握了吕布军半数士兵。而且因为吕布的刻意培养,秦旭在吕布军中高层将领之中人缘颇为不错。更是因为秦旭同糜家联姻之后,已经将吕布军财力也掌控于手。在不明真相的甄蹇看来,如今的秦旭已经在吕布心中成了“尾大不掉”之势,甚至于是否在纳妾这样本是吕布“私事”,却是有可能“威胁”到秦旭“将来”的事情上,即便是身为一军之主的吕布也不得不顾虑一下秦某人的感受。

一想到这里,甄蹇在心中暗喜吕布这等猛将也有犹疑的性子,日后或许容易“控zhì

”之余。直觉的将同样也是糜家之婿的秦旭,看作了对手。身为家主的甄蹇的这种情绪,连带着身边之人。甚至包括不干其事的严氏夫人的“表”叔,也开始觉得秦旭不怎么顺眼。本是在并州受苦的这位“表”叔,一开始并不知dào

自家“表”侄女已经贵为骠骑大将军夫人,却是被突然找上门来的甄家好吃好喝好招待。在心理上。自然是要倾向于甄家一些。

“某家这是招谁惹谁了?”一进门就被个蒙着面纱的少女给呵斥了一顿,又莫名其妙的被这几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顿眼神猛削,若不是听吕布若有所指的一番话,秦旭都怀疑这几个人是不是疯子了。而跟着秦旭一起来此,本以为会是自家老爹又要把夫君当牲口使唤的吕玲绮,在见了这些人莫名的眼神之后,特别是那位在见识了帅到掉渣,英武非凡的吕老板之后。年已双十却还没有嫁出去,已是生出非君不嫁的甄家二小姐甄姜。对秦旭一番自认为是帮吕布出气而出言讽刺之后,还道是自家宝贝夫君又在外面惹乎了不该惹的女子,被人家告到了自家老爹面前呢。

估计秦旭即便是两世为人,也不会料到,就因为提前得了甄家来此“目的”的吕布有心找自家这个无论何事都好像能有些鬼主意的宝贝女婿,来“分担”或者“解决”一下自家后院即将燃起的熊熊烈火,却是使得误会了的甄蹇一行人,将有着糜家“背景”的秦旭看成了阻碍其上位的绊脚石了。

“哦!原来是甄家老爷子!”吕玲绮被侍女半请半哀求的扶进了内宅,秦旭盯着看向自己眼光莫名其妙却总归是不善的甄家一行人,在和吕布对视了一眼之后,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拱手说道:“在下大汉特进卫尉、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后学末进秦旭有礼了!”

“咳咳……”吕布一直很相信自家这位宝贝女婿一张毒嘴。当初能把曹操给骂的头疼都治好了,对付这几个商贾还不是手到擒来!看秦旭明里像是郑重无比的介shào

自己,却是将一大串天子亲封的官职山一样砸向不过是白身的甄家一行人。大汉是最讲尊卑的,即便是如今礼乐崩坏,但只要儒家还占据思想主导地位,便是一座大山一般的规矩,由不得你不受着。这让令本是打算因为身边这位吕玲绮的“舅爷”的关系,冒充长辈打算压一下秦旭的甄家一行人,在听了秦旭突然如此正式的自报家门之后,不得不捏着鼻子站起身来,给官阶已是极高的秦旭郑重长揖行礼。

秦旭是官身,拱手为礼便已经是给足了面子,甄家等人不过是白身,即便是自擎身份,不肯下拜,也得长揖到地以示郑重,否则就是极大的失礼。这和“辈分”无关,甄家众人就算是明知秦旭乃是故yì

,也必须得如此,而且还没法给秦旭挑刺。

这年头最郑重的接待礼节便是唱名,秦旭做的一点出格都没有,在大汉别说是私下里这种场合内,秦旭明面上其实是给足了甄家一众面子!即便是未央宫中的天子也往往以赞拜不名作为一种殊荣,况且吕布在侧,行不行礼已经是代表了老甄家的修养问题!绝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看轻了去。

当然,秦旭受不受是个人问题。若是面对的不是一上来就莫名其妙的敌意满满的甄家一众人等,秦旭或是侧身,或是再回礼,这事其实就算是了了。可问题是秦某人本来是在同自家腹黑姐姐正温存呢,就稀里糊涂的被吕布叫来,还碰上了这档子事,心中正憋火呢。对吕布,这是自家老丈人,自然不能怎样,也不敢怎样;可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劳什子“舅爷”和一众莫名其妙的人,若是对方客气一些,或许一贯与人为善的秦某人也多是会给足了自家老丈母娘面子,可现在,连自家老丈人吕布都用眼神直白的告sù

自己随便折腾了,那还管他姓“真”还是姓“假”作甚?

“诸位免礼!今日乃是家宴,又有内人长辈在,不必如此多礼!”秦旭腆着肚子大摇大摆的在吕布强忍笑意和严氏夫人宠溺责怪的目光下,坐到了左手上位之上,大咧咧的说道。

“唔……”正觉憋气的甄家一众人好悬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话说的诛心之极啊!不必多礼你受着做什么?还这么目中无人的样子!难怪会令吕布这般顾忌了!现在,甄蹇算是将秦旭如何功高盖主,如何尾大不掉,脑补了个十足十,不过也因为秦旭如此跋扈,见间接的增强了甄蹇对于说服吕布,取代糜家而成为吕布军最大后台“老板”的信心。

“多谢秦使君!”甄蹇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面上却是仍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强挤出几缕“春风”般的笑容,说道:“小女刚刚也说,秦使君之前种种英雄故事,赫赫威名,流传天下!特别是甄某身为商家,早听闻了秦使君有点石成金之术,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甄某幸甚!幸甚!”

“过奖!过奖!”既然已经得罪了,秦某人又不是喜欢用热脸去贴一个干巴老头冷屁股的人,听甄蹇说的不怎么对味,却是暗含挑拨的言语,也自装作听不懂,大喇喇的说道:“坐坐坐!秦某虽然身居高位,却也是个年轻人而已,如何当得老者如此恭敬,快坐快坐!要不然某家岳父,又该说秦某不懂规矩了!”

“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看来甄蹇是真被秦旭给气着了。这老哥年轻时曾得异人传授,身体一向康健的很,此时却是只感觉头上发晕,脚底生泥,一张老脸倏红倏白,煞是精彩。正当甄蹇被秦旭毒嘴三言两语说的就要“破功”之际,一个水晶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自那面蒙纱巾,刚刚对秦旭出言相讽的美貌女子身后拱出头来,犹自揉着眼睛,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秦某人,娇声问道。

“这小丫头竟然生的如此之……”秦旭只一眼看去,便生出了这般感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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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三章 甄家有女初长成(下)

很明显,面纱美女甄姜背后探出头的小女孩,刚刚睡醒。此刻正揉着眼睛,拍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没睡够似的,仿佛这吕布用来招待甄蹇这河北甄家家主的高规格的宴会就在她家卧房里一般,让人很是失笑之余,也有几分无语,连带着看向这丫头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同情。

真不知dào

这丫头是“旅途”太劳累,还是因为年幼多觉,心机不够,根本不知dào

她家老爹的用意是要用她姐妹二人用作同青州搭上线的“筹码”。不过,这丫头竟然在这种几乎决定她姐妹二人终生的场合也能睡着,也算是种本事。

因为刚刚吕布的一番介shào

,秦旭已经知dào

了甄蹇的来头,对于河北甄家小四的千古大名,相信没有一个三国迷不清楚,可秦旭却是绝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十三四岁年纪,带着稚气的脸庞还没有长开的小丫头,竟然就会是那日后惹得曹氏父子三人差点罗圈打架的“赫赫”有名的甄宓!

虽然不可否认,眼下这丫头眉眼间已经有种小美人坯子的感觉了,但见识了自家后院中吕玲绮的火爆、蔡琰的清冷、糜贞的古灵精怪和甘倩的柔媚之后,秦某人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眼神朦胧,嘴角尚且挂着一丝涎水的小女孩,和曹植大作《洛神赋》中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洛神甄宓划上等号。

或许是秦旭的眼神太过“怪异”,小丫头甄宓即便是刚刚睡醒。也注意到了秦旭的目光,略呆了一呆,纤细的手指指着面带愕然的秦旭。用清脆的童声问自家二姐说道:“姐姐,那个哥哥是谁啊?”

“唔?宓儿不要乱看!”甄姜倏地用手臂护住了甄宓,还夸张的捂上了甄宓的眼睛,就好像秦旭是洪水猛兽一般,一双露在外面恍若点墨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戒备之意,“恶狠狠”的盯着刚刚让自家老爹吃了大大暗亏的秦旭。

甄姜之前在秦旭刚到时能说出那番话。可见是通过自家消息渠道,对秦旭有过一定了解的。当知秦旭的正妻,也不过刚刚十五岁而已。据说还有个“宠妾”也是同吕玲绮一般年纪,甄姜已经不是小女孩,自然知dào

有些人是有某种“特殊”癖好的,见秦旭看自家宝贝妹妹眼神不善。自然也将躺枪的秦某人划归到了那一类。下意识的将甄宓护在了身后。

“咱有这么可怖么?”看甄姜如此动作,再不明白甄姜的用意,秦旭就真是傻瓜了。秦某人绝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人看成是“特殊爱好者”的一天,心中苦笑自嘲道。

“仲明,不得无礼!甄家长者远来是客,又有心要襄助青州,本就该我等尽地主之谊。你乃后生晚辈。更该好好招待才是。”也不知吕布是没有注意到秦旭和甄家两女之间的“误会”,还是甄家此番开的价码太高。总之吕老板一门心思迫不及待的要将话题向着刚刚秦旭未来之前,谈论的事情上来。

“主公说是!是旭失言了!”秦旭一副好下属外加好女婿的样子,同时甚有“诚意”的抱拳冲甄蹇拱了拱手,说道:“后学末进不知礼数,倒是让客人生笑了!”

“咳!这是说哪里话!秦使君年纪轻轻便能得吕温候重用,又被天子赐封高官显爵,以未及弱冠之龄便已然成势,端的是少年英杰!老夫此番能有幸同秦使君结识,欢喜还来不及,怎敢怪罪?”甄蹇身为一家之主,又在你方唱罢我登场,乱作一团的河北混的风生水起,自然不会将个人喜怒带到“正事”上来。虽然有心替“准女婿”吕老板教xùn

教xùn

秦旭这个不知dào

好歹的小子,但现在吕布都发了话,甄蹇既然已经有了几分要“投资”吕布军的念头,便不再同秦旭计较前事,甚至还刻意的做出了“高姿态”的模样,连刚刚秦旭和自家宝贝女儿之间的“冲突”,也只是眼眸中精光一闪之后,装作没有看见,好一副豁达的样子。

“仲明当时年幼,或许还不知dào

吧,早在我等还在并州戍边时,甄家的大名便已经如雷贯耳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得见了本尊,而且甄家长者此来,还为我军带来了足足一千匹上好战马和三千斤镔铁以为襄助,这份心意,某甚是欢喜。”吕布见秦旭“主动”同甄蹇认错服软,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甄蹇一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点了点头说道。

“呵,区区薄礼,只是略表老夫对温候的心意而已!若是日后能常来常往,这些都是小事!”甄蹇听闻吕布所言,笑着捋着胡须,说道。

“哇!甄家主当真大手笔!”秦旭一脸“惊讶”模样,拊掌赞叹道。心中却是愈发警惕甄蹇一行的来意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千匹战马对于没有战马来源,又扩军数倍的吕布军来说,的确可以撑得上是雪中送炭之举动,也怪不得吕布即便是再不愿意“招惹”老甄家这帮人,也一再加“规格”接待。而且,相对于战马来说,那三千斤镔铁,更是令吕布拒绝不得。当初起获阚宣所藏财货之时,得了那点镔铁,就已经令吕布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如今又被甄蹇送上这仅仅是“薄礼”而且还明言还有后续,用屁股想这回甄家所求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没看同样列席于此的自家二舅哥糜芳,已经脸现焦急之色了么。

“老夫不是自夸,我甄家经营河北数世,在并州、幽州皆有马场、铁矿,这区区千匹战马和镔铁,其实也着实算不上是什么!”见秦旭和吕布皆被“震住”,甄蹇刚刚被秦旭气的憋闷的胸口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一脸骄傲的昂首说道:“也不怕温候、秦使君笑话。先前冀州牧袁绍,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说来也是倚靠我甄家良多。不过数年时间。便已有河北霸主之势。若非其横死,恐怕如今早已经将幽州也囊括怀中了。可惜啊!本初命丧小人之手,数子又皆是碌碌之辈,皆非明主,让甄家空有报效大汉之心,却苦于无投献之路,当真令人扼腕!好在是认识了魏公啊!”

魏公便是吕玲绮那便宜舅爷。甄蹇这话说的漂亮。也很隐晦,还带着隐隐几分“逼宫”之意。大致意思就是当初袁绍若是只靠着宗族之力,大概是不成的。多亏了老甄家鼎力相助,才使得袁绍成功之快令人咋舌。要是袁绍不死,河北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混乱。只可惜袁绍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否则。咱老甄家要钱有钱。要马有马,要铁有铁,要再造出第二个袁本初来,还不是容易的很么。来青州是给你吕布面子,赶快兜着吧!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倘若是其他人,被甄蹇这老狐狸这么明中暗里的一说,在马匹镔铁为诱饵在前,那还不马上表态。恭恭敬敬的如同曹操对待卫家子一样,二话不说给予相应的好处。尽快拉拢住这上门财神才好。可惜甄蹇这回遇到的是吕布和秦旭!

吕布的确是眼馋稳定的战马、镔铁!有了这些,虽然不敢说令吕布军战力上升一个台阶,但最起码,在有了稳定来源之后,就不用再担心损耗了。解开了束缚的手脚,哪还不是吕布想怎样就怎样?单论战力,彼此相差不多的军势硬拼,谁能比得了有着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

“条件呢?”眼见吕布有意动的意思,秦旭眉毛一挑,突然出口问道。开玩笑,自家老丈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这能提升自家军力之事方面的诱惑,抵抗力几乎为零。这要是让甄家得了话柄去,且不说甄家是不是真的是愿意举家投靠吕布,单就这用巧言哄骗吕布的口子一开,便足以让甄家生出轻视之心来。

“什么……条件?”甄蹇就算是活了这大半辈子,也绝对想不出眼前这个年纪明明还未及双十的秦旭,竟然会是个两世为人的“老鬼”,而且对于这种商业谈判,那绝对是手到擒来,要不也不会因为酒醉而一睡千年。听闻秦旭这般不含蓄的直接问了出来,别说甄蹇,便是连已经开始打算这些战马和镔铁如何分配的吕布和一众被甄家大手笔惊呆住了的吕氏文武,也自是各自回神,等待着甄蹇的回答。

“甄家主不会是想学雷锋……咳咳,想效法圣贤,对青州无偿资助吧?若是果真如此,那可是绝对的大手笔,当真让秦某佩服佩服啊!”秦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甄蹇是恨的浑身痒痒。说实话,一千匹战马和三千斤镔铁看上去的确很多,可对于甄家来说,的的确确是九牛之一毛,倘若甄蹇甄老爷子在这之前,那可是对这所谓的不足挂齿的俗物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可如今被秦旭这么一说,虽然听不懂秦旭脱口而出的所谓“雷锋”究竟是什么,但话里行间对甄家颇有不敬之意,倒是还真就让甄蹇对秦旭更增加了几分厌恶之意来。

甄蹇本来打算的很好,而且连消带打之下,刚刚也的确是成功的让吕布心动了不少。可突然被秦旭一通胡搅蛮缠之下,把话题扯的更远,而且就在所有人最不在意的时候,突然开口,几乎让甄蹇语塞。被堵得上下不接的甄蹇能高兴才怪呢。

再加上刚刚见秦某人同自家两个宝贝女儿眉来眼去的,加上之前对秦旭的“了解”,甄蹇便已然在心中将秦旭打入了死牢。开玩笑,此番甄蹇带着次女和四女来到青州,就一门心思要吕布答yīng

同甄家联姻以为投名状的。突然冒出个秦旭同自家女儿“眉来眼去”,哪还了得?岂不是要活生生的搅黄了甄蹇的布置么!

甄蹇本是打算在这隆重场合中,哪怕是找个机会设个套,也要让吕布碍于面子而不得不入彀。哪怕是凭借喜好只迎娶甄家一女回家当花瓶摆着不碰,只要有这个姿态,那也便就相当于得到了一张在青州的“准入证”了;在甄蹇想来,区区糜家因为崛起太快。底蕴不足之下,实在难以同甄家抗衡,这么不知不觉。润物细无声的将青州“后台老板”的位置给夺过来,到时候,青州钱粮兵马皆由甄家掌控,吕布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为甄家所用,而甄家所付出的,不过是个女儿而已!这买卖太划算了!

可如今见自家女儿同秦旭这样。老甄头着实有些坐不住了。要知dào

,甄家虽然出身商贾,但更是传承了数代的世家。能选择投靠出身“草根”的吕布,就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好办法了,更何况是‘家奴’出身的秦旭?就算是再有战功,再和吕布关系亲密。但说破天去也只是个外人!现在吕布只是没有子嗣。才这般对待秦某人而已,倘若是自家闺女为吕布生个一男半女,你秦旭所谓的权势,最终还不都要变成镜花水月?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更何况挡路的只顾过是个纸老虎!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秦旭已经死在甄蹇眼下百余回了!

要不是看吕布的面子,以及秦旭在吕布军中的“位置”,甄蹇早就不愿意啰啰秦某人了。可这里是青州。秦旭也算是半个地头蛇,甄蹇就算是再怎么看秦旭不顺眼。也终归是无能为力。

“看来力度还是不太够啊!”有苦说不出的甄蹇偷眼打量了一眼正在阖目饮酒,一副不为物喜,不以己悲模样的吕布,以及老神在在等着自己回答的秦旭,尤其是在自己身边,在面纱遮掩下正同秦旭“眉目传情”的甄姜,甄蹇咬了咬牙,说道:“温候明鉴!人言商贾逐利!老夫并不否认之前在来临淄之前,我等的的确确曾经有过将糜家取而代之的念头。可即便是如此,也只能证明甄家欲求庇之意欲浓而已!似乎对青州对贵军上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而且,为了证明刚刚秦使君所言的我甄家的‘诚意’,老夫愿意将小女送于温候为质,以求彼此心安!至于秦使君所言的条件!既然秦使君能说出这种话来,想必秦使君曾经也是一方豪商,既然说到了这里,那老夫就索性以这个为条件吧!只要吕将军答yīng

婚事,那么甄家必然会对贵军大力支持,绝不吝啬!而且,老夫还愿意告sù

温候一个大秘密!一个可以让温候可谋河北的秘密!”

刚刚还一副为国为民、同情青州之前的遭遇,满脸悲天悯人模样甄蹇,许是被秦旭逼得很了,或者联想到了若是此番失败之后,回到河北将面对的窘境,竟是直接撕毁了伪善的面具,当着吕布正妻严氏的面,开口说出这些话来!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秦旭心中冷笑!什么诚意?什么投靠?贾诩麾下的暗影,早就把甄蹇一行的来意摸的门清了!现在只不过是逼着甄蹇将实话说出来罢了!说到底不还是眼馋了青州、徐州这两地临海制盐之暴利?想要寻求庇护之余,借着吕布老丈人的身份,插手进来分一杯羹?

“呀……”倒是甄姜虽也知情,但也没做他想,闻听自家老父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脸蛋登时便红了。本来甄蹇带自己和妹妹甄宓来此是为什么,年纪尚幼的甄宓可能懵懵懂懂,但双十年华的甄姜却是知晓的。而且显然没有将自家妹子甄宓看成是竞争对手,没见连甄宓都无聊的睡着了,吕布也没看过来一眼么。最重yào

的是,甄姜其实对吕布的观感很不错。政治婚姻是可悲的,但若是政治婚姻遇上个自己喜欢的人,那就另说了。因此,在甄蹇直接挑明了来意,亮出了兵器之后,甄姜突然有些希望父亲能稍微收敛一些,莫要将唾手可得的飞将军,真的让他飞了!

甄姜此刻顾不得再同秦旭斗气,一颗心全放在了吕布即将做出的反应上。而对于秦旭,左右只要能成功嫁入了吕布家门,到时候对付一个“晚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不管是老甄头还是甄姜,显然是不会想到,相对于霸业和家眷之间,吕布的一贯选择!

眼见得甄蹇话语一出,引得厅中原本的嗡嗡声顿时一滞,而本是坐在吕布身旁的,一贯以温柔示人的严氏,柔美的面容倏然一变,虽然仍旧带着满面春风模样的笑容,但就在吕布左近的秦旭,还是感觉到了来自老丈母娘的凛凛杀气!

“唔?哦!”本是打算从此装瞎子,好好欣赏一番自家老丈人这难得在人前露丑的“乖”样的。可温候的战力似乎已然达到了战神之境,杀气外放,收发由心,尽管秦某人已经转头、垂首、阖目,佯作饮酒模样,还是接收到了老丈人的“信号”。

苦也!苦也!秦旭有些感觉是玩大了!郭嘉不在,这种事情该让藏洪贾诩这帮人去头疼,至不济,不还有许攸、逢纪、审配这些谋士在么,只要甄蹇肯谈,还怕到时候不被这些智计超群之士玩的团团转吗?干嘛自己非在听到吕布召唤之后,就屁颠屁颠的跑来当枪,落得如今要做个要么得罪老丈人,要么得罪老丈母娘的选择题,真是活该!秦旭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

“咳咳!不知dào

甄老所言欲奉送的大秘密是什么?你别这样看我,你也是经商的,也知dào

这行当的规矩,好歹给点‘订金’不是?”秦旭最终决定……相对于自家老丈人,还是老丈母娘更难得罪一些,主意一定,秦旭毫不犹豫的将吕布抛弃了!拱手问甄蹇说道。

“嗯哼!这件事情么,其实说了也是无妨,和冀州牧袁本初之死有关,不知dào

秦使君和温候,有没有兴趣呢?”甄蹇现在主要是想要先把同吕布这事定下来,再找机会好好收拾修理一下某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尊老爱幼的“狂妄小子”,见秦旭“再次”服软,甄蹇却是不准bèi

那么快的就做出高姿态“原谅”秦旭了,只是抛出个“引言”,便自缄口不言,看样子,是死活要将甄姜同吕布之事搞定,再揭开这个几乎是无解之谜的谜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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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四章 计乱河北(上)

甄蹇刚刚被秦旭的毒舌激的有些失态失据,而贸贸然说出的带有威胁意味的言语。其实已经成功的将吕布心中的火气给激了出来,让从不习惯被人要挟的吕布心生不喜了。若不是看在那千匹战马和三千斤镔铁的面子上,说不得马上就要翻脸了。

要知dào

,吕老板可是为了貂蝉连董卓也敢招惹的人物,何况只是个商贾世家的家主。前番不过是为了徐州稳定,才拽着秦旭“垫背”,纳了曹氏,便已经差点家宅不宁了。如今若是再纳个甄氏,吕布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本是柔美的脸色阴沉下来的严氏,不得已只好发“信号”求救于自家宝贝女婿秦某人了。

在严氏在场的情况下谈吕布纳妾,甄蹇还真有创意!

在严氏想来,若是那甄姜如同当初曹豹之女曹氏一样,老老实实嫁过来也就算了。毕竟吕布至今无子,严氏心中也是过意不去,若是这小姑娘能给自家夫君留下些血脉,严氏就算是再捻酸,为了吕布,也只好认了!可甄姜自一上来就对比她也大不了几岁的秦旭评头论足,就有点过了吧?

而且不论是何居心,有何打算,这般当着吕布军大小官员和吕布夫妻二人的面,明里用谁都听的明白的讽刺之语,肆意评论挑拨军中“大将”,那可就不是只想作为维系两家关系的纽带那么简单了吧?更何况针对的,还是自家的宝贝女婿。权且当她是看自己宝贝女婿不顺眼。那就连带着也看女儿不顺眼咯?毕竟夫妻一体嘛!而看女儿不顺眼,自己这个当娘亲的,难不成还欢欢喜喜的上赶着去给宝贝女儿找个小妈?真也太不把作为正妻的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女人无论长幼。只要这钻牛角尖的脾气一上来,都会自行脑补到附和其价值观为止!这是千古不变的硬道理!因此,惹恼了严氏,就算是吕布愿意这事八成也得黄啊!秦旭眼见着吕布和严氏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上,本不想干涉老丈人家务事的秦某人,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怎么,冀州牧袁本初。不是暴病而死的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内幕不成?”秦旭明知故问的说道。

不得不说,甄蹇这回是挑对了话题

袁绍之死一直是个谜团!虽然秦旭深知在历史上。河北霸主袁绍,也是因为五年后的官渡之战中,败给了无论实力、兵力都远远不如自己的曹操,扫平天下成就霸业的美梦成了泡影之后。郁郁而终的。

但当时乃是袁绍在人生最巅峰时猛然跌落谷底。加上被少年时期的好友许攸出卖,而遭遇灭顶之灾的情况下,心神大为受损,才落下了致命的“病根”;饶是如此,生命力极强的袁本初,也是硬撑了两年之后,才因为见三个儿子为争夺家业,将铁桶似的河北基业闹得一团糟糕。使得昔日好友,当时的强敌曹操有望将之各个击破之后。才活活将自己郁闷死的。

因此,若是说袁绍仅仅是因为长安一行,受了一肚子气而想不开,便积郁成疾,暴病而死的话,那也太小看身为河北霸主的度量了。袁绍外宽内忌,心眼不大是不假,但若其是这么容易就急怒攻心之人,那当初在同公孙瓒争夺幽州,互有胜败的几年大战中,怕是早就被气死多少回了!

更何况,袁绍在长安时遭遇,多是羞怒交加,一副病态,也未必没有借“病”掩羞而走的意思。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在少年时好友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面前丢丑,甚好面子的袁绍,不是没有可能用这招掩盖说出来更丢人的内心真实形态。

自长安而至邺城,千里的路程,若是有点什么事情其实是瞒不住的。特别是在袁绍军中支持袁谭、袁熙的兵将、谋士在侧的情况下,若是当时袁绍确实有事,那么袁谭、袁熙的支持者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辅佐自家支持的少主上位,完全没有可能在袁绍入邺城才开始出现惊厥、昏迷、暴病之后,才急匆匆的从各自属地赶回来,就足可以证明,至少袁绍在离开长安回到邺城的一路之上,是安全的,就算是当真被气病了,至少也是没有病重到会惹出威胁下人继承人的地步的。

那么,袁绍在邺城昏迷旬月,在见到了抛却了正事回来名为尽孝,实jì

心思路人皆知的两个儿子之后,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突然暴毙,紧接着便传出来袁绍长子袁谭伙同次子袁熙联手“驱逐”了老三袁尚母子的消息,就颇值得玩味了。这之间着实也太多容易让人有“想法”的事情了。

就因为袁绍的暴毙,使得经营了数年,耗尽了心血,差点一统的河北,在袁氏内乱,公孙、刘备得势的境况下,再次面临四分五裂的局面。再加上老袁家另一位“硕果仅存”的嫡系,袁家老二袁术称帝,更是给这个偌大的家族名望上雪上加霜,本是被视作袁氏私人领地的冀州、并州与其说是被袁谭袁熙哥俩占据,倒不如说是已经成了两块被无能之人窃据的膏腴之地,谁会真zhèng

的将两个无能之辈放在眼里?之所以到如今还无人动手,即便是曹操、刘备也持观望之态,就是因为他二人一人据有天子,在得到莫大好处的同时也相当于给自己上了一副枷锁,没有绝佳的借口,轻易不能动兵;而另一人本就恨不得时时刻刻要对身边每一个人说明自己的皇族身份,自然也不会将早已经形同虚设的大汉律抛之脑后。

可若是掌握了袁绍死因之谜,那就不一样了。对于任何一个垂涎并州、冀州之地之人来说,这绝对是要比区区千匹战马、三千斤镔铁的诱惑要大的多的多!仅仅只需yào

一个经得起推敲的“证据”为借口。便足可以无视大汉律中所言,凡州郡长官,无故不得轻离治地的“禁令”。插手一下河北事务了!有了这个名义,到时候如何施为,便随心所欲的多了,着实是份大礼!难怪甄蹇这老狐狸,将这目前“真假未知、来源不明”的消息,竟然还放在了三千斤镔铁和一千匹战马这等厚礼之后,当做压轴最为重yào

的砝码拿了出来。

“秦使君莫不是以为老夫一把年纪。还有闲心和足下嬉戏不成?”甄蹇似乎没有注意到吕布和严氏的异样,而且甄蹇人老成精,对秦旭有套话嫌疑的言语也不中计。轻捋着胡须,傲然说道:“寒家是当真诚心希望能得到温候庇护的,否则老夫也不会亲自前来临淄拜会温候!至于这个价值两个大州的消息,其实本是可以直接奉送给温候的!只不过老夫一路行来。无论是在临淄城中民众言论。还是如今见的尊容当面,都足以见温候并非是那无价而取,强取豪夺之人!因此,老夫既然极端仰慕温候名声,此时万万不能败坏了温候的名声!所以,在老夫思前想后之下,觉得若是小女姜儿能有幸侍奉于温候左右,那便是自家人的戏谈了。自然也不会对温候大名有所微玷……”

呵,这老狐狸即便是到了现在。还是贼心不死啊!甄蹇的一番话,听得秦旭几乎要失笑了。不可否认,甄老头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这话里行间句句都是为他人着想之语,真真是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最终目的却是依旧不变。可惜的是,这种小计谋,别说秦旭早就见惯了这年头曹操、袁绍这些大能之辈是如何颠倒黑白的,便是临淄府衙中随便拉出个经年老吏来,那漂亮话都能把甄蹇给侃晕了!也不知dào

甄蹇是之前被刘焉、袁绍这帮有求于他的政客哄得开心,还是当真以为吕布军中多是傻大粗,用经商者思维和从政者玩这种操弄人心的把戏,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哈!听甄老如此说,秦某身为主公麾下一员,也当真是与有荣焉!”秦旭在前世一直自诩“成功人士”虽然自夸的嫌疑极大,但好歹也是在商界混出了些小名堂来,最起码对这话题转换,借力打力的把戏,还是比较有心得的:“只是不知甄老的长子,如今是否也在同曹孟德说着同样的话?又不知dào

甄老打算卖给曹孟德的,又是府上哪位小姐呢?”

“唔?……”秦旭的话说的诛心之极!甄家一行人,脸色登时一变,甄姜绝美的面容上通红一片,看向秦旭的目光中满是用谎言编织的美梦被戳穿后的羞怒,便是那小丫头甄宓,本是一副事事无所谓样子的小脸上,也出现了几分与她这年龄绝不相符的落寞之色,转瞬即逝!而那自以为用话将住同样垂涎河北之地,便可以得偿所愿的甄蹇,哆哆嗦嗦的身子如同筛糠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张老脸之上,被秦旭几句话说的铁青的脸色又有由青转黑再转白的趋向了。

秦旭的毒舌绝对不是吹的!当初欲为吕布“报仇”,能把曹操这种城府极深的老狐狸说的差点吐血,对付甄蹇,还真是不费什么功夫。有贾诩主掌的暗影传回的消息,甄家自以为瞒的极深的动作,其实早就已经在暗影的监视当中了。拿这当筹码,岂不是找不自在么!

“不错!我儿的确去了许昌,不过,相对于许昌至于并州之距离,青州距离冀州可是要近上许多,温候难道不想重回冀州,以报当日那袁绍驱逐之恨么?”眼见秦旭都已经说开了!甄蹇人老成精,自然是知dào

今日之事太急太燥也太走背字了,稀里糊涂的树立了个大敌不说,还让刚刚才因为千匹战马和三千斤镔铁换来的吕布的好感荡然无存;这让近几年尽是做“亏本”生意的甄蹇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千古至理名言,怎么一见这秦旭,就破功了呢?甄蹇已经开始后悔一开始锋芒太盛了,可话已说出,如同覆水,事已至此,索性也不玩虚的了,强行平息了下胸中翻涌的气血,犹自做着最后的努力。说道:“而且,不瞒温候,我甄家。掌控了并州几乎所有的马场,冀州几乎所有的铁矿,老夫甚至贵军多有精骑,可就是马匹来源匮乏,不得不将实力转向步兵方向,而且骑兵部队除了日常旬月操演,几乎不敢稍有动用。若是有了冀州为助,再加上我甄家鼎力帮扶,不说河北。便是天下……”

“来人!逐客!”甄蹇正在滔滔不绝的做着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打动正急着寻找马匹来源的吕布,能作为根在冀州的甄家的保护伞。丝毫不觉现在的自己同之前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有多大的差别。却不料,眼见着吕布嘴角竟然有勾起的痕迹。浑然不知这是吕布怒极欲杀人迹象的甄蹇。还以为自己一番深刻替吕布军剖析得失的话语,已经成功的“打动”了吕布一般,正欲再加把火时,却突然听得秦旭大喝吩咐值守厅外的陷阵营兵士要做恶主逐客的话语。登时有些不太适应的怔愣住了!

“诺!”而更令甄蹇不太适应的是,现在明明吕布就在主位之上,而秦旭却敢如此越俎代庖,奇怪的是,那值守厅外的军士。还就真的持戈进来,就在吕布面前交叉相向!而那些据说是吕布军高级文武的官员们。竟然连一个出言指责的都没有,这样的“待客”方式,秦旭这是要做什么?

“竖子!你要做什么?”甄蹇不明白为何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这秦某人说翻脸就翻脸,情急之下,甄蹇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竟还打算再同吕布说些什么,却不料等急了的军士却是不再耐烦甄蹇的啰嗦,竟然打算上前推搡了!

“请不出去就轰出去!”秦旭倒背着双手,扫了甄家一众人等,便是连那号称是吕玲绮“舅爷”之人也不在例外,冷喝道。

“不必了!多谢秦使君!父亲,我们走!”眼看着忠诚的执行命令的军士就要动手,却是之前还一副鄙夷秦旭拍吕布马屁,活生生搅合了自己同吕布之间好事的甄姜,却是突然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面色平静,只是深深的看着秦旭的甄宓的手,对甄蹇出言说道。

“唔!?”对于自家这二女儿的心计,甄蹇一向是自愧不如的,否则也不会放任其到了二十岁,这在大汉绝对是“圣斗士”级别的闺女还没嫁人。此刻见女儿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知dào

哪根筋错乱,还是果然同秦旭有异,正自犹疑间的甄蹇却是发挥了其能将甄家支撑到现在的魄力,最终选择了相信自家女儿,老脸之上却还是气呼呼的看了甄姜和秦旭一眼,拂袖而走,总算是也留了几分面子。

“为何要救他!?”宴会不欢而散,厅中只剩下了吕布夫妇,和高顺、宋宪、臧洪等吕布军高层亲信文武,吕布才看了一眼正用一副满yì

的目光看着自家女婿的严氏一眼,语气冷硬的说道。

“主公在说什么?这老甄头出言不逊,旭恐其言污了主公之耳,故而……”秦旭一副没听懂吕布话的样子,求救的看着自家老丈母娘,却没想到,目的达成了严氏,却是很没义气的在吕布耳边轻语几句,看也不看秦旭一眼的,转身回后堂去了,这可让秦旭当真是傻了眼。

“装!继xù

装!”吕布嘴角微勾,冷笑着说道:“秦使君好大的威风啊!当庭逐我贵客不说,还放走了打探我军机密消息之人,你说说,某该如何谢你才好?”

谢?你吕老板要是真敢谢,咱还就真敢收着!秦旭看了眼或是正看着酒盏,仿佛上面的花纹很是吸引人一般的高顺,佯作讨论要务,却是眼神直向这边瞄来的宋宪和臧洪,腹诽了吕布一句。面上却是恭敬非常的说道:“原来是这事。既然这贵客变成了恶客,还留之作甚?空扰了主公酒兴,孰为不美,倒不如驱之了事!至于那刺探我军消息之事,只需命高将军和宋将军各自小心,臧司马加强戒备厘清耳目便是,何必和我军未来的财神爷较劲?”

“唔?财神爷?这甄家可是同糜家同行相嫉,你竟然还打他们的主意……”吕布果然被秦旭一番连消带泄,稍带损人的话暂时吸引了注意力,特别是在听秦旭竟然还想打甄氏的主意,正自奇怪,也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有些不太好kàn

,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主公说笑了!糜家之钱粮供应,足可供我军支用不假,但也仅仅是只够我军偏安一隅之用,倘若要有所作为,却是正如那甄家老儿说的一样,没有铁、马等军资供应,做大实在是难!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让甄家投效,旭又岂能顾私情而旷主公大业呢!”秦旭笑眯眯的说道:“而且相信经过刚刚一事,不管是主公你还是那甄老头,最终都会得偿所愿的!”

“这么说某还就真得好好的谢你不成咯?”也不知dào

秦旭的一番话触动了哪根弦,总之吕布阖目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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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五章 计乱河北(中)

“秦仲明!竖子!简直欺人太甚!竟敢如此辱人!狂妄至斯,那吕奉先这般信宠这竖子,将来必将死于其手!老夫等着看!等着看!”临淄驿馆之内,被家人扶回来的甄蹇,犹自正气的哆嗦。老甄头现在这副形象,发髻也乱了,衣服也散了,若是放在大街上,没准都会被临淄府衙的“收容队”当做流民带回去了。倘若被熟悉之人看到,简直难以置信这像个泼妇似的,骂骂咧咧、胡乱诅咒的老头,竟然会是那位一手扶起了刘焉、袁绍势力的河北“地下皇帝”,甄家家主甄蹇。

“爹,要不咱还是回冀州算了!到家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在这……”甄蹇高亢而尖利的声音,已经让驿馆中的守卫、仆从眼神异样了。跟随甄蹇一同来此的甄家次子甄坤见此,根本不怀疑若是自家老爹再这么闹下去,晚餐中会不会多上几只死老鼠。

“我还就骂了!怎地?有能耐杀了老夫!他秦仲明这竖子有能耐就杀了老夫!你别拉我!”甄蹇火气愈发大了,一手抚着胸口,捶地顿足,一边指着驿馆房间门外一脸冷漠的兵士,那架势,倘若再年轻个四五十岁,他甄蹇恨不得就要和秦旭拼命一般。惹得甄坤不得不在甄蹇背后,向驿馆门口,手已经搭在剑柄上的兵士指指甄蹇,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哀求的打躬作揖。

不得不如此了!自家老爹也不知dào

几十年没发过脾气了?如今被秦旭当众羞辱至斯,眼看现在是越劝越来劲。也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不要再生事端了。这里可是青州治所,听说几乎临淄七成以上的民众都受过秦旭的大恩。真捅了篓子,这帮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河北豪商,绝不能让自家老爹再这么只图自个儿痛快了。

“爹……你也消消气,消消气,这事咱们也有责任,谁叫人家已经知dào

咱甄家还联络了许昌方面呢,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啊!”甄坤作为次子。自小一直都是被甄蹇数落来去,给自家大哥甄乾做陪衬,反倒是有种置身事外的清醒。

“哼!老夫不回去!那秦旭如此辱我。若是就这么走了,你爹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死也不走!不走!”甄蹇斜着眼睛,喘着粗气,语声虽然弱了下来。但还是别不过这个劲来。一挥袖子。甩开拽着自己的甄坤,喝道。

“爹!你……”甄坤是真没法子了,自家老爹这狗脾气上来,简直就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身为人子的甄坤还又不能动粗,真真是苦也。正自无措间,突然见自家二妹甄姜换好了衣服,正同四妹甄宓向这边走来。总算是像见到救星一般,对甄蹇说道:“爹。就算你不忿于那吕布和秦旭这般辱及我等,那也得顾及一下小妹的清誉啊!这样一张扬,岂不是人人皆知了那吕布不肯纳我甄家女的事?可不就毁了爹你对我甄家的一番谋划了么!”

“唔?!”甄坤的话倒是令甄蹇发热的脑子稍稍冷却了些。甄蹇这辈子生有五女,早在一开始,甄蹇就认为这五朵金花就是甄家稳固本家最大的倚仗!而且有相士说自家女儿之一,有皇后的机缘,所以甄蹇才会在将长女嫁给了原幽州牧、大汉宗正刘虞之子刘和为妾之后,又打算同袁绍结亲,在甄蹇想来,如此不管河北打成什么样子,有这两家最大势力为自己亲家,甄家首先便立于了不败之地。而且站在自家的角度,就算将来最坏的结果是最有希望一统河北的两家不能见容,都是自家女婿之间的争斗而已,最终“得利”的,也还是甄家。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被认为最有希望平分河北的两家势力之一的幽州牧刘虞早死,刘和托庇于袁绍之下,就在老甄头再次上赶着要和袁绍结亲时,袁绍却也暴毙而亡,失却了最大依仗的刘和岌岌可危,袁绍二子又皆不成器,这下子,别说是自家女儿做皇后了,寡妇倒是有很大希望做成。因此,女儿的婚事,不管是从一个做父亲的角度还是从一家之主的角度,都是令甄蹇从暴怒中冷静下来的唯一办法。

“爹,姜儿和宓儿来了!”眼见甄蹇逐渐有要冷静下来的样子,甄坤赶忙趁热打铁,一副很替妹妹着想的样子,对甄蹇说道:“这回姜儿却是受了委屈了,依她那倔强的性子,还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呢,爹你可要好好劝劝她才是!”

“哼!你这当兄长的,真遇到事情也只会装闷嘴葫芦,丝毫不为自家姊妹着想,让为父如何放心将甄家偌大家业交给你们!”甄蹇瞪了笑的讪讪的甄坤一眼,怒哼一声,随即强行挤出几丝笑容,面对来的甄姜同甄宓,说道:“姜儿,这次事情你受委屈了!不过依爹爹看,那吕奉先对女儿你还是有些印象的,此番都怪那秦旭,否则,此刻定然好事已成!姜儿你放心,这秦仲明爹爹早晚要让他好kàn

!给你出了这口气,你……”

“爹爹说完了么?依女儿看,爹爹或许还应该好好谢谢秦旭才是!”甄姜牵着甄宓的手,来到甄蹇面前,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了去,同甄宓如同并蒂莲花一般绝美的面容之上,竟是没有丝毫的恼怒之意,反倒是一脸冷漠的看着甄蹇,让有心要“安慰”一下自家闺女的甄蹇,打断了甄蹇的话。

“谢……谢秦旭?姜儿,你怎么了?你……你该不会真的是……”甄蹇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语气颇为迟疑的问道。自家女儿甄姜脾气倔强,性子爽直,心中藏不住事情,这些甄蹇自然知dào

。要不然这丫头也不会在宴会之初,见秦旭“讨好”吕布,拍吕布马屁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但这些被甄蹇现在想起来,却是变了味道了。宴会上甄姜同秦旭的“眉来眼去”,可是被甄蹇实实在在的看在眼中的。此时联想起甄姜在初见秦旭时,就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若说是只因为心中不忿,谁信?

“爹爹,你乱想什么呢!”见甄蹇那满是犹疑的眼神,冰雪聪明的甄姜哪里还会猜想不到自家老爹在想些什么,当即跺着脚嗔道。也怪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忍住看到秦旭一副拍马屁的“小人”模样时,就忍不住想要讽刺两句才甘心。几乎就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导致了“后续”事情的发生。令本就不怎么顺遂的此番临淄之旅。到了如此的地步。因此见惹得甄蹇这番暴怒之后,又“误会”了自己同秦旭的关系,急急的说道:“女儿是说,若非秦旭最后将我等驱逐出来。怕是我等皆有杀身之祸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过姜儿。为父知dào

让你这么大还没嫁人,是爹爹的不是!但你要知dào

,爹爹一来是为了这个家,二来也的确是为了你好!那秦旭……单看那秦旭今日在宴会之上,丝毫不问吕布意思,就将我等轰出来,足可见此人嚣张狂妄之极!吕布有这女婿,早晚必然被其所害!所以。这秦仲明绝非女儿你的良配,姜儿。你可千万不可……”甄姜的话甄蹇是相信的,自家宝贝女儿的“品味”甄蹇还是有把握的!便是当时吕布眼中的恼怒,甄蹇也看的出来,可当时的情形,话赶话都说道了那份上,也由不得甄蹇不继xù

硬抗下去。所以,对于甄姜所言谢谢秦旭这番话,虽然甄蹇地处非常,却也有几分认可。但这话又说回来,这秦旭这般狂妄还能得吕布如此信重,非但将女儿嫁给了他,甚至连其又连纳三妾都能不动怒,也着实可见这竖子的“手段”!甄蹇不是怀疑自家女儿的节操,但见女儿如今竟然在给秦旭说“好话”,甄蹇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见了两人之前的“眉来眼去”,甄蹇自问也不过是担心自家女儿着了秦某人的道而已。

“爹爹!”甄蹇话里的意思,傻子都听出来言不由衷,更何况是甄姜。见了自家二哥和小妹脸上的古怪笑意,甄姜更觉得脸上发烧,道:“女儿的事情爹爹不必操心!依女儿看来,那秦仲明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要找个台阶给爹爹和温候下而已!”

“姜儿有何高见?快快说来让爹爹听听!”对于自家这宝贝女儿的智谋,甄蹇还是信得过的,一直慨叹若是甄姜生为男儿身,必将会有一番作为,而且,数年前那相士的谶语,甄蹇一直以为会落在甄姜的头上,因此才一直小心谨慎的给二女儿选夫婿,直到拖成了如今的“老”姑娘。此时见甄姜的话中,似乎此时还有转圜的余地,当即问道。

“青州多山少田,虽然依靠海边,又有徐州糜家的海盐生意为其臂助,端的称得上是膏腴之州,可这也只是一时之势而已!”甄姜见甄蹇终于不再拿秦旭说事,心下稍安,拉着小妹甄宓的手走进厅中坐下,缓缓的说道:“青州目前的平稳、富庶,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这件事情不光女儿,相信凡是对青州得之之心不死之人,皆有所感!甚至包括温候和……和那秦旭,也必然深有同感。否则,我等随爹爹来此,吕温候绝不会三易规格,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应付我等商贾之人。”

“你是说吕布其实对我等非常重视?”甄坤这会子比甄蹇“领悟”的快了,脱口问道:“可为何那吕布还要容那秦旭这般对待我等?你看将爹爹气的,刚刚指着门口破口大骂,今天的晚食都差点泡汤!”

“竖子!闭嘴!好好听姜儿说!”也不知dào

自家这二儿子是真傻还是装傻看自己的笑话,冷静下来的甄蹇真想将甄坤嘴巴缝上才好,别以为刚刚暴怒中的自己没有看到甄坤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看着捂着嘴咯咯有声的小女儿甄宓,甄蹇一张老脸也有些潮红。

“是的!父亲!二哥!”甄姜轻扯了妹妹小手一把,掩嘴轻笑一声,说道:“温候军中本就多是骑兵,而其步兵根据情报显示。也是重甲大刀为主,战力强悍无匹,自不必说;可这强dà

的战力背后。也有足够制约其发展的关键所在,那便是青徐二州虽然富庶,但并不产铁、马!军需所用皆是来源于他州。因此,一个能够源源不断提供这些军资的势力找上门来,吕温候又如何会拒之门外呢?”

“姜儿说的有理,这之前为父也是这般着想,才在同已得了雍凉之地的曹操放在了吕布之后。只派了你大哥去;而为父带着你和宓儿一同来此亲自面见吕布,不也正是看到了吕布其实比曹操更加需yào

我等的支持么!”甄蹇点着头说道:“可谁料想,这吕布如此不识抬举。老夫又是送大礼又是送女儿。这竖……这吕布竟然如此放纵秦旭那竖子轻辱我等,哼,正如姜儿所言,某且要看看。他青徐二州没有了我甄家相助。数年之后,将会是个什么结局!”

“爹爹!”刚刚被甄蹇说道送女儿时,甄姜脸色微微红了一下,旋即苦笑着说道:“爹爹不是一直教导说,我等商贾之家,要和气生财么?况且刚刚女儿所言也只是最大程度的推测而已,眼下的情势,吕温候没有我甄家相助。也顶多是费些事而已,短时间内。不会有毁基业之虞的!”

“小妹说话怎得如此矛盾?”甄坤被甄姜的话给绕糊涂了。抓耳挠腮的看着闭目沉思的甄蹇和一脸无所事事模样的甄宓,苦着脸问道。

“二哥,这大汉天下,并不是只有并州、幽州才产马的!”甄姜见甄蹇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再出言打搅,只是对甄坤说道:“刚刚爹爹说的曹军势力所临的雍凉所产马匹,就不在并州、幽州之下。”

“二妹说笑了!莫欺二哥我不懂这些!那曹军和吕布军虽然有盟约在手,但像是战马这种军资,岂能轻易买卖?而且,吕布和曹操之间,早晚必然会有一战,这可是天下共识,如此资敌之事,那曹操岂能会答yīng

?”甄坤讪笑着对满脸无奈之色的甄姜说道。

“财帛迷人眼,黄金动道心啊!二哥!”甄姜苦笑着对这位平日被大哥压制的太狠的自家二哥说道:“就算是甄家全面掌控了并州、幽州的马场,谁又能保证这两地马匹一匹也流入不进青州?更何况是可借大河水道之利的雍凉!只要青州肯舍得花钱,多少还是能弄到一批的!这些虽然数量有限,但也足以应付日常损耗了。只待有日吕布军突然挥军北上,到那时,我甄家今日所谓的禁运以绝交温候之语,就将成为我甄家一道催命符咒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甄姜这话明着是给自家二哥甄坤解释为何不能同吕布军闹僵,实jì

上却是说给一心想着要找回今日“场子”的甄蹇听的。果然,在听完了甄姜的一番分析之后,不过是一时被愤nù

和羞恼迷了心窍的老狐狸甄蹇,顿时反应了过来,想想日后倘若真的如同甄姜所言,那自家可就当真是有灭顶之灾了!

甄蹇还没老糊涂。自然知dào

,冀州之下所临的曹操、吕布两家势力,其实谁也不好得罪!自己之前想拿曹操来压吕布就范,企图用结亲之事来平衡、缓和甄家与曹操同吕布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有些托大了,而且方向也错了。曹操据有汉帝,又有河东卫家分支陈留卫氏的支持,甄家的投效,以及所倚靠的马、铁的筹码,对于临近雍凉,占据其中一部的曹军来说,其实诱惑并不大。况且只要是曹操借着前番袁谭挑衅之事,出兵夺了并州,到时候就算是甄家再不愿意,又能拿他如何?

但吕布军就不同了!从种种情报分析,吕布军虽然也在时刻关注着北方的局势,但奇怪的是,青徐两州的侧重点却是在江南方向。从近些时日的几次用兵中就足可以看出吕布军的侧重点。让人摸索不透吕布的心意。也就是说,吕布作为甄家潜在的“大客户”,其实“质量”是非常优良的,这点不可否认!单单因为看不顺眼秦某人一人而错失了这么大好的既能借之以保甄家安危,又能从中获利的机会,甚至还拿毕将与之会有一战的曹操军势相要挟,这不是吃错药了么!甄蹇现在抽自己几个耳刮子的心思都有了,怎么就在秦某人的毒舌之下,轻而易举的便被带进沟里去了呢!

“爹爹不必担心!女儿一开始也看那溜须拍马小人模样的秦旭不甚顺眼,不过听其言,受其谋之后,倒是觉得我们可能当真是误会了他!说到底,此人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甄姜抿着嘴说道。

“姜儿!你不是说……”甄蹇认同了甄姜的话,但这也并不代表就能接受刚刚还否认的,秦旭和甄姜之间出点什么事情的情况。

“爹爹你想哪里去了!”甄姜见甄蹇愕然的模样,哪里还不晓得自家老爹又误会了,娇嗔道:“那秦旭的确在宴会上是向女儿这边看,但其所看之人,却并不只是女儿呢!”

“啊!这竖子!禽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六章 计乱河北(下)

甄家的到来,虽然是在情理之中,但的确出乎了秦旭的预料之外,没想到河北三州已经乱到了如此的程度。

根据暗影的情报,已是成功接受了袁绍在并州势力的袁谭,当初心生狂妄之下,意图全盘接收袁绍的“遗产”,竟是起了撩拨曹操的念头,虽然被曹操亮剑,隔河陈兵给吓了个半死,但终究曹操因为当时袁术之事不想两面开战,并没有当真对袁谭动手,虚惊一场的袁家大公子,侥幸之余,虽不敢再轻捋曹操的虎须,甚至有求庇于曹军的打算,但对于河北之地,却是多了几分势在必得之意。

“袁谭要向袁熙动手了!”在秦旭问计于自家那位大牌“门客”老毒物贾诩时,贾诩稍稍思量了一会,便给出了这个结论。

“袁谭是在怕!也是在等!”贾诩端坐在矮榻之上,手捧着一卷竹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甄家家主所言袁绍之死之事,八成和这兄弟两人脱不了干系。两个人知dào

的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更何况这番连‘外人’都知dào

了。若是消息传出,袁谭必然会有所动作才是!”

“看来袁谭还是挺念旧,拖到如今才动手,真是顾及兄弟之情的啊!”秦旭冷笑一声,说道:“好嘛,倘若我等推测是真,那这位并州牧袁显思,为了所谓基业,弑父、杀弟,无所不用其极,到也真是个‘人物’了!可惜,和曹操比起来。还不够看啊!”

“曹孟德乃当世之枭雄,自然不是袁谭小儿可比的,不过秦将军你。难不成就明看着曹操趁机夺并州进而以窥河北么?”贾诩才不信秦旭今日到来只是为了和他闲聊这些河北之事的。相处了两年,对于自家这位“主上”,贾诩早就摸透了脾气。和自己很像,绝对是个推崇防患于未然的主儿,要说不知dào

此事还则罢了,如今都来请教自己了,肯定又要有所动作了。

“打不了了!”秦旭一脸苦笑着说道:“文和又不是不知dào

。这两年主公麾下兵士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总算是稳定了青徐二州之根本。但接连的又是天灾又是人(祸),两州兵力、民心疲惫以极,军资、军粮也到了能承shòu的临界点。若是再不好生修养生息一番,怕是我军本身就要废了!前番扬州之事。文和想必也知晓。若非是此弊端掣肘,又岂会行那等养寇自重的下策,容得别势力在那胡搅和?早就一举拿下了!这紧接着又是河北之事,此番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且就当便宜了曹操吧!”

“秦将军这般大礼送于曹操,莫非要投靠曹公么?”贾诩不知dào

是何用意,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以前的确是想过来着!”秦旭也是不似作伪,轻笑了一声,顺着贾诩的话说了下去:“真不知dào

那位孟德公是如何治政的。三州之地都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当初兖州也是接连大战,从未停歇过。就好像兵力、军资怎么都用不完似的!当初无名山谷之战后如此,长安之战后又是如此!不光秦某,主公也得好好和这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学一下如何点石成金了!”

“曹孟德自然不会点石成金!但有人会啊!”贾诩笑的诡异,说道:“秦将军当局者迷啊!贾某记得之前秦将军曾经说过,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只要手中有粮,那曹操心里自然就不会慌了!”

“唔!文和说的是河东卫氏?”秦旭好像摸到了点贾诩的思路,试探的问道:“可河东卫氏毕竟是大汉数得着的大世家,从他仅仅抛出个陈留卫氏同曹操联系,足可见其彼此间有太多事情上不了台面,很多事情并不能摆在明面上,至少不能为外人所知。那么曹操又从何处来的底气,有这么大的信心?仅凭一个名存实亡的陈留卫氏么?”

“有消息说,曹操长子曹昂,今年年底就要大婚了。正室夫人,正是那河东卫氏嫡女……”贾诩一副你懂得的样子,难得促狭的冲秦旭眨了眨眼。

“啥意思?你是说卫氏之所以这般相助曹操,乃是因为同曹操成了儿女亲家?”秦旭有些难以理解。

“咳咳,当初秦将军同糜家结亲时,糜家的彩礼,可是几乎等同于当时青州近十年的赋税啊……”贾诩故作羡慕的咂摸着嘴,说道:“还有那三千家丁,皆是精壮之辈,不亚于我军第二作战序列的预备军。这还只是当时根本不入流的糜家的嫁妆,河东卫氏作为一个老牌世家,武帝时就已经生命显赫,几百年的积累,怎么也要比糜家要遮奢一些吧?”

“唔!说的也是!”秦旭虽然不太明白贾诩怎么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但这话秦旭算是听进去了。当初糜家为了让其自家绑在青州战车之上,使计成就了秦旭同糜贞的好事,并且先行将嫁妆浩浩荡荡的送往临淄做成了既定事实,这事秦旭当然记得。要说自家这俩舅子哥糜竺、糜芳,功利心的确是强了些,但对自家小妹确实是没的说。三千精壮家丁,数百车可做硬通货的绫罗绸缎、珍宝钱币,倾销似的一股脑往秦府搬。直到如今秦旭还没搞清楚自家库房中到底有多少钱,不过从吕布军大管家郝萌每次见了自己都一副看财神的模样,应该不少。

就像贾诩所言,这还是仅仅只是在徐州能上得了台面而已的糜家,以当时糜家的身家,估计放在大汉这已经几乎为世家豪族架空了的世道之中,估计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就这,粗略估计单单嫁妆一项,就比得上当时青州十年赋税了,可见,倘若河东卫家当真是铁了心的要支持曹操,对于曹操仿佛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总是在关键时刻能有大军可用的情形。就不怎么奇怪了。

“文和,你究竟有何计策教我?别再卖关子了。”和老毒物玩心计,真是找死!和贾诩打了这么久的机锋。最终还是秦旭架不住败下了阵来,苦笑的问道。

“河北甄氏!富可敌国啊!”贾诩仿佛在感叹一般,说道:“不管是当初幽州刘焉、刘虞;亦或是冀州韩馥、袁绍;甚至于吕将军前主丁建阳,强横一时的背后,其实都有甄家的影子在的!”

“文和,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怎么说来说去也是这么一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秦旭一拍额头苦笑说道:“我当然知dào

若是能够和甄家合zuò

。绝对是利大于弊,可主公那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前番因为曹氏夫人的事情,差点连秦某都绕了进去!而且。到现在主公还……咳咳,‘不敢’同曹氏夫人过于亲近!这要是再来上甄氏夫人,我的老天,那主公还不得天天没事找茬啊!”

“这个……”贾诩也是没想到秦旭说的这般直白。闻言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道:“贾某这里有一份甄氏一家密议的记录,秦将军可仔细参详参详!”

“搞什么鬼?”从没见过贾诩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秦旭疑惑的接过了贾诩手中的绢帛,腹诽着贾诩的故弄玄虚,一目十行的扫过。可就这么一看,差点让秦旭从矮榻上蹦跳起来:“这丫头,是要报恩还是报仇啊?文和。后面的呢?”

原来贾诩递给秦旭的不是别的,正是当时甄蹇气呼呼的回到驿馆之中。所言所说以及甄姜、甄坤等人的谈话。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就在这份记录的后面,竟然还有他秦某人的事情。可就在说到甄姜向甄蹇“点破”了他秦某人因为好奇,宴会之上不停的打量还未长成的洛神甄宓的事情,正惹得甄蹇破口大骂,却被甄姜劝住,秦旭正好奇甄姜如何劝说甄蹇,后面就没有了,让秦旭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

这不是玩人么!就像是前世在某点看小说,正看到精彩处,突然就蹦出来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般!特别还是有可能甄家那老头误会了此事,没准正想辙逼迫要挟自己呢,后面就没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去看这份只有半拉的情报呢。

“那甄蹇欲将之嫁给吕将军的女子,十分有心计,后面的……后面的着实没有打探到。”贾诩竟然也难得有些脸红的说道:“不过大致的意思,贾某倒是能推断一二!”

“唔?文和……,算了,推断便推断吧!以文和之能!那小丫头片子定然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去!”见贾诩这老毒物难得有这么腼腆的时候,倘若不是贾诩老妻幼子皆在临淄,秦旭还就真以为贾诩这深明克制之道,一贯明哲保身的老狐狸,也是春心萌动了呢。

“此番吕将军躲过一劫,但说不得贾某又要出血为秦将军你准bèi

一份贺礼了!”贾诩忍笑的表情一闪而过,一本对秦旭说道。

“嗯!嗯?什么?”贾诩话音刚落,还没反应过来的秦旭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旋即便感觉到了不对。什么叫吕布躲过一劫,他贾文和就要出血为他秦某人贺喜?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啊!

秦旭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贾诩所言所言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也并非绝无可能!只看这老甄头如何打算了!

本来秦旭想的是,倘若还是打着将曹操、吕布放在同一个层面,打算两不得罪的话,这事八成也就这么过去了,只需过些时日,等吕布气消了,到时候随便说两句好话,当天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谁也不会和财神爷打交道不是,而且秦旭也早早的在当日事了之时,就已经在吕布面前打好了“预防针”了。

可见了贾诩手中的东西之后,特别是那最终要的部分没有打探出来,无疑是给秦旭本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心里,又挂上了十五个水桶。

看甄姜那丫头的意思,似乎是想劝老甄头“将计就计”啊!这下可是令秦旭有些蒙圈麻爪了!虽然秦旭并不反对这般“双赢”的“合zuò

”,但……吕布之疾。他秦某人似乎也是有的啊!

“文和,你是猴子……哦不,你是甄蹇请来的救兵么?我怎么感觉这事儿从里到外都透着那么一股阴损的味道。怎么看怎么像是你贾文和的手笔呢?”秦旭突然说道。不对不对不对!秦旭脑海中仿佛灵光一闪一般,突然有了几分明悟!

对于今天从问计于贾诩开始,贾诩就一直表现的不甚正常的举动,秦旭本是不怀疑的。毕竟贾诩也是人,既然是人也肯定有没辙的事情。比如郭嘉,称之为天下第一聪明人也不为过,现在不也是被留在了扬州同刘繇扯皮么?贾诩又不是神仙。自然也会有卡壳的时候。

可贾诩虽然操弄人心、算计人的手段一流,但这当面锣对面鼓的骗人,尤其是这种主仆非主仆。同僚非同僚,或许用亦友亦师来形容同其关系更恰当一下的秦旭面前,估计老贾还没有这方面太多的经验。只一个脸红加上几句话说的不甚顺遂,便让秦旭看出了端倪来。

“这个……秦将军说笑。说笑了!怎会如此!何必如此?”贾诩摸了摸鼻子。头一次有些讪讪的笑着说道:“就算如此,也是为了吕将军的大业,秦将军身为吕将军之爱婿,这个,牺牲一下,总该无碍的吧?”

“善如登,恶如崩!这话一点也不假,贾诩学的更坏了!”秦旭颇有几分无奈的自衬。

“其实……咳咳。其实仲明你不必担忧吕将军会怪罪于你!不说吕将军同仲明你的默契及信任,单就这回吕将军能容忍你将那甄家救下。而没有秋后算账,就足以见吕将军对于能不用他出面便能结连河北甄家之事,其实也乐见其成的!”贾诩难得的放下一次身段,也不知dào

发了什么神经,竟是难得做出一副老大哥模样,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至于糜家方面,其实仲明也不用太过担心!糜家兄弟如今已经进入了军中体系,又代仲明同张昭、张纮等共掌徐州,还兼管着青徐两州的钱粮往来,已成气候,自然也不必再用秦旭三夫人维系同仲明你的关系。你若是真同甄家结亲,也算是间接的上糜家同甄家有了几分香火情,何乐而不为呢?”

“文和……有没有曾告sù

你,你虽然智计无双,但这等劝人的活计,你着实干不来的!太假!”秦旭“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贾诩的图谋,苦笑说道:“文和若是有什么难言之事,需yào

秦某帮忙,便明白说出来便是!又不是没有过前科,至于弄得这般复杂么?或者还是有人在要挟文和你?不,不可能!以贾诩之能,不去算计别人就算那人烧高香了,谁会如此找不痛快!亦或是那甄家老头求到了文和的头上?也不对,文和是武威姑臧人,老甄头世居河北,就算是文和同甄家累世而交,也不至于这么替他卖命,不是文和你的风格啊!让某想想……唔?莫不是河北出事了?文和这番又要如前几次一般,来个‘双赢’么?”

“秦将军看来是将贾某的心思都看破了!”听完秦旭所言,贾诩原本还带着几分讪笑的面容之上,仿佛清风拂面似的,又回到了之前的淡然之色。仿佛刚刚秦旭说的不是他一样,淡笑说道:“此番不管那袁谭是不是当真是个欲弑父、杀弟的凶徒,看甄家的重视程度,连家主都亲自出马来青州,足可推论袁家那哥俩的矛盾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境地,目前只是战前的宁静罢了,只需一个契机,河北战事一触即发!贾某担心并州、冀州一乱,曹操、幽州公孙势力定然会立kè

搀和进来!河北必然大乱!可不管最后谁得了河北,对于青州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既然眼下青州军力兵心疲惫,战力堪忧,倒不如索性将河北事效法一下扬州之事。即便是我等不插手,也绝不能让河北能够快速统一才是我军所需yào

的!”

“可即便如此,只需主公善待甄家便可!又缘何要车上秦某呢?”秦旭苦笑问道。听贾诩的意思,这回不知不觉之间,仿佛自己又再一次成了关乎青徐两州生死存亡的焦点,还是不容拒绝的那种。可问题是,这事情不是一开始明明是摊在吕布头上的么?

“甄家要的是安心啊!”贾诩丝毫没有了刚刚的搞笑,依旧一副如往日般云淡风轻的说道。

看来果然是红颜祸水啊!怎么就因为自己不过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的事,就要又把自己给捐出去?

“为难啊!”身为一个穿越客,对待这种事情上,总归是没什么免疫力的!但想想大着肚子的蔡琰,提着方天画戟的吕玲绮,掌着府中库房钥匙的糜贞和大管家甘倩,那满满的几缸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七章 义女!(上)

秦旭发xiàn

自己其实很懂贾诩。秦旭当初是为了避免吕布重蹈覆辙从而使自己殃及池鱼,而费尽心机将吕布带离原本的轨迹一样,而这老哥却是在对待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上,有种超人的直觉。

不管是当初力劝李傕郭汜回击长安,亦或是历史上劝张绣降曹,有时为了规避这些尚处于萌芽状态的危机,贾诩往往无所不用其极,因而搏了个毒士的称号。

比如现在。河北的乱局已有愈来愈烈之势。以袁绍暴毙之谜初解为起手,袁谭、袁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而这哥俩自己却犹自不知,据报月来已经有多次摩擦;原本袁绍麾下政务系和武将系之争,冀州系和并州系之争,皆托了两位公子的“福气”,都开始默默厉兵秣马,准bèi

将自家支持的公子托上台面,以期恢复袁绍时期的辉煌。而对于外在的危险,虎视眈眈的曹操、刘备乃至于外族势力,却是视而不见一般,就像贾诩所言,无非取死之道而已。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人甚至包括吕布在内,多是在意的怎样在即将乱成一锅粥的河北,为本家捞取足够的好处,可贾诩看到的,却是不管是刘备亦或是曹操真的得了河北之后,青州,或者说是他贾文和一家老小的安危,将至于如何地步。

当时劝李傕郭汜二贼回击长安的是他贾诩,现在大汉天子身在许昌,托庇于曹操麾下。为了所谓的大义,想必就算是曹操再怎么爱惜人才,在羽翼未丰。尚且还需yào

天子这面旗帜为自己所用之前,也断然不会再给贾诩自由;而那时常自诩汉室宗亲的刘大耳,想必更是想要贾诩的命,胜过爱贾诩的才。

眼下的情势,便是青州灭自身亡!既然如此,对于贾诩这曾为了自身安危,不惜“唆使”二贼反攻帝都。从而让堂堂大汉天子都被“禁锢”一年多的毒士才说,就算是使尽一切手段,也断然不会令这种事情发生。

可眼下。青州的实力虽然有糜家的钱粮支持,足可称之为富庶,但相对于传承了数百年的大汉世家来说,实在是不够看。这差距还并不是一点半点。

所谓世家。并不是单单存zài

的年头久了,就可以算是的。这根深蒂固了上千年的顽疾,是集合了时代几乎所有的精英,数百年的人力、物力、乃至于对朝堂、士大夫阶层的影响等等诸多的因素组合而成的,并不是全部杀光或者自身实力强横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就拿大汉朝这些世家来说,在家、国、天下这一理念的“熏陶”之下,经过了数百年的积累,掌控了几乎所有的高端资源。充塞了朝堂所有的显官要职。乃至于大汉的最高统治者,说白了其实便是这天下最大的世家。要不然大耳刘干嘛唯恐他人不知dào

似的,天天宣扬自己的汉室宗亲身份?

这些人是要吃人的!或许现在,这些人因为利益,互相之间有着这样那样的争斗,但倘若当真让这些人将其“内部”理顺的话,远的不说,河北只要一平定,几乎不用去想,下一个将要被开刀的,定然是被那些高高在上之人所唾弃的,“草根”出身的吕布所据的青徐二州。这不是偶然,而是这个世道的“规矩”!

因此,既然无法改变这事实,已经上了贼船,被烙上吕氏或者说是秦氏臣下印迹的贾诩,想法便是首先将吕布军“同化”掉。因为只有当彼此的“身份”对等时,才可以摆脱世家这庞然大物那无形的禁咒,更深一步说,要想毁灭一个导致王朝崩坏的恶瘤,最起码也要深入其中才好施为不是。

而“同化”最为有效的手段,首选的当然便是结亲!世家不是一两个人便可以撑得起来的,也不是随随便便便可以得到认可的。与其用上数十上百乃至于数百年造就,倒不如奉行一下“拿来主义”,通过联姻来“打进去”,用最短最快最有时效的方式,以寻找“跳出来”的最好时机。

贾诩的选择,便是秦旭!

吕布出身草根,之前更是名声狼藉如斯,即便是身为青州牧,为天子所封骠骑大将军、特进大司马之后,在青徐两州名声已经“洗白”了不少,仁义之名也在自己一帮人的努力下广为传播,但相对于整个大汉天下来说,路漫漫其修远兮!

何况吕布势力已成,即便是同世家中人结了亲,谁主谁副,也不是短时间可以被天下人认可的。

更重yào

的是,吕布无子!这对于一个势力来说,隐藏的“祸患”甚至比吕布名声狼藉更为重大。吕布如今年逾四旬,虽然正值壮年,可又能保住“天下第一猛将”这个名头多久?即便是天见可怜,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年代平均年龄不到五十岁的世道来说,强臣幼主,更是取祸之道!除了急于求成,只顾眼前之人外,谁去会投资这么个“注定”会爆仓的“弱势股”?

而秦旭不同!秦某人虽然也是出身“低微”有据可循为外人所知的,乃是其先为吕布军内府主簿,其实便是老吕家管家小头目;虽然看上去“低贱”的很,可越是这样的出身,其实才更好洗白!

而且,秦旭最大的仪仗便是年轻!忒年轻!在贾诩看来,自长安至今,从一个内府主簿短短两年之内便“修liàn

”成了九卿之一的卫尉,虽然是特进,但也官拜征东将军,爵封武亭侯,对于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来说,除了汉初的冠军侯之外,纵观四百年几无可与之比肩之人了。这便是最好的资历。

更别说,秦旭不但深受吕布信任,乃是吕布独女之夫婿,而且还身为天子亲封的徐州刺史。更因几番大功,在吕布军中威望几同吕布比肩。府内妻妾当中,更是有海内大儒蔡邕的女儿、前徐州牧陶谦的外甥女、乃至已然跻身大汉第七大豪商的糜家之女。无论从声望、功绩、实力上,都已然是实打实的绩优股!而出身,反倒是不怎么重yào

了。

大汉重孝,秦旭奉养寡嫂一家于府中;大汉重忠君,秦旭亲救天子于危难;大汉重军功,秦旭每战无一“败绩”,有击溃南匈奴贼兵的功绩在。谁还能说出什么来?至于怎么“奉养”寡嫂,救援天子原本的“居心”,以及那所谓的“军功战绩”是如何得来。谁又会真的去追根究底呢?

所以,借着河北“未来”之事,再给秦旭身上加上一枚重重的筹码,以保证将来至少在道义上取得大汉最顶尖势力的认同。最大限度的为青州避祸。便成了贾诩深思的问题。

此番来临淄求庇于吕布军势力的甄家,在贾诩看来,便是一个很好的突pò

口。甄家虽然出身商贾,但因为前几任“主家”要么出身皇族,要么便是有着四世三公的声望,虽然现在已显颓势,但毕竟若是发起狠来,也是能够左右河北局势的存zài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吕布不和甄家结亲,在贾诩看来着实是个好消息。

不是说因为秦旭有“特殊爱好”。“看上了”甄家四女么,索性推波助澜一番,正好便宜了秦某人,相信有了蔡邕在文坛上的助力,吕布在武力上的保证,再加上陶谦的托付外加糜家、甄家这两家大汉七大豪商其中之二的支持,有秦旭在的吕布军,就算想不“上位”也难了。

而且就算是太远的不去考lǜ

,只说眼下之事,此番倘若有甄家的“协助”,将来即便是曹操亦或是刘备等真要对吕布军下手,说不得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导致大后方不稳之犹。足可以称的上是惠而不费的好事了。

不过,这事看上去挺好!想想也是美事!贾诩唯一没有考lǜ

到的,便是秦某人本身是怎么想的。这才有了之前的一番试探!效果……不是很理想!

这年头的人是无法理解一个身为穿越客的前世伪宅男的内心的!在面对大汉朝允许一夫多妻制这逆天“福利”时,让前世年过三十却还没有女朋友的秦某人,在面对美女时,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吕玲绮如此!蔡琰如此!糜贞和甘倩也是如此!回头想想,除了蔡琰可以算是秦旭一见钟情的YY对象之外,当时年不过十三的吕玲绮和糜贞,以及居心不良的陶谦临终强塞的甘倩之外,秦某人貌似还真就没有怎么“行动”,便已经在内府储存了四个大醋缸了。

有这四女已经让秦旭享尽艳福之余,多得更是“头疼”不已了,对于甄宓,秦旭更多的是好奇和惊讶而已,毕竟曹植所书的洛神赋中,将甄宓说成了是人间少有,天上不多的洛神仙子,而不是当时见到的这位,虽然在大汉律中规定可以嫁人,但实jì

上还没张开的黄毛丫头。秦旭不是萝莉控,而且眼下局势混乱,也没有搞搞养成类游戏的心思和爱好。所以对于贾诩的“好意”,秦旭第一反应便是敬谢不敏!

开玩笑!人家老甄家“相中”的是自家老丈人吕温候!旁人在这里面瞎掺合什么?难不成不娶甄家女,便对未来河北局势无能为力了么?要这么说,甄家老头甄蹇不是还派了长子去许昌见曹操了么?曹操可是个极会把握局势,而且没有什么节操的人物,对甄家有意的“投效”之举动,那还不就像是饿极了的汉子看见鸡腿一般?有毒没毒的先咬上一口再说!要是此番真的遂了贾诩的意,且不说甄家能不能接受他们自己家里搞出个甄家姐妹共侍翁婿的笑话来遗羞友邻,倘若当真到了贾诩预料的那一步,同样都和甄家有了关系的曹操同他秦某人所在的吕布军当真对上,到时候甄家帮谁?两不相帮的后果便是两家都得罪!这么浅显的道理,相信甄家老狐狸甄蹇除非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否则不会看不明白!所以说,老毒物贾诩虽然智计无双,但此番这计策,就算是可行。也并不被秦旭看好!

“文和,此番甄家所欲结亲者,乃是主公!秦某瞎掺合什么劲?而且。就算是此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玲儿或者昭姬知dào

此事是文和你从中撮合的话……”秦旭苦笑一声,想想都“替”贾诩忧心的紧。又接着说道:“而且令郎贾穆如今可是在稷下学宫之中,求学于昭姬师兄顾元叹门下,倘若我那老丈人知dào

此事,又不小心怨言几句的话,以顾雍那事事以师为父的性子。咳咳……不过文和放心,元叹至正君子,将来是要被主公大用的。就算是治学严谨了些,想必也是出于公心的!”

“这……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老夫……老夫一向以秦将军此言自勉的!”今年已经四十七岁的贾诩已经可以自称老夫了,听了秦旭所言之后。便是智渊如海、受控暗影的贾诩竟然也迟疑了一下。竟然拿秦旭在当初未央宫前演“忠臣戏”时喊出的这句来自千年之后的诗句来给自己加注脚了。贾诩之所以这般“处心积虑”的多方谋划,归根就底也是为了自家家眷亲族,而秦旭所言的贾穆,乃是贾诩长子,年方十六岁,最得贾诩喜爱。而一来为了令吕布“放心”,当然也是为了遵循“智者不教子”的古训,便将贾穆送往了稷下学宫之中。学知政事。没想到也撞了枪口上,就算是贾诩“深信”不管顾雍还是蔡邕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迁怒于自家宝贝儿子。但这事只要有个怀疑的萌芽,便会疯狂滋生无数的遐想。自己之所以谋划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将来自家亲眷能在这乱世中有个稳定的安身立命之所么,这要是真如秦旭所言……,往往越是像贾诩这般的智计超群之士,越是钻进这牛角尖不容易出来,果然,贾诩一头“钻”了进去。

“其实文和所想之事,秦某深知乃是为了我军前途!足令秦某感激不尽!”秦旭见贾诩眉头越皱越深,还真就担心这毒士为了家人再将主意打到自家老丈人蔡邕头上去。秦旭深信,这事贾诩真能做的出来,赶忙说道:“旭深知文和所谋之事,乃是欲和那甄家拉上关系,以期望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青州有个稳妥的保障而已!不过,这拉关系,却并没只有靠结亲这一个途径可行啊!”

“唔?秦将军有何妙计?快快道来!”贾诩急急问道。没想到这乱及天下的毒士竟然也有关心则乱的时候,或许就是因为和吕布一样,家人就是这毒士最大的软肋吧!

“秦某哪里有什么妙计!”秦旭随口谦虚说道,但见贾诩急迫的面色,平日间那随和淡定,仿佛世事皆在其掌控的神色早就消失不见,也就不再卖关系,略一沉吟,说道:“不过看甄家如今之所以打算分别求庇于主公和曹孟德两方,想来也许是知dào

了什么,有感于大事临头,这才病急乱投医,想以结亲的方式,以求保住家业!既然如此,左右是将闺女送于别人,索性将女儿送给秦某罢了!”

“咦!?秦将军答yīng

了?”贾诩一听秦旭所言,登时脸色一喜,急忙问道:“那贾某这就命人……”

“文和!慢!慢!”好嘛,啥时候见贾诩有这么心急的时候?怕是当初算计大汉天子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喜形于色吧?眼见贾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要去操作此事,秦旭赶忙拦道:“文和莫要误会!秦某所言,只是要他甄蹇的女儿,可不是欲同甄家结亲!”

“秦将军此言何意?”饶是贾诩智计过人,也被两世为人的秦旭给绕糊涂了。倒不是贾诩智计有瑕,而是秦旭的思维跳跃跨了足足一千八百年!

“既然老甄头不要女儿了,我秦某人要了!反正昭姬再过半年就要生了,一个孩子太过孤单,秦某先给那未出世的孩子准bèi

个姐姐,这应该不为过吧?”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这……”贾诩这回是真傻眼了!身为一个顶级谋士!又被人称为毒士!这辈子所谋划的计策不知凡几,还真就没想过这么惫懒的计策。不过这倒真是个好办法!此计若成,一方面肯定能绝了甄家同吕布结亲的打算,卖好于吕布最为看重的内府家眷,毕竟吕布无论如何不会去娶自家女婿的闺女的!而另一方面,却是又和甄家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试想,连闺女都可以过继,那彼此间的“交情”在外人看来,得是多么“深厚无比”啊!

而且,贾诩很快就看破了秦旭最深层次的“深意”所在。忍不住击掌叫好!如果秦旭果真同甄蹇女儿的“父女名分”定下来,管他这做“父亲”的其实只比女儿大个四五岁,那也是辈分摆在那里了!甄家老儿不得不和小了自己近五十岁的秦某人称兄道弟不说,更重yào

的是曹操那边,除非是曹操愿意自己矮上秦旭一辈,否则绝对不会再答yīng

同甄家结亲。就算是给自家儿子也不成,长子曹昂已经同河东卫家定了亲事,相信卫家也不会希望在曹昂府上,同时再出现一个和自家陈留一支同为大汉七大豪商之一家族的嫡女与自家宝贝闺女共“夺”一夫的,那样一来,也将对其继承人也将是个巨大的打击。这样的局面,不管是曹氏还是卫氏,都是肯定不愿意出现的。因此,也只能苦了吧唧的将到嘴里的肥肉,乖乖的吐出来。这哑巴亏吃的,啧啧……相对于秦旭此计,贾诩只觉自己毒士的名号,似乎更该给眼前这个嘴边没毛的秦将军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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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八章 义女!(下)

“这竖子!休想!”青州治所临淄城驿馆之内,暴怒的甄家家主甄蹇正瞪着浊如沉渊的老眼,眸子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位自过了知天命之年后,便极其着重修身养性,已经很少发怒的甄家家主,这才时隔一天,就已经两次暴走了。

所谓人老成精,作为一个大汉朝都数得上号的豪商家族的掌舵人,推扶起过数名当世豪雄制霸州郡,淡看了多少朝中风云乍起,秦旭的这点小聪明背后隐藏的深意,在老于世故的甄蹇眼里,还真就不够看。

这倒不是说毒士贾诩的智计比不上甄蹇,而是两者的侧重点根本不同,有些私底下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法子,贾诩不屑用之自然也不会往那上面想,才以至于连毒士都“自愧不如”的妙计,只被甄蹇听了一遍,便“察觉”到了秦旭的意图。

义女?亏这小子能想的出来。且不说今年才刚刚十八岁的秦旭,若是带上一个只比他小四五岁的“女儿”在人前会不会有违和感,单单就秦旭这份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就让甄蹇十分的不爽。

老甄家来临淄干什么来的?那是打算和骠骑大将军、青州牧吕布结亲的!只要吕布和自家宝贝闺女成了亲,哪怕只是一个妾的名分,也能坐定河北甄家和控据青徐二州的吕布军的翁婿名分。

甄蹇看的清楚,不管河北局势最终将是如何,吕布所据的青州。横亘在北地与中原、江东之间,都将是河北既得利益者绕不过去的一个坎。而此事若成,那么不管将来局面有何变动。届时身为长辈的甄蹇,也会因为同吕布的“关系”,加大本身家族在河北的筹码;不管吕布有没有图谋河北的野心,也可为甄家的一面铁盾!

而且,即便是只是一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名分,甄家根本不可能出言左右吕布军的决策,可若是甄蹇确确实实带上了吕布岳父的帽子的话。多少也能在关键时刻,有倚老卖老,转圜的余地。有备则无患。在“孝道”这个规则约束之下的吕布,特别是在正在努力“洗白”的关键时期,不管能能听进去甄蹇的“建议”多少,总归也是要在天下人面前做作样子的!这样一来。甄蹇也就变相的获得了在吕布军中的一部分话语权。不管多少,皆可成为甄家的一面护身符。这其实才是老狐狸甄蹇的真zhèng

目的。

第一次开口没成功算什么?吕布不也没有明言拒绝么。甄蹇对自家宝贝女儿的姿色和自家实力有着相当的信心。无论在综合实力、名望、甚至“前途”上,刘焉、刘虞、袁绍,一个是当时最强势的汉室宗亲,一个是皇室大宗正,一个更是大汉世家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这些人都上赶着要寻得甄家这河北地头蛇的襄助,吕布不过是个草根出身。仗着其“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充其量在世家眼中算是个比较厉害的豪强而已。为什么要拒绝?凭什么要拒绝?甄蹇很有信心在自己这当代家主亲自出马的情况下,将吕布“拿下”。

至于秦旭,在甄蹇眼中,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牙尖嘴利而已,放在河北,这种人甄蹇是连见都不屑见的。也就是仗着其身为吕布女婿,又机缘巧合之下,走了狗屎运,蒙蔽了天子得登高位,才会有机会同自己相见。之前之所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其实也是为了演给吕布看的。在甄蹇的“经验”中,倘若是别的势力之主,哪怕是汉室宗亲亦或是豪门世家,倘若手下惹怒了一个能够影响河北走势的世家家主,就算是自己亲儿子,说不得也得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以平息可能由此带来的两家裂痕,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可这回吕布却偏偏出乎了甄蹇的预料,而且自家女儿竟然说,吕布非但没有“听懂”自己的善意不说,恼怒之下若不是秦旭的“搭救”,竟然还差点因为自己的威胁,惹来杀身之祸,令甄蹇平白生受了秦某人的一个“人情”。

这让甄蹇如何受得了?吕布也就罢了,信心满满的甄蹇已是将吕老板看成了自家内定的女婿,再加上确实还要借重吕布军势力以为外援稳定甄家在河北的局面,而且现在身在临淄城中,甄蹇不想节外生枝。但秦旭算是什么东西?在得知了秦旭的“好意”之后,甄蹇第一反应便是秦某人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吕布不管什么理由,“不愿意”娶甄家女为妻也就罢了,你秦某人跟着凑什么热闹?亏的自家宝贝女儿甄姜还建议同这小儿搞好关系呢,怎么搞?搞来搞去就要和个同自己长孙年纪差不多年纪的人成了干兄弟了。而且还是个家奴出身,不过靠着同吕布的裙带关系上位的佞臣,别看老甄家商贾出身,还真就觉得丢面儿呢。

“爹,别光顾着骂那秦旭了,还是想想眼下这事怎么办吧!”甄坤苦着脸看着一脸黑色的甄蹇,不知dào

自家老爹这回又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甄坤深知,秦旭的这一招,算是彻底的将了自家一军。原本甄坤是很认同甄蹇打算的,认定了吕布这个曾经有过子烝父妾前科之人,定然是个好色之徒,而自家五个妹妹,除了小五乃是老父甄蹇五十岁聊发少年狂时所出,年纪尚幼只有不到十岁之外,四个妹妹每一个都有着绝世的容颜,此番定然能够让吕布色心大动,甘心为自家所用。可谁想到,事实却是,名声狼藉的吕温候在宴会上客气倒是挺客气,招待规格也是极高,可就是连正眼都没看过本来最有希望的甄姜一眼。反倒是那吕布军中的二号人物秦旭,貌似对自家姐妹的“兴趣”挺大。而且自家妹子甄姜也说了。这秦旭乃是吕布麾下炙手可热的一号人物,及早拉拢对甄家没什么坏处。而且还隐晦的点明了这秦某人的“特殊好爱”以及看四妹的眼神,意思明显的很了。这不眼看着自家老爹甄蹇马上就要被二妹用先定亲。反正四妹还小,大不了到时候倘若青州不济,毁约就是了的理由说动了心思之时,贾诩托人已经将秦旭的意思转达了过来了。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若是说只是一个婚约的问题,甄蹇或许还会被甄姜说动。毕竟河北现在虽乱成了一锅粥,但毕竟袁谭还占着并州。手中尚有数万并州精骑,而袁熙经过了这半年多来的整合,在一众袁氏谋臣的努力之下。也逐渐掌控了冀州精兵的根本,实jì

上已经是有了同袁谭一较高下的实力;再加上幽州公孙瓒势力的实jì

掌控人刘备,以及在兖州、司隶等处布下精兵的曹操,几乎除了青州之外。几乎所有同河北搭界的势力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河北的局势愈发混乱。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没准被其中某个势力效法当时袁绍的手法,强势统一河北,那么甄家便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了。届时究竟是依附新的河北霸主,还是支持吕布继xù

让河北乱下去,还不由着他老甄头的心意?甄姜无愧于甄蹇说其若为男儿身必将是一方豪雄的评价,提出的付出一纸婚约,换一个暂时安心,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策略”。这笔买卖其实是划得来的。

可眼下甄蹇好容易才勉强认可了甄姜的提议,自认吃亏的打算先应承下来。只要吕布军在河北事上稍有被动,便立马婚约,秦旭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摆着要让自家老爹暴走么。小五还小,身为小四的甄宓相比之下,平日最受甄蹇疼爱,此番带来临淄,说实话还是亲近的心态占了上风,不过是表表诚意而已。吕布当世英雄,也是个有女儿的,在甄蹇想来,就算是再饥渴,也肯定不会选择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甄宓,因此放心的很。但若是此番被秦旭要了去,对于甄蹇来说,岂不便如割肉一般?

可话又说回来,这里不管怎么说也是青州治所,实打实的吕布的地盘,倘若不回应一下秦旭的“好意”,那……

“什么怎么办?他秦仲明休想如此占咱家便宜!我甄家女儿,岂能随便给了他人?若这秦旭乃是迟暮英雄也就罢了,可……,总之,老夫绝不答yīng

!”甄蹇这回是真的出离的愤nù

了。终日打雁,没想到竟然被个小家雀给啄了眼睛,这让甄蹇本心上很难接受。这同谋划无关,单纯的不想让秦某人的奸计得逞。

“爹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气大伤身,爹爹当小心注意才是。”甄蹇的怒吼这次没有刻意的压抑,正巧被前来问安的甄姜、甄宓姐妹听到。甄姜还并不知dào

秦某人想当他老爹甄蹇“兄弟”的念头,刚刚在外面时,也仅仅听了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语,甄姜牵着甄宓的手,蹙着美好的额头,疑惑的问道。

贾诩的消息由其他渠道送来,便即被甄蹇父子隐瞒了下来,并么有立kè

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毕竟这在甄蹇看来,这所谓的认什么义女之说,就是秦旭意图羞辱甄家和破坏自己谋划的奸计。本就该二话不说便拒绝的,能去考lǜ

,便已经是给足了吕布面子了。此刻见了自家俩闺女已然听到了一些,身为父亲的甄蹇也颇觉有些尴尬,看了苦笑不迭的甄坤一眼,别过头去不肯多言。

“咳咳,还不是那秦旭!”甄坤得了老爹的眼神,脸上的苦意更浓了。身为次子,甄家偌大的家业属于他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就这也还要为了保全甄家孝意的名声,托寄在自家大哥甄乾的名下,甄坤对于这次甄蹇来青州之旅,本就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却不料事情的变化,让他也不得不跟着费脑伤神。而对于自己这个智计多广的二妹探寻的眼神,甄坤甚至有种比同自家老爹呆在一起更大的压力。

“怎么?吕布不肯要我也就罢了,难不成这秦旭也不肯要小妹么?”甄姜完全不符合其绝美气质下暴强的话,让甄坤一阵汗颜。就连背转过身子的甄蹇也是一阵皱眉。不过想想这个丫头,在宴会之上敢直言讽刺如今吕布军二号人物秦旭,对于现在所言。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不,不是!”甄坤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的后脑勺,试探的说道:“秦旭刚刚已经命其家臣送来了消息,当然肯要小妹……”

“这不就结了!左右现在小妹还小,距离及弁还有段日子。咱们甄家又不是那些小门小户,火急火燎的就把女儿嫁出去,拖个几年。等河北事了之后再做最后选择,对我甄家和小妹的终身又无所碍,二哥你和爹爹愁得什么?”甄姜语速极快的问道:“难不成这秦旭不放心爹爹的诚意?也是。这贼厮刚刚同爹爹做过了一场,自然有些对我甄家存zài

偏见,看来还得寻个既能不伤小妹名声,又能让那秦旭如愿的法子才是……”

“不……姜儿。你听我说完好不好?”甄坤苦笑的看着不给自己说话机会的二妹甄姜。颇有些支吾的说道:“姜儿,你莫要费神了,那秦旭的确是答yīng

了,而且并没有提任何的条件!”

“唔?”甄姜疑惑的转了转眸子,问道:“既然如此,那二哥你和爹爹还在这里担心什么?我想也是,咱家小妹虽然还没张开,但相比同样十三岁便许给秦某人的吕玲绮。无论在姿色还是家世上,都要胜过一筹。那秦旭既然有这等爱好,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才是。”

“可秦旭虽然答yīng

了,却并不是要小妹做妾,而是做女儿!”眼看着若是不能在中间截断甄姜的话,甄坤真怕自己都会给甄姜给带到沟里去,急忙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甄姜美目一愣,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道:“那秦仲明打得什么主意?疯了不成么?”

“姜儿说的好!为父也认为这秦旭是得了失心疯!竟然想用这种手段,既能觊觎我甄家女儿,又令自身置身事外,真以为别人看不出他的图谋么!”甄蹇本来心中还有几分不太好意思见自家这俩宝贝闺女的,但此刻听了甄姜所言之后,当即击节叫好。

“爹!姜儿!现在人家的条件已经提出来了,现在我等该想的是要如何答复才好。别的还是先缓缓再说吧!”现在甄坤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爹爹对那秦旭着实是好感欠奉,但凡是有打击秦旭的言语,都会让甄蹇开心不少。可问题是,这似乎对秦旭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那又有什么用?

“收拾收拾回冀州!为父还就不信吕布他敢扣下为父不成!”甄蹇斩钉截铁的说道:“乾儿不是代表为父去拜会曹操了么?吕布军这帮人不靠谱,为父还就不信这曹操也是如此!即使是将来我甄家要屈居于卫家之后,也总比被个家奴出身的小子如此羞辱的好!”

“爹爹且慢!”甄蹇话音刚落,两个清脆的声音便自响了起来。

“唔?姜儿,宓儿?你们?”本来若只是甄姜一个人出言有阻止之意,还在甄蹇的预料之中。毕竟甄蹇这双老眼还没瞎,看的出来自家这宝贝女儿甄姜怕是在见了吕布之后,怕不是已经有了那么几分意思。毕竟已经是个双十年华的大姑娘了,之前是甄蹇因为自承奇货可居,耽误了自家女儿的终身,后来年纪大了,却要么就是甄蹇看好的人莫不嫌弃甄姜年纪太大,要么甄姜看不上别人,结果就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眼下好容易见到了可以称得上是绝世英雄的人物,不动心才奇怪。可甄宓的反应就大大出乎甄蹇的意料。

自家这小四虽然年纪不大,但甄家身为老父,自然知dào

这丫头装萌卖呆的外面之下,其实也是极有主见之人,认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甄宓又自小同二姐关系极好,性格上也是偏像,要不也不会冷静异常的看着一帮哥哥姐姐加上自家老爹谋划自己的终身而一味“装傻”。现在突然开口,定然也已经是有了定论。

“宓儿!你莫要担心,此事爹爹定然会护你周全!我甄家女儿虽说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但当年那神人可是说过,你们姐妹五人当中,必将有一人贵极当世,母仪天下!断然不会让小人凭空截了我甄家的气运去!”

“爹爹!”甄宓同二姐甄姜对视一眼,对正自对秦某人的奸计咬牙切齿的甄蹇语甚坚定的说道:“女儿同二姐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宓儿!姜儿!你们这是……”甄蹇愕然的看着精致的面庞上挂着淡淡笑意的两个女儿,顿时感觉赖之以纵横河北数年的脑子不太够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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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九章 喜当爹(上)

秦旭的“奸计”被识破,甄蹇对这自己眼中的狂妄小子的“好感度”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再加上此番秦某人的咄咄逼人,以及吕布的沉默,使得老甄头几乎要放qì

同青州交好的策略,准bèi

冷眼看吕布是如何“败亡”在秦旭这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人”之手了。

却不料,自家俩宝贝女儿却是并不同他这当爹的一条心。甚至于在甄蹇看来,甄姜和甄宓这次就像是在玩火。明知是秦某人的奸计,还要上赶着贴上去,这股子倔劲,让本就心烦意乱的甄蹇,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加的不太好kàn

起来。

二女儿甄姜如此,甄蹇虽然也是惊讶,但多少也能够理解一些。自家这宝贝女儿自小便是极有主见,这次事情又关乎甄姜的终身大事,好容易有个看的上眼的,若是贸贸然同吕布决绝,甄姜不甘心也在意料之中。但这回小四甄宓又是怎么回事?知dào

她们姐妹情深,可也不用在这事情上和甄姜牵扯在一起吧。难不成还真信了秦旭那厮的话不成?

“义父”“义女”?扯呢吧?大家族里是非多,甄蹇活了一个甲子,什么事情没见过?以甄蹇的阅历,可不会对这没有丁点血缘的所谓“父女”关系抱有什么乐观的看法。再加上自己误会了二女儿甄姜在宴会上同秦旭“眉来眼去”时甄姜的解释,以及传言中秦旭对这种尚未长开的小丫头的“特殊爱好”,甄蹇便是再不惜一切代价为家族着想。此番不由得也生出了几分身为老父对女儿的舐犊相护之情,绝对不会放心让甄宓和秦旭扯上关系。

不行!这肯定是那秦贼不知dào

瞒过自己向女儿用上了什么下作手段,才让他们彼此只不过见了一面的甄宓面对秦旭的险恶用心这般没有防备!甄蹇暗暗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秦旭得逞的!

“爹爹?”见甄蹇在那里一会皱眉头一会冷笑不已,甄姜也是搞不懂自家老爹这是怎么了,还只道甄蹇还在考lǜ

如何权衡,蹙着眉头喊了甄蹇一声,说道:“正如爹爹之前所言,现在温候未曾表态,便是同我甄家敌友未明。可至少也没有明言拒绝。而大哥在曹操处有卫家作梗,短时间内也很难有个准信,这样越拖下去。其实对我甄家越是不利。袁谭、袁熙兄弟二人虽然无能,但终究会察觉到我甄家的意图,倘若不及时作出决定,我们只能愈发的被动。而且若是两边皆是不利就贸然回河北的话……”

“姜儿之能胜却你这几个哥哥十倍。只是恨不为男子啊!”甄姜的话让甄蹇沉默了一会。这里面的缘由甄蹇又何尝不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家后人再不济,有个四世三公的架子撑着,要弄死甄家不容易,但要让甄家在河北地面混不开,那可就太容易了。这个念头一出,心中憋着一股气的甄蹇也渐渐冷静下来,可一边是甄家大业,一边是两个女儿的终身。几番权衡无果之下,也只能不知dào

是第几次发出这样的感叹。让站在后面的甄坤颇为脸红。自己还在替老爹甄蹇考lǜ

如何应付吕布的时候,自家小妹已经开始考lǜ

如何善后的问题了。这就是差距啊!

“爹爹不必如此说!”甄姜似乎是听多了甄蹇类似的话语,脸色分毫不变,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眸中寒芒一闪,说道:“其实我们的确该冷静下来想一想,秦旭此番的提议,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是为了某些特殊原因。河北之地,因为袁绍暴毙而四分五裂,二子无能,已经是一块好大的肥肉,惹得周边势力觊觎不已。而拥有河北三州的好处,谁心里都清楚的很,温候自然也不会坐看自家卧榻之侧有他人窥视。而现在之所以摆出这么个姿态,一来可能是这两年崛起太快,底蕴不足、根基不稳,又没有如我甄家一般的世家相助,所以不敢轻动!二来,二来也是爹爹太过着急了些!温候天下英雄,自然血性贲发,不会被人欺到了头上还不为所动,依女儿之前所言,秦旭当时之所以那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两家留下一个缓冲的时间,而此番之事,便是一个试探!”

“试探?哼!秦旭这竖子出身家奴,猪狗一般的人物,也敢拿我甄家女做试探?”甄蹇犹自别着嘴,虽然已经认同了甄姜所言,但嘴上却犹自不肯服软。

“爹爹!”刚刚因为自己之事稍带埋怨了甄蹇一通,此刻俏脸还有些微红的甄姜,见自家老爹都到了这个份上还在硬撑着,嘴角微微一勾,笑道:“爹爹这话日后还是少说为妙,您不是一直交给我们要谨言慎行么?这里可是临淄,说不定此刻爹爹刚刚说完,那襄温候和那秦仲明便是已经知dào

了呢!”

“哼!”甄蹇虽然被自家女儿指摘有些脸色讪讪,但终究是闭上了嘴。

“秦旭此人绝对不容小看!”见甄蹇不再耍老小孩的脾气,甄姜失笑顿了顿,也不在同自家老爹纠缠,话锋一转,说道:“秦旭来历成迷,不为世人所知,但却是从小小内府主簿,两年内爬到如此高位,虽然有吕布襄助,但若是其人没有些手段,也断然难成!而且爹爹莫要忘记了,你口中这竖子的名字,可是就连曹操那等人物,都将之记在了袍袖之侧,时刻不敢或忘!因此,若是宓儿有了这个一个‘义父’,其实对于我甄家之名声,也并无丝毫损害之处,并不影响日后宓儿的终身。而且据女儿所知,秦旭如今府中有四位佳人,脾气皆是有些‘特点’之人,只要宓儿跟紧这四人,当无父亲所虑之事。”

“姜儿,倘若真要如此。可是苦了你了啊!”甄蹇并没有对甄姜的话置可否,而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倘若此番单单只是要我甄家服软。为父二话不说,大不了舍了这张老脸便是。可姜儿你想过没有,若是那秦旭此番得计,非但是你大哥代表咱们甄家在曹操处的谋划皆付诸流水不说,便是姜儿你,将来要如何面对吕布那厮?”

“爹爹!在说宓儿的事情,你扯上女儿做什么?大不了女儿答yīng

你绝不会让甄家蒙羞便是了!”听了甄蹇所言。甄姜当然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若是甄宓成了秦旭的女儿,必然便成了身为秦旭岳父的吕布的晚辈。当初打算让甄宓同秦旭定亲以图谋大计,便已经是要让甄家面对他人眼中姐妹同侍翁婿的笑话了!这回更惨。倘若事成,几乎就是绝了甄姜和吕布之间的所有“可能”!毕竟翁婿共娶姐妹,还可以寻个别的因由推说一下,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便是吕布和秦旭。之前被曹豹和糜竺双双逼婚时,也捏着鼻子做过类似的事情。老大不笑老二。对甄家而言,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可若是甄姜稍微有个“忍不住”,而拥有不好名声的吕布万一也顺水推舟一下,到时候,姐妹还是祖孙?妹夫还是女婿?大姨子还是丈母娘,这账可真就难算了。吕布同秦旭两人倒是没什么,反正这翁婿俩名声都不咋地。可身为大汉七大豪商之一,传承也有数百年的甄家。可就真的沦为世间笑柄了。身为甄家家主的甄蹇,没准也会被族中人恨到死吧?因此,甄蹇名为担忧自家宝贝女儿,实jì

上却是在隐晦提醒甄姜的话,让甄姜本是冷静的眼眸中,闪过几分难掩的羞恼之意。

“哦?姜儿和宓儿既然都如此说,难不成有两全之策,解了这死局?快说出来让爹替你把把关!”眼见因为自家老爹的一席话,让之间的气氛有点僵,可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自家老子,甄坤实在忍受不了这份沉默,在得了甄蹇“恶狠狠”的一道目光之后,赶忙出言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问道。

“二哥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无解的死局!”甄宓白了自家二哥一眼,说道:“不过……”

“唔?不过什么?姜儿快快言之!”甄蹇也知dào

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太像是一个当爹的该说给女儿听的话,此刻见甄姜开了口,也佯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开口问道。

“无他,先贤有言,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变通一下而已!”毕竟是自家老爹,甄姜也知dào

自家老爹的顾虑,淡淡的说道:“宓儿不是自幼痴迷音律么!而当今天下,精于此道可称最高者,唯海内大儒蔡邕蔡中郎而已。听说眼下蔡中郎就在青州,而且被温候任命为稷下学宫大祭酒。何不就让宓儿拜在蔡中郎膝下,对外只说是被蔡中郎喜爱,认作了外孙女。如此,一来可遂了宓儿学习琴艺之求,二来,也算是一种变通,想必也会成为此番事的一个转机。”

“蔡邕?蔡中郎?对啊!为父怎么没有想到?”甄蹇从甄姜口中听到了蔡邕的名字,当即便明白了甄姜的用意,对自家这宝贝女儿的见地,也不由得生出几分赞许来。

蔡邕!这可是尊大神!不但曾经是文坛领袖,在士人中辈分极高,便是当初袁绍、曹操这等人物,见了也得行晚辈礼节。若是当真因为甄宓而同蔡邕结了“善缘”,对于甄家来说,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绝美好事。不但能将操持商贾“贱业”的本家声望能提升好大一截,而且也相当于是对秦旭对这厮的无理要求的一个“反击”。一举数得不说,甄蹇细算下来,此番还是甄家赚了。

“只是……只是听闻蔡中郎因为年老,只醉心书院之事,虽然身在临淄,却也很少出山,我等贸然提出这等要求,蔡中郎会答yīng

么?”甄坤见自家老爹和两个妹妹脸上皆是露出了笑意,兀自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二哥难道忘了,这蔡中郎之女,便是那秦旭平妻蔡琰么?”甄姜嘴角微勾,划出一个悠艳的笑容,说道:“那秦旭不是想要了小妹做女儿,当我们兄妹十数人的长辈么?咱们甄家也不是随意就可以被人揉来捏去的!这回且也给他出个难题。至于蔡中郎答不答yīng

,自然有他替我们操心!”

“爹那句话,二哥我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了!若是你为男子。河北之地绝不会飞出你的手掌!”甄坤就算是再没怎么见过世面,这下子也明白了甄姜刚刚所言“变通”之语的含义了。不错,你秦旭不是想要甄宓当女儿么,容易,甄家答yīng

了,但条件便是先要拜在蔡邕的膝下。这样一来,最终的结局看上去都是一样。都是让秦某人占了好大的便宜。但中间多了这么一道,却是实质上让甄家在这件事情上得了大利不说,甄姜这个策划者。也有了个可以说项的活扣!蔡邕同王允纠缠不清了一辈子,辈分自然对等,吕布妾室貂蝉却是王允的义女,却又同蔡琰学琴。也算是有些师徒之谊在;可蔡邕的女婿却同样也是吕布的女婿;这样看来。最起码,将来倘若吕布真的被甄姜“算计”的入了石榴裙中,届时有蔡邕这本来就同吕布辈分混乱的大神隔着,至少阻力将会小了很多。不得不说甄姜的心计果然如同玲珑七窍。

“哈!这回该着那秦旭头疼了!”甄坤见事情被甄姜“解决”,自家老爹和两个妹妹又都有了小模样,也自嘿嘿一笑说道。

秦旭的确很头疼!不过倒不是因为甄姜的算计。

这种小事对于马上就要升级做外公的蔡邕来说,只不过是秦旭一句话的事情而已。人越老越是容易感觉孤单,倔老头一家人因为当初董卓之事。近亲基本都没有了音讯,身边只有蔡琰这个性子恬淡的独女和不甚靠谱。整天出征在外不着家的女婿秦旭在,这种感觉自然更加浓烈,不得不一大把年纪还混在稷下学宫当中,教导一些适龄孩童。可眼下女儿有了身孕,秦旭又给“弄”出个干外孙女来,早就看破了这世道,一心羡慕别的老头可以小辈绕膝,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蔡邕,当然好说话的紧。不明此间真意的甄姜自然难以得计。

秦旭现在头疼是自家另一位岳父!甄姜口口不停的温候,自家军势主主的吕老板!

当日在招待甄蹇一家的宴会上,秦旭是出尽了风头不假,而且也成功的讨好了自家正牌老丈母娘,后经吕玲绮的转述,将秦旭好一顿猛夸,对自家这女婿满yì

的不得了!

可有一得必有一失,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把老丈母娘伺候好了,就难免惹老丈人不痛快。更何况还是因为在当时宴会上没有及时的“回绝”甄姜的好意,而受到了自家内府中不公正待遇的本就脾气不怎么好的老丈人。以至于在那之后的几天之中,吕布对秦旭做什么事情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最后不知dào

这位天下第一猛将又兴起了什么心思,竟然命秦旭去协助青州司马臧洪,督促、“指导”城外开荒屯田赶紧春耕的相关事宜。

天见可怜!秦某人两辈子都是典型的米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典型代表。连五谷都分不清楚的人,去“指导”耕了几辈子田地的农活专家春耕,这不是明摆着去惹笑话么?好在秦某人拎得清楚,指导内行指导外行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大忌,索性为让自家老丈人消气,天天往临淄周边跑,权当下基层慰问一下当初被自己招降过来便没时间再关心的黄巾降兵的生活,锻炼被吕玲绮每日操练的有些小肌肉的身体了。当然这样一来也不是没有别的好处,至少秦旭这几日在这些已经安稳下来的曾经的黄巾降兵中,声望又不知不觉的猛涨了一大块。而秦旭并不知dào

的是,这些人中,有不少是被选作青州兵镇守徐州的兵士的家眷所在,吕布一来为了安军士之心,二来也是防患于未然,便将能够寻到的青州兵家眷都安排到了临淄附近,便于就近照顾这些兵士家眷,却是让秦旭此番得了好处,日后秦旭这几日亲自“慰问”的消息通过家书传到徐州,令青州兵愈发对秦某人死心塌地,这倒也算是意wài

之喜了。

时间就像是吕老板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十数日之后,吕布一纸手令便将秦旭叫了回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秦旭的“不务正业”之后,将一份绢帛写就的情报展于秦旭面前。

“这几个家伙真是不消停啊,不知dào

穷兵黩武乃是取死之道么?唔,河北这趟浑水,当真是趟不得啊!看来要抓紧把同甄家之事了了!”秦旭接过吕布手中的消息,皱着眉头看完,摇头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喜当爹(下)

其实有时候看起来,吕布还是个挺记仇的人。对于当年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被颜良击伤,至今虽已痊愈,但仍旧时常缠绵病榻,自己也被袁绍“驱赶”出河内之事,直到如今,犹自耿耿于怀。对于河北的动向也一直十分关注,以至于在得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正在接受“惩罚”的秦旭给召唤了回来。

人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吕布自问也等的太久了!眼下随着时日渐久,青徐二州在吕布军强横军力和数次大捷的影响下,获得了相对稳定的宝贵发展时间。青州有吕布亲自坐镇,臧洪所负责的政务口也已然因为稷下学宫生力军加入,逐渐步入了正规,去孔融化的进度已经完成了大半,当初逃走的孔融若是想要再仗着声望在青州有所作为,相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而徐州在张昭、张纮、赵昱这三位宰相之才的治理下,加上有糜家、陈家、曹家三个老牌徐州土著大族襄助,又有青州兵、丹阳兵两万大军驻守,以及韩广、韩伊兄弟在济南国三千机动兵力的策应,也足称是稳如泰山。至于扬州,虽然没有实质上纳入吕布军控zhì

,可是有郭嘉在吴郡“辅佐”刘繇,同孙策、严氏父子周旋,相信即便是孙策有周瑜在侧,也未必能在郭嘉手头上讨了好去,更遑论郭嘉手中尚有太史慈等人所领的一万青州精锐,扫平扬州都已经是足够了。郭嘉的头脑加上这许多大军,可以说不去“欺负”他们便已经是烧高香了。完全不必担心。眼下吕布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好好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秦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了吕布递过来的消息,不知dào

该不该送这袁谭、袁熙哥俩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总之是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因为长安事了。天子获救,袁术败亡,连年的征战和大旱天灾,便是有再大的外力相助,各势力兵士的士气和体力也都有了一个极大的损耗。因此,不管是吕布、曹操亦或是刘表,甚至是由于袁绍之死而压力大减。正值兵锋锐利的公孙、刘备等大汉数得着号的大势力,都是不得不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休战养兵,积蓄实力。静观这已是如耄耋垂暮一般的。表面上又恢复了的大汉朝,重现光华的背后又将是怎样的暗流汹涌。

但不管如何,这好歹也是大汉自黄巾起事起,近十年的战乱之后。难得的平静期。各大势力之主。正难得的恪守着身为汉臣最后的一丝底限。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偏偏越是如此,竟然越是有人不信邪。正是北边那袁氏哥俩。

其实早在袁绍暴毙之初,几乎所有关注过河北局势的有心人便不止一次的预料过,这哥俩别看是瓜分了袁绍去世后留下的这庞然大物,虽然新立,但势力综合实力之强,几乎不在吕布、曹操之下。但彼此之间却终究会有一战,来确定袁绍势力和地位的最终归属。

果不其然。根据吕布情报中所言,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这哥俩,竟然趁着周边势力无暇顾及时,真就打了起来。而开战的导火索,却恰恰正是之前甄蹇欲拿来当做筹码,却被秦旭“婉拒”的有关袁绍之死的根由。

“主公,你莫不是想要出兵,搅合进这河北事情中去吧?”秦旭看吕布难以抑制兴奋之色,苦笑着问道。自家这位老丈人的脾性,秦旭算是门儿清了。虽然眼下久在高位,比之之前刚刚据有青州时沉稳了许多,但河北这可是曾经令吕布受辱的地方,而且并州还是吕布的家乡所在,就算是吕布深知此时不宜动兵,但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唔……怎么会!”被自家宝贝女婿看破了心思的吕老板老脸之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之前秦旭已经不止一次的给自家老丈人打过“预防针”了,没想到到头来却还是有此一问,此刻被秦旭点破,吕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老丈人的威严还是要摆的,见秦旭苦笑,吕布脸色一肃,虎目圆睁说道:“你秦大将军不是被人称作算无遗策,战无不胜么,某现在是就是在问计与你。对!就是问计于你!之前你不是同你那‘家将’贾文和就河北之事有过谋划么。而且还在甄家事情上,咳咳,说说你的看法吧!”

“主公明鉴!”秦旭自然不敢对自家老丈人恼羞成怒的挖苦露出分毫不满来,苦笑说道:“旭如何敢自称算无遗策战无不胜?只是眼下着实不是介入河北之事最好时机。因为前番在扬州的布局,使得我军战线拉的太长,倘若这时候搀和进河北事去,届时首尾不得相顾,极容易被人趁机发难,对我军大是不利,这……这可是主公当初认可了的!”

“咳……这某自然知dào

。眼见着那袁谭、袁熙小儿兄弟相斗,借口又是本初之死的成因,某只是替本初不值罢了!”你老人家指不定有多高兴呢,眼见吕布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之前得到河北将乱消息时的欢喜之色已经被愠色所代替。眼见秦旭一脸不信的神色,吕布咂了咂嘴,最终叹息了一声,说道:“某如何不知现在一来兵力疲惫,二来正值春耕,着实不是动兵的时候。可倘若我军不动,那曹操、公孙瓒就不会动了么?河北之乱复起,正是三州无主之时,若是不及早下手,某担忧的是,待我军什么都准bèi

好了的时候,北方已经姓曹或是姓公孙了!”

“主公难道探知了曹操或是公孙瓒即将动兵的消息了?”明知吕布不过是气愤之言,可还是吓了秦旭一跳。差点以为人妻曹和大耳刘在这汉末的舞台上果然有猪脚光环了!现在几乎整个大汉都被一场大旱给折腾的够呛,一众势力皆在休养生息。唯有袁家两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子为了争一个自己亲爹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干掉的问题而在打架,河北虽然被这俩兄弟搅乱,但终究还是成不了大气候。曹操和刘备皆是当世之人雄。自然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之前秦旭还一直在想着怎么撩拨一下曹操,让曹操或者公孙瓒刘备势力也是已经疲惫之极的兵力陷入河北战事的泥潭之中呢。

“他们又不傻……”吕布下意识的回答道。随后便看到秦旭似笑非笑的眼神,老脸顿时一唬。是啊,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dào

,最好的出兵时机实jì

上便是在两兄弟各损兵力,将要分出胜负来的时候,才好一击以定。别人那么做连吕布都认为是傻子。现在轮到了吕布自己,反倒还要让秦旭用讽谏才能看清,这让身为老丈人的吕老板十分不爽。冷着脸沉默了一阵。突然转换了话题说道:“听说你最近要和甄蹇那老头抢女儿?”

“呃?是!但主公也知,甄家乃是河北最大商贾,眼线耳目遍布河北,又被称作大汉六大豪商之一。据有河北马铁之利。不可小觑。而且之前又有亲近我军的举动。倘若能将之拉拢到主公这边来,对我军着实是个很大的助力……”秦旭想要通过甄宓来将甄蹇绑上吕布军战车的事情,因为之前把握实在不大,也就没有先在吕布处备案,只是让十分热心此事的老狐狸贾诩去策划安排,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时间,便已经被吕布知dào

了。面对自己老丈人的问询,以及那审视的目光。秦旭这厚脸皮竟然没来由的红了红。想来也是,秦旭本身不过才刚刚跨入十八岁而已。此番却是要认一个仅比自己小四五岁的丫头当女儿,不让人误会的几率太小了。秦旭赶忙解释说道。

“哼!行了……你的事情某才懒得去管!但有一条,若是因为此事惹得玲儿到某面前告状,你可须得小心某的方天画戟!”吕布似乎对秦旭的解释很是满yì

,嘴里威胁脸上却是毫无杀气的威胁说道。

“主公放心!玲儿同那甄宓见过,很是欢喜她,况且此事旭已经交由文和来操作了,甄蹇这老贼遇上文和这毒士,哪里还会有什么招架之功?主公只等甄家这颗钉子在河北为我军所用便是了!”深恐吕布再一时心血来潮,想起一出是一出,秦旭赶忙将话题又往这上面带。见吕布并没有理会自己所言,秦旭小心翼翼的看了沉思中的吕布一眼,又偷偷瞄了一眼吕布座后屏风,嘴里犯贱的说道:“咳,其实主公若是怕玲儿不喜,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甄家问题。”

“哦?什么办法?”吕布虎目微眯,半笑半不笑的看着自家宝贝女婿,眼角的余光也随着秦旭的目光偷偷向后瞄了一眼,嘴角微微弯起,聚出一丝冷笑,一字一句的问秦旭说道。

“呃!那就是主公屈驾……”秦旭微微一顿,眼看着吕布的拳头都已经握了起来,随即仿佛转换了个人似的,脸上聚起了浓浓的讨好之意,笑道:“那就是在那甄家老头强烈要求的仪式之上,主公亲自出马坐实这件事情,岂不就万事大吉了?”

“唔?原来是这事!”吕布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说道:“我还以为……”

“主公以为什么?”秦旭佯作不经意的侧过身,偷偷的冲吕布朝着背后的屏风努了努嘴,似乎要给吕布报信一般,但眼眸中“报复”的神光却是丝毫未退。

“某还以为是让某亲自出马坐实这件事情呢!原来是……咳咳!总之这事你要抓紧办!那袁家俩小子争斗,必然会让那些贼心不死的匈奴人有机可趁,河北,乱不得!”吕布被秦旭把话带进了沟里,已经听得屏风后面轻微的骨节响了,好在最后硬生生的“抽身而出”,才没有在自家宝贝女婿面前丢丑,但是脸色却是已经变了不少。当即狠狠的瞪了秦旭一眼,说道。

“主公放心!小婿告退!哦,对了,多谢老大人肯去捧场,别忘带上泰水大人,毕竟人家老甄家这回可是‘全家’都在场的!”秦旭话里有话的说了一通。着重的几个“敏感词汇”是一个也没有漏下,也不顾吕布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就要扑上来抓秦某人下酒的心思都有了。脚下抹油,溜之也乎。直到出门好远,仿佛还能听到吕布的闷哼的求饶声……

十日后!

要说这年头的大汉子民,精神生活实在匮乏的紧。再加上又是天灾又是兵祸,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哪里还有心思去考lǜ

休闲娱乐之事。因此,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在临淄城中传开。却是正如投入了水中的一粒石子,引发的涟漪却是越来越大。

秦将军要结亲了!当然,这次不是婚姻之亲。而是结父女之亲。但对于临淄民众来说,可不会知dào

这次仪式所代表的真zhèng

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对他们来说,也依旧是个好消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民众之中,受过秦旭“流民策”恩惠的人足足占了三成以上。而因为当初淄川国黄巾投诚以充临淄之故。又有一成之前并不是什么所谓良人的民众,对自家曾经的精神领袖之事自然也上心的紧。再加上其他被这许多人潜移默化之下,对吕布军这强横的守护者印象逐渐由好奇转到敬佩再到如今自豪的其他民众,对于秦旭这位吕布军中实打实的二号人物的好奇,也激发了凑热的心思,以至于这样一来竟然使得在时日到来之时,便是见惯了世面的甄家家主甄蹇,也是被吓了一跳。

秦旭府上之人都知dào

今日乃是自家主公给府上领回个“大小姐”的好日子。一大早起来便忙着张灯结彩。打扫庭院,皆是心中不愿让据说是天下六大豪商之一的甄家看扁了。而作为本应该在此番事中受委屈的糜家。竟然在留守临淄的糜芳的带领下,也是一大早的便派了不少家中仆从来秦旭府上帮忙,忙里忙外的,甚至比秦府本身的仆从还要敬业,最令人不解的是,这些人甚至包括糜芳在内,竟然连丝怨言都没有表现出来,倒也是让人啧啧称奇。不由得让人赞叹秦大将军不但治军有方,这治家也是颇有一手的。

这一帮人自天不亮便开始忙活,直到日上三竿才堪堪住手。也怪吕布当初对自家这宝贝女婿太过优渥,送个宅子也是大的不得了,这上下一通打扫,的确是让秦府仿佛换了个样子,可便是以精壮著称的糜家家丁,此番也着是被累的不轻。不过好在还是在吉时到来之前便收拾完毕。

本来秦旭以为这认干亲便是喝杯茶,磕个头便了事,顶多就是像在前世电影上看到的准bèi

个劳什子香案什么的祭告一番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这般的繁琐和累人。竟然比之当初成亲时的礼节丝毫不遑多让。就当秦旭卖好似的将提议减免一些流程时,别说内府几女了,便是连被接来府中住下的倔老头蔡邕,也又差点施展骂功。

也让秦旭见识了这个缺乏娱乐精神的年代,即便是公认的礼乐崩坏,但对繁杂礼仪的那种近乎痴迷的感情,犹自丝毫未减。让作为主角之一的秦旭,此番已经开始深刻认识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眼看内庭已净,便要依足古礼开门纳新了。却不料刚刚一开门,没什么心理准bèi

的秦旭仆从差点以为外面出了什么大事呢。人山人海的乌压压一片,好在有身为秦府护卫队长的郝昭指挥临时调拨过来的亲卫营兵士负责维持秩序,当初秦旭大婚时的疏导“经验”还在,总算是及时的安置好了或是感恩或是凑热闹的来给这位从来没什么架子的秦大将军贺喜的民众,否则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随着吉时将到,外面有郝昭应付,而秦旭在府中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因为身份特殊,此番又是同河北最大的豪商甄家结亲,而甄家前些时日来临淄求婚于吕布“遭拒”之事也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因此今天的这次典礼,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中间的政治意味太过浓厚,因此在甄家父女一行人还没有来,便已经有不少带着别样目的,拥有各种身份之人借着各种送礼的名义来打探消息了。

对于这些礼物,秦旭的作风便是一概笑纳不敏,全部交给尚且还顶着秦府“家将”名头,此番被强拉来当免费工使用的贾诩率领糜家派来的管家负责清理点手,而自己只负责坐在前厅主位之上,看着吕玲绮、糜贞、甘倩三女眼馋加羡慕的围绕在小腹微微隆起的蔡琰以及被秦旭也同迎上了另一主座,面色微红的杜嫣身旁叽叽喳喳。

可不一会的功夫,贾诩便是面带春风般的微笑拿着一卷好似礼单的物件走近秦旭,像是遇到了什么百年不遇的开心事一般,让秦旭心中怀疑这老毒物,究竟是怎么了。

“主公,河北定矣!”贾诩的神情貌似十分激动。

“唔!唔?你叫我什么?”秦旭登时一愣!贾诩后面的话没怎么听进去,便已经是心花怒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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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一章 袁尚豪礼送,秦旭笑纳收(上)

油乎乎好大一个馅饼砸到头上是什么感觉?秦旭不知dào

,只是觉得“幸福”的冲击让人有些晕。

和被秦旭引荐给吕布的军中谋主郭嘉不同,自当初贾诩这老毒物一时失察,被蔡琰的手下“绑”了来,也不用蔡琰使用什么手段,便痛痛快快的同秦旭立下所谓赌约,顺势而为挂上了秦府“家将”的名头。而且在之后的两年来,谋黄巾、算徐州、定青州,桩桩件件都有贾诩极其麾下暗影相助的痕迹在,也的确帮了秦旭不少,甚至可以说,眼下秦旭能走到这一步,成为大汉最年轻的重臣之一,贾诩之功劳当推首位!可尽管如此,不管是贾诩还是秦旭都明白的很,这不过是两人之间维系“关系”的权宜之计而已。

前番因为出奔长安之事,吕布对贾诩的怨念之深,可不是那么好消解的!依着吕老板的倔脾气,若不是因为贾诩实力摆在那里,又能被秦旭所用,杀了贾诩的心思都有了!这几乎也绝了贾诩走到郭嘉高度的可能。

再说贾诩麾下的那支消息源暗影本就是自成一系,又不吃吕布军的俸禄,自然也不会对吕布有什么归属感。有这么一支强dà

的消息源就在身左,也难怪吕布总是有事没事提醒秦旭要小心贾诩了。

可在秦旭看来,和贾诩的关系,与其说是主臣,倒还不如说是淡如水的合zuò

关系比较好。贾诩“免费”为秦旭或者说是吕布军出谋划策,而吕布势力为贾诩的安全负责。各取所需。彼此并不相欠。

而且本来秦旭对贾诩的投效在几番试探无果之后,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并非汉末土著的秦某人,本就习惯了这种同后世互相合zuò

的员工制不差仿佛的相处方式。因此被贾诩的这种君择臣臣亦择君的“考验”方式考验了两年,对于秦某人来说,并没有丝毫的不适不说,反倒是同贾诩生出了许多类同于一起在吕老板麾下讨生活的“同事”的亲近感。最起码秦旭自感在贾诩面前,耍心眼是白费力qì

,倒不如坦诚相对,高兴了可以一起“算计算计”别人。不爽了可以“威胁威胁”这千古名人,反正只要不当真威胁到贾诩自身和其家眷的安危,这老毒物根本不在乎自己态度如何。却是没有想到就是这种态度。竟是让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心狠手辣的老毒物,彻底的没了辙。

贾诩是聪明人,太聪明!可越是聪明人越容易钻牛角尖!这是聪明人的通病!就连这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智者也不能免俗。因此。当审时度势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智计超绝的贾诩在明知dào

自己已经“跑不了”的情况下,面对已经经受了足足两年考验,却依旧如故的秦某人,即使智如贾诩,也难免的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这年头无论是武力绝伦的武将,还是谋略惊天的智者,都将寻求明主作为一件非常重yào

的事情。可既然是“明主”,那必要有主从之分。这是几千年来的已经印入文化传承记忆中的烙印。身处这个时代,谁也没跑。即便是所谓的礼贤下士。所谓的求贤若渴,在贤才投效之后,双方不约而同遵守的,首先一条便是尊卑分化,主从有别。所不同的,便是身为“明主”的度量如何,能容忍有大才的手下的底限有多少。

而对于贾诩来说,“称量”明主的规格自然要高上更多。不管是在胸怀上还是对自己的倚重上,当然最重yào

的是能不能保得自家家族眷亲的实力上,都要有所考量。就如历史上贾诩投曹操一样,不也是拿张绣的投靠来考验曹操的度量么。这几乎是这老毒物的惯用招数了。因此,不管是秦旭同贾诩那三个古里古怪的赌约,还是之后一次次的献计,其实都是想要看看这个在吕布麾下,貌似没甚前途,却悄然间超出他人许多的秦某人,值不值得投靠。

可最终贾诩得到的结论却是……没有结论!

秦旭太神mì

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来历”。早在初到临淄时,贾诩便已经得知了老秦家和老吕家的那档子事,只不过装作不知dào

而已。这也是能让贾诩小心隐藏在秦旭背后,不渝通过秦旭之手实施的再“过”的计策,被吕布算后账。而让贾诩感觉秦某人神mì

的原因,却是好几次就连贾诩都认定了不可能的事情,竟然稀里糊涂的就让秦旭给办成了。这种愕然,本不应该出现在贾诩这等智者的脑海中的,可贾诩却是经lì

了不止一次。

从当初得知了无名山谷一战中,曹操同秦旭两方的兵力对比后,自逞在那种情况下神仙也难逃这许多大军正面强攻,却最终让秦某人无一人伤损的全身而退开始,贾诩其实便已经开始留意上了这个小子。到后来玩笑似的三个赌约,贾诩自衬就算是自己,在当时的吕布军疲惫之极的情况下,能那么快“搞定”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偏偏不管是掌兵权、摄黄巾、定青州,秦旭这傻小子竟然愣生生的在数月的时间内几乎超额全部完成。更遑论之后不管是阚宣藏宝、亦或是谋夺徐州,甚至于算计天子,这些几乎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也是在秦旭一番乱拳之下,无一不顺利完成。这可大大出乎了贾诩的预料。

看不透啊!看不透!

两年了,贾诩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去了解、考验一个是否是“明主”的人会用上两年时间!而且竟然还没有看透。

因此,贾诩有了最后一次考验一下秦旭的打算。这最不愿意冒险的老毒物,打算冒一次险。倘若秦旭“经受”的住,自己这百八十斤,卖给秦某人又是何妨?因此。便有了“推动”因为河北之乱引来的甄蹇所图之事,来看看秦旭对自己容忍底限的谋划。

要知dào

身为臣下,随意揣度主上心意。甚至设谋算计自家主公,在这个时代可是大忌!远的不说,汉高帝刘邦可以将当初打江山的一帮老兄弟全干掉了,便是在之前,何进因之不听袁绍良言引来了董卓,袁绍因之疏远了田丰、沮授,等等等等。诸多先例摆在面前,贾诩已经做好了迎接秦旭暴怒的准bèi

了。

不过贾诩注定要失算了,一千八百年“思想境界”的差距。被大汉几乎同化了的秦某人,却犹自残存了对后世的一点念想,或许身处高位,被人吹捧的滋味很爽。但受了三十年教育人人平等的念头。已经成了本能,却不是短短两年内可以改变过来的,谁不知dào

吕布军中秦将军是出了名的没架子?对内臣家奴都是如此,何况是对早已视之亦师亦友的贾诩呢?这贾诩看来十分严重的考验,对于秦某人来讲,根本不是个事。估计秦旭怎么也不会想到,就这么一个在成为徐州刺史之后,被自家“几位”老丈人纠正过多次。“教育”秦某人要牢记尊卑有别,别总是对谁都嘻嘻哈哈哈没甚威严的“坏毛病”。歪打正着竟然抵挡住了这个时代最强智者的考验,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因此,就在秦旭浑然不觉之下,再次如同一拳打到棉花上,难受的紧的贾诩,自承认命了。

“咳咳……主公,你看这份礼单!”说实话,现在对秦旭这个称呼,贾诩贸然喊出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见秦旭愕然的模样,老脸也是微红,轻咳一声,将手中一卷绢帛递到了秦旭面前。

“呵……文和,这是?”若是说秦旭现在心中不兴奋那绝对是在骗人。流传千古的大谋士啊!名人啊!终于在自己已经对收服贾诩死心之际,投效了!这简直比在后世中五百万还要令人兴奋。若不是贾诩就在面前,秦某人还要保持一下身为贾诩眼中“明主”的风度,说不得早就跳起身来,拽过不惯是哪个老婆原地转上两圈了。强忍兴奋的滋味真痛苦啊!!

深吸一口气,秦旭用几乎有些颤抖的胳膊,从贾诩手中接过卷成厚厚一卷的绢帛,本打算随意扫上一眼便听贾诩的解释。毕竟这不过就是个认亲的仪式,和当初秦旭大婚的重yào

性没得可比,也就是给临淄民众创造一份谈资而已。而且秦旭也没打算借机敛财,因此就算是来客有随礼,也大多只是根据秦旭的身份,随上差不多的礼物便罢。可没想一看到这绢帛上面的内容,却是让秦旭着实吃了一惊。

金饼二十件,银饼一百件,白璧十双,珍珠三十斛,钱一千万!好厚的礼!但看到这里也仅仅让秦旭感叹这人的大手笔而已,接下去第二页的内容,却是让秦旭明白了为何会让冷静如贾诩者,刚刚竟然能如此兴奋了。仪仗马三百匹!战马三千匹!军粮二十万石!甲胄十万副!大汉制式兵刃十万柄!双马战车五百辆!

“我了个去!谁啊这是!想要害死我么?”秦旭简直倒抽了一口冷气。目带惊芒的看了眼一副“早就料定如会此模样”的贾诩,脱口而出道。也不怪秦旭会这般惊讶。前面的钱财倒还好说,虽然价值数千万五铢钱,但对于仅仅糜贞嫁过来所带来的嫁妆和糜家兄弟“送”给小妹制海盐策的份额,就远远不止这个数。秦旭也不虞这年头会有“大汉反贪局”之类的部门,查到他这吕布军二号人物的头上。可接下来这些,又是仪马又是战马,甚至还有军资、甲胄、战车之类的所谓礼物,却是让秦旭有些不太淡定了。除非自己想要造了自家老丈人的反,否则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给政务系中非稷下学宫一系的“闲人”妄加指摘、挑拨同吕布关系的借口么?

“仲明,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惊讶?”秦旭的异样引起了正一脸幸福状抚摸着小腹,享shòu

吕玲绮等女羡慕的目光的蔡琰,已经略略有些丰腴的面庞,蹙起了眉头。在吕玲绮和糜贞这倆一个正牌秦府大妇,一个掌握秦家财政大权的大管家的搀扶下,凑近秦旭来看。

“呀!好多钱!”这是糜贞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礼单前半部分的内容后。脱口惊呼道。被蔡琰瞪了一眼之后,吐了吐小舌头,就乖乖的闭上了嘴。躲在了蔡琰的身后。

“是啊!好大的手笔!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也不知dào

这人求的是什么!”秦府没有什么妇人不得干涉政事的规矩,很多情况下,秦旭也还要依赖蔡琰这女军师的谋略。这礼单也不是什么军事机密,因此秦旭对糜贞“偷看”的行为也没有指责之意,将甚长的礼单上头交到蔡琰手中,慢慢展开。直至最后落款处,才算是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刚刚贾诩说河北定矣的话的意思。

袁尚!

这竟然是袁尚送来的礼单!秦旭万万没想到这袁家小三别看被俩兄长给驱赶出了冀州,竟然还有这么厚的“家底”。当真该令人刮目相看。

金银、玉璧、钱币这些“俗物”也就罢了。毕竟袁尚曾经是袁绍最为宠爱的儿子,生母刘氏又掌管袁家府库多年,又一心想要爆掉大哥二哥的菊花成功上位,有“点”藏于他处的私房钱也不足为怪。可礼单后面所列的兵器、钱粮、马匹甚至连战车都有。就有点让人瞠目结舌了。

这么许多的军资、甲胄、粮草。便是目下的青州想要挤出来,也是不易。竟然被袁尚这败家子拿来送给秦旭以贺认了个义女的随礼。有这些东西,就算是拉起一支队伍,在田丰沮授这俩忠臣的辅佐之下,打回冀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还用得着这么凄凄切切的在临淄避难么?

“仲明!这礼单之中有些乾坤啊!”已经要身为人母的蔡琰嗜睡的很,才呆了这么一会就有了些倦意,轻掩着樱桃小嘴打了个哈欠,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主公。蔡家主母所言极是!”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开口就顺溜的多了!贾诩待秦旭看完了礼单。拱手说道。

“唔?文和怎么看?”秦旭自然知dào

自己的真是斤两,更何况贾诩刚刚投效,也得给这好容易招揽过来,完全属于自家的大谋士一个“表现”的机会,笑问道。

“主公,依诩看来,袁尚这礼单上,前半部分想必是以贺主公今日迎接大小姐进门的礼物。但后面所列的内容,哼哼,却是和之前诩代主公所掌麾下暗影查察到的冀州所存军资数目有半数吻合!袁尚这是在试探!”贾诩本就是玩心眼的祖宗,袁尚的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老毒物的眼睛。

“文和是说,这袁尚竟然也知dào

了河北袁谭、袁熙哥俩动兵的消息?倒是还灵聪的耳目啊!”秦旭闭目沉思了一会,睁开眼笑眯眯的说道:“也就是说,倘若秦某收了他这份礼单,接下来,说不得这袁尚就要恳求我代其向主公说项,出兵河北以助其夺回他所要的‘东西’了?”

“恐怕是的!想是那袁尚,或者说是袁尚背后之人,至今还以为主公乃是凭借吕将军的信重而上位,才有此一策来试探。”贾诩也是冷笑着说道。这等“贿赂”势力之主身边近臣,以求达到目的的手段并不新鲜,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人玩烂了的把戏。也难怪贾诩看不上,连说话中也带上了几分讥诮之意:“不管是谁用的这计谋,端的下作的紧。倘若主公你收下了礼单,自然就遂了他的意。倘若是主公没有收下,怕是他们的后手便是以想办法让吕将军得知此事为由头,最终还是要遂了他们的意。让主公你不得不入彀,他们却还能在得了先礼后兵的名声之后,落得个实惠。”

“他们?袁尚身后能出此狠辣之谋之人,除了田丰、沮授之外,还真就不做第三人想。被这两人给盯上,秦某真是怕怕啊!”秦旭哂笑着摇摇头说道。

“仲明别怕!我去和爹爹说!”就在秦旭说完玩笑话,同贾诩相视而笑之时,吕大小姐、秦府大妇、小丫头吕玲绮突然插言说道。

“唔……哈哈!”吕玲绮误信了秦旭的反话引得众女一阵轻笑。蔡琰更是母性大发,忍俊不禁的抚摸着吕玲绮的小手,瞪了秦旭一眼,低声对还没想明白秦旭等人笑什么的吕玲绮耳语了几句,惹得吕玲绮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

“还是夫人考lǜ

的周全!此事毕竟还要吕将军首肯,若是没有夫人出力,主公也须得再多费些功夫呢!”贾诩智计无双,这小拍马屁的本事也是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让人无可察觉之下,感觉舒服的紧,一句话便让刚刚出了个小插曲颇为不好意思的吕玲绮眉开眼笑起来。

“文和是想将计就计,借袁尚之手,行扬州之事?”刚刚一开始贾诩言说河北定矣时,秦旭就隐约想到了贾诩的谋划,此刻试探性的问道。

“主公英明!正是如此!”贾诩点了点头,难得开玩笑似的说道:“既然袁显甫都这么有诚意的将冀州钱粮分一半给我们以充实军力,若是主公和吕将军不笑纳,那多伤这孤儿寡母的心啊!”

“唔!既然如此,烦劳文和命人去知会一声,一会秦某便遂了他的意思,去见见这位袁三公子!”想起之前在邺城时,袁尚的嚣张和结局,秦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未完待续……)

PS:下周终于不裸奔了……

第三百九二章 袁尚豪礼送,秦旭笑纳收(下)

袁尚的大手笔让秦旭再次清楚的认识了什么叫做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这句话。

看这被逐出本营,流浪在外的袁尚,尚能轻轻松松的拿出这么许多的钱财来送礼,亦足可见这有着四世三公声望的老袁家,全盛时期的底蕴是何等的丰厚了。

难怪袁绍能够用几年的时间便有一统河北之势,而为关东盟主;难怪袁术敢玉玺到手立马便登基称帝,根本不考lǜ

后果如何;难怪袁谭敢只占据了并州便去撩拨曹操,要继承老爹袁绍的全部“待遇”;换做是谁,据守着这庞大的资源来处,心思不“活泛”才会令人奇怪呢。

而同这袁家的丰厚底蕴相比,贾诩料定袁尚所送出的,几乎相当于冀州半数的钱粮兵甲,再看上去也似乎不那么令秦旭心动了。

想想也是,看人家都混到这份上了,还能如此。这落魄青州的袁三公子,能够给吕布军带来的好处,可能远远不止礼单上这些啊!

财神爷到来,自然要见的!不见怎么对得起前世秦某人那“成功人士”的自诩呢。

“显甫兄!秦某来迟,哎呀呀,着实怠慢了贵客!真是失礼失礼啊!”秦府偏厅之内,秦旭再次见到了这位“曾经”在冀州名显一时,“曾经”被认为是袁家下代家主最“热门”人选,如今却是流落青州的袁三公子。

“不敢当!不管当!今日本是秦使君喜迎千金之宴,尚不请自来。还劳秦使君拔冗亲见,才真是失礼之极!还望秦使君恕罪!”袁尚见秦旭到来,赶忙起身站起。想是得了高人教授,没等秦旭的客气话说完,便二话不说立马长揖到地,神色之恭谨,礼节之到位,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在冀州呼风唤雨的袁三公子的威势,这“低调”的态度。着实让人挑不出一分一毫的错处来,简直和当初邺城城门口那嚣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显甫这是说的哪里话!冀州、青州本就是友邻州郡,而本初公世之英雄。同我家主公吕温候又同为朝廷封号大将军,还曾经与秦某有共同长安一行,携手救天子于危难之缘分,足可见你我两家之佳谊弥厚。显甫这样见外。却是不对了哈!”今日本就是双喜临门。不但收了个未来的洛神当女儿,还得了“垂涎”了两年的老毒物投效,秦某人心情相当不错。再加上眼前这位仿佛浑身都是金光闪闪的袁家金娃娃自己送上门来,秦旭面对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封侯收益的“大客户”时,一向是“亲近”的紧。

“秦使君说的是!说的是!那个……”也不知dào

是秦某人演技太高,还是袁尚这孩子太实诚,总之袁尚听后,倒像是真信了秦旭的客套话似的。竟是长吁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就连脸上一直挂着的浓浓的犹豫之色。也减少了不少。

“想必显甫此来,是有事相告吧?坐坐,不要紧,慢慢说。依你我两家交情,只要秦某力所能及之内,当必然不会令显甫失望便是!”见袁尚这幅局促的样子,秦旭脸上的笑意愈浓,仿佛是在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努力做出一副“和蔼”的模样,温声说道。毕竟是刚刚生受了人家那么重的礼单,秦某人就算是再不耐烦袁尚这带目的的来访,也得给那许多军资粮草钱币面子不是。

不过说来秦旭的年纪也就比袁尚大个一两岁而已,可如今只是因为“身份、地位”的转变,秦旭现在用这种俯视的语气对袁尚说话,竟然没有生出丝毫的违和感,而且没有引起袁尚的反感。不得不说世事无常了!

“是!是!此番尚来此,一是贺秦使君之喜,二来的确,的确是有一事乃是家母百般叮咛,万望秦使君玉成之事!就是……”袁小红帽低垂着脑袋,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席之上,对秦大灰狼的善意,全盘接收,偷眼瞄着秦旭的脸色,先是沉吟了一会,才语带支吾的说道:“家母闻秦使君此番所迎之义女,乃是河北大族甄氏幼(女),这甄氏曾经在先父本初公在时,那个……”

“唔?显甫何必如此,有话直说便是!不必如此迂回。”听着袁尚支吾不肯明言的话语,和那副局促的表情,秦旭登时眉毛挑了挑。隐约猜出了袁尚此番的来意,不过不能确定之下,脸上的笑意也薄了不少,淡淡的说道。

“袁尚狂妄,秉家父遗言,奉家母之命,想……想同秦使君家大家小姐,结成……结成兄妹之好!”袁尚神色局促,脸色通红,几乎是用挤的,才将欲言之话说的囫囵。说完之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什么!?”秦旭登时愕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几乎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什么情况?刚刚袁尚一通敬语铺垫了那么许久,连袁绍的遗言都牵扯了出来。秦旭还以为是袁尚背后之人是打上了甄家的主意,意图通过甄家来将秦旭所代表的吕布军引诱入彀呢。

也难怪秦旭会这么想。毕竟之前袁家同甄家是有过婚姻之说的,虽然之后因为袁绍暴毙、袁术叛逆等种种原因不了了之;但在这个讲究父母之命信诺之约的年代,倘若袁尚坚持“取代”历史上袁熙的待遇,成为洛神的夫君,除非秦旭以义父的身份直言耍赖,否则还就真没法子绕过去。

更何况秦旭也不是没有从贾诩处得来消息,现在袁谭、袁熙哥俩,可也是满眼狼光的盯着甄家四个未出阁的花一般的宝贝闺女呢。

倘若有了成了甄家的女婿,借助其丰厚的财力,和老袁家在大汉的影响,再加上若是能取得吕布军的支持,袁尚就算是想要付出一定代价之后。夺回冀州,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可现在袁尚所求,却是结成兄妹。主动要求比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秦某人矮上一辈,也顺带着连累袁绍、袁谭、袁熙这一大帮子老袁家人,都要沾了袁尚的光,难怪刚刚袁尚这般支吾不清。

“甄家同袁家乃是世交,甄家小妹自然也同是袁家之人一般。如今既然被秦……秦叔父认为义女千金,袁尚自当紧随才是!”袁尚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猛的站起身来。跪倒在秦旭面前,伏地不起,带着哭腔说道。

袁尚的意思秦旭懂。也能感受到袁尚对自家俩哥哥的恨意。甚至不惜自降身份来博取秦旭的支持。不管这到底是袁尚背后那俩大谋士的主意,还是袁绍之妻刘氏的打算,袁尚如今能放下身段说出这番话,在本心上。秦旭还是挺佩服这个幼年得宠却是少年失势的袁家三公子的。

可话又说回来。懂归懂,袁尚的年纪可是只比自己小个一两岁,而且袁尚的身份太过特殊,往大了说乃是流亡于青州的袁氏正统,眼下天下大乱,若是吕布军欲趁机在河北有所作为,就不能太过与之牵扯。否则得益再多也是个麻烦事情。

这事来的太突然了,秦旭一时也不好拿出个主意来。人家连“叔父”都喊出来了,也让本来还打算好好戏弄戏弄这个之前狂妄嚣张的袁家小三的念头。淡了不少。

“显甫万莫如此!快快起来!本初公同秦某岳父吕温候乃是兄弟之交,你我之间也当如此,至于甄家之事与你我交情并不相碍,各交各的便是!”虽然秦旭内心的确很想同袁绍排排坐吃果果,至少沾一沾这送上门来的口头上的便宜,所给吕布军带来的无边麻烦的后果,秦旭还是很果duàn

的止住了这种念头,做出一副为袁尚着想的模样,苦口婆心的说道。

老袁家的人可不是好招惹的!即便是袁绍暴毙,袁术败亡,袁谭、袁熙正走在取死之道上。可老袁家这庞然大物对大汉的影响,却并不是一两年内可以完全抹杀的。更何况袁尚还无演技可言的诉求,明摆着便是告sù

别人,这只是一个利用!秦旭又不傻,这种既没好处,又得罪人,还容易吸引仇恨,最终只得个虚名的事情,当然要义正言辞的拒绝才是!

“秦使君如此仁义,不趁人之危,袁某当真感激涕零!”好歹袁尚也是个十六七的大小伙子,正处于叛逆期的纯纯少年,城府哪里会比的上两世为人的秦氏老鸟,见秦旭说的真诚,再加上之前自家送的那只要是个人都要为之瞠目的巨大贺礼,袁尚也就顺着秦旭给的台阶下了来。

“显甫可还有要事?”秦旭本以为袁尚定然还有下文,却不料袁尚被自己拒绝了之后,倒像是遂了心意一般,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再无他言,倒是使得场面为之一僵。见袁尚既没有继xù

说下去的意思,而且也没有走的打算,秦旭刚刚又做足了高姿态,也不好直言送客,只得出言提醒说道。

“哦,无事!秦使君倘若无甚吩咐,那尚就先告退了!”袁尚仿佛才刚刚察觉到今日乃是秦府大事之日,慌忙起身,也不多言,倒退而走。

“袁尚这是想要做什么?”袁尚这趟来的稀奇古怪,走得莫名其妙,送上如此大礼,傻子都能料到必然会有所求,却不料就这么走了,当真是让秦旭当真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一直在偏房侧厅中的贾诩施施然走出来,秦旭皱眉问道。

“主公,袁尚背后之人,怕是要有所动作了!”贾诩沉思了一会,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说道:“此番袁尚前来,目的怕是只为试探,看主公有没有插手河北的意思。主公此番收甄家女为义女之举,怕是令有些人担心了。”

“袁尚当初可是被袁谭、袁熙驱赶出冀州,孤儿寡母的流落青州,背后之人……,文和指的是袁氏旧臣田丰、沮授么?”秦旭被贾诩一说,也总觉的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袁尚此时前来,想比说是交好秦旭,倒还真像是有心要试探一般。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贸然而来,飘然而去了。

“主公莫要忘了。袁尚的礼单上那些礼物。可不像是个比驱逐流放之人拿的出手的。怕就是吕将军和那曹孟德,要贸然弄出这么一批军资钱币来,也须得费些功夫。可袁尚这不过是个大孩子,便眼也不眨的说送人就送人!而且,之前诩以为那些军马、粮草乃是这袁三公子的钓钩,意图让主公说服吕将军出兵亲自去取的由头,如今见那袁尚所言所说,似乎又并非如此!这下连贾某也有些猜不透袁家的用意了!”贾诩阖目沉吟片刻,突然轻笑了几声。说道:“看来也只能等袁尚同主公交割了礼单之后,再看袁尚的意图所在吧。眼下吉时将近,主公可是必不可少之人。万万耽搁不得!这等小事,便交给诩便是了!”

“唔?既然如此,便辛苦文和了。”秦旭听出了贾诩话中有话,不过见老毒物不便明言的样子。况且目前同甄家打好关系也是对河北渗透的手段之一。秦旭索性也就当袁尚没有来过,交给了贾诩全权处理,自己去应付甄家那帮人。

“骠骑大将军青州牧温候吕公赐秦府大小姐绫罗百匹,首饰十箱,以贺。”

“骁骑大将军兖州牧武平侯曹公赐秦府大小姐珍珠十斛,各色布匹百匹,以贺。”

“扬波将军,青州司马臧公。献贺礼若干,以贺。”

……

随着客串贺礼司仪的吕布军大管家喊礼唱名。这秦府迎纳本家大小姐的仪式算是正式开启。也让来贺秦府之喜的各方“消息灵通”人士,再次见识了秦旭的“能量”。非但是吕布送来了丰厚的贺礼,青州文武两途,以高顺、臧洪为首,不管什么系别,也都送上了相应的礼物,就连远在平原驻守,和秦旭平日间交集不多的张辽也得了消息,着自家刚满十三岁的长子张虎,代父来贺。

当然,欢喜同郁闷都是相对而言的。甄家这回被迫选择了这种同吕布军“合zuò

”的方式,虽然被甄姜言明了此中真意,但这种以自家宝贝女儿做了两家之间交互的保障,却是老甄家自崛起为大汉六大豪商之后,从未有过的。特别是在甄蹇还在世的情况下,就出了这种“卖女求荣”的事情,自家主甄家之下,自然都不会有什么欢喜之意。以至于在厅中,同笑意盈盈的秦府中人以及一众贺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看到了因为给自家女婿面子,果然应邀而来的蔡邕,以及看蔡邕这大祭酒面子,一同来道贺的稷下学宫大儒到来,甄蹇的橘皮老脸之上,才算是有了几分笑模样,举手投足间才算是恢复了几分身为大汉六大豪商本属的风范。

这完全依着古礼收义女的仪式很是枯燥乏味,而且这之中有太多的政治因素掺杂其中,更是平添了许多虚假。要知dào

,甄宓的年纪其实只比秦府大妇吕玲绮小一岁而已,比正牌义母蔡琰也不过是小了七八岁,更显诡异。

不过不要紧!不管秦旭所代表的吕布军,还是甄蹇所代表的甄家,要的只不过都是这么一个彼此间“亲戚”的名分,同甄蹇重新以兄弟之名见了礼,接着一副乖巧模样的甄宓给自家老爹甄蹇行了拜别礼,又给秦旭、蔡琰敬了茶汤,行了大礼之后,甄宓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秦家人了。甄蹇看上去有些失落,不过见秦旭不知dào

什么原因并没有强令甄宓改姓之后,心中也自舒坦了不少。因此除了没有见到吕布到来而有些失落样子的甄姜之外,总体上此番相关人士还算是维持了热烈、友好、和谐的场面,倒也显得宾主尽欢。

秦某人此番既得了洛神为“义女”,又赚的盆满钵溢,算的上是最大的赢家。不过令秦旭稍稍有些意wài

的是。张辽也就罢了,毕竟下一步若是要对河北有所行动的话,一直在平原驻扎休整的张辽肯定早从别的渠道得了消息,有所表示也是在秦旭的意料之中。可曹操竟然也着人送来了如此丰厚的贺礼,就显得有点意思了。

对于曹操,这两年的接触加上历史的定论,加上之前一心想要去投奔曹氏这棵大树打工,混吃等死,秦旭自认为对这位老哥简直是太了解了。

甄蹇当初在吕布的接待宴会上说的清楚,他这甄家家主当初可是做了两手准bèi

的。甄蹇来青州面见吕布,而甄家长子甄乾则是同样代表甄家,目的地却是许昌。而秦旭之所以想出这么个认义女的法子,一方面是为了将甄家捆绑在吕布军的战车之上,至少也要在图谋河北时有个得力的臂助,另一方面的目的,也是为了绝了甄家同曹操合zuò

的可能。可以想见,就曹操那狗脾气,又不是历史上得了诸葛亮送妇人衣服之后,还能美了吧唧穿上问属下合不合身的司马懿,虽然算准了曹操必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同青州翻脸,可若是说曹操一点意见没有还上赶着来凑秦旭的热闹,打死秦旭都不会相信。

事有非常,必定为妖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三章 各有所持!

曹操的礼物不可谓不重,只是收起来着实有些烫手。秦旭几乎能遇料到,在曹老板兴致勃勃的沟通好了卫家同甄家的关系,却突然发xiàn

被人釜底抽薪,空忙一场之后的羞恼。不气迷心的立马发兵来攻,都已经算是他老曹修养好了,眼下却还送这么重的大礼,要说没有后手,只为单纯的贺喜,打死都不能信啊。

河北的局势如今也是三家鼎力。不管是据守幽州全境,倚骑兵骁锐居高临下窥视冀并的公孙、刘备势力,还是已经全盘接手并州,仗并州精骑觊觎冀幽二州的袁谭,亦或是被袁氏臣属所拥趸竭抗幽并的袁熙。可以说是借着各自的优劣之势,三方各有图谋却又相互顾忌,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即便是因为袁绍暴毙之事,导致袁谭袁熙哥俩互攻,也是在各自臣属的力劝之下,保持了相当的克制,没有给公孙、刘备势力可乘之机。而幽州方面,公孙瓒不知何故久不视事,军政大权全部落于刘备兄弟之手,若不是易京城塞中时不时可以看到公孙瓒身影,怕是早被人以为这位白马将军已经被刘氏哥仨所害了,可即便如此,刘备所实jì

统治的幽州也是有着不小的隐患,更何况从属于公孙势力的边军,还有抵御蠢蠢欲动的外族的根本之责。

互相忌惮,谁也不肯冒着身死势消的危险来首开大战,这样的后果便是战事焦灼!

河北已经被袁绍、公孙瓒两家经营多年,加上此番三家对峙的危情。对外来势力的抵触可以说是空前的,谁也不敢相信找来信誓旦旦说要帮zhù

自己的势力,会不会就是其他势力找来的后援。想要从内部攻破自己的防御。因此,想要插手进河北局势中去,就只有借助这三家势力之外的力量襄助。有钱、有粮、有铁、有马的甄家,无疑便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是中原势力历经多年战乱,又被老天降下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害,不得已之下只能罢兵休战,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可这并不代表能不能借他人之手来搀和搀和河北这一摊子。就像是甄蹇近来这一连串的动作,也可见就算是河北三州之内,其实也有三方都不看好。意图另寻明主之人的存zài



比如说被俩哥哥赶出冀州的袁尚母子!不就是本来想要劝诱吕布借兵,现在主意又打到了甄家身上了么!

说来袁尚这回的确出彩了一回,竟然出乎了老毒物贾诩的预料之外!真有本事!而且送上这许多大礼却并没有言及借兵以复冀州之事,也着实让秦旭小小失算了一把。

更令秦旭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小子礼单之厚。当属来者之最,可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这么许多粮草军资?难道还能随身带着不能?而且就算是有,想来袁尚也不可能那么傻到那种程度,在青州突然“变”出来吧?那不就是明摆着告sù

秦旭,他袁家小三有能力在青州地面上弄出这么许多军资甲胄来?就算是袁尚再糊涂,他背后那俩大能,不会不知dào

这对于刚刚经lì

了孔融一手策划的临淄之乱,犹自有些神经紧绷的秦某人来说。是多大的刺激吧?谁都不傻,这等楞往枪口上撞的事。正常人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袁尚当然就更不会了。当初在邺城城门时,秦旭将袁尚“送”给黑山贼时,这小子还是一副被吓得怂了吧唧的样子,却是能安稳的在贼窝里呆上两个月。虽然不知dào

袁家小三这俩月是怎么过来的,但有一点可以知dào

的是,袁尚活下来了,等到了袁绍同黑山贼“和解”之日。由此可见,袁尚别看年纪小,可绝对也是个珍惜性命的家伙。但凡这种人,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去做一件看上去有危险的事情的。那么这份礼单上的内容,以及袁尚匆匆来拜访秦旭,却又左右言他最后无所得就告辞的用意,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了。

“不对!怎么把这位给忘了!”秦旭正纠结于曹操以及袁尚奇怪举动的本意,正打算今日礼宴完毕之后,托甄蹇从其他渠道打探一下是不是河北出了什么变故,才使得曹操和袁尚竟然会不约而同的“大度”一回,贸贸然的送上大礼给秦旭贺千金之喜。正想要侧身开口寻人吩咐一会知会贾诩来见,秦旭猛然间却从袁尚之事中,想起一个人来。心中蓦地一动。

袁尚去过黑山!黑山贼张燕!怎么把这支当年在袁绍同公孙瓒、刘虞势力夹缝中求存,屡屡被剿却总是不能伤其根本的势力给忘了?

想当年黑山贼最盛时,可是北起幽州穿并、冀二州过河内而南至濮阳,整整一条太行山脉,以及山脊周边数百里之地,都曾经是黑山贼的势力范围。公孙瓒当年势微时,还曾经在面对袁绍大军重重压力之下,借助黑山贼将袁绍折腾的疲惫不堪。由此可见,号称百万黑山贼的能量。

作为大汉六大豪商之一的河北甄家,虽然传承数百年,资财势力在河北无人能出其右。可若是比起对局势的影响,其实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或者说甄家虽然确信会有自保的“手段”,可若是用来争霸河北,却是远远不够的。

而黑山贼却是不一样。虽然没有钱粮收入是遏制黑山发展成势的最关键所在。但架不住黑山贼如同蚂蝗一样狠狠的盯在河北大地之上,只要时机有变,那乱成一团的河北便成了黑山贼的乐土。不管是打压还是拉拢,可以说哪怕是只要黑山保持中立,最终都会让打不垮、剿不清、战不过的黑山贼得到最大的好处。

甚至可以说只要有钱粮好处,黑山可以在同公孙瓒合zuò

蜜月期背叛公孙而导向袁绍。给公孙瓒狠狠一击;也能在袁绍暴毙之后,助老袁家遗留下来的势力,抵抗住公孙、刘备的来攻。这样看来。相对于甄家,黑山贼其实是个“更好”的合zuò

对象才是。

那么在这次河北事中,黑山贼又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秦旭不敢去猜测。袁尚在黑山中呆了两个月,不知dào

遭遇了什么,只是据说回冀州后便心性大变,估计此番同黑山贼关联上的几率不是很大,否则也不会拿这许多军资甲胄来“送”给秦旭这么个不相干的人。这么做必然另有所图,还待贾诩的确认,此番暂且不去提他。

秦旭担心的是曹操!

秦旭可是知dào

历史上黑山贼首领张燕同曹操关系。可并非是汉贼不两立的“状态”。曹操现在的防御重镇濮阳,在曹操尚未进位兖州牧之前,曾经还是黑山贼的一个重yào

据点,曾经联合青州黄巾同原来的兖州刺史刘岱打得可是如火如荼。在被时任东郡太守的曹操一通猛锤老实了之后。没过多久刘岱便一命呜呼于黄巾之手。于是便有了曹操入主兖州。可奇怪的是,曹操自入主兖州之后,黑山贼也不知dào

是不是当初被曹操给打怕了,却是从未有入侵兖州之事情再发生。而且历史上最终搅合的河北风起云动,丁原、袁绍、公孙瓒、刘虞、韩馥皆是束手无策的黑山贼,却是最终被曹操传檄而定的。这中间究竟有何变故存zài

,秦旭不知dào

的,但如今见曹操这幅云淡风轻。似乎对甄家有“投靠”青州之举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秦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生了出来。可现在要证据没有证据。要消息没有消息,所赖之以图夺先机的记忆中,也是对此事语焉不详模棱两可,又怎能让秦旭能够放下心来。

“仲明,你没事吧?”蔡邕毕竟身份和年纪摆在了那里,只淡饮了几杯酒后便离开了会客厅,甄家一众人本就对秦旭这等强横的“联盟条件”心中不满,也是礼成之后便不再搭理秦旭。而剩下的如今有资格同秦旭一同饮宴的,也就只剩下青州司马臧洪以及一众吕布军武职高官了。不过这些人都知dào

秦旭爱走神的毛病,也自不以为意。还是蔡琰细心,看出了秦旭的异样。

“哦,无妨!只是想到了些其他的事情。”秦旭恍然一惊,随便便失笑说道。也是,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即便是眼下还没有发生过的历史,其实也只不过是历史而已。想那原本在徐州西门的白门楼,都已经让秦旭给“强(拆)”了,既然能将吕布陨落白门楼的命运因为自己的搀和给强行改变了轨迹,他秦某人也取代了刘备的位置成了正儿八经的徐州刺史,还把大耳刘命中注定的俩“皇后”都给娶了,如今又收了个皇后当义女,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又何必纠结于一桩历史悬案呢。

再说就算是曹操真的同黑山贼有关联又如何?之前曹操的“后台老板”卫家,还同青州黄巾有联系,意图将吕布困死在青州呢,可现在吕布军控青徐二州,全军上下现在小日子不也过得挺滋润的么?再说此番又顺势“绑”了甄家这等庞然大物于侧,有糜家钱粮打底,有甄家铁马之利锻军,只要能够将河北事效法江东办法拖个几年,给青州争取足够的时间,到时候任他千般来,我只一路去,秦旭还就真不信这汉末三大主角人妻曹、大耳刘和孙绿眼的猪脚光环在吕布军绝对实力之下,能牛X到哪里去。

“要是累了便去歇一歇。”见秦旭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的样子,蔡琰也不问因由,只是柔声说道。

不得不说一个女人在有了身孕之后,真的简直和换了个人似的。这要换做之前,腹黑姐姐即便是再心疼秦旭,话语间也能让人听出三分讽意来,哪里会有如此温柔。

“不必了,客人未曾尽兴,我这当家主的,怎么也不能提前退席不是!倒是昭姬你,有了身孕才该多注意休息!”秦旭笑着说道。

“那琰便同嫂嫂去给宓儿安排个住处。这丫头初来府上,也不知dào

会不会习惯呢。”未曾长开的甄宓还是个模样惹人疼的小丫头,使得蔡琰母性大发。见秦旭果然无事,也就慢慢站起身来,告罪而退。

秦旭认女的家宴。一直从午时持续到晚食时分,才因为天色渐暗,客人才陆续散去。秦旭揉着嗡嗡的脑袋回到刚刚“接见”袁尚的侧房,贾诩正等在那里。

“文和,怎样了?袁尚那礼单……”曹操什么的隔得太远,秦某人自然没有什么天听地视的本事,索性先放在一旁。说起了袁尚的那份贾诩口中,几乎等同于冀州半数储备的“大礼”,秦旭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

“主公。怕是这条线要断了!”贾诩平日间总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过午时候,诩会同郝萌将军拿着礼单去同袁氏交接了,确实是有这么许多军资粮草。兵器甲胄在我临淄左近。诩也派主公麾下暗影急查了一番。这批军资其实是两年前,主公助吕将军以迅雷之势控据青州时,袁绍没有来得及转走的一批军资。想必本事袁绍打算稳住青州根基,提前预备下的,只是因为走的急,才留了下来。就藏在临淄左近的淄山之中,好在山风凉爽,又极其干燥。才不使军粮发霉,器具生锈。却也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批军资并非是近期由外面运送进来。”

“哦?那么说咱们又沾光了袁绍的光了。崽卖爷田心不疼啊,若是袁绍知dào

这批物资被袁尚拿来送礼,说不得要晚上托梦去找这袁家小三聊聊了。”秦旭愕然失笑,说道。还真没想到自己运气真的不错,总是遇到天降横财的事情,前番是阚宣几乎洗劫了徐州两郡资材,平白便宜了自己,这回又是袁绍所藏。

“袁显甫这是在给自己免灾!不过也可见袁尚背后之人,还是有几分胸怀的!”贾诩淡淡的说道:“这批军资对于袁尚来说,有不如无!一来青州已被吕将军所得,根据之前几位投诚的袁氏重臣从未提及此事来看,很可能袁绍这批巨量的资材是绝对保密的。这也就让袁尚若是想要动用,第一就无法解释来源。而且还极容易引得吕将军误会。所以,倒还不如直接寻个时机拿出来作个大大的人情间接的送给吕将军。想必那袁尚背后之人,定然也知dào

,主公你得了这些物资之后,一定是会细查其出处的,倒是免却了袁尚的许多口舌,给他们免了灾不说,还要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承那袁尚的一个大大的人情。端的是好算计!”

“袁尚无愧其出身,看来也着实算是个人物了!”秦旭现在算是明白为何袁尚之前会好容易见到自己之后,没有利用这批物资之巨给人带来的“震慑”趁机提些什么要求,反倒是扯东扯西,甚至连同甄宓结成兄妹之言都说了出来。想必就是要给秦旭一个袁尚本人无害的印象。想必不管是田丰还是沮授,这俩大才应该不难看出眼下的大汉局势,以及冀、并二州周边势力,吕布、曹操、公孙瓒、刘备等人在袁绍暴毙之后对这两州的垂涎之意。也知dào

在河北被袁绍做为袁氏本营经营了数年之后,短时间内若是想要平定安稳,必然需yào

一个有袁绍血缘之人做为台面人物才把持。袁谭、袁熙、袁尚哥仨当中,袁谭、袁熙哥俩被卷入到了袁绍暴毙之谜团当中,本来身上就不干净,那么,袁尚就成了唯一一个可以扶持之人。田丰、沮授两人的打算,或许就是要间接的在吕布面前展现袁尚的好控zhì

的表象,以求倘若吕布有心如此的话,可以将之作为第一人选。

只要袁尚能得了吕布的信任,哪怕只是个傀儡,至少这性命及名声便是先保住了。无非就是仍旧做大汉之臣亦或是当他吕布之臣的区别而已。有田丰沮授两人辅佐,就算是托庇于吕布麾下,也并非不能再有作为。看来果真是如同老毒物贾诩的感叹一般,端的是好算计啊。

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古人啊!秦旭再次警告自己!

田丰、沮授不愧是连曹操在得了那么许多颍川高才投效之后,仍旧垂涎三尺的大谋士,单单这对局势的掌控和眼光的独到,恐怕这整个大汉天下能做到的,一个巴掌便可数的过来。田丰在历史上官渡之战前边能看破曹操同袁绍的结局,只可惜袁绍不听罢了,还把田丰给关了起来,那官渡之后大汉格局是姓刘还是姓袁,说不得立马便能见分晓了!

而沮授也是如此,就算是在秦旭身处的当前,之前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策,就是出自这位大哥之手,倘若袁绍能再果duàn

一点,狠厉一点,听了沮授之计之后立马行动,而不是如同当时一般持观望之态,直到秦旭行踪泄露,让袁绍发xiàn

了原来说是保持中立的青州也搀和进来,才出兵长安的话,说不得现在的局势,袁绍八成已经顺应历史轨迹,成就为河北霸主了呢。

唉!这么有才的俩人,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袁家了呢?有着“人贩子”雅号的秦某人有些眼热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四章 袁尚得天机,曹操失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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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自然不知dào

秦旭已经打上了他家底的主意。自从秦旭的宴会上回到临时居所之后,本就因为寄人篱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的袁家小三,愈发的沉闷了。这让曾经叱咤冀州,无人敢忤其意的刘氏,也不知该欣喜自家宝贝儿子终于趋于沉稳,还是该怜惜原本最有可能继承袁绍家业的袁尚落得如今的境地。

“尚儿,你怎么了?莫不是那秦仲明同你置气了?且忍一忍吧,有你父秘藏在青州的财货马匹为礼,想必那秦旭和吕布该对我母子放心了。只等两位先生谋划有成,我儿就能熬出头来了。”刘氏自然是知dào

田丰沮授所出之交好青州方面的计策的。还以为袁尚是因为放不下面子,又不得不将袁绍所遗秘藏拱手让人心中不忿才会如此,端了盏茶汤放在袁尚面前,温声说道。

“母亲不必忧心,儿没事!”袁尚轻吁了口气,依旧低着头,说道:“此番那秦旭还算识趣,并未对儿有所冒犯。而且父亲命人藏于淄山之中的军资,以及分散藏于青州各处豢养的马匹,本意乃是为了攻略青州所用。如今青州之势已成,纵使父亲在世时亦不便与之争锋,实已无法为儿所用,倒不如送给了他们,换份人情也好有所大用。儿懂得这‘舍得’之理。”

“既如此。那尚儿你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刘氏闻听袁尚所言,依旧美艳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但见袁尚依旧愁眉紧锁的模样。不由得关心问道。

“曹操!”袁尚深深的看了自家母亲刘氏一眼,咬了咬牙说道:“今日那秦旭宴会之上,儿亲见那曹操着人送上了丰厚的大礼,几乎无人可及,足可见曹操同秦旭的交情。而且青兖二州本就是同盟,儿只是担心……”

“尚儿莫不是担心倘若曹操欲趁你父亡故而图河北,吕青州碍于情面。加上攻略重心在江东而会置我儿暗中表露之诉求于不理?”听到袁尚言及曹操之事,刘氏眼眸中闪过几分羞怒之色,但很快便被很好的掩藏了下去。反手握着袁尚的手。说道。

“母亲说的不错。二位先生只说是一定要交好青州,哪怕是用尽全力助吕布得了冀州,也不可让冀州落于他人之手。如今看曹操同青州的交情,儿子实在担忧吕布不会因为那么点军资马匹就得罪曹操。倘若是这样的话。儿子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尚属小事。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基业被袁谭袁熙那俩弑父的贼子祸害成这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袁尚紧皱着眉头,依靠在刘氏身边,仿佛得了偌大勇气一般,恨恨的说道。

“尚儿!切莫这般说你两位兄长!他们……总之不可胡说!”刘氏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在听到袁尚骂袁谭、袁熙弑父之时,脸色倏地白了白,抓着袁尚的手也紧了不少,语声凝重的吩咐说道。

“可……”袁尚神色微变。本还欲说些什么,但见刘氏面色不渝的样子。也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只得点点头,应承了下来,换了话题说道:“可如今之计又当如何?曹操欲图河北之事,路人皆知,可如今那曹操既然能‘放心’吕布借秦旭之手同甄家结盟,不得不防吕布同曹操已经有了密议。倘真是如此,怕是我等便是寻个葬身之地或许也只是奢望了。”

“我儿能有如此深虑,足可证明当初你父亲一心想要立你为袁家下代家主,当真是甚有眼光之举。”刘氏听闻袁尚所言,脸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拍了拍袁尚的手背,语带笑意的说道:“娘也不瞒你,之前二位先生有此献诚以交好吕布之策,你可知为何有言说宁可让吕布得了冀州,也不能让你父这基业落入他人,尤其是曹操之手么?”

“难道二位先生之意,不是欲拿冀州之地,为我母子求个安身庇护之地么?”袁尚见刘氏说的郑重,加上本也犹疑田丰沮授这俩自家父亲的死忠,绝不会像是许攸、逢纪、审配以及麹义那般是忘恩负义之徒,可不管是眼见的交好之策还是自贬之计,都让袁尚有些看不明白,只当是两人无奈以财货求自家母子安稳之意,但此刻听了刘氏言说,似有他情,不由出言问道。

“哼!冀州乃是你父本初立足以图河北之本营,并州亦是我袁家兵甲所出之地,你父生时雄才大略,善于安人,而且这两地大族世家中,又多是当年托庇于我袁家之人。即便是你父走的匆忙,但这些人中仍旧有不少忠心于我袁家之士,显思、显奕割据二州也就罢了,毕竟同为你父血脉,尚也安稳,但若是其他人想要凭空得来,哼!仅仅这二州的州事,便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刘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妖媚的面庞上闪过几分狰狞之色,轻声说道。

“啊?”袁尚还从没见到过自家母亲有过这般脸色,登时一惊,但随即便被刘氏话中之意惊倒,疑惑的问道:“那这和要儿折节下交吕布,又是何干?”

“我儿糊涂!”刘氏也觉得刚刚的话说的的确有些过了。袁尚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而已,即便是遭逢大难,可有自己以及袁氏一干旧臣的护佑之下,也并未受多少苦处,哪里会懂得这之间的险恶。只是话已说到这里,刘氏索性便把话掰开说了:“冀州、并州物阜民丰,又临大河之利,之前中原旱灾波及不广,生民受灾不多,不管是人口还是州治上,都实为膏腴之地。必然会引得周边势力觊觎。你父生前便已虑及此事,已是用手段将两州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倘若是袁氏一族死绝倒也罢了。只要是尚存一人,有了你父所遗留的手段。便足以让这两州无事生乱起来,让那些觊觎我儿基业的贼人,看看什么叫非袁氏不可以平二州。”

“那这和让吕布平白得了冀州又有何关联?”袁尚犹自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儿还不明白?有你父的谋划,若是曹操同那公孙贼子得了冀州并州,必将是消磨自身实力的取死之道。同理,若是吕布得了冀州,也会如此。只不过。吕布唯一不同的是,还有尚儿可以一用。”刘氏冷笑说道:“此番我等费尽心思、用尽了手段就是让吕布对尚儿你失却戒心,一两年后。只待冀州乱起,想那吕布无计可施之下,必然会想要用尚儿这身份来定冀州,那时在两位先生大才的辅佐之下。便是我儿重复袁家荣光之时!”

“这是母亲的想法还是两位先生的想法?”袁尚听了刘氏的话。也隐约明白了自家母亲的意思。当初袁绍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半年之内便稳定冀州并且图谋并州,除了自家四世三公的名望之外,似乎还用了其他不太光彩的手段来获得了两州士族世家的支持。如今这些“把柄”想必是落在了自家母亲和田丰、沮授两人手中。而这三位的打算便是现借用吕布之手得河北之地,届时效法养寇自重之法,逼得吕布不得不将河北之地交给袁家。这样一来,虽然河北之地名义上已然易主,可实jì

上却还是在袁家势力之下。若是之前的袁尚,或许会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法子。可现在,也不知dào

从哪里生出的疑惑。总是让袁尚感觉这事情有点不太靠谱。

“当然是两位先生的谋划!”刘氏嗔怪的看了自家宝贝儿子一眼,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换上一脸正色的说道:“两位先生皆是世间大才,有经天纬地之能。而且现在想来,当初你父亲若不是被那许攸、逢纪等人所蒙蔽,而是听从两位先生逆耳忠言的话,怕是早就一统河北,虎视中原了。我儿可效法你父善谋人心之能,切不可学那疑心心腹谋士之举,可切记了!”

“诺!母亲放心!儿知dào

了!今后定然将两位先生的言语当做金科玉律一般!而且哪怕是在这青州受再多的委屈,为了我袁氏复兴大业,也绝对不会再有微词!”袁尚见刘氏说的郑重,连忙也一脸虔诚的表明心迹。看的刘氏连连点头不已。只是袁尚心里究竟是如何作想,那也只有袁尚自己知dào

了。

不过不管袁尚怎么去想。只怕是这位袁家小三同袁绍少妻刘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番这母子的隐秘对话,竟然在同一时间,被“新”投效秦旭的贾诩,几乎是意思分毫不差的在秦旭面前给分析了出来。毒士鬼神之能,以至如斯!

袁尚这厢在母亲刘氏面前大言立志,而那厢今日动作让人猜不透的曹操,也正同自家心腹谋士说着此事。

许昌城中,作为曹操最为倚重的心腹谋士的戏志才,本是已经病入膏肓,不能视事,几日下不得床了。曹操自知dào

自己这位陪着自己起于微末的知己,恐怕是命不久矣,所以不管政事有多忙,每日也都会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来看望这位老友。

不过今日曹操携曹昂到来,却是正见平日间总是病恹恹的昔日谋主,见了自己之后,竟似大好了一般,不但在自己面前喝下了一大碗稠稠的粟米羹,而且脸色红润,在家人的搀扶之下,竟也能下地行走几步,几似常人一般。见惯了生老病死的曹操,哪里会不明白戏志才目前的状况,心中悲苦今日怕是自己最后一次同戏志才坐而论道了。

“主公,听闻荀公达力劝主公暂息雷霆之怒,非但没有为难那甄家长子,反倒是赐予重礼,礼送出境不说,还给那青州秦仲明处送上了丰厚之礼,主公如今能如此戒躁用忍,以图大事,戏某当真是为主公高兴!”戏志才自家事情自家知,见曹操眼中悲恸之色,加上今日也自觉特别的有精神,这位绝世的智者,哪里还会不知dào

自己大限将至。在同曹操言谈举止之中,也少了往日的几番恭敬,多了些同老友间畅谈阔论的洒脱。以及作最后告别的凝重。

“先生……”曹操虽然待人诙谐,同臣属关系处的极好,但也从未在臣下面前用过如此敬重的语气,听了戏志才的“评语”,便是如曹操这等样人,也是眼眶微红,几欲哽咽难言。但曹操也明白戏志才刚刚所言之意。这是要用生命为代价,为自己的大业出最后一计了。曹操不忍心弗了戏志才的良苦用心,关照多休息之类的无用之语到了嘴边。却只浓缩成了这两个字。

“主公!”戏志才在历史上能在郭嘉之前被曹操引为知己,对于曹操性格的掌控以及内心的揣测,也是当时无人能出其右。见曹操如此,戏志才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在这“离别”的伤感中太过浪费时间。而是唯恐时间不够用似的。语速极快的说道:“如今青州之势虽成,但其根本不稳,虽然有当初救驾之名为护,短时间内图之不易!可长远来看,天下若无大变,吕布即便是据有青徐两州,窥视扬州,而且又有糜家、甄家为之羽翼。但毕竟其名声卑劣,根基不稳。所依靠两者又皆是商贾,皆为天下人所不齿,主公只须得善持兖、豫、司隶三州州政,把控好雍凉一部,奉天子以令不臣,区区吕布实不足虑,咳咳……”

“先生所言,操定然句句奉为金科玉律,且请先生暂歇一歇,你我日后尚且长久,不急于一时……”本来听戏志才本是声音难得清朗,曹操心中还有几分侥幸之意,可突然听戏志才话说道一般,便猛烈咳嗽起来,曹操心中登时一惊,连忙说道。

“无妨……咳咳!”戏志才一边用手抚着胸口,一边摆手示意继xù

说道:“吕布军战略重心本在江东,却突逢河北乱起,必然也将会有所动作。可战端初起,其兵力正当休整,却分散一时难聚,只要主公善加安抚,多示诚意,便足以慢待其心,仓促间并不足以对主公造成威胁,。只是袁绍三子袁显甫据说就在临淄,这才是戏某担心之处。袁绍经营河北多年,短时间内非袁氏不可安两州,而袁尚虽然被其兄驱赶出河北,但毕竟也是袁绍亲子,又有暗控河北多年的袁绍之妻刘氏在侧,主公当密切关注,切不可大意。”

“先生说的是,操全依先生之言便是。昂儿,快扶先生且去榻上暂歇片刻!”见戏志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几有不支之象。曹操赶忙吩咐同戏志才有师徒之谊的自家长子曹昂说道。

“且让戏某说完吧!”戏志才苦笑一声,语声中似有央求之意,也不管曹操如何答复,便自继xù

说道:“河北甄家,乃是河北大族,近年虽然偶有颓势,但百足之虫断而不蹶,主公虽有河东卫家相助,且甄家意求庇于青州,可为大业计,主公也断不可心生不满而对其轻慢。毕竟这等商贾之家,最是逐利,虽同吕布有盟,但必然不会倾覆真心。只要操作得当,亦非不可为主公所用。比之……比之主公所暗中扶持之黑山贼寇,却是,却是有用的多!”

“先生你说什么?”戏志才言出惊人之语,突然说出了黑山贼的名字,曹操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本是伸出欲扶戏志才的手臂,也下意识的僵了一僵,虽然很快便很好的掩藏了下去,而且手臂也如愿的扶在了戏志才的胳膊之上,却是仍旧让戏志才这等绝顶谋士看出了些许端倪!

“戏志才将死之人也!主公只当是戏某临死前狂言造次了吧!”戏志才大口的喘息着,却仍旧是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

“先生说的不错,黑山贼寇……的确是某在昔日剿灭黄巾时,为了避免卢子干旧事而……,不过先生放心,某怎会不知这等人用之须得极谨慎,否则必然会有反噬之祸,至于甄家……,嗯!总之,先生所言,操谨记于心便是。”戏志才的话,让曹操楞了楞。不过曹操还是马上一副开诚布公的样子,开口说道。

“多谢主公!”戏志才闻听此言,盯了曹操一会,嘴角勾出一丝似笑非笑之意,说道:“看来戏某是看不到主公大业有成的一日了!当真是此生最大憾事啊!”

“先生切莫说此言语,曹某来前已然请得医术精湛的宫中太医来此,想必以其国手之能,定然能让先生病痛得脱!操还亟需先生相助曹某立下那匡扶汉室的大功呢,若是没有了先生这等良师益友在操左侧,便是操大业成就,又有何乐趣可言?”曹操状极真诚的说道。

“有主公这句话,戏某便……便……放心了!只是……”戏志才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连说话都有些费力。说到最后,已然是气若游丝,只是看向曹操的眼神中,也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竟是多了几分祈求之意。

“先生放心吧!”即便是一向极其善于控zhì

自己情绪的曹操,也忍不住别过了头去,眼圈深红,几有泪痕,深吸一口气说道:“先生同某名为主臣,实为朋友,先生去后,汝妻、子,吾必亲养之!”

“多……多谢主公厚谊,主公……呃!”戏志才圆睁着眼睛,仿佛还有许多话要对曹操说,只是憋足了气力,却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代谋主,奠定了曹操前期兖州基业,辅佐曹操控据兖、豫、司隶、雍凉一部三州一部的戏志才,在得了曹操善待家人的许诺后,阖然而逝。

“先生……走好!”曹操在戏志才家人恸哭声中走出了戏志才的房间,站在门口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良久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空中,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五章 许昌流血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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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的亡故,对于曹操来说,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至少在臣属眼中的确是这样。在亲自安置好了戏志才的后事之后,大哭送灵之后,曹操已经有数日不曾至朝中议事了,就算是天子相召,亦或是属官拜见,也被曹操婉拒门外,只说是老友亡故,心中不宁,无法视事。

就因为此事,使得许昌城中多了不少议论的声音,有人认为曹操这是真性情流露,大仁大义,大加感佩,比如曹氏诸臣;当然也有人对曹操此举嗤之以鼻,认为曹操这不过是在敲诈臣属的最后一点作用,着实奸诈,诸如董承等朝臣。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曹操,却是依旧一言不发,将自己关在府中,闭门谢客,最后索性上表称病,谁也不见了。

曹操的这番举动,使得因之划分为泾渭分明两派的朝臣和曹氏武将之间的矛盾也愈发的对立起来,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不过在明眼人看来,许昌城的天空中,分明隐隐酝酿着一股子阴谋的气息。

身为朝廷骁骑大将军的曹操已经闭门半月有余了,且不管外面乱成甚样,总之不管是曹操对戏志才之死的态度是真心也好,作秀也罢,因为此事令曹军上下军心士气猛的拔高了一截,却是实打实的事情。

“父亲,外面的传言愈来愈烈,听荀师说。朝中已经开始有大臣向天子上表,弹劾父亲荒怠政务,请天子罢免父亲一应官职了。”曹操的大将军府邸之中。已是开始着手准bèi

同河东卫家联姻的大公子曹昂,正在对书房中津津有味的看着书卷的自家老爹皱眉劝说道。

“昂儿也认为为父揪心于戏先生之死,而荒怠政务么?”曹操听了自家宝贝儿子的话,抬起头来,狭长的双眼微微眯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反问道。

“儿不敢。只是担心父亲因为戏师之事,忧心过甚,伤了身体不说。还引得臣下揣测。长久以往,恐对父亲威名有损。”曹昂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昂儿还需再历练啊!”听了曹昂中规中矩的话,曹操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模棱两可的自语了一句。不过这淡淡的情绪旋即被一抹冷芒所代替。冷笑说道:“昂儿不必忧心,朝中有荀彧、荀攸叔侄和程昱在,军中有我曹氏同夏侯氏诸将掌控,生不出什么大乱子来,那些朝臣一个个玩起手段来的确厉害的紧,此番想要闹一闹,便随他们去,这段时间我军着力于修养屯田。也着实惯坏了他们,此番正好借着此事让他们长长记性。看清楚谁才是这许昌之主。”

“父亲?这……”曹昂这老实孩子此来不过是“听说”自家老爹因为戏志才之死心生颓势,再加上眼下许昌几乎已是陷入了言论的漩涡之中,时评对曹操十分不利,忧心之下才想来劝解一番,结果非但没看到曹操有什么心忧愁苦之色,反倒是听到了这么一番话,让曹昂不由得对自家老爹生出了几分陌生来。

“过些时候,昂儿便去濮阳,随你元让叔去军中历练一番吧。”曹操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家这长子的异样,心中不由得再次叹息了一声。也没有了继xù

同自家长子说下去的意思,沉吟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

“诺!不过父亲,许昌这里,你一个人……”曹昂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曹操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卷牍之上,话只说了一半,便止住了话头,眼神复杂的默默的退了下去。

“仲德,城中之事安排的如何了?”就在曹昂刚刚退出了曹操书房后,曹操突然向着屏风之后空无一人处沉声问道。估计曹昂不会料到,在这书房之内,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存zài

。正是曹操的铁杆心腹,程昱。

“主公放心!”程昱一张面相刚直的老脸之上较之前又多了几分暴戾之色,慢慢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了眼曹昂尚未消失的背影,垂首拱手对曹操说道:“在昱着人有意挑拨之下,眼下许昌城中,凡是对主公心怀诽思之人,大多都已经可以确认,在一些对主公不满的朝臣的挑拨之下,趋利结党之事愈发明朗。只需主公一声令下,便可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尽皆诛除!”

“唔!朝臣?这些忘恩负义之徒,枉曹某用尽苦心,将之从李傕郭汜二贼手中救出来!都有谁?要仔细查勘,也让曹某重新认识认识这些大汉重臣!”曹操貌似随意的将手中的书卷丢在案几之上,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冷笑问道。

“诺!”程昱似乎早就知dào

曹操会有此一问,言罢便从袖中拿出一卷绢帛,双手捧着放在曹操面前,后退了两步,恭声说道:“主公,昱奉主公之令主导此事多日,已是将这些乱臣贼子之名姓,一一篡写了下来,请主公过目!”

“唔?仲德果然勤于公事!”曹操随口称赞了一句,将程昱写就的名单拿了起来,将上面数十个人名一一仔细看了个清楚,不过却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待全部看完后,忍不住冷哼一声,将名单重重的按在案几上,皱眉问道:“仲德,难不成你只查到的就是这些人?什么校书郎,什么议事郎,官职最大的也不过是个秩六百石的黄门令,难不成你让某这堂堂大将军,去和这些人计较么?”

“主公。目前在许昌城中对主公不敬叫嚣最甚者,就是这三十七人为最!”程昱对曹操的责问脸色丝毫不变,依旧低垂着眉眼沉声说道:“而且这三十七人,细查之下,在朝中也并无甚可倚靠之人,身家可谓清白之极。昱也曾命人暗中探查。嗯,也不见有人唆使之像。”

“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曹某为大汉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竟然还这么遭人嫉恨。好一个身家清白。好一个无人唆使啊!”听了程昱之言后,曹操竟是不怒反笑,按着那份名单的手也渐渐的放松了不少,将这薄薄的绢帛又轻轻的捻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程昱无能!让主公失望了!”程昱依旧神色不动,慢慢的说道。

“不!你做的很好!”曹操自案几之后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程昱一眼。淡淡的说道:“天子年幼,心性不稳,极易被奸佞迷惑。而这满朝重臣。心思诡异者不知凡几,可若是直接针对朝臣,反倒是对我等大不利。倒不如敲山震虎,借力打力。让这些心无大汉。目无天子的佞臣自己跳将出来,仲德,你非无能,你是深知我心啊!”

“主公谬赞,程昱不过替主公做些该做之事罢了!”程昱面对曹操充满着莫名意味的眼神视若不见,依旧恭敬有加的躬身施礼说道。

“罢了!罢了!既如此,一客不烦二主,待昂儿离开许昌之后。这事便由仲德去收尾吧!但须得记住一点,许昌不可乱!眼下河北那袁家俩小子正打得热闹。在这一点上,本初不如曹某多矣。”曹操沉吟了一会,失笑摇头,若有所指的对程昱说道。

“诺!”程昱低声应诺,躬身拱手背对着房门,倒退而出,退出了曹操的书房,只留下曹操阖目沉思,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而且,谁也没有发xiàn

的是,程昱自曹操处离开时,背心隐隐的湿意。

许昌城中对曹操的议论,仿佛背后有支手在推动一般,半月之内,已成了许昌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对于这位当初的救驾功臣之一,许昌实jì

的主上,大多数许昌民众还是很有好感的。对于那些说曹操有失臣道,目无天子,偷懒渎职之说,很多人皆是嗤之以鼻。可随着时间渐长,这种传言越传越烈,而作为风暴焦点的曹操,却是连现身辩解的意思都没有,意志无所谓坚定不坚定的许昌民众,大多心中也自然起了些犹疑之意。现在的状况,甚至可以说,除了感怀曹操对臣下“用情之深”,而感动的曹氏兵将外,曹操在许昌中的名声,在人为的操纵下,几乎要跌落到了深谷之中了。

所谓极度的压抑,目的便是更好的抛高。这话一点也不错。就在戏志才去世整整一月之后,曹操终于出现了。不过却是刚刚露面,便径自去了宫中,对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丝毫不理,只是以不忍老友之子骨肉相残之名,请命去调停河北战事。身为大汉天子的刘协,本就已经因为曹节之事,成了曹操名义上的女婿,只待正式大婚封后之后,这翁婿关系便是实打实的。而刘协这段时间也自是听足了自家这位老丈人的“光辉事迹”,也知dào

眼下曹操在许昌城中已经渐渐“失却”的名声。旁人不知如何作想的刘协,很痛快的便允诺了曹操的所请。而且为了给自家这将来的老丈人壮行,非但是痛快的答yīng

了曹操带兵前往的请求,而且还将天子符节慷慨的赐给了曹操,让曹操这官职中有假节钺的殊荣,变成了实打实的代天子出征。

而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曹操不过是个纸扎的老虎,已经自觉掌控不了许昌的局势,非但前番主动将长子送走,这时又自己离开,乃是欲远走避难之举动。甚至不少人正为自己人的“胜利”而兴奋不已,直欲欢呼之时,却怎么也不会猜想到,曹操走后,他们将迎来的将是什么。

“人言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主公本是心伤故臣,闭门谢客以缅怀老友,此本是我曹氏臣属的大幸之事。未向主公一片冰心,却被心怀叵测之辈狡以利用,恶意中伤,使得主公不得不远离许昌,以避人言!此乃我忠贞之士实不能忍之事!如今许昌魑魅横行,魍魉作乱,宵小置身朝堂以惑天子,奸贼不容忠臣大放阙辞,而诸君皆是仗义豪勇之士,志虑忠纯之辈,往日深蒙主公厚恩,此时何不随某一同,去剿杀这些乱臣贼子,为天子扫平君侧!为主公厘清冤屈!”曹操率军离去第二日夜。许昌城中曹操仿效吕布陷阵营、西凉铁骑兵而新设之军中,已被曹操任命为抚军中郎将的程昱,正提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对着面前足有千人的沉默之军,大声做着动员。

“我虎豹骑诸军士,怎会冷眼看主公蒙小人馋害,何不奋起大义之心,诛杀奸佞!为主公讨还公道!”早已得了暗示的新军统领,曹氏宗族中最为曹操喜爱的曹纯,在程昱一番话说完之后。马上状似激动的大声回应喝道。

“诛杀奸佞!讨还公道!”

“诛杀奸佞!讨还公道!”

……

这些自百战精兵中筛选出来的雄壮兵士,也早就听闻了曹操这段时间的事情,本就对自家主公如此仁义之举。却遭到这般“不公平待遇”而愤慨不已。因此,在自家统领和程昱的一唱一和中,很快被激起了战心,一个个面红耳赤的高呼着要为曹操讨还公道的话语。怕是这个时候程昱和曹纯让他们去截杀了皇帝。这帮人也会一哄而上。

“兵心可用!时机已到!”程昱和曹纯对视了一眼,暗暗的点头示意。

“诸君!随某来!”曹纯这时候也不再同程昱演什么双簧了,当即也不多言,冲程昱使了个眼色,跨上战马,抽出腰中宝剑,一指军营外夜色沉沉的许昌城,一马当先。同程昱冲出了军营。

尚在沉睡中的许昌民众被惊醒了。只片刻的呆愣之后,便陷入了无限的惊惶中。平日深受曹操庇护。也不知多久没有在夜里听过这糟乱的马蹄声,铁甲摩擦的嘎吱声,呼喝的喊杀声了。如今在身处天子脚下,曹操势力的本营中乍闻金戈,哪里不慌乱之理。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原本曹操在时,全天候十二个时辰不断巡逻的兵丁早已不见了踪影,将许昌城拱卫的如同铁桶一般的城防军也没了声息。仿佛这支不知何处而来的兵马,无人敢抑其锋芒一般。而且听着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大声呼喝之声,傻子也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平日间因为见曹操面对愈传愈烈的流言无甚反应,为了“赶时髦”也跟着应和几句的不明真相的一些许昌民众,心中慌乱可想而知。直到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兵将在自家门前掠马而过,并未停留,才小心的抚着剧烈跳动的心肝,暗呼一声命大。

这种心思之人不在少数。可这些侥幸得托的幸运儿基数太大,已经容不得太多人了。

“这里是许昌徐家的府邸,尔等杂兵,怎敢造次!”一个家仆模样的汉子,手擎着一根木棍,立于一处门前,指着已经将府邸团团围住的虎豹骑兵,怒喝问道。

“许昌徐家?莫不是校书郎徐巍的府邸?”一马当先堵在门口的曹纯被铁盔覆盖的面容上,只能隐隐让人看出一抹冷笑之意,似是颇为玩味的说道:“没想到头一个便寻到了正主呵……”

“你……你要做什么?我家家主乃是……呃啊!”

随着曹操新募、由曹纯统领的虎豹骑兵冲入了官员居所最为聚集的许昌修文坊内,一声有异于虎豹骑兵士呼喝声的惨叫声划破了本是噪杂中愈显静谧的夜空。

虎豹骑开杀戒了!

有了这么一个不甚愉快的开始,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怒吼、火光、刀影、鲜血、惨叫,一时间成了修文坊中的“主旋律”。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曹军新军哗变!此刻正在屠杀隔壁徐家!”同样是在修文坊中,就在隔着校书郎徐巍府邸一墙之隔的高墙那侧,却好巧不巧正是当朝国舅,车骑将军董承的府邸所在。而就在此时,董府中堂之中,却正夜宴正酣。宵禁的命令对这些朝廷重臣是无效的,而且就算是曾有忠于职守的曹军兵将和故yì

“找茬”的这班人对上,曹操曾经往往也是对这些人宽容的很。特别是今日乃是国舅董承同越骑校尉王子服、长水校尉种揖、议郎吴硕等一干“忠贞”之人,为成功的策划了之前的倒曹行动,让曹操名声大损黯然离开许昌,却偏偏“查不出”任何痕迹而沾沾自喜而举行的庆功之宴,更是要喝的好,喝的美。却不料才刚刚酒至酣处,就被家仆一句话给惊的酒意去了大半。

“什么?这曹贼竟然敢如此大胆?那……那曹军可曾向我府而来?”这校书郎徐巍是谁?别人不清楚,这几人还不清楚么。说到底这人本就是董承手中的一颗棋子,而且那几乎让董承美的直冒鼻涕泡的“倒曹妙计”,就是赖之为排头兵冲锋陷阵之下,才得以成功。可如今,这位被董承暗中许诺必然有“好处”给予的功臣,竟然还没等到董承的许诺,便已经做了刀下亡魂。而且那曹军别处不杀,偏偏选择在了董承府邸之侧,而且还是在董承庆功酒宴之时动手,又怎么能不让董承心生惊疑。

“主公,那些贼子将徐家人屠杀殆尽后,便自离去,小的暗中命人小心跟了一段,似乎是去了黄门令陈滚外宅,这些曹军叛兵还真是胆大,竟然连内侍也敢招惹,莫不是想要造反么?”这家仆想来是跟了董承多年,也能在董承面前说上几句话,因此在回答了董承的问话之后,仿佛是劫后余生般庆幸的说道。

“果然如此!竟敢如此!这曹贼!好狠毒的心思!”这老仆是不明白曹军这所谓的叛兵为何会招惹内侍,可董承和一应客人却哪里不明白,眼下皆是一个个脸现惊惶之色。校书郎徐巍、黄门令陈滚、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议事郎张说了?这哪里是叛军,这哪里是“随机”挑选人下手,这些人不正是董承等人故yì

放出来的那些同自己无甚来往,却又被自己用尽心思拐着弯买通,用来“恶心”曹操的人么?

想不到曹操隐忍了一个月,终于亮出了屠刀!好毒的贼子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六章 谁在算计谁!

作为大汉的临时国都,许昌城中布满了各势力的耳目。发生的任何事,往往不出十日,便会传的天下皆知。对于曹军新兵叛乱之说,几乎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嗤之以鼻。

无他,太巧了而已。曹操刚刚被“欺负”惨了,黯然离开许昌,去搞什么调停之事以避尴尬。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了这等事情。而且随着消息的逐渐明朗,那些被叛兵屠戮的朝臣身份也被人曝了出来,赫然正是前些时日对曹操的踩踏冲在最前沿之人。毁谤曹操最甚者三十七人,而叛兵所屠之家有三十七家,这根本不屑掩饰的事实,无一不说明了这场所谓“叛乱”背后的隐意。

曹操这是报仇不隔夜啊!

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性质及其恶劣,往大了说简直就是目无君上,可这次曹军的举动,却并没有像是之前董卓、李傕郭汜二贼屠戮朝臣后引得天下共击之。甚至非但得了确切消息的各势力无一不保持了沉默,而且就连当晚被吓得又尿了裤子的大汉天子刘协,也没有多发一语。反倒是像对这事不愿意再提起一般。

外臣保持缄默还可以理解。毕竟一来曹操把自己摘的很干净,除了所谓的“叛兵”出自曹氏之外,根本沾惹上任何是非。而且这事发生时,曹操都已经离开许昌两天了。就算是能强言说曹操可以遥控失态的发展,可架不住曹操也有话说。人家老曹被这帮人无端的骂了一个月都没有还口,不和这些身份与之几乎天壤之别的小虾米一般见识。甚至还为了大汉社稷安稳“躲”了出去,都做到这份上了还往头上扣屎盆子,也忒不地道了点。再说了。哪家势力没处过叛兵?便是天下闻名的丹阳精兵,不也是在之前讨伐袁术这国贼前夕,生生的闹过一回了么。有天下第一猛将吕布的名头镇着都出这种事情,还不许人家许昌曹氏“新募”之兵调皮一回么?就算是所屠戮之人同那所谓的“黑名单”上人太过吻合,难不成这天下还容不下凑巧两字么?几乎都是打足了心思想要看看这刚刚改元兴平的大汉天子会如何处理此事的大汉忠臣们,因此也难得的“容忍”了这次僭越之事,保持了缄默。

可天子刘协也同样没有开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正如许昌城没有秘密一样,守卫最为森严的皇宫之中,同样也不会有保密之事。特别还是在这刚刚来许昌不到一年。就连仿造洛阳昔日皇宫而建的宫殿群也只完成了一半,内侍宫女皆是新募的情况下,更遑论什么保密之事了。天子刘协在紧急召见了国舅董承之后便没有了下文之事,时隔不久。便随着当日被吓尿了裤子的轶事一同流传了出来。一时间喧嚣于市井。和已将此事当做笑谈,无形中让心中天平更加倾向于曹操的许昌民众想必,闻听此事愈传愈是离谱的一众朝臣,在尴尬万分却又束手无策,唯有在慨叹大汉“忠贞”之士又少了三十七人之余,对大汉的前途也更多了几分忧虑。

不过这些已经和始作俑者的程昱无干了。就在血案发生第二日,前一晚还在许昌城中行那杀戮之事的千余人马,却是各自改换了装束。打出了虎豹骑的旗号,在抚军中郎将程昱的率领之下。以后方生乱,恐前方也有人会浑水摸鱼,奉命赶去护卫曹操,顺便将这事告知曹操请其裁决的名义,大摇大摆的出城向北而去,除了在城门口被来相送的曹氏势力“大管家”,如今的尚书令荀彧眼神莫名的深深的注视了片刻之外,竟然无一人怀疑这些人竟然就是当夜的刽子手。更有甚者还有那三十七家中侥幸溜掉的数名家眷亲兵,此刻竟也有人跳将出来,嚷嚷着要随着程昱一同去见曹操,“讨还”一个公道,直有一种拦都拦不住的气势,令荀彧眼中的莫名意味更浓了。

“仲明,许昌事你怎么看?”就在几乎所有知晓此事之人都在等着看被天子称作大汉最大忠臣的曹操同天子斗法,结局究竟如何之时,临淄城骠骑大将军府邸之中,吕大将军却是在家宴之中,向正在给吕玲绮分食肉糜的秦旭问道。

“唔?什么怎么看?曹操八成是在试探天子的底线,而天子又何尝不是想要看看曹操究竟想不想重新步上董……太师、李郭二贼的老路呢。左右是闲着没事,互相猜忌罢了,没什么好kàn

的。”在老丈人面前对自家老婆好一点,绝对没什么坏处。没看见严氏虽然在斥责吕玲绮怎么如此不知敬重夫君,竟然让秦旭给她分食,可眼角的笑纹都肉眼看见的深了不少么。而对于吕布的问话,深知在这厅堂之中,严氏地位第一,吕玲绮第二,貂蝉第三,没准他这宝贝女婿得排第四,而威震天下的天下第一猛将吕温候只能同曹氏夫人并列屈居第五的秦某人,也就没有了人前的那般恭敬与时不时的拍马,头也不抬甚不在意的说道。

“那依你这般说,曹操莫不是真想当个李傕郭汜之流一般的人物么?”本来对秦旭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又要变脸的吕布,在见了除了自己之外自家夫人女儿的样子,也只能无语的捏了捏拳头,暗中作势恐xià

一番,沉声问道。

“曹操不可能是董卓,李郭二贼也比不上曹操!”秦旭哂笑着动吕布拱了拱手,又在严氏满yì

的目光下给吕玲绮再分了一杯肉羹,才笑着说道:“曹操乃是借天子以成现在威名,倘若同天子闹的太僵,那便是无异于自掘坟墓。曹孟德人品不咋地,可若是抡起机谋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怕是天子加上一众朝臣也不会是其对手,因此。绝对不会和天子闹的太僵。从他先行离开许昌避嫌之举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的曹操,还是有些在意天子的看法的。而且。此番许昌之事,本来也并非是曹操出手策划,而是有人错估了形式,给了曹操绝好的立威的借口,再加上天子目前也还需多方依仗曹操,对于曹操麾下为主‘出气’的举动,多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的最后结局。两方克制之下,最差也不过就是两边胡乱闹腾一通而已。除了让其他势力之人看清天子软弱可欺的本质,以及曹操睚眦必报的性格之外。都不是赢家。不过曹操此番倒像是故yì

借势而为也说不定,毕竟在看其行事上,有想在其他事情能找补过来些好处的意图!”

“其他地方?莫非是河北?前番的确有消息说曹操奉诏持天子旌节去调停河北战事,不过明眼人都看的清楚。这厮怕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八成是借着前番之事,顺道打上了并州的主意。”吕布冷笑说道:“天子在手果然是好处多多啊,这么明目张胆侵吞州郡的动作,也被冠上了大义的名头。最终的结果怕就是‘调停’不成,便先行借着大义的名头安置人手,待拖到秋收粮足之后,便是动用武力强行‘调和’之时。以曹操用兵之能,就算是袁谭仗着并州骑兵之利。袁熙有冀州坚城为依,也绝非曹操对手。最后都将被曹操将并州、冀州收入囊中了吧?”

“主公果然是曹操的知己!这番分析简直是丝丝入扣,简直就是对曹操的意图如同明镜洞察,了然于胸啊!”秦旭击节赞叹道。事实证明,在一众丈母娘和自家老婆面前称赞老丈人最不擅长的领域,也是一个赢得好感的“绝招”。这下就连貂蝉也是美目微眯,笑意妍妍了。

“少拍马屁!”一家人说话随便的紧,秦旭十分“刻意”的奉承惹得吕布笑骂一句,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将眉头皱了起来,道:“可是这样一来,曹操怕是愈发得势了。有天子在侧为之大义之旗,有精兵猛将为之爪牙之利,有良辰谋士为之羽翼之护,时日一久,恐将无人可以制之了。”

吕布脸上掩饰不住的赤(裸)裸的嫉妒之色,就连一向对这等军国大事不怎么热心的吕玲绮都察觉到了吕布话语中的那股子酸味。撅着小嘴嗔怪的看着挑起了吕布心思的秦旭,倒是乖巧的没有插话,但眼神中分明便是怨秦旭没事去撩拨自家老爹做什么?好生生的一顿家宴,直仿佛在议事厅中一般。

“主公莫不是又对河北上了心?”秦旭在案几之下握了握吕玲绮的小手,安抚了一下小丫头的怨念,笑着问吕布说道。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本来以为经过连年征战,加上中原大旱之后,几乎所有势力都在休兵罢战,休养生息,看似强盛,实则外实内虚,根基不稳的青州也可以获得趁机喘息的时机。可没想到,这年头不安分的人太多。先是江东生事,将吕布军战线拉长几乎一倍,紧接着便是河北袁谭、袁熙哥俩按捺不住,生出了事端来。吕布军是愈求安稳,越是有事情找上门来,倘若还是这般事事只求稳定,看眼下的势头,说不得江东、河北,还会重蹈历史的覆辙。被曹氏、孙氏慢慢蚕食,最终变成滋养其势力的养分。届时,困守于青徐,三面临敌,一面靠海,无甚战略纵深之地的吕布军,将再无寸展之地,最终的结局,怕是还是逃脱不了空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

“无所谓上心不上心的!只是看不得曹操那两面三刀的人物,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将冀、并二州得在手中。而我等却只能依靠那甄家,做些背后阴人的勾当!”吕布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三位夫人一眼,语气中怨念颇深的说道。

“倒也不是不可有作为,只是不知主公能不能忍受一时中计之‘辱’?”秦旭此番是当真被曹操的快动作给拨动了心中那根弦。也算是想通了出身最令人不齿的“阉宦”之家,相貌在极其重视容貌的大汉朝来说几乎就是三等残废,私人名声外加人缘其实也着实好不到哪里去的曹老板,为何会在汉末前期独占鳌头,几有扫平天下之势。一手打造的魏国也独占十三州之大半。说道底也不过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一句话而已。

当然,曹操目前独据三州。外摄雍凉一部,兵甲充足,又有河东卫家为其后盾,可以说无论是在调和世家矛盾,或者根基之稳固上,都有只能依靠糜家这新兴实力派以及不知dào

靠谱不靠谱的甄家相助的吕布军不可比拟的优势。可换个思路想想,不是还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么。曹操从一开始就在起跑线上领先了其他人一步。又有天子在手中,掌控了大义。可家业越大,需yào

考lǜ

的问题就越多。很多时候反倒是不如诸如吕布军这般胜败皆已视之如常光棍。人家曹老板家大业大都敢冒冒险,咱为啥不敢搏一搏?有青徐两州两百多万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怕个谁来?

“一时之辱?”吕布没有听懂秦旭的意思,沉思了一会。难得开玩笑说道:“说说看吧!什么“辱”?吕某自五原从军以来。还有吃不了的苦么?再说了,你小子不是常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么?你自己找死,怪的谁来?”

“娘!你看爹爹!”吕玲绮嗔怒的白了自家口无遮拦的老爹一眼,十分娴熟的向严氏撒娇告状。

“奉先!”严氏一如既往的选择支持自家宝贝女儿,连带着貂蝉也轻笑着站在了严氏一边,便是连一向话少的曹氏,也禁不住向严氏身边靠了靠。

“呃……咳咳!”被吕布呛住的秦旭“感激”的看了自家老婆一眼。抢在吕布冲自己瞪眼之前,赶忙将要说的话说出来。道:“主公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旭对你说过的,在将甄家女宓儿认做义女时,那袁尚所送来的大礼么?”

“唔?难不成你刚刚说的‘辱’,便和这厮有关?这小子哪里会有什么胆量辱我?”因为之前在河内时的旧事,吕布对袁尚的观感十分不佳。见秦旭说到了袁尚的身上,浑不在意的说道。

“主公可莫要小看了袁尚。”秦旭笑眯眯的说道:“当然,这袁家小三本身的确是不值得主公在意,可这袁三公子身后之人,可着实是不容人小觑之辈。便拿刚刚所言借旭之手给主公送礼之事来说,明显就不是出自袁尚的本心。而且其居心也并非良善。旭那‘家将’贾文和曾有分析,这不过是袁尚背后之人的惑人之策。目的就是减少主公对袁尚的关注,同时只要主公稍稍在人家露出欲插手河北之事的意图,其在前期肯定会出大力相助以保主公至少能得冀州。但河北冀、并二州,原本是袁本初的本营之地,袁本初别的本事没有,却在冀并二州用了些手段,深的当地民众和士族世家的拥戴。倘若非用袁氏之人,怕是费上三五年的功夫,也未必能安稳的住当地州政。届时,主公若是不想将得来的冀州拱手让人,或是陷入冀州乱势中不得脱身,就不得不托之以归袁尚,如此,其意乃达!”

“也就是说,袁尚打算让我军为其打下冀州,但最终冀州虽然归于我军名下,但实jì

上,却还在其控zhì

之中?”吕布念叨旧日之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快便听出了秦旭不便说出的隐意,皱眉问道:“难不成就不能效法青州之事,如你所言借力打力么?”

“主公莫要小看了袁本初!”秦旭苦笑说道:“袁家那庞然大物,依着四世三公的名望,就算是前番出了个意图叛逆的袁术,在大汉声望如今也未见稍减,足见其根基之强dà

,底蕴之深厚。至少别的地方不敢说,冀州、并州这袁绍苦心经营数年之地,即便身死,也绝非外人轻易便可得之之地。”

“那你的意思,或者说你那‘家将’的意思,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某当一回冤大头,搞些什么将计就计、缓缓图之之类的勾当了?”吕布自然知dào

让自己又恨又爱的贾诩已经对秦某人表示了投效之意,心中泛酸之下又不好意思同自家女婿争抢,只能没好气的说道。

“主公果然神目如电……”秦旭讪笑说道:“曹操同黑山贼关系暧昧,似有龃龉,倘若不付出一些‘代价’,抢先占了先手,怕是将来更加令人为难,因此也只能先是如此,再徐徐图之,看看能不能有个两全的法子,既能得了冀州,又让袁尚不会对青州有威胁!”

“可有了具体的行事计划?”吕布沉思了片刻,或许是出于对秦旭的一贯信任,吕布尽管有些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问道。

“没有!”秦旭苦笑说道:“袁尚背后两人,乃是当日袁绍都要称之为友的大谋士,让他们不知不觉间为我等所用,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旭打算先去冀州搅合搅合曹孟德的‘妙计’再说。”

“仲明,你要去冀州?可我想与你同去!”吕布还没搭腔,吕玲绮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玲儿,莫要胡闹,此去冀州……”秦旭正待好好劝说劝说明显被安置在府邸中憋坏了吕玲绮,可不敢在吕布和三位夫人面前让人埋怨上。可让秦旭意想不到的是,这劝说的话还没有说囫囵,便见吕布同三位夫人对视看了看,突然说道:“既然你有这打算,便让玲儿随你去,也好……”

“主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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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七章 突发“事故”(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记得上次吕玲绮偷偷跑出来跟着秦旭去了趟陈留,好悬没惹得吕布倾青州之兵去兖州相护,这次怎么突然变得变得这么好说话?难不成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

不过在回府后,秦旭一眼便见了小腹已经高高隆起,已经有五个月身孕的蔡琰懒洋洋的躺在后堂篱架之下,当初秦旭“孝敬”给蔡邕的逍遥椅上,正听倔老头蔡邕小心翼翼满脸陶醉抚琴胎教的场面,秦旭不由得生出些莫名的感叹来。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秦旭感觉自己有些懂了。

海内大儒,文坛第一人能放下身段为了怀孕女儿抚琴,那天下第一猛将又何尝不会为自家女儿考lǜ

?蔡琰有了身孕,而吕玲绮的肚子毫无动静,自家事自家知的吕布夫妻,又如何会不心急?他们哪里会想到秦旭不过是见吕玲绮年纪太小,不忍心“下手”而已,见蔡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而吕玲绮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不急才怪。

可这事毕竟是私事,又不能说的太明白。所以,正无计可施的吕布见吕玲绮要求,此番才会“大度”的答yīng

下来。这等病急乱投医的举动,让秦旭着实是既觉好笑,又觉得心里发堵。可如今前途茫茫归路渺渺,也只能装作不知。再说了,虽然刚刚在家宴之上临时决定的去河北的事情,该怎么和蔡琰诸女说,还是个问题呢。毕竟河北事不同以往。吕布军在江东未定之前,不可能将全部军力用作争夺河北地盘之上。这样一来冀州同并州之间的战事要拖延到什么时候,谁也不好说。以往蔡琰总是一副淡薄的性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过心一般,但秦旭自身却是感受得到,而且也听吕玲绮说起过,每次出征期间,蔡琰基本上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光要调和秦某人后府的女眷之间的关系,还要沟通其他武将家眷间的来往,要不然如今有了身孕。更加受不得忧虑,可偏偏这个时候自己又要离开,秦旭真有点不知dào

怎么开口了。

“仲明!玲儿。你们回来了。”正在阖目假寐养胎的蔡琰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还没等秦旭走近,便已察觉,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毫不吝啬的给了秦旭一个温柔的笑意。

“岳父大人!”蔡琰可以仗着肚子里的宝贝。让自家老爹甘心做“侍琴”,可秦旭却是早领教过倔老头的绝世骂功,丝毫不敢逾越,正儿八经的长揖施礼。

“嗯!”或许是自蔡琰怀孕一来,倔老头便一直以照顾女儿的名义住在秦府之中,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刚刚那副场景在蔡邕想来被秦旭看到也的确有些丢份,别过了头去。也不理会秦旭,只是略略尴尬的冲吕玲绮点了点头。

“怎么去吕将军那里回来的这般早!”蔡琰略略有些丰腴了的脸颊之上又露出了让秦旭怎么也琢磨不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毛,抿着嘴说道:“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吧?难不成仲明又要出征了?”

“唔?你怎么……咳咳,也不算是出征,顶多算是出使。”还没想好怎样和蔡琰“交代”的秦旭有时候真是怀疑蔡琰这能将贾诩给生擒的女子,是不是在吕布府邸中也有她的眼线在,看来当初及早下手,将之变成自己孩儿他娘真是再正确无比的决策了。

“又去哪?”蔡琰懒洋洋的从“逍遥椅”上直起身来,问道。言语中的无奈之意十分明显。想来腹黑姐姐也习惯了自家这位“大宝贝儿”天生劳碌命,吕布军帐下文武,经过两年的积累,说来也不在少数,怎么那位吕将军就偏偏看准了秦旭?几乎让蔡琰生出一种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感慨来。

“不远不远,估摸着也就个把月就回来了。”蔡琰可是着实冤枉了吕布,前几次或许还是吕布无人可用之下不得不出动自家宝贝女婿,可这次却是秦旭自己上赶着凑上去的。见蔡琰皱眉的样子,秦某人赶快讨好似的上前扶住,眼见着蔡琰扶着肚皮的模样紧皱眉头的模样,秦旭也只好含含糊糊的往少里说。

“河北还是江东?”蔡琰才不理会秦旭的耍宝,皱眉沉思了一会,问道。

“河北。”秦旭小声说道,又鬼使神差的加上一句:“和玲儿一起去。”

“哦?”蔡琰何等聪明的女子。马上便“设身处地”的明白了吕布的隐意。美目中带上了一丝笑意,看了眼天真烂漫,只当是这回能好好出去玩一番的吕玲绮,问秦旭说道:“河北事纷繁复杂,此行还有何人同去?甄家还是袁尚?”

有这么个聪明的老婆其实有时候压力也是蛮大的。几乎你说了前句,人家就已经把后面几句都猜出来了。秦旭下意识的挠了挠头,尽量将影响往小里说道:“袁尚太过扎眼了,而且作为杀手锏,太快拿出来反倒是不好。眼下刚刚入夏,离着秋收还有一段时间,着实不宜兴兵。而且此番去又不是直接同冀州开战,只不过是不想让……让曹操太过顺遂,一举得了冀并而已。”

“曹操前番使计让许昌中不满其政的人缄默其口,又有天子旌节,想来对河北两州他是势在必得的!而且曹操秉性奸猾,仲明虽然前几次在他那沾了些便宜,但万万对这厮不能小看!”老蔡家和曹操的关系,其实并不比同吕布差。不说曹昂是蔡邕的记名弟子,也算是蔡琰的师弟,就连曹操年轻时候也在蔡邕门下求学过一段时间,私交相当不错,实打实的老交情。本来秦旭还想着当着老丈人的面,换个比较和缓的说法来阐述此事,却不料蔡琰倒是爽直的很。

“咳咳!仲明勤于政事。本是极好的!琰儿一介妇人,莫要多言!”见蔡琰这般“强势”的同秦旭说话,而秦旭“心虚”之下。只是小心应承,蔡邕毕竟是海内大儒,又吃住在自家女婿家中,见女婿如此“弱势”,老脸也颇有些挂不住了。

“无妨!无妨!小婿受得住,习惯了,习惯了!”秦旭可不敢顺杆爬。这倔老头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只看之前蔡邕放下身段配合蔡琰养胎,便足可见这老头对自家女儿愧疚之余,又不好意思明言。索性便把心思全放到了蔡琰腹中孩子的身上,说不得若是自己把他的话当了真,打算一震“夫纲”的话,你看这老头会不会把秦旭骂的几天出不了门。再说了。秦旭同蔡琰自一开始认识便“伴随着”一把牛耳尖刀。这不也成功的拿下了腹黑美人么,这点所谓的“委屈”,也不过是徒增些情趣而已,若是搀和上自家老丈人算个什么事儿。

因为蔡邕的打岔,蔡琰或许也觉得在自家老爹和吕玲绮面前还是给秦旭留点“面子”比较好,也就悄悄的住了嘴,给秦旭使了个只有两人才看得懂的眼神,便自作罢。

“琰儿姐姐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呀?看你眼圈都黑了。你告sù

我好不好?”临淄城外,通往平原的官道之上。一身戎装,手中提着重量仅次于吕布那把方天画戟的铁戟的吕玲绮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不停追问昨晚一直呆在蔡琰房中窃窃私语,灯光到了夜里很晚才熄灭的秦某人究竟在做什么。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照顾好你,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呗!”因为甄家人在侧,秦旭不欲让这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听到一些私房话,省的甄蹇那老贼老是用满含“蔑视”的眼角余光往这边瞟。

“哦……”吕玲绮没有得到满yì

的答复,颇有些失望,拢着马匹缰绳也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在注意到了甄蹇父子一行人以及号称是自己舅爷看向秦旭那不太友好的目光时,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手也搭在了铁戟的杆上,大有倘若这帮人再这么无礼的话,直接就要迁怒的打算了。

不怪吕玲绮大小姐脾气上来的快。任谁在面对一个明明不认识,来往也不多,八竿子打不着的长辈总是摆个臭架子,还一心一意帮着打算“对付”自家夫君的外人,脾气再好也不会高兴的起来。更何况还有个明明亲妹妹已经成了自家夫君的女儿,竟然还不死心,仍旧一门心思想要当自己小妈的甄姜在,刚刚在城门口吕布和严氏来送吕玲绮时,这女人那目光简直要把自家老爹生吞了似的,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这帮人眼瞎么?

其实此番不管是吕玲绮还是秦旭,此番倒真是有些误会了甄蹇。虽然在之前事情上,甄蹇对秦旭的的确确是好感欠奉,不过事既已成,甄蹇身为眼下大汉七大豪商之中河北首屈一指的甄家掌舵人,还没有蠢到在刚刚同吕布达成了“合zuò

”之后,立马就开罪吕布军中的“二号”人物。再说了,秦旭毕竟身为徐州刺史,又是天子钦赐特进的九卿之一,还领着征东将军,武亭侯的爵位,甄蹇一介商贾,就算再嚣张,也不过是对着等闲民众而已。私兵再多,估计也经不过秦旭身后的先登营的一通冲锋啊。

说来吕布本是不打算派太多兵马随行,毕竟有张辽的五千骁骑营精锐驻扎在平原,至冀州一日夜便可飞驰而到。秦旭等人有了这依仗,完全可以在冀州横着走,借给袁熙个胆子也不敢稍有失礼之处。可毕竟古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儿出门爹发愁。吕老板深知吕玲绮的性子像极了自己,倒不是怕有人会欺负吕玲绮,而是怕女儿惹了祸当时人手不够摆不平。足可见吕布对自家宝贝女儿的了解了。

因此,在考lǜ

到对河北的熟悉程度,或许还心存一定的“恶趣味”的唆使之下,吕布派了正在休整的已经同秦旭私兵无二的麹义、牵招所率先登营再次充当秦旭和自家宝贝女儿的护卫队,又令闲的发慌的成廉率五千飞骑营名为同张辽换防,实则乃是别有“打算”和两人同去冀州。有了这六千多人随行。别说甄蹇本来就没有别样的打算,就算是有,也得掂量掂量自家不过随行百余人的家兵能不能扛过这六千正规军吧。

说实话。吕布和蔡邕都知dào

疼自家闺女,甄蹇又何尝不是?其实甄蹇如此,也只不过是不忿秦旭将自家女儿留在临淄,颇有些作为人质的意思的举动而已。却没料想就惹到了吕玲绮这么个小煞星。要说甄蹇也不愧是能将商贾这等大汉民众眼中的“贱业”做大做强到能够跻身世家之列,虽然年老心性放开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能屈能伸的觉悟的。在收到了吕玲绮无声的威胁之后,甄蹇识时务的乖乖的闭上了嘴。就连那被自家外甥女婿吕温候的气场震惊,打算这回随着秦旭等人回河北,将家眷迁来临淄。吃定了吕布这“大户”的吕玲绮的那位“舅爷”的刻意套近乎,也远远的躲开了去。倒是令吕玲绮有心想要帮秦旭“出口气”,也无从下手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临淄,向平原方向行进。有了老甄头的刻意忍让之下。倒是一路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眼看就要进入平原国境。想着之后毕竟还是要借助甄家在河北的势力以及人脉,闹得太僵了对两家都不是很好。而且这一路来老甄头很“上路”的表现,让秦旭也挑不出半句不是来。所以秦旭在大军扎营之后,先将看甄家一行人不甚顺眼的吕玲绮安置好,便打算“大度”的先去卫了“不讨人嫌”,而离着自己营帐不甚近的甄蹇住所看看,左右自己虽然在吕布军中位高权重,但毕竟太过年轻。此番哪怕是做个姿态也好。

“谁!!?”也不知dào

是秦某人流年不利,还是只顾着想些别的事情寻错了“路径”。正纳闷甄蹇这么“讲究”的人帐前怎么连个护卫都没有时。就听得那帐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来,倒是把不明所以的秦旭给吓了一跳。

虽然因为错投了路径,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让秦旭有些怔懵,但声音的主人秦旭自是“认识”的。这一行中女子不过就是两人。除了在自己营帐中睡的香的吕玲绮之外,便就只有那位一心想要当自己排行四号丈母娘的甄姜了。秦旭还不知dào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惹得这位非是善茬的主这么大的反应。这大晚上的,帐篷周边又诡异的没有人守卫,夜黑风高之下,突然传出了这么“凄厉”的一声女子尖叫。徒吓人不说,这要是让别人看到,再联想一些不太合适宜的事情,那他秦某人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其实不光秦旭尴尬,军帐内的甄姜既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声响,自然也是被吓得不轻快。这厢甄二小姐才刚刚要熄灯和衣就寝呢,就突然发xiàn

营帐前的灯火将秦旭的影子印在了营帐的毡布之上。就算甄姜再工于心计,再善于谋略,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子而已。在这异乡异地,连自家护卫都不能全信的军营之中,突然碰到了这么件事情,反应不大才怪。不过甄姜毕竟不是寻常女子,鬼才知dào

怎么会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觉突然跑到自己帐篷外面来。

“溜吧!”秦旭心中暗暗叫苦。就凭甄姜的这声呼号一般的尖叫,即便是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安睡,但以秦某人对吕布军将士反应效率的了解,只怕不出十息之内,就会有人赶来此处,就算是甄家那些家兵,能够被甄家这甄家家主带在身边,也必然会是精锐之士,怕是来此的速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这要是被逮个现行,那这乐子可就真大了。

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秦旭当即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这一军“主帅”半夜三更出现在了甄家女帐篷外面,还惹得人家惊声尖叫。即便是自家军士也不行。你说你因为想事迷路了,才稀里糊涂的走到了这里来,换做秦旭听了怕也只有嗤之以鼻的份,其他人有人会信这话才怪呢!

“这里!这里!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只是可惜的是。秦旭对自家军士的理解太过“常规”了。或许是因为低估了这年头缺少娱乐节目的大情况下,普通人的那颗被熊熊的八卦之火熏的通红的心脏。这帮人赶来的速度,简直快的令人发指。而且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傻子都知dào

来人绝对不在少数,秦旭真就搞不清楚前一会还睡的和死猪似的这些人,怎么就能这么快赶来。

“来不及了!”此番扎的军营,是个只求稳当的环形四凸之势,也就是说,很可能来人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无论秦旭往哪一方走,都会同赶来“凑热闹”的自家兵士或者甄家家兵碰上。若是只遇到甄家家兵还好说,大不了就说自己正在巡夜,也是听到声音赶过来的,虽然漏洞颇多,但好歹也算是有个说辞。可若是碰上了自家兵士,怕就惨了,不解释不好,若是解释就越抹越黑。谁不知dào

他秦大帅的营帐距离此处并不太近,除非是飞过来,否则绝对有猫腻。

“对不住了……”眼见已经能看到被手中火把照出的长长人影了。名声要紧!秦旭再也不敢犹豫,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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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八章 突发“事故”(下)

秦旭依稀记得,前世某位损友曾说,所谓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不过是人在走投无路的危急时刻,胆量往往会剧增十倍以上的另一种解释。当时秦旭还有些不以为然。可眼下的境况,倒是让秦旭对那位兄弟的“精辟”言论有了全新的认识。

月黑风高,寂静无人,一声划破夜空的女子尖叫,就算真没有出什么事,也禁不住闻声赶来之人思想“拐弯”啊。于是乎为了不让来人错入歧途,也为了甄家同吕布军之间不至于生出误会,秦旭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眼下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即将被来人看破行踪之际,秦旭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了,登时矮身探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军帐一侧掀开一条缝隙,几乎是就比来人的快了一线而已的速度,一个懒驴打滚跻进了甄姜的营帐之内。

“谁?唔……”

秦旭总算是知dào

为什么此帐周围无人守卫,而且自己什么也没干,就引得甄姜这么大的反应了。两个原因,第一便是甄姜现在所处的地方,乃是一个大木桶中,还在氤氲的冒着热气,甄二小姐想要洗澡,自然也就不会让一帮家兵守在帐外;再者秦旭偶然间也自发xiàn

,因为帐内之点了一盏油灯,而在外面火光的照耀之下,赶来的两方兵士的身影倒映在帐篷的毡布之上,隔着老远便能见一个大大的人影印在上面。难怪甄姜刚刚的反应会这么大,就算是秦旭甫见。也被吓了一跳。看来之前觉得甄姜反应这么大太过矫情,还真的是冤枉了人家甄二小姐。

“对了,甄姜呢?”秦旭这时候才发xiàn

。原本应该在帐中的甄姜此时竟然没了踪影。这可有些不妙。刚刚甄姜的那一声尖叫,将这许多人引了过来,先到的想必是自家驻扎在附近的飞骑营的兵士,搞不清状况之下,倒是没有轻举妄动。可倘若一会甄家家兵过来,必然会问询本应该在帐内的甄姜,届时就算是秦旭满身是嘴。估计也解释不清为什么会是他秦某人在此,而甄姜偏偏却不在帐篷之内,那乐子可就真大了。秦旭暗暗叫苦。我的个二小姐啊,你究竟躲在什么地方,别玩人了好不好?

“咕咚……”就在外面兵丁脚步声纷杂,似乎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并且远处已经有老甄那颇具特色的公鸭嗓在同兵士交涉的声音传来。秦旭左右寻不到甄姜,已经火急火燎的时候,木桶中的一声轻微的响动,顿时引起了秦旭的注意。

灯下黑,灯下黑,八成便是说这种情况了吧。秦旭也是心慌意乱,寻遍了这只有一套行军桌榻外别无他物、空空荡荡的军帐内转了两圈也没有发xiàn

的甄姜踪迹,竟然漏掉了这么明显的一处所在。当下秦旭心秉纯洁。满怀希望的向木桶之内看去,却是顿时怔愣住了。

一心想当秦旭便宜小四丈母娘的甄家二小姐。果然就在木桶之内!不过情形似乎有些不大妙,而且这“桶内”的措辞也十分不严谨。因为甄二小姐此刻正是除了一袭薄纱覆体、几乎全身赤(裸)的仰倒在水中!美妙的身姿在水中波纹重叠之下熠熠生辉,悬浮的长发,半遮半掩之下,更平添几分神mì

!而刚刚那一声咕咚声,却正是自甄姜口中吐出来的水泡。

外面人声愈来愈大,无论如何也得阻止甄家人闯进来才好。秦旭此刻已经无暇去想甄姜是怎么在这直径本就不大的木桶之内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姿势的,当然也顾不得什么礼法节操了,当下一伸手抄在甄姜的腋窝之下,将甄姜整个人自木桶中提了出来,见甄姜鼓着两腮的样子,当即便给甄姜锤击起了后背。

“哇……咳咳……咳咳……”秦旭可是被吕玲绮操练了近两年的,虽然收效甚微,这辈子的成就到顶估计也就是个四流武将的程度,可就算如此,以秦旭现在的手劲之大,却也不是甄姜这弱女子能够受得了的。这一下子甄姜可算是遭了罪,几乎是一通干呕,不但伴着自己的洗澡水,将晚食都吐了个干净,便是连胆汁都呕出了不少来,一张本也是极美的面容,几乎快扭曲成了个包子。

“谢天谢地,这狂妄的小妞没事!”眼见着甄姜猛咳起来,秦旭便知dào

甄姜已经脱离了危险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其实想想心中也是后怕不已,看甄姜现在难受成这样子,这躲在水中的“招数”想必也是“无意中”使将出来的吧?倘若自己再晚发xiàn

一会,说不得这丫头八成要被憋死在水里面,若真是那样,估计局面就不好收拾了,而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已,出了这种意wài

,秦旭真的会内疚好一阵子的。

“呀!……登徒子……唔!”不过秦某人也乐观的太早了一点。因为甄姜的险死还生,倒是使得秦旭险些忘记了外面的局面还等着收拾,而且,最为重yào

的是,甄姜现在还在水桶之中,湿淋淋的浑身上下本就只是披了一条薄纱,而被秦旭这好一番“折腾”之后,便是这一条薄纱也只是堪堪的贴在甄姜的身上,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好在浓密的及腰黑发披散着拢于全身,多少能起到了些遮掩的作用,才不至于被秦某人看光光。喘顺过气来的甄姜岂能发xiàn

不了现在的状况,本是惊慌失措的脸上顿时被急怒之色充斥,本能下意识的就要再次发出喊叫声。

我了个乖乖,真要人命!好在秦旭心有所感,眼疾手快,在甄姜话未喊出来之前,一把将甄姜的嘴巴给捂住,要不然若是被帐外正在相互扯皮的众人察觉到了动静,冲将进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全身赤裸的大姑娘外加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天呐,那可真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甄家小姐。冷静!这是一个误会!你看外面!”无计可施的秦旭只好将甄姜的嘴巴紧紧捂住,凑近惊骇之极的甄姜耳边,语声严厉的小声的说道。

“唔!”秦旭的贴近让甄姜身子猛地一僵。也不知是不是这本就是白天热夜里凉的春夏交接节气的原因,甄姜脸色都白了,浑身也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一双美目斜着眼怒视着在自己耳边说话的秦旭,虽是杀气凛然。但好歹也算是稍稍安定了些。本是因为秦旭的突然冒犯而剧烈扭动的身子,也是平静了下来。

“那个……甄小姐,秦某以名誉起誓。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现在我放开你的嘴巴,你莫要叫好不好?”这误会一时半会儿估计是说不清了,而且眼下这种情况下,秦旭也没指望甄姜能立马没事人一样的改变过来。只是希望万一一会甄蹇那老货过来。甄姜能看在现在两人都这么“坦诚以对”的情况下。将今晚这事儿给圆转过去,至于之后怎样解决……现在哪里还会有功夫去想那些东西。

“唔!唔!”甄姜不迭的点着头,不过就那眼神中的恨意,几乎是生吞了秦某人的心思都有,让秦旭着实不敢掉以轻心,不过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就看甄姜在声誉和仇恨之间如何选择吧。秦旭依言缓缓的放松了力道,就要把手挪开!

“啊!”秦旭小看了甄姜这一心想把吕布“拿下”的奇女子的心胸。也低估了一个女人能造成的破坏力。就在秦旭满心嘀咕的将手缓缓松开时,甄姜果然依言守诺。没有再发出一声声响,但就在秦旭心将要放下时,却冷不防的被甄姜抽冷子反手握住秦某人的手臂,一口如贝碎齿,狠狠的咬在了手腕上,死活也不肯松口。

刺痛!这女人属狗的么?秦旭几乎要惊叫出声来,可现在却也不敢轻动,甄姜这一口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道,牙齿已经咬破了手臂的皮肤,秦旭还真怕硬拽之下,没准自家这手臂会被这丫头扯下一块肉来,只得死死忍住。

“姜儿,是你在帐中么?爹爹要进来了!”可爱的老甄头!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想秦某人也算是在这汉末疆场厮混了两年多,大小战事也亲身经lì

过几场,身上却是还从未留下过哪怕一丝伤痕。不料最终却在自家军营之中,被个丫头给破了金身。正在不知dào

该如何尽量小声的让挟怒下嘴的甄姜松口,免得秦某人自己忍不住再发出让只在咫尺之外的兵士警觉的声响来,和自家兵士交涉完毕的甄蹇的声音,算是救了秦旭一“命”。

“爹爹!女儿正在沐浴呢,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得不说,后世小说中,金大侠所言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会骗人这话,说的简直是亘古以来的真理。秦旭眼见着甄姜在极端羞愤狠怒之下,恨不得立马将他秦某人撕成碎片然后一条条烤了吃掉的情绪中,竟然还能慢条斯理,让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烟火气的和帐外的甄蹇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简直佩服死了。

“唔!姜儿?你无事?呃,有些变故,你快些穿好衣服出来,爹爹有话问你!”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活了六十多岁的甄蹇并不是那么好骗的。直觉的便听出了女儿话语中的隐藏的很好的颤抖之意!而且,就算果然是个误会,但都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仅凭着甄姜一句话便消泯了事端,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甄蹇毕竟是听了女儿现在的“不方便”,也不好直接冲进来看看情况,平白让人笑话,再说这军帐周围有吕布军随行的先登、飞骑二营已经将这军帐团团围住了,大半夜的惊动大军可是重罪,在眼下吕布军营地当中,甄蹇就算是再不爽也还是要给吕布军一个交代的。

“眼下怎么办?你的兵我可指挥不了!”全身赤裸甄姜蹲坐在水已冰冷的木桶之内,寒着脸探出头来问已经是被转过身去拿着本属于自家最后一丝遮羞布的薄纱处理手臂伤势的秦某人。声音冰冷的让人忍不住要打上几个冷颤。也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秦旭甚至感觉自己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凉拌!”秦旭没好气的低声说道。现在的倚仗。也就是这是众人皆知这是甄家二小姐的营帐,自家兵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没有主动进来搜查。而是将此处团团围住;而甄家的家兵连带着甄蹇,在听了自家女儿正在沐浴的话后,也不好直接冲进来查看情况,也就给了秦旭一个短短的思考时间。

死局!死局啊!军帐就这么大点地方。而且别说躲藏的地方了,除非能即刻挖个地洞钻进去,否则,只要那帘帐一挑。便能立马将军帐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可秦旭哪里来的那飞天遁地的本事,眼下也是只有干瞪眼了。

“半夜三更,你们不回营安睡。都围在人家甄二小姐的营帐这里做什么?不怕引起营啸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甄姜的军帐外,甄蹇已经疑心满满的又催促了一遍,而自家兵士也有些不耐烦要当着甄蹇的面冲进来的时候。一个略带怒意。却不啻于天籁之音的声音,传到了也是惊惶满面的甄姜和眉头紧皱的秦旭耳中。

“大小姐!”吕布军兵士纷纷行礼,连甄蹇也是不得不对这个年纪和自家四女儿差不多,却在名义上却是甄宓义母的吕温候的掌上明珠躬身行礼。

“怎么回事?”吕玲绮平日间无事总是在军营中厮混,虽然是个小丫头,但却谁也不敢真的只将她当做小丫头看。因此,见吕玲绮发问,秦旭就听到好像是麹义的声音回答说道:“回禀大小姐。兵士们本已安睡,但突然听得此处有女子惊叫。末将等唯恐有贼人潜入引起营啸,因此才率兵过来看看。未想此处却正是甄家二小姐的营帐所在,经甄老先生沟通,得知甄二小姐现在正在……正在……不太方便,末将想等确认危险解除之后,再行离去。”

“唔?竟有此事?行了,我本是奉仲明之命,过来看看究竟是何事。既然是甄家小姐有事,现在又不方便,那你等皆退后二十步,待我进去看看便是!”吕玲绮略顿了顿语气,吩咐说道。

“大小姐不可,小心……”麹义好歹也是知dào

自己自投到吕布军中以来,若想要有所作为,背后的大树便是秦旭,而先登营也一直被吕布视为秦旭的私兵来看的,对于吕玲绮这不仅是秦旭正妻,而且又是吕布独女的大小姐来说,麹义不管是出于公事还是私谊,都是不敢让吕玲绮冒险的。

“呵,既然你等男子不太方便,我去看看又能何妨?难不成还怕有人伤了我不成么?”吕玲绮傲然笑道。也是,自小便得了吕布真传,又被貂蝉所宠溺,几乎将所学悉数传授,因此虽是个小丫头,却也能在陷阵营中闯出偌大“名号”来的吕玲绮,便是真的打起来,就算是麹义用尽手段也很难说能胜的过,眼下被吕玲绮这话一说,也只好退居一旁,大手一挥,所有靠此处最近的先登营兵士尽皆后退二十步以外,却也是皆弓上弦,刀出鞘,全神戒备,只待有一个不对,便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

“夜深了,飞骑营将士听命,送甄家贵客各归营帐休息,各部继xù

谨守职司!”此番一句话没说的成廉毕竟是在吕布军中厮混了十数年的老滑头,而且更是看着吕玲绮自小长大,在也听到了吕玲绮这番话后,成廉这外表忠厚,内心滑溜的紧的老货却是听出了些不太正常的味道。这丫头要说武力,那当真没的说,成廉这当叔叔的,放心的紧。可若是说“骗人”,也就是麹义这等自身利益和秦家人息息相关的主儿会被这丫头的一番话给吓住。成廉几乎一听吕玲绮说话,便听出了猫腻来。

吕玲绮的话说的有些太紧张了!明显就像是知dào

这帐中情形似的,可既然如此还这么说,必然有不愿意让别人知dào

的事情。成廉秉持本分,不想继xù

往下猜测了。但必要的忙还是要帮的。

“成将军,这……”甄蹇倒是没有多想,见是吕玲绮进去,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可突然听了成廉的这番话,却也是有些愕然的意思。怎么着?自己的女儿“出了事”,自己这当爹的竟然连进去看看的权力都没有?饶是甄蹇从商多年练就的涵养,也有些想要反驳的意思了。

“成将军,您远行劳累,又担负固守军营重则,须臾不可疏忽,还是由末将送甄家贵客回营歇息吧!”麹义虽然是武将,但却是个很有脑子的人。这点便是秦旭也不否认。见成廉这番举动,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却也隐约猜出了些因果。成廉可是吕温候的爱将,情同手足,又是第一个被外放的将领,足可见信任。而且又是吕布军中同秦旭关系最铁的高级将领,相对于对自家大小姐兼秦夫人吕玲绮的了解,自然要更深一些,眼下既然成廉下了这种命令,麹义自然是要景从的。否则耽误了大小姐的“事情”,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唔!好!很好!”成廉有些意wài

的看了眼麹义,满yì

的点了点头。两人这一唱一和,也就堵住了甄蹇疑惑欲发问的嘴,只好一步三回头的随着把着自己的臂膀,“热情”的过头的麹义离开了此处。

“仲明,你果然在这里……”进的帐篷的吕玲绮,一眼就看到了水桶中只露出个脑袋的甄姜,和一脸尴尬的秦旭,语气复杂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九章 甄姜的条件(上)

百口莫辩

“仲明,你果然在这里……”这话要是蔡琰说出来,秦旭一点惊讶都不会有。可偏偏现在说出这话的,是一贯傻美妞似的吕玲绮,这让秦旭顿时感觉头顶阵阵天雷滚滚。

什么叫果然在这里?天地良心,这事儿秦旭本来是极“冤枉”的。倘若是蔡琰,或许在见了军帐中现在的异样,容秦某人解释几句,可如今是来“捉奸”的是吕玲绮,而且这丫头一进来就一副我什么都知dào

的神情,让秦旭是想要辩解又待要说时偏偏无从说起,几乎要憋出内伤来。

“玲儿……”一身水渍的衣衫,加上一个浑身赤裸所在木桶之内扮楚楚可怜模样的甄姜,秦旭现在是百口莫辩。也不知dào

这算不算是谋算人者人衡算计的后果。

“仲明,宓儿毕竟是你的义女,甄家二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宓儿的姐姐,你就不能放她一马么?”吕玲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

“我……等等,玲儿,这些都是谁教给你说的?”等等,吕玲绮的脾性怎样,秦旭可是了解的很,这话怎么听怎么就能听出一股子腹黑姐姐一贯的味道呢?秦旭满脸狐疑的问道。

“琰姐姐啊!”果然,秦旭称呼吕玲绮是傻美妞一点也不冤枉她,只这么一问,便将“实情”给套了出来。

“琰儿?”一听吕玲绮所言,秦旭面上马上心说果然如此,这腹黑美人自当日在吕府夜宴之后。也不知dào

从哪得了什么消息,总是一直怀疑“前科不良”的秦某人意图“不轨”。等等!不对啊,蔡琰此刻可是远在数百里之呢。就算是能掐指一算,再命吕玲绮来“救驾”,时间上也是来不及啊。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蔡琰早就料到了秦旭的“歪心思”,嘱咐过吕玲绮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巧的秦旭这边刚刚闹出点动静,吕玲绮立马出现。还一副苦口婆心苦劝自家丈夫收收心的表情。一想到这里,秦旭只觉自己的脸都快要黑到底了,对还在一副苦思蔡琰嘱托模样的吕玲绮说道:“玲儿。莫不是昭姬吩咐过你什么?让你误会了我同甄二小姐之间有什么事情?”

“误会?”吕玲绮捂着小嘴,看了眼面前木桶中一丝不挂的甄姜,以及秦旭手臂上,明显像是抹胸一类的薄纱。小脸之上满是疑惑加不满的盯着秦旭。这次语气中的疑惑之意倒是极像是法子内心了。

“总之不要相信你的眼睛……咳咳,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外面的人退走了么?”眼见事情越抹越黑,短时间内也解释不清楚,好在来人是一贯惯着秦某人的吕玲绮,而在木桶中的已是稍稍冷静下来的甄姜看向秦旭的美目中已经是充满着丝丝阴谋的味道,秦旭不敢保证这位甄二小姐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赶忙对吕玲绮说道。

“大概是都退走了!”听秦旭说的郑重。“心胸宽大”的吕玲绮顿时被秦某人带偏了话头,侧过身撩开帐帘。老老实实的说道。

“谢天谢地,要不然真是说不清楚了!”秦旭抚了抚胸口,安慰一下受惊的小心肝。

“呀,你受伤了?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快随我回去上药!”这一番折腾,再加上刚刚被吕玲绮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手臂上的薄纱,使得秦某人的确有些心虚随手扯掉,被甄姜撕咬过的手臂又渗出血丝来。看的吕玲绮一阵心疼。

这个傻丫头呵!不明明是来“捉奸”的么,一见自家男人受伤,便全然忘记了眼下的情势,一门心思的全扑在了秦旭手臂上的伤口上。这让秦旭心头顿时也是一软,看向吕玲绮的目光中也是满满的柔意。

“秦旭,你敢这么走!”人家小两口在那浓情蜜意,可就真惹恼了也不知dào

是冻得还是气的,总之是在打哆嗦的甄家二小姐甄姜。甄姜听吕玲绮说了左近之人已然退走,也没了顾忌,美目中含着泪珠,语声中带着哭腔,满是恨意的趴在木桶边上指着秦旭说道。

甄姜委屈啊!不带这样的吧?自己好好的在帐中洗个澡而已,招谁惹谁了?却凭空遭此屈辱!而且就在刚刚自家老爹来此还得顾忌女儿家名声不能明说!凭什么啊!她可是能够左右河北局势的商界第一世家甄家的二小姐,实打实的大家闺秀,怎么说也是仰慕者甚众的在河北排的上号的大美女,怎么就沦落的如此地步?更可气的是,最终还被自己好容易找到的“意中人”的女儿给看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不管谁是谁非,这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啊!而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某个人,竟然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给自己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徒然占了便宜,看光了不给个交代就想走?门儿也没有啊!

“呃……甄姑娘还有事情么?”怎么还忘了这一位!秦旭也自感觉自己流年不利,这不倒霉催的么!你说马上就要进入平原了,稍微歇歇脚就可进入河北地界,自己偏偏想一出是一出,要和老甄头聊聊,你说和个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老头聊个什么劲?这不,没聊成不说了,还险些把自己栽进去,现在又被个“垂涎”自家老丈人的丫头给纠缠上,我的个老天,秦旭敢指着帐篷发誓,绝对没看到什么高丘沟壑,什么粉腻雪白……

“还有事情……吗!?你说呢?秦使君!”甄姜真是有些怒极生笑了。见过脸皮厚的,还就真没见过比秦某人脸皮还要厚的。这是“传说中”想要打算打死也不认的前奏了么?看着秦旭手臂上血淋淋的压印,甄姜直想怎么刚刚没咬死某人。

“仲明,这……”吕玲绮虽然心理上无限偏向于秦旭。相对于蔡琰的“嘱托”,也愿意听秦旭的“解释”,但毕竟也知dào

女儿家的清白和声誉在这年头重逾一切。此事不管怎么说都是甄姜吃了大亏,在见了甄姜怒极之下几乎要疯的模样后,心中也是极不落忍,面带难色的看向秦旭。

“玲儿且去驱散众军,我同甄家小姐私下聊聊……”这事要是严格说来,的确是秦旭出差错在前,而且人家甄姜姑娘家家的。尚未出阁便被秦某人看光光,那便宜可占大了去了,现在被人这么责问。也确实怪不得谁来。

“登徒子!我自会去寻你的!”秦旭话音未落,便又被甄姜冠上了这么个名头。也难怪,现在甄姜浑身不着寸缕,单单和秦旭这男子呆在同一个帐篷里已经是羞愤欲死了。要不是还要讨个“公道”说不得早就将秦某人轰出去了。而秦旭可好。人家姑娘还在冰凉的水桶里懂得哆嗦呢,这厮还要留下和人家私下聊聊,这下连吕玲绮也有些看不下眼了,嗔怪的白了秦某人一眼,拽着秦旭离开了。

“玲儿,你是如何得知……”大营中又恢复了平静,但不知为何,总是给人一种弥漫着诡异气氛的感觉。而就在秦旭军帐之内。也不知dào

是不是心虚的原因,秦旭实在忍受不了一向好动吕玲绮这般静默的样子。试了好几试,才开口问道。

“哦!你是说你同甄家小姐的事情么?”吕玲绮面色不变,好像并不在意此事似的问道。

“我同甄姜那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吕玲绮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情绪,甚至好像连刚刚的事情都忘记了似的,但秦旭总觉的心里烦躁的紧,不由加重了语气,说道。

“我知dào

啊!琰儿姐姐也知dào

呢!夫君和那甄家小姐是清白的!”吕玲绮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说道。

“我……解释不清了!”秦旭不由瞠目愕然,也不知dào

这丫头是不是说的真话,不过怎么听怎么好像还是在奚落自己似的。秦旭也知dào

这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但总是忍不住想要解释解释,这事闹的,到最后连秦旭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这回的误会究竟是有心还是故yì

的了。

“咯咯……夫君心乱了哦!”吕玲绮看着秦旭直想要跳脚的模样,终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笑嘻嘻的道:“果然真如同琰儿姐姐所料呢。连夫君的表情动作语气都料的分毫不差!”

“我了个去,昭姬又知dào

?”秦旭真是有些无语了。蔡琰这丫头没事怎么这么爱琢磨事啊?难不成真的是当孕妇闲的?

“当然了!琰儿姐姐说。甄家这位二小姐一门心思的想要攀上爹爹这棵大树,最终却是让夫君你施妙计将甄家四小姐宓儿认做义女,让这位甄家二小姐的算计落了空,躲了过去;想那甄姜左右无法之后,必然会寻机算计夫君的!琰儿姐姐还说,夫君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尤其是对美貌的女孩子尤其如此。所以来时特地嘱咐玲儿呢,说若是夫君倘若同那甄家女纠缠在了一起,边让玲儿出手‘相救’!”吕玲绮一副我很能干的样子,头靠在秦旭的肩膀上邀功娇声邀功道:“怎么样,果真让琰儿姐姐给说着了吧!不过夫君也莫要太过责难甄家二小姐了,毕竟是个女孩子,为了家族这么作践自己来算计夫君,也是很可怜的啦!是不是啊!”

“是……啊!”秦旭呆了。合着吕玲绮说的话是这么个意思……,原来蔡琰担忧的不是自己和甄姜会发生些什么,而是怕在破坏了甄姜的“大计”之后,会遭到“报复”,才早早的安排下这么一出救驾的好戏。亏得自己刚刚还在想法设法的想要劝说吕玲绮莫要将此事告知蔡琰呢,原来自家腹黑姐姐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人品,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那一会夫君和甄家姐姐好生说话,切莫动怒好么?倘若她有什么要求,若是能答yīng

下来,夫君也就帮帮她嘛!玲儿也觉得她为了家族自我牺牲太多了,好可怜。”吕玲绮好像还有些不放心似的,继xù

叮嘱秦旭说道。

“哦,哦。好……好什么啊!嘶……”秦旭兀自沉浸在刚刚对吕玲绮和蔡琰猜疑的自责中,并没有听清楚吕玲绮的话,但下意识挥动手臂带来的钻心的刺痛。却是让秦旭心中不忿起来。

是!的确!这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咱秦某人半夜里闲得慌,一通乱窜造成的!咱不否认!但倘若只是赔礼道歉,或者说是要些什么补偿。但咱秦某人绝对没有二话,毕竟不管是吕玲绮还是蔡琰,自家老婆都相信咱的人品,管他外人说什么作甚。反正也没看的多仔细,甄姜估计也是胡猜。到时只说是没看,还就不信甄姜会上赶着非要说自己被看光了。可问题是若是甄姜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呢,比如说帮他追求自家老丈人之类的。可怎么办?还别怀疑,看在临淄以及刚刚遇事后的反应,这事甄姜这丫头绝对能做的出来。

“仲明……夫君……”也不知dào

自家这正妻究竟是归哪边的,吕玲绮竟是拽着秦旭的袖子摇晃了起来。饱满的胸脯还有意无意的在秦旭的胳膊上来回的蹭。

“这丫头在家和谁学的这一招!昭姬?不。昭姬向来雅的很;而糜贞在见识过吕玲绮在军中的威风后,简直就成了吕玲绮的小跟班,况且年纪比吕玲绮也只是相差仿佛,也不可能,那就只有甘倩丫头了……”已是尝过滋味却又禁了大半年的秦某人,好悬一个没把持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走神了。

“哈。仲明答yīng

了哦!”吕玲绮松开了秦旭的胳膊,蹦跳着拍着手。一副小女孩样,让秦旭不由得摇头苦笑。还说咱秦某人心软,最心软的莫过于这个武力暴强的丫头了吧……

“是是是,答yīng

了!只要甄姜的要求不过分,我全都答yīng

,这总成了吧!”秦旭无奈的说道。

“哼!好稀罕么!”真是不禁想,刚刚秦旭还在琢磨甄姜会用什么法子来解决这次的误会呢,就见自家军帐帘子一挑,甄姜那裹在厚厚的披风中的曼妙身姿,便自“闪”了进来,想必是听见了吕玲绮的那番话,甄姜先是向吕玲绮屈身行了个礼,才回头冷然对秦旭哼道。

“裹这么严实,又不是没见过!”没奈何,秦某人的“毒舌”属性被刚刚甄姜的这幅态度给“激活”了,眼见着甄姜的眼圈就要一红,冷不防被吕玲绮无师自通的在秦某人后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才慌忙改口说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其实那件事情你我都知dào

,就是一个误会而已!你看,当时黑灯瞎火的,那帮人来的又快,根本来不及想什么。顶多……顶多算我不小心吓到了你,我道歉!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为了避免不不要的麻烦,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便进入你的军帐却是不对,这我再道歉。可若不是我进去,你没准此刻已经香消玉殒了,这‘救命之恩’总是事实吧?而且,你看,我还挂了彩,也算是给你解了恨。因此……不如……咱们扯平吧?”

“误会?救命之恩?扯平?”甄姜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秦旭,几乎要被秦旭这番话给气糊涂了,冷冷的说道:“久闻秦仲明辩才无双,能将黑白颠倒,本来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过奖过奖啊……”秦旭同样冷笑说道。开玩笑,这事情说白了对谁也没有好处。要不然之前在甄家家主甄蹇开口问询的时候,只要甄姜语气稍微停顿一下,他秦某人当时就跑不了。以现在甄家同吕布军的合zuò

关系来看,就算秦旭再是吕玲绮的夫君,再是吕布军二号人物,说不得吕布为了大局着想,至少也要给甄家一个交代才是。哪里还用得着拖到现在。明显就是别有所求么!

“仲明!”吕玲绮嗔怪的看了秦旭一眼,似乎在怪秦旭刚刚明明答yīng

的好好的,这时候却是话说的不太客气。

“多谢夫人看顾!姜感佩莫名!但此番秦使君羞辱妾身之事,还望夫人一定要还给妾身一个公道才是!”眼看着秦旭油盐不进的样子,甄姜狠狠的咬了咬发白的嘴唇,转而向着一直在给她说好话的吕玲绮使劲。

“打住!打住!”眼见着甄姜开始攻略吕玲绮,虽然刚刚吕玲绮转述过蔡琰对甄姜的看法和预测,但相对于心性单纯的吕玲绮来说,秦旭还真就怕这已经动了恻隐之心的小丫头,被甄姜说动,秦旭只能掩眉说道:“罢了!甄小姐,此事不管怎么说,都算是秦某对不住你,秦某也不该这番同你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只要是秦某力所能及之事且不违背原则,看在你是宓儿亲姐姐的份上,秦某都应了便是!”

“唔?你果真……”虽然秦旭看上去真的被自己的手段所摄,不堪其扰的“屈服”了,但甄姜仔细听来,却是怎么听也不对味,怎么好像又被秦某人占了便宜似的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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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甄姜的条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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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姜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竟然妄想在秦旭身上榨出“油水”来。

甄姜或许不知dào

,曾经如她有过这个念头的人很多,诸如想要对挖郭嘉“墙角”的曹操,打吕布注意的陶谦,亦或是一心谋算青州事的袁氏谋臣三人众许攸、审配、逢纪,可最终的结果呢,曹操被气的差点吐血,陶谦将徐州都拱手送了秦旭,而那许攸等人,现在不也已协助臧洪,运转青州政事,特别在袁绍死后,已是死心塌地的做起了青州之臣。

就连此番一同来青州的甄家家主甄蹇,那么满怀机心的到来,不也是被秦旭牵着鼻子,最后认可了对甄宓的改门换地。使得甄家此番非但全盘推翻了之前的谋划,落得个主从异位,还“折了”俩女儿的下场么。

前车可鉴,秦旭不好惹,甄姜也不是不明白!冷静下来想想,一个年不及弱冠便已封侯拜将,能在曹操、陶谦等等累世出名的老油子手中沾足便宜之人,又怎么会是好对付的呢?

可甄姜不甘心啊!

身为甄家二小姐的甄姜自幼便自负智计不比任何男子差,常将不为男儿身引为憾事,因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坚持到底,并且做到最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数年经营之下,可以说虽然甄家有老家主甄蹇坐镇,明面上又有甄家老大甄乾掌控,可身为二小姐的甄姜在甄家的话语权。其实也是不小。要不然甄蹇也不会此番在临淄诸事上,很大程度对自家这二女儿言听计从。

因此甄姜相当自负,甚至哪怕是到了非要选择意中人的时候。看中的也是像吕布那样天下少有的伟男子。甚至于在那种情况下,被秦某人看光光之后,在最初的羞涩过后,甄姜想的最多的竟也是如何在秦旭身上榨取好处,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现在甄姜面对“无从下嘴”的秦旭,却是在心中真的生出了几分无奈来。

虽然好容易阴差阳错的以自身为“饵”,几番波折之下拿住了秦旭的话头。本是该高兴的甄姜却是一点欢喜的意思都没有。毕竟就算甄姜内心再怎么强势。也终归是个没有出阁的丫头。在秦旭面前,保持这用女儿家的羞涩和委屈换来的一时的强势,总会有那么几分不自在。而且可气的是。这眼前可恶的秦某人明明占足了便宜,便在那诡辩中还有着瞎子都能看的出来的不想“认账”的意思。这让甄姜无端气苦之余,只恨恨的盯着秦旭借以说明他才是受害者的手臂上的伤处,莫名生出有种想要再去咬一口的冲动。

眼下秦旭军帐内这尴尬的气氛已经维持了小半个时辰了。倒不是自诩自己是一个好人的秦某人故yì

欺负眼中的“小姑娘”。实在是和这位“真二”小姐鼻子嘴巴着实聊不到一起去。之前在吕玲绮的说合之下。这丫头也的确提出了明确的条件,不过在秦旭看来,也太过匪夷所思了,甚至于连在感情上站在甄姜一边,心性单纯的吕玲绮,也有些瞠目结舌,用一种后世地球人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仍旧一脸坚持的女子。而秦旭更是在慨叹这个丫头依旧不死心的同时。连带着对甄家在河北的能量,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说来甄姜其实也没有一上来便挟怒提出咄咄逼人的条件来要挟秦旭。毕竟也插手甄家家族事的甄姜。自是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而且甚至在附带条件中,很大一部分的先决条件,即便是站在青州的角度上,除却那甄姜口中“微不足道”的几个小条件,甚至几乎可以和天上掉馅饼相仿佛了。

依着甄姜所言,代吕布军而来的秦旭此番冀州之行,不管究竟最终欲达成什么目的。只要遂了“甄家”的意,甄家都可以先给吕布军提供像是之前被袁尚用来送礼的袁绍青州所藏一般,至少可以隐蔽足足两万兵马大军的“私密”场地。也就是说,甄家完全有能力至少在冀州,让吕布军楔上一根钉子。

其实单单这点还不至于让秦旭怎样,毕竟现在世家大族因为战乱,豢养私兵以图自保之事不在少数,数万大军对于名震河北的甄家来说,还真就不叫事。

可甄姜接下来说的,却是让连秦旭也不得不心生意动。那就是倘若秦旭同意了甄姜之后所言的“条件”,那么那些深入冀州的两万吕布军兵马的一应马匹、粮草、兵甲,在吕布军不主动退出冀州之前,都将全部由甄家负责。这个筹码可就大了去了。也就是说,若是吕布意在冀州,当真打算在冀州分一杯羹的话,只要吕布军出人出将,其他一切便皆由甄家买单,无须额外靡费军资。

这个人情可卖大了。

甚至可以说此言倘若属实的话。那么吕布军足可以在同袁尚既定的“合zuò

”中,地位获得大幅度的“上升”。届时彼此间的地位便将立变。

要知dào

,现在袁尚虽然姿态放的很低,但因由是在冀州目前还在袁熙手里。可吕布若是真要费尽心思得了冀州的话,正如刘氏教子时引用的田丰沮授的之前所言,若是没有袁氏族人襄助的话,别说吕布,任何一人都有可能被陷入到冀州并州的泥潭中来。到那个时候,袁尚这个及早对吕布军表示了善意的袁家小三,便即显得至关重yào

了。一边是富庶但却新念旧恩,不愿新附,一边是委手他人,形同飞地;在“盟友”曹操咄咄逼人之下,相信吕布必然会选择量权相害取其轻,在江东未定之前,捏着鼻子认了袁尚身后田丰沮授的阳谋。

可若是有了甄姜所言的“帮zhù

”,那可就大大不同了。枪杆子里出政权。有两万大军在冀州,无疑会让袁尚背后那两位意图实jì

掌控冀州的算盘至少打个大大的折扣。甚至若是操作的好的话,有强横的军力为依托。适时打出威风来,加上河北老牌世家的甄家的名望相助,短时间最大限度的将去袁绍化之事开展起来,难度也将大大降低。届时将一个相对完整、富庶、“单纯”的冀州纳入囊中,也就不至于是天方夜谭了。

同理,有甄家这样的“巨头”相助,即便是甄家不敢同有河东卫家依附的曹军势力正面抗衡。但在占据东道主之地利的情况下,略略施些手段让曹操恶心恶心,拖延一下曹军的步伐。还是办的到的。

因此,甄姜所言的这个其所言“要求”之前摆出的“诚意”,连秦旭也无法拒绝!

“行了丫头,不得不说你开出的前景很是诱人。不过还是先说说你究竟要怎样吧?”甄姜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但越是这样,却是越让秦旭心里没底。毕竟不说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老话在前,现在的情形可是秦某人为了“不小心”占了人家姑娘便宜,满怀“真诚”的要给甄姜一定补偿的。任谁在这种情况下,还没听受害者甄姜所开的条件,就先被这油乎乎的馅饼给砸了头,稍微有点理智之人都会想想这么丰厚的利益后面,究竟有没有隐藏着什么陷阱。

“哼!怎么。秦使君不满yì

寒家提出的这些条件么?”秦旭这般随意的称呼以及平静的神情,令甄姜美目中闪过一丝羞恼和不忿来。咬了咬发白的嘴唇,强抑住要弄死眼前这个可恶之人的心思,脸上却是平静的问道。

“甄二小姐是不是被淹了那么一下,这里……咳咳,有些不大灵光了?”秦旭注意到了甄姜的眼神,嘴角微微一勾,指着自己的脑袋,笑道:“刚刚丫头你苦着闹着要秦某给个交代,秦旭从了你,条件任你开,只要不违背秦某的原则,绝无二话。可是姑娘却是和秦某扯这些,难道姑娘不认为,这些话的受众对象错了么?”

“呃?什么意思?”甄姜的语声愈发冰冷起来,虽然不明白秦旭乱七八糟的说的什么,但也知dào

从秦旭嘴里出来的,绝对没有什么好话,冷声问道。

“意思就是若是姑娘大度,不再和秦某揪扯什么看光看不光之事,秦某自然乐得清静。再者,诸如冀州驻军,亦或是如何同我军加强合zuò

的话语,似乎这些话该是甄家家主甄老爷子同我家主公吕温候商议的事情吧?现在却是由丫头你和秦某来讨论,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啊?”秦旭摸着鼻子,一脸笑意的说道。

“哼!秦使君请注意言辞!和你有亲的是宓儿,姜和你可没有那么熟悉!”甄姜实在受不了年纪明明比自己小上三四岁的秦旭一口一个丫头的称呼自己,冷着脸不客气的说道:“至于刚刚所言我甄家‘诚意’之事,的确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不过可惜,你这聪明没有用到正地上,就因为你的阴谋诡计,使得我甄家没有机会将这对青州有大好机缘之事亲自告知温候了!”

“呃?合着都怪我了?”饶是秦旭两世为人,也好容易才明白了甄姜的意思。合着这丫头这么费心巴力的许下这么多的好处给青州,竟然都是在空口说白话么?啥意思?逗着人玩还是怎地?可又为何说的这般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呢?

“不错!”甄姜这回可没有客气,直接点头说道:“就是因为秦使君自诩智高,非得要我甄家按照你的谋划行事,才使得虽然两家现在也有合zuò

,却是同之前我甄家的所想大相径庭。此中得失,秦使君自悟吧!”

“唉?等等!”好嘛,眼见着差点就被甄姜这丫头说成青州的千古罪人了。秦旭上下打量了一下甄姜裹在披风里的身段,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看来是秦某错了?没想到甄二小姐竟然是这么为我青州打算!一门心思帮我军谋划!秦某还真该好好感激备至才是啊!不过依着甄小姐所言,既然‘错’已铸成。那么定然还有解救之法咯?”

“哼!那可不一定!”甄姜的脸上涌过几丝红潮,却是因为好容易在同秦旭的谈话中占据了上风,而高扬起了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说道。

“呵,不一定?那想必就是同甄二小姐以今晚之事相要挟秦某答yīng

的条件有关吧?”秦旭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慢条斯理的拉着吕玲绮的手坐在了行军软榻之上,状似随意的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甄姜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却犹然强作镇定的问道。

“不可否认!”秦旭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丫头你这一招乱拳打死老师傅,先是利用今晚之事的误会,要秦某应下什么解决方法。随即便丢出之前甄家或许是真的欲将身家托付于我军的最高筹码。说实话,的确是差点把秦某人给唬住,直后悔错失了一个如此简单便可以得手冀州,并且后顾无忧的大好机会!不过这恐怕也是丫头你所想要看到的吧?”

“我……我不知你说的什么意思!”甄姜没想到秦旭刚刚还被自己一番绕。牵着鼻子走呢。却在关键时刻突然“脱了缰”,而且说破了自家的心思。可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哪里能够承认什么。因此甄姜几乎是犟着脖颈盯着秦旭,冷笑说道:“难不成是身为堂堂徐州刺史、武亭侯、征东将军、卫尉的秦使君后悔刚刚承诺要答yīng

姜的条件了?”

“没想到丫头你对秦某还是蛮了解的!”秦旭听甄姜用自家的一连串官职来压话头,心中更是确定了甄姜的所求,略带轻讽的笑道:“不过丫头,教你智谋的先生难道没有告sù

过你,像是这等计中计的施展手段。不要带着太得yì

的眼神么?的确,今晚的事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在秦某身上,到现在秦某也还是这句话,若是甄二小姐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背秦某的原则,尽管提便是。不过,甄二小姐你之所以扯逻这么一通,看来对那欲令秦某所做之事,是件令秦某为难之事吧?”

“仲明,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莫不是你又在欺负甄家小姐么?”甄姜和秦旭的这番对话,半藏半掩、真真假假的可真是难为了心性单纯吕大小姐,眼见刚刚还在互相聊的挺好的两人,现在又有了翻脸的趋势,而且看样子,自家这从不肯吃亏的夫婿,貌似又占了上风,一直对甄姜一个女孩子却要担负家族兴旺重任,甚至严重的还要牺牲自己终身的“遭遇”十分同情的吕玲绮不由开口问道。

“玲儿!你难道没听出来,其实这位‘真二’小姐,已经将她的要求提出来了!”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提出来了?什么要求?”吕玲绮微微一愣,拽着秦旭的袖子说道:“仲明!此事不管究竟谁对谁错,毕竟……毕竟你也是冒犯了人家甄家小姐,若是不怎么为难的话,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帮?帮一把?”秦旭面色有些古怪,似乎在强忍着笑意,挑眼看了一眼眼神中慌乱之色愈甚的甄姜,笑问吕玲绮道:“玲儿你确定要为夫帮一把这丫头?你不介yì

再多一个小妈?”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难得吕玲绮和甄姜还能异口同声的说句话。不过吕玲绮的话语中疑惑和震惊的意思颇为浓重,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一脸羞怒却多是一股被人叫破了心思而尴尬神色的甄姜。

“哼!瞎猜!胡扯!”甄姜没想到绕了那么大一圈,又是提条件又是说诚意的,扯逻这么一大通却还是让秦旭窥到了这些东西隐藏之下的自己诉求,面对上吕玲绮眼中惊诧外带一丝丝好奇之色的目光,只恨这地方没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仲明,你莫要乱说污了甄家小姐的清白才是!爹爹和……怎么可能?”吕玲绮可是在同甄姜初次见面时拿甄姜“开玩笑”来“报复”过她出言轻视秦旭之仇的。因为当时的情形,怎么看怎么像是甄姜的注意力都在秦旭的身上,才被吕玲绮利用同蔡琰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学会的损人不带脏字的本事。甚至直到之前吕玲绮去军帐“救驾”之事,吕玲绮单纯的心中也还是多少有些怀疑两人的关系。现在秦旭突然说甄姜的目标其实是吕布,这可让吕玲绮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甄二小姐!那你说说!费了这么大劲,借着要秦某补偿因为此番误会给你带来‘伤害’的名头,却是扯出这么多有利于我军的提议,或者说是诱惑,背后所求究竟是为何吧?”秦旭眼见着本是绝美的面庞几乎要皱成个包子样的甄姜,没来由的,不知dào

为何竟然想起了府中的甘倩当初被陶谦硬塞给秦旭时的情景,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唔!罢了,若是甄二小姐你不愿意明说,秦某也只当你从未提过此事!甄家同我军的合zuò

仍旧有效!秦某对甄二小姐你之前的承诺,也是有效……”

“假惺惺!”虽然对于秦旭怎么突然就变了话风,不复瞬息前的咄咄逼人之态,感觉十分疑惑。但甄姜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冷声说道:“别以为你很聪明,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把别人想的太龌蹉!唔!……就算是算你猜到了又如何?我还就这条件了!怎样?你能办到么?除了会欺负女人,你秦使君还能怎样?哼!”

“呃……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这事也未必难办……咳咳……当我没说!”秦旭摸着鼻子,语焉不详的嘟囔了一句。

“啥……”换来了吕玲绮和两女一齐瞪眼的注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一石数鸟(上)

被秦旭看破了心中所想,话赶话说出大胆羞人话语的甄姜,此刻缓过神来,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在被一个男人看光之后当着人家正妻的面来“理论”,便已经是道德极限了,更何况自己提出可以“息事宁人”的条件,还是要做这个男人的丈母娘。尽管用词隐晦,但毕竟就是这个意思。

离经叛道,还是不知廉耻?为了甄家的未来,这些若是被他人得知后,必然会随之而来的评价,甄姜已是不在乎了。说就说呗,只要目的能够达成,为甄家拉一强援,使得家族能屹立于乱世之中而不倒,自己这点牺牲算的了什么?

可问题是,若单是只面对秦旭这位吕布的东床快婿也就罢了。甄姜既然敢在见秦旭第一面时就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就不怕秦某人后续会对她这“弱女子”有什么手段。相对于有志于拿下秦旭的甄姜来说,夫人怎么也要比女婿亲近一些。而且,在来临淄之前,甄家上下包括甄姜在内,可是对秦旭同吕布之间的关系有过相当“细致”的了解的。

什么秦旭抗命!什么秦旭越权!什么秦旭逾矩!老甄家可是都是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秦某人这年少得志的小子,其实有不臣之心的。而至于为什么吕布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则被族中智囊归结于吕布天下第一猛将名头之下的对家眷的眷顾。

因此,甄家上下有十成的信心。在付出甄姜为代价“拿下”吕布之后,借之以成就本家之所求的。即便是现在被秦旭这恶人横插一棒,甄家的对策也是将计就计。认为也不过是筹码再加高一些的问题而已。就算是一时间达不到目标,在已经同吕布军拉上关系之后,只要吕布对河北之地心存觊觎之念,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这不,老天爷都在“帮”甄家。竟然闹出了现在这档子事情。让甄姜看到了最快达成所愿的“希望”。当然,这是最好是在吕玲绮不在的情况之下。

不管是甄姜还是甄蹇看来,吕玲绮这丫头在对吕布的影响上。可不是秦旭那恶人可以比拟的。而且在临淄的甄家细作传回的消息,吕布对这位吕大小姐的宠溺可是说是没边了。毕竟这可是亲闺女,而且是独女!毫不夸张的说。秦某人绝对是走了狗屎运,才娶到了这被吕布一家人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是放在眼睛里还怕被眼皮夹着的宝贝儿。

而且最重yào

的是。刚刚吕玲绮至少表面上可是一直同“楚楚可怜”的甄姜站在一边对抗秦旭这恶势力的。在没有被秦旭一番话赶话的“诱供”。拐着弯的逼着说出心中用意来之前,甄姜可是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这看上去单纯又好心的吕家大小姐的。即便是现在“心事”被说破,甄姜心慌之余,却也还是先入为主的对吕玲绮抱有一定幻想,内心希望吕玲绮对此事不要太过在意的。

不过甄姜估计是注定要失算了。吕玲绮虽然也随军过过几年颠沛流离的日子,可有吕老板这视家眷重逾生命的呵护下,其实并没有受多少的苦,心性依旧单纯。有时候也爱犯迷糊,这一点不假。可问题是这并不是可以将吕玲绮视作傻瓜的前提所在。即便是吕玲绮对甄姜这位了家族而不惜牺牲自己终生的“事迹”所感动。可这依旧不能代表可以容忍一个野心颇大,甚至觊觎自家母亲地位的女人,出现在自己本是爹疼娘爱,老公宠,姐妹亲的生活当中。

抛却同吕布共患难同诛贼后,被纳为姬妾的貂蝉不说。就算是当初秦旭同吕布这翁婿俩为了徐州,而不得不带回临淄来的曹氏夫人,倘若无所出,其实说到底身份也不过是个侍妾的身份而已,着实不会对严氏的身份地位有丝毫的影响。要知dào

,这年头所谓的侍妾,和三妻四妾中的“姬妾”的意思是完全不同的。因为除却正妻、平妻之外,姬妾其实也是府中女主人之一,只是身份地位不必妻而已,所生子虽然比不得嫡子出身,可也是有一部分继承权的。比如说袁绍和袁术哥俩,袁术经常在人前标榜自己乃是嫡子,而袁绍是妾生子过继的事情,可真是较起真来,比如诸侯讨董之时,不也没见袁术在袁绍面前敢怎么嚣张么,由是而已。

可所谓侍妾却是不同,侍妾,也就是汉时称之滕妾,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地位稍高些的府中女奴而已。就比如曹豹当初在徐州时欲将女儿送给时任青州牧的吕布以结亲时那般谦卑所言,并且亲自将女儿送到吕布面前,也正是依足了礼记中所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礼数。这也就是为何吕布虽然最后在吕玲绮颇有两位夫人指挥影子的“胡闹”之下纳了曹氏,却仍旧将曹豹丢在徐州极少过问,甚至在丹阳兵叛乱时,还差点追责其咎的原因所在。

而此番甄姜却是不同。一来是甄蹇太过于迷信甄家的实力对吕布军的影响提前把话说死了,二则这丫头的野心表露的太过早了些。也就是说,吕布现在正妻严氏,姬妾貂蝉之外,有甄家“相助”的甄姜瞄上的,至少也是那平妻的位子。倘若有所出,依着甄姜的手段,说不得吕玲绮生母严氏的地位也将不保。那岂不是要闹翻了天去!更何况,在吕玲绮随秦旭出临淄时,蔡琰也是打过预防针的。因此,尽管吕玲绮对于甄姜同情心泛滥,可一旦涉及到这丫头的不怀好意将影响自家平静时,吕玲绮当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就在甄姜后悔莫及,吕玲绮眼神逐渐变冷的时候。秦旭突然冒出的话,却是皆大大的出乎了两女的意料之外。使得不管是心中忐忑的甄姜还是已经生出警惕心来的吕玲绮。看向秦旭的目光中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意思在。

吕玲绮还好,毕竟平日间秦某人一张巧嘴将严氏哄得几乎拿他当亲儿子看,而且之前也因为为了帮严氏出气。戏言甄姜之事差点被吕布给活拺了一顿。再加上现在府中后院还养着个名叫甄宓的干女儿呢。当然,更别提三年来秦旭种种看似难以让人理解,却最终给吕布军带来十足好处的举动,令吕玲绮对秦旭生出的近乎盲从的信任本能了。

说来也是。身为妻子,在见了自家老公秦旭和身子光光的甄姜,孤男寡女呆在无人处那么许久,都能认为是秦某人吃亏。还不忘提醒秦旭莫要疏忽大意,落入歹人圈套,这还能让人从何处挑理呢?

相比于吕玲绮下意识的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秦旭是在使计来说。甄姜却是先是警觉,随之却是自顾犹疑了起来。倒也不是说甄姜有多么相信秦某人的人品。对于一个看光了自己还在那红口白牙一副吃亏模样的恶人,甄姜对秦旭是一点好感也欠奉的,若不是甄家还有求于吕布军。而且小妹甄宓也在这家伙手中“为质”。甄姜自信有一百种方法让秦旭在冀州无声无息的消失。可就在甄姜欲要翻脸的一刻,却在一瞬间想到了同自家老爹甄蹇和兄长甄坤之前所推断的秦旭功高盖主,毕将反伤克上预言之事,却是莫名奇妙的连带着对秦旭的“提议”有了几分将信将疑。

“你……你什么意思?宓儿可是你义女呢!”甄姜的嘴唇蠕动了许久,在莫名生出的对吕玲绮的几分愧疚之意下,终究还是凝聚成了这句信息含量颇大的问话来。

“什么什么意思?这又和宓儿扯上了什么关系?甄二小姐这话问的太有水平!请恕秦某不学无术,听不大明白呢!”见甄姜上钩,秦旭反倒是不着急了。拿乔端起了架子,一脸我很迷惑。啥都不清楚的神态,看向甄姜,这讨嫌的神色,在甄姜眼中哪里还有半分那传言中威风无匹,未尝一败,年少高官等种种光环笼罩下本应该有的气度在,分明比那调戏女子的恶霸还要让人讨厌三分。不过话说回来,尽管没有实jì

上手,可也是借着“救命”之事占了便宜,这会子却是吃干抹净一副决口不认模样的秦旭,在甄姜眼中,本就已经好感垫底了。秦旭也正是知dào

了这一点,才做出这么一副姿态来,不愁甄姜不“上钩”。

“你……你在耍我?”说实话,甄姜不愧是当年名满河北的大美女。这番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蹙黛眉薄生怨怒的样子,竟也突然间让见惯了后世网络中环肥燕瘦,各姿各色美女的秦某人心跳猛然间漏了一拍。

“咳咳,怎么会!”好在两世为人的秦某人克制力还是值得肯定的。略略心虚的看了正为甄姜露出了“尾巴”而自生闷气的吕玲绮一眼,秦旭佯作不在意的说道:“家岳年逾四旬,却至今唯有我妻玲儿一人,倘若甄小姐能有本事让家岳开枝散叶,秦某也当是高兴的紧。至于宓儿么……呵呵,家岳自姓吕!宓儿自姓甄,即便是改名换姓,也合该姓秦才是,只要‘真二’小姐你好生养,些许俗世礼法,又有什么打紧呢?”

“仲明!谢谢你!”甄姜正在思考秦旭似真似假的话中意思究竟有几分出自本心,可本就对秦旭盲目信任,又自以为识破了甄姜“伪装”的吕玲绮,却是没有多想。只听得秦旭为达目的,竟然为此甚至不惜遂了这“妖女”的奸计,还要类似于自打自脸的处理同刚刚认下的义女甄宓之间的关系,如此大的牺牲。而这一切,却皆是为了让吕家“开枝散叶”,了却老爹无子的遗憾。吕玲绮的眼眶顿时便红了起来,眸带不满的白了犹自沉思的甄姜一眼,满脸幸福之色的看着秦某人,恐怕就着这股劲,现在秦旭让吕玲绮单骑去同冀州兵冲阵厮杀,吕玲绮也会二话不说上马便去了。

“不知计将何出?秦使君何以教我?”甄姜思虑良久,还是拿不定注意,就连秦旭话语中有涉嫌沾便宜的轻佻之语,也被已经被秦旭这些话迷住了心窍的甄姜下意识过滤了去。甄姜现在心里乱的很。毕竟秦旭这个命题太大了些。那感觉就像是本以为已经是绝路,不得不先行回手打算另辟蹊径之时,却突然发xiàn

有个不怎么友好之人答yīng

给指一条光明大道一样。让人徒生怀疑之余。也的确很难割舍的下。

“呵呵,只需如此如此……”秦旭做了个加强的手势,手臂上的伤口让秦旭的脸上不由抽搐了一下,待甄姜看过来时,却已经是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眯眯的神情,貌甚诚恳的凑近甄姜小声说道。

此夜,月黑风高!此刻。灯光如豆!甄姜在秦旭的军帐中足足呆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天边已经隐隐有些发白的趋向,才带着几分疲惫和满脸的由于激动而生出的潮红之色。回到了自家的营帐之中。

“姜儿!缘何回来的这么晚?”晨风吹动着甄姜营帐并未夹起的帘门,黑暗中的宛若一条黑旗飘扬,让甄姜不由得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厚厚的披风,抵御着早寒的天气。加快了几步。进入到自己的营帐之中,正欲回首夹紧帘门时,突然听到身后黑暗之处,一个疲惫而苍老的声音低沉响起,饶是自诩智计过人的甄姜,也吓得手一哆嗦,差点丢掉了三魂七魄。

“爹?爹爹,你如何在这里?”熟悉的声音让甄姜好容易喘过了气来。看到自家老爹甄蹇竟然杵在那尚未撤去的木桶边上。甄姜不由得又想起了迷糊中被一双大手从冰冷水中抄起来的情景,脸色不由得微微露出几分尴尬、羞涩、微恼之意。再加上不知dào

甄蹇在这里呆了多久,心中竟是莫名有些发虚的甄姜,话语中颇有几分外强中干的质问的语气。

“唔?爹爹是关心你!所以在被那些兵将礼送回帐之后,寻了个由头来见你!想问问你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料,你……”甄蹇被甄姜所问之语弄的一愣,沉吟了片刻,也不知是对深更半夜在女儿的“闺房”中呆了这么久而感觉不合适,还是对甄姜之前的行踪有几分猜疑,总之甄蹇的口气虽然说是关心甄姜,可语气上,却让人怎么也听不出几分亲热来。

“女儿怎么了?爹爹此言何意?女儿不太明白!”甄姜突然感觉黑暗中自家老爹竟然给自己生出了几分陌生的感觉来,刚忙甩甩头,将这种令人不安的感觉抛之脑后,凝声问道。

“咳咳……,那今晚兵士围了你的营帐究竟是为何故?究竟是谁在里面?还有姜儿你不是到如今还没对那吕布死心么?”女儿说不太明白呢!甄蹇心中生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犹疑,被甄姜的疑问句给堵了个半死,一时间竟也不知dào

该如何作答。

甄蹇其实是心乱了!试想,女儿营帐中盛满水的木桶,几乎惊动全营的尖叫,突然到来的“秦吕氏”,欲盖弥彰的诡异的调兵离开的动作,以及……以及木桶边上和地上,那数滴几乎让甄蹇浮想联翩,直欲发狂的殷红血滴,都似乎说明这种肯定还有别的,至少是此时吕布军中“高层”希望“掩盖”的事情存zài

。甄蹇毕竟在江湖上混了一个甲子,能把持那么大的家业,多少也是有些眼力见的!至少这脑补的功夫可谓一流!以至于在凑巧错过了去秦旭营帐“议事”的甄姜之后,在这黑暗中站了足足快两个时辰的甄蹇,好容易等到了从唯一亮着灯的秦旭营帐回来的满脸疲惫和红晕的女儿,在刚刚开口发问,便被甄姜的话给堵了个上不去下不来,可如何能消下气去?

“爹爹!你究竟要说什么?姜能有什么事?还有,这和温候又有什么关系?”甄姜真是搞不明白自家老爹今晚这究竟是怎么了?先是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出现在自己营帐中吓唬人,差点又让甄姜再次重演两个多时辰前的“旧事”,再者甄姜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时下天色太晚,自己又太困太疲惫,怎么好像听甄蹇的那些问话,明明听上去像是极其普通交流,怎么就那么让人听不懂呢?可作为老爹的甄蹇既然感兴趣,甄姜还就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然,在甄姜看来,其实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过那被秦旭极力否认的被人看光之事毕竟没有什么光彩,下意识的便被甄姜一笔带过,随口敷衍说道。

“姜儿!你糊涂啊!”一个问的模糊,一个答的糊涂,再加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甄蹇可是着实有些误会了!而又看到甄姜那“满不在乎”直打哈欠的样子,甄蹇高抬起手来,还就真想一巴掌下去让甄姜清醒清醒!可试了好几试,甄蹇都没有下得去手,这毕竟是自家宝贝儿女儿呵!

“爹爹,究竟怎么了?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女儿现在疲惫的紧,若是没有着急的事,咱们明天再说好么?”甄姜本就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此番又这么被“折腾”了一番,又惊又怕,又羞又愧之下,早就已是困倦之极了,虽然察觉到了自家老爹的不对劲,但业已混沌的大脑,却是已经不太怎么听使唤了,随口说道。

“……逆子啊!”甄蹇愕然……(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一石数鸟(中)

四月清晨的空气中犹自带着几分沁体的凉意,秦旭临时军营之中已经响起了司号声,伴着阵阵会操口令,开始了一天的例行操练。而在秦旭营帐之中,安静下来的吕玲绮果然继承了严氏贤妻良母的潜质,看上去完全没有了持铁戟骑马时候的威风,细声命火头军烧开了热水,正在贴心的给因为夜里的一番意wài

没有休息好,生出了黑眼圈的秦某人热上了一条软巾敷面。里里外外悉心伺候的贤惠却一脸开心的样子,估计让吕老板看了得心疼死。

“仲明,你说甄家二小姐不会真把你敷衍她的话当真了吧?”吕玲绮一边替一会儿要在军前露面的秦某人系着极轻的软甲,一边犹自对昨夜秦旭后来对甄姜所说的话语存犹疑。

“连玲儿你都看出了其中关合来,那丫头如何会看不出来?哼!只不过出了昨晚那档子事,她已然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寄希望与我这做女婿的真会当着你的面儿,去算计自家老丈人了!”秦旭撇着嘴角,摇头笑道:“不过也不排除那丫头是真信了也说不定,谁叫人家是“真二”小姐呢!毕竟当时就连我自己说完也觉得此计可行,而且颇有些把握呢!”

“那倒也是……咦,仲明你什么意思?”也不知dào

此刻佯怒娇嗔的吕玲绮是纠结于秦旭前一句“小看”她这吕家大小姐的玩笑话,还是后面那句明显带着歧义意味的对甄姜的称呼。亦或是……算计自家老爹的“妙计”。

“意思?我哪里会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看昨夜那位甄家二小姐的意思挺有意思,为夫既然知dào

了甄二小姐的意思还不意思意思,就显得对岳丈大人不够意思!反正这意思说白了也就那么点儿意思。没啥意思,玲儿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秦旭胡乱抹了一把脸,笑看着一脸糊涂的吕玲绮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都被你绕晕了。”见秦旭笑的诡异,吕玲绮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秦某人在调笑自己,娇嗔的白了秦旭一眼,小心的给秦旭的手腕包扎处理好“伤口”,说道:“哎呀不管了!反正不论怎样。你那么戏耍甄家小姐,又使计惑她,若是被她看破。可是更加不妙!眼下河北可是有曹伯伯插手,若是惹得甄家反水,那我们这趟冀州之行可就麻烦多多了。”

“麻烦怕什么?不是还有咱们玲儿将军在么!大不了到时候便由玲儿将军你亲率这六千人马,再加上文远将军那五千骁骑冲阵。看看谁敢挡你锋芒!”秦旭笑意愈浓。一副并不在意连吕玲绮都能看破的眼下局势的模样。故作夸张的对吕玲绮说道。

“哼!随你了!不早了,军中诸将可都在等你!折腾了一晚,本将军也要去洗漱了!”吕玲绮明知dào

秦旭在说笑,但脸上还是不可抑制的露出几分向往的神色来,一副大将风度的挥手“吩咐”道。

“得令!末将遵玲儿将军命!这就告退了!”秦旭像模像样的一拱手,挤眉弄眼的倒退而出,惹得吕玲绮又是一阵白眼。

和自家夫人吕玲绮间的这个小插曲,倒是令秦旭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也不知dào

甄姜会如何对甄家家主甄蹇言说昨晚之事。

此刻秦旭并不知dào

甄家父女之间已经发生在深夜的“暗战”。不过估计就算是知dào

了,不搬个小马扎从旁观战。就已经很厚道了。至于态度,顶多也就是晒然一笑而已。

说来这父女俩没有一个是能让人省心的,都憋着劲的要算计自家老丈人呢。眼下稀里糊涂的闹出了误会,正是求之不得的幸事。

“参见秦将军!”临时的中军帐中,以成廉、麹义、牵招为首,大小将校左右列班,行参拜之礼,这是军中的规矩,以助统帅之威,在上下等级森严的吕布军中更是执行的尤为严格,出征时每日如此。而前几日的擂鼓聚将,甄蹇这老头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态,都爱来应个景的,美其名曰身在营中便也是军中一将,自当遵从军中规矩,不过在秦旭看来,多是想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今日倒是稀奇的紧。倘若不是发生昨天晚上那档子事,秦旭还真会以为甄蹇转了性。

其实不光甄蹇,二小姐甄姜在被自家老爹大晚上的一通莫名其妙的痛骂之后,此刻也是委曲的紧呢。昨夜的尴尬气氛持续了许久才得来的妙计,还没来得及说与自家老爹甄蹇听,便受了这等不公平待遇,看甄蹇气的铁青的脸,甄姜一时间也有些心里没底了。甚至在甄蹇的当头棒喝之下,甄姜也觉自己当时肯定疯了。

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深更半夜的在看光光了自己的男人营帐中,“商议”的却是自己和这男人岳丈之间的“事儿”,而且还是当着另外一个和这俩男人“关系”密切的女子面前,这种事光听听就足以让人匪夷所思、遐思万千了。

而且现在冷静下来再回想一下秦旭所谓的计策。什么在冀州易手之时,以劳军为名引吕布来邺城,届时一杯“好”酒,便足以造成既定事实之类的疯言癫语,怎么自己当时就和中了邪似的认为是妙计呢。这中间胡闹的意思太浓了,单就和个刚刚看过自己身子的男子谈论怎么祸害另外一个男人,就直让缓过神来的甄姜脸颊发烧。再加上老爹那恨铁不成钢一般的不信任的目光,甄姜只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个计中计当中。倘若真依计行事,八成最后的结果会是搭上甄家成全吕布,甚至搭上自己的清白,估计也落不下什么好,难怪旁观者清的甄蹇这般生气。而让甄姜恍然生怒的是!直到眼下甄姜才发xiàn

,这一晚上甚至都是秦旭在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总是在拿口中甄家美好的前景来“诱惑”自己,而最主要的去向秦旭讨个公道的意图,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被绕到爪哇国去了。

“姜儿,只要你实话和爹爹说,爹爹保证不生气!那……你和那秦仲明果然无甚私情么?”这已经不知dào

是没有上赶着去参加吕布军聚将军议的甄蹇第几次心怀忐忑的问自家宝贝女儿了。自打昨晚听到女儿的尖叫声后,甄蹇便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总是怀疑有事发生。结果果然,吕布军兵士将女儿的营帐围了个水泄不通,却又突然间因为吕玲绮的出现散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自己这个当爹的“探视”女儿的权力都被“剥夺”,到了这种情况,若是甄蹇还认为是真的没事。那得心宽到什么程度才能办到?

这还不算什么!自己女儿,她也不归宿啊!这才是最让甄蹇气愤不已心中泛酸的!夜不归宿啊!待问起时,自家女儿竟然说是在谈论怎么嫁给吕布!听听!听听!这像话么?真欺负老甄头耳聋眼花不成?

同吕布结亲之事是何等困难!想他老甄头几乎把老脸都丢尽了!也没有成功!还险些让甄家同吕布军彻底交恶!“牺牲”了个女儿甄宓才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两家的初步“合zuò

意向”!而甄姜却说在和吕布的女儿女婿谈怎么去“勾引”吕布?并且看样子成功率还好像不低?还能再扯一些么?自家女儿这么聪明的丫头还能想出更瘪的借口来么?一个年少慕艾的怀春少女,和一个血气方刚的得yì

少年大晚上的呆在一起说这事儿?这说辞鬼信么?!被暴怒和羞愤冲昏了头的甄蹇。已经是选择性的将吕玲绮给忘却一边了。

“既然爹爹不信女儿所言。那您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请直说,女儿保证照您的话承认便是了!”泥人儿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已经隐约意识到八成又被秦旭给耍了的情况之下,甄蹇又是这么咄咄逼人的反复询问了整整一晚上,甄姜的脾气也上来了,赌气似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冷着脸对脸色铁青的甄蹇说道。

本来么,秦旭不管是不是在用计作弄自己。好歹也是透露出了些“善意”。甄姜本打算在养足了精神。好好思量一番之后再对甄蹇说的。可谁知dào

自家老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竟然溜进了自己的军帐,而且从尚未来及唤人来搬走的木桶联想到之前的糗事和某人有关。又延续的推断出了一部分“事实”。可问题是,自家老爹这么聪明的人也不知dào

为何视整晚也在秦旭军帐中的吕玲绮与不见,纠缠住自己不放,莫不是非要亲手将自家女儿的“清白”毁了么?

“逆子,你是如何和爹说话的?自己做出了这等令家族蒙羞之事,不敢承认也就罢了,竟然还胡编乱造些荒唐的借口!甚至还敢犯上顶嘴!莫不是要真真气死我么!”甄蹇本来见自己的一番喝问之下,甄姜犹自冥顽不灵,也有些后悔某些话说的太过,因此才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语气,想要迂回一下。可甄蹇也不想想,都已经翻来覆去颠颠倒倒的从深夜问到现在,足足三四个时辰,还能指望只凭着几句看似软下来的问话,便能让甄姜也恢复理智“平静”么?因此,甄蹇被彻底的激怒了!

“那么爹爹教教女儿应该如何和爹爹说上一夜的话吧!”甄姜赌气的说道:“好,爹你不就是怀疑女儿昨晚的去处么?您说对了!不错,女儿的确是和那秦旭有了私情,昨夜就宿在了秦旭帐中,怎样?怎样?”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声,在帐中传出来。伴着粗重的喘息声,顿时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姜儿!姜儿,爹爹我……”要说甄蹇下手也的确够狠的!这一巴掌下去,甄姜本来绝美的面容之下,深陷了五道指印。本是温润如玉涌红晕一般香馥馥的脸颊,顿时肿起了老高,樱桃小嘴边上,也渗出了一缕牙龈松动挤出的血丝。看女儿竟然被自己含怒之下的一掌打成了这样,本来心中直冒邪火的甄蹇也霎时间清醒了过来,本是一张老脸上那阴鸷的神色渐渐褪去。带上了浓浓的歉意,就欲像是给甄姜小时候抹去泪水那般,去抚甄姜的脸颊。却不料被甄姜恍若受惊一般的躲开了去。

“打得好!”甄姜躲开甄蹇这回绝对有百分百善意的手臂之后,本是蕴着清泪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只好像面前的甄蹇不是亲生父亲,更像是个陌生人一般。直让甄蹇没来由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而面对甄蹇貌似后悔的举动,甄姜只是冷冰冰的突出了这么三个字!语气短促,却又好像每一个字都那么杀气凛然。深深的看了甄蹇一眼,甄姜猛然转身,抬脚就要走。

“姜儿哪里去!为父刚刚只是气急攻心!才会出手这么重的!你……你莫放在心上好么?”不管刚刚甄姜气话中所言是真是假。甄蹇可是知dào

若是甄姜真这么走出去,那老甄家的名声可就真的玩完了!想想也是,这里可是秦旭大军军营。当爹的一晚上没露头,大清早的从女儿军帐中出来,而女儿却是捂着脸哭着跑开,这……这若是军中皆是君子那还好说。但凡有一个人有歪心眼子。编成个不堪入目的段子流传河北,老枕头可怎么说的清楚?甄蹇顿时好像慌了手脚,连忙敢在甄姜刚刚挑开军帐帘门时,一把拉住甄姜的手臂。

“哧啦……”今天绝对不是甄蹇的幸运日。甚至可以说,自打遇到秦旭之后,老甄头就没再怎么顺心过。甄姜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衣袖瞬间自小臂处破裂开来,甚至因为甄蹇的手劲略大,在甄姜白如嫩藕一般的小臂之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嘭!”夺“门”而出的甄姜撞人了!

“呃!怎么个情况?这……豪门世家呵,贵圈真乱!”草草结束了军议。正同吕玲绮一同前来,打算通知甄家父女三人及一众家兵准bèi

及刻拔营入平原的秦旭,正思量着甄姜差不多也该同甄蹇讨论清楚了目前的态势,以及说明了昨晚秦某人表现的很明显的“善意”,没准好容易达成求同存异思想的两边会有个很特殊的见面仪式时,甄姜果然就给了秦旭一个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秦旭愕然。

“秦……秦旭!你如何会在这里!”看来秦某人还真就是个吸引仇恨的主儿。紧追出来的甄蹇自然听到了秦旭自语一般的疑惑之语,立时脑补,对于秦旭所言的让人似懂非懂的词汇,认为听明白了秦旭所言的其中之意。老甄头脸色已经由青转黑了,更可气的是还就真不能解释,一解释准会更糟糕。眼下只恨不得自己这张老脸没带出来才好,本来这时候掩面而走,等甄姜气消了,便一切真相大白,只是老眼未花的甄蹇突然看到了如下一幕,却是让本已经转为羞恼的怒意,再次全部转到了秦旭的身上。

在甄蹇眼中。甄姜奔出军帐之后,便颇为委屈的“投入”了秦旭的怀抱;只见甄姜双手支撑在秦旭的胸前,没有受伤的那面脸颊紧紧的贴在秦某人的胸膛之上,一副小鸟依人状!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向自家夫君撒娇的模样。而秦旭也是“温柔”的一手揽着突然入怀的甄姜,一手指着随后出来的甄蹇,好像要给甄姜找回面子。吃了六十年老米的甄蹇,早就养成了一副眼见必然为实的认知。面前这幅场景,还用解释么?还要解释么?还解释什么?

“秦仲明!你既为宓儿之义父!又对宓儿亲姐姐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甄某必会到吕将军面前告你一状!让吕温候给我甄家一个交代!”愤nù

的情绪再次充斥了甄蹇已经不怎么够用的大脑。却是难得的令甄蹇生出一条计策来。只觉得眼前这个看一眼就觉得可恶至极的秦某人和其怀中那个败坏家风的甄姜,已然已经勾搭成奸,未尝不能给老甄家在同吕布军的合zuò

中,为自己取得更大的筹码。因此,在见了因为这里的异样,而引过来的营中一众兵将,甄蹇仿佛怒极一般,须发皆张,无风自起,怒声喝道。

我了个去!恶人先告状么?秦旭本来还被此番主动投怀送抱的甄姜吓了一跳,待看了甄姜脸也肿了,手臂也破了,发髻也乱了,衣服也半掩半散的“惨状”之后,脑海中正惊愕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一千八百年后,坐在电脑面前观摩爱情动作片中的经典剧本呢。就听到老甄头突然冒出来的说辞。

“……”

“……”

秦旭可是刚刚从中军大帐中出来的!刚刚到这里就出了这档子事。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全套?还外带撕打?别开玩笑了!这么“快”,那不就是骂人么!而且,被老甄头的喝骂声引来的兵将,大部分可是刚刚同秦某人分开没一会儿的。老甄头这次这以牺牲自家女儿也要恶心恶心秦某人的奸计,能见效才怪呢!只是……,秦旭正自等着众将对甄蹇无情的讥笑声,可等了半晌,却发xiàn

已经发xiàn

了这边状况,围过来的兵将们,虽然眼神不停的在场中三人身上扫量,可竟然一个个乖乖的闭着嘴。丝毫没有了之前那旺旺的八卦之火无边燎原的样子,甚至连个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这不科学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一石数鸟(下)

说来任何年代,任何身份,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着一把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只不过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大到官场上猜测侦知政敌的想法,拉拢同盟;商场上推论得悉对手的底线,结交盟友;小到吹牛打屁目测对面隔断的妹子“几何”几何,都是只有不敢去实jì

‘操作‘,而没有不敢去想的。

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用大汉官方语言解释,便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所以作为大汉目前七大豪商之一,河北甄家家主的甄蹇老头,自然也不想落得个欺凌亲女的名声,特别还是在这些惹不起的军汉面前。

吕布军是大汉少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一支兵士不事生产,每日只专注于训liàn

打熬的强军。这样的结果便是虽然战力几可称之为无双,但每日训liàn

的严厉和枯燥,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在严明军纪之外,无甚战事时吕布在对待这些兵士偶尔的牢骚和善意的调侃上所表现出来的宽厚也是显而易见。久而久之,使得这帮兵士虽然敬重吕布恩威,愿意为之效死,但闲暇之余却对于私生活争议颇大的吕老板,连带着一步步走来,如今已是军中实打实的二号人物,却是对私下风评不佳的秦某人也是敢编排的。

对于这些,军中自吕布以下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也就是斡旋一下轻重而已。甚至也曾善加利用以增强士气,比如秦旭之如青州兵。便是吕布顺势利导,而取得的“成果”。也算是后世利用舆论主导走向的汉末简化版了。

可眼下,这帮不管是老将成廉麾下的飞骑骄兵还是快要衍化为秦旭卫队的先登悍将。却是集体闭嘴了。甚至于连个探寻的眼神也不敢太过表露。熟悉吕布军的人立马知dào

,这是大小姐吕玲绮所独享的“待遇”。

吕布无子一直是个带硬伤的话题。眼见着吕大小姐都已经为人(妻)了,也没见年仅四旬的吕老板再有喜讯传出,曾经也一度令军中士气低迷。这年头的军队都是私军,乃是大汉人所共知的常识,即便是之前所谓的大汉正规军也不例外,虽然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也为朝廷卖命,但说到底,实jì

掌控这些兵士生死的。往往还是军队的实jì

掌控人。因此,特别是像现在这种天下大乱,诸侯各自为政的时期,一军主将的传承。往往对麾下兵士来说。不啻于皇帝选太子一般,也是一件极大的事情。

因此,作为吕布唯一血亲的吕玲绮,便成了诸军的希望所在。好歹外孙也是自家血脉不是。可在之前,因为吕布的宠溺,吕大小姐可是也养成了那副火爆的性子,又得温侯真传,便是在有着强军中的强军之称的陷阵营中。也是厮混的如鱼得水。大汉女子可是也讲究温良恭俭让的,无才便是德的言论因为董仲舒在武帝时的一番作为。也有相当的市场,像是蔡琰那般才貌双全的女子已是异数了,多半未被人视作怪胎也是因为蔡邕的名头太大了,海内大儒的女儿若也无才德,可是件很稀奇的事情。可吕玲绮不同,即便是将吕玲绮视作自家小公主的吕布军兵士,在妖孽一般的秦某人“出头”之前,也不甚看好一个整日间提着方天画戟,力qì

上也得了吕布遗传,高出常人数倍的丫头,会有何方神圣能降服的住。更遑论什么外孙血缘之类的话题了,因此,思虑极端矛盾却又不约而同压抑的吕布军中,凡是涉及吕大小姐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禁忌,或者说是习惯。

“仲明,出什么事了?”吕玲绮虽然是个小丫头,又无甚军职,可毕竟是吕布的女儿,某种程度上,又担负起了“承上启下”的使命,说话甚至比一军主帅秦某人还要好用。

“没……没事!”秦旭只觉的自己说话心里发虚。本指望甄姜在看到吕玲绮来了之后能跳开,至不济也离开自己的“怀抱”,却不料也不知dào

这丫头吃错了什么药,反倒是将身子狠狠的拱了拱,双手紧紧怀抱着秦旭的腰,连脑袋都几乎要挤进秦旭怀中似的。

阿弥了个陀佛!虽然美女在怀,可秦旭却是一点享shòu

的意思都没有。一来这位可是一心看上吕老板的,倘若真成了什么事儿,说不得秦某人还要随着吕玲绮叫她一声姨娘的,再者在这静默中明显憋着笑的众军围观中,身为一军统帅,这面子可是丢的海了去了,再说,老秦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吕老板的独生女吕玲绮可就在旁边打量,似乎在研究两人抱着的姿势是否舒适呢,这可让秦旭的老脸往哪搁?

“你……你们……唔!”说这话的是甄蹇。或许也是没有料到本来好好的事情最终会衍化到这一步。就在吕玲绮出现的一刹那,甄蹇只觉得什么世家、什么面子、什么七大豪商,在这一刻都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本人家正妻,特别还是目标的女儿“抓到”,还谈什么名节,什么谋划?难不成要对吕玲绮说这是提前和比之小不了几岁的“晚辈”表示亲近么?骗鬼啊!可怜老甄家眼下也就那么点名声能拿得出手,还让甄姜的这个疯狂举动给败了个干干净净。眼下老甄头最想做的,也是恨不得学甄姜随便抱住个人,把脑袋埋起来。可最后看左右皆是身材雄壮的军中大汉,看谁也不像是个好惹的,自己的家兵又因为一开始怕他们知晓,叫甄坤从昨天晚上就将他们支开远远的,没有带在身边。左右无所依靠的甄蹇,索性再吕玲绮开口发问之前,“晕”倒了。

“还有半个时辰开拔,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呢?”要不还是说近臣贴心呢。被吕布托付全权负责秦旭安全的先登营统领麴义,首先缓过了神来。不过就是个六十多岁的干巴老头。和一个衣衫不整的柔弱女子而已,有吕家大小姐这等存zài

在侧,秦将军应该……也许……大概没什么危险吧?

“唔嗷……”也不知是麴义的命令起了作用。亦或是其他原因,被麴义这一嗓子叫唤,围过来的数十兵士顿时作鸟兽散。只留下了秦旭怀抱着推不开的甄姜同吕玲绮相视苦笑,当然还有倒座在军帐毡布墙上装晕,只觉老脸丢尽,无颜见人的甄蹇。

“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片刻之后的军帐之内。吕玲绮扶着神色泫然欲泣,目光凝滞,一边脸仍旧高高肿起的甄姜坐在一旁。秦旭对着高昂着头,强作镇定,却是不时将目光瞟向甄姜的甄蹇,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出言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误会!你竟然说是误会!你……”甄蹇就好像是被点着了的爆竹似的。听了秦旭此言之后,轰然爆zhà

,哪里还有半分身为大汉“高层顶尖人士”的“觉悟”,猛地跳将起来,须发怒张,横眉冷目,怒道:“都是你这恶贼!奸诈狡猾之徒,用心险恶之辈!着意毁我甄家名声。陷老夫于不仁之地!你这竖子……”

“咳咳!”面对索性豁出去,几乎是指着自己鼻子开骂的甄家老头。秦旭难得的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只是冲着甄蹇一副无奈样子的撇撇嘴,朝着一旁神情漠然的甄姜处看了一眼,轻咳一声,并没有接话,但意思已经是相当明了了。

“你……唔!”秦旭虽然没有说话,但要表达的意思,甄蹇却是清楚了。其实就在秦旭“敢”在吕玲绮面前把这事儿“挑明”,甄蹇便已经知dào

自己八成真是错怪了自家宝贝闺女了。可就眼下这态势,不说刚刚情急之下打了甄姜的那一巴掌,会不会得到女儿的“谅解”;单单刚刚在一众飞骑营、陷阵营兵士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让堂堂甄家家主,这么有身份的人竟然还要用装晕来逃避嘲讽的目光,这口气甄蹇想想就咽不下去!迁怒于眼前这个明显不是好人的秦某人,说实话甄蹇是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什么徐州刺史,什么征东将军,早在临淄时便先入为主认为秦旭不过是个佞臣,在青州或许还能仗着吕布的势威风一回,但到了冀州,哼哼,也就是用来“转移仇恨”的!

不过刚刚秦旭的示意却是让满心思想在秦旭身上找回在临淄时吕布面前失去的面子的甄蹇,心里有了别样的打算,觉得就这么不疼不痒的骂秦旭一顿,心里爽是爽了,但对于秦旭这恶贼来说,也一样没有什么损失。况且秦旭身份太过特殊,甄蹇毕竟还是一家之主,就算到了现在,怒极恨不得将“搅事儿”的秦旭生吞活剥了,也还不想只是因为一时之气,便将几乎搭进去两个女儿才“换”来的同吕布军的“合zuò

”搞砸。相比之下,那才是真的亏大本儿,吃了大亏呢。一边是家族利益,一边是看着笑得诡异让甄蹇心里很不舒服的秦旭,以及正在半揽着甄姜低声说着什么的吕玲绮,强忍住要暴起的甄蹇舒了一口闷气,狠狠盯着秦旭,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算计也算计了,丢人也丢了,最后依旧没有落下什么好去,还惹得同自家女儿闹得这么僵。甄蹇突然有些服老了!想想也是,若不是自己横插一刀,没准现在这帮人正虽然貌合神离,但绝对是和平共处的回到了冀州,然后在谋划成前该合zuò

合zuò

,各取所需之后该互相算计互相算计,虽然仍旧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毕竟有甄宓这层关系在,至少也算是求同存异了吧?

“甄家主,其实这真的是一个误会!”注意到了甄蹇若有所思的眼神,又看了眼兀自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甄姜,秦旭感觉事情已经闹得差不多了,也是该说的都说了,该威慑的也已经威慑了,再扯逻下去,估计连吕玲绮这事事不放在心上的丫头,也该厌烦了。说白了,左右不过就是争个主导话语权的问题,甄家有甄家的骄傲,可吕布军也有吕布军的坚持,闹到现在这略胜一筹的地步。毕竟还要合zuò

,眼下这种状态,至少应该在冀州得手之前。能够消停不少吧。秦旭给了正安抚甄姜的吕玲绮一个放心的眼神,状甚诚挚的说道。

“误会!是啊!误会……秦……秦使君说的极是呵……”甄蹇听了秦旭所言,仿佛条件反射似的,猛的抬头,语气惊怒中带着浓浓的怨气,几乎是直勾勾的看着秦旭,要是眼神能杀人。秦某人绝对已经化为齑粉。可只不到一息的时间,甄蹇一张老脸上的怒色便渐渐的淡了下来,只余下满脸无光的褶皱。毕竟身为甄家家主的甄蹇有怨怒可以。但若是将之放到整个家族的层面上,任何的个人情绪都要与之让路,这是甄蹇身为家主的责任和使命。也就是说,即便是甄蹇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将整个甄家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秦氏贼子千刀万剐。可为了整个甄家。在秦旭通过甄姜表示了“善意”之后,也不得不回馈回去。其实想想秦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要说秦某人和甄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秦旭又一贯是个极端怕麻烦的人,若不是甄家自己不怀好意的撞上来,又招惹了家里的老丈母娘,谁愿意现在就和这帮人死磕啊!

“秦使君着实是好算计啊!”几乎就在甄蹇为了甄家在话里服软的同时,本是一直低垂着头。听吕玲绮在那襄细声安慰的甄姜,突然插话说道。本是可用芙蓉如面柳如眉形容的精致面颊之上。高高肿起的五个手指印泛着煞白,让人看了总有种忍不住嘬牙花子的冲动,此刻正一脸冷笑的看着最起码面上已经将之前事默契揭过去的秦旭甄蹇两人。也不理会甄蹇歉意内疚的眼神,脸上带着傻子都能看出的讽刺的笑意,配合着那左右极不对称的脸颊,看起来只让人想到诡异二字,说道:“好一个一笑泯恩仇,好一个误会!小女子是不是该恭喜两位终于达成共识呢!”

“姜儿,不得无礼……”听了甄姜这极易让人感觉上火的言语。下意识的就要训斥,但话到嘴边,却因为甄姜极为冰冷和陌生的目光所阻,接下来要说的话,竟然被自家女儿堵在了喉中。

“甄小姐……那个……见谅!”秦旭讪讪的说道。说来这事之中,估计最委屈的便是这位甄家二小姐甄姜了。先是本就是这年头剩女一族,好容易找到个能看的顺眼的意中人,却被秦旭给搅合了,甚至严格说来,意中人还变成了“外公”一辈;紧接着便是秦某人无意间的“冒犯”外带顺便借之以激怒无从下嘴的甄蹇打开局面;可现在局面是打开了,可却是因为老甄头的疑心病,以及秦旭貌似不经意间的“不作为”,连累甄姜同甄蹇这父女俩的关系直接降到了冰点不说,还外带帮甄姜“赚了”一巴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的秦旭,心里也觉得挺对不起这姐们儿的,现在甄姜语带讽刺的要找回场子,好人秦旭也只好挠了挠头皮,试图转换个话题,试探的说道:“不过甄小姐放心,那些说的话,秦某还是会尽心的!”

“你……秦使君果然是信人啊!”秦旭的话传入甄姜耳中,竟听出很有些轻佻的意思来,甄姜也不愧是甄蹇的女儿,这翻脸快过翻书的本事八成也是家传,本是在冷笑的脸色登时柳眉倒竖便要发作起来。可就在秦旭等待看这丫头暴怒时的模样时,却见甄姜在用眼角余光扫过自家老爹的神色之后,也像是刚刚甄蹇说话那般急刹车似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秦旭愕然之下,也不禁心中生出怀疑,这父女二人是不是昨晚睡得晚,今早没来及吃药啊!怎么都是这副德行?说来秦旭和这甄家父女这旬月来也算是打过了几次交道,又深知事有非常必然为妖的道理,正自思量这父女俩会有什么别的企图呢,果然,还没等秦旭有所回答,便听得甄姜若有所指的开口说道:“不过那晚所说之事,秦使君便不要当真了。奴奴受吕家小姐几番回护之恩,此去冀州事多凶险,更是要彼此间坦诚相待才是,又如何会再厚颜去搅扰吕小姐家中安宁?秦使君还是莫要操心了!再说……再说奴奴现在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便自作罢吧!”

“嗯?”甄姜的脸上带着笑,话也说的极其柔软,可这话却是让怎么也让秦旭听了心中直范嘀咕,甚至生出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来。不过见甄姜尽是说的好话,而且也不复之前咄咄逼人之像,秦旭也不想太过得罪了这位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据说在甄家也颇有些地位的二小姐。再说甄姜所言的身不由己,秦旭看甄蹇勃然而变的脸色,以及将言而未语的迟疑,只以为是因为同甄蹇闹翻之事,要受什么惩罚,这涉及甄家家事,秦旭也不好过问,只要这丫头不再招惹事端,秦旭也懒得再和个丫头一般见识,闻言也作势拱了拱手,笑道:“如此,最好!”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渡河!渡河!(上)

费死洋劲,才勉强同甄家人暂时达成了面上的和解,换来了甄蹇服软、甄姜入彀的结局,本应该是件怎么说都可以看做是“胜利”的事情。

可不知怎得,秦旭只要一想到甄姜那看向自己时,既不像是愤nù

,也不像是羞恼,却带着几分嘲讽和“得yì

”?,像是此番得利的是她一般,总之就是看不清意味的眼神,便自高兴不起来,总觉得有种被惦记上了的感觉。

秦旭丝毫不怀疑尽管是甄姜也顺势而为如此,便能立马变成个温柔娴淑的良家,事有非常必定为妖,秦旭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不过好在甄家父女眼下关系极其堪忧,得益于老甄头暴怒之下的一巴掌,算是暂时替秦旭吸引了甄姜的火力。

此番秦旭所率大军扎营之地就在大河之南,其实严格算来已经可以算是平原国境,只是隔着一条将平原南北一分为二的宽处有数十几里的大河而已。

张辽说是驻守平原国,其实更多的则是在北岸驻扎。一来是防范与之接壤的清河郡、渤海郡两郡之人前来捣乱,二来也算是提前在河北大地上狠狠的插上根钉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启用了。

要过河自然是要船只的。秦旭自昨日起,就已派兵士去沿岸方圆二十里之内的村落搜集船只,又命先登营副统领牵招过河同张辽接洽会师之事。牵招出身河北,一直待在先登营。而之前先登营可是实打实被袁绍视为亲军来着。

在经过同甄家父女的一番谈话之后,时已近午,不过出去了近两个小时的成廉便来回报船只数目。说是连租带借,在秦旭强令的不扰民的情况下,都已征集了近百余艘。看成廉那一副请功的样子,若不是打不过他,秦旭还有种想要跟上去踹两脚的念头。

果然,刚刚还说事有不凡必定为妖呢,成廉果然把差事办出了幺蛾子。这会子还没等本没等听到这个“喜讯”的秦旭高兴片刻。就听成廉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脸讪笑的接着解释说,可惜的是,因为眼下刚刚立夏。大河刚刚解得夏汛,又因为去岁的大旱,今年水量颇大,水流也湍急的很。所征集来的小船又大多是附近的渔船。这等风浪之下,根本不敷使用,载不得人,更别说是基数足有七千的马匹了!

而那些勉强能算作大船的,其实也只不过是体积大一些,也稍稍结实一些而已,能载二十余人已经是最大限度,再多船也要翻!就这。还只有仅仅十几艘而已。要是按照实jì

载量的话,秦某人这六千兵士要过河。要往来将近三十趟!

三十趟?!玩人呢吧?耽误时间不说,还不得让甄家这帮人笑话死?一时间秦旭都几乎有想把成廉丢到河里的冲动。

成廉在军中浑人一个,连吕布的玩笑都敢开,可说来因为同秦旭打赌被狠整了几次之后,最怕的反倒是随手可以放到几个的秦旭。见秦旭有翻脸的倾向,一时无甚好办法的成廉索性寻了个整备军务的烂借口脚底抹油偷溜了。

其实秦旭也知dào

这事儿着实怪不得成廉,能在一上午的时间从附近征集这么许多渔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让老成想法子在短时间内迅速过河,也的确是难为了他。看来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等牵招顺利联系上张辽,自对岸拨发河道大船往来运兵;可这样一来,时日不知还要拖多久,不仅会更快的暴露行踪不说,还会令早已过河已经在冀州、并州交界处扎营的曹操大军警觉,在没有造成既定事实之前,几乎可以想见老曹有太多的花招可以让秦某人这支仅有六千人的军势不痛快了。

“秦使君可是为了渡河发愁?”正在纵使两世为人的秦旭站在河边,为此事犯愁,传询了几名附近村落的渔民也不得法,正欲派人再去对岸联络牵招催请张辽尽快拨船渡河时,甄二小姐甄姜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从身后响起。

“难不成甄小姐有法子以教秦某么?”听甄姜话语中像是有渡河的法子,引得秦旭回头看时,正瞧见被一身戎装的吕玲绮陪着的甄姜款步而来,大大的河风吹起甄姜未曾束起的鸦黑长发,宽松的袍裙紧紧的贴在凹凸有致的身段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当然,若是如玉般的脸颊上不曾肿破未消,而眼眸再温和些的话,到还真有几分出现在史上曹植为其妹甄宓所勾勒的神女风姿。

“呵,人言智计百出的秦使君,原来也不是无所不能啊!”明言有同秦某人息战之意的甄姜,倒是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毒舌,无甚光彩的眸中,也增了几分神动,同吕玲绮走到秦旭身边,长袖掩口遮着风,说道。

“人力有时穷么!秦某又不是当世神仙,面对这大河之威,无计可施也是难免,倒是让甄小姐看了笑话了!”用眼神止住欲要说话的吕玲绮,秦旭笑着自嘲说道:“不过甄小姐当也知dào

,此番冀州之行,其实并非我青州一家得利,倘若能快一分到达邺城,对于已经被袁氏得知来青州的甄家来说,也没有半分坏处不是?”

“哼!不知dào

秦使君胆量如何?”从秦旭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这让本想着看秦旭无计可施笑话的甄姜颇觉无趣,上下打量了一番被甄姜的目光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的秦旭,甄姜美目微眯,问了一句。

“胆量?不知甄小姐的渡河妙计,和秦某的胆量又有何必要关联?”见甄姜确实不像是要故yì

找茬的样子,而且眼下的确是时间紧迫,秦旭也就没了同甄姜斗嘴的念头,问道。

“当然有关!”见秦旭皱眉的样子,甄姜伴着的俏脸之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前行两步同秦旭并肩立于河边,指着西北方河水上游的方向,说道:“真是不知dào

秦使君怎么会选择这里作为渡河之地。要知dào

此处乃是那大河九曲的最后一曲折弯之处。冬日不冰,无风也有三尺浪在,更何况如今刚刚进入夏汛,今年水量又多,便是再大的坚固渔船,也只敢在河边劳作,能载人过的去河才怪。而由此沿河西去百里之处。也就是平原国郡与冀州清河郡、兖州东郡交界之处,水势倒是颇为平缓,别说是渔船。甚至身上挂几个葫芦便能徒涉而过。不过此等天险薄弱的要地,想来必有重兵把守,如何抉择便要看秦使君胆量如何了。”

“竟有此处?”秦旭对黄河曲折的走势不甚清楚,不过就算是知dào

。这一千八百年来。黄河也不知已经改道了几次,因此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此刻听了“大汉土著”甄姜的一番奚落之语,倒是令秦旭心中蠢蠢欲动起来。不得不说,甄姜此番选择之地,能不能快速渡河还未可知,但就这地理环境来说,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甄姜所言不错。袁氏、曹氏必然会择重兵把守于此,那么同理说来。身为本军大将的张辽,必然也会驻扎重兵于此。这样想来,倘若在这厢渡河的话虽然的确有些冒险,但其实若是行军迅捷一些的话,只要能在另外两家未曾反应过来之前便快速行进到张辽骁骑营势力范围之内的话,其实危险系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那里可是至少会有数倍于现下兵力的曹、袁两方势力兵士在呢!秦使君当真有这份胆量敢在两军虎视眈眈之下强行渡河么?”见秦旭知dào

那处是这么个局面之后,竟然一副意动的样子,倒是出乎了甄姜的意料之外,悄悄的撇了撇嘴,马上将本来想要告知秦旭另外一条相对平稳之处的念头打消掉,虚问实激的说道。

“呵,不知dào

甄小姐口中的两只老虎,是数次败于本军的曹军呢?还是被主公之威慑的尽管占尽十倍兵力优势,已然不敢轻近数步的袁军?”虽然不知dào

甄姜之前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答yīng

和解,维护两家的合zuò

关系,但秦旭却并没有立马将甄家人当成心腹的“觉悟”,此刻听了甄姜之语,秦旭觉得也是很有必要让甄家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zhèng

的强军了。见甄姜被自己一番话说的若有所思,秦旭也不想去思量甄姜听了这番话是什么反应,回身道:“来人,告sù

成廉将军,令其命人速速过河联络牵招将军,将本军事告知于张文远将军早作准bèi

,同时传令诸军,午时加餐,给马匹喂饱草料,两刻后即开拔,目标此处以西百里之处,日落之前务必全军到达!”

“诺!”被秦旭召唤过来的传令兵沉声领命而去,只余下看向秦旭面容有些惊愕的甄姜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甄姜这次倒是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觉得秦旭是在开玩笑而已?那可是百余里啊!日落之前?就算是眼下天色渐长,可日落时也在申时左右,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半顶多也就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纵使无论飞骑营还是先登营皆是骑兵,可这样的长途强行军,人不累马也累啊!而且倘若到时候被曹氏或是袁氏的兵力察觉到意图,必然会有所动作,能有这么“轻松”便能遇到一支送上门来的吕布军精锐疲兵,甄姜可不会认为他们还会顾念劳什子盟友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么秦旭这支疲兵,到时候能不能拿起刀来迎敌还是两码说,更遑论秦旭所言的渡河了。想到这里,甄姜下意识的便要开口止住秦旭的命令,可话还没有说出,就听得秦旭已经是向那传令兵士下达了军令。甄姜这几日也是在军营中度过的,算是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军令如山。知dào

只要是军中主帅如秦旭这般下达了正式的命令,在没有十足把握否决之前决意之前,就决然没有轻易更改的可能。而且刚刚听得秦旭的一番极其“自负”一般略带讽刺的言语,被堵住了话头的甄姜也只能看着秦某人飘然而去的背影,愤愤的跺了跺脚,惹得身边心性单纯的吕玲绮一阵娇笑。

按着甄姜的“指引”西进。秦旭大军着实是让甄家众人见识了吕布军为什么不敢为他人轻易招惹的原因了。果然就如同秦旭所要求的那样,六千人的骑兵军势,百余里的路程。只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便即赶到。这可还是带着辎重以及百余艘渔船的情况下啊!而除了一路疾驰的马匹偶尔略有疲惫的打个响鼻之外,两营兵士几乎无一人有疲惫之色,比之一到了地方便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起不来,可以说是丑态百出的百余名甄家家兵来说,高下登时立判。看先登、飞骑两营兵士看向甄家家兵眼中那毫不遮掩蔑视神情,这下不光是甄姜目现羞恼之色,就连被折腾的快要散了架的甄家家主甄蹇也是差点气歪了鼻子。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呢么!

“秦将军!我等一路疾行而来。并没有引起此处两方兵将注意,除了十余名……咳咳,十余名甄家家丁外。全建制到达目的地点,辎重未弃,渔船未丢,而且咱老成已派兵士前去探知了水情。此处水道宽广。的确水势平缓,何时渡河,还请秦将军示下!”也不知dào

成廉是不是故yì

要恶心恶心甄家这帮人,在安置好兵将警戒之后,成廉几乎是扯着嗓门隔着老远便向秦旭禀报说道。

“成将军辛苦!兵贵神速,你也说眼下咱们就在两军眼皮底下,六千人也着实目标太大,左右瞒不得许久。且让两营弟兄抓紧时间稍歇片刻,将马匹、辎重栓在渔船之上。等后面甄家家兵弟兄全员归建后,徒步泅渡过河!”既然甄家家主甄蹇已经有过服软之意,尽管秦旭也不怎么喜欢这老甄头,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将兵士门准bèi

的时间做人情当成是等待甄家那几个掉队的倒霉鬼的“恩惠”,又换来了预料中的甄姜的一声娇哼。

六千人分散开来,足足占据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说实话目标实在太大了。秦旭也不敢保证前一刻没有察觉的曹军以及对面的袁军,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察觉到。因此,虽然秦旭嘴上说的轻松,还有心情开甄家众人的“玩笑”,但其实心中也是紧张的很。吕玲绮提着铁戟来到身边,轻轻的握住了秦某人的手,也摸到了一手的汗水。

“仲明,你是在担心曹军或是袁军会来个什么半渡而击么?”吕玲绮非但没有将秦旭汗渍渍的大手甩开,反倒是又紧紧的握了握,低声问道。

“呃?什么?”若是别人倒也罢了,从吕玲绮口中听到这样的分析,还真是让秦旭刮目相看。吕大小姐不是一直都深受吕布影响,信奉那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战场厮杀么,怎么平日不甚读兵书的吕大小姐,也知dào

这个典故?不过,有些愕然的秦旭还是笑着摆开了吕玲绮被沾上汗水的小手,很没有风度的在自己衣服下摆上擦了两把,又反手将吕玲绮小手握住,笑着说道:“夫人当真是为夫腹内小虫啊!连这也能猜得到。回头岳母大人若是知dào

了,不知要有多高兴呢。”

“呀,真的?”被秦旭一顿好夸,让吕玲绮眼睛一亮,但随即便又黯淡了下去,嘟着小嘴说道:“好啦!好啦!人家实话实说了!其实这是甄家姐姐刚刚自言自语时,被我听到的!不过,不过我也是觉得咱们这六千人这么浩浩荡荡的赶来,怎么会惊动不了曹军以及袁军的探马呢,肯定是有什么奸计在等着我们。只是,只是我不会说出来而已。”

“不会说又有什么?这又不是在打嘴仗,只凭牙尖嘴利便可大获全胜,再说了一张巧嘴在关键时刻怎么比得上夫人你的铁戟呢!”秦旭笑着说道:“不过不得不说,夫人你和那位甄小姐说对了。倘若此番不是这两家镇守此地的兵将出了什么意wài

的变故,那么便十有八九是有人要使计害我等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我虽习水性,但铁戟太沉,在水中施展要颇费些力qì

呢。”吕玲绮一脸认真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过河!”秦旭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说道:“文远将军世之帅才,一年多来镇守平原,想必是有了几分心得。算时间差不多现在都已经收到我等的信函了!而此处既然为三家隔河共守之地,那么几乎可以推定,袁氏军势一定会顾忌一下文远屯于此处的兵将,唯有给曹氏之兵‘让路’,才有可能在大胜时曹操吃肉时候,袁熙喝点洗脚水……可这一来,不说这一回耽误的日子,就算是曹操得了我等的消息,估计也会细细思量片刻,咳咳,估计在袁熙这谨慎保命的袁家次子反应过来之前,就要有可能有所动‘作了’!所以,眼下的状况,还是渡河之事比较重yào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渡河!渡河!(中)

“渡河!”

随着一层层传下去的如山军令,兵士们早已将驮着辎重的战马驱赶至渔船之上,将捆扎帐篷、辎重的麻绳接连起来,束在在自己身上,着好手在船上撑着竹蒿掌控方向,又推了二三十个会水的飞骑营兵士左四右六的弯腰扶着船帮,靠近河水来处一侧的十余人又同时拽着两块从运粮大车上卸下的车板,借之以成浮力,也防止船只偏沉打转,被河水冲走,在军前开道。后边的飞骑营兵士也脱了甲,将前方弟兄递过来的麻绳也拴在身上,有样学样,拖着车板,趟着冰凉的河水,踩着陷脚的稀泥,慢慢的向河中心挪动。

此处果然如同甄姜所言是九曲黄河中少有的河道宽阔、水势平缓之处,可就算是这样,河水的冲力也是极大,而飞骑营初创自并州,老兵多不曾沾水,水性好的屈指可数;好在自同先登营“和好”之后,所募兵士多是曾经为祸青州的黄巾降兵,倒是有不少就是在黄河边上长大的,总算是万幸没有把队伍带偏。

“秦将军,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夕阳之下,秦旭正在看着先行的飞骑营兵士船只首尾相接,最前头已经马上就要到达数百丈以外的对岸,正宛若一柄绝世兵刃一般,将被落日的余光照耀的如同一条金龙一般的黄河拦腰斩成两段,正欲发出些感叹时,就听得本是应该在河边督阵的成廉以及被派在四周警戒的麹义联袂来报说道。

“哟呵,你们俩什么时候凑一块去了?”秦旭和陪在身边的吕玲绮对笑了一声。问道。因为当初河内之事,成廉和麹义也算是经年的死对头了。虽然后来在秦旭的“说合”之下罢了明面上的仇怨,当时还有些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识的意味在。可这两人都是属倔驴的,没好两天,私下的争锋便自开始,自那以后便从未断过,好在大事没有小麻烦不断,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由他们了。有时候甚至秦旭都在想之所以这俩人被吕布派出来。会不会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被这两人整日间有事没事弄出的小摩擦烦透了。

“哼!”两人互不服气的互相白了一眼,成廉抢先说道:“秦将军,大小姐。咱老成已经打听过了,我等现在其实已经是在兖州境内,而此处乃是沟通青、兖、冀三州的重yào

往来之处,据说一直是热闹的很。怎么可能这时节我军来后。河面不见一人往来不说,河边的村落中也是空无一人,怪异的紧啊!”

“这地界古怪的紧,谁看不出来啊,还用得着你说?再说你那所察算什么怪异之处?也许是因为去岁大旱,河道干裂,那些靠水谋生之人丢了饭碗,迁到别处去了也说不定呢!”本来因为当年屠戮飞骑营之事。使得麹义在成廉面前颇有些愧疚感的,但自两军“和好”之后。却不知怎得,才客气了没几天,两人就仿佛天生八字不合一般,总是一人说东一人肯定说西,这不,成廉话音刚落,麹义便自用不阴不阳的语气讽刺了成廉一句,转过身来冲秦旭拱手说道:“秦将军,末将此番奉命撒出探马,遍搜周边十余里处,向西几乎都能看到曹军在此地的城池了,也只见旌旗飘展,未见有兵力活动,这才真叫人起疑。咱这大老粗都知dào

此地乃是衔接三州的要地,天险薄弱之处,难不成那曹操自蒙将军之助得了天子之后,便自傻了不成?”

“唔!两位将军莫要争竞,该来的总会来的!”对于成廉和麹义的争吵,秦旭一贯是秉承放任态度。有了上次的生死经lì

,早就看的明白这两人其实也就是打打嘴仗而已,秦旭只顾盯着西边河水所来之处已是快要落下地平线的日头,笑眯眯的对两人说道。

“秦将军莫非早知dào

了对方有伏兵?可……可这周边弟兄们已经搜了不下五遍了,那……”对于秦旭命令飞骑营先行渡河,而先登营断后的事情,麹义虽是没有什么怨言,但总归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倒不是埋怨秦旭厚此薄彼,只不过就是看成廉仗着老将身份为秦旭所重用,有些争竞的心思而已。对自秦旭成名第一战时便有先登营在左与有荣焉的麹义,三年来也多少了解些秦某人的脾性,此刻听得秦旭如此说,登时有了几分明悟,便自住嘴不言,等着秦旭的下文。

“秦将军莫非是说……不好!河面上有船!”用成廉的话说,咱老成毕竟是多吃了几碗粟米羹,又同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东征西讨,会过天下各路英雄,因此阅历也多些。此刻听了秦旭所言之后,成廉再没心思继xù

撩拨麹义,而是皱眉沉思起来,可没等成廉这沉思者的模样扮出来,突然就见西方那撒着金光的河面之上,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大约二十余艘宽可承载五十余人的河道战船出现。登时便让成廉眼珠子瞪了起来。这种船只在依靠黄河为天险防御的两岸势力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有糜家的资金相助之下,就连张辽处也有不下百艘,可牵招才去了平原一日,这些战船又是从上游而来,那么肯定不会是来接应的张辽骁骑精锐。那么这附近能有这么大规模的河兵水军战船,肯定除了曹军便是袁军了。这两家的兔崽子肯定是猫在一边躲着准bèi

使坏呢,直到飞骑营兵士撒出大半在河里之时,才冒出头来。

明白了!明白了!难怪麹义这帮人广撒探马,几乎把这方圆十数里的地面几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个结果,合着人家竟然是早就算计好了自己等人行军路线,正在河道上等着呢。这下可真是苦也苦也了!就算是只有二十艘只可载五十人的河道战船,那也有一千余人呢!倒不是稀罕这帮人来的多。而是这些人若是像这般顺流直冲而下的话,那结果……成廉脸色剧变。水里可是有已经下去大半的飞骑营兵士四千多人呢,这哪里是征战。等待这些已经卸去甲胄,身在水中的飞骑营弟兄来说,那简直就是屠杀啊!

“还真是半渡而击!?”这下子连吕玲绮也睁大了本就大得很的星眸,吃惊的看着越来越大点点船帆,捂着小嘴看着秦旭,神色中竟然有些懊恼自己这乌鸦嘴的意思。

“秦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咱老成的弟兄。可是还在河里呢啊!”成廉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见秦旭眯着眼睛不为所动,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尚且不惧的成廉。老脸之上竟是硬生生的给逼出了惶急之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脸红目赤的喘着粗气,紧握着的拳头。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秦将军。莫不就派我先登弟兄,趁着他们还没有靠近,先沿着河岸用劲弩扫射一圈?”争竞归争竞,眼见着那四千余马上就要渡过大河的飞骑营兵士,却突然遭遇了这等突发状况,甚至有再次全军元气大伤的征兆,麹义也是跪倒在成廉身边,恳求秦旭说道。

“唔?老成老麹。你们莫不是以为秦某要拿这四千飞骑营弟兄的性命当耍子吧?”即便是成廉、麹义两人没说什么,只是一个担忧飞骑营兵士安危。一个恳求主动迎击,虽然碍着秦旭的身份地位特殊,没有明着有他言说出,但话里话外却都有种悲观的意味在。

“放心吧!他们不敢这么冲的!”跪跪也好,省的两人整天皮里阳秋的互相争功吵架,他们这争争吵吵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dào

顾忌一下旁观者的感受,秦旭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不理会跪在地上的这对彼此心中“相许”的冤家对头,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实话,对于秦旭说的话,成廉和麹义还是相信的。毕竟有那么多次的辉煌“前科”在,秦某人的嘴在众人眼里甚至已经不比皇帝老儿的金口玉言差多少了。可即便如此,眼下眼见着那二十余艘河道战船越来越近,几乎能看清楚船舷甲板上的兵士手中的弓箭了。可随即一个让成廉麹义愈发对秦旭这张破嘴佩服的紧的情景发生了。

仿佛为了迎合秦某人刚刚所言似的。那二十余艘战船,竟然还真的在距离乌压压加快速度渡河的飞骑营兵士近五十余丈之处堪堪停住,缓缓的打着转,将船头船尾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弯,将船舷一侧,露了出来。

“不好!他们要放箭了!好毒的心思!”那尚不知是何处来军的战船在调转船身之时,成廉麹义两人便已经是瞪圆了眼睛,在见到那战船之上两弦的兵士果然将手中的弓箭拉满,对准了河中徒步而徙,无甚装甲的飞骑营兵士时,成廉又忍不住高喝一声。

“等等,老成,他们成不了事儿的!”这回倒是麹义看出了猫腻。拽着眼圈发红焦急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成廉,指着河中慌乱了片刻又恢复井然有序模样的飞骑营精锐兵士,大声在成廉耳边喝道。

“什……什么?”本来见那船舷之上的兵士毫不留情的射出了意图带走身在河水之中,转圜不便只能等死的惨状,成廉这汉子几乎要哭出声来,转过头来不忍去看,在听到麹义的喊叫之后,才缓缓的将头扭了过来。如果说之前成廉和秦旭交情好,还有大部分是看在身为秦旭岳父的吕布面上,再加上觉得秦旭的确有些“小聪明”,将秦旭当成个晚辈来看的话,现在看到的一幕,却是让成廉对秦旭彻底服气了。

只见河中因为刚才战船横冲过来略有些慌乱的兵士赖日久训liàn

之功,短短数息之间便自恢复了秩序,远远的便能看到最前的几艘船上,身在东侧下游方向的兵士低着头握着船舷以稳固船体不至于被河水冲散,而上游方向直接面对来船一侧的兵士,却是也一手握着船舷以固定身躯,另一只手却是将手中最初看上去是累赘,顶多只能增加些许浮力却拆卸了所有拉运辎重粮草大车的车板借着水之浮力,倾斜着竖立了起来。护住头部。而随着效法前者如此去做的靠船兵士越来越多,就在那来船船舷上兵士弯弓射箭之时,数百只箭矢顺风飞来。也成了无用之功。

本来这么密密麻麻的箭矢飞来,至少也能给无力反击的水中兵士一定的杀伤的,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之后,那数百只的箭矢,却是大多叮在了厚厚的木板之上,这些从征调来的大车上拆卸下来的木板虽然只有一臂长短,可却是经年使用过的。整个木板板面滑溜的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就算是箭矢速度再快,钉在这“神物”之上。顶多也就是留下个浅浅的印痕,至多也就只入木半寸不到,轻轻一晃,便自掉落在水中。根本造不成有效的杀伤。也有不少的箭矢抛射的高些。落在了船上,或是有意射马,却不料马匹身上满满驮着的军帐、粮草袋,却又成了天然的避箭之物,虽然扎满了箭矢,可这些训liàn

有素的战马,甚至连马身都不曾动过一毫,除了偶然有粮袋被射破流出金黄的粟米在甲板上之外。竟是丝毫没有损伤,只是可惜没用片刻功夫。便由战马成了刺猬……

“秦将军!咱老成真服了!”可以说,刚刚那战船露出最终的意图之时,除了对秦旭无条件信任的吕玲绮还在懊恼自己的乌鸦嘴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次传言中无一败绩的秦将军,怕是要将不败的名声打破了。可眼下那突然不知dào

从何处冒出来的战船,不管是奇怪的不去冲撞河中无甚还手之力的河中兵士,还是飞骑营精锐像是排练好了似的举起“车板盾牌”挡住了必杀的箭矢,都是像是在按照秦旭的意图来一样,这等鬼神之谋算,不得不令包括成廉麹义在内的见识了此事的所有人,对本来就笼罩在秦旭身上的“非人”光环,更加的深信不疑了。

“秦使君你是如何做到的?”本是闻讯赶来的甄家父女三人,也是这场“奇迹”的见证者,此刻的讶异绝对不在麹义成廉等人之下。刚刚甄姜在乍见河道之上突现战船而飞骑营兵士明显出于“弱势”之时,甚至对秦旭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来,毕竟这地方是她“帮”秦旭选择的。可眼见身在水中的飞骑营兵士,竟然有惊无险,而那来船仍旧不敢寸进的样子,便是自负智计的甄姜也有些想不明白了,开口问出了几乎所有人都想要问的问题。

“呵!这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秦旭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盯着大河东面看了好一会,才露出一丝笑容来,对翘首以盼等秦旭“解惑”的众人说道:“早在老麹撒出的探马说附近无甚来兵痕迹时,秦某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大概来处,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人在对岸设伏。不过秦某料定了那袁熙不会在这么敏感的地方有大动作。”

“嗯?那秦使君怎么想到会令兵士十余人手持木板呢?哦……是了,在这等场合下交兵,自然是弓箭乃为首选!”甄姜急急问了一句,看附近听到了此事的兵士们一副愕然的神色,以及秦旭麹义成廉甚至吕玲绮等人也是如此的神色,甄姜旋即便知dào

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红晕染上了脸颊,低声自圆自说道。因为昨晚被甄蹇打的一巴掌已经消肿了不少,甄姜妩媚的面容上白里透红的娇俏模样倒是使得周边的兵士呼吸都慢了半拍。

“咳咳!”看这些兵士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秦某人感觉很是没面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才算是将众人的魂魄收了回来,就像是有连锁反应似的,咳嗽声响成了一片。

“可他们明明只距离兵士不到百丈,完全可以冲过去……啊……”或许是因为早习惯了众人对自己美貌的反应,甄姜倒是对身边这些先登营兵士的反应不甚在意,脸上红晕稍退之后,反倒是蹙着眉头,再次问秦旭说道。

“这里不是甄小姐你告知仲明之地么?难不成甄小姐不知dào

?”刚刚秦旭“抵抗”住了甄姜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魅惑,吕玲绮很是满yì

。特别是在已经是叔叔辈的成廉和麹义都没有免疫的情况下秦旭能够如此,吕大小姐此时真是觉得自家夫君才真是胸有惊雷而面若平湖的大将军。因此,见甄姜又欲“纠缠”,吕玲绮难得的也吃了回干醋,反问道。

“这……”甄姜一向自诩聪明,否则也不敢伙同老爹甄蹇去撩拨吕布。可这一路来却是总被秦旭死死的“压”在身下,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生出了些不知dào

什么事情能难住这秦妖孽的感觉,现下突然被吕玲绮责难,本来是打算献计秦旭稍等半日,调集甄家之力与张辽一同将这六千人一口气运过河去而已,一方面卖秦旭个好,再者也能展现一下甄家实力,对于来此地,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应付心急的秦某人,让秦旭知难而退的甄姜竟然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

有吕玲绮解围,秦旭自然懒得再做解释,保持点神mì

感也挺好的啊!再说秦某人总不能告sù

甄姜,在一千八百年后的电视上,有个栏目叫国家地理?正所谓毒蛇出处,七步内必有克制之物一样。虽然黄河古道改了无数次,但九曲弯最为险恶处也必然会有伴生的平缓之地么?这其实叫做……常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渡河!渡河!(下)

河道上的战事还在继xù

。不知兵属何方的战船依旧匪夷所思的没有直冲过来,只在河道中间向举“盾”缓缓而行的河中兵士射箭,而飞骑营兵士虽然有诸般防护措施,但毕竟久防必失,面对这一轮轮飞来的箭矢,已经开始有些伤损出现了。

“秦将军,要不麹某率兵士沿河岸也扫射一轮吧!某之劲弩,射程也有百十步,应该能给他们造成威胁,好歹也救援一下河中的弟兄!”见身边的成廉一副恨不得冲下河去,同飞骑营兵士一同挨箭的焦急样子,麹义皱眉沉吟了一会,对秦旭说道。

“先登劲弩本是骑兵弩,有效射程只有百步,此处风大,或许还要再打些折扣,就算是能堪堪击中来船,杀伤也是极其有限,何况对方船只横向,更是击之不易,怕是只能徒然浪费箭矢,造不成太大杀伤。”秦旭还没有说话,站在秦旭身边的甄家二小姐甄姜,却是先开口说道。

“秦将军!”麹义对甄姜能一口报出先登劲弩的详细参数还是颇有些惊异的表情,不过却没有接话,恭立一旁只听秦旭的决策。

“秦使君,先登劲弩虽然强力,可并不适用眼下情况,射程既短且不能持久,可近战而不可远攻,用之决然无功!再者倘若不能成势,反而会有弱了使君麾下虎贲士气之厄,使君三思!”或许因为还是有些愧疚是自己的消息才导致眼下这种情形的发生,甄姜轻蹙着眉头。面带坚持的在秦旭身边说道。

“甄家丫头好没道理!麹某这先登劲弩威力如何,怎是一女子置喙便可轻易抹杀的?”虽然昨夜甄姜军帐发生之事在成廉的暗示之下,让麹义对甄姜和秦旭的“关系”有了些猜测。可此番听了甄姜一再提及作为先登营大杀器的先登劲弩的局限性,心里还有有些不太舒服,即便是成廉投桃报李的在一旁偷偷使眼色,可麹义还是小声说了出来。

“麹将军可知这先登劲弩的来历么?”虽然麹义的语声并不大,可那也是相对来说的,甄姜几乎把麹义所言听了个清清楚楚,却未见有着恼之色。反而露出了一丝浅笑,嘴角微勾,问麹义说道。

“甄二小姐问的好生奇怪!竟然问某这先登营统领自己的武器是如何得来?”麹义听了甄姜的话。当即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似得调侃之色,但见甄姜问的认真,而且秦旭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干笑两声。一脸傲然的说道:“好叫甄二小姐得知。这杀器据麹某所知,乃是前冀州牧袁公偶得先秦时一张古图残卷所绘,震惊其威力,遂遣派名匠多加考证,又费选各种精铁细钢及铁木而制成,可惜此图或是毁于战乱,或是为袁氏秘藏,随着袁公去世。便再无消息。而甄二小姐所见我等手中此具,乃是蒙我家主公吕将军及秦将军高瞻远瞩。命精巧匠人依着成品潜心钻研,又几乎调拨半数青州所存镔铁,才制成这数百具,威力……呃……威力不减从前!”

“呵……那麹义将军想不想看看你口中所言那所谓先秦残卷呢?”甄姜不置可否的笑兹兹的看着麹义,像是要炫耀手中鸡腿的小狐狸似的,眼角余光看了眼秦旭,开口对麹义说道。

“什么!?”麹义登时瞪圆了眼睛。身为先登营统领,对于先登劲弩的缺陷自然是知晓的甚为清楚的。可知dào

缺陷和改正缺陷却是两码事,麹义也想过寻高明匠人改进一下先登劲弩这射程短、后续力不强的缺陷,那样一来,先登营的战力最起码可以提高一倍不止。可不管是曾经在袁绍麾下还是此时效命吕布军中,两方的匠人都曾像是约好一般,说过一样的话,那便是除非能见到原始的图册,以及弩弦、弩箭用料的配方、配比,否则就算是将成品拆成原件,也仅仅是复制出一具型似的半成品而已。而刚刚麹义言说由吕布军中匠人复制的先登劲弩威力不减,其实话中也有水分,其实何止是减了,比之当做参照物的“原版”先登劲弩来说,虽然用料上丝毫没有克扣半分,可不知怎的,威力却是折了一半还要有富余,就连射程也足足短了三成!好在先登劲弩最大的功效是体现在近战中,又是骑兵弩,在对战中又只有射一轮的机会,也聊胜于无了。这也就是即便是见此刻陷于河中的飞骑营兵士已经开始有人受伤,秦旭还是没有让先登营用弩射之的原因所在。

“先登劲弩前番可是曾经在麹将军手中,成为能赖之以八百众可抗公孙数万骑兵的大杀器,若是就这样埋没掉,真是殊为可惜啊!”甄姜又小心的看了秦旭一眼,倒背起了双手,若有所指的对麹义说道。

“难不成那先秦图卷就在甄氏手中?是了是了,当初袁公可是赖甄氏之助以成河北霸业,兵甲、粮草、铁器、军马悉由甄家提供,想必这先登劲弩的打造也是由甄家代劳。天见可怜!天见可怜!这个……这个……”麹义此刻看向甄姜的眼神都带着赤(裸)裸的渴求,仿佛只要甄姜点头“承认”,就算是绑票,也要将甄姜绑了去交换这等重yào

之物。

“吓!”被麹义垂涎的样子吓了一跳的甄姜,下意识的便向秦旭身后躲了一步,可随即便想到貌似自己堂堂甄家小姐,就这动作也有些太助涨秦旭这厮气焰的意思了。看着秦旭似笑非笑的眼神,甄姜顿时白眼剜了秦旭一眼,也没了继xù

撩拨麹义的意思,说道:“麹将军说的不错,当时袁公意图铸这先秦劲弩以强先登营之战力时,就是全权委我甄家遍搜精料以成,虽然现下那残卷毁于战火,但当时铸造此物的工匠却还在我甄家。呵……现在,麹将军还在怀疑甄姜刚刚所言么?”

“是!是!”有甄姜的这番话语的“诱惑”在,麹义哪里还顾得上和甄姜争竞这些。只求在去到河北后,秦将军能使法子自甄家得了这些匠人那才是最重yào

的,其他一些口舌之争而已,大丈夫何必和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当下连连点头说道:“甄小姐果然蕙质兰心,思虑广远,麹某也是只想给飞骑营兄弟解围而已。若是失礼之处,还望甄二小姐见谅。”

“仲明可是已有计策,破解了这来船嚣张之势?”既然麹义之所想被甄姜否决。那么这几乎是唯一能解河中飞骑营兵士之危的法子也算是被间接的否决了,吕玲绮眯着眼睛看着船上似乎射不尽似的箭矢,已经开始“专注”于向着距离河对岸仅仅不到三十丈远,却被射住了阵脚。因为河道分叉。水流加急,轻易不得向前的飞骑营兵士,一双大眼睛满怀希冀的看着闭口不言的秦旭,只希望能从秦旭口中得到满yì

的答复。

“再等等!再等等!”秦旭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大河东面下游之处,那有一条岔口的河道之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甚至连刚刚甄姜同麹义的对话也没有太过关注,此刻吕玲绮话声一出,正碰上秦旭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好像是终于等到了要等的物事。

“嗯?那是什么?”听着秦旭头不接尾的话。顺着秦旭的目光向东面望去,这下就连一直揪心于飞骑营被动挨打的成廉、围绕着先登劲弩扯逻不已的麹义和甄姜。甚至连自见两军僵持后一眼不发的甄蹇父子,都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

“是援军!是牵招将军请来的文远叔叔的援军!”还是吕玲绮同秦某人心意相通,待那逆流而上,速度却依旧不慢的船队自河道岔口处慢慢的露出了全身,吕玲绮登时像是个小孩子似的猛的跳将起来,拽着秦旭的手臂,小脸上满是激动的大声喊道。

“是文远!就是文远!”吕玲绮的一声呼喊,仿佛点燃了正在岸上忧心于河中战事却有力无处使的兵士的希冀,纷纷呼喝起来。本是满脸纠结,悲喜重复的成廉,这下子也仿佛瞬间便恢复了精气神,三两步便趋近河边,不顾河风劲铄,仿佛随时都能将他这百十斤吹落河中的危险,也不管至少还要隔着数百丈的来船看不看的清楚,就在那跳脚挥手,哪里还有半分像是跟随吕布转战十数年的军中老将的风姿。

河道之中,自下游处似缓实快的船影很快便露全了真身。高大的船身,便是不识诸军编制之人也可看出这可全是可承载百人的河道大船,这种船即便是在冀州也是不多见,也不知dào

张辽是从何处弄来。可那为首的大船之上,令秦旭等人熟悉的黑边白底的吕布军军旗式样,以及大大的一个张字,都足以说明来者的身份,正是骁骑营统领,前段时间刚由骑都尉升任虎贲中郎将的张辽,张文远!

人在失意到极点时候,突然得偿所愿,所爆fā

出来的情感,绝不是平日可以想到的。本来因为只是被动挨打,突然发xiàn

其实并不能给自己造成多大伤害,士气大幅度提升,而在经过了最初的“得yì

”之后,特别是己军已经开始出现了伤兵之后,也是生出了几分不安来。可以想见,这种不安情绪的生出,若是不能迅速的化解,只怕是之前秦旭所布置的种种已经生效的手段所提升的士气,将会在很快时间内降至谷底。这同兵士是否精锐无干,毕竟在若是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大河之中,面对连绵不断的箭矢来袭,却偏偏有心无力,连还手之机都没有的情况下,心声恐惧甚至绝望乃是人之常情,能坚持这么许久而兵心不乱,已经足以说明吕布军的强悍了。眼看着已经坚持到了极限,若是再没有好办法来解决这种只能眼巴巴看着来船被动挨打的局面的话,说不得下一刻便将会出现大幅度伤亡。而就在这时,张辽援军的到来,无异于垂危之人幸得了杨柳甘露,渴死之人看见了数汪甘泉一般。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登时转化为巨大的士气,如同刺猬一般的战船愈发平稳。满是箭矢的车板也举的越高了起来。

张辽的水军战船来的快速,而且数量足足有三十余艘,几乎是仗着秦旭无甚战船。如同猫耍老鼠似的肆意“玩弄”陷于水中不得反手的飞骑营兵士的上游战船,自然也看在了眼中。可以想见,几乎已经是用箭矢攻击了小半个时辰,就算是满船都是箭矢,也经不得这般耗费,此刻见了飞骑营援军已至,已经开始变换阵型成直线欲自河道岔口水深处拐过来。那二十余艘上游来船几乎是马上便要回转船身避战。可一来逆流逆转船身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二来也是刚刚轻敌之下“太作”,许是因为见秦旭等人除了在岸边干瞪眼却没法子对其产生威胁。虽然不知dào

为何这些船只只是射箭,而放qì

了最为容易给飞骑营兵士造成杀伤的冲撞之举,将原本还是稍有些齐整的阵型,弄得有些散乱。慌乱间调转船头。忙中出错之下,擦擦碰碰自然是难免之事。以至于在一阵忙乱之下终于将船身转正之后,张辽那三十余艘大型战船已是顺利的避过河水中的进退犹难的飞骑营兵士,由河道岔口处逆流而来,将要贴近了。也活该这些不明身份的来船刚刚太过嚣张,只记着己方乃是顺流而下,张辽来军乃是逆流而上,可不知dào

是不是忘记了亦或是太蠢。没看出待到回时,自身便也是逆流么?在所依仗的“优势”尽丧的情况下。还这么慢吞吞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那些来船被围堵生擒的命运已经被“锁定”,全歼来敌已经毫无疑虑,后至的船只已经开始向已经在河道中泡了半个时辰的飞骑营兵士抛下拖绳、舢板,以助渡河,而援军中为首的挂着帅旗的大船也脱离了船队,也向着南岸秦旭等人驶来。

“末将张辽!拜见秦将军!大小姐!末将救援来迟,还请将军责罚!”此番来援的张辽在上岸之后,急匆匆的便来到秦旭和吕玲绮身前,果然无愧于历史上刚侯的谥号,当下置成廉满是感激的笑脸相迎于不顾,一脸严肃的行礼道。

“文远将军辛苦!此番倘若不是文远将军来救,秦某可是无颜面对主公了,严格说来也对秦某有救命之恩,秦某感激还来不及,何来责罚一说?言重了!言重了!”秦旭长揖到地,郑重以晚辈身份还礼道。

虽然张辽也是身为吕布军高级将领,同吕老板性情相投,但同秦旭却是除了自长安时开始接触,至北海定青州之战后外驻平原之后,已经有近两年未见。再者张辽秉性刚直,少欲寡言,同秦旭脾性各异,彼此间虽无私怨,也曾经各有礼物往来,但其实交往却并不太多。更何况,此番在河北行事,说不得还要多方须张辽相助,秦某人也自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得不将姿态做出来。想张辽认识秦旭时,秦旭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内府主簿,外遣驻军平原时,也不过只是个少府、行军主簿,可时至今日,秦旭已然是大汉九卿,一州刺史,封侯拜将,而张辽却只是累功升至虎贲中郎将,只要是个正常人,心中有不满也是无可厚非的。虽然秦旭极相信张辽的人品,就像是当日在吕布决定出奔长安时,虽然张辽有不同意见,可还是执行了军令一样,对于此番实jì

上已经对自己和满编六千大军都有“救命之恩”的这位“老将”的大礼,秦旭可不敢也不想招其反感,直接以晚辈自居了。

“文远叔叔!婶婶和小虎子可好?”和秦旭思前虑后不同,吕玲绮心性单纯,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张辽投吕布时,吕玲绮就在吕布身边,加上也是用戟的高手,闲暇时也指点过吕玲绮的武功,因此吕玲绮见了张辽还是十分亲近的,见礼后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家常。

“都好!都好!大小姐大婚时,末将没有到场,拙荆至今还在埋怨末将失礼呢!”果然同秦某人的待遇不同,吕玲绮娇憨的语声让张辽虎目中露出几分慈爱之色,待问道家中妻子时,更是在刚毅沉默的脸上涌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文远!你来的太及时了!救下了四千弟兄的性命,咱老成承你的大恩!”几番情绪起落的成廉,见张辽同秦旭吕玲绮见完礼,也是凑上来说道。

“此乃辽分内之事!成将军无须如此!”成廉却是也没有吕玲绮那般待遇,听了成廉的感激之语后,张辽话语中依旧不带一丝感情的回了一句,此刻有张辽同船的骁骑营兵士赶过来凑在张辽身边低语了几句,张辽的眉头眼见着微微皱了一下,看了眼秦旭身边的麹义、甄姜、甄蹇父子等人,转过头来对秦旭说道:“秦将军,末将刚刚接到兵士传讯,此番在对方来船之上生擒了几个人,可能会有些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找茬的来了(上)

归功于张辽援军来的及时,飞骑营也算是有惊无险,虽然被箭矢攻击覆盖了小半个时辰,但除了小半人为流矢所伤,以及十数匹战马受惊落水之外,好在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做了无用功的上游来船可就不那么美妙了。张辽用旗船载秦旭等人过河之后,便将俘获的之前还在耀武扬威之人带到了秦旭面前。看到来人熟悉的面孔,秦旭只有种替这人高声大唱“太委屈”的冲动。

“仲德先生?许久不见,向来可好啊!”被张辽麾下骁骑营兵士包围,从水中捞出来灌饱了一肚子“黄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旭的老熟人,自戏志才去世后,被曹操倚为心腹的程昱程仲德。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和秦某人的八字犯冲,总归秦旭的几场扬名之战中,仿佛都有程昱搀和在内,而且都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好像是陷入了怪圈一般,这次也不例外。

要说程昱也的确够冤枉的。此番曹操用计讨来了天子符节,名义上代天子以调停河北事。但可以说除了那位少年天子外,谁都知dào

这是曹操借之以图河北之地的手段而已。而程昱这回其实也就是奉曹操之命,来东郡催拨粮草的。

说来也该着程昱倒霉,本来正在东郡好好忙活粮草事的程昱听了探马回报说有支六七千人的队伍正向东郡疾奔而来。东郡兵力并没有多少,满打满算也就两三千人。在还没弄清来兵底细之前,程昱正打算收缩兵力固守城池以待机而动时,撒出去的第二拨探马正巧是曾经参加过数次同青州战事的老兵。对于令自家主公都将绣在袍底的秦旭,自然是“熟识”的紧。

这下可让程昱压抑了许久的心中邪火哄得一下升腾起老高来。程昱其实也无愧于智谋之士的称谓,很快便猜测到了秦旭一行人的目的。待探听清楚了秦旭所携船只不过是些只能容十数人的小渔船之后,自觉机会来临的程昱,一个大胆的算计立马涌上了程昱的心头,再听得秦旭大军开始徒涉河道之后,自认为天赐良机的程昱。再也顾不得留守东郡的同僚,东郡太守陈宫的苦劝,当下粮也不运了。所谓盟友之情也不顾了,一心只想着利用这个机会,要趁机替曹操除却心头大患,另一方面也报当年羞辱之仇。

可没想到的是。他程仲德运气着实不怎么好。本来谋算的很是得计。借着所带来船只在河道上游的便利,顺流而下只需两柱香的时间便可同秦旭接兵,想那秦某人大军既然是徒涉大河,必然行动不便,或者说是根本无从反击,只要多带箭矢,远远击之,就算是将河道中兵士尽皆歼灭。估计秦旭也不会知dào

已经扯下旗帜,只是常见战船的攻击是何方所为。当然。若是秦旭为了查明来兵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派遣了他那小渔船过来探查,在密集的箭矢覆盖下,说不得也只能权当是给本军加菜。这样一来,既能报仇雪恨,又不给曹操惹上撩拨盟友的麻烦,一举数得,快哉快哉!

可让没料到,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太骨感。秦旭也着实太谨慎了些,虽然是命麾下兵士徒涉过河,可也带了车版、辎重等物,虽然增加了些负重,但对于箭矢攻击的防御能力却是极好的。程昱几乎搜拢了东郡所有存货,所携带的箭矢都消耗了大半了,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堪堪破开了河道中飞骑营兵士的防御而已。可就在程昱认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放手攻击以竞全功的时候,异变突生,张辽的战船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在功成当即,狠狠的给了程昱当头一棒。非但是二十余艘运粮战船被包了饺子,就连当时被身边护卫护着跳河逃生的程某人,也被人用渔网捞了个正着,运送货物似的,丢在了已然成功过河的秦旭面前。

“哼!竖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看程某会不会皱一下眉头!”奇耻大辱啊!好歹是被曹操表了尚书令,也算是朝廷高官的程仲德,被人当做畜生似的攒了四肢,随随便便的扔在了曾经数次生擒过自己的秦旭面前时,听着秦旭玩味的“问候”,程昱死的心都有了。

“仲德先生这是说哪里话?你我两军份属盟友,又同效力在大汉天子之下,也算是同僚。秦某又怎么会有伤害同僚之心呢?仲德先生多虑了!多虑了哈!”秦旭打着哈哈围着程昱转了两圈,笑眯眯的说道。

“哼!少假惺惺!程某此番为报当日羞辱之仇,未想时不我与,落到如今的地步,此乃天欲我败,与你这竖子无干!”程昱才不会相信秦旭这番调笑言语。同僚?你见过像是捆猪似的将人四肢困住,随随便便扔在地上,让人斯文扫地的同僚么?说来自成擒之后,程昱也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此番就算是说到大天去,也是他程某人“失礼”在先,无论如何一个擅自撩拨同盟,引起两家误会的大帽子,实打实的已经盖在了程昱的头上,丝毫做不得假。不过程昱倒是没有太过担心,毕竟自己至东郡来运粮之事不管是曹操还是陈宫,都是知dào

的,轻易瞒不过去。只要秦旭所在的吕布军势力还没有做好同曹操军势所代表的朝廷势力彻底翻脸的打算,那么他程昱就是安全的。因此别看程昱现在一口一个竖子的叫唤,其实也是另有打算的,若是能将此事转成他程昱同秦旭之间私人恩怨的话,就完全就把握让秦旭碍于两家现在还在的盟友之情,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端的是好算计。

“哦?私人恩怨啊?看来仲德先生无愧智谋之士的称呼,其实是早就算计好了秦某所虑之事啊!”秦旭玩味的看了程昱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可问题是仲德先生此番这等招待秦某。当真只是私人恩怨么?”

“秦将军,人找到了!这贼厮,还以为某不认识他呢!”就在程昱听了秦旭若有所指之语。脸色倏然有变之时,成廉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秦旭身边,小声的低语了几句,斜眼看向程昱的目光,也是“不怀好意”。

“私人恩怨!果然是私人恩怨呵!”秦旭听完成廉所说之后,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程昱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戏谑之意。

他乡遇故知啊!本来对于程昱此番之事。秦旭一开始还真以为是程昱“无意中”侦得了自己行军的动静,而为了报当日之辱,背着曹操愤而发兵来袭。毕竟曹操并不是傻子。当知在眼下河北归属最为关键时刻,绝对不会容忍腹背受敌之事发生。只看即便是曹操再怎么对身在许昌的一众朝臣看不上眼,也还是借着“受委屈”之事,借故离开许昌。行欲行之事。便可见现在的曹操。其实对于大汉,对于无甚实力却是主导舆论的朝臣,还是有些顾忌的。因此,这等受人把柄之事,以曹操的才智和麾下谋士的智计,绝对不会这般轻易让人抓到小辫子。

可成廉此番所言偶然发xiàn

之人,却是给这本来看上去简单之极之事,带来了一丝变数。据成廉所言。在“清理”俘兵时,见到了一个想来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此处之人。

白饶!这是当初秦旭用计劫掠邺城时。成廉同吕布、张辽去阻击黑山贼众时,唯一一个曾经在吕布等人面前说过话的黑山贼高级将领。成廉同张辽一开始也没有认出这人来,只是觉得眼熟而已,可架不住这厮也是心虚,本来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却因为慌乱而露了马脚,白白把自己当成一条大鱼,送给了正因为飞骑营虽未有伤亡,却也是受足了被动挨打屈辱,正向寻个由头给曹操制造些不痛快而不得法的成廉。

“哼!你虽是蒙蔽天子,得幸高位,也好歹是朝廷大臣,某既落于你手何不给某来个痛快!”听秦旭这般说话,程昱目光有些躲闪,却犹自强作镇定,一副欲慷慨赴死状。

“哦?仲德先生此番记得秦某是朝廷大臣了?听说仲德先生你也被曹将军表为尚书令了,秦某还未恭喜过呢。失礼失礼!”秦旭脸上笑意愈发浓重,轻咳了一声,突然脸色一冷,说道:“既然程尚书你也知dào

自己身为朝廷大臣,却是勾结贼寇,谋害同僚,悍然攻击友军,意图挑起两家兵锋之事,可不是一个朝廷高官该做的事情吧?秦某真是宁可相信此事曹将军不知dào

啊!”

“你这竖子之言何意?某听不懂!”程昱脸色一白,眼眸中慌乱之色顿闪,强自说道。

“难不成是秦某误会了?曹将军持天子符节,一来调停河北战事,二来身负剿灭为祸河北十数年的黑山贼寇之重任。此事天下皆知。就算是秦某主公吕将军,也感慨于曹将军大义,以及顾念黑山贼之与河北之顽疾,命秦某发兵以助绵薄之力。尚不知原来曹将军早已经将黑山贼纳入了麾下,哎呀呀,果然神速之极!说不得日后传遍天下,也可是一桩美谈呢!”秦旭冷笑着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下程某人就在你手,你说是黑山贼便是黑山贼,旁人谁能说的出别话来?”秦旭的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在赞叹曹操收降黑山贼之义举。可程昱却是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来。眼下天下事情诡谲的很,有时候稍微一个不留神便会将名声至于难以反复之地。秦旭在自家军中发xiàn

了黑山贼,虽然不知dào

为何这般肯定,可程昱明白的很,若是这话传将出去,对曹操的声望无疑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无他。谁都知dào

河北事二袁之间的争斗已趋白热化。而作为中立势力之一的黑山贼众,无论哪一家求得了其援助,都将有能转变战局的奇效在。可问题就在这里,曹操本是“奉命”打着调停两州战事的名义行自家难以告人之打算的,有天子符节在,别的不说,首先在道义上便占据了制高点,哪怕是最终将两州全部都归置于“朝廷”。甚至黑山贼举众而投,其实也没有人会说别的。

可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谁会相信为祸了河北十数年,朝廷清剿了十数年的黑山贼。就在曹操到达河北,甚至连正主儿都没有来得及接触的情况下,便火急火燎的率先投靠?是黑山贼终于被朝廷感化,还是……他曹某人威势已经胜过了朝廷?这话好说不好听啊!现在曹操虽然强势,有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旗在。可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哪怕是青州吕布,都是可以与自家抗衡的势力。在曹军实力未曾大成之前,便弄出了这么大的名声。不说成了这几家眼中的出头鸟,就算是朝廷那帮本就不怎么安分的朝臣也有了足够的借口向曹操发难,可以说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就足以让目前还不宜同天下反目的曹军势力有陷入泥潭之虞。可以说,倘若是程昱承认了曹操的确是收降了黑山贼众,就算是不让人怀疑本来未曾将触角伸向河北的曹军势力如何来的这么大的魅力,也会令曹军给了别家行捧杀之计的借口。除非曹操现在就杀了汉帝自立。惹来早就对曹操独占天子。麾下兵将官、职甚至皆在周边势力主之上不满,正愁没有借口再行当初天下攻击之之事,令曹操最终落得同袁术一般的下场,否则,这事至少在目前,甚至两三个月内,打死都不能承认。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不承认。那此番之事已经被秦旭勘破,他程昱可就真麻烦了。勾结黑山贼袭击友军。单就这一条,就算是告到曹操面前,说不得为了堵上天下悠悠众人之口,他程昱也会成了替罪羊。两相权衡之下,程昱索性保持了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概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搪塞。

“将仲德先生带下去,好生招待,发书曹将军,看看他‘老人家’有何见教之处吧!”见程昱一副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接口的样子,秦旭笑着吩咐说道。不开口就不开口吧。开了口反而有些不太好处置。毕竟现在曹军吕布军还是盟友关系,即便是天知dào

这所谓盟友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也是不好太过越界。更何况,此番吕布派秦旭去冀州,本意是趁着曹操未曾发难的情况下,借着甄家之助,埋下颗钉子而已。也不想同有这天子大义的曹操太过交恶。

“秦将军!就……就这么放过了这老贼?”见秦旭自始至终都没有分毫要在程昱身上收取些利息的打算,成廉有些不解的问道。

“急不得!急不得啊!”秦旭若有所指的说道,听得成廉一头雾水。

大军过了黄河,折兵向西,便进入到了平原国境地。因为平原国所处之地域十分特殊,虽然份属青州治下,却同青州隔着一条黄河,同冀州相毗邻。因此,此地便成了当初袁绍势力、公孙瓒势力,对青州的一道试刀石,有事没事都要或多或少的撩拨一下。甚至可以说,平原的他势力探子,比之青州来说丝毫不少。而平原之民众,对于青州的归属感,其实也并不是很强。加上先前刘备任平原令时的“遗泽”以及两次弊案的发生,平原都牵扯其中,便足也可见若不是有张辽率领大军镇守于此,多少也起了些威慑的作用,否则,还不知dào

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因此,就在秦旭大军入驻平原县城之时,并没有受到如同青州、徐州其他州郡一般的待遇,虽然因为临淄流民策的辐射,从大军旁经过的民众的眼眸中没有对秦旭来兵的惧怕、恐慌之意,可也没有如他郡县之民众一般殷切期盼之意,甚至更几名少衣着或是光鲜,或是普通之人,在几名骁骑营兵士打扮之人的呵斥之下,一点也不害pà

的明目张胆的凑近了秦旭兵势,傻子都能看出来探查之意。

“秦将军!平原之地多是因为冀并幽三州逃避战乱之人,主公有令不得阻碍流民进城,因此也着实混进来不少心怀不轨之人,这些人也不知dào

使了什么法子,为平原民众所掩,而平原郡守因前事未不履任,末将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僭越暂行郡治,一番谨守严查之下,收效却是甚微,末将无甚他法,只能派人紧盯着着这些人的动向,先力保平原消息不失为要。”见秦旭面上古怪之色,张辽这位沙场悍将也难得的红了脸庞,也是为自己思来想去只弄出这么个笨办法来颇有些感觉不好意思。

“无妨!这些人有这般手段也好,秦某欲行些他事,正愁无人可用呢……”秦旭也知dào

张辽身为一个沙场宿将,本来只是派来驻军以防来兵的,如今却要在平原郡守“空缺”的情况下,身兼二职,也着实难为了这位吕布“铁杆”,当下笑眯眯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找茬的来了(中)

张辽同吕布相交莫逆,为人又极谨慎刚直,乃是难得的帅才。秦旭可是知dào

这位谥号刚侯的大将的能耐的。因此听了张辽愧言独镇这孤悬于青州之外的平原郡国颇有些力不从心之语后,也未曾生出丝毫的怠慢之心来。反倒是由着吕玲绮的关系,在折道平原途中,又一再以晚辈之礼待之,倒是使得张辽对秦旭的态度上也着实亲近了几分。

正如之前所说,平原国因为地域原因,说是青州境治,可却隔着一条大河天险,倘若是太平时光还好,可一逢乱事,必然成为青州治境类似飞地一般的存zài

。再者平原国虽称郡国,可实jì

上所辖也只是仅仅略大于普通县城而已。而青州根本不可能借这民少城破、运输不易的平原县城为“桥头堡”,外州郡势力就算是要染指青州,也不可能会为了这么个贫瘠之地而浪费兵力,实jì

上不管是前任青州刺史焦和还是一心想要图谋青州的袁绍恐怕都是这个心思。以至于河北初乱之时,时占据幽州半境的公孙瓒表奏自家同窗刘备为平原令,袁绍在面对近在咫尺的平原刘备,甚至连像样的防御布置都没有,直接倾冀州之兵一心只和公孙瓒死磕,而被当时秦旭所欲图谋冀州粮草之事得手。就像是历史上曹操有名的口令一样,鸡肋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大概就是如此了。

可自吕布得了青州之后,特别是吕布军以前所未有之强势展现出别样的诉求之后。平原这“飞地”的地位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吕布虽然将一面临海,一面有大河天堑的青州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可却同曹操、袁绍两方势力之间颇有些龃龉。几番让曹操、袁绍两家“老牌”势力吃瘪。这两人恨不得只要是能让吕布不痛快之事,都要抢着做上一做。这样一来,平原的位置就显得有些让人玩味了。

不管是郡治的最后复归,还是大旱时的两次弊案,几乎都能看出有不爽吕布军的其他势力运作的影子。以至于就算是吕布派了麾下最能独当一面的张辽镇守此处,也是状况迭出,让这位历史上魏国五子良将之一的帅才也是无甚良策。足可见平原复杂情况之一斑。

本来依着秦旭之前同麾下谋士贾诩的谋算。平原只是一个歇脚之地,主要的“战场”还是在冀州之内。

可因为前番河道之事,又再次生擒了程昱这位曹操心腹谋士。几番意wài

之下,秦旭有心要改变之前悄悄潜入河北秘密行事的打算,在听了张辽所言之后,倒是有了几分计较。

平原。这舍得之间还真不好确定的贫瘠之地。没准用的好了,还真能成为一个不让曹操专美于前的突pò

点也说不定。

要知dào

,曹操意图染指河北,已经是除了那许昌城中的君臣之外,路人皆知之事。有天子符节这大义之凭,就算是周边势力再眼红,顶破天也就是如秦旭一般,在暗中给这想要吃独食的曹老板下下绊子而已。就这,还得在目前这大汉趋于彻底混乱之前的平稳时期中。藏着掖着私下行事。唯恐被人抓了把柄,凭空做了出头的椽子。可眼下,老天既然送了程昱这么个香饵落在手中,不好好利用一下,总觉的还真对不起飞骑营白白当了小半个时辰靶子的前事。

“传令,先登营暂充卫队,全军披甲,打出仪仗,咱们进城!”自过河以来,一路上暗中思虑良久的秦旭终于有了决断,吩咐护卫身边的先登营副统领牵招说道。

“秦将军!这……平原并非是如其他州郡一般……”张辽是知dào

秦旭行事爱行险着的,可也没料到也太冲动了些。虽然见秦旭的做派,像是心有定计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秦旭,平原与之前青州乃至于徐州其他州郡的不同。

“文远将军好意秦某心领了!可平原难道不是我青州六郡三地之一?秦某既然恭为青州兵营统领,此番又是代主公‘巡视’此地,又如何能了无生息。让些暗窥青州所图之人,平白小看了去。”秦旭一副急先锋的模样,颇为“嚣张”的吩咐说道。

张辽的意思秦旭明白的很。眼下吕布军的重心乃是维稳,说白了就是广积粮高筑墙,而战略的重心也是偏向江东扬州方面,北面这里,若是没有曹操突然发难这档子破事儿,说不得只要是能借着平原的复杂情况,达成微妙的平衡,拖得一时是一时,只待吕布腾出手来,再慢慢收拾便是。再说了,秦旭此行的目的,张辽也清楚一些,别的不说,隐蔽行踪绝对是十分有必要的。可秦旭弄这么一出出来,又是仪仗又是披甲,别说是隐蔽了,就差是逮着人便表露一下自己身份了。眼下河北可是个炸药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明目张胆的去搀和一手的。

“罢了罢了!”不过张辽毕竟也是同秦旭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也了解一些秦某人的“手段”,早在当时张辽已经以骑都尉之身兼着吕布军仅次于陷阵营的精锐骑兵骁骑营统领一职了,而秦旭却在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府主簿,可就在平青州之战中,秦旭几次不费一兵一卒三番两次说降黄巾百万众来降,完美的完成了别人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已经让张辽看出了秦旭的不同来。因此,见本是谦虚对己的秦旭突然一改前风,意欲这般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张辽虽然觉得不妥,可也没有过多过问下去,甚至也暗中吩咐随行兵士先行回城,告知守城兵士尽lì

顺着秦旭的意思去办,就是想要看看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个总会给人带来惊喜的秦将军。这番又要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法子使将出来。

“诺!末将这就去办!”要说张辽还有些要称量一下秦旭能耐的想法,牵招这作为自秦旭成名一战就跟随在秦旭身旁的大将,可是亲眼见证了秦某人一次次将不可能化作可能之事的。在牵招眼中。就算是眼下谁都知dào

平原城中探子密布,民众心虽也尚且算的上安稳,可被“上届”平原国相刘备操弄过的人心,也绝没可能在无端发了两次弊案之后,这么快的就能转向到吕布一方。而唯一能化解这一弊端之人,除了眼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秦将军外,还真就不作第二人想。

“等等!不单单要壮大声势。最好也装作无意间将程昱勾结黑山贼子,意图袭击友军,却被我军生擒的事情。也稍稍加上点‘佐料’传播出去。主要突出一下飞骑营弟兄在己方未有伤亡之前,一力保持克制的事情也着重说一下。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听到曹操的回声!”牵招才刚走没两步,就被秦旭又叫了回来。面授机宜的说道。

“秦将军您就晴好吧!”出身本地的牵招同此番未曾跟来的这方面“专家”。专干脏活的陷阵营都尉司马冒私交不错,连口头禅都学了个八九分,见秦旭没有继xù

要说的意思,抱拳而去。

“秦将军莫不是想借着平原城内多各方探子的现状,通过他们的口让曹操得知,从而因为程昱之事乱了阵脚?”自觉看破了几分秦旭所图的张辽,阖目沉思了一会,在马上开口问道。

“一部分吧!”秦旭看着愈来愈近的破旧的平原县城城墙。笑着对张辽说道:“不过我料曹操绝不会上当就是。他知dào

我不会在这么个时机只为私愤而杀程昱以绝了两家盟友之约的。”

“那……秦将军的意思是?莫非是要要挟曹操做些事情么?眼下曹操可是奉着天子符节而来河北以调停二袁战事的。区区一个谋士,根本就难以动摇曹操对冀、并两州势在必得之情势。就算是知dào

自家麾下谋士勾结黑山匪类,估计至多也就是差遣个人过来,同我等交涉。那样一来,非但透露了秦将军你的行踪,甚至还容易让那曹操对将军此行之目的有了准bèi

,这……”饶是张辽比秦旭要大十来岁,在军中为将多年,而且已经是独当一面足有一年有余,可自觉还是猜不透秦旭的用意所在。

“文远将军却是多虑了!”听张辽突然说出这么一段几乎可以说算是推心置腹的话语来。秦旭也知dào

这员虎将之所以如此说,八成多是承了吕玲绮此刻就在身边的情分,可还是颇有些感激之意,当下笑着说道:“之前秦某之所以打算秘密经由平原,折道冀州渤海郡,到常山拜访一下甄家,而后绕个大圈转入冀州。一来可以有个访友探亲的借口在,另一方面也是期望能稍稍减少一下被曹操发xiàn

我等行踪之后的戒心。文远将军当也知dào

,我军同曹军势力之间虽属盟友,但两军之间的宿仇,可不是简单几句话便可以消泯的。怕是不这样做,只要我军有人在冀州露露面,说不得曹操这么个精细之人,很快就会明白我等来意而将目标指向我们,将我等列为阻碍其伸手入冀州的最大的绊脚石,急欲除之而后快。可眼下情形有些变化了。程昱既然能有闲暇调拨军船以图谋我等,相信曹操也必然会知dào

我军其实已经开始插手河北之事了,这瞒是瞒不住的,到还不如索性主公将这层给捅开了去。也得亏咱们这位程昱程仲德先生的‘襄助’,让我等也有了个越境讨伐黄巾余孽,黑山巨贼的借口在。也总算是能同曹操在道义上持平了。”

“将军的意思是,此番被我等全部生擒,并未有一人走脱之事,曹操很快便会知dào

?呃……是辽失言了!”张辽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紧接着就是脸上一红,也知dào

自己问了个不怎么高明的问题。程昱不过是曹操麾下一个谋士而已。既然能调动那二十余艘战船,看来此番事很有可能便是曹操一手策划之计,退一步说,就算不是曹操的计策,交付给了程昱这些战船之人也会对突然“失踪”了的这些船只兵将去处有所怀疑,仔细想想甚至最终不管怎样。都会让曹操查到自家头上。如此,倒还真不如秦旭这般,直接当面锣对面鼓的将事情说清楚。将这皮球打回到曹操面前。看曹操的解释究竟如何。

“既如此,那位牵招将军毕竟不是平原本地之人,辽这一年来有时为了探听消息方便,也曾经同此地头面人物有些龃龉,此番正好也来助秦将军一臂之力!”张辽为了弥补刚刚怀疑秦旭的“过失”,此番主动提出来说道。

“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秦旭笑容愈发真诚起来,拱手对张辽说道:“此番有文远襄助。想必那曹操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真的会暴跳如雷吧!”

不说秦旭在张辽的帮zhù

之下,安排了牵招等人借机将此番遇袭之事情。根据基本事实展开合理想象的传播开去;就在当初吕布脱身河内,遇到曹操、公孙瓒两支大军“迎接”的白马渡之处,曹操大军营地之中,近年来威势愈隆的曹操。正难得的对着此番带出来的曹仁、曹纯叔侄。夏侯渊、徐晃等将,发着上次这般模样已经不知dào

是何时的怒火。

说来秦旭当初甫临汉末时,一心想着要投靠曹操,借着大树好乘凉,其实仔细说来也是个蛮不错的选择。至少秦某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好像是曹老板肚子里的虫儿一般,将曹操的反应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平原距离白马其实并不是很远,沿着大河逆流而上。只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便能到达那处。若是顺风的话,可能还会更快一些。可程昱此番擅作主张,在三州交界之处,勾结黑山逆贼“无故”袭击欲去本州他郡的友军,却最终被前来接应之人一举生擒之事,却仅仅用了半日的时间,便出现在了曹操帅帐的案几之上。让本是对河北冀、并二州势在必得的曹老板,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

秦旭!秦旭!怎么又是秦旭!曹操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袍袖内侧底部,那已经换成了用镶金线绣描出来的让人又爱又恨,爱其才恨不得食其肉的名字。

虽然消息说是秦旭大概是为了解决当初人人皆知的青州平原弊案之事,而被程昱无端挑起争斗来。可曹操却是果然如同秦旭同张辽所言中一样,一眼就看破了秦旭的最终用意。

装!装什么装!无非是想要在河北二州这块肥肉上分一杯羹而已,使这么点把戏也就只能骗骗别人而已。倘若非说吕布对冀州,乃至于对河北没有什么心思,秦旭也只不过是去平原打酱油,打死老曹也不会相信啊!

而且最重yào

的是,这里面有秦旭搀和。

特别是秦旭所选择的“突pò

口”,让曹操总感觉根本没有按常理出过牌的秦某人,是不是知dào

了些什么!

黑山贼!黑山贼!曹操脑子里现在全是这个名词!连带着也埋怨上了程昱!程仲德好歹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平日间办事也挺牢靠的啊!怎么遇到秦某人就像是往脑浆子里灌上卤水,弄出一脑袋的血豆腐似的总犯浑呢?就算是真以为得了大好时机,可以除一后患,你调兵就调兵吧!被生擒就被生擒吧!可怎么就叫秦旭发xiàn

了这群“祖宗”?想想都让人心慌!

黑山贼,说来的确是同曹操有联系。而且还不浅。甚至早在当初黑山贼白饶众占据濮阳时候,就已经同曹操这位当初清剿黄巾的能将有过联系。事涉一件黄巾密事,并不为外人所知dào

。只不过自当时白饶退走濮阳之后,黑山贼就没有断过同曹操之间的联系。曹操也因为见吕布依靠秦旭收降了百万黄巾男女,一举令本是贫瘠不堪、地少人稀的青州变成了人口相对稠密的中原大州而眼红不已。也的确是有借着此番天赐之良机,将盘踞河北多年,对三州之事大事小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山贼洗白招安,成为自己用来鼎定河北的一大助力。如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呱呱响,虽然这年头还没有算盘。

可如今,就因为程昱的一时“冲动”,让曹操颇有种局面失控的预感。本来么,在眼下几乎中原所有势力都在积蓄实力,休养生息之际,他曹某人先他人所不能,借着河北袁氏俩小子争斗,用计得了天子大义,先人一步的堵住了其他大小势力染指河北的可能,有河东卫氏的资财相助,若是再借着适当时候放出黑山贼归降的消息,再加上只要速度够快,手段够漂亮,平定河北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可眼下,就这么点子优势,却是被秦某人死咬着一个程昱勾结黑山贼攻袭友军的借口,将本是对曹氏完全有利的局面破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大张旗鼓的将行踪“暴露”出来,一边一副委屈的模样等着他曹操给“交代”,一方面却是趁机据平原以窥冀州之势,真当他老曹看不出来秦旭这厮没事想要找茬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找茬的来了(下)

人言主忧臣辱。不得不说,曹老板在驭下之道的修liàn

上,着实有其独特的天赋在。

此番眼见着曹操在得了自家探子送回的消息后,便自铁青着脸庞一言不发,直叫此番随军谋主荀攸,以及曹仁、曹纯叔侄,夏侯渊、徐晃等将好生纳闷之余,纷纷开口关切问询究竟发生了何事,才会令曹操这般脸色时,脸色阴沉的恨不得能渗出水来的曹操才仿佛终于到达沸点的滚水一般,将怒气迸发了出来。

“程昱误我!程昱误我!!还有那秦旭!端的不为人子!”一怒之下,将手中绢帛怒掷在案几之前,几乎跳脚的曹操撕扯了几下领口,毫无人主风度的破口大骂道。

曹老板看来是真的动了真火了!

上次众将见曹操如此发怒,还是在误信老父被那徐州贼子张闿“所杀”,放言要屠尽徐州城池以报心头所恨之时。有了这前科之鉴,以后即便是遇到了再大的难处和“委屈”,身为曹操亲近将领的这帮人,也从未见自家主公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荀攸此刻正在班首,距离曹操最近。赶上前两步将地上摊开的绢帛拾起来,只大略的扫了两眼,便自露出一脸的苦笑来。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本是成功暂时摆脱许昌那自己打给自己的牢笼,说什么此番也要亲力亲为的行抚平河北之事。以及在乍听秦旭竟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竟然又折腾到了河北来。也由不得早就被秦旭弄得没甚脾气的曹操郁闷非常了。

也难怪向来在人前总是一副口若含芝、文采风流、最善容人姿态的曹操会突然在亲信众将面前变得如此暴躁。换做任何人,在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即将成功,却被自家人给釜底抽薪坏了好事。亟有替他老曹摘了桃子的打算。这感觉,对于曹操来说,就像是一鼎香喷喷的粟米羹刚刚煮熟,正待享shòu

甜美时,突然被自家最信任的人往里面扔了一把老鼠屎外加二斤活苍蝇一般时,等闲还能在此时笑的出来的,估计前世没有后世也无了吧?因此可见。曹操这表现,已足可算是好的!

“公达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着见曹操和荀攸的面色大变。夏侯渊仗着同曹操最为亲厚,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避开曹操的黑脸,低声问荀攸说道。

“咳……妙才将军,平原探马送来信函。言说程仲德擅动兵马。袭击徐州刺史秦旭,几番无功之下,反倒是被秦旭给生擒了!累主公二十艘运粮战船以及近千兵士,全被那秦某人挟裹到平原去了!”荀攸除了在秦旭来陈留同曹操结盟以图救援天子之时,和秦旭有过三两句的寒暄,其他别无交集,叙事也颇公允,只是将手上由平原县城中快马送来的绢帛递到夏侯渊身前。一脸苦笑之色的说道。

“秦旭?又是那白白捞了个徐州刺史的秦旭秦仲明?这厮莫不是同程昱天生的对头么?又遇上了?说来那程昱也是,此番那秦旭又没招惹他。干嘛非要在眼下关键时刻去撩拨这小煞星,偏又能耐不足,真是平白让主公难做!”没想到夏侯渊在看了这不过二指宽,半臂长的绢帛上所书之后,竟然和曹操生出了同样的感慨。痛恨秦旭之外,更多的反而也是埋怨程昱此番作为,脸色不甚好kàn



“程仲德这也不知dào

是第几次被秦旭这么个孺子欺负的连还手之力也无,也是可怜……唉!”数来也巧,这帐中诸将,倒是都和秦旭有过牵连。夏侯渊自不必说了,秦旭的一战成名,就拜这位仁兄所赐;曹仁叔侄曾经在攻略济南国时,被程昱所弃为秦旭生擒,也就徐晃好点,却也是因“背却”了同秦旭的约定,转投了曹操处而心怀一份愧疚之意。军帐中这么个组合,平日间还不觉什么,此时细想下来,倒是也为程昱的此番“遭遇”有了几分同情之意。

“咳,诸君……”曹操也察觉到了眼下帐中因为秦某人之事,惹得自家麾下众将有些感触,眼见着秦旭人不在就已经让这些热血豪侠之辈失了锐气,就连自己也不经意间受了影响,暴怒的脾气也顺了不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当下轻咳一声说道:“此番程仲德虽然妄自动兵让人着恼,也算是误打误撞令我等得知了秦旭带兵去平原的事情,其意已甚是明朗,必然是也对河北事有所图,意欲横插一脚进来,如此,诸君可有良策教某?”

“主公!平原城小,地处平坦,境内无山无关,虽临河又无良港,无甚险要可守,军粮运输也极为不易。此番就算是那秦某人此行带来数千兵马,联合原本就在的吕布麾下骁将张辽兵力,也不过万余人而已,其实也不足惧!莫不令末将率本部兵马,去会会这厮如何?”成就了秦旭在吕布军中地位一战的神行将军夏侯渊,对于两年多前那无名山谷一战犹自耿耿于怀,虽然大哥不笑二哥,在场诸将没一个不在秦旭手下吃过亏的,但夏侯渊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寻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平原毗邻东郡,同濮阳也相隔不远,对于夏侯渊这久镇濮阳的曹氏猛将来说,对于本就几乎等于不设防的平原了解颇深,当下出列请缨说道。

“妙才勇烈,某深知之!奈何此事仲德做的差了,令我军着实理亏,若是再行攻伐之事,恐为天下英雄笑我曹孟德小肚鸡肠。而且如今仲德在其手上,便如其有了一面挡箭牌一般。平原好下,只是如何保得仲德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啊!”见夏侯渊主动请战,曹操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yì

的光芒,到底还是自家亲族武将靠谱啊。即便是知dào

秦某人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也是个硬茬。还敢上赶着去攻伐平原报仇,当真是最懂得自家心意。可话虽这么说,这姿态还是要做一做的。毕竟程昱不管怎样不靠谱。也终究是曹氏臣下,先前不顾所谓盟友之情一门心思要借此事在对河北动手之前有所“动作”针对秦旭也就罢了,若是再不顾主臣之意,置程昱的安危于不顾的话,对本家军心的伤害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平原城所能代替的。

再说了,曹操虽然也恨不得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因着程昱的由头。让秦某人好生见识一下曹氏新近才练成的,曹操自诩战力丝毫不在吕布军第一强兵陷阵营之下的虎豹骑兵。

当然,若是秦某人运道不好。丧命于乱军之中,那才真叫老天开了眼呢。可问题是,为了此番河北事,曹操几乎抽调了相当于所控zhì

之地半数以上的兵马在白马渡集结。后方固守边防关隘的诸军。若是说防御其他势力趁曹军势力空虚来袭,曹操自信那是绰绰有余。可若是因为无故“伤害”了秦旭,而惹得吕布不顾一切的发兵来攻击本就有些暗虚的后方的话,按曹操的话说,那可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因此,即便是夏侯渊的话实在是很得曹操心思,却还是没有得到曹操的立马首肯。一番话令夏侯渊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怏怏之色。

“主公,既然说此番秦旭之本意。乃是也欲在河北事上分一杯羹,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依某看,仲德兄的性命当无忧。既然这位秦刺史能让主公得此消息,那么其所求者,也无非就是让主公投鼠忌器,在谋划两州时,束手束脚。再者,既然秦旭已然察觉了黑山之事,倘若主公得知消息后,果然派了妙才将军去攻平原,岂不是正好也遂了他的心意。”荀攸沉思了一会,抬头说道:“主公此番持天子符节,奉命调停河北两州之事,本是有大义在手,若是因此果真留下了未入河北便同黑山贼有所牵连的口实,怕不正是秦某所希冀的结果?如此一来,主公这河北之行,定然会被本就也对河北虎视眈眈之人,趁机生事,那主公之前的一番做作,可就索然无功了。左右思之,孰为不美。倒不如将计就计,来个先礼后兵如何?”

“先礼后兵?”听荀攸分析的有理,曹操略略点了点头,眯着眼思量了半晌,问道:“公达有何妙策,可细细道来。”

“诺!”荀攸见曹操并没有被这突发之事搅乱了思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青州毗邻冀州,平原又在冀州一侧,那么这秦旭此番借程仲德事之图,已然可知。不过就是擎着主公不忍心见麾下谋臣因此遭难的仁厚之心,徒生算计而已。既如此,主公何不索性着人去秦旭处,不必言说其他,只说是请其一同调解两州之事,并暗暗许之可谋冀州。先赚回仲德兄来再谈其他,如何?”

“什么?要白白将冀州送于这厮?公达先生,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可知主公为了这两州之地费了多少心思?就这么白白的送给那秦旭一州,就算是只是个话头,某也是不服气!”只听得荀攸所言之意,竟然有同秦旭媾和之意,这让刚刚被曹操一番若有所指之言说的不知该如何作答的夏侯渊,一肚子邪火待发,也不顾的曹操警告的眼神以及荀攸的苦笑,耿着脖子直言说道:“要我说,倒不如依了我前番所言,就由某携兵渡河而上,发兵平原,不过倒也可略做个变通,某算做一路,另一路就由公达先生按你所言派人去赚那秦旭,只要他肯放了程仲德,不出平原一步,还则罢了,倘若稍有不从,他不是有指摘孟德有勾结黑山之意么?那么索性某也以此借口,只说平原内有黑山贼徒在,某也去搜查一番!主公奉皇命来此,难不成还惧他一个小小的徐州刺史不成?”

“妙才将军却是误会某了!”虽然荀攸乃是曹操军谋主,但对于像是夏侯兄弟,曹氏兄弟这般曹操亲族武将,毕竟还是远了一层,听夏侯渊如此说,荀攸略显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攸缘何不知主公现在的状况。之前为了不使用朝臣及天子生疑,主公可是也受了好大委屈。虽然最后由曹纯将军为主公报了这诽谤之仇。可因为此事,也差点令主公几乎一世英名累丧,殊为不易。此番攸之所言。乃是在话语中意假言真的露出些许主公将冀州让给秦旭以安其心,同时也寻机洗脱主公同黑山贼之事,左右先着人拖着这秦某人,只待主公成功收复并州,将属地连成一片,跨兖、豫、雍、并及司隶等五州之地,实力必然大增。想那秦旭就算是再有张辽之才,陈平之智,也不会傻到以两州之地。为了个隔着一条大河的冀州,而放青州、徐州安危,以及其早就瞩目的扬州于不顾吧?彼时,此长彼消之下。他我两军形式立转。妙才将军难不成还怕他到时候还想借着黑山之事,意图染指冀州不成么?不过妙才将军之说倒是也颇有道理,空口去谈一件自家理亏之事,若是没有些兵士护佑,还真就胜算不大。妙才将军此番之言着实可称甚善!”

“唔?公达所言甚是!而妙才也无愧其字!”不得不说,曹操宠爱夏侯渊,常常称之为智将,也不仅仅是因为曹、夏侯两家的世交姻亲。这一番说道,便是荀攸听后也是点头不已。连连称善。而荀攸的这番解释和称赞,令曹操更是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略一思量,给夏侯渊打气说道:“如此也好!想那秦旭不过一黄口孺子,不过便是稍有些智计,又依其岳父吕布麾下强军之利,侥幸胜过我军几场而已。妙才既有此妙计,某必鼎力相助!便分兵拨给妙才步卒一万,水军三千,快船百艘以壮行色。配合公达所计行事!”

“末将领命!”夏侯渊说道:“孟德之前已发书给那袁谭、袁熙两人,命此二人休兵来白马渡相会,以全皇命。虽还未有回声,但某已料定两人必然不敢轻易离开州郡。如此,此时正是孟德聚兵以待两家之际,实不适合分兵太多以被两人小看。依某算计,这平原不过遽尔小城而已。想那秦某兵士越多,在城中反而施展不开!而且主公也说,此番行事某只当是给公达先生所派之人恬为护卫而已,因此根本无须这许多兵马,只许给某步卒五千,水军一千操船以备机变即可!”

“妙才此言可当真?想那秦旭并非是善于之辈,妙才切切不可掉以轻心才是!”曹操语声凝重,不过倒是没有明言反对自家这位神行将军的意思,只是颇有些担忧的说道。

“主公尽管放心就是!”夏侯渊大大咧咧的说道:“没准还没等末将到时,公达先生的说客便已经将程昱那厮给救出来了。”刚刚夏侯渊因为误会了荀攸所言而出言稍有不逊之处,而后听到荀攸的解释,又认可了自己的“计划”,便也顺着梯子下楼,算是也同关系本就不错的荀攸递上了善意。

“妙才准bèi

何时出兵?若是晚些的话,怕是那秦某人得了并、冀二州的袁谭、袁熙两人,已经被某一封书信说的两厢罢战之事,又有奸谋无端耍滑,多费好些力qì

。”被夏侯渊、荀攸这一文一武两位说了半晌,又心忧好容易得两州有望却被秦旭趁机要分一杯羹的曹操,本就是一个说干就干,雷厉风行之豪雄,刚刚认可了夏侯渊的计策,便自催促道:“唔!某再另派徐公明为你副将,你须谨记,待到难以抉择之时,要多同公明商议!”

“主公放心便是!那秦旭既然敢来河北,却又龟缩在平原城中,还意图打冀州注意,行事如此诡秘,且有一颗大胆的野心,某自然要去再会会这个当初竟然能用四百前残兵,借某兵士训liàn

不足的情况下骤然偷袭,引发营啸并借之成名。这一次,倘若谈不拢的话,正好让某血洗了当日之仇!不过主公放心,渊颇有分寸,定然会遇事多同公明商议便是,左右不会让主公失望!”

“但愿如此吧!”对于自家这位弟兄的一番话,说实话曹操已经听了不下数遍。其实曹操的本意,也并非没有担心秦旭这么大张旗鼓的透露消息,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在。原本曹操还真就想依着夏侯渊之前所言,直接取了平原便罢,反正自家有天子印信在,只要在战场上不伤了秦旭的性命,又搀和上了黑山贼,相信吕布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曹操着实是不敢拿着已经是家大业大的身家性命去和秦旭这么个毛头小子对赌彼此命运,正巧夏侯渊此刻在荀攸的“启发”之下,攒成了这么个“妙计”来,曹操也就只好先行答yīng

了夏侯渊,只盼不管这两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拖住秦某人十余日才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阵前会之大小姐威武(上)

得益于平原所处位置的特殊性,夏侯渊率兵前来的消息,并没有费多少工夫,便被人提前探知,使得平原城中顿时引起了一小阵慌乱。

六千兵马,踏浪而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旅游观光”的。各方势力的探子又不傻,自己不过是被自家主公派来探听吕布军消息的,可没有必要也跟着死守在这城墙高不过一丈,厚不过五尺的破落县城一同赴难。

只是这些身负使命的各色人等纷纷逃命之举,没来由的也令平原民众生出了几分恐慌之意。平原城虽少遭战火,但毕竟也是一地要冲;此前在平原相刘备治下时,也曾经作为公孙势力对抗袁绍的一处集结点。虽一直未曾引起过袁绍的重视,可想想那数千骑兵面对残破的县城,就仿佛像是巨浪击溃沙堡一般摧枯拉朽给人带来的视觉震撼,就足以让人凭空生出许多不安来。

待被骁骑兵士将探马回报以及城中民众混乱并已经开始着手安抚之事,告知了正在看张辽同吕玲绮喂招的秦旭时,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随后而来的探马回报说,就这么会儿的时间,夏侯渊五千精锐骑兵已经是离着平原已经不足三十里了。

“秦将军等的,莫非就是此人么?”乍闻这消息的张辽却是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似乎根本无惧城破墙薄的平原能不能挡住所来精兵,好整以暇的同吕玲绮各自收了兵刃,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汗巾。胡乱擦了把脸,对秦旭说道。张辽虽然比秦旭只大了十余岁,严格说来也就还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子。但架不住性子刚直,脸常常板着,所以看上去稍老成了些,再加上因为吕布的关系,秦旭私下里也随着吕玲绮喊张辽一声叔叔,所以张辽在问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文远将军难道就不怕那夏侯渊性子一起。仗精锐顺带将平原攻破么?”秦旭并没有急着回答张辽的问话,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眼仿佛一点也不着急的张辽一眼,反问说道。其实在几日之前。秦旭改变了策略,大张旗鼓的表明身份,擎着仪仗明目张胆的入城时,张辽便曾经私下问过秦某人这般做的打算。只不过那时候秦旭只是说打算着利用被生擒的程昱和那数百曹军以及身份尴尬、左右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黑山贼将白饶为饵。在行踪已然无法逃脱曹操眼线的情况下。另寻条从曹操嘴边抢“肉”吃的路子,而对于可以想见的曹操的反应,无论是张辽还是秦旭都没有刻意的去讨论。

无他,不说秦旭带来的六千俱是骑兵配置的飞骑、先登二营。仅仅驻扎在平原的张辽飞骑营五千人,合兵便有一万多人马。几乎是吕布军骑兵战斗序列中的半数兵力,更别说还有近万的辅兵杂兵在,除非是曹操倾尽此番所带全部之兵来袭,否则。就算是平原县城残破,也不是随便来个谁谁谁就能轻易让张辽动员全军严阵以待的。

“夏侯渊?据说此人带兵颇有些意思。素来有‘神行将军’之称。乃是那曹操麾下一员大将。可虽是如此。要轻易破得了平原县城,却也并非易事。”听出了秦旭话语中玩笑的意思,张辽却是没有应景的笑上一笑,替吕玲绮将铁戟放入兵器架上之后,一脸正色的说道:“平原县城虽破,民心也是未稳,但就这区区五千骑兵来此,某却是不惧他。只是这夏侯渊此来,所代表的曹操的态度,秦将军不得不细细思量才是。”

“文远将军所言,旭受教了!有文远将军镇守平原,就算这里是一片残垣,想必那夏侯渊也必然得不了好去!”秦旭笑道。张辽所言,倒是让秦旭从新认识了这位不愧是史上曹操所称之的良将,只从夏侯渊所带兵种上,便能猜到曹操的用意,同秦旭所想不谋而合。冷兵器时代,用骑兵攻城,就仿佛热兵器时代拿着大炮当撞门柱子一般,根本就是个笑话,身为军略大家的曹操自然不会犯下这等幼稚的错误。那么夏侯渊此来的目的,便可想而知了。威慑!告sù

秦旭和张辽,别玩太过火,这年头并不是只有吕布军的骑兵才可称之为天下第一。自有了雍凉产马地之后,他老曹麾下的骑兵也是很有力量的,并不惧同吕布军相抗衡一番。不过秦旭倒是没有像张辽那般将此事背后的因果看的那般重,曹操有程昱这么个总是惹祸的心腹,又是同白饶这等黑山贼将一同被秦旭擒住,也足够他闹心的。特别是在眼下这种奉天子令以调和“不臣”的袁氏哥俩,暗中却是意图染指并、冀二州的情况下,以秦某人对曹老板的了解,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这位眼下还有一颗汉臣之心,却已经开始复苏枭雄之志,说白了就是既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的曹老板跳脚的模样。

“报!将军,秦将军,城外发xiàn

有来兵游骑,向城中射来一封书信!请将军验看!”说话的是张辽贴身小校,可以自由出入后院演武场地,此刻正双手捧着一支被折去了箭头的箭矢,上面用麻绳绑着一卷厚厚的绢帛。

“仆颍川荀攸,拜上秦使君、张将军!……惟愿同两位高贤一晤,高谈阔论岂不快哉!伏请雅达,仆荀攸拜上!”张辽拆开卷线,大致看了一遍,便停顿下来,看向秦旭。荀攸这个名字张辽并不陌生,在董卓当政之前,这位仁兄已经是举孝廉任黄门侍郎了。后来参与了刺董之事未果而被下狱,但荀攸的运气也相当之好,刚入狱当天就碰上了董卓别吕布干掉,因而免罪。当时奉命去放了这些讨董“义士”之人,正是张辽,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了。

“秦将军所等之人。就是这位荀攸荀公达么?”张辽通篇看完,左右检查并无异状之后,将这绢帛交到了秦旭手中。疑惑的问道。思量着满篇的雅丽之语,还真就让人生不出丝毫嫌恶来。其中并没有丝毫的外交语气,通篇皆是对秦旭年纪轻轻便身为大汉公卿的赞美和对张辽当年随丁原抗击匈奴的敬佩,倘若不是得知此番随着荀攸来的,还有夏侯渊的五千骑兵和一千精兵,没准还真能以为荀攸此来就是只来串门访友,外带给两人开表彰大会的呢。

“没想到竟然是荀公达!”秦旭撇了撇嘴。自语道:“看来曹操此番为了河北之地,真要下血本了!”

荀攸一年前才因为自家小叔荀彧的推荐,辞了李傕郭汜所把持的朝廷代天子征召其为任城国相的诏命。投入曹操军中,虽然被曹操奉为谋主,可名声除了其出身荀家之外,智谋方面并没有太高的评价。也难怪张辽对曹操这般大张旗鼓的竟然派了夏侯渊率这许多兵马相送之人。竟然是个无名之辈而感到惊异。

可作为两世为人的秦旭。却是不敢有丝毫小看荀家这位被史书盖棺定论,称之为“算无遗策”的大能。见张辽发问,便说道:“文远将军有所不知,自荀家荀氏八龙故后,最为出彩的便是‘留香荀令’荀文若,和这位‘算无遗策’荀公达了。此人虽然名声不显,却乃是曹操谋主,足当得起曹操这般派夏侯渊率大军护其来此。我等大意不得。还请文远将军着人安排一下,咱们同这位仁兄好会会面。”

既然是荀攸这等身份到来。按惯例。想必是不肯到平原城中自投罗网的。而且夏侯渊大军来的飞快,都令平原县城中心中有鬼之人走却了大半,就算是本地土著之民众,也多有惶惶之色,秦旭也着实不愿意在人前给吕布军丢丑抹黑。更何况,夏侯渊明明可以兵临城下,却是射书入城,也已经足以表明态度了。

“仲明,我也要去!”秦旭和张辽谈话并没有避着吕玲绮。正在思量着要派多少兵力护着秦旭和那荀攸会面比较合适呢。就听得收拾利落的吕玲绮插口说道。

“不可!”几乎是异口同声,秦旭同张辽一起开口说道。这小姑奶奶,还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本来此番秦旭带吕玲绮出来,一来是让老丈人丈母娘“放心”之余,也顺便让自家这位小娇妻出来散散心的,毕竟手中此番有吕布亲自签发,可以节制先登、飞骑、骁骑三营兵力的堪合在,就算是真是一言不合,无论是同曹操还是同袁氏某个不成器的公子开战,也不会有半分的危险可言,更遑论给吕玲绮安排出手的机会了。不过眼下看来,即便是秦旭,估计也是低估了娇憨可爱的吕大小姐遗传自温候飞将血统中狂热的好战因子。

“玲儿,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出门一切都听我的!万不可让岳父母担心。再说了,此番去城外见那荀攸,也不是去征战杀伐。他一个文士,等闲让他五七个也不是你家夫君某的对手!玲儿你还是持弓为为夫掠阵可好?”秦旭被吕玲绮突然冒出的话给吓的不轻。想当年陈留之事,这丫头可也算是有前科的。而且吕大小姐的性子极似吕布,待会若是见他秦某人说不过荀攸,没准就真敢手持铁戟让这位荀氏八龙之下最为有声望的荀氏双璧之一知dào

知dào

什么叫护夫心切了。

“玲儿莫要胡闹!不过就是去见个人说两句话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kàn

的!不若你留下来,咱们继xù

喂招如何?要不咱们带上小儿张虎,去我骁骑营中耍子?”见秦旭的“劝说”,根本就没有剪灭吕玲绮的兴趣,反倒是见这丫头有暂时弃戟持剑的打算,说什么也要陪同秦旭一同去见这位曹氏谋主,兴奋的很。这下连张辽这么讲究上下尊卑之人,面上也带了难色,求助似得看了眼秦旭,无甚要点的劝说吕玲绮道。

“咯咯……文远叔叔还是带着小虎子去玩吧,莫非还以为玲儿是那小丫头么?”被不怎么善于哄人的张辽一通胡乱许诺,甚至还有稚龄时百试不爽的“诱惑”,吕玲绮娇笑不已。片刻后正色说道:“我听娘亲说,夫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才是正理。那夏侯渊当日在无名山谷时。曾经败于我夫君仲明之手,此番又带了这许多兵马来,如何让人放得下心来?文远叔叔不必相劝,仲明你也不要推脱,此事没得商量!”

“玲儿!……”秦旭这还是自认识吕玲绮来,第一次听自家这位小娇妻脱却娇憨说出这番话来,颇有感动之余。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怎样去劝说了。

“罢了罢了!奉先有女如此,豪气不弱男儿!当无憾矣!”本来还指望张辽继xù

劝说一下也不知dào

搭错了哪根筋的吕玲绮,却不料张辽听了这番话后。反倒是露出一副赞叹神色,看样子是认可了吕玲绮这意图做将门虎女的想法。

“文远叔叔最好了!玲儿这就去披甲!”吕玲绮笑的像朵花儿一样,颇有些得胜如大将军一般看了兀自苦笑的秦旭一眼,蹦蹦跳跳走开了去。

平原城外。一马平川。隔着老远的便能看到一线黑压压的人马攒动之势。就算是再在战略上藐视来兵的张辽。也暂时接管了先登、飞骑二营兵士,一面令人贯行城中戒严,一面命人集结了本部兵马于城中待命,更传令两千骁骑营辅兵各持兵器立于夯土堆砌而成的城头警戒,刀光剑影,马嘶风啸之下,肃杀之意霎时弥漫,倒是使得之前因为将要面临兵士而愈显恐慌的民心暂时的安稳了下来。

“嘎呀呀……”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绳索绞缆声响起。一队只有百余人的护卫队伍,马侧挂着长窄的弯刀。手中倒擎着一具隐有金属色泽的木柄巨弩,拱卫着一辆敞篷战车,缓缓自城中驶出。

战车之上,本应是持戈兵士固定腿脚的木桩全部拆除,反倒是放上了一个小小的案几,一身大汉朝服的秦旭,此刻就端坐在案几之后,而在秦旭身边,一位扶着一支仿照吕温候方天画戟样式打造的硕大铁戟的披甲“卫士”立于一侧,只是在厚厚的铁盔之前,一块黑布,蒙住了自下巴往上的部分,只留下一双时不时看向秦某人的带着笑意的大大眼眸在外。

这一行人自然便是应了荀攸之约,出城相见的秦旭等人了。说起来这年头的战事虽然频繁,各种计谋诡略也是层出不穷,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讲规矩的。不说现在吕、曹两家还挂着盟友的身份,即便是两家世仇恨,在战场相遇,一般情况下,若是应允了对方“见面谈谈”的请求,也大多不会对出来答话的主将施暗箭相害,而是或是互劝一番,或是互骂一番,然后各归本阵,然后开打。诸如历史上曹袁官渡决战,诸如诸葛亮骂死王朗,不一而举。当然也不排除不甚讲究的人物,但倘若坏了这规矩,估计就算是打赢了,也会被敌我双方所唾弃为无耻小人。

见秦旭这边有了动静,夏侯渊几乎是强忍着要趁着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举冲上去把个秦某人碎尸万段以洗脱一直“陪伴”自己四年的当年无名山谷之耻辱。就那么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用四百残兵并千余新降不及一个时辰的败兵组合,用了些神神鬼鬼的手段,硬生生的让自己所率首先冲上去的骑兵,变成了导致自家兵士营啸溃败的罪魁祸首,这几乎已经成了折磨夏侯渊每日不得入睡的心魔了。

可惜规矩就是规矩!大汉虽然礼乐崩坏,人心不顾,但不管是文臣武将英雄小人,毕竟都还是有着自己的坚持的。夏侯渊也知dào

目前还不到同秦旭算“总账”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顶了戏志才军师祭酒的官职,却是一副青衣纶巾名士打扮的荀攸,悠哉的坐上了不知从何处踅摸来的牛车,在同样百余众曹操特地拨给荀攸的虎豹骑兵士的护卫之下,向着平原中心缓缓行去。

“仲明,那人身后的兵士有些门道,看气势竟然不下高顺叔叔的陷阵营之下!”被张辽称之为有将门虎女风范的吕玲绮,虽然有时候小性子上来爱胡闹了些,但从小便在军营中厮混的经lì

,倒是让这丫头练就了一副很有些毒辣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被曹操自诩为不在陷阵营之下的虎豹骑兵静默中表现出来的威势。

“无妨!”秦旭虽然没有吕玲绮对于兵士气势的敏感度那么高,可毕竟也是带兵好多次了,这种行进起来人马合一,数百人马却给人一种宛如一人的感觉的军势,着实令人震撼,除了后世我朝子弟军外,在这个年代,也就只有高顺的陷阵营和眼前这区区百余人的兵势可堪比较了。可震撼归震撼,秦旭倒是没有太过将这百人的威胁看的太重。无非是百人而已。又是在这空旷的平原之上。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武功再强也难敌手枪!自家身后这百余名先登营兵士手中握着的,可是当初仅凭八百人便将急冲而来的公孙骑兵,其中不乏天下精兵白马义从硬生生击溃的先登劲弩,若是对面牛车上荀攸不搞些花活还好,倘若有丝毫异动,这百余局先登劲弩合击上千支当初连吕布也差点着了道的弩箭劲射之下,秦旭还真就不相信这帮人难不成是个个都有铜墙铁壁身躯不成。

“秦使君!陈留一别,不觉日久,贵体一向可安好啊!”两边还据有三十步左右,气质儒雅,一身青衣纶巾打扮的荀攸,便率先拱手,立于牛车之上,长揖为礼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一章 阵前会之大小姐威武(中)

荀攸不愧是出身儒门世家,被曹操奉为谋主的人物。面对握在先登兵士手中,弩尖平举的百余具先登劲弩,就连被曹操引以为傲,自诩不弱于陷阵精锐的虎豹精骑一众,都下意识的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而荀攸却好似将这些大杀器当做不存zài

一般,犹自风度翩翩的同秦旭见礼,温文尔雅之态,直叫人心折。

“能劳烦公达先生挂念,秦旭荣幸之至。只是不知此番公达不侍奉于曹公身侧,反倒传书于秦某,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有何事见教?”若是同荀攸这等世家子弟讲究礼节,还不知dào

要扯皮到什么时候,久持之下,于兵心战力都有不小的影响,秦旭可是从不敢小看这年头的顶级谋士,谈笑挥洒处处是计的手段,没准就一个不小心着了道去,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呵,秦使君果然快人快语,倒是显得攸做作了!”对于秦旭这般“不给面子”的作态,荀攸丝毫不着恼,依旧一副淡笑风雅的模样,说道:“实不相瞒,仆此番乃是为救使君性命而来!”

“唔?公达先生果然是如此说啊!”这话好耳熟,秦旭好悬没笑出来。是不是这句经典在这年头特别有市场?几乎有名姓的谋士,有事没事都喜欢来这么一句,特爱彰显救世主身份么?秦旭上下打量着这位名传千古的大谋士,脸色古怪的说道。

“秦使君此言何意?莫不是以为攸之所言,乃是危言耸听么?”荀攸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早在来平原之前。就已经被曹操告诫过了,秦某人牙尖嘴利,断然不可授其话柄。否则唯有自辱而已,曹操可是曾经吃过苦头的。这话荀攸当时真的听了进去,毕竟随着秦旭的名声愈显,年纪轻轻便能爬到如今的地位,除了有个好岳父之外,说没有三两分本事,估计谁也不会相信。因此荀攸虽然对此行之目的志在必得。但在准bèi

上却是一点也不马虎,甚至早早的就准bèi

好了数个版本的秦旭回答,只等秦旭搭话。必然会让这厮掉进陷坑之中。可令荀攸没想到的是,本来以为已经很重视秦旭,到头来却还是低估了秦某人的滑溜程度,竟然根本不接茬。反倒是差点把自己给绕进去。因此。在秦旭话里有话之语一说出来,荀攸这等大谋士,也因为“惯性”而脱口而出问道。

“怎么会!”秦旭笑眯眯的说道:“公达先生乃荀子后人,又同当年名传大汉十三州的荀氏八龙有亲,见解自然要比秦某这个小子要有高度的多。秦某又怎么会将公达先生的‘教诲’当做耳旁风呢。再说了,不论此来夏侯将军麾下的六千兵马,单看先生身后护卫,高壮骁勇。要取秦某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若是秦某敢有半句不敬。可不就性命犹危么?还望先生早早赐教求生之法吧!”

“这……”秦旭话中淡淡的嘲讽意味,荀攸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看了看身后被平举的先登劲弩静默的威力激的浑身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神态的虎豹骑兵,饶是荀攸智计绝伦,一时间却也是难以寻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沉默了片刻,才苦笑一声说道:“秦使君说笑了,这些人不过是我主曹公怜惜仆之安全,特命卫士相护耳,怎么会针对秦使君你!攸确实有个极其不利使君的消息欲要看在彼此分属盟友的份上相告,至于夏侯将军,此番来也是一番好意相助的。”

“是袁熙用计还是黑山来袭?”对荀攸的“解释”,秦旭却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一副懒洋洋的口气,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私下里却是颇为紧张的盯着荀攸的眼神,只期望从荀攸的面部表情中,寻出几分蛛丝马迹来。不错,秦旭就是在诈。记得后世有不少刑侦高手说过,人的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尽管秦某人从未学习此道,但自信也能凭借着超越一千八百年的见识,从荀攸这大谋士脸上,寻出些端倪来。

“袁熙?黑山?不可能!秦使君莫非是听信了小人谗言?”不过可惜的是,此番猪脚光环并没有太过仔细的照顾秦某人,秦旭此番的打算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荀攸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看破了秦某人拙劣的演技,总之听了秦旭所言之后反应竟然是全盘否定的语气,说道:“袁熙守成尚且不足,倘有这般魄力,其兄袁谭必然不会对其死死压制。而黑山贼……,呵,秦使君莫要诈仆,来之前我主曹公曾经说过,不管世人如何看待黑山贼,但我家主公却是有效法使君劝降青州百万黄巾以充青州良民的壮举的,而且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效。因此,秦使君莫不是被小人所惑,才会有这般想法么?”

“吁……这厮是个硬茬!”听荀攸三言两语之下,非但是没有被秦旭诈出什么话来,反倒是借着秦某人的话头,眼看着就要将本是对曹操势力情势不利的同黑山贼早有勾结的消息,给洗脱的干干净净。这般快速转动的脑筋,着实让秦旭生些出自愧不如的感觉来,同时心中对荀攸的警戒线越发的提升了。

不是同平原接壤的冀州,不是夏侯渊神行而来的骑兵,难不成还会是整隔着一个渤海郡的幽州刘备、公孙瓒势力来袭不成么?

“秦使君可知冀州以北之人的情况么?”秦旭只觉得今天还就真邪门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么?刚刚才被荀攸的话,逼得拿幽州事解嘲,却不想还没几息的功夫,便被荀攸给证实了。

“幽州公孙瓒么?据说自囚于易京城塞,铸十道生铁门,广挖河沟以求自保!可怜公孙伯圭当年讨伐董卓时也是一员骁将,怎么这才几年。胆气便被磨的这般全无了?”秦旭算是知dào

了,和这年头的文人谈话,你得有过日子的心思。你若是悉心听。他就给你扯逻些别的,可若是不想听,这帮人有的是话头勾起你的好奇心来,最终还是要听这帮人吓扯逻。看来还是自家岳父吕温候说的好啊!没事还就真不能学这帮人这臭毛病。

“呵!公孙伯圭天下英雄,当年白马义从纵横天下时,风头也是一时无两。便是在关东诸侯讨董之时,也是颇有建功。又怎么会短短两年的时间,便得了个如此懦弱的脾性呢?”荀攸见话头终于引起了秦旭的兴趣,暗中吁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愈发亲善了起来,两军阵前,像是在和至交把酒言欢的模样,说道:“当年刘备弃走平原。转投公孙伯圭门下时。可是没听说伯圭有这等癖好。怎么就在刘备等人入得幽州之后,没多久便生出了脱尘的念头?这可不是镇守边疆多年,杀伐颇重的大将可能为啊!”

“公达先生难不成要告sù

我,公孙伯圭之所以如此做作,铸城楼以自囚,其实另有内情?”秦旭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身子也顺着坐直了起来,可没到让人喘口气的功夫。便又趴在了案几之上,盯着对面牛车上的荀攸。说道:“就算是公孙瓒其实已经死于某处,亦或就是刘备哥仨的手尾,现在据说还在易京城楼里的那位不过是个冒牌货,可那和秦某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就为了这,不但让公达先生你千里迢迢而来,又派了夏侯渊随同护持,就只为了救恨不得早死的秦某的性命?凭着些不知何处听来的风声,便派了大军来保护秦某的安全?那秦某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感谢曹公的厚爱?遥遥给曹公磕上几个?”

“秦使君莫要说笑!”听秦旭前面一段话,荀攸还以为自己得计,成功的将秦旭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却不料,秦某人话锋一转,竟然又说出这等话语来,这下就连自逞修养良好,轻易不肯动怒的荀攸,此刻也有了脸色转青的前兆了。当下语声略沉的说道:“说来也难怪秦将军如此。难不成秦将军就不纳闷青州眼下在吕将军治理之下,六郡三地九有其八广诵温候仁德之政治,唯有平原,非但是在重军把守之下还连发弊案,而且民心几番反复,徒然令人劳神。那么以秦使君之智,难不成还真就以为只是因为平原同青州本州之矛盾,只是在一条大河么?”

“公达先生见教的是!”不得不说,荀攸若是放到一千八百年后,没准还真能成为一个高明的心理医生。这话头找的,可真是对人胃口。当初百查之下犹自难解平原粮草,便是原来贾诩麾下,现在已经投诚了秦旭,仍有贾诩作为主官的消息源,号称无孔不入无事不知的暗影,下了那么大的力qì

也没有调查的太过详细,此刻却被荀攸这般轻易的便将“关口”说了出来。

秦旭不是没有怀疑过虽然已经离开平原一年多,但在平原国郡内,仍有着洗之不去的仁义烙印的刘备。而且后来通过暗影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可问题是,自己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暗影也不是万能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也是几番推敲之下才定的调子。因此,对荀攸挂着一副“我全明白”的表情,却是在勾起秦旭的兴趣来之后,迅速便缄口不言。

“道行不浅啊!”面对荀攸这等明显是想拿这个秦旭感兴趣的消息待价而沽的模样,秦旭反倒是放下了心来,真心的赞叹了荀攸一句。当时的平原弊案却是曾经让自家老丈人吕布头疼了好一阵子,甚至在当时听了民心根本不在自己这边之时,还生出过索性不给平原拨粮,让这帮不识好歹之人得个教xùn

。省得这帮得了好处卖乖,拿起碗便要吃饭,吃完饭便摔碗骂娘,吃着吕布军的钱粮,纳着青州府课税,却自头到脚底板,全部都“写上”了那大耳朵的名姓。如何不让人作恼。很显然,荀攸就是抓住了这件事情,意欲以此为筹码达成其所欲求之事,还得让自己认他的好,这算计的含金量,不低啊。

“倘若让秦将军做个比较,那刘备手下之兵将,同袁熙相比。孰强孰弱?其实也不用细思,本就是一目了然之事,如此。区区一个渤海郡,又能阻挡住什么?”荀攸一副神神mì

秘的模样,对秦旭说道。见秦旭一副思索的模样,荀攸捋着胡须略等了片刻,却是说道。也难怪荀攸会有这般想法,既然已经透露出了一部分被曹操藏在平原的密谈打探到的“绝密”消息,索性便打算着再加把火。相信以自己的手段,只要能把秦旭给震住,以后再打交道。便要“容易”的多了。

“秦某多谢公达先生赐教!先生也不必卖关子了。想必先生此来就是为了那程仲德等人而来吧?这样吧,本来秦某想重蹈之前覆辙,还是按照上次曹氏兄弟那个价钱将你家曹公这宝贝疙瘩给赎买回去,唔。不过既然先生还给秦某带来了平原弊案的另一个查询思路。索性秦某给你个朋友价,如何?”见荀攸话说了一半边又缄口不说。本就明白荀攸意思的秦旭,果然又要失笑了。这欲擒故纵之计被大谋士这么使将出来,竟是令人感觉无端的落了下乘,想必现在在之前总玩高端智谋,臧否军国策略的荀攸也是郁闷的紧吧?就这么一个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消息,楞是让荀攸当做章回体小说,动不动就来个且听下回分解似的停顿一下。就为了看看秦旭的表情,以达成最终目的。这不但荀攸觉得憋屈的紧,便是连秦旭也是有些继xù

不下去了,想了想,直接开口说道。

“啥?”这下轮到荀攸彻底傻眼了。上次秦旭“贩卖人口”之事,是在荀攸还未曾被曹操征辟之时,没有亲自到场,也就没见过当时那“火爆”的场景,不过从曹仁、曹纯这对叔侄说起秦旭来之后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便可得知这事儿怕已经快成了两人的心魔了。虽然明知dào

了秦旭的险恶用心,不过荀攸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道:“友情价?什么意思?”

“哈,这个简单!说实话,公达兄,你我一见,果真相当如故。虽然各为其中,但你我两家毕竟是盟友关系。本来么,贪图抄近路绕道青兖边境渡河,的确是秦某失策。可定夺也就是个误闯了!而那程仲德呢?好嘛,数万支箭矢,不要钱似的,铺天盖地就向手无寸铁的我军弟兄头上照顾,中间还不带歇口气的。哎呦公达兄你是不知dào

,当时我那个心疼啊!”秦旭一副夸张的模样,刻意的渲染着极似小儿游戏里“大魔王”的程昱的斑斑劣迹。只看得荀攸直皱眉。

荀家虽然是书香世家,但毕竟全盛时期加上豢养的家丁也有着万余人口。为了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即便是再觉得这些“阿堵物”添堵,也有曾经暗中派家中心腹以他人名义买块地皮盖上商铺,或是租买或是发卖,哪怕是自用也是有的。不过就是换取些日常生活用度的事情而已,荀攸本没有太多的感慨要发。只是唯一担忧的事,万一秦旭将价格定得太高,自己是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公达先生放心,价格绝对公道!怎么着咱们也算是有了交情不是?”仿佛一眼便看穿了荀攸的所想,秦旭脸上笑眯眯的面容愈发浓厚了。若不是两人现在都各自乘车,又有持者兵戈利器的护卫环侍在侧,两人又相隔不近,秦旭还真想如同后世谈成一笔单子一样,大家握握手,以后有钱一起赚。不过毕竟是要入乡随俗么,看荀攸一副警戒的眼神以及生怕自己出价太高而露出的难得的紧张模样,无意中扳回一城的秦旭此刻倒是真想高声大笑几声。只是见荀攸神态,秦旭颇为玩味的拉长了声音道:“公达,你我既然是朋友了,那么肯定要走个友情价才对得起你我‘相知’,如此,便收你……一文五铢钱吧!”

“呃……?不知dào

……呃其他人能否也依此例?”荀攸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神啊!救救我吧!堂堂荀家人,高绝的智计不管用,最终竟然如同在集市之上采买物事一般,才能达成目的,荀攸能顺心才怪。再者,荀攸想都不用想就知dào

若是程昱知dào

其被自己用一文钱“买”了回来,不气出个好歹来才怪。不过眼下总算是七拐八绕用尽了心思的同秦旭达成了“协议”,总不能就因为有可能令程昱不爽,便不办这事儿了吧。更何况,相对于赎买程昱来说,荀攸还有大事没办呢。

“公达还想要哪些人?尽管一一说明,秦某开出的价格,肯定更加公道!”秦旭笑的灿烂,却是明显的明知故问道。此中意味不言而明。程昱好说。再怎样吕曹两家现在还没有闹翻,也犯不着为了个程昱把曹操得罪的太死。反正飞骑营没什么伤亡,顶破天就是有几个不太小心的兵士被流矢擦破了头皮。用一文钱把程昱卖掉,既能给自己出气,又能缓和关系,秦旭这笔买卖作的划算。但同时被擒住的,却不仅仅是只有曹军之人啊!说!只要你荀公达敢说,那咱就敢卖!

“唔……”荀攸这才才犯了难。刚刚一直在和秦旭虚与委蛇,甚至不惜自污名声也要让秦旭意图“报复”的诡计得逞,眼见着秦旭就要入彀,却不料这小子却如同沾了油的水晶球,滑不留手,根本不上钩。现在看来,刚刚那一番交锋,谁在玩谁都是个未知数呢,可曹操的严令……这可怎么办!

“嗒嗒嗒嗒……”正在荀攸被秦旭一番话逼入死角,正在快速思量对策之时,异变陡生。

“不好,大队骑兵!有敌袭!”护卫在秦旭、荀攸身边的先登、虎豹二营精锐兵士,几乎同时示警……(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二章 阵前会之大小姐威武(下)

越来越清晰的马蹄轰鸣声,以及隐隐传来的人声呼喝,使得两方人马皆变了脸色。听声辩数之下,怕不下五六千骑,才会造成这种还未曾见到来人,便先感觉到大地颤动的“效果”。河北地虽然产马,但能拥有这么多骑兵之人,除了拥有并州精骑的袁谭外,怕也只有幽州公孙氏骑兵了。

“全军列阵!准bèi

迎敌!”不愧是被吕布看重的骁将,本在平原县城前列阵为秦旭助威的张辽,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先是下令麹义率领本部先登骑兵离开阵列,前去同牵招所率百余人,护持秦旭和吕玲绮回城,而将默契度相对良好的成廉所率的飞骑营留在左翼,一方面能策应先登营的动作,再者也可在两兵交接时,以为佐助。

骑兵的对战同步兵不同,最为讲究一个冲势。可以说谁先跑动起来,将马力发挥到了最大,那么在交兵对撞时,只要对方没有密集的枪阵这种骑兵克星存zài

,就很有可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在场诸军甚至包括荀攸在内,都可以说是此中行家,此时的荀攸甚至还可以笑得出来。若不是曹军的动向早在暗影的掌控之中,秦旭几乎可以随时掌握第一手资料,知dào

也是尚未修养过来便强行调兵趁着河北乱事意图吃独食的曹操,正在从所据各州郡调兵,而且此番也是几乎将本部半数的骑兵都派了来,没准还真会以为来兵会是曹老板想要一劳永逸的伏兵呢。

而秦旭却也是不急。倒不是说秦某人这两年的汉末经lì

,练就了一副雷打不动的心性。而是自信。不管是历史所书,还是亲身经lì

,吕布麾下的这支骑兵。以陷阵、骁骑两营为首,在高顺、张辽的带领下,几乎未遭败绩。甚至于吕温候殒命白门楼前时,曹操在得了张辽投效之后,还高兴不已,直说自吕布死后,有张辽这等大将为之统帅骑兵。便可以无忧了。果然,之后张辽威震逍遥津,以数千骑兵杀的孙绿眼十万大军尽数败殁。赫赫威名令人呼之名直令小儿止啼。有这么一个猛人在,又有曾经以八百壮士,硬抗公孙骑兵数万的先登营在,说实在的。来兵不过数千骑而已。声势的确够吓人,可秦某人还真就紧张不起来。

“仲明,来军是不是这厮的伏兵?”秦旭是能稳住性子,可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完全继承了吕温候那好战血脉的吕大小姐在。在秦旭未反应过来时,便被吕玲绮充满变态巨力的纤细小手拽住后领,直接提起来护在身后。手中重量已是不逊“正版”方天画戟的巨大铁戟被浑身甲胄,并以黑纱蒙面的吕玲绮横握在手中,挡在秦旭身前。闪着寒光的戟尖,直智者对面牛车上的荀攸。仿佛只要秦旭点头,荀攸身首异处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玲儿……”被自家夫人这般拾掇,秦旭也唯有苦笑而已了。真的很奇怪年不过十六岁的吕玲绮这不怎么见肉的娇躯之内,怎么就蕴含着这么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而且几乎还是以几何倍数似的增长!记得初见时,吕玲绮不过还是舞动一柄沉木戟而已,那重量便已令秦旭咋舌不已了。之后渐渐的换成包铁木戟,直到如今的镔铁戟,这才多久?本来还以为这两年多来,被吕玲绮这“良师”操练,每日不辍的“苦练”,体格眼见的逐渐好将起来,也自认好歹也能接下陪练时的吕玲绮三招而“不败”,而且吕玲绮也说自己的“身手”已不在其下,着实令秦旭兴奋了好一阵子,可怎料此刻情急之下,却见了真章。

“呃……,这位是?”不提秦旭的郁闷,荀攸也是吓了一跳。别看荀攸是个儒士文人,可久在曹操军中参赞军务,也是个识货的。吕玲绮手中的那柄硕大的铁戟,荀攸可不会认为那只是小女娃的玩具。不过荀攸倒也是颇有些胆识,眼见着护卫身后的虎豹骑兵精锐也被吕玲绮蓦地爆fā

出来的战意刺激的肌肉紧绷,紧紧的围护在荀攸的牛车两侧目不转睛,却是还能忍住因为被吕玲绮战意锁定而略有些忍不住颤抖的双股,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强作平静的问道。

“呵,内人忧心秦某安危,倒是让公达兄见笑了!”秦旭心中的郁闷此刻早就随着荀攸不经意见露出的真实之态给冲的不见踪影。前些年看史书时,动不动就看到这汉末中留名的大能们,要么去敌方势力做说客,面对滚沸的油锅,和帐后刀斧手,依然谈笑依旧,号称将生死置之度外;要么面临乱军临身而岿然不动,一副书生能敌百万兵的模样。还以为这些人都想我朝太祖所言,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呢。没想到,这帮人中的翘楚,出身荀家的曹氏谋主,号称算无遗策的荀攸,竟然会被吕玲绮的一喝之威,吓的两股战战。夫妻一体,秦某人可谓与有荣焉啊。

“原来是温候虎女,秦夫人!使君好福气啊!”荀攸满脸惊诧的看着威风赫赫的吕玲绮,眼神古怪的看了眼秦旭,说了句让人听不大明白的赞叹之语。

“公达,这就是你所谓的秦某的性命之忧吧?不若公达兄和秦某做个赌戏,看秦某会不会如公达之前所言,有性命之忧?”身后平原城外的动静,秦旭早就注意到了。对于张辽,秦旭一万个放心,甚至眼见着提着长刀渐渐趋近的夏侯渊那欲噬人的目光,也不觉有什么了,握了握吕玲绮的小手,安抚一下自家正妻的情绪,秦某人好整以暇,反倒是笑问荀攸说道。

“咳咳,秦使君说笑了!说笑了!”本来就因为在吕玲绮面前露了怯的荀攸,略显得尴尬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疑惑之意,用问询的目光看了眼已然走近牛车。正同秦旭这边麹义牵招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夏侯渊无甚收获,又听了秦旭的笑问之后,本是一直一副温文尔雅之态的荀攸。也难掩一脸忧色,没有接秦旭的话茬。

“夏侯将军,两年多不见,贵体安好啊?”见身后张辽已经布置好了阵势,满员九千余的骁骑、飞骑二营兵士,丝毫不见有一人脸显惧意,看样子还恨不得只待敌军露头。便可借骁骑飞骑两营同袍之锐利,再在吕布军的威名簿子上添上一笔,只看得此刻正护在自己身边的近千先登精锐眼露羡慕之意。秦旭自然就更不担心了。眼见夏侯渊同先登两将对上了眼,眼眸中不无忌惮之色,秦旭好整以暇的问道。

“哼!秦旭你这竖子,休依口舌之利。某之问你。可敢同某当面一战否!”面对秦旭揶揄的“问候”,夏侯渊黄了吧唧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涌上一层酱红色。就是这个竖子,在无名山谷一战便让为争首功而首先冲上矮丘的夏侯渊不但成了他秦某人“屠杀”自家弟兄的帮凶,成名的踏脚石,甚至更是成了笑柄。甚至这场“战役”逐渐为世人所知之后,还被心怀叵测的“歹人”编成了什么“武侯秦旭借天之力,夏侯妙才屁滚尿流”的段子四处流传,而且随着秦旭的名声越来越高。还有越传越广的趋势,直叫妙才将军无计可施。想必若是再无所动作。夏侯渊这辈子怕是也难以逃出秦某人的压力之下了。经受了这么大委屈的夏侯渊,此刻见了正主,没有二话不说立kè

拔刀相向,就已经很令人佩服其自制之力了。又怎么会给秦旭好脸色看?也顾不得荀攸制止的眼神,手中长刀猛然一指战车上的秦旭,怒声喝问道。

“哼!你是何人?看你服侍装扮,顶破天就是个散阶名号将军,怕是连五品都没有吧?有何等资格向我夫君挑zhàn

?你若当真要战,先过了我这关再说!”本来因为之前心焦只顾着护着秦旭而失了计较,只以为因自己的鲁莽,错怪了“好人”,惹得秦旭在荀攸面前丢了脸面,正立于秦旭身后一心懊悔的吕玲绮,这回可是看清了夏侯渊。连长刀都举起来了,而且还要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某人决战,看来这回这人不是好人,绝对错不了了。

“女子!?”不得不说,吕玲绮全身贯甲,脸上又蒙着黑纱,手中擎着那么大一杆铁戟,若不是此刻开口,夏侯渊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秦某人上阵还兴带夫人的,顿时一愕,积聚起来的战意,也顿时为之一顿。

“玲儿,莫要调皮!妙才乃是曹公麾下大将,甚受曹公器重,又是军中悍将,成名已久。你一个小女娃,见过什么世面?焉能这般与妙才说话?再说了,好歹我军目前和曹公也是盟友,倘若你一不小心伤了他,被曹公借机发难问责起来,岂不是让岳父大人为难么!还不退在一旁!”秦旭前几句话说的好像真要训斥吕玲绮,演个阵前训妻的好戏呢。不止是荀攸,甚至连一脸古怪之色的夏侯渊都有些平静下来,连秦旭一口一个妙才叫的顺口也没顾得上回话而击,只欲看前番暴力不已的吕玲绮会如何回应。可却只见吕玲绮却是因见了两人莫名的目光,瘪着小嘴听话的又向秦旭身后缩了缩,直拿委屈的目光去看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秦某人。直叫人心疼之余,只欲发笑。却不料,没等夏侯渊欲开口讽刺秦某人只会耗子扛枪窝里横呢,秦旭话到中途,却是突然话锋一转,虽然还是一副要教xùn

吕玲绮的口气,却是眼见着吕玲绮的小脸涌上了一丝红润,一双星眸中满是傲然之意,黑纱下菱角形的嘴角更是带上了甜甜的笑意,只是欢喜的看着秦旭。

“秦!仲!明!我誓杀汝!”夏侯渊只觉的一股子邪火,自尾闾处顺着脊柱直冲脑门。只恨自己刚刚听了秦旭像是要服软的话后,怎么就只顾着得yì

而忘记了秦旭那张几乎能说死人的嘴呢!结果在这么多人面前,又出了个笑话。眼下夏侯渊生吞了秦旭的心思都有了。

“秦使君,事有非常,就莫要取笑妙才了!夏侯将军,我等临来时主公吩咐过什么。你可还记得?”荀攸虽然来的晚,没有赶上曹军同秦某人之前的几次接触,但却知dào

只要提及秦旭。夏侯渊必然会怒火直冲,平日间还好,可像是来平原之前那般,只恨不得要将秦某人食肉寝皮的模样,荀攸再看不出来什么,可就真负了他那算无遗策之名了。此刻见夏侯渊又是这副要吃人的模样,耳听得远处骑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中不安愈胜。一边同秦旭递话,一边小声的劝说着只恨不得冲过这二十步将秦旭斩于马下的夏侯渊,满脸的苦笑。

“难道这不是公达所言的……”秦旭没有继xù

说下去。眼见着地平线上。本只是黑压压的一条人头线的来兵,冲在最前的来兵,已经可以看到半身了,就算是再看不清楚之人。也能察觉到来人装束绝对不会是公孙、刘备。亦或是袁曹两家骑兵的打扮。而且荀攸的异状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实不相瞒!这些来兵确实不是之前我主曹公得到的消息所言,那支本是想要趁乱分一杯羹,或许还有其他别的目的的幽州骑兵。”接受到了秦旭问询的目光,荀攸苦笑着点点头。来兵势大,看这架势哪里仅有五六千,怕是连近万都不止。能拿出这个数儿的骑兵来的,怕是整个河北也就只有幽州公孙白骑了。可谁都知dào

,三年前那一场磐河之战。就是秦旭身边这只先登营兵士,可是几乎将公孙瓒耗费全州军马之力所聚集起来的骑兵尽数击溃。那数万骑兵人或许伤亡相比不大,毕竟先登营只有八百人的基数摆在那里,断然不会造成太大杀伤,可马匹却是在那一战中损耗绝对超过七成,紧接着又是连年的征战,就算幽州马场不少,也经不起这般消耗,看来怕是没有个三五年的休养生息,想要再凑出一支成建制的骑兵来,都已经是难上加难了。更别提竟然还敢越境来击已经在平原休整了一年多的骁骑营兵士,那不是想要找死么。

“公达先生所言,来者是……黑山贼兵?”荀攸的话秦旭听的明白。也佩服荀攸不愧是能名传千古的人物,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刚刚还一副借此为筹码要从秦旭这里换取足够的好处呢,眼见着形式有变,便立马将自己之前所依仗的筹码尽皆说了出来。不管荀攸突然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秦旭对荀攸的感官还是猛然的提了一个档次上去。

“差不多吧!”荀攸嘴里模棱两可的胡乱应承道。但脸上的神色却已经充分证明了荀攸所言的真实性。看秦旭露出的这副不怎么肯相信的样子,荀攸苦笑说道:“秦使君不必见疑。这些来兵,并非是……咦……”

本来听了荀攸的解释,秦旭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没准老曹意图借刀杀人。毕竟虽然能料到黑山贼肯定和曹操有关系,但毕竟这事情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也只是空想而已。可黑山贼将之一的白饶,却是实打实的就被关押在军中牢狱之内,由骁骑营辅兵中的骁勇强壮之士负责看守呢。曹操完全可以命令黑山贼以救援同伴的身份倾巢而出,不费一兵一卒的伤亡,就可以袭击城小墙破的平原,以出心头之恨。可秦旭在听了荀攸所言之后,特别是荀攸的脸色以及语气着实不像是做假,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说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曹操的性子有时候的确是会悍然舍弃一些东西来达成目的的。可目下要说是曹操真舍得弃了军中谋主荀攸以及大将夏侯渊,还背上了荀家和同自家份属姻亲,世代交好的夏侯家仇恨的话,打死秦旭也不会相信曹操会只为了他秦某人和此时名声还远远未曾达到人尽皆知阶段的骁骑营统领张辽,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没准,还真是如同荀攸所言,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差错。才会令荀攸本意是想用个关系平原得失的消息来换取被俘的曹军兵将的,却不料歪打正着之下,竟然出现了第二拨目标明显不仅仅是秦旭一军的军势。在任何资料没有的情况下,就算是荀攸算无遗策,此刻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他自己同曹操以及一众同僚,商议了半宿的计划,怎么就会如此这般的横生枝节。

“公达先生,请速速回归本阵!”正在思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张辽麾下的骁骑营骑兵已经发动了,正冲着来兵成箭矢阵型,悍不畏死的直接疾驰而去。而飞骑营成廉,则是护在这“箭矢”两侧,直接毫不畏惧的冲杀过去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幕发生,面对张辽同成廉两营兵士的冲杀,这些像极了秦旭曾经远远见过的黑山贼打扮的来兵,竟然做出了个出奇的动作,非但没有继xù

集中兵力以应对吕布军这些精锐,反倒是分出了一半兵力,绕开了平原之军,竟是向着秦旭、荀攸所在之处,已经渐渐被夏侯渊所率兵士同先登营兵士相持之处冲杀过来!

“不好!他们的目标是……”秦旭和荀攸突然好像同时间明白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三章 阵前会之先登复生(上)

荀攸的做法很是光棍。得失舍得之间的把握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丫无愧被曹操奉为本军谋主。在发觉所欲倚之以同秦旭“交yì

”的消息发生了异变,特别是在发xiàn

来兵竟然会是同曹操暗通款曲的黑山贼军,并且在面对骁骑精锐正面突袭之际还要临阵分兵,察觉出这些黑山贼明显所针对的,竟然极有可能是自己之后,在电光火石之间,果duàn

的便将“老底”悉数兜了出来;以示“诚意”的同时,也不无借机以大义迫秦旭背后之兵,不得不为其安危出力之挟。

这等信手拈来的阳谋,被荀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使出,效果直教人叫绝,不论之前荀攸和夏侯渊的到来,究竟是不是另有图谋,可现在,在共同面对上黑山贼军,同盟的大义、示警的情分以及前锋已然快要同来兵碰撞上的张辽骁骑营兵士,已是令秦旭一方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甚至简直让秦旭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公达先生,看来曹公之前的谋划,出了些小纰漏啊!”无端被荀攸

“算计了”的秦旭,却是仿佛对这一切都没有察觉一般,还有心思很是没心没肺的笑着对荀攸说笑道。

“秦使君莫要见疑,这……这些黑山贼……这些黑山贼……”秦旭的这种“态度”,使得便是连荀攸也难掩的露出几分讪讪之色来,总觉得秦某人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毕竟曹操同黑山贼的关系,因为白饶同程昱前番之事的曝光。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自己之前所欲以之为“筹码”的消息,本是想要以侦知的已经被刘备几乎全盘架空的公孙氏,有趁着河北之乱。也搅合进来,作为垂涎并、冀二州的第三方势力的消息,来换取短时间内无法袁氏、公孙氏、吕氏三边皆顾状态下的曹军势力拉一方打一方的策略的成功。却不料,中间却出了这样的插曲。令智计超凡,被称作算无遗策的荀攸,在面对这等变数时,也颇觉棘手。

“公达先生。黑山来兵有古怪,请速速回归本阵!”随着两支马军终于碰撞到了一起,马身、兵甲之声震耳。马嘶人喊凄厉,顿时仿佛响彻天地。本是守在荀攸身边的夏侯渊,这时候也顾不得再同秦某人打嘴仗,同麹义牵招大眼瞪小眼了。夏侯渊本部兵马虽有五千。但在没有拉开距离。使得马匹优势全盘发挥出来的情况下,在面对疾驰而来的数目比之自己有多无少的黑山贼骑,先天上便占据了劣势。见都到了这个时候,荀攸竟然还有心思同秦旭扯皮,夏侯渊不着急才怪。

“唔?”几乎就是在听了夏侯渊焦急喊叫的同一刻。秦旭和荀攸这两位虽然披着同盟的外衣,却也是处处互相算计的两人,却是难得的心有灵犀了一回,脱口而出道:“不好!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要挑起两家的仇恨以图渔利!”

“竟然如此!果然如此!黑山贼不知得了何人相助。竟然有这般好算计!端的厉害无比!”被夏侯渊半请半拽的自牛车上弄到仓促间摆出的军阵之中的荀攸,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发出这般感叹来。

“那老头疯了么?看他那样子,倒好像这些黑山贼如此行作,反倒是如了他的意一般。”眼看着先登营一个个面色凝重却是难掩兴奋之色的将秦旭所在的战车团团护卫围住,吕玲绮手擎着刚刚连夏侯渊也“不敢”轻易捋其锋芒的精钢铁戟,满是疑问的口气回头问秦旭说道。

“荀公达这回倒是救了曹操一命!”刚刚同荀攸几乎是同时发出看破了黑山所谋的秦旭听了吕玲绮的问话之后,也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的苦笑一声,说道。

“那老头蛮厉害的!”被秦旭这么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一头雾水的吕玲绮,似懂非懂的评论说道。

“现在倒是能将这事的根由大致串起来了!”秦旭倒是没有指望以暴力见长的吕大小姐会有一个如同腹黑美人蔡琰一般的精明脑子。眼见着整装具备的先登营兵士已经在麹义牵招的布置之下,将所在战车团团围住,尽管只有一千人众,却是丝毫不惧来势汹汹的黑山贼骑,手中的先登劲弩早已经箭在弦上,更是令秦旭莫名的安心了不少,便耐心的对吕玲绮解释说道:“之前那员黑山贼将白饶,之前所占据之地便是现在的曹军重镇濮阳郡,对于夺了其基业以建初功的曹操,本应是恨之入骨才对。可此番竟然同那程昱一同出现,便可以推测的出,黑山贼虽然啸聚太行,肆虐河北多年,其实是一直同当时发迹的曹操有些联系的。至少在濮阳之事上,着实是以自身为基石,给曹操树立威名提供了偌大的帮zhù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难不成这黑山贼很有可能就是曹操用来钳制当初势力愈发强dà

的袁绍势力的一枚棋子?”吕玲绮捂着小嘴,指着越来越近的黑山贼骑,和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夏侯渊所部,一点慌乱的意思也无,反倒是一脸求知欲旺盛模样好奇的问道:“那他们这是……”

“久悬于外,必生怠慢之心!特别是在发xiàn

了他们所依托的曹操,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dà

之后,更是容易滋生出一些不太合时宜的想法来!比如说,取而代之!”秦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其实自黑山贼这两年的动作诡计来推断的话,便可以很容易看出来。先前黑山贼一直是作为公孙瓒暗中盟友的身份,几乎所有的动作、作为几乎都是有着要牵制袁绍势力实力发展进度的‘使命’在。玲儿还记得咱们当初‘洗劫’邺城之事么?”

“嗯!当时去邺城之前,你好像就对黑山贼有这么大胆子之事很是不解来着!”吕玲绮对于这当初第一次同秦旭一起的行动。记忆犹新。

“不是不解!而是奇怪!”秦旭笑着说道:“当时的黑山贼,连主公只带三千兵马便能拖住其三天不敢轻动。当然,主公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的确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就凭这点实力,还敢去撩拨军势当时已经是河北最强的袁绍,不是自取死路之道么?难不成就不怕依着袁绍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等缓过劲来,还不马上就会对他们这帮虽然号称百万之众的乌合之众大开杀戒么?那贼首张燕能混到如今的地步,应该不会是蠢笨到家之人才是。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

“难不成那帮黑山贼本就知dào

就算是当真惹恼了袁绍,也会有人替他们收拾残局?所以他们才会放得开手脚!”吕玲绮难得脑筋如此灵便。举一反三的问道。

“玲儿真是聪明!不错!你想,一开始袁绍被黑山贼袭扰的不堪其烦,连累的在同公孙瓒的战事上。一直没有大的建树。可令人奇怪的是,按理说这样下去,公孙瓒有黑山贼这么‘给力’的盟友在,加上其当时强横的实力。当很快便能一统河北才是。可就在几乎能称之为决定袁氏同公孙氏命运的那场大战之中。黑山贼却是非但没有一鼓作气的替自家盟友达成唾手可得的目标。反而不知dào

受了什么刺激。竟是突然反水,使得差点就能将袁绍势力全盘歼灭的公孙势力功亏一篑,顿遭反噬之下,反倒是被原幽州牧刘虞之子刘和的三家联军,占据了便宜。连他自己都被投靠来的同窗刘备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全盘架空,而且还将自己‘囚禁’在了易京城塞之中。这一件件事情,也太过蹊跷了一些。而且更让人生出犹疑的是,黑山贼虽称为百万。但毕竟不同于青徐黄巾,乃是将自己困在大山之中。连吃食自给都困难,若是没有手握大财阀势力的鼎力相助,又缘何会组出这么一支堪称精锐的贼骑来?因此,我等完全有理由可以相信,黑山贼的一举一动,其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本来之前我就一直心存犹疑,会不会是曹操的杰作,却不想果然就是这位为国为民的大汉忠臣……”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曹操也看那老头不顺眼,想要借你的手,将这老头除掉么?可仲明你怎么说那老头反倒是救了曹操一命?”吕玲绮一口一个老头的称呼年纪撑破天也就只有四十出头的荀攸,连曹操的名字也是喊将出来顺口的很,一点违和感也无,看的出来吕玲绮对这两人的感官都不咋地。

“黑山贼首张燕,是个聪明人啊!当初的张燕,怎么说也是当年黄巾起事时,渠帅张牛角的义子,虽然不知dào

为何会同曹操暗中联系上,但可以想见,这位燕帅对号称黄巾杀手的曹操,根本不可能有好感的。但却能为了百万黑山贼众,同曹操周旋了这么许多年,一直隐忍到今日才不知出于何故,认为时机已到,借机发难。想用那荀攸和夏侯渊同我等的交战,来挑起主公同曹操之间的战事,好趁机有所动作,可惜……”秦旭慨叹一声道。想想历史上,让大汉朝廷头疼了十数年,伐之难寻,剿之不尽黑山贼的确是被曹操轻而易举的传檄而定,黑山贼首张燕被一举提拔,表为将军、关内侯,若是说两者之间之前没有任何关联,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至于为何历史上一心为曹氏所用的张燕为何会突然反水,秦旭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也只能归功于可能是因为历史上战无不胜的曹操,数次三番的被异军突起的吕布军势反击成功,而且,作为当年黄巾军遗留“种子”的青徐两州百万黄巾男女,也没有被曹操收编,而使得张燕后顾无忧,才会如此吧!当然,这也只是猜想,除非亲眼见到了张燕本人,否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难怪刚刚那老头和那黄脸汉子那般惊诧,可仲明你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吕玲绮一副我家夫君就是强的模样,看了眼严阵以待即将搅合在一起的黑山贼骑同夏侯渊军势,语声中颇带有几分骄傲之气的说道:“不过仲明你可惜什么?你看刚刚那黄脸汉子嚣张的样子。若是能借黑山贼之手让咱们出口恶气,不也是件好事么?呃……难不成你有别的什么想法不成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黑山贼此番动作的运作方式,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此番黑山贼也并不是只针对曹军呵……”见黑山贼这等借刀杀人的算计,以及借力打力的手法,刚刚在看破这些黑山贼骑的谋划之后,一个人的名字霎时间便出现在了秦旭的眼前。太像了!当初青州治所都差点被人所夺,不也就是这么套路子的改编版本么?若不是因为这人名声太大,且性子执拗,绝不肯自污。也是绝对不会同黑山贼这等朝廷剿了十数年的巨贼大寇有所交集,秦旭几乎都能肯定就是那位胖乎乎,总是带着坚毅和煦微笑。内心却是一直想同吕布军掰掰腕子的那人了。

“是谁胆敢如此?”吕玲绮还没有转过弯来。看秦旭阖目沉思的模样,娇声中带着几分杀气。可还没等秦旭回答之语说出口,突然间只见自同夏侯渊军势中混作一团,占尽上风的黑山贼骑。突然又分出了近两千人的队伍。连同之前从同张辽、成廉的骁骑、飞骑二营攻伐中侥幸脱逃出来的百余黑山贼骑,竟是合成一股,径直的向着只有千余人护卫,明显防御最“弱”的秦旭所在杀来。

“呵,这帮人胆子可真是不小!麹义!”秦旭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脸色平静而淡然,这绝不是装的。单看秦旭身边最是担忧秦旭安危的吕玲绮这回非但没有像是之前那般将秦旭护在身后,反倒是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入阵冲杀一番的样子,便可以看出就连吕玲绮这么稀罕秦某人都认为宛若一阵黑风一般的这两千黑山贼骑。根本不会对秦旭的安危有任何“影响”。可就算是再不担心,秦旭还是觉得有必要同这些黑山来兵好好的“理论”一番,这对之后在冀州的动作,无疑是个很大的威慑筹码。见护卫在车前,虽然也是一副战意昂扬,只恨不得亲自冲杀在前,却是因为职责所在,只能手端着先登劲弩以保护秦旭安危为先的麹义同牵招二将,开口吩咐道:“麹义将军,秦某之前只听将军率领八百先登死士,便可将公孙数万骑兵击溃且自身伤亡可忽略不计,一直便有心要见识一番!平日间总不得机会,今日可否演示一番让秦某开开眼啊!”

“啊?哈!诺!”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错的麹义和牵招,那神情叫做一个古怪。惊疑!惊喜!惊讶!仿佛秦旭这一句话听到耳中,便如饮了那仙界美酒一般,浑身上下霎时间变得火热非常。留下了三百新募集来的先登营兵士手持巨弩护在秦旭车前,麹义、牵招各自分兵亲率剩下的三百余人,极有默契的互相点了点头,身上战意几乎是瞬间便攀升到了顶峰。面对已经愈来愈近,战马几乎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的黑山贼骑来兵,已经充血通红的眼眸中,甚至流出几分浓浓的喜意。

“弟兄们!吃肉了!”随着身为先登营统领麹义的一声古怪的呼喝,黄衣皮甲的先登营兵士仿佛得了什么召唤一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进行完毕了自吕布军战斗序列“第二梯队”的护卫到一线战兵的转变,仿制的巨大的先登劲弩被这些兵将横举在手中,任凭下半马匹颠簸晃动再剧烈,上半身也是岿然不动。

骑射!!

这是起源自北方游牧民族势力,诸如匈奴、羌人所创的一种将弓弩的远程与马匹的机动性有效的联合在一起的法子。一般情况下,弓骑兵或者弩骑兵,对于传统的轻骑兵来说,根本就是不弱于长枪方阵的天敌般的存zài

。而向来以天下精兵之一而著称,又有先登劲弩这等逆天杀器在手,相比于一般常规的弓、弩骑兵,无论是在兵士素养上、兵器锐利上、甚至马匹机动上,都要超出数倍甚至十数倍来。用秦旭的话来说,就这威力,所谓骑射已然不能形容了。看围着黑山贼骑绕圈而击,令黑山贼只有挨打的份,除了老老实实的渴望先登劲弩匣中弩箭耗尽之外,却是实在挑不出个解决办法来,已经足可以称之为“飞射”的神技了!

“看来将先登营用作仪仗队,确实太屈才了些!”眼见着双手托弩,根本不用手控zhì

缰绳,全靠腰力腿力来控zhì

,却是在甫一接触,便被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先登兵士将排成一线,企图根据前后错落有致的走位,来规避先登劲弩箭矢的来袭。

不得不说,这些人或许背后真有高人指点,才会想出么“有效”的法子来,中看不中用不说,只在一瞬间便被射成了筛子的滋味,相信也不怎么好受。这些贼骑虽然也是骑兵,而且看上去骑着的马匹也是相当不错,既有幽州马的高大又有雍凉马的耐行,相信肯定是黑山贼的幕后老板资助的。不过这等大礼却被这些黑山贼骑这般使用,端得是暴殄天物!

咳咳,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给不予,必受其咎!已经动了“贪念”的秦某人,怎么会让这只要运用得当,正好可以称之为“肥肉”的大好机缘,白白的从自家眼前瞟过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四章 阵前会之先登复生(下)

眼见着来势汹汹的黑山贼骑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竟然再度分兵,趁着前兵同夏侯渊所率骑兵纠缠,尾队上竟又折出近两千骑,向着百十步外秦旭所在方向奔驰而来。正被得了秦旭将令,早就憋坏了的先登营兵士,堵了个正着。

在手握先登劲弩这等大杀器的情况下,杀过来的黑山贼骑冲在最先数十骑瞬间便被射成了筛子,横亘在地上成了天然的绊马索,后面骑兵收势不住之下,巨大的惯性很容易的便撅折了马腿,重重的砸在地上,将马上的骑士几乎掀飞了起来。

“废物!得yì

个QD!一通平射竟然有大半用在马上!眼睛长PG上了?还TM这么不知dào

变通!你们以为你们自己是什么?你们以为这些贼骑是什么?只知dào

依靠利器,射完就往回跑,你们的胆子呢!都TM用在娘们儿身上了?”身为先登营统领的麹义,此时也不再是那个平日间嘻嘻哈哈,总是想法设法拍秦旭马匹的猥琐大汉,阴沉如铁的面容之上,此刻正虎目怒睁,盯着对方只有百余骑的伤亡,丝毫不加掩饰的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来,冲着折将回来一副过万了瘾,又欲表功模样的麾下兵士一通破口大骂。只说得本是冲在最前的几人脸色渐渐变的涨红无比,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咬牙低头用最快的速度将先登劲弩的弩弦用力拧开,将备用的一壶弩箭一支支的装填进去。拨转马头,再次冲了上去。

“仲明,麹义将军这是怎么了?我看那几人射马的用意。本就打算给后面来兵制造障碍,怎么不赏反而责骂呢?”护在关注着只在数十步外战中局势的秦旭身边的吕玲绮,很奇怪麹义那番举动的用意,奇怪的问道。

“麹将军自有他的用意!玲儿莫要忘了,当年八百先登可是能够击溃数万公孙骑兵精锐的存zài

。区区两千余的骑兵,有先登劲弩在手,却只有这么点成绩。老麹觉得丢人!我敢打赌,此番伤亡超过一成,老麹肯定自认为是大大的失败!”秦旭倒是隐约明白了麹义这么做的用意。笑着对吕玲绮说道。

其实那些兵士的做法在秦旭看来。也没有什么错误,甚至可以作为弩骑兵的经典战术来运用,当年麹义能用这种方法率八百人对抗数万众,足以证明战术其实是没错的。而且看被略阻了步伐的来兵已是打算拨转马头意图从两翼包抄过来。可张辽骁骑营。成廉飞骑营,夏侯渊的濮阳骑和虎豹骑,再加上黑山贼骑,本就不怎么宽阔的平原城外,顿时成了被黑压压的各方加起来足有三四万的兵力给填了个满满当当。别说是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两面包抄了,倘有不慎落马的兵士,说不得八成最终还丧命在自家骑兵的马蹄踩踏之下。因而那被阻了前路的两千贼骑,在近千具先登劲弩的射程之内。完全是活靶子的存zài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能稳住阵脚。摆开阵势一通平射,就完全是一边倒的情势。可偏偏那些被憋急了先登兵士,却还是如同之前在宽阔平原上“放风筝”势的打法,非但是给了自军后续军士增加了不少唯恐伤到自己人的射击难度,也给了那些本是因为惧怕先登劲弩威力的贼骑,一个喘息的机会,也难怪麹义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了。

“麹义将军是在怪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兵士没有趁乱冲进敌阵,将之分割成几块击溃,反倒是过分依赖手中利器,失却了战心?”吕玲绮不愧是自小便在军营厮混,对战事的了解,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一般,被秦旭一说,登时明白了过来。

果然,再看场中,在被麹义喝骂过后的先登营兵士,原本脸上欣喜痛快的神色,逐渐被沉稳凝重所代替,久违的铁血味道,也自这些这两年除了在徐州未得之前同南匈奴骑兵对战过一次之后,再没出过手,几乎已经“沦落”为秦某人护卫队的先登营兵士脸上重新闪现出来。甚至一些新募的有黄巾降兵背景的先登兵士,也皆被这仿若能传染似的气势所吸引,将手上的先登劲弩抬高了少许,以便能快速的自马侧抽出刀来。

“弟兄们合兵!加把劲冲过去,这些人兵少,那弩箭也是有数,只要拼死近得了那战车,斩了那车上之人,大头领必会重重有赏!……”意在秦旭所在战车的黑山贼骑,仿佛也发觉了对手的异样,在一名小头目模样的黑山贼呼喝之下,在这转圜本就不易之地,也是开始放qì

了之前那种花哨的闪避之法,听命向中心集结起来。这黑山贼小头目倒是有几分谋略和机变,看他那意思,竟是意图用近两千人马的合力,不惜代价的一举冲垮先登营兵士的防线,达其目的。无疑,这是一般人能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

本来这小头目想的确实不错。若是还按照之前先登营那杀鸡用牛刀的法子,用在宽广平原上放风筝似的战法,一击便走空出中心地带意图合围全歼的话,只要能够甘心付出一定的伤亡,仅凭着先登营这不过一千人的“松散”防御,在飞骑营兵士赶来续防之前,冲到秦旭面前想来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之事。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已经被麹义“骂醒”的先登精锐,便注定了这黑山头目的“妙策”可能要沦为无用功了。黑山贼自是得了重金许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可先登兵士也不含糊,面对来敌,非但没有后退寻机装填反射,反倒是直前冲突,同尚有弩箭未发的同袍三五成组,冲入黑山贼骑中,或是两三人架刀相互,另一人寻机射击;或是干脆就是五七兵士直接同贼骑硬碰硬,倒是还真的令意在秦某人的黑山贼骑难得寸进。但是很快的。这种打法很快也使得先登营兵士出现了伤亡。

秦旭其实很不赞同麹义激起先登兵士的傲气,而使用的这种近乎自残似的战法的。毕竟有先登劲弩这等远程攻击的利器在,又何苦舍却自家长距离优势。却偏偏同敌肉搏?可秦旭也是知dào

,麹义这般做定然还有别的用意存zài



先登营闲得太久了。况且青州吕布军麾下,又有天下第一强兵之称的陷阵营压在头顶,两年来或许是早就没有了之前在袁绍麾下时的那种傲气。空负先登之名,虽然又重新“获得”了成名利器,可战力和战心上,已经完全无法于当初敢硬抗公孙骑兵的先登死士相比了。麹义的打算。便是要用敌我双方的血,来唤醒先登营的重生。因此,尽管秦旭再不舍得。也只能做个看客。

再有另一方面,秦旭也是了解麹义选择这种战法,其实也是有他的苦衷在。先登营本身是弩骑兵,可在眼下这连马匹辗转腾挪之地都十分狭小的情况下。若是还依赖于先登劲弩的强横威力。虽然能够减少伤亡,但射出去的弩箭虽然只是青州“仿造版”,可在十余步内的穿透性实在是太强了,大幅度的减少了对敌方的杀伤不说,还很有可能一不留神就误伤到同伴。反倒是施展不开。倒还不如趁机也练练兵,让先登营尽快的恢复到“状态”中来。

黑山贼骑离着战车越来越近了。正如之前所担心的那样,整整一倍于先登营兵士的黑山贼骑,在重金奖赏的刺激之下。以在先登劲弩之下贡献出巨大伤亡的代价之后,还是有近七百余骑兵即将冲破先登营兵士的防线。距离秦旭所在的战车也仅仅只有十几步之遥了。秦旭甚至能看清楚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黑山贼骑,本是看上去颇为老实木讷的脸孔,所闪现出来的对所谓重金赏赐的贪婪之色。可随即,便被从一侧冲过来的先登营兵士一刀圻首,斩于马下,随着一腔热血喷洒上空,那张本应属于良善之民的面孔上,犹自闪着难以置信的犹疑惶恐之色。

而剩下的本是见胜利在望的冲过来的黑山贼骑,最终还是难敌先登营的拼死防御,最后一名被麹义一刀挑起来的黑山贼骑,距离秦旭的战车,其实只有两步之遥了。再次见到本是欣喜欲狂的贼骑兵士死不瞑目的神色,秦旭不知为何,刚刚因为先登营战心复燃的欣喜蓦然淡了下去,却是突然生出别样的感叹来。

“兴亡百姓苦,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成廉的飞骑营终于冲破了重重“阻碍”,同护卫秦旭身边,伤亡近三成的先登营兵士接洽上,将秦旭同吕玲绮所在的战车团团围拢了起来,而秦旭的目光,却是因为之前之事,看向了尽管数量上仍旧占有一定优势,却是败局已定的黑山贼骑。而本是各方势力缓冲之地的平原城外,一时间已是宛如乱糟糟的修罗场,凄惨惨的血炼狱。

“仲明,你怎么了?难不成刚刚被谁误伤了?”见只是半个时辰,便已经将之前来势汹汹突然杀至的黑山贼骑杀退,而秦旭却露出了一副兴致缺缺,甚至有些黯然的神色来,一直护在秦旭身边强忍着要下场杀伐一通欲望的吕玲绮,也察觉出了秦旭的异样,也顾不得再去看场中情势,满脸关心的问道。

“没有的事儿!”秦旭强自挤出一丝笑意来,也不管吕玲绮听不听得懂,叹息一声,对正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吕玲绮说道:“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吧!总觉得这般征战下去,消耗的是我中华人力,费的是我大汉民脂民膏,争来的没准到头来损失的也是自家的东西,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仲明却是心软的紧!”听了秦旭抱怨的话语。吕玲绮先是露出一副惊诧的神色,不经意间顺着秦旭的目光看到了滚落在战车之前那颗眉目憨厚的头颅,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即便释然一般的娇笑一声说道:“难怪之前爹爹总是说仲明婆妈,却还什么事情都要交给我家夫君来做。此番来河北更是如此。区区两个袁家不成器的小子,有骁骑营、飞骑营的文远叔叔和成廉叔叔两人其实便足够了。为何又偏偏要派了仲明你来,本来我们姐妹都还有些看不明白,连琰儿姐姐也是不得其解。我也常常怪爹爹不懂得疼惜女婿。却没想到,爹爹竟然还有这样的深意。”

“深意?什么意思?玲儿且说说看。”眼看先登营残余下来的七成兵士已经同飞骑营一同将秦旭所在围的如铁通一般,便是再来一倍的黑山贼骑也难以攻破防御,又听吕玲绮说的有趣,而且也是头一次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秦旭有心好奇的问道。若是蔡琰说出这种有“深度”的话来,秦旭一点也不会奇怪。哪怕是甘倩和糜贞说出来,秦旭顶多也就是惊讶一番而已,可眼下这等话语从一向娇憨暴力的吕大小姐口中说出来。秦旭还真想听听吕大小姐有什么高见。

“还能怎样,有些事情上,我家夫君的能耐,就连爹爹都是拍马不及的。自仲明你同爹爹一起入青州以来。就一直劝爹爹什么人性本善。又着手一举说降了百万黄巾贼众,使得现在青徐两州人口之充实,已为中原之最。足可见我家夫君在这方面的能力之强。而眼下的河北,不恰恰正同当初的青州一般模样么。要我说,仲明你若是见不得黑山贼为他人所用。索性也一同收入囊中得了。爹爹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吕玲绮一副我猜的肯定没错的口吻,一脸得yì

的对秦旭说道。

“收降黑山贼?”秦旭哭笑不得的本以为自家这小娇妻会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却没想到吕玲绮竟然误会自己是见了场中这么多的杀伤而心中不忍,才说出了这番话来。

说实话,秦旭之前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黑山贼同青州黄巾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有那么几分香火情分在的。而且黑山贼所选择的据点在大山之中,倘若黑山贼果真是那么罪大恶极的话。秦旭自诩至少有十几种法子能让这些人自己乖乖的走出来。比如说断其粮,烧其山诸如这般,有的是办法让这帮人走出大山来,然后效法“对付”青徐二州黄巾的方法,这百万黑山贼虽然名义上的共同首领是张燕,但肯定其中会有不同的派系存zài

,届时只要一如既往的拉一派打一派,假以时日,说降黑山贼其实并不难。而且自刚刚见了这些黑山贼骑本不过就是一些被逼的活不下去的民众之后,秦旭这会子却是再生不出什么杀戮之心了。

但秦旭最终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无他,黑山贼众之前的确只是曹操手下的一枚牵制河北袁绍的棋子,足堪可怜。而且也并无天怒人怨的恶事流传。可惜的是,今日黑山贼骑的出现,以及悍然攻击荀攸所带兵士,却是让秦旭生出了警惕之心来。

不知是黑山贼首张燕的授意,还是另有别系的黑山贼心生二意。总之刚刚黑山贼骑的这番举动,却是充分暴露了这群贼众已经不满于只做棋子的意图了。和青州黄巾被逼在饥寒困顿边缘,无奈只能从贼以自保不同。看如今本应是窝在大山中的黑山贼,竟然能凑出这近万的骑兵来,而且公开的袭击荀攸之兵,已经足以说明黑山贼已经不再满足于之前的地位了。

而且尽管眼前黑山贼众再孰堪可怜,但刚刚既然能因为所谓的“重赏”而用那明显不过之前只用过锄头的手,靠着一身蛮力冲杀过来,便足可看出这种叫做野心的情绪一滋生出来,便再难有人能够轻易的控zhì

住。贼首张燕不是圣人,自然也是不能。

因此张燕亦或是黑山贼众中其他人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也其实不足为奇。

可此番战场上情况的几番变化,不经意间却是让秦旭心中本是迷茫很久,只是按照本能在做事的心思,窥到了未来的路径。这年头的征战,原来本就没什么正义可言呵!倘若今日不是有先登营兵士的死命相护,没有张辽率骁骑营拖住大半贼骑,没有成廉率飞骑营赶来救援及时,还不知dào

要发生什么事情。

吕布早在两年前的那番“以杀止杀”之论,现在想来,又是何等清楚的看清了现在的情势,才归纳出来的。虽然现在想来还是偏激的很,可就如黑山贼见曹军其实并不如表面那么可怕之后,便生出了二心,被有心人利用,给本就乱作一团的河北又添加了诸多变数。而不是如同历史上那般,给曹魏做了几代的忠臣之事来看,有些人就得打疼他,打怕他,才会有效果,只是一味的怀仁,一味的充实内政,除了助涨贼人的贼心贼胆之外,于国于家实无半分好处。

突然想通了的秦某人心下有了计较,捏了捏一脸担忧之色看向自己的吕玲绮,脸色一正,指着犹自同夏侯渊所率兵士纠结于一起的黑山贼骑,对成廉麹义说道:“传令!命成廉所率飞骑营,麹义所率先登营,全力救出身陷贼手的公达先生,襄助盟友,杀贼!!”(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五章 襄助“盟友”

有先登劲弩这等大杀器相助,先登营血性迸发,就算是弩槽空后,索性也不再迂回装填,反倒是一个个手持横刀,红了眼睛冲向黑山贼骑,横冲直突之下,又有赶过来接应的飞骑营以及缩小了战线的骁骑营精锐相助,看上去气势汹汹排山倒海而来的黑山贼骑,顿时被阻住了去路。这些实jì

上也只不过是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平民,亦或是劫掠为生的贼寇的黑山贼骑,马都可能骑的不大熟练,只靠着人多虚张声势,又怎么会是成名已久的吕布军骁骑、飞骑两营以及天下精兵先登死士的对手,这才只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同骁骑营兵士纠缠的黑山贼骑寸步不得向前,而意图斩首秦旭的两千人也已经被灭杀了大半,就连刚刚一直在大声鼓吹重金悬赏,蛊惑他人冲锋在前,自己却躲在人后的黑山贼小头目,也被牵招抽冷子的一箭夺了性命。

相对于秦旭这边战事的顺利,受到重点关照的夏侯渊所部,却是没有那么轻松加愉快了。虽然有麾下精锐濮阳骑兵以及虎豹营兵士之助,可因为是见本以为是“盟友”的黑山贼骑突然亮出了獠牙而仓促间迎战,没有先登劲弩那般利器,又是在地势本就不怎么宽阔之地太过强行拉开距离以求发挥骑兵优势,原本十成的战力顶多也就发挥了四五成而已。而冲向夏侯渊麾下的黑山贼骑虽然战力渣渣,但毕竟有马匹冲力为助。这许多人呜泱泱一窝蜂似得打法,倒还真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其实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集群冲锋。将敌军割裂开来,分化而击。若是陷入混战中又没有几年严格训liàn

适应马上作战的话,倒还不如步兵灵活。当初先登营击溃公孙骑兵也是如此,倘若不是扬尘搅乱了骑兵视线,进而减弱了冲击速度,又佯作势大的左冲右突,还仗着那般大杀器。要想在万余骑兵的冲击下生存下来都是个很严峻的问题,更别提击溃了。

而眼下夏侯渊所部骑兵和曹操特地派来“显摆”的虎豹骑兵明显就是遇到了这个问题。在处理突发情况时,又不如“地主”张辽那般果决。仓促应战之下,不吃亏才怪。也就是夏侯渊好歹有几把刷子,在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很快便控zhì

住了局势,可也是已经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就连虎豹骑兵也因为被夏侯渊用错了地方而颇有损伤。

“文远将军。老成,速去襄助‘盟友’,杀退来敌,唔……务必保得荀公达不失!”加入了飞骑、骁骑二营的生力军,秦旭这厢大局已定,在黑山贼骑眼中近在咫尺的秦旭所在战车,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一般,就在战车之前十数步外。直宛如修罗炼狱一般,布满了人马尸体。猩红的血沫将地面都染成了黑红的颜色,刺鼻的腥味直令人作呕。秦旭掩着鼻子,闷声吩咐这厢战事扫尾,已是赶至近前的成廉、麹义说道。

“诺!”这边有张辽所率骁骑精锐一部在,黑山贼骑根本无法近前,见夏侯渊那厢虽然勉强稳住了局势,可也毕竟地方狭窄,虽也有堪称精锐的骑兵和虎豹营兵士在,也架不住空有战力而不得施展,几乎是被悍不畏死的黑山贼骑玩命似的压着打。成廉领命率本部和麹义所领原本护卫在秦旭战车之前,先登劲弩尚且一箭未发的麾下精锐,得令向着百余步外尚同黑山贼骑纠缠的曹军而去。

“曹军弟兄们腿软了么?且让让!区区贼寇而已,闪开让爷们儿来!”眼见着自家麾下先登营兵士,经过刚刚己方这一场恶战之后,着实恢复了几分当年先登死士的风采,麹义心情爽快的紧。虽然内心深处只恨不得眼前这差点和自家打起来的曹军全死光了才好,可秦旭既然下了命令,作为已经将荣华富贵同秦某人紧紧绑在一起,自认为算得上是吕布军秦旭一系的“死忠”分子,麹义尽管再有疑问,也自强行压下,忠实的执行了秦旭的军令。当然,秦旭吩咐的事儿得做,既然要救援“友军”,麹义自然不会含糊,可做归做,嘴里这不干不净的话,可就不受控zhì

了,不要钱似的“喷洒”而出。一开始还只是麹义一个人干骂过瘾,后来身边仿佛又回到当初麹义带领自己等人纵横河北时光的先登营老兵也跟着叫嚣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甚至就连随之而来的飞骑营兵士,也受了传染似的,有样学样起来。

“这群忘八端的兵痞子!”夏侯渊本来见自家引以为傲的麾下骑兵,竟然被一群黑山贼寇给压着打,心里能舒服才怪。秦旭能“摒弃前嫌”的发兵来救,说实话虽然夏侯渊嘴里说着不怎么领情,实jì

上还是着实有几分侥幸的。可没想到,新加入的生力军猛则猛矣,可就这嘴巴真真同那秦某人一般可恶。什么时候都不忘沾些便宜。合着自己麾下兵士在地势不利的情况下,骑兵优势发乎不出来不说,甚至地域狭窄,几乎首尾难以相顾的情况下,还用足有三成的死伤,足足令同自家数目相同的黑山贼寇损失大半,只余下“这么点”残兵败将困守犹斗,和自家兵士纠缠在一起,没准再过个半个时辰就能“完事”的“功劳”,在麹义眼中竟然只是软脚?太狂妄了点吧!夏侯渊眼见着因为生力军的来临,特别是之前才刚在秦旭阵前建功的先登劲弩的加入,的确使得自家这边压力大减,刚刚前面兵士在拼命,后边兵士只能干着急的情况也大幅度减少,黑山贼骑的减员也骤然增加。

“咦!你们这些人想要做什么?”还没等爱恨交加,正在纠结的夏侯渊纠结完,就发xiàn

原本是被十余名虎豹骑团团护在中间的本军谋主荀攸不知了去向。仔细看时。却发xiàn

本是作为给荀攸充场面的牛车,此刻早已经被解了下来,套在了两匹战马之上。正在一名吕布军将领装扮之人的亲自“押送”下,向着平原城方向疾速驶去,而本来应该作为荀攸护卫,被自己下了死命令不得离开荀攸半步的虎豹骑兵士,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再仔细看时,那冲在本阵最前,正不忿麹义的讥笑。杀的兴起在人面前给自己“争脸”的那几名煞神一般的兵士,不正是莫名“消失”的几名护卫又是谁人?

“这帮人脑袋里都塞驴毛了么!”此刻已经退至平原城矮墙之上,却还一直关注着场中情势的秦旭倒是难得的同夏侯渊有了一般的心思。虎豹骑勇则勇矣。可这不识激将的短处,却是几乎所有能被称之为精锐之兵的通病。被麹义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便激的杀性大起,而且见飞骑、先登二营来援,竟然还忘记了就在一个时辰前。两家差点打起来的事情。甚至还放心的将荀攸交给了成廉。真不知这些兵士是太过信得过同袍,还是成廉的忽悠神功太过犀利了。

“人算不如天算啊!”相比于秦旭同夏侯渊的残念,此刻正被成廉塞在马拉牛车中的荀攸才算是真的哭笑不得。

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自己此番来不是打算要借着有消息说已经羽翼丰满的幽州刘备也有在河北事中分一杯羹的意图,而首当其冲便是要报当初夺平原之仇的消息,并以此为筹码来“安抚”秦旭最好乖乖呆在平原不要轻动么?而且自己还带了大军来,本想着就算说不动秦旭,又这六千兵马在,怎么也能拖住一段时间吧?只要曹操能等到自各处调集来的兵马集结起来。届时就算是秦旭亦或是吕布真想插手河北,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一下了。

可怎么事情的发展。几乎是同自己所料想全部背道而驰呢?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程昱无端再次得罪死了秦旭这睚眦必报的竖子。而且暴露了自家主公曹操同黑山贼有联系的事情。若只这事儿其实还好说,毕竟天高皇帝远的,不过就是个时间差的问题而已,怎么编其实都能编的下去,大不了便说是因为有人嫉恨曹操,见不得大汉忠臣立下剿抚大功,反正许昌那小皇帝也不会当真到河北来“实地考察”一番。可随之而发生的事情,却是彻底让有着算无遗策之称谓的荀攸也傻了眼。幽州刘备久等不至,而本是暗通款曲的黑山贼却是突然翻脸,而且对自家兵士的兴趣,也好像要远远大于秦旭一方。倘若不是亲眼见充作秦旭“卫队”的先登营突然发了狠,几乎灭杀了两千多的黑山贼寇,那边情势稳定之后,又派兵来助自己一方,荀攸还真有些怀疑有曾经完美做成过说降青州百万黄巾“前科”的秦旭,是不是此番又故态重蒙,暗中收拢了黑山贼寇和自己逗闷子呢。

眼看着朋友成了敌人,假想敌却成了救命人,荀攸很是郁闷,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错在哪儿了呢?事已经到如今地步,还说什么算无遗策!哪个谋士能把自己算来算去,算到对方的车架中来的?看着虽然用词恭敬,却是不容存二样心思,只一心把自己“掳去”见秦旭的成廉,荀攸也只唯有苦笑而已了。

看样子的确也该同秦旭所代表的吕布军好好“谈谈”了。之前仗着有黑山贼这几乎在整个河北三州都能“吃得开”的地头蛇襄助,自然是有恃无恐,可眼下黑山反水,曹操手头上的底牌又少了一张,除了是封皇命而来这么个大大的噱头之外,已是再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同有河北巨贾甄家相助而且实力完全不弱于己方,又有平原这么个桥头堡的秦旭掰腕子了。形势比人强啊!倒还不如光棍一把,在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不利的情况下,趁着还有些筹码,同吕布军势商量个“分赃协议”,尽量保住自家势力应得的那份“好处”才是正理。

“公达先生,看来秦某这性命应该算是无忧了吧!”在平原县城低矮的城墙之上再见到荀攸时,秦旭笑着如是说道。这本是荀攸在初见秦旭时的开场白。此番被秦旭这般说将出来,也不无恶搞一下这位名传千古的大名士的心态。

“秦使君说笑了!此番得蒙使君相助。攸感激不尽。不过此番使君见召,怕也不会仅仅是想听荀攸说些感谢之语吧?有何见教,尚请明示!倘若有甚用得着荀某之处。荀某敢不尽lì

!”荀攸一如既往的光棍,说话直来直去,配上他那极容易获得他人信任的面容以及诚恳、不屈的语气,倘若不是两世为人的秦旭知dào

眼前这位乃是千古留名的大谋士,实打实的操弄人心的大高手,没准还真就会认为眼前这个语气缓急有度、满脸真诚的汉子,是个个性爽直的性情中人呢。

“公达先生客气了!你我同为大汉之臣。面对贼寇来袭,自然要守望相助。何况就算你我之间政见未必相同,也各有其主。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盟友嘛!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达先生日后可万万不要再说了!”不愧是经年的老狐狸,荀攸话里有话,既表现的知恩图报。却也是耍了心眼。在语句中留下了不少的退路。足可见其谨慎,滴水不漏。不过秦旭却也不再是初来时的菜鸟了,扯皮谁不会啊!干耗就干耗呗!还就不信你这曹军谋主现在在平原城内,就在城外的夏侯渊还能沉得住气,看谁耗得过谁。

“呃……不知秦使君此番到平原来,所为何事啊?莫不是为了之前平原弊案之事?人手可够?我主曹公目下正在白马,奉皇命调停河北战事,手下好歹也有五七万兵将。倘若秦使君需yào

,荀某倒是可以帮这个忙!就算是秦使君也想效法那幽州刘备在河北事上分一杯羹。荀某也可以代为禀告主公。相信主公得知能得秦使君这般俊彦相助,也肯定会高兴的很呢!”想必是没料到秦旭也是如此滑不留手,让人抓不住一点话头。荀攸眼眸中的无奈之意愈浓了。出门肯定没有看黄历啊!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而已,干嘛非得挑今天这么个太岁当头的日子。看秦旭这幅惫懒的模样,傻子都知dào

这竖子是在搞怪自己,等着自己开“筹码”,再扯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成果了,荀攸惯性似的在话语中留了个“活扣”,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

“公达先生说的好没道理!”秦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平原乃是青州治所,秦某一方面也属青州属官,缘何不能到自家地盘来巡视一番?难不成还要给曹将军报备不成?再说了,秦某好歹也是大汉天子亲封的武亭侯,你说我一徐州刺史,觊觎你家曹将军意图染指的冀州做什么?怎么?不信?不管是秦某还是某那岳父吕将军,可都是一言九鼎的忠义汉子,难不成还要拿话诳你不成么?”

“诳的还少么?”荀攸有些不屑的暗中撇撇嘴。遇到秦旭这种死不认账之人,特别是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情况下,从小便被大家家风熏陶的荀攸还真就不太好意思把酝酿了好久的讽刺话说将出口。几乎是张目结舌的顿了一会,感觉脑子不够用的荀攸才算是听明白了秦旭话中的含义,竟然是想让曹操给个交代,顿时露出一副苦笑的模样,说道:“秦使君这张利口,荀攸甘拜下风。前番事真的是个极大的误会。我想就算是我主曹公,也是愿意给秦使君你一个交代的。”

对于秦旭想同曹操直接对话的意思,缓过神来的荀攸几乎想也不想的便代替曹操答yīng

了下来。其实荀攸也是无奈的紧,若是只有程昱之事还好说,反正秦旭“贪财”之名最起码当初的兖州众人可是亲身领教过的。只要有钱粮,便没有什么不可能!不管是被俘的自家武将,还是其他,甚至连小皇帝都能被秦某人卖给曹操赚了偌大好处。足可见人贩子秦某人的“本事”。大不了多给些钱粮没准那些被生擒的曹军兵士以及程昱和白饶就都能被救回来,荀攸也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也不必如这般顺水推舟,顺着秦旭的话头一直说下去,即便是可以预见被曹操知dào

自家再次折戟,没胆没有威慑着人家,反倒是承了大大的人情之后怒气爆fā

的场景。可眼下突变的行事,却是不得不如此啊!黑山贼的反水,使得曹操在河北原本的优势瞬间便是荡然无存。不管是黑山贼首张燕起了别样的心思,还是背后有人在刻意针对曹军,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而直到现在为止,曹操“预定”的五万大军在荀攸离开前也堪堪聚拢了一半而已。这还是在河东卫家巨大的财力支持之下,才聚拢了这些数目。本来曹操完全可以凭皇命这一筹码“震慑”周边势力。可现在之事牵扯上了黑山贼,荀攸也不得不开始想着帮“势单力孤”的曹某人,寻找一位可以分润河北利益,却又不会动摇自家根本的盟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六章 秦旭卖程昱,郭援惑夏侯

平原城下,夏侯渊很纠结的看着正在同秦旭谈笑风生的荀攸,不明白这位自家军势谋主究竟在搞些什么。

秦旭自未“发迹”时,便已同夏侯渊,亦或是同整个曹氏势力,关系不怎么友好。甚至可以说这竖子之所以能自一个小小的内府主簿,一步步走到如今成为大汉有数的一州刺史,直至封侯拜将、位列九卿,完全就是一步步踩着曹氏诸将,乃至于势力之主曹操的脑袋而成就的。秦某人几乎都成了曹军势力的公敌了。

而且,虽然刚刚秦旭的确是命了飞骑、先登二营打着“襄助”盟友的旗号来狙击因为久攻不破战心已然不稳的黑山贼骑,可夏侯渊却是深知秦旭的“本性”的,这厮根本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本来一开始还只是听了些成廉的讥笑之语,好容易才忍住反驳的冲动,只当是猪哼狗吠不作理会,可接下来,待发xiàn

黑山贼骑退却之后,本是被虎豹营精兵护持的荀攸竟然被秦旭麾下之兵趁乱劫走,掳入平原城之后,夏侯渊自以为终于看破了秦旭的歹毒之计。

这计策叫釜底抽薪还是假道伐虢来着?夏侯渊急怒之下脑筋混沌成一团,记不大清楚了。可对秦旭的奸计,却是自认清楚的知dào

。好嘛,不就是拿弓箭(射)了你半个时辰么!不是号称未有伤亡么?至于如此么?掳走了程昱、扣下了白饶还关押着近千名濮阳曹军运粮辅兵还不解恨,竟然还玩弄这般把戏。假说“襄助”盟友退敌,却是连公达先生都掳了去,合着你秦某人这人贩子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而且一个一个又一个,还带上瘾的?忒也把城下这五千余濮阳精骑和虎豹精兵不放在眼里了吧?

可正待夏侯渊眼看着张辽率骁骑营精锐一部追击黑山贼骑而去,自家收拢了兵士,就欲趁着平原城门未关,一股脑冲杀进去,得偿来时所愿之余还能救得荀攸出来,成就两全其美之事时。却在来到平原城那低矮的城墙下才发xiàn

,印象中本是应该被五花大绑,被数个大汉拿着鞭子猛抽的荀攸。正好端端的站在城头上同秦旭把臂相谈不说,那脸上的轻松和满满的笑意,却是差点刺瞎了夏侯渊的眼睛。

“难道公达先生这么快就投了秦旭了?”夏侯渊赶快猛的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jì

的念头抛诸脑外。开玩笑。荀攸可是被曹操以师礼待之的人物。倚之有如腹心。公认的曹军第一谋主。若说他人遇到了有着“人贩子”称号的秦旭,三言两语就被这竖子的毒舌说的背主而侍,这夏侯渊相信。毕竟这小子身上有太多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存zài

了,即便是夏侯渊曾经被秦旭当做踏脚石而至今还有些缓不过劲来,但秉公而论,见识过秦旭是怎样骂的曹操好几天吃不下饭去的夏侯渊还是对秦旭的“能力”颇有几分忌惮的。

可若是那“他人”换成了荀攸,夏侯渊却是不怎么肯相信了。算无遗策荀公达的名号,可是已经成了曹军的一面招牌。而且在曹氏诸将圈里颇有些市场。在夏侯渊看来,荀攸用计老而弥辣。而秦旭这借着吕布的东风和曹氏诸将满心苦泪骤然而起的大汉新秀同之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也就是为什么此番在决意来平原时,在曹军势力中一向颇得曹操信宠,眼高于顶的夏侯渊会甘心屈居于荀攸之下,并且收起了之前意图同秦旭大战一场的念头。

可如今,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夏侯渊却是觉得自己这满是肌肉的大脑更加的不够用了。

“夏侯将军,咱们索性破了这平原小城,将那姓秦的抓住,一举救回公达先生如何?”刚刚因为被成廉的话语所激,也是觉得荀攸深在敌后,自当无忧而舍了牛车上阵杀敌的一名虎豹营兵士头目,此刻凑在夏侯渊的身边说道。

“哼!也就是你们才会被秦旭那竖子这么低浅的小计所惑。须瞒不得我!”说实话,夏侯渊对这名虎豹营兵士头目的建议很是心动,可正要点头答yīng

下来时,却正好kàn

到高不过三丈的平原土夯墙上,秦旭似乎若有所感满是笑意的看向这边的一眼,却是顿时让夏侯渊转了念头,对身边这名虎豹营头目低声哼道:“你等却是不知,这秦某人最善于弄险,当初为何敢用四百初降之兵两千新投之众,便敢同主公所率四万大军硬抗?还不就是这厮心思百变,手段诡异?最终才让他得胜而去。而彼时其也正是如这般形状,佯作一副与人笑谈模样,天知dào

这城门后面,会不会埋伏下数千精兵,就等着我等动作呢。”

“可末将看公达先生与那秦某交谈甚欢,似乎并非受迫于秦旭以惑将军,倘若将军此时攻城,定然会收到奇效也说不定。将军以为然否?”那虎豹骑头目对夏侯渊的话不置可否,仍旧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拱手对夏侯渊说道。

“唔?你乃何人?焉知如此?”夏侯渊挑眉看了眼身边这位之前还被成廉那等低劣的计谋哄骗的离开荀攸身边的这名虎豹骑头目,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人略有些无礼的发问,淡淡的说道。

“末将乃是沛国郭援,呃,乃是主公麾下御史中丞钟繇之甥,逃难求庇于舅父府上,因晓习弓马,为主公所知而被选入虎豹营中,任什长之职!”这自称虎豹骑什长郭援之人仍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却是难掩眼中傲然之色,指着面前平原城说说道:“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平原城城墙最厚之处也不过两臂,且皆是夯土堆就,且城门年久失修,其实已朽,只需……”

“原来是钟元常的家人!”夏侯渊看着郭援颇为雄壮的身躯,却是头脑甚为“灵活”的样子。当下不等郭援说完,便打断了其所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既是如此,你且去收拢本部人马,记住今日被人自眼皮底下劫走所护之人的大辱。日后需好生为主公效力,切记不可太过招风。你可记住了?”

“这……诺!”郭援听了夏侯渊隐含教xùn

口气的吩咐之后,登时一愣,不过旋即便缓过神来,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登时一凛,低声应诺说道。想那郭援的舅父钟繇,本就同荀彧、程昱等人交好。自长安事后,又被曹操举荐为御史中丞,专司曹军势力中纠风整纪之事,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影响。郭援没有回答夏侯渊所问而详细说自己的来历。而是只道出自己的“出处”,本以为夏侯渊会在听到钟繇的名字后,至少也该对自己客气一些,却不料夏侯渊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意思已很是明白了,根本就不理会钟繇这茬。甚至还隐隐有几分若不是看钟繇面子上,就这令自家军势谋主身陷“贼手”的罪过,就已经够夏侯渊执行几次军法了。这般不讲情面的一番说辞。却是令郭援登时便将夏侯渊给恨上了。

“传令!全军后撤五里!”看着郭援愤愤而走的背影,夏侯渊若有所思。突然开口吩咐说道。此令一出,夏侯渊明显的便看到本是大步离去的郭援身形顿了顿,甩了甩脖颈,似乎颇为不服气的加快了脚步归队,让夏侯渊看的嘴角露出几分冷笑,冲身边的私兵使了个眼色。对方得令,悄然随着郭援而去。

其实这倒不是夏侯渊不纳忠言,还小家子气的为了同麾下兵士斗气,而白白放qì

了这攻袭平原之不备的大好机会。而是刚刚郭援的眼神,让夏侯渊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之意来。

秦旭固然是心腹大患。可夏侯渊也不是傻子。正如之前所言,秦某人此番可是足足带了六千骑兵来平原,而且其中不乏吕布军老牌精锐的飞骑营和曾经在河北赫赫有名的先登营在,而且平原城中,还有之前飞骑营来救援秦旭的骑兵一部以及用以守城的辅兵,这样一来,就算是张辽已率本部离开平原向北追击溃败的黑山贼骑,这平原城中,也是至少还有七千余兵马在,比之自己手下本是有五千濮阳精骑和数百虎豹骑兵,却是因为接战太急,再加上轻敌之事,已经损耗了足足有三分之一,眼下手头可用的兵马,已经不足人家城中兵马的一半。就算是平原城再破,也好歹是有城墙城门的吧?又不是纸糊的!平原城小墙低,城门极其容易攻破的确是不假,可就算再快,也总会耗费些时间吧?吕布军这两部精兵别说是等自己麾下兵士攻破城门了,就算是稍稍有点异动,说不得便会引起注意。届时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更遑论是找秦旭报仇兵“救”出荀攸了!所以这郭援所言的计策,乍听上去,好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只要仔细一琢磨,便能看出这小子思虑的狭窄短浅之处来。难不成还以为只要是出其不意,便能让秦旭麾下这两部吕布军精兵慌乱么?太异想天开了点吧!正当他夏侯妙才这被曹操所倚重的大将,是个只知dào

杀伐、被对秦旭的恨意冲昏头脑的傻子么?

更何况,郭援虽然语气恭敬,执礼甚恭,但眼神却是不正!加上对其来处颇有些含糊其辞,被问的紧了,也只说是钟繇之甥。更是想利用钟繇被曹操委命执掌军中刑罚之事,来在夏侯渊面前卖弄。本就令人渊起疑。谁不知dào

夏侯氏和曹氏乃是数代的姻亲,十几代人的交情,而以夏侯惇、夏侯渊这自小便同曹操一起厮混的哥俩为首的夏侯家族中人,更是比之对本家曹氏宗族还要信重的多,单看曹仁曹纯等曹氏宗亲还被曹操留在身边磨练,夏侯氏兄弟却已早早的各领一军主政一方便足以看的出来。这在曹军势力上层,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可这郭援按说既然是钟繇的外甥,又是如他所说乃是被曹操亲点进入虎豹营的,绝对应该知dào

才是,那怎么还会做出一副要激将的模样来?夏侯渊本就是心思灵通之辈,就算是被对秦旭的恨意冲昏了头脑。也绝不是轻易便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主儿。而且,郭援这个出身沛国之人,似乎也对这平原城太过熟悉了些。

知dào

墙体乃是夯土铸就。这不稀奇,凑近看看就知dào

了。可要是还知dào

这城墙最厚处也只有两臂宽厚,这眼睛也忒毒了点吧?若是还知dào

平原城门的年代问题,那就足不可以常理度之了。谁不知dào

平原城为吕布所得已有年余,修没修城墙、葺没葺城门,等闲势力的探子都未必知dào

的这么清楚,却偏偏被钟繇这位外甥郭援轻而易举的便说了出来。这已是不得不令夏侯渊将之联系到刚刚所发生的荀攸被“劫掠”之事。数十名被曹操称之为堪比陷阵营之精锐的虎豹骑兵,会是那么就因为几句讥诮之词就轻易动怒,进而不顾本职军务。却去傻了吧唧的和已显颓势,就欲逃走的黑山贼骑厮杀,将个香喷喷白嫩嫩的荀大谋士,毫无顾忌的丢在了成廉这等“粗汉”的面前?而且在知dào

这么做回被按上失职的罪名而被军法严惩之后。还不忘挑拨同平原吕布军开战。夏侯渊性子是比较暴躁冲动。可毕竟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吧。

近在咫尺的平原城下,夏侯渊军中出了这般变故,身在城上正同荀攸进行“亲切友好交谈”的秦某人,却是不得而知。而是正在为荀攸开出的条件而权衡。

秦旭来平原虽然是打着巡视久离本州之飞地,顺便处理之前遗留下的两次平原弊案的名头,可这却无论如何也瞒不过荀攸。甚至于早在得了秦旭动身的消息时,荀攸根本就不用猜,就得知了秦旭项庄舞剑志在沛公的用意。这才借着偶然得知的已然架空了公孙氏的刘备也想趟这趟浑水的情报相告秦某人。来为曹操换取集结兵力的时间。可没想到的是,先是程昱、白饶之事让荀攸陷入了绝对的被动。又是因为本应该作为盟友出现的黑山贼骑莫名其妙的突然来袭,可偏偏为世人所知的几个黑山头目都没有出现,而且目标竟然不像是要针对平原,反倒更像是要针对自己。这等诡异离奇之事的发生,便是荀攸这非人的脑子,也觉得有些不够用了。

不过,荀攸向来便不是和一同在曹操麾下效力的小叔荀彧那般事事求稳,而是稳重求奇,于变折处最是果duàn

。如今机缘巧合之下,见了秦旭不声不哈的便在平原集结了一万多骑兵,几乎是拿出了吕布军的大半家底,慨叹吕布竟然这么放心自家宝贝女婿的同时,也为河北,或者说是冀州的归属,生出了几分紧迫感。

曹操当初为了掩人耳目,直接装受委屈,称病不出足有月余,为的就是稳定后方,以便于从各处抽调兵力,以图诱逼不成,便打着天子旗号动用武力,来迫使袁氏哥俩袁谭、袁熙就范。可毕竟袁谭据有并州,当年袁绍就算是拼着容忍公孙瓒在战事上节节逼近,也要先谋并州,就是因为并州拥有骑兵之利。果然,在袁绍得手之后,组建起了不弱于公孙骑兵的庞大骑军,又有当时的先登营这等号称轻骑兵克星的劲旅在手,若不是天命不予,偏偏碰上了提前了数年的曹操迎天子事件的话,怕早就如同历史上一般一同河北,称为河北霸主了。

而眼下袁绍既逝,虽然死的蹊跷,传言尤多。可毕竟虎死雄威在,拥有四世三公名望的老袁家,毕竟还是有“接班人”的。掌握了袁绍最强兵力的袁谭,获得了袁氏本营之助的袁熙,这哥俩虽然挺缺心眼的,可也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有了这种种的变数存zài

,使得曹操的谋划河北之计策,没来由的更加难上了几分。这也就使得荀攸在平原“第二次”见到秦旭之后,在互相试探了一番之后,却是有心要借助一下秦某人这不可忽视的一支巨大力量的原因所在。

“公达先生,看来此番秦某倒是好运,不用平白做个恶人了。”城下夏侯渊大军本是集结,却最终突然后撤的异动,还是让正在考lǜ

荀攸“条件”的秦旭察觉,摇头一笑,对身边的荀攸说道:“且请回复贵主曹将军,以传达秦某随时期待与其会面之意。”

“这是自然,还望秦使君莫要忘记刚刚你我两人所言之事。”荀攸看着秦旭年轻的面孔,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dào

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了。

“这是自然!曹将军如此大方,咳咳,如此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代天子调停河北袁氏二子相争的局面,避免人伦惨剧发生,而使袁本初九泉不安,秦某敢不尽lì

?只待回禀过主公吕温候,便可给曹将军一个肯定的答复了。”秦旭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妙才将军已经后撤五里,想必也是看出了秦某并无伤害先生以绝两家之交的意图,也胜却了好一番嘴皮子,先生,请自便吧!”

“这……秦使君,那程昱……”没想到秦旭连虚伪的挽留下都不肯,荀攸感觉被噎了一下似的,良久才苦笑的看着眼前这位至少比自己小一轮的大汉“高官”,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程昱?公达先生,咱们前番不识说好了么,兵士不论等级,皆是友情价,一位十贯钱,九百四十七名便是九千四百七十贯,白饶那厮本来也值个几千,可闹了这么一出,估计曹将军也不怎么待见这厮,所以打个折,五千贯便可,至于程仲德么,可是少了一万贯上等五铢钱不卖的。只要赎金运到,秦某二话不说立马放人,这点胸襟某还是有的。”秦旭本就不咋地,却多少好歹还有些少年英才的形象在荀攸眼中瞬间崩塌,只气的这位曹军谋主嘴唇直哆嗦:“你……你这竖子……”

“当然了,谁叫咱俩投缘呢!”秦旭对荀攸的骂声丝毫不入己耳,脸上笑意真诚的像是在同好友谈及兴处一般,凑近荀攸说道:“要不秦某给公达兄你在友情价上再打个狠折,如何?”

“什……什么?”出身大汉有名大士族荀家的荀攸,看着化身奸商一般的秦某人,又开始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别的价格照旧,这程昱,只需贵主曹将军出一文便可!这可看公达兄你的面子哦!”秦旭一副我很挺你的样子,对荀攸说道。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七章 第四方势力!

程昱尚且不知自己被秦旭开出如彼的“价钱”,以至于在被两名满是煞气的先登营兵士推搡出来时,目光中还满是不屈和鄙夷之色。

程昱向来是不服输的,特别是这次又被秦旭生擒,着实败的冤枉。天知dào

这边秦旭连河都过不去,而且距离平原尚有数十里,张辽是怎么得来的消息,而且来的这般及时,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个照面就被擒下,须算不得秦旭的本事。更别说,他程昱用区区不到千人的运粮辅兵,硬生生的(射)了飞骑营小半个时辰,虽说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可单就这份给吕布军精锐战骑的羞辱,怕也是自吕布成军以来独一份的吧?因此此番程昱虽然被擒,却非但没有丝毫憋屈的感觉,反倒是觉得与有荣焉。

“公达先生此番可是要好生禀明曹公,费了这般大的代价才将此人赎回,切记看好了,可别再随便放出来了!”对于程昱的怒视以及眼眸中的古怪神色,秦旭恍若未见,站在平原县城破旧的门口,握着荀攸的双手,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满含“深情”的嘱咐说道。

“竖子,焉敢辱我!”程昱再怎么说也是曹军势力中数的着的智计超人之士,秦旭这拐弯抹角的话,又怎么会听不明白。虽然不明白荀攸到底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赎回了自己,但此番外有旌旗遍天的曹军旗帜,身边又是荀攸这曹军谋主。程昱的胆气又充足了起来。

“仲德先生看来颇为怀念秦某军中生活啊!倘若如此,下次若是公达先生再来相赎,秦某定然将阁下的赎金提高一倍!”秦旭冷笑一声。用眼角瞟了眼几欲跳脚的程昱,淡淡的说道。

“你……”城门口毕竟聚集着不少满身杀气尚未散尽的吕布军兵士,程昱说白了其实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利罢了。眼见着因为刚刚的狂言,已经开始令这些根本不知dào

畏惧为何物的兵士,看过来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纵使程昱再狂妄,也终究还是识时务的。被一旁的荀攸轻轻的拉了下衣袖,登时顺坡下驴,怒瞪了秦旭一眼。便自闭口不言。

“秦使君,程仲德无心之言,还望使君莫要放在心上!仆此番回见主公,必然尽言使君之善意。务必促成曹吕两家盟友之谊加深一步!还请秦使君放心则个!”见程昱一朝得见天日。便即无法无天,荀攸自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刚刚拉扯程昱一下,也只是为尽同僚之谊,倘若程昱没有明白自己的好意,荀攸也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加理会这个老顽固了。而见程昱收敛,荀攸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真不明白程昱这么大年纪一人,怎么还这么没有眼神。要是说对秦旭这竖子的不待见,可是整个曹军上下半数都吃过这厮的亏的。又不止单单就程昱你一个人。若是当真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话,就当初曹军战兵被这竖子击溃的那数万人。就足可以让秦某人正儿八经的死上几个来回。又何必“劳烦”你这只值赎金一文的堂堂抚军中郎将在这现眼?而且眼下的情势混乱,连自家主公都不得不同这竖子虚与委蛇,这时候说这些酸话,又有什么用处?平白招人笑话。

“公达先生放心!秦某晓得!善人被犬欺,被追着咬了一口,吾辈总不能为了一时激愤,便回咬几口吧?”若是论起毒舌来,整个汉末恐怕也只有原北海太守孔融那位挚友,传说中有狂士之称的祢衡可以比肩。眼下孔融在当初被救之后便杳无踪迹,想必得不到人赏识的祢衡,此刻还不知dào

窝在哪个犄角旮旯锻炼口才,程昱虽然也是千古留名的大谋士,可遇到秦旭这两世为人的怪胎,也是活该倒霉了。

“秦仲明!我誓杀汝!啊……”闻听秦旭但凡说起和自己有关之事,左右也离不开某犬类科属,程昱就算是个泥人也当被激发出几分火性来。须发皆张的程昱几乎是跳将起来,就想要冲过去和秦旭拼命。可还没有迈出脚步去,就发觉自己腰眼一麻,紧接着就好像凭空飞了起来似的,双脚随即离开了地面,竟是被身后的先登营兵士,拦腰给举了起来。

“算了算了!看公达先生在付你赎金的时候那般痛快,秦某也就当给公达先生面子,可倘若再敢放肆,那么除非将赎金加倍,否则定不轻饶,放下来吧!”直到害pà

被人丢在地上的程昱脸都变紫了,秦旭才慢悠悠的在荀攸的苦笑中,吩咐那兵士将已是腿软的程昱竖在地上。

“多谢秦使君宽宥!天光不早,仆恐妙才将军久候误会,耽搁了两家大事,再者也要筹备粮草金帛来接回在平原暂歇的我军辅兵,仆这便告辞了!”唯恐程昱和秦旭再呛呛起来,荀攸还真就怕程昱被秦旭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不好同曹操交代,因而见总是不叫人省心的程昱都到这份上了,竟还想要强撑着要说些场面话,荀攸赶忙抢在程昱之前,对秦旭说称谢告辞。

“秦将军,就这么放走程昱?”可称吕布军精锐的飞骑营被憋憋屈屈的堵在河道之中,让一群辅兵(射)了小半个时辰,作为一营统领的成廉着实不太想让程昱这么囫囵的回去,可毕竟秦旭下了命令,成廉也相信秦旭会给飞骑营主持公道,可当真见程昱大摇大摆的随着荀攸离开,成廉还是觉得心里有气。

“只值一文的家伙,值当的这么小家子气么?”秦旭没有向成廉多作解释,只这么一句便已经让成廉笑出了声来,想想程昱浑然不知的样子,在刚刚听到秦旭几次三番的提到赎金“贵”的问题时,还一脸的羞愧中隐含傲然之色,不知dào

这老头在得知真相后的表情会是如何。不过想想也知必然是不怎么好kàn

的,简直太解气了。

“什么!”其实有时候成廉这厮的乌鸦嘴还是挺管用的。在同夏侯渊联络上,急于将黑山倒戈之事告知曹操。以免被人攻于不备的荀攸、夏侯渊一行人,倒是真做到了曹军中流传的一句在夏侯渊初领兵时的一句童谣“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数千人逆流而上,竟只用了两日不到的时间,便自平原郡回到了正在遣将调兵以图用优势兵力攻略河北的曹操大营之中。可就当荀攸将平原所见所闻简短说了一遍之后。不单单是曹操,就连夏侯渊和程昱也没料到本来是件挺简单的示警外加威慑秦旭之事,竟然生出了这么许多的波折来。

特别是程昱。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初秦旭在说起赎金来时,那般古怪的表情,仿佛强忍着笑意似的。当时程昱还只当秦旭是被荀攸说动,对放了自己这么个可以为之换回大笔赎金的“大金主”而心生郁闷呢。却是没想到荀攸非但没有将自己卖出高价。甚至连个普通辅兵被要价一贯的赎金还不如。

眼下虽是经lì

了黄巾、董卓、西凉二贼之后,天下乱象频频,可因为天子坐镇许昌,颇有中兴之象之故,作为传承了四百年的大汉五铢钱的购买力依旧坚挺,一贯约莫乃是一千文,当然上好铜质的五铢钱可能只能换到九百余文,可不管怎么说。作为曹老板智囊团中的一员,又以文人之身领着抚军中郎将的武职。这一文钱的价格,也的确忒离谱了些,纵使如秦旭所言要翻倍又能多到哪里去?程昱哪里会想不到这必然是秦旭的羞辱手段。在程昱开来,秦旭无非是在顾忌吕布军同曹操军两家间的盟友关系,亦或是还有其他图谋,而“不敢”要了自己性命,索性只能拿这种小把戏来辱人以寥解郁闷。因此这最初的羞怒之后,反倒是令程昱生出了几分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在平原门口不痛骂一番秦某人来的痛快。

“仲德无须着急,那秦旭的一张利口,便是曹某碰上说不得也得吃亏,不过好在这秦某人还算是知趣,没有过分为难仲德你,也算是比之前些年收敛了不少!”对于程昱的此番“遭遇”,说实话在军帐中的众人,还真就没有一个生出要替程昱报仇雪恨心思的,可见程昱的人缘如何了。

其实说来也是,且不论现在曹吕两家还挂着个谁都没将之当回事的盟友的名头在,人家秦使君此番虽然临近了兖州边界,可毕竟也没有过境动武不是,只不过就是寻个地方跋涉过河而已,没招谁没惹事,就被你带着数十艘粮船,千余名辅兵带着几乎东郡所有库存的箭矢,上赶着去给人家找麻烦。结果可好,麻烦是找成了,而且还仗着自家“优势”狠狠的羞辱了份属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的飞骑营,这下爽了吧!过瘾了吧!被逮住了吧!丢人了吧!就算是曹操在这种情况下有心包庇,想替这个梦到日出泰山,便二话不说前来投奔的大谋士说项一番,这下也是无话可说了。

“主公,刚刚听公达说,此番黑山贼寇突然来袭,而且目标明确是针对我军,针对主公,依某看,没准就是那秦旭故yì

为之!还说什么协同主公一起为大汉效力,调停二袁争端,没的说必然是看上了离着青州最近的冀州这块膏腴之地。”程昱毕竟也还是有几分心计的,眼见着帐中诸人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同仇敌忾,以自家仇怨为大家仇怨,特别还是在同几乎整个曹军上下名声都不怎么好的秦旭为敌一事上的沉默态度,也知自己或许当真是太急了,可一时间也没有个好的借口摆脱自家所处的尴尬境地,索性话锋一转,将自己同秦旭的“私怨”,转到了曹吕两家的公怨上,并且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说道:“主公,昱所言并非空穴来风。须知那秦仲明惯是个巧嘴,当初青州百万黄巾何等的嚣张、猖狂,可最终的。这百万黄巾男女却成了如今青州鼎定六郡三地人口的基石。有此可见,那竖子虽然狂妄自大,且不识天数,但若是单单从这方面看。天下几无人能出其右者。如此,那秦旭很有可能效法当初黄巾之事,在明知dào

黑山众同主公关系密切。却还是花了大价钱来劝服黑山贼倒戈相向。对,肯定就是这样的!”

“那仲德先生又是如何解释那吕布军骁骑营头领张辽,为何又去追击已然溃离的黑山贼骑,而且手刃之贼人,并不比我军少呢?而且此战我军中也有些异样!”夏侯渊虽然也是恨极了秦旭,但毕竟眼下讨论的是很有可能在曹操大军鲸吞河北之序幕正式拉开之后,所要面临的腹背受敌之变。阵前倒戈之危,再加上在平原城外遇到的郭援的事情,却是让夏侯渊察觉出了几分异样来。只是夏侯渊毕竟是武将,不怎么会编织词汇,以至于听上去,倒像是在为秦旭“开脱”一般。

“怎么。妙才难道有些什么新的发xiàn

?”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儿最是贴心。夏侯渊虽然说的语焉不详而且颇有些词不达意,但曹操却是听出了自家这位神行将军索要表达的意思来。

“此番黑山贼骑,来的很是蹊跷!”夏侯渊本是想将郭援的异样说出来,可一来派出的心腹并没有调查到郭援的丝毫异状,而且号称不弱于吕布军陷阵营的虎豹骑兵的组建,乃是眼下曹操最为看重的事情,又是由曹氏宗族中年轻一辈在军中最为出众的曹纯统领,贸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怀疑的话说出来。就算是曹纯秉持公心不加怨懑,于公于私也都不是太合适。因此。夏侯渊在听了曹操问话之后,思量了半晌,才终于憋出了这番话来。

“妙才将军这话说的,黑山众本是已经暗中同主公有过接触,有投诚之意,倘若没有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如何会这般对待我军?而且,谁知dào

这些贼子是不是故yì

在和那秦贼演了一出苦肉计给主公看,好让主公认为此事和那竖子无干?”程昱见夏侯渊嘴唇抿了半晌,最终却只是说出了这番话,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冷笑来,捋了捋胡须,说道。

程昱的这番冷言冷语倒不是针对谁人,帐中诸将也皆听的出来,便是被驳斥了的夏侯渊也出奇的没有动怒,反倒是对程昱的话若有所思。不可否认,程昱这话中的理由实在牵强了些,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秦旭那神出鬼没宛若天马行空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而且还有曾经成功说降过青州百万黄巾的前科,倒是在这里给程昱的猜想提供了几分可信性。

“主公,仆也是觉得正如妙才将军所言,黑山贼骑来的确实蹊跷!但到底是不是同秦使君有关,还需查证,须马虎不得。毕竟眼下河北事愈发复杂,主公手中虽有天子旌节以及大义名头,可毕竟北地不同于中原,乃是已故袁公多年经营之地,窥伺之人决不在少数,主公不得不慎之!”曹操除了开口问夏侯渊一句之后,便一直在听麾下这几位将领谋士在出言议论,而自己却并未再发一言,仿佛在权衡着什么,荀攸见状,似乎明白了些曹操的心里,略顿了顿,出言说道:“自主公领天子之命以调停河北之事,持天子旌节驻白马以镇不臣以来,先是有那秦仲明往去平原,后又有如今黑山之事,诸多蹊跷之处实难以推敲。这些不说,单之前仆欲将之以摄那秦仲明的幽州公孙、刘备等欲伐平原以报私仇的消息,此刻思量起来,也有颇多难解之处,倒像是有人故yì

想要主公同自家盟友之间起了战事似的,端的让人防不胜防啊!”

“公达认为此番除了我等同那吕布的好女婿秦仲明以及黑山反贼之外,还有第四股势力在背后推手?”荀攸的几个疑问让曹操眼前登时一亮。曹操本就是个心思极其缜密之人,在闻听了回来的三人的描述之后,便有了这种疑惑的感觉。只可惜程昱被同秦旭的仇恨蒙住了眼睛,失却了正确的判断,一门心思的想要借大军将秦某人弄死才算解了心恨,而夏侯渊平日里粗豪惯了,此番似乎在人前有甚顾虑,又不怎么善于言辞,说的也是语焉不详,倒是荀攸不愧是自家一军之谋主,很快便说道了点子上。

“不错!”荀攸面若平湖,语气平淡,道:“那秦旭虽然同我军中上下将校有诸多怨愤,可也皆是战场之上互有胜负而已,而那秦旭爱兵如子乃是世所周知之事,也是其年纪轻轻便身居吕布军核心之人的一个重大原因,吕布并不糊涂,视其本军重逾性命,倘若秦某无甚本事,不得兵心,就算是其独女之夫婿,想必也不会让其独领一军至此。因此,即便此番果真是如仲德所言,吕布疑惑是那秦旭欲图谋冀州,想自主公手中分一杯羹的话,也断然不会拿自家兵士性命开玩笑。仆可是同妙才将军麾下及虎豹营兵士皆亲眼所见,那驻守平原的骁骑营统领张辽麾下兵将奋勇拼杀,伤亡百余,而那秦某人的卫队,也就是原本曾经纵横河北,名嚣一时的先登营,更是足足减员三成。而黑山贼骑那边更是不堪,七八千骑来袭,最终溃走的,十之三四而已,这等伤亡,若是说仅仅就是为了仲德兄口中的奸计,只为取信于主公,那这秦某人着实图谋不小!”

“那依公达所言,那所谓的第四方势力,很有可能便是放出了袭击平原消息,最终却是未曾露面的幽州势力了?”曹操闻弦歌而知雅意,眯着本就不大的狭长双眼,若有所思的问道。

“依仆看来,也许未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八章 这倒霉孩子……

曹氏诸将还在为黑山贼的突然倒戈而各种猜想,平原城中,秦旭却是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客人”。

“袁三公子?!”看着面前略显拘谨而立的袁尚,秦旭惊愕之余,也感叹于这位曾经甚得袁绍宠爱的世家贵胄,对于曾经或许即将到手的辉煌的难舍。

说实话,在对于冀州问题上,选择是同甄家合zuò

还是同袁尚合zuò

,秦旭同吕布一开始还是有些纠结的。

冀州渤海郡当初便是袁绍的起家之所,又经过数年的经营,紧接着便连下冀并两州,威势一时无两,在这河北地面上,可以说除了幽州之外,其实也早已经成了袁氏一族的根据地。即便是袁绍骤然暴死,可余威犹在,单看袁谭袁熙这俩老袁不成器的儿子各据一州,而曹操欲要图谋,也得慎之又慎的聚拢兵将,不敢轻易动手便可以看的出来。可以说,若是有了一个袁家嫡系子弟相助,哪怕是用之如傀儡,对于日后冀州的稳定,也是有相当大的助力。

袁尚乃是袁家三子,在袁绍生前极得宠爱乃是众人皆知之事,又是唯一一个没有卷进袁绍死因疑团的“清白人”,这等身份和名声,若是用的好了,别说是冀州,便是连并州一同拿下,对吕布军来说,至少在道义的制高点上,都是极为有利的。

而河北甄家,虽然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是影响力颇大不容置疑,可毕竟挂着商贾的名头。这年头各大势力为了充实军资。皆是大力扶持商贾世家崛起不假,可最终的目的还是欲借其财以强自身实力,在政治地位上。这些实力雄厚的大商巨贾,有时候甚至还远远不及一个略有薄名的中小世家。

甄家其实也是如此。自灵帝起始,虽然盯着大汉六大巨商之一的名头,辅佐了前后足有三四位主公,可实jì

上不管是刘焉、刘虞亦或是韩馥甚至是袁绍,看重的不过是甄家富可敌国的家财,以及所控zhì

的粮谷铁马之利而已罢了。这点甄家其实也知。乱世中的豪商。就算是有再丰厚的财富,再强横的私兵,也难以同已成气候的各方势力相提并论。保全性命家财已是极难。更何况是延续发展了。也正因为如此,眼光长远的甄家家主甄蹇,才会在袁绍暴死,河北落入袁氏二子之手后。和自家长子分两头去寻求新的壁靠。

吕布的选择其实更倾向于袁尚。不管怎么说。青州有徐州糜家为首聚拢起来的一批以海盐为业的商贾之助,又有徐州这产粮、产铁大州为依托,陶谦三四年间便可赖之以成其势,将徐州经营的富庶无双,因此在军资粮草上,以吕布军现在的军势规模,若是无甚大战,其实并没有太大渴求的。

虽然极为眼馋北地马匹。可眼下本军的战略重点在江东,江东多水道纵横。马匹多了也无甚用处。而且自打听秦旭说过密集的长枪方阵,可以轻易的破掉马军冲锋优势的话后,吕布实jì

上便已经开始以当初新立的青州兵营为蓝本,开始逐渐的将兵势重心放在了步兵上,而且几次征战也证实了以长枪步兵为主的青州兵,在战力上,已经足可以媲美吕布引以为傲的陷阵营重骑了。

因此,抛却诸般因素,冀州这四面临敌又得多方窥视而且还极其不好治理的地方,若不是顾忌到曹操实力暴增给本军带来的威胁,吕布其实兴趣并不是如他人所想的那般大。

再者从个人角度来说,不说糜竺这不怎么迂腐的谦谦君子,给吕布的印象相当不错。毕竟糜家是在吕布落难时便举家相投,又相助得了徐州,还因为秦旭同糜贞之事同吕布本家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于情于理上,若是再引进一个根基远在河北,看上去顶多算是锦上添花的甄家,而冷了糜家之心,怎么看都是极不划算的买卖。更遑论甄家甫入临淄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心性高傲的吕布很是不爽!

可秦旭不同。两世为人的秦某人,可是深知作为这汉末主角儿的那仨货运气是如何逆天的。虽然现在曹操数次因为大意轻敌或是遭遇了秦某人超越一千八百年的利器而败于己手,刘备也被几番挤兑远走幽州,孙策更是被压制在了会稽郡这偏远之地,又放了郭嘉、刘繇、乃至于严白虎父子为桎梏以限制其施展。可秦某人却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的。

孙策号称江东小霸王,有一班老臣为之助力,文臣武将虽说不上是一流,却也俱是一时之杰,再加上豫章郡虽为一郡,又临山越,可面积却并不比青州全境小多少,而且还有着一年两熟粮食的优势。潜力巨大;刘备原本历史上在此时应该是四处漂泊流离,自称英雄无所用武的。可现在也是成功的架空了自家同窗公孙瓒,又同辽东公孙度关系缓和,暗中几乎掌控了相当于青、徐二州的土地。又有产马之利为之辅助,之前听荀攸一番话所言,眼下也已经开始有不满足于只有大半幽州的地盘,开始想着南下了,以刘备的操弄人心之术,加上关张、赵云等绝世猛将为之爪牙,端的不能小觑。而作为青州最大假想敌的曹操,向来便有中原世家卫氏鼎力相助,虽然几番同吕布军争雄未果,却也是有了兖、豫、司隶、雍诸州以及凉州一部为之用武之地,又有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义之旗在,在大汉还在的情况下,先就立于了不败之地。眼下又瞄上了河北,倘若事成,坐拥七州的曹操,成就中原乃至天下第一大诸侯之名,将当之无愧。

形势堪忧啊!吕布军虽然强悍,可目下却也只有青徐两州为本。遥控不怎么“听话”的扬州为战略缓冲而已。倘不居安思危,待到这仨货成长起来之后,虽然成功的躲过了白门楼之厄。可谁知dào

在别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黑门楼,红门楼的腌臜地呢。因此,实力!才是这乱世生存之根本。

而实力怎么来?虽然糜家有钱,几乎每月都源源不断的从天下各地吸拢、囤积了巨额资材充实吕布军府库,可秦旭深知,若吕布只想着做个地方性的小军阀,仅凭着糜家之力。以及天下第一猛将的噱头,足可以在至少十年内过的舒舒服服!可若是还欲有所发展,将目光放到整个大汉甚至更远的话。却是远远不够的。

相比于袁尚,即使是已经落难的这位袁家贵胄,甄家在影响力上,也是远远不能比拟的。仅看袁家经lì

了家主袁绍暴死。又出了袁术那般谋逆之贼。还依旧不能动摇袁氏在河北的根本,便可以看的出来,所谓的四世三公的名望是何等的“好用”。可以说,倘若通过袁尚而攀上了袁氏,借助袁氏的声望为佐助,不说其他,做到袁绍那般雄霸一方的地步,绝非难事。可这样一来。且不说相对于有着数百年传承的袁家,吕布这等草根出身的豪雄能不能占据主导地位而不被架空。也难保那本是历史上挂着汉末主角强力光环的仨货能不能容得吕布,会不会伺机寻个理由趁吕布军势尚未成型,而再来一次“诸侯讨吕”,仅凭手中控有天子的曹操对程昱撩拨吕布军的事情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来看,这事儿绝非空想。

可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王道之举!也就是秦某人以糜家“代言人”以及吕布女婿的身份,几乎耗费了无数的口水,才令吕布将话听了进去,使得有着广阔人脉以及粮草铁马之利,若是把控得当,完全可以让吕布军实力再上一个台阶的河北甄家,勉强算是进入了吕布的法眼之中。答yīng

暂时“帮忙”稳住得了吕布军欲对河北用兵而上蹿下跳的袁尚母子以及那两位被秦旭垂涎的大谋士,由着秦旭再“胡闹”一回。

可看到了眼下这位翩翩佳公子就大礼伏在面前,秦旭就知dào

,要么就是自家老丈人赌气的不作为,亦或是田丰沮授这两位智计超绝之士之功,使得袁尚成功的躲过了代秦旭而继xù

掌暗影诸般事的贾诩的耳目,自青州这自由的牢笼中,逃脱了出来。

“秦使君欲弃尚于不顾么!”也不知dào

谁教给这倒霉孩子这般装可怜的。上次秦旭认女前,袁尚就来过这么一回欲要同甄宓结拜而自矮秦旭一辈,以图借机将秦旭绑上战车的把戏,这回却又来这么一出幽怨的戏码。

“显甫何出此言?”秦旭佯作出一副愕然的神色,伸手将不肯起身的袁尚拽了起来,满脸义正言辞的说道:“三公子乃是袁公幼子,河北袁谭、袁熙皆是乃兄,眼下秦某正受了骁骑将军曹公之邀,奉主公之命,参与调停河北战乱之事,以图安抚民众,保全袁氏家业不至于因战乱衰败。而且,之前主公还细细嘱托过,此番另有一番要事,便是看在袁公曾举荐主公为青州牧的恩情上,务必要善劝显甫同袁谭显思、袁熙显奕三兄弟之间的误会调理清楚。不至使袁公九泉之下,为三子争锋而心痛。一片好心如在玉壶,可昭日月,怎么显甫你会如此做想呢?”

“使君所言可是当真?”袁尚虽然比秦旭小不了几岁,可毕竟一直被刘氏惯着,重臣宠着,阅历不深。见秦旭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并且极不似作伪。而且袁尚也知秦旭大军自到平原后便驻军不动,就算是甄家离开平原回归中山,也并未借机向冀州跨线一步,又同曹操的使者有所接触,也像是一幅要调停战事的模样。先就信了七八分,语气上也缓和了不少,一脸惭愧的说道:“为了尚之家事,累得秦使君同曹将军如此,尚还在怀疑使君图谋冀州而不欲为尚所知,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闻使君据实相告,尚实在羞愧难当。”

“咳咳……无须如此!无须如此!不管是秦某还是温候,都曾蒙袁公‘恩惠’,自当如此!而且曹将军也是奉了天子之令。身为大汉之臣,自当从命行事,又何必称谢。”这番鬼话。估计也只有袁尚这涉世未深的纨绔子弟才会信以为真,秦旭听到后来袁尚的自愧之语,都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同时心中默默允诺,倘若有一天吕布有所成就,必然会给眼前这倒霉孩子一个交代才是。

“秦使君能在如此年岁便为大汉高官,果然非常人也!尚极慕之。不知可否请使君收留袁尚,早晚侍奉近前,聆听教xùn

。以聊表尚敬慕之意?”听了秦旭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说辞,袁尚这倒霉孩子露出一副激动的神色来,站在那里像是思量了一会,开口说道。

“这……”这番话肯定是人教的!秦旭几乎不用去想。只一听就听的出来。同上次在秦旭府中那番算计如出一辙。想必又是那两位大谋士的手段阳谋,旨在务必不能让袁尚离得吕布军太远,以免徒生变数。不得不说,经过刚刚一番忘情表述后的秦旭,在听到这个要求之后,还真就不好太过拒绝。否则之前的诸般铺垫,估计都要打了水漂。可秦旭实在是不想让袁尚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参与,就算是秦旭也打算在先前目的达到之后。万一当真控zhì

不了冀州局势,说不得也得用袁尚这傀儡出来安抚一下民心。可眼下这个时候,秦旭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到田丰沮授这两位让秦旭念念不忘的大贤的意图,就是想让袁尚刷存zài

感,而不是仅仅在事成之后,因为无甚功劳而只能作傀儡任人摆布。

“尚请秦使君垂怜!”袁尚见秦旭脸露犹豫之色,二话不说当即又跪倒在地上,一脸的坚毅之色,看意思若是秦旭不答yīng

这倒霉孩子是不打算起来了。

“也罢!既然此番虽说是钦命,可也算得显甫家事,秦某怎能如此决绝呢?便遂了显甫的心意吧!不过刚刚所言侍奉之语,便作罢吧!秦某可特批显甫参赞军机,除非机密,皆可问询便是。显甫当也知军中规矩,便是秦某也不能轻易有犯。倒不是不信显甫你的为人,只是规矩如此,还望显甫莫怪才是!”眼见着刚刚袁尚虽然在背书,而且连请求的套路都像极了是事先演练好的,看来那两人对咱研究的颇为透彻啊!秦旭略一沉吟,索性便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来,先加了诸般限制条件答yīng

了袁尚所求,反正这倒霉孩子估计也听不出什么好坏来,而且就算是那田丰沮授这等智谋之士听了,估计也只能是怀疑更重而已,毕竟秦旭所言的确是军中规矩,绝不可能因为任何人,特别是给作为外人的袁尚这么个毛孩子开甚绿灯。更何况,秦旭还“好心好意”的替袁尚想好了解决的办法,见袁尚挠头,便笑眯眯的说道:“其实显甫参与进来,对于调停你家两位兄长之事也是极好的,不过显甫年纪不大,想必就算是天赋异禀也难以完全,孰为不美!不若这样,谁叫秦某看显甫就是顺眼呢。秦某索性便徇私一回,特许显甫你可带两名通晓军事的家人一同暂时效命帐下,直到此番事毕,便可自行离开!如此可好?”

“秦……秦使君所言可是当真?”袁尚之前在听到秦旭有意拒绝之事,的确也是加深了几分疑虑,毕竟正如秦旭所言,倘若抛开其他势力对河北两州的觊觎,说白了,岂不正是他老袁家的家事么?话都说道那份上了,若是还不答yīng

,就算是袁尚是傻子,都能听明白秦旭的敷衍之意了。好在秦旭也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竟然这么“轻易”的便改了心思,倒是令袁尚深以为自己乃是错怪了秦旭,而使得在秦旭后面的一系列“贴心”站在袁尚角度上的一番话,使得袁尚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特别是最后一句,在袁尚想来,秦旭简直可以算的上是有求必应的神仙了。袁尚正愁自家两位先生总是在幕后策划,可总是计划没有变化大,倘若能第一时间便做出反应,没准更能得用也说不定。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秦某虽然算不得什么君子,可也是一口唾沫一根钉的主儿,言出必行之人!倘若显甫有甚疑虑,可现在就将名姓,以及所要推举的家人录在军册之中。”秦旭也好像被袁尚不信任的语气“激怒”,也不听袁尚慌乱的解释,顿时挥手叫了一名正在门外执勤的先登营兵士,吩咐其马上传唤掌册官来,当即便要将袁尚的名姓录入在册。唬得袁尚直以为录入军册乃是多么好的事情,又深恐秦旭误会,顿时连连摆手退却,却又怎么会是被吕玲绮操练了两年,又结合了所能想起来的后世锻炼方法,身上依然有了些肌肉的秦某人的对手,当即便半推半就的将花押签了,并且一再感谢秦旭的“照顾”,并且言明明日一定会带两名“家人”来秦使君帐下听呵任用。

只是自以为得计的袁尚,却怎么也没有注意到秦旭眼中,比其更得yì

的眼神,在闪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九章 魑魅魍魉,纷纷登场(上)

袁尚的到来无疑打乱了秦旭最初的布局。

自袁绍暴死之后,袁谭袁熙争斗于冀并两州,袁尚南下求庇于吕布,曹操北上联络黑山贼,直到从荀攸口中得知刘备也想要插手其中,总给人一种冥冥中自有一只大手在推动整个局势的发展,整个河北一时间乱作一团,颇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

本来在黑山贼骑突然倒戈,明显有挑拨吕曹两家之意图的攻袭时,秦旭就同曹操一样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而这突然冒出来的袁尚,行踪也忒蹊跷了些,若是说这些皆是巧合,实在难以取信。

不过还好,袁尚虽然身份特殊,但毕竟只是一个人,虽然有田丰沮授之智为之助益,但只要人在平原,在吕布军众将的监视之下,想要有所“作为”,估计难度系数不小。因此秦旭才会故作大方的特许袁尚带两位懂得兵法的“家人”随军以安其心。何况秦旭也是的确对曾经几乎令袁绍借河北之力扫平天下的两位大谋士垂涎已久,现在有这般机会,正好可以看看能不能给虎死威犹在的老袁家松松土,可谓一举两得。

前番黑山贼骑一击不成,便自溃退,张辽率领骁骑营兵士追击了半天也是无果,回到了平原城中。说来这帮贼寇对于河北地形的熟悉,远在张辽这位吕布军大将之上,有这样的结局,其实也是在秦旭意料之中。只不过张辽运气也的确不错,虽然未健全功。但也着实抓回了几个舌头,正关在军中审问,想必就算不及“脏活专家”司马冒那般专业。也能在其中挖出些信息来。

这厢秦旭安抚好了突然到来的袁尚,又因着荀攸的警示而将注意力大部分转移到了北面,毕竟相对于袁绍二子以及后方空虚、投鼠忌器的曹操来说,同吕布军并不接壤,且有夺基业之恨的刘备,却是实打实的心腹大患。

对于秦旭甚至于在当初平定青州时便已经看重的刘备,张辽同成廉却是有不同的看法。张辽是心有同感。别看刘备已经离开平原近两年了。可若是现在让平原民众自主选择此地所属的话,八成以上的民众或许还会选择那位大耳刘。刘备的仁义和操弄人心的手段,让人不服气都难。就连去岁席卷中原的大旱波及平原之时。因为两次窃粮弊案的发生,平原民众有不少人听信他人挑拨,甚至迁怒于数次供给其生存根本的粮食的吕布军,反而认为是“残暴”的吕布军的到来。才使得民众横遭“天谴”之难。因此对吕布军的敌视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奇怪的是,平原民众对在弊案背后有着插手痕迹的刘备,却是有着异样的期待,有望之若云霓之想,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作为受吕布之托,镇守平原的大将,面对这种剿不得抚不得的状况,张辽也是有苦说不出来。甚至于情势恶化之下。在秦旭入平原时,眼见着各方势力的探子甚至大摇大摆的打探消息。而为了不使好容易稳定下来的吕布军再起兵戈,张辽非但不能轻易杀之,甚至还要与之虚与委蛇便可看的出来,平原这地方因为刘备呆过而显得邪门之极。

成廉却是不这么想。别看在秦旭和张辽在对已借公孙瓒势力成了气候的刘备不约而同的心生防备时,成廉却是对那位曾经的平原国相,不怎么看好。而成廉的理由也很简单。就算是在秦旭口中,有枭雄之姿的刘备麾下有大将三人为爪牙,又趁着公孙瓒自囚于易京城塞之际,成功架空了公孙瓒势力,获得了尚存近两万的公孙骑兵,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当初吕布平青州时,刘备不也是有关张两位义弟为佐助,有平原千余兵丁为爪牙么,还不是听了吕布军威名之后,连吕布面都不敢见,便在孔融的劝说下,夹着尾巴跑到幽州投奔公孙瓒去了么。再说了,就算是刘备已经获得了公孙瓒全盛时期的所有战力,难不成吕布军就是吃素的?别的不说,当年以八百先登营硬抗数万公孙骑兵而且还大获全胜的先登死士,可就在秦旭帐下听命呢。有一必然有二,难不成先登营在吕布军战斗序列中反倒还不如在袁绍麾下么?

成廉的话虽然糙了点儿,但不得不说,却是令秦旭对大耳刘的猪脚光环压力骤减不少。是啊,刘备的确是有关张赵云等诸般猛将为爪牙,又有公孙骑兵这等强悍战力为羽翼,可吕布军难道就是吃素的么?三年来的汉末生涯可是令秦旭见识过完全不同于演义中所描写的战争场面的。或许也是“运道”不好,最起码那些动不动就斗将,动辄杀伐数万,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是一个也没见着过。这年头人口本就不多,单看吕布、曹操、袁绍等,以数州之力,养活不过十万大军便已经吃力的紧了,倘若一场大战便死伤数万人,估计没几年大汉就没人了。只看号称百万的黄巾和黑山贼,其实战力最多也就只有十余万而已,其他皆是家眷老幼,就这,倘若不是秦旭说降,估计饿都能饿死不少。就像是秦旭第一次尝试说降青州淄川国黄巾韩广所部时,十万大军的战兵也不过万余人而已,身为宗帅的韩广,甚至也是数月不知肉味,弄到点野菜粮食,也会同麾下兵将家眷均分。当黄巾贼当到这份上,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而且,就算是两军对战,其实也并非是一方将另一方完全屠杀殆尽。大汉历史上,细数打红眼的战事,无论是之后的官渡争锋、赤壁鏖战,还是后来的火烧七百里连营,其实大败也不过是兵士战心溃散,四散奔逃而已,往往都能收拢半数以上的溃兵。

可见两军交兵,只要一方在战损三成还没有溃退。那便算得上是精锐了,若是战损半数而战意犹存,便可称之为天下精兵。而大将在军中战事上的作用。也绝非是只用来单挑斗将之用,至多也不过是以勇武激励战心,因为就算是吕布,被称作天下第一猛将,不也在被诱至太行山下时,差点就被百余手持利器的先登营兵士包了饺子么。由此而推论,关张等猛将。在也有着近万精锐在手的情况下,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就并不太令人忧心了。

“秦将军,那些黑山贼骑招了!”虽然不如脏活专家司马冒那般效率。但军中自有一套让降俘开口的“技术”的。黑山贼寇虽然盘踞河北多年。已成气候,但毕竟也还局限于贼寇之流,手段没有用到一半,便几乎将祖宗八辈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其中更有一人自称乃是张燕近侍的同乡。知dào

些绝密消息。倒也可以算是意wài

之喜,虽然不知真假如何,却也是令秦旭挑眉不已。

事情的真像果然不出在战时同荀攸不约而同生出的感觉。从这些被俘的黑山贼骑的只言片语以及那名自云知晓密事的黑山贼寇中,倒是令秦旭在结合暗影送来的消息后,窥到了些端倪。

这事儿的确是同刘备有关。就在河北流传开曹操奉天子诏令调停袁谭、袁熙战事时,便是有北面之人同张燕有过联系。不过当时因为曹操一来积威甚久,又持天子诏令聚拢兵力,摆出一副威慑模样。着实唬人的紧,张燕这本是作为曹操通过河东卫家资助。留在河北的一支奇兵存zài

,却是的确不敢生出什么贰心来。不过事有突变,说来也同秦旭有关。自得知数次打败过当初在征伐黄巾战事中屡露风姿的曹操的秦某人,竟然又在河道中生擒了曹操心腹程昱以及派去同曹操联络的黑山贼将白饶之后,张燕的心思便自活泛了不少。有秦旭所代表的青州吕布军的搀和,河北局势已然不是曹操一家独大,曹操还能不能达成雄霸七州的美好愿望,已经不是个很难猜的题目。作为同曹操名为盟友却实为宿敌的吕布军,是绝对不会相容曹操成功据有冀州堵住了北上之路的。而这样一来,曹操若是不想在河北事未平之前边同吕布开战,那么目标便只能锁定在并州之上。就算是成功,无疑也在对河北的控zhì

上,弱了不少。实为黑山之机会。

当贼寇的时间太长了!张燕虽然是当年黄巾巨擘张牛角义子,也参加过黄巾起事,可十数年来的黑山生活,却是令作为这百万黑山大家长的张燕,颇有些力不从心。即便是仗着从河东卫家传来的消息,一次次料敌机先的躲过了朝廷的围剿,可麾下这些各有来历之人是否同心同德不说,那所谓的百万黑山,在张燕看来,那可是百万张嘴啊!就凭曹操通过卫家支援的那么点粮食,加上假意托庇于公孙瓒以遏制拥有庞大人脉物力的袁绍而得的一些浮财,也顶多混到撑不着饿不死的地步而已,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哪怕是顿顿吃饱,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张燕视作绝佳的机会到了。

同青州有夺基业之仇的刘备,自然不会眼看着秦某人以平原为跳板,带飞骑、先登二营同坐镇平原的骁骑营兵士合计万余骑兵,目标直指冀州。却是慷他人之慨的,先是给黑山贼众送来了一份让张燕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大礼,一万匹战马,又许诺只要其投靠幽州,日后贼众一切开销,皆有幽州“买单”,而且张燕也可自领自军,甚至可以听调不听宣的诸般利好,条件便是在“合适”的时机,给曹操和秦旭制造点麻烦。

被这诸般大礼糊涂了头脑的张燕,自衬曹操目标在中原及西凉,对河北虽然有觊觎之心,但毕竟有幽州刘备以及图谋冀州的吕布所牵制,绝对不会对黑山有大动作,况且还有大河之助,就算是战事开启,又这诸般掣肘之下,也绝难有所成效。因此对刘备自然是满口答yīng

。这才有了虽然曹操探子打探回来给荀攸的消息是刘备欲报当日之仇而欲突袭平原,实jì

上却是以此为饵,算准了曹操军势必然会不惜代价哪怕只是拖延秦旭大军数日。也好尽快的聚拢完毕兵力,一举拿下河北诸州。而为曹军和秦旭准bèi

的一份“大礼”。当然,这送大礼的手段。的确也同样是糙了点。

从被俘的黑山贼骑中得到的消息很是片面且没有什么连贯性。而且听上去也颇有些匪夷所思。至少秦旭在对刘备这位仁义流传千古的蜀汉未来皇帝,竟然不但架空了好友基业,甚至还不顾他时常自诩的汉室宗亲的身份,和之前根本不屑一顾的贼寇有联系,还送了那般大礼。就算是幽州盛产战马,一万匹各色战马也绝非一个小数目。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出了手去?为的却仅仅是挑拨一下吕曹两家的关系。这也忒传奇了一些,刘备仁义不假。可并不是傻子啊?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事,被贾诩和自家腹黑姐姐调教许久的秦某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便生出了疑惑的心思。感觉在这件事情上,要么就是被俘的黑山贼不肯说实话,不过更大的可能则是,眼下被秦旭“问询”出来的这些消息。怕皆是刘备想让秦旭知dào

的。刘大耳朵背后。明显有高人啊!

“秦使君,对这件事情尚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在这件事情上,秦旭并没有瞒着袁尚,因此在得了张辽提供的黑山贼骑供词之后,在同众将商议对策时,也没有避开袁尚。而且秦旭的目光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落在陪坐末尾的袁尚身边。那两名所谓的家人,一个四旬开外。却是满脸严肃,一个年纪仿佛,面白俊朗,却不正是那田丰、沮授又是何人。眼见袁尚仿佛真的对待自家家将从人一般的对这两位智计超绝的大谋士,秦旭很是眼热。而此刻明显就是这两人在袁尚耳边低语几句,才令本是有些拘谨的袁尚,开口说道。

“显甫及两位贵仆既然已经暂时入了军册,便即是我军中之人,不必如此拘谨!”秦旭有意无意的在一副低眉顺目模样的田丰沮授面上一扫,笑眯眯的对袁尚说道:“显甫可能不知,我军中自主公始,只要在军议时,都有畅所欲言之权利,有什么高见,都可以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并不以你职务高低为凭,最后听大家的意见才做决定。此乃我军规矩,想当初,秦某也只不过是个区区内府主簿时,便已是如此。当然了,若是军议定论后,却是不准再有他言了。”

“呃……吕将军当真是世之豪杰……”袁尚自然是不会明白在秦旭的努力下,将吕布军原本为了集思广益的军帐议事之法,升格到了“规矩”的层面,虽然说是为了彰显吕布的“虚怀若谷”的气度,但其真实用意究竟为何,别说眼下的袁尚了,在大汉估计无一人能猜得透。但袁尚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在得了田丰沮授这俩大谋士的“指点”之后,先是轻咳了一声,才壮着胆子说道:“秦使君有没有注意到。此番事都闹到了这般地步,连黑山贼都配上了骑兵,我那俩一向视冀州、并州为囊中之物,轻易不肯让他人染指的兄长,此番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黑山贼所盘踞之处,可是在冀、并、幽三州之中。距离平原少说也有两百里开外。而且按着张将军所推断的贼骑来路,却不正好就是几乎横穿了整个冀州北部才到达此处的么?我那二哥,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袁熙!?”若是这话是袁尚自己说出来,没准秦旭也会只当是袁尚对自家两位兄长的恨意已经蒙蔽了其心神智慧。可明显这些话是袁尚身后田丰沮授的“杰作”,就不由得秦旭不将目光也转移一部分到之前一直没有太过注意过的袁熙身上。

本来要说冀州同平原国毗邻,又很有可能是黑山贼骑的来处,那么不管是秦旭还是张辽等,都应该有所察觉才是。可问题是,直到如今这话被田丰沮授通过袁尚之口说出来,却是不得不引起秦旭的重视了。

对啊,袁熙!这厮的动作的确是太过奇怪了,而且,单单这在秦旭同曹操眼皮底下隐匿行藏,令人根本不对其生出怀疑的手段,便足以证明即便是此番黑山贼骑之事同袁熙无关,这位袁家老二,也绝不会仅仅有几乎所有人印象中那个生性懦弱,被自家大哥压制的死死的软包子般的形象。

一个曾经也同袁谭、袁尚争夺过袁绍宠爱,在袁绍出征长安时,也曾经率领过大军阻挡彼时正初次在公孙瓒势力中以“代理”势力之主的身份崭露头角的刘备,而在袁绍暴死之后,在几乎所有投效袁氏的武将皆被袁谭搜拢走,却还能让占尽优势垂涎冀州的袁谭几番攻伐不下?

这不科学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魑魅魍魉,纷纷登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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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差点就让袁绍依河北之雄利而差点成就天下霸业的人物呵,看事情的角度就是不同。现下通过袁尚之口所说出的疑点,的确是之前秦旭一直所忽略的。

历史上的袁熙因为志大才疏,自身实力上斗不过袁谭,袁绍的宠信上争不过袁尚,在被曹丕抢了自家老婆孩子之后,被迫不得不同袁尚一同流亡辽东,直到最终死在了公孙度手中。这位仁兄一辈子唯一可足称道的,除了有着洛神甄宓“前夫”的身份之外,便只是作为成就了郭嘉“遗计定辽东”的悲剧人物而出了大名,为世人所知,遗笑千年。

本来对于袁熙,秦旭一直是认为有张辽在,这位向来无所建树的袁二公子实不必太过忧心的。只待一直关注着的,现在还打着调停旗号在聚拢兵将的曹操觉得事有不殆,要有所“他动”之时,整装已久的张辽便可以在第一时间借着毗邻之势,率骁骑营五千大军疾速开进冀州,以摧枯拉朽之势推进!再有秦旭这次带来的先登、飞骑二营步步推进以为后援,一鼓作气夺下邺城,将冀州纳入囊中,想来并非难事!

可自听了田丰与沮授借着袁尚之口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很关键的给秦旭提了个醒。

秦旭记得的是历史,可现在。却是身在局中。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样子!

若是当袁熙的身份不再尴尬,不再受不是嫡子,不受宠爱所困。而且已经据有一州,手中也有通先登营齐名的大戟士这么一支精锐兵士在手之时,难不成还会屈居人下么?

其实根本不必回答,现在河北的汹汹乱势,不正是这位很容易就让人遗忘的袁家二公子不愿意再屈服于乃兄袁谭之下,而激发的么?

有着四世三公声望的老袁家中人,甚至就在这短短十年之中。出过朝廷高官,出过诸侯盟主,甚至还有个逆贼“皇帝”。能在如此扎推似的冒出这么许多“能人”的家族中,有心思去争夺家主之位的,岂能是一个是好相与的人物啊!

“显甫之言不无道理!”出于对袁熙危险性的突然警醒,秦旭笑眯眯开口的给了袁尚一个大大的肯定。等着袁尚的下文。而眼神却是看向了在袁尚身后此刻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的那两位,说道:“只是此番黑山贼骑来的蹊跷,去的突然,并没有留下任何更加详细的行踪待查。若只是推算其来处,便言这些贼寇同乃兄显奕有关,实在不有些不太能服众啊。”

“使君何不着人前去一问呢?”像是早就料到了秦旭会有如此一问似的,此间话音刚落,袁尚突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此番之事于公说。乃是使君秉承大义相助曹公,奉天子以安地方。解河北民众于倒悬,甚令尚佩服万分;而于私说,却也可算的上是为调和我袁家二子相争而来,尚实感激!咳,家门不幸,兄弟相争徒然为天下人所笑不说,尚这二位兄长竟然还在朝廷来使临河北时,犹自不知幡然悔悟,甚至还有借贼手以抗天兵之举动的嫌疑。倘若事不清楚,尚这做兄弟的,实在也是羞于见人。想尚蒙秦使君厚爱,赐参赞军机之事,久思无以为报,此番若是为使君差遣,能有机会效命驾前,也足堪殊荣,百死无悔。”

“唔?”本来还想看看这袁家小三被那两位仁兄推出来出了这般大彩,所为究竟何事呢。不料才刚刚说了几句,就突然听袁尚自请去见袁熙,而听闻此言的田丰沮授竟然也是一脸惊愕的样子,像是也想不到袁尚竟然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这倒是让秦旭有些猜不透田丰沮授这两位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了。

这袁尚所言这些话,意图是什么呢?

之前秦某人不带玩的时候,这位袁家小三那可是上赶着往里凑。大有不带他玩就要撒泼耍赖的架势。可这才刚刚安稳几天?便又要整出这么一套为报君恩而忘生出使的戏码?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有别的企图?还是纯粹的玩腻了想走?

后者肯定是不可能。就像刚刚秦旭因为袁尚的一番话,使得对袁熙重视了起来,连带的,对于眼前这个满口要感谢,要报恩,要效命的袁尚,秦旭却也是收起了之前因为这小子年纪不大,在自己面前总是拘谨而产生的轻视之意。

当初袁绍就算是再糊涂,也当不会真的因为宠溺刘氏,便在不少场合力排众议的有要立袁尚为继嗣,为下一代家主的意思的。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之前还是十分拘谨,却突然变得善于言辞的袁尚,并不如表面上看那般简单。那么,此番袁尚所言想要去见袁熙,必然就有另外的一层意思在。

再者,就算是秦某人对袁尚看走了眼。那田丰沮授这两位袁氏老臣,估计也没心思陪着袁尚四处溜达。更别说是在秦旭才刚刚答yīng

了让他们留在军中,并且“大方”的言明了本军之事必不瞒他。多好的待遇?多么真诚的诚意?难不成都做给瞎子看了?不对,这中间肯定有事儿!袁尚为何如此笃定黑山贼骑借道冀州?此番既然被秦旭收留了下来,就算是不能得偿所愿,有天下人的目光注视,袁尚既为袁绍血脉,难不成还会亏待了他去不成?又为何这么着急去见袁熙,还说什么要效命等语?突然说有极大可能袁尚这般做,是受了身后两位所教,可为何总觉的此时的袁尚同当时在临淄秦府中的那个一心求庇护的少年恍若两人?

不对!袁尚!袁熙!难道是……

本来被袁尚突然的来这么一出,弄的有些跟不上思维的秦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隐约间仿佛对袁尚怪异的举动,有了几分明了之意。

秦旭其实自打得知袁氏哥仨闹翻。袁谭、袁熙联手将袁尚“驱逐出境”时,就感觉很不对劲。怎么可能。在袁绍尚在,而袁尚尚未成年之前,袁谭和袁熙便已经在为谁会是下一代的袁氏家主而争得不可开交,几成死敌了。怎么可能突然间和好,并且联起手来,将袁尚母子逐出冀州。却又奇怪的没有伤其性命,反倒是眼见着这母子二人连带后来追上来加入的田丰、沮授等谋士,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入青州“求救”?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难不成传言中袁家老大老二在关键时刻连自家老爹的生死都能操控。却在对待自家老三的问题上,都成了兄友弟恭的谦谦君子了不成?

本来就连智计超绝又有暗影傍身的贾诩都有些猜不透袁尚这男女老少等人是怎样浩浩荡荡、平平安安的走完这逃亡之路的,更遑论是秦某人了。可如今在见了袁尚的这一反常请求之后,却是让秦旭想起了历史上老袁家那直到最后关头。还是兄弟齐心想要谋算公孙度意图东山再起的哥俩来。倘若是将当时历史上日后发生的事情放在今日这种情况下来看……。所有疑问立kè

全部破解。

袁尚母子去青州,很可能其当时所言在冀州时被沿途“追杀”的情况,根本就是在撒谎。那些被张辽后来密报给吕布,言说有冀州大部兵马活动的消息,很有可能根本不是追杀在袁尚一行人,倒更像是在……保护!保护袁尚离开!

若在其他人看来,在真相未曾解开之前,这个推论的确显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说这哥仨为了那袁氏家主之位,应该争的头破血流才是。有机会少个人搀和,那还不玩了命的去将这人弄得消失掉才好。又怎么可能冒着得罪“盟友”的危险,去保护一个潜在敌人呢?可秦旭却是知dào

一些这哥俩的感情的,因此对于刚刚袁尚的举动,甚至将黑山贼骑之事全推到袁熙的头上,话里行间颇有说是刘备同黑山,黑山同袁熙,乃至于刘备同袁熙之间,多有猫腻的诱导性话语,下意识的便有些疑虑之意。此番又听到袁熙突然冒出来的连田丰沮授也为之震惊的想要去见袁熙的话语,若是再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也枉为两世之人了。

这招叫欲擒故纵?还是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来着?好好的计策,却让袁尚这歪嘴和尚给用错了地方。秦旭现在甚至有些理解刚刚田丰沮授为何会是那么一种神色了。看来这两位貌似至今还没有交给这位年纪不大志气不小的袁三公子,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

“显甫的心意,秦某已然得知,只是,袁熙同显甫之间,之前不是也颇有些误会么?秦某焉能眼看着显甫独身冒险呢?”注意到了田丰沮授眼中那股子恨铁不成钢却又在此处不便出言相劝的郁闷神色,以及袁尚颇为忐忑却是希望自己能够答yīng

的模样,秦旭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当下佯作出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说道。

“还望使君成全!”袁尚自是听出了秦旭的犹豫之意,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也顾不上去看正不停给自己使眼色的田丰沮授二人,长揖到地的恳求说道。

“罢了!既然显甫有这心思,秦某若是再不答yīng

,也算是冷落了贤士报效之心。”秦旭不大不小的给了渴望肯定的袁尚一定帽子,嘴边含笑的看了眼也顾不得再藏拙,正用炯炯目光盯着自己的田丰沮授二人,一拍手掌对袁尚说道:“不若这样。袁熙虽与显甫有兄弟之情,但毕竟之前有过些误会,再加上之前显甫所言黑山之事,天知dào

其会不会因为误会了曹将军同秦某的意思,而连带着对显甫你有其他想法,若是因此连累显甫身入险地,却是秦某不欲看到的。为了避免难言之事发生,成廉将军!可否辛苦你一趟,带着秦某的仪仗,领本部兵马陪袁三公子,走这一遭?”

“末将领命!”成廉一副仿佛漫不经心的样子冲秦旭隐蔽的点了点头,示意听懂了秦旭的意思。依着规矩拱手接过了秦旭的调兵堪合,侧目看了眼身边眉头有些微皱,好像没有料到秦旭会有这番安排的袁尚。闷声答道:“秦将军放心!末将定然不会让袁三公子轻离身边一步,务必保得其安全回来便是。”

“如……如此多谢使君成全,多谢成将军,尚之安全,便托付成将军了。”秦旭的“贴心”安排,让袁尚的脸色变得有些苦闷,可如今在军帐之中。秦旭的军令乃是比皇帝的圣旨还要管用的东西,调兵堪合一出,正所谓军令如山倒。袁尚欲要开口谢绝时,已然没了机会,无奈之下,也只能冲着成廉拱手称谢。

“三公子。你糊涂啊!怎能贸贸然提出这等要求来?”一场军议下来。虽然一句话没说,田丰沮授却是觉得比之在袁绍麾下还要累上许多。本是想借着这次秦旭军中议事之机,让自家公子以独特见解出彩留名,不至于没有存zài

感而在将来事成之后被秦旭所弃,却不料自家这位宝贝少主,却是在没有和两人商量的情况下,独自做了这么大的主。

“怎么,两位先生认为尚此番做错了么?”袁尚没有了丝毫在秦旭帐中时那种拘谨、羞涩之意。略显稚嫩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几分阴鸷的神色。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

“三公子。二公子之事,某同元皓应该不止一次的对您说过,非到万不得已,切切不可过分透露出来。以免为奸人所利用,而对二公子安全产生威胁。怎么今日在那秦旭面前,三公子对我等的眼色视而不见,竟然全盘托出,惹得那秦旭名为派兵同去,实jì

上却是有见机便要借着黑山贼之事发难的意图,难道三公子就看不出来?就不怕那秦旭此番……”沮授和铁面无私的田丰不同,这位仁兄不愧是曾经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丝毫不知dào

加以掩饰的人物,性子上也的确是火爆的紧。还没等袁尚在榻上坐稳,便探出头去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刻意压低了声音,却犹显得火药味十足呛人的质问道。

“要不怎样?”脸上挂着同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称的阴狠之色的袁尚忽然打断了沮授的谈话,突然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两位先生当初要我对秦贼说那些杀千刀的黑山贼子,乃是自我二兄处借道而来时,难不成以为什么事情往黑山贼那帮杀千刀的身上一推,便什么都安然无事了么?就没想过倘若秦贼当了真,岂不也是直接有了借口对冀州动兵,平原这万余骑兵,两位先生难道以为只是摆设么!?”

“三公子……”沮授着实没有想到为何之前说的好好的,在自己刚提到黑山贼时,自家这位平日间说话颇为尊礼,的确做到了如师事之的三公子,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那股子压制不住的暴戾之色,在秦旭大营中一口一个秦贼的称呼,直令人心惊。之前好像的确隐约听说过自家这位三公子,曾经被黑山贼寇掳掠回山达两月之久,自被“赎回”之后变性情大变的传言。不过沮授一直也没有当回事,只当是当时可能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因而特别对黑山贼愤恨才会如此,不料今天袁尚的突然“临场表演”,倒是让沮授看出来些别样的意味来。

“三公子!某同公与,此番陪公子来到平原所为何事,三公子不会忘记了吧?”田丰和沮授因为才学相近,志趣相投,一向是如后世所言“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交情。眼见袁尚这般放肆的和沮授说话,眼眸中的不喜之色一闪而过。本想替自家好友说上几句话,却被沮授连连的眼光止住,这才突然改换了话题,问袁尚说道。

“不是先生所言浑水摸鱼外加借鸡生蛋么?尚怎敢或忘?此番尚之所为,难道不正是如此么?”或许是当初袁绍无论出征还是巡视,总是喜欢带着脾气虽倔,但好歹也知dào

些进退的沮授,而不愿意同性子同样执拗,却是整日间板着脸的田丰同行的缘故,袁尚的几乎所有的蒙书都是眼前这位田元皓抽空所交。因此,袁尚敢对沮授发火,却是一点也不敢在田丰面前拿乔,见田丰发问,当即也收敛了脸上的阴鸷之色,不过那股子怨气却是一时半会消散不了,沉声回答说道:“先前的法子两位先生不觉太慢了么?那曹操的实力如何,两位先生岂会不知?直到如今连秦贼都已经在平原了,其却仍旧在聚拢兵将,足可以看出这次曹操对我袁家基业的野心有多大。我那活该千刀万剐的便宜大哥,能不能抵挡住曹操的一轮攻势还在两可,若还是这般慢慢等下去,只怕是尚之杀父之仇,永远也不能亲手报之了。哼!两位先生不必劝了,左右那秦贼如今已是答yīng

,说什么尚也是要去走一遭的。”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一章 魑魅魍魉,纷纷登场(下)

由于黑山贼的突然插手,加上幽州也传出欲要搀和进来的流言,使得河北本就动乱的局势愈发让人捉摸不透。而就在各势力纷纷猜测河北三州的最终归属时,自平原城中,一支约有千余人的队伍,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城门,向西北方向开进,只一炷香的时间,便自消失不见。

“将军,甄家二小姐来访,说有要事与您相商,夫人正在陪着,请您赶快过去呢。”正同张辽一同站在平原低矮的城墙之上,微笑“送别”袁尚与成廉所率一千飞骑营陪同西去的秦旭,突然得吕玲绮派人来传信,登时一愣。

“甄二小姐?甄姜?这丫头不是才刚离开平原没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秦旭兀自嘟囔了一句。甄姜的深夜到访,以及来人所言吕玲绮的急状,虽然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可秦旭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同张辽交代了两句,便自匆匆而回。

对于甄姜这位容貌绝美,智计权谋却丝毫不弱男儿,还曾经一心想当自己便宜丈母娘的甄家二小姐,说实话秦旭是真真的不想太过与之有太深的接触。

越是美貌的女人往往就越是代表了无尽的麻烦,这句话绝对是亘古之真理。

这不,自在河对岸军营中发生了那样“误会”之后,先是甄蹇的一番闹腾,紧接着又碰上了大河阻路,直到河道之战后入得平原来,才消停了些。以至于秦旭不得不除了同甄家家主甄蹇父子商议如何执行之前在临淄时的“约定”外。对甄姜绝对称得上是敬而远之,不管何处碰见,一概绕着走。根本不与之有任何接触,省的再被这丫头揪住什么把柄,再想起那晚的“承诺”来,惹得已经有了防火防狼防秦旭意识的老甄头注意,到头来还得费脑子去想法子解决。忒也麻烦!秦旭最怕的就是麻烦!

本来还在奇怪甄姜回返平原自己怎么没得到消息,又想着若是见了甄姜当怎么绕过那些敏感话题呢,可当一眼看见偎在吕玲绮身边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那位趾高气昂样子的甄姜的打扮时。直接就把秦旭给吓了一跳,低声问吕玲绮道。

甄姜原本常穿着的华贵的衣衫完全不见。只是一身侍女常见的裙袍装束,皱巴巴的套在秦旭可以用人品保证是完美的胴体之上。惹人注目的臌胀的胸脯几乎要把薄薄的抹胸撑破似的。看的出来极不合身。而本是满头鸦黑的秀发,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泽,蓬松着随便梳拢在背后。要不是见甄姜面色虽有不渝之色,但好歹眼神还算正常的话。秦旭还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被人那啥之后来这儿找安慰来了。

“秦使君!”甄姜注视着秦旭。款款俯下身来,用略带嘶哑的嗓音,泫然欲泣说道:“还望使君救妾身一救!”

“甄二小姐不必如此,有事不妨直言,倘若秦某能帮的上忙,必然尽lì

就是。”我了个去,这丫头不会真被人怎么样了吧?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是之前还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么?怎么这会子不光气势变了许多,眼眸中也仿佛带钩子一般。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直叫人胆边生毛。

“玲儿,甄家这丫头这是怎么了?”秦旭模棱两可的话。显然并不能让甄姜满yì

。甄姜还是不发一言,只可怜兮兮的注视着秦旭的样子,没来由的让秦某人心头一凛,低声问在一旁蹙着眉头的吕玲绮道。

“仲明,甄家小姐同家人路上遇到了强人,一行人都被冲散了,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逃了出来,又不敢往他处去,只能又返回平原来。”吕玲绮嘟着小嘴,目光中带着怜意的看了眼甄姜,对秦旭说道:“要不你派人去寻一下,要是有什么不测,将来也不好同宓儿去讲呢。”

“啥?”秦旭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感叹真是凑巧还是该笑甄家这帮人点儿背了。甄姜对吕玲绮所言的强人,如果只看来回路程的话,应该就是之前突然出现,袭击本军同曹军使者荀攸、夏侯渊等的那支黑山贼骑兵了。话虽然想想合理,而且看甄姜现在的样子,也的确挺像是落在那帮黑山贼骑手中又逃脱出来的,可秦旭却总是觉得其中好像哪里有点什么不对似的。

甄家怎么说也是河北巨贾世家,就算是点儿背到一路都无甚事,偏偏快到了家门口却遭此一劫,以甄家护卫之力,至少也不应该令甄姜这位甄家小姐沦落到如此地步才是啊。而且……

而且这时间也太巧了点吧?秦旭脑海中突然猛地一亮,终于想到了让自己总觉的不太对劲的地方了。

甄姜一行人离开平原,至今已有十余日,而黑山贼骑却是日前才突来溃走的。就算是从中山至于此,快马之下,也仅需三五日便可了。也就是说,就算是甄蹇一行人真的遇到了这帮人,也当是在冀州境内,对方初来时碰上的。那么,既然来犯之黑山贼骑之前一直都没有走漏丝毫的消息,足可见这次那不知是刘备亦或是其他幕后势力,对于此番黑山贼突袭两军之事,在大局上把控的极好,倘若真是半道劫了甄家一行人,会不会还留下活口尚且不说,甄姜一个如此美貌的弱女子,能不能在万余贼众手下完好无损,也的确是个非常值得商榷的问题。

再说了,甄姜虽然对吕玲绮说其一行遇到了黑山贼骑,可面上除了有些过分的委屈的之外,丝毫不见哪怕一丝悲痛之色,而且虽然衣衫凌乱,秀发蓬松,可那该遮的地方却是一点也没露,脸上的妆容也依旧精致,面色更是无丝毫疲惫之色,难不成那帮黑山贼如此怜香惜玉,还能容得甄姜在“逃命”时。特地给她留下梳妆、休息的时间?这哪里是黑山贼寇啊,就算是大汉官军有这等“福气”,估计也不会这么“大方”吧?这丫头究竟是在考验秦某人的同情心。还是在考验智商?

“甄二小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甄家老家主既然去了,甄小姐又遭这许多人欺辱,也当想开,好好活下去才是。”明明有这么多的破绽,却偏偏还对玲儿说这些鬼话。看来这丫头别有所图啊,秦旭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一脸沉重之色。仿佛同吕玲绮一样很替甄姜未来担忧一般的说道。

“什……什么?”在听了秦旭一番若有所指的话后,甄姜本是满脸愁绪的面容上,顿时满是惊愕之色,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脸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一双刚刚还泫然欲泣,水盈盈含着几分诱人之色的美眸之中,几分杀气陡然而出,直欲将眼前这人来回刺个对穿才好。

甄姜本就不是乖乖呆在家中绣花的大家闺秀,再怎么说好歹也是被自家老爹、身为甄家家主的甄蹇看重,尝叹恨不为男儿身的人物。秦旭那露骨的所言,又怎么会听不明白。这个恶棍,竟然诅咒自家老爹去世不说。竟然还……竟然还说什么她遭遇这么多人的欺辱,要想的开。言下之意。岂不是说自己被那许多人……

“我没有……”此刻气急的甄姜,活剐了秦旭的心思都有了。

“甄家姐姐切莫自伤,仲明说的是,如今左右也是逃了出来,好歹不用再受那些贼子的欺辱,想开就好了!再说了,这里是平原,难道还怕那些人追来不成?”秦旭话音刚落,还没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甄姜有所反应,吕玲绮突然冒出的关心的话语,却又差点让刚刚想要爆fā

的甄姜硬生生的憋成了内伤。

“多……多谢秦使君秦夫人开解!妾身好多了。”吕玲绮的话,却是让甄姜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天知dào

本来别有所求,但话题却绕到自己身上,甄二小姐几乎是咬碎了银牙,才将心中那股子怨气给硬生生咽了下去,虽然极端想杀了眼前这个几次辱及自己的秦某人,却又不得不强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也真是难为了这位甄家娇娇女。

被气昏了头的甄姜,还没发xiàn

秦旭其实已经是“识破”了伪装,深吸一口气,略平静了一下因为气急而不断起伏的胸脯,说道:“秦使君,当日在你帐中所言,妾身不逼你应承那事,可若是有事相求时,你必不会有拒绝之语,是否还算话。”

“这个……且说来听听。”前番说了,秦旭之所以一直躲着这位真二小姐走,就是怕这不能以常人思维度之的丫头事事较真,之前好容易才暂熄了这丫头一门心思想要当自己便宜老丈母娘的念头,口快之下许下的话,预料之中的被这丫头当了真。

“哼!”听出了秦旭话里的敷衍之意,不过甄姜这次却是难得的没有再和秦旭呛呛,只是送了秦某人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说道:“只要秦使君容妾身在平原待一段时间,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不要将妾身在此的事情透露出去,那么之前的任何事情,咱们都一笔勾销!”

“甄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任何事情!何来一笔勾销之说?而且,甄小姐若是真有什么事,还请明言。看在甄家同我军的关系上,秦某能帮的必然会帮忙。倘若再用这些手段的话,秦某只能说一句请甄小姐自重了!”不能再和这丫头玩笑了,这丫头疯起来还真是口不择言啊!不知dào

照这样说下去还会扯到什么上去看,秦旭颇为心虚的看了身边的吕玲绮一眼,幸好自家宝贝玲儿好像没有太注意甄姜的措辞。换上一副义正言辞的面孔说道。

“呃……”甄姜听了秦旭所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眸中怒意一下子便提了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楚楚之色,眼神也迅速冷了下来。再想不到秦旭之前所言种种皆是在逗她,那甄姜也不是甄二小姐了,当下冷言说:“看来怕是秦使君早就看出了甄姜的把戏,却故yì

将计就计。在戏弄小女子呢?”

“仲明,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戏弄甄家小姐?”也就是吕玲绮还在以为甄姜刚刚所言皆是真的,眼见着场中气氛越发冰冷且诡异起来。吕玲绮还颇有些埋怨的问秦旭说道。

“甄小姐还不愿意明说么?”对于吕玲绮继承了吕布在战事上的机敏秦旭是极端佩服的。可对于人心的认识上,秦旭还真是对自家这位正妻的慢半拍相当无奈,索性握住了吕玲绮的小手,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盯着甄姜的眼眸说道。

“尚请秦夫人恕罪!甄姜之前所言皆是假的!”或许是见吕玲绮直到这个时候还在为她说话,甄姜脸上也是愧色一闪而过,叹了口气。眼神莫名的看向秦旭,说道:“请恕甄姜不得不如此,实在是我甄家此番之事。颇有些难言之处,本想着用些其他的法子缓和一下,却不料妾身的一点小计,在秦使君眼里根本就是小孩子把戏。最终只落得个徒惹自辱的下场。”

“甄家之事?莫非甄家改主意了?”秦旭本来还是脸上带笑的开口发问。但见甄姜变得古井无波的脸上毫无表情。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道:“甄小姐此言当真?”

“秦使君当知dào

妾身随父亲去临淄,其实只是为了寻我甄家未来依靠的一路而已。妾身大哥甄乾,乃是去了许昌!”甄姜淡淡的诉说着,仿佛所言之事与她无关似的,不带一丝感情。

“不错,这事甄老曾经实言相告过。不过这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而且曹操也算是给面子,非但没有任何怨意。甚至在秦某认宓儿为女时,还送来了贺礼!怎么……”秦旭颇有些疑问的问道。

“并非是许昌曹公!”被秦旭目光注视之下。甄姜下意识的拢了拢几乎要遮掩不住胸前风光的裙袍,嗔怒的白了秦旭一眼,继xù

说道:“本来在家父同吕将军定下盟约之后,妾身大哥便先我等一步回到河北,不料却被人半路‘请’了去。”

“唔?何人?难不成还有人也在打甄家的主意?”秦旭皱眉问道。

“秦使君说的不错!”甄姜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其实刚刚妾身所言也是三分假七分真。妾身随家父回程时,的确遇到了强人。不过这强人之中,却是有一人乃是妾身熟识的。”

“难道是甄小姐你所言的甄家长子,你的兄长甄乾?可你为何会反转平原,还,还如此……”才明白甄姜意图的吕玲绮突然脱口说道。不过好歹还为甄姜留了几分面子,没有直接问出甄姜为何为做这般像是被人那啥之后打扮。

“这却是要托秦使君所赐了!”甄姜眼神有些莫名意味的看了秦旭一眼,抿嘴露出几分自嘲般的笑意来,说道。

“和仲明有关?”吕玲绮被甄姜的话绕的有些糊涂,满脸疑惑的看向秦旭时,发xiàn

秦旭也是一般不明所以的神色,开口问甄姜说道。

“不知秦将军可否还记得,北海孔文举吗!”甄姜慢悠悠的说出一句话,却是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直让秦旭半晌缓不过劲来。

孔融?竟然好似孔融?这也太扯了吧?孔融出身圣人世家,一向以谦谦君子称诸于世,而且极为好面子。怎么就会和黑山贼骑搅合在一起?不要他的脸面和家世了么?就算是在确认有着大汉忠臣光环的曹操竟然真的是黑山贼的“幕后老板”时,秦旭也没有这般惊讶过。乍听之下,还以为甄姜在开玩笑,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时,却想起自己在初见黑山贼骑时,总感觉其章法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觉,却又总想不清未曾接触过的黑山贼骑,为何会给自己那般感觉。现在想来,那突袭的法子,以及用意,岂不正是同当日欲夺临淄时的孔融的做事手法极为相似么。

“秦使君是不是很惊讶?”甄姜仿佛对秦旭露出这幅表情的样子很是满yì

。冷笑一声说道:“但是这位孔北海却也不是那间真zhèng

之主,似乎也是听命于人,其任务却也是只为那人聚拢钱财、名望,我甄家,自然也早就被其盯上了。”

“莫不是刘备?”秦旭皱眉问道。甄姜的这番话,算是给了一直萦绕在秦旭心头的疑惑答案,对原本连饭都吃不饱的黑山贼,却突然之间不但战力提升不少,甚至连骑兵这等奢侈品都有了的事情,也就不难解释了。直到听完甄姜所言,秦旭最后也只能说一句,还真是国之将亡必生妖孽了。

甄姜并没有说自己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但从此刻甄姜的打扮上,秦旭也大约能猜到甄姜在得知此事之后,直到来到平原,中间经lì

的难度,对于刚刚的玩笑之语,秦某人也难得的有些赧然。

“甄小姐为何会将此事实言相告?”秦旭还是有点想不明白甄姜的立场了,默默的问道。

“你知dào

的!”甄姜眼神很是闪烁,眸中神光让人不敢直视。直让秦旭以为这丫头对当自己丈母娘之事,难不成还没死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二章 这……其实是一个误会!

甄姜的话,让秦旭多日以来的疑惑茅塞顿开。而且也得到了当初被王越救走的孔融的消息,算是个不小的收获。

人言三国百年,文有孔融,武有吕布。这位有着圣人门第嫡系传人身份的仁兄的号召力,端的不能小觑。说实话,这位向以王允为偶像的孔北海若是老老实实在阴沟里趴着,秦旭的确十分顾忌。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青州六郡三地,除了临淄乃是司马臧洪直辖,平原乱初平定之外,其他五郡两地的政务系主官,可是皆出自北海一系。

而且,当初孔融既然能仅凭着数十人,便差点令临淄易主,单就这份谋算之力,也不得不令秦旭要时刻提防已经将他恨入骨髓的孔融,会不会再有什么针对吕布军的奸计。

可如今既然孔融既然已经露了头,秦旭还真就不怎么担心这位文声斐然,政务出众,志向高远,名声清高却只可惜命比纸薄的名士,会比郭嘉还诡,比贾诩还毒。相对于现在文武皆为当代绝顶人物的吕布军,孔融的那点本事,还真就不够看。

不过联系之前黑山贼骑虽然突袭平原,但主要的攻袭对象却是曹操,像是要借之意图挑起曹吕两家的摩擦之举动,虽然计策糙了点,太想当然了点,倒还是令秦旭摸懂了这位孔北海的真实心思。说实话,或许换个时空换个立场,没准秦旭还真会真心佩服孔融这种为了大汉不惜一切代价的精神。只可惜汉末无义战!虽然孔融的立场和想法或许是好的,也着实无愧于所谓天下。但秦某人前番心性变化之下,往大了说乃是在明知历史趋势的情况下,为了不使中华再受五胡欺辱之苦痛。就绝不能再让兵乱无限制荼毒本源,唯有借吕布军这强横军力,以最快的速度一统天下,凝聚汉家实力,才能震慑外族。而往小了说,秦某人可不会相信不管是孔融支持的哪一方成就了“大事”,会容忍自己一家老小痛快过活。于公于私。对于孔融这位汉家忠臣,谦谦君子,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更别说。孔融的眼光也的确是有问题。当初哪怕是投了曹操也好啊!至少在秦旭看来,曹操在尚且对那位少年天子刘协仍存希望之前,所做的一切虽然急了点,不为朝臣所认可。但却的确是一心为大汉为天下的。总比一门心思想要称孤道寡。早在汉帝蒙难时,便已打算图谋江东自立的孙氏父子,以及那天天自诩汉室宗亲,却为公不思为朝廷出力,为私五弃妻子,总想着有用武之地而成就“大事”的刘大耳要好的多。

而眼下这两家之中,孙策被郭嘉借刘繇、严氏父子、以及荆襄那位皇室近亲、号称最有可能顺位继承皇位的八骏刘表,死死的压制在豫章郡中不得出。而在另一时空半生颠簸的刘备。却是时来运转,如今据说已经成功的架空了公孙瓒势力。掌控了幽州大半。依着甄姜所言,此番却又同黑山贼勾搭上,有孔融之智和人脉,有关张赵云这等万人敌为爪牙,有公孙瓒积攒下的粮草、骑兵的家底,有黑山贼这被曹操豢养,盘踞河北三州多年的“利刃”,这才是秦旭此番最为担心之事。秦旭甚至直有种感觉,此番河北事,最大的敌人怕不是那袁谭、袁熙,也不是曹操,而是和吕布军有虎牢关之恨、夺基业之仇的刘备!

在听完了“目的不纯”的甄姜所言,秦旭让吕玲绮着人安排甄姜住下,却是一头扎进书房中,奋笔疾书起来。

两封信!一封乃是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诉说了一遍,并没有加任何主观上的词汇,交给随行的暗影成员,快马加鞭,六百里加急发回临淄秦府,面呈贾诩代转吕布。看看有没有必要再行增兵。虽然秦旭秉承了我朝太祖,在战略上充分藐视的策略,可在面对即将到来的赫赫武神关羽,万人敌张飞,以及那位前世看三国,粉丝值最高,秦旭也难以免俗的偶像赵云,说实话,就凭着手头这目前仅剩九千骑兵,将只张辽、成廉、麹义、牵招,或许还要加上个武力不俗的吕玲绮,以及目前还不知dào

到底靠谱不靠谱的“盟友”曹老板,秦旭心里还真就没多少必胜的把握。

另一封就是给曹操。好歹荀攸亲自来了一趟,再怎么说,这面子是给足了,左右也得有所回报。因此在隐去了消息来源,以及给吕布送信增兵的事情之后,倒是将孔融出现,黑山归刘之事,挑重yào

的说了。当然也有趁机“邀功”,顺便落实一下荀攸所承诺的,曹操也有顾及盟友情谊的一天,竟然有意同吕布军平分河北的“稀罕事”。这个倒是不急,就算是逆流而上,对于平原同白马港的距离,用快船也就是两三天的事。对于曹操这种见缝插针的性格,若是表现出太过着急的样子,天知dào

曹老板会不会真的以为秦旭身处刘备若要来军,首当其冲的平原,这是在有求于他,还不知dào

又要生出什么其他的乱子来。

处理完这两封信件之后,秦旭才长舒了一口气,不知怎的,竟然又想起甄姜那闪烁的,似乎别有意味的眼神来,相对于即将面对的刘备亦或是孔融的算计,秦旭只感觉这才是真让自己头疼的事情。

不用问,这丫头肯定还是“贼心”不死。天知dào

之前为了让甄姜死了这条心,秦某人费了多少工夫。什么以退为进,什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各种手段都用了个遍,要说就算是个石头人,估计也被秦旭给绕晕了,可看刚刚那丫头的意思,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眼下承了人家这么大的情分,这事儿可怎么解决?、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做女婿的干涉老丈人的私生活。偏偏这老丈人还是有着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拦着吧,显得自己不地道。不拦吧,更不地道。秦旭当真是犯了难。

“仲明,还在为甄家小姐的事情忧心呢?”还是玲儿心疼人,也不亏吕布的好意让吕玲绮跟着秦某人一同出阵,有了个免费的保镖不说,在关键时刻还能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自己。要换了别人,哪怕是换做腹黑姐姐蔡琰。单就在那夜宿营时发生的事情,就足以惹出天大的麻烦了。

“没有!那丫头还在痴心妄想,惦记着我那老丈人。也不想想若是我真从了她,惹恼了那几位老丈母娘,最终吃亏的不还是我么?再说了,宓儿现在好歹也是琰儿的干女儿。哪有妹妹叫自己亲姐姐姥姥的说法。那不徒惹世人笑么,好容易才让岳父大人名声回归正面,我可没有那么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事做。”秦旭轻揽着吕玲绮颇有弹性的腰肢,摇头说道。

“我看那甄家小姐其实也没有那么坏么!”也不知是甄姜给吕玲绮灌了迷魂药,还是吕玲绮根本“不在乎”自己再多个姨娘。听了秦旭这绕来绕去的话之后,吕玲绮倒是没有附和秦旭所言,反倒像是有些同情甄姜似得,说道:“我倒是觉得甄家小姐挺可怜的。现在因为她兄长暗中投了他人。软禁了甄家家主一行,只有她同侍女换装逃了出来。不知dào

遭了多少罪才回返平原来给仲明你‘报信’。而你之前却是那般待她。也不知dào

甄家小姐现下心里多苦呢。”

“唔?”实在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吕玲绮也能说出这番话来,秦旭还真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看来婚姻果然让人成熟啊。一直没有发xiàn

,除了在琐事上有时还有点脑筋转不过弯来,快要十六岁的吕玲绮,其实也已经有了自己成熟的思维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还让你家夫君我,去给她一个丫头片子负荆请罪不成么?”虽然眼下这具身体尚且还未双十,可这并不碍体内那个已经年过而立之年的“老”灵魂的眼光来看待一名其实大了其一千八百年的“小”丫头。

“我倒是觉得,不管怎样,终究此番她的襄助之举,也算是帮了我等大忙,便是抽空去谢上一谢,也是应该。况且你之前说那些话也的确有些伤人,我看甄家姐姐临去时,眼圈还是红的呢。”不知不觉之间,吕玲绮对甄姜的称呼从甄家小姐成了甄家姐姐,秦旭有心想要告sù

吕玲绮,甄姜既然能以女儿身被甄蹇托付许多家事,就注定了这丫头并不能以常理度之,可正如吕玲绮所言,秦旭也的确觉得之前过分了些,索性也没有和明显秉持一刻“公心”,来给甄姜“讨公道”吕玲绮争辩,点头应承了下来。

平原因为之前遇袭之故,夜里宵禁严格了不少。对于像是秦旭这样的本军高官的临时府邸,一处临时征用的为逃避战乱而举家迁走的大户的宅院居所,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丝毫不敢有懈怠之意。但身为一军主帅的秦旭,此刻却在这守卫严密的自居宅院中,像是做贼似的,悄么悄的垫着脚尖,在不远处屋檐下吕玲绮的目光的催促之下,向着甄姜的卧房而去。

也不知dào

一门心思主持正义,连自家夫君也使之“难逃法网”的吕玲绮,有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时辰。一个成年男子,大半夜的,在不得不装作没看到的院中守兵“众目睽睽之下”,去向一个祸水负荆请罪是多么有话题的一件事情。反正秦旭是觉得自己这一军主帅的威严,估计在经lì

此事之后,若是收尾不好,说不得会打个大大的折扣的。不过好在吕玲绮所处的位置比较惹人注目,不至于让人以为秦某人有娇妻在侧,还要去窃玉偷香。

“咚咚咚!”秦某人轻轻的敲了敲甄姜紧闭的房门,心里直祈祷最好是那丫头已然入睡,那么自己便可以以这个理由在吕玲绮面前搪塞过去,反正吕大小姐对这等事情的记忆力一向很差,说不得几日甄姜不提,便会将此事忘却。

“是玲儿么?”房间里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看来甄姜还真是没有死心,人前时一口一个秦夫人叫的那叫一个正式。让人丝毫挑不出这丫头哪怕是一点的错处来,可这时候却漏了怯。且不说甄宓已经同腹黑姐姐蔡琰认了“义亲”,作为甄宓的二姐。就算不愿意跟着自降辈分,可称呼正式一些可也办得到吧?至于这么亲热的称呼吕玲绮,还一副让秦某人不怎么舒服的口吻,这就想要先在称呼上过把瘾了么?秦某人还真不知dào

在这个时候该怎么接口,有个和糜贞一般大的便宜丈母娘曹氏,便已经搅合的老丈人家时不时有“晴转多云偶阵雨”之势了,倘若再加上个野心颇大的甄姜。天知dào

自家老丈人被惹恼之后,会迁怒于谁,想到这里。秦旭也就没有接话。

“吱呀……”或许是正如吕玲绮所言。相对于被黑山贼亦或是刘备势力监视软禁之时,吕布军这甄姜“梦想中”意中人的军队,实在是能给她带来十足的安全感。更何况还是在秦旭和吕玲绮的府邸之上,身为秦府正妻、吕布独女、此番也是一号“正印将军”的吕玲绮。已经当着此刻府邸上所有的守兵。不得靠近甄姜所居二十步内了。因此甄姜对于来人,想也不想的便自认为会是吕大小姐,也无甚防备的没有从门缝里先看看来者谁人,想也不想的直接打开了门。

“我了个去……”出现在眼前的“美景”,却是让此刻的秦旭还真有种要夺门而逃的感觉了。眼下可是已近五月,麦熟在即,天气也已然开始炎热起来,眼下尽管夜色清凉。可白日间的燥热,却还是没有完全消退下去。这年头又没有什么风扇空调冷气之类的避暑手段。虽然有羽扇这等扇凉“宝物”为士子仕女所爱,可也毕竟不是什么普及物件,在军中更是想也别想。因此,要解暑气,也就只有少穿衣服了。前番因为来的匆忙,见秦旭时也只穿着不怎么合身的侍女的衣衫,好在吕玲绮虽然年纪幼小,但身量高挑,换做现在的身高算,少说也要有一米七四七五的样子,倒是随身带着一些换洗的衣物,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甄姜,穿上去倒也不显得宽大多少。可问题是,吕玲绮一门心思以为自己是来陪自家夫君出战的,哪里还会带着些太过正式的女装,大多是穿在盔甲之内的劲衫而已。若是在平时穿穿倒也没有什么,可眼下天气炎热,吕玲绮久习武艺,倒是不惧炎热,可让甄姜这等娇娇大小姐穿上厚厚的劲衫,单就这热劲,就足以让甄姜受不了。所以,在房间中,自认为安全,好容易能缓和一下紧绷的心弦的甄姜,索性也就只穿着抹胸和绸裤而已。没想到却又白白便宜了秦旭。

“啊……唔!”因为没有听到守卫示警,也没有任何响动,下意识以为来的是刚刚被自己的言辞“感化”,还说要帮自己讨还“公道”的吕玲绮,来给自己展示成果来了呢。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秦旭。当高耸的胸脯,深深的沟线再次距离秦某人不到一米的时候,秦旭下意识的只想要逃。眼前的绝世红颜,简直就是一湾祸水!上次出了那次误会,就已经让秦某人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勉强压了下去。此番又来?虽然在后世当中,对于这种不该露的其实一点没露的装束,早就被当做了正常装束。可问题是,现在可是一千八百年前!这种装束,在人看来,其实和全露几乎没什么区别。甄姜下意识的就要尖叫,好在秦旭在就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心生警觉、“出手”及时的将甄姜的高分贝硬生生的压在嘴里,否则,这才真叫是黄泥掉裤裆,不是翔也是翔了。

由于天色以及角度的问题,在吕玲绮眼中,只看到秦旭在门前站了一会,甄姜所在的大门便被打开,而秦旭似乎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似乎并没有受到甄姜的拒绝,还正在满yì

自家夫君果然是个识大体,知进退,懂礼仪,有担当的伟丈夫呢。却不知dào

此刻的甄姜,可是正在被自家夫君,用大手捂着小嘴,连拖带拽的离开门口呢。

“甄小姐!这……这其实是一个误会!秦某这就松手!”在甄姜惊恐羞怒的目光注视下,秦旭一脸尴尬的放松了下紧捂着甄姜小嘴的大手,低声对甄姜说道:“这里周边至少有将近五十个护卫,出于对甄小姐你的清誉负责,你不要乱叫好不好?”

“呜呜……”秦旭虽然略放松了下手掌,可为了防止甄姜“暴起”尖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手掌还是没有离开太远,让似乎想要说话的甄姜颇为不满,可眼下别说行事比人强,而且经过一番挣扎之后,非但没有摆脱秦旭的“魔掌”没系的太紧的抹胸,甄姜可是感觉那活扣似乎马上就要被撑开了,听了秦旭的这番话之后,甄姜赶忙不迭的点头。

“那秦某就放……唔!!!”一声低闷的惨哼,却是从秦旭口中传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三章 温候赴河北,一语动战心

秦旭是当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点儿背到这种程度。

刚刚才“解决”了在大河对岸宿营时,同甄姜的误会。此时却又碰上了相同的事情。下意识的为了不让人误会,而出手“止住”甄姜的尖叫时,秦旭便知dào

这事儿大条了。

一次叫做凑巧,两次便只能用意wài

来形容了。

好在这次虽然让秦某人也饱了眼福,可毕竟还有些遮挡,比起上次在木桶中寸缕未着,甄姜的反应虽然出自本能,但被秦旭捂住嘴巴之后,却也是立kè

清醒了过来。

上次就因为甄姜的一声尖叫,虽然搪塞了过去,可也惹出了那么多的事端,别说秦旭,甄姜在面对自家老爹怀疑的眼神时,也自羞赧不已。此刻又身处被重重守护的秦旭居所之内,倘若再出些事端,甄姜自觉也再无言见人了。

不过甄二小姐的便宜是那么好沾的么?感觉自身抹胸的束带松了不少,甄姜也不得不先虚与委蛇让秦旭这“贼子”先放开自己,可就在秦旭手臂微松之际,早就想再咬这恶人一口的甄姜,总算是“得偿所愿”。

“嗯哼!”秦旭本就还带着某人咬伤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淡青色的儒衫之上,随着渗出来的血迹,渐渐出现了一圈小小的齿形印迹。好在秦旭这几年每日被吕玲绮这“良师”操练,也是好悬没有叫出声来,只是闷哼一声。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要不怎么说人要是点儿背,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能闪了腰呢。甄姜刚刚之所以在听了秦旭的话后。“顺从”的点头,就是因为被秦旭推搡之下,抹胸背后的束带松了,可没想到秦旭在吃痛之下,手臂快速缩回之时,不经意间,小指轻轻的在甄姜傲人的高耸上划了一道。可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却是惹了大麻烦。

本就松缓的束带,本就已经将开而未开。又被秦旭这条件反射似的缩回手臂的动作勾连,几乎就在甄姜惶然欲躲之际,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飘飘然落在了地上。而甄姜羞急之下。手忙脚乱的想要重获这一遮羞之物。脚下没怎么注意,登时被缠住了脚踝,登时重心不稳,向着地面砸去。

这要是砸实了,估计就凭着甄姜的这幅身板,非得摔出毛病来不可。而秦某人毕竟是以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为主要人生目标的,倘若做出了见死不救的事情,那也太对不起前世二十年的“精英”教育了。

软玉温香抱满怀!这本是件极其风雅且浪漫的感受。可问题是。这得分谁。换成是自家府中四位大小美人的话,秦某人绝对乐意的很。正如在同蔡琰相处时,总会缅怀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一般,会将之当成一种情趣。但若是换成了好歹记住了此刻所在,而没有再次惊叫出声的甄姜的话。虽然手感的确不错,可想想这位的“追求”,秦旭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这……这还是一个误会!”一向毒舌,被曹操等诸位大佬爱称为“牙尖嘴利”的秦某人,此刻却也像是成了闷嘴葫芦一般,好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还不快把我放开!”甄姜嫩如凝脂一般的脸上,此刻宛若一块青红交替的“花布”!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甄姜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一次!两次!这是过瘾来了么?虽然这回不用秦旭解释,甄姜也知dào

是属于意wài

,可问题是,三番两次的被秦旭看光光,这样下去,自己还怎么去“追求”吕布?甄姜此刻真觉得这会自己“送上门来”,是个顶大的错误。

“唉!”秦旭背转着身子,不由的仰首四十五度角,慨叹自己的惹事本事。本来么,后世而来的秦某人,面对着不该露的地方丝毫没露的甄姜,是没有丝毫压力的,一千八百年后有的是人穿的比这少,早就审美疲劳了。下意识的,也使得秦旭对于甄姜的愧疚感十分之淡薄。可问题是,这并不包括任谁看都是“主动”去扒了人家衣服的行为,还能让秦某人淡定。心里直犯嘀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善后的好办法的秦某人,也唯有等甄姜提“条件”了。

“你走吧!”面对吃了大亏,此刻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甄姜,秦旭还以为以甄姜的性格,这次主要责任在自己的行为,说不得又要被甄姜好生敲诈一番,自己也算是在劫难逃。可没想到的是,就在甄姜一双冷眸中羞愤急怒之色闪过之后,秦旭却听了甄姜淡淡的声音。那语调,似乎同刚刚甄姜所表现出来的怒意极不相称。

“呃!甄小姐!这事儿……”秦旭总觉的事有非常即为妖!若是甄姜如同上次在大河边宿营时自己的营帐中那样,秦旭或许还习惯一点,这乍一听甄姜平淡之极,像是有不欲再追究此事的话时,秦旭却是心里有些犯嘀咕了。

“我说过了!此事就此作罢!夜深了!还请秦使君离开吧!”甄姜的话语中冰冷之意直透骨髓,但其中那一抹难以言明的意味,却是让秦旭一时间也搞不明白这姐姐心中到底如何作想。

不过眼下不管怎么说,总归是甄姜的“宽宏大量”,让秦旭虽然心有戚戚,却也是只能庆幸今日的甄姜似乎特别好说话,不过尽管如此,秦旭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旧伤未去,又添新痛的手臂上,可是留着血淋淋的“证据”呢,天知dào

这丫头会不会还有别的招儿等着要算计自己。

“如此,甄小姐还请早些休息。此事,秦某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尽管甄姜言说此事作罢,可秦旭却是实在不敢掉以轻心。后世金庸老先生说的对,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会骗人,天知dào

若是秦某人不说些场面话,而招惹甄姜这丫头记恨的话。以后河北事依赖甄家良多,被人从中作梗的话,还会惹出多少的麻烦来。

“交代么……”毕竟吕玲绮还在等两人“和好”的消息,秦旭也是心里发虚,因此走的非常决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甄姜咬着发白的樱唇,一双星眸死死盯着自己背影的喃喃自语。

当秦旭出现在人前时。本就还没有好利索的手臂上,又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说是因为一时不小心之下,旧伤口崩裂。值得庆幸的是,在秦旭难得心虚的编了个同甄姜言归于好的瞎话,来解释同甄姜之交集的时候,吕玲绮看样子也接受了这个解释。倒是让秦旭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没有什么稀奇之处。自成廉带一千飞骑营兵士出城“护送”袁尚去邺城之后。那些突然出现的黑山贼骑,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出于“内疚”而被秦旭撒出去探查甄家家主甄蹇一行人行踪的暗影,也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倒是让本想拿此事来稍微削减些对没来由看了人家大姑娘两次那啥“愧疚”之意的打算落了空。秦某人没奈何之下,也只能吩咐被贾诩称之为无孔不入的暗影再用几分心力去探查,于公于私,都要保证甄家一行人的安全。

好在自秦旭的两封信送出之后。青州方面很快便给了回复。总算是让秦旭感觉有了些值得让人兴奋的事情。吕布自得了贾诩转交的秦旭书信之后,特别是听说曾经在虎牢关下。耍弄流氓手段,三个打一个还没将自己怎么着的刘氏哥仨竟然还敢捋自家虎须,甚至还有个据秦旭所言,武力并不在自己之下的赵云也甘心充当刘备的爪牙之后,当即作出了决定。在留下臧洪、侯成领着由神弓营改组补充的城防营共计两万余人坐镇临淄,又有已然归心的原袁氏四大谋士之三,许攸、逢纪、审配为襄助以安青州,而命高顺率陷阵营一千人为先锋,吕布则亲自率领亲卫营五千人为中军、以贾诩为军师,以郝萌辎重营五千人为后援,并押运大军所需粮草,三军共计一万一千人,开拔平原,以为策应。

而曹操方面,派去送信之人,却是足足晚了吕布回信两日之后,才姗姗而回。可以想见,不管是荀攸带回的消息,以及秦旭之后“友情”赠送的情报,皆令一心以为局面尽在掌控的曹老板,心情很是不爽。

说来也是,任谁苦心布置了近十年,费尽了人力物力才培养出可以牵制住自家大敌的一支奇兵,却没想到,最终这支奇兵非但没有在对付好友兼职宿敌的战事中发挥重大作用,竟然还被人截胡了去,甚至反噬一口,非但使得自家濮阳精兵在大意之下受了不小的损失,便是苦心积虑打造的,自诩可以与吕布军精锐中的精锐,那支重甲骑兵陷阵营兵士相媲美的虎豹精兵,也损失了三成!这可以说是曹操的命根子也不为过。被秦旭派人来揭穿了这血淋淋的现实,曹操能开心的了才怪!

不过好在曹操毕竟是枭雄人物。虽然比吕布的回信晚了两天,但在确认了秦旭的情报之后,倒是也表现出了枭雄潜质,非但痛快的答yīng

了下来同吕布军平分两州的意向,并且还亲命促成此事的自军谋主荀攸来往两军之间以为协调,定下守望相助之诺,端的高规格。

对于曹操的此番作态,秦旭倒是很能理解。眼下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本来妄动刀兵就已经是兵家大忌,况且曹军现在也遇到了当初吕布军所遇到的地广兵少的难题,就算是稳定了后方许昌,得以脱出牢笼,插手河北之事,但在目下需yào

同时面对很可能在危机来时一致对外的袁氏哥俩时,就连曹操也是不敢托大,一直驻扎在白马港,一方面毕竟是打着奉天子诏令调停的名义,再者也据此地以聚拢兵力。眼下黑山倒戈,刘备插手,相对于胜算愈发减少的单打独斗,能有吕布军的强势为援,和不过是付出一个很可能就算不答yīng

也会被吕布军看上的地盘,两者之间的权衡。曹操心中的账还是算的清楚的。

“仲明,爹爹就要来平原了么?”得知了吕布将要来平原的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吕玲绮了。这丫头别看已经是秦府正妻。但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对自家自小便崇拜的老爹,在离别许久之后,还是很有孺慕之情的。

而曾经一门心思相当秦某人便宜老丈母娘的甄家二小姐甄姜,却是有些异样。不过秦旭好歹还没傻到去问这姑娘究竟如何作想。那简直用屁股也能猜到,平白给自己看白白了两次的甄姜,在面对“心仪对象”的吕布时。心情能继xù

保持平静才怪呢。意wài

中的“意wài

”,家人被昏头的自家大哥软禁,再加上“情场失意”。这丫头命也够苦的了。秦旭也只能再催了几次暗影加快进度,尽快找到甄家一行人的下落,也算是小小的补偿一下甄姜的坏运气吧。

当初秦旭来平原时,出于要尽lì

避免引起曹操以及其他觊觎河北二州势力之人警觉。再加上毕竟还有甄家一行人随行。因此足足用了十余天的时间,才绕远过河进入平原。吕布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先行的高顺仅仅用了三天便已经同平原隔河相望,被秦旭派去的大船接过了河来,而吕布军为了“照应”|后面的辎重,或者也有要给河北诸势力施加压力的打算,也是在十日之后,终于来至了平原城中。

不得不说。吕布的到来却是在平原掀起了一阵小风浪。别看平原民众多是心念当初平原国相刘备的恩德,但在见了货真价实的自家牧守之后。那种天然的畏惧和敬仰之意,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甚至张辽这么刚直公正,向无私心之人,也难得的有些吃味,只是说自己这一年来,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思,也没有伺候好这帮祖宗,结果主公一到,甚至手段还没有施展呢,这平原城中的气象便为之一新了。

吕布到来平原的消息,随着平原城中被吕布天下第一猛将的威名吓走的各势力细作的逃离,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在河北流传开来。除了早已经得了荀攸相告消息的曹操之外,不得不说,甚至包括刘备在内,早就猜想到吕布肯定会来搀和的河北势力,在深吸一口冷气之后,动作的愈发隐秘了。

吕布是谁,自已不必说,当初同关东诸侯对立时闯下的赫赫威名,以及现在的骠骑大将军身份,天下何人不识?就说眼下的平原城,却已然不是月前那个能被近万黑山贼骑肆意轻进之地了。

上次同黑山贼骑战事中略有损耗的飞骑营近五千人,先登营九百余人,骁骑营五千余人,已经有一万一千余骑兵精锐,若是再加上如今的陷阵亲卫二营,就算不加一万多人郝萌率领押运粮草的辎重营兵士,整个平原小城中,如今也是塞满了近两万的吕布军精锐骑兵。冀州毗邻并州,吕布在出名之后,在并州抗击匈奴之事,也流传过来一些,谁不知dào

当初吕布同高顺,只带着陷阵营七百人,便已经能纵横草原,令匈奴不敢轻易沾其锋芒了。如今这等精锐已经有足足近两万人,还有何人可敌?想来对于已经分裂成两部的袁谭、袁熙来说,或许也只有在骑兵兵力上几乎两倍于吕布军的公孙势力刘备军骑兵,在有关羽、张飞、赵云这等猛将的统领下,才可堪堪能有与吕布一争的能力吧。

“主公,河北事纷繁复杂,须赖主公勇力了!”对于向着自家老丈人拍马屁,秦旭向来是没有心理负担的。特别是吕布在收到了自己传讯之后,竟然亲征来此。虽然不无要过过自打身居高位之后,便一直少造杀伐之事的瘾,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吕布的爱hù

之情,秦旭承情的紧。

“你心中所言那赵云,赵子龙,果然有不下于某之武力么?比之某之亲卫营副统领典韦如何?”不过秦旭的一番“媚眼”,想来是做给了瞎子看。吕布对自家宝贝女婿秦旭的奉承之词根本就听不进去,反倒是对秦旭在去信中说到的武力超群的赵云兴趣颇大!

“主公!赵云年纪如今不过二十岁,武力尚未到达巅峰,可其战力可直逼典统领,甚至可以说,百余招内,就算是主公全力相攻,那赵云相信也不会轻易落败!”秦旭思量着后世太祖那一吕二赵三典韦的说法,轻笑一声说道。

“如此甚好!”虽然对秦旭已然被吕玲绮操练了两年的武力,吕布连看都不稀得看上一眼,但对于自家女婿那识人的眼光,吕布却是很为信服的。听了秦旭所言赵云之事之后,肉眼可见的自吕布身上,一股战意迸发出来。

“主公,倘若那什么赵云来攻,且不用主公出手,咱老典请当个先锋,先去会会他……”听秦旭如此推崇赵云,非但激起了吕布的战意,便是连典韦,也是不干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四章 吕布悲宋宪,秦旭破藏兵

对于一个武者,特别是像吕布、典韦这种超脱了一般人范畴的强力武者,听闻有人能够足堪一战,那还不立马动了心性,只想找这人出来好好比划比划才算过瘾,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癖好吧。

秦旭虽然不怎么懂得武者的世界,但好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吕布和典韦的这种状态,秦旭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如今在河北地界之上,连同公孙瓒的刘备势力,曹军势力,以及已经分裂成了袁谭、袁熙两派的袁氏势力,加上吕布军的到来,足足有近二十万兵马参与进来,别看只是为了争夺冀、并两州,却已然是聚集了足以搅动大汉走势的大部力量;甚至可以说,如今河北的战局,乃是搅乱大汉最后一丝运数的决战也不为过。

而在这场河北霸业的争夺之中,更是聚集了吕布、典韦、关羽、张飞、赵云等绝世猛将和陷阵、先登、虎豹骑、大戟士、白马精兵等数支曾令天下震动的精锐之军。这等阵容,便是在两世为人的秦旭眼中,也是颇为豪华的。

吕布、典韦、关羽、张飞、赵云、张辽!这几乎傲立于这个时代巅峰的几人如今都因为此事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手握两万骑兵精锐,说实话秦旭还是心中颇为忐忑的。毕竟这几人不管是谁,被提起来都是足以震动一方的豪雄之辈。吕布典韦自不必说,关张赵这蜀汉五虎如今都来了仨。加上有白马精兵在手,绝对有不容小觑之势。

秦旭担心的就是自家军势这几年顺风顺水惯了,如此牵扯甚广。名将云集的硬仗,倘若稍有不慎,自家岳父吕温候威风扫地事小,吕布军这两年来经过努力形成的威慑力若是为之消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见吕布和典韦并没有小看天下英雄的心思,连如今尚且年轻的赵云也十分之重视。并没有丝毫轻视大意之举,秦旭自然也就放下了心来。

“主公,秦将军。平原以北十余里处,似有大部骑兵移动之迹象!宋宪将军已经前去探查了。”或许是真应了吕布和典韦的求战意愿,就在曹操派荀攸为使,前来撮合两军共同对付意图插手此间事的刘备。前脚才刚到。随后便传来了哨骑回报的消息。

“唔?宋宪去了?可有何消息传回来?”对于哨骑所报,吕布皱眉问道。宋宪是吕布亲卫营统领,不过作吕布的亲卫,护卫主帅之安全的正职职能,却是用的不多。吕温候武力本就天下无双,能伤的了他的人,恐怕世上极少,以前的亲卫营好歹还担负着在吕布冲锋时。护翼两侧的使命,可近两年来。随着青州、徐州的平定,吕布亲自动手的机会大大减少,亲卫营已经不在吕布军第一战斗序列之中了。而且对于宋宪来说,在有了典韦这等猛人加入,被吕布封做副统领之后,宋宪这个曾经犯过“错误”的正牌主将身份也愈发尴尬,如今宋宪得了消息先去,实jì

上也未尝没有想要再度建功刷刷存zài

感的意思。

“回禀主公,未曾有!宋将军只带了本部五百人前去,如今已经走了近一个时辰了!”来人小心说道。随着势力的发展,特别是在登位骠骑大将军之后,吕布身上的威势也逐渐从杀伐之气逐渐向着上位者的威严发展,这探马兵士只被吕布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便自有些心有戚戚了,诚惶诚恐的说道。

“等宋宪回来,让他自领三十军棍后再来见我!”吕布没有再继xù

为难这名兵士,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自不言。

“快下去吧!”秦旭明白吕布的心思。宋宪如此做的原因,没有人比吕布更清楚了。当初宋宪被魏续所惑,差点将吕布引入万劫不复之地,虽然被吕布原谅,仍旧命掌亲卫营,依然信任有加;可依着宋宪的性子,却是一直以来都心存愧疚之意的。而后来随着吕布亲自出征的次数减少,又将典韦这足可同吕布比肩的大将加入,宋宪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心中的“危机感”却是难免与日俱增的。可宋宪的确是误会了吕布!在秦旭看来,也怪吕温候感情的表达方式太过特殊,对于这帮当初一同“出道”的老兄弟的关心不够,使得宋宪总是在患得患失。如今好容易才等到了出战的机会,当初曾经与吕布一同纵横沙场的宋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哪怕是拼着背上军法,也是要再向吕布表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主公,宋将军也是我军沙场宿将,这回也是建功心切而已,这军法……”自家老丈人向来是个傲娇的性子,秦旭看的出来,尽管吕布没有明说,但宋宪的这番举动,的确让知dào

被误会心意的吕布有些委屈了,在打发走了探马之后,秦旭笑着说道:“这军法依旭看,就免了吧。大不了等宋将军回来,倘若大胜,便功过相抵便是了。”

“报!主公,宋将军他……他……”自家宝贝女婿秦某人的话,一向以重视家眷的吕温候还是听的进去的。再说吕布其实也已经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正在想要点头顺着秦旭的梯子下来时,刚刚那探马这才没过多久,又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吕布才刚刚平缓了些的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眼下这人肯定不是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中的兵士,估计也就是平原辅兵出身,否则跟随吕布良久的老兵,不可能不知dào

吕布的性子,最是不愿意看到自家麾下精锐有如此慌张的模样。

“不要着急,慢慢说,宋将军怎么了?”秦旭倒是没有如同吕布一般这样在意兵士的状态,见这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开口问道。

“宋宪将军他……战死了!”或许是秦旭的温和态度让这兵士心绪平稳了些,但接下来说出的消息,却是令不管是吕布还是秦旭皆是瞪大了眼睛。就连秦旭也生出要揪住眼前这人衣领问个清楚的冲动。

“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看着吕布愕然了一下,似乎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似的,这种状态在吕布身上以前根本没有出现过。就在瞬间,一股自吕布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杀气,直接锁定了这名兵士。被天下第一猛将的气势锁定,可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这兵士明显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到底还是秦旭反应快,冲到这名兵士身前,挡住了即将暴怒之前的吕布威压。急促的问道。

“是……是……据侥幸生还的兄弟报说,宋宪将军自领本部五百兵士前去探查来敌情况,却不料正同对方同是前来探查我军消息的来兵遇上,宋将军看对方人少。便想擒下送回来交给主公审问。可不料……”那探马小心翼翼的透过秦旭的肩膀。看了眼正怒视他的吕布,慌忙间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急声说道:“可不料来兵中,有一员绿衣绿巾的雄壮大汉突然杀出,只一回合,便……便将毫无防备的宋将军斩于马下,枭首报功去了。”

“什么?那人姓氏名谁,可曾探听清楚?”吕布淡淡的语气带着似乎万古不化的冰寒。语声中的寒意几乎可以将人冻成冰渣。

“小的,小的实在不知。那侥幸逃回来的弟兄。其实只剩下了一口气,乃是拼着一股子精气神以及要回报主公的念头,才撑着回到营中,此刻怕是怕是也不行了!”或许是被吕布的状态激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这刚刚还在吕布注视下不敢稍动的兵士,此刻却是能将话说顺溜了,只是也没有说清究竟是谁惹出这等事来。

“行了,此事某知dào

了!你且去休息吧!”秦旭倒是没有像吕布那般作态,心中只暗叹一声时也命也,尽管已经将吕布命陨白门楼的命运改变,可也终归还是没有令宋宪难逃那青龙偃月的一刀。只从这兵士的简单描述中,秦旭便已经料到了来人是谁。

“你知dào

是谁?”吕布的脸上满布冰寒,静静的看着秦旭再次打发走了来报之人,不带丝毫感情的问道。

“是……”那绿袍绿帽之人,秦旭当然知dào

。留下千古赫赫威名的武圣人,有几个如秦旭般穿越客会不知dào

呢?可眼下吕布的状态,秦旭相信只要说出名字,依着吕布的性子,特别是刚刚还在探讨是不是用戴罪立功的名头,免除了宋宪的一顿军棍,同时也能一安当初老兄弟心的吕布,绝对会在知dào

之后的下一刻,二话不说立马举兵,去给宋宪报仇。

可问题是,宋宪之死虽然令秦旭也是十分惋惜,毕竟是当年同吕布一同出道的老兄弟,秦旭感觉的到吕布的浓浓的悲伤之情。可从刚刚探马所言的因为宋宪之死的话中,秦旭却是听出了些不同的意味来。关羽是谁?那可是刘备最为倚重和信任的义弟,拥有着万人敌实力的绝世猛将。如今却是在一支被宋宪看做是斥候小队的兵士之中,难不成刘备势力的兵将果然强横到如关羽这般猛将也沦落到只能当个斥候的地步了么?虽然眼下因为天下大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数,秦旭颇为依赖的先知先觉已经越来越没有了优势,可关羽的赫赫之名秦旭可是自小听到大的,眼下的情况,甚至不用去拿脑子想,便可以看出这之间的猫腻来。

“说!究竟是谁?是袁熙还是刘备?”吕布兀自沉浸在内疚和心痛之中,并没有发xiàn

秦旭的异样,微眯双眼,语声杀气腾腾的问道。

“应该是刘备!主公可还记得虎牢关下,刘备的那两位义弟的穿着么?”见吕布虽然杀机凛然,但却还能问出这番话,秦旭便知dào

想瞒估计也瞒不住了。眼下吕布不过是被怒意冲头,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罢了,倘若秦旭此刻不说,等吕布缓过劲来,那积聚的怒气一旦爆fā

,形式必然也会因为吕布的报复行动而产生极大的变化,倒还不如全盘告知,再图劝说吕布且忍一时之气的好。

“刘备!刘备!哼!”吕布的嘴角微微勾起,怒极之下竟然挤出一丝冷笑来。怒道:“当日虎牢关下,某便看出了这厮的不地道来。三打一的事情都能给他自己造出那么大的声势,原本还以为这厮不过是个小人而已。没想到竟然也成了势。如今看来,在平原时,某就真该听了你的劝告,先将这厮斩杀了才好。唔!也就不会累得宋宪死的这么冤屈了。”

见一向性子冲动的吕布,如今在暴怒之下,竟然还能说出这番冷静的话来,秦旭心中也不知dào

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吕布虽然因为宋宪之事怒意迸发。竟然没有如同预料中那般气冲斗府,贸贸然便去寻刘备决战,足可见这两年的修身养性。的确令吕布的“境界”有了相当大的提升!可忧的是,人说最黑暗的时候便是黎明之前,那么在真zhèng

怒意即将至于极点之时,是否也会是有像吕布如今这般突然性格大变的情况?事有非常即为妖。吕布如此作态。太令人难以捉摸了,天知dào

吕布接下来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主公!宋将军之事虽然的确令人伤悲。可却也不得不防这是刘备故yì

要借之以激怒主公,以达成其不可告人之所求的目的,主公万万不可入彀才是!”左右竟然也有猜不透吕布所想的时候,秦旭没奈何之下,也只能尽人事的劝说道。

“仲明放心!某不会轻易拿麾下兵士的性命,去遂了那刘备的奸计的!你不是说那刘备奸贼麾下有数名足堪万人敌的大将面,某要在战场之上。在那刘备面前,将其所依赖的大将。一个一个的斩杀在某方天画戟之下,才能稍慰宋宪在天之灵!”吕布的声音淡然中充满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威势,仿佛在对天起誓一般,让秦旭一时间竟然有种感觉上颇为神圣的感受。虽然有心再对吕布说些什么,但见吕布自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堂内,秦旭试着张了几次嘴,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来。

“还是听听文和的意见吧!”就在平原左近,在没有任何人发xiàn

的情况下,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突然冒出的刘备军势,突然出现的关羽,难不成刘备大军是突然冒出来的么?一切都有些出乎了秦旭的意料之外,的确也有些扰乱了秦旭的思路。

“主公,这事儿的确蹊跷,刘备势力之所以来的如此之快,直到平原城北十余里才被发xiàn

,如果不是平原监控力度不够,亦或是对方隐匿行藏的本事太高的话,那么也只能说是刘备神兵天降了!”贾诩这智计超绝之士在听了秦旭所言的前因后果之后,也是有些皱眉头。本来还打算看看在贾诩这里能不能寻到些线索,毕竟贾诩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这几年的相处中,都是给秦旭一种似乎无论什么事都在掌握中的感觉,可如今竟然来贾诩也是这番为难神色,秦旭当真有种有力无处发的感觉。

“等等!你说什么?神兵天降?”正有些心里烦躁的秦旭,就在快要走出贾诩房间时,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登时一挑,迅疾回头问贾诩说道。

“主公!既然平原城外极近之处出现了有刘备军势大将率领的斥候小队,排除了那人乃是被刘备放逐的可能性之外,便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刘备大军肯定用一种几乎瞒过了所有人探查的方式,此刻已然便在平原城左近,只是我等不知罢了!而且刘备似乎也对我军军势之强有所防备,才会用这种‘稳妥’的方式来探查一下平原城的虚实,却不料其大军行进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又被宋宪将军探知,才会有如今的事情。”贾诩尽职尽责的将秦旭想要知dào

的话解释了一遍,说完便看着秦旭,不知dào

这些话能够给秦旭什么启示。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秦旭却是没有同贾诩再聊下去,反倒是脚下生风的离开了贾诩所在,向着那日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曾经惹得秦旭甚至要发誓,等闲绝对不会再踏入那里半步的所在。

“仲明你……”尚未得到宋宪被人枭首的消息,此刻正在甄姜房间中的吕玲绮,只见着自家夫君秦某人“气势汹汹”的向这而来,甚至连门也顾不上敲,便直接闯了进来,而且对自己也只是略略的点头示意,便来到甄姜面前,对见了秦旭之后面色有些古怪的甄姜急匆匆的问道:“甄小姐,你可知dào

甄家在平原附近有没有能够藏下至少万人的所在么?”

秦旭被贾诩的一句无心之语点醒,联想到甄家家主甄蹇曾经承诺的,在冀州,即便是藏在吕布军两万余人,也绝不会让袁熙发xiàn

之语,再联系之前甄姜奔返平原时所言甄家长子在被刘备“感化”相投,并且软禁了自平原返回中山的甄蹇一行人之后,突然想通了刘备的藏兵之所。

“自然是知dào

的!”正坐在榻上同吕玲绮说话的甄姜被秦旭居高临下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在听明白了秦旭所言之后,却是柳眉一挑,小脾气顿时上来,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可又凭什么要告sù

你?”

秦旭:“……”(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五章 父女同出阵,兵发雁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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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宪之死对于吕布来说,并不仅仅只是失去了一位亲卫统领和多年老部下。

自吕布自五原起兵以来,宋宪得原本是吕布内弟魏续的举荐而进入军中,十几年来随着吕布南征北战,杀过匈奴,见过皇帝,诛过董卓,对抗过关东诸侯,就连曾经的背叛都能被吕布原谅,这般感情,与其说是下属,不如说是兄弟。

可惜如今宋宪终究难逃命运的安排,没有躲过那几乎是注定的一刀,非但如此,竟然还被枭了首去,吕布如何能忍的了?

好在身居高位多年颇有些修心养性有功的吕布总算还能听得进秦旭的话,也是知dào

对方或许正巴不得他这一势力之主因此乱了方寸,进而分化击之的念想,才好容易将这滔天的恨意强行忍下,没有在当时暴走,将军政要务随手丢给自家宝贝女婿秦旭,便自回房擦拭方天画戟去了。

秦旭能够理解自家这位义气颇重,却是表达方式奇特的老丈人此时的心情。

自家军中大将,亲卫营统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人击杀,甚至回来之人,除了说出对方的穿着打扮,才让秦旭猛然猜出是谁之外,根本就无法形容那人的样貌,而且在说出这事儿之后,便自一直昏死过去,至今未醒。作为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身边亲卫营兵士中的一员,没想到竟然落得如此狼狈。而秦旭虽然同宋宪的交集不多,但却也是知dào

这位曾经差点就让吕布含恨太行山的骁将,绝不是青史上的那短短几行字而已。绝对是有着统帅一营实力的大将。如今的这番遭遇,根本瞒不了太久,终究会对本军士气是个极大的打击,倘若不能尽快的将此事处理好,怕在将来遇上时,也必然会是个极大的隐患。

不得不说,刘备这手攻心计。当然也有可能是孔融的手笔,玩的的确漂亮!就凭着故yì

露出的痕迹,便吸引来吕布军一员大将。未及一招,便死于隐藏在斥候小队当中的关羽刀下。使得吕布军尚未露面,便先损一员大将,刘备不知作何感想。但曾经在临淄吃过大亏。弄得身败名裂却依旧不忘倒吕大业的孔融,却是说不定此刻不知dào

在哪儿正偷笑呢。

不过相对于刘备所自带的这汉末的“猪脚光环”来说,两世为人的秦旭,运气却是丝毫不必这丫差到那儿去。估计刘备怎么也不会想到,失去了踪迹的甄家二小姐甄姜,竟然真的会再次回到平原城中,而且此刻,正在被秦某人握着皓腕。一脸焦急的追问。

“甄小姐,不管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你能告sù

秦某你甄家在平原左近的藏兵之所,秦某必定尽皆答yīng

,决不食言!”秦旭现在只觉的冥冥之中仿佛都有定数一般。倘若甄家不去临淄,说不定吕布军会换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借助袁尚之力来稳定冀州,而不会选择甄家相助来充实实力;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和甄家任何人扯上什么关系,甄姜也不会打吕布注意,而秦某人自然也就不会同甄姜之间,产生那么许多的误会,之后直到如今的这么多事情,便都不会发生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如此,不说甄宓不会再同秦旭有所交集,便是一直被秦旭顾忌颇紧的孔融和刘备勾连在一起之事,也自不会得知。凭着孔融的人脉和刘备在猪脚光环的照耀下获得的如今的强横实力,天知dào

河北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届时若是再想插手,遏制住危险,那便更是难上加难了。如今,所有问题的关键,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个正自冷笑的女子身上,不管是为了吕布也好,为了河北也罢,秦旭都必须从这张樱桃小口中,问出自己相知dào

的东西来。

“呵,妾身谢过秦使君!但你这话还是留着去哄你家中妻妾吧!”眼见着秦旭着急的模样,甄姜却好似得了多大的好处似得,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前半句还是温声温语,正在秦旭脸上笑意将出之时,后半句却是直接让秦旭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甄小姐,此事事关重大,关系着平原城的生死存亡,甄小姐便不要再如此戏弄秦某了!”秦旭愕然,唯有苦笑着说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现在秦旭算是知dào

了,不过这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甄小姐,此时也关乎着我家主公吕将军大计,还望……”不得已之下,秦旭也只能满怀愧疚的看了一眼一旁正不知所然的吕玲绮,寄希望于以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的魅力,能对眼前这为之垂涎许久的丫头的胃口了。

“哼!”没想到秦旭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将出,却突然见甄姜粉面登时一寒,眼眸中冷光一闪,狠狠的白了秦旭一眼,怒哼一声,竟然被转过身去,根本就不再理会秦旭了。让本以为这会是招杀手锏的秦某人登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仲明,究竟出了何事,竟让你能如此?”见秦旭一如既往的同甄姜闹僵,吕玲绮也是一脸奇怪的开口问道。对于秦旭同甄姜的“恩怨”,吕玲绮也是知dào

一些的,不过那时候都是甄姜追着秦旭闹脾气,烦的秦某人躲之不及。可如今可好,正好反了过来,换做秦旭这般“主动”了,也由不得一直在陪着甄姜的吕玲绮不怀疑。

“唉!”时间愈发紧迫,天知dào

刘备这回虽然得了便宜,斩杀了吕布军一员大将之后,会不会如贾诩所担心的那样,也是担心久必生变,而又使出别的什么计策来,亦或是干脆寻一个吕布军防御松懈之机,直接来攻平原。也不是不可能!平原城城小墙薄,防御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点对于曾经据守平原多年的刘备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平原城中民众虽然因为吕布的到来。而心生震慑之意,但一时间怎么也不可能转换这些原本被刘备下大力qì

拉拢,民心轻易难变。倘若刘备当真下了决心要攻城,说不得还真会被其得逞了去。虽然说谋大局者不必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可若真是这样,那吕布军可就不仅仅是个战败的问题了,三番两次被个“驱逐出境”的刘备占据上风。对于吕布的威望,也将是个不可逆回的打击,太不划算了。

“究竟怎么了啊!”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句发问的话。却是让秦旭长叹一声沉默了下来,继承了吕布急性子的吕玲绮自然不会满足于此,连连追问说道,甚至连刚刚背转过身去的甄姜。也下意识的侧过身来。等着不知dào

秦旭将会说出什么话来。

“事情是这样的!……”宋宪当初出城时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踪,侥幸逃回来的兵士,自然也不会在重伤之下还想着替秦某人和吕布隐瞒消息。因此,宋宪战死之事,想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如今见甄姜油盐不进,吕玲绮又问起,秦旭也只能寄希望于吕玲绮听完之后,也帮着自己探一下甄姜的口风。

“宋宪叔叔!死……死了?”吕玲绮闻听了这消息。当即便如同吕布一般,一双满含泪水的星眸之中杀意登时爆满。不过吕玲绮可没有吕布那么好的“耐性”,好歹没用秦旭多加劝说,也还知dào

能顾全大局。吕玲绮同宋宪的关系可不一般。宋宪作为吕布军亲卫营统领,可是自五原起兵时便一直如此了。甚至可以说,当时吕布忙于战事,无暇照顾妻女,还是宋宪给吕玲绮的武艺启的蒙,多少也有半分的师徒情分在。此刻听了宋宪被一隐匿斥候小队中的猛将一刀击杀,并且枭首而去,继承了吕布血统的吕玲绮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甄姜,若不是秦旭在,说不得立马便要提戟上马,一门心思的想要去给宋宪报仇了。

“秦使君,据妾身所知,出平原城东五十里外的雁翅山之中,便有离着平原最近的我甄家产业所在。那里当初本是为了伐山中林木所建,只是后来见彼处山高林密,道路不平,运输殊为不易,四周又极险峻,稍一整修,便足堪称易守难攻,便用作了我甄家一处库藏之所,其地四面环山,山谷宽广,足可藏匿数万大军于其中!倘若秦使君问离此最近的可藏兵之所,甄姜所知的,也就只有这里了!”或许是听了秦旭所言,得知秦某人此番果真并非是来戏弄,又见吕玲绮伤心欲绝的样子,甄姜没等秦旭开口,便一口气痛痛快快的将秦旭所想知dào

的事情说了出来。

“玲儿哪里去?”本来在见甄姜终于说出了无论是路径还是距离,都很有可能是刘备此刻藏兵之所的所在,正想说些感谢之语的秦旭,却是突然见吕玲绮闷头不语,三两下便扯下了身上刚刚秦旭心中焦急之下,根本没怎么注意的套在身上的女装,露出里面的月白劲装来,低着头就往外走。秦旭不用想也知dào

吕玲绮这丫头的想法,赶忙开口叫住。

“自然是去给宋宪叔叔报仇!”吕玲绮红着眼眶,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沉声说道。

“玲儿不可冲动!”我的个小姑奶奶,看吕玲绮的样子,明显就是想着一个人去甄姜所言雁翅山之地,寻斩了宋宪不说,竟然还枭首而回的关羽报仇,这还了得?!

不说关羽因为此时的年纪尚且年轻,本身即是极高的武力正在巅峰状态,绝非吕玲绮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可以立敌,即便是关羽不出,如甄姜所言,那隐秘之处既然能藏得下近两万兵丁,刘备若是亲身至此,那么留在那里的兵力必然不会少到哪里去。就算是吕布,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也绝不敢夸口以一己之力,正面硬抗两万精兵,吕玲绮此去,除了再添一缕芳魂之外,别无用处。

“可是……可是……”对宋宪之死悲痛下的冲动,和对秦旭话的本能的听从,两厢矛盾的感觉让吕玲绮这年不过十六岁的小丫头着实是犯了难。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转动,唯有委屈的看着出言阻止的秦旭。

“玲儿莫要着急!刘备军势既然敢用这等下作的手段,远行至于平原城外。诱而斩杀我军大将,那么彼处的隐秘所在必然是其最大依仗,而且肯定料想不到,这么快便会被我等得知,因此必然不会多加防备。”秦旭眼见着吕玲绮委屈的模样,也知自家这位小娇妻的脾性,赶忙说道:“所谓狮子搏兔。必用全力,更何况是对付至少也有两万余人的大军,我等且去禀明主公。调拨大军前去,以有备击无备,我还就不信那刘备自困山谷之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下。还能有多少损招可用。也总好过你一个人这么去送死!”

“唔!那我们快去找爹爹!”听了秦旭的这番解释,发xiàn

秦旭并非是阻止自己前去报仇,吕玲绮破涕为笑,旋即又想起了宋宪之死,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时,泪珠却是不经意间落了下来,也顾不得等秦旭,便直向吕布所在宅院而去。

“甄小姐!多谢告知此等秘情!秦某此番刚刚所言之诺。并非戏言,倘若甄小姐有任何要求。秦某力所能及之下,必然不会推脱。”眼见着自刚刚说出隐秘,便一直在旁的甄姜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和吕玲绮交谈,此刻吕玲绮都已经一路小跑没影了,却还是向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看去,秦旭只以为这丫头是在等着自己的“答复”,旋即一抱拳,一副我很有信誉的模样说道。

“秦使君此番之言,妾身足可信么?”秦旭话音刚落,甄姜仿佛被突然惊醒一般,恍然的看了眼秦旭,嘴角微微一抿,淡淡的冷笑说道,那意思倒像是秦某人的信誉,在甄二小姐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般。

“可信!可信!”也知dào

自己之前几次三番用这话敷衍过甄姜,秦旭也难得的老脸微红了一回,赧然说道:“此前是秦某实不知甄二小姐如此仗义,几番冒犯得罪之下,虽是无心,但毕竟也动了敷衍之意,实在是秦某的错处。好在甄小姐宽容,并未见怪,还告知了如此重yào

之事,秦某由是感激。之前甄小姐曾言令兄曾为刘备诱令尊而软禁,照时间算,说不定此时也在那雁翅山中,倘若真如秦某所料的话,秦某必然也会将令尊安全救回以报甄小姐此番相告情谊之万一!”

“谁和你有情义……”许是因为秦旭这番似乎慷慨激昂,实jì

上却是处处设防的话中,用词有些不当,竟然惹得突然听出了别样意味的甄姜轻啐了一口,甩给了秦旭一个好大的白眼。不过甄姜毕竟还是担心自家老父安危的,之前是当局者迷,此番在听了秦旭的“分析”之后,对于秦旭所言要救出自家老父的举动,甄姜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因此也只是轻嗔了一句之后,便自放了讪讪而笑的秦某人去了。

在秦旭印象中,老吕家的这父女俩,一向是风风火火,干脆利落的代表,对于战事上,也从不拖泥带水。更遑论此番也是一来遂了这父女“心愿”,以慰宋宪不远英灵,二来自是也看出了刘备终究会是吕布军大敌,单看如今在河北事之中,竟然作为唯一一个敢主动前来招惹吕布军的势力,便已经足可看的出来,刘备这厮的野心着实不小,对于野心大的人,吕布可以不管,可若是将野心建立在本军的对立面上,那吕温候可就不想太过友好了。

因此,在刚刚还想着要为了大局着想,暂时压下心中的怨怒,只等着顺应大局在战场之上为宋宪报仇的吕布,听到自家宝贝女婿这么快就送来了这等“好消息”,那简直比吕玲绮的反应还大,而且为了不至于拖得太久走漏消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便下了调兵令,令张辽、成廉率骁骑营、飞骑营一万人余精锐继xù

坐镇平原以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浑水摸鱼,并留下了大部亲卫营兵士依旧留在军营,并依常例还会排班护卫吕布居所之地,也有麻痹正时刻关注着吕布军动态的其他势力耳目之意。而另一边,则是命令大将高顺率领陷阵营重甲骑兵为前锋,随着扮演“带路的”角色秦旭率领先登营之侧翼,准bèi

开拔前往平原城东五十里外的雁翅山中。而吕布则是带着同样手提大戟的自家宝贝女儿吕玲绮为中军,率领悄悄分出来的一心想为自家主帅和同袍复仇的亲卫营一部一千人,合计只有三千骑兵,趁着天色擦黑,悄悄的开了平原东门,出城而去,在几乎所有探子都只以为这次不过是吕布军例行调防之时,渐渐消失在了平原夜色之中。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六章 误中疲兵计,平原战势危(上)

甄姜告sù

秦旭的消息对于吕布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因为宋宪之死,正愁这强压下去的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呢,就得知了刘备大军的藏身之所。这无疑是个绝好的消息。留下了足以迷惑所有人的大军,三千吕布军趁夜东行,直奔雁翅山中而去。

雁翅山位于平原东五十里外,本是毗邻冀州渤海郡的一处太行山余脉,林木葱郁覆盖之下,愈发显得山势幽峻,吕布大军一路疾奔到此之时,已经子夜时分,月光下,除了偶尔的战马喷鼻声,时而传来的几声夜枭嘶鸣,衬得此处静谧非常。

按理说虽然吕布突袭来此,没有惊动平原城中的任何人,但毕竟也是有三千骑兵星夜疾奔,没道理疾驰了五十余里,都已经来到了山脚之下,却依旧没有引得刘备大军注意才是。倘若是刘备的警觉性如此之低,那别说是有猪脚光环了,就算是让他当了皇帝,也会被人轻易抹杀才是。

“主公,这里有些不太对劲!”秦旭拢马来至吕布身旁,对一脸杀意正欲下令进山的吕布说道:“甄二小姐此前也只是说此处乃是离着平原最近的可以藏兵之所,也不能确定刘备那厮此刻就在此中。而且刘备此人生性警觉,就算是之前我军隐匿行迹,也绝不会如今都到了此处,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事有非常,必然为妖,主公且须谨慎才是。”

“是啊主公,而且此处山势难测。又无熟悉此地之人引路,我军皆是骑兵,若是轻易攻取。怕非取胜之道,不如就地扎营,等明日天亮之时,再做打算如何?”陷阵营统领高顺一贯的沉默寡言,对吕布的命令执行的不折不扣,如今却也是难得谏言吕布说道。

“逢林莫入,夜不行军。这些道理某岂能不晓?可那是针对一般之人而言,非是某之大军之弊!”吕布静默了一会,脸上露出傲然之色。眼中狠戾一闪而过,说道:“再说刘备小儿,使奸计害我大将,如今好容易有些线索。又岂能临门而不入。空为世人所笑,仲明,老高,你们不必劝了,此地如今就算是龙潭虎穴,某也要去闯一闯,诸君,且随某去为宋宪将军报仇!”

“主公……”眼前的情势。让秦旭愈发感觉不太对劲。这上高林密的,又是燥热天气。倘若刘备只是用个空城计还好,要是故yì

布下疑阵,再用些火攻,恐怕就算是身边这些吕布军精锐再善战,估计也要损失惨重。有了这般担忧,秦旭还想再劝,却见高顺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像是有话要说。对于高顺这位向来谨慎的大将,秦旭素来是佩服的,也只好强忍住要再劝吕布的冲动,后退一步来到高顺身边。

“仲明,且让奉先去吧!”观望着此处地势,高顺沉默了片刻,抬头对一脸焦急之色的秦旭说道。

“可是……”秦旭不相信以高顺的眼光,看不出此处不但是易守难攻,而且是个绝佳的火攻之地,甚至只需yào

百余人射出火箭,借着这干燥天气之助,自家这三千人根本就不够看。

“无妨!”没等秦旭说完,高顺便已经明白了秦旭的担心,说道:“此处虽然险峻,我军也皆是骑兵,密林中发挥不出平日战力。不过某之陷阵营,可是上马能战下马亦能战的精锐,就算是对方使用火攻,我军以有备之心处之,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且放心就是!若是还有顾虑,不妨你带先登营兵士守在此处以为后援,某先去探探路。”

“高将军说哪里话!旭虽无将军之勇,可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同去!同去!”秦旭一想也对。虽说是逢林莫入,可那顾忌的是对方的伏兵一出,会对兵士战心有较大影响,如今这三千兵士,皆是吕布军精锐不说,此刻也已经有了防备,那么这密林中的突袭之便利便已经失去了效用。限制自家兵士的同时,对方也不是长在树上,同样也会有影响,如此说来,危险虽然还有,也须时刻提防对方的火箭,但这程度却是比自己所预料的大大的低了许多。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矫情?再说了,对于刘备这神思已久的三大猪脚之一,秦旭至今为止还是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呢,眼下就有这么好的机会见到活的,又岂容错过?

“进兵!”吕布倒是没有注意到秦旭同高顺的对话,此刻的吕布,只从其手中握着方天画戟的指节都已经捏的发白,便可以看得出,此刻吕布的激动之意,眼见三千兵士已然做好了准bèi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一挥,下达了军令。

骑兵钻树林本就不是什么好活计。之前高顺劝说吕布时也着重强调了这一点。茂密的树林和林下的植被,将骑兵的优势限制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将有效的战力发挥出来。而且此地林高,遮天蔽日,怕是在白日也是阴沉沉的,给本就只能靠着淡淡的月光行进的军士又增加了不小的难度。而此刻又绝对不能掌火把,否则还没等刘备大军寻找到自己,便会泄露了行踪,成为活靶子。

“此处果然曾经有兵马驻扎过!看样子足有万余人!只多不少!”好在此处的山脉只是太行山的余脉,虽然进山之路颇为陡峭,山高林密,但毕竟不是那种动辄绵延数十里的高山,众军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林中向前穿梭,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接近了山谷的边缘。这一路行来,莫说兵士,就连战马也是累得直打响鼻,吕布军中骁俊的战马,此刻的状态看上去竟是比狂奔了一个时辰还要累上许多。不过好在,前方探路的陷阵营兵士,在都伯司马冒的率领下,已经借着月色。隐隐看到谷中情形了。

不过听了司马冒的喊声,却并没有让吕布军上下有半分的喜悦之色。

曾经?什么叫做曾经有兵马驻扎过?秦旭等人在护卫的开道之下,紧走了数步。来到了司马冒所在之地。直到此时包括秦旭吕布在内的吕布军众人才发xiàn

,自己等人现在竟然身处在一处悬崖之上,合着此番己方大军虽然得知了此处场所,却是在刚刚入林来此时,在林中错走了路径,将本是正对着入谷之口的小径给走歪了,三拐两绕之下。走到了这里来。而就在悬崖下面,却还残存着一些残垣断木。在场众人皆是久经沙场之辈,自然是一眼便看出这里曾经的确有一支军队扎营过。可如今只剩下的几个木桩子,显然说明了原本此地的驻军,已经离开了。

“这贼厮好运气!”吕布狠狠的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掼在身边的一颗三人合抱也未必能抱得过来的大树之上,戟锋入木足有一尺。可见此刻吕布的恼怒之意。

“主公。高将军,秦将军,此地驻扎之兵也许并未走远!”正在吕布等人懊恼之时,一贯是脏活专家的司马冒,却是突然指着天色已经有微光照耀下的山谷地处一处背风不显眼之处,那明显是刚刚熄灭不久,甚至还有些余烟散发之处的巨大篝火堆。刚刚天色无光看的还不甚清楚,只当是山林间的晨雾和怪石。而这会却是借着东方天边的鱼肚白,明显能看的出来对方因为走的匆忙。未及熄灭而燃尽薪火留下的痕迹。

“时间不会太久,撑破天也就只有两三个时辰!”同司马冒、孔斌号称陷阵营铁三角的老许,对这东西似乎颇有些研究的样子,将手遮在眉前,只看了几眼,便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两三个时辰?那岂不是……”一直跟在秦旭身边的先登营统领麹义皱着眉头说道:“岂不是我等在来时路上,对方却已经开始陆续撤走了?难不成是得了消息,知dào

咱们要来,自知不敌,便匆忙间退却了?你看他们走时连营中篝火也来不及熄灭,任其自行燃尽,便可得知对方走的甚是着急。”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秦旭随口说了一句。眼睛却是在盯着谷底的情形,心里总觉的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边刚刚到,那边却已经走了。而且两路人马在时间的推算上极其相近。要知dào

,就算是如今来雁翅山中行军甚是急促,但出于大军平日间的习惯,还是沿途轮番洒下探马的,根本就没有得知有大规模兵士移动的痕迹。而且,据甄姜所言,此处山谷当初之所以会被甄蹇选作贮藏物资之所,就是因为此地易守难攻,整个山谷中只有一条出口可通外界,其他三面皆是悬崖峭壁,除非是有飞天之能,否则根本就跑不出去。

“数万大军,同我军擦肩而过而不知!难不成他们都是神仙不成么?”吕玲绮本来还以为此番会有一番恶战,却不料到头来却是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不由得闷闷不乐的说道。

“不对!玲儿,你刚刚说什么?”吕玲绮的一番话却好像是让秦旭想到了什么,恍惚间却总是抓不住要点,秦旭急忙追问道。

“什么说什么?我说数万大军,同我们擦肩而过都不令我们发xiàn

,他们难道都是神仙不成?”吕玲绮虽然不明白秦旭为何为问起这个,但还是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后便看着秦旭,不知dào

秦旭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仲明,你此言何意?是不是有什么发xiàn

?”经过了一夜的疾驰,以及走乱道来到悬崖之上,却发xiàn

对方竟然无影无踪,而使得胸中恶气被郁闷吹的散发了不少的吕布,凝眉问秦旭说道。

“主公!看来此番是旭轻言之罪过了!”秦旭并没有马上回答吕布的话,而是凑到悬崖边上,抱着一颗树向下瞄了几眼,脸上苦笑之色愈甚,说道。

“难不成是那甄姜说谎?”吕布脸上犹疑之色伴着怒气一闪而过,问秦旭道。

“甄家小姐说的的确是真的!可惜我等的行军虽然是慎之又慎,却是没有想到。已经没能瞒住城中的有心人。”秦旭叹息了一声,说道:“对方或许早就发xiàn

了我等出城的意图,却是先一步将消息送了回来。才使得此处原本之兵走的如此干净。而且……”

“而且什么?”吕布的眉头越皱越紧,秦旭的推测听上去的确非常有可能,至少刚刚被司马冒发xiàn

的篝火痕迹就很能说明问题。但秦旭的话明显还没有说完,而且脸色越发难看,让吕布心头不由的一紧,问道。

“而且这里原本住的,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万余人!”秦旭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处。

“什么?此处没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秦将军。这里明明……咦?”听到秦旭的质疑,跟在秦旭身边的麹义先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状态,跟着向下看了一眼。可紧接着,便是连麹义也看出了些端倪来,发出一声奇怪的惊呼,道:“怎么可能。这里留下的扎营帐篷虽然说。却偏偏只有最显眼之处如此凌乱,而且这营地中间的篝火也灭的太过蹊跷,如果真有万余人在此驻扎,就算是匆忙离开的话,区区这么一个光源,怎么会容许留下,这不是明摆着要给来敌留下线索么。”

“麹将军说的不错。那可是万余人,不是数十人也不是数百人。倘若人数少犯下这种过错,或许还能推咎于刘备一时大意。虽然难以置信,但好歹还是可以接受,可若是说万余人撤走,却偏偏只留下这一堆引人注目的篝火,那就足以说明……不好!”秦旭话说道一半,本就有些沉重的脸色,愈发的慎重起来,急急说道:“主公,速速回兵!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平原城!”

“什么?平原!这帮贼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麹义之所以一直跟在秦旭身边,就是为了在吕布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虽然决心投靠秦旭,而且脑门上也印上了秦氏一系的铁印,可这也并不影响麹义想在唯一能折服自己的吕布面前露几把小脸,此刻听了秦旭所言之后,吕布还没有说话,麹义却是先吕布之前,义愤填膺起来。

“唔!平原?”吕布倒是没有出现麹义想象中的暴怒之色,反倒是显得对此若有所思的样子,皱眉道:“仲明!你是如何料定对方目标必然是平原?”

“那关羽出现的太巧了!”秦旭在刚刚开口说出那番话时,就料定了吕布定然会有此一问。倒不是说吕布不信自己说的话,而是这事儿本就有些匪夷所思,若不是刚刚见了谷中被刻意布置出来的这种种痕迹,秦旭还真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而一切贯通之后,也使得秦旭对刘备,亦或是孔融的用计能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眼下被吕布问起,秦旭也只能苦笑着说道:“主公可能有所不知。关羽便是当日在虎牢关下那刘备和他那两位义弟中的一位,斩杀了华雄的那位。虽然彼时其不过一马弓手,被袁绍所轻,但主公也当知dào

此人之勇武,当世之人若是论及武艺,此人足可排前十往上,当真了得。而这关羽本是万人敌,又向来被刘备带在身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一支小小的斥候队伍当中?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刘备那厮在用计!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刺激我等不惜一切代价复仇。更甚至于,我军在平原城中的一举一动,包括甄家小姐入平原,刘备也是知dào

的一清二楚。想必刘备也清楚,甄家长子甄乾知dào

的,甄姜自然也会知dào

,反之亦然。怕是在甄乾投效之使,刘备便已经开始策划如何夺回平原,给我军一个大大的打击了。”

“你是说,不论是宋宪之死,还是从甄家那丫头口中得知雁翅山之事,其实都是刘备那厮早已预见到的?刘备这厮竟然有这般见识么?”见秦旭将刘备说的那般运筹帷幄,吕布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那刘备,如今可不是当初在平原时,将只关张,无一谋士,唯有恨无用武之地的那人了!”感叹于刘备猪脚光环强dà

的秦旭苦笑说道:“如今公孙瓒不知dào

抽了什么风,将自己自囚在易京城塞,白白便宜了刘备其人得了公孙瓒势力之底蕴,又有孔融等辈佐之,已然成了不容小觑的一方诸侯了。我等还是用以前的老眼光来衡量其出手的痕迹,有今日之事,便不足奇了。如今平原虽然有张辽、成廉两位将军坐镇,有万余精锐在城中,亦有典韦这等猛将为奇兵,足以让刘备吃个小亏了。可平原城毕竟小而破旧,不利久受。我等还是速速回援为妙!”

“唔!看来的确是中了刘备这厮的疲兵之计了!”在听了秦旭所言之后,吕布摇了摇头,这种本来还以为能够大仇得报,却最终却得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的滋味,看了看疲惫不堪的身边众军,让吕布唯有苦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七章 误中疲兵计,平原战势危(下)

大意了!这是现在秦旭唯一的想法。倒并不是怀疑甄姜的话是不是在下套,而是秦某人低估了这拥有汉末“猪脚光环”的刘备,以及那位当初算计临淄不成,被王越救走狼狈而逃的孔融的智计。

在前一世玩暗荣三国类游戏时,总是见不管刘备也好孔融也罢,那不到八十点的智力,怎么说也不像是个能令人在计谋方面出彩的人物。而且相对于曹操的出众,刘备中人之资的评价也还是他自己说的,使得秦旭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太过想当然的自以为看破了刘备的算计。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当初作为刘备义弟的关羽能亲自隐藏在斥候小队中,斩杀了本军大将,本身就是一个不怎么高明的挑衅行为。明摆着就是有想要引诱平原城中兵士关注的意思。可不管是秦旭还是吕布,都因为宋宪横死而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甚至于在贾诩有所犹疑时,秦旭连听都没听就因为“灵光一闪”而匆匆的下了决定,加上吕布也正邪火难抑,才导致了匆匆的出兵。却没有想到,本以为极其隐秘的动作却还是不知从何处泄露了行踪,累的三千大军空跑一趟不说,还中了刘备这等粗糙的算计,想想都让秦旭脸红不已,真是给穿越大军先辈们丢人啊!

恐怕现在刘备的嘴都快咧到他那双标志性的大耳朵后面了吧?传言中将曹操给坑的吐血的秦某人,以及那位天下第一猛将。竟然这么容易就中了计,还夸什么计算无双,说什么谋划惊人?还有孔融。此刻怕是也自是暗喜终于报了临淄失手被擒之恨了吧?

“主公,此事皆乃旭之贪功冒进之失,甘愿领军法处罚!”秦旭没有推脱责任,很是光棍的承认了下来,说道:“只是如今既然中了刘备奸计,合该速速回军制敌。平原城小墙薄,势难久守。加之那刘备颇得人心,实堪危急,可如今兵士疲敝。战马难行,但看情势刘备大军离开不久,主公不若就地整休,以复势力。旭自领先登营兵士先行回军。佯作牵制,以待主公大军!”

“仲明,我随你一起!”没等吕布说话,吕玲绮却是先自说道。秦旭的自揽此番之失,要先带兵回转平原,鬼都知dào

此中之险,秦旭虽然被吕玲绮操练了两年,可毕竟之前没有什么底子在。刘备军中有能将宋宪一刀斩杀的关羽在,秦旭这一去。在吕玲绮看来,几乎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心急之下,吕玲绮几乎是脱口而出说道。

“呵,吕某自九原起兵以来,何时需yào

他人代为受过?”秦旭和吕玲绮的对话,却是惹得吕布冷笑一声说道:“再说小子你也太小看我军兵士了吧!就算是此番真的被那刘备侥幸用计成功一回,又何必惧他?左右不过区区五十里而已,热身都算不上,诸君,可还有余力随某杀回平原,让那大耳贼瞧瞧某吕布麾下兵士之威否?”

“将军威武!杀回平原!”

“将军威武!杀回平原!”

三千兵士的回应,让秦旭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个人魅力。本来么,吕布军中兵士,其实对于这五十里的路程,还真不怎么看的上眼,之所以脸露疲惫之色,大多还是因为夜晚摸黑登山,着实太过消耗体力所致。可如今被吕布用话语一激,加上此刻天色已明,一个个却是好像突然迸发出了活力,大声呼喝道。

“如此!回兵!”兵心可用,吕布当下也不等秦旭回话,便自在林中拨马,火红的赤兔宛若一道火光,向着山下而去,眼见主将已经有所行动,陷阵、亲卫二营迅即上马,也纷纷跟在了吕布身后下山而去,只留下先登营本部人马,好歹还记得秦某人,等着秦旭下令。

“咳!不可让两营兄弟看轻了!我等也速速回兵!”被麹义和牵招炽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秦旭,当即也发下了军令。跨上战马,随吕玲绮一同追吕布而去。

“二哥,你说大哥听了那孔融的谋划,此番算计能不能成功?想那孔融越俎代庖,代大哥令我等只要是得了吕布出城的消息,便可动手的军令,可着实是狂妄的紧,本来某还对其有些尊敬,却怎知这厮竟然如此做派,也不知大哥怎么就听了他的?此番若是攻不破平原,回去某就先寻他晦气!”就在吕布等人发xiàn

山谷中其实已经人去谷空时,就在平原城外北门,天色微白之下,却像是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支足有五千余人的兵丁。而为首一员黑壮的大汉,却是正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城池破旧一如之前,唯一不同的也只是换了吕布军旗帜的平原城,向身边的绿袍男子语声中带着一丝抱怨问道。

“三弟不可有此言!”绿袍男子脸上傲意卓然,闻听了黑炭一般的男子所言之后,眯了眯上挑的丹凤眼,说道:“之前某也看那孔融不甚顺眼!落魄而来却又这般大的架子,可偏偏大哥还对其礼遇有加。如今某才知dào

,这孔北海确实不愧当时差点就夺了吕布那贼厮治所的人物。竟然料到了吕布定然会在某斩了其军中将领之后,向东而去。如今怎样,还不是一一应验了。既然有此神算,便是性子傲一些,为了大哥的大业,我等兄弟也实不该在此言及此事,只将大哥所言记下,依之行事便是了。”

“如二哥所言,便听了那孔融的建议,此番不派人叫阵,便直接攻城么?”黑脸大汉一脸的不情愿,但碍于绿袍人的言辞,当下也只能低着头嘟囔着,去吩咐调遣兵将了。

“敌袭!”破旧的平原城墙之上,随着一声凄厉的牛角闷响,淡淡的天光之下。北门处如同潮涌一般突然出现了数千人的地方兵士,只看这些人几乎是十数人便扛着一具攻城梯便足以判定,这帮人来者不善。本来处在寅时末常人最为困疲之时的城北守城兵士。却是好像对战事的敏感已然深深烙印在了骨子里似的,在来兵靠近平原城不足十里时,便已然被地面微微的颤抖惊醒,搭目远眺之下,看到这幅场景,哪里还会想不到,这怕是有敌军攻城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箭垛上的狼烟点伤。推醒过了司号的同袍,第一时间向城中示警。

“真晦气,被发xiàn

了!”黑炭男子本是手中持着拥有者弯曲枪刃的奇门兵器丈八蛇矛在后督阵。眼看着离着平原城越来越近,而平原北门城墙上的兵士似乎毫无所觉似的,正自高兴呢,就听到了示警的号角声。不由得痛骂了一声道。

来兵自然便是被吕布军上下包括秦旭都认为是刘备所带来袭扰平原的兵士。而为首两人也正是被秦旭这几日整天挂在嘴边的关羽张飞两人。本来依着这哥俩的性子,什么攻城什么的,当属最是无趣之事,远比不上平原之上,两军对垒时刺激。但是,孔融的一番话却是让刘备连连点头之余,这哥俩却也是听了进去。

当初可是因为孔融的劝说,刘备才含恨离开平原国。远走幽州的。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去幽州厮混。的确远远比在平原这一亩三分地上的环境,不论是军资、战马来的也忒容易了些。可当初那种“不战而逃”的屈辱感,却是久久缭绕在刘备的心头不下。而作为当日在见刘备时,曾经的那次“推心置腹”交情的孔融,却是很好的抓住了这一点,甚至只用了一句话,便让刘备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其他计划实施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平原。

“使君当世之英雄,如今又有所用武,虽是还要不得不托在那公孙瓒名下,但能力却已然为天下人所知。不过唯一的一个缺点,便是曾经将平原拱手让与贼手!那吕布何人,必然会变成乱汉的贼子,而如今使君出身皇族,却不正好借此机会,拿回被那贼子窃据的汉庭旧地?就算一时半会无法灭寂吕布,甚至连其军势之元气也难以伤到,可毕竟也将是一个‘态度’,一个使君不畏那吕布淫威,就算倾尽全力,也要力保大汉领土不失的形象来,就算对使君之后的谋划,也当是个十分有力的筹码。更何况,这也将是一个绝好的契机,能让使君轻易便得河北之地!进而攻伐中原,救天子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得不说,孔融在对于人心的研究上,虽然和刘备那种有仁义和眼泪感化众人的演技派手法不同,作为实干派的孔北海,却是十分善于用事实说话,哪怕这事实乃是其一手策划出来的,可经过包装之后,却是被孔融大义凛然的当成了大道理来说。本来这些话中想当然的成分那么多,刘备好歹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过几年,卖过草鞋,打过黄巾,参与过诸侯会盟的“大人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如何轻易将置身事外的本军势力,也搀和到了这次的战团当中去。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邪门,在刘备听完了孔融的一番说教之后,原本打算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因为孔融那句拿回汉庭旧地,救援天子之语,却是马上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顿时将孔融引为了知己。而且在针对平原,针对吕布军的事情上,几乎是对孔融言听计从!本来刘备是还有其他谋划的,但就为了配合孔融针对吕布军的“|策略”,愣是在自身现在有所他图,也亟需臂助之时,还是咬牙将麾下三员大将中的自家两名义弟派了来,又拨了一千骑兵,四千步兵协助孔融“行事”。足可以看的出来,刘备对此番事情的重视!

“张将军!成将军!据探马来报,目前来兵所袭之处乃是北门,足有五千余人,攻城制备极为齐整,还挑了个天色已然明亮,兵士却是最为疲惫之时进攻,也足可见领兵之人也必然是知兵之辈!”张辽麾下负责守城的平原辅兵小统领,此刻正急急忙忙的布置早就准bèi

好了的滚木雷石等防务军备。只是平原本就难守,极其容易反复易手。因此也没有人不开眼来攻过,如今碰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一些必备之物。一时间也整理不全,而就在此刻,早就因为吕布急匆匆离开平原而有所预感要出些事情,一听了警示鼓号之声后立马来看防务布置的张辽、成廉二人,也正在询问来人的情况。

“速去查清来兵所属,同时派快马出城向东,去给主公报信!”张辽此刻是平原城市的最高长官。当即当仁不让的在成廉面前发布起命令来:“老成,还需辛苦你一下。平原城廓小墙薄,本就不是久守之地。仅仅凭着我骁骑营在平原的辅兵,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这五千人的进攻,只能当做是最后一道防线。现在某会命令此处兵士至少阻挡一炷香的时间,你趁此机会。马上去整备本部兵士。稍后同某一期,自平原东西二门出城,左右也要让这些来兵,知dào

下我等麾下铁骑的威风才是。”

“文远说的极是!某这便去调兵!”成廉被张辽这般呼喝安排,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看着愈行愈近,怕是再有数十息便要临近平原城外那条根本就只能当做摆设的护城河岸了,也顾不得其实张辽的官职资历都要比自己浅薄一些。当即点头应诺说道。

“二哥!我等是否也去凑凑热闹?”眼见着本部兵马已然离着平原城下不远,而平原城中的兵士才开始匆忙布防。张飞的脸上不屑之意浓的几乎要化不开了。甚至已经将此番攻打平原城的事情,当成了一种游戏,竟然有些摩拳擦掌,想要亲自上阵厮杀一番的心思。

“翼德不得莽撞!平原城小,破之不难,难的是城中吕布军骑兵。想那吕布,就算是中了孔北海的算计,也绝计不会带走所有的兵马出城,此刻城中必然已然有大军整装待发。而吕布军中多是骑兵,北门被堵,必然会从东西两门而来,你我兄弟稍后可还有的忙呢,又何必去在乎此处之事?”关羽眯着丹凤眼,颇为无奈的看了眼自家这位一门心思只想着要过过瘾的兄弟,却还是耐心的解释说道:“而且我军如今只有五千人,至少要比之城中吕布军兵士少上一半,大部分还用做了攻城之用,因此多要依赖翼德之勇武才是,可莫要轻心大意才是!”

“二哥放心!”闻听关羽将话说的这般明白,张飞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反倒是问道:“只是既然二哥早就得知了此刻城中哪三姓家奴所留下兵士的数量,却又如何只带了这般少的兵力来此?莫不是那孔融故yì

刁难二哥你么?”

“三地,你这话若是让大哥听到了,八成还得说你!”见一向对士大夫颇为尊敬的张飞,竟然不知为何,总是看孔融十分不顺眼,关羽眯着眼睛摇摇头,傲然轻笑一声说道:“此番却是不干孔北海之事。想那吕布虽勇,可其麾下兵士却又不是铁打铜铸的,何必惧之?而且,倘若吕布在此,你我多带兵丁无用,可若是那吕布中计不在此处,凭着你我弟兄的勇武,要那么多兵丁何用?倒不如多留些兵马给大哥,他那处所要面对之敌数倍于你我,身边又只有子龙一个知心的将领,多带些兵马,也算是多了些保障。”

“唔,二哥说的极是!”提起老大刘备来,张飞立马便点头称是,对于自身兵少之事,也自不再提起了,而是提起了丈八蛇矛,注视着前进攻城的本军兵士之余,吩咐部将将此番所率的本部五百兵马整备好,将注意力放在了刚刚关羽所言,极有可能出现在平原城两侧,极有可能对攻城兵士夹攻的吕布军“援兵”身上。

“弟兄们,关将军和张将军许诺,先破城墙着,赏金二十斤!赏赐丰厚,可有人愿同某去取来么!”冲在最前面的兵士将攻城梯横过来放在,跨过深不过丈余,阔不过骏马一跃的平原城外护城河上,跳在已然干涸的河道中扶着横梯,以便于后面兵士冲至城墙之下。而冲在最前的刘备军兵士,眼看着就要同平原城接上,而且城墙之上的兵士的箭矢,也是密集了起来,冲在最前的扛着攻城梯的兵士,有不少已经被钉在地上,连累着身后同袍也被压倒在地,成了活靶子,有还没有死透的,发出阵阵绝望的嘶吼,使得后面之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不少,而就在此时,跟在这些前锋死士之后的监军官,却是适时的大声喊叫着关羽张飞在战前许下的,也许冲在最前的这些人永远也不会得到的承诺。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八章 平原瓮城破,成廉遇张飞

平原城外,四千余扛着攻城梯的幽州兵士,不要命似的为了一个有可能永远得不到的承诺,争先恐后的向着本军主将所言,防御力基本可以“忽视”的平原城冲去,大吼嘶喊声中,竟生生的将几千人的声势,造的和数万人齐攻一般,有股子势要将平原踏平的气势。

但看平原方面的反应,却是明显有些差强人意。除了城墙上的弓箭手反击尚算犀利,一通齐射,将冲在最前的一部分幽州兵士射住了阵脚,阻挡在只能算是摆设的护城河边。不过平原城这厚不过两臂的城墙之上,其实也站不了多少人,在直接面对来兵的,长不过二十丈瓮城城墙之上,撑破天也就只有数百人而已。就这还颇有些拥挤的感觉,还直叫人担心这夯土筑成的墙壁,会不会因为人力而坍塌。也难怪关张两人也算是久历沙场之辈,却是敢用区区四千兵来攻城了。

“二哥你还别说,吕布这三姓家奴带的兵士的确了得,仓促之下,还能阻住我等攻城,令咱们的伤亡不小,也真是难为了这些人,看这架势,那些人也该出来了吧?”眼见着本阵幽州兵士虽然暂时被射住了阵脚,但却依旧难挡脚步的向前推进,张飞却是颇有些无聊的揪扯着马鞭,一双环眼,只是盯着直到现在还无甚动静的平原城东西两侧。

“不急!吕布军号称天下精锐,而此城中守将张文远,亦是豪杰之辈。实不容小觑,即便是突遇袭击,也能如此反应。自然不会如之前刘和、鲜于辅等辈所谓联军那般,被我军一冲,便先露怯,自乱了阵脚,为我军所趁。”关羽骑在一匹黄骠战马上,一直在眯着眼睛捋自己的胡子,如同重枣一般红色的面容之上。自战起便一直没有过神色变化,此刻听张飞问起,才略睁了睁眼角上挑的丹凤眼。淡淡的说道:“单看我军四千兵士,被那城墙上的几百辅兵就阻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张文远练兵有道。吕布用此将驻守平原。确实得法。”

“二哥,你认得这平原守将?”张飞听关羽所言像是对张辽十分推崇,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讶然问道。关羽的性子颇傲,除了自己哥仨之外,向来对其他人是不怎么看的上眼的,认识这么多年以来,说实话张飞还从未有从关羽口中听到过如今这般夸赞一名敌方武将的话语。

“他们快要支撑不住了。想必城中守将也要出城了。三弟。去准bèi

吧!”对于张飞的发问,关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将目光放在正在攻城的本军兵士上,突然说道。

“终于出来了,还以为一直就龟缩在平原城中呢,让他家张三爷爷等的也太久了!二哥,某先去了。”张飞被关羽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并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看本在城墙上放箭的平原军士频率下降了许多,而自家兵士已然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之后,终于靠近了平原城下,张飞颇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擎住了手中的丈八蛇矛,和关羽知会了一声,便领军向着城东方向驰去。

“文远,早在乡中时,便闻你重义之大名,关某神思已久,却不料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相见!倘若有幸相逢,便用某这青龙刀,来会会你这尚未相识的老朋友吧!”关羽阖目自语了一句,猛然睁开的丹凤眼中精光一闪,也是一拢马头,率本部五百骑兵,向城西而去。

“成将军,文和先生的吩咐你可记住了?此番关系平原城安危之事,且莫大意才是。”平原城中,尚且不知dào

自己被关羽“惦记”上的张辽正在整备骑兵,远远的便见成廉走过来,像是根本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张辽剑眉微挑,提醒说道。

“哈,记住了,记住了!文远忒也小心!咱们可是有万余骑兵在手的!”成廉虽然在资历上比张辽要老一些,但也明白张辽的能力,对被吕布十分看重的张辽,也是客气的很,见张辽的好心提醒颇有些职责的意味,也不生气,打了个哈哈,浑不在意的说道:“但那些贼子来兵又有多少?说到底也不过四五千人而已,且有四千乃是步兵正在攻城。也就剩下我等想要对付的千把人马而已。要说,咱们也就是被这城池所累,不得不据城以守,倘若是此番出了城,说不定不劳文远你动手,就凭咱老成这飞骑营五千弟兄,就能将那一千骑兵给吞掉,还怕他作甚?难不成他们还能在凭空变出兵马来么?”

“还是小心些好!文和先生可是说了,此番我等不求杀敌多少,但求拖住对方,这些人同斩杀了宋将军之人可能颇有些联系,正是主公欲要找的人。左右须得主公定夺才是。”张辽对成廉本也没有什么成见,只不过就是见成廉在大敌当头还不怎么把战事当回事有些异议而已。而且成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便是张辽其实对来兵也不是很紧张,四千人的攻城,被几百弓箭手抵挡了都快小半个时辰了,足可见对方的战力其实也就这样而已。就如成廉所说,自己这边好说歹说骑兵尚有万余,又有右军师贾诩的一番布置,想来也的确出不了什么事情。两人作为头前两个被吕布放出来独自带兵镇守一方的吕布军高层将领,总归面子上其实也是过得去的。况且张辽也知dào

成廉很得吕布信任,又和秦旭私交甚好,当下也不欲因为这等不怎么大的事儿将话说的太僵,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成廉嘿嘿一笑,随便点了点头,眼见张辽这会子正在整军准bèi

出兵,也急忙点了点头,向着东门方向早已经持戈相候。只等令下便可出击的飞骑营兵士所在行去。

“老先生,怎么秦使君和吕将军还没有回兵?不过区区五十里而已,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人家都杀到城外了!先生。此番平原能不能守得住啊?”就在张辽成廉两人短暂交谈之后,到了约定时间,各开城门出兵以应对来兵解平原之危时,就在平原城中本应是秦旭和吕玲绮所居住的小院之中,关心则乱的甄姜却是正站在贾诩面前,脸现焦急的问着。一点也无之前那副事事掌控于手的女强人的样子。

也不怪甄姜这般着急。自打得知平原在吕布军出城后只不过三四个时辰,就突然遇到了有人来攻城之事。而且根据吕布军探马的回报,来兵竟然是幽州刘备的兵马,打得旗号。便是夺回平原,眼见着早受刘备恩惠颇重的平原民众,在吕布没有及时出现,便只因为这个消息便引起了不小的骚乱。甄姜就算是再蠢笨。也想到了自己竟然没来由的做了回帮凶。尽管这个“帮凶”当的实在有些无奈,但也不碍着甄姜心中“有事儿”之下,而生出的忐忑之情来。只想着别当真因为此事,而使得平原失陷才好,那可就罪莫大焉了。

只是如今秦旭、吕玲绮这些好歹相熟一些人物,如今都随着吕布兵出雁翅山了,而唯一一路行来,甄姜还算是认识的成廉。看上去就帮不上什么忙,就算是有什么要说的。估计说了也是对牛弹琴。数来数去,也就只有秦某人的这位“家将”贾文和,看上去还算是个实诚人,平日间也像是颇得秦旭看重,甄姜病急乱投医之下,也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儒士身上,希望这老先生能有法子,去同张辽说合说合,务必派兵去追吕布回来。

贾诩要是知dào

眼前这个火急火燎的来“求托”的丫头,心中其实只是将他这几乎一手造成了历史上汉末三国鼎立之势的毒士,当成了秦旭府上近臣,甚至是当成了跑腿送信的人物,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唔!平原城小防薄,不耐久攻,不可久守,加之民心不附,若只要守之,便是吕将军在,也是难啊!”若不去看那双似乎能看破世情的眸子,仅凭贾诩那副老实巴交的读书人的模样,的确很是具有欺骗性,难怪就连在河北商界魁首甄家也有相当分量的甄家二小姐甄姜,此番心急之下也是走了眼。听了甄姜的发问,贾诩很是有酸儒气质的摇头晃脑说道。

“如此可如何是好?刚刚我看城中守将张辽将军和成廉将军已然出城而去,莫不是打算要两路夹击北门之敌?也不知dào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来兵既然能在仅有四五千人的情况下,还敢只选择北门而攻,对东西南三门的动向根本不管不问,很明显若不是带兵之人是个蠢货,便是已经做好了应付其他三门来兵绕城而击的准bèi

。这等人人都会想到的事情,怎么那俩人就想不到呢?老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啊?”这话有些越俎代庖了,不过甄姜也没有担心自己的这番话,会被人听了去而有文章可做。一来甄姜现在的身份特殊,几乎关系到了甄家同吕布军势力之间合zuò

的未来,或者说只要甄姜不触及某些人的“底线”,那么吕布军一日不统一河北,对出身甄家的甄姜,就不会有太过分的举动;二来也是贾诩的这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和保护色太过出色,在甄姜眼中,单从拖他送个信到现在都没有回音便可以看出,贾诩这老酸儒,充其量也就只是个代秦旭写写公文,算算账目的近臣而已,因此在话语上,也就少了许多的顾忌,对于贾诩眼眸中时不时露出的愕然和好笑之色,在甄姜看来,也当做了其自我羞愧的表现。

“甄小姐,你说的极是!我家主公秦使君便是经常说,事有非常,必定为妖,此番来兵竟然用四千人便敢攻城,虽然有其熟悉平原实jì

情况的因素在,但也足可见其必然已经做过了充分的准bèi

,来势汹汹啊!不过不必着急!张辽、成廉两位将军,也是久经沙场之辈,就算是被对方些许的一些小动作算计,其实也无关大局。”既然甄姜是误会通透了,贾诩也就懒得再费心解释。捋着被秦旭诟病不已的山羊胡子,透露了一些不经意的消息。

“但愿如此吧!”听了贾诩一席话,虽然不怎么相信贾诩的判断。但甄姜的心情着实也好了许多,点了点头说道。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贾诩所言一般。就在张辽成廉两人各领本部兵马,开两边城门出城欲合兵北门夹击来敌之时,关羽、张飞两人也已经各自做好了准bèi

。关羽骑着不怎么“好使”,但总归是勉强可以承shòu的住自己力量的黄骠战马,在平原城临近西门与北门夹角处一处矮丘之上早早的设下了伏击点,此处地势略高。对骑兵冲刺十分有利,别看己方只有五百人,但只要运用的好。只待有兵将来时突然杀出,马借坡势,人借马力,再加上关羽天生的神力。足可以在来将根本来不及反应时。突袭将之斩杀于马下。只要主将一死,哪怕是重伤,那么就算是再精锐的兵士,就算是不立即溃散,其战力也必然是要大打折扣,这样一来,就可以无限的拉近彼此的战力差别,将两方因为兵士人数上的差距缩短到最小。

和关羽这般善于用军略计策的打法不同。选择了阻击东门来兵的张飞,想法却是简单的紧。先是趁着来兵未到。张飞先是命人寻一密林外扎营,再命麾下五百兵士,在林深处折了些树枝绑在马尾之上,只为扬起尘土而来回拖扫,以为疑兵,而张飞本人,则是只带百人列阵于北门同东门必经之路上,等着抻量一下被民众已然吹得神乎其神的吕布军大将的勇武。当然,最好的是遇上之前自家二哥关羽所言中,甚是推崇的那位吕布军大将张文远,也好让张三爷长长见识,看看究竟是如何的英雄,才会让自己那位眼睛一贯在士大夫面前长在后脑勺的二哥这般情状。

“呜……!!!”随着平原北门处一声沉闷的牛角号声,已经完成了其“使命”,上面弓箭手已然全部退守五丈外二城的平原本门瓮城城墙,竟然是因为扑上来的幽州兵士太多而轰然倒塌。使得这一下子造成的幽州兵士的伤亡,竟然比之前死命攻城前还要多上一些。这着实让“围观”如此盛况的吕布军兵士大开了眼界,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般将城墙压塌而摊上性命的奇事,还真是头一回见着。但好歹这些平原辅兵还算是记得自家主将张辽的吩咐,在看了会儿新鲜之后,急匆匆便用号角声给张辽、成廉两人发了信号,

在这号角响起后不久,眼见着自平原东西两门之内,一黑一赤两支各足有两千余人的骑兵便自涌了出来,西门还好,张辽一向是带兵甚严,使得骁骑营上下,倒是行动间也颇见章法。但成廉却是没有那么讲究了。当初同吕布一起征战匈奴时,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不就是个合击外加偷袭么,这对于成廉来说,不过是曾经玩剩下的把戏而已,轻车熟路驾轻就熟。一军主将的性格往往也会影响到麾下的兵士,就比如成廉,这丫平日间总是装作憨厚的模样,可吕布军上下谁都知dào

这成廉一贯的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不留神就极其容易被这厮给坑了,若不是仿佛是成廉天生克星似的秦旭,说不得成廉最终会有个如何的“下场”!这般性子的主将带出来的手下,忠诚虽然自不必说,可就是人品好不到哪里去,这是在吕布军目前的一线战斗序列中,人人皆知的事情。更有甚者,用成廉的话说就是“也不知dào

谁在造咱老成谣”而整日欲发飙的样子,稍微正常点的人,怕是都要绕着走了!好在还有对此人拥有“免疫体”,曾经三番两次将成廉坑的够呛的秦旭在,才算是能压制一二,可惜秦旭成廉两人私交不错的话,也只能寄希望于日子头久了之后,被纵容了许久的成廉会不会在被人当头一棒之后,将觉悟再提高一点!

“哈哈,你家张三爷爷可是等你多时了!”成廉的马快,其中更是有些对张辽那般谨慎的做法不太认同的样子,在张辽虽是带着骑兵,却依旧还在步步为营绕城时,成廉的大军却是图块,连探马都没有撒,便已然是贴着平原城外的官道,急行军向着北门而去了。没想到本以为在平原城外这般的急行军,绝对能躲得过右军师贾诩所言的极有可能发生的被人截击之事,却没想到,刚刚走到一处明显就是人为扫起的尘土所遮掩着树林之后,一个堪比雷鸣的嘶吼叫阵之声音,随着百余人的护卫,自树林当中,出现在那林前空地上。

“你乃何人?”成廉看这将很是眼生,但那身上虬结的肌肉,以及那古里古怪的兵器,却还是让成廉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我乃燕人张翼德也!尔等助纣为虐的恶贼,可敢有人与某一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九章 新仇叠旧怨,生死一念间

张飞,成廉听说过。那还是在当初随吕布甫入青州,平定六郡三地时,从秦旭那听到的。当时秦旭给这位刘备义弟的评价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成廉一直以为秦旭那是在说笑。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倘若不是这张飞是非人类,那就除非是那所谓的上将就在阵前,被人仗着马快来个措手不及。否则,在两军正面交战当中,就算是被称作天下第一猛将的自家主公吕温候,也不过被人称作万人敌罢了,就这,一向狂傲的吕布也难得谦虚数次推辞,不领受这个“荣誉”。百万人?就算站那让他杀,看能累不死他!

更别说倘若这张飞真有这等勇力,那当初吕布欲取平原时,怎么不见明明领了大军来的刘备哥仨有任何反抗意图?反倒是连面都没见,直接弃平原而走?这也忒不把自家勇力当盘菜了吧!

不过,话虽如此,成廉却还是将这位爱自称阉人的张三爷的名姓记了下来,只期望有天能亲自会会,见识见识这位猛人,没料到,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却是碰上了。

“燕人张翼德在此,尔等逆贼,可敢与某决一死战!!”张飞有点郁闷。刚刚的一声招牌巨吼,眼见着就没起到应该的作用,对面那名吕布军将领,压根就好像没怎么在乎似的,反倒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似的,一帮大老爷们“暧昧”的注视。让张三爷感觉非常的不舒服,环眼瞪得更圆了。

“对面那将,某乃大汉青州牧。骠骑将军麾下,行建武将军,飞骑营统领成廉,你乃何人?”成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挑着眉毛说道。眼下平原城虽然瓮城被破,但因为平原辅兵守军的弓箭狙击,也为来犯之兵减员了三成有余,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而眼前这位乃是自家“朝思暮想”只盼见识见识的人物,成廉自然兴趣比较大,早知刘备虽然实jì

上已经掌控幽州。但毕竟自身官职也只是个被公孙瓒任命的治中从事,登不得台面,那作为刘备的两个义弟,自然也不会像跟着吕布鸡犬升天的一帮老兄弟有实jì

的大汉官职在身。因此。成廉故yì

如此说,也未必没有调戏调戏眼前这个号称百万人敌的黑大个的意思。

“哼!乱臣贼子,窃据高位,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张飞是个实诚性子,和骨子里蔫坏的成廉相比,在口头上自然寻不了好去。虽然明知dào

成廉的话中陷阱重重,可一时半会却是也想不出什么应对的法子。好在张飞此来本就不是和成廉讲道理的。手中丈八蛇矛一横,只当没有听到成廉所言。便要挥军而上。

“将军,观那林中多有浮土尘烟,这黑厮身后莫非还有伏兵?”本来成廉见张飞摆出了攻击架势,本就不怎么相信张飞果然会如传言中那般强横的成廉,就欲与之交兵,跟在成廉身后的飞骑营小校却是多了个心眼,凑近成廉,指着张飞身后的密林说道。

“这黑厮倒是会用小计!”成廉手中长刀本已高高举起,听了那小校之言后,却是顿了一顿。成廉虽然在吕布军中有性憨无赖而著称,但能随着吕布转战至今,做到身居吕布军高层的一营统领,自然不会是如外人所见那般无谋之辈,军法战略也是知晓一些的。刚刚还不怎么觉得,被人这么提醒了一下之后,却是当真有些顾忌起来。

“哼!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为何?”本来按照历史上的“剧本”,这个时候作为张飞对立面的敌军,最大的可能便是顾忌张飞这等莽撞人不会使计,如此这般的激将,身后林中必有伏兵,而放下几句狠话退去。而张飞也是如此做想,激将法加“空林”计,张三爷一招鲜吃遍天!任你是无名小辈,还是成名英雄,遇上这招还不都是得乖乖入彀?看成廉像是有些犹豫的样子,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冷笑。

张飞自然也是希望能不让自家二哥专美于前,将眼前这三姓家奴麾下的兵将斩于马下的,而且既然眼前这人不是自家二哥所推崇的那位张辽张文远,听刚刚成廉所说的那一连串官职,想必也是个大官。若是斩杀了此人,必然也将是大功一件,对于自家大哥当初所受的被赶离平原的羞辱,大小也能是个安慰。

“平原左近,藏兵之处无多,这树林若是能够藏下许多兵将,文远定然会告知!而且来兵一共五千多人,已经有四千余陷在平原北门不得寸进,眼下看这黑厮就算是带了剩余所有兵丁,撑破天也不过千人而已,而且这般着急想要诱我等冲杀过去,肯定是虚张声势!玩那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把戏准bèi

阴人吧?”成廉挥手止住了身边小校还欲再劝的言语,冷笑着点了点头,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说到阴人,成廉本身那点小手段不算,自家军师贾文和,以及秦将军,那可是此道高手,行家中的行家,成廉自逞跟了秦旭这么久,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学了两招吧?况且之前秦旭可是一再强调过,这张飞是个高手,尽管成廉对秦旭夸张的表述推崇这张三爷很不以为然,但毕竟无风不起浪,没准张飞就真打着要斩“首”以乱军心的打算呢?成廉可不是个轻易便冲动的人物,要不然也活不了这么久。

“猥琐狗才!无胆匪类!三姓家奴家的奴才!你家张三爷爷就在这里,可敢前来送死?!只敢躲在军士身后,算什么英雄!”张飞的大嗓门骂起阵来,还真有那么一股子气势,不愧是当初涿郡城中猪肉生意最好的。单看这嗓门,比之后世的扩音喇叭也不遑多让了。而且那满是市井俚语,粗俗不堪的骂声,让此刻成廉身后的飞骑营兵士。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kàn



“早听说刘玄德乃至诚君子,却不想其弟却是如此不堪,人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必刘备那贤名,也不过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吧!”若是论起骂阵来,早年同吕布征战九原,对抗匈奴时。连匈奴人都难掩其锋的成廉,除了秦旭之外还真就没怕过谁来。

“将死之人,安敢辱我大哥!”张飞的性子火爆可是千载闻名的。自己用计时还好说,多少也能沾个外粗里细的名声,可一旦同刘备联系上,那可真是触及了张飞的底线。性子瞬间狂暴起来。本就是燕颌虎须的面容。顿时抻张了开来,眼眸中狂暴的杀气锁定下,即使是早有准bèi

的成廉也是一惊,而跟随在成廉身后的飞骑营兵士,更是下意识的齐齐后退了半步,一怒之威乃至于斯,让成廉才知dào

当初秦旭所言不虚。如今在被张飞的杀意锁定之下,成廉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退意。这与勇气无关,已经完全是一名武者对于危险本能的规避。

“啊!保护将军!”成廉虽然人品不怎么靠谱。但对飞骑营兵士却是相当没得说,很得兵士军心,眼见着张飞手持丈八蛇矛,跨着一匹黑马,竟是不顾这边数倍于其兵力的飞骑营兵士,向这边杀来,而目标,瞎子都能看见,便是首当其冲,被“吓傻了”的自家统领成廉。

“坏了!大意了!”成廉在被张飞杀意锁定时,才明白了秦旭所说的,张飞能在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是怎么回事。和吕布那般战意已是和自身武力融于一体不同,借着进入了暴怒状态的张飞,借着本就高超的武力以及杀意的锁定,单是给人所带来的震慑,以及精神上的压力,几乎就是难以抵抗的。这样一来,在张飞暴怒的冲锋之下,很少有人能在见了这等凶神杀意之后,还可以克制住本能的恐惧,正面抵挡其锋芒,能如现在,飞骑营兵士还能有所反应,已经足以见证飞骑营在重组之后经过了两年的训liàn

,已经足堪一战了。

“给我破!”就在成廉为张飞气势所摄,一愣神的功夫,彼此间不过三十余步的距离,却是让成廉陷入了危险之中。张飞策马疾奔之下,人皆马势,马助人威,怒喝一声,手中丈八蛇矛向着成廉狠狠刺去!

“完蛋了!!”

成廉只觉自己像是要被奔腾的巨兽撞到一般。在张飞长矛刺来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抬高,将手中长刀平挡在胸前,意图将这攻势化解掉。可才刚刚有所动作,就发xiàn

自己原本舞动颇为轻松,已经伴随自己十数年的手中兵刃,竟然不听使唤了。就像是突然沉重了无数倍,根本举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八蛇矛和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

本是护卫在成廉两侧的飞骑营兵士想要出手相助已经晚了,张飞的攻速很快,快到飞骑营兵士才刚刚反应过来,人其实已经到了成廉近前。两人近到成廉几乎将张飞脸上的胡渣子都能细看清楚,眼见左右躲闪不开,成廉索性也认命了!

成廉现在只想苦笑,大意了啊!要是早知dào

秦旭之前所言并没有夸张,要是早知dào

张飞的突然攻袭这般强势,要是早知dào

……TM要是早知dào

刚刚就该在见到张飞自报姓名之后,大军一拥而上才是,反正这人虽然的确如秦旭所言不可等闲视之,可毕竟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要是这几千人也奈何不了他,那成廉也唯有认栽!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铛!!”

就在成廉安心等死,甚至手中长刀都已经要松开的时候,久等不至的长矛入体的疼痛感觉并没有传来,但耳畔突然爆出的一声金铁交加的巨响却是让成廉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崩出的火花,溅到成廉脸上几点,疼的成廉几乎下意识的一个哆嗦,张嘴就要开骂。可就在下一刻,成廉眼中突然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神光。那几乎在一瞬间差点前要了自己性命的丈八蛇矛,就在将及而未及自己胸口之时,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羽箭正巧击在矛头之上。竟是硬生生的将张飞携快马冲刺之威的杀招给击歪了。这得要多重的力道和精巧的控zhì

,才能做到这一点啊!成廉下意识的就向着羽箭射来的方向望去,脸上顿时露出惊愕旋即转变成狂喜之色来。

不止是成廉。张飞脸上的惊愕一点也不必成廉少。突如其来的羽箭太过迅疾,而且准头、力道绝非普通人可以做到,直到现在自己的手心还有些发麻的感觉。这在之前是绝对从来没有过的。

张飞实在有些想不通,刚刚那可是必杀的杀招啊!怎么可能会失手?

不过张飞也不愧是留名千古的猛将,眼见一击不成,尽管疑惑,但见成廉身旁两侧的飞骑营兵士也自反应了过来。长刀长枪的就往这边招呼,反应也是极快,猛的一拢马缰。竟是将急速奔驰的坐骑扯得人立而起,硬生生的止住了前冲的态势,几乎是贴着反应过来的飞骑营兵士的战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疾走了两步。总算没有被飞骑营兵士伤到。

“咦?”就在张飞一击不成,立地转马,用丈八蛇矛抽飞了几个意图过来削自己马腿的飞骑营兵士,就要回归本阵,以图将飞骑营兵士诱入林中,无论如何也要能拖一刻是一刻之时。眼角的余光突然发xiàn

了一个让张飞也难得露出和成廉一般兴奋不已的事情。

“哈!三姓家奴!吕丁董布!燕人张飞在此!可敢同俺决一死战么!”张飞本就浑圆的眼框这下子扯得更大了,一双眼珠都要凸出来似的,难掩的兴奋之意着实让人难以理解这位张三爷的心思。敌方都来了援军了。还能兴奋成这样,说来也真是奇葩一朵了。

来者正是吕布!身边高顺、秦旭、吕玲绮、麹义、牵招皆在。身后三千兵马虽然皆是满脸疲惫之色,但却无人掉队。

雁翅山中这一夜的折腾,往来好歹算是比预料中的时间快了一个时辰赶回了平原,半路上就碰上了张辽派人送来的贾诩的传报,吕布心急平原形式,命令全军再次急速行军,才堪堪来至平原东门之外,就正巧遇上张飞突袭成廉。已经经受过宋宪之死的吕布,自然不愿意再看自己另一员大将,再次丧命于此,在马上时就顺势摘弓挂箭,射出了那可堪惊动一军的一箭。

“哼!环眼贼厮!休逞口舌之能!虎牢关下时你三人仗着人多,又是用车轮战,又是暗箭偷袭,几番折腾之下才勉强在某手中占了稍许上风!彼时各为其主,某也不欲同你等小人计较。却不想竟然被你等三个贼厮惦记至今,如今竟然还敢图谋某之郡县,着实可恶!你不是要战么!那便战吧!”吕布骑在赤兔马上,眼中带着淡淡嘲讽之色,手中方天画戟很随意的斜斜指向地上,似乎并没有将张飞当回事,冷笑说道。

“乱臣贼子!吕丁董布!休要多言。快来和你家张三爷比划比划!让某看看当年那位天下第一猛将,功夫退步了没有!”虽然面对着眼前足足近七千的吕布军精锐骑兵,但张飞的眼眸中却无一丝惧色,身后那本是欲做伏兵的五百名骑兵也被张飞很光棍的唤了出来。

而成廉见张飞身后那被自己一开始也认为密林处必然会是有伏兵所藏,没想到伏兵的确是有,但却只有自家兵力三成不到的人数,幸好刚刚没有冲动啊,否则若是被吕布得知自己竟然率领数千大军不去支援已是频频告急的北门,反倒是和这帮人在这玩捉迷藏、躲猫猫,那他成廉往后就别想再混了!

“乱臣贼子?呵!那刘备没什么本事不说,不是逢人便说自己是汉室宗亲!最爱四处显摆他那汉室宗亲的身份么?!可却先是抗拒朝廷论功封赏,是为不忠!又秘夺同窗基业,是为不义!就这等不忠不义之徒,如今竟然还想做梦再插手朝廷调停河北事务,却偏偏一副惹人发笑的大义凛然的模样!这大汉四百年,最不缺的就是汉室宗亲!真不明白他那嘚瑟不已的样子,是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自我感觉。咦!环眼贼莫非也和你大哥刘玄德一样,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吕布轻抚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嘴里说出的话语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损到家了。天下谁不知dào

张飞关羽哥俩最是紧着自家老大刘备?被个曾经的国贼义子,正儿八经和关东十八路诸侯对抗过的吕布这般斥责,别说张飞了,吕布军这边将士,也是惊讶于自家主公对于这曾经在虎牢关下弄出个“三英战吕布”名号的小强三人组的怨念,竟是如此之深。而且还头一次发xiàn

,一贯善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自家主公,好像自从在收了秦某人这个女婿之后,口才愈发有向着毒舌方向发展的趋势了。

“你……我……吕丁董布!三姓家奴!纳命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秦旭陷危境,玲绮挡张飞

成廉的运气也的确背了点。先是打着保护袁尚的名头,被秦旭派去随之一道去邺城,本打算借着甄家之力,藏兵于冀州以待变数。却不料,甄家偏偏出了甄乾背着自家老爹被刘备、孔融说动相投这等事情,以至于行百里而半九十,别说藏兵了,只看一进冀州,就被人防贼似的日夜窥视打探,好悬没把成廉给气出个好歹来,而成廉恼怒之余却又知dào

此时若是有所动作,肯定会给秦旭的布局添乱,不得已之下,也只能敷衍似加快行军的将袁尚送到邺城,又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和借口留下,最终只能折回平原。

秦旭自然知dào

计划没有变化快的道理,反正也没打算真利用袁尚的身份如何,袁绍已经死了,河北就算再被袁家势力盘踞,也终究不是袁谭袁熙这样的毛头小子可以掌控的了的,再说此番也实在是成廉点儿背而已,因此也就没有苛责成廉,而且还在得了甄姜消息同吕布离开之后,托付了守护平原的重任。

可成廉很有可能最近烧香少了,满天神佛也有些看不惯老成似的,不但在秦旭吕布等人离开之后,平原马上就遭到了敌袭,更是让成廉见识了一个自己曾经很想见,但如今却是宁愿见不到的人物。

号称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张三爷的突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避过去的。自逞能在吕布戟下走过十招的成廉,却是忘记了一来吕布与其对战绝不会搏命。二来张飞这是在锁定了气机之后,趁成廉被摄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突袭,换做吕布或许能硬抗隔开。以成廉的武力,差老大一截呢。

眼看着张飞的丈八蛇矛的矛头离着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成廉是只觉浑身力qì

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一丝也使不出来,像是只能作为一个看客,眼睁睁的预感这似乎定格的矛尖马上就要刺进心脏,进而步了前几日还在哀叹的宋宪一样被枭首的命运。

不过事实证明。成廉的运气要比宋宪好太多了。本就在发xiàn

了似乎中了调虎离山外加疲兵之计的吕布,当即便做了决断,率兵折马而回。半道上又遇到了前来送信的本军兵士,更是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张飞全力一击之下,几乎是下一秒就能将毫无还手之力的成廉一举击杀之时。凌空一箭让张飞的攻击化成了无用功。硬生生的用箭头的力道,撞飞了张飞蛇矛。也着实让张飞见识了当初在虎牢关下,他们哥仨三打一还没有伤者半根毫毛的吕布,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一般说来,这种事情若是被关羽遇上,别看关二哥性子傲的很,但却是个极谨慎的,肯定会在见势不可敌之后。选择为保存有用之身突围,绝不会在明显自己处于弱势之时。还傻了吧唧的不顾眼下的形式,一门心思要和人单挑。

一边虽然借着密林之便,造出偌大声势,可说到底也只有区区五百骑而已,而另一边,单单随着吕布回转平原的,便有陷阵、先登、亲卫三营三千人马,更遑论本就是随着成廉驰援北门,欲攻敌后的数千飞骑营兵士了。或许当十万面对百万大军时候,十倍的差距在小心运作下,可能看的还不是很明显。可若是缩小到五百的倍数上,那可就完全不够看了。也就是张飞这样的猛人,才敢在这吕布亲临,而且麾下精锐战兵皆在的情况下,还有这种想法。

不过秦旭倒是没有如同在场几乎所有人一样,认为张飞是疯了,才会有这样挑衅吕布的行为。恰恰相反,对于这位张三爷,恐怕张飞自己都不会有秦旭了解他。所谓的粗中有细便是专门形容这位张三爷的。若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又岂能由一个杀猪匠,早早的便选择了历史上刘备这支后来发力的“绩优股”?最后若不是因为那爱同士卒玩SM的特殊癖好,加上年纪大了百密一疏,而死于不堪折磨的部下之手,还不知dào

最后笑到最后的,会是谁人呢。对于这位历史上有强抢了小他三十多岁的夏侯渊侄女前科的张三爷,秦旭是一点也不会将他看做是做事不经大脑之人的,因此,张飞这样做,肯定是其原因所在。

秦旭的确是了解张飞的,在张飞言语挑衅之下,眼见自家老丈人吕布难得的不为张飞的撩拨而动怒,正自欣喜吕布这不经激的性子有所转变时,就见张飞却是一副怒极攻心的样子,提着丈八蛇矛就向着吕布冲来。

眼见着吕布眼中蔑视之色一闪而过,手中的方天画戟也已是摆出了攻击的架势,虽然之前吕布不管是在言语上还是动作上,都充分的表示了对张飞的不屑,可在张飞当真欲袭来时,吕布却也是已经做出了付出全力的准bèi

。可就在此时,正在思虑着张飞用意的秦旭,猛然察觉到了张飞的目光,如刀一般划过,登时令秦旭心中一凛。

“坏了!主公,小心玲儿!”

攻敌之必救!很明显,张飞的目标,不是吕布!而是吕布身边的吕玲绮!作为此刻场中唯一位女子,又同吕布靠的如此之近,在吕布军众将之前,只要不是傻子,都不难看出吕玲绮的特殊来。

人言吕布唯有一女,视若掌上明珠。若秦旭处在张飞的位置上,说不得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只要能够在第一时间趁吕布大意,控zhì

住了吕玲绮,别的不敢奢望,最起码张飞和身后那五百名骑兵的性命安危,可就算是保住了。甚至还可以藉此对吕布提出一些可以接受的要求,以吕布的性子,貌似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张飞的算盘打得很精,这也的确是眼下唯一一个可行的。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法子,而且是个很着急但很好用的法子。以至于在秦旭发觉了张飞的意图,想要开口示警时。张飞以及其身后的五百骑兵,已经是不约而同的行动了起来。不得不佩服虽然张飞的爱好特殊,但其麾下兵士的综合素质能力以及领会诸将意图的本事着实不错。但见张飞有所行动,不管是就跟在张飞身后的,亦或是还傻了吧唧躲在密林中充当伏兵的幽州骑兵,此刻皆动了起来。

“唔?”张飞的动作,令吕布眼中先是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但见张飞之前那么充大尾巴狼似的叫嚣了那么久,此刻却是直接率军冲锋,根本不像是刚刚那一股子气势冲天要和吕布斗将的气势。这让吕布难免在脸露嘲弄之色的同时,脸上轻蔑之色豪不加掩饰。可就当吕布欲挥手令已将张飞这区区五百众团团围住的麾下兵士,将张飞等人一举成擒之时,秦旭的示警声却是令正等着再次将张飞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一举成擒的吕布脸上怒色顿显。

“小子。纳命来!”张飞已经策马冲到了近前。而秦旭刚刚的声音也着实大了些,张飞黝黑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羞怒的表情来,张三爷可是英雄!英雄怎么会做出这等“取巧”的事情来呢?肯定是被小人诬陷了么!!既然被叫破了行径,张飞索性将错就错,看秦旭一副文士打扮的模样,心中对秦旭是谁也对上了号。

好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之前在听自家大哥刘备在离开平原。最初投奔公孙瓒的那段日子里,整日价长吁短叹。时不时唉声叹气,言语中也颇为频繁的提出了其时已然名声鹊起于青兖两州的秦某人。虽然刘备没有将秦旭同平原拱手让人之事连在一起,但张飞却是听出了刘备对于秦旭这几乎是以一人之力便说服青州百万黄巾来降之人的忌惮之意。

当时张飞就留了个心眼。将秦旭的名字记了下来。本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个据说连曹操也是将其名字绣在袍底的小子给掳了来,省的自家大哥每每提起,总是慨叹自家之所以沦落至斯,多半是以为没有个知心的谋士之故。至于秦旭乃是吕布女婿的身份,却是被张飞刻意的给忽视掉了。

平日刻意寻之不可求,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只不过这个“相逢”的地点有些不对。张飞可不是个婆婆妈妈之人,既然秦旭就在眼前,又颇为自家大哥忌惮,而且看此刻就在吕布身后所处的位置,像是也极得吕布信宠,不是轻易便可以招揽来的。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自家大哥得不到的,就由他这当三弟的,顺手将之毁掉,谁也惦记最好了。

“环眼贼!尔敢!”眼见着因为刚刚秦旭的示警,似的张飞已然冲到近前的丈八蛇矛的指向,由吕玲绮的所在稍稍偏了些,径直刺向了秦旭的所在,竟是要在吕布的眼皮底下,在五百兵士的掩护之下,一心先杀了秦旭再说。这让吕布很是恼怒。

开玩笑呢吧!不说身后那小子乃是自家宝贝女儿的夫婿,还是自家在本军之中倚为臂膀的重臣。就算是换了普通的兵士。若是在天下第一猛将身后,别说是被人偷袭取了性命,但凡受上点擦伤,那也是会对威名有损!吕布这么好面子之人,又怎么会容忍张飞这般玷污自家名声?

眼见着张飞的蛇矛在半道已经高高抡起,想是吸取了刚刚突袭成廉时大意的教xùn

,张飞这回倒是没有耍帅一般的用刺击的方式,而是选择了无甚死角的抡击。众所周知,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这下,除非是吕布的方天画戟竖挡在秦旭面前,或许还能挡下这一击,救得了秦某人的性命,否则,也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秦某人连人带马,被张飞借着冲过来的马力得逞。

秦旭这回算是领会到了刚刚成廉的感觉了。被一头黑色猛虎盯着的感觉,也未必比瞪着满是杀意的白眼珠子的张飞,在气势上强的了多少。我了个乖乖!秦旭在上辈子的时候,有时候玩暗荣三国类游戏累了,在某点看穿越小说时,就不止一次的YY过,有朝一日倘若咱也穿越,定然会如何如何同历史名将大战一场!而如今事已成真。秦某人却是也知dào

了自己当初那想法的可笑。这还是在张飞已然因为各种阴差阳错,处在了极为不利的地步,而且自己身边。吕布自不必说,天下第一猛将,在吕布身侧,已经被提升为亲卫营统领的典韦,要力抗张飞,也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此时的张飞在本军团团包围之下。充其量只能算是困兽犹斗。但很让秦旭感觉没有面子的是,就在这种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面对张飞的突袭以及杀机的锁定。秦旭脑海中竟然也同成廉一般,除了出现那一句张三爷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话之外,竟然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意来,或者说已经被张飞那滔天的战意压得根本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心思来。这让对吕布的威势和杀意自一开始就好像有天然免疫力。不怎么受影响的秦某人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仲明小心!”见张飞无论在刚刚的言语上,还是在后来的行动上,怎么看都像本是直击吕布的丈八蛇矛,却是临时的改换了三个攻击方向,从吕布到吕玲绮,最后的目标,竟然直接选择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秦旭身上。这让就在秦旭身旁不远处的吕玲绮如何受得了。这时候的吕玲绮也顾不得在刚刚秦旭示警之后,就被吕布护在身后的情势了。眼见着张飞距离秦旭越来越近,黝黑的脸上带着杀意的狞笑越来越清晰,吕玲绮几乎是下意识的,趁着吕布没有留神,一拢马缰,便自向前,手中的精钢铁戟更是直接向着张飞那已然借着胯下黑马的小幅度冲刺之力,杀向秦旭的张飞扫去。

“玲儿!小心!”几乎就在同时,察觉到吕玲绮竟然会因为秦旭会去向号称刘备军第一猛将的张飞动手,说实话秦旭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一个可以随时为你去死的女人,又是自己的正妻,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秦旭甚至打好了主意,等到此间事了,想必吕玲绮也应该过了十六岁生日,届时一定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将吕玲绮当成小丫头看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表面上被吓傻了的秦旭竟然还能有心思想这些事儿,更有甚者甚至在张飞只距离自家十余步,眼看就要成功之前,竟然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说出来也着实是一朵奇葩了,没有丢了穿越客前辈们的脸。不过倒也不怪秦旭如此,丈八蛇矛虽然用现在的换算方式,长度将近四米,对于只有近三米长短的方天画戟来说,着实也占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可惜秦旭的信心来源却是吕布!

秦旭身为吕布的宝贝女婿!自然是理解自家老丈人心中那股子武者的骄傲的。也深信吕布绝对不会容忍张飞这策略成功。

“铛!”事实再一次证明了秦某人的眼光和自信。不过在秦旭听到了兵器格挡声而睁开眼睛之后,却是忍不住眉毛狂挑不已。我了个去,本以为会是自家老丈人此番再次大展神威,同张三爷再演当年虎牢关下战事呢,却不料,秦旭所见到的,并非是吕布大战张飞的绝世好戏,看的出来吕布的确是很想来救秦旭,不过毕竟是彼此间因为刚刚张飞麾下幽州骑兵冲上来的缘故,本欲赶过来的吕布,竟然被这帮人不要命似的死死缠住,甚至在被吕布刺伤落马之后,竟然还打算着上来保住赤兔马的马腿,让吕布一时间也是应对不暇。再者,吕布距离秦旭因为这帮随着张飞冲过来的骑兵的捣乱,已然有三四个马身的距离了。若是要放在平常,这么近的距离对于吕布来说,根本就不能算什么,或许只用略伸长些手臂,方天画戟就能挨着了。不过此刻这短短的距离,却是差点就成了秦旭“含恨而死”的死亡距离。不是吕布!当秦旭听了兵器碰撞巨响,而自己身上也没有突然出现个血窟窿什么的而嘴角微勾,面带微笑的睁开眼睛时,才发xiàn

,被而出手挡下了几乎可以算是对秦旭致命一击的人,竟然会是吕玲绮!

“玲儿?!”秦旭差点就把自己的下巴给撑掉了。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挥舞着精钢铁戟,和那位传说中武力化神的张三爷缠斗不休,短时间内并未露出丝毫败绩的身影,秦旭几乎是下意识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自家老婆竟然能和张飞战了十数回合而不见败绩?我了个去,太考验人的神经了吧?这会让人压力很大的说!眼见着张飞的突袭再次失败,竟然趁着赶过来的麹义、牵招所带的兵士接手的空当,突然卖个破绽,竟然突然折返马身,冲着刚刚因为袭击成廉所不成,而被兵士将之带走而露出的,目前防御最为薄弱的飞骑营临近临淄所在而去,而张三爷不愧是历史留名的猛将,此刻也是发了狠,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竟然眼见着就要冲将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一章 刘备苦恨压金线,为吕布做嫁衣裳(上)

印象中,像张飞张三爷这等级别的猛将,就应该是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类的人物。就算是面临绝境时,说不得会是有几分当初楚霸王般的英雄气概,就算不力拼至死,也多少要厮杀做过一场才算好汉。

没想到,张飞这回算是着实让秦旭开了眼。骂阵、偷袭、捏“软柿子”、虚晃一枪、舍了兵士落荒而逃,只有秦旭想不到的,没有张三爷做不到的。存zài

于书上的张飞如何如何威猛无匹,绝世无dí

,在化作眼前这位在军中左右冲突的黑高壮汉,却给人一种怎么也对不上号的感觉。

不过很快,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的秦旭便释然了。这年头天下第一猛将都成了自家岳父,连吕玲绮这丫头都能挡住猛将张飞必杀的一招,那对于一个侥幸活命的穿越客来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或许张飞的勇武的确很猛,敢用区区五百人就敢伏击携兵数千的成廉,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在成廉大意在阵前的缘故。绝非是在数千人包围中逞英雄的时刻,毕竟也是个拥有血肉之躯的人,当然明白在战场上个人的武力,永远不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此,若是在眼下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还一心惦记着死磕,那张飞就不叫莽撞,而叫蠢货了。

“嘿,环眼贼,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连大小姐的一招也接不下来!弟兄们,随我追!”成廉刚刚被张飞的气势所迫。竟然连反抗的意识都被那凛冽的杀意消泯掉,若不是吕布来的及时,说不得就交代在了这里。着实是在吕布军上下众多弟兄面前出了个大丑。现在见了张飞竟然虚晃一枪便弃阵而逃,眨眼间便要冲破飞骑营背靠平原城的防线,刚刚在亲信小校的搀扶下恢复了些精气神的成廉,哪里还会放过这么好的报仇机会。

“等等!随他去吧!”就在成廉一脸急迫的吩咐完,恍然发觉吕布就在当场,脸上讪笑几声,正要“补个程序”禀报吕布一声。没想到秦旭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唔?”吕布正待要答yīng

成廉,却冷不防听秦旭半道喊了这么一嗓子。看了被飞骑营兵士围成一团的张飞,眉毛一挑。疑惑的看了秦旭一眼,略一沉吟,却是点了点头,手一挥。便有亲卫营兵士去传达吕布军令。

“秦将军。我的仲明老弟,你这是……”吕布可以无条件的信任秦旭,可刚刚被张飞害的现在都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成廉却是不干了。成廉是吕布军老人,和秦旭又一贯交好,所以话里话外也就没有了多少顾忌,满是埋怨的说道:“那可是刘备的左膀右臂,倚之如腹心的人物,又有如此勇武。日后定然是主公大敌,怎么可以让其生还?再说。就这么放走他,人家也不会念你个好的!”

“拦不住的!”被成廉好一顿数落的秦旭也不着恼,笑眯眯的说道:“再说了,留下张飞也着实没有什么好处。此番刘备军势突袭平原,说是为报什么夺地之仇,但你不觉得这事总透着一股古怪么?”

“古怪?什么古怪?”眼见着还没等亲卫营兵士冲过去传令飞骑营放走张飞,张飞已经是在撞飞了两名军士之后,寻了个防守薄弱之处,已然冲出了包围,转眼间便已经只剩下个背影,成廉正自郁闷,猛的听了秦旭这么说,颇有些无精打采的问道。

“呵,就算是平原城再怎么破旧,对平原再怎么熟悉,在万余守军完备军械的情况下,你能用五千人攻破一座城池么?”秦旭自得知了关羽、张飞所率的幽州兵势突然攻袭平原,就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要说这两位名传千古的人物,缺心眼么?怎么就会这般托大,只带了这么点人就敢来挑事儿?张飞倒也罢了,秦旭下意识的一直认为张飞性子莽撞,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可不是还有关二哥么?关夫子可是喜欢夜读春秋的智将,就算这个时代兵法书籍乃是士族大家秘藏之术,轻易不可观瞧,可好歹也是领军多年,倍则攻之,十则围之的道理不应该不明白吧!而且关羽绝对是个关爱士卒的“好将军”,就这么让四千多人白白送死?不通!不通啊!直到张飞方才的这般动作,才让秦旭脑海中猛然间有些明白了张飞或者刘备的用意。

另有所图!幽州军势这般动作,绝对是另有所图!以刘备这枭雄的心性,别说是不过“被迫”献出鸡肋一般的平原城,历史上抛弃妻子、甚至有借无还的事儿,这丫都没少干过。漂流半生犹能笑到最后的刘备,又怎么会因为纠结于平原一地,而树下如吕布这般强敌?除非是有绝对值得刘备宁肯树下如此强敌,也必须这样做的“好处”存zài

。而张飞抛弃麾下逃走,也是说明了这一点,因为这些人本就是用来牺牲的。

虽然听上去有些残忍,可值得一向用仁义标榜自己的刘备,能不惜用五千人的性命也要拖住因为吕布的到来,而不怎么平静的平原驻军的步伐,那所图之事,秦旭还真就想不通,除了毗邻幽州,早被垂涎的冀、并两州之外,还会有什么。

收服甄乾,软禁甄蹇,将甄家握于己手,故yì

放回甄姜,又命关羽混在斥候小队中,诱杀了吕布军大将宋宪以造成刘备大军就在左近躲藏的假象,吸引吕布的仇恨,从而引吕布领兵出城,却又偏偏不自量力的用区区四千兵力攻城,甚至若不是吕布及时赶到,又将被张飞再斩一员大将。

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河北,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冀州。因为平原距离冀州治所邺城,快马不过三四个时辰就可以到达。这对于吕布军来说。人马不歇的话,一天时间便可足矣!而刘备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说不得就是为幽州军攻略邺城争取时间。

原本是袁绍家底的冀州军在袁熙的统领之下。已然不复当日袁绍在时那河北霸主亲卫的威风了,守护州境还算勉强,再充其量也就是能和同样被袁谭将狮子带成绵羊的并州精骑较量较量而已。对上当时袁绍再时也没有好辙对付的幽州精兵,说实话冀州易手,也的确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而刘备最需yào

的,也恰恰就是时间!

平原城中吕布大军虎视冀州,白马港曹操大军也正在集结。正传檄袁氏哥俩息兵罢战,对并州、冀州的垂涎路人皆知。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若是想要占据冀州,然后据邺城以抗大军。的确需yào

刘备以极快的速度将之拿下,才有可能办到。

“你是说说不定刘备此时正在侵略冀州,强攻邺城,是怕咱们给他‘添乱’。才派了张飞关羽这两位猛将来平原给咱们搅合事儿。以拖住我等步伐,不去干扰其目的?”成廉好歹算是明白了秦旭的意思,之前脸上的愤愤之色,也逐渐被凝重所代替。能被吕布看重而放心第一个托付一军镇守要地之人,成廉也绝不是常人眼中那么不堪,一下子就领略了秦旭的看法:“不好!若是这样说的话,文远岂不是也落到了这些人的算计当中!哎呀呀,文和先生真是害人不浅。这等浅显的计策都没有看出来,主公。这张飞已然是如此难缠,关羽乃是其兄,想必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还望主公下令,我等速速去救援文远。”

“文和若是知dào

你这么编排他,定不会让你好过了去!”对于贾诩的智谋,秦旭自认其十倍于自己,之前在去甄姜处打探平原左近藏兵之所时,贾诩就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只不过当时秦旭没有听进去而已。正如成廉所言,以贾诩之智计,这等明显出于刘备身边那位孔融孔文举之手的计策的确可以算是小儿科。而贾诩之所以还令张辽、成廉如此这般,定然有他的道理在。秦旭一听成廉说这中间有贾诩搀和,反倒是不怎么着急了。

“文和难道别有所图?你若是知dào

,不妨也说与某听听。”就连和贾诩不怎么待见的吕布,也对贾诩的智计十分放心,况且秦旭这等不紧不慢的样子,也着实让吕布实在急不起来,见秦旭还在卖关子,吕布剑眉一挑,不悦的说道。

“呃……我哪里会知dào

……”秦旭刚想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但见吕布一副你小子不说就要你好kàn

的神色,也唯有讪讪一笑,说道:“不过左右也逃不脱算计冀州的范畴。冀州乃是当年袁本初的大本营,经营数年之下,即便是袁绍已死,但至少冀州的民心、兵心、将心还是心属袁氏。前番之所以在放归了袁尚之后,旭打算让成廉将军借甄家之力藏兵于冀州,也是出于担心倘若袁氏实力尚存,而主公若是要行去袁氏化的话,少不得又会有一场兵灾,才想到早早的埋下奇兵。怎料甄家突然出了这等事,旭之算计泡了汤,文和此番举动,或许也是为了当初旭之目的吧!”

“你是说文和之所以放任敌军对我军使计,就是为了麻痹对方,让他们先去和袁熙那厮拼个你死我活,元气大伤之后,我等再以高姿态入主邺城,收复冀州?”谁再说吕布没有政治智慧,秦旭绝对和他急。在秦旭话音刚落时,吕布便已经从秦旭的话中,猜到了贾诩的用意。难怪平原城破旧到这般地步,幽州军又来势汹汹,贾诩却还能稳坐钓鱼台,甚至“主动”配合关羽张飞的想法,派张辽、成廉出城迎战时,也是用了个蹩脚的两面合围之计。为的就是要给刘备充足的时间来同袁熙死磕!

秦旭倒是不怕贾诩的这番谋划会不会成全了刘备。一来贾诩现在还是暗影的实jì

控zhì

着,秦旭不过就是挂个名头,河北地面上的任何消息,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入得贾诩之手。以贾诩的手段,是绝对不会在刘备能顺利得冀州的前提下,还这么悠哉的躲在城中的。

再者,秦旭是去过邺城的。别的不说。这后来被曹魏当作都城的冀州治所,此时还是袁氏大本营的所在,防御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不为过。当日也就是秦旭取巧,而且让黑山贼也沾了光,否则就算是当时秦旭所随之兵,加上彼时的黑山大军强行攻城,以当时邺城不过一千余人的守兵,单守一面的话,也绝对能撑到袁绍回援。虽然说现在邺城被老袁家小二袁熙所占据。而刘备方不但有幽州精兵,还有所谓“仁义之名”开道,也绝不是仅仅凭着关羽张飞助其抢出的这么点时间便可以轻易攻下的。

“那我等现在怎么办?”成廉拧着眉头。算是接受了秦旭的说辞,几乎是对刚刚差点要了他老命的张飞恨到了姥姥家,嘬着牙花子,说道:“难不成也学咱们这边一样。让文远放那关羽一马?”

“关羽之武力。虽不及这张飞,但也绝非等闲之辈。主公当日在虎牢关时,也当有这种感觉吧!”秦旭微微一笑,冲吕布拱了拱手,说道:“文远之能在于统军,虽也武力卓然,但比起关羽来,怕还是稍逊一筹啊!”

“不错!那关羽使一口大刀。号称青龙偃月,重量不在某方天画戟之下。且刀法纯熟,又兼有些勇力,百招之内,文远胜之不易!不过那厮想要了文远性命,也绝非易事!”吕布算是给自家老伙计留了几分面子,不过也是侧面证实了秦旭所言非虚。

“那现在我等怎么办?”眼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把成廉着实郁闷的不轻快。脸色不渝,闷闷的说道:“总不至于我等还要继xù

坐蜡,佯作不知而坐等那刘备消息不成?”

“至少也要把这位汉室宗亲送给我等的礼物收拾好吧!”秦旭嘴巴冲着被张飞抛弃的五百骑兵笑着说道:“四五千人呢,日后撺掇那刘备前来赎买,至少也可以给你老哥换一顿酒钱不是!”

“好了,既然如此,那张飞逃也就逃了吧!文远那边终究还须去看下。老高,你带陷阵营辛苦一趟,成廉,既然你这么闲得慌,北门那近四千的正在攻城的幽州军士,就交给你了。仲明,玲儿,随某回城!”打断了秦旭和成廉的扯皮,吕布给众人一一做好了安排。

“爹爹,我也要随高叔叔去帮文远叔叔!”听了吕布的示意,众人尽皆应诺,唯有刚刚不顾性命安全,替秦旭挡了张飞一击的吕玲绮,却犹自处在兴奋之中。也难怪,自打吕玲绮同秦旭认识之后,可是不止一次纠缠吕布和秦旭,想要上战场发挥一下老吕家遗传的好战因子了,可不管是秦旭还是吕布,都是一次次的要么推衍,要么就干脆不同意。累的吕大小姐甚至当初甚至要用翘家的方式来一边跟随秦旭,一边过过瘾。虽然一直同军中精锐厮混,但毕竟身为吕布独女,吕玲绮也知dào

这些人必然不敢同自己当真较量,因而也不知dào

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今日经过同张飞一战,虽然只接了张飞一招,而当时张飞也不过是想趁机捞点干货,好不空手而回而没有使出十分力qì

,但这不管怎样也是吕玲绮同名将的交战,而且还逼退了名将的来攻,这对年不过十六的吕玲绮来讲,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刺激的事情了。反正进了平原城,有吕布和一众军中将士护卫之下,想要伤了自家夫君,估计也不比攻破平原容易多少。因此在吕布安排高顺去救援张辽之事时,吕玲绮便趁机开口,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对吕布央求说道。

“乖囡,不愧是某之虎女!有玲儿在,对于同刘备那厮争夺冀州,为父也就更多了几分把握了!”也不知dào

吕布是什么逻辑,在听吕玲绮主动请战之语后,吕布非但没有立马制止,反倒像是很欣慰的样子,眼中满是兴奋和溺爱之意,竟然是想也不想的便答yīng

了。

“主公……”秦旭颇有些为难的插话道。关羽是谁?那可是名传千古的武圣人。吕玲绮虽然是在刚刚挡住了张飞的一招,但那也只是一招而已。同关羽张飞这等猛将的差别,秦旭可不会相信没有被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行家中的行家看出来。

“无妨!有老高在,自然无忧!”吕布却是在此刻连秦旭的话也是听不下去了。今天自家宝贝闺女真是露脸啊!再加上洞悉了刘备的阴谋,以及寻到了既能阴刘备一把,还能一举解决冀州去袁化的问题,尽管是前番足足折腾了一夜,就连吕布这等铁汉,脸上的疲惫之色也难以掩饰过去,但吕布还是自觉兴奋非常,因此也难得的站在了吕玲绮一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二章 刘备苦恨压金线,为吕布做嫁衣裳(中)

吕布答yīng

了吕玲绮要去“会会”关羽的请求,一向护崽儿的吕布突然这般“大度”,还真出乎了秦旭的意wài



不过话既已说出,秦旭自然不会提出异议,让自家老丈人在众军面前丢份,思量着有张辽高顺成廉三位将军在,再加上一千陷阵精兵,一千先登精锐,五千飞骑营兵士,估计就算是张飞关羽和那五百幽州骑兵加起来,要想轻易的在这许多人面前伤了吕玲绮和自己那才叫怪事,索性也提出了同去的要求。在见识了颠覆了自己世界观的张三爷之后,秦旭对名垂千古的关二哥也生出了浓厚的兴趣来。

“主公,请容某与秦将军同去!”吕布提拔成了亲卫营统领的典韦,突然瓮声瓮气的说道。

对于典韦的请求,吕布颇有些诧异,深深的看了典韦一眼,慢慢的点了点头。

秦旭倒是明白典韦这番举动的意思。严格说来,典韦算是接了宋宪的班,才成为吕布军的第二位亲卫营统领。但典韦毕竟入吕布军方才不到两年,虽然颇得吕布信重,武力之高同吕布难分伯仲,一路坐火箭般被吕布擢升至同军中一帮老弟兄相同的位置,但在论资排辈的军中,实力有时候并非是绝非的依仗,一味的压服绝非令人信服的最好手段。典韦性子淳厚不假,但也绝非憨人,要求同秦旭等人同去,也未尝没有想要趁机替宋宪报仇的意思,能想出这么一个快速掌控兵心的法子。也着实难为了他。

最终吕布索性也大方了一把,将陷阵营、先登营两千精锐人马,飞骑营五千战兵。张辽、高顺、成廉外加一个武力不弱吕布的典韦都派了去,绝不厚此薄彼!看这阵仗,打一场中型战役都足够了,用来对付关羽张飞和区区五百幽州骑兵,怎么看都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出于对上辈子所知dào

的关张两人的“印象”,自然是身边保障越多越好,因此秦旭也没有出言反对。

吕布自带着亲卫营一千兵士回平原。有吕布坐镇,又有贾诩之谋,攻击北门的幽州兵士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而在平原西门这边,就在秦旭等人穿城而过至于此处时,已经是打的难解难分了。

和拥有特殊癖好的张飞不同,关羽御下很是有一手。颇得麾下兵士爱戴。虽然只有五百余骑兵,但因为布置的好,同张辽此番所率出城的两千骁骑营兵士遇上,一方是以逸待劳,一方是早有准bèi

,一时间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对于张辽,关羽早先在亡命江湖时便已经有所耳闻,加之河东解县同雁门相距其实不远。虽未见过面,但也可谓是神交已久。只不过因为之后各人的缘法不同,终究走到了对立面上。此番两人初遇,交兵了十数个回合未分胜负,彼此间也是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不过眼下各为其主,关羽想要尽lì

将平原拖入战事,而张辽却是想尽快摆平来兵,在斗了几个回合未分胜负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挥兵相交,战在了一处。

“二哥休慌,某来助你!”关羽的武力,不论是从战绩还是实力上,其实比之张辽是要略胜一筹的。吕布军中,有自家温候这等天下第一猛将坐镇,张辽其实更注重的是战略大局,修的是统帅之才。而关羽虽然也称智将,但刘备更多借重的,乃是其武力。本来这场战事若是论斗将的话,正如吕布所言那般,张辽在百招之后,就很可能不是关羽的对手。可眼下,张辽所率的骁骑营虽然不是吕布军中一等一的天下精兵,可也是一线战斗序列中的佼佼者,自然有其威势所在,而关羽却是带着目的而来,被四倍于己的兵力围住,就算是关羽再怎么自负,下手时也难免有所顾虑,顾此失彼之下,倒也是打的难解难分。就在关羽被打出了真火,打算改换策略速战速决时,突然一个炸雷似的的声音,不但令关羽手下微微一顿,便是连张辽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张飞!

关羽手中的刀式微微一乱,让张辽好悬趁机占了上风,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抢攻了几刀,才略显狼狈的卖了个空隙,脱离了张辽的攻击范围,同赶来的张飞会和在一起。哥俩打了一个照面,关羽也来不及问张飞情况,单只看眼下张飞独自一人来此,便已经明白了大概,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再次挥刀向着带兵冲杀过来的张辽迎去。张飞听出了自家二哥那声叹息中的隐含意味,黝黑的老脸难得一红,紧接着一脸羞怒之色冲向正同关羽打得难解难分的张辽,丈八蛇矛舞的水泼不进,状态若疯魔。

有了张飞的加入,本就在同关羽斗将时便十分吃力的张辽,顿时压力大增,左右抵挡也颇有些乱了章法的狼狈。而本来见自家主将被很不讲究的两人压着打,欲上前来救的骁骑营兵士,也被张飞的蛇矛扫飞,看样子,关羽张飞这哥俩,是打定主意今天不让张辽好过了。

“嗤……原来刘备麾下猛将,这几年竟然一点长进也无,当年在虎牢关下便是三打一,如今竟然还将这个传统传承了下来,当真是让人无语!”眼见着依两人合击之力,已经让张辽落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只待再加把劲就可以再折吕布军一员大将,给自家大哥减少些压力了,一声朗笑之后,一个年轻的声音透过噪杂的兵士厮杀声,好巧不巧的传到了关羽张飞的耳朵了里。

“唔……”关羽的性子本就高傲无比,当初虎牢关下之事,虽然在自家大哥的操作下,得了个三英战吕布的名声,但那毕竟是不将斗将规矩的三打一,而且就这还没让吕布少一根寒毛。那等旧事,本就已经是让关二爷闻人说起便脸色发紫了,眼下却又和自家三弟合攻一人。没有得手便被人说破,这让关羽怎生受得了,当即丹凤眼一眯,竟是突然收住了刀式,置身旁数千人的争斗于不顾,上下打量着来人。

“二哥,俺就吃了他们一个亏!这些人都是吕布麾下大将。我等斩杀任何一个,都会让那三姓家奴心疼半天,特别是中间那女子。更是吕布独女,手上也着实有两下子,能挡的住俺七成力qì

的一击。”关羽撤出战团,张辽的压力大减。同张飞混战在一起。张飞也不愧是连关羽在武力上都自叹弗如的。在同张辽斗将的空隙,还能有闲暇向关羽解释来人的身份。

“哼!一群插标卖首之徒而已!”关羽满是寒意的目光盯着刚刚出言相辱之人,正是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秦某人,出言冷哼道:“兀那小子,可敢上前受死么?”

“唉……”关羽的话秦旭没有听进去,心思全在了关羽的相貌上。见面前这个身高九尺的红脸之人,秦旭只为后世那些被拜的雕塑喊冤,眼前这位关二爷。分明是个肌肉虬结,面如重枣的大汉。幸亏那把被撞在挂在胸口的绿色袋子中的须髯,否则秦旭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竟然就是关羽。见眼前关羽真人,除了红脸须髯绿帽子之外,和普通人也没多出几条胳膊来,简直就让上辈子没少拜关二哥的秦旭直呼失望啊……事实太令人失望了!

“哼!可是你斩杀了宋宪?”秦旭不说话,不代表身边的人不会说,还没等归属陷阵营的铁三角中的一员,“脏活全能专家”司马冒组织好语言,典韦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却是让秦旭心放在了肚子里。

壮!太壮!这是关羽在闻言第一眼注意到典韦后的感慨。若是换算成上辈子的身高,关羽定夺一米八多,而典韦这壮汉,却是足足有近两米。而且典韦裸露在外的皆是的肌肉,以及背后那把两把明显就是精钢铸就,分量一看就知dào

不下于自家青龙偃月刀的双铁戟,凝重之色在关羽眼眸中一闪而过。

“红脸汉子!怎不敢答话,可是心虚了?看招!”典韦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这性子,当初在张邈麾下时,就是因为如此才混的那般凄惨,才被秦旭招揽来,每月领上了固定“薪水”。如今见关于不肯答话,下意识的便认定这是关羽默认,也不再多浪费口舌,抽出双铁戟上前便打。

别说是关羽了,就连秦旭等人也没想到一向闷葫芦似的老典,竟然也这么急性子,根本不给人家回答的机会,找机会上来就砍啊!

关羽毕竟是关羽!虽然被典韦一阵抢攻,阵阵让人有些吃受不大住的巨力袭来,关羽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同典韦战在了一处。得亏典韦身高体壮,胯下马匹虽然也算的上是百里挑一的良驹,但毕竟典韦所长是步战,此刻在马上交手,武力难免打了折扣,但就这也是压着关羽打。惹得关羽甚至都想问问眼前这个黑大个,为啥老是揪着自己不放了。

“速战速决吧!”眼见着张辽同张飞,关羽同典韦,各自战成一团,而原本跟随关羽埋伏此处的幽州骑兵,毕竟还是难以同训liàn

有素的四倍于己的敌手死磕,这才多一会的功夫,减员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最终却也只剩下本是护卫在关羽身边的数十名幽州骑兵了。

“二哥,快撤吧!”张辽在武力上,着实连关羽都不如,更何况是被关羽推崇的张飞了。张辽托大之下,甚至有不少次面对张飞的丈八蛇矛时,险象环生。却是正好让本是一路绕城而来有了“休息”时间。

张飞的嗓门大也是出了名的,喊出那些话之后,本想关羽见好就收,同自己一同回转刘备身边就是了。反正算算时间,目的八成已然达到,说不得刘备那里还正需yào

两人帮忙呢。等到那襄事了,再力劝自家大哥说什么也要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总比眼下这明显是送死的举动要强。

本来对于张飞为何狼狈而来便心中疑惑的关羽,在听了自家三弟这番话之后。不管信或者不信,拿眼打量了典韦几眼,就欲寻个破绽脱离战圈。可惜的是。关羽手快,但还有人比之更快。刚刚就因为典韦这丑汉的怪气力,让狂傲轻敌的关羽,着实是在典韦手下吃了几个暗亏。此时,又听到张飞的呼喝,手上的动作也是不由自主的慢了半拍,被典韦手中舞动的两柄镔铁重铁戟。在左臂上狠狠的留下了个“记号”。

“嗯!……”不愧是历史上十几年后那位刮骨疗毒的英雄,手臂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一声不吭不说。甚至借着手臂的剧痛猛攻了典韦几下,竟是趁机脱离了典韦那怪力之下的气场缠绕。

“二哥!”要不怎么说张飞不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除了武力之外,最为人称道的。便是以刘备为首的哥仨的仁义感情。眼见着自家二哥竟然在这黝黑壮汉的攻袭下受了伤。这可让张飞顿时就急了眼,急急舍了一招,逼开正同自己缠斗的张辽,倒提着手中丈八蛇矛撞开不管是不是自家兵士阻路,急匆匆的向着关羽方向而来。

“麹义、牵招、成廉听令,命先登、陷阵两营加入战团,你二人陪着高将军,去会会这位张三爷!”秦旭颇有些笑眯眯的下了军令。对于正要出阵的两人说道:“既然当初在虎牢关时,这两位可都是曾经好好招待过主公的。此番倒我等代主公回请的时候了。”

“回请?……呵……喏!”对于秦旭的新鲜词汇,本来几乎所有军中士兵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只当这是秦将军的本事。但秦旭此番所言,还真就让麹义牵招微微一愣,两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视一眼,之前各为其主时,吕布在虎牢关下的英姿,可以说是麹义和牵招亲眼所见的,没想到沧海桑田,这才多久的功夫,曾经被骂助纣为虐的,将青徐两州治理的富庶非常,名声也是越来越好,相反,之前还总是盛传仁义之名的那位仁兄,在被人看破觊觎河北之后,反倒是成了反面典型!不尊朝廷调令,视法度如无物,私自动兵寇略毗邻州郡,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倘若放在武帝朝,非活活剐了这厮也不解恨,就算是现在大汉礼乐崩坏,周礼十去八(九),但毕竟还是有不少忠贞守节之人的,可以想见即便是刘备得了冀州,估计之前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不管什么原因或者理由,都必然将毁于一旦。不过这些事情并不是麹义牵招两人所言考lǜ

的了,麹义、牵招得了秦旭所命之后,嘴角噙笑的看场中捉对厮杀的两方将领,各自点了点头,命牵招率领刚刚从预备兵力中补充齐整装备的先登兵士们压住阵脚,麹义二话不说也自加入了场中,目标直指张飞。

“环眼贼!刚刚让你侥幸逃了,眼下看你往哪里跑!”成廉之前被张飞杀机锁定之下,吓成那样,虽然没有见有人露出哪怕丝毫的轻视来,但成廉心中还是好像有根刺似的。所以在之前典韦请战之后,本着“将军”报仇不过夜的原则,也是要求要同来,如今见到了张飞,成廉心里能平静的了才怪。而且成廉此番也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带兵士用人海战术攻击张飞,也不为过。至于规矩!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呢,刘备这哥仨本来就是最不讲规矩的人,咱老成为啥要和他们讲那劳什子规矩?

眼见着蠢蠢欲动的飞骑营,以及装备了整整一千具早被刘备垂涎已久,却是难以仿制的先登劲弩的先登营,弩箭箭头的寒光,似乎下一刻就要穿越自身而去了。这种情况下,便是连关羽也是没了辙。

“撤!”关羽本就如同重枣一般的面皮之上,此刻已经变得有些发紫了。因为左手受伤使不上劲,单凭右手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典韦的对手了,关羽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大声给自家军势下达了军令。

“想跑!?给咱老成留下吧!”成廉脸上露出几分狞笑来,冲身边的亲卫小校使了个眼色,下一刻,五千飞骑营兵士几乎毫无征兆的策马而出,那阵势,差点连秦旭也被吓了一跳。

而关羽张飞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这对上辈子名传千古,如今却是被逼的进退不得的难兄难弟,心中皆是暗暗叫苦不迭。张飞更是在对抗三人合攻的情况下,还要分心等关羽的决策,也着实难为了他。

“分头撤!”气急攻心的关羽,仿佛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似的,眼见飞骑营兵士几个呼吸间便能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届时可就真是插翅难飞了。关羽深吸一口气,冲张飞喊了一句之后,却是强忍着左手手臂上时不时传来的剧痛,再次用计虚晃了典韦一招,拼着再伤一回手臂的代价,强行撤出了典韦的攻击范围,拨马便向着西逃。而那厢张飞在得了关羽话之后也是一愣,身上也被张辽的月牙戟的小枝勾了一下,疼的马上清醒了过来,胡乱抡了一圈丈八蛇矛,眼见身边冲上来的飞骑营兵士越来越多,像关羽那般“潇洒”逃走,眼见着已是希望渺茫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三章 刘备苦恨压金线,为吕布做嫁衣裳(下)

PS:咳咳……不好意思,写顺手了,此节应该还有个终章,不好意思。

平原突如其来的战事经lì

了这几番波折,终于让人摸清了些脉络。始作俑者的刘备终于冒出了水面。

对于这位在历史上颠簸半生,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如他自己所言有了“用武之地”并因之而崛起的枭雄,在得了幽州实权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手段,说实话,对于这位历史上织席贩履出身的哥们能借着烂大街的汉室宗亲的名头,同世代高官的曹氏、地方豪强头子孙家三足鼎立,抛却此时对立的立场,秦旭其实还是挺佩服这位老哥儿的。

刘备的成功绝非偶然。相对于后蜀汉时代的诸葛亮来说,这位总是在自嘲自己是中人之姿的仁兄,其实才是最绝顶聪明的人!

不聪明哪会有那么多谋臣名将甘心跟着号称三分天下,其实只有大汉十三州中益州和凉州一部的刘氏集团,和另外两家死磕?不聪明就不会在临死前连诸葛亮都着了他的道,最终活活累死在五丈原!

只不过这丫阴损得很,习惯于闷声发大财而已!

算来刘备跟袁绍混过,结果弄死了人家两员大将,间接导致历史上曹袁之战袁绍无大将镇守粮仓惜败;跟公孙瓒混过,拐走了人家一员大将不说,还白马义从也弄走了不少;在曹操底下呆过,得到了豫州牧的头衔扭头就走,连累人家尽忠职守的五关六将在关羽手中死于非命。成全了自家兄弟的威名;在孙权处更是不但忽悠一起抗曹,还借诸葛亮之手气死孙氏谋主周瑜不说,连人家妹妹都顺手收入帐中。可谓是在伟大的猪脚光环下,好处占尽,却犹能哭哭啼啼的得了便宜卖乖,审时度势之能,天下何人能出其右?这就叫本事!

虽然由于出身实在经不起推敲,刘备也曾低潮过一段时间,有好事之人算过。大耳兄这辈子,老婆孩子至少被他丢过五次以上,见诸史册。忒也惨了点。可也实在挡不住他刘备见缝插针的本事和那逆天的运气。最终偏居一方称帝也足可谓是偶然中的必然之势了。

而现在,因为秦旭的到来,努力改变了吕布的运势之余,也难免的牵连了不少人的命数。用句玄之又玄的话说。刘备其实也从中“借走”了不少的气运。

原本应该在青州黄巾围北海时崭露头角的刘备。因为秦旭的原因,并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被孔融收留并举荐给陶谦,几番辗转之下再回河北去袁绍手下谋事。反倒是直接随着被“遣返”的由公孙瓒举荐的青州刺史田楷,一同回到了正同袁绍交战的幽州。借着同公孙瓒有同窗之谊,又曾一同参与讨伐董卓之战的便利,加上公孙瓒因为之前表刘备为平原令以为牵制袁绍反倒令刘备丢了基业而心中有愧,因而对刘备十分重用。而刘备也不含糊,几番同袁绍以及刘虞之子刘和的联军大战中。借两位义弟之勇武,很是给公孙瓒长脸。又有被刘备的绝世哭功所打动的白马义从大将赵云的敲边鼓,渐渐的在幽州着实树立起了偌大的威望。

刘备是人雄,即便是表面上伪装的再好,又怎会真的甘心屈居于他人之下?不过大耳兄深析操弄人心之道,如此一年多都没有露出丝毫他意,令有心疑他的公孙瓒麾下大将也不得不承认有了刘备哥仨的介入,在同袁绍的几番征战中,几乎就是对之前各有胜败的袁绍压着打。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提醒公孙瓒要提防虽是文职官员,却在军中威望几超公孙瓒的刘备,三人成虎之下,公孙瓒才在同袁绍最后一次磐河决战中,借着防备北方异族来犯的由头,并没有让刘备参加。结果,也怪伯圭兄点儿背,被一心想要赶时间去争夺天子的袁绍打了鸡血一般不计较得失的强攻,最终兵力不济,而一败涂地!若不是被赵云拼死救出,没准连性命都要搭进去也难说。

刘备的一个特点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尽管这次公孙瓒的大败,让这位白马将军实力大损,在幽州的威望直线下降,更有甚者竟然在回军途中,被之前根本没拿正眼瞧过的仇人之子刘和伏击,差点就连最后一点希望都给断绝。深受打击的公孙瓒也不知就从哪儿听来了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密语,顿时引为至理名言!紧接着便按照自己的理解,几乎是抽干了幽州自家地盘上所有的粮草兵甲,在地处要冲的易京之地,筑起了高达十丈的城塞,挖取了十余道防线,自居其内,还贮进数以百万计的粮草军资,并且命令今后但凡军势敷用之物,皆要入易京来取,借之以遥控各军,并不损自家兵权。

幽州其实还是有能人的。这么个荒诞的举动,顿时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弹。几乎是除了刘备这位幽州治中从事之外,所有的公孙氏将臣,皆是难以理解为何当年那个威震异族的白马将军,竟然会如此糊涂行事。

公孙瓒也不是没有犹豫过,甚至还因此怀疑过自家这位唯一附和自己此番行事的自家这位同窗刘备,是不是真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可接下来,刘备还给公孙瓒的,是一份份令人眼热的“答卷”,战异族,抗刘和、袁绍联军,每战刘备必然会亲至易京向公孙瓒汇报,并领取相应粮草军备,而且并不多领分毫,战后更是将剩余的粮草再次运回,并且带回连番大胜,并且令人无法反驳的捷报,如此数次之后,见刘备总是攻无不胜战无不克,而那些总是抱怨自己粮草拨的少了,兵甲保养的差了的其他将领,却总是拿各种由头来搪塞推衍,此消彼长之下。公孙瓒对自己这新发明的“更高层次”的统军方法,信心愈发浓厚起来,对别人所言要提防如此“听话”的刘备的话。也渐渐听不进去了。甚至赌气似的,除了粮草兵甲的拨付之外,其他在调兵上刘备总是事无巨细汇报的事情,也大手一挥,授意刘备在一些不危害自家权威的事情上可以自主了。

刘备早就在等这一天了。袁绍死后,河北群龙无首,各方魑魅魍魉、牛鬼蛇神纷纷登场。这让早就垂涎河北之地的刘备哪里还能忍的住?幽州虽好,毕竟也是别人的。对于年纪比关羽小,却仍旧让关羽喊大哥的刘备。又怎么能够忍受这千年老二的地位?不过粮草兵甲等重yào

物资皆掌握在憋在易京城塞中作称王美梦的公孙瓒手中,若是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的话,公孙瓒绝不会同意在幽州尚未全部平定之前,去搀和已经被吕布、曹操、以及袁氏余党死死盯着的河北冀并两州事的。

也合该大耳兄的猪脚光环发作。就在刘备心急火燎。着急跳脚。生出念头,就差要强行夺兵也要搀和进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中,携大军同吕布曹操这等当时豪雄会猎河北,以完成自家雄心壮志之时,一位“故友”的到来,却是给被这疯狂的念头冲的心中“迷茫”的刘备,送来了“指路明灯”!

孔融!

昔日在吕布大军携大胜之威,横扫青州平定六郡三地时。孔融同刘备就有过一番不为外人所知的密谈。而之后,刘备忙着转战幽州。孔融忙着谋划临淄,这事儿就渐渐的被刘备抛之脑后了。后来刘备也听说了孔融的遭遇,丢官弃职、身败名裂,惨的很。却不料竟然在幽州见到了这位当年借圣人世家名头叱咤朝堂,臧否天下的北海太守孔文举。

说实话,对于孔融的此番到来,刘备从内心中是不怎么待见的。也颇有些瞧不大起这位敢算计吕布却落得如今这般落魄的一时豪杰。不过刘备却是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哪怕是句不合时宜的小话都没有,依旧是那副在北海听孔融长篇大论时的恭敬模样,实打实的给足了孔融的面子。

对于这些日子以来四处东躲西藏、身败名裂,故旧相逢装不识,就连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大剑师王越也在入得幽州后,借口去见一位老朋友而离开,着实算的上是众叛亲离的孔融来说,刘备的这番热情相待,着实让这位一心想以王允为榜样、匡扶汉室的昔日文魁生出了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孔融的到来对于刘备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孔融带来的消息,却是让刘备再次深信自己这运气,简直是逆天了。

孔融虽然着了秦旭和吕布设计的连环计,搞得偌大一个大汉几乎老孔立足之地,可孔融毕竟也是执掌圣人世家的当代家主,虽然落魄,可若是要打探些消息,还是有其特殊渠道的。特别是自在临淄被捕之后,秦旭这傻鸟也不知dào

是真傻还是被自家老祖宗的那几本语录给教坏了脑袋,竟然当真以德报怨起来,非但没有顺藤摸瓜,将同孔融有过交情之人一网打尽,反倒是好像没事人一样,并没有在这上面用过哪怕一丁点的心思。同孔融有过交集之人,饭照吃、书照教、官照作,竟然未受丝毫影响,这让孔融难得高看了秦旭一次之外,倒也是令孔融自觉的天无绝人之路。

孔融给刘备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几个或许流传面并不广的小道消息而已。无非是临淄秦将军认女儿,秦将军又把老曹是涮了,老曹还巴巴送礼的传言。若是不仔细琢磨,这也就是茶余饭后的一些闲聊而已,但这些消息组合起来,在孔融的分析下,刘备听得眼睛简直是越来越亮。

得益于公孙瓒的“高级”统兵方式,刘备在幽州军中也已经立起了相当的威望,得公孙瓒授权,倘遇战事,刘备甚至随时可以调动一支不少于两万人的军势为自己所用。而且更是在看似合理的调动募兵动作掩护下,竟然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还悄悄在手中掌握了一支足有五千余人的绝对忠诚于刘备的精锐骑兵,分别交由两位义弟关羽、张飞统领,作为家底留用。

这些私下的事情。作为仍旧名义上还是幽州之主的公孙瓒知dào

或者不知dào

,都不重yào

。说实话,公孙瓒并不怕刘备带兵多。一来刘备乃是自家同窗。也算的上是知根知底的,又这么知趣讨巧,没有一个足以让公孙瓒忌惮的理由,公孙瓒也绝不会想要背上负友的恶名,在大汉,这名声可是极端为人所唾弃的;再者,因为公孙瓒的这个“绝妙”的策略。刘备带兵越多,其实公孙瓒还就越放心。除非刘备另投他人,否则。只要刘备带着手下越来越多的大军在幽州呆一日,便要受手握粮草甲胄的公孙瓒的节制。想到美处,甚至好几回让公孙瓒在易京城塞中空想时,找到了当年汉高帝刘邦同韩信那句“臣善将兵。陛下善将将”的典故来。

刘备不缺兵将。缺的是粮食甲胄这等军势亟需的物资来源。时间久了刘备也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因此才会对几乎等于无主之地的冀、并两州垂涎三尺,宁可搀和进来同吕布、曹操掰腕子,却还是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的原因所在。

但现在,这个看似根本无解的难题,竟然就这么被孔融三言两语给解决了!恍惚间,刘备看孔融的眼神,竟然有了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好人呐!这边正瞌睡呢。孔融就上赶着送来了枕头!不!这哪里是枕头,简直是个豪华别墅啊!

甄家之名刘备也是闻名已久。不过甄家同公孙势力虽然有些马匹交yì

上的往来。但同公孙瓒的私交并不怎么好!原因无他,在公孙瓒亮剑袁绍时,甄家选择的是当时绝对的潜力股,出身于有着四世三公声望的老袁家,而且还是当代家主的袁绍。不过公孙瓒也算是极为善解人意的,恼怒之余,倒也是知dào

两厢相比之下,傻子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也就没有迁怒甄家。反正就算是甄家没有明面上支持公孙氏,可毕竟甄家的一大“支柱”产业马场,可就在幽州境内,而且甄家也算是守足了规矩,每年都有大量的私人孝敬送上,公孙瓒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对于发两家战争财的甄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问题是,这些都是上层面的交往,幽州也就只有公孙瓒能同甄家说上话,刘备虽然被公孙瓒任命为治中从事,但毕竟所来日短,而且一开始大部分的时间全部花在了谋划战事以取得公孙瓒信任以及同原本的既得利益者、公孙氏本部旧将的权力争夺划分上,还真就没怎么将同甄家交往提上日程。等到袁绍暴毙,开始重视拉拢甄家时,却发xiàn

已经晚了。现在,孔融却是说有把握让甄家坐上刘备军势的战车,而且着重说的是刘备,而没有提公孙瓒,这话刘备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得了这意wài

之喜消息的刘备,倘若不是还要在孔融面前做出一副可以托付的模样来,而且孔融也已经老了吧唧了,说不得刘备已经豪情大发的用他那长可及膝的大长手,抱起孔融转几圈才过瘾了。

甄家,富可敌国的甄家!大汉六大豪商之一,河北三州外加三韩之地加起来,论排名也是正儿八经的巨商之首啊!也不知dào

孔融有什么手段可以让甄家就范,倘若此事成了,那什么公孙瓒,什么吕布曹操,什么袁家余众,在他刘备眼中,在坐拥幽州精骑的自己和自家两位兄弟和赵云在,这些意图染指的河北的人物,皆是土鸡瓦犬!

刘备本身就是那种外表、谈吐很容易让人信服的枭雄人物,又有猪脚光环的看顾,在听了孔融那拦截脱离大部队独自归乡的甄家长子甄乾,以诱自临淄返回,据说并不怎么愉快的甄家家主甄蹇反水之策后,刘备几乎想要将孔融当他祖宗供着了。

但孔融的“投名状”显然准bèi

的很是充分,并且像是有想让刘备这等人物眩晕过去的打算。就在刘备因为自家军粮兵甲终于可以摆脱公孙瓒控zhì

而兴奋稍有平定之后,孔融又将第二份大礼送上。

黑山贼!

刘备本来听孔融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还以为孔融是在开玩笑。说服黑山贼投靠?别开玩笑了!之前公孙氏并不是没有同黑山贼合zuò

过,而且还在被袁氏倾力打压时,合zuò

的相当愉快。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好容易在后来自己加入后,公孙瓒军势的胜负比率此消彼长,好容易才马上就要几乎重复了之前袁绍对自家那种碾压之势时,被公孙瓒所倚重的外援,号称百万人口的黑山贼众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阵前倒戈,直接没有任何理由任何预兆的反了水,这也是导致了公孙瓒筑城易京的一个先期因素之一,刘备自然是有所耳闻。偏偏听到了孔融所言黑山贼意图投靠自己,那简直比孔融在自家面前说他其实是皇帝还令人难以取信。

不过孔融想必也已经料到了刘备的反应,二话不说的便让刘备先匀出一万匹马来,他孔文举就证明给你看。

本来初听这话,刘备第一个反应是想出手抽眼前这个正大言不惭的说完后,等着自己回话的老胖子,可多年来的隐忍却是让刘备硬生生的将马上就要抽出去的手,艰难的收了回来,略一沉吟之后,刘备就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鬼使神差的答yīng

了下来。

而几日后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刘备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四章 邺城易主(上)

PS:真是对不住各位了。昨天孩子病了,去儿童医院验血时,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从脖颈处下大针头抽血,疼的孩子眼眶周围毛细血管都破裂了,整个眼眶包括眼皮都是紫的,嗓子都哭哑了。维伤一白天加一晚上都在抱着孩子哄,难受的紧,实在没有心情……唉!欠下的字数,日后慢慢补上吧。这月的全勤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掺合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现在的和别局势就像是个大轮盘,不到指针停下的那一刻,谁也不好说觊觎河北原本袁绍地盘的这几家势力,最终的命运将是什么。

刘备鬼使神差的答yīng

了孔融的请求,事实证明,有猪脚光环照耀下的大耳兄,运气还是好到爆棚的。

一万匹幽州战马,这个数字无论大汉十三州的哪个势力来看,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刘备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轻易信人,就凭这老胖子的几句话,就将幽州近半数的战马,利用职务之便,瞒着自囚易京城塞的公孙瓒,费死了老劲,暗地里拨给了孔融带走。

在孔融走的那几天里,心中渐生悔意的刘备连日来是日日唏嘘,几乎肠子都青了,两位义弟时不时就能隐隐见到刘备脸上红肿的巴掌印。都是刘备自己骂自己时抽的,越抽越狠,越抽越痛快。

想想他刘备好歹也是小四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被那孔融三言两语的小话一激,便头脑一热做出这等事来。若是果然如孔融所描述的那样还好。至不济也能有个说法,可但凡孔融稍有些差错,走漏了风声的话。他刘备就算是把自己这百十斤折价卖了,估计也难以摆平在幽州尚有余威的公孙瓒的怒火。

在没有完完全全将幽州变成他刘备囊中之物之前,刘备还是很谨慎小心的。这件事情的发生,也让刘备平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无力之感。这在自涿郡起兵以来,一路坎坷直至今日,从未有过的。

不过刘备显然小看了当世文魁孔文举的“信用”额度。就在刘备很是失态的,几乎是每天都掰着手指算日子的等到了同孔融约定的日期。刘备甚至是一大早起来就吩咐了家将侍从。时刻密切注意有没有人来寻自己,但凡有人求见,一概不许多问。直接带至后堂,刘备亲自问话。

在打发了几个受宠若惊的来拜谒的本地“贤士”之后,等的都有些神经质的刘备终于等到了自称孔融派来之人送来的绢帛密信。在小心翼翼的查勘完封泥,打发来人下去休息等候回音之后。刘备几乎是撕扯着抖开那不过三指并宽。半臂长短的密信,难以压抑颤抖的看完了上面的每一个字。

孔融的来函很是简单,这么点帛片说实话其实也写不了多少字去。可刘备从打开到看完,只这不到一百字的绢帛,却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

“为报君上厚恩,某等粉身无悔!黑山骑凡骑兵一万一千众,劲卒五万众随时听候君上钧命,仆张燕拜上。”

刘备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在看第一眼时。就下意识的认为孔融在玩人,这也太儿戏了一些吧?自己冒着绝大的风险出手的。可是一万匹上好的幽州战马啊!就换回了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了事了?没下文了?拜托,专业点好不好?这……真TM当他刘备好骗不是?

君上?还厚恩?看这词儿用的,都让刘备怒极生笑。他刘备自认同黑山贼寇这等为祸河北多年的巨寇大贼没有过任何的交集。甚至在十年前起事之初,刘备在初得了两位武艺高绝的义弟之后,还曾想过率领那时候全部身家的五百乡勇,去黑山中同彼时立足未稳定的黑山黄巾掰掰腕子呢,又哪里会有什么厚恩之说?骗鬼呢吧?深刻怀疑自己八成是被某个老胖子给骗了的刘备,简直当时就有种想要斩了来人,向孔融讨个说法的念头。

好嘛!早就该想到了!这胖老头可是当年连吕布都敢坑,而且若不是秦旭的提前布置,还真就差点就让临淄易主。忽悠吕布不成,合着又来忽悠咱老刘了啊!一万战马,那可是一万战马!刘备想想都牙花子疼,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被孔融说服,心甘情愿的帮他凑呢?刘备一度想不通。

不过刘备之所以能背负着汉末三大主角的光环成就历史上那般成就,还是必然会有其过人之处的。讨说法之事不急,毕竟此番孔融只是派了个身边人来送信而已,本身并未亲来。就算是刘备想要出气,也绝不会自降身段的和个下人一般见识吧?这若是传出去,对有大心思,一心营造自己其实是个很有仁义之心的汉室宗亲、皇室贵胄形象的刘备来说,仅仅为了这些战马的损失而有失声望的话,划不来。

命黑山贼骑全军出动,狙击平原。这是刘备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脸有微肿的出来手书的一份命令。

刘备的本意是既然是认定要对付孔融这老骗子,自然不能用常规的法子。大耳兄最擅长的,就是秉持大义说话,没有大义的话,扯出些大义也要如此这般说话的本事。就算这事情实在不好弄得天下皆知,甚至连幽州也瞒了最好,刘备却还是要依照“惯例”,哪怕只是在自己同孔融两人之间,也要站在道义的制高点的。

刘备的这份手书,在他自己看来,其实就是一个试金石,也是一块磨刀石,如此婉转,也算是报了当日北海城外,孔融的“救命之恩”了。

不过在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日之后,一则消息的传来,却是让这几日苦想如何应对公孙瓒询问而头疼的刘备,猛然间眼眸中射出了两道精光来。本是在内院中慢慢踱步。时不时就在关羽张飞这俩向来同刘备形影不离的义弟猛将关怀的目光下,驻足发呆的刘备,听完来报之后。却是几乎要一蹦一丈高来。

意wài

之喜!天大之喜啊!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只不过是黑山贼对即将要在河北地界儿上瞎折腾的几方势力的一个“欢迎宴会”;但在刘备看来,这短短的字条上“黑山骑奉命袭平原,损耗若干,歼敌千余,全身而退!”的消息,简直就是比任何神丹妙药都让人舒服。

不过大喜之后。刘备却又突然间心疼起来。若干?若干是多少?吕布军的战力自不必说,曹操也不是吃素的!可想而知张燕所言的歼敌千余有多大水分,而付出的代价又会有多少!这群败家玩意。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这一万骑兵,若是交由自己指挥,以张飞、关羽为将,加上赵云统领的一万被老刘久施仁义的幽州精骑的话。两万骑兵在手。在河北地界,还有何处去不得?倘若再有了甄家那可以敌国的财富支撑……,刘备此刻真不敢想若是走到了这一步,他还会怕那曹操吕布什么!

这件事情的发生,使得几日后姗姗来迟的孔融,受到了刘备极其“热情”的接待,刘备甚至不止一次的在本军众将面前,言必称他那千古名句“备得先生。如鱼得水”,给足了孔融面子。白日同孔融把臂往来,夜间又同孔融抵足共眠,可谓极尽亲密之能事;而刘备从不离口的汉室宗亲身份,也正对了孔融那套效法王允诛国贼以振朝纲,中兴汉室的言论,两人之间可谓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干柴烈火、难舍难分!

刘备在操弄人心上的深厚功力,足可谓是炉火纯青。再加上两人有着共同的“抱负”和敌人,只三五日间,刘备便让孔融这圣人世家的嫡系传人,孔家家主,生出了平生有此一知己足矣的感觉来,几乎是恨不得将心窝子都掏出来才爽快。而对于刘备接下来的种种谋划,孔融也是想都不想的举双手赞成。

孔融其实也是有着自己想法的。之所以选择刘备,也是早在北海时便看出了刘备的野心来。有野心也没有什么,谁叫刘备姓刘呢!汉室宗亲岂能是白叫的?再有野心也是人家老刘家的家事!大汉四百年历史上,藩王继位之事并不少见。更何况,现在的少年天子,可是当年的国贼董卓背弃了先帝遗命而另立的,不管是在情理上,还是在自认为大汉忠臣的孔融观感上,这位天子刘协,其实在法统上,根本就站不住脚。反倒是当年在讨伐董卓群雄会上见到的这位皇室苗裔刘备的表现,以及他那俩堪敌吕布的义弟,倒是被孔融记了下来。因而在北海城外时,孔融才会力劝刘备不要和吕布硬拼,保存实力以待时机。现在,时机终于到了。

不得不说孔融被推作文魁,也着实是有他几把刷子在的。不管是身败名裂也好,众叛亲离也罢,不管到何处,还是总有几位拥趸的。比如虽然势属敌对的袁家,这位如今是冀州之主的袁熙,按照秦旭前世的说法,那就是以豪士之名传扬天下的文魁孔北海的“狂热粉”。当日孔融一干人等被“救走”之后,几经辗转,销声匿迹,其实便是在冀州窝着,而且,袁熙之所以敢同袁谭这位当初一力压制他,令他不敢大声言语的大哥开战,其实也少不了孔融在其中的上下蹿腾。

而孔融明显是太将袁熙当了回事,也是将他自己太当回事。眼见着袁熙在有同袁绍间因为袁尚之事有了些渊源,同时也希望摆脱曹操遥控,趁机在这乱世中分一杯羹的黑山首领张燕的襄助,满怀期望的先声夺人,意图兴兵“夺权”,可因为事起仓促,非但没有达到孔融的预期,而且还暴露了并、冀两州的虚实,引来了曹操、吕布的窥伺。孔融就知dào

,袁熙这小子志大才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在冀州被袁熙当老太爷般供着的孔融,马上就有了别样的心思,又想起当日有过数面之缘的刘备来。

相对于刘备,袁熙的那点儿本事。根本就是个渣渣!孔融才不管袁熙是如何尊敬自己,如何在落难时伸手相助呢。自己的这点事儿,同整个大汉比起来。算的了什么?反正已经是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了,索性也借袁熙这冀州之地做礼一回吧!反正孔融也不在乎在袁熙知dào

真相后,会如何看自己。大不了在自己事成,大汉成功中兴,再造汉武盛世时,好好补偿一番就是了。

孔融朋友遍天下。这话不是只说说而已的,也侧面的证明了孔融的交际能力,是足堪称道的。在借着替袁熙谋划的当口。孔融没怎么费多少口舌,就同同样有着别样心思,并不想只是闲着没事只是想换个东家就了事儿的黑山贼首领张燕接触上。

如果是之前,以孔融的身份地位。张燕这个大贼头是根本无法入得了名传天下的孔北海的法眼的。可毕竟形势比人强。再加上远在河北的张燕在看到了困在中原的曹操并非不可战胜之后,并没有料到曹操竟然真的这么快就从许昌政治漩涡中脱身而来,正也要寻个能靠得住的盟友,同正在寻找统一战线“有志之士”的孔融的打算,在许多方面不谋而合。因此,侃侃而谈的孔融甫一开口时,正不知如何应对的张燕,便迫不及待的表示接受这位连曹操“克星”吕布都“奈何”不了的这孔老胖子的“好意”。也趁机在这乱世中也分一杯美味羹!

一盘大棋,就在孔融的穿插牵引之下。算是有了谱。刘备、袁熙、黑山贼,这三家根本过任何友好交集,甚至可以说之前还是你死我活状态的势力,因为对河北的觊觎而抱成了团儿。

本来事情是很顺利的!在孔融的牵引下,虽然这三家彼此间短时间内还远远达不到盟友的情谊,但好歹对于彼此的共识,和对曹操、吕布来军的敌意,对于孔融那号称天衣无缝的计策,还算执行的彻底。

说服甄乾,软禁甄蹇,故yì

放回甄姜,进而诱杀吕布军大将,调吕布这只老虎离开平原,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很是顺利。在外人,哪怕是在袁熙看来,孔融这样做,都只不过是为了给刘备报那当初被迫让平原之仇。直到刘备同黑山张燕的大军开至邺城城外时,袁熙甚至还以为刘备大军的到来是孔融的另手布置,若不是因为自家母亲刘氏还在临淄而别有心思的袁尚发xiàn

了端倪,没准袁熙二话不说就要将刘备同张燕的两万联军迎接进城了。

刘备对袁熙这并没有依照孔融所言,见到自己便大开城门,反而谨小慎微甚至有些不合zuò

的举动,倒是没有太多的意wài

。孔融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他刘备不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大的魄力,如他刘备一般,可以在交情不深的情况下,将身家性命全盘托付的。不过好在看袁熙的样子也只是怀疑自己的来意而已,毕竟不管是谁,在大军临近时,总会有些犹疑的,这点早在刘备的意料之中了。

况且,就算袁熙到底都不识抬举,对于刘备来说,现下也已然是无甚所谓了。幽州刘备一系的兵马已然全部带来,以原白马义从部将赵云为统领,再加上此番黑山首领张燕派心腹大将于毒所率投诚的近八千黑山贼骑,甚至还有张燕所率黑山五万步卒正向邺城方向进兵靠拢,可以说,如果袁熙识抬举的话,或许刘备还能看在当初同袁绍曾经共同讨伐董卓的情分上,照看这个“故人”之子几分,否则,就算是强攻拿下,也不在话下。

刘备并不担心自己这么做会引起曹操的反感。对于吕布同曹操之间的龃龉,原本在青州序列的刘备是再了解不过了。只要自己不对并州下手,而是摆开阵势同吕布争夺冀州的话,曹操怕是最多也就是摇旗呐喊一番,更多的则是只会乐见其成,对于这点,刘备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站在邺城之外,刘备也不知dào

自己多少年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就仿佛年少时初次摸进大柳树村村东头王寡妇炕头时的心情一般,那种感觉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过了。刚刚得到张燕大军距离此处只余七十里的消息,刘备一贯古井无波,留下了喜怒不形于色“美名”的脸上,最终难以抑制的露出了几分压抑不住的笑意。

“主公,二将军……二将军!”正在刘备眼看着邺城高高的城墙,想象着这坚不可摧的城池马上就要为自己所有,甚至整个冀州七郡六十余县,皆要为自己所有的美好情景时,突然自远处奔来一哨探马,为首一人刘备记得,正是自家二弟的亲兵。

“云长回来了?”刘备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于自家这位二弟,十余年的交情,刘备是深刻了解的。和三弟张飞不同,关羽或许在武力上稍弱张飞一筹,但却是个能独自领军的帅才,听到探马来报,刘备下意识的忽略了来人的口气,笑着说道:“回来就回来吧,自家兄弟之间,还需通报什么?快快请云长来见!”

“主公,二将军他……咳咳!”关羽亲兵一脸为难之色,左右看了此时正在刘备身边的赵云和于毒,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唔?云长怎么了?”刘备这才察觉来人脸色不对,疑惑的问道:“无妨,子龙同于将军都是某之心腹人,有话但讲无妨!”

“诺……”眼见着因为刘备的话,而面露激动神色的赵云和一脸不明所以的于毒,关羽亲兵脸色发苦,直到刘备眼色都有些不耐烦了,才懦懦的说道:“二将军大败而回,正欲来此负荆请罪,三将军……三将军折在吕布军中了……”

“什……么!!!”刘备登时一愣,怒问一声后,怔怔难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五章 邺城易主(中)

刘备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什么?自家两个足堪万人敌的义弟,外加足足五千幽州兵士,只是仅仅为了去给吕布军添些麻烦,拖延一下吕布得信后赶来的时间而已,只要能得了邺城,凭借着自家一万兵士,以及黑山贼六万投诚的援兵,刘备自信就算是吕布亲来也讨不了好去。可谁想,自己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这下子,就连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耳兄,也不由得勃然变了脸色。

“云长现在何处?快快领某前去!”好在刘备还算是知dào

现在的场合实在不适宜谈论这些事情,赵云还好说,凭借着刘备的“魅力”以及这近两年来的“公关”,已是足堪信任;可另一边的于毒,也是实打实的黑山贼寇。虽然刘备现在还指望黑山贼众替自己壮声势,对于毒这位黑山贼首张燕的麾下大将也颇为客气,可毕竟这些轻易投靠的贼子,刘备却是不敢保证倘若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他们会不会立马阵前倒戈,所以,虽然不敢确定刚刚关羽亲兵的禀报这人听了多少去,可刘备也是不得不多出几个心眼来。

“大哥……”关羽的气色非常不好,简直把刘备都吓了一大跳。之前那个满面红光,威风凛凛的关云长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眼前人,非但脸色紫红中透着一股子灰败之色,绿绿的头巾下,原本亮如墨染的头发,竟然有了几分灰白,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见到刘备进来。正赤裸着上身,背着根根入肉荆条跪在那里的关羽,一双眸中往日精气神不在的关羽。才仿佛有了几分生气,耷拉着本是高挑的卧蚕眉,一脸愧疚的喊了一声。

“云长!这是……这是怎么了?对了,翼德呢?不是与云长你同去的么?”见关羽竟然变得如此模样,刘备脸上满是愕然吃惊的神色。自家这个二弟,没有比他刘备更了解的了。关羽久读春秋,是刘备军中难得的帅才。加之轻生死、重情义、爱士卒、恶权贵。除了脾气大点、性子傲点,绝对就是个完人的典范了。刘备还从没见过关羽竟然会变得如此模样,着实吃了一惊。

“大哥!关羽无能。累此去平原五千军士全军覆没,翼德……翼德在拼死给羽示警之后,陷在吕布军中,生死不知了……”关羽一双虎目中满是内疚和痛楚。见刘备愕然的模样。关羽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接着说道:“羽自知此番罪过深重,留得殘命回,其实也只是不至于令大哥你蒙在鼓中,今日心事已了,大哥且自珍重,此番关某独自偷生逃走。已是陷兄弟于不义,这便将此命舍了。让某这个不义之人,自去黄泉下陪伴翼德罢了!”

“云长!你糊涂!”自打到此处时,刘备便觉得关羽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整个人就像是了无生机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气势和精气神。刘备已经是暗暗留了心,此刻见关羽果然是生出了死志,话刚说完,便不管不顾的抽出摆在面前的长剑,二话不说就要向脖子上抹去。吓得刘备赶忙一把攥住已经被关羽搁到脖子上的锋利剑刃,也不顾割破的手掌鲜血淋漓,双眼直视着关羽大声说道:“云长,你还记得咱们桃园之誓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翼德只不过是陷入敌军之手,生死尚未可知。倘若你这般轻易的去了,却是叫备同翼德焉能独活?”

“大哥你……你说翼德很可能没死?”别的话倒也罢了,本已心存死志的关羽却是眼前一亮,见刘备双手血迹斑斑,赶忙松开了手中长剑,眼眸中歉疚满满,却又是满怀希冀的看着刘备,可不一会的功夫,却又自叹了口气,说道:“此番袭击我军的吕布军将领,那张辽武力同某百十招内难分胜负,自不会是翼德对手,其余兵将也只堪缠住翼德而已,翼德想要冲出大军包围,也非难事。可此番在吕布军中,却是有一名黑壮大汉,使得好大铁戟,武力绝不在吕布之下,若是让翼德遇上他,怕是在大军围中,凶多吉少了。”

“云长!”眼见着关羽的眼中,才刚刚有了几分生气,却好悬差点又被他自己的一番话给熄灭了。刘备也顾不得手上的剧痛,再次一把握着关羽的手臂,急急说道:“云长你好糊涂。吕布军同我军的确有仇不假。倘若吕布军当真抓了三弟,依你所见,会不会马上斩首以摄我军?以吕布那三姓家奴的急性子,这事并非办不出来吧?”

“啊……”关羽眼睛登时就瞪的溜圆。

“云长,可你看,直到现在,我等在平原的探子,可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报传来,这有是为什么?”眼见着关羽的急速变化,刘备也不再卖关系,将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安慰关羽的话说了出来,道:“云长,吕布其人,你我尽知,依着他的性子,当场斩杀了敌军主将也不是办不到。可偏偏翼德陷落吕布军中事情你也只是看一半,或许翼德福大命大,正好做了那吕布的棋子也说不定呢!”

“这……”不得不说,刘备的话,这回算是完全说到了关羽的心里。关羽的目光渐渐从被刘备丢的远远的剑柄上挪开,才让刘备松了口气。

刘备的分析算是暂时救了关羽一命,不过对于张飞的生死,便是刘备自己也是在随后问清了关羽亲兵那日的情形之后,也自有些忧心忡忡。

和刘备此时的郁闷想比,远在平原的温候吕布现在却是正在笑的开怀。吕布没办法不高兴。一来虽然在夜间白跑了以团那个,可平原这桥头堡似的“飞地”,在这回的敌方如此谋算中竟然没丢。而且还是对未曾修葺过的平原的虚实了解并不下于本军的刘备军,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再一个,在不断的传说之下。平原民众也是知dào

了此番来攻袭自己在乱世中安身立命之所的,竟然会是当初那个广施仁义的刘备时,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之前一些人眼眸中对吕布军的漠视和冰冷当真是缓和了不少。

当然,和那两个因素想比,最让吕布兴奋难忍的,还是这次反击来袭兵势中的收获了。八百余战马。四千多战俘,几乎对来兵包了饺子。而且,就在自家宝贝女儿意图去“长长见识”的城西之战中。还抓了条来不及逃脱的“大鱼”。

张飞,刘备义弟,武力过人,很讨人嫌!这是吕布对张飞的最直观的印象。这都多少年了。敢在见了面还骂自己三姓家奴的。恐怕也就只有这厮了吧?总感觉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似的,虎牢关下被这哥仨耍赖般的以三打一,直到平原入手,刘备北上成势,才令吕布再次将这哥仨给重视起来,也明白了当初在平定青州时,自家宝贝女婿秦旭的担忧。这刘备,果然是个见缝插针。见好处就上,还偏偏好运到上了就能到手的家伙。

说来也是打过几回交道了。吕布这回这是的确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不管怎么说说,以张飞这个级别的武将来说,吕布还是了解的,别说是轻易抓到,就算是困住一时,就已是极难之事了。可自眼见着自家女儿吕玲绮,就这么命四个军士攒住四肢,固定在木棍之上,却还不放心,还一道道加固,捆得犹如待宰猪猡,却犹自骂声不断的张飞,真真的让吕布都有些怔愣。

“爹爹,女儿擒了这黑厮,特来缴令!”吕玲绮小脸之上一脸专属于老吕家的傲娇神色,昂着头对吕布说道。

“这黑厮是玲儿你擒的?”吕布愕然问道。自家宝贝女儿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有几斤几两吕布还能不清楚?吕布可是同张飞打过的,至少这黑厮还是能撑住自己百十招的,别说是单打独斗了,就算是吕玲绮加上张辽高顺,甚至典韦这不弱于自己的存zài

一起出手,要杀张飞容易的很,可如这般毫发无损,甚至还有不错的精气神在那骂人,可就难了。

“爹爹不信么?你问他!”吕大小姐毫无淑女风范的在自家老爹面前,踢了踢被两手绑住,两脚困住,中间穿插了两条交成十字花的粗粗木棍,被四名精悍兵卒抬着的张飞,笑嘻嘻的说道。

“三姓家奴!生出个女儿也是阴险狡诈之辈!只会取巧用些妖法而已,可敢同某再大战三百回合?”张飞估计是气疯了,三爷何时享shòu

过当年他那“营生”的待遇。这也就罢了,现在却又被个丫头片子又是轻慢,又是欺辱,黑亮的脸庞都快成墨水一般了,怒骂道。

“得了吧!和个丫头片子说这些,三爷你羞不羞?打不过人家老子,又被当闺女的生擒,您也就只剩下些口舌了吧!”说这话的肯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秦某人。本是施施然随在吕玲绮身后思量该如何“处置”张飞,才能使此番吕布军既得利益最大化,而慢了一步进来的秦旭,自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张飞的话,当下笑眯眯的蹲下,同脸庞向上的张飞说道。

“玲儿,仲明,你们是如何将这黑厮擒下的?”别人有没有这个本事,吕布不敢说,但眼见着此番事情有秦旭的搀和,吕布倒是下意识的觉得有自家这个宝贝女婿在,倒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吕布也是好奇万分,想听听张三爷这位自己击败他不太容易,杀死他太不容易,生擒而且豪发无伤基本不可能的绝世猛将,怎么就落入了自家女婿的算计,而被宝贝女儿这么个丫头片子给生擒了。

“主公你看张将军身上!”虽然私下在吕布面前可以随便称呼张飞,什么张三,黑厮之类的话,但此刻秦旭有了初步的计较之下,倒是很郑重的用上了官方的称呼,对吕布说道。

“这是……渔网么?”吕布满脸疑惑的看了眼正自微笑的秦旭和一脸傲娇模样点头的吕玲绮,不太确定的问道。刚刚张飞不也说了么。此番他这么毫发无损的被擒拿,就是中了“妖法”,吕布眼见着裹在张飞身上的薄薄一层渔网。虽然隐约间有了些明悟,却也难以相信就凭这就能将张飞这绝世猛将给整成这幅模样。

“哎呀,爹爹真是聪明呢!”吕玲绮毕竟只是个花季少女,心中藏不住事儿。见吕布猜到,嘟着嘴叽叽喳喳的将张三爷的“遭遇”说了一遍。清脆的语声,加上不时夸张的语调,除了仍旧被“倒掉”着正郁闷的另一当事人张飞外。倒是都满怀笑意的听着吕玲绮在哪复述。

其实也怪张飞倒霉。就在张三爷示警关羽,得见关羽顺利逃离此处之后,倒是没有指望自家二哥会回来相救的张飞。在面对围过来的吕布军兵士,以及张辽、高顺、麹义以及典韦这般不弱于吕布的猛将一众吕布军大将的围攻,其实已是心存必死之志了。有了这股念想,倒也是超常发挥了张飞百分之一百二的战力。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倒是同围过来只求生擒这黑厮的几员吕布军大将斗了个难舍难分。

这样劲爆的交战,对于吕玲绮这继承了吕布好斗血统的丫头片子的诱惑绝对是致命的。本来护在秦旭身边的吕玲绮几乎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双眼几乎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的,只是盯着场中张三爷发威,竟然打算拼了老命来力敌吕布军四员大将的围攻。被旁观的秦旭看到,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心中有了主意的秦旭低头对没有加入战团,护在自己身边的牵招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的功夫见牵招回来,遂笑问身边吕玲绮要不要下场去耍耍。

秦旭的问话自然是对了吕玲绮的胃口。不过这丫头虽然继承了吕布的好战因子。但毕竟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之前在城东时,为了救秦旭而下意识的挡了张飞的一刺之威。虽然仅仅一招,却也还是让吕玲绮看出了自己同张飞的差距,恐怕距离还不小。没见张飞如同疯魔一般的打法,连本军四员大将想要生擒他都束手束脚,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加入战团,除了能添乱之外,绝对帮不上任何忙。吕玲绮当时就嘟了嘟小嘴,小脸上满是遗憾的摇头拒绝了秦旭的提议。

眼见着吕玲绮抵制住了“诱惑”,秦旭这当老公的,自然不会让自家正牌小娇妻太过失望。附在吕玲绮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声,顿时便令吕玲绮一双打眼星眸闪亮,连连点头不已。

而场中因为要生擒,所以四将不得不有些束手束脚,而张飞不要命一般的打法,受到波及的兵士却是越来越多。张辽高顺麹义典韦四将几乎都要放qì

生擒张飞的念头,索性要下死手之时,去突然见吕玲绮哪红衣红甲的身影,率领着十余名先登营兵士,向这边冲了过来。我了个乖乖,这大小姐又是要唱哪一出啊?虽然吕玲绮的武力的确不错,但那也要分对谁啊!张飞的战力自己四个想要生擒这黑厮都是十分不易,您大小姐这么不招呼一声的就冲过来,这不明摆着就是添乱么!还有正在吕玲绮身后几十步处那优哉游哉骑马慢行而来的秦旭,这小两口这是唱的哪一出?

吕玲绮这般动作,以及秦旭悠闲的模样,顿时就令四将一愣,手下的招式也难免受到了影响而缓了一缓。而就是这么个不经意间的破绽,却是正巧被也是越打越急的张飞寻到了机会。当即心中暗呼大哥保佑,当真是天助我也。张飞趁着这个机会,使了个大招暂时逼开了武力威胁最小却是最为谨慎难攻的高顺半步,就趁着这么个空隙的时间,不退反进,冲破了四将的防御,目标直指吕玲绮而去。

这么个突发的变故,可当真是将张辽等将给吓了个半死。张飞是什么人?按照秦旭的评价,那可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的人物。虽然有些夸张,但经过了自家四将都奈何不了这黑厮经lì

的张辽等人,倒是对张飞在劣势环境下,大军包围中的种种近乎于本能的危险预知能力十分的佩服。不过佩服归佩服,吕布军四将也不是省油的等,眼见着张飞目标吕玲绮已然冲过去,四将几乎是同时拨转马头就要去救。

可接下来的一幕,不单单是张辽高顺麹义典韦四将,便是连之前一直组成人墙,防止张飞脱逃的吕布军兵士也是仿佛看神仙一般。只见张飞马上就要能接近吕玲绮了,而自家这位大小姐却是一反之前的机灵劲,几乎是被吓傻了一般,非但没有抬起那支仿造吕布方天画戟打造的精钢画戟来防御,反倒是根本就是寻死一般的自右向左,从高至低,诡异的劈了下去。

这个时候张飞已经是到了吕玲绮的近前了。丈八蛇矛枪可是已经平端了起来,看的出来,张飞曾经在平原城东就是这一招被吕玲绮“挡住”过,张飞是很不服气的,这回就打算还用这一招,让吕玲绮这丫头片子,知dào

知dào

张三爷的面子。

“呀!!……咦?!!”几乎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战场之上,竟然登时一静!很是替自家主公这唯一的独女担心。同时也对张飞既然已然脱困,却还不快快逃命,竟然选择吕玲绮再度进攻,而且看样子马上就要得手而脱口惊呼时,一个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情景出现在了眼前。

原本以为此番在劫难逃的吕玲绮毫发无损,甚至精致的脸蛋上还带着几分略有英气的笑,而刚刚就要得手的张飞,此刻却是令人不解的在丈八蛇矛堪堪要触碰到吕玲绮面前时,仿佛被东西阻住似的,张飞所起的黑马,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折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而本是此番能建“大功”的张飞,却是依着惯性飞出,却又奇怪的反弹了回去,撞在了自己的马匹之上,被难忍剧痛,正自抽搐扭动的黑马好一番蹂躏,最终,竟然同难动的黑马,紧紧的被黏在一起一般。

也唯有靠的近的吕布军兵士,才能看的清楚,就在几乎被捆扎在一起的张飞同其爱马外面,那层薄薄的渔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油亮的光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六章 邺城易主(下)

刘备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眼下的情势,邺城明明就在眼前,即将聚集起来的近八万大军,给刘备增添了无穷的信心,自信能够一鼓作气,拿下这座河北坚城。从此依冀州之雄利而成他心中之大事。

可老天却偏偏像是要考验他似的。就在这节骨眼上,却突然被告知自己所依仗的三弟张飞,陷落吕布军中生死不知。而二弟关羽也是被“临阵脱逃”的愧疚所扰,精气神泄了一大截。

刘备深知这时候是乱不得的。山高九仞而功亏一篑的道理,他老刘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也是懂得的。

黑山贼就在身边,虽然被孔融说服投效,可刘备却怎么也难以将身边这位蓬头乱发,套在一身亮银铠中却怎么也穿不出将军味的黑山贼骑首领,此番被张燕派来先同刘备接洽的麾下大将于毒看做是自己人。

刘备带来的幽州兵士统共两万人,这已经是在刘备暗中截留的有限的军资粮草下,所能调度的全部兵力了。就这,还在平原事上折损了近五千人,只有关羽同他那一哨亲兵逃出了生天。

刘备可不敢保证倘若此事被张燕察觉,知dào

自己这五千精兵在两员大将的率领下,竟然攻不破一座自己熟悉无比,且已将吕布调虎离山的平原小城后,还会不会如他那由孔融仆从捎来的仅仅数句不疼不痒的投诚言语所说一样,心无挂碍的为自己所用。为自己效死。

刘备不是小孩子,更何况没有好处没有实力自然就没有人效命的道理,连小孩子都懂得。几乎可以预见。曾经作为曹操欲限制老朋友袁绍的发展,而隐藏在河北的一支奇兵,在突然背弃了自家主上之后,心思有多敏感。或许是只要发xiàn

自己的实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dà

的话,天知dào

张燕对刘备会不会生出之前对曹操的心思来。

何况,此刻刘备身边就有近万的黑山贼骑被张燕派作了先锋。陆续还会有五万黑山精壮聚集而来。以六万多人对不到两万,也由不得刘备不谨慎。

真是一把双刃剑啊!

虽然也对自己同关羽分析的张飞性命当自无碍的说辞持怀疑态度,在乍闻张飞生死不知时也令刘备方寸大乱。几乎同关羽一样,下意识的便要率军去平原,左右也要知dào

张飞的讯息。可现在却是容不得刘备有时间再顾念兄弟之情了,据刚刚麾下兵士来报。张燕所率领的黑山贼业已会师集结完毕。正向邺城而来,这个时候若是漏了怯,非但之前所做的一切、付出的所有代价都将成为泡影,而且还很有可能要面临被吞并的危机,黑山贼可是河北巨寇,当不得忠臣孝子,当下刘备也只有强自硬下心来,打算着先撑过了这一关再说。

“玄德公。可是军中有了什么变数?倘若有用得着于某的话,但请明言!我家大哥既然已经投效玄德公麾下。我等兄弟也自然以玄德公马首是瞻!”打扮的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善类的于毒,在刘备好容易安抚好了关羽的情绪,嘱咐关羽务必在这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许下了只待此间事了便去同寻张飞承诺,刚刚走出不远时,便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凑到刘备身边大声说道。

“多谢于将军!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就不用将军挂心了!”刘备强忍着要生剐了眼前这个几日前还是人人喊打的贼寇,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幽州官军的于毒,压住难以抑制的恶心,努力做出一丝微笑来,说道:“于将军还是好生整顿兵马,修养兵士战力,待张燕将军到来时,也好为一举拿下邺城出力才是。”

“这个你放心就是!”于毒满不在乎的翻着死鱼眼睛一般的白眼泡,挑着嘴角说道:“这邺城于某也是来过数次了,之前咱兄弟也去踩过盘子,只要我家首领大哥一来,保你进去邺城就是。”

“唔!如此便多谢了!”也不知dào

于毒是故yì

如此还是本身就是这般无礼,这般大大咧咧仿佛没有将刘备放在眼里的话语,使得刘备现在突然觉得哪怕是在于毒身边呆上片刻,那都是令人难以忍受之事。之前在孔融处得知黑山贼投效时,那股子兴奋劲,现在早就被刘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见于毒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下去,刘备就算是再好的忍耐力,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勉强给了于毒一个笑脸,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头也不回的去打听孔融是否已经如约而至。根本就没有发xiàn

背后刚刚那仿佛恶汉一般的于毒,眼眸中闪过的几丝不屑之意。

邺城中倒是没有因为刘备大军的到来而有丝毫的惊慌之意。就在原本属于袁绍的车骑大将军府邸之中,本在外人眼中,见面肯定会对掐的袁熙袁尚哥俩,此刻却是正在把酒言欢,仿佛根本就不把城外那几欲围城的兵马放在眼中。

“兄长,城外那些大军,还有那刘备,若是知dào

你早就知dào

了他们的来意,也不知dào

会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啊!”之前在秦旭处扮嫩装可怜的袁尚,此刻正端坐在袁熙下首的主位之上,手中持着一个酒觞,满脸笑意的对袁熙劝着酒,在提起刘备时,一脸的不屑毫不掩饰。

“显甫也是长大了啊!竟然能看出为兄的谋算来,不错不错!看来还要谢谢咱们大兄才是!”袁熙略有些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眉毛挑了挑,意味深长的看了袁尚一眼,同举了举手中的酒觞,算是回了袁尚一倍,淡淡的说道。

“父亲……父亲真的死于大兄之手?”袁尚在听了袁熙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袁绍来,也是一愣。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袁熙这话究竟只是有感而发。还是当真知dào

了些什么。而且,对于自家这个以前温文尔雅的二哥,现在变的有些阴沉。也是自内心深处散发出一种不安来。要不是自家老娘刘氏,和直到现在还被秦旭扣在军中的田丰沮授两位先生,在自己离开临淄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同自家二哥袁熙联络上,恐怕袁尚到死也不会来寻这位当初亲自将孤儿寡母的刘氏和袁尚驱离邺城的二哥处,虚与委蛇的说话。而在听了袁熙似有所指的话之后,袁尚毕竟是耐不住性子。在沉吟了良久之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呵,你该不会认为是为兄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父吧?你可莫要忘。彼时军中大将,除了文丑、张颌两位将军深明大义之外,可是连你我的那位向来不大同我等兄弟亲近的表哥高干,都被老大给笼络了去。只要父亲一去。有这些人的襄助。要得父亲遗留下来的基业,岂不是易如反掌?”袁熙满不在乎的又饮了觞中浊酒一口,仿佛自嘲般的继xù

说道:“况且,你或许也听说了,在父亲丧期未过时,咱们这位大兄可就亟不可待的上表,要继承父亲的大将军之位了!至于父亲临终前说过什么,见过什么人。现在说来其实已经不重yào

了!就老大干过的这些事,包括来攻冀州以图灭口。还不是明证么?”

“唔!”也不知dào

袁尚对袁熙的话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只是胡乱的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问道:“只是兄长,虽然你同大兄之间的战事胶着,可毕竟这是我袁家内部之事,现在曹操、吕布、刘备,是人不是人的都想要在我袁家的河北分一杯羹,而且那刘备如今已经是兵临城下,却是为之奈何?二哥莫不是当真相信你所推崇的那孔融老儿所言,那刘备就纯粹是来给我袁家撑腰的吧?”

“呵,这年头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就是天灾兵祸,早就礼乐崩坏了!傻子才会相信有另一个傻子,什么好处都不图,就去费力不讨好的帮第三个傻子守家业呢!”袁熙猛的又灌下去一觞酒,眼神略有些迷离的冷笑说道:“刘备、曹操、吕布、还有显思!哪一个会没有私心?便是显甫你,不也是有私心来此的么?”

“二兄,我……不是……”袁熙的话前面还让袁尚练练点头,听到最后竟然扯到了自己的头上。袁尚虽然年幼,可毕竟当年长在袁绍帐中,还真就怕袁熙这是试探之语,只要自己稍微露出哪怕一点儿觊觎冀州之意,没准就会从帐后冲出无数刀斧手来。

“哈!原来在黑山贼中呆了两个月却依旧毫发无损的显甫你,也会害pà

啊!放心,此处就你我兄弟二人,文丑、张颌两位将军,也已被我请去整备军务了。断然不会害了你!”见袁尚谨小慎微的表情,本是一脸阴鸷之色的袁熙仿佛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指着袁尚哈哈笑道:“显甫你却是不懂!正纳闷老大显思也不懂!我袁熙之前不懂,不过现在却是懂得了一个道理!”

“哦?还望二兄赐教!”听袁熙说没有什么刀斧手,虽然不知dào

袁熙所言是否属实,但总归是让袁尚松了口气,又听袁熙说的玄之又玄的话,袁尚赔笑问道。

“曹操!吕布!刘备!这些人要么曾经是咱们爹爹的陪从,要么曾经是咱们爹爹的敌人,有的人甚至在咱们爹爹面前,连有个座位的资格都没有,还是咱们爹爹怜其家世,才勉强赐了半座!此时想来,当年咱们爹爹是多么的雄姿英发?”袁熙仿佛借着酒劲陷入了回忆中,张口闭口,一口一个咱们爹爹如何如何,听得袁尚是一头雾水。

袁尚自然听得出来袁熙所言之人都是谁,曹操在当年何进掌权时,的确是不离袁绍左右的;吕布虽是武力天下无双,但毕竟袁绍“杀进”洛阳时,也是“败逃”而走过;刘备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昔日公孙瓒和曹操说情,差点就被袁绍随便寻个扰乱军议的罪名给砍了。倘若当时有那么几个“如果”的话,袁尚从不敢想当真那般的话,老袁家至今会应该担当什么角色。

不过袁尚也知dào

,那也仅仅只是如果罢了。袁熙也不是那种只会幻想之人。应该还有下文才是,所以袁尚很明智的没有接话下去,而是听几乎陷入癫狂的袁熙继xù

说下去。

“爹爹在时。所有人都不敢对我袁家有丝毫不敬,就连咱们那二叔袁术做出那等谋逆之事,有爹爹在,你可见有人说过我袁家半句坏话?”袁熙猛的将酒觞重重的向面前的案几之上一顿,语调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怒道:“可是现在呢!袁谭那厮枉为长子,不思如何振兴家业。却打着要全盘继承父亲老底儿的打算,若仅如此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四面树敌,泄了我袁家底细,让那些随便什么猪猪狗狗之人,都想来分我袁家一倍羹。朽木!十足的朽木!哼!别以为我不知dào

他同那曹操有关系!真以为曹操许了他什么好处。他便高枕无忧了?呵,显甫,你想必也被吕布许下了不少好处吧?”

“呃?二哥我没……”袁尚连连摆手,赶忙矢口否认。却冷不防被袁熙靠近一把抓住手臂,正自有些心颤,却听袁熙说道:“不过显甫却是同咱家那位大公子不同。你之事,为兄都在姨娘的书信中知dào

了,做的不错。也端的好计策,好选择!”

“兄长你……”袁尚这回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自家母亲同袁熙有联系?自己怎么不知dào

?当初可就是眼前这位二哥。亲自带兵将自己同母亲刘氏驱赶出邺城,一路奔逃而至青州的。怎么就听袁熙所言,好像自家母亲却是一直在同袁熙保持联系一般?不过袁尚倒是隐约记得曾经在临淄时,自己委屈时向母亲诉说两位哥哥的不是时,母亲也好像提过一嘴,说不得说自己二哥的坏话。虽然直到现在,自己还不明白为何母亲会将本是一母同胞的大哥二哥分而论之,而且在自己离开临淄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同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二哥袁熙联络上,就算是被吕布和秦旭见疑,也要如此做。

“好了!元皓、公与两位先生的谋划为兄也是知dào

,不得不说同袁谭那厮的计略虽有相同之处,却更高一筹。不过,为兄现在却是有了更好的选择!”袁熙并没有在同刘氏仍有联系的话题上过多纠缠,只隐约提了一句,便自不言,反倒是说起了之前田丰沮授两位大谋士为袁熙“量身定做”的借鸡生蛋、李代桃僵之策,看样子倒是真的对袁尚之事知之甚详的样子。

“原来二哥你早已有了破城外来敌之策?”袁尚见袁熙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疑惑之色愈显。之前在听说了刘备、黑山联军兵围邺城之时,袁尚还自胆战心惊之余,对于袁熙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颇有些腹诽的。现在听了袁熙的解释之后,却是越发惊奇。天知dào

自己这位二哥,怎么仿佛也是一夜间便有了那么多智计。心中颇为不踏实的问道。

“那孔融老儿难怪事事不成!非但北海基业被个孺子所逼,被迫让出治所而身归临淄;之后又几番用计谋划,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下场,就是因为这老儿太蠢!”袁熙难掩嘴角处那抹得yì

的笑意,见袁尚听的一头雾水,端起了案几上洒了不少的酒觞,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对袁尚说道:“天下皆知我袁显思敬慕孔北海文采,这事儿那孔融老儿也是深信不疑。说实话,那老儿来投时,我确实高兴了许久,毕竟是天下大儒,海内文魁,留在身边,多少也能应个景。却不料,这贼厮打得却是如同曹操、吕布还有那刘备一般的心思!左右不过是想拿我袁家基业拱手送人罢了!还说什么向刘备借兵,以助我固守邺城,真当我这袁二公子是傻子不成么?那刘备有枭雄之姿态,可是连那吕布身为依仗的秦旭竖子都忌惮万分的人物,倘若真被他进的邺城来,不消说几日,怕是即可这冀州就要易主,你我兄弟也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啊?那,那二哥欲要如此?”印象中自家这位二哥,平日间虽然同袁绍麾下文臣走的比较近,但却并不是个智谋出众之辈。怎么如今却是变得如此工于心计?难不成之前的种种,都是在隐藏自身实力不成?熟悉之极的人,突然变了个模样,怎能不令袁尚愕然变色。

“显甫切莫惊讶,待为兄为你引荐一人!”像是对袁尚的这幅神色十分满yì

,袁熙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一脸神mì

的朝着耳门黑暗无人处点了点头,笑道:“张将军,听了这么久,就不出来见见故人么?”

“啊!怎么是你?二哥你……他……”见到来人之面,袁尚顿时就仿佛被点着了的炮仗一般,猛的跳将起来,手臂颤抖着指着自黑暗中逐渐显现的人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仿佛见到了令袁尚十分惧怕的事情一般。

“三公子,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来人没有丝毫顾忌的坐在了袁熙主座旁边,势若无人的捻起酒觞猛灌了一口,对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的袁尚笑道。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七章 刘备被人阴了(上)

当初吕布初进河内,彼时尚且嚣张的袁尚被秦旭丢给了黑山贼掳去。两个月的时间,这位曾经备受袁绍宠爱的袁三公子尚,究竟在那贼窝中遭遇了什么,受了多大的罪,袁尚从未同任何人说过。那怕是袁绍问起,甚至刘氏私下相询,也是讳莫如深,没有透露过半句。

此刻宴席当中,袁熙只看袁尚见了这黑山贼首张燕后的失态举动,以及张燕在乍见袁尚之后时,脸上的莫名笑意,也是不知dào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龃龉,脸上的疑惑之色也是一闪而过。

“三公子,一别经年,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咳咳,丰神俊朗了啊!”张燕是个年近四十的高壮大汉,就算是跪坐在案几之后,看上去也是比别人高上一头,连鬓的须髯衬着粗犷的面容,一道长长的刀疤自左眼横切向右下嘴角,平添几分狰狞之色。鹰隼一般的双目,眸中凛然有光,透着邪邪侵略的意味,让人对视一眼便容易心生不安;加上常年为百万众匪之首,啸聚山林不修边幅,就算是此刻穿着常服,浑身上下也是透着难掩的彪悍匪气,即便是一句看似普通的问话,听来也容易被人错听出威胁的语气来,端的不是善类。

“哼!”袁尚不去看张燕的面容,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只是这等本是强横的态度,却怎么看怎么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哈,三弟。张将军同我袁家之前的一些误会早已冰消。父亲在时,便是如此。前番还多赖张将军大义相助,阵前倒戈率黑山义兵相助以破公孙老贼呢。三弟不可失礼!为兄也知dào

你同张将军之前或许有些误会,但彼时也是各为其主,大丈夫当心胸开阔,眼下又是大敌当前,三弟,听二哥一句劝,且先暂时放下这段恩怨如何?三弟只管放心。为兄了解张将军的为人,豪爽大气,义气深重。二哥敢拿这六阳魁首向你担保,只待此间事了,你二人同殿为臣之时,张将军必然会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复!务必让你顺心!你看可好?”眼见着因为张燕的现身。袁尚反应怪异。张燕也是意味莫名,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袁熙打了个哈哈,站起身来走到袁尚身边坐下,手臂搭上袁尚的胳膊,状极亲密的大包大揽下来。

“且听二哥吩咐。”袁熙的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也感觉到了来自袁熙手臂上的力道,感觉似乎在传递什么消息。袁尚才勉强没有当场再次失态,慌乱的眼神瞄了张燕一眼。又慌乱躲闪着看向别处。

“这就对了!”袁熙满面带笑,拍了拍袁尚的肩膀,之前脸上的阴鸷之色丝毫不见,撑着案几自袁尚身侧站起身来,满饮了一觞浊酒,状甚豪气的说道:“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眼下我袁家罹难,内有弑父恶贼窃据并州,倒行逆施,哄骗我袁氏武臣,图谋不轨,狼子野心,天见必诛!外又有吕布、曹操、刘备、孔融等诸贼,磨刀霍霍,趁火打劫,亡我袁家之心不死,觊觎我袁家基业之势难掩。哼!这些人也太小看了我袁家四世三公的底蕴,如今我袁家虽蒙大难,但登高一呼,不还是有如张将军这般义士前来相助,共图大业么?可见我袁家如今依旧是气运长久,衡然未衰!那些跳梁小丑,还在得yì

可以趁机分一杯羹,却又怎能料到,我等其实早就给他们敞开了口袋,只待他们钻进来了。来,为了来日破敌顺利,饮盛!”

袁熙的话说的豪气,饮酒也是饮得豪气。可袁尚却是脸色愈发苦涩,只浅浅的沾了沾嘴唇,便自不语。

刚刚袁熙捏自己肩膀,欲要传达的意思,袁尚其实不懂,眼见着仿佛同方才独处时恍若两人的袁熙,这般豪壮的样子,袁尚脸色愈发惨白之余,没来由的竟然生出了几分落寞的情绪来,看向袁熙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怜悯之色。

虽然不知dào

袁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又是哪里来的这般大的信心面对吕布、曹操以及已经兵临城下的刘备大军的来攻,仅凭文丑手中的一万冀州兵,张颌麾下的八千大戟士,给人胜算的希望,着实不怎么高。而且,对袁熙病急乱投医之下,竟然选择张燕这黑山贼首作为“合zuò

者”,平白让人担忧袁绍在时,只是同政务系官员走的近的袁熙,能否压服的了张燕这位黑山百万贼众的首领,可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欲驱群狼以吞猛虎,最终却被群狼所噬。袁尚几番张了张嘴,似乎要提醒一下袁熙,却最终还是没有在张燕在场的情况下,发出哪怕一丝的声音来。

袁熙正在高声同张燕“商议”如何坑在他看来尚且蒙在鼓里的刘备、孔融等人,谈到兴处,袁熙同张燕把臂共饮,恍若经年好友,看的袁尚脸色愈发惨白。袁尚胡乱饮了几倍浊酒,便一副酒力不支的样子告辞退下,正在兴头上的袁熙同张燕两人也不在意,任由袁尚离开。

袁尚挂着几分犹未散去的酒意,轰走了意欲来搀扶的仆从,踉踉跄跄的来至客房,轰走了殷勤的侍女,再三叮嘱不可过来打扰自己休息,将自己反锁在了客房之中。

在几番确定近处无人之后,袁尚僵直的面孔之上,霎时间变得狰狞起来。整个全身仿佛在抽搐一般,蜷缩在床榻角落当中,大口的呼吸着,仿佛失去了水分的鱼,发出无声的嘶喊。一张本是犹带稚嫩之色的脸庞,被自己的愤nù

憋得通红,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恨意,无休无止。刚刚在宴席之上,袁尚已经忍耐的太久了。

袁熙那番日后同殿为臣的话说的有趣,袁尚也只当是个笑话听听了事。对于张燕,袁尚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又何必需yào

袁熙介shào

!袁尚自信忘了谁,也不会忘记张燕这个曾经对他施加了多少屈辱的黑山贼头,更狠一点话,便是就算张燕被人挫骨扬灰,袁尚也能认的出来。

袁尚永远也忘不了那宛如地狱一般的两个月,在那贼巢当中,袁尚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面对这位早就厌烦了粗手大脚的农妇的黑山贼头,变着花的折磨。

从一开始的拼死抵抗到后来的麻木心死,直到袁绍同黑山贼和解,一同抵抗公孙瓒的来攻,袁尚才得以放回。从此那个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袁三公子变成了现在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演技高超,圆滑的很袁显甫。谁也不会知dào

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袁尚是怎样走过这段历程的。

心性大变的袁尚,有时也会想想,渴望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经过这两年来的奔波,特别是同秦旭这“罪魁祸首”的和解,袁尚越来越肯定现在梦已经醒了。却不料,最爱开玩笑的世道,却是意料中的再次搞怪。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家二哥,竟然会将张燕视作盟友,看这两人的熟悉程度,怕是在之前袁熙领兵在外对抗公孙瓒时,两个人便已经搅合在了一起。这倒是能解释的通了。难怪一向被袁谭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袁熙,竟然会在兵力疲惫,兵粮未曾入库的情况下,便擅自对并州用兵,要知dào

自家这位二哥,之前可是最讨厌打仗的。此刻曹操驻军白马,吕布兵临平原,所图为何路人皆知,却丝毫引不起袁熙兴趣一般。而且就在刘备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传来时,自家二哥袁熙竟然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似的,还有心情喝酒做乐。

也是,有了这当初被朝廷剿了足足十年,却根本就是无伤根本的黑山贼众相助。有数万黑山精壮以及百万黑山贼众的基数在支撑,继承父业成就大业之日,足可期待,这样的诱惑,也难怪袁熙会这么“看重”张燕。

不过,袁尚其实真的很想问问这位自家母亲说兄弟们之间唯一可信任的二哥,就不知dào

什么叫做与虎谋皮么?

张燕是什么人?难道自家二哥不清楚。那可是正牌的不能再正牌的黑山贼首。而且袁尚在平原时,也听到些消息,说是黑山贼之所以这般“狡猾狡猾地”,总是搞那些“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一般的鬼鬼祟祟的勾当,让前来进剿的官兵往往无功而返,好像都同如今兵临河北的曹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秦旭擒白饶,押解入平原时,便已经坐实了这个消息。而且,就算是如袁熙所言,张燕已然背叛了曹军,假借着的孔融的举荐,已经同刘备搭上了线,只待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就算是老刘和他那俩兄弟皆是万人敌,在面对十余万兵力的围剿,估计生存系数也不是很大。

可张燕图的什么?

可别说是什么理想,什么被袁熙王八之气震倒,顿时纳头就拜,那纯粹是胡扯淡。这些浅显的道理,放在一千八百年后,三岁孺子估计都能告sù

你,这张燕另有所图的样子,太明显了些。(未完待续……)

PS:今晚喝多了。半斤白酒直接被放倒,挣扎着写了三千字,唉……

第四百三八章 刘备被人阴了(中)

日上三竿,邺城城外热闹了起来。同纪律严明的幽州兵士令行禁止相比,陆续应约而来的黑山贼军,在军营中呼爷唤子相携奔走,乌泱泱挤作一团,在人眼中恐怕比之流民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备也不知dào

已经亲自处理了好几起黑山贼同幽州兵的矛盾了。能闹到刘备这一军之主面前的程度,其实乍一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在兵甲装备上,吃食待遇上,让饱一顿饿一顿的黑山贼兵们,眼睛直冒绿光。

凭什么啊?大家都是当兵吃粮,拼杀卖命,此来又是“帮”刘备攻打邺城,凭什么幽州兵每日两餐,能吃上管饱的粟米硬馍,等闲还有大骨头肉汤喝,而黑山贼兵,却是要求自带兵粮,野菜团子就凉水,吃的脸都绿了。之前在山中时倒是没觉得什么,现在同人家正规军一比,这吃食简直连猪食都不如啊!再加上不忿于“同工不同酬”的黑山贼兵,总感觉被幽州兵若有若无的鄙视和疏离,加上自家主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也是有这种想法的纵容,那还不反了天去?明抢、打架,这都是小事,甚至在矛盾激化时,还动了刀。也不想想整日间饥一顿饱一顿,出战时才能有野菜团子吃的黑山贼兵,在战力上,又怎么会是刘备费尽了心思才整出的这支私兵的对手。以至于三五十的黑山贼兵,竟被十余名幽州兵压着打。

这样一来可是炸了锅。黑山贼百万众,被官府剿了十年不伤根骨。甚至连老巢在哪都没有被人探知,抱团本就是出了名的。幽州兵的这一通打压,痛快是痛快了。可黑山贼骑首领于毒,以及传言贼首张燕近几日便可到来,而先带着两万先头军,派来同刘备接洽的张燕从子,贼将禇诚可就不干了。吵吵闹闹的将好好的刘备军营地搅合的乌烟瘴气不说,还仗着刘备再三严令约束幽州兵士不得再同黑山贼众起冲突的利处,愈发的放肆。所过之处,面对严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幽州兵,几乎可以称呼为洗劫了。

传言刘备是爱兵如子的。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能在公孙瓒的眼皮子低下拉起如此规模的一支大军来。着实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这些刘备一系的幽州兵士,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竟然被一群贼寇如此侮辱,还被勒令不得反应过激令“友军惊诧”。一口恶气早就憋得很了。若不是刘备善用手段,在幽州兵内的威望极高,怕是早就因为军心不满而营啸了。

可总这样下去,也实在不是个办法,邺城中的袁熙不照面,送入城中的孔融求见书函,也不知dào

出了什么变故至今已经被拖了三五日不见回音。这怪异的气氛倒是让原本想要亲自进城一趟看看是不是袁熙究竟想要如何的孔融,也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托言耐心等待回音。若不是彼此间军中将领的通话还算顺畅,文丑、张颌说话也算客气。而邺城内外也没有门禁,城内的探子时不时送出的城内未有大军动作的消息,才让还顾及一些面子,死撑着此番是来帮袁熙抵御吕布、曹操来攻才至此的借口的刘备死命忍住了强攻的念头。

可现在蹦出了黑山贼闹事这档子事。一直以隐忍为己要的刘备也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此番出征,虽说是得了公孙瓒的许可,但报批的粮草军需,却是着实不多,也只堪堪够明面上出征的一万幽州兵一月所需而已。可刘备此番却是将家底都掏出来了,足足两万大军所需支用的粮草,全是刘备抠牙缝挤出来的存货,这还不算,自同黑山贼骑会和后,一贯“大方”的刘备,自然不会在“友军”面前丢了面子,几乎是嘬着后槽牙拨了一批给于毒。可问题是那点其实足以敷用三千人一月之粮的军粮草料,若是放在如今从未有过“饱饭”这个概念的一万黑山贼骑,两万黑山精壮“先头部队”的眼前,人吃马嚼之下,只这三两日见便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就这,还是于毒、禇诚“官兵平等”没有开小灶的情况下。可刘备军怎么敢才出兵十余日,就飞马回去向公孙瓒要粮?暴露了实力还是小事,若是被探查出了有心“从良”的黑山贼居然绕过了幽州正牌之主公孙瓒,而向他刘备投靠,说不得之前那些被刘备用手段压下去的关于刘备不臣之心的传言,便会纷纷涌出来,将刘备一夜打回解放前。

刘备烦啊!三弟张飞生死不知,二弟关羽心伤未愈,邺城袁熙态度暧昧,自家本军缺少兵粮,偏这个档口上,同黑山贼之间两军的矛盾连番升级,还得顾忌一直冷眼旁观的曹操会不会横插一刀,被摘了桃子;最让刘备担心的是,因为孔融那妙计,折损了亲卫大将,可以说是无端被自家撩拨惹恼了的吕布,会不会也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兴兵报复。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连番压来,让刘备这英雄也是心力交瘁的紧。这会子就连之前被刘备谓之鱼水,倚为心腹,处处以刘系幽州兵军中智囊而自居的海内文魁孔融也没有了主意,除了一再建言无论如何也不可伤了两军情谊,要安抚、安抚之外,头皮挠出血来,对其他事情的解决之道也是别无他法。

喧闹了两日,就在刘备实在难以再听孔融之言,继xù

这般无谓的空等下去,着意发兵,欲要强攻邺城,不能给此刻正环伺于外的其他势力聚兵来袭的时间,哪怕是将四面临敌,左右也要夺了邺城,哪怕届时以邺城之粮据城而守之时。拖了五六天“日程”的张燕,才命人送来了明日即会率军到达的消息。

刘备现在也不知dào

该高兴还是郁闷了。虽然没有当真见过张燕的真容。可几次通信中,张燕在语气上都把姿态放得很低。而且一贯如此,让刘备实在难以用于毒所率的黑山贼骑以及禇诚所带来的两万黑山精壮同自家幽州兵士之间的龃龉和冲突之事来为难张燕,这口子闷气。看来也只能强行咽下去了。现在刘备只能寄希望于张燕对黑山贼的统帅聚合能力奇高,能压服这些无法无天的贼寇出身的“友军”,尽早破了邺城,哪怕到时候瓜分邺城资源时,将聚拢了冀州新收兵粮的一大半让给黑山贼众都无所谓。刘备只求人在,城属,其他都好商量。这也是尝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刘备的底线。

人言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你也永远无法同故yì

找茬儿的人讲道理。在刘备眼中,可能是因为知dào

自家主帅。或者说是“大家长”的到来,已经闹腾了好几日的黑山贼兵,终于难得的消停了下来,让刘备好歹舒了一口气。

没办法。认谁也无法忍受晚食时。刚刚支好了行军锅架,就有无数好容易才吃饱了几顿饭,正仿佛闻到血味的苍蝇一般的黑山贼兵突然出现,一拥而上抢食。甚至更有些生的彪悍的三五黑山贼众,为了抢夺幽州兵士手中的吃食,而对得了严令不许还手的反抗的兵士大打出手。下手之狠,让慑于军法的幽州兵士,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袍被群叫花子一般的黑山贼兵一而再。再而三的猖狂得手。刘备也已经是记不得究竟接到多少次亲兵禀报,说是黑山贼众太欺负人。可这位顶着猪脚光环的大耳兄,一方面要照顾投效自己的本军兄弟的军心,一方面又要照顾“新投”麾下的黑山贼众,左右也要做样子给在书信中“执礼甚恭”的张燕看。一时间无甚好的办法,端得是两难。

不过好在这种憋屈日子终于快要熬到头了。探马说张燕率领的黑山大军据此只有五十里了。只待天明,便可来此合兵一处,为了大局着想,刘备也只能狠狠心,让弟兄们再受一晚上的“委屈”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关将军亲卫……”

本来黑山贼众虽然嚣张,但大体上还是有个度的。只为了一口吃食而已。这帮黑山贼也算是有些“原则”,大体只要抢走了幽州兵士的吃食,便会白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扬长而去,之后便是再看到这兵士拿出别的来,也多不会再抢第二遍。

也正是鉴于黑山贼众这诡异的“自我约束”,被黑山贼众抢走了晚饭,大多幽州兵士在气愤之余,也多会当是喂了狗,反正这些注定要替他们当炮灰的黑山贼,也不敢骚扰过甚,而且在刘备的再三严令之下,也没有人领头说事儿因此,虽然两军兵士之间因为一口吃的,而诱发的矛盾越来越深,但好歹双方各有所惧之下,也算是勉强保持了克制,虽然时不时有些摩擦争斗,但也没有出现什么致命的冲突。

可今晚这个“关键”时候,也不知是那个诨名叫做小七的兵士太过执拗,还是因为刘备的纵容使得黑山贼众的嚣张由量变引发了质变。就在小七提着个食盒,向中军而去时,一队跟在黑山贼步卒统领褚诚身后过来打秋风的黑山精壮,也不知怎得就盯上了。

一般情况下,像小七这种亲兵,黑山贼兵就算再眼馋其手中所拿的食物,都还有些顾忌,不敢下手明抢的,可也不知dào

今日这些人却是犯了邪劲,褚诚向身边的一名黑山贼兵使了个眼色,上前就要抢夺小七手中的食盒。却不料这小七虽然看上去年幼,好歹也是经过些阵仗的,这黑山精壮兵士竟然一抢未成,还好悬被前冲之力晃了个趔趄。这可是惹恼了冲上来的黑山贼,左右招呼了几声,竟然将面前数十名已然站起身来的幽州军兵士视若无物,直接就明抢了。

“别动!别动!说你呢!别……动!”长相尖嘴猴腮的褚诚说话还有些磕巴,破破烂烂的盔甲随便的系在腰上,走路也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焰嚣张的指着小七同已然注意到这边的幽州兵士,冷笑一声说道:“告sù

你!爷爷看上你手里的东西,是你的福气。知dào

我们是谁么?友军!友军!懂么?你们主公没教你们怎么对待友军么?”

褚诚的话虽然说的蛮横,但这话还就真把想凑过来的幽州军兵士的脚步给止住了。刘备对这些能赖以“发家”的兵士的确不错,但军法也是森严的很。就因为这几日黑山贼同幽州兵的摩擦。刘备可是不止一次下了严令,不能让友军受惊的!

“哼!你丫拿过来吧!”刚刚差点被小七晃个马趴的黑山贼见幽州兵众被自家主子吓住,怂了,脸上轻蔑之色顿显,上前就抓小七手中的食盒。可没料到这诨号小七的关羽亲卫,也是曾经护着关羽自吕布大军中脱身而出的骁兵,倔脾气上来。死活就是不肯松手,两厢僵持起来。

“ND,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去帮帮他!”褚诚眼中露出几分阴狠之色来,不耐烦的揣了身边的黑山贼兵几脚,指着场中的僵局,怒道。

双全毕竟难敌四手。十几个黑山贼兵的围攻之下。小七躲闪不及之下,身手很快便相形见绌。一个没小心,就被一直盯着他下盘的黑山贼兵得了机会,抽冷子一个勾脚,便自绊倒在地。眼见着那黑山贼兵又来抢夺食盒,久随关羽身边的小七也是硬气,虽然头上、身上遭黑山贼兵一通猛踹,却依旧咬紧了牙。就是不肯松手,打定了注意就算是挨打也不让这帮人得逞。小七毕竟势单力薄。眼见着一开始还有反抗的力qì

,到最后竟然只是抱着食盒挨打,周边同袍虽然眼珠子都红了,但看这褚诚能率领两万黑山贼来同刘备会师,着实不是个好惹的人物,不敢上前一步来相帮。

“给我拿来吧!”黑山贼兵终于得手,自小七手中将手指掰开,抢出食盒恭恭敬敬的递到褚诚手中。揭开食盒,是半只烤熟的野山鸡,褚诚将食盒丢在一旁,当着数十名幽州兵士恨恨的目光,大口咬了一口鸡肉,满是褶皱麻子的丑脸上,露出几分享shòu

的神色,砸吧砸吧嘴,将手中的烤鸡丢给了刚刚出手最狠的黑山贼兵,褚诚冲着倒在地上不动弹的小七竖了竖小拇指,满脸蔑视的干咳一声,一口浓痰就吐在了小七满是灰尘的脸上。转身就要扬长而去。

“呀!小七没气了!这群狗娘养的!去,随某拦住那帮狗娘养的黑山贼,找人快去告sù

关将军!”褚诚才走出没多远去,已经忍到极点的幽州兵士赶忙来扶小七,本以为就依着小七的体格,顶多也就是受点罪罢了。谁叫咱主公看重这帮“友军”呢。可谁想当为小七抹去脸上的浓痰时,却发xiàn

小七一点鼻息都没有,再一摸脖颈,也没有任何动静,嘴角竟然慢慢的渗出血来,除了被人强行掰开的手指,双臂直到现在,还在保持着护着食盒的动作。

出人命了!便是之前嚣张的褚诚步子也是一僵。黑山贼兵同幽州兵士打打闹闹无所谓,抢人饭食也忍了,主公刘玄德不是说过么。咱们是仁义之军,要彰显气度,要善待“友军”!可是谁想这“友军”只是为了半只烤鸡便打死了人,这可就不太好说道了吧?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以!可这连命都没了,没有战死在沙场,却死在了“友军”的围殴之下,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看那帮人的嚣张劲,现在是小七,可谁能保证下一个不你我他?早已经积聚压抑在心中的怒火,这下子是彻底的被小七之死这根导火索彻底引爆。

“唉!唉!你们想干什么?”那刚刚被褚诚丢了半只鸡过去的黑山贼兵,这会子倒是有了那么一股子舍身护主的义气,挡在沉着脸围过来的幽州兵面前,几乎是指着靠近的幽州兵的鼻子,语带威胁的喝问道:“你们这些贼厮!可知dào

我家少主是谁么?张大帅就是我家少主的亲叔父!知dào

么你们!就算是你们家主公那什么叫刘备刘玄德的,见了我家少主,也得赔笑作揖,不敢稍有忤逆!你们想干什么?不就是夺了你们半只破烂烤鸡,打死个不懂事的贼厮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警告你们啊,赶紧给我让开,敢动我们一根汗毛,告到你们主公那里去,要了你们的脑袋!唔……”

“肆意抢夺!殴杀人命!军法难容!以为你们还走的了么!”那黑山贼兵见自己的话似乎起到了些作用,自围过来的幽州兵圈中,如潮水一般分开了一条道路,可还没等这认为幽州兵因为自己话又怂了的黑山贼兵狐假虎威的威胁之语说完,却突然发xiàn

嘴里说不出话来了,而且,双眼竟然以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看到了自家少主和刚刚同自己一同动手的黑山弟兄们,脸上那恐惧的神色。这贼兵听到的最后一句满含淡淡威压的话语之后,便自什么也不知dào

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九章 刘备被人阴了(下)

人头落地之后,是否还能有思想,这个真不好说。但倘若是有的,那这名黑山贼兵八成可能会后悔的再死一次。

张燕,原名禇飞燕,因为作战骁勇且有心计,被当年黄巾宗帅张牛角看中,收做义子后,才改名姓张。张燕颇有雷霆手段,借当年张牛角余部为根本,整合各部黄巾余党,发展到如今十余年,成为了号称拥百万众的黑山贼势力之主。而眼前这被冠以少主称呼的禇诚,乃是张燕从子,平日里被张燕宠溺有加。

禇诚在黑山贼众中,还是有一定的声望的。也着实给张燕争脸争气,虽然性子乖张暴戾,无甚人品可言,但对底下黑山贼弟兄,却是极好,黑山贼生活困苦,虽是势力强dà

,但无奈人口基数太多,蜗身群山之中,又少有定居耕作之所,粗略看去,甚至比之当年青州黄巾韩广所部犹有不如。但即便如此,身为黑山贼少主的禇诚衣食本是无缺,可禇诚却也能同底下兄弟同甘共苦,因此颇得兵心。张燕也放心其统率黑山贼五万大军至此,更是分出两万贼兵来扮成前锋,交给禇诚全权指挥,先至邺城。

而禇诚早得了张燕的密信,让其安排人视时候激一下同刘备大军的矛盾,造成黑山贼同幽州兵两军之间常有摩擦的样子,最好是打打架,闹闹事之类。这样做的用意就是在张燕果然要有所行动时,不至于因为异动太大而提前引起战力足可是其几倍的幽州兵的警觉。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若是按着禇诚的性子。以往对张燕的吩咐,惯是推脱给他人的。还要美其名曰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想要做如吕布军中名声遐迩的秦侯那般,能用残兵败将便可将曹操大军玩弄于股掌的智将,而不去做像公孙瓒那般,勇力过人,却每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所谓猛将。这些张燕也是知dào

的,还曾经评价说是“好大志向”。

可这次。也不知dào

禇诚是哪根筋搭错了线,竟然认真了起来。想来也是被这日来,见了幽州兵士在刘备那不得还手、不得回嘴以免令“友军惊诧”的严令而缩手缩脚。彻底怂了的样子给惯得!一连几天的忍让,让禇诚觉得所谓幽州兵,所谓正规军其实也不过如此。觉得张燕密信中所言其实有些过于担心了,也没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至于眼下这事。其实禇诚也是没有想到。这都挑了半天了,才找到机会选中一人,可谁想那诨号小七的壮汉,看着高高壮壮的,而且手底下也有些功夫,可怎么就这么不经打。不过就是被十来人“轻轻”的揣了几脚而已,竟然就这么没气了?

这可怎么办?麻子不叫麻子,这叫坑人啊!禇诚又不是傻子。当然知dào

若是仅仅抢些饭食,别说刘备了。就连这帮“受害者”的幽州兵八成不久后也就都不当一回事了。可若是因此而死了人,死在了军营中,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活活打死。这事儿想要善了,难了!因此禇诚见势不妙,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逃,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事儿闹得大了,已经远远超出了逾期,开始向着不可控的局势发展。禇诚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能在愤nù

的万余正规军包围下,就凭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挪动腿就相当不错了。

特别是,亲眼见着刚刚还嚣张无比的亲兵,下一刻就没了脑袋,禇诚只觉得裤裆里又有点热了。

禇诚认得削去人头的这杆兵器。

冷艳锯。刃长一臂。宽两掌相并有余,刀锋冷沁,寒光如月,刃头处分出一支月牙小枝,飘着人血染红的缨穗。一丈有余的柄杆精铁铸就,一条如生的青龙浮雕盘踞其上,吞口处正是龙口,狰狞有威,杀意凛冽。真真儿杀人不见血的一杆凶兵。禇诚有幸,偶然间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离的这么近。

不过相对于对于这兵刃的煞气之威,这把刀的主人却是禇诚最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的。头巾战袍一身绿的装束,加上枣红色的面庞以及一把长至肚腹之间的美髯。加上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之故事传播开来,关羽在贼兵当中还是很有些名声市场的。倘若不是因为这事儿,抛却彼此的立场,禇诚心中也并不排斥同关羽同帐为将军,甚至还很有些期待。可如今呢,面陈似水的关羽,手中还握着正流下血滴的青龙刀呢,看向禇诚的目光,也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军中殴杀人命,法理难容,就这么要走么!”关羽挥刀一顿,听身边兵士七嘴八舌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来,眼神愈发的冰冷起来,见禇诚身边有黑山贼兵慢慢倒退了几步,似乎想要去搬救兵的样子,只是一撇,便令那贼兵两股晃如筛糠。关羽轻蔑的一挑嘴角,淡淡的注视着禇诚,说道:“抢我军粮,辱我军士,杀我亲兵!黑山贼!可知dào

什么叫血债血偿么!”

禇诚从小到大,第一次在关羽的眼神下感觉距离死亡这般近,而且还是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难以提起来的那种。两条腿仿佛被灌注了千斤的铁汁,仿佛动一下都是很奢侈的事情,只能看着傲然神情的关羽,用那淡漠生死的目光,给自己下了必死的诅咒。这一刻禇诚在极端恐惧之余,竟然突然有些明白了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华雄的心思,甚至没道理的对着这发xiàn

还有一丝兴奋之意,旋即又被潮水一般的恐惧所摄,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二弟且慢动手!刀下留人!”仙音啊!简直就是一言可决生死的仙音啊!禇诚发誓还从来没有觉得过刘备那总是带着一点土渣渣味的洛阳雅言,竟然是那么的好听。

对于刘备的喝声。十余年兄弟情的熏陶之下,关羽的动作已经成了本能。下意识间,刀锋轻轻抬高了寸许。贴着禇诚的头皮一划而过。禇诚只觉得一阵直接渗入心扉的寒意在百会处掠过,只觉得头顶顿时一轻,随即两腿发软,却是好似失去了某个支点似的,浑身上下一点力qì

也无,眼看着急急走过来的刘备一群人,本想再强撑着塑些风骨。自持身份说两句场面话,最终却只能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此獠该死!大哥为何替这贼厮说情?”关羽虽然敬重刘备,但此时正在气头上。加之之前因为张飞之事,对刘备的应对方式也颇有微词,语气之间难免带上了几分埋怨之意。

“此獠纵容麾下黑山友军,夺我军粮。殴我军士。的确该死!只是事有别情,还望二弟暂熄心火,且权留他一刻性命,听为兄一言!”刘备是个场面人。见只因为自己说了句手下留情的话,此刻围拢在四周的幽州兵之前眼眸中总是有的对自己的敬仰之色便已经是淡了几分,哪里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势。进得场来,本是一脸惶急之色的神情,顿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转圜之润滑,表情之自然。当世几无可出其右者。

“唔……便权留他一刻!大哥但说无妨!”毕竟是十余年的兄弟,见刘备开口,信誓旦旦的说只是暂留禇诚一时性命,关羽的口气才算是好了些。之前眼中些微的不满也自不见了踪影,慢慢的将刀撤了下来。至于担心褚诚趁机逃走,那根本不在关羽的考lǜ

之内。

“都散了吧!小七之事某已知晓,择贵地厚葬了吧,多给其家属一些钱币照顾,以全我等主臣之义!至于凶手,备左右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便是!”刘备倒是没有着急说什么,对围观的兵士拱手长揖,姿态放得极低。

“还请主公明断!”这年头能弯得下腰来的主上实在是太过凤毛麟角了。再加上刘备对待自己一系的幽州兵士极其亲厚,见刘备发了话,除了关羽带过来的亲卫兵士在恶狠狠的拘押着褚诚的随从外,原本围观的幽州兵出来几个人就近寻了个车板,满眼杀意的扫了褚诚一行人一眼,才默默的冲刘备施了军礼,将已是冰凉的小七抬走。

“将这贼厮也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去给于毒将军说,就说刘某请褚公子夜宴!等明日张燕将军来了再做决断。”刘备又对还将褚诚等人团团围住的关羽亲卫吩咐说道。

“这……”这年头的兵士都是部曲制度。虽然刘备一系的幽州兵名义上都归刘备调动,但那也只是战时调动,实jì

上的拥有人却是关羽,由关羽直接向刘备负责。再加上此刻情况太过特殊,谁都知dào

现在关羽在气头上,本来就因为前番平原之事而在帐中养神,又遇到这种事情,兵士们虽然敬重刘备,但也不愿意自家主将太受委屈,因此在应诺了刘备的命令之后,倒是有意的慢了半拍,只看关羽的反应。

“哼!权容这贼厮多活一日!”虽然刘备并没有开始说什么,关羽还是明白了刘备的意思。怒瞪了褚诚一眼,闷闷的吩咐说道。

“二弟是不是还在怪为兄对黑山贼众太过纵容啊?”一众兵士都被打发走,场中就剩下了刘备和关羽两人。刘备蹲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侧仰头对兀自直立拄着刀的关羽苦笑问道。

“羽不敢!”刘备的这动作倒是令关羽想起了弟兄三人当初在涿郡起兵时,每日间食则同桌,睡则同榻的日子,刚刚被褚诚激起的杀意也慢慢的淡了下去,又想起至今陷落吕布军中,生死不知的张飞,语气发闷的说道。

“看来云长还是在怪为兄啊!”刘备也不着恼,从袖中掏出一卷绢帛,递给关羽,道:“来,你且看看这个!”

“唔?”虽然仍旧在生刘备的闷气,但不得不说关羽最为紧着的,还是这位义兄,见刘备递过来一卷绢帛,虽然不语,但还是脸色迟疑的接了过来,单手迎风甩开,只一眼,一双卧蚕眉就立时皱了起来:“袁熙小儿的书信?”

“不错!”刘备拍拍衣角的尘土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看向邺城方向。说道:“你我兄弟秉大义,怀忠心,自涿郡以五百人起兵征讨黄巾。至今已有十余年了吧?十年来我等讨黄巾,伐国贼,用心用力,可如今却依旧是个寄人篱下的现状,为什么?”

“这……”关羽没想到刘备本是说处理褚诚,怎么就扯到了现在处境上,一时间也紧皱了眉头。搞不太明白刘备要说什么。

“袁熙小儿信上明言,要我明日亲率卫队去邺城中商议接手邺城防务之事!说事欲要将邺城防务交予我手!呵,这孺子。倘若不是太傻就是太过想当然了!”刘备脸上闪过一丝蔑笑,摇了摇头,说道:“这等计略太过拙劣了!就算是这袁本初之子当真是个草包,可有那吕布控徐州的前事在。就能放心将邺城防务交给我等么?还为免邺城民众惊惶。故而暂不许我等大军入城,我等兵临城下都几日了?呵……”

“那……大哥你打算如何?”关羽本就可以划归智将一列,闻弦歌而知雅意,脸色有些难堪的说道:“难不成大哥你想借那黑山贼首张燕的来兵,强攻邺城不成?可……可大哥要邺城是要以为根本的。这些贼子本性难移,大哥这几日也是亲见了吧?倘若借其兵入城,别说大哥仁义难播,不被邺城民众忌恨都算是好的了!大哥。慎行啊!”

“英雄无所用武啊!以翼德、云长这等万人敌的勇力,按说放在任何一个势力中。都是统帅一方的大将级别!备本中人之资,你等跟随在为兄身边,却是委屈了你二人啊!”刘备长叹一声,眼角泪花闪现,好像没有要回答刚刚关羽所问的意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当年讨伐黄巾的同僚,如今或是割据一方,或是已成一抔黄土,而我兄弟三人,却是依旧身无所依!云长,你可知dào

邺城对于你我兄弟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么?云长其实说的对,是根本!但可惜啊!邺城先属韩馥又归本初,当初被本初强迁冀州大户居于城中,几番善加安抚,民心归附,甚至有非袁氏不可治邺城之说。而冀州之外,曹操屯兵白马,吕布驻军平原,十数万大军,可说是朝发夕至!又哪里可以给我等足够的时间安抚民心?”

“大哥!”关羽眼角猛的一挑,语声冷道:“莫非大哥就因为这样,便要置邺城数十万民众生死于不顾么?”

“云长说到哪里去了?”刘备一副愕然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半晌才苦笑说道:“为兄的意思是说,看袁熙小儿所表现出来的意思,邺城一战如今已是难免,你我兄弟三人,聚集麾下这一万余兵士不易,能不妄自消耗便不必太过让自家兄弟死伤,倒不如借力使力,让那张燕为我等效命,力攻邺城,倘其安分守己还则罢了,毕竟各势军中难免有些害群之马,届时我等且大方些,除了让那张燕付出些代价外,不要过分纠缠今日之事,以免日后军心不稳。但若是其果然如云长所料那般,肆意戕害邺城民众,我等军士,正好自后击之,备之意正是如此,云长却是想到哪里去了?”

“啊?……大哥……”关羽没想到刘备竟然说出这番话。刚刚听刘备言语中的意思,怎么听上去像是自家大哥不顾邺城民众生死似的,现在才知dào

误会了刘备,关羽脸上闪过一丝惭色,别首抱拳说道:“大哥思虑周详,是羽错怪大哥了!”

“你我兄弟,本就该共富贵!同患难!说来本就是备耽误了两位贤弟前途!云长切莫如此说!”刘备眸中终于闪过一丝笑意,托扶着关羽就要拜服下去的身躯,沾了沾眼角的泪珠,说道:“只是让那小七兄弟且受几日的委屈,让弟兄们再误会备两三日吧!云长放心,备知你同那小七亲厚,只待此间事了,我等寻回三弟翼德之后,备等兄弟当亲自扶棺,风光厚葬小七兄弟!至于那褚诚!哼!只要其在我军中,还不是由着弟兄们收拾,总归是出够了气,才不好让这竟敢如此嚣张、不将我军弟兄性命放在眼中的恶贼,死的太过痛快!”

“大哥不必说了!小七之事羽自会给兄弟们交代清楚,万不会令大哥难做!至于褚诚……”关羽本就是红如重枣的面庞上满是激动神色,半跪着捧着刘备的双手,说道:“悉听大哥安排便是,羽不敢有丝毫异议!”

“好好!云长,我等兄弟同心,区区邺城,自然不再话下!只待备想个办法将翼德救回来,届时我等就以邺城为根基,赖两位兄弟的无双勇力,何愁大业不成,汉室不兴?”刘备也是一副激动的样子,握着关羽的大手,兄弟两人并肩看向张燕明日将来的方向,神色莫名而复杂!

浑不知,此刻也正有人在算计着他……(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阴人者人恒阴之!(上)

今夜的邺城注定不能平静。白日间袁熙派人送信给刘备的事情,不知怎得就走漏了消息,短短几个时辰而已,就已经在城中传开了。

对于袁熙的这种授柄与人做法,不少人都在暗中嗤之以鼻。徐州事不远,城防焉能附诸他人?怎么袁熙还能想出这么无脑的办法,来应对曹操、吕布乃至于凑热闹的黑山贼的觊觎?难道就不怕那据说是仁义之主的幽州刘备,也学那吕布对陶谦一般,一来就不走了么?

曾经同袁熙交好的袁绍政务系官员,接踵而至劝说袁熙,可怎奈袁熙就像是认了死理似的,谁劝都不好使,云淡风轻的一句“某自有打算”便将来人全部堵在门外。

几番无功,不少人也就死了心。的确是想卖忠心给老袁家,可怎料人家不要!刘备大军已经在邺城城外驻扎了五六天了,兵锋赫赫,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来帮zhù

邺城守城的。更何况还有深悉河北局势的官员,甚至偶然间发xiàn

了在刘备军营中竟然有疑似黑山贼出没。这是怎么个节奏?袁熙不是说请来刘备也是为了防备黑山的么?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

见邺城这些官员将领疑神疑鬼的背影,自诩此番计谋高明的袁熙冷笑旁观。庸人!庸人啊!除了拾人牙慧,掰扯两句刘备威胁论,再无用处!虽然美中不足的是不知dào

哪个大嘴巴走漏了消息,不过此刻已经无伤大雅。甚至还能更令城外的刘备相信,也不失为塞翁失马。人皆说刘备英雄,谁又知dào

他袁熙袁二公子这么容易便令其入彀?只待此间计成。同张燕里应外合,夹击刘备,成功斩去公孙瓒左膀右臂,他袁家小二雄霸河北之时,看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

届时邺城中聚集六万黑山贼兵,两万冀州精锐,再加上八千精锐大戟士以及万余邺城辅兵齐聚。坐拥十万大军的感觉,令袁熙自我感觉颇为良好,甚至找出了几分当年自家父亲袁绍。自渤海郡起来,不到一年便已经成势的威风感觉。

十万大军啊!刘备注定中的失利,必然会引起公孙瓒警觉而不敢轻易再来,曹操所聚集的六七万兵士。主要目标还是并州。也就是说,只要此计成功,就算是面对上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猛将吕布,也自将有一战之力。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打不过,还防不了么?他吕布自然威猛,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难道自家十万大军。又有邺城坚城固守,还挡不住他不到两万骑兵么?那才真是开玩笑呢。再说了。他吕布自有勇武,可本军不也有文丑、张颌这等猛将么?他吕布有天下强军陷阵营以及“叛变”的先登营,可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人而已,自家可还有同样不弱的大戟士八千人呢,比实力,拼底蕴,谁怕谁?袁熙几乎都可以预见到,自己退刘备,破吕布之后,顺势而击袁谭、慑曹操,攻公孙瓒,最终雄踞河北,窥伺天下时候的情景了。

成败只在明日,相比于即将成功于己手的大业,这些庸人的误会又算的了什么?只要大事得城,到时候这些人必然会换了说辞的。

“主公,三公子……三公子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正在袁熙徜徉于自家梦境,幻想着大功告成后世人的赞誉时,府中被袁熙安排给袁尚的仆从突然神色惶急的捧着一板竹简求见。

“显甫不告而别?”袁熙眼神陡然一眯,旋即轻挑了挑嘴角,摇了摇头,接过仆从手中的竹简,将人打发了下去。

竹简上的内容很简单,但袁熙看完之后,眉头却是紧皱了起来。袁尚并没有说明自己去了哪里,满篇却都是说张燕此人不可尽信,刘备大军不可轻易放其入城之类的言语,希望袁熙谨慎。

“等等看吧!唔,来人,叫文丑将军来见!”倘若是别人在袁熙已经轰走了所有来劝之人后,还这么触袁熙霉头,十成十的会是被袁熙按上个不安好心的帽子处理掉。可对于袁尚留下的说辞,袁熙虽然也是不以为然,却并没有随手丢掉,拿手指在案几上使劲敲了几下,这是袁熙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经常做的动作。沉吟了许久,袁熙才缓缓吩咐道。

邺城城外,刘备军营议事大帐之中。因为几个时辰前的事情,让在座的诸将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之色。

在邺城未曾到手之前,绝不同“友军”黑山贼众发生冲突。这本是刘备定下的军令。诸将对这军令虽然颇有些不满,但为了能取得邺城,对于这群贼寇的嚣张,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味的隐忍换来的,非但不是黑山贼的承情,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回可好,连人命都弄出来了。死的还是曾经护着关羽自平原脱逃的亲卫。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可大可小,关键是看刘备的态度,是以麾下兵士为重,还是要以所谓友军和功业为重。刘备的处置不可谓不及时,坦言许下的对小七的承诺也获得了关羽的支持。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若是究其根本,在帐中诸将眼中,还是刘备对黑山贼嚣张动作的纵容。刘备是个好主公不假,谦和、仁义都没的说,可在一众幽州中层将领眼中还是太“柔弱”了点,什么计谋、策略这帮大老粗不懂,只是不明白他们效忠的对象,当初在幽州威名赫赫的刘玄德,怎么就竟然被一群贼寇压得如此憋屈。

“子龙将军,你同主公亲厚,有些话你比我们说出来要合适的多!主公这般纵容黑山贼寇,就算是欲借其力攻略邺城,也只怕是会骄慢其心,日后也不好管教啊!”几名幽州兵中层将领交头接耳,共推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将领出来。对面无表情矗立在刘备帅案一侧等刘备来的亲卫大将赵云拱手说道。

“是啊,子龙将军,咱们可都是在幽州时的老弟兄了。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而且这件事情关系到咱们主公的威望啊!你想,为了一群尚未投诚的贼寇,便可以置自家弟兄生死于不顾,这话,这话好说也不好听不是?”有人开了头,而且此时刘备尚未来此,不少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都知dào

被刘备任命为亲卫大将。信任有加不下关张的赵云,别看武力极高,却是极明事理。也很好说话。有些事情不好当面对刘备言明,只能将希望托付在赵云身上。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此事主公……主公定然已经有了定论!”对于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奉命押管粮草的赵云早有耳闻。对于肆虐河北的黑山贼,出身常山的赵云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出于对刘备的信任。才没有在本军要同黑山贼合zuò

时提出异议。而这几日来黑山贼的嚣张。赵云也同诸将一般,碍于军令,也只能寄希望于刘备能够彻底“看清”黑山贼的面目。

“可是……”帐中诸将还要再劝说赵云,冷不防就听到帐外一声轻咳,正是刘备的声音,赶忙都闭上了嘴巴。这种事情背着刘备时怎么说都好,可若是当着刘备的面讨论这些,就刚刚那些话。严重点说都可以算的上是犯上了。

刘备阴沉的脸庞在掀开帐篷门帘时,又换上了那副总是带着淡淡微笑。被称作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走了进来。

“主公!”本是久经沙场的众将,此刻皆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大大咧咧,齐声抱拳道。

“子龙,近日杂事颇多,你辛苦一些,今夜的粮帐同中军帐的防务你亲自来抓。待明日同黑山众合zuò

入得邺城后,再好生休息!”刘备一进来,便吩咐赵云说道。本来刘备的本意是因为之前为了平息众怒而将张燕义子褚诚关押在了中军一处帐篷之内,此番来是想同众将商议一下如何既能安抚军心,又能不太过招惹张燕,却是没有想到,人还没到呢,就听到了帐中这些中层将领的“心声”。

对关羽,刘备自然会推心置腹的考lǜ

关羽的感受,而对于这些幽州兵中高层将领,刘备就算是有心一个个的安抚,也没有那时间和精力,索性也就没有再行那邀买人心之举,一上来便强行的定下了调子。

这些人都是近两年被刘备网络的幽州兵中高层将领,费了好大心思才找各种借口聚拢在一起,已经是打上了刘备的烙印,再难回到原本公孙瓒麾下幽州兵序列之中,因此,对于刘备难得的强势,也一个个选择了缄默不言,垂首听命。

这个邺城城外的夜晚,好似注定了要发生些什么似的。夜已经三更,但刘备还是没有入睡。气氛太过静谧了,这让早做好了倘若黑山贼众不见了自家少主,前来索要的准bèi

。甚至连说辞和礼物都准bèi

好了。也将难得老实了的褚诚早就解开了绑缚,送去了吃食。可以说除了禁止其出帐门外,其他一切从优。

可刘备自散帐后时的酉时,直等到了眼下都快要子时了,相隔不远的黑山贼乱蓬蓬的营寨中,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那黑山贼骑主将于毒,似乎也接受了刘备之前派人带去的消息,说是要请褚诚在这边喝酒,共待明日张燕到来,而于毒对这话竟然没有起疑?

这不太合道理啊!难不成这于毒也和那张燕一般,是死了心的要投靠他老刘了么?那怎么在前几日黑山贼众同幽州兵抢吃食时,不见他们有所表现呢?

越想刘备就越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有心请孔融过来,却又怕本就因为前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孔融,再心生不悦,迟疑了良久,刘备才安慰似的对自己说,没准自己还真就是多心了。黑山贼本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贼寇而已。之前因为投在曹操麾下,但凡朝廷有什么事情,官军欲要围剿时,总是会有曹军探子提前给他们送去准信,才使他们免于难处。但现在张燕反了曹操,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些待遇。于毒这之前不过是张燕身边亲信中排名比较靠后的,也着实指望不上这人能有什么能耐。

“咚咚……”军中的时辰鼓点已经敲了第三遍了。也就是已经是丑时三刻了。刘备也已经颇为困倦,已经是小睡了一会了。但终究还是不甚放心,又醒了过来。这几日来的压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shòu的了的。之前邺城袁熙突然变卦,刘备虽然嘴上说是早在意料之中,可私下也不知dào

骂了多少次娘了!而派关羽、张飞攻略平原的不利,现在看来,当时被孔融一番忽悠什么声东击西。什么牵制等等,完全是一手没事找事的臭棋,吕布不也没怎么动弹么!再说了。如今折了张飞,损失了五千幽州兵,难不成就能左右吕布的想法了?这不是都拖了五六天了,不也还是没有见到吕布的身影么!当初怎么就听信了孔融的说辞!这还不算。就在这五六天中。吕布的阴影算是重重压在了刘备大军头上,已经是让人喘息不过来了,偏偏黑山贼同幽州兵又起了争端,还在张燕马上就到的前一天闹出了人命,矛盾几乎不可调和,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会么?刘备现在也只能想着先瞒下来,最起码也要将自家兵士给瞒下来,等到邺城成功得手之后。看张燕的态度再作区处了。

“大哥,你先躺躺吧!有羽在此。不会有事的!也跑不了那褚诚!”说来也是凑巧。也不知dào

是执行刘备命令的兵士故yì

为之,还是其他什么,关押褚诚的营帐,就在刘备大帐西面不到三十步,速度快点话,三五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跑个来回,而关羽在得知如此之后,更是全副披挂在身,手持着青龙偃月刀就守在了刘备军帐门口,名义上是为主帅护帐,实jì

上也是担心负责看管褚诚的十名兵士能否胜任,可别跑了这个自家大哥都亲口叫出奸贼獠属的黑山贼少主。

“云长也要爱惜身体!”刘备吩咐了一句。对于关羽这般如临大敌却又说不出原由的模样,刘备一开始还是挺重视的。可这都子时三刻了,刘备的心防也就渐渐松缓了下来。倒不是刘备惫懒,而是这年头大多数的兵士,是很不习惯夜间行军的。当然,倘若对方乃是吕布、曹操麾下的强军,那自然是怎么严密怎么把守,可对方是些整日混迹于山林的黑山贼,别说学正规军作战用夜袭了。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黑山贼,能在夜里看清东西就算是体格极好的,这些人早就被编入匪首张燕的亲卫队了,没见对面那乱糟糟勉强算是营地的黑山贼众聚集之所,连个正儿八经的巡逻小队都没有,这样子的一支军势,竟然能在河北混了十年没有被剿灭,虽然说有“外援”的原因,但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你说什么?诚儿他!他不过杀了个不懂事的护卫,就差点被削了脑袋,现在还被刘备那厮给关了起来?哼!来人!”就在关羽同刘备之间尽显兄弟情谊之时,就在邺城之外十里处,“据说”明天就到的张燕,在听闻了于毒连夜来报说自家从子褚诚被刘备拘押之事后,张燕顿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大帅息怒!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也难怪张燕如此恼怒!别人不知dào

,但作为黑山老弟兄的于毒却是知dào

的。什么从子?褚诚本就是张燕同其嫂子私通而生下的亲生儿子、独子!只是不想因为自己改了姓氏,而令老褚家断了根苗,才强说是从子的。眼下这事儿别说他张燕本就是有自己的打算,而不是真的将身投靠刘备,就算是黑山贼真的全体归附,上了刘氏战车,那刘备这么对他张燕的独子,也足以让张燕气冲斗牛了!

“兄弟,你可有良策救出诚儿?”张燕是个很能控zhì

情绪的人,虽然现在满心思的都是冲杀进幽州兵营,救出褚诚的念头,但还是强分出一丝冷静来,问于毒说道。

“大帅忒也抬举了兄弟,那刘备某也见过,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却并不是个好像与的。某听说他也有个顶好的兄弟,在同吕布军作战时陷了,生死不知。可他却能和没事人一样,前一刻听了那消息,转过头来又同某说笑!绝不可小觑!但少主在刘备身边,却是应该吃不了什么苦。那刘备是个明白人,为了邺城能连兄弟的生死都不顾,断然不会只因为个护卫便将即将合zuò

攻城的友军往外推。这厮连前几日我等的那般挑衅都能忍了,想来将少主关押起来,也不过是做个姿态给下面看而已。大帅应该不须担心!”于毒在黑山贼里客串过几回狗头军师的角色,而且虽然不通智谋,但对于人心的把握,却是当真有几分独特见识,若是被刘备听见,说不得会大呼又得一知己。

“且待天亮再做区处吧!”六月天亮的早,这才寅时多点,看着天空中已经是月隐星稀,隐约见到些亮光了,张燕被于毒说的心有所动,也只能沉着脸慢慢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一章 阴人者人恒阴之!(中)

天色将亮。邺城西北方向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一晚上没有睡好觉的刘备正在身后关羽、赵云、陈到、及幽州兵将官的簇拥下,强打着精神,在营地门口迎立,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今日本是同黑山贼首张燕约定好的会师之日。若是没有昨天晚间的那档子事情,刘备肯定是满心欢喜的。可现在,却是在犹有期盼的前提下,多了几分之前从未有过的不安的感觉。刘备也说不出这种不安来自何处,昨夜几番苦思之下,也只当是因为这许多的优秀黑山贼炮灰,却只能用一次的惋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刘备望着渐近的黑山贼军,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眼眸中的狠意一闪而过。脸上的微笑,却是随着首当其冲的张燕的到来而愈发浓郁起来。

“罪臣张燕,归附刘使君来迟!当真罪该万死!”张燕此刻完全没有了在邺城袁熙府上时的骄狂神色,狠戾的面容上,竟是难得挤出几分真诚来。而刘备在上表公孙瓒请命出兵来冀州时,被公孙瓒如同当初任命田楷为青州刺史一般,此番也表奏了本是迁为幽州治中从事的刘备为冀州刺史领奋威将军,也就是本是袁谭在请命继承袁绍“遗产”时,表奏给自家二弟袁熙的官职,公孙瓒的用意不言而明。刘备也算是在公孙瓒的“好意”促使之下,终于获得了这个本就该属于他的专属称呼。

“张将军太过客气了。备何德何能?能得黑山义兵能来投,说来是备受宠若惊才是!况且张将军一早便至。足见真诚,倒是备所处简陋,怠慢了!怠慢了!”在猪脚光环的照耀下。刘备在待人接物上,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人格魅力。再加上此刻刘备“心虚”之下,更是显得虚怀若谷,在张燕面前,着实做足了仁主的姿态。

“刘使君……不,主公!张燕乃是粗人,不懂礼数。承蒙主公如此厚待,敢不效死以报!”张燕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下马就欲大礼参拜。却被刘备一手揽住,四目相对之下,刘备眼眶中隐含着饱满的泪花,倒也是让张燕好悬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去。唯恐忍不住发笑而漏了馅,略顿了一下,转化话题,语气激昂的说道:“不知主公准bèi

何时攻取邺城?张某愿为先锋,率麾下五万精卒弟兄,替主公袭破此城!”

“啊!不忙不忙!”刘备可不想因为张燕的一时“冲动”,便将好容易松口的袁熙给吓住,见张燕的样子。倒像是还不知dào

这几日黑山贼兵同幽州兵之间龃龉的样子,本来还打算做两手准bèi

的刘备一时间也是犯了难处。那件事是瞒不住的。只要张燕回营。不见了褚诚,肯定会出言发问,刘备可不会相信张燕也会同于毒一般,被自家言说请褚诚喝酒这般低劣的幌子给“骗过”。即便是现在张燕一副归心的模样,可褚诚毕竟乃是张燕从子,又继承了张燕本身姓氏,被黑山贼上下称为少主,必然在张燕眼中有极重的分量,若是知dào

了褚诚被羁押,还真就说不得恼怒之下的张燕这黑山贼头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刘备并不怕张燕闹腾,可若是耽误了邺城之事,可就不是刘备想要看到的了。可若是不放张燕回去,且不说这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这才天刚亮就赶至此处,只要张燕随便说句兵士疲惫,刘备还就真没有办法留住,几番思量之下,刘备也只能继xù

握着张燕油乎乎的大手,强自挤出几分欣慰状,说道:“张将军一大早便急急赶来,必然十分辛苦!此地也非谈话之所,不如且命副将领弟兄们就地扎营,而备且备薄酒,先为张将军洗尘,再作对邺城之事之区处,何如?”

“主公如此厚爱,张某粗人一个,如何担当的起?”张燕假撇清,一副毫无心机便将此身轻易入刘备军营的样子,本是甚为狰狞的脸上,竟能露出几分憨厚之色来,对刘备讨巧说道:“不瞒主公说,别看兄弟号称麾下有百万众,可那哪里是甚实力基业,那是百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啊!这酒,嘿嘿,兄弟却是许久未曾尝到过了。”

“无妨!无妨!昨日令侄被备留在军中饮酒,至今还犹未醒转呢!”听张燕如此说,倒是令刘备刚刚怀疑张燕是故yì

让自己放松警惕的心思淡了不少。也得亏这几日黑山贼兵的“没出息”,倒是让刘备军中上下着实见识了什么叫饿狼传说,为了一个粟米饼子都能抢得你死我活的,张燕这番仿佛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自嘲话语,倒是让不少人信了。刘备自然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昨夜扣留褚诚之事,换了个说法说出来,也算是找了个比较好的借口,至少在邺城未得手之前,不至于让张燕因为褚诚之事,挥兵来攻。

“这小子倒是好运道!只是太麻烦主公了!且让他睡足便是!”正如刘备所料,张燕听了之后也只是微微一晒,像是因为给刘备添了麻烦而不好意思似的,只是随口应付了两句,没有继xù

过问。心思倒像是别刘备所言的酒水接风之物所吸引一般。

“如此甚好!张将军,请!”见张燕上道,当即便当着刘备的面,吩咐身边黑山小校暂且不要去同此时怕是还没有起床的黑山贼骑和先前至此的前锋黑山精卒会和,而是就地扎营,等待刘备吩咐。眼见着随张燕而来的黑山贼众在听了这命令之后,竟然瞬间便东倒西歪的席地而坐,两万人响起哈欠连天的声音,让刘备都有种要打哈欠的感觉,赶忙拽了张燕的手向军中行走,才算是没有当场失态。

毕竟现在还不到辰时,也自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来招待张燕。只是叫起了火头军。将猪羊各杀了一口,切成大块肉丢在鼎中,只用黑酱相佐。虽然粗糙,但胜在量足,也是足可表刘备诚意了。

直到张燕大吃大喝了一阵,又向刘备表了一通忠心,被刘备安抚一阵安排稍息,军中鼓点才响起来,虽然军中有天明即起的军规。可毕竟现在情况特殊,刘备也乐得不让麾下兵士见了黑山贼首张燕一行人而心生膈应有碍军心。不过若不是看现在张燕还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刘备还真就怕时间拖得久了。张燕再问起褚诚的事情来,当下邺城还没有信儿传来之前,也只能不停的向张燕劝酒。

皇天不负刘玄德。就在天色已是辰时一刻,连张燕这等壮汉也吃的有些撑了。而刘备也几乎词穷之时。刘备苦等的邺城使者,终于姗姗来迟,言说早已“等不及”要拜见刘备的袁二公子袁熙已在邺城城墙之上相候时,强忍着听张燕吧唧嘴的声音听的作呕的刘备,才算是得了救,“邀请”早就酒足饭饱的张燕一同去看看。

袁熙的消息让刘备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他不知dào

,其实张燕也是松了口气。一头猪两百余斤。一口羊也差不多一百多斤,就算他张燕当真是饕餮转世。大早晨起来也不可能吃得下这么多白水煮肉就齁咸的黑酱啊!可偏偏在刘备面前,就算张燕吃的肉太多,油腻的想吐,也得继xù

强忍着对他那私生子褚诚被刘备扣押生死不知的怨愤,大口嚼着那半生不熟的猪羊,灌着劣酒,还得做出一副享shòu

的模样来,不让刘备看出一丝破绽来,几乎是用老命在给那“盟友”袁熙争取时间,也端得是难为了他。

刘备同张燕一前一后出得军营时,已经是辰时三刻,黑山贼同幽州兵已经早得了两方主将的传信整装待发。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两方军势倒是泾渭分明,互相都看不大顺眼。刘备同张燕倒是对这情形视而不见一般,依旧是有说有笑的并骑而走。刘备已是传令心腹陈到瞅个机会,倘若邺城以及黑山贼军并未有异变,便在自家大军进城之后,将褚诚偷偷给放了,自己再找个机会给张燕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是了了。刘备有信心在得了邺城之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自家兵士不要继xù

纠缠此事,当然,这是在黑山贼还听话的情况下,大不了就编个别的理由,将这仇恨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也好,比如到现在还没有救回来的自家三弟,相对于一个小小的护卫,三将军犹在敌军营中,这个借口应该很容易便转移仇恨了吧?当然,倘若黑山贼贼心不改,疑惑是邺城有变,需yào

黑山贼作炮灰,那就另当别论,正好可以以保护黑山少主名义将这事儿给揭过去,左右都是他刘备有理,对于人心的操弄,他刘备有的是招儿。

也难怪刘备作两手准bèi

,说实话直到如今,相对于被孔融“促成”的黑山贼投效,被刘备防备,在张燕兵力背后,尚有关羽布置了足足五千余众以为监视之事来说,对于袁熙这突然要“献城”之举,当然,也可说只是交接防务之事,刘备更是保持了十足十的防备戒心的。他刘备本就是操弄人心的祖宗,而且经过了十余年的蹉跎,什么事没见过?自然不会相信这等好事会平白无故的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因此,此番刘备虽然留张燕在身边,可也带了亲卫大将赵云在身侧,更是将张燕带来的黑山贼一部放在了军阵最前,打得就是倘若袁熙是“真心”托城相见,那还好说,一势之主,怎么也得有个排场不是,左右也能衬托出他刘备的威势来。若是袁熙此番有诈,正好!自从孔融来函至刚刚张燕来奔,刘备就一直将黑山贼的位置放在了炮灰和此间事了择其精壮之后,一律解散充实人口的作用上。至于说当初通过孔融所言对于张燕的承诺,什么自领一军,听调听宣之语,开玩笑呢吧!他刘备是“皇族”,是即将坐实的冀州刺史,给他们条活路已经是开恩了,怎么会选择同贼寇长久合zuò

下去?

“主公,邺城城门未开!”各怀机心的刘备同张燕并骑来至邺城城外,却是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本是说好接洽刘备军入城的袁熙兵将并没有出现,而拥有着厚实城墙的邺城更是大门紧闭未开。跟随在刘备身旁,更多的作用是防备张燕的赵云皱眉说道。

“难不成这袁熙小儿有诈不成?”发xiàn

了刘备身边的赵云,在发xiàn

邺城城池的异状之后,本就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警惕之意,让的确有心思直接抓了或者杀了刘备,然后冲到之前乐呵呵的看被刘备放在阵前的黑山贼一部之前再做区处。可现在有赵云在侧。张燕对赵云的威名也是如雷贯耳,也只能暂熄了这个诱人的念头,当即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抱拳拱手对刘备说道:“主公,且容某去调集弟兄们前来,让那袁熙给主公你一个说法。”

“唔?唔!张将军且去!”人言人数过万,无边无沿。本来对张燕这突然表现的过分的热情生出了几分怀疑的刘备。在回头见了黑压压根本没有什么军纪可言的黑山贼兵懒散散的行军模样,几乎就要冲垮幽州兵兵阵了,突然被吓了一跳的刘备,也知dào

黑山贼军这五六万人,或许也只有张燕这贼头能约束的了,而且这个时候,邺城城头也有了异动,刘备一时间也无心去猜测张燕的用意。只能相当无语的答允了张燕的“请求”,放张燕离开。专心应对眼下的时局。

“刘备!我家主公请问!冀幽两州早已罢战!你乃幽州治中从事!为何此番无故犯我州郡?”此时还没有什么扩音设备,所以基本通讯都是靠吼,各个军中都专门养着几个大嗓门加以训liàn

,以应对如今日这般的情势。还别说,这十余人一同大吼之下,倒是还真就将声音送出好远去,甚至连刘备同黑山“联军”后军的兵士,都能隐约听到清楚。

“唔?”刘备几乎被气的笑出声来。这袁熙小儿忒也惫懒了吧!这话说的也有些无厘头。自己率领大军都在邺城外驻扎了数日了,城内城外往来书信也有数封,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自己无故而来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说是要自家兵士来协助把守邺城么?不过刘备毕竟是刘备,见袁熙一方这般问话,却是也明白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虽然不知dào

袁熙究竟哪里来的信心,难不成是真以为凭借他那两万冀州兵和这邺城之坚固,就能抵挡住加起来将近八万的兵士用命填上城去么?

“袁熙小儿!端的无礼!此等颠倒是非便是你袁家待客之道么?若非你苦求某来协助你守御邺城,以挡曹操、吕布来攻,吾等何苦远征来此?”刘备这边自然也有大嗓门兵士“协助”刘备答话。不过平日间都是张三爷代劳的,而对此等突发之事也没有多少准bèi

,因此在气势上难免就低落了一筹。

“哈!难道刘治中你以为我家主公袁公讳熙,也同那陶恭祖一般引狼入室么?况且,冀幽两州战事初平,我家主公就算是请得外援,又怎么会去请宿敌前来相助呢!刘治中花言巧语而已!再说,就算刘治中果然是仁义君子,为何又自表冀州刺史,自欺欺人呢!”那便大嗓门又喊叫了起来。

“去命令张燕,让他的手下围住邺城,听我号令,准bèi

开战!”本来刘备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这等低下的激将计所惑,好歹也是在沙场厮混了十余年,可这些日子以来,先是因“得道多助”而大喜,后又因攻略平原失利还陷落了张飞而大悲,心神更是已经因之而伤,再加上刘备虽然号称喜怒不形于色,但历史证明,那是装的比较好而已,其实也是个急性子。在听了袁熙这番颠倒是非、睁着眼说瞎话的话之后,心头的怒意哪里还能控zhì

的住?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但熟悉刘备的赵云,还是在刘备握着马缰微微颤抖的双手上,看出了此刻刘备内心的怒意。

“袁熙小儿!可敢出头一见么!”眼见着赵云拨转马头寻人吩咐刘备命令去了,刘备又示意凑在身边的大嗓门士兵,对邺城之上喊道。见赵云不过去了片刻,后面的黑山军已然有些动静了,刘备也只当是张燕“忠诚”的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勉强冷静了下来。而喊出这句话,刘备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莫名的想要看看此番袁熙是否就在城中,省的一会攻破了邺城,再收到袁熙逃离的消息,那可就解不了恨了。

“如何不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刘备敢犯吾袁氏基业,又巧言相惑,沽名卖直!真当无人识破你之诡计么!某身为袁氏之子,又有何不敢相见之理?”通过那十余名大嗓门士兵,袁熙的回话倒是句话同刘备几个时辰前自语之言相同,令刘备直接气的笑了,小小娃儿,也懂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二章 阴人者人恒阴之!(下)

邺城城北,本是一片广袤的粟米田地,如果是照往常时节,像如今已是六月底,粟苗应该已有尺把长短,多已结出了长长的穗,又或许会在这酷热的夏日炙烤下,蔫嗒嗒没有一丝生气,只等着穗子黄了,被邺城中的农户割了,四成交作税赋。

可如今,这一片田上,却是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貌似不安的晃动着,一如临收割时的粟梁。青青的粟秆横七竖八的被踩在脚下,更有许多好似遭到报复似的,被狠狠的捻在黑红湿润的泥土里,翘起的杆头,折断处挤出白白的汁液。

人太多了,多到不管是此刻正在距离邺城城墙不过百步的刘备再怎样爱惜民生,也不得不为现在名义上归属于他的,集结在邺城之外的近八万大军,找到一方立脚之处。看的出来,此时的刘备,很不高兴。

不仅仅是那群长年窝在群山之中,连基本温饱都难以解决的黑山贼兵,爱极生恨一般将毁坏脚下不属于他们的粟米田当成了消磨时间的乐趣,更多的是邺城中那本以为会自知不敌而献城而降的袁熙,不知dào

哪里不对劲,竟是这般强硬的态度。

进出于城中的探子,早就送出了精准的情报,此刻邺城中满打满算,其实也就两万冀州兵而已,若是强说守城,以这些兵力,加上几乎积累了整个冀州数年收成的几十万石粮草,换做他人,譬如他刘备。就算是坚守个半年都不成问题。可偏偏此刻城中的最高长官,是袁绍那不成器的二儿子袁熙,那个在袁绍尚在时。几乎不怎么插手军务的浪荡公子,何处来的这么足的底气,才是让刘备最想不通的。

刘备不是钻牛角尖,而是在猪脚光环下,一种对于危险的先知先觉,凭着这份运气,刘备十年来不知dào

躲过了多少次看似必杀的劫局。而在此刻无论是兵力还是天时都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时候。这种感觉再次出现,刘备也是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前同袁熙的骂战,刘备其实没怎么占了便宜。这袁熙小儿别看至今积攒出了不少纨绔的名声。甚至之前还被本家大哥袁谭压得喘不过气来,但那也是人家老袁家自己家的事情。刘备作为一个珍惜自己赖以生存的羽毛更甚于生命的枭雄,在袁熙较真之后,还就真想不出什么在道义上能压制的住这位袁家二公子的说辞。也就只能一边咬着后槽牙听袁熙麾下的大嗓门兵士在那大放阙辞。一边暗中派了赵云去联络正“安抚”黑山贼兵的张燕。一边思量着究竟哪里不对劲。

黑山贼很“听话”。在刘备的命令一层层传达下来之后,除了被张燕安排挡在刘备面前以为“肉盾”的两千黑山精卒外,拥挤在后阵的黑山贼兵步骑正缓缓的向着邺城东西两面移动,不时传来阵阵嘈杂叫骂维持秩序的声音。

“不对劲啊!”刘备好歹也是自十多年前黄巾乱起时,就带着关羽张飞老哥仨带着五百郡兵征战沙场了,对于战场上的一举一动虽说不上精通,但也绝不是小白。此刻黑山贼兵的动作,却是让刘备像是猛然拨动了心中紧绷的一根弦。

就算是再沙场小白。也当知dào

,刘备的本意乃是借用黑山贼兵虽然战力不佳。但胜在人多的优势,就算不能讲邺城团团围住,但弄个围三阙一却是绰绰有余的,现在邺城西南方向,正对着曹操屯兵的白马港,前后不过四百里而已,只要袁熙扛不住真想逃走,九成九会正撞上曹操的军阵。因此,刘备命赵云通传的,乃是用之前褚诚所率领,以及张燕带来的共计五万黑山精卒各分两万去堵邺城东西两门,不求战而胜之,只求倘若遇到袁熙突围,可以为黑山贼骑以及幽州骑兵赢得夹击的时间。

可之前刘备是被袁熙给气到,心不在此,待发xiàn

时,却猛然发xiàn

,本是该听命向邺城东西两门进发的黑山贼精卒,虽然如令分作两拨,却是贴着幽州兵的军阵,缓缓呈现雁行行进。刘备是真的希望这仅仅是因为黑山贼行军不通规矩,不明白在这种情形之下,作为后军的这种动作,是极易引起作为友军的幽州兵中军不安的。

“刘备匹夫!织席贩履之徒!身处平原而反青州,栖身幽州而囚主上,假言相助而谋我城池!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么?”刘备现在仍然拿不准几番来书都言是诚恳投靠的张燕,究竟意欲何为,而邺城城墙之上,那十数名大嗓子的军士,却是越骂越欢实,直接开展人身攻击了。城墙下的刘备系幽州兵肺都要被气炸了。这帮人虽然可能不懂的什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之类的大道理。但认谁被人骂了自家老大这么久,心底的火气也随着升的越来越高的日头照射下,蹭蹭的向上冒。不少幽州兵军士已经不知dào

第几次紧握手中的长枪短刀,只等着刘备一声令下,便去先驱赶已经“同仇敌忾”一般挤过来的黑山贼“友军”填坑,而后自身登城作战,建功立业了。

“主公!黑山贼的动作不太对劲!”刘备身边的亲信陈到,也发觉了黑山贼的异动,特别是现在前有两千黑山精卒堵在城前,后面又有黑山贼数万大军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包围自家这近两万兵士,也听到了之前刘备对黑山贼的吩咐,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开口的陈到,低声在刘备身侧提醒了一句。

“唔?”陈到的一番话,却是正巧让正自觉不太对劲的刘备,猛的豁然开朗。刘备现在已经是没什么心思再理会邺城中在骂什么了!陈到的话就像是一记警钟,在刘备耳旁炸响。黑山贼想要做什么?本来刘备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相信一支不过才刚刚投到麾下不到十日,而且之前出身贼寇。甚至前几日还刚刚同己军生出偌大冲突的军势的。只不过是因为出于对邺城的渴望,以及对已经扣下了张燕从子,还想着要借助张燕之力的侥幸心理。才让这位顶着汉末猪脚光环的刘使君,失却了一时的警惕。此刻听了陈到的提醒,再不警醒过来,也就不是刘备了。

“子龙去了多久?怎么还没回来?”刘备现在握着缰绳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面上却是神色丝毫不变,低声问示警的陈到说道。

“子龙想是一时半会挤不过来了!”八万大军有多少?这个概念不太好说,总之此刻自邺城城池向北直到十余里外的山边。宽阔的地界已经是人挨人人挤人了。若是这个时代有大炮的话,一发炮弹下去,就这密集的阵势。死伤个数百上千丝毫不在话下。也就是现在刘备所在距离邺城尚有百余步,堪堪躲过了强弓的射程,否则只要当真开始攻城的话,怕是还没有冲到城下。都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就在这等密集的阵势下。骑马前后来回,正如陈到所言,得用挤的。更别说还是在黑山贼兵有意无意的用雁行之势,不断缩小刘备军兵士的“地盘”了。

“刘备匹夫!你不是人多么!你不是善战么!你不是有绝世猛将所用么!你不是觊觎我邺城富庶么!你倒是来攻啊!某家主公就在城墙之上俯视你这大耳奸贼!你怎么不敢轻动了?”邺城城墙上的骂阵声丝毫不见减弱,也不知dào

换了多少茬大嗓门军士了,刘备军这边因为准bèi

不足,都已经偃旗息鼓许久了,那边的叫骂声竟是丝毫不见减小多少。

“主公。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然不知dào

黑山贼这般动作究竟安了什么心思。也着实不得不防!主公切切不可再立于此处,快随末将退至中军,待探明了黑山贼意欲何为之后,再做区处为好!”能被刘备用作亲卫大将,信宠有加不在赵云之下,却在刘备军中名声不显的陈到绝不是莽夫之流。见刘备也察觉到了黑山贼的异动,在自家猛将关张赵云此刻都没有在身边的情况下,并没有怂恿刘备打草惊蛇,在最短的时间内,替刘备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好!叔至言之有理!”刘备会意的点点头,见最近一个黑山贼精卒就离着自己军马不过十余步,刘备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做出一副被邺城城头的骂阵激怒的样子,手持着马鞭点了点邺城城头,缓缓拨转马头,看似像是要回军发令一般,在陈到的护卫之下,在自家兵士好容易挤出的一条小道中,向中军走去。

“主公,刘备刚刚还在阵前,此刻竟然不见了踪影。”邺城城头上的骂阵仍在继xù

,而就在邺城城楼之上,正一边臆想着在依靠黑山贼兵歼灭了刘备军势之后美好愿景,一边搂着美婢斟酌饮酒,自娱自乐根本就没把兵临城下的刘备军放在眼中的袁熙,突然被之前吩咐盯着刘备的邺城兵士撞了进来,慌慌张张的禀报说道。

“什么?不见了踪影?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有多久了?”袁熙深知未来一切的美好,首要的都是此刻正在城外的刘备军尽数被歼的前提之下。刚刚还不时拿这兵士知趣传来的刘备被气成什么样子,却对城高墙厚的邺城无可奈何之类的言语用来佐酒作乐呢。这会子却突然听闻了刘备身影不见的消息,袁熙急急问道。

“大概一炷香时间了!”那兵士深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袁熙欲要吃人的目光,支吾了片刻,才硬着头皮说道。

“我去你一炷香的时间!”袁熙一把推开正在覆没自己胸口的美婢,拿起手边的酒觞,砸向来报信的兵士,一脸暴怒的神色,道:“既然不见了刘备踪影,为何要拖至一炷香后才报,要是此番给刘备跑了,我要你全家狗命!”

“诺!诺……”这兵士丝毫不敢躲闪,正被袁熙含怒掷出的青铜酒觞砸中了额头,鲜血瞬时便流了下来,这兵士也不敢去擦拭,只是一个劲的惶恐磕头,口称有罪。

“哼!别磕了!快去叫那几个还在嚷嚷的家伙换词!给黑山义兵首领张将军发信!让张燕快快行动,绝不能让刘备逃脱生天!”袁熙一脚将眼前的案几踹翻。拄着剑柄站起身来,一脸狰狞神色,见那兵士纹丝不动还在等待袁熙下文的样子。怒吼般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在这等死么?还不快去?”

“刘备匹夫!罔顾大汉律法!无端犯我州郡!天实厌之!凡有识之士,何不共击之!”

刚刚还是对刘备进行人身攻击呢,此刻突然换了的说辞,让此刻正被陈到护着,躲在中军自家兵士之中安身的刘备,陡然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大帅!公子所在之处某已然探听清楚,就在……咦?袁熙公子发信号了!我们是先……”于毒刚刚才用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装憨卖傻的打发走了已然有了疑心的刘备军大将赵云,正在对一脸阴沉之色的张燕禀报被关羽看押的褚诚此时所在呢,就突然听到了那顺风而来的。事先张燕同袁熙约定好了的夹击刘备的信号。

“哼!咱们这位袁家二公子,也是急性子,说好了待巳时后,刘备军战心稍退。士气衰歇之时再行动手。这离着巳时还有半个时辰呢。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张燕嘴角露出几分冷笑之意,对于毒说道:“你刚刚说诚儿就在左近?还被那刘备二弟关羽看押?哼!这刘备还真是看得起我张燕啊!”

“是,大帅!末将这就率领骑兵前去关羽所处,务必要将公子救出!”于毒听懂了张燕语气中的不悦之意。作为张燕的心腹大将,自然知dào

自家这位大帅自打背叛了曹操之后,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赶忙抱拳说道。

“不!此番某亲自前去!”张燕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看了眼邺城方向。不等于毒拨转马头,突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开口说道。

关羽此刻还不知dào

黑山贼首张燕已经盯上了此刻他身边看上去尽管松了绑却依旧畏畏缩缩的褚诚。这位黑山贼少帅,之前还一副骄狂模样的褚大公子,此刻早已经没有前番的那种汹汹气势。只有在偶尔垂首时,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前不远处的自家骑兵,褚诚眼中才流露出几分狠色。

褚诚不傻,自然不会去寄希望于自己马快,能逃脱身边这位一身绿、一脸红的绝世猛将的目光所及之处,回到自家军中。单单昨日那令人惊艳的一刀,就令前一刻还在自己身边献殷勤的黑山贼将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便瞬间没了性命,就足以让十分惜命的褚诚,生不出丝毫的小意念头来。更何况,此刻身边的这位关二爷,情绪正因邺城墙头上的叫骂而变得十分不好,天知dào

自己若是稍有异动,下一刻会不会就是身首两处的下场。

“叔父!”到底还是眼尖,就在邺城中突然换了口号之际,褚诚突然发xiàn

了令自己“朝思暮想”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见到的,自家“叔父”黑山贼首张燕的身影,褚诚激动差点要哭出来了,刚刚还佝偻在马上的身影也因为张燕的到来而挺直了不少。

“关将军!张某从子此番蒙将军在阵前照拂,张某着实感激不尽!眼下主公处正亟需如关将军这般大将效命,张某也就不敢再托付关将军照看这逆子了!这便将其带回如何?”张燕在距离关羽尚有二十余步时,便已经停下身来,丝毫不为关羽傲然漠视的神情以及身边护卫带着几分仇恨的目光所慑,在马上冲关羽抱拳拱手,话说的极为客气。

“可有某家大哥手令?”关羽仿佛没有见到张燕来此似的。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微微眯着眼睛捋着胡须,淡然问道。

“你那大哥不是说托你照顾我家公子宿醉么?如今我家大帅亲自来接,怎得还需yào

劳什子手令?莫不是你将我家公子当成了囚犯不成?”关羽的话太不客气,张燕听了也是面色一冷,身旁的于毒却是没有张燕那么好的“修养”,直接开口怒道。

“哼!”关羽这回连回话都懒得回话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斜斜指地,连正脸也“舍不得”给张燕同于毒一个了。

“你这红脸贼!”于毒还从来没有被人这番无视过,早就气的胸口起伏,转头对关羽身边的褚诚说道:“公子别怕,快快过来,某还就真不信这红脸贼敢在大帅面前对公子你如何!”

“唔?”于毒的话却是让褚诚心思活泛了不少,但昨日关羽那一刀的确太过渗人,褚诚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低垂着只敢用眼角去看自家“叔父”。只见张燕虽未有言语,却是微微颔首,褚诚才好歹算是松了口气。

“敢!”褚诚犹犹疑疑的瞄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关羽,见关羽并没有因为于毒的话而有丝毫表情,这才刚刚要动,却突然见关羽猛然回过头来,一双仿佛冒着湛然杀意的双眸瞪眼过来,舌绽春雷一般一个“敢”字,登时便如一闪霹雳一般,令褚诚直觉自己裤裆又温暖了不少。紧握缰绳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夹着马肚子控zhì

身形的双腿,顿时也变得僵直不听使唤了,竟是“哎呀”一声,被关羽这声怒吼,吓得跌下了马来。

“诚儿!”

“公子!”

“咦!?哈哈!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焉可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三章 汉末版农夫与蛇(上)

褚诚的落马,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张燕当即抢上前来,却被一旁的于毒死死抱住,死命拖着不让张燕进入到关羽长刀所能及之处。而也是被褚诚的这番霉运惊到的关羽,却是在最初的一惊之后,丹凤眼微微眯起,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之意。

“红脸贼!还我子命来!”关羽的这种态度,顿时让张燕红了眼,当即暴喝一声,就欲奋力挣脱于毒的阻止,上前同关羽拼命。张燕是真怒了!早年跟从黄巾征战,家中亲眷都死绝了,就落下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似的儿子,直到在黑山竖起山头,暗中替曹操卖命之后,为了保险起见,还甚至不得不以叔侄之名给褚诚加一道保护锁,省的若是日后黑山有变,也不至于让褚诚跟着受连累。事儿都做到这份上了,满以为自家这宝贝儿子最起码也能无灾无难传递香火,却不料,昨晚被刘备扣押,张燕为了不使刘备起疑忍了,最终却依旧是天意弄人,丧命于田垄之中一块不怎么起眼的大石之上。张燕总不能同一块石头制气吧?导致褚诚来至于此处的关羽,便成了张燕所恨的第一目标。

“哼!”面对张燕这突然暴起的态度,关羽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就死在身边的褚诚还根本不够格让他关二爷有丝毫的影响,便是刚刚那一惊,一惊是给足了这对贼父子很大的面子。而对张燕的怒喝,关羽更是一脸的无所谓。脸上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蔑意,甚至还有些不能亲手给曾经护卫自己逃离平原的亲兵小七报仇的遗憾感觉。

“大帅!听说这红脸贼当年曾同吕布相斗,能支撑数十招而不败!大帅万万不可轻敌!”张燕的挣扎几乎让于毒从马上摔跌下来。这下子于毒也顾不得被关羽听出什么紧要消息了,冲张燕喝道。

“啊!”红着眼的张燕总算是被于毒劝住,眼看着近在咫尺却是丝毫奈何不了的关羽,犹如丧失了幼羔的狼王一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在于毒的拖拽之下退走。

“义父,这黑山贼首这般轻易退去,须防其有诈!”眼见着关羽对张燕的嘶号似乎并不在意。年仅十六岁,在去幽州路上被关羽收作义子的关平面上带着一抹忧色,低声对关羽说道。

“无妨!”关羽捋了捋胡须。傲然沉声说道:“不过是其从子,谅他不会因这等事,便生异心!再说,就算他生了异心。吾又有何惧?”

“义父!”关平估计这时候也对关羽这傲慢的性子很是无语。语气甚为急促的说道:“可是义父,如今邺城之外,黑山贼兵步骑足足有近六万人,是我军的三倍有余,且一层层将义父你同伯父隔距甚远。倘若其果有异心,只需一声令下,我父子身处后军,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但伯父就在阵前,性命危矣!”

“这……”听关平这顿说辞。关羽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正待要说话时,却突然见本是应该在刘备身边护卫的赵云,就在左近,关羽心中一沉,急忙拢马上前,拦住正自徘徊寻找什么,一脸焦急的赵云问道:“子龙?!你缘何在此?大哥呢!”

“二哥!主公命云往后军来催促黑山兵将向邺城东西两侧行军,不要只顾着堵在邺城北门!可黑山兵将只说没有其主张燕军令,不敢轻动,云好容易才说通骑兵先行,却不料这些人不同军阵,竟然以雁行之势行进,云觉得有些蹊跷,正欲去禀明主公,怎奈何这些兵将拥堵之下,不得其路而近,将云隔在了中军之外。”赵云此刻也是一脸焦急郁郁之色,本是俊秀的脸庞之上,已是急出了汗水。

“主公身侧可有护卫兵将?”关羽此刻枣红的脸庞已然变得紫红,圆睁着丹凤眼,也是一脸急急之色问道。

“主公身侧有叔至所率亲卫白眊兵一千人以及骑兵一万三千人在旁。可……”赵云一脸愧疚的说道。

“还好还好!”关羽抬头眺望黑压压的人头之前,刘备的中军大蠧之处,长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关羽这口气喘完,就听到了赵云的下半句:“可邺城北城门之前,非但有两千黑山精卒,中军也同黑山贼步兵三万人紧临,两侧更是有一万骑兵……”

“不好!黑山贼寇意图不轨!”关羽现在也没心思计较赵云说的这些因为之前刘备一心不想让张燕得知褚诚之事,而做出的冒失决定,让黑山贼同张燕一起随本军来至邺城城外的“小事”了。想起刚刚张燕那几乎欲要生吞了自己的模样,以及被那黑山贼骑首领于毒死命拉走时,看向自己阴毒的目光,就算是心稳如关羽,此刻也是冒了一头的冷汗:“平儿快,快集结兵力,随某去救主公!”

“义父你……”从来没有见过关羽会有这种紧张神情的关平也是一愣,不过看关羽这么焦急的模样,关平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匆匆冲着关羽赵云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二哥你是说,黑山步骑会……”赵云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关羽的用意,本来就对黑山贼没有什么好感的赵云脸上也露出了浓浓的焦急之意,眼眶几乎要瞪出血来。现在已经不是追究关羽如何这般肯定黑山贼会反的时候了。刘备现在身边虽然有陈到和白眊兵以及幽州兵中军在侧,可毕竟现在的态势,却是实打实的被黑山贼三倍于己的兵力紧紧包围。倘若果真了异心,恐怕就算是吕布也无法在这数万大敌就在身侧的情况下讨得了好去吧。

“都是羽之过也!”关羽此刻也顾不上多解释什么了,只恨刚刚张燕就在眼前。怎么就没一刀斩了他去!手中的青龙刀已经是攥的更紧,拨马就要冲向面前已然转过身来的黑山贼兵阵之中。

仿佛要验证关羽的“推论”一般,刚刚还被关羽笑话袁熙是在大放阙辞的邺城大嗓门士兵喊出的话语。再一次传出好远,被关羽赵云及一众幽州兵听了个真真切切:“刘备匹夫!罔顾大汉律法!无端犯我州郡!天实厌之!凡有识之士,何不共击之!”

“黑山义兵,奉袁熙公子之命,诛杀逆贼刘备!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关羽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终于发生了。之前还在假意拥挤,挡住赵云回归中军的黑山贼兵。在听了明显是自家主将喊出的反水信号之后,登时一个个露出了獠牙,将刀锋指向了就在身侧的“友军”。

“杀杀杀!哈哈!杀光这帮竟然敢觊觎我袁家州郡的恶贼!”此刻正在邺城城墙之上的袁熙。也顾不得饮酒作乐,起身伏在女墙之内,透过墙垛,仿佛欣赏一出绝妙好戏一般。盯着城下已经逐渐乱成一团的两家兵势。

后方的战乱还不怎么明显。尚有许多黑山贼兵将同身侧的幽州兵士面面相觑,一时间还没有从盟友到仇敌的转换中缓过神来,只有关羽、赵云此刻所率的后军,正对着挡道的黑山贼兵大展神威,意图无限接近刘备的中军所在,将此刻已经是困在中军的刘备等人救援而出。可本来被张燕放在邺城城墙之前的两千黑山贼兵,却是早早便知dào

了张燕的吩咐,在袁熙喊出第一声约定好的信号时。就有不少黑山贼兵在没有得到张燕命令前,便忍不住抽出了兵刃。也就是这个小小的异动,被陈到发觉,才让刘备及早的退出前线,偷偷溜进中军,没有立马就被不过几十步之隔的黑山贼前军倒戈伤到。不过尽管如此,在听到了张燕明令之后,迅速做出了反应的黑山贼前军,还是给措手不及的刘备军中军兵士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刘备此番本就是有借那五万黑山贼精卒当做炮灰的打算,因此此番随军带来的,多是未雨绸缪,为了保证在战场之上保护自己逃命的幽州骑兵。可现在这拥挤的战场之上,不说被刘备引以为傲,助其在幽州得了偌大声望的幽州精骑在黑山贼的人海战术中根本发挥不了应有的威力,这些黑山贼兵也不愧是长年在河北盘踞,同当初的袁绍、公孙瓒纠缠十数年的贼寇,竟是对幽州骑兵的弱点了如指掌。不少黑山贼悍卒不顾幽州兵在马上砍杀的优势,拼着手上也要给这些兵将的坐骑马匹上留下点记号!

这招太狠了!由于刘备的决策失误,此刻邺城之外的骑兵,加上黑山贼骑的数千兵马,足足有近三万的骑兵。几乎可以同当年袁绍同公孙瓒决战,使得麹义统领的先登营一战成名时的兵力相媲美了。

只可惜,当年那场大战是在广阔的幽冀平原之上,骑兵冲锋之强,若非是先登营临危受命,当时的袁绍投降的心思都有了。可如今,就在邺城之外的这一片粟米田中,别说是骑兵冲锋了,稍微跑的快些,便容易被松软的田土蹶折了马腿。而被黑山贼悍卒拼上性命也要给幽州兵坐骑马匹留下点记号的猥琐战术,更是令本已受训良久,甚至有的为学习当初兖州的先进经验,被刺聋了耳朵的战马,也是被剧烈的疼痛和飞溅的鲜血激发出了野性。现在幽州还是在流行自匈奴传来的简易单边马镫,就是一根麻绳拴在草垫马鞍上,为稳固骑兵所用。可如今,这原本可以作为幽州骑兵稳于天下的绝佳“利器”,此刻却是也成了幽州骑兵的催命之物。

单边马镫的确是容易使骑在马背上的骑兵不至于被奔驰的快马颠簸下来,可在面对受惊的战马时,这种器具的劣性便显现了出来。不小心被颠下马来的幽州兵士,本来是还有机会逃生的,可不少却被那看似简易可以随时补充装备的单边马镫给缠住了脚,被倒掉在了马匹一侧。若仅仅只是这样本也没有什么。应付惊马也是骑兵的一项必学“科目”,可在惊马之后,还有这几日因为两军的伙食等问题,本就相互敌视的黑山贼寇在呢。

这些黑山贼寇无论是战力、装备上。距离被刘备悉心培养,用作本部的幽州兵来,简直连狗屎都不如。可谁让这群乌合之众是以有备而击无备呢?更何况人家没有马!更何况对于常年在山中奔走,时不时就和来围剿的官军玩玩捉迷藏的黑山贼寇,在混乱的战场中简直就是辗转腾挪一般的存zài



在幽州兵愈发混乱之际,这帮贼寇更加是如鱼得水,以至于在邺城北门之外的战场之上,出现了这样的情景。本就是因为仿佛会传染一般的马匹受惊而换乱作一团的幽州兵士,那本是天下亦可有名的强战力兵士。瞬间乱成了一团不说,竟然还被一群衣衫褴褛,什么许多人连鞋子都没有的黑山贼寇压着打。一时间说是伤亡惨重都是轻的。

“主公。张燕贼酋果然反了!这些杀千刀的黑山贼,不敢正面同我军交兵,反倒是费劲了心思对我军骑兵马匹下手,不少战马受惊之下。已然开始引发大规模的营啸了。主公,此地不可久留,末将拼死将你送出去!”被刘备用作白眊兵统领,信宠有加的亲卫大将陈到,此刻在得到黑山贼突然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情理之中的反水之事后,也是急红了眼睛,急冲冲的就要来拉被亲卫护在中间的刘备。

“完了?就这么完了?我那二弟还有子龙呢?他们在哪儿?”刘备的脸色却是奇怪的紧。喜怒不形于色的“美誉”在这一刻的刘备身上。有了最为完美的诠释。刘备的脸上一点惊疑的神色也无,仿佛四面八方都在厮杀的战况。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还有心思露出几分似自嘲一般的微笑来,甚至还有挂念关羽同赵云的心思,喃喃的说道。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关将军同赵将军此刻肯定正在后军奋力向此处杀来,可贼兵太多,一时半会怕是等不到了,主公快随末将突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见都到了这份上了,大耳兄还在这里唧唧歪歪,拢马不前,陈到顿时脸色一正,冲刘备抱拳说了“一句主公,末将得罪了”,便自上前,在刘备的马匹后面狠狠的抽了一剑,随即呼喝刘备这几年偷偷练下的白眊兵护着刘备,就要向着后军方向冲杀同关羽赵云“碰头儿”。

对于陈到的动作,倒是令在邺城之上正自观瞧的袁熙看的有点不明所以,不知dào

刘备这是要干什么。按理说,这个时候刘备中军之后的黑山贼兵,乃是正儿八经的由张燕带来的三万余黑山精卒,就凭刘备和陈到此刻麾下余下的这数千没有被之前的乱势波及到的幽州兵,虽然战力上不太好说孰强孰弱,但一时半会想要突pò

,却是难如登天了。除非是向着虽然被黑山贼步骑的雁行军势铺开的两翼突进,虽然将要面临黑山贼骑兵的速击,可毕竟要比硬抗那三万黑山贼兵要轻松许多,袁熙突然很想知dào

眼看着在自寻死路的刘备,为何要弃易求难!

此刻正护着缓过神来正手持双股剑自警的刘备的陈到,不是没有想过自两侧突击相对来说可能容易一些。可问题是此刻虽是战事焦灼,但陈到还是凭借着战场的求生本能,否决了向两侧突击的动作。

邺城以西,是袁谭的地盘。现在袁谭正同曹操兵势相对,紧张中又透着几分暧昧,天知dào

刘备携败退之兵贸然卷进去,会有什么“际遇”,作为死对头的幽州兵同并州兵相遇,自家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而邺城以东更是去不了。因为前番关羽、张飞突袭平原之事,天知dào

现在吕布会有什么举动,会不会也趁着邺城战起,起了拾干鱼的心思前来沾点便宜分一杯羹,不管是陈到还是刘备,可都不会相信早就觊觎冀州的吕布大军会对这么好的机会无动于衷,贸然东逃,那不是正好给吕布军这饿虎送来一顿肥羊美餐么。

相比之下,虽然北方有黑山贼大军堵塞,可毕竟这帮乌合之众在此战一开始是占了先机之利,不管是单兵还是军势,战力比之幽州兵差了那不是普通的一截。更何况,此刻还有作为后军保护刘备此番来军所随之谋士文臣之用的关羽所带七千大军在,两厢夹击之下,黑山贼军同幽州兵胜负尚未可知。

可见上天还是眷顾有猪脚光环笼罩的幸运儿的。陈到的选择对于刘备来说,无疑是眼下最为正确的。本是堵在刘备中军同后军之间的三万黑山贼,也着实是脆皮了一些。在已经假意奉刘备之命分散两旁的黑山贼同袍的协助下,在付出了近万人的代价之下,竟然还是没有抵挡住急于相见的刘备同关羽两军。以至于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早已经急红了眼杀的手软的关羽同赵云所率后军,终于算是发xiàn

了刘备中军刻意放低的中军大蠧所在。士气有了显著回升的幽州兵将,这才算是勉强松了口气。

“大帅,要不要继xù

增兵!”没有参与进去此番大战的张燕同于毒此刻正在邺城战场西侧一处高耸处张望着局势。于毒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被刘备军渐渐扳回了几分气势而脸色铁青的张燕,略顿了顿,低声问道。

“哼!且容他刘备再苟活几日!”张燕阴沉的脸上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同刚刚亲眼见自家宝贝儿子惨死当前时暴怒的神情判若两人,怨毒的看着虽然损失明显惨重,却是已经同关羽的后军成功连接上,此刻正向西北方向突围的刘备大军,张燕紧咬着牙关狠狠的向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狠声说道:“我等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办!”(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四章 汉末版农夫与蛇(中)

当狼狈逃窜成为一种即将养成的习惯,刘备张飞哥俩还不怎么适应。得益于黑山贼的后续进攻能力实在不足。除了在听了张燕发出的动手命令之后,杀戮毫无防备的幽州兵时,还有几分悍匪的样子,当幽州兵反应过来时,两边战力的差距便落差极大的显现了出来。

被安排在后军保护刘备军文臣的七千幽州兵,在救主心切急红了眼的关羽、赵云率领下,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冲进了三万黑山贼兵当中。刀光枪影之中,比例悬殊的两家兵士竟然杀了个旗鼓相当。

已是血染征袍透甲红的白袍将军赵云,心中带着刚刚“抛弃”了刘备,使得刘备陷入危局的愧疚,抢在关羽父子之先,义无反顾的冲在了最前面,几乎是以一人之力,给如同潮水一般源源而至的黑山贼兵制造了相当大的阻力。和历史上长坂坡逃出生天不同,这可是实打实的硬打硬冲,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块铁,也经不起这么高强度的进攻节奏,这都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才推进了不到五十丈的距离,赵云已经是明眼可见的额头血汗混合在一起,喘息声也粗重了不少。而跟在紧随其后的关羽父子也不轻松,两侧数倍于己的黑山贼兵仿佛是料定这群胆敢冲进来的幽州兵已经是有来无回了,打惯了顺风仗的贼兵虽然损伤不小,但依旧是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之前张燕说过,凡是杀死一名幽州兵就可以换一顿饱饭。若是伤了刘备军将领,更是可以加一坛酒,天知dào

上次喝酒是哪年月的事情了。这种赏格。却是着实比赏赐多少金银对于黑山贼兵来说,有诱惑力的多。

“二哥,你看,是……是主公的大蠧!”黑山贼兵越杀越多,顶在最前面的赵云的枪势却是越来越慢,半个多时辰的厮杀,赵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力qì

已近枯竭。心中悄然已生出以死相殉刘备的心思,正待再多杀几个黑山贼陪葬,也不枉刘备平日间待自己甚厚。直比桃园之义时,赵云猛然发觉了手中长枪压力骤减,眼前的贼兵生出了几分乱象。本是攻势甚强的贼兵攻势竟是缓了下来,一拥而上的势头也渐显慌乱。一杆起起伏伏的大蠧状旌旗。出现在了不远之处。

“杀!杀!杀光这帮贼子!”赵云的话仿佛是一剂强心剂一般。顿时令在黑山贼不要命一般的攻袭下,已经开始出现大批伤亡的幽州兵精气神陡然一变。已是在手中变得沉若千钧的兵刃也像是轻便了起来,压力骤减之下,更是硬生生的向前推进了二十余丈不止。

“大帅,儿郎们像是不敌那红脸贼麾下兵将,要不要继xù

增兵,将这帮幽州兵留在此处?”阵中的战事,在黑山贼骑首领于毒眼中可是并不乐观。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脸色已是变得铁青,让人不知dào

此时心中如何作想的张燕。于毒低声问道。

“不能再耗下去了!就为了这两万来人,几损我半数兵力!不划算!”近在身侧的于毒甚至都听到了张燕隐怒咬牙的声音,这位在黄巾起事失败后,便在山林中同大汉官军周旋了十余年的黑山首领,像是遇到了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脸颊抽动良久之后,才缓缓的收起看向已然顺利会师,正缓缓后撤向西北方向撤军的刘备幽州兵势怨怒的眼神,沉声吩咐说道:“且留那刘备狗贼一条殘命,大事要紧。只要成功,早晚必报这杀子之仇!去,咱们去邺城!”

“诺!”于毒也是阴毒的看了眼正自从黑山贼兵重围中步步撤出的刘备大军,重重的点点头,应诺一声,招呼正听候命令的贼将发出收兵的命令。

“哈!咱们的大功臣张将军来了!快快打开城门!”眼见着刘备大军在付出了近四成的伤亡之后,终于败退,正在城楼之上隐隐以坐山观虎斗而自诩的袁熙满是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看张燕的大旗已经临近邺城之下,赶忙自女墙后跳将出来,就要吩咐开城门迎接黑山贼兵入城。

“主公且慢!”说话是自大战开启时便一直全神戒备在袁熙周围的大戟士统领张颌。在听了袁熙命令大开城门的命令时,赶忙阻止道:“主公,黑山贼突然反水,尚不知是何因缘,虽是助我等破敌有功,可黑山贼兵良莠不齐,又刚逢大战,血气正浓,就这么轻易放其入城,倘若……”

张颌没有继xù

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是明白了。肆虐河北长达十余年之久的黑山贼,无论是在冀州兵民,还是在这些袁氏将官的眼中,都永远无法将之同自己归结为一类。尽管刚刚的确是黑山贼“帮zhù

”袁熙打退了意图谋夺冀州的刘备军势。可让这些冀州兵将同民众接受这一事实,也着实还是需yào

一些时间。倘若当真听袁熙的命令就这么放他们进了城。天知dào

若是不生乱子还好,要是黑山贼贼性不改的话,那么对于邺城来说,不啻于也是一场灭顶之灾。此刻也来至袁熙身边的文丑在听了张颌这番话后,也是点头称是。

“俊爻忒也谨慎了些!”对于自家军中为数不多的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袁熙还是颇为倚重的。虽然对张颌的这番话很不怎么在意,但袁熙还是耐住了性子,笑着解释说道:“事到如今也不瞒俊爻,这黑山义兵早在半月之前孔融那意图不轨的逆贼来我冀州时,其实便已经暗中投靠了袁某。今日之事,也是早就商量好的。至于瞒到现在,倒也不是不信任俊爻,而是此事事关重大,那刘玄德又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物,轻易有些蛛丝马迹漏出来,便极容易被其察觉,为了我邺城大事。为了冀州不被那大耳贼骗走而使得我父蒙羞,故而熙一直隐瞒到了现在,熙在这里给俊爻和文丑将军陪个不是了!”

“末将不敢!”见袁熙如此说。张颌和文丑连连拱手称道。自家这位主公之前在袁绍在时,一向不怎么同军中人亲近,在执掌冀州之后,才变得亲和起来,但像是这次这般礼贤下士,却也是从未有过的。张颌虽然有心再劝袁熙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却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袁熙一再说是张燕早已投效,日后便是同帐为臣。张颌也不好太过扫了自家主公的面子,只得面含忧色的不再言语,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令麾下袁绍留给冀州的最后一点可称天下精兵的八千大戟士家底,仔细看好了这群意图不明的黑山贼“来客”。

“吱呀呀!”让刘备在邺城之外驻扎了五六日。也碍于邺城城墙高厚而不敢轻易攻城的邺城城门。终于在张燕的大旗到达了邺城城外之时,缓缓的打开了。人见着不论是身在高墙之上的袁熙,还是在城下马上的张燕,都露出了满面的笑容来。

“走,随某一同去接张将军来投!”见张燕在城门口的护城河吊桥前就下了马,袁熙若有所示的冲一脸紧张的张颌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文丑缓步下了城楼。

“罪将张燕。此前不识袁使君天威,屡次冒犯。罪无可恕!今日幡然悔悟,率众来投,还望将军不吝收纳!罪臣等百拜迎侯!”邺城城门之外,张燕同之前“投靠”刘备时如出一辙的低姿态,顿时让率领冀州文武出迎的袁熙,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又浓了几分。

“哎呀呀!张将军率领义兵,解我冀州大难!袁熙尚未谢过将军,又怎么会怪罪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见张燕二话不说在见了自己之后便自拜倒,本也是见了张燕身后人数众多的黑山贼兵有了几分忌惮之意的袁熙,顿时感觉有些找不到北,连忙快行几步,赶至张燕身边,伸手托扶起张燕来,大声说道:“来人,快去吩咐摆上筵席,袁某要为救我冀州的大功臣张将军接风洗尘!”

“多谢袁使君厚爱!”张燕顺势而起,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只是在听了袁熙的话后,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对袁熙说道:“袁使君如此厚待于燕,某深铭无内,日后唯有效死以报使君恩德,只是……”

“张将军有话但讲无妨!”不说之前就同张燕早就有了龃龉,仅此刻见张燕这般给自己面子,让自己在邺城文武面前大大的涨了脸面,袁熙美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牵着张燕的臂膀,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说道:“张将军日后也不必如此客气,不说今日将军对我冀州有大恩,便是日后同帐为臣,也少不得要继xù

借助将军勇力,但有要求,将军只管明说就是!”

“诺!”张燕又礼数十足的长揖到地,丝毫没有什么“甲胄在身,恕末将不能全礼相见”的矫情,对愈发满yì

自己“表现”的袁熙说道:“袁使君也知,我黑山兄弟一向甚为困苦,就算是这几日为袁使君征讨逆贼,也是连顿饱饭都没有好好吃过,更别说此番同那大耳贼一战,伤亡亦是极大。因此,还望袁使君开恩,容许燕等黑山弟兄,入邺城暂时休整,也好养足了精神,继xù

为袁使君你效死以报。”

“好说!好说,那就……”这本也是之前袁熙同张燕商议好了的事情,此刻被张燕当众说了出来,袁熙也是一点也不惊讶,更遑论如今文丑同张颌的两万冀州兵以及大戟士也是全员战备状态,也不敷黑山贼有乱,袁熙更是就要一口应下,以全了当日答yīng

张燕的要求。

“主公不可!”眼看着不怎么熟悉军阵的袁熙就要一口见张燕的要求答yīng

下来,在见了张燕身后犹带杀气的黑山贼众之后便一直处于警戒状态的张颌、文丑二将此番却是不约而同的开口阻止说道。

“唔?二位将军这是何意?”倘若还是张颌一个人提出异议,袁熙还不怎么在乎,毕竟刚刚在城楼之上时,张颌便已经表示了对这些虽然有战损,但总人数还是本军两倍的黑山贼兵的敌视。可眼下非但是张颌,连另一员拿得出手的冀州大将文丑也是表示了反对。就不得不令袁熙慎重了。和张颌本就是冀州守将,统领大戟士不搀和当年袁绍在时的诸子之争不同,文丑可是为了他袁熙。和多年的老朋友老搭档好基友颜良分侍两主,这份情谊不得不令袁熙颇为重视文丑的话语,更何况,文丑又手控几乎冀州所有的兵力,所言所语,分量相当不一般。

“主公,黑山兄弟此番征战辛苦。本来的确是需yào

整修!可邺城之中兵营本就狭窄,文将军两万大军加上辅兵本就已经是紧巴巴的安置不下,仓促间更遑论是腾出营帐给黑山兄弟歇息之用了。依颌看。倒是不如令黑山众弟兄暂时先在城外暂歇,当然,一应军帐伙食,还请主公一概参照本军最高标准。只待我等收拾好腾出一块地盘营帐之后。再请黑山兄弟入城,方可显得主公重视之意!”张颌算是看出了袁熙这是铁了心的要接纳黑山贼众了。虽是警戒心愈强,却也是不好在这许多人面前,强扫了袁熙的面子,好在有文丑的话也抵消了一部分袁熙的逆反心理,张颌心思百转之下,才脱口而出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就是你袁熙再怎么和黑山贼亲厚咱们管不着。但若是让他们这么轻易的进到邺城之中祸害冀州民众,却是绝对不行。

“不错!还望主公体谅一下黑山兄弟。总不能让刚刚为我冀州立下大功的黑山兄弟无处可驻而散居于街上吧?这样也太不显得主公仁慈爱兵之意了。”别看文丑长相粗豪,能被当年袁绍那等小心眼子的人宠信有加,在为人处世上,却也是有他独有的一套方式的。

“这个……张将军,你看……”有张颌文丑这两员冀州大将的反对,袁熙倒还真是不能等闲驳了两人的面子,况且张颌文丑两人说的话也是事实,袁熙也只得干笑了两声,对脸色已经略有些阴沉的张燕问道。

“两位将军怕不是担心城内军帐不够安置我等弟兄,而是不能容纳我等吧?”张燕语声阴沉的冲文丑张颌两人说道。

“张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听刚刚还一副谦恭模样的张燕,突然变成这般态度,袁熙也是脸现不渝之色。心怪张燕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虽然说是之前两人有过秘约,可当时那可是在得知曹操、吕布、刘备三家齐齐来攻,自己手足无措之时,自然是容得受控数万黑山精卒的张燕这贼头放肆,可现在,曹操同袁谭虽未动兵,却也是态势僵持,吕布那边毫无动静,悍然来犯的刘备也已经败退,而且黑山贼也是受损颇重。可以说,手中握有两万冀州精兵同大戟士的袁熙,在见识了群殴一般的刘备军同黑山贼的鏖战之后,已经是有了空前的信心。对于张燕的态度,也就更加在意了一些。

你张燕不就是个黑山贼头么,手下一群乌合之众的贼兵而已,以六万精卒对刘备两万军士,其中还有不下五千的辅兵,都能打成不过是杀灭了对方三成不到却自损一半的状态,可见战力究竟如何了。本来之前还有利用张燕麾下精卒,给自己制出一支嫡系军势来呢,可若是仅仅得了一支不怎么听话,且战力低下的贼兵的话,袁熙现在的兴趣已是不怎么大了。因此,对于张燕的态度转变,袁熙的口气也是加上了几分责备之意。

“袁使君!我黑山弟兄舍生忘死为解邺城之围,最终得益的,可是袁使君你!张某粗人一个,也听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典故,莫非袁使君也意欲效仿而为之么!”见袁熙这般态度,张燕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

“张燕!休得无礼!”还没等对张燕这态度反应过来的袁熙说话,文丑却是先自怒吼一声,将袁熙拉至自己身后,对张燕怒道。

“怎么,我黑山弟兄救了邺城,反倒是连城门都不准进了,而张某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袁使君便已经不认账了么?当初袁使君同张某秘谋,哀求张某出兵救援邺城时,可不是这个态度哦!”张燕的话语愈发狠毒起来,眼看着袁熙的脸色也由愕然转至羞怒了,张燕冷笑说道:“实说了吧,张某弟兄久慕邺城繁华,意欲入城一观,袁使君许也许得,不许也无所谓了!”

“张燕贼子,你欲如何!”现在再看不出张燕的异常来,张颌便白瞎了他这身列河北四庭一柱一栋梁之身了。

张燕这厮是疯了么?情势的突变,几乎让场中跟随袁熙出来迎接“功臣”的所有人都有些纳闷起来。张燕这是图什么?先是拼死了替邺城解决了刘备来袭这个“老大难”问题,就在邀功请赏时,却突然表露出来了这么一副要翻脸的意思,这是自己找不痛快还是有把握在面对邺城尚有的两万冀州兵及大戟士时,还有同刘备军作战时候的那种好运气?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搞不懂张燕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说实话,张某这在你们眼中的黑山贼头,做的太久了!居于人下的日子,也过够了!就像做几天冀州牧耍耍,还望袁使君成全啊!”在邺城文武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张燕突然冲邺城城头挥手做了个古怪的姿势,一脸狞笑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五章 汉末版农夫与蛇(下)

张燕翻脸了!别说是袁熙,就连黑山贼骑首领于毒,也觉得自家大帅此番太着急了些。就算是袁熙听了张颌文丑之言,不许黑山贼大军入邺城。就凭借之前在邺城中留下的“后手”,随便找个机会都能得逞。又何必非得这般焦急的在城门口便自翻脸。

邺城中可是有足足两万冀州兵士以及袁绍留下的家底精兵大戟士的,别说是之前黑山贼已经同刘备军大战过一场,就算是状态良好。于毒也不敢保证自己这六万黑山步骑,会是邺城中袁氏兵力的对手。天知dào

张燕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同袁熙反目。

“张某这贼头屈居人下太久了!坐拥百万之众却只能仰人鼻息,袁二公子应该很明白张某这种心情吧!”张燕面色狰狞的对近在咫尺被张颌、文丑护在身后的袁熙说道。

“贼子敢尔!”文丑作为同颜良齐名,被当年袁绍倚为长城的河北名将,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就在张燕刚刚有所动作时,就先人一步的拉过袁熙,一脸戒备之色。在听了张燕的这番说辞,眼见着张燕有向袁熙再近一步的意图,登时暴喝说道。

也该是张燕得势,倘若文丑亦或张颌此时手中有兵刃的话,就这么近的距离,在猝不及防之下,必然会付出代价。偏偏袁熙之前在见黑山贼将刘备军“击退”之后,酸劲儿上涌。一门心思要弄什么君臣和谐之象,认为刚刚已是杀气赢野,再动兵刃不详。死活不肯让“贴身陪护”的文丑张颌以及一众随兵带兵刃出城相迎。所以,虽然对于黑山贼兵的战力嗤之以鼻,但文丑张颌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就要拉着袁熙回城。

“嘣……嘭!”刚刚张燕古怪的手势所指之处,正是邺城瓮城之上。虽然搞不懂张燕究竟是何用意,而且也未见被自家心腹所列阵的城墙之上有甚异状发生,文丑警戒之余。面对张燕时,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冷笑之意。可还没等文丑的笑意消散,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却是让场中几乎所有邺城中人变了脸色。

怪响正是出自两人合包巨木并排拢成的吊门之上,本是绷的紧直的棕绳之处。这种棕绳之所以被用作吊起城门之用,本身就是因为不易被斫断,因而谁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不起眼之物上。可问题是。用作盘起棕绳吊起城门的绞盘。却并非斧坎不烂的铁木。刚刚的巨响,正是出自因为绞盘被毁,棕绳倒飞之故。也就是此时邺城城门大开,棕绳的弹性不大,才没有在弹开之时伤到人,可就算这样,邺城却是也因此之故,再无防御之势了。

“勿去追逐贼子。速速保护主公进城!大戟士守住城门,不可放进一名黑山贼子!”自张燕翻脸开始。这边黑山贼便已经做出了一副进攻的态势,而见邺城城门之变,更是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发出狼嚎一般的兴奋的吼叫。文丑同张颌却是脸色剧变,黑山贼此刻距离邺城城门,满打满算也就是百十步的距离,而邺城此刻已是无险可守,也只有用人身为墙,挡住黑山贼即将浪涌而来的人潮。

“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儿郎们,随我杀进邺城,夺了这袁家基业,凡奋勇争先者,三日不必封刀!”邺城兵将混乱的态势,令黑山贼众士气为之拔高了一大截,再加上兴奋过头的张燕突然划出的赏格,更是让早已垂涎邺城中财货女子的黑山贼众一个个红了眼睛,只看张燕大手一挥,仿若黑蚁一般的黑山贼众,顿时潮水一般向着阔有三丈的城门冲去。

“挡住!快给我挡住!”袁熙这会子也乱了心神,被文丑张颌一人驾着一条胳膊,倒退着退入城中,还不忘手舞足蹈的指挥邺城兵将,务必要挡住这群胆大包天的黑山贼进入邺城的步伐。

惯性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至少若是邺城兵将知dào

这个名词的话,肯定也是这样认为。袁熙之前为了表示诚意,可是实打实的率领千余人充作仪仗,出城外五十余步相迎,被黑山贼这突然的反水,就算是反应再快,这许多人要一齐撤入城中,也绝非易事。更何况,黑山贼已是开始冲锋了,五十步的距离,只不过几个喘息的时间而已,文丑同张颌的反应已经算是够快的了,可依旧是在即将进入邺城城门时,被堵在了门口。

“莫非是天要亡我么?”被文丑、张颌拖死狗一般拽着的袁熙,这个时候已是被因为张燕的赏格而红了眼冲上来的黑山贼攻势吓得肝胆俱裂。眼见着越来越近要拿自己换赏格的黑山贼兵,袁熙几乎是绝望的嘶喊。

袁熙悔啊!与虎谋皮的典故听了那么多遍,却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难怪自家三弟那般着急的逃离邺城,之前不是也曾数次警告过自己,却被自己当做耳边风没有听从么。如果袁熙能有秦旭那般运气,可以时光倒流的话,相信这位袁二公子会在当初张燕初次来献上“诚意”时,便一刀坎了这二五仔才算解恨,哪里还会容得这厮如今这般猖狂。

“主公勿要惊慌,末将誓死保你周全!”眼下的情势,城中兵将想要涌出来救主立功,城外兵将想要进城活命,平日间偌大一个邺城城门,此刻却是显得无比狭小。文丑也不知dào

这是已经踢开第几个身边强挤的兵士了,手中也是已经劈手夺过了一支断掉的旌旗旗杆当做武器,挡在了袁熙的身前右侧,

“好好……,辛苦文丑将军!辛苦张颌将军!此番大恩,袁某日后定有所报……那个……”袁熙现在已经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袁熙也是经过战阵的。之前袁绍还在时,袁熙就曾经作为袁氏的代表,率领袁绍特意拨备给他的天下精兵之一大戟士,同幽州刘虞之子刘和同外族的联军一同和公孙瓒势力交战过。不过可想而知,作为一个被袁氏政务系官员所看好,并且也愿意与其亲近的世家贵胄,那所谓的征战也多是由三家联军以及下面的兵士完成,可以这样说,尽管当初因为黑山贼背弃公孙瓒之由,三家联军也曾经压的刘备所率领的公孙瓒势力之下的幽州兵将喘不过气来,可作为袁熙本人,不管是刘和方面的兵将亦或是张颌,都不敢让袁熙这身娇肉贵的袁家二公子上战场。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彼时的袁熙八成是连战场情形也未曾亲身经lì

过,就因为袁绍在长安铩羽而归,而匆忙放qì

了大好的形式,赶回了邺城。刚刚在城上看黑山贼兵同刘备军势混战时,袁熙也只当是看戏,却是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他这袁家二公子,如今实jì

上的冀州之主,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袁熙这时候算是明白为何自家大哥袁谭,会选择同一班之前袁熙根本看不起的粗鲁武人整日厮混在一起了,关键时刻,什么诗文经书,什么墨宝笔毫,都是假的,唯有自家性命得以保障,才是这个世道真真zhèng

正需yào

正视的。袁熙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此番能够成功脱难,必然会重用之前不过是欲利用其威势来坐稳冀州之主宝座的文丑,还有当初被袁绍派过来辅佐自己,手握精兵大戟士的张颌。再不同那些如今一个也看不见的酸儒整日厮混了。而且,袁熙也自认是经过了此番事情之后,什么雄霸河北,什么势吞中原都是假的,安安稳稳的坐稳不少人觊觎的冀州,才是眼下最为重yào

的事情。

“主公退到末将两人身后,且不可轻易露头!”又顺手敲晕了一名冲在最前的黑山贼兵,被袁熙的聒噪弄的心烦意乱的文丑,却是没有深刻体会自家主公话语中故yì

留下的遐想空间。这是几乎所有势力之主惯用的手段,只不过现在袁熙依样画葫芦的施为开来,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倒是引得人烦,却是袁熙前番所没有想到的。

“主公且在忍忍!邺城兵将听令,不得拥挤,先让主公进城!”张颌算是比较稳重的将领了。尽管袁熙的喋喋不休让张颌也是烦闷不已,可依旧是在护着袁熙,想要给袁熙杀出一条求生之路来。可如今黑山贼已然是有部分涌进了城门了。在长不过十丈的城门洞中,此刻已经是堆积了不少两方兵将的尸身,浓厚的血腥味让袁熙这个书呆子颇感有些吃不消了。张颌也是注意到了袁熙的脸色,大声怒道。

涌入的黑山贼越来越多了。十丈宽的城门门洞,已如之前袁熙在邺城城墙之上,所远观的刘备同黑山贼兵士一般,黑压压的满是人头。好在黑山贼并没有佩戴弓弩之类的远程攻击器具,否则,袁熙的这条小命,此番非要交代到此处不可。

“二哥休要惊慌!小弟这就来救你!”袁熙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只是随着本能被文丑、张颌两人拖曳,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啻于仙音的话语声,仿佛穿过了密密麻麻的数万黑山贼步骑大军,传到了袁熙的耳中。不过被袁熙听来熟悉的语气,却又不像是一个人喊出来的。就算一个人能力再强,嗓门也不可能大到如同二十多人一齐呼喊的分贝数上。

“显甫?”黑山贼攻势随着那一声声的呼喝渐渐生出了紊乱来,不少冲在前面的黑山贼兵士,更是有的直接丢掉刚刚还用在手中挑了一员幽州兵中层将领的兵刃,竟然是调转了头,向着城外跑去。黑山贼的异动本是让袁熙欣喜之事,可在突然投过密密麻麻的人头,发xiàn

城外远处,那身让袁熙认出的衣袍,袁熙脸有愕然不敢轻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六章 虓虎一战下邺城(上)

袁熙实在想不到,自己这堂堂世家贵胄,竟然有一天也会生出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来。

自袁绍暴卒之后,打冀州主意的人很多,这点袁熙很清楚。曹操、刘备、吕布乃至于黑山贼头张燕都像是看到肥肉的饿狼一般,觊觎着这当初袁绍依之将成霸业的根据地。

而相对于之前“依赖”袁绍以成事,此刻却同袁家反目成仇的曹操;打着汉室宗亲的幌子四处标榜仁义,却是明里暗里各有一套的刘备;以及那“诱骗”自己与虎谋皮,此刻正威胁着自己性命的黑山贼来说,那位虽然也对冀州垂涎久矣,但如今却是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的吕布,才是让袁熙纠结的人物。

吕布同老袁的家的恩怨太过漫长了。当年虎牢关一战,吕布单枪匹马,震慑十八路诸侯不敢轻动,若不是国贼董肥肥自己吃不住劲率先起了跑路的念头,天知dào

虎牢关之战的最后结局会是什么。而就在这场战事中,成全了吕布的威势、成全大耳贼哥仨的“美名”,成全了曹操的慧眼……,却偏偏,自家老爹袁绍,除了个空头盟主的称号之外,却是捞足了心胸狭窄、好谋无断、色厉内荏、目光短浅等等诸多常人避之不及名头。老袁家同老吕家的恩怨就此开始。

再之后,吕布除国贼而据长安,却被贾诩轻轻一句话引来西凉败兵回攻,被逼仓惶出奔,却好歹不歹的选择了已是袁绍势力范围之内的河内作为落脚点。对于吕布。在见识过这位天下第一猛将雄威之后,袁绍一开始也是想要下大力qì

招揽的。吕布的青州牧就是袁绍表奏,足可见一斑。或许当时袁绍也不过是想用个空头州牧的职位向吕布示好。可下了这么大本钱之后,谁知dào

最终也不知该说是阴差阳错,或者缘分未到的缘故,非但没有成为琴瑟和谐的君臣,反倒是最终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也许就是沾惹上吕布的时候,老袁家才开始走背字的吧?先是邺城被劫,损失十余万粮草。差点就导致前线兵变,而后袁尚被擒,被黑山贼关了两个月后性情大变。而好容易得了机会将这尊瘟神驱走,却也是在河内城外上演了数千袁氏追兵,竟是被吕布几百人的善后兵卒吓得不敢轻近一步,老袁家颜面大失。好容易见曹操同吕布揪扯上。才勉强抽身出来。就这,还搭上了一支天下精兵先登营以及三位被袁绍倚为干城的谋士才算作罢。

本以为吕布得了这偌大好处,总该消停了吧?可谁料才时隔一年时光,长安风云突变,这回吕布倒是没有亲自出马,仅仅派了自家女婿,据说不过是一个家奴出身,和吕布妻妾沾点亲故。因为运气爆棚而后来居上忝为徐州刺史的小子,只带了百十人不到的队伍。却又将自家老爹的面子驳了个干干净净,回到长安便离奇暴卒而亡。

这也该算是杀父之仇了吧?可袁熙却偏偏恨不起来。是!的确!在同吕布的数次交锋当中,老袁家一点好处没捞着不说,最终还将袁绍的性命给“搭”了进去,而且这回来犯冀并两州的军势中,吕布军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可这世道就是如此,落后就要挨打。最起码相比恩将仇报的曹操,两面三刀的刘备以及这胆大包天、意图不轨的黑山贼,吕布一直没有擅动刀兵,而且,此刻还在自家二弟的带路下,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在了本是已经绝望的袁熙面前。

感觉已经死过一回的袁熙算是明白了。吕布这一来,就算邺城之中尚有两万精兵以及大戟士,怕是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了。就算之前袁熙对吕布此番所带来的兵力,也有个大致的了解,知dào

吕布军此番前来在兵力人数以及战力上,同自家兵士至少在袁熙眼中相差并不太多。但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到了一势之主的境界上,吕布虽然也并非是什么天骄盟主,但相比于他袁熙,却是又强了太多了。

看来还是自家三弟有见识啊!早在开始同张燕“重见”时,就已经看出了张燕的狼子野心来,还一再言说什么袁氏人治袁氏地的怪话。现在想想看,可不正是如此么。一开始张燕的豪爽、大气都是装的,他要的不是在脱离曹操之后再寻一个明主,而是想要借着这河北的乱势自立称雄,而自己在当初却像是被猪油懵了心一般,死活宁肯相信张燕,也不愿意相信自家亲兄弟。现在想来,也着实可笑。

邺城是保不住了。不说眼前黑山贼势大,邺城城门被其用诡计弄坏,只十余丈宽的城门将自己给堵在了这里,最近的刀兵距离自己不过三两步之距,轻易便可要了他这袁家二公子的性命。而邺城庞大,就算是城中援兵从东西两门出来赶制此处救援,没有小半个时辰那是根本不用想的事情。小半个时辰?估计那时候他袁熙早就成了一滩肉泥了。更何况,吕布到了!

用屁股想也知dào

吕布绝不会放过这么个能轻而易举得了邺城的好机会。又怎么会容得自己援兵到达呢?现在袁熙也并不希望自己援兵来的太快,好容易借黑山贼之手驱赶走了刘备,这又遇上了这群贼子倒戈,袁熙几乎经lì

了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的几番折腾,可当真不想将当初刘备活生生吓得让平原而走,连面都不敢见的吕布,在面对自家援兵来时,又会是怎样一番厮杀。而首当其冲的倒霉的,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这个倒霉催的袁氏冀州之主。

袁熙直到这个时候,才想明白自家兄弟那所说的,原本被自家老爹闲置不用,却又是个个高才的田丰沮授所谋划的,借退居二线的袁氏所隐藏的力量,逼吕布就范,以达到袁氏人治理冀州,舍弃虚名却是换汤不换药的计谋有多么的高明。袁熙几乎在呼吸间便打定了注意,与其继xù

死守下去,就算是侥幸击退了黑山贼的攻袭,还要坐等曹操大军来攻,亦或是远远算不得元气大伤的刘备回击报仇,又或者是吕布强军的攻袭,倒不如就听那两位被自家老爹暗中称之为袁氏砥柱的两位大才田丰、沮授的谋划,或许还能给已经是墙倒众人推的袁氏留下一线生机。

“二兄休慌,袁尚来也!”天知dào

自吕布来兵阵侧奔出的袁尚喊出的这句话在背后练过多少次。至少在这个场合,喊出的这嗓子,着实嘹亮的紧。

“显甫!为兄在这里!”袁熙也不知是用尽了几身的力qì

,才在这嘶吼拼杀声隆中,向着吕布大旗所在,传出这么远的声音来。出奇的倒是因这一喊之“威”,使得场中战事仿佛定格一般。

黑山贼兵太多了。能挤进邺城城门的,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百余人而已,就这,也已经将邺城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而马蹄声隆隆中,就在邺城城外,或是庆幸自己不必厮杀,或是跺脚埋怨自己“运气”的黑山贼兵,皆是一个动作,呆愕的看向自邺城城西拐角之处,仿佛突兀出现的一支让这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黑山贼没来由胆颤的军势。

想当初在吕布“落难”河内,听秦旭的奸计欲往邺城借粮时,彼时实力更胜如今的黑山贼在贼首张燕以及八大贼将的率领下也想沾沾邺城的光,可没想到,只不过是吕布带了三千人,硬生生的将十倍于己的黑山贼精卒给镇了三天,直到吕布依约撤兵,张燕才敢挪脚,最终将气都撒在了邺城之中,掳走了袁尚不说,还白白替吕布背了近两年的黑锅,直到吕布势力已经成,羽翼已丰,黑山贼是时反水投靠袁绍,才解开了这段谜团。

当初同吕布兵力之比到了十比一还不敢轻动,如今的黑山贼不说之前已经经lì

了一场大战,兵士疲惫,战心涣散,能同邺城僵持到现在,也是因为看到了攻破邺城的希望,而且邺城城门已被自家内线将盘柱斫断,两翼援兵若来没有小半个时辰绝不可至,这样就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发扬自家善于打顺风仗的优势,运气好的话,一举攻破邺城也绝非难事才这般拼命。可如今惹来了虽然未曾交过手,但早闻了吕布当初在对阵异族时打出的赫赫威风,就仿佛天敌一般的吕布军的到来,不少二十来岁,几乎是听着飞将军打匈奴,吕温候慑群雄的故事长大的黑山贼兵,面对耳熟能详的偶像,又如何能提得起刀来?

更何况,在见了吕布军此番的阵势之后,别说战心了,更是根本就连生出一丝抵抗的意图来都很困难。

吕布依旧是那副几乎能亮瞎人眼的成名盔甲,团花睃猊战袍,凤尾冲天冠,手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在黑山贼眼中几乎就是天神下凡一般,凛然不可逼视。而在吕布身后,张辽、高顺、典韦、麹义几员大将一字排开,刚刚奔马扬鞭时,更是仿若刀砍斧斫一般齐刷刷落后吕布一个马头,端的是威风凛凛。只是在大军临近止步时,吕布战旗之后,那一位明眸善睐、身着赤红盔甲、手中却持着同其身量全不相称的大铁戟的少女,以及一个相比一水的骄兵悍将略显得单薄的文士打扮的年轻人,倒是给这肃杀的气氛,增了几分异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七章 虓虎一战下邺城(中)

吕布大军的出现,当得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袁熙远远的见了自家兄弟袁尚在数名吕布军兵士的护持之下驰马向这边奔来,刚刚对自己凶神恶煞,人人欲得自己首级而后快的黑山贼兵,却是一个个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轻易不敢近捋其锋的样子,袁尚在惊喜自己终于不必身死此处之余,也是对于吕布军的赫赫威名竟然有此奇效而暗暗咋舌。

袁熙尚不知dào

之前吕布曾经用三千兵士镇得黑山贼自张燕以下,三日不敢轻动。但见如今黑山贼尚未同吕布军接战,便已胆战心惊,纵使现在城中还有两万冀州精兵以及天下精兵大戟士在手,袁熙却是再难生出之后同吕布一战而保邺城的心思。雄图霸业和自家小命比起来,袁熙此刻只希望吕布军赶紧驱走黑山贼兵,然后依着自家三弟袁尚所言那般,同老袁家“共治”冀州,至少保得袁家人丁不失,就还有希望再起别图。

“吕布来了!吕布来了!”或许是袁熙的怨念起了作用,当初被吕布的威势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恐惧只片刻间便传遍了黑山贼尚余三四万步骑的阵中。便是说不得再坚持片刻,就能将袁熙斩于刀下,借着冀州兵群龙无首之利,一举夺了邺城的黑山贼首张燕,也是在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慌之色。

张燕此刻一马当先,也是挤在邺城城门之内进退不得,自然还没有亲眼见到吕布军势之威。但从身后已经渐渐慌乱的黑山贼兵的动作上,张燕心中也是涌上几分无力感来。

得力于刘备军的细作,张燕是知dào

吕布在平原驻扎了一支不下两万人的精兵的。对于吕布。张燕这黑山贼首很是耻于提起当初在吕布落魄时,自家数万大军被吕布三千骑兵压制了三日的事情。那件事情之后,所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自此在黑山贼众中,吕布几乎成了神话人物一般。再加上此番白饶因为曹操之事而被吕布军生擒,用作了向曹操示好的工具,而被迁怒于黑山贼反复的曹操当众斩杀示威。也算是间接死于吕布手中,更是令黑山贼兵在面对吕布军时,非但没有在张燕的诱导下。如对曹操那般痛恨,反而生出了几分不敢与之抗衡的弱势之感。

战心已失,不可力敌啊!张燕眼见着面前数步之外,被颜良张颌死死护住的袁熙。因为吕布军的到来而面露劫后余生之喜色。这种费劲了心思用尽了诡计最终却功亏一篑的感觉,直接让张燕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退!”张燕心中也不知是经lì

了几番的纠结,耳听得吕布大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后面已经有不少麾下的黑山贼兵落荒而逃,等闲有那么几个平日间桀骜不驯的黑山贼众还在那充大爷似的杵着,仿佛不怕吕布军似的,却也难逃身边袍泽看到他们两股战战的大腿,以及差点连兵刃都拿不稳的指节。事已不可为了。张燕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狠狠的冲着已经快要退到安全地带的袁熙吐了口唾沫。将刀背手拿着,疾步撤出了极容易被两面夹击包了饺子的邺城城门甬道。

可张燕一出邺城城门,见到吕布来军之后,一双眼睛马上就直了!却是差点没马上抹了自己脖子。

丢不起那人啊!不管是刚刚听到后面黑山贼兵的混乱之声,或者是见了袁熙的惊喜之意,背对着吕布来军方向的张燕,一直以为吕布军会碍于当初自己同刘备足足八万联军的兵力,而选择将驻扎在平原的两万余精兵全部带来。倘若那样的话,张燕自觉纵使落败,也是不冤。

可是!张燕在当真见到吕布来军的全面目之后,却是好悬没把鼻子给气歪了。同时也是深深感觉自己麾下这群乌合之众,实在难成大事。

以张燕对吕布军的了解,此番来兵除了被吕布留下镇守平原的飞骑营统领成廉之外,在平原中的吕布军高级将领倒是来的全了。甚至连那个被孔融颇为忌惮的吕布女婿秦旭,以及吕布爱女吕玲绮也赫然在其中。不过,张燕揉了几遍眼睛,细细查数了数遍,也是眼见得此番吕布来兵,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千骑兵而已。

三千骑兵!自己这边有多少人,刚刚经lì

了同刘备一场大战的张燕还没有来得及清点。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之前同刘备的幽州兵硬拼损失不少,可毕竟也未伤元气,此刻步骑两军加起来,三五万精壮还是有的。

这可是十余倍啊!倘若是被吕布军这三千兵力击溃,张燕说不得除了慨叹几声吕布军战力强横之外,也唯有认命。可偏偏吕布军在尚且距离此处三里之外,只是远远的看到了吕字大旗呢,这帮被自己从百万黑山贼众中拔擢出来,平日间也总是吹嘘自己多么厉害的黑山贼精卒,竟然是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吕布军大军未到近前呢,张燕肉眼可见的,已经有三成往上的麾下兵士溃散了。剩下的也不过是碍于自家首领的淫威才勉强站直了身子,就这状态,别说张燕想用他们来抵抗吕布来军了,能站稳已经相当不错了。打?怎么打?

张燕心里是清楚若是论综合实力,吕布军麾下的精兵,或许的确很强,但毕竟不是神兵,若是遇上如刚刚那六七倍于其,论战力就算差也不过差很多的,被刘备视做心头肉的幽州精兵,而且有能在吕布手下撑得数十招不败的话,根本不用想,正面对抗中也会受到相当大的损失,乃至于覆没,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可偏偏自家这帮弟兄,面对冀州邺城这块大蛋糕,敢对幽州精兵下狠手,最终也的确是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之后,将刘备军挤走,进而有独吞之意图。却偏偏对弱自己十倍的吕布军缩手缩脚,不敢轻易接战。直接让张燕有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的冲动。

黑山贼怕吕布军这由头的根源,说来还是出自张燕。当日吕布军落魄,意图劫掠邺城之粮时,在面对吕布的三千骑兵,张燕或许是出于不想再树强敌,亦或是有其他原因,的确是在吕布面前怂了一把,事后为了抹平这件事情对自己这百万之众的首领威信造成的负面影响,张燕却是第一个在黑山贼中将吕布神话的罪魁祸首。好在并州相邻冀州,吕布当初在并州抵抗匈奴的赫赫战绩,也是不少人津津乐道之事。因此张燕当时的说辞,很容易便在黑山贼众获得了相当大的“市场”。当时张燕还在庆幸自己见机得快,心思通透呢,现在想来,完全是应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

张燕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但一时间也着实没有别的办法。吕布军的战力张燕虽未曾亲眼见过,但看自家原本的主子,从前令张燕十分忌惮的曹操军势,自打同吕布军杠上,从来就没讨得过好去,就足可看出吕布军不是好惹的。再说了,当初在无名山谷,不过是在吕布军中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府主簿的秦旭,就用四百新降之兵,两千乌合之众,便将四万步骑精锐击溃,天知dào

此番吕布明知dào

自己兵力众多,还敢只带三千人来,特别是阵中还有秦旭夫妻的身影,女子都上阵,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诡计?

“全赖主公之威,我等此番来的如此仓促,竟然也能尚未接战便令黑山贼闻风丧胆,主公当真无愧于天下第一猛将之称啊!”看来张燕此番却是着实想多了。秦旭在吕布身后同吕玲绮并行,眼见着快要同黑山贼交兵,正待被吕玲绮和身边的牵招护着离开战阵以免遭受池鱼之殃的秦旭,却是发xiàn

那些黑山贼兵在己军尚余三四里时,便已经显出了乱势,而在本军接近后,那些刚刚还在埋怨自己运气不好,没有捞到先进入邺城而领赏的“肥差”的黑山贼兵,更是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般,瞬间便散了不少,一个个脸上还挂着诡异的得yì

之色。吕布是不屑于背后袭人的,而且黑山贼这举动也确实诡异的紧,直让吕布也不得不挥手止住进攻之势,看看这帮黑山贼究竟有什么意图。而秦旭更是不吝赞美之词的夸赞自家老丈人,直让本来极为反对秦旭跟着一起来的吕布眼睛都舒坦的眯了起来,而吕布军上下众人,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之前秦旭一味巴结吕布时,倒还有人在后面说些小话,但如今,秦旭的一桩桩战功摆在那里,人又是没有儿子的吕布唯一的女婿,说到底其实已经没有任何需yào

靠巴结吕布的需yào

了。而此番如此做,在旁人眼中,也只是一种“爱好”了。

不过吕布倒是对自家女婿这“阿谀奉承”很是受用的样子,很是得yì

的笑了笑,也不回头,指着前面被本军兵士护着的袁尚,直接笑道:“在玲儿面前,你也不必如此巴结于某,此番某可是从了你之言语,‘奉了’你的命令,才在匆忙间只带了陷阵、飞骑、亲卫三营仅仅三千弟兄一路疾驰而来,如果事情成了,倒还好说,倘若此番不能如你所言轻易而得邺城,少不得回去要治你个逾越之罪!”

“主公……不带这样的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八章 虓虎一战下邺城(下)

吕布的话听上去有些诛心,但也确实是实情。不要说吕布了,便是秦旭在袁尚飞马来告时,也是没有想到冀州的局势已经混乱成了这幅样子。刘备、孔融、袁熙、黑山贼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都能因为冀州归属而搅合在一起,这世道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么?

对于袁尚传回的消息,秦旭有暗影佐证,并不怀疑会有假,但对于袁尚竟然能在冀州归属的问题上,同自家兄长和吕布军之间选择后者,秦旭还真是有些不太理解。

本以为冀州的获得至少要费许多心思,说不得在无法渔翁得利时还要同冀州精兵硬拼一场,毕竟在临淄,吕布军的掌控力是非常之强的,甚至可以说是并无所谓秘密可以逃脱暗影之耳朵,之前田丰沮授给袁尚母子出的“借鸡生蛋”的谋划,秦旭也是早就知dào

的。之前袁尚费劲了心思要离开平原,秦旭就已经在贾诩的帮zhù

下开始谋划了,却不料人算终究不如天算,甄家一众人被刘备软禁,进而用作算计吕布军的筹码,虽然吕布军受到的先期损失微乎其微,甚至还生擒了刘备结义兄弟张飞,相当于手中握住了一张王牌筹码,可这突然迸发的“冲突”,也导致了原本冀州攻略的风险大大增加。

当时刘备虽然损失惨重,尚未正式开战便折损了占其大军近四分之一兵力的五千兵马以及张飞这般的猛将,但是不得不说。其最终想要扯住吕布军后腿的目的却是实打实的达到了。最起码在刘备的眼中,却也是从另一方面,稳稳的“拖”住了吕布大军近七日之久。

直到当日袁尚在得知自家二哥袁熙所选择的帮手。乃是在河北地界上臭名昭著的黑山贼首张燕,袁尚心生异想夜奔东来相告,秦旭才算是明白了此前这针对整个冀州的一环扣一环的计策,虽然明面是由孔融奔走,但最终想要从中得利的,竟然是这个袁二公子。不过很显然,这只能算是愚者千虑亦有一得。袁二公子的心计的确不错,可惜选错了盟友。

连刘备这等操弄人心的高手,都未必能够全盘掌控黑山贼。这袁熙袁二公子,秦旭不管是从历史的经验上,还是从情报中袁熙一直以来的表现中,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袁家贵胄会有这等心胸和手段。能够凌驾于大耳兄之上。那么。既然事不可能,但却仍旧促成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就只能说是这位反了曹操的黑山贼首张燕,肯定不是只为了袁熙这么个二货公子所谓的恩义才这般做,没准是生出了什么别的想法了。

秦旭虽然不能确定这几家的意图,却并不代表不能先去探探风声。从袁尚所表述的袁熙打算借黑山贼之手先收拾一下刘备的情形来看,邺城得失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时刻了。秦旭的本意本是想令成廉或者麹义所率领的飞骑营或是先登营这两支机动力相对较高的兵力去探探情况,却不料吕布却是被秦旭的这番打算给说动。左右闲着无事。也觉得是时候在河北诸势力面前展现一下本军的雄风。省的是人不是人的都想来敲打一下,这回在秦旭的说情之下。没有将首创“三姓家奴”称呼的张飞斩了祭奠被关羽枭首的原亲卫营统领宋宪,说是有大用。天知dào

下回他吕温候还有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按照吕布的想法,邺城城高墙厚,轻取不易,因而此番倒是没有趁机有所得的念想,单纯的只是为了示威,因而带出去的兵力宜少不宜多,但本军将领不妨多带一些,也让一些不开眼的小贼长长眼,不要以为平原城破就不把他吕布当回事儿。因此只留了贾诩同成廉这走倒霉运的暂领飞骑营、骁骑营以及亲卫营一部共计一万八千大军守城,亲率陷阵、先登及亲卫营一部三千人,在自带干粮的“引路党”袁尚的指引之下,一路快马加鞭,赶至邺城而来。

和预想中的不同,就像吕布这般狂傲之人,也着实没有想到之前在秦旭突袭邺城冒名劫掠时的一次压制之举动,影响力直到了时隔两年多以后的今天,还这么有“效果”。黑山贼的不战而溃,令吕布生出几分讶然之意的同时,眼中的傲意甚至变得更浓烈了些。

“诸君,随某同去助邺城除贼!”好在吕布还有几分自控之力,没有将想要黑吃黑的意图表现的太过明显,左右还寻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倒是让秦旭白担心了一场。

“嚯……嚯!”不管是陷阵、先登还是亲卫营,三千兵士听了吕布这近似宣战口号一般的言语,皆是神色一肃,脸上不约而同流露出几分兴奋之意来。手中的长刀握的更紧了,只恨不得马上开开荤才算爽快。

如雪烹油,刚刚经过了同刘备系幽州兵大战之后,只凭着邺城的窘境,以及张燕开出的高额赏格而气势高昂的黑山贼,之前在吕布军刚刚出现时就已经是心生退意,此刻更是慌乱不堪,任凭张燕怎样大声嘶喊约束,也已经是无用之功。

“大帅,吕布来势汹汹,弟兄们军心已乱,势不可为,还是速退方为上策!”被张燕所倚重的黑山贼骑首领于毒,眼见着张燕自推出邺城后,就一直盯着步步逼近的吕布军,尽管明知dào

吕布军兵力比之自家少了十余倍,可麾下兵士却是仍旧不敢踏前一步的情势,也唯有死命拽着张燕的胳膊,大声劝说道。

“功亏一篑啊!”张燕面无表情的顿了顿,任凭于毒扯着自己的胳膊退走,嘴里只喃喃的说道:“某家反了曹操,骗了刘备,得罪这么多人竖起这么多的强敌,连儿子都搭了进去。为的就是邺城,就是冀州,就是百万黑山兄弟能够有口饱饭吃!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般不开眼?偏偏在马上就能斩杀了袁熙。夺了邺城之际,偏偏遇上吕布?为什么偏偏遇上吕布?”

“大帅,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见之前不可一世的自家大帅张燕,突然就露出了这幅软弱的样子,于毒也自悲从心来。只是现在数万黑山贼兵无战心,别说是吕布了。恐怕稍晚一会儿等袁熙顺利撤进邺城,正聚兵于城内的冀州兵杀出,也不会让黑山贼得了好去。本来就是剑走偏锋才好容易机缘巧合之下得了现在的局面。却不料仅仅就因为吕布的到来,甚至连刀兵还没有接触,形式便急转直下,别说是刚刚强压下丧子之痛的张燕了。便是于毒也是感觉憋屈的很。可不管是张燕还是于毒都知dào

。也就是吕布军自有傲气,不肯背后袭击自己等人,否则以现在自家麾下的疲惫之兵,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吕布三千虎狼之士,擅自迎战,除了给吕布军兵士的功劳簿上添上一笔军功之外,一点实jì

性的用处都没有。于毒也只能强忍着憋屈,死活令张燕先离开此处。

“大贤良师不是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么?怎么这贼老天还不照应我等弟兄?弟兄们屈膝曹操属下整整十年!十年!终于等到了今天,就这么退去!某不甘心!绝不甘心!”张燕眼中的戾色愈发浓郁。癫狂中紧跟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于毒都好悬不能抓住张燕的手臂。眼见着吕布大军已至近前,无奈之下,于毒也唯有狠狠心,用手中刀柄磕在也已神志不清的张燕脑后,吩咐麾下组织断后,防止吕布军识破张燕的面容而发动突袭,拖着张燕疾步离开。

“温候!黑山贼就在眼前,为何……为何不击之以竟全功?”趁着这功夫,已经同被涌上来的冀州兵紧紧护住的袁熙在袁尚的引领之下,却是戒备森严的来至于已经停止了脚步的吕布军面前,冲吕布施了一礼后,赔笑问道。

“袁二公子是吧?在下秦旭。”别说是对袁熙了,就算是遇上袁绍,倘若吕布心情不好,也说不得不会理会,更别说是被本来以为有一仗好打,却没料到最终却是以黑山贼仓惶而退告终,心中不爽的吕布了。有事女婿服其劳,吕布没心情搭理袁熙,为了能将冀州弄到手,也就只有秦旭勉为其难的上了。好在秦旭在官面上好歹是徐州刺史征东将军,论官职只比袁熙的老爹袁绍低一级,这般同袁熙说话,也不算是失礼:“久闻袁二公子坐领冀州,禀本初之遗志,奋袁氏之门风,孰可称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原来是秦使君!小侄有礼!”吕布的这幅态度,似乎早就在袁熙的意料之中,此番听了秦旭的自我介shào

,袁熙慌忙推开挡在身前的冀州兵士,急急回礼说道。就在这一日之内经lì

了这许多的袁熙算是明白了这年头什么世家,什么名望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才是衡量高低的一个重yào

标准。要放在之前,别说只是个“小小的”徐州刺史了,就算是秦旭官至三公,说不得也不会令袁熙这般低声下气的自称小侄。可现在,刚刚亲眼目睹了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黑山贼兵,竟然在面对弱其十倍的吕布军连拔刀的勇气都欠奉,实在不得不令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借吕布这杆大旗的袁熙看清现实。

“显奕不必如此多礼!”有便宜不占,一贯不是秦某人的风格,打蛇随棍上,才是秦旭的作风,眼见袁熙如此“多礼”,秦旭自然不会虚伪推辞,笑道:“黑山贼来势汹汹,其实力在刘备的资助下,战力已是有了显著提升。此番这群贼子碍于我家主公吕温候的赫赫威名,再加上之前大战,兵力疲敝,才暂时退却而已。而我军此番乃是顾念已故袁公本初当初的襄助之情谊,才听了显甫的求援之后,驰援而来,但也是只有三千远奔之兵而已,真要打起来,呵,说不得救不了邺城不说,还会给显奕你添麻烦呢!”

“以退为进?示敌以弱?还是别有所图?”秦旭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满是仁义道德之词,听上去倒还真像是为了报答当初袁绍表奏吕布为青州牧的恩情。可已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袁熙听在耳中却是在心里炸开了锅。报恩?这话是骗鬼呢吧?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扣留袁氏谋臣、算计袁绍时,怎么不见你们前来报恩?曹操假天子之手欲图冀并两州之时,怎么不见你们报恩?好嘛。现在冀州被群狼环伺,吕布军势力也忍不住来插手一番的时候,却又想着报恩了?

“秦使君说的极是,是小侄唐突了!小侄在邺城之中略备了薄酒,还望温候、秦使君和诸位兄弟赏脸,入城略作歇息如何?”袁熙陪着笑脸说道。尽管现在袁熙心中几乎对秦旭只恨不得咬上两口,但现在情势比人强。袁熙可不敢指望自己这身后的两万冀州精兵同大戟士能够低档的住未曾大伤元气的刘备军同黑山贼兵的卷土重来,更有甚者,冀州西南。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曹操存zài

。以眼下冀州所面临的困境,牢牢地抱住吕布军的大腿,才是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的惶惶然不知所措的袁熙,目前所最想做的事情。至于麾下文丑、张颌等冀州将领的感受。却是被袁熙下意识的忽略了。

“主公!”文丑张颌听袁熙竟然欲请吕布这虓虎之徒入城。皆是脸上神色一变。之前袁熙的一连串动作,文丑张颌等冀州将领还以为自家主公袁熙打得是想要同吕布结盟的主意。毕竟虽然都说吕布觊觎冀州,可偏偏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各出招数的动了手,唯独吕布按兵不动,就算是此番前来,也是应了袁尚的“求援”才匆匆赶来。令同吕布没有正面交手过的文丑、张颌对吕布军甚至都有了几分好感,以至于之前秦旭说的那番鬼都不愿意相信的场面话,这两人倒是信了个六七成。但即便是有好感。也相信秦旭所言中所为的报恩之举,但文丑和张颌在经lì

和了解了刚刚被黑山贼这群之前一直都看不上眼的贼寇狠狠涮了自家主公一把的屈辱之后。却是再也不肯相信所谓的协助防守、所谓的共同抵抗之类的话语了。更何况,这些词汇的出处,就是从当初眼前这个已经是徐州刺史的小子秦某人得徐州的过程而已。也着实不令两人不妨。

“入城?显奕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等本就是应显甫之邀前来相助的!此番若是轻易入了邺城,被有心人看来,还以为我等义兵另有所图呢,不可不可!”眼见着文丑、张颌两人的戒备之意,秦旭不用想也知dào

这两人心中是作何想。袁熙看来在经过了刘备同黑山贼之事后,变得识趣了许多,但作为冀州两万精兵,以及另外一支袁绍所倚重的天下精兵大戟士的首领,文丑同张颌的态度,在某些必要的方面,也是有着相当的分量。张颌还好说,相信在见识了吕布军的强横之后,在摊牌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可文丑不同。文丑在袁绍尚为渤海太守时,便已经投靠了袁绍,直至袁绍暴卒之前,已经是袁绍势力中同颜良并为袁绍军中的两根支柱,对于老袁家的忠诚心,远不是区区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了的。而且,文丑同颜良在私下交情极好,虽然眼下各为其主,但在面对吕布军问题上,秦旭可以想见这两人必然是会共同进退。也就是说,吕布想要顺顺当当的得了冀州,其实这掌控了邺城中近七成以上兵力的文丑,才是最大的障碍。毕竟就算是此刻入得邺城掌控了实权,自家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千兵力而已,倘若这文丑、张颌突然发难的话,总归也是个麻烦。

“不会!绝对不会!承蒙温候同秦使君仗义来投,足见同先父交情深厚,小侄无以为报,只有略备薄酒相谢而已。”秦旭的话说的好听之极,仿佛处处在为袁熙着想。可听到袁熙的耳朵里,却是想的岔了。见秦旭说这话时,眼睛直在文丑、张颌两将身上扫来扫去,袁熙略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从怀中掏出两块青铜物事来,双手捧着,在文丑同张颌震惊的眼神中,奉至秦旭面前,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而且,小侄还有一事相求温候同秦使君。刚刚看那黑山贼子这般惧怕温候兵士,想必温候练兵必然有超人之处,小侄无状,恳请温候看在同小侄先父的面上,拔冗替小侄检阅一下兵势如何?”

这话说的有水平。但实jì

意思就只有一个,可就这意思,却是让一直在那不发一言摆酷的吕布也勃然变了脸色。

兵符!袁熙奉上的,竟然是调动冀州兵和大戟士的兵符!要知dào

,文丑之所以同颜良这对好基友有机会分侍两主,甚至还有不小的几率刀兵相见,最大的原因就是袁熙同袁谭手中各自握有调动本部兵力的兵符。这东西说不值钱也就是一块青铜物事而已,但在这通讯落后的时代,兵符却是能够证明一支军势唯一的所有权。端的重yào

无比。而袁熙此刻将兵符当做质押,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了,也难怪吕布都变了脸色。

在还没有任何商议冀州归属的情况下,袁熙就拿出了这让吕布拒绝不了的“诚意”,所图不用想也绝对小不了,让包括秦旭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叹,这袁家小二,还真舍得下本儿啊!(未完待续……)

PS:裸奔俩月了……

第四百四九章 冀州势诡,江东告急

袁熙表现出的足够的“诚意”,让吕布都有点难以自持。兵符,有时候不仅仅只是一个调兵的信物,也可以算是另外一种变相的,比较体面的臣服。

大汉军势的惯例是认符不认人的。交出了兵符也就相当于将身家性命全盘拖出,这种魄力,并不是所有人都做的到的。

只看吕布现在一改之前爱答不理的模样,反倒是亲自下马,搀扶起伏跪在面前的袁熙,一副长辈爱惜晚辈的亲密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同几个呼吸前吕布还是对袁熙那种生人勿进的表情,只为了这么两块青铜物事而改变。

不过秦旭却是没有太过激动。郭嘉遗计定辽东的故事之所以出名,关键还是在于历史上袁熙袁尚哥俩放得下身段求得公孙氏庇佑以脱灾难时,表面上恭敬的很,但实jì

上却是打着要取而代之的想法,最终被枭首以献曹操。

现在虽然情况、人物都变了太多,袁熙袁尚哥俩估计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去同公孙氏有交集,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和历史上的情形惊人的相似。

同样是袁氏势力陷入低谷分崩离析,同样是这哥俩被逼的不得不放下世家贵胄的身段卑屈媾和,所不同的只不过主角由公孙氏换成了吕布,而所逼迫之人,由曹老板一家换成了曹、刘、吕、黑山贼以及老袁家正牌大公子袁谭“联手”而已。天知dào

现在表现的温顺有加,甚至对饱含不满之意的文丑、张颌两名冀州将领横眉冷对的袁熙。在将来稳定下来之后,会不会也如历史上一般,意图自立。

不是没有可能!吕布军的重心。注定不可能是同曹操目标一致的北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结局,不管是吕布还是曹操两势力中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冀州的获得已经是曹操所能忍受的极限,若是再有所动作,或是动静太大引起了曹操的警觉,那么两家所面临,将绝对是大汉其他势力所最想要看到的不死不休的征战局面。因此。吕布军在江东未平之前,根本就不可能也决不允许同有天子在手的曹操过早的开战。不过看吕布那被袁熙捧得眉眼满是笑意的模样,秦旭心里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吕布的脾气。常常给外人的感觉是暴戾!是不近人情!可身为吕布女婿,特别是同吕布相处了两年之后,秦旭却是知dào

,这不过是吕布那偏激易怒的性子给人的错觉而已。从吕布被家中秦旭的三位丈母娘吃的死死的。便足以看出。吕老板其实不过是个脾气稍稍大些的性情中人而已。火气来的快去的快,脾气大却不记仇,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吕老板耳朵根子太软。倒不是像袁绍那般无甚主见,而是对人太容易信任。这其实是个优点,当然,也是最大的缺点。历史上的吕布脾气不大就不会逼反“倒吕三人组”投降曹操,而若是不轻信他人。凭着吕布的伸手,视之如生命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人偷盗而走,最终落得个命陨白门楼的下场。

此刻见吕布见识了袁熙袁尚哥俩的“诚意”之后,所流露出来的满yì

神色,不用说,袁熙这一手破釜沉舟的干脆举动,给吕布的印象是十分良好而深刻的。连带着对文丑张颌颇有些无礼的怒视,也被性子暴躁的吕布下意识的视而不见了。

“主公!”见在袁熙的再三想让之下,吕布终于答yīng

代为“检阅”冀州军队,作为冀州兵权的直接掌握者的文丑,当即便变了脸色,刚刚想要开口,却冷不防被身边的张颌顺手拽住,附耳对文丑说了几句,才勉强没有让袁熙为了讨好吕布而拿文丑说事儿。却是令一直在冷眼旁观袁熙哥俩以及邺城兵将神情的秦旭一一看在了眼中。

袁熙突然做出的这番儿戏般决定,对于冀州来讲将不啻于一场大地震。说实话,作为曾经袁氏大本营的冀州,有时候并不是单单袁熙做出某项决定就可以决定其归属的。不说邺城中士绅的反应,单单这在文丑的几番动员之下,本打算死守邺城的冀州兵就不可能仅仅因为兵符归了吕布而百分百全盘投靠。

袁氏兄弟好算盘啊!秦旭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虽然明面上,袁熙已经做出了足够的暗示,将冀州托付于吕布之手。可这也仅仅只是暗示而已。袁熙随时随地可能推翻之前的“承诺”,将吕布定性为侵略者,来唤起心向袁氏的邺城民众的反感。而作为吕布,在接受了袁熙的“好意”之后,却是也背上了保护邺城安危的重任,虽然说到底吕布最终仍旧有可能是最大的赢家,但若这中间的尺度稍有把握不好,极有可能的到的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个民心尽失的冀州而已,再若是处理不好同本地士族门阀的关系的话,那么最坏的结局就是单单凭借一个冀州,就足以将青徐两州这两年来的好容易积聚起来的争霸天下的资本,全数拖垮。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冀州地域辽阔,南邻大河,北靠太行,东临大海,西有雄关,本身又是粮草高产之地,十足十是个令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大州。而且冀州同青徐两州不同,甚至仅仅面积就是青徐两州之和,若要在短时间内稳定冀州,除非全盘留任之前的袁氏一系的官员,若是仅仅像之前稳定青徐两州政事一般,只靠青州稷下学宫毕业正在观政的学子的话,面对本身就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吕布势力抱有一定敌意的本土势力,非有五六年的功夫,不能做到全盘安稳。而且,若是曹操顺利得了并州的话,冀州将要面临的将会是曹操、公孙瓒的包围圈,现在虽然同曹操勉强还有个盟友的名头从中斡旋。保持了相对的和平,但若是等曹操休养生息过来,欲求不满的曹操肯定会在西进雍凉同背上争夺幽州之间选择一个突pò

口。相对于贫瘠荒凉的雍凉之地。相对较为富庶的幽州,必然会成为曹操的下一个目标。可以想见,图谋河北已久,甚至早在十年前便布下黑山贼这招棋子的曹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冀州许给吕布军,本就是权宜之计,若是缓过了神来。天知dào

还会不会放任吕布势力能够安稳的经营冀州。

再者,图谋冀州失利的刘备军同黑山贼,肯定也不会希望差点就吃到嘴里的肥肉。就这么痛快的被吕布军这么捡便宜得了去,必然也会有所动作,此刻入冀州,看上去虽然是吕布军胜了一筹。但实jì

上。却是也将自己陷了进来。秦旭有心劝阻一下吕布,但刚要开口时,突然就发xiàn

了吕布扭头看了过来,眼神中的冷静,同脸上狂喜之色一点也不搭边。让秦旭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又咽了下去。

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中,吕布虽然一直给人一种傻大粗的印象,但作为在吕布身边呆了三年的秦旭来讲。可不敢小看自家这位老丈人。能接连让曹操这等枭雄几番吃了大亏的主儿,若仅仅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话。那早就不知dào

要死了多少次了。哪里还会做出这么多的大事来。秦旭并不认为在前世仅仅只是个小小的公司中层干部的自己,在政治智慧上能比的过虽然历史上留下少智的名声,却也好歹是担任过大汉中央级高官的吕布。再说了,就算这真的只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咱不是还有贾诩么。有贾诩这等大神在,秦旭还真就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老毒物的。正好也该是让这位刚刚正式投效自己半年多的门客干点儿活计了,省的总是养大爷似的供在府中,安心是安心,却忒也浪费了贾诩那通天彻地的本事。还就真不信能将整个大汉搅合的一团糟的贾诩,应付不了这区区的冀州一地。

有了这个心思的秦旭也就稳下了心来,吩咐了牵招同张辽的部将各带一哨人马去平原搬来兵马,一边安抚又没捞着打仗而不怎么高兴的吕玲绮,一边看袁熙头前带路,同自带干粮的带路党袁尚一同,大开邺城城门,迎接吕布军入城检阅兵将,“指导工作”。

人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相对于一个大世家也是如此。袁绍虽然暴卒身亡,带给袁氏势力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且因为河北战事频频,耽搁甚至糟蹋了本季粮草的收取,邺城就算是不被此番兵戈所扰,城中粮价也已经是千钱一斗了。可就算如此,在袁熙为吕布准bèi

的接风宴席之上,还是摆满了秦某人从未见过的精巧美食。让一直认为这汉末食材不过就是白水煮小米随便添把盐巴肉末就算是美味肉羹的秦某人,着实开了眼界。

袁熙倒也是“乖巧”。非但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吕布推到主位之上,同袁尚哥俩以晚辈身份陪坐一旁,端得是用尽了心思,而文丑张颌二将,这时候却也不知是袁熙同他们说了什么,虽然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也好歹没有像是白日间那般针锋相对。

诡异而平和的夜宴,并没有出现掷杯为号然后刀斧手杀出,或者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的狗血桥段,虽然不论是袁熙一方还是吕布这边都没有太过信任对方,有些话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个开头便打住了话头。袁熙是经lì

了一番生死之后,此刻别有所求,而吕布军也毕竟是没有刀锋便轻易下了邺城,所以,也难说是胜利或者失败。尽管最终获得邺城的方式,还是秦旭所最不期望看到的,被袁氏兄弟牵着鼻子走,而且邺城的兵力配比,还是吕布军同袁熙麾下文丑张颌的冀州兵及大戟士分庭抗礼的局面,但好歹相对于正在攻略并州的曹操军来说,吕布军无疑是走在了前头。

眼下河北的局势,在经过平原之战,非但是令一直想要撩拨吕布军的刘备军势见识了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天下精兵,就连号称万人敌的张飞,也被吕玲绮用奇招生擒软禁,吕布军的威风在当初流传吕布抗击匈奴事迹销声匿迹之后。在河北大地上再次响起,袁熙的服软只能算是添头,就算是没有冀州的“真心”归顺。其实之前秦旭同吕布达成的关于震慑河北的战略目的也已经达成了目标。

“主公!秦将军!大小姐,临淄六百里加急转道平原,送来一封信函!”袁熙的夜宴安排的丰盛,两军兵将在筵席之间虽然气氛诡异,但好歹也是约定了所谓共同防守的条约。袁熙打算请吕布移师城西南,负责抵御很有可能趁着冀州之乱伺机而动的曹操势力,而袁熙势力文丑、张颌兵力归属的最关键问题。也希望能在彻底解决了冀州周边环伺的虎狼之后再做决定。本来袁熙说出这番话时,很是小心翼翼的时刻关注着吕布的表情,却不料。这却正中了吕布的下怀。之前曹操同秦旭的密约吕布是知dào

的,吕布也相信曹操在并州未曾得手前不会轻易对冀州发兵。虽然曹老板的人品一向不咋地,而且信誉一直也很成问题,之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前科。但相对于利益的抉择。吕布还是选择相信老曹这回会遵守承诺,至不济若是当真有什么变故,吕老板何曾怕过谁来?因此,对于袁熙的安排,吕布倒是也乐得清闲,既能趁机效法当年下邳之事,在城西城南两处城防上下手,伺机而动。也能趁着倘若已经撕破了脸的黑山贼或者刘备军休整了兵力再来攻伐,趁机消耗邺城兵力。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会提出反对意见才是见了鬼。对于此,秦旭虽然心中不安愈发浓重,实在不愿意相信历史上对辽西公孙氏恩将仇报结果送了性命的袁熙会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但一时间也的确找不出袁熙的错处来,也就只能将计就计,寄希望于两日后贾诩前来,能依靠他那超绝的智计,解了这个局。可就在秦旭同吕玲绮一同将“酒醉”的吕布搀扶回房间时,本是应该在临淄保护秦旭家眷的郝昭,却是一脸疲惫的出现在了秦旭面前,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密封的竹筒书信,送在了瞬间“酒醒”的吕布面前。

“伯道,出什么事了?”吕布倒出丝帛绢书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顿时沉了下去,借着便沉吟了起来,秦旭此时也不好去拿被吕布紧握在手中的信函,转头问郝昭说道。很显然,由郝昭出面送信,必然是出自蔡琰的主意,也就是说,此番事情很有可能同秦旭有关,而且事情绝对小不了。单单只看吕布现在的状态,也足以证实了秦旭的猜测。

“二哥,丹阳兵反了!徐州广陵郡被丹阳兵挟裹着曹豹曹将军同扬州丹阳郡严白虎势力里应外合所攻破,广陵太守陈登生死不知,下邳、琅琊两郡告急,亏得张昭、张纮两位先生应对得当,才没有被贼子夺得新收之粮以充贼资。而吴郡郭嘉郭奉孝军师本欲调太史慈将军北上平叛,却不料豫章太守孙策却是趁机突袭会稽郡,广陵郡贼子也趁势回击,吴郡、会稽三线作战,两郡告急。郭军师并扬州牧刘繇派人六百里加急至临淄告急,言凭借手头兵力,和吴郡、会稽两郡存粮,也只能死守一月,一月援军不至,扬州危矣!青州司马臧洪,徐州别驾张昭不敢擅专,琰嫂嫂嘱咐末将换马不换人,前来报主公和秦将军定夺。”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本来在是否搀和进河北事中时,秦旭就担心当初被自己的豪言所慑的孙策,在一干孙氏旧将的蹿腾之下,特别是在接手了小部分袁术残兵实力大增之后,绝不会在豫章郡太过安稳,只是没有料到,本是在历史上同孙氏不死不休的严氏父子,竟然也搀和了进来,而且根据急报信函上所书,严氏父子的这番做法,背后似乎也有着孙氏撑腰的影子。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想必就是如此了吧。当初为了扬州稳定,不想太过动刀兵以伤大汉元气,只是将孙策放在了同其有杀父之仇的刘表一侧,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养虎遗患,孙策非但没有将目标放在荆州,反而是趁着吕布军主力北上之时,纠合了严氏、袁术余孽,在江东又兴起了风浪。若不是当初因为郭嘉同刘繇之间露出的暧昧,使得秦旭恶趣味的将郭嘉留在了扬州,说不得此刻扬州还真就在孙策同周瑜的一番动作下翻天覆地了。

“主公,扬州事急,不可小觑,处理不好的话,我军对江东的掌控将大打折扣,日后就算是想再伐扬州,也会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旭请命前去坐镇,还请主公应允!”看吕布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旭也知dào

此刻吕布必然也是在担心江东局势,只是如今冀州虽说是新附,但军心、民心甚至邺城上下文武,心思难定,短时间内根本无可谓有投效之心,另外本是同吕布军合zuò

的甄家上下,现在还掌控在刘备手中,也需yào

吕布军做出个姿态来给正在观望的河北地方势力一个“交代”,而作为一军之主和此番事情始作俑者的吕布、秦旭,必然要有一人留下主持大局,而且主力绝对不可轻动。谁去江东收拾残局,便成了一个关键问题。若是吕布亲自去,固然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不过出了这等事情,若是吕布也“慌了”的话,对于吕布的威信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直接会影响到日后扬州乃至徐州的安稳。因而秦旭作为徐州刺史,又是吕布军江东战略的主要“负责人”,实在是最好的人选。只是邺城距离吴郡相距何止千里,秦旭虽然被吕玲绮操练了近三年,但也只是比一般人强壮一些而已,等闲一个山贼流寇便足以要了秦旭的性命。这也正是吕布犹疑不定,不好在吕玲绮面前说出的原因。秦旭自然看出了吕布的顾虑,也自是知dào

吕布的担忧之处,只是这事儿于情于理还真就假手不得他人,左右现在河北事大致框架已然成型,依着吕布的脾气,既然坐在了邺城州牧府大厅的主座之上,想要让其让座,却是难上加难。曹操虽然人品极不可信,可在其得了并州并且梳理平稳之前,想必也不会对冀州用兵。至于幽州刘备势力这败军之将,有袁熙麾下文丑、张颌的两万精兵加八千大戟士当炮灰,有吕布作为后盾,加上贾诩之智,想必短时间内也成不了多大势,所要顾虑的也就是现在仍在其手的甄家一家人,好在有张飞这个刘备义弟在手,相信以贾诩的手段,应当不至于太令刘备好过了去,而至于黑山贼,更是已经被吕布吓破了胆,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估计张燕都得烧高香了,不必太过担心。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lǜ

,秦旭才向吕布提出了要半途折道去江东的打算。

对于自家宝贝女婿的主动提议,吕布自然是无不应允,本来还想让吕玲绮随秦旭一同前去,但却被秦旭以此番事多纠葛,再加上蔡琰等女的安全尚需人照料,只答yīng

吕玲绮回转临淄以大小姐身份坐镇临淄,吕布思量许久之后答yīng

了秦旭的请求,还落得吕玲绮一通埋怨,少不了笑骂几句胳膊肘向外拐,不怪自家夫君,反倒怪起老爹来的话。又顾虑到此番去吴郡路途遥远,人多反而不便,反正现在下邳、吴郡当中的青州兵本就是惟秦旭之命是从,也无忧兵力问题。也就没有再令先登营随行。只是派遣了五十名先登老兵作为秦旭护卫,外加同秦旭相熟的陷阵营都伯许商、司马冒、孔斌三人连同吕布新任亲卫营统领典韦随行,有这些人的相随,想必就算是秦旭安抚江东之事失败,也绝对不会丧了性命。

可无论是吕布、秦旭甚至吕玲绮都没有想到,秦旭的此番江东之行,无论是对吕布军未来的走向,还是整个大汉的命运,都产生了一丝不可逆的变数。至于是福是祸,却是人各自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陈登献计,秦旭破城(上)

时已七月,正是中原地界最热的时候。青州临淄郡通往徐州治所下邳的宽阔官道之上,数十骑正在顶着炎炎烈日赶路。

此刻正值正午,一丝风儿也无,两旁粟米田中沉甸甸被烤的焦黄的穗子,沉沉的垂接地上,随着马蹄声过,轻轻晃动着。

“秦将军,前行再有五十里就要出琅琊郡,进入下邳郡境地了。”说话的人有着一副消瘦却挺拔的身躯,本是俊雅的面容上透着一股阴鸷之气,就像是面对一把正在滴血的宝剑,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服,话语声也是阴沉沉的,带着几许邪意而凌厉的眼眸,似乎能够直透人心,唯有面在对为首这名年轻人时,才会在令人倍觉冰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恭敬之色。

“辛苦了!死猫,给弟兄们说一声,暂时歇息一炷香的时间再赶路。咱们再抓点紧,争取今天晚间,到达下邳城。秦某请大家喝酒!”为首之人正是自河北战事中抽身出来,为了处理此番突发的异数,而带着典韦、司马冒、许商、孔斌等,连同五十名先登老兵一同赶往徐州下邳郡的秦旭。此刻的秦旭也同另外五十余骑上的吕布军兵士一般,身上几乎被汗水湿透了,骑坐在马鞍之上,就像是坐上了浇了油的火炭,两天腿几乎都没有知觉了。

说来秦旭也是劳碌命。上辈子奋战在职场,酒精考验之下,竟然一醉千年来到汉末。本想着凭借着先知先觉的金手指,抱个粗粗的大腿,盖上几处大房子。娶上几个大小美人,在这乱世中安安稳稳的过过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幸福小日子。可谁想,自打错“上”了吕大小姐的床后,这三年来,别说安稳了,几乎没怎么正儿八经的安生过。虽然高官厚禄,娇妻美妾一个也没少。可悲催的是,眼见着一个个的“大粗腿”变成了整日惦记自己小命的对立人物,而且随着秦某人的持续折腾。这汉末的走势,也越来越偏离历史,袁绍暴死,公孙自囚。二袁相争。河北纷乱,谁能想到盘踞河北十数年,纵横肆虐几令朝廷束手无策的黑山贼,竟然会是被大汉天子所信重的大汉忠臣曹操为了牵制当年袁绍势力而布下的棋子?谁能想到这当棋子当久了的黑山贼竟然为了想变换身份,借着河北乱势之机,不惜背叛了率领大军近在咫尺的曹操,骗过了在幽州混的风生水起的刘备,差点就夺了邺城而控zhì

冀州?就拿吕布军来说。又有谁敢想,三年前出奔长安。狼奔豕突而走的吕老板,在秦旭的搀和下脱离了命陨白门楼厄运之后,短短数年之间,竟然成长为手控两州,威慑江东,兵指河北,可以同被大汉数的着的世家大族卫家所支持,手中握有天子这张政治好牌的曹操相抗衡的一股强横势力?形势虽然大好,可未来已不可测,这让秦旭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浓重起来。

许是这老天也不愿意再看到一直靠着先知先觉来搅合事儿的秦某人过的太过顺遂。就在袁熙打着借吕布大旗献冀州以自保,吕布军势力几乎马上就能手控青徐冀三州外加扬州一部,实力大增之时,本就是令秦旭颇不放心,因此留郭嘉这大能以控的江东局势,发生了极具的恶化。

丹阳兵反了!这支令陶谦发家的天下精兵之一,一直都有着不好调教的“恶名”,也得亏秦旭之前想用手下的青州兵代替丹阳兵以驻守下邳,将本是驻扎在下邳由吕老板的便宜老丈人曹豹整合后所统领的丹阳兵调至广陵换防,打算在郭嘉的手腕下,稳定了吴郡、会稽之后,逐渐将丹阳兵放到江东去祸害一直因为世家大族众多,势力盘根错节阻力颇大而不好以战事求定的扬州。却不料,这把双刃剑,现在伤到了自己。

丹阳兵本是陶谦的私兵,在陶谦已死,陶商、陶应不知生死的情况下,在本军都尉、陶氏宗亲、丹阳人陶亘的教唆下,在赴广陵途中,于夜间营啸,一举控zhì

了丹阳兵统领曹豹,并假借曹豹兵符文书,诈开了广陵县城,广陵太守陈登失踪。而随着丹阳兵的反叛,盘踞在本是丹阳兵故乡,本是秦旭特意留之,打算借之以压制现为豫章太守孙策一众的严白虎、严舆父子,也适时亮出了既然陶谦已死,身为陶氏私兵的丹阳精兵应当回乡守护故土的诱饵,隔江同广陵方面取得了联系。

而就在被秦旭托付重任的郭嘉,欲出兵拦截严氏父子,收复广陵之时,一直还算安稳的豫章孙策,却是突然亮出了专属于江东小霸王的獠牙,借着吕布军主力北山之际,悍然出兵,兵分两路,攻打会稽、吴郡。郭嘉固然是国士无双,可孙策身边的周瑜也是一步三计的人物,再加上当初本是以固守为主,最终只留了太史慈这一员同刘繇私交颇好的青州兵营大将在吴郡,分身乏术外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头只有一万兵力的吴郡,尽管有郭嘉坐镇,也只能勉强在广陵丹阳兵陶亘、丹阳郡严氏父子以及孙策三路夹攻的态势下,力保吴郡、会稽两郡不失。

其实秦旭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虽然一门心思都在江东的局势上,可若是说想要收复广陵,破解掉三路夹攻吴郡、会稽两郡,甚至一举令扬州归附,还是需yào

本军左军师郭嘉,以及现在正在徐州积聚粮草备战的张昭、张纮几位汉末大能出力,而秦旭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借着在收复青州黄巾中积聚下来的威望,早一天到下邳,调动起名声不显,但战力已经是丝毫不亚于陷阵营的青州兵的积极性。因此,即便是自邺城回兵时,路过临淄,甚至就在自家秦府门口路过,也只能咬咬牙。看着自家嫂子杜嫣牵着甄宓的小手,同糜贞、甘倩簇拥着挺着大肚子,正一脸微笑的送别自己的蔡琰。咬牙绝尘而去。

“秦将军,咱们身后有十余人自我等进入琅琊郡时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我等!不像是来往两州行路之人,意图不明,如何决断还请示下。”邺城距离下邳,距离足足有一千七百里,秦旭等人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只用了五天多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徐州琅琊郡,据这一路之上,沦为了探马的陷阵都尉司马冒所言。再向东南五十里,就可进入到下邳郡郡治,此行的目的地也就到了。可就在秦旭下令全军歇息一炷香时间,养足精神、马力直接一口气奔到下邳时。司马冒却是凑在了秦旭身边。低声说道。

“有人跟着我们?是不是青州兵士?派个人去问问,若是没有恶意就不必去理会!”秦旭现在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蔡琰高高隆起的小腹,听了司马冒的回报,也怀疑是蔡琰也知dào

了此行的危险,而派出的“帮手”。

“秦将军放心,这事交给咱老孔来就行了!保证不添乱,成不?”秦旭话音刚落。就在一旁的孔斌抢先说道。这一路之上只顾着赶路,孔二愣子早就憋得气闷的紧。听了秦旭的话后。这厮浑劲上涌,说完了才发xiàn

不但秦旭,许商司马冒都是不以为意的笑着看着他,才咧着嘴冲秦旭讨好的笑了笑,耍宝似的加了后面一句。

“伯道,你同老孔同去!”孔斌这浑人,虽然脑子有点慢半拍,但性子憨直,而且不但作战勇猛,双臂的力qì

甚至可以同典韦掰掰腕子,很是得高顺的喜爱,同许商、司马冒也是私教甚笃,号称铁三角,熟悉他的所有人都不会和他较真的。此番见孔斌楞劲又上来了,秦旭也不以为意,听司马冒的意思,那十余人也对孔斌造不成什么伤害,也就点了点头吩咐了身边的郝昭一句,让他随孔斌一同前去。

可谁想孔二愣子同郝昭两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而且脸上满是郁闷神色,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孔斌脸上的不乐意。秦旭正自纳闷这两人究竟碰到了什么,竟然能是这副神色,但见到跟在孔斌郝昭身后的十余人中最前一人似曾相识的面孔时,顿时也是惊愕了一阵,明白了过来。

“元龙?你如何在此?不是说……”秦旭惊问道。跟着孔斌来到秦旭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传信中,在广陵县城中失去了行踪,生死不知的徐州三大老牌世家之一,陈家的大公子,被秦旭任命为广陵太守的陈登陈元龙。

“使君!登惭愧!被贼子乱兵逆袭,趁乱诈城成功,大意之下,丢了广陵!还请使君重重责罚!”陈登见到秦旭,登时自马上甩身下来,跪伏在地上,垂首说道。

“元龙且先起来,责罚什么的先放一边,你人没事就好!且先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旭本就在马下歇息,见陈登如此,赶忙上前一步扶起陈登,沉声问道。别人秦旭不知dào

,陈登可是秦旭早就中意的谋士的。别的不说,历史上的陈登,可也是统帅智力过八十的牛人,而在秦旭所处的现实中,单单原徐州牧陶谦还在世时,就是陈登在彼时黄巾贼寇联军围城,几欲攻破下邳时挺身而出,率领家兵三千,硬生生借着城池之力,抵挡了数万贼寇疯狂几日攻城,可以说,单论守城能力的话,至少在吕布军中,陈登也是足可以派前五的。而此番这么容易的就被丹阳兵攻破了广陵,丹阳兵自然是天下骁锐,广陵城也是城小兵寡,可据传言中所说被诈城而破,这等低劣的计谋,在陈登眼前还能成功,却是秦旭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使君,丹阳兵在调防广陵时突发叛乱,声势浩大,广陵县城城小兵微,徒然抵挡也是空做无用之功,且吕将军之岳父曹豹,就被挟持在军中,若是战事一起,曹豹必然殒命。更何况有丹阳郡贼子严氏父子隔江遥相呼应,登遂生出逃逸之心,未曾力战保境,弃城而逃。怎奈西行下邳之路已然不通,绕路而行又空拖时间,因而只得北上临淄搬取救兵,不料在琅琊郡见到了使君,几番追逐不上。才远远跟在队后,登此番接连无状,还望秦使君从严处置!”陈登三两句话便将广陵的情况说了一遍。完了又后退了一步,再次跪伏在地上,请求秦旭责罚。

“元龙这是在请功啊!”秦旭听完陈登所言,皱眉沉思了一会,突然开口笑道:“以元龙之能,能带十数人自叛兵所围之广陵城全身而退,本身就是大功一件。又没有贸然暴露行踪。引起丹阳叛兵的警觉,也是一功。再者元龙此番定然有了重新夺回广陵,击溃叛兵的计策。不过这功劳,还是要等广陵复归之日,才好同元龙算计呵。”

“唔?使君,这……”秦旭话一说完。本是借着秦旭的搀扶复又站起身来的陈登。登时神色一愣。历史上陈登严格来说本就是同贾诩一类人,自身利益安危从来摆在第一位,不会真zhèng

的忠心于任何一个人。但若是所效忠的势力足够强dà

,或者所效忠之人当真懂得他们的时候,也不排除这类人会稍微用他们的智慧,反哺回来一些。贾诩现在已经是认秦旭为主公,“借调”在吕布身边听用,且不去说它。陈登却是实打实的秦旭属下官员。而且贵为一郡太守,换了其他势力之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必然是会有所动作的。可陈登是真没料到秦旭非但没有顺着他递过来的梯子下来,反倒是一反常态的替自己表起功来,陈登是真的有些觉得之前小看了这位年纪比自己至少小一轮的顶头上司了。

“秦某相信元龙,既然能从广陵豪发无伤的出来,必然也有办法安然无恙的进去!”秦旭甚至比陈登还要有信心的样子,自信满满的说道。对于陈登这不论是历史上大耳兄刘备,人妻控曹操都推崇备至的州郡之才,秦旭才不会相信作为徐州老牌土著,且在广陵郡一年中便甚得人心的陈登,会这么轻易的弃城而走,必然是有后手准bèi

的。

“使君明鉴!”见秦旭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心思。陈登才收起了之前演的稍微有些过火的戏码。脸色一肃,沉声说道:“广陵郡此番罹难,登必然难辞其咎,但此番登所遇之灾,着实也太过蹊跷,看似因丹阳兵叛乱而来,但依登所见,其实未必如此简单。”

“哦?不知元龙有何见教?”见陈登说道严肃。本来也感觉这中间似乎有人在背后统一筹划,且目标已经基本锁定为那位江东美周郎头上的秦旭,也惊讶于陈登是怎么看出来的,由是问道。

“使君当知丹阳兵本是前州牧陶氏恭祖公私兵,因要笼络徐州势力,才分出一半来教由曹豹统领。”陈登略顿了顿,小心的看了秦旭一眼,继xù

说道:“但丹阳兵虽称天下精兵,且自武帝时便已然名传天下,但随这威名而来的,却也是还有这丹阳兵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教的恶名。丹阳兵中亲故颇多,故而极其抱团,当初陶恭祖之所以能用之以定徐州,也是因为陶氏祖籍就在丹阳之故。而在陶恭祖故去之后,本来依着吕将军之威名,也是能掌控的住这支骄兵,但吕将军却将这支丹阳兵交给了曹豹。曹豹此人如何,登身为同僚,不便去谈论,但据说丹阳兵却是最不服气这等将领。之前陶商追随伪帝叛乱时,曾有不少丹阳兵叛逃,但也有半数因吕将军之故而选择了帮zhù

徐州,可为何时隔不过一年,便全军反叛,此间事,不可知。”

“元龙此言某记下了。不过曹豹毕竟是主公岳父,有些事情上……咳咳,元龙你懂得!不过元龙放心,秦某可以保证,此番事了之后,倘若此间当真有曹豹之因,旭担保只留他一条性命!”秦旭虽然知dào

曹豹几乎可以同他名字的谐音相比,但对陈登的话也是只信七八成,毕竟作为下邳城中老牌三大世家,谁都知dào

这三家表面上亲切有加之下,天知dào

是怎样的勾心斗角。这回曹豹是撞在了枪口上,秦旭也唯有先给陈登吃颗定心丸。

“秦使君果然慧眼如炬!”陈登又一躬身,说道。

“放心!此事待禀明主公之后,定然会给元龙一个满yì

的交代。”秦旭点了点头,有心不在这个话题上再过纠缠,便用开玩笑似的口吻,问陈登说道:“先前曾得子布、子纲两位先生的传信,说是广陵城兵围甚秘,不知元龙是如何从广陵城中成功逃离?看现在元龙及贵从人衣衫齐整,似乎不像是匆忙逃离的样子,难不成,广陵城中有甚密道、暗门之类,能容元龙从容离开不成么?”

本来秦旭不过是想调节一下刚刚略有些尴尬的气氛,不料陈登在听完之后,却是突然一副见鬼了样子,一脸惊讶不似作伪的问道:“咦?使君如何知dào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一章 陈登献计,秦旭破城(中)

秦旭真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陈登惊讶的面容了。后世古装狗血电视剧中,这种桥段几乎都泛滥了。之前秦旭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这种法子来攻城掠地,可实jì

实施起来才知dào

,这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这年头没有指北针,没有电子通讯设备,在城池中,想要挖条容纳数人的长距离地道,绝不是一朝一夕凭借数人轻易就可以完成的。别的不说,单单挖出来的土方放在哪里,若是想不被人发xiàn

,就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因此,秦旭当真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给试探自己的陈登一个台阶下而已。却不料,歪打正着之下,却令陈登仿佛见了神仙。

“使君明鉴,广陵县城城小墙薄,之前豫章孙贼曾经寇略广陵时,登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么个希冀能在贼寇围城时,不绝城中消息的法子。假借人人皆知某喜生食鱼虾蟹鳖之类的由头,在太守府邸中以挖池蓄水以豢养鱼鳖为名,使心腹家人日夜赶工,费数月之力,才挖通一条直通城外隐蔽处的这条地道。”陈登苦笑一声,解释说道:“未想登自以为此事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却不料早被使君得知了,陈某……惭愧之至。”

“原来是元龙兄未雨绸缪,却是为广陵复归之事,立下了大功啊!”秦旭见陈登一脸惭色,哪还能不知dào

陈登这是怕被人误会贪生怕死,先自笑着说道。以这大汉朝的风气。一城主将弃城而走,本就不是什么风光事,特别还是早在数月前边已经挖好了地道等着这种事情。站在陈登的角度上。换了任何一个主上,在听了这样话之后,怕不都会同陈登所担忧的那样,认为眼前这位徐州奇士,并非是能托付城池之人,想到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陈登在甫一见秦旭。便是这么一副先声夺人之势了。

“使君说笑了!陈某有负使君所托,置广陵数万百姓生死而不顾,放任贼子荼毒广陵。此皆是登之罪也!”自打秦旭一句戏言说破了陈登的来路之后,之前还带着几分考校邀功心思的陈登,此刻却只剩下请罪之言了。在陈登眼中,秦旭自然不会是瞎蒙才说中的。要不然怎么偏偏说到点子上了呢。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年轻的不像话,而且常年不在徐州的徐州刺史,其实对徐州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先不说这些了!”秦旭知dào

像是陈登这等智计高绝之辈,最喜欢的做的就是遇事究其根底,说不好听点就是爱钻牛角尖,没事还乐意自我脑补一番,这是这年头谋士的通病,等闲治不好。所以秦旭也就没有多在这上面和陈登瞎扯,说道:“元龙此番既然遇到了秦某等。那便一同去下邳调兵,左右将广陵县城夺下复归便是。”

“这……诺!”陈登见秦旭对请罪之词不怎么搭腔,还欲继xù

说下去,但见秦旭自说完之后便对典韦同“陷阵铁三角”使了个眼色,连同五十名先登营兵士纷纷登鞍上马,也唯有深深冲秦旭长揖一礼,招呼从人也各自上马,跟在了秦旭的身后。

五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着实不短,秦旭好歹也被吕玲绮操练了近三年,也算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就算是出征在外也没落下几天,虽然成效着实不高,怎么也比不上陷阵、先登哪怕是青州兵营中兵士那般肌肉虬结,身高力大,但至少比起陈登这等纯粹的文士要强壮太多了,至少这几日几乎是长在马上的生活,除了稍有些疲惫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可陈登就不同了。虽然这年头的儒生也修习战阵之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但毕竟还是养尊处优惯了,吃不了这等苦处。再加上陈登的身体本就不好,平日间多骑一会子马,说不得就要气喘吁吁,这几日颠沛流离也着实让这位陈家大公子吃足了苦头,好在见了秦旭之后以为能多休息一会,却不料秦旭这么快就招呼众人上马。见不惯秦旭还是跟随在其后的几人,甚至连先登营兵士都是对这等“苦处”一脸无所谓的神态,陈登也只得咬牙跟上。秦旭有心同陈登多亲近亲近,也就放慢了马速,无形间行军速度也是慢了下来,直到天色将晚时,才再次来到下邳城中。

作为名义上这座城市、乃至这一州之主。说实话秦旭还真就没有什么特别强的归属感。自打陶谦明文广传让出徐州之后,再到天子刘协正式任命秦旭为徐州刺史领征东将军,近两年时间,秦旭在徐州呆着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而已。若不是见到以张昭、曹性为首,后面跟着文官张纮、赵昱打头,糜竺、陈珪等并列其后,而武官以调回徐州的臧霸、孙观等泰山三兄弟打头,立在徐州城外十里处相迎,秦旭还真就感觉不到,原来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了。

“昭等恭迎使君!”当初贾诩就曾经给秦旭介shào

过,老古板张昭是曾经的大汉义臣之一,之前被秦旭忽悠来时,还多少有些被糊弄的感觉,老头心中颇有不忿之意。但就在秦旭被天子刘协亲自任命,并且补发了正式的引信、玺印、旌旗、仪仗之后,老张头可算是找到了组织。对于这位做事一板一眼,能力慢慢却是满心思忠于刘汉心思的张昭,秦旭却是早就从历史上对这老先生“投降派”的印象中洗脱了出来。细思之下,也有些明白了张昭当时的心思。毕竟当时汉帝是在曹操手中,曹操南下,张昭也不过是想效法关羽那般降汉不降曹,却不料运道不如关二哥,被扣上了这顶不怎么光彩的大帽子。也真难为了张昭。对孙权是义,对刘汉是忠,忠义两难全之下,也难怪这老哥儿要自污以责了。

“徐州多难,劳子布先生辛苦了!”对这至少目前是对自己或者说是对大汉忠心耿耿,将徐州政务治理的井井有条的老臣,秦旭还是满心敬佩的。而广陵兵变非战之祸,说什么也怪不到张昭的头上来,况且,就在广陵事发之后的当天,在张昭同曹性的布置下,徐州五郡其他四郡,皆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战备状态,并且同隔江的郭嘉取得了联系,用各州仅有的守备之辅兵,便将贼势死死的控zhì

在了广陵郡内,没有让这次明显有人背后操控的贼祸蔓延开去,也算是尽忠职守了。

见秦旭应对张昭这等老臣得心应手,身后的徐州众臣中,感触最大的,莫过于曾经在已解散并入城防军的原吕布军神弓营副统领曹性了。虽然曹性也随吕布征战了十余年,积功一步步至于现在青州兵营这支战力丝毫不亚于陷阵、骁骑等一线战斗序列战力的强军副统领的位置。但相对自家这位顶头上司,曹性却是显得不怎么起眼了。秦旭,当初的奋武将军府内府主簿,家奴头子而已的人物,当年那狂言要入陷阵营的笑话至今还被人记得呢,可谁料三年之内,成了一州之主,位列九卿,爵封列侯,虽然有吕布女婿这么个牛框框的头衔的原因在内,但能在以强者为尊的吕布军中成为第二号人物,若不是那一桩桩泼天的功劳在,曹性可不认为自家军势当中被吕布惯得骄横的很的兵将,会轻易买账。更何况,在青州兵中,曹性明显可以感觉到,怕是连吕布的威望也轻易比不上这个年未及弱冠的秦使君。这让同秦旭交集不多的曹性很是奇怪,身为吕布铁杆的支持者,曹性不是没有将徐州的情况暗中向吕布通报过,可也不知dào

怎么,一贯对此十分敏感的吕布竟然对这等军权旁落之事好像并不在意似的,在曹性看来,依着吕布的性子,就算是自家女婿多少也要防着点吧?可偏偏事情如此,使得曹性也是很想知dào

,这位在军中颇具传奇性的年轻新贵,竟然如何有能够如此被人信服之力。

就拿这次丹阳兵变来说。数万丹阳兵,那可是老牌的天下精兵之一,战力之强自不必绪言,就算是下邳有近两万青州兵,包括张昭、曹性在内,皆是不敢轻动,唯恐有变。而广陵一失,徐州更是接连震动,周边的大小势力各种魑魅魍魉纷纷冒出头来作怪。本是固若金汤的徐州,仿佛只刹那间便如风雨飘萍一般,人心惶惶。徐州别驾、治中从事张昭、张纮、赵昱等人也是束手无策,青州兵虽然战意盎然,可不管曹性、臧霸还是泰山三兄弟,却是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兵力数量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能完胜丹阳叛军。可令曹性不解的是,本来已经做好了俱表给留守青州的臧洪,请其奏请吕布,派原本是神弓营编制的城防军开拔入徐州平叛了的准bèi

了。可徐州上下,偏偏在得了秦旭自河北战场上抽身折返的消息之后,犹如神助一般的平静了下来,就算是平日间谈论起丹阳兵俱是一脸慎重之色青州兵自臧霸以下,再说起广陵事来,却是挂上了一种蔑视的神情。

对,就是蔑视!而且这种情绪就像是瘟疫一般,在近两万青州兵中,迅速蔓延。身为临时主官的曹性,更是肉眼可见的,察觉到了青州兵的战意,涨了好大一截。甚至在这种气势感染之下的曹性,都忍不住生出那些丹阳叛军不过尔尔的感觉来。端的诡异的紧。

曹性现在很是期待,期待着眼前这个脸色略显疲惫,身形在一众强军面前稍显瘦弱,却是被近两万青州兵赋予强烈期待的年轻人,究竟会是如何解决广陵陷落,这个让徐州上下头疼了数日的难题……(未完待续……)

PS:头痛欲裂啊……莫非咱也有老曹那毛病了……呜呼

第四百五二章 陈登献计,秦旭破城(下)

丹阳兵的悍勇和不好管教,在整个大汉都是出了名的。秦旭可不敢保证占据了广陵的丹阳兵,出于对徐州州郡仇恨的态度,会在军纪上会有多么严格。

而且,在收到郭嘉发来求援信函中,说是只能坚守一个月,倘若逾期,那便怪不得他郭奉孝,只有听天命以尽人事了。算算来回时日,现在可是已经过了近二十天了。虽然秦旭相信郭嘉能够说道做到,说是一个月便绝对不会打折扣,但仍旧不敢耽搁丝毫的时间,一路之上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的往这赶,甚至路过家门都没有下马一步,就是因为此番若是丢了广陵事小,倘若因此令郭嘉有个三长两短,那秦旭还不得哭死。

心里有事儿的秦旭同徐州文武打了招呼,简单与张昭交谈了一下徐州事务,便即推却了大舅子糜竺以及吕布便宜老丈人曹豹家人的晚宴邀请,直接就住在了青州兵营之中。

秦旭虽然是吕布所任命的青州兵营统领,但青州兵营日常的事务,却因秦旭不在徐州,而由副统领曹性主持。虽然秦旭对于曹性的印象,仅仅来源于夏侯惇的独目,但不可否认,能被吕布选中为实jì

上也是统领一营的军事主官,至少曹性在统兵上,还有颇有几把刷子的。

青州兵营在下邳东南,选在了原本属于前徐州牧陶谦嫡系丹阳兵的演武场边上,一水的青色帐篷,整齐排列。依着兵法分列成阵,颇显法度。

秦旭来时天色已黑,营前空旷之地上。燃烧着松油火把,纵列集行的兵阵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子肃杀的气氛。身着玄色衣衫的精装兵士,立如标枪一般的挺拔身躯,无不宣示着这支军队的雄壮,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肆虐青州的黄巾贼寇的影子。

这些兵士的主要武器是长枪,近四米的白蜡杆顶着铸有倒齿的枪头,狰狞而有威;在前排约莫还有两百余人的背上。还带着长长的巨弓以及斜跨着的箭袋中露出的白羽箭簇。秦旭知dào

曹性极善弓箭,单论在这上面的功夫,就连吕布也是赞不绝口。想必这些兵士也得了曹性的真传。

随着秦旭等人下马来至于近前,被上万双眼眸中透着崇敬信仰之意关注,让一贯奉行低调发财的秦旭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豪情来。

“弟兄们,久违了!”之前因为吕布刻意的“造神运动”。补充了当初黄巾战兵的信仰缺失。再加上秦旭在平定青州黄巾时所使出的种种非人力所能及的手段,虽然久不相见,但却并不妨碍使得青州兵对于秦旭的敬仰已经到达了绝高的程度。

“秦帅威武!”像是训liàn

好的一般,在秦旭话音刚落时,整个营地中突然爆fā

了齐声的巨吼。上万人齐声的喊叫,使得跟在秦旭身后同来的先登营兵士也不禁变了脸色,不得不死力拉住身旁的焦躁不安的战马,脸庞也是涨的通红。“秦帅”这个带有黄巾色彩颇浓的称呼。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了青州兵口中,几乎是青州兵对秦旭这个精神领袖独特的称谓。此刻数万人喊将出来,也颇有种当年张角登高一呼,万夫景从的披靡气势。

曹性总算是见识到了秦旭在这帮青州兵心中的地位,即便是吕布很得兵心,也从未有过这万人齐齐如此的景象。统领青州兵这两年,曹性可是设身处地的知dào

这帮人是多么的桀骜不驯,若不是在弓箭上还有几手绝活能镇住的话,自己都不知dào

被这班人鄙视多少回了。可对于秦旭呢,曹性可是深知秦旭出身的,虽然这些年不见,秦旭明显的比之前壮了不少,几番战阵的磨练,使得身上的柔弱之气几乎消尽,可若秦旭不是吕布女婿,且身旁没有那个黑大个整日不离的话,曹性还是有把握几个呼吸间将秦旭放倒的。可谁知dào

就是这么一个两年前还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子,竟然能得了这许多悍勇之兵士的军心,着实令人惊奇的紧。

当初只是听闻青州兵几乎等于是秦旭的私兵,而且吕布竟然也默认了这么个怪异的军势存zài

于本军之中,听闻过秦旭收服黄巾“事迹”的曹性,还以为最多也就是秦旭有什么小恩小惠加诸过这些人身上,毕竟青州流民策的始作俑者,吕布军高层大多知dào

就是出自秦旭之手。在曹性看来,就算这些性子执拗,不怎么服管教的兵士,就算是再听秦旭的话,也不过是知恩图报之心作祟而已。直到看到如此的情景,曹性才明白之前自己想的和事实的出入有多么大。毫不夸张的说,这群青州兵的兵心已经被秦旭所尽得,虽然名义上还属于吕布军二线战斗序列,但只要秦旭一声令下,说是要同吕布军为敌,曹性毫不怀疑这帮无论是单兵战力还是战阵攻伐丝毫不弱于陷阵营的狠人会立马操刀子迎头冲上去。曹性在忧心之余,也难免有些庆幸,还是自家主公眼光长远啊,收了这么个妖孽做女婿。

“弟兄们,此番丹阳兵反叛,祸乱徐州,荼毒广陵,今日秦某需借助诸君之力,平却逆贼,诸君肯借力否?”被这些目光纯笃的目光注视良久,还没有适应过来的秦旭也忘却了来此时候一路之上想好的诸般说辞,身边曹性的神色也置若未见,朗声问道。

“愿为秦帅效死!”

“愿为秦帅效死!”

领袖的作用是伟大的。如果说之前的青州兵是一群悍勇骄横、不服管教的骄兵的话,现在这支骄兵已经有了足以约束并激发其更高一阶段战力的军魂。秦旭现在有些能够理解为何历史上的青州兵在曹操麾下时纵横捭阖,而在曹操去世之后。却是集体解甲归田,从此消泯于历史长河之中了。这是一支心向一处想,力朝一处使。近两万人如同一人,而且有信仰的军势,这样的军势在迸发时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足可令任何一支军队胆颤。

如同潮水一般的呼喝仿佛能够传染一般,令秦旭身后的先登营兵士也跟着激动起来,除了心怀忧虑的曹性之外,甚至连秦旭身边的典韦。眼圈也有些发红,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

“传令!诸军各回本营歇息!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启程!兵发广陵!”眼见着气氛再这样热闹下去。说不得整个下邳城都要被惊动了。虽然需yào

这种气势来给下邳城中各方窥探之人一个信号,但过犹不及,再把人给吓着,那就得不偿失了。

“曹将军统兵有方啊!那两百余人的弓箭手。想必就是曹将军送给秦某的大礼吧?”在好容易安抚了青州兵激昂的士气。秦旭住进了被青州兵营帐团团围住的中军大帐之中,见曹性在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秦旭以为曹性是在担忧广陵的战事,毕竟青州兵虽然在战力上不必多言,可毕竟自成军后经lì

的战事颇少,于是打趣笑着问道。

“呃!是!秦将军好眼力!”曹性被秦旭突然的问话惊了一下,这才想起眼下这青州兵营已然换了统帅。而且是尽得兵心的统帅,曹性赶忙摆正了脸色。一副肃穆的模样,对秦旭说道:“末将在操练兵士时,了解到此中不少人之前曾经是山中猎户,苦于生计才不得不委身从贼,又想一支军势中若是没有远程打击力量,终究还是有些不便。正好,末将在弓箭一道上,小有些成就,也颇有些心得,于是……”

“呵……曹将军!”秦旭摆了摆手,对一脸正色的曹性笑着说道:“曹将军不必如此肃穆。曹将军从主公征战杀敌时,旭彼时尚不过一垂髫童子而已,且若同玲儿论起,说不得秦某还得称呼曹将军一声世叔大人才是呢。”

“末将惶恐!万万不敢当秦将军如此抬爱!”曹性是久闻秦旭在吕布军高级将领当中人缘极好,虽然大多数是由于吕布就只有吕玲绮这么一个独女的原因,但不得不说秦旭当初出于对历史人物的“敬畏”而自带的友好光环,也是有着相当大的比重。使得尽管曹性出于对吕布在军中威望的忧虑而在对秦旭顾忌颇深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说同秦旭相交,感觉到的只有平等和敬重,而丝毫没有那种居高临下,气势凌人的恶感。

“曹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此番攻略广陵,说不得还要借重将军所训liàn

之弓手兵卒。到时候还望曹将军不要藏私哦!”秦旭笑着摆摆手说道。

“这……诺!”秦旭有心同这位历史上名列八健将之一,却只如流星闪烁,青史不闻的颇有特种兵风范的弓兵大将搞好关系。姿态放的很低,让曹性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夜无话。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秦旭便被一阵军中鼓号以及脚步踏地声扰醒,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好容易到达目的地,这一晚上的休息,使得秦旭感觉身上有充满了力qì

。走出军帐趁着晨风舒展了下散尽疲惫的身子,完成了自家小娇妻吕玲绮布置的“功课”,胡乱填拨了几口饭食,也没有惊动张昭等一系列徐州官员,只吩咐人留下了一封书简,便在青州兵殷切催促的目光中,开拔离开了下邳城。

下邳距离广陵地界横切有百余里,再到广陵县城也还有一百多里,既然留给自己的时间已是不多,秦旭便令诸君加急行军,待到广陵境内时,再集中休息。倒不是秦旭不爱惜兵将。青州兵虽然是步卒编制,但曾经在原徐州牧陶谦因为黄巾围城,求援于吕布时,青州兵就曾经展现过其强悍的耐力和恢复能力。自临淄而至于下邳,七百余里的路程,疾行三天即到的体力,以及只稍歇息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便一举攻破让陶谦麾下的丹阳兵据城而守,也颇为吃力的当初阚宣及徐州黄巾余方众的联军。现在阚宣同黄巾贼首余方,都已经成为了往日云烟,但青州兵的强悍,却是给世=人留下了很强的印象。眼下这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对于青州兵来说,实在不是个事儿。

青州兵也无愧于悍卒之称。特别是有秦旭在军中的情况下,除却留守本营。策应后续辅兵运输粮草的兵卒之外,此番出征的一万五千青州兵的行军速度,竟是丝毫不弱于骑在马上护卫秦旭的先登营五十名老兵。这倒是让本是以秦旭私兵而自衬的先登营兵士,也生出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来。别的倒也罢了,可同样是跟着秦将军,自家又是跟着秦旭曾经奠定威名的老牌的天下精锐之一,而且还骑着马。怎么就能让这帮成军两年,大仗一次没有打过,之前不过是一群泥腿子出身。还曾经从过贼的新兵蛋子给比下去?在这种小事情上被抢了风头,日后回去后怎么和兄弟同袍交代,说不得自家统领麹义,也必然不会有好脸色吧!

有了这种比拼的心思。青州兵自然也不会甘落人后。相对于丹阳兵一样,军中皆是故旧乡亲,却在军纪上不知dào

比丹阳兵好了多少倍,有劲一处使的情况下,凭着两条肉腿,竟然也同先登营兵士斗了个旗鼓相当。以至于秦旭本以为天黑才能到广陵境内,只在午时刚过,便已经深入广陵境内二十里了。

无论是青州兵还是先登营这五十名老兵。说来可都是秦旭的心头肉,是在已是叛兵的丹阳精兵面前安身立命的本钱。正常的竞争秦旭自然乐观其成。可若是因此而伤了和气,损了身子,掉了士气,可不是秦旭想要的结局。眼见虽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更是连马匹都有些受不了,却犹自为了争一口气而不休不止的先登营同青州兵士,秦旭也唯有苦笑着吩咐,就地扎营歇息,恢复体力,同时加强警戒,以防止被丹阳叛兵有机可乘。

不过事实证明,秦旭也许是多虑了。直到晚间,派去的吴郡的青州兵士,已经换人带回了郭嘉的回函,撒出去的探马也没有见丹阳叛兵的踪迹出现。

郭嘉的回函写的很是简单。字里行间也如秦旭所料一般,根本就没有将广陵的丹阳叛兵太当回事,只是用私人语气,催促秦旭快快带兵过江的同时,隐约间也却是也透露出来一些对江东局势的担忧以及全盘在握的自信。

对于郭嘉这鬼才,秦旭是完全放心的!就像是在郭嘉的求援信函中,说是能够固守一个月,保住吴郡、会稽两郡不失,那秦旭便相信肯定在一个月内两郡无忧一般。之前的急迫,也主要是对自家这位身体不怎么好的好友关心则乱,再者在豫章的那位江东美周郎,也着实让秦旭放不下心来,得了郭嘉这毫无烟火气的回函,秦旭见到了回函,倒是终于放下了心来。

大军用过了饭食,又休息了半日,左右只有七十里路程,而且据探马送回的消息,盘踞广陵县城的丹阳叛兵倒是还顾念一些原本同源的情分,没有太对广陵民众肆虐,全军龟缩城中,似乎在收囤粮草,看样子是真的被占据丹阳郡的严氏父子的回乡之劝说动了心思,打算去投奔严氏父子了。而且此时丹阳叛军的首领陶亘,也不像是个久经战阵的人物,竟然在遍寻不到广陵太守陈登的消息之后,竟然开放了紧闭了广陵县城,而且宁可派兵监视百姓出入运粮入城,也没有放出哪怕一个探马哨骑之类周旋探查,真不知这陶亘心中是在如何作想。

不过这对于秦旭来说,倒是一个绝好的消息。之前在同陈登玩笑中说起的密道,本来在听了只能容纳数人进出之后,已经绝了用此入城破敌的心思,毕竟广陵县城中现在盘踞有数万丹阳兵,就算是能趁着彼方大意,能放进去几百上千人,但面对数万敌兵,这点人明显就不够看的。但现在得了广陵的消息,竟然是这般状态,秦旭几乎感觉这陶亘若不是弱智,那便是另有诡计应对肯定会来平叛的徐州兵士,当然,也不可否认陶亘也许也是对那位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的某个人,太过信重了些。

秦旭有了计较。当即叫来曹性,命其率领两百被其挑选出来的弓手,率先起行,到秦旭附耳告知之地有所动作,而秦旭则是继xù

领军开拔,在距离广陵县城只有十里之时,还不见丹阳兵叛兵出城迎战,感叹一群如狼似虎的丹阳兵这回是跟了个什么样子的人物反叛之余,也唯有哭笑不得的下令随行的先登营兵士,打起了自己全副徐州刺史的仪仗,给广陵城中的丹阳叛兵提个醒,他这特进卫尉、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旭“找茬”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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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三章 臧霸骂阵,陶亘猖狂

关于秦旭的种种传说,在徐州地面上并不少见。这年头也是崇尚英雄的,作为曾经镇守徐州第一军的丹阳兵,对于曾经的自家顶头上司,收黄巾、破阚宣、得徐州、救天子、击西凉贼兵以封侯坐领徐州的事迹,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也是耳熟能详。

更何况,广陵城中的不少丹阳兵士,也曾经亲随秦旭经lì

过同仲家袁氏以及江东孙氏的战事的,因而秦旭的仪仗一到,尚未有所动作,便使得广陵城中的丹阳叛兵,出现了些许的骚乱。

其实说来秦旭对丹阳兵也算是极为不错了。在下邳时,军资给养皆是参照青州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中飞骑、骁骑两营兵士的标准;而且当时的丹阳兵统领曹豹,也着实是为自家便宜女婿着想,破天荒的没有横加克扣,使得丹阳兵军士实jì

得在手中的军饷粮秣,比之前陶谦给出的多了一倍还不止。这也成为了为何当初陶商拿陶谦的丹阳兵兵符,也只是骗出了很少一部分十分注重乡亲邻里关系的丹阳兵叛出下邳的原因所在。这年头天下大乱,当兵吃粮而已,恩将仇报的事情,各有各人心中的一个标杆所在。

“陶大哥,主公……哦不,秦……徐州打着全副仪仗,已经只距离广陵县城不到……十里了!”秦旭率兵来此的消息,总算是被正守卫城墙的丹阳兵发xiàn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至此番一举策反了丹阳兵全员反叛的陶亘面前。

“什……什么?秦……秦旭来了!这才多久?”正在本属于陈登的广陵太守府邸饮酒的陶亘,好悬没把手中的酒觞给丢出好远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来报信的丹阳兵校尉,兀自不信的问道。

“是,是真的!漫山遍野的青州兵。怕不有数万人,陶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吧!”这名丹阳兵校尉的口舌都有些结巴了!让陶亘着实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军中有名的狠角色,曾经在对袁术之战时,曾经以一人之力格杀过十余人的悍卒,因功被提拔为丹阳兵校尉之人。竟然会对秦旭这么个“文弱”之人,这般惧怕。不过陶亘没有发xiàn

的是,就连他自己。在听到秦旭到来,而且直到距离广陵城十里才被发xiàn

的消息之后,行动举止也有些惊慌失措,甚至连手中的酒觞都握不稳了的事实。

“怕什么!他秦旭当初在坐领徐州时不是说过么。凡徐州兵士。去留随意!决不强求!现而今丹阳故乡屡遭兵祸,亟需我等回军保卫,就算是说出个大天去,有他秦旭之前那句话在,就丝毫奈何不了我等分毫,除非他秦某人自认为他说话出尔反尔,是……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陶亘强压住脸上的惶惶之色,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曹豹这张王牌么。这曹豹虽然无甚本事,但好歹也是吕布的岳父。秦旭作为吕布的女婿,焉能无所顾忌?周……咳咳,你没听人说过么,这叫投鼠忌器!秦旭不敢胡来的,否则也就不会还有十里便打出了徐州刺史的仪仗,这是……对!这是他自己心虚了!”

“是……”也不知是陶亘的这番话中的理由说动了这名丹阳兵校尉,还是当初听信了陶亘所言,再加上有人散布的丹阳郡被袁术涂炭后现在十户不余一的惨状,勾起了这些对亲族乡情观念根深蒂固的丹阳兵的软处,自这名丹阳兵校尉将陶亘的话传下去之后,倒是着实安稳了不少丹阳兵众因为秦旭大军的到来而躁动的军心。

丹阳兵本就是老牌的天下精兵之一,陶谦依之以定徐州五郡,战力上自是不必多言。此番虽然是“被迫”同前主反目,但大敌当前,却也是表现出了曾经震动天下的丹阳精兵的风采。在陶亘一声令下,广陵县城全城戒严,除留下两千兵士固守在本就不大的广陵县城墙之上外,几乎在第一时间全军出动,在城外摆开了阵势。

毕竟是同青州兵公事了一年多,虽然平日间两军彼此间的交集不多,但从丹阳兵的动作上,却是也可以看出,丹阳兵现在的“首领”陶亘应对青州兵在战法上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广陵县城城小墙薄,根本不利于固守,囤兵城内的话,虽然在兵士数量上远超青州兵,但也是无异于自缚手足,拉平人数占劣势的青州兵同丹阳兵的差距,唯有出城野战,才可以充分发挥丹阳兵野战之能,盘活出路。

陶亘的想法很好,战术也很正确,不过却是高估了丹阳兵的脸皮。这些丹阳兵虽然已经扯旗反叛,但毕竟也是名义上吃了秦旭两年兵粮,从不肯祸害广陵县城这件事情上就足可看出,其实这些丹阳叛兵其实还是有些愧疚之心的,直到远远的能看到秦旭的大蠧了,才勉强在广陵县城外的广阔平原之上摆开了阵势,明显在对阵上秦旭的青州兵,丹阳兵整体上的士气不怎么高昂。

“某乃丹阳陶亘!忝为丹阳兵首,请秦使君上前答话!”陶亘还是有些手段的。要不然也不会能被推举为丹阳兵“暂时”的首领。在眼见着人数占据绝大多数,而且也正源源不断的从城中出兵向两翼延伸的丹阳兵士逐渐增多,心中那点之前的忐忑也渐渐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所代替。陶亘作为陶谦的亲族,对秦旭当年如何坐领徐州之事,也是有些了解的。在陶亘看来,当年陶谦之所以“迫不得已”之下,被逼以徐州之地换取陶氏宗族的安生,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袁术的大兵压境,以及自身兵力上的不足,才让秦旭捡了便宜。仔细想想,倘若真是论起战力来,作为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兵,也未必就弱了这些成军不久。之前不过一群贼寇出身的青州兵去。再者,如今的情势,却又同今日的情形何等的相似。只不过,现在兵力占据优势的人换成了他陶亘,只要能够让秦旭在这里吃上一个哪怕是小亏,说不得就算不能重现陶氏宗族在徐州当年的威风,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对他陶亘的发展有所“帮zhù

”吧。左右这年头谁的拳头大,在话语权上所占据的主动性就越高,没准自家身后的“那位”。在见识了自己的“能力”之后,会将徐州重新还给陶氏宗族掌控也说不定。毕竟“那位”的根基在江东,在短时间内。未必有实力和能力能将手抻的过远,更别说是同吕布正面交锋了。而这,却正是他陶亘的机会。好歹是世家大族出身,陶亘在有数万丹阳兵在手的底气。也未必怕了任何人去。只要能在消息有称被“困”在冀州的吕布回兵之前,占据了给青州供血的徐州,到时候谁又能否定这天下未必没有他陶亘一份呢?

要不怎么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呢。陶亘在一开始被自己心中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之后,却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心中也越想越是痒痒,在面对秦旭大军临近时,也没有之前那么没底了。再想到秦旭毕竟还有顾忌在自己手中,陶亘算准了秦旭是在没有得到曹豹生死的准信前,是绝对不敢将自己如何的。这念头一声,陶亘顿觉胆子一肥。直接叫阵让秦旭出来答话了。

“有点意思啊!”秦旭偏了偏头对臧霸说到。陶亘的叫阵,让秦旭都觉得有些新奇。想过了不少同再见丹阳兵时会遇上情况,却没想到,这位自称丹阳兵“首领”的陶亘,会有这么奇葩的举动,竟然直接让自己上前答话。秦旭刹那间都有些后悔干嘛让曹性将所有其训liàn

的弓兵都带走了。哪怕是有一人在此,说不得冲着这位敢一人独立阵前的傻大胆射上一箭,那事情将会好办的多了。

“秦使君莫非是无胆上前答话么?”陶亘见喊了许久,也只是默默注视着自己这边兵阵的青州兵,并没有一人答话,心中的犹疑一闪而过,却是更有骄狂之意的大喝一声喊道。洋洋得yì

之势,便是其身后的丹阳兵都有不少人露出了鄙夷之色。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所谓的斗将之说都大多存zài

于平时的吹牛当中,本就不多见于两军阵前,更何况,谁都知dào

徐州刺史秦旭乃是个文弱之人,哪里会有这么盲目出阵答话的道理。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就大言不惭的自称是丹阳兵首领,就连同为丹阳老乡的其他人,在此刻都觉得脸红。

自命得yì

的陶亘在两军皆静默的情况下,狂笑了一阵,无人应声,也自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和谐之意。青州兵不立马进攻虽然本就令人倍觉奇怪,但也并没有让陶亘感觉到什么异常,毕竟自家这边的兵士数目比之多上一半有余,久闻秦旭行事谨慎,自领军以来虽然战事不多,但未尝一败,想必也是心有顾忌,倒还没得说;但自家这般名义上的麾下兵士也是如此,却就有些让陶亘拉不下脸来了。早在之前有丹阳兵校尉来报gào

秦旭兵至于此的时候,陶亘就明显感觉到了这些当初伙同造反的同袍们在秦旭大军至此的消息传开之后,兵心士气就不怎么高昂。陶亘明白有不少丹阳兵对于并未做过对不起他们之事的秦旭,还是抱有一丝愧疚之意的。但在陶亘想来,不管如何,只要两军对上,战事一开,那可就是生死搏斗,由不得有其他想法了,这也就是陶亘敢于一上来就抢先用言语挑衅的原因,只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效果似乎并不是很理想。

“何处狂犬在此吠叫,用人话报上名来给你家臧大爷听听?”正在陶亘进退不得,顿觉下不来台之时,青州兵阵中一个声音很“好心”的给陶亘解了围,虽然言语上的讥讽差点让陶亘一口气没上来,但毕竟也是打破了独角戏的场面,让陶亘不至于这么不尴不尬的扮小丑。

“臧霸贼子好胆!你不过是泰山贼出身而已,凭借着父族之能而协掌一军,有何面目在吾等大将面前答话!叫秦使……咳,秦旭上来答话!”对于常在徐州的几个青州兵副统领。陶亘自然是认识的,而且陶亘能够确认,臧霸肯定是知dào

自己。毕竟之前丹阳兵是陶谦的私兵。在出了陶商为袁术拐走了超乎三分之一的丹阳兵之事之后,丹阳兵统领曹豹也察觉到了陶氏宗族在丹阳兵中的特殊地位,而且在曹豹自觉在重新被吕布任命为丹阳兵统领之后,因为前事对丹阳兵的掌控能力下降不少,几番无计之下,这才将陶亘等之前比较“安稳”的陶氏宗族提到了较高的位置以巩固其对于丹阳兵影响。而在这之前,臧霸可是“替”曹豹代掌过一段时间丹阳兵的。又怎么会不知dào

当时已经在丹阳兵中影响不小的自己呢。

“啧啧……这狗吠怎么越来越刺耳了!赫赫有名的天下精兵丹阳众,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东西?前徐州牧陶公如此大义之人,若是知dào

其宗族之中出了这么个祸害其辛苦治理的徐州的话。也不知dào

晚上会不会去找你详谈一番啊!”臧霸慢慢的拢马出阵,云淡风轻的说道。

陶亘的用意是激怒臧霸,只要臧霸忍不住先开第一刀,那么就算是身后的丹阳兵再怎么对秦旭愧疚。那也不得不为了自保而同青州兵拼命。那么陶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却不料,臧霸根本就没有将陶亘这挑衅的话当回事。其实陶亘这话着实挑错了地方说,要是在吕布一线战斗序列军势面前说这些,说不得臧霸还就真会动了真火。可眼下的情势却是,若是论起之前出身之事,在场的这一万五千青州兵,之前可是实打实的黄巾战兵出身,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黄巾贼寇;再有仰仗父族威风。也对臧霸起不了多少的作用。虽然谁都知dào

此间主官秦旭完全是靠着几桩泼天的军功累功至此的,但毕竟有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猛将且只有一女的岳父在。估计一个裙带关系的头衔,不管如何这辈子是摘不掉了。人家秦将军都不在意,而他臧霸的老爹虽然是青州政务系的第一号人物,但毕竟官职只是个青州司马,秩比千石而已,严格说起来比起他这高配的青州兵副统领,秦旭特地上表“朝廷”所封的比两千石的骑都尉还要低上一格,臧霸还巴不得时不时就有人拿出来说事,又怎么会将陶亘这听在耳中明明是夸赞的话当成骂人的话听呢?

“哼!难不成秦旭麾下,皆是向尔等这脸皮奇厚之辈么?有胆量可敢挥军一战否?”看臧霸一副笑不滋儿的样子,陶亘只觉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空不着力,胸闷的很。索性也撕破了脸皮,直接叫阵了,只盼得臧霸能立马应下,那他陶亘就大功告成了。

“天下竟然还有你这等没脸没皮之人么?”不料臧霸却根本不上当,就仿佛身后的大军不是带来打仗的一般,就是不理会陶亘的挑衅,反倒像是被陶亘的一番话,兴起了同对骂的兴趣来,指着对面数倍于己的丹阳兵阵,破口大骂道:“此前陶徐州,秉承大义,明文将徐州相让秦使君之事,天下皆知!你等身为陶徐州亲军,不服从主公遗命,何可言义?秦使君有救驾之功,大汉天子亲封之徐州刺史,征东将军,辖制青、徐、豫、扬四州,你等不听调令,擅自兴兵,怎可言忠?自秦使君接手徐州之后,兵粮军饷可曾少过你们一分?军甲器械,可能克扣过你们一点,而你等拿着徐州的俸禄,手持徐州兵械,反过头来竟然搅乱徐州地方,如今更是兵指恩主,何谓之仁?秦使君闻听江东有乱,不辞千里之远,自冀州赶去将军平乱,解救你等家乡,而你等却是听信小人之言,私扣自军上官,叛逆作乱,阻碍正饱受野心着荼毒肆虐之家乡父老,在此阻碍义军,又何以谈孝?丹阳精兵?哼!好一个丹阳精兵!养条狗也比你们知dào

报恩!若不是秦使君几次向我等青州兵营将官说你等不过是受歹人蒙蔽,意图挑起徐州同扬州的仇恨,才误从匪类,说不得,我等青州兵营将士,早将你等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一群狗贼,拔刀相向了!还容得你这陷同袍同乡于不义的贼子在这里狂吠!我呸!”

若说起骂阵,之前被臧洪用棍子打着读过书,又在市井时候就同泰山贼有“勾结”游侠儿臧霸,又怎么会怕了出身世家大族的陶亘,几句话一出口,几乎是堵的陶亘说不出话来,而之前还因为青州兵兵势甚凶,而生出几分戾气的丹阳兵众,此刻也有不少人愤愤不平之余,底下了头。

“哼!臧霸!你休得在此卖弄口舌!可敢同某一战么?”陶亘自然看到了自家军势中的情景,心中也是一突,没想到看上去五大三粗,听说是泰山贼出身的臧霸,竟然也有这么一副好口才,陶亘也是深怕再让臧霸这么说下去,说不得还真会有不少良心未泯的丹阳兵被臧霸说动,手中一扬长剑,怒吼着指着臧霸说道。

“呃?”臧霸还真就没想到,陶亘这么不经说,几句话就把真火给钓了出来。可问题是现在秦旭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哪里会让陶亘这样轻易的便挑起两军的战事来。而正在臧霸用一副蔑视的眼神盯着陶亘,心中泛起嘀咕的同时。突然就见丹阳叛军身后的广陵城中,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一股冲天的烟雾来,而丹阳兵军阵的后方,也出现了一阵骚乱。

“啊!不好!”陶亘自然也注意到了本军的异状,回头看去侍,却自猛的瞪大了眼睛,口中大叫一声,手中的长剑也几乎落地。在广陵县城中,因为无风而直直向上的长烟起处,不恰恰正是关押着此番他陶亘保命的最大倚仗,吕布老丈人曹豹的关押之处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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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四章 青州兵显威,广陵城复归(上)

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现在陶亘心中只有这么几个字眼了。之前满满的想要战胜自“出山”以来未尝一败的秦旭,而后染指徐州的火热念头,此刻已经被心中冰凉的一片所代替了。

陶亘深切明白自己的底牌所在。虽然有近三万余的丹阳兵在手,但陶亘明白的很,这些丹阳兵不过是因为之前所渲染的丹阳郡兵灾之祸患而聚集在一起,如果同青州兵产生了刀兵冲突还好说,胜负两两之间而已,但若是论起保全自己的性命,说到底所依靠的,还是那位关押在广陵府衙中的吕温候的岳父大人曹豹。

而现在,关押曹豹之处燃起了浓烟,陶亘可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天干物燥所至,很明显,青州兵之所以一直在拖延时间,根本就是在为城中那些人的动作打掩护。可笑自己还以为青州兵怯了场,是顾忌人数倍于其的丹阳兵才迟迟不肯交兵呢。

“弟兄们,秦贼之前所言,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根本不会顾及丹阳郡父老生死!眼下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回家之路被阻,是爷们儿的,随某杀将出去啊!”陶亘好歹也是有些心眼儿的,要不然也不会成功的忽悠这三万丹阳兵聚拢在一起,同他一起造反。现在后路已绝,陶亘也只能寄希望于麾下这些丹阳兵了。只要刀兵一起,两边杀红了眼,那么之前几乎引发丹阳兵共鸣的那番话,臧霸就算是白说一通。而陶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杀!杀啊!”

人都是从众心理的。虽然刚刚臧霸的一番痛骂,着实是说到了对面不少丹阳兵的心坎上,这些人从丹阳受兵灾。十不余一的传言中清醒过来,也是对背主之事心存了几分愧疚,甚至有不少丹阳兵士都有些动摇了。可经陶亘这么一吆喝,加上后面的同袍们拥过来的阵型,深知战阵之上,稍有迟疑的话,就算是不死在敌人刀下。也要被自家军势前进之势践踏的丹阳精兵,也唯有被迫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向前冲去。

尽管因为犹疑。使得列于广陵城前的丹阳兵阵出现了散乱之势,可毕竟也是近三万人的前冲,被这战场的气势一激之下,便是心中再有别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抛却一边。正如陶亘所希冀的那般,被求生的欲望和渐渐染红了的眼睛所惑,什么愧疚,什么恩义,全是虚的!都不如留下条性命,活着重yào

。被这股子“信念”所扰,作为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悍卒,此刻也将所谓的风范丢在了一边。心中想着的,只有冲出去!活下去!

故yì

放慢了马速。混在这人群滚滚洪流中的陶亘,嘴角难忍一丝笑意。哼!秦旭?臧霸?青州兵?再能骂阵蛊惑人心有什么用?关键时候,还不是之前种种都作了无用之功?被他陶亘几句嘶喊,便“扭转”了颓势?还就不信了,两倍于青州兵的丹阳精兵,难不成还会被之前不过是一群贼寇出身的青州兵比下去?

“杀啊!誓不再在徐州再过小妈养的日子了!击溃了青州兵咱们就能回家了!”

“是啊!丹阳兵灾,受苦的可是咱们的父老乡亲!徐州人巧言令色,咱们再不替徐州人卖命了!”

有了陶亘的“珠玉在前”,不少混在战阵当众,有着别样心思之人,仿佛立kè

获得了制胜法宝,恍然大悟过来。也纷纷效仿着陶亘的做法,在丹阳兵兵阵中起哄。噪杂中,倒是也似乎造成了阵阵的共鸣之声似的。

“秦将军!丹阳兵势压过来了!是不是?”臧霸一脸讪讪的回归了本阵,面对着步步逼近,速度越来越快,怕不过十数个呼吸的时间,就要同青州兵前锋碰上的丹阳兵,问秦旭说道。

“不急,再等等!”秦旭一直在注视着乌压压一片的丹阳兵后的广陵城,脸上不见了平日间的温和之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眉头紧皱的回答道。

“弟兄们,陶帅有令,生擒秦旭者,赏千金,赐良田千顷!斩杀赏格递减一等!”随着陶亘的亲兵不停叫喊升格的赏格,冲在最前的丹阳兵已然同严阵以待的青州战兵碰撞在了一起,就仿佛一支黄白相间的浊涛,撞上了玄青色的巨石一般,顿时迸发出了声啸巨浪。攻势如浪的丹阳兵固然是老牌天下精兵不假,可青州兵也不是吃素的,伫立在最前的一面面稳若磐石一般的巨盾后面,一根根锐利的长枪探出,疯狂的收割着来犯着的生命,偶然有缺口被悍勇的丹阳兵士一举冲破,后面立马便有人递补而上。一时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正所谓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包括陶亘在内的丹阳兵士,平时不是没有见过青州兵的操演阵势,陶亘也算是算计周全慎密的很了,可谁料偏偏就漏算了青州兵的常备兵器。

人言一寸长一寸强,这话说的极有道理!丹阳兵的兵刃本是刀盾,在一般情况下,攻守皆佳的丹阳兵就算是遇上大队的骑兵,甚至说是先登营这等骑射弩兵,说不得也有一拼之力。可这时偏偏遇上了手持丈余长枪的青州兵,不得不说是选择错了对手。丹阳兵手中的徐州制式直刀,长不过三尺而已,而青州兵近乎四米的枪杆,加上尺余长短的带有血刃的枪头,首先便在攻击距离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很多情况下是丹阳兵兵士好容易冲到了巨盾近前,还没待看清楚敌兵在何处,便被巨盾缝隙中倏然钻出的长枪刺中,虽然一时不至于致命,可却也很大程度上减缓了丹阳兵冲阵的速度,不少深受重伤的丹阳兵,没有死在青州兵的长枪之下,却是丧命于自家同袍同乡自己人的脚底之下,也算是冤枉之极的一件事了。

“稳住!给某稳住!”陶亘骑在马上,混在军中,自然是见识了这根本不对等的一幕。愕然之余,陶亘几乎有种要抓狂的冲动。眼见着自家这边丹阳兵士已然有了近百人的伤亡,竟然连青州兵第一道防线都没有突pò

。而更令陶亘心生寒意的是,就算是战事已开,自家这边的呼啸声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惊天动地了,但青州兵那边,竟然像是连个喧哗的声音都没有听见过。这,这也太诡异了点吧?难不成这帮人都是哑巴么?

陶亘也算是陶氏宗亲,世家大族之人,自然知dào

那所谓哑巴之语,不过是戏言而已,陶亘不是没有读过兵书,要不然也不会在战阵之上反应那么快速,时机把握的那般精准,只不过是陶亘不敢相信,那只存zài

于传说之中的临渊不惧,战死无声的强军之势,会在一支被他看不起,出身不过是之前肆虐一时的黄巾战兵的青州兵身上表现出来。

“哐!”人海战术还是有用的,陶亘本是惊惧的脸色,随着一处杵在青州兵士之前的巨盾,终于不堪用人堆出来的连绵刀势之利,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支离破碎,露出了在巨盾之后,手持长枪三人一组,最前呈蹲势的丹阳兵小阵而露出了狂喜之色。

哈!青州兵刚刚不过是依靠巨盾之利,配合兵刃超长的优势,才略占了上风而已!陶亘现在满满的全被希冀之意所注满了。这兵刃长短在不同的时候,自然有其取舍之道。长兵刃固然在巨盾在前的情况下,对丹阳兵手中的刀盾有不可否认的杀伤力,可此刻巨盾一碎,防御之势顿失,之前兵刃过长的优势,自然就变成了劣势。只要能让丹阳兵近身,在陶亘眼中,那丈余长的长枪,就变成了十足的累赘!现在陶亘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好不容易才突pò

的缺口之上,等着看丹阳兵就着这一个裂痕,整个撕裂青州兵乌龟壳一般的巨盾之阵。到那时,才是丹阳兵真zhèng

显威之时。什么广陵!什么曹豹!都不重yào

了!反正暂时也没有想在这破城中待太长时间,若是能在此阵中斩杀了秦旭,就算是付出两倍的伤亡,这买卖也是赚大发了!

“秦将军!让末将等上吧!”陶亘这边眼见着撕开了青州兵防御的口子,臧霸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同身边的尹礼孙观相视一眼,齐齐抱拳请命道。

“唔!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秦旭再次皱眉看了眼广陵城方向,摇头苦笑了一阵,终于冲臧霸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批准”了臧霸的请战。

“诺!末将得令!秦将军您就请好吧!末将保证不被曹性将军比下去!”臧霸脸上露出一丝得yì

的喜色,匆匆抱拳冲秦旭拱了拱,便自下去征兵备战。

“我的个大舅哥啊!兄弟可就只有这么点东西拿得出手,你可千万别拿些残次品糊弄秦某人啊!”眼见着臧霸等人喜冲冲的跨马横刀,点了早就集结在侧的本部兵马,就要从阵后两侧冲杀过去。秦旭脸上再次涌上了之前的古怪苦笑之色,盯着丹阳兵阵身后,显得太过静谧了一些的广陵城头。

“轰!轰!轰!”秦旭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六章 青州兵显威,广陵城复归(下)

PS:上一章竟然审核竟然还没过……不知dào

会不会看着不太连贯啊……维伤的罪过!

不得不说,丹阳兵整体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无论是兵员的素质,还是对战场的反应能力上,贯穿整个大汉王朝,都是拔尖的。

这帮悍卒不信命,不信邪,只相信自己手中的钢刀和身边的同袍,当然,若是军纪再好些的话,着实是不可多得的一支劲旅。若是就这么被剿灭,说实话,秦旭当真有些不舍得。这年头,拥有一支强兵,就代表着在战场上多一分胜算,因而无论是吕布之于陷阵营,曹操之于虎豹骑,刘备之余白眊兵,亦或是之前陶谦之余丹阳兵,没的说,都是宝贝的很。这样做本无可厚非,但难免使得身处其中的兵士,滋生出骄狂的念头来。

吕布、曹操、刘备等人还好,不是武力已达非人之境,就是在操弄人心上有过人之处,或是用能力,或是用手段,总之不管怎样,至少都有让人信服的方面,才镇住这群骄兵悍将。但前徐州牧陶谦却是不同。这老头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除了生命的最后几年做出了些拿得出手的事情之外,在大汉官场上沉浮了一辈子,就算是获得了老牌天下精兵之一的丹阳兵,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出身。陶谦本身就是丹阳人,有乡党之情的束缚,对于极重乡情的丹阳兵来说,就像是一个紧箍咒。让其死心塌地为陶谦所用。所以陶谦可以完全放心的将一部丹阳兵交给曹豹率领以示恩宠,借之以笼络徐州本土世家为之所用。而在陶谦去世,这层关系断裂之后。以曹豹之能,驾驭丹阳兵就显得有些捉肘见襟了。甚至于还发生了丹阳兵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哄骗之下,劫持自家统领的诡事发生。足可见,脱离了樊笼的丹阳兵,实在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本军已经有了陷阵、先登,乃至于现在的青州兵,知dào

日后大势所趋的秦旭。虽然极其希望能将丹阳兵也收归吕布军麾下,为将来可行之事再加上一枚砝码,可却着实不想用请个大爷的方式。将丹阳兵“弄”到手。自打领徐州刺史以来,当然也是因为曹豹身份特殊的原因,秦旭一直都没有对这支骄悍的兵势开刀,尽管早见识过了丹阳兵的战力。也一直晾着。本以为随着张昭等大能所主导的徐州去陶谦化的成功,这支丹阳兵没准也能认清形势,而归徐州所用,却不料,徐州几次与动乱擦肩之事,却总少不了这么个配角的存zài

,秦旭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熬熬鹰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倒好,丹阳兵自己送上了门来。

眼见着丹阳兵尽管因为陶瓷炸弹的威慑。生出了乱象,让人数只是半数的青州兵寻得了先机,却并没有如同之前在无名山谷时曹操大军那般,造成太大的影响,秦旭有些无奈的同时,也是对丹阳兵这快速恢复的能力,心生满yì

。不愧是有曾经以五千众,硬抗匈奴十万大军历史的悍卒啊。单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下大功夫来整治。

“是时候了!”秦旭冲身边一直待命的老许点了点头。现在场中的战事,人数占据劣势的青州兵同两倍于其却是兵心散乱新复的丹阳兵,已然是厮杀成了一团,不对等的态势,却是达成了一种很诡异的平衡。一边是新锐精兵一边是老牌悍卒,不过明显的,青州兵不论是在士气上,还是在战力上,相比于丹阳兵,差的只是大军团作战的经验而已,在经lì

了最初的拘谨之后,再加上秦旭神迹再显而越战越勇,压着打的局面已经是从局部扩展到了整场战事之上,丹阳兵的覆灭,眼见着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秦使君有令!命丹阳叛兵立kè

放下兵器,使君仁德!此番只诛首恶!从者不究!”

说实话,哪边的战力太过受损,对于秦旭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就在丹阳兵已显出了近十分的颓势,数万人已经被只是其半数兵力的青州兵压制在广陵城下时,青州兵后阵中,突然四处响起了秦氏劝降之语。

“弟兄们千万别听那秦贼的哄骗!他是想让我等束手待毙!不能放下兵刃啊!”不和谐的声音永远是存zài

的。尽管在之前陶亘被曹性射了一箭而没了声响,可这也并不影响作为丹阳兵中亲近陶氏的死忠之人,还在做困兽犹斗一般的最后“努力”!

“秦使君一州刺史,既然说是此行乃是去救丹阳,那他的话,俺们信了!”就在听了青州兵的劝降之语,已经心生犹疑的丹阳兵,正纠结于到底是该如何去做之时,一个大嗓门的丹阳口音突兀在阵中响起,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

前文说过,得益于青徐二州在糜家商路的支持下日益富庶,若只讲物质上的待遇,秦旭的确并没有亏待过这群陶谦留下的骄兵悍卒。无论是在军饷还是日常补给上,都要比陶谦在时要好上乃至数倍。这对于这年头只为当兵吃粮的主流从军思想所惑的兵卒,的确是个极大的诱惑。一方面是子虚乌有,只是看在同乡皆言的份上,顺势而为的反叛行为,一方面是刺史答yīng

去救丹阳,又是只诛首恶,从犯不究的约定,那不知何处而来的一声丹阳口音的投诚之语,顿时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替本身就因为之前臧霸的骂阵而心有愧疚之意的丹阳兵做出了选择。

“不!不能啊!秦贼并非丹阳人!他不会全心全意为咱们着想的!大家不要相信这花言巧语,咱们会吃亏的!”事实证明,大势所趋之下,任何意图阻碍的人都将会面临湮灭。随着第一个丹阳兵士将手中刀盾丢在地上的响声响起,仿佛会传染一般。被青州兵团团包围之下的丹阳兵,很快便传来了越来越多的此类声音。而偶尔传来了的阵阵不太和谐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了下去。最终淹没在了叮叮当当的兵刃落地声当中。

“死猫和孔二愣子做的不错!真没想到,我记得孔斌不是地地道道的济南人么?怎么说起丹阳一带的口音来,连这帮丹阳兵都没听出来?”秦旭笑眯眯的看着局势剧变的阵中情势,心情大好,回头对许商和典韦笑着说道。

“这算什么!秦将军有所不知,老孔别看人楞,可是会十几个地方的方言呢!”许商微笑回应说道:“而且老孔还有个本事。就是能听声辩位,只要被他听过的声音,再次遇上时。不管怎么改,都能被他认出来。”

“唔!人才啊!”秦旭一愣,认识孔斌这么久了,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傻大个还有这等本事。不过秦旭旋即便明白了许商的意思。不过在秦旭看来。刚刚既然已经说了只诛首恶。余者不论了,断然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此番只要能拿陶亘说事儿,震慑一下这群新降不稳的丹阳兵即可。左右那些人用的借口是丹阳兵灾之事,此番自己不正是要去处理江东之事么?何不将计就计,既能获得一支强兵为己用,在对江东战事上加上几分胜算,又能将丹阳兵心中最后一根刺拔除,从此收归己用呢?当然。对于那些隐藏在丹阳兵中的“异端”,秦旭可不敢保证。在事实俱在眼前之时,这些随着陶亘用尽手段,使得丹阳兵背上了叛兵名头的这些人,在面对明白过来“事实”如何的丹阳兵时,还能不能说出像现在这等看似颇有底气的话来。

“吱呀呀……”随着战事的缓缓停止,一队队的丹阳兵在青州兵的“看顾”之下,被收缴了兵刃,收起了之前的獠牙,顺从的被带到了一边清点两边损伤,一直紧闭的广陵城门也缓缓打开了来,因为城外的丹阳兵已然顺服,城中两千丹阳兵也顺势放下了兵刃,顺利完成了此番“任务”的曹性等人,也露出了身形来。

“秦……秦使君!曹某惭愧,竟然被贼兵所趁,当真是……当真是……”被曹性同青州兵营救而出的曹豹,被带到秦旭面前,有些尴尬的搓搓手,抿了抿嘴,颇带矜持的说道:“咳,不过秦使君放心!此番是曹某太过大意,才令贼兵得了空子,惹出这等事情来。只待此番回到下邳,曹某定然严加管束这些腌臜货,万不会再出这等事情,让秦使君劳师动众,也让我那贤婿吕将军操心了。”

“哼!”曹性的话说的冠冕堂皇,秦旭倒是还没有说什么,倒是让秦旭身边的许商、典韦等人暗中撇嘴。这老货还真当自己是吕布的老丈人,在秦旭这吕布女婿面前充起了大辈来了。不说秦旭现在是徐州刺史,而曹豹不过是徐州一将而已。而若是论起亲疏,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吕布再只视家眷为至上而不论事情对错,那一个小妾的父亲,同自家独女的夫婿相争,相信吕布的选择,绝不会站在曹豹这边,更遑论,秦旭因接连几番大功,加上吕布的纵容,使得秦旭在吕布军中的威势,也只是仅次于吕布而已,曹豹才刚刚被秦旭派人救出,就迫不及待的想从秦旭这边寻回威势,真不知dào

这曹豹是不是真的满肚子都是草包了。但话说回来,不管秦旭身边人看曹豹怎么不顺眼,曹豹毕竟身份特殊。眼见秦旭还没有说话,也唯有冷哼一声,冷眼旁观这位几乎每次徐州丹阳兵叛变,都或多或少沾些因果关系的原徐州第一大将此番拙劣的表现。

“曹将军无事就好!”秦旭倒像是没有听懂曹性言下之意似的。依旧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此番曹将军倒是多有惊吓,而且丹阳兵新复,兵心不稳,不妨暂歇一段时间,亦或是去临淄看看三夫人可好?”

“唔?秦使君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替曹某那贤婿做主,收了曹某的兵权么?”秦旭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曹豹毕竟也不是蠢人,自然听明白了秦旭的意思,也不顾现在情势如何。脸色登时一变,语声变冷,沉沉问道:“若是如此。说不得曹某尽管很是感激秦使君你的救命之恩,也要去我那贤婿面前好生将秦使君如此揽兵权的作为,说道说道了!”

“唔?”秦旭还真是没有想到曹豹这货竟然如此奇葩,这才刚刚脱离险境,竟然说翻脸就翻脸。此番江东之事,秦旭没有把握仅靠加上吴郡所留也不到两万的丹阳兵来搞定,毕竟就算是郭嘉的智计再过超群。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早就打上了丹阳兵的主意,再一方面。秦旭的确也是没有再将丹阳兵这一群不太好管教的狮子,放在曹豹这货麾下变成徐州一刻不定时炸弹的打算,可毕竟也还是顾及了曹豹身为吕布便宜老丈人的面子,没有将话说的太死。也没有要夺曹豹此刻已经名存实亡的兵权的打算。可谁料。竟然会被曹豹威胁了。不过问题是,曹豹这威胁的话也太没有水准了吧?揽权?能找点更靠谱的说辞不?记得之前曹豹见到自己好像不这样啊?难不成,在经过了此番事之后,非但没有受惊,反倒是胆肥了不成?

“秦使君意下如何啊?”见秦旭没有答话,曹豹的腰杆挺的更直了些,说道。

“好啊!那就请曹将军去接收你麾下兵将吧!秦某绝不阻拦!”秦旭笑着摇摇头,向身边老许使了个眼色。一侧身让出半个身位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对曹豹说道。

“秦使君这是什么意思?”秦旭这么好说话,倒是让曹豹有些措手不及了。曹豹也不是蠢货,哪里会不知dào

若是现在过去见这些刚刚复归,情绪不怎么稳定的丹阳兵,不说自己之前就是被这帮人所擒,就这么过去根本无甚脸面可言,曹豹更担心的是,就他一个人,面对这尚余近三万人的丹阳兵,能不能重立威势那都是小事,若是一个不慎而丢掉了老命,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因此,对于秦旭的“好意”,曹豹也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反倒是露出一丝怒色来,质问道:“这些叛兵贼子,难不成秦使君是要曹某一个人前去送死么?”

“曹将军何出此言?”秦旭原本脸上笑吟吟的神情渐渐淡了下来,说道:“听闻曹将军被俘,秦某不辞劳苦日夜兼程来救!又是派精兵、又是使手段、又是起战事,好容易将曹将军救了出来,还未曾听到曹将军口中一个谢字不说!反倒是落得一阵埋怨!怎么?刚刚从秦某这要兵权的是你,现在秦某将兵权交付了,曹将军反倒是说秦某要害你,合着正着反着都要曹将军说遍了!秦某倒是想问问,曹将军是什么意思?”

“这……这……秦旭,你好胆!无温候军令而擅动兵戈!莫不是要借丹阳兵自立么?曹某这是在救你!你……你莫要自误!”曹豹还真就没想到,之前一直很好说话,对他这吕布的便宜老丈人也保持了相当的尊敬的秦旭,竟然也是说翻脸就翻脸。曹豹对天发誓,此番这般说话的用意,其实也不过就是想要在秦旭面前用这种手段,遮掩一下被俘虏的尴尬而已,怎料秦旭前面都忍了,却突然也翻了脸,这可就让曹豹心中一跳,眼神闪烁着向后退了一步。开玩笑!周边里里外外都是秦旭的人,青州兵对秦旭的疯狂崇拜,曹豹不是不知dào

。若是当真惹恼了秦旭,尽管曹豹料定了秦旭不会亲自拿吕布便宜老丈人的自己开刀,可谁也不好说会不会被秦旭丢到刚刚复归的丹阳叛兵当中,对他曹豹生死勿论,相信以秦旭的威望,不让吕布知dào

此事的难度,也应该大不到哪里去,再说,就算是知dào

了,秦旭毕竟是吕布女婿,吕布就算是再生气,难不成还能将秦旭怎样么?可果真如此的话,他曹豹可当真是亏大了。因而话说道最后,曹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本是打算敲打一下秦旭的话,竟然变得软了下来。

“救我?难不成秦某还要谢谢曹将军的好意了?”秦旭听完曹豹的逻辑,总算是明白为何之前对自己还算客气的曹豹会突然变得如此了,说到底还是曹豹眼见着丹阳兵被青州兵压服,而兴起了既想摘桃子又怕惹麻烦,想要借同吕布的关系,至少也要重新将被秦旭压服的丹阳兵兵权重新握在手中以提高价码的心思在作怪。果然是打的好算盘啊!秦旭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重新挂上了浓浓的笑意,直视着曹豹言语逼问道。

“死猫,请曹将军暂时去营中休息几天!过几日待江东事了之后,某上书请示主公再行定夺曹将军去留!”看透了曹豹的心思,秦旭反倒是没有同曹豹再计较的心思,毕竟在临淄时,曹氏夫人虽然性子淡了些,但对吕玲绮、蔡琰等自家妻妾们还是相当不错的。也就没有再戏耍曹豹的念头,清官难断家务事,像是处置曹豹这等让人头疼的事情,还是让曹豹口口声声的“贤婿”处理比较好吧?

“秦旭,尔敢!”曹豹也听说过司马冒的偌大名声,也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总之脸色变得煞白,连声音也尖锐了不少。

“进城!”秦旭懒得理会,直接挥手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五章 青州兵显威,广陵城复归(中)

火药改变了世界。这是炼金术士,大贵族罗杰培根说的。现在秦旭也说了这句话,比那哥们儿早了整整一千年。

火药的方子古已有之,作为炼制仙丹的必备之物,早在先秦之时,就为皇家所藏。但因多是追求成仙时的烟雾缭绕之感,所以根本不会想到这东西还能伤人,再者拥有此术的多是方士,出于敝帚自珍或是自求“仙道”不欲同人分享之故,因而也并不被世人所知。这也难怪在见识了秦旭的手段之后,被张角的黄巾道所惑,黄巾战兵出身的青州兵,会将秦旭视为精神领袖了。

自打无名山谷,秦旭被逼到绝路,而用后世看起来简单,却是有着足足千年积淀的配方弄出了简易的黑火药炸弹,奠定了秦旭在吕布军中的地位,再在收服青州黄巾之战中用此物将数十万黄巾男女的战心消退,而为青州补充百万人口之后,也是因为这东西出了配比比例之外,着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等闲寻个游方术士来,说不得就能说出这中间的门道来,而且因为密封性、安全性等原因,才让秦旭暂时搁置了将这极容易被人学去的双刃剑,大规模用在战事上的打算。

而此番若不是存了在久别的青州兵面前,“加深”一下印象,再加上兵力实在不比同为精锐之兵的丹阳兵,若是攻坚,说不得要给青州兵造成多大的伤亡,而且还要寻机救出曹豹。秦旭才不得不再次拿出了这等神器来。

有了大舅哥的糜家相助,分头寻找诸如硝石、木炭之类的材料可比当初流亡时容易的多了。当时秦旭推却了下邳城中包括糜竺在内的所有人的邀请,就是为了不让人将糜家突然搜集这些东西。和秦旭接下来的动作联想到一起,这机密虽然早晚必然被他人所知,可现在也只能希冀保住一时是一时吧!

一晚上的努力,糜竺在秦旭出兵前,好歹算是按照秦旭的“秘方”,制造出了百十余个用料精美、仙气盎然的陶瓷炸弹,毕恭毕敬的送到了讶然不已的秦旭面前。让本指望这次用这神器,再重演一遍当初无名山谷中的战绩的秦某人哭笑不得,最终索性将这些造价不菲的宝贝疙瘩悉数发给了曹性无心练出的两百余弓兵之手。并且交代只要是营救行动成功,而城外战事一起之时,便用这东西,让久闻谣言秦使君乃仙人下凡的丹阳兵。听个响声。开开眼界。

谁料不知是秦旭交代的太过笼统,还是广陵县城中还有别的变故。直到丹阳兵的疯狂冲势,将青州兵坚若磐石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眼看着就要发挥丹阳兵刀盾之利之时,广陵县城之中,才响起了迟来的巨响。

“轰!轰!轰!”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已经被身边同袍甚至没有挨着青州兵近身,便被巨盾之后的青州兵对己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而红了眼睛的丹阳兵。眼见着好容易才撕开了眼前这乌龟壳一般的防线,正要同之前不怎么看得起的。黄巾战兵出身的青州兵好生厮杀一场报仇之时,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整个战场之上的所有人都顿了顿。

所不同的是。本是一脸坚毅的青州兵,纷纷在脸上涌起的,是初时一愣之后的狂喜之色。已经开始出现伤亡,被丹阳兵冲进了一小段防线处的青州兵士,悍勇之气竟然凭空涨了三成。挡在最前的青州兵士,就算是身上被丹阳兵的利刃割出了数道深深的伤口,却是无丝毫痛苦之色,狰狞的面孔上甚至露出几分骄傲之色来,将被这变化弄的一愣的丹阳兵士,直接反手砍翻在地,轻蔑的瞟了一眼,又想前冲去。

“秦帅威武!”

“秦帅威武!”

随着代替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标志性口号的嘶喊声吼出,仿佛是不约而同得了军令一般,处在第一道防线,举着大盾的青州兵,竟是将阵前防线,硬生生的盯着丹阳兵的进攻,向前推进了十余步!

“大家不要慌乱!这是秦贼的妖术!只要斩杀了秦旭,此术不攻自破!唔……”陶亘在关键时刻还是有些担当的。眼见着因为身后传来的巨大声响以及城中传来的惨叫声,使得丹阳兵阵又出现了更大的混乱,陶亘立马将之前准bèi

的,本是将用作在丹阳兵顺利突围之后,当做自己帅气的大大“陶”字帅旗树了起来,一面吩咐拱卫在身边,正护着陶亘向后方安全处转移的亲信,大声喊着这些话。不过陶亘显然战场经验是不足的。没看到都被神化了的秦某人,在身边有典韦这等猛人护卫在侧的情况下,还乖乖的“龟缩”在大阵正中呢,他这么又是竖旗,又是嘶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脸上,大大的写着“我是靶子”四个大字。如果有机会,秦旭其实也真的很想问问陶亘,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比夏侯惇还要厉害么?

“嗖!”几乎是在预料之中的,就在陶亘正拼尽全力想要稳定因为接连不断的巨响声,以及广陵城门燃起的大火彻底断了退路,而导致军势愈发混乱的丹阳兵军阵时,一支不知何处而来的箭矢,让陶亘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哑了火。

“曹性将军得手了!”眼见着这突然的变化,秦旭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大舅哥出品的这些陶瓷炸药,非但卖相好,连响声威力也大了不少。随然没有给丹阳兵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可却是给对方心理上造成了极大不安的同时,也令吃过这东西吓唬,将之视为神物的青州兵士气,猛的拔高了一大截,也算是意wài

之喜了。“军心可用!臧霸!尹礼!孙观!传我军令,撇开两翼,你等各领本部,去会会这些昔日同袍!”

“诺!”本来见秦旭的安排凑效,还以为又如同当年在平定青州时一般,又捞不着仗打的臧霸等人,听了秦旭的军令之后,本是稍有郁闷的脸上,顿时大嘴一咧,连回话的空儿都欠奉,匆匆一拱手,便率领早就整备良久,卯足了劲只待冲锋建功的本部青州兵士,向着丹阳兵混乱的阵势冲去。

“秦将军,这东西威力如此之大,难道真不是神仙之物么?”不同于臧霸这一开始便见过秦旭用这东西来令曹军四万大军自相践踏而败阵,典韦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声响巨大,火光刺目,黑烟滚滚甚至能令着处凭空着火的物事。秦旭甚至看到这武力不下吕布的憨直汉子,在响起第一声巨响时,尽管已经有了准bèi

,还是好悬没有握住手中兵刃,状态丝毫不比初次见识这东西的丹阳兵好到哪去。

“哪门子神仙之物,抽空让糜从事作上几个小的送给家里娃娃玩,过年时替代烧竹竿,听个响也挺有趣的。”秦旭看了眼阵中因为陶亘没了声息,使得虽然人数少丹阳兵两倍的青州兵,已经实打实的占据了绝对上风,而之前摆在最前的巨盾,也已经又向前推进了不少,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陶瓷炸弹的响起,对已越发趋于混乱的丹阳兵几乎成包围之势,秦旭一颗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典韦说道。

“嘿!那敢情好!”典韦知dào

秦旭是在给自己解围,咧嘴一笑,说道:“三岁的娃娃正是捣蛋的时候,给他练练胆也挺好。”

“呃……咳咳!”秦旭眼神古怪的看了典韦一眼,暗叹一声真是什么爹教什么儿子,有拿炸药给自家三岁儿子练胆的么?好容易才将眼光转回到战场中来,臧霸和他那几个小伙伴们,却是已经率领着本部青州兵士,在丹阳兵阵中穿插纵横,将混乱成一团的丹阳兵士分割成了数个方块,而且正在逐渐缩小包围圈了。

“是不是可以叫阵劝降了?”轰隆隆的炸响,在数十声后便没了后续,而丹阳兵阵却是在最初的混乱之后,在发xiàn

这东西虽然响声大点,火光大点,其实杀伤力并不怎么强之后,也逐渐的恢复了过来,开始表现出了丹阳兵所固有的悍勇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早知dào

会一醉千年,秦旭说不得要好好恶补一下所有能用的上的知识,至不济也要将无烟炸药的配方给死记硬背下来,也不用现在在最初的奇效效用“过期”之后,便极容易被人免疫。不过即便如此,丹阳兵虽然悍勇,可也已经失去了先机。尽管人数众多,可一来阵型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乱而散乱不堪,又怎会是军阵整齐,小规模自成团体协同作战的青州兵对手;而来,这恐慌传播的快,散去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再加上之前甚是活跃的陶亘没了声息,群龙无首之下,倒是出现了战力大致持平的情况下,人多的一方被人少压着打的怪异局面,典韦对秦旭建议说道。

“不急!不打疼了没法用啊!”对于丹阳兵,秦旭也知dào

这支老牌的天下精兵,战力强则强矣,可在历史上就是出了名的不好带。就秦旭所接触的这两年时间里,丹阳兵连带这次,已经是发生了三次叛乱了。秦旭又着实是舍不得这支能战的兵力,可又不想总是这么提防着,也就在心中生出了要敲打敲打这支军势的心思来。对典韦的建议,秦旭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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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七章 郭嘉用计破蛮兵(上)

如此针对曹豹,秦旭之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算曹豹此番不在心虚之下,妄图行此“敲打”秦旭之举,秦旭也没有再将丹阳兵兵权还给曹豹的打算。

曹豹和糜竺不同,虽然都是用了些手段,想借着婚姻之亲,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但两家在态度上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糜家懂得分寸,即便是有秦旭之故,成为了吕布军实打实的“金主”,跻身于大汉朝屈指可数的巨贾,可在糜竺及糜芳兄弟的约束下,即便是在根据地徐州,糜家人的低调也是出了名的。

但曹豹不同。这老哥儿在一开始却是还能顾及到影响,没有太过猖狂。而吕布也看在曹氏的面子上,分给他的“蛋糕”着实不小,执掌徐州全部的丹阳精兵,再加上顾忌秦旭身份,曹豹的心性还能压制的住。可随着几次丹阳兵的叛乱,身为丹阳兵统领的曹豹都是被护短的吕布几次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没有追究责任,这却是让曹豹心中的念头活泛了起来。

吕布年近四旬依旧无子,但毕竟尚为壮年,希望还是有的,吕玲绮不就是个明证么。而吕布的正妻严氏年纪偏大,已是不适合生育;貂蝉曾经是何等样人物,曹豹也是听人说过。这两人是“不行”了,可自家宝贝女儿却未必不能行!在曹豹看来,不说其他,只要曹氏能给吕布留下哪怕是一儿半女的话,凭着吕布那护犊子到非人地步的性子。自家肯定是要水涨船高的。若是曹氏肚子争气一些,给吕布留下个儿子的话……曹氏年少,想来这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就现在正得势的秦旭,就将是自家那外孙未来最大的敌人。更遑论,曹豹自一开始,就一直就认为吕布将自己留在徐州执掌丹阳兵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秦旭。所以,除了在一开始曹豹还能惧于秦旭在吕布军中威势,而有所收敛。之后见吕布果然如此看重家人,曹豹的胆子和脾气,自然也就越来越大了。

可就在曹豹不满足于“辈分”高过秦旭。却久在秦旭之下,也欲借着江东之事有所作为时,丹阳兵便再次贸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若是处理不好。连曹豹自己都不知dào

该如何去同吕布解释。而在广陵城中。亲眼见识了青州兵的威势之后,曹豹自认是从未有过的,对丹阳兵的兵权这么渴望过。不过看秦旭的样子,以及之前对丹阳兵的动作,久在军中的曹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秦旭的用意,眼下的情况对于曹豹来说,实在是没有好办法来阻止秦旭明目张胆的对丹阳兵的渗透,曹豹也只能提前亮出“手段”。用吕布的名头来赌一赌了。

不过,曹豹明显是选错了对象。说实话。曹豹的这些异常举动,秦旭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换做是秦旭站在曹豹的位置上,说不得在无可奈何之下,也会借外力来博一把。不过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实中对于曹豹的了解,在江东局势混乱,而且明显是有人暗中势力意图借江东以乱徐州的情况下,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才是秦旭所必要的。

吕布碍于曹豹的身份不好做出部署,他秦旭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再说了,秦旭本身也没有打算杀了曹豹,毕竟曹氏对秦家后院的女人们也算不错,曹豹沾了自家女儿的光,秦旭不会怎么样他。再说了,以曹豹之能,犯下这等无能之罪,又和秦旭撕破了脸,将来若是还让他搀和到江东事上,还不知dào

要惹出多少乱子来。至少秦旭这样做也能保住曹豹一条性命。日后就算是曹豹以这事拿乔,就算官司打到吕布面前,秦旭也是有话可说的。

“秦将军,曹豹这厮恃宠而骄,又有三夫人在主公身侧,将军当好生处理同其关系才是。若是就这么高拿轻放,怕是日后也是一桩大麻烦,不若就让死猫……”老许自秦旭初来汉末,便是同秦旭相识。给秦旭的印象,这位老哥一向是忠厚老实的兵哥代表,却不想却也突然对秦旭说出这番话来,让秦旭惊讶的同时,看老许不似说笑的面容,以及凑过来听了后半句的臧霸也是露出一副正该如此的神情,也不禁生出对这些平日里总是一副莽撞样子示人的武将的智慧,生出几分刮目相看的心思来。

老许话中的意思,秦旭自然是知dào

的。而且在经lì

了最初的惊愕之后,却也是明白老许为何会突然同自己说这些。和别人不同,许商、司马冒、孔斌,包括臧霸以及先登营麹义、牵招等人,要么就是军中人人皆知同秦旭交厚,要么就是自身利益早已经同秦旭死死的绑在了一起。自然是不希望出现秦旭依大功走到如此地步,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结局。尽管这事情至今还是子虚乌有,但因为曹豹的态度突变,却也是提前诱发了吕布军中“秦系”的担忧。

“这事到此为止,秦某自有计较!将心思给某好生放在江东之事上。至于曹豹之罪,日后自有主公定夺,非我等可以置喙!明白了么?”秦旭冲两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指的说道。

“这……喏!”老许同臧霸默然应诺道。

大军入城。秦旭虽然曾经几次经过广陵,这却还是第一次进得城中。看的出来,丹阳兵毕竟是在徐州呆了近十年,即便是反叛,也还是对这曾经随着陶谦打下的基业,有几分感情的。至少除了征集粮草军资之外,并没有太过祸害此处。而且即便是刚刚的战事,除了曹性率兵仍的数十个陶瓷炸弹之外,丹阳兵也没有据城以守,将战火引导广陵民众头上的打算,这让秦旭对丹阳兵的不满降低了不少,对于未来彻底收服丹阳兵的信心也增加了许多。

“秦将军,郭军师的信报到了!”秦旭入城后就住在了陈登的广陵太守府中。也“参观”了曹性此番得以入城的密道,和运气比较衰一些的曹豹,前后两次多暂时“居住”之地。对曹性此番的动作,以及训liàn

出来的弓兵精锐,也做了充分的肯定,安排了人记录军功,约定大军回时禀明吕布再行犒赏,全军上下一片欢腾。可还没有等秦旭来得及喘口气,典韦便将麾下兵将递上来的一封犹自带着火封的信函,摆在了秦旭面前。

对于才刚刚派人来同秦旭接洽,却这么快又送来的信报。秦旭心中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急忙拆开信封看时,却是都有些痛恨自己的乌鸦嘴了。

也不知dào

江东那几位不太安分的主儿是对此前丹阳兵叛乱太过有信心,还是自认为已经足够强dà

到可以同吕布军正面交锋掰掰腕子的地步。就在秦旭兵发广陵城,同郭嘉接洽上之后,盘踞在丹阳郡的严氏父子,却是随即有了动作。

严氏父子在当初进入丹阳时,所带的兵力被袁术已经糟蹋的差不多了。虽然之后接收了已故袁术的底蕴。但袁术在败逃至丹阳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得不强征些丹阳郡的老弱病残充入军中,萧关、涪关两处的袁术军兵丁,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人而已。也就是说,就算是严氏父子在丹阳比袁术还能刮地皮,拉壮丁,所拥有的兵力,最多也就只有两万残兵败将而已。通过这近年多来的休整,天知dào

战力能够恢复多少,是严氏、孙氏两家合攻吴郡、会稽两郡的兵势中,秦旭最不担心的一路来兵。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支明显是作为炮灰存zài

的兵势,却是突然这般强硬的打出了旗号,进攻由刘繇亲自率领本军一万镇守的涪关。而且据信函中所言,来兵攻势之猛烈,甚至让依靠雄关以守的刘繇一天之内连发了五道求援信函给大军大部分拨给了镇守萧关,以驻会稽抵挡孙氏来袭的太史慈手中,此刻身边兵力不足千人的郭嘉。也就是郭嘉有冠绝天下之智计,着意行险的心计,一方面派人来给秦旭送来求援信函,一边大胆的调太史慈留五千人镇守萧关,闭关不出,暗中亲自所率领的本部三千青州兵,急速折道增援刘繇所驻堪危的涪关,才算是在刘繇兵势兵员急剧减少,眼看不守的情况下,勉强抵御住了严氏父子异乎寻常的猛烈攻势。现在的情况是,涪关战事正酣,而离开了太史慈镇守的萧关,虽然面对孙氏间隙极短的强力攻袭,得益于青州兵的悍勇,倒也是保住不失。眼下,江东的局势在战火燃起的情况下,却是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之中,让人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秦将军,末将请命,带本部兵马,立即过江,驰援涪关!”自秦旭将郭嘉的来函看过一遍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而被叫来参与军议的臧霸,却是丝毫没有遗传其父臧洪的稳重,当即便请命要去支援太史慈和刘繇的战事。而立于臧霸一旁的孙观尹礼等人,也是一副跃跃欲争的表情。

“不急!奉孝之意,在丹阳郡!”秦旭沉默了良久,又拿起了郭嘉的信报仔细看了数遍,突然开口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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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八章 郭嘉用计破蛮兵(中)

郭嘉前后送来的信函如此大相径庭,让秦旭察觉出了些端倪来。郭嘉是谁?那可是有诗赞说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的人物。秦旭可不相信历史上能帮曹操打下半壁江山的郭嘉,会在江东如此束手束脚。

秦旭同郭嘉也算是认识良久了,自当初在陈留郡相遇,用几葫芦宫廷美酒,就将郭嘉“骗”来吕布军中,到如今已是有两年。而青州这几年来,多危险的局面都经lì

过,秦旭还就真没见郭嘉有过犯愁的时候。

就这么个智计超绝的人物,如今却是求援无地,不得不在青州兵同丹阳兵遇上还不知胜负的情况下,派人前来求救。何况江东诸势力中,豫章太守孙策有周瑜这等英才辅佐也就罢了,美周郎的智计,好歹在汉末一众天才中,也是排的上号的,或许多少能给的确缺兵少将的郭嘉惹点麻烦,但若是兵力悬殊不到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的话,估计也仅仅只能是麻烦而已,怕是也连危险都算不上。周瑜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人了。那函报上竟然说是严白虎、严舆父子攻势甚猛,不得不令郭嘉调镇守涪关严防孙氏的太史慈星夜回援萧关?郭嘉用兵,难道会让两个江东两个山中无虎,猴子称王的贼寇压着打?秦旭是一百个不相信的。直觉郭嘉此番两封不同的函报,必然有其用意所在。

果然,在秦旭再将郭嘉命人送来的函报细细看上一遍之后,却是发xiàn

了端倪所在。郭嘉送来的不是用绢帛写就的帛书。而是用常规的木简传书,木简不大,却是长短不一的足足些了四五列。除了开头的称谓以及简略的叙述战事外外。自第二列开始,第一句话开头是“速速发兵来救等等”,第二列开头是“至多只余十日军粮等等”,第三列是“丹心托付,不敢稍忘君恩,断非求”,最后一列承接上句。是“曲以存也!”看上去像是由于江东战势突变,郭嘉力战艰难,而在求援书函上尽是催促发兵。以及表示自己身陷死地而不屈之意。但秦旭毕竟是习惯了后世读书由左向右观看,第一眼看时心里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后来依着现在的习惯,竖排看完了郭嘉的函报之后。这种怪异的感觉以及对郭嘉智计的崇拜。终于还是让秦旭看出了些端倪来。

速至丹曲!看来江东局势对于郭嘉来说,完全就是尽在掌控之中,要不然哪会还有闲心同秦旭玩这等文字游戏。

曲阿,是先秦时对丹阳旧地的古称。后至汉时,取丹凤朝阳的噱头,将曲阿、古丹阳,同划至丹阳郡,有汉一代。也是有以丹曲之谓,来称呼丹阳郡的。郭嘉的函报中。就是玩了这样的藏头游戏。

速至丹曲。说郭嘉是相信秦旭也好,看好青州兵也罢。但显然,这大哥并没有将数万丹阳兵能不能成功固守广陵之事放在心上,也就是说在秦旭这边尚未同丹阳兵开战时,郭嘉那边已经优哉游哉的给秦旭“布置”好下阶段的“任务”了。

不过秦旭在哭笑不得的阻止了臧霸等人义愤填膺的想去救援郭嘉之后,见郭嘉信函之上虽然开了个小玩笑,却还是多了几分隐隐催促的意味,秦旭知dào

郭嘉若是没有事情,绝不可能这么无聊到这般急促的连续两次送来函报,当即下令包括丹阳兵在内,全军停止休整,浩浩荡荡近五万余人,火速开拔,目标直指丹阳郡。

这次的行军速度比之前还加快了不少。刚刚还两厢拼杀,各有死伤的青州兵同丹阳兵,像是卯足了劲一般,私底下也未必没有再在脚程上较量一下的意思。即便两军皆是步卒,行军速度却是极快,青州兵固然是耐力强横,可丹阳兵却是可以因为传出来的丹阳遭遇兵灾,连故主都能反叛的主儿,此番又是直去丹阳,自然也不甘落后,倒是在这方面拼了个旗鼓相当。好在有糜家拨粮及时,又有丹阳兵之前在广陵郡搜集囤积的粮食,这般急行军之下,倒是没有发生兵粮跟不上的情况,也着实算是有意wài

之喜吧。

丹阳郡治境之中,良港不多。当然就算是有,秦旭也没有这么多能够托载近五万人的船只去“送菜”。毕竟丹阳之易守难攻,很大程度也取决于其靠近江边部分,也多是山岭丘脉,悬崖峭壁遍布,只要箭支足够,完全就是去当活靶子的。眼下最为稳妥的路径,便是走旧路,顺江而上,过江后经过之前曾经驻守过的江渚,折道萧关而入。

好在广陵曾经也算是防御袁术、孙氏来攻的重镇,陈登继任广陵太守后,知dào

吕布军的攻略重心在江东,因此也早早就为大军囤积下了足以一次载数千人过河的船只,就这,也足足耗费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在江渚集结完毕,兵士休整一夜之后,才命曹性率领本部五千青州兵为先锋疾驰赶往萧关探查刘繇亲自镇守的情况,命孙观尹礼同领七千青州兵前往吴郡听命郭嘉手下,即便是明白郭嘉必然无事,可秦旭也是不愿意让郭嘉太过用计操劳,兵士多一些还是好的。倘若不是早先答yīng

了丹阳兵同去丹阳,秦旭都有将丹阳兵都送去吴郡,让郭嘉调用以抗孙策的打算。而秦旭留下了典韦这等猛人以及陷阵铁三角在侧,以三千青州兵、近三万丹阳兵为中军,一边将养兵心士气,一边等候徐州方面打通了粮道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而曹豹此去带回的消息,却是让秦旭有些明白郭嘉最终的用意了。

山越人!攻袭萧关,让刘繇焦头烂额的竟然是山越人!秦旭只记得历史上,山越异族曾经令江东孙氏焦头烂额,自孙坚开始,直至历史上后来孙权称帝,为江东之主的孙氏,也没有将这后方之患尽除。也是让孙氏所能控zhì

的疆域由始至终都没有脱离江东范畴,只能困守一地,没有去同曹操、刘备争霸中原天下的一个主要原因所在。因此按理说,这次明显有孙氏在背后操控的江东乱势中,历史上同孙氏乃是世仇的山越人是最不可能出现的。

可在这个时空当中,也不知dào

孙策究竟用了何等手段,竟然在最靠近山越活动区域的豫章郡,与之产生了交集,甚至在不知付出了何等代价的情况下,竟然能同严氏父子和解的同时,让山越兵为之所用,来共同针对吕布军的江东攻略。

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若是单单严氏的那些乌合之众,借给他们再多一倍的兵力,说来也未必能对当初袁术依之以为长城的萧关,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可若是加上此番最善于在崇山峻岭中奔走,让孙氏头疼了一辈子的彪悍善战的山越人参与其中的话,别说是刘繇的吴郡兵了,便是等量的青州兵此番对上,秦旭也没有把握能够一举将之击溃。

好在曹豹传回的消息,虽然萧关战事中有山越异族参与,人数也只是在五千左右。想必也许是因为严氏父子也在提防孙策欲要将之吞并之由,亦或是山越人口本就不多,无法积攒出太多的兵力来跨境作战。这也算是在令秦旭震惊之余,着实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了这一情况之后,秦旭也迅速调整了战略。萧关之所以当初刘繇要亲自镇守,一方面也是有同郭嘉相处尴尬,亟需在战事方面“证明”自己并非全部要依靠吕布军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相对于涪关来说,萧关才是吴郡本境最为重yào

的关隘所在,在江东乱势未平之前,被汉帝任命为扬州牧的刘繇,也着实担心重蹈将境内防线全部交由他人之手,最终治境归属他人的前任徐州牧陶谦的旧事。当然,后面这等话虽然也是实情,却绝对不会从刘繇口出说来,毕竟现在扬州境内吕布军兵士也着实不少,刘繇可是受够了当初被人赶老鼠似的,从自家治境扬州被轰走的尴尬,此番处事也是圆滑了许多。

但刘繇也着实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孙氏对于江东图谋的决心。萧关为吴郡连接扬州其他几郡最重yào

之门户,想在当初那种境地之下,孙策能够接受秦旭的“建议”,宁可将自己陷于困顿的豫章之地,也要保持孙氏的独……(立),足可看出孙氏的野心来。此番趁着吕布军主力陷入了河北战事当中,这千年不遇的大好时机,孙策宁可将同刘表的杀父之仇暂放一边,破釜沉舟的将家底全盘压上,甚至一时的名声都可以不要,连山越异族也招揽了来,决心之大,当是足可见之了。

两万余严氏本军及收编的袁术兵将,五千山越精壮,这等阵势,也难怪刘繇支撑不住了。而郭嘉必然也是知dào

刘繇的尴尬,却是也许涪关被孙氏强攻,确实抽不出人手来回援,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借着此番之事,让刘繇这同其关系极为暧昧的扬州牧,见识见识就算吕布军主力在外,也有足够能将江东扫平的实力。也是劝刘繇最好自己识趣些,做出正确“选择”的打算。

郭嘉这一石数鸟之计,这是要将江东彻底搅合一番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九章 郭嘉用计破蛮兵(下)

萧关之上。平日里以极重视优雅风度而着称的刘繇,早就没有了往昔的从容。

已经有数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刘繇的眼圈都熬得通红,头上的花白的头发愈发的灰败,略显缭乱的贴在头上。面对着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怪叫着冲上来的山越蛮兵,用力嘶吼着。

“快!快!东面给我堵住!用热油!用沸水!烫死这帮狗贼!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援兵……援兵很快就要到了!”刘繇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却还是在不停的在萧关城墙之上奔走呼号。在刘繇的身后不远处,就是半年前袁术同纪灵自戕的地方,刘繇可不想重蹈袁术败亡的覆辙。

吴郡兵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公如此丢份儿,作为一个老牌的,同皇室血缘最近的汉室宗亲,刘繇几时这般狼狈过?可眼下情势比人强,这许多蛮兵同原本江东贼寇一起,不要命似的,一波一波的冲上来,被杀下去,又冲上来,又杀下去,这几日皆是如此往复,虽然萧关并未失守,可这一来二去的,就算是个铁人也受不了这般高强度的作战频率,眼见着来兵距离城墙墙头每次愈近,而麾下兵丁一来是战力本就堪忧,只是依靠城墙高坚固守,再者也是兵心严重疲惫。之前还有消息说郭嘉欲抽派坚守涪关的吕布军青州兵营大将太史慈回援,这已经是三四日的光景了,却是连个兵毛也没有看到,对于军心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现在又听刘繇说援军。不少兵丁已经提不起多少兴趣来了,只是麻木的遵从着上官的指令,机械般的将身边为数不多的滚木雷石、热油沸水。向城下倾倒而去,略阻一阻来兵的攻势。

“弟兄们,刘繇那老贼已经支撑不住了!大家加把子力qì

,攻下萧关,吴郡富庶之地,正合该我等弟兄共享之!”其实不止是刘繇,正在催促兵士攻略萧关的严氏父子。此刻也不怎么好过。山越蛮族的加入,的确是令自家兵势的战力凭空提高了一大截,有这些人的加入。也只不过是几日的时间,难以攻略的萧关便见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这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自家苦处自家知,这帮蛮人大老爷着实是不好伺候。顿顿要吃米吃肉不说。因为言语沟通不畅。稍有不满,这些蛮兵便会对严氏本军拔刀相向,而这帮蛮兵的首领,一个手持古怪的独脚铜人奇门兵器的蛮族汉子,明明懂得汉话,却是故yì

不约束兵丁,时不时看向严氏父子的眼神中也经常带着蔑视的意味。年不到三旬的严舆几番要动怒,都被严白虎死死压住。也只能将火气全撒到针对萧关的战场之上。

此番战事,虽然对外宣称是为了严氏扩展生存空间。而将兵锋指向了自家的老对头,吴郡刘繇势力。即便是严舆,也深信自家老爹是要趁着正同大江对岸的吕布军关系暧昧、身为扬州牧的刘繇,被豫章太守孙策,趁着吕布军主力北上之际,悍然发动针对会稽郡的攻势,而趁乱想要分上一杯羹。甚至连山越人也被自家老爹给“请”了来,虽然不怎么友好,却是足可见严白虎的决心。可人老成精的严白虎,很多事情并没有告sù

自己的宝贝儿子。诸如本是穷苦异常,连兵粮都是靠着前番袁术搜刮来的底蕴支撑的丹阳郡,如何能够在瞬间便变出来这许多足够两万大军敷用的兵粮,又是如何“请”得动同严氏势力隔着豫章、会稽郡一部的山越异族参战。有时候严白虎看着严舆那兴奋异常的身影,却总是叹息不语。

“给老子进攻!进攻!”从山越异族那边受了十足的窝囊气,严舆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对萧关的攻伐之上。被战场的气势冲的眼睛通红的严舆,随着两家联军兵力的缓缓推进,语气也愈发的急促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就站在距离紧闭的萧关大门不到百步之外,亲自担任监军,丝毫不知dào

自家老爹在背后的注视。

“主公,快要顶不住了啊!”当萧关之上,最后一点仅存的防御器械被吴郡兵士丢在一名长相怪异的山越蛮族头上,一种突然的恐慌情绪,瞬间便在刘繇军中流转开来。刘繇还是低估了严氏父子,亦或是背后之人对于吴郡的觊觎之心,整整十日,却是将当初刘繇执意来亲自固守萧关所囤积的军资器械耗费了个干干净净。可谁想非但没有如刘繇当初所预期的那般,能依靠着萧关之固,准bèi

之充分,将来犯之敌打退,反倒是落得如今的地步。

“弟兄们,刘某人对不住大家了!”刘繇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之前无论是被孙策从吴郡赶出,还是面对吕布的“敲诈”,刘繇都是一直认为乃是非战之过,倘若是给自己足够的兵丁粮草,军资器械,刘繇自认不输给在大汉这舞台上“厮混”的任何人。汉室宗亲啊!怎么会让边城匹夫、郡县小吏,甚至是乌头贼寇所能比得过的?

可如今刘繇却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了。郭嘉说的对啊,这年头非大气运与大魄力者不可成事。吕布、曹操、甚至是已经去世的袁绍及袁术,成败之间,那里会是简单的以军资粮草等硬件来论成败的。自己真真儿不是那块料啊!到头来还不如之前一个让自己看不起的年轻人看的透彻。

“主公!援军……援军还会来么?”人言将有必死之心,而士无贪生之念。一军主帅的一言一行,在很大程度上,都会给麾下兵士带来正面或者反面的影响。眼下因为刘繇的颓唐,使得一时间整个萧关之上,士气陡然而渫。面对着顺着长长的登墙梯蜂拥而上的凶神恶煞的山越蛮族以及被赏格刺激的红了眼睛的严氏兵丁,吴郡兵士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甚至有处稍低些的城墙裂处。差点就让一名以下攻上,斩杀了三五名吴郡兵士的山越骁卒浑水摸鱼的杀将上来。

“刘繇老儿顶不住了!弟兄们再加把力qì

,不要让那些南蛮子将我等看低了啊!”萧关城墙之上。刘繇颓然的样子,被靠的极近的严舆看了个正着。面容彪悍的严舆,此刻脸上满是狂放的笑意,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不顾自家老子严白虎在后面焦急的呼喝,几乎是要亲自上阵将先登之功抢下来!

“主公!怎么办?是战是退皆听主公吩咐!末将等虽不识大义。也愿誓同主公共存亡!”大汉如今虽然乱象频频,但毕竟气数未尽,要说刘繇毕竟在之前就当了一段时间的扬州刺史。在复任扬州牧后,虽然于军力上建树不高,但毕竟也是有着汉室宗亲的身份,而且贵为一州之主。尽管只有吴郡、会稽郡能勉强掌控。可也是在身边聚集了一些死忠汉室之人。

“天欲亡我刘繇,与诸君何干?”自承死期将近,而无面目再面对扬州父老的刘繇,此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身上那种总是高高在上的“皇家气势”,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混合着茫然中带着一丝解脱意味的复杂气息,对着最终围拢在刘繇身边,只待乱兵破关时。也要护着刘繇不被先伤的亲卫兵士苦笑着劝说道:“诸君趁着此刻贼兵尚未破关,还是快快逃命去吧!若是晚了些。说不得刘某自身难保之下,也是护佑不得弟兄们了。”

“那主公你……”刘繇突然如此平易近人的言辞,倒是让身边这些死忠之士脸上呆滞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刘繇的意思,却是无一人挪步,纷纷脸露焦急之色的问道。

“刘某前番在孙贼驱逐时,就该命丧于兵阵之间的!能苟全性命以至今日,见识了诸君这等忠义之人,刘繇就算是立kè

身死,也可以瞑目了。”说话间,已经是有数名面相凶恶的山越蛮兵,顺着飞虎抓之类的山越特有的攀援软绳,避过了女墙后犹自抵抗的吴郡兵士的视线,登上了萧关城墙,同在关墙上的兵士厮杀在一起,虽然很快就被围而斩杀,却是令关墙上兵士的士气再度降低了不少。但刘繇仿佛已经不再关注战事情况了,缓缓的自腰中将仪剑拔将出来,这把镶金嵌玉的宝剑,还是当初在洛阳时,秦旭从“进贡”给汉帝刘协的礼物中挑出来相赠的。刘繇仿佛在抚摸少女柔软的身段一般,轻轻拿起已经满是汗渍的丝巾拂拭着,眼神中迷茫的神光,愈发凝重起来。

“主公!援军……援军……”刘繇缓缓的将剑柄抬起,拿手指抚摸着锋利的剑锋,正欲有所动作时,突然围在外围的一名兵士,语气急促的呼喊起来。

“援军?呵!”刘繇眼神不动,苦笑一声。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什么援军?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指望郭嘉那曾经被自己好生羞辱过,如今却是“仗着”吕布军的威势,不得不令他这扬州之主为了避免尴尬而亲自镇守萧关的臭小子,会那么好心的放着报当年屈辱之仇的机会,派来援军?自打得知那太史慈回援的消息的真想,不过是郭嘉放的烟雾弹时,刘繇就对自打秦旭当时走后,根本就没给过自己一个笑脸的郭嘉死心了。现在刘繇所关注的,只是当手中宝剑饱饮自己主人鲜血后,自己会不会留下青史笑谈,得史官一个无能的评语。至于其他,一切都已经不重yào

了。

“主公!真的!真的是援军啊!”那兵士嘶喊着,指着萧关之后的地平线上,那仿佛突然出现的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那曾经让自家军势几番认为是等同于孙策、严氏诸贼一般,对扬州久有觊觎之心,而遭吴郡兵士痛恨的大旗,现在在已经生出绝望之心的一众兵士眼中,竟是那般可爱。

“唔?”或许是那兵士呼喝的声音太过尖锐,使得刘繇准bèi

成为萧关之上自戕的第三人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刘繇之前所想的那般,忠臣送别故主的狗血情景。本是围拢在刘繇身边的一众兵士,此刻仿佛再没有了之前的忠义共同赴死之心。一个个跑到背面的女墙之侧,蓦地响起一阵绝地逢生一般的欢呼之声。

刘繇被身边众军的举动,也吸引了过来。放眼望去。就在背面距离萧关不足五里之处,未曾看清来兵所属,却先看到一面大旗,正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迎风招展,隐约间,只能看到一个大大的秦字,正在最前。而其后,却是黑压压一片玄衣皮甲的兵士,领着白底黄衣的群兵。正以急速行军之势,向着萧关靠拢而来。

“主公,你看!严贼后面!”正在刘繇心中猛然也被这欲死还生的情景而目瞪口呆之时,正在拼死抵御山越、严氏父子兵势攻城的吴郡兵士。也是突然满带惊喜的叫喊起来。指着刚刚还是攻势汹汹,此刻却是有些乱象初生的联军后方,语声急促中满是难以置信之感。

刘繇猛的将刚刚还在如同对待情人一般,轻轻抚摸的宝剑丢在了地上,疾步跑到前方女墙之处,推开担心刘繇为来兵所伤的兵士,向下望去。

果然,如同刚刚那名惊叫出声的兵士所言。本是胡乱搭建而成。根本不成章法的严氏、山越蛮族联军的营地之后,也是突然出现了一支同萧关背面出现的兵士同样打扮的军队。随风飘舞的大旗之上。一个大大的曹字也是醒目的紧。

而且,这仿佛突然出现在了严氏、山越蛮族联军之后的军势,在甫一露出真实面目,根本不打招呼,便立即发动了攻击。特别是在最前的两百余人,虽然羽箭稀疏,几乎可数,但却是因为突然自背后袭击,又是突入联军营地不到五十步,才被警觉的山越蛮兵发xiàn

,而待要做出反应时,却是因为大军大部分被派到了萧关之下,等闲之间根本撤不回来。

“杀贼!杀贼!”形势立转!刘繇几乎是瞬间原地满血复活一般,飞身抢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宝剑,眼珠子通红,指着如潮水一般纷纷退去的刚刚几乎令刘繇丧失了活下去的念想的严氏父子、山越蛮族联军方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qì

,语气带着狂喜的大喊了一声,旋即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猛然放松了心情的刘繇终于是撑不住了。不过好在还是在昏迷过去之前,下达了给萧关背后来源的吕布军兵士打开关门,并且全面交接防务的命令。而萧关之下的严氏父子,以及山越蛮兵那名使用奇门兵器的山越首领,此刻却是不像一刻钟之前那般悠闲自在,信心满满了。

“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突然出现在我军后方?你们的兵士是怎么防守的?”之前一直在装作不懂汉话,放任山越蛮兵欺负严氏兵将的蛮族头领,此刻也没有继xù

装下去的心情了,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严白虎面前,揪住须发已经有些灰白的这位曾经几乎占据了扬州半境的贼王,怒喝问道。

“蛮贼!快快放开我父!”那山越蛮将逼问严白虎的情形,却是正被之前还自信满满,想要亲自登城抢功,而此番却是只能仓惶逃回来的严舆看了个正着。严舆虽然自小就随着严白虎麾下的贼兵一同做事,烧杀抢掠之事只当做家常便饭一般,但对于自家老爹,严舆却是将之放在第一位的。眼见着之前就因为不满这蛮将放任山越蛮族欺辱自家兵士,而心生怒意,却被严白虎死死压住而憋了一股子气的严舆,此番在见了在眼下外敌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下,这蛮将竟然不思共同破敌或者突围之策,反倒是拿自家老爹出气,这还得了?刚刚还心中有些慌乱的严舆,此刻却也是热血冲头,顿时也不顾现在两家联军的危险态势,提起手中刀冲着那蛮将招呼了上去。

“哼!区区一个小贼头,也敢对你家祖郎爷爷这般下狠手!”严舆刀锋未至,那蛮将仿佛脑后长眼,手中独脚铜人反手抽出,铜人弯曲的手臂,恰恰将严舆的刀锋卡住,只一扭,便将严舆手中之刀别断,大小如同西瓜一般的铜人脑袋,去势不减,冲着用力过猛,一时间没有收住身子的严舆头上砸去。

“舆儿!”严白虎年过半百,却只有严舆这么一个独子,眼见着立马就要丧命于山越宗部大帅祖郎之手,本是苍白的脸色,霎时间激的通红。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力qì

和胆量,用力挣脱了祖郎揪住脖领的手臂,也顾不得眼下自家兵士同山越蛮兵已经搅合在一起,还管什么背后那周姓少年许下的诸多好处以及生死要挟,甚至于连已经前锋同自家兵士交兵,立马便成一边倒局势的不知何处来兵前后夹击,此刻的严白虎眼中,只有将要丧命于祖郎之手的自家儿子救出来的念头。

“老匹夫!我杀了你!”眼看着手中的独脚铜人就要将面容惊悚苍白中带有几分恐慌惧怕之色的严舆的头颅打个稀碎,这本是身为山越宗部大帅的祖郎,最喜欢的杀人方式。而就在将要成功时,祖郎却突然感觉到腰间猛的传来了一阵剧痛,浑身的力qì

,仿若瞬间便被抽了个一干二净,那独脚铜人也因为后劲不足,堪堪擦着严舆的脸垂落在地上。祖郎回头去看时,只看到那须发皆张的严白虎,手中那柄自己垂涎已久的利剑,却是只在自己身体之外,剩余一个剑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策服丹阳兵,生擒严白虎

事情发生的太快,山越宗部大帅祖郎根本来不及想明白,为何之前一直唯唯诺诺,根本不像曾经也是一方豪雄的严白虎,会突然暴起杀人,而且剑锋所至之处,目标竟然会是自己。

祖郎缓缓转身,手指着严白虎,却是一口血呛上来,喉咙中只能发出汩汩的声响,尽管是努力瞪大了双眼,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着嘴中鲜血的溢出,重重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亲眼目睹了严氏父子同祖郎之间事情的两方兵士,之前就算是互有看不顺眼,但好歹也还是并肩作战,可眼前这一幕却像是在众人眼前定了格一般,下一刻,让正混在在一起,打算冲破曹性自后方的来兵求得生路的山越、严氏两方兵士,却突然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略一停顿脚步之后,不约而同的齐齐离身边之人远离了几步。眼中本来的迷茫和恐慌焦虑,也逐渐被警惕和不信任所代替。逃命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爹……这……”严舆此番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本是骄狂的面容上也流露出了紧张过后的苍白,满头的虚汗,被严白虎一把搀扶住,拄着手中的直刀,大口的喘着气。

“什么也别说!”严白虎用力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后背,脸上又浮现出了当初纵横扬州半境的贼王之势,看了眼各自警备的山越、本兵以及前锋已然混战在本军营地当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曹性大军。恨恨的瞪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攻下,却最终功亏一篑的萧关,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寒声道:“咱们这回算是赔了大本儿了!不过不要紧,咱们此番虽是前功尽弃,但损失却是有人等着买单,只要你我父子留得性命在,这天下还是有我等容身之处的,莫要管其他,快随爹走!”

“哦!哦!”听了严白虎的言语。严舆才算是缓过了神来,也顾不得眼前的乱势,跟在严白虎身后。被亲兵护着,在纷乱混杂、气氛诡异的联军兵士之间左冲右突,寻着逃生之路。也就是因为丹阳郡经过袁术的几番盘剥,穷苦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使得即便是严白虎父子。身上穿的兵甲,也只是堪堪比普通兵士稍新上三四成而已,混杂在乱成一团的联军当中,再加上严白虎的刻意隐藏,倒是在此刻精神极度紧张的兵士当中,没怎么惹人注目。

青州兵的耐力、机动性,皆是足可值得称道的。即便皆是步卒,行军速度之快。在严氏兵丁同山越蛮兵还没有做出充分反应之前,便已接战撞在了一起。

这一下高下立判。连吃上顿饱饭都还是近几日之事的严氏兵丁。在战力上,连刘繇手下的吴郡兵士都不如,又怎么会是享shòu

青州兵第二战斗序列“待遇”,每日保证饱食而且餐餐有肉的青州兵可比?也就是此刻正因为祖郎之死而群龙无首的山越蛮族兵士,因为天生的生存环境之故,身材高大而彪悍,再加上此刻四面皆敌,求生欲望极其强悍,凶性完全被激发,才勉强算是给青州兵的进击,造成了些麻烦。

不过也仅仅是一些麻烦而已。在曹性的统领之下,青州兵在战前先是用精度极高的羽箭对正全力攻伐萧关的严氏、山越联军制造了不小的恐慌,再加上前番突发的事件,两方联军混乱成一团,自相残杀之事愈演愈烈,让阵型严整,又占据兵刃之利的青州兵,简直就像是猛虎冲入羊群。也就是曹性所率兵士只有近五千人,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包围之势,才略略拖缓了进击的步伐,给了两家联军以及严白虎父子,有了喘息之机。

严白虎之前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能在做出那等“大事”之后,还能稳住心思,拽着自家宝贝儿子严舆,以两家联军两万五千余众位凭着,打算趁乱而逃,去同其背后之人去“结算”损失。

不过很显然,严氏父子的运气一向不好。在会稽时就被刘繇、袁术、孙策接二连三的清剿,地盘不断成几何比例的缩小,最终落得个被当初吕布军用计,逼得流亡丹阳去祸害袁术。而现在,却又是要为他人做“炮灰”,非但是不得不拿自家全部家底换一次逃命的机会,未来能不能要回严白虎口中所谓的“损失”,也是个未知之数。更何况,因为人数过万,实在太多,又是乱成了一锅粥,就算是严白虎保持了足够的冷静,混在两家联军之中也十分的不显眼,也是决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脱离战阵。而就在这时,萧关的大门开了。

一面“秦”字大蠧,自萧关中率先露出,同此刻战场之上到处是嘶吼、哭喊、惨叫声充斥之情景想比,着实是太过“低调”了些。可即便如此,谁料却仍是让时刻注意着战场混乱不堪局势的严氏父子,几乎同时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秦”!徐州刺史秦旭?!现在的秦旭在扬州的名声,至少在严氏、孙氏甚至是汉室宗亲出身的刘繇这等江东豪强来说,在经lì

过前一次江东之乱,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丫算计过一回之后,已经再不会像之前被人艳羡之余,少不得要讥讽一句家奴出身,走了狗屎运了。秦旭、郭嘉之流的智计,青州兵之悍勇,已经是给江东众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更遑论严白虎能有丹阳这么一个栖身之地,当初还不是沾了彼时吕布一时间抽不出手来梳理江东,才被秦旭“借来”用以平衡江东势力而已,这让亲身经lì

过,被秦旭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身不由己的相助吕布军将袁术活生生逼成那般下场的严氏父子,如何还能以平常心来面对自萧关而出的秦旭兵势。

前事那可是历历在目啊,袁术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家。又有称帝的“实力”,尚且如此。他严白虎爷俩,顶天了说也不过是个稍大点的贼头而已。若是当真被秦旭盯上,严氏父子皆是不敢去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因此,尽管只是远远的见了秦旭的帅旗大蠧,连秦旭的身影都没有发xiàn

呢,严白虎就已经全然失去了刚刚的那般冷静神态,紧拽着自家宝贝儿子严舆的手,也是在微微颤抖。逃也似的在纷乱的兵士当中穿插,脚步也是放轻了不少,而且怕是现在连严氏父子自己也没有发xiàn

自己两人现在的形象。是多么狼狈和尴尬,就连脚下的力度,也像是唯恐稍用些力qì

,就会被秦旭发xiàn

一般。

严氏父子这般下意识高抬脚的搞笑举动。却是出奇的没有引起哪怕场中任何一个人的笑意来。之前在针对萧关时。严氏、山越两家联军,在“背后”势力的强力支持下,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几乎把刘繇逼迫的得连死的心思都有了。当初这两家联军是爽了,而这现世报看来来的也是相当之快。场中局势的瞬息转变,两家联军此刻也是顾不得刚刚在战场上发生过什么了,只有迅速逃了性命,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严白虎父子。此刻也同兵士们一样,皆是这般心思。

不过也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怕什么,往往就越是来什么。严白虎的打算是蛮好的!用计也是蛮好的!不过若是运道走了背字,那可是无论多么精巧机密的谋划,都免不了功亏一篑的结局。现在严白虎心中就有这般的感叹。

这回虽然是秦旭的大蠧先出萧关之门,可作为此番先锋率先冲入联军阵中的兵士,却不是黑衣玄甲的“秦系”王牌青州兵,而是一身黄衣白底装束,早就憋得急红了眼的丹阳兵。前番说过,袁术曾经在最为疯狂的时候,在丹阳郡本就已经超负荷的兵民人口基数上,再次用极其可笑的条件,征募了一批丹阳郡兵,老弱病残比比皆是的这群兵丁,自严白虎全盘接手以来,却是也因为自家兵力在严白虎眼中着实无法有效防御郭嘉、孙策的底气,便食言没有放归这群人回乡,而是留在军中继xù

听用,这次攻略萧关,这些丹阳人更是被严白虎父子代了来,充作是攻城的炮灰部队,放在了最前面,这几日的攻袭,已然伤亡了大半了。

丹阳兵是最重乡情,也是最抱团的汉末兵种,这几乎是已经天下皆知的事情了。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群丹阳兵,为了解决家乡的兵灾之祸,甚至连自家主官都敢绑架,也要急速回乡,足可见这支天下精兵,对于丹阳郡的眷恋。也是因此,丹阳兵士毕竟有两万多近三万人,其中也有不少祖籍是在丹阳郡治所历阳的,若是换做其他地方人,就这么一亩三分地上,认识个把熟人,那可是太正常的事情了。但这事情放在丹阳兵身上,可当真是炸开了锅。就在丹阳兵势中有几人认出了城外丹阳兵阵中几个熟悉的面孔,当时就炸了锅,若不是有秦旭前番的余威在,说不得丹阳兵又要为了快速“解放”受苦受难的家乡父老,又要闹出一出兵谏的戏码来。

兵心可用啊!秦旭自然也不希望青州兵这支有着灵魂的军队,就消耗在对付这要么是些蟊贼巨寇,要么是山野蛮人的战事之上。每一个青州兵都是不可多得且目前绝难复制的宝贝。既然丹阳兵这么义愤填膺,秦旭自然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面对被划分为数队的丹阳兵几个临时头领的纷纷请战,秦旭大手一挥,故作豪爽之态的应了下来,第一轮战事,就由丹阳兵出马,争取来个开门红。

丹阳兵现在已经是对当初据说是说丹阳经lì

兵灾十户不余一这话来源的严氏父子,几乎是恨到了骨头里。特别是在见了几乎是被用作炮灰来用性命来填护城河的丹阳父老,这帮悍将骄兵看向严氏、山越两家联军时,眼珠子都红了,秦旭也只不过是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这帮人可以出击了,丹阳兵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杀向严氏、山越联军混乱之处。也就是萧关作为同涪关所并称的江东雄关,无论是在建筑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显得十分大气,将关门修的厚重而广阔,几乎可同时容纳二十匹马车并行。才算是避免了近三万丹阳兵同时出击,挤在门口出不去门的尴尬。

丹阳兵在机动性上既然能通青州兵有一拼之力,加上这时候一个个怒发冲冠的气势,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近三万丹阳兵便是以碾压之势,直接将严氏、山越联军的兵阵是冲的七零八落。而身为主帅的严白虎,自一开始担忧被人认出面容后。一直都在下意识的避开熟面孔所在之地。可就在严白虎父子在眼见着萧关之南、郁郁青山之处,似乎没有被场中战事波及到,明显就是处生门。而从两人所处之地,距离那处也不过一箭之地的距离而已,明摆着即将就可脱离战场时候,被愤nù

充斥心胸的丹阳兵横冲直撞的攻势。便已经临到了近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将眼看着就要成功的严白虎一众人给团团围住了去。让严氏父子暗呼倒霉之余,也只有认命,被数十名丹阳兵军士用绳索捆做一团,作为秦旭当初答yīng

丹阳兵会为丹阳填充人口以复往日之貌的“人口基数”存zài

,押解了起来,不过最起码总算也是保住了性命,对于严氏父子来说。怕也算是意wài

之喜吧。

秦旭答yīng

了丹阳兵众,在夺下丹阳之后。除了军事主官由秦旭委任外,丹阳郡自上而下的官员,皆会优先考lǜ

丹阳籍出身之仕,但条件是在不损害丹阳郡利益的同时,丹阳兵必须完全无条件服从军令,不得再有诸如前次反叛逆上之举,若是再有此事,到时候所受连累诛连的,就将会是整个丹阳郡。

秦旭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用这等言语来警告威胁这群在汉末出了名不好管教的天下精兵,本是以为丹阳兵众近三万人,最起码也会有人提出几个别样的条件,甚至于秦旭都已经深思熟虑了底线,做好了让步的打算了。只是没有想到,或许往严重里说,是秦旭终究和这个时代有着不可泯灭的代沟,虽然已经在汉末生活了三年多,有妻有妾,有官有兵,甚至还将要有孩子,但受了三十多年现代社会熏陶之下,终究还是无法全盘融入这个年代的思想。眼见着因为秦旭只有如此“简单”的条件并无其他所求之后,丹阳兵此起彼伏的从青州兵处学来的口号“秦帅威武”就一直没有停下过。秦旭这在他自己看来十分苛刻的条件,在这群丹阳兵眼中,却是成了仁慈、宽容、公正的代表!在秦旭明白过来之后,却也唯有哭笑不得而已。

因为同秦旭达成了“协议”,丹阳兵的效率出奇的高超。在顺利解救了数千同乡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在知dào

了乡党回击,是意在解丹阳兵危之后,说是阵前倒戈都是有些难以形容这帮被严氏父子继承而来的,当初被袁术强行掳来的丹阳郡兵瞬间转变的态度。因为严白虎当初的食言而肥,这些丹阳郡兵早就将严氏父子以及其麾下兵士恨到了骨头里。之前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委曲求全,就算是被充作炮灰也只能咬牙忍了!而现在有了靠山,而且看态势这靠山还相当之强dà

,这群人的积怨爆fā

之力,连同为乡党的丹阳兵都有些瞠目结舌。

严氏兵将、山越蛮兵,谁欺负过谁,早就被这群丹阳郡兵在心中记得清清楚楚,在徐州丹阳兵的冲击下,这些丹阳郡兵更是有的放矢,将准bèi

送去丹阳充实壮丁准bèi

屯田的严氏兵将排查了个遍,一些生出了同严白虎同样心思,意图蒙混过关浑水摸鱼躲过这一灾的严氏兵将中一些大小头目一一提溜了出来,兵怨稍小点的,拳打脚踢一顿后再被丢回俘虏之中,而兵怨大的,却是也不伤其性命,而是用阴损的法子,或是打断一条腿,折断一条胳膊,更狠的直接踢爆“某处”,报上去皆是战时伤害,既不违反吕布军不得杀俘的铁律,又能解了心头之恨。着实不得不让人感叹我中华智慧中所谓“变通之法”,其实是多么的厉害。

“放开我,我乃严白虎!丹阳严白虎!你们不能伤害我!我要见你们秦使君!我要见你们秦使君!”因为隔着较远,严白虎同严舆父子是“有幸”亲眼看到原本自家麾下的精兵强将,是如何在红了眼睛的丹阳郡兵的折磨之下,变成一个个废人,丢在俘虏营中,生死各安天命时,心中就已经开始打鼓了。而眼见着丹阳兵默许给自家乡党出气一般的一群俘虏、一群俘虏的给那帮早该被杀干净的丹阳郡兵辨认、报仇,马上就要靠近自己等人所在的俘虏群了。而严白虎,却是明显注意到,那群过来的丹阳郡兵当中,已经有人开始不停的向自己父子等人这边看,脸上的神色,从惧怕、愕然、直到迷茫、甚至是难以置信,最终终于凝聚成了狂喜之色,似乎低声和身边人说了什么,百十余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开始分散开来,却皆是大踏步的向自己这边围拢。严白虎好歹也是吃了好几十年的白饭,又曾经也是一方豪雄,哪里还会不知dào

这帮人心中的想法。与其被这些人识破,变成他们出气的用具,亦或是升官发财的阶梯,倒还不如索性搏一把!严白虎自认英雄,就算是死,也是有要死在诸如秦旭这般大汉高官的手下,断不可能命陷于匹夫之手的念想。因此,就在丹阳郡兵的脚步越来越快,就要来到自己父子及亲卫兵将等人面前时,严白虎突然发声,冲着不远处已经离开萧关城门,在典韦、臧霸等人以及三千青州兵的护卫下,出来“视察”战场,意图邀买人心的秦旭所处,大声呼喝嘶喊道。让得了丹阳郡兵报信,本打算趁机“有所作为”的那百十名丹阳兵,脸上怒色频显。不过有秦旭立威施恩在前,尽管这些丹阳兵将严氏父子等人剁成肉酱的心思都有,但也不得不将活捉了严氏父子以及一众严氏亲信兵将的消息,报之于秦旭面前。

“生擒严白虎!?哈!江东得之有望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一章 周郎调虎计,郭嘉小布局(上)

人言欲成大事者,要拿得起、放得下、脑子活、会装孙子,关键是对自己够狠.由此可见,江东巨寇严白虎当年横扫扬州半境的成功之路,并非仅仅只是凭借运气而已。

在借势夺了袁术所据的丹阳郡后,为了稳定已经穷困的无法想象的丹阳郡治,不重蹈袁术所遇的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覆辙,严白虎曾经承诺过会将被袁术强掳来编制成军的丹阳郡兵放归为民。这一承诺也的确在短时间内,让本是江东贼寇的严氏,在借势反叛袁术占据丹阳郡治所历阳城之后,在吕布军当初出于为牵制孙氏、刘繇的考lǜ

的默许下,迅速的站稳了脚跟。

可这年头的兵力着实不好征募。尤其是在这已经被袁术搜刮的天高三尺的地盘上,别说是征缴税费以养兵自重了。便是手下原本从会稽郡就一直追随严氏父子而来的麾下老兵,也快要被一月三减的配给,折磨的逃兵频频了。

丹阳郡东有吕布军派驻兵士协同防守的刘繇势力,严白虎不敢与之争锋!南有豫章郡太守孙策,本就是赫赫有名的江东小霸王,自己落得如此地步,也同这厮有着极大的关系,严氏上下兵将早就被打怕了,更别说是与之争长夺短了。刘繇还好说,虽然同吕布军联系密切,但毕竟其为大汉天子钦封的扬州牧,就算是再要借助吕布军的威势,也断然不会太过与吕布军亲密无间。因此虽然实力远胜严白虎,但威胁却并不太大。

可江东孙氏却是不同。孙策年少有为。且为人颇有手腕,在一众英才的辅佐之下,极得治地民心。当初不过是因为秦旭势大。又携大胜之威,才不得不憋憋屈屈的龟缩在大汉最南端的豫章郡中休养生息,以孙氏的能力,是个人都能想到这孙策绝不会就这般久困于南疆,必然会寻找机会有所动作。而倘若孙氏果有动作的话,首先要对付的,在严白虎看来。断然不会是实jì

掌控吴郡、会稽郡,同吕布军友好协防的刘繇势力,荆南刘表势力庞大。几乎掌控天南一方,以孙策现在的实力,也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去送死。那么,首当其冲孙策能选择的倒霉蛋儿。除了他这如同一道锁扣一般。横亘在豫章郡之上,截断豫章郡通往江边的通路,同时也是刘繇势力门前的一面防御大盾,逼得孙策不得不同荆州死敌硬拼的丹阳郡炮灰严白虎了。

在这乱世中,严白虎早就认清了一个道理。只有手里有兵,才是生存的根本。民心什么的,太过虚妄和遥远了一点。因此严白虎很快便变了嘴脸,决定要食言而肥。不过毕竟身在丹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严白虎还指着这帮已经穷苦难言的丹阳民众缴税纳粮。至不济也能在战时修个城墙、夯筑个工事什么的,也不好弄得太僵。要不然别说是留下这帮丹阳郡兵了,不窝里反已经是烧高香的好事了。因此严白虎也是先好像相劝,无果之后便一再拖后之前所承诺的放归时间。若不是正在头疼接下来再用什么借口来逐渐蚕食这支虽然老弱病残居多,却依旧有着丹阳兵所固有彪悍、不畏死品质的郡兵时,突然接到了来自豫章郡的“善意”,言说吕布军主力现在困于河北战事,根本无暇南顾,正是“联手”将江东纳入囊中的绝佳时机。若是能成功剿灭刘繇势力,双方便可分江东以制之,倘若不然,后果将难预料。

严白虎当然知dào

饮鸩止渴的道理。也知dào

与虎谋皮的后果最终将为虎噬。可严白虎没有别的选择。本身就是吕布军为了平衡,才有了严氏父子的喘息之机,严白虎可不敢拿吕布军将困于河北这消息,拿自己父子两人的性命去赌(博)。

不过严白虎没得选择。相比之下,远在数千里外的吕布,那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者就算是严白虎有足够的时间去联络,吕布也未必肯信他一个小小贼寇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他一个小小棋子的生死而有所迟疑。可若是不按照孙氏来人所说的去做的话,严白虎有充足的理由让自己相信,或许对上背后有吕布军影子的刘繇势力,豫章郡那位小霸王,没准会稍微费上些力qì

,但若是自豫章郡直接北上,兵临丹阳,剿灭他严氏父子,对于孙策来讲,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更何况,孙氏来人还告sù

了严白虎,徐州丹阳兵,已经在丹阳兵灾的流言策反之下,发生了大规模叛乱,正在陶氏宗族陶亘的率领下,攻袭广陵郡,准bèi

打通自广陵过吴郡而至丹阳的回乡之道。

这下严白虎没得招数了。刘繇、孙策、甚至是三万丹阳叛兵,对于严白虎来讲,都是大爷!谁也不是轻易就能招惹的。而在这远虑和近忧相比的情况下,严白虎也只有后者一个选择。好在那孙氏来人也没有让严白虎太过为难,像是也知dào

丹阳郡的情况,就算是有能力出兵攻打萧关,除了能给刘繇添点麻烦外,根本不会有实质性的收获。因此,除了表示诚意送来的数千石军粮之外,还为严氏的此番动作,寻了个战力强横的“盟友”助之以破萧关,就是豫章郡之左,曾经肆虐江东一角的山越宗部大帅祖郎的五千山越蛮兵。

正是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严白虎在被逼无奈之下,或者说也有些自我的小心思,有希冀在孙氏同吕布交战中保存实力的想法。在攻略萧关的战事中,即便是山越蛮兵再怎么嘲笑、讽刺严氏兵将的无能,把严舆激的怒发冲冠,严白虎也保持了相当的克制,甚至不惜示人以弱,让山越蛮兵在战事中大出风头,又将“养不熟”的丹阳郡兵摆在最前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应急变。不过严白虎的谋算虽然老奸巨猾。但运气着实差了些。怎么也没有料到,本来说是在河北随着吕布攻略袁氏地盘,陷于曹操、袁氏兄弟、公孙瓒、刘备势力中难以自拔的徐州刺史秦旭,竟然会这么快就出现在了数千里之外的江东战场上。而且,那传说中反叛了吕布军的徐州丹阳兵,竟然也出现在了秦旭的战斗序列之中,而且士气之高昂。兵心之齐整,简直让人目瞪口呆。这一变化,除了让严白虎心中大呼孙氏的情报系统坑爹之外。也不禁有了别样的称量心思。

宏图霸业听上去再怎么诱人,也是比不上自家性命的重yào

啊。再说了,即便是此番江东之事孙氏取得了成功,难不成孙策这曾经差点让自己无家可归的曾经头号强敌。真的会如同之前所约定的那般。划江东分一半给自己么?相比之下,严白虎倒是更愿意相信传言中从不杀俘的吕布军。尽管吕布的名声在几年前,其实也是不怎么靠谱。

“秦使君!小人严白虎,见过秦使君!”严白虎父子及一众亲兵,被带到了出得萧关城门出来刷声望的秦旭面前。隔着还有好远时,这一段距离,已经不知dào

遭了多少丹阳籍兵士暗脚的严白虎,却是趁着押解着他的丹阳兵士冲秦旭行军礼之机。突然使力挣脱了被反扣的双手,前行两步猛然跪下。膝行数步之后,五体投地一般的双手高高举起,伏在地上,大声高呼赞道。

“严白虎?”说来秦旭也是被严白虎突然挣脱的架势给吓了一跳。可还没等秦旭身边的典韦、老许等人以及先登兵士以身相护,便见严白虎突然的这般举动。秦旭毕竟还是不太习惯在这时代动不动就大礼参拜的习俗,示意的问了正冲上来将严白虎死死压在地上的丹阳兵军士一句。

“末将无能!惊了秦帅大驾,还望秦帅责罚!还不快将道路让开!”前番被严白虎讨了巧,躲过了筛沙子一般的盘查,对急于建功的丹阳兵士来讲,本来就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而此番又因为一时不查之故,让严白虎挣脱了拘束,在秦旭面前漏了怯,丹阳兵士回答起秦旭的问话,都显得没有了多少底气。直将这怨怒发到了严白虎的身上,在冲秦旭抱拳请罪之后,这名秦旭隐约记得是个伯长军阶的丹阳兵士直接给身边人一挥手,倒拽着严白虎的双腿,就要将人拖走。

“秦使君!严某有要事相告!真的有要事相告啊!”见秦旭并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沉着脸不说话,丹阳兵士咬了咬牙,便要执行上峰命令。而严白虎却是回错了意思,连连惊呼喊道,最后连嗓子都喊得破了声,如同破锣一般,却犹自在冲秦旭叫喊。现在老严什么都没有了,连一张老脸都在儿子和一众亲兵面前丢了个干干净净,就是期望能在秦旭面前给身后人搏一个活路,若是事有不成,那严白虎这辈子,估计就要以一个小丑的形象,留下无数笑柄了。因而无论是生存还是声望,严白虎都要尽上最大的努力。

“行了,让他留下,其他人好生看管,不可有丝毫不智之行为!”被后世美(军)那些丑闻弄得有些恶心,又见识了丹阳兵折磨人的手段,秦旭还真怕一个看顾不到,再见这帮严氏兵将以及严白虎的儿子严舆时,这帮人估计个个都会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这可不是秦旭的初衷。

“多谢秦使君大恩!多谢秦使君大恩!”险死还生的感觉,不曾经lì

过是无法体会到此中滋味的。严白虎好歹也曾经是一方枭雄,也脱不出这凡人的范畴,在被丹阳兵拽起来之后,眼中的惶恐之色犹自难退,只是此中真假,却不为外人所知了。

“诺!”被秦旭特意将丹阳兵的手段点到了明处。很明显的,仍旧被丹阳兵控zhì

下的严舆以及严氏亲兵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就是形势比人强的好处,这些人非但不敢有丝毫怨怒秦旭的想法,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同秦旭扫过来的目光直视,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横扫江东半境的威风。

“严将军!你当时是如何得到丹阳以为委身之所的,想必不用秦某详说也当是能想的清楚吧?如今尔等为何又挑起战端。攻袭我军盟友关隘?想必严将军必然会给秦某一个满yì

的答复是不是?”秦旭嘴角微挑,冷笑着说道。

秦旭虽然从未见过严白虎。但从刚刚严白虎的动作上,秦旭却是能大致看透严白虎此人的性格。说事墙头草估计都要抬举了他。这老哥也着实是个人物。当年也是有着威风赫赫的时。最强势时,甚至占据吴郡,自封东吴德王,也有窥伺中原之志!而现在却也能在一个年纪比他儿子都要小上不少的年轻人面前,这么放得下身段,此中固然有求的活命的用意在,可单单就这份心境。就不是一般人可能拥有的。而且越是这种人,在得势时就越发的张狂,而且对自己的性命十分的珍惜。秦旭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但却料定此番是一定会有收获的。

“秦使君!小人实不敢在使君面前妄称将军!而且此番之事,严某也的确是身不由己,还望秦使君明察啊!”严白虎见秦旭并没有杀人的意思。一颗到了嗓子眼的心也重放了回去。却仍旧陪着小心,对秦旭说道:“而且小人还有下情禀报,只是此事重大,小人恐人多嘴杂,被他人听去对使君来说也绝非益事,因此……因此想请使君屏退左右,小人才敢明言大事!”

“大胆!”严白虎的话音未落,本是挡在秦旭面前的老许率先发难道:“你这区区贼寇。秦将军已经绕了你等性命,却还如此拿乔做势。用心叵测!难道就不怕某的刀利么?”

老许这话说的在理,其实也更是为秦旭遮羞。秦某人固然是被吕玲绮操练了足足三年,身体已是不复当初那般孱弱,若是在市井中遇上,等闲也是三两人近不得身。可那些人毕竟不过是些稍微强壮一些的粗汉而已。严白虎是什么人?别看现在这老头年过半百,须发花白,可放到十年前,那也是江东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出了名的大贼巨寇,有严白虎在江东,甚至连黄巾贼都不敢轻易来招惹争抢地盘,足可见这老货的厉害。单独放他同秦旭在一起,而且还是在如此众多的军士面前,秦旭若是不答yīng

,还道是怕了他,可倘若是答yīng

,老许可不敢保证这严白虎所言句句是真,若是就此挟持了秦旭做出些不太好的事情来,秦旭丢脸事小,惹得吕布怒起,谁也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因此,不等秦旭做出反应,老许便抢先一步说道。

“老许不必如此如临大敌!让严将军近前一些说话便是!”秦旭自然明白这位自从自己初到汉末,直到如今,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同陷阵铁三角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老哥的用意。不过秦旭心中自有打算。眼下的局势虽然是吕布军先胜了一筹,但毕竟所面对的,不过是无论兵心士气,都无限接近谷底的出身江东贼寇的严氏兵将,以及根本毫无军纪可言的山越蛮兵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虽然料定了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就是豫章孙策,甚至更能明确八成是出自那位江东美周郎之手,但眼下还没有同郭嘉碰面详谈之前,秦旭也不敢保证这位敢同郭嘉斗智的江东周郎的下一手段将会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严白虎对于郭嘉来说,仍旧有大用!要不然也不会让秦旭先不去同吴郡会和,反倒是先要驰援萧关了。因为等闲就算是严白虎破了萧关,秦旭大军一到,也不会让其得了好去。根本犯不着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杀鸡用牛刀一般的对付严氏的乌合之众。因此,秦旭在制止了老许拔刀相慑的举动后,说道。

“多谢使君信任!难怪人都说秦使君乃是神人下凡,单就这份心胸,咱老严服气!只是……只是此时着实重大,事关江东安危,这……”严白虎先是貌似憨直的奉承了秦旭一通,但还是一副四顾相观,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的样子,看情形,倒像是除非是秦旭答yīng

了他的要求,才会开口一般。

“哦!这样啊?”秦旭盯着严白虎的脸庞看了一会,突然晒然一笑,说道:“那你就不必说了。”

“唔?秦使君,这……”严白虎想过了无数种在自己说了这句曾经有高人传授的话术之后,秦旭的反应情形。究竟是立kè

屏退左右听自己密报?还是先故作严厉的驳斥自己一番,以邀买人心?总之不管怎么想,严白虎还就真想不到自己这一重拳过去,却被秦旭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自己颇有种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而且看秦旭那无所谓的表情,也着实不似做假。这种态势,可不是严白虎那肌肉脑子可以想明白自己策划完美的中间环节,究竟哪里出了什么差错了。

“小样,和秦某人玩心理战术!不用多,能让你一千八百年!”秦旭心中冷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二章 周郎调虎计,郭嘉小布局(中)

知晓此番江东事幕后推手,乃是严白虎最大的依仗。不过严白虎明显是将这手段用错了地方。不管是贾诩代掌的暗影侦知传回的消息,还是一千八百年历史积淀对汉末人物的剖析,除了那位号称一步三计的美周郎,能把握好如此时机,借势有以弱胜强之势之人,秦旭还真就不做第二人想。

周瑜的手段说白了无过乎是变异了版本的调虎离山之计而已。吕布军战略重心在江东的消息,对于孙策、刘繇、士燮等诸侯来说,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之前交州刺史士燮,甚至还曾经通过暗影的关系,有未雨绸缪,同吕布军交好的意愿表示。只不过是因为彼时江东战火连天,袁术、孙策、严白虎、刘繇战做一团,才没能成行。

现在,严白虎打算用这个“过时”的消息当宝贝,来达成其未知的目的,早就想好了如何让严白虎这当初的江东枭雄发挥余热的秦旭当然不可能让其如愿。什么永为屏藩,什么世代效忠,在某些方面来讲,严白虎将要发挥的作用,是能够推动整个江东六郡复归的。

眼下的江东,除了吴郡、会稽郡在刘繇手中,由吕布军遥相把控之外,隔江的庐江郡在当初剿灭袁术时为曹操所得,江左的九江郡为刘表趁势占据,豫章当初交给了孙策,丹阳郡尚未接手。而在周瑜这番谋划之后,整个江东都因之动了起来,吴郡、会稽、丹阳、豫章四郡都别拖入了战乱之中。秦旭可不敢保证眼见江东有虚可乘,除了同样“陷”在和河北的曹操势力兵力不足,暂时无力南顾之外。占据了大江上游的荆州刘表,会平白放qì

这么好的机会。

刘表虽然一直自承荆襄八骏之一的身份,在世人面前,也是一副谨守本境的作态。可细想之下,不管是当初攻袭南阳,救援陈留,直到后来的灭仲氏之战。哪次也少不了这老哥儿的搀和,也没见过刘表真zhèng

惧怕过何方势力而畏缩不前过。可想而知,在周瑜发动之后。连严白虎这等原本贼寇头子出身之人,都有要从中分一杯羹的想法,刘表身为当初最有可能继位称帝的汉室宗亲,要说没有想法。秦旭是打死也不相信。

“秦使君且慢!小人还有话说。”严白虎傻眼了。秦旭非但如同他所想的那般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相待。反倒是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着实出乎了严白虎的意料之外。严白虎想不通,虽然在收复了丹阳郡兵之后,秦旭手头的兵力,除了尹礼、孙观所带走的七千青州兵之外,就算是如约将这群老弱病残放归田里,也仍旧还有四万余大军在手。难道就不想趁势一举收复江东之地么?

世人皆知,江东局势复杂。并不是兵士战力高绝,士气高昂便能够轻易如愿的。若是没有一个熟悉江东局势。更重yào

的是对江东随处可见、交错纵横的河道水路相当熟悉之人的引领,要想尽得江东之地,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这本是严白虎的后手,也是最后一张底牌。本是准bèi

在秦旭表现出一副预料中的礼贤下士态度之后,作为晋身之资的。却不料,自己认为能稳稳拿住秦旭痒处的说辞,根本就没有引起秦旭的兴趣不说,更是不得不提前抛出自己的底牌,才能有说下去的机会。

“严将军又有话想要说了?”秦旭微微一晒,笑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严白虎说白了不过一个贼头,被用来牵制豫章,以及不令刘繇过的太过舒服的棋子而已。若果真是认清了形式主动来投,那秦旭说不得也当真会同他客气客气,可严白虎却是想凭着这等小伎俩,来“制造”进身之阶。这对于久经后世商场考验的秦旭来讲,不是典型的孔夫子门前卖文章,自己找不痛快么。

“这……是,是有话要说!”严白虎算是明白为何秦旭不过是个“家奴”出身,却能在短短三年之内,站在了大汉高层,而自己混到半百,却还只是困居一地不得伸展的贼头了。仅仅刚才的一番明里暗里言辞上的交锋,严白虎就深刻感觉到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严将军的话还是说给我军军师奉孝先生吧。”现在严白虎想说,秦旭却是不想听了。所谓自知之明,秦旭还是有的。这种关乎一州谋划的事情,还是让老郭头疼比较好。再说刚刚严白虎那番说辞虽然被秦旭借来反驳以邀买人心,但本心上还是赞同的。君不秘则失臣,臣不秘则失(身)。这等事,还是寻个人少的场合讲比较好。再说秦旭也亟需从郭嘉处验证自己所想,打算通过严白虎来应对孙氏来兵的打算,让太多人知dào

严白虎已降,也着实不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严白虎这也算是无意之间,给了秦旭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将一脸愕然的严白虎等一众严氏兵将拖了下去,这边丹阳兵在乡党的“帮zhù

”下,对于山越蛮兵同严氏兵将的筛擢也基本上进入了收尾阶段。虽然山越蛮兵极其彪悍,又向来对汉民不屑一顾,但面对近十倍于自己,又是想要在秦旭面前好好表现一把的丹阳兵将,也由不得这帮人耍横。在数万利刃的威胁下,再加上首领被之前自己所看不起的“盟友”一举斩杀,群龙无首之下,也就只能熄了火,乖乖的任由丹阳兵士将之捆缚成一团,用做充实丹阳郡人口屯田铸堤所用。

秦旭此番亲临战场,所“表演”的收买人心秀,着实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在从乡党口中知晓了所谓丹阳郡兵灾的实情之后,有不少的丹阳兵士感叹于秦旭当初在广陵郡时的承诺,纷纷要求随同秦旭经吴郡出击会稽,以解涪关之围。更是有不少才吃了几天饱饭的丹阳郡兵。在听了徐州军势的待遇后,也纷纷主动要求要为非丹阳人出身的秦使君效死,这倒是出乎了秦旭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秦旭倒是很有些得yì

这帮丹阳兵的反应的。倘若有这些当初被陶谦带出丹阳的百战精兵相助。不说别的,至少涪关的战事压力将会有很大的缓解。至少在郭嘉的谋划之下,压力也会少上很多。不过秦旭最终还是遏制住了这个诱人的念头。除了在当初陶商诱拐之时,没有瞎掺合这等腌臜事的丹阳兵中挑选了一万人以为从军,回马率领大军共计一万八千人驰援吴郡之外,剩下之人皆被秦旭留下,任命臧霸暂时以青州兵副统领的身份。暂领丹阳兵驻守丹阳外,还当场写信给徐州张昭等人,命其速速派遣一批政务精熟的稷下学宫学子来丹阳历练执政之外。又命人拿着自己的符印令牌,去大舅哥糜竺所处,急调一批军粮来救急。这一举动,更是令在场的丹阳籍兵将欢呼鹊起。使得非丹阳籍的秦旭。在丹阳兵中的声望,又着实提升了好大一截。

秦旭其实也是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回来江东,为了保证吕布在河北战事的顺利,秦旭除了典韦以及陷阵营铁三角以及五十名先登营兵士之外,并没有过多的带来青州兵将,人手在除了稳定徐州之外,身边可用之将军本就不多。而丹阳郡地处要冲之地,北面隔江相望。便是被曹操所占据的庐江郡,而西面又同刘表所暗控的九江郡接壤。更别说南面便是孙策的大本营豫章郡了,这么一个三面环敌的地方,若是换做了吕布军其他将领,秦旭还真就担心即便是有两万多丹阳兵同驻丹阳,也难以抵挡的过有刘表之实力,以及周瑜之智计的谋算的。

无奈之下,也只能动用本希望在副职上历练几年,便可以如同历史上一般独当一面的臧霸出手了。臧霸或许武比不过张辽高顺等战将,甚至连此番秦旭一直带在身边充为亲兵的郝昭也在力qì

上输半筹,更别说是连吕布也不敢轻易言说能胜之颇易的典韦了。可臧霸有一点,却是这些人都比不上的。那便是成长之速度,令秦旭也是颇为咋舌。不愧是家教渊源啊!他老子臧洪在当初只不过是个郡吏时,便敢主张讨伐董卓之事,而在投身青州以来,因为身为司马的臧洪之故,吕布在政事上,几乎就是完全的当起了甩手掌柜,乃是青州政务系,实打实的一号文武双全的人物。而臧霸,却也足称的上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刚刚认识秦旭之时,还尚且不过是个游侠儿一般的小将,短短三年间,非但已经在徐州所驻青州兵众中威望直逼曹性,而且也越来越有大将之风,表露出了难得的帅才之象。若不是此番丹阳郡实在太过重yào

,秦旭也着实是舍不得。

“秦将军放心!有臧某在,丹阳郡人死地不失!”咂摸出了秦旭此番的用意,怕是所谓磨练的几率小些,危险却是非常之大。臧霸倒也是光棍,看破了秦旭的犹豫,直接开口应承了下来,颇有当仁不让之势。

“好!宣高有此志气,秦某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只是有一点,就算是丹阳郡全失,也请宣高务必要保住性命才是!”秦旭这回倒是真心话占据了七八分,毕竟在臧霸在吕布军尚且未入青州时,便已经举身投效。更是曾经一同见证了秦旭的成名之战,对于这位历史上吕布身边八健将之一,可同张辽并列的将帅之才,秦旭可是着实不希望有丝毫差错的。

大军来时匆匆,去的也快。在得知了此番倒了霉的扬州牧刘繇,在见秦旭一到,便打开了困扰自己多日的局面,也不知是羞于见“老朋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在秦旭回兵之时,却得到了刘繇已经离开萧关,直奔吴郡去了。当然其中也不无变相的将萧关这吴郡陆路咽喉要道,全盘托付于秦旭的意思。让秦旭心生欢喜之余,对于刘繇这般勘破实质后,“识大体”的动作,也是赞赏非常。

秦旭并没有在萧关多做停留,眼见着臧霸交接了兵符,留下人驻守萧关,径自带着两万余丹阳兵并一干“苦力”俘虏离开之后,只在萧关歇息了一天修养兵心士气,在第二天一大早,便自率领麾下兵将开拔至吴郡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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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三章 周郎调虎计,郭嘉小布局(下)

萧关之围解了。非但如此,还另搭上了个丹阳郡,这买卖划算的紧。左右现在孙氏已经彻底同吕布军撕破脸了,如此兵家要地,交由第三方,着实不如放在自己手里安心。

相信丹阳郡有臧霸在,又有两万余丹阳兵在手,就算是孙策想要攻袭,亦或是一直没有明确表示搀和进来的刘表,都不是那么容易能攻破这挟四郡咽喉之地的。秦旭也就可以放心的带大军去同郭嘉会师,好好会会那位孙家小霸王了。

江东民众久不经太大战乱,即便是孙策军大兵压境,可自秦旭进入吴郡之后,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同中原饱受黄巾之乱及诸侯混战之苦的民众不同之处。江东虽然是士族的天下,大家豪门云集,但站在江东民众的角度上,这些人其实还是挺有些人味的。

江东如今水道纵横,土地贫瘠,远不是后世鱼米之乡那般人间天堂的模样。而这时代世家大族的根本就是田地,田地是需yào

人手来种的。所以,只要不是战乱频频,很少会有主家对自家的长工短工,甚至仆从奴婢太过苛刻的。毕竟这些人的“劳动热情”,直接就能影响主家一年的收入。哪怕是稍微放松偷懒一点,或是心怀憎怒放点水,那最终受损失的,还是世家豪族。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世家大族,在对待乡里乡亲时,都在一定程度上会比较客气,逢年过节。也多会有所亲厚。因此这里足可算的上是除了闭关锁国的巴蜀之地外,在这乱世中为数不多的乐土了。

秦旭出了萧关直接向东,过了江渚后。折道向南,用了两日的功夫,才到了吴郡治所曲阿城。太史慈尚在涪关固守,而早得了消息的郭嘉同刘繇一同出迎来接,看两人泾渭分明的各立两旁,秦旭还真就搞不懂究竟是有多大的怨愤,才会令传说早有交集。一个放荡不羁、心性爽直,一个矜持审慎、温文尔雅的两人直到现在还是这副冰火不融的场景。

“刘扬州、奉孝,久违了!”清官难断家务事。秦旭也着实对这两人之间的事情难以插手,只能不分彼此的打了招呼,办完了兵士交接手续,吩咐上前交令的孙观尹礼二人折道去丹阳襄助臧霸后。才随着郭嘉、刘繇入城。

看的出来。前番秦旭的推测并没有错误,此次孙氏趁着吕布出兵河北之机,闹得乱哄哄的江东困局,并没有给郭嘉造成多大的困扰。特别是有这一万五千青州兵、一万丹阳兵的加入,在总兵力上,加上所固有的七千青州兵、一万吴郡精兵,已是有四万余兵将,足足是消息中攻略涪关的孙策、山越联军的一倍还多。本来在吴郡、会稽两郡两面受围。兵力捉肘见襟时,郭嘉就能稳坐钓鱼台。没有让孙策军势得了一点好处去,这回打通了徐州粮道,兵精粮足之下,秦旭更是信心满满。

秦旭同郭嘉、贾诩在建言吕布的策略中,是将江东当做大后方来经营的。青州本身贫瘠,又是四战之地,极大程度上制约着吕布军的发展,而徐州虽然富庶,但却除了泰山山脉之外,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根本没有战略纵深可言。这弊端,也使得之前吕布军军势在行事上缩手缩脚,唯恐战火烧的太烈,战线拉的太长而使好容易稳定下来的本军势力范围再生波折。但有了江东这六郡八十一州就不同了。前世历史上,孙氏能赖之以成帝业,孙权更是无病无灾的做皇帝到七十多岁,而江东更是被打了八十多年才被攻破,足可见此地的易守难攻。足可作为为吕布军积蓄实力的最佳场所。

眼下原本历史上的江东之主孙氏,也只能趁着吕布兵力空虚之际小打小闹一番,而原本的那位吴大帝孙权,或许也因为孙策健在的原因,再无紫薇之命。天下大局剧变,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却正在同郭嘉一起,在商议着怎样再好生利用一下阶下之囚的严白虎,给孙家势力一个见面礼。

“奉孝,这也太过行险了,你确定这样能行么?”原本秦旭的打算,是既然严白虎已然请降,就索性命一支丹阳精兵,扮作严氏兵丁的模样,以周瑜善用的诈降之计,到涪关阵前诈降,以求寻机一举击破来攻的孙氏大军。却是没有想到,本来秦旭认为此计就够险的了,郭嘉的打算却是更险!

在郭嘉的计划中,既然严白虎有心投靠,那便索性让其仍旧率领严氏旧部,经丹阳郡入豫章境内,假称败兵直指孙策的老窝。丹阳郡同豫章郡接壤,之前之所以没有太过注重,很大原因是因为这两郡之间隔着的山脉中,有山越宗部活动的痕迹,成为了两郡之间天然的屏障。山越人本是不怎么好说话的,天知dào

孙策或者周瑜,用了何种代价,才使得山越宗部大帅率兵驻站,最终死于严白虎之手,倒也是间接的为吕布军打通了两厢道路。

秦旭却是着实被郭嘉这个预想吓了一跳,不得不承认在玩险上,郭嘉确实更胜一筹,而且在计划的成功率上,在郭嘉一番说辞之后,听上去倒是比之前秦旭自己想的在涪关诈降之计的成功系数,还要高一些,不服气不行啊!

豫章郡之左,毗邻荆州四郡,在得知当年死在部将黄祖手中的孙坚之子孙策拥兵在此之后,刘表可是着实好生布置了荆南四郡的防御兵力,孙策不可能不会留下相当足够的兵力来防止老窝被端。而郭嘉的计划中,却是正好利用了这一点,在派遣严白虎去诈降的同时,派遣一支精兵,直接扮作追击而来的样子。若是豫章郡中守兵上当,还则罢了,趁势改道东北而上,从背后夹击孙策军用兵涪关的兵士,一击可竟全功。倘若不胜,亦或是被人识破了严白虎的演技,那也无妨,直接可令严白虎部扮作孙策之兵,去撩拨荆南四郡的刘表军势,引来刘表大军来攻,来个围魏救赵之计。届时还可以在两军交战差不多的时候,以同为汉室宗亲,扬州牧刘繇的身份,责令刘表退兵,坐收渔利。一石数鸟,一举数得!听的秦旭是脖子后面直冒冷气。深切为当初能在陈留碰上郭嘉,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将之带回来的决定庆幸不已。这要是成了对手,还不得被这丫玩的连渣渣都不剩啊!严白虎这也真是倒了血霉,招惹谁不好,非得来撩拨这位,这不是纯粹是嫌命长了么,想来就算是此计成功,严白虎说不得就算不死,也得扒上一层皮。

“仲明若是不放心,可上复主公同蔡中郎,将严舆塞进稷下学宫操练几个月,出来后弄个什么从事、功曹之类的大汉正式编制官员给严白虎之子严舆,想必能收到奇效。届时就算是严白虎明知dào

我等是把他儿子严舆当臣人质,怕也是要兴冲冲的将自家宝贝儿子送到临淄去!”见秦旭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郭嘉还以为秦旭是担心严白虎的忠诚问题,浑不在意的说道。

“就依奉孝所言!”对于这年头之人做官的欲望,秦旭是深有体会的。远的比如秦旭当年曾经救下过的曹操之父曹嵩,为了过一把官瘾,那才叫一个一掷千金,直接抛洒出一亿钱,也要换三年无甚实权太尉当当。近的更不必说了,临淄稷下学宫第一批顺利毕业的观政学子不过一百余人,还是由于感念吕布对青州有恩,才擢优充足了毕业人数。可这才第二届,在见了“学长”们短短一年期间,便成了青、徐两州以及吴郡、会稽郡治下州县的主政佐官,再过个数年,怕不就是一地之长,随着吕布军的愈发壮大,地盘的不断扩大,就是更进一步也不无可能之故,吸引来求学,亦或是说来求官的莘莘学子们,已是扩了五倍有余,倘若不是有着寒门必须占据七成的铁律在,怕这人数还要更多一些。足可见对于有个官身,在这大汉是有着多么巨大的吸引力。

严白虎就算是曾经再是横行江东半境的巨寇,说白了也还是贼头而已。至这大汉初平也有数千年的官本位思想,也早就深深烙在脑海之中。否则也不会在年纪比他儿子还要小一圈的秦旭面前,战战兢兢的自称小人了,其中虽然有身为阶下囚之故,但也不妨有敬畏秦旭那头顶上一连串的大汉高官的名头的原因。而现在只要是对吕布军治下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知dào

,青州官员的选拔,并不是依照惯例,由地方乡老推举孝廉,再经过朝廷任命,而是除了固有的官吏之外,新生官员统统出自稷下学宫之中。甚至就连一直都对这涉嫌“叛逆”之举口诛笔伐的所谓士族阶层人士,除非是不在吕布军控zhì

范围内的,否则也皆是嘴上骂的痛快,私下却是托关系走门子,要进入这号称官员摇篮,却只有三成份额留给士族的稷下学宫当中,好歹依靠家学渊源,多少也能捞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严白虎自然也听过这等传闻,或许还就真如郭嘉所言,自家儿子能进稷下学宫,严白虎说不得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将交代的事情办好,而不用担心其会临阵再次倒戈。

秦旭对于郭嘉对于人心的把握,还是相当信服的,眼下令秦旭所担心的,也就只有正在涪关同太史慈对峙的孙策大军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四章 涪关血战(上)

涪关。太史慈已是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抵住豫章孙策兵势的攻袭了。在之前郭嘉密令中,言说要造成涪关大军已然因为萧关之事被撤走的假象的消息后,连续这十余日以来,孙策兵势在一开始试探性攻击了几次之后,突然在这几日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加强了攻势,如饿狼猛虎一般的两家联军,不要命似得向着涪关扑来,这架势,是让太史慈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欢喜的是,孙策军如此的动作。足可见郭嘉的秘技已经起到了效果。孙策军虽然肯定疑心重重,但毕竟也是采取了行动,为郭嘉所惑,也算是基本上相信了青州军主力已经挥军北上救援萧关的“事实”。

而令太史慈担忧的是,本来在防御上已经是略显不足的涪关,在孙策山越联军如此猛烈的攻袭之下,还要努力造成兵力不足之象,还要力保涪关不失去,这可是对于之前只是战场上猛将的太史慈一个极大的考验。

几日来猛烈的战事,涪关的老旧以及兵力的巨大悬殊,说不得已然是令兵心有些浮动了。青州兵还好说,这些悍卒这几日的表现,基本可以称得上是战争机器了一般了。无论是在耐力还是战力上,都令太史慈十分的放心。但“协同”防守涪关的刘繇所部吴郡兵势,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里素质了。在当初“谣言”传开之时,甚至还有少数人因为兵心混乱,出现了逃兵或是降军的现象。使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太史慈。甚至不得不出兵冒着让孙策兵势察觉出来端倪的危险,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凭借着铁血的手腕和弹压,好容易才稳定了军心。没有将此次的意图暴露出来。

可这样一来,本来就战力堪忧的吴郡兵将,在积极性上却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面对孙策兵的疯狂来袭,这种情况的发生,也着实是件极其冒险的事情,太史慈所要面临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弟兄们!孙狗如今已经是后继无力了!弟兄们再坚持一刻,秦将军和郭军师派来的援兵大军就要来了!”太史慈其实也是不知dào

郭嘉当初在密信中信誓旦旦说必然会有大队援兵来助的兵力究竟出自何方。广陵郡的叛乱之事,太史慈已经在孙策军势的攻心战略中得知了。虽然久闻秦旭从成名之战起。就以善打这种神仙仗而著称,太史慈并不担心秦旭会失败,而是担心能被称为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兵,会不会还如之前秦旭打过的仗一般。那么快的就被击破。而为涪关的战事增忝一丝助力。眼下,太史慈也只有用这种连自己的斗志都无法激起的话语,来激励兵士的战心了。

好在还有青州兵!士气这东西,有时候也会像是恐惧一般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也就是有混在兵士当中,皆是一副吴郡兵将打扮的青州兵在,依旧高昂的士气和战心,影响着因为战事不利。有了些消极心思的吴郡兵将,才堪堪在面对孙策山越联军的疯狂攻势下。固守着涪关这一险地,直通会稽、吴郡之咽喉,将已经是杀红眼的两家联军兵士死死的挡住在关外。

“太史将军!弟兄们已经数日不得休整了!再这么下去,根本不必那群孙狗来杀,咱们自己就得活活累死,我等青州兵弟兄,最大的减员也是因此。兄弟们不怕死,可这样太不值得了!”一名青州兵伯长打扮的汉子,正一刀砍去了再次冲上了涪关墙头,一名山越人打扮的兵士的头颅,滚烫的热血喷洒而出,泼在了这汉子倍显狰狞却是疲惫不堪的面孔之上,冲着同样是一身血斑,作吴郡郡兵打扮的太史慈低声吼道:“要某说,咱们索性杀将出去,同这群可恶的孙狗厮杀一场!这是何等的痛快!就算是死,也总好过在这乌龟壳里憋屈着,束手束脚的,让人心里发堵!”

“忍着!”太史慈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这关乎着秦将军的密令!”

太史慈现在算是把握主了这群黄巾战兵出身的青州悍卒的命脉了。这群战争机器,根本就无所谓畏惧任何人,甚至惹急了眼,太史慈丝毫不怀疑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连吕布的面子都不买。可就奇怪了,这些人竟然会对在太史慈看来,尽管是现在已经是被吕玲绮操练了三年,却仍旧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旭畏惧有加!对,就是畏惧!太史慈甚至在徐州初次领青州兵时,就已经察觉并且亲自验证了这一条奇怪的“铁律”!而太史慈能令青州战兵在如此这战事如此恶劣,几乎是人人思动的情况下,还能让青州兵保持高昂的士气和战意,很大程度上也是“借”了秦旭的名头。

“诺!”果然,在听闻了这竟然是秦旭的密令之际。这名青州兵伯长甚至没有生出丝毫怀疑太史慈话语的意思。眼眸中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立马出现了让太史慈熟悉和不解的狂热崇拜的眼神。那本是因为恼怒和杀意而狰狞的面孔,也立马神情稳定不少。更让太史慈啧啧称奇的是,这种情绪竟然还似乎会传染一般,这名伯长的变化,不单单是令左近的青州兵兵士眼眸中同样染上了这种高昂的情绪,甚至就连本已经萎靡不堪的吴郡兵将,也似乎被感染了,本已是有些惫懒的脸上也渐渐的出现了坚定的神色。这种不知名的魅力感染之力,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威力直至如斯。

“太史将军!东侧……东侧快要撑不住了!”这厢刚刚在太史慈言语的“激励”之下,战心激昂之下,将眼前这波来袭的孙策兵力来攻击退,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涪关东线,据探查是孙策亲自督阵的一面,本是近日来的战事最少的一处,却是突发异变。本是一直在爱惜兵力,多是让善于攻坚的山越蛮兵攻城的孙策军势,却是突然本兵尽出,几乎就连眨眼的功夫都不给太史慈,就对因为要应对悍勇无匹的山越蛮兵,将兵力大部分调集在西线防御时,对东线发动了强攻。很快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孙策要总攻了?太史慈及麾下一众兵力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涌上了愈发凝重之色。这几日太史慈调兵离开,救援萧关的消息传出,已经是在每次涪关岌岌可危之时,却总是好像运气极好一般,强撑着不破关的现实中,连太史慈都感觉已经是有瞒不住的趋势了。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对孙策,太史慈虽然在同麾下兵士谈及时,总是一副蔑视其战力,无所谓的样子,但实jì

上,对于这位和自己在之前有过惺惺相惜之感的江东小霸王,太史慈可是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之感的。孙策战力不在自己之下,统帅绝对在自己之上,而且似乎还有种十分吸引人的人格魅力,让麾下兵士,很容易就生出为之效死的心思来,端的不容任何人小觑。

更遑论孙策麾下,还有着那位连秦旭郭嘉,在应对上都要十分的小心,有着江东美周郎之称的孙策军军师,周瑜周公瑾了。而此番更是因为这位美周郎,几乎搅合的整个江东乱成了一锅粥。就连秦旭,也不得不自河北的战事中抽身出来,带大兵至此,就足可见其能了。

太史慈其实在心里也是有些没底。也曾生出过,再这么下去,依靠自己手中仅有的这已经是不到六千人的青州兵外加伤亡颇大,已经十不存一的吴郡兵将,总兵力已经只有不到八千人。已经犹然不到孙策兵力的三分之一了。如此再过几天,或许这兵力对比的落差还要更加加巨。还能坚持多久,甚至能不能活着离开涪关,就连太史慈也不敢保证了。不过,太史慈是深知dào

现在自己的态度,已经是会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影响这场几乎已经是撑不了多久的战事的胜败之局的,更直接关乎着麾下兵将和自己的生死。因而就算是心中再过担忧,脸上却仍旧是一副平静莫测的神态。希冀能够强撑一时是一时。

“弟兄们!绝不能让孙狗入得涪关一步!涪关之后,首当其冲的便是吴郡、会稽郡!那里有吴郡兵将同袍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在!而吴郡之后,就是我们徐州了!某太史慈可是在秦将军面前立下过军令状的!徐州绝不可失!弟兄们加把劲!另外,某告sù

大家一个好消息!秦将军!秦将军已经飞马来书了!援兵瞬息可到,这次某拿脑袋担保!”太史慈为了能够调动兵士救援东线,已经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也只能再借用秦旭之名,来激励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兵士们的战心了,将有必死之心,而士无贪生之念!太史慈手中擎着铁戟,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qì

,竭力嘶吼:“弟兄们,随某杀贼!杀贼!”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五章 涪关血战(中)

涪关战事陷入了胶着阶段。

孙策亲自统领的豫章兵势,趁着涪关守兵因为全力应付山越蛮兵的攻袭,而使得东线防守相对薄弱之机会,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涪关东侧防线之外,一架架墙梯被孙氏前军兵士扛着,密密麻麻的搭在了涪关的城墙之上,根本就令涪关守兵驱之不及。随着孙氏阵营中牛角号的进攻命令,豫章兵士如蚁聚蜂拥一般,嘶吼着扑向云梯,在涪关城墙之上放眼望去,只能见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如黑潮一般的挤过来。

赶过来的太史慈及一众青州兵士,虽然极大的增强了东线的防御力量,但面对倍数与己的敌兵,其实也就只能稍稍缓解了一下吴郡兵士急迫的情绪。面对即将压境的大兵,只这种压迫感,便令不少几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的吴郡兵将干咽着唾沫,手中拿着兵刃的手,也强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紧张的情绪在不断的蔓延,同惧怕与否无关。刚刚太史慈的一番话说得对,身后就是家乡父老,眼下已无退路,近有强敌,远无援兵,也唯有死战而已了。

“嘭!”压抑的气氛并没有能维持多久。最前方的孙氏兵力,已经嘶吼着冲了上来。在相当大的兵士基数衬托下,涪关的城墙仿佛形同虚设一般,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孙氏军势的前锋,已是同挡在最前面的吴郡兵士撞在了一起!

一方是有必胜之心,气势高昂的军中骁锐。一方是已无退路,自知必死的哀兵,没有试探。没有佯攻,仅在第一轮的碰撞中,便皆使出了十分的力qì

,刀剑碰撞相格之下,几乎迸出了人眼可见的火花。每一刻双方都有兵士惨叫着倒下,每一刻都有后来兵士悍不畏死的替补上来,小小的涪关一隅。几乎成了修罗地狱一般。

“少主,涪关贼子要撑不住了!”涪关东侧战况已经如黑云压城,最为激烈之处。血雾肉雨绵绵不绝,而就在战事阵脚最前之处,孙氏老将程普,却是对这战况视若不见一般。只是擎着手中的铁戟蛇矛。站在一名盯着赤色头帻的年轻将领身旁,目光欣喜中带着欣慰之色,指着涪关之上说道。

“老将军说的是,有公瑾之谋,以及诸君奋勇,此番定可报当日之耻!”这年轻将领正是孙策。听了程普的称呼,孙策下示意的抚了下头顶的赤帻,那是当初本军大将祖茂。在汜水关关前,为了救孙坚性命相换。却被人乱刃所杀之后,孙坚费劲了心思,才寻了回来,直到在被黄祖射死之前,还一直带在头上之物。现在被孙策继承了过来,自被秦旭当初逼退之后,就一直带着,也是为警示自己当初竟然被秦旭吓退之耻。现在听了程普之言,又见攻略半月的涪关终于将破,孙策语带兴奋的恨恨说道。

“主公雄威,此番定然能一举破关,将会稽攻破,重回吴郡,扫平江东!”程普身旁站着的,是当初因在同秦旭交锋时,几乎耽误了大事而被孙策所不喜,差点临阵斩了的潘璋。在孙氏兵势被“发配”到豫章郡后,潘璋很是被孙策冷落了一阵。好在当初拔擢了潘璋的周瑜在知dào

了此事之后,着实在孙策面前说了几番好话,而潘璋也是从被周瑜点破之后,在孙策面前收敛了些桀骜的性子,加上潘璋勇力过人,这半年多来,倒是渐渐被身边皆是孙坚旧将可用的孙策所接受,此番更是直接带在了身边听用。

“攻破会稽!重回吴郡!扫平江东!”

“攻破会稽!重回吴郡!扫平江东!”

不得不说潘璋看人心思的本事,着实厉害的紧。潘璋这话刚刚说完,便有无数人响应起来,而且渐渐的由后军传至前军,竟然使得孙策军的全员士气,也自拔高了不少。而涪关之上,吴郡兵士已经所剩无几了,本是被太史慈用来当作最后屏障的青州兵士,也已经“替补”了上来,才勉强算是抵挡住了孙氏大军压制性的来攻。

“少主!古语云,骄兵必败!虽然我等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但还需小心才是!某观这涪关之上,守兵战力极强,很有可能之前那传言非真!因此少主可切切不能听此轻敌之言而有轻慢之心才是!”老将程普最看不惯的,便是如潘璋这等贪财奢侈,传说有过截杀麾下立功兵士,以获其赏赐财物前科的小人,也自是不懂为何之前孙策如此讨厌的人物,在被周瑜那小儿一番说辞之后,便待之如亲信一般。此番更是见虽然涪关败事已定,但仍旧有相当强悍的抵御能力的情况下,潘璋就如此拍马的动作,程普心中的不喜更甚,眼见着孙策嘴角边的得yì

之色,程普低哼了一声,正色对孙策说道。

“文硅不得无礼!”潘璋当时听完程普所言,就要同程普翻脸,却被孙策一把按住,拍了拍潘璋的肩膀,朗笑着对程普说道:“德谋也勿太过苛责文硅!涪关之事,已是尽在公瑾掌握之中,就算此番涪关之上守关着乃是吕布,也必然讨不了好去!德谋!刚刚文硅也是为了鼓舞士气而已。就算是有所差池,也皆是为了我军战事着想,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嗯!文硅,你去催促一下中军,只待关破之后,便直驱而入,杀奔会稽郡!某同公瑾皆料定那萧关、丹阳之事必然不会拖住那秦旭多久,时间不多,我等绝不能给那秦旭来援的机会!”

“诺!主公放心!有主公之勇,军师之谋,再加上弟兄们用命,定然不会给那秦旭小儿可乘之机的!”有了孙策的调停,潘璋立马变了脸色,当时看也不看程普一眼,连忙不跌的点头称诺。

“少主!……”听了孙策和稀泥一般的说辞。又听此时竟然又是周瑜那孺子所谋,程普有心再辩驳几句,但见孙策的注意力皆在涪关之上。似乎根本没有继xù

下去的意思,程普怒视了一眼已经远离,似乎不经意间回眸看向自己这边,眼中满是怨毒之色的潘璋,也只有重重的一顿手中铁戟蛇矛,冷哼一声,继xù

站在孙策身边。护卫孙策安全,不为流矢所伤。

“这老帮子!仗着是老主公旧将,竟然在主公掌军数年之后。还以少主称之,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竟然还对周军师和老子甩脸色,哼!早晚要给他好kàn

!”离开了孙策、程普视线,潘璋强忍很久的脸上才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冲着程普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用久久不用的山东土腔恨恨的骂了几声,才又换了一副忠勇的神色,前去催促中军跟上前军的步伐,向着已是摇摇欲坠一般的涪关冲去。

孙策身边发生的小插曲,并没有对孙氏大军如今占尽优势的进攻趋势造成任何影响。在孙策之命的催促下,为了赶在被丹阳局势以及萧关之事“困”住的秦旭脱开之前,率先破关而攻会稽郡,孙策军上下这回也算是用出了十二分的劲头。意图一举而功成。

“杀杀杀!”孙策军势又增兵了!这次的攻略方向,已经从涪关东线。向着整整三百步的整个涪关城墙全线压进。或者说,刚刚的孙氏兵力做出一副全力攻击涪关东侧的举动,本就是一招声东击西之策,可惜这么简单的计策,却是令几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的太史慈以及一众涪关守兵,尽皆中了招,将主要的防守兵力,如孙策所愿的全部调集到了东侧来。

“糟糕!中计了!”关墙之上,想要来回调动兵力,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麾下兵士本就所剩不多的体力要虚耗不少,特别还是在战事焦灼之时,这关乎着本就是强撑的东线守兵兵心还能否持续下去的关键。突然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这么一点儿失误,很有可能会令涪关守兵关破身死,太史慈的眼眶几乎都要瞪出血来。

大意了啊!留在涪关西线的兵士,只有不到五百的青州兵,而从关外密林中仿佛突然出现一般的孙氏兵势,却足足有四五千人之多,这些孙氏兵将在之前山越蛮兵尽数被灭之前,也没有出现过,成功的骗过了太史慈,使得太史慈在见东线告急之后,几乎将所有的本就不多的守军转移了过去,西线空虚之极!三百步的距离,在这厢孙策兵势急攻的粘连态势下,却几乎已经无法挽回任何情况的距离了!

顾此失彼!顾彼失此!战事的发展,是不会因为太史慈的懊恼焦躁而有丝毫转变的。同样被眼前的阵势惊动的正在西线防守的青州兵士,一个个竟然也像是被这宛若天降一般的来兵慑住一般,对正在搭建云梯的孙策兵势视若不见,反而慢慢的拄着手中的兵刃站起了身来,似乎完全没有之前那股子越战越强越是兴奋的劲头,认命了一般!

“吼!吼!”正在目睹了这一切的太史慈,有心无力之下脸上愧意满布,铁汉子都要流出眼泪来之时,不知是由哪个开始,那四五百青州战兵,却是在猛然间发出了一阵让人听了心中悸动的怪啸!

“吼!吼!”这怪啸声一经响起,太史慈猛然发xiàn

不止是那四五百青州兵士,甚至连自己带过来的这些明明看着同袍将要落难,却是碍于敌兵仿佛源源不断扑来,无可休止之故,无暇救援而面生悲色的青州兵士,脸上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让人难以理解这些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史慈不知dào

,孙策不知dào

,两军他兵也是不知dào

。而曾经随着孙坚南征北战的程普,在听了这怪啸之后,脸上却是突然露出了疑惑之色,凝重中甚至带出了一丝恐惧。

“少主!快快增兵!快快增兵!”程普面色大变,语速极快且焦急的对正等待着涪关破后,如何挟大胜之威,直击会稽而思虑的孙策说道。

“德谋!怎么了?”程普自在中平元年,随孙坚镇守下邳讨伐黄巾时,就一向是以智将的形象出现人前的。孙策自记事起,就从没见过本军这位老将有过任何时候出现过这种乱了心神的状态,心中也是一凛。

“这些人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六章 涪关血战(下)

十年前,长社一把大火,将黄巾道改换天地的愿望付之一炬。大贤良师张角遭遇天谴,重病缠身,哀嚎数日而丧。三十六方黄巾兵士群龙无首,被朝廷一一击破,不得不流窜四方,狼奔豕突。之后更是被不少草头流寇,托黄巾之名以祸乱地方,昔日那令朝廷不稳、八州震动的黄巾战兵之威名,也渐渐为人所忘。

但只要亲身经lì

过这件大事之人,估计很少能有人能忘记,在黄巾起事之初,曾经在张角身边,那支搅的冀州变色,青州动荡,徐州不稳,兖州尽覆的太平道狂信徒军队,曾经是怎样令无数赫赫有名的朝廷将帅折戟,精兵悍卒饮恨。可以说,若不是张角突然一病不起,长社一战虽然令黄巾军元气大伤,也未必会真zhèng

动摇彼时已是八州响应,威临半壁天下的黄巾军的根本。

可令人不解的是,在张角病死,黄巾后战势后续无力,内部也开始四分五裂之后,那支当初曾经令朝廷官员威风尽失的战兵,却好似也随着张角一同归天似的,自那之后再没有了丝毫的消息。让无数见过这支兵势威势战力之人,在暗自庆幸之余,也颇有些忍不住扼腕叹息之意。

程普便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当年孙坚为下邳县丞之时,程普便是孙坚佐官,之后孙坚奉彼时中郎将朱儁之命,以佐军司马之职,出兵清剿威胁国都洛阳的黄巾军波才部,程普便一直跟随在孙坚身旁。南征北战之下,曾经就见过被张角派给波才以助其破洛阳的那支作为张角亲卫的黄巾战兵的战力。那一战,孙坚大军以五倍之兵力围剿那一千余众。最终的结局却是孙坚差点身丧当场,程普也是身受重伤,付出了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才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将那支黄巾战兵尽数剿灭。

程普自认永远也忘不了,在当时那支黄巾战兵战至只剩下几十人,几已无生还之望时。也是突然间发出了这般怪异的呼啸,只瞬间的功夫,就仿佛身上伤痛疲惫尽失一般。战力凭空拔高了老大一截,将彼时已经将其团团围住的朝廷兵力,硬生生撕开了个口子,并且造成了极大的伤亡。那数十名黄巾战兵将本是包围其的千余官兵压着打的局面。程普一直当是在做梦一般。当时程普就曾经陷入其中,若不是仗着马快,差点就被砍成肉泥,就连当时措手不及的孙坚,都被一名黄巾战兵拼死拽到了马下,同程普一般深受重伤,若不是孙坚当时见机得快,或者是因为那些黄巾战兵急着突围。才给了孙坚时间,借势滚落在草丛当中。躲藏了起来,若非如此,天知dào

会不会还有命在。

程普一直认为,那支从彼时消泯于世间的黄巾战兵,应当只是昙花一现,亦或是由于张角妖术所为,本就是不应该存zài

于世间之物。却谁料想,就在这小小的涪关之外,竟然又让程普再次见到了似曾相识,曾经宛若一场噩梦一般的情景。

“德谋,你这是怎么了?”孙策见程普面色剧变,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何程普在听了城墙之上守关兵士发出的“绝望”的哀嚎之后,竟然会有这般的反应。虽然不明所以,但出于对程普这老将的信重,孙策还是一边示意潘璋照做。一边皱眉疑惑的问道。

“少主,普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这些人绝对不会是吴郡兵士!此间事待战后,某自当详细禀报,现下还请少主务必尽起大军,千万不能再上这些兵士再存世上!”程普见孙策照做增兵,才略略的喘息平稳了一些,眼见着孙氏大军状若疯虎一般的全盘压上涪关,程普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程‘老’将军忒也小心了些吧!”潘璋奉孙策之命,调度中军、后军攻略涪关,此时正回到孙策身边交令,听了程普所言,潘璋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状甚轻慢的说道:“涪关如今已是危若累卵,旦夕可破,守兵满打满算也不过只余三四千人,某还就不信凭主公麾下尚余的这两万强兵,难不成还能让他们这些残兵逃出生天去不成?若是程老将军怕了,且交给潘某,到时候涪关得破论功行赏之时,程老将军可不要羡慕潘某捡了这大便宜就好!”

“竖子不堪与谋!少主,依程某看,你还是暂时退避一二,待战事定时,再作计较不迟!”程普正眼也不瞧潘璋一眼,随口回了一嘴,手持铁戟蛇矛,却是将孙策护得愈发周全,状甚严肃的对孙策劝说道。

“德谋,此番涪关正在破关紧要之时,某身为主帅,焉能做出这般临阵脱逃之事?”孙策摇了摇头,止住了程普要将自己护持至战事之外的举动,眉头微微皱了下,说道:“再者,众军此番皆是为我孙氏能入主江东而战,孙某若是如此惜命而走,日后又将有何面目,来面对诸君效死之愿?德谋不必多言,此番孙某绝不退却!”

“主公英武!真有乌程侯当日遗风!某潘文硅,愿为主公马前小卒,誓死效命主公伟业!”潘璋也是因为刚刚之事,很是得yì

的白了程普一眼,向孙策表着忠心说道。

“少主……”程普还待要再劝,却被孙策挥手止住,说道:“德谋将策性命放在首位,策感激不尽,可眼下之势,涪关东线已被我军全线压制,守兵难有寸功而为,西线有公瑾亲率五千精兵,好容易等得拿守关兵将中计,只余那四五百残兵,已是一战可破,战势之优势皆在我方,策绝不能自毁此势。不过德谋所忧,也必有道理,这样吧,策答yīng

你,就在此处固守,绝不轻易向前一步可好?”

“这……好吧!少主能如此谨慎行事,想来主公九泉之下。也当甚欣慰。就依少主所言!”程普见孙策固执己见,听不进劝说,也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将希望寄托于自己刚刚所感,或许不过是错觉之上,抿了抿嘴唇,再不多言。

“主公,某闻那青州吕布麾下,有一支得自河北袁氏的降兵,号曰先登。取攻城拔寨。无不先登之意。某未见过,着实不服!今日,璋愿代主公亲率一军。成就我孙氏先登之名,还望主公应允!”潘璋根本就没有将程普刚刚所言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只以为程普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现在很明显的,涪关已经是风中残烛。轻易得破。这等打顺风仗立大功的机会,潘璋才不会因为在拥有两万大军之时,还因为几百人的怪叫而有所顾忌。当即便向孙策行了个大大的军礼,一边暗中颇为不屑的看了眼正专注观察战势的程普,一边状甚威豪的向孙策请命说道。

“文硅勇烈!足堪嘉奖!”孙策先是看了眼注意力全在战场之上的程普,眼眸中的不满一闪而过,却是很好的掩饰了下去,伸手将潘璋扶将起来。用力拍了拍潘璋的肩甲,大笑着吩咐道:“好!某也曾闻听那秦旭麾下有一军名曰先登。曾经以四百残兵,大破曹公数万大军,今日,某将亲卫拨你千人,倘若你能趁势破关,待日后同那秦旭交战时,某许你夺了他那先登营之号自用!”

“多谢主公!”孙策话音刚落,就见一直看潘璋不顺眼的程普要说话,潘璋才不会再让这老将太过“嚣张”,当即便抢先一步,抱拳应诺道:“主公放心!此番璋定不负主公所托!某去也!”

“少主!潘璋少而无威,性子又桀骜难驯,且平日间贪财少义,不得兵心,虽然有勇武,但战时定然会有轻慢之心!主公贸然将亲卫付之于他,只恐怕……”程普见孙策同潘璋这一来一去,一呼一和配合的良好,也自知这八成也有孙策的意思在内,现在孙策毕竟是孙氏之主,言出令随,程普也不好让孙策朝令夕改,只得语重心长的说道。

“德谋不必多言,某自有计较!”孙策听了程普之言,却是背转过了身去,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厮杀在一起的两方兵士身上,让程普也唯有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涪关为嵌锁会稽、豫章、同丹阳郡一部的关键。关势依山而建,险峻异常。虽然名声并不比天下雄关虎牢、汜水,可也并非等闲可破。尽管现在关墙之上,自太史慈以下,已经皆是久疲之兵将,西线更是只有四五百余的青州兵士,要应对扑上来的五千精壮之兵,可仗着墙厚关高,也着实不是片刻即可破关得成的。

被程普识破的,黄巾战兵出身的青州兵士,在那番极似在当初黄巾大帅,大贤良师张角无力回天之时,这些当年的张角部下黄巾所部所激发出来的必死之念迸发之时所爆fā

出来的战力,此番也着实让孙氏兵士开了眼界。

那仿佛永不疲倦的战争机器一般的钢铁躯体,尽管已经挨了拥上来的孙氏兵将数刀加身,有的甚至深看见骨,可这些兵士,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疯狂的反击着,收割着妄图染指涪关的孙氏兵将。更有数人,甚至在长刀贯胸之后,还兀自挥刀不止,直到彻底失去力qì

,栽下城墙时,还死拽上一名发出惊恐嚎叫的孙氏兵将的脚踝,与之同归于尽。

涪关之外,此战况之惨烈,嘶吼声、惨叫声,兵刃劈砍刺入甲页的声响,在这设关的山谷中回荡,似乎将这涪关左近的大地都震的微微颤动起来。

如今涪关之上,守兵人数已经越来越少了!尽管死伤比之青州兵士,多了数倍有余,但西侧防线的不少地方,孙氏兵将也已经是成功的趁着守关之青州兵士人数着实太少,在涪关之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几乎已是太史慈等青州兵将,压缩在了城墙一角,涪关,将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七章 秦旭来了!(上)

绝望!这是现在唯一凝聚在涪关之上的情绪。

就在可并行六马的厚厚城墙之上,拼死挤上城墙的豫章孙氏兵力,在西线已然成功的站稳了脚跟,正借着愈来愈多,短短数息之间,已经破千的兵力,将不过四百余人的青州兵兵士,压制在了城墙一隅,眼看着就要占据了上风。

看到这幅情景,就连程普也不得不赞同刚刚潘璋所言有理,也颇有些自嘲自己当真是被当初噩梦一般的体验给吓破了胆。就算是这些兵士同当年那群黄巾战兵极似又如何?张角当年弄出那么大的声响,大汉根基都差点给毁了,最后也不还是被镇压了下去,就连他自己,到头来也落得个开馆戮尸的下场?眼下豫章孙氏兵力强劲,有那一年两熟的稻米支持,军粮也是充足的很,将士用命之下,看来也并不比这些守军悍卒弱了多少,加之在兵力对比上,孙氏大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虽然伤亡颇大了些,可也是将对方兵兵势磨弱了不少,涪关片刻可下,或许正如潘璋所言,这买卖,太值得了。

“德谋!快快整备军势,火速令黄公覆、韩义公所部步骑急行来涪关集结待命,待涪关一破,便是你我同公瑾、文硅合兵一处,长驱直入之时了!”孙策也是为眼下自军占据绝对优势而欣喜不已。连对程普说话,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欢快的语气。说道:“还有,此番涪关得破。也令薛综、虞翻等佐官安排好功劳簿、庆功酒伺候,另外传令下去,其他人也就罢了。如今涪关能坚守至此,定然那太史慈也在关上,倘若生擒了他,务必给某毫发无损的带来面前,这太史慈是条汉子,我甚爱之,留之将有大用!”

“诺!只是少主!黄盖如今正押运粮草来此。韩当所部骑兵,也在防御丹阳,贸然抽调两军来此。倘若丹阳有变,那我等本营就将危如累卵了!”程普虽然也对如今已经是一面倒的战事颇有信心,脸上喜色愈显,却是还能沉得住气。在应诺之后。还不忘沉声对孙策谏言说道。

“哈!德谋!你是没有同秦旭打过交道!所有才有此言!”孙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策仅仅同那秦某人有过数面之缘,但也是同公瑾好生分析过这不过家奴出身的秦徐州生平。此獠行事看似最爱弄险。但其实却是走的稳扎稳打的路子。如果不然,在当初曹操兵困长安,亦或是此前曹军几乎抽调了所有兵力攻略河北之际,秦某人有太多机会趁机攻伐后方空虚的曹军势力,却平白放qì

。不管是不是因为那吕布贼子仍旧心念汉室之故等诸多原因,都可以看出这厮绝不打无准bèi

之仗。因此,除非萧关已破。丹阳陷落于其手,否则秦旭绝不会在涪关将破。会稽、吴郡两地势危之时,出兵攻打豫章!可若是当真如此,此番我等又怎么会有如此大好的机会,有如今的战果呢?怕是那秦某人早就该挥兵杀来了吧?哈哈……哈?!”

“咚!”“咚!”“咚!”

孙策话音未落,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尽,却突然就如同定格一般,将一抹残笑留在了嘴边,侧耳向着涪关方向听去。

刚刚两军战事激烈时,这地面轻轻震颤的声响,便已经存zài

。彼时孙策只以为是因为战况太过激烈而产生的错觉。毕竟当时无论是在无数云梯推架到涪关城墙,还是在两军交兵不停有人自涪关之上惨叫着摔将下来之时,都充斥着那令人胆颤的声响。那微微传来的颤动,因而也就不那么被人所注意。

现在,战事已经呈现了一面倒之势,刀兵之声渐消,城墙上的太史慈军势,已经被紧紧的挤做了一团,同本军对峙,眼看着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就是豫章孙氏兵力一面倒的屠杀之际。这源源不断的地面颤动声传来,便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涪关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孙策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吼!吼!”就在孙策心生疑窦,程普脸色复生凝重之际。在涪关城墙之上,那曾经令程普为之心颤的隶属于曾经张角麾下黄巾战兵的嘶吼声,却是再次响彻起来。只是同刚刚闻之令人心感绝望的嘶号不同,这次这些将死的守关兵士喊将出来的,总是令人在其中听出那么几分欢欣鼓舞之意。

欢饮鼓舞?!是自己听错了吧?自孙策以下,几乎所有的孙氏兵力都在内心中生出这么一缕错觉来。

涪关战事持续至今,已经足足有半月有余。在豫章孙氏兵势连番不断的攻袭之下,就算是涪关守关兵士个个皆是铁打的身躯,铜铸的体魄,估计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孙氏新生力军加入的情况下,等待他们的,无疑将是关破人亡的结局。怎么还会有如此的欢呼之声?

“不好!少主!莫不是正如你之前所言,那秦旭贼子其实已经……”程普的智将称谓绝不是白给的。其实在听完刚刚孙策的解释之后,心中便有了几分不安。此刻又见这迥异于败兵应有的欢呼声调,脸色登时大变,脱口而出说道。

“啊!!”仿佛要给程普此番之言加上个注脚似的。又是一阵突然响起的呼喝之声。只是这次出声的主角却是换了阵营。声音的来源,正是刚刚费了好大力qì

和无数同袍的伤亡,才得以登上涪关城墙,将太史慈等守关兵将死死困在女墙之内的本军兵士。那超绝的兴奋之后,突然变得夹杂着沮丧和恐惧等诸多负面因素的惊呼,着实让孙策心头烦乱顿起。

“快去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关键时刻,还是老将程普靠谱。见一贯豪爽甚有主见的孙策,也在一时间被这突然的异变弄的有些六神无主,程普赶忙代为发令。吩咐身边兵士前去打探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主公!主公!……”还没等那亲兵起行,孙策同程普突然见之前千求万求,此刻本是应该在涪关城墙之上“刷”军功的潘璋,这才刚刚不到两柱香的时间,竟然一身盔甲颇为不整的奔跑了回来,脸上的惶恐之色,竟然也能出现在这位一贯桀骜难驯的勇将脸上。使得孙策同程普对视一眼,脸上皆是出现了不安之色。

“文硅,快说。涪关之上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令你等如此失态?”潘璋一贯是以在军中贪财豪奢出名的。对于衣甲的整洁威猛等“要求”,甚至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除了上次同孙策被秦旭恶整那回,何事还有过如此狼狈之时。孙策如今也顾不得守护在身前的程普了。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一步。拽住潘璋的手臂,急声问道。

“主公!伏兵!伏兵!涪关之后,有伏兵!”潘璋好歹也是员勇将,究竟沙场,能让潘璋这舍命不舍财的主儿出现这种表情,孙策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了听了潘璋前言不搭后语的回话,孙策猛然揪起了潘璋衣甲的一角,大声冲着潘璋说道:“文硅!冷静!告sù

我。什么伏兵?涪关之后怎么会有伏兵?若是真有伏兵,这涪关战事。为何会在之前那般模样?你也是本军将领,当知谎报军情,乱我军心,可是必斩之罪!”

“主公!末将绝不敢谎报军情。”被孙策这番呼喝,潘璋才总算是稳住了心神,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才将所见之事简短说了出来。

就在孙氏兵力好容易登上涪关,打算建功立业,为孙氏效死杀“贼”之时,也不知是谁眼见,突然就发xiàn

了就在口字形的涪关后关之外,一支绝对不输于之前所见到的吴郡兵士打扮的军势,正在向涪关靠拢。虽然看到的这些人皆是步卒,可行军速度之快,却绝非普通步骑可比。只不过几个喘息的时间,便已经离着涪关不足五里了。也就是说,依着来兵的行军速度,最慢也再只要短短一炷香时间,就能赶至于涪关之下。

“嘶!来兵有多少人?”作为孙武子的后人,孙氏一族直系自幼皆是受过家传的军事教育,当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猛然出现在涪关后关之外的,绝对不会是所谓的伏兵,而很大的可能将会是,援兵!孙策现在担心的,已经不仅仅是眼前这本军付出了老大的代价,眼看着马上就要能攻破的涪关结局如何了,现在孙策更为关心的是。刚刚同程普所言的那番话,究竟有没有可能一语成谶。因此,涪关援军的数目多少,便成了周瑜此刻并不在身边,而孙策在短时间内能拿出什么对策的关键了。

“末将惭愧!一时间只顾着抓紧赶回来给主公报信,并没有细数来兵人数!”潘璋脱口而出说道,但见孙策同程普的脸上顿时都露出了不渝之色,赶忙又加了一句,说道:“只不过末将虽然在匆忙之中只顾着主公安危之想,倒也是能从来兵军势上估摸出个大概来。来兵身着两种服色,一种是之前我等曾经见过的白底黄绦的丹阳兵,约莫至少也有一万多人!而一军则是……是曾经,是我等曾经打过交道的,玄色衣甲的……青州兵!像是比丹阳兵还要多,两军并行而来,当前的大蠧之上,大大的写着一个秦字!只怕瞬息可到了!……”

“什么?”孙策脸色顿时大变!这个时候的孙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的抽自己这乌鸦嘴两个嘴巴。秦!除了那位特进卫尉、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的秦旭之外,还会有谁?秦旭来了!?

孙策现在最为庆幸的是,总算刚刚好歹听了程普的规劝,没有强令正守卫丹阳一线的韩当抽兵来此。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只是……,正如之前孙策自己所言,秦旭都到了,那么丹阳之事,会不会还是周瑜同自己之前所谋划的那样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八章 秦旭来了!(下)

对于秦旭,孙策还真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不屑、佩服兼而有之,甚至还有些畏惧的情绪掺杂其内。复杂的紧。

秦旭的“出身”,世人所传仅仅是吕布府上家奴,更有因为傍上了自家大小姐才因此发迹的传闻在。这在及其重视出身、名望的大汉王朝,在第一次都到秦旭如此的出身以及“经lì

”时,几乎所有人在初次乍听之下,都会露出不屑、鄙视的神情,这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而已,。而孙氏号称祖上出身孙武子之后,极其看重这千百年名门的出身,孙策作为当代孙氏的家主,有这种情绪产生,也就不奇怪了。

但秦旭自在吕布出奔长安,辗转青州途中,于无名山谷一战成名为当世所知之后,破强敌,收黄巾,获徐州,几乎只用了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走完了或许常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度。着实是让如今也不过是个豫章太守,还是被秦旭举荐,再加上继承了父业才得了个正五品下的破虏将军的孙策,不得不大大的写一个服字。

而且,在当初秦旭逼孙策退兵时所说的那番听上去极其荒诞,却又感觉并非虚妄的话语,也是让孙策甚至是周瑜着实难以理解,一个不过家奴出身,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佞臣,怎么就会有这等的心胸和见解?对于未知事物的不解难免让孙策对秦旭生出些不明觉厉的感觉来,再加上或许秦旭的运气着实太好。自“出道”至今,不管是在常人眼中多么不可能获胜的战事,秦旭却总像是如有神助一般的令人出其不意的化解掉。也是不得不令孙策在即将面对秦旭时。心中泛起嘀咕来。

就如眼前这事,也太巧了点吧!潘璋所言秦旭大军乃是伏兵的话语,孙策是不信的。当初在吴郡时,秦旭为了少造杀伤,甚至宁可针对他孙策做出“纵虎归山”之举,也不愿意一劳永逸的将孙氏诸将一举歼灭。当时甚至孙策还曾暗中笑话秦旭太过有妇人之仁呢。可既然如此,那令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眼看着就要攻下涪关的孙氏兵士如此失态的秦旭大军到来,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萧关之困,被秦旭解决了!

本来无论孙策和周瑜。都根本没有将萧关看做是能困住秦旭多久的路障。所求的,其实也不过是欲借着徐州丹阳兵乱之事、广陵叛乱之事,甚至萧关之事来拖延一下秦旭亲率大军来此的步伐。为攻破涪关,直击会稽、吴郡两地争取足够多的时间。也算是契合了他老孙家祖宗的思想延展中。那空间换时间的理论精髓了。

下邳、广陵、萧关再加上一个丹阳。孙策、周瑜这哥俩,为秦某人苦心准bèi

的四道防线,本以为怎么着往多了说也能拖秦旭个一年半载,就算秦旭真像传说中的那般善战,最起码两三个月必然应该是妥妥的。可谁曾想到。十天!自秦旭入徐州,出下邳,只用了仅仅十天时间,丹阳兵降。广陵归复,前两道防线如同虚设。还没见怎么着呢,就直接给秦旭打开了往扬州的通道。更有甚者,孙策广撒出去打探各地消息的探子,竟然只是在送回了秦旭大军过江驻扎江渚的信息后,就再没有了消息送回。也是因为时间太短,竟然没有让孙策甚至周瑜都起疑,在扼腕感叹连丹阳兵都没有留住秦旭之余,都以为现在秦旭还在同刘繇一起固守萧关呢。毕竟就算严白虎父子再不济,至少还有五千山越蛮兵助阵,就算是杀猪,这两万余的两家联军,也得让人杀一阵,更别说之前本军探子传回的秦旭同丹阳兵大战于广陵之野的消息,着实令人对秦旭能胜之后所余的兵力,并不抱太过乐观的态度。所以,对于潘璋言说秦旭所带大军不下两万之语,孙策心存犹疑愈胜。

“少主,秦旭兵临此处,丹阳若非有变,则必然另有他情。依普之见,还是谨慎为妙!”程普毕竟老成持重,见势不妙之下,第一时间便建议孙策在大军士气受挫之际,暂避秦旭其锋。前番因为吴郡之事,孙策军上下似乎是对秦旭所率大军的战力,有了些顾忌,否则刚刚潘璋也不会是那般模样仓惶而来。可这话若是程普对孙氏前任家主孙坚说,没准孙坚二话不说便会听自家这位老兄弟的建议,以最小损失来避免大祸。可现在孙家的话事人毕竟是孙策,在听了程普之言后,孙策脸上的犹豫和不满一闪而过,看了眼难得同程普持统一意见的潘璋,孙策反而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道:“文硅,你快马前去唤公瑾过来。某总觉得那秦旭贸然出现在此,其中必然有诈!”

“这……诺!”这回连就潘璋也猜不到孙策究竟是如何作想了。潘璋倒是不像孙策那般顾忌秦旭,毕竟在吴郡被秦旭包了饺子时,潘璋也是敢出头同秦旭叫板的。但刚刚潘璋可是亲眼所见跟随秦旭大蠧之后,那几乎是一望无际的兵士涌过来的。对于秦旭,潘璋不怕归不怕,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两家形势,已然调转,傻子都能想到,若是秦旭的生力军加入进来,无论从气势还是战力上,已全员出动战了许久的豫章兵士,无论如何也非是秦旭大军的对手,这等平白送死之事,潘璋可不愿意搀和。但由于同孙策之事的周旋,潘璋对周瑜的智计还是十分信服的。此刻听孙策传令“召唤”周瑜,潘璋急忙应诺之后,夺过身边一匹战马,便向着正组织冲向涪关西侧防线的周瑜所在而去。

“少主!消息应该不似做假,据哨探所报,秦旭麾下青州战兵战力之强,似乎并不在成名已久的陷阵营之下。诚不可与之争锋。倒不如避其锋芒,固守本营。再寻战机为妙!”程普也算是将孙策自小看大的,对于自家这位少主不亚其父的倔强脾气,程普也不是领教过一回两回了。再劝道。

“退?不说我等为了这涪关费了多少心思。如今还没见到那秦某人的面,就这么贸然退去,某今后如何统兵。”孙策左右看了一眼,见无人注视这边,俊朗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苦笑,对程普说道:“德谋不是不知如今军中父辈老将,对当初某被逼龟缩在豫章之事颇多怨言。倘若一退再退的话……”

“少主!……”程普自然明白孙策所言何意。孙氏老将当中,真zhèng

的江东人士其实不多。加上主少臣强,说道对于孙氏的归属感。已是有渐渐弱化之嫌。说实话,就算是他这隶属军中高层,效命几十年之人,其实能这般死心塌地的跟在孙策身边。多的也是顾念当初孙坚的旧恩。程普太明白孙策一边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一边大力提拔年轻将领的决心。只不过,眼下之事,却是已经到了直接关乎孙氏存亡的关键时刻,程普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眼前这位年轻的家主,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并非是退缩之语。

“德谋,若是有破敌之计。策洗耳恭听,倘若还是劝退之语。便不必再说了!”孙策略显烦躁的挥挥手,止住了程普说下去的话,道:“且先听听公瑾的意思,某还真就不信他秦旭有三头六臂,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有令我孙伯符退避三舍之能。”

“这……少主还需三思才是!”孙策的固执劲头上来,程普也是无能无力。只好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定下了主意。倘若是事情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之时,就算是自己担上个冒犯主上的罪名,也要将孙策带离这是非大凶之地。

“伯符!情况瑜已皆知,事有不殆,还请速退。”其实涪关东西两侧相距三百余步,说起来也就隔着有不到两千米的距离。一来一回快马的话,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打个来回。潘璋这番前去又走的颇急。孙策同程普说话的功夫,周瑜已经带着几个人随着潘璋来至到了孙策面前。

“公瑾你……你怎么……”孙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幼年好友,结义兄弟,也会说出这等话来,心急之下,眉头皱的愈紧,脸上的不悦之色丝毫不加遮掩。

“伯符!”同孙策相交已久,对自家义兄的脾气,周瑜也是门清,见孙策这般作态,周瑜也不着急,耐着性子对孙策说道:“兵者战危。决不可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这还是年少时你给我说的。如今秦某人已然带大兵来此,足可见萧关、丹阳郡之事已然失策。此番那秦旭记恨伯符你趁其攻略河北时攻袭吴郡、会稽两地,必然会有大动作以应对我等。瑜知本军兵士在人数、战力上,未必就会输给了那秦某人,只是担心既然丹阳有变,我豫章同丹阳之间又无险可守,以秦旭同那郭嘉等智谋之士周全的性子,会不会对豫章有所动作?倘若豫章一失,我等粮仓危矣,此中厉害,伯符可须再三思量啊!”

“豫章?!”要不说最了解孙策之人,当世当无人能出周瑜之右,周瑜之言,恰恰击中了孙策最为担心之处。豫章紧靠交州,米粮一年两熟,能让本是退守豫章的孙策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恢复元气,孙策可不相信秦旭会对这等宝地不动心。而且周瑜之言,恰恰正是之前孙策曾经对程普、潘璋两人说过的豫章同丹阳之间的短处,在刚刚乍听秦旭出现时,孙策第一个念头就是豫章会不会遭难。此刻被周瑜再次提及,孙策本是不渝的脸色,也渐渐被凝重所代替。

“少主,韩当、黄盖两位将军派来援兵了!”正当孙策天人交战。为是退缩回豫章保存实力,还是继xù

在这里同秦旭死磕而由于时,突然听有兵士传报。

“义公和公覆派来援兵?”孙策脸色登时一喜,却又被浓浓的疑惑所代替,问潘璋说道:“德谋,文硅,某之前令你等去调兵之事,你等这么快就办好了?这才区区一个时辰……”

“不好!伯符快退!豫章!那秦贼的真zhèng

目标竟是豫章!”周瑜本在听到本军援兵来时便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孙策,眼眸中不安之色十分浓重,再听了孙策这番问话,脸色登时大变,也顾不得再同孙策解释什么,急急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九章 豫章之属(上)

周瑜号称一步三计,绝非浪得虚名。只将孙策的话听了半句,便立kè

察觉到了其中的关窍所在。

孙策所据的豫章,地处岭南之左,毗邻一向奉行闭关政策的交州士燮和刘表鞭长莫及的荆南四郡,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又兼多产粮秣,除了人口少了点,又有山越为祸之外,单从军势上来讲,着实是个极佳的养兵之所。

之前周瑜为了破解孙策孤困一地的死局,用本郡所产的粮草及山越人难以企及的铁器为礼,同横亘在豫章郡同丹阳郡之间山脉中的山越宗部取得了联系,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为孙策募来了一支万余人的山越青壮蛮兵为羽翼。这些蛮兵,在颇为知兵的周瑜眼中,也许在地势平坦的战场之上,以其颇为糟烂的军纪和根本不成阵型的兵势来讲,或许连中原最次的骑兵一个冲锋都未必能够抵挡的住。可若是换做了在江东,特别是在岭南左近这多山的地形中,这些蛮兵真可谓就是如鱼得水一般。那些修建在地势险恶的山势中的关卡,或许对朝廷官兵来讲,皆是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可对这些自幼生长在山林之中,跋山涉水如履平地般的蛮兵来讲,想要借势攻袭,简直就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容易。

依着周瑜所料。本是刘繇亲自率兵镇守的萧关,本军本就不过万人左右,在被周瑜派人“说服”的严白虎父子两万大军的强攻之下,再加上由宗帅祖郎所率的五千蛮兵襄助。有十天时间,在秦旭成功解决了广陵之事到来之前易主,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是郭嘉那番在周瑜看来漏洞百出的谣言。周瑜也是没有心思去戳穿,只等着最后看吕布军的笑话。反正周瑜也没有真zhèng

将希望全部放在萧关之事上,豫章距离吴郡,上隔着丹阳,下隔着会稽,就算是攻破了刘繇的本营,对孙氏势力来讲。其实也并没有直接的好处。反而还会助涨严氏父子的“气焰”使得其脱离掌控,倒还不如借严氏父子之手,一来消耗吴郡兵力。同时又能在拖延秦旭时间的情况下,为涪关战事争取时间,索性就让那留守在曲阿,传说是吕布军左军师的郭嘉自唱自演。也不必戳穿其把戏。平白增加攻略涪关的难度。

周瑜自认是算周全了事情的全部。丹阳兵战力以及同秦旭之间的恩怨,周瑜是了解一些的。就算是他秦旭当真是战神下凡,在吕布军主力北上之机,就凭借下邳所部的那近两万青州兵,同老牌天下精兵丹阳兵作战,在周瑜看来,再快至少也要用上个十天半月的时间。到那时,别说是救援涪关以保会稽郡了。怕是连吴郡都要被严白虎得了去。彼时孙氏势力就可以借着秦旭、严氏父子交战之机,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周瑜的计划,堪称完美。几乎是秦旭所率兵士将要走的每一步,都已经在周瑜的算计之中。可偏偏令周瑜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秦某人那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手段,却成了周瑜计策的短点。天知dào

本是对立双方的两支强军之战,竟然会在半日之内如彼般戏剧性的结束。丹阳兵那些兵油子兵混子,怎么就这么对秦旭这厮服了软?周瑜怎么想也是想不通。直到眼见着涪关将破之前,周瑜才得了消息。原来秦旭再次用实jì

行动证明了其为“神人”下凡的传言,用那曾经让曹操四万大军自相践踏的“神雷”,复制了当初在青州时收复黄巾军的奇事,一举将丹阳兵逼降。

对于神人之类的说法,周瑜是不屑一顾的。曾经周瑜也是不止一次的怀疑秦旭,或者说是秦旭身后的吕布军中有墨家子弟参与其中。毕竟就发生在大汉开国时,张良计与过墙梯的事情,本就流传很广,虽然武帝时墨家人为的没落了,但周瑜作为同为世家出身的一份子,对于一些墨家仍旧在活动的消息,还是有些耳闻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yào

了。在此前一直在布置算计涪关的周瑜听到了孙策命人送来迟来四五日的,秦旭只用了半日功夫,便将丹阳兵收复,并且已经成功的渡过了大江,在江渚滩涂驻军的消息之后,周瑜就已经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四五日的时间。对于大汉这种行路基本靠走,传话基本靠吼的年头,其实并不是个很长的时间。但那也得分人来看。总之周瑜是有理由相信,能够半日破了丹阳叛兵,收复广陵的秦旭,是极其有可能用不长,甚至更短的时间来制造另外一个奇迹的。不过周瑜心中虽然有此想法,却也是同孙策一般。被即将取得的大规模胜利冲的有些侥幸心理。对于秦旭能够战胜丹阳兵,除了惊悸于秦旭的手段之外,也不乏在内心中有丹阳兵之所以这般容易就投降,和秦旭领徐州刺史,白养过丹阳兵两年有关系。毕竟这年头讲究个恩义,丹阳兵再怎么强悍蛮横,对于秦旭这“旧主”,多少也会有些顾忌的念头。而眼下涪关将破在即,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当真能够破了涪关,长驱直入而入会稽郡、吴郡境地之内,那就算是秦旭再有强兵悍将,甚至当真破了豫章也无所谓,据有了会稽、吴郡两地,届时在孙氏故旧地盘之上客场作战,想再占上风,却是难上加难了。

因此周瑜在见涪关战事如火如荼,而且大胜在望,也有了几分侥幸,暂时将心中的担忧压下,专心率兵奇袭涪关西侧,以策应之前给孙策所献上的声东击西之策,希望能打个时间差,赌一把能在秦旭大军到来救援涪关之前,将这易守难攻的涪关关口给拿下。

看来周瑜的运气终究是比不上秦旭。眼看着就要得偿所愿之时,关头的异状直接就给周瑜的心头泼上了一缸凉水。而潘璋的到来。更是令周瑜这湿淋淋的胸口,登时结上了厚厚的冰层。

当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啊!周瑜在见到潘璋,还没有等潘璋开口时。就已经在潘璋略显得慌张的脸色中,猜到了眼下的困势。此番又听了孙策的语意。最令周瑜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黄盖是押粮官,为保豫章至于涪关的粮道畅通,倒还好说。但韩当可是孙策重用的大将,几乎将整个豫章的边防都交给了他,令韩当率领朱治、孙静等绝对亲信以及新投的凌操、全柔等将。护得豫章周全。可眼下一贯视军令如山,奉命固守豫章之北以防丹阳、山越的韩当竟然不听军令,率大军来此。说是要“救援”孙策,可以说豫章之北已经全线大开,周瑜再搞不懂秦旭的用意,可真就侮了他江东周郎的善谋之名了。

“少主!末将救援来迟。还望主公恕罪!”正在孙策恨恨的盯着涪关城墙之上。兵士战心因秦旭大军到来而有退缩之意,而刚刚被压制的几乎无还手之力的太史慈兵势,正在缓缓扳回胜势导致之前孙氏兵势那一番强攻功亏一篑之时,先一步快马而来的韩当、黄盖两名老将,却是已经被带到了孙策面前。

“秦旭!秦贼!”孙策对两名老将的到来视若无睹,一手抚着胸口,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少主?”韩当性子最直,见孙策如此。当即便要问个究竟。却被程普一把拉住,沉声问道:“义公。你同公覆不恪守本职,缘何会带兵来此处?”

“我……我等……德谋,怎么了这是?我等乃是见了少主及公瑾亲笔手书而来。难道不是么?”这下子韩当也是看出了事情的怪异之处。本是应该如火如荼的进攻的涪关之上,看样子还是孙氏兵力占据了上风,按理说,自己援兵到此,更是加重了攻下涪关的胜算,该高兴才是。怎么孙策身边兵士一个个皆是如此如丧考妣的模样不说,就连孙策、程普、甚至周瑜,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韩当当即满脸疑惑的从怀中抽出一卷已经拆了火漆的信函,递到了程普手中。

“少主……你看!”程普将信将疑的接过了韩当递过来的所谓孙策同周瑜两人的加急手书军令,又眼看着黄盖的手中,竟然也有同样的书信。看着上面十分熟悉的,根本就不似做假的两人手书和印信,程普难以置信的翻看了几遍,也没有看出做假的端倪来,只好满脸疑惑的将其交到了孙策和周瑜手中。

“不必看了!必然是假的!”孙策一脸急怒的将程普递过来的两封信函扫落在地上,狠狠的说道。

“假的?可这上面的笔迹和印信……”韩当看了眼孙策,下意识的就想要再辩驳几句,但孙策阴沉的脸色,以及涪关之上,明明已经占据了上风,却是已经开始有退却迹象的孙氏兵将,就是韩当再傻,也看出了事情的诡异来,急忙住了口。

“究竟是何人将此书信传于你二人?”现在场中唯一还有些冷静的,也就只有周瑜了。见韩当、黄盖表情不似做假,周瑜紧皱着眉头问道。

“乃是前番被公瑾派兵逼降的严白虎亲自交到我等手上啊!”韩当这时候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等事情,往大了说,可就是误信假传军令,将会给孙氏兵势带来灭顶之灾的大罪,就算是孙策看在他们老哥儿几个曾经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的份上,不会处罚过重,但总归不是件光彩之事,韩当所言也就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嘿!严白虎!”孙策先是狠狠的砸了自己的手一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哼了一声。

“伯符!看来丹阳之变已不可解,我等再三布置,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那秦旭之能。严白虎那贼子,想必也是如那帮丹阳兵一般,已然为秦旭所慑,才使出这等奸计,以涪关为饵,来算计我等。这事早晚要让严白虎付出代价!而眼下之计,伯符,秦旭大军已至,硬拼绝非好计,我等还是先撤为妙,好在有义公、公覆两位将军带了大兵前来,而严白虎既然要用此计骗取两位将军的信任,所带兵力必然不多,我等倘若及时回还,没准豫章局势还能控zhì

!”周瑜的一番话,确实说道了孙策的心窝子里。现在孙策虽然在暴怒之中,可也是能够看清楚现在的行事的。涪关之事,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也是已经不可为。现在最为要紧的,还是保住本营,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豫章郡易守难攻,就算是秦旭带兵追击,也可以凭借着地形之利,力保主力不失,这样不曾同秦旭大军谋面,便又被秦旭慑退的名声虽然不好听,但却是眼前最为正确的选择,想来就算是孙策再不情愿,估计也只能依着周瑜此言行事了。

“秦旭!”孙策用已经是血红的眼睛,艰难的回头看了看涪关之下,几乎到处都堆满了的本军同涪关守兵各自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几乎用能够嘶哑喉咙的声音,冲着涪关依旧插着的大大的将旗发出令人心酸的怒吼之声。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豫章之属(中)

孙策自觉从未如此憋屈过。这种距离大愿得偿只有一步距离,却又不得不放qì

的滋味,让孙策此刻生吞活剥了秦旭的心思都有。

功亏一篑啊!当真是功亏一篑!眼见着涪关仅剩下的千余守兵,仿佛又重生了绝强的战力,对已然登上了涪关城墙却不得不且战且退的豫章孙氏兵将,亮出了最锋利的獠牙。让本是应该出现在功劳簿上的一个个孙氏悍卒,饮恨当场,孙策就恨不得生出不去管豫章得失,拼死也要同秦旭争个高下的心思来。

“少主!秦贼大军片刻即到,倘再不走,豫章一失,我等终将无家可归矣!”程普虽然看周瑜不顺眼,但在这个时候见周瑜的意见同自己保持了一致,也难得的没有再出顶杠之语,给一脸惶然中带着浓浓愧疚的韩当黄盖使了个眼色,对孙策急声说道。这架势,足有若是孙策还是一意孤行,这帮老将就算是拼着违反军令,绑也要将孙策带离这是非之地。

“撤!!”孙策将手中家传的古锭刀狠狠的抛掷在地上,入地一尺有余,语带悲愤的怒吼一声,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周瑜、潘璋马上追了上去,只余了下一群孙氏老将重重的叹息几声,安排好防御阵势,脚步急促的向豫章方向撤去。

“孙狗退兵了!”

“孙狗退兵了!”

涪关之上,已是足足有十数日没有好好休息过,精神、身体均已经到达了极限中的极限的青州兵士。发出了阵阵变了调的欢呼声。而更多的,则是在见孙策终于在自家统领秦旭率援军到来之后“仓惶而逃”,向着秦旭的方向满是自豪的笑着看了一眼。随即便朝后重重的倒了下来,只眨眼的功夫,便打起了震天的呼噜声。

“弟兄们!秦某人对不住你们,我等来晚了!”秦旭入得关来,接手关防时,只见得东倒西歪的青州兵同袍,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严整威势。就这么横七竖八的,或是终于强撑不住的在酣睡,或是永远也站不起来。却是不约而同的,面相关后秦旭大军来的方向,脸上均是露出了轻松的笑意,秦旭只觉眼眶发酸。鼻音颇重的吼道。

为了江东。此番损失也太大了。只这涪关一战,面对孙策兵势、山越蛮兵两家联军近四万大军来攻,吴郡兵将一万余人全军覆没,太史慈所率的七千青州兵也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虽然说最终涪关得保,孙策兵力也只余下半数人马回援豫章,但这却是秦旭自初战以来,麾下兵将受损最大的一次,也是让本就编制不让秦旭也觉得一股子邪火憋在胸腹之中。难受的紧。

“秦将军!太史将军过来了!”正在秦旭自责此番的确低估了孙策同周瑜这对“曾经”纵横江东的黄金组合,而使得本就兵势不多的青州兵受此重创。几乎减员了五分之一而自责时,因为贸然放松了心神,此刻有些脱力的太史慈,被曹性搀扶着过来。

“子义!辛苦了!”秦旭其实很想再说些鼓舞士气的话,来褒赞这位硬生生抵抗住了孙策山越联军十余日无休无止的强攻的大将。但话到嘴边,看太史慈疲惫的面色和通红的双眼,却是之前想好的说辞,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秦将军!此番孙狗急速退去,必然是其本营豫章有变,某观其退走时状甚仓惶而无备。还请秦将军命一猛将追击其尾,必然可收奇效!也……也可为此番战死的弟兄们,报仇!!”太史慈挣扎着从曹性搀扶中挺直了身子,这位抗住了此番十余日猛攻的铁汉,虎目含泪,抱拳对秦旭说道。

“子义放心!”秦旭一把稳住摇摇不稳的太史慈的手臂,凝声说道:“此番定然不会让孙氏好过。子义且放心去好好休息,说不得之后在对上孙氏决战是时,还需赖子义勇武呢!”

“诺!……”太史慈也当真是累了。强撑着冲秦旭拱拱手,便自被秦旭身边充作护卫的先登兵士搀扶了下去。

“秦将军!我等是否派人追击一阵?”曹性好歹也是在秦旭不在徐州时,代掌了青州兵年余,可以说对这些颇有“性格”的汉子打心眼里看做是自己的同袍。此番见本军受损这般惨烈,也是一肚子的邪气,在太史慈被扶走休息之后,马上就向秦旭请命说道:“据刚刚子义将军所言,以及我军探马得来的消息。孙狗这番走的极其匆忙,留下断后的,只是其麾下一支运粮兵和用来防守关卡的军势辅兵,我等何不趁势出击,左右也不能让他们走的太过痛快。”

“可探听到断后统兵之人是谁?司马冒!”虽然说此番战事太史慈所遇上的,是有着同吕布军决战心思的孙氏主力,可也不无之前因为无论是秦旭还是郭嘉,都小视了孙策同周瑜这才不过年余训liàn

出来的豫章兵士的战力,才使得此番涪关之战打成了如今的模样。使得秦旭尽管也很想立即进兵,给孙策一个好kàn

,但想想历史上那些孙氏名将,秦旭可不相信以周瑜的细心,会只留下些杂兵断后。由是问道。

“秦将军,据报那孙氏断后之兵势中,有程、黄、韩之旗帜,想必就是那孙策小儿用传国玉玺从袁术手中换回来的孙氏旧将程普、黄盖、韩当诸将。”一直秉立于秦旭之侧未发一言的司马冒闻声立即禀报说道。

“原来是这些老贼!”曹性一听这几人的名姓,当时就炸了性子。吕布军中,曹性本是后来才被提拔上来的老将,原本是在侯成的神弓营中为副将,归属于牛辅所部。而牛辅在当初诸侯讨伐董卓时,就是奉命镇守汜水关,同孙坚交战。对于这三名孙氏老将。以及那位代孙坚而死的祖茂,已经不是打过一天两天的交道了。当初以为是擒杀了孙坚的战事中,曹性也参与了进来。因为不识得孙坚的真实面目,而喊出“头带赤帻之人乃是孙坚”之语的,恰恰就是曹性。就为这事儿,曹性在当初差点被本是以为立下大功的牛辅打了个半死,连带着也将这几员孙氏旧将记恨至今。此番又闻听到了“老友”之名,那还不立马炸锅,当即就向秦旭请命要带兵前去“相会”。

“不急!先令麾下军士抓紧休息。大局,大局要紧!”秦旭虽然也是有意给孙氏大军点颜色看看,却还没有被这股子邪火冲昏了头脑。程普、黄盖、韩当。这在历史上孙氏一族割据江东时,曾经立下汗马功劳,本孙家三代倚为梁柱的哥仨,可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现在虽然孙策率兵回援豫章。可秦旭此番所率的兵将。也是自吴郡不休而来,兵士的体力和精力,其实也是已经快要到了极限。这般贸然去攻袭,虽然有可能借兵士同仇敌忾之心,而有所建树。可秦旭深知眼下绝不是逞一时之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令麾下兵士尽快休整,以期能在孙策率兵回援豫章时。争取在严白虎那一万兵士抵抗不住之时,一举以竟全功。

“可……诺!末将领命。”曹性自被吕布任命为青州兵副统领之后。自衬明白了吕布的用意,因而对秦旭就一直持有防备态度。自秦旭驰援徐州,率青州兵以进江东以来,亲眼见秦旭奇收广陵城,威加丹阳兵,一战破萧关之后,才慢慢的在心性上有些改变。因而此番虽然被秦旭一再驳了建议,也忍住没有再生议论。其实曹性也明白,不管是青州兵还是丹阳兵,这一连番的强行军,大军也是靠着一股子争胜之气在强撑,其实也真如当初孙策所想的那般,已是强弩之末了。说来此番能将孙氏大军吓走,也已经是侥幸之极了。倘若当真秦旭命他去追击孙氏兵士,说不得等曹性这份心火过后,也会有所劝诫。

秦旭的大军没有尾随追击,这倒是出乎了孙策同周瑜的意料。大军行至半途之时,周瑜却是突然在马上猛然锤了自己大腿一下,一脸的懊恼之色再难遮掩。

“公瑾,怎么了?”孙策这时倒是缓过了性子来,满面疑问道。在得了断后的探马回报说,秦旭此番所带来的大军,何止有两万人。单单是青州兵装束之人,就有足足一万五千人众,再加上一万丹阳兵装束的兵士,和数千吴郡兵丁,足足有近三万人。这三万生力军若是当真加入了涪关战事,对已经气势已泄兵心已疲的孙氏兵将来说,将士灭顶之灾。因此孙策还在行军至安全地带时,又专程的去给断后的三位老将持后辈礼道谢,回来后还感叹若非周瑜建议的早,恐怕好容易攒下的这点家底,没准又得全交代了去。却不料此刻周瑜却突然露出了这等的神情来。

“伯符!此番乃是瑜之罪也!”周瑜英俊的面孔满是悔意,几乎都要扭曲了似的,苦笑着对孙策说道:“那秦贼同郭嘉果然也是操弄人心的高手,此番就连瑜也被他们算计了进去。错以为秦贼的那三万基本无甚战力的疲惫之兵,会对当时气势正雄的我军有威胁,才放qì

了这么好的一个可以将那秦贼一举歼灭以断吕布一臂的大好时机。”

“公瑾,你说什么?什么疲惫之兵?”孙策这时候也听出了些味道来,也顾不得再听周瑜的自责,急忙问道。

“那秦旭之前行军之速,破敌之快,让瑜产生了一种错觉。加上那郭嘉故yì

让我等侦知的两次同秦旭通信的内容,让瑜错只将注意力放在了秦旭所率兵丁的战力之上。却是没有在意,不管是自秦贼出下邳所带的青州兵,还是在广陵收复的丹阳兵,自踏上江东土地之后,就一直在强行军,急行军,虽然破萧关之疾,来涪关之速,可对其麾下兵士来说,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上,绝对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甚至可以说,我等所见到的那秦旭来援涪关的三万大军倘若真是同我军碰上,说不得正如伯符之前所言,其势已疲。或许只派一员骁将率数千人便可破之。可瑜同三位老将军却偏偏生生将这大好机会放了过去!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周瑜几乎是在顿足捶胸的说道,说到最着急处,竟是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隐约间甚至能见有血丝自周瑜口中溢出来。

“公瑾快快切莫自责!”孙策可是知dào

自家这位义弟幼时身体其实并不怎么好。只不过自在袁术军中重逢之后,就没见过周瑜有过丝毫病态,孙策只以为周瑜身子已经大好,却不料此刻却是因为此事,而令周瑜咳了血。在老将群集的孙氏军势当中,能全心全意为孙策用命的年轻一代将领,周瑜绝对是顶梁一柱。何况两人还是义兄弟,孙策还指望周瑜这智计高绝之士能帮自己定鼎江东呢,可不想就因为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之事。令周瑜有个好歹,当即连忙说道:“策想明白了!此番事其实也是好事。就算是那秦旭所带来之兵皆是疲兵,可我军却也只剩下了不到两万的兵士,真zhèng

拼起来。虽然我军胜算颇大。但也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眼下豫章被小人所趁,还不知境况如何,正是需yào

我等大军回援之际,怎可就为了一时之气,和一个仅仅是可能的情况,就将我军未来全部压上?公瑾同三位老将军的苦心,策深知之,公瑾此番也是误打误撞之下。令我军本营不至于这么轻易的落入贼手,以至我军无可归之地。当是大幸之事,就不要自责了。来人,快来人寻辆马车,扶公瑾去休息。”

“伯符……”周瑜还想再说什么,却是咳嗽的愈发厉害,孙策赶忙止住周瑜说话的势头,一边命令身边兵士好生照顾周瑜,一边传令叫潘璋唤程普、黄盖、韩当三人来见。

周瑜的突然醒悟,经由孙策之口对身边重将说出来,也是让程普等老将同潘璋目瞪口呆。之前劝说孙策退兵的,可不仅仅是周瑜一人,几乎所有人在彼时都有退兵自保,以留下孙氏本源之意,却不料,秦旭没有派追兵前来之事,不但令三位老将苦心布置好的防御阵势成了笑话,在听了孙策之语后,更是又生出自军这两万人,原来又被秦旭给耍了的念头。

“主公,要某看,说不定那豫章之事也是那秦贼搞的鬼。再说豫章现在有凌操、全柔等将固守,两位老将军不也说严白虎去豫章所带兵士不多么,主公只需yào

派几名亲信回去将此事告知留守之将,便可令豫章无忧。而我等既然知晓了事情真相,索性就杀他个回马枪,让那秦贼也好好kàn

看我等江东豪雄的本事如何?”潘璋听完了孙策之言之后,当即就变了脸色,脸上狰狞之色立显,当即就要带兵回攻涪关。

“不可!”程普、黄盖、韩当三名老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潘璋,韩当性子最为耿直,当即便说道:“你这小子,以为那秦贼是吃素的。他既然能够这般谋划,岂能不做好我等在知dào

了事情真相后会杀回去的防备,再说了,如今我等距离涪关已经有百余里,再这么折回去,到时候我军来回操劳之下,岂不也变成了疲惫之兵,而那秦贼却也正好以逸待劳,我军回去,这是送死么?”

“可那也不能让那秦贼太过得yì

吧!”潘璋恨恨的同韩当顶了句嘴说道:“若是我等就这么回豫章,说不定才是真中了那秦贼之计呢。周军师不也说过了么,秦贼此番的用意,很大程度就在豫章,要逼得我军自此后无立锥之地才算作罢。而秦旭大军此番就在涪关,难不成非得遂了那秦贼之意,将战火,牵扯到我军本营才算是好计?前番两位老将军已经上过秦贼的当了,不过是个贼寇,拿着伪造的主公书信,就能将我军大将调来,现下,也该我等反起道而行之,或许能收奇效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潘璋之语说的毫不客气,几乎是指着韩当、黄盖的脸骂人了。这让自承老资格的韩当黄盖怎生受得了,就要发火,却被孙策一口喝住,正在孙策想要各打二十大板,暂时压住这老新将领之间的矛盾,待自家智囊周瑜稍缓缓病情再做打算时,一骑快马,却是在孙策亲兵的指引下,先行赶至了过来。

“坤桃?怎么是你?你如何来了?”来人孙策当然熟悉,乃是在孙策同乡,在孙坚战死后不愿为袁术效命而下野,自孙策起兵后又闻讯来投,此番被孙策派做韩当副手以固守豫章的凌操。看到凌操,孙策本就颇为不安的心思,竟是突然紧了一下。黄盖、韩当已经上当,这凌操,别再又是被劳什子假的调兵手令给“骗”来的吧?因而不止是孙策,甚至连刚刚还怒目互视的韩当黄盖程普及潘璋等人,也是将目光注视到了一脸焦急的凌操身上。

“回禀主公,豫章突发兵乱,有不少我军别郡籍贯的兵士为人所惑,一齐反了。城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全柔将军同严白虎将军两位正在全力弹压乱兵,保护主公家眷,凌某同全将军、孙静将军商议后,这才一路快马加鞭而来,只求韩将军、黄将军在解了主公之危后,快快回援平叛!天见可怜,竟然见到主公当面!”看样子凌操是经过了一番疾驰而来的,跳下马向孙策行礼时,连站都站不稳了。

“什么?严白虎在保护主公家眷?……”程普听完也顾不得什么大将仪态了,伸手揪住凌操的脖颈,一脸惶急之色的问道。

“这……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一章 豫章之属(下)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就算江东周郎智计再过超群,也毕竟不是神仙。实在是没有料到,间接推动了丹阳兵叛乱,给吕布军带来了这么大麻烦,又是攻袭萧关主力的严白虎,非但没有和跨江而来剑指丹阳的大军死磕,反倒竟然会为秦旭所用。

现在,不单单是严白虎假传孙策同周瑜的手令,调离了韩当、黄盖甚至凌操所率的,占豫章守兵至少七成以上的兵力,还不知用何等手段,惑动了豫章别郡籍贯的兵士反叛,将整个豫章郡搅成了一锅粥,令豫章郡内乱,已成危在旦夕之势。

若单只这也就罢了,毕竟据凌操所言,严白虎所带兵力多数被勒令留在了城外,就算是城中乱起,也没有借严氏兵力入城平叛,倒是歪打正着之下,没有让严白虎太过得yì

了去。可偏偏严白虎也不知dào

给留守大将全柔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被派去保护孙策家眷,就算这不是羊入虎口,估计也差不多了。

“伯符,此皆瑜之死罪,是周瑜无能,自夸智计,却不料落入小人圈套之中,令豫章本营陷入如今乱势,累老夫人同嫂嫂身罹危难!周瑜万死不得辞也!还请主公重重责罚!”孙策自听了凌操的禀报之后,脸色就一直沉着没有任何表情,而乍听了这等消息的孙氏诸将,此时也是不知该如何劝说孙策了。毕竟虽然都知dào

结连严白虎以算计秦旭之事是周瑜的主意,但毕竟命令是以孙策的名义下的。而且离开豫章攻袭萧关之前,孙策也是对这用以拖住秦旭步伐的连环计赞不绝口。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当真是让众将说什么也不是。周瑜见状。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不怪公瑾,是某太过大意了。”周瑜的话却是令沉思中的孙策缓过神来,摆摆手说道:“严白虎这贼厮之前就同我等不是一条心,发生这等事情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有件事让某实在想不清楚,才没有说话。公瑾你说,这秦旭究竟是何等人?为何我等三番两次明明已经快要得手。这秦贼只一出现,就肯定要出事。前番吴郡之事就是如此,这次甚至连交兵之事都没有。就直接让我等费了好大心思才获得的进展回到原点,还不得不惶惶如丧家之犬般的,便要回援已经被秦旭算计其中的豫章郡。似乎从下邳城外同这位秦徐州相识后,我等就未曾有过顺心之事似的。”

“伯符!尚有如此多的兵将弟兄还要仰仗伯符。兄长可切莫妄自菲薄!”周瑜算是看出来了。强如小霸王孙策。怕是也被有秦旭搀和的这几年来的事情折腾的心神俱疲了。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秦旭才刚刚用三万疲兵耍了这帮人一回,转眼又令孙策惊觉已被算计到前途不明,后有追兵,本营被劫,家眷难安的境地。

这种心境的突变,换做他人,估计早就被这处处突发的状况给搞懵了吧?让周瑜不得不佩服秦旭同郭嘉操弄人心手段的娴熟之余。也是担心孙策心中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当即强笑一声说道:“依某看。那秦贼同郭嘉之智计,想必也不过如此了。仔细想来,也不过就是再简单不过的声东击西,指南打北,狐假虎威等拙劣小计而已。我等之所以上当,一来是我等太过高看了那秦旭之能,再者也是瑜智计不周之过、轻信他人之过。不过不要紧,就算豫章沦落,有孙静、孙河并全柔等将在,凭那严白虎之能,就算是再给他一倍的兵力,也根本不会对我军根基稍有损害。至于老夫人,瑜深信老夫人有齐天洪福,绝不会轻易让宵小得手的。当年袁术想要对老夫人不利,以逼伯符交出传国玉玺,最终不也是落得个冢中枯骨的下场么。因而我等当下之计,正该是加速行军赶回豫章,将那严贼擒下祭旗,同时固守州郡,以待来敌。待我军养足精神,兵甲齐备之后,定可再同那秦贼决一死战!”

“公瑾!……”孙策看着侃侃而谈的周瑜,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暖色,只是脸上的迟疑却犹自未解。

“伯符勿忧!”周瑜见孙策像是从牛角尖中钻了出来。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对孙策,也是对围拢在孙策周边的孙氏兵将状甚轻松的说道:“我军目前尚有近两万兵力,而豫章平乱之后,估计也能剩余数千,依靠豫章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之地势,抵住秦旭那三万大军,其实并非难事。据之前程老将军言说,以及之前探马得回的消息,秦旭所依赖之青州兵多为北方人士,乍来江东或许还不觉得,可时日一久,则必生疾病。届时那秦贼兵士必然非战而损大半,对其兵心之打击,并不难料。再有就是另外那一万丹阳兵。虽然不知dào

那秦旭究竟用了何等代价,才令前一刻已成仇敌的丹阳兵甘为驱使,可只要伯符在稳定豫章之后,分一支精兵再攻丹阳,不须战胜,只需袭扰,同时散播消息说伯符举大兵直攻丹阳郡,就足可令彼时秦旭最后的仪仗丹阳兵士兵心立解。由此可见,这秦贼看似来势汹汹并且胜券在握,其实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磨砖作镜只为主公扬名而已。”

“丹阳兵真可如此轻易被破?”不光是孙策,凡是听到此言的,其实皆已经被周瑜之语说动,只不过是不敢相信作为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兵,竟然会有如此轻易的破解之法。因此孙策之语,算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伯符难道忘记我等当初是如何令丹阳兵反出下邳的么?”周瑜并未多言,只是若有所指的冲孙策笑笑,正色说道:“不过尽管那秦贼兵势孰堪一击,但毕竟豫章事首当其冲。还望主公整备精神,度过此关,携我等将来横扫江东,成就霸业!”

“公瑾强拖病体,还要如此为为兄谋划!策又怎会辜负公瑾及一众兵将弟兄之望!”孙策深吸了一口气,将头高高昂起,发出一声朗笑,说道:“也罢!那秦贼和那郭嘉估计也想不到,他们处心积虑的谋划,在公瑾眼中实是不堪一击!既然在涪关无法与之交战,那孙某便在豫章,会一会这位武亭侯吧!”

看着孙策恢复了精气神,孙氏老将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及众兵将本是满脸颓唐之色的脸庞才算是松缓了一些,加急行军脚步,向着豫章开进。

此刻正身在涪关的秦旭,正忙于安置两军战死的兵士尸身,熬煮石灰择地埋葬,尚且不知dào

孙氏军势当中发生的这些小插曲。不过就算知dào

了,估计也是只会一笑置之而已。

的确,按照这个年头人们的思维定势。北人南来,在后世人眼中小小的水土不服之症,已经是这时候足堪令大军折损半数的大疫。可这对于秦旭来讲,却当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丹阳兵本身就是江东人士,不须顾虑。对待青州兵士,只要令火头军将兵士饮用之水烧的滚开,再用从青徐等地带来的细土滤一遍,如此简单之法,其实就足可以将这恶症的引发几率降低九成以上。另外别的不说,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的兵士伙食,绝对可以算的上是大汉王朝顶尖的“配置”,使得兵士身体素质极高于其他势力。因此,就算是有出现水土不服的兵士,凭借着自身大多就可以硬抗过去,根本就不会出现周瑜所预料的那般,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惨事发生,不得不说,这也算是智计超绝的江东周郎,另一个失算之处了。

经过了三天的修养。自太史慈以下,死守涪关的青州兵士,总算是恢复了些精气神,虽然还能明显感觉出虚弱来,但至少坐卧行走已是如往常一般。除了为此番战死的同袍而伤神之外,只需再将养几日,便足可以归入建制,再行出征作战了。

可就在得知秦旭命人传信给吴郡郭嘉,令其告知刘繇派兵来接受涪关,而秦旭将率本军近三万余众,即将要开拔直击豫章以消泯后患之时,非但是太史慈,就连涪关守卫战中仅剩的青州兵士,却是难得的“忤逆”了秦旭一回。太史慈更是强撑着穿上厚重的战甲,背着双戟,拄着铁枪,牵着战马,领着一众麾下青州兵士,将秦旭堵在了军营门口,纷纷请战。大有秦旭此番若是如之前所言那般,留太史慈及一众兵将在涪关好生歇养,这帮人就杵在这里不走的架势,让秦旭着实是苦笑不已。后来还是此番被吕布派做秦旭护卫长的典韦敬佩死守无援的涪关十余日的太史慈悍勇,向秦旭建言可由太史慈协助孙观尹礼押运粮草,在军中随行,才算是勉强没有令一年多来时刻在感受青州兵对秦旭的狂信,也不知不觉间受了影响的太史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一时间,江东大地之上,堪比青州幅员的豫章郡中,被几乎不下于当初河北战事起时的阴云,浓密笼罩。严氏大军一万余人,孙氏兵势加上豫章守兵近三万余人,以及秦旭所带的三万余人,集结在了此处。左近诸侯也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里,纷纷猜测,江东这半壁江山,到底将归何人所属?(未完待续……)

PS:状态有些不佳……

第四百七二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一)

豫章城中。现在已是乱成了一团。也不知是从何处流传出来的一条谣言,在守备军中疯传。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豫章太守,孙氏军势的少主孙策没事找事儿,此番出兵之举,触怒了“正牌”扬州牧刘繇以及骠骑大将军温候吕布。惹得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旭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弹压。扬州牧刘繇更是以此为罪名,正在清查吴郡、会稽所有有在孙氏兵势中当兵吃粮的家眷。

孙氏的祖籍原是吴郡,所募兵丁也多是吴郡中人。那些孙策带在身边的主力精兵倒还好说,出兵在外没有受到影响,又有孙坚旧日兵将打底,就算是听说了这消息估计影响也是不大。但被孙策留在豫章守备的,很大一部分却是在起初奉袁术之命攻略江东时,在吴郡、会稽、丹阳等地新募的兵丁,这有鼻子有眼的谣言一出,顿时便是令主将不在的豫章守兵兵心受扰。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同正看笑话的豫章本地兵丁的矛盾,几番因素被糅合在了一起。终于是令豫章城中不战自乱。

韩当、黄盖、凌操等将忧心于孙策攻略涪关的战事,在接到严白虎转交的“手书”之后,虽然也是对为何是由天南地北的严白虎转送而来,但看无论是印鉴还是笔迹,都是出自孙策同周瑜之手,就再没了怀疑。无他,虽然周瑜作为本军军师时日不长,但智计诡谲实在令人难以猜测,有周瑜同加诸于上的笔迹和印信。孙氏众将还以为这又是周瑜的妙计。再说据众将所知,前番威压严白虎,使其为自军所用以牵制秦旭大军的谋划。也是出自周瑜之手,这次严白虎突然到来,又是很守规矩的将所率大军驻扎城外,行为举止没有一点失态失礼,诸般作态,倒是使得这次严白虎的传信,轻而易举的便取得了孙氏诸将的认同。甚至直到现在。豫章城中乱起,全柔不得不调兵以弹压叛乱,甚至在兵将不敷使用之际。还请这几日皆是一副受托忠臣模样的严白虎,代为作孙策家眷的外围守护之事。也足见严白虎的戏演的何等真实。

严白虎这回算是豁出去了。正如之前所言,在得知自家宝贝儿子严舆,果真是持着秦旭的手令被送往了青州稷下学宫。严白虎非但没有着恼。反而在这回豫章之事上,完全就是做到了超水平发挥。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年头一个出身的重yào

性。这由贼头向着官面身份转变的希望,仅仅不过是个希望,就能收获如此的效果,让严白虎轻而易举的便超额完成了秦旭同郭嘉布置给他的“任务”。

说来严白虎当年能够横扫江东半境,也着实可以算的上是一号人物的。至少在心境上,倒是沉得住气。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又取得了豫章守将的信任之后。虽然有了接近孙策家眷的机会,但严白虎却并没有马上轻举妄动。

倒不是严白虎发扬传统。当然也没有什么传统可言。只是当初严白虎接到的密令就是打入豫章,搅乱豫章,让孙策大军首尾不得相顾。能够令孙策忧心生乱,已经可以算是大功告成,完全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的打孙策家眷的主意。因此,严白虎非但没有有所动作,反倒是在全柔及孙静、孙河等孙氏家将眼中,在孙策尚未回军之前,几乎都差点将严白虎当成了孙家未来又可大用的一员忠臣,在孙静、全柔等人费尽了心思,好容易将豫章乱兵好容易勉强弹压、驱逐干净,而严白虎适时提出带兵去清剿其他豫章其他州县的散兵游勇时,这一提议轻而易举的便获得了许可,甚至孙静还代自家嫂子吴氏夫人,向严白虎那一万余的麾下兵丁,赠送了一万石军粮作为感谢之资,并且亲自将严白虎礼送出豫章县城。

孙策大军回军很快。几乎是跟严白虎率兵离开前后脚,便踏入了豫章境地。不过现在,豫章郡中已经难再寻找一块安静的地方了。辖下五县,除了紧靠北方,同丹阳郡接壤,一直有山越宗部活动的止水、平谷两县之外,其余三县,包括治所豫章城,都是深受兵害的“重灾区”。只因豫章产粮,一年两熟,否则也不会令孙策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元气,挥兵东进。而这些乱兵自被全柔、严白虎联手驱逐出豫章县城之后,索性破罐破摔,直接对作为豫章粮仓的另外三县进行了洗劫之举。乱军越滚越大,只短短数日之内,在孙策挥兵回援之前,便已经足足有了三千多人众。对于得知了消息的秦旭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个意wài

之喜,可对于孙策军来说,却只能算是雪上加霜了。

在听完孙静、全柔所言豫章乱势,特别是提到了严白虎对于孙家的“大恩”,孙策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精彩之极。自回军时的这一路上,据不停传至的豫章消息,以及孙策秘密派人查探到的此番兵乱的根源,再加上周瑜抱病之中的推演,孙氏诸将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在严白虎离开时,心里指不定是在笑话自己等人的无能呢。偌大一个豫章,有着兵圣传承的孙氏,竟然就这样被个贼头耍的团团转,非但放走了导致豫章郡此番兵乱的罪魁祸首,甚至还令其此番玩儿出了花儿来。作乱一通之后,竟还带着孙氏的“感谢”,以及讹来的一万石军粮,潇潇洒洒的在孙策回军之前,从容走掉,也难怪自孙策以下,特别是前番视之如同袍的全柔以及亲自送至城门的孙静,脸上会有如便秘一般的恼色了。

而对于孙策来说,这些其实还真都不算什么。州县有乱兵,弹压就是了。只要那严白虎还在豫章境内,左右就不会跑了他去。现在严白虎已经投靠了秦旭,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只需防着这厮同秦旭接上头,合兵一出而来之外,还就不信区区一个严白虎。在没有了后勤补给之后,孤军深南下入这境中多山,又多山越生蛮,少有的几个通路也只有北方两县,以及东面涪关一个口的豫章郡中,能讨得了多少好去。

因此,眼下也唯有这着实狡猾的紧的秦旭的真实动向。才是孙氏诸将的心腹大患。此番涪关的一出借势而为的好戏,让孙氏兵将上下都生生的憋了一口闷气。对于秦旭此番所率的青州兵以及丹阳兵的战力的担心,反而减低了不少。甚至上下兵将还有些盼着秦旭能够马上兵发豫章郡。依靠这崇山峻岭的优势,好生同那号称是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兵以及近两年成名之速的青州兵好生较量一番。可是,秦旭的三万大军,却突然竟然像是失踪了似的。明明之前孙氏三位老将率领的断后之军。已经是有探马哨骑侦知秦旭大军已有动作的消息,可不知怎的,这自涪关撤兵已经数日了,却迟迟没有再听到有关秦旭大军行动的消息。未知的才是最让人忧心的。就为了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的秦旭、严白虎大军踪迹之事,孙策已经不知dào

为此事摔了多少酒觞了。

而作为孙策军军师的周瑜近几日的身子也是不大好。自当初因为急怒攻心而呕血之后,忧心豫章之事又是加急行军,一直没有好生休养,自回到豫章后。又碰上了严白虎逃脱之事,更是让一手推成了严白虎之事的周瑜心中郁郁不欢。再加上秦旭大军突然消失的消息。更是让心事儿本就颇重的周瑜,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仅数日的功夫,孙策再见到周瑜时,已经是瘦下了好大一圈,原本是丰神俊朗的面容,此刻已是眼眶深陷,脸颊凹陷,几乎都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了。让本是见周瑜几日未曾应卯,前来探寻的孙策,生生吓了一跳。

“公瑾!你我兄弟自联手征战以来。遇到的大风大浪也已是极多。全赖公瑾智计,才有我等今日之兵势。虽然困守豫章,但兵精粮足,并不惧那秦某人大军之势。公瑾于公实乃策之谋胆,于私,你我结义兄弟,情谊更胜亲生。公瑾可万万要保重身体,切勿忧思过盛,伤了本源啊!至于那秦旭,大不了此番再让这贼厮得了势去,你我别寻他地东山再起,别说区区一个豫章,就算是江东之地,同公瑾比起来,也是无足轻重的紧!”孙策看着躺在病榻之上的周瑜,紧紧握着周瑜的消瘦的双手,神色激动,像是在对周瑜,更像是对自己打气说道。

“伯符勿忧!瑜无甚大碍!”周瑜强撑着在孙策的扶持之下靠坐在床榻之上,满面病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反握住孙策之手,摇摇头说道:“伯符切勿再言儿女之言,也无须为瑜开脱。此番的确是瑜小看了那秦旭,小看了那郭嘉。秦旭能在短短三年之内混出好大名头,除了其岳父吕布帮扶之外,也着实是个人杰,并非其‘出身’贫贱便可轻视之人。而且那另一人,郭嘉,郭奉孝,竟是有神鬼莫测之能一般。这几日瑜细思之下,我等自一开始实施江东攻略时,其实就已经落入了此人的算计当中。从散布谣言诱我等攻袭涪关,到引秦旭之兵攻萧关,占丹阳,援涪关,似乎一步步都是在其掌控之中。可笑我周瑜犹如井底之蛙,还在自以为得计之时,尚不知便已然入彀,着实可笑的紧。这等人物,其危险绝对在那秦某人之上。伯符……倘有机会,定要杀之!!”

“公瑾!秦旭之事或许是我军探马未曾尽职,毕竟这豫章四面环山,其间又多山越生蛮,查探不易。不过策定然会再多派探马,左右不会让那秦某人再得逞诡计。还有那郭嘉,这些事情日后再说,策全依你便是。公瑾且先将养身体为重,策还须公瑾为某谋划呢。”听着周瑜细细的嘱托。不知怎得,孙策竟然有种周瑜在交代后事的感觉。这个念头一起,孙策赶忙止住了周瑜继xù

说下去的话头,安慰周瑜说道。

“伯符,你刚说什么?”孙策说的恳切,周瑜的心思却不在此处,听了孙策安慰之言,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眼神忽然一亮,问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三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

孙策同周瑜的默契,已经不能以知交来形容了。仅仅是一句安慰之语,就让周瑜仿佛抓住了什么契机,赶忙问孙策道:“伯符,你刚说豫章四面环山,其中颇多山越生蛮?”

“不错!公瑾想到了什么?”对于周瑜这种突然而来的灵光一闪,孙策早就习惯了。可以说有周瑜在,孙策这一军之主当得相当的省心,当下细心的将周瑜的靠背向上调了一调,等着周瑜的下文。

“伯符,快!速速调兵,追击此番逃出豫章的严白虎兵势。快!否则豫章难保!”周瑜却是没有心思和孙策解释了。脸上神色一变,当下籀开身上的锦被,就急着要跳下床榻来。

“公瑾!究竟出了何事?那严白虎不过区区一贼寇,当年你我兄弟以八百新兵,面对其数千大军,尚且谈笑破之,如今我等手控精兵近三万,公瑾却是何出此言?”周瑜的动作当真将孙策吓了一跳。看周瑜摇摇晃晃的站在床榻边上,孙策赶忙起身将周瑜扶住,语带责备的说道。

“伯符!”周瑜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之色,语气却是焦急的很,一边拉着孙策向外走,一边急切的说道:“之前瑜就对严白虎这贼厮在事情败露之后,不向北方丹阳郡方向逃窜,反倒是率兵南下之举颇为生疑。亏得伯符刚刚一言惊醒,才想起那严白虎在得势时,号称东吴德王,其据点虽然在吴郡,势力却主要在会稽一代扩张。同会稽郡、豫章郡中山越生蛮交往颇善!此番其向南逃窜,再加上那秦贼突然失去踪迹,这两件事绝非巧合!”

“公瑾是说。秦旭那贼厮会向山越生蛮借道?”孙策闻言眉头立kè

皱了起来,停住脚步将周瑜扶好,细细思量了一会,语气颇为舒缓的说道:“公瑾若是担忧这事,大可放心休息便是。且不说那秦旭虽是小人得势,但在对待异族之事上,却是颇有担当。为人所佩。据说之前袁公路借南匈奴兵以图陈留时,其主吕布同曹操正值交恶,且战事占据上风。可事情传开后,就是这秦某人力排众议,也苦劝其主吕布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之理,结果劝得吕布最终答yīng

了交还曹氏诸位大将。让当时袁术之举功亏一篑。后来无论是在同西凉羌人。以及之前同山越蛮兵战于萧关时,都是足可见秦旭对异族人手段颇为狠辣。彼人行事如此,看样子绝非做戏。又怎么会同山越生蛮纠缠在一起?再说了,那些蛮人若是知dào

了秦旭同严白虎,刚刚在萧关歼灭了山越宗部祖郎部,将族人充入丹阳郡屯田,恼怒之下还不直接和秦某人拼命?又怎么会在斩杀了祖郎的严白虎的撮合下,借道给秦某人呢?公瑾。你是多虑了啊!”

“咳咳!伯符有所不知啊!”孙策的话乍听之下说的很是在理,可周瑜却几乎是哭笑不得。也不知dào

之前自己在战事之外,不管什么都先替孙策想到、做到,究竟是对还是错,当下苦笑说道:“山越人其实也同那匈奴、羌人一般,虽然在皆是江东群山中活动,但彼此间也并非是铁板一块。要不也不会有生蛮、熟蛮之分。山越熟蛮大多是靠近咱们汉人居住地,颇受大汉影响,也仰慕我汉人生活。诸如前番为我军所用的山越宗部,便是如此。因而瑜前番只用了些粮食铁器,并且许诺划出一定州县为其众定居之所,便将之招来为我所用。可生蛮却是不同。这些山越生蛮,生活在江东极南的穷山恶水之中,极少同世人有交集,因而久为南边之患。而且,这些生蛮同熟蛮之间,也是颇多争斗,势同水火。绝不可从一而论!而那严白虎,当初在贼据吴郡、会稽时,就能能同这些不通人言,不识人礼的山越生蛮和平相处,想来这区区借路之事,有严白虎出面,秦旭又有什么不可能?而一旦此事确如瑜之所料,那豫章,可就着实危险了!”

“可那秦旭……”孙策显然被周瑜的一番话说的有些变了脸色,倘若真如周瑜所言,秦旭并没有从豫章四边的几条可通行之路进击豫章,而是在严白虎的牵和下,自豫章之南某个州县突然杀来的话,那东有萧关卡住咽喉,北临已经投靠吕布军的丹阳郡、世仇刘表所据庐江郡,西靠荆州长沙郡的豫章,可真就有可能面临四面环敌的局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伯符切勿再言那秦贼对待外族之事了!”周瑜脸上的苦笑之色愈显,自当初听了秦旭那一番大汉四维之外尚有广阔天地的妖言之后,周瑜就感觉孙策似乎被那秦某人洗了脑,虽然在战事上依旧是那个江东小霸王,谋略果决,勇力无匹,可却是在对待秦旭来兵的问题上,孙策明显是消极了不少。这不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刚刚才被秦旭好一番折腾,此刻竟然还在相信秦某人的人品,让周瑜简直不知dào

该对自己这位义兄说什么了。只得道:“之前那秦旭对有侮我大汉之外族所做之事,说实话瑜也是打心眼里佩服的紧。可圣人有言,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瑜正是太过了解那位秦使君的能耐,才愈发担心的!伯符且看如今秦旭带来江东的是什么人?是当年为祸青州的黄巾贼!是吕布现下正在讨伐的袁氏所控的先登营!是先前徐州牧陶谦留下的,叛乱了数次的丹阳兵!这些人,现在一个个可都是在为那秦旭卖命呐!那等死仇都能被秦旭化解,让这些悍卒猛将为之所用!伯符敢保证不过区区几个山越生蛮,在那秦某人三万精锐大军面前,再加上在严白虎率领一万大军的‘劝说’下,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山越生蛮,会坚持多久?别说只是借道,就算是过几日传来秦旭收编了那些山越人,瑜都不会有丝毫奇怪之感!”

“公瑾所言极是!策这就去做调兵准bèi

,公瑾且安心休息养伤,不要劳心费神。待过几日,策自会将那严白虎人头给公瑾带回来!”不知dào

是周瑜这番看似无限夸大的“称赞”秦旭之语说动,还是孙策也是不愿见到周瑜所担心的那般,豫章届时四面临敌,只能困守孤城的景象。当即拍了拍周瑜的手臂,用力说道。

“伯符当速去!严白虎此番想要入山接应秦旭,行军当急且速,绝不会有丝毫迟滞,不过倘若其已然入山,伯符也决不可轻敌冒进!当速速回防豫章,以应其变。另外瑜总是觉得无论那秦旭还是郭嘉,绝非善相与之人物,伯符切切小心!”周瑜犹自不太放心的叮嘱说道。

“公瑾放心!倘若此番能捉到那严贼最好,就算赶不及,策也会尽快赶回,绝不再让豫章郡为小人所迫!”孙策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周瑜安置在床榻之上,吩咐府中仆从悉心照料,便自去了。

有句老话说的好。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自己的敌人。周瑜的这番得自孙策平常言语中的推断,其实对于秦旭的行踪,已经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其实秦旭的本心是真不想借道山越生蛮所在的山中小道的。大军难行不说,在秦旭最初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必要。一来时间紧迫,若是让孙策同周瑜有了充分的防备,就会对自己这也算的上是孤军深入的三万大军平添诸多困难,得不偿失。再者,涪关作为锁住会稽、吴郡、豫章三郡的咽喉,本就已经为秦旭所得,从涪关直同豫章的大道虽然相对于中原道路来说也是相对崎岖,但也总比这山中的羊肠小道要好走的多。况且,历史上几乎拖了孙氏十数年后退的山越人,可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说的通话的,否则以孙家三代之能,怎么就为了山越之事,苦苦折腾了这么许久?秦旭可不那么乐观的认为,郭嘉那番所言,有了严白虎这么个“中间人物”,山越生蛮就会变得很好沟通?!

再说严白虎可是由豫章郡直接南下复西进,就算是孙氏诸将蠢到家,直到严白虎离开许久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可在这等茫茫大山之中,谁又能保证能这么凑巧的就能准时准点的在秦旭看来几乎所有山头都是一般模样的群山之中到达预定之处?这山中的山越蛮人可不是那么好讲道理的,倘若在严白虎到之前,秦旭这三万只携带了五日之粮的大军同山越人有了些微的摩擦的话,那诸般前戏可就白做了。秦旭可是不想在尚未见到豫章县城之前,就陷入同山越蛮人的无休止争斗之中,也为将来吕布军正式入主扬州六郡制造难处。真搞不懂远在吴郡坐镇,谋划严白虎之事,一向不插手领兵在外秦旭军务的郭嘉,为何会突然在秦旭自涪关出兵之时,给秦旭送来了这样的“建议”。

不过出于对历史上的郭嘉的信任,以及秦旭亲身经lì

前番郭嘉的一番谋划,明显是在下一盘大棋的思路,秦旭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历史”,率兵挺近会稽同豫章交界处的茫茫群山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四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

也难怪秦旭对郭嘉所想,以严白虎同山越人的关系为纽带,借道山中出其不意欲攻豫章于无备是谋算不持乐观态度。山越人可绝不是善茬!

山越蛮人的历史,最远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彼时的江东之地,实为百越族据有。后来被秦皇征服,设置郡县,收归王化,汉高帝平定天下后,复又从中原大量迁移人口至此,开垦荒地,扶持农商,才有了如今地域堪比中原全境的扬州一地。

蛮荒的拓展,绝不会只是青史上寥寥数笔,便可以描述其中的艰辛和残酷的。无数的原本百越蛮族被大军屠杀驱赶,不得不躲入深山沟壑之中求活,这种情况自有汉之初便一直存zài

,其中伴随的杀戮和怨望,越积越深,因而山越人同汉人之间的矛盾,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部分山越蛮人开始同汉人接触,其中大部分依旧保留着所固有的习俗的同时,其实已经逐渐为汉人同化。这类被称为熟蛮的山越人以丹阳郡、豫章郡,以及荆州武陵郡附近居多,其中颇有一些,也已经是开始同汉人势力有了合zuò

。就如当初为周瑜所用,借兵以攻萧关、涪关,却最终落得个首领惨死,余众充入丹阳郡屯田为奴下场的山越宗部。就是熟蛮中很有名的一位。

可除却这些熟蛮之外,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山越人,并没有选择这条路。而是继xù

秉承着世代的传统。固守着最后的传承。这些生蛮隐匿于江东之南,以及荆州南部一带,传说极端仇视汉人。也痛恨背叛了信仰的熟蛮。据秦旭所熟知的历史上,老孙家三代人穷其一生,也是颇受这些不服王化的山越生蛮袭扰之苦,根本就没有办法彻底根除这痼疾。甚至直到了数百年后的隋唐时期,还有山越人出没的消息。

尽管秦旭也知dào

严白虎当年占据吴郡、会稽两郡称王称霸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同一向仇视汉人的山越生蛮和平共处。而且据说同其中几位蛮王首领交情也算不错。但山越生蛮会这么好说话么?再说眼下自己所带的可是近三万大军,而不是三五人寻访好友,秦旭着实不敢去想仅靠严白虎就能成功在山越地盘借道。轻易的取得盘踞在会稽郡同豫章郡之交深山中的山越蛮王首领的信任。

“秦将军,据探马回报,翻过前面那个山头,我们就要正式进入山越人的地盘了。”本是此番秦旭出征时侍卫大将的典韦。毕竟还挂着吕布亲卫营统领的官职。理论上在吕布军中同秦旭是平级的。秦旭也不好意思太过支使这位武力堪比吕布的猛将。因而除非战事,秦旭一般只留下陷阵营铁三角这哥仨同郝昭听命近前,现下郝昭正因着秦旭的授意,缠着代管丹阳兵的典韦学功夫,老许同孔二愣子去接应太史慈运送而来的粮草,司马冒便客串了典韦的位置,将大军进山之后的路径,探听清楚报给秦旭知dào



“可有严白虎的消息?”三万大军着实是太过扎眼了。一路上。连秦旭这等军营小白,都感觉到了不下五拨的哨卡暗中探查。虽然没有表现出恶意来。却也是足以令秦旭不得不愈发的谨慎起来。

同严白虎约定的时间,就是这两日。时间估摸着已经差不多了。倘若是不出什么差错,现在严白虎军势应该已经成功的脱离了孙策视线,从豫章之南最邻近会稽郡的东陵渡进入山中,同此番目标,山越生蛮宗部新都一支的蛮王取得联系,出山接应秦旭大军借道突袭豫章郡。可直到如今,眼看着都要踏入新都部的境地了,还是没有严白虎的消息,这让秦旭却是多加了几分疑虑。

“还没有!末将已是派探马又加了二十里的范围,都快要进入此番山越蛮人的地盘了,还是没有严某的消息。”司马冒依旧是那副阴鸷的脸色,就算是带着笑意,也让人生不出任何喜欢的念头来。不过也就是在面对秦旭时,司马冒还能让人看出一丝人气儿,因为已经是陷阵营高级将领的原因,身上的杀气内敛了不少,却是越发让人感觉到司马冒就像是一柄暗藏在暗中的匕首,冷戚戚的给人极端危险的感觉。

“奉孝既然说是严白虎会沟通好山越蛮人,打通会稽至豫章郡之间的通道,那就绝非戏言。至少到如今,我等大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帮山越人除了增加了窥视人数,倒也没有惹得山越反弹,可见还是有些效果的。且吩咐下去,命令探马严加探查!同时命令全军兵士严加戒备!”在这个时候,秦旭是绝对不能损了郭嘉的威信的,否则就算是有青州兵极高的忠诚心同绝对高昂的士气打底,也足以令兵心战心受到影响。虽然在秦旭所了解的历史上,郭嘉已经是有了盖棺定论,堪称是算无遗策的典范,一生所谋,从无失策之处。可眼下这情形,却着实不怎么像是会跟着郭嘉的谋划走的节奏。山越人的反应太反常了,总是让秦旭心生不安。因而在吩咐司马冒传令加强探查范围的同时,也不得不加倍小心。

事实证明,秦旭的担忧无疑是正确的。就在秦旭大军踏入了山越生蛮新都宗部境地之时,本是约好的严白虎的大军终究还是没有如约出现。等在当地的,正是一眼望去满山满野,皆是兽皮围身,头带翘羽帽,容貌提醒迥异中原的山越生蛮。

“呜哩哇啦,西里呼噜!”这群山越蛮人中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却身材依旧魁梧,赤裸着纹了许多古怪花纹的肌肉虬结的上身,手中握着一杆非金非木,造型古朴古怪藤仗的老者。正对着立于全军戒备的三万大军之前的秦旭。一通怪叫。

“咳咳,问下弟兄们谁通晓蛮语。”秦旭颇为尴尬的摸摸鼻子,低声对身前的典韦、司马冒等人说道。本来在得了郭嘉的秘信之后。秦旭还曾颇为乐观的以为有严白虎作为接应,只不过就是抄个近路的问题。就算是感觉到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之前所想的那般简单,作为已经习惯了后世各地基本上都是本地方言听不懂,立马自动转换成普通话模式的秦旭,也就压根没有准bèi

要同这群山越生蛮有沟通。因此,在对方这明显是首领蛮王。或者部落祭祀之类的人物出来问话时,久久没有再尝到过尴尬滋味的秦旭,这回算是彻底的没招了。

“这个……”这下子别说是典韦、郝昭以及身边军士。就连一向最有办法的司马冒也傻眼了。眼下秦旭大军中,一半以上的人,当年不过是活不下去的黄巾余众,另一半虽然是生活在靠近山越熟蛮活动区域的的丹阳郡。但就算是懂得几句山越蛮语。但生蛮同熟蛮的语言也有很大的区别,别说是同眼前这位老者沟通了。倘若是说出山越生蛮世仇的熟蛮的语言,那别说是继xù

谈下去了,不立马动刀动枪都是好的。秦旭不怕动武,可眼前这位若是没有料错的话,应该就是被郭嘉寄予重大希望的,同严白虎交好的会稽、豫章两郡中规模最大的山越新都部宗帅蛮王。能尽量减少冲突,还是不要妄动刀兵的好。

“嗯?”那边的山越老者。见秦旭一脸苦笑相望的样子,浑浊的眼中露出浓浓的一抹疑惑之色。又是大声的,像是又跳又叫的将之前的“单词”又喊了一遍。同时本是立在这山越老者身后的诸多山越生蛮,也自向前了一步,手中握着的木枪铁刀之类的兵器,也渐渐有了防备姿态。

“传令!不可妄动!”秦旭不怕交兵,身后的青州兵丹阳兵也从来不惧任何人,只要秦旭一声令下,就眼前这些连甲胄都没有山越生蛮,压根就没被这群悍卒放在眼里。但秦旭只觉的若是毫无意义的交兵,除了给日后治理江东带来颇大的隐患之外,根本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因而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下令约束身后的兵士不要妄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好收场,寄希望能多拖一时是一时,最好是在关键时刻,严白虎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才好。

“远方来的汉人,你们现在站立的,是新都宗部山民的传承之地,你们带来如此多的手持刀枪的勇士,是来宣战的么?”就在因为言语不通的问题,两方本就各自警戒的气氛愈发的凝重和压抑,无论是秦旭大军和山越生蛮都下意识的拿起了手中的兵器,战事一触即发之时,一个在秦旭听上去,绝对赛过仙音的清脆声音,突然自那山越老者身后响起。

“诸位不要误会!在下乃是大汉特进卫尉,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旭。”那声音清脆的紧,却好像还在变声期,分不出男女,秦旭眼下也无心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自报家门道:“此番乃是奉大汉骠骑将军温候钧旨,征讨逆汉不臣,由我部严白虎将军指引,欲借道贵处,绝非兴兵来犯之人。”

“哼!本来见你面善,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也是个说大话的!爹爹,这人定然是在说谎!快快发兵拿下他!”那清脆的少年声音,又自山越老者身后传来,说的却还是汉语,只是这话语之中那浓浓的鄙夷和不屑之意,却是让人丝毫生不出气来。

“阁下缘何如此轻易下定论,秦某就是那谎言欺心之徒?可切莫错怪了好人!”秦旭也不敢确定刚刚一副沟通不利的山越老者,究竟听得懂听不懂刚刚这少年所言,不过还是下意识的辩解了一番。

“哼!我就是知dào

!”一个娇小的身影,自那山越老者魁梧的身躯后探出头来。秦旭本还以为是个山越少年,却不料竟然是个浑身包裹的花枝招展的山越少女……(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五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四)

一般情况下,像是秦旭所遇到的这种情形,最终的结局是一位温柔可爱亦或是活泼单纯的蛮族少女,和猪脚谱写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其实一开始,饱受后世YY小说荼毒的秦旭也是这样想的。而且这少女的声音清脆好听,还带着一股软糯的吴语腔调。若是不看脸,没准还真以为是个美少女。

可自这少女从山越老者身后闪出身来,质疑秦旭自报的身份时,才让人看到了庐山真面目,如果非要让秦旭用个词来形容这少女的容貌的话,或许也只有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匹配的上了。和这少女相比之下,被称呼为古之恶来的典韦或许都要算是中年帅大叔了。

“呕……”孔斌孔二愣子浑人一个,连秦旭在见了这少女容貌之后,都好歹还要强忍着不忍直视的感觉,表现出几分大汉高官的风度来,这位能在血腥地域一般的战场上有滋有味的啃排骨的浑人,此刻却是直接拽着司马冒的胳膊,将午食所吃的牛肉、干粮吐了个精光,恶心的气味惹得连带着身边诸将都觉得反胃。最后甚至连秦旭都有些强忍不住了,狠狠的瞪了孔斌一眼,只为借之以转移注意力。

其实也并不是说这少女长得有多丑,多让人糟心,实jì

情况是,这少女的容貌,根本就没有露出来。在裹在不知用什么东西染成的花花绿绿的粗布下姣好的身材之上,极尽毁人审美之能事。这其实倒也罢了。只是这少女一张勉强可以看出是瓜子形状的脸上,却是涂满了满是绿色的胶泥。看的出来那胶泥还是蛮新鲜的,除了生满了类似苔藓使得绿油油的腻物之外。逡裂之处还能看出些黄泥汤汤的痕迹,因为遮掩着容貌,丑陋与否倒是不敢确定,只显得诡异非常。秦旭一开始倒是没什么,看惯了后世女人用河泥美容,也不会对这等“妆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不过从孔斌的反应上,也诱使秦旭同样联想到了在这时代马场角落中常见的。几年没有打扫过的马粪,貌似也是这般模样,胃里的酸水。也就不自觉的要往上涌了,只能尽量装作很自然的转转头,用力将不适强压下去。

“哼!”也许是因为孔斌以及秦旭的这些动作都太明显。那山越少女眼神一冷,板着脸哼了一声。脸上随之簌簌的落下不少绿色的粉末来。让好容易被拽到身后喘口气的孔斌。一口酸汤全招呼在了前面的司马冒身上。

“咳咳!我这位兄弟中午吃的有些撑了,让这位姑娘见笑了!”不过秦旭终究还是有着自带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只片刻间便变换了一副脸色,正色中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怪不得阿爹说汉人不靠谱,汉人的大官更甚。今日一见,你年纪轻轻便能如此。想必说的是真的吧!”这少女或许是习惯了有人初次见她这幅“妆容”的表现,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秦旭看了半晌。才在又一声冷哼之后,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过头去,叽里咕噜的冲着那山越老者一通让人听不懂的蛮语,还时不时的抽冷子看秦旭一眼,眼珠儿滴溜溜的直转,也不知dào

在打着什么样子的主意。

“五……五步蛇!”孔二愣子好歹算是在司马冒和老许一个夹着一个胳膊,将之背转过身去,又是锤胸又是揉背的,才勉强没有继xù

出丑下去,可刚一转头,见到倏地从那少女高高盘起,却是同样染成绿色的头发中一闪而过的“身影”,孔斌这在对上强敌犹然不惧的面孔上,却是又闪过了几分恐惧之色。

“孔二愣子,你是专门来给秦某拆台的吧!”眼见着孔斌这浑人如今也不知dào

怎的,竟是连连失态,秦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给老许和司马冒使了个眼色,将孔二愣子给拖了下去。不过也得亏孔斌的提醒,让秦旭有了心理准bèi

,再看向那少女时,果然在那高耸的发髻之上,原本秦旭以为不过是蛮人装饰的翠绿条带,竟然是一条其毒无比的五步蛇。真不知这蛮族少女究竟是什么审美,竟然随身带着条蛇玩。

“汉人,这里是新都部山民世代而居的地方。我们不希望我们的圣土,沾惹上贪欲的肮脏鲜血,而且也不想因为你们汉人间的争斗,而将我部山民拖入战火之中,你们自退去吧!”这诡异少女同蛮人老者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期间甚至还有在争吵的痕迹,因为听不懂蛮语,也不知所为者何,不过在那少女最后重重的朝那蛮人老者点了点头,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哟呵!这丫头合着是在耍我们,真当我等这三万大军是摆设啊!”本是被奉了秦旭之命的老许和司马冒拖到后面,深感颜面大失,趁人不注意。又腆着脸挤了回来的孔斌,这下可不乐意了。刚刚就是这个妆容诡异的小丫头,让自己实实在在的在大军面前出了次大丑。身边兵士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孔二愣子这暴脾气本就有点挂不住脸,现在又听这少女说出这番话,当即脱口而出道。

“闭嘴!”秦旭瞪了孔斌一眼。看着也是满脸讪讪的老许和司马冒一人反剪着孔二愣子的双臂,一人捂着那专门惹祸的大嘴,在秦旭发火之前,硬生生的又拖了回去,才苦笑一声,对那明显是听到了孔二愣子所言的山越少女说道:“姑娘莫怪,我这同伴诨号叫做二愣子,说话不走心,倘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见谅。实不相瞒,我等确实是经我部将领严白虎告知,才贸然前来借道前去豫章平叛的。倘若姑娘同族人能行个方便,秦某自当感激不尽,并且备有薄礼奉上。拿过来!”

秦旭前世那会儿。可是自认相当专业的公关高手,自然明白求人办事就算是托好了人,也少不得递过去一份“诚意”的规矩。现在自然也不例外。早在涪关时,秦旭就命人知会了自家大舅子,将江东稀缺的中原土产,丝绸等物,满满的装了五车,随着运粮队伍随军带来,就是为了眼下的这当口所用。

“我……我再帮你问问!”果然。一个女人不管年老年少,是何种族,对于美好的追求。那是与生俱来的。产自境地多山,不产粮食,却极适合桑树生长的青州的丝绸,在糜家商道的推广下。名声几乎已经可以和蜀锦相媲美。秒杀一个听声音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简直就是大杀器。秦旭很明显的就从这少女的眼眸中看出一丝渴望来。

“有劳姑娘了!”有念想就好。只要有这念想这事情就成功了一半。秦旭丝毫不怕对方见财起意,有要抢夺的念头。身后这近三万大军,若是放到中原去,在同等兵力下,单以战力说话的话,估计就连曹操这般能人,说不得也要退避三舍。更何况只是面对眼前这就算是全民皆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万人的山越新都宗部了。所以秦旭很是大方的命人将那五车礼品,全数推到了山越生蛮的阵前。任人观看。

“叽里咕噜……严白虎……稀里哗啦……”在那少女同山越老者越来越快的蛮语交谈之中,秦旭总算是很及时的抓住了几个关键词汇。尽管腔调还是怪异的紧,好歹也是说的汉语。看来郭嘉说的没错,横亘在扬州会稽郡及豫章郡之间的大山之中山越新都宗部生蛮,的确是同严白虎有着异于平常的关系,或许还真如郭嘉所言,早就被打好了招呼。只不过不知dào

出于何种原因,才令这些蛮人几番推搪,不愿意搀和进吕布军同孙策军的战事中来。

“对不起,汉人,你们还是把礼物收回去,带兵离开吧!”那少女同蛮人老者交涉了许久,最终似乎是被那老者说服,低垂着脑袋,向前走了几步,狠狠的看了五车礼物一眼,大声对秦旭等人说道。身后那数千蛮兵,也是将手中的竹枪铁铲等兵刃齐齐端平,大有一言不合,倘秦旭有所动作,便要立时进攻的态势。

“呃?”秦旭对于异族蛮人的态度,正如孙策所言,在之前对待被袁术所用的南匈奴骑兵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现在之所以这般心平气和的同眼前这群蛮人说了这么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在吕布入主江东之后,也会如同历史上孙氏政权一般,被死死的拖住在这江东一亩三分地上不得向外发展,这才又是怀柔又是拉关系。却不料,秦某人的这番媚眼算是做给了瞎子看。人家根本就不理会秦某人的善意,好话说了一箩筐,最终的结果还是一个,不借!这可是让一贯好脾气好耐性的秦旭也有些不耐烦了。心说正如孔二愣子所言,这帮人没准还真就拿自己身后这近三万大军当摆设呢?搬出曾经同其交好的严白虎来不管用,拿出礼物来也是不管用,这究竟是想怎样?难不成真得动动刀兵做过一场,才能达成所愿?

可眼下的问题是,打,相信两营兵士谁也不怕!但大军进山之前,只携带了五日的军粮,如今已经是过去了两日,倘若当真打了起来,胜负秦旭自然不会有顾虑,只是这时间可是拖不起。军粮用尽是一码事,若是让孙策有了充足的时间准bèi

,最终受损失的,说不得还是秦旭麾下的兵士。只是小小的涪关一战,青州兵死伤了四千多人,心疼的秦旭差点没哭出来,若是再这险山恶水中,再让山越生蛮因为地势之利,给青州兵同丹阳兵造成不必要的杀伤,那秦旭真是觉得太不值得了。可眼下的态势,经过那山越少女的斡旋,明显可见那山越老者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而且似乎还有着近乎病态的自信,竟然将秦旭身后这两支不亚于任何中原精兵的兵士放在眼中。

难不成真要做过一场么?一面是欲疾奔豫章以成平定江东六郡之五的要事,一面是倘若真的平定江东后,将要面临的山越人的袭扰,秦旭还真有些拿捏不定。不管了!山越之患尚远,可若是给了孙策周瑜等人喘息之机,说不定江东平定之事,还要往后拖多久。秦旭凝目而视着已摆出进攻姿态的山越生蛮,在身后战兵紧张兴奋的目光中,就要狠狠落下,发出强攻的命令。

“秦将军!乌鳢族长!大家自己人!且慢动手!且慢动手!秦侯!严某来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六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五)

如果不是郭嘉,秦旭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看起来相当不靠谱的严白虎身上的。不但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日,而且急慌慌飞马而来,衣衫褴褛的样子也极为落魄,就这么直直的冲到了秦旭大军同山越生蛮之间的缓冲地带,几乎连滚带爬的从,马上翻下来,跪倒在秦旭面前,高举着双手,向两方军士挥动。

“严将军来何迟也!”见严白虎终于出现,秦旭也暗自吁了一口气。这之手一落下,胜败根本不在秦旭思量之内。就凭这些身不披甲,手中兵刃也是五花八门的山越生蛮,还想以弱敌强,战胜青州兵同丹阳兵,简直就不需yào

考lǜ

。秦旭担忧的是此战无论胜败,只要是动了刀兵,怕都将是会对将来吕布军坐稳江东产生不太好的影响。见严白虎终于赶到,秦旭高举着准bèi

发号进攻令的右手,也缓缓地放了下来。

“秦使君恕罪!并非小人故yì

拖延时间,实是因那孙策追击太紧,好在有郭军师的分兵之计,令小人在离开豫章后带亲卫兵士脱离大军绕道向西,同军势背道而驰,才堪堪摆脱了同孙策追兵纠缠,得以见秦使君当面。只是可怜小人那近万的弟兄,此番怕是全陷在了孙策小贼之手了!”严白虎深知眼前这个看上去和善的紧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善茬,那么多的英雄豪杰,让人仰望的人物,都在他面前吃过哑巴亏。况且据说自家宝贝儿子严舆所去的稷下学宫,本身就是这人一力促成。而且现在的山长,当世大儒蔡邕,还是其另一个岳父。再加上之前在萧关时被丹阳兵吓得够呛。因而在几乎小自己两轮的秦旭面前,严白虎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严将军不必如此,快快请起。”看严白虎这幅倒霉样子,秦旭可以想象被那江东小霸王孙策咬上,是多么的难缠。待听到是郭嘉早就出计给严白虎准bèi

好了退路,秦旭才点了点头,伸手虚扶起受宠若惊的严白虎。笑道:“此番秦某领大军来此,为图豫章之事,奈何与此地山民言语不通。可能有些误会,说不得还要严将军从中好生斡旋才是。”

秦旭一贯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性子。严白虎这般作态,倒是让秦旭再生不出火气来。说来严白虎也曾经是一方豪雄。雄踞几乎等同于青徐两州的吴郡、会稽两郡。号称东吴德王,能这般放下姿态和刚刚夺了其关卡据地的自己这样说话,秦旭也不想冷了降将之心。再说严白虎和孙策也算是世仇了。当初严白虎之所以丢了两郡,就是因为孙策的狂攻,落得个丢兵弃甲,不得不顺着当时吕布军的因势诱导,带着一万残兵去祸害袁术。而此番之前好容易逃脱了孙策“魔爪”的严氏兵将,因为郭嘉之计。再次落在了孙策手中,使得严白虎就这么十数个人落魄赴约。秦旭也当真是有些同情这位曾经的江东枭雄之辈。

“严家老弟,这些汉人就是你所说的那位中原第一豪杰吕温候的军势?未知哪一位是温候?”一个苍老的带着蹩拐味道的声音,突然问道。秦旭打眼一看,差点没把持住再次下达进攻之命。说话的竟然就是那名之前一副听不懂秦旭言语,就在那里叽里咕噜同那少女用山越蛮语交谈,最终还是不给秦旭面子的山越老者。听严白虎刚刚所言,竟然是此间山越新都宗部的蛮王乌鳢。这老狐狸,装作听不懂汉话的样子,还真就将秦旭一众人等给骗了过去。只是看他此刻被识破后,还是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将秦旭放在眼里。也不知dào

这蛮王乌鳢究竟有什么把握,能不将秦旭这近三万大军视若无物。而再看一直在挽着乌鳢手臂的少女,此刻正如一只刚刚偷吃了一只肥鸡的小狐狸一般,正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旭猛看。似乎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及骗了秦旭的事情,都和这古怪而诡异的少女无干似的。

“乌鳢老哥说笑了,温候此刻正在中原为朝廷征战。此乃温候之婿,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秦使君。老兄,你我当初乃是八拜至交,小弟怎会胡言诓骗?前番严某在吴郡时,不是已经作书一封,着人送至老哥你处,说明了秦使君容貌以及我军甲胄式样了么?难道是因为山高路险,失去了么?那这样说来,倒是严某的不是了。回头严某定当严惩那送信兵士!”见乌鳢突然冒出这么句话,严白虎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急忙说道。严白虎心知没准是乌鳢看秦旭年轻,起了倚老卖老的心思,否则早在秦旭进山时,就该有所动作了,绝不会都快到山势中心了,才出这等猫儿眼之事。乖乖,秦使君是年轻不假,可怎么也不像是这般好欺的啊,几十年的交情了,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严白虎此番急急的话语,虽然看上去是在向乌鳢辩白,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给秦旭解释,也着实难为了严白虎的急智了。

“原来是乌鳢蛮王当面,晚辈秦旭见礼了!都怪晚辈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老丈你便是这新都山越的蛮王,也没有及时表明身份,有罪有罪!”眼看着这蛮王老头在那演戏,秦旭也自然不是善相与的,当下发扬风格,将“过错”全部揽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

见秦旭这幅模样,严白虎和那山越蛮王父女倒是没有什么,只当是秦旭意在快速行军至豫章而有委曲求全之意,但就在秦旭面前护着秦旭的典韦郝昭以及陷阵三人组,却是久违了秦旭的这抹笑容。作为久随秦旭的几人,早已心里明了,一般情况下,当秦某人有这种笑容时,说不得谁就要倒霉了。

“汉人的话只可以信三分。尤其是汉人大官的话,能信一分便已是嫌多。这可是我等山民古老相传的老话。不过现在世道不同了,我等山民虽被人称为生蛮。却也不是一味蛮横迂腐之辈。你看咱同严家老弟的交情便是明证。而且,要获得我新都宗部山民的认可,也是简单得很。你等不是要借兵么?容易!本来只需严老弟一封信函便可。但你也知dào

,豫章孙家那小子,也不是个好像与的主,乌鳢身为族长,自然不可能将族人置于危险之地。这样吧。咱看你年纪轻轻的便成了一州之主,想必手头也有几把刷子,只要你麾下之兵。能胜得了我部勇士,咱就算豁出去,也要借道与你伐豫章,如何?”蛮王乌鳢虽然听不大出来秦旭话中的讽刺之意。但毕竟也是人老成精。只看秦旭同身边一众人等的表情,便知dào

秦旭刚刚这话说的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过这都不要紧,刚刚的刀兵暂免,乌鳢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身为山越生蛮固守祖上遗留的规矩,这肯定不会改,但毕竟山越熟蛮日渐好起来的日子,自然也不会有人会去唾弃。听严白虎说。眼前这小子势力很大,而且靠山大的吓人。当初能接受严白虎的善意而稳固自家宗部的蛮王乌鳢,在见之前“吓”不退秦旭之后,也是有了趁机交好的意思。至少就算是信了严白虎所言,吕布军必将得扬州之语,为自家族人未来有所发展,也提前打份交情也好。因而说出来的“条件”,其实在整个大汉朝看来,也并不怎么苛刻。只是乌鳢的想法很好,严白虎也能理解,不过严白虎脸上的忧色却是更甚了。

无他!身为“曾经的”一方豪雄,严白虎的这眼光也算是可以的了。再加上身处军营之中,有意无意的听来的消息。严白虎深知秦旭此番所带大军,兵的确是强兵,而且两支军势绝对都是天下有数的精兵,但秦旭此番所率大军,在严白虎看来,还是有个十分重大的缺陷,那就是太过缺少将领了。虽然说是在统兵上,秦旭自不必说,太史慈、曹性,也是久经沙场。可在此刻乌鳢所提出的斗将上,严白虎却还真是替秦旭捏把冷汗。

严白虎在决心投效吕布军之后,也是做过一番功课的。吕布军中属于战斗序列中高武力的战将,自吕布以下,便是要数的上陷阵营统领高顺,骁骑营统领张辽,再往下飞骑营统领成廉,原神弓营,现城防军统领侯成,辎重营统领郝萌,也都可以排上一号。可偏偏此番来江东的,除了个在涪关一战名传扬州,如今却是脱力未愈的太史慈可以勉强算上一号之外,稍微能擦点便的臧霸,却是被秦旭留在了丹阳。严白虎还真怕万一秦旭军中没有一个能够胜得过此间新都勇士的兵将,大大的出个丑,这梁子可就真是越结越深了。

“蛮王有此雅兴,秦某怎敢不奉陪?”早就听说过这年头的斗将,可秦旭经lì

过的战事,却是一次像样的也没有遇到过,见严白虎脸带焦急的样子,秦旭嘴角微勾,安慰似得冲其点了点头。看来因为将严舆送到青州读书,确实是令严白虎真心归顺了,否则也不必有这般焦灼之色,这点倒是让秦旭满yì

不已。不过严白虎终究还是对吕布军中的信息匮乏了些,当然也怪“某些人”太过低调,除了每日点卯,护卫在吕布身边,时不时同吕布切磋一番让吕布过瘾之外,一门心思全在那如今已经会喊爹爹的小黑蛋身上。以至于虽然军中时有传言,新任亲卫营大将典韦武力足以匹敌吕布,但在对外上,因为在吕布威名太盛的光环下,却是名声不显。

“好!有几分汉人高官的气势!咱答yīng

你!就凭你这痛快,一会若是落败,只需yào

答yīng

咱一个小小的要求,这道,咱也借了!蛮度!你去会会汉人中的英雄!”严白虎紧拦慢拦,还是没有拦住秦旭的话说出口,乌鳢蛮王这边见秦旭如此痛快,也是不再理会还欲再劝的严白虎,将正在身边看热闹的少女哄在一边,冲刚刚一直冲在最前,一副高壮模样,手持一柄钢叉,浑身肌肉贲张的蛮人大汉唤至面前,示意说道。

“典将军!麻烦你了!切记莫要伤人!”秦旭笑眯眯的冲典韦点点头,正在话音未落时,却突然听身边郝昭颇有些兴奋的抢身在秦旭面前,讨好似的先冲典韦笑笑,拱手对秦旭说道:“二哥……不,秦将军,不过是个蛮子而已,何须典将军出手,待末将前去擒了他吧!”

“伯道,莫要胡闹!”秦旭虽然知dào

这小子双臂之力异于常人,而且历史上也是一员让猪哥都头疼不已的帅才,可如今郝昭年纪不过才十六岁,秦旭还真就心里没多少把握。眼光不由的探寻的看向典韦,见典韦点头,而且郝昭眼眸中祈求之意愈盛,也不好折了这未来猛将的战心,秦旭无奈笑笑,再三自典韦处得了“保证”,才道:“罢了,务必小心!万一不敌,当以性命为重!”

“诺!”郝昭一脸喜色,急急抱拳答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七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六)

看的出来,这位被蛮王乌鳢称呼为蛮度的生蛮壮汉,在山越新都宗部中的地位应当很高,说不准还是乌鳢所倚仗的杀手锏。在被乌鳢点了名后,身后的山越生蛮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像是在提前庆祝“胜利”的到来,就连蛮王乌鳢,在见秦旭一方出阵的竟然是个面色稚嫩,身材虽说也称的上雄壮,但比起蛮度来,却是足足小了一圈的郝昭,也是轻摇了摇头,嘴角斜勾,露出几分轻蔑的笑意来。

“吼!”被场中气氛所激,眼圈已是有些赤红的蛮度,自阵中高扬着双臂伴着又一阵欢呼声出得阵来,浑不在意已跳下马来,正在场中活动手脚的郝昭,向乌鳢同那山越少女抚胸行礼,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让人听不明白的蛮话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向郝昭。

“这厮刚刚在说什么?”秦旭眯着眼看着山越阵中的种种,回头问能听懂山越蛮语的严白虎说道。刚刚秦旭注意到,在蛮度向乌鳢方向说了几句话之后,本是一直挽着乌鳢手臂的那位山越少女,尽管脸上涂满了绿泥,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从这少女在乌鳢冲蛮度点头之后,便猛地甩开了乌鳢的手臂,被转过身去的举动便可以看出,刚刚乌鳢肯定答yīng

了蛮度的某些要求,而且极有可能同那山越少女有关。秦旭倒是不怎么担心这蛮王乌鳢拿那山越少女同蛮度之间的“交yì

”是什么,但令秦旭感兴趣的。却是眼前这传说中极端仇视汉人,此番亲见,却是态度百般诡异的蛮王乌鳢。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这般有恃无恐。

“呃……这个……”严白虎本来就不怎么理解秦旭竟然会舍弃自身优势,放着三万大军不用,却偏偏要同这群扫了他严某人面子的山越生蛮斗将。蛮度之名,之前严白虎在同乌鳢交好时,也是听说过,别说是在新都宗部之内了。就是这会稽、豫章、丹阳几地的山越生蛮、熟蛮中,蛮度也是颇有威名的。秦旭大军战力之强,这令严白虎一点也不忧心。可吕布军中那些名将一个没来,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严白虎一边在心中埋怨乌鳢这般不给面子,将简单之事弄得这般复杂。一边还真就担心倘若秦旭这边兵将落败。秦旭会不会因为磨不过面子而对他有所迁怒。直到在见秦旭派遣雄壮不亚于蛮度的典韦应那乌鳢之邀出战,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严白虎虽然没有见过典韦,也少闻恶来之名,可毕竟典韦的雄壮不亚于蛮度的体型就摆在那里,好歹能然人安心。可谁料最终上场时,却又换成了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少年人,听说还是秦旭的亲戚。让亲朋故旧镀金也得选个时候啊!严白虎这回是当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心头思绪纷杂正乱时。冷不丁听了秦旭发问,一时没有缓过神来。等秦旭再问一遍。才苦笑说道:“那蛮度乃是山越新都宗部,乃至整个山越生蛮中有名的勇士,说是要用汉人的头颅,向蛮王小女求婚。乌鳢答yīng

了。”

“嚯!这么狗血的桥段都能遇上?”刚刚秦旭还只是疑惑这山越生蛮究竟是不是夜郎自大,以为自己麾下这近三万精兵,是同之前他们遇到过的地方守备军士一般战力不堪,又惧于招惹那有江东小霸王之称的孙策,才会有这般奇葩的法子推脱严白虎的面子。现在看来,那乌鳢手中定然有着绝大的倚仗才敢如此。只是秦旭不能确定的是,这乌鳢绕了这么大半天(圈)子,所求究竟是什么?

“那劳什子蛮度的口味还真是重啊!”同秦旭待了几年,司马冒也学会了不少新词,听到了严白虎的转述,见那蛮度此刻正向族人炫耀似的挥舞着手臂垂砸着前胸,一副张狂的模样,冷笑一声,司马冒面无表情的看了犹自见不得那少女的装束,直欲干呕的孔斌一眼,淡淡说道。

“蛮人久居山中,没见过世面罢了。单以武力论,必然不会是郝校尉之敌。”老许还是一贯的冷静,没有搀和同司马冒鄙视孔斌的行列,反倒是一直在观察着见秦旭对郝昭上场不怎么放心,说道:“不过久闻山越人乃秦时百越人之后,手段颇多诡异难解之处,自有汉一代,一直都是扬州的心腹大患,也的确不容小觑。秦将军不如令先登护卫弓弩上弦,严阵以待,若是对方守规矩,便也罢了,倘若有甚出格之处,则可乱箭杀之!”

老许带着丝丝寒意的话语,倒是给秦旭提了个醒。能来到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件难以解释的事情,而且在见识了黄巾战兵在绝望时所爆fā

的强于自身数倍的战力之事,也是让秦旭愈发不敢轻视古人。而且也正如老许所言,山越人的战力,明面上看的确不咋地,却在历史上实实在在的将孙吴势力死死拖住了数十年,直到三国后期,才勉强攒出些余力,趁着曹氏梁柱倾陷之时,有向北探触的举动。没有个三两把刷子,能让彼时麾下拢聚了许多英才的孙氏鼓足不前?这的确很难用常理解释。

“哦!哦!哦!”秦旭给老许使了个眼色,命其前去安排,山越生蛮那边,欢呼声骤然加强,放眼看去时,却正是那蛮人壮汉蛮度,终于炫耀完了一身鼓鼓虬起的腱子肉,摇摇摆摆的走下了场中,正对上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郝昭。

这场争斗,其实悬念并不大。一个是山中野路子,只凭着身高体壮和一些粗浅武技横行山野,一个是本就天生异禀,又受过吕布、典韦等当世豪杰的点拨,虽然身量上相比较蛮度差了不少,又因年少气力尚未长成,但无论是从发力技巧上,还是对敌经验上,郝昭都足以让蛮度两个。也就是在一开始时因为不熟悉蛮度猛冲猛打的技法。吃了点小亏之外,只十余招后,相对身材较小的郝昭。就已经是在压着蛮度这已经是无还手之机的蛮人壮汉猛打了。

“不对劲!不对劲!”秦旭身后的兵士远远见到郝昭节节逼近,打得蛮度除了抱头防守,别无他法,皆是发出一阵阵欢呼鼓劲之语,但就在秦旭身边的司马冒,此时脸色却愈发凝重起来,迟疑道:“秦将军。你看这些山越蛮兵,似乎并不在乎那蛮汉这般受困,这和之前那般对待这蛮汉的态度大不相同。这蛮汉定有奇招!郝校尉轻敌之下,必然要吃亏……”

司马冒话音未落,秦旭也是注意到了山越生蛮的异样,眼见着自家勇士这般吃亏。还能在那指指点点。一副将胜的模样,再看那蛮王乌鳢也是在那拄着诡异的权杖,捻须而笑,唯有那刚刚走掉,现在又出现的蛮族少女,顾盼见能让人察觉到心中的焦急。听过刚刚严白虎的“翻译”,再看看这丫头的细腰才堪堪比得上那蛮度的胳膊,秦旭能想象的到。恐怕这些山越生蛮当中,也唯有这丫头不想蛮度取胜吧。

“呜呀呀!”就在秦旭这一走神之机。突然场中情形大变起来。被郝昭几套组合拳,打得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蛮度,突然间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声嘶且气长,极似山魈啸月,又如怪鸟嘶鸣,乍听之下,还以为谁踩到了鸡脖子,总之不似人声。刚刚还是只能被动挨打的蛮度,在硬抗了郝昭的一下鞭腿之后,出奇的没有再如之前那样重重的砸在地上,反倒像是颇为享shòu

一般,胡乱将侧脸被踢爆的耳根上的鲜血抹在了脸上,使得本就痴肥丑陋的面庞更加让人不忍直视,此儿科竟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不好!”这下连秦旭也看出了蛮度的不同来。蛮度本就雄壮的身躯,在挨了郝昭这一顿好锤之后,在此刻竟然如同被吹鼓的气球一般,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远远看去,就好像成了一个大号的水缸一般。而郝昭再击打到其身上之后,非但是蛮度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反倒能远远的看到在郝昭的脸上,露出几分惊异和痛苦之色。秦旭在后世倒是曾经在电视上听说过在东南亚一带的蛮荒部落中,相传有神打之术,通过当时只是偶尔听过那么一耳朵的介shào

,好像是说通过身体的疼痛,可以用来激发施术者自身的潜力,功力高深之人,甚至可以反弹攻击者的伤害。原本秦旭听时只当是神怪之言,并没有多加关注,毕竟再强能强的过枪去?因而只是当做了一个趣闻听听而已。却不料在一千八百年前的今天,竟然亲眼看到了这种极其类似于当初嗤之以鼻的神术。

“这应该是蛮人当中一项秘法,该当如何破之?”眼见着蛮度因为挨打,而使得自身的实力愈发强横起来,而刚刚占据了上风的郝昭,毕竟因为年幼,气力持续性不足,刚刚又是一通猛锤,此刻已经有些起气喘吁吁了。若是还照这样下去,就算是蛮度没有发起反击,郝昭也是要累趴下了。秦旭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听一听彼时的介shào

了,无计之下,问身边众人道。

“除非比试兵刃,或者是用弩箭将其射杀,否则,估计就算典上商场,若是不能在最开始时第一时间将其制服,反而任其这般聚力的话,到最后怕也是要吃不小的亏。”见秦旭探询的目光,典韦也是紧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了场中现在猫鼠角色已然互换的郝昭同蛮度,沉声说道。

“不如还是末将暗中给他一下吧!”司马冒再次发扬了他一贯不问缘由,不提问题,只在乎结果的性子,从拢着口的袖中滑出一柄精巧的连发小弩,细如发簪的弩箭正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凝声对秦旭说道。

“不可妄动!提议比兵刃的话,我等这场可就输了,而若是动弩箭的话,我等还不如一开始就冲杀上去,将之剿灭。”秦旭阴沉着脸庞,看着对面山越生蛮众人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和蛮王乌鳢笑吧呲的捻着胡须的样子,以及身后已经开始出现些粗重喘息的兵将,低声说道。郝昭算是秦旭亲戚。在场诸人自认不会有第二个人比秦旭更担心郝昭的安危,见秦旭制止,众将也就只能闭口不再言语。场中情形已然逆转。蛮度已经开始反击,郝昭气力将尽,眼看着就无还手之力了,这种情况下,秦旭神色的变动,已然变成了两方现在的焦点。

“小子,刚刚打的你爷爷挺舒坦的!爷爷现在也让你舒坦舒坦如何?”不提两方兵将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秦旭的身上。就连蛮王乌鳢此刻也是收起了笑容,眯着眼睛,望着秦旭的举动。右手在那怪异的权杖上上下捋动,足可见心中其实也是不怎么平静。就在场中的蛮度,此刻已是挺直了身子,郝昭打来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反弹了回去。正随着蛮度猫戏老鼠一般的逼近而节节败退,蛮度的脸上挂着已渐渐干涸的血迹,狞声笑问道。

“呸!”已是只能大口喘着粗气的郝昭,此刻却是连回话的力qì

也没有了,正如秦旭所担忧的那样,眼前这蛮度,果然是有奇术在身,刚刚郝昭一通猛打。以郝昭那双臂异于常人的膂力,别说是个人了。就是只老虎也能打死,看现在蛮度几乎浑身是血的样子,就足以见刚刚郝昭的攻势之猛烈。可也是正是因为这样,郝昭在最初打得顺畅时用力过猛,导致了现在的后继无力,听了蛮度戏谑狰狞的话语后,郝昭脸上怒色愈甚,狠狠的吐了口混着血水的唾沫,积聚其最后一丝力qì

,心中也是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不能给自家二哥丢脸。

“唔!”

“嘭!”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哼响过,郝昭几乎是闭着眼,用尽了浑身仅剩的几分力qì

,照着蛮度撞来的轨迹击去,心里也是已经有了将要同之前一般,承shòu不弱于自己打出力道的反击之力时,却猛然只觉得手下一空,心中正惊讶是不是被那蛮汉蛮度将这一拳躲了开去,待睁开眼时,却发xiàn

了一桩令郝昭难以置信的情景。而且正在观战,各自揪心的两军,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异呼声。

“咦?”秦旭刚刚见那蛮度要下杀手,都要打算就算是日后费些力qì

,此刻说什么也要救出郝昭而下令已经被老许安排在隐秘之处的先登营护卫放箭了,却突然发xiàn

,就在那蛮度将要撞上已无气力的郝昭之时,一张痴肥的大脸之上,竟然一瞬间仿佛见到了什么令这蛮汉极端恐惧的东西。而就在下一刻,那因为神打之术,而使得蛮度浑身如同水缸一般的肥壮身躯,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急速的缩小了下去。而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凶残表情也被另一番狰狞所代替,还没等郝昭的拳头到面前,便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软的斜倒在地上。

“吁……”场中的这一出乎几乎所有人预料的情景,让两边不同阵营之人竟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吁。本还是在脸上带着微笑以及些许矜持,看样子是想要出言制止蛮度要将郝昭置于死地之举的山越新都宗部蛮王乌鳢,也是不由站住了脚步,脸上保持着笑不出来的惊愕表情,楞在了那里,脸色几乎可以比的上刚刚那山越少女脸上的“泥妆”了。

“嗷……秦帅威武!郝校尉神勇!”早就有拔刀之势的秦旭身后的两营兵士,也是亲眼目睹了这一戏剧性的转变,也不管是何原因,顿时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

“正义之师,自有天助啊!”秦旭的脸上又涌上了笑眯眯的表情,挥了挥手,令人将此刻也是惊疑不已,站稳都成问题的郝昭扶了回来,若有所指的说道。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刚刚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闪而过,似曾相识的绿光,以及身边孔斌孔二愣子惊恐的神色,以及被早已察觉的司马冒挡住的,又将干呕的表情。

“秦使君,这,这……”一旁的严白虎也是看呆了。本来在见了场中之前异变之后,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要说服刚刚说过就算是秦旭一方失败,也会借道的乌鳢,不要将要求替的太过分。却不料,此刻突发的状况,几乎颠覆了严白虎这四五十年的“世界观”,使得本就难以理解为何青州兵会那样对秦旭近乎崇拜的情感的严白虎,再看向秦旭时,原本眼中的忌惮,已是要转成恐惧了。

“严将军,还不快去请此间蛮王乌鳢族长,前来相见,让秦某好生谢过其借道之谊啊!”秦旭心情颇好的看了严白虎一眼,扬头示意不远处正自呆愣的蛮王乌鳢,以及依旧是那副怪异的装束,唯独高高盘起在头顶的发髻上,不见了那道绿影的山越少女,对严白虎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八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七)

勉强可以猜出那蛮族少女为何会突然帮zhù

自己,秦旭可不会傻到要去拆穿。以得胜者的身份,接见了面色有些发苦的蛮王乌鳢,秦旭也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直接谈起了借道之事。

如今距离涪关之战已是第五天了,按照当时孙策行军的速度,以及见刚刚严白虎的狼狈模样,都可以认定,现在孙策已是回到了豫章郡中。而郡治所豫章县城之中,虽然经过严白虎的一番折腾,已是军心不稳,但秦旭深信以孙策和周瑜之能,短时间内平定内乱,安置防线,并不是太难的事,因而留给秦旭大军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虽然山越生蛮在扬州诸郡中,被传成了喜欢吃人的凶恶之徒,但此刻站在秦旭面前的蛮王乌鳢,看上去还是很讲“信用”的,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被抬回到身边,已是一副疲惫到极点模样的蛮度,便不再多言,直接手中权杖一挥,令身后山越生蛮闪开一条可容六马齐行的道路,吩咐完后便背转过身去,不再对秦旭等人发一语。

这下倒也是让秦旭理解了之前乌鳢的自信心是从何而来了,让开的山路两旁是奇形怪状打扮的山越生蛮,而就在这些人身后的高林怪石之后,也自涌出了不少之前未曾出现的蛮兵。这些人或是身披树叶藏匿于大树之上,或是身披土布隐身于乱石之间,手中皆是握着长弓,箭矢就搭在弓弦之上。而箭头处那斑驳的铁锈,以及异于常色的乌蓝,稍有些常识的人。都不难猜出这些箭矢之上,肯定是涂抹了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这些人的出现让秦旭也是心生凛然。之前在王越及其弟子“消失”之前,曾经对秦旭的几次刺杀中,所用过的隐匿之术,当时就让秦旭叹为观止,可不得不说,若是对上这自小生长在这附近百里大山中的山越生蛮的藏身之法。王越首徒史阿那些技巧,也只能算是小儿科的东西了。近千人就隐匿在距离战阵不远之处的山道两旁,可以说秦旭典韦等人就在这些人的射程之内。若是刚刚当真为了援救郝昭,而令先登护卫出手,说不得下一刻,秦旭等人就算是能躲得过箭雨的袭击。只要是被箭头擦伤一点。那就已经是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难怪那蛮王乌鳢如此有恃无恐,看来是算准了已经将秦旭的“小命”掌控在了手中。

其实不单单是秦旭。典韦郝昭还好说,毕竟若是当真遇到那种情形,怕是两人第一反应便是挡在秦旭面前,此刻情绪倒是没有太过激动。唯独老许等人,特别是以“脏活”专家而著称,号称可以轻易察觉并躲过危险,因而被冠以“死猫”绰号的司马冒。脸都绿了。这是红果果的打脸啊。让自家主帅在对方弓箭手的射程之下呆了小一个时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对此危险的察觉。最后还是这些之前被他看不起的山越生蛮自己站出来,才发xiàn

了之前的险境。虽然秦旭并没有说什么,但这却是司马冒绝不能容忍的,因而司马冒在看向蛮王乌鳢的目光中,已经将之视为头一号黑名单人物了。

“今日大军承蒙乌鳢族长借道之恩,这五车礼物,权当借道之资。待我军袭破豫章,剿灭乱贼之后,定还有厚礼奉上!严将军,你全权督办此事!”秦旭深吸一口气,知dào

现在绝非是和蛮王乌鳢这老货纠缠的时候,冲背对着这边的乌鳢和正在打量自己的那名至今尚不知名姓的山越少女略一拱手为谢之后,回头冷着脸下达了军令说道:“时间急迫,传令全军,加速前进,歇马不歇人,争取在明日早间之前,到豫章郡境内扎营!”

“诺!”刚刚之事,后面的兵士也是听说了前军发生的事情,也是觉得一肚子邪火没地发,军令传开之后,整个山谷中顿时响彻青州兵、丹阳兵两营兵士的高吼应诺之声。近三万人的齐声呼喝,可不是闹着玩的,加上山谷的回音,极似怒雷连爆一般,震得人耳鼓生疼,也得亏秦旭早有心理准bèi

,否则没准也要被自家军士的慨然应诺之声惊到失却方寸。而以蛮王乌鳢为首的新都宗部的山越生蛮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刚刚郝昭同本部第一勇士的搏斗,以及那戏剧性的变化,已是令原本士气高昂的山越生蛮心生沮丧,再闻如此气势的呼喝之声,有胆小的已经是瘫在了地上,更有甚者不少山越生蛮,竟是为声所慑之下,竟是顶礼膜拜起来。而蛮王乌鳢的脸色也是极不好kàn

,突然响起的巨吼,让乌鳢也差点将手中权杖扔出去,险些在众人面前丢丑,铁青着脸怒瞪了一眼兵心为秦旭所慑的麾下蛮兵,转过身来眯着眼看着秦旭大军长长的军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近三万大军衔头结尾,军势之长,足足有十余里,着实是让山越新都宗部一众生蛮“见识”完青州兵、丹阳兵两营大军的军势威武。可就算是有了蛮王乌鳢的首肯,而且秦旭也下达了急行的军令,大军也足足用了近十个时辰的强行军,直至深夜才穿过横贯在会稽、豫章以及丹阳三郡中间,方圆近七十里的大山范围。这番路程虽说只是一路上山下山,可行军强度之高,却是就连丹阳兵同青州兵这等耐力惊人的步军悍卒都显得有些后力不济了,更遑论是不过才被吕玲绮操练了两年多,勉强算是健壮的秦某人了,在出山到达预定地址后,已近疲惫极限的秦旭几乎是在老许和孔二愣子的搀扶下,勉强巡视了下临时扎下的军营以安军心,待事毕回到军帐后,头还没有挨着枕头,便已身无所觉了。

秦旭自来到汉末之后,除了新婚当夜。做过那荒唐而真实的春梦之后,平日间根本没有梦魇袭扰。许是今日疲惫之极,秦旭在蒙头睡了不知多久之后。竟然恍惚间感觉到自己脸上似乎有东西在滑动,凉丝丝黏嗒嗒的很不舒服。而军帐之中,也感觉像是偷偷溜进了一个矮小的身影。这几年的军旅生涯,让秦旭的警觉性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秦旭下意识的就要呼喝守夜兵士,却突然发xiàn

自己浑身好像突然变得沉重似铁,就连舌头也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除了黢黑的夜色朦胧间,能看到那身影站在自己床前,像是个女子模样。似乎在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之外,竟然一点想做出反应的力qì

都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在军帐中胡乱翻了一阵之后,最后坐在距离行军床不愿的主座马扎之上,抓起兵士给秦旭准bèi

的茶汤一通猛灌。尔后便施施然一点也不见外的将秦旭耷在行军床外的腿向里搬了搬。在秦旭再次昏睡过去之前。给了秦旭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之后,竟自挤到秦旭身边,挨着躺了下去……

昨晚的梦太诡异,以至于秦旭在第二天军中应者鼓点醒来后,还记得清清楚楚。仔细想来,那梦中人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却依旧令秦旭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着实想不起在哪见过。左右记不太清楚,秦旭也就没有太过计较。只当是昨日急行军近七十里,山路崎岖。太过疲惫所致,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一支被称作天下精兵的军士素质来,近三万大军四五个时辰七十里崎岖山路的急行军,放到其他中原战兵身上,也是个难以企及的活计,而本军自秦旭以下,人拉马走之下,非但是提前了数个时辰到达目的地,如今更是仅只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便已经恢复了大半战力。也不用三通鼓点催促,便自集结待命,手中有这等大军三万在手,秦旭对攻略豫章之事又多了几分把握。

不过令秦旭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的是,也不知dào

怎得,本是此番负责护卫秦旭安全的先登护卫,在大清早看到秦旭时候,脸上的表情太过古怪了些。似乎是带着些愧疚之余,还难掩几分尴尬的笑意。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来汉末这三年,因为生活习惯的格格不入,这种表情秦旭已是司空见惯,不以为意了。可现在却是轮班的卫士皆是带着这种奇怪的眼神,在秦旭看过来时,却又装作一副无事般的模样,甚至秦旭还用眼角余光,发xiàn

了几个先登营兵士在自己身后暗暗挑起大拇哥的样子,令一无所知的秦旭颇为奇怪。

直到秦旭在洗漱完毕之后,准bèi

同两营兵士一起去用朝食之时,却发xiàn

随营的火头军早早的便送来的两人份的食物,才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待看到了手提着秦旭本是挂在营帐中,大部分时间只当摆设的头盔,却用来当做提篮,里面还满满的塞着花花草草的那抹绿色身影时,秦旭才算是明白了为何几乎所有人都用那种笑意中带着钦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原因。

女人!军营中竟然出现了女人?!这简直比豫章孙策自动献城投降还令人难以相信。虽然在这汉末已成割据之势的群雄军势中,有不少势力为了笼络兵心,在营中设置了军(妓)营,可这一物事,在吕布军中却是绝无仅有。一来之前吕布军四处奔波,长期鏖战,足以消耗过剩的精力。而在入主青徐之后,秦旭更是为了不令非青州籍贯的兵士因思乡之故而影响战力,早在两州平定之处,便向吕布进言择选良家女以配军婚,并处以免除徭役、减免赋税等手段,也收到了极好的效果。兵士既已归心,军纪自然整肃,至少自秦旭亲自领兵以来,至今尚未有一例是因为违反“淫邪当斩”这条军令而获罪的兵士。因而在大军行进当中,出现一名女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竟然出现在了秦旭营帐之内,那便更不可能了。以耐力著称的青州兵同老牌天下精兵丹阳兵都有些扛不住的山路急行军,就凭秦旭这体格,能够跟得上,并且第二天一大早能起得来,已经可以说全是吕玲绮两年来督促的功劳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再整出其他的花样来?

可问题是现在这女子真真儿的就出现在了秦旭的营帐之中。甚至还就在秦旭面前。像是颇为熟悉的样子,将堵在军帐门口的秦旭挤开,蹦跳着走了进去。相当顺手的将明显是刚刚采集来的鲜花寻了个乘水的酒觞插了进去,并且将秦旭的头盔放归原位,一切自然而然,丝毫没有迟滞之意。

“这……”现在可是当着前来应卯,轮班护卫秦旭安全的先登营兵士十余人的面,这要是解释不清楚,秦旭用屁股想也能知dào

这帮平日只顾打熬力qì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兵士,只怕是一个时辰都不用,就能传遍三万大军。之前和自家后院“老大”吕玲绮。不就是就经过这么一回么,当时就因为传言越来越离谱,差点没让暴怒中的吕布给生撕了,秦某人可是记忆犹新。

“你就是昨天晚上挤我旁边的那个……咳咳……”秦旭见这女子低着头正毫不客气的吃着他秦某人的早餐。当即就想说些什么。至少也要解释一下,别让流言再起,可话还没有说出口,昨天那个古怪的梦境,却是让秦旭猛然记了起来,脱口而出说道。

人言话出如覆水,祸从口边出,这话简直要被现在的秦旭奉为至理名言了。也让秦旭明白了谨言慎行的重yào

性。并不能因为太过疲惫而有丝毫的倦怠。否则,就如现在这般。秦旭话一出口便心道坏事,而本就虽然站在军帐周边,名为护卫,实jì

上耳朵一个个支愣的比兔子还长的先登营兵士,一个个脸上如同秦旭所料,皆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位姑娘,这里是大军驻军之所,你乃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快快如实道来。”这下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秦旭只怕这正低垂着头,好像好几天没吃饭的女子,哪怕是胡乱编个和他秦旭无关的理由,甚至说她自己是神仙,那这事也能好办的多。

“你们汉人好没良心!我不和你说话了!”那少女终于抬起了投来,让秦旭以及因为秦旭为了避免暗室相处,并没有放下军帐门帘,此刻正站在外面的先登营兵士,看个正着。却皆是被这少女的话给惊得合不上嘴。

其实秦旭之前也的确想的多了。自家主帅是啥体格,这帮久经战阵的兵士会看不出来?在大清早才突然发xiàn

了出现在秦旭军帐之中的女子之后,先登营兵士立kè

就自动加派了护卫秦旭的明暗人数,同时也在暗中观察自家主帅是不是为人所制而已。但从秦旭那脱口而出的话,以及这女子的反应,却是已经不得不令人开始多想,这少女究竟是何时被自家主帅秦某人勾搭上的。

秦旭这个冤啊!尽管这少女总是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秦旭敢发誓除了昨天晚上那个稀奇古怪,有头无尾的梦境之外,自己的确从未见过这名少女。更是对这少女牛奶一般的皮肤;被条绿绳随意的栓住,黑缎子也似的及腰浓密的长发;尽显矫健,却是凹凸有致的身姿;以及稍稍有些深眼眶显得眼眸大而明亮的双眼,和标准的樱桃小口,一点印象也没有!!自从路过临淄,见了见吕玲绮、蔡琰以及甘倩、糜贞四女之后,这一路走下邳、袭广陵、占萧关、临吴郡、援涪关,直至昨天到达此处,这一路行军,别说是女子了,连见个苍蝇都是公的。怎么就一觉醒来,突然就有个这般标志的美人,声音清脆的说自己没良心?天理何在?

“等等!是……咳咳,是你啊!换了身打扮,秦某还真就没一眼认出姑娘来!”就在军帐之外的先登营护卫,脸上露出愈发“明了”的表情,让秦旭只觉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的时候,秦旭突然心中一动,盯着这少女猛看了几眼,下一刻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冲帐外一帮正看热闹看的过瘾的先登护卫挥挥手打发离开,旋即一脸苦笑的问那少女说道:“姑娘这话说的,当时之事,你的确帮了秦某大忙,可不也是为了自救么?秦某已经留下了五车礼物,更是言明待攻下豫章之后,另有重谢,你不会就为了索要报酬,就一路追来此处吧?足足七十里山路啊!”

“嘁!好稀罕你那五车中原之物么?”这少女原来竟然是昨日一副奇异装扮,硬生生将秦旭身边陷阵营铁三角之一的孔斌孔二愣子恶心吐了三回的那位蛮族少女。不过是换了副装束,不想竟是判若两人。在听了秦旭的发问之后,这少女用力咽下面前鼎中最后一口汤食,与昨日迥然不同的用为秦旭准bèi

的热巾,颇为优雅的擦拭了下嘴角,白了秦旭一眼,轻哼一声说道:“我此番来,只是想跟你几天而已。咱们就两清了!”

“咳咳……姑娘你开完笑吧?”秦旭好悬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简直是被这少女给吓到了。昨晚偷摸进自己的军帐,和自己挤在一张行军床上,现在又说要跟自己几天?这是什么逻辑?秦旭只觉的本就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愈发的有些不够用了。秦旭可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又要走桃花运了。眼前这丫头可着实不是什么善茬,想起这位蛮族少女昨日的那种装束,秦旭心里就直犯堵不说,再想想那号称新都宗部第一勇士的蛮度的“遭遇”,简直就令人不寒而栗。眼下就算是这丫头美若天仙,秦某人也绝对会绕路而走。

“那你昨晚还和我睡干嘛?”只可惜秦旭想归想,但那少女只用了一句话,便让秦旭彻底没了话说。只欲心说我的个小姑奶奶,这话能乱说么?什么叫和你睡?明明是你“强行”挤上来的好吧?当时的秦旭连动动腿的力qì

都没有,这个“睡”字,可是只能当名词不能当动词的啊!难道仅仅这样就被赖上了不成?

“噗嗤!”秦旭还欲再说,可本来已经被秦旭放下了的军帐门帘之外,在这蛮族少女话音刚落之时,突然就冒出了一声似乎是强忍不住的笑声。

军帐之外,竟然有人在偷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九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八)

敢在秦旭军帐周围“活动”的,除了负责护卫秦旭的先登营兵士之外,也就只有自秦旭初来此处,便厮混的极熟悉的陷阵营铁三角,许商、司马冒和孔斌三位了。许商老成稳重,司马冒阴鸷多谋,像这种听墙根还露馅的事情,就算去做,也绝不会这般一上来就露馅的。也唯有孔斌这二愣子,才能做出这种“坑队友”的傻事。

“孔二愣子,你给我滚进来!”秦旭只听那标志性的憨厚声音,便知dào

外面之人是谁了,当下黑着脸,冲着军帐外脑袋几乎都要在军帐上贴出个头型来的孔斌喝了一声。也怪秦旭平日间太过随和,非战时和吕布军中兵将相处时也无甚架子,倒是把这浑人给宠坏了。都好半天了,却没有个声响,那贴在军帐上的人脸形状却是保持不变,秦旭真有些哭笑不得了,难不成这孔二愣子还以为他不说话,秦某人就看不到他那颗大好头颅了么?

“小绿,去!”到底还是一物降一物,见秦旭喝不动孔斌,那浑人竟然还耍宝似的企图蒙混过关,那蛮族少女轻笑一声,撮起樱唇,发出了一声人耳不闻的声嘶,只见本是乖乖的盘在少女长发上的绿环,倏地化成一道绿光,随着少女飘散开来的头发,小箭一般的落在地上,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顺着军帐贴地的缝隙钻了出去,秦旭开口阻止的动作还停留在半空,便听到帐外嗷的一声惨叫之后。原本贴在军帐之上装木桩的孔斌,疯兔一般的远远逃开了去。

“咳,姑娘。他……没事吧?”秦旭颇有些尴尬的问道。吕布军同秦旭相熟的人中,同秦旭最为交好的将领当属成廉,可秦旭最喜欢的,却还是没事就耍耍宝的浑人孔斌了。秦旭可是亲眼见过这少女养的小蛇,将蛮度那近两米的大汉瞬间就放趴下了,那萎靡劲,想想都让人心生寒意不止。秦旭可不想只是因为孔斌权且算是好奇的心思,也落得那般的下场。

“放心吧!小绿只是吓唬吓唬他,轻易不咬人的!”蛮族少女晃着光光的洁白的脚丫。大咧咧的坐在本属于秦旭的行军床上,似乎根本没有把放蛇咬人这事真当回事,一双迥异于中原人士的清澈大眼,直视着秦旭。撅着小嘴问道:“喂。汉人大官,你倒底是答不答yīng

我跟着你啊?”

“咳咳,姑娘!秦某这是要打仗,不是去游玩。再说军营之中,全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留在军中也不方便不是?”秦旭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dào

这丫头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自己同山越姑娘的思维方式有差异。总好像自己说的和她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似的。使得秦旭不得不放缓了语速,企图同这丫头“建立”正常的沟通。

“那你昨晚还和我睡干嘛?”山越少女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姑娘,你怎么反着说啊!”又来了,这丫头绝对是故yì

的,怎么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句啊?秦旭几乎要无奈到拍脑袋了:“昨夜是姑娘你闯进秦某的军帐,又是翻箱倒柜,又是强占秦某的行军榻,秦某可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哦!”

“可是你不是也没有反对么?而且……而且你半夜还搂着人家来着……”那少女一副天真的模样,仰着头看着苦笑不迭的秦旭,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却是粉面含晕,语带娇羞的反问道。

“我去!六月要飞雪啊!”冤不冤呐!秦旭无语问苍天。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得亏是孔斌露馅的早啊,否则这军中有关他秦某人的风流韵事,还不知dào

要怎么传呢。现在耳听得帐外鼓点已经响过第二通了,待三通鼓响,典韦、太史慈、严白虎等人就要来帐中议事了,倘若事情解决不了,再让这少女乱说的话,他秦某人的一世英名,说不得今日就折在这小丫头手里了。秦旭轻叹了口气,看了眼这昨日帮了自己大忙的山越少女,只得强抑住心中的烦闷,轻声说道:“姑娘,那等话不是随便说说便可以的。好吧!秦某不问你为何在此,估计问你也不会说!秦某可以答yīng

你,让你在我军中改扮留足三日,三日之后,姑娘还是自去吧!”

“才就三天呀!”那少女刚刚还一副快要被秦旭逼的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样子,待听到秦旭服软,马上从行军榻上蹦下来,一双纤细晶莹的小手,横抱在胸前,右手托腮作思考状,片刻之后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掌来,说道:“不行,必须五天!”

“成交!”秦旭赶紧回答道:“我这就叫兵士给你拿套亲兵的衣服换上。记住,你既然非要留在这里,看在乌鳢蛮王的面子上,我就收留你几天。但有几点,你必须记住。第一,不许以女装见人。第二,不许胡乱放蛇。第三,咳咳,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动不动就说和谁谁谁睡觉之类的话语,知dào

了么?如果你能做到,那咱们和平共处,要是做不到,营寨大门就在前方,请姑娘自便。”

什么三天五天,根本就不重yào

,不过是秦旭玩的一个小计俩而已。只要能把这喜欢玩蛇、阴人、外加喜欢化泥巴妆的小姑奶奶送走,换来一军平静,怎么都是值得的。再者看这丫头的样子,也不像是大大方方从家里走出来,正好蛮王乌鳢前番的那一桩用意不明的举动,特别是差点让郝昭受伤的约战,让秦旭心里相当不爽,也正好借着这眼看躲不开的事儿恶心恶心那山越老头。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秦某人也不吃亏。但对这小姑娘,秦旭可是不敢明说,这丫头的心思多变,手段又多而诡异,而且极懂得借势,昨晚来时就躲过了先登营卫士的探查,而且就这么大清早的在军中走上一圈,便有了“威胁”秦旭不得不答yīng

她的请求的手段,着实不好惹,索性先当菩萨般供养起来,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少女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秦旭答yīng

的这么痛快的话中的小陷阱,俏鼻微微一皱,答yīng

的十分干脆,道:“我叫乌梅,你呢?”

“秦旭!”见终于能暂时安稳住这丫头,秦旭挑起军帐门帘,吩咐人送来一套亲兵衣物之后,便自走了出去。

现在秦旭所率领的三万大军,就在豫章郡境内,可以说随时都有可能被孙策军势的探马发xiàn

,时间很不充裕,在三通鼓点将唱名完毕之后,秦旭当即便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秦旭出山之地,在豫章东南,地理位置上隶属于临近豫章郡治所的万谷县一部分,距离豫章县城只有不到百里。说来三万大军能拖一晚上没有被孙策军的探马哨骑发xiàn

踪迹,已经是万幸了。事不宜迟,在确定了方位之后,秦旭随即便下达了全军出击,先占领万谷县城,一方面补充只剩下一日之粮的军资所需,另一方面,也打通直击豫章县城通道的命令。

在行军方面,由于前番严白虎带来情报,说是被其舍弃以为诱饵的一万本部兵马,像是被孙策主力缠住,虽然尚未有消息传来,但应该就在左近,因而为了稳妥期间,还是由曹性所率领的五千青州兵为前锋探路,广撒探马,随时探知孙策军的动向,以备随时迎战,同时令丹阳兵并秦旭本部共近两万人马为中军,由秦旭同典韦率领,缓步推进,修养兵士的同时,随时应变,而太史慈自领为其补足的五千青州兵,因为粮路已断,则作为机动兵力,为后军,保证秦旭大军的尾部不会被被人突袭。这样前中后布置,虽然不甚出彩,但却是眼下最为实用的大军团兵阵了。

山越少女乌梅自秦旭答yīng

其能留在军中之后,倒着实是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再说些让秦某人都尴尬不已的话,当然也是没有透露她究竟为何会出现在军中之事。并且自打乌梅来后,秦旭命人在榻前拉了一道简易的屏风,算是避嫌,两人间倒也是相安无事。

不过秦旭深知这年头发生的事儿,越是刻意捂着,其实就越容易被人以讹传讹,因此,为了军心稳定,和自家后院的安静,就在大军兵临万谷县城时,秦旭便将乌梅的身份,明明白白的告sù

了典韦等人。别人倒是没有什么,唯独孔斌在见了眼前这个娇怯怯的站在秦旭身后不说话的瘦弱亲兵,竟然就是那山越“妖女”之后,脸色倒是精彩之极。有心在自家兄弟面前说两句场面话,来冲淡一下现在尽人皆知的,陷阵营出身战场厮杀从未畏惧过的大高手孔某人,竟然被个小丫头吓跑过数次的“丑闻”影响,但在见到如今已经由束发,转变为手环的那抹翠绿的眼色,当时满腔的雄心便化作了后退的脚步。倒是在大战来临之前,给军帐中多了几分轻松之觉。

“报!秦将军,我军探马侦骑在万谷县城正西,发xiàn

了数名逃兵,据询问皆言是严白虎将军麾下!”一名先登卫士来报说道。

“什么?竟是某家兄弟,不对,某不是严令他们不管发生何事,一路向南么?……”严白虎先是一喜,紧接着便是满脸疑惑之色,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九)

严白虎那因郭嘉之计,而“舍弃”的近万大军,被曾经横扫江东的小霸王孙策亲率豫章本部精兵追击,其实就算是全军被俘,也不会令人太过惊讶。

毕竟两军战力就摆在那里,一个是猛虎带领群狼,一个犹如散养的羊群,结果可想而知。但严白虎的话,却仍然是引起了秦旭的警觉。

都到这个时候了,严白虎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谎报军情,那近万大军尽lì

南趋,为的就是借之以达到混淆周瑜的判断,最好能吸引孙氏部分兵力误以为严白虎是要赶着同秦旭大军合兵,而暂时离开豫章县城,给突袭豫章制造便利条件。

事态的发展说明,周瑜虽然智计过人,冠绝江东,但此番许是因为因为连番的打击,在对上像郭嘉这种被称作中原梁栋的鬼才时,在人心算计上,还是略差一筹的。

豫章郡于大汉疆域之南,幅员颇广,一郡之地所治境地,足可同徐州五郡相比。秦旭大军此番为了达到突袭豫章的目的,本军所选择的“出山”地点,已经尽可能向北无限接近于豫章郡治所所在,距离豫章县城,中间只隔一个万谷小县。同严白虎所言其离军入山之地,一南一北却足足隔着至少有至少三百余里。若是按照严白虎之前所言,其离军之时严令军势向南推进,按时间推算,这只不足两日间,绝不可能有严氏败兵进入到秦旭大军的视线。

若是现在被哨骑探马所发xiàn

的败兵,果真是严氏军势中兵将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严白虎麾下的兵士,在被孙策率军遇到并且击破之后。根本就来不及向南溃逃,而且很有可能是被孙策大军一路向北驱赶至此。

“全军戒备!传令哨骑探马将侦测范围再扩大二十里!命曹性前军,务必于今日午时之前,到达万谷县城所在,准bèi

打通万谷通道。”秦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下达了军令。孙策无愧于小霸王之名,这推进的速度也太快了些。若是前番推测属实的话,留给秦旭打通万谷。突袭豫章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秦将军,万谷县临近山越据地。地方偏僻,却也是关联涪关至于豫章县城之间我军粮道,虽经探查城小防弱,但以那孙策、周瑜之能。就算料想不到我军会经此借道攻袭本营。可为防境内山越作乱,此地守军当不会太过敷衍。决不可轻敌啊!”被委任为后军押运粮草,护卫粮道之事,身体已经修养的差不多的太史慈闻听了秦旭只令,思量了片刻,沉声说道:“此番严氏败兵突现此地,或许就是有人料到了我军之前的目的,只是不清楚我等究竟选择何处为突pò

口。才用这种驱赶严氏之兵北上,以诱我军现身。因而若是要对万谷动兵,须得防那孙策自后方或是对我军中段而击。秦将军,末将请命,愿率本部,佯作中军主力以惑那孙策视听,以助大军快速拿下万谷,突袭豫章。”

经过涪关一战之后,太史慈的性子愈发稳重了许多,考lǜ

问题的方面,已经明显周全了不少,秦旭一贯对太史慈之能抱有极大期望,假以时日,定然可成为坐镇一方的大帅之才。因而对于太史慈的建言,秦旭听得极为仔细。

其实相对于北方诸侯来说,行动令秦旭最为谨慎的便是孙策。江东孙氏同中原曹氏、荆襄刘氏、蜀川刘氏、河北袁氏、公孙失等强势诸侯以及其他势力来讲,有着迥异的不同。无论已故的袁绍、公孙瓒亦或是老刘家那帮子汉室宗亲势力,甚至是历史上曾经占据北边半壁江山的曹操,秦旭都可以放手对付,因为这些有人各有各自的顾忌,行事上就难免谨小慎微。但孙策则不同。现在孙策已经被逼的龟缩在了豫章一角,四面临敌,正是背水一搏之机,进退转圜之间,

再者孙策势力在江东地面上的优势太多了。一来是扬州久离开中原,世家豪族林立,排外性极强,相对于在江东有着显著声望的老孙家,秦旭同吕布定计江东之初,就不得不借助刘繇之手来掌控扬州,以求缓缓图之。若不是此番被逼到豫章的孙策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元气,再生战端,说不得如今的战事,将会被推后许多年。再者,孙策在秦旭所知dào

的历史上,以小霸王之名横扫江东六郡,使得天下侧目,被称作继上代家主孙坚之后的孙氏猛虎,有实力、有能力、有兵力,对大汉朝廷无甚归属感,又有周瑜等智计超绝之士为佐翼,被打压到那等程度,都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迅速拉出一支能同吕布军在江东势力抗衡的兵势,假以时日,除非吕布军彻底退出这纷争的天下,否则就凭着扬州同徐州接壤,也必然会深陷被占尽地利人和的孙氏拖入争斗江东的泥潭之中的结局,使得本部目前在青徐的吕布军,首尾不得相顾,而坐失更进一步的良机。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太史慈的建言,倒是让秦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不但应允了太史慈所请,又将本部青州兵拨出三千人,加上太史慈本部仅剩的两千人共计五千精兵,再以严白虎暂为太史慈副将,负责收拢败兵,以抗孙策来袭,不求胜事,只期在秦旭率青州兵、丹阳兵两营精锐打通万谷县通道,完成突袭豫章县城的“任务”达成之前,拖住孙策来兵的步伐,尽可能多的给前军争取时间。

当然,在没有确切探知孙策大军具体动向之前,这也只能是一个设想。毕竟以周瑜之能,若是在预料到了秦旭会借道山越境地行突袭豫章之事后,绝不会容许孙策所率出击之兵,有这等被人将之与豫章横切两段之举动。秦旭是在赌,赌的就是历史上孙策那偏执的性子,和在见了曾经在涪关令其功亏一篑的太史慈所率领兵将后,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失去“胜利”的拿回来。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因为秦旭这“变数”到来之后的一通搀和,汉末的历史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历史盖棺定论对于这些个曾经时代的宠儿的性格,却依旧是秦某人的大杀器。有关严白虎军势的一番推测,其实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早在前几日严白虎依郭嘉所谋,以本军近万麾下为诱饵,在用计搅乱豫章县城之后,成功的令周瑜猜错了用意,以为严白虎之前的一番所为,皆是为了同借道山越的秦旭大军合兵一处,自南而北,从兵力较为薄弱的豫章之南三地州县为楔口,攻略豫章县城。因而在病体未愈之期,犹自催促孙策出兵追击已然因为本军回兵而出逃的严白虎军势,最好能衔住严氏军势之尾,趁势打秦旭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之后孙策果然被结拜兄弟说服,不及休整,便即出兵。并且很快便如周瑜所言,果然就在秦旭同山越新都宗部纠缠之时,在豫章县城治地边境,遇上了正疯狂向南逃窜的严氏军势。

孙策的暴脾气,在历史上都是有名的。眼见着几乎令自己和周瑜认定几乎天衣无缝的江东攻略计划几乎全盘崩溃的罪魁祸首,孙策哪里还会忍得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孙策,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有心在孙策面前继xù

挣“印象分”的潘璋,尽管还是因为顾及到秦旭会不会有别的图谋,而只带出了一万本军,兵力同严氏军势不过相等。但严白虎军势这群乌合之众,哪里会是孙策大军的对手,也几乎只是一个冲锋的功夫,便被冲的七零八散。

好在这些严氏兵将还记得自家主上的吩咐,虽然此刻已然是因为群龙无首而四散奔逃,但还是“忠实”的执行了这一忠告,而就在自孙策、潘璋以下杀的兴起之时,心忧周瑜病情以及久久未及出现的秦旭大军踪迹的孙策,还是发xiàn

了端倪所在。

在秦旭所熟知的历史上,孙策无愧是前期也有猪脚光环笼罩的人物。江东小霸王在军事上的成就,也自然非旁人可比。当然也怪严白虎在这群仅剩的本军残兵中威望太高,在孙策眼见着已经追击了近百里,再向西南都要到同交州之地毗邻的大山了,严氏兵将中竟然还未曾见有一人有北返之意,这一异状,被孙策敏锐的抓住,在审问了几个俘虏不得要领之后,孙策慨然决定放qì

之前追尾而击以诱出秦旭大军的策略,转而加速行军,绕过被追赶的如同羊群乱窜一般的严氏兵力,自南向北,沿着会稽同豫章交界的大山之侧,向北驱赶。按照孙策的打算,就算是不能遇到已然知dào

就在此山中,却宛如凭空消失了一般,自不知何处何时出来的秦旭大军踪迹,也能不将战线拉的太长,加剧郡中恐慌,而使得倘若西有刘表所据庐江郡,北有已投秦旭的丹阳郡威胁的豫章郡治有事。

孙策的运气不错。就连孙策自己也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会应在他自己头上。这里毕竟是豫章,孙策虽然占据不久,却也好歹有些名望,秦旭大军颇众,行进又太过显眼,终归还是被孙策军哨骑隐藏在严氏溃兵之中,发xiàn

了秦旭大军探马出没的踪迹,而且也带回了秦旭大军意图通过万谷攻略豫章县城的猜测。而且,据哨骑回报,秦旭所留下的“断后”人人,正是孙策“爱恨交加”“朝思暮想”也要见到的人物。

太史慈!(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一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

万谷县城,不过是江东扬州豫章郡东南一处不起眼的小县城。

若不是临近会稽郡同豫章郡交临处大山之侧,为防止山越跨境袭扰而驻军,其北又毗邻接连豫章县城同涪关往互的官道,根本不会为人所知。

但现在,因为秦旭大军的到来,这处甚至在江东六郡地图之上无甚标注的小县城,却成了可以决定一郡甚至一州归属的咽喉要地。

秦旭大军的前军将领曹性,在接到秦旭军令之后,五千精兵很快便达到了预定位置,并依照秦旭吩咐隐匿行迹,并派遣斥候伺机潜入县城之中打探消息,务求在孙策大军临近的情况下,一战而下万谷,为秦旭中军突袭豫章县城打通道路。

不过秦旭方面的哨骑探马在送来的万谷县城现在的县丞、守军将领的名姓,在秦旭听来却是一点也不陌生,甚至还有些遇到“熟人”的惊讶。

万谷县丞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同袁术交兵时,因在广陵同孙策交战,同秦旭有过一面之缘的鲁肃。让秦旭搞不懂的是,以周瑜的识人之能,以及鲁肃能为了孙氏而散尽家资相助的前提下,就算依旧如历史上那般并不被侧重军功的孙策十分看重,可至少也不会就这么丢在这偏僻小县之中吧?

若仅仅只是鲁肃倒也罢了。毕竟在孙策主政时的孙氏军势中,有周瑜这等人物的强势光环在,半路相投不久的文士能主政豫章五县之一。也已经可以算是规格很高的待遇了。可那两位此番仅仅带兵数百,充作万谷兵曹驻守于此,尚且名声不显的蒋钦周泰。却是令秦旭有些“旧疾”复发的冲动。

这两位可都是狠人中的狠人啊!早在吕布军最初准bèi

踏足江东之时,秦旭就曾经凭着记忆差人寻放过这两位。只是不知dào

是秦旭记错了“出场”年份,还是这两位据说曾经屈身于宗贼的猛将另有机缘,几次找寻都不得要领之下,又因为北方生乱,才不了了之。却不料,本是该在孙权时期大放异彩的这哥俩。竟然在此时就已经投身在了孙策麾下,而且看样子,只不过顶多才是什长曲长之属。

暴殄天物啊!听到这两人的名字。秦旭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很。一直以来,吕布军的骑兵有陷阵、骁骑二营,在张辽、高顺亲率之下,单论战力天下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强论也只有曹操效仿陷阵营而建制的虎豹骑兵、公孙瓒曾经被先登营杀的几乎全军覆没。元气大伤的白马骑兵,以及龟缩在宛城久久无甚动静的西凉铁骑可以相比。而步军方面,有身为步卒却敢放话同身为重骑兵的陷阵营叫板的青州战兵,有能将公孙瓒老本折光的先登弩士,甚至连新投的丹阳兵,也是实打实的老牌天下精兵之一,可以说步骑两军之强,奠定了吕布军短时间内足可据青徐二州而自保之实力。可在水军方面。却是吕布军的一处极大的软肋。

吕布军的下一步战略重心,将在江东。这是在河北生乱之前,为了避免同曹操过早的火拼折损实力。如今在河北事上,吕布军势同曹操军势已经产生了利益冲突的苗头,如何既能不至于让曹操太过得yì

,同时又不能太令吕布实力吃亏,江东是否能平定,甚至直接起到了能决定曹操对待吕布军态度的关键作用。

相对来说,打下江东容易,可扬州北临豫州、西有荆襄阳,若是想要彻底平定扬州,稳定江东,势必会引起曹军乃至刘表军的阻碍,拥有一支能打能战的水军,便成了下一阶段的重中之重。而此番将要面对的万谷县城的三人当中。鲁肃且不去管他,蒋钦周泰这两人可是实打实可塑性极高的水军大将,陈寿称这两人为江表虎臣,而且更值得一说的是,周泰丫肯定是有祝福光环在身的,所经lì

的险恶大战无数,受伤无数,可都能在最终杀出一条血路保得性命。

这位几位主儿在历史上可都不是好惹的人物,现在就窝屈在这小小的破旧县城之内,素有“人贩子”之称的秦某人焉能错过这么个大好时机?

“秦将军,曹性将军遣来之人,还等着秦将军酌定下一步方略!”就在秦旭拿着曹性命人送来的战报沉默不言之时,侍立一旁的郝昭小声的提醒道。

“唔!传令,令曹性布起阵势,待我中军到达之际,临城叫阵!”秦旭思量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吩咐来人说道。

“二哥,咱们不是要以最快之速度,打通万谷县至豫章的通道么?这样一来,岂不是会令豫章守军有所准bèi

?”郝昭疑惑的问道。

“笨!没看出你家将军对那几人没安好心么?还亏得你是近臣,怎么这般没有眼神儿!”秦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扮作亲兵模样,一直跟在秦旭身旁的乌梅不屑的撇了撇嘴,冲郝昭说道。

“伯道能站在主帅的角度有此思虑,将来定然不可限量!你且想想若是你此刻为帅,当会如何,不要去听个丫头胡扯。”秦旭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将历史上能让猪哥吃瘪的帅才郝昭最终止步于亲卫大将之列,没好气的看了眼见郝昭有些黯然而自鸣得yì

的山越少女乌梅,对郝昭说道。

“二哥说的是!”郝昭果然脸色立变,不再理会乌梅的挑衅,当真皱起眉头思量着秦旭的用意。

“你们汉人大官就是口是心非!你这木头疙瘩也是!”乌梅见被秦旭无视,郝昭又是一副信服秦旭的模样大点其头,气的本是涂上了姜水的脸庞皱成一团,小蛮腰一扭,原地直跺脚,手指着秦旭和郝昭被气的语无伦次起来:“气死我了!气死我!”

“啊!二哥你是想打草惊蛇?让豫章不战先乱?不对不对,豫章有周瑜坐镇。那厮据说是个狠角色,绝对不会轻易就范!难道……难道二哥真的想收服此刻身在万谷县城的几人?”郝昭却是没有理会乌梅投向二人的那能杀人的目光,嘴里在喃喃自语。

“周瑜其人多智。咱们行军这么大的动静。连孙策都惊动了,豫章距离万谷如此之近,又怎么可能没有探听到消息?”秦旭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对郝昭笑道。

“那……那郭军师和二哥你议定的,咱们借道山越,突袭豫章之策,岂不是失败了么?”郝昭闻听秦旭之言。颇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借道山越,又怎么能将孙策大军调出至少一半的兵力呢?”秦旭看了兀自撅着嘴的乌梅一眼说道:“那周公瑾号称一步三计,绝非善相与的人物。若是咱们直接从涪关追击而来,沿途定然会遇到周瑜布下的重重阻碍,更有甚者会对严白虎大军视而不见,集中兵力来应对我军。现下我等可是孤军深入。粮草补给困难。若是陷入了这等境地,才真是寸步难行,直到被其拖累、拖垮。可眼下你看,孙策带兵在外,有子义率军相阻,不得回援豫章,就算是城中有周瑜这等智谋之士守城,在兵力几乎可达三比一的情况下。也必然会有捉肘见襟之困扰。而万谷县城虽小,但却是豫章郡南部三县产粮之地之一。据探马报来,县中存粮完全可供我军一月之用。这样我军完全可以以围城打援之势,来应对那周瑜的计策,而达到待豫章城中自乱之时,突袭豫章目标达成!”

“可若是那周瑜放qì

豫章县城防御,或者只留少部分兵士守城,率大军同孙策夹击我等于万谷县呢?”郝昭学着秦旭日常的样子,双臂抱起,右手叉在下巴上,一脸疑惑的说道:“从涪关战事中足可看出,周瑜这厮绝不是个用计老旧之人,倘若当真如此,尽管我军兵力略多于其势,可地利人和皆在彼方,对我军将会大大不利啊。”

“周瑜不敢!”秦旭笑眯眯的说道:“我等虽然连同青州兵、丹阳兵两营军士,只有不到三万大军,可临近豫章的丹阳郡,却还是有两万余丹阳精兵在彼,这些情况豫章军势不可能到如今还探听不出来。而且,此番就算是那周瑜看破了我留臧霸在丹阳,是为了防御趁江东战乱,而趁机掌控庐江郡,而且为了扬州归属,两军必然会有一战的刘表军势,但以周瑜谨慎的性子,是绝对不敢轻离豫章给我军可乘之机的!”

“那……那宣高将军是不是真的会由北击南,支援我军攻略豫章呢?”听闻秦旭一番话,郝昭重重的点了点头,可犹自面带疑色的问道。

“真笨!”一直在一旁听秦旭同郝昭谈话的乌梅再次出声,白了脸色不渝的郝昭一眼,撇撇嘴说道:“这都听不懂,你家二哥是说,倘若那周瑜出兵,那这就是真的,倘若不出兵,那该怎样还怎样。真不知dào

你这傻大个,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简直是笨到家了!”

“咦?”没理会在那生闷气的郝昭,身为一军主帅,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功,劝解适可而止最好,磨一磨性子也没啥坏处。秦旭倒是对这出身山越蛮族的丫头有了几分好奇,这位山越蛮王的女儿,好像除了放蛇吓唬人之外,也不是一无是处么。放在山越新都宗部当中,怎么着也该是个智囊型的人物,看那日蛮王乌鳢装作不懂汉话,而由乌梅出面同秦旭交涉便能看出,这丫头在族人中的威望不低,可怎么就突然夜奔,死活赖在军中不肯走了呢?

“你……你看我做什么?”或许是秦旭的目光太过“诡异”,乌梅涂满姜水蜡黄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同之前那般和秦旭直视,衣领处露出的一抹雪腻,已经有了绯红的眼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二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一)

此刻在万谷县城满是因抵御山越贼兵而使得斑驳战痕密布的城墙之上。尚不自知已经被秦旭盯上的鲁肃、蒋钦、周泰三人,此刻正望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群来兵几乎将自身所处小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皱眉不已。

万谷县城原本不过是为了抵御山越流贼而依山前阔地之利而筑木为城,后几经扩建加固,撤废木料以换条石为基,才有了如今的规模。而城中本来也是常备至少三千兵士,以应突变。可眼下第一茬粮草已经收割完毕,正陆续运往山越人不敢轻进的豫章腹地,又恰逢孙策聚全郡之兵欲同吕布一争扬州归属,回兵不过数日间,又遇上了严白虎之事,自然也无暇顾及这万谷小城的防御问题。因而此时的万谷县城之中,满打满算之下,其实也就只有不到一千的兵力而已。

可就这千余兵将,眼下所要面对的,却是仅仅不过前军就有五千兵士的青州兵,十比一的兵力,怎么打?因而面对曹性围而不攻,一味在城下拟战,言语中轻蔑之意,连性子最为敦厚的周泰都要忍不住了。

“幼平莫恼,来兵这般动作,肯定是有不可告人之目的,切莫大意,着了道儿去。且看我射他一箭,权且为你解恨!”蒋钦的弓法是经过高人传授的,也尝以此为傲,眼下虽然不知dào

明明十倍于己的曹性所率兵力,为何会对万谷城围而不攻,但蒋钦还是战意不减。见周泰被激的有要出城死拼的架势,连忙阻止说道。

“好!”周泰虽然浑猛,却并不冲动。被蒋钦一说,便自狠狠的向城下吐了口吐沫,指着就立在城前,同样身负巨弓的曹性说道:“公奕且一箭取了那贼厮的首级,待战后,某请你喝酒!”

“且说定了!”蒋钦平复了下心神,冲周泰微微一笑。侧身取弓拔箭,轻蔑的看了眼兀自坐在马上似乎毫无所觉的曹性,福临心至之下。反身一箭就冲曹性射去,蒋钦的嘴角也随着眼看着箭矢脱手击向曹性而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不自量力!”可就在下一刻,让蒋钦有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就见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成为他蒋某人箭下亡魂的曹性,竟然在轻哂一声之后。以难以理解的速度。在蒋钦射出第一支箭之后,才在一瞬间完成摘弓拔箭拉弦放箭的动作,同样一支狼牙雕羽箭甚至后发先至,在不过二十丈的距离中,自下而击上,同蒋钦射出的箭矢撞在一起,几乎耳闻眼见一般,只听得一声尖锐细声的碰撞之后。在两军中场空中,两支箭矢的碰撞。竟是迸出了火星。

“嗯?这……怎么可能?”场中这突变的一幕,让蒋钦周泰甚至不懂武事的鲁肃,也看出了两人的差距来。蒋钦的弓术固然高明,可莫要忘了,曹性可是在历史上能凭借弓箭让夏侯惇这等“大能”吃瘪的人物,单就弓术而论,就连吕布这等可以辕门射戟的高手对曹性也是赞许有加,自神弓营解散归入临淄城防军后,直接就将之以青州兵副统领的身份,派驻到下邳,实jì

主持一应事务,能入得吕布这等人物法眼的曹性,在弓术一项上,还真就没怕过谁!蒋钦选择了这等方式来为周泰出气,也该有此“打击”。

“该某了吧!”曹性似乎预料到了城墙之上鲁肃等人的表情,轻抚了一下手中的黝黑巨弓,嘴边含笑的又从背后箭壶中抽出三支箭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人前举弓,向后倾斜躺在马背之上,将巨弓横起,一点顾忌也无的对准了城墙上三人。

“不好,快闪!”一开始见曹性躺在马背上,还不知dào

他要做什么,见了曹性这番举动,周泰第一个反应过来,立kè

伸手就要将蒋钦、鲁肃两人拉开。可周泰就算是身手再快,也绝不会比的过曹性手中箭矢。就在周泰刚刚出声示警时,曹性手中的三支箭矢就已经成品字形如流星般飞来,待周泰想要出手挡住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命休矣!”周泰在奋力将鲁肃蒋钦拉在身后,眼见着曹性射出的箭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身前,这是周泰在闭上眼睛之后,心中最后一个想法。

“哄……哈哈……”剧痛袭来,却是没有预料中利刃穿胸的痛楚,周泰只是退后几步,撞在了蒋钦的身上,周身上下别说是血了,甲胄上连个白点也没有留下。心生不解的周泰正自犹疑间,却是突然听得城下那五千青州兵传来了一阵阵哄笑声,仔细向落在面前地上的,曹性射来的三支箭矢看去时,却只见了三支光秃秃的箭杆,竟是被折去了箭头。

“贼子可恶!”眼见竟是这样,周泰却是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反倒是自眼眸中似乎要冒出火来。这种被戏耍的感觉,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眼眸中将要喷出火来的周泰,当即就要提刀冲下城墙去,将城下兵阵中笑的最欢的几人剁成肉泥才算解恨。

“幼平且住,敌将这是激将之计。且看来兵数倍于我,却对这小县城围而不攻,定然是别有他求!我等只需固守,切不可轻举妄动才是。”眼见蒋钦几番拉不住周泰,还是鲁肃正色说道:“再者万谷县城距豫章不过五十里,公瑾必然不会坐视我等有难,定然会有所动作,主公之前也有消息正北上而来,因而不管对方有何企图,我等要做的,就是依城池待援!幼平,切不可逞一时之勇力啊!”

“这……哼!且容其嚣张一时。”好歹身为万谷县丞的鲁肃为人敦厚,平日间并不因出身世家大族而自傲,也不以文人身份轻视武人,因而颇得蒋钦周泰的敬重。尽管现在周泰现在仍在火头上,也还勉强听得进鲁肃之言。同蒋钦对视一眼,恨恨的说道。

“城中兵将听着!”正在鲁肃好容易劝得蒋钦周泰两人暂熄了同曹性出城一战的念头。却突然听得城外曹性所率青州兵在一阵轻微喧哗之后,十数名大嗓门军士,就在阵前背书似的喊将起来:“逆贼孙氏,妄自兴兵,扰乱州郡,荼毒生灵,致使兵戈再起。黎民遭难。今有朝廷特进卫尉,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某。奉旨南征,吊民伐罪,以慑不臣。孙策闻之束手,周瑜听之无计。此万谷小县。撮尔之城,本应一战以擒尔等宵小,奈何秦将军体城中军民之苦,谅尔等亦受孙氏蒙蔽,应战本非本心。临淮鲁肃,九江周泰,寿春蒋钦,亦当世豪杰之辈。因而特下钧命。苦劝尔等早识天时,开城归顺。亦不失将军之位,倘犹自顽抗,城破之日,生民遭难,皆尔等之罪也!”

“放屁!放屁!放屁!”蒋钦周泰原本是宗贼出身,最是信奉义气为先,听青州兵喊出的话中,对孙策颇有蔑视之意,当即便是炸红了脸庞,周泰更是气得将手中九环大刀狠狠的砍在了城墙顶楼的木质立柱之上,死死的盯着正一副好整以暇模样向上看着的曹性,仿佛要将其生吞了才算痛快。

“敌军想要我等自乱阵脚!公奕、幼平,切不可上当啊!”鲁肃却是不像蒋钦周泰两人那般仅仅只听那番檄文一般的话语当中公然轻视孙氏之意,身为智计并不弱周瑜多少,性子却是敦厚老实的鲁肃,却是听出了这番话中的别样意思。不过听出来归听出来,鲁肃却是并不为之所动。尽管如今吕布从自之前被天下人唾弃,到如今渐渐因为青州、徐州的稳定而为生民所赞,但对于鲁肃来讲,这并不能成为将自己召之即来的理由。更何况如今各为其主,这话中水分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而且秦旭之名,鲁肃也早就听说过了,不管是发迹之传奇,骤升之诡异,能让鲁肃记在心中的,却是传说中秦某人身处危境时,往往用计之奇之险,每次总是出乎所有人之意料,就连此番孙策以必胜之势攻略涪关,最终却仍旧无功而返。让鲁肃对如今尚未露面的秦旭究竟在耍什么“阴谋”,说实话心中一点底也没有。因而此刻就算是檄文中情真意切,将好话说到天边去,也难让鲁肃放松警惕,极力的要稳住蒋钦周泰两人的情绪。

秦旭其实也没想过仅凭这么几句话,便要达成目的。这样做的用意,更多的是想要让万谷县城之中本就不多的守兵兵心因为久候援兵不至而自生混乱,最好是能让蒋钦周泰两人“挣脱”鲁肃的约束,激怒出城,那么就可以派遣此来一直未曾出手过的“大杀器”典韦寻个机会抽冷子将这两人一举成擒。能就地招降此刻尚且不得志的两人当然最好,就算是招降不得,也能给孙氏军势一个不小的打击,一举数得啊!

不得不说,秦旭在对于人心的操弄之上,虽然比不得曹操刘备等当世枭雄,有猪脚光环笼罩的人物,但因为一千八百年后的历史记载中,对于蒋钦周泰两人的评价,使得秦旭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对症下药。

蒋钦周泰与同周瑜交好,对孙策有大恩的鲁肃不同,两人是宗贼出身,虽然人品不错,战力也强,却还是因为出身问题,加之蒋钦黄发青眼,周泰相貌凶恶,都不怎么入得孙策法眼,但两人却是自投靠孙策之后,就有志在这孙氏军势中混出些名头来。如今被人这般毁侮自家军势,眼下又处于极端不利之态势,久候不过五十里外的豫章援兵久久不至,这种情形下,犹能保持一颗战心已经实属不易,哪里还会是鲁肃轻轻几句话就能劝的住的?

“子敬先生说得有礼,但如今我军兵微将寡,情险势凶,主公大军不知何踪,周军师援军又迟迟不到,倘若再这么僵持下去,说不定还真被城外那厮惑动了我军军心。倒不如请子敬先生率兵坐镇,且看我兄弟二人先去同那厮做过一场!”说话是刚刚还在劝周泰莫要冲动的蒋钦,足可见现在这哥俩已经被激到了什么程度。

“这……”只是鲁肃一愣神的功夫,蒋钦周泰二人却是不等回答,扭头便自下得城墙而去。这种情况下,鲁肃就算是强留,估计也是无甚作用了,到头来也只有深深看了一眼豫章方向空空如也的官道,和此刻城下密密麻麻的青州兵众,也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唯有一声叹息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三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二)

蒋钦重诺而有谋,周泰忠勇而能察,说来两人都不是容易被轻易激怒情绪之人,否则也不会为历史上孙权所看重,成为东吴后期举足轻重的大将。可眼下,两人却像是自乱了阵脚。竟然妄图用仅仅不到一千的守城兵士,出城同曹性五千青州兵硬拼,这一举动,除了没有拦住二人的鲁肃之外,就连两人麾下兵丁,在执行军令时,心中也是犹疑不定。

吕布军善战的威名,已经随着飞将吕布的赫赫凶名而被传的天下皆知了。再加上有传说这次领兵攻略江东的,是同自家主公年纪相仿,却已曾经数次让当初虎牢关一众将领半数吃过憋的现徐州刺史,吕布之婿秦旭。

那帮人可都是狠人啊。袁绍、曹操、袁术、孔融、公孙瓒等等,曾经也是天下扬名。可偏偏也不知dào

为什么,在遇上这位秦使君之后,却仿佛浑身有力而无处使,不是被逼的颜面尽失,就是落得个身死业消的下场,就连自家主公孙策,不也是被逼的龟缩在豫章一郡之中,足以见着煞星的杀伤力了。

而现在,这煞星被主公孙策撩拨,先是无视了自家势力大费周章而苦心布下的四道防线,一击破萧关,不战而得丹阳,又在自家军势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是只用了不到三万的远来疲惫之兵,就愣生生将本军吓得退避三舍,而得了本是自家军势唾手可得的涪关。而现在,这煞星又借到山越所控地域。宛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两厢兵士对比达到了恐怖的三十比一的万谷县城之外,至此秦旭的用心。已是尽人皆知了。

豫章!秦旭的目标在豫章。就连普通兵士都看出来了秦旭的最终目的,谁也不相信此刻就在豫章镇守的周瑜和带兵在外的孙策会不知dào

。现在万谷小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豫章却仍旧没有说来哪怕是一点援军将来的消息。前番虽然听到了自己主公率兵向北推进的消息,可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天知dào

当初孙策暴怒之下,将严氏溃兵追出多少里去,再者。就算是自家主公孙策杀将回来,除非是同军师周瑜另有良策,否则。就凭眼下孙氏军势全军上下也就只两万来人的兵力,就算是正面碰上,估计也没有多大的胜算。

兵力的巨大对比,以及眼下被团团围住的困局。使得这种思绪的传播。非常之速度,倘若再这么坚持下去,别说是坐守待援了,能将兵心士气维持住,都是个很大的问题。其实也怪秦旭之前没有吩咐清楚,使得曹性错打错招之下,直接就率领五千精兵连同先期到达的万余中军,并没有行围三阙一。以期围点打援之举,而是看城中兵少。直接将整个万谷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此,虽然蒋钦周泰两人如此行为看上去有些莽撞,有以卵击石之嫌,却的确是此刻危地求活,搏取一线生机最为正确的做法。毕竟秦旭军中无“猛将”之事,已是在江东有尽人皆知之象了。在两人默契的思量中,虽然曹性的弓术了得,但只要能近的其身,两人还是有把握以周泰的武力,将之拿下的。这样一来至少来军也有了些顾忌,或许可以为那遥遥无期的豫章周瑜或者孙策援兵的到来争取些时间。

“这两人就是蒋钦与周泰么?”秦旭见两员顶盔贯甲的大汉出的城来,问身边的司马冒说道。

正在两人带着数十骑,自万谷县城中缓缓而出之时,就在曹性军阵之后,秦旭却是已经来到了此处,只是因为左近山高林密,才没有让人立时察觉此刻围城的兵力,多了何止一倍。本来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在中原,几乎当过几天兵的人都知dào

,城池附近绝不可存有大片的树林,否则极有可能会成为敌军制造攻城器械的材料来源之地。但万谷县城实在是太过不起眼,又只是为了临时抵御山越流贼劫掠粮食才筑城于此,之前只是木质的城寨便能令山越蛮人头疼不已,自换成了石条城墙之后,更是让山越蛮人望而兴叹,面对着高不过两丈的低矮城墙束手无策。这种境遇也就使得此刻县城中的守军,根本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有中原精兵来此攻略这等小县城。更遑论是将城外十余里处的山林清除干净这类麻烦事了。

“应该就是这两人。”司马冒仔细打量了正在城前叫阵的蒋钦周泰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能在被我军众将士团团围住的情况下,还敢出城来战,若不是这两人定然有绝大依仗,那就肯定是心里别有他图。”

“还不就是传言我军大将皆被主公带走,而我等匆匆而来,军中无甚猛将之事给闹得!想必这两人也是被逼的无甚办法,才有此行险之动作吧!”秦旭撇了撇嘴,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再去想办法将这两人调出城来,还要费一番功夫。且去通知典将军,‘买卖’来了!”

“诺!”司马冒领命而去,前方蒋钦周泰却是已经开始叫阵了。虽然说这年头礼乐崩坏,人心不古,君不君,臣不臣,更有甚者说是三国无义战,已经乱成了一团,但不得不说,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却是非常奇怪的被世人固执的坚守了下来,有时候更是让人难以理解。比如像是现在这样,两军阵前若是对方有人拟战,则必然会约束兵众在尚未应战或是拒绝之前,不可有放冷箭袭杀之举,否则对于本军士气的打击,简直是相当大的。而且就算是赢了,也往往甚至被本军兵将瞧不起。因此在三国历史上,根本看不到有两军尚未开战前,将来拟战之人射杀的记载,便是如此。所以蒋钦周泰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城来至两军阵前。而在战前不虞有性命之危。

“兀那敌将!看你箭术不错,可有胆量同你周家爷爷比试比试兵器么?”周泰一马当先,同蒋钦在十余骑护卫之下。对在兵力对比极其悬殊的两军阵前没有丝毫惧意,提着手中的九环大刀,指着立于阵前的曹性喝问道。

“来将好没脸面,刚刚某家箭下已经放过尔等一马,却还这般骄狂,还不速速通名!”曹性眼角的余光,见右方军阵中身着一身普通校尉甲胄的典韦。正奉命快步向这边赶来,心中大定,慢悠悠的将手中巨弓斜挂在身后。哂笑一声,在马上环抱着双臂,说道。

“某乃九江周泰是也!你乃何人?为何无故犯我州县?”听曹性言及刚刚那三支射在了自己身上,却没想到会是折断了箭头的箭矢。周泰满是刀疤的脸上也难免一滞。深吸了一口气,将疑惑暂时统统甩掉,手中大刀一横,沉声说道。

“嗤……州县?还无故?”眼见着典韦已经快要到了阵前,曹性有心消磨一下时间,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蛮汉莫不是耳聋了么?刚刚的檄文没听清楚么?且不说你这弹丸小城也配称州县,这豫章太守孙策趁我主吕将军奉旨出兵河北调停袁氏战事之机,妄自兴兵。意图反叛其主官扬州牧刘繇,犯上作乱。荼毒州郡,我家秦将军奉旨讨逆,缘何称得上是无故?”

“呸!就算是孙将军有心图谋扬州之地,那也是为尽一份江东人士的本分,是对是错,自该有大汉天子来下定论。莫要欺我不知,你家主公吕布,是为青州牧,你所谓的那秦将军,是为徐州牧,难不成你等意图染指扬州,就不是犯上作乱了么?”周泰一边对蒋钦使了个眼色,示意倘若一会当真战起,为了保险起见,若是不能生擒曹性以为人质的话,最好是由蒋钦端着弓箭趁机有所动作,做份“双保险”为妙,一边对曹性之前的话大加斥责。

“哈!无知小儿!难怪会被那孙策贼子所蒙蔽。刚刚我军檄文中就已经说过了,我家秦将军讳旭,因为救驾之功,被天子亲封武亭侯、征东将军!辖制青徐豫扬四州!又有扬州牧刘正礼的亲笔求援书信,如何管不了孙策那贼子这番逆举?可笑你一个小小的守城小校,不明事理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大放阙辞,污蔑我等义兵的正义之举,端的可笑之极。似你这等人,无论是官职品级,军职地位,根本不配同某相斗,典校尉,这人就交给你了,好好给某家教xùn

教xùn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一看周泰极其雄壮之体魄,以及手中那看上去足足要有数十斤的九环大刀,曹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dào

自己可能根本无法在其手上过的十招,可身为一军主将,既然对方已经叫阵,倘若无所回应,更是极为不妥,对兵心士气也将是个极大的打击。好在终于见典韦已经悄悄就位,曹性才算是送了口气,有这武力堪比吕布的大能在,曹性心中的底气也足了起来,痛快的教xùn

了周泰一顿过足了嘴瘾,麻溜儿的将麻烦事一股脑的全推到了典韦的头上。

“嗯?”周泰同蒋钦本是宗贼出身,虽然知dào

中原有个被称作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十分厉害,而自吕布军涉足江东之后,对其军中将领也多过有了解,可不管再怎么详细,估计也不会注意到才刚刚因为宋宪之死,而被吕布提为亲卫营统领不足一月,之前一直低调的很的典韦,竟然会是个战力可以同吕布相提并论的人物。现在周泰想的最多的,却还是暗呼曹性的狡猾,使得之前自己同蒋钦谋划一番的计策,竟然有将要“破产”的危机。因而在曹性点将之后,周泰眉头微皱的回看了同样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蒋钦一眼,似乎想同蒋钦哪里得到个解决的办法。

“呵!是不是想同某家交战,趁机擒了以换取万谷县城一线生机啊?”能成为历史上吕布身边八健将之一的曹性并不是傻瓜,况且刚刚周泰的意图也的确太过明显了些,根本就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不过曹性却是丝毫没有恼怒之意,反倒是轻笑一声,指着已经将双铁戟抽出来握在手中的典韦说道:“刚刚檄文中也说了,秦将军看你等不过是被那孙策所胁迫,不得已而从贼以抗朝廷,所有颇有宽大之意。这样,某也凑个趣,咱们不妨打个赌,倘若你们两人当中,有一人能赢得了某家军中这位持旗校尉典某,那某家索性豁出脸面,去求求我家秦将军,放你万谷县城中众人一条生路如何?”

“唔?”不管是周泰还是蒋钦,本是见曹性不上钩,已经有了此番必死以报孙策之心,却猛不丁的突然听到了曹性说的这番话,心头顿时一阵突突,根本不明白为何不管是在兵势上还是军心士气上都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曹性,为何会突然有此言语。待看向身材雄伟,魁梧异常的典韦出阵时,两人心中有了一番明悟的同时,也产生了几分惊喜之意。

虽然说是身大力不亏,但这也却只是在平常人当中适用,对于武将来说,却根本不是问题。而且两人见典韦不过一副低级校尉的打扮,心头便先是存了轻视之心,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出了一丝笑意。

“那我等若是有一人输了,那便又如何?阁下可能做的了主么?”到头来还是蒋钦最能沉得住气,又上下打量了几眼不过就是面相凶恶了些的典韦,在对曹性的发问中,也用了些小技巧。

“你一个万谷小城,我等大军瞬息之间便可拿下,之所以同你等耍子,也不过是聊慰军心,图个乐子罢了,胜亦欢喜,败也欣然,难不成还费这般力qì

去耍你不成?某家刚刚说过了,只要你等有一人能胜,便放你等万谷县兵将安然离去,绝不会有食言之举。”曹性眼见周泰、蒋钦正按照秦旭之前的布置,一步步的上钩,脸上愈发露出几分满是“诚意”的笑容来,说道:“当然,既是赌战,自然不可能不让你们出彩头。这样吧,我家秦将军最近出门的急,身边亲卫带的不多,倘若你两人全输了,便去给秦将军作三个月的护卫如何?放心,只三个月,到时候要走要留,悉听尊便!这点某家是可以替秦将军答yīng

两位。只是不知,你等可有这胆量!”

“这……”说实话,这若是真的,那么在周泰同蒋钦听来,还真就像是为了找乐儿才有的举动,同眼前场中这肃杀的气氛,根本格格不入。但见曹性说的郑重,而且条件看上去对两人也极为有利,身后万谷县城的危机和迟迟不到的援军,使得两人心境压迫之下,根本就没有看透曹性这话中的真实用意,互相对视了一眼,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不管是周泰还是蒋钦,两人虽然慎重,也依旧察觉不出曹性会对如今已临近陌路的两人有什么其他企图,当下点了点头,沉声对曹性说道:“久闻贵军秦将军最守信诺。相信阁下也不会轻言辱人之事,那便如此吧!”

“兀那黑厮,九江周泰前来领教!”事已议定,周泰强迫自己再无顾虑,见典韦未曾骑马,周泰也不欲在这上面占便宜,再说江东多水道,周泰这水军战将,在战马之上的确也难发挥实力,索性卖了个好,同样弃马擎刀,疾步冲到似乎是被吓傻在场中典韦身边,用尽全身的力qì

,朝着脸色木然的典韦劈去,眼见着刀势直冲之下,距离典韦越来越近,而典韦手中握着铁戟,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周泰的脸上的胜利笑容,越来越深了。

“咦?!”周泰脸上的愈发深切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而身体距离典韦也越来越近了,几乎可以看到典韦有碍观瞻的丑脸之上,那带着一丝怜悯的神情了。等等!怜悯?周泰好歹也是一名极其出色的武人,自然有武人的直觉,心中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惜已经来不及让周泰有所反应了。

“嘭!”一声金铁交加的刺耳声刚刚响起,一道人影应声倒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四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三)

对上典韦,就连吕布也不敢说一定能在步战中打得过这古之恶来一般的人物。而同典韦比拼力qì

,就更是让知晓典韦底细之人无端发笑的由头。所以,现在周泰后悔死了。

比拼不过也就罢了,却偏偏在自己先发制人,由上而下的劈斩之下,竟然会被那古怪的巨力反弹了回来,甚至难以置信的让自己整个人都倒飞出好远去。究竟得是多大的力量差距,才能造成这么让人惊爆眼球的效果?看着自己已经崩裂开,疼的钻心的虎口,周泰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黝黑丑陋的男子,绝非曹性所言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若是吕布军中普通小校都有这般战力,那这帮人就都不用混了,还不如直接投降了痛快了事。

“幼平!你无事吧?”同样难以置信的还有在一旁为周泰掠阵的蒋钦。一开始蒋钦还在为曹性许下的承诺而暗赞吕布军中将领够场面儿,可实jì

情况的发生,却是让蒋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周泰的武力如何,没有人再比蒋钦更加熟悉了。自家这位好友的武艺,就同有着小霸王之称的孙策相比,也不差毫厘。怎么就被据说只是吕布军中一个小校,在己方占尽优势,主动出击的情况下,如此轻易的便让周泰吃了瘪。眼见着周泰重重的摔在地上,蒋钦也顾不得现在自己面对的,对于身后那十余人来说,已经是百倍于自己的敌军了,马上下马奔到周泰旁边。甚为仔细的详询了一番,直到确定周泰无恙才松了口气,心中也是不由生出了同周泰一般的心思。打量着犹自站在那里,肩膀扛着铁戟正自无聊的典韦。

“公奕,咱们好像被人算计了!”周泰虽然性子刚烈,却也不是无脑之辈,在被蒋钦扶将起来之后,低声对蒋钦说道:“这黑厮好大的力qì

,我等绝不可轻敌才是。”

“幼平难道还要同这黑厮搏斗?”看着周泰血淋淋的右手。蒋钦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急问道。

“不过是某一时不查而已,兴许这黑厮只不过是力qì

大而已。”尽管心中犹疑之心愈盛。可周泰还会颇不服气的瞪了一眼正一副好整以暇模样的典韦,恨恨的对蒋钦说道:“且让这厮见见某家的武艺,哼,这还是第一个逼着某家使左手刀之人。公奕可在一旁掠阵。看某家试试他的功夫。”

周泰并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同典韦甫一交锋时,周泰就已经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可周泰就是不太服气,毕竟身高力大,并不就代表是武艺高强,周泰又是一向对自己的武艺颇有信心的,哪里会容忍就这么轻易的失败,一招!仅仅一招!这不是开玩笑么!

“幼平切切小心。万一不敌,决不可与之拼命!”蒋钦对自家这位至交兄弟。还是很了解的。知dào

周泰的脾气是属驴的,打着不走,顺着倒退,干劝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说不得劝急了还会直接使用些不要命的以命换命的招数来只求取胜,可眼下的情势,万谷县城陷落只是时间问题,自己两人刚刚一时间信心爆棚而许下的赌约,且不管胜负,其实就是已经保留了万谷县城阖城兵将百姓的性命,大不了就是干上些时日杂役而已,想必那秦旭能如此得军心,定然不是个苛刻之人,只要挨过了这一遭,便又可以恢复自由身了,所以,在蒋钦想来,却是根本没有必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若是知dào

了此番自己两人的一番境遇,皆是那“人贩子”秦旭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才有今日之事的话,也不知dào

蒋钦还能不能似如今这般,还保持良好的心态。

“放心,某心里有数!”周泰用左手掂了掂在刀锋上已经出现了个米粒大小缺口的九环刀,眼眸中透出几分嗜血的狞笑之意来。冲蒋钦点了点头,却是左手持刀,又向着典韦所在冲了过去。

“唔?”蒋钦自周泰再燃战心之时,心中就蓦然觉得好像漏过了什么。此刻见周泰再次冲入场中,才恍然发觉了令自己心中不安的根源所在。太安静了!青州兵的反应太过平静了!放眼望去,这乌压压却是横竖成直线的青州兵阵中,几乎所有的兵士脸上,都没有本应该有的担忧、亦或是兴奋之色。木然的脸面上,根本就没有兴趣向场中已经摆开了架势,斗过了几个回合的典韦周泰两人,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两人的胜负一般!不!不是不关心胜负!而是根本就没有将周泰的挑zhàn

当回事一般的无视!蒋钦这时候也终于确定了典韦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尽管刚刚已经确定了典韦必然不会只是个校尉这么简单。但此刻见了青州兵压根就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更是坐实了蒋钦的猜测。不行,虽然两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周泰已经是使出了全力,但看典韦似乎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对面的周泰并不是一个可以作为对手的存zài

,倒是更像是玩物一般!蒋钦有些急了!倘若再照这样下去的话,自家兄弟周泰别说是胜了,怕一会性子上来,使出以命换命的搏命招数,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蒋钦的手,已经开始慢慢的向着背后背着的长弓伸去。

“哼!”蒋钦想法是极其正确的。或许蒋钦不知dào

,在秦旭所熟知的历史上,典韦同关羽一样,都有一个很响亮的绰号,叫做“箭靶子”,但凡有箭矢射来,目标是这两人的话,基本上都不会有落空之虞。但可惜的是,场中还有一个或许在勇武、战力上逊色蒋钦不少,但若是单论弓箭之道,却是足可称得上是大师级,甩的出蒋钦几条街的曹性在。就在蒋钦第一次去摸弓之时,就被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蒋钦。时刻提防其突然发难的曹性看个正着。

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只需yào

一个眼神就够了。这话听上去有些玄乎。可到了真事上,却并非不可理解。曹性饱含警告的眼神意思非常明白。且不说现在场中两人厮杀成一团。就算是蒋钦有机会向着典韦放冷箭,有了前番两支箭矢竟然凌空相撞的前科在,能不能射中典韦还是个极大的问题。而蒋钦在“收到”了曹性的眼神,心中也自是明白。除非是第一箭就能射中目标,否则,有曹性这等弓术高手在场的情况下,蒋钦完全就没有再射第二箭的机会了。而这样导致的后果便是。最大的收获或许也就是典韦受伤,但万谷县城中的兵将民众,以及两人的性命。甚至包括鲁肃的性命,或许都要报销了。因此,在见曹性已然生出了警觉之心后,蒋钦向着身后背着的长弓伸出去的手。却不得不憋憋屈屈的慢慢的再缩了回来。

憋屈!太TND憋屈了!这是现在不光是在投鼠忌器之下。竟然被曹性的眼神慑住的蒋钦,场中正和典韦“周旋”的周泰,心中也是有苦难言。

武力的差距,有时候并不能成为衡量一场战事胜负的标准。可若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却也是能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就比如现在的周泰。别看在蒋钦这等武将眼中,周泰也是似乎像是同典韦斗了个旗鼓相当,虽然处于下风,却犹然能坚持一段时间。可周泰是自己苦处自己知。这哪里是什么旗鼓相当啊!简直就和猫耍老鼠差不多。所不同的是,眼前这黝黑丑陋的大汉。并不是猫,而是一头猛虎,而自己,却实打实就是那被“玩弄”的对象。自从同典韦交上手之后,本来还对自己的战力颇有信心,以为刚刚那一下,只不过是一时不查之下,让力qì

颇大的典韦占了便宜而已。可只是甫一接招,周泰便马上察觉到了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眼前这黑厮步战的攻防功夫,若是周泰懂得用秦旭的话来说的话,简直就和一座移动堡垒似的,攻不破防御,受不了反击,这种不上不下,进不去出不来的感觉,加上典韦时不时露出的戏谑的眼神,差点就让周泰有恨不得自己抹了自己脖子的冲动,太丢人了!面前是数千来犯之兵,背后是数百袍泽手足,自己在这打眼看去,大概近万人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竟然发生了如此让人脸皮挂不住的事情,让周泰怎生接受的了。

“停手吧!”就在周泰已经渐渐失去了主动,像是在随着典韦的动作,被动的“配合”,而蒋钦却是只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周泰的尴尬干着急的时候。本是呈半圆形,将万谷小城东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青州兵,却是突然动了起来,仿佛水涌一般向两边散去,留出了一道可容纳三五人通过的通道,一名未曾着甲,带着两名亲兵的年轻人,缓步走了出来,冲典韦吩咐道。

“啊!……”来人正是秦旭。眼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秦某人自觉也该自己出场了,这才从众人群众显出了身形,带着郝昭和山越少女乌梅乔庄的亲兵,来至于阵前,示意典韦可以收手了。而一直关注着周泰的蒋钦在听到这宛如天籁的声音之后,也自心中一喜欢,可还没等蒋钦高兴之意升起,下一刻的情景,却是让蒋钦目瞪口呆。

“末将遵命!”典韦虽然很得吕布信宠,但在秦旭面前却是一直都颇有分寸,听到秦旭出言没有两息的时间,就依照秦旭的吩咐停了手。可是……,就在停手的前一刻,本是同典韦这一通打得难解难分的周泰,却是再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不过这次更狠,直接被典韦抓住手臂和脚踝,愣生生丢了出去。

“幼平!……”蒋钦眼见着周泰在重重摔倒在地上之后,赶忙就要去扶,却未料想这回典韦是用了巧劲,周泰虽然“飞”的又高又远,其实并没有受多重的损伤。蒋钦那一口提起来的气儿还没来得及松下去,便见周泰瞪着眼楞了片刻,在粗喘了几口气后,下一刻便将手中的九环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五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四)

周泰烈性如此之大,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蒋钦眼眶几乎要瞪出血来,眼见着周泰的九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欲要赶过去时,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嗖……”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好巧不巧的正好击在了周泰的刀柄之上,将刀柄硬生生的撞歪了寸许,闪着冷光的刀刃,贴着周泰的脖颈,轻轻擦过,只留下一抹巴掌长短的血痕,却是将周泰的性命给救了下来。

蒋钦几乎要惊出一身的冷汗,因为差之毫厘的目标,就是周泰的胸口!倘若是射箭之人手稍微抖上一抖,那周泰就算是不死在自己的刀下,也非要成为箭下亡魂不可。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抡起弓术,虽然蒋钦心中明白曹性远在自己之上,却依旧只是将之前暗中的“比拼”失利,归咎于曹性的好运气。可就在这一刻,蒋钦恍惚间突然有些庆幸曹性的弓术在自己之上,因为就刚刚那种情况下,换做蒋钦,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将分寸把握的如此恰到好处。

“懦夫!”自从周泰被再次击飞之后,典韦就一直立当地,倒持铁戟,没有趁胜追击的意思。见周泰这本来看上去很是顺眼的猛将,竟然做出如此轻生之举,典韦眼眸一凝怒哼了一声,将铁戟狠狠的插在了地上。就这么赤手空拳的走到了以刀拄地的周泰面前,语气佯作轻蔑的冷声说道。

“哼!”周泰也是被刚刚的一幕惊到,此时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眼见着典韦如此毫无防备的走近。周泰手握着刀柄的骨节都有些攥的发白了。看向典韦的目光中,除了愤nù

之外,也包含了几分挣扎之色。

“某家就这么赤手空拳的站在这里。你这厮都不敢动刀,不是懦夫是什么?”典韦又走近了一步,一张丑脸几乎要贴在了正仰视着自己,同样因为刀疤之故,面容有碍观瞻的周泰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某不杀手无寸铁之人!”周泰被典韦的轻蔑举动惹得眼珠子都红了,横握着九环刀的左手。也自发出轻微的颤抖。微微哆嗦的嘴唇,无不显示着现在周泰现在内心的挣扎。的确,正如典韦所言。就算是他典韦武力再高,也是有个限度,血肉之躯而已,绝非是钢铁铸就。倘若是周泰趁机拔刀。至少有半数的机会,会对貌似毫无防备的典韦造成相当大的伤害,而面对典韦这般居高临下一般的蔑视,这样做无疑是洗脱因为之前战心溃散而求死,从此武之一道有了心魔入驻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天知dào

周泰在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的压力下,说出这句听上去同无赖之言相仿佛的话语,所要付出的心力,将是多么的巨大。

“某乃骠骑大将军青州牧吕温候麾下。亲卫营统领,武烈将军典韦!你能同某纠缠如此之久。别的地方不知dào

,但在我军军中,却是不必以此自卑!”见周泰嗜血的眼眸中的挣扎之意,典韦却是咧开了嘴,拿巴掌毫无顾忌的在周泰肩膀上拍了拍,刚刚的蔑视之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之前消失的欣赏之色,说道:“不过,大丈夫言出必行,你二人之前既然敢同人打赌,就要愿赌服输,你这条性命至少在未来不短的时间内,都是属于秦将军,这般轻生之举,除了证明你等乃是无信之辈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武烈将军?难怪之前曹……曹将军所言将军只是一小校,若是一开始就报出名号,无论怎样蒋某同幼平也不会应诺这个赌约的。呵!看来此番贵上秦使君,自一开始就是在算计某等兄弟二人了!可笑我等竟然丝毫不觉,输的……不冤啊!”周泰还没有说什么,刚过来扶住周泰的蒋钦却是摇摇头,露出几分苦笑来。

之前因为吕布军意在江东,作为江东之将,不少人就曾经仔细研究过吕布军之所以雄于天下的原因。蒋钦也曾经是有些心得的。在吕布军中,一向以军功为重,就算是秦旭这等外界传言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新贵,在众人谈论起来时,却也不得不对其连破曹操、袁绍、孔融以及西凉诸军等老牌豪雄之事道一声佩服,因而凡是在称号中带有武字的官职,一向是授之谨慎非常。而除了吕布和秦旭先后担任过的,在吕布军中“超然物外”的奋武将军之职之外,以武字开头,虽然只是大汉军职序列中从五品下的杂牌将军名号,在吕布军中,却皆是实力的象征。而据所得消息,现在的吕布军中,也只有被吕布倚之如腹心的陷阵营统领高顺,骁骑营统领张辽被分别授予了武威、武卫将军名号之外,就连吕布最为信任,也是最早被放出去独立带兵的飞骑营统领成廉,也无这等“殊荣”,由此可见吕布对这方面看的是如何之重。

而现在,眼前这个黑大个,竟然会是封号仅次于武威、武卫之外的武烈将军,本身就足以看出这人在吕布军中的地位。而其所言的亲卫营大将之职位,却是在此刻显得不那么重yào

了。

愿赌服输!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能够真zhèng

“做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从周泰在战败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自戮就能看的出来,相对于生死,这才是最难让人接受的事情,或者说这四个字本身就带着几分狠戾,就算是甘心认输,结局往往也是身不由己。在历史上,就如吕布般的英雄人物,在遭遇白门楼之难后,想要认赌服输,最终的结局却不也是因为大耳的一句挑拨,落得个英雄殒命的下场,时人却是引以为常,足可见一斑。而如今守信诺出名的蒋钦,即便是最终服了软,言语中也能听出几分不自然的讽刺之意来。更遑论刚刚一味求死,如今却是被典韦一顿喝骂而无言的周泰了。

“两位将军多虑了!秦某最不愿做的,便是勉强人做其不愿做的事情!”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秦旭也就不得不出场了。否则就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最终蒋钦周泰两人能为吕布军所用,说不得也会心有隔阂,为日后相斗天下群雄之时,埋下祸端,因此秦旭选择出现的时机,就很值得推敲了。既不能太早显得早就别有所图,虽然已经被蒋钦看出了些端倪,但态度还是要做一做的,另外也不能太晚,若是让一帮子狠人话赶话将退路堵死,那秦某人这一番谋划,也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所幸秦某人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这眼力见可是在后世职场经过千锤百炼过的,别的或许不行,但这看眼色行事的“本事”却是当年行事生存之根本,因而见蒋钦周泰虽然被迫之下,有服软之迹象,但毕竟是因为之前被曹性、典韦所“骗”,心中颇有不忿之意。秦旭决定再添上一把火,说道:“此番江东之事,相信两位将军心中皆有自己的见解,估计就算是秦某人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对于两位将军这等心性坚定之辈,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秦某就不多做赘言了。但此间事情,万谷城为我军战略布局的第一要冲,你我之间既然各为其主,那么计谋策略也须怪不得任何人,想必两位将军应该认同秦某这个说法,那么也就是说,秦某同两位将军之间,并无私怨加诸于身!说实话,对于两位将军之能,秦某也是有所耳闻的。秦某深知两位将军皆是义气深重之辈,因此相信,虽然那孙氏现下谋逆犯上,妄自兴兵涂炭生灵,但两位将军从之定然也只是为了忠义二字,而绝不会真心要尾附这等逆贼行径!正因如此,秦某才会有此下策,希望用这种方式,一来稍慰秦某主上吕温候爱才之心,二来也是不忍两位将军越陷越深,否则秦某也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力qì

,放着兵贵神速之忧而不顾,在这里同两位相见了。一句话,两位若是想走,秦某绝不阻拦,日后相见时,完全可以刀兵论交!而若是两位将军有秉承大义而择木而栖的意愿,秦某当代麾下三万大军,和将来江东乱定之后,安居乐业的数十万江东民众,拜谢两位将军今日之举!”

“呃……这……秦使君,我等……”吕布的武功貂蝉的美,典韦的力qì

秦旭的嘴,这在如今的吕布军中,已经是上下兵将公认的本军四大无dí

之事了。能和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当世第一美女貂蝉,以及武力不在吕布治下的古之恶来典韦相提并论,又有曾经骂的数名当世大谋士吐血的“前科”,以及当初为了给吕布出气,而令曹操这等豪雄也差点下不来台的“功绩”在。对眼前这两位原本宗贼出身,出于义气以及也期望以此搏个出身的蒋钦周泰来说,秦旭这一番听上去颇为有理有据,有节有气的话语,特别是对刚刚被典韦一举骂醒,正自心中激荡的周泰来讲,简直就是无可辩驳的存zài

,听得周泰额头之上,眼见着已经有汗渍浸出了。而蒋钦也是紧皱着眉头,似乎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秦将军,万谷县城内乱了!”就在蒋钦周泰两人正在犹豫,秦旭心中暗爽,正坐等两将来投之时,却突然得到了探马疾驰送来的消息,见蒋钦周泰两人面色大变的样子,使得秦旭瞬间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和眼前这两人如此境态的因由,也说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一时间也不晓得是该感谢鲁肃成全了自己,还是该惋惜得失之间,终归还是跑了条大鱼……(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六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五)

弃子!历史上未来东吴的两大砥柱,此刻竟然成了弃子。直到此时,蒋钦同周泰才明白了之前两人临出击时,鲁肃眼眸中那抹满含深意的目光中具体的含义。

或许是愧疚吧。毕竟在同鲁肃接触的不短时间中,无论是蒋钦还是周泰,甚至共同驻扎于万谷县城中的三千孙氏兵士,对鲁肃这老好人的观感,都是极佳的。能逼鲁肃用出这等下作手段来为城中尚余的近千兵士谋条活路,足可见眼下情势已经坏到了什么程度。

能以两人以及十余名亲兵的性命吸引秦旭大军的目光,换的仅仅不过是一个这近千兵士在已将万谷县城团团围住的曹性大军中突围的机会而已。其实这样想来,鲁肃在这时候用上这种“手段”,着实也是让人恨不起来了。

但在这一刻,因为刚刚听了秦旭的一番所言而心有所动的蒋钦和周泰,尽管也是被万谷县城中的变数而惊诧,却也不知为何,竟是不约而同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两位将军,秦某刚刚所言,依旧算数!不过秦某奉劝一句,且不论此番江东之事双方成败,单单两位将军此番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很多人制造话题了。”蒋钦同周泰的脸色变化,皆是看在秦旭眼中。眼下鲁肃脱逃已成定局,否则万谷县城之中不会起乱,很明显这是鲁肃刻意为之做给城外大军看的。尽管之前有五千兵力将万谷县城团团围住,但以鲁肃之能做到这点。秦旭丝毫没有惊讶之意。既然已经丢了个大能,秦旭现在是说什么也不能再让面前这两人跑了。见两人因为自己之前的一番说辞已经有意动之意,又正逢鲁肃这么给面子的做了把僚机。秦旭哪里还会有再错过这两人的打算。因而虽然依旧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但话语中威胁之意,却是已经隐现了。

“蒋钦同幼平,愿赌服输!我二人残躯在此,任凭秦使君发落就是!”若是万谷城未破,城中近千弟兄和鲁肃尚在,说不得蒋钦同周泰就算是拉下脸皮来。也要尽lì

能拖一刻是一刻,即便是当真早有对吕布军的投靠之心,说不得为了报答旧主之恩。也要将眼前这事给圆转过去。可是现在,不是哥们儿不尽心,实在是身后人靠不住啊!既然自家人都把事情做绝了,摆在蒋钦同周泰面前的路就只有要么死扛到底。以秦旭那能将白的说成黑的的一张利口。以及在两人眼中残酷的“现实”,最好的结局也是个身败名裂,悲屈身死的下场;要么索性就顺水推舟,用赌约为借口,搏一搏秦某人以及吕布军的信誉,看秦旭如此看重自己两人,也算是报答了他在之前的檄文中对自己两人的高评价了。

“好!好!主公得二位将军,当真是如鱼得水啊!”虽然之前那所谓的赌约只是约定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不过不管是秦旭还是蒋钦周泰两人,皆是知dào

这不过是变相降服的另一个比较体面的说法而已。在吕布军中供过职的两人,尤其还是在被鲁肃“卖”过,用以救援城中守兵的低级将领,难道还能继xù

在孙氏势力中发展顺利么。两边心照不宣而已!只是看周泰面上还有些抵触的意思,不过也没有阻拦蒋钦说的话,想必是一时间还没有从被典韦击败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不过没有出言反对,也就是默认了。对于周泰这等猛将,只要收拢了过来,所欠缺的只不过就剩下时间和耐心而已了。

秦旭并没有恶趣味的做出什么让蒋钦周泰为先锋,反戈旧主的下作事。既然当初两人同曹性的赌约是约为亲卫,秦旭也就顺其自然,将两人带在了身边。当然,秦某人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在的。这年头,好像上位者都喜欢玩这种看似危险重重,实jì

上却是收益颇大的“游戏”以示信任让人卖命的。秦旭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自然也要体验一把。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讲,反正有典韦这等猛人以及郝昭在身侧,就算是两人同历史上盖棺定论的评价不同,至少也不会没有自保之力。

很显然,这年头的猛将兄们,还是很吃这一套的。在听闻了秦旭的这个决定之后,眼见着蒋钦周泰两人看向秦旭的眼神都有些变化,让秦旭心中暗爽不已。

万谷城中的情况很快就被打探清楚传递了回来。正如秦旭所料的那般,鲁肃在蒋钦周泰出城约战曹性之后,趁着围城兵士的注意力被战事吸引,趁机将城中九百人分作了三队,向着北、南、西三个方向突围。

不过鲁肃明显是低估了看上去只用五千人便敢围城的青州兵兵士的战力程度。在付出了近乎全军覆没的代价之后,鲁肃才堪堪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趁乱突出重围。只不过鲁肃现在的模样,可是有些有碍观瞻了。平日里潇洒青衫的形象,已经不见,休整的一丝不苟的须髯,此刻也是散乱不堪。身上的血渍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就连一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面容,也隐隐能看到几分惊惶之色。

这不是一场战力对等的战事。本来以五千人对一千人,对方还是已经声名鹊起的青州兵,就已经注定了万谷小城不可久守。而一向对数字非常敏感的鲁肃,也凛然警觉对万谷县城围而不攻的秦旭大军似乎同之前侦知的数目多出了近乎一倍。也就是这个发xiàn

,才促使鲁肃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蒋钦周泰出城“送死”,只期能借这两位此刻不过还是军中无足轻重的人物能暂时拖住秦旭大军一刻,至少也要吸引一下围城兵将的注意力,以求能保全城中近千的孙氏兵力。可令鲁肃没有想到的是,尽管如此,最终除了他本人以及三五名身负重伤的护卫之外,其他人或是被擒俘,或是战死,最终还是没能冲出青州兵的团团包围。

“公瑾!伯符!鲁肃负了你们啊!”鲁肃是个敦厚老实的老好人,因同周瑜交好,便赞助了自己全部家产以助孙策成事,虽然除了最初孙策言语上表示感谢之后,并没有因为鲁肃的卓绝才能而留在身边加以重用,而是将之派到了万谷县城这等临近山越的偏僻小城为县丞,但鲁肃却是并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毕竟万谷城虽然破小,但毕竟也是抗击豫章境内山越流贼的一线战地,既能保境安民,又能不搀和不义之战,这对本就不怎么热衷战事的鲁肃来说,已经是很有才尽其用的感觉了。可是就在刚刚,万谷县城眼睁睁的就丢在了自己的手中,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不但“损失”了两名潜力非常的年轻战将的性命,就连自己想来最起码八九不离十的突围之计,也是因为低估了对方战力而落得如今近千人只剩下连着鲁肃在内不过五六人的结局。这让鲁肃心中愧疚之甚,连带着,对周瑜、孙策迟迟不来救援之事也下意识的忘在一边,只以为皆是因为自己之过,不明实事,妄自动兵,才导致现下丢了城池不说,更是将豫章县城赤(裸)裸的来兵铁蹄之下。

“子敬先生!咱们还是快去豫章向周军师禀报此事吧!”眼见着好容易逃出生天的鲁肃,一脸木然的回首望着已是换了大旗的万谷县城,紧紧抿着嘴唇并无一丝血色,神色灰败之极。一直未离鲁肃身边,拼了死命才护得鲁肃逃脱的亲兵校尉,大口喘着气,一脸焦急的催促说道。

“对!对!快!快!快去豫章。”这名亲兵校尉的一番话,使得鲁肃仿佛恍然从噩梦中被惊醒一般,额头上冷汗顿时冒出不少。秦旭大军突然出现,就算是用屁股想,目的也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尚且存留在万谷县城中,没来得及供应当初攻略涪关的孙策大军的那几万石存粮。豫章县城!只有豫章县城才是秦旭大军的真zhèng

目的所在。而早听说孙策调兵去追击仅仅用了急招粗浅的狡计,便将豫章搅的天翻地覆的严白虎,至今未回。此刻豫章城中,只有拖着病体的周瑜,在勉强支应来自北方丹阳臧霸、西方庐江、武陵刘表、以及东方的已经在吕布掌控下的刘繇势力的威胁。而万谷县城被秦旭大军围攻,前后也有数个时辰的时间,鲁肃不相信已经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的豫章中人得不到消息。那么,能狠下心来,坐视万谷濒危而不加救援,就足以说明周瑜肯定是已经识破了秦旭的围点打援之计,却也是在无奈之下,做不出任何解救的法子。而相对于现实,鲁肃此刻更希望的是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或许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那位号称一步三计的江东美周郎的将计就计之策。而证实自己这一想法真实性的唯一办法,就是赶快赶回豫章县城,就算是自己这一行不过五六人根本无法左右豫章县城,或者说是孙策军的命运,至少也算的上是听天命尽人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七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六)

相对于鲁肃现下的惨状,孙策的情形倒是相比之下好了不少。一路北上“驱赶”严氏兵将的计策无疑是正确的,据探马回报前锋已同秦旭大军的踪迹已经显现了,对上的正是历史上的义气千秋的老搭档,现在的“头号”冤家对头太史慈。

孙策心中明白的很,万谷县城城小防薄,对于秦旭的那近三万大军来说,要想袭破万谷,直击豫章,在自己抽调走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之后,根本就不是什么太过困难之事。尽管坐镇万谷的那间县丞,乃是周瑜极力推荐,称之为有贤士之风,而孙策也知其能而打算留待日后大用的鲁肃,可那种心中焦灼的感觉,也并没有丝毫褪去的意思。

秦旭大军的战力,以及秦旭本人的能力,现在已经绝对不会再被接触不过数次,对其“感情”颇为复杂的孙策小视了。

性命攸关之下,所有的理想、未来都是虚的。现在江东已经不同于前几年,在吕布军大军压境之下,又大力扶持了刘繇这等在江东士族中颇有名望、又身为汉室宗亲之人为己所用,同时又用大力表奏江东士族中人为清贵之官等较为平和的方式表示“诚意”,同豪门世家保持了暂时的、至少是表面上的和平,使得江东乱象已有渐平之势,人心思定,已经是缺少了可供孙策逞个人勇武,纵横捭阖的先天条件,没有了一块用武之地,他孙策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一武夫而已。而此消彼长之下,再加上那些曾经望风而降的世家豪门这等墙头草作梗,要想再有所作为。甚至东山再起,一统江东六郡,怕只能是难上加难了。

因此,孙策不能输!现在可不比当初投奔袁术时那般时节了。眼下天下大乱,无主之地各有所据,已经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除了西川刘焉父子、西凉马腾韩遂所据川蜀、雍凉之地因为远离中原。相对来说较为平稳之外,天下早已经乱作了一团。河北自不必说,吕布、曹操、公孙瓒甚至黑山贼。乃至溜掉的刘备,已经各据城池,混战了两月有余,未分胜负。连带着中原之地也受到了波及。尽管吕布同曹操私下中达成了“平分”河北的约定。但青徐、兖豫等中原四州,还是已经进入了战略防备阶段。而占据荆襄九郡的那位号称八骏之一的刘表,也自是不甘寂寞,虽然一向标榜中正,但趁着扬州生乱,占据了庐江一郡,同时同近两年无甚大动作的,当初自长安出逃而困守荆州宛城的西凉败兵李郭、张济所部摩擦日大。大有趁机一举统一荆襄的架势。在这种态势下,在孙策想来。除非是当日秦旭所言那番被自家军中老将称之为疯话的狂言成真,否则大汉之内,孙策输掉了此番战事,就代表着很有可能江东孙氏,将要在江东这虽只扬州一郡,但治地却足有三分之一大汉疆域中,彻底湮没痕迹。这个代价,可是孙策不敢赌的,输不起啊!

“主公,是太史慈!那在涪关只凭借四千兵众便挡住我军三万大军的太史慈!”涪关一战,虽然说一直都是孙氏兵将占据着上风,几乎是在利用优势兵力对一心守城的青州兵士压着打,最后迫于秦旭援军到来,才不甘中计远遁,但太史慈的坚韧顽强和青州战兵锲而不舍的强横战力,却也是给孙氏上下兵将留下了很重的印象,因而在得知此番对手竟然又是太史慈之时,之前还是因为如驱猪赶羊一般,气势汹汹的追在严氏兵将军势后面耀武扬威的孙氏兵力,此刻言语中却是有了几分怯意。

“慌什么!那太史慈难不成是三头六臂不成?快去将其军力几何,是那秦贼何部兵马打探清楚来报!”涪关之战,最为引以为耻的,就是在孙策军中崭露头角的潘璋了。走了周瑜的路子在孙策面前以“抗衡”孙氏老臣形象出现的潘璋,在涪关之战中竟也是被秦旭三万大军吓得未战先怯,甚至可以说是间接促使了孙策中计,使得孙策在一众犹然称之为“少主”的孙氏老臣面前很有些抬不起头来。此番孙策大度没有继xù

深究下去,仍旧带了潘璋出击,虽然说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安重病中依旧坚持把控豫章大后方的周瑜的心,但仍旧使潘璋欣喜不已。此刻见孙策麾下这些打了一路顺风仗的兵将,竟然在还没有见到太史慈之面,便露出了怯战之意时,潘璋只觉自己在孙策面前挣回之前面子的机会来了。在孙策还没有来得及冲麾下兵将发火时,潘璋先自怒道。

“这……诺!”眼见着潘璋越俎代庖,孙策竟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紧皱的眉头凝望着太史慈军阵方向,并未出言,又被潘璋一顿喝斥,这刚刚出言的孙氏探马哨骑,才唯唯诺诺而退。

“文硅!太史慈勇武不在孙某之下,且其麾下兵力精悍,实力不容小觑,虽然曾经差点败在我军之手,但也是当时兵力不足之故,你也莫要太过苛责兵士了!”潘璋的一番动作皆是看在了孙策的眼中,孙策也不置可否,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主公勿忧!末将之前已经了解过了。此番秦贼借道山越境地,孤军深入,有突袭豫章之意,虽是大大出乎了我等意料,可其实实不足虑!”潘璋没有听出孙策的弦外之音,只以为孙策担心的是秦旭和“断后”的太史慈不好对付,咧嘴一笑说道:“那秦贼忒也托大了些,虽然所行此举着实令我军有些措手不及,但其远涉群山,粮道必然无着,要不然完全可以避过万谷县城,直击豫章,那样一来,豫章才是真zhèng

危险。可那秦贼却偏偏先打通同涪关接道的万谷县,由此可见,其军粮必然有缺!然而万谷城小,虽然有些存粮,但也绝不会支撑太久,因而在其攻下万谷,稍作补给之后,快速攻略豫章,才是秦贼的本意。因而虽然是留了那太史慈断后,某可断定,兵力必然不会很多,绝不会超过五千之数,否则别说是豫章有周军师坐镇,就单单是围城而战,也有兵力不足之虞。更或者是,秦贼根本就不知dào

主公如今就在此地,我等正欲断其后而攻其不备,那太史慈不过是兵力不足,故yì

让我等知晓而虚张声势罢了。”

“唔?!文硅之言甚得我心!”孙策之前那番话的本意,本是见之前被周瑜点拨之后,性子有些收敛的潘璋,那在兵士面前骄狂的脾性又有抬头之意,才随意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来告诫一下,却是没有想到,一向是以勇将闻名的潘璋,竟然也有如此见解,一番话说的,令之前因为太史慈的出现,而使得军心有动摇之危而心生不渝的孙策,很容易的便接受了潘璋的观点。

是啊!秦旭此番来犯的大军,满打满算也不过近三万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在涪关经过十余天的苦守,兵心士气以及身体皆是尚未恢复的兵士在其中。而已孙策的惯性思维,包括太史慈在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绝对是不可能完全恢复过来的。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何本就军中无猛将的秦旭大军,放着好好的一员可以媲美孙策的大将不用来做前锋,偏偏用来断后,就足够说明潘璋刚刚这番话,在情理上其实是站得住脚的。也就是说,此番令本军兵士军心动摇的太史慈所率断后兵力,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曾经在涪关同己军交战过的那些也许是被秦旭安置于后军休养战力的疲惫之兵!

那还怕什么?孙策现在恨不得将潘璋所言这越想越是有道理的论调,统统告sù

军心有动摇之意的麾下兵将以正视听。

“主公!前番在涪关时,末将无能,以拖累主公丢了面子!此乃末将万死不可饶恕之罪过。此番还请主公开恩,容末将率本部两千兵马,先行一步去会会这位太史子义,一来为主公探听虚实,也可暂息潘璋羞愧之心!”潘璋见孙策有所意动,也是越想越是觉得之前自己那神来之笔一般的言辞,太TM有道理了。除非秦旭来豫章只不过是为了闲游一番,否则绝对不会将精兵悍将用来当做后军,去保障根本就不通的粮道,更何况还将目前秦旭大军中“唯一”一个能拿的出手的战将放着不用,留在这里的道理。

“文硅!据说那秦某人自闻名以来,几年中大小凡十数战,同曹操、袁绍、陶谦等天下豪雄,以及西凉兵、幽州兵等精锐之士交战,从未有过一败!同我军也是交手过数回,虽然皆是赖其奸计得逞,但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其麾下兵士战力之强也足堪可忧虑,此番前去,就以文硅为主,孙某从旁策应,以防那秦贼另有奸计!不过,文硅此番须得切切小心才是!倘若有甚诡变,也须得以保住性命为要!”潘璋适时地请战,而且战意高昂,这正是孙策虽然一开始对潘璋观感不好,而且也知dào

潘璋贪财贪权的恶劣秉性,但最终却仍旧听从了周瑜的举荐之语,将其当做军中青年将领一代心腹培养的主要原因。因此此番见潘璋知耻而后勇,又将太史慈的“真实情况”分析的头头是道,本是郁郁的心情好了许多。对于可以击破太史慈进而攻袭秦旭军之后之事,也多了几分把握。而且,隐约中,竟似乎也有了几分不用同太史慈再次作生死之搏的轻松感……(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八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七)

万谷县城西南,原本秦旭自山越新都宗部借道而出临时扎就,却因“匆忙”赶路未及拆除的营地之中。此刻却是入驻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族长,这附近有乌梅大祭司豢养的灵蛇觅食过的踪迹,可以断定,大祭司肯定来过这里!”一名身着粗布夹杂着兽皮的服装,脸上如同之前秦旭初见那山越少女乌梅时,满脸所涂的新鲜泥浆的老者,手足并用的脸面贴地,围着营地中未及取走的木桩、灰烬转了一圈,突然指着原本是秦旭大帐所在的“遗址”之处,信誓旦旦的说道。

“族长!这里是那帮汉狗曾经驻扎的营地,乌梅肯定就在那汉人高官的军中,这下人证物证俱在,您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说话的是个腰围足有三停的壮汉,若是秦旭在此,必然可以认出,这壮汉赫然正是以诡异“神打”之术,差点就让郝昭着了道的新都宗部山越第一勇士蛮度,此刻的蛮度在听了那名同之前乌梅那般古怪打扮的老者的话之后,立kè

挺直了腰杆,咧开大嘴,直乎乎的对一脸铁青色的蛮王乌鳢说道。

“长老可曾探查的仔细么?”乌鳢对蛮度的态度视而不见,反倒是对那衣衫破烂的古怪老者十分恭敬的样子,就连当初在秦旭面前声调颇高而急促的语声,此刻也似乎刻意的放缓了不少,说道:“梅儿那条小蛇一贯不离身边左右不假,可也从未有人见梅儿放那畜生独自出来觅食过。会不会只是相似的痕迹,长老可一定要谨慎啊。”

“族长您也太过小看了长老的本事了吧!乌梅可是长老的爱徒,早晚是要继承长老衣钵的。以长老对乌梅以及那条烂蛇……咳咳。灵蛇的熟悉,怎么还会错?依我推断,就算是乌梅果真没在那汉人高官秦旭军中,也必然同其有过联系!”蛮度的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看样子当初被乌梅暗算的那一下,不正儿八经用个几天的时间,是难以恢复巅峰时的状态了。不过这却丝毫不妨碍蛮度依旧有他那山越第一高手的“风范”和脾气。即便是对蛮王乌鳢这宗部首领,蛮度也是开口便是埋怨:“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放那些扰乱我们祭祀的汉人过境。他们汉人的江山。彼此间争夺便争夺吧,为何要将我等世居之地也牵扯进来?现在好了,之前那个严白虎我就很看不上他,好容易走便走了。此番却又引来个更大的汉官。还将正在代长老主持祭祀的乌梅给拐走,要我说,这帮汉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族长你却偏偏总是这般偏袒外人,这样下去,我们和那些族中叛徒,汉人口中的熟蛮又有什么区别?山神可是会要降罪的!”

“蛮度!你是在教我如何去做么?!”见蛮度越说越是上瘾,乌鳢突然冷哼一声。见自己说完话后。蛮度那满不在乎的神色,乌鳢看向蛮度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愤nù

外加厌恶之色。之前在同郝昭相搏时那种欣赏、依赖之意,却是丝毫不见。

还用他蛮度说么?就算是没有宗部长老发xiàn

乌梅所豢养的灵蛇觅食的痕迹,就连他这等蛮汉都推断出了乌梅的去向,以为他乌鳢就猜不出乌梅的去向了么?太也小看能身为一族之长的智慧了吧?自打秦旭大军正赶上山越新都宗部一年一度的祭山大典,自己宝贝女儿乌梅同秦旭见面之后,说实话当时乌鳢就已经隐约有这种预感了。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乌鳢当初能够接受据会稽而成事的严白虎的“友谊”,就足以见新都宗部对于汉人的态度,其实并不如其他宗部那般矛盾恶劣,甚至乌鳢还相当理解所谓族中叛徒的山越熟蛮的做法。

远的不说,看人家丹阳祖郎,同样是山越人,可在江东战事未起,尚未“选择错误”之前,同山下各郡汉民杂居易货,过的是什么日子?紧靠着丹阳、豫章、武陵、长沙四郡的祖郎所部,在同族其他宗部尚在大山中靠天吃饭,一小撮饿极了的野性蛮子不得不下场劫掠,用性命来换口粮时,人家可就已经丝毫不为吃食犯愁了,甚至还从北边前来江东避难的汉人那里学会了冶铁之术,才多久的时间,就已经是组成了一支足有万人的蛮兵大军,隐隐凌驾于各山越各宗部之上了。但自己的新都宗部呢,除了当初同严白虎交好时,年景还好一些,可自这位东吴德王势败之后,这两年那里还吃过一顿饱饭?你蛮度倒是幸运的很,挂着个山越第一勇士之名,全族为了保证自家安全,不得不从分配的仅有的一点口粮中,挤出一部分凑齐了才保证蛮度战力不失,就连乌鳢自己,不也是想着用自家女儿的身子,来拴住蛮度不要为他部所拉拢么?可结果倒好,吃饱喝足的蛮度,竟然渐渐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性子不说,竟然连狂妄自大的脾气也给惯出来了。现在更是敢对乌鳢这族长说起风凉话来了。

当真是翅膀硬了啊!真以为山越新都宗部离了他就活不了了?难不成这丫记性这么差,刚被秦旭军中一位年纪最高绝不会超过十七岁的年轻小校给放翻,却还改不了那自大的脾气?就算是事出有因,那秦旭的三万大军,面对老弱病残加起来,也不过万余人,以不到三千的所谓战兵的族中青壮,难不成就是吃素的么?

乌鳢可不傻!看的出来秦旭此番借道时所率领的兵士,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别说若是同他对上的话,没准自己那些人连人家一道冲锋都抵挡不下来,就会被剿杀殆尽。更遑论此番秦旭的目的,还是为了去讨伐孙策。孙策是什么人?作为老邻居的乌鳢那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江东小霸王,在豫章立住脚,周边山越人除了些小打小闹,抢点粮食好过活,而且孙策的注意力都在整个江东上,对于他们这种疥癣之疾的态度,前期基本上就依靠实力,摆出了懒得理你的样子,这一看似善意之举倒是起到的作用颇大,现在山越人连靠近豫章的勇气都没有。

有了这等前提在,可笑自己当初还一门心思的想招蛮度这厮当女婿的,现在看来,还是自家女儿有眼光啊。且不说要那蛮度和谁比了,就连比他这当爹的,也超出了不少。敢同孙策掰腕子的大军是好惹的么?没见直到最后,乌鳢在恍然想明白之后,不也是尽出伏兵,借道给秦旭了么?

本来若是仅仅这样,尽管乌鳢同秦旭相处不算愉快,可毕竟是有借道之谊的情况下,不管江东未来归谁,至少两边这善缘乌鳢都结上了,秦旭借道之事也就可以告一段落。可谁料这蛮度倒是不知dào

是真挺有几分痴心,还是借势装疯有所图求。在缓过神来,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败给那年纪不大的汉人之后,竟然直接就寻上乌鳢,死活要乌鳢履行之前的许诺,将乌梅下嫁给他。这才导致了被听到消息的乌梅,连夜而走的事情发生。真要仔细追究起来,站在乌鳢的角度上,相对于秦旭同蛮度来讲,后者的怨念或许还更重一些。

可谁叫蛮度好歹也是顶着宗部第一勇士的名头,很有一匹拥趸,就算乌鳢身为一族之长,在外人眼中,实打实的蛮王,也不得不考lǜ

一下这件事情的影响了。所以,即便是乌鳢已经将蛮度列入了不受欢迎的名单,但在还需yào

依靠蛮度武力有所用处的情况下,在有着极其优秀的追踪神术的本族长老“陪同”下,蛮王乌鳢也是不得不调齐了本部两千青壮,出山来寻乌梅,给族中人一个交代。未想,在山中还好,出了山的蛮度,却不知何处得来的依仗,越发的不像话了。

“族长,有孩儿探听到了附近有人交战,很可能就是你所言那孙策同秦旭两家汉人正在争斗呢。”就在乌鳢对蛮度的态度急转直下,只恨不得当初为何不让郝昭趁他病要他命,一脚踢死这货算了之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山越长老,却是突然睁开了浑浊的眼眸,一张被新鲜泥浆涂满的老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开口说道。

“呃?消息当真?那还等什么?咱们抓紧去看看能不能寻到乌梅的踪迹才是!”蛮度的大嗓门似乎从不走心,像是没有注意到乌鳢越来越糟糕的脸色一般,当即便呼喝说道。

“蠢货!汉人间的争斗,特别是那秦旭同孙策间的战事,是你我等人说能插手便可插手的么?”见蛮度再次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乌鳢的脸色顿时一黑,这下却是连情绪也懒得遮掩了,直接怒道。

“族长且勿动怒!我却觉得,蛮度所言有理!”乌鳢正在为蛮度对自己所言视而不见的态度,只觉心中怒意愈大时,一个让他火气更甚的话声,突然传来,而开口之人,赫然正是现在已经站在蛮度身边的本族长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九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八)

山越生蛮至今还是部落宗族制,也就是说,虽然蛮王乌鳢是族长,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权力,是掌控在部落长老手中。只不过一直以来因为乌鳢在宗部当中威望甚高,而且女儿还是长老的关门弟子,所以一直以来,山越新都宗部长老一般情况下都会同乌鳢的决策保持一致。而像这种直接对乌鳢表示反对的情形,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因此长老话语一出,倒是让乌鳢登时一愣。

“长老此言何意?”乌鳢沉着脸看着站在一起的本部长老同刚刚语气不同以往的蛮度,冷声问道:“莫非连你也认为我做错了不成?”

“这个……”长老并没有直接回答乌鳢的问话,反倒是淡笑着看了立在身旁的蛮度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你没错!新都宗部在你的带领下,最起码人人都吃的上饭,不用再去拿命去换粮食,怎么会有错?”回答乌鳢的,并不是奇装异服的宗部长老,竟然是刚刚被乌鳢训斥过的蛮度,只见此时的蛮度,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在乌鳢面前低头受训的样子,本就狂意满满的眼眸中,此刻更是多了几分也许可以被称之为野心的东西,嘴边噙着一抹冷笑说道:“只不过,族长大人你太老了!老到已经挡了太多人的道!本来你若是老老实实将乌梅嫁了我,虽然仍旧会死,但是或许你可能会死的安详一点,可惜。天不予你啊!严白虎那蠢物好容易被孙氏破掉,你却又要勾搭上那秦旭,再照这样下去。我们岂不也要同那些本族叛徒一般,被世人称之为熟蛮了?你也是族中的罪人!”

“呵!明白了!明白了!不过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我倒是真没想到,你同长老两人乃是我最为信任的人,竟然会第一个反对我!想必在当时祭祀时,便有了这般的主意了吧?只不过被那姓秦的汉官给打破了你们的诡计!”乌鳢先是楞了一会,手中摩挲着那柄造型诡异的权杖,扫视了周围一圈。见之前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族人,此刻眼中皆是多出了许多的陌生的感觉,嘴边露出一丝哂笑。对蛮度同宗部长老说道:“哦,还有严白虎!记得当初力劝我等作壁上观,不插手汉人之事的也是你二人吧?我说那严白虎当初横据会稽、吴郡两地,却被那孙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袭破败逃。说不得也是有你们的功劳在内吧?还有今天。乌梅失踪,你们却极力蹿腾我随你们领兵来寻,想必也是你们早就布置好了的吧?”

“哼!乌鳢!你不用想要用这等言辞来套话!其实告sù

你也是无妨,不错,乌梅逃走,的确是长老同我蛮度的一点小计策,你那女儿白长了那么古灵精怪的一副容貌,却没想到脑子和你一般蠢笨。小小一计,便上赶着顺着长老的谋划而走。着实帮了我们大忙啊!”蛮度冲身边的蛮兵使了个眼色,就在秦旭大军当初的临时营地中渐渐围成一个圈靠近蛮王乌鳢,隐隐封锁了所有的退路。

“看来你们已经是有所投靠了?”乌鳢的一张老脸之上,只在最初闪过一丝惊惶之色后,便自恢复了平静,一如当初在秦旭大军过境时,虽然被青州兵、丹阳兵两营兵士的气势所慑,但依旧还能保存下身为一族之长的威严一般。即便是在此刻随时可能会被刀兵加身的时刻,乌鳢身为蛮王,还是尽lì

保持了威严,转换了话题问道。

“看来尽管有些晚,但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听了乌鳢之言,蛮度同新都长老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露出了几分戏谑之意。蛮度站在新都长老身侧,得yì

洋洋的说道:“事到如今,看在你差点成了我老丈人的份上,告sù

你也是无妨。你以为凭我蛮度的勇力,真的就甘心在你之下当个劳什子宗部第一勇士?你以为当初仅凭孙策攻略吴郡、会稽时那一千多兵力,如何能在短短一个月内便打得拥有近两万大军的严白虎落荒而逃?”

“原来是你们?”听了蛮度嚣张之极的话语,乌鳢的眼眸登时一眯。正是当初名噪一时的东吴德王严白虎在孙策手中落败的如此之快,才令乌鳢在面对秦旭直言要找孙策麻烦时,有了那么一时的犹疑,最终虽然仍旧看在严白虎的“面子”上,放过了秦旭,但对于曾经在短时间内,将严白虎打得落荒而逃的孙策,顾忌之心丝毫未减,如此也是在得知乌梅失踪,新都长老言其很有可能是随秦旭而去时,乌鳢二话不说便随着蛮度等人出山来追,以期在两军交战之前,将乌梅寻回,却不料正中两人诡计的原因。此刻的乌鳢再不明白前因后果,那可就真就委屈了这数十年的蛮王之位了。

难怪此番宗族祭祀,要召回所有的巡山族民,还进言建议在祭祀场外,布下重重埋伏;难怪在严白虎出现时,这两人当时状态那般奇怪,蛮度更是用其本身在宗部中的威望,说什么也要说服自己挑起同秦旭大军的搏斗来。看样子所有的目的,都是要拖住秦旭大军赶往豫章的步伐而已。而眼见秦旭派出的小将,在自家宝贝女儿的“帮zhù

”下获胜,又如蛮度所言,用计将计就计,将自己也带出了山中。

乌鳢现在算是全想明白了。蛮度同新都长老两人在宗部中虽然有一定的威望,也有不少的铁杆,但自己毕竟还是族长。若是在山中,根本就无法对自己产生什么伤害。

而现在却是不同。有了乌梅远遁的因头,乌鳢心疼爱女,在有目标的情况下,肯定是要出山寻找的,这样一来,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乌鳢弄死,还能将此事嫁祸到“拐走”了乌梅的秦旭头上,就算是此番秦旭得利。也能引得山越新都宗部族民将仇恨全部转移到秦某人头上,而他蛮度同新都长老,一方面能够去除障碍而全盘掌控宗族。有乌鳢的“前科”,族人生活条件好了不少,因而依附投靠孙策之事,也不会引起族中太多人的反感,一方面又能在其主子面前请赏,为豫章乃至江东去掉一块隐患,真真是一石数鸟啊!

“好了。闲话少说,族长大人不会还在等着会有什么人从天而降救你性命吧?还愣着做什么?乌鳢死了,我蛮度便是新都宗部新的蛮王!用汉人的说法。你等也将士从龙之臣!再说了,事后所有人都会知dào

乌鳢是死于那汉人秦旭之手,同你们无关,怕个鸟事!”蛮度语气古怪。桀桀冷笑着冲已将乌鳢团团围住的山越蛮兵使了个眼色。却发xiàn

刚刚还一脸杀气的蛮兵,此刻却有些畏缩不前的意思,握着蛮刀的手,也皆是有些颤抖。乌鳢毕竟是在蛮王的位子上坐了数十年的人物,尽管此刻身陷绝地,却也是余威犹在,这些人之前本就是新都部的蛮兵,只不过是受了蛮度和新都长老的唆使。才有今日之事,别看之前随着蛮度露出獠牙时叫嚣的一个赛一个的狠戾。但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这帮人却又变得畏首畏尾起来,瞥见乌鳢本是有几分绝望的眼神中那抹不屑之意,蛮度几乎要气的叫出声来。

“统统TM一帮废物!”蛮度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见明明是已垂垂老矣的乌鳢,竟然仅靠自身的气势,便将这数十名青壮和赫住,而当乌鳢的眼神看过来时,就连蛮度心中也是下意识一凛。虎死威犹在,更遑论尽管蛮度此番行逆反之举,之前可也是差点就成了乌鳢女婿的人物,虽然现在乌鳢已成囊中之物,但这威压却还是实打实的无处不在的。这种感觉让蛮度不爽的很,连带着注意到一旁新都长老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有了几分失望之色。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无论是“继承”宗部蛮王之位,还是同自家主子联络,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这位长老,倘若是此刻表现的弱了,说不得原本蛮度觊觎的位子,最终能不能落在手中还是个未知数!想到这里,蛮度几乎连思量都来不及,后槽牙猛的一咬,当即便举起了手中的蛮刀,刀锋所致之处,正是正颤巍巍站在当场的乌鳢头颅所在。

“嗖!……”这年头似乎特别流行弓术高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用手中箭矢来代替。就在蛮度的刀锋将及乌鳢身上,而这位蛮王也自觉得大势已去,而攥紧了手中的权杖缓缓闭上了老眼之际,一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箭矢,好巧不巧的就击在了蛮度的手腕之处。也得亏是蛮度虽然武艺不精,只靠着一身蛮力和那神打之术厮混,却好歹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而且运气也着实不错。就在箭矢看看就要射及手腕要害之处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硬生生的收住了向前下的劈势,而是顺势回转,于电光火石之间,将刀柄横了过来,使得飞来的箭矢,正好击在了蛮刀用山中藤萝浸油后制作的刀柄之上,而这飞来箭矢的大力,当即便将蛮度手中蛮刀硬生生的击出了数尺有余,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这一变故,几乎要将蛮度的三魂六魄吓出一半来,额头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冷汗来。他有神打之术不假,可再厉害的抗击打能力,也并非是金刚不坏之身啊,被这箭矢射到,身上也自会留下两个窟窿。而且从箭矢所来的力道和精准上看,射箭之人想要蛮度的性命,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呵,都说山民淳朴,却没想到这些人当中,竟然也有这等龌蹉之事发生,当真是大开了眼界啊!”人声伴着得得的马蹄声如迅雷般一闪而至,为首一人马上鸟翅环上挂着一支精铁长枪,背上倒挂着两支铁戟,手中犹自握着一柄两臂长的巨弓,那弓弦,随着这人的话语,犹自颤颤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十九)

论及弓术,在汉末有数的几人当中,除却有吕布、黄忠这等前后闻名天下的猛将,曹性、蒋钦这等“专业人才”,其实也还有不少被自身更高层次的武技光环所掩盖,使得名声不显的大家高手。比如太史慈!

人皆知太史慈枪戟双绝,当初在北海被如今的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旭招揽,统领青州兵一部驻扎徐州。以背上双戟、手中铁枪几次在同袁术、孙策等外敌交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却是很少人知dào

,在弓术一道之上,弓马娴熟的太史慈也是很有称道之处的,只不过是在秦旭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太史慈的目标从立志成为一员猛将,渐渐开始向着成长为一军统帅的方向发展,才使得本是超绝的弓术,并未为人所知。此刻一使出来,非但是山越新都宗部叛乱的蛮兵,就连太史慈本部所率的青州兵士,也是一脸的惊讶之情。

太史慈本是被秦旭派来断后狙击孙策援救豫章大军的。依着秦旭从严氏溃兵口中得到的情报猜测,孙策很有可能是在驱逐严氏兵将“探路”的同时,诱使秦旭做出动作而搅乱奇袭豫章的图谋。却不料秦旭在得知横亘在豫章县城同临山中间的万谷县城这等小地方中,竟然藏着两员日后孙氏的中流砥柱和一位智计超绝的“大拿”而临时改变了注意,使得太史慈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不少。不光是要断后,阻住孙策大军回援豫章的步伐。还担负上了要尽最大努力,来反诱孙策兵势轻敌大意,贸然进击以达成秦某人围点打援的目的。因此。太史慈索性放qì

了被动防守,坐待孙策大军到来的策略,化被动为主动,顺着严氏兵将口中的奔逃路径,带着严白虎以及本部兵马,一路向南,一边收拢严氏溃兵。一边时刻准bèi

同孙氏兵势来场遭遇战,却不料,才刚刚从万谷县边境离开。就遇到了这等腌臜事。

蛮王乌鳢,太史慈是见过的。当时乌鳢向秦旭出难题的时候,当时伤未养好的太史慈就在秦旭身边。说实话,太史慈很不喜欢这个在本军借道时。态度暧昧却又闲事颇多的外族老头。差点耽搁了行军速度不说,还搞出那么多花活。不过此刻那山越少女乌梅,可就在秦旭“帐中”,虽然太史慈对于秦某人的某些方面不置可否,但此刻见了乌鳢遭难,太史慈还是不介yì

出手救一救结个善缘的。

太久没用还没有丝毫落下的奔射弓术,让太史慈美须髯的俊朗面孔上,露出了一丝满yì

的笑容。

“汉人!是汉人?!”原本就碍于乌鳢平日间的威压而不敢轻易有所动作的山越叛兵。此刻更是惊惶的叫了起来。有气势为来兵所迫的,甚至连手中的蛮刀掉在了地上犹未察觉。

其实也不怪这些蛮兵如此失态。

兵力上的落差太大了!为了令乌鳢成功“上套”。蛮度同本部长老并此番没有带出太多人来令乌鳢生疑,满打满算也就有三十几人而已,还皆是要么近来从他部投奔而来,要么就是平日不得乌鳢看重的本族兵士,人数少还好,要是让乌鳢看到身边人皆是生面孔的话,就算是听了蛮度同长老添油加醋的“劝说”再担心乌梅的下落,也会有所防备。可就这本是促成此计成功的诱因,此刻却成了这些人致命的短处。太史慈本就是为了抵御孙策那一万大军而来,自然不会再分兵给自己制造麻烦。除了本部被秦旭补齐的五千兵士之外,再加上严白虎一路上收拢的败兵也有两三千人,总数已经直逼八千之数,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向南开进,为的就是就算孙策那一万大军战力再高,有五千擅长野(外)战的青州兵外加严氏兵力,至少是在兵力总数上达到了平衡,就算是硬抗,也足以给秦旭大军制造出相当稳妥的攻略时间来。因而此刻出现在这不过百人的山越蛮兵面前的,是足足超过去近百倍的大军,也难怪这帮本不知恐惧为何物的蛮兵,吓到连兵器掉在地上都不知了。

“这位汉人将军!请不要干涉我等族中事务!”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倒还是那位同之前乌梅一般诡异打扮的山越新都宗部长老,率先缓过神来,小心前行了两步,向着仿佛天兵突降的太史慈一众,甚为恭敬的弯腰行礼,用带着蹩样音调的中原官话,不卑不亢的说道:“待我等处理完族中内务,将军定然会获得我部的友谊!”

“这个……可不大好办啊!”太史慈本是个严谨的性子,可眼下这位打扮怪异的新都宗部说的也极为在理。之前在起意攻略江东时,秦旭就不止一次的说过,不管因为何等原因,都不要插手江东异族的内务。毕竟吕布军需yào

的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大后方,而不是寻求一个时刻会威胁到自家本营的乱地。可此间阵中那位蛮王乌鳢,在太史慈的眼中太过特殊了。太史慈可是亲眼看到某位女子,在大清早的从秦旭的军帐中出来,优哉游哉的去采集野花朝露,还同秦旭共进早餐的。尽管秦旭没有明白这女子的身份,可众军却是早已从孔斌那大嘴巴当中,隐约听到了不少的“劲爆”内容。再加上一副亲兵打扮的乌梅,可是一直居住在秦旭帐中,这在太史慈眼中,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因此,太史慈决定,暂时改变一下自己的“信念”,说什么也要“帮”秦旭一把。

“明白!明白!明白!”太史慈话没有说完。那新都宗部长老却是已经是一副我明白的眼神。配上那一脸的黄绿相间的淄泥,差点没让太史慈将早饭吐出来。就听那长老拽着兀自愣着的蛮度,对太史慈说道:“将军放心!我等山民虽然穷困,但本部产铁。又多同会稽、豫章之地汉民有所来往,该奉上的些许微薄之仪程,还是有的。只要将军容我等处置了族中叛逆。我部新立之蛮王,绝对会给将军一个满yì

的答复!”

“新立的蛮王?哎呀呀,这可不好处理了!”太史慈看了眼站在那山越长老一旁,此刻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忙不及点头的蛮度,故yì

的迟疑了一下,迎着山越长老同蛮度两人颇含期待的目光,故作为难的揶揄说道:“我家秦将军为了缓和同尔等山越蛮族之间的关系。为日后治理江东理顺关系,才刚刚新纳了一房据说是尔等山越新都宗部蛮王之女为侧室,怎么你等换首领主上这般频繁。可叫我家秦将军如何是好?”

“唔?什么!”太史慈的一番话才刚说完,本是一副淡然模样的蛮王乌鳢,同此刻正一脸谦恭之状,只期望能将太史慈糊弄过去的蛮度。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饱含不可思议神态的惊呼。乌鳢还好。只是在难以置信般的惊讶中带着几分莫名无奈的意味,可那据山越长老所说的“新立蛮王”蛮度,可就直接眼中迸出火来。

看的出来。尽管蛮度觊觎乌鳢的族长之位,但对于那位山越少女乌梅,还是存着几分真心的。要不是那山越长老死死拉着,直有不顾一切也要上来找太史慈说清楚的架势。

“将军莫要说笑!”那山越长老却还是一副冷静的神态,一手拽着兀自扭动不已,被对面青州兵死死盯住的蛮度。一边颇为防备的看着乌鳢,对太史慈说道:“越汉不通婚。这是我等江东山民,区别于那些所谓熟蛮叛徒最根本的一条铁律!更何况是掌管祭祀族规的我部大祭司乌梅?再说,大祭司前日才刚刚离开我族本部,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成了贵上的侧室。还请将军转告贵上详查清楚,切莫被人用言语骗了去。必要的话,我等山民,也可以帮zhù

将军辨认一番,以示我等顺伏之意。”

“就不劳阁下了!”太史慈本就只是要戏耍一番这帮山越叛兵,好寻机将那当初不怎么友好的蛮王乌鳢拯救出来,见这山越新都宗部的长老也是个人精,根本就不怎么相信太史慈所言不说,还三两句就抓住了自己话语中的破绽,太史慈笑着说道:“其实是不是你等所言的什么劳什子大祭司也不那么重yào

了。我家秦将军虽然颇为有为,但毕竟年纪青少,久在外面领兵,有个女子照顾,也无伤大雅!再者我等麾下兵将,也不好太过过问主上私事,其实侧室之语,也不过是我等在见到那女子同秦将军一起出得军帐,相携吃早餐而已,也许是我等误会了也说不定。”

这话诛心之极!看蛮度那粗喘着气的面庞,眼眸中都要喷出火来的状态,怎么听太史慈这话都像是在火上浇油。一起吃早餐?还相携?这是唯恐蛮度不向歪处想啊!刚刚这山越长老恰恰又在原本在这临时营地中间主帅军帐的“遗址”上,探查到了乌梅所豢养的灵蛇觅食过的气息,更是从旁佐证了蛮度自行脑补的画面。这可令尽管已经有心要将乌鳢取而代之,却依旧想让乌鳢亲口将乌梅许配给自己的蛮度,心中怎生能好受的了。

“该死的汉人!”蛮度的力qì

,足足要比这干巴巴的山越新都宗部长老要大上无数倍,刚刚在理智尚存的情况下,或许这长老还能阻止的了蛮度,此刻因为太史慈有意为之的话语所激,本就一根筋的蛮度,又怎生受得了,当即怪叫一声,就要扑过来同已经近在三十步之内的太史慈“理论”。而在面带微笑的太史慈身后,手持着丈八长枪的青州兵士,见了蛮度这般动作,脸上也皆露出了揶揄的微笑,将枪尖暗中放低了些。不少人想要看看,这位仗着神术一般的神打之技,差点就让被秦旭任命为身边侍卫长的郝昭差点吃了大亏的蛮度,那强横的身躯,对上铁枪长矛,是否还能越战越勇!

“蛮度,大事要紧!不可胡来啊!!”那山越长老只觉的自己的嗓子都要喊破了。冷不防被蛮度挣脱出去时,就感觉要坏事。却不料这平日间颇为听得进自己命令的蛮度,在真zhèng

发起狂来,真不太好控zhì

,情急之下,连刚刚向太史慈介shào

说这是自家新蛮王之事也抛之脑后了,直接冲着蛮度“找死”的背影,怒吼起来。

“不自量力!”望着疾奔而来的蛮度,太史慈的嘴角不由的挂上了一抹讥诮之意。这人难不成还真以为那劳什子“神打”之术,在对上真刀真枪时,还能刀枪不入么。也罢,好歹这蛮汉虽然不识大体,但也算的上是条汉子,被身后兵士乱刃分尸的下场,的确是有点过了。“善心大发”的太史慈坐在马上摇了摇头,已经随着放下的手臂握着的垂在马身一侧的巨弓,在那山越长老绝望的眼神注视下,缓缓的举了起来,箭矢目标所及处,正是仗着一胸怒气,蒙头向前冲的蛮度所在。

“太史将军!你看!”箭已在弦上,将发而未发,太史慈却突然听到身边兵士低声一喝,随着拥目望去,手中本是指向蛮度的箭头,有意无意之间,稍稍向上偏了偏,随着一声撕裂空气发出的尖锐响声过后,箭矢便如流星般离弦而出。

“孙!潘?哈,是孙伯符的大军到了!”因为太史慈的箭矢所慑,渐渐神志有些恢复清明的蛮度顿时在离着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青州兵枪阵尚余不到十步之处,堪堪强行止住自己的步伐,刚刚带着一股一往无前冲劲的眼眸中,此刻也是不由自主的涌上了一抹怯意。见出自太史慈手中的箭矢,并未如内心所惧的那样,从自己前胸穿胸而过,脸上带着疑惑和惊喜向后看去。

只见就在远处南方地平线处,一杆据说是自家新都宗部长老早就有所联系的孙氏大旗,带着同样黑压压一片军势,正快速的向着自己这边涌来,刚刚心中的惧意,此刻也完全从正警惕着缓缓而退的蛮度胸中驱除。这一紧一松气氛,瞬间天堂地狱的转换,简直太刺激了!让蛮度几乎要舒爽的叫出声来。正待要回头同自家长老“分享”这一绝处逢生的喜悦时,却突然发xiàn

本应该同样欣喜的长老,脸上表情古怪的紧,竟然是惊愕中带着痛苦之色的表情,完全没有即将有所屏障而欣喜的意思。正自犹疑之间,蛮度赫然发xiàn

了为何自己感觉长老不对劲了,就在长老的喉头处,那抹仍旧在微微颤抖的白色物件,不正是之前击中了自己欲要横劈向蛮王乌鳢,却被太史慈一箭射歪时,那属于太史慈箭壶中雕翎箭的箭尾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一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十)

潘璋是东郡发干人,少随父辈避难江东而为孙氏所用,本就异于江东兵将长于水战之能,在统军行路的速度中,便可得见一斑。孙策大军疾行用了五六日才走完的路程,潘璋亲率本部只用了三天余的时间,就赶了回来,恰恰就赶上了一出好戏。眼见着太史慈借着山越叛兵盼到了期冀已久的援兵,妄自欣喜的机会,“不经意”间,将山越新都宗部此番意图将蛮王乌鳢除掉,而扶蛮度上台的长老一箭射死,直接绝了这帮山越叛兵有其他念想的余地,使得这帮本是长老私下结交的山越兵将,也同蛮度一样,怔怔的看着捂着胸口痛苦倒地的本族长老,和脸色也现骇然,却是隐约中犹带着几分庆幸的“前任”蛮王乌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位将军,来兵绝非善意,某家谢过你家主上秦……秦使君的援手之恩,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带某去见一见女儿!”乌鳢随然只是是山越蛮族一个不怎么强dà

的宗部的首领,但好歹大小也是个称雄天南一方的蛮王,这言辞水平,根本不提回转山中之事,将本不过是想借着太史慈这粗看上去就有近万大军的光,在明显不甚友好的来兵面前求得一线生机的事情,说的理直气壮。

“这个……”这也是怪刚刚太史慈为了保证乌鳢的安全,而秉承一贯军中这年头少有的拿主帅开涮的优良传统,为了吸引蛮度同那新都长老注意力的玩笑开的有点大。眼见着竟然连乌鳢也是想当然的当了真,令太史慈当真是哭笑不得。不过眼下这态势又不好作别的解释,只得难得的硬着头皮解释说道:“乌鳢族长。末将太史慈,实不相瞒,此番就是为了眼前这江东兵将而来。不过乌鳢族长放心,末将这就派人送你去后方秦将军处。”

“唔?有劳太史将军了!”对聪明人说话,往往不会费力qì

。太史慈虽然没有明言此间曲折,但乌鳢能坐稳十数年蛮王之位,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尽管之前误会了太史慈的来意。情急间还真以为是如太史慈之前所言,乌梅被秦旭给纳了,因而才派太史慈前来救援。可只稍微稳定下心神。乌鳢不用他人挑明就明白了太史慈之前话中的别样意思。是啊!在乌鳢想来,秦旭同乌梅“相见”时,就自家宝贝女儿那副打扮,别说是汉人了。除非是之前就知dào

自家宝贝的清秀姿容。就那种祭祀的“标准妆”,等闲是个男人都不会如太史慈所言那般一见倾心。看来的确是自己多想了,不过还好,总算是没有太过失态。乌鳢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强笑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权且借某数十兵丁,待某回山后,当另有重谢!”

“蛮王客气了!来兵气势汹汹。定然不会善了!蛮王还是随兵将且退至万谷为好。不瞒蛮王,刚刚太史慈所言虽然多有夸大之词。但此刻令嫒确实是在秦将军身旁!”乌鳢的想法大多都写在了脸上,太史慈如何看不出来,当下也不详细解释,只淡淡的说了几句,便回首对一直跟在青州兵身边,意在归拢严氏败兵的严白虎说道:“严将军,某记得秦将军军令,是命你收拢旧部,眼下看那孙伯符军势已至,想必其驱兵探路之计也已近尾声,这一路上当再无严氏兵将,将军可回转交令了。此番也正好将蛮王乌鳢族长一同带回,有劳了!”

“太史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命!”尽管严白虎的年纪,要比太史慈几乎也要大上一轮还要多,不过严白虎自在得知严舆被青州稷下学宫正式“录取”,不久后便会有“科班出身”的官身之后,便已是打定了主意,在吕布军中时刻保持低调,对太史慈自然也是毕恭毕敬。在听了又是后军主帅的太史慈发话之后,知dào

自家这虽然断断续续也收拾了四千余众,但根本就看不到太史慈眼中的乌合之众就算是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痛快的应承下来,也不等同样听了太史慈一番话的蛮王乌鳢客套几句,当即便带着老朋友乌鳢冲太史慈拱了拱手,点兵而去,将这里的主场,让给了已是布起警戒阵势的太史慈及一众青州兵。

潘璋此番所带的兵力不多。只有本部一千人,外加孙策特意交给其指挥的自吴郡之败后,特意拔擢军中壮士组建的,隶属于孙策亲卫,也是令孙策有胆只带着一万兵马就敢出来期待同秦旭三万大军对战的江东精锐,射声营一部一千人马!

尽管兵力的对比是五千对两千。但早在涪关便“见识”过了青州兵战力的潘璋,却是丝毫不以为唔。并不为青州兵营当初强悍的防御能力而对自家兵势生出不敌之感来。潘璋的信心就是来自那一千射声营兵士。

同曹操仿照吕布军陷阵营的战事策略,得了灵感而组建了一支战力足可排的上天下精兵名号的虎豹骑兵一样。孙策在生出搅乱江东以得利的心思之时,或者说自孙氏势力退出吴郡,而“龟缩”于豫章之时,孙策就对吕布军的兵力组成有过相当详细的了解。曹操所选择的陷阵营为参照物蓝本,孙策是学不来的。别说豫章虽然幅员地域很大,但并不产马,现在军中的马匹,除了一部分是当初“传承”而来,其他的多是由其他途径或是走(私),或是缴获而来,来路不正自然是无法保证所获得战马的质量和水平,因而根本满足不了在豫章组成一支骑兵的先决条件。因而只能向着吕布军少有的步兵编制或者是步骑编制方向使劲了。

先登营!这支本是北地精锐,天下精兵的悍卒,引起了孙策相当大的兴趣。上马就是骑兵。下马就是步兵加强弩兵。在马上能同匈奴骑兵一较高下,在马下,就连老牌的天下精兵。公孙瓒的数千白马义从外加万余骑兵,竟然被先登营八百死士硬生生的给击溃击垮了。足可见这只在吕布军中名声并不显赫的军势强悍之处。

孙策要的就是这样的军队!江东水道纵横,一般情况下,骑兵的作用远远不及弓弩兵这类长距离攻击兵种的作用大,因此,一支如同先登营在马下时战力的军队,再加上江东兵士对水战的熟悉。最起码在扬州在六郡八十一县的疆域中,将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存zài

,即便是遇上中原强悍之兵。也将有一拼之力。这也是为何孙策会将刚刚初成,才不过一千人的如此精锐,全部交给了潘璋,一方面当然是要让潘璋心生感激。在这种因为秦旭大军临近豫章而使得兵心略有浮动的情况下继xù

为老孙家卖死命。另一方面,也不是没有有心效法先登营当年成名之战一样,拿同样号称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兵以及吕布军新锐青州兵开刀的打算。

孙策自我感觉很乐观!并不认为现在的态势有多么糟糕。出身兵圣家族的孙策,自小便被灌输本家兵法,深知不能以一城一地之得失来论成败的道理,就算是本营治所,只要对整个大局有所用处,该舍弃的。绝不能含糊!更遑论这里是江东!天时地利人和,又有自己率两倍于太史慈兵士的本军为后援。只要是豫章城中自家那结义兄弟周瑜,能顺利拖住秦旭那两万多大军不要轻易向太史慈所部增兵,孙策自信自己完全有可能在对上太史慈这位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老冤家老朋友时,定然会有所斩获!进而便可以以两面内外夹击之势,将秦旭此番来兵,困在豫章城外,以雪当日吴郡之耻。

潘璋作为周瑜大力推荐给孙策的猛将,又是一心想要在军中崭露头角,手中有了本部一千部曲,又拿到了据说是本军最为精锐的兵士的兵符,面对探马回报的太史慈所部兵力足有数千,已是数倍于自己的消息,并没有任何惊慌之意,已是显露出狰狞之色的脸庞之上,更是挂上了几分看到无数战功在向自己招手时的诡笑。等闲让身边本部部曲好一阵恶寒。

“将军,对面有几个奇装异服之人正向我部这边赶来,看样子倒不像是那太史慈所部兵士,倒像是左近的山越人!”正在潘璋一门心思要同太史慈续上在涪关时,因为秦旭的到来而错失的“会面”好好同这位明明是敌军将领,但却总是出现在孙策口中,倒是显得比他潘璋这个时刻想要在孙策面前有所表现的潘璋还要抢眼的人物,究竟有什么能耐。可就在眼看只距离太史慈所部不到五六里,已经是能清楚的看到了太史慈的将旗,甚至已经能从装甲上分辨出太史慈身在军阵前方何处了,一直在潘璋身边的亲兵校尉,却是突然指着似乎被太史慈“放归”正向着这边疾奔的几个人影对潘璋说道。

“山越人!TNND!这回就是因为山越人给那秦贼借道,才让我等随主公这好一顿折腾!现在倒好,那太史慈还没有什么动作,这帮人又想抢功了?还是见两军交战,想要退出战团啊?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潘璋现在虽然已经渐渐为孙策所看重,但毕竟还没有正式进入孙氏大军的高层当中,至少对于山越新都宗部生蛮当中,有人想要篡位谋权以投孙氏之事,就是不知。其实就算是在历史上,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孙氏政权的一个特色了,各种误会的产生和延伸,使得原本是有希望安稳好后方的孙氏兵势,硬生生的从头到尾托住了孙氏的步伐之至灭亡,也不知dào

是幸还是不幸了。潘璋发了通牢骚,几乎是头也不回的随口说了一句:“来人,传令射声营,按照军中规矩,新兵初成,总要有几个人头祭旗才算是吉利!某曾听周军师说过,若是日后主公得了江东,本部最大的危害不是北面那些人,而恰恰就是山越!今天既然碰上,那权且就借这些竟敢借道给秦贼的山越人的头颅,给射声营的弟兄们送个开门红吧!”

“诺!”潘璋满是邪气的话声刚一落下,一千训liàn

有素的射声营兵士,应声将手中弓箭举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二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一)

潘璋能以外乡人身份,在江东人士抱团的孙氏势力中闯出一番名头,单单这机变之力,就绝对不可小视。

没有虚伪的客套、寒暄,之前在涪关已见过,也不用去妆模作样的喊一嗓子来将通名。在距离太史慈兵力尚有百余步时,潘璋便对射声营步弩兵下达了进攻的军令。

青州兵强悍,防御能力超强,这点潘璋自是有过亲身体验的。不过正因为如此,潘璋才在百步开外便下达了不宣而战进攻的命令。防御再强,身子总归是肉作的吧?难不成一个个刀枪不入?那这仗才真是没法打了。

也得亏孙策属意先登营,虽然对那逆天一般的先登劲弩无法复制,可也是寻得豫章特有的铁竹作弓胎,照猫画虎做出了数百具杀伤力虽远不及那先登杀器,可也比普通弓弩无论射程还是威力上都强出数倍的射声弩来,此刻正好排上了用场。

一般来说,弓弩兵只要一成建制,且拉开了距离,就足可称的上是无论骑兵还是步兵的大克星。所以,一支强悍的弓兵,在这年头所有的军势中,都是当做出其不意以攻其无备的大杀器存zài

,并大量用在战事当中的,就连全是步卒的青州兵,不也是被曹性择选其中曾有过猎户经验兵士,单列一军,在救援现在已是被郭嘉礼送回临淄“享福”的曹豹时,立下过奇功么。

因此潘璋爆棚的自信并非无的放矢,直为自己竟然能抓住太史慈的这个小疏忽。而取得接下来十拿九稳的胜利而兴奋不已。

不过很显然,潘璋绝不会料到在这个时代已是混的风生水起的秦某人,曾经可是现代战争电视剧的忠实拥趸。虽然这年头根本没什么热兵器可言。但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对于这时代唯一远程攻击手段的防御心思,秦旭绝对是自承无人可比的。而潘璋,此番便是成了验证秦某人这“伪”军迷山寨手段的试刀石。

“给我放箭!让秦贼麾下也领教领教我军威势!”眼看着都已经只有百步之遥了。被自家主公孙策评价为“甚为知兵”的太史慈,竟然会做出命麾下不过是身着皮甲,手端长枪的青州兵做出了防御推进的军令,使得潘璋几乎要笑出声来。就算是太史慈命全军疾奔而来迎敌。以少数兵士损伤的代价,来弥补空间上以及兵器上的差距,潘璋都不会惊讶。因为这基本上就是这时代当无甚防御措施的步兵遭遇弓弩兵时所采取的唯一正确的做法。毕竟只要近的身来。就算是再强悍的远程杀器也就失去了作用。而像是太史慈这样依旧命麾下稳步推进的,却是连初次领兵上战场的最没有经验的将领也不会做的事情。

诚然,一开始的时候,潘璋也是在一瞬间的错愕之间。想过会不会是太史慈另有依仗。可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以潘璋的认知范围。人眼可见只着玄色皮甲,头裹黄巾抹额的青州兵将,怎么也不像是能在下一刻拿出防御利器的做派,因而也只能认为是太史慈或许得了失心疯,才会给了自己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心情激荡的潘璋,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没理由不如失态啊!一般人也着实很难理解潘璋的心情。自投奔孙策这几年,潘璋也算是从底层一步步借着周瑜的青睐。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在此之前,不管是跟随孙策战宗贼。平严氏,潘璋也着实是为孙策立下了一次次的大功,什么阵仗没有见过,都是凭借着过人的勇力,成功的入得了孙策的法眼。可正待大展身手之时,孙策也不知怎的,却好带不歹的惹上了吕布这大煞星,招来了秦旭这贼厮。而且就自此时起,之前一直以狂风疾扫一般平定了半壁江东的孙策,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运气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下邳之败!广陵之败!吴郡之败!直到之前的涪关之败,一次接着一次!也不知那秦贼得了谁家的传承,也没见此人有多大的勇力和智谋,却偏偏每一次都逼得兵圣世家传人的孙策,与之交战,竟无一次胜利!不得不一次次的退让,最后龟缩在豫章苟延残喘不得舒展。最后直接让人打到了家门口来。

耻辱啊!简直就是全军上下,绝大的耻辱!

不过现在好了!眼见着自己所率领的孙氏最后的精锐射声营,手中劲弩飞射而出的弩箭,就要覆盖对方兵阵,给秦旭所依仗的青州兵接着涪关之后,再一次重大杀伤。足可相当于在那秦贼的脸上,狠狠的扇上一巴掌。最好是能借此击垮这帮骄狂悍勇的有黄巾余孽嫌疑的青州兵众的士气,顺道也打响他潘璋在孙策军中的威风。想到美处,又怎能让只等着太史慈兵势一乱,便率本部兵士冲杀过去的潘璋,面对对面青州兵送死一般的动作,而心生兴奋。

“潘……潘将军?这怎么可能?你……你看!”潘璋心中舒爽的很,眼眸都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只等着听似乎有些“迟到”的对方兵将的惨叫声。可没想到,除了对面五千兵将脚步踏地的声响,以及己方那射声弩发出的足以让人牙酸的弩弦嘣出箭矢的“啾啾”声外,整个场中竟是一片诡异的寂静之声。

寂静?!这绝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才对啊!至少自己这边兵士,刚刚一个个也有着同潘璋一般心思的兵士,就绝对不会如此缄默。最后还是久随潘璋身边的亲兵校尉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声的话,才让潘璋明白了自家兵士,特别是孙策在当时受吴郡之辱时都没有亮出来的自军王牌中的王牌射声营,都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的原因。

射声弩,是孙策依据暗中自袁术处得来的先登弩图纸,仿制而成的本军利器。虽然不能像先登劲弩那般一息间连续射空匣中弩箭,可好歹也是当世少见的五连弩,别说是仅仅不到百步的距离,就算是再远一些失了准头,也好歹能够对敌兵造成相当大的伤害。因而射声营的加入,不管是孙策还是潘璋,都是报以了极大厚望,期待能在同秦旭的战事中,一举翻牌的。

可眼前的情形,别说是潘璋了,几乎就是颠覆了所有在场的孙氏兵将的认知。自己赖以为豪,报以巨大期望要在此番战事中一雪前耻的射声弩,弩箭的确是射出了许多,可问题是,也不知是何原因,似乎并未对对方兵势造成哪怕是在士气上的一点影响。而且,对方那稳稳而来的步伐,五千人如同一人般的脚步落地声,却是先声夺人的给自己兵势,带来了莫大的震撼。

这不科学啊!潘璋刚刚得yì

的笑容还未散去,错愕的脸色便已经布满了脸庞。

没办法不惊愕啊!特别是排在最前的青州兵来兵,前胸上挂着的满满的箭矢,像是刺猬一般却还犹自步伐不乱,向着这边威压过来的样子,也太令人震撼了些。在下一刻,潘璋都有命令射声营兵士,向着自己来几剑试试是不是那所谓的射声弩徒有其名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TM是怎么回事?快!结阵!结阵!”不过百余步的距离,待潘璋缓过神来,青州兵前排兵士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帮被程普“识破”的黄巾余孽。潘璋虽然听过不少有关黄巾的传说,可也知当初大贤良师张角聚拢民心以博大势时,就已经有不少世家豪族中的有识之士,识破了张角那些戏法的本源。那些喊着信奉大贤良师而刀枪不入的口号,扑上来送死的人还少了?可真就没有几人能如此刻这班人一样,面对数百具射声弩的射击,足足有数千箭矢覆盖的情况,还能如此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的往来于两军兵阵。

“将军!衣服!衣服啊!”到底还是潘璋的亲兵有眼力见,就在潘璋一边恨恨的压抑着因为见青州兵“刀枪不入”而带来的震撼,一边呼喝着本部一千兵马,配合正在迅速“切换”兵器的射声营,不管怎样也绝不能露怯以自伤士气时,那亲兵小校却是先自发xiàn

了在最前排满身挂着弩箭的青州兵穿着的与众不同之处。

“什么衣服?”潘璋不耐烦的顺着亲兵校尉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让潘璋也不知dào

该说秦某人诡计多段好,更或是自己竟然也被孙策传染上了倒霉的运气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衣服!”

虽然潘璋根本就没有可能在这个时代知dào

什么叫做避弹衣!不过也几乎可以断定,罩在油光光的皮甲外层,那一层一看便知dào

是锦缎编织成的带有无数呈喇叭花一般的小孔,就是这次自己“又”平白失了先手的原因所在。

作弊!这是赤(裸)裸的作弊行为啊!这仗接下来可怎么打啊?有木有人管啊!终于发xiàn

了真想的潘璋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而就在此时,太史慈在美须髯而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抹看向潘璋的讥诮之意后,也自下达了全歼的军令!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三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二)

乱世之中,一支强悍的军势,才是安身立命之本,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共识,两世为人的秦旭,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在青州的状况得糜家之助而渐渐好起来之后,秦旭就已经开始着手插足对于军队的“打造”了。虽然秦旭不懂得练兵,但秦旭懂得砸钱啊!吕布本军不太合适短时间内就去大刀阔斧的改革,但精神上奉秦旭为主的青州兵,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而且,自家大舅哥糜竺,一贯是“豪爽”的性子,特别是在因秦旭的制海盐策跻身为大汉第七大商贾世家之后,本就是打定了要愈发大力支持吕布军的打算。既然自家妹婿整兵,那还不花大力qì

支持?反正绝不会亏本就是。

整整两万套熟犀牛皮织就,外面罩着上好的青州特产的,柔韧性极强的蚕丝织网,关键部位还镶着玄铁护片的皮甲,无论放在哪个势力中,都会是极其“奢侈”的装备。别的不说,这单单一套装备的造价,就超过了二十万钱。

二十万钱是个什么概念?即便是现在大汉乱世初临,各地物价飞涨,斗米数百钱。这二十万钱也足够一户五口的农户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两年。

那两万套皮甲所花费的四万万钱呢?!

就算是当年曹操他爹费尽家资,向灵帝买下大汉最高军事长官太尉之职时,也不过花了一万万钱。而最直观的对比,就是吕布军如此大的摊子。近十万大军一年的军费开支也不过千万钱而已。若是用在扩军上,足可以让吕布军再多出十万可战之兵来!

可以说仅此一项,就花费了糜家世代商贾。历经数十年累积的绝大半家底。而糜竺一个不字也没有说出口,非常痛快的买了单!足可见此番糜竺费了多大的心思。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在秦旭本部所率青州兵集体换装时,别说是吕布军其他营部的将领红了眼,就连吕布,也不止一次的用一种看土豪的目光,盯着秦旭。那直冒神光的眼神。若不是秦某人是吕布的女婿,说不得生抢的心思都有了。而糜家的声望,也因为糜竺此番如此大气的大手笔出手之下。在吕布军中如预期的上了个大大的台阶。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糜家的门槛都是油光瓦亮的。

不过,钱不白花!如此大的代价所造就的兵甲,穿在了青州兵身上之后。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原本因为是步卒,而且是以长枪大矛为兵器,舍弃了大部分的防御力以追求最为极致的攻击力的青州兵,在自身防御上,呈现了极其长足的发展。在秦旭率那五十名先登营兵士来至徐州之后,空暇时,私下做过“试验”,即便是先登劲弩这等大杀器。除非是在十步之内,否则除了射中头部等裸露在外的要害之外。能带给青州兵士的,也就只有片刻不伤战力的疼痛,根本破不了这层层防御的皮甲。

因此,潘璋这回算是提到铁板了!射声营兵士手中的射声弩,本就是仿造先登劲弩制成,无论是在射程和威力上,都弱了不止一筹。除非是潘璋下令抛射,否则此番隔着百步之遥,平射根本不可能对青州兵士造成有效的杀伤。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尽管潘璋凭借着超人一等的战场敏锐目光,很快便发xiàn

了青州兵身上这乌龟壳的“弱点”,但已经是来不及了!

“杀!杀!杀!”本就是黄巾战兵出身,又寻回了“信仰”的青州兵之战力,还有这等兵甲防护,比起虽然也称得上是精锐,但毕竟成军时日颇短的射声营兵士,不管是在士气上还是战力上,实打实的要高出好大一截。而且,青州兵虽是步卒,但行军速度却是经过数次严格考验的。百余步的距离,对于这群青州战兵来说,只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等到潘璋欲要变换策略应敌时,青州兵的前锋已经冲至了面前。潘璋都能看到冲至离自己不过五步之遥,被亲卫兵士数人堵上才堪堪挡住的青州兵士眼中的寒意一片,使得自承悍勇的潘璋,都冷不丁自心中生出几分颤意来。

“保护将军!!”射声营是步弩兵,在失却了长距离的“优势”之后,很快便弃弩持刀,同冲过来,手托着长枪大戟的青州兵战在了一起。

在武术界,有句古话叫做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话同样适用于眼下的战事。孙策积聚无数心力,从家族古典中寻得方法,打造出来的这只可称之为“科班出身”的精锐之战兵,若是在人数对等,地势堪平的战场之上,对上青州兵这等只能在一次次的战事中凝结战法野路子,本来应该是有较大胜算的。只看虽然射声营放qì

了弩箭优势之后,这成军不过数月的近千兵士,根本不用潘璋下令,便自觉的以三五人成组,摘下身后背着的刀盾,形成战力加成颇高的小型阵势应对凶如猛虎来袭的青州兵,只一碰上,就成功的阻挡了青州兵的冲势,就足以看的出来,孙策以及那些孙氏老将,绝对可称的上是练兵大家。只是眼下的情形,同当日在涪关时的态势已经大不一样了。在战力基本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兵力的对比,就成了决定胜败的关键。

五比一!太史慈麾下的青州兵已被秦旭补足至五千人,而潘璋麾下,除了本部兵士之外,射声营满打满算才不到一千人,而且青州兵还是持着丈余长的长枪大戟,待射声营兵士好容易欺近了身,又发xiàn

来敌竟然等闲刀砍不入,这场仗,估计是射声营自成军以来,打得最憋屈的一次战事了。

“将军!敌军凶猛!我军优势已失!还是早作打算为妙!”眼见着被亲兵团团护在中间,勉强能抵得住青州兵强烈的攻势的潘璋。恨不得将眼框瞪烈了。而此刻潘璋身侧的亲兵,却又再一次的小声说出了几乎是潘璋本部所有兵士的心声。

“你让我早作打算!?你是想要尝试一下惑乱军心,某的反应么?!”潘璋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自最终吐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开口说话的这位亲兵校尉,脸上挂着几分狰狞之色!手也放在了鸟翅环上的大刀刀柄之上,仿佛只要这位往日甚得潘璋喜爱的亲兵敢再说出类似的话,潘璋就会毫不犹豫的枭其首以震军心一般。

“将军!主公的射声营只有一千人啊!”也不知是福临心至,还是这亲兵校尉果然心思玲珑。尽管被潘璋的目光盯的连动一动的心思都不敢生起,但这亲兵校尉还是颤着声儿,说出话来。

主公的射声营!只这几个字。便令潘璋心头一颤,本是已经自鸟翅环上抽出长刀的右手,也慢慢的放了下来。带着几分莫名意味的看着平日间机灵的很的亲兵校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亲兵校尉的话,简直就说道了潘璋的心里去了。潘璋能走到如今的地步,是和周瑜的举荐以及孙氏兵势中。新老两代武将的争锋是分不开的。但潘璋本人也是清楚。这亲兵校尉之言不假,别看现在孙策连麾下最为精锐的兵卒都指派到了自己的麾下,可倘若此战不胜,或者是射声营损伤过大的话,即便是孙策现在可能过往不究,但只要战事一结束,日后孙策掌了大全之后,第一个被清算的。或许就是他潘璋潘文硅了。因而刚刚见射声营兵士二话不说就冲在了第一线的事情,潘璋还有几分感慨孙策以及一众孙氏旧将的练兵之术。能令兵士尽管损伤了近半,犹然悍不畏死呢,此番一经想通,随之而来的,却是只觉得一股子凉气自尾骨直达囟门,下一刻,潘璋几乎是卡着嗓子冲战意不高的本部兵士嘶喊道:“众军!对面就是险些在涪关成为我等阶下囚的秦贼大将太史慈!当日他们不行!现在仍旧不可能行!诸君,为了主公的大业,给某杀啊!”

不得不说,潘璋是个极会做战场动员的将领。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孙权掌权之后,同此刻已间接投了秦旭的蒋钦周泰并称为彼时东吴中坚人物了。此番潘璋的一番话,也的确是在小范围之内,令潘璋本部兵士的士气略提了一截。

只是可惜,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此番太史慈所率领的青州兵当中,虽然很大部分是由秦旭本部兵士补齐的精锐中的精锐,但毕竟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兵士,是当日同太史慈共同守护涪关受损,已经修养的差不多的旧部。此番对上当日几乎所有人都“认识”的,当日为了抢“先登”之功,而在涪关大大露脸的潘璋之后,那股子从心里憋屈了很久的邪火,似乎也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发(泄)”的渠道。那瞬间迸发出来的战力,加上有着超绝防护的兵甲,一个个都似乎虎入羊群一般。即便是有几个倒霉蛋被射声营那强悍的数人合击之法压制,可等来的却是青州兵士疯了一般的猛攻救援,可以说,尽管射声营兵士在小范围争斗中有些微的优势,可若想要有更大杀伤,那付出的代价却又是绝对不能被承shòu的了。

“这……这可怎么交代啊!”现在的战事情况,已经距离潘璋半个时辰前的预想完全偏离了!在五千青州兵的猛攻之下,尽管是有潘璋本部兵士的加入,那一千射声营精锐,人数也已是骤减了一多半了,让潘璋几乎要死的心都有了。费尽了心思才爬到如今的位置,若当真是如自家亲兵校尉所言那样最终不好交代,对于潘璋来说,远比一场战事的输赢更让人闹心。无奈之下,潘璋看了眼满脸期待之色的自家亲兵校尉,嘴唇动了动,“撤tuì

”这两个艰难的字眼,已经是涌上了唇边!

“文硅休慌!孙某来也!”……(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四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三)

将势力中最精锐的一支兵力全权交给属下率领,是上位者的一种拉拢权术,若是当真,那就输了。

自吴郡开始,孙策就对潘璋的观感很差,虽然在短短的近一年之中,因为周瑜的说和举荐,加上孙策身边只能借助吕范、潘璋、孙河等年轻一代文武的效命,亟欲在一众孙氏旧将面前展现新一代家主的能力,才令潘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崛起,成为孙策身边备受重用的“红人”。并在如此紧要的战势下,将本军最为精锐的射声营一千人全部交在了潘璋的手中。

孙策做的是一种姿态。

眼下的情形,尽管豫章之地广袤,且盛产兵粮,远离兵灾,虽有山越时常作乱,但也实为一处极好的养兵之地。但可惜的是,豫章离着中原太远了!远到虽然豫章地域辽阔足以比得上青州一州,但此间人口基数,却尚不足青州一半,这还是北民因避战乱南逃之后人口剧增的结果。

困于这偏僻之地,就算是有之前所聚拢的江东豪杰、孙氏旧将效死用命,又有周瑜、鲁肃尽心辅佐,短时间内就拉起一支敢打吕布军主意的大军来。拉拢丹阳,威慑会稽、吴郡,谋算广陵,动不可谓不快。可不管是孙氏兵将,甚至是孙策本人都清楚的很,倘若不能趁着吕布大军被困在河北一时间无法抽身的大好机会,一举谋得扬州,那么接下来将面对的,有极大可能便会是吕布怒火下的覆巢之灾。这是江东小霸王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被逼的成熟了不少的孙策,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好恶,尽心拉拢身边可用的每一个人。潘璋便是其中之一。

“文硅勇烈。志虑忠纯,虽稍有微瑕,犹不可掩瑜也,可纵之!用之!”直到将潘璋用做前锋之时,孙策犹然记得此刻在抱病苦守豫章的周瑜在当初举荐潘璋之后,言辞恳切的话。前面几句都是废话,关键其实就在最后的“纵之”二字之上。

潘璋同吕范、孙河不同。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没有同孙策的血缘,只是从一介小兵做起。短短两年时间就能在孙氏兵势中出人头地,没有两把刷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周瑜正是看重了潘璋极其强烈的这种(欲)望,才有新在如今孙氏遭难之时,有一强势助力的。

不过周瑜明显高估了孙策度量。对潘璋各种宠信放权。这都没有问题。可是将本打算用来同秦旭一决雌雄的最后一张王牌射声营全权交付给潘璋。说实话孙策还真就有点不太放心。所以在潘璋下令本部及一千射声营火速出击时。孙策也没有闲着。只是命麾下众军暂时歇息了一下便自拔营,远远的就绰在了潘璋大军之后。

孙策并不担心潘璋会有二心。射声营中基本上都是孙策依据自家兵圣的遗训,手把手亲自操练出来的。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只成军了一千人,但孙策完全相信倘若将这支奇兵运用的好,在与敌对战时,足以收到五倍以上的效果来。孙策担心的是,潘璋这厮打起仗来一惯没个准谱,此番来“梳理”的江东的秦旭。又不是个好像与的,而且太史慈的能力。孙策太过清楚了,倘若潘璋被打得性子起了,领会不了这一千射声营其实象征的意义远远大于其本身战力,这可是老孙家最后一点能拿的出手的老本,可别真给拼光咯!

不得不说,孙策的识人之术还是顶好的。最起码在对潘璋的认知上是如此。原本孙策也是寻思在此用人之际,决不可因小失大,别样的态度寒了大将之心。可前线传回的太史慈同严白虎所率七千大军出现的消息,却是让孙策不得不下令加急行军,只希望不要损失的太大。

也是天不绝潘璋。尽管射声营兵士皆为江东壮士,又可以算是“科班”出身,可在对上了五千装备精良的青州兵时,人数、装备上的差距之巨大还是很明显的显现了出来。就在势如破竹的青州兵马上就要突pò

由潘璋本部军势同射声营仓促间布成的防御阵势,几乎要将潘璋死死困住时,本就紧跟其后的孙策大军,堪堪赶到。

“太史子义!敢再同某一战否!”此番原本只是追击逃出豫章的严白虎溃兵,孙策身边也只带了此刻被困在阵中的潘璋一人,眼下因为秦旭大军突袭豫章的消息已经渐渐传开,兵心也有所影响的孙策本军战意本就急迫,军心可用之下,孙策更是一马当先的冲入战场之中,只几个呼吸间,便注意到了那个让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心生好感的老冤家太史慈的大旗。孙策顺手磕开欲要趁隙偷袭自己马匹的青州兵士手中的长枪,探身反手一刀便划过兵士前胸,却不料,古锭刀只是在那兵士前胸的皮甲上留下一溜的火花。孙策明眼所见那兵士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眼眸中却是绽出一抹欢喜的精光,心中顿时一凛。

“不好!”也得亏孙策反应的快,古锭刀一击无效,孙策下意识的便于于电光火石间变拨转了马头,手中刀变劈为撞,才堪堪避过那兵士身受一刀,却不退反进,目标明显是自己坐骑马首的枪尾。好家伙,这一下要是撞上,那包铁的大枪尾,将马头撞碎了都不是没有可能。这情形,就算是孙策,此刻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当真着了道,马匹被毁的话,就算小霸王孙策当真是项藉重生,勇力超绝,说不得最终也得折在这里。那可就当真是贻笑大方了。

不过因为这番遭遇,使得之前孙策因为见射声营颇有损伤,还有些埋怨潘璋的心思淡了不少。谁能料到青州兵的单兵防御会是这么强悍?老孙家几代祖传的宝物古锭刀,竟然破不开一个青州兵普通兵士的防御。要不是亲身所为,连孙策都不会相信。

不过孙策大军的兵力总归还是要比青州兵多上一倍有余,尽管两厢战作一团。一时间也是分不出个胜负来,但总归不管是太史慈还是孙策,都是在心疼自己所率的兵士,因而在孙策一声喝问之下,却是正中太史慈的下怀。

谁来两人虽然几次在战场上遇到,但真zhèng

的对战较量,却是只有当年在帮陶谦“抵御”袁术时候那么一次。而只这一次。就莫名的令两人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来。之后不管是广陵之战,还是涪关之战,就再也没有机会交手。不管是太史慈还是孙策,其实心中都多少有些遗憾在的。

现在的机会恰恰好。两边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又各自有各自的顾忌,因此。两厢罢兵各归本阵。等着各自主将的交手,就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觉了。

“子义,孙某期待同你一战许久了!”孙策突然有些感慨,擎着手中的古锭刀,冲对面将双戟插到背后,抽出马匹鸟翅环上的铁枪来的太史慈拱了拱手,说道。

“伯符之言正和我意!这一日,某也等了许久了!”太史慈眼神破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持枪在手,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只可惜不能同伯符同殿为臣。诚为憾事,若是伯符能归顺朝廷……”

“子义莫要说这小儿之言了!”孙策脸上黯然之色一闪而过,换做语声爽朗的一声大笑说道:“天下乱势已显,正是大丈夫立不世之功业之时,岂能安居人下,坐任诸侯并起?孙某不才,说什么也要从中分一杯羹的!再说,子义难道当真不明白,你那主公吕布,和那徐州刺史秦旭,难不成就当真是朝廷忠臣么?呵!若是子义当真是这样认为,那孙某没的说,就是成全了子义又如何?”

“这……”孙策的话让太史慈默然。太史慈并不是傻子,吕布怎样太史慈接触的少并不清楚,但自家将军秦旭的心思,太史慈总归是能猜出几分的。当然,若是明说秦旭有不臣之心,太史慈也是不会相信的,只不过耳濡目染之下,秦某人对眼下这朝廷的“不礼貌”言辞和漫不经心的态度,却也是太史慈刻意避开的。此刻被孙策挑开了话头,太史慈手中紧握铁枪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稍松了松,但旋即,又紧紧握住。

罢了罢了!士为知己者死!如此而已!太史慈犹然记得,当日在救援北海时,太史慈不过一县的县吏,可当时秦旭虽然不过是身为青州少府,秩比六百石,可却已经是凭着战功,在吕布军中实打实的一号人物了。那时秦某人对他一个根本不入流的小小县吏那热切的态度,和丝毫不见掩饰的欣赏之意,也是一次次的让本已经生出离开之意的太史慈止住脚步。

而眼下,天子困于许昌,世间诸侯并起,拥兵自重者不知凡几,春秋战国之势已然不可逆转。太史慈估计自己就算是有一腔报国之心,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倒还不如卖命给短短一年之内,就将自己由县吏拔擢为一营副统领,统帅五千精锐之兵的一方将领的秦某人。至少,能让久受自家老母教诲,深明知遇之恩何等之重的太史慈心安!

“子义……”孙策若是知dào

自己本意是挑拨的一番话,能让太史慈更加坚定了信心的话,估计打死都不会如此说的。眼见太史慈似乎心绪有些变化,孙策眼光扫过已经折损不下三成的射声营,向潘璋使了个眼色,语气上却是诚恳之极的想要对太史慈说些什么。

“孙将军不必多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我就遂了当日下邳城外之约,好好的战上一场吧!”太史慈眼神愈发坚定的打断了孙策话,擎起手中长枪,枪尖直指孙策,美须髯的刚毅面容,沉沉似水,眼中杀意浓烈!(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五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四)

“子义!某是不会留手的!”因为孙策大军的到来,本是在对阵潘璋军势的太史慈,在兵力总数上处在了下风。其实当真拼杀起来,青州兵这五千人未必就怕了孙策这近万大军,但一来太史慈的确是有对孙策有个了结的心思,再者,倘若当真能够尽量减少青州兵兵士伤亡,而有所建树的话,太史慈毫不介yì

自己再“轻狂”一把。而孙策也是存了这般心思,手中古锭刀缓缓平举,两边战事一触即发。

太史慈同孙策虽然仅仅对战过一次,但对于孙策武力的底细,还是知dào

一些的。当初在下邳城外时,太史慈还因为大意轻敌,还险些着了道。因而此番再次对上,面上也是慎重了许多。而此时场中,无论是青州兵同孙氏兵将,也因为彼此的主将难得的出现了斗将,而各自摒起了气息。

“咳咳……”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因为局势太过紧张而生异状,突然自孙策兵势中传出的一声本是再正常的轻咳,却在此刻仿佛成了太史慈同孙策两人斗将的“发令枪”一般,两人不约而同的拨马前冲,正如离弦之箭一般,在两军各退数十步留出的战场空隙中,向着对方冲去。

太史慈闻名青州的是他那双铁戟。说来似乎吕布军中自吕布以下用戟的大将不少,太史慈能以刚过弱冠之龄的年纪,就以戟这种兵器能在吕布军中排的上字号,也足可见太史慈之勇烈。可只有少数人知dào

。太史慈的双戟的确强悍,真zhèng

精通的,却还是此刻手中的铁枪。

眼见着太史慈弃戟使枪。孙策的眼眸不由得更加慎重了一些。孙策以家传古锭刀威名传遍江东,号称再世项藉,江东小霸王!其勇烈自不必多言,单单这料敌机先的眼光也是毒辣的很。而且,当初在下邳城时,孙策虽然因为忌惮当时身边的形式,只同太史慈交手数招。还貌似占据了上风的态势,但孙策当时十分清楚的记得,用戟的太史慈同用枪的太史慈。在战力上,似乎存zài

着极大的差距。这一战太重yào

,甚至往大了说直接关乎孙氏军势日后的存亡之事,也由不得孙策不审慎处之。

“哐!”太史慈同孙策两人借着马速错马相交。两人的兵器相撞之下。顿时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甚至在这大白天的还隐约能瞬间闪过的交击时蹦出的火花来。足可见虽然双方都只是试探性的第一回合交手,却也是皆卯足了全力。

“子义好力qì

!恨不能同兄携手共闯天下啊!”孙策拢马回头,将手中古锭刀挽了个刀花,俊朗的面容之上,毫不吝惜掩饰赞誉之语,眼眸中的战意也是愈发浓烈了。

“孙将军不必多言!某还是那句话,倘孙将军归降朝廷。你我自当有你所言之日!”太史慈此刻已并不为孙策之语所动,沉声回道。

“既然如此。便在兵器上见个真章吧!”孙策自嘲一般笑着摇了摇头,刀柄磕在马背一侧,催马又向太史慈杀来。

“某正有此意!”太史慈复杂的看了一眼冲杀过来的孙策,也是擎起铁枪,拍马而上。

说来两人的武艺本就在伯仲之间,等闲并非一时半刻可以分出胜负。可两军斗将的胜负因素,并非只因武力便可决定胜败的。之前一场短暂的战事,青州兵将江东精锐射声营杀伤了三成有余,而本身却是因为装甲之故,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即便是此刻孙策大军临近,原本占据优势的青州兵瞬间跌落至劣势,可这并不能给士气正高昂的青州兵在军心上造成多大的影响,而这股子气势,也间接的影响到了太史慈的发挥。而恰恰相反的是,孙策此番一路疾行而来,又心焦豫章城中大事,难免就有些影响了些气势,又临逢之前大战被青州兵只用一通鼓的功夫,便攻破了正面防御,兵心正趋低迷,因而使得孙策在又同太史慈战在一起之后,两方兵将明显的便发xiàn

了孙策略显疲态的情势。

“太史将军威武!”

“太史将军威武!”

借着青州兵众兵之势,太史慈的铁枪更是仿佛化作了一道游龙一般,在孙策古锭刀左支右绌的防御之下,愈发有越战越勇之势。反观孙策,却是明显有些心焦,好几次都差点被太史慈的铁枪点中,几回合之后,愈发的险象环生。可孙策毕竟是孙策,尽管心中杂念纷生,可还是仗着多年征战的经验,同太史慈搅在一起,虽然落了下风,却并没有让太史慈占了太多便宜去。

“主公低头!”太史慈同孙策正战至酣处,两人一枪一刀你来我往已是争斗了不下数十回合,已是皆有些疲态了。太史慈还好,身为青州兵副统领,并没有如同吕布军其他军势的大将一般身着铁甲,而是同秦旭本部的青州兵一般,也是身着皮甲,比对面一身明光铠甲的孙策,大大的增加了自身灵敏度,甚至在耐力上,也是胜了一筹。照这么下去,仅仅单从体力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此战的胜败来。也是正在此时,突然自孙策兵势中传出了一声高喝。

“唔?”孙策突然听得人言,直觉耳熟,正值战时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便按照那人语声照作了下去。可就在下一刻,一支明显是从孙策军中的飞出来的羽箭,却是正冲着近在孙策咫尺,看上去似乎毫无防备这突来箭矢的太史慈而去。

“贼子敢尔!”太史慈同孙策几乎同时喊出了这句话。箭势来的太快了!倘若是别人,或许这箭之目标八成就能得逞了。可别忘了太史慈是什么人,单论弓术,据秦旭私下说可是还要拉出曹性一大截的人物。尽管是在同孙策斗将之中,这突来的见识,除了能让太史慈一时间有些错过节拍之外,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不过令太史慈预料之外,却又并不觉得太过奇怪的,还是孙策的反应。

小霸王其实是个很“讲究”的人!在待人处事上非常有原则!要不然也不会在孙坚也不过是县中功曹时,以一介武人的身份,同周瑜这等智计超绝的人物交上朋友,而且还磕头拜了把子。而且在孙氏家族落难,不得不托庇于对孙家及那神器有觊觎之心的袁术时,拥有这种“美德”的孙策,其实在抛开功利因素之后,还是很得袁术看重的,为的就是孙策的这份心性。所以,尽管在对战中向着对方暗中施放冷箭,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一向甚至成了两军斗将的主流,可本就心情复杂的孙策仍旧觉得怒不可遏。甚至有要罢战会马向本军问罪的态势。

“主……主公,我……”箭矢的来源很是好找。不是别人,正是若孙策晚来一刻,最好的结局也将是被太史慈所率青州兵士生擒的潘璋。潘璋大小也是号称弓马娴熟之辈,虽然弓术比起吕布黄忠赵云这等大神来根本就遥不可及,甚至连蒋钦曹性都比之相差较远,但在这仅仅百余步的战场之中,最起码准头还是做得到的。

潘璋的打算原本很是简单。之前青州兵的战力如何,潘璋可是深有体会的,五千青州兵几乎是一兵未损,自家这边号称精锐的射声营就已经折了近三成,这等战力,倘若当真硬拼的话,就算是兵力上比之多出一倍来,若是不能另寻他径取巧得胜的话,潘璋的信心也是甚为不足。眼见着急急赶来的孙策在同太史慈的战事中,虽然暂时未分上下,但毕竟孙策落于下风的态势,却瞒不了别人。在潘璋心中,孙策此番是绝对不能败的。因为倘若当真是败了,就算是自己等人在太史慈以及五千青州兵的围困下,还能逃出生天,这近一万人的兵士也是折了。此番自涪关回来之后,豫章的兵力大部被孙策同周瑜收缩在了豫章城内,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余人,这要是无端折了一万人去,那后果……

潘璋着实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自认为会让孙策大家赞赏的举动似乎并没有对上孙策心思。本来潘璋也是知dào

孙策的骄傲,一直以来在战事中又一向喜欢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可尽管如此,孙策却着实不是个固执之人,还是很能听取麾下兵将的意见,甚至在同其本意相悖时,也往往会辩明是非后再作区处,从未有出现过如今日这般情形。更何况,现在情势紧张之下,潘璋此举,甚至在大多数孙氏兵将看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谁料,孙策竟然不领情不说,更夸张的是,孙策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还站在了对方一边,直让潘璋一时间甚至有些想不过来了。

其实孙策何尝不知眼下的态势。但是一来,孙策本心当中,尽管之前一直说要同太史慈在刀剑上见真章,生死各由天命,但从内心深处却着实不愿意见太史慈就这么命丧“小人”之手。再者,孙策又不是傻瓜,倘若是自己在同太史慈斗将时胜了,太史慈足有八成的几率,会就这么放自己回援豫章,虽然就连孙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信心相信太史慈会这样去做,但孙策知dào

的是,倘若当真己方有人将这机会破坏掉,那么不论太史慈是否中招,恐怕此番都不能善了了。孙策并不怕打仗,尽管亲眼所见,也亲身经lì

了自家兵士在对上战力高绝,更是防御力变态的青州兵士时的那种无奈,但孙策仍旧有着相信凭着麾下兵士,一定不会落在下风的自信。

可问题,倘若果真如此,犹自在“苦守待援”的豫章怎么办?那可是老孙家最后的本营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六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五)

太史慈同孙策已经交手了数十个回合,眼看着孙策左支右绌之下,虽然一时间也是难分胜负。可也已是败绩愈显,照这样下去,孙策终将不敌太史慈而落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而此刻潘璋的冷箭,却是正好打破了这节奏,让孙策有了喘息之机,正借着或真或假训斥潘璋的由头,也不等太史慈说话,扭头拨马便回归了本阵,引得青州兵好一阵吁声。

“胜负未分!伯符可愿再战?!”太史慈并未趁机追赶孙策,挥手止住了身后兵将喝倒彩的“恶行”,手中铁枪平举,语声颇夹杂着些糅合着失望、希冀等诸般情绪的莫名声调,沉声指着孙策说道。

潘璋的冷箭技术,放在太史慈眼中,其实并不够看。而孙策的这般举动,却是让太史慈本自存于心中的那一点对孙策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尽管太史慈自认若是站在了孙策的角度,身为一军之主,自当该以大局为重,打不过用计脱战,也并无可厚非之处,但不知怎的,太史慈总归是觉得空落的紧。

“如何不敢!便是再战三百回合,孙某何惧!?”孙策被称作小霸王,自然是有着自身的骄傲所在的。刚刚近似于下意识的反应,其实不听青州兵的嘘声,便已然有些懊恼之极了。此刻又听了太史慈语调古怪的话语,心中怒意更是勃发,也顾不得去解释什么了。直有管他什么劳什子大业威名,就算战死沙场也不能贻笑世人的冲动。

“主公万金之躯。且不可再行如此危险之事!这太史慈看来也不过尔尔,且让潘某去同他会上一会!主公还是速速赶至豫章要紧!”潘璋这时候也是缓过了味道来。眼见孙策因听了青州兵的倒彩,此刻的尴尬之色。自逞明白了孙策刚刚喝骂自己的“用意”,顿时阴沉着的脸平静了不少,跨马出阵接应了孙策回来,低声说了一句,策马而上冲着太史慈喝道:“那贼子,可敢同你家潘璋爷爷一战否!”。

“文硅且住!……”孙策闻听潘璋所言,却是登时冷静了下来。一把还是没有拉住潘璋。眼见着潘璋已然冲入阵中,向着太史慈而去,不由得锤手而叹。潘璋的武力在江东其实并非是最好的。只是凭着平日间的一股子狠劲,很是被孙策欣赏。但孙策明白的很,现在太史慈正值巅峰状态,连自己都等闲不是他的对手。潘璋上去。除非是用以命换命的打法,否则很难从太史慈处占丝毫的便宜。此刻若是在一般战场上,孙策倒是不会有什么异动,毕竟要不是看在现在孙氏军势中青年一代无甚将领可用,孙策也是极不喜欢潘璋的性格的。可眼下这却是可以说是关系着豫章存亡的战事,倘若真如潘璋所言因为一时的斗气还令豫章遭难,那他孙策就是老孙家几百年来最大的罪人了。

“哼!放冷箭的小贼!某何惧你之有?”见潘璋拍马舞刀冲来,太史慈此刻的眼眸中。已是没有之前因为孙策的突然撤离而惋惜的神色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寒意和杀气。刚刚那一箭虽然没有没有伤到太史慈分毫,但那也只是他太史慈在战场上预测危险的“基本功”扎实过硬的缘故。若是换做旁人,在那种情况下,只要稍有分心,说不得就算不受冷箭所伤,也是要伤于孙策刀下。此刻见潘璋不见眉眼高低的又来拟战,太史慈有心要让这个刚刚差点就成为己军俘虏的孙氏年轻将领,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文硅!倘若此番我孙氏大难得脱,策必不负你!”明白了潘璋心意的孙策,见明明武力距太史慈甚远的潘璋,义无反顾的冲上了前去,一双虎目内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刚刚潘璋的话,孙策听懂了。潘璋这是要以一人之力,或许还要加上生命为代价,死活拖住太史慈,给孙策率军救援豫章,争取些许的时间。毕竟太史慈都迎到了万谷县南,有心情插手山越内乱,足可推断挡在豫章前的唯一屏障万谷县城说不得已经为秦旭所得。豫章县城之外,现在已经是无险可守,被秦旭包围,也是早晚之事。可以说,孙策早半日赶至豫章,完全可以说是能为本军这最后一丝生机,争取更多的机会。想到这里,孙策再无旁话可言,见刚刚才和自己交战过一场的太史慈愈战愈勇,一杆铁枪舞开,将急匆匆上阵的潘璋压制的几乎是无还手之力,孙策再不犹豫,当即命佐官挥动军中大蠧,率军二话不说便向西奔逃而去。

“呃?!”孙策的动作,别说是太史慈,就连青州兵士也自楞了好大一会。江东小霸王!那个骄傲的年轻人,竟然也有此刻忍辱负重自弃名声的一天?做出这等比之临阵脱逃还令人不齿的动作?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孙策同潘璋的把戏,但这等想法同做法真zhèng

呈现在眼前时,却是令人一时间当真是难以接受。太史慈更是心中像是突然间空了不少似的,一个不留神间,差点还让潘璋疯了一般的打法伤到。太史慈没料到潘璋这个情报上说是贪财少义,而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好人的孙氏将领,会突然间做出这等忠心护主之事,更没料到的是,孙策竟然在刚刚口出大气之言后,做出的动作,却又如此的让人不齿。

“哈哈!青州贼子!徐州贱民!你们主公不过是九原小吏,那秦贼也不过是家奴出身,而太史慈你原本也只是县中兵卒而已,有何资格同某家主公交战!今天你家潘璋爷爷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们拖住我等阻碍救援豫章的奸计得逞的!”潘璋这时候的脸色已经愈发狰狞了。刚刚差点就伤到了太史慈的几招,让潘璋也看出了一线希望。见有不少青州兵士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突然折军西行的孙策大军身上。似乎只要太史慈一声令下,便要去追击一般,潘璋眼眸中暴戾之色一闪。大声嘲讽说道。

“一队二队队正,各率本军千人去追!某先生擒了这贼厮,再去与尔等相会!”太史慈却没有被潘璋的话语影响,只是手中铁枪上的力qì

又加重了几分。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不远处待命的本军部将,说道。不过太史慈并没有发xiàn

,就在刚刚说要生擒潘璋时,在潘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计谋得逞的喜色。

潘璋绝不是傻子!就像是之前潘璋明明知dào

孙策很是瞧不起自己。也还是上赶着热脸去贴孙策的冷屁股一般,当时是为了在孙氏军中搏出位,潘璋就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现在。在潘璋眼中,豫章郡没落,或者说是江东终归一统,已经成了定局。这个时候若是不再做些事情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就真对不起潘璋的能耐了。因而。在孙策同太史慈交战时,潘璋就心生了一计。

青州兵的战力如何,从潘璋差点被青州兵一个冲锋就擒拿下来,就已经被潘璋所熟知了。虽然一开始在有射声营在手时,潘璋绝对是有信心同自己心中所见过的,在涪关时的青州兵兵士大干一场的。但在见识了太史慈此番所率领的青州兵,无论从防御上还是战力上,竟然远超当时所见疲惫已极的兵士。潘璋的心思其实当时就已经有了要赌一把的冲动了。

太史慈以逸待劳,率五千可以一击将射声营杀伤三成的精锐挡路。就凭着孙策麾下的这近万疲兵。潘璋可不认为仅仅凭借着孙策的小霸王之名,就能突然出现奇迹,将明摆在眼前的胜负结局改变。因此,潘璋甚至只在一瞬间的功夫,就想出了一个有八成希望能保住性命,保住名誉,还能让孙策既背上黑锅,还念自己好的计策来。

那支射向太史慈的冷箭便是计策的开始。若是那支冷箭射中了太史慈,自然万事大吉,在潘璋想来,群龙无首的青州兵就算是再强,面对上多出自己一倍的敌军,也会有所影响,倘若真是这样,他潘璋自然而然就成了孙氏的大功臣,秦旭无大将,曹性做先锋,这已经在江东成了一个笑话了,唯一拿的出手的太史慈再有伤亡,别说是豫章了,只要孙氏军势猛将齐出,还愁拿不下江东么?而若是那支冷箭没有射中,或者被太史慈挡,那就要稍微弄险一些了。就如现在,潘璋怎么也不会想到孙策竟然会这么配合,变了性子似的当即便借故回了本阵,着实胜却了潘璋之前想好的不好口舌,也使的潘璋来不及去思考,便按照之前所想的救主被擒的戏码演下去。说实话,在对上太史慈时,潘璋才明白了孙策刚刚的感受。其实太史慈的武力相比于孙策并没有超过太多,甚至在经验上还有些欠缺,可此刻太史慈却是挟大胜之威而战,那感觉愈打愈是沉重的铁枪一下下的磕在潘璋的长刀之上,简直是让潘璋苦不堪言。若不是太史慈最终还是按照潘璋的“剧本”明言说要生擒潘璋解恨,才让潘璋松了一口气。甚至嘴角强忍不住的要挂出一丝笑意来。

不由得潘璋尽管身陷险地还是如此高兴。舍命护主的名声已经打下了。这年头一个好名声的作用,甚至要比特定时候一支大军的作用还要大。因为只要不死,不管是秦旭还是其他势力之人,在潘璋想来,对待俘虏的路无过于两天,招安或者杀掉。而有了这等忠义之名“护身”的潘璋,先就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至少小命算是保住了。倘若孙策此番能护得了豫章,救自己回去,那以潘璋对孙策的了解,当真就会如同孙策之前突然离开时所说的那般,从此后他潘璋的前途将是无限之光明。而退一步讲,就算是江东真的该姓了吕,有这忠心护主的大好名声在,再加上他潘璋善于钻营的本事,还怕换个东家混的不好么。

潘璋的算盘打得是叮当乱想,在潘璋想来,简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计策完美无瑕,毫无瑕疵,可就当潘璋正自鸣得yì

,准bèi

再接太史慈三五招,就“促使”太史慈将自己生擒回去,以成全自己的佳名时。因为派出了近半人马去追击孙策而空出来的大后方,突然一支小队骑兵飞马而来,那马上骑士,个个身穿迥异于青州兵玄青色犀牛皮甲的黄底白地的装束,身后背着一杆小旗正咧咧而响。正在潘璋犹疑间,那来兵口中的消息,却是突然让潘璋脸色大变:“太史将军!少主命您火速进军,清剿孙氏余孽,曹性将军所率援兵马上就到。”

“秦将军命某清剿孙氏余孽?那……豫章如何了?”太史慈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可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明白了这传令兵口中所言的意思,美须髯的俊朗面容上,满满的全是喜色,像是随手一击将同样愕然的潘璋击落下马。早有等候多时的青州兵士拿绳索将潘璋捆好,太史慈一副惊喜之色的问道。

“回禀太史将军!”这传令兵的话让太史慈以及麾下青州兵士连同被压在地上的潘璋都竖起了耳朵,就听来兵面带骄傲的说道:“豫章自然是已经是我军囊中之物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七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六)

豫章被攻下了,这在预料之中,但得手之速,却也出乎太史慈意料之外。

其实就在太史慈所领的后军在遇上山越蛮族叛兵之前一天,秦旭集结在万谷县城的两万余主力大军,就已经兵临相距不到百里的豫章城下了。

而被孙策托付守城重任的周瑜,此刻却是脸色煞白的立在豫章城墙之上,被身后童子扶着,大热天披着厚厚的大氅,用块丝帕捂着沁血的嘴角,眼眸中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盯着城下大大的秦字大蠧,良久不语。

失算了么?!周瑜本就蹙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在周瑜本来的谋划中,孙策尾随明显是去同秦旭“接头”的严白虎大军,以有备之兵、蚕食之势,择地伏击秦旭同严白虎的联军,应该不会有甚差错才对。更何况,周瑜为了保险起见,可是将当初孙策图谋江东时埋下的底牌全用上了。当初攻略跨距吴郡、会稽两郡的严白虎势力时,周瑜便已着人同横亘在豫章同会稽之间,秦旭此番若是从涪关而来,必然会借道之地的山越新都宗部内部某些实权人物取得了联系。而且又是仅仅要求对方也不必当真同秦旭那三万大军当真生出些什么怨尤来,只要能拖住个三两天的行军路程即可,山路运输不易,秦旭大军又不可能携带太多的口粮,只要对方粮尽,周瑜就有把握让秦旭此番孤军深入之兵有来无回。

在周瑜想来,只要是孙策能成功阻挡或者拖延严白虎的出现。那群山越生蛮要达成这个“目标”,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却不料,也不知是秦旭被哪位神仙看顾。那位曾经硬生生拖累了当年兵力胜过孙策军势数倍的严白虎被驱逐出境的山越“朋友”。竟然连一天的功夫都没有拖住秦旭,而孙策也竟然被严白虎给耍了,那厮竟然有魄力放下手中的近万大军,独身去追秦旭,难道这位曾经称霸东南的东吴德王,就真不担心若是没有个强横的仪仗,在吕布军中被清算后账么?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个个突发的变数,完全打乱了周瑜部署的节奏。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啊!周瑜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一团乱麻似的混乱思绪甩出脑海。看着豫章城外,那枪旗如林,不动如山的秦旭大军,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现在豫章城中尚有一万余孙氏精兵。数员孙氏老将。在周瑜看来,虽然对上总兵力上占据一定优势的秦旭,或许也未必没有转机。要知dào

此刻兵临城下的秦旭大军虽然倍于豫章守军,但其实也就只有两万余人而已。兵法有云,倍则分之,五则攻之,十则围之。大不了就用兵士的性命,依托豫章之固。耗也能耗死秦旭的兵力。或许只要说服那群此刻吵吵着要出城同秦旭决一死战的孙氏老将收摄心思谨守城池,不被秦旭那传说中能将死人说活的话所惑出城迎战。按道理说支撑到孙策回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看上去很美。但眼下周瑜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先生,城头风大,您还是回府歇歇吧!”说话的是周瑜府上的书童,说来这书童自有跟着自家这位处处超越凡人许多的少主,迩来也有近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周瑜有过现在这等灰败的脸色。眼见着周瑜被城墙上隐隐带着几分杀伐之气的风吹的咳嗽的愈发厉害,才小心翼翼的提醒周瑜,却又担心周瑜不停,才又加了一句说道:“先生莫要忘记,今日先生可是邀了程德谋、韩义公、黄公覆三位老将军到府上商议大事的,看看时辰,差不多也该到了,先生您看是不是……”

“走吧!”周瑜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住又要剧烈咳嗽的胸口,冲此刻正肩负守城重任,正走至身前的孙静拱了拱手,本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坐在四轮车上,在孙静略显复杂的目光下,被书童推着下了城墙。

或许是因为是孙策结拜兄弟的原因,周瑜的府邸就在孙策府邸的边上,因为孙策的秉性,因而离着豫章兵营不远,所以当周瑜回到府中时,程普、韩当、黄盖以及孙氏宗族领兵大将代表孙河等人,皆已经早到了。可这几人在见到周瑜回府,除了孙河起身顺着孙策的关联称呼了周瑜一声兄长,那三位老将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上一下。

“几位老将军,眼下主公领兵在外,秦贼大军近在眼前,攻城在即,倘若周瑜有甚冒犯之处,让诸位老将军看不上眼的话,不要紧。只要能击退此番来敌,三位将周某剐了都成!只是此刻大敌当前,伯符临出城时,嘱我以军政大权,还望诸位将军就算是为了孙家基业,在贼兵未退之前,切切听某调遣!”周瑜推开欲要来搀扶自己起身的书童,深吸一口气猛的从四轮椅上站了下来。一反平日间温文尔雅的面目,再也无曲有误,周郎顾的的风雅,略显得病态,衬托着更添几分俊雅的面容之上,也是闪过几分狠戾之色,扫视了三位老将一眼,冷声说道。语态中那丝杀伐之气,但是令韩当程普黄盖三人一时间之前想好的要奚落周瑜一顿的话,硬生生的堵在了肚子里。

“兄长说得哪里话!”见因为周瑜的一番话,使得刚刚因为三位老将打着兴师问罪的念头,本是有些剑拔弩张的屋中气氛愈发浓重,甚至有些诡异起来,孙河连忙打圆场说道:“兄长同伯符兄长及各位老将军,所图所谋,皆是为我孙家着想,孙某且先代伯符兄长,谢过各位的厚恩情谊了!”

“哼!少主若是在豫章,也就不会令我等眼睁睁的看着那秦旭有条不紊的在城外布阵扎营,而我等兵将。却除了死守!死守!再死守!之外,毫无任何建树了!”此间老将当中,以程普的资格最老。又被称作智将,最是同孙坚亲厚,因而在孙策军中,威望也是最高,也最是看不起被孙策火线拔擢起来,明显对于他们这些孙氏老人来说,就是为了抢班夺权存zài

的青年将领。尤其是周瑜这位孙策的发小好友。程普完全肯定若是自己的意见同周瑜相左的话。孙策肯定连犹豫都不犹豫的选择倒向周瑜,这是程普等老将最“担心”的。因此,好容易见周瑜此番的谋划似乎有些纰漏。程普倚老卖老的念头便愈发通达了。听孙河说完话后,嘴巴里颇有些不明阴阳的意味,眯着眼淡淡的说道。

“老程说的有道理啊!”一旁的韩当也不是个善相与的人物,且同程普最为相厚。听完程普的话后。韩当也是不耐烦的撇撇嘴,说道:“那秦贼此番兵多而将少,在这江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即便是伯符领兵不在,有我等几人,再加上已是养精蓄锐多日的本郡兵士,难不成还打不赢那长途跋涉而来,后有追兵,前有坚城。既无后援,又无粮草的秦某人么?公瑾。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些了?”

“黄将军没有什么要说的么?”对程普、韩当两位老将的埋怨,周瑜一直摆足了倾听的姿态,一副谦虚好学的模样,见本是一体的黄盖尚未发xiàn

,周瑜甚至还冲着黄盖笑了笑,不带一丝恼怒之意的说道。

“总之是大局为重吧!公瑾你也莫要怪义公、德谋两人话说的不好听。此番吕布那贼厮派了秦旭这么个煞星前来江东,我等一系列的谋划,均皆落空不说,几番战事又接连失利。此刻更是被这孤军深入的大军围了主营,我等也是着急于倘若再这么继xù

拖下去,能不能当真逼退秦贼不说,恐怕城中兵士的兵心战心,都要受到影响了。”黄盖算是这帮子孙氏老将当中难得一见的不怎么排斥周瑜的人。见自家两位老兄弟虽然说出了自己等人的心里话,却也太不讲究说话“艺术”了。现在大敌当前,最要不得的便是内讧,正所谓祸起萧墙之内,最是要不得。因而在见周瑜笑眯眯的问自己,黄盖索性将心中的想法全盘脱出,都说了出来。

“哈……哈……哈……”也不知dào

是周瑜此刻身罹大病之间气血两虚,还是对三位老将的话颇有认同,总之平日间周瑜那招牌式的爽朗笑声,此刻总让人听上去有种底气不足的怪异感觉。不过接下来周瑜的话,却是让三位孙氏老将又有些觉得这位江东美周郎,难不成又有了什么计策了。

“德谋公说的不错!”周瑜强自稳了稳略有些摇晃的身子,拒绝了就立在一旁的书童要上来搀扶的好意,径直走到程普面前,冲程普一个长揖到地,语甚诚恳的说道:“是周瑜失计,才导致了我军如今的颓势。这点某在主公回归之后,定然会自请惩罚,这点请老将军放心。只是如今秦贼就在城外,随时有可能攻城,不得不说出城迎接无甚大将在侧的秦旭大军是个极其正确的抉择,可老将军想过没有,越是这样,其实我等就越发不可轻举妄动。”

“唔?原因何在?”程普也不是不识大局的人物,见周瑜话说的颇重,又似乎话中颇有道理,直指自己心中隐约有些担心,却又不知到底哪儿不对劲的地方。因而程普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将军可记得严白虎么!”周瑜淡淡的看了眼脸色有些发烧的孙河,十分认真的说道:“将军可曾记得当初我等是如何凭借区区不到一千兵力,拿下吴郡同会稽郡的么?”

“啊!!?”周瑜的话因为喘息剧烈的原因,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听在程普、韩当、黄盖耳中,却是如同惊雷一般。

“公瑾,你是说那严白虎当日匆忙逃离豫章,其实还有后手留在城中?”黄盖最先从思绪中缓过神来,颇有些犹疑不定的小声问道。

“严白虎……可不是匆忙逃出去的啊!”周瑜像是在回答黄盖的问话,又像是有些自嘲一般的苦笑一声,若有所指的淡淡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八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七)

豫章被秦旭大军围而不攻,兵事危急。倒是反令原本已有水火不容之势的孙氏新旧两代将臣,难得有了凑在一起商议对策的机会,倘若此刻不在此处的孙策见了,也不知dào

是该欢喜还是忧虑。

周瑜作为孙策委任的豫章最高决策者,又有老夫人吴氏夫人力挺,在得知了秦旭军临的消息后,便将军中核心将领,程普、黄盖、韩当以及一众孙氏亲族将领约到了府上。周瑜的本意是想借此机会,劝说那帮拧头老将们放下成见,共同抵御秦旭来兵固守城池以待孙策回援。却不料,还没说两句,就被程普韩当若有所指的话刺的气闷不已。若非有黄盖、孙河等人从中尽lì

说合,又念及这两位老将也是心怀本军得失,周瑜在瞬间都有想要撂挑子的冲动了。待程普再次提出要出城同秦旭决战,而一旁的韩当甚至黄盖皆有些意动时,周瑜没奈何只能“借古讽今”,拿当初孙策仅用月余时间,便连续奔袭作战近千里,硬抗严白虎当时十倍于己的大军,并且成功夺取了吴郡会稽两郡的真想来,企图说服这帮子脑子一根筋,只想着自家痛快的孙氏老将。

“严白虎当初用兵失当,我军将士用命,当然,还要再加上公瑾你屡出奇计,趁那严贼后方空虚时突袭城池得手,将严白虎赶了出去,这不是在场诸位皆经lì

过的么?”程普黄盖等人,当初被孙策用玉玺换了回来。也是亲身经lì

过当初狂风急电一般横扫江东,促使孙策成名的那场战事的。此刻听周瑜问起,几位老将和孙氏宗族将领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是黄盖开口问道。

“呵!严白虎当年跨距两郡,自称东吴德王,坐拥带甲贼兵近三万人,仅仅用在部署在吴郡一地抵御当初我军的贼兵,就有足足一万人。且又有吴郡高墙厚壁的坚固城池为依靠,公覆莫不是以为我军兵士个个都是天兵下凡不成?”周瑜听了黄盖的疑问,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说道:“再者会稽郡乃是当时严贼苦心经营的大后方,有近两万贼兵固守,各方势力的关系被那严贼处的极其精妙。称之为固若金汤也毫不为过。而我军当时自得了吴郡之后,分兵进击的兵士尚且不足千人,老将军也是经lì

过那场战事的,难道就没有发觉出什么不对来么?”

“这个……难不成是……”黄盖也是经lì

过孙策讨伐江东之战的。平日间不去想还没觉得怎样。自家少主英姿勃发。武力高绝,在同严白虎交战时,黄盖等人是亲眼见过孙策每战必定争先,每每都是第一个冲入敌阵,将贼兵杀的兵心大乱,直有项藉复生,英布再世的气魄,江东诸郡县。甚至可以说是望风而降,就连严白虎的两座本城。其实也并没有费多少的力qì

,就被城中被孙策威势所慑的世家豪族、本地势力迎入城中,最终还赢得了个江东小霸王的称号。

等等!黄盖终于明白周瑜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了。是啊!就算是严白虎在当时再不得人心,也绝不会接连两次出现要么是城中大户率家兵制造混乱,或者是本地豪强势力,甚至连严白虎最后的杀手锏最终都选择了良禽择木而栖这一在孙氏诸将看来无比正确的选择。打顺手了的孙氏诸将,倒是还真就没想过究竟是为什么。只笼统的归功于孙策愈发积累起来的威风所至。可现在想来,吴郡倒是还好说。毕竟吴郡是老孙家固居了几百年的老地儿,孙家一帮人的人脉关系比那不过是个盐贼的严白虎要丰厚的多,因而吴郡轻易被攻下,还能解释的过去。可会稽郡就不同了。会稽郡中异族颇多,向来为中原人所不愿接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被能够处理好同各族关系的严白虎用手段抚平之后,作为最为稳固的大后方来经营,却不料,在当时孙策大军兵临会稽城下时,甚至比吴郡还要顺利的就将已经被突然的变故弄懵了的严白虎军势一举击溃,而成功驱逐了严氏兵力入主会稽。现在想来,还真是有太多地方说不通了。因而此刻周瑜再次说起时,却是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眼下已经是秦旭大军兵临城下了。诸人也皆不会以为都这个时候了,周瑜还有心思讲古,此番说起此事,必然是有其因由所在。因而就连最看周瑜不顺眼的程普也闭上了嘴,咂摸着嘴巴,等着听周瑜的下文。

“其实说来倒是简单的很!”周瑜又用手帕捂着嘴长咳了几声,被书童抚了几下背后,强撑站着,说道:“主公出身吴郡,世代兵家为生民所敬,能有义士相助并不稀奇。可那会稽郡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相信诸位老前辈也是尽知,到如今也无甚好瞒的了,当时会稽之所以可以被主公率领诸位以八百之兵力迎严贼数万贼兵而夺之,其实是另有朋友相助,才得以这般快速得手的。诸君可猜到是何人相助我等么?”

“难不成是……山越人?”孙河身为孙氏宗族,又是孙策最为信任,委托其掌一部分军权的本家子弟,在周瑜话音刚落时,就开口问道。

“不错!而且巧合的很!说来诸君可能不信,正是此番借道给那秦贼的山越新都宗部!”周瑜很满yì

场中黄盖孙河等人的表情,咳了两声说道:“我等用厚利说通了当时被新都蛮王乌鳢派至严白虎处的此时正为宗族长老的上任大祭司,令山越人与我军约为内应,当严白虎被主公所诱,又见我军彼时兵少而带兵出城迎战时,在城中制造混乱,在严白虎还在洋洋得yì

时,孰不知,会稽已为我军所得了。而那严白虎不识兵法,我军又用几番小计让其误认为我军兵力繁多。这才率军逃离。等严贼知dào

了真相之后,却是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公瑾说这些陈年往事,究竟是何用意?”韩当是个粗豪的性子。不必程普那般颇有智计,虽然听周瑜再次复述一遍当初的辉煌日子的确是件很爽的事,可眼下也忒不是时候,秦旭大兵在侧,孙策久久不归,急性子的韩当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公瑾,你是说那严白虎当日匆忙逃离豫章。极有可能效仿我军当日之事,其实还有后手留在城中?”韩当的话并没有引起在场诸人的响应,程普阖目不言若有所思。孙河脸上显出几分惶然之色,最终还是黄盖先从思绪中缓过神来,颇有些犹疑的小声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周瑜并没有直接回复黄盖的话,反倒是反问了一句说道:“严白虎毕竟是积年老贼。又是曾经称霸东南一角的枭雄人物。虽然落魄至今,但仍然有万余贼兵舍命相随,而这老贼,却又还有能轻易舍弃保命军势的狠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公瑾兄长,都怪某轻信了那严白虎!”周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再不明白周瑜的意思,就不太好说了,当初同孙静一起“放走”了严白虎的孙河一脸愧疚的说道。一旁的黄盖也是涨红了脸庞。

“哼!想必前些时日豫章内乱,定然也是出自这位TNND东吴德王之手!某这就领兵去城中巡逻。但凡稍有异动者,格杀勿论就是!”说话的正是黄盖。孙河态度很“正确”的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却是让黄盖有些拉不下脸来了。要知dào

,虽说最终孙策周瑜回军时,是孙河孙静放走了严白虎,可在当初豫章守兵生乱时,却是黄盖执意要用严白虎的,甚至还曾经安排彼时所认定的孙氏军势的“严大忠臣”放在了自家主公家眷老小的防御圈中,现在想想黄盖都是一身冷汗。倘若彼时严白虎突然发难,且不论成功与否,以严白虎的凶性,说不得老孙家真要在孙策这一代断了根儿也说不定呢。因而此番周瑜将事情说的明白,反倒是令黄盖羞愤欲死的心思都有了。

“不忙!”周瑜冲黄盖笑笑,见韩当程普也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后,才语气淡淡的说道:“公覆无须这般!只需命兵士谨守各处城池及要害之地,且勿露出声色,其他各位将军且谨守本职便可。某料定最迟不过今夜,那秦贼必然会有动静,届时就需yào

借助诸位将军之勇力,斩了那秦贼的后手,依豫章之固,谨守待援,切切将一个完整的豫章,交还给伯符才是正理!”

“就依公瑾!”黄盖一惯就是个宽厚的性子,见周瑜拿出了决策,当即便答yīng

了下来,而一旁听周瑜解释反驳不易的韩当程普,也并未再言及其他,算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快,默认了此番周瑜的部署。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周瑜的府上早早的便点上了数盏牛油大蜡。进进出出的传令兵将平日间周瑜这本是幽静典雅的府邸,赫然当做了临时的“御敌指挥部”,除却去督促布兵防御城中孙策府邸及兵库辎重营地等重yào

场所的黄盖、程普外,韩当、孙河等皆留在此处待命,时刻准bèi

正巡视四门的孙静发来讯号,便率兵前去平叛。只是不知城外的秦旭究竟如何作想,明明午时便已经率三万大军,将豫章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别说是开战了,就连个上前叫阵之人也不曾见到。就仿佛秦某人所率兵力来此,并不是为了夺取豫章而是为了来春游的一般。

然周瑜等人却是丝毫不敢怠慢,甚至为了防止至今仍旧有出战未尝一败名声的秦某人夜袭,还特地安排了三班倒的防御节次,顺着高厚的围墙插满了松油火把,将豫章城池照及附近三五里处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可谁料直到午夜,也未曾见已经安营扎寨的秦旭大军有丝毫的动静。

这下,就连自以为此番肯定已经摸透了秦旭路数的周瑜,因为前车之鉴,心思也不禁有些动摇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九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八)

周瑜眼中的豫章城,在孙氏兵将彼此暂时放下成见一致对外之后,颇有几分固若金汤的气势,在无死角的松油火把火光之下,城墙、城门、军械库、辎重库,但凡能够想到的有可能成为秦旭大军突pò

点的要地,都有一队队的巡逻兵在彻夜巡逻。

孙策留在豫章之内战兵一万余人,辅兵也有数千,除了孙静为主将,率孙氏宗族为将领近七千人分守四门之外,尚有韩当黄盖的本部也暂时划归周瑜调遣,等也难怪周瑜这般大手脚的排兵布阵,不虞人手不足。这一切准bèi

,周瑜自信就算是老孙家祖宗兵圣复生,除非用数倍于己的大军强攻,用兵士性命来填没城池,否则,无论是诈降、内应、地道等等任何计策在这绝对的防御面前,也皆会成为无用功。

在已经成为“临时指挥所”的周瑜府上,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仅仅是周瑜一人,就连留守此处以为机动兵力,之前怎么看周瑜怎么不顺眼的程普,虽然嘴上没说,但从面色上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周瑜的心思之细腻,思虑之周全,绝非自己可比。

“公瑾兄长,四门皆安,那城外秦贼大军依旧无甚动静!只是……”夜已经三更了,眼下是夏末秋出,天明的早,借着朦胧黯淡的星光,要看清秦旭所率大军在豫章城外的军营中的动静,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孙河被周瑜委任每隔着半个时辰,就要奔走四门一趟,此时也已经满面的疲倦之色了。但仍旧一丝不苟的向周瑜报gào

着城中同城外的情况,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凌晨以及已经重复了数变的话而不耐烦。

“只是什么?快快说来!不可有丝毫遗漏之处!据传言吕布军中兵士无夜盲之困扰,而且那秦仲明最善夜袭,但凡有一点变化,就极可能是那秦仲明的奸计的开始,绝不可小视!快说!”周瑜的脸色因为彻夜未眠而变得愈发灰败起来,强撑着精神压着咳嗽听完孙河前面的话。猛然听孙河的转折词,本是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突然就迸发出一丝精光。语气急切的开口问道。

“其他三门倒是没有什么,西门、南门皆无甚动静,北门依旧兵力最为稀少,但是东门外秦旭主营处。却是比在上个时辰时。多了些东西!”孙策一脸困惑的模样,在听了周瑜的急切询问之后,皱眉说道:“末将撒出探马,虽然不敢过分接近秦贼军营,唯恐引得来兵注意,但就在之前,却是发xiàn

在秦贼主营之外,多出了数堆被剖成数半的巨型竹片。就如同江东乡民箍马桶所用的竹片一般。有哨骑弟兄冒死向前查看,却是发xiàn

这等物件确实无甚出奇之处。而且那些秦贼兵士也似乎并不在意似的将之随意摆在营外,就连本军哨骑偷回一件来,也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唔?快拿上来我看!”周瑜的眼眸更亮了,灰败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红润之意,挣扎着扶着书童站起身来,打量着因为孙河的眼色,走进来的一直在周瑜门口等候的哨骑兵士抬进来的那件,被孙河误认为是马桶的物件。

“公瑾兄长请看,就是此物!”孙河指着放在地上,只是用麻绳一圈圈密密绕匝在竹片上,如刚刚孙河所言箍成一个只有一抱圆周,长却足有一人高的,像是大号马桶的竹筒。

“这……”饶是周瑜自认博学多识,来回观量了数圈,绞尽了脑汁却也还是不认得这东西究竟是作何用处。不过周瑜那敏锐的直觉,却还是对这稀奇古怪的东西,莫名的产生了一丝恐惧的感觉。

恐惧!?做为十余岁便同孙策一同征战江东的周瑜,不是没有见过世面。数万人争斗,血肉横飞的场面见的多了,这种感觉本是已经渐渐消散了,却不料,此刻只不过是瞄了一眼孙河带来的这稀奇古怪不知作何用处的大号马桶,竟然能让周瑜重生这些感觉,就由不得周瑜不慎重对待了。周瑜沉吟片刻不得法,只好暂时将这东西的用处之事放在一边,对依旧恭立一侧等候军令的孙河问道:“除了这东西,还有什么收获?”

“秦贼的大营守备极为森严,除了上个时辰搬运出这些东西弄出了些动静之外,还真就没有再发xiàn

其他的线索。也许……也许秦贼毕竟远来辛苦,已经早就睡下了吧?”孙河想是也知dào

自己这一趟趟的,多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成不变的情报,好容易有些新的消息,却最终只带回了这么一个不知dào

作何用处的大号马桶,此刻周瑜问起,孙河的脸皮也不由得红了红,支吾着说道。

“不可掉以轻心啊!必须再加派人手巡逻,改一炷香时间互相联络一次,变为两次!快去吩咐吧!”周瑜颤悠悠的被身边书童扶坐四轮椅上,紧闭着双眼,没有人知dào

这位现在颇有些形销骨立的曾经江东美周郎,究竟在想些什么。见孙河颇有些尴尬的没有立即离开,周瑜叹息了一句,说道:“莫要怪某小题大做,那秦仲明虽然不过是一介家奴出身,托庇于吕布那虓虎之徒的身侧,但不得不说此人运道极好,极善于用兵,麾下兵将皆可称之为精锐,又有能够识破我等当初延敌之计的智计超绝之士辅佐,绝对不可等闲视之。甚至某可以料定,只要我军稍有松懈,说不得就会被那秦某人趁机有所施计。那袁绍、曹操、李傕郭汜等,前科历历在目,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诺!公瑾兄长放心,末将省得!”孙河低着头短吁了一口气,在周瑜注意不到的侧面,却是忍不住露出几分哂笑之意来。倒不是因为周瑜这般谨慎让孙河这等武将“不适应”,秦旭的“凶名”以及“前科”。已经随着此番吕布军的江东讨伐战而为扬州士民所知,周瑜这么安排,其实是再恰当不过。只不过此刻豫章城中。但凡是人所能想到之处,皆已经被周瑜命韩当、程普等人的本部兵马分成无数支小型的巡逻队,一方面能够保证仅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就能无死角的巡视每一处有可能存zài

漏洞的重yào

之地,再一个,也能保证在倘果然出现突发情况时,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形成有效的防守能力。按说这等布置,已经足可称的上是天衣无缝了,可周瑜竟然还嫌不够。现在仍然要孙河加派人手,难不成自家这位大军师不知dào

,这种高强度的巡逻,若是没有后备兵源的话。一次两次可以。倘若是持续的久了,兵士们的身体受得了么?不说往后,倘若明天秦旭就攻城的话,周瑜此举,就相当于战前就自断自己一臂,一群毫无力qì

的本军兵将,如何同如狼似虎的秦贼大军相比?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自家这位军师,直到现在东方已有鱼肚白出现了。还是有十足的把握,保证秦旭定然会在本军兵士体力耗尽之前,发动周瑜“期盼已久”的攻城。

不得不说,孙河刚刚的自衬,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相了。倘若是秦旭得知周瑜竟然大晚上的劳师动众,没准还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周瑜这么早就已经料到了,还为了防御自己随时有可能发动的“清晨战”,而设置了这般周密的防守计划。看样子这是要固守待援啊!

秦旭想到周瑜极有可能已经猜出了自己接下去的动作,真不愧是汉末有数的智计超绝之士中,能够排的上号的人物,在某些其他方面,诸如促成眼下情况的发生之事,却仍旧想要再搏一把的神情,甚至还要强过郭嘉稍许。

“喂!这么大晚上的不睡觉,难不成你是准bèi

在日出东方之前,攻袭豫章么?”想到周瑜极有可能已经知悉了自己的夜袭“计划”,秦旭倒是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只是在舒展懒腰之时,不小心碰倒了案几上的酒觞,将霸占着秦旭行军床的山越少女乌梅给吵醒了,也不顾因为刚爬起来的原因而有些衣衫不整的形象,撅着小嘴颇为不满的冲秦旭嘟囔道。

“睡你的觉吧!待会你就可能睡不着了!”秦旭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说道。这丫头也不知dào

怎么就这么相信秦旭不会突然变成大灰狼,难不成真以为就凭着那条不过尺余长短的小蛇,就能抵挡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对于密室美女的兴趣么?庆幸吧!好在咱新婚燕尔便出征在外的秦使君,多少有那么一些对家中诸女的愧疚感,又正逢江东平定的关键时刻,才抽不出手来。

“睡不着?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乌梅能做到山越族一个宗部部落的大祭司,自然不仅仅是倚靠有个好爹、“好”师傅在旁帮衬,最起码这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本事不小,至少能够听出话中话来。这下乌梅也没有了睡意,索性跳下床来,就如之前第一次出现在秦旭营帐一般,光着奶白色的粉嫩小脚丫,半蹲在秦旭身旁,拽着秦旭的袖子不停的问道。

“报将军,时辰到了,请将……军……,末将什么都没看见!嘿嘿!”秦旭还没来得及想个措辞将乌梅这丫头给打发了,却冷不防一个大脑袋从军帐门外探了进来,稀里哗啦就是一通说,正巧将乌梅拉扯秦旭衣甲的“不雅”之态尽收眼底。而乌梅虽然大胆,但也毕竟是个姑娘家,见被人窥破自己耍小性儿的样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没留意而用力不稳,却是整个人都跌倒在了秦旭的怀中,被来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了个真真切切!

“孔斌……孔二愣子……你要是敢胡说……我了个去!”秦旭本来还想说几句“场面话”,最少也要解释一下不是,却见孔斌撂下话后,早就撒丫子跑远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二九)

豫章城作为大汉朝最南端的郡治,本就不是什么大城。即便是孙策打算以此为据地,隐忍图谋江东,所重视的也多是兵治民政之事,对豫章县城的修葺,也仅仅是简单休整,估计也是没有预料到有一天,自家军势当真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吧。

不过即便如此,攻城便会有伤亡,而秦旭现在最不想再见到的,便是已经由当初的三万青州兵,历经几次战乱之后,只剩下如今的两万三千余人,虽然在经lì

过战火洗练之后,青州兵就仿佛是一柄绝世的宝剑,终于被磨砺出了锋刃一般,兵心战力都到达了一个很耀眼的高度,但秦旭着实是不想让这等精兵,就这么轻易的损耗在无谓的攻城消耗之中。当然,即便是再退一步,刚刚收服的丹阳兵也是不行。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下攻城。用最精锐的兵士来攻城,本身就是一个暴殄天物的动作,会遭天谴的。秦旭不得不想别的办法来攻略这座几乎要关联江东归属的城池。

秦旭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家大舅哥送来的,在广陵城同丹阳兵交战时剩下的土质炸药。这东西几乎伴随着秦旭势力成长起来的脚步,总是或大或小的发挥着作用。不管是在对曹操还是青州黄巾,都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不过这东西的缺点也是极多。由于这东西不过是秦某人同吕布在当初被曹操逼到了绝境,脑袋里偶然间闪过的小时候的一部黑白电影地雷战中的一句常识性的制作这东西的话。才得了灵感,弄出这响声不小但威力除了能在干柴上点火,其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玩意儿来。尽管在无名山谷或者北海城外。这种银样镴枪头的宝贝儿几次帮了秦旭的大忙,但至今已丝毫不敢怀疑古人的智慧和眼光的秦某人,却是用起来愈来愈谨慎了。

广陵一战,其实“妹的因”大舅哥的炸弹,与其说是武器,秦旭总觉的观赏性相比下还要多上一些。事实也证明,当时兵心不稳。为人所趁的丹阳兵,虽然也在第一时间有些惊惶,但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就足以证明,一件未知的物事带来的影响,其实随着出现的次数增多,会呈慢慢减弱的趋势。最起码在威力更大的加强改进版还没有研制出来之前。秦旭对在豫章之事上。这东西对上并不算厚的城墙能不能能起到作用,说实话并没有太大的信心。特别是豫章城中还有那位智计超绝,心算绝伦的江东周郎在的情况下,心中更是没底。

不过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早在围城之初,秦旭就已经开始有将手头上的有利资源,如何发挥最大化以减少不必要伤亡的问题,同司马冒、老许等知晓此物信息并不甚少的身边人研究过。最终还是旁听的山越少女乌梅的一句话,让秦旭有了些计较。

未知的是最可怕的。即便是根据传闻有所准bèi

。其实也难以做到周全。到目前为止,秦某人手中握有在战场上能发雷声。闪亮光的大杀器,随着秦旭身登高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想必周瑜绝不会没有耳闻,肯定是已经有了相应的措施抵消这等难以理解其“原理”的大杀器。毕竟随着秦旭身份的水涨船高,之前的一些事情很难免的会流传出来,倘若有心,估计很容易就能得出这东西其实最有效的手段是震慑,让对方自乱阵脚而有所建树而已。这是瞒不过周瑜那玲珑心思的。最不济,周瑜只需yào

令兵士谨守城池,对面前的异动不加反应,只撑过第一轮没有震撼性的场面出现的情况下,这东西的威慑力,就会呈直线下降,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走动起刀兵用性命来换取的老路。

这是秦旭最不愿意看见的。就在老许同司马冒等人也是两眼抓瞎,一筹莫展之时。一直扮作秦旭亲兵存zài

的乌梅很不屑的对这几个大老爷们无计可施的模样表达了鄙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们汉人真是胆小,听说你军中不是有善射之士么?豫章县城又不大,只几轮抛射,不久解决问题了么?”

孔二愣子一向同乌梅不怎么对付,加上几次破坏了“好事”,还管不住那张大嘴,却又十分惧怕乌梅的灵蛇,两人之间的矛盾在短短几日内就已经有了不可调和之势。孔斌浑人一个,平日间被口齿伶俐的乌梅没少欺负,这番好容易逮到机会,那还不好好显摆显摆?

孔斌先是冷笑一声,对乌梅的活动范围仅陷于几座山头,因而孤陋寡闻之事表示了鄙视。再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当众给乌梅讲解了箭矢并不是万能的这一浅显的道理。即便是火箭,只要孙策军兵将在要害处覆上一侧湿透的草席,所有的火箭就算是支支命中,其实除了资敌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乌梅说的对啊!”正当孔斌难得对平日间总是在吵架争论中占据上风,理屈词穷就放灵蛇吓唬人的乌梅产生优越感,此刻见乌梅竟然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登时谈性大发,正要难得高谈阔论一番时,秦旭猛然间蹦出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孔斌准bèi

好的说辞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再看乌梅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登时黑了脸。只不过有秦旭在侧,在吕布军出奔长安时就已经跟在秦旭身边的孔斌还真就不敢在秦某人面前造次,只能恨恨的同乌梅双双瞪眼。

秦旭倒是没有在意孔斌同乌梅两人之见的小摩擦。心中只是在骂自己难不成当真是被这个时代同化了了么,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只看到了土制炸药在攻城战中的确是因为各种原因,威力不足而无法起到炸毁城门或是城墙这么“艰巨”的任务,而且若是稍远距离施放的话,造成的威慑也是有限。一来兵士的手臂能投掷多远?二来那城墙上的弓箭手的射程也不是简单计算玩玩而已。远点的话造不成有效杀伤,近了的话又在敌兵射程之内等等诸般劣势,却没有用心思去想办法解决。射程好办,威慑力近前不行的话,就送到他们身边就是,还怕这帮人不就范?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到,真是给穿越客丢人啊。

乌梅给秦旭的灵感其实就在军营左近。江东多山川河流,气候温热适宜,极适合zuò

物生长,特别是像因为气候原因,连军粮都是一年两季的豫章近山之处,生长着大亩的海碗粗细的竹林。这些竹林中所产,大多是做成了弓箭发给兵士所用,周瑜有信心能守住豫章等孙策回援,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豫章城中除了粮食多之外,排第二的便是箭矢,数不清的箭矢。而这些制作箭矢的材料如今在秦旭眼中,却是有了别样的用处。

在广陵用剩下的炸药还余下百十个,不过已经足够了。这些杀器个个平均都有两拳对贴大小,而且也不知dào

糜竺是如何作想的,竟然命人将所有装着这等危险品的陶罐,制作的大小均衡之极,一晚上做出这些来,也不知dào

花费了多大的心思。不过这被秦旭腹诽不已的动作,此刻却是帮了秦旭的大忙。

秦旭也不和身边人详细解释,在众人迷惑的目光中吩咐了下去,命人将巨竹分成四片,合成口阔稍稍大于糜氏陶瓶的口径,用粗麻绳捆固定扎焗好,就成了个简易的甩筒,这东西虽然看起来简易不堪,又是匆忙造就,可威力却是经过“历史”验证过的,甚至于,在秦旭所处的历史中,这种简易武器除了在对待异族的战场上发挥过超常的战力之外,还有个非常霸气的名字——“没良心炮”!唯一不同的是,变换了时空年代,更迭了目标对象,最主要的是,“主武器”换上了只打雷少下去的糜氏陶罐。

秦旭并不担心这东西被城中周瑜发xiàn

后,会引出什么样的猜疑来。事实上,周瑜越是在意他秦某人的“新武器”,秦旭其实就越是兴奋的紧。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乍闻久猜不到的未知之事,反应若是还能水波不惊,那这年头谁也别混了。为此,秦旭为了能让城中孙氏诸将上钩,还特地在营地门口摆上了不少“放大版”的没良心炮的残次品,无偿“送”给豫章城中派出来的,胆子大的直冒肥油的哨骑几套,借这哨骑之手,先在周瑜心中埋下两颗名为“猜疑”和“轻视”的种子来。

秦旭军令一下,各职部各司其职,整个军营外表平静,内中却是已经做好了随时对此刻龟缩在豫章城中,竟然没有一人敢出城的如今周瑜所统帅的豫章兵开战的准bèi



凌晨四点,大概就是不到五更的样子,正是秦旭决定的攻略豫章的“吉时”,各职部司早就做好了准bèi

,也就是孔斌又犯浑,非要来接秦旭,才闹出了那般笑话来。引得众军中因为一场恶战降临,虽然面色如常,但却在喘息上让人察觉出有一丝丝紧张之意的兵士,平静了不少。终于,身披着软甲的秦旭,在典韦、司马冒、老许、孔斌,当然还有伪作成亲兵的乌梅等人护卫下,出现在了排在最前,人手一根长长甩筒的青州兵面前,看这这数十名之前经过曹性调教的有特殊技能的青州兵,秦旭心中也是豪气顿发,望了眼极远处天边那淡淡的白色旭轮,心中只剩下了一个词汇。秦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清澈的目光看着眼前暮气沉沉的豫章县城,舌颤春雷一般,突出了两个字。

进攻!(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十)

豫章城东,秦旭大军主营所在之地,随着宛若春日炸雷一般的巨响,天空中如同传说中那般,同时出现了十余个刺目的光球,带着呛人的浓烟,坠落城中。还没等被这等境况惊呆的孙氏守城兵将反应过来,仿佛得了信号一般,豫章城东西南三面,面带虔诚的青州兵、一脸桀骜的丹阳兵,开始攻城了。

若是放在从前,就算是周瑜明知dào

秦旭麾下这两支在铁与血中成长起来的军势攻城的消息,八成并不会太以为然。毕竟攻城这种技术含量并不高的“活计”,作为进攻一方若是没有强有力的攻城工具,以及源源不断的炮灰填坑的话,想要以相同兵力攻下一座城池,在周瑜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尽管秦旭大军节节逼近,在江东战事上势如破竹,已经打定主意,有固守豫章,拖垮粮道不畅的秦旭大军打算的周瑜,仍旧能够有条不紊的布置防线,等待孙策回援。可现在,周瑜终于知dào

了那明明平凡的紧,却让自己总是莫名烦躁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

不过半身长短的竹片,箍成圆筒,在膂力上佳的兵士手中用力抡出,那带着丝丝烟火光气的圆球便飞上了豫章城上空,在本军兵士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东西时,就猛然炸响,一如传说中那般令人胆战心惊。即便是自认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周瑜,在乍闻此声之时,也只感胸口闷疼了一下。更遑论守在豫章城头的本军兵士了。

周瑜现在终于知dào

了秦旭的打算。看向不远处大军阵后那写着大大秦字的白字黑底的大蠧,眼眶几乎要瞪出血来。

周瑜是绝世的智者,在经lì

了最初的一瞬间本能的惊慌之后。迅疾便冷静了下来,很快便发xiàn

了这土制炸弹除了光亮点,声儿大点之外,其实杀伤力并不怎么样的事实。可问题是,已经因为这突发的状况而使得本军有兵心渐有生乱之象的情况,却并不能因为周瑜的“醒悟”而有所缓解。踏着光亮和巨响而来的青州兵、丹阳兵,借这浩荡之势。已然在本军心中留下了不太好的影响,一如惯来桀骜的丹阳兵,至今尚未有对秦旭之命胆敢违抗的例子。几乎同青州兵一样为秦旭如臂指使,就足可见知dào

这东西的真相和亲身经lì

这东西的威势,其实是两码事。而且,周瑜心中明了的很。倘若再这么下去。本军别说是反击了,能在两营兵士冲上城头时还有举刀的勇气,都已经成为奢望了。

“传令程普、黄盖、韩当三位将军,各领本军,按照计划出城接战!”周瑜在昨天晚上同暂时放下心中芥蒂的三员老将的谋划,本是在依靠豫章小城之防若是不能尽御秦旭来兵时,就依一直不怎么赞同被动防守的三员老将的建议,集中优势兵力。优先歼灭城外秦旭大军一部。这个决议本是本周瑜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周瑜对秦旭也是有过一些了解的。除了知dào

秦旭不怎么“光彩”的出身之外,对于秦旭这些年崛起的几次关键战役。周瑜私下也都分析过。可令周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秦某人这些战事,说好听点几乎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典战例,周瑜自认设身处地去做,虽然也自承也许会有转败为胜之机,可要做到秦旭那般如同羚羊挂角一样的令人无可寻迹,终究还是难以做到。因而周瑜料定了秦旭若不是运气逆天到爆,则必然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物,只看此番江东之事,轻易的破解了孙氏布下的四道防线,便知这厮此番也绝对不会中规中矩的用那不到三万人的大军,强行攻城。必然会有其奸计所在。因此,周瑜在昨晚,用秦旭所经lì

的数次战事作为例子,说服了孙氏一众兵将绝不能对秦旭以常理视之,因而将这一并不怎么高明的硬碰硬计划,放在了最后实在无可挽回之时,再行动用,却不想,这还没有同秦旭大军接战,便是被逼的不得不提前拿了出来了。

而程普、韩当、黄盖三人的本部兵马,正依计在豫章城东西南三门外候命,除了城中宛若流星天降的声势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但因为并未亲眼所见秦旭大军施为的情景,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兵心尚可控zhì

。在接到周瑜命人火速传递的军令之后,在三员老将的率领下,迅速的占据了东西南三面城门,只等候周瑜传来的出兵之令。

至于北门,几乎孙氏势力上下,都认为那是秦某人围三缺一之计留下的似生实死之门,因而皆是打定主意死守豫章的孙氏兵将,竟然并没有人建议浪费兵力去探触此路虚实。即便是周瑜,因为孙氏只剩下豫章根本,天下已无处可去,因而也没有表示异议。

此刻豫章城外,抬着不过是简易攻城竹梯的青州兵、丹阳兵,如同之前周瑜所料一般,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便已经来至到了豫章城下。而城墙之上,本是已经准bèi

好了充足的箭矢,打算给来兵狠狠一击的豫章兵士,很多人甚至连弓都握不稳了,着实给来兵攻城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面对这等攻城一方气势如虹,而守城方几乎无甚抵抗的根本就不对等的奇异状况,周瑜心中的无力感越发强烈了,眼见着豫章不过是三丈多高的城墙,几乎要复制了当初使计差点攻下,此刻只不过是角色互换了的涪关之事,周瑜终于放qì

了之前坚持的固守待援这一“正确”的策略,在城墙上已经有不少青州兵、丹阳兵攻上城墙时,不得不再次传令,命程普韩当黄盖等孙氏老将,出城迎战。

而在城外,正如周瑜所总结的那般,秦旭的运气一直相当不错。此番带至豫章的“妹的因”大舅哥的土质炸弹,之前已经在广陵时用掉了一些,此刻在手的,其实也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个而已,就算是皆是“质量”上乘,不会出现在当初无名山谷对阵曹操时,十个里面至少有七八个不响的情况,分配到三门所地兵士手中,其实也就是每处五六十个而已。看上去挺多,但实jì

上分摊下来,能维持一炷香的威慑时间,就已经是大大超过了秦旭的预料。

秦旭本身也没有指望这些杀伤力不高的东西能造成多大的伤害,所求者,也不过是在本军攻城时,能尽量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说实话,倘若不是乌梅无意间的提醒,和万谷县城中的粮草储备,并没有预料中的那般丰富,让秦旭觉得与其等候涪关方面通开粮道,倒不如借此这值得赌一把的机会,来搏一搏的话。秦旭最为中意的,其实还是之前那围点打援,慢慢消耗孙氏兵力的稳妥办法。毕竟不管怎么说,丹阳兵还好,青州兵却是用一个少一个,好歹都是几十人里、甚至百里挑一的精锐,自然是多多益善,那些所谓的战场见血打磨兵势的说法,对于见识过数次青州兵战力的秦旭,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因而在见了被称之为神雷的土炸弹显威,使得攻城之事颇为顺遂,甚至至今还未曾有太大的伤亡数字报来,秦旭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了不少,看的就跟在秦旭身旁的乌梅,不住的撇嘴。

“轧亚呀……”好在那惊人的巨响和巨大的火光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就停止了,惊魂初定的豫章兵士在损失了瓮城以及一段城墙之后,终于开始缓过了神来,开始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而在豫章四门之内,随着几声令人牙酸的响声过后,三位早就等待不及的孙氏老将,也开始发动了反击之势。

秦旭军中无大将的传闻,已经是随着几场战事的传开,在江东兵势心中根深蒂固了。因而此番程普、韩当、黄盖率军出城,心中着实存了几分要大开杀戒,立出个天大的功劳在孙策面前证明老将就是比那些年轻人有实力的念头。在城门甫开之际,三员老将便自东西南三门处一马当先的冲杀了出来,着实有几分仗金戈铁马,要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不过,事实证明,外行领导内行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行不通的。要说在这冷兵器时代,战将老老实实的拼杀疆场、性命相搏,谋士尽心尽lì

的统掌全局、运筹帷幄,是经过无数次染血的积累得出的最为正确的组合方式。倘若是谋士之谋不通,战将之心不从,再加上因为信息误导而导致预料失误的话,得到的结局,往往会让人很是郁闷,就比如现在的孙氏三将。

程普、韩当、黄盖三人的战力,是经过无数次的疆场搏杀锤炼出来的,以秦旭的目光来看,在整个汉末时期,就算不能排的上一流战将,但最起码在统兵上,也是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若是按照周瑜起先的谋划的话,就算是此番在经过秦某人的“作弊”手段侵袭之后,只需yào

抗住最初的一段时间的惶惶,说不得秦旭大军想要正面攻陷豫章,少不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毕竟无论是青州兵还是丹阳兵,在平原作战上自然无可厚非,但用来攻城,估计在了解了这两支军势的战力之后,能做出这等决定的,也只有在军事上仍旧属于二把刀范畴的秦某人做得出这等拿牛刀杀鸡的事情来。

不过也正是如周瑜对秦旭所下的定论那般,如此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手段,导致的结局就是,在程普韩当黄盖三人杀出城来之时,遇上的,首当其冲便遇上了典韦郝昭曹性这目前“无甚大将”的秦旭军中,仅有能“拿的出手”三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一)

秦旭军中无大将!这不知dào

是从何时传遍江东的流言,乃是支撑着程普黄盖韩当等孙氏老将,企图翻盘的信心所在。

自漫天飞火流星造成的大场面给豫章守军带来心神上的震撼之后,令周瑜不得不提前启用后备兵力,来应付即将至于面前的城外来兵。豫章城门三门洞开,三名孙氏老将各领本部两千余人出城,打算各个击破秦旭分散于四门的兵力。

也难怪程普等三员老将没有听从周瑜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谋略,秦旭此番所率不过两万余的大军,算的上是孤军深入,却偏偏分别攻略四门。虽然有那番利器为慑,但在程普等久经沙场之人看来,虽然气势惊人,但其势必不持久,再加上经lì

过数次同秦旭的争斗,也着实没有见到秦旭大军中有甚出彩的大将显现,尽管传言秦旭此番所率大军多么精锐,丹阳兵又是曾经的老牌天下精兵,在经lì

涪关之战后,程普等老将确信经过自家兵势倘同来兵刀兵相接,最起码在战力上,也并不输人分毫,因而在接到周瑜这么快就下达的出兵令后,程普黄盖韩当这三员老将的信心可谓满满。

“弟兄们,我等江东健儿,何惧那秦贼妖术!身上带把的汉子,随某出城杀敌!也让军师莫小看了我等壮士!”昨夜被周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弄的无话可说的程普,心中骄傲也悄悄的又抬起了头,之前是大局为重。周瑜乃是孙策的结义兄弟,又得孙氏吴老夫人信任,被托付守护豫章。程普就算是再看周瑜不顺眼,也不可因私废公,加上周瑜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才不得不认同了周瑜所谓固守消耗秦旭兵粮,同时警惕城中容易生变,以待孙策回援而内外夹击之策。可现在的突发情况,程普也不知dào

该痛恨秦旭手段诡异。还是要感谢这厮“帮”了自己一把了。同程普一般念想的黄盖韩当两人,在听了以智将之名而著称于孙氏势力当中,平日间也算是稳重威严的程普竟然也因为激动口出秽言。心下也自有笑意涌出。也是时候让周瑜,或者说是让孙策看看了,关键时候,还是这帮老弟兄才能顶的住。

“愿为将军效死!”说来孙策平日统兵御下也着实有方。虽然经过了严白虎的挑唆叛乱。以及本军前番兵败。又被秦旭来兵如此围城,城中兵士的兵心士气,竟是未受太大影响。在听了平日间严肃程普的这般呼喝之后,士气猛的拔高了一大截。当然,亦有很大原因,也是因为那则不知dào

从何处何时传出的,已经在涪关“证实”过的有关秦旭大军的流言有关。

“兵心可用啊!”在城墙上的周瑜一直总觉的有些地方好像太过顺遂了一些,感觉不太对劲而紧皱的眉头。也是因为豫章兵士这一时扭转了刚刚因为那“天火流星”而造成的兵心混乱而暂时的舒了口气。

孙策出城追击严白虎已近五日,至今却仍旧未归。虽然明知dào

就在这豫章一亩三分地上,即便是有所阻碍,有身边那一万大军在,再加上孙氏兵力中最为精锐的射声营在旁,最起码也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保证孙策的安全。而现在秦旭主力大军已至,孙策所率兵力碰上秦旭主力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这也是周瑜在无奈之下,可以下定决心放手让三员老将自主施为的原因所在。

“杀!杀!杀!”被孙策这根正苗红的“科班出身”训liàn

出来的豫章兵士想必。不得不说不管是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名扬天下的丹阳兵,还是直至未来才声名鹊起的青州兵,在攻城略地上勇则用矣,但在行军布阵上,却是总感觉比豫章孙氏兵力,少了几分堂皇。只看出得城门,在面对各门皆是多出自军三两成的秦旭大军,一边是肃穆谨慎,一边或是冷漠嗜血,或是战意盎然,就足以看出彼此的不同来。也让近距离见识到了刚刚经lì

过剧变,却单从军势上仍然足以同陷阵营相媲美的豫章兵的秦某人,下定了决心,待回转青州后,说什么也要拉着高顺好好操练一番潜力仍旧极高的青州兵、丹阳兵不可。

“秦贼可在?快快前来受死!”秦旭感叹还没完,就见因为人缘极好,而此番好容易抢到了好活计,立功的大好机会的黄盖,手中擎着一杆精铁大枪,骑着黄骠马,在秦旭阵前跨马人立而起,枪尖对着阵中大蠧所在,暴喝一声说道。

“这厮好不讲道理,莫不是让秦某这一军统领,去同他个蛮汉拼力qì

么?”秦旭却是没有如同黄盖反应中,露出惊慌失措之感,反倒是侧身同身边作亲兵打扮的山越少女乌梅,笑眯眯的说道。

“傻呗!”或许是因为凌晨时候的误会,倒是让一贯喜欢对秦旭领兵指手画脚的乌梅消停了许多,眼眸中平日里总是存着要捉弄人似的促狭光芒,也在秦旭打眼看过来时,颇有些惊慌的躲闪了开去。在听得秦旭这番评价黄盖之后,却是不由被秦旭逗笑,脱口而出说道。

“秦将军,这莽汉有几分意思!那马也是好马!典某正缺马匹,特请命前去会会!”此番本是被吕布派来护卫秦旭的典韦,自秦旭身后的大蠧之下,手中擎着双铁戟,走了出来。典韦这身量,在中原还好,总能找到几匹身材健壮的好马承担,但在这江东地界,马小腿短,自打从蒋钦周泰一战之后,虽然最终获胜,不料却是硬生生将马匹累垮之后,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坐骑。虽然典韦脚力极强,并不输给任何一名以耐力著称的青州兵士,但毕竟也是吕布军中武字将军之一,又担负着护卫秦旭的使命,总是撒丫子跟在秦旭马屁股后面乱跑,也着实不太像话。此刻见黄盖胯下马匹十分神骏,虽然不知dào

是何处名驹,但却是一眼就让典韦上了眼缘。而典韦因为之前秦旭的“引荐之恩”,得以被吕布看重,短短两年之内就成为吕布军中高级将领,对秦旭这个老吕家的女婿,一直感激的很。虽然因为担任吕布亲卫大将,并不同成廉、臧霸、太史慈等属于军中秦旭一派,但能被吕布安排在秦旭身边,尽管典韦在吕布军军中职司上,同秦旭平级,但还是恪守了一个下属的身份,先秦旭开口之前,请命说道。

“本就是打算给老典你留的!既然看上这厮的马匹,那便快去牵来用用吧!”打算用典韦接战,本就是秦旭谋划中的一环,本来典韦作为吕布“特批”的护卫,能暂令其掌丹阳兵,又假扮小兵坑过蒋钦周泰一回,都不是职司之内的事情,秦旭虽然有心用典韦迎战,但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毕竟身边还有孔斌这莽汉和能同典韦通过拼力qì

而交上朋友的老许在,黄盖虽名列历史上江东英将之一,在秦旭看来,其实也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的事情而已。不过事长容易生变,眼下见典韦这般仗义的开了口,并不喜欢麻烦的秦旭哪里有不准之礼,当即挥手笑道。

“黑厮!你与秦贼皆是一般货色!觊觎江东偏偏弄那么多的借口,现在又要谋取某的马匹!真真贼寇行径!”本是挟怒领兵而来的黄盖,见自己的一番叫阵竟然并未引起对方阵中太大的反响,本就郁闷之极,却又见秦旭又是同身边人调笑自己,又是派了个铁塔似的不骑马的黑汉,“商量”着要来夺取自己的马匹,就算是黄盖在孙氏兵将之中是出了名的宽厚,也自有些要气炸了肺的感觉。见典韦持戟出阵而来,黄盖也不及说些场面话,当即端起由精钢打造的大枪,勒马前冲几步,提起马首借着马腿落地之势,居高临下照着典韦面门便要扎去。只是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发xiàn

典韦肃穆奇特的脸庞之上,微微撇了一下的嘴角。

高手都是有尊严所在的。即便是如典韦这般性子耿直之人,也会为了没有坐骑之事而心情不爽几天,更何况面对上黄盖挟怒而来,摆出了斗将的架势,却又偏偏“不守规矩”的抬手就打的这种“恶劣”行为,典韦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

“唔?!”黄盖抬手扎下去时,其实心中已经有数了。什么礼节什么成规?开玩笑,这是什么地方,这叫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能少用些气力将敌将一下弄死,总比为了些劳什子不知何时开始流传的约定俗成的规矩而费力拼上大几个回合,在黄盖看来,那才是真zhèng

的活得不耐烦的表现呢。这年头,活下去,才是最重yào

的。黄盖信心满满,之所以在这种时候还能分心去给自己的行为找个解释,甚至隐约间还有点奢望此刻已经“死”于自己枪下之人,要是那个人见人厌的秦某人该有多好,但就在一刻,黄盖手上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来。

手上本是应该偷袭刺透了这托大不骑马,却要抢夺自己马匹的黑厮的胸膛了吧?只是这纹丝不动的枪杆,怎么也不像是刺透敌将胸膛的手感啊,甚至连本是人力而起的马匹前蹄都迟迟没有落下,这相当不科学啊!

若是此刻正主动请缨,随着郝昭在西门准bèi

堵程普的蒋钦周泰有一人在这里,当不着或许会碍着也曾经共事过的情分,将之前自己两人的窘态说与这难兄难弟听听了。典韦的力qì

,周泰可是亲身体会过,那种怪力,绝不应当是人间所有。据说连被称作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都忌惮三分,眼下不过就是托起这一人一马,根本就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二)

黄盖算是体会到当初周泰的郁闷了。人与马千余斤,居高临下的踩踏之力,再加上坐骑一支前蹄的挣扎,力道何止增加了一倍,可被眼前这奇丑无比的黑大个一手托着马蹄,一手攥着枪尖,却仿佛托着个小儿玩具一般,像是根本不费什么力qì

似的。

“遇上硬点子了!”在轻敌之下,甫一察觉局势失控,黄盖心中就是一紧。虽然力qì

大并不见得就是一员猛将,但能借着枪尖同马蹄之力,让他黄盖动弹不得,却又怎能等闲视之?现在若是谁还在黄盖面前再说那句不知何人传出的,秦旭麾下无大将的言语,黄盖第一个念头就是真想一口唾沫淹死他。

“你这黑厮,乃是何人?”黄盖终究还是有几分胆色的,虽然现在只一回合便被人制住,却仍旧能够在惊惶之余,喝声问出心中疑问来。

“给某下来再说吧!”典韦却不立即答话,嘴角一撇,双手用力,冷哼一声说道。

“唔……”黄盖只觉得紧握着枪杆的右手仿佛被火燎了一般,努力控zhì

住的身形也随着一股怪异大力,不由自主的向着一侧翻去。

“快救黄将军!”眼看着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武力在孙氏兵将中,足可排的上前五的大将黄盖那魁梧的身躯,就这么被人像是丢沙袋一般,硬生生的从马匹上拽了下来。这一场景简直超出了豫章兵士的认知。就算是自家主公,有着江东小霸王之称的孙策。想要战胜黄盖,说不得也要颇费一些功夫。可就在这黑脸丑汉面前,黄盖竟然一回合都没有撑住。这的确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不过下一刻,还是有机警的豫章兵士看出了典韦想要生擒黄盖的意图,刚忙呼喝喊道。

“嘿!贼子休跑!刚刚那大话怎么说的来着?”典韦刚刚一击便将无甚防备的黄盖挑落马下,黄盖也是机变甚速的人物,眼见形势不佳,也不再顾及什么大将仪态,在典韦欺身过来之前。先自一个懒驴打滚闪开了去。虽然弄得身上甲胄杂乱,头发脸面上也是黄土落尘皆满,可也是在险之又险之中。让心思大半在马匹上的典韦抓了个空,待典韦身后的兵士拿着圈绳套锁赶到时,黄盖已是被冒死冲过来的豫章兵士强抢了回去。这个变故倒是令典韦一愣,指着落荒而逃的黄盖。挥动手中铁戟喝道。

见豫章兵士遇到这等乱势。前行进退之间也是皆颇有章法,不见有丝毫慌乱,足可谓之精兵,虽然对典韦武力颇为信服,但秦旭也怕典韦杀性一起,贸然进击总归是有不小的危险,连忙着人命典韦归阵。

“果然不出所料啊!秦仲明兵强将猛,之前的那些流言。怕也是自彼处传出,为的就是久惑我等视听。以为今日之事。眼下秦某人大势已成,伯符,你若是再晚一天回援,怕是瑜难免也要舍此残躯,以报君恩了!”眼见着瓮城两侧已被伤损微乎其微的青州兵连同丹阳兵所占据,而原本作为攻略秦旭本阵的奇兵中最强一支的黄盖军势,却是只一回合之间,就被人破了攻势不说,怕是再遇上这黑大个,一众兵士虽称精锐,但战力上难免也要大打折扣。周瑜就立在女墙阁楼之上,将这番溃败之速让人瞠目结舌的战事尽收眼底,深叹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军师……”秦旭本就没有指望只凭着黄盖的退兵能趁势杀入城中,虽然豫章城瓮城被夺,可两侧女墙之上的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对于个个都是宝贝的青州兵、丹阳兵来说,不必要的伤亡,还是能免就免。也因为秦旭此念,才让狼狈而回的黄盖,得了“机会”回到了周瑜的身边,神色尴尬的抱拳对周瑜想要说些什么,但话道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来孙氏老将当中,也就是性子敦实的黄盖没有同程普、韩当那般对以周瑜为首的孙氏势力中的年轻文武那般有成见,因而虽然面子上不得不同一帮老弟兄站在一线,但实jì

上对周瑜,却是无甚恶感,此番战败,在周瑜面前,也颇觉的愧疚。

“黄将军不必如此!”周瑜倒像是看开了似的,并没有因为黄盖首败而面色有丝毫变化,仍旧是面带微笑的点点头,说道:“胜败本乃兵家常事,那秦某人又是用兵高手,我等皆被其流言所惑,也不是将军之过。将军不必太过挂怀。瑜还要寄希望将军能够奋起麾下兵士,守住豫章,以待伯符归来,将军可切莫因被那秦旭算计了一把而为其所趁才好。”

“多……多谢军师宽慰!”说实话,这场仗黄盖自觉输的太过冤枉了,也太多戏剧化了一些。虽然说黄盖也明知以典韦那怪力,若是真刀真枪干上一场,自己也未必能讨得好去,可一兵未伤,一招未放,就这么被人放到在地,差点当了俘虏去,黄盖着实觉得当真是憋屈的紧。因而被救回豫章时,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倘若是此刻周瑜上来一通臭骂,或许黄盖还会觉得心里好受一点,不料周瑜非但没有怪罪,还这般宽慰,让黄盖有气难出,当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但周瑜说的太过在理,当下除了东门之外,西门程普,南门韩当的战报还未传回,也的确不怪周瑜这般嘱咐,黄盖眼下也只能苦笑着对周瑜回了一句,寄希望于两位老哥能争点气,自己领命闷闷而去。

黄盖能有此想,想必是不太了解秦旭的性子。作为早已经改变了态度,将远征而来的秦旭当做是强敌的周瑜,却是不这么想。根据得来的情报得知,这位年纪轻轻未及弱冠的温候之婿,可不像是这么好相与的人物。要不然,现在还活着的当年虎牢关诸侯会盟时,有座次的两方搅动了这乱世的英雄们,诸如曹操、袁绍、袁术、孔融乃至于樊稠、李傕、郭汜等等等等,也不会大半都被这厮收拾过。越是了解的情况越多,周瑜就越是后悔当初在吕布的耀眼光环下,怎么就忽略了这么个低调人物,导致现在情形如此被动,短短两月之间,就将其势可主动侵扰吕布属地的豫章孙氏势力,打得就剩下了豫章县城一城,而且还直有岌岌可危之急。以至于不得不拼尽全力拖住突然亮出了超出意料之外的獠牙的秦旭大军的脚步,而此番有了黄盖如此快速的败回,对于韩当、程普出城会有何斩获,周瑜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能将全部的生的机会,放在了不知何时才能赶到的孙策援兵身上。

“我等这算不算是困兽犹斗?!”看着回身退去的黄盖因为气闷而略有些佝偻的身影,周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了这么一个以往总是用来形容他人的词汇来。只能希望韩当、程普两位不要如同黄盖这般输的这般“痛快”,不至于退回来之后,对豫章守军因为之前已经受到之前那“飞火流星”的震慑而略有些不稳的军心,再造成不太好的影响吧。

不得不说,因为黄盖之事,周瑜心中也着实是存了小看韩当、程普两员老将能力的想法。最起码在两人出城后直有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听到两人兵败的消息。当然,一炷香的时间内被周瑜催了十几次的传令兵带回来的,总是两位老将军所率本部,皆是已经同正在攻城的青州兵、丹阳兵混战在一起,并未分出胜负的消息,使得一贯智计转圜极快,号称一步三计的周瑜,也有些搞不懂现在这诡异的情势究竟为何了。不管是对秦旭性格的分析,还是对眼前这战事的推演,周瑜自认若是自己站在秦旭的位置上,除了东门本军驻守大军之外,绝对会在西门、南门,甚至于故yì

留下的生门北门处,除了明面上的战兵之外,皆埋伏下足以应付豫章兵士至少三千人的兵士以应机变,而绝不会这般坐任城中之兵出击,打断步兵攻城的“节奏”,这简直就是在拿兵士的性命开玩笑。一贯以甚得兵心而出名的秦旭,又怎么会这么去做?除非……

“咳咳……不好!咳……速速去告知黄军,城中……咳……”周瑜望着黄盖身影消失主出思量许久,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顿时涌上焦急、羞愧、惶恐等之前从未在周瑜脸上出现过的情绪,也顾不得再忍那想要剧烈咳嗽的痒意,几乎要喘息不过来似的,冲着身边待命的兵士,大声嘶喊着吩咐说道。

“轰!……”仿佛要印证周瑜突然的灵光一闪似的。还没有等周瑜的话说完,就看城中之前本是布置了重兵,却因为城墙战事吃紧,被吴夫人强令将全军拨来支援防守的孙策府邸方向,突然响过像是之前那“天火流星(和谐代替词汇)”造成的巨响和火光,而且,仿佛无论声响和是光芒,皆更胜前者一筹的样子。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难不成,是天欲绝孙氏么!”早在之前吴氏夫人将本是抽调出来,用作城墙守卫之兵时,周瑜便已经未雨绸缪的将孙策家眷皆是转移了地方,为的就是虽然一再对豫章城中戒严,但周瑜还是难以解除心中的不安。而此刻,虽然是应验了周瑜的推测,但周瑜却是一点也不为自己猜对了对方的布置而有丝毫的高兴之意。因为周瑜猛然察觉到,城中的火光和巨响,其实更像是给城外发出的一个信号。因为,本来就让周瑜颇有些莫名忧虑的,秦旭大军另外两路由曹性、郝昭等所率的青州兵、丹阳兵,在同韩当、程普纠缠的南门、西门战况胶着的消息,已经瞬间变了形势……(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三)

不能怪一向谨慎的周瑜此番失了计较,没有看出豫章城西门、南门处的异样。要换做周瑜做主,照之前那般安排的话。就算是守兵因为秦旭的“妖术”一时间被慑了心神,可也只待安抚得当之后,仗着守城之利,再怎样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主动撤开了本是安排的十分严密的城中戒严之事,给了城中细作可乘之机。

“军……军师……城中乱起,韩当、黄盖二位将军回援不及,看贼子目标方向,像是主公府邸所在!该……该如何是好?”跌跌撞撞来至周瑜身边,本是负责传达四门消息的兵士,一脸的惶急之色,跪在周瑜面前,连口齿都有些结巴了。

“哼!慌什么!来人!传令城中整军休备的黄盖将军,命其率领本部兵士,入城平叛,务必保伯符家眷及老夫人安全!”周瑜很好的掩饰了眼眸中的那抹深深的忧虑之色,冷冷的看了这神色惶急的兵士一眼,略顿了顿,语声淡淡的对站起欲走的这人说道:“不过你就不用去了!”

“诺!啊?”这兵士本是听周瑜说不用他再去冒险入城给黄盖传讯,刚刚舒了一口气,可在下一刻,却是脸色大变。

“尔身为孙氏兵将,掌我军喉舌,行传令下达之事,却如此妄言以动军心!留你何用?”周瑜的眼眸中一丝情感之色也无,原本那个总是待人总是温文尔雅,留下过“与公瑾交。不觉自醉”雅事的江东美周郎,已然不见,对那兵士声嘶力竭呼喊冤枉之声也仿佛置若罔闻。颇带几分烦躁之意的倒转过了身去,挥挥手便有亲卫将那传令兵士拖了出去。

“放心去吧!倘此番豫章不失,汝妻子我自养之!”直到就连一直在照顾周瑜的书童都被打发了下去,独自一人的周瑜才长叹一声,像是在对着已经是人头落地的传令兵士所言,又仿佛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

周瑜并不是个嗜杀的人。但此刻也不得不如此了。秦旭大军三番两次的屡施奇计,皆是针对豫章守兵的弱处。若是不能在第一时间下煞手稳住士气。周瑜心知只凭刚刚那兵士的神色,就足以将好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士气,再次降落到低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即便是用在守城上,其实也是如此。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借那直到身死犹自未知因由的兵士头颅。行那威慑之道了。

“先生!黄将军已经率兵前去平叛了。城中火光渐熄。想是已经控zhì

住了局势。”因为周瑜面孔的突变,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又驱走了身边兵士,也只有一直照料周瑜的书童,才有机会壮着胆子凑了过来,小声的打断了周瑜的思绪,颇有些局促的说道。

“两门战事如何了?”因为东门黄盖的退走,秦旭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跟进攻城。倒是令人在东门城楼之上的周瑜心中略松了口气。又听书童说城中局势渐稳,面色又恢复了几分绝世智者的风姿。心中也多出了几分安定来,问道。

“看样子是仍旧拉锯在两门城前,尚未有新消息传来。不过……”书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瑜的脸色,确定了大概不会布刚刚那倒霉蛋的后尘之后,才小声说道:“不过刚刚过来时,却听说黄盖将军在分兵守护主公府邸之后,又折成两军,向两门而去了……”

“糊涂!秦贼虽然兵精,但毕竟人少,这等内外夹攻之势,一时间必然无法借机攻入城来,只需固守城中,谨防城中再生乱势,就足以令豫章不失。他这是想做什么?画蛇添足么!难不成他还真以为那秦贼就只骚扰这一回不成?”周瑜闻言一怔,用手狠狠的拍在了四轮座椅的把手上,好悬一个不稳就要跌倒似的,在被书童诚惶诚恐的扶住之后,犹自不解俊美无匹的脸庞上浓浓的怒意,扶着女墙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先生!许那黄盖将军,也是担忧两门战事,想要减轻两门压力,才如此行事的吧?”见周瑜神色不渝,书童扶着周瑜坐下,低声说道。

“但愿如此吧!不管如何,只愿伯符能尽快赶到,好解了这尴尬之局吧。”周瑜像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自嘲的一笑,将目光望向东南之处,再不看向城中一眼。

“喂!你派出去的那胡子脸和娃娃脸,怎么打了这么就还没消息传来?”就在周瑜恨三位老将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作主张,只能寄希望于援兵及早到达而对孙策翘首以盼之时,在豫章东门之外的秦旭大营当中,秦旭也是不堪其扰。

自打被孔斌叫破了秦旭同山越少女乌梅之间的尴尬之后,再面对这看似心性娇憨,却又为人处世丝毫不落矮处的蛮族少女时,即便秦旭本一贯听之任之的态度,也总觉的有几分不自在。而乌梅却像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除了称呼上更加放肆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乌梅口中的胡子脸大概是指的被秦旭派去攻略南门的曹性,而娃娃脸自然就是带着新降的蒋钦周泰两将,绕城而过,去堵豫章城西门的郝昭了。这两位,一个是久随吕布的大将,一个是长跟秦旭的未来名将,却不知仅仅几天的相处,自己便有了新的“代号”,听的秦旭也是眉头大皱。

尽管这丫头丝毫没有一般山越人那种黝黑的皮肤,尖嘴猴腮的普遍长相,相反在“卸妆”之后,皮肤相当白嫩晕红,自有一股山川灵气,但这对于已经身有一妻三妾,都没有完全“到手”的秦某人来说,其实已经是不想招惹了。否则也不会已经在一室共处了数日,秦旭还保持着母猪赛自家丈母娘的状态,再加上军中兵士那无聊的传统。让秦旭也是心里发虚,此刻见闲着没事的乌梅又没话找话,自然没什么好气对待。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打算。”秦旭对曹性和郝昭还是相当有信心的。而且相比不管是秦旭甚至是周瑜。都清楚眼下这孙氏本营豫章城的局势,特别是在孙策不在的情况下,能保持内部不乱,多撑一些时候,就已经是城破前的极限了。所不同的是,周瑜已经没有了心思再去捋顺孙氏老将完全出自要压过军势内年轻将领目的的那自以为是的心思,一而再的退而求其次。到眼下为止,或许也只能寄希望与乱拳打死老师傅,祈祷三名老将最终还是走上人海战术的法子。都尽量拖延一些时间,等待孙策回援,给豫章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而秦旭所想的。在这一点上却是和周瑜再次的不谋而合。之前在万谷县城没有完成的围点打援的谋划。看眼下的情势,倒是极有可能在豫章完成。在双方都刻意的放缓了出手的频率时,豫章城四门之外,就成了作为攻袭者的秦旭大军在故yì

拖延时间只为保住城门不关,而城中守军在三位孙氏老将的率领下,倒也是同周瑜的想法不谋而合,并不急着一鼓作气击退敌军,而是也在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给孙策回援豫章尽可能的拖开时间。两方虽然纠缠在一起,却是彼此间鲜再有大.规.模.杀.伤.出现的诡异局势。

“嘿!也不知dào

秦将军怎样想的。若是打算放孙策回来,干嘛非得让子义断后?非得这般做戏,真真是想不通!这都已经放出欲要外出求援的孙狗兵士十几个了,那孙策究竟何时才到啊!”曹性随吕布征战多年,手下又有如青州兵这般的精锐之士,按他的想法,要攻破豫章都不必像现在这般费力。也就是本部伤亡数字尚在可控的区间,才没有令曹性太过焦急,有足够的心思同领兵出战的韩当玩骑马射箭的游戏,甚至还有心思胡乱猜想秦旭的意图。

而相比于曹性带着数名背着箭囊的亲卫,躲在人群中射箭,给程普制造混乱。在西门遇上程普的郝昭却是越发感觉自家二哥很是照顾自己了。程普年纪虽然已经四旬开外,但体力精力却正是属于巅峰之际,一杆铁戟蛇矛,倒是让郝昭想起了曾经与之有过几面之缘的桃子三兄弟中的张飞。郝昭在被吕布、典韦这等当世数一数二的绝世猛将点拨之后,又仗着对战场天生的敏感以及过人的膂力,至少在亲卫营中,已经鲜有敌手了,就算是在对阵山越蛮将蛮度时,若不是那厮有神打之类的自.我.催.眠性质的旁门之术,也是已经不低郝昭之勇了。甚至可以说,单论武力的话,郝昭已经足可以排的进青州前十了。所缺少的,也就只有带血的实战而已,眼下可不正是机会么。所以,虽然豫章西门是秦旭派兵最少之处,也是周瑜料定必然是“秦贼”佯攻之处,却是眼下这场战事中打得最热闹的一处。蒋钦周泰毕竟新降不久,这么快就调转枪头来对上旧主,也多少有些心理压力,因而被郝昭用作压阵之用,而他自己,却是将此处当做了试炼场所,同程普交手之后,就一直粘扯在了一起。一方面能秉承秦旭所命在城中未有信号之前,只要是能让豫章城关不上城门就算是成功的嘱托,一方面又能痛快的大战一场,这种好事儿,郝昭简直求之不得。

“轰……”这已经是城中第二次响起那令人心生惧意的巨响了。就在东门城楼上的周瑜心中登时闪过几分不好的念头。就在一直伺候在周瑜身边的书童,悄悄走至城墙风口处,打算等传令兵再次送来城中因为西、南两门战事吃紧,黄盖在草草的留下了一哨人马固守孙策府邸之后,就分兵支援两门之后,城中又有哪一处被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怪物事扰乱军心的消息时,却是蓦然发xiàn

,周瑜的脸色不对,神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怎么……”还没等书童开口询问,周瑜本是俊美的面孔像是见了什么凶恶之物似的,破天荒的露出了几分像是心焦中隐有几分惧意的神色,满是惶惶之色的大声吩咐道:“快!快调集一切城中可用之兵,伯符府邸、各处机要,唔……还有北门兵士,尽全力增援西南两门!快!”

“杀!!”周瑜对身边人吩咐传令的手还没有放下,自豫章西南两门处,就突然爆fā

出了一阵迥异于之前那种明显是敷衍了事,却又同本城兵士混杂在一起,以避开城墙弓箭袭杀的攻袭之势,只仿佛是瞬间,便是给兵心才刚刚稳定一些的豫章兵士,带来了一个恐怖的伤亡数字。

“上当了?!不!还来得及!”周瑜望向豫章城东的秦旭本营,似乎能够穿透重重的军帐,看到那个年轻的不得了的身影,眼眸中也似乎闪过了几分疯狂之意,突然吩咐已是急急赶过来的亲卫兵士,沉声吩咐说道:“传我军令,除东门留下五百人外,其余人等,尽数拨备西南两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城门的控zhì

夺回手中!”

“这……诺……”领命的军士听了周瑜的军令,再傻的人也明白了此中的意思。这是被逼无奈之下的……空城计?!(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四)

周瑜将令的下达,使得整个豫章城中东门一部的兵士皆动了起来。原本因为此处靠近秦旭本营所在,尽管是程普、黄盖、韩当等对周瑜不怎么上眼的孙氏老将,也是出奇一致的在东门布下了相对较多的兵力,就是为了防备秦旭极有可能接下来会全力攻城的行动。但是现在,这些已经顾不得了。

豫章西南两门的战事,虽然周瑜未曾亲见,但也隔着老远便能听到那震天的厮杀声,和之前足令豫章守兵大意了的佯攻之势,大相迥异。而本是作为守城利器,囤积了大量的羽箭的强弓劲弩,也因为现在青州兵、丹阳兵没留神自一开始便同豫章兵士混杂在了一起,而失去了功用。尽管周瑜做想做的就是狠下心来下令无差别的射杀,至少可以对此番孤军深入,几乎无甚兵源补充的秦旭大军造成相当的杀伤,足有极大的希望能缓解豫章的危局。可这毕竟干系太大了,若是孙策在此,或许还能搏一个壮士断腕的“美名”,可换做了他周瑜,不说豫章兵将大部亲眷皆在郡中,这样做很有可能会令自己在豫章五县受千夫所指而无立锥之地,就是孙氏军势中那几位老将,也绝对不会允许。就算是强令做了,最有可能的下场,便是现被程普等人生撕了。

一股股的无力感觉,让本是天资绝顶、智计超绝的周瑜一时间也没有了好办法,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兵行险招,赌一赌秦旭顾忌豫章东门兵众而不敢强攻,或是其本身就也是以身作饵。钓住东门守军,而给另外两支军势尽可能的减少阻力。若是前者,周瑜这一险招,没准还真能奏效,毕竟东门处虽然也失了瓮城,但毕竟聚集了豫章城三分之一还多的战兵,足足有近一万人之多。周瑜自衬若是自己站在秦旭的位置上,也绝不会在已有奇计的境况下,再选择伐兵的下策。

但倘若是后者。那才是周瑜心中最不愿意接受的。因为若是如彼,就算是此番抽调了东门守军侥幸解了西南两门之危而来不及回援的话,将要面对的,便将会是仅仅数百撑场面的兵士要对上秦旭一万精兵的局面。下场周瑜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难道不怕军法严厉么!”周瑜心中已经有了准bèi

。摇摇头,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甩出去,厉声对还在身边候命的兵士喝道。

“诺!”或许是之前周瑜突然施展出的杀伐果duàn

,实在难以让人同之前那有着“曲有误周郎顾”之名的尔雅之士重合起来,以至于直到周瑜灼灼眼神逼视时,传令兵士才仿佛缓过神来,急忙应诺而去。

“去,在城墙之上摆下琴榻。焚上香盏,某要去同那秦某人会会面!”周瑜在四轮车上强撑起身子。尽量让自己站的直一些,吩咐书童说道。

“先生,人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眼下主公不在,豫章以您为首,这般用险,倘若那秦贼察觉,您……这……”书童直接傻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周瑜。孙策退守豫章不久,豫章“城建”也未完全,东门城墙虽几经修葺,但毕竟也只有三丈余高,只需对面秦旭军阵中有神箭手在,说不得一箭就能要了周瑜的性命。书童久随周瑜,深知一些秘闻,自家这位主上素来虽屡有行奇用险之谋,但生性最为谨慎,凡动兵用武,无不思虑周全再有动作,这才在保全当初不过千人的孙氏军势,成就了孙策犹如狂风扫落叶,横扫江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威名。而周瑜现在竟然被逼到了要以身犯险的地步,足可见局势已经危急到了何等地步。

“唔!你跟在某的身边,倒是学了几分见识。哈,你说的不错,近万兵士调动,又怎么会瞒过近在咫尺的秦贼。罢了,你着人再传我军令,在兵士离开之后,倘东门有动静,便大开城门,派留下的兵士于靠近东门的民房隐蔽之处,多布旌旗,再于逆光处铺上些铜镜。”周瑜止住书童想要再劝下去的话,本是苍白的脸色上,诡异的出现了几分红晕,就连精神也好了许多,站直了身子,大声吩咐说道。

“诺!”虽然不明白周瑜这些奇怪的要求究竟有什么用处,但见周瑜开了口,书童也只能领命而去。却未曾发觉,身后发出如往常一般剧烈咳嗽之声的周瑜,捂着嘴的手帕上,呕出来的血,已是深了不少颜色。

“秦将军,曹将军、郝校尉着人来报,彼部所率兵士,已是成功占据了豫章西南两门之处,只是孙贼兵势战力不俗,且似有增兵之势,一时间轻易不得而下,特来向将军请计。”根据哨骑的描述,豫章东门处,在经过一开始的猛攻夺下瓮城之后,许是因为周瑜在的原因,守军很快便组织了几乎不计损耗的箭雨阻挡,令秦旭本部兵士难以再近寸余之地。而也正如周瑜所料想的那般,虽然零星的进攻仍旧在继xù

,但无论是频率还是强度,都大大的减缓了下来,最后直接就无视东门守兵一般,就地休整了起来,直到城中炮响,西南两门变式突生,才又列好了阵势,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来,却又偏偏引而不发,若不是周瑜用险,说不得还真就将东门守兵死死拖住。

“东门处可有动静?”秦旭对青州兵加丹阳兵的组合,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带兵大将只是历史上因为偷袭夏侯惇才留下寥寥数笔的曹性,以及大器晚成的郝昭,但以有心算无心,对上韩当程普,以及刚刚因为“天火流星(和谐代替)”而导致兵心不稳的豫章守兵,秦旭还是颇有信心的。

“将军,据探马弟兄得回的消息。似乎东门内颇有些兵马调动的动静,不过因为豫章四门皆闭,战时又无法渗透。因而尚未有准确消息打探清楚。”秦旭身边的斥候哨探,皆是青州兵众佼佼者以及此番征伐江东带来的五十名精挑细选的先登营兵士担任,很快便将察觉到的几丝异样说了出来。

“有动静?这位江东美周郎,难不成也要有所动作了不成?再探!”秦旭笑眯眯的望着数百步外的豫章城墙,拿上面是可称之为绝世智者的周瑜,但在眼下情势比人强的情况下,再超绝的计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绝对的实力下,秦旭在听闻了哨骑来报之后。便生出了周瑜想要弄险的念头。在秦旭的印象中,周瑜一贯是喜欢弄险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赤壁之战时,面对曹操不尽不实的所谓八十三万大军。只言从孙权处得五万大军便可破之了。当然。若不是孙权顾忌周瑜之能,宁肯便宜刘大耳朵凑数,也要限制周瑜之权,说不得彼时一场大火之后的大汉格局,又将是别样一番样子了。不过也由此看出,周瑜虽然弄险,但绝对不是头脑一热便弹剑作歌披挂上马的莽汉。秦旭几乎是瞬间就嗅出了阴谋的味道,略沉思了一会。抬头吩咐说道:“来人,着人传令。前军向前推进三十步,我倒要看看这位周郎的反应。”

“报!秦将军,豫章……豫章东门大开!”秦旭的军令才发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信息便反馈了回来。令秦旭的眼神瞬间闪过几分惊愕。这个反应,怎么就这么让秦旭感觉到熟悉呢?“不止如此在豫章城墙之上,还有一人,羽扇纶巾,作文士打扮,正在弹琴饮酒,弟兄们不敢擅专,又恐防有诈,特来请将军定计。”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没等探马斥候说完,秦旭自认已经忘却的差不多的前世记忆中,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在当初秦某人还是秦副主任时,为了巴结老领导,特意去学的半吊子“失空斩”中的一句唱腔。而周瑜眼下的这般作态,却不是同那传说故事中的情景,惊人的相似?

“是不是还有几个老军作出清扫城门内.洞的模样,而可见的城中民宅借道两边,也是不显不露的有几分杀伐之气若隐若现?”神色有些古怪的秦旭恶趣味的问道。

“难怪总听我家麹义、牵招二位将军和青州兵弟兄都说将军乃天人下凡,不出军帐便可料定天下之事呢。不过,正如将军所言,豫章城门半开之下,城中民宅之后,隐约有旌旗刀光时隐时现,想必是那周瑜的诱敌之计,想要假装露怯,引我等前去送死呢。”要不怎么说周边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呢。这哨骑探马听闻秦旭问起,眼眸中几乎下意识露出同青州兵一般狂热的崇敬之意来,一点也不打哏的将想法说了出来。

“哈!秦某也是一个脑袋,生不出三头六臂。你说的不错吗,眼下江东只余下庐江、豫章两军未复,庐江且不去管他,豫章作为孙氏根本,周瑜又是孙氏死忠,自然不会希望我等会好了去。不过有一点你却是高估了豫章之势,周瑜渴望我等身死不假,但想要这么容易的达成目标,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秦旭笑道。

“那……我等该如何去做,还请秦将军决断。”很明显是没有听懂秦旭话中之意的这位先登营中兵士,路待腼腆的挠挠头,冲秦旭笑笑,问道。

“既然江东美周郎都已经为我等准bèi

下了大餐,若是不给他几分面子,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秦旭笑眯眯的问道。

“这……末将等全凭将军吩咐!”这名充作探马哨骑的先登营兵士也是光棍,见实在不太明白秦旭所言之意,索性也不思索,抱拳对秦旭说道。

“不急。既然那周公瑾能布下这等计策,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估计具体到哪一环,都在这位号称一步三计的美周郎心中,咱么……唔,咱们以不变应万变!且待某去会会他再说。”秦旭说道一半突然止住,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五)

空城计!在那兵士甫一说起周瑜此番作态时,秦旭便隐约有了计较。或许是之前几次在同孙氏兵将对阵时,出于对小霸王家学渊源的练兵之法的顾忌,担心过早的将吕布军拖累在江东泥潭,因而交兵时保持了相当的克制,竟然令周瑜生出秦旭用兵谨慎的结论来,因缘巧合之下,竟在此时处在这战端劣势时,用上了这纯粹是拼人品的计策来。

这时候还没有三十六计成书的说法,已经现世的几则技法,也皆为兵家不传之秘,周瑜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竭尽心力、针对秦某人表现出来的性格而灵光一闪想出的法子,只一眼便被秦旭看出了端倪。

豫章西南两门战事正酣,早就因为之前的诱敌之策而憋足了邪火的青州兵、丹阳兵,同关乎存亡背城一战的豫章兵皆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气力,端的是在方圆不过数十丈的城门前斗了个旗鼓相当,进退之间,一时间难说谁压制了谁。而在东门之外,却是颇合周瑜心思的显现出了诡异的宁静。

城墙之上,伴着远远传来的喊杀之声,一身白衣,羽扇纶巾的周瑜居高而坐,面前放着一架长琴,为了凑趣,甚至还点上了一炉袅袅焚香,只不过同刚刚因为“飞火流星(和谐代词)”显威而留下的青烟混杂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雅致中多了些诡异的气氛。

“叮咚……”周瑜当真是沉得住气,先是调了调琴弦。面色沉静如常,手法丝毫不见紊乱,给外行人看去。倒真像是心如止水一般。立于其身后的书童,不愧是久经周瑜调.教,远远看去也是一脸肃穆之色,唯独近观时润湿的鬓角,才略能反应出这一主一仆的心境。

城墙之下,豫章东门大开。正如秦旭所得到的消息,除了并无人迹的城中街道。两侧错落的房顶铺着湿苇席并无甚动静的民房,以及七百步开外那隐约能看到的正同攻略西门的秦旭大军鏖战的豫章兵士背影之外,再无一分奇异之处。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周瑜当真心灰意冷。索性抛了豫章存亡不顾,只为考校秦旭的胆量而来。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秦旭虽然已经看破了周瑜的用意,但当真的设身处地至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周瑜对人心的把握。倘若换做旁人。哪怕是日后的司马懿,到了此处估计也得好好估量一番。当然,并不是说周瑜用此计,比之“原创”曹操以及诸葛亮精妙,但不得不说的是,周瑜却是把这句兵家奉为至理的妙言,演化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本来在这种战事中,周瑜若用此计所要面临的最大的破绽。便是豫章西门、南门两处已然同秦旭交兵,对于通过这段时间的交道。彼此间早已知己知彼的两方来说,当真是难以再令人相信这洞开的城门内是否会真的有伏兵存zài

,即便是民房错落间隐现的刀兵旌旗痕迹,也很容易让人看破是欲盖弥彰之举动。可周瑜却依旧如此做了,而且还大大方方的让人看到了街道另一端,豫章西门处两军交兵的景象,就像是要主动告sù

来兵,自家兵士已然尽出,东门实为虚设,快来吧!快来吧!

这一举动反倒是容易让人心中生疑了。即便是秦旭心知此典故,也约莫着在被孙策带走了一万大军之后,豫章兵士固守两门,当再无余兵行此险计。可在当真zhèng

拥兵前行至城门前时,尽管已然看破了周瑜的把戏,心中也不由的生出紧张的感觉。

“喂!你说那汉人这儿是不是有病?这大敌当前的,不思退敌之法,反倒是高坐弹琴,就算是拖延时间,就不怕被你强行攻破了城池而身丧命陨么?”见秦旭率军立于城前,却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仿佛是被周瑜的琴声所吸引似的,一身亲兵打扮的乌梅,竟是颇为不屑的瞥了眼号称是江东女子梦中情人的美周郎周公瑾,一副鄙视的口吻对秦旭说道。

“啊?什么?!”秦旭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撅着嘴的乌梅,不知dào

是这丫头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了有当初助孙策横扫江东二郡之功的周瑜这般评价。不过乌梅的话倒是无意间给秦旭提了个醒。让秦旭眼前一亮。

舍本逐末了!秦某人自问若是汉末土著,说不得就算是有诸葛司马之智,郭嘉曹操之谋,也没准真让周瑜此计给得手了去。豫章如今只余孤城一座,两门大军攻略甚急,孙策回援大军又迟迟不到,唯有尽量的拖延时间,才能夺得一线生机,而才恐怕是周瑜这空城计的最终目的。而秦旭却是一直受记忆影响,颇为恶趣味的有心“观摩”一下周瑜计策被看破后的窘迫,却不恰恰是落入了周瑜的算计当中。若非是乌梅的这番话,怕还真得叫周瑜钻了空子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古人这绕圈子算计人的本事,当真是不能有丝毫小觑,否则便是吃了大亏,说不定还在沾沾自喜呢。

“人言曲有误周郎顾!今日在阵前听了公瑾这迎宾之曲,秦某人足慰平生!”想明白了关窍所在,秦旭也就放下了心思来,在典韦的护卫下来至阵前,望着不过百十步高低的城墙之上那俊美的让男人都不免心折的绝世智者,话锋一转,笑眯眯的拱手说道:“不过此番要让公瑾枉费苦心了,秦某性子粗鄙,不通文墨,更不懂什么音律,即便是我那老岳丈亲抚琴峥,在秦某耳中,也踅摸不出好来。公瑾如今大开城门,又亲奏这高山流水之音,莫不是要当众表白舍逆贼而归朝廷之心愿么?甚好!甚好!”

“嘣……”秦旭话音刚落,饶是周瑜抱定了必死之心用计,心神早已如枯井一般。自认不会因外事所动,也不禁被秦旭之言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早就听闻秦某人毒舌可恶,不少闻名当世的卓绝人物。都在这厮嘴下吃过亏。本来周瑜还不怎么放在心上,任他秦某人舌灿莲花,只要能顺利拖延时间,周瑜也自认能够岿然不动,可谁料却是仅仅一番话,就让周瑜手下长琴走了音调,一根琴弦都崩断了。

要放在以往。都打到了这份上,有人说周瑜会在两军阵前开城投敌,这简直是世上最让人信服不过的谣言。身为孙策义弟。豫章此时的统军镇守之主,但凡对阵的两军兵士稍有点常识,都不会相信这信口胡诌。

可眼下,不说此刻豫章两门频临失陷之危。周瑜先前斩杀报急兵士的行为已然是令东门守兵兵心震颤。此番又不假解释的强令兵将援手至少看上去还能坚持一番的西南两门。而放任东门这最为危险之地,就这么曝光在强敌面前,怎能不令人心中有所遐思。

天才的想法并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周瑜这险中求稳的计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深切体会。以至于就算是周瑜本部的兵将,看向在听了秦旭一番言语之后,犹自面色保持镇定的周瑜,目光中也难免带上了犹疑之色。这恰恰是最令周瑜最为担忧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千算万算。终归还是漏算了留下的这数百守兵的表现。在周瑜眼中,秦旭的智谋比之现在留守吴郡那位郭奉孝来说。虽然无甚出彩之处,但也着实算的上是个精细人,一丝一毫的破绽都足以导致此计功败垂成,因而听了秦旭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语之后,下意识的便以为是秦旭窥破了自己计策的漏洞之处。

不过周瑜此番却是高看了城外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秦某人。殊不知秦旭先别说能不能将足有百十步开外高墙之上守兵的面部表情,就算是能瞧的一清二楚,也未必有那么多的玲珑心思。只不过是仗着先见之明,要诈一诈这位江东美周郎而已。周瑜这一自曝其短,却是恰恰中了秦旭的心意。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眼见着周瑜这般人物,也在心神失守之下,被几句话诈出了原型,秦旭心中升起几分莫名兴奋的情绪,也没多想就伸手越过马去,在那山越少女惊惶中带着几分恼意的神情中,捏了捏一直紧随在身边的乌梅的鼻子,低声笑道。

“秦使君口舌利如刀剑,瑜此番才知传言非虚,只是不知使君此番可敢进城么?”周瑜在城墙之上,眼见秦旭在自己计策面前,竟然还有心同身边“亲随”调笑,似乎根本就没将这空城之计放在眼中,一股闷气只觉闷在心头,难舒胸臆,脸色也是在潮红一隐之后,愈发显得苍白起来。久盼的孙策援军迟迟未到,眼下时局在周瑜眼中已经坏到了底处,便是谨慎冷静如周瑜,此番也是心中颇有焦延之意。望着城外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人头,和自己这边只余数百兵士,这兵力的对比只让周瑜觉的额头愈发眩晕,可却又是只能强行忍住,只盼秦旭这厮即便是看破了自己的用计,也能心存谨慎之下,徐徐而进,至少也要能拖到西南二门处击退来兵,省出兵力来同秦旭大军拼死巷战,给已经不抱甚希望的孙策回援之军,争取最后几分时间来。浓浓的英雄末路情绪,使得周瑜只觉心中从未如此空明过,当即撑着摆放长琴的矮榻,慢慢的站起身来,扶着女墙墙垛,挤出一抹淡笑,大声喝道。

“公瑾投诚之心热切,又兼如此好客,秦某若是不从,岂不是冷了似公瑾等英杰弃暗投明之热切?公瑾稍后,秦某这就前去迎你!”秦旭贯是蹬鼻子上脸的好手,要不然在当初面对蔡邕时,也不会缠的这倔老头“无奈”之下将爱女下嫁。此番听了周瑜语带讥讽的话之后,也不着恼,反倒是一副如同受到主人热烈邀请,不得不答yīng

下来似的欠抽表情。直到周瑜险些一口热血压制不住,就要喷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三六)

再诡异卓绝的计策,若是运道不好,到头来都显得有几分儿戏般的可笑。一如周瑜此番的谋算,遇上了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秦某人,就只剩下满满的绝望了。

这不科学啊!周瑜只想无语问苍天。一般情况下,不管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还是初次上阵的新兵,遇上这种虚虚实实的阵仗,就算是再能洞察天机,怎么着不也得稍有些犹豫、迟疑?最起码也要先观望一阵,再做出下一步决断?可谁料想秦旭这厮却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从察觉到兵临城下,竟然只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摆出了要大军进城的架势。就不怕城中有伏兵么?就不怕孙策回援大军前后夹击?还是……有恃无恐?

城中民房错落间隐藏的伏兵,不过只有区区数十人而已,只不过是多做旌旗以为幌子而已,就算是豫章城门狭窄,秦旭近一万的本军不可能一蹴而就进的城来,对付这么点人,也根本就不用费吹灰之力。这还不说远在七百步外还有仍旧在同来兵鏖战的孙氏兵将,倘若是给了秦旭充足的入城时间,怕不就真会同麾下兵将所“误会”的那样,整个豫章郡最后的城池,被他周瑜慷慨的纳了投名状了。届时,就算是孙策大军至此,也将是回天乏术,而他周瑜卖城求和之事,就如同黄泥掉裤裆了,无可辩驳了。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豫章又折兵么?!”秦旭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眼见着本军前锋毫无阻碍的在周瑜以及孙氏东门守兵的相顾愕然的注视下,进得豫章城门,周瑜踪影已是不见。秦旭能体会的到这位几乎是一手托起了孙氏的智计超绝之士现在的心情。不过汉末无义战,身在局中,谁也逃脱不了形势比人强的命运。倘若换做是此番江东事孙策得了计,天知dào

会不会如同自己这般想法。只是秦旭也不知怎得,明明现在应该是十分高兴的,却是有几分踟蹰,久久盘桓心头。胜利来的太快太顺,总是让秦旭感觉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喂!你在说什么呢?”豫章的陷落有些戏剧化,有典韦身先士卒。带秦旭本部的青州兵进城同正攻略豫章西南两门的曹性、郝昭等人夹击接应,兵心本就已是不稳的孙氏兵力就算是有所抵抗,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秦旭并没有进城,豫章的陷落。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吕布军教xùn

了一个意图捡漏的诸侯势力。可秦旭却是知dào

,直到如今,前世所谓的三足鼎立之势,已经彻底的被打破,整个汉末三国的历史,终于摆脱了所谓的惯性,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尚不知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从某种程度上讲。竟成为了甩脱历史缰绳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山越少女乌梅,见秦旭怔怔的望着已经是人去“墙”空的豫章东门。说这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一脸疑色的问道。

“没什么!豫章城破,孙氏势力虽空有数万大军,却已是无根浮萍,再无回天之力,可以传令太史慈放开通路,回兵豫章了。”秦旭摇了摇头,吩咐身边传令兵士一句,对乌梅说道:“咱们进城!”

豫章城的战事因为秦旭本军入城,出任意料之速的进入了尾声,之前一直在抵抗西南两门孙氏兵将,因为腹背受敌而使得战心萎靡,尽管在兵力总数上仍旧能同秦旭大军持平,可已是在城中处处皆可见大片大片的豫章兵士跪地请降。世道就是如此,当然,这也多得益于当初严白虎的一番折腾,在豫章兵士中埋下的隐患几乎是随着本城陷落,变换大旗之后而一齐爆fā



这年头当兵吃粮,特别是在孙策得城不久,人心短期弗归之际,也并没有多少人会选择轻生取义,但见来兵大喊降兵不杀,并且也未曾有之前为了激励守兵斗志而宣称的秦旭大军破城必然屠.城之事后,大多数的豫章兵士,选择了保全性命一途。

随着进一步的清理,在秦旭意料之中的孙策家眷并未寻到,并且之前还在负隅顽抗的孙氏主要将领并未成擒的消息,还是摆在了秦旭临时征用,作为临时帅帐的孙策的太守府邸案几之上,而随之一同送来的,却是只有太史慈退走了孙策兵势,已然同严白虎所收拢的残兵回转的消息。

“果然有后手!看来终究还是小看了孙策和周瑜啊!”秦旭手敲着由郝昭递过来的书帛,面上不发一语,心里却是不知怎样一番滋味。本来豫章到手,其余四县传檄而定,吕布同孙策这两家势力的对拼,最终以本军得胜,而且虽然是用了些小计策,但也算的上是堂堂正正的正面击破。着实算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情。这等相对于吕布军来说足以说是开疆拓土的大功,令秦旭颇觉有欣喜之余,却是多了几分遗憾和如梗在喉的不快。

孙策近万大军在豫章境内莫名失了踪迹!孙策家眷在大军入城赶到时也是人去楼空!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此番除了足有近万数降服的豫章兵士之外,竟是除了之前招揽过来的蒋钦周泰之外,在秦旭心中有些名姓记忆的孙氏文武,竟是一个也没有抓到。当真是让秦旭心中满是遗憾。

也仅仅是遗憾。其实从一开始孙策敢招惹吕布,趁着河北事乱之际,悍然搅乱江东,秦旭就已隐约察觉到了。孙策倒是没在秦旭的顾虑之内,这等莽撞的行事,其实也颇似孙策的性格,但中间夹杂了个周瑜,就足以让秦旭慎之又慎了。周瑜素来谨慎,又怎么可能不留些后手以备求生?就像是一桌赌.徒,往往手头有保本儿之道的,才是最为豪爽的那位,就算是最终将手头的赌.本儿输的精光,也能将对手好一顿恶心。

现在秦旭有些看懂周瑜之前为何明知严白虎兵势不过疥癣之疾,也仍然会让孙策杀鸡用牛刀一般,率领几乎豫章城一半的兵力去追缴。怕另一番目的,就是为今日之事做准bèi

吧。好手段啊!好手段!以周瑜、鲁肃之智,却是将足有鼎世之才的郭嘉,以及两世为人的自己都蒙骗了去。

往南!往南……

“秦将军!找到了!找到了!”正在秦旭盯着报上来的消息,也不知是该为将军六郡已得其五而兴奋还是该为走脱了孙氏上下一众核心而羞恼时,孔斌的大嗓门却是又传将了过来,总算是将秦旭从这牛角尖中惊醒了过来。

“找到什么了?”见这厮一副凝重的神色,秦旭没好气的问道。孔斌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惊一乍的憨直性子,总是让人有些适应不了。

“末将率人在那病秧子周瑜府邸后院的假山之下,发xiàn

了一条足以容数十人通过的暗道!死猫还在勘察别处,老许已经带人去追了,末将怕将军心急,特来相报!”孔斌咧了咧嘴,抱拳说道:“好家伙,那地道挖的,看上去像是将整座山都挖空了似的,而且底下还有暗河,怕是连行船也使得。”

“暗道?”秦旭恍然。这还真是天不绝孙氏啊!豫章地处极南,又毗邻十万大山,若是用后世鸟瞰地图来看,其实也是在山体之上。而这里地貌多为高原,地底下有几条天然的地下河道还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看来周瑜是早就有了不成则退的心思,留下这许多战心受损的普通兵士吸引注意,自身却是早已带着孙氏主要的支柱及家眷远远遁逃,而本军索要梳理的战俘甚众,又要安抚本郡民众,又有严格军纪不得擅入民房,也算是间接的帮周瑜等孙氏兵将从容离开提供了方便,得失之间还真不好说的太明白。不过经此自离开河北至于江东,所历近三个月的战事,江东到手而孙氏元气几乎丧尽,没有了用武之地,就算是孙策是他老祖宗孙武复生,周瑜也有经天纬地之能,最起码几年之内,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了。眼下所虑者,只是不知其目的地在何方,总归是块心病。

“另外还有!”秦旭正在为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的孙氏众人去向深思,冷不防却又听得孔斌还有下文。而孔斌见秦旭有要拍桌子的趋势,顿时露出一副极为无辜的表情,可惜是一张丑脸做衬,足有说不出的怪异。让秦旭恼也不是,怒了不是。

“是什么?何事?拿来我看!”秦旭冷着脸问道。

“是今晨从涪关方面,郭军师令人星夜送来的火封密函。末将可没有偷看过!”孔斌听秦旭话音不对,也知dào

此番江东事,让秦旭本是用足了力qì

,最终虽然目的达到,却总有种全力出拳却是打在了棉花上的憋闷感,因而赶紧做出一副老实模样,双手将一支用火漆密封好的竹筒,双手交在秦旭手上。

“奉孝的密函?”秦旭有些纳闷的从孔斌手中接过竹筒,验看了火封,正自要打开时,心中却是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紧张的情绪来。顿时苦笑摇摇头,有郭嘉在吴郡坐镇,能出什么事?心中暗嘲自己的定力还是有待提高,手上却是不停,将竹筒打开。却没想到只看了一眼,就令秦旭登时猛的站起身来。“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各逞机谋,平定江东(终)

豫章此番事也不知能不能算是个圆满结局。毕竟孙氏兵力加起来也将近一万大军,连同城中兵将家眷竟然在眼皮底下人间蒸发,就连放出去遍寻豫章四县及周边山脉,也没有丝毫的消息,留着这么个心腹之患不知所踪,换做谁也不会有太好的心情。

好在经此一役后,孙策兵势也算是元气大伤,兵心涣散,战力低迷,再想翻出什么风浪来,除非此番下了一盘“好棋”的周瑜,当真有回天之术,否则,即便是孙策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对即将同曹操平分河北而有从容布置兵力之机的吕布军入主扬州之事来说,也已经是疥癣之疾了。

眼下除了被刘表趁虚而入占据的庐江郡,以及实jì

由曹操势力控zhì

的九江郡外,扬州江左之地,已经皆为秦旭所获,此行也足以称之大功了。

早在袁术逆反时便对九江下手的曹操不愧是有猪脚光环的人物,在没有如同秦旭这般“作弊者”襄助参与的情况下,只依着世家之助以及顾及寒门的手段,又有汉天子这等丰厚的政治资源在手,本军实力发展之速,甚至在没有了袁绍的掣肘之后,更快了几分。已是有诚不可与之争锋的趋势了。

常言一山难容二虎,中原地方不大,吕布同曹操相安无事这许久,不得不说已经是个奇迹了。其实若单以战力论,吕布麾下的骁兵悍将不说所向无dí

,但若是在正面战场上对阵。还真没有哪一路诸侯敢说能够堂堂正正的在吕布手中讨了好去。可关键是,青州离着兖州太近了,所以不论是曹操还是吕布在之前都保持了相当的克制。以免被人捡了便宜去。

因此,这样看来,扬州九江郡的归属,便不那么重yào

了。左右九江郡在大江北侧,对只有心想寻块稳定“根据.地”的吕布军来说,短时间内的作用并不是很大,除非吕布打算要同曹操正面撕破脸。否则九江归属为何,其实站在大局角度来看,放在曹操手中。要比强行收回有用的多。

不过秦某人前世总是自诩成功人士,此中虽然有不少自嘲的意味,但也曝.露了几分秦旭不肯吃亏的性子。既然着眼于大局,为了让吕布军势力再强一些。更强一些。最起码有在同曹操死磕之后,尚有应付来自觊觎者的余力,九江一时间动不得。不过堤里损失堤外补,秦旭在刚刚压制了几分要大索江东,死活也要将孙策寻到的心思,就将主意打到了那个因八骏之名而沾沾自得,甚至被传成是最有机会问鼎大宝,却也是爱做趁火打劫。浑水摸鱼这等小动作的荆襄之主,刘表刘景升的头上。

说来这个时候的刘表。虽然已是开始收缩实力,渐有固土熄战之心,连在近在咫尺的宛城中苟延残喘的西凉败兵都能容得下,可在见了这天下越来越乱的趋势之后,说心头没点想法,也是没人会相信的。秦旭给出的“解释”就是这老货十足十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西凉败兵虽已失志,可毕竟当年西凉铁骑曾经随着董卓的威名而称霸宇内,虎死威犹在。刘表没准不是不想去收回属于荆州辖下的宛城郡,八成是不想空耗实力去搏一把而已。

但庐江就不一样了。扬州乱势由来已久,宗贼、异族、大户、豪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可以说只要有一个处置不好,就是泥足深陷的下场。看袁术当初也是觊觎扬州,最终结果如何,便是明证。若是放在平时,借给刘表个胆子,也是不愿意惹麻烦上身的,特别老孙家同自家又有不共戴天之仇,说不得一个不留神就会给了对方“出气”的机会。但扬州这足以抵得上整个大汉王朝五分之一疆域的土地,又如同一块大肥肉摆在饿汉面前,等闲不去捞些油水的话,刘表也实在是不甘心的。而此番秦旭同孙策争夺江东,却是正如给馋涎欲滴的刘表送了双筷子。估计在刘表看来,两军的交战,等闲没个一年半载,估计是分不出胜败如何的。一个是一门心思要自己性命、继承其父勇武而横扫江东的年少豪雄,一个是当世第一猛将之婿,自出道以来未尝有过败绩的好运小子,就这么掐起架来,刘表若是不趁机捞口干的,擓足了油水的话,那刘表也就不是当初那个匹马下荆襄的刘景升了。

秦旭对于刘表的了解,除了史书以及后世的一些推论当中的只言片语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少干的东西。来到此地之后,更是除了当初袁术借南匈奴之兵,差点就打得曹操无家可归时,刘表的出击解围,让秦旭有了些印象之外,对上这个和历史上以昏聩守成之名流传千古的荆襄八骏之一稍有不同的刘表,秦旭对其情况知dào

的还真就不多。

眼下九江既然是一时间拿不回来,那就先讨回庐江吧!怎么说也是江东六郡之一,若是太过示弱的话,反倒会令这位欺软怕硬的老刘头愈发嚣张。不过自己手上现在还有两万四五千的两营百战精兵,毕竟是经lì

了将近三个月的战事,兵心战力已疲,就算是还有一战之力,秦旭也不打算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更遑论尚有仿佛突然消失一般的孙策去向,尚且需yào

人手打探,仅凭吴郡的那点新募的兵力,就算是郭嘉有通天之能,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成行。

好在早在踏足江东时,给丹阳郡臧霸三兄弟处留了两万的丹阳战兵,又是守着丹阳郡这么个良兵“窝子”,加之毗邻庐江郡,秦旭几乎没有迟疑便有了计较。可正打算安排一鼓作气收复江东第五郡时,一封由青州转至吴郡,又被郭嘉转手差人星夜送来的加急火封信函,却是让秦旭当即便变了脸色。

书信是由秦府正妻的名义写来的。满篇皆是官样口吻。先是说了说青州家中一切安好,蔡琰、糜贞、甘倩等姐妹相亲相爱,同嫂夫人杜嫣也处的不错。蔡琰近七个月的身孕十分显怀。被姐妹们照顾的十分周到云云。通篇乍看一点出奇之处也无,唯有最后一处一笔带过的提了一句,说是吕布已经率军归来,希望秦旭也早日回程。秦旭乍看之下,第一遍倒是没觉察出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就凭自家大老婆吕玲绮那点墨水,怎么就能写出这么滴水不漏的信函来?原本还以为会是怀胎七月的蔡大家代笔。于是忍不住又细细读了一遍,从中得到的信息,却是让本就因为孙策失踪而心神有所失落的秦某人。登时失态的叫出声来。

难怪这封看似普普通通的家书,全公式化的此语堆砌,读起来这么让秦旭觉得别扭。这根本就不是是不是笔出吕玲绮、蔡琰亦或是秦旭后府任何一位的问题。关键就在最后一句,吕布回军上。

秦旭之所以孤身至徐州调兵到江东来的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因为河北战事纷乱。吕布、曹操、公孙瓒、甚至刘备以及袁绍那俩不成器的儿子。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说白了就是为了争抢河北三州之地,这盛产铁马、又少受战乱祸害的富庶之地的归属权而已。吕布暂且不说,曹操、刘备何等样人物?曹操打着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义名头,占据了天时,刘备同自家老同学公孙瓒玩心眼,即便是被黑山贼阴了一把,但毕竟尚有数千幽州精骑在手。又是久在幽冀之地厮混,后面还站着个幽州土著、之前袁绍在时还时不时到冀州打打秋风的公孙瓒。勉强算是占据了地利,而袁绍那俩儿子一个投靠了曹操,一个依附于吕布,却是正儿八经根儿正苗红的袁氏子弟,倒也可以论得上人和。可吕布有什么?除了平原郡毗邻冀州,被刘备算计了一把而被“拖入”了战事中外,能够拿得出手的筹码,也就只有同袁家小.三袁尚的相互利用勉强可以拿的出手了。

秦旭离开河北时,吕布那时才刚刚入驻邺城,正被旁人猜疑是不是有要效法当初秦旭得徐州的往事,逐步蚕食邺城治地呢。彼时曹操也才刚刚跨距并州,碍于吕布实力,有同吕布协力,共同平复河北公孙势力,而后共分之的打算,这才三个月的时间,自家这位嗜战如命的老丈人,怎么就回兵青州了呢?想那公孙瓒好歹也是一时豪雄,当年虎牢关十八路诸侯当中,座位比较靠前,而且有实力同有河北霸主潜质的袁绍厮杀死磕了数年的主儿,就算是不知dào

被刘备这厮用了什么迷.魂法子,忽悠到了最终要自囚易京的地步,可倘若秦旭几乎连想都不用去想就可以断定,若是当真拼起命来,不管是曹操还是吕布,想要顺顺当当的从公孙瓒手中接过幽州,都不是件太过容易的事情。最起码,比起自己此番攻略扬州孙策势力,真真儿要难上数倍不止。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虽然被当初先登营打残了,可常年抵御外族而练就的数万幽州精骑还是拿的出来的,而且据暗影打探,加上秦旭还记得的历史上的传说,易京城塞中,至少还有数以百万石计的粮草,这等综合实力,笼统比之,同曹操、吕布势力也差不到哪儿去。吕布就算当真是战神转世,对上这等主场作战,又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战事,胜负怕也是在五五之间。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如信函中所言便回转了青州呢。再说了,虽然曹操明言要同吕布军平分河北,但据秦旭所料,倘若这老大不在背后出幺蛾子,那就是他曹某人转了性子了,在分地盘这等重yào

大事儿上,又怎么会这么痛快?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而唯一却又让人难以置信的可能,就是,吕布出事儿了!

“孔斌!你亲自去传典韦、郝昭、太史慈、曹性并老许死猫过来!”秦旭此刻的脸色从未如此郑重过,而孔斌似乎也意料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沉声应诺而去。

“我的个老丈人啊!你可是天下第一猛将啊!但愿我这次是料错了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一)

自秦某人来到这个时代,也算是经lì

了不少的大风大浪。不管是出奔长安,定计河北,攻略青州,再到坐掌徐州、谋算冀州,一直至如今的江东战事。汉末数得着的文臣武将,当真不知见了多少,或是凑巧或是推动的“历史”事件,参与其中时,也多少能够做到处变不惊。可如今就这一封言语词不达意的家书,却是让秦旭露出了惊容,这也让立在秦旭身边,一身亲兵打扮的乌梅十分好奇。

不管是之前在山中部落,亦或是接下来对万谷、豫章的用计得城,身为山越新都宗部大祭司的乌梅从身边的青州兵、丹阳兵对待秦旭的态度和眼神中,都足可以看出这个年纪不大的主帅在军中的威望以及手段。而数万大军攻城略地,让山越宗族中数百人的械.斗更像是稚子的游戏,秦旭都能坦然处之,当真不知还有什么,能让秦旭露出如此惊惶的神态来。

“你这是怎么了?”看出了秦旭的心不在焉,乌梅也难得的没有再如往日一般说出些让秦旭哭笑不得的话来,反倒是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神色,在这山越少女的脸上一闪而过。

“呃……没什么?孔二愣子,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带乌梅姑娘去用饭!”秦旭面上一愣,因为心中有事,之前没怎么注意人家姑娘的脸色,现在见乌梅发问,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间间不知dào

该说些,见孔斌立在一旁装石头。当下收摄了心神,找话说道。

“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要走了?”这回乌梅倒是没有了再同孔斌这浑人厮闹的心思,并没有因为秦旭的话而有所动作。反倒是直直的看着秦旭说道。

“哈!这个……常言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乌梅姑娘,眼下江东初定……”秦旭被乌梅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也不知这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心下担忧青州境况和吕布究竟如何的秦旭,倒是被乌梅给突然问的不知dào

该如何作答了。

“那你睡了我怎么办?”乌梅咬了咬嘴唇,宛若水晕明珠一般的眼眸中浑然清澈,只是说出的话。让秦旭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又来了?这丫头究竟知dào

不知dào

这话的真zhèng

含义?

“噗嗤……我……我这就出去!”立在一旁的孔斌突然觉得像是被两双如同利剑一般的眼眸盯了过来,下意识间突然有种立身于比战场之中更危险的境地。孔斌虽然楞但绝对不傻。心知必然是因为刚刚自己因为那一幕让自己实在忍不住而发出的声响招惹来的“祸患”。当即双手举头,蒙住眼睛就往外走。

可没等孔斌欲盖弥彰的推开秦旭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门进来,正是一脸尴尬的太史慈、严白虎。身边还有一个令就连秦旭这般厚的脸皮。也不禁为之一红的人,就站在了门前处,看样子,似乎才刚刚到,却是正将乌梅这句问话,听在了耳中。

“乌梅,你……你竟然真的……”被太史慈带来拜见秦旭的不是别人,却不正是那借道给秦旭的山越新都宗部族长。此间山越生蛮蛮王乌鳢。只不过现在的乌鳢,却是没有了之前在初次相见时候的气势和打扮。穿着一身汉人装束的乌鳢。除了发型稍怪之外,乍看上去却是和个普通的老者无甚两样。这才令秦旭第一眼时没怎么在意,毕竟不论太史慈还是严白虎,说来都是自家麾下将领,就算是身在军中,被熏陶的有那“八卦”之心,但却也不至于令秦旭这般尴尬。可之前乌梅刚刚说过那番让人遐思的话,就被跟随而来的乌鳢听在耳中,没来由的让秦旭心中也是一突。不过乌鳢倒是没有出奇的没有向秦旭发难,只是语带深叹的问向乌梅,倒是令秦旭有些惊讶。

秦旭还并不知dào

眼前这个一脸肃穆的美须髯的帅哥太史慈,在救援乌鳢时,为了扰乱叛乱的新都大长老及山越第一勇士的视听,曾经笑言秦旭已经是乌梅的入幕之宾。事后为了这事,在乌鳢明言说要见见秦旭,当面“感谢”时,一贯不苟言笑,偶然才会被军中习气“影响”的太史慈,还特地的在赶至豫章之前,专程放下身段向乌鳢解释过一番,却不料话才刚刚说完不到两日,就让乌鳢亲耳听到了自家宝贝闺女的质问之言。

对于秦旭,乌鳢的感情其实挺复杂的。本来一向有着亲近汉人才能让族人生活质量提高心思的乌鳢,本着对族人负责的态度,对于眼下已然初步平定了江东乱世的秦旭,天然的保持了对强者的尊敬之意。毕竟当初在秦旭借道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军势战力,以及如同迅.雷横扫一般,平定江东的武功,都让乌鳢下意识的便忽视了秦旭的年纪,十分重视这位并不对山越人抱有敌意的徐州刺史,以及江东实jì

的掌控人。因而在别太史慈救下之后,乌鳢甚至没有生出过先回山寨曝光大长老以及蛮度谋反的劣事稳住人心,反倒积极的向着太史慈靠拢,借着来看女儿的借口,同秦旭搭上桥。特别是在听了太史慈的“解释”之后,让乌鳢又见识了卓然不同于严白虎那般巨盗的真zhèng

的军人。而且,就自家女儿平日间的那副打扮,以及那豢养灵物的“爱好”,反而令乌鳢当即便相信了太史慈见玩笑开过了火而做出的解释。一个大汉高官,年少得志,又是传说中天下第一猛将的女婿,又怎么会招惹自家这脾气古怪的女儿?

只不过人言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眼前这不单是耳听而且还亲眼见自家闺女穿着一身亲兵的衣服,冲着秦旭“质问”的样子,还真不得不令乌鳢心中发酸。终于明白了事实一贯不以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其“真实性”的真理。

“爹爹?……呀!!”眼见着自家闺女刚刚还在冲着对其“始乱终弃”的汉人那般质问,下一刻见了自家老爹,第一个动作竟然不是扑过来诉苦,让乌鳢也有话好说,而竟然像是颇为熟稔的拽着秦旭的衣袖,躲在了尴尬不已的秦某人的身后,这动作的流畅程度,以乌鳢近六十年的人生经验来看,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熟能生巧的典范了。再配合上刚刚那番听在耳中的只言片语,要是还相信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那乌鳢自觉自己这六十多年当真算是白活了。

“蛮王!秦某有礼了!”有种被抓奸的感觉,让秦旭心中尴尬之极。本来因为家书的事情,让秦旭的心思就全放在了青州以及吕布身上,待察觉到一贯大大咧咧性子的乌梅话中有话要说些什么时,先是被孔斌搅扰了一通,又被前来复命的太史慈和严白虎撞见,更要命的是还跟着乌鳢,饶是秦旭机变之能就连面对曹操时也是游刃有余,此刻却是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了。一时间无话可说,也只能先出声打破这尴尬,再寻由头了。

“老夫山野蛮人,当不得秦使君之礼!”毕竟是做了几十年的蛮王,就算是乌鳢再怎么亲近汉人,再怎么对秦旭大军心存敬畏,可遇到这自家宝贝儿女儿这般如此的质问一个男人的事儿上,要说乌鳢心中无甚想法,还能和声细语的说话,那就绝对是自欺欺人了。因而乌鳢此时在路上所想的如何获得秦旭好感,该怎样说话才能为山越本部争取更多的利益的心思早就抛过了九霄云外,不过好在之前太史慈的“玩笑之语”,也算是提前给乌鳢打过预防针,才没有令这老蛮王太过失态。冷言道:“还望使君可怜老夫已近花甲之年,高抬贵手,准老夫将乌梅带回族中管教,老夫承诺,我山越人日后也绝不会下山一步以乱汉人之治,如何?”

“蛮王言重了。此间多有无悔,眼见也未必为实,且请蛮王暂留府上,待秦某得出空来,必然会给你一个解释。乌梅姑娘,你我也算朋友一场,秦某也着实感激当日你一言相助破城之功,只是眼下秦某身为一军主帅,确实有要事在身,还望你能同蛮王明言。”听乌鳢话中的意思,竟是将自己当成了拐.卖少.女的人.贩子了?若是放在平日,秦旭也未必没有闲心同乌鳢说道说道,毕竟乌鳢这番略带夸张作态,在两世为人且已在大汉生活了算来已是近四年多的秦某人眼中,只要冷静下来想想,还真是有太多破绽可循,只是眼下秦旭心中实在没有心思在这些事情上纠缠,加之对乌梅的观感着实不错,也不欲太过让这年纪轻轻便是一族大祭司,极有个性的少女太没面子,才沉住性子说道。

“这……”秦旭这般说,倒是令一直冷着脸的乌鳢脸上闪过几分异色。乌鳢这之前的所言,的确是有借机欲在秦旭面前有所求的想法,但其中也着实有作为一个父亲在乍闻此事后的正常反应。乌鳢心里的算盘打的很清楚,秦旭只要但凡稍有些心思,这番说辞便能凑效,至于其他,成了一家人,自然什么都好说了。不过秦旭此时明显不在状态,倒是令乌鳢脸色一黯的同时,眼眸中也不禁闪过几分怒色,当即在秦旭话说完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沉着脸也不管一脸不情愿的乌梅,径自转身就走。

“爹爹……”乌梅也是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当即竟是颇带些幽怨的瞪了秦旭一眼,也自跑了出去,只留下看的有些呆了的太史慈并严白虎两人,颇有些惴惴之意。

“秦将军!”太史慈此时也是一脸的尴尬之色,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秦旭挥手止住,道:“子义不必多言其他,秦某有一要事相托诸位!”(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

青州治所,临淄城。高大敦厚的城墙,披甲持戈的兵士,高悬于城墙上大大的吕字大旗迎风招展,而城门口往流如织的人群,驱赶着骡马的商客,脸上皆带着勃勃的生气;城中坚石铺就的主干道两旁,酒家店铺鳞次栉比,街道上人马往来,叫卖揽客声不绝于耳,无不宣示着这昔日齐王旧都,如今中原当之无愧的第一坚城的风采。对于现下这诸侯纷争愈频,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世道来说,此处简直可以算的上是桃源一般的圣地了。

入得临淄西门,往行七百余步的城中钟楼一侧,便是临淄太守府邸,此刻已是深秋,赶回来述职的官员,加上外出办事的小吏,在此处进进出出,倒使得这衙门口竟比坊市中还要热闹几分。

而穿过据说是原青州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秦旭所提议,为了提高办事效率,临淄府衙开放的行政大厅,跨入第二进庭院时,这种喧闹仿佛被葱郁的林木所阻,戛然而止,除了执勤的卫士之外,人迹至此减少了许多。多是些身着玄青色大汉官服的功曹、主簿来往于此,脸上的神色也多凝重不少,吕布军势力中的各项政事皆出于此,青州司马臧洪,便是在此处办公。

“臧司马,秦将军有消息到了!”一名身着玄衣高冠,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的官员,正满头大汗的提着衣裾,小步在这内庭中奔跑,轻车熟路的推开了臧洪的“办公室”。并没有遇到门口原本是吕布军神弓营,后同大部投诚的黄巾战兵混编为城防军的卫士阻拦,看来是早已得了吩咐。而这人进得门来只一句话。便让端坐于案几之后,正持笔批改公文的臧洪脸色瞬时一喜,就连笔尖的墨汁,落在绢帛之上染成一团也没有注意。

“什么?仲明有消息了?子方可知大军何时归境?此刻可已动身?到了何处?”平日极重仪态,一贯在人前甚有威严的这位吕布军中政务系第一人,此刻着实有些失态了,撑着案几站起身来。拽着来人的衣袖,一脸急迫之色问道。

“臧司马……”被臧洪抓住衣袖之人,正是秦旭的二舅哥。秦府中糜氏夫人的二兄,青州商曹从事糜芳糜子方,作为往来于徐州、青州为吕布军势力军资军备奔走有功的糜家二公子,又几乎可以算是供养吕布军的衣食父母。糜芳近年倒是颇为活跃。在青州军政两界的关系处的都相当不错。此刻被臧洪抓住衣袖,糜芳也是一脸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意,说道:“此番糜某至徐州押运今秋兵粮,于回来路上便得了押后装车的手下伙计飞鸽传书,言说仲明在糜某离开下邳两日后,便先率先登兵士及本部亲卫,先行回到了徐州,略作休整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向临淄而来,估算路程。以仲明的马速,怕也就今明两日,便可回到临淄了。”

“唉呀!子方果不欺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主公回来已近半月,虽然目下因我等封锁了消息,使得临淄并未生乱,可我等每日可都是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盼着仲明归来,这下可好!终于可以不用这般每日如临大敌了。”想当年不过是个县吏时,便敢撮合诸侯讨董的这位当世英雄,此刻也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连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不少,足可见秦旭回来的消息,着实是让臧洪松了一口气。

“究竟出了什么事?”臧洪和糜芳不知的是,就在两人为得了秦旭回来的消息而放松了不少之时,就在临近吕布的大将军府邸不远处的秦府中,也等到了久违的男主人秦旭。不过令秦旭颇有些意wài

的是,此番归来,却是并没有见到预料中的童仆欢迎妻子侯门的情景,相反的,府中除了吕布当初所布置的亲卫营兵士守门之外,偌大一个秦府,竟是空无一人,这让秦旭顿时心中一凛。

“回禀秦将军,大小姐及诸位夫人,皆被主母接至主公府上暂住了。”好在今日当值的守门兵士,也是追随吕布军日久的老军,对于秦旭也是熟识的紧,见秦旭风尘仆仆而归,脸色也是十分疲惫,不等秦旭发问,赶忙说道。

“多谢!”秦旭冲着这名守门兵士拱了拱手,在这人一脸激动的神色中,转身拨马,向不远处的吕布府邸而去。

“仲明……”秦旭府邸同吕布所居直线距离绝不超过百步,因而秦旭回来的事情,早被守在吕布府邸门口的兵士看到,在秦旭还没有到门口之前,便见一团火红色的身影,冲着秦旭直扑过来,言语清脆间还带着几分哽咽之意,倒是把秦旭给吓了一跳。

“主公无事吧?”来人正是吕玲绮,对于自家老婆,秦旭也免去了诸多的俗套,再加上吕玲绮这一上来就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委屈似的模样,秦旭急忙忙低声问道。

“爹爹受伤了!”此刻见了秦旭,吕玲绮也仿佛有了主心骨,听到秦旭发问,吕玲绮抽了抽鼻子,低声简略说道。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秦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之前在见了名义上为吕玲绮所书,但却言不达意,处处透着诡异的家书时,秦旭久已经料到了青州必然有事情发生,只是此刻听了吕玲绮所言,秦旭当真是不敢相信,那位被称作天下第一猛将的飞将军吕温候,竟然也会有受伤的时候,而且看吕玲绮这番模样,好像还伤的不轻,这究竟是何人能有这般大的本事?

“爹爹在攻略河北时被贼人毒箭所伤,强撑着回到临淄时就已经不行了,当日可把我和娘亲吓坏了,就连貂蝉姐姐也是被吓的六神无主,若不是文和先生当初奉你之命为奉孝先生寻找良医。恰巧那人彼时已至临淄,及时为爹爹医治的话……呜呜……”吕玲绮毕竟还是个花季少女,想必着实被此番事吓到了。只是为了青州以及吕布军军心稳定,才强做出一副无事的神态来,此刻见了秦旭,哪里还会忍得住,心中委屈宣泄之下,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已是梨花带雨。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虽然吕玲绮说的简略。而且哽咽间也有些词不达意,可还是让秦旭出了一身的冷汗。难怪!难怪这般火急火燎的招自己回来!原来竟是有此关节!被称为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毕竟不是神仙,战场之上也不是个人勇武超强便可以横行无忌的。受些刀伤箭伤本也算是司空见惯之事,可谁料想到有人竟然会在箭上涂毒,推断之前那番状态,想必这毒也必然不是闹着玩的。看来是已经威胁到了吕布的性命。得亏当初初次将郭嘉忽悠来时。秦旭念及郭嘉的身子,当时便请贾诩务必吩咐暗影,时时关注当世名医华佗的消息,没想到此刻却是救了吕布一命。想起贾诩,秦旭仿佛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想必那封所谓的家书,八九成的可能就是出自贾诩的手笔。否则也不会自己都到了下邳了,临淄方面派来给秦旭传递消息的兵士才刚刚踏入徐州。由此可见。很可能是在得知吕布受伤后的第一时间,贾诩就已经派出了心腹之人。远去江东寻找秦旭了。

得益于贾诩在拜秦旭为主之前,那时时刻刻处处谨慎有加的性子,做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可就这回这般着急,已是可以窥见,这老哥儿除却本身智谋出众之外,就是个十足的阴谋论者。一句话,贾诩的意思,秦旭明白的很。

现在的吕布军势力中,经过这两年稳定的发展,已经是在中原扎下了厚实的根基,而曾经追随吕布四处征战的各营老兵,因为战乱减员等诸多因素,在比率上也逐渐被新募的兵士以及收揽的降军所取代,在吕布军常备第一战斗序列的军势当中,黄巾战兵,各势力降兵,以及新募之兵,竟然在此消彼长之下,同各营老兵的数量,达到了三比七的比例。

而这样就导致了一个后果。众所周知,吕布军伙食好是出了名的。特别是一线战斗序列普通兵士的待遇,甚至足可以比得上别家势力一个什长的“待遇”了。这对吕布军老兵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跟随吕布南征北战十余年,这些本就是应得的。可若是一些新募的新兵蛋子,甚至是之前还是仇敌打过仗的降军也加入了进来,并且所获“待遇”竟然同这些老兵相同,矛盾顿时激发。吕布在时,还能压得住,毕竟名头拜在那里,不管是老军还是新兵,甚至是战俘所募,都是不约而同的对吕布的勇武心服口服,所以虽然矛盾压抑的越来越深,但一时间还没有爆fā

出来。可在当时,吕布的伤情极重,谁也不敢保证华佗一定就能治好的情况下,有些知dào

内情的吕布军高层,就有些想法了。

咱不谋反,也不营啸,更不会做出有伤主公及家眷的事情,但主公此番中毒箭,谁能保证是不是因为军中有奸细、内应、二五仔给敌方提供了吕布所在的方向,才导致如此的呢?谁知dào

……,谁也不知dào

,可这个借口却是在吕布最初昏迷的一段时间内,成了各营老兵从半隐藏半公开直到最后完全是明目张胆欺负新兵、降兵的高发时期。而对于这些,吕布军各军部高层,听说了之后,非但没有出言阻止,反倒似乎也是有不同的看法,就因为这么一耽搁,事情就一直这么僵持了下来,好在还尚在比较克制的可控状态,否则还不知dào

出什么乱子。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之前在吕布军中,虽然以吕布为主,但其实也是分了不少的小山头,小派系存zài

的,比如同高顺亲近的张辽,两人麾下的陷阵营、骁骑营在很多事情上就有共同利益,因而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愿意先两人私下沟通一下,再上报吕布酌决。再比如成廉同郝萌,这两人可不是向张辽高顺那般交情不错,这两人本身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似的,在吕布军前期尚在丁原麾下时,两人就不怎么对付,连带着新募的飞骑营同管理后勤的辎重营虽然表面上维系着良好的合zuò

,但私下的各种过招,却从未听过。更遑论曾经屠戮过飞骑营的先登营也在临淄驻扎,身在局中,也难免就被扯了进来,以至于整个热闹繁华的临淄城背后,更加热闹。

这种有些内耗前奏的行为,彼时昏迷中的吕布自然不会知dào

,而有些看出了本军诸军势互相掣肘的局势,会对本军产生不良影响的有心人,却不是资历不够格,就是说话分量不够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州兵事渐渐的从地下转到地上,又在没有吕布约束的情况下,有越演越烈的倾向,甚至于已经展露了些不可控的迹象。

这可是取乱之源啊!旁观者清的贾诩看得很明白。这与其说是兵士之间因为待遇问题而起的争执,倒不如说是在吕布暂时压不住这帮人的情况下,彼此间之前用战功来分高低的良好传统,有向歪道走偏的趋势。而最能调和这一切的那位,却还未醒过来,这让时刻担忧自己安慰的贾诩,不得不冥思苦想起来。

最终得出了一条绝世好计。

那就是……让自家主公秦某人回来收拾这烂摊子!在贾诩看来,简直没有比这更合适、更简便、更有效的解决方式了。

而浑然不知被刚刚向表过忠心没多久的贾诩算计了一把的秦旭,根本连个打哏功夫的怀疑都没有,便自入了彀。(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

青州势力的战力不可谓不强,本身精锐的战兵加上骁勇的将校,加上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坐镇,单以战力而论,称之为中原第一强军也不为过。但这强横背后的隐忧,一方是久随吕布南征北战的中流砥柱,一方是新附骥尾的精锐强兵,甚至两方内部也是因为性格、习惯、交情之类而使得小派系隐约存zài

,之前因为有吕布强横的武力和高绝的个人魅力而有所压制,直到现在,才随着此番吕布中箭之事而曝露了出来。

吕布军势力现在不乏智者。不管是远在江东的郭嘉,留守本营的贾诩,甚至于青州司马臧洪,自然都不会坐任这种现在虽然只是萌芽状态,但却足以颠覆本军势力用时三年才营造出来的局面。这不是任何一个心属青州的明白人所愿意看到的。其中也包括这些身入局中之人,只是有时候箭已在弦上,往往也身不由己而已。

秦旭也不例外。自秦旭当初以吕布准女婿之名“出道”之后,接连几番恶战中传奇般的取胜,几乎是踩着袁绍、曹操、孔融、李傕郭汜等人的肩膀,奠定了几无败绩的威望。也使得不少吕布军中高级将领,或是看在秦某人的特殊身份,或是因为秦旭的“知人善任”,更或者是因为秦旭虽为青州一份子,却还有着徐州刺史的身份的原因,其实早也或明或暗的在身边凝聚成了一股围绕的势力。贾诩就是看中了这点。

在青州高级将领中,以高顺、成廉为首的吕布的这帮老弟兄。同有着吕布女婿身份的秦旭私交甚笃;作为青州政务派系第一人的臧洪,将儿子都交在秦旭麾下为将,如今已是被秦旭倚为心腹。驻军一方;而有着几乎“把持”了青徐两州政务中层学子的稷下学宫,不用说本来就是因秦旭而起,其山长更是秦旭即将出世孩子的外公,另外诸如被称做吕布势力衣食父母的糜家,家主就是秦旭的大舅哥,还有那如今将徐州治理的如同铁板一块的以江东二张及赵昱这等大汉诚臣为首的一众贤达。

细细想来,就连贾诩这般心思。在归拢了秦旭手下能够调动的资源时,都着实被吓了一跳。这还不论先登营、青州兵、丹阳兵这几只分别驻扎在青州、徐州、扬州的强横战兵,对秦旭的死忠态度。可以说。也就是秦旭不向别的方面去想。毫不夸张的说,但凡秦某人有点心思,就凭借这些资源,以徐州为根基。自.立都有足够的资本了。

而换句话说。因为之前的招贤策、流民策而聚拢了大批人心,又有如此资源“储备”,几乎是把控了青徐两州经济、民生命脉的秦旭,已是被一心想让自己更加安全的贾诩寄托了能够趁眼下这机会,好生整合一下手中资源,做出可进可退“准bèi

”的时机了。

“姑爷回来了!”因为秦旭的家眷皆被接到吕布府邸之中,原本是被严氏派在秦府中的侍女也被召回,见秦旭携吕玲绮急匆匆进门而来。自然也不会有人阻拦,纷纷行礼。

“诸位辛苦。主公何在?”秦旭好歹忍住了问自家其他家眷身在何处的话,有吕玲绮在身边,以这丫头善良的性子,其他人估计也不会受了委屈,若是开口问了,在这节骨眼上,总归是让人心里犯堵。

“仲明!你回来了!奉先就在内堂,这几日念叨你许久了,快随我来。”早在吕玲绮同秦旭交代近期之事时,早已有府中仆从将事情告知了内府,此刻正是迎出来的满脸欣慰激动之色的严氏,上下打量了秦旭几眼,止不住的老丈母娘看女婿平安归来的欢喜,点了点头,略顿了顿,说道:“玲儿此番是去奉华神医之命,去府库替奉先和琰儿拿药,却是先同你碰上了。说来奉先也是,琰儿如今已经是有了七个月的身子,你却不在身边,说到底是奉先对你二人不起。”

“喏!母亲不必如此说,为主公效力乃是旭之本份,有岳父岳母代为照看家眷,旭感激还来不及呢。”秦旭知dào

严氏这话是在安自己的心。秦旭毕竟是远征归来,即便是身为吕布女婿,但见自家家眷在出征时却皆已被接入吕布府邸,就算是不担心家人安危,心中也未必会没有几分迟疑,而严氏这番话,却是先秦旭所想的用亲近的口吻委婉的解释了一下,足可见自家这老丈母娘的细心。

跟在严氏身后,秦旭同吕玲绮两人一同步入了后堂,就在之前吕布的书房之处,秦旭终于见到了自家这位被世人谓之虓虎的老丈人,飞将军,温候吕奉先。

书房中摆设一如既往,只是在平日用作小歇的横榻之侧,加了个小小的屏风,一名须发皆白,却是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坐在行军马扎之上,为躺在榻上之人把脉。不用严氏介shào

,秦旭就知dào

这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也要找到的神医华佗。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虽然明知既然有华佗在,吕布伤势必然无虞,但自家老丈人现在躺在榻上,秦旭也不好先同华佗寒暄。

或许是因为刚刚用过药,此刻躺在榻上的吕布显得有些精神不济。往日丰神俊朗的双颊消瘦了许多,泛着几分苍白之色,喘息声也随着房间中浓浓的药香而显得有几分粗重。看来之前吕玲绮所言吕布为毒箭所伤,却还坚持带兵退回之事,吕布这一路着实是遭了大罪。

“夫人!温候体表之毒经过这旬月的治疗,已经基本排清,只是因为此番温候强行压制伤势之故,加上行军路途长且颠簸而导致毒气渗入肺腑,伤了元气,非得好生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复原。而且,日后也须得小心调养。不然,恐对自身有所损伤。至少三五年内,决不可再动刀兵!”华佗不愧有名医风采。眼中只有两类人,那便是病人和正常人,因而即使榻上躺着的是天下第一猛将,曾经被传成了洪水猛兽一般的世之虓虎,华佗的言语上也没有丝毫的异样,依旧像是吩咐一名普通病患家属一般,对严氏夫人说道。

“哼!”卧在榻上的吕布精神有些萎靡。似乎动一动也十分费劲,但听到华佗此番言语之后,眼眸中却是猛的射.出几分不弱于往日的气势来。只是好像受什么限制,嘴角蠕动了几下,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奉先!华神医言说你现在不宜有所动作,你也莫要说话。妾身知dào

你担心什么。如今仲明已归,你可以安心养伤了!”吕布的异状严氏自然也看在了眼中,赶忙走至吕布身边坐下,拿枕边的湿巾替吕布擦拭了一下鬓角的汗珠,仿佛读懂了吕布眼眸中的意思,连忙说道。

“主公!旭回来了!”就像是之前每次秦旭逾矩闯祸回来,吕布都会淡淡的说上这句,接着便是无条件的护短一般。秦旭也上前两步,向吕布躬身为礼。见吕布注视自己,似乎有话要说,秦旭看了华佗一眼,微笑一声,说道:“主公且听母亲之言,安心休息便是,也不用担心贵体情况。华神医的这麻沸散,便是神仙用了,没几个时辰的时间,即使刀斧加身,也绝不会让人有知觉。主公此刻尚能保持清醒,就足以证明强过世人百倍了!”

“唔?小哥怎会认得麻沸散?”之前无论是秦旭携吕玲绮随着严氏夫人进来,还是严氏夫人安抚吕布的情绪,都没有让华佗神色有丝毫变化。谁知只是因为秦旭一口道出麻沸散的名字,却是让华佗面有惊愕之色的看了过来。

“这个……”秦旭被华佗突然一问,心中也是暗责了自己一句。现在华佗虽然有神医之名,但距离历史上真zhèng

“成神”还有着许久的时间。一些事情在此刻没准还属于人家的个人私密之事,毕竟华佗所用麻沸散的出现,就是为日后“用刀证道”所做准bèi

的。而这却偏偏也是现下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的主流观念所不容的。说来华佗时至今日,用在吕布身上的麻沸散虽然已经成药许久,但也碍于所用之处太过惊世骇俗而没有太过宣扬,被秦旭一口道破,也难怪华佗会有这番表态了。

“既知麻沸散之名,又知此物功用,莫不是小哥你也是杏林名家?小可华佗,愿同小哥一同研讨医术!”华佗之所以在历史上出名,一来是因为其日后高绝的医术,而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华佗前半生求官不成,四处求学医术的路程和决心。绝对是孔夫子不耻下问的典范。就算是见了此刻看面相绝对不会超过弱冠之年太多的秦旭,也是上来便是行了大礼求能交流医术。在秦旭看来,不管其他,就凭华佗这姿态,日后不成那名传千古的神医,才是件不容易的事。

“华神医说笑了!小婿秦旭,哪里会甚医术?想必是从前不知从何处得知神医大名,才有所了解而已。”秦旭麾下有贾诩所控的暗影,这事儿严氏也是有所耳闻,而暗影是做什么勾当的,严氏也知dào

一二,担心若是不小心说破了此间关节,让华佗、秦旭两人皆生尴尬,才笑颜从中斡旋。

“原来是以知人善任之名闻名天下,曾经献策令青州大旱之后不生瘟疫的秦使君!华某却是早有耳闻了!”没想到华佗根本就没有听懂严氏话中的意思,反倒是在听闻秦旭之名后,眼神更加亮了一下,执礼愈发恭敬起来。

“华神医切莫如此,折煞秦旭了!眼下世道纷乱,华神医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举动,才是秦旭楷模!”被个流传千古的神医这般看待,说心中不激动那是假的,不过秦旭倒是从华佗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味道来,突然心神一动,笑眯眯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一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四)

对于华佗,秦旭“前世”便慕名已久。早在两年多前在陈留遇到郭嘉时,便已经开始着人打探了。毕竟这是个四十岁便可自称老朽,因为医疗水平的低下,一个小小的风寒便足以要人性命,人均寿命不足五十的时代。倘若是有这么个医道圣手在身旁,不说其他,最起码身边人遭受无妄之灾的几率,要小上不少。

秦旭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要借华佗的医术,在稷下学宫中开设医科,使吕布军治地之下民众少受些疾病之苦。但在经lì

了两年多的汉末生活之后,秦旭此时见到华佗,其实已经熄了这种念头。

中华医术博大精深,讲究天人五行,阴阳调和,君臣佐使,寒暑温凉,因人而异。足可谓复杂而多变,同一个症状同一名医者,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两次诊治用截然不同的两种药.品,其实并不是很稀奇的事情。甚至于流传于乡老口传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神奇偏方,细究之下,都是独有一套理论的支持,这并不是照搬后世西医那种科班似的系统训liàn

,便可以上手精深的。这就导致了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往往需yào

数年甚至数十年在老师傅的言传身教之下系统研习,才敢“放出来”独自诊治。在刚刚就连华佗,在“发觉”秦旭似乎懂些医术之后,也一脸迫切虔诚的欲要上前请教经验,就足可见倘若只依靠所谓的先进经验,将华佗留在稷下学宫。生搬硬套后世的理论学习方式的话,穷尽华佗毕生之力,虽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三十年内“复制”出几个再世神医来。但最大的可能,却是造就一批只会生搬硬套的庸医罢了。所以说这种想法,只在秦旭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被舍弃了。

不过神医毕竟是神医。现在历史的进程已经彻底的被打乱,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就连被称做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都会被人暗中用毒箭所伤,这世道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秦某人倘若没有见到华佗还则罢了。此刻既然见到了本尊,自然也没有要放过的道理。

“秦使君折煞华某了。华某医道小计,不过能医治一人之病。而秦使君同吕温候治理地方,使得民众安居乐活,方是大道浩然。”华佗竟是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刚秦旭初见其为吕布诊治时的冷漠模样。倒是让秦旭很是意wài

。不过秦旭隐约记得。似乎在一些野史传说中。华佗的医术从未遭人质疑,可却也有人说这位名传千古的神医,同另外一位同秦旭有过过节,却也是千古留名人物王越,有着相同的癖好——做官!

用后世人的眼光看,这似乎有些可笑,甚至能上升到质疑人品的高度。但身在汉末,实打实的感受了皇权至上思想在汉末民众心中的地位后。秦旭无论对此已无任何偏见。喜欢做官好啊!不喜欢做官怎么能留住人呢?典韦当初能为现在看来不过小小校尉一职的俸禄投在吕布麾下,王越能为区区一个虚名甘心为孔融当打手。那华佗为何就不能也有这种崇高理想?因此,也难怪秦旭的一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语,却是如同直接说到了华佗的心坎上。让这个年已近六旬,却是终生无缘官道的神医,生出无尽的感叹来。

“华神医过谦了!至少现在,秦某岳丈就亟需神医妙手问药,秦某就算当真如元化先生你所言那般修甚浩然大道,却也束手无策不是?”秦旭见吕布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想必是麻沸散药效开始发作了,好在据华佗所言此番吕布所中毒箭的余毒已清,性命已无大碍,秦旭总算是放下心来,略顿了顿,拱手笑着对华佗说道:“元化先生医道之神,足可谓冠绝天下,说来不怕先生笑话,早在两年前,秦某就因好友身体状况问题,想要寻先生问计,只可惜先生的行踪,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先生肯来临淄,当真是让秦某欣喜若狂啊,只恨不得久留先生于此才好。”

“这……秦使君……”华佗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的神神鬼鬼多如过江之鲫,秦旭话里有话的这番说辞,华佗基本上只听个开头,就能知dào

秦旭的意思,只是因为之前秦旭的一番话说到了华佗的心坎上,才没有如同以往那般冷言以对,但在语气上,却是瞬间便冷却了不少,说道:“多些秦使君厚爱,老朽也是极敬佩温候同使君你为青州民生所做的种种。只是老朽年迈,毕生之志乃是救助天下病困之人,乞无论贫富贵贱,皆可不受此无妄之灾,因此,长居一地非老朽不愿,实为不能也!”

“元化先生所言差矣!”早就知dào

华佗不会轻易的答yīng

留在青州,秦旭对华佗这几乎是明言拒绝之语并不意wài

。不过秦旭是什么人?一张嘴可是连孔融都能给气的发疯,直言道若论在无理取闹上能胜过秦旭的,除了他那为狂士朋友祢衡之外,至少当世不作第二人想。因此,华佗的这番推辞之语,并没有让秦旭气馁,反而愈发笑吟吟的说道:“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今天下战乱纷纷,流民无所,盗贼四起,就算是元化先生身怀五禽秘术,也难保不会有时运之厄,行走天下虽能机缘巧合之下,救得一两人的性命,但其日安危,却又如何保证?秦某可是深信自己所敬仰的元化先生,绝不会只是沽名取直,皆流人之口揽一己之名之辈!”

“这……还望使君指教!”华佗在医术上的成就,同只有些后世常识知识的秦旭相比,简直就是皓月之比微尘,甩出秦旭八十条街也不止,但若是论到谈判技能上,却正好掉了个个儿。不得不说,秦旭的这番话诛心的紧。虽然华佗总觉的秦旭所说的是个伪命题,却也不得不顺着秦旭的思路想下去,脸色甚至有些沉重起来。

“指教秦某不敢当,但刚刚所言,若是元化先生你留在青州就不一样了!”见华佗入彀,秦旭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甚至就连正在为吕布擦拭脸上汗水的严氏和吕玲绮,都被秦旭所言给吸引了过来,只听秦旭走至华佗身边,指着门外方向说道:“刚刚见元化先生你也知我军治下的流民策。只是不知先生可知自主公入主青州直到如今,仅临淄一地,便容纳流民多少么?四十万!只多不少!这还不算最初遣流至青州其他各郡县开垦荒地,如今已经定居于彼的先期近六十万天下各州闻名而来求托庇护之民。先生可知稷下学宫么?那可谓是主公治下所有政务官员的出身地,不瞒先生,其中所谓流民,实则早已被视同为主公治下民众的子弟,就足足占据了五成!我家主公给了这些衣食无着的流民生存的希望,安家的希望,做官的希望,给了这些人未来!只是可惜啊!人力有时穷,仅凭我等在主公率领下能为同为大汉子民的青州民众所做的,也仅仅是给这些人一个安稳的生存环境,一个有未来的希望,但毕竟我等不适神仙,管不了人的生老病死,加之我军之前为天下人所误会,不说其他,单单医者一项,便是稀缺的紧,但凡遇到这等如先生口中的无妄之灾,就似主公如今,恕秦某身为半子不孝之语,若不是遇到先生这般神医,也难免要听天命尽人事!届时,说不得大厦崩塌,三州复乱,这近百万流民之性命,将来却又有谁能如主公这般放在心上?因此,秦某并非因为一己之私,而求先生留在临淄,而是为了这百万生民,以及在目下乱世中,仍旧会寻求避难之所的大汉子民,求先生赐予他们生的希望!”

“秦使君!这可万万使不得!华某不过一介老朽,缘何当得起使君这般相待!”见秦旭言辞恳切,且说到动情处,竟是丝毫不顾身为特进卫尉、封武亭侯、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的“身份”,向着不过一个身份不高的医者长揖到地,华佗本是坚定的眼神,颇有些动摇了。这是大汉!这是身份重于一切的大汉朝!这是但凡知己,便可将性命相交的大汉!试想一个大汉九卿之一的卫尉,却做出如此礼贤下士的姿态,若是说华佗心中依旧平静如湖,那绝对是在骗人。没见华佗伸手扶着秦旭阻止行礼的手臂都有些颤抖,脸色也变得诚惶诚恐了么。

“先生当得起!”秦旭坚持冲着华佗将这长揖到地之礼行完,用一副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十分真诚的面孔,注视着天人交战的华佗,又加上了一重筹码,说道:“人言百业相通,先生有医人之术,未必没有医国之能,先生若是愿意继xù

行医,等主公醒来后,秦某当禀明主公,先生所需一切药材用度,皆会由我军担待,先生仍旧可以为民众疗治病痛,也算是我军对治下民众的又一项福利。倘若先生有从政之心,秦某也会一力促成,唔!便将军中所有医者,尽数划归先生麾下指挥,只要无有战事征辟,这些人悉听先生调遣,如何?”

“啊!?这……这……老朽……职部如何担当的起主公及使君如此厚爱!……”华佗成功入彀。(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二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五)

一件事情只要去做,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诸如华佗的反应。

即便是秦旭自认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凭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伪命题,加上不管怎么说都是丰厚至极的待遇,来说服华佗至少能留在青州境内。可谁曾想到,华佗竟然这般“上道”,并未让秦旭多费口舌,便极其痛快的答yīng

了下来,反倒是令心中早准bèi

好了大段说辞的秦旭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适应。

而严氏、吕玲绮两人,眼见着秦旭三言两语便将之前苦留不住的华佗说的改了口,提着药箱忙不迭的去给吕布配药,看向秦旭的目光,也是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

“仲明,你这张嘴呵!”严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yì

。这次吕布受伤,着实让二十年来作为吕布发妻的严氏受足了惊吓。天下第一猛将终究是人不是神仙,在吕布强回到临淄,。而在见识了华佗神乎其神的医术之后,严氏和貂蝉,皆是当即便有了留华佗在青州的私心。但华佗之前用来挡住秦旭话语的言辞,两人也是听过一遍,在对华佗的宏愿有几分钦佩的同时,也着实无甚好的方法,将人留下。因而在见了秦旭的手段之后,严氏只觉自家这女婿,果然没有令人失望。按华佗所言,眼下吕布性命已然无忧,又有如此良医相投,严氏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块石头,笑骂了秦旭一句。温言说道:“既然华神医说奉先现在亟需休息,仲明且不要在此侍候了。且让玲儿带你去见见昭姬等人,不过。你需小心,昭姬现在身子重,切莫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才是。再有!你同玲儿也成婚有段日子了,要……要加把力qì

才是。”

“这……喏!”看得出来,严氏在得知吕布性命无碍之后,心思便转到了自家宝贝女儿身上。蔡琰已有七个月的身子,可吕玲绮却是一点动静也无。虽然有秦旭长期征战在外的因素,但也足以让严氏着急不已。现在终于见到了自家这宝贝女婿,严氏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面子之类的事情。直接半隐晦的吩咐说道,让秦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再看吕玲绮时,这个之前总是大大咧咧的野丫头,此刻在注视下竟是羞红了脸。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吕玲绮也已在严氏同貂蝉的调.教下,不复之前的懵懂,懂得事情也多了起来。

不过秦旭此番却是没能如愿的见到蔡琰,秦旭同吕玲绮到了后院时,却只见到了小丫头糜贞一人百无聊赖的在房间内看书,恬静的模样,不复小魔女本色,看来还没有得到秦旭回来的消息。只是在见了秦旭之后。顿时就将那竹简凌空抛掷在身后,尖叫一声就扑了过来。完全没有之前秦旭离开时那般扭捏。秦旭不由苦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怪四女中吕玲绮同糜贞关系最好,甚至犹在同端庄大方的腹黑姐姐蔡琰之上,这俩丫头的性子,一个单纯可爱,一个古灵精怪,凑成一块估计不少让人头疼。估计也就是严氏这般慈母能镇得住两人,否则,还不知凑在一起会惹出多少事情来。

问起蔡琰的去向,糜贞倒是知之甚详。这旬月以来,为了要掩盖吕布重伤的消息,不至于因为青州空虚、主上重伤而生出动荡,因而除了少数的高层文武之外,严格封锁了吕布的大将军府邸中的消息。但吕布的伤势终究还是要延请名医治疗,所以,严氏在听从了貂蝉的计策之后,便索性以照顾安胎的名头,将蔡琰接到了府中,以此掩盖医者进出府中之事。

但蔡琰毕竟是蔡邕的心头肉,又是吕布的至交,总不能太过不近人情的让身怀六甲的蔡琰不得同蔡邕相见。倘若当真这样做了,估计那爱女心切,在秦旭走后几乎赖在秦府不走的倔老头会发疯的!所以每隔上五六日,蔡琰便会在甘倩、杜嫣诸女的陪同下,去蔡邕府邸小住几日。只是糜贞实在受不了蔡邕的说教,哪怕是旁听,也同秦旭一般,有种想要打哈欠的冲动,又没有甘倩的心计和杜嫣的机变,所以在强撑了两次之后,便不再凑这热闹,闲时还能给照顾吕布的吕玲绮搭把手,倒是使得两人感情日笃起来。

对于糜贞的“怨念”,秦旭打心眼里赞同。只不过蔡邕毕竟也是自家老丈人之一,有些话秦旭的确不太好说出口,胡乱应付了几句,让糜贞取寻人将府邸打扫一番,既然秦旭已然回来,便没有再住在吕布府邸之中的必要。而糜贞所言之事也给秦旭提了个醒,看来还要马不停蹄的赶往蔡府,否则仍旧在蔡邕处属于“黑五.类”份子的秦旭,说不得要落下不少的埋怨。

秦旭平定扬州回转青州的消息,对于受恩惠凡多的临淄城中民众来说,着实是件大大的喜事。因而消息传播的极快,在秦旭自吕布府邸中出来,赶至到蔡邕府邸门前时,就已经见了匆匆自门内而出的侍女,大包小包的向马车上装填。而倚在门口的,除了一脸沉闷之色,喘着粗气,不停的捋着胡须,似乎要将之扯断的倔老头蔡邕之外,被两名绝色女子扶着的,虽然小腹高高隆起,却仍旧不减雍容之色的,不是当初一招“中枪”,身怀六甲的蔡琰,连同甘倩、杜嫣两女又是谁人。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可安好?小婿因公事许久不来拜见,今日特来请罪!”秦旭深明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真理”,也早已经摸透了蔡邕的驴性,在蔡邕见到秦旭后眼角一瞪,就要发无名之火找茬怒斥之前,先就一个大礼拜倒在蔡邕门前。

因为当初秦旭流民策之功劳,此时的临淄繁华之极,蔡邕既是稷下学宫的山长,又是名传海内的大儒,家门口最不缺的便是慕名前来求见之人,而蔡邕又是极重礼教之人,是绝对不可能,也不会拉下脸来在门口训斥自家女婿,落了自家脸面的。秦旭正是把握准了蔡邕的这点,声音之洪亮,几乎是瞬间便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秦旭先是出征河北,又中途南下江东之事,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秘。而且在去江东途中,过家门而不入之事,也是有蔡琰的参与,所以秦旭的这番说辞,在他人听来,简直就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当世大贤,舍小家而顾大家的典范。再加上秦旭在临淄城中普通民众当中,太有“群众基础”了,以至于在话音刚落,便赢得了不少的喝彩之声。这种态势之下,让蔡邕就算是想要冲秦旭发发邪火,都是有所顾忌。

“偏你最会作怪!还不过来扶爹爹到府中小住几日?”腹黑姐姐的目光一向是让秦旭望尘莫及的。几乎就在秦旭推金山倒玉柱般,在蔡府门前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参拜之礼时,便看破了秦旭的用意。略带嗔怪的白了笑的尴尬的秦旭一眼,扶起了一脸不忿之色的蔡邕的胳膊,却是佯作脚下发软,就要倒向身边两女。慌得蔡邕立马便顾不得想辙取找秦旭麻烦的事情,赶忙反手扶住宝贝女儿的臂膀,那神态,竟是比秦旭还要紧张蔡琰的身子,让秦旭看得几乎眼睛都快直了。不过总算秦某人看懂了蔡琰暗示的眼神,摸了摸鼻子,赶在甘倩、杜嫣接手扶着蔡琰之时,抢身过来作孝子状,扶住年逾花甲的倔老头蔡邕,成功的营造了一副“家庭和睦”的情景。

“看在琰儿面上,念在你也是在为公事奔波,且饶你一回!”蔡邕那是个什么人物?秦旭同蔡琰的一番眉来眼去,哪里会逃过这倔老头的眼睛。不过好在蔡邕也得了消息,知dào

秦旭刚刚回来不久,虽是怨他惹得女儿拖着身子,刚到不久便要离开的劳累,却也是知dào

秦旭此番回来所要面临的困局,皱眉瞪了秦旭一眼,甩开了秦旭虚扶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说道:“老夫却不用你虚情假意来扶,自会去照看琰儿。你自去吧!唔……做事须多想想,莫要再犯你那浑病!笃!速去!速去!见你就心烦!”

“这老头,关心咱就明说嘛!非得搞得这么麻烦!”尽管蔡邕说的很不客气,但秦旭还是听出了几分关心叮嘱之意,毕竟连闺女都给了自己,现在又将有外孙,还又这么大年纪,且随他!

秦旭很是听话的放开了蔡邕的手臂,却好悬让没站稳的蔡邕晃了个趔趄!没奈何秦旭此刻同正在蔡琰身边偷偷看向自己,满是关切之意的甘倩同杜嫣眨眼,根本就无视了蔡邕势要吞人的眼神。待发xiàn

时,却见蔡邕已是须发皆张,颇有不顾劳什子名气声望,也要打秦旭一顿才算痛快的冲动。

秦旭心知不妙,顾不得甘倩眼中欣喜的神光,以及杜嫣躲闪的目光,还有蔡琰招牌似的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勾起的“威胁”,当即“落荒而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三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六)

随着秦旭回至青州,吕布为毒箭所伤卧床不起的消息,也终于为人所知,顿时引得一片哗然。

吕布是什么人?随着青州势力的崛起,现在已经很少像之前那般,是人不是人的人,都能张口就下定论了。

随着舆论的转变,不少人的眼中,吕布已是从昔日默默无闻的边将,不过因缘际会之下卷入了诸侯乱势之中,背负过三姓家奴的不齿骂名,却也打的出关东十八路诸侯闻风丧胆的威风的绝世猛将。

也是那曾经孤军守长安,却是因为部下叛逆,不得不出奔以求活路的奋武将军!曾有过救驾诛贼的煊赫,亦有狼奔豕突的颓势;直到最终流转临淄,这世人皆谓之死地之后,以此为基,收流民,安民生,连出重拳,破黄巾,平青州、控徐州、伐扬州,一路强攻猛进,以不屈之势大展雄图的盖世英雄。

吕布短短数年的经lì

,在人眼中已是堪称传奇。从为世人所误,以讹传讹,背负滚滚而来的种种骂名,却一直不曾有变,直到如今名登骠骑大将军,被汉帝称之为世之忠臣,这戏剧般的变化,其间不过三五年而已。

人心是善变的,吕布的勇猛,青州势力的强势,已是随着徐州、扬州的战事开展顺利,吕布军近乎不可战胜的信念,早已随着几无败绩的数次战事而强入人心,以至于在吕布受伤的确切消息传出之后,原本是想尽了办法。时刻打探吕布此番回军具体原因的各方势力探子,却是难得的不约而同出现了短暂的集体噤声,似乎根本不相信堂堂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也会在战场之上,本人暗箭所伤。

可随着接下来吕布军中的一系列调动,却是由不得这些人不相信,虽然仍旧不知吕布受伤经过,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曾经的天下第一猛将,至少数年之内。怕是当真动不得那柄令天下英雄闻风丧胆的方天画戟了。

尚不等心中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感叹的各方势力有所动作,自临淄大将军府邸发出的数道军令,却是让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前番同成廉所部飞骑营换防平原郡。“帮zhù

”袁熙驻守邺城,亲身“经lì

”吕布受伤经过的骁骑营统领张辽被明令回兵,紧急召回本部,所驻守的邺城也“托付”给了同盟曹操势力暂管。同时命临淄城防军紧急抽调精壮一万人。由原本神弓营大将侯成率领北上。协同据说同其不怎么对付的成廉所率飞骑营,驻守最靠近河北战场的平原郡,而且在尚未明言敌军为谁的情况下,大张旗鼓的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固守姿态。

而同临淄本部,除了吕布亲卫营、陷阵营之外,甚至将原本二线战斗序列中的先登营也提到了一线战斗序列,派驻至同兖州、豫州接壤的济南郡驻扎,接应回防下邳的青州兵所部。即便是刚刚攻略下来的江东,也传信正在交接吴郡防务的郭嘉。接手了包括臧霸所部两万丹阳兵在内的三万大军,重点防御接连九江、庐江两地的丹阳郡。

这是要做什么?别说是旁人看不明白,就算是吕布军内部,也有不少人,特别是政务系官员,对这以吕布名义发出的,一连串的军事调动,颇为不解。吕布现在伤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有神医华佗的悉心调制,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视事的。那么这军令出自何人,便不问而知了。

那么这些人不禁要问,秦旭想做什么?本来这种几乎波及吕布军所控疆域全境的调动,看上去像是要打场大仗?亦或是全境收缩防御?当然不管哪一种都可以寻的出适当理由,可这擅自调动军队,毕竟是犯忌讳的事儿,倘若没有吕布全权授权的话,在固持“阴谋论”的一些人当中,几乎已经是秦某人要趁机抢班夺权的先兆动作了。

而军中反应,惯来依令而行的吕布军高级将领,以张辽、高顺、成廉为首,在得知吕布并无性命之危后,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可政务系官员中不少人的态度,就有些**了。

说来吕布军自立足青州以来,其实满打满算才不过三年的时间。在一开始稷下学宫尚未重开之前,曾经不止一次的为治理各郡县的基层官员不够之事而大伤过脑筋,也在一定程度上拖延了许久吕布军攻伐的前路。

那时解决这种困境的办法,一是不得不用兖州大方“支援”过来的,不知心中属吕还是属曹的一批基层政务官员。这帮人虽然目的不纯良,可毕竟也是为当初稳定青州、梳理政务做出过不小的贡献,特别是在历经磨难同曹操达成了表面上的盟约之后,除了被遣返的太过出格儿的一部分人外,还是有为数不少的人留了下来,毕竟都是大汉官员,就算是为了吕曹两方的面子,也不好对这些暗影监视下,做事勤恳的官员做的太绝,免得落得个兔死狗烹的名声,这些人,加上青州之前仅剩的官员一起,秦旭且称之为兖州系。

再一个就是在吕布平定青州之后,尽收北海文吏以充州郡,现在基本上是各郡县主官的一批官员。按理说,这些人其实才是青州政务系的中流砥柱,毕竟能被孔融这般人物看上眼,收拢身边的,绝非泛泛之辈。这些人为青州政局的平稳,着实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只可惜,北海系的灵魂人物,本是被吕布表为青州长史的孔融,却最终走到了吕布的对立面,因而即便是吕布加大力qì

笼络,还是在青州大旱天灾之时,出现了北海、平原两地的军粮弊案。若非彼时稷下学宫已然重开,第一批专门针对郡县中下级政务官员“速成班”接上了这个缺口,还指不定当时的青州,会出怎样的乱子。

随着吕布军的崛起和青州的逐步发展,当初不过是被当成应急措施的稷下学宫,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由秦旭上表请开,请动了海内大儒蔡邕的“加盟”,再加上近两年多来,稷下学宫的学子学成充入青州、徐州各郡县,就连扬州吴郡、会稽两郡,也有涉足,已是使得稷下学宫披上了青州官员“摇篮”的殊荣。特别有一点最为重yào

的是,稷下学宫学子,由于之前秦旭同吕布定下的,寒门、氏族、本军将领亲族的比例乃是七成、两成、一成的缘故,甚至可以说是尽得这些或许现在不是智计超绝之辈,但绝大多数是天资聪颖、勤奋好学的学子之心。

因而此番由于吕布身受重伤,青州暴露出了原本强横之下所掩盖的隐患时,政务系官员当中,自司马臧洪以下,稷下学宫学子虽然也有议论,但却是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大多数的北海系官员也因为之前孔融的销声匿迹,此番偶有质疑,却也没有太大的动作,反倒是相当一部分兖州系官员,特别是原本吕布未曾入主青州以前,便在青州为官的一部分官员,却是做出了极大的反应。甚至流传出秦旭这不过是吕氏家奴出身,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吕布女婿,要趁着吕布重伤之际,反客为主,篡班夺权之语。

“主公,你就当真打算不出面澄清一下么?”就在各种流言因为吕布的不能视事,以及秦旭的沉默而迅速占据了舆论主流时,就在秦府后院的树荫之下,身为大将军府西曹橼,军师左将军的贾诩,却是正在同最近赖在蔡琰处学棋术的秦旭相对而坐。见此刻秦旭的心思,全在已成功晋级为“镇宅之宝”,此刻正在甘倩同杜嫣的搀扶下,被吕玲绮和糜贞满脸羡慕的跟着,一边在院子里散步,一边听蔡邕抚琴的蔡琰身上。贾诩就禁不住苦笑。之前来时还打算劝自家这位年轻的主公莫要像之前那般犯楞,而落入了他人算计呢。却不料,秦旭竟像是压根没听说过这事一般的模样,上午先去大将军府探望吕布,下午就把另外一位老丈人,海内大儒蔡邕蔡中郎当免费的胎教琴师,竟是一点慌乱的意思也无。

“澄清?澄清什么?有什么好澄清的?让他们乱吧!若是此时不乱,日后让秦某怎么放心离开?”蔡邕一曲弹罢,秦旭十分给面子的叫了一声好,在老丈人蔡邕同院中五女的怒视下,不得不灰溜溜的扭回头来,浑不在意的对一副对考校结果十分满yì

模样的贾诩随口说道。

“主公说得不错!”贾诩点点头,笑道:“青州及本军势力发展之速,当世几乎无可出其右者,短短三年便可列当世豪强之数,殊为不易!可如此一来,根基难免不稳。只是吕将军威武强势,才为眼前不显。倘若不除,却实乃本军未来之大患!由此看来,此番吕将军重伤一事,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咳咳……文和慎言!”秦旭颇有几分尴尬的瞄了眼,正在蔡琰身后,满脸羡慕的看着蔡琰高高凸起小腹,根本无暇看顾这边的吕玲绮,促声说道。贾诩同吕布之间,尽管名为君臣,而且彼此间也能尽心合zuò

,但不得不说,一贯记仇的贾诩,对于吕布的观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也难怪在吕布受伤,青州文武上下,众人皆是惶惶之际,唯有贾诩,还有心思来考校秦旭的眼力。

“主公说得是!只是……”贾诩倒是没辩驳秦旭善意的警示,也学秦旭模样凑近了,低声说道:“主公不觉得,这流言中事情的详细程度,以及传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五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七)

贾诩的话让秦旭不由得一怔。秦旭一直秉承枪杆子决定一切。对于吕布军治下近来由于散出吕布重伤的消息,而暴露出来之前隐藏的很好的弊端,说实话,秦旭其实还是很乐见其成的。在经lì

了飞速发展的前面阶段,必然会留下许多即便是智计超绝之士,也难以求全责备的地方,有现在这次机会,能够一举清楚沉疴,严格说来,也当是一件极有利于日后发展的好事。因此,不过论是兖州系、北海系,哪怕是潜力非凡的学宫系,都有人跳将出来说话,只要军队保持克制,秦旭便都不怵。

只是倘若当真如贾诩所说的那样,这事之后有人想要趁机惹点事儿的话,那说不得一个控zhì

不好,就极有可能将良性的整改,变成恶劣的清洗,果真那般的话,且不说达不到秦旭所预期的目的不说,还极有可能搞得青州人心离散,好容易走到今日的青州盛景,便自当真成了镜花水月了。

“是谁?”秦旭没废话,正色问道。依着贾诩那谨慎过头的性子,既然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就绝不会只是过来问安这样简单,必然是有所查获,才会在明摆着很有可能会危及青州安稳的情况下,还有要考校一番的意思。

“这人不太好说啊!”贾诩见秦旭知晓了意思,反倒是不肯再明说了。只是若有似乎的向着东面瞟了一眼,便自不再说话。

“文和兄啊!文和兄!恕秦某智拙,有话你就直说么!”秦旭自然是知dào

贾诩说话总是点到即止。决不将话说透的性子。苦笑着摇摇头。贾诩的意思其实秦旭看明白了,东面!秦旭现在所处的后院东面,不正是吕布的大将军府邸所在么?难不成贾诩所言这事是吕布弄出来的?别闹了!自家那老丈人但凡能起来。也用不着秦旭这般动作,惹得众人猜疑了。

“主公此番征伐江东,是不是带回来一个故人?”秦旭“不肯明说”的态度,让贾诩也是好一阵苦笑,思衬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故人?你是说,那一位?这人的根基不是在徐州么?怎么和青州官员也熟悉?”秦旭眉头登时一皱。此番征伐江东。其去也疾,其战也速,其回也速!所接触的人本就不多。本军当中也就统筹江东全局的郭嘉,以及留守豫章休整,和策应固守丹阳臧霸驻军的太史慈一部,以及跟着回到临淄的典韦等寥寥数人而已!其余诸如严白虎、严舆等辈。要么早已身在青州。要么之前根本无甚交集,而且还能够用的上贾诩惦记,所谓故人的,除了那位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主公何故相戏?之前陶谦还在生时,可是曾经打过青州主意,而且疆域在很长时间内,一度同青州北海郡接壤。而据暗影探查到的消息,彼时负责联络此事的。便是此人呐!”贾诩似乎早料到了秦旭会有此一问,故而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人为何会如此?他再怎么说,也是主公岳丈!犯得着如此么?再说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取而代之?没兵没钱的,根本不可能!”秦旭眉峰愈发皱了起来。贾诩对秦旭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布府中曹夫人之父,在徐州时意图同秦旭别腕子,却被当时心中焦急不耐与之周旋的秦旭,着人自吴郡直接提溜回了青州。本以为经此一事之后,再加上吕布受伤,曹豹会收敛一些,却没想到,自贾诩口中得知,这老哥竟然还真有几分胆气邪火,竟是借势煽动起这些事来。

“主公可是吕将军的女婿啊!”贾诩若有所指的说道:“若是论起亲疏,这便宜老丈人和半子,即便是吕将军不说,孰近孰远,旁观者也是一目了然。”

“曹豹是不甘心啊!”秦旭明摆贾诩的意思。只是秦旭无论怎样也想不通,倘若曹豹真的是费了这么大劲,弄出这等阵仗来,收入和付出,是绝对不会成正比的。难不成还真以为吕布一时间不能视事,凭着他不过是个便宜老丈人的身份,在挤掉秦旭之后,就真能在吕布军中取而代之了么?

要知dào

在江东事前,秦旭同吕布当日共同被曹豹和糜竺“算计”,分别娶了曹氏和糜贞之后,秦旭得徐州,曹豹就很是猖狂了一段时间,认为以自己的身份和在徐州的威望,即便不能同女婿吕布并为徐州牧,也当为徐州刺史!更何况就在徐州甫定时,曹豹仗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顺利的掌握了徐州当时几乎占七成的兵权,更是对此信心满满。那时毕竟还需yào

曹豹等徐州本地土著的“照拂”以安稳人心,因而本就看中亲族的吕布很大度的做出了姿态,虽然没有给曹豹高位,却是放心的将原本属于陶谦麾下的丹阳兵,交由本也有过带兵经验的曹豹率领,并且未曾派遣青州本部将领插手,以示恩宠。吕布的这个态度,一开始的时候,曹豹倒是还能忍得住,也能理解,毕竟虽然被陶谦临终还摆了一道,但徐州毕竟是秦旭拿下的,人家又是吕布女婿,真要较起真儿来,说不得还要随着吕家大小姐吕玲绮叫自己女儿一生庶母,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因而还有几分克制,毕竟是手里有兵,心中不忙,吕布但凡尚有雄心,就绝对不会将丹阳兵这支老牌天下精兵闲置许久。再说了,吕布的性子,曹豹可是专门留意过。既然让秦旭的青州兵留在徐州,可又“安置”自己也在徐州,此中意思,在曹豹看来,该如何处理同秦旭的关系,当可琢磨!可让曹豹没有料到的是,随着之后秦旭水涨船高,非但没有因为陶谦临终前的谋算而有所损害,也没有见吕布同秦旭翻脸,反倒是随着救驾大功,不但坐实了徐州刺史的位子,还不知怎么就说动了曾经陶谦请也请不来的几位大贤,同治徐州,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借着秦旭手下的青州兵之手,将徐州事安抚的顺遂不已。几乎是让驻守下邳的丹阳兵,没了用武之地。而更让曹豹恼羞成怒的是,就在吕布北征,才刚刚让曹豹几乎看到了被“重用”的希望时,当即便恍如一个大大的耳光扇在曹豹脸上的事情发生了,惯来不怎么听话的丹阳兵,只被几个同乡几句谣言的挑唆,就根本容不得人惊讶的反叛了!

之前在曹豹看来,吕布倾全势之兵北征,青州兵必然会回调青州布防以防备不测,而丹阳兵因为地主优势,肯定是要放开之前种种限制的层层“枷锁”,再次在徐州活跃起来,曹豹也就可以随之水涨船高,在自家女婿面前博个脸面了。可谁料,这满腔的梦想和热血,甚至在秦旭尚未到徐州调用青州兵时,便被无情的击破了,非但让丹阳兵挟持自己叛乱成功,甚至还占据了徐州五郡之一的,郡治最大的广陵郡,几乎是将路给堵的死死的。倘若不是秦旭的及时到来,说不得他曹豹在不明真相之人眼中,当是个叛逆贼子,而在明眼人面前,却也少不得一个无能的评价,这让本是徐州大族出身的曹豹,心中怎生好受的了。因而在被秦旭救出之后,受恩太重反结仇的曹豹,几乎没有甚么理由的,便将这一切屈辱,全部加诸在了秦旭的身上。或许在曹豹看来,若不是秦旭挡路,身为吕布老丈人的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被群大头兵弄得这般狼狈,在秦旭面前丢足了脸面不说,还因为“态度问题”被心焦的秦旭给痛骂了一顿,甚至一路提来提取去,当俘虏似的看守着,在曹豹心中,可是连性命都差点丢了的经lì

。这就算是换做谁,但凡有机会能“报仇”的话,就算是有任何出格的动作,都不会太令人惊讶。

“文和希望秦某如何去做?”同贾诩沟通了这些,秦旭倒是有些明白贾诩今天来的目的了。就像之前说过的那般,青州在这个时候乱一乱,其实并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可以趁机给青州梳理梳理方向,为后来的发展,扫清不必要的障碍。可凡事都讲究要有一个度,倘若过了线,或者是为小人所利用,那么秦旭这几日以来,几乎是顶住了青州自臧洪、高顺以下,成廉、糜芳等一众文武高官的“殷切期盼”自己这个此刻各方面都有联系且威望足够之人,能暂时代吕布使得青州乱平的“美意”,便就真成了笑话。不过秦旭并不怎么慌乱,别人不知dào

,可以秦旭对贾诩的深刻了解,这老哥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就算是看破了这等事情的内情,说不定也会三缄其口,以免惹祸上身的,这是性格使然而已,同忠心与否无关。可眼下贾诩就站在面前,那就说明,最起码在贾诩心中已有腹稿了。而在前世自诩“成功人士”的秦某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此刻在听了贾诩的话之后,生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听贾诩有什么办法!(未完待续……)

PS:真是不好意思,前面509章的章节名发重复了。导致中间空了一章的名称。

第五百一六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八)

对于秦旭这般偷懒的做派,贾诩倒是没有丝毫的异样,身为一个谋士,代主公思虑本就是分内的事情。而且以贾诩的性格为人来说,倘若不是腹中已有良谋,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不过,那人身份也着实特殊,贸然行事反而不美!即便主公乃是吕将军女婿,可在这事上,却是得愈发谨慎,否则非但事不可为,对主公家事也会多添烦扰,须得徐徐图之啊!”贾诩略顿了顿,斟酌着语句说道。

“文和说得不错,当日在广陵欲入江东时,也是这个顾虑。”秦旭苦笑一声点点头说道:“主公厚情重义,对家眷亲族极好,这厮没准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拿这当作护身之庇,在主公病重不出时,这般行事毫无顾忌,而不虑会惹来祸患。”

“不错!记得前些年,世人皆言吕将军暴戾而寡恩,重财而轻义,却不了最终却是有人拿这来作挡箭牌,对付的竟然还是主公你,当真是世事无常啊!”贾诩听了秦旭之言,先是感叹了一句,才缓缓说道:“曹豹此番行事虽然计略粗鄙,但不得不说,是挑了个吕将军不问事的好时候,原本青州留用的官员,和原本北海属吏,在不深究的情况下,只以为这曹豹同主公份属翁婿,再加上曹豹久在主公封地徐州领兵,心中有别的想法不足为奇,再加上主公你同这些人原主孔融的恩怨,因而有不少人附和。就不足为奇了。不过这些人还是小看了主公在青州的威望,只需如此如此,想必甚至不用主公亲动军中一卒。便可达到预期目标,也让这群蠹虫之辈,消泯无形!”

“文和但讲无妨!”秦旭也来了兴趣,凑过了头,听贾诩轻声言语,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了。

…………

吕布府中,经过已是身为青州医曹。位在诸曹之上的神医华佗的一番悉心治疗,虽然仍旧说不得话,但清醒的时间已是越来越长了。严氏同貂蝉脸上的笑容也是多了不少。对待每日皆是携带家眷,来府中问安的秦旭,也愈发亲切起来。对这半子的满yì

程度,也是再现新高。

只是让秦旭颇有些难以“承shòu”的是。自吕布病情稳定下来之后。严氏每次再见秦旭时,交流的话题越来越多的偏向了私事上,特别是在每次见到蔡琰那高挺的肚皮时,转移到秦旭和吕玲绮身上的那眼中遮掩不住的羡慕和期盼,着实让秦旭大呼吃不消,更遑论貂蝉在秦旭出征之前,已是收了不过小自己不到十岁的甘倩为义女,竟也染上了严氏的毛病。每次在见到甘倩来时,这曾经的天下第一美女。也是让秦旭再难生出欣赏的心思来,躲之唯恐不及。也唯有一向低调的吕布三夫人曹氏,才显得稍微正常了一点,没有太过“难为”秦旭。

不过此刻曹氏就想像对秦旭亲热些,却也是不太可能了。外面发生的事情,终究已经传入了府中,虽然表面上看,是因为此番吕布的受伤,而使得州境之内流言四起,再加上之前有吕布威视笼罩之下,秦旭的一些所作所为在有些人眼中也的确太没规矩了些,因而使得几乎所有的锋矛,皆是对准了匆匆折返回来的秦某人的头上,而且传言头头是道,也皆有道理可言。可谁也不是傻子,但凡有些心思的人,并非都看不出这暗流中的猫腻来。因为即便是本州出了如此暗流涌动的“大事”,可除了前番秦旭调动各军驻防之事外,本是随着吕布打下如今基业的一帮军中将领,却是未曾对此事有过丝毫的言论说出。反倒是暴露出了参与者皆是政务系官员的事实,而这帮人中又以油滑老吏居多,能使得这些人起了性子,哄传秦旭有谋篡之心,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流传出了曹氏怀孕的假消息,那么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便不难推断了。

曹氏其实可怜且冤枉的很。就连她这自嫁给吕布之后,便久居深闺不问府外之事的一介女子,都能在第一时间内猜出这所谓欲要“倒秦”的幕后主使,在后院听够了府中下人谈论自家这女婿威名的曹氏,又怎么会相信这几乎是未逢败绩,被吕布视若亲子,身边又有就连吕布都眼馋不已的两大谋士的秦旭,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所以曹氏很怕,说来比她还大一岁的秦旭越是安静,对她越是恭敬,就越是令曹氏心中没底。

这可是不死不休之局啊!真不知dào

自家这之前把自己“卖掉”的老父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起了这等针对明显谁都能猜到将来肯定要接吕布班的秦某人的念头?再说了,那些让人听来胆战心惊的话,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心动之外,就是连她这亲生女儿都不信的。

可曹氏毕竟是曹豹的女儿!曹氏也知dào

自出了这档子事之后,随着青州的乱象竟然异常的“顺遂”,自家老爹已经听不进任何人说得话了,自然也不会对她这“泼出去的水”有任何的解释。而随着后来传言的越来越离谱,甚至连自己有身孕的事都编造了出来,却是让本就沉默寡言的曹氏愈发的沉闷了起来,在严氏和貂蝉面前,更是多了几分小心。

不过秦旭看上去倒是没有对这个只比吕玲绮大一岁的庶母有丝毫的偏见,在从当日同贾诩一番交谈之后,对曹氏更是执礼甚恭,也是让曹氏在每次见到秦旭,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愧疚。但此事传到曹豹的耳中,却是着实让这老哥又摔碎了不知几个酒觞!

“虚伪!做作!邀买人心!”这是曹豹在接到自家女儿劝说的信函之后,一口气说出的几个给秦旭的定义。

对于秦旭。曹豹可是真真儿的受够了!曹豹作为能被当初陶谦所借重的徐州曹氏族长,其实也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至少单单这份“投注”的眼光,就非一般人所能及。当初在陶谦势强而吕布羸弱之际。能将重注下到吕布身上,甚至不惜搭上女儿,就足以看出这老哥虽然名为曹豹,但着实非是草包。

曹豹怎么会看不出秦旭在吕布军中的地位,短时间内,即便是自己成了吕布的老丈人,单就信任度上。也实在是差了秦旭一筹。最起码秦旭几次冲撞吕布,甚至逾矩越权都没让吕布怎么样就能看的出,秦旭这做女婿的在吕布心中的分量。一开始曹豹也自是知dào

容忍。毕竟再怎么说,吕布在无子的情况下,最终百年之后,基业也不会落在自己的手里。若是曹氏也无所出的话。八九是要便宜了秦旭这不过家奴出身的宝贝女婿头上。而且吕布现在春秋鼎盛。因而在见吕布给与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和信任之后,曹豹一开始其实也是想着借着自家女儿的光,享享福,同时也有些小盼头的。

可现在情势不同了。且不说因为丹阳兵之事,自己已经同不可理喻的狂妄之辈秦旭彻底交恶,单单就在吴郡时秦旭那番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成功的激怒了这位曾经徐州的二号人物。只是苦于秦旭手中兵权在手,而自己在失去了丹阳兵的控zhì

权后。已经无足轻重的情况,才强忍羞辱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临淄。直到吕布遇刺之后。才让曹豹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准bèi

破罐子破摔的曹豹看到了希望。

吕布重伤!不能视事!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愕之后,曹豹心中当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本来还以为吕布此番定然撑不了太久,依着那秦旭在军中的威望,同吕布军高级将领的交情,以及在临淄,在青州,甚至在整个中原的名头,加上吕玲绮是吕布的唯一骨血,顺利的完成接班,在曹豹看来简直就和喝水一般容易。可就在这个时,青州突然迸发的一系列的质疑之语,却是让曹豹仿佛在绝望之余,突然发xiàn

了一道曙光。

当初曹豹还在陶谦麾下效力时,在青州还是认识一些人的。毕竟当初青州周边势力觊觎青州也兵源地并不是什么秘密。陶谦也算是唯一一个曾经将徐州州治推进到青州境内最远的第一人。而曹豹,作为当初手握三分之一精兵的徐州第一战将,就曾经奉命联络北海太守孔融时,在青州逗留过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回的经lì

,却成了此刻时刻担心秦旭回来会找后账的曹豹的救命稻草。

一不做二不休!曹豹从一开始的顺势而为,做出一副大公无私的面目来,倒也是着实唬住了不少人,毕竟曹豹再怎样遭遇冷落,身份上也是吕布的老丈人,本州无论文武,对于自家主公那护犊子的本性是了解的十分透彻的。有了曹豹的加入,自然有种如虎添翼的感觉。而随着秦旭的不言不语,以及吕布久久不见痊愈的消息越传越广,很快便将之前神医华佗诊治吕布的事情抛之脑后,一心只想着能不能趁着这个时机,一方面彻底的将青州梳理一遍,就算是坐不上当初陶谦经营徐州时的位子,至少在吕布军实jì

控zhì

的地域中,话语权最起码也要比之前一直被曹家压在身下的糜家要强上一些吧?

心中有了谋划的曹豹,一开始的计划的确是十分顺利的。蛇无头不行,有了吕布老丈人头衔庇佑的曹豹,在尝试了不管怎么“胡闹”,也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导致别人不敢怎么样他之后,行事也愈发的高调起来,甚至连自家女儿“假怀孕”之事,也是顺口编来,不带丝毫的打哏。

只是曹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看着现在的情势越来越好,大部分原本青州留守官员,一部分原北海属吏,在自己“强有力”的煽动下,声势越来越大,而不知dào

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反对秦旭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虽然还未蔓延到军中,但至少现在的情势,已经是连被称作青州政务系官员之首的青州司马臧洪,至少在明面上,有了分应付不瑕之感,而那秦旭,竟然也是在因为拉拢的人越来越多而如此越来越是滔滔的声讨之中,除了吕布府邸,别处甚至连去都不敢去了。眼看着谋划即将在吕布完全恢复过来之前有所收获,曹豹这几日几乎已经做好了要将对秦旭的恨意,转化成即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或者是并非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的美梦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自家女儿所写来的一封信函中,上面却满是劝说曹豹收手,最起码,也要和秦旭再次修好关系的语句,无疑就相当于在曹豹心若烈火的焦杂情绪上,浇上了一层油。

事已至此,宛若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曹豹其实已经是别无选择了!而更令曹豹定下心思,此番不管如何也要有所斩获的是,一位曾经的故人,站在了曹豹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八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

曹氏夫人有孕了!

临淄城中悄然流传开了这么一条消息。

这消息的来源无头无尾,也不知dào

是何地何时开始传播,直让人难辩真假,又无从查探。

在吕布府邸上严氏、貂蝉两人得到这个消息时,城中已是传的尽人皆知了。

本来,这对于整个吕布军势力来说,这应该是个绝好的消息。吕布无子,在这个年头,特别是在本军军势已然摆脱了昔日的落拓,跨据青徐、剑指东南,已成为大汉数得着的大势力之时,已成为最能导致人心不稳的硬伤和隐患。在不少人心中,倘若此事是真,那么吕布军势力军心将会大定,吕布身受重伤所带来的政局动荡趋势,很有可能就会在瞬间平定下来。

可无论是吕布家眷还是被吕布倚为腹心的一众青州文武,却是在得到这消息时,一点也笑不出来。

现在青州,或者说是整个吕布军军势的形式,或许除了在以吕布之名调整了三州防御布阵之后,便避嫌不出,不问世事的秦旭之外,已经没有人看不出来,随着吕布重伤不能视事,青州所爆fā

出来的隐患的“杀伤力”。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会伤到吕布军的根本。

现在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谨守防务,息兵休战,绝了四周觊觎之人的心思,尽可能的用一切办法尽量拖延时间,坐等吕布伤愈,出来重掌大局。这几乎是整个吕布军高层在经过数日的密议之后。所达成的共识。因此,一个平和的临淄,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这个消息的放出。且不论其真假,直如在已经渐渐平静的青州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头,顿时惊起一阵不绝的涟漪。

倘若消息是假,也就罢了,直接抓人就是。经过了三年多来的经营,吕布军对于临淄城中普通民众来说。已经是“自己人”了。再说,这毕竟是属于吕布“家事”,因而不必担心这些会对已被包装成仁义之主的吕布的声望有什么影响。

可万一是真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吕布军近年来仿若异军突起,众所周知,都避不开一个人的存zài

。没有此人在无名山谷的狙击,就没有吕布千里奔青州。入主临淄之事。怕是早在兖州境内就被曹操军势吃干抹净了;没有此人的屡施奇计,迫降百万黄巾男女,就不会有吕布军如同风驰电掣一般,仅仅半年内平定六郡三地之令天下皆惊的壮举。除此之外,无论是逼得曹操定下城下之盟,还是谋划徐州、长安救驾、都已经在吕布军中奠定了不下于吕布的威望。

此人叫做秦旭!身份是吕布唯一女儿的夫婿。不但与临淄城七十万人有恩,与青州一百二十多万降服的黄巾男女有恩,还是陶谦和吕布联名上表。天子亲封“指定”的徐州之主,征东将军。武亭侯,最近还打下了一个大大的扬州。

在这消息未曾为人所知之前,不管是吕布的一系列容忍度颇高的态度,还是严氏、貂蝉对于秦旭的亲昵,都让人深信这位年不过弱冠,出身并不好却自“出山”以来未曾一败的年轻人,很有可能就是吕布刻意培养的“接班人”。如若不然,且不说那些惊人战绩真伪问题,仅仅传说中此人顶撞吕布的事情,哪一件都已经足够被这脾气并不怎么好的温候撕成碎片了。又怎能容忍其所掌控的实力,细细算来,竟然不在吕布本军之下?

可如今这消息一出。这位秦使君的地位……就太尴尬了!

哪怕是曹氏腹中又是个女儿。开了头,证明吕布“可以”,那么除非现在秦旭就反了,否则,即便现在获得的再多,也终究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女婿终究不比亲子,整个大汉就没有会相信吕布在儿子和女婿之间,在接班人上会选择后者。

而最令人担忧的是,本来若是有吕布在,对于大局的掌控无人会怀疑。本来吕布就是“下克上”的“行家里手”,秦旭倘若果真有二心的话,贸然而动,根本就不会被人看好。可偏偏,吕布此刻是身受重伤,虽然有神医华佗的医治,正在朝着痊愈的方向发展,可短时间内,别说是理事了,据说就连开口都是难题。

青州局势,愈发让人看不清了。此时此刻,秦旭欲要如何,就成了关键。

而被万千双目光注视的秦旭,却是让人大大的跌了回眼睛。

秦某人自打回到青州,先是雷厉风行的对各方驻防的军势进行了大大的调整,又收缩兵力,主动让地于临,几道军令,将青、徐、扬三州的要害之地布下重兵,没有如同常人所想的那般,在调走近一半城防营兵将之后,将青州兵调入临淄不说,反倒是将满员满编的先登营调出临淄,驻扎济南国。留下了当初吕布并州狼骑羽林卫老底子组成的骁骑、陷阵、亲卫三营,以及城防营一部之后,就索性将政务军务丢给了司马臧洪及一众吕布军老将,关门谢客了。这简直让人糊涂了,不知dào

这位年纪轻轻的徐州刺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旭的这番作态,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欲有意出言中伤秦旭之人,暂时闭上了嘴。因为吕布府中的态度更令人奇怪之极。

作为大将军府的女主人,严氏同貂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来辟谣,当然也没有做出任何肯定,仿佛事不关已一般。可惜严氏却没有秦旭的清闲好运气,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却是让这本来就在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更加的有鼻子有眼起来。

吕布是朝廷正式任命大将军,手握兵权。掌控三州,又是爵位世袭的大汉二十等爵位的最高等级,按照这时的惯例。这等封疆大将,其仪制是可比诸侯王的。此番倘若曹氏有孕的消息属实的话,就当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吕布长子,应当马上造册上表朝廷以待天命。可严氏的这番态度,却是难免让人不自觉的开始向着不好的方向去想。以至于在消息传出的几天之后,就有得到消息的青州一部分郡县主官,以儒家礼制为由。向吕布府中投书了。

这些投书中的措辞虽然客气,却大致都是一个意思。无非是喻请严氏应当将这几乎是满城皆知,已经有向其他州郡流传的消息澄清一下。不要藏着掖着。当然,随着投书的越来越多,话里行间,也难免渐渐有了暗喻严氏毒、妒的偏激话。却是让严氏好生生了一场闷气。

声势越来越大了。事态也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随大溜一般的纷纷上书吕布府中,或为公心,或为私心的规劝身为吕布正妻的严氏,澄清消息。不少郡县官员甚至弃了本职,手持谏书而来,在吕布大将军府邸门前跪地不起,而所诉求之事。竟也似乎开始从让吕布府中给出子嗣消息,渐渐偏向请吕布正视秦旭在吕布军中所处位置之事了。

“既然已经图穷匕见!是时候该水落石出了!”吕布府邸外面群情汹涌之时。就在一墙之隔的大将军府正堂之中,在吕玲绮强忍笑意捂着嘴的陪同下,正腆着脸给自家老丈母娘作揖打拱赔着不是的秦旭,侧眼注意到了堂外背阴处一个身影的手势,点了点头,直起了身子来。

临淄城中依旧热闹非常,只是在茶余饭后对此事的讨论中,言语中分成了两派,一派以临淄“原住民”为主,大劫余生,生活安定的这些人,主要是针对前番传言秦旭欲篡班夺权的流言,力挺有安定青州大功的秦旭绝非忘恩负义之徒,不会在吕布病重中行此逆举;而另一派则是以收拢的流民和当初归降的淄川国黄巾充入临淄之人为主,受流民策之恩,使得这些人中大多家中都供上了秦旭的生祠牌位,不过这些人的“论点”倒是有些意思,或许是因为不懂得些什么大道理,只是受现下与之“同宗”,已是有名传天下之势的青州兵影响,颇有些有不管秦旭怎么作,都会盲从支持的意思。

民心可用!是时候了!随着一封简简单单的书简,自大将军府中传到了临淄府衙之中,而本是一直未有动静的吕布军留守临淄的骁骑、陷阵、城防三营,除了固守大将军府邸的亲卫营之外,却是突然有了动作。一队队骑兵,自军营中奔驰而出,在有些愕然的临淄民众眼中,如同按图索骥一般,极为有目的的向着临淄城中各个角落奔驰而去。仅仅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见有不少人被捆缚至吕布府邸门前。早有了之前吕布与民同乐时“经验”的临淄民众,此时心中也知定然是有大事发生了。见这些被绑缚过来,扔到仍在大将军府邸门前请命,或者可谓之“逼宫”的各郡县官员面前,已经使得不少刚刚还在慷慨陈词之人,脸色生变了。

“这……这是他们在抓人!文举公!我们成功了!……”曹豹府邸之中,仆从不断的将外面的消息,传至在正在对坐饮酒,甚至畅快的曹豹、孔融面前。这让在前一刻两人还在为秦旭落难而欢颜劝酒,私下却各自有自己打算的两人,登时愣住。从各自的目光中,皆是看到了几分惊喜至极之色。

“大事定矣!秦旭小贼终究是忍不住了!”孔融满是紧张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得yì

之色,也不理会曹豹的话语,沉声急促问来人道:“外面当真是在抓人?哈!那些人可是几乎占了青州下辖五十二县三成的主官,那秦贼果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如此逾矩抓人?就不怕青州复乱么?看来之前我等的谋划,当真是让这秦贼乱了阵脚!”

“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文举公机谋百变,对付小小一个秦旭,还不是手到擒来?”还没等那仆从打扮之人答话,曹豹却是猛然站立了起来,双眼出神的怔怔的注视着孔融,似乎还没有从这消息的欢喜中挣脱出来,口中啧啧有声。

“若无曹将军鼎力相助,此番定也不能成事的!日后青州有曹将军坐镇,孔某也能多沾沾光了呵!”孔融眼眸中满是隐藏很好的蔑视目光,看了一眼曹豹,深吸了一口气,挥手止住了来人欲要禀报的话,沉声道:“不过我等虽然已经将这小贼逼上了绝路,只要那吕布奸贼一醒,便能将小贼陷入万劫不复!但毕竟此事才刚刚开头,好戏还在后面,眼下临淄城中乱局已成,绝非我等久留之所,只是眼下各处都在拿人,要出城殊为不易,不知曹将军可有办法先将我等送出城去?”

“出城?”曹豹似乎也没有想到孔融竟然要求在这个时候出城,楞了一下,皱了皱眉头,颇有些苦笑说道:“文举公,眼下既然有军士大索城中,必然会四门紧闭,这时候出城……这个……”

“两位若是实在没办法出去的话,那就别走了!”就在曹豹同孔融说话的同时,突然在门口传来一个让曹豹和孔融皆是熟悉的很的声音。

“属下参见秦将军!”刚刚还在一副忠仆模样,向孔融报gào

消息的曹豹家仆,此时却是在两人眼前挺直了腰板,拱手向着来人行了个军礼,那之前常挂在脸上的卑微谦恭的神色早已被一脸沉静坚毅所代替,看的孔融同曹豹皆是像中了定身法一般呆住。而顺着话语传来之处望去,正一副笑眯眯模样倚在门口之人,这人口中的秦将军,不是那可恶的秦旭,又是谁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九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一)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天资聪颖,自知聪明,认为天下计皆在手中。即便是“偶遇”挫折,也会认为是老天的考验,坚持己见,毫无退缩。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得天道相助,一番风虎云龙的际遇之下,成就一番伟业,譬如大汉江山的缔造者,原不过是个街痞流氓的刘三,当然,这老兄后来改名叫做刘邦。

另外一种人就比较惨了。什么时运不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类的话语,就是这些人的注释。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即便是圣人子弟,当世豪门又如何,点儿背到一定程度,自认再完美的谋划,终究也不过一场镜花水月而已。诸如孔融!

见到倚门而望的秦旭,那脸上让人讨厌至极的笑容,孔融只恨不得冲上前去,生撕了眼前这助纣为虐的乱臣贼子才算解气。

其实仔细说来,两人当真并无怨仇,恐怕若要是深究下去的话,秦旭还对于孔融,有着逼降黄巾以解北海之围,救下阖城百姓,其中当然也包括孔融性命的大恩。而且,抛却彼此的立场不说,曾经也有过起兵讨逆,攻伐国贼经lì

的孔融,对于秦旭托名吕布做下的安两州百姓、平百万黄巾、战伪帝袁术、救驾长安的诸般事迹,还是打心眼里认同和佩服的。

不过终究还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啊!在孔融眼中,再能安抚百姓。平定黄巾,甚至讨伐逆贼,这都是作为一个臣子的本份。就算是做得再好,也堪堪只配得天子称赞一个“好”字。况且,天子毕竟也未曾薄待了秦旭。从一介家奴,拔擢为一州之主,未及弱冠,便裂土封侯,足可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秦旭呢!?在孔融眼中。这秦某人简直就是不识抬举的最好诠释。吕布是什么人?就算是在立足青州之后,摆出了一副忠君的模样,可作为曾经参加过虎牢关战事的孔融来说。终究忘不了当初吕布是如何单枪匹马,视关东诸侯如无物的嚣张,以及自家倚为长城的大将武安国,被吕布斩了一支手去终日消沉的脸面。而吕布当初弃长安出奔河内之事。虽然青州言论中多有粉饰。可孔融每每思之,皆是义愤填膺,可以说孔融之于吕布,有私怨更多国仇。更别说更有吕布夺其基业,致使北海城下,逼得他孔融不得不白衣请降这等屈辱之事了。秦旭同这等人为伍,就算是做出了天大的事业,在孔融眼中。也同叛逆无两!对于叛逆,自逞要继司徒王允之后。再造大汉的孔融,与之皆是仇敌。

不过,孔融终究没有轻动。之前不管是会同诸侯讨董,还是刺杀秦旭还是欲夺青州,皆是有王越这等当世第一的大剑师在侧,足可保孔融性命无虞,有了这层保障,孔融自然诸事奋勇在前。可如今,虽然仅仅有秦旭这个看上去并不文弱的年轻人立在那里,可孔融相信,自己带来的一众随从,肯定都已经被控zhì

,倘若自己胆敢轻动,这个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年轻人,绝不会手软。

“仲明!仲明!这些事都是这逆贼唆使曹某做出来的,曹某认罪!曹某认罪!还望仲明看在奉先面上,容曹某负荆请罪!”同孔融僵直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秦旭不同。刚刚曹豹在听孔融在临淄乱势将起时,当即边有要脱身的举动,再看不出来孔融的意图,那曹豹可就当真是草包了。再说了,曹豹同孔融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现在形势比人强,曹豹可是早早在广陵时,便见识了秦旭的“六亲不认”,当即躲避瘟疫似的,闪开之前还如同水乳交融一般的孔融身边,也顾不得什么身份辈分,跪倒在秦旭身前,涕泪交零。

“文举公,何苦如此!”秦旭并没有去看曹豹一眼,冲孔融拱手笑道。曹豹是吕布三夫人曹氏之父,依着吕布的性子,秦旭用鼻子想也知dào

,倘若是当真如曹豹所言将此事,放在当初就连魏续那般几乎将全军置于死地,最终却犹自想放其一条生路的吕布面前,多半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就曹豹此番的小计俩,那可是秦某人一千八百年“前”就玩剩下的了,懒得理会。

“士与贼,焉能两立?秦旭,秦使君!呵!不必多言,此番孔某不得天佑!杀伐由你便是!”孔融蔑视的看了兀自跪在地上乞命的曹豹一眼,冷笑一声,昂首对秦旭说道:“只是不知秦使君你又是如何得知了孔某的这番谋划?还望赐教孔某究竟在何处漏了破绽?”

“带出去!”秦旭回头吩咐了一句郝昭,示意将正瘫倒在地上装死的曹豹拖走,现在还不是收拾这厮的最好时机,且容曹豹再得yì

一时。秦旭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衬了软甲的儒衫,漫步踱至了傲然而立的孔融身前,看着孔融已不复昔日富态,有些清癯的面容,叹了口气笑道:“文举公,这里是临淄!”

“唔?”孔融眯着眼打量着年轻的不像话的秦旭,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之意,仿佛没有听懂秦旭话语中的意思,但又不屑再问下去一般。

“临淄城呵!”秦旭轻笑一声,仿佛没有在意孔融的疑惑,反问道:“文举公久在北海,每日大宴高朋,广迎宾客,每每被推之为文魁,又因家门世第,受人敬仰,不知文举公可知民间疾苦么?”

“你……孔某殚精竭虑,治政为民时,你个黄口孺子……”孔融年已五旬,为官数十年,惯以能抚境安民之能而自衿,今日却被秦旭这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问知不知dào

民间疾苦,这简直比直接指着他孔融的鼻子骂娘更让孔融难以接受。就算之前在得知谋划败露,今日定无生机时。孔融的情绪都没有这么激动过,今只秦旭一句话,却是让孔融本是苍白的面孔。瞬间涨得通红,瞪大了眼珠子,若不是顾及门外若隐若现的刀光剑影,以及仆从“义士”的性命,只恨不得立马生吞了眼前这狂徒。

“三年前!”秦旭倒是没有被孔融因为暴怒而突然变得狰狞的面容所扰,直接打断了孔融的话,旋即用淡淡的语气。就仿佛在同个老友闲聊似的,说道:“青州因黄巾乱事,民不聊生。百户难余其一,白骨露于荒野,十里难闻鸡鸣,而临淄这偌大的一座昔日王都。也是破旧不堪。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当时的黄巾贼,都不屑于洗劫此处,不知那时身在北海每日欢歌的文举公,可想挥王军救此地民众于倒悬?去做那所谓的殚精竭虑之事?还望文举公指教,彼时治的什么政,为的何处之民?”

“我……”

“我家主公吕将军,奉天子之命治理青州。半年间平定黄巾,尽收青州全境。不过两年时间,便使得当时不过只余千余户的临淄城,变作如今坐拥人四十七万户,民皆安乐!内、中、外三层城郭,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城!即便是比之昔日长安也不乏多让!依着文举公的理论,这反倒是致使民众置身水火了?”秦旭脸上笑容越来越冷,直视着欲要辩解,却是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孔融。

“我……”

“文举公不会又要拿那些什么君臣父子的套话来抹黑青州吧?”秦旭冷笑着摆摆手,背过了身去,言语愈发犀利,说道:“秦某倒是忘记了!文举公最擅长的,便是若是在军事上打不过,便在政事上扯皮!倘政事上也吃了瘪,便会在道德上攻击他人!端得是一连串的好手段呵。哼!秦某称呼你一句文举公,乃是看你祖上之荣光而已!说白了,阁下之前不过是北中郎将,北海相迁北海太守而已,职不过从五品下,秩不过比千石而已,即便是被我家主公吕将军表为青州长史,也不过是秩两千石而已,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是秦某,有幸被天子亲赏,若是当真论起尊卑来,怕仅仅是官职秩俸上,也要高上阁下不少,若真要如你所言要论这这上下尊卑,阁下似乎也是无礼在先啊!”

“乱臣贼子!狡诈惑上!蒙蔽圣听而已!”孔融的脸色已经有铁青的趋势了,早领教过了秦旭的毒舌,却不料此刻又被绕了进去,孔融也唯有恪守本心中最后一点坚持,才能勉强在秦某人的言辞下保持最后的尊严。

“蒙蔽天子?阁下一直以参加过当初虎牢关之事而自傲,且容秦某问一句!当时的关东诸侯,盟主袁绍意图另立天子,先锋孙坚藏匿玉玺,袁术更甚,直接便称伪帝,更别说刘岱、韩馥之流,皆惨死于盟友之手!现在看来,阁下所称道的所谓十八路诸侯,大半要么是世所公认的叛国逆徒,乱国贼子,要么就是恩将仇报,自私自利之徒而已!阁下以同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相论为荣!却还敢大言不惭说当日力保天子安全,最终以一己之力,诛杀董卓,又在你等皆为一己之私,觊觎国之重宝时,两次不惜代价,倾全部之兵,救天子于危难之中,被天子赞之为大汉忠臣的吕将军,是叛逆,有不臣贰心?孔融,阁下的脸皮,当真是令秦某自愧不如啊!”秦旭猛然回身,冲着孔融怒喝道。

“这……这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秦旭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将孔融心中那份信念中最薄弱的环节一举击破。说来孔融也算是可怜,真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袁绍、袁术、孙坚等人做的好大丑事在前,若是意图以虎牢关之事来抹黑吕布的话,就难逃如今已经是尘埃落定、真相大白的诸般事。

“而你孔融!两次欲以毒计破坏临淄乃至青州来之不易的安定局面,破坏被天子心中最后的据地,为了一己之私欲,趁我家主公吕将军为国征战身负重伤之际,不惜置临淄内外三城四十七万户民众生死于不顾!孔融!秦某问你,你那教化世人的圣人世家,便是这样让你普济众生的么!”秦旭的脸色随着声调的增高,也逐渐显出愤nù

之色,哂笑了一声摇摇头,冷笑道:“倘若如此,秦某却也是当真见识了!罢!罢!秦某不同阁下多言!不过你放心,秦某不但不会伤了你的性命,来让世人继xù

被你等这伪善面孔所蒙蔽!还会给你个翻盘的机会!来人,请文举公至城中,击鼓四边,聚阖城民众来听听这位当世文魁的高论,也让文举公看看真zhèng

的世道民心!”

“这……唉……”(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二)

秦旭并没有说服孔融的打算。且不说之前孔融欲夺临淄一番作为,这次又是借曹豹之故搅事的动作,早已是被阖城民众,视作仇寇,矛盾已不可调和,仅身为建安七子之一,秉性固执的孔融也的确是有其风骨所在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被称作“人贩子”的秦某人还是“略懂”的。

“文举公且去吧!”其实倘若站在前世的角度上,孔融几次三番锲而不舍的谋算,秦旭说不得还要为之叫一声好,奉上几句久仰敬佩之类谀词的。但现下此身已入局中,即便是秦旭对孔融并无私怨,也可怜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早早的变得偏激的这位当世文魁,但也是不会拿自己和身后一大家子人的性命来展现心胸。最好的结果,或许就是将这位最善于拉仇恨的圣人子弟,远远送走。再说孔融的身份也太特殊,这大汉朝值得他孔某人祸害的人海了去了,没必要将事情做得太绝。

“你……你要放我走?你就不怕……”即便是想破了脑袋,孔融自问曾思量过无数种倘若此番事败之后,这位救过无数人也“害”过无数人的秦某人会对自己使用的手段,却唯独没有料到,最终竟然会是这种结局。

“怕?呵!”秦旭倒转过身去,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挥挥手,说道:“不怕文举公着恼啊!当年无名山谷之中,率四百新降残兵。面对曹孟德四万大军时,秦某或许怕过!北海城下,身登高台。面对声势滔天的百万黄巾之时,秦某或许怕过!长安之外,不过五十轻骑,自数万西凉败兵中请得圣驾而出时,秦某或许怕过!文举公自认比曹孟德、郭阿多以及那百万黄巾如何?昔日那般境况都过来了,现下临淄有百战精兵数万,猛将数十员。难不成秦某竟然会对城外那不过数千的乌合之众怕了?文举公忒也小看了秦某!”

“你是如何得知城外……”孔融听秦旭说完,眉毛猛地一吊,仿佛难以置信似的。一脸惊愕之色。

“我是如何知dào

城外有伏兵的?”秦旭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文举公出身圣人世家,难倒竟不知人心二字么?在这临淄,甚至是青州地面之上。可是有着百万生民因我军而生!敢问文举公。倘若有贼人欲侵公之府中,那么公之父母兄弟,会束手旁观,坐看贼子得逞么?”

“可孔某这是秉承天命,怎会被人视若贼寇?这绝不可能,你……”孔融眉头紧皱,还欲再说时,却不料被秦旭打断。正色疾声问道:“天命?天命就是要强行打破他人的安居的平静生活,让人重回水深火热之中么?亚圣曾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想文举公家学渊源,不必听我一个小子阐述吧?至于文举公所谓大义,所谓忠君,秦某无才,可仍想奉送文举公几句话,天命也好,公道也罢,关键便在民心。至于我主是不是文举公所谓的乱臣贼子,秦某等是不是助纣为虐的恶贼,借文举公之前所言,这天道自有公论。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倘使当时身先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来人,送客!”

孔融面色复杂,带着劫后重生连同备受打击的复杂神色,在已是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的骁骑、陷阵两营精锐兵士重重包围之下,仅留出的一条狭窄通道,以及远处指指点点的临淄民众鄙夷的避光中,渐行渐远。

“秦将军,此贼惯会反复,这般轻易放走,是否?”说话的正是自邺城匆忙撤回临淄,还没来得及面见吕布,便奉秦旭代吕布而下的军令,早在两日前便将此处控zhì

住的张辽。张辽仍旧是那副刚毅的模样,并不以吕布军老将,便对秦旭的军令阳奉阴违,军前对官加征东将军的秦旭,保持了足够尊敬,即便是谏言,也是点到为止。

“孔文举当世文魁,又是圣人子弟,妄自杀之乃自绝贤路,于我军大为不利啊!不过文远将军所言甚是,烦请传喻三军,在主公未曾痊愈之前,决不可有丝毫懈怠,违着军法处置!”秦旭一瞬间倒是有些明白历史上为何曹操不杀势衰前来投奔的刘备了。以曹操之能,怎么会看不出刘备的枭雄之姿,但可惜的是,刘备当时的名头略大了点,求贤若渴的曹操,绝不会因为一个隐患,便自绝贤路的。当然,也不排除当时的曹操自信有把握借自身之力,压得刘备不得翻身。不过秦旭此刻颇有些恶趣味的想,倘若曹老板也是穿越者,在知晓了刘备的爆好运气,竟然在日后能够泥鳅翻身,成为最难缠的对手之一的话,说不得不用程昱、郭嘉相劝,早就拿刘备祭了他那把倚天剑吧!

“喏!”秦旭已出言放走孔融,张辽这般说,也只不过是未雨绸缪,见秦旭已有了应对之法,也就不再多言。

“主公,张将军当真帅才也!有张、高两位将军坐镇临淄,当无忧矣!”刚刚一直不见人影,此刻却是出现在了秦旭身旁的贾诩,也同样望着有条不紊离去的大军,赞叹说道。

“可曾安排好了送孔融离境之事?”张辽同高顺之能,秦旭自问要比贾诩清楚的多,此刻见贾诩突然出现,秦旭也不惊讶,低声问道。

“主公放心!”贾诩脸上露出一副略带矜持的笑容,低声说道:“这半月以来,几乎所有有亲近那曹豹及言语间有不满主公之人,皆已安排在临淄西门,孔融出城必经之路上。这些青州故吏以及北海系官员,必然会同孔文举‘挥泪而别’。”

“这就好!唔!临淄乱起至今,已有近二十日,各郡县多有因此事而耽误政事者,着令削减这些人半年俸禄,勒令其限期归境治政。”对于贾诩办事,秦旭总是能够一百二十个放心,略一沉吟,嘴角微微勾起,吩咐说道。

“嗯?哦!喏!”听秦旭竟然打算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处置这些或是心有诡意,或是纯粹凑热闹随大溜的闹事官吏,贾诩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秦旭的用意,点头而笑。

正所谓最深刻的处罚,便是暂时不处罚。青州官吏也不是傻子,现在真相大白,再不知dào

之前的种种,皆是被孔融操纵曹豹搞出来的事端,便就是太小看了这帮子大汉官吏了。只是越是知dào

,越是明白,自己犯下的罪过有多大,绝不是仅仅罚俸半年就可以免罪的。秦旭这么“心大”的放这些人回归各郡县,继xù

去作主官,肯定还会有后手。毕竟别人不知dào

,作为久在青州的诸位官员,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年纪轻轻的徐州刺史,绝不是个善茬。此番没有处罚,说不定就是因为法不责众,更大的原因或者是不好太过越俎代庖,越过吕布行使政令。可又谁也不敢保证,以秦旭是吕布女婿的身份,倘若日后气儿不顺的情况下,会不会再有给人穿小鞋的举动。总之,心惊胆战的被抓来,又稀里糊涂被放走的绝大多数的青州官吏,心中皆是不经意间,生出了几分忌惮的意思来,离开临淄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秦旭要的便是这后果!这是大汉,虽然谁也不晓得什么是劳什子“达摩克利斯之剑”,可戴罪立功四个字还是懂的。此番曹豹之事,以及孔融的贸然出现,说来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帮了秦旭大忙,间接的震慑了一批在吕布病重期间,不太安稳的青州官员,对于青州的整合和稳定,也着实有了不小的收获。

此番有了贾诩及暗影的相助,以及骁骑、陷阵两营的襄助,孔融意图借曹豹同秦旭的矛盾而令临淄生乱以觑牟利的计划也彻底破产,曹豹因为身份特殊被秦旭勒令不得轻出,由吕布私兵亲卫营重兵看守,只等吕布好转后亲自处置。也算是间接的给越想越觉得会被秦旭暗中害死的曹豹吃了颗定心丸不说,就连在知dào

事情原由,终日以泪洗面的曹氏也没有了对秦旭的怨愤。

随着这股子差点就导致了青州全境崩乱的暗流,被秦旭同贾诩悄然化解,气氛诡异了半月有余的临淄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热闹。秦旭自觉也能好好的休息一下。自当初同蔡琰成婚第二日出征,直到半月前由扬州回转,各种繁杂事情总是纷至沓来,丝毫不让人有喘息之机。现在总算是闲了下来。城中大军有张辽高顺统领,政务有司马臧洪处置,每日除了去府上探望据华佗说恢复状况日益良好的自家老丈人之外,秦某人总算是能享shòu

几日初来此处时,所奢望的平静日子。看看后院中娇艳的妻妾,听听大肚子的蔡琰“胎教”的抚琴,当然,若是没有某个总是喜欢吹胡子瞪眼的倔老头,时不时就赖在府上不走的话,那便更好了。

“仲明!仲明!快快!爹爹醒了!爹爹醒了!”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时间又过去了二十余日,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这日清早,秦旭正在院中完成吕玲绮交代的“功课”却突然见已是转变了之前姑娘家发型,梳上了代表夫人的鸦髻的吕玲绮,依旧是性子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后院,眼眶通红,一双善睐明眸中,却满是欢喜之意的一把拽住正在蹲马步,才刚刚将“功课”进行了一半的秦旭,连声叫道。

“主公醒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一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三)

吕布醒了。华佗无愧其神医之名。

这个消息一经证实,几乎瞬间便传遍全城。使得几月来暗流涌动,颇有几分浮躁不安的临淄民众,脸上皆是带上了几分欢喜之色。三年来的仁政,使得吕布对于临淄,乃至于整个青州,与其说是主上,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柱。这也是为什么在吕布重病之事传出时,让孔融感觉有机可乘的原因。

“秦将军和大小姐来了!”吕布府邸前,张辽、高顺、臧洪,青州几乎所有的文武官员皆是聚集此处,脸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偶有眼尖之人,见到纵马飞驰而来的秦旭吕玲绮两人,顿时高呼,众人自觉的为两人留下一条通路。

吕布本应早就能够醒过来的,可华佗却是持不同意见。说是此番吕布受伤颇重,毒气其实早已遍布全身,一般人或许早就一命呜呼,只不过是因为吕布那超强的体魄和意志强行压制,才能撑着回到临淄。可就算如此,这位天下第一猛将彼时其实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有华佗及时的悉心调制,毒气已散,可也已是大伤元气,贸然使吕布清醒过来的话,以吕布的性子,绝不会安心听从华佗的安排。所以,在严氏、貂蝉同秦旭等人商议之后,听从了华佗的建议,没有让吕布太过快速的清醒过来。而现在吕布既然已经清醒了,那便足以说明至少在华佗这当世神医眼中,吕布至少也已经恢复了七成以上。

“多谢!多谢!!”秦旭两人下马也顾不得多同青州文武客套。略拱拱手便在急匆匆的吕玲绮的牵扯下,进得府门,只留下哭笑不得的一众文武。相视莞尔。

“秦将军见了主公,还请转告我等探望之意啊!”有同秦旭相熟的,此时也顾不得身份问题,躲在人后高声喝了一句,惹得又一阵哄笑。秦旭是吕布女婿,又有吕玲绮引路,自然不必守之前为了隐瞒吕布重伤而定下的规矩。众人就是再心急,也只能等着吕布的传见。

“不必转告了!咳咳!”随着大门被推开,秦旭还没有来得及进门。便见着一脸责备神色的严氏同貂蝉随着而来,正缓步而来向门口的高大身影,却不正是吕布是谁。

“爹爹!”见了正在微笑而立的吕布,吕玲绮眼圈都红了。奔向吕布时还不忘记拽着秦旭的手腕。让自以为经过了两年多的“特训”已经有了些功底的秦旭好玄摔了个趔趄。在众人面前险些失态。

“玲儿!你这丫头也不知dào

让着仲明一些。”吕布只是满目慈爱的冲已经换了装束的吕玲绮点了点头。并没有理会秦旭,倒是严氏,悄悄的用袖角沾了沾眼角的润湿,笑骂了爱女一声,替宝贝女婿说了句“公道话”。

“主公!主公!”同秦旭讪讪而笑不同,本是挤在吕布府邸门口的一众青州文武,在见了吕布身影之后,以张辽高顺为首。哗啦啦跪倒了一片,很不可想象一群曾经追随吕布南征北战的铁血汉子。见惯了生死的眼眶此刻竟然也皆是通红一片。

“莫作此小儿女状!文远、老高,诸位兄弟,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吕布望着诸将的形态,连连点头,也难得的煽情了一把,挣开严氏和貂蝉刚刚搀扶上来的手,用眼神止住了欲上前来扶的秦旭和吕玲绮,前行两步将最前面的张辽高顺两人扶起,语带哽咽的说道。

“愿为主公效之以死!”

“愿为主公效之以死!”

也不知dào

是谁这么应景,在吕布话音刚落时,便高呼了出来,顿时引得包括在吕布府邸内伫立警戒的亲卫营兵士在内所有人,皆是跪倒在地,向撑过了这几乎是必死之关的吕布衷心道贺。什么派系之争,什么先后之利,什么新老不和,在吕布醒来的那一刹那便已不再重yào

,吕布就是军中图腾,只要吕布在,军魂便在,天下第一猛将的人格魅力,当得如斯。

“传令!临淄民众为某之小疾所扰,布甚感不安,特免青州春日徭役,以相报答!”吕布笑容满面的对司马臧洪吩咐说道。这是吕布醒来之后的第一道政令,臧洪当时便着人快马相传,不一会的功夫,四面八方便隐隐传来了阵阵欢呼之声。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便是在场官员,面上也露出欣喜之色。虽然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可群龙无首的滋味,这些人可是深切体会了吕布不能视事时的难处。也就是有秦旭贾诩会同张辽高顺臧洪等吕布军元老压制局面,又有成廉、麹义连同张昭张纮郭嘉等各自镇守一方,才使得底下暗流涌动的吕布势力没有生出什么大的乱子。就这,还有诸如孔融曹豹等人伺机作乱,周边各方势力也在不断试探,意图浑水摸鱼。此中滋味,实难为外人道之。倘若吕布再不醒来,说不得也当真只有像是曹豹“推测”的那般,由秦旭接过这个摊子,行霹雳手段,强行斩去显露出来的派系纷争的“痼疾”和一系列不和谐的声音,以吕布军元气为代价,收缩兵力固守培元再待天时了。

“主公新愈,诸位且散了吧!待主公大好时,再来拜见!”眼见着诸将因为吕布的出现而迟迟不肯离去,导致自家两位老丈母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勉强,眼神中的担心也越来越浓,秦旭身为半子,自然要有事服其劳,在两位丈母娘脸色变黑之前,开口大声劝道。

这话虽然是好意,但确实挺得罪人的。也得亏是秦旭,换做旁人,说不得就算是劝退了诸将,也少不得落得不少埋怨,至少吕布为照顾老弟兄的面子,一通喝骂是少不了的。

“是不是很多疑问要问?”劝走了青州文武,吕布也能回到后堂喘口气,脸色也渐渐红润了一些。用过了严氏端过来的药,重重的舒了口气,斜靠在床榻之上,望着跪坐身旁的秦旭和吕玲绮两人,特别是见吕玲绮已作妇人打扮,脸上更是露出几分满yì

之色,笑问道。

“是……”秦旭看着眼前自家这位饱受天下诟病,却又颇得军心的老丈人,虽然心中诸般疑问,但见吕布原本是精力仿佛永远使不完,如今却只见了群臣一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如此疲惫的样子,话到嘴边,却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呵!咱们号称毒舌无双的秦将军,竟然也会有哑口无言的一日啊!”吕布笑言了一句,闭上眼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某怎么会如此大意,致令小人得计,身重毒箭吧!”

“主公武力无双,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于弓之一道,更是颇有心得,旭曾听母亲说过,主公在并州抵御南匈奴时,曾经在这些精于骑射,善于箭雨奔袭的贼子军阵中尚且能来去自如,避之犹如闲庭信步。怎么会在大军随身之下,为小人所趁呢?旭曾问询过张将军,以及主公随身亲兵,可他们竟也是语焉不详,让旭当真甚为不解。”听吕布问起,秦旭点点头说道。

的确奇怪。射箭是个技术活。像是曹性偷袭夏侯惇得手这件事,其实别说汉末,即便是整个冷兵器战争史上,除非是混战到了一定程度上,才有这种放冷箭的机会,否则,两军交阵时,发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这年头的弓箭的射程,最终取决于用弦的好坏,但不管是用牛筋还是所谓的蛟筋作弦,五十步内还好说,一百步内可控,便可称之为神射手了。而一百步外的精准度其实当真是不堪入目。只看历史上吕布辕门射戟,之所以能够劝得刘备同纪灵罢兵,就是脸纪灵这等神射手,都认为一百五十步射中,基本上等于是神话的原因。而据秦旭所知,吕布中箭时,却是身在城墙之上。邺城乃是袁绍本营,几次加固加高,城墙高近二十丈,除非是贴着墙根等吕布探出身来才射箭,否则稍有些距离,直线距离就要有百步以上。倒不是小看被败走的刘备拖进战局的公孙势力、以及频临溃散的黑山贼众,距离这么远的距离,还是仰视而击,能伤到吕布之人,秦旭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猜中是谁。

“唔!”或许是大病初愈,又或许是秦旭自以为看错了,吕布这等猛人竟然在秦旭的这番略带恭维的话说完之后,古铜色的脸庞竟然红了红,眼眸中恨意一闪而过,颇有几分不自在的轻咳几声,才闷声说道:“就不许某此番托大了么?”

“咦?!”若是别人有这言语,秦旭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可若是吕布说是因为自己托大才导致如此,秦旭还真以为自己听岔了。一贯眼高于顶的吕温候,竟也有“谦虚”的时候么?这不科学啊!吕布的这番话,倒是让秦旭愈发的好奇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二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四)

一直以来,吕布被小人毒箭所伤之事,秦旭几番调查都不得其法,听吕布亲卫所言是在两军对垒前为流矢所伤,问询多人皆是如此说,又皆是追随吕布已久的老军,虽说绝不可能做假,但秦旭还是一直坚信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吕布当年在对阵匈奴异族时,那般漫天箭雨之下都不能伤其分毫,怎么就偏偏在最不可能中箭的城墙之上,为所谓的流矢所伤?而且这数支“来路不明”的流矢,还偏偏带着若非有华佗妙手,几乎令吕布回天无力的剧毒?听着就那么不能让人尽信。

不过也许也是因为当时吕布为了稳定军心,不至于让人看破,尽心隐伤之下,就连身边人瞒过也说不定。眼下吕布伤势见好,人也清醒了过来,秦旭迫不及待的便对当时的情况问了出来。

“此事……确实是某大意了!”吕布自嘲似的哂笑一声,说道。看吕布样子,能让一向性子高傲的吕布说出这种话来,可见此事对吕布来说,也是“印象”深刻,让秦旭愈发的好奇了起来:“却是没有当真没有想到,以仁义称诸天下的刘玄德,竟然也会使这种下作手段。”

是刘备?!秦旭眉头紧皱了起来。当初在邺城之外时,刘备麾下两万大军几乎全军溃散,若非关羽、赵云等人死命相护,没准这位日后的蜀汉昭烈皇帝,就要命丧黑山乱军当中了,却不料。这位有猪脚光环笼罩的绝世小强,竟然在秦旭离开后,差点就让吕布一只脚踏入鬼门关。

“刘备?他不是……”秦旭虽然十分了解作为“逃跑专家”的刘备。绝不会轻易的就陷在乱军之中,但此刻听吕布说起,秦旭还是有几分难以理解。

“当日那刘备不知从何处托了当初在并州时,某的同袍前来说项,欲以金珠十斛换得张飞性命。那个……”吕布颇为尴尬的轻咳一声,说出了此事的缘由。

“主公你该不会是当真答yīng

了吧?”秦旭一脸苦笑的问道。难怪之前吕布说起此事时语焉不详,而且似乎有难言之隐。合着即便是已经改变了吕布命陨白门楼的悲惨历史。但惯性的力量着实不容小觑,吕布握有三州,可以说拥有的钱粮无数。却仍然因为十斛金珠,就答yīng

放掉张飞这最大的隐患。还真就对得起历史上的盖棺定论,吕老板就是见不得金珠啊!

“咳咳……这个……”见自家宝贝女儿女婿,一副看妖怪的模样看着自己。吕布眼眸中闪过一丝难掩的羞恼。当即强转换了话题,说道:“可谁料,某那同袍竟然同那刘备沆瀣一气,某一时不查,就着了道。当真可恨!”

“爹爹你就是太过于相信别人了!”这下子,连小脑袋一直少根筋的吕玲绮都有些看不过眼了,破天荒的埋怨了吕布一句,让吕布脸上仿佛开了染缸一般。可又不好冲爱女发火,没奈何。秦旭便成了顶雷的。被吕布一通猛瞪,唯余苦笑而已。

“眼下只要主公无事就好!”秦旭小声对兀自忿忿不平的吕玲绮说道:“因为主公受伤,我军全力回防,当初约定固守邺城之事也不了了之,想必此番八成便宜了曹操和公孙瓒,或者说是刘备两人。不过好在有那袁三公子尚在邺城当中,刘氏夫人在临淄一日,其必然会为我所用。想那田丰沮授亦乃智计卓绝之士,自当有所决断,是选择同袁氏世仇的公孙氏,或者信誉一贯不好的曹氏,亦或是选择我们,想必主公病愈的消息一经传开,不出三日,必然会有回信。只是此番我等撤回冀州,那曹操的态度,极可能会有所**了。”

“难不成曹操那厮会魅了冀州不成?倘若当真如此,说不得我等就要同其做过一场了!”到底还是那位勇武冠绝天下的吕温候,这伤势尚未痊愈,便又想着上战场了。

“主公!此事怕是殊为不易!”秦旭颇有些苦笑的说道:“眼下江东刚刚收入主公囊下,虽然战事已平,但江东远离中原,少受战乱,世家大族关系错综复杂,虽然有奉孝坐镇,明面上这些人对于我军坐领江东持平静态度,但也难说那突然消失的孙策会有卷土重来之势,况且还有刘表侵入庐江,曹操跨具九江,虽然有长江天堑,但也不得不防。而我军现在久经战事,兵士疲惫,就算是兵粮充足,也实难以应付两线开战之事,怕是为主公出气之事,也要向后拖一拖了。”

“唔!……难不成要容那刘备小人逍遥一时!”心性傲气的吕布,尽管明知秦旭说得极为在理,自入青州以来,这三年中,平青州、控徐州、伐扬州,战事连绵不断,也就是吕布军兵士在吕布这位天下第一猛将的“光环”下,一直能够保证无甚败绩,而使得兵心不减,换做其他势力兵士,怕是早已兵心疲惫而导致战力大减了。再一方面,之前又是河北、江东两面交战,就算是有糜家因秦旭的制海盐策以及流民策、安民策的施行使得青州兵粮军资无虞,这般再打下去,骁骑、陷阵、飞骑三营这等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的军势,倘再不悉心休整,怕也已经是难以承shòu了。可心中这口气就是难平,因而在同秦旭说话时,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怨气。

“主公放心!”三年的想出,秦旭对吕布的这属倔驴的性子已经摸得极透了。见吕布着恼,也不着急,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此番我等退出冀州之争也是好事。想那公孙瓒被刘备拖入了河北战事当中,作为早已觊觎河北久矣的曹操,必然会有所动作。曹操目下的情况和我等极似,估计麾下兵士,即便是再精锐,这一连番的征战,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况且又有背后那一帮子朝臣的掣肘,想必也是苦的很。而河北之事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泥潭,曹操、公孙瓒、袁氏两位公子,再加上刘备和黑山贼余众,已经够热闹了。却也正为我军赢取了足够的休整时间。待彼等彼此纠缠够了,只要我平原不失,冀州便早晚会是主公囊中之物!眼下最紧要的,便是暂请主公压一时之气,令本军抓紧休养生息,安抚地方,就算是未来因为河北事同曹操、公孙瓒、刘备等撕破了脸皮,也好有一战之力才是。”

“那就先便宜了这些贼厮!”吕布兀自忿忿不平的说道。但也知dào

秦旭说的话在理。目下所控地域当中,扬州还好,只有个志大才疏的刘表在庐江观望,就算是曹操占据九江时日已久,可有大江相阻,等闲也难逾天堑。可青州和徐州却是不同,两州皆是四战之地,倘若当真是只为了一时之气而妄自开战的话,不须其他,单只逼得曹操同公孙瓒连起手来,就足以让吕布军好容易得来的发展之机尽丧。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当初虎牢关一同讨董的情分在,再加上这年头无甚义战,只要符合两家的利益,就算是杀父仇人都有可能携手言欢,更何况吕布怎么说也是当年让两人吃足了亏的对头,这两家一北一西夹攻青徐,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曹操手控汉帝,在政治上占据了先天的优势,不到万不得已,把曹老板惹急了,这位曹老大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也只能如此了!”吕布郁闷的神色,隔着八丈远都能看的出来,就连一贯不参与政事的吕玲绮在听了秦旭一番话后,也是一脸不忿却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主公放心!现在我军带甲十余万,又皆是百战精兵,控三州之地,怎么说也绝不会怕了那几家去。只不过是暂时让他们沾点便宜罢了!没准我等这一退出,河北会更热闹呢!不管如何,主公被小人暗算这事儿还没完!早晚也要加倍的讨还回来才是!”秦旭安慰的拍拍吕玲绮的小手。看来吕布受伤这事,吕玲绮虽然嘴上不说,却已经将刘备哥仨给恨上了。秦旭面对吕布所言,其实也有安抚自家小娇妻的意思。

“仲明!爹爹日后若是要报仇的话!你可不许拦着我!我……呕……”对秦旭的话,吕玲绮一贯是听的,这点就连吕布都羡慕嫉妒恨的很,在听了秦旭的话后,吕玲绮愤nù

的小脸才算是平稳了下来,却不料,也不知是因为刚刚听了自家老爹受伤经过之后太过激愤,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吕玲绮话说到一半,竟是捂着嘴呕呕欲吐了起来。

“玲儿!”不管是吕布还是秦旭,皆是被吕玲绮的这一出刚吓了一跳。但惊讶过后,吕布原本还因为秦旭欲要其隐忍之事而黑着的脸,蓦然闪过浓浓的惊喜之色,见秦旭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吕布当即一巴掌扇得秦旭一个趔趄,难忍欢喜之意的笑骂道:“还愣着,都是你小子惹下的好事!”

“我……嘿嘿!”秦旭又不是什么初哥,在吕布脸现惊喜之色时,早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惊喜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得yì

,这才不到两个月而已,小丫头吕玲绮便“中枪”了,同蔡琰差不多都是一次命中,自家这命中率,谁人可比?(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三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五)

临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好在有了些让人愉快的事,才不至于令大病初愈的吕布躁狂。

不过如今整个大将军府邸因为吕玲绮的这次“不适”而整个乱了起来,严氏、貂蝉自不必说,甚至是因为前番曹豹之故,整日郁郁难安,甚至连吕布醒来都不敢近观的曹氏,脸色也难得好kàn

了些。

严氏早在秦旭同吕玲绮两人成婚之初,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bèi

”,偷偷做下的小衣服,采买的小玩具,几乎是能堆积好大一囷。只可惜连蔡琰的小腹都起来了,吕玲绮却还没有动静,着实让严氏对秦旭两人颇有微词。以至于当初秦旭随吕布出征河北时,最不乐意的人,秦府几女还要排在后面,严氏这位秦某人的老丈母娘,才是真真切切的着急。

作为吕布正妻,生育了吕布唯一女儿的严氏却从不插手军政之事,也就是当初为反叛的表弟魏续说情,难得的左右了一回吕布的念头,可也仍旧是在做到了做姐姐的情分之后,反劝当时也有心要原谅魏续的吕布秉公而办,足可见严氏的性子,其实最是平和不过。可偏偏在这事上,年纪本也不怎么大的严氏,却是比谁都要上心。逐渐也有从秦旭眼中的贤妻良母典范,向对秦旭不满的倾向发展。最直观的便是,即便是吕布重伤昏迷,可在有华佗的妙手施治伤势平稳之后,每次秦旭到府中来,严氏都少不得拿蔡琰的肚子说事儿。好一顿旁敲侧击的唠叨,简直让秦旭哭笑不得。

不过现在总算是好了。在蔡琰的含嗔带怨的催促下,秦旭经lì

了防守反击吕玲绮几乎本能的反应之后。终于“再次”修成了正果,也许也是因为这两年被吕玲绮操练的狠了,早已不复当年初来时孱弱身板的秦某人,再次展现了“必中”神功。在满心欢喜自我陶醉的同时,也成功的转移了正压抑着情绪的吕布的注意力。

吕布府中因为严氏同貂蝉颇的各项急急准bèi

,搞得鸡飞狗跳,而得了消息的蔡琰、甘倩、糜贞等人。也是赶了过来。蔡琰这时候倒是表现出了雍容气度,白了秦旭一眼,拉着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吕玲绮。随严氏进了内院。只留下秦旭独自面对眉目含嗔,颇为哀婉的看着自己的甘倩,以及同吕玲绮私交最好,此刻正满是羡慕之色。目光尾随像是连路都不会走的吕玲绮背影的糜贞。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甘倩的怨念同糜贞的艳羡。让秦旭真有种自己成了罪人的感觉。赶紧摇摇头,见伤势才刚刚初愈,却也同样被“舍弃”一边的自家老丈人吕老板,正一副感慨的模样倒背着手望天而立,其形态颇有寂寥之色,秦旭却像是发xiàn

了救星一般,借口同吕布还有军机要是要谈,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诡异之处。

“小子!……”要想从背后接近瞒过吕布的察觉。当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哪怕是现在吕布的实力恢复不过七成。却也能甩过秦旭足足好几条马路,在秦旭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时,吕布便已经收回了无甚焦距的目光,沉声开口,却只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没有了下文。

“主公,前番成廉将军率飞骑营坐镇平原,旭已行军令命成将军谨收放线,以防再有刘备自渤海借道而攻的旧事发生,当然,此刻乃河北且乱之时,料有那公孙瓒这袁氏老冤家插手,袁家那位二公子,当不会再有之前的慷慨……”也不知dào

多久没有被吕布这么“亲昵”的称呼过了。不过秦旭也看的出来因为来自吕玲绮这番变故,让之前因为久卧病榻,使得在吕布身上的浓浓戾气荡然无踪,再加上吕布这副口吻,还当真让秦旭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刚刚秦旭从两女身边过来的借口是公事,也不好弄得太过假模假样,

“行了!某没有问你这些!偏要拿这些琐事说项什么?”听了秦旭的说辞,吕布本来还有些莫测高深状的脸色,登时一黑,瞪了秦旭一眼,颇有些不满的说道:“玲儿这等大事,怎不见你上心?给某仔细些,若是有什么意wài

,哼!小心某的方天画戟!”

好嘛,刚刚还因为河北战事之故,眼见着就要翻脸的份,这会子却成了“琐事”,甚至连那典型的威胁之语都又拿了出来。秦旭心下腹诽,但好歹眼前这人也是自家岳父,却也不得不脸上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来,只是因为吕玲绮有孕这事而压制不住内心欢喜的秦某人,嘴角难掩的微微勾起,却还是难逃吕布的法眼,少不了又让吕布脸色黑了几分。

“奉先!你怎么还杵在这里!身子才刚好,就这么不知爱惜?”在府中,不,放眼整个临淄、青州乃是大汉天下,敢对吕布这般说话的,也就只有严氏了。只不过还没等吕布放松了表情,便又听严氏说道:“不过好像听人说过,似你这等久卧病榻的情况,也当多活动活动,也罢,前些时日我同貂蝉妹妹给咱孙儿做的一些小衣衫和挑选的准bèi

当尿布的软帛,你且去拿出来命人再浆洗晒晒,这事儿可得抓紧,你不盯着下人去做我不放心!”

“嗯!此事的确不能假手他人……唔!咳咳!”吕布本是黑着的脸庞登时有些涨红起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猛然发xiàn

秦旭尚在一旁,便自缄口不言。不过严氏看来倒是真将秦旭这宝贝女婿没当外人,这一通吩咐,根本也没有要避开秦旭的意思。可着实是让秦旭大开了眼界。真的很是期待这位天下第一猛将,曾经虎牢关外震慑十八路诸侯不敢轻动的盖世英雄,一手拿尿布,一手挥动方天画戟的场景,却是连带着对吕布威胁的目光也不那么怵了。

吕布不经意间表露出了凶戾之下好男人的本色。秦某人当然也要表示努力学习,至少也要表现给老丈母娘看不是。临淄城中因为秦旭同吕布这连番的好消息而欢欣之时,吕布“病”愈的消息。也通过一些人的手段,从各种渠道散发了出去,给本就愈来愈乱的大汉天下的局势,又增加了几分变数。而就在吕布同秦旭这名震天下的吕布军中一二号人物,正同几乎要论堆不知何时才能用上的小肚兜、尿布奋战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邺城之中,被秦旭委以重望的袁熙袁尚这俩兄弟。却是正相对而坐,手中握着六百里加急传回来的青州情报,脸上相视露出一副苦笑的模样。

河北的战局。因为吕布的退出,公孙瓒的加入,而显得愈发乱了起来。曹操、二袁、公孙瓒、刘备、黑山,几乎是各使手段。分化拉拢。合纵连横,简直可以用战局糜烂来形容了。没有了吕布的掣肘,曹操不得不收缩了一部分在并州的兵力,来提防前番在冀州邺城吃了大亏,却也是元气未损多少的黑山贼兵突袭后路,同时还得时刻关注袁熙的动作以及态度**不明,横亘在冀州、并州之间党扬关附近的刘备败军的动向。同时,因为之前依附吕布孤身入邺城的袁绍幼子袁尚之事而牵动的二袁兄弟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使得本是因为袁谭对之前狂妄之事“认错”态度良好。而将本军驻扎在上党附近的曹操军势,也不得不在行动上谨慎了许多。

而眼下这般情势错综复杂的结果。最终却是最不愿意搀和进这乱局当中,却是被刘备死拉活拽拖下水的公孙瓒,无论是在军士数量还是战力上,因为居高临下而击之故,暂时占据了上风。

可公孙瓒看似风光之下,其实也是有难言之隐。因为河北的乱事,以及公孙瓒的参战,原本被打的不得不缩头自保的北部匈奴、北狄等异族,却也是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而且,公孙瓒在辽东的同族,同时也是积年的老冤家公孙度,估计也是见了公孙瓒后方空虚,而有了动一动的念想。这还不说幽州同并州、冀州皆有接壤,曹操的兵锋,袁绍的家底,也不是好相与的。更不论在幽州疆域横插.入河北腹地的最近处,同青州平原郡其实相隔也不过三百余里,几乎是等于四面临敌,这一番番情况,使得本是在各方面,都占据了上风的公孙瓒,也是空有一身的力qì

,却也不好使出来。总的说来其实就是一句话,河北战局,僵住了。

这种僵持是最难令身在局中之人难受的。相互牵制,进退不得的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曹操背后有老爱搞事的朝臣,公孙瓒背后有蠢蠢欲动的异族和老冤家,更遑论身处夹缝之中的刘备和黑山贼败兵,以及本就不过是兄弟之争,却引来如此多的豺狼虎豹的二袁兄弟了。相比之下,吕布虽然被小人暗算,受了这许多时日的苦楚,但从大方面来说,却也是从这泥潭之中抽回了有用之身,最起码,有吕布在外虎视眈眈,那河北这盘大棋盘中人,行事说不得要审慎不少了。

现在袁尚同袁熙兄弟二人,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境地。当初原本还在担心吕布会不会像是前番对待前徐州牧陶谦旧事一般,算计邺城呢。可谁料,吕布竟然在顺风顺水之际,莫名其妙的撤回了青州,过后才有消息传来,那天下第一猛将竟然也会有这等衰事,被小人伤了根本。而且因为此事之故,以临淄为中心,从江东得胜归来的秦旭,却是主导了将整个吕布军的大调动。这在包括袁氏哥俩在内的绝大多数旁观者眼中,连同彼时已经谣言满天飞的临淄乱象一起,皆认为是吕布军的取乱之始。毕竟在那种情况下,秦某人不先稳定军心,以巩固因为吕布不能视事而造成的权利空处,反倒是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在旁人眼中,和引火烧身没什么两样。

可还没有等这哥俩想明白该表露怎么个表情,袁尚更是在考lǜ

是不是该将母亲刘氏以及田丰、沮授这两位袁绍留下的国士接出临淄时,就传来了秦旭、贾诩连同张辽高顺臧洪等人。以雷霆手段,破解了曹豹所致乱势,并且当众驱逐孔融出境的消息。还没等人将这消息消化完整。吕布“病愈”的消息又接踵而至。这一连串几乎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消息,直让几乎所有都深觉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显甫,你说,这吕布既然现在伤愈,当初同我冀州联盟之事还做不做的数?”经过了同黑山贼首张燕的前事,袁熙的性子愈发的谨慎了许多,见自家三弟袁尚只顾着闷头饮酒。时不时露出苦笑之色的面容,心中没甚主意的袁熙,放下酒觞问道。

“兄长的意思呢?”袁尚倒是没有急着回答袁熙所问。轻叹一口气,反问袁熙说道。

“当初吕布几乎瞒着所有人,因伤退走青州后,本是留守此处的吕布军骁骑营统领张辽。可是奉了那秦某人之命。才刚刚从邺城撤走的。你说某若是开口请他们履行合约,是不是有些显得你我兄弟无能一般?”袁熙把玩着酒觞,似乎注意力全在樽中美酒之上,眼角的余光却是在打量着袁尚的表情。

“兄长莫非有了两全之法?”都说磨难可以促进人的成长。袁尚虽然年纪较袁熙小了不少,可所经lì

之事,不论是被黑山所掳,还是在袁绍死后,所遭遇的诸般事情。绝非顺风顺水,早在袁绍还在时。便已经取得了袁氏几乎所有政务系文臣看好的这位袁家二公子,要多上许多。因而在听了袁熙的若有所指的问话之后,尽管对面坐的是自家同父异母的二哥,又有自家母亲刘氏所言可以信任,可袁尚还有将真实情绪埋在了心里,用一副踟蹰的语气反问道。

“这个……”对于自家这位当初袁绍还活着的时候最为受宠的三弟,袁熙心底还是会偶尔泛出几丝酸意。再者现在刘氏在临淄,同行的还有当年袁绍手下袁熙最为“眼馋”的两大谋士,袁熙还真就有些担心袁尚的立场。毕竟当初袁尚是随吕布军而来的,尽管此刻留在邺城自后的吕布军骁骑营兵士,也早已全部撤出了冀州,已经在有心人面前表明了袁尚的态度,倘袁尚不明说和吕布势力划清界限,依照前几日的心思将刘氏接回冀州来,袁熙还真就不敢讲话说的太过明了。看着袁尚询问的目光,袁熙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斟酌着词句,干笑一声说道:“显甫也太高看了为兄了。眼下河北生乱,父亲给你我兄弟留下的大好基业,被无数贼子觊觎,我等兄弟说来也当真无能,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所作为。此诚为为兄之恨也!可眼下形势比人强,暂时的避让其锋,其实也是一种保全性命以待来时的手段。这个……你看,之前你我兄弟一心,选择是相比之下战力较强的吕布,当然,这一决策多赖显甫你的眼光,也着实让差点犯下将基业拱手让与贼手的愚兄,汗颜的紧。只是……”

“只是什么?尚同兄长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兄长只管说就是了!”袁尚眼眸中还是一片迷茫,可看在袁熙眼中,却是几乎要骂娘了。只是袁熙一时间也难以摸清袁尚心中究竟如何作想,可话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说下去了。

“愚兄也不瞒显甫。你也知dào

,眼下河北乱作一团,公孙瓒、刘备、黑山贼皆对邺城势在必得,而我袁家叛逆袁显思,也是对邺城觊觎已久,可眼下就凭你我手中这一万多人,就算是有俊爻将军手中所控我袁家精锐大戟士,可对上数十万贼子,着实是难以抗衡!”袁熙见袁尚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恼色,但话赶话已经说道此处,也只能继xù

强作轻松的笑颜说道:“不过人言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当初愚兄见识了温候的勇武和大气,说实话也是甚为心动,否则也不会那么痛快的将邺城防务全盘托出,因此,倘若贤弟你能书信一封,请温候回来助你我兄弟继xù

镇守邺城,愚兄自然是举双手赞同。可如今,虽然说是青州乱平,可这种事儿,一时半会是完不了的。就光那些在温候病重这段时间里跳将出来的人,就足够忙活一阵。再说就算是温候应了下来,军马调动。粮草军资运转之事,没个两三个月,根本就不足以成事。可……可你我的邺城。等不了啊!”

“兄长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了?”见袁熙不太自然的神色,袁尚终于动了动表情,将手中酒觞放下,轻笑一声问道:“兄长刚才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莫非是有哪位英雄,向兄长你表露善意了?”

“这个……显甫,这其实也只不过是他人的一个建议而已!”袁熙显然是没有料到。袁尚会直接问出这话来,本是准bèi

行迂回之策而想好的一大套说辞,竟是硬生生被袁尚这话堵在了嘴里。良久才露出几分尴尬笑容,说道。

“若是单以兵力人数和总的战力论,能同温候吕布大军抗衡者,一是占据地利之优。居高临下以窥河北的公孙瓒。只是我袁家同公孙氏交兵已久。那公孙瓒又是个大事糊涂的,此番若不是被那刘备硬生生牵扯到了河北战事当中,怕还在他那易京城塞中过他的逍遥日子。不过,现在公孙瓒的实力看似最强,但其实危险最重的也是他,就是你我兄弟前去相投,说不得也是炮灰,其实并不足取!”袁尚轻笑一声。竟然同袁熙侃侃而谈起来,说道:“再说袁谭。好歹也是我等兄长,当初父亲辞世,你我二人也是以其弑父之罪,大逆不道而欲兴兵讨伐,倘若投之,且不说世人会如何看待兄长同尚,单就父亲暴死之事,怕不止是对你我兄弟,便是对整个袁家,都将会是个大大的打击。我袁家人可以择帝皇从龙,可以顺大势而谋逆,甚至可以称帝道寡,却这一个孝字,绝不能轻触!想必兄长也当知晓这些。所以,呵!除了那位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兖州曹公之外,想必刘备、黑山之流,皆不在兄长眼中吧?”

“哎呀呀!显甫!贤弟知我啊!呃……那你看……”听了袁尚一番话,袁熙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猛地拍了下案几站起身来,正要前行几步同袁尚交流下“心得”时,冷不防的却见袁尚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当即止住了脚步,颇为尴尬的没话找话说道。

“兄长怕是早就得了曹公书信吧!”袁尚一副“高人”姿态,似乎对袁熙的一举一动皆已经了如指掌,甚至连下一步袁熙的想法和动作,也是尽在掌握之中,慢慢的端起面前的酒觞,浅酌一口,仿佛浑不在意的问道:“兄长也不必将那书信予我观看,尚只问兄长,你手中曹公信函之上,是不是约定了兄长永为冀州之主,同那并州袁谭,共分父亲所遗基业?并且还八成许诺,要以秉承其来时所打的旗号,依照天子旨意,调停兄长同那袁显思战事?”

“显甫!你……你是如何得知?哦!显甫放心,对于你,曹公信中也明言有所安排,若是你不愿意同愚兄一起镇守冀州,曹公可以安排贤弟你入朝为官,而且位置决不在那吕布女婿秦旭之下!”袁熙脸上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像是绝没想到自家这位三弟,竟然会知晓此刻就在胸怀之中的信函的大体内容。倘若不是自接到信函之后,便一直不曾离身,袁熙还真就怀疑袁尚是不是偷偷看过信函的内容了。不过袁熙明显是误会了袁尚的本意,以为袁尚所虑者,是其日后的去处,因此在听完袁尚所言后,脸上挤出了几分极显真诚的笑意,连忙说道。

“兄长啊!”袁尚仿佛早就料到了袁熙的这番说辞,当下轻笑着摇摇头,说道:“人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本来尚决不肯阻挡兄长的前路。只是,尚有一语,却是不吐不快,倘若有甚令兄长不满处,还望兄长海涵则个啊!”

“哦?贤弟有话请讲!”袁尚所表露出来的淡然,看在袁熙眼中,却是有些明白了袁尚的心意,语气也顺势冷淡了下来。毕竟话已说到此处,自己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的明明白白了。说到底作兄长的做到这份上,也已经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现在冀州之主乃是他袁熙袁显奕,若是袁尚死活不同意,自己到底保他一条性命,也算是尽了兄弟之情了。

“曹公这话,应该也对袁谭说过吧?”对于袁熙的冷淡,袁尚倒也像是在意料之中,并不以为意,淡淡的问道。

“那又如何?曹公秉承天子旨意,此番来意就是为了调停某同那袁谭贼子的战事而来。既然是调停,自然不会只对一人有言。又有什么奇怪?”袁熙缓缓回到席上坐下,手持着酒觞,头也不抬的说道:“显甫也不要再拿父亲基业不可轻分这话来说项了。尝闻民间兄弟分家之事,尚且各有偏向,那袁谭贼子虽有弑父之嫌,可毕竟是我袁家长子,据有并州,也并未出乎人情之外。倒是显甫你,呵……!不过显甫放心,某这做兄长的,绝不会让你再有落拓之日便是。”

“看来兄长是为曹公说动,甘心为曹公做那抵御公孙瓒之盾了!”对于袁熙变化之快的态度,和在亮明了曹操所表示的善意之后的表现,袁尚嘴角的苦笑之意更浓了。

“莫不是显甫认为,那吕布便是好的么?”听出了袁尚话语中的暗讽之意,袁熙也是终于冷下了脸来,冷笑一声,说道:“吕布什么人?世之虓虎,少恩寡义之徒,就算是因为绝世之勇武,做到了大将军,可说到底也是个小吏之后而已,同我袁家并非一路之人。可曹公呢,那可是前朝太尉之子,大汉开国贤相曹参之后,况且同父亲又是至交好友,为我等长辈!又岂会相欺?再说了,显甫你言曹公欲拿我做盾,那显甫可知dào

吕布是如何得徐州的,而那陶谦之后,又是何等下场?显甫啊!为兄毕竟比你痴长几岁,可不能因为吕布和那秦旭,或许对你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恩惠,就不识好人啊!显甫切莫忘记了,当日你身陷黑山贼手,历尽侮辱之事,又是谁的手笔!”

“既然兄长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小弟便也无话可说,临别前只是奉劝兄长一句,依附与吞并之间区别之大,绝非空想可以得知,希望兄长还是三思而后行吧!尚不胜酒力,暂请退席!”话不投机半句多,袁尚苦笑着摇摇头,见刚刚还一副兄友弟恭模样的袁熙,可就因为青州消息和曹操传信之事,竟然冷了场,当下也不多呆,便向袁熙告辞。

“袁家已然走到如今一步,前路明见多舛,显甫,你也须得三思才行啊!不送!”袁熙闭目沉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对着袁尚离去的背影,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四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六)

人言兄弟睨于墙而外御其晦,可却是仍旧抵不住眼前的利益。眼见着袁尚离去的背影,袁熙的眼眸中不由得涌上了几分阴霾之色。

“显甫,你会后悔的!”袁熙其实对于曹操并没有多大的好感。特别是在曹操一开始是选择袁谭这件事情上,对于这位当年的曹叔父,袁熙其实还是颇有几分怨言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当初“看破”了黑山贼首张燕的阴谋之后,袁熙明知dào

因为陶谦的前科之鉴,将城防托付吕布军有很大风险,却仍旧会选择请吕布入城,抵御背后有曹操撑腰的袁谭有可能对冀州发动攻袭的原因。

直到吕布受伤之事的发生,却是让袁熙改变了看法。那个被称作是天下第一猛将的吕温候,原来也不是神仙。也会受伤。而且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劣势,只看吕布一下子不能视事,几乎紧接着就是临淄生乱,青州不稳,连约定好的共同防守邺城的兵将,都拉回去“平乱”了。这种军势,虽然眼下强dà

,可又怎么能让人放心?天知dào

自家那傻了吧唧的三弟怎么就中了吕布的迷.魂药,认定了死理,就算是当初因之受了那么大的罪过,也要一条道走到黑。

“三公子,二公子是不是已经……”袁尚回到在邺城府邸之中,却是早有人在等着了。

“果然不出公与先生所料!今日尚出言相试,看来二哥的确已经收到了曹操信函,怕是不日便要将邺城。拱手让于曹某了!”袁尚见了来人,苦笑一声,语气激动的说道。

“曹操之于吕布。乃豺狼比之猛虎也!猛虎之威尚可借,豺狼之食焉允夺?二公子糊涂啊!”来人正是昔年袁绍麾下谋主沮授,审时度势之下,虽然对留下刘氏夫人做“人质”的吕布军好感欠奉,可毕竟这年头袁家势头衰弱,不得不找个强力靠山来借势,但相对于吕布军来说。因为前番长安之事,沮授对于曾经的盟友曹操,却是连一点好感也欠奉。

“公与先生说的极是。只是二哥现在谁的劝也听不进去,如之奈何?”袁尚脸上的苦笑未褪,满面无可奈何的说道:“冀州怎么说也是二哥为主,我这个昔日的袁家三公子。就算是说辞再有道理。也是无用呵!”

“袁家基业是当年主公率我等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并州还好说,冀州可是主公宁肯披上谋夺盟友基业的骂名才得来的。决不能这般轻易就落在曹阿瞒那厮手中!”沮授的脾气一贯不好,当初因为曹操之故,使得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谋划付诸东流,甚至连袁绍也随之暴毙,在真相未明之前,沮授却是把这些全都加诸于了曹操头上。此刻听到袁尚的丧气之语,沮授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请公子手书一封,沮某骑快马,奔赴青州,求救于吕将军!”

“这……公与先生,秦仲明可是……”袁尚被沮授这突然变得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劝说沮授。秦旭那“人.贩子”称号可不是白给的,当初袁绍手下的四大谋臣,在秦旭的一番谋划之下,可是除了眼前这位之外,审配、逢纪、许攸这哥仨如今可都是在给吕布卖命呢!而前番在青州时,秦旭想要招揽田丰沮授二人的意图何其明显,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沮授这么一去,以那秦某人一贯的“手段”,还不是如同那肉包子打狗一般羊入虎口么?现在自己这昔日的袁三公子,能拿得出手的,除了这两位袁家国士外,可是已经一无所有了。

“公子莫慌!授会见机行事!想那秦仲明好歹也是朝廷九卿,武亭侯,天子亲封徐州刺史领征东将军,昔年也是同老主公共同迎驾之臣,应该多少也会顾及些脸面,总不会不顾脸面的将沮某困在青州吧?”明白了袁尚的担心,沮授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脸色坚毅的说道:“而公子倘若不愿见邺城落入曹贼之手的话,就请在授不在邺城时,就算是看在老主公的面上,也要用尽各种手段,务必拖得那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袁显奕在沮授未请得援兵之前,不要轻易将邺城交到曹贼手中。”

“公与先生……放心吧!就算是撞死在邺城大殿之上,尚也绝不会让二哥轻易将冀州拱手让于他人!只是公与先生切莫太过委屈自己,倘若没有先生时刻在尚身边教诲,即便是得了冀州,对于尚来说,也是殊难欢欣!”沮授这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姿态,让眼眶微红袁尚浑身都有些轻颤起来。

“嗯!公子放心,便是舍了这条性命,沮授也必然说服那吕布发兵来救!”沮授点了点头说完,重重的叹息一声,向地上猛地跺了一脚,再不看袁尚一眼,扭头便走。只留下失了计较的袁尚愣愣无言。

沮授也是当真没有办法了。因为当初长安之事让秦旭截了胡,说实话对于当初在袁绍手下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吕布军,也谈不上什么好感,甚至更多一些的是种发自骨子里的蔑视,特别是明知dào

无论是吕布军还是曹操,估计结局都是一样,可两害相权取其轻,眼下的情势,但凡有一点办法,估计沮授也不会说出求救于吕布的话来。不过对于此番青州之行,虽然沮授说的悲壮,但信心却还是有的。之前有过夺徐州前科的吕布军“好心”欲帮忙加固邺城城防,真实的用意如何,本就瞒不过明眼人的眼睛。在沮授看来,只不过后来因为那突来的暗箭所伤,引得青州震动,才不得不将邺城驻军撤回平乱。以沮授的心计,也是着实想不出,吕布军这番像是放qì

了一块到嘴肥肉的做法,除了这一解释。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当然也不排除吕布是想以退为进,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沮授心头一闪便自不去深思,毕竟曹操传书袁熙示好之举。是由于吕布退走才起的心思,而吕布和曹操是绝对不会好到穿一条裤子,连这等涉及一州之地利益的事情,都能够这般“坦诚”互告,以为谋划的。相信只要自己将冀州所面临事故尽告据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吕布,再隐晦的表达一下投诚之意,以沮授所了解的吕布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拒绝这等失而复得的好处的。

“小子,你最好想办法要么让玲儿回家小住几日!”被沮授看做是行那以退为进策略,正欲图谋冀州的温候吕布。此刻的确是在耍弄并不屑“玩耍”的计谋,不过所针对的,却是自家的宝贝女婿。

自打确定了吕玲绮继蔡琰之后,已是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之后。早在两人成婚之初就有些等不及的温候夫人严氏。秦某人的老丈母娘就顾不得着家了。甚至还带动了已经认了甘倩做义女的貂蝉,整日价在秦旭后宅常住,各种滋补之物,每日不重样的向蔡琰、吕玲绮两人房中送去,据秦某人目测,这才不过十余日的时间,蔡琰便愈发丰腴起来,而原本是削瘦的瓜子脸的吕玲绮。也已经有向着苹果脸发展的趋势了。

这样做的结果秦旭不好作评价,毕竟吕布府邸同秦旭府邸相隔不过四十余步。遛弯似的就走到了,连力qì

都不用费,而且两位老丈母娘的驾到,相对于秦旭来说,着实能轻松许多,毕竟一家俩孕妇的滋味,并不是人人都能享shòu

的了的。

可实jì

上,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秦旭是轻松了,可有人却是不乐意了!头一个便是倔老头蔡邕。本来么,秦旭后院这等私密场地,老头本是可以自由往来的,年纪摆在那里,又是蔡琰的老父,谁也不会去说什么。可自打严氏同貂蝉到来之后,极重礼教,偶尔才因为爱女心切才稍违本心的蔡邕还是要顾及一下吕布的脸面的,不得不减少了本是每日来看女儿的次数。可时间一久,倔老头可就不干了。哦,你的闺女是亲的,老夫的就不是了?更何况老蔡家如今可是就剩下父女两人了,如今女儿有孕,蔡老头苦等着要照顾女儿和外孙的心思,稀里糊涂的便被剥夺,倔老头肯答yīng

才怪。

而另外一位,便是被沮授疑心有不良企图的温候吕老板了。一开始的时候,急于恢复体力的吕布倒是没有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何况府中还有个因为吕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犯下大错的曹豹而心存感激的曹氏在,再说有严氏和貂蝉照顾爱女,吕布也放心,因此,不得不说吕老板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可时日一久,其实也就十余日,习惯了之前被两位娇妻耳提面命的吕布可就有些觉得少了严氏和貂蝉的府邸中,怎么都透着一股不对劲了。再加上此时原本从不登门的蔡邕,总是有事无事的开始在府邸门前转悠。而负责大将军府防卫事务的陷阵营、亲卫营兵士又皆是认识这位海内大儒,稷下学宫的山长,同时还也是秦将军老丈人的倔老头,因而也没有横加拦阻,所以只一两次之后,吕布便察觉到了蔡邕的存zài



同样是有独生女儿的父亲,想必彼此间也是有些共同语言,或者说是心有灵犀的。虽然蔡邕老脸极薄,见到了吕布也不好意思说明自己的真实用意,可同为秦某人老丈人的吕老板,却是心照不宣的明白了蔡邕想要表达的用意。

吕布自然是不会去为难自家两位“太座”和疼都疼不过来的自家宝贝女儿的,更何况是在吕玲绮怀孕的情况下。没的说,身为局中“始作俑者”的秦某人,首当其冲的便成了吕布要“攻略”的对象。

秦旭如何听不出吕布话中的意思,就算是真听不出来,旁边还是倔老头蔡邕在那虎视眈眈,本是名传海内,那么儒雅有英姿的老头,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秦旭又不傻,在听不明白才真是怪了。

不过听的出来归听得出来,有些事情也不是秦旭可以左右的,特别是还涉及到了青州的“太上皇”,连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都要避让三分的两位老丈母娘,秦旭可是不敢轻言应承的,否则应下来事小,若是惹得严氏貂蝉不快,后果可并不比直接得罪吕布加蔡邕的“组合”轻松多少。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秦旭也是懂得的。不过这着实是个伪命题,看似怎么解决,都免不了要在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之间选择支持一方,后果极有可能是人家老两口或者“老三口”和好如初,自己却要背上个不孝的名头,划不来啊。

正当秦旭为吕布这拐弯抹角的突然发难,而一时间没想好如何回答时,秦旭的“救命稻草”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五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七)

吕布贵为骠骑大将军,青州牧,这府邸的大门,其实是不太好近的。这年头虽然没有千年后的“门包制度”,而且担任守卫的,皆是军中骁卫,在经过了吕布遇刺之事后,除了秦旭、高顺、臧洪等家人或者亲信之外,光是仔细到极点的例行盘查,就足够让人望之却步。

这年头的文士儒士还是有气节的,被人防贼似的防着,尽管知dào

这并非针对自己,心里也肯定会对这种事情敬而远之。当然,有所求之人例外。

沮授就是个例外。这位曾经在河北霸主袁绍府上,也是有着可以随意进出内府“殊荣”的大谋士,尽管此刻生吞了眼前这位浑身冒着邪气的守卫兵士细致到身上每一寸的探查,可仍然保持了身为名士的风度,当然,若是没有露出那掩藏不住的不停抽动的嘴角,这幅形象就更加完美了。

“公与先生见谅,末将等也是例行公事,绝非有羞辱先生的意思。”直到沮授如今有事相求,不得不如此这般“好修养”的人,脸色都要变成铁青之色了,一直站在一旁“观摩”,或者说是监视的另外一名身材雄壮的披甲兵士,才冲那搜身之人不加掩饰的点点头,冲沮授拱手抱拳,语气诚恳之极的说道。

“无妨!军士,如今可以通报吕将军了吧?”人言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这人脸上的笑容几乎虚假到了极点,但沮授还是强忍着要骂人的冲动。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对两人说道。

“当然!当然可以!先生乃是我青州贵宾,来寻主公定然有要事。末将等岂敢拦阻,先生稍待,末将这就着人前去通传。”沮授话音刚落,刚刚搜身的那人直立起身来,让沮授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人却仍是满脸笑意的说道。

“贵宾?刺客还差不多吧?”沮授心中暗骂!此刻的脸色,傻子都能看出写满了不渝。不过沮授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当世名士,当年袁绍受伤时,亲卫兵士的紧张程度。其实一点也不必此刻差多少。只不过沮授明显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种从豪门贵宾到被拒之门外的落差而已。不过沮授深信见其兵而知其将的道理,如今连两个守大门的军士都是这般“骄横”,不敬名士,不依礼法。足可见吕布的为人了。不过沮授却是一点对此行的信心动摇的意思都没有。越这样越好,自逞看破了吕布的心态的沮授,反倒是自认有了足够的把握,算准了吕布不会对即将摆在面前的莫大诱惑生出拒绝之意来。

“主公和秦将军请先生进去。先生且随末将来。”想开了沮授,登时没有了之前的愤nù

而沮丧,刚刚进去通禀的军士的速度,也感觉快了许多,在听到这人的话后。沮授甚至还颇有风度冲这仍旧门神似的站在吕布府邸门外的两名军士拱拱手,大袖轻挥。随人进入吕布府中。

“死猫,这人可是秦将军颇想要招揽过来的河北名士沮授,你刚刚那番对他,就不怕日后他找你的麻烦?某可是听说了,这位公与先生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倔强呢。”今日轮到当值的,正是昔日陷阵营铁三角之二,秦旭的老交情老许和司马冒两人。而刚刚仔细搜沮授身的,却不是如今已身为陷阵营军法处主官的司马冒又是何人。

“老许你可错了!秦将军平日待人最为宽厚不假,可对于这法令上的事情,却可是非常在意的。再说这可是主公府邸,莫说只是个尚未投诚的谋士,便是臧司马来了,某的这般动作,只怕秦将军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恶了我等?”司马冒对老许之言丝毫不以为意,冷笑着看了一眼沮授的背影说道。

“用你这张嘴积点德吧!”老许顺着司马冒的目光看了沮授一眼,也是轻笑一声,笑骂说道:“但凡把你那整日琢磨秦将军想法和如何折磨人的脑子,略分出些来用在维护同袍关系上,也不至于除了孔斌和这帮老弟兄之外,新募的那帮人,也不见有人与你亲近,更是没有一个不怕你的。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老许,你莫劝我,咱们兄弟走的不是一条道,不过也皆是为秦将军和主公效力就是了!”司马冒仿佛不太愿意在这问题上多谈,嘴角冲沮授背影消失处一挑,笑着说道:“至于这个人,某敢同你打赌,此番前来必然是有求于主公和秦将军!”

“你也就这点本事?傻子都看出来这沮某人必然是有事相求!否则又何必让你那般羞辱还不发一言强行忍着?他又没什么毛病!”老许见司马冒这般说,也就不再劝说,听司马冒说的有趣,笑道。

“他的确没有什么毛病,不过一会出来可就不一定了!”司马冒一副信心满满赢定了的模样,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dào

咱们秦将军的手段!若是这沮某人老老实实从了,自然一点事也无,但凡有些私心,夹带私货,你看不被秦将军三言两语便拔下层皮来。我这姓倒着写!”

“这还用你说!心眼儿都用到自家兄弟身上了,也活该你不被人待见!”老许笑骂一声,别过了头去。

此刻的沮授尚且不知dào

自己竟然已经成了两位临时充作执勤兵士的陷阵营高官的“赌注”,也着实没有料到自己也还会成为正被吕布的一番夹枪带棒的责难的救星。待上得中堂来,便见秦旭一副丝毫不似作伪的热情笑容迎了过来,尽管沮授对秦旭也无甚好感可谈,甚至还知dào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大汉高官,极有可能会成为此番自己所欲谋求之事最大的障碍,可见了秦旭这般态度,沮授心中刚刚被司马冒一番羞辱而憋屈不已的心思。竟然也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丝被重视的暖意。

“公与先生,之前稷下学宫一别,如今可是已有近半年光景了。不知先生在临淄是否还住得惯么?”秦旭的笑容热情而阳光,那眼眸中的惊喜之意,让人挑不出一丝虚假来。就像是见到了多年阔别的好友一般,见到沮授进来,便上前两步,拱手一礼,丝毫不作姿态。

“沮授见过温候。见过武亭侯!”沮授倒是被更加热情的秦旭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拱手回礼,口中却是如此称呼。沮授心中还是有些计较的。他自己不过是昔日袁绍座上谋士。且不说这里是青州吕布军的地盘,还是吕布这个老板的府邸之中,便是抡起大汉朝廷的官职来,自己也不过在袁绍还在时。被表了个折冲校尉。参赞军机而已。别说比起吕布这大汉二十等侯爵中的最高一位,又是手握兵权实力超群的大将军、青州牧,便是比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弱冠之年,便已是身居九卿之一的卫尉,更是被天子亲封为徐州刺史,武亭侯,领征东将军的秦某人在职秩上矮了何止一筹。若是放倒之前,沮授倒是可以摆一摆名士风范。作不畏强权状态,可如今有事求人。不得已之下,才对吕布和秦旭两人只称呼爵位而不称官职。

“唔!沮授是吧?来见吕某有何事见教啊?”秦旭倒还没有什么。吕布却是脸色先就不渝起来。本来在秦旭有意的引导之下,之前历史上就很尊重谋士,只是性子发作起来才不管不顾的吕布,对待好不容易被秦旭用各种手段“邀请”来的谋士的态度,绝对程度上是尊重非常。是绝对不会用这般口吻同沮授说话的。只不过沮授此番前来“拜访”之机选的太也不是时候。吕布眼看着秦旭就要在自己的“谋算”之下“屈服”,将两位夫人主动“送”回府中,却不料竟然被这沮授给横插了一杠子,让秦旭“奸猾如油”的躲开了这一尬尴的选择,不惹得好容易能在计略上有所“作为”的吕布火气大发才怪。

“这……”沮授几乎想过了所有在见到吕布之后,会遇到的情景,内心中也早已想出了各种对策来应对吕布的反应和发难,却不料还是漏算了吕布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话“手段”,让沮授精心准bèi

的吸引吕布注意力的说辞,竟是一点也没有派上用场。反倒是被吕布这般一问,颇有种乱了思绪的感觉。不过沮授终归是沮授,那个眼光超前,最先提出建议袁绍“挟天子以令天下”之策的绝顶谋士,思绪的混乱不过是一时没有摸准吕布和秦旭的套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一脸诚挚之色说道:“沮某这次前来,乃是我家少主极为仰慕将军威名,一别许久之下,更是日夜不绝思念,因而特命沮某前来,代我家少主,在吕将军面前再三告罪不能亲来临淄以瞻将军威容之遗憾!”

“咳咳!袁三公子也是风流儒雅人物,在临淄时,布也甚是看重这等少年英杰!”吕老板什么都好,就有一点被严氏和貂蝉不知说了多少遍,那就是太经不住人夸,而且不管对方是抱有什么目的而来,只要三两迷.魂汤,便能将吕布的真心“勾”出来。不过吕布好歹也是前番才刚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此前又是置气沮授打乱了自己好容易不用武力“胁迫”,只借蔡邕之势便将秦旭逼的无路可逃的谋划,因而在回赠了一句赞许之言后,脸色也渐渐的冷了下来,又问道:“不过沮先生想必不单单只是为了转达袁三公子的善意而来吧?还有何事,便不要再绕弯子了,请直言便是!”

“这个……”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不合套路啊!吕布这世人眼中的大老祖,什么时候也这般难缠了?就好比沮授的糖衣炮弹打过去,结果吕老板吃了糖又把炮弹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让怎么也没有料到吕布会有这种反应的沮授,那三寸不烂之舌,许久也难施展的开。眼看着吕布的脸色因为自己的两番迟疑而渐有不耐烦之色,反倒是秦旭依旧是一副水波不惊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沮授心中蓦地一紧,这情势,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紧呵。

看来不用“杀手锏”是不行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六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八)

沮授的来意,瞒不住人,这点沮授自知。不过冀州膏腴之地,背山靠河,西有壶关之险,东有海防之利,易守难攻,为兵家必争之地,袁绍赖之将成河北霸业,以一州之力,几有吞并河北之势,沮授深信,不管是以自己所“了解”的吕布的性子,还是对于吕布军的整体利益来说,都是绝对不会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而置之不顾的。因此,虽然沮授在袁尚时说的悲壮,但当真站在吕布面前时,却是信心满满。

“沮授此来,一是为了探望温候伤势,以示我家公子的敬服之心,二来,沮某尚有一问,还往温候能助沮某解惑!”被吕布不走套路的做法成功打乱了谋划的沮授,也不得不使出最大的依仗来作杀手锏了:“不知温候看冀州如何?”

“袁本初的本营之地,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是世人所共识,先生当世大才,又何必问?”吕布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虽然回答了沮授所问,但目光却仍在秦旭身上打转。吕布虽然不屑于用计谋,但身为一军之主,绝不是傻子,沮授的来意又怎能不清楚。沮授所料不错,倘若是在吕玲绮怀孕之前,纵使是有秦旭百般苦劝,说不得吕布就算是明知这时候搀和进河北事对本军大不利,也会为了报那暗袭之仇,而以此为机,重回河北。可事有机变,有吕玲绮的孕事为契机,吕布却是听进了秦旭所劝。河北之地又跑不了,始作俑者的刘备。显然依着他那绝好的运气和惜命的性子,想必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那还急什么?这么看来。河北越乱,反倒是对吕布军的好处越大。最起码有吕布大军兵陈青州,以兖州为根基的曹操,就不敢在河北太过放肆。而横插.入河北战事可作壁上观的平原郡,又有机动性极强的成廉一万飞骑营兵士驻扎,对于吕布来说,正是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最终摘桃子的大好时机。干吗还要劳神费力,空耗军资粮草和兵士的性命。去搀和这滩浑水?因而对于沮授的“诱惑”,有着为世人所不知的影帝级造诣的吕布,要蒙过心绪被秦旭搅乱的沮授,根本就不怎么费力。

“冀州自然是好地方。难不成沮先生是要献冀州以为晋身之礼。归于我军的麾下么?那可要恭喜主公了!”沮授的想法是好的,所用的计策,也是极对吕布的胃口,不过唯一一点漏算,显然是低估了秦旭在吕布面前的分量。吕布话音刚落,还没等沮授开口,秦旭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惊喜的看着愕然的沮授。没等沮授反应过来,转身抱拳便对吕布说道。

“武亭侯误会了!沮某绝无此意!”秦旭的话接的太有水平了。特别还是在自己说出那番颇有诱惑力的话之后,使得深怕吕布也跟着秦旭使浑耍楞的沮授这时也着了慌,急忙摆手说道。

沮授是当世大谋士,曾经在汉帝陷落长安时,便第一个看破了大汉的颓势,率先向袁绍提出了“挟天子以令天下”的绝佳建议。倘若袁绍能从善如流,说不得早已如之前田丰、沮授所展望的那般,以河北为根基,窥视西北,威慑西川,进而横扫中原,鲸吞江东、荆襄,虎视天下了。哪里还容得有着人妻嗜好的曹老板,在几十年后慨叹“假使天下无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了。不过沮授虽然是精于谋国,却是个不太善于谋身的主儿。要不然也不会身有大才,却被当时志满yì

得的袁绍几次三番欲杀之而后快,最终也是因为只图嘴上痛快,欲在千军面前只身逃走时,死在曹军箭矢之下。

“那公与先生方才所言是何用意?难不成是要责难我军退走邺城之事么?”既然打定主意要欺负人,那就索性欺负到底,这点秦旭拿手的很。许攸、审配、逢纪、甚至是袁绍、曹操、董承,都“领教”过秦旭的毒舌了,多他沮授一个人也不多。在被吕布秦旭这翁婿俩不按常理出牌而搅的本就是忧心冀州之事而心绪生乱的沮授,有些慌不择言了。却恰恰被秦旭抓住了话头。一改刚刚热情洋溢,善意迎宾的模样,脸色一沉,厉声问道。

“武亭侯误会!误会了!温候为小人所伤,回青州养伤自然是再合理不过的选择。我家公子同沮某就算是有意见,那也是只恨不能亲自侍奉在温候身侧,亲近汤药,以表敬仰之心,绝不会有丝毫不满之意。”沮授这话说的相当违心,但也不得不做出一副被冤枉后不知所措的表情来,但不得不说沮授的演技相对于面前两位,实在是差了不止一筹。若是抡起对天下大势的分析,做出最正确的情势分析,十个秦旭也未必是沮授的对手,但要说起话赶话顺杆爬的诡辩本事,胸有千军而却嘴拙的沮授,要胜过战记斐然的秦某人,显然也只是空想。沮授突然见秦旭瞬间变了脸色,心知这秦某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但眼下形势比人强,自己前来又身怀志高使命,正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对等的对话,让沮授着实是陷入了被动之中,不得不大讲违心之语,来缓和突变的场中气氛。

“仲明!沮先生来此是客!又是显甫的使者,吕某好歹在当初也同本初同朝为官,又曾蒙本初眷顾,才有今日,你切切不可对沮先生无礼!”见场中沮授似乎是因为刚刚话说的急了些,脸上青红交替,明显是压抑心中的憋屈到了极点的样子。毕竟两方也算是盟友,关系弄得太僵,对日后冀州攻略也是极为不易,接了秦旭眼神暗示的吕布这才抬了抬眼皮,对秦旭半是佯怒半是也有借机敲打敲打这个竟敢不听话的小子的意思,道:“沮先生。仲明年幼,被吕某惯坏了,沮先生当世名士。也千万别同这小子一般见识啊!”

“是!是!沮某并无此意!并无此意!”这都哪跟哪儿啊吕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沮授除了苦笑应和,还能怎样?此刻沮授的心中着实是凉了一片。看来自己着实是太过于小看令吕布军由一支仓惶狼狈的溃军,三年中跨据三州的主导者,这位以勇力称诸天下的吕温候和传说自出山以来从无败绩的秦旭了。合着人家吕布和秦旭这翁婿俩,一开始就看破了自己的意图,这是在拿自己逗耍子玩呢!可笑自己竟未察觉不说。还傻了吧唧的欲用所谓的杀手锏,打算以冀州为筹码来吊起吕布的胃口,就像是在驴子面前挂一兜黍豆。来为袁尚换得在冀州的利益呢。却不料,人家根本就不鸟这一套,一开始就直言点破了自己的小计俩,这是在等着看自己。或者说是看袁尚的笑话呢。心念到此。当年在出身高门望族的袁绍面前犹自能高谈阔论的沮授,此刻竟然生出了种智虑不及的感觉。

“不是最好!沮先生乃当世大才!也比也同本初一般是心胸宽广之辈,当不屑于去做那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小人行径。不过沮先生也知,吕某是个痛快人,最是听不得酸儒假正经,好好一句话竟要绕好多圈才听懂的说辞,你且明说,是不是显甫有甚难处了?莫不是黑山贼以及刘备军又来袭扰邺城了?”就在沮授一时间莫名的生出了心灰意冷的感觉。打算暂且告退再想其他的办法,说服吕布出兵。至少也能暂缓袁熙投靠曹操的步子,却冷不防突然听吕布说出的言辞,竟然有了略松动的意思。顿时满脸不可思议的向上望去,却又迎上了秦旭笑眯眯的表情,惹得沮授心中暗骂了秦某人一声“狗脸”的同时,却的确是被这突然的变化搞糊涂了。

吕布说出这番话其实并不太令沮授意wài

。毕竟刚刚自己说出的话,虽然诱惑的成分居多,但也着实有袁尚要找吕布做靠山的意思。就算是最终不能得手冀州,在战略上,青州其实也的确需yào

一座竖在北面的屏障,这点以沮授的智计,还是看的出来的。因此,对于吕布话语中意思的转变,其实沮授并不怎么吃惊。

但秦旭就不同了。沮授虽然不精于谋身,但在窥识人心这方面,也还是有几分见解的。秦旭刚刚话说的那般刁钻,几乎每个字都是个大坑,等着自己主动往下跳,此番却怎么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又回到了刚刚初见之时那样热情的样子,这也太戏剧话了点吧?难不成刚刚几句话便让自己下不来台的秦某人,陡然变了性子不成?

不!此间肯定有诈!沮授心里登时一凛。心中突然想到自己竟然漏了一个很重yào

的细节。

秦旭想要用大“价码”招揽自己同田丰两人,拳拳求贤之意,沮授是知dào

的。而且之前自己同田丰不同意改投另住,秦某人开出的条件,就是让田丰和自己在稷下学宫执教为“筹码”,来换取青州对当时袁尚母子的收留。

可问题是,此番自己从临淄溜去邺城,又代表袁尚回来同吕布军交涉,吕布同秦旭两人,竟然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还这般费口水同自己扯皮,这说明了什么?很显然,人家对自己的来去要么就是不在乎,要么,自己的一举一动,说不得都已经在对方的监控之下。

难怪,难怪自己的杀手锏无效!难怪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好像掉进了陷阱之中,被这翁婿两人牵着鼻子走。这个疏忽一旦补全,可不就全解释的通了么!

突然心有所得的沮授,几乎要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久闻秦旭麾下有暗影,吕布麾下有亲卫营,天下大事根本就瞒不过两人的眼耳。很难说自己同袁尚并不算密议的交谈,是不是已经……

不能啊!这两人明显是对冀州之事兴致不高,却又怎么在自己眼看计谋失败的情况下,又转换了语气,给出了希望呢?难倒对冀州不死心?可现在明显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啊!那吕布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此刻,就算是沮授自认有数般智计,此刻心生了疑意,自己给自己死钻牛角尖也是想不明白啊!

秦旭并不知dào

沮授此刻心中所想,竟然会这般心思百转,不过,倘若是沮授此时说出心中所料,说不得秦旭真要对这位垂涎已久的大谋士说一声,先生,你想的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七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九)

河北是块大蛋糕,说不眼馋那是假的,众所周知,袁尚当初孤身入渤海,聚南皮之兵而夺邺城,前后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可自坐领冀州牧之后,短短半年时间,便借冀州之富饶,兵士之精锐,征并州,伐幽州,和曾经“亲密无间”的讨董盟友公孙瓒打的如火如荼,若不是被曹操算计,令黑山贼阵前倒戈,说不得两家之战的结局还真不太好说。

现在袁绍霸业未成而身先丧,所留三子,互相算计,气量皆不足以继承已经跨距冀并两州及幽州一部的家业,只顾内斗之下,使得公孙瓒趁机攻袭刘和同袁绍的援军,在刘备哥仨的“帮zhù

”下一举平了幽州全境,可尽管如此,尚有自黄巾之后久不经战乱的冀州、盛产良马的并州为人所觊觎,自认占尽了便宜的袁熙、袁谭哥俩,尚且不知不修德行的两人把控两州,正如手持金银的童子一般,已是落入了不少人的谋算之中。

之后河北乱起,袁氏兄弟互相攻伐,给了周边势力,特别是亟需转移内部朝臣同本军矛盾的曹操、做梦也想有一块真zhèng

属于自己“用武之地”地盘的刘备,看到“大餐”的机会。只是此时已然恍然大悟过来的袁氏兄弟,却是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求一个既能保住袁家地位,又不会太过为难这难兄难弟的靠山。不过两兄弟不愧是袁绍亲子,将袁绍那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的性子,学了个十足十,都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却还自承奇货可居,最终才落得个在如同泥潭一般的河北局势中慌了心神,同时,也给了有心人绝好的机会。

袁尚当然便是那个有心人。这位当初甚讨袁绍喜爱,几次有想将本营基业相留的袁家三公子,当初同母亲刘氏被袁谭、袁熙驱逐出冀州时候,其实在袁家内部。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继承的“资格”。若不是有袁绍的死忠,在袁绍离世前得了顾命之托的当世大名士田丰沮授两人的回护,能不能平安至青州都是个未知数。

别说本是已经为宝贝儿子铺好了路的刘氏不甘心!就是自认受袁绍临终重托的田丰、沮授。包括彼时年纪尚幼袁尚在内,谁又能甘心呢?

可形势比人强啊!袁谭拥并州,那可是整个大汉都有名的战马出产地之一,丝毫不亚于以骑兵最多而称雄的幽州。而且据说袁谭同南匈奴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惹急了随时可以借兵入境,因此就连曹操这等当时豪雄,觊觎并州,都要使尽心思,借天子之名切入并州,能不硬碰硬便绝不会轻举妄动而惊动袁谭。足可见并州之利,而且袁谭此人性情刚戾,而且还有弑父的恶名。所谓兄弟亲情,根本不在考lǜ

之内。袁尚想要从并州入手,而有所作为的话,直可称的上是没有一点可能。

而袁家二公子袁熙所据的冀州,亦有带甲数万众,而且还有自麹义“反叛”之后,袁家最为精锐的大戟士在手,南邻大河之险,北有太行之利,东临大海,向西唯一的出口唯有壶关,只要锁住北方咽喉,便如同独.立王国一般,想要有所动作,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此番袁谭袁熙交兵,看在无论是田丰、沮授还是为自家儿子谋个“前程”的刘氏眼中,都足可称的上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仅仅凭借自身那几十个家丁死士的力量,面对冀州数万大军,基本上是开玩笑,因而只能借势。好在当初袁绍还在时,袁谭作为长子,是袁尚的第一“要敌”,刘氏的全部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了在袁绍面前诋毁这袁家大公子的上面,而对于袁熙,刘氏却是还没来得及动手,甚至还有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同样在当时无甚夺嫡希望的袁熙相助袁尚的意思。只是刘氏无论怎样也不会想到,当时同不过小了自己几岁的袁熙的一番荒唐事,竟然在几年后的今天,成了保住袁尚同自己这母子两人性命,并有可能能利用这层关系使袁尚更进一步的筹码。也不知dào

刘氏是不是有哭笑不得之感了。

不过事情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的。眼见袁尚同袁熙成功搭上了线,而且袁熙也不知是出于当初的一番荒唐之故,亦或是当真顾念所谓兄弟之情,至少在刘氏眼中,此番袁熙对待袁尚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在如今坐稳了冀州之主的位子后,没有再欲对袁尚痛下杀手。刘氏心中有些欣慰,至少在当时的情况看,在借了吕布之威之后,袁尚在袁熙面前,或者说是在冀州老袁家家族之中,终于又被人看做是袁家三公子了。

可还没有等心中略感欣慰的刘氏高兴几天。河北情势便发生了突变,吕布受伤,回到青州“养伤”,秦旭回来侯,又是传令全军撤出冀州,刘氏虽然远在青州,却仍旧察觉到了留在邺城的袁尚日渐尴尬的地位。直到前几日沮授回转青州,证实了之前同田丰两人的推测同时,还带回了袁尚同袁熙起了口角,袁熙竟然欲以冀州实权为筹码,换得曹操庇佑打算的消息。

这仿若突变的消息,让刘氏这位也算的上是当世奇女子的曾经袁家主母,这次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什么袁家,什么兄弟,这两兄弟当初连自家病重垂危的亲生父亲都敢视而不见,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同这些人讲情义,和与虎谋皮有什么两样。当初若不是因为曹操顾忌吕布,而袁尚营造出了一副身后有吕布军撑腰的局面,袁熙亟需有个能够抗衡身后有曹操大军为靠山的袁谭军势,说不得当时的袁熙会怎样处置自家这位好兄弟呢。

而恰在此时,吕布伤愈的消息令青州为之一振。原本被人散播吕布军即将大乱的消息瞬间便恍若骄阳融雪,而据传言有兵变之危的吕布军各方军势,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同时恢复了秩序井然。令经lì

了此间事的刘氏,在几番思虑之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靠近吕布军势,借势而为,才有可能在河北事,换个目光也可以说是袁家事上,占得一分先机。

刘氏的这个想法。同来和刘氏、田丰商议对策的沮授的思虑不谋而合。在沮授来吕布府邸拜会之前,在听了田丰同沮授分析,吕布军很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出兵的推断后。为了达到敦促吕布出兵的目的,刘氏甚至给沮授出的最后的底线,是可以任由吕布实jì

控zhì

冀州军政,甚至是改编袁绍所留下的冀州精兵。而条件则是冀州牧的人选。必须是袁尚!而且吕布一定要支持袁尚,登上虎死威犹在的袁家家主之位。这条件虽然有空手套白狼之嫌,可不得不说刘氏的确是已经表示了最大的诚意,这才有了沮授之前信誓旦旦来吕布府邸之中,意图以舌辩之术,说服吕布无论如何也要博此一把的把握。

只不过,不管是刘氏还是沮授,却皆是漏算了会搀和到吕布和秦旭的“矛盾”之中。也未曾料到秦某人竟然会如同传言中那般,竟敢不问吕布之意。而横亘在沮授同吕布的对话中。而吕布竟然还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这让本就因为之前秦旭之言乱了心智的沮授,心中愈发疑神疑鬼起来。

虽然没有同秦旭打过什么更深的交道,甚至秦旭自见沮授第一面开始,就一副后学末进十分恭敬的模样,着实太容易让人忽略这位年纪不过弱冠的少年,竟然会是传言中自“出山”以来,几次挽救本军于危难之间,在站稳脚跟后又在军政各个方面皆有建树的吕布军中的二号人物。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有吕布这尊名满天下的大神挡在前面,秦旭又是做的一些时候看来用意精妙,当初也只觉得小打小闹的事情,也难怪会令沮授这等心思缜密之人,在前番秦旭出征江东归来的消息都被忽略了去。

沮授有些心灰意冷了。吕布和秦旭在堂上一唱一和,沮授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人家根本就不是不愿意出兵,而是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出兵。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秦旭倒也罢了,吕布在沮授眼中明显是个不会隐藏情绪之人,一开始那种不耐烦之色,就先令沮授心凉了一半,又经过一番唇枪舌剑般的互相试探攻伐,沮授心中的大石是越来越沉。甚至此时沮授也在想,自己隐晦提出的筹码,或许根本就不在吕布和秦旭眼中吧。眼下吕布伤势渐好,青州又复稳定,吕布军军心也因之再度高昂,就凭借这足以让曹操几次吃瘪的军势,要取得冀州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倘若之前冀州地域广阔,治政官员的不足,也足以成为拖累吕布军脚步,使之不得不借重袁家的“劣势”,也因为稷下学宫的学子日益增多,而渐渐成了一个笑谈。沮授可是曾经应秦旭之“邀请”,在稷下学宫中执教过一段时间的,也亲眼见识了稷下学宫中的寒门学子,对吕布,对秦旭,那种几乎是死心塌地一般的报恩之心,再加上秦某人着令贾诩差人正在搞的什么思想教育,使得“心性不坚”之辈,几乎有种君要臣死,臣不死则不忠的信念生出。这些人倘若充斥在冀州郡县之中,只怕用不了年余功夫,整个冀州便会如同现在的徐州一般为吕布所控了。

当精心准bèi

的筹码,苦思良久才得出来的说辞,突然间变得毫无用处时,即便是沮授这般大谋士,即使在袁绍暴毙,袁尚逃亡之时也能冷静如常,可也在瞬间有了几分绝望之感。

“看来沮某此来唐突了!还请温候保重贵体,”沮授也是个光棍的性子,否则也想不出那等针对大汉天下,行奉天子以令不臣之策的绝户计来,眼见事已不成,此刻的谈话已经全被秦旭掌控,即便是吕布动了心,说不得也会被这巧舌如簧的秦某人给搅合了去。沮授索性在自以为看破了秦旭的用心和手段之后,起了临机而退再寻他路的心思。

“公与先生暂且留步,其实依秦某来看,你心中所想之事,也不是不可以谈一谈的!”在沮授就要告退之时,秦旭却是突然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早对秦旭这幅要坑人之前的表情熟悉非常的吕布,眼边不由得抽了抽,却是再难忍流出嘴角的一丝笑意。看向沮授的目光,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怜悯之色。(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八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十)

所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就是现在沮授的心态。秦旭那笑眯眯的面容虽然令沮授很想狠狠的踩上一脚,但为了袁尚的“前途”,便是刚直如沮授,也不得不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是亲切的笑容,等待着秦旭的下文。

“公与先生且莫心急么!本初公的为人,秦某同主公也是相当敬仰的。当初若不是本初公大度,又焉有我等如今之日?而眼下袁氏家业遭难,河北两州之地觊觎,作为曾经受过本初公大恩的我等同僚,又怎么会当真置之不理?主公你说是吧?”秦旭脸上笑意不减,回头对吕布说道。

“唔?嗯!”当初在吕布执意要再次出兵河北时,一力阻止的是秦旭,如今又在见了沮授之后,言语间颇露出几分**之色的还是秦旭,再加上之前秦旭对两位夫人之事的推诿,吕布的脸色能好kàn

的了才怪。不过好在吕布向来知dào

自家这位宝贝女婿惯不会作吃亏的事情,而且连他吕布都明了了眼下出兵河北,着实不是什么好的机缘,秦旭这当初力劝自己抽身的始作俑者,绝不会这般糊涂,肯定是有别的筹谋,虽然难猜秦某人心中究竟在酝酿什么“坏水”,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位沮公与,怕是要吃不小的亏了。因而吕布在听了秦旭的话后,却是存了不予置问的态度,只是不清不楚的嗯啊了几声,才没有太过冷场。

“那……这……”便是经lì

了袁家剧变,心智坚定如沮授。也是被这翁婿俩前后几乎颠倒的态度弄糊涂了。不过好在沮授听出了秦旭的话没有说死,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急急问道。这心绪的大起大落,让沮授说话声中都不免带上了重重的喘息之声。

其实也怪不得沮授也有如此失态之时。眼下袁家看似三子纷争,但明眼人都知dào

此刻河北的归属,实jì

上已经轮不到老袁家说了算了。沮授此来求见吕布,背后可是背负了袁尚和刘氏的殷切希望,说心不动如平湖,其实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能在这种几乎是危急存亡之际,还能保持平静,又岂是当真会有人做到呢?

“公与先生莫怪秦某先前会有那番失礼之处。”见沮授略有失态之举。秦旭也不在意,仍旧一脸微笑的说道:“要怪也要先怪先生来此并不明言显甫此刻处境,反倒像是在主公伤势初愈之际,前来问责的。秦某也是个直性子。先生以恶言相激。也须怪不得秦某冷眼相对了,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先在道义上占据上风,然后以居高临下之势给对方造成压力,这本就是后世谈判中常用的伎俩,对于秦旭来说,自然是驾轻就熟的手段。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沮授一脸肃然的面庞之上。也是悄然闪过几分尴尬之色。不过这种事情沮授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仿若不在意似的轻笑一声。等着秦旭的下文,不过态度上却是缓和了许多。

“这就对了么!”秦旭像是极为满yì

的点点头,让年纪几乎比秦旭大上两轮的沮授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任何事情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就比如说公与先生明明在当初答yīng

了秦某在稷下学宫同田元皓共同执教,却仅几个月的时间便消失不见,秦某不也是没有找先生的麻烦么?是个人难免都会碰上一些不太愉快的急事,这是人之常情,倘若较真儿的话,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武亭侯说的是!”虽然真真儿的听出了秦旭话音里的讽刺之意,而且把吕布受伤后单方面不遵合约,“擅自”退走邺城之事上,本来袁氏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的无影无踪,可沮授还真就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又叹了一口气,也不顺着秦旭的话说了下去,只是模棱两可的答了一句,看看秦旭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公与先生的来意,说到底,不就是想要主公出兵冀州么?”对沮授死鸭子嘴硬不合zuò

的态度,秦旭也不着恼,也不虚扯别的,直接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个……”虽然沮授的用意就是如此。可就这么直接被秦旭这么说出来,还是让拐弯抹角用了许多心思的沮授颇有些赧然之意,一时间也不知dào

怎么去接秦旭的话了。

“倘若只是出兵的话,这个目前却是当真不太好办!”秦旭接上了话,令沮授勃然变了脸色。不带这样的吧?你不是说可以谈么?自己好不容易强压着心中的别扭留了下来,还做出这等低声下气的姿态,所为的,不就是为了求吕布出兵,让现下一门心思想要卖了冀州的袁熙心有顾忌,从而给袁尚留出些“运作”的余地么!就算是有诸如耽搁于青州事务的各种原因,可哪怕是只做出个出兵的姿态也好啊!怎么到最终竟然还是得了这么个换汤不换药的答复,这不是耍着人玩么?别说是脾气本就不好的沮授了,估计就是圣人被人这么耍弄,也说不得要火冒三丈的。

“你看你看!公与先生的确该在修身养性上下下功夫了!”眼见着觉着自己被戏耍的沮授的眼都红了,望向秦旭的目光,几乎欲要择人而噬似的,秦旭在吕布满是促狭笑意的目光中连退几步,离沮授远了些,才摇手连连说道。

“不知阁下有何教某?”当下只觉的气怒攻心的沮授,冷声说道。已经被秦旭这颠三倒四的几番“捉弄”,耗费尽了最后一点耐性,若不是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在侧,沮授还有几分顾忌,说不得早就要冲上前去和这个笑的让人讨厌的秦某人厮打成一团,让秦旭也见识见识他沮某人。虽然读的圣贤书,可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公与先生同显甫所虑者,秦某其实已知。不就是担心袁熙傻了吧唧的要与虎谋皮,被曹操算计而不自知,白白送上本初公所遗基业不说,还极有可能将袁氏最后一丝元气葬送么?这事儿其实并不一定要我家主公出兵才能解决啊!”沮授这般激怒状态,加上吕布十分解气的笑意,秦旭也意识到似乎自己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不过说归说,河北事是无论如何不能搀和的。这点仍旧是前提。秦旭可不想因为一个已经日落西山的袁家,便将吕布军陷进去,空耗费钱粮兵力。就算是得了些好处,大头最终还要被别人摘了桃子去。这买卖也太过亏本了些。

其实早在秦旭劝说吕布放qì

乱作一团,已是泥潭的河北,拿出一段时间来先行稳固已经到手的青、徐、扬三州。再另寻时机以图河北时。就已经和贾诩不止一次的探讨过,即便是不搀和河北事,本军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只是因为吕玲绮的孕事,才暂时搁置了下来,未曾想曹老板的手这般快,逼得沮授背后的田丰以及那位为了袁尚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刘氏,也随之有所动作了。

“武亭侯所言当真?久闻武亭侯自初领军始,便无败绩。当得是年少俊杰,温候有武亭侯这等佳婿。当无憾矣!”沮授也是属“狗脸”的!秦旭暗中撇了撇嘴。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一听有法子解决冀州之危,便立马变成了现在的恭维脸色,若不是秦旭两世为人,殊难相信眼前这位神经兮兮的中年人,便是那位名传青史,让曹老板都心慕不已的大谋士。

“不知dào

公与先生可知釜底抽薪之计?”这时候所谓三十六计尚未成型,还不是后世十块钱就能买一本研读的状态,因而在秦旭说出此计之后,沮授先是楞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品味出了这短短四个字的精髓所在。

“武亭侯莫不是说要我等与其同那曹操在冀州对抗,倒不如直接请温候出兵兖州?”沮授眼神发亮,直勾勾的盯着秦旭的脸庞,满是欢喜之意的说道。

“啥?”要不是顾忌沮授会发疯,秦旭真想上前去摸摸这哥们脑袋是不是发烧被烧坏了。为了你家袁小三,犯得着在吕布伤势初愈,青州情势刚有好转之机,便同曹操不死不休的去拼杀?好让袁家这帮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渔翁得利?沮某人倒是真敢想啊!

不好!沮授的“奇思妙想”让秦旭哭笑不得,而更让秦旭颇觉无奈的是,原本只是在看好戏的吕布,竟然也露出了几分神往之色,似乎对沮授所阐述的秦旭的用意十分上心的模样。

“公与先生说笑了!”这个念头可得抓紧让吕布打消,否则,说不得还真就费尽吕布军三州物力,为他人做了嫁衣。曹操是那么好对付的么?既然敢带兵出兖州入河北,傻子都不信在兖州曹老板没有后手留下,因而即便是胜了,说不得对本军的损失,也不是轻易就能承shòu的起的。秦旭苦笑一声,拱手对吕布和沮授说道:“许昌现下毕竟是天子行宫所在,我等汉臣,又岂能轻易起兵去攻伐陪都?倘若是真从了公与先生之计,那我军说不得就要陷入天下共击之,群雄共讨之的地步了!”

“哎呀,是沮某思虑不周了!”沮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着额头一副惭愧的语气说道。只是其中真假,就难为人所知了。

“无妨!想必也是公与先生太过心念你家公子,才误会了秦某之意!”秦旭也是暗中冷笑一声,似是对沮授其实是对吕布说道。

“只是倘若不是此计,那武亭侯之前所言那釜底抽薪之计,又是何意?”沮授尴尬一笑,却仍不死心的问道。

“公与先生是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啊!”秦旭笑着说道:“曹操现在大军在河北,并州虽然名归袁谭,但实jì

上已入曹操之手,其势已成,任何军势,想要直接与之争锋,绝非易事。但若仅仅是要保住你家三公子显甫,却是还有一人,甚至不说其他,只需有此人一言,冀州最终就算是那曹操最终真得了去,说不得也要给显甫一个满yì

说法的。”

“哦?此人是谁?”沮授闻言,眼眸中精光突然一闪,急迫的问道,就连刚刚被秦旭再次顶了心思的吕布,也是露出了一副好奇的模样来。

“天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九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一)

天子!听得秦旭的釜底抽薪之计,就算是沮授也是眼前一亮。

凭沮授的智计,要想到借助天子之名,来牵制尚且需yào

这“政治筹码”的曹操,并不是件太难的事。沮授是第一个向袁绍献上过“挟天子以令天下”的计策的。也正因如此,天子在沮授眼中不过是用来增加声望,锦上添花的工具而已,而在现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沮授却是下意识的将这“筹码”给忘却了。

“武亭侯之意是,温候能帮我家公子上表天子?下诏命令曹操退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沮授一下子就明白了秦旭的用意。虽然一脸怀疑之色,却也在其中夹杂了几分期盼之意。

“公与先生又说笑了!曹孟德当初可是奉了天子诏命才前往河北调解袁氏内乱的,怎么会仅凭一道表文,就令大将班师?倘真如此,也太儿戏了些!更何况,公与先生难道不知将在外,有时候也是君命有所不受的么?”听了沮授所言,秦旭哑然而笑。看来河北局势当真已经是糜烂到相当的局势了。要不然沮授也不会说出这番不经大脑的话来。你以为现在坐在许昌金銮殿上的那位少年天子刘协是他祖宗光武皇帝么?给曹老板心里添点堵也就罢了,倘若天子的话真有用,没准现在早就回归旧都,定局洛阳了,还憋屈在许昌做什么?只是秦旭当真不想再刺激这位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却绝对是忠贞之士的沮授了。生怕这哥们儿万一性子再起来。像刚才那般发疯,可就不好收场了。只能语焉不详的点明说道。

“唔?那上表天子何用?”沮授眉头一皱,语气不悦的说道。

“哈。公与先生看来是身在局中久矣,看不透现在的局势了。”秦旭对沮授当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要说沮授聪明吧,却是智计超绝,历史上袁绍若是听了沮授和田丰之计,就算仍旧不接受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计,在决定袁家命运的官渡之战的结局上,或许也能改写!都说明了沮授的能力。可能人必有瑕疵。不得不说的是,沮授在为人处事上,特别是这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性格。也的确太招人心烦了。就在前一刻还低声下气的要求救于吕布,刚刚听秦旭拿出个主意来,便因为几句话里不能“全心全意”为其着想而翻了脸,当真是让秦旭对沮授这“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碗就骂娘”的做派哭笑不得。但为了既能让吕布军得了好处。又不会太过刺激自家那位不太稳定的盟友曹操,秦旭也只能捏着鼻子说道:“河北局势到如今地步的起因,可以说全是因为袁谭同袁熙因为袁家家事而引发,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才会糜烂如斯。而曹操的动作,虽然明眼人一看便心知其真实用意,可其所借用的借口,却仍旧是行天子之命。调解冀并两州兵事而去。眼下袁熙虽然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但已有降服之心。便已是能让曹操在汉帝面前有了个完美的说辞,先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而你那袁家三公子此番的所作所为,就算是我军全力相助,让显甫得了冀州又如何,怕是很快便会被曹操挂上不尊天子的名头。倘被运作的好,以曹操的手段,或许不单单是冀州自此之后再无宁日,便是我军治下青徐扬三州,也将倒在天下人的唾骂当中,从此难逃战乱纷纷之命运。公与先生也是天下名士,智计超绝之辈分,难不成这个道理就是想不通么?”

“再无宁日?再无宁日!”秦旭的话虽说比不上晨钟暮鼓,可却还是让沮授脸色瞬间剧变,一时间愣住。秦旭这回算是把事情掰开揉碎了,将同贾诩的共识说了出来,明里是在点醒沮授,让其不要再抱有什么不切实jì

的幻想。另一方面,却也是说给吕布听的。从刚刚吕布差点就被沮授的言辞和“诚意”给惑住,就足以得知,虽然吕布现在为家事所累,不得不暂时放qì

杀奔河北“报仇”的心思,可心底却还是很向往河北战场的。之前在青州亟需稳定发展的几年,着实是将这天下第一猛将给憋得不轻快。

“秦使君,你刚刚既然有言,必然是已有了万全之策!”人言越是智计高绝之辈,越是容易钻牛角尖,倘在某一本是势在必得之事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会将自己的思维拧住,沮授想来便是如此,在听了秦旭一针见血的话之后,顿时整个人心里便钻进了这盘大局最后明显是袁家必败结局这必成事实的死胡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只留下了苍白之色。就在秦旭暗中向吕布挑了挑眼睛,示意这时候该吕布来卖个好的时候,却突然听得沮授愤然慨叹了一声,竟是折身向着秦旭拜下,不等秦旭反应过来,便将自己的头冠摘了下来,自嘲一般苦声说道:“还望秦使君此番务必伸出援手,教沮授如何去做!倘若我家公子此番劫难得过,沮授愿意从此不出一计,身入稷下学宫,永不再出!还望使君垂怜!”

“公与先生这是做什么!”秦旭是当真被吓了一跳。来这汉末三年多了,这大汉的礼节,秦旭也知dào

了不少。似沮授这般作态的,倒还只存zài

于“听说”的阶段。这年头以冠、发代首,是常识。战场上便有不少取了对方将领头盔或者巾帻作首请功之事,据说后世那句“男人头、女人腰、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俚语,便是来源于此。而沮授在秦旭面前摘下头冠相求,所表达的意思就是要用性命相托,求秦旭将这件事情做好!当然,这种常见于昔日洛阳城中游侠儿的方式,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那便是你要是给我办不好这事,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这种几乎无赖的方式,还是在陪着蔡琰散布时,被腹黑姐姐当成旧日风俗闲话,说来给秦旭解闷儿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亲身碰上了一回,而对方,却还是个曾经被袁绍在蜜月期时视作心腹谋主,放在当世也是极为出名的大谋士。

从来只听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可目下这会武术、有智谋、有名望的大名士耍流氓,秦旭还真就一点招也没有,没见到看到秦旭此刻窘迫之相的吕布,正在那边没心没肺的笑的甚是开心么。

不过虽是心中被沮授搞得这一出弄得郁闷非常,但秦旭对沮授所言后半句,还是十分期待的。倘若自己和贾诩之前所商议的谋划能成,看来不但能让曹老板吃个哑巴亏不说,竟然在这儿还有添头,对这种买一送一的买卖,秦旭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公与先生言重了!自一开始,温候和秦某就没有说过要对冀州之事置之不理。只是有些事情,虽然秦某也能理解公与先生你的迫切心情,可也当要考lǜ

我军实jì

情况不是!再怎么说本初公当初有举荐温候之恩,显甫同秦某也是私交甚笃,断然不会坐视的!”看来不说点让沮授安心的话,事情就越发偏离的没边了。秦旭赶忙上前将沮授搀扶起来,暗中慨叹了一声死钻牛角尖的聪明人太TM招人喜欢,脸上却是带着一副诚恳之色说道。

“那沮某之请……温候……”沮授虽然像是放心了不少,可脸上的怀疑之色,却是丝毫不见,看样子,秦旭若不是说出个让沮授安心的所以然来,这事一时半会且完不了呢。

秦旭也唯有苦笑了。不得不说,秦旭的能力,在近年来的几番战事中,早已被天下皆知,即便是在吕布身边再有像是之前的逾矩之事,也因为身份的转变而不会再被人诟病了。可唯有一点,却是自秦旭出山之今,至少是袁氏、曹氏兵将,对秦某人的观感,其实都不怎么好。曹氏是有当初无名山谷,“助”秦旭成名一战的绝大羞辱,老曹家一帮子将军,就算你是有彼此的盟约在,可还是都憋着劲儿要找秦旭的麻烦呢。袁氏就更加不堪了。看老袁家但凡有点能力的兵将,不管是曾经以八百之兵击溃过白马义从的先登营,还是袁绍最为心爱信任的四大谋士如今所在,都让秦旭在这两家的名声,说是一落千丈都是给面子的说法。

“公与先生!”秦旭颇为尴尬的挑了挑眉毛。看沮授的样子,自己给他面子都给足了这么多都仍旧不信,非得让吕布首肯才能安心,让秦旭心中腹诽不已。自家这位主公可是曾经那般声名狼藉,如今却似乎比自己还能取信于人,这是什么世道?

“秦使君……这个……”或许心绪稍微平静下来的沮授,也是觉得自己这不经思索便做出的质疑的确太不礼貌了些,想要说些什么软话,可又拉不下脸来,这对于沮授来说,的确也是太难了些。

“罢了罢了!公与先生性情爽直,旭平日间也是极为敬佩的,先生这风骨若是能传给稷下学宫学子,想必我军治下之地,吏治也必然会为之一清吧!”秦旭不指望沮授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毕竟沮授的出现,让本是打算再过段时间,等青州实力再上一个台阶,有了能同曹操正面相抗而不损本源的情况下再行此计的秦旭本身就欣喜不喜。眼下不过是受了点小委屈,却是预示着将来能得回大收益,秦旭这前世的“成功人士”可不想因小失大。

“使君不愧是如此年纪便能身居高位之人,这份心胸着实让人钦佩,只是不知使君的计划具体是……”那等动作都做了出来,沮授说话也放开了不少,略敷衍了两句,便急急问道。

“公与先生,且附耳过来!”秦旭嘴角微翘,笑眯眯的冲沮授勾了勾手指……(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二)

许昌!

作为目下还是大汉陪都的许昌,得益于曹操麾下一众大能几年来的悉心治理,着实已经是有了几分天子居地的气象。

自东门而入,一条笔直宽阔的主干道,直伸向极远处。抬头相望,坐北朝南的巨大皇宫建筑群,宛若一位蹲坐的巨人,几乎占据了整个城市的北部半壁,雄浑的气势,无不在昭彰着此地的贵气。而密布于东西两边的屋舍、街道,也犹如群星拱斗似的,将整个城市的气魄,烘托的大气无比。

此刻正在东门外的官道之上,一辆随着熙攘的人群,等着进城的马车,引起了守门兵士的注意。

“来人止步!接受检查!”随着一队手持兵戈的军士围拢过来,这辆看上去不甚起眼的马车,便被同正陆续入城的人群隔离了开来。

“先生……这……”马车中人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略带着一丝慌乱之色,似乎被这突然的遭遇给吓的不轻。

“公子勿忧!”随着车厢内一声淡淡的安慰,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在车夫的搀扶下,下得车来,站在了围过来的曹兵面前,脸上并未有丝毫慌乱之色,略拱了拱手,问道:“诸位军士为拦下我等车架,不知有何见教?若是因为缺了些茶水,某略有簿资奉上,还望诸位军士能行个方便。”

“唔?你等这是第一次来许昌吧?”这小队兵士中为首一人,身上穿着如同吕布身边前身是羽林卫的亲卫营一般大汉朝廷制式的墨色兵甲。并没有伸手去接这中年人递过来的钱袋,反倒是一脸狐疑的打量了来人几眼,轻哼一声说道。

“军士说的极是!昔日孔太守在日。恰逢黄巾作乱,不得不背井离乡,这一眨眼,便已经十年过去了。”见这兵士并不伸手,这中年文士脸上也露出几分讶色,不留痕迹的将钱袋揣回胸中,拱了拱手。指着身后的马车,说道:“车中乃是我家少主,因当时年幼。随着家人避乱河北,怎奈何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河北便又起战乱!倒是因为碰巧在冀州遇到了昔日在许昌的远亲,得知家乡已定。天子更是立陪都于此。家主思念故土。这才遣某同少主先行回来看看!可谁料少主身体骨儿太弱了些,这不,回到故土反倒略有些水土不服了……”

“行了行了!谁要听你在这诉苦!”耳听得这中年文士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刚刚的做派和口音,也的确像是久在许昌住过的,这军士头领才渐渐消去疑虑,挥手遣散了围过来的兵士,对这中年文士说道:“罢了。念你是久别故土,又是新到许昌。某也不为难你,且容你入城去寻亲友,但你等这辆马车,却是要被征用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做什么?”中年文士见这兵士话说的客气,本还以为这莫名其妙碰上的事情也是能稀里糊涂的解决,却不料,这些人不要银钱,却是打上了马车的主意。

“放心!不白用你的!”这兵士头领像是见惯了中年文士此番的反应,也不着恼,从身后兵士手中接过一个貌似沉甸甸的包裹,和一片竹简,一股脑便塞到了中年文士怀中,像是颇有些应付公事似的,说道:“奉尚书令荀公之命,时下正是我家主公出外为朝廷讨逆之时,一应马匹、车架入城皆要暂时收缴,以充军用,为了不使民心不安,且暂付全额租赁车资,及租借凭证,待战事结束时,可凭借竹筹至许昌官府衙邸处赎回,届时另有回资奉上!行了,公文某已告知你了,你等抓紧下车入城吧!”

“这……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某等在河北是如此,怎得回到了故土,却还是如此,这……”中年文士似乎颇有些不忿的样子,但还是回身将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车架中自家公子自车上搀扶下来,眼见这公子连下地都有些腿软的样子,更是让这些兵士信了个八九成,不耐烦的挥挥手,便自驱着车架,先行入得城去了。

“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尚之行踪,已经被曹操所察觉,因而特来戏耍于我等?”说话的这位“水土不服”的小公子,赫然正是自青州而来的袁家老三,袁尚。而那中年文士,自然便是沮授了。

“看来那秦仲明果然是手开眼明之辈呵!”沮授并没有直接回答袁尚的疑问,反倒是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里喃喃自语了一番,对袁尚小声解释说道:“那秦旭告知我等的这釜底抽薪之计,说白了就是利用天子那不出未央宫的诏命为引头,挑动天下舆论,逼迫身上背负着忠君之责的曹操不得不奉命回撤,这样的话,以曹操那多疑的性子,必然不会坐视许昌生乱,因而必然会在稳固了眼下已得手的冀州之后,急急回兵稳固局势。这样一来,冀州的得失,便很难在明面上完成了,就算是二……袁熙那厮想要卖掉冀州以自保的想法,说不得也会因为曹操回兵而心有所虑,非但是我等目的也就达到,而且也是给了其他势力一个缓冲之机。这等谋算,啧啧,难怪如今未曾一败!”

“听闻被秦使君生擒,且折服的如今起府上家将,便是当年曾经逼得温候不得不退走长安,出奔河内投奔先父的毒士贾文和,能令这等人物甘为下臣,秦使君自然不会是简单人物!只可惜在当年这翁婿俩落难时,父亲没有好生拉拢招揽,否则……唉!”袁尚毕竟年轻,虽有过不少经lì

,但毕竟阅历难以比得上沮授,没有听出沮授话中对秦旭的忌惮之意,只见沮授似乎认可了秦旭的计策,此番前来许昌谋“大事”的信心。也愈发的充足了起来。

“此处不是谈论之所,三公子,我等还是先入城吧!”刚刚因为沮授年少时曾举茂才。曾经在洛阳呆过,对距离洛阳不远的许昌乡音,也多少熟悉一些,才没有令军士生疑,可袁尚毕竟从小生长在河北,一口地地道道的冀州腔调,一开口就足以让此刻正谋划河北的曹军起疑。还是少生些事端为好。

“全听先生吩咐!”相对于袁谭的粗暴。袁熙的傲气,沮授和田丰之所以直到如今还不改其志,一方面是因为袁绍的临终嘱托。再一个,也是因为这位三公子袁尚自年纪大些之后,一反年少时的骄狂,变得极其谦虚谨慎之故。见袁尚这般执礼甚恭。沮授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欣慰之色。点了点头,带着袁尚一同向城中而去。

“糜家商行!唔!应该就是这里了!”许昌城当初不过一个小县,但为了迎接天子,被曹操足足扩大了五倍不止,沮授、袁尚两人直在城中转了有小半日的时光,才在城中一处颇为繁华的街道一侧,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所在。

“秦使君……咳咳,秦兄倒是好大的气魄!现在天下谁人不知糜家依附于秦某麾下。而曹操同吕布军貌合神离,竟然还敢将糜家商社明目张胆的开到许昌来。真是……真是……嘿!”虽然袁尚在诸多方面表示出了成熟稳重的一面,但说到底,其实也不过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而已,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个不留神就要显露出来,此刻在见了到达目的地之后,更是放松了心防,低声对沮授说道。

“公子噤声!”虽然袁尚的声音很小,但沮授还是眉头为之一皱,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四周来往之人脸上并无异色,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一个操着河北口音的小子,在人家商行门前絮絮叨叨之事。这才令沮授暂时放下了心来,拽着也自知差点又露馅而脸露赧然之色的袁尚,进得这家商行之内。

糜家这家商行,主营的乃是产自青州的布匹。得益于出自秦旭之后的流民策,青州境内原本最让人望而生畏的收成极其不好的荒山丘陵,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全部种上了耐旱的桑木,又有安民策中所定的官府平价收购之计来保证销路,加上秦某人一知半解,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二两半经验,和糜家因为前番制海盐策打通的商路,使得这等荒芜之地如今却是成了一个个的聚宝盆。以产地而命名的青锦,便凭着价格足够便宜,存货足够供应的优势,迅速打响的了秦旭口中常言的“品牌”,借着糜家商道之利,迅速销往大汉疆域各州。

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特别是这送钱之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强dà

的靠山,那就更不会拒之门外了。尽管都知dào

糜家的后台,但看在每年缴纳的大额度赋税的面子上,别说是曹操了,便是江东还在袁术、孙策之手时,糜家的货物便已经畅通无阻了。更何况是虽然为“盟友”曹操所据,但毕竟也是天子陪都的许昌呢。

此刻正近申时,深秋已临近冬日的日头天黑的早,这个时辰都已经快落下山去了,这商行中的生意,也渐渐冷清了下来,沮授正要感叹曹操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对于治地之民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因为战时出台了不少看似苛刻的法令,比如之前两人遇到的征用马车之事,但从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日子,竟然还有人能有闲前来扯上几匹布,便已经足可管中窥豹,对此刻治理许昌的政务系官员之能力,可见一斑了。

可还没有等沮授感叹完,便突然被身边的袁尚拽了拽袖子。沮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对袁尚这颇为孩子气的手段劝说几句时候,眼角的余光顺着袁尚的目光看去,却是突然令沮授脸上涌过一抹极重的怒色,当下也顾不得去“教育”袁尚了,因为沮授自己见到这人,便已经难以控zhì

自己的心绪了,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上前两步,猛地拽住了这人的臂膀,双目圆睁,怒目喝道:“是你!”(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一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三)

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说实话这个问题在来许昌之前,沮授从没有想过。作为一名以仁恕为根本的儒家子弟,声名显赫的河北名士,即便是在如今袁氏势微之时,沮授的风度也是颇有些拥趸为之折服的。即便是对上好感欠奉,如今正打着河北主意的曹操,或者是吕布秦旭这趁人之危的家伙,沮授最多也只是心中厌恶而已,还远远达不到恨的程度。

但眼前这个人,却是令沮授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令沮授只看了面前之人一眼,就感觉胸中仿佛被硬生生塞进了一团火,燎的五脏六腑一阵炙热。一股子莫名的戾气,也自尾骨开始,顺着脊骨,直冲囟门,整个人都处在了亢奋中一般,只感觉除非是抛却了面子,本能的狠狠用拳头教xùn

来人一顿,心中才能舒坦。

见沮授脸色剧变,平日间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竟有几分狰狞之色。究竟何人能令沮授这般人物有如此反应,甚至在潜入许昌之际还能有这样激动之举,袁尚也是吃了一惊。

“许……许攸!?”顺着沮授的目光看去,便是袁尚也是一呆,顿时明白了沮授这般作态的原因。

许攸,子子远,少时便同袁绍相熟,说是至交好友也不为过。袁绍当年同董卓翻脸,出奔渤海召集义兵讨董时,许攸便毅然决然弃了朝中官职,随袁绍远赴河北,向来被袁绍倚之为心腹,委以谋主之地位。从不见疑。在袁绍困守渤海,未曾得势时,是许攸不离不弃。一路随袁绍战渤海,征南皮,会诸侯,直到后来全盘接手了冀州韩馥的势力之后,尽管彼时袁绍身边已有田丰、沮授、审配、逢纪等智计高绝之辈附从,但对于许攸,袁绍却一如既往的视之异于常人。名为君臣,实为朋友。袁绍三个儿子,在袁绍在时。也是以叔父之礼,来同许攸相处。而袁尚,因为幼时常伴在袁绍身边,相比之下同许攸。关系也是最好。

袁绍同许攸的这种君臣相和的景象。一直持续到了吕布出奔河内时,才起了悄然的变化。先是许攸奉袁绍之命,欲同彼时落魄的吕布结亲,为袁尚求取吕布爱女吕玲绮为妻,却不料被仿佛横空杀出的秦旭给搅了局不说,还被这个当时不过一介“家奴”的秦旭,给激的吐了血,后来算计吕布不成。反倒是失却了邺城的存粮,在袁尚的印象中。好像就从那时起,自家老爹袁绍,便对许攸有了成见。加上之后吕布一路腾飞,许攸失手被擒拿,袁绍念在旧交也是心腹谋士的份上,大力相救时,却不料非但是许攸没有救回来,反倒是连逢纪、审配都折了进去,许攸竟然降了!

许攸的投降,对于当时的袁绍的打击是巨大的。而也是从那时开始,说来也邪门了,一向气势如虹的袁绍军势就开始走上了下坡路,无论是在对付黑山贼还是公孙瓒的战事上,连连失利,最后在长安之事上非但也是没有成功,连袁绍都把性命搭了进去。而本就同性子略显得轻佻的许攸不甚合拍的沮授,显然将这一切都归罪到了在关键时刻降了吕布的这三位同自己“齐名”的袁绍心腹谋士的头上。

如果许攸当初不请缨去和吕布接触,最后逼吕布离开河内,说到底没有用武之地的吕布,也不会有在之后短短这三年多之中,成为手控三州的大势力之一,而此消彼长之下,因为麾下四大心腹谋士投降了仨,对于袁绍实力的打击极大,或许也就不会在长安争夺天子之事中,被曹操摆了一道不说,还令秦旭这竖子成名宇内。或许……或许……,太多的或许了!袁绍暴毙,袁氏面临分崩离析的境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迁怒的沮授看来,其本源的原因,就是因为许攸。

不过沮授也算还能克制情绪,平日里见不到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虽然沮授对投靠了吕布的自家曾经的三位同僚厌恶之极,可毕竟这三人已经被吕布委以重任,沮授和身后的田丰、刘氏,尚且为了袁尚之事情有求于吕布,自然不会去给自己设置障碍。可如今见到了真人,也不知怎得,许是不论在邺城还是临淄,情绪都被压抑的太过利害,让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的沮授几番的忍耐,终于有了失控的态势。

“公与先生!这里是许昌!”袁尚小心的拉了拉沮授的衣袖,颇有些颤声的说道。自在确认了正在这糜家商行之中,同样一副儒士打扮,正同店中人问些什么之人,竟然是许攸之后,袁尚就心知坏了。别的倒也算了,这当年被称作袁绍麾下四大谋士之首,地位犹在沮授之上的许攸,本就是一贯火爆脾气的沮授的软肋。而现在,袁绍死了,袁氏垮了,河北也危在旦夕,甚至只为了多保存冀州在袁氏手中一日,就要冒奇险来曹操的地盘,面见并无甚实权的大汉天子。而远远看去,许攸的样子竟似颇为悠闲,这两下一对比,沮授能忍的下去才怪。

“哼!看来我等的谋划要改改策略了!这小人如今也来了许昌!就算不是奉了吕布和秦旭的命令,也九成九不会和我等一条心,说不得以那许攸的小心眼,还会设计我等也说不定。还是另寻他法比较好!公子,我们离开这里!”暴怒中的沮授心头还是有几分清明的,知dào

以这种状态,在发xiàn

了许攸此刻也在许昌之后,定然会受其影响,虽然心中知dào

的很清楚,眼下袁尚同冀州之事才是正事,重中之重,可不知怎得,就是在见了许攸之后,心中怎么也压抑不住要冲上前去掐死这忘恩负义之徒的念头。再者,现在许攸毕竟已经是青州之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此行带来不便,倒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也不去搀和青州在许昌落脚地之事。哪里不能歇脚,反正此来目的,他自己同秦旭已经推演过多次了,虽然有预感许攸此番来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但沮授自认虽然早已将行程背的滚瓜烂熟,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临场发挥才会惯用,因而在见了许攸之后,选择了毅然离开。

“刚刚那两人怎的这般眼熟?上官,是这店中老主顾么?”沮授同袁尚前脚刚走,那一时迟疑却是已经引起了这边正同糜家在许昌商行的管事交谈的许攸的注意。说实话,在甫一见沮授两人背影时,就连许攸也是被吓了一跳。许攸和沮授不和,或者说沮授和其他与之齐名的三大谋士不和,这在当时的冀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许攸却是也清楚的很,自己倒霉催的被秦旭第一个拉拢了过来,紧接着不到两年的时间,袁家就从当时的庞然大物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有不少袁氏旧臣,不明所以之下,皆是将屎盆子扣在了他许攸的脑袋上,让许攸是有口难言。而根据小道消息,沮授又是最恨自己的一个,这要是被他碰上,以沮授的性子,便是当即开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许攸来许昌可是有要事要办的,倘若是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导致功败垂成,那许攸自认才会百死莫赎!

“回先生话!您也知dào

,许昌虽然不比临淄,可毕竟也有数十万人口,这两人……似乎……好像……这个……”这人不过是个商行主事,平日间接触的类似装扮的人许多,刚刚又没有看清楚,更遑论哪里还记得住并描绘的出那两人的长相?因而被许攸问起,回话声多有几分支吾之意。

“罢了罢了!或许是某眼花了吧!”并不知此番内情的许攸,再加上刚刚不过是看了个背影,心里也是拿不准,后来被这主事一提醒,才恍然此地乃是许昌,据说沮授田丰这两位当初连自己打内心深处,都佩服的不得了的主儿,此刻正在稷下学宫教书才对,又怎么会出现在正同河北交战的曹操本营这里,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先生,我等之前不是已经答yīng

秦使君,到许昌之后,便依计行事。这番咱们修改了行程计划,倒也没有什么,但没有了温候和秦使君的提前交代,我等如何在曹操大军的眼皮底下,才能尽快入宫面圣啊?”随着街面上留守巡逻的兵士衣甲颇为频繁,再联想之前在城门口被征用了车架之事。便是再年幼,袁尚也是嗅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氛来。在袁尚看来,现在最为稳妥的,还是根据之前约定的路线,由在许昌混得颇有些头面的糜家主事,借着送货之机,将两人引荐到国舅董承的府邸之中,再依计策形式。

“事有机变!来时没有想到过大汉陪都竟然会有这样暗流涌动,没得办法,三公子,为大事计,还请您委屈一段时间吧!”袁尚的话其实挺有道理,但沮授却是丝毫不以为动,冷笑一声,对袁尚说道:“至于秦某人的计划,呵!就偏偏只他识得董国舅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二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四)

按照之前来时秦旭给沮授的谋划,是通过在许昌的糜家商行为掩护,借着当初护送天子回许昌时,吕布军同国舅董承的那点“香火情”,打通袁尚朝见天子的道路。却不料,就因为许攸的出现,让沮授心中生忿,竟是要抛开吕布的“帮zhù

”,逞强要单独想办法办成这事。

出离愤nù

的沮授,根本无暇细想为何本是被秦旭留在济南国,协助麹义、牵招所率先登营驻守的许攸,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许昌,而且还那么凑巧的会被自己看到。许攸的出现,已是正巧击中了这位智计超绝的大谋士的心防,让沮授即便是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也因为这种情绪的爆fā

而宁愿身入计中而不自拔。

阳谋!从来都是这般就算是明知是计,也出于自身的骄傲和固执,不管不顾也要一条道走到黑。沮授原本就是此中高手,此番入彀便更是如此。

沮授曾在被授茂才之后,按惯例入朝任过黄门侍郎,之后才回到冀州被韩馥征辟为冀州兵曹从事,袁绍谋算冀州时,又被许攸三寸不烂之舌所惑,弃了旧主反投了袁绍。三年的洛阳为官生涯,以及黄门侍郎的特殊身份,沮授同一些朝臣也熟悉的很,董承自然也在其中,否则之前沮授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当初沮授为黄门侍郎时,名义上是有着拱卫宫门之职责的,而董承彼时因为是董太后亲族的原因,来往宫闱也是十分频繁。沮授又是个极其固执而认真之人。对这本是名义上的差事也十分用心,一来二去之下,沮授同董承之间也算是有了数面之缘。当然。若是强说两人交情好到了什么程度,也是无稽之谈,董承为大汉高官、皇族外戚之时,沮授的身份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茂才而已,但至少这份香火情也算是结下了。

许昌城东,朝廷显贵聚居的修文坊内,因为之前曹操带兵离开后生出的那场乱事。还隐隐能令人嗅出几分血腥味。但当那晚事过之后,却是并未影响这些朝臣高官们的“正常”生活,毕竟。曹军当晚的杀机虽然的确狠狠的震慑了一批人,但无论是手段还是用意上,都有些操之过急了些,让不少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油子。琢磨出几分曹老板现在虽然兵势强横。手腕狠辣,可毕竟是底蕴不够,有威而无势,比之当年荼毒朝臣的董卓,着实是差了不止一筹。因此,尽管修文坊间仍旧不时有负有“守卫”许昌之责的曹军留守军士往来巡逻于此,刀枪剑戟的寒光,用意明显。可不少高官门前,依旧是门庭若市。

董承作为天子亲舅。又有翁婿之份,便更是如此!说来董承的确也是有几分手段,历经过灵帝、董卓、王允、甚至是李傕郭汜二贼,这几位朝廷实jì

的掌控者,董承的各种身份也变换过不少,却都能顺风顺水的混的不错。当权者在位时董承能够很得信任,被人灭杀后,后来者也能将董承看作同类,因此也足以证明董承其实是个很会来事儿的人。

可此番却是不同了。也不知dào

是董承天生同曹老板八字相冲,还是做惯了墙头草的董承,因为同天子结了亲,或者是董承根本就对阉宦之后的曹操有着天然的排斥,总之不管如何,董承前番同此间实jì

的掌控者曹老板的矛盾,已经是有越来越明之象了。而在经lì

了当初董卓、王允、二贼等事之后,董承以护持不少朝臣而得来的声望,已是将之隐隐拱为朝臣之首。这或许也正是董承敢和尚且需yào

天子和朝臣维护其大义旗帜,尚未成为日后权臣的曹操专门唱反调的底气所在。

“劳驾,这是某等的拜帖,请敬呈董国舅,就说是昔日故人来访!”董承府邸门前,因为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唯一有勇气同曹操唱反调的“气概”,使得董承所居住之处,以各种理由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特别还是在曹操出征在外,许昌经过乱势又亟需稳定之初,这种情况更是显得一些人有恃无恐。而此时,随着不少各种或作各府仆从打扮,或作他乡求学士子装束之人一一具名来拜,董承府邸门前,又有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随在一名年轻士子打扮之人身旁,向董承府邸门前仆从,递上了一片拜帖。

“原来是黄渊,黄公,真是抱歉!主公今日不方便见客,还望贵客海涵!这拜帖小人必会交至主公手上,还请贵客留下住址,不日必然会有回函送到!”董承府前的仆从,选的皆是心思灵敏,能言善道之人。倒是没有一般朝廷高官门前仆从狗眼看人低的情形发生。就算是说出拒绝之语,也让人生不出一丝不满来。

“哦?贵上今日无暇?不知因为何事?”此番具帖来求见董承的,便是假称董承故交之身份,借当初沮授任黄门侍郎和袁家之故,化名黄渊的沮授、袁尚两人。结果意料之中的吃了闭门羹。只是沮授见这董府仆从说话和气,便又加问了一句。

“贵客有所不知,今日乃是当今贵妃归宁之日,因而我家主公不便见客。贵客既是我家主公故交,这拜帖小人必会尽快交于主公,想必就在这几日,主公便会具帖回拜了!”这仆从显然已经应付了不少像是沮授这般问话,说起这理由来,根本不带打哏,

“先生,既然董国舅今日无暇,我等便改日再来吧!”见沮授听了这门人的话语之后,也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却是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袁尚颇有些忐忑的对沮授说道。

“贵妃归宁?这真是天赐良机啊!”董承府前仆从的回答和袁尚的“建议”,根本就没有被沮授听进去,此时的沮授,心中所想的却是另有他谋。这里是许昌,是曹操的大本营。沮授和袁尚两人的身份,沮授可没有把握一直能够瞒下去,那也太小看当初不过一个小小的洛阳北部尉,只十余年便成为坐掌控兖、豫、司隶,以及雍凉一部,遥控并州这等五州之地的大诸侯的曹老板了。也就是因为此番自己等人来的凑巧,正值曹操率军北上,后方压力剧增,才能得以这么顺利的来到董承府邸前。可沮授几乎可以确定的是,曹操对董承等朝臣的放任,并非是不作为,自己同袁尚此番既然已经在董承府邸门前露了脸,只怕不消半日,自己等人的身份就会被曹军得知。若是只自己这袁氏遗臣的身份,或许还不会太过被曹军怀疑,可要是再加上一个袁尚,但凡有点心思之人,特别还是在曹操北征正值关键处的这节骨眼上,都有可能察觉到自己等人来此的目的。因此,无论如何,沮授今日都要见到董承。而贵妃归宁,对于沮授来说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天子年幼,至今还只有这一个妃嫔,以天子同董承的关系来看,说不得董贵妃还能为自己在曹军有所察觉之前见到天子之事上有所帮zhù



现在沮授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是要在许攸,或者说是在秦旭面前“证明”自己,还是为了当初被袁绍托孤之事,沮授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贵妃归宁?那太好了。某也许久未曾见过琳儿了,还望通报一声,国舅定然不会相拒!”沮授嘴角微勾,做出一副对董府极为相熟的样子,满不在乎的对董府这仆从吩咐说道。

“这……贵客还请稍待!”见沮授一口便到处了自家大小姐的名字,这名仆从脸上露出了几分惊疑之色,却是不敢怠慢,踟蹰了片刻,冲着沮授、袁尚两人拱手说道。却是也怪不得这仆从如此作态,这年头,女子的姓名,除了长辈以及同自家极其亲密之人知dào

外,根本不可能为外人所知dào

。就拿秦旭家的蔡琰来说,当初在洛阳,或许知dào

蔡中郎家有位才名禀具的大才女蔡昭姬的人大有人在,可知dào

这位佳人闺名蔡琰的,却是罕见之极。这也就是为何当初在吕布府邸之中,秦旭在初见时便一口叫破腹黑姐姐闺名后,引得蔡琰惊疑羞怒的原因所在。此番沮授一口叫破了董家贵人的闺名,也难怪这仆从再不敢拿套话敷衍了。

“先生,你是如何得知董贵妃名字的?”袁尚毕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虽然是在眼下的处境,可好奇心还是有的。在忍了好一会之后,见那去报知董承的仆从身影已是不见,才支吾了半晌,开口问沮授说道。

“咳咳!这个你日后便知!”沮授被袁尚的话问的也是老脸一红,毕竟以沮授这年纪,董琳那岁数,以及沮授同董承两人的身份差别,不管从哪一方面讲,沮授能知dào

这等秘事,都着实令人有些难以置信。而对于沮授来说,此番这权宜之计,有些解释也是不太好开口的。看着袁尚一副极为好奇的模样,沮授也唯有胡乱扯些别的话,糊弄过去。好在此时刚刚匆匆进门报信的那仆从,此刻已是折道返了回来,才令沮授的尴尬稍稍减了些。

“两位……贵客,我家主公有请!”那仆从从进门到出来,其实也不过半柱香不到的时间,这等效率着实出乎了沮授的意料,不过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而这位仆从此时看两人的目光,也似乎有些异样,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善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三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五)

沮授知dào

董贵人的闺名其实也只是个偶然而已。当年沮授在任黄门侍郎这个在有汉一朝,查察被举荐为茂才的才俊实jì

能力的官职时,曾恰逢董承这独女降生,被几个内宦太监,借着彼时颇有威势的董太后亲族添丁之由,搜刮过油水。也赖沮授记忆力着实惊人,这十余年过去,竟然还能一口道出当时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的名字,却不想就派上了用场。

而和此时得董承召见,而松了一口气的沮授同袁尚两人不同,董承府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是他么?!是不是来人?你给我说清楚!”在这几乎被许昌民众人人艳羡,飞梁画栋,极尽奢华的国舅府邸之中,董承却是正在一手抚着胸口,冲对面跪在中堂上掩面轻泣之人横眉立目,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似的,没头没尾的问道。

“……”跪在董承面前之人似乎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了,在得董承这般问询之后,眼眸中也是曾闪过一抹亮色,可随即,便黯淡了下去,嘴角边闪过一丝自嘲般的笑意,便又恢复了不带一丝情感的淡漠,任凭董承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也不抬一下眼皮。

“别看你现在被天子封为贵妃,但你也要知dào

,你做下的这种事,万一被天子知晓,那你现在的这个身份,便是为我董家带来灭顶之灾的根源!乖囡,爹爹是不会害你的,你老实告sù

爹爹。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夺了你的身子去?爹爹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天子知晓这件事情的!”这跪在董承面前之人,竟然是之前董府仆从所云。今日归宁回府的董家大小姐,因当初陪伴圣驾同患难之功,被天子封为贵妃的董承之女董琳。只不过,董承现在却是一反一惯表现出来的贤父良臣模样,面色狰狞中带着几分无奈,刻意压低了声音对自家宝贝女儿说道。

“爹爹不是刚刚认准了来人便是那人了么?何不请他来堂上同女儿一见呢?”董琳本就是个有心计的女子,也着实不愧是侍奉“三朝”。犹自高官得作的董承之女,被自家老父这等气急败坏之象,竟是丝毫不以为意一般。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刚刚听了董承那番“发自肺腑”的劝谏之语外,根本不见有丝毫的反应。

“我的傻闺女!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啊!这种事……这种事是能随便拿的上台面来说的么?你啊你!倘若不是你这月月信迟来了数日,被你庶母察觉诈出你的话来。你还要瞒我到何时?你还要瞒天子到何时?这可是欺君大罪啊1现在也就是天子年幼。尚不通晓男女之事,才被你隐瞒至今!倘若有日天子开了窍,我董氏一族,怕不都要败在你这死丫头手中!你……你真真是气死我了!”董琳的非暴力不合zuò

态度,仿佛任凭已经乱了分寸的董承怎么折腾,就是不配合的模样,让董承愈发的心中慌乱起来。手指头哆哆嗦嗦的指着仿若老僧入定一般跪在面前的女儿,被气的是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主公。客人到前厅了!”正在董承在中堂来回踱步,心中正思量究竟用怎样的法子。才能让向来“乖巧”听话的女儿,将那几乎要害死老董家一族的人供出来,却突然听到堂外刚刚来禀告过让董承心中生疑消息的仆从,又来回报说道。

“哼!让他们在前厅等着!”刚刚这仆从第一次来报时,正在气头上的董承反倒是心中一慌。其实也不过是心里作用而已。自家宝贝闺女在天子身边呆了这几年了,却一直没有同天子成人伦之礼。之前是天子年幼,现在眼看着天子也已近致学之岁,自己这老丈人也马上就要实至名归,可突然却发生了这档子事情。若不是同董琳关系较好的董承妻妾发xiàn

归宁归来的董琳心事重重,而且时不时脸红发呆的异样,说不得倘若被天子察觉后,董承甚至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这岂不是太憋屈了一点。只不过董琳的性子在经lì

了洛阳、长安的几番乱事之后,也是已经不能再以等闲同岁的女子心性相比了。至少董承想尽了主意,也只是套出了董琳的确是被人夺了元红去,但想要继xù

套出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敢和天子较劲,先一步夺了自家女儿的身子,给天子的冠冕换了换颜色,就已是足足折腾了数日,还毫无结果。直到如今董琳月信迟迟终至,才令董承吁了口气的同时,愈发在董琳这般不合zuò

的态度之下,想要知dào

究竟是何人想要致老董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先生,咱们已经是等了近两个时辰了!那董国舅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此事?”正在董承同自家女儿继xù

较劲的时候,被府中仆从神色怪异的打量了许久,才将两人引至前堂会客厅中。只不过态度着实听耐人寻味。非但没有很快的见到董承,甚至于连最基本待客的茶水都欠奉,就这么干晾了两人这么许久。和仍旧一脸古井无波的沮授不同,袁尚这年轻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公子沉住气!今日董贵妃归宁,按照朝廷礼制,的确需yào

不短的时间。你看除了我等,其他人都被挡了,便是明证。我等且再等等就是。”说是话沮授其实也是焦躁的紧。天知dào

自己贸然带着袁尚来董承府上之事,会不会被无所不在的曹军探子得知了去,再者,也怪自己太过于心急,即便是借鉴了秦旭的谋划,也是准bèi

好了一番说辞来说服本就同曹操不对眼的董承帮自己一把,可目下这待遇,却是每过一息,便会熄了本就没有把朝廷和这帮子朝臣放在眼中的沮授心中当初所存的一分激动,而渐渐的冷静下来的同时,其实也难免因为对此时两人的待遇。生出些自责之意来。恰逢袁尚问起,沮授这般解释与其说是说给袁尚听,倒还不如说也是解释给他自己听。

“自称是某之故友之人在何处?”正在沮授同袁尚两人各怀心事的望着空荡荡的堂中厅柱时。董承的声音便自远而近的传了进来。只是这语气中所蕴含的掩饰不住的怒气,却是连个傻子都听的出来。顿时便令本来还在整理衣冠,准bèi

拜见的沮授同袁尚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不知dào

这位董国舅究竟吃了什么枪药。

“董国舅!某听人言,即便是恶客迎门,君子固也该依礼相迎。今番我能备足诚意来访,尚未谋见国舅尊面。便先恶语相加,着实不该是国舅的风范所为啊!”被董承的这番“招待”,渐渐冷静下来的沮授。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这回头脑一热之下,选择独自带着袁尚来见董承之事的确有些欠考lǜ

。沮授对董承,说起来最多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本欲是自逞可以言辞之利来打动董承为自己所用。共同对付同一个“敌人”曹操。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大大的出乎了沮授的意料。又被董承这极不耐烦中甚至隐着几分厌恶的语气一激,沮授的傲娇属性立马便被激活了开来。随着董承的话音刚落,尚未到门口之时,开口相激说道。

“唔?不知dào

来者可否赐告名姓?有这番急智同才情,必不会是无名之辈!”本来是在后院同自家女儿怄气,几乎是用尽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但仍旧是没有套出究竟是何人得了自家如此“便宜”去。几番气急之下。突然想起这个因为能够爆出自家女儿闺名而引得自己心中生疑的两位访客,才暂时“放过”了已经跪足了一早上的自家女儿。前来看看能不能在这两位不速之客的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不过董承虽然怒在心头,却也是知dào

这种事情属于家丑不可外扬之事,就连家中仆从,也只是知dào

自家大小姐似乎和主公起了争执,而具体内容,却是一概不知。因此,董承虽然此番来见沮授同袁尚两人的用意,就是打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心思,语气又怎么会好的了?却不料,话才刚刚说出口,便被沮授给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这却是让董承赫然一惊。

“人言董国舅乃是至诚之君子,历侍三朝而为人主重用,虽居高位而为人不骄,身处显赫而礼贤下士,今日一见,呵呵!”沮授其实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只不过是此时冷静了下来,为今日贸然求见而心中暗暗自警的同时,也有对亲眼“目睹”了盛名之下的董承,其实难副的“真实面目”。因此,话说起来,极为不客气。

“咳咳!某观先生,看似极为眼熟,不知dào

是哪位故友来访?董承年过五旬,老眼昏花,家中又有琐事缠身,心烦意乱之下,实有招待不周,还请贵客恕董承不敬之罪!”身为国舅的董承,能在暴怒之下,以如此身份说出这番话来,其实诚意已经是表示的很足了。沮授也没有想到既是天子亲舅,又是天子岳丈,也因为同曹操正式翻脸后,被隐隐推举为朝臣之首的董承,在见了自己之后,竟然没有因为刚刚自己极其具有攻击性的话语而再生怒气,而且竟然还会有这等礼贤下士的作态。当真说不得要不是沮授袁尚两人前来拜访,其实另有所求,还真会为董承这番干脆的自责求全而心中生敬佩之意来。

“实不相瞒!某同国舅,其实只十余年前有过数面之缘而已,如今妄称尊驾故友,实则是不得已而为之!”沮授开门见山的说道,眼眸却是一直在观察着董承的面色,见董承在听完自己所言之后,竟是丝毫没有生出轻视之心,仿佛之前说出那等满含埋怨之语的另有他人似的,沮授心中暗暗点头,继xù

说道:“而某之名姓,说来恐怕会污浊了尊驾之耳朵,某实非黄某,乃河北沮授是也,而这位……也非是本家后辈,而是某家公子,已故袁公嫡子,袁尚字显甫是也!”

“啊!怎么是你们!”沮授话音刚落,董承却是连之前要暗中探查眼前这两人来意的心思都已经抛掷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两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对于两人的来意,董承也能猜个差不离。不过话说回来,或许其他人来,要么是要钱要官或者是要名要借势,可这已经表明了身份的两人到来,要的,却极有可能是老董家全族性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四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六)

虽然身在许昌,但对于几乎影响了整个大汉朝局势的袁氏之变,董承还是知dào

不少内幕消息的。至少对于曹操此番名义上奉天子诏令,出兵以武力调停河北局势之事的真zhèng

目的,董承就知之甚详。

天子不是笨蛋。虽然曹操在许昌时每日按时朝见问安,三五七日的大小朝会,也是必定到场,而且无论人前人后,都是执礼甚恭,给足了他这大汉天子满满的面子。倘若还是两三年前,没有经lì

过董卓、以及李傕郭汜二贼之事的话,没准刘协还真会认为这是曹操忠心体国的表现,就像曹操在刘协面前自我标榜的那样,是担忧天子年幼,耽误国家大事,才凡事亲力亲为,而天子只需yào

努力同曹操麾下文臣学习政事,便足可两厢相处平安了。但天子毕竟是亲历过权臣秉持朝政,天子威势旁落的遭遇的,尽管就连刘协自己也知dào

,现在大汉颓势尽显,就凭他一个毛孩子,就算是文帝再世、汉武复生,仅凭朝堂上这一堆忠心或许可嘉的朝臣,根本就不可能有所作为,眼下诸侯并起,虽然面上还都是大汉臣子,但实jì

上,却早已有了当初战国春秋时的气氛,而皇室要重振,大汉要中兴,说不得也是亟需像曹操这般至少表面上能忠君的能臣来平定乱世,再图其他。在这等情况下谈论治世和乱世、能臣或者忠臣,这其实已经是个伪命题,最终在实jì

面对曹操时。也只能一方面刘协在身边朝臣的影响下,的确是愈发的忌惮这位被许子将评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的“护身符”曹操。可另一方面,却是又不得不依赖曹军之势,以彰显朝廷之威。

好在曹操现在虽然实力愈强,但大汉四百年的惯性还是难以令人跳出桎梏,这才形成了在许昌这一亩三分地上,虽然是曹操的地盘,但却还有以董承为首的“保皇派”朝臣同实jì

的掌控者曹操表面上平衡的景象。

曹操留这些人是在保全自己的名声。以掩盖其对事事被掣肘而愈来愈不满的局面,这点董承何尝不知?只是同样经lì

过乱臣秉政之事,董承对于当初表现出过善意的吕布和袁绍势力。也难免存了几分猜疑之心。不过所不同的是,吕布军实力就摆在那里,而且兵力常陈济南国,距离许昌。不过数百里的距离。快马一日夜便可到此,人家根本就不会在乎他董承会如何作想,就像是上回秦旭送“重犯”来许昌遇袭之后,人家根本就不怎么在乎朝廷,或者说是曹操会有什么说法,对董承彼时所表现出来的“善意”也是持可有可无的态度,儿戏一般刺激了曹操一把便拿着好处飘然而走,让董承是既恨其没有出全力维护天子权益。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威慑有时候比当真将天子“抢走”更能维护天子那仅剩的权威,由此是恨也恨不得。令一方面,秦旭毕竟那一番搅合,让曹操也吃了不小的亏,却还是因为秦旭的“不识抬举”而爱也爱不得。

可尽管这样,相对于袁家来说,吕布军简直就足以算的上是忠君的典范了。老袁家作为世受大汉朝廷“恩惠”的大士族。所做的那些子事,说实话董承是不怎么看的上眼的。不说在董卓乱政时,袁绍所作出的那解释不清其动机的另立天子之举,单单在曹操、吕布奔赴长安救天子于危难时,最后姗姗来迟的,也是他袁绍的兵势。在这一方面来看,董承对袁绍的观感就十分不佳。更何况,老袁家还出了个私匿传国神器称帝的逆贼袁术。按照大汉律,满门抄斩都算是从轻发落的,甚至相比于凌辱百官、秽乱宫廷的董卓,据朝臣、天子而相争的李傕郭汜二贼,更加可恶!

好在如今那袁绍、袁术这等或是托名忠臣或是有谋反称帝之举的逆贼,皆是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可这哥俩曾经做过的事情,却是很难随之而去。这也就是为何曹操欲伐河北,朝臣虽然明知dào

这不过是曹操欲扩大地盘,才想出的蹩脚的调和袁家内.战的借口,却还是在略表抗争之后,让曹操在河北打得顺风顺水的原因所在。这也是个有着难以解释矛盾的伪命题,但不论是曹操还是朝臣,却是难得的保持了一致的缄默。

而就在这个时候,沮授同袁尚的来访,而且因为自己的“家事”,竟然真的放他们进了府中来,董承就有点心中泛起些不太自然的情绪了。

从目前的形式看。虽然曹操的行动,在一方面的确是通顺了被了老袁家做出的那些腌臜事恶心到了的朝臣们的心气,可曹操在彼此的根本利益上,却是同朝臣截然相反的。因而在不难猜出了两人来意之后,说实话从心底深处,董承还是愿意在不损及自己的情况下,能帮一下就帮一下的,一边是有不臣之举的袁家,一边是同样有不臣之举的曹操,狗咬狗一嘴毛,董承乐的坐山观虎斗。

可眼前这位曾经袁绍麾下的顶级谋士,却是令董承不放心的根源。沮授!这可是沮授!那曾经企图说服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沮公与!若是说袁绍的那些作为,有乱臣贼子嫌疑的话,那这位,可是实打实的没有把大汉朝廷放在眼中,就连天子也不过是其心中的一件工具而已。和这种人打交道,说实话董承心中是着实没有任何底气的。可问题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心烦意乱”都已经将这两人接到了府中,若是不能满足这两人的某些条件的话,倘若闹僵起来,最终倒霉的,估计绝对不会是身无长物,可转身就走的这两人。说不得最终连自己也要被搭进去。那又是何苦来哉!

“国舅怎么了?莫非是贱名污了贵人耳朵么?”见董承在听了自己的名姓之后,就露出了这幅表情来,沮授哪里还会不明白董承此刻的心思波动,一开始还在担忧董承会有“不合zuò

”心思的想法,此时却是已经心中有底了,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原来是袁三公子和公与先生。袁三公子高门之后,公与先生更是河北名士,董承闻名久矣,今日得见,却也是承之幸事!不知先生两位来此,有何见教啊?”沮授同袁尚趁曹操领兵出征在外,征伐之处还是袁家故领之时,来朝野皆知同曹操不甚对付的董承府上,其用意自然不言而明。倘若是在平时,说不得董承还真就会为这送上门来的能给曹操添点堵的两人帮些不会伤及自己的小忙。可现在,因为自家宝贝女儿之事,已经让自认有天子作为“靠山”的董承,失却了原本的自信。倘若那事被天子查察到蛛丝马迹,那谁肯相信董承也是事后才知?到时候别说是给什么人帮什么忙了,等闲能够在天子暴怒之下保全性命,而不被曹操一系的人落井下石,或许也已经是奢求了。所以,在知晓了沮授、袁尚两人的身份之后,董承也只是在初时露出了几分惊诧,而后又恢复了强抑平静的面容。

“国舅近来似乎也有些麻烦?不知小可等,是否可以帮得上什么忙?”沮授察言观色,从董承自“接见”自己之后,便一直在变换着脸色,按理说就算是自己等人的突然到来,让董承心中生疑,也绝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在自己两人来之前,董承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而且以董承的身份来说,能让董承如此这般的,绝不是件简单之事,而且所涉及之人,也绝对不是什么下里巴人。因而沮授此番着实是上了心,见董承现在的状态,实在是难以“帮zhù

”自己达成什么愿景,因而也顾不得交浅言深,难得的借了次某人的虎皮,扯了回大旗,略凑近了董承一些,状甚神mì

的低声说道:“国舅切莫要多心。有些事情,即便是在许昌之中,小可等人其实也是帮的上忙的。国舅可知,我家公子曾经可是差点取代如今徐州刺史秦旭,成为骠骑大将军吕温候女婿之人呐!其实也不瞒国舅,如今我等之安危,也是多赖吕将军维护,才得以通过糜家商道,来许昌而不被曹操所查……”

“唔?秦旭!”沮授的话说的语焉不详,而且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就是想要营造一种后台很硬的气氛,即便是没有袁家这曾经强硬的后盾,也并不是人人可欺的,至少曹操如今唯一忌惮的青州吕布,就同自己等人关系非凡。可惜董承却是没能如沮授所愿,将吕布军的威势,借用在眼前这落魄的主从两人身上。而是秦旭的名字,仿佛蓦地触碰到了董承敏感的心弦。几乎是下意识的直觉,秦旭那年轻的容颜一闪而过,让董承心头一动,不可遏制的向着后院望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五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七)

秦旭奉侍于吕布军,也许是因为吕老板的影响,或者之前在面对一些人时,做事留的退路太少,因而在已闻达其名的诸侯中,名声其实并不怎么好。

“人贩子”、“秦愣子”、“妖孽”……等等诸多“赞誉”,就足可以说明这一点。而亲身领教过秦某人手段之人,也似乎是落下了病根似的,但凡只要有什么找不着罪魁祸首的破烂事,有秦旭的名字在,大多都会下示意将两者联系到一起,有时根本就不怎么考lǜ

时间空间的连续性,诸如董承,在听到沮授口中说出秦旭的名字后,下意识的就将秦旭和自家女儿之事联系到了一起,但只是瞬间的恍惚之后,便又自嘲似的摇摇头,将这不切实jì

的联想抛之脑后,思量着怎样应付眼前正夸夸其谈的沮授其人。

沮授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请董承帮忙让袁尚在人所部察的情况下,面见一下那位尽管是逃脱了董卓、李郭二贼之手,却仍旧政令不出未央的天子刘协,意图说服天子下一道诏令,给袁尚求一个护身符。

董承听着沮授的凿凿之言,尽管是心知沮授不过是在纸上谈兵,但还是为沮授的苦心和口才所影响,不得不佩服这位早在天子困于长安时就鼓动袁绍出兵勤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战略天才。不过也仅仅是佩服罢了。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董承和沮授毕竟不是在同一个位置上,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是不同。沮授的那些想法虽然惊才绝艳。策略听上去也是天衣无缝,但对于董承来说,现在的局势虽然在外面看来。董承同曹操是针尖对麦芒,势均力敌。可董承却是深知,自己不过是在鸡蛋上跳舞而已,曹操之所以能容得下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还需yào

借重“天子”这个大义的旗帜,而自己作为天子的舅舅加岳父,又因为前番几次和曹操的不和。被拱为朝臣之首,又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朝臣一方的态度。才没有闹得太僵。且不说自己实jì

上根本没有同手握十余万精兵和像卫家这等世家大族支持的曹操相抗衡的资本,只看此番自己所遇到之事,就很有可能失掉天子的信重,也就是失掉了赖以傍身的根本。别说是给沮授帮忙袁家之事了。事情倘若败露,能够自身得保,就已经是天之所幸了。

“老大人还有什么可以疑虑的么?只要此番河北事谋划得成,那曹操在朝中就失掉了威信,而有了我家公子在外相策应,曹操绝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样一来,国舅在内而我等在外相互呼应。只待天时一到,便可请天子暗发诏令。天下忠贞之士必然景从,曹贼末日便将至矣!到那时,王子师未竞之功业,便可在国舅手中完成,大汉中兴之日,为时不远矣!”见董承听自己之言陷入了沉思当中,沮授并不知dào

这老哥是触景生情,在感慨自己的身后事,还以为是其所言打动了这位历经三朝,侍奉三家逆贼尚也能身居高位的皇亲国戚为自己之言所动,于是又在话头上加了一把火说道。

“唔!公与莫慌,这并非小事,且容某再好生思量思量!”董承闭目轻叹一声,脸上的表情让沮授也看不明白,也未知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几日先生同袁三公子且不要离开某之府邸了,这四周多是曹操探子,某且吩咐下人放出风去,只言先生乃是某之乡邻故交,先生两人且安住听某消息便是。”

说实话,对于一门心思向要和曹操对着干的沮授同袁尚两人,董承着实是难以将拒绝之语说的太明白,可眼下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让这两人死心,也只能先暂时稳住两人再说其他。沮授虽然看出了董承仿佛对自己所言颇有些不太上心,不答yīng

不反对,当时还有另寻他法让董承就范,可董承这番留宿之语,却又让沮授也难以摸透董承的真实用意了。

“来人!将某这两位乡邻安置在东厢跨院之中,这几日来客一概婉辞,只说是某要同好友叙旧便是!”不等沮授有所表示,董承便抢先一步对门外心腹亲随吩咐说道。不能再让沮授说下去了,董承暗中直摇头不已。沮授的心思董承名白的很,而且之前的策略,董承听说之后,虽然对有“前科”的沮授不甚欢喜,但也没有厌恶之感,只是觉得沮授没有经lì

过朝廷高层的这些博弈,一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想让曹操失掉威信?曹操在朝中的威信,还不都是由他自己说了算?但凡一些沽忠卖直的,不管用意好坏,前番刚刚冒了个头,不就在许昌流血夜中被虎豹骑杀了个干干净净,直到现在血腥味尚未散尽呢。

还天子暗中发诏,招天下英雄勤王?这事之前不是没有过啊!而且当时的盟主,还是沮授的老主公,那个总想着另立天子以贪从龙之功的袁绍!可当时的结局是什么?面对几乎是天下皆敌的董卓,十八路关东诸侯,聚集近二十万兵力,可谓英雄集聚,可结果呢,现在那当年的十八路诸侯何在?袁绍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暴毙!袁术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暴毙!孙坚私匿传国神器,暴毙!孔伷暴毙!刘岱暴毙!唯独孔融好点,最终还弄了个身败名裂!公孙瓒、刘备兄弟,在河北折腾的倒是欢快,可也是久战兵疲,而且在沮授言语中还是叛臣贼子,倒是有个实力大增,“跟随”在天子身旁的,就是曹操,昔日的关东义士,如今的盖主权臣,这中间的事情,又岂是沮授简简单单一句“天下忠贞之士”可以以偏概全的?被沮授的话头引到这里,董承不由得又想起就在咫尺之外陈兵以慑曹操的吕布来,当年这可是阻挡十八路诸侯勤王尽忠的头号大反派。如今却成了天子最后的依靠,这世事如棋,当见如斯。谁也难以料定。下一手该当如何变化。看来说什么都是虚的,最终要的还是保全自己,保全天子,不至于再令天子成为一些人手头的工具,才能在如沮授所言最适当的时候有所作为。

“主公,这两人是什么来头?”董承揉了揉头疼的脑袋。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送走了意图没有达到的沮授,手下有亲信谋士见董承这般模样。问道。

“没什么,两个不知所云的狂士而已。且吩咐下去,这两人这几日皆不可出府门半步。倘若再要见我时,便推我这几日不在府中!”董承没有回答自家谋主的问话,凝眉思量了片刻,说道:“再有。差人去宫中递个话。就说贵人这几日身子不爽,在家休养几日,待某明日入宫,觐见陛下再说。”

“诺!”虽然不知董承为何会在安置了沮授同袁尚之后瞬间变了脸色,但董承的吩咐,在府中还是宛如圣旨一般管用。

“琳儿,你还不愿意说那人是谁么?”安置好了沮授同袁尚,董承左思右想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缓缓踱步,竟然又回到了董琳的住处。宫中的宦官早被打发走了,此时也无人再来,见董琳还是跪在后堂之中一动不动,董承直觉愈发无力,深叹了口气,将宝贝儿女儿搀了起来,问道。

“爹爹还是不要问了!”董琳脸上的倔强,一如当如在长安城外,喝问“救命恩人”秦某人时一般,眼眸中的羞怒同倔强糅杂在一起,连董承都搞不清楚自家女儿脑袋里究竟有什么想法。

“好吧!许是我董家也该有此一难!先是太后插手天子轮替,再是被先帝看重的董卓祸乱朝纲,李傕郭汜两贼也为了这权柄全变了心思,王子师更是因之而被天子缚于贼前,罢了罢了!你不说便不说吧!只期我董家族灭之日,你那情郎,能来见你最后一面!”董承自嘲一般轻笑一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直视着董琳的双眼,好似突然福临心至一般,突然眉头一皱,喝问道:“为父如今不说其他,只问一句!是不是秦旭!”

“你怎么……怎么可能是他!”董琳语气明显一变。语气甚是坚定的回答道。不过那惊骇的眼神和几乎红到了脖颈的脸色,却是忠实的出卖了内心的情绪。

“唔……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董承双目突然暴睁,声调不由得拔高了八度,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真希望是自己年老昏聩,耳朵出了问题了。董承其实已经原谅了自己这位年幼既被送入宫中,仗着是同族的身份,侥幸逃脱了被董卓淫辱的命运,陪着天子刘协经lì

了诸般劫难,却没有享过一天福运的宝贝女儿。之所以发问,也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自己之前那可笑的心血来潮。却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这么大的反应。而无论是董琳话语间的支吾打哏,还是董承这几十年的人生阅历,都无比“残酷”的证明了一件根本出乎董承意料之外的事实。

一时间,董承只觉的这世道太TM乱了!君不君臣不臣的且不去说,自家宝贝儿女儿长居深宫,连天子都没让碰过,怎么就让秦旭那王八蛋给得了手?董承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董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是不是上次那秦某人佯作受伤,赖在咱家时,你被他……你被他得了手?”

“爹爹还是不要问了!”人说得到一个女人心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就是给她身子钉个钉子,就算一时间有诸般怨恨,终究还是会在心中留下浓墨最重的一笔。时日久了,对于第一个给自己钉钉子的人,很容易发酵出异样的情绪来。后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这虽然礼崩乐坏,可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很保守的大汉王朝。

得了董琳情绪剧烈波动下,变样的证实,董承,这下彻底傻眼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六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八)

许昌董承府邸当中,董承已经不知dào

是第几次扪头叹息了。这事闹得太过玄奇了,以至于以董承也算是纵横大汉朝廷官场数十年,经lì

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这都三日过去了,却还是难以平复心境。

为什么会是秦旭,怎么就是秦旭?在失却心防的董琳在被董承三两句话便套出的当日“实情”,让董承也不着怎的,却是怎么也对秦旭恨不起来。

说起来这种事情能怪谁来?若不是自家宝贝女儿明知dào

这秦某人不好相与,还偏偏凑上去“招惹”,哪还有如今的事?秦旭,那可是秦旭,吕布的女婿!想来连吕布的女儿都能“降服”的了。自家女儿送上门去,被如此这般吃干抹净还帮忙收拾“后事”的事情发生,就不奇怪了。

“主公,大前日前来拜访的那两人至今已经求见不下十次了!您看……”如今令董承头疼之人远不止秦旭。现在天子年幼,对男女之事尚且朦胧,倒还可以给董承留出些思量的时间,但眼下沮授同袁尚两人一门心思要通过董承这条线面君,却是让董承极为后悔当日为何一时迟疑,将两人留在了府邸之中。本来还想用拖字诀,让两人知难而退,或者等不及而另寻他途,老袁家虽然败落极速,可毕竟有四世三公的名望,门生故吏极多,若是态度稍恶劣了些,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有人给自己捅刀子,这对秉承“谨慎”二字为人的董承来说。当不足取。可现在看来,这两人哪里还有什么大家风范,完全两块牛皮糖。八成是算准了董承虽然表面上同曹操分庭抗礼,但实jì

上还是颇为顾忌,绝不敢长留的底线,这才仅仅不过三日而已,即便是被董府仆从几次以董承外出不在为借口婉拒,但依旧锲而不舍的求见。

“不见!谁都不见!……唔……等等!”董承本是颇为烦闷的随口应声道,但话说到一半。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了话头,示意来人附耳过来。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深。

“公与先生!你说董国舅是不是在故yì

躲着我们?”董承府邸东厢跨院当中,再一次求见被挡回来的袁尚,尚显青涩的脸上,已经满是怨气。颇有些郁郁不满的对正安坐吃茶的沮授抱怨说道:“要我说。咱们当初就该听秦使君的安排,没准这时候早就见到陛下了。倘若再像现在这般等待,说不定等二哥将冀州拱手让给曹操了,我等却还连陛下一面都没有见到。”

“三公子,沉住气!”袁尚这话说者无心,但听到沮授的耳中,却是不那么好听了。当初在见了许攸出现在了许昌糜家商铺当中,沮授何尝会如现在这般。好吃好喝供着,却是软钉子摆着。就是不给你帮忙办事。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呢?现在沮授的心中已经开始隐隐怀疑此番包括自己的反应,其实都已经是在秦旭的谋划之中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的自己刚刚到许昌,就见到许攸在“候着”?沮授可不相信秦旭不知dào

两人的矛盾,因而让自己见到许攸,很有可能就是秦旭故yì

而为之,目的就是置身事外。这个其实很正确的念头,在沮授的思虑中也仅仅只是一闪而已,便被否决了。在沮授的脑补当中看来,若是秦旭当真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放任曹操得了冀州对青、徐两州成掎角之势完成合围,彻底切断吕布军同其他势力的商道,完全是关乎根本的问题。在这件事情上,秦旭应当比自己还要着急才合乎常理。加上现在又听到了袁尚的抱怨,沮授闷声说道:“董国舅若是不想搀和这趟浑水,就算是秦旭亲来又能怎样?天子我等是一定要见的,袁显奕虽然有投曹之心,但其本身却是多疑之人,之前黑山贼张燕之事估计已经给这厮足够的教xùn

,此番若是曹操不拿出点实jì

的好处,诸如封官许愿之类,袁熙是绝对不会有所轻动的,这点三公子只管放心便是。至于如何打开局面,关键还是在董承的身上。当初秦旭说此言时信誓旦旦,足可见董承其实也是极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同曹操掰腕子,这符合他的切身利益。如今之所以我等没有成功,必然是漏下了什么重yào

的信息不知,而这信息,也许就是令董承就算是十分不愿,也不得不下死力帮我们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该当如何解决?”袁尚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此番的举动,已经是让沮授宛如胸口塞进了一团丝帛一般,呕不出咽不下,难受的很,犹自问道。

“这……”

“两位贵客,我家主公有言带到!”正当沮授实在是想不出个通俗易懂的言辞来对袁尚解释什么叫做“曲线救国”之时,曾经冷着脸将两人挡了足足七八次的董府仆从,突然来至东厢跨院当中,一张死鱼脸也有了几分活泛的神采。拱手对两人说道。

“就是这样解决!”沮授短吁了一口气,若有所指的对袁尚轻声说了一句,点了点头,转身拱手对这仆从说道:“劳烦带路,某同我家公子,这就去拜见董国舅。”

“不劳两位亲往,主公说了,沮授先生同袁尚公子,皆是我府中贵客,这几日俗务缠身,多多怠慢了。主公还说两位所求之事,他尽全力去办,两位这就可以离开去宫中,主公就在宫中相候。只是……”这仆从有样画葫芦的将董承告知的言语一个字不差的对沮授同袁尚说了一半,待要到转折时,却也不知是记不太清楚了,还是故yì

拿乔,打起了哏来,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怎么了?只是什么?”见这人话只说了一半就不再向下说了,急等着董承反应来安抚袁尚的沮授顿时紧皱了眉头,语气上也渐渐冷了下来。

“唉……这位大哥想必就是府中管事了吧?某同先生这几日着实叨扰了,多赖管事大哥你的照应,肯定没在国舅面前少替我等说话,小子当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见沮授一句话就将场面弄的有些僵了,袁尚毕竟也是在黑山贼营地待过两个月的人,又经lì

了这么许多事情,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两手不沾阳春水的贵家公子哥儿了。而沮授从茂才一路走至今日,虽然也经lì

了战乱,但毕竟走的是高端路线,对于眼前这仆从的路数,当真是不太熟悉。只见袁尚颇为熟稔的从腰间摘下一个物件藏于手中,借着同眼前洪泽仆从揽臂的机会,顺手便塞进了这人的袖包之内,脸上却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同来人寒暄,见这人并未有反对之意,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一丝反应,袁尚才继xù

说道:“本来呢,我等二人也知dào

像是国舅这种身份名望之人,府中之事必然繁多,这位大哥贵人多忘事,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也知dào

,我等在府上已经是居住了三日有余,这都快变成吃白食的了,给国舅府上也造成了诸多的不便,更是给大哥你带来不少麻烦,你看,能不能帮我们回忆一下,国舅是不是有什么……”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仆从先是给了一脸愕然的沮授一个白眼,随即换上一副笑意满满的面容,给了袁尚一个“心意相通”的眼神,拍了拍衣袖中那块坚硬的物事,谄笑着说道:“还得多亏贵客提醒啊!主公的确是有吩咐来着。言说若是表明了两位的真实身份,以河北来人面见陛下,怕是极为不妥,很有可能连宫门也进不去。而且还容易让些曹公拨配的天子近臣乱嚼舌根,毕竟袁家曾经出过……咳咳……,当然倒不是怕那曹操,只是为了两位,也为了我家主公,不得已,尚请两位在见到陛下之前,就切莫再以真实名姓,最好是真实面容见人了。”

“你刚说董国舅已去宫门等候,那不知国舅可曾经赐教如何解决这尴尬之法?”沮授见眼前这个架势,心中门儿清,好嘛,刚刚自己好话也说了不少,只给说了一半,至关紧要的消息,却是在袁尚处卖了个好价钱。不过现在自己两人是在求人,即便是沮授也是不想再横生枝节,语气渐渐放缓,淡声问道。

“主公说了,这位叫沮授的先生,曾经不是号称被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旭引为知己,也是深得温候吕大将军的看重么?天子对秦使君,一来是有救驾之功为桥,再者秦使君的官职皆是天子亲封,又位列特进九卿之一,说起来可是终日不想忘恩的,两位此番前来,若是能够以青州使者的身份,瞒过曹操的耳目,事儿便先成了一半了!”这位董府仆从,倒也是个光棍之人,除了必要的信息转述的丝毫不差不说,还奉送了不少添头,让沮授既觉得愤nù

,又觉得十分之庆幸。

“公子,你这些都是从何处学来的?”打发走了来传讯的董承府邸仆从,袁尚同沮授两人也自整理衣冠,准bèi

入朝面见少年天子刘协。直到坐到了马车之上,沮授才终于憋不住心中的烦意,没头没尾的找话问道。

“先生可知dào

昔日孟尝君之事乎?尚在黑山贼营地两个月,可不是去养尊处优了。”袁尚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狠戾的目光,现在的袁尚,虽然仍旧对当日遭遇了什么三缄其口,但也已经能够开出口当年被秦旭丢在邺城门口,而被黑山贼掳走的两个月中间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七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九)

董承很守“信用”。当初既然没有将沮授和袁尚两人拒之门外,如今便应其所求,将两人带入了宫中。不过这过程就有些不太雅观了。

董承作为皇室外戚,也不知dào

是曹操到底还是顾忌皇室脸面,或者就是根本没有将董承这点能量放在眼中的原因,曹操对于董承随时可以入宫之事,并没有多加拦阻,甚至于在宫门执手的曹军兵士,也没有对董承带进来的帮董贵人告病的随身内侍,也没有详加盘查就放了行。

“国舅大恩,倘若此番能说服天子降旨,助我家公子得偿所愿,沮授日后必然厚报!”一身内侍打扮,脸上也被涂上了厚厚的脂粉,透着一股子铁青色的沮授,在被董承引入宫门至天子居所之外侯见时,躬身对董承说道。

“公与心中莫要怪某要阁下受这等屈辱便好!”董承一副淡然的表情,看了眼兀自浑身不自在的沮授同袁尚两人,略一沉吟,又说道:“至于报答之类这等话,公与日后也不须再提,倘若当真有心,便想想你等所来之处那人吧!”

“唔?”见董承只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自折身先行入内,沮授同袁尚相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明白董承这话的意思。

“来处之人?先生,国舅莫非说的是秦……那位?”袁尚倒是机警的很,蓦地挑了挑眉毛,提气对沮授说道。这里毕竟是宫城之内,天知dào

哪个犄角旮旯里便有曹操的眼线在。因而袁尚在提起秦旭的名字时,也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秦旭?”沮授倒是没有袁尚那般顾虑,对于当初能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的沮授来说。或许是因为本就打算这次只是一锤子买卖,只要能说服天子给袁尚一个身份,被他人听到也无所谓。反正曹操大军现在正陷在河北泥潭中急欲脱身,就算当真被曹军眼线察觉,有河北袁家的身份在,在曹操同袁熙**有加的前提下,相信也没有人会轻举妄动。因此沮授在此的胆量比在外面却是大的多了。闻听袁尚之言后眉头微皱,道:“公子想的多了,现在我等最最重yào

的。是想办法说服天子至少能给公子你哪怕只是一个冀州虚职,也足以让那心怀叵测的两人有所顾忌。其他事情,日后定然会有清楚的一日,此时却不宜为此伤神!”

“先生说的是!”袁尚脸色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只是先生可想好如何说服天子?听说当今天子虽然年幼,却也是历经过黄巾、董卓、李郭二贼之乱的,如今又陷落曹操之手而安坐深宫,想必也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理。我等这般贸然相求,而且还是同如今许昌之主曹操意所相悖,恐怕诸为不易!”

“公子勿忧!”沮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个隐蔽的非常好的讥讽之色,低声笑道:“如果不出所料。我等此番的来意,天子已然尽知。而且一定会答yīng

我们的要求不说,还会封给主公一个大大的虚职!”

“先生此言可是当真?”袁尚满脸惊色,难以置信的问道。

“倘若主公在最初天子落难长安时,不是听信许攸那等背主小人的谗言,失却了先手。如今怕是就该我等在担忧这等事情了!”沮授并没有正面回答袁尚的问话,闭目言道。

“快随某来,天子宣见!”袁尚还欲再问,却只见宫殿门外董承的身影侧身出来,冲两人招手,却并没有天子接见外臣时由内宦宣召的情形,沮授脸上的自信之色愈发浓了。

时已正午,略显得昏暗的宫殿中却点着数支牛油巨蜡,显得昏黄而多幻,同外间明朗的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子刘协身着玄黑色的常服,就斜坐在九阶之上的软榻上,略显稚嫩的脸庞却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同这个年纪其他身份的年轻人也是迥然不同。

“两位便是国舅口中所称的河北义士吧!两位此番前来觐见,所谓何事啊?”刘协的声音略带几分变声期的沙哑,见行完大礼之后的沮授同袁尚两人,眼眸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厌恶,总之眼神复杂的很。

可以理解。袁尚自不必说,那位既想另立天子以图从龙之功而续家族荣耀,却又是当初虎头蛇尾的诸侯讨伐董卓联军盟主的袁绍膝下第三子,同时也是据传国神器而生妄称帝的袁术的亲侄子,这等身份,倘若放在武帝朝那般朝政清明,天子威势无两的时候,按照大汉律,早就是个连坐的罪过,哪里还会容得他们得以觐见天颜?

而另一个,刘协却是更加知之甚详。就因为那么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被眼前之人一语道破,李傕、郭汜、曹操,甚至还要算上有那心没那胆的袁绍,一帮人几乎是接踵而至,为的就是图他这可居的奇货,以达成自身势力强dà

的目标。所有的礼义廉耻、忠君诚臣,在这赤(裸)裸的利益的诱惑下,皆成了虚妄空谈。

放在之前,刘协只恨不得将老袁家和这心思歹毒之辈生吞活剥了也不解恨,眼下却是还要为了更大的也是最近的“威胁”,来和颜悦色的接见这两人,也就是刘协在经lì

了诸多事后性子已经被磨得不同他这年纪的沉稳,否则,单单凭董承的面子,说不定刘协还真会借曹操之手,先报了这一桩私仇再说。

“特来为陛下献冀州而来!”相对于刘协的故弄玄虚,沮授倒是开门见山的多,而且刚刚刘协在初见两人时,眼眸中难以掩饰的一抹厌恶之色,却是早已被沮授看在了眼中。既然彼此间已经没有至少表面上可以开开心心叙一叙君臣之义的可能,便也只有利益可以打动彼此了。沮授不等故yì

给两人下马威的刘协说出平身二字。便自站起来说道。

“呵!笑话!不知冀州何时已成我大汉国外之国了?我大汉土地,又何须你来进献?”因为沮授的举动,让刘协又添了几分厌恶之色。若非董承在一旁使劲的使眼色。再加上之前在两人尚未进殿时,董承针对如何利用这两人遏制曹操得势而不伤刘协同曹操之间关系的一番论述,说不得自认为已经足可以压制内心怒气的刘协,当即就要爆fā

出来。让这两个不知天子为何物的“奸贼”,也好生感受一下天子之威。

“陛下当真心中所想如此么?”见刘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言不逊而生怒,沮授便知dào

自己刚刚同袁尚所言的天子心思,果然正如自己所料。因此说话也愈发没有顾忌起来。道:“天子现在的处境如何,想必无论是国舅还是我等,甚至是陛下自己。都深有体会。沮授即便是之前有过轻狂之举,说来也不过是为主尽忠而已,如今世道变迁,沮授又曾深受先帝恩遇。才有了今日面君献策之事。如若不然。某又同他人无仇,足可学其他人一般投效曹操便是,想来也能保全性命,又何必担着这般风险,求国舅带我等入宫觐见陛下?还望陛下能体谅臣等的一片苦心,莫要令那明显是有董卓之志的曹操,有可乘之机才是。”

“照你这么说来,难不成倒是朕的不是了?”听着沮授这一番看似发自肺腑劝诫。但听到耳中,却怎么想怎么是在挟未竟之“功”而求报。刘协就在之前两人未奉召来见时。就听董承说起过两人此番来的目的,本也想看看昔日在打自己主意的两人,如今求到自己面前会是个什么模样,却没想到竟是这等局面。哪有这样求人的?好在刘协本就因为自幼的经lì

,养成了不轻易表露负面情绪的“习惯”,才没有当场翻脸。

“陛下言重了!”面对渐僵的局面,沮授给了身旁一脸焦急之色的袁尚一个放心的眼神,拱手对刘协说道:“臣并无虚言。陛下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臣等不知。但昔日曹操仅有兖州一地之时,已是令天下群雄震颤,待得了豫州、司隶之后,昔日威震天下的西凉铁骑便已不是其对手,便是彼时同样跨据青徐两州的吕布也不敢强抑其锋,因而才有陛下如今临幸许昌之事,如今曹操可是已手握兖、豫、司隶及雍凉、荆襄一部,倘若再得了河北,天下谁人还能遏制其势?再者,就算是曹操同陛下相处融洽,是真zhèng

的大汉忠臣,但如今曹操在河北陈兵,大军倘若得胜而归的话,必会有人上表,请陛下嘉奖曹操平定河北之功。只是不知陛下,该当如何封赏已是贵为武职之巅的骁骑大将军,我大汉二十等爵位最顶的武平侯的曹公呢?臣斗胆,窃代陛下思量,莫不是要效仿汉初时淮阴侯封齐王之事么?”

“你……”沮授的这番话,虽然语气平淡之极,似乎根本就不为之前刘协的那番话所影响,可话中的意思,却是让刘协猛的坐直了身子,甚至连榻前案几被撞歪也顾不得,直直的看着沮授。

淮阴侯,刘协当然知dào

是谁。虽然时隔四百年之久,但身为天子,总是能知dào

一些秘辛。而这淮阴侯旧事,却正是凡为大汉天子者,最担心的事情。相传昔日,大汉能得天下,这位老哥出力可谓最多。高帝刘邦尽管骇其盖主之功,但也不得不为了彼时的政局稳定,而被逼立下“天下无斩韩氏之刀”的天子之诺。最后若不是当时的吕后利用女人的智慧,用竹刀将之斩杀,说不得这大汉朝廷在高帝驾崩之后,姓是名谁还在两说。

四百年前的这段悬案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籍可查,但刘协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四百年前那场君臣相斗的情景,那位差点就取而代之的重臣,那场宫廷之变,同现在自己所要面临的处境,又是何其的相似,所不同的,或许只是自己不是能镇得住韩信在生前不反的汉高帝而已。

沮授的这一番话,着实是说到了刘协的心坎上,让这少年天子,不由得陷入了沉吟之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八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十)

河北,并州牧府邸之中。一贯嚣张的袁谭,此刻正躬身拿着一道盖着鲜红大印的任命诏书,对一个形容矮黑的中年人说着话,脸上露骨的谄媚之色,让一直站立在这中年人身旁的壮汉脸上带上了几分蔑视之色。

“曹叔父!侄儿之前性子疏狂无悖,此番多亏您的教导,才免却了错入歧途之厄,您且放下一百个心,不管天子诏令何时下来,袁谭的并州,就都是您曹叔父的并州,但凡叔父您剑锋所指之处,便是袁谭义无反顾之所。”袁谭并没有被这矮黑中年人身旁的壮士的态度所影响,依旧是笑容满面,小心的说着奉承话。

“显思有心了!你乃本初长子,又坐镇并州多年,曹某此番来此,代天子查察之后,上表任命你为并州刺史,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贤侄又何必如此多礼?也就是因为显思你年纪太轻,否则,便是奏请天子令显思你牧守并州,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么!”厅中上座之人正是曹操。

河北乱事随着吕布的退走,以及公孙瓒强势兵力的注入,目前已经进入了僵持阶段,曹操也在同“老战友”公孙瓒较量过几场之后,一改当初同吕布相约瓜分冀并两州时,意图用武力强行抹掉袁氏在这两州中的痕迹的打算。开始着意对袁谭示之以好,表露出了怀柔的意愿。而曹操的筹码,便是上表奏请天子下旨,同秦旭一般。敕封袁谭为并州刺史。这也正中了因为曹操大军入并州,只数日便将壶关这险要关卡夺下,数万大军对晋阳近而不围。而心中惶惶的袁谭的心思。

而袁谭表现够光棍,在得到消息之后,当即几乎一点迟疑也无,便自轻骑而出晋阳城,入曹军大营三请曹操大军入城。这倒是也令曹操对这个昔日的子侄之辈的心胸魄力,多了几分惊异。不过向来谋事先谋人的曹操此番事上也是留了不少的余地。

其一便是并没有如袁谭所愿,为袁谭求得渴望已久的并州牧。而只是并州刺史。对袁谭的解释,当然是因为袁谭年纪尚不及而立,大汉朝自立州牧之制开始。就还没有这么年轻就执掌一州军政的先例,特别是在此时,州牧制度早已废除,只是因刘焉上表称四方多事之故。才择资历深厚的各部刺史为州牧。这个借口说的是冠冕堂皇。让事实上也得了好处,只是没有预期中那么多的袁谭无话可说,但实jì

上,刺史在有汉一代虽然在特定的,诸如战事、赈灾等情况下,也能行使州牧军政并拢之权,但却并非是常设职位,而且此时之秩只有两千石而已。虽然职权高低因人而异,可实jì

上单论官秩俸禄来说。还不及州中司马、从事、长史之类的佐官高。也算是曹操恩威并施的一种手段。

再者,曹操也是想借着这事给袁谭点明一些事情。曹操在上表表奏袁谭之时,也并未瞒着袁谭,同时也写了另外一道表章,便是同样任命袁谭的亲弟弟,如今的死对头袁熙,为冀州刺史的的函件。只不过就是如今盖着天子行玺的任命文书已喜爱,而因为袁熙尚未将态度表明,袁熙的那份才暂时压在了曹操手中而已。这也是令袁谭变了心思的原因所在。现在大汉虽然乱成一团,各州郡各自为政,天子政令难出未央,可毕竟大汉皇室老刘家还是正统,在整个王朝没有彻底崩溃之前,这名义上的大义,还是有很大作用的。至少不用担心像董卓、袁术那般心急之下,被天下共击之,群雄共讨之。而有一个可做护身符的身份在,是不论袁谭还是袁熙目前最为需yào

的。

“多谢叔父爱hù

!袁谭必以叔父马首是瞻!在冀州事上,袁谭也愿同叔父之愿保持一致,同保河北之稳定!”不管袁谭心中是否欲求不满,至少在形势比人强之下,对于这现状,袁谭表面上还是很满yì

的。至少曹操此番虽然一碗水端平的给了袁氏兄弟想要的身份,“所求”的,只是河北的稳定,现在既然曹操求稳,而袁谭也从此番战事中吸取了教xùn

,知dào

需yào

时间稳定发展的道理,当然能够一拍而合,之后事情究竟能发展到哪一步,袁谭自有自己的小算盘。袁熙此时的“迟疑”却是让袁谭看到了希望。在袁谭看来,一个听话的,有足够实力能帮zhù

曹操稳定河北的附庸势力,总比一个心思难测的袁熙要有用的多。现在袁谭倒是巴不得自家那兄弟不要太快迫于压力答yīng

曹操,因为袁熙越是如此,也就能够给袁谭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实现袁家子弟的“抱负”。

“主公,许昌有六百里加急信函送到!”一副提携后辈样子的曹操同濡慕尊长的好青年袁谭至少在目前并州事上,算是达成了共识,彼此间表面上也似乎恢复了堪比当年洛阳时的叔侄之情。只是这幅“平静祥和”的状态只维持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被匆匆而来的曹仁给撞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子孝,怎么了?显思如今乃是自己人,有何事但说无妨。”曹操眉头微皱,不悦的瞪了曹仁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容,止住了正欲开口告退的袁谭,对曹仁说道。不得不说,曹操这人虽然风评不好,但在操弄人心这等君上之术的“研究”上,却是显得非常大气,绝对不会因为说的出口的顾忌而冷落了哪怕只是彼此间相互利用的对象。

“这……诺!”被曹操这么一瞪,曹仁也是讪讪不已。对于曹操的脾性,曹仁作为同族兄弟,简直太过了解了。知dào

自己此次却是闯祸了,但在曹操的目光之下,曹仁却也当真不敢迟疑,只得硬着头皮低声说道:“主公,留守许昌的文若公突然六百里加急传来急讯至,言说近日天子以慰勉已故邺侯袁公的名义,未经部议,绕开了所有人下恩旨,加封袁公嫡子袁尚,降两等承袭袁公爵位,为商亭侯,并应原为茂才,以黄门侍郎出仕的原冀州从事沮授,以冀州高层官员身份上表举荐良才,被天子赐封袁尚领冀州刺史……”

“嘭……”曹仁话还未说完,便被直立一旁听了这消息后,一时没有把持住“风度”的袁谭后退脚步不小心碰倒的酒觞打断。

“你是说天子没有经过朝会部议,便私下下旨,封袁尚为冀州刺史?这消息可当真么?”曹操闻听曹仁之言怔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道。此时面前的案几之上,尚且还有未曾盖上武平侯印鉴的,表奏袁熙为冀州刺史的荐表,本还欲借此作为给有投靠自己心思的袁熙的交代,和震慑眼前袁谭的手段,此刻被曹仁带来的这消息一说,却是还没有发挥作用,便成了废纸一张。

“主公,此乃文若公遣人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副本。”曹仁太了解曹操了,现在曹操面无表情的作态,却不正是暴怒前的征兆,因而就连曹仁也颇有些胆战心惊的躬身将手中捧着的封着火漆的竹筒递到曹操面前,小声答道。

“呵!哈!这袁尚背后必然有高人相助!沮授!唔!沮授!看来曹某今后不必无聊到无事可做了!”曹操不怒反笑,脸上的表情也是平静的紧,看也不看曹仁放在面前的竹筒,挥手连同写好的荐表一齐拂至一边,眼角余光扫了眼一脸尴尬笑意的袁谭,大笑说道:“不过这位河北名士忒也小看了曹某之能了!既然天子已下诏令,命本初三子为冀州刺史,曹某必然是支持之至,以全陛下思念本初之隆恩!不过听说这袁尚年不过十六七,这等年纪便托付一州之事,实不是万全之策!曹某身为汉臣,有为陛下查缺补漏之职责,当择选一策以全陛下隆恩的同时,也为冀州数十万百姓着想!唔!某这便上书,便举荐其兄袁熙,为冀州牧吧!”

“啊!?”闻听曹操此言,下意识惊讶出声的,不仅仅是袁熙,就连曹仁也是有些糊涂了。眼下大汉十三州,有天子册封州牧之地,也是寥寥数州而已,随着幽州牧刘虞、冀州牧袁绍和徐州牧陶谦先后过世,也只剩下了青州牧吕布,兖州牧曹操、荆州牧刘表以及益州牧刘焉以及当初有救驾大功的马腾之外,还有除了自称尚未经天子下诏,只是因袁绍当初需yào

,而假称继任幽州牧以战公孙的的刘虞之子刘和之外,再无他人。

而这些人当中,除了不被承认,且被公孙瓒击溃后再无所踪的刘和之外,吕布、曹操、刘表、刘焉、马腾等人,要么是名震天下的豪杰,要么就是积功而至的英雄,最次也是汉室宗亲。而他袁熙是什么人?不过是袁绍的二子而已,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凭什么就这么好运?便是袁谭当初“请求”曹操“帮忙”奏请汉帝,封自己为并州牧,也不过是漫天要价的手段而已。难不成就因为要同天子掰腕子,便行这般无所依据之事么?看曹操也不像是这般不知轻重之人啊!

“主公(曹公),还望三思啊!”在这件事情上,袁谭同曹军大将曹仁不论各出自什么原因,却是惊人的保持了话语的一致,皆是没有明白曹操此番的用意,力劝道。

“某意已决!且看他人手段吧!”曹操并没有多做解释,反倒是背过手来,望着并州东南之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九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一)

曹操用的是阳谋。

此番河北突发的变故,以曹操的眼光,怎么能看不出来这之后有人在暗中操纵。虽然尚且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确认究竟是谁半道截胡,坏了他曹某人的好事。但用屁股想,也左右逃脱不了那几人。

有刘备辅佐的公孙瓒算一个。前番刘备军差点得了邺城之事,也着实刺激了公孙瓒对冀州的野望,此番率领大军来袭,曹操便是拦在公孙瓒面前的最大强敌。现在两军虽然未曾有过大战,但小摩擦的愈发频繁,大战可谓一触即发,用上这种手段,来阻止曹操太过“得yì

”,并不稀奇。不过想那公孙瓒在击败刘和之后,坐掌幽州七郡,有本家氏族为后盾,手握大汉最大最好的马场,又有刘备哥仨这等豪雄为爪牙,无论兵备还是所储兵粮,皆非陷入河北之局的其他势力可比,只要能有足够的时间令公孙瓒调兵遣将完毕,完全可以同曹操在河北平原之上,以正面交锋的手段,堂堂正正的逼退曹操,坐上曾经袁绍的位子。细想之下,根本就没有舍近求远,用尽心思来蛊惑天子扶持对头之子上位,这一来是费力不讨好,完全的无用功,难不成还指望袁尚上位后认他公孙瓒当爹不成?再说,公孙瓒的性格,却也让曹操只是疑心了一刻,便认准此番绝不像是公孙瓒的作为。当初在虎牢关时,曹操可是同公孙瓒有过交集的,一个有勇有谋的燕赵大汉。也不像是能使出这等下作手段之人。

而看用这等釜底抽薪之计的娴熟手段,在排除了公孙瓒的“嫌疑”之后,曹操心中刹那间闪过了那个至今名字还绣在自己袍底。不敢使自己轻忘的年轻人的面容。

秦旭!正如董承那般,秦某人的名声如今在青州周边的几位豪雄心中,着实不怎么好。但凡只要不是好事,那怕只有一丝可能,都会让人联想到身上去。此刻在曹操心里,秦旭无疑再次中枪。

曹操吃过秦旭的亏太多了。不管是属于秦旭首战的无名山谷之战,还是守卫济南之战。精于军略的曹操,竟然几次败北于孺子之手;徐州城下,长安之外。便是计略也被这厮破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曹操心智足够强dà

,仅仅这几次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作弄成这样,还在其孤身入陈留夺走心仪的大才郭嘉时。被痛骂了一顿不说。据说临了还拐走了武力足以同吕布相当的一员猛将……可以说,这些年,曹操对秦旭的复杂情绪,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简直就是爱之深、恨之切,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么个同自己儿子年纪仿佛的年轻人的名字,绣在袍底。

也正因为曹操对秦旭的这种情绪,使得曹操在排除了公孙瓒的“嫌疑”之后。立马便将目光注意到了青州方面。

当初曹操顾忌吕布大军的压力,又逢刘备、黑山联军攻略目标指向不明。同吕布定下了平分河北之盟约。其实一开始,曹操倒是也有舍弃了冀州这同兖州本营并不直接接壤的冀州,来赢得攻略并州,染指幽州意图的时间的。而且也派遣了荀攸这位有足够分量的使臣,来往于并冀两州之间。而且在秦旭离开之后,也确实做到了同冀州守望相助,逼得有私心觊觎冀州的刘备和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黑山军不得不在两州夹缝中求活,刘备甚至又用上了那足比邺城城墙还要厚上三分的脸皮,着人潜回幽州,请正持观望防备态度的公孙瓒速速发兵接应了。足可见曹操彼时其实还是不想同实力大体相当的吕布军,过早的撕破脸皮的。

可随着吕布受伤退走邺城,之后秦旭又抽调走了邺城所有吕布驻军,使得冀州这膏腴之地,几乎成了正围拢于冀州四边的公孙瓒、刘备甚至黑山贼溃兵,人人皆想要捞一把油水的宝地。曹操这才“无奈”改变了策略,恰逢并州袁谭虽然手握精兵强将,但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之徒,已经在曹操近而不围之策的威慑下,有些支撑不住,曹操才暗中着人传书袁熙,依旧打着调停袁家这哥俩战事的幌子,将手伸进冀州的。

到手的肥肉不要,还不许别人染指么?这理由说破了天,也站不住脚。因而曹操虽然做的很是隐秘,但却并没有太多愧对盟友的心思。毕竟眼见吕布久久不出,青州渐生乱势,谁知dào

此番被小人所伤的那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温候,还能不能撑下去,后来见邺城驻军都被抽调一空,曹操却是当真坐不住了。倘若他曹某人不拿,公孙瓒、刘备、黑山贼,也都在一旁垂涎欲滴,倒还不如便宜了自己。

不过曹操也明显错估了当时秦旭借贾诩之谋,以吕布名义抽调回张辽所率骁骑营撤回青州的本意,乃是为了要让陷入了僵持阶段的河北这泥沼之地,彻底活动起来,以减弱如今这天下一个个心思萌动的诸侯群雄们,对青州的关注。而几乎所有人在见秦旭回军之后,整个吕布军势力似乎就忙于平息内乱,或许还要准bèi

“大权力”的交接之事的当口,皆以为当然是谁本事大些,谁就有可能将这曾经令袁绍短短半年之内,便有了能借之以列天下群雄前三实力的宝地纳入手中。公孙瓒于是动了!刘备于是动了!黑山贼虽然经过前次战事,元气大损,可此番却也是在蠢蠢欲动。最终就连曹操,也难以免俗的被扯了进来。也好在曹操在之前同吕布相约共图河北时,对冀州轻车熟路之故,算是稍稍占据了几分先手,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可就因为这不知dào

哪个缺德玩意使出的这等阴谋诡计,却是让曹操付出的本钱,说不得加重了不少,还极有可能会血本无归。

肯定是青州了!若是说之前曹操只是对青州吕布军势以及那秦旭的疑心稍大些的话,在送走了袁谭之后,冷静下来的曹操,却是愈发证实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吕布重伤,秦旭为了稳定三州,必然也不会轻动。但明眼人谁都能看出冀州相对于吕布军来说,战略位置的重yào

性,是进可攻平原以为桥头堡,退可据大河之险完美防守之地。而作为座下兖州、豫州甚至早已占据的扬州九江郡皆同吕布势力大范围的接壤的曹操军来说,倘若再拥有了冀州,那就完全对整个吕布军势所控之地,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倘若一有战事,本就是四战之地,无甚险要可守的青州、徐州,就会彻底暴露在彼时曹军进攻大军之前,北东南三方皆不能固守,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从这一点上看,相对于公孙瓒等河北势力来说,最不希望曹操成功掌控冀州之人到底是谁,那便根本就不难猜了。

不过吕布不管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猛将,因为几年前的虎牢关之事,以及后来让曹操差点把老命丢下的洛阳城外追袭之战,让曹操对于吕布十分之顾忌,而且之后又在秦旭手中持了那好些大亏,也是让曹操即便是有九成九的把握认定此番让自己差点没在袁谭这么个小辈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此番事,肯定就是出自青州,甚至有极大可能就是秦旭同麾下那当初被董卓倚为心腹的毒士贾诩,以及戏志才临终还要推荐的大才郭嘉所为,但曹操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却还是不敢轻易下甚结论。

因而便有了在晋阳府邸中,曹操要上表请在被天子特例封为商亭侯,领冀州刺史的袁尚之上,加袁绍二子袁熙为冀州牧之事。曹操就是想要看看,他见招拆招之后,那可爱可恨的秦某人,会不会看不出此举自己藏在这奏疏中间的猫腻,而依旧在吕布看来仍旧不能领兵之时,会不会中了自己此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计。而此番与其说是要解曹军如今被搞得师出无名难入冀州之结,曹操倒是有七八分是在争一口气,在曹操眼中,秦旭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个可敬可恶的对手,在相当方面,诸如那轰天神雷,至今曹操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曹操也是有其骄傲所在的,抡起玩这等阳谋来,曹操还真想看看秦旭是不是也有应对自如的本事。

不过就是对袁谭太不公平了些。好歹也是主动投诚,又是袁家长子,虽然看上去存了些自己的小心思,不过以曹操的眼界,却是尚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可以说,并州的率先归附,非但没有折损曹军兵将,反倒是空得了强dà

助力,这在一点上,袁谭的作用对于曹操来说,实jì

意义远远要大于象征意义。

而袁谭袁熙两兄弟之前在袁绍面前相争,袁绍暴毙之后,又因袁绍所遗袁家家主之位相争,到如今,好容易在为河北归属之事上,有了些共同的心思,却又因为此番事情,让袁熙终于高过了袁谭一头,也难怪刚刚袁谭离去时,脸色极为不好kàn

了。

就算是一种考验了吧!此番事后,若是能不变其心,便给个大大的虚职高官,在许昌供养起来吧!也算是对得起当初同袁绍、袁术同属洛阳三害的情谊了。曹操定下此番计策来之后,心情难得的舒展了不少,对袁谭这昔日的晚辈,也涌出了些情分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二)

“袁熙要被曹操举荐为冀州牧!以袁熙的手段和实力,袁尚这冀州刺史,根本不是其兄的对手,冀州落入曹操之手几成定局,事已至此,如之奈何?”临淄城大将军府中,伤势已是大好的吕布,正一脸铁青的冲着跪坐在下首优哉游哉吃着忒疼女婿的严氏煮好的茶汤,对吕布这怒气充耳不闻的秦旭大发雷霆。

“主公也说事已至此,如之奈何!”秦旭难得敢在自家这位脾气非常人可揣测的岳父大人面前开了个玩笑,语气一变,便成了另外一个意思。眼见着吕布又要变脸,才讪讪一笑,转移话题说道:“曹操有此举动,怕是已经猜到了袁尚折道潜入许昌私见天子之事,背后肯定有人主使,识破了我等这釜底抽薪之计,又不肯就这样被玩弄于股掌,才不惜推一个无论资历实力皆是不足以坐上这个位置的袁熙来当垫脚石,不过……,袁熙这块石头不好搬呵!”

“唔?什么意思?别卖关子!”吕布的注意力果然被秦旭这最后一句话吸引了过来,闻言细思了会,可没多久便颇为烦躁的摆摆手,问秦旭说道:“据某所知,如今曹操虽未像当初董卓、李郭一般肆虐朝堂,无视朝纲,可诸般行事却也多借天子名义,不过就是举荐袁熙为冀州牧罢了,以曹操在朝中的势力,这似乎并非难事吧?”

“主公说的太过委婉了!”秦旭笑着说道:“若是曹操当真一门心思想把袁熙推上这个位置,就像主公所言。哪怕是天子不允,依现在的朝中形式,他曹某人也能弄出天子的圣旨来。这并不奇怪。不过,倘若曹操当真要如此的话,那他就不再是曹操了!”

“说人话!”被秦旭绕圈.子的话兜的头晕,吕布没好气的轻斥一声说道。

“说来主公和曹操也打过十余年交道了,这位大哥可是那种只为争一口气,便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么?”秦旭扯了扯嘴角,对吕布的“威胁”置若罔闻。继xù

说道:“河北事之所以会乱成了一团,起因便是袁谭、袁熙两兄弟相争引起。若是曹操为收袁熙而恶了袁谭,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非但冀州到手不了,连初得不久,人心不稳的并州也要丢掉,曹操好歹也是一时豪雄。怎么会看不出这点来?当然。除非他在老袁家这哥俩之间,一碗水端平,将大汉州牧之职的任命当成儿戏,否则,此番河北事远不会这般轻易结束的。”

“袁谭小儿已投曹操,且并州已被曹操大军接收过半,想来就算是有所不满,也绝不会有你说的这般动作吧?否则岂不是引火烧身么?”吕布本身就是靠下克上上位的。所以想问题也喜欢另辟蹊径。不过这话若是被袁谭听到,或许会生出知己之感来。

“着啊!主公你看你都能想的出来。难道那曹操看不出来么?”秦旭颇为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在吕布反应过来之前,加快了语速说道:“所以!自河北方面传过来的诸般消息,八成是曹操故yì

为之的。目的就是意图搅乱他人的视线,来达成其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什么目的?还有,什么叫某都能想的出来,他曹孟德能看不出来?”吕布隐约有些明白了秦旭的意思,但很明显,自家女婿刚刚有话让他不太高兴了。

“主公息怒!旭之意,是曹操怎会如主公这般豪爽!不过是个心机狡诈之辈而已!之所以有这般动作,想必也是明知袁尚此番事,正如那屠龙之刃,斩了他欲染指冀州的后路,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我们做的。才想出这等法子来,一来八成是打着他得不到,宁肯便宜让袁熙那厮沾了,也不让我等如愿的心思;再者,也许是为了试一试袁谭!”见吕布这么快便反应了过来,秦旭嘿嘿一笑,将同贾诩分析河北情报得出的结果解释给吕布说道。

“便宜袁熙?试试袁谭?他曹孟德为什么这么做?”秦旭的话吕布听明白了,也觉得曹操这举动最有可能。吕布的亲卫营、陷阵营中,也是有着同贾诩麾下暗影一般的情报源存zài

,再加上前番事使得河北巨贾甄家的彻底投诚,就相当于给吕布麾下多了一双时刻盯着河北的眼睛。这些吕布麾下情报源其实近来也传回的消息,言说并州曹操在要举荐袁熙为冀州牧之后,动作显得有些诡异,不但将兵势主力分出一半撤到了同冀州交界的壶关、白马港一带,同时兖州兵也有换防的动作。原本吕布还在思虑这是不是曹操想要加快速度,收拢河北全境的动作前兆,可若是那样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将本就孤军深入的大军,再分作头尾无法相顾的两截,而现在被秦旭的话一说,却是让吕布有了几分明白曹操的用意了。“曹孟德无愧当年许子将月旦评之语啊!”

这下就连吕布,也看出曹操这是要借势为退兵做打算了!河北事现下本就已经纠结成了一团,各方势力也颇有势均力敌之态,也得亏吕布退出的早,才没有因为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曹操不可能看不出来,与其空在河北浪费时间,倒还不如见好就收,将并州牢牢掌控在手中,坐看河北变化以待天时。而此番冀州之事,与其说是给曹操添堵,倒不如说是在曹操心中不痛快的前提下,却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抽身退走的台阶。也难怪吕布会有这等感叹。

“是啊!这老兄虽然依照我们的谋划,有了退兵之意,却还在应付我等计策时,还想要再给河北事添上一把火!同时也能依着此事,探一探并州袁谭的心思,是否真心实意为其所用,就足可见其必然会是主公日后头号大敌!”秦旭站起身来。指着厅中挂着的舆图说道:“冀州一乱,地处最东的并州所受到的影响无疑最小。曹操此番动作,反倒可以给那公孙瓒、刘备势力。留下足够的遐想空间,引诱其加大力度来攻略冀州,而冀州乱势,估计在曹操看来,最为担忧的,便是我军。毕竟因为刘备的关系,以及前番主公受伤之事。我军必然不会让公孙瓒太过得yì

,因而将计就计的将距离冀州咫尺之遥的平原,拉入到战火之中。而冀州因为袁熙、袁尚兄弟因为权势的冲突。必然会生出内乱,又要应付南下的公孙瓒的来攻,必然会求救于两人背后所靠之人。倘若彼时我军应约出兵,那么已经修养兵力完毕的曹操就能占据主动了。这或许就是文和所言曹操的反客为主之计吧!”

“也就是说!此番我等扶持袁尚之计。其实就是一招败笔咯?”吕布脸上闪过一丝烦躁,这种不是战场厮杀,只论策略计谋的战场,对于他这信奉武力之上的天下第一猛将来说,着实令之头疼。听秦旭说到这里,吕布愈发不耐烦起来。

“主公这是在骂旭了!”吕布的思维跳跃性也太强了些,秦旭苦笑了一声,继xù

说道:“曹操这见招拆招。用的是阳谋!但前提是,我军当真如他所料那般。十分在意冀州是否会因为公孙瓒也搀和进来,而有所动作才行。”

“的确不能作任坐控幽州的公孙瓒得了冀州去!”吕布沉声说道。

“着啊!想那曹操也必然会是这样想法!而且曹操应该在这番谋划中,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军对于冀州从未放手过,也绝不会放任当初‘逼退’主公不得不因伤回到青州的刘备势力,当真借公孙瓒南下之机会,入主冀州!”秦旭不等吕布问出声来,指着舆图接着说道:“主公且看,倘若我军当真会如曹操所料那般,出平原同公孙瓒争夺冀州。那么青州、徐州、扬州三地,便会无足够的兵力留下防守,特别是在荆襄刘表占据了庐江郡后态度**之时,倘抽调了大部兵力北上的话,无疑是在给他人送菜。从而再次陷入到河北的局势当中。这样一来,曹操现在虽然兵多将广,实力超群,但后方却为主公所慑的局面,便会彻底被打开。中原、雍凉、甚至荆襄,便由得他曹操放手施展。就算我军最终费尽了心思,同公孙瓒拼的两败俱伤,得了冀州之后,彼时实力大增,而且手控并州的曹操,便可以北上击幽州,东征伐冀州,那我等所为之事,就相当于白给他老曹家当长工了!”

“嘶……曹阿瞒用心何其毒也!贾文和之心计亦何其毒也!”难得的听完秦旭的这番指手画脚的长篇大论,吕布不由得长吸了一口冷气。之前吕布一直还以为秦旭阻止自己北上“报仇”,反倒是用心为袁尚谋划,是想要复制之前空手套白狼得徐州之事,在得知曹操的应对手段,以为此番计策失败之后,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对给秦旭出谋划策的贾诩,也是有些失望之意。可如今被秦旭说破之后,吕布却是对当初将自己逼的不得不狼奔豕突的这位毒士,又有了新的认识,对秦旭以前千方百计也要将贾诩捆在身旁之事,也是有了几分庆幸之意。

倘若按照此番秦旭所言贾诩的谋划,怕是还以为此番交锋中占据了上风的曹操是要倒大霉了。难怪秦旭同贾诩乃至郭嘉,一直在力劝吕布将本军的战略布局重点放在南方大片地广人稀之地上,而对河北之事的热情兴致缺缺,就算是吕布亲征,已经得邺城的防御之权,极有可能将冀州变成第二个徐州,也是在吕布重伤之后,立马就全盘撤回了在邺城的兵力,而故yì

让曹操、公孙瓒、刘备乃至黑山贼溃众,有可乘之机。合着这本就是贾诩等人或许在一开始河北生乱时候,就已经谋划好的一盘大棋。

“小子!好手段啊!在你的眼中,难不成某也只是一颗棋子么!”恍然有所悟的吕布突然厉声对秦旭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一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三)

曹操最近的心情一直有点欠佳。时节业已入冬,河北比之中原,朔风更劲,士卒无御寒之衣,加上水土不服,五万大军非战斗减员的情况已是非常严重,也实在是无法再将战事继xù

下去,但河北局势到如今,却是已经完全脱离了当初的预想。

虽然并州袁谭已在大军当前之下,有了归附之举,并州收入囊中,只是时间问题,也算是没有低于当初的预期而不虚此行,其实曹操在攻略袁熙的同时,其实也是有了收兵之意。可谁料此番河北事临了,冀州之事的突然转折,却是着实是让曹操心中徒生郁气。

的确,曹操当初是希冀以同吕布同分河北,瓜分冀并为筹码,来换同样出兵河北的吕布,在战事上的支持。毕竟当时两位中原豪雄所面对的,是对己方充满敌意,却又无论在人数、装备、甚至地利人和上,都不比中原兵士差的河北诸军。便是曹操这等最爱行险的军略大家,也不得不拼力集结可调动的更多的兵力,来保证至少兵势上的优势,那个时候拉下身段来同气势汹汹而来的吕布军结盟,曹操其实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大丈夫能屈能伸么!反正冀州并不同兖州搭界,且同并州接壤,只要能抢先占了壶关要塞,冀州就根本无险可言,怎么算都不会吃亏的,因而彼时的曹操,大气的很。

可随着吕布重伤回军,秦旭又不知用意为何。莫名其妙的出“昏招”,调回了邺城守兵,使得就连已经被击溃四散的黑山贼众。都再次生出了觊觎冀州的心思,另外更有一直作壁上观的公孙瓒在刘备的怂恿下,也搀和了进来,摆出一副对冀州势在必得的样子,曹操坐不住就情有可原了。

只可惜一番谋划,费了恁多心思,到头来竟然又被人摆了一道。还是有苦不能言的那种,这让手控兖豫司雍四州,或许马上就要有第五州入手。大汉十三州已入手一半的曹操,心中好受的了才怪。没奈何之下,也只能用这种几乎是舍了这几年在天子面前积累的贤臣名声同那明摆着的“幕后”之人对拼的手段,才发泄心中的不满。

在当日袁谭离去之后。面对麾下谋士的苦劝。曹操何尝不知袁熙并无大才,坐镇冀州,就相当于手里捧着金碗游走的孩童,太容易惹来他人的觊觎,倘若被公孙瓒、刘备甚至黑山贼得了去,不说再抢回来要费多大的力qì

,单凭这战事对冀州的破坏,就不是到手后数年之内可以恢复起来的。他曹操要的是那个能令袁绍短短半年内成就河北霸主的膏腴之地。可不是专业收拾烂摊子的。最起码在眼见实在无法如愿之后,也不能将一个平稳的冀州交到别人手上来凭空增强他人势力。何况此计还能一举两得的试出袁谭的诚意。曹操尽管心中郁闷的紧,可也别无选择了。

而对于吕布军来说,这样的结局,其实也是最好的。贾诩从一开始布置的这个大局,其实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冀州的特殊位置,会对青州乃至吕布军所控其他州郡造成巨大的影响。在没有强势的实力做好接收冀州之前,一个稳定的冀州,站在吕布军势力的角度来看,并不是一件好事。贾诩的意思,是越乱越好,掺合进来的势力越多越好,曹操算一个,袁家哥俩,刘备哥仨,公孙瓒甚至黑山贼,其实早就在贾诩的心里打了底。也就是没有料到吕布会突然重伤回军,否则还不知dào

贾诩会借之还会使出其他什么手段来。而因为此番事受难的冀州民众,却是不在贾诩的考lǜ

范围之内了。这大哥当初为了怕被王允清算,能忽悠二十万被遣散回乡的西凉兵重拾兵戈,回击长安,就绝不会费心去“看顾”尚且不属于本势力治下之民众的性命。好在秦旭对自家这位首席谋士的性子太过了解了。知dào

这厮是标准的自我主义者,这才传令驻军换防,调成廉这比较亲近秦系的吕布军中大将坐镇平原,同时命被留在邺城“协助”守卫城防的张辽所率骁骑营速速同成廉接洽,回青州巩固防御当然是首要任务,而更重的,则是一道加盖了吕布大将军印鉴的,令张辽尽全力秘密迁徙冀州民众以充平原、北海的密令。

曹操还在做着占着吕布重伤不醒的先机,稍带能在冀州捞一把好处的心思时,却是并未察觉冀州的诸般变化。倒也不怪曹军麾下细作不给力,关键是冀州纷杂的乱势,最佳配角公孙瓒、刘备以及心有不甘的黑山贼同邺城精兵,特别是曾经的袁氏王牌之一大戟士的数次交锋,成了秦旭同贾诩这一番谋划的最佳幕布。

“子孝,青州方面可有消息?”曹操自然是在等着在自家要为袁熙向天子“请封”冀州牧之事散出风声之后,吕布军的动作。曹操早就留好了后手,甚至已密令留守许昌、豫州等地,以防西凉残兵以及刘表等人再演袁术旧事的夏侯惇,将手头仅有的兵力,连同辅兵集起了两万余兵士,就布在结连兖、豫、青、徐四州要害咽喉的济南国外,以备倘若当真到了“关键时刻”,能有一支可以发挥别样作用的奇兵可用。有了这样的布置,哪怕因着此事,当真同吕布闹翻了脸,惹得吕布倾全军来攻,至少也能拖一下吕布军的后腿。曹操此番先料败,再料胜,自认已经无限接近天衣无缝了,配合之前那番逼吕布不得不现身的阳谋,现在曹操就只等着被放出大河两岸,查探军情的曹仁回来“报喜”了,连带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主公,吕布军并无一丝动静!莫不是有所察觉……”曹仁有时候也当真是搞不懂自家这位老大,费了这么大的力qì

布置。所为的,难道真像是曹操口中所言,自家全身而退。而将吕布军再次拖入河北战事,给曹操军势力征西留下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么?诚然,就算曹仁对谋略上的深度远不及曹操,也能察觉到这等计策的妙处,可那吕布也不是傻的啊!更何况还有个连自家主公都忌惮不已的秦旭在,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跟随曹操同样和吕布军打过几次交道的曹仁,看着笑吟吟的曹操。却是将这话没有说出口来。

“子孝说的也有几分在理,不过吕布军中若是还如之前一般秦旭坐镇,某此刻或许已经过了大河。进入兖州了!”曹操轻抚着绣着华贵的花边,却在最显眼处缝制了一个小小的名字,脸上笑意依旧,说道:“那秦旭年纪虽幼。用兵却多重奇诡。惯会以少胜多,且为人狡诈奸猾,又有贾诩那等毒士为之佐翼,倘若是他领兵,这么安静就必然代表着处处有险,我等绝不可轻探。不过现在军中话事人乃是吕布,秦旭前番的一系列调兵换防,虽然明着是为整个吕布治下防御好。当然实jì

也是如此,可绝对也是费力不讨好的活计。据说彼时吕布势力中。要秦旭取而代之的呼声其实也不是没有,虽然秦旭悍然拒绝,但所作所为却皆是极得军心民心的举动,呵!他秦某人的这点小心思还想瞒得住某?秦旭打仗或许有一手,可这谋算人心,却是差的远了!这可是任何一个上位者的逆鳞!以吕布那心胸狭隘的性子,两个爹都杀的,何况只是个女婿呢。且看把,没准现在平静之下的临淄,不知正在经lì

怎样的狂风暴雨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见曹操谈性颇高,同前几日那等沉默冷脸的作态孑然相反,曹仁虽是心中还是没有被曹操这番话说服,难言的直觉上,总是感觉似乎漏掉了什么一样,可见曹操苦了数日的脸庞终于见了点笑模样,便下意识的缄默住口,将希望寄托于眼前这位目光高绝,短短数年便至人臣巅峰的主公,此番不要再重复见吕布必败外加见秦旭必败的“魔咒”。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正如曹操所料,表面平静的临淄城,表面平静的吕布大将军府邸当中,的确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不过曹老板这回的预料却是同真相有些向左了。

“玲儿!玲儿小心!慢点走!千万别磕着!爹爹不对还不行么!快停下!仲明……”若是有人可亲眼得见此刻吕布府邸中事,十成十绝不会认出这个满脸陪着“慈祥”的笑容,咧着嘴对厅中那拽着另外一个年轻人的少女说着软话之人,竟然会是那个几令小儿止啼,被称作虓虎的天下第一猛将吕温候。

一物降一物!秦旭在吕布重伤昏迷时做的好大事情,在对吕布全盘托出之后,说实话确实如曹操所预料的那般,吕布心中的确很不舒服。试想,别说是哪一个手握十余万精兵的一军之主了,就算是普通人,也是不愿意被蒙在鼓里,一如吕布所言,被秦旭这大胆的小子当成“棋子”来利用的。不管秦旭是不是出自公心,也不管吕布会不会如同之前那样对秦旭继xù

纵容,总之这件事情,就算是抛却别的身份,作为一家之主,吕布也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秦旭吃些苦头,好生长些规矩的。要不然,天知dào

下一次秦旭又会干出什么泼天的“大事”来。就算是为了自家宝贝女儿,和之前的老兄弟,也得让在吕布眼中不知天高地厚的秦旭,此番好生受受教育。

不得不说,吕布的本意是好的!想法也是好的!而且做法拿捏的也无可厚非,无愧于秦旭加诸于其身的影帝称谓。不过,吕布毕竟是依着勇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计谋政略虽然略懂一些,可难免思虑有欠周全。所谓百密一疏,吕布前戏做的这般足,想必心中早有了策划,可却偏偏漏掉了一个关键人物。结果就是非但是吕布不得不拉下脸来陪说好话,连带着也让曹操的一番预料落了空。(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二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四)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尽管两府实jì

上也不过是一墙之隔的距离而已,但吕布却是换着实感受到了自家宝贝女儿心中最紧着谁。

就当吕布板着脸,面容铁青的要给无路可逃的秦旭好好上一课什么叫做规矩的“大课”时,小腹已略有显形的吕玲绮,便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疾步出现在了秦旭面前。

“玲儿,玲儿小心,慢慢的走,千万别磕着!”吕玲绮“救夫”的举动,让吕布的脸色登时剧变,紧张之色溢于言表,连说话声音都下意识的降低了八度。

“爹爹,我家夫君都要被你斩了!我还怎么慢慢走?难不成等日后抱着孩子找他外公报仇么?”人言一个女人的成熟与否,有未成孕是个标杆。很多大姑娘小媳妇未曾有孕前,那叫一个羞涩矜持,可有了孩子以后,那心性闹僵起来,足比得上七八个纯爷们。虽然这话有些夸张,却不得不说相对于女人善变这个问题上,还是很在理的。至少四年前那个虽然风风火火,但对吕布崇拜至极的小丫头,现在敢为了秦旭同自家老爹顶嘴了。

“玲儿!……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吕布看来是很想做出一副严父姿态,来管教一下这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的宝贝女儿了,但这脸色尚且未变,便见吕玲绮小腹微微一挺,便立马让正欲板起脸来的吕布败下阵来。

“玲儿,主公正同我商议要事。你过来做什么?”虽然是自家老丈人不假,秦旭也看着吕布吃瘪颇为有趣,但还是不敢太过让吕玲绮放肆了。否则。吕玲绮是吕老板的掌上明珠,吕布不可能将她如何,很明显到时候倒霉的可是自己了。还是赶快在吕布尚未迁怒之前,市恩于老丈人面前,没准就能躲过这一劫。

“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吕布正过脸来,没好气的白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脱得此难的秦旭一眼。轻喝了一句,转过头去,却马上将脸色又“变作”慈祥模样。速度之快,直令人咋舌不已。

“我看谁的声音也没有你的大!”事实证明,秦旭当初的丈母娘攻略路线,在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吕玲绮还没有来得及反嘴为自家夫君秦某人辩护。那厢便已经来了“后援团”。严氏同貂蝉携手而来。后面还跟着捧着捧着一个小兜的曹氏,正出现在两人面前,而敢在吕布府中这么同吕布说话的,除了因着吕玲绮有孕而神气大发的严氏之外还能有谁。

“你们怎么过来了?”吕布极重妻妾家人不假,可毕竟也分得清公私之事,以往不论严氏还是貂蝉,也默契的不会在吕布处理公事时有所打扰。今日联袂而来,吕布也是有些奇怪。问道。

“曹家妹妹替玲儿腹中咱们的乖孙儿做了几件衣服,我这不是寻思着过来让你看一下。是否合你意!这不是你之前吩咐的么!”严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丝毫没有平日间绝不打搅吕布公事的觉悟,说道。

“唔!咳咳……这个……”想来这种事情并不是偶然被秦旭撞见,见秦旭一副惊愕的脸色,吕布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眼神中羞恼之色顿显,一副尴尬的模样。

“主公,旭突然想起,此番从冀州迁来的民众,在安置上似乎还有些问题,旭已约好同臧司马今日未时详谈!这个……主公!三位夫人!旭便先行告退了吧?”对于前世的成功人士秦某来讲,察言观色乃是本能,这里气氛太过尴尬了,绝非善地,不可久留,还是抓紧溜号比较要紧。

“嗯!公事为重!此事极为重大,更关系我军日后经略冀州时的民心所向,不可小视,你……”也不知是秦旭这临时的借口想的太好,还是此时已是身为三州之主的吕布政治觉悟拔高不少,本身便有这方面的考lǜ

,吕布闻言后略一沉吟后,郑重的说道。

“现在才刚刚午时,急什么!留下用了午饭再走!也不差这么一点功夫!”不等吕布说完,貂蝉却是突然开口说道:“臧司马昨日来寻过奉先,说是今日一早便去济南国协调冀州民众移至徐州阶段的公事了。看路程,就算是同仲明你相约未时,也绝不会时刻太早,放心用饭就是!我等还有事要寻你!”

“啊?!这个……诺!”差点就忘记了眼前这位被冠以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丈母娘,可非花瓶可比,其智其计,可是能将董卓同吕布皆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物,绝不是什么善茬,就算是成亲之后,甘心洗尽铅华呈素姿,也是同严氏联手,将吕布降服的死死的。就秦旭这点子小伎俩,根本就不在貂蝉眼下。使得秦旭也只能同吕布苦笑对视一眼,点头应允了下来。

吕布府中的饭食,除了一些仆从家将之外,依旧是出自严氏烹调,从不许他人插手。而严氏的手艺也的确是没的说,当年秦旭住在吕布府邸之中时,就大爱不已。以至于婚后,还时不时以吕玲绮归宁之名,拖家带口的捎带着府中几女,前来府中打秋风,且百吃不厌。只是吃饭有时候也是要看心情的,就比如今日这饭厅之中的诡异气氛,就有些让他秦某人,或者说是所有人,都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觉。

“仲明,娘亲有话同你讲!”收到了秦旭问询的目光,这会子变得安静不少的吕玲绮,也露出了几分迟疑的神色。似乎有什么话不太好说出口似的,支吾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嗯?”认识了四年,成亲也有两年多,一贯是风风火火的吕玲绮,还从未有这个样子过,让秦旭着实猜不准这几位丈母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仲明!是这么回事!”见吕玲绮只说了个开头,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家老娘给推到了前面。严氏略带责怪之意的看了自家宝贝女儿一眼,轻咳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似乎在斟酌着词句,露出一脸“慈祥”微笑着对秦旭说道:“你看蔡家女儿昭姬,离着产期愈近,身子也越来越重。你平日节俭的很,府中也丫鬟婆子也是极少,照顾昭姬一人,似乎也颇有些吃力。这个……。我等几人有个想法,想问询下你的意见,便是让玲儿这段时日便在府中安胎。等平安生产了,也留在府中多住些时日,这个……,你看下面还有倩儿同环儿。说不得也会有孕。孺子婴孩多了,也比较乱,这个……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啊?!”严氏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秦旭一开始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看貂蝉同曹氏也是一脸期冀的看着自己,到底着实有些搞不清楚将吕布降服的服服帖帖的这几位丈母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待听到最后,结合前番吕布想要自己“帮忙”之事。却是大体有些明白了严氏想要表达的意思了。转了这么多弯子,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想要让吕玲绮在吕布府邸中生产,然后生出孩子来,也让严氏等人来带。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的事,却被严氏七折腾八折腾,拐了这么多弯才说出来,让秦旭一时间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秦旭毕竟两世为人,在后世,生活节奏相对此时快到没边,这种退休父母帮忙带孩子的事情,在双工作家庭中,几乎已经是常态。再加上严氏刚刚说的也是实情,眼下大汉这种情势下,秦旭也是不太放心只让府中除了年纪比较“正常”的蔡琰之外,几个自己都还是孩子的女孩来行使母亲的责任。严氏这一提议,简直就是解了秦某人的燃眉之急。又岂能会有反对的道理。

“咳!这事像什么话?岂不是让仲明为他人所笑么!”或许是秦旭的迟疑,让严氏同貂蝉、曹氏的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毕竟在这个年头,相对于秦旭的“身份”来说,这个要求其实也的确有些不太合规矩的意思。这时候才看出吕布对秦旭其实还是很照顾的,见气氛有些冷场,吕布大手一挥,说道。

“不不不!几位……泰山泰水大人误会了!”秦旭见严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而吕布虽然在帮自己说话,但掩藏不住心事的吕老板,也是颇有失望之色,而吕玲绮虽是没有说话,却也是脸上有几分失望之色,才急忙开口说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岳父岳母给旭帮忙,旭简直求之不得呢!若是岳父岳母担忧其他,就让这小子随玲儿姓氏,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什么!!”

“什么!!”

“呃?……”天地可鉴,秦旭这话真的是话赶话脱口而出说出来的,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在一千八百年,家有二子,一随父姓一随母姓这种情形早已是屡见不鲜。可此时这话一出,却如同是在堂中炸开了一声响雷一般,吕布、严氏甚至是向来处变不惊貂蝉、曹氏甚至都站了起来,一脸惊喜莫名难以相信的看着秦旭,让秦旭一时间也有些不解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才搞出这种反应来。

“你就不担心……不担心玲儿腹中若是儿子,日后不能认祖归宗么?”还是貂蝉反应的快,语声颇有些颤抖的问道。这年头儒家天地君亲师的体系已经有了比较完备的理论基础,对于血脉的传承,还是极其看重的。就像是吕布,义父义子可以认,但姓氏却是绝对不可轻易改动,否则便要有改宗换祠之危,这对于大汉一朝民众来说,简直是要比族诛还要重的惩罚。就比如大耳刘收的义子刘封,在有了亲子之后,心中谋划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机会杀掉刘封,因为本名寇封的刘封,已经入了刘氏宗祠,绝不容许轻易有变。宗祠归属对这时代人的重yào

性,可见一斑。

“总之皆是旭同玲儿骨肉,难不成改个姓氏便不认爹了不成?”堂中气氛太过凝重,秦旭轻笑一声,想要调和一下气氛,却发xiàn

自己出的这招有些不太好使了。在一众惊愕的眼神之下,吕玲绮眼眸中满是柔情,严氏同貂蝉等人也是一脸感怀欣慰之色,就连从不给自家女婿好脸看的吕老板,平日间犀利的眼神中,也难得对秦某人生出几分柔和之色来。

“你既同臧子源有约,便速去吧!”这种气氛凝聚了半刻,最后还是吕布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再有,我等此番迁冀州之民经徐州充实扬州之事,单凭骁骑营一营之力沿途护送,怕是力有未逮,眼下某伤势既愈,近期也无战事,临淄当无须这许多兵将留守。唔,此番事后,怕是得了消息的曹操、公孙、刘备等人会有所动作,两地情势多变,怕是难以周全。便调陷阵营、亲卫营一部,及城防军一部,暂时归你调遣!以备临机之事!”

“呃……?”听着之前还要没事找茬要教自己规矩的吕布,竟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便是秦旭心大,也有些被惊着了,吕老板这是……啥意思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三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五)

天下事,未可知。正如昔日项伯告诫霸王项藉时所说的那样,持续了八个月之久的河北战事,因为曹操大军有退兵迹象之故,愈发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并州袁谭、冀州袁熙、幽州公孙瓒、刘备,以及盘踞太行的黑山贼张燕,几家各有图谋,却皆是因为曹操此番动作而选择了暂时的隐忍。相比之下,此番同曹操针对冀州一番暗战的吕布军,除了在秦旭刚自扬州回程时做出的那番大军换防的调动之外,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平静。这样的异状,也使得孤悬于青州之外,大河之滨的平原,愈加令人关注动态。

平原郡,前番迁移冀州之民众的动作,出乎意料之外的平稳,或许也是因为事之甚秘,思虑中冀州民众会因为背井离乡而被有心人挑起事端的担忧并没有出现,甚至于原本在心中仍旧对原本的平原令刘备抱有充足好感的平原民众,也没有因为平原城中之前连续二十余日兵马频繁调动而有所抱怨。倒是令这些时日几乎是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足足一大圈的此地换防驻军“首长”,飞骑营统领成廉,在送走了最后一波迁移民众之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说来也是太过于相信历史的秦旭,高估了战乱中民众对于家乡的依赖程度。这年头,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之前青州大旱时,冀州虽然没有被天灾波及,但底层民众也着实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加上自袁绍占据冀州之后。借冀州之膏腴而充实本军之军势,却不知惜民爱民以蕴民生的举动,和数年来同公孙瓒的交战。以及黑山贼十余年来的盘踞,正所谓匪过如篦,兵过如梳,冀州民众殃及池鱼,说是饱受战乱之苦,一点也不为过,至少去了江南不毛之地。能不能真的有如同告示中所言人人皆可有五十亩土地租种,前三年不纳钱粮,之后才按公三民七的最低比例缴税这等好事。但求只要有那传言中战神一般的吕温候庇佑,战火再烧不过来,便是这些被战火所迫的民众,心中最大的愿景了。所以在被“劝说”移民时。军中所受到的阻力。可谓微乎其微。再者秦旭当初为了避免动作太大而惹得河北势力注目,根据暗影同甄家的情报,所选择的皆是不怎么起眼的地方的贫苦民众,人数零零散散虽说也最终凑起来也足有十余万,但因为动作隐蔽且人数分散,又没有触及本地大世家士族的根本利益,所以直到如今河北局势剧变,也没有其他势力引起太大的注意。

“将军。最后一批人已经离开平原郡治地,将军可以向秦将军交令。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一名身着校尉装扮,身子却是略显单薄,倒有几分极似士子身份之人,跟在成廉身旁,目送最后一批带着生的希望而去的民众背影,对成廉说道。

“汝之,这些时日辛苦你兄弟二人了!”成廉对此人说道。说来同成廉说话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助秦旭在临淄保卫战中再露锋芒,逼得十万淄川国黄巾,围城请降而打开平定青州局面的大功臣,彼时黄巾贼首韩广的亲弟弟韩伊。在三年前于历山之下,成功破了曹操伐济南之战之后,便被编入到了飞骑营当中,如今同其兄韩广,已是积功累至到了副将之职,韩广更是因为作为当初第一个率众归降的黄巾宗帅,如今已是被成廉用为心腹左右手,韩广更是曾经因为要安抚黄巾降兵,做过一段时间飞骑营副统领之职。而韩伊因为当初主动帮zhù

秦旭说服韩广之事,也算是吕布军中秦系的一员,同一直和秦旭亲近的成廉,自然也是天然的“政治同盟”,尽管如今这态势,加上是在军中,这种观念比较单薄,可也已经表现出了两人的亲近。

“将军说哪里话!同是为主公,为秦将军效命,全是末将应当的!”一贯精明的韩伊,这时候似乎毫无心机的说道。

“唔?那是自然!说的不错,我等为主公麾下三大战营之一,自然是要恪尽职守才好。”虽然说在吕布军中,有三大愣子极其出名,飞骑营统领成廉,陷阵营都伯孔斌,再加上个躺着也中枪的秦旭,成愣子、孔二愣子,秦愣子并驾齐驱,可这并不代表成廉脑袋里就如那孔斌一般短一根筋。真是那样的话,成廉也不会自吕布自长安化并州狼骑为羽林卫,后又重组青州本军时,一直为吕布放心使用,为吕布军三大一线战斗序列飞骑营之首,而且还是第一个被“放出去”,单独率兵镇守济南国。韩伊说的这话的意思,成廉自然是心中明白的紧,看向似乎并没有因为刚刚话而神色有丝毫变化的韩伊,眼眸中也多出了几分异样的深意。

“将军,主公手令!”正在因为韩伊的一番话,使得成廉心有所思之际,部下亲随却是适时而来,抱拳对正伫在城门口,看已渐渐不见首尾的迁移民众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成廉禀报道。

“主公大好了?唔!是主公的笔迹!”惊喜的眼神骗不了任何人!成廉同吕布的关系,名为君臣,实jì

上却是自九原起兵时,便将生死绑在一起的兄弟。在刚刚听到吕布重伤消息时,若不是秦旭的严令以及张辽换防时的苦劝,以及着实是不太清楚究竟是谁伤了吕布,说不得成廉早就率众出击冀州,寻那大耳刘备报仇去了。就算如此,在被劝住之后,也是将心思全部用在了做事上,一连许多日都不得安睡,直到吕布清醒过来且性命无碍的消息传来之后,才放下心来。当下接过了亲兵双手碰上的竹筒,检验了火漆封完好无损之后,见着熟悉的吕布的亲手笔迹,成廉还没细看内容,便自先叫了一声好,同时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了韩伊一眼,才慢慢的打开绢帛,细细看去。

“咦!这?送信之人可还在馆驿之中?”韩伊被成廉看的也是心中有些发毛,正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时,却突然见看完了吕布书信的成廉,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之奇怪,甚至于竟连番向自己看来,愈发让韩伊摸不着头脑。

“将军,发生了何事?”韩伊当初能在黄巾势力人数五十倍于吕布军时,能看出青州黄巾的颓势,而力劝为淄川国黄巾宗帅的韩广归降,由是可见并非唯唯诺诺之人,且眼光也有独到之处。此时见成廉闻听自己所言,以及在见了吕布书信后的神色变化,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唔!没什么!日后我等驻守平原担子不轻,某一人实在难顾周全!明日某便上表主公,请封你胞兄韩广复为飞骑营副统领,你兄弟二人也可自领一军!”成廉凝视了韩伊半晌,直到把韩伊看的浑身不自在,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摇了摇头,大咧咧的答非所问说道。

“啊?将军……”韩伊这回是真被韩广弄糊涂了。要知dào

,飞骑营重新组建之后,自己兄弟的资历,距离韩广所言的飞骑营副统领,其实已经够的差不多了。当初在济南国时,也曾因为要安抚彼时占据飞骑营总兵力大多数黄巾降兵而让韩广挂过一段时间飞骑营副统领的空衔,但由于毕竟是黄巾巨擘出身,韩广很是“识相”的没有自领军权,之后更是在不久前的吕布军新旧势力冲突时,韩广韩伊兄弟自请降为副将,这也是为什么成廉对这韩氏两兄弟高看一眼的原因。可现在,这才过去不到一月的时间,成廉竟然要复自家长兄韩广的职位,而且听成廉话中的意思,竟然也可以自己领兵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之前虽然自家长兄韩广也曾任过一段时间飞骑营副统领。可军中谁都明白,飞骑营不比临淄城和秦旭的青州兵,毕竟是吕布军的老底子,一线战斗序列的战兵,至少在短时间内,是绝不可能让有着黄巾背景之人,手握太多战力了。尽管韩广韩伊两兄弟颇得成廉信任和看重也是如此。可如今,仅仅是因为吕布的一封书信,事情就发生了如此的转变,又怎能不让没有从成廉的话语中得到想要的答案的韩伊,心中虽喜却是疑惑更重。

“你说什么?秦……仲明贤弟当真如此说?难怪!难怪如此呵!我那贤弟呵!”成廉回到营中,却是屏退了左右,单独问询来送书信之人。虽然到底说了些什么,因为帐周三十步外没有他人,而不为人所知,不过帐中传来的成廉数次高声,还是泄露了成廉惊讶中仿佛卸下了心中包袱的轻松感。

“看来秦将军开始发力了!”韩伊这时候才恍然明白之前为何成廉在听了自己“无心”之语后会是那般反应,江湖险恶啊!无关乎至交亦或同袍,不管在什么地方皆是如此,各人都有各人的坚持。韩伊的额头上不由得渗出几滴冷汗。倍感庆幸之余,也不由得为此刻远在临淄的秦旭,尚且能“隔空”再“救”了自己兄弟一次之事,莫名的生出了几分跟对了人的感叹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四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六)

吕布的这一手出人意料的类似“交权”的动作,着实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吕布成军已久,对于军权的掌控,从来就没有掉以轻心过,虽然容忍过秦旭无数次的越权举动,还容许其自募黄巾降兵组成如今已是名闻天下的青州兵营,但对于一直跟随在身边南征北战的老弟兄,本军一线战斗序列的几营兵势来说,就算是除了一开始为了给自家宝贝女婿造势,而将陷阵营兵符暂时交给其掌管,反倒被秦旭用之换来了鬼才郭嘉的加入,却也没有真zhèng

参与过本军具体事务。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抛开吕布身边的亲卫营不说,陷阵营、骁骑营、飞骑营三军的前身,乃是吕布驻守长安时,被编作羽林卫的并州精兵,代表了借之以纵横天下的吕布军势最精锐的力量,或者说就是吕布军的象征,此番就这么因为明面上是吕布担心秦旭迁移冀州民众充实扬州诸郡这说大不大,说小也实在不小的举动人手不够,而将这三个一线战斗序列军势的指挥权交到秦旭手上,在外人看来,不管吕布的真实用意究竟是什么,这件事情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jì

意义。

其实也就是吕布,这年头没有军势之主,会容忍他人越权而影响自己的权威,哪怕这人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也绝无可能。更遑论是这般“大方”的将麾下最为精锐的战兵的指挥权,全部交到别人的手中。

再加上接手人的“特殊”。更是令所造成的影响却不仅仅只是对于本军军势。人皆言道寡恩少义,刻薄无情的吕布,都能做出这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举动。却是要将那些自称仁义、大度的主上置于何地?据说已经在着手退兵的曹操已经气得摔碎了不知几个酒觞了。

曹操是个非常能忍耐的人,心智坚定远非常人可比。就算是此番眼见吕布军并没有如同自己所预料到的那般,因为冀州袁熙之事而对河北有所动作。更有甚者甚至连一句不满之语都没有,放任冀州一时间有两个这年头明面上职权相近的最高官员,让曹操好一番谋划如同打到了棉花上,都没有让曹操神色失常,反倒是在得知之后。大笑不已,直说今后怕是不会寂寞了,直显枭雄之本色。可谁知dào

。就是心思这般“宽旷”的曹老板,竟然会因为这件看似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而差点失态。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若是诗仙李白早生个几百年。或许会理解曹操现在的心情。

之前河北之事的莫名失利。性子最暴躁的吕布竟然面对这般挑衅没有上钩,其实已经是让曹操郁闷非常,只不过这种事情出现在曹老板的身上,别说是旁人看上去匪夷所思,便是曹操自己,也绝不会在已成既成事实的情况下,让这件事情继xù

发酵下去。毕竟现在的曹操虽然有天子在手,但毕竟还没有掌控绝对的权利。许昌朝廷上那些巴不得看曹操笑话的人,对于曹操的声望。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力的,因而即便是曹操心里憋屈到了极点,也绝不能让部下,让一直关注自己的有心人,看到他曹操的弱点。

但是这回吕布让权之事却是不同。吕布是个有“道德污点”之人!这是数次败于吕布之手,甚至仿若有见吕则败“魔咒”的曹操目前唯一认为能够压倒吕布的地方。即便是在秦旭的几番施为之下,吕布军势力下的青徐扬三州,之前吕布的重重“劣迹”皆被粉饰、淡化,可在大汉的其他州郡,当年那个虎牢关外的魔王,虽然已经身居高位,却仍旧名声不佳。在大汉这个名声重于一切的时代,吕布因为那不咋地的名声,就如同是个牢笼,会将其牢牢控zhì

在曹操属地的“包围”之中,往大了看,就算是吕布军战力强横,但其实对于曹操的威胁是很小的。因为就算是吕布冲出了这“包围圈”,除了类似扬州那荒芜之州外,至少中原地方,吕布想要成功占据并且站稳脚跟,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现在,就因为这么件旁人眼中的小事的发生,甚至很多真像都是有人在捕风捉影。可心机百转如曹操者,却是从这不过才掀起的一页小角,就预先感知到了这件看似不起眼,不过是让吕布名声略有改观的小事,会对未来造成多大的影响。如何能让曹操不怒。

而更令曹操怒极生忧的是,“接手”之人,竟然是秦旭。就是那个让曹操又爱又恨,仿佛“继承”了吕布的好运,凡是同自己遇上,必然会让自己吃亏“光环”的年轻人。

秦旭的年纪,其实在曹操这里已经被忽视了。尽管秦旭同曹操长子曹昂的关系着实不错,甚至曹昂严格说来,还是秦旭另外一个老丈人的弟子,从蔡琰这边论的话,秦旭甚至可以“亲切”的称呼曹昂一声内弟。但曹操却是着实不敢小看这个比自己长子大不了几个月的年轻人的。

之前的无名山谷,济南国之战,救援天子之战就不说了。单单从秦旭从吕布出征河北,在邺城之下的一番戏剧性的攻防之事,便让曹操不能小觑。本来在秦旭不得不半途离开,赶至扬州平乱时,曹操着实是高兴了好几天。虽然在战力上,手中同样握有精兵的曹操不得不承认难是吕布敌手,可在计谋上,曹操却是有信心将吕布卖了,这傻大个还会帮自己数钱。河北事变化如此之繁杂,但凡只要他曹某人略施小计,说不得便会令分属同盟的吕布军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利用。曹操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可谁料想河北事变数的确是太大了,前番有战神之称的吕布竟然为小人所伤,性命危在旦夕,还没等曹操笑上几天,便遇上了这接连而来的重重让曹操也有些应接不暇的变故,让曹操因为前番强行要封袁熙为冀州牧之事而平白搭上个权臣压主之名不说,好好的一番谋划也落了空,这让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曹操如何不怒。

而此时外界的反应如此激烈,吕布军势内部,却是相对来说平静的有些过头了些。驻守徐州的青州兵,驻守扬州的丹阳兵,以及在济南国的先登营这些秦系军势自不必说,秦旭的地位越稳,这些兵势的地位也就越高。而被吕布划归了指挥权的陷阵、飞骑、骁骑三营,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就连一直同秦旭不怎么对付的政务系官员,自司马臧洪以下,也并无反对的声音传出,着实令一直自吕布重伤时,便关注着吕布军动态的有心人心中多了几分琢磨。

吕布的本意,究竟是要做什么?

“仲明啊,听说你在吕将军府上表现的很得欢心啊!这手段用的颇为熟练呢!”这话语中满是酸味,其中又隐隐有些期待的话,此时正坐在秦旭府邸内堂之中,半眯着眼睛几乎要捋断数根胡须的倔老头蔡邕之口。眼见着蔡琰的肚子越来越大,距离临产期也越来越近,本来蔡邕还是颇为高兴的,毕竟老蔡家当初因为王允董卓之事,如今就只剩下了父女俩相依为命,突然有个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生命即将诞生,对蔡邕这年近古稀之人来说,诱惑何其之大。只不过在听说了秦旭在吕布府邸上的“大方”之语后,本就从一开始就看秦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倔老头,说话就变得愈发的阴阳怪气了。

“老泰山说笑了!旭向来喜欢一碗水端平的!就算是要讨欢心,也必须如此!”秦旭在当日吕布府上话赶话随口说出了让吕玲绮腹中之子随母姓的话,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直到吕布做出那样安排之后,才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有些大条。自回到府中之后,府中几女看向秦旭的目光中的那种怪异,让秦旭好久都觉得不甚自在。特别是腹黑姐姐破天荒的竟然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专注的盯着自己猛看,欲言又止的样子,再加上本就来府上的次数颇为频繁的蔡邕,这几日不惜“摒弃”了以往的矜持,几乎都要长在内府似的做法,秦旭若是脑子再转不过弯来,那可就真对不住穿越客这一个光荣而伟大的身份了。眼见着腹黑姐姐的眼神越来越炽热,而这位蔡家老丈人的目光也越来越不善,秦旭决定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秦某人机谋巧断,老秦家家事渐安,而眼下河北局势也渐渐清晰,袁氏兄弟、公孙瓒、刘备加上黑山贼溃兵和曹操的势力,因为曹操自河北的退兵之举而相互制衡,有彼此牵制之态势,纷乱了数年的大汉天下,终于在各势力或是兵力尽疲,或是引而不发的默契之下,大汉王朝也终于又迎来了一个至少表面上相对平稳的冬日。而作为大汉天子的刘协,在寒风中迎接回了班师回朝的曹操大军之后,也在这难得平静中,得国舅董承及一众朝臣的提议,为了庆贺调停了袁家兄弟相争的曹操大胜而归,也是为祈渐渐平息了兵戈的大汉不再战事频繁,焚表告天,借曹军之力传告天下,改明春年号为:建安!(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五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七)

建安的年号,承载了太多包括天子刘协在内,被这十数年杀伐征战所牵累的人们最大的期望。什么大汉中兴,什么重复汉武,在无休止的杀伐下,皆已经不太重yào

了,还有什么比安稳的活着,不为乱战所伤更为重yào

的呢?而此番河北战事明面上的渐渐止息,袁氏兄弟、公孙“兄弟”,以及流窜太行的黑山贼众,形成的诡异的平衡之势,也被不少人看做是了是天下渐平的开始。

这番言论在中原之地还是颇有市场的,至少没几日便传遍了青州,但对于正同蔡邕一起蹲在蔡琰房间门口,等待迎接秦家一个小生命到来的秦旭来说,却是唯有苦笑而已。

当穿越客自以为改变了历史,却发xiàn

历史的车轮惯性虽然在“小事”上面可以被改变,但所谓的大势却是因为种种原因,总是会被一股怪力拉回原来的轨道上这种事情时,估计表情皆是会如出一辙的苦笑吧。

吕布、曹操、袁绍、刘备、孙策、袁术甚至陶谦,因为秦某人的到来,太多人因之被改变了原本或是辉煌或是多舛的命运,但当跳出局中,再以旁观者的态度来看时,却是不得不承认,尽管发生了太多的变数,可如今的天下,总体上的格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河北袁氏、公孙氏交错称雄,中原曹操吕布暗争,雍凉有马腾韩遂勾心斗角,蜀中有刘焉父子偏安一隅,荆襄有刘表、西凉败军对峙难安。换了的是今朝风流人物,却似乎没有影响这天下大乱的“开局”。天下大势,终究难仅为一人之力图改变而发生大的变局。

“仲明。你可是同老夫说好了的!若是琰儿这回所生是男子,与其当你的庶长子,倒不如随母姓继承我蔡家衣钵,你可切莫忘记!”蔡邕无愧于秦旭为其加诸的倔老头的“雅号”,而且即便是名满海内的大儒,也终究难逃上了年纪的通病,就在秦旭因为皇帝改换年号之事而心有所思而走神之际。像是唯恐秦旭赖账似的,忍不住又絮叨了一遍,简直让秦旭哭笑不得。

“岳父大人放心!旭绝不食言便是!再说不管孩子姓秦姓蔡。是男还是女,都是旭同昭姬的骨肉,旭都会一视同仁的!”秦旭已经不知dào

是第几遍用这一个字不差的话来回答蔡邕的唠叨了,而已经略有些耳背的蔡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yì

的点点头。才算是饶过秦旭。

其实蔡邕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唠叨的原因,秦旭也知dào

,那想象中本该充满惨叫声才正常的产房中竟然静谧非常,才是让蔡邕难得会和秦旭没话找话的原因。腹黑姐姐那坚韧的意志力和疼痛忍耐能力,让秦旭都为之咋舌,难怪能在当初敢孤身一人入长安企图营救蔡邕。只是蔡琰自羊水破开见红,被请来的产婆子送进产房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只看到里外尽出的产婆子端着热水来回,却听不到蔡琰的一丝声响。别说是蔡邕了,就连初为人父的秦某人,也担心起来。

“如何了?如何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无?”匆匆赶来的严氏同貂蝉、曹氏一起,自进得内院来,便发觉了这里的怪异,看着两个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听着房中除了偶尔传来的铜盆碰撞声外再无其他声响,严氏登时立起了眉毛,也顾不得眼前这俩人,一个是名满天下的海内大儒,一个是手握大军的徐州刺史,嗔怒一声问道。

“这个……”眼下就连蔡邕也是被问的无话可说了。秦旭之前就试过了,这年头不像后世那般,丈夫可以陪着妻子生产,而产房也被神话的无以复加,只道是女人的“战场”,煞气冲天,是万万不允许男子入内的。秦旭不是没想过要冲进去,至少看看了无生息的蔡琰的现状,这种冲动甚至得到了最重视礼法的蔡邕的支持,可才刚刚露出点这意思的苗头,就被产婆子死死的挡在门前,就差以死相谏了才没有让秦旭得逞,现在严氏问起来,两人有话说才怪。

“哼!我去看看!”也许是秦旭两人的可怜相博得了平日间最为宠爱女婿的严氏的心软,亦或是蔡邕毕竟是吕布军中国宝级的人物,就连吕布也不会轻易拂逆了这老爷子的心思,才令严氏没有继xù

说下去,推开一直门神似的堵在门前的两个产婆子,拂开厚厚的门帘,走了进去,只留下蔡邕同秦旭这翁婿俩面面相觑。

这种无助的滋味,秦旭已经很有没有尝到过了,这种慌乱思绪之中,还带着几分期待心情的感觉,却是比算计天下更让人心焦。

“哇……”说来也是奇怪,一直折腾了这许久没有动静,而严氏刚来才进去没多久,就在静谧中突然听到一声让蔡邕同秦旭心中一颤的新声。

“仲明!母女平安!你好福气啊!”厚厚的门帘被掀起来,严氏同貂蝉联袂而出,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年纪只比此刻被留在外院的大着肚子的吕玲绮、尚未换发的糜贞大一岁,比甘倩、杜嫣还要小一些的曹氏,自产房中走了出来,一见到秦旭同蔡邕热切征询的眼神,顿时抿起了嘴角,笑颜说道。

“那可太好了!”

“怎么是个女娃?”

一脸兴奋之态难以附加的,自然是初为人父的秦某人,而欣喜中面带一丝愧色,不时拿眼角瞄一下处于亢奋状态中的秦某人的,自然便是因为秦旭前番在秦府的一番话而动了别样心思的蔡邕。

“女娃好!女娃好!”秦旭才不管蔡邕那脸上的惋惜之色是真是假,作为一个在男女平等,甚至女权至上的世界生活了三十年的秦某人,自然不会在这不讲究计划生育的大汉朝,因为第一个孩子是女娃而有除了欢喜之外的其他情绪。

“不过不是一个女娃!”在见了眼前秦旭、蔡邕两人不作伪的神色之后,严氏对自家宝贝女婿满yì

的点了点头,嘴角微翘,又开口说道。

“我就说嘛!”虽然严氏是对着秦旭说话,但倔老头蔡邕却是率先抢着说道:“我蔡家无愧于天地,怎么会只生个女娃呢!吕夫人幽默,真会开玩笑呵!”

“怎么呢?”秦旭却是注意到了严氏夫人眼眸中的笑意,却是愈发觉得自家这老丈母娘肯定是话里有话,再加上对蔡琰第一胎生了个女儿一点也无失望之意,所以在听了严氏这番大喘气之语后,秦旭倒是还能沉得住气。

“因为昭姬生了……两个女儿!”没有见到预想中的秦旭情绪大起大落之事,平静的很,严氏的独角戏也就有点唱不下去了,和身边的貂蝉、曹氏对视一眼,没好气的对秦旭说道。

“啊!两……个?……”这回却是轮到秦旭吃惊了。倒不是别的,更多的是惊讶于自己的“能力”,竟然命中率奇高一次“中标”不说,而且还弄出个双胞胎来!这却是令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做父亲的秦某人,着实不知dào

是该惊喜还是惊愕了。连带着刚刚还一直有担心秦旭会不会因为蔡琰产女儿心有不喜的蔡邕,也是被严氏这番话给吓到了。

“姑爷,你还是不能进去!”眼见着秦旭在怔愣了一会之后,便要进房间去看蔡琰,几个原本守在门外,此时正腆着脸等着秦旭派赏的产婆子,也顾不得还没拿到“奖金”了,慌忙一个个的堵在了门口,面现哀求之色的说道。

“仲明!产房污秽之地,血光克人,煞气冲天,不要胡闹!”这下就连之前一直在和颜悦色的严氏也板起脸来,冲秦旭呵斥道。

“这……”秦旭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和这帮一千八百年前的大汉土著解释后世西医产房的“特色”没奈何只能作罢。好在有机灵的产婆子最为知晓主人家的心思,见秦旭并没有因为一下子添了两个丫头而不喜,又能听劝,哪里还有不争着表现的道理,只数息不到时间,便有本是在房内备着伺候蔡琰的产婆子,得了空一手一个抱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两个小肉团,来到秦旭面前讨喜。

“啧啧……让我……唉?”不过秦旭明显是低估了眼前两位命中只有一女,且已经至少十余年没有亲手报过孩子的蔡邕和严氏对这俩皱巴巴的小肉团的喜爱。这厢秦旭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塞满了柔软狐腋的被褥的边,正在纠结究竟是该先抱哪一个来体验一下初为人父的喜悦时,就只见眼前突然一空,两个宝贝女儿便被“身手矫健”的蔡邕以及“手法迅捷”的严氏给抢了去。而还没等秦旭抗议之语说出口,就见本是以不宜见血光之理由“屏蔽”了的吕玲绮、甘倩、糜贞,以及杜嫣等诸女,也不知dào

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不管年纪大小却是同样一个个母性大发的围绕在正被抱着,酣睡中还不忘同时露出一丝甜笑的两个宝贝儿,却是将正牌人物秦某人给狠狠的挤开了去。

“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啊?”秦旭撇着嘴不满的嘟囔着,只是脸上那原本因为天子仍旧按照历史轨迹,改元建安而带来的几分略带惶恐的忧虑,却是随着自家女儿竟然同时的一个小小的哈欠,而顿时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六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八)

建安元年的春日,整个大汉天下,发生了很多事情。对于秦旭来说,更是如此。两世为人的穿越客,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金手指,有着先知先觉的历史前瞻,可不可避免的是,一千八百年的时光碰撞,与当世的格格不入始终是内心深处孤独的源头。

于是秦旭可以是秦愣子,可以是“人贩子”,可以和吕布放肆,可以陪蔡琰疯狂,可以将曹操骂的狗血淋头,可以以过客第三人的目光,躲在吕布军这个庞然大物后面,像是在玩一款RPG游戏一般,来对待这个偶然来临的人吃人的世道。当然,秦旭也是如此做的。事实证明,秦某人的运气还不错,帮吕布这个自己的大靠山摆脱命运魔咒的同时,稀里糊涂的做了一回历史篡改者,以弱冠之龄,变成了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中的一个角色。至少别人眼中的特进卫尉、武亭侯、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秦旭,手控青州兵、丹阳兵、先登营三支精兵数万人,实打实的吕布军二号人物,这一重重的身份加起来,还算是个比较重yào

的角色,

几乎是被动接受这一切的秦旭是该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在发xiàn

竟然同吕布牵扯上关系后,没有心智坚定的坚持一开始的“理想”,去投奔如今只恨不得要了自己性命的曹老板。那样的话,蔡琰这等奇女子或许还是难逃被掳掠匈奴的命运,吕玲绮也终归会被走投无路的吕布绑缚在马背上,冲出十万大军的重围。去做那伪成的“太子妃”,而甘倩、糜贞甚至是杜嫣,这几位历史上命运多舛。所托非人的女子,也终归会同秦旭形同陌路。绝不会有如今安居临淄秦府之中,讨论那两个牵手而出的小生命,是该由秦旭取名字还是由蔡邕取名字的闲工夫。

是的!现在最让秦旭头疼的,不是局势虽然暂时因为互相牵制而表面平静的河北,最终归属究竟是姓吕还是姓曹,也不是仿若突然消失一般的江东孙氏一族。究竟去了何方,更不会是有臧霸率两万丹阳精兵镇守的丹阳,是不是被刘表麾下大将黄祖“骚扰”之烦。这些都是“小事情”。而眼前最为重yào

的是,怎么劝说本来见蔡琰只是生了女儿而担心被秦旭看轻,却发xiàn

的确低估了秦旭的“心胸”,而又恢复了常态的蔡邕。同秦旭争夺两个宝贝女儿姓名权的“争斗”。

本来这种事情。对于两世为人的秦某人来讲,并不是十分看重的事情,秦旭在当世举目无亲,由宝贝儿的外公取个名字,还不是很应该的事情。可秦旭实在难以忍受,身为当世大儒、海内名士的蔡邕,培养出蔡琰这么个洛阳才女,腹黑女神的蔡中郎。竟然也会迷信乡间那什么贱名好养活的“传统”,“好心”给秦旭备选的几个名字。却是惨不忍睹的让秦旭有直接去撞墙的冲动。

你看人家吕老板,十足的大老粗,可也知dào

取个“玲绮”这个有韵味的名字送给自家宝贝女儿,而且蔡琰的名字,不也是悦耳的紧?凭什么他秦某人的俩宝贝儿,就只能在劳什子“大虫”“小虫”?“大花”“小花”?中选择?合着外孙女不是血脉传承不心疼不是?

蔡邕,甚至包括俩宝贝儿的母亲蔡琰,估计都不会理解这两个现在还只会傻笑的小生命,对秦旭的重yào

性,甚至超过了一切。每个穿越客都是孤独的,尽管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娇妻美妾,可也着实是比不上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带给秦旭的安全感。秦旭现在有些理解为何那武力冠绝天下的吕温候却是会因为吕玲绮而对自己爱屋及乌,为何那最重礼法和出身的大儒蔡邕,最终就算是自伤脸面,也要成全蔡琰同自己的原因了。在秦旭第一次在产房外,见到据产婆子说出生时便牵着手的俩宝贝儿时,当时便有恨不得将自身所有情感全部倾注到一出生就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姐妹俩。在这种本能要为俩宝贝儿追求完美的性子“驱使”下,对于那些叫不出口的“贱名”,秦旭的抵触情绪很大就在所难免了。

“便折中一下!就叫大丫二丫吧!”最后还是正坐月子的蔡琰实在对这翁婿俩在自己窗户根底下争吵不休看不下去了,才叫严氏派来伺候月子的奶妈子传话给正斗鸡似的互不相让的翁婿俩闭嘴:“不必再和我争论,我的女儿的名字,难不成我这当娘的受这么大罪还不能决定么!”

“哼!”尽管无论蔡邕还是秦旭,对这等平庸的乳名仍旧不太满yì

,可见蔡琰态度坚决,又听糜贞、甘倩这俩同样对俩宝贝儿宝贝的不得了的姨娘,已经开始“大丫二丫”的叫起来,才算是暂时熄了这翁婿俩的争论。以在此地风俗“女大避父”的“传统”中不能在月子里见女儿的蔡邕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目送秦旭进月子房向蔡琰“汇报”而告终。

因为秦旭升格做了父亲,吕布破格批了秦旭三个月的假期,让其好生照顾蔡琰,不必两头跑。可秦旭却是不敢领情。一来蔡琰这边却是也帮不上什么忙,而来,秦旭却是也知dào

吕布其实这好意其实也是很有算计的,三个月后正是吕玲绮的临产期。本来因为蔡琰先于吕玲绮生产,令吕布好大的不自在,就算是之前有将手中军权部分下放的信任,可也难保看秦旭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毕竟倘若蔡琰生子,就算是庶长子,对未来吕玲绮腹内孩子,也是一个很大的“障碍”。在这个时候,那曾令天下震慑的虓虎战神吕温候,才让人感觉出,原来也是一个凡人。

“二哥,这是投到咱府上的书函,大多还是求亲的!依旧送到后厨去么?”有时候不说不等于不知dào

,其实男人对某些事情总是很敏感的,即便是在酒醉的时候,特别是对因为饮酒过量而跨越千年桎梏的秦某人来说,更是如此。在自江东回归之后,秦旭便将杜嫣表弟,未来曾让猪哥无功而返的大将郝昭自吕布亲卫营中调出,委了个先登营伯长的空衔,率那五十名随秦旭北上南下的先登营卫士,负责拱卫整个秦府。而这对之前就“兼职”护卫头头的郝昭,兼职就是驾轻就熟的事情。只是在最近,因为大丫二丫的出声,郝昭做的最多的事,却是抵挡来访的宾客、使者,顺便将一些企图同秦家俩千金定下娃娃亲的信函拜帖统统送入后厨,化为严氏一手调教出来的厨娘生火所用之物。

“都有谁的?小心别向上回那样把礼单给烧了!”刚刚胜过了自家另一位老丈人一头,秦旭现在心情着实不错。一边翻看着文辞或是华美,或是直接的信函和礼物,还不忘暗自腹诽一下蔡邕的抠门和跋扈,俩丫头出生,吕布一家子全在帮着忙活,更是因为严氏夫人和貂蝉、曹氏三人的“帮zhù

”,才没有让蔡琰太过受罪,算是帮了大忙;而糜家两位大舅哥更是不含糊,绢千匹,金三百斤,钱六百万,各种金银打造的小儿器具五十副,这还不算被秦旭退回的据说是二舅哥糜芳特意挑选的美婢二十人,粗略估算,就这些黄白之物的总价值就直超五千万钱,绝对的大手笔啊!可作为大丫二丫的亲外公呢,嘴上说着在意,可除了送了两张现在只敢放在高处,绝不敢让这俩丫头看到的长琴之外,再无他物,秦旭都不知dào

在腹黑姐姐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注视下,抱怨过多少回了。

“二哥,上次那不是不小心么!”听了秦旭的话,郝昭这未来名将如今仍带几分稚嫩的脸庞上,也不由的带上了几分赧色,低声应允了一声,却仍忍不住好奇问道:“只是二哥,这几日到咱府上求亲之人,从世家贵胄到青州士族,甚至前几日还有号称是汉室宗亲为孙求秦氏女为正妻,而且还送来了大笔的礼物,怎么二哥你就没有一家中意的么?”

“呵!就这些人?”秦旭闻言看了一脸疑惑的郝昭一眼,看来就算是未来的绝世名将,也终究因为生在这个时代而不太理解秦某人这等“礼物留下、诸事不允”的做派,嘴角勾出一冷笑,说道:“伯道,虽然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咱家这俩丫头身怀你家二哥我和昭姬的优良血统传承,未来必然会成为这些拜书上所描述的那般模样,可我却不相信那帮连见都没见过这俩还没长开的奶娃子,就恨不得将大丫二丫夸到天上去的鬼话。这帮人名家大族也罢,汉室宗亲也好,就算没有恶意,也绝对没安好心,这点傻子都看的出来,咱家如今又不缺钱,干嘛要拿咱家俩宝贝儿的未来卖于他人还惹一身麻烦?”

“呃?可……这些礼物……”秦旭的这番话绝对是郝昭至今听过的,最离经叛道又听得顺心之极的话。而秦旭的这番笑眯眯收礼,但就是不见面,不应允,不作答的做派,其实也很让郝昭心中佩服的紧。

“礼物和咱又没仇不是?拿到库房放起来,等你小子成亲时,分你一半作老婆本!”秦旭笑眯眯的一脸大方说道。

“哦……”年方十六的郝昭顿时了然,脸色微红的告辞秦旭去拉车了,只是天知dào

在秦某人这等“言传身教”之下,史书记载秉性刚直的未来名将郝昭,会变成什么模样……(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七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三九)

秦家两位千金的出生,给整个临淄都带来了几分喜气。接连几日,给秦府送礼的人群络绎不绝,青州司马臧洪甚至还亲自安排了数十名府衙公人,到秦府前维持秩序。而吕布在严氏的“提醒”之下,除了对秦旭添女之喜赏赐颇丰之外,或许也是为了“感谢”蔡琰的肚皮没有同吕玲绮“争竞”,甚至还亲自来探望了一回,倒是在彰显了秦旭在青州地位的同时,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一脸几日,秦旭连同府中一众人等脸上笑意便不曾减少过。当然,除了有些郁闷的蔡邕之外。

大丫二丫这俩小丫头几日来也慢慢长开了,面容也显得精致起来,倒有九成继承了蔡琰的清丽,大大的眼珠总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人生出无限怜爱,就连无意识的呀呀之语,也让秦旭以及府中几女喜爱的不得了。特别是已经怀胎足足七个月的吕玲绮,或许是因为母性的激发,亦或是因为对蔡琰的“愧疚”,对两个小丫头更是宠爱的紧,只要回到秦府,那是必须要轮流抱着俩丫头,亲昵一番。

而对这俩丫头的母亲,腹黑姐姐蔡琰,秦旭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在后世,男人伺候月子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秦旭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因而几日来总是腻在蔡琰身边,这倒是让因为连产两女,嘴上不说,但心中毕竟是有些失落的蔡琰,看向秦旭的目光中。总是满满的柔情,也让甘倩同糜贞两女羡慕不已。

秦旭很喜欢这种日子。来到大汉如今已是四年多了,经lì

了许多事。已是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的秦某人,更是两个宝贝女儿的出生,而对前世的种种不再愿意记起。现在每日要么同府中几女一起,逗弄逗弄两个宝贝儿,要么就是陪在蔡琰身边,看腹黑姐姐丰腴但仍旧不失清丽的面容,虽然是有倔老头蔡邕仍旧会时不时的要借着来给秦旭找些不自在的机会。其真实目的其实是亲近两个外孙女,秦旭虽然有时候也挺无奈的,但用句后世流行的话。却是痛并快乐着。

秦府中前段时间络绎不绝的借着秦某人得女之喜,前来送礼拉关系,秦旭秉承的皆是礼物留下,来人却是一概不见的态度。很是让秦府捞了一笔外快。不过也因为这番事,让秦某人在欲求而不得一众名家大族中,名声再度降低了不少,至少那些送上了大笔的财货,虽然依旧秉持身份,却也想要借机秦旭拉上些关系的世家大族,私下中在言论上中伤秦旭的不在少数。

秦旭对这些人的态度如何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礼物留下。毫不留情面的避而不见,但今日来的这几人。却是逼得秦旭也不得不暂时放下闷声发大财的打算,出门相见了。

来人的官职并不大,不过是刚刚被举为孝廉,挂着骁骑大将军府主簿的职衔,朝廷所封的官职也不过是持戟郎中而已,但秦旭却是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这人有个名声显赫的老爹,名字叫做曹操。

不错,正是曹昂。曹昂同秦旭同年,只比秦某人大几个月而已,或许也是因为秦某人的一通搅合,如今曹操的战略早早的注重在了北方,对于如今为西凉败军所据,正同刘表成剑拔弩张之势,扼守荆襄同中原门户的宛城,兴趣还不是很大。也就连带着曹昂也是摆脱了从曹操出征,从而陨落宛城的厄运,甚至于同历史不同的,早早的于年前,也就是曹操撤出河北之时,生下了长子。在闻讯秦某人喜得两女之后,这位倔老头蔡邕的挂名弟子,却是也来凑上一把热闹了。

“子脩兄!当真是稀客中的稀客啊!”因为前番河北之事,曹操的“背盟”之举以及秦旭的釜底抽薪之计,使得明面上所保持的吕曹同盟,也仅仅只能保持在表面上,其实早已经是同床异梦,连带着,秦旭这吕布女婿同曹操长子之间,因为蔡琰的那点子香火情,也早就淡薄不堪,秦旭着实没有想到,也佩服曹昂竟然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临淄,敢亲自站到秦旭面前。

“仲明兄!别来无恙?!”曹昂仍旧是那副至少在秦旭眼中比他老爹曹操可爱的多、谦谦君子的模样,除了脸上多了几分沉稳,却是丝毫没有因为秦旭异样的态度而有所改变,轻笑一声说道:“昂倒是愿意长伴蔡师身边学习经纶,可惜国事多艰,仲明兄又是大汉梁柱,公事繁忙,昂就算是想时刻聆听教诲,也是没有机会啊!这不好容易等到仲明兄因得女之喜,被温候特批了三月假期,昂才敢上门求教,以慰藉吾心。”

“咳咳……”秦旭虽然对曹昂的观感不错,但却是相当不习惯这位曹老板长子的这幅做派,不过抛开曹昂同如今尚存同吕布同盟关系的曹操的父子关系,好歹也是称呼自家老丈人一声“蔡师”,叫蔡琰一声“师姐”,在这天地君亲师五伦并行的时代,这个关系的确也是相当亲近的了,却是当真不好同之前那些人一般随便打发了事。“子脩此来莫不只是为了拜见蔡中郎?那你可走错了,蔡中郎府邸在出门右拐七百步向左的稷下学宫之顶,琰儿如今却是不方便见风,怕是要对子脩兄说句不好意思了。”

“仲明兄这是说的哪里话!”看来今天曹昂来此,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对于秦旭发觉了自己的意图后想要堵嘴的举动选择了视而不见,笑道:“蔡师那里昂已经拜见过了,师姐的情况昂也知之,除了略备薄利聊表遥祝之心外,并无意打扰……只不过……”

“来了……”从曹昂此番的对答上,秦旭足可以看到对于这位长子。曹操着实是下了不少的心思的,也许也是因为已为人父的原因,至少在这待人接物上。曹昂的应变能力,比之之前三两句话就让自己绕的不知南北时,成熟了不少。见曹昂并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将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种外交上的至高“法则”运用的熟练非常,秦旭便知dào

今天这事怕是不好弄了。

这年头,联姻,或者说是和亲。是个很常用的政治手段,由秦至汉就未曾断绝过。别说秦旭往大了说,虽然托庇于自家老丈人吕布之下。也算是大汉重臣,手握数万精兵的一方诸侯,可面对整个时代的政治习惯,单凭一手之力。却也是难以抗衡的。之前秦旭的那番将来求亲之人拒之门外的举动。吕布可能会因为“酬功”的心态,再加上那些人确实上不得台面,不会加以干涉,可若是对象换成了曹操,就连秦旭也难以保证,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之后,吕布虽然绝不会强迫秦旭去做什么,可会不会也加入“劝说”秦旭以大局为重的“队伍”中来。可就不好说了。毕竟现在曹操所据守的地盘,若不是秦旭早早的定下了战略重心难移之策。早早的打下了扬州这块“飞地”,那么除了冀州之外,曹军几乎已经完成了对吕布军势力包围之势。这对于彼时没有战略纵深的吕布军来说,尽管战力上并不怵曹军,但若是打持久战、消耗战的话,不是秦旭自贬,绝不会是曹军的对手。付出一个奶娃子,换来青州数年的休养生息,这买卖,说实话倘若不是自家骨肉,秦旭也认为合算的紧。因而在曹昂刚刚进门的时候,秦旭就已经开始想怎么将这位勉强也算的上亲戚的曹家大公子,赶出门外去了。

“仲明兄!”曹昂似乎对秦旭的态度并不在意,略顿了顿,依旧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仿佛当真是在同至交好友交谈一般,笑着说道:“只不过昂此番来,除了拜见蔡师和师姐,以及仲明兄外,却是还有一桩好事,要同仲明兄商议。”

“好事?子脩兄莫不是也在打某家大丫二丫的主意吧?!”现在秦旭已经不像从前那般,觉得曹昂那彬彬有礼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了,或许是出于一个父亲的敏感,当下也没心思再同这般绕来绕去,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

“呃……”秦旭的话说的直白而且极不客气,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让曹昂一时间也有些语塞,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沉默了良久,才仿佛缓过劲来,苦笑说道:“仲明兄这话却是为何这般说?仲明兄同某家师姐之女,日后定然不会匹配凡夫俗子,而昂之长子,虽现在年幼,不敢说什么夸耀之词,但也可谓是将门之后。昂可保证,其实这也是家父之意,吾之长子若能配秦家娇女,此番和亲之后,必然以为秦家女为正妻,而且……”

“子脩兄不必‘而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子女们日后如何,且等二十年后自有缘分,我等还是不要干涉为好吧!”一听这中间还有曹操搀和,而且用的还是“和亲”二字,虽然秦旭知dào

这个词汇本意并没有什么褒贬的意味,但身为一个穿越客,却是最听不得这等词语,原本还想用些好言好语之类说辞搪塞过去的秦旭,当即沉下了笑容,说道。

“仲明兄!……”见秦旭说的坚决,曹昂眼眸中惊愕之色一闪而过,脸上苦笑之意也是更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秦旭从中打断,说道:“子脩兄,秦某并非针对某个人,只是觉得子女尚且年幼,我等身为父亲,最好还是不要过早的干涉下一辈的事情。而且……还望子脩兄且莫再在秦某面前谈什么和亲之事!”

“这……”曹昂着实也没有想到秦旭的语气为什么会变得这般激动,被秦旭这咄咄逼人的一番说教,虽然也是不由得火气生出,想要辩驳一二,可曹昂这谦谦君子,又怎么会是秦某人毒舌的对手,只听秦旭继xù

说道:“秦某曾读异史,传闻天之尽头,另有一国,其君家训,秦某深以为然!”

“敢问为何?”曹昂凝眉问道。

“国之大者,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君上守国门,臣子死社稷!”秦旭变了几个不涉及忌讳的词汇,冷声喝道。

“这……”秦旭的这番话却是让曹昂连反驳之语也说不出来了,这话虽然因为秦旭变了几个关键词汇,说出来的格局并不大,但对于曹昂的冲击,却是不小。

“秦仲明!说得好!”是吕布的声音,后面还跟着严氏、貂蝉,以及正示意跟过来的郝昭安排抬来几个箱子的高顺。

这还是自秦旭加冠以来,吕布第一次用这么正式的称呼,来称呼秦旭!(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八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四十)

秦旭这番牢骚其实也是有感而发。和亲这个词在有汉一朝,其实在大多数人眼中,并不代表什么屈辱之类。相反,还很有不少儒家士子,不但十分赞同这种不动刀兵,只不过是牺牲一女子,便可换来十余年安稳的买卖。甚至通过无数人的美化,竟然成了两国邦交最正常不过、也最为常用的政治手段。而当这些人执掌了大汉四百年权柄直到如今,掌控了话语权的态势之下,观念早已强行植入而且根深蒂固,所以现在曹昂能十分平和的说出这番话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秦旭毕竟身体里有一个一千八百年后的灵魂,在对此事的看法上,的确是难以接受。尤其还是在关乎自家女儿的情况下,更是让秦旭打心眼里拱出一股子怒气来。脑子一热,便下意识的将后世几乎已经是常识的,皇明老朱家的家训脱口而出。

那号称有史以来得国最正的老朱家家训,的确是带着无比的霸气的。这股子骄傲的霸气,几乎无视了千年的屏障,在曹昂面前出现时,所带来的冲击,却是秦旭没有料到的。

大汉的和亲政策,可以说大到朝堂国策,小到乡间豪绅的私约,几乎已成惯例,奉行了数百年,期间并不是没有见识卓著之辈,对这种被由上而下粉饰一新的下作之法提出过质疑。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同天下舆论抗争的结果,最大也不过激起一阵微波而已。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随着大汉政况每日愈下,曾经掌控朝堂的角色,也逐渐失却了权柄。特别是自桓灵之后,武人弄权,倒是给这种异端的思绪,提供了启蒙的温床。而曹老板作为由世人口中的“阉宦之后”而崛起的当时豪雄,在某种方面来说,本身便是这种变革思想的先驱者,曹昂作为曹操长子。受曹操影响颇深,在听了秦旭这番倒算是一句十分精辟的总结之语后,受到震动。便不足为奇了。

“秦仲明,说的好!”相对于深受曹操影响,对现有的政治制度,有着变革之心的曹昂来说。吕布的到来。以及反应,倒是出乎了秦旭的意料之外。这还是吕布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在公开场合称呼秦旭,让秦旭简直受宠若惊。

“主公!夫人!高叔叔!”

“吕将军!吕夫人!高将军!”

秦旭同懵然一惊的曹昂,赶忙给吕布夫妇及高顺见礼。而从曹昂见到吕布后的反应来看,此番前来是做足了功夫的。秦旭甚至可以想见,倘若不是秦旭说出了这番话,吕布此番来,怕是就是帮曹昂当说客的。

“主公缘何会来此?若是有甚公事。命人传旭过去便是了!”秦旭心中明了吕布的来意,因而即便是在吕布开口说出这番话之后。仍不想给吕布开口的机会,讪笑一声,说道。

“人皆言秦某毒舌,胆子也大,之前某还不信,今日也算是见识了。唔!胆子确实不小!”秦旭的话说的这般明白,吕布要是听不出来才怪了,因而话语中也是若有所指,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并没有去接秦旭的话头,而是转过头去对曹昂微笑说道:“大公子远来辛苦,怎得在这前厅中说话?看来仲明也只是胆子大而已,这气量,却是小了不少,失礼的很!让大公子见笑了。”

“昂实不敢当吕将军如此称呼!不过吕将军却是误会仲明兄了,昂其实也是刚到,正同仲明兄相谈甚欢!并无甚失礼之处!”曹昂连忙说道。

“子脩所言甚是!此番子脩专程来看望蔡中郎同昭姬,拳拳向学之心,可昭日月,旭也是佩服的紧的!”人说关心则乱,秦旭却是想从各个方面将曹昂想要说出口的话从方方面面堵死。尽管吕布在前番的话语中似乎有不想再揽活这档子事的,可秦旭为了自家俩丫头着想,却是丝毫不敢大意。

“仲明,我等同你岳父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见见你家俩宝贝儿,看看昭姬恢复的如何的!并无它意!再怎么说,蔡中郎同奉先相交莫逆,而仲明你毕竟也是自家亲人。玲儿同琰儿又共同侍奉于你,于情于理,秦府同日又添两口人,我们做长辈的,也该是来探望一下的。”看的出来,因为一直以来曹老板的“好人缘”以及“好名声”,严氏连带着对曹昂也是不怎么感冒的。秦旭前番的动作,以及刚刚话语中的不客气,也让严氏明白了秦旭的立场。作为一个甚是疼自家女婿的好丈母娘,严氏自然要替自家宝贝女婿说话,旁敲侧击的替秦旭圆了场。

“仲明倒是好人缘呵!”吕布瞪了秦旭一眼,见秦旭护崽的意图异常坚定,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之间感情交流的事情,我们就不打搅了!对了,子脩,你之前代表曹将军到府中拜访时,遗落了一些东西,某已吩咐仆从整理好了,等你回许昌时,切莫忘记带上。可千万别去学仲明这小子丢三落四的健忘毛病。还有,年轻人交流学问是好事,但一定要专注圣人之学,那些劳什子异史杂闻,还是少在人前议论吧!”

“诺!伯道,好生引导主公同夫人去后院。让大丫二丫见见他吕家外公。”从吕布口中听到劝学的话,简直堪比黄河水清,这位老大可是勇力至上概念的忠实拥趸,不过秦旭听的出来,吕布这是在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不至于让自己太尴尬。自家这位老丈人,还是那般典型了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摸顺了他的脾气纹路,能让他说出这番违心的话来,秦旭只觉自己的面子又大了几分,嘴上也就没了个把门的,在严氏的笑骂声中,吩咐郝昭哄着面色又有铁青趋势的吕布向后院走去。

“仲明兄同吕将军还真是君臣得宜,翁婿和谐啊!”曹昂虽然不止一次的听说过,秦旭在吕布军中混的简直是如鱼得水之事,但这回亲眼见到,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尴尬,直到吕布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苦笑一声说道。

“让子脩兄见笑了!主公主要是脾气好!”秦旭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话说的有些过分,若非是吕布和严氏给帮忙打圆场,甚至吕布还“退回”了曹昂此番所代表曹操势力送上的“诚意”,说不得自己还真有些不太好面对这位自家另一位老丈人所收的特殊学生。

“咳咳……仲明兄好运气。”秦旭的违心之语,让曹昂好玄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吕布的脾气好?这话说出去,肯定会滑天下之大稽的。也就是秦旭敢这么同自家这位号称是世之虓虎的老丈人调侃吧,换个人你试试,照吕布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作为和传言,说不得这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方天画戟给削了首级去。面对秦旭的惫懒,知dào

此番事八成是不成了曹昂,也只有苦笑应对。

因为吕布同秦旭这翁婿俩以及秦旭的“一众”丈母娘合演的这出戏,曹昂此番的目的是万难达到了,只能以许昌尚有课业为由,也没有如吕布所吩咐的那般,在临行前,还去吕布府邸之中,去取什么“所遗忘”的东西,只带着一众随从欲要匆匆离开临淄。而现在吕曹两家彼此的关系,虽然已经快要到了频危的红线,但毕竟还挂着个盟友的名头,所以吕布也没有太过为难曹昂,或许也是因为某些其他的原因让吕布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总之在曹昂离开临淄时,吕布是特地指名,命还想在府邸之中躲清闲的秦某人,代自己相送。

“仲明兄,此回昂一去,却不知下回要再见蔡师和师姐,又是什么时候了。”临淄西城门边上,曹昂一脸唏嘘之态,眼神复杂的看着也不知是临淄城门,还是城门下笑的不太自然的秦某人,感叹一声说道。

“子脩兄何必如此!秦某主公吕将军同令尊曹将军又同为大将军,日后还要携手为共建和谐大汉而努力,你我之间,日后相见之日长着呢!再说了,许昌距离临淄,三百里快马不过五七日便到,子脩兄若是想念蔡中郎,大可半月来回,又何必说这等离别之语呢!”目的达到,成功的保护了自家丫头的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呵!仲明兄说的极是!是昂失言了!”秦旭话音一落,曹昂双目登时一怔,随即也露出大笑之态,抱拳对秦旭说道:“既然如此,就借仲明兄前番送昂离开临淄时说的那句话,山水有相逢,昂等着同仲明兄同朝相会的一天!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秦旭打眼看着此番匆匆而来,却又急急而走的曹昂一行人,脸上的笑意渐淡。曹昂来去如此匆忙,本身就影.射出了许多问题,别的可能不能说没有,但至少在秦旭看来,因为河北事的僵持,以及彼此间上一回合的计策互相试探,说不得此番曹昂来临淄求亲背后,还有另一重因素,具体为何秦旭还没有理清思路,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吕曹之间的盟约,怕是很快就要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八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四一)

曹昂来的蹊跷,走的匆忙,只在临淄呆了五日,但背后暗含的意味,却是让秦旭不得不警惕起来。

现在的局势,因为河北纷杂之事的缘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而对作为同样觊觎河北“无主”之地的吕布军同曹操军来说,曹昂此番到此的来意,就颇值得推敲了。尽管此番秦旭的“护崽行动”得以圆满成功,可曹昂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了秦旭的意料,让本已准bèi

了不少的说辞,打算在不触及两家名存实亡的盟友关系下,将此事糊弄过去的秦某人,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关键便是曹昂的态度。曹昂虽然在曹操的安排下,师从已故的大谋士戏志才,后又同荀彧、荀攸叔侄以及程昱等学习政务机谋,但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曹昂本身就是个“好青年”,让他去学那些老狐狸的做派,终究是不够火候,让秦旭看出了些端倪来。

不过即便如此,秦旭也不得不佩服曹昂的胆量。敢在两家关系现在正处于破裂边缘时,还敢以曹氏长子之名来临淄,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个胆魄的,至少这种以身犯险之事,他秦旭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敢”轻易去做的。但这也从另一方面,让秦旭证实了曹昂此番来意,没准当真是所求颇大,大到让曹操觉得,值得让曹昂来冒险。

不过这个结论的得出,让秦旭更是一阵腹诽,倘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曹昂此番来为长子求亲之事,也不过是个借口?

“主公,曹子脩已成功送走。不过他此番来,用意……咦?!”发觉此番似乎不管怎么去解读曹昂来此之意,仿佛他秦某人都被夹在了中间,做了个无关紧要的第三人的秦旭,此刻也是一脑门官司的来见吕布,正待禀告自己的发xiàn

时,却发xiàn

吕布正在前厅之中。把玩着一盏青铜小鼎,而在厅中的地面上,却是放着两个装着满满金珠的小箱子。基本没甚怀疑。这肯定就是曹昂临走时,“忘记”带走的“遗落物品”。

“看看这是什么!”秦旭在吕布府邸是不须通传便可自由进出的。因此吕布见秦旭进来,并没有丝毫的惊讶,随手将手中的青铜小鼎抛给秦旭。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拜吕玲绮所赐。四年来每日雷打不动的早晚两个时辰的体术训liàn

,让秦旭虽然看上去依旧有些瘦弱,但无论是体魄还是力qì

,都有了长足的发展。这小鼎别看长短皆只有一尺见方,可因为是青铜铸就的缘故,怕不是要有五七十斤,加上这一抛之力,要换做秦旭之前。怕不立马就被压倒在地不可。

“嗯!”秦旭不经意的这一手,让吕布眼眸中闪过一丝满yì

之色。说道:“这边是曹昂此番来临淄,替曹操那厮送来的礼物。”

“礼物?”本就怀疑曹昂此番来意并不只是其口中所言拜见蔡邕,“顺便”提亲,此刻见吕布似乎很看重这小鼎,便拿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这小鼎看起来是被匠人仔细打磨过,通体泛出青幽幽的冷光,上面浮雕着山川河流之图画,虽然所施为的地方不大,但也是无论山河皆颇有精神,而在小鼎正面,阳刻着两个古篆字,却是几乎占据了鼎壁的三分之二大小,想来便是这小鼎的名称,难不成这还是个古物?秦旭向来是不太懂这些东西,对古篆字也没什么研究,这鬼画符一般的字认识秦旭,可秦某人不认识他,于是便照着自己的猜测,试着读了一句:“这是圆……川?什么意思?”

“噗……”秦旭的话语刚出,却是让本是板着脸饮酒的吕布,没忍住一口喷将而出,抚着案几大声咳嗽起来。顿时惊的厅前侍奉的家将仆从呼啦啦进来十余人,皆是一脸惊愕的看着颇有些失态的吕布和一脸古怪的秦旭,茫然不知所措。

“主公旧伤未愈,不过是喝酒呛到了而已。无事了,尔等下去吧!”能让吕布失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因此让人看了笑话去,秦旭几乎可以预见以后的黑暗日子了,因而赶忙对一脸紧张的诸人吩咐说道。

“唔!”吕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将仆从赶了出去,眼神愈发古怪的看着秦旭说道:“小子,你说你曾读过先秦异史,才说出那等言语来,某却不知你从何处得观?又是如何看懂的?”

“忘记了!”虽然没搞清楚吕布怎么突然又问起了这个,秦旭还是很光棍的随口回答道。开玩笑,一千年后的老朱家家训,若是出现在劳什子先秦古籍之上,那才怪了呢!

“哼!你小子就睁着眼瞎扯吧!能把这鼎上‘冀州’两字,念成‘圆川’,就这水平还敢说是读过先秦古籍?”吕布嘴角颇有些抽搐,似乎在强忍着笑意,问秦旭说道。

“咳咳……是冀州!刚刚旭没看清楚!”这种话被别人说说也就罢了,毕竟现在大汉流行的是隶书,除了皇室的一些大典祭文上还用这种文字以外,基本都已经快绝迹了,秦旭不认识也不丢人,可眼前这位可是天下所公认的大老粗,竟然也能笑话他秦某人的水平,让秦旭老脸不由得有些发烫。下意识的便要争辩几分,但又想起眼前这人不但是自家老丈人,忤逆便是不孝,再者,若是当真撕吧起来,估计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施为的,秦旭也就不得不腆着脸胡乱用个理由糊弄了过去,凝眉提着这小鼎,问吕布说道:“那曹操送这个东西给主公你,又是个什么意思?周礼中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便可以送的。冀州!冀州?难不成曹操还有什么隐意不成?”

“看来还不算是不学无术!”汉末头号武夫,顶尖的大老粗吕老板,再次鄙视了秦旭一句,指着秦旭手中的小鼎说道:“昔年周天子收天下之金以铸九鼎,雕山川河流于其上,以分镇九州,掌九州气运,秦得天下之后,九鼎失落不明;待大汉高帝取而代之之后,按古籍所载模样,铸十三鼎代表大汉十三州,这便是这冀州鼎的由来。”

“嚯!他曹孟德还真是大方,这等朝廷器物都敢拿出来送人,想来所求不小啊!”秦旭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了曹操的用意。本来简简单单的河北事,因为诸般意wài

,竟然演变到如今的态势,让本来想将并州化为己有的曹操,也不得不立下袁谭掩天下人之口,自家退居幕后实jì

控zhì

。可袁谭作为袁绍长子,想来也不是个能安分的人,而且在前番出了吕曹两家斗法,让袁熙平白得了好处之事后,估计曹操也是觉得袁谭不太好掌控了。估计又“想起”了昔日两家平分河北的“盟约”,这才有了曹昂明面上随大溜,或者也当真有几分心思向秦府提亲之事,为的就是先自表示“诚意”的同时,试探一下吕布军势的反应。不过这种事情,而且也只是试探之意而已,以曹操的性子,必然不会做的太过明显,秦旭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单凭这么一支小鼎,也很难就在吕布面前强猜曹操的意思,因而继xù

胡扯些话说道。

“说你没见识!还敢妄称度过先秦异史!”吕布继xù

鄙视秦旭,说道:“国之大鼎,乃是用钟鼎之齐法铸就,六分金而锡其一,因而鼎体的青铜色有些红金之晕,像这种小鼎,若非是四足,也就只能用来烹羹而已。再说,那冀州鼎某在洛阳时曾经见过,等闲十来个壮汉抬之不动,就这小东西,不过是那曹孟德用来试探某之器物而已。你若喜欢,将这鼎同这些一同拿回去,好好长长见识吧!”

“主公英明!这些……”合着吕布压根早就看破了曹昂此番来的用意,也难怪会在自家府上时,那般干脆的便将这些东西“口头上”还给了曹昂。不过让秦旭不明白的是,既然吕布早就知dào

了曹昂的来意,也借着秦旭的护崽之行动,将此事圆转了过去。却怎么刚刚在秦旭见到吕布时,一贯对金珠之类没什么“抵抗力”的吕温候,反倒不怎么在意似的,就连这被曹操用来试探吕布用意的小鼎,也是随意丢来丢去,这回又这般大方,不太对劲啊!

“怎么?你不知dào

?!”听了秦旭那疑问的语气,吕布反而用眼神古怪的看了眼秦旭,说道:“这里的财物价值大约有七百金左右,却是那曹昂为其长子求你秦家长女的聘礼……,不过既然你已经拒绝了曹家,而曹子脩那小子记性有不好,这些金珠便变成了无主之物,你既然不想要,要不某就替你处置了?”

“咳咳……主公劳心劳力,治理三州,这些许小事,就不必再让主公费心了!”合着闹了半天是哥们的天降横财啊!看吕布的意思,倘若自己不要就要拿去“充公”的意思,那岂不是羊入虎口?秦旭下意识的便说道。随即便发觉自己好像又被吕布给耍了,不由有些讪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四二)

两箱财货和那只小鼎,终究是被吕布以给吕玲绮腹中未来孙子攒钱请先生的名义,收归到了内库当中,看来秦旭的确是低估了吕布对金珠宝器的热爱程度和脸皮的厚度,同时,也错估了老邻居曹老板的耐性。

大汉建安元年,二月初,朝廷骁骑大将军、武平侯领兖州牧曹操,正式上书天子,请封原车骑大将军、邺侯领冀州牧袁绍长子袁谭为丰城侯领并州刺史,次子袁熙为邺城侯、冀州牧领车骑将军,三子袁尚为渤海侯令冀州刺史。而“朝廷”为表曹操成功调停河北之功绩,在像模像样的三辞汉帝后,加曹操为大汉司空,进丞相位,总领朝政;同时封近在青州的骠骑大将军吕布,在官职上去掉了“特进”二字,加为太尉,去职号升进大将军位,命坐领青州,掌青、徐、扬、冀四州军政之事。两家所属臣下亦皆有封赏。

这一次昭告天下的诏令,封赏面之广,加官爵之重,就仿佛在刚刚有些平静下来的大汉局势这摊浅水中,轰然投下了一块巨石。

自大汉明帝之后,章帝、和帝、殇帝、安帝、顺帝、冲帝,直到桓帝、灵帝,谁也记不清这大汉朝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丞相了!同这相比之下,老袁家那哥仨的官职,反倒是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毕竟袁谭、袁熙、袁尚哥仨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这几年期间,已经被明眼人看了个清楚,再加上之前袁绍暴毙之因实在蹊跷。更有甚者袁绍的三年丧期还没过,袁谭袁熙已经打成了一团,反倒是要让曹操这么个外人来调停袁家内乱之事。也早就为不少人所诟病,就算是各据一州,正式成为大汉朝有数的封疆大吏,在不少人心中,也不过是为他人积累基业的垫脚石而已,相比于曹操的上位,就根本不叫事了。

曹操在政职上现在虽仍为兖州牧。但之前却已经是以骁骑大将军之职,手控兖、豫、司隶、雍凉一部以及并州之地,大汉十三州已得其五。麾下精兵十余万,成名战将数十员,已经俨然成了天下诸侯之首,现在要恢复已经去职百余年的丞相之位。看上去倒像是顺水推舟一般。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大汉朝如今已经远不是三百余年前了,而且有董卓僭位太师、李傕郭汜二贼各称大将军这等腌臜事就在不远,曹操这时候上位丞相,就显得颇令人玩味了。最起码现在对冀、并两州虎视眈眈的幽州公孙瓒、自诩汉室宗亲却总恨无用武之地的刘备,以及荆襄刘表、益州刘焉、刘璋父子,以及西凉那两位来说,就不愿意看到昔日不过一个区区洛阳北部尉的阉宦之后,还曾经有“洛阳三害”之名的浪荡子。短短十余年间便从个不过是“副科级待遇”的小公务员,成为自天子之下的百官第一人。西凉马腾韩遂两位也就罢了。他们的目光只在雍凉那一亩三分地上,而有董卓借西凉兵荼毒朝政之事以后,中原对西凉势力的排斥就先天制约了两人向东发展的可能。

而对于曾经也作为一路诸侯,参与过讨伐董卓之战的公孙瓒来说,更是不能容忍到如今就连袁熙都成了冀州牧,可朝廷还没有正式承认自己幽州牧之职,却对昔日那个矮黑挫的曹孟德这么“大方”,更别说之前两家还在冀州、并州之事上颇有摩擦。虽然到最后,在公孙瓒看来,曹操是颇为“识趣”的选择了在自己大军面前选择了退避,但这却并不代表在有刘备整日间在耳边有意无意的“预言”曹操如今行事比之昔日董卓更甚的言语而颇受影响的公孙瓒,会对曹老板生出什么好感来。

至于刘表、刘焉、刘璋更是不必说了。这些汉室宗亲虽然不如刘备那般有雄心壮志。但作为曾经距离天子之位最近的荆襄八骏之一的刘表,或者更是因为所谓益州有天子气而请命牧守益州的刘焉、刘璋父子来说,对于曹操这般自骄的举止,没有当即依照百年前文帝伐七国乱时的皇室密约,打出清君侧诛曹贼的旗号来,就已经是看在曹操那十余万精锐的“面子”上了。

可以说,曹操这一突然的疯狂举动,虽然得到了许昌朝廷上下的一致“赞同”,一众朝臣在以董承、伏完为首的带领下,更是几乎一反昔日不合zuò

之态度,像是要将曹操捧到了天上去一半。但相对于大汉朝其他诸侯来说,却是立马将自己摆在了众怒之前。北有公孙瓒、西有马腾韩遂、南有老刘家一帮子汉室宗亲,就在一时间,原本已有些平定迹象的大汉四野,突然又好似能闻到一股子战争的气味。

“曹孟德疯了么?!这是在搞什么?!他要疯自去疯,扯上某家作甚!”就在汉帝诏令传遍四海之时,在青州府临淄城中,正在演兵场上进行恢复性锻炼的吕布,却是在惊闻麾下回报此事之后,猛然将手中的方天画戟贯入了场边巨木之中,脸上汗也不擦的吩咐说道:“速去传令,中军聚将!”

“主公,出什么事了?”如今秦家大丫二丫已经满月,愈发漂亮的两个小丫头甚得严氏、貂蝉的喜爱,吕玲绮更是母性大发,若不是已经做完了月子的腹黑姐姐蔡琰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坚持要自己带孩子,说不得便要被了马上就要生产的吕玲绮霸在身边了。尽管如此,秦旭一家人如今也沾了两个小丫头的光,几乎是被严氏“强留”在了吕布府邸之中,所以在听闻吕布暴怒之事之后,秦旭却是第一个来在吕布面前。

“你尚未得到消息么?天子受曹操那厮蒙蔽,加封曹操为司空、丞相,总领朝政!”吕布脸上余怒未平,犹自愤愤的对秦旭说道。

“终于还是如此了么!”秦旭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道。

“你说什么?”吕布皱眉问了一句,道:“有话大声说出来。”

“没有!”暴怒中的吕布,可是很容易便误伤的,这点已经在吕布身边呆了四年多的秦某人可是深有体会,赶忙澄清说道:“旭是在说,曹孟德此番之举孰非智举,如此早的便将自势力置身于天下人之反,难不成要重蹈昔日董卓、李郭之事?以现在他曹操的那十万疲惫之师,要面对四方之敌,这事也能做得出来?他手下那些智囊,都是吃干饭的么?”

“呵!不错!为天下之敌!他曹孟德一人的确是难以应付,可若是再算上我军呢!”听秦旭话音一落,吕布顿时冷笑一声,将麾下承报上来的汉帝诏令丢给秦旭,说道:“你看看!前番某却是的确小瞧了他曹操,本以为其那番做作之态,又是求亲又是送礼,还拿冀州鼎来试探某之意图,不过是为了图谋河北之地,却不想,其真实用意竟然是如此!端的好算计啊!”

“曹老板这么着急?不应该啊!”吕布放出的话语,以及眼前那天子诏令,给秦旭的冲击无疑是比吕布想象中的还要大。自朝廷改元建安以来,秦旭曾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心中是有些矛盾中还存有几分庆幸的。历史的车轮虽然已经偏辙,但总体的大势上却犹自未变,也就是说,虽然因为秦旭的到来,改变了不少人本应有的命运,可相对于整个天下来说,一些势必会发生的事情,依旧会因为历史的惯性而发生,而这就说明其实秦某人还是能够因为对一些事情的先知先觉而对未来有一定预料和警觉的,这曾经让秦旭安心不少。可如今这事的发生,却是让秦旭懵然一惊。

“不应该!?哼!”虽然秦旭自语的话声颇小,但还是被吕布听了后半句,当即冷哼一声,说道:“若只是他曹某人以一人之力而抗衡天下,自然是蹩脚无比的策略。不过他曹操可是算计的精着呢。他自家官封司空,进位丞相,总领朝政也就罢了,却还偏偏要牵扯上某家,这不是坑人是什么?什么求亲!什么奉礼!怕都是幌子!让人知觉青州同许昌有所关联才是正解,难怪要派他那宝贝长子来此,怕早在当初,其实就开始算计了!如今这诏令还未传遍四海,倘若为他人所知,我等无论如何也会说不清了。就算是同他曹某人反目,说不得最后也得同其站在同一阵线之内,面对即将汹涌而来的天下豪雄!”

“曹操的用意竟然如此?难怪当初在冀州事上这般干脆!只是如今事已发生,主公却是有何想法?”秦旭也是被吕布此番言语说透了心思。看来吕布别看政事不行,但在这天下大势上,还有有其独特的见解的。而且因为此番曹操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到如今就连自己麾下暗影这等消息源遍布天下,又有贾诩这等天下一等一的谋士坐镇,竟然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看来有这汉末猪脚光环的曹老板,在某些时候,的确是不可小视的。

“想法!?哼!他曹孟德手握十万大军,坐拥五州,难不成就以为某家是如此可欺的了么!”吕布脸色有铁青之色,抿着嘴望着许昌方向,冷哼一声,淡淡自语说道。(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上章章节名重复了。

第五百五一章 天翻地覆,乱战攻伐(终)

从这一连串的组合拳可以看出,曹操如此的用意根本不想去瞒任何人,明目张胆的就是要拉吕布下水。无论并州袁谭还是冀州袁熙、袁尚,封侯拜将也好,列土封疆也罢,也只不过是曹操用来迷乱众人视线的铺垫手段而已。之后的自封丞相,又“分润”了一份“好处”给了吕布,才是重头戏,却是算将吕布坑惨了。

偏偏吕布就算是想要抽身也已经解释不清。曹操的手段用的太绝了些。吕曹同盟已为天下所知,之前平分河北之议,在某些人的操作下,如今也在诸势力眼中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不但如此,此番曹操的做派,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筹功,在大义上给足了吕布实惠不说,连冀州的实权都“白送”给了吕布。这时候吕布出来说这事儿和某家没关系,傻子都不会相信。也难怪一贯喜欢占便宜的吕布,这回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却被气的要骂娘了。

“主公,曹操所图非小!主公须当谨慎才是!”因为这回曹操的动作太快,保密工作做得几乎天衣无缝,甚至就连秦旭手下的消息源暗影,在此事被广布天下之前,都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足可见此番曹操着实是下足了功夫。

“哼!这某自然晓得!曹贼这是等不及要行霹雳手段,借此阳谋,行他那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计了!”吕布冷笑说道。屁股决定脑袋,如今已经坐掌稳定发展了四年的青州,实力雄厚的吕布。看问题的角度以及作为上位者的思维方式,已远非之前狼奔豕突或者寄人篱下时那般冲动。曹操的这回的用意又不似以往般遮遮掩掩,吕布自然明白曹操的心思。

“奉天子以令不臣?呵!主公莫不是要赞叹曹操的周公之志么?”听现在因为前番曹操的作为而动怒。如今已经渐渐有些冷静下来的吕布,在话语中对曹操此番针对吕布军的计略,除了有些不忿之外,竟让还隐隐有几分激赏之意。秦旭不由苦笑说道。

“虽然大汉自桓灵二帝始,便自动乱不堪,可毕竟是天下正统,只是这数十年积弊之下,才有了如今英雄并起之势。如今看曹操之举,虽然手段上有些过激。可倘若……”吕布听明白了秦旭所问,眼眸中闪过几分迟疑之色,慢慢说道。不得不说,曹操在操弄人心的手段之上,的确是他人所不及之处,至少所做之事,不管是弄权也好,使诈也罢,总是能用所谓大义做出诠释。就连吕布在细思之下,也不得不被其所影响。而若不是两世为人的秦旭,早知dào

了汉末的走势,单单只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直到如今,却还是要对为了实现自己中兴大汉的抱负,甚至不择手段的曹操叫一声的好。或许正如历史上近二十年后。曹操年老时说的那样“设使天下无孤,天下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可对于吕布来说。如今坐拥三州的吕布虽然从手段上还是心境上,也是渐渐生出了几分王霸之心。但毕竟不管如何,从内心深处还是支持大汉正统的。也难怪会在最初听闻曹操这番的谋划之后,极短的时间内,因为被利用而生出的怒气便退去了大半。言语间也生出了几分对曹操的“理解”之意。

“主公!”秦旭直到如今,也是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位自家老丈人,为后世诟病了数千年的温候吕布,究竟那思维能跳跃的幅度究竟会有多大。这明显曹操是在算计自家,只是抛出了个诱饵,一个未来有可能有所报的未知的猜测,便能生出这短时间内的多重心态变化。秦旭脸上苦涩笑意更浓了些,道:“主公仁心,不忍见生灵涂炭,这旭自是晓得。可即便是如今曹操表示了所谓的诚意,又是主动送上冀州,又是为主公加官进爵,所为者何,人心皆明。一来是稳住主公不要在其四面临敌之时袭扰其后,二来也是将主公逼到天下群雄的对立面,难不成主公当真相信若是被曹操得了雍凉全境、甚至河北三州,乃至于平定天下之后,还会容主公独据三州,为藩外之臣,平分天下么?届时吕曹两家必有一战,一如开国之初境地一般,只是不知主公如今在扬州在手的情况下,看能再觅得江东八千子弟么?”

秦旭这番半是恭维半是劝说吕布之语,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究竟会不会再次改变历史。倘若后世史学家知dào

自己竟然在劝说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嗜杀好战的战神,不可有妇人之仁,怕是就连秦旭自己都有些觉得可笑。可如今汉末的历史车辙在细微处已经偏离了轨道,孙氏赖之以成王霸之业的扬州,已被秦旭所得,因缘际会之下得川中之地用武而继大汉传承的刘备如今还憋屈在公孙瓒之下,意行架空之事,其余荆襄刘表、益州刘焉刘璋父子,以及正在西凉面和心不合的马腾韩遂哥俩,用历史上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曹老板对大耳刘说的话“尽皆碌碌之辈”。也就是说,照这样下去,若是不出意wài

,整个大汉乱世最终将要演变成吕布同曹操二强,一据西北一占东南两厢争霸的局面,一如大汉建国之初,西楚霸王项羽同汉高帝刘邦争夺天下一般,很显然,同手控天子的曹操来说,至少在大义层面上,吕布并不占据优势。最大的可能就是武力堪比西楚霸王的吕布,最终也步上项羽的后尘,最终在青史上留下一抹叹息。而追随吕布自长安之始走到如今的这帮人,尤其是他秦旭,最后最好的结局,会是如何?别人秦旭不知dào

,最起码,他秦某人作为吕布的女婿,身后可还是有一大家子人呢,难不成到时候仰望曹操,亦或是曹操那帮子变.态儿子的鼻息过活?

“这……这该当如何?”或许是秦旭说出的这番话超出了性子直爽火爆的吕布所能考lǜ

到的后果。吕布脸色大变,眉头也渐渐又攥成个川字。

“主公勿忧!旭想此番曹操所行之事之所以事前没有任何风声。很有可能也是因为曹操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做出的决定。而且一向同曹操不对付的朝臣如今的支持态度,也极是可疑。根本不可能是那帮子自诩老成谋国的老臣们所能做出来的事情。或许……”见吕布闻言有了松动之意。秦旭心中轻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可说着说着。秦旭自己也不由得被自己急智所说的言辞绕进了一个怪圈。是啊,曹操虽然有时候冲动,但绝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如今河北事刚刚因为二袁兄弟、公孙瓒、刘备兄弟,以及曹操及吕布在河北的布置,各方势力势均力敌,使得表面上平稳下来,而曹操大军自昔日兖州起兵至今,五六年间一直都在各地征伐,同吕布军之前所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兵士已经是强弩之末,单看出征河北之事,足足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在白马港集结了勉强能让曹操在并州“安心”处之的大军,就可见其实现在曹操军势也已经是有外强中干之势。曹操是用兵大家,倘若没有足够的把握,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起战端的。除非是有了必胜的把握,或者是出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才会使曹操这般人物也乱了方寸,竟然出此下策。要于天下为敌,甚至还不惜付出绝大的代价,也要拉吕布下水。可许昌究竟出了什么事呢?!……秦旭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涌过一个个可能,却皆被否认。

“主公。臧司马、高将军、张将军、郝将军等并贾先生奉召来见!正在前厅候命。”正在中堂厅中的吕布同秦旭皆是陷入沉默时,府中家将突然来报说道。

“同某去听听他们的意见也好!”吕布揉了揉因为秦旭之语力思而使得青筋暴露的额头,对秦旭说道。秦旭刚刚的一番话。其实正是说动了吕布心中最为看重的一块。自九原起兵以来,吕布可以为天下人所误。可以被亲近人所叛,可以为昔日的上位者所欺。可对于十余年来一直追随自己的老弟兄,无论官职大小,军中职位如何,吕布还是十分看重的,也正是如此,吕布在当初尽管名声糜烂时,也能甚得兵心。可刚秦旭所言若是被曹操得了天下之后,吕布军如今这十余万大军将要面临的境况,才是让吕布再次动摇了心思的本源所在。而在见秦旭本是在劝说自己,却是说着说着先自陷入了沉思,吕布左右无甚思绪之下,也不去再问,招呼秦旭一同前去。

“主公!”

“吕将军!”

近年来,因为青州发展已经上了正轨。而且因为要坐镇本营的原因,亲自出战的机会大大减少,这种昔日十分平常的战帐之会,如今再被吕布征召发起,竟也突然显得凝重了许多。有资格来参加这等吕布军高层会议的吕布军文武众将,在见吕布同秦旭联袂而来,前厅中顿时一静,纷纷起身见礼道。

“罢了!”吕布凝眉挥手,示意众人落座,正待开口将在中堂同秦旭议论之事同众人说一遍时,突然见前厅之外,本是应该留在府中的郝昭,正随着吕布府邸家将急匆匆而来,虽然年幼,却已有大将之风,一贯沉稳的脸上,竟是一副惶急之色。吕布认得郝昭,见状疑惑的看了秦旭一眼,也不着急再说,示意放郝昭进来。

“二哥……咳咳,秦将军,许攸先生自许昌回来,深受重伤,只说许昌有变,便自不省人事。随行之人自称乃是暗影中游侠儿,说是此番归来十余人,尽皆死尽!寻文和先生不见,便死命将许攸送至府邸门前,也自气绝身亡,昭试查之,此人身批数十刀创,只凭一口气撑到临淄,可惜刀创复发,及至见到昭时,血……也已快流干了……”郝昭说着说着,眼眶愈红,声音也变得哽咽难言。

“什么!!”

“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二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一)

许昌。深夜。万籁俱寂。偶尔几声寒鸦嘲哳的嘶鸣,趁着沁冷的月光,给这白日里无尽喧嚣的大汉陪都,凭添几分萧瑟。

清冷的大街之上,偶然一队身着厚甲夹袄的兵士,怀抱着儿臂粗细的木柄铜殳,哈着白气无精打采的踩着地上的霜色在修文坊边一溜的高墙底下跺脚而过,不时撇过脸看一眼自窗缝中透出的昏黄灯光,似乎能感受到里面暖暖的热浪和模糊嬉笑的人声,然后艰难的收回目光,紧跟上前面同袍的步伐,嘴里小声的不知嘟囔着什么。

“头儿,这家人我认识!就是当日我等随主公从长安迎回天子时,跟在咱们身后点头哈腰的那个劳什子侍御史,为了块遮风的毯子,便恨不得见了我等就喊阿爷的份!可你看如今,啧啧,人家大屋得住,咱们却是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无!也不知主公是如何做想的,平白无故养着这些没骨头的米虫作甚?”

“噤声!我说王二狗,你要作死可别拉上这帮老弟兄,我等当兵吃粮,主公赏赐我等一口饱饭吃,给了我等一个搏出身的机会,哥哥我就很知足了。可不敢有诽谤主公的不满之意!”

“谁诽……那个什么不满主公了!”之前开口的兵士闻言急急澄清说道:“我只是不明白,这帮人丝毫没有感激主公将他们救出火海之恩,总是换着花的给主公找麻烦,主公为何还要如此善待这些人。有些替主公不值而已,你可不要乱说。”

“就你!还配替主公不值?快拉倒吧!”其他人听到这名兵士的话,发出一阵低声的哄笑之声。刚刚那人说道:“我看也就你王二狗一根肠子通道底,主公岂是好像与的?上回那番城中血洗你忘记了?且看着吧,别看这些人现在欢腾的很,那是主公还没有腾出手来,而且这帮人除了动动嘴皮子之外也没甚本事,这才被主公留到如今。但凡有出格之事,且有他们受的一天呢!”

“就是!王二狗。那时候你还小,不知dào

。昔年先帝时,要秋决人犯。还要好酒好肉伺候一顿呢,更何况这些人!”

“行了,你以为你是主公麾下谋主,那般懂得主公心意啊?是不是还想请咱们弟兄给上官举荐一下你这位大贤啊?呸!眼下还是抓紧把这一片巡查完毕。回巡房中暖上一盏热酒。再小眯一会才是正理。”

“对对……”

此刻巡夜的兵士们私下闲聊并没有太多的顾忌,这也本是一个极其平常的冬夜。同往日一样,夜幕之下,有府中高官显贵的放浪形骸,寒风之中,有墙外值守兵士的羡慕抱怨,彼此都看不过对方的存zài

方式,却并不掺杂任何政治选择。就像是目下许昌的局势,似乎矛盾重重无可调解。却又至少表面上保持相安无事各守其道,让人难以琢磨看破其中的玄机。

“主公,这是仲德先生自濮阳送来的河北变动情况,您是今日看还是留在明日?”许昌城西,骁骑大将军府邸之中,只身着小衣的曹操舒展了一下伏案久酸的臂膀,拿起竹夹拨了拨身旁的炭盆,打了个哈欠。有府中内侍见曹操抬起了头来,才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成捆的竹简,碎步向前几步,恭声问道。

“河北?”曹操正在左右摇晃着脑袋,随着脖颈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仿佛又舒坦了不少,正听到这内侍所言,顿时一怔,旋即抽了抽嘴角,轻哼一声,示意内侍将卷宗放在案几之上,却是再不去看一眼,闭目问道:“许昌今日是哪位将军值守?宫中情况如何?”

“回禀主公,今日乃是曹休将军值宿,徐晃将军巡城!宫中传来消息,也并无异常之处,只是……”似乎早已习惯了曹操的这跳跃性思维,这内侍脸上并没有露出怯色,按部就班的回答曹操所问,唯有说到宫中事时,才略略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听说近些天董贵人同天子关系有所疏远。好几次天子传召,都被董贵人以身体不适推辞了。惹得天子好大不快,就连前几日国舅董承的求见,都晾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准许接见。”

“唔?!哈哈!还有这等事?天子看来是长大了啊!”曹操闻言也是一怔,随即便露出几分专属于他曹老板的“个性”笑容,颇为玩味的赞叹了一句,继xù

问道:“就这些?对了,那替某那盟友明目张胆刺探许昌情报的糜家商行有甚动静没有?还有你上次所言某班师回朝时,有可疑人物试图接触那糜家商行,此时有眉目没有?”

“回禀主公,有些眉目了!”内侍面带恭色回答说道:“月前曾经同糜家商行接触过的形态可疑之人共有两拨。经过探查,已经初步可以确定,其一身份为青州属官,是借着向天子进献元旦贺表之名,未曾隐蔽行藏来至许昌的,此人姓许名攸字子远,曾为袁绍麾下谋士,降吕之后,便在临淄府衙之中,青州司马臧某处负责外事,来意虽然明显,但彼时时日距离元旦尚久,因而是否还有其他使命,足令怀疑。”

“哦?!是子远!呵!说来这人还是某之旧友,唔!用子远这等智高善辩,有机谋知变通却心胸不广之人用作外事之使,这用人之人倒是颇知子远之能啊!”曹操同许攸乃是旧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之事,这内侍先说许攸,也是因此,曹操闻言后果然点了点头,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瞟了一眼这位颇知自己心意的内侍一眼,说道:“你且记下了,明日发某的帖子,请许攸来府中相见。记住,是请!就说只叙故友之情,让子远不必疑心。好了,说说另外一拨人吧。”

“诺!”这内侍没来由的被曹操仿佛不经意的目光看的身上一冷,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额头不自觉透出一丝冷汗来,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一声,继xù

说道:“还有两人行迹也非常可疑。这两人在城门时被征用了所乘的车架,却并没有如同一般人纠缠之意,此后便径直前往那糜家商行所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同其中之人有所接触。本来我等并未在意,可其后这两人却是又折道去了国舅董承的府邸,随后董国舅便放出风声来说是远亲来投,将两人安置于府中。”

“去见董承?那这两人在董承府邸中可有外出?”曹操本来在这内侍叙述些看似无赶紧要的消息时,脸上已经涌上几分不耐之色,但听到此处,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登时一眯,凝声问道。

“属下无能,待发觉这两人身份可疑时,两人已经住进了董国舅府邸之中,所以……”内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正眯着眼,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的曹操,轻声继xù

说道:“不过董国舅在这两人住在府中之时,有数次求见天子之事,虽然其本身并无异样,但据宫城守卫消息,这几次董国舅身边的从人以及引路的内侍,似乎都是生面孔,似乎……”

“哼!还似乎什么?这两人定然就是那所谓生面孔的董承随从和内侍,很难猜么?”曹操冷声说道。

“是!是!小人无能!还望主公责罚!”被曹操这一声冷喝,这内侍登时便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浑身抖若筛糠,仿佛遇到了极其令其惧怕的事情,颤声说道。

“呵!你也伺候某三四年了,做事想来用心,极得某心意,这不过是一次失误而已,不必如此!”见这内侍这般模样,曹操眼眸中冷然之意一闪而过,脸上却是撤去了刚刚的寒霜,挂上一副温和的笑意,缓声说道:“某也只是猜测。之前天子突然下诏,加恩赏于已故去的某之旧友本初之子嗣,似乎就是在你所言这两人有可能觐见天子之时,才有所疑虑,并不是怪你,你不必忧虑,用心做事,某必有厚报。你退下吧,传文烈来见!”

“诺!诺!多谢主公大恩!”偷偷瞟了一眼一脸和煦之色的曹操,这内侍才长吁了一口气,一脸磕了几个头才胆战心惊的站起来,躬身退走。却没有看到就在其转身的一刹那,曹操骤然变冷的脸庞以及嘴里喏喏轻声:“能猜到某内心所想,还懂得琢磨分轻重禀报以保全自身,还真是个人才呵!还有董承,董国舅,某不于你一般见识,让你安心做你的百官之首,没想到你却如此不领情,难不成真以为曹某手无刀,还是以为曹某不敢为难你这国舅么!”

“主公,末将曹休请见!”内侍离去不久,便有一语声清朗之将浑身甲胄临门来见。

“唔,吾家千里驹来了!”见来人已至门前,却不进来,而是解刀放于门侧,于门外见礼,曹操满yì

的点点头,披衣而起,笑着招呼道:“有文烈宿卫,某这觉才觉睡的香甜啊!”

“主公谬赞,此乃某之职责所在而已,不敢担主公如此夸赞!”曹休眼眸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面色却并不为曹操称赞所动,依旧严肃说道。

“唔!很好!文烈素来谨慎谦和,谨守本分,有大将之风,某实知之。此番某有意命你暂同子和互换,值守两月宫城,为某去查清一件事情,你可愿意!?”曹操也没有同自家这位本家从子,因为一句“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而对曹操有救命之恩的已故曹洪之子过多客气,吩咐说道。

“但凭主公之命!休必不负所托!”曹休凛声答到。(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三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

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很显然,包括天子在内,百官群臣都没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当初曹操自吕布手中“接手”时,所表现的恭顺谦和太过,而且为了堵住世人将之同袁绍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策的比较,也从未在明面上限制天子和朝臣的行动,再加上曹操专心于扩张之事,对以董承为首的百官,为了避免本营生乱,也一直采取的是冷眼放任的态度。才使得不少人心中,却竟是将曹操阉宦出身的当世猛虎当做了守门之犬。

浑不知许昌这座大汉陪都,即使是在曹操当初抽调全境精兵攻略河北时,也足留下了全军势三分之一的兵将控zhì

许昌。现在曹操班师而回,更是集聚了不少于五万曹军精锐的兵士于此。而负责宫城防务的,更是曹军百里挑一的精锐,由虎豹骑统领曹纯兼任,毫不夸张的说,在这样的全天候多方位监控之下,天子百官的一举一动,只会由曹操选择想不想知dào

。也就是曹操始终恪守汉臣之名,没有同那董卓、李郭二贼一般欺凌君上,意图取而代之而已。否则就不只是一场许昌流血之夜,就让朝臣消停不少这么简单了。

现在,曹操却是想要做些什么了。原因无他,在曹操心中,至少在现在,不管是掌控五州,还是出兵河北,曹操自认维护的,都是大汉的江山,毕竟现在住在宫城中的那位少年天子,还是姓刘。自己好吃好喝供着。毕恭毕敬的伺候着,又有将自家女儿嫁入宫中的打算,怎就还得不了这年少君王的信任?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巴巴的想要将女儿送去,你不以国士待我也就罢了,到头来竟然还从后面给我捅刀子?白白将费了那么大力qì

,甚至不惜得罪就在卧榻之侧的吕布,才刚刚有可能得手的冀州,拱手就卖了。是,卖就卖了吧。反正崽卖爷田心不疼,天下都是你刘家的,没什么好说。可你好歹也得得些好处才算没亏本啊!就这么被人三两句话,就打乱了所有的布置,甚至连累并州也埋下了不稳的祸根,这位大汉少年天子。谁知dào

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虽然从伦理上来说。刘协和他曹操是君臣,可若是从家事上来说,曹操却是自认为翁婿可比父子,自己是有这个责任和权力,来教教自己这位至尊女婿,该怎样对待有功之臣,怎么分得清主次远近,尤其是怎么“尊老爱幼”的!

于是曹操找到了曹休。

曹休是已故大将曹洪之子。因为老爹当初那一马之恩,加上曹休为人的确也很是谨慎。又是曹氏亲族、曹操从子,因而被曹操信任有加,一直令其宿卫自己身边,间或去帮曹操做一些“私密”的事情。

此番曹休得到的命令就是接手宫城的防务,暗中查探当日随董承进得宫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说服得了因为经lì

了董卓、李郭二贼之事,虽然年纪不大,但性子极端谨慎的刘协,能发出这种明显会引来曹操不快,影响君臣、未来翁婿关系的诏令来。要知dào

,曹操可是已得了刘协同意,此番回来之后,便将长女曹节送入宫中为妃的。一旦成了皇室外戚,曹操在很多方面,就不必如同现在这般处处被人掣肘了。因此在这个关节上,决不允许出现能左右刘协心思的人留在宫中,而且还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也就只有调防这么一招,让曹休借宫中各处更换宿卫之机,严加探查了。

至于那内侍口中所言的两个被董承引入宫中之人是否还在宫中,这点曹操倒是不担心。无论从说服刘协的时间上,还是从宫中值卫发xiàn

了端倪之后,仔细盘查无果的情况来看,曹操都有超过八成的把握,确定那两人,在自己班师回朝之前,并没有离开宫城。曹操本身就是用兵大家,若是那两人当真是自己所猜测的沮授或者田丰这等大谋士同袁尚两人的话,自然当知dào

这许昌城,在已经引起了自己主意之后,更加的易进难出,而最为安全的地方,肯定不会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董承府邸,而是宫城之中。正是所谓的灯下黑!

许昌新建的宫城完全仿自于洛阳旧都,宫殿屋舍数百间,充斥着自洛阳至长安,又从长安一路随驾来至许昌的宫人、宫女,怕不要有千余人,要在这么多人这么大地方中藏上两个人,简直是太容易了。而曹操若是当真想要找人的话,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无论是身份、时间、人力都不允许。可以说倘若当真有那内侍所言的两个人的话,依曹操的推测,肯定就在这些人当中。而借着天子将迎纳骁骑大将军之女,而换防宫中宿卫,着人打扫宫舍的借口,无疑是最不会引起怀疑的。

曹操的军令在许昌,是要比政令难处未央的少年天子刘协说话管用很多的。这才三更刚过,奉命值守宫城的两千余曹军兵士便已经开始有序换防了。见识过天子落魄,因而难免有些失却敬畏之心的曹军兵士,难免闹出的动静稍微大了一些,被惊醒的天子刘协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夜色下,无数手持火把的披甲兵士,在宫禁之中来来去去,明晃晃的兵戈在月光之下发出湛蓝的冷光,被吓的连袍服都不及穿上,便躲进了偏房当中,直到发xiàn

这些兵士似乎对他这大汉天子似乎并么有多大的兴趣,在各自为首的校官伯长之类为首之人的呼喝之下,只是将宫中侍女、内宦驱逐出住所,又漫不经心的将些破衣烂布随意的丢到一处,才慢慢的放下心来,也不敢动怒放下架子去询问宿卫殿外门前的兵士,但总算是吁了一口气。

“不好!这群目无君上的逆贼,竟是用这种下作法子来朕这里寻人了!”这口气尚未喘完,刘协苍白的脸色却是突然一变,露出几分惊惶之色来,侧面看去竟是有些狰狞,看的伺候在刘协身边,此刻已经是下身一股子尿骚味的内侍,不觉又觉得胯下一暖。

其实倘若不是眼下的大汉在经过了几代“极品”帝皇的折腾,已经是千疮百孔烂了根基,自有便受尽了磨难的现在少年天子刘协,无论是心性还是秉性,都要比之前那些祖宗们要好上太多了。曹操的计策虽然看上去稍微顾全了他们君臣的面子,但曹军兵士依令行来的举动,却还是让刘协看出了端倪来。

“天子勿惊!末将等只是奉命清扫宫室,以备来日天子纳妃大喜!兵士们感念天子恩德,个个奋勇争先,不想惊扰了圣驾,末将等万死!”或许是在河北战事上受了大挫的虎豹骑兵士以及之前没有“机会”去前线搏杀的曹军精锐兵士对这位给自家主公背后使绊子的天子胸中颇有些怨气,因此动静着实弄得太大了些,在曹休、曹纯赶到时,也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两人好歹也是受了“忠君教育”数十年的大汉土著,在背后怎么议论刘协这少年天子不说,当面见了,而且还是在这等尴尬场面,两人也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但念及曹操的吩咐,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曹爱卿及众卿等果然是我大汉忠臣呵!”之前还因为以前董卓、二贼时代留下了阴影,对宫禁中动兵颇有些心惧之意的刘协,在见了曹休、曹纯两位曹军大将这般“恭谨”的说着不着边际的废话,当即也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冷哂,沉声说道:“既然骁骑大将军这般着急要做朕的岳父,那便随你们吧!只是尔等需谨记,别的地方都随你们折腾,只是宫中承恩殿乃是朕临时供奉历代先帝的庙堂所在,芳华苑乃是董贵人所居之所,这两处尔等切切不可有所惊扰!且去吧!”

“诺!”曹纯及曹休对视一眼,眼眸中皆是露出几分笑意,垂首对刘协行礼说道。却是没有发xiàn

刘协眼眸中,也是同样的闪过一丝冷笑之意。

“陛下,您前几日不是还说承恩殿亟需打扫,莫让历代先帝牌位蒙尘么……”一直跟随在刘协身边,此刻裤管冷飕飕,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正浑身发抖的内侍,小心翼翼的扶着刘协回到寝殿,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懂得什么!哼!他们这哪里是在打扫宫室,你见过寻常百姓家有半夜三更打扫房屋的先例么?”刘协自回到寝宫之后,嘴角噙着的冷冷笑意便一直未曾散去,听了这内侍所问,随口说了一句,却又及时的住了口,狐疑的瞪了这内侍一眼,便自不言。待这内侍走远,刘协才缓缓了吁了一口气,脸上不属于这年纪身份的狰狞之色一闪而过,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哼!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曹孟德,这可是你教给朕的!这两处一处为历代先帝的牌位供奉之地,一处为内宫妃嫔居住之所,可皆是藏人的好地方啊!你那两位族中将军,可千万不要不去!否则,朕又怎么能逼你自斩臂膀,又同朕那位有离心之像的国舅为首的无用百官成为死仇呢!曹操!曹爱卿,你选的这两人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才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四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

刘协其实是相当敏感的,尽管他在不明就里之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君权天授的天子。

其实也好理解,自八九岁开始,便因为灵帝驾崩,而为权臣所摄;虽然白捡了个皇帝,但代价却是一连数年,都处于暴臣董卓的高压之下。及至得王允之助,灭杀了国贼,可满朝公卿虽然明面上敬重他这天子,可连傻子都看的出来,自己不过是个坐在了特殊位置的孺子而已。

彼时董卓被诛,人们庆贺的是王允智计无双的连环计,欢呼的是吕布浪子回头的反戈一击,感慨的是危若累卵的大汉最终还是被一众铁血丹心的忠臣救了下来!于是乎有功的赏功,出力的赐爵,功劳人人有份,可却就是没有他这天子什么事情。

屁股决定脑袋。刘协虽然年幼,却也是当年能令董卓称呼为可为君上的皇室血脉。坐上了天子之位后,看问题的角度,也绝非他人可比。眼见之前原本是被灵帝托孤的良家子董卓被权势所惑而逆天,进而被诛杀后,那些包括那整日竭力呼喝忠君乃君子之首行的帝师王允在内的大汉“忠臣”们,却似乎依旧没有将他这年幼的天子太过当成一回事。无论内外,军政诸事咸决于王司徒,就是当时最好的写照。长安城中只知王司徒而不知天子,这并不仅是虚言。

几年名为天子实则是囚徒的刘协早就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用脸上尚存的稚色来作为掩护保全自己。冷眼旁观王允大索群臣,清洗异党,凡不合心意观点之人。皆在诛杀之列,就连天下闻名的大儒蔡邕,也不过是犯了文人脾气拜祭了一下董卓尸首而已,连痛恨董卓点了老董天灯的百姓都表示了理解,还在敬佩蔡中郎的君子之举,便是他这天子,闻听之后也不过是哼哈一笑。那段被董卓之威笼罩下的时光,说实话发生再离奇的事情都不会太让人奇怪,过去也就过去了。可王允偏偏不依。也不知dào

为了何等目的,硬是同蔡邕杠上了,这也就罢了,蔡邕虽然名满天下。可毕竟是个文人。刀兵之中连明哲保身都做不到,脾气又怪,若是当真能用这么个人安抚一下大权在手的王允,刘协也是懒得去管。可偏偏王允还觉得不过瘾,还要去招惹吕布,那可是刚刚为国立下大功的吕布!可是刚刚被刘协封为温候、奋武将军执守长安城防,几乎就是将身家性命全权托付的吕布!结果如何?吕布弃走长安,李傕郭汜二贼面前。王允身死。

若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也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天子缚王司徒于贼前”的谣言,竟然渐渐在明明亲身经lì

了这一切的群臣当中有鼻子有眼的传播了开来,这些人似乎完全遗忘了当初李郭二贼兵临城下时,宫城女墙之内群臣束手,只能坐以待毙时的惶惶模样,竟是将全部的责任,皆是推到了自己身上。可以说自那时起,刘协其实便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了何谓君臣。

再到后来,曹操、袁绍、吕布借着马腾、韩遂同李郭二贼“分赃不均”之机,再次起兵勤王,攻破长安迎驾许昌,刘协所作出的表现,其实就已经是在想在这乱世中培植最起码对自己忠心的一支奇兵了。马腾韩遂两人为何为攻打长安,刘协清楚的很,虽然佯作不知两人最初的目的,得脱生天之后,还大大的封赏了这两人,可其实这两人在刘协的眼中,已经被打上了大大的叉号。当时刘协的选择其实是袁绍。

袁绍出身世受国恩、有四世三公之名望的袁家,有能力有名望,最重yào

的是袁绍曾经是昔日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盟主,在刘协想来,有这份“觉悟”的袁绍,必然会是大汉最铁杆的忠臣。只可惜还没有等刘协将这想法付诸实jì

,袁绍接连的一连串表现,以及关于袁绍之前就欲另立他支刘氏宗脉为帝的传言,却是让本就得国不正的刘协心中惴惴,此事也就作罢。

而后便是秦旭所代表的吕布军。对于秦旭这个同自己年纪“相仿”,却已经是奇计跌出,救天子百官于危难的救驾功臣,刘协其实还是很有几分好感的,也难怪在事毕之后,一口气便将传言为陶谦死谏为徐州牧,实jì

上却只不过是吕布表封的秦旭青州少府的官职,直接一蹴而就,封侯、封爵、实封徐州,便是连未曾亲来的吕布也沾了光。这种种迹象其实都透露了刘协的心计,便是想要再如在长安一般,到吕布庇护下缓缓图谋重回旧都。可这一切,却都是因为曹操的缘故,给搅合了。

对于曹操,刘协其实一开始就是知dào

的。阉宦之后,却是英雄之辈,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的“润滑油”,虽然出身不好,且听闻风评也不咋滴,可却是实打实的忠臣一个。再加上刘协也是听说了吕布所据青州彼时之穷困,见曹操执意甚诚,又有秦旭在一边敲边鼓,暗示了吕布愿为天子在外一支偏师的意思,又见许昌之地无论是距离旧都洛阳,以及吕布势下青州济南国等驻军重地不过六百里路程,一众朝臣也因为一路长途跋涉,颇有饥渴不耐之意,也就顺水推舟答yīng

了下来。

一开始定陪都许昌时,无论是同甘共苦一路来此的众臣,以及那执礼甚恭,对皇权颇为“敬畏”的曹操都还是很让刘协满yì

的。投桃报李之下,刘协也自我感觉良好的对朝臣一方以及地方一方的代表人物董承、曹操做了自认为颇为大方的安排。那便是内事皆由朝臣接手,而“朝廷大军”,全由曹操指挥,文武相得益彰,未必就没有将相和的美名。

刘协的算盘是打的很响的。虽然这年头还没有算盘!可虽然经lì

了重重磨难,却毕竟是长年长在深宫之中的刘协。却是的确不怎么了解无论是作为国舅、车骑将军的董承以及在迎来天子之前,便已经是三州之主的曹操的心思。这般儿戏一样的划分,显然是两面皆不讨好。也暗中为朝臣一方同曹操一方日后如火如血的争端杀伐。埋下了伏笔。

董承倒是对自家这外甥兼女婿的安排挺满yì

。自董卓上台之后,董承身为董卓亲族,当时还能管点事,可董卓是个强势的性子,再加上彼时天下皆对董卓暴政反感不已,董承自然也不会、更不敢有太大的权力,而招惹祸端。之后李郭二贼把政时更不必说。这两人根本就是俩莽夫,而且能号令的动的地盘,其实也仅仅只有雍凉之地而已。就这一亩三分地,争来争去也没什么实jì

上的好处。

可许昌却是不同了。曹操在出兵长安时,就已经占据了兖、豫、司隶一部,整个中原有一半的地盘。都在曹操控zhì

之下。且这三州皆是中原大州,即便是经lì

了黄巾、战乱、天灾之后,比之西面那汉羌杂居的不毛之地,也是要好上无数倍。甫离是非之地,便能接手这等大权,董承不笑醒才怪。而对于曹操是否会乐意,却是无论董承还是刘协,当时却都没有多想。虽然时下已经是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可那君为臣纲的“规矩”还在,另外不是也补偿了曹操可以掌控“全国”兵力的权力了么,在包括刘协这位大汉天子在内的朝臣眼中,其实对于曹操已经是很厚待了。

曹操从那时起,其实就已经有些心寒了!奉天子以令不臣不假,关键还是要怎么“奉”。好嘛,天子接在手中,这大义的旗帜还没有拿稳,手中的地盘便险要被掳走了?要是刘协是个有为之君,那些朝臣也是励精图治之辈也就罢了,曹操毕竟还是以汉臣自居的,没准头脑一热便答yīng

了这自毁根基的“好意”也说不定。可偏偏,不管刘协还是一众朝臣,却是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层次”。但曹操对整个大汉,好歹也是还有几分期待的,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心思,才能坚持到了如今有近两年之久。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对于任何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性格其实相似,皆是心胸并不怎么宽广的刘协同曹操两人?身份的差异,地位的差异,价值观的差异,一个仍旧天真的认为天子乃是天下共主,不过是一时蒙难,天下,当然包括曹操这五州之地,皆是自己所有的刘协,一个是笃信实力,期盼在这乱世中为大汉中兴成就不世之功业,却是也因为为主上久了,心中虽然忠君思想依旧,却已经不太愿意再屈居人下的曹操,就因为此番曹操为了“躲避”许昌这是非窝,在借着攻略河北之机做出一番事表明自己的实力,也借机让被自己的谦恭惯坏了那些人冷却一下发烫的大脑,看清楚许昌局势,最好能保持大家至少现在要各自相安的现状。

不过曹操明显是高估了刘协和以董承为首朝臣的乐观态度,以及在见有机可趁时,或者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当真会毫无理由的去做那无谓的“君让臣死,臣不死则不忠”的傻事。所以曹操决定在不触及双方“底限”的情况下,来“善意”的警告一下直到如今,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一些人。才有了如今这大汉宫城之中,半夜三更之时有这荒唐的“大扫除”之事。

刘协明白曹操的意思,在面对这诸多兵将涌入宫城之事,说不害pà

是假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对直接“导致”这一切的自己同一阵线的董承,心中也难免有几分不满埋怨之意。因而在用计要引曹休曹纯这俩曹氏死党去承恩殿犯禁,来“无声斥责”曹操此番用意时候,顺口便将董琳所居的芳花苑也稍带上了。因为刘协知dào

,自己越是说这两处不可去,越是会引得两人前去查看,或许说承恩殿还能以扫除之事来推诿,那么芳华苑这妃嫔居所半夜被军士闯入的话,那可就绝对是死罪了。无论是他这个天子,还是董承为首的百官,却是都有足够的口彩到曹操面前去闹一闹了。这样一来,隐匿在宫中的那两人,也就安全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五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四)

得益于武帝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有汉一朝四百年天下,历经二十四帝至如今,即便期间穿插着王莽这极度疑似穿越者的改朝换代之事,却是难改其宗,光武帝登高一呼,群雄便纷纷景从,短短数年便重建版图。因而自桓灵二帝始,虽然这天下早已为世人所谓礼崩乐坏,盗贼蜂聚四起,在人眼中也依旧逃不脱朝廷同蟊贼冲突的格局,未曾上升至改朝换代的高度。也正是如此,吕布同李肃,仅仅用个刘协欲筑台禅让帝位于董卓的可笑之辞,再加上几句童谣,便能让天下群雄皆顾忌的董卓欣喜若狂的上了当,化作一缕糊涂冤魂,成就了吕布“转型”之事。由此足可见,刘家天子为正朔之念之深入人心。

所以说在这个大环境之下,仍旧敢直言不讳的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的人,绝对是个大大的异类,至少是对皇权、对刘协这个少年天子,即便是有敬畏,那程度也足堪忧虑。而现在,这个“异类”,却是就在宫城之中,作一内宦打扮,冷着眼看着在宫中奔走的曹军兵士,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公与先生,咱们不会被那曹贼抓住吧?”沮授身边一身小黄门打扮之人,正是如今已经是被天子亲旨,封为冀州刺史、渤海侯的袁尚。此刻袁尚满脸皆是难掩的紧张之色,正一副期望的模样盯着自家老爹留给自己的大谋士,希冀能从沮授嘴里。听到可以全身而退的计策。当初可是沮授说是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曹操即便再是胆大,也绝对不敢对代表皇权的宫城大肆搜索的。除非曹操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打算效法董卓、二贼那般,同整个天下为敌。当时袁尚深以为然,可事实却是教给了两人什么叫做“一切皆有可能”。沮授其实还好,袁尚却是已经被这么大的阵仗给吓得有些心神紊乱了。

也不怪袁尚会如此。即便是经lì

过黑山之事,破家之恨,内乱之忧。但袁尚说到底也不过也还是个同刘协年纪相仿的少年而已,还远达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身处敌军中心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公子莫忧!莫忧!这里毕竟是宫城。对,是宫城,是天子居所,曹贼即便是胆大包天。也是绝对不敢乱来的!”之前沮授就是这么个说辞。那时袁尚还是相信的,可现在袁尚却是突然发觉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了。曹军兵士就在两人所居的屋舍不远处,也就是这屋舍偏僻且陈旧,一时间没有被人注意到而已,但相信用不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有兵士来查探了。届时只要稍微有些异样,就一定会被曹军发觉出端倪来,那么自己两人的性命。恐怕真就要交到此番已经狠狠得罪了的曹操手上了。甚至是“包庇”两人藏身于此的天子刘协,估计也得吃挂落。说不得却是平白帮老袁家另外两人,平白除了心头之患。

“公与先生,他们近了……近了……”袁尚发觉已经开始控zhì

不住自己的双腿了,颤抖的厉害,一股子由心底深处生出的绝望之感,慢慢的蔓延到全身。这种被数千人围着,几乎断绝了所有求生希望,只能眼睁睁等死的感觉,还远不是袁尚这等年纪,这等经lì

之人可以承shòu的了的。

“弟兄们,将军有令,时间有限,我等着重‘打扫’承恩殿同芳华苑!”就当因为这压力的愈发增大,连眼神都变得有些涣散,精神分秒之间就似乎要崩溃了袁尚已经忍耐至极限时,窗外曹兵的一声传令,却是好似将袁尚一下子从地狱救至到了天堂。

“先生……我们安全了!”袁尚压低的语气中,饱含着压抑不住的狂喜,甚至都已经带上了哭腔。当真是天不绝老袁家,天不绝他袁小三啊!这么险之又险、运气好到爆棚之事,都被他碰上了,让袁尚由得想起了自家那称帝作死的二叔,难不成自家还真有气运所护不成?

“这是暂时的!为今之计,我等还是要速速脱身为妙。”若是袁尚的注意力能再集中一点,一定可以发xiàn

语气一直镇定有加的沮授,刚刚还微微颤抖,不得不抓着窗棂才能稳定下来的手,已经离开了扶持,话语间也变得冷静了许多。

“暂时的?对对对,可先生,我等该当如何才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刚刚死里逃生的袁尚,闻言下意识的一愣,才恍然想起。这宫城当中,的确如沮授所言,并不安全。别说是躲一世了,怕是连一时也躲不开,除非两人就在这狭小的屋舍中生根,不吃不喝,否则,但凡只要露头,就肯定会被遍布宫中的曹军宿卫发xiàn

盘问,只要有丝毫嫌疑,怕还是躲不开被抓的命运。现在袁尚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埋怨沮授当初那灯下黑的理论了,只求沮授这被自家老爹袁绍奉为本军谋主的当世智者,能快点拿出个主意来。

“为今之计,只有先等等看看再说了。”袁尚话中的意思,沮授当然明白,暗地里老脸也是微红。可除了出言安慰袁尚,同时也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之外,也是没有办法呀!沮授发xiàn

自己的确是高估了刘协这位少年天子的“威慑力”,也确实低估了曹操的厚脸皮,这等半夜三更来打扫皇宫的荒唐理由都能想得出来,还有什么是曹操做不到的?沮授除了埋怨自己点儿背之外,也只有绞尽脑汁来思虑对策,破了如今这怎么看怎么难有生路的死局。不过刚刚那曹军传令兵士的一句话,却是仿佛让沮授如同在黑夜中看到了几丝光明之意。“公子,他们刚刚说些什么?”

“唔?什么?哦!他们好像是在说曹贼命令他们去打扫承恩殿和芳华苑?”袁尚已经对沮授安慰之语已经听得毫无感觉了,以至于在沮授开口发问时。走神儿了的袁尚第一遍都没有听清楚,在沮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刚刚所言时,才略显尴尬的将刚刚窗外曹军兵士所言对沮授说了一遍。

“嗯!机会来了!”沮授并没有去同袁尚计较什么。听了袁尚所言之后,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光亮,嘴角一勾,淡笑自语道。

“什么?!”这句话袁尚却是听清楚了。脸上也露出期待之色来,急急问道:“公与先生你说什么?你有办法让我等离开这被曹贼重重包围的宫城?”

“说不得也只好冒险试一试了!”沮授没有将话说死,对袁尚略作解释说道:“据说这许昌宫城据说是完全仿造的洛阳旧都,若是某没有记错的话。刚刚那军士所言的承恩殿,当时天子平日间供奉追思历代先帝的所在,大汉律中言及非皇族近宦不得轻进。否则要以意图谋逆、大不敬等罪立斩的!而芳华苑虽然某没有听闻过这处宫殿之名,但从字意上也可以看的出来,定然是某位后妃的居所。而当今天子年幼,身边只有一妃。便是那董承之女。想必此处定然便是那董氏女的居所。有人用计将这些曹军兵士引到这两处所在,这是想要了这群人的性命啊!”

“啊!?竟有此事?那……那究竟是何人如此仗义,竟然在这等情况下,还要用奇计拯救我等?”袁尚虽然长在大族之家,但对于皇城中的这些事情,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远非在举孝廉之后曾任黄门郎的沮授可比,所以在刚刚听了那曹军所言之后。除了劫后余生的侥幸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此刻听沮授说起,却是于慌乱中也引起了几分兴趣来。

“呵!那人怕也是自救吧!”对袁尚现在这副模样,能在慌乱当中如此迅速的镇定下来,沮授也是一副满yì

的模样,一边整理身上不甚合身的内宦服侍,一边对袁尚说道:“公子你说在眼下这整个宫城当中,谁人会同我等一样同那曹贼作对?谁又会在我等倘若失手被擒之后,也难逃被清算的下场?又是谁人,巴不得我等安然脱身,就像那日同天子论策时所言那样,在‘外面’让曹贼过的不痛快呢?”

“是……陛下?可这怎么可能?”袁尚好歹也是沮授同田丰共同选定要辅佐的少主,尽管是满脸不相信的神态,但却还是将沮授话中之意领会了出来。

“怎么不可能?”沮授满yì

的对袁尚点了点头,说道:“当今天子可是经lì

过董卓、李郭二贼之乱的,对于擅权之人,可是忌惮的很。曹贼如今把控许昌,握有五州,咱们这位少年天子的心胸又不是很宽广,自然不会当真将这已经有功高盖主之嫌的曹某人真zhèng

的当做心腹来看,有这等举动,一点儿也不奇怪。你只看如今这些兵士,敢在半夜三更冲入宫城,八成之意在搜查你我两人便可看的出来,天子同曹贼之间的恶劣关系了!”

“是啊!抛开君臣身份,就算是一般人也没有大半夜跑别人家里给人清扫屋舍的啊!”袁尚也的确是个人物,此刻竟然还能笑出来,虽然很是勉强,但也足可以让沮授心中甚慰了。

“唔!既然天子有这等好意,我等也绝不能辜负了这圣恩才是!”眼见着两人藏身屋舍四周曹军兵士撤了个一干二净,而受到惊吓的宫娥内宦也皆是被曹军这一出弄得惶惶然躲在房中不敢轻出,沮授却是突然猛地推开了屋舍大门。

“公与先生,你要做什么?”不明白沮授这举动的用意,袁尚惊愕间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惊喜的问道:“先生欲往何处?”

“哈哈!自然是……”袁尚是以为沮授开始施行刚刚所言的脱身之计,赶忙亦步亦趋的跟在沮授身后,只是才走了半刻时间,袁尚却是发xiàn

沮授所走的,根本就不是通往宫门的路径,原本还以为是曾经担任过黄门郎的沮授另外知dào

其他途径,可是越走却发xiàn

越不对劲,待再次问起时,却突然听沮授脸上阴沉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模样,连笑声也是低沉的很,说道:“自然是去向天子谢这救命之恩,顺便请天子,将我等送出宫城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六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五)

相比之下,宫城当中那位当今天子的威慑,远远比不上严苛铁律的军令更令人信服。否则也不会出现半夜三更打着清扫宫室这个匪夷所思的可笑借口,便敢进入到这代表了大汉皇权的宫城中搜索。刘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给这千余名由曹操麾下最为精锐的虎豹骑和宿卫精兵组成的军势,设下了自以为完美的圈套。

曹操同董卓不同。这点刘协心里明白的很。即便是到目前为止,曹操的一些作为,已经隐隐有了当年董卓乱政时的影子,掌控朝政,令自己这名义上的大汉之主政令不出未央,百官也受其压制,各重yào

部衙的主官,皆被曹系势力压制,不得伸展。但有一点,却是曹操无论如何也难以企及董卓的,那便是曹操亟需天子这面大义的旗帜来摆脱天下人眼中出身的尴尬,进而“号令天下”。奉天子以令不臣,这是曹操自己说的,倘若明面上和天子翻了脸,那就相当于他曹某人自扇耳光,再说,现在曹操虽然控据五州,但若是让他同整个天下为敌,曹军的实力,也是还远远不够。

董卓当时是占据了灵帝驾崩,内臣同外臣权力争夺的天时,用计蒙过守军及一众朝臣而快速占据国都以成不败之势的地利,以及手握灵帝托孤密诏,所吸拢的大批汉臣支持的人和,再加上等人缓过神来,已是在西凉铁骑二十万虎视眈眈之下,才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差一点做了有汉一朝,第二个王莽。

他曹操有什么?不可否认,曹操之能完全对得起当年许邵在月旦评中对他的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但仅仅其出身阉宦这一条,就几乎已经注定了,若是他曹某人很难按照“常规发展”。就算是曹操上台之后,大肆宣扬自己乃是汉初良相曹参之后,可毕竟也难以洗脱其祖父乃是内宦的事实,即便曹老爷子虽是阉人。但名声其实相当不错,也难抵当世一些所谓海内名士的高级黑。而另一方面,尽管曹操十余年来。争取了曹家、卫家以及兖、豫一些世家大族的支持,又推行良臣枣祇的屯田之策,在对外征战中也依靠麾下行动诡秘的掘子军中的摸金校尉,捞了不少偏门财。可毕竟比不得最近三四年被秦旭一番折腾。而推崇商道以强自身,渐渐藏富于民的青徐两州富庶。在秦某人有意无意效法后世冷战期间,两大国军备竞赛拖垮某熊的手段之下,据小道消息,为了扩充军备,曹操姬妾已经很久没有添过新衣服了。

正是基于此,名满天下的光鲜外表之下其实过得也是颇为窘迫的曹操,让“习惯”了当初被董卓、二贼那般“待遇”。如今年岁见长,明白了天子之涵义的刘协很不适应被这等样人同样这般对待。所以才有了放任百官同曹操死磕,大力支持所有给曹操添堵的人或事,一次次的挑zhàn

曹老板的底线之举动。

就比如如今竟然还身在宫城中的沮授、袁尚两人。前段时间因为诏令袁尚为冀州刺史之事,让刘协亲眼目睹了曹操的愕然和焦怒,而曹操虽然也恼怒刘协不老实巴交当那泥塑天子,可毕竟这关乎一个尚存的君臣名分问题,且已因为强推袁熙为冀州牧之事,使得天下侧目。即使是曹操也不欲在这节骨眼上再生枝节,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至少在刘协眼中是如此。让本来也是因为此番冲动之事过后,有惶惶之心的少年天子感觉“暗爽”。原来已渐渐有些欲行非人臣之道的曹操并非当初董卓那般百无禁忌,其实也有顾忌之事啊!

在刘协看来,能让自己在同曹操这君权、臣权争斗中小胜一局,摄于曹操兵势突然防范严查之危,至今仍未得机会出宫城的沮授袁尚两人,当真是自己大大的功臣才是。因而自以为“看清”了曹操底细的刘协,在遭遇宫城半夜三更“被打扫”之事,又见了曹休、曹纯在面君时出于几十年的儒家忠君理论熏陶而表现出来的不自然之态,让刘协登时生出了借此事反“坑”曹操一把的疯狂念头。就看到时候至少在表面仍旧一副忠君爱国,维护大汉律法的曹某人,在面对犯下了大不敬、僭越,甚至谋反罪名的亲族将领时,会是如何处置吧!一幻想起彼时曹操或许会气急败坏的样子,刘协就觉得内心舒爽的很。嗯,就犹如昔日颠沛在洛阳、长安之间,流离于乱贼叛臣之侧时,唯有躺在当时也不过十六七岁的董琳温软馨香的怀抱中,才能得到的心安一样。

“贵妃可莫要怪朕啊!谁让国舅这几日慑于那曹某人之危,竟丝毫不考lǜ

朕的处境,竟违制将那两人留在宫中,不给他个警醒,还真当朕是那所谓泥塑天子么!”尽管身份贵为天子,可毕竟也是在叛逆的年纪,且又经lì

了太多的磨难,思维之跳跃、心思之敏感远非常人所想。董承因为自家女儿被个“恶贼”夺了元红之事,在对待刘协时,难免带上了几分愧疚躲闪之意,却是让刘协误会成了慑于此番曹操大胜之威,就连董承这国舅、百官之首也选择了退避,特别是在刚刚暗坑了曹操一把之后,董承竟然对沮授及袁尚两人再无过问之意,还得让刘协这个自身难保的天子至尊来想办法保全两人,再加上眼见了今晚曹操的态势,虽然刘协自认为处理的很“巧妙”,但却更是让刘协心中生出几分被背叛的感觉来。

“公与先生,咱们这是去哪?你……你可切莫记错了路径……”正在刘协自以为得计,诱得两员曹氏大将军入彀,死死的坑曹操一把之时,暗淡的星光之下,两个身影正贴着高耸的内墙墙边,缓缓而行。正是以为沮授乃是凭借着当初曾任黄门侍郎时对宫城的记忆,带自己出去的袁尚两人。不过袁尚也确实急糊涂了,未曾去想过沮授曾经被举孝廉后,任黄门侍郎一年之事的确不假,可且不说许昌宫城虽说是仿造的洛阳旧宫,可毕竟不可能做的仿的一般无二,特别是对内城这等天子居所,等闲有个三四分神似,便已经可以说那承建的工匠见过大世面了,又怎么可能被即便是当真曾经见过的沮授完全记住。再说了,沮授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黄门侍郎而已,进没进过彼时被灵帝打造的如同淫(窝)一般的宫城内苑还在两可,那些对袁尚说的话,明显就是为了安抚袁尚这个年轻少年已经躁动不安的心而已,岂可当真?

“公子放心,主公在天之灵庇佑,授此番必然会让你安然离开宫城,且日后也当不惧那曹贼!”黑暗之中,沮授闻言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袁尚的眼眸中精光熠熠,仿佛在许下什么承诺似的,语气郑重的说道。

“那便好!那便好!”黑暗中见不到沮授的面部表情,袁尚闻言也不疑有他,只当沮授是真有好办法能离开这让人“不见天日”的危险之地,对沮授所言浑不做他想,连连说道。

“授知公子当初曾逢大难,又有大心胸能容不能忍之事,比之大公子二公子,更知世事维坚,大好基业得之不易,当惜之慎之,决不可轻言得失!”月光下的沮授仿佛也被周围因为曹兵退却而显得静谧非常的气氛感染,竟是步伐慢了下来,仿佛心有所感,语气异样的对袁尚缓缓说道。

“先生所言甚是!甚是!今后有先生在尚身边提点,但凡有所谏言,尚必然会言听计从,绝不相悖先生好意便是。”袁尚想的岔了,只道是沮授这番说辞,乃是因为此番因为沮授之谋,虽然使得曹操吃了个闷亏,可毕竟将自己那位心比天高的二哥推上了当今天下最年轻州牧的位置,且因为曹操果决,回军甚速,以至于在进得宫城之后,竟然没有伺机离开这是非之地的空暇,所以才有此“自责”外加挽回在自己心目中地位之言。当下语气甚为真诚的说道。

“总之公子好自为之吧!”沮授见袁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并不多言,只是脚下加快了脚步,带着袁尚七拐八拐,走向了宫城的一处。

“先生……这路径似乎有些熟悉啊!”随着沮授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袁尚却是越走心中越是有些忐忑了起来,不由加快了几步赶上几乎已经是在小跑的沮授,气喘吁吁的问道。

“错不了!公子跟紧些便是。”沮授似乎不愿意多言,只是语气愈发沉重起来。或许是以为天气寒冷,沮授年纪渐长受不了这夜里清寒,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袖在了一起,抱在怀中疾步前行。

沮授今晚的态度不太对劲啊!若不是袁尚深知沮授对自家老爹忠心耿耿,对曹操深恶痛绝,且对自己也是照拂有加,名为主从,却更像是因为袁绍的托孤之请而照看自己这个晚辈,就现在沮授的异状,换做老袁家另外那哥俩,几乎都要认为沮授要么得了失心疯,要么就是要拿自己别有所图了。

“公与先生,你莫不是走错了!前面……是天子居所啊!”借着透出云层的清冷月光,看清了前方建筑物的形状,袁尚终于知dào

自己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是怎么来的了。这不正是前些时日被董承带进宫城来时曾经见过,印象非常深刻之地,天子所居之地么……(未完待续……)

PS:家里装修,断网了……

第五百五七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六)

许昌宫城,虽然是曹操延请匠人,比照洛阳旧都的模样所建造的,可毕竟单以曹操一家之财力,要扩许昌城池而复原费时几百年来积累才成就的洛阳宫城,根本就是不可完成之事。仅仅做到有七八分形似,便已经是曹军势力在保证维持十万大军最低保障的同时,所能承shòu的极限了。因而几处明显用来撑场面的宫殿,并不难寻。

天子寝宫中还在亮着灯,刚刚因为曹军入宫之事而点亮数支硕长巨大的牛油蜡烛不时发出“哔啵”的响声,将殿中照的昏黄一片。

而在雕龙屏风的阴影之中,脸色阴沉的刘协,却是正盯在门外一处,眼眸中闪烁着本不属于他这年纪的冷意。

“还真是尽忠职守呵!朕可是天子呵!难道真的就这么不得人心么!”刘协注视的地方,本应该是身边内侍晚上小歇之处。刚刚因为曹休、曹纯麾下兵士的一通乱腾,刘协在给两人下完套之后,便在同样吓得已经尿了裤子的内侍的搀扶下,返回寝宫休息,可谁知才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因为此番很很大把握能给曹操个哑巴亏吃而心中兴奋难以入眠的刘协,迷迷糊糊间便感觉有人来推自己。正当刘协朦胧间看是那位在曹军“肆虐”时,尽管吓成那样,却还寸步不离守在自己身旁的内侍,便要回应时,却突然见那内侍突然挺直了腰杆,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懦懦样子,勾着嘴角冲“熟睡”中的刘协冷笑一声。便自起身踮脚走到门口,冲夜色空处挥了挥手,立马便有两名似乎早已等候久了的曹军兵士凑了过来。只见这内侍随意的向着睡榻上的刘协指了指,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便被颇为恭敬的两名曹军兵士引着,消失在了拐角夜色当中。

这一幕全部落在了哪里还有一丝睡意,脸色变得铁青的刘协眼中。根本不用去想就知dào

。自己在曹休曹纯等曹军兵士退去之后,因为欣喜若狂而不小心冲着“忠心之仆”吐露的心声,说不得不出几刻的时间。便会传入曹操的耳中,势必会引得曹操对自己愈发的忌惮。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果真不假。不过好在他这孤家寡人本就因为少年之事而显得孤僻的性子。这让刘协深感背叛之愤nù

的同时,竟然也有几分庆幸之意自心底升起。

想不到啊想不到。曹操的触手何其多也。之前刘协也不是不知dào

宫中必然会有曹军的探子,就连宫城的拱卫都有曹军把控,安插一两个内线。时刻掌握自己这天子的行踪、言语。本就是清理中的事情,这点刘协一点也不稀奇。不过让刘协出离愤nù

的是,这内侍乃是自己还是陈留王时,就已经在身边了,前后近十年,洛阳、长安、直到现在的许昌,一路颠沛流离的相伴,让刘协在很多时是当真将这始终不离不弃的内侍当成了心腹之人。一些憋在心里的话也愿意偶尔同这人说上两句。就在刚刚,自己还将“得yì

之作”透了几丝口风与之分享。可怎能料到,这人在董卓、李郭二贼高压下都陪自己度过了,却偏偏投靠了曹操。

“陛下!而今伦理崩乱,礼乐难复,人心不古。以曹贼相比陛下,他一阉人当然知晓良禽择木而栖之理,陛下又何必为这等小人介怀呢!”正在刘协兀自发着愤nù

的感慨,却又思来想去竟是无可奈何之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却是自殿外传来,当即便令大汉天子刘协吓了一大跳,不自觉间,一身小衣竟然瞬间湿透了。

“来者何人?深夜扰朕寝宫,难道不怕欺君大罪么!”刘协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惊觉间竟是想不起来发声者是谁,好半晌才壮着胆子低声急促的喝问道。

“陛下认错了扰陛下安歇之人吧!”踩着门外夜色拢着袖子不宣而进之人,却不正是一脸平静的沮授同愕然不已的袁尚还有谁人。刚刚因为曹休、曹纯两人的传令,就连平日“保护”在刘协寝宫门外的曹军兵士,竟也随之而去,省却了沮授袁尚两人好大的功夫。袁尚也直到这时候,才想通了为何刚刚总是觉得路径熟悉了,这不正是当日天子为了表示亲密,也为了遮曹军耳目,在接见两人时的寝宫么!沮授不是说要带自己逃出宫城,而且会辅佐自己日后再也不用担心曹操暗害么,怎么好歹不歹的来到了这个地方?难不成要让天子送自己两人出去么?

“是沮卿和袁卿?两位如何夤夜至此?要知dào

现在曹孟德麾下大军可是在宫中大肆搜索两位卿家呢!”刘协总算是看清了进来之人的容貌,在经lì

了今日曹军之“乱”,已经内侍从贼之事,刘协在没有确定沮授来此之意之前,却是也提高了几分小心,接着说道:“不过放心,两位卿家现在还是安全的!曹孟德此刻怕是正在措辞给他那两个宗族大将,想着怎样脱罪呢!”

“哦?陛下以为曹操会因为麾下兵士惊扰了先帝安寝,以及宫人内眷而对陛下负荆请罪么?”似乎听出了刘协话语中的得yì

之意,沮授眸子闪了闪,冲门口撇了撇嘴角,淡淡的问道:“更何况……”

“啊……这……”不得不说,沮授的话却是让刘协一时间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是啊!曹操若是当真是那恪守规矩,知dào

“天威难测”之人,又岂能会在半夜三更便打着清扫宫室以备大婚的名义,派重兵搅乱宫廷?貌似自己那欲引曹操入彀的“绝妙好计”,也是基于对手握军权的曹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由他自己这大汉天子,帝国之主给臣子使出的下作手段。能将一国之君逼到这份上,又怎么会在有着冠冕堂皇理由的情况下,如刘协所想的那样,生出所谓的惶恐之心来?更别说就向沮授说的那样,因为那内侍的“反水”,想要通过“污蔑”曹操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看这君臣两人的一问一答,立于一旁的袁尚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天子,这可是天子啊!大汉帝国实打实的皇帝,虽然得国不正,可毕竟也是一国之君。自己初次见到这位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天子时,还曾有一瞬间的羡慕。那种普天而来的贵气和气度,如何会出现在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身上,难不成“皇帝”二字当真有这种的用处?也难怪自家二叔这么聪明的人,也折戟在这件事情上。不过在此刻,袁尚却是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对刘协不那么“有感觉”了。就像是发xiàn

了本是高高在上的神牌,在掉落凡尘时,也如同一般木头那样,会碎裂成一片片一般。

“此事朕自有打算,卿不必复言!只是不知沮卿两人如此夤夜来访,究竟有何事要奏上啊!”刘协脸上闪过一抹难掩的尴尬之意,但出于内心的骄傲,面对这两位曾经同自己一起站在“对付”曹操阵线上的盟友,刘协还是摆出了天子孤家寡人的姿态,语气也平静了许多,问沮授说道。

“陛下,臣等两人是来辞行的!”沮授眼眸中的失望之色难以掩饰,露出的面色中带着浓浓的苦涩之意,最后一丝带着感情意味的笑容也渐渐淡去,机械版的冲刘协做了个长揖,回答道。

“辞行?!现在!?沮卿你……你可要想清楚,莫要冲动行事啊!”说实话,对这位曾经对袁绍提出过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而四海闻名的河北名士,刘协在一开始心中抵触之余,可在见了被董承引荐而来的沮授同袁尚两人之后,特别是还合zuò

一起坑了共同的敌人曹操,刘协心中却是对这位袁绍势力昔日的谋主,有了浓浓的欣赏之意,要不然也不会在曹操班师,宫禁盘查加紧,无可出之路时,将两人藏于宫中了。刘协此刻却是当真认识到了有位出色的谋士在身边,特别还是同样对曹操无甚好感的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对付曹操,比之自己单打独斗,就连身边最为亲近信任之人都被曹操收买,要好上无数倍。因而对沮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提出的辞行,刘协心中还真生出一丝不舍之意。不过也仅仅只有一丝而已。在刘协心中,他毕竟是天子,之前,包括现在,已经对沮授表示出来了足够多的善意以及招揽之意。倘若沮授识时务的话,刘协是可以顾全大局而不去计较这为曾经竟然欲要“挟天子”之人,可谁料沮授这般聪明之人,竟然像是突然变傻了一般,对刘协话语中的善意,竟然选择了视而不见。这让刚刚以为内侍的反叛而心有怒意的刘协,也索性赌起气来。

“回禀陛下,臣现在冷静的很!”沮授果然很冷静,而且语气更冷,道:“只是我等二人如今欲要出宫城,尽管有陛下大恩,为我两人支开了大部分曹军兵士,可却远远不够,我两人皆非百人之敌,只要稍泄行踪,怕不马上就被曹军发xiàn

追袭。因而请陛下看在本初公、公路公等袁家先臣为陛下效命的份上,赐臣两人一样东西以保安全。”

“唔?!沮卿要让朕赐你何物?才能避过曹军两千余众的追捕?”见沮授去意已定,枉费自己这般口舌,却依旧不识时务,刘协的语声却也是带上了几分不耐之意。

“……”沮授并未答话,却是终于松开了自打进殿时,便一直在宽大的袍袖之下,拢起的双手。

那竟是一抹寒光……(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八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七)

刘协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在沮授袖中,还藏有如此欺霜赛雪,冷气逼人的匕首。

刘协自小长于宫中,虽然因制不得久触这等凶器,却也是个识货的。看这匕首长仅一尺左右,宽有二指,背刃稍弯,刀柄处吞口镶嵌着紫红色的异域宝石,若是在平日得见,说不也要喝彩一声,好一把名器。

可如今,这样一把利刃,却是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君前,刘协可不会以为沮授的用意,会是向自己献上这等宝器。就算是沮授有这等言语,有如今已经流传甚广的孟德献刀的典故在,刘协也不敢轻易相信。

“沮卿,朕待你二人不薄,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毕竟是经lì

过大风大浪的,虽然见沮授突然如此,可刘协却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向后退了一步,疾步躲到矮榻之后,怒视着愕然看着场中不知所措的袁尚,和手握利刃的沮授,喝问道。

“陛下恕罪!臣也是迫不得已!”沮授漠然注视着刘协的动作,冷冷一笑。反手握着匕首,一步步逼近。

“来人!来人!这厮疯了!这疯子要行刺于朕啊!羽林军、两位曹爱卿,快来护驾!护驾啊!”眼见着沮授一步步的逼近,刘协就算是再冷静,利刃当前,也是失了计较。虽然刘协仍旧不肯相信眼前这一副文士打扮的沮授,竟然真的敢行这弑君之事,毕竟就在上一刻。自己还“帮zhù

”这两人躲过了一劫,可一想起那赫赫有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就是出于眼前这人之口。刘协好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勇气,只瞬间便烟消云散。到最后病急乱投医之下,竟是有些怀念起之前仿佛看管囚徒一般,“护卫”自己这天汉天子的曹军兵士来。对刚刚支开身边所有人的举动,也满是悔意。

“陛下还是莫要叫嚷了,否则臣下若是当真心急,伤了陛下龙体。让陛下早上即可龙驭宾天,那可真是罪莫大焉了。”沮授一步步逼近刘协,似乎在等着什么。倒也不急着要了刘协的性命。两人在宽大的龙榻前僵持了起来。因为本就已经安歇了一阵,刘协被沮授所迫,披在身上的龙袍散了,发髻也乱了。浑身颤抖。形象简直狼狈不堪。

“逆臣!想要弑君的逆臣!你杀了朕,你也是要被曹操挫骨扬灰的!”刘协的嘶吼因为极端的恐惧,都带上了哭腔。尽管眼前这人比不得董卓、李郭二贼那般的武人,可刘协却能感觉的到,沮授是当真能够杀死自己的。这年头真zhèng

的儒士,可是文武之间的界限没有那么分明,下马能治国,上马能领军的。因而刘协丝毫不怀疑已能感受到沮授丝丝的杀意。会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该着刘协多活片刻,在同如若疯狂一般的沮授在周旋的同时。刘协终于注意到了场中异样。

“袁卿!袁卿!你这先生失心疯了!快快救驾啊!袁卿!朕封你作车骑大将军,只要你能拦住这疯子,朕这就下令让你继承袁公职禄,你快来救驾啊!”袁尚,刘协看到了袁尚,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呆呆的跪在地上仿佛被吓傻了袁尚。这让刘协惊恐中仿佛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冲着袁尚大声呼喝求救,还从自己腰间,扯下因为传国玉玺“下落不明”,而被平日作为刘协诏令用印信物的天子行玺,冲着袁尚摇晃不已。

“公与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早就被沮授这疯狂的举动吓呆了袁尚,此刻仿佛才被刘协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喊的回过神来。见沮授几乎已经将刘协逼到了死角,仿佛只要跨过龙榻,就能近得刘协身了。这幅场景是之前,或者说是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也不敢想过的。又缓了好大一会,才惊叫一声。就欲上前来阻止沮授。

“公子!莫要糊涂行事!如今你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主公的爵位职禄,本就应该由你承袭,又何必被他人用做人情?再说,不过是空口许愿而已,又怎么做的准?公子还是莫要拦臣下的好。”眼见袁尚被刘协说动,沮授神色佯作慌乱的向一旁略避了避,开口对袁尚说道。

“等一等!袁卿,你且暂稳一下这疯子,朕决不食言!决不食言啊!朕这就写下诏书。这就写!你总该相信了吧?”见业已“疯狂”的沮授,也就只有牵连到袁尚,才能听得进去人言,仿佛怕袁尚反悔似的,刘协发了狠,当即也顾不得什么九五之尊的身份以及天子的脸面了,说完了话后,马上就一扯袍服下摆,就着刚刚为了躲避沮授的刀锋,而划伤的手臂上的血迹,一边时刻戒备着沮授,一边急速涂抹起来。只用了数息的功夫,便已经血书完毕,匆匆盖上天子行玺,抛掷给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沮授的袁尚,急声说道:“袁卿,不,袁大将军,袁侯,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朕乃天子,朕的手书,就连昔日二贼,如今曹操都无可反驳,你快快将沮授手中利刃夺下,朕……朕绝不怪罪你等,还马上送你等出宫如何?你等可知,许昌宫城其实不大,曹操那两员大将发xiàn

两处有异之后,很快又会赶回来,你二人却不快逃,又待如何?”

“公与先生!陛下,陛下言之有理啊!”袁尚现在算是稍微明白了点沮授此番举动的用心。感动之余,听了刘协的话,却是让袁尚心思有些焦急起来。沮授前番也说过,许昌宫城仅仅形似洛阳旧都而已,无论是大小还是规模,也仅仅是旧都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刻的时间,按常理推断,的确也正如刘协所说的那样,只怕再过不到一刻的时间,便会有人发xiàn

这里的异状了。

“言之……有理?”沮授仿佛也被刘协和袁尚的这话说动了心思。拿着匕首的手臂也垂了下来,慢慢的退后了一步,只是眼眸中闪烁着的未知的光芒。让本来松了一口气的刘协,依旧不能放下心来。

刘协警惕的看了两人一眼,缓缓的吐了口气,眼神却还是一直注视着沮授并未放下的匕首。

“陛下,公与先生今天也是因为曹军搜捕之事,才误会了陛下,绝非有意冒犯陛下天威的。”袁尚毕竟是个会来事儿的。见刘协同沮授现在这副仍旧彼此不太信任的样子。有心要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才硬着头皮挡在沮授面前,上前一步说道。

“朕可以理解。”或许是习惯了君弱臣强的对等。身为天子的刘协竟是率先表了姿态。还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勉强笑着说道:“沮先生河北之名士,只是一时因对那曹操之义愤所激。才做出这等事来。朕还需仰仗两位爱卿这等豪强之士。又怎么会自断手足?说实话,就是在刚刚,朕还在想着怎么把两位爱卿送出宫去呢。”

“臣谢陛下如此厚爱之恩典!”沮授突然开口说道。袁尚松了口气,沮授总算恢复了“正常”,连带着刘协的身形也矮了几分,似乎才刚刚把心放在肚子里。沮授说道:“陛下有如此大度之心,倘若放在治世,必当为一代明君。臣等惭愧之极。不过出宫之事,臣等却是已经有了谋划。就不须陛下费心了。区区千余曹军残兵败将,还不在沮授的眼界之内。”

“公与先生有出宫之策?何不快快说来。”这回不但是袁尚,就连刘协也是竖起了耳朵。沮授低头冲袁尚示意了一下,袁尚赶快凑了过来。

人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很要命。见袁尚听着沮授所说,竟是脸上露出惊愕之表情来,却是并没有出言反驳,的确是成功的调起了刘协这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的好奇心来,竟是一时间忽视了沮授手中依旧在反手握着的匕首,将身子从龙榻之后凑了过来。

“公与先生,你万万不能如此……唔!”沮授的话语虽小,但袁尚还是听在耳中,没想到沮授让袁尚这般凑过头来,却是将手中刚刚刘协丢过来的写满了“血字”,加盖了天子行玺的“任命书”,趁机塞进了袁尚怀中,在袁尚耳边说的话竟然是让尚未蓄出胡须的袁尚呆会只见宫中乱起,便随着逃跑的宫娥内侍一起混出宫去,找机会溜去两人来时,未曾去“拜访”的糜氏商行,去见那沮授深恶痛绝的许攸,乞求许攸能看在故主一场的份上,让袁尚得以逃出生天。袁尚被沮授这话弄得楞了一下,好一会才明白沮授之语究竟是说的什么意思。当即就要出言示警。只可惜刘协的好奇心的确是太强了一些,虽然经lì

了诸般磨难,但对于危险的反应也的确是稍差了一些。只是刚刚凑过了神来,却突然感觉腹下一疼,抬头看去时,正看到袁尚想要开口惊叫,却是没有来得及发声的口型,以及沮授状若死灰的眼眸。

“为何要做这等弑君之臣?”刘协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之前所顾虑担忧之事,竟然真的都变成了事实,如今随着浑身的力qì

消散,刘协语句艰难的问道。

“如今曹贼大军六七万就在许昌,臣同公子就算是身后生翼,出得宫城,也绝难逃离许昌。唯一之法,便是令许昌生乱。许昌一乱,我家公子便有机会出了这是非之地。如今机会大好,陛下便成全我等吧!”沮授眼眸中的复杂神色愈甚,握住刀柄的手也在剧烈的颤抖,但眼神却是坚定无比,凑近了已经开始眼神涣散的刘协耳边,低声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是当世王霸之道,我家主公不听良言,才放任曹操作大,倘若我家公子乃是庸才也就罢了,可如今被天子亲口所封,血字御赐继承主公职禄,当是大有作为,沮授深受主公大恩,又怎么会将天子这等重器,放于曹贼之手?陛下放心,你之所愿不过是让曹操万劫不复,如今这愿景,便让臣等替陛下完成吧!”

“你……你这弑君的逆臣,必然会……晤……”被沮授剧烈颤抖的手握着的刀刃再次的深入,刘协最后的场面话也没有来得及说完,便睁大了眼睛,咽下了真龙天子的最后一口气。(未完待续……)

五百五九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八)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刘协,袁尚彻底的傻了!

弑君!这可是弑君啊!大汉律十恶不赦,第一也不过是谋反“而已”。即便是当年荼毒天下,欺压百官,秽乱宫廷的董卓,估计也是不敢去想的。如今却是稀里糊涂的让自己给摊上了。

可以想象,万一眼前这一幕为他人所知,沮授固然会落入天下英雄群而讨之,万劫不复的地步,可他袁尚若是说自己是“清白”的,会有人相信么?有了这么个“震动天下”的名头在,别说是什么车骑大将军了,就是封自己当昊天大帝,也难逃覆灭之命运。

沮授啊!沮授!妄咱这么信任你,你老兄这不是坑爹么!

“先生,你害苦了我也!”袁尚愣愣的盯着犹自握着尚在滴血匕首的沮授,那满面苍白却是隐有一丝狰狞的面孔,竟是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qì

。话语中甚至也带上了哭腔,状若疯癫般自言自语说道:“在宫中戕害天子,视城中不下五七万的曹军兵士如无物,没想到我袁尚也有如此英雄的一天呵!”

“公子,该走了!”没理会袁尚的疯言疯语,沮授深吸了口气,冲刘协毕恭毕敬的叩首作礼,站起来身来,一把拉住袁尚袍袖,沉声说道。

“走?哪里去?”袁尚却是还没有从天子刘协就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两人尚在宫城之内这“残酷”的现实中惊醒。猛的听沮授这般一说,刚刚已经认为自己必然会被愤nù

的曹军兵士斩成肉泥的袁尚,却像是猛然有了精神。

“原本宫城中满是曹军兵士。扼守各处关隘,就算是被那两名曹氏宗族将领引开大部,可在宫门、狭道等处,必然还会有精兵扼守。我等在对方已经知dào

存zài

的情况下,想要安然离开宫城,不啻于痴人说梦。”沮授一边探视着刘协寝宫门外的情况,一边扯着袁尚说道。

“啊?难道先生刚刚那番举动。是想要引开曹军的注意力?”袁尚惊然而望,仿佛头一次认识自己老爹曾经最为倚重的心腹谋士,迟疑问道。

“只是一部分吧!”沮授现在似乎没有心情去给袁尚详细解释什么。随口答了一句,只顾着探寻着出宫之路。

“先生,你好糊涂!”袁尚这会子也会过不少神来,听了沮授之语后。一边随着沮授在宫城中“转圈”。一边苦笑说道:“之前我等已然见过,宫城中如今的曹军兵士不下两千,只要有人发xiàn

了天子驾崩之事,立kè

便会有反应。而宫城之外的许昌城中,亦有曹贼刚刚从河北带回来的百战精兵不下五万,只怕瞬间便可以将许昌戒严,变成铁桶一般。因而就算是我等成功的逃出宫城,就算是逃出许昌。就算是出奔河北,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脱曹操的追杀的!”

“公子能有此想,足可见成熟了不少。主公若是在天有灵,当也欣慰了吧!”沮授言左而道。

“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等已然入了必死之局面,先生何故还有心思说笑?”袁尚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呵!公子身在局中,却是有些当局者迷了!我等何曾杀了天子?那明明是曹军夤夜入宫城,意图不轨,天子奋起反抗,为乱军所困,不幸驾崩!”沮授这时候脸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小跑之故,竟是涌上了一丝潮红之色。加上喘息声重,便拉着袁尚在靠近宫城城门边的墙角稍歇,不过毕竟是历经“大事”,此时说起话来也还有些吃力之感,略顿了顿说道:“而沮授同公子,就是曾蒙天子看顾,被天子留在宫中,亲眼得见曹军一言不和,便令天子龙驭宾天的见证人呢。”

“啊?”听完沮授这明显是在睁着眼说瞎话的说辞,袁尚却是从中慢慢领会到了沮授的用意。在心下稍安之时,也不禁为沮授此番计策的毒辣倒吸一口冷气。沮授,当真是个狠人啊!为了算计曹操,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只为这个目的,甚至就连刚刚“救”了两人性命的天子,也是照杀不误。这让袁尚一时间当真不知dào

是该感谢沮授甘为老袁家效死心于此,还是该忌惮这位心狠手辣的曾经河北第一谋士。

“看来刚刚那两名曹军将领,当是曹操心腹之辈,一声呼喝之下,竟是连宿卫宫门的兵士都调走了,岂不正是天助我等!”沮授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袁尚复杂的目光,喘息了半晌,仔细探查了下宫门的情况。沮授虽然算的上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之辈,可也毕竟比不上武将的体力,加上刚刚心神不稳,奔跑了这许久,此刻也已经是累到了极点。这一阵小歇,总算是将气息喘匀,身上也恢复了些力qì

,宫门的情况也估摸的差不多了,对袁尚说话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喜意。

“有刺客!有刺客行刺天子!”

“快快关了城门!莫要走了刺客!”

还没有等袁尚搭腔,身后宫城之内便传来了让沮授最想听到,却又最担心听到的声响。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之后,整个宫城之中也仿佛炸开了锅一般,曹军兵士的厉喝声、内宦宫娥的哭叫声,顿时响彻已经露出几分鱼肚白的天际,紧接着便有如同万马攒蹄一般的脚步声,明显便是向着宫门之处而来,耳听得好似马上就要到两人栖身之地了。

“公子,快走!”没想到这些半夜里被派来打扫“宫室”的兵士,反应速度竟是如此之快。这下连沮授脸上也有了一丝紧张之色,匆匆对袁尚说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根本不用过脑子,袁尚也能想到若是自己两人落在曹操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不说之前就因为冀州之事,借天子之后,狠狠了坑了曹老板一手,这回再加上这事,几乎明摆着就是要陷曹操于死地,曹操若是还能饶的了自己两人的性命,那才真是太阳从北边出来呢。

“且先去城东糜家商铺。”心若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沮授无愧是能在这个君权世道,第一个想到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如今又敢拿天子性命行事的狠人。越是在此最为危急之刻,越是冷静。当下也不犹豫,直接对袁尚说道。

“哦!哦!”袁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计较。沮授有主意,听到心神难稳的袁尚耳中,便是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称是道。

也该着袁尚、沮授两人命不该绝。曹休、曹纯两人奉命而来时,正值凌晨,叫开了宫城城门,才得以进入的。而守卫宫门的曹军宿卫兵士,却是奉命没有将宫门依例紧锁。这本是曹休、曹纯为了堵住刘协的嘴,说出血肆虐紧闭之宫城的话语而留下的后手,却不料此刻却是给两人留下了生门。

“前面两名宫人,站住!如此清晨,何故在坊间奔跑?”袁尚同沮授终究还是赶在曹休曹纯两人率兵追来宫门之前,离开了两重宫门,三折两折,进入了坊市密集之处。可还没有等两人喘口气,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喝止的声音。

“这……将军明鉴!”来将的这一声喝问,却是差点将袁尚的三魂六魄给吓飞了。心里本就有鬼的袁尚,当即便是脚下一软。好在身边还有个沮授在,虽然沮授此刻也是给吓得心口一凉,脊背顿时汗出如浆,被清晨的冷风一吹,顿觉刺骨的寒意。当下借势跪下,这也是如今没有了权势的内宦们,在见了曹军兵将之后最常做的动作,那将领自然不疑有他,只听沮授说道:“我等确实是从宫中而来,但晚间宫城中却因不知dào

出了何等事,有兵将大肆驱逐我等内宦宫人。只因我两人之前曾在许昌城中置办了些产业,故而……故而……”

不得不说,凡是大谋士都是操弄人心的高手。郭嘉如此,贾诩如此,如今沮授自然也不例外。这一番话说的七分真三分假,却是很容易让人信服。这马上挂着柄大斧子的兵将只是沉吟思量了一下,便自挥挥手,让麾下兵将散开放行。

“先生,好险啊!也得亏刚刚那曹将查勘不严,否则你我必然难逃生天,这曹贼,果然将许昌视作根本,这才未到卯时,便已经有兵将巡逻了。”两人离开这大斧将军之后,其实并未走远,猫在一处坊门之侧,眼见那群兵将走远,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冬日的清晨最冷,可两两相见,两人却皆是头上汗珠密布。

“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人当是许昌城中曹贼亲封的卫戍将军徐晃徐公明。此人最是严谨,却也最为宽和,许只是看我等狼狈,才放我等一马,我那些话,骗不了他。只怕……”沮授在听了袁尚话语之后,却是没有表示赞同之意,眉头紧皱说道。

……(未完待续……)

五百六十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九)

“哐当!”

许昌骁骑大将军府邸之中,曹操的寝卧之处,房门被近身内侍无礼撞开。才刚刚起身,正在四名美姬侍奉之下穿衣盥洗的曹操,正待发怒,可这内侍慌不择言的禀报之后,却是令曹操失手将佳人纤手递过来漱口的铜樽掉落地上。

“你说什么?”曹操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神色慌张的内侍的衣衽,极细的眼眸也瞪得滚圆,居高临下,声色俱厉问道,本来正媚笑以对曹操的四名美姬也一个个粉面失色,退了出去。

“天……天子遇刺……驾……驾崩了。”内侍虽然怕极了陡然暴怒的曹操,可对于曹操的问话,却也是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强压着浑身的颤抖,惶然说道。

“哼!”曹操脸色阴沉,眼眸也重新眯成了一线,让人看不透现在曹操的想法,只是慢慢的放开揪住内侍的手,缓缓的坐在了榻上,沉思了片刻,曹操的话语中恢复了平静的冷意,问犹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内侍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曾查到是何人所为么?”

“回禀主公。”曹操的冷静,却是让跪在地上的内侍的压力减缓了一些,说话也流畅了不少,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才躲闪着曹操逼视的目光,说道:“据昨夜奉命入宫中打扫宫室的曹休、曹纯两位将军所言,至少在三更时分,天子还是好好的。在三更两刻左右时,天子近宦就发xiàn

天子遇刺示警。彼时天子已然遇刺了。”

“依你之意,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宫人行凶?”曹操神色不置可否。淡淡的问了一句。

“想是如此吧?”内侍忐忑的说道。其实并非没有可能,老刘家天子行事一向奇葩,之前就曾经有皇帝差点被宫人勒死的前科。所以内侍这话听上去有些荒唐,却也的确是可能性的一种。“不过……”

“不过什么?”曹操今天耐性似乎极好,并没有因为内侍说话断续而生气,依旧一副平静的面容,问道。

“诺!”或许是曹操平静的面孔让这内侍缓和了不少之前因为那惊天消息带来的慌乱。说道:“只是徐晃将军清晨依例在坊市巡查时,曾经遇到过两名逃宫的内宦。据说是因为宫中生变又年纪又老而欲逃往民间。徐晃将军一贯心软,未问详细便放行了。此刻事大了才来报知。小的据徐晃将军所言两人相貌推测,竟然像极了……像极了主公欲要搜寻的袁尚、沮授二贼。”

“唔?”内侍说到这里,仿佛才引起了曹操的兴趣。眼角勾挑了挑,声音愈发缓和道:“你的意思是说。极有可能是昨夜的动静。惊扰了这二贼,才让他们有了刺杀天子,制造混乱,好趁机脱逃生天的机会?”

“这……是……”虽然从曹操的问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这内侍直觉曹操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也就是说,是因为曹某无能,出此下策。才令这二贼心生慌乱,走投无路之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咯?”曹操的话声终于冷了下来,凛冽的杀意让内侍登时愣住。随即脸上惶急之色欲重,似乎想要争辩些什么,却谁料曹操根本就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道:“在你言中,激起二贼杀意的,是曹某!放二贼出宫逃匿的,是子和同文烈!而将这二贼私放走的,却是被某识人不明委以重任的徐公明,是也不是?”

“主……主公……我没……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内侍现在才有所惊觉,以头抢地,不一会的功夫便血流如注,但仍磕头不止,涕泪求饶。

“你伺候了曹某有快五年了吧?替某代掌消息源通禀之事,也有一年多了!一直任劳任怨,说实话,苦了你啊!”曹操却是对这内侍这番声泪俱下的求饶话语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在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

“主公,小人……小人甘愿为主公事业肝脑涂地啊!”听曹操突然说起往事,这内侍虽然心中直觉不安愈重,但还是看到了几分曹操怜悯的希望。连连表着忠心,同时用眼角余光小心观察着曹操的面容。

“所有内侍当中,你其实是某最贴心的!也是最信任的!”曹操注意到了这内侍的目光,仿佛肯定他的功绩似的,冲内侍点点头,见那内侍眼眸中喜意渐起,却突然转了话锋,语气变得冰冷,说道:“但你都做了什么?!你不过是个内侍而已,懂得什么?却在这里妄猜曹某心思!构陷朝廷大臣!曹休、曹纯、徐晃乃是朝廷大将!是你等小人能够轻言妄论的么?出了这等事,为了推诿责任,竟然还在想着给人波脏水!还在暗喻子和、文烈激起宫变,公明心软,放走强贼?某之大将,难道是你这区区内侍,能够品评的么?哼!再说这事的缘由,归根究底,难道不是因为你玩忽职守,没有及早探查出那两人身份才造成的么?唔?来人!”

“主公!饶命啊主公!看在小人多年苦劳份上,饶命啊主公!”曹操越说越重的话,让这内侍终于明白了曹操怕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杀他了。在心中极度恐惧的同时,也对自己之前甚为得yì

,以为熟知曹操心思之事感觉由衷的可笑可悲。眼见曹操不被自己求饶之言所动,这内侍眼眸中一片绝望之色。

“此人妄揣军机,巧言诡辩,污蔑大将,散布谣言,拉出去斩了!”曹操冷漠的面容上不带一丝感情。无视眼前内侍绝望的眼神,冲早已在门口待命的兵士挥挥手,冷声喝道。

“主公,荀彧、荀攸两位先生并曹休、曹纯、徐晃三位将军求见。”就在内侍被兵士从曹操寝舍拖出之时,仆从来报。

“请他们中堂稍后,某要更衣。”仿佛刚刚杀了个人的事,根本不能在曹操心中停留片刻,曹操沉吟一声,淡淡的吩咐说道。及待这仆从领命去了,独处的曹操才在脸上露出焦灼惶急之色来。地上的铜樽再次遭了秧,被曹操一脚踢飞远处。

天子!使尽了诸般力qì

,费了那么多功夫,用时数年,才在袁绍、吕布、二贼、以及马腾韩遂手中争取到了天子这面大义的旗帜。又在实力未稳,诸侯未服之前,拉下脸来,在天子及百官面前装了许久孙子,才好容易通过河北之事的威慑,许昌流血夜的威慑,逞机谋巧运作,才到了如今百官震惊,天子忌惮,默认他班师回朝的曹某人可以借用朝廷威势的地步。

曹操几乎可以想见,这种“习惯”或者说是惯例一旦形成,曹氏势力的突飞猛进指日可待。只要再同刘协结了亲,届时便足可利用天子岳父这面大旗,收获更多的政治资本,令百官无敢忤逆者;再倚兵戈之利,横扫八荒平定六合,成不世之功业。到那时,什么公孙瓒、袁家子弟,还有一帮子汉室宗亲和投诚反贼,都将成为他曹某人的踏脚石,即便是吕布,有天子作盾,也不会再被视作头号大敌,束手无策。

曹操自起兵以来,还从没有这么顺畅过的感觉。而曹军上下也在曹操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兵将用命,文臣尽心,正待大展拳脚呢。却突然有人来说,曹哥们,别忙活了,天子挂了。这让曹操情何以堪。

这倒也罢了。毕竟因为刘协是被董卓推上皇位的,在很多“有心思”“有想法”的汉室宗亲,诸如荆襄刘表、益州刘焉眼中,得国不正,就算是当年河北袁绍也有另立天子的想法。可说是这么说,凡是看他曹某人不顺眼,或者对他曹某人这般发展速度所获得的资源垂涎不已,却又碍于实力不敢动弹的其他诸侯,会这么想么?

的确,这件事情上他曹操实打实的是“受害者”的姿态。可就如之前曹操反问被斩内侍的话,若非他曹操半夜三更派兵去“打扫”宫室,会有这么一系列事情发生么?而且本身这番举动还特别容易让人“误会”,根本解释不清。现在曹操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黄泥巴掉裤裆的滋味了。

而更令曹操担心的,却还远远不止这些。刚刚那仆从来报说除了曹休、曹纯、徐晃三位曹操心腹将领之外,荀家叔侄也来求见,更是令曹操头疼不已。曹操从未怀疑过堪比汉初萧何、张良的荀彧、荀攸对自己的忠心。可曹操却更是知dào

这两人,特别是荀彧,那可是汉室真zhèng

的死忠。怕只单单和这位老哥解释昨夜的行为,就要费上老大功夫,更别说洗脱弑君的嫌疑了。烦事皆因强出头啊。现在曹操甚至有些怀疑当初费了那诸般力qì

,整出的借奉天子以令不臣之策中兴大汉,成就王霸之业的大计,究竟在最终的风险和收益上,成不成正比了。

想着一夜之间,志满yì

得的自己竟突然从天上掉落凡间的“遭遇”,曹操不知为何竟突然生出有些羡慕“老邻居”吕布的心思来。

可以预见这纸包不住火的事情一旦为天下人所知,他曹操将要面临的,将是何等天下敌对的场面?他曹操独自以五州之力对抗天下群雄?而作为同样身份、地位、兵力、实力,却总被曹操斥为山野莽夫的吕布,却因为及早退出了河北纷争而保存了实力不说,这回肯定要成为只要曹军势力一乱,为天下所共击之后,最大的受益者。

这可不行!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让本就运气好到爆表,只因为得了个好女婿,便有如今势力的吕布那般轻易得利?低头看看袍袖底上,用金线绣成的名字,紧皱眉头的曹操心里突然有了计较。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一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

沮授的用计,哪里会瞒的过曹操。只是曹操还就真拿这亮堂堂的阳谋一点也没办法。

天子驾崩之事的直接“受害者”就是他老曹。没有了大义的旗帜,曹操充其量也就是个实力较为强横的诸侯而已。纵然综合实力超群,隐隐为群雄之首,可相比于当年董卓如何?二十万西凉铁骑纵横天下,文有贾诩李儒等智计超绝之辈谋划天下,武有吕布张辽等有虎罴猛将为爪牙,最终还不是因为失去了大义,落得个弃尸闹事的结局?因而就算是曹操一开始就洞悉了沮授的用意,也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对于曹操来说,现在最重yào

的,一是尽快抓住刺王杀驾的袁尚、沮授两人。至少先尽量洗脱“监守自盗”的嫌疑。二就是抓紧整备军备以防万一。

天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被曹军重重包围下的宫城之中,这本身就很难解释。曹操要做好时刻面临将要到来的天下共击之,群雄共讨之的最坏局面的准bèi

。尽管以现在曹操的实力,若是当真如当董卓那般对上天下群雄,也有一搏之力,可这样一来,先不说会对本军造成名声上恒久的污点,令麾下人心离散,说不好时势造英雄之下,难免会有“应运”之人凭空而降。毕竟他曹操本身就是在当初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候,赚足了声望,才有了如今的地步。这要是被人“复制”了去,那曹操就真要骂娘了。

因而即便是曹操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沮授的目的就是如此。却也只能先期望能抓住肯定是被困在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许昌城中的袁尚沮授两人。做出个姿态来当做缓冲,再缓缓谋划。

“还愣着做什么?去取白衣来!”曹操烦躁的就地转了两圈,看了眼来禀报荀家叔侄及自军将领的仆从还等在门口。不耐烦的吩咐了一句。话中的含义不言而明,到底还是老人儿好用,那内侍杀的早了些。

“诺……诺!”仆从匆匆而走,作为曹操身边人,其实也是个高危的职业。太聪明或者太笨了,到头来都难免挨上一刀。

骁骑大将军府的二堂之中,本身就是曹操用来同心腹文武商议军机的要地。只是此刻的气氛着实有些古怪。荀攸、荀彧两人神色各异的站在堂中。看着门外空地之上,并排跪着的三员本军大将,皆是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荀家是铁杆的“保皇党”,虽然并不排斥有王霸之心的诸侯,但一旦关系到汉室存亡、天子安危之事,却还是立场分明的。

曹操最为担心的也正是如此。荀攸是曹军谋主。继戏志才之后,曹操最为信任的谋士,几乎说是言听计从也不为过。而荀彧更是不得了,本军大管家,以曹操看来,若是放在初汉,荀攸有张良之智,那荀彧便是有萧何之能了。这两人基本代表了本军中的文官势力。再加上荀家乃是颍川大族,声望一时无两。在大汉这最讲究门阀的年头,对于各大世家也是极有影响。便是曹操,等闲也不敢太过在两人前摆架子,而是以朋友称之。现在两人联袂匆匆而来,全没有留香荀令的儒雅和敦厚,足可见这件事情的影响还未传出许昌,便已经坏到了什么程度。

“主公,你这是……”文武五人在曹操的骁骑将军府中等了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一身白衣,头缠白帛,眼眶通红的曹操,步伐略带踉跄的在府中仆从的搀扶下,缓缓而来。曹操毕竟是一军之主,尽管荀家这叔侄俩前来,因心系天子之事,对曹操半夜派兵入宫之事也颇有微词和一丝犹疑之意,待见到曹操此刻的作态时,却也是心下大惊。荀家叔侄尚且如此,此番事难辞其咎的曹休、曹纯、徐晃,本就是因为此事脱不了干系,在这大冬天里,赤着臂膀,背着荆条,脸色不知是冻得还是憋屈的铁青。但在见了曹操这等姿态之后,性子最烈的曹纯,忽然猛地一拳捶在了地上,指骨处渐渐渗出血来。

“天子不幸,幼年流离,少逢大难,如今好容易天下有清平之像,正是天子奋力,我等汉臣争先,奉天子以伐不臣,洗涤环宇,中兴大汉之机!怎奈何竟被奸诈小人所害,此皆操之罪也!”曹操自进的二堂,尚未到近前,便已是恸哭失声,配上通红的眼眶,散乱的发髻,真真是让人见之可怜,闻之生悲。

“主公!末将死罪!意念之仁,竟令二贼脱逃!晃实无面目再见主公。”先不去评论老曹的七分做戏三分真心的精湛演技究竟如何,见曹操这幅形象,荀家叔侄两人也自动容,更遑论是正在负荆请罪的曹休、曹纯、徐晃三人。别说是曹休曹纯这两位本身就是曹氏宗族的将领了,便是因为同吕布军二号人物秦某人关系“**”的徐晃,也不禁为曹操这“真情流露”所动。毕竟曹休曹纯奉命半夜带兵入宫,是造成这番泼天大事的诱因,可最终放走沮授和袁尚的,却还是他徐晃。即便是无心之失,可也是令两名弑君的恶贼脱逃,如今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许昌城中便已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让曹操背上了个天大的黑锅,在徐晃看来,却皆是他的罪过了。徐晃是个硬直的汉子,当初既然已经承shòu了曹操的恩惠,面对旧识秦旭的招揽都毫无心动之意,就足可见其意志坚定。如今闯下了这般大祸,徐晃当即便迅疾起身,自二堂门前守卫家将腰中,夺出利刃便要自戕谢罪。

“公明不可!”曹操眼眸中满yì

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显出一副悲痛中呆着浓浓不舍的神情。在徐晃夺刃之初,便推开搀扶自己的仆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徐晃面前,一把握住徐晃手臂。语甚真诚的阻止道。

曹操的动作飞快,但仍旧让卫士的佩剑在脖颈上留下一道伤痕。一旁反应过来的曹休曹纯也赶忙上来帮忙。说起来这事情和徐晃还真就没有多大的关系。徐晃性子刚直,在曹操军中战力排名前五,却是出了名的低调和宽厚,因而在曹军并将中很有人缘。而且此时说来徐晃也是被殃及池鱼,谁能料想到曹休曹纯率近两千百战精锐,竟是愣生生没有保护好天子,还让沮授和袁尚这没甚战力的一老一少,在成功行刺天子之后还顺利出得宫城去。要是徐晃因为不知情而放过了这两人,就要自戕谢罪的话,那曹休曹纯两人,说不得就得要被千刀万剐了。

“公明放手!若依你这般说,此事因由皆是自曹某不忿天子听信小人谗言而欲清君侧之举而起,谁料想事情出了岔子,被贼子觉察提前动手!此皆是曹某思虑不周之罪,因此就算是自戕谢罪,也该是曹某来!”或许是就算同天子朝臣几近到了撕破脸的地步,曹操对自己汉臣的身份还是很在意的。借着因为徐晃之事带出了几分情绪,所言之语,不但将徐晃及曹休曹纯镇住,便是一旁一反常态一直冷眼旁观的荀氏叔侄,也不禁对视一眼,微微动容。

“主公,三位将军,现在追究是谁的责任已经不重yào

了。”相对于外圆内方的荀彧来说,荀攸对这位被董卓拥立的天子的看重,就小了很多。因此众人中最为冷静,见此刻场中人情绪皆有些失控,就连曹操也因为徐晃的举动引动了内心的心思而有失态之举,荀攸及时泼上了一盆水。

“唔?!”荀攸的话的确是起到了作用。至少曹休趁着徐晃愣神的功夫,将徐晃手中长剑给夺了下来。曹操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荀攸继xù

说道:“袁尚、沮授二贼,戕害天子,罪不容诛!但因为之前天子听信小人谗言之事,我军也缺乏必要的冷静,以至于如今被那两个小人构陷,有理说不清,陷入被动当中。本来此事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我军虽有一时之忧,但只要主公从汉室宗亲近亲中择选一人,做出全力辅佐之态势,再做出必要‘姿态’,收拢朝臣之心,待抓到那两贼子之后,自然会真相大白。可是……”

荀攸看了一眼曹休和曹纯,摇了摇头说道:“可攸却听说两位将军竟然将兵将开到了承恩殿和芳华苑,这却是个大大的难处啊。”

“公达先生,我等乃是中了天子之计……我……”曹纯性子最烈,当即便开口欲要解释,却被曹休一把抓住,摇了摇头。

“子和慎言,你等惊扰了天子之罪,迟早和你们算账。现在公达既有所言,想必是那边有动静了吧?”曹操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的脸色,呵斥了口不择言的曹纯一句,皱眉问荀攸道。

“董贵妃可是董国舅的亲生女儿!”荀攸苦笑一声,说道:“宫城之中,大军来往毫无禁忌,竟然惊扰了大汉先帝灵位不说,还闯入了后妃寝所,单就这一条,就足以让朝中百官义愤填膺了。虽然不知dào

那袁尚、沮授二贼知不知dào

这事,但这事却着实会给主公带来极大的麻烦!还请主公早作安排才是啊!”

“公达有何教我?!”荀攸的话,让曹操的话语中,也存了一丝慌乱之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二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一)

天刚放亮,刘协遇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许昌城中登时乱成了一团。能在这战乱年头活下来的人,久居在这天子身侧,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还有一些跟随天子自洛阳而迁长安,又来到许昌的随行民众,几乎每日都能耳闻朝臣和曹操又如何如何对掐的“新闻”,耳濡目染之下,政治敏感性绝非一般人可比,就连普通的贩夫走卒,没准在闲暇之余,也能整上两段不知dào

从哪里听来自己瞎琢磨的朝廷秘闻。因而对危险的感知,也十分敏感。

天子驾崩对于持续四百年的大汉朝,更深层的影响会是什么,很多人或许根本不会去想。但不少人却是知dào

这大汉天子以及一众朝臣,同许昌真zhèng

之主曹操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融洽,要不也不会有前些时日曹操出征河北时的类似许昌流血之夜的事情发生。因而此番曹操带兵杀入宫中弑君的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时,虽然乍一听荒唐的很,但在不少人亲眼见数千曹军精锐自宫城中撤出,又有人言辞凿凿的说的有如亲见,再加上临近宫城根近处,昨夜千余兵马调动的声响也被人证实,几相印证之下,又不见曹军第一时间出来释疑,也就不由得人不半信半疑了。

说实话,天子死于谁手,其实这都不重yào

。刘协这个当初被董卓推上皇位的少年天子,对于被曹操严控的许昌民众来说,也无甚恩德可言。只是天子毕竟是天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挂掉,终归是个不小的麻烦。曹操的奉天子以伐不臣之策,并不是什么绝密。市井中人知dào

的也不少,本身针对的就是要堵住朝中那些大臣中的刺头之口,以及给满天下的汉室宗亲一个交代的舆论工具而已。可现在天子被刺,再加上前段时间的朝臣倒曹,反倒被虎豹骑杀人满门的震慑,两个焦点聚集在了一起,且先不说曹操会是个什么态度。最起码,益州刘焉、荆州刘表、或许还要再加上个幽州刘备,这一大帮子老牌的。或者自诩的汉室宗亲,说不得都要来讨个说法了。倘若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意味着荆襄、川蜀、河北,或许还要再加上个本就态度**的雍凉。在大范围上。就已将曹操所掌控的五州之地团团围住。就这还没算上老邻居老对头老盟友吕布的态度。

许昌所处豫州之西南,荆襄刘表号称是大汉多如狗的汉室宗亲中,距光武血脉最近的一支。而在当初灵帝驾崩时,便是传言中最有可能依靠血缘获得帝位的一位。之前董卓立刘协,袁绍欲另立刘虞,都没他什么事儿,其实已让这位老哥憋了一肚子气了,这回若是知dào

天子遇害的消息。作为治地边界距离许昌最近的皇室诸侯,这老哥那还不立马哪怕随便找个为天子报仇亦或是安抚百官之类的缘由。挥兵杀到?

而作为同曹操势力以西雍凉搭界的刘焉,虽然也是已经老吧咔嚓,可其在十年前就因为有术士说川蜀之地有天子气而选择去那养老,其用心早已昭然若揭。也同刘表一般错过了两次大好机会的刘焉,在如今这可以名正言顺的搞到梦寐以求之物之机,能继xù

保持沉默才怪了。至不济若是能打下近在咫尺的旧都长安,对上目标只在许昌的刘表,说不得也能因为地利之利,平添几分胜算。

至于一直自矜汉室宗亲身份,却又一直郁郁不得志,时不时就要感慨一番英雄无所用武的刘备。说实话早就对苦困幽州之事满腹积郁,当初河北一有风吹草动,就巴不得出来蹦跶,结果被隐藏的更深的公孙瓒摆了一道,暴露了实力不说,现在在幽州的身份也愈发尴尬起来。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可以抽脱尴尬之地,还能有大好的揩油机会,即便是火中取栗,也是有足够诱惑的。毕竟曹操的崛起之路痕迹就在眼前,只不过彼时主角如今已经极有可能调转角色,而当时的小虾米刘备如今也有了一拼的实力和资格。若是不抓住这难得机会,刘备便不是刘备了。

单这三家若是因为此番事有了共同目的而与曹操势力死磕的话,虽占据五州之利,实力雄厚的曹操,说不得也得考lǜ

下能不能三面开战。而另一边不得不令曹操考lǜ

的事,便是那位自在河北受伤,半道折返回青州的吕布的态度。吕布占据青、徐、扬三州,同曹操所控兖、豫两州全面接壤,并无险要可守,曹操可不敢保证万一没有伺候好吕布这位自崛起之初,便同自己摩擦不断的大爷,会在天下群雄皆欲除他曹操而后快时,还能保持冷静。毕竟青州治所,吕布的大本营临淄,和囤积了两万精锐青州兵大军的下邳,都同豫州接壤,距离许昌,都最多不超过五百里,这若是发起突袭,只三五日内,便可杀至许昌城下。

态势已经十分明朗,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能想到曹军势力若是处置不好此番天子之事的话,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届时乱战征伐一起,最终受罪的,还不都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因此,仅仅在天子被人刺杀驾崩的消息被人刻意传出来开始,许昌城便已经陷入了混乱当中。

不过好在许昌在前任豫州刺史孔伷病故之后,好歹也被曹操经营了数年,以曹操的手腕和麾下文武的用心,加上一开始便选定了许昌作为可为曹操所控的陪都而花了大心思,此番事情一发,曹军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封闭四门,执行戒严,进入战备状态这些常规的手段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尚未查证是否为至今还没有查到的,被天子留在宫城中的袁尚、沮授所为,曹操下令调动重兵,对许昌各个城门关卡进行严防,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不许一人出许昌半步,使得许昌城中本就人心惶惶的气氛,却是愈发浓厚了几分。

这样的一道手令发出,虽然对于封锁天子遇刺消息来说,是十分行之有效的手段,可这样一来,许昌城中,尤其是一些闻讯后便打算逃离战乱的富家大户,往来行商可就倒了霉。一大群人被堵在了城门口,其中不乏有城中朝臣世家背景的商贾,仗着自家后台同城门兵理论。放在以往,曹操为了暂时缓和同朝臣关系之时,或许这招还管用,可如今有出头鸟出现,换来的却是兵士冰冷的眼眸和手中愈近的利刃。只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各门城墙之上,便已经悬挂上了几个出头者的人头。

曹操动真格了!这是躲在背后,心存试探曹操反应的朝臣和许昌世家内心不约而同生出的想法。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内,这许多颗人头完全表明了曹操的态度。这雷霆霹雳一般的手段,倒还真是在短时间内令所有人失声。至少以董承为首的朝臣百官,和各方势力在许昌城中的暗探,竟出奇的保持了一致的沉默。

“先生,未想曹操对许昌的掌控力竟然如此恐怖。一声令下,便将许昌所有的消息源全部切断,并且发出不许一人出城的命令,竟然也没有遭到反对。你我怕是真要被困在许昌城中了。”混在人群当中,一身普通民众打扮的年轻人,正对身边衣衫华贵的老者低声说道。若是让曹操身边那名莫名其妙去见了阎王的内侍来看的话,说不得还真会认得出来,这两人赫然正是表面上最直接导致他身首异处的袁尚、沮授两人。

“此处人多眼杂,公子噤声!莫要被人瞧出我俩身份。且先寻一处地方静观其变。”沮授作不经意状看了看四周,说道。沮授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真的能或者出宫城来。本来的打算是倘若事成,沮授便以身作饵,吸引开曹军注意,让本就脸生的袁尚,趁乱以宫人身份逃出宫城,去寻旧臣许攸,借糜家商行之力,去临淄寻老友田丰,自由计较。却谁料,天意难测,谁知dào

天子竟然在临死前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将曹军兵将引走了大部,又蒙曹军传令兵“相助”,抽调走了绝大部分的宫门宿卫,给了两人可乘之机,而且出来后,又因徐晃的恻隐之心而逃得性命。若不是现在全程戒严,搜索自己两人的行踪,说不得就连沮授这等性子之人,也要老夫聊发少年狂,高喝几句鸿运当头狂歌而去了。

“是!先生说的是!”袁尚对沮授的诫言惶然应道。因为亲眼见了沮授的狠辣手段和心性,自出得宫城之后,袁尚对于沮授所言,竟像是多了几分骨子里的畏惧之意,最终连两人的打扮,也由一开始沮授所提议的公子和老仆,改成了老者和书童。未想这一装扮的改换,倒是令两人躲开了几次临街的盘查,也算是万幸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三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二)

曹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便封锁了许昌城防,切断了消息源输出的途径,并没有让这塌天的消息过多泄露,从而赢得应变的宝贵时间。

这倒是出乎了沮授的意料。无论怎么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单纯的依靠封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特别是潜伏在许昌城中的各势力的探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将这很有可能会将曹操置于天下群雄对立面的“利好”消息传出,将曹操在道义上打入万丈深渊之中。不过曹军的反应也太快了些。还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能在最大限度上做到如此地步,若非是现在已成不死不休之局面,这等手段和反应能力,说不得就连沮授也得说一声佩服。

许昌城中乱作了一团,被困在城中的沮授倒是反而不那么着急要出城了。许昌人口得益于此地作为天子陪都之故,被曹操效法青州临淄事,迁苦于黄巾肆虐的豫州其他州郡民众以充陪都,两三年的努力之下,许昌人口往少了算都要有近两万户,至少五十万人,要在这许多人中寻找两个刻意隐藏的人,不说难如登天,至少也是大海捞针的程度。到了这个时候,急着要出城的话,反倒是不如就地隐匿,沮授还就真想见识见识,他曹操驻守许昌的近四万大军,会是如何“肆虐”自家治地的。

“大将军有令,所有人等,一律归家,无故不得出门。否则将以乱贼论处!”许昌城中侦骑四处出没,催促着一大早起来打算出门谋生,却未想被堵在城门口不得出入的民众。看样子就算是要将许昌篱一遍,也绝不放过始作俑者的袁尚、沮授两人。

“先……先生……可有妙计脱身?”虽然被沮授说过一遍,但袁尚终究是心里有鬼,眼见着一拨接着一拨的曹军兵士快马而过,不断催促着街道上越来越少的人,还是忍不住问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仅是谋反。便是要诛九族的,何况是这弑君的大罪,袁尚的小心脏。着实是承shòu不起这样的刺激了。

“唔!公子不必忧心,沮某已经有了计较。我等两人一起走,目标着实是太明显了。曹贼虽然不知我等样貌,但我等入宫时。终归还是有人见过。等下公子且先去那糜家商行暂避。想那糜家既然是那秦某人的附庸,肯定接到了秦旭的手令,现在我等对他们还有用,那糜家商行绝对不会对公子失礼,公子可去暂避,待寻个合适的时机,某再去同公子汇合出城。”沮授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也绝不敢托大。先给袁尚安排好了后路。在沮授想来,不管是自家这位公子。已经向秦旭表明了心意,此番来许昌,秦旭不可能不知dào

自己等人的目的,想必早就交代好了。否则也不会在自己一来之初,便让自己“无意间”瞧见了许攸的身影。

“那先生你呢?”袁尚听得沮授早有安排,脸色顿时一喜,可随机便察觉到了沮授话中另有含义,失声问道。

“沮授自有去处。”沮授深深的看了袁尚一眼,淡淡的说道:“公子且去那糜家商行便是,许子远同某有隙,某不想见他。公子放心,许攸毕竟曾经是主公旧臣,与公子总有几分香火情分在,就算是没有沮授,保护旧主血脉,他许攸也该义不容辞。”

“这……好吧。”袁尚还待再想说些什么,却发xiàn

因为城门口的民众越来越少,自己这一老一少的组合,已经开始引起了城门守将的注意。再若不走的话,说不得就真像是沮授所言,若是仅仅是因为被怀疑就落网,说起来也太憋屈了些。

“派两个人,跟上他们!某去禀报主公。”也不知是不是沮授、袁尚两人的劫数,还是沮授对自己的智计太过自傲,总归两人的运气当真是够背,以为这等转换了身份的打扮,可以打打擦边球躲过曹军的探查,却没有想到,就是在城门口这一迟疑的功夫,两人的行踪却是落在了一人的眼中。

“头,怎么了?难道你发xiàn

什么了?若是因此得了主公赏赐,可莫要忘了这帮弟兄!”若是沮授有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亦或是有预料灾祸的神通的话,就绝不会选择随大溜想要趁乱溜出许昌去。最不济哪怕是换个城门,多走两步路也好啊,这好巧不巧的,沮授两人选择的正是当初进入许昌城中时的许昌城门。而当初因为没有察觉到两人身份的城门守将,还因为这事,被上峰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扣了本就不多的一个月的月俸,后来还是将军府仆从当中,有这城门守将的旧友,才将真相告知。那血淋淋的人头,让这守将得知自己竟然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通,冷汗直冒之余,却是早就将沮授两人给记恨上了。本来还以为这辈子这哑巴亏算是要带进棺材了,却不料天见可怜,又让他看到了这让自己破财,但现在说不得能让自己升官发财的沮授袁尚两人。这守将身边之人,见自家头头盯着一处,突然露出了兴奋欲狂的神情,也是一个个纳闷的很,讨好问道。

“活该他阿爷我发达!你莫要问,莫要说!只管按照某的吩咐去做,倘若真得了主公赏赐,必不相忘便是!”这城门守将因为前番被牵连之事,已经连续好几日黑着脸,但凡手下有些什么小错,都会被迁怒,现在竟然还能笑逐颜开的说话,更是坐实了其余守门兵士的猜测,当即一个个也顾不上本职,按照这城门守将的吩咐,悄悄的跟上了似乎同上峰下达的军令描述不同打扮的两人。

“主公,城东门守将徐飞来报,发xiàn

那俩弑君恶贼的踪迹了!”正在同曹休、曹纯、徐晃、荀氏叔侄等留守许昌的本军高层,颇有些焦虑的商议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的曹操,总算是盼来了久候的好消息。听了被引进大将军府,战战兢兢的将发xiàn

沮授袁尚两人经过说了一遍的徐飞的话,曹操眼眸中精光一闪,好嘛,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主公且慢,切莫操之过急!”差点因为这些有可能到来的天下群雄共击之之事而焦头烂额的曹操,当即就要下令同样听到了这消息,正摩拳擦掌的曹休、曹纯、徐晃三将,点兵去将这两个胆大包天敢弑君,还敢将黑锅往他曹老板头上扣得家伙抓起来时,荀攸却是眼眸中闪过几分意味难明的神色,开口阻止说道:“主公,天子毕竟是在我军庇护之下,被贼子刺杀。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当真抓住了这两人,有主公命兵士夤夜入宫之事在前,主公其实也难脱逃干系。”

“公达啊公达!曹某幸亏得你之助啊!”前番就因为荀攸的谏言,让曹操第一时间封锁四门,戒严街道,逼沮授、袁尚两人无处可躲的计策,这么快就有了结果,现在荀攸又开了口,说的还是曹军将要面临的大事,曹操焉有不采用之理?连忙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说道:“公达所言,的确是个大事,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得等不到我等寻得一个皇室继承人,便已经是窃据各地,不明真相的那帮逆贼群起攻之了!接下来如之奈何,公达只管说,曹某照准便是!”

“当如此如此!……”荀攸看上去木讷的脸上,仍旧不待一丝感情,停停顿顿的说出一个令曹操这等操弄人心的高手,也不得不翘起大拇哥赞叹一句高明的计策。曹操着实是高兴,即便是自己被人算计的这么惨,几乎一个不慎,便有毁家灭族之危,自己却还是有如荀攸这般谋主为自己出谋划策。看来他老曹,也是这大汉乱世当中,气运超绝之辈啊。听了荀攸的策略,曹操本就狭长的双眸几乎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却是没有发xiàn

,就站在荀攸身侧的荀彧,在听了荀攸的谋划之后,眼眸中的那一某惊容和担忧之色。

“文烈!子和!公明!唔,还有这位小徐将军!”曹操一贯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去先做了再说,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曹休曹纯徐晃三人,以及一脸紧张之色的城门守将徐飞,曹操冲这四人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既然小徐将军已经锁定了这两人的踪迹,子和你率虎豹骑便随之前去将沮授这贼子擒拿,唔!要活的!文烈、公明,既然这为本初家的小三也参与了弑君这等大逆,那就怪不得某不顾同本初的情分了,你两人各带本部,跟上他!不过之前得了消息,这两人一开始来许昌的目标是糜家商行,你二人待确定了那袁尚的踪迹之后,再行动手。哼哼,若是当真同咱们那位邻居有关系的话,曹某绝不会让那吕布太过舒服的作壁上观的!”

“诺!”(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四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三)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沮授终归还是小看了曹操对于许昌的掌控。在眼见许昌乱起,自以为得计的同时,浑不知自己同袁尚两人的行踪,其实早已经被曹操盯上了。也就是曹操一门心思打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才容得直到现在,沮授同袁尚两人还能乔装打扮,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被曹操打造如同铁桶一般的许昌城中。

“看来你小子的情报一点不错,袁家这弑君的贼厮,竟然还真的来了糜家商行。”袁尚得了沮授之计,为了避免两人在一起太过引人注目,一个人强作镇定模样,施施然依着记忆,向糜家商行所在之地而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其身后不远处,一脸阴沉的曹休,正捏着拳头,侧头对带路的城门守将徐飞说道,得到了后者的一通恭维,却是没有注意到同样前来的徐晃,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复杂之意。

“敢问……子远先生……”自城门到糜家商行,步行稍快且认识路的话,其实也就一刻钟的时间,短的很,可就这么点路,却是让袁尚仿佛行走了数十里一般,整个内衬其实都已经湿透了。大街上因为曹军的戒严令,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冷冷的风钻进临时“顺”来,不怎么合身的衣服里,将汗水登时化作了冰渣一般,寒意刺骨,让袁尚忍不住瑟瑟发抖,却又不敢稍停驻足,好容易赶到糜家商行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qì

。抬头见商行中人因为曹军政令。正在上门板准bèi

歇业,袁尚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来,刚要开口问时。却是正巧看了个“熟人”。

“三公子?你如何会在这里?”许攸是奉吕布之命,到许昌来“视察”的。尽管就算许攸也不懂什么叫视察,不知dào

吕布为什么会将自己派到少年好友的地盘上公干,但现下在吕布军中老实的很的许攸,是骄狂不假,可却也的确是个做事的人,并没有过多询问。便一头答yīng

了下来。却不料才刚才许昌几天,就听到了天子遇刺这等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让许攸也着实慌了神,又听到许昌戒严。封锁四城的军令之后,正同糜家商行的主事低声商议如何尽快将这消息送回青州,就突然听到有人叫出自己本名,吃了一惊的同时猛然回望。就看了浑身狼狈的袁尚出现在了门口。

“子远先生救我!我……我闯祸了!”看到了许攸。这位自己小时便常在家中见到的袁家旧臣,袁尚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语声惊颤的说道。

“公子慎言!快随某来!”沮授算计的不错,许攸虽然“最先”降了吕布,可毕竟同袁绍少年相好,后又一同打拼河北,托妻献子的交情,说是看着袁尚长大。也不为过。现下在这种情况下又见袁尚,又听到袁尚脱口而出的话。那是之前许攸尚为袁绍府上座上宾时,惹了祸的袁尚经常说的话,此刻的许攸,尽管陡生犹疑,心里当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进去了!进去了!二位将军,咱们这就去抓这贼厮,为主公洗脱冤屈吧!?”眼见着袁尚进了糜家商行大门,店活计已经快要将最后一块门板上上,曹休和徐晃还没有说什么,倒是那城门守将徐飞,却是颇有些被立功的心思冲昏头的感觉,急急说道。

“哼!徐将军这是在教我等怎么去做么?”曹休对徐飞的提议颇有赞同之意,正要点头,却冷不防听徐晃突然说道。

“唔?!”曹操对徐晃信任非常,甚至将许昌防卫都交给了徐晃,严格说来,徐晃之于身为城门守将的徐飞,那可是正经八百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被徐飞这么“命令”,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刚刚曹休还没有在意,现在被徐晃说破,曹休也是一愣,缓缓的点了点头,看徐飞如何应对。

“不不不,末将岂敢!徐将军千万莫要误会!”本是喜形于色的徐飞被徐晃这话说的,仿佛当头被泼下了一盆冷水,登时打了个激灵。徐晃和曹休,可不是平日在城门,同自己吹牛打屁的那帮弟兄,这二人一个是主公曹操的族子,被曹操称为吾家千里驹,当亲儿子一般看待,一个是久随曹军的大将,甚至拒绝了吕布军二号人物,徐州刺史秦旭的招揽,因而被曹操十分看重,就连这回过失放走弑君的恶贼,如此大的罪过,到头来却都被曹操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吩咐参与如今的抓捕行动,明显就是想让他依此功过相抵。说起来,在徐飞此刻想来,在这两位被曹操看重的人物面前,他徐飞还真就没有什么决策的分量。更别提越级向上还“下达命令”了。也难怪平日一贯谦逊的徐晃都动了真火。

“文烈,你可还记得主公让我等前来监视袁尚时说的话?”并没有理会正连连赔笑作揖的徐飞,徐晃对明显对徐飞的提议很是赞成的曹休说道。

“公明莫非相戏么?主公之令,这岂是能忘却的?”曹休的注意力,正在正欲进商行的袁尚身上,闻听徐晃这般相问,也是一愣,回答说道:“不就是让咱们瞅个机会,拿住袁尚这贼厮弑君犯上之举同青州那位有关的证据么,还有什么?你看里面,袁尚那厮已经在同人谈话了,若不动手,更待何时?”

“既如此文烈其自去!某替你压阵!将来主公问责起来,某也会替你转圜一二的。谅主公待你极厚,想必倒时某的话,会管些用处!”见曹休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徐晃轻笑一声,冲曹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公明所言何意?难不成主公并不想要抓这贼厮不成么?”曹休闻言满脸诧异的转过头来,看了徐晃一眼。略带一丝疑问的说道:“公明,听闻你同那徐州刺史秦旭,是贫贱之交。你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呵!文烈说的好啊!”见曹休这般说,老好人徐晃倒是没有动恼,竟还淡笑了一声,勾了勾嘴角,对曹休说道:“只是这话文烈应该在主公面说,效果才最好。看主公是不是同你一样糊涂。”

“公明你是什么意思?”曹休虽然是被秦旭一怒而杀的曹洪的亲侄子,但却没有曹洪那般莽撞。听徐晃话里有话,不由迟疑了一下,沉吟问道:“休刚刚无心之语。倘若有冒犯之处,先行赔罪了,还望徐将军明言。”

“文烈不必如此!”徐晃仿佛并么有将之前曹休怀疑的话放在心上,看了徐飞一眼。略顿了顿说道:“文烈且细思。主公倘若只是要抓住袁尚同吕布军在这等大事上有关联的证据的话。需yào

我等这般大张旗鼓的跟来这里么?许昌在主公的治理之下。早已是如铁桶一般,糜家商行是何人所有,又是作何所用,还需yào

证明么?在这等大事的前提下,但凡只要我等发xiàn

了这两名弑君恶贼的身形,只需十数名兵士一拥而上,难不成还惧了这一老一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贼子么?可偏偏主公却还要我等费这般周折,所为者何。难不成文烈就没有思量过么?”

“唔!公明兄说的不错!主公这番军令,的确是有多此一举之嫌。难不成另有何等深意不曾?”作为深悉曹操为人的曹休,在听了徐晃这番话之后,也是皱了皱眉头,最终点了点头说道。

“主公此人最重旧谊!而且,主公也不想同吕布军过早的撕破脸!”徐晃一句道破天机:“文烈可曾听到主公之言,是不想让咱们的那位老邻居太过清闲的作壁上观。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因此才只派了子和将军率领虎豹骑前去擒拿沮授,却足足派了我等到此处来紧随袁尚。若是晃所料不差的话,一来袁尚毕竟是主公旧时至交本初公的爱子,主公必然不忍加害,再者,倘若如今之事传出,虽然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毕竟有些事情是无法轻易可以洗脱的清的。一些早已深嫉主公之人,怕是早就等着这机会兴风作浪。届时,倘如公达先生所担忧的那般,荆襄刘表、益州刘焉等辈若是有所动作的话,河北那边肯定也不会消停,授人口实又四面临敌,纵使我军综合实力冠绝天下,无险可守之下,也终归难逃董卓一般的宿命。而这个时候,一个强横的,寻找到一个能同我等站在一起对抗天下群雄的邻居,可是要比竖立起一个近在咫尺的仇敌,要划算的多。文烈且细思吧!”

“哦!果然如此!正是如此!就该如此!对亏了公明兄一语,休险些酿成大错!那主公派了我等前来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真如公明兄此番所言,是既想拿住吕布那厮的把柄,又不想闹得太僵?可也太大张旗鼓了些吧?”且不管徐晃说这番话的最终用意究竟是什么,此刻说出的话,却是当真被曹休听了进去,因为徐晃所引用曹操之语,的确是曹休也曾亲耳听见过的,眼下又被徐晃这般组合起来说出,在曹休听来,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曹操就是那么个意思,但又一细想,总觉的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又察觉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偏差。

“我等且先静观其变!反正糜家商行就在此处,袁尚已经进去了,左近又全是我等兵士将这里团团围住,难不成还怕他们跑了不成。说不准再过片刻,主公就有明确军令传来了!”徐晃说道。

“看来目前也只能暂时如此了!”曹休点了点头说道。

看着曹休止住了要下令进军的意思,徐晃借着侧身的机会,轻吁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年轻人的面孔来,喃喃自语道:“能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等的造化了。那欠下的知遇恩情也算是还了一些吧!某……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五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四)

曹休是个直性子。对于徐晃的话并未多想。一开始提及徐晃同秦旭有旧之事,也不过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毕竟要是当真论及同其他势力有关联的人物,自家老大曹老板,才是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以前的袁绍、袁术等人自不必再说,那是铁打的发小,登堂拜母的交情。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论,吕布军中,便有不少曾经同曹操交好,许攸甚至还作为吕布军坐探,大摇大摆的就在许昌活动呢,要是这也是罪过的话,没的说,第一个要怀疑的便是曹操本人。因而在回过神来,又听了徐晃的解释之后,曹休更是对徐晃所言感觉颇有道理。

曹操是个复杂的人物,说他暴戾起来六亲不认,那是实情。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半夜三更打着那般可笑的旗号进宫的举动,可若是说起重感情,曹操也该是当仁不让。得势后,不管是来投的宗族故友,亦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浅识之人,求到曹操面前,只要是有能力,就算是没有达到预期打算,很少有不称心如意的。特别是对待故人,且不说曹操为人在他人心中如何,至少在“圈内”,“汝妻子吾自养之”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就是出自曹操之口,而且言出必行。说来作为曹操族子,被曹操视若己出的曹休,不正也是这般承了曹操大恩么!因而徐晃的这番话,在曹休听来,更是对胃口的很。

而现在被大军重重包围之下的糜家商行之人。不凑巧的恰恰却正是有给曹操带来巨大名望的这几类人在其中。糜家那帮人且不说他,许攸是曹操故交。当初听闻许攸降吕布之后,曹操还因为没有及时出手而后悔了好大一阵子。而袁尚更别说了,袁绍当初可是和曹操齐名的“洛阳三害”之一。而且和曹操出于“蜜月期”时,正是袁尚年幼在身边的时候,据曹休所知dào

的消息,曹操可是曾经有想过要收了袁尚当女婿的心思的。就这么两个人现在在里面,要让一门心思认为曹操极为重感情的曹休相信曹操的目的是杀人,的确是有很大困难,因此很容易便被徐晃说动了心思。

“公明兄。总这么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主公再无新令下达,依你之见眼下究竟该当如何?才能既不伤了主公之贤明。又能将人控zhì

住?”听了徐晃的话消停了片刻的曹休,终究还是记得曹操的军令,见糜家商行自袁尚进去后没有了动静,脸上不由得闪过几分烦躁之意。在原地转了几步。拱手对徐晃说道。

“文烈,依某看,关键还是看有没有抓住沮授那弑君之贼!”曹休的耐性着实不好,要是继xù

阻拦下去,徐晃当真也没有了什么招数,若是当真被曹休察觉出了自己的真实用意,就算是徐晃很得曹操重用,也是难脱其咎。此刻见曹休问的急。没招了的徐晃也只能继xù

同曹休扯闲篇,尽量的能将这事拖后一会是一会。笑着说道:“量他袁尚不过一个黄口孺子,又这般弱不禁风,就算是放在眼前,容他先行一炷香,也难逃我等大军这等围剿。文烈不是已经派兵士去探看主公有无改换口风么,何必急于一时?”

“唔!那就再等等?”徐晃的话说的并无道理,曹休刚点了点头,却是旋即眉头一皱,对徐晃说道:“不!不对!公明少同吕布打交道,因而有所不知。久闻那吕布军使计最善用奇,往往有狡兔三窟之举。之前子和就不止一次同某说过,先前主公攻略济南时,就曾经吃过大亏,让吕布军好生耍弄,受尽了屈辱。这许攸本就是智谋之士,被委为许昌坐探,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不避讳我等,必然有所依仗。不行,等不及了,公明不必再劝!某必须进去看看。”

“也罢!”徐晃眼见着曹休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会扯到济南国曹仁、曹纯双双被抓那件陈年旧事上,而且突然就有要冲进去的意思。知dào

自己已是多说无益了,当下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对曹休说道:“文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兵者诡道也,倒是某思虑太过了。罢了,你我既然被主公一同派来,彼此同进退也属当然,你我便一同前往,但愿文烈不要以为某是为了争功就好!”

“公明兄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有功劳,自然是你我均分!”也许是徐晃以往的好人品让曹休怀疑尽去,又或者是刚刚那番“别有用心”的话,其实当真说到了曹休的心坎上,现在见徐晃表了态,曹休眼眸中仅剩的一点隐藏的怀疑也尽数化去,把着徐晃的臂膀,大笑说道。

“如此最好!”徐晃也是露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同曹休一同下令,命隔着横竖三条街道,已经将糜家商行团团围住的麾下兵士向着中心围拢而来。徐晃甚至为了洗脱刚刚自己迟疑之意,更是一马当先的领着亲兵一脚踹开了糜家商行已经上好的门板。却只是看到眼前空荡荡的厅堂,竟是一个人也无:“咦!这是怎么回事?”

“公明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随着徐晃冲进来的曹休,也因为没有看到印象中,在得知dào

了自己已经被数百倍于己的大军团团围住,必然会惶惶然不知所措的人而颇觉诧异,又听军士来报说后院也无人,当即惊问道。

“来人,且随某上楼看看!”糜家作为大汉新晋的第七大商贾,自然是财大气粗,因此糜家商行,当初选定的,是这座二层的小楼。现如今一层既然无人,那些人必然会在二层无疑。徐晃抢先一步说道。

“公明且慢!”曹休一把抓住徐晃,未含任何表情的轻笑一声,说道:“公明兄刚刚已经占了首入之功,这登楼之功,不如就大度些让给小弟如何?”

曹休说罢,不等徐晃有所反应,便带着亲兵,抽出兵刃,踏着楼梯逶迤而上,来到了糜家商行二楼的门前,仿佛不经意的回头看了徐晃一眼,嘴角莫名勾出一丝笑意,伸手便要推门。

“文烈且慢!”也不知为何,徐晃眼神突然一直,突然高声喊道。

“唔……”曹休手已经接触点了紧闭的门板,徐晃的话也只是让曹休的动作稍稍顿了顿,还摇了摇头,手却已经义无反顾的猛的向着门推去。

“哧……嘭!”就在极其短暂,放大十倍也不过是一息的时间里,几乎房间内所有人在听到了一阵极短的异声之后,一声巨响便在楼间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数人的惨叫,以及滚落下楼梯的声响。

“这……这是什么?”曹休的话几乎是用喊得说了出来。当初吕布借道兖州去青州时,曹休正被曹操派去司隶查探曹洪下落,因而并么有参与那场令秦旭“竖子成名”的无名山谷之战,因而虽然听说了当日因为“天生异象”,雷声大火从天而降,使得曹操四万大军,对那只不过手握区区数百残兵的秦旭束手无策,但毕竟从未真zhèng

见过这等出乎了这个时代人认知的物事。而刚刚也因为一个沙场武将的直觉,在察觉到因为推门而使得有东西落下时,下意识的便察觉到了危险,后退了一步,令几名亲兵挡在了身前,才算是躲过了这一灾,可即便如此,至今耳鸣不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便是吕温候连番用以取胜的杀器么?”说实话徐晃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这传说中的大杀器。脸上难掩惊诧之色,暗道看来当初传言中秦旭败曹操、慑黄巾、下潼关之事,绝非虚言。这东西威力如此巨大,那几名挡在前面的亲兵,已经称不上是血肉之躯了,就连预感到了危险,而迅速做出了反应的曹休,虽然未曾受那般重伤,可看状态也是受创不轻,七窍都被震出了血来。这还只是区区一枚而已,若是数百上千乃至上万这东西用在了战场之上,也难怪吕布军短短三年之内,就已经从之前甚至还需yào

从兖州借道的狼狈状态,成为连曹操也要忌惮五分的一方豪雄。

其实徐晃着实是高看了这东西的威力。将这(和谐)几次用在战场之上的秦旭,其实是最清楚这东西因为自己着实没有怎么专门研究过这东西,因而在装填、引爆、配比等问题上,存zài

许多的漏洞,单在威力上,虽然有火光巨响,但其实并不大,用在战事之上,威慑之力,其实远远要大于实jì

的杀伤力,前几次凑效,其实也都是因为出其不意之下才有了那般夸张的效果。而之所以如今会出现在这里,多得益于秦旭当初在征伐江东时,曾经“颇有深意”的请糜家代工过,心领神会的糜家家主,在秦旭离开后,就拨备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深入研究这物事,竟然还取得了一些进步,至少在杀伤力和引爆时间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而就在糜家商行“兼职”了青州的坐探功能之后,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除了关键时刻用的毒药之外,还为较为重yào

的各大势力治所所在之处的核心层,额外配备了一个这东西作为关键时所用。却是没有想到,作为“盟友”治所的许昌却是先响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六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五)

对于这等巨响,相信参加过无名山谷一战幸存下来的曹军兵士,无一不对那曾经噩梦一般的情景记忆尤深。当年那个吕布府上家奴,如今已经贵为大汉九卿,领一州刺史,首建功勋的手段,便是因为这等妖术。

尽管时间过去的太久,以及曹军高层不遗余力的安抚,已经令大多数人淡忘了当初四万大军全线溃败的惨状,而且眼前这景象也着实“小儿科”了一些,但也并不能左右普通兵丁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巨大的火光和声响过后,挡在曹休面前的几名护卫已经浑身焦黑,正面身上的血肉被炙热的热浪几乎撕扯殆尽,骨节尽散,血糊淋淋的几句死尸,令便是久经沙场的一众曹军宿卫精兵,也难以抑制胃中翻滚作呕之感。就算是徐晃这等大将,脸上也是苍白一片。

曹休还活着。好运气的由来,是因为前面的几名宿卫亲兵组成的“肉墙”,抵挡住了大部分的杀伤力,使得曹休侥幸躲开。不过情况也不由乐观。虽然这东西的杀伤力提高的有限,但毕竟也是领先了一千八百年的杀器,巨大的声响和猛然而至的巨大推力,令曹休顿时便陷入了懵然的状态,眼前一片亮白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袭来,眼中、口中、耳中,不可抑制的流出了血来。不过好在意识还存了一丝清醒,因为眼不能见,耳不能闻,只能声嘶力竭的呼喝着内心的疑问。

“文烈小心!某来救你!”徐晃终究还是有大将之风的,曹休大叫数声便倒栽葱似的从二楼横梯之上摔了下来。徐晃眼疾手快,总算是在曹休头部落地之前,脚下一动。斜斜一个铲脚冲过去,硬生生的用身躯将曹休接住,没有让曹休躲过了这一雷火之劫后,落得活活摔死的下场。

“将军,顶楼四处已经搜过了,并无人迹!”曹休受了如此重伤,在嘶喊一阵之后。便没有了声响,徐晃已经命人传来了军医,将曹休抬下去救治。同时派曹休亲兵,去向曹操报信。自己则率本部留下,下令仔细搜寻此处的每一寸,务必弄清楚袁尚等人的去处。因为刚刚才发生在眼前的惨事。使得此时的曹军兵士也不得不多加了几分小心。因而在曹操已经亲自赶来之时,才堪堪将已经空无一人的二层搜查完毕。

“主公!此番累文烈将军横遭此难,全是因为徐晃私心作祟!无论主公如何责罚,徐晃绝无二话!”出于感怀曹操一直以来的信重,以及见刚刚曹休的惨状,徐晃此时并没有如同之前那般掩盖自己的意图。而是在见了曹操之后,直直的便说出了实话。

“此事须怪不得公明。”曹操一到此地,便见徐晃这般说。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笑着说道:“公明同曹某,名为主臣,实则乃是曹某知己。你对文烈说的那番话,某已知之,其实正是曹某心中真是所想。公明深得我意,乃曹某之幸也。况且公明此番乃是第一个冲进了这里,是文烈性子太过急躁,才有此难,好在文烈福缘深厚,除了内腑有些震动之外,并无大碍,公明无须太过自责。”

“主公!晃……”曹操一番话说的徐晃眼眶微红,当即便要再说些什么,被曹操微笑摇头止住,问道:“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公明率兵探查此处,可有何收获?难不成这商行中十余人,连同那袁家老三,都会飞天遁地不成?那可当真是奇事一件了。”

“末将惭愧!此间必然有暗室密道之类存zài

,是末将失职了!”徐晃神色数变,看了面带微笑的曹操一眼,终究还是咬了咬牙,低头说道。

“公明无须自责!”曹操嘴角虽然让人难以察觉的抽搐了下,但依旧面如春风,拍了拍徐晃的肩背,说道:“此刻许昌全城皆已戒严,有子和在大索搜捕,某也已令兵士巡逻四城,除非曹某那旧友和故友之子当真沉得住气,否则,必然逃脱不了我等的掌心。”

“主公!文烈如何了?”刚刚那大声响着实不小,现在估计整个东城区坊市皆已经被惊动了,本是被曹操派去缉拿兀自不知自己行踪已经泄露的沮授的曹纯,也匆匆赶了来。先是怒瞪了徐晃一眼,才一脸焦急的问道。

“不去执行你的军令,为何反倒是来此?还这般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曹操要趁这个机会让徐晃彻底归心,所以即便是自己最疼爱,视若亲子的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曹操也不得不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来,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深处说不得早就积满了火气,曹纯也是运道不好,正赶着“好时候”来此,自然而然撞到了枪口上,便成了曹操的“出气筒”。

“主公!”曹纯的眼神那才叫一个委屈。愤愤的又白了一旁垂首不发一语的徐晃一眼,满口不服气中带着一丝傲然说道:“末将幸不辱命,沮授那厮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怎知他那点动作,早就已经在我等的监控之中,现已经成擒了。”

“你们抓住了沮授?”曹操一脸狐疑的模样,顿时让本就因为自家兄弟因为徐晃之故受伤,而曹操反倒安抚这有通敌之嫌的家伙而心中愤恼的曹纯,心中愈发的委屈起来。对于曹操的问话,也撇过了头去,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唔!且带来我看!”曹操对自家宗族一向宽厚,见曹纯如此,竟也没有因之生怒,反倒是脸上露出几分满yì

之色来,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在这事上纠缠!吩咐曹纯说道。

“诺!”心气不平的曹纯重重的说了一句,扭头便走。只余下曹操苦笑着对徐晃说道:“子和同文烈平日最为相好,平日又被曹某骄纵惯了,才有这般无礼之举,公明可切莫放到心里去。”

“主公大恩,末将当真百死莫赎!还请主公给末将一个机会,让末将有幸亲手将袁尚和……和那青州许攸擒拿至主公面前!”不得不说,曹操那操弄人心的本事,两个徐晃也不是对手。趁着曹纯的骂声由远及近,将沮授拉扯进来之机,徐晃终究下定了决心,抱拳行了个全礼,对曹操说道。

“好!公明是一言九鼎的大将,曹某自然也不会阻了猛将的立功之路。也罢!现下文烈受伤,他的麾下,就暂归公明你调用,将那弑君的袁尚,以及包庇弑君之贼的许攸,绳之以法!”曹操仿佛也受了徐晃的豪情所引,猛的一拍手掌,一脸豪爽笑意的点头说道。

徐晃面色沉重的领命接令,命令麾下兵士对这糜家商行所在之地及左近的屋舍严加勘察,曹操却是缓缓踱步出来,准bèi

亲眼再见见那被袁绍视之为心腹谋主,自己在袁绍暴毙之后,想要出手招揽,却是错失良机的大谋士。是如何由一开始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么让人心动的策略,最终却做出了弑君之事,成为国贼的。

“子和!不可无礼!公与兄,十数年不见,未向你我二人却是在这种情形下重逢啊!”沮授举孝廉,就任黄门侍郎时,曹操彼时正是洛阳北部尉。对于沮授,曹操虽然不甚熟悉,却也是有过数面之缘。见如今沮授的惨状,因为曹纯的拉扯,本就不怎么合身的衣衫已经称得上是凌乱,当初为了躲在宫中,不得不剃去的胡须,如今也露出了青须须的胡子茬,又因为身上带着被曹纯扣上的铁锁,走路踉跄,却被曹纯连踢带踹,看上去狼狈不堪之极。曹操急忙制止道。

“主公,这弑君的逆贼被擒至今,竟然一言不发!问的急了,竟然还大骂主公才是有弑君之心的贼人,其语其心皆可诛啊!”曹纯当真有些不明白曹操了。刚刚徐晃害的曹休重伤,曹操那般作态还好理解,毕竟徐晃被曹操看重,是整个曹军势力皆知的事情。而且徐晃的能力和为人皆是上佳,左右都是为了老曹家效命,曹纯自认也有大局观,才在发了一通火之后,借曹操给的台阶没有和徐晃翻脸。可这沮授是什么人?当初曹操一门心思去救天子时,就提出了劳什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后来竟然在见了曹操摘了桃子之后,反倒是将这欺君犯上之语的大帽子,无端扣在了曹操头上。这倒也罢了,反正曹操不在乎。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个自袁绍死后的无主之辈,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伙同袁尚做出了这等大逆之事后,竟然还能如此狂妄,当真不知dào

这厮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哼!曹阿瞒,少如此假惺惺的了!沮某最看不得你等这般虚伪之人,明明派兵入宫城意图弑君,却偏偏将这大罪扣在某等人头上!难道就不怕天下人慧眼识你这老贼么?”听了曹休同曹操的对话,沮授冷哼一声,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高声说完之后,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然猛的挣脱开了反扣手臂的曹军兵士,状甚狰狞的向着曹操扑来。

“子和住手!”眼见着沮授状若疯魔一般的挣脱开了曹军兵士的掌控,张牙舞爪的向着曹操扑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曹纯,登时大急,未听到曹操的呼喝,反手就是一剑。令沮授止步在距离曹操尚有五七步之外,缓缓扑倒在地。

“子和你糊涂!这是这厮的死间之计!如今此人一死,除非能抓到袁尚,否则这弑君之罪,我等怕是只能生受了!”曹操恨铁不成钢的冲着曹纯点了点,看着倒在地上的沮授,脸上戾气一闪而过!恨恨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七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六)

不管是还对汉臣的身份有几分眷念,因为天子驾崩之事而有些自乱阵脚,亦或是破坏了奉天子以令不臣的策略,从而使得本军势力失掉了大义的旗帜,让人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总之不管如何,曹操有些后悔这么着急的见沮授了。

一个心存死志,存心要让曹操不痛快的沮授,临死前这番污蔑之语,所造成的杀伤力,是连曹操都不敢去想的。太阴险、太不要脸了!偏偏沮授的这番话又是做的确实有些出格的曹操无从解释和反驳的。

憋屈啊!这黑锅看样子是要背定了。尽管许昌已经被曹军第一时间戒严,可谁知dào

在一幢幢临街的商铺民居里面,又有多少双窥视的眼睛,在注意着曹操的一举一动。也就是现在四门被曹操封锁,否则曹操几乎可以想见,沮授这临终前倒打一耙的恶毒之计,会有各种添油加醋版本的揣测,瞬间遍布大汉四野。让他曹操瞬间便从擎天保驾的功臣,变作世人唾骂的贼子,这不是曹操想要的。

“给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袁尚那贼厮给某挖出来!”曹操是动了真怒。眼下的情势完全出离了曹操所能掌握的局面,变得不可控起来。即便是曹操这等豪雄,手控五州的霸主,对成为天下公敌,没有多大的兴趣。眼下能让曹操有洗脱嫌疑“机会”的,就只剩下了据说是“突然消失”的袁尚,或许还能帮曹操挡一挡唇枪舌剑。至少能令自家治地之内的文武上下,世家民众,相信继xù

倚靠自家主公曹操。不是附逆!曹操当初可是经lì

过讨伐董卓之战的,对董卓最后的死因也知之甚详,他曹某人可不想重蹈董卓的覆辙,祸起萧墙之内。

“诺!”感受到了曹操的怒火,麾下的曹军兵士们,包括曹纯内,皆是大气不敢轻喘。唯恐被曹操迁怒。

“主公,找到了!找到了!找……”许昌东街之上气氛诡异,从糜家商行中奔跑出来的城门守将徐飞。本是一脸惊喜的神色,也兀自愣住,不知dào

刚刚还和徐晃谈笑风生的自家主公曹操,怎么才一盏茶的功夫。眼神便暴戾如此。

“讲!人在哪?”几乎可以预料到从今之后怕是再难清净的曹操。被这几番突来的事情绷紧的神经,却是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问道。

“主公,在房间后院枯井之中,发xiàn

一条密道,有脚印存zài

。徐将军已经亲自带人前去追了,命末将前来给主公报喜!”徐飞期期艾艾的说道。刚刚曹操对徐晃的温和态度徐飞都看在了眼中。本以为不管怎么着,就算此番不能得曹操嘉勉。至少也能得个好字。却不料曹操却像是根本不待见他似的,这般冷言冷语。徐飞是个聪明人,见地上沮授的尸体,和曹军兵士如临大敌的状态,也知此时不是邀功的时候,故而也没有如同领徐晃之令时,打算在话语上动点小心思,突出一下自己的功劳,照实说道。

“枯井?密道?呵!”曹操眼眸中神光越来越冷,嘴角却是愈发的勾了起来,透着一股子邪意。脸色也在青红转换。熟悉曹操的身边人都知dào

,这是自家主公怒到了极点,要杀人了!果不其然,曹操在听了徐飞的禀报之后,手一直死死的按在佩剑之上,骨节都有些发白了,冷哼一声,怒道:“曹纯!袁氏逆贼余孽向来唯恐天下不乱,此番既然有弑君之举,必然不会只有这两一老一少人而已,肯定会有同党仍在城中,你拿我印信,领本部兵马及其他各部大索许昌,务必清查欲致我曹孟德于天下公敌之地的袁氏同党。仔细查!敢有反抗者,杀!其余人等,随某去助公明一臂之力。”

“诺!”曹操的话曹纯听明白了。哪里是什么搜捕袁氏同党,分明就是要用手中刀,他人血,来堵住、至少要拖一拖其他势力做出反应的时间,给自家势力留下反应的空间。而且曹操话中之意说的明白,许昌中的各势力坐探也好,暗探也罢,乖乖配合还好,倘若有所悖逆,怕是等着他们的,就会是曹操那话语中寒意四射的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了。

“主公!不可轻动!”曹纯领命而去,因为被刚刚巨大的声响惊动,匆匆赶来的荀家叔侄、新投的亲卫队长许褚以及自濮阳赶回来的程昱等人,见曹操竟然要带人亲自下井去追袁尚,纷纷高声阻止说道。

“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万不可轻身犯险!”许褚是曹操在迎立天子之后,在许县周边剿除黄巾余孽时,偶然间相遇的,当时夏侯惇、曹仁等曹军宿将,因为误会结寨自保的许褚也是贼寇之流,因而有了争执。而令曹操大为惊讶的是,在许褚大锤之下,这两人竟是连十招都没有接住,便败下阵来,许褚之勇,在曹操眼中,几乎可以同吕布麾下第一猛将,让曹操眼馋了许久的典韦不分上下,便好言劝了过来,三日一小赏五日一大赏,直接把性子沉稳的马下武将许褚任命为亲卫之首,倚为心腹,平日须臾不离左右,以作对付吕布的隐藏底牌。今日只因为在糜家商行中闹得动静太大,曹操才先行一步,许褚见曹操要犯险,当然不同意。

“主公,天子驾崩,至今仍未收殓,许昌人心浮动,主公切莫舍本求末,当安抚本军为要!”开口的是荀彧。在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荀氏叔侄的本是游移的态度也较之前坚定了不少,至少荀彧已经开始恢复到曹军大管家的角色中来。

“沮授贼子,临终倒打一耙,着实可恶……”或许是自打曹操对刘协的态度逐渐变化之后,愈发变得沉默的荀彧此番开口。让曹操难以抑制的情绪才有些抚慰,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神志,却仍旧愤愤的说道。

“主公。沮授这贼厮一死,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已是不可为之事。但若是为主公赢得整备军力之时,却是易尔!”因为之前针对青州吕布,针对秦旭的计策成功率总是不高,因而被曹操放到位于青兖并冀四周交界濮阳,辅佐夏侯渊。只是现在并州虽然名义上刺史是袁谭。可实jì

却已经为曹操所控,冀州更是自保不暇,除了现在的“盟友”吕布外。再无战事,才被曹操召回身边。却不料才刚刚到,就遇到了这等泼天的大事。在一开始没有搞清楚这事同曹操的关系之前,程昱并没有轻动。毕竟下令命大军深夜进宫的就是曹操。随即就传出了天子驾崩的消息,而所谓的刺客却是一个谋动河北的文士沮授,以及一个不过黄口孺子的袁尚,抛却阵营成见,怕是是个人第一反应便是曹操弑君嫁祸于人。直到亲眼见了沮授临死前的疯狂,又听了荀彧开口,程昱才阴测测的说道。

“唔?!”其实刚刚荀彧出头时,曹操的怒意就已经消褪清醒了不少。此刻听了程昱所言,却是引起了曹操的兴趣来。眯着眼问道:“怎么?仲德有妙计助曹某么?”

“主公只是当局者迷罢了!”程昱不着痕迹的暗捧了曹操一句,语气却是冰冷无比,充满杀机的说道:“久锁许昌,其实并非上策,纸包不住火,时日长些,有心人必然会猜到些什么。倘若主公不想让这消息的传播速度失控,只需完全控zhì

了那些诸侯势力的喉舌,以及有可能会到各地的流民,商贾,便足以争取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主公一方面依照公达之计,积累兵力粮草,调和本部,一方面拉拢盟友,远交近攻也好,合纵连横也罢,总归就能稍喘口气。而那最有可能不问情由动兵的,除了那几位汉室宗亲之外,其他人相对主公来说,实不足虑。只需稳住这几家一段时日便可。当年十八路诸侯尚且不是一条心,只需我等巧施谋划,这些各怀心思之人,除了那吕布难缠一些外,余皆碌碌之辈而已。”

“程昱,你要尽屠许昌之民乎?!”还没等说的起劲,曹操听得带劲的程昱说完,一旁刚刚还在为曹操谋划的荀彧,却是已经红了眼睛。刚刚曹操还只不过是针对已知的各方势力在许昌的探子而已,而程昱的目的,却是连那些普通的行民商贾也计算在了里面。程昱是谋士,或许认为不过是群商贾而已,但作为曹军大管家的荀彧,却是知dào

青州之所以崛起超快,一方面是因为吕布军战力强横,智谋之士智计超绝,更多其实是捧出了糜家这大汉第七位巨贾,以及因为士族实力不彰,而相对宽松的行商环境,尽管是一直坚持认为农桑为国之本的荀彧,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短时间内能获得强横实力的最快方式。而现在,程昱的言外之意,却是连行商之人也要“控zhì

”,就算不得不说这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可依着程昱吃人不吐骨头的本性,这些人落在他手里,怕是曹操才会真的成为天下之敌了。届时,来兵征伐倒是成了小事,曹军势力范围内再无商贾流通,荀彧简直不敢去想曹操治下的五州,会又变成什么样子的惨状。

“唔!公达且同文若回去,就按之前我等商议的那般,你拿个章程,从皇族中挑选一子召群臣商议立为储君,待天子大行之礼成后,继天子位。同时想个法子,先稳住吕布再说,听说那秦旭近日连得两女,让昂儿带些金帛去,看能不能成为一个契机。”曹操当然明白程昱所说计策中的弊端,只有荀彧说的,才是谋国之言。可现在,曹操却是并没有如荀彧意料之内那般立kè

幡然而醒,摒弃这几乎等于自掘坟墓的做法。反倒是一副会考lǜ

的敷衍样子,吩咐了荀攸几句,便令荀攸带着兀自有话要说的荀彧离开。

“主公!那我等……”见曹操驱走了荀氏叔侄,程昱脸上一喜,正要说话,却冷不防见曹操看向自己的眼眸中精芒一闪而过,程昱心中陡然一惊,立kè

闭嘴不言。

“哼!仲德且去安排吧。切莫……算了……”曹操神色复杂的看了传闻中爱吃人肉的程昱一眼,让人分不清喜怒,待程昱满头大汗的匆匆而去,才望着空无一人的这陪都许昌,抚摸着手中的剑刃,神色复杂,喃喃的重复着那句被后世争论了千余年的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呵!”(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八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七)

青州,临淄城。

刚刚从蔡琰房中,同宝贝女儿秦大丫秦二丫亲昵不够的秦旭,得知了许昌生变的消息。而看着眼前被郝昭搀扶着,几乎是一回到临淄城,来不及整治身上的伤情,便着急前来禀报的许攸,自然也知dào

了作为曹操使者,宣称是来看望恩师、师姐,顺便探讨一下可否同秦家结亲的曹昂,以及向吕布送上那般“重礼”的真实目的。

“子远是说,因为沮授摆了曹操一道,令曹操处在了天下英雄的对立面,令曹操感觉独木难支,才下了这血多血本,要将主公也拖下这趟浑水?”并没有去纠结许攸为何没有先去向吕布禀报,反倒是一回来就找上自家门来,许攸口中所说的许昌之事,已是让秦旭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曹操的情报截留工作做得相当出色啊。竟然能让贾诩麾下暗影探查无功。而且曹操的临机反应,也着实无愧于其汉末主角的身份,竟然这么快就能想出这等策略,又是立新君,又是许宏愿,在天下人尚自懵懵之际,逼吕布势力不得不同其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

“是啊!秦将军。多亏糜家商行主事相助,在曹操大索全城之前,从密道引我等离开,又分数路以为疑兵,扰乱了追击而来的曹军大将徐晃、曹纯等人的追杀,才使得攸等离索半月后,还能再见将军尊颜。”许攸大口的喘着气,一脸懊恼之色。说道:“只可惜,沮授沮公与陷落许昌生死不知,袁三公子。也因为大军追杀同我等离散,尚未有所消息,只能期盼这二人吉人自有天相了。情况就是这样,还望将军禀报主公,尽早拿出对策,想必曹操得知我等逃离之后,很快便会对我军有所动作。不瞒将军。那曹阿瞒乃我旧友,攸深知其脾性,在知袁氏同我军关系之后。断然不会善罢甘休,阿瞒智狡,我等不得不防啊!”

“子远辛苦了,伯道。先去安置子远稍歇!”秦旭并么有对许攸说出曹操许下那般重利的事情。见许攸神色疲惫,尽管知dào

这神情至少有八成是要做给自己看的,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子远且先养足精神,切莫多思伤神,待秦某前去禀告主公,再向子远请教。”

“多谢秦将军。”听秦旭话中之意,似是听明白了自己“诉求之事”,许攸也是脸色一赧。抱拳拱手一礼,随着郝昭而去。

“来人。去寻文和先生来,同去主公府上。”刚刚许攸说的简单了些。一些关键性的问题,比如袁尚同沮授弑君的动机,以及曹操此番做出的古怪的应急反应,都是需yào

探查清楚的。而就像许攸刚刚所言,曹操性子果决,此番既然对有盟友身份的糜家商行动了刀兵,之后又向吕布许下那般重利,所图之事,绝不仅仅像是许攸所言那般,只是因为袁尚这“嫌疑犯”逃进了糜家商行这般简单。这几人自密道逃生,曹操竟然派徐晃、曹纯这两位镇守许昌的心腹大将追逃数百里,其实就已经很是说明了问题。事有反常,必定为妖,除非是能找到据许攸说陷落许昌生死不知的沮授,亦或是半道走脱的袁尚,否则当真很难能够搞清楚此间真相。对于这已经超出了秦旭所了解的大汉情势偏离过甚的突发状况,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曹孟德当真枭雄也!无愧许子将之月旦评所言!”贾诩自然便是专业人士。在听了秦旭转述的许昌之事后,结合了“迟迟”才到了暗影的情报,贾诩给了曹老板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须怪不得暗影的消息源慢怠啊,只能说是曹操的反应太快了些。从暗影众自许昌传回的消息,却是比许攸说的还要详细一些。特别是许攸等人自许昌密道逃离之后,曹操杀沮授,反倒被沮授临死前倒打一耙,以及命令曹纯大索全城,一反之前对许昌城中各方势力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露出狰狞的獠牙,全部拔除的动作。让秦旭都不得不附和贾诩,赞叹一声曹老板的魄力。这年头毕竟还是大汉天下,即便是动乱之世,各诸侯势力之间,其实在征伐之余,也基本上保持了一些克制。比如临淄、下邳、乃至许昌,甚至是董卓、二贼时代的许昌,也对各方势力探查消息的探子,保持了相对宽容的态度,就算是当年李傕郭汜二贼,为了封锁长安被围的消息,也不过是阻塞各处通道而已。像曹操这种直接拿人开刀的举动,却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动作,让人看来,八成是铁了心的要同天下为敌了。以五州久疲之兵,敢行这举动,也担得起贾诩之赞了。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么?”其实秦旭也唯有苦笑而已了。来到大汉也快五个年头了,对于史书上的一些争议之处,秦旭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查探。就比如这一句许劭对曹操评价的来历,秦旭在陈留时,就曾经各方面的打探过。许劭的原话明明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其实若只看曹操之前的动作,无论是讨伐董卓时,群雄束手,唯独曹老板出击追杀,还是在之后一门心思的救援大汉天子,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好,奉天子以令不臣也罢,曹操的伊尹霍光之志,以及力行此志的态度,毕竟是实打实摆在天下人面前的,着实是当得起这句评语的。虽然不知dào

历史上怎么就以讹传讹的给曹老板加了那么多的黑锅,传来传去,英雄便成了枭雄,现在听了贾诩的评论,加上曹操的此番的狠辣动作,秦旭除了轻叹一声之外,别无所言。

“主公所言精辟,他曹操的确当得起这一评价。英雄,枭雄,呵!难怪能让许攸这等智计超群之辈最终也难免落荒而逃。不过许攸毕竟还是眼界小了些,其实曹孟德这一手,才是真zhèng

的高明呵。”贾诩就算是智计再过超群,也实在难以猜出面前年方弱冠的自家主公秦旭心中,住着一个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灵魂。见秦旭篡改了许劭的评语,微微一怔,却是认同的点点头说道:“曹操这般动作,看似自绝生路,其实未免没有死地求生之举动。因为沮授临终一击,本就不甚干净的曹操,算是彻底洗不清嫌疑了。而曹操毕竟不能长久封锁许昌,这消息真真假假的必然早晚都会传遍天下。而多一人传说,也必然会难以避免的添油加醋,最终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常人,怕是早已焦头烂额,而曹操却是手段凌厉的很,直接清理、杜绝了乱言的源头,之后就算是其他诸侯对曹操的说法有疑,面对曹操的‘铁证’,打起大义旗帜来时,却也难免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再加上有了我军这一强臂助,呵!端得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险招!曹孟德当真是无愧当世兵家领袖人物。”

“唔?文和此言,莫非是算定了主公会答yīng

曹操的‘逼宫’了么?”秦旭笑着问道。贾诩可以同如今坐镇江东,统领江南全局的郭嘉比肩,单就这一份眼力,就无愧历史上乱天下之毒士之名。在如今天下,甚至包括秦旭这深知曹操身负主角光环的穿越客也一样,一面倒的不看好曹操将要面临的昔日董卓的境地,贾诩也敢“力挺”曹操必然有所对策。

“主公莫要考校贾某。今日之曹操,同昔日之吕将军境遇何其相似也!或许吕将军因故天子之故,心系大汉的吕将军,并不会太过痛快的入了曹某人彀中,但如今曹军毕竟同我军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依吕将军近年经lì

,就算是再忌惮之前曾数次背信弃义的曹操,也必然不会太过快的让我军失去一个吸引天下‘火力’的堡垒,或者说是练兵之机会,所以,贾某可以断言,主公必然会应下曹操所‘求’。主公难道不也正是如此做想,才拉着贾某一起说服主公么?”自正式同秦旭确定了主从关系之后,贾诩就一直将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听了秦旭的笑言,也自笑着说道。

“文和之智近妖呵!”秦旭赞叹了一句,对贾诩所问不置可否,笑道:“倘若曹操知dào

文和竟然将他的心思摸了个通透,怕也会生出文和只可为友,绝不可为敌的感叹。有文和在,主公同秦某就算是站在曹操身后,面对天下群雄,信心也增强不少了。”

因为贾诩的一番说解,秦旭也是暂时放下了心中因为面对乍然变得不熟悉的历史而产生的紧迫感,同贾诩联袂来至吕布大将军府邸之外。

不出所料,虽然许攸回来之后,不知dào

心里打得什么小算盘,竟是第一个去找的不是吕布而是秦旭,但吕布却是早有其他途径得知了曹操之前又是重利又是长子亲自来访的真实目的。秦旭两人到时,吕布府邸前堂之中,张辽、高顺、臧洪、典韦、郝萌等青州亲近文武,审配、逢纪等降将,甚至是“自愿”在稷下学宫中为质,也同沮授一样,对前者降将十分看不顺眼的田丰,以及伤好之后,一直称病闲赋不出的张杨都早早的出现在此等待吕布到来。

厅中人员到了数十人之多,将不大的前厅挤了个满档,除了被派向四边驻守的,几乎都到了,看来看出此番之事,虽然是曹操一手挑起,却也是会关乎吕布军今后在大汉这乱世中如何存续状态关键的“聪明人”,还真是不少呵!(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九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八)

自当初吕布率残兵出奔河北,承袁绍之“助”,表为青州牧,借道兖州前往治地时的经lì

,其实就已经让吕布军上下,认清楚了这个豪爽大方的盟友的真面目。

老曹的不地道很出名。上一刻同你刚刚把臂言欢,歃血为盟,一副两肋插刀的模样。可一见有利可图,转眼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集结三路大军、数倍的兵力进击围攻。当时若非有秦某人横空出世,以弱胜强,开挂取巧,没准彼时之后,吕布军能否存zài

都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更遑论之后的济南国之战,徐州之争,可以说,现在吕布同曹操,其实完全就是势均力敌之下,打出来的同盟。

这种关系的好处,就是彼此都知根知底,不会轻易的因为一些小摩擦的产生而徒费力qì

。而劣势却是这种毫无根基底蕴的同盟,重视利益超过了一切,根本无所谓脸面和所谓的情谊。就如曹操当初被袁术威胁时,秦旭坑曹操坑的毫无心理压力;而吕布重伤之后,曹操也根本无视盟约,直接出手觊觎河北一样。在对本军有绝对利益当前时,所谓的盟约也就只剩一纸空文了。

现在曹操有难处了!而且看来是个根本无解的大“麻烦”。这对于早就看曹操不顺眼的吕布军兵将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秦旭同贾诩联袂而来时,就从不少中高层武将眼中看到了兴奋之意。

至于这麻烦的起源,那位倒霉天子刘协。生死却是没有被大多数兵将放在心上,反正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位由董卓费少帝而立的天子的消息了,管他生或者死。饭照旧得吃,反正供应粮饷的是自家主公,不欠他的。

这种想法,因为吕布威势之故,在军中其实是占据了主流。张辽高顺等人不说,只看如今堂中甚至是那位当初首发义举,纠合群雄讨伐董卓同盟的大汉“死忠”分子臧洪。除了面带些悲愤之色外,却是并没有有太过激的举动,还能安坐在吕布府中前堂矮几之后闭目遐思。就更别提那些本就眼中只有主上而没有君上的骄兵悍将了。

秦旭同贾诩来到前厅时,除了奉命镇守四边的将领之外,吕布军高层在临淄的文武,几乎是已经全部接到了消息。正在吕布的默许之下。低声议论着这令人惊诧的消息。天子驾崩,曹操开出的价码,因此可能会带来的际遇,对于坐到了如今位置的众人来说,可想象的空间实在太多了。

秦旭同贾诩到时,见到吕布的脸色并不是太好。显然是在得知了许昌发生之事的真相后,让这位从过贼、也救过驾、虽然割据一方却仍以大汉重臣自居的天下第一猛将,心里不怎么舒服。沉沉的脸色。同堂下对此事心事各异,或是忧思或是兴奋的心腹文武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自朝廷改元建安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召开这等吕布自成军之日起,就一直延续下来的“军事会议”,只是讨论的话题,颇有些沉重。逢纪、审配和硬挺着伤重前来的许攸这还是第一次以吕氏重臣的身份参与进来,同身边正低声议论的其他人相比,多了几分拘谨。

秦旭的位置在吕布之左,位在高顺、张辽之下。这是吕布在当初确定了吕玲绮有孕之后,定下的基调。虽然没有什么实jì

性的允诺,但要表达的意思在一众文武心中已经十分清楚。可以说现在的秦旭可以说是被吕布承认的本军二号人物。吕布麾下最精锐的三支劲旅,陷阵、骁骑、亲卫三营中,两支已经被交到秦旭手上。因而秦旭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好了,既然仲明和文和都来了,就将这事议个清楚吧。”吕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似乎是被时下这乱哄哄的议论却拿不出一个具体的章程之事,搅得头疼。见秦旭和贾诩到来,松了口气似的说道。堂中众人的目光也随之加在秦旭身上。

“主公指的是天子驾崩之事,还是曹孟德意图拉我军下水以对天下之事?”对于自家老丈人的负面情绪,秦旭还是可以理解的。之前曹操的“诚意”到来时,吕布就已经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了许昌必然生了变故,只是并没有想到会动摇国本而已。当时吕布就曾经召诸将讨论过这事,一致认为对于曹老板的“糖衣炮弹”,最好的办法就是糖衣留下,炮弹打回去。吕布很满yì

,可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的确是太简单了些,这些留下的糖衣包裹下,也是苦不堪言的毒药。

“别扯些没用的,这事分开说一起说不都一样么?”若不是隔着高顺和张辽,吕布倒是真想一脚踹醒自家宝贝女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拽文。

“当然大不一样。”秦旭环视了一眼厅中济济的军中文武,笑着说道:“说来这回曹操也是冤枉的很,事实上是被沮授摆了一道,没奈何之下,才用这么个法子,一方面寻宗室幼子继位以固国本,又以天子遗诏名义,给他自己和主公加了显爵,以成奉命托孤之势,这样一来,至少在失去了天子这面大义旗帜之后,总归也算是应对得当,扳回一城,即便是那些意在中原之人,并没有人乐意买账。因此,若是主公揪住天子驾崩,他曹孟德难辞其咎的把柄的话,便应立kè

传檄反对曹操所选的宗室继位天子。或是支持刘表,或是支持刘焉,或者干脆就支持刘备,借楼台之利,出兵伐曹,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见诸人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秦旭略顿了顿,心下不由感叹。原本吕布军的这种军帐会议,不过是张辽高顺成廉等寥寥数人参与而已,而现在,偌大的厅堂中,人却已经稍显的有些拥挤了。这还是张辽、成廉、郭嘉等军中支柱大多不在的情况下。按照这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得再有个十年时间,别说是酣睡塌侧的那只猛虎曹操,就算是让吕布站到如今焦头烂额的曹操的处境上,应对上也会从容许多。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许是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翅膀的力度有点过,现在的局势,已经向不可控的方向延展的太多了。

“刘表小人也!刘焉废人也!至于刘备!哼哼!织席贩履之徒而已,就算他自诩为汉室宗亲之事为真,像他这种偏支宗室,大汉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某吃饱了撑得去支持他个青州叛臣么?”秦旭话音刚落,吕布几乎是黑着脸喝道:“难不成某就不能也同那曹操一般,寻个汉室宗亲立为天子不行么?”

之前刘备是平原县国相,名义上的确是青州牧下属,吕布这般说,倒也是大实话。再加上之前吕布受伤,本就是刘备为了救张飞而使的阴招,刘表刘焉还好,提起刘备,吕布就是一肚子的火。

“主公难不成忘了袁绍、董卓旧事?还是要替曹操分担压力?”秦旭苦笑看着自家老丈人,问道。

“咳!那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当初袁绍意图另立新君,以得从龙之功,结果好容易积累起来的盟主威望,顿时一落千丈,甚至成了他人攻讦的话柄,最起码吕布就拿这说项骂过袁绍不少次;董卓就更不必说了,肚脐上的天灯着了三天三夜,还是吕布动的手呢!至于现在的曹操,若是他过的舒坦,也就不必费尽心思来诱惑吕布了。因而见秦旭语气不对,堂下诸将也是小声议论纷纷,吕布闷声问道:“难不成要同曹操一起,对抗天下英雄么?你不是一直说,我等同曹操之间,必然会有一战么?这样给曹操卖命,岂不是有养虎为患之虞?”

“天下英雄?谁?”秦旭笑着问道:“主公不也说么。刘表小人也!至今还同臧宣高将军对峙扬州,窃据我庐江之地!刘焉垂垂老矣,诸子内斗是一把好手,只要敢出川,不说其他,被刘焉放在汉中的张鲁就够他头疼一阵的!唯有刘备,此人惯是个会钻营的,手下有关张赵云为爪牙,也唯有这才是平阳猛虎!但也常自叹无所用武的!主公何苦费自家心力,以我军现在的实力,同曹操死拼的话,去全了这些人的名声?再说了,现在局势其实还没糜烂到极处,不过就是表个态度,假大空的话说说而已,左右这大汉还是姓刘,至于正统与否,又何劳主公费心?”

“诸君怎么看?”很明显,吕布被秦旭的这番说辞说到了心坎里。为他人做嫁衣这事,依吕布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去做的。但若是就这样甘心被曹操耍弄,吕布心中也是极为不甘心的,因而即便是秦旭的话已经说到了吕布的心坎里,吕布仍旧还是有些气不平。

“这个……”堂中诸将,显然放在战场上皆是一把好手,但论及这等国本之事,又干系自家能否在即将无可避免的战乱之中,争取到夹缝自顾发展的策略,就不是以武力著称的这帮猛将的长处了。而审配、逢纪和许攸,到底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等同当初袁绍的一言堂不同的军议,见原本的老袁家田丰都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似乎对秦旭的话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也就纷纷缄口不言。

“吕将军!天子遗诏呢,左右还是要遵从的!至于到底是认同曹操所立的新君,还是支持刘表刘焉等一众汉室宗亲,其实不管是曹操还是其他人,难不成就只说说便成么?”一直跟在秦旭身后,自进来之后未曾发过一言的贾诩,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意有所指的话,登时让吕布一怔,略一沉思,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贾诩一眼,似乎是定下了心思。(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九)

“天子不幸,龙驭宾天,天河倒崩,星辰陨落……,谥号曰顺,庙号敬献。……盖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奉遗诏尊光武帝世系第十五子,孝淮王阁下玄孙,上党侯讳轶,承天继嗣,得奉大宝……”

年节刚过,许昌朝廷的诏令便已传檄大汉十三州。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之前被世人所预料的强烈的反抗之事似乎并没有发生。朝野之中并没有如同意料之中的那般生出斒斓,反倒是愈加似一潭死水般,寂静不见回应。被卷进这场风波中的各方势力,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般,皆保持了令人窒息的平静。压抑的气氛使得大汉建安元年的春日,就如同久积不下的春雨一般,让整个天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鬼天气,暴风雨要来了呵!”青州临淄城秦府当中,正腆着脸,想要从正同一只肉肉的小手争夺颌下胡须所有权的蔡邕手中,接过自家宝贝丫头的秦旭,左右无功之后,看着阴沉的天气,对正哄着自家另一个宝贝儿睡觉的蔡琰,讪笑的说道。

“仲明,你现在该去玲儿妹妹那边,这几日玲儿腹中胎儿动静颇大,贞儿、倩儿和嫂嫂都被夫人请过去帮忙照顾了,说是这几日也将我母子三人也接过去呢。你莫要分心管我,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腹黑姐姐头也不抬,替女儿遮了遮被角,探头看了看正统蔡邕打得火热的小女儿,对秦旭说道。

“昭姬……这个……”见蔡琰似乎知dào

了些什么。此番刻意隐瞒这段时间事情的秦旭有些不好意思。说来也是,都这么明显的要将秦旭的家眷保护起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肯定是有仗要打了。再加上许昌诏书被曹操传檄天下,弄得尽人皆知,若是再看不出两者之间的关联,就不会是连贾诩都至今仍然忌惮深居于秦旭内府的蔡琰了。

吕布府邸中的决议,很顺利的便达成了共识。依着吕布军一贯的作风,这次仍然是既然有好处就收下。责任一概不担。简单说就是随便曹操怎么说都默认,但绝不轻易许诺给人挡枪。这样一来既能不驳了曹操面子,又能减少吸引天下群雄的仇恨。不管最后哪一方获胜,或者是两败俱伤,其实对吕布军势力都有好处。可曹操毕竟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敢和曹操掰腕子的。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因而在吕布军有了这等心思之后。必要的防范,特别是针对曹操会不会反戈一击的防范,以及没准谁抽风真相信了吕布和曹操会联合起来对抗天下,从而对吕布军有所行动的可能,都要有所准bèi

。秦旭一反常态的陪了蔡琰和大丫二丫三五日,这点异常根本瞒不过蔡琰的眼睛。

“二哥,有动静了!有动静了!那曹……”其实有个聪明的有些过头的老婆,对男人来说。既是幸事也是难事。幸的是很多情况下,对于一些事情根本就不需yào

费尽心思去解释什么。省心;可难处却是,若是想要瞒些什么,也根本属于不可能完成之事,郁闷的紧。这不,眼见着郝昭小跑进来,秦旭给这傻小子打眼色,打得眼皮都快抽筋了,却还是漏了口风。秦旭明显就注意到了本是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蔡琰,抱着秦大丫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些,让睡梦中的秦家大小姐有些不舒服,扭动起来。

“说吧!曹操怎么了?是出兵了还是被人攻袭了?打得哪儿?陈留?濮阳?长安?还是豫州或者并州哪个州县?说啊!”眼见已经无可隐瞒了,秦旭没好气的问道。

“呃……蔡家嫂嫂,老太爷!小子郝昭见礼!”听秦旭的话中那股子埋怨之意,再见蔡邕和蔡琰皆在,郝昭就算是再傻也知dào

好像自己说岔了什么。尴尬的挠挠头,先给两人见礼,又见秦旭催促,才略迟疑了一下,急急说道:“二哥,据文和先生所得消息,河北有动静了。公孙瓒回应称以袁熙、袁尚之能,不足以抚冀州,发文斥责曹操卖官鬻爵,将大汉爵位、官职私相授受,上表朝廷,请新君治曹操玩忽职守之罪!并请罢免袁熙冀州牧、袁尚冀州刺史之职。”

“公孙瓒?呵!这怎么越看越像是刘备的手笔?!难不成这本因当初邺城之事有了嫌隙的师兄弟二人,又开始穿同一条裤子了不成?”秦旭一副愕然之色,说道。心中却是对这猜测一点也没有不和谐感。毕竟刘备的魅力,在后世暗荣的三国志游戏中,可是无限接近满值的,再加上那盖世无双的哭功,没准还真有可能让本已对他生出忌惮之心的公孙瓒,再次鼎力相助。

“二哥果然就是二哥。说的一点都不错!”郝昭挑了挑大拇哥,点了点头说道:“文和先生也说,虽然情报中并么有直言说此番事就是刘备一手炮制,可从此番公孙瓒的表章中,多话里行间所谓老成持重者,最好还是汉室宗亲的身份之类的不具名举荐之辞,明里暗里的指向,都似乎是有意要‘推举’刘备担当冀州牧之职。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公孙瓒先出出招了,那曹操有什么反应?”对于公孙瓒或者说是刘备使出的这一手,说实话秦旭还是既佩服又可怜的。佩服的是大耳兄这堪比不死小强的运道,以及逆天到爆的猪脚光环笼罩,总是能让他可以在尽管是身处劣势时,找到可能成事的机会。可怜的是那公孙瓒,虽然直到现在为止,公孙瓒当初自闭于易京城塞中真zhèng

的原因究竟为何还不清楚,但从邺城事出之后,公孙瓒的反应上,倒是可以看得出其实说起对幽州的控zhì

力,明面上刘备很是得手,可真遇到事上,公孙瓒在幽州的影响力,还是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怎么这位当初也在虎牢关唱过名,敢收留刘备还能掌控自如的当世豪雄,在经lì

前番事之后,竟然还这么费心巴力的为刘备奔走?当真让人想不明白。

“听说曹操已经将下令并州袁谭整军固守了。同时派了大将曹仁,领至少一万大军,驻守在大河对岸的白马津以为策应,同时好像也派遣了使者,暗中前去幽州了。可惜此事曹操做的十分隐秘,就连暗影在短时间内都无法探查清楚,此番曹操所派遣何人前去!”见秦旭问起,郝昭苦笑看了一眼蔡琰,对秦旭说道:“据文和先生的推测,并州生出大规模战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之前袁谭及时的同曹操媾和,麾下兵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而公孙瓒之所以先拿出这么一个四六不靠的表文来应付世人,很可能也是有所顾忌,毕竟他公孙瓒也不是后顾无忧,北匈奴、狄人虎视眈眈不说,其治地以东,辽东乐浪玄莬郡等地,现在也被其族兄觊觎,公孙瓒也要保存优势兵力才固本。因而关键便在曹操派去的使者的目的上,文和先生……文和先生说,此中事,有蹊跷,绝不可掉以轻心。”

“文和果然善谋人心啊!”虽然郝昭口中贾诩的话说的并不是很明白,但秦旭却是已经听懂了贾诩要郝昭转达的意思。这种事情的确是不太好明说的,意思或许都明白,可若是明说出来,轻易的下结论的结果很有可能会伤及“盟友”感情的。

“曹孟德世之枭雄,他这是两手准bèi

,没准那公孙瓒骂他骂的越狠,对于孟德来说,本来危机重重的河北方面压力,反倒是会轻松许多,最终也说不定孟德会以河北之地,或者说是将已经‘许给’奉先的冀州,暗中拿来换取北线无战事也说不准呢!这事情还真不好说。”说话的是蔡邕。眼见这倔老头说话,虽然秦旭被郝昭口中贾诩的推测弄得有些皱眉,但闻言也是涌上了一丝笑意。因为吕布军同曹操军合合分分纠结难解,让老头其实很是为难。文学素养极高的曹操同海内大儒蔡邕之前在洛阳时,其实算得上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曹老板存有“私心”的缘故,可不管怎么说,两人当称得上是一时好友。当朋友和女婿起了“争执”,蔡邕宁愿放下政治抱负,甘愿留在稷下学宫教书育人,就足可见倔老头其实心中也是极有原则的。可现在,蔡邕竟然会对秦旭分析曹操的性格以及可能会做出的事情,却是让自认识以来,总是被蔡邕无故痛骂的秦旭,真真的受宠若惊。

“爹爹说的极是!仲明,这消息既然连文和先生也一时探查不到具体消息,就足可见曹操所图甚大。现在吕将军虽然名义上据有冀州,掌军政诸事,可实jì

上却仍旧是袁熙及一应袁氏旧臣把控。再加上现在袁尚失踪生死不知,就算是要插手,也需提防被人利用这事挑起冀州同青州战事,让第三人得了利去。”即便是正抱着孩子的腹黑姐姐蔡琰,看样子仍旧还是那个智计超绝一代才女,无论是资质还是反应速度,比起秦某人来,都是要好上不少倍。有这样的女儿,那么足可见刚刚她家老爹分析的话,准确率该会达到一个多么恐怖的比例了。

“曹操这是又要驱虎吞狼,将我等沽个高价以换取北线无战事了。这老曹,坑盟友坑上瘾了!”秦旭放了个马后炮,没来由的惹来郝昭一阵崇拜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一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十)

蔡邕毕竟也是在洛阳显贵圈中厮混过数十年的。单就这份眼光,其实就值得当初董卓下死力招揽。在没有任何情报源的情况下,仅仅凭着郝昭的几丝言语,就对公孙瓒的动作和曹操的反应,做出了让人不得不审慎度之的推断。让秦旭不得不苦笑感叹自家这俩岳父,着实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吐槽归吐槽,蔡邕的分析,秦旭还是深以为然的。置身事外的公孙瓒当了出头鸟,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讯号。天子因被人所刺而驾崩,凶手不管是朝廷诏令上所言的袁尚、沮授也好,还是那帮子有了“心事”的汉室宗亲口中所谓欲盖弥彰的曹操也罢,就像是秦旭劝说吕布的言语,只要这天下还是刘家的,其他人杀死杀活,对至今尚未全控幽州一地的公孙瓒来说,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有心也要卷入这争霸当中,也绝不会傻了吧唧的来当出头鸟。前番在吕布同曹操“联军”征讨河北时,若不是刘备私心萌动,却运道不好,几乎要折了幽州的本源,公孙瓒会不会那么早出手,还是两可。后来见曹操这块骨头不好啃,不过几次小摩擦,便很快的便从冀州退了兵,而曹操更是没有留下足够的大军驻守并州,也是这一点的明证。让行事这般谨慎的公孙瓒第一个出头,打破这诡异的静谧局势,而且还那冀州说事儿,除非是公孙瓒有足够击败吕布的实力和决心,否则。必然事情背后另有主使。

曹操或者刘备?蔡邕那番言语的分析偏向于曹操,理由是曹操并没有拿出足够的应对公孙瓒北方骑兵的兵力来应对,即便是白马义从被麹义当初率先登营破掉之后。便再无重组之事,但北地多马,倘若真要对冀州,或者并州,亦或是吕布军势动兵戈的话,除却公孙瓒势力必然会留下应对同族公孙度以及异族的兵力之外,至少要有五万骑兵南下。而相对于同当初袁绍在南皮纠缠了许多年。却各有胜败,并没有取得实质性收获的公孙瓒来说,出幽州之西攻袭并州。占据山川之险及河套之右的养马地,比起空得个靠河背海的冀州,其实更划算。这也就说明,除非是曹操早就得知了公孙瓒此番的目的所在。否则。但凡有兵戈事,那么最先倒霉的肯定会是并州,以曹操那谨慎的性子,又怎么会只派了曹仁领一万大军据白马津?怕是象征意义更多过实jì

意义。

其实秦旭更偏向的是刘备。对于这位历史上蜀汉昭烈皇帝,秦旭的危机感一直没有降低过分毫。但凡有这位老兄搀和的事情,秦旭基本上是本能的不问其他直接会认为是最危险的人物。甚至没有任何理由。这回也不例外。

刘备之前出奔平原后,北海弊案、平原弊案频发,自军势力费了多大劲才令平原“去刘备化”成功?而这位老哥短短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凭借着其眼泪多、脸皮厚的先天优势,就在幽州又混的风生水起。这手段这心思,就连前番吃了败仗之后,不小心暴露了真实心思,惹得本已自囚于易京城塞的公孙瓒率兵出山,在这般尴尬的境地之下,竟然还能让公孙瓒亲自上表,在如今这等微妙的局势下,为刘备求得冀州牧之职,甚至不惜得罪吕布这尊令曹操也忌惮不已的“大神”,说其中有曹操参与其中,或许另有所图,这秦旭不反对,可若是说刘备只是公孙瓒同曹操这两人手中的棋子的话,秦旭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

不过不管如何,这静谧的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平静局势,总算是有了一丝动静。

暗影的消息源,或许是因为前番许昌事的“失利”,被贾诩严加整饬,消息的来源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只在秦旭将这消息先于吕布麾下情报源告知之时,吕布惊怒的表情,便已足可“认证”。

“伯喈看来已经将心思全放在你家那俩丫头身上了。”在听了秦旭毫不“贪功”的将蔡邕、贾诩同自己的推断报知之后,吕布略顿了顿,眼神古怪的看了秦旭一眼,说道:“伯喈之言颇有道理,同文和的推测也颇为相符,咱们这位老邻居,对我等的心思,却是坚定的很呢!不过你怀疑刘备,可是有什么发xiàn

?”

“没有什么发xiàn

!”秦旭挠了挠头,略尴尬的说道:“只是觉得这事搀和上了那位大耳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旭可不相信那当初为了在刘虞的压迫下寻求出路而同袁绍为了河北之地交战数年的公孙瓒,当真有这么重视同窗情谊,在刘备毫无所知的情况下,便要上表请封刘备为冀州牧,将这膏腴之地,白白的送给他人。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州牧之名。也必然会有所图才是。”

“哼!曹操此番既想用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拉某下水,又绝不肯留下些好处便宜了我等,有些心思不足为奇。”吕布低着头擦拭许久未曾见过人血的方天画戟,头也不抬的说道:“至于那公孙瓒,武艺虽然稀松,但胆略上倒也算的上是一把好手,想从中这乱局中分一杯羹也无可厚非。至于那刘备!哼!不过是奸诈诡谲之徒而已,耍些小心思,用些阴招还算尚可,仗爪牙之力欲图一方之地,却是你高看了他!不要疑神疑鬼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而已。现在各部皆已经备战充足,整军完毕,但凡有人想要试一试某的方天画戟,且由他放马过来便是!蝇营狗苟之辈,想踩着吕某登天,去休!”

这才是吕布,其实秦旭早就应该想到的,什么分析什么的,本就是吕布最为不屑的。而且不提刘备还好,吕布或许还能正视自己的意见,可若是沾惹上这位曾经的“下属”,而且还使死间之计差点害的自家殒命的大耳兄,吕老板的思绪便会十分不稳定。越是强调刘备的危险和危害,吕布就越是焦躁。也是,正面战场上吕温候怕的谁来?大风大浪经过了不少,各种计策也没有伤得分毫,却是被刘备用计给差点害了。且不说计策和人品的好坏,战场之上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无可厚非。吕布所想要证明的,无非就是刘备是个小人而已。只有这个前提成立,吕温候战场上不败的神话,才会延续下去,暗害和击败,有时候的确很令人难以区分,特别是对于像吕布这般人来说,更是如此。

“主公说的是!不过审慎期间,旭还是请主公去书一封,给文远将军及甄家等人,密切关注以保无失才好。”秦旭还能说什么呢!既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自家老丈人,性子骄傲到一塌糊涂的战神吕温候,只求此番事确实是自己想多了,事情真如贾诩同蔡邕那般推测才好,刘备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将只关张,兵不满千的小角色了,有了公孙瓒的支持,当初半年就能拉起一支两万人的骑兵来,而且还能让公孙势力中的谋士田豫等人为自己尽心所用,就足以说明任何问题了。就算对上曹操这等腹黑的枭雄,其实在秦旭看来,也比对上有实力有能力特别是有足够厚的脸皮的大耳兄,要有胜算的多。

“唔!文远那里你自己去说便是,骁骑营中似这等固防之事,不必事事报于某知。至于甄家那里……”或许吕布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见秦旭并没有在这事情上过于纠缠,满yì

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笑意说道:“你是不是要考lǜ

一下再收个义子?你看,你刚刚收了甄家那小丫头为义女,蔡家闺女就给你生了两个丫头,这还得亏是那丫头被你用个不忍眼见父女分离的烂借口‘放’回了河北的缘故,这个……”

“主公!……明鉴!”秦旭之所以赖在蔡琰身边不愿意到吕布府邸来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位有着赫赫威名的吕温候,其实也是个信奉“封建迷信”的家伙,为了自家宝贝儿吕玲绮肚子里的孩子性别,竟然这等四六不靠的事情都能强扯在一起,而且几乎每次见了秦旭,正事还没谈完,就会七拐八绕的扯到这上面来,一副我就这么横,你自己掂量着办的口气,着实是让人吃不消。

“行了!你意我甚知之!”吕布终究没有敌得过秦旭“哀怨”的眼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轻咳一声,道:“不过此番事你也不必忧心过甚!文远统兵之能,你岂能不知?平原之地虽然地处大河之右,孤悬于青州之外,补给、后援皆有瑕疵,但对于随某日久的文远来说皆不是问题。更何况,北海处某已着人囤积了足够骁骑一营支用三月之久的粮草和船只,只需一日过河,便可及时送到。若是论及武艺,或许文远同你所担心的那刘备小儿麾下关张两人不足,但若是抡起守城兵战,哼!用你的话说,文远能让他们两个!”

“主公在北海有屯粮?!”秦旭顿时在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来。这等算人之初,早早的便将平原这重yào

之地的后勤早早的便除了后顾之忧。这等样人才,没理由秦旭不知dào

啊!而且从吕布的口气中不难看出,这是对北海也相当熟悉,否则绝不敢放言一日内便可将军粮运至平原,唔!难道是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二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一)

给吕布谋划北海、平原粮道之人究竟是谁,秦旭终归还是没有去问证。对于张辽的能力,秦旭十分确信相比于史书上那寥寥数行文字,吕布才是对这位麾下甚为倚重的大将最了解的人。在有兵、有粮、据守城池的情况下,就算是公孙瓒或者刘备果然发难,北线也当无可忧虑之事。

而吕布既然有了准bèi

应对或许即将要来的战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真的就像是吕布所说的那般,或许只剩下了实力的对拼。这本就是吕布军的强项,的确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但令秦旭心中隐隐不安的是。也不知是山高路远、道途险阻,还是因为老刘家这帮子汉室宗亲之间有什么龃龉,本来对曹操来说,当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的局势,竟然诡异的存续了太长时间的平静。除了一开始摇旗呐喊两声,同曹操“友情互动”了一把的公孙瓒弄出了点儿动静外,这距离天子驾崩,新君甫立之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可不管是刘表还是刘焉,甚至是被密切关注的刘备,竟然皆是偃旗息鼓了一般。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而本应该处在风暴眼中的曹操,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军队正常的小规模调动布防之外,仿佛像是又回到了当初一心密谋营救天子时的忠臣模样,上朝点卯,安抚地方,一丁点儿逾矩的地方都没有,兢兢业业。一副治世之能臣的做派。而且据消息说,曹操如此的恪守本分,不但同如今女儿已经升格坐了太妃的宝座。被新皇加封为彭国夫人,仪比太后,秩比亲王的董承摒弃了旧日嫌隙,交谊深厚;而且和“一同”拥立新君,一样有从龙之功的一竿子朝臣,关系也改善了不少,彼此间之前的裂隙也渐趋缓和。

这不科学啊!太不对劲了!难不成曹老板转了性子。而不论刘焉、刘表、刘备,这帮子或是豪杰或是枭雄的人物,其实都是谦谦温润。礼敬互爱的至诚君子不成?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难道说时人久盼的大汉中兴之日,就这么“嗖”的一下毫无征兆的降临了?怪事!虽然大汉朝最不缺的便是怪事,从前几年“帝非帝、王非王”的童谣传遍洛阳时。整个大汉就从根子里透着一股子邪门。不过若是说就因为另立了新的天子,天下便陡然而定,也的确太过于神话了些

老祖宗的话说的好啊!事有非常,必定为妖。渐生王霸之心,天子驾崩都第一个念头想的是如何和自己麾下众臣交代,如何安抚人心,有了王霸之念的曹操,会这么对四周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没有戒备之心?两次同天子宝座失之交臂。如今占尽荆襄风流的刘表,会甘心向个不知dào

哪嘎达里蹦出来。走了狗屎运被曹操推上天子宝座的新君刘轶俯首称臣?还有那个早在桓灵二帝时,就已经心中有了小九九,抛弃了军事重镇的幽州,重启州牧制,而得手据说有天子气的益州的刘焉,会甘心窝在川蜀之地做他的土财主?而现在,至少眼前的消息,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个不可能的解释,才能说明白现在这帮人在做什么。

所以贾诩愈发的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上次许昌之事的迟滞,让这位一贯明哲保身的毒士,都有些感觉很没有面子,因而难得的将积极性迸发了出来。等到再站在秦旭身边时,几乎让秦某人认不出这竟然是之前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文士模样,却是面如平湖心有怒涛的乱汉第一谋士贾诩了。

“主公见笑,诩等不修边幅,着实惭愧惭愧!”见秦旭惊愕于自己的这幅尊荣,贾诩略带尴尬的笑笑,不过很快便被凝重的神色所代替,将手中一片竹简和一张帛书捧给秦旭,说道。

“这是什么?”秦旭伸手接过,看贾诩这幅严肃的模样,问道。

“这是江东的战报!自上次许昌之耻后,臣下便改变了暗影的策略,着重将情报源的重点,放在有可能同我军有摩擦的势力当中,并以此为根本向外扩散,效率着实提高了不少。”贾诩抿着嘴,以往古井无波的面庞上也不由得带上几分傲然之色,说道。也难怪贾诩会有这种情绪的变化。贾诩何等样人?那可是动动嘴皮子就令二十万西凉铁骑折返回击,逼得吕布这战力无双的天下第一猛将都不得不出奔长安,狼奔豕突的主儿。其麾下暗影更是遍布天下,号称若是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行踪,便是他每天吃几顿饭,吃饱了打几个嗝都一清二楚。却没来由的先在蔡琰手中折了戟,而之前更是让人看了笑话。即便是在知dào

了曹操所采取的手段之后,没有人会笑话在那等情况下,暗影的无功,可对于贾诩来说,败在蔡琰手中也就罢了,毕竟蔡琰手中所掌握的底蕴,至今还没有人能够说是完全清楚,再者贾诩也是因祸得福,蔡琰成了自家主母之一,也就苦笑几声翻篇忘记就是了。可曹操算个什么?之前就算是贾诩再欣赏曹操的“本事”,可也仅仅是欣赏而已。对于贾诩这等一门心思只求保全小家,明哲保身的智者来说,趋利避害本就是本能。既然有吕布这等有实力给人庇佑,又舍得放权的主上,又有像是秦某人这般惯作甩手掌柜的主公,相对于秉性多疑,性子难以捉摸的曹操来说,何去何从,孰优孰劣,身为当世智者的贾诩,自然有正确的选择。

“江东的战报?孙策复出?还是山越作乱?”秦旭听了贾诩的话后被吓了一跳。现在中原虽然暂免刀兵,依着秦旭来看,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现在时是春日,正是春耕用劳力之时。凡是有点心思,能存续至今的诸侯势力。怕是对日后的局势都有了个大概相同的推断,那边是自此之后,天下或许在无宁日。才如此诡异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齐齐罢战,目的八成就是要做好在春日之后,动刀兵兴攻伐的准bèi

。吕布自然也不例外,当初就算是知dào

了公孙瓒有动静,也没有动本部兵马,一方面虽然是提防曹操边路突进,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要珍惜劳力,做好也许会是建安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安安稳稳的春耕。而在这个时候。相对的稳定就成了必须的局面。满天下谁也不肯轻易的打破这诡异的平静,怎么就在自家江东,又出事了?

“是刘表!确切的说是刘表麾下大将黄祖的水军,十余日前有了异动。”贾诩笑着说道:“据暗影自江东带回的消息。本是窃据庐江郡刘表军。本来一直是在同我军臧霸将军所率的两万丹阳兵隔河相望。对峙于丹阳之左。而被刘表用作庐江镇守之将的便是这黄祖。半月前,黄祖这厮谎称有逃卒过河,潜入丹阳郡境,声称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希望臧霸将军看在同为大汉臣属同僚的份上,容许他们派遣一支小队过江到我军防地外搜寻一番。臧霸将军自然是不同意,那黄祖也就没了声息。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可谁料才过了几日。黄祖的水军便有了动作,几日里皆是不分昼夜的将其麾下战船沿着丹阳郡临江一面游弋。却并没有任何挑衅和越界之举。臧霸将军也是个极细心的,一方面固守城防,一方面派人去求教于奉孝。想必现在已经有了结论了!”

“文和手下的暗影,果然非同寻常啊!奉孝的报书未到,文和便已经了解了事情过往,暗影众,不愧是大军之眼。”听了贾诩所言江东的异状之后,秦旭心中登时就对黄祖采用的这等后世“那群牲畜”也用过的挑衅办法而感到一阵心恼,待听得贾诩所言之后,强压住心头对黄祖的厌恶,说道:“那奉孝是如何说的?黄祖又有什么动静,别再是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刘表没有那种魄力的!而摆在丹阳郡临江处这许多战船,倘若不是为了准bèi

强攻丹阳郡,那么肯定会有所求!”

“主公说的极是!虽然奉孝会如何作答,目前诩虽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奉孝也定然看出黄祖此番举动,必然是有着特殊的目的。”贾诩点点头,说道:“眼下天下这个局面,虽然表面上有渐趋稳定之象,可明眼人皆知这乃是发力前的蓄劲之势,怕是沉静的时日越久,一旦爆fā

出来时的杀伤力也就越高。而这个时候,黄祖的异动,或许就是刘表欲出兵之前的一个试探。”

“出兵前的试探?文和忒也高看了那位荆襄八骏之首的刘景升了!”或许是因为刘表趁乱占据了江左之地,秦旭对于刘表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而且史书盖棺定论,给这位两次当选最有资格继承天子之位的八骏之一的评价,其实并不怎么好,而且目下的事情纷繁复杂,就凭刘表占据荆襄,十数年除了侥幸谋了庐江外并无寸进的手段,其实也不足以为虑。笑道:“刘表北有李傕、郭汜的西凉残兵,以及文和那群老朋友张济叔侄的大军盘踞宛城,对襄阳也是虎视眈眈;东临曹操所据我扬州九江郡,又同豫州重镇汝南接壤,唯一有可能的援军便是川地的刘焉,但一来出川不易,而来刘焉未必就甘心屈居于刘表之下,这些难道刘表不知么?因而除非是这位景升老哥聊发少年狂,想也要尝试一下被三面夹攻的滋味,否则绝不会……不对……难不成刘表他……”

“刘表的目的便是曹操!而是我们?”这个年头一经涌出,便让秦旭同算无遗策的贾诩对视一眼,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对啊!之前所有的推论刘表不会出兵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刘表是要攻袭曹操的基础上的。但若是刘表自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攻袭曹操,反倒是盯上了扬州广袤之地的话,也并非没有可能啊!刘表同吕布两军势力中间隔着一个曹操,唯有豫章、丹阳两郡与之接壤,而扬州地域广袤,又多水路纵横,刘表本军天然就占据了优势,而就算是有丹阳兵强悍,那也不过才只有两万人而已,甚至不用刘表倾数州之兵来攻,单只荆南四郡有兵越山而来,攻袭豫章郡的话,豫章这新附之地,怕是……

“报……秦将军,左军师将军自扬州来了六百里加急函件!主公令您同先生速速前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三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二)

江东事,像是一颗极小的石子,投在了表面看似平静的湖面上,顿时荡起阵阵的涟漪,竟渐有滔天之势。

刘表这是要做什么?秦旭印象中,这位名列荆襄八骏之首的荆州牧,似乎曾经被人评价只能为守成之主,又兼身侧有妇人谗佞,小人伺守。麾下虽然兵精粮足,掌问鼎之基,却据之而不能成霸王之业云云,最后的结论是刘表碌碌之人,诚不足虑。可现在的情况,已生出霸王之志的曹操在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北边闹腾了一阵的公孙瓒、刘备在叫嚣了一阵之后,也渐偃旗息鼓有伺机方动的倾向,而其他诸如至今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川蜀刘焉、要替献帝报仇雪恨却苦于军粮不足的雍凉马腾、韩遂,都皆是在观望。偏偏这最“安生”的刘表,竟然率先发难?!

尽管用的借口可笑的紧。隔着数百丈的大江江面,却是谎称黄祖麾下有兵士走丢,要求进入丹阳郡搜寻,这简直就是在耻笑臧霸的智商。更别说一横溜排开的战船,弄得声势无两,若不是船舷上并无兵士列阵,别说是靠近了,怕是早在亮出船帆时,就被得了秦旭之命,固守江东北关,绝不放第一箭的臧霸命人直接“覆盖”了。这种情况持续了数日,臧霸一丝松懈也无,一边将这帮人盯得死死的,想要看透其究竟想要做什么!而另一方面,却是连夜派人将此处情形,俱皆具书。问计于镇守吴郡的郭嘉。务必也要弄清楚黄祖的用意以及刘表的用心。

因为扬州六郡,被曹操和刘表各趁当初江东生乱时占据了一郡,这是矛盾的原点。因而也是贾诩选定的重点监控地域之一。因而在臧霸发函问计郭嘉之时,消息也随之过江,六百里加急,甚至先一步送到了贾诩的手中,登时便引起了贾诩的注意。

刘表这是沉不住气了!贾诩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刘表虽有荆襄富庶之地,又得因为避乱而迁居至此的中原士人拥戴,加上其天然的身份优势。说是对那宝座不动心,绝对是在睁眼说瞎话。单从数年前群雄讨伐董卓战事结束之后,只是个孙坚得了传国玉玺的“传闻”。当时也仅仅就是个传闻而已。就不惜截杀孙坚而结仇江东,足可以察觉到这位所谓温润君子,心里着实是有只躁狂的小兽存zài

的。而现在看来,刘表的耐性其实也不好。

一个外表温润。内心躁狂的人。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若是这人在占据了天时,有了大义借口之后,又占据了地利的优势的话,对丹阳、豫章两郡来说,并不是件很让人放心的事了。

“秦将军,左军师将军发来六百里加急函件!主公阅后命您同右军师将军速速前往面见。”正当秦旭同贾诩为了那个不太乐观的可能而心生警惕之时,就见陷阵营都伯许商,急匆匆的来报。许商惯是个稳重的性子。在所谓陷阵营铁三角当中,也是最后拿主意的大哥角色。连司马冒这等阴狠之人也服他,足可见许商的心性。可此时许商明显失态的容态,登时让秦旭一惊。

左军师将军。是郭嘉在吕布军中的官职名称。郭嘉是何等样人,自然不必再多着笔墨,坐镇江东以来,将扬州四郡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说,兵备也扩充两倍不止。甚至将朝廷所封的扬州牧刘繇几乎架了个地盘儿空,却仍旧让刘繇丝毫不生恶感,这等军政民三栖的全能型“超人”,竟然发起了六百里加急文书?因为有了暗影的情报,秦旭知dào

这可不是当初伐江东时,郭嘉为了麻痹孙策同袁术而使出的诈术,而是实打实的遇到了就连郭奉孝这等绝世智者也不好解决的难题。

和秦旭所担忧江东的局势陡然而变的诡谲不同,贾诩心中担忧,却是出自于对此番事发生之后,或许有可能发生的连锁反应。要知dào

,不管是曹操、刘备,甚至是现在只能仰仗曹操或是吕布鼻息生存的袁氏兄弟,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吕布军势力后院失火,这么好的机会,说实话要是贾诩身为刚刚那几人之一,也着实难以经得住诱惑。毕竟荆襄之地经过刘表数年的治理,也是有数万精兵,强将数员的,而其中目前就停在丹阳郡外搔首弄姿的江夏水军,其战力更是个中翘楚。在孙策势力莫名全体失踪之后,无疑已经自认跻身为天下第一。其实也可以理解,在江东这等水道纵横之地,马军、步兵的作用和价值大大降低,就算是你战力再强,在水中接舷而战没有经验和配合也是白搭。有了这等依仗,换做是贾诩,就连吕布亲至,也绝不相憷!而这样一来,对于吕布军来说,若是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有充足的兵力,或许才能在战力上同水军强dà

的刘表军黄祖部持平,否则的话,枉然而去,就是在给刘表“送菜”。

只是现在吕布军总兵力虽有十余万常备,可毕竟是有三州之地要守,一线战斗序列中,成廉飞骑营两万人驻守平原以应付河北事、陷阵、亲卫两营一万五千人固守临淄以固本源不可轻动,骁骑营一万五千人往来济南以防曹操生乱,这里毕竟是兖州通向青州的要害、青州兵近三万守下邳、建康,丹阳兵两万人驻防丹阳,各司要害职司,须臾不可轻离,否则必然生乱。那么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调动,用来提防刘表大军渡江而击,或者会如同贾诩所设想那般,可能会借道武陵蛮,越山而击豫章郡,同时抄后路袭击丹阳或者会稽的军队,就只有两万丹阳兵和郭嘉新募的一万吴郡郡兵了。再看刘表一方,除却已知的荆州兵不下五万人以外,荆南四郡尚且有至少两万人的机动兵力可以调动,就算刘表不会为了对付吕布,而抽调全部兵力而动摇根本,可就算是折半算的话,也足有近四万人的大军,就这还不加有可能会向被刘表“抚慰”的心情舒畅的武陵蛮,会不会有借兵之嫌!所以说,刘表倘若当真下死心要同吕布死磕到底的话,丹阳兵将要面临的,就将是至少两倍于己,而且攻袭目标并不明确的大军来袭。

丹阳兵早在数百年前就延续了天下精兵的美名。秦旭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管是在地利上,还是人和上,本土作战的丹阳兵,也未必就怕了尽管是两倍于己的刘表军士,只是秦旭和贾诩不得不考lǜ

的是,倘若当真是同疯狗一般,不去找曹操的麻烦,反倒冲着自家乱撕咬的刘表当真动了刀兵的话,必然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得到时候有的是人背地里偷笑,准bèi

看吕布军会怎么应付极有可能连锁反应之下而发生的北西南三路夹攻的。

“曹老板的运道真是好啊!”秦旭低声嘟囔了一句。本来这事儿是老曹引起来的。虽然吕布军势力在其中也多多少少搀和了一些无心之下推波助澜的角色,比如助袁尚、沮授这俩坑爹货面见天子,又帮袁尚逃离许昌等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可毕竟天子被刺这等吸引整个天下仇恨的事,多半的责任还是在曹操这边。秦旭怎么也想不清楚,难道真的有了主角光环之后诸神退避么?公孙瓒、刘备也好,刘表也罢,怎么就放着同样兵力不足的曹操视而不见,反倒是冲着自家军势往死里使劲呢?难不成是见吕温候这天下第一猛将麾下的十万精兵是摆设、软柿子不成?那么好欺负!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刘景升倒是把老祖宗的手段,用在了某的头上!”秦旭同贾诩随老许来见吕布时,正遇上吕布在大发脾气。说来自从吕玲绮的预产期越发接近,吕布几乎已经开始向着蔡邕当时对待蔡琰的形象发展了。同样弹的一手好琴的吕布,借着养伤之机,化身为世上脾气最好的慈父,几乎每日都偕同自家三位夫人严氏、貂蝉、曹氏众星拱月一般厮混在一直想要回秦府的吕玲绮身边,连皱一下眉头都要背着自家宝贝女儿,唯恐影响了胎儿的发育。更别说是像如今这般在府中大声嘶吼了。

“主公,江东究竟发生了何事?奉孝在信函中说了什么?”秦旭同贾诩见吕布这幅作态,心中隐约涌出一丝不安。

“刘表小儿!妄称大汉朝臣!放着弑君的逆贼不去讨伐,竟然用这等小儿把戏,吸引了丹阳郡的注意力。及至被斥候发觉后,已经是在大江南岸九曲口秘密同越山而来的荆南兵及武陵蛮联军会师,积兵竟有近四万人。这些人有什么意图?!什么意图!?真当某是泥捏土铸的不成?”吕布怒喝道。手中写着此番密报的竹简甚至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断裂开来。

“借道武陵蛮?”秦旭暗暗同贾诩交换了个眼色。没想到之前想到的最坏的局面,竟然真的发生了。看来刘表这回是铁了心要先拿吕布的软肋开刀,而给曹操留出充足的喘息时间来调兵遣将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四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三)

“看来是某沉寂的太久了,无端让世人小看了去,现下就连荆襄刘景升这等守家之犬也敢打某家主意了?若是某无甚动作,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么?!不行,此番某定要亲往,给那刘景升点颜色看看!”吕布怒了!作为曾经以一人之力,阻十八路诸侯于虎牢关下不敢寸进,从而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猛将的飞将军,如今竟然被刘表这等之前最看不起的所谓汉室宗亲、八骏名士如此这般先是趁乱夺了一郡之地,接着又被袭了后路而不得,这对从来都是只“习惯”断他人后路,逼对方入死角的吕温候来说,这回这攻防角色互换,特别还是刘表这等样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主公!刘表小人也!虽然行为可恶,可毕竟有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又打着追查‘弑君恶徒’袁尚行踪的旗号,虽然天下人皆知其真实目的,不过就是想趁着主公被那曹操拉上贼船,半壁临敌之下,兵力无暇顾及扬州边郡之机,捞一票好处。可偏偏却又着实无甚话可说。才让刘表如此信心爆棚的想要觊觎我豫章、会稽或者还要加上丹阳三郡。”吕布如今正在气头上,估计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秦旭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吕布熄了怒气,没奈何也只能想法子转移一下吕布的注意力。说道:“不过事虽如此。依旭言,主公却是太过于高看了刘表之能。的确,荆襄水军。在江东扬州六郡之地上,借水道纵横之利有一定的优势。但刘表毕竟不是个开拓之主,就算是有如今数万兵丁在手。其实也不过是空有其数而无其势。倘若主公亲往,且不说会不会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就算是主公击退了刘表来攻,其实也不过是其麾下心腹黄祖而已。非但仍旧会被刘表这等人小视,还无端自损了主公声明,倘若此事被刘备公孙瓒疑惑是曹操得知,岂不是白送给了他们大好的机会?难道主公真的将曹操视若可托付后背的盟友么?倘有变故。必会得不偿失啊!”

“江东事急,奉孝都已经发来了六百里加急文书,又岂能不救?难不成要坐看刘表得我二郡。在我军背后持戈相待么?”秦旭的话说的本就在理,吕布也咂摸出些别的味道来。秦旭话里行间虽然以刘备和曹操有可能做出的事情拿来做铺垫,可实jì

上却也是点名了此番江东之事,吕布不宜亲自出马的原因。吕布是马上将军。无dí

于天下。这是天下都公认的。可若是到了船上呢?战力还能剩下几成?却是谁也不敢打包票!南人善船,北人善马,这种地域上的差矣,在这个年头还是十分明显的。若是吕布出马了,就算最后胜了惯于在水上吃饭的刘表水军,估计也不会太轻松。费力不讨好不说,还凭空给如今心思又有些萌动的刘表,拱手送去了大笔所需的声望。很显然。秦旭的言说凑效,即便是在暴怒中的吕布。却仍旧将秦旭所言听了进去。

“主公。奉孝之能,非常人可比。看这文书之上,只是有情况说明,却没有求援迫切之意,想必局势定然还在奉孝的掌控之中。再说,丹阳郡两万丹阳兵毕竟是老牌的天下精兵,又久居江边,虽不甚习水战,但想必地域上的差距和舟楫间的差距要比北方兵士小很多。依旭之意,有事女婿服其劳,杀鸡焉用牛刀,便由旭代主公前往,会一会这位享誉南国十数年,当初匹马定荆襄的刘使君吧!”秦旭沉声说道。

其实秦旭还有话没有说明。郭嘉的确是没有在六百里加急文书上写上求援迫切之词。可郭嘉是什么人?江东的局势既然能逼的他发六百里加急文书,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只是吕布当真是不能轻动啊。说实话,对于目下已经控据三州之地,还有个硬塞来的冀州来说,现在吕布最大的作用,说来已经很少借重那举世无双的勇武了。一个人再厉害有什么用,真zhèng

对阵时起到的作用其实也有限的紧。现在本军最为倚重吕布的,更多的那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的威慑力。就好比是后世的核.武,都知dào

厉害,可威慑能力绝对要远远大于实jì

的杀伤力。现在吕布就是本军势的核.武一般的人物。有吕布坐镇青州,刘备、公孙瓒就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有心打冀州的注意,也要小心翼翼之后再小心翼翼,省的最终成了曹操做谋划的这盘大旗中的弃子。而曹操就更是如此了。同吕布交战至今从未得到过“好处”的曹操,本身就对吕布忌惮不已,再说还要拉吕布当挡箭牌。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吕布坐镇青州一天,其他势力若是想浑水摸鱼沾青州便宜的话,就不得不先在心里掂量掂量再下决定。

“你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秦旭话音刚落,吕布甚至连想都没想的就直接拒绝了。道:“玲儿眼下怀胎九月,临盆在即,哪里有这个时候让你出征的道理?岂不是让人笑某军中无人么?再说了,军中文远、老高、成廉他们不说,被你放在徐州的太史慈、甚至是麹义、臧霸等,也堪堪独当一面,某若不去,你在玲儿产子之前,也不许轻动。”

“主公!临阵换将乃是军中大忌啊!”听了吕布这番话之后,秦旭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刚刚还是一副要举全军之兵,同刘表大战一场的吕布,只要一扯到家人身上,立马便变得少个心眼儿似的极为护犊子。秦旭苦笑说道:“成廉将军镇守平原,刘备、公孙瓒之所以不敢轻动冀州,也未必没有顾及那两万飞骑营随时可以深入幽州腹地之虑;高叔拱卫临淄,决不可轻动,文远据守济南以慑曹操,太史慈诸将领青州兵驻下邳以为策应,皆各有职责所在,决不可轻易擅离职守。再说,这几只军势,无一不是北方精兵,平原山地陆战皆无可他说,可对于江东地势的话。就连青州兵轻易涉及东南江湖之地,也折损了近三成人马,损失上至今尚未补齐,而且因为前番战事也亟需休整。因而推来算去,也唯有丹阳兵和奉孝所募吴郡新兵,可以拿来作退敌之用。可吴郡新兵训liàn

不足,届时能不能敷用尚在两可之间,而丹阳兵又向来桀骜,臧宣高也不是个善与人相处的主儿,若是派其他人去,单单收服这些骄兵的功夫,说不得已经足够将刘表入寇之军驱逐出境了。因此除了旭之外,恐怕还真就没有能快速令江东解除主公后顾之忧之法了。”

“可玲儿那里……”秦旭所言,吕布岂能不明白此中之事?整个江东就是秦旭打下来的。丹阳兵这等骄兵悍将也让秦旭收拾的服服帖帖。只是可别因此就小看了丹阳兵,这帮穷山恶水出来的强兵,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管教。甚至之前用过丹阳兵为战兵之势力,在驱丹阳兵出战时,不得不另在其后再设置一军以监视丹阳兵,以防止丹阳兵生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事儿可是随着丹阳兵名扬天下而尽人皆知的。若是当真派其他人去,说不得还真会闹出乱子来。吕布被秦旭的话说的有些动心了。

“主公多虑了,玲儿乃将门虎女,又是秦某正妻,还怀着秦某幼子。如此家国危难之下,于公于私都不会有所怨言的!旭同玲儿也算是患难夫妻,这点旭就可以为玲儿保证!主公不必心烦!”眼见着堂后屏风边上镂空的光线被甚物遮了一下,像是有人探出头来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秦旭登时福临心至,一副大义凛然状说道。

“你倒是真舍得!”秦旭都把话说道了这份上。吕布也当是无话可说。满是感慨的深深看了秦旭一眼,略沉吟了一句,说道:“也罢!你刚刚说的好,家国天下,如今我军如你所言,正处于一个发展的瓶颈之期,又被那曹阿瞒无端算计,深陷局中难以自拔,所能做的,就是奋力搏杀,拼出一条血路来。为了我等治下民众不必再如数年前那般白骨露於野,所辖治地不必千里无鸡鸣,某不拦你!”

“多谢主公!”秦旭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慨然抱拳,说道。看得身边的贾诩也是眼中精光熠熠,突然向着秦旭深施了一礼,道:“主公既秉大义,心念生民,诩也请吕将军作保,但凡军机密报,诩定然不会遗漏分毫,担忧差池,请治某失职之罪!”

“文和不必再纠结于前事。”知dào

贾诩至今还有些以当初没有及时得到许昌情报为耻,秦旭笑着摇摇头说道:“大家所做的,无非是奉行主公以武止戈之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就算大汉前途未卜,前路仍旧漫漫,也愿此番尽快平定江东,至少主公治下之民,能少受些兵灾之苦,便是我等肉食者能心安之事了。”

听得秦旭长篇大论,以及屏风后愈发粗重甚至带着哽咽的呼吸声,说来这点动静来秦旭都发觉了,还能瞒得住在战场上练就敏锐观察力的吕布?吕布默默的点点头,突然沉声说道:“也罢!吾行大将军令,命大汉卫尉、武亭侯领徐州刺史、征东将军秦旭,以先登营本部为亲卫,疾驰江东应对擅自染指扬州诸郡,视先帝封疆诏令如同无物的大不敬内贼刘表及一众附逆人等。沿途骁骑营、青州兵、吴郡兵、丹阳兵诸军士并营中各将,悉归秦某点、调、拨、遣,江东战阵之事,亦咸决于旭,准许……便宜行事!此令!吕奉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五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四)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晨光冷清,春寒料峭,送行的车架中隐约传来长琴略带哀婉的漓漓之声,伴着马蹄踢踏,出现在临淄城南十里之外,身着一身薄袄轻甲的秦旭只带着五十名护卫,跨在马上,在和前来送行的吕布以及一众家眷告别。

此番江东事,在当下各司其职的实jì

情况和秦旭的坚持之下,吕布最终还是点头答yīng

了下来,由秦旭坐镇江东,应对刘表的悍然来攻。

同之前或是在生死关头临危受命,或是为情势所逼迫不得已,以吕布女婿的身份暂领大军相比,秦旭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求独自领军,而且还是千里外越境作战,说实话就连秦旭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邪劲。

其实正如吕布言语中的意思,自己本是可以不去的。初为人父,不但有了两个奉若至宝的宝贝儿女儿,而且眼看着吕玲绮的预产期也在即,倘若能够留在妻儿身边,在这孤独的异乡,亲眼看着同自己血脉延续,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更别说后院中还有苦等着被他秦某人“拿下”的甘倩和糜贞。有了这等不羡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日子,又何必奔驰千里,去和刘表死磕?这不是犯傻是什么?

而且这年头的江东,可不是后世的鱼米之乡,人间天堂,除了吴郡多中原避难之士外,也就是豫章郡因为地域原因,有一年两熟的稻米存zài

。勉强可以算是产粮之地,其他各郡,特别是会稽、丹阳等郡及下治诸县。因为频发江河泛滥,又兼有蛮人作乱,说是穷汉恶水、地广人稀一点也不夸张。这等地方,虽然有秦旭同贾诩、郭嘉等人一番谋划之下,已经开始有计划的用土地来鼓励、吸引人口,可要能成事,说不得也要是数年乃至十数年才能初见成效。便是吕布。说心里话此时也不过就是激怒于刘表的不宣而战,而且选择的还是吕布军此时的大后方,在战略布局上给本军造成了极大的不便而已。相比于北方刘备、公孙瓒的所盘踞和觊觎的幽州、并州和冀州来说,吕布对刘表所据的荆襄之地,目前的兴趣远不如前者。

可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吕布的本意,在自处暴怒之余要亲自会会这位敢第一个捋虎须。而且据说是当前同先帝血缘最亲的汉室宗亲。究竟是耍的什么心思!放着曹操兵力空虚的九江郡不去招惹,偏偏要兵分两路,跋山涉水的来惹乎从未同其有过摩擦的吕布军。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借了一万武陵蛮兵为先锋开道。

但凡有敢勾结异族者,秦旭皆杀之。这是当初在袁术引南匈奴入关以袭陈留时,秦旭当众说过的话。虽然自中国有史以来,几乎皆是北方异族南下屠戮中原,而南方异族却从未有过越过大江之机会。可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就是善者。当今天下已经是君不君臣非臣的乱世。各方势力心中都有了一本小账,这不就连刘表这传说中的儒雅君子。都在想法设法的找“软柿子”捏,盯上了江东广袤之地,若是真让刘表得了便宜去,吕布军除非日后不想有寸进,但凡有些念想的话,就都不能允许在大的战略布局上有退缩之意。

所以不管是为了刘表勾结异族悍然进犯江东伤了吕布军威名,还是为了保住吕布军的“大后方”战略构想,而作为同郭嘉、贾诩、臧洪等一直主张拿江东之地作为战略纵深的秦旭必须要有强有力的表态。

最有力的反击和巩固本军的大方略,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直接打过去,打怕刘表!打服刘表!同时也震慑其他势力,分清楚事情的“主次”,莫要看到曹操拿吕布军当挡箭牌,而吕布并没有“反抗”,便“乖乖”入彀,就觉得吕布军好欺负。

而且,江东之地说来是秦旭当初在吕布攻略河北时,亲率青州兵、丹阳兵数万大军,一路自北向南,由东向西打下来的。为了这扬州四郡,青州兵战损近三成,丹阳兵也折了数千人,这般大的损失,还没有修养喘息过来,这才过了多久,就又有不长眼的过来想要趁乱摘桃子。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更遑论那在豫章郡治所豫章县城,突然“失踪”的孙策周瑜等一干人等,更是令秦旭心中直犯嘀咕。因此命令贾诩麾下暗影对于江东消息的探查,特别是豫章、会稽等地的探查,几乎要比的上许昌事后,贾诩对曹操军的监控了。

公有刘表无端犯境,勾结武陵蛮的国仇族恨!私有令秦旭百思不得其解的孙策军势莫名失去踪迹之谜,所以,秦旭此番江东之行,也就非去不可了!

“仲明此去扬州,当多加小心!江东之地不比中原,山凶水恶,冷热不知。须切记暖则减衬,寒须添衣,勿使人念!”先登营已于五更时分拔营先行,因而此时除了由麹义亲自带队的五十名先登营护卫在道边等候之外,吕布身边,破天荒的带了严氏同貂蝉一同来为秦旭送行。而说话的,正是秦某人的正牌老丈母娘严氏。慈母一般细心的替秦旭整了整祍角,又回过头来,十分郑重的冲慌忙下马拜倒的先登营统领麹义深深一礼,郑重说道:“麹将军!余等女流之辈,本不该插手军旅之事。奈何我这孩儿虽然有几分薄智,但还是太过年轻,战阵之上难免冲动,余切切拜托将军,一定要保护好仲明,勿使有伤!”

“夫人折煞末将了!但请夫人放心!末将等久蒙主公大恩,无以为报,此番就算血溅五步,也必然要护得秦将军周全!若秦将军回来有毫发之伤,烦请夫人治末将妄言之罪!”饶是麹义这等狂傲的性子,在见了自家主公的正牌夫人,还有那曾经名震天下的貂蝉夫人冲自己行礼,也不由得慌了手脚,急匆匆应承说道。

“咳!女流之辈!就是如此婆妈!小子!此番去自己多注意小命!唔!活着回来!若是有个长短,让某家闺女母子伤心,小心某的方天画戟!”吕布刚刚才佯怒制止了严氏和貂蝉的动作,刚低哼了一声,就突然发xiàn

捧着大肚子的吕玲绮,在甘倩同糜贞的搀扶下,从车架上下来,远远的盯着秦旭舍不得眨眼似的,而蔡琰也停止了弹奏秦旭以前无聊时哼过的优美旋律,同秦旭寡嫂杜嫣一人一个怀抱着尚懵懂不知世情的秦家宝贝儿秦大丫、秦二丫,也犹如望夫石似的,一个个都不见往日的精明,只顾着怔愣的同秦旭对视。好端端脑海中一幕主公亲送大将沙场立功的雄壮场景,愣生生给这帮女子搞成了十八相送,这场景若是再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别说是追上早已启程的先登营大部队了,日上三竿估计秦旭也走不了。没奈何之下,吕布也只能冒着被自家妻妾回去家法伺候,秦府一众女子白眼横飞的下场,怒咳一声,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对秦旭说道。

“主公和岳母大人且放安心!且劳暂帮小婿照顾好家眷,待旭解决了江东这疥癣之疾,必当及时回还!”秦旭也颇有几分尴尬。人言三个女人一台戏,同吕布一样本来预料中本应该是威武雄壮的大将出征,无端被两家加起来的这“三台戏”,愣生生将“战争片”搞成了“言情片”,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没见自家岳父、温候吕老板脸都快被呛绿了么。秦旭赶忙圆场说完,匆匆冲越看越走不了的自家家眷几女和吕布夫妇几人抱拳行了个军礼,给麹义打了个眼色,一转缰绳,带兵向南而去。

风疾马快,秦旭、麹义等人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赶上了临近济南国边角,正原地休整的先登营大军。略作休整、喂饱了马料之后,秦旭派兵士去给待命的张辽传了讯息,言告不必出迎,便绕过济南国境地,直接踏入了徐州彭城境地,眼见春日日头仍短,天色渐黑,人困马乏,才下令驻扎休整。

此番这等急行军,倒也不是秦旭不爱惜马力、人力。只是在远离了青州之后,秦旭脸上才真zhèng

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的确,刘表不足虑,蛮人不足虑,但能让历史上就算是遗计也能算死袁家哥俩定辽东大事的郭嘉,都如此急迫的发出六百里加急,虽然不知dào

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可以想见,事情绝对小不到哪里去。自贾诩麾下暗影快马传回临淄消息,到本应该是臧霸先从丹阳派人将消息送到郭嘉所在的吴郡建康城,再由郭嘉派人过江将消息送到临淄城这本相比之下两倍的路程,竟然是前后脚到达了临淄,出现在秦旭和吕布面前,这说明了什么?秦旭可是听贾诩说了,郭嘉派来送六百里加急信函的兵士,至今还因为日夜兼程,路上换马不换人,跑垮了两匹上好的战马,才将信函送到,甚至才仅只简单的说了江东事的大概,就晕了过去,甚至在吕布府上神医华佗的亲自出手诊治之下,也直到秦旭出征时,还未曾清醒过来。足可见情况虽然被秦旭预料的很厉害,但实jì

上还可能会更加糟糕。因而秦旭也顾不得什么爱惜士卒马力之事了,一切以疾行为要。只求可以快点渡江,看看被刻意放在江东养身子的郭嘉,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六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五)

自青州临淄郡至扬州吴郡,少说也有两千多里路途。

人言行百里而蹶上将军。以秦旭这一千余人的行军速度,在确保沿途补给,人马不歇的情况下,最快也要十余日才能到达目的地,柯若再快的话,人还好说,毕竟是百炼成军,可就是马匹受不了,这才刚刚离开临淄三日,出济南、曲阜、济宁、过滕州,这才刚刚踏入彭城郡地界,就因为强行军的缘故,已经出现了有兵士胯下战马非战耗损的情况了。这样可不行。若是一味强求赶路,带着一千疲惫之军入江东,倘若少有差池,说不得就是去送死。

根据贾诩麾下暗影的情报,此番刘表着意对扬州出兵,可是下足了本钱。除了各关卡必要的防御兵力之外,原本是驻防江夏,时刻防备宛城那数万西凉败兵的一万常备精兵,加上调拨在亲信大将黄祖麾下的两万余万水军,在当初暗度陈仓之计的遮掩之下,已从庐江郡向丹阳郡郡郊运送了大部,而奉命从荆南四郡抽调的一万守兵加上借道武陵蛮时,诱惑来的一万不安于困守山林的蛮军,北、西两路大军的总兵力达到了令人窒息的近六万人。

而扬州,丹阳郡两万丹阳兵防控着丹阳、豫章两军,加上郭嘉新募的吴郡兵,也不过才看看三万余人,总兵力才是刘表大军的一半。

看来刘表这是算准了被曹操拖进了战局中的吕布军在兵力上的局促,对于远离中原的扬州豫章、会稽乃至丹阳郡。鞭长莫及,这回打算舍了老本儿也要在扬州啃下一块肉来。要知dào

单凭刘表现在凑出的这些兵力,如果是在正面战场交锋的话。只要不是太傻,就算仅仅用人海战术,就连曹操也未必能等闲视之。而刘表这位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汉室宗亲,却是在天子被刺,曹操另立新君惹得天下骇然不敢有言之后,没有因为他那汉室宗亲的天然大义身份,对许昌有过发一兵一卒的动向。反倒是拼了老命一般,向着被殃及池鱼的吕布军使上了吃奶的力qì

,看刘表这劲头。真不知dào

这老货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直到秦旭下令在下邳城外休整,同时命太史慈、曹性所率青州兵严防已经将战略重心,从兖州逐渐转移到豫州的老邻居曹操的异动之后,在收到了郭嘉本是发往青州临淄的第二道告急文书之后。才算是明白了刘表这位“老君子”。为何发疯。

关键竟然处在同郭嘉似乎有着莫名联系的刘繇身上!刘繇是齐悼惠王刘肥之孙牟平侯刘渫的后代,按照汉室宗谱上的辈分来说,虽然刘繇年近四十,但却是比被沮授、袁尚刺杀的献帝刘协还要小上一辈。那么问题来了。刘繇同那位因为桓帝无子,被窦皇后立为皇帝的灵帝刘宏,也就是献帝刘协的老爹,从祖上血脉亲族上看,乃是近支。从这一点上看。相对于身负光武帝血脉,却是在辈分上同灵帝同辈的刘表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威胁。

是的!威胁!就是因为威胁,这操.蛋的理由!或许还要加上早在孙坚时期,便已对江东广袤之地垂涎三尺,倘若不是当初有袁术和老孙家一帮狠人盘踞,没准早在天下大乱之处,刘表就瞄准了这六郡之地。直到麴义见秦旭对刘表的“动机”百思不得其解,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是让秦旭明白了刘表的意图。

关键还是在让人难以置信的辈分问题上。自文帝时推恩令颁布之后,数百年的繁衍,又没有计划生育的概念,使得经过了十余代的繁衍,老刘家的龙子凤孙们,就算不说是汉室宗亲多如狗,也可谓是家里亲戚满街走了。及至如今,除了光武一脉的刘表、同桓帝同宗的刘焉、灵帝旁支的刘繇之外,地位还算显赫,没有泯然众人,就只有寥寥数支诸如才被公孙瓒灭族的宗令刘虞一支,有着草根之奋斗理想的刘备等寥寥数支了。而现在的情况,刘焉虽然也有觊觎之心,奈何已是垂垂老矣,四个儿子又尽皆碌碌,空有川蜀天国之地,坐拥数万精兵而不思进取,甚至连马腾韩遂这俩野路子出身的一方诸侯都镇不住,因此并没有被刘表放在眼中。而原本曾经差点被袁绍另立为天子的皇族大宗正刘虞已然身故数年,亲子刘和在同公孙瓒纠缠数年后也是生死不知,踪迹不见,也不会对刘表的正统性造成威胁。至于刘备,刘表压根就没将其考lǜ

在内,说的好听,什么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三百年前的旧事了好不?那么剔除了这些人之后,有资格(灵帝近亲)、有能力(官至扬州牧)、有靠山(吕布军左军师常驻曲阿新城建康,很说明问题。)是刘繇,无疑才是隐忍了多年的刘表,在拥有了绝对实力之后,通往那张椅子的最大障碍。原因便是,刘繇辈分小,而天子之传承,从来只有兄终弟及,子承父业!却没有叔继侄业之说,可若是能推翻献帝皇位的合法性,毕竟这是国贼董卓所立之君,再灭杀了灵帝最近的血脉,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彼时的“实力”上,那至尊之位,岂不就顺理成章的轮到他刘表上去嗨皮一番了么!

“刘表是不是傻了?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想通了此中关窍的秦旭,几乎是哭笑不得的拿着郭嘉的信函以及与之相对照的暗影的情报,无端生出一股无语之感来。看来自己终究不是大汉原住民呵!这么奇葩的理由,竟然在刘表这里,如此正经!?甚至就连麴义在听了秦旭的分析之后,一副“我当如何?原来如此!”的模样。合着在刘表眼中,或者说是在大汉各成势的诸侯眼中,曹操最多和他们一样。只不过是一实力稍强的权臣而已,即便这天下因为天子事再怎么乱,只要高高在上的那位终究还是姓刘的。就还没有触及所有人的底限。秦旭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前段时间的纠结究竟在何处了。就像是历史上曹操进位丞相时,还是有一大部分铁杆支持者的,直到自封魏王,破坏了大汉建国之初,非刘氏不得封王的约定,才背上了一个奸贼的名头。而现在,只有秦旭知dào

曹操的野心和手段。在前番以身入局中后,虽然是打着将计就计的目的,却也是低估了曹操的耐性。同时也高估了刘表的智商。

得是什么样的脑子才会在同吕布军无冤无仇的情况下,甚至还是在前番因为庐江郡事,吕布军刻意的隐忍下,竟能想出这么个结仇吕布。意图染指江东的“绝世妙计”来?听说刘表手下其实并非没有明眼之人啊!那蒯家兄弟智计过人。荆州老牌世家中,蔡家、黄家等也是传承数代,允文允武、能人辈出,难道就没有人察觉到这个时候,北有李傕郭汜张济张绣,东有曹操,皆同刘表貌合神离,曹操更是刘表若是想要更进一步时更大的障碍。而且。秦旭绝不相信这些人看不出刘表的荆襄之地,也同各方势力所据地盘其实一样。惦记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怎么就还能撺掇着刘表行此下策呢?

“主公,依麹某看,刘表这厮既然发疯,咱们又何必同个疯子一般计较?只管打TND,咱老麹还就不信了,这天下,难不成还许一个疯子做天子不成?”因为已经被吕布正式将先登营划归为秦旭护卫,所以麹义索性也随贾诩一般,“提前”改换了称呼。此时见秦旭纠结于刘表的用意,紧皱着眉头,麹义别看外表粗豪,内心其实也是个细如丝发的伶俐之人,否则也不会只用八百先登营兵士便破了公孙瓒威震天下的白马义从,当即遂上前一步,凑趣的说道。

“唔?!”一语惊醒梦中人呵!秦旭登时心中一清。自己总还是习惯于用历史的眼光来评价就在眼前的活生生的人。刘表在历史上被曹操大军压制,不敢轻动,只能饮鸩止渴般的派刘备守门。奈何刘备酒品不好,在酒席间不小心就露了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心思,惹得刘表生出了顾忌,才接连做出一桩桩看似昏聩的决定,却不料又被蔡家姐弟从中作梗,最终未能遂心不说,还在历史上留下了同他那荆襄八骏的贤名完全格格不入的评价。

而眼下。因为秦旭的搀和,彼时控据长安,买卖君臣的李傕郭汜二贼败的太快,却又实力未能大损,逃入了宛城同张绣张济叔侄合兵一处,不知要作何打算。却是连曹操都不敢轻易打宛城的主意,更别说是同宛城相距不顾数百里的刘表大本营襄阳了。而历史上此间最大的变数,此刻也是在幽州公孙瓒势力当中带着仨兄弟混的如鱼得水,因此刘表也天幸没有被这位大耳兄祸害。同时刘表的野心和性子也没有被曹操吓破,才有了想要趁吕布这只老虎被公孙瓒、刘备、乃至曹操困在了中原及河北之地,短期内根本就无暇后顾之机,想从虎口之处,夺下一口吃食来,且先不说吕布能不能躲得过曹操的这番算计带来的后果,在刘表和那一众谋士眼中,就算是吕布能够解决北方之危,再择机南顾时,说不得自家主公皇位都坐上了。就算是再退一万步讲,吕布此番在北方大胜,可那又如何?难道吕布威震中原的精兵悍卒,要骑着马和驾着舟船的刘表水军,在大江中鏖战么?左右怎么看都是个必胜之局似的,想必正是因此,才有了刘表这般全力攻伐江东一战之事。

“传令,太史慈率青州兵稳固城防,多加注意曹操动向以及江面情况,此番调樊稠本军三千西凉铁骑,同你我一起,前去江东!”秦旭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麹义说道。

“主公,樊稠将军所率领的是骑兵!”麹义好心的提醒说道。

“要的就是骑兵!”

刘表的算盘打得很精明,而且意识中一直认为中原兵士绝对适应不了江东的作战方式,却是着实忘记了,当初秦旭正是率领着青州兵、丹阳兵,逼得孙策龟缩豫章,最终消弭于世间的。江东可不止是有河道,秦旭还就真不信刘表麾下的水军没有下船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七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六)

秦旭这也算是学大禹王过家门而不入了。时间紧急,大军只在下邳城外暂作休整,并没有同出城相迎劳军的张昭、张纮以及大舅哥糜竺等人过多寒暄,也婉拒了请大军入城休整的建议,只是召了张昭等人同太史慈、樊稠、曹性这三位徐州镇守将领密一起谈了近两个时辰,便看着一脸唏嘘感叹之色的樊稠同太史慈从秦旭帅帐中把臂而出,张昭、张纮两人却是面带凝重之色,面对同僚探寻的眼神只是微微苦笑摇头,便自向军营而去。

“仲明,此计太过用险了吧?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便是有为兄倾家相助,这一万大军所需的战船、粮草、军资、后勤,都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准bèi

完毕的!”眼见着徐州文武皆是各有所思的出了帐去,糜竺却是迟迟不肯告辞,非得等人走干净了,才一把拽住秦旭的衣袖,先是大声叫苦一番,还没等笑吟吟的秦旭做出解释,而后却突然面色有异色的低声凑近说道:“再说你这等擅自修改行军路线,改变作战方略,就算是你同主公亲近,也当是为人臣的大忌啊!你没看刚刚曹性将军的脸色,咳!听大兄一句劝,趁着事未有成,赶紧收回成命还来得及!我知你对那太史慈、樊稠有恩,想必不会驳你的意思。曹将军那里你也好好说说,某多备金珠,待稍后前去拜访,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定要堵住他的嘴!”

“呃?大兄。你怎么会如此做想?……”听着糜竺的话,秦旭当真有种哭笑不得却又心中感动的复杂感觉。大汉是个很重宗族的年代,往往只要被认为彼此间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还都是轻的,放在刑政清明时,倘若有一人犯了重罪的话,那将要面临的,可是要整个宗族都要被诛连。足可见宗族之念,在大汉原住民心中的地位。也就是说。如果秦旭当真如同糜竺所误会的那般有别样想法的话,作为秦旭的妻族,糜家除了附逆之外。别无他法,所谓大义灭亲,不过是存zài

传说和茶话中的事情,当真发生了的话。是会被人唾弃的。因而眼见糜竺因为刚刚的密谈。想歪了秦旭的意思,正绞尽脑汁在想要说服秦旭改变心思,以及对此事作出弥补的样子,秦旭苦笑说道:“就算大兄不知兵,也当读过些兵法,听说过兵无常势,常有奇正之分的道理吧?再说了,就算是退一万步讲。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公既然授我便宜行事之权,就是要我临机自主。又怎么会横加干涉我军行动?大兄多虑了!只是……大兄突然有此一问。又这么激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我兄弟之间,还请明言便是。”

“这……仲明有所不知啊!”糜竺得了秦旭的“保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面色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因为糜贞的关系,他同秦旭之间,正如前番所说,已经是荣辱于共的关系,单单之前的制海盐策,使得吕布军势力用精良的海盐,几乎把持了天下诸多势力的盐脉,使得糜家几乎是数年间便完成了三.级跳,从局限于一郡之地的商贾,跻身于天下七大巨贾之一之事,就已经惹得天下侧目,对糜家这股新窜起来的势力,保持了足够的关注和提防。可若是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倒是也没有关系,毕竟随着吕布军的强势崛起,作为迄今为止,从一开始就因为毫无保留的全盘投入举家相附的“聪明人”,又对吕布军无论行军作战,亦或是安抚地方都有大功的糜家,就算是有人想从中分一杯羹或者打糜家的主意,都不得不考lǜ

一下据说极为护短的吕布军的态度。更别说糜家兄弟在吕布军势力中一个是青州商曹从事,一个是徐州治中,实打实的高官,又有吕布军二号人物秦某人这妹夫“撑腰”,前番甄家要强势投靠吕布军,都因为吕布的念旧没有成功撼动糜家的位置,可以说,如今的糜家在大汉其他州郡中,哪怕是远在蜀中的商行也没有被当地势力为难,就是基于此。

糜家对吕布军是有功的!后勤的保障是本分,但只前番许昌之事,是糜家商行付出了数十条人命之后,在曹操严密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将就连暗影和吕布亲卫营都没有探查到的消息,以及许攸本人及早的送回了临淄,单单就这一点,就几乎已经奠定了糜家在吕布军上下无可撼动的亲近地位。

所以,在糜竺今日见到许久不见的自家妹婿秦旭之后,异样的表现和语无伦次的猜测,才让秦旭生出了疑问来。不知dào

自己这位被人称为有古君子之风的大舅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敏感。在几番追问之下,糜竺在再三叹息之后,却也是不得不将糜家现在的状况说了一遍,让秦旭愕然不已的同时,也有些深深无语的感觉。

木秀于林!必然树大招风!这些年秦旭的心思大多都放在了接连发生的大事上,一个没留神之间,却不料自己的这位历史上有审慎之名,君子之风的大舅哥,竟然也会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时候。

当初甄家想要取代糜家几乎控zhì

了吕布军大部分的后勤事务没有成功之后,便退而求其次,以自家商行的情报系统同吕布军达成合zuò

之事,不知dào

通过什么渠道,竟然隐约传到了糜家的耳中。有来有往,本是人之常情,同样是大汉七大巨贾之一,河北甄家既然首先发了难,想要夺糜家的饭碗,若是糜家不做出回应的话,就像是托庇在吕布军麾下才躲过一劫,怕了他甄家一般。糜家兄弟坐不住了。甄家虽然是老牌商贾世家,可自家也是当仁不让的新锐。谁怕的谁来。因此,就在吕布军南征北战的同时,糜家也通过拓展商路。将商行几乎是铺遍了大汉十三州。

这样的好处是难免的,拓展了商路,青州盐遍布天下,也让吕布军在军资上不虞有缺。可情报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有几个什么人,就可以打探的到的,也就是诸势力一来是看在吕布军的面子上。不想过早的同吕布这位天下第一猛将撕破脸,再者也是糜家新“入行”,无论是手段上还是来路上都不太成熟。根本对本军造不成什么实质上的孙氏,因而才对于糜家的坐探,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却是极大的鼓舞了糜家的热情。

不过外行要成为内行,终究还是需yào

时间的沉淀和底蕴的累积的。一帆风顺的糜家。心思在许昌事立下大功后。更是活泛了不少,根本就没有同人商量,便先人一步的趁着天下因为天子驾崩,新君甫立,正是人心惶然之际,想要先一步得到各势力的实jì

反应而再立新功,却不料,这回探查到的消息。却是足令糜竺失却了君子之风。

在曹操进位丞相,吕布进位大将军之位的消息传遍天下之后。天下共击之的对象。竟然不是至今尚未洗脱嫌疑的曹操,反倒是不管河北势力还是荆襄势力的目标,赫然对准了受了池鱼之殃的吕布!这也就罢了,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一些或大或小的有关秦旭的情报,也通过底下的渠道,传到了糜家耳中。这是之前糜家从未打探到的,毕竟秦旭作为吕布军势力的高官,但凡有所谈论的,皆是各势力高层,根本不是一个没什么底蕴的商贾所能打探到的。如今也是奇了怪了,河北、荆襄、中原三地,竟是有数家势力,或是一方诸侯,或是世家大族,就像是突然对秦旭感兴趣一般,各种各样有鼻子有眼的关于秦旭的消息,几乎是瞬间堆满了糜家家主糜竺的案头。

秦旭不满吕布同曹操媾和!秦旭以非常规手段掌控了吕布麾下三军!秦旭骄狂自傲同吕布反目!秦旭要夺权取吕布而代之!秦旭已经成功骗得了吕布的信任,同刘表这位最有可能登上天子之位的汉室宗亲达成了密约,此番出兵,真相其实就是拿江东四郡之地作为投名状,换取从龙之功的!一条条内容令人匪夷所思,却是有有凭有据的“绝密消息”,就像是自己送上门似的,不要钱似的被糜家“情报精英”得到,虽然见涉及幕后“大老板”,谁也都不敢擅专送到糜竺面前,可消息的真实度在对比之下,着实让人有不得不相信的理由,一来二去之下,就算糜竺再相信麾下不会有人背叛,也难免要疑神疑鬼了。特别是这些消息还没来得及同秦旭沟通,秦旭竟然真的如同这些“绝密情报”上所说的,出兵了!而且刚刚军帐议事中,秦旭的一连串让人难以理解的大动作,特别是还有太史慈、麹义、樊稠等人几乎是不问根由的坚决服从的态度,这前后一再印证之下,糜竺难免失态了。

“就这些!?”秦旭几乎是保持着脸色平静,听完糜竺几乎是倾诉一般的将这几个月来,让他这本是意气风发的糜家家主折腾的老了数年似的消息说完,然后一脸希冀的等着回复。秦旭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大兄若是想要换行,可向文和多多请益,便是让贞儿同昭姬多多亲近也好,可千万莫要自寻烦恼了!此番事在后勤上,还要多仰仗大舅哥了!至于你所担忧之事,不出三月,便会有分晓了!”

“这……好吧!某便将糜家的生死,交于仲明手上了!只求仲明不管如何,好好善待玲儿!”糜竺见秦旭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没有心思被揭破之后的任何异样情绪,心中本来的不安也是消减了不少,但听了秦旭之言,本就搞不懂秦旭心思,这回更是糊涂了。可毕竟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见秦旭不明言,糜竺在脸色几变之后,使劲撮了撮后槽牙,点头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八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七)

事有非常,内必生妖。不是秦旭故yì

绕弯子同糜竺打机锋,而是当真无话可说。

绝不能小看古人啊!造反这种事儿本就是越描越黑,越解释越乱,你看人家这反间谍战!消息战!将人心玩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连糜竺这等在商海沉浮数十年的老油子也给绕了进去,都深信了人家故yì

散播的消息了,却还不知dào

对方到底是谁。这种情况下秦旭倘若明确表了态,还指不定会让已入彀中的糜竺想歪到哪里去。眼下江东事本就透着古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抚了糜竺的情绪,又特意嘱咐了糜竺多加注意火药的研制和保密。就像前番在许昌,虽然得此物之功,让曹操吃了个小亏,但用的多了,让人摸透了这物事杀伤力不高的“实情”之后,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底牌用的多了,也就失去了抄底翻盘的效用。

补充了必要的给养之后,秦旭并未进城,只在城外军帐休整一夜之后,着人给张昭等人留了话,第二天凌晨,便会同樊稠的三千西凉铁骑,拔营起军,折道向东,不一日间,便进入广陵郡境内。同时,在秦旭大军起行之后不久,下邳南门之外,另有一支军势,向南开拔,渐渐消失于晨曦之中。

现在距离贾诩麾下暗影传递回消息,以及收到郭嘉发出的六百里加急文书,已经是第五日,在大军进入下邳境内后,秦旭就已经派了牵招带百人先行去同郭嘉取得联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有回音了。在综合了一路上所得的消息之后,秦旭亟需同郭嘉反馈回来的消息做一下比较来证实一些推测。可直到大军行进到了大江边上,却还是没有见到牵招的回复,不知dào

大江对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公,牵招性讷而稳重,绝非轻佻不顾大体之人,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才没有在预定时间赶至。要不末将再派人去江边迎一迎?”见秦旭面有沉沉之色。麹义也自皱眉不已,说道。

“唔!元龙正在为大军准bèi

船只,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秦旭点了点头说道:“且加派人手。加强沿江巡查就是。”

“诺,末将这便去办!”麹义对牵招的逾期未归,首先想的是在秦旭面前为同袍开脱,但秦旭却是从中察觉到了几分异常。正如麹义所言。牵招绝非拖沓之人。这点秦旭自然知dào

。当初秦旭在无名山谷一战成名时,身边的将领就是彼时尚未降服的牵招,几年来的相处,对于牵招的为人的认知,秦旭自认并不在麹义之下。可越是这样,越是让秦旭生出几分担忧来。

针对糜家的消息集中覆盖,刘表竟然会因为扬州牧刘繇之事而视近在咫尺的曹操势力不顾,反而为了扬州之地。竟同与其并无瓜葛的吕布不宣而战,算无遗策的郭嘉竟然会向吕布连发两道六百里加急。这些事情突然挤在一起发生,真的只是巧合么?

或许可以用本是着重于商贾事的糜家捞过了界来解释为何会有人针对糜家发难,也可以用刘表之前同曹操毕竟有同盟之谊,也曾经抄了攻伐陈留的袁术的后路救过曹操,因而认为曹操表面上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其过于重视来勉强为刘表的异样做出说明。可郭嘉是什么人?说实话江东四郡放在郭嘉手中,其实就是秦旭怕郭嘉在养身子期间太过无聊而为这位鬼才找的乐子,不说其他,单只看有郭嘉坐镇期间,那曾经困扰历史上孙氏数十年的山越蛮人没有一次作乱,就足以看出老郭的手段。能让郭嘉这般在意,连发两道六百里加急的事情,绝不仅仅只是信函表面上那对于刘表军势来袭的担忧,以及对刘表为何攻伐江东的解释,这太不符合郭嘉的性子了。

除非……

“主公,牵招……找到牵招了!”秦旭正在为完全不符合郭嘉性子的两封六百里加急信函而猜测郭嘉的真实用意,猛然间却突然听到麹义焦急的喊声在帐外响起。

“找到?!”这个词从麹义口中说出,让秦旭登时一惊。秦旭也对牵招十分看重,要不然也不会让牵招独自率百名先登兵士先行过江同郭嘉联络。而牵招作为先登营副统领,已有数年的时间,因为豪爽大气,又在一开始被吕布全军擒获时,主动同秦旭沟通接近,一起参与了无名山谷之战,先登营从一介降军走到如今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可以说牵招功不可没,因而在先登营中颇得军心。可现在,也不知此行的牵招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麹义竟然用上了“找到”一词。

秦旭到时,先就看到了被一众先登营兵士抬着过来的牵招,眼眸登时一凝。现在牵招的情况很不好,身上遍布着犹如婴儿小嘴一般被江水泡的发白的伤口,不知dào

究竟是遭遇了何等的袭击,才能让这位先登营二号人物,当初也是直面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正面冲击犹为不惧的猛将,受如此重伤。

“主公!军中有秘法,可令人短时间清醒,只是……还请主公早作决断,牵招伤势颇重,不会怪谁的!若是时间长了怕是……”麹义这平日间骄狂的汉子,在见了牵招现在的模样后,眼眶都红了,话语中也带着哭腔,喏喏失神道。先登营这千余人被秦旭用做先锋,就连辎重、粮秣都是就近补给,更别说是随军医者了。若是牵招只是受些皮外伤还好,而现在明显重伤之甚,虽说尚有微弱的呼吸,但看情形至少也已经在江水中泡了两个时辰以上,就算是有医者在侧,能不能保命怕也是五五之数了。麹义的意思秦旭懂,这年头军中斥候干的就是卖命的买卖,有时候难免会因为各种原因强撑着一口气将消息带回来。因为生机已近无可救之地,就需yào

一些外在的刺激来以斥候的生命力为代价令其暂时清醒,不至于使情报落空。而遭了这等秘法之人,却再无生还之可能。这事之前秦旭也听说过,本以为是军中以讹传讹,却不料果有此事。

“不行!秦某绝不会容许自家兄弟这么不明不白的走!此事再也别谈!先去附近村落,寻些姜糖热水,喂给牵招。着人快马去广陵城中,命太守陈元龙一个时辰之内,将广陵城中医者火速请来!一年前某曾嘱他多募医者以自救,想必广陵城必有可救牵招之人!”秦旭挥手止住了麹义红了眼的建议,心中也是庆幸当初还记得陈登因为喜欢生吃鱼鳖而死于“食物中毒”,所以才在陈家投效之后,便命陈登多募医者于身侧。但这个别样的命令,秦旭不确定在丹阳兵叛乱,陈登复为广陵太守后,还会不会一直执行下去,但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将希望寄托在广陵县城中,总归会有几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吧!

“你等是如何寻得牵招将军的?”牵招现在虽然昏迷不醒,而且受伤颇重,但由于身强体壮,看生命体征,虽然因为失血过多,整个面色呈现灰白的眼色,呼吸微弱但好在频率还算稳健,短时间内应无大碍,在命麹义带人好生照看牵招之后,秦旭招来了发xiàn

牵招的兵士,得到的回答却是让秦旭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大船!在发xiàn

牵招之地,远远的江面之上,似乎有数艘已然远去的大船!隔着怕不有十余里。可这等距离,对于无风也有三尺浪,晴空亦有白雾天的大江之上,是根本看不到的,这是常识。可没有等秦旭将这疑问问出来,这几名兵士接下来的话,却是为秦旭解了惑。

是船帆!

几人众口一词,看到的那几艘大船的船帆,竟然皆是由可以同黄金等价的蜀锦、青州出产的金丝青帛织就,隔着老远就能看见熠熠的反光,因此才会在相隔十余里之外,还能让人注意到踪迹。

“是他!”秦旭愕然。在几名兵士说起船帆异样时,秦旭心中一个彪悍的名字就自己跳将了出来。

早该想到了啊!蒋钦周泰这等水军大将都已出现,并且因为皆已经收降麾下,此番更是被用做了奇兵,自己怎么就忘记了那位历史上名声尚且在这两人之上,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已经有投靠孙氏打算的那人呢?

大船!锦帆!能将牵招击败!除了那位赫赫有名,却是在前期颇为落拓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在秦旭心中,不作第二人想。

不过对于这位百骑劫曹营的猛将,而且是正在寻求明主的英豪,秦旭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若是在平常,既然遇上了,凭借着秦某人响彻大汉的“人贩子”光环,秦旭巴不得能将正抑抑不得志的锦帆贼招揽过来。只是现在,出了牵招之事后,一边是久随的心腹老部下,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忠勇猛将,究竟该如何破局,却有些棘手了。

而更令秦旭心中犯嘀咕的是,甘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刘表察觉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九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八)

看来当初的确将秦旭的话听了进去,陈登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七八名军中或是民间的医者,被前去联络的先登营兵士接了回来。尽管因为飞快的马车,一个个脸色都有些白里透青,冻吓的不轻,但精神状态还算好。匆匆同秦旭见礼之后,便对牵招的伤势进行了诊查。

万幸!也不知是疑似甘宁之人这时候已经对刘表麾下大将黄祖的慢待不满,因而出工不出力,亦或是牵招命太好,所受的伤虽然看上去骇人的紧,但经过这几名医者的确认,基本上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之所以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多是因为被春寒冰冷的江水泡的时间太久的缘故。得益于牵招的底子很好,只要善加调治,修养的当,驱了风寒之后,就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秦旭,在忙命人好生安置感谢这些医者之余,心中顿时也轻松了许多。甘宁的价值如何,但凡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不会小视。一柄长刀外加一根系着铃铛的横江铁索,带着百余名部下在曹军营中来去自如,竟然能够做到不伤一人,造就了“百骑劫曹营”的偌大名声。这等智勇兼备,又是陆战、水战皆精的猛将,正是现在军中极其稀缺的人才。而且现在甘宁正处在被刘表看不起自家出身,上峰黄祖同样不识货的尴尬境地,只要待之以诚,以历史上甘宁对于孙氏势力的贡献和忠诚,不愁未来不会成为可为军中庭柱。说不得之前还在担心因为有可能重伤了牵招。倘若因此不治的话,欲要招揽甘宁,会引起先登营上下不满。现在看来,甘宁当时有很大可能是留了手,只要牵招能醒过来说明情况究竟如何的话,还是有很大希望为本军再添一员大将的。

“主公,看来刘表对我军渡江已经有了防范。而陈太守为我等准bèi

的渡船多时渔船、商船,倘再遇上那锦帆贼,孰难有所作为。末将请命,带本部强攻渡江,会一会那甘兴霸!为主公及大军渡江争取时间。”在得知牵招的伤势稳定之后。麴义之前因为同袍生死悬于一线而涌出来的悲痛,也转变成了昂然的战意。对于伤了牵招的甘宁,麴义眼眸中的渴望与其一战的热切怎么也遮掩不住。

“对方是不是锦帆贼不重yào

,在牵招未曾醒来。落实与之同去的弟兄生死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且命人详细探查江上动静,等元龙船只一到,立即渡江!”秦旭摇了摇头,见麴义还欲再行请战,笑着说道:“老麴,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诚不可取。同不知兵力,又有战船的来敌死拼?这可不像昔日以八百死士。硬抗击溃三千白马义从的麴将军呵!”

若仅仅是刘表派水军顺江而下,阻止援军入江东的话。麴义请命与之一战也正是秦旭所期望看到的,至少也能打击下趁着吕布深陷局中,而悍然进击的刘表的嚣张气焰。可随着医者诊视出牵招受伤的程度,以及对于现阶段甘宁处境的“先知”,虽然没有同甘宁接触,但秦旭有种预感,倘若此番只是伤了牵招却不取其性命的举动,是甘宁故yì

为之的话,那么与其说是甘宁在示威,倒不如说是在示警或者示好!连带着,有可能随牵招同去江东的另外百余名先登兵士,也有可能并无性命之危。再者,就如麹义所说,因为广陵郡临近入海口,本军并没有水军驻扎在此,因而陈登能够调集供大军渡江的,也只有稍大些的渔船、商船而已,对上锦帆贼甘宁的战船,胜算着实不大。在没有弄清楚甘宁的真实用意之前贸然进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得不偿失。

“主公!……诺!”显然,秦旭没有答yīng

麹义的请求,让麹义有些憋闷,但也是知dào

,秦旭说的是实情。水上作战不必在陆地上,八百先登死士,能依靠地形的优势和先登劲弩的锋利,正面对抗三千白马义从。大江之上,两船相交,只拼实力,根本无险可守、无计可施。就算是有先登劲弩这等神兵利器,可以压制一阵,但只要对方大船能扛过第一波箭雨,用船体撞上来的话,就凭几艘渔船商船,不管是坚固程度还速度上,是无论如何也不是战船的对手的。没奈何之下,麹义也只能点头应了秦旭之命,探查江面情况而去。

也许是秦旭的推测起了效果,果然,将近傍晚时,陈登募集而来,以及麹义派人去附近渔村暂时征用的大小不一的商船、渔船已经达到了五十余艘,甚至还有两艘本是逆流而上入蜀中贩运蜀锦刚刚返航的糜家商行的大商船,足可载百十人之多,也被陈登征了过来。有这许多船只,只要是江上夜间不起大浪,挤一挤甚至只需往返两次就差不多能将这两营近四千人马载过去。麹义是卯足了精神,就想等着若是那锦帆贼甘宁不识好歹,再来招惹一次,好叫他知dào

知dào

自己的厉害,可直到最后一名先登营兵士牵着马匹,上了糜家商行的大船,别说是锦帆贼了,清冷的月光下,大江之上除了吹冷人骨头的江风之外,却是连个船影都看不到。让麹义好一阵郁闷。

广陵郡同吴郡新城建康之间,江面宽达数百丈,又因为临近入海口,水流颇为湍急,一行数千人的船队,大船可载百余人马犹显宽敞,最小的却仅可载不到十余人马,船只各不相等之下,速度难免慢了不少,将这近四千人马运到大江对岸,足足耗费了两个多时辰才搞定。因为先登营中有病号,再加上已经踏上了吴郡地界,谅就算是甘宁果真有提着秦旭的脑袋去换取黄祖看重的打算,在没有充分准bèi

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下船同四千骑兵面对面硬挺,秦旭安心的先是派了樊稠领着本部三千西凉铁骑先行探路,同在建康新城当中的郭嘉取得联系,自己坐镇先登营中,有麹义以下九百多先登死士,以及八百具先登劲弩的护卫下,秦旭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人嫌命长来行不轨之事。

“咦?!这姓秦的竟然如此干脆的过江就走?大哥这回怕是又看走了眼了!”秦旭所在先登营只休整了两个时辰,便十分利索的拔营而起,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在此处停留的意思,便向着建康新城而去。似乎并没有看到就距离大军扎营之地不到二十丈外的芦苇丛中,一支月牙小船上,两个用粗布包着脑袋的粗豪汉子,正小心的拨开密密的芦苇叶,盯着秦旭本军的一举一动。

“想必同那黄祖是一路货色!那话怎么说来着,大哥整日间嘴边念叨,对,叫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看这姓秦的偌大的名头,说不得也是沾了自家老丈人的光!”另外一名操着船舵,同样打扮之人,一脸不屑的说道:“咱们还是抓紧回去把情况禀报大哥,将那百十个旱鸭子去向上峰换些军功,左右那黄祖见抓了这许多人,还是曾经名震天下的先登死士,总不会再对大哥呼来喝去了吧?”

“你懂个P!”先前那个见秦旭大军拔营而走,走的爽利,口出怨言之人回头粗暴的止住了后者的话,一脸不屑的说道:“黄祖是刘表老儿的爱将,当初就连孙坚那江东猛虎都折在了这人手中,若是大哥当真越过了黄祖直接上报刘表,且不说那狗眼看人低的刘表能不能见大哥,黄祖倘若得知了,他那三万水军要对付我等这千余他们眼中的贼寇,可别太轻松!”

“那咱们老是这么盯着,不也是没办法么!”后者被骂了一通,却也是不敢还口,嘴里只嘟嘟囔囔的说道。

“行了,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大哥也是和我说,咱们既然有想要投靠这帮人的打算,当初就不该撞翻人家的船,抓了百十个落在水里的旱鸭子,脸上其实也没啥光彩。倒是那领头的颇对大哥胃口,可惜半夜给他治伤时被他条船跑了,要不然……嘿!”一开始说话那个见自家弟兄后来没了声音,只当是被自己呵斥住了,头也没回,犹自絮絮叨叨的说道。

“看来主公的确实是比我等这般大老粗有见识!算无遗策之名也是实至名归,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后面会有人跟踪呢?”微薄的晨曦中,月牙船上前头之人忽然听得后面说话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北地味,绝不是刚刚和自己搭话的自家兄弟的江东口音,登时浑身就是一僵。不过这人看来也是个老油子,当即也不回头,前蹬后垫,作势就要一个猛子扎进水中。这帮子北人都是旱鸭子,看之前那些精壮之士,看上去倒像是群百炼精兵,可一到了水里,却是连个江东的孩子都不如,若是不是自家大哥相救,怕不是当真就顺着大江入海喂了鱼了。可还没等这人跳起来,只一声轻轻的绷簧之声响起,这人登时就不敢有所轻动了。因为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数支几乎妙到毫巅峰的短矢,几乎是紧贴着这人的双腿,哆哆有声钉在了船头之上,力道之深,入木几有三寸。就这力道,这人不用想也知dào

,哪怕是自己跳入了江水之中,说不得也会被在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九)

人之所以被神化,很大程度上,是在适当的时机做了常人思维模式之外的事情,才被加上了诸如算无遗策、谋略通神之类的“称谓”。就比如现在。

秦旭先是认定了此番伤了牵招的甘宁现在的处境。按照这位猛将兄在历史上投奔孙氏之前,欲求明主而不遇的情状,看它船帆仍旧挂着锦帆,怕是还没有完全投靠刘表,或者说因为甘宁的出身的缘故,按照江贼的“规矩”,此番事正是他向刘表,或者黄祖证明自己,以求获得重用的“投名状”。这从麴义听到的,两名甘宁手下称呼刘表或者黄祖为“上峰”而不是主公便可以旁证。

甘宁的豪爽任侠名满州郡,城邑中颇有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犯我一寸,我掠人全家的游侠儿偌大名声。因此甘宁现在虽然得好友苏飞推荐,欲投现在风头正盛的汉室宗亲刘表麾下,但心里未必没有权衡。吕布军短短三四年中的飞速发展,从一届流军到如今坐镇三州,昔日的天下第一猛将也被朝廷封为大将军,有张辽、高顺等名将为爪牙,江左名士张昭、张纮、赵昱等为宾客,皆受重用。最能打动甘宁的是,昔日为天下敌的黄巾贼、泰山贼,如今却是成了坐镇徐州、扬州兵势的主力,特别是以黄巾战兵为前身的青州兵,军事主官,更是吕布的女婿。单就这一点,就不由得甘宁在面对上这么一支天然“亲近”的兵势时,内心没点别的想法。

于刘表称不上有什么恩遇。黄祖更是对贼寇出身的甘宁怠慢的紧,依着甘宁的脾性,也就是好友苏飞的面子不好驳斥。如若不然,凭着锦帆贼在大江上的声望,还真就不稀罕去作人下小吏。

甘宁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竟然会让秦旭能借此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摸透了大半。在见秦旭似乎对自己的“诚意”并没有什么反应。一开始甘宁还以为自己故yì

放水放走的那名看样子是头目一类的人物,没有成功回到秦旭营中,想想也是,一群人都是旱鸭子。没理由牵招就一定会水。就为这甘宁甚至还懊恼了好长一会,本来就因为占了大江之利,才将这群让自己也佩服不已的雄壮之士生擒。若是因为自己这点疏忽,而只能同秦旭硬拼的话,甘宁也是有些不太甘心的。这才派遣了手下比较纪灵的两名头目,驾着艨艟小船。远远的查探秦旭军中动静。浑不知这番动作皆已经落在了已经盯上他甘兴霸的有人贩子“美名”的秦某人眼中。

“看来牵招的仇是报不了了!”麴义在提着这两个被捆扎结实的两名窥视秦旭军情的江贼回营的路上。突然慨叹了一声,让身边的先登营兵士不明白自家老大怎么就没来由的口出此言。作为也算是同牵招一同,自秦旭发迹起就跟在秦旭身边的老人儿,对于秦旭这时不时就喜欢用各种无下限手段,为本军收拢异才的“爱好”,以及响彻江湖的“人贩子”的美名麴义也是门儿清。当初不管是在平定青州还是奔袭长安,秦旭顺手捞人的本事让人侧目,自己同此番同秦旭一同重回江东的樊稠。不都是这么让秦旭给拐来的么。好在牵招伤势不重,而且据推测那百余名本是与之同去的先登营兵士也是性命无碍。因此麴义除了苦笑之外,也别无他想了。

“几位军爷!我们兄弟俩就是这附近的渔民,没犯王法,你们可不能随便抓人啊!”刘表的大军就算是再犀利,除非是孤军深入跨江而来直攻吴郡,否则要想突pò

有两万丹阳兵镇守的丹阳郡防线,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有樊稠带三千西凉铁骑去见郭嘉,秦旭有足够的时间,在这上次登陆吴郡的旧地牛渚滩,好好梳理一下眼前之事也顺便休整一下一路急行军而来的自家兵势。但被麴义逮到的两名江贼就没那么舒服了。

“瞎扯啰什么?王法?还渔民?真当爷们这双招子是气泡不成?识相点还是想想到了地头怎么交代吧!刺探军情要受的罪过,估计你们还没享shòu

过吧?”秦旭的意图并没有刻意瞒着麴义,既然知dào

很有可能自家兄弟这仇八成是报不爽了,那还不趁着还没有成为一家人之前,好好招待招待这两位竟敢刺探先登营军情的江贼。因此,不过是从江边到军营这短短的十余里路,麴义几乎是换着法子折腾这两人。既不会让这两人身上有伤,在秦旭面前不好交代,也伤了有可能日后会是同袍的交情,可又不想让这两人好过,为此麴义可没有少费脑细胞。最后还是身边一名之前担任过秦旭侍卫,曾经“有幸”见识过那位以审讯人见彩,如今已经闻名全军的陷阵营都伯司马冒的手段。才刚用了小小的一招,并没有用常规的五花大绑,而是仅仅用牛筋绳捆住两人的大拇指,然后拴在马尾上,一路小跑过来,就已经叫这两名江贼哭爹喊娘了。这令麴义在解恨的同时,也坚定了日后一定要少同司马冒那阴人打交道的心思。

“啊?军爷,你不能这样啊!你那百十口子兄弟在我大哥那,可是好吃好喝好伺候,没见一点慢待之处啊!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们。”很显然,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利用秦旭让自家大哥在上峰面前立功,好给自家兄弟一个去处的两名江贼,的确是没有想过若是自己被抓了之后,应该怎么办!这事儿也没人教给不是。见麴义一脸恶相,而且身边的兵士穿着,和当日落水被擒的那近百余条壮汉的装束一般模样,除了心里暗暗叫苦,这两人的脸都白了。本是在后面操船的那名江贼,更是没口子的叫喊起来。

“嘿!要不怎么说主公算无遗策呢!还真就是这帮人干的。”麴义本来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耗时间,左右也要让这两人吃些苦头,才能解了自家袍泽兄弟牵招受那么大罪过的气,但一听两人这般说,麴义顿时就来了精神。又闻听这两人言语中的意思,似乎当初跟随牵招一通前往江东,回返时莫名失踪的近百名先登营兵士并无性命之危,耍弄这两人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少,对身边人说道:“得了,给这两人扔马上,主公还等着咱们回去问话呢。这般磨磨蹭蹭的,就算主公脾气好不骂你们,老子都得给你们松松筋骨!”

“诺!”麴义这话明显是另有外音,因此话音刚落,就得了同样听到同袍无恙消息的身边兵士气势高昂的应诺,隐约的,两名被擒住的江贼听了麴义所言秦旭脾气好的话之后,也莫名的有种松了口气的虚脱感。刚刚那种不是刑罚的刑罚简直不是人所能承shòu的,谁能料到就这么小小的一根牛筋绳,绑在了大拇指上,时间一久,简直比戴枷游街还TM难受,两条手臂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平举着无甚感觉,只要稍有异动,就是生撕活扯身上的肉似的,钻心的疼。这会子虽然被人蛮横的拦腰丢在了马背上,但对于这两名江贼来说,尽管腹部颠簸,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似的,但那也简直就像是地狱道了天堂一般。

从江边到牛渚滩,其实也不过十余里的路程,就到了当年从此折道萧关,同伪帝袁术决战的牛渚滩。因为前番先登营兵士“失踪”一事,使得现下虽然是简易扎营,更是章法有度、守卫森严。两名江贼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被掼下马来时,连本能的呼痛都在这军容严整的气氛中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心里头不禁对自己那带头大哥这“留条后路”的做法,深感佩服。

大哥就是大哥!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果真不是自己这等小毛贼可以比拟的。这两人跟随甘宁日久,日间也颇为亲近,深知自家大哥亟求明主以建功立业的“宏愿”。当初在苏飞的引荐之下拜见刘表麾下头号大将黄祖时,就曾经为刘表军势数万兵将的气势所震慑,因此才会在一开始一门心思的想要随着甘宁生擒了秦旭求得加入这等威势之军的愿想。可如今在见了先登营的真实面貌,区区数百人所营造出来的严谨阵势,那浓的几乎实质化的杀气,令行禁止的军容,锃亮的兵刃,高昂的士气,让两人恍惚间竟觉得甚至要比刘表那数万大军的气势还要强上一些似的。

“去报主公,麴义回来缴令。擒获两名刺探军情的贼子,请主公审问发落!”尽管麴义是先登营统领,之前在袁绍麾下时,先登营也是麴义的私兵,可由于在吕布的强势支持下,秦旭一直在治下青、徐、扬州努力推行的兵士职业化,现在几乎所有的吕布军将领,都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这种极似后世军权“国”有的理念,领兵在外,即便是一军将主,主帅在的情况下,也必须按照规矩来。

“主公有令,两个小贼而已,就不见了!命将这两人放归,带话给甘兴霸,问他敢不敢亲自前来,秦某设宴以待!”……(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一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掌握了对方性格的弱点,在办起事情来时,往往会收到奇效。甘宁现在还远不是数十年后那位被孙权称为可比张辽的东吴水军大将,刚过弱冠之年的甘宁,虽然已有收心钻研诸子百家学说,想要投奔一方诸侯,在这乱世有所作为的想法,但年少时轻慢任侠、意气用事的性子,却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

昔日曾任蜀郡丞,却最受不得人不敬而不惜舍身从贼的锦帆贼首甘兴霸绝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会对自己未来的成就先知先觉,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性格,并为了招揽他,而有所针对的为其量身打造了一整套“招揽方案”。

“什么?主公不见着俩小毛贼?”虽然想不明白秦旭为何会对这极有可能探听到那近百余名先登营弟兄所在消息的两名江贼,连见都不见便要放回做法的用意,但出于对秦旭谋划的信服,麴义一愣之后,也不迟疑,只是满脸意犹未尽之色冲押解着两名江贼的先登营兵士挥挥手。示意麾下兵士放开已经将手臂差点拧成麻花的两人。

“啥?!”这短短十余里,仅仅尝到了些“小手段”,就体会了欲生欲死、生不如死滋味的两名江贼,在被掼下马来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小算盘。更甚至心意相通的生出了待会面见那名传的神乎其神的年轻主帅时,为免“大菜”加身。甚至已经下了“关键时刻”打算选择性的遗忘义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保小命的决心了。可谁料,颠簸中几乎已经打好了的腹稿。人家甚至连听一听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就放人了?秦旭的心思,这两个跟着甘宁在江面上混生活的江贼猜测不到,但这从“地狱”门口转了一圈就被踢回人间的劫后余生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让两人被松开绑缚之后,犹自愣在一旁,不敢轻动。

“怎地?秦帅饶了你等性命。还不快滚?难不成还想赖在这里,让爷爷们管饭不成?”或许是这两人在之前透露出先登营近百余名兵士失手被生擒却并无性命之忧的消息,让麴义心中的戾气少了不少。至少熄了当初想要活剐了两人给牵招出气的心思。只是见两人呆愣在当场,心中仍旧犯了膈应,当即一脚一个踹翻,又一人抽了一鞭子。才令兵士将这犹自不信这般轻易就重得性命的两人驱走。

“主公。这甘兴霸何德何能?能劳烦主公这般惦记?就算是水战有一手,还能强的过主公麾下蒋公奕和周幼平?那两人也没见主公你费这般功夫啊!”秦旭在确定了牵招并无大碍之后所表露出来的想要招揽甘宁的用意本就没有瞒着麴义。因而麴义对秦旭这般看重不过有些薄名的锦帆贼甘宁有些不解。作为兼职了秦旭临时“侍卫长”的麴义,当日秦旭在下邳城外军营布置青州兵另有动作时,可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过蒋钦周泰两人是被秦旭着重点过名这次要重用的。难不成这两名被秦旭称作水军大将的将领,还不如一个“贼头儿”甘宁么?

“公奕同幼平的水平自然毋庸置疑,皆是大将之才。此番事也的确需yào

仰仗这两人的水战能力。不过老麴你可莫要小看了这甘兴霸。有了此人相助,说不得会让我们少费许多气力呢!再者,老麴你也多同弟兄们说道说道。若是那近百余名兄弟性命果真无忧的话,为牵招报仇什么的心思先暂时放下。日后说不定就是同袍,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中事情究竟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dào

,就让他们私下解决,没准这俩不打不相识也说不定。别枉作恶人!”对于麴义的疑问,秦旭此时并没有多作解释的打算。有些事情很难用简单的对比来说的清楚。而之前制定的那个针对刘表的计划本身就弄险的成分多一些,若是能再多加一道保险,秦旭就能多几分打疼打乖刘表这目前已经狂妄到没变的气焰。而所要“付出”的,不过是费点脑细胞,耍些小手段而已,就算是难达预期,也能“附赠”一个文武双全能力不下张辽的猛将,这买卖,风险几乎无限趋近于零,而且怎么看怎么不亏本,何乐而不为?傻子才不做。况且冷静下来看牵招所受的伤势,也的确正如陈登送来的军中医者所说,皮外伤居多,根本没有伤到筋骨,足以证明牵招同甘宁之间就此事肯定令有隐情,可别因为麾下先登营的一时激愤,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诺!主公放心!末将知dào

轻重。”也得亏是秦旭之前的一些几乎被神化了的作为,特别是无名山谷一战时同先登营兵将关系亲密,再加上一个已可谓世人皆知的“人贩子”的美名,麴义才敢打下包票,不至于让这些憋狠了的先登死士们,坏了秦旭的事。

因为去往建康新城面见郭嘉的樊稠还没有回音,而且秦旭估摸着就甘宁这时候的急性子,绝不会让自己等太久。在派人过萧关同正在分兵,一面亲率大军同丹阳郡同刘表麾下黄祖水军水陆对峙,一面派孙观、尹礼两人各领一军严守豫章边塞的臧霸通了联系,确保能够在这牛渚滩军营中,第一时间得到前线消息的情况下,有充分的时间做出应急反应。

不知是那两名被放走的江贼行动太慢,还是秦旭高估了甘宁的决绝程度。直到第二日上午,甘宁没有等到,倒是樊稠护着郭嘉同明面上因其之故,才为江东引来战火的扬州牧刘繇,先到了秦旭营中。

“奉孝莫不是又在故技重施!?”见到眼前这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郭嘉,秦旭很难想象之前看到的两封六百里加急文书,是出于郭嘉之手。因而在见了郭嘉无恙之后,秦旭下意识的就想起上次郭嘉发告急文书的目的,是为了诱袁术入彀,这次莫不是又要赚刘表么?

“某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一个计策的好坏,不在于用过了几次,而在于是否每次都管用!仲明以为然否?”看来郭嘉在江东过的着实不错,秦旭目测过去,原本消瘦的像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也至少胖了一圈。注意到了秦旭的语气和眼神的古怪,郭嘉很是得yì

的摇摇头,说道。

“唔!……”秦旭心里发闷。郭嘉所问秦旭又怎么会没听过?这话本就是他秦某人当初有意招揽郭嘉时,在浪子兄面前卖弄时说过的,现在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秦旭其实真的很想给这位浪子兄讲讲什么叫做狼来了的故事。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来。别人家的谋主军师,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为主公献谋献策,眼前这位位居本军左军师的郭浪子倒是好,对秦旭安排其到江东休养的“好意”完全不在乎不说,甚至谋人都谋到了自己人身上,虽然明知dào

郭嘉用计鬼神莫测,这样故技重施肯定有他的道理,可仍旧令“又”中计的秦旭苦笑不已。

“秦将军,奉孝曾言,景升麾下亦有谋主相辅,虽然尽管正面对上,我军最终也不虞有败,但丹阳郡本就因为战事牵连,十户不一存,若是能用诡谋而少杀伤,不损江东元气的话……”见秦旭面色不愉,隐约有咬牙切齿之状,一旁的刘繇赶忙开口说道。从当初对吕布的轻视,而连带着在许昌时对秦旭的小看,直到亲身经lì

了这年轻人收复江东,刘繇才算是见识了这年轻人为何会在吕布军中被公认为二号人物。

“奉孝!?……”秦旭嘴角微勾,眼眸中意味带着几分戏谑,看着当初从秦旭处学来的动作,捂着额头一副无语状的郭嘉。刘繇话中为郭嘉洗脱之意,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可问题是,让刘繇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秦旭可是记得当初两人“初次”见面时,这之前据说差点成为翁婿的两人,刘繇那恨不得生撕了郭嘉的眼神。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等逆转,足可见郭嘉的“手段”。

“咳!来时听了樊稠将军简单说了说情况,仲明莫不是对锦帆贼有了兴趣?”眼见刘繇还有要继xù

为郭嘉“开脱”下去的样子,郭嘉这浪子的脸皮也有些不太自然了,轻咳一声打断了刘繇的话,问秦旭说道。

“大江之上,我军徐扬两州处于下游,被分隔成南北两截,倘若没有一支强有力的水军的话,所谓战略纵深终究是个笑话。而甘兴霸能带着锦帆贼自蜀地而至入海口,能横行无阻,岂不正是我等亟需之人?”见郭嘉一副强作镇静的模样扯开话题,没想到这智计堪称天下无双的浪子也有这般尴尬的时候,暗赞一声真是报应啊报应。秦旭之前对郭嘉故技重施,甚至不惜牵连自己的那点“怨气”,也随之烟消云散,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二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一)

相对于秦旭自进入江东后的审慎小心,率领一万水军,五十条大战船集结在濡阳港的黄祖,可就顺意多了。

作为刘表麾下第一心腹大将,又有袭取庐江郡为本郡开疆拓土的大功,如今又用暗度陈仓之计,骗过了丹阳郡两万余守军,成功率麾下兵力占据这可谓是三郡之咽喉的濡阳港,黄祖可以说是志满yì

得。

也不怎么样么!都说吕布军如何如何厉害,丹阳兵如何如何精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不还是让他黄祖麾下一万水军这般轻易的就突pò

了大江防线?而且黄祖也得了消息,刘表所命同自己一同攻袭扬州,一直同自己不甚对付的蔡中,也在武陵太守金旋的斡旋之下,成功的同武陵蛮取得了联系,借道借兵,据说也是已经兵临豫章县城之下。虽说豫章、丹阳二郡地处极南,战线跨度太长注定了短时间内成为众矢之的的吕布军,不可能面面皆顾。可就连蔡中这依靠蔡家势力才得以在军中任职的废物,都能将吕布军逼得“不敢”出城,之前天下第一猛将麾下强军所带来的威压,无形中在黄祖心中降至冰点。若不是此番刘表的失心疯还没有太过严重,还多少顾忌一些丹阳兵的战力,下了死令要等两路兵势集结完毕后,夹攻丹阳、豫章两军,让两郡有限的守兵首尾不得相顾的话,黄祖都有立马挥兵进击兵力差相仿佛的臧霸守军的打算了。

不过黄祖尽管私下对刘表这般谨慎的做法颇有微词,但对于自己老恩主刘表的军令。黄祖还是不敢轻易违背的。因而虽然

再说这回刘表留大将文聘镇守襄阳,命内弟蔡瑁坐镇江陵以提防曹操,又命金旋配合蔡中那个废物借道攻取豫章。这三人当中。除了文聘作为纯粹的武将,性子稳重低调,又从不与人争权外,同为当初依附刘表的荆襄大族蔡家的蔡瑁同蔡中两人,却是早在刘表入荆州之前就同他老黄家不怎么对付了。

但黄祖心理其实明白的很,自己相对于已经为刘表诞下一子刘琮的蔡氏宗族来说,其实还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刘表重用自己。多赖当初刘表匹马入荆州时,黄家毫不迟疑的表示了拥护,而自己又曾经立下过击杀孙坚、又趁吕布军平定江东时袭取了庐江郡的大功。而且刘表多少也有要另外扶植一家用来例行牵制、平衡麾下势力的缘故,才会令自己在如今这显赫位子上,拥兵过万坐镇一方,有实力同蔡家掰腕子。

既然一切实力的来源在于刘表。而刘表在天子驾崩之后。不知从何处听来一些荆襄乃天下之中心,天下乱时必然有圣主出的童谣野语,于是有绝不再重复之前两次同那至尊之位的擦肩而过的憾事的缘故。黄祖想要在刘表眼中地位更上一步的话,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以达到在刘表面前露脸,从而狠狠压制蔡中、蔡瑁兄弟的目的,就显得非常重yào

了。如今的刘表,尽管还没有完成他那“崇高而伟大”的目标。但已经有几分不容他人质疑和越权的气势了,左右在黄祖看来。同吕布军的此次交战“胜率”能达九成以上,因而对刘表的军令,黄祖尽管心里自认为刘表太过“谨慎”,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还不容许出半点差错怎么可能?但最终因为太过顺利的前奏,还是决定别在这个时候招惹刘表不高兴为好,天知dào

已经存了问鼎心思的刘表,还会不会将目光局限于荆襄两个世家的争斗上。大不了在同蔡中那废柴一同进击两郡时,表现的耀眼一些,这从龙之功的排位上,说不得也能让已颇有国戚自居的蔡家恶心一阵子也就罢了。

黄祖正在帅帐之中翘着二郎腿,想着一旦此番事成,欲借吕布之名为垫脚石的刘表果真灭杀了“唯一”同他一样,有承袭天子之位资格的刘繇之后,该会给这些年卖命卖力效命与他的自己什么奖赏。至少也该是个大将军吧?总不至于低了蔡家太多吧?要不然就同自己交好的蒯越无意间漏出的那劳什子帝王平衡之术相悖了,刘表最终规矩,还是想要自己这个唯一敢和蔡家顶牛的大将的。想到美处,黄祖嘴里连乡中小调都要哼出来了。

“将军!”还没等黄祖取吕布而代之的大将军美梦作囫囵,就突然听得帐外有人来见。

“苏飞?”黄祖正待恼怒是何人扰了自己的美梦,但见是跟随了自己数年之久的同乡,也是军中都督苏飞,脸色才好kàn

了一些:“老苏,是不是主公下令全线总攻了?!”

说来黄祖虽然为人有些狂妄,但在对待乡党、同袍时,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比如此时来见黄祖的苏飞,能在未及而立之年,就升至黄祖麾下的荆襄水军都督,协掌十余艘战船,就足可见被刘表重用的黄祖,其实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这个……还没有!想来是主公还没有接到蔡中回馈的消息,以为蔡中还未曾抵达豫章,怕耽误了合击两郡之大事,才没有对我等下达攻袭军令的吧?”苏飞拧着眉头,一脸恭敬地说道。

“哼!指望蔡中那废物会果同我等一起等主公军令?等着吧!再等他十天半月能到也算他利索了!什么还未曾抵达豫章?是还没有攻下豫章吧?能骗得谁来?也就摊着个好姐姐有幸能给主公暖床罢了!就欺上瞒下!狂的没边了!嘚瑟个什么?!看着吧,蔡家两兄弟,和那贱婢早晚……哼!”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复,黄祖眼眸中暴怒之色一闪而过。本就因为将此番蔡中率军攻略另外一路同他“抢功”,又是征调荆南四郡精兵,又是向武陵蛮人借兵借道,足足有近三万大军去攻略不足一万守军的豫章,而且不是早有消息说已经兵临豫章县城之外了么?怎么到了刘表面前却变成了尚未就位?此中的打算,黄祖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出来,不外乎就是想打个时间差好在刘表面前露露脸么?还至于编造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延误军机么?蔡家人,皆可杀!黄祖的脾气上来,话说的顺了嘴,等到察觉失态时,却见苏飞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眼神早就偏向了别处,这才让为自己刚刚所言僭越之语凛然一惊的黄祖稍稍放下心来,轻咳一声,问苏飞道:“咳,既然主公让咱等,咱就等吧!左右这丹阳郡中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只剩下不过几千人而已,他蔡中拖得越久,咱们这边压力就越小,对了,老苏你有何事来见某?”

“咳咳!将军说的极是!”苏飞见黄祖将刚刚那些话自己圆转了过去,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依然恭敬有加的回答黄祖说道:“是这样,前番末将曾向将军你推荐那蜀郡郡丞甘某投效之事……将军前番说让末将今日来听回信儿的!”

“甘?哦!你说的可是前些日你推荐于某,希望能将之收归帐下的锦帆贼首领么?”黄祖猛的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正是!正是!此人姓甘名宁,字兴霸,乃是蜀中巴郡人,初为蜀郡郡丞,后流落江湖,为人豪爽有勇武,因极慕将军风采,特欲投效将军麾下为主公效命!此番更是主动前往下游为将军你探查军情,以为日后破敌之用。”苏飞并没有注意到黄祖在说出锦帆贼之名时,眼中浓浓的厌恶之色,只当是黄祖终于想起了此事,眉梢涌上一丝喜意,连忙说道。

“唔!有印象!有印象!”黄祖连点着头,看着一脸希冀之色的甘宁,突然吸了口气说道:“咦,不对啊!好像上回某不是已经对你说过,此人既然来投,你便做主收下便是!你不是早就说所率船中,急缺划桨的辅兵么?将他那些贼众打散,编入各船听用便是。怎么?人没来?”

“这……将军!不是人没来!而是像甘宁这般有勇武谋略之人来投,却只用作干苦力活计的辅兵,是不是……呃……”见黄祖对甘宁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苏飞小心斟酌着语气,一边看着黄祖毫无表情的脸庞说道。

“老苏!你不必说了!”可没等苏飞将话说完,黄祖却是一挥手止住了苏飞继xù

要说下的话,站起身来,走近对苏飞说道:“你我共事也足有四五个年头了吧?你说某对你如何?”

“将军待末将恩重如上!”这倒是苏飞的实话,平日里黄祖对苏飞这老乡兼部下,的确十分照拂,苏飞赶忙抱拳说道。

“嗯!不忘本!不错!”苏飞的态度让黄祖脸上的不耐少了不少,拍了拍苏飞的肩膀,黄祖说道:“既如此,那某今天就敞开了和你这个老乡说说吧。老苏,你糊涂啊!你以为我不知dào

那甘宁是何等人么?锦帆贼!那是锦帆贼!前几年他风头无两,在大江之上气焰熏天时,怎么不见他来投?劫掠我荆襄商贾,勒索我临江县治官吏时,怎不见他来投?哦,现在走投无路了,就想学黄巾贼、泰山贼洗白?呵!某岂不知这厮手上有些功夫!眼下用人之际足可借之以凭增战力!可若是某收了他,还让他在我等军中大出风头的话!老苏,你可知会让知晓了这消息的荆襄世家,多少人和我黄家反目成仇么?说严重点,就算是老苏你,若是被人知dào

这贼厮是你引荐来投的话,也别想再进襄阳城了!好好想想吧,老苏!这么说吧,就算他一个小小的贼头拿了吕布的人头来,某也还是这句话!”(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三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二)

且不管黄祖能力如何,作为“领导”,在考lǜ

事情的周全上,处置问题的谨慎上,对于亲近下属的“爱hù

”上,其实还是很称职的。

作为好友,苏飞焉能不知甘宁之前的“威风”?谁知dào

那句“有铃铛响的地方,就有锦帆贼甘兴霸”的豪语背后,是多少蜀地、荆襄、扬州等地的商家世族,用一船船的财货堆出来的?正如黄祖所说,这些个商家、世族,会甘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便让之前恨之入骨的锦帆贼成功洗白?别开玩笑了。这帮人只会深恨怎不见甘宁被挫骨扬灰!再说就算是甘宁此番真的有大功于刘表,得黄祖举荐而入仕荆襄,在眼下这档子事的关键时刻,能为其带来军资财货和势力支持的世家大族和一个区区水贼头儿两者之间,刘表会如何选择?显而易见!不拿甘宁的脑袋换钱粮,就算刘表仁义忠厚了!因此,黄祖之前能答yīng

苏飞让甘宁遣散贼众,混入苏飞所控军中,其实已经很照顾这位老乡加得力下属的面子了。

“将军说的是!是末将思虑不周!”黄祖的话说的很透彻,其中劝苏飞别再在这关键时刻瞎搀和事儿给自己惹麻烦的意思也着实称得上用心良苦。苏飞本来还想再为好友甘宁再争取一下,可黄祖话都说到这份上,苏飞也只能点头称是。

“若是兴霸没有搀和进如今的江东战事,或许投靠吕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这年头像吕布那般有魄力之人,终究还是少啊!辞别了黄祖出得帐来的苏飞。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连自己都吃惊不已的念头。同曾经祸乱天下的黄巾贼、跨据州郡的泰山贼相比,甘宁那八百锦帆贼,其实就是小儿科!可看人家吕布在平定青、徐。收降数以百万计的青徐黄巾之后,不也没见因为抚平、赦放了曾经肆虐两州的贼寇之后,两州大族世家敢冒头反对;也没见因为纳了这许多贼寇之后州事不稳,反倒是近几年原本贫瘠的青州变得富的流油之奇事哄传天下。而且更直观的是,去岁扫平江东,威名渐显的青州兵前身乃是黄巾战兵擢选而成之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怎么人家吕温侯能做到的事情。自家主公就顾虑重重呢?

相对于因此番推举之事而头疼的苏飞来说,作为当事人的甘宁也是陷入了两难当中。两名心腹江贼回来,不敢稍有隐瞒。一股脑的将此番“遭遇”全盘相告。当然,两人着重说的是他们自己如何被人“算计”而落入麴义手中,又遭遇了何等的“待遇”,最后竟然连营门都没进去就被放回来的“屈辱”。以及对秦旭这般“无礼”的举动的愤慨。而对两人差点就想将甘宁卖了换取自家小命的事却是只字不提。

“秦旭说让某亲自前去!?”甘宁没有理会两名手下的诉苦。只是皱着眉头思量秦旭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刘表、吕布两军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开战,但甘宁之前的作为,其实已经搅入了局中。近百余名身经百战的先登营猛士,就因为不识水战,被区区八百贼寇生擒,虽然说副统领牵招被甘宁临时起意放水,跳江而逃,生死不知。但这对于作为被视作吕布军二号人物秦旭的亲卫营的先登营来说。可实打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换做了他甘宁,肯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回场子的。因而在甘宁甫听到秦旭让这两人带来的传话。第一个反应就是鸿门宴。

不过旋即甘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秦旭是什么人,那可是如今名震天下的吕布军二号人物,朝廷九卿之一的卫尉、徐州刺史、武亭侯领征东将军!自“出山”以来,击袁绍、败曹操、杀袁术、救天子、领徐州,诸般事随着攻取了江东四郡,各种版本的传说也流传了过来。甘宁想不知dào

都难!而这样看来,能得秦旭谋算之人,哪一个不是天下英雄?!而他甘宁呢?最高的官职不过一介郡丞,目前,更只是区区八百人的江贼头目而已。虽然甘宁傲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在勉强可以算是第一回合的交手上,他甘宁依地利之故,小沾了些便宜,但相对于秦旭此番在江东集结的兵力来说,这点损失就连甘宁也自认连皮毛都算不上。秦旭想图他什么?会图他什么?

难不成想招揽自己?甘宁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大胆的猜测来。不应该吧!?甘宁同苏飞乃是通好至交,得苏飞一旁大力推荐,想在刘表麾下黄祖处谋个位置,尚且千难万难,像是吕布军这等以强悍战力的军势,说不得肯定是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又岂会有他一个区区贼头的位置?看来自己怕是就连鸿门宴的资格都没有啊!甘宁脸上无端露出一丝苦笑来。

“大哥,这秦旭忒也狂妄,要我说,不必理他!还不如索性就将那百余人托苏大哥直接交给黄祖将军,给大哥在刘表那换个将军当当,我等也图个过过军中校尉的瘾!那该有多威风?总好过被人这般奚弄!”两名江贼被麹义的小手段折磨的实在不愿意再见到那些整治过自己的人,见甘宁脸色犹豫,便试探性的问道。

“哼!什么话!如此一来,江湖中岂不传我锦帆甘宁竟然畏那秦某如虎,连见一面的胆子都没有?那日后若真是能入荆州为将,被人提起时,我等又将如何自处?”甘宁想也不想的便回绝了这“好主意”。

“那也总比自投罗网的强!”见甘宁脸色一面焦躁,江贼不敢高声,其中一人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自投罗网?!哈!”甘宁原本有些犹疑的面色,在听了这话之后,傲然决绝之色一闪而过,止住当下纷纷议论之声说道:“也罢!既然他秦使君给面子,某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不就是当面一见么!你们两个,去传个信,就言明日正午,甘宁必然拜上!”

“这……大哥,还是我们去啊?”两名江贼闻听甘宁之言,腿都觉得软了。上次之事,那诡异莫名的“小手段”,可是给了两人太深刻的记忆了。好不容易才“赶上”秦旭心情大概不错,放了自己两人回来,还没等两人喘口气,庆幸一下小命得保,甘宁竟然又让自己传话?虽然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是“常识”,但自己是什么人?是贼!人说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指望着区区江贼去同大汉官兵讲道理?两人可不敢保证这次去是否还能那般幸运!

“怎么?还没见到那秦旭尊荣,你二人就被吓破了胆么?”甘宁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冷道。心下却是更坚定了要是秦旭稍有怠慢,就算是再受委屈,也要将这被困在江中小岛上的这百余名先登营旱鸭子,走苏飞的路子,送到黄祖面前表功。然后凭着自己的勇武和头脑,在这乱世中,还愁没有一席立足之地么?

“不……不敢忤逆大哥……,我等这就……这就去。”这两名从麹义手下侥幸“逃脱”的江贼对视一眼,眼眸中满满的皆是无奈之色,相对于秦旭给两名江贼的威压来说,若是不去的话,还是眼前自家大哥的“威胁”更大一些。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人之天性,尽管这两人很有可能从未听说过这句话。

秦旭也没有料到自己放过两名成擒的江贼回去,用言语激甘宁而来的用计,会给这两名江贼造成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以至于在麹义将这两人一手一个“提”过来的时候,秦旭还有些埋怨两人的传话速度。吓得两人差点就秦旭的帅帐之中尿了裤子。

“看你两人这点出息!”见眼前趴在地上,几乎软成了一团的两名心腹贼头,甘宁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间见这两人颇为机灵,办事手段也灵活,就被甘宁留在了身边,几年来倒也争气。怎得此番不过就是传个话,就先是推脱,如今又被吓成了这样:“平日间不是根本不把大汉官军放在眼中么?怎么这会子怂成这样?那秦旭生的何等模样?难不成是三头六臂?就让你们怕成如此模样?”

“大哥,那秦旭不过一文士而已!我等二人任何一人,怕都能对付他三五个,只是其麾下兵士……,嗯……极其雄壮,怕不个个都于那逃走的牵招差相仿佛,这个……”两名江贼头目,被甘宁的话问的脸上也是无光,没奈何只有期望通过拔高秦旭军势的实力,来稍稍掩盖自家脸面。

“文士?!传说中他不是吕温候的女婿么?吕温候竟然会将虎女下嫁一文士?你们究竟见到秦旭本人没有?听说在吕布军在江东主事之人,乃是其军中军师左将军,一个叫郭嘉的病秧子,你们可别认错了人!”对于两人的夸大之词,熟悉两人脾性的甘宁压根就是选择性的过耳就忘,但对于两人对秦旭的描述,倒是令甘宁颇感兴趣。

“大哥,错不了!我二人亲眼见到有个穿着锦衣的老头叫他秦使君呢!”……(未完待续……)

PS:身体出了点状况,昨天的漏下了,对不住各位衣食父母了。

第五百八四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三)

郭嘉同刘繇只在江渚滩营地停留了一晚,便离开了。

盖因现在江东战事诡谲,丹阳郡外,有黄祖麾下一万水军堵门,豫章城下,有三万刘表、武陵蛮军围困,而目前手下能用的兵力,只有原本驻守丹阳郡的臧霸两万丹阳兵。虽然在战力上,分别驻守两军,作为天下精兵之一的丹阳兵,依靠城池之利,其实未必就怕了这四万大军来袭。

可归根究底,刘表是挑了个好时候啊。北地的公孙瓒率先打破了大汉局势诡异的宁静,没有对此番事的始作俑者曹操使手段,反倒是将矛头对准了吕布,却偏偏引而不发,将吕布大军主力吸引在了北线之际。本是一意要对曹操所立新君不满,天下皆知其意图是要取而代之的刘表,竟突然对被殃及池鱼的吕布军不宣而战,所挑选的攻略目标,还是刚刚结束战事不久的豫章、丹阳二郡,别的势力怎么看不说,却的确是让吕布军上下,都有些措手不及。

掌控在吕布军势力之下的扬州四郡,仅凭新募的七千吴郡新兵,就要维护几乎比青徐两州加起来还要大上一倍的疆域的郭嘉。又要厘清吏治,又要调理地方,其实是很见功夫的一件事情。也就是有郭嘉这狠人坐镇,能将本是之前为避战祸,不少中原世家大族举族迁徙江东,而导致情势异常复杂的扬州之地,在名义上的扬州牧刘繇的“协助”之下,慎用重典。休养生息,用尽了手段,才得以未及生乱。可被刘表这么一折腾。就算是最终抵挡住了刘表军的攻袭,也很有可能在前番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因之而化为无用功。对扬州用上了这等手段,看来刘表军中着实是有高人存zài



“主公,要某说,就不必去管他什么两路三路来兵,我只一路过去。先击破其中一部,怕还不引得另外一支军势来救?届时只要围点打援,还怕他个鸟甚?”相对于秦旭同郭嘉的谨慎。麹义倒是别有看法。言语中杀伐之气颇重。麹义也是憋屈的狠了!一千先登死士,尚未投入江东战场,便因为不识水性加上船只不耐水战,竟被八百锦帆贼包了饺子。先就“折损”了百余人。副统领牵招也中了招,这件事让身为曾经以八百军士击破数倍于己的天下精兵白马义从的先登营统领的麹义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江东此番事,真zhèng

的战事在战场之外!”秦旭若有所指的说道:“对了,你不是说放走的那俩江贼来信,说是甘宁今日来见,眼下时已近午,那甘兴霸来了没有?”

对于麹义现在的求战状态,还是很满yì

的。先登营自组建起。就因为在袁绍麾下同公孙瓒一战而扬名,除了在河内时被吕布军包了饺子全员生擒之外。依之用武并无败绩,特别是令秦旭成名的无名山谷一战,更是大大助涨了先登营的威风和傲气,作为先登营统领的麹义,本就是傲然之辈,此番在甘宁手上吃了不小的亏,秦旭还真就担心麹义同同样傲气的甘宁两人之间,会不会就因此事结下解不开的梁子。

“还未曾探到!不过那甘兴霸敢若不来!岂不平白自污了他偌大的名头!末将看来,既然甘宁敢派人来回报,想必是不会不到的!”果然,麹义对即将应约而来的锦帆贼贼首,充满了“期待”。麹义倒是真想看看,名传江表的锦帆贼首甘宁,究竟有几番斤两。这倒是正如秦旭所感一样,麹义和同样也想要抻量一番秦某人是不是当真如那些神乎其神传言中一般三头六臂的甘宁,倒真是不约而同有了几分相同的心思。

“主公,将军,探马来报,大江之上,有数艘大船靠近!”麹义同甘宁貌似还有“心灵感应”似的,这厢麹义的话尾音未落,就有斥候来报说道。

“呵!老麹你倒是懂他甘宁的心思!”秦旭笑着说道:“不过你倒是说的对,若是惧了我等,就不是他甘宁了。也罢,大开营门,便由你老麹侯甘宁入营!不过要记住,切莫要失了礼数,平白让群江贼笑话!”

“唔?诺!”麹义也知对方手里尚且捏着近百余名自家兄弟的性命,因而虽然不明白秦旭为何要再三吩咐要对区区江贼讲什么礼数,但见秦旭再三吩咐,似乎另有别图,但麹义好歹也是见识过秦旭用计的,当即愣了一愣,便未再追问,郑重的答yīng

了下来。

从江边至秦旭所在营地,不过十余里的距离,快马不到一刻便到。来人显然只有甘宁有马,倒是楞拖了一倍的时间才到。

“这便是那秦旭军营么?”甘宁虽然委身为贼,但的确是个识货的,眼见秦旭虽然仅仅带着不到千人的先登兵士,但营地规整,戒备森严之势,的确是如那两名被放回去的江贼所言,相比于刘表数万人的军营,单从气势上来讲,的确是不遑多让。本来甘宁就对虽然失手被俘的那百余名先登营兵士很有“好感”,此番一见,也不由得赞叹出声。

“轰!轰!轰!”正在甘宁发出感叹时,营寨之上的备守兵士,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群虽然衣着锦绣,但却是花里胡哨各不相同的兵势到来,立马就有人挥动手中阵旗。只半刻不到,随着一阵鼓响,军中营门大开。为首一将拢马而出,却不正是早就等得不耐烦麹义。

“来者可是甘宁,甘兴霸?!”麹义的大嗓门,一声喊出好远去。

见麹义身形雄壮,身上所穿又是将甲,而且对方是军营中门大开,很是看重这些的甘宁先就莫名对尚未谋面的秦旭生出了几分好感来。当时蜀郡之人皆知,之前甘宁“为祸”郡中时,但凡有当地官员以礼相待,给足他甘爷面子,甘宁便会与之倾心相交,可倘若不给面子,那便丁是丁卯是卯,寇掠当地,以至于摸透了甘宁心思的蜀郡官吏,皆对甘宁可是客气的很,也竟然因此愣是逼的甘宁出蜀地来到了荆襄混。足可见甘宁对于这一“原则”,坚守到了什么程度。也正基于此,才会让一直看不起甘宁的荆襄士族,同甘宁的关系极差。以至于在甘宁有了洗手之心,却是不得收留。可以说,眼下的甘宁正是求主不得而落拓之时,乍然受到如此的“礼遇”,就算是甘宁有七窍玲珑之心,也不会想到这会是此刻正在营中暗笑的秦旭的设计,素未蒙面便如此看重自己,虽然此番也算是话逼到了份上,不得不被迫而来,但如今这阵仗,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性子的甘宁脸上的傲然之色,也淡下了不少。

“某便是甘宁!”虽然心里因为秦旭的礼遇舒服了不少,但甘宁还是没有忘记此番来的初衷,是来“讲场子”的!因而虽然心中敌意大减,可也不愿意输了场面,抚着手中的奇门兵刃横江铁锁,高声应道:“某应约而来,未知哪位是秦将军!?”

“我家主公久仰锦帆甘宁大名,如今虽然军务在身,也在营中略备薄酒以敬英雄,只是不知阁下,可同某一同入营么?”麹义可是当初在袁绍麾下,惹急了连袁绍面子都不怎么卖的主儿,虽然记得秦旭的吩咐,刻意压低了姿态,但在话语客气中的傲然之气,却是怎么也遮掩不掉。

“呵!既然甘某来了,如何不敢入你军营?怎么?可还要某缴了兵器么?”麹义这幅作态,难免有挑衅之意,可谁料甘宁还就偏偏吃这一套,抖了抖手中的横江铁锁,顿时就响起一阵铃铛声响,甘宁不输阵,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个随阁下之意!我家主公说了,若是兴霸担忧自身安全,别说兵刃,就算是带个百十人去见他,一样无妨!”!麹义盯着甘宁,淡笑说道。秦旭之前已经再三吩咐过了。甘宁这人极好面子,你越是强迫要求他什么,就越会激起其对抗之意来。可若是将他这性子的“弱点”,用的好了,反倒是很容易就能令其将其自己束缚住。眼见着甘宁听了这话之后,脸上一闪而过的愕然之色,麹义心中对于秦旭的佩服,就更上了一层楼。你看咱家秦将军这谋人的本事,果不负其“人贩子”的“美名”,还没见到本人时,就几乎已经将这人的将会做到的每一步都算到了极处。眼看着甘宁这吃瘪还强撑的样子,简直就是大块人心,连带着麹义对于甘宁俘虏了百余名自家弟兄的恨意,以及察觉秦旭想要招揽甘宁之意后,心中的那点子别扭,也淡化了不少。

“哼!有铃铛响的地方,便有甘某身迹!甘某纵横江海,又何须他人问惧?!”麹义这话诛心,现在倒是甘宁有些下不来台了。不过甘宁毕竟是久在江湖厮混的人物,大江之中,闻铃铛响,闻风丧胆之人比比皆是,倒也不会因为麹义这一番挑拨便动了真怒。当即将横江铁锁盘在腰间,而已不再提此事,拢马便向着营中而来,但麹义怎么看,怎么甘宁脸上,那隐隐的一丝尴尬之意,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舒心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五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四)

前番因借船坚地利之故,轻而易举的在大江之上,将先登营百余兵士生擒,令甘宁对于曾经闻名天下的先登营,虽说十分赞赏被俘后兵士的“综合素质”,但终归对这支曾经闻名天下的军势,心中存了几分小视之意。

“大哥,咱们就这么进去?”见甘宁为麹义话语所激,当即便要入营,之前被“招待”了一回的两名江贼,下意识的便扯住甘宁,面有戚戚的说道:“小心……”

“怕什么!秦使君世之英雄,名声传播四野,如今远涉江湖而来,招某相见,又怎么会有它意,你二人太小心了!”甘宁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冲麹义拱拱手,浑不在意的轻笑一声,道:“我等粗人,少识礼数,妄言无状,倒是让将军见笑了!你二人,还不给这位将军赔罪!”

“不必了!阁下,请吧!”甘宁话中有话,麹义如何听不出来。若不是秦旭再三的叮嘱,再加上刚刚才令甘宁吃了个哑巴亏,麹义早就想要翻脸同这据说是令大江之上,闻铃铛响便心惊胆战的巨寇了,一决雌雄了。

“将军同请!”甘宁倒也光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了。左右此番带来的数十人,皆是手下悍卒,再加上有那百余名先登营兵士作为“护身符”,甘宁倒还真是不怕秦旭会突然发难。

随着麹义入营,甘宁本来还以为秦旭也会像是同传说中其他势力一般,在初次相见时。怎么不也得弄个刀斧阵、架上口油锅之类的物事来起到震慑作用,至不济,也要将军势最强战力展现出来。给自己等人来个下马威才算正常。可直到都快来到秦旭的帅帐之前了,本是全神戒备的甘宁,却是别说什么刀斧手了,除了各处巡逻戒备,根本没向这边看上一眼的先登营本军,哪里还有别人?

“人言秦使君算无遗策,自出山以来。为吕将军打下三州之地,从未有一败,怎得防御如此松懈。就不怕甘某突然发难么?”临到秦旭帅帐前的拴马桩了,甘宁状似开玩笑似的问道。

“威震大江的甘兴霸,既然敢应约前来赴会,又怎会是趁人之危之辈?若是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招待。秦某岂不令江东英雄耻笑!”还没等麹义回话。甘宁就见帅帐之中走出一人,身着青衣,正冠纶巾,一副文士打扮,就站在那里,笑脸相迎。

“足下就是秦……秦使君么?”显然是秦旭的年轻和形象,同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据传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征东将军秦某人,大相径庭。使得尽管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甘宁。也有了一刻的失神。

“倘若阁下果真是名传江湖的锦帆甘兴霸的话,那在下似乎便是徐州秦某无疑了!”很是满yì

甘宁惊讶的表情,秦某人脸上露出了招牌似得笑眯眯的表情,看的护卫在秦旭身旁的麹义脸上一阵古怪。

“秦使君还真是……咳咳,年少英雄!甘某久仰了!”从来营地门前之初,直到此刻见到秦旭,包括麹义在内的所有人都表现的礼数十足,让颇好面子的甘宁,就算是想说句硬话都没有机会。挤了半天,甘宁这令荆蜀士族商贾闻名战栗的锦帆贼,才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完蛋了!完蛋了!牵招这仇看样子是真报不了了。”麹义心中自语。跟随在秦旭身边时日也算是颇久了,在麹义眼中,但凡是秦旭露出这等笑眯眯的模样来,必定会有人落入算计当中。眼看尚不知自己被“人贩子”秦某人盯上的甘宁,眼眸深处难以掩饰的触动之意,麹义当即只想抚头叹息。

“兴霸谬赞了!秦某不过是徒有虚名尔!手无缚鸡之力,胸无济世之才,进不能辅佐主公为天子平定天下,退不能独善其身遗泽家人,何以敢称英雄?不过说真的,某倒是极羡慕兴霸,逍遥于天地之间,威名播撒于江湖之地,啸傲风月,快意恩仇!唔!有铃铛响的地方,就有甘宁甘兴霸!呵!何等威风?!”花花轿子人抬人,相对于两世为人的秦某人来说,轮战力可能撑不过甘宁几回合,但论起耍嘴皮子,十个甘宁,估计也不会是秦旭的对手。

“难不成秦使君之前就曾闻甘宁贱名么?”果然,就算是嚣张如甘宁,也终究难逃这名利场。一如数年前尚未出名的大耳刘,只为孔融一言,便生出“世间尚有人知我刘玄德”的感叹,甘心为之奔波。狡诈如大耳者尚且如此,何况是此番本就是有同秦旭和解心思的甘宁。

“兴霸何必妄自菲薄?”秦旭心中感谢度娘,甘宁本就是秦旭十分喜爱的武将,前世秦旭曾经不止一次的了解过这位颇有性格的猛将兄的资料,此刻见甘宁这么上道的问起,那还不喜上眉梢,当即走近了甘宁,说道:“兴霸乃巴郡临江人也,曾为蜀郡丞,年少曾慕游侠儿之义,纠合徒众,衣着华丽,身配铃铛,横行一方。及至年齿略长,渐收心读书,熟读诸子,性虽疏猛,然开爽有计略,轻财敬士,可谓之江表虎臣!兴霸如此大名,某如何不知!”

“使君曾与宁熟识?”秦旭的话,让甘宁陡然一惊,愕然望着眼前笑眯眯的年轻人,沉默了良久,才迟疑问道。

“哈!兴霸说得哪里话!秦某说来比兴霸还要小上几岁,可自并州起,便一直追随主公,蒙主公恩养府中,未曾踏足外出半步。及至后来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更是奔波数年,却是半步也未曾踏足过蜀地,只叹无缘同兴霸相识,又何来熟识之语?”秦旭笑着说道。

“这……”甘宁当然知dào

秦旭说的是实话。可刚刚秦旭所言,却是将他甘宁的生平说了个八九不离十,甚至连自己的志向都说的一般无二。若说是自己的其他情况,或许还能有暗探都打探出来,这并不需yào

费多大的力qì

,可若是说连自己心中日思夜想之事也这般清楚明白,却是足以骇人听闻了。即便是之前嚣张的很的甘宁,也隐约间对眼前这个似乎自己一只手就能打败甚至生擒的秦某人,自心底生出几分忌惮来。

“哎呀呀,怎么还令兴霸站在门外?却是秦某的不是了!旭素来仰慕英雄,期望与兴霸一见久矣!未想失却了礼数,兴霸勿怪勿怪!”见甘宁听了得自度娘一番评价之后,露出了惊骇的神情,秦旭脸上的笑意愈甚,极其夸张的一拍额头,顺势便拉上了甘宁的手臂,将由戒备转向惊愕的甘宁拽进了营帐之中,只留下麹义同随甘宁一同而来的数十名江贼大眼瞪小眼。

“咳!秦使君,前番贵属船只……咳……夜间不小心同某之战船相撞,除一人同甘某有些误会,受伤落江之外,尚有百余人现下正在某处安歇……”直到被秦旭三拉五拽一般热情的“请”到军帐之中,分宾主落座,甘宁才从被秦旭忽悠的头晕脑热中有些情形过来。见秦旭完全不像是自家前日想象中那般对自己剑拔弩张,反倒像是久别的知己相逢那般客气,这却是令本就吃不得礼遇的甘宁,颇有些无所适从之感。再加上刚刚秦旭那番总结甘宁之前“事迹”的话,着实是说道了甘宁的心坎上,却是又让甘宁莫名的生出几分连甘宁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愧疚之意来。当即开门见山的说道。

“无妨!”秦旭出乎甘宁意料之外的只是点了点头,话语中仿佛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这些人在北地久了,赢了几场战事,击溃了几只精兵,便以为自己天下无dí

,有些小视世间英雄了。只是奈何这些人皆是秦某麾下兄弟,一直以来秦某也是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如今在兴霸手上吃点亏,总比在抗击刘表无端来袭时丢掉性命要强,也算是让他们清醒清醒,知dào

知dào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这般说起来,某还要谢谢兴霸帮了一个大忙呢!”秦旭一副感激备至的模样,说道。

“这个……不……不用谢……?”其实甘宁想过无数个提起这件事情的场景,却皆是没有想到过,自己昨日还有拿这些人在秦旭这换点好处的心思,现在却是莫名觉得倘若秦旭不收下,才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秦使君,甘某……”

“兴霸不必多言!”秦旭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止住甘宁的话头,自顾自的说道:“兴霸世之英雄,虽然听说欲投刘景升麾下,如此一来你我日后也算强敌,但今日,至少此刻,还望兴霸容我稍解欲同兴霸结识之心,如此就算是来日战场之上拼杀,也算是心愿已了!”

“不……不是……”若是说领军作战、战场厮杀、洞敌先机之事,甘宁自然无惧任何人。但在对付像秦旭这般对自己知根知底,又深知自家脾性而对症下药的几番绕来绕去之下,却是已然深陷秦某人彀中而不自知。

“哦?兴霸莫非尚未投奔那意图不轨,想要行那窃国自立这等大逆之事的乱贼刘表么?”秦旭脸上勃然一喜,一副惊喜莫名的样子大笑道:“果然无愧是锦帆甘宁,果然智勇双全,定是看破了刘表老儿的用心!咳,不如兴霸考lǜ

考lǜ

徐州如何?”

“啊?……这……好?”甘宁彻底被秦旭的跳跃性思维绕的晕了,还道是秦旭又在夸赞自己的,下意识的应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六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五)

玩笑固然只能是玩笑。甘宁世之豪杰,断然不会因为一句玩笑之语倒头就拜。

而秦旭本就也没有指望甘宁只因这么一个玩笑,便轻易的生出改换门庭的心思。刘表军中毕竟是有同甘宁相交莫逆的好友苏飞在,以甘宁重义气的性子,除非是遇到黄祖依旧像是历史上那般不识货,否则,还真是难以在如今这两军交战之时,说服甘宁对自己好友所在的阵营“倒戈”。

不过,有了这开场的玩笑,两人之间其实已经是传达了一个善意的信号。虽然没有接着就这个话题深入的谈下去,但秦旭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对此番作为“意wài

之喜”而出现在视野中的甘宁,秦旭的打算是先在这位日后东吴大将心中留下个深刻点的印象,以备将来黄祖“帮忙”时,好有同甘宁再联系上的话头。说来上次徐晃之事,就是因为信心太过爆棚,而忽略了联系,才使得曹操捡了大便宜去。自那之后,只要一想起徐晃之事,秦旭就郁闷的直挠头,时常告诫自己,绝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有了这相对轻松的开场白后,秦旭同甘宁之间,一个是位列朝廷九卿的高官,一个是落拓江湖的贼头的交流也少了不少隔阂。使得正在军帐外大眼瞪小眼的麹义同一众紧张不安的江贼,只听得军帐中不时传来秦旭同甘宁的大笑之声,却搞不懂这两个地位悬殊的人之间,究竟还有什么好谈。甚至直到了日头偏西。才见甘宁同秦旭把臂而出,呼喝一声率众离去。

“主公,某观这甘兴霸特立独行。又兼桀骜不驯,依仗勇武,忒不将人看在眼中,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有些蛮力的贼头而已,就算是有那百余人的性命在其手中,也如何担待的起主公如此礼遇?”见甘宁咋咋呼呼的领着一众江贼离去。麹义憋了老半天,才将心中的疑问说出。要知dào

,刚刚虽然得了秦旭的吩咐守住帅帐门口。但放甘宁这么个凶名远播的家伙同秦旭单独处于一顶军帐当中,麹义还是承shòu力相当大的压力的,注意力简直是一刻也不敢轻易离开秦旭的军帐。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麹义只觉自己简直是百死莫赎。好容易见秦旭同甘宁出来。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望着甘宁的背影。愤愤不平的说道。

“甘兴霸已答yīng

将失手的兵士放回,需yào

派人去接手一下。老麴这事儿你亲自跑一趟,时间紧迫,还是切记莫要生出什么事端。要知dào

前日奉孝已经领五千吴郡郡兵去了豫章,支援孙观尹礼,应付三万来袭联军,我等也该尽早拔营去丹阳,会一会黄祖这刘表麾下第一大将了。希望莫要去的晚了,让奉孝太过得yì

才好!”对麹义这壮汉的牢骚。秦旭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轻笑了笑,见麹义犹有几分埋怨之意,知dào

麹义这是担忧自己安全,笑着说道:“去之前先去看看牵招醒过来没有,他的这个伤身之仇,怕是不必等的太久就能报了!”

“诶?诺!”麹义毕竟也是心思通透的人物,秦旭说的模糊,但也明白了几分,眼神一亮,应诺而去。

秦旭这边自是安抚大将准bèi

拔营,而甘宁这边率领这数十江贼离开秦旭军营,却也是被一头雾水的手下问及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引起既定要投奔的刘表军大将黄祖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你等有所不知,前番事某因为太过憋屈,也未曾告知你等。”甘宁待手下众贼也甚是亲厚,见问的急了,略一迟疑,便如实相告说道:“前番某之好友苏飞,其实已经为我等求来了一处安身之地,只是某并不想去而已。”

“大哥,是何等去处?想必苏大哥推介之处,必然会令大哥你备受重用,就算一时不得伸展,凭大哥之能,必然也有出头之日,我等也正好跟着沾沾光,这叫那什么……麒尾来着?”之前吃过了麹义的“招待”,此番竟然能在心思不在当处的麹义目光下撑足了两个时辰的两名江贼之一,平日间见甘宁读书,也寻了个落魄的文士学了几句拽文,当即问道。

“哼!不学无术!趁早将你‘请’来的那先生放走吧!什么麒尾,那叫附骥尾!”看的出来,甘宁的心情还算不错,笑骂了手下一句,说道:“你等随某漂泊江湖,悉心用命,某是定然会给你等一个交代的。只是你等不知,虽然刘表军势此番借天命所归之借口开战,无论从兵力还是后援力度上,都不是江东区区不过两万人可比,但黄祖此人着实太过小看天下英雄!某也不瞒你等,当日某那苏飞兄弟前番用尽了面子,在黄祖面前所求来的也不过是个船底划桨的粗活而已。我等虽栖身为贼,可也个个都是血性的汉子,倘若是血洒疆场博个封妻荫子,为之马革裹尸也还罢了,这等区区之事,自有辅兵民夫可用,黄祖如此安置我等,岂不将我等示若杂兵一般?哼!此番同那秦旭相交,其实也是为了给你我等人留条后路,某是断然不会让兄弟们长久为贼的。”

“黄祖老儿竟然如此藐视大哥,当真该死的紧!”甘宁在水贼中威望颇高,闻听黄祖在得了苏飞的举荐之后,竟然还这般轻贱甘宁,一众水贼却是不干了,一个个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只恨不得撕扯下黄祖的一块肉来。

“大哥……,小弟看你同那秦……秦使君相谈甚欢,莫不干脆咱们拿那百余人作大哥你的进阶之礼,降了吕布算了!”头前两名江贼之一,闻听了甘宁之言,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而原本站在船头被麹义后来擒下,刚刚被甘宁笑骂放了他请来先生的那人,却是大约猜到了甘宁的心思,嘴一抿,说道。

“你倒是好胸怀!”甘宁并没有直接回话,拍了拍这人的肩膀,望着江面,哂笑一声,仿若自语道:“可惜时机不到啊!苏飞兄乃是某之好友,此番两军交战,其为黄祖麾下大将,就算某不倾力相帮,就已经是有违朋友之谊,又岂能忍心拔刀相向?而秦使君……却是足可称是我甘宁有生以来的知己,唉……,且再看看吧,倘若不能两不相帮的话,大不了,待依约放回了那些先登营兵士之后,咱们便辞别苏飞,溯江而上,杀回蜀郡厮混便是!”

“大哥说的是,凭借我等锦帆贼的名头,这大江上下数万里,何处不可为我等安身之处!”见甘宁兴致着实不高,一众水贼也下意识的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继xù

纠缠,众人回返小船,向着本军营地小岛而去。

“大哥!且慢行!”船只才逆流上行了也就是五七里水路,就突然见自上游如箭矢一般急速驶来一只快船,远远的便能听到对方顺风带到的话语。这船众人皆是认得,人也被手下认了出来,正是甘宁留在小岛之上的水贼之一。

“出了什么事?”同秦旭的一番密谈,让甘宁熄了从刘表同吕布两家军势交战期间浑水摸鱼的打算,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一边不负好友,一边不负“知己”,突然见本是留守本军驻扎小岛的来人,就算是甘宁心中也是一紧。别的倒是不打紧,毕竟只是个歇脚的地方而已,只要有这几艘锦帆大船,大江各处便无处不可去得。甘宁担心的是,此刻小岛之上,可还是有百余名甘宁已经答yīng

要还给秦旭的先登营兵士的,这些人不管是对秦旭还是对刘表说,可都可以算是宝贝。秦旭麾下皆是北方士卒,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了。倘若是被刘表的斥候侦船发xiàn

,引来大军将这群“宝贝”接手了去,用来制造舆论打击秦旭军势的话,那甘宁的面子可就真真儿的扫地,说不得是真要翻脸骂娘了。

“大哥……”顺水而下的小船别看江流湍急,却是灵活的很,凑近甘宁的锦帆大船后,顺势打了个横,便见船上有一人猱身而上,只眨眼的功夫,便攀上了甘宁的船舷,来到了甘宁的面前,见甘宁面色隐有不善之意,遂不敢多加隐瞒,急忙说道:“苏飞将军急急而来,似有重yào

事情要同大哥商议。某等不敢擅专,知大哥顺江而下,便特地前来寻找。”

“苏飞兄弟来了?”甘宁也是一副愕然之色,实不知苏飞前番才刚刚着人来说了黄祖不肯收留之意,让甘宁莫要心急,等他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备说甘宁之勇武,好令黄祖改观而另眼相看。也正是因此,甘宁才生出了先去江东腹地“侦察”一番,在吴郡之外的大江之上,“巧遇”了足可作为投名状的百余名先登营兵士的商船,有了之后直到如今之事。事情说的不少,其实也不过才四五天的时间而已。却不知dào

苏飞处究竟又发生了何等事,才令一贯谨慎的苏飞不顾担上通贼之名,亲身前来和自己通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七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六)

甘宁率众回到歇脚的江中小岛上时,苏飞已经等的急得团团转了。

见到甘宁回来,苏飞也顾不得继xù

用长袍大帽遮掩容貌,在一众水贼愕然的目光中,将甘宁拽到了一旁,神色颇为焦急。

“兴霸,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没等甘宁发问,苏飞便指着远处静默的一群人,火急火燎的问道。

这江中小岛本就不大,四边也就十余里长短,虽然枯黄的林草茂盛,却是无险可守、无遮可拦,岛上情形难以藏形,只是依着四周滩涂险要,又在大江之中,非极为熟悉水道之人,船只着实难近,才被甘宁作为暂时栖身之所。

苏飞指着的,正是被数十名持着弓弩,紧张兮兮的江贼所围拢,前几日因为被甘宁的锦帆大船撞翻了而失手被擒的百余名先登营兵士。冷静、沉默、衣着整齐,同一众各色衣着,虽然穿着锦衣也不似良人的江贼处在一块,给人鲜明的视觉冲击。

“这些人……”甘宁还真有些不好解释了。倒不是不信任,作为朋友,无论是甘宁还是苏飞,皆是彼此可以托付性命的交情,从苏飞不顾惹得黄祖怨怒,也要为甘宁“洗白”找路子,而甘宁为了不令苏飞为难,面对秦旭隐含的招揽之意假装不见之中,也能看出两人的关系。若是在甘宁赴约去见秦旭之前,这些先登营兵士的身份,只是“俘虏”时,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可现在,这百余人却是承载了甘宁的诚意和信誉,甘宁已经应下了秦旭。要将这百余人放回岸上,却是有些不太好说了。毕竟现在从两方的立场来看,苏飞所处的刘表军势一方,同秦旭正处于交战之中,而苏飞此来的用意,若还是要为甘宁奔走的话,这些人的真实身份。说不得就会令苏飞十分尴尬了。

“兴霸可是招惹了江东?”见本是性子爽朗的甘宁话语间也卡了壳,苏飞倒是没有继xù

就这些同江贼众明显不是一路人的先登营兵士的身份同甘宁纠葛下去,反倒是愈发压低了声音。问甘宁说道。

“我这……咳!”杀伐果duàn

的甘宁,此时也有些赧然,不知该如何对眼前这位一直为自己奔走的老友解释自己的“通敌”行为。而看着苏飞关切焦急的眼神,甘宁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咳!不瞒苏兄。前几日小弟率一众兄弟前往吴郡水道时,正撞上徐州秦使君派往江东联络回返的船只,小弟见其军势甲胄齐整,却是船只窄小破旧,所以……咳咳……”

“兴霸,你糊涂啊!”苏飞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也没有注意到甘宁在称呼秦旭的时候所用的敬称,摩挲着手掌在原地转了一圈。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说道:“此番主公虽然同吕温侯起战事。虽兴两州之兵,将大部兵力集结,却只用于攻略丹阳、豫章两郡,就是因为顾忌吕布军战力之强横,尽管在兵力地利上我军占尽优势,也不敢轻言冒进,谨慎之至。主公四万大军尚且如此,兴霸你不过区区八百人,却无端搅合了进来,眼前虽然侥幸依着船只之利小胜一场,却也为自己惹来了大麻烦啊!况且……况且……哎!”

“苏兄言重了吧?刘使君同秦使君怎么会在意甘某这个小人物?”甘宁撇撇嘴说道。因为同秦旭的一番交流,使得甘宁对苏飞这番话颇有些不以为然。刘表同吕布军交战,固然会影响整个江东的局势,可他甘宁往大了说也不过是八百人的水贼头儿而已,同七八万大军的厮杀比起来,说是微不足道一点也不为过。在甘宁想来,若不是因同先登营揪扯上了关系,两家会不会注意到他还在两说,更遑论现在甘宁已经同秦旭达成了“和解”,有站在了中立的立场之上,现在听苏飞所说的大麻烦,在甘宁听来,就有些危言耸听了。

“兴霸你以为你将这百余名秦旭军士留在岛上,大江之上往来的黄将军斥候船会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人?”对甘宁脾气知之甚详的苏飞,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不瞒兴霸你说,前日某又向黄将军推荐了你,希望能在主公麾下为你谋一个出路,不至于令兴霸你之勇武蒙尘,本是被黄将军驳斥了。原因就是之前锦帆贼威名最盛时,却是将荆襄、蜀地的世家大族得罪了个干净,就算是主公,也无法承担在接纳你入荆州后,将会激得本地世家大族何等猛烈的反弹。可就在昨日,黄将军却突然寻到为兄,言语间竟然有了转圜的余地,以兴霸勇武过人为借口,给你留了个横江校尉的职司,让某来请你前去面见。本来某是极其高兴的,可如今为兄却是深怕会害了你,你可知是为何?”

“刘使君欲表甘某为横江校尉?”甘宁咂了咂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一丝喜怒,问道。

“不是刘使君,而是黄将军!”苏飞深叹一声说道:“而且之前也怪某多嘴,说了你曾去吴郡探查,欲缴投名状的事……”

“莫不是黄将军欲表甘某为横江校尉的筹码,就是想要这百余名秦使君麾下兵士?”甘宁脸上的古怪笑意愈发的浓重了起来,说道。

“虽然黄将军没有明言,但想来差错不了了!”苏飞看了一眼虽然被俘,但依旧沉默而冷静同甘宁手下江贼对峙的先登营兵士,侧了侧身子,对甘宁说道。

“那苏兄为甘宁何计?是拿这百余名先登营兵士的人头,去换个横江校尉的官印耍耍,还是拿这百余人的性命,去秦使君处换个出身?”甘宁直盯着苏飞的眼眸,沉声问道。

“两者皆不可取啊!黄将军行的乃是借刀杀人之计。兴霸搀和了进来,若是无功还好,倘若立下大功。那绝对会是有杀身之祸!”苏飞现在正在心焦甘宁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对甘宁问话的语气没有在意,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既然事已至此,兴霸你一定不能冲动。为兄来时曾经了解过,先登营乃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精兵,如今作为徐州刺史秦旭的亲卫。随之一同前来江东,必然是被倚为心腹之势。倘若是战场之上堂堂击败也就是了,像是这等莫名要了他们的性命。说不得会将秦旭得罪死了。秦旭这人你可能不知dào

,能在短短三五年间,从一介家奴到朝廷卫尉,征东将军。封武亭侯领徐州刺史。绝不可小觑其能,更遑论其后更是有天下第一猛将吕温候为后盾,无端的惹上这等大麻烦,也孰为不智!最好的办法,就是立kè

、马上收拾行装,趁着黄将军还不知dào

兴霸你的底细,赶快将这百余人遣散,而后逆流而上。且先去蜀地躲避一时,放为上策。”

“苏兄这是在劝小弟未战先逃?”苏飞的话说的很是透彻。甘宁如何听不明白。从某种方面来说,苏飞此番来却是已经将动了别样心思的上司黄祖得罪了个干净,但苏飞仍旧义无反顾的来了,甘宁眼眸中闪过一丝感动之意,假意问道。

“兴霸!你如此聪明的人物,怎么这会子认起了死理?”见甘宁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苏飞的语气愈发焦急起来,说道:“实话对你说了吧。此番某前来,并不是自己来的,就在离此三十里外大江上游,还有两千精兵,十余艘战船在候命,黄将军同某约定好了,两个时辰不见为兄回信,便要亲自前来与兴霸会面。黄将军的目的只是在这百余名先登营兵士身上,对兴霸你……”

“苏兄的意思,甘某明白!”甘宁阻住了苏飞继xù

说下去的话,眼眸中绽出一丝冷光,问道:“也就是说,甘某是何等样人,黄祖那厮其实并不在意!倘若某识时务,还能捞个横江校尉的军职,在其军中受制为其卖命,倘若甘某有一丝不配合,说不得本是要对秦使君用兵的水军,就要拿甘某的头颅祭旗了吧?”

“兴霸放心!为兄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绝不会让兴霸你因为为兄之故,有丝毫危险的!”苏飞这回到是注意到了甘宁话语中不妥,但还以为是对黄祖两千人的到来,心中担忧所致。苦笑一声,对甘宁说道。

“哈!没料到甘某这四处求托而不得出身的水贼头,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香饽饽。”甘宁突然大笑数声,看得本是焦急的苏飞也是一头雾水,只听甘宁说道:“两千精锐水军,十余艘战船,黄祖这厮还真是看得其甘某!下了如此的本钱,看来是下定了决心想要为荆襄世家大族报仇来了!甘宁死不足惜,只可惜连累了苏兄你为甘某之事,也要丢了性命。”

“唔?!”苏飞本是因为心忧甘宁做傻事而不自知,才冒险将事情告知,却不料,甘宁却是一口叫破了黄祖的险恶用心,也令苏飞琢磨过味儿来,心中一凛,额头之上,冷汗也随之而出。

是啊!若是有意招揽,为何要派两千精锐水军和十余艘战船一同前来?说不得就是因为黄祖也知dào

了这江中小岛周边密布暗礁的厉害之处,之所以容自己前来,为的莫不是要探出上岛之路?

苏飞本是不想继xù

想下去,无论怎么说,黄祖在之前对他这小老乡还是十分不错的。而且此番带兵前来的动作,苏飞也并未有丝毫起疑,只道是黄祖谨慎。哪怕是在被甘宁一口道破黄祖真实用意之后,苏飞心中仍旧存了几分侥幸,既希望黄祖不要行此下作之计,也希望好友甘宁能够躲过此劫,只是苏飞偶一回头间,只见大江上游之处,本是熟悉的船桅,渐渐刺破江面,苏飞的心思沉到了谷底。比预定的时间早了足足一个时辰,事情已经不必再都作解释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八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江之上的几艘硬桅战船上也挂上了大大的气死风灯。打头的一艘最大的战船之上,斗大的“黄”字标示,无疑向人展示这战船的归属,乃是如今荆襄之地,各世家大族共推的大江霸主,八骏之首的刘景升麾下,有着第一战将之称的水军大都督黄祖的旗舰。

“苏飞啊苏飞,某可是给过你机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可惜你不珍惜啊!通敌通贼倒也罢了,偏偏却选择了锦帆贼!你可知这荆襄之地上,恨他甘宁入骨的人比比皆是,便是主公也招惹不起。与其日后让你为难,且就让某最后帮你解决一次麻烦吧!”此时身形略胖的黄祖就站在旗舰船头,倒背着手,望着夜色中隐约朦胧的江中小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倒吊的三角眼中冷芒频闪,带着几分狰狞。喃喃自语道。

“将军!先前暗中监视苏飞那厮的弟兄已经回来了,大致已经记下了通往这贼窝的水道路径,只待将军下令,便可攻上小岛,成就将军武勇。您看……”一名身着部将盔甲,年纪不过三十许岁的刘表军水军校尉刘磐,带着一脸的谄媚之色,凑在黄祖身边,状似在讨好的说道。

“唔!知dào

了!且吩咐下去,此役务必要生擒了那锦帆贼首甘宁!有功的将士,非但某会禀呈主公有诸多重赏,便是这荆襄两地的世家大族,也会另有厚赐!”对刘磐的小心应承之语。黄祖颇为满yì

的点了点头,虽然提到苏飞时,黄祖浑浊的眼眸中也闪过几分不忍之色。但仅仅只是一瞬而已,便被贪欲的精光所掩盖,略顿了顿,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刘磐,笑着吩咐说道:“至于刘部将你,除却那些赏赐,倘若能够生擒那通贼小人苏飞的话。某便做主,上请主公将他那水军都督之位,交给你来坐!”

“啊!末将多谢将军栽培!”刘磐连忙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连连说道:“末将这就去督促兵士,将将军恩德广播其中。”

“唔!”黄祖望着刘磐小跑去传令的背影,满yì

的点了点头。若不是此处离着吴郡新城建康颇近,黄祖担心久则生变的话。就这数百人被困在一个没有食物。没有淡水的江中小岛上,别说是此番用计诈出了上岛的路径,便是只围而不攻,怕这几百贼寇估计撑不了几天的时间就会军心瓦解。不过也好,据探船回报,这小岛上可能不止仅仅有甘宁一伙人,之前苏飞所言甘宁欲缴的“投名状”,有可能也在岛上。这中间要是运作的好的话,黄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在刘表面前会得到多大的好处。毕竟能让自出山以来从无败绩的秦旭吃瘪,以及“生擒”数百名曾经抹杀了天下精兵白马义从的先登营兵士,怎么看都将会是大功一件。这诸般好事,之前只能想想,却不料如今竟然一件件的自己送上了门来,这等运气……想到得yì

处,黄祖回头望向暮色中的江中小岛,脸上也多了几分兴奋之色。

甘宁!甘兴霸!在大江之上好大的名头,区区八百人就让被奉为大江霸主的刘表军三万精锐水军束手无策,在荆襄世族面前让刘表丢足了面子,也惹得他黄祖没少因此事被刘表责罚。此番真真是天见可怜,终于将神出鬼没的锦帆贼堵在了这里,看你这据传是神出鬼没的锦帆贼首甘宁,此番往何处逃!

“兴霸,是为兄害苦了你也!快!黄祖船大行慢,你带手下乘小船快走,且容为兄作饵,引住来兵一刻,你等只要上了岸,谅那黄祖绝不敢轻易踏足江东之地,如此为兄就算身成齑粉,也可稍减愧疚之意。”眼见着黄祖的战船,距离小岛已经不足二十里,苏飞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已经成了黄祖的弃子,或者说是诱饵。早就应该想到的啊,黄祖对于招揽甘宁之事,一直都是持反对态度,被自己磨的狠了,也不不过是允了让甘宁遣散众贼归自家麾下。现在想来,或许自那时起,对于甘宁,黄祖就已经有了别样的想法了吧。及至后来,就算是听说了甘宁欲在刘表军同吕布军交战之机,缴上投名状以表诚意时,也并没有松口之意。直到在得知甘宁竟然将百余名秦旭麾下护卫,赫赫有名的先登营兵士生擒之后,这才在态度上稍有松动,让苏飞错以为是个难得的为之交好友甘宁“洗白”的机会,心情激动之下,才没有因为黄祖突然变得过分热情而起疑。哪怕是黄祖用展示威赫的蹩脚借口,要带上十余艘战船两千水军的时候,也并没有引起苏飞的重视。现在明白了过来之后,苏飞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既能剿灭某这锦帆贼众,又能‘生擒’百余敌方精锐,黄祖这厮这一石两鸟之计,端的是想要在刘表老儿面前,露个大脸啊!”不同于苏飞的焦急,甘宁倒是一副很能沉得住气的样子,看着暮色中的江面上,那十余艘唯一的亮光来源的战船越来越近,眼眸中那一抹冷意因为苏飞焦急的催促淡了不少。

“兴霸!此刻不是好勇斗狠之时。愧为兄被人蒙蔽,只欲急匆匆来见贤弟,这小岛水路路径,怕早已被有心人记好了关键处,且黄祖兵力三倍于贤弟可用之兵,切切不可大意轻心才是!”见甘宁神色不对,苏飞面庞之上焦急之色愈显,看了一眼犹自同锦帆贼众对峙的先登营被俘兵士,催促道。

“我欲投之之人要害我,我欲避之之人却以诚意待我!看来我锦帆甘宁,这次是要信一次天意了!”甘宁到转过手去,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亮光,那正是黄祖所率十余艘战船上的灯火光亮,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意味莫名的说道:“不过甘某好歹也是在这大江之上创出过名号的人物,怎么说也不能空手拜山,凭白坏了规矩,既然黄祖不纳反倒觊觎某这投名状,却正巧也帮了某一个大忙。”

“兴霸,你还在嘟囔些什么?快走!晚一些的话,你我都要陷在这里了!”苏飞是真不明白自己这知交好友,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率领八百人呼啸来去时的那股子神采飞扬的气势,和临战时料敌机先的冷静头脑,怎么在此刻皆是不见,难不成是被黄祖那两千水军吓傻了?不应该啊!虽然面对黄祖的绝对实力看似实在没有一拼之力,但好在艨艟小舰速度极快,若是顺流而下的话,黄祖那每艘可满载兵员三百名的战船,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这等艨艟小舰的。

“苏兄,全是甘某的不是,累的兄弟不但失去了都督军职,就连家眷说不得也要被黄祖小儿惦记!此皆是宁的不是!”甘宁在苏飞愕然的目光下,郑重其事的冲苏飞行了个大礼,歉然说道。

“呃……这须怪不得贤弟!”苏飞也没有料到,出了这等事,甘宁非但没有迁怒于自己,甚至还反倒给自己赔礼道歉,这令性子厚道的苏飞老脸有些挂不大住了,赶忙伸出手来,就要去搀扶甘宁,说道:“却是为兄太过信任那黄祖之故!总以为这厮能看在同乡一场的份上,能卖为兄一个薄面,好歹能让兄弟洗白,在这乱世中凭借勇武成就一番功业,却不料这厮竟然打的是这等注意,全怪为兄有眼无珠,贤弟不怪罪为兄给你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就已经让为兄愧煞了。贤弟快快请起。”

“非是小弟矫情,只是有件事情,还望苏兄务必要原谅小弟!”苏飞虽然也是武将,但是手劲儿却是怎么也比不上甘宁,搀扶了几下甘宁无果,正自苦笑间,却突然听甘宁这般说道。

“贤弟这是说得哪里话!如今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你我兄弟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贤弟尽说无妨!”苏飞见搀不起甘宁来,也就作罢,侧身转向一旁,看着越来越近的黄祖战船,说道。

“只求兄长日后莫要埋怨甘宁就好!甘某保证,就算是拼尽了力qì

,也要将兄长家眷尽数从刘表老二治下救出!”见苏飞点头,甘宁并没有详细解释,只十分凝重的说了一句,便对一直伫立在一旁的两名江贼头目,重重的点了点头。

“贤弟,他们这是……”见得了甘宁示意后,一众江贼非但没有因为黄祖战船的临近,而有丝毫的慌乱之意,反倒是一番常理的点燃了火把。这还了得!现在天色已暮,苏飞刚刚劝说甘宁快走,就是看在这月黑风高的天色,以及不似陆地上那般有参照物,好确认入岛的途径,再加上天暗难辨虚实,才有那般信心能将黄祖拖住一时。而现在,甘宁竟然命人点燃了火把,这就相当于是给黄祖战船点亮了灯塔,这不是自寻死路了。可还没等苏飞示警出声,接下来出现的情景,却是让苏飞目瞪口呆。

只见锦帆贼盘踞的小岛东南,大江顺流而下的朦胧之处,随着江贼们火把的晃动,蓦地也出现了一团火光,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讯号。只数十息的功夫,远远的便见大江下游突然也出现了十余艘丝毫不亚于黄祖旗舰的战船,而火光的来源,却不正是就在那船首之上。而借着那微弱的火光照耀,苏飞分明看到,下游战船桅杆之上,悬挂着一面大大的旗帜,白底黑字儿,分明是个巨大无比的秦字!(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一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一)

当甘宁黑着一张脸,同前来接应的牵招将小岛上的两家兵士都接到船上时,黄祖的战船才堪堪来到了小岛水域附近。

倒不是黄祖不想再快一点。实jì

上,有刘磐这等一门心思想要立功巴结上司以图上位的“人才”在侧,至少从士气上,着实是能看出刘表麾下的这支水军被称作各临江势力中水军第一,其实也算的上是名符其实的。

船底的辅兵摇橹摇的手臂都似乎要肿了一大圈似的,但还是在军头的监督下,咬牙使出全身的力qì

,再加上此番是顺江而下,若不是因为黄祖谨慎起见,对甘宁出身虽然有些瞧不上眼,但对甘宁在大江上传扬了数年的锦帆贼的威名还有几分凝重的原因,将每艘战船上都按照最高载重载满了兵士,因而拖累了船速的话,没准还能再快上一些。

黄祖虽然在性子上有些骄狂,但实jì

上这些年能被称作荆襄第一战将,被刘表重用,托付江陵重镇,后来又将驻扎之地,移到了偷来的庐江郡临江,在战事上其实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在见了江上月下微光朦胧中,十余艘战船的黑影,黄祖直觉上第一个反应就是下令再加快些航速,追上前方的船只。对近在咫尺,可以说是费尽了好大心思,才弄到进出路径的江中小岛,都没有再看上一眼。

“将军!那会不会是甘宁的疑兵之计?”当初派人跟踪苏飞,死记下来进出小岛路径之人。正是颇有“上进心”的刘磐,此刻见黄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在身左的小岛,反而要对甚至连对方数量多少都没有搞清楚的战船尾巴进行追击。虽然说也算是久经战阵的刘磐知dào

,现在黄祖的选择无疑才是最正确的,可还是对就这么将自己的功劳抹杀,还是有几分不舍,因而当即便提出了异议。

“荒唐!”黄祖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盯着刘磐的目光让后者不敢抬头,直接驳斥道:“疑兵之计?!你给某说说这不过八百人的锦帆贼。会在如此孤岛之上,给某这两千精锐设下什么疑兵之计?好!黄某可以听你的建言,省得日后‘有人’私传某霸道!某可以不去追击。这就掉头回去上岛!可是有一条,若是此番岛上并没有任何贼军兵马,反倒是给了贼首甘宁脱逃之机的话,主公问起。又该当如何?”

“这……将军息怒。是末将思虑不周!末将这就下令,全军再行加速,今夜务必要将锦帆贼一举歼灭!”天可怜见,刘磐的目的,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用这种提醒的方式,来略表一表自己现在看来已经随风逝去的“大功”而已,刘表治下的世家大族,对甘宁的愤恨荆襄人人皆知。此番甘宁在劫难逃,这大功哪怕只是被分到一小部分。也足够刘磐在军中更进一步,刘磐又怎么会甘心这功劳就这么被黄祖轻易的抹去?可面对显而易见的事实,黄祖的话又说的犀利,刘磐可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哼!既然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那还不快去!”见刘磐说完话后还杵在原地,黄祖直接叱道。看着刘磐奔向船弦的背影,黄祖再不掩饰对刘磐的厌恶之感。想想还是苏飞好啊!被刘磐奉承的腻烦了的黄祖,开始念起了被自己利用的老部下苏飞的好来。既是同乡,足可以信任,为人又稳重仗义,若不是“交友不慎”,自己又何必天天看着刘磐这总在自己身边转悠的小人嘴脸!平日间也就是自己不说,想看看这厮究竟是怎么个章程罢了,还真以为自己不知dào

这厮私底下,同老冤家蔡家也在暗通款曲么?!

“喂,贼头儿,那黄祖小儿的战船眼看着快要追上来了!我等该如何应对啊?”黄祖在这边因为船速问题,很有可能会让其今晚的行动功亏一篑而冲着刘磐大发脾气,这厢被黄祖念叨的甘宁却也是面色不渝。原因当然就出在身边之人上。此人正是前番在船上吐的稀里哗啦,手软脚软再加上武力的确比不上甘宁,而被迫带伤投江自保的牵招!

说来牵招也是憋屈的很。在北地,曾也同天下精兵白马义从过过招的先登营牵招大爷好歹也是一号人物。在进入到了吕布军战斗序列之后,作为亲眼见证了秦旭首战的牵招,本质上着实算的上是秦系一员大将,这几年的几番战事下来,冷静、勇猛的性子也颇得秦旭和吕布的看重。而随着秦旭地位的攀升,作为同秦旭保持了良好关系的先登营副统领,牵招之名在青徐两州也渐为愈来愈多的人所知。前番平定江东之战时,牵招没落着出彩,眼见着就连臧霸这等小字号,也已经在丹阳郡独当一面,身为老大哥的牵招大爷,怎么也不能被其比下去不是。所以此番被秦旭点了将之后,那叫一个事事争先!只是可惜啊!有心在江东战事上也大放一回异彩的牵招,在头一阵就遭了迎头一击。大意之下,被甘宁将他连同其它百余名旱鸭子,在大江之上来了个一锅端。就连牵招自己,也差点就喂了江底的王八。这可让牵招深刻体会到了四百年前,同样是在江边的那位项藉大爷的心境,什么叫做无颜见江东父老啊!这就是!以至于牵招其实在广陵被救起来时,就已经醒过来了。之所以装晕避秦旭及同僚不见,也是自觉臊得慌,实在没脸见人。直到听到麹义说郭嘉已经针对甘宁施了策略,秦旭见自己并无大碍,那百余名和自己同人不同命的落难兄弟也性命无碍之后,也有了招揽之意。牵招这才“醒过来”,没想到展现自己“大度”的话还没有说两句,就被秦旭和麹义派来作了这活计。

牵招也着实是尴尬的很。自己是对方的手下败将,根本就没脸说些什么。再者自己反正性命无碍,毕竟日后就是同僚了,太过计较显得也忒矫情了些。牵招可不会去费心琢磨郭嘉这等妖孽的计策会不会成功。

只是想虽然这样想,话也是这样说,当真的再见到甘宁时,说牵招心里不泛膈应那绝对是假的。可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又有秦旭的军令给牵招当台阶,牵招也就只有在嘴皮子上过过瘾了。

“唔?不知牵副统领有何指教?”说来在见到牵招之后,也觉得相处有些尴尬的甘宁,自上了船后,就根本没拿正眼去看过牵招,就算是牵招明显是在怄气般的出言“调戏”,甘宁也只当自己是大肚汉,不和手下败将一般见识。只是此刻甘宁也见到了黄祖的战船顺江追来,却是将心思转到了如何摆脱黄祖战船之上。甘宁毕竟是水战的行家,知dào

黄祖所带来的这十余艘大型战船,虽然载重量大,节数不高,可自己这锦帆船还好,江东派来的船只却是比中型战船稍大些的标配大战船,同被称呼为江上霸主的刘表水军所用的大战船,在根本上出于劣势状态。也就是因为此刻江上风高浪急,再加上黄祖战船甫停初动,才显得自己这方的船只速度优势。可一旦被黄祖战船在江面上理顺了航速的话,所谓接舷而战,很有可能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发生了。因而虽然牵招的话伤耳朵,但甘宁一来也存了不欲一上来就恶了同僚,二来也是因为眼下战况紧急,所以也强压了一口气,淡淡的对发问的牵招说道。

“主公可是吩咐了,此番战事在大江之上,我等皆受你这贼头儿节制!怎么?没胆子同黄祖干一场?”也不知dào

是牵招天生同甘宁八字犯冲。说实话,自从知dào

甘宁在一开始就落入了郭嘉同秦旭的算计当中时,对于自己前番那技不如人丢兵弃甲之举,牵连甘宁的情绪已经淡了很多了,此刻也就是耍耍嘴上的威风罢了。

“呸!牵招!某家不过看你伤势初愈,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再这般聒噪,别以为有秦使君在背后,你家甘爷就不敢再把你丢下江去!”甘宁作为锦帆贼首,那小脾气也是火爆火爆的,眼见着自己的一再忍让,换来的却是这个脸色苍白,明显伤势还没好利索的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一口一个贼儿头,叫的那叫一个实诚,甘宁的性子也被激的涌了上来。

“咦……行!你行!某听主公和左军师,总是在夸赞你为水战无双,说实话,某没见过,也不知dào

是不是言过其实!若是如同上次那般,只会仗着船只坚锐之优势,野蛮对撞的话,这水战其实也好打的紧啊!嘿!是吧!?”这年头北方人不识水性者十有八九,更别说是曾经在陆战称雄的先登营兵士,根本就对江东所谓水战,连个基本常识性的认识都没有,见识了上回甘宁大船撞翻自己小船的“战斗方法”,很大一部分人都难免认为所谓的水战,其实也就是这样,牵招自然也不例外。

“哼!井底之蛙!”甘宁算是看出来了,牵招今天扮演的,纯粹就是个没事找事说话不走脑子的家伙,徒劳在这事儿上纠缠,除了生生扯下了自家的智商之外,别的一点好处也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破了眼下这局,也算是给秦某人缴上一个投名状,让秦旭另眼相看来的实在。想通了的甘宁当即别过了头去,不去看牵招那张在甘宁自己看来望之生厌的脸,冷哼一声道:“看好了!今天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水战!”(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二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

刘表麾下的水军,敢称为天下第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无论是从兵士的士气、装备,还是配备战船的大小、犀利程度,以及所储备物资的多寡,都不负精锐之名。才使得在之前,即便是如江东猛虎孙坚父子这等英雄人物也没有在江面上讨过多少好去。

反观秦旭一方,即便是有紧急从建康调来的战船,再加上甘宁手下的两艘锦帆战船,在数量上比黄祖要多出一些,但无论是从兵员配置,还是战船规模上,比之黄祖手下的刘表水军,着实是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说实话,即便是甘宁,若不是被牵招一番话激的有点下不来台的话,此刻最想做的事情也会是趁着对方起速不快,尽快拉开彼此的距离。这同是否奋勇争先无关,与其空造无所谓的杀伤,倒不如避实就虚,休整好了再找回场子来。

但甘宁还是应了下来。牵招不懂水战,甚至还对水战有些误解,虽然甘宁同牵招不对付,也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斗气。甘宁所思虑的是,既然自身已经入彀,上了秦旭的贼船,那不管怎么说也得先拿出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才不至于太过丢面子。江湖上都还讲个规矩,入伙要拿出诚意和本事来呢,更何况从牵招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么轻易就将十余艘船只千余水兵交到自己手中听调,秦旭的气量不小。甘宁本就是个投桃报李的性子,这下子更是没有再为了考lǜ

保存实力而避战的心思了。

“秦使君说。让你等皆听某之调遣?”甘宁望着上游正不断向自己接近的一丛丛火光,那正是黄祖战船舰首的气死风灯所发出的,依着甘宁的经验。已是推算出了黄祖的首舰,已经开到了正常航速,不出意wài

的话,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充裕了。见身边的牵招因为自己翘首测算两军距离,竟然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是看着甘宁的侧面,等出结论。这倒是让甘宁有点意wài

。转过头来,开口对牵招说道。

“不错!主公的确是这么说的!让我等在江面上听从阁下的调遣!不过说实话某和兄弟们也当真是想见识见识锦帆甘宁的本事!”牵招倒是一点也不矫情,说起秦旭的军令。丝毫没有了刚刚对甘宁的冷嘲热讽,只是话尾还是带着几分异味。

“我军现在有兵员几何?船只几艘?”甘宁算是看出来了,牵招也就是因为前翻在自己这里失掉了面子,想要从口头上讨回来些便宜罢了。要不然只需yào

加速行驶。不让他甘宁有丝毫表现的机会,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而且还让人说不出什么来。至于什么牵招想要陷害自己之类的猜测,甘宁倒是一点也没有疑义,开玩笑,指望一个旱鸭子,而且还是曾经在自己眼前跳江,据说吓丢了半条命的人。在江面上和自己耍心眼子?可不要让甘宁太过高看牵招。因而见此时牵招一副听候使唤悉听尊便的样子,甘宁索性也就不再客气。问道。

“此番左军师将军临行前,拨付了我军吴郡水兵五百人,辅兵三百人,中型战船十一艘,艨艟五艘一同前来,主公又命我先登营两百人,会和之前被你这贼头儿……咳咳,被你‘请’去的一百零三名弟兄,合计一千一百零四人。”看得出来,牵招来之前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数据张口就来。

“唔,再加上某部这七百余人,也不足两千之数。而从苏兄……苏将军处得来的消息,黄祖此番所带兵士,少说也有两千精锐以上!不知我军船上,箭矢草席之类物资,尚存多少?”甘宁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个……”牵招虽然是真不懂水战,但从甘宁话中也大概知晓了些水战的必要因素,思量了片刻,说道:“左军师将军讲这些兵船交到我营手上时,并没有作任何交代,来的又急,因此具体的数字某不是很清楚,但之前某在船上巡查时,见过储备这些军资的船舱,俱是箭矢充足,这十一艘战船之上,每船应该不下两千支箭常备!”牵招凝眉思量了一会,给了甘宁一个数字,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次某所带来的两百名弟兄,手中劲弩附带了两个基数,算来也是有两千支箭矢。”

“太少了!而且弩矢装填太慢,大江上用处不大!看来此番要颇费一番功夫了。”甘宁对响彻北地的杀器看来不太了解,见先登劲弩不过一臂长短,眼眸中的不在意,让牵招只觉自己的得yì

算是摆给瞎子看了。

见牵招似乎又要说些不太中听的话,对牵招尽管是在水战上吃过“大亏”,却仍旧是临战不惧的性子有些赞赏,甘宁还是耐住了性子打断了牵招的话头,脸色凝重的说道:“牵副统领莫要以为是甘某故yì

刁难。这江上战事与陆上不同,相比于个人的勇武,刀剑的精良,箭矢的作用和杀伤力才是最大的保证。如若重视程度不够的话,那在大江之上就只能作为对方的活靶子,就算是再占尽优势,除非最终接弦而战,否则胜负也孰难预料。只是如今黄祖可战兵力几乎两倍于我等,而我等箭矢又仅仅每船两千支,只能支撑一次抛射……”

“十艘船不就有两万支么?呃……那你说该怎么办?”牵招脱口而出说道。不过一说完就知dào

自己的话有些想当然了。的确,十一艘战船上存储的箭矢足有两万两千支之多,乍一听上去,的确可以支持一场小规模的战事了。可问题是,现在这是在大江上,这些船只根本不可能将船体横在江面之上,集中“火力”迎敌。就算是牵招并未接触过水战,也能想的出来,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就和送死无异。只要刘表水军撑过不过数里、时间上也仅有不到一刻钟的箭矢覆盖,从中截断的话,就足可以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和战船的犀利,将自己等人包了饺子。

“怎么办?唔,不知牵副统领麾下这些兵士,若是接舷作战的话,战力还能留有几何?”甘宁扫了一眼站在牵招身后,脸色不一而足皆是有些苍白,明显是在强忍着不适的先登营兵士,问道。

“当然是……咳……你什么意思?”牵招其实很想让甘宁这“水贼头儿”见识见识曾经将天下精兵白马义从击溃的先登死士的风采。只是牵招自己也明白,郭嘉派出来的建康水军兵士还好,至少大部分是江东人士,从小在水边长大,不会晕船。而自己这三百名先登兵士,自上船开始,被这月黑风高浪急整的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晕船现象,虽然说直到现在为止,还皆在友军和锦帆贼众面前,保持着良好的“军容军貌”,可着实也只能说是在强撑而已。这种状态,别说是直面对上战水战经验丰富的刘表水军接舷而战了,能在远处保持先登劲弩的准头,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因而尽管甘宁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好说不太好听的话说将出来,牵招是着实被实情“逼”的没甚脾气。

“呵!没什么意思!牵副统领不必多心!时间还来得及,还请牵副统领代为沟通将临近船只上的箭矢归集于甘某的几艘小船之上,看我等锦帆众此番向秦使君献上一份薄礼!”甘宁一副没有听懂牵招话语意思的模样,只是嘴角的勾起却怎么也掩饰不了揶揄之色,还故作亲热的揽了揽牵招的肩膀,笑着说道:“对了,还要劳烦牵副统领费心为我等掠阵,放心,此番若有军功,某家分你一半!也算是某家对前番的误会,给你赔不是了!”

“你……这……贼头儿!老子不用你分功!耍嘴皮子谁不会,有能耐耍起来给你牵招大爷看看!”牵招知dào

甘宁绝对是故yì

的。因为甘宁的手搭着,用又拍又捏的方式来表示豪爽和“亲近”的地方,正是上次的“误会”被甘宁所伤之处。牵招下意识的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可面上还不能让身边人看出来自己吃了“暗亏”,只能闷哼了一声硬撑了下来。虽然知dào

甘宁说的是实情,陆战上称雄的先登营在水战上,着实是个弱项,就算是加上郭嘉新募的这些江东水军,同甘宁手下这些一直在大江上讨生活的锦帆贼众比起来,也的确是弱了不止一筹。牵招心里清楚的很,可嘴上却也是难输阵,咬着牙说道。

“牵副统领,按照现在的速度,黄祖水军怕是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进入到对我等船只的射程之内……”对牵招的牢骚,甘宁只轻笑一声,好心提醒了犹自愤愤不平的牵招一句。然后看着一直在找自己“麻烦”的牵招虽然面色不渝,但还是快速去按照自己的吩咐去调拨军需的背影。本是对此番被郭嘉和秦旭算计才不得已将身投靠的甘宁,心里突然有几分觉得现在的选择,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三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三)

顺江而下,眼看着距离江东水军的身影已经不足十里。朦胧的星光下,已经可以看清楚远处黝黑的桅杆和在甲板上晃动的模糊的人影,身为刘表水军部将,此番又被黄祖派至前舰为先锋的刘磐,眼眸中涌动着几分狠戾之色。

黄祖讨厌自己。这刘磐知dào

。谁叫当初刘表初入荆州时,本地蔡、黄、蒯三大老牌世家阶前争锋时,本是黄家势力笼罩下的水军低级军官的刘磐好死不死的没有抵挡住已经将刘表招为女婿的蔡家的糖衣炮弹,瞒着黄家的话事人黄祖,同当时实力不过中等、只因为刘表之故而堂皇上位的蔡瑁兄弟暗通款曲。从而使得本来只有秉持政务体系的蒯氏、掌控军势的黄氏两大家族之外,凭空添加了一个“外戚”似的的蔡氏家族来着。

蒯氏家族中有没有自己这样的人物刘磐不清楚,但自己的这一选择,在最初的确是让在刘表的默许之下,贸然将手伸进荆州兵的蔡氏家族,获得了一些重yào

情报,从而很快便站稳了脚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黄祖在最终没有抵挡住有刘表在背后暗中支持的老冤家蔡家的渗透之后,并没有粗暴的对全军进行大清洗,但刘磐知dào

,这些年来黄祖一定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碍于自己的低姿态,又没有强势的证据,再加上刘表也绝不想见到自己麾下的重臣太过和谐,需yào

有一个从中挑拨些不大不小没有证据的争端。还要既不会伤到既得利益,又不能太过平静的搅局者,才让自己活到如今。

但也就仅仅只能如此了。因为刘磐早就看出了不是黄祖不想杀自己。而是不敢。

黄祖已经被被刘表的驭下手段吃的死死的。有以蔡瑁为首的蔡氏家族专宠在前,低调隐忍的蒯氏家族远避在后,近年来正被刘表刻意削弱在军中影响的黄祖,绝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能授人以柄的事情来,才让刘磐在夹缝中求存。

刘磐知dào

,自己若要“上进”的话,就不用想了。除非是有机会让自己的分量在刘表心中超过黄祖的地位,否则,一旦被人得知自己这个小卒子有了别样的想法。不要说早就敲自己不顺眼很多年的黄祖,就是作为幕后推手的刘表,也会考lǜ

自己是不是还适合存zài

于世上。就算是自己多心,其实刘表和黄祖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心上。那以后的日子。也只能奢求苟全性命了。眼看着就连当初不过是军中旗下小将的苏飞,都成了水军都督,实打实的自家顶头上司,而他刘磐却只能窝在部将之位上四五年不得升迁,这种命运握于他人之手,费心巴力的干活,还不被上峰待见的“待遇”,让自视甚高的刘磐心中如何舒坦的了?

必须寻找个机会!寻找一个既能让自己风光一把。又能不惹的黄祖警觉发难,还要顾忌刘表不至于误会自己已经“不适合”再作其手中的“棋子”的机会才成。为了这个机会。让刘磐去拼命都成!

天可怜见!刘磐本来以为这个机会要等很长时间,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或许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奢望,但谁料,机会这么快出现了!

因为已故天子刘协无子,一帮子近宗的汉室宗亲的机会又来了。话说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谁不喜欢?曾经两次同那个至尊位子擦肩而过的刘表,这回是当仁不让。

眼下大汉的局势已经糜烂到了何等状态,已经不是什么大秘密,刘表想当皇帝的心思,最起码在荆州也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就必须要打仗,吕布、曹操这些跨据一方的豪雄自不必说,就算是远在幽冀之地的公孙瓒,拥有天府之国的本家刘焉、雍凉之地的马腾韩遂之流,都不是善茬。大义在这些人面前,是不能当饭吃的,想要让别人恭敬的献出自己所看上的东西,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打倒他们。因而在刘表将第一战的目标,放在人在北方,江东空虚的吕布军当做第一打击目标时,刘磐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对阵天下第一猛将,刘磐没那个胆子。但若是说对上不过一介家奴出身的主帅带着的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作为曾经也同江东猛虎孙坚,在陆路水路交过手的刘磐来说,可不正是扬名的机会么。

因而哪怕是此番已经下定决心要同蔡家争那“从龙之功”,彻底撕破脸的黄祖用意不言而明的命刘磐为先锋时,刘磐第一个反应竟是惊喜。憋屈了许多年的刘磐,不怕对阵有锦帆贼甘宁在的江东水军,就怕黄祖不给机会。现在虽然不明白黄祖怎么会将这“美事”交给自己,其原因已经不重yào

了,只要自己此番能够立下足以让刘表满yì

的战功,至少是在气势上,未开大战之前便先胜一阵,将刘表所急需的“势”是造足了,届时就算是黄祖当真有什么阴谋,也已经无济于事。

而对于此番追击船只上人的战力是否能为自己所败的问题。在刘磐想来,就算是甘宁真的同秦旭有什么龃龉,其实也没有什么,秦旭再陆战上从无败绩之说刘磐本就是持着怀疑态度,此番又到了水上,难不成刘磐这经年的水军战将,在水战中还会怕一个连大江也未必见过几回的毛头小子么?而投靠了秦旭的甘宁,一个水贼儿,就算是再厉害,能指挥的动的,也不过近八百人而已。从刘磐的角度来推理,难不成秦旭还真会放心将数千水军,十余艘战船,交给一个来路不明,新投靠的水贼偷糟践么?

可以说,之前江东水军一见黄祖战船“扭头便走”的动作,的确是太具有迷惑性了。黄祖入彀才贸然只带了两千人追击上来。现在又轮到心潮汹涌的刘磐了。

“水贼头儿,你不要命了?!就这么带着不到八百人和对方硬冲?还是用艨艟小船对上黄祖小儿的斗舰?就是你所说的战术?你这是在骗傻子么?”牵招“顾全大局”,知dào

自己水战并非强项,再加上临来时秦旭的再三强调,倘若在江上遇到战事,一切悉听甘宁指挥的军令,尽管在面对甘宁时,心中犹然还有几分余气,但终究还是一丝不苟的按照甘宁的吩咐,几乎调集来了所有的艨艟小船,将临近几艘船上的弓弩箭矢等军需物资,通过小船皆向自己同甘宁所在之处汇集而来。可谁想,还没等牵招让人搬上来,就被甘宁阻止了。牵招问起时,竟然得到的回答是,让大船在后掠阵,甘宁率自己所部锦帆贼众,竟然想要拿这些艨艟逆水而上和黄祖十余艘斗舰级别的大船“正面硬抗”,这可让牵招着实吓了一跳。

“黄祖小儿本就是水军战将,麾下所率的也是大汉正规军,行军打仗皆有章法,喜欢重兵集结后,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压倒对方。呵!这种战术若是用在数万人的对决上,绝对是非常正确的常规战法,可现在,大江之上满打满算也就大小战船二十余条,横连在一起也不足以比拟大江宽度,这种情况下用这样的战术,本身就是个败笔。再说甘某之前仔细观察过,黄祖小儿此番运兵似的每艘船上皆是载满了兵士,船只吃水线极深,更加不利灵活。看来之前某也高看了这黄祖小儿了,就这水平……咳,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也许是牵招这一下意识的拦阻,倒是让牵招的“形象”,在甘宁眼中好了不少,起码刚刚那唧唧哇哇又胡搅蛮缠的形象也淡化了些许,让甘宁还有心情对牵招解释了几句,见牵招正要反驳,甘宁干脆直接止住了话头,不理会眼珠子又鼓起来的牵招,直接淡淡说道:“还望牵副统领莫要忘了秦使君的军令!”

“行!你行!你家牵招大爷不和你一般见识!”怎么说牵招在北地也是一号人物,如今被甘宁这江贼头头儿几次三番的折腾,先是生擒,又是弃江,如今还这么奚落,特别是以后估计就是同袍了,还报不了仇,逼得牵招是不光棍也不行了,当即冷笑一声道:“不过你却是将我等先登兵士同江东水军置于何处?难不成袖手旁观不成?知dào

你是大名鼎鼎的锦帆贼头儿,厉害!都怕你!可也别太将我等小瞧了!明说了吧,你家牵招大爷上回失手,丢了大面子,只恨不得宰了你这贼头儿才痛快。可咱家主公和左军师说了,以后这仇不能再记着了!可你家牵招大爷心里不服!也绝不能让你小看了咱先登营的威风。这么着吧,咱也不欺负你!打个赌吧,也不用你拿手下弟兄拼命,某也出一条船,两百兵士,咱们就比谁先能击退来兵!之后不论输赢,前事两清如何!?”

“就凭你!?你们……”甘宁本是在听到都晕船到这种程度的牵招竟然还在打算和自己打赌,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这种必胜的赌局,甘宁才不屑于去参与。只是在听了牵招后一句话之后,才稍稍愣了一下,盯着牵招挑衅的目光,突然玩味的轻笑一声,点点头道:“行,你家甘宁大爷再加一条,输的人日后若是见了赢的人,不管在哪,都要正儿八经的抱拳拱手,叫大哥!敢不敢!”

“叫什么?”原本的老实人牵招,看来真的是因为跟在秦旭身边太久,近墨者黑,学坏了。

“大哥!”甘宁不知是计。

“乖……”(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四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四)

刘表军的大船的参数在有心人眼中并非机密。桅高三丈五尺,船体阔五丈有余,长十五丈,两重龙骨坚实之极,承重能力极强。可载重达两百斤的水战巨弩二十具,除却底仓抡桨辅兵五十人外,实载甲兵理论可达两百人以上,就单从船只整体看去,也要比江东最大的战舰还要大上整整一圈。这正是黄祖敢贸然来追的底气所在。

甘宁在大江之上,曾同刘表水军周旋数年,对这些知之甚详。这等大船在大规模战事中,不管是正面冲击,还是接舷抡战,除了因为船体巨大而转圜不如小船灵便之外,几乎就是无dí

的存zài



如今黄祖率兵来追,十余艘大船顺江而下,若是当真将船速提起,同江东水军撞上的话,不说别的,倘躲闪不及,就极有可能被由上而下,各方面都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的黄祖来船撞的粉碎也说不定。一般来看,江东水军这些战船是在劫难逃了。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情,因此,在牵招见甘宁说出想要用八百锦帆贼众,来拖住黄祖来兵的话语时,尽管对甘宁之前伤了自己,俘虏了百余名麾下弟兄,让他牵招几乎丢尽了脸面,而使得牵招实在是看甘宁不顺眼,但还是在这种态势下,对甘宁这般豪情生出了几分同仇敌忾的好感来。再加上听了甘宁意欲用弓箭以及艨艟的快速机动性,来应对黄祖大船时,却是找到了一个至少可以不必让每战争先的先登营兵士。因为水战之故而不得不袖手旁观的法子。

此番牵招奉命前来,可是带了两百具先登劲弩以及两千支特制弩箭以备不时之需的。要知dào

,这可是当初在黑山时。差点连吕布也着了道儿,尽管还是存zài

着“弹药”消耗过速,以及装填不易的种种缺憾,但听了甘宁的“讲解”之后,倒是让牵招心中暗自有了计较。说来若不是一开始牵招去江东时,并没有携带,没准同甘宁的关系。将会是另一个结局。此番牵招也正好拿黄祖水军来试试刀。因而才有了打赌之举。

甘宁铁青着脸走了。既然牵招想要搀和,就索性让他搀和吧。正好自己也的确缺少一个“靶子”,用来吸引住黄祖来兵的注意力。才好利用艨艟小船的机动性穿插,达成目的。至于牵招的安危,甘宁倒是并不担心。水上不比路上,就算是撞碎了牵招所在的战船。只要不是被流矢所伤。或者被“重点关注”,终归还是有机会活命的。不过是再遭一回罪就是。谁叫牵招的嘴巴那么毒来着。而若是此番所用的招数不灵,黄祖不上当的话,至不济不是还有自己赔他一条命么,也算是了了彼此间的恩怨,这一点上,甘宁看的很开。

“弟兄们,咱们倒是被这水贼头儿小看了呢!”牵招学着以往秦旭的样子。单手抱胸,一手支在下巴上。神色中并不因为亲率兵士断后而有丝毫紧张之觉,手中握着冰凉的先登劲弩,甚至还有心思同身边兵士开起了玩笑:“好好的打起精神来,让他们也看看,咱们先登营,就算是在水上,就算是第一次水战,也绝对对得起主公麾下先登精兵这个名头!”

“诺!”被牵招留在船上的,大部分是被甘宁掳在江中小岛上的兵士,说实话心里早就憋了一股子邪火,正愁没地撒呢。现在甘宁成了友军,锦帆贼很有可能日后还是同袍,可毕竟这几日的憋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转变的,此番又听牵招说被人小看了,那心里还能好受的了,一个个群情激奋,倘若不是在水上,都有心思直接以两百人对黄祖两千人硬起冲锋了。

甘宁同牵招这厢各有动作和心思,而不远处的刘磐,却也是心中激动不已。本来被黄祖派出来作先锋,刘磐就知dào

黄祖八成是想用借刀杀人之计了。因为就算是江东水军再不济,至少也是有十余条大船和随行艨艟在的,就凭自己这一条战船,两百来人,就算再船坚兵利,陷入了包围当中,也绝不会是对手。可谁料,也不知dào

是不是对方的将领吃错了药,亦或是自知不敌己方的两千大军,竟然在“奔逃”中,有数艘艨艟以及一艘战船停了下来,看样子,竟然有几分像是要断后的意思。这可正遂了刘磐的心思。也让刘磐心中愈发对江东水军和锦帆贼的联军小视起来。

吕布军本就是北地雄军,初略江东,不识水战也就罢了,而那传说中肆虐大江多年的锦帆贼,也不知dào

是被人夸大了名头,还是不得新主的重用,竟然也没有阻止这用艨艟来对斗舰的仿若自杀之举。这不正是老天爷故yì

要成全他刘磐么。

“将军,对方有动作了!”

“咦?这些人是想要用艨艟来和斗舰对撞么?疯了么?”

“八成是见实在逃不了,来投降的吧?!”

不单单是刘磐,就连刘磐身边的其他水军兵士,也是用一种看傻子的行为,来看待甘宁所率锦帆贼,逆流而上的举动。若是在正常的两军交战中,甘宁的这番举动说不得还会被人看出目的来,毕竟就如这名兵士所说,甘宁此番的目的也忒明显了些。

可也正是由于甘宁的目的明确,倒是越发让人不敢相信甘宁的意图了。毕竟刘磐身后有数艘斗舰和千余兵士为后盾,就算是这些黄祖麾下的战船和兵士,未必会同刘磐一条心思,可若真是刘磐遇到了麻烦,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毕竟黄祖要针对的是刘磐个人,能让刘磐送死也就够了,倘若再因此非战损毁了一艘战舰和数百名军士的话,对于早也被蔡家盯死的黄祖,也绝对会是个不小的麻烦。因而不管是心知肚明的刘磐亦或是不明所以的身边兵士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对方的这数艘艨艟和那艘船只,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战船有丝毫的威胁。以至于在见了甘宁的举动之后,非但没有引起刘磐舰船上兵将的警觉,甚至连最起码的张弓以待都没有,反倒是都觉得对方要么是来投降,要么是来送死的。

“全军戒备,不可掉以轻心!”刘磐毕竟也是军中宿将,虽然一开始也是对甘宁的举动嗤之以鼻,但多年来的战事经验,还是让刘磐从对方诡异的举动中,嗅到了几分危险之意。尽管直到甘宁的艨艟接近,眼看着就要和体积比之大上数倍的斗舰撞上了,刘磐还是没有能够想到甘宁的用意究竟如何。是要接舷而战么?不可能吧?两家船只根本就不再同一个档次上,这种差距之下,别说是接舷对战了,怕是只要一靠近,因为上游的冲力和船只的碰撞,这几艘小艨艟,不成粉碎就是运气好了。直到两船接近,几乎都能在自家战船的火光下看到对方船只上的人脸了,刘磐突然心中一凛,顺着视线看去,正站在艨艟挡箭板之后的那人,不正是响彻大江的甘宁又是哪个。甘宁亲率艨艟前来送死?这个理由打死刘磐也不会相信,要知dào

甘宁可是江东水军剿了数年也没有剿灭的贼寇,虽然说其中难免有那逆贼苏飞通风报信的原因,可也足以说明甘宁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数年都奈何不了区区八百人的锦帆贼。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甘宁此番来就肯定就别有所图了。

“咦?难不成甘宁这厮见事不成,想要投降我军么?!”刘磐刚刚才想下令,让两舷兵士且不去思量甘宁的意图,先用箭矢好好招呼招呼这位老冤家再说,却见甘宁似乎根本就是将他这艘斗舰视若无物一般,竟然是顺着船体两侧,连看都不看他这水军先锋一眼,竟然直接向着后方犹在五六里之外的黄祖本军冲去的动作。让刘磐好生一愣,没有得军令的兵士,也没有向刚刚近在咫尺的锦帆贼众房间。错失了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

“刘磐在做什么?”毕竟是天色黝黑,前方的异状,黄祖在旗舰上也只能看个大概。只看到似乎有几艘小船自刘磐舰船两侧一闪而过,模模糊糊的一闪就没了踪影,是既搞不清楚江东水军一方,怎么就会只派出几艘艨艟来迎敌,也不明白身为先锋的刘磐,为何会一箭不发的就放对方艨艟过来。难不成前方有甚变故不成?

黄祖毕竟不是刘磐,作为一军的主将,即便是搞不明白对方的来意,但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尽管对方只是几艘小艨艟,但在天色黑暗,实在探不出对方虚实,而且刘磐的举动也颇令人难解的情况下,黄祖还是当即下令兵士严阵以待,自己更是站在箭盾之后,盯着朦胧的江面,静待其变。

“嗖!”黄祖等了良久,直到天上云彩遮住了星光,被江风灌入甲胄当中,吹得手脚都有些麻木的时,一声混杂在江风中,淡不可闻的锐利之音,突然出现在了黄祖的耳中。几乎就是下意识的,黄祖依着多年来的战场直觉就要下蹲,可谁料因为全神贯注站的久了,腿脚实在有些不听使唤,而慢了仅仅一丝的时间,黄祖就觉得自己脸颊上,仿佛突然被烙铁碰触了一下,随着一声声熟悉的箭矢哆入木板的声音,一支箭矢就贴着自己的脑袋,撞在了身后的桅杆之上……(未完待续……)

PS:同事母亲去世了,昨天去帮忙了,不好意思。

第五百九五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五)

黄祖也是积年在大江之上厮混的主儿,自投刘表以来,为厘顺荆襄水道,大小战事也历经不下百余场,所谓战场上对于危险的直觉,曾经不止一次的救过黄祖的性命,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相对于给脸上又增了一道箭疤的甘宁水贼众来说,黄祖最恨的却是“放”这些人过来的刘磐。偌大一条战船,两百名军士,挡不住区区几艘艨艟,这帮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更过分的是,那舰船之上,在箭矢充足的情况下竟然一箭不发,刘磐究竟在想什么?单就这一条,就足够黄祖意欲杀之的理由了。

黄祖这厢一边火把传讯,急调相隔不远的周边船只应敌,一边对刘磐恨得咬牙切齿,只差马上就将这厮抓来斩了祭旗才解气。却不知刘磐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心里冤枉的很。黄祖的信号刘磐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却一点法子也没有。本来么,此番夜间追击作战,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虽然军士众多,但战力难免是打了不小的折扣。加上对方船只小而迅疾,黑暗中不易察觉行迹,而自家船上灯火通明,倒是如同移动灯塔一般,就算是知dào

了对方的意图,难不成还能折道返航不成?好在对方尚能确定仍有一艘船只孤零零的停在江中没有动静,要不然此番作为先锋,虽然疾冲在前,却实打实感觉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刘磐,几乎就要郁闷的吐血了。

“牵头儿你看。甘兴霸带人冲过去了,怎么这头船连点动静都没有啊?”看来不光是黄祖对刘磐的“不作为”很是不满,这边牵招同一众留下来“断后”的先登兵士也是对刘磐的举动很是不解。

“我哪知dào

去?”牵招瞪了一眼身边开口发问的。正是前日随牵招来往江东时被甘宁掳走,此番意图洗刷“耻辱”的而留下的亲近兵士,眯着眼舔了舔嘴唇,没好气的说道:“都警醒着点。咱们上回加上这次,可是两次都被那个贼头儿小看了,要是再没点出彩的手艺拿出来,你们不憋屈。老子可是要再跳一回江了!”

“牵头儿,您瞧好儿吧!上回是没有趁手的家伙,在船上又和踩在棉花上似的连个着力点都找不着。还摊上那一碰就碎的破船,才让人捡了便宜去,弟兄们都是憋屈的很!一直都想找回场子来呢!这回可得好好出口气。”刚刚出口没来由被牵招训了一顿的先登营兵士把着手中上满了弦的先登劲弩,也是一脸的杀气凛然。说道。

“出气?他甘宁识时务。现在是一家人了!还出什么气!和谁出气?和主公还是郭军师?胆儿挺肥啊!有能耐找吕将军出气去啊!”牵招笑骂一声,抬脚轻踹了说话的这名兵士一脚,道:“都神气什么?吹牛吹得挺厉害,可那也没法子让甘宁那贼头儿高看咱一眼!上次那种情况,给你一人十具劲弩,也都是被人包饺子的份!真有志气扳回咱先登死士的名头,就把火儿吞到肚子里,用心看看人家怎么打的仗。再用咱们的优势,压过他一头去。这才是纯爷们的做法,咱先登营出来的,不干那种当面没话,只敢背后骂人的孬种!”

“不就是比射箭么?”被骂的先登营兵士虽然不敢当面冲牵招还嘴,但听了牵招所言之后,还是有些嘀咕:“咱们手里这家伙,怎么说也要比普通弓矢要强吧,再说了,咱们玩弓箭同幽州公孙瓒死磕的时候,他甘宁还没出道呢。”

“你们一个个还狂的没边了啊!”从这兵士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是现在先登营中所余已经不足三成的“老”先登营兵士,自秦旭无名山谷一战就一直跟到如今的,难怪“气性”这么大。牵招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说道:“你说咱们是百战精兵了,这不假!对上数倍乃至十数倍的敌兵,谁也没有腿软过,都是纯爷们!只可惜,那是在陆上。主公来之前可就说过了,水上一切战事悉听这贼头调遣,开始某也不服那贼头这般嚣张,说实话现在也想不通!但你看刚刚那贼头在这大江之上是如何将那些刘表贼船耍的团团转的?这点之前咱们可是做不到的!不过,那贼头倒也仗义,他绕过去吃肉还给咱们留了口汤。咱们‘招待’好了这艘船,好歹也算是能找回几分面子,回去向主公请罪时,也好有个交代!”

“牵头儿放心!弟兄们醒得!这回就算是喂了江中鱼虾,也绝不再给主公丢脸了!”在先登营中,秦旭就是个“百无禁忌”的话题。但凡有什么事只要和秦某人扯上关系,解决起来就容易的多了。显然,牵招这招也玩的炉火纯青。

且不说刘磐和牵招各有心思,却又因为甘宁之故,皆是秉持着静观其变的心思,在江上陷入对峙。黄祖这边可是在心中已经将刘磐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本来虽然因为一时不查,而被甘宁率一众锦帆众依靠艨艟机动性几倍于斗舰的优势“骚.扰”了一通之后,黄祖其实在心头暗恨刘磐办事不利之余,倒也的确没有太将甘宁这区区几艘斗舰放在眼中。毕竟不管从兵员、战力以及船只比量哪一方面来说,两方的量比都不在同一个档次上。黄祖的目的是渐行渐远的江东水军,倘若在战前就能捞几个吕布军俘虏,俘获几艘江东战船献给刘表的话,那可比剿灭甘宁这区区水贼头儿的功劳要大太多了。

这中间的轻重黄祖拎得清。因此,在认定甘宁这些艨艟不自量力来攻袭本阵船只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在给正在“逃匿”的江东水军断后之后,黄祖一边强忍甘宁这时不时就顺风射来的一蓬箭支不堪其扰,心中却一直暗骂刘磐迟疑不前而“延误军机”。耽误了立下大功的时机。直到有手下小校连滚带爬的来至身边,结结巴巴的向黄祖禀报了眼下自军这几艘船只的人员损失之后,黄祖才懵然一怔。接着便抬腿一脚,好悬将这来禀报的小校踢下船去。脸色黑的在黑夜灯火中也看的清清楚楚,怒喝道:“刘磐误我!贼子!一帮贼子!饭桶!一帮饭桶!”

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黄祖如此失态?这也是没有听到那小校言语的黄祖麾下兵将心中的疑问所在。甘宁的骚扰频率比之前已经低了许多了。一炷香时间之前,还是数十息就有一波箭雨,从黑暗中朝着黄祖的旗舰“招呼”一番,这几轮下去,却出了给黄祖脸上增了一道伤痕之外。根本没有太大的杀伤力。而且间隔越来越长,明显就是箭支不继的表象。也难怪,在场的黄祖麾下兵将都是行家。就那等艨艟小船,常备的箭矢能有多少?倘再如荆襄水军那般,出些多报漏报的情况,箭支的储备就更少了。甘宁此番骚.扰战术的后继乏力也就在想当然之中了。

“发号令!全军全速前进。也给刘磐那厮也发信号!让其不管因为什么。马上归入序列,莫要被这些小贼的诡计扰乱,也莫要理会人员伤亡,但凡有阻路者,一概撞过去!”黄祖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对兀自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才会让自家主将如此失态的众兵将。

“呃……诺!”眼见黄祖气急败坏的模样,这下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出了异状。再联系到刚刚黑暗中突然射来的一波波的箭矢,大体上都有了几分明悟。锦帆贼难纵横大江数年,同自家水军也是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据底下战报中,言及甘宁或是被擒杀或是被驱逐的消息。也有不下十余次了,可实jì

上人家依旧混的不错,肯定是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地方。估计这回自家曾经为这样那样有关甘宁的消息,开过数次“庆功宴”主将,估计是也真真体会到了甘宁的手段。黑暗中本就难辨远近,而自家大船上又是灯火通明,没准真就成了对方的活靶子,从黄祖的话中不难猜测,虽然己方船只未失,但在兵员上的损失,却就不太好说了。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没有人问出来,触正在暴怒中的黄祖的霉头,没见刚刚禀报消息的那名兵士,到现在还倒在甲班之上哼哼唧唧的起不了身,足可见刚刚黄祖暴怒之下,用了多大的力道。

“将军,黄将军在旗舰上发信,命我等强攻!您看……”黄祖身边的兵将为自家主将的莫名态度而头疼,与之相同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刘磐所在先锋船上的兵将却也是“享shòu

”了一番这等待遇。

“哼!进攻!进攻!他黄祖是吃‘屎’活了这么大岁数么?难道就没有发xiàn

异常?江中本有十余艘江东舰船,可现在除了这一艘主舰和几艘艨艟之外,哪里还有其他船只的踪影?这里已经接近江东水域了,他就不知dào

好好琢磨琢磨会不会是诱敌之计?不用他催,某早在看到锦帆贼人时,就猜到了他这厮肯定是遭到了那几艘艨艟上贼人的暗算。也真是的,老子带二百人在前面顶着,他那足足一千八百多人,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你说他黄祖是不是尸位素餐!”已经意识到黄祖八成是不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顾忌,有要借刀杀人的打算,刘磐索性也不再遮掩对黄祖的不屑,冷笑一声道。

“咳……那……那咱们……”一个不小心卷入了“上层”争斗的刘磐部下军校,闻言露出几分尴尬的面色来,毕竟刘磐虽然是自家将主,但黄祖却是实打实的自军主将,这俩人掰腕子,似他这等小角色,还是不要有个人看法的好。

“哼!要不是……”见自己的话并没有得来眼前人的应和,刘磐本是要说些什么,但见眼前小校一脸惧怕之色,冷着脸看了这人一眼,冷哼嗤笑一声的道:“罢了,你不是说过黄祖那厮是主将么!听他的!免得此番有事,再说某抗命不尊,平白给了这厮口舌!哼!迟早要他好kàn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六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六)

漫天繁星,撒下点点星光,在黝黑的江面上,随着波涛的翻滚,反折出点点粼光。船行江上,仿若置身秘银之境,乘风欲起,不似人间。

这本是该邀约三五好友,豪情纵意,驾一叶扁舟,啸傲于江湖之间,惬意在浑天之境,才不负这春江月夜之胜景。只可惜,此刻江上人,却浑不似有这等心情。

身为荆襄水上霸主刘表水军中独领一万兵士坐镇一方的大将黄祖,已经不知dào

多久没有这种憋屈的感觉了。刚刚有军中小校来报,就在刚刚,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江东水军逃走大船去向,因而即便是遭遇了一轮箭雨却仍没有过多重视的锦帆贼甘宁,竟然率麾下兵士,用了区区几艘艨艟小船,趁着夜色,仗着艨艟如飞的机动性,对除了黄祖所在这艘旗舰之外的其余船只下了手。

无耻啊!黄祖听了这小校也不知是吓的,还是为了不引起军心动乱而刻意压低声音报上来的各船的大概伤亡数字,当即就觉得胸腹中仿若一团无明业火焚心煮肺。按理说,像是黄祖这般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主将,本不该为那“区区”三百余人的伤亡就乱了心境。可问题是这回黄祖为了取信于苏飞,利用苏飞同甘宁的交情而有所收获,仅仅才带了十艘斗舰,战船不比运输船只,载兵之余,还要搭载各种战具以及备用箭矢、弩床等军资,因而每船除却在仓底划桨的辅兵,满打满算才两百人。就这。还是以牺牲了最高船速才能带的最高人数。因而三百多人的伤亡,相当于黄祖此番所带兵士的八分之一,更形象点说。就好比还没开战,就先损失了一艘船。尤为可恨的是,这是纯伤亡!也就是说,作为另一方的甘宁所率水贼众的伤亡尚未可知,甚至不能保证在本军大意之下的无序反击当中,甘宁手下的伤亡会不会出现零伤亡的尴尬。仗还没打就搞成这样,也难怪黄祖会暴跳如雷了。

主将气成了这般模样。虽然令底下兵将起疑,但终究没有造成什么太坏的影响,毕竟兵力比例摆在那里。这些平日间就牛气哄哄的刘表水军兵将,根本就不会去想在对上甘宁这水贼头儿,而且还是在对方仓皇逃窜,被自家军士追杀不得不回返断后的争竞中。自己一方竟然会吃那么大的亏。因而虽然惊讶于黄祖的反应。但对于黄祖的军令,旗舰上一众水军兵将还是齐声应诺。

刘表水军能被称为荆襄水军霸主,其实也是颇有几把刷子的,在黄祖军令下达之后,几乎就是在下一刻,虽然被甘宁几番偷袭而使得军心动摇的水军众人,还是十分及时的执行了军令。其实也是被黑暗中不知dào

何时就会射来的一波波箭矢带走数十条同袍性命,待反击时。却是根本找不到来袭者踪迹搅得心神不宁之故,除却一马当先的刘磐先锋船只之外。连同黄祖旗舰在内的九艘斗舰,也纷纷下令加快航速,其中有无抓紧避开甘宁等人偷袭的念头,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黄祖明显还是小看了甘宁此番要在秦旭面前露脸的决心,而且刘磐也着实忽视了敢在自己面前“挡路”的牵招所在的大船的战力。就在相隔五六里外的黄祖战船开始加速,意图直冲过来摆脱甘宁的“骚扰”时,刘磐却也遇到了麻烦。

“将军,对面的船只一动不动,是不是见我军人多势众,被吓傻了?”同牵招所在的江东水军战船已经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连刘磐也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担心的,牵招乃是想要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计谋诱自己贸然出击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有些疑神疑鬼了。远处的大江之上,自己舰船的前方,除了牵招所在战船上有些光亮之外,星空下皆是黑漆漆一片,那里有半分江东水军的影子。水战不比陆战,此处又是直道,虽然因为天色之故可见度不高,但至少弓箭射程之内的情况,还是看的清楚的。因此在接到了黄祖催促行军的信号之后,刘磐心中有底,当即便下令冲上去,会一会这胆大包天之辈,看看究竟对方在卖什么关子。

“别说风凉话!吕布军能至如今的地步,其麾下兵士哪里会是好惹的?小心些!”刘磐也是在奇怪,自己船只都已经到了射程之内了,按理说,如果对方当真是为了断后的话,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发动攻袭,那么等自己无论是“吨位”还是所载兵士皆是比之大上一整圈的斗舰靠上去之后,那结果对于对方来说,可就不太好说了。难不成对方大船之主,还企图用百余名旱鸭子,来同两百名荆襄水军精锐比拼水战实力么?刘磐甚至有些期盼一会在见到自己一方大杀四方的情景了。

“不对劲啊!将军!你看,对方甲班之上,虽然有似有人形,可这许久并未有任何动静,好歹也是百十人,哪会如此安静,难不成对方是空船,只是绑了些草人糊弄我等不成?”愈发靠近牵招所在的船只,结果还是没有动静,这下别说刘磐,就连身边的兵士,也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及至再近些,负责瞭望的兵士,就注意到了一个个半蹲在甲班船舷两侧,身着黄衣红甲的人形,随着船只在水上的晃动,竟是一动也不动的情景。

“唔?什么?原来如此!”刘磐听了兵士的禀报,心中登时也是一惊,凝聚目力看去时,心中却是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这兵士的“推测”信了个七八分。难怪,难怪!倘真是如此的话,对刚刚自己心中生出的几桩疑惑之事,刘磐倒是以为这样想来的话,江东水军前一番的古怪举动,倒是有合理解释了。定然是这帮人明知不敌自己所率江东水军,这才铤而走险,用这等诈术和甘宁的偷袭来赢得大军逃走的时间!一定是这样,刘磐眼眸中闪过一丝炽热!

以一艘船的代价,和数百之前不过是贼寇新投之人的性命,来换取本就对江东来说是极稀缺战具的十余艘船只,在刘磐看来,怎么看怎么也是笔不亏本的买卖。换作是他刘磐,也当然会做出如此选择。只是可惜了此番功劳小了不少,说不得还要被黄祖那厮分润,这样一来,在刘表面前一鸣惊人的打算,说不得就向后稍延了。这才是让刘磐心头不爽的原因。

“将……将军……那船上草人怎么还会动啊?”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在那瞭望哨兵士误以为牵招所在船只上,皆是保持一个半跪姿态动作的先登营兵士乃是为了惑人的草人之后,刘磐戒心大减,当即便命底仓辅兵加快速度,好趁着黄祖众船尚未到来之前,最起码要把功劳的大头给占下。那料才刚靠近,就有人指着对面船舷两侧有所动作的先登兵士,状极惊恐的喊道。

“不好!中计了!”其实根本不用人提醒,在自己所在船只的灯火,能够清楚的照到对面船只的时候,刘磐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草人?谁见过草人手中会握着一臂长短的弩弓的?那弩枪前方,在自家船上灯火的照耀下,发出清冷寒光的弩矢,就算是个瞎子,此刻也知dào

那绝不是假的。什么两百草人,这分明就是两百个手中握着一看就不是善物的大杀器的敌方兵士!现在刘磐福临心至的突然明白为何这艘船会停在这里不动弹了。这等江东大战船,满载可战兵力能有一百五十人就相当不错了。而这艘船上一反常理的出现了两百名军士,很显然,就是牺牲了船舱底部划桨辅兵的“位置”,作为一个致命的香饵,目的就是来钓他刘磐这条贸然撞过来找死的大鱼的!

“快!快向后撤!”刘磐这稍一愣神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忙趴下身子,将周身大部分躲在厚厚的箭盾之后。这艘船上,没有人比刘磐更清楚,这么近的距离,加上对方手中的那种弩弓,想要硬冲过去的话,先不说会不会成功,就自己这两百人,恐怕还不够人家一轮疾射的。而现在刘磐能做的,也只有先保住自己的老命,等黄祖大部船队到来,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将这些该死的江东兵干掉。

“小子!你家牵招大爷等你很久了!躲什么躲,留下来吧!”不得不说,刘磐的想法和及时下达的军令,的确是摆脱此时困境的好办法。只是可惜,早就因为甘宁之故,憋足了一肚子气的牵招连同留下来的两百先登营兵士,哪里会放过费了这么大劲,才好容易引上钩的刘磐!尤其是留下来应敌的这些先登死士当中,可是足有一半是当初经lì

过被甘宁掳走之辱的,现在甘宁率着几百锦帆贼众,就敢深入敌军大后方,倘若自己等人不做出些什么,还不更让这些新入之人瞧不起么!更别说眼前这些刘表水军来兵可是能在见到秦旭之前,唯一一桩可以稍减自己愧疚和主将难堪的机会。更别说就为了等这些人靠近,最大限度的发挥先登劲弩的威力,自己这帮人可是一动不动的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眼见鸭子熟了到了嘴边,哪里会让人这么痛快的就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七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七)

先登劲弩的威力如何,曾经称雄北地,却被先登营八百死士击溃的数千白马义从可为明证。近点说就算是吕布,当初也差点就在这等大杀器前栽了跟头,饮恨黑山。虽然这大杀器在射程、装填、后继击发上仍旧存zài

诸多限制,很难在大规模战事中成建制配备,仅在千余人的先登营中装备了不到八百具,但若是作为近距离改变战局的突袭性武器来说,却已是足以令人胆寒了。

多赖这年头通讯极为不便,刘磐虽然之前隐约听说过当年袁绍麾下先登营扬威北地的名头,但却从未正面与之打过交道,更别说是知晓这本就被藏之极严的大杀器的信息了。因此在突然发xiàn

本应该是空船的江东战船竟然有埋伏的情况,虽然心中大惊,但远远还没有到恐惧的阶段,所以还能强作几分镇定的安排兵士树起箭盾,从容后撤,以期少造杀伤,及早抽身同黄祖后军会和后,再另行计较。

“想走?哪这么容易!”若是普通弩弓,刘磐的应对策略做的绝对是相当及时而有效。也足以看出刘磐虽然在刘表军中虽然名声不显,但也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最起码对于战场之上的应急反应相当的出彩。只可惜,由于信息的不对称,使得刘磐一方面调派人手回转船舵,又集中甲板上所有兵士依舷而立,竖起厚达三寸的箭盾的动作,注定是要徒劳无功了。先登劲弩之所以被称作大杀器,绝不仅仅是因为其弩箭短小射速极快。让人防不胜防,更重yào

的却是其三棱箭头的穿透力,秦旭曾经命人做过试验。三十步内(45米),改良后平稳击发的先登劲弩最高足可穿透十五层皮甲而其势不衰。就算是超出了七十步(105米)有效射程之外,虽然准头会略有偏差,但其杀伤力却仅减低了三成左右,绝非一般弩箭只重钝面杀伤可比。在见了刘磐的常规动作之后,牵招脸上就涌出了难以抑制的笑意。

“有古怪!”两船其实已经靠的相当近了。刘磐所乘斗舰顺流而下,想要调转船头谈何容易。船上的灯光都已经能够照清楚牵招所在船只上先登营兵士冷漠带着杀气的眼眸了。刘磐心中猛然生出了一股危险的直觉。太镇定了!对方太镇定了!随着刘磐一声令下。因为匆匆忙着转头,而在甲板上或是举着箭盾挤来挤去,或是空握着弓箭等候刘磐军令等待回击的自家兵士。在甲板上占据了太多的位置,显得糟乱不堪,而与之相比的,却是对方船上那几乎未曾偏离过己军要害。引而未发的弩矢寒芒成了鲜明的对比。对方这是要干什么?

“就让牵招大爷请你们这群妄起战端的贼子。尝尝北地特产吧!”就在刘磐对牵招等人的异样举动而奇怪,正有是不是高看错估了这些明显从身高、披甲等诸多方面看起来更像是北地“旱鸭子”威胁的念头升起时。只这一顿念的功夫,对面船上牵招众兵将已经有动作了。

正如之前甘宁所言。水战之要在于压制。如何最大限度的用远程武器杀伤敌对方有生力量,才是一个合格的水军将领应当仔细推敲的要义。所谓正面接舷而战,甚至像是甘宁“俘获”百余名先登营兵士时,两船相撞的举动。其实就如同陆战斗将一般,要么是在绝对的优势之下,对敌对方引而不发的震慑和炫耀武力的行为。要么就是最终弹尽粮绝,不得不如此死磕以换取一线生机的做法。一般情况下。这种伤敌以前,自损绝对要超过八百的玩命打法,是极少会出现在常规战事当中的。

因此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弓箭床弩之类的远程打击武器。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再曹军八十万南下江东时,周瑜敢只借五万大军,和数十万箭支就敢请命应战的原因。

先登营水战的确不行!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若说到在战场上远程控zhì

的手段,有先登劲弩在手,有白马义从的前科,说句不客气的话,能入得牵招法眼的军势,普天之下还真没有几个。别说是刘磐黄祖了,便是刘表军任何一支战兵,恐怕都不在其内。

“嗡!……”随着一声不同于任何一种弓具弩床能够发出的声响,一支离弦而去的特制弩箭自牵招手上“首发”,就像是一个信号,几乎是只在半个呼吸的功夫,五连发的一千支弩箭,在黑夜中犹如瓢泼的雨幕一般,泼向了刘磐所在的船只。

“哈!弟兄们看,原来还真是群没有打过水战的旱鸭子!无需惧之!弓箭手,给某……”就在注意到牵招诸人平举着手中的弩具,标准的方向竟然像是要对着被数十名兵士推举着的箭盾时,刘磐最初因为重负而强压着慌乱的脸色终于平缓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涌上了几分嘲笑之意。刘磐的信心来自于常识。江上不比陆地,夜晚的江风大的很,就如刘磐所在的船只,在有帆的情况下,顺风而行能节省很大的辅兵之力,但若是如同刚刚那般转舵回行的话,就颇为费力。船只尚且如此,作为主要的远程攻击手段,等闲一般的箭矢也是极受江风风向的影响,甚至很有可能会影响目标的命中和杀伤力。因此若非是久经水战的将领,在这等情况下,别说是兵力、战力“对等”的情况了,便是多上一倍的箭雨来袭,说不得命中率也将是小的可怜,更别说会对早就准bèi

了十余面箭盾的刘磐所在船只造成实质上的杀伤了。因此刘磐在察觉了这一“事实”之后,几乎是在牵招动手的同一刻,决定教一教这些胆敢做妄拒“天命所归”的刘表进军江东的阻路石的吕布军兵将,什么叫做水战。但可惜的是,从先登劲弩弩具中射出的特制弩矢,首先在速度上就超乎了刘磐的常识所见。刘磐激励军心的话还未说完,反击两字尚在嘴边,就看到了在刘磐意识中超乎常理的情景。

“将军快闪!”江上大风依旧,刘磐赖之以为保命根本的箭盾也在,只是这两样竟然都无法阻挡一反常理激射而来的弩箭,随着一声声弩矢穿透厚厚的木板发出的闷响,紧接着传来的被去势不减的弩矢伤及的自军兵士语带惊愕的惨叫,似乎直到力qì

流失殆尽,也难以置信为何自己明明躲在厚厚的箭盾之后,还会被伤及!甚至还有十余名手握弓箭,等候刘磐军令准bèi

反击的兵士,是被洞穿了前面袍泽身体的箭矢所伤,虽然由于箭势直穿两重而有所减缓,并未致命,但若再提反击,却也已是不能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被身边亲近兵士一把拉开,才堪堪躲开贴着身边擦过的一箭,只是那有别于江风的锐利劲风,还是让刘磐脖颈上的肌肤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冷颤。眼见着除了在舱底划桨的辅兵未受箭雨侵袭之外,甲班上无论是拥盾的兵士,还是持弓的箭手,除却十余个极为“幸运”没有被波及外,几乎是死伤了一地。就算是站在人后,侥幸被前者挡去了大部分弩箭的力道,或是没有伤到要害之处的兵士,也因为弩箭上三棱放血槽之故,眼见着一阵痛嘶之后,就渐渐没了声息。这和刘磐之前所预想的以竞全功的情景完全不一样,以至于刘磐的脸上还保持着对牵招破釜沉舟一般对策的嘲讽,现在看来,这神情就好像被刘磐留给了自己。

“将军,势不可为,还是早早脱身为妙啊!”得亏刘磐这边并不知dào

牵招及一众先登兵士常备的弩箭只有两个基数,也就是每弩只常备能够发射两轮的存量。而且在装填极为不易的情况下,下一轮最快也要在十息之后才能装填完成。其实已经留给了刘磐及一众残兵足够的逃走时间。但这些秘情刘磐手下兵将并不知情啊!刘磐身边的兵士,眼见仅仅只一轮的射击,就歼灭了甲板上大部分的有生力量。而对方却停止了射击,反倒是分下一部分人下到底舱将船只慢慢的滑动靠了过来,还道是对方见基本的抵抗力量已经消灭,不想再浪费箭矢,而是想来接舷而战,急忙催促刘磐说道。

“不!不行!他们也就两百旱鸭子!咱们尚且有熟悉水性的辅兵五十人,可战之兵也还有二十多,在这大江之上,犹有一战之力!不行!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qì

!”虽然身边的兵士没有明言要弃船而走,省的被来兵包了饺子,但刘磐却是下意识的一个劲摇头。谁也不会理解此番一心想要在刘表面前好好表现的刘磐,“梦想”被击碎后的悲愤心情。就这么不发一箭,就不明不白的认输,也太让人憋屈了。别说是根本没有办法再让刘表另眼相看,单单是一门心思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黄祖,在见自己丢了一条船后,也绝不会轻易绕过自己。刘磐现在看着越来越靠近,马上就要撞上的江东战船,眼珠子红了,近乎疯狂的吼道。

“将军!不可!”身边人还欲再劝,却冷不防被刘磐挣脱了压着的手臂,站起了神来,反手抽出横刀,一副就要冲上去的样子。

“将军,对不住了!此等杀器,连箭盾都能射穿,绝非我等可以用血肉之躯可挡!末将等还不想就这么送死!”眼见刘磐不听人劝,本就已经被先登劲弩的威力赫住,此番侥幸没有遭难的水军兵士,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脸上狰狞之色一闪,拿刀柄狠狠的就向刘磐脑后击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八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八)

如果刘磐及其手下兵将,敢再坚持哪怕一刻的话,说不得战局当真就会逆转。也就是刘表水军先是被牵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计策所迷惑,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不识水战的事实,后又为先登劲弩近乎逆天的威力所震慑,根本也不会去想这大杀器会有什么弊端。

眼见着江东战船靠了过来,及至近前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船身有打横撞过来的趋势。刘磐手下幸存的这十余人,也顾不得去考lǜ

明显小一号的江东战船,为何会做出这种毫不利己的“战术动作”了,见船就要撞上来,而自家主将却妄想用自己等这十余人和舱底连最起码的甲胄都没有的划桨辅兵,去和手握那等恐怖兵器,而且兵甲齐备只一轮横扫,便几乎令自己全军覆没的两百人硬拼,这不是作死是什么?此前也有不少人大概知dào

一些刘磐同黄祖间的龃龉,刘磐此番莫名其妙的战败,就算刘表不计较此战得失,黄祖也必然饶不了他。因而刘磐有这等反应,底下人倒是不怪他。

但不怪归不怪。若是要将自家性命莫名其妙的搀和进这上层神仙打架当中去,可就不仅仅是思想觉悟的问题了。谁没有父母妻儿?若是后退无路而死战,若是战死沙场的话,多少还能给家人挣上些抚恤,刘表意已在天下,因而这些对给自己“铺路”的兵士,哀荣还算丰厚,也算是收拢人心的一种手段。可现在的问题是。一来面对的是连箭盾都防御不住的大杀器,凭这几十个人,完全不够对方上盘菜的。这样去拼杀,估计和送死基本没什么两样。再者,黄祖的“大部队”可就在身后不远,与其怄气般的送命,倒还不如留得有用之身,随大部队碾压过来。至少也可以将此番遭遇,报gào

上峰。大小也该算是能挽救数百袍泽性命,一份功劳足以相抵此番临战而退之事了吧?

这基本上是幸存下来的江东水兵的共同想法。黄祖这人军中人都知dào

,同刘磐不对付。可对刘磐手下的兵将还是不错的。更别说再有了警示之“功”,傻子才会选择同后路注定不会太顺畅的刘磐共死呢!能在这个时候打晕刘磐将其在对方冲上来之前一齐带走,就已经足可显袍泽之情了。至于还在舱底待命的辅兵,倒是没有人去想。倒不是因为这些辅兵多是临时抓来的壮丁。或是战俘出身。并无人怜惜他们的性命。而是基本上水战当中,对划桨的辅兵,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过激的举动,毕竟船要行动,没有人划桨可不行。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侥幸留生的十几名江东兵士,也顾不得去解就拴在船舷两侧的舢板,眼见着江东战船撞了过来,拽着刘磐就跳下了江去。好在江东水军中皆是荆襄子弟。自幼便在江上讨生活,虽然带着个昏迷的刘磐。倒也不影响速度。

“咣!!……”看来刚刚那十余名刘表军水军担心的一点也不错。就在其刚刚游出不远时,江东战船就狠狠的撞在了本是刘磐所属的荆襄斗舰之上。从此也看出了刘表军同吕布军在水军上的差距,荆襄斗舰作为受力一方,虽然悬挂在船舷一侧的舢板,几乎瞬间便被江东大船撞得粉碎,可船身却只是大幅度的倾斜了一下,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损伤。但作为发力一方的江东大船,情况可就有些不容乐观了,原本是牵招所站立位置的整个船头,几乎都被撞碎了,右侧的船舷也出现了巨大的几条裂缝,露出了木头的原色,锋利的木茬上有的甚至还挂着几片荆襄斗舰上的舢板残骸,整个船体也在被斗舰自行正过来之后反弹回来的力道弄的大幅度摇晃不已。

“会不会开船!怎么开的船!?是哪个兔崽子开的船!?”差点被斗舰加诸于江东大船的反作用力甩进江中,也因此躲过了船头被撞得粉碎而“侥幸”留住性命的牵招,在船身好容易稳定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你家牵招大爷没死在荆州狗贼手中,倒是差点让你们这帮兔崽子给弄成肉酱!谁挑的你们去开船的!啊!?”

“咳咳……”也难怪牵招此番失态。前次因为甘宁之故,牵招不得已之下可是领教过什么叫做水火无情的。就那一次不过是泡了几个时辰,当然,是在喝饱了江水的情况下。而且也因为皮甲的浮力而侥幸没有沉底。可就那一次的经lì

,就让牵招够够的!此番若不是为了在甘宁那里找回自己的面子,说实话就算是拼着抗命被麴义修理,牵招也绝对不会想再靠近大江一步。面色有些惨白的牵招此刻完全没有在意料之中,其实也是误打误撞之下,以一艘江东战船,两百不识水性的旱鸭子,就俘获了刘表军最为精锐水军的一艘斗舰的喜悦。看着虽然还没到能够导致船只沉下去,但也已经被撞得粉碎的船头,牵招此刻只恨不得将选择划桨之人生吞活剥了才解恨。只是听了牵招此言的先登营兵士,一个个的却是脸色古怪,就算是被牵招训斥不会开船的先登营兵士也是忍俊不禁。牵招这才想起,似乎这些人被赶鸭子上架去摆弄从未动过的船只,就是自己的命令。这骂骂咧咧的好大一阵子,到头来却是自己骂自己,牵招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牵头儿你看,船上有人跳下去了!”虽然侥幸歼灭了甲班上的刘表水军,但看斗舰高达两丈的船身,天知dào

底舱中会不会还有伏兵,因此尽管眼见着黄祖船队越来越近,自军这艘战船已经损毁严重,牵招却仍旧没有心急的取而代之将斗舰拿下。直到已经可以在夜色中看到朦胧的黄祖船队全貌了,牵招才下令兵士前去探查一番。有兵士指着灯火可及之处的江面上,时隐时现的几个人影,已经被横托在江面上的刘磐,大声喊道。

“哼!算他们命大!”因为有斗舰巨大的舰体挡着,再加上天色黝黑,若不是仔细看,还真就不知dào

在先登劲弩的一轮扫射之下,竟然还会有幸存者逃离。牵招这时候也登上了侥幸俘虏来的斗舰,狠狠的冲着江中刘磐等人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牵头儿,这些人怎么办?是留下还是……”之前那艘大船别说已经没有办法再行战事,就连开动也不知dào

会不会前舱漏水,牵招等两百名先登营兵士都转移到了斗舰之上。待牵招上来时,早有兵士将舱底的刘表军划桨辅兵轰赶到了甲板之上,那首先登舰的先登营兵士献宝似的问牵招道。

“你傻还是我傻?还是你们有能耐让这东西正常行驶,不在江面上打转?”牵招狠狠的敲了问话之人后脑勺一下,笑骂了一句,突然回头看向黄祖来船的方向,甚至已经可以看清楚黄祖旗舰上斗大的黄字旗帜了,牵招略一沉吟,突然笑着说道:“去安抚好这些人,告sù

他们,咱们不为难他们。只要他们听话,待到了岸边,便礼送他们回乡!但是在江面上,却是要好好的替我等掌舵,否则,他家牵招大爷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另外,让弟兄们检查弩具,准bèi

再送份礼物给那个黄什么什么!”

“牵头儿!你是想……”牵招的计策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刚一说出就让人猛然眼前一亮。这次出来先登营带了两百具先登劲弩和两个基数的箭矢,刚刚同刘磐斗法时射光了一轮,正好还剩下一轮备用。原本黄祖不追来则罢,算他命大,不过既然追了过来,目标又是同自己所在斗舰会和,若是不善加利用这一天赐良机,牵招觉得自己以后都不好意思说是跟在秦帅身边混的了。

“就你明白!还不快去!另外打扫完甲班后,问下这些人有没有人懂得同黄祖联络的信号,有的话带过来说话。”牵招踹了这人一脚,仔细吩咐道。

“诺!”或许是刚刚经lì

过战事,八成晕船,甚至刚刚不得不半跪在甲班上才有力qì

稳住身形的先登兵士,也为气氛所感染,手软脚软欲吐的情形好了不少。在牵招吩咐下去之后,不大会儿的功夫,便有先登营兵士带着三名刘表军辅兵装束的俘虏,来到了牵招面前,说道:“牵头儿,这三人说是懂得怎么同黄祖联系。”

“将军饶命……”刚刚的战事结束的太快了,以至于这些辅兵甚至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就被先登营兵士俘虏,看着甲板上堆做一堆的自军兵士,和身上甚至连点血迹都没有沾上的先登营兵士,这三人被提过来时,大腿都软了,见了牵招之后,就不由自主的要跪倒。

“你等不必害pà

!我们乃是徐州刺史武亭侯秦帅麾下先登营,从不滥杀无辜,也优……优待俘虏!你等只要待会按照某说的去做,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待上岸之后,你等可以选择加入江东水军,若是挂念家人的话,也可以自行离去,某等绝不阻拦!”因为还需yào

这三人待会“立大功”,牵招笑眯眯的努力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好生安抚了一番,见这三人脸上紧张之色稍减,腰杆也直起来不少,话锋一转,突然语气变得冷厉,杀气腾腾的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待会要是谁耍什么花样,某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等三人也互相监督一下,谁耍心眼儿的话,举报出来,你家牵招大爷有重赏!但若是你等三人沆瀣一气,或是有意替他人隐瞒的话,连坐!”(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

黄祖能被刘表委以重任,掌管荆州水军,虽然后来被成了刘表内弟的蔡瑁分了大半权去,但有能够击杀江东猛虎孙坚的功绩在,着实不容人小觑。

若是放在平时,依着黄祖的战场经验,就算是再大意,也决计不会犯下在对敌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率堪堪两千兵士,贸然夜战追袭这等的兵家大忌。

战场不是游乐场,厮杀也不是儿戏,能让一军之主的黄祖冒如此大的风险,必然也是因为有足够的利益使然。天可怜见,一开始黄祖的目的,或许的确也就只是想要将甘宁这为祸大江多年,被荆襄两地世家大族恨透了的水贼头擒住,运气好的话,还能获得百余江东兵士以作军功,至少也在肃清江面隐藏威胁之后,能给攻略豫章的蔡家蔡中添点堵。

可谁料到,竟然会遇上江东来“接应”甘宁的大船。当一方面是眼睁睁的看着今晚的一通忙活,以及之前费了那么多心思的布置付诸流水,一方面是有很大把握在未曾开战之前,就能以微小的代价,从名震天下的吕布军中获得十倍于之前的战功这等诱惑摆在面前时。能拒绝这等诱惑的,整个大汉天下也八成寻不出一个来。

同样是十艘主船,但不论从船只大小,兵士战力以及对这大江航道熟悉的程度上,都远远不及己军的“贸然”出现的江东军势,怎么看怎么也像是一块煮的香喷喷的肥肉摆在面前,任君朵颐。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难免心动吧!

当然,黄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江东军势的诱敌之计。甚至在之前还借着这个原因好生奚落了刘磐一顿。

但江东军势的动作太具有诱惑力了。及至派了刘磐所在船只为先锋。头前“探路”时,黄祖的心中谨慎,还保持了至少三成以上。直到甘宁的偷袭,才让黄祖彻底的放下心来。

说来也是矛盾的很。尽管在听了甘宁在黑暗中率几艘艨艟,就给自己两千兵士造成了近三成的伤亡,让黄祖恼火不已。但另一方面来说,甘宁的这番动作。却是让黄祖当真相信了江东军势这十艘船只,至少是应该没有外援埋伏。

试想,甘宁一个水贼头儿都被派出来做为断后之人。那么对方不外乎就是要么对甘宁并不重视。将这新近来投之人当成了挡箭牌,要么就是实在无兵可用,只能派甘宁这等常年在大江之上厮混的水贼头儿,来稍稍减缓一下己军的追击力度。

如此一来。不管怎么去看。前提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同自己这十艘斗舰的“相遇”,对于对方来说,怕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才会使得有如今这等对策来应对自己临时起意的追击。

倘若说直到这个时候,也算是战功赫赫的黄祖,对江东水军来说还残存着一丝怀疑的话,等见了“刘磐”的斗舰,竟然真的“擒获”了那艘断后的战船,并且将之撞得船头稀碎时。黄祖最后一丝警惕也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了。

俘获敌船这种事儿,说起来可不是件小事。此间的说道。其实也是可大可小,就看怎么操作了。很明显,若是“刘磐”有此大功的话,因为之前同刘表的“渊源”,以及在一直垂涎自己这一万水军的蔡瑁的力挺之下,很有可能会真zhèng

的在水军中有了一席之地,在脱离自己的掌控之前,还要狠狠的咬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

但若是立下这大功之人换成了黄祖的话,那事情可就不能这么看了。刘表悍然对青州那位天下第一猛将吕温候亮了刀子,陆地上有老曹在前面顶着,又有北方诸位仁兄吸引着吕布绝大多数的注意力,正是刘表夺取垂涎许久的江东产粮大郡的最佳时机。而作为刘表军战斗序列中最为倚重的水军大将,若是能在这之中早早的立下让刘表满yì

的大功的话,黄祖用屁股想也能猜到,彼时什么蔡家,什么蔡瑁,都将不在能有与之争雄的本钱。毕竟相对于整个大汉天下来说,包庇蔡家虽然能让刘表在荆州这一亩三分地稳如泰山,但格局还是太小了。能有一个击败过江东猛虎孙坚,又能击败战神吕布的部下为之所用,对于虽然有心问鼎,同吕布开战,却仍旧是谨慎非常的刘表来说,什么内弟,什么族亲,能有九阶之上,那金黄色的龙榻重yào



因而虽然黄祖平日间也对抢夺部下军功之事十分反感,但此番放在了刘磐的身上,对于黄祖来说却是丝毫压力也无。毕竟在一开始,刘磐就是黄祖的死对头和不放心自己的刘表两边派来掺沙子的二五仔,用他黄祖的兵将、兵船,执行他黄祖的命令有了这等“战绩”,说这战功也要有他黄祖的一大半,应该不过分吧?如今这战船已然在手,他黄祖这从龙首功之始,说不得就要来自于这艘船首已经被撞碎的江东战船之上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一经唤起,就难以再遏制住继xù

想下去的趋势,甚至在某一瞬间的时候,有心成为刘表“君临天下”之后“军中第一人”的黄祖还有种若是刘磐识相的话,没准自己倒是可以保他一条性命,以彰显自己的大度,至不济将之驱逐出自家水军了事的心思。

美梦人人会做,但无疑黄祖醒来的有些早了。就在黄祖坐等着刘磐老老实实的来自己所在的旗舰之上“述职”,而后自己大度的看在他也听命于自家主公刘表的面上,暂时与之虚与委蛇一番,待坐实了此番功绩之后,再另行算计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刘磐”说是让自己亲自过去的信号。

在黄祖眼中,就在得知此消息的一刻,心中已经默默将“刘磐”看做是死人了。毕竟这可就算是撕破了脸皮了。不过黄祖还是心中存了几分不屑刘磐的想法。自己怎么说也是这一万水军的主将,他“刘磐”就算是真的想依这“大功”有所作为的话,也不至于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同他黄祖翻脸吧?更别说那船上还有两百多名自军军士,就算是刘磐想要挟大功而自逞的话,这些人也未必就全部肯与之同流吧。因而在略一衬顿之后,黄祖还是暂时放qì

了直接就动用武力将“刘磐”拿下的心思,黄祖其实也怕有心人笑话他那样吃相也忒难看了些。最终决定还是要把戏作全套为好!

黄祖会后悔他这一时“心软”的。而且有这种念头的时间不会很长了。十余艘荆襄斗舰,被甘宁骚扰的神经紧绷,就算是到现在为止也不知是甘宁箭矢用尽还是怎的,已经有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未曾再有过偷袭的举动,也未能让船上的刘表水军有丝毫的松垮之意,十分尽心的按照黄祖的吩咐,顺着此刻正孤零零浮在江中的两艘战船两侧,摆出了防御姿态,中间清开了一条航道,让黄祖的旗舰,向着“刘磐”所在的斗舰驶来。

“牵头儿,你看。是黄祖那厮的旗舰!这得是什么脑子?竟然真的上钩了?”同牵招一同已经换上了刘表军水军服饰,此刻正将先登劲弩斜斜藏在身后阴影当中,正全军皆是一副恭谨的模样,立于甲班之上,等候黄祖前来“视察”的先登营兵士,看到黄祖竟然真的以为是“刘磐”俘获了江东战船,却因为两船相撞而使得斗舰受损而亲自前来,就站在牵招身边,才半个时辰不到就被牵招踢过两回的先登营兵士又忍不住开口,满目难以置信的说道。

“看见了!通知弟兄们做好准bèi

!唔?不对你小子刚这话是啥意思?是在替黄祖那老小子叫屈,还是嫌你家牵招大爷使计太过粗劣?”牵招几乎一脸黑线的瞪了开口的这名兵士一眼,没好气的低语笑骂一声,说道。先登死士,并不是一群杀人机器,而是能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诸如勇士八百面对十倍于己的白马义从,亦或是四百残兵面对曹操四万精锐时,还能有笑得出来的良好心理素质。同牵招说话的这人牵招认识,是自对战白马义从,就身在先登营的老人了。几年来先登营中除了二百多百战余生的老弟兄之外,几乎都要换了个遍,虽然战力因为新血渐渐成熟而较之之前不相仿佛,但牵招对这帮老弟兄时,不自觉的便有种淡淡的情谊在里面。

“刘磐将军,将军有令,此番弟兄们辛苦了!既然斗舰因战受损,便请弟兄们给船身捆好绳索之后,暂至其他船上歇息,刘将军请到将军主舰叙话!”因为眼下有十艘斗舰聚在一起,船身的气死风灯的火光,加上兵士手中刚点燃的咧咧燃烧的火把,将以牵招及一众先登营兵士所在的船只附近水域,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也得亏是牵招提前命麾下兵士和自己一样,早早的换上了刘表水军的衣甲,加上牵招高矮,恰巧同刘磐不差仿佛,又是低着头冲黄祖所在舰船行礼,一副恭谨万分的模样,才没有令那传口令的兵士起疑。

“诺!”看着已经渐渐进入到射程的黄祖旗舰,牵招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得不如此啊!说实话,北地出身的牵招,刚刚根本就连对方叽里咕噜的一番话说的什么,一个字也没听懂,只是见对方住口,才顺着意思猜测,随口答了一句而已。(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一)

没错,牵招的打算就是想要诈一诈黄祖。因为就算有甘宁突袭刘表水军之后,先登营兵士又有先登劲弩这等大杀器在在手,但人数上近十比一的巨大差距毕竟还是存zài

的。

因为时间紧迫,被甘宁带走的几艘艨艟上,只有牵招就近从两艘江东大船上匆忙搬下来的近三千支箭,看着挺多,但分摊开来,每艘艨艟上平均也只有四百余支箭矢而已。就算是甘宁再节省,面对装有至少两千人的荆襄斗舰,也绝计不会撑得太久。

而自己这边,虽然有所依仗,但先登劲弩的限制毕竟太多,也就还剩下一次的机会而已。现在被黄祖船队围上来,硬拼的下场,估计不会比前几日被甘宁“拾干鱼儿”一窝端的那次好上多少。甘宁是被秦旭和郭嘉的计策逼的不得不投靠,这招怎么看也不会落在黄祖的头上。

其实倘若在刚刚夺了刘磐的斗舰之后,立马就走。有一心想求活命的斗舰辅兵的“帮zhù

”下,趁着甘宁拖慢了黄祖船队的速度,离开这是非之地,也不是没有充足的时间。但不管是牵招还是一众先登营兵士,却是没有一个人生起过这般想法。先登营就算是当初被吕布所擒,归附之后大小也经lì

数十役,可就从没有罔顾袍泽生死,独自逃生的先例。唯一死而已!况且在牵招看来,如此说不得也是个大好的机会。好歹也是跟了秦旭四年多了,想想秦某人自出道以来的每一次战事。那次不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又有“外援”甘宁在就近,趁着这漆黑的夜幕。朦胧的灯光,若是没有一番作为的话,牵招都觉得回去没脸同其他袍泽相见。

“牵头儿,刚刚那人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你能听懂?”黄祖的传令兵在旗舰的船头顺着江风所言,全部听在了牵招等人的耳中。说起来现在因为路途的不畅,基本上荆襄之地的方言,听在厮混在河北、中原之地的牵招及先登营兵士等人的耳中。和听天书也没什么两样。见牵招在对方说完之后,竟然还像模像样的应答了一句,顿时就听身边人小声惊讶之问。

“听懂才怪!”或许是根本不会相信就凭一群北方来的旱鸭子。在对上荆襄斗舰时,竟然还能有胜算。见那传令兵士并未对牵招简洁明了的回答起疑,点了点头就回转船中,牵招也是暗中长吁了一口气。没有计较在这种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时候。身边这帮不将生死看在眼中的袍泽问的不是时候。小声答道:“传令下去,都给我精神着点,待会只要是见有那黄祖出来,别管其他,好好给某招呼招呼!”

“牵头儿你就瞧好吧!弟兄们绝不会让这帮贼厮好过的!只是……只是弟兄们谁也没见过黄祖啊!这黑灯瞎火的,对方的衣甲也看不清楚。刚刚听底下划船的那帮人可说了,这艘斗舰原本的主将刘磐,可是同黄祖不怎么对付。那黄祖未必就肯靠的太近啊!”

“唔!既然是这样,那就……”因为江风越来越大的缘故。几个呼吸的功夫,还没有等牵招想出应对的辙来,黄祖的旗舰已经向着“刘磐”斗舰靠了过来。牵招赶忙示意噤声,同时也将面目隐在了头盔的阴影中,乍一看去,倒还真像是在恭迎黄祖这刘表水军主帅的模样。

“哈!刘将军!果然无愧是军中先锋!不错不错!”黄祖人还没有露面,那听上去很是让人舒坦的豪爽之声,便先随着江风飘了过来,引得就算是在战场中冷静如牵招者,也经不住心中涌出一丝激动之意。且先不管黄祖同刘磐的关系究竟如何,看来先登营兵士先前不小心毁坏了江东战船船头的举动,倒是成了吸引黄祖的一个由头。以至于黄祖不管是要分工也好,是要有别的打算也罢,总归是在“第一时间”,也就是牵招等人的伪装被江东水军识破之前,露了脸。

眼见着两船渐渐靠拢,黄祖旗舰上,已经有兵士在扛着宽大的横版等候船只停稳,好在两船之间搭上板桥。看样子倒真是像刚刚那传令兵士所说,黄祖要请“刘磐”近身说话。而且也许是“刘磐”此番俘虏了一艘江东大船的缘故,就算是心里再犯膈应,在一众水军面前,黄祖还是保持了相当良好的主帅风度,竟然还真是在兵士的簇拥下,渐渐走到了船舷一侧。

“咦!?”黄祖所在的战船,作为旗舰,又是在夜间行船,还要起到一个引导航线的作用。因此不单单如同其他斗舰上那般在船首悬挂了灯火,而且船舷两侧也是挂满了气死风灯,再加上黄祖为了表示风度,亲自到船舷一侧相侯,因而虽然仍旧是灯火朦胧,但是光线却是的确要好上很多。至少两丈之外的人脸,若是熟悉的人的话,已经是可以辨认了。黄祖和刘磐可是老相识了!就在一刻钟前,还有过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打算,对刘磐的容貌,黄祖焉能不认识,在看到由身披江东水军部将甲胄的牵招时,黄祖下意识的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牵招等人为了等这个机会,已经在这虽然相对平稳,但仍旧会感觉摇摇晃晃的斗舰上站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了。胸腹间的翻滚欲呕的感觉,早就像是传染似的,让这两百名先登兵士苦不堪言,还不得不或是分散注意力,或是干脆强忍着。眼下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对方几个穿着甲胄的人究竟哪个是黄祖本尊,但见已经有几名穿着有别于普通兵士的人已经站在了船舷之上,牵招手握着先登劲弩的手,已经开始渐渐发力了。

“就是这个时候!”黄祖不大的惊疑之声话音未落,却犹像是一个信号一般,让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牵招诸人,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早已经挂上十支闪着幽蓝寒光弩矢的大杀器,目标,正是刚刚发出了声音的黄祖所在。

“你不是刘磐,你们是谁!?”若是现在还不明白的话,黄祖也不会被刘表看重,任命为一军统帅了。几乎就在牵招等人抬起手中大杀器的同一时刻,黄祖本能般的便一个懒驴打滚,很没有一军统帅风范的,紧贴着高出半人船舷侧卧倒在侧。同时高声怒喝问道。

黄祖高声问话的意图,倒不是真的不知dào

牵招等人的来历。这大江上除了江东水军和荆襄水军之外,难不成还能蹦出第三方势力来么?黄祖这样行事的原因,一来的确是很搞不明白为何一艘无论是吨位、装备、人数上都要远远不及荆襄斗舰的江东战船,和据情报分析极有可能是一群旱鸭子的这帮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好歹也是水军宿将的刘磐给“干掉”,而且还成功的伪装成了刘磐及一众水军的模样,就这么大模大样的等着自己到来。另一方面,黄祖也不是没有趁机示警的企图。毕竟现在牵招等人所在的斗舰,已经被呈V字形的荆襄水军九艘斗舰卡在中间。原本是黄祖想要在刘磐万一不识抬举的情况下,骤然发难而准bèi

好的应对之法,却不料,竟然用在了这里。

“黄祖小儿,真是懂礼!见到你家牵招大爷,立马就行此大礼!赶快站起来,让你家牵招大爷看看你个老小子,长得什么模样!”既然被识破了,牵招反倒是不那么紧张了。尽管有黄祖的示警,就近的两艘斗舰,已经有所动作了。可毕竟一人之力,在占据了方圆数里的大江水域上,根本就不可能将黄祖的示警,通过吼的形式,弄得尽人皆知。但牵招等一众人手臂上的先登劲弩却是连打晃的都没有。

“阁下是江东军么?未知阁下现下身居何职?”黄祖刚刚惊慌失措的在第一时间趴下,引得本是护卫在其身边的水军兵士,也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乱,毕竟被百十具明显不是什么善物的巨弩这么近距离的指着,是个人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好在荆襄水军也算是训liàn

有素,在确定了对方是敌非友之后,还算是记得身为护卫亲兵的职责。尽管也是知dào

在船上这等动作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在黄祖过往的遗威之下,还是快速的在先登劲弩的锁定之下,举着至少可以给他们带来一些心理安慰的箭盾,来至黄祖所在,将已经缓缓站起身来的黄祖,护在了身后。有了这许多层保护之后,稍有些狼狈的黄祖,才算是缓了口气。一方面暗恨刘磐的无能,平白无故的就被人夺了根本,再者那些本是交代好了要将这艘战船“反应”如此之慢,也是让因为刚刚的动作,在一众手下面前丢足了人的黄祖恼火不已。不过黄祖也知dào

这需yào

时间,便开口向此刻一口一个“你.大.爷”的牵招问道。

“嘿!”牵招却不答话。而此刻正在手持着箭盾重重护卫着的黄祖疑惑难解,同时心中猛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因为,就在黄祖冒头喊话的刹那,牵招动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二)

秦旭曾经派人测算过,先登劲弩的理论射速,换用后世的计算方法,大约可以达到每秒二十支左右。也就是说,不到半个呼吸的功夫,一匣十支弩箭就足可以在对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全部射空。当年吕布遇上这大杀器时,尚且狼狈,更何况是长于军略而短于勇武的黄祖了。

所以尽管早在察觉对面斗舰之上,并非是“抢功”的刘磐,而是手持巨弩的先登死士之后,黄祖就已经加紧了防备,要不然也不会刚见举弩,便不顾身份毫无风度的趴在了船舷内侧。这个位置外有厚高的船身挡着,相对来说,是眼下最为安全的“地带”。直到手持箭盾的水军兵士赶了过来,难掩惶急的黄祖,才慢慢站起身来,躲在重箭盾之后。

“哼!江东贼子,如此雕虫小技,就想谋害于某,不嫌太嫩了些么!”有身前数道箭盾压阵,黄祖暗暗抹了把冷汗,冷笑一声,指着就在三丈之外的先登营众人喝骂道:“眼下你等已被某包围,识相的,赶紧放下无谓的抵抗,弃了兵器,念在你等也是当兵吃粮,不识天下大势的份上,我主心怀宽广,还能有你们一条活路,如若不然,就凭你们这区区百余人,我大军合围之时,顷刻之间便要喂了水鱼!”

也不怪黄祖有恃无恐。先登营虽然五年前曾经因为击溃天下精兵白马义从而名震天下,但毕竟主要活动区域在北方。荆襄这等偏南之地,只知其名而不识其军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况且其旧主袁绍因为麹义狂傲之故,对手下先登死士也生出了忌惮之心。更不会刻意的去宣扬名声。所以,黄祖对先登营的了解本就不多,就算是打探出了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随着秦旭南下江东的先登营兵士,也并不太清楚先登营赖以成名的杀手锏。而且因为一直没有下达放箭的命令,使得黄祖的戒心降低了不少,说出来的话底气也越来越足,颐指气使的口吻就像是先登营兵士已经放qì

了抵抗一般。

“牵头儿。你说黄祖那厮不会真的有甚依仗,可以无惧咱们手上的家伙吧?”见黄祖一副张杨的模样,似乎虽然躲在了重重箭盾之后。但神色上似乎并不很在乎自己手上的杀器,竟然还敢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说出这等话来。让本来在候牵招的命令,就让黄祖好生品尝一下“北方特产”的先登兵士。也难免在心中生出了几分古怪来。

“依仗?一会儿试试不就知dào

了?”之前在黄祖第一时间做出闪躲的动作。而脸上微闪过几分惋惜之色,就没再下达放箭指令的牵招,在听了身边兵士小声的问询之后,正待摇头,却猛然发xiàn

就在重重包围着己军这两百来人的江东九艘斗舰之外,本是漆黑的大江之中,突然闪了下火光。那是绝对是火石碰撞后发出的亮光,接连三下。只是因为接到黄祖军令的荆襄水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包围中的牵招等人身上。才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来。而牵招在见到这几点火光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回答说道。

“一会儿?”没明白自家副统领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见牵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笑而不言,就没有再往下问去。

“哼!不识抬举!”黄祖的旗舰,同牵招所在的斗舰两船相隔并不远,牵招脸上略带不屑的笑意,自然也落在了黄祖的眼中,这“态度”很显然不会让黄祖心里太舒服。见自己的话很显然被对方当做了耳边风,黄祖扫了一眼已经听命而来,渐渐对牵招所在斗舰成包围之势的两艘斗舰上,手持箭盾的兵士已足有五六百之多,满yì

的点了点头,冷笑一声,指着牵招等人,语带不屑的说道:“来人,既然人家不领情,就代某去请江东的客人到我等船上,送去主公面前做客吧!”

“就是这个时候!”眼见着从黄祖所在旗舰之上,以及另外两艘靠过来的斗舰上,数百荆襄水军兵士已经顶着箭盾,在自己所在的斗舰上搭上了宽厚的木板,听黄祖军令已经开始向自己涌来,一直在注视着黄祖动作的牵招突然开口说道。

“嗖!!!”越是在危急时刻,越是能够体现一支军势,是否能够真的令行禁止。哪怕是被两三倍于自己的荆襄兵士,在于自己最为不利的大江之上这等“地势”上团团围了过来,竟也未见先登营兵士托着先登劲弩的手,有丝毫的晃动。在得了牵招的口令后,面对同样踏着木板冲过来的荆襄水军兵士,几乎所有人脸上竟然闪过了几分不屑的笑意。扣动了早就等不及的劲弩机括。

也就是这些人没有亲身经lì

过刚刚刘磐麾下军势的厄运,对于先登劲弩的穿透力和杀伤力,严重低估,才有如此的胆量,一人在前顶着箭盾,后面跟着十余人猫着腰就敢一同踏过搭在两船之间的宽大木板,向着手持杀气的先登营兵士而来。

本在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充足准bèi

的先登营兵士,也着实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这么“配合”。很多将劲弩瞄准了来兵,还没等着发射,就被前排同袍抢了先机去。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这……这是……”更郁闷的是黄祖。刚刚还在冷眼相看牵招的不识抬举,暗怒牵招竟然敢对于他的“好意”不领情,唯一的下场只能是被自己生擒活捉,然后送到刘表面前表功。可谁料只在片刻之间,场上的情形就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因为牵招所在的斗舰两侧,只被搭上了六条木板,因而每船也就各派了十五人的先头部队,顶着对方极有可能发出的弩箭过船而来。本以为再不济,也能对这敌军马上就要过船了,还能保持如此镇定的先登营兵士造成些气势上的影响,可谁料,这九十人在六面箭盾的保护下,竟然才堪堪踩到对方的船舷,就被突然而来的,明显不论是射速还是杀伤力,都远非一般弩箭可比的先登劲弩的一拨针对射击,击落在了江中,眼见着就不活了。

问题是,黄祖看的清楚,这才仅仅是十余人手中杀器所造成的!也就是说,对方至少还有一百多次能够造成如此杀伤的攻击手段没有使用出来!一想到这,黄祖刚刚才收回去的冷汗,瞬间又留了出来,身子也堪堪向着围在自己前面的三面箭盾之后挪了挪。

轻敌了!正如之前甘宁所说,水上最好的作战方式乃是用轻便、实用、性价比最高的弓箭进行远程打击,才是战中首选。可一来是黄祖对于先登劲弩根本就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不清楚这大杀器的恐怖。而且在有几艘大船,一千多名兵士将牵招等人团团围住情况下,又有箭盾为抵挡,就根本没有将明显除了装填、射速都绝非水战首选的弩箭之外,没有其他防御措施的两百名先登兵士放在眼中。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还打起了劝降的主意,没有第一时间布置麾下兵士远程打击。而是做出了让手下兵士过船去抓活的的决意!要知dào

,一名或者的吕布军兵士,在刘表面前,怎么说也比死人有说服力的多!再者,作为一名常年的水上将军,对于站在对面船上,连动都不动的先登营兵士,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似乎并不熟悉水战,这也是一开始黄祖能够在近前一眼看出对方绝非刘磐手下的江东水军的原因。一群旱鸭子,在黑夜江中孤船之上?这简直就像是在给他黄祖黄某人送功劳来的。心中狂喜的黄祖,压根就没有时间去细想,既然如此,怎么之前同样拥有斗舰之利的刘磐,会将这艘斗舰拱手相送给这些自己眼中的旱鸭子。

“哼!弟兄们,既然黄将军有心请我们‘做客’!咱们北地爷们儿,最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回赠一下,聊表心意吧!”见荆襄水军,竟然被十余具先登劲弩的威力,震得一愣,就连本是将黄祖重重围住,举着箭盾的兵士也因为己放“敢死队”死的太快而露出一丝疏忽,这等大好的机会,牵招怎么会大意错过。

“快!快挡住!”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这个道理再浅显不过,但凡读过些兵书之人,大抵都能了解这其中的微妙。抓住机会的牵连同身在局中的黄祖自然也不例外。在见牵招竟然趁着自家兵士为刚刚那番不能算做交战,只能算是被之前看做囊中之物的先登营兵士屠杀的战事一愣的短暂时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虽然没有听到牵招那浓厚的北地方言所表达的具体意思,但心中的彻寒、身上的白毛汗,以及十余年战场经lì

造就的对于危险的直觉,令黄祖下意识的就察觉到了牵招的意图。脸色直接就白了……(未完待续……)

PS:平安夜!祝诸君平安快乐!

第六百零三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三)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天黄祖算是有深刻体会了。原本是想倚众凌寡,仗着己方人多,想要将这些吕布军兵士生擒活捉,可谁料最后竟然将自己置身于对方那等杀伤力巨大的劲弩之下,眼看着几乎所有的寒芒都对准了自己,黄祖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刚刚那九十余人的死伤,已经充分证明了这帮人手中的大杀器,可是能够穿透箭盾依仗的存zài

。仅仅十余具击发,就让第一波攻势丝毫无功。黄祖可不敢保证虽然自己身前的三重箭盾,能不能抵挡住还剩下百余具先登劲弩的一轮袭射。更别说这些手持箭盾站在自己前面的荆襄水军兵士,可是同样目睹了先登劲弩威力的,同样被指着,肉眼可见,这些人的腿在发抖。

大意了啊!早知dào

如此,一开始就不该存了生擒的念头。围过来的三艘船近六百人,用弓箭招呼的话,只需一轮抛射,就可以让这不过两百人的吕布军兵士死无葬身之地!又何苦沦落到如今老命都握于他人之手,只要那为首的一声令下,就这么三五丈的距离,自己等人就算是想要躲都是难事,岂不凭白成了蜂窝?而现在,看那为首之人镇定的模样,怕是早就在夺了刘磐的斗舰,穿上了本军甲胄之后,就已经算计到眼下的局面了。端的是好心机啊!

“放下箭盾吧!敢问这位将军可否赐教名号?”黄祖也算是刘表麾下的一号人物,虽然现在的状况。让黄祖只觉得腿肚子转筋,可面上却还是强自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推开了挡在身前弓着腰的兵士。拱手对牵招说道。

“哈!你莫不就是当日横舟江中,向我丹阳郡炫耀兵威的黄祖么?倒是有些胆气!某乃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秦帅麾下,先登营牵招!”牵招并没有急着放箭,见黄祖“挺身而出”,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事到如今。难不成黄将军还有什么指教么?”

“先登营?先登营!”黄祖不是没有听过先登营之威名,只是时日隔的太久了,再加上先登营成建制后一直就在北方活动。很少在南方扬名,就算是有情报说是此番来江东御敌的秦旭,身边带着的护卫兵士,就是曾经打败过天下精兵白马义从的先登死士。但在荆襄诸将眼中。却是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来确定这支担任秦旭护卫的兵势,究竟战力有多强。以至于黄祖虽然之前就大约猜到眼前这些人的“出身”,可当牵招自陈名姓时,话语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意思,似乎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这些人算计。

“黄将军若是无甚指教,是否是想要拖延时间么?”见黄祖只问了一句之后,便没有了下文。牵招嘴角撇了撇,又朝着黄祖旗舰后面瞟了一眼。眼眸中带着几分讥讽之意说道:“也难怪,若是某家同黄将军你互换了位置,在眼前的情势下,说不得也会尽量周旋,好等着手下兵士收拾好弓箭,将我等一网打尽。就算是这些人顾忌阁下本尊在我军弩箭射程之内不敢轻动,也足以赚出令其他从舰赶来救援的时间!某说的没错吧?黄将军!”

“你……你是如何……”黄祖顶着被一箭射穿的风险,充大尾巴狼一般站在最前,心中的确是存了几分想要破开眼前这必杀之局的心思。正如牵招所说,眼下虽然碍于舟船体积的原因,围在牵招等人所在舰船的荆襄斗舰只有三艘,可经过一波无用功似的“进攻”,却是已经在展示了先登劲弩的威力之后,将自己的性命完全暴露在了对方面前。其余两艘船只,还真就没法子不顾及他黄某人的性命而行强攻之事。黄祖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能够被自己软言所惑,给将要来援的本军其他舰船留下充足的靠近时间。这样的话,只需他黄祖吸引了牵招等人的视线,待其他舰只察觉了此处的异状之后,就凭牵招这两百来人,根本就不会有生存下来的机会。却不料,他这一番自以为精妙的谋划,竟然被牵招一口道破。

“哈!黄祖小儿,你这拖延之计,早就是别人玩剩下的,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牵招身处仍旧数倍于自己的包围之中,脸上戏谑、杀意不一而足,却无一分惧色。身后的先登营兵士也全然将才手持弓箭,将箭头对准了自己的刘表水军视若无物。只等着牵招一声令下,便先将这刘表军麾下水军大将,射成筛子。

“牵招!今日某不察之下中你诡计!但你也看到了,某有斗舰之利,你手中利器虽强,却也轻易要不了某的性命去,而且凭你等区区百余人,在这大江之中,纵使肋生双翼,也断然是无法活着离开的。某敬你是条汉子,虽然份属敌对,但也不想就这样坏掉你的性命。”黄祖听了牵招的奚落之语,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脸上却是仍旧强作镇定,虽然被船舷掩住的小腿筛糠似的难以抑制,但紧抓着船舷的双手,却是已经因为用力稳住而显得指骨发白,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既然卷入局中,当也知我家主公刘使君乃荆襄八骏之首,大汉一等的人物,又是皇族血脉最为正统的汉室宗亲,深得天下名望,众望所归。绝不是祖上不过区区一小吏的吕布,和家奴出身的秦旭轻易可比的。吕布军虽然现在强势,却是空中楼阁一般根基不稳,根本就难成大事!而且我家主公不忿于逆贼祸乱大汉,有匡扶寰宇,扫清六合之志,素来最为敬重的,便是你这等舍生取义的汉子。不若暂熄了刀兵,倒戈了逆贼,顺天作为。某以家族名誉起誓,必然会在主公面前大力举荐与你!依你之能。和这杀器之猛进献之下,将来我家主公登基九五,你必然有从龙之功。就算是坐到吕布如今的位子,也不无可能!你是识时务的,看某这建议如何!?”

“唔?!这个……”牵招闻言,做出一副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本是对准了黄祖的先登劲弩也稍稍下移了一些。

“哈!牵招将军可是还有顾虑?无妨!既然今日将话说开,某也就不瞒你了!你有所不知,某这一路其实只是主公攻略江东大军的一小部分而已!早在你那上峰秦旭到扬州之初。我主刘使君,就已经派了三万大军,借道武陵山道。从庐江境内集结了不下三四万的联军,兵锋直指豫章郡!你道那秦旭,难不成会有通天之能,隔着近千余里的距离。援救豫章之事么?”见牵招语中似有松动之意。黄祖也是心中难得一喜。本来连黄祖也不指望这么三言两句就能说动牵招,牵招这么快就有“回应”,其实很难取信于黄祖。只是黄祖毕竟多少也是知dào

一些先登营旧事的,隐约听过先登营弃袁归吕的过程,是因为吕布几乎将没有先登劲弩的先登营全营杀了一半、俘虏了一半,才“被逼无奈”之下“曲身侍贼”的。设身处地之下,将心比心,又是在如今这几乎陷入了僵持的互控之局面。心中本就慌乱的黄祖,倒是因为牵招的这么一个表情安心了不少。

“顾虑?就是不知倘若真如黄将军所言。事后会不会在我等放下兵器之后,命人射杀我等?毕竟不管怎么说,你等在人数上,几乎是十倍于某!”牵招仍旧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手中的先登劲弩放的更低了一些。更是向着身边的先登营兵士向下按了按手,示意同他一般,将弩箭准头压低一些。这些先登营兵士虽然脸上疑惑,不明白身为秦旭“死忠”的牵招,怎么就突然有了变节的念头。但出于军纪的严明,和对牵招的信任,虽然满脸的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传令!收弓!”听了牵招所言和先登营兵士的动作,黄祖本来的五分疑心又去了一分。叫过身边传令兵士点火传号,果然,不过数息的时间,围着牵招所在斗舰的三艘荆襄战船之上,本是将弓箭对准了先登营诸人的荆襄水军,也学着牵招等人的动作,将箭矢准头下压了不少。黄祖满yì

的点点头,又见本是在外围成V字形列阵的自家斗舰,靠江南岸一边的三艘斗舰,正在悄悄的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缓缓而来,黄祖更是心中大定,对在他黄某人眼中正做困兽犹斗的牵招示意了一下,颇有些得yì

的说道:“牵招将军,这下你可放心了么?我荆襄之人素重承诺,我主也的确求贤若渴,牵招将军还不快快撤了兵器,弃暗投明,更待何时?!”

“弃暗投明!?黄将军说笑了!”牵招也注意到了正缓缓驶来的三艘荆襄斗舰,以及正在船头似乎被江上大风刮得忽明忽暗,正一闪一闪的气死风灯,眼眸中戏谑之意更浓,朝黄祖扬了扬头,在黄祖惊疑的注视中,笑着说道:“其实刚刚黄将军你这话,也正是你家牵招大爷想对你说的。识相的,快快弃了兵器,自缚来降,否则……哼哼!”

“哈!牵招小儿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么?就不怕某麾下这九艘斗舰万箭齐发之下,你等一个个成为江中冤魂么!”黄祖就是再傻也知dào

刚刚怕是被牵招给耍了,只是自己仍旧在牵招弩箭的可控范围之内,除了惊怒喝骂之外,黄祖也是不敢稍有异动。毕竟这可是关乎自己老命的关键所在,以自己的身份和牵招这两百人换命,也许只有十年前黄祖或许会认为自己赚了,可现在……

“失心疯?九艘斗舰?黄将军,某奉劝你还是仔细数数吧!”牵招朝黄祖努努嘴。示意黄祖去看已经靠近,成将黄祖旗舰夹在中间之势的两艘斗舰船头之上那人,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四)

牵招的话黄祖很想嗤之以鼻。下意识的便认为是牵招困兽犹斗之下的“奸计”。就是想要乱自军军心,以达趁乱生事、脱逃性命之目的。毕竟大江之上不比陆上,随便能在什么犄角旮旯蹿出一支伏兵来,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就算是有黝黑夜色掩护,也绝不可能毫无征兆的,突然就冒出几艘伏兵船来。

再说了,真当大江霸主这个名号是白来的?那可是斗舰,正面战场之上,等闲三五艘这种江东大船,都未必能奈何得了船坚高大如斯的斗舰分毫,撞上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只看虽然不知刘磐那废物怎么就让人赚了船去,但看牵招原本所在的江东战船船头的破碎程度同斗舰毫发无损的船舷,就足以看出这中间所存zài

的不对等的巨大差距。

自军这边可是仍有九艘斗舰的!即便是被牵招狠狠的“耍”了一把,让黄祖脸上极不好kàn

,而且现在他老黄的这百八十斤儿还傻不愣登的杵在先登劲弩的最有效射程之内,但黄祖在脊背生凉的同时,心中其实还是存着几分侥幸的。毕竟不管怎么说,目前不管是舰船还是人数上的九对一的绝对对比数,的确很容易让人生出安全感来。

只是牵招的话底气实在是太足了。能在如此“绝境”说出这番话来,要么当真是有绝对的秉持,要么就是得了失心疯。可看牵招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被逼疯的样子。黄祖不自觉的便随着牵招的话向左后方看了一眼。

“甘……甘宁!?”本来黄祖所在的旗舰同后面斜斜切过来的本军斗舰隔着尚有十余丈,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黑夜当中。就算是有船首的气死风灯朦胧的灯光,也是怎么也看不清楚站在船首之人的面容的。只是那人一身的打扮也太过另类了点,至少在黄祖军中,等闲是没有人敢在战阵之上,身上还裹着华丽的锦缎披风,头上插着根雉鸡翎的。所以,黄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般打扮之人。就是那位之前还一门心思想要“投效”自己,而被拒之门外的锦帆贼贼首,甘宁甘兴霸。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见到甘宁。对于黄祖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黄祖登时变了脸色,双手紧紧握着船舷的木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甘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开始在甘宁“闯”过尚属刘磐所掌斗舰。带着数艘艨艟到黄祖所在后军扰敌时。黄祖还尚没有将甘宁放在眼中。仅可载三十人的艨艟,根本就和核载兵两百人的斗舰不在一个档次上,就算是甘宁趁着夜色遮掩,以及对大江航道的熟悉,半个时辰内的几次偷袭,已经给黄祖手下带来了近两三百人的伤亡,除了令黄祖在厌烦之余,下了加速追击。以图速战速决的决心之外,其实根本就没有让黄祖太过担忧这锦帆贼头儿。说白了就是轻视。一个几次三番托人求到自己面前的小小贼头儿,带着几艘小破船,千把支箭矢,对两千人的大军又能有什么大的影响?也就是想要舍生取义一般的拖慢一下自军的速度而已。会对剿灭江东水军有什么影响?直到现在,竟然在本属于自己麾下的荆襄斗舰之上,看到了甘宁的身影,黄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麾下有能人,已经生擒了这位为祸大江数年之久,却仍旧混的风生水起的贼头儿。

那么事实的真相就只有一个了。自己赖之以为根本,同时也是支撑起刘表军大江霸主称号的斗舰,如今至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甘宁至少夺了两艘!

夺船?还有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么?这个想法,甚至比刚刚见到甘宁那个让黄祖莫名胆寒的身影,更让黄祖难以理解。简直就没有可能么!什么时候艨艟能夺了斗舰,水贼能战胜水军了?而且一下就是两艘!

“看来这水贼头儿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见黄祖只看了一眼便怔住不言的样子,以及站在斗舰船头之上的甘宁那拉风的造型,牵招就算是再怎么看甘宁不顺眼,也不得不口说一个服字。更别说,甘宁此番也的确算是解了牵招的燃眉之急。天知dào

要不是牵招及时发xiàn

了甘宁得手的信号,还会不会有行此险招,当真敢拿两百陆上豪杰,水中实打实的旱鸭子,来同两千有斗舰在手,被称为大江霸主的荆襄水军玩这么一出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戏码。

“牵招将军好手段啊!难道是以为凭这三艘舰船,便可以扭转战局?就不怕黄某激愤之下,宁肯折了性命,也要同贵军玉石俱焚么?!”事情到了这一步,黄祖或许也知dào

就算是再怕估计也是无济于事了。声调竟然还较之刚刚平稳了不少。虽然本是紧扣着船舷关节都因大力而发白的双手,都快要捏到了坚实的木板里去,但至少脸面上,却仿佛又有了几分刚刚意图劝降牵招时的风采。

“咦!黄将军说的有道理啊!”牵招眼见着甘宁所控zhì

的两艘斗舰,已经同发觉了异常,赶过来支援的黄祖斗舰,成包围反包围重叠之势,里一圈外一圈的纠结在一起的几艘斗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左右顾盼同身边先登营兵士交换了个眼色,语带戏谑的说道:“多亏了黄将军大义提醒,这样一来,等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说不得还得劳烦黄将军开开尊口了!”

“你做梦!”黄祖的话言简意赅,几乎是嘶吼出来。牵招的话中之意不难理解。现在这种态势之下,最好的处理方法,无过乎让黄祖下令,其余荆襄舰只放qì

抵抗,向江东军投降。一来能够兵不血刃得到整整十艘江东尚未装备的大型舰船,另一方面也可以起到震慑荆襄让刘表不至于那么嚣张的目的。但是,这是相对于牵招一方来说,若是换做黄祖,那就只剩下兵败求和的屈辱和乞怜求生的怂名相伴了。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这厮怎么着也算是荆襄第一战将,在荆襄水军中作威作福惯了,除了刘表谁也不服,若是就这么被牵招逼得下了这么一条军令的话,别说日后了,话从口出之时,就是他黄祖这张老脸彻底掉下之日。就算是黄祖没有那种视死如归的大丈夫气概,这等有身败名裂之险的事情,黄祖也是不肯去沾的。

“好!黄将军无愧荆襄第一战将之名!牵招佩服之至!”牵招却也不被黄祖的态度着恼。甘宁都已经率众登船,最大限度的缩小对黄祖身边人的包围圈了,牵招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盯着如临大敌一般的留在黄祖身边的荆襄水军兵将,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说道:“黄将军勇烈让人钦佩,只是不知其他诸位荆襄豪杰,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心思呢?这样吧,你们也看到了,的确,若是抡起兵力和战力来,我等的确不如荆襄水军多矣!而且若是开战,极有可能最后的胜利一方也是你们,这点牵某并不否认!可是……”

牵招话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一双虎目满含戏谑的扫视了一眼对面一副如临大敌状围在黄祖身边的荆襄兵将,慢慢说道:“你等刚刚也是看到了,仅仅十具我等手中的这先登劲弩,可就已经令尔等百人命丧当场。如今我等虽然身在万箭之下,须臾间便有穿心之厄,但就这么点距离,牵某奉劝诸位还想想,究竟是弓箭快,还是这先登劲弩的射速快的好!咳咳,是生是死,是荣华富贵还是愚忠这厮成为江中枯骨,其实皆在诸君一念之间呵!”

牵招充满诱惑的话乍听上去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甚至包括黄祖在内,却是都确信,这话中的水分就算是有也是有限。毕竟刚刚那副十余具先登劲弩,直让顶着箭盾靠近的六队九十余名荆襄水军当时便被射落江中,生死不知。他们可不确定,就在这区区三五丈的距离之内,辗转腾挪不开的狭小船舷之侧,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人躲开这等杀人利器的攻击范围。因而牵招的话音才刚落,黄祖一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特别还是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尽管在黄祖这水军主将受到威胁时,这些人要么没有躲开,要么碍于职责所在,举着箭盾围了过来。但当如今这等需yào

人在高压之下做出选择的时候,可就不是平日间说说为谁效死就能做出抉择的了。谁没个三亲六故,谁也不会平白送死。况且牵招话语中的挑拨之意思根本就没有瞒着掖着,就差直接说倘若跟着黄祖,就算是最终刘表水军依仗人数之利占据了上风,将这些人全部格杀,那这些人也当是给牵招等人垫背,但若是拿自家的主帅换军功的话……

汉末礼崩乐坏,最不缺的便是忠臣义士,豪杰君子!可话说回来,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义士可以陷之以礼,若是没有“欺君子”、“毁义士”的小人存zài

的话,所谓英雄豪杰,所谓忠义君子,也将不过泯然众人而已。显然,不论是黄祖,还是黄祖身边的水军兵将,也都想到了这一点,彼此对望时的眼眸中,也难免染上了一丝叫做“戒备”的东西。在牵招气定神闲的注视下,在甘宁略显古怪的眼神中,气死风灯朦胧的光线,终于不出意料的反射出了几丝寒光,正是黄祖旗舰所在的方向。(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五)

秦旭握着手中牵招发回的战报,几乎有种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感觉。牵招的个人勇武自不必说,作为能从当年袁绍同公孙瓒的河北制霸之战中脱颖而出的先登营宿将,以九百余人破两千人的战绩虽然也足可圈点,但还绝不至于令人如此惊讶。

但若在这份战功上,添上一些其他因素,诸如两百压根就不识水性的北方兵士联手八百贼众对战拥有十艘斗舰的两千正规军,亦或是更形象点说就是一群非“科班”水军,带着同等数量的“低档次”战船,硬是打败了称霸大江航道的航空母舰!就足以让所有人惊诧了。量级的差异,在这冷兵器时代,带来的往往是质或量的碾压!像这等以极弱对阵极强还能俘虏对方连同主将在内的全军上下而不伤一人的情况,不能说绝后,但足可称之为空前了。

黄祖虽然在历史上相比较那些流芳千古的一流战将而略显逊色。可实jì

上,秦旭自暗影手中得回的情报中得知,这哥们能被刘表看重,委为一军之主,其实若单就军略来讲,足以称得上当世可数的水陆两军将帅之才。毕竟不管是孙坚还是袁术,可都是曾在这老黄手中吃过亏的。虽然曾被为报杀父之仇的孙策生擒了去,用来换回了孙坚的首级之事被世人以讹传讹成了无能将领的代表,但秦旭仍旧没有生出丝毫的大意。因而在蔡中率领三万余人的联军攻略豫章之际,仍旧令臧霸亲自坐镇丹阳以抗黄祖。虽然不乏有要应对刘表后手的用意,但也是对黄祖横在丹阳城外大江上那足足三十条斗舰的庞大阵势的重视。

相对于新募的江东水军新兵,以及九成以上都是旱鸭子的北方兵将来说。黄祖所率水军,只可智取,绝不可力敌!这是秦旭同郭嘉之间早在会面之初就达成的共识。这才有了郭嘉意图借力打力,算计能同荆襄水军周旋数年而不败的锦帆贼首甘宁的后手。目的就是借甘宁之能不至于让刘表水军太过嚣张,至少也能不那么专心的将全部兵力投入到江东战事中来,以减轻丹阳、豫章两郡所承shòu的压力。却是也未必能够料到,其日后之才目前也许只秦旭心知的甘宁同牵招的头一次“联手”。就能创造出这么令人惊……喜的结果来。而且战报中还说,黄祖其实还是被原本是死命保护他的荆襄水军一众兵将敲晕之后,绑缚送过来的。而且这些人还代黄祖矫发军令。给了轻车熟路的甘宁一一兵不血刃夺船的机会,才会有如今战报上所称的大胜。也就是说,此战非但得了甘宁一众人的投效,生擒了黄祖及荆襄水军一半以上的中高层将校。而且若是操作的好的话。还极有可能对水战良才不过蒋钦周泰两人最多再加上一个新投效甘宁之外乏善可陈的江东水军,带来至少十余位经验丰富的中层人才。说到底,这才是令秦旭最为高兴的一点。至于这些人的忠诚心问题,反倒没有那么重yào

了。反正这些人既然拿黄祖换了众人性命,不管到底就出于什么原因,刘表军是已经回不去了。或许有人的家眷尚在荆襄之地而心不易稳,秦旭也是不怎么担心。左右这次是要让刘表好好的吃一次大亏,让他知dào

妄自起兵的后果。因而早就安排了后手。太史慈的一万青州精兵,同樊稠的三千西凉铁骑。再加上蒋钦周泰各自本部兵马,可是早在秦旭到江东之初,就已经出发向西行进了……

“这消息给奉孝处也送一份过去。也给牵招去传个信儿,黄祖好歹也是一军主将,虽然势败被俘,亦不可轻慢。”秦旭将军报帛书卷好,交给身边正一副讪讪模样的麴义,对这位曾经战场上让公孙瓒胆寒,让袁绍忌惮不已的先登营统领此时露出这等表情来也是哑然失笑,自然是知dào

麹义如此所为者何,笑骂一声说道:“行了,好端端一条汉子,当年在河北也是一号人物,怎的如今也变得如此婆妈?牵招前番大意被擒,损了我军军威,按律当斩!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为我军平添一员大将,如今又立下了这般战功,又该重赏!唔!莫要怪某对军功悭吝,只是这回这功劳,大多是甘兴霸的功劳,牵招么……便功过相抵吧!记得回头给这厮说清楚,下次若是再运道不好闹出这档子事儿的话,自己提头来见!”

“诺!多谢主公宽恩。下回再有这事儿,不须他牵某人动手,某帮他拿刀!”麹义虽然也知dào

牵招此番之事活该他点儿背,本也怪不得他人,秦旭也未必肯打罚这爱将。只是毕竟军中法令严整,秦旭又是个平日懒散,战事中极为较真儿的主儿,麹义还真就怕牵招那愣头愣脑的不知dào

轻重,惹恼了秦旭拿他在江东新募水军众人面前立威,就算是性命无碍,被打上几棍子,掉的也是先登营的面子不是。此刻听了秦旭所言,知dào

自己那点小心思八成都被秦旭看破了,也有些赧然,嘴里冒出的话就难免有些脱线了。

“你们倒是关系好,连累某来做这个恶人!此事到此为止!”秦旭苦笑摇了摇头,对麹义说道:“不过既然黄祖成擒,丹阳郡方面压力大减,刘表肯定会有所动作,绝不会轻易的让出大江航道自开江陵门户的。去看看前几日命人带去宣高的鸽子有回来的了么,发信给宣高,让他见机行事,莫要让一群无首的乱兵,过的太舒坦!省的刘表以为战事顺利,赖在襄阳不出,可就费事了。”

“主公您就瞧好吧!末将这就去办!”麹义得了秦旭军令,正待回转出帐时,突然好想又想起了什么事,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起来,又小步回到秦旭身边。

“还有何事?”真搞不懂这哥们五大三粗的样子。穿着厚厚的铠甲是如何做出这等小心翼翼的动作的,又见这厮笑的着实淫.荡,难道就不知dào

他这一脸的络腮胡子努力做出这个表情是很容易让人犯恶心么。秦旭不明所以,不由皱眉问道。

“末将万死!刚刚只顾着担忧牵招那小子的事情,怕被您拿了他的脑袋去,却好歹不歹忘却了一件要事!咳咳……实是有主公故友来访!”本来麹义还待要继xù

卖关子,但看到秦旭火气似乎真要上来了,才语气诡异的说道。

“故友?我在江东哪里来的什么故友?”秦旭被麹义的话说的一懵。本来在来到这个世上,因为身为吕布女婿的原因。再加上几年来一直在忙于为将吕布挤离原本悲催的历史轨道而不停征战,仇人倒是结下了一大帮,可能同秦旭成为“故友”的。也就许久不见的郭嘉、正随在吕布身边的典韦,以及亦师亦友的贾诩那么寥寥数人而已。更别说江东这地儿,两次来都是携兵征伐至此,老孙家一帮子。袁术一大家子。外加严氏父子,除了后者被“招安”,留在了郭嘉身旁听用之外,可都是让秦旭得罪狠了而且不少人下落不明的,除却这些人,秦旭还真就想不到究竟还有什么人,能让麹义这般作态。

“姑娘,你不能进去!”正在秦旭为麹义卖关子的举动而冷笑。打算给这位先登营猛将上上“手段”逼问一番时,门口却突然听到一个让秦旭当即便瞠目结舌的声音。愕然回头看强忍笑意的麹义,秦旭算是终于知dào

麹义为何如此了。

“我真的同你们的将军认识,而且此番也的确有十分要紧的事情对他说。”外面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听声音年纪并不大,只是在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口音中,不乏听出几分略带山石气息的倔强。正在同守在秦旭帐外的先登营兵士争论,语气虽然甚是急迫,却也竟然让人听不出丝毫的火气来。除了那位山越新都宗部的蛮王之女,大祭司乌梅之外,更是谁人。

“主公此时正有重yào

军务,姑娘你略等片刻可好?”有可能是知dào

自家统领正在同主公为了牵招之事说情,这护卫秦旭帐前的先登营兵士,即便言语间客气之极,但仍旧不放乌梅近前。只听得帐内原本还一脸难忍戏谑之色的麹义,也是脸色变得苦不堪言。

“哈!是你!我记得了,我认得你!那些天不也是你守在我们帐篷外面的么!是我啊!”乌梅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惊喜,却令帐中的麹义几乎都要不敢去看秦旭古怪的脸色了。上次来江东时,麹义没来,所以虽然猜测这丫头八成是自家主公在外面“又”惹下的一位,可谁料想这姑娘的嘴巴也忒古怪了些,怎么刚刚什么都不说只是说朋友,这会子又说同秦旭曾经同处一帐?这都哪跟哪儿啊?早知dào

这姑娘同秦旭之间的关系这么“明朗”,他麹义何苦又做这等小人?而且那守门兵士也是,不知dào

牵招本就是秦某人爱将,难不成还真砍了脑袋不成?他麹义来求情,为的也不过是给秦旭送一个台阶下而已。彼此都明了的事情,你一个守门兵士瞎操什么心。现在一弄好了,成什么了?麹义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门口那一根筋的家伙开瓢儿,看看里面究竟都是长了什么东西,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让人进来吧!”想起这位蛮王公主那嘴里没有把门儿的性格,天知dào

若是再让她这么说下去,还会有什么荤素不忌的话出来。前番秦旭可着实是领教过了乌梅的撒娇耍赖又脑子里缺根筋的性子。

“诺!这位姑娘,我家秦帅有请!”不等秦旭话说完,麹义就先跑了出去,一改之前满不在乎的模样,算是陪尽了小心,将嘟着嘴指着那守门兵士,仿佛还为这人的记性差而“捉急”的乌梅给请了进来。眼角的余光见这姑娘见了秦旭,就仿佛乳燕投林一般扑了上去,害的麹义眼角登时就是一跳,该忙转回了头来,见门口那先登营兵士还在仰视着自家统领,也就是麹义自己,麹义无语的拍了拍额头,冲这兵士招了招手。眼见这兵士还以为自家统领要赞扬自己尽忠职守一番呢,却冷不丁只听麹义凑过头来,几乎是恶狠狠的低声对这人说道:“你!去军法处,自领十军棍,打疼了长记性了再来寻某回话!”(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六)

前番因为吕布被刘备暗中遣人刺杀,身受重伤之事,使得秦旭原本一力想要在江东将莫名“消失”的孙氏一族查清去路之事半道搁浅。连带着对有归附江东心思的山越生蛮新都宗部的安抚事宜,也只谈了个大体的意向,便匆匆交代给了郭嘉赶回青州。

现在看来,郭嘉对这些异族的安抚手段如何暂且不说,秦旭当初的“麻烦”却是一点“解决”的迹象也没有。

“乌梅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蛮王来了没有?是不是豫章出了什么事情?”乌梅兴奋的拥bào

,加上麴义临出帐前那诡异**的目光,可以想见,也许不出半个时辰,整个军中绝对会冒出各种版本的秦帅会佳人的“八卦”流言来。关键是这几乎是关乎吕布军中兵将和谐的一种常态,曾经也没少搀和其中的秦旭,还真没法子去遏制这种八卦“领导”的歪风邪气。脑仁儿生疼,索性也不去想了,再者秦旭对乌梅竟然会找到军营中来也是奇怪不已,毕竟山越新都宗部所在之处在豫章同会稽交界的大山之中,秦旭还真就担心不过一万丹阳兵驻守的豫章县城,能不能挡得住刘表军近四万联军的围攻,直接问乌梅说道。

“阿爹没来!豫章也没事儿啊!两边在那对持了小半个月了,也没见来兵有过攻城之举。”被推开的乌梅也不着恼,拽着秦旭露在腰间的玉佩,似乎喜欢的不得了。头也不抬的回答秦旭说道。

“那你还说有要事要找我!?”秦旭哭笑不得。没好气的问道。对这丫头一直以来的脱线的思维也是无奈,当初明明啥事都没有,就敢当着一军人的面。咋咋呼呼的指责秦旭“睡”了她却不想负责,让秦旭费了好大劲才将差点就烧到青州自家后院的熊熊八卦之火暂时平息下来。而刚刚明明听这丫头对人说有非常重yào

的急事要见秦旭,怎么见到本尊了,却又是这副没事人一般的模样。

“哦,对了,当然有要事!”听秦旭语气不善,乌梅才好像刚刚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刚刚还因为见了秦旭腰间的玉佩而喜欢的不得了,摆在脸上正在想法子想要过来的狡黠表情,瞬间便垮了下来。试了好几试也没有顺势将秦旭的玉佩拽下来,一脸沮丧的说道:“阿爹又要让我嫁人了!我和爹爹闹翻了!你管不管?”

“啥?!那真是太好……不幸了!”秦旭下意识的就要为自己终于将要洗脱“嫌疑”而出声,却冷不防见到乌梅审视的目光,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改了说辞。僵着因为表情的确太过难以转圜太快的脸。对乌梅说道:“你年纪虽然不大,你爹也有点着急,不过话说回来,中原有句老话,叫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爹估计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同意,和你爹爹好好说。难不成蛮王还能委屈了你不成?犯不着因为这事儿再同你爹爹闹翻啊。”

秦旭松了口气。只要豫章能够撑到郭嘉到达,在秦旭眼中就足看称的上是稳若泰山了。不过对于老蛮王乌鳢习惯性卖女儿的事情,秦旭虽然不好置喙,但也着实觉得这老头忒功利了点,当然,运气也忒差了点。为了部族的稳定,想要用乌梅来笼络山越生蛮第一猛士蛮度,结果蛮度被大长老蛊惑,差点就要了乌鳢的老命去。后来见因为言语间的误会,乌梅同秦旭关系**,又想要借秦旭的势,一门心思的想要撮合两人,却又因为吕布之事“搁置”了下来。现在倒好,听乌梅的话,乌鳢这是又在物色新的目标了?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你们都是坏蛋!”乌梅瞪大了本是妩媚之极的大眼,似乎不相信这话会由秦旭口中说出来,脱口而出语声清脆说道。

“我去……我这是招惹谁了?大姐你这汉话都跟谁学的啊?”虽然彼此间当真没什么,但听到这话后心里竟然突然涌出几分不自在的秦旭闻言当即便是一头冷汗。赶忙收摄心神,左右细听了一阵周围并没有人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看着乌梅一阵无语。真想好好的教教这丫头,汉语博大精深,很多词汇的用意,只有特定场合的特定人才能说!你这丫头嘴里也没个遮拦的,得亏早早的支开了护卫,这要是再被人听了去,添油加醋之下,家里别人不说,都好忽悠,可醋劲最大的腹黑美人蔡姐姐可当真是会吃人的。但乌梅好歹也是山越生蛮蛮王的女儿,关乎江东同山越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复制原本江东历史上十数年的对立,没奈何之下,秦旭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做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很是豪爽的将腰间玉佩摘下来,塞到乌梅手中,摆出一副温和的态度,说道:“你将我走之后豫章之事和我说说,我才能看是不是能帮的上你啊!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咱们好歹也是朋友是不是?你看,朋友有通财之谊,我这软玉你既然喜欢,就送与你了,够朋友吧!”

“嗯……”乌梅委屈的应和了一句,却是握住秦旭的玉佩不肯撒手,道:“这可是你送我的哦!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有了朋友就可以捅他两刀,我可只是拿了你一块玉佩。”

“哪个师娘教的告sù

你‘为朋友两肋插刀’是这么个解释法?”秦旭看着这小财迷一般的丫头突然冒出了这么句话来,愈发的哭笑不得,倒也没有继xù

和乌梅就这件事继xù

纠缠下去。

乌梅见了秦旭,又得了秦旭的玉佩,情绪稳定了不少,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焦急的模样了。见秦旭发问,便也娓娓道来。

不听的时候,秦旭还以为乌梅又犯了“前科”,因为同老蛮王乌鳢闹别扭,又行逃婚之举,只是误打误撞之下,才又同自己碰上。可越听下去,秦旭却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简直就是好到爆了。

秦旭其实猜中了开头。乌梅这回的确是“又”逃婚出来的。不过却是被老蛮王乌鳢亲自送出了大山,又打听到了江东又将再起战事,他秦某人带兵来江东的消息之后,派了族中猛士,一路护送乌梅来此地相寻的。

自上次秦旭急匆匆折转青州之后,作为豫章、会稽两郡之间最大的一支山越生蛮,因为秦旭打了招呼,再加上老蛮王乌鳢的开明之策以及本身的底蕴,倒是使得本是刚刚经lì

了内乱的宗部内部迅速的恢复了生气。甚至隐隐有成为山越一族第一宗族的迹象。可这样一来,自然也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以同豫章郡接壤,盘踞在荆南四郡的武陵蛮最为垂涎。不过吕布那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毕竟还是有着巨大的震慑力的。在这样的庇护下,就算是武陵蛮对山越新都宗部的兴旺眼馋的紧,也绝不敢贸然轻动。

直到刘表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那天下至尊之位的诱惑,在见占据了庐江郡之后,吕布军似乎一直忙着北方战事而无暇估计江东之时,悍然发动对豫章、丹阳两郡的战事时。武陵蛮也看到劫掠甚至吞并山越新都宗部的机会。所以,在刘表麾下中郎将蔡中同武陵太守金旋的斡旋之下,基本上没有费多少力qì

,就已经劝得武陵蛮出精壮七千,连同壮士三千共计一万大军的援军,伙同蔡中所领两万荆襄战兵、一万荆南四郡辅兵,组成近四万大军的联军,杀向豫章而来。

而武陵蛮虽然几乎是倾全部兵力来助战,但毕竟同刘表军的诉求不同。见蔡中在占据兵力上绝对优势之时,尚且不倾尽全力攻袭豫章,反倒是一日三报的派遣军中驿兵,六百里加急送往襄阳请示汇报,非得等到刘表的手令到了,才敢有所动作。早就不甚耐烦的武陵蛮能受得了才怪。左右只是联军,只要不擅自开战首启战端,蔡中也是对这群一辈子只洗三次澡的蛮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为此番随军的武陵蛮首领之子沙摩柯,可就有了别的想法。

同一般的武陵蛮不同,武力超群的沙摩柯却也是极为仰慕汉家威仪的。在武陵时就颇能约束族人不与汉人交恶,因而同武陵太守金旋私交甚好。也因此读了不少这年头被世家大族垄断的书籍。至少这次,就让沙摩柯心头涌动着一句汉人兵家圣言,不战而屈人之兵。

早就闻听山越新都宗部强则强矣,只可惜后继无人。老蛮王乌鳢年已近古稀,行将就木,膝下又只剩下了一个女儿,才不过十五六岁,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在沙摩柯看来,若是能将蛮王之女娶到手,却不正合了这兵家之道?只待老蛮王一故去,有这个身份在,岂不整个山越新都宗部,就全都成了武陵蛮人的囊中之物?连一刀一枪一兵一卒都不必耗费!

不得不说沙摩柯的想法是极其理想的,甚至若是在秦旭当初没有来江东之前,说不得为了自保,同武陵蛮这等极似饮鸩止渴的联合,乌鳢也会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但现在可就没这个必要了。人老精马老滑,乌鳢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焉能看不出在早就把自家女儿“睡”了的秦旭同用心不正的沙摩柯之间,究竟哪个会对新都宗部未来的命运影响更大一些?因此,在得知了秦旭此番亲自率兵来江东之后,便一面对兵力雄厚的沙摩柯虚与委蛇,一方面却是早早的打听好了秦旭大体所在,火急火燎的将女儿送上了门来……(未完待续……)

PS:今年最后一章,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六百零七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七)

秦旭发誓,自己绝对不是萝莉控。而且自府中收拢四女之后,秦某人可是恨透了前世那些所谓后.宫无限好的论述。自己事情自己知,腹黑姐姐蔡琰、暴力萝莉吕玲绮、个性丫头糜贞、白玉美人甘倩,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其实没啥血缘概念的俏寡嫂,以及总好像有不良企图的干女儿甄宓。秦旭自己事情自己知,没有那强横的“金刚钻”,就这些“瓷器活”就已经是“忙”不过来了。因此,对于眼前这脑子里好像少根筋似的山越少女乌梅,秦旭真心是不想再招惹。

可事情往往总是不会太过遂人心意。尽管秦旭一再明示、暗示,同身为蛮王之女的乌梅保持相对亲近的关系,只是为了在天下未靖之前,保证江东同山越土著间的平和关系,不至于占用太多本军的战略资源。可惜能看透秦旭用意的“旁人”却并不多。以至于到了最后,就连秦旭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不良企图,才导致让这么多人“误会”。你看刚刚麹义出去时那诡异的笑容,以及本是拦阻乌梅来见的那位先登兵士,在见了乌梅的动作之后,恍然大悟的表情,都让秦旭脸上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几分尴尬,好像真有什么事情见不得人似的。

“好了,你这几日就先呆在军营之中,蛮王那里,秦某自有分说!”听了乌梅这丫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叙述,秦旭也大致理清了脉络。对眼下江东。尤其是豫章的局势,有了几分明悟。

现下的江东虽然还远不是六百年后的鱼米之乡,很多地方还是荒芜的不毛之地。但底子却是已经有了。尤其是豫章郡。因为同交州、荆南接壤,算的上是大汉极南之地的商业通衢之地,又两面临海,空气常年恒定湿润,其他江南之地一年一熟的稻谷,在豫章郡南部能达到一年两熟悉。综上等等原因,虽然豫章郡四面环山。出行不易,但也足可称之为兵家必争之地。昔日孙家众人能以此一郡之地有底气对抗秦旭所挟两州之兵,便是明证。

能看出豫章郡价值的。不单单是吕布同孙策,眼下不就被刘表盯上了么。可除了这成气候的几家之外,因为地势原因,打豫章主意的。除了官面上觊觎天下的势力。地方上也有不少人眼红这积粮之地。比如之前为周瑜所利用的山越熟蛮,以及,武陵蛮。

山越熟蛮其实还好。毕竟是在豫章郡、庐江郡以及丹阳郡三郡交界之处,好歹也算是江东本土土著。又同山越生蛮怎么说也是同宗同源,因而也能分润些好处。但因为前番秦旭征伐江东之役后,这一支熟蛮被周瑜用来当做炮灰,被秦旭大军剿灭,空出来的“份额”。可就引得不少人惦记上了。同豫章郡、庐江郡只有一山之隔的武陵蛮,自然认为自己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正如武陵蛮老蛮王之子沙摩柯所想的那样。现在吕布军、刘表军在江东厮战。正是被有心人看来有了极好的可以趁机有所为的机会。毕竟不管是从先前秦旭在对待南蛮异族的态度上,还是刘表此番借兵所开出的筹码中,都不难看出,不管最后两军打成什么样子,对于豫章郡的既得利益者,都是抱有安抚的态度。也就是说,只要是能够在两军交战决出胜负之前瞒天过海,现实获取既得利益的话,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因为前番秦旭以蛮制蛮之策,力挺行将就木的山越新都宗部老蛮王乌鳢之故,如今基本上会稽、豫章两郡现在蛮人活动区域中,已经出现乌鳢所部山越生蛮一支独大的态势。想要分一杯羹的话,就必须要同这在江东厮混了四五十年的老蛮子口中夺食。回想上次新都宗部内乱时,老蛮王绝地大翻盘的典故,想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沙摩柯的主意,就打到了乌梅的头上。

乌梅是老蛮王乌鳢的独女,不论是汉人还是蛮人,向来就没有让女娃继承基业的习俗。只要能得到乌梅,成了乌鳢的女婿,所有的一切困难,也就不再是困难了。

可乌鳢是什么人?那可也是人老成精的主儿。若不是因为宝贝女儿乌梅逃婚,让当时的大长老以及傻小子蛮度有机可乘的话,就凭手中那数千山越蛮兵,以及乌鳢乌龟壳似的布局和趋利避害的性子,说不得当时就算秦旭用两个脑袋都未必能那么快借势打了孙策、周瑜一个措手不及。对于沙摩柯的小心思,乌鳢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单看这老头在第一时间便将乌梅“送”到了秦旭帐前,便可见这老蛮子明显也是个玩儿阳谋极为棘手的人物。

秦旭几乎都能猜到现在乌鳢虽然面对沙摩柯时,没准表面上肯定要卖老耍横,心中却是一定在得yì

不已,等着秦旭出马帮他摆平这件事情。毕竟不管如何,乌鳢此番也算是“自觉”的帮zhù

秦旭拖住了攻略豫章的近四万联军中,武陵蛮所出的七千蛮兵以及三千壮士。秦旭还是有“义务”替这老货将麻烦摆平的。只是乌梅这傻丫头被自家老爹当成利器丢到秦旭面前来,自己尚却不知,一门心思的还要让“没良心”的秦旭帮她“报仇解气”,浑不知自家老爹这老狐狸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同秦某人达成了也算是强买强卖的“交yì

”了。

“好呀,我还要睡你的营帐!”乌梅听了秦旭“终于”答yīng

自己可以留在军营之中,很是没心没肺的拍着手,不顾秦旭黑着的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乌梅姑娘!你看,这男女毕竟有别!上回是秦某急行军,辎重带的不多,又不好令兵士因你之故露宿营外,才不得已让你留宿秦某营帐。可如今……咳咳,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命人单独给你搭一座在马车上的行营,规格装饰绝对配的上你这蛮王之女,外加大祭司的身份,而且秦某保证你之营帐绝不离帅帐十丈之外,而且,在到达豫章之后,就你手中这种玉佩,秦某再送你十块,如何?”秦旭才刚刚说了半句,就看乌梅这丫头就开始怔愣,紧接着眼圈开始发红,直勾勾的盯着秦旭的眼睛,让一向脸皮极厚的秦某人也有几分吃不消,这才抛却了之前打好的满是大义的腹稿,开始利诱起来。

“我不!”不成想,原本因为秦旭五车礼物,就在当初秦旭借道山越时,帮秦旭说尽了好话,之后一切表现都无不表明这丫头的“拜金品质”的乌梅,听闻此言之后,竟然十分干脆的拒绝了秦旭的“好意”。甚至还不等秦旭“加价”,连正在手中把玩,极有爱不释手之意的玉佩,也忽的丢给了秦旭,一副姑奶奶吃定你了的样子,让秦旭简直是目瞪口呆。

怎么个情况这是?秦旭极有自知之明,不管是相貌、身材、甚至是地位,说来能对这位山越小公主的吸引力,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开始秦旭在见乌梅时,这丫头满脸涂抹的那种乌漆墨黑的泥浆在脸上,还一副傲娇的模样,秦旭就已经得出山越人同汉人的审美观绝对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再加上秦旭之前身体底子极薄,后来被吕玲绮依着吕布的秘法操练了三年才渐渐的勉强同“雄壮”二字沾了沾边,但比起山越人每次见跃山摩岭所练就的身板,决不可同比而语。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大汉朝廷少年高官的身份了,可山越人久不服王化,对于汉人之前还一直处在敌视,就算是乌鳢先后同严白虎、孙策有过交集,但也只是为了部族利益,要不严白虎在被孙策打压,以及眼见孙策势微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乌鳢这老狐狸发一兵相助?说到底,秦旭身上的种种在乌梅这山越小公主面前,着实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再加上秦旭毕竟现在也是有四位红颜知己的人物,对于小丫头眼眸中有没有情愫,还是分辨的清楚的。只不过就是秦某人大意,“以为”别人也分得清,才有了如今这骑虎难下的际遇。

“那丫头你到底想怎样?”面对眼前这几日之后说不得就要借重的小公主,秦旭还真就是一点辙都没有,左也不成,右也不成,秦旭索性也就不废话了,直接说道:“先说好,新都宗部的内部问题,秦某不好插手!若只是想要摆脱沙摩柯的威胁,那倒是好办,不过你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也得出些力qì

才是。”

“人家就是想睡在你帐中嘛!”听了秦旭公事公办的语气,乌梅的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狡黠,脸上满满的涌出撒娇神色,又向秦旭靠近了不少,但见秦旭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才轻轻一笑,娇俏的后挪一步,看着秦旭的眼眸中,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粘着秦旭时的娇憨,仿佛又回到了在当初秦旭拥兵山寨之前借道,老蛮王举棋不定时,那只轻轻一语便让老蛮王乌鳢弃了孙策的橄榄枝,转而对秦旭痛快放行时,那个满脸涂着黄色泥浆,扮演着被大长老诱骗、被蛮度逼迫无助,最终却是将这二人借刀格杀的山越新都宗部生蛮大祭司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八)

不能小看任何古人呵!无论是男是女!以前见这山越少女娇憨可爱,虽然有些拜金,但总归是个让人生不出一丝厌烦的丫头,更何况对自己的亲近,让秦旭之前就算是有过几分疑惑,也都归结在了老蛮王乌鳢的头上,根本就没有去想,也许真zhèng

起到关键性作用的,恰恰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山越少女。

疑心一旦生出,似乎之前所有不解的事情都可以有新的,可以说的通的解释了。毕竟新都宗部乃是山越生蛮中的一部,能坐上仅次于蛮王的大祭司之位,或许乌梅所靠的,也不完全是身为蛮王之女以及大长老徒弟的身份。而且此番武陵蛮欲图新都宗部的事情,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解决了。

本来秦旭对于豫章郡之事的解决还是很有底气的,蛮王乌鳢手下的数千山越蛮兵,就是秦旭的底牌。秦旭以往的作风,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是碍于江东的稳定,短时间内不可能使用雷霆手段来解决,只能用怀柔的法子拿时间换空间以期同化,也绝不能让山越蛮人拥有足以抗衡江东的兵力。从这一点来看,其实秦旭同沙摩柯的最终目的还是相同的,唯一不相为谋的是,沙摩柯寄希望于能吞并或者控zhì

新都宗部增强实力,而秦旭的打算则是让江东之南再无威胁。

而现在看来,连秦旭自己都觉得自己当真是看的太简单了些。也太小看了历史上能通孙氏江东周旋了近百年的山越人的智慧。好在之前不管是借道平豫章,还是“帮zhù

”新都宗部平定内乱。总算是结下了善缘,至少在目前武陵蛮首领之子沙摩柯强加于新都宗部意愿时,不管是老蛮王乌鳢。还是决不可小看的乌梅,第一个想到的可以利用的,仍旧是他秦某人,事情大概还有转机。

“到底行不行嘛!”或许是因为秦旭两世为人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皮起了作用,尽管秦旭这时候的发xiàn

,直令心中翻江倒海,可在同乌梅话语间暗地交锋之后。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转过了身去,并没有令乌梅起疑心,见秦旭并没有拒绝的动作。还特地又用娇憨的语气,拽着秦旭的袖子嘟着嘴问了一句。

“脚长在你自己身上,你上次霸占秦某的营帐,似乎也并未征得我同意吧!”就趁着转身的功夫。秦旭心中已经想清楚了个大概。虽然已经看破了乌梅此番的用意。是期望借秦旭之手对付沙摩柯,来保全山越新都宗部生蛮的实力,但总归是还没有明面上撕破脸,该给的面子,总归还是要给的。更何况对于秦旭来说,这件事情看明白了其实对于吕布军在江东的利益,在短时间内,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害。无非就是山越的问题早解决还是晚解决而已。有郭嘉这位操弄人心的祖宗在豫章。只要自己能够稳住这群山越人不露破绽,专业的问题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比较好。而对于这位瞒了自己这么久的小丫头乌梅。秦旭在解了会不会对不起府中四女的心结之后,并不介yì

继xù

与之虚与委蛇下去。这事儿总归秦某人自认不会吃亏不是。

“太好啦!对了,你刚刚说再给人家十块玉佩的话还算不算数?”乌梅斜仰着小脸,眼眸湿漉漉的盯着秦旭,咬着嘴唇问道。娇俏的模样,几乎让秦旭以为是不是之前从这星眸中闪过的狡黠,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这时候正是比拼“演技”的时候,之前整日价在“影帝”吕布身边厮混的秦旭,自然不会露了怯。装模作样的思虑了一会,尽量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又换来乌梅一阵欢呼雀跃,真不知dào

这几种形态,到底哪种才是真zhèng

的乌梅,也直让秦旭心生不管是什么年代,女人的心思最好都不要猜的念头。

乌梅在秦旭的帐中住了下来。一如之前夜奔“求救”时那般,似乎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护卫秦旭营帐的先登营兵士中,有不少之前就见过这位异族少女粘着自家主公秦某人的,因而反应也并未太过激烈,只是暗地之余赞叹一声自家主公的桃花运之外,同乌梅倒也相安无事。

安置好了乌梅,算时间麹义也差不多该给在丹阳的臧霸发去了信鸽传书,对于那不过八千余群龙无首的荆襄水兵,在被放回的一千余熟知“真相”的江东水兵的搅合下,估计臧霸已经足可以从容应对。秦旭还特地吩咐臧霸不要让这些军心士气因为黄祖之故降低到了极点的水军太过“为难”,这样一来,就算是刘表大军杀至,单单整顿这群被困一隅的水军兵士,估计要耗费的时间就不少,给丹阳郡留出足够的固守待援的时间,以配合秦旭之前布下的暗棋的行动,时间上应该不是太过紧迫了。

说起来秦旭这一千人,其实起到的作用,象征意义远远要大过实jì

意义,毕竟刘表此番是下足了本钱,第一战斗序列就派了足足五万人,来攻略加起来也只有两万丹阳兵的丹阳和豫章两郡。只不过不知dào

是刘表故yì

要在军中黄祖一家独大的情况下,给本家内弟蔡中造势,还是当真错估了形式,在分配兵力上如此的不平均,以至于才有了在丹阳郡黄祖出事之后,给了正苦等的秦旭绝佳的机会。

安排好了丹阳之事,秦旭当即命令已签状任命为徐州兵曹从事的甘宁为先锋,全军拔营西进,过涪关直接折道进入豫章郡境内。现在丹阳郡之危因为甘宁之故,该头疼的已经换做是刘表了,关键已经转移到了豫章的战事之上。有了甘宁八百锦帆贼,以及已经退无可退的数百荆襄降兵的加入,秦旭的大军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人。行军速度上难免有些被拖累。可尽管如此,还是赶在了蔡中对豫章县城发起总攻前,同固守豫章的郭嘉、孙观、尹礼等人合兵一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在秦旭一行两千余人刚到豫章的第二天。事事总要请示过刘表才敢有所动作的蔡中,终于等来了刘表几乎是怒骂一通的最后通牒,而从暗影截获的蔡中发给刘表的密信上看,刘表已经是知dào

了黄祖及一众荆襄水军兵将,除了被秦旭放归的千余人外,现在都被秦旭生擒,一锅端了。几乎跳脚的刘表。当即便下令要倾尽全州之兵,说什么也要将丹阳郡攻下以消心头之恨。最后还是心腹谋士蒯良、蒯越尽lì

劝住,才没有付诸行动。直让秦旭扼腕不已。早知dào

就该放出消息去。何止是黄祖及一众水军兵将被生擒这么简单,当日各怀心意,但最终还是敲晕了黄祖以图性命得保的一众中层水军,大部分已经直接被秦旭也没问“当事人”的意见。就直接命人送到建康新城去了。估计就算最后不降,一身所学早晚也会被郭嘉榨干。若是拿这些人假说已降,说不定还能再让刘表更加“激动”一些。而这个时候尚且还不知dào

自家死对头黄祖境遇的蔡中,还不知轻重的每日给刘表表功添堵,不找骂才怪。

看的出来,蔡中在接了刘表的军令以及家兄蔡瑁的私信之后,倒很是雷厉风行的执行了下去。也不顾请来的武陵蛮主将沙摩柯“外出访友”未归,也没有同正从荆南越山而来押运粮草的武陵太守金旋商议。便匆匆第一时间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蔡中作为荆襄大族蔡家的一员,其实也是知dào

一些兵法的。要不然刘表还不算糊涂,也不会如此放心的将四万大军的指挥权,全权交给蔡中,让他代表蔡家同黄祖掰腕子。而一般情况下,拥有四万大军,在面对不过一万三千余人驻守的豫章县城,强攻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拿人命填的情况下,一鼓作气攻取下来的可能。毕竟豫章地处大汉极南,之前也就是孙策在此时,在原本旧城的基础上,做了些简单的加固和扩大,但毕竟时日尚短,就因为撩拨吕布军被秦旭夺了基业,因而豫章县城这豫章郡治所的防御,相对于中原城池来说,甚至尚且不及一个中原豪强坞堡的防御,也并非是虚言。所以蔡中尽管莫名其妙的挨了刘表一通骂之后,心中也未必没有要在这豫章郡中做出一番大事,用最快的速度攻下这豫章郡治所,好好藐视一番世仇黄祖的念头。

不过蔡中毕竟还是见识短浅了些,同刘表相差不多,都是对于这大汉天下诸般势力的真zhèng

势力,却少一个最为客观的认识。同时,对于外界的信息,关注度也是不够。秦旭也就罢了,毕竟不管是一次成名的无名山谷之战,还是后来的一连串征战。虽然战记斐然,但被细细推敲之下,每次以弱胜强的战例,看上去却倒都像是运气的成分居多。尽管一而再再而三的运气,和层出不穷的诡谲手段,着实让人不得不有所顾忌。但却在顾忌之余,特别还是在手中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总会生出若是当时秦旭的对手是本人,自当如何如何这等莫名的轻视之意来。

蔡中自然也不例外。秦旭的到来并没有瞒过蔡中的眼睛,甚至秦旭在穿过蔡中之前布下的,十分像模像样的围三缺一的阵势进入到豫章县城时,蔡中甚至连打援的心思都没有升起过,只是在接到了刘表随后而来的语气不善的进攻命令时,才有那么几分悔意,只恨没有早早的将捷报送到刘表案头。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丢在了一边。毕竟不管怎么说,豫章县城中不过就只有一万丹阳兵加上一千吴郡新兵而已,就算是再加上秦旭这两千人,对于蔡中麾下的这近四万大军来说,也不过是添盘菜而已。

兵临城下的蔡中,在还未攻城之前,就似乎已经能够预料到在击败吕布军二号人物秦某人,又夺了刘表觊觎已久的江东储粮重镇豫章之后的美好前景,美滋滋的沉浸其中,浑不知城中尚有一人,此时名气尚且不见经传,名叫郭嘉。(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十九)

蔡中能被刘表委以重任,其实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至少家学渊源摆在那儿,再加上刘表若是此番得偿所愿,那蔡氏就是外戚,对于当年孤身入荆州的刘表来说,也未必没有要抬举一下妻族,进而稳固本身实力的意思。

而蔡中的做派,也的确是中规中矩。说是稳扎稳打一点也不为过。按部就班的统兵,同荆南郡兵、武陵蛮兵的关系也处的相当不错,面对一个上有黄祖牵制丹阳郡兵力,后方还空虚的豫章县城,也没有丝毫的大意激进之想,对于各种真真假假的有利攻城条件,更是视若不见,只按照刘表的军令行事。说不得若是真就一直这么下去,规规矩矩不漏一丝破绽的话,便是郭嘉可能也没有好的办法能解了豫章之围。毕竟不管怎么说,计谋的发动,总归是要在变中求胜的,总是乌龟壳似的滴水不漏,除了紧张对峙之外,短时间内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在有黄祖的一时冲动帮了大忙。让本是胜券在握的刘表着实是乱了方寸。命令蔡中尽快攻下豫章郡,回军北上,同本部大军南北夹击,以解兵困丹阳之危。而一向视刘表军令如同圣旨,丝毫不敢忤逆的蔡中,也不细加思量,就选择了全盘照办。在接到“刘表”亲笔书信之后,不疑有他,当即便开始着手布置攻城事宜。就算是身边兵士告知蔡中,武陵蛮兵此番主将沙摩柯“外出访友”未归,也并没有引起蔡中的重视。仅仅知会了同来的荆南郡兵掌控者。武陵太守金旋一声,便自开始了战备行动。

围豫章城已久,却只是围而不攻的刘表来兵有了动静。却是也让正在豫章城中的秦旭同郭嘉也松了口气。不怕你动,就算是人数足足是城中守兵的三倍也没有关系,就怕是没有任何动作的干耗,荆南四郡被刘表打造成了荆襄粮仓,支持近四万大军数月可用的军粮储备还是有的,再加上庐江郡现在被刘表所控,比之豫章存粮不多。补给线长达近六百里的江东大军来说,还真就没有和刘表军拼储备的底蕴。

“奉孝,江东地界是你的主场。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术业有专攻,秦旭最有自知之明,若是说在民生政务上提个前瞻性建议,或是在大规模军事战役上规避一些风险。有着先进两千年见识的秦某人。或许还能靠着“作弊”厮混一番。可若是两军正面交锋,由其还是在以弱敌强的态势下,没准就是数千上万人的死伤,秦旭觉得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仲明过谦,那嘉就僭越了!”郭嘉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拿城下那三万余大军当成一回事。在江东修养近两年,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的建康之色,闻听秦旭放权之语。笑吟吟的点点头道:“仲明也是惫懒,明明已经有了破敌良策。却偏偏要嘉来劳力,此番可欠某一个大大的人情。”

“奉孝放心,洛阳宫中美酒只剩下了最后两坛,已被某深藏在府中,只待天下事了时同奉孝畅饮,旭绝不许给他人便是。”被这留名千古的智者误会,其实也不是什么太美妙的事情。秦旭也不过就是给郭嘉介shào

了一下跟屁虫似的乌梅的身份,若有所指的透露了一些乌梅的异样,本意是想让郭嘉帮着参详一下该如何应对这丫头藏得极深的软刀子,却不料郭嘉没给出什么好主意不说,却好像是得了什么重大启发似的,一副“你深知我”的目光,差点没让秦旭身上起鸡皮疙瘩。却又不好再问下去自己到底怎么就早有良策,也只能随着郭嘉点到即止的话继xù

硬着头皮顺其自然。好在郭嘉也没有继xù

在这问题上继xù

纠缠,以秦旭的口气和花押,给老蛮王乌鳢去了一封信函,让其无论如何要拖住沙摩柯,至少也要在蔡中动兵前,不能让沙摩柯回营,同时又派了新募的吴郡新兵当中,有荆南口音的兵士,趁夜色潜入到蔡中营中,才让秦旭隐约大致明白了郭嘉的用意。同时也有些汗颜。一开始秦旭在识破了乌梅的“秉性”之后,的确也是有过想要通过山越新都宗部之手,来做些事情的想法。可却实在是没有郭嘉这般几乎连几方人的心思动态都算计了在内。又被郭嘉识为知己的夸奖,尽管秦某人脸皮厚,可也不敢再多加指摘,打定主意,闷声发大财。

荆襄联军的攻势中规中矩,虽然是数万人的军事动作,却一丝不苟的无端让人察觉出几分沉闷来。中规中矩的攻城、撤下、再攻城、再撤下,如此反复,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在攻城拔寨,却足好像是在排演一般。每次荆襄联军的攻势都是浅尝辄止,虽然嘶喊也是杀气腾腾,在城下也丢了不少人命,可实jì

上对于豫章县城以及守军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事有非常,毕定为妖。连秦旭这军事上的二把刀都能看出荆襄联军的异样,城中众将也自是各有思量。郭嘉那仿佛对任何事满不在乎的脸上,也因这染上几分凝重。

虽然丹阳兵曾为天下精兵,实打实的精锐,对于战场上任何情况都能平常视之,倒是不予忧虑。但吴郡新募的兵士,毕竟才刚刚入军不久,虽也是悍勇,但心态上却是差了不止一筹。本来就因为三倍于己的荆襄联军围攻,心神绷紧到了界点,在同荆襄联军这仿佛应付公事一般的攻城中,就出了不少因大意失误而非战殒命的情况。这乍一察觉对方其实也并非想象中那般强横难敌之后,心绪上难免出现了一些骄狂轻敌的情绪,以至于伤亡甚至更大了些。短短两日,就折损了近两百人。甚至于这种情绪还有要扩散的趋势。

“奉孝,依你之见,这帮人究竟是何意图?战不用心,却偏偏又无退意。难不成是其军中有高人,意图磨垮我军战力的骄兵之计不成?”军中出现的异样,在这孤守无援的守城战中,乃是大忌。甚至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作为守城主力的丹阳兵的战意。让人一时间还真就摸不清楚荆襄联军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动作,究竟有什么深层用意。

“若是有‘高人’用计,倒是可以寻其脉络,查其破绽以破之。嘉最担心的就是蔡中并无他意,单纯的就想用人数上优势同我军打消耗战。虽然无甚新意,却是恰恰打准了我军兵力不足的软肋。看来,山越那边要加紧动作了。”郭嘉的话中明显也出现了一丝担忧。单独在秦旭面前,郭嘉倒是没有再摆出那总是万事成竹在胸的顶级谋士风范,将之前计谋中的疏漏之处说了出来。

“唔,奉孝说的是,不过话说回来,估计有人比我们还要着急一些。山越新都宗部老蛮王乌鳢,可未必是沙摩柯的对手啊。”郭嘉话中之意,秦旭自然明白。此番若要以弱胜强的关键,追根溯底,说不得还是要落在正因为“抢地盘”而纠缠成一团的山越生蛮同武陵蛮之间。正所谓要攻破堡垒,最有效的办法还是从内部攻破,倘若占据了荆襄联军四分之一兵力的武陵蛮从后方乱起,相信就足够蔡中喝一壶的。至不济,也足以给秦旭早早便布置下的江北事,赢取足够多的时间,届时蔡中麾下这依为强势的数万大军,就会成了累赘,足够他蔡中焦头烂额了。

看来希望还要落在身边这山越少女身上。此番乌梅来寻秦旭,用的借口又是逃婚。倒真是将秦旭这里当成了避风港一般。而正如之前秦旭“识破”乌梅真实用意时所说,想要借势有所作为,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之前还不过是有所谋定对乌梅说,现在看来,却是一语中的,若是不解决了乌梅或者说是山越新都宗部现在面临的问题,怕就算是智绝如郭嘉者,这回的计策要竟全功,也要破费一番功夫。

“唔,乌梅姑娘怎么说也是山越蛮王之女,放到中原,也算是诸侯之女,加之性子娇憨可爱,仲明谦谦君子,怎么就忍心让那武陵蛮子占了乌梅姑娘的便宜去。更何况老蛮王所部虽称南蛮,可平日间也是极其仰慕汉家风范,不管从哪一点说,我等对蛮王此时境地,都要大力相助的。城外来兵虽然三倍我军,且豫章城小,可不管怎么说,给仲明留出解决山越之事的时间还是有的!况且依仲明之能,那沙摩柯虽说是武陵蛮下一任蛮王,必然不会是仲明对手!”郭嘉刚刚略带担忧的面色突然不见,脸上突然涌出古怪的笑意,突然话锋一转,对正背对着门窗的秦旭说道。

“奉孝说的极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有义尽,所以仁至!蛮王之于我军,一有借道之功,再有定豫章之助,此番被人要挟,秦某怎么会袖手旁观?既然奉孝有心固守豫章半月,以解某心中后顾之忧,那秦某又何辞劳苦,待明日便去寻乌梅,同去助蛮王一臂之力便是!”秦旭前世就练就了好一番察言观色的“绝活”,见郭嘉眉眼跳动,虽不明就里,但已知必定有缘由,当即头也不回,冲郭嘉拱手言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十)

乌梅眯着如同弯弯月牙一般的大眼睛,已是换上了一身湖绿色的襦裙,鸦黑油亮的长发,拢在脑后,在腰际束成一束,标准的汉家少女的装扮,俏生生的站在秦旭背后,带着甜甜的笑,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仿佛没有听懂刚刚郭嘉同秦旭的对话。

城中兵少,秦旭为了节省兵力,护卫皆已转交郭嘉,派上城墙守城,今日守在门口的,还是在江渚浦扎营时,被乌梅“纠缠”过的那人,吃一堑长一智之下,竟是没有阻拦乌梅,得亏是郭嘉机敏,及时转了话锋,否则被乌梅听到两人前面说的那些话,秦某人一张老脸,真就不知dào

该放在哪儿了。就算是这样,饶是秦旭紧跟着回寰,可在见到如此打扮的乌梅之后,也是一滞。看来沙摩柯还是有点眼光的。也不知dào

歪瓜裂枣一般的老蛮王乌鳢,怎么就能生出如此貌美的女儿来。

“我好kàn

吗?”郭嘉很没有义气的拿守城事务繁忙寻隙溜了,只留下秦旭同乌梅同处一室。面对乌梅毫不忌讳的问话,甚至还敞着袖口,原地转了一圈,也算是久经阵仗的秦某人,心脏很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似的。

“咳咳,乌梅姑娘天生丽质,自然是穿什么都好kàn

的。”见乌梅睁着大大的眼睛,又一如既往的要贴上来,秦旭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又忽觉不妥,掩饰尴尬的咳嗽一声,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乌梅姑娘你也看到了。现在豫章城被围,敌我兵力悬殊,战事持续。城中不靖,实非是久留之地,倒不如……”

“你是要赶我走么?”还没等秦旭说完,乌梅如点墨一般的眸子,瞬间就如同蒙上一层水雾,湿漉漉的眼神直直的盯着秦旭,竟直让人心里没事也甚觉发虚。再加上语气中浓的化不开的委屈。差点让秦旭恍惚中有种要将眼前这丫头搂在怀中好好呵护的感觉。

“乌梅姑娘误会了!”好歹是两世为人,心境上历经“考验”,在紧要关头总算是刹住了心中被乌梅诱出的冲动。暗吸一口冷气。心中陡然警觉面前这一副无害模样的少女,还有一重身份,可是山越生蛮中的大祭司,虽然至今仍然不太明白这身份在山越生蛮中究竟是怎么个地位。为什么会轮到乌梅这个小丫头来做。难道仅仅凭其乃是蛮王之女?但从字面上来看,就足以想到并不简单。秦旭略稳了稳心神,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新都宗部仰慕汉室大义,虽称生蛮,却同我军交好,在江东之地互为臂助;且新都宗部位在豫章之东,便是称为我军大后方也毫不为过。所谓后方不靖。何以前方抗敌?现在来敌联军中,武陵蛮之主沙摩柯就在宗部之中。威压老蛮王,上次秦某也说过,老蛮王也对秦某有借道之谊,定豫章之助,与公与私,就算豫章今有难处,可也不能对山越之事袖手旁观。所以才有欲分一支兵力,同乌梅姑娘同去,一来报答老蛮王之前恩义,再者也未我军去后顾之忧。”

同乌梅说话,秦旭说的很是透彻。基本上并没有多作隐瞒的地方,既然已经察觉到这小丫头不简单,秦旭索性实话实说,将选择权交到乌梅这山越大祭司手中,以期在失态未明之前,能博取主动。

“真的?你真是大好人!”乌梅闻言一怔,随即语带兴奋的拽住了秦旭的衣袖,可以看得出来乌梅精致的小脸上,欣喜的神色并不似作伪。这反应让竟贸然得了“好人卡”的秦旭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不知dào

的人,或许还真就会被乌梅的天真烂漫所而动,毕竟不管是装饰打扮还是相貌神情,都十分真切,不似作伪,若换做是之前初见乌梅时的秦旭,说不得也会以为乌梅乃是无心而发,更别说对于每一个男子来说,被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般仰望一般的神色注视着,而且还是个从一开始就亲近自己的小美人,不说色授魂与,也该是得yì

的紧才对。

可秦旭却是见过乌梅“真情流露”的眼神的,那眸中的漠然和心机,绝非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会有的。也就是说,不管是之前乌梅表表现出来的娇憨还是孺慕,甚至是拜金,都有可能不过是这丫头的保护色。而他秦某人,由于前世记忆的影响,惯来对于女孩子不会如普通大汉原住民这般轻视,说不得也就成了乌梅认为可以利用的踏脚石。

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对于那天乌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时日久了,秦旭也有些拿不准会不会是自己看花了眼,但对于乌梅,秦旭却是再不敢将这山越新都宗部的大祭司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了。

不管乌梅究竟如何作想,总之是很痛快的便答yīng

了秦旭同她一起回山,而且对于秦旭带甫入阵营,心里还有些疙瘩的甘宁,连同先登营兵士以及锦帆贼众中壮士各一百人同去的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一副全凭秦旭安排的样子,倒是让秦旭本想要打算看看乌梅反应的心思落到了空处。

其实不管乌梅是否另有图谋,秦旭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上次因为吕布重伤之故,没有彻底解决的江东同山越之间的事情,借着这次的机会,怎么也要有一个最终的解决办法。特别是在江东同荆襄交战之初,就像是秦旭之前对乌梅所言,尽管有郭嘉坐镇,却是也不能将一个尚且不能确定态度、有一定实力的势力放在身后,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比之事到临头再用计谋解之,要好上千万倍。这也是秦旭自来到大汉之后,从前世史书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诸如贾诩、郭嘉等人处,学到的所谓机谋的真谛。

特别是现在豫章面临三倍于己的大军围攻,虽然有郭嘉坐镇,论智计,足可甩出蔡中八条街去,就算不可谓稳如泰山,但十天半月间蔡中想要有所得,还真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长时间被围城,毕竟还是对本军的威势、士气以及大方面的布局,都极有可能造成很不利的影响。两军对垒,往往比拼的,不仅仅只是用兵之道。更是比的是兵士的士气、意志、精力,而更为重yào

的,还是钱粮、后勤上消耗的比拼。蔡中所领的刘表麾下近半兵士,有庐江郡作为后勤一线的补给基地,又有武陵蛮所占据的大山通道,可直接接连临近的荆南四郡。单单这补给线一例,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若是按照正常理论来看,相对于补给线极长、且同丹阳郡可谓两面受敌的江东兵士来说,最终的结果若是没有奇计的话,此消彼长之下,纵使郭嘉空有回天之力,说不得终归也难逃败北之忧。这是秦旭同郭嘉都不得不要慎重面对的现实,因而山越之事的重yào

性就愈发显现了。

蔡中攻势十分“稳重”,白日按部就班攻城,夜间持火围城暂歇,倒似是同豫章城中守军有默契一般,才刚三两日,便陷入了僵持当中,而对豫章城围三缺一的布置,也不知是故yì

诱江东援军前来,还是另有图谋,偏偏没有在西面缺口处布下埋伏。倒是没有给秦旭等人出城制造太多的障碍,很顺利的便令秦旭一行两百余人趁着夜色出城而去。

这次秦旭本军将领,只带了新附的甘宁一人,而且除了一百名先登营兵士之外,另一半全部是随甘宁一起投奔的锦帆众。之前秦旭并没有如甘宁所想的那般,将锦帆贼众打散分到江东兵士当中,充实兵力,反是以徐州刺史的名义,将甘宁所部另立一营,而且在豫章战事起时,将麴义、牵招派到郭嘉麾下听调,只留了甘宁这新附之将在身边,这一桩桩明显是在邀买人心的举动,倒是效果出奇的好,让本来对郭嘉同秦旭“算计”之下,才无奈投效的心里舒坦了不少。只是至今仍旧没脸面去见被无端卷进来的至交苏飞,可同在豫章小城当中,想不见据说每日抑郁,至今一言不发的苏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惟愿苏飞能不被自己牵累,而使得家眷有伤。现下秦旭要甘宁同去解决山越之事,表足了器重的心意,让久求明主而不得的甘宁心中也正是有唏嘘之意。

豫章县城距离当初秦旭借道出山的万谷小城,快马不过两日路程,秦旭等人自脱得豫章县城之后,既知郭嘉凭借城中一万兵士对抗三万余兵士其实不易,一行自然不会浪费时间,甚至就连新会骑马的乌梅,也只是在歇马时不经意间揉揉细不堪握的小蛮腰,颇为隐蔽的向秦旭所在的方向,抛去几个大大的白眼。但在秦旭有所察觉回望时,却又换上了甜甜的笑容。次数一多被难不被秦旭察觉,秦某人也不点破,看乌梅原本是娇憨的笑意,渐渐幅度越来越小,甚至也察觉到了一些什么,轻皱峨眉却不得要领的模样,也成了心事重重的路程中的一点趣事。

山道在眼前,物事依旧,秦旭甚至乌梅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缄默,甚至都有些怔怔之色。

能否令江东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利益,同时最大限度的削弱厚积薄发的刘表军对于本军的威胁,说不得就要靠此番之行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一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一)

怪石嶙峋之中,斜斜而上山道,只可容四马并行,蜿蜒而上,九曲盘桓,险处环生,绝不似人工凿就。驻马而望,山巅处冬日犹绿的松柏涛中,几处泛黄的楼亭顶盖隐现,正是秦旭一行此番目的地,山越生蛮在江东最大的一支,新都宗部的定居之所。

望山跑死马,尽管已经到了山脚,但若是想要到达,却还有至少三十里的险峻山路要走。这两日纵马奔驰,人还好说,马却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得这么陡峭的山路,强行驱使的话,极易出现事故。所以虽然看天色距天黑还有至少一个时辰,秦旭就已经下令扎营歇息,待第二日再上山。

此行人少,扎营也迅速,说说笑笑之间,已经自行简单的搭起了十余座营寨。说来也巧的很。秦旭等人除了甘宁及一众锦帆众之外,对这先下所停留之地,并不陌生。不少先知情的登营兵士还偷眼打量了几眼最前面的秦旭和乌梅,嘴角时不时涌出古怪的笑意。秦旭倒是习以为常,毕竟这也算的上是吕布军兵将之间调和关系的迥异于当世的“习惯”,可愈发临近宗部山寨,越是难再掩心事重重的乌梅,竟然也没有生怒,倒是让秦旭好一阵不解。按照之前乌梅所表现出来的娇憨刁蛮的气质,放在当初,就该放出袖中青蛇,吓倒一群英雄好汉了。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而且乌梅在依“常例”霸占秦旭营帐时,原本迅捷的身形。在擦过秦旭身边侍竟然俏脸微红了红,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而对于这突兀出现的一滞气氛,甘宁等人虽然不明就里。但也因见秦旭同一众先登兵士之间的融洽,原本还因为新加入不久而感觉若有若无的隔阂,也无形中消抿了不少。

秦旭一行来人虽少,但毕竟是在山越人的境地之中,以至于本打算第二日才上山拜会新都宗部蛮王乌鳢,就忽然听得山上远远传来一阵喧闹之声,警戒的兵士回报。正是也算是老交情的蛮王乌鳢,前来迎接了。

按照身份。秦旭是大汉朝“先帝”亲封的九卿之一的卫尉,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而乌鳢虽然被称作蛮王,但实jì

上不过是一种客气的称呼,或许在山越人的地盘上好使,但出了这片大山。以山越人在江东的名声。能让人正眼相待就已经十分客气了。因而在秦旭摆出一副依礼“拜山”的势头之后,乌鳢若是再不出现的话,那么这位以亲近汉人而闻名的山越生蛮蛮王之名,可就当真是虚而不实的了。

“秦将军,一别数月,今日重见,可喜风采依旧,小人山越乌鳢有礼了!”两厢见了面。还没等秦旭说话,乌鳢就率先上前一步。站在一群依旧是奇装异服的山越生蛮蛮兵之前,依足了汉礼,长揖到地,对秦旭说道。别看老蛮王乌鳢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当初能够在大长老及号称山越第一勇士的蛮度叛乱时仍旧脸不红气不喘的借势诛逆,再见如今三十里山路下来,仍旧脸不红气不喘,就让人知dào

这老家伙其实也不是个好像与的主儿。

“蛮王客气了!请起。”秦旭抬手虚扶。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尤其是在见了本是同乌鳢站在一起,此刻被乌鳢半遮掩在身后,身高用现代人的眼光,足有两米三四的巨汉,那眼中不屑同敌视,秦旭也就选择性的暂时放qì

尊老敬贤的传统美德,全受了乌鳢这一礼。

“哼!”果然,先前见乌鳢对秦旭长揖到地,这人本就有碍观瞻的面容之上,便愈显狰狞之色。这可是不次于跪拜的大礼,更多情形下,若是互为长揖也就罢了,若是像秦旭同乌鳢这般,若稍懂得一些汉礼的都清楚,乃是下官之于上官,自甘摆在其人地位之下的重礼。及至见秦旭竟然生受了乌鳢的这一长揖还不还礼,这人哪里还忍得住,一声冷哼顿时脱口而出。

“这位是?”秦旭眯着眼睛看着这体型足可比得上两个自己的壮汉,再见一副足像是遇到老狼的小兔子似的躲在自己身后的乌梅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心中对这人的身份已经确认无疑。但秦旭也是知dào

,不管这人自己是不是猜对了,这气势上是绝对不能弱下去的。要是太过和善,也对不起乌梅的演技不是!

“哼!汉人,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秦旭么?瞧你这怕风吹似的小体格,看来传言有失公允,其实也不怎么样么!”这大汉上下打量了秦旭一眼,眼神轻蔑的挑了挑,满不在乎的说道。

“哼!无知无礼的蛮汉!”秦旭还没有答话,倒是在这大汉开口,便站到了秦旭身旁,只落后半个身位的甘宁,倒是火气先上来了。俊朗的面容之上,杀气隐现,对上这高其足有两头的大汉,气势上竟是一点也不弱上分毫。

“兴霸!”秦旭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同乌鳢站在一起的大汉。听到甘宁之语,斜出手虚挡了挡,笑道:“你这脾气也该是改一改了!咱们是大汉官军!这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妨高一些。何苦同些连衣服都穿不齐整,人话都说不明白的可怜人一般计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身份,何苦来哉。”

“诺!宁谢主公指点,一定不忘自己身份!”秦旭话中有话,讽刺意味极浓,而甘宁也性风趣,在秦旭话音刚落之下,也十分配合的应和了几句。看这壮汉脸色有越来越绿的趋向,甘宁挑衅的瞪了此人一眼,也是颇觉有趣。

“这就好!”见甘宁并未多言,秦旭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唏嘘不已。站在乌鳢身边的这大汉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其实只看其身边貌似随从之人,两人合力扛着的那支长铁棍头上,由细到粗,最阔处有一人合报大小的像是狼牙棒一般满是尖刺的奇形怪状的兵刃,其实就已经知dào

这位的身份。铁蒺藜骨朵,这等奇门兵刃,正是十余年后投靠于刘备的武陵蛮王沙摩柯的成名兵刃,那么这位长相对不住观众的年轻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而更重yào

的是,这人同守在秦旭身边的甘宁,在历史上,还有着一段渊源。甘宁勇猛无匹,是将帅之才,可惜运气一直都不太好,少时为游侠儿爽性所诱,背过贼名,醒悟后几番求托明主而不可得,好容易在孙权麾下混的有了起色,却好景不长,就被沙摩柯一箭射中头部重伤,像是也被自己的坏运气所恼,后伤势加重,坐于树下,郁闷而死。这可是生死之仇!虽然如今的汉末有秦旭的搀和,已经大大的背离了原本的历史,许多人的生命轨迹已经出现了决然迥异的变化,但或许是历史惯性的原因,命中注定的死对头,却还是宿命般的以对立面的姿态相遇。

“这人在说什么?”现在的沙摩柯,尚不是十余年后在刘备麾下以求建功立业的蛮族猛将,威风赫赫的武陵蛮王!说白了顶多算是同乌鳢一样,对汉地繁华颇为感兴趣的化外之人而已。虽然能懂会说些汉语,但秦旭这话太有内涵,沙摩柯却是听不大明白。不过沙摩柯也不是傻子,隐约觉得秦旭话中的意思,可能不是那么好听,于是问身边乌鳢说道。

“这个……”沙摩柯的追问,和秦旭似笑非笑的表情,使得乌鳢却是真的为了难。虽然知dào

乌梅肯定会将秦旭“引来”此处,可借秦旭之手,来打消很明显是对新都宗部垂涎三尺的武陵蛮的企图。但在得知了豫章城现在所面临的真实情况之后,乌鳢却是难免的生出了别样的心思。虽然乌鳢也知dào

汉人当中不少人很是擅长所谓的以弱胜强之事。但当亲自去看了一眼蔡中此番所带来的刘表军势之后,想象和直观第一时间就有了差距。对传说中曾经以四百人打败四万人,几乎创造了神话的秦某人的信心,也变得将信将疑起来。再加上沙摩柯的言行及态度,其实更容易让同为汉人眼中蛮族的乌鳢感觉亲近,所以,眼看着沙摩柯的同盟联军蔡中所率兵士兵围豫章城,而汉人并没有出战的“勇气”,乌鳢的心思稍有多样化转变,其实也是足可以理解。不过,乌鳢毕竟是见识过秦旭麾下兵士的威风的,不说当日借道时那回荡山谷数日不散的一吼之威,单单在被大长老及蛮度逼至绝境时,为秦旭麾下太史慈所救,见到的兵势之强力,也是让乌鳢至今仍旧没有下定决心,反倒是继xù

只好言安抚沙摩柯的原因。眼下沙摩柯问起秦旭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相当于是逼着乌鳢做出选择,再见躲在秦旭身后,自家宝贝女儿不满的目光,乌鳢忽然有种不敢出现在这里的想法。

“老蛮王,还是这位……那谁谁,常言道来者是客,虽然此处乃是蛮王领地,却也是大汉疆土,诸位三十里出迎之谊,秦某还是承情的,恰好蛮王爱女也在,诸位何不在军中稍歇片刻!”见乌鳢为难的样子,秦旭嘴角挂上一抹笑意,反客为主邀请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二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二)

秦旭客气却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口气的邀请,让蛮王乌鳢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来。特别是又对上就在秦旭身后,自家女儿隐含恼怒的双眸,更是让乌鳢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一直在乌鳢身边,自认并没有表露出身份的沙摩柯,对乌鳢此时的态度颇为不屑,先是挑衅的看了就在秦旭身边的甘宁一眼,又打量了一番围过来的先登营兵士,带着人仰着头从甘宁身边蹭了过去。

秦旭临时扎就的议事军帐本就不大,除了主座之外,也就只有六个位子分列两旁。沙摩柯带了四人过来,两人因为扛着沙摩柯的奇门兵刃铁蒺藜骨朵,被先登营兵士挡在了帐外,只有沙摩柯带着两名明显是亲近蛮将之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秦旭的营帐。而被挡住的两人也不是没有想要硬闯进去,可不论是谁被随后诡异出现的十余具上了弦的先登劲弩指着,纵使再狂妄,面对幽蓝的弩矢,也终究不敢再造次。

这样一来,秦旭、甘宁加上乌梅,连同沙摩柯三人,已经有了六人,留给此番带了一百余人来“迎接”秦旭的老蛮王乌鳢的,就只剩下了一个位子。让本就脸色难看的乌鳢,此时脸色愈发的差了。

秦旭军帐之中,正毫无风度的一腿盘着,一腿曲着眼神轻蔑的打量着秦旭军帐内部摆设的沙摩柯打心眼是没将秦旭放在眼中。就算是刚才在言语上吃了些小亏,此时的眼睛也只注视在军帐顶部。偶尔瞟向秦旭方向,也只是将目光放在秦旭身后的乌梅身上,甚至毫不掩饰对乌梅的垂涎之色。

“主公。这蛮子好生无礼!大胆之极!”对于沙摩柯的这种挑衅的举动,秦旭还没怎么说,新投靠的甘宁却是被气的不轻。毕竟甘宁对于乌梅的认识,只局限于这丫头是“住在”秦旭帐中的,这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同个娇憨俊俏的少女整晚上的呆在军帐中,而且军纪一向严明的先登营兵士竟然视而不见,背后望向这少女同秦旭的目光也多有揶揄之色。乌梅的身份在甘宁眼中自然就大不相同。而眼下沙摩柯竟然这般无礼的注视乌梅,简直不就是撒野么!天知dào

秦旭怎么能忍得住,反正他甘宁是愈发的看沙摩柯不顺眼。

“兴霸!身份!身份!”对于甘宁的反应。秦旭其实还是很满yì

的。这至少说明了新加入的甘宁,至少已经对己军有了几分认同感,虽然也许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但已是足以令秦旭满yì

了。照这么下去。相信吕布军很快就可以拉起一支日后有大用的水军了。笑着对安抚了甘宁。秦旭看了沙摩柯同两名同样眼睛不往正地儿看的武陵蛮蛮将一眼,对进得军帐来之后,却只能位在甘宁之下,快接近军帐帘门处的乌鳢笑着说道:“怎么,蛮王就不介shào

一下这位么?”

“这个……这位……”乌鳢此时倒是真不太好开口了。其实乌鳢也是真的挺憋屈的,看他老脸上的褶皱都显得愈发深了。乌鳢的确是没有想到明明消息中说豫章城被刘表军蔡中所部团团围住,旦夕不保,但秦旭竟然还真的来了。而且还这般快。

乌鳢本是打的好一番主意,而乌梅“出马”。目的就是让秦旭知dào

自己宗部所遇到的难处。好能处在第三.者的角度,坐观荆襄联军同江东兵士的豫章之战,不至于依照之前的口头约定,被卷入其中,削弱自身实力。

本来的计划只是想给秦旭所领大军卖个好。同时也凸显一下山越新都宗部的诚意。毕竟关系越发融洽,才能让宗部得到更多的好处。

可谁料到最终得到的消息,秦旭并没有像在上次那般,带来数万精锐之士,仅仅只带了一千人,就敢来江东“平事儿”,在乌鳢看来,被豫章城外近四万大军团团围住,就算是秦旭真的算无遗策,攻无不胜,在这般大敌当前之下,就凭这么一点点儿塞牙缝似的兵力,也难以抽身他顾。这样一来,乌鳢就算是有点别的想法,也有了可以进退的说头。没准,可以两面得利也说不定。

如果这年头有算盘的话,乌鳢的算盘的确是打的叮当响。一如当初同严白虎交好,但却在严氏父子被横扫江东的小霸王孙策逼到家门口时,本是被严白虎视作铁杆盟友的山越新都宗部反手就是一刀,迅速的切断了同严氏父子的所有联系,眼睁睁的看着严氏父子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流窜,最终被秦某人收编。

如今,乌鳢又想故技重施了。

若此战是沙摩柯所在的荆襄联军赢了,只要心中有“想法”的沙摩柯在寨中,乌鳢就自有一番分说,反正乌鳢人老成精,新都宗部也有不下于武陵蛮的实力,因而其实也并未将沙摩柯这个远在大山另一端的“小年轻”看在眼中,也是早就在当初严白虎父子之事中,就看透了汉人对于蛮人的“政策”,是绝对不允许像自己这等蛮族一支独大的。严白虎孙策如此,秦旭若不是因为吕布病重,八成也是要如此,刘表自然也难以例外。如此若真要是和武陵蛮翻脸也就不怕了,彼时占据了豫章、庐江、丹阳三郡的刘表军,除非是想在吕布军缓过劲来之后受到两面夹攻,否则肯定是会给自己一个说法。如此新都宗部安然坐山观虎斗,沙摩柯或者武陵蛮也就不足为惧了。

而若是万一秦旭所在吕布军赢了。那就更好说了。本身因为当初平定江东之事积累下来的“友谊”在前,此番又有拖住了足足占据围攻豫章城近四万兵力中三成的“主要”战力,怎么说也都是大功一件。秦旭就算是事后知dào

了真相,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自逞聪明,机关算计的乌鳢,怎么也不会想到,秦旭竟然会真的同乌梅一起出现在这里。早在一大早,得知探哨的蛮子回报说发xiàn

有支不明身份的队伍向山中进发,乌鳢心里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感觉自己之前一厢情愿想要两边得利的想法,似乎并不是如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和美好。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乌鳢后来所料,秦旭和沙摩柯这两位大爷还真就碰了面,这下子顶牛儿了。沙摩柯的身份,乌鳢不信秦旭看不出来。只是这看出来是一回事,但若是由自己说出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乌鳢之前一直希望这两人背后的势力打得你死我活才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彰显出新都宗部,或者说是在豫章郡问题上,山越人这等蛮人的态度的重yào

性。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居中不动才可渔翁得利。可若是这两只老虎在打之前,“渔翁”就暴露了出来,可以想见,最先倒霉,或者说是最终不管结果如何,已是终究逃不过霉运的,恐怕就是想要做渔翁的乌鳢,是山越新都宗部了。

“哼!乌寨头是不好意思开口了!”沙摩柯见乌鳢沉吟,哪里还不明白乌鳢心中的打算,嘴角也是冷笑一声,斜了秦旭一眼,大咧咧的说道:“没关系,某自己说。姓秦的,某便是武陵沙摩柯,两万武陵勇士的首领,同时也是乌寨头的女婿!”

“啐!不要脸!”秦旭还没有说话,身后的乌梅却是已经恼了。狠狠的瞪了自家老爹一眼,冲沙摩柯就是冷哼一声,本是被秦旭遮在身后的右手微抬,一道绿光,悄无声息的就落在了地上,只一闪,便向着沙摩柯射去。

“咦!没想到这地方也有这等大补之物!哈,有口福!有口福!”原本打算看沙摩柯丑态的乌梅着实是吃了一惊,只见当初吓得吕布军精锐中的精锐,陷阵营中都伯孔二愣子丢魂落魄,大老爷们尖叫不已的小青蛇,还没有凑近沙摩柯的身子,就被沙摩柯一手捏住了七寸,软趴趴的哪里还有半分当日的“威风”。

“别……”见沙摩柯熟练之极的将被捏住了七寸的小青蛇绕在手腕之上,当着帐中众人的面,从腰间抽出一柄牛耳尖刀来,就要将这小青蛇剖腹取胆。乌梅脸色顿时剧变,下意识的便抓住了秦旭的胳膊,对沙摩柯出声阻止道。

被抓住了胳膊的秦旭,明显就察觉到了乌梅的激动,因为秦旭感觉,自己的手臂,八成已经

被捏的肿了,没想到乌梅小小年纪,竟然也是个高手,不过隐藏的还真是深呵!若不是此时心神生乱,还不知dào

要隐藏到什么时候呢。也难怪在当初敢玩出那等孤身女子要赖在秦旭大帐之中的事情,合着人家根本就没将秦旭这点小体格放在心上啊!就这手功夫和手劲,简直就是分分钟就能放到某人,看来也是这小青蛇对于乌梅的确是十二分重yào

,要不然还不知dào

这丫头还要装多久弱女子的模样。

“武陵蛮王沙摩柯是么?看来秦某的确是该道一句失敬!不过失敬的是阁下欺负女孩子的确是一把好手!啧啧!”秦旭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生疼的胳膊,回头看了有些心虚乌梅一眼,开口对沙摩柯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三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三)

听沙摩柯自称是自家女婿,老蛮王乌鳢在乌梅羞恼的目光下,眼神愈发躲闪。满是褶皱的老脸之上,苦笑之色愈浓。这事儿闹到如今的地步,看来是真的失算了。

那自然是乌鳢顺着武陵蛮此番目的,用来诱惑沙摩柯的托辞而已。若是此战中最后秦旭一方获胜,便可以说是沙摩柯逼迫所为,将自己摘出去,而就算是刘表一方胜了,从刘表的角度,也绝对不会允许后在大后方出现一支实力足以威胁到自己的蛮族势力出现,那婚约之事,怕也用不到自家操心。所以乌鳢舍得大放阙词,胡乱应承,只是没想到秦旭能在豫章被蔡中大军团团围住的情况下,竟然还真能带人来此处“大力襄助”新都宗部,让乌鳢之前两边讨好的打算都落了空。

虽然皆是以族人宗部为重,自家宝贝女儿也一力赞成算计秦旭,但凭乌鳢数十年的阅历,焉能看不出乌梅对秦旭的异样?怕是连乌梅自己也未必能清楚她自己对秦旭这个汉人高官,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但至少乌鳢可以从眼前的情况确定的是,乌梅同秦旭在行军中**一帐,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应付,或者是……已经成了习惯?再联合上次被太史慈救下时的情景,乌鳢只觉得一个头要有两个大了。

失算了!失算了!豫章城那边的战事,单只看秦旭能在这里出现,其实就很说明问题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坚持当初的主张。有乌梅在,至少能同吕布军卖个好。现在倒好,沙摩柯本就对新都宗部不怀好意。又恶了秦旭,这事儿办的,忙活了半天,到头来啥好处没捞着,还弄了个里外不是人。现在沙摩柯又同秦旭面对面对上,现在乌鳢脸上几乎纠结成了一团。

和乌鳢患得患失的心情不同,沙摩柯在听了自己的讽刺之后。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倒是让秦旭暗中警惕。

别人不知dào

沙摩柯,单只看沙摩柯的做派和出身。极有可能就被他这粗犷的外表和武陵蛮的身份给糊弄过去。可秦旭却是知dào

,这位日后刘备所借重以攻东吴的猛将,并非只是个如眼前这般狂妄自大的蛮族首领。若是如此,绝不会在中原天下大乱。局势未明时。趁机一举统一了南蛮诸部,表面依附刘备,成为了不为史书所载,却是实打实控zhì

了荆南四郡及江东一部的一方诸侯。这样一个人物,虽然目前尚距其成为能直接影响了蜀汉同东吴两国形势的蛮王有近二十年的时光,但已是不容小觑。绝不可被其表面所惑。

“秦旭是吧?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某家已经向新都宗部乌鳢寨头下了聘礼,按照我部族的习俗,她已经是某内定的女人!某家同自家女人调笑。怎么也干着你秦大将军的事情了?还用得着你这汉人高官,来插手我们这些你们眼中蛮夷的婚嫁之事么?难不成秦将军眼中。这山越一族是你的附属不成?或者还是说,你们汉人之前就经常掳掠我等山民为奴,就连你这大汉卫尉,位列九卿的高官,也要如此做派么?”沙摩柯回头看了乌鳢一眼,眼角挑了挑,继xù

说道:“这完全不成规矩么!却是把我等看成是什么了?沙摩柯虽然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但也绝不会轻易就范的!而且不单单是某家,这荆南、豫章之地你等眼中蛮人四十余万,怕也皆是这么个心思,唔,你说是吧?乌寨头!”

“说的好!沙摩柯!沙摩柯!你这性子若是在用计时再多几分小心,稍加历练之后,也必然也可成为独自统兵一方之将了!”沙摩柯洋洋洒洒一番话音刚落,正在观察秦旭的反应,身后的两人也自握住了怀中的兵刃,警惕的注视着甘宁,却冷不防突然见秦旭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笑意,这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直接鼓起掌来。似乎并没有被刚刚沙摩柯的一番话所影响,甚至还露出了几分欣赏的意思来,却是让帐中诸人,包括沙摩柯三人及甘宁、乌氏父女两人在内,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如今的沙摩柯还是嫩了点啊!还远不是那个值得东吴及蜀汉两国争相拉拢的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政治智慧有了,但还是太嫩了些。以至于本身的用意,虽然也加了几重掩饰,却孰料并没有让人太过费力,就被瞧了出来。

其实处在沙摩柯所在的位置,沙摩柯的心思并不难猜,从一开始见到秦旭时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口就叫破了秦旭的身份,再到之后的故作莽撞之态挑起纠纷,见秦旭不上钩之后,又拿乌梅说事,逼眼下首鼠两端的老蛮王乌鳢表态,直到现在最后挑明用意,说到底,目的同秦旭一样,就是也想要挑起山越新都宗部同秦旭所在的吕布军势力之间的矛盾罢了。

只有乌氏同秦旭的联系脱了弦,没有了能够继xù

发展的支持,才不至于在仅隔几座大山之外,给武陵蛮树立一个隐藏的强dà

敌人。虽然就现在的实力来说,武陵蛮的综合战力,远在山越之上,可若是新都宗部继xù

有江东汉人势力的大力“支持”的话,正在不断缩小的差距,绝对会以一个让武陵蛮难以接受的速度快速缩小。这对于心中有沟壑,有抱负,期望也趁中原天下大乱,汉人势力无暇南顾之机,成就一番事业的沙摩柯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再说眼下为了能从意图染指大汉天下的刘表处,争取到荆南以南武陵蛮活动区域的稳定,以及更大的属于自身势力版图的扩张,武陵蛮已经选择了支持刘表的动作,对吕布军势力动了刀子。秦旭作为吕布军中顶层的人物,沙摩柯就算是不趁机冒险动手斩吕布一臂,也绝不会眼看着新都宗部被秦旭拉拢。这不管是对日后武陵蛮的发展,还是对盟友刘表的“大业”,都将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沙摩柯不管是撒泼耍横,故yì

胡搅蛮缠,所有的目的无不都是要绝了竟然当真敢到山越新都宗部来的秦旭同乌鳢之间的任何友好意图。

沙摩柯自认应该做的很好了。不管是从在同秦旭见第一面时的骄狂,还是死死揪住乌鳢的话柄,坐实同垂涎已久的娇滴滴的小美人乌梅的“好事”,沙摩柯的“本色出演”,相信一个志大才疏、骄狂蛮横、却又背后实力雄厚的武陵蛮下一代蛮王的形象已经成功在秦旭面前出现。必然能让秦旭对自己产生小视的同时,恶了同山越新都宗部的关系。这样一来,既能保证此番托大,只带了这区区几个人前来犯险,如今进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拼人品的沙摩柯,能让秦旭心生顾忌,不敢用强,又能间接的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小算盘打得,想到精妙处,沙摩柯自己都不免有些得yì

了。可谁知话音刚落,就被秦旭一语给下了定论。

故作骄狂!故yì

夸大!故yì

挑拨!……未来南蛮之主沙摩柯的一系列动作,虽然都有其背后的用意,细思之下,也的确是有道理的很。但若只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其实俩字就可以概括沙摩柯的心思了。心虚!就是心虚!秦旭可是久经贾诩这老狐狸和蔡琰这腹黑女“调教”的,再加上前世商场、职场中尔虞我诈的拼杀,沙摩柯若是一贯蛮横,或者装作对他秦某人不熟悉倒也罢了,或许还真就如沙摩柯所预料的那样,秦旭说不得真会在有所顾忌的情况下,用些心思,企图压服沙摩柯,从而获得山越新都宗部的支持。同时为了不给山越招灾,也不会拿沙摩柯怎么样。只是可惜,沙摩柯再怎么留意,在心思上也终究难免有疏漏,一个不经意间的词汇,让秦旭登时明了。

卫尉!这是献帝刘协还在时,为了表彰秦旭奔驰长安救驾之功劳,特进的九卿之位,在曹操扶新帝上台之后,为了拉拢吕布,特地也将秦旭这官职前面的“特进”二字给去了。可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可知dào

的人并不多。有老丈人吕温候那天下第一猛将的光环在前面挡着,就算是在中原势力当中,知dào

秦旭乃是吕布女婿,青州军势二号人物的比比皆是,而知dào

秦旭乃是徐州刺史的人也是不少,但知dào

秦旭当初还被获封征东将军的人就少了很多,知dào

秦旭爵位是武亭侯的,足可谓寥寥可数,而除了吕布、曹操、马腾、韩遂、以及当初献帝封赏时在场的人外,就连本军中将领,对秦旭还是大汉九卿之事,若不悉心打听,也绝少人知dào

。但沙摩柯却一口叫破,而且听语气,似乎还对这个位子的职能很是熟悉。怎能不让秦旭生疑?而且退一万步,就算是沙摩柯这消息来源于仔细打探过秦旭背景资料的老蛮王乌鳢,天可怜见,秦旭这当了三年多的卫尉了,自己尚还不太清楚本职的职权究竟是什么呢,一个极南之地的山越蛮王会知dào

的比当事人还清楚?更别说是沙摩柯这一个远在荆南之南的蛮王之子,一个大大咧咧,性情骄狂的蛮族少年了,这本身就让人奇哉怪也!更别说是中了沙摩柯这以进为退之计了!

为了达到基本相同的目的,费心巴力的在绞尽脑汁算计秦旭,却最终只得了不上钩的秦某人一句“可以为将”的评价,也真是难为了沙摩柯这位日后以勇力而著称的蛮王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四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四)

乍然被秦旭叫破了心思。未来雄霸西南一方的蛮王沙摩柯,也是心中一凛。此番来新都宗部,沙摩柯带的人本就不多。又匆忙间托大,同乌鳢一同下山迎接秦旭,除了替自己扛兵器的两名蛮兵之外,也就只带了身后这两名蛮将。这要是被秦旭仗着人多,一并擒了,手中无兵器在手的沙摩柯,还真就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脱身而走。

其实也是没有料到啊,乌鳢这曾经把严白虎父子耍的团团转,需yào

时拉拢一把,不需yào

时就在背后捅一刀的山越蛮王,当初那份狠劲跑哪去了?不好好的同自己配合好以对抗汉人不说,看乌鳢在秦旭大帐中愁眉苦脸的模样,鬼都知dào

若是当真有事的话,这位老蛮王会如何取舍。说不得若是当真秦旭发难,别说根本就一点也指望不上这老货,到时候不落井下石,沙摩柯自觉就已经很是承情了。

“哼,承蒙谬赞,秦将军也是一时豪杰。只是不知秦将军此番来此,是何用意呢?”这就叫喧宾夺主了,乌鳢还没说几句呢,同秦旭一样是外人的沙摩柯却是开口发问道。

“用意?那你希望秦某给你一个什么解释呢?你又是拿什么身份,来听秦某的解释呢?”秦旭端坐在主座之上,颇为玩味的看着沙摩柯同一炷香之前那咄咄逼人之势决然不同的作态,笑着问道。只是这笑容在沙摩柯的眼睛里,却是没有那么友好了。

沙摩柯也知dào

自己问的是废话。秦旭来这儿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豫章郡被四万联军团团围住。作为主帅的秦旭,却是出现在这荒山僻岭之中,说是游山玩水也得有人相信才是啊。很明显同他一样。也是想要拿山越新都宗部做篇文章的。只不过他沙摩柯打得是同属现下大汉体系之外的蛮族感情牌,都是被大汉压了数百年的宗族,不管怎样也总能寻到几分香火情的。再加上现在沙摩柯所率领的一万武陵蛮兵,正在借刘表军之势强势入驻豫章,沙摩柯尽管一就知dào

山越新都宗部同吕布军关系缓和的传闻,但对压服乌鳢,还是很有信心的!而秦旭作为豫章所属的防御方。仅仅一万余的防守兵力,加上漫长的补给线以及被牵制住的近援丹阳郡,诸般种种。本身在旁人眼中就是弱势一方,所来求的,八成可能就是新都宗部那数千山越生蛮蛮兵而已。只是这话明白归明白,清楚归清楚。但若是明打明的说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至少乌鳢这正儿八经的山越蛮王的面子,极有可能就会被沙摩柯的一番所问,给丢的干干净净。所以在秦旭道破之后,沙摩柯的回话就不得不谨慎了。

“你们汉人的心思太过弯弯绕了!我等皆是豪爽的汉子,受尽了你们汉人的欺压,自然要代同为一脉的乌寨头问一下了!难不成还要秦使君越俎代庖不成?就是不知dào

秦使君此番来,是给乌寨头添麻烦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用意?”沙摩柯毕竟也是十余年后雄霸一方的人物。虽然不经意之间,被秦旭将帐中的气场掉了个个儿。使得之前的一番耍横,转眼就将成笑柄,但沙摩柯却还是想要扳回一城。至少绝不能让秦旭小看了去。却还要保证不能激怒了秦旭,让自己能够平安回到军势当中,整备兵士再做计较。可也不知怎的,只是才这么一想,说出来的话,没来由气势总感觉弱了几分似的。

“看来你倒是真的将自己看错是蛮王女婿了哈!”秦旭被沙摩柯这么一顿“义正言辞”的话,说的也是一愣。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有稚嫩之色,大概年纪也就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下一代蛮王,秦旭还真就没有想到沙摩柯这传说中的骄横蛮猛之士耍起赖皮来,也是会颠倒是非的。只不过秦旭的这番隐带讥讽之意的话问出,还没有等沙摩柯反驳,就突然又感觉到手臂一痛。秦旭头都不用回就知dào

肯定是乌梅下手。想想自己的话也的确有些下道了一点,毕竟人家姑娘还在身旁,且不管乌梅的身份和性格,总归还是个女孩子,被秦旭这么堂而皇之的拿婚姻之事诘难沙摩柯,虽然心中痛快,但终究还是有些赧然。

“这个……乌寨头可是答yīng

了的!你们汉人不也推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沙摩柯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再说这话时,气势上相较于之前所表现出来的蛮横,其实已经弱了不少。而且语声中也少了几分胡搅蛮缠。

“什么时候等你成了汉人,再同某来讲什么父母之命,什么媒妁之言!老蛮王你也真是拿自家女儿当奇货可居啊!”对于乌鳢的小算盘,秦旭心中还是有点小梗的,因而在说及乌鳢时,也就隐隐点出了在之前乌鳢被大长老同蛮度将之逼到绝境时,曾经有心冒充过他秦某人的老丈人,在太史慈等一众青州兵的保护中,成功脱险之事。若不是上次是因为吕布受伤,需yào

秦旭急急赶回去主持大局,才没有继xù

让这个话题持续下去,还不知dào

会是个什么结果呢!没想到这次也不知dào

是出自乌梅的主意还是乌鳢的想法,竟然又拿这事儿来说,还将沙摩柯也搅合了进来,就算你是秦旭对乌梅没有别的想法,作为一个老爷们,对乌鳢的这番小动作,也的确是觉得别扭。也就是看这老货一头如同他的脸色一般纠结的灰白长发,而且或许这主意并非他所出,而是八成来源于或许无意之下,现在几乎半边身子都靠在自己左肩上的乌梅之手,才没有让秦旭继xù

说下去,否则就以能把曹操说吐血的秦旭的毒舌,真要把秦某人的邪火给逼上来,说不得乌鳢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某不同你争论!只是可惜人皆言中原人好礼,多谦谦君子。今日一见,身为九卿之一也就这个水平了!哼哼!不过如此而已!”沙摩柯最赖武力,可现下帐中的情形。却是容不得他对秦旭有什么动作。天知dào

这小小的军帐之外,里外围了多少好手,就刚刚那两名给自己扛兵刃的蛮兵,被那明晃晃的弩箭指着,沙摩柯远在十步之外,都感觉寒气逼心,就算是有再勇猛的战力。面对这等大杀器,作为一个天生的勇者,直觉的便感觉到了危险。好在沙摩柯并非普通蛮人。倒是急中生智之下,言辞中也颇有几分章法,若是换个同秦旭相仿的人在这,还真就说不定会被沙摩柯问住了。

“多新鲜!你也知dào

某之官职身份。那好。便依你所言礼节,来来来,你一个化外宗族的小头头的儿子,见了某这大汉九卿,武亭侯、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该当如何啊?来来,某等着你这知礼的行动呢!”只是可惜秦旭在他人眼中,惯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所以沙摩柯这灵光一闪,说不得是要派不上丝毫的用场了。

果然。秦旭的话毒舌“属性”,并非是沙摩柯这个档次能够享shòu

的了的。当下沙摩柯本就狂放狰狞的面上,脸色就有点发绿的感觉了。原本是坐没坐相的斜靠在帐中立柱之上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秦旭的目的,毕竟不在想要了沙摩柯的性命,所以在沙摩柯几乎忍性几乎到了临界点之时,轻轻的收住了话头。一副悉心说道的模样,嘴角一挑,道:“建议你还是先回去找人问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再来纠结礼节与否的问题吧!”

“我记住你这句话了!不过你最好也记住,乌梅是我的!”秦旭这话锋的转变,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倒是让脸色数番变幻的沙摩柯着实松了口气。只是沙摩柯接下来的动作,让秦旭却是随之一愣,原本还以为沙摩柯现在毕竟年轻,怎么也得反驳几句,说不得还得同互相看不顺眼的甘宁打上一场才算作罢,可当真没有想到,沙摩柯只是深深的看了秦旭身后的乌梅一眼,撂下句狠话,竟然这么果决的就……走了!?倒显得他秦某人成了夺人妻女的恶人一般。

若是秦旭知dào

沙摩柯心中真实所想的话,没准会笑出声来。也不会将原本就同乌梅之间,解释不清楚的误会,在别人眼中更“加深”了不少。

秦旭对于蛮族,特别是南蛮,同北边的戎、狄、羌、夷及匈奴的态度其实有很大不同的,这些人虽然也是同大汉正统格格不入,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穷山恶水中苦苦求存的山民而已。格局就已经决定了这些蛮人的眼光,不会像是游牧民族那么富有侵略性,这些南蛮唯一能入眼的,除了单兵战力矫健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抱团了。历史上猪哥七擒孟获,次次擒而不杀,为的就是哪怕多费些功夫,也要将这些人的心思压服了,要不然,光接连不断的小麻烦,就足以拖垮一个大郡了。属于高风险低收益的买卖,而单从对待山越新都宗部的态度上,其实就完全可以看出,秦旭自然不会只图一时痛快,要将下一任武陵蛮王沙摩柯如何如何,给自己留下无穷的麻烦来。

只不过沙摩柯是推己及人,不管是在对新都宗部的觊觎,还是一上来就企图镇住秦旭的态度上,换做是他沙摩柯站在秦旭的角度,怕是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了。毕竟只要杀了沙摩柯这主将,那么被留在豫章的近一万武陵蛮兵必然生乱,后军不稳的蔡中绝不是能够稳住届时疯了的蛮兵的,必然会有所动作,豫章之围自然也就随之而解了,此其一!再者,沙摩柯所在的武陵蛮虽然把持了武陵、零陵诸郡境内的大山,但其实也和山越生蛮、熟蛮的情况差不多,出于意识形态和既得利益的问题,并非是铁板一块。沙摩柯所在的一支,也就因为积累的实力和对待汉人的开明态度上,使得综合实力占据了上风,倘若沙摩柯这个继承人一死,一个混乱的荆南其实相对于正同刘表军处在战争状态的吕布军来说,其实更符合利益诉求。

沙摩柯勇则勇矣,但是在这大局观上,却是比秦旭岔了何止一筹。所以,在秦旭只是不咸不淡的说出了请沙摩柯不要插手山越“内务”,奉劝沙摩柯最好不要同刘表军走的太近之类的一番虚话之后,就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的时候,怔懵的沙摩柯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其实别说是沙摩柯了,老蛮王乌鳢也是一副震惊的目光看着秦旭,以乌鳢的年纪阅历,跳出了当局者迷的怪圈之后,要猜出秦旭终极目的的大概情况,并非什么太难的事情。可正是源于此,才令乌鳢本是浑浊的双眸中,不识闪过的精光下,隐隐带上了几分不安。直到看向正坐在秦旭身后的乌梅,因为刚刚沙摩柯之故,正搭在秦旭左臂上没有放下手来,却似乎并没有在意的样子,才隐约令今日几乎所有事满满都是纠结的乌鳢,有了几分缓和的面色。

“就这么让他走了?!”乌梅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姿势的不妥,很有些不太甘心的看着沙摩柯就这么借着秦旭的话头,豪发无伤的离开。浑不觉因为错位的关系,整个人都几乎半靠在了秦旭左肩背上,暖暖的女儿香,距离秦旭的耳边,只有一寸……(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五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五)

虽然将一场战事的变数因素,牵扯到女人身上,总令人感觉窝囊。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化解尴尬的最好方法。

沙摩柯与其说是被秦旭迫走,倒不如说是在见事已不可为之后,选择尽快在秦旭实力占优的情况下暂时退避。尽管最后扯上了乌梅来说事儿,凭白的拉低了不少作为十余年后那叱咤一时的蛮王风度,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同沙摩柯彪悍的体型和狰狞的面容气质极不相配,但总归是将之前所说此番来意同目的给圆了回来。只是不知dào

若是沙摩柯知dào

秦旭本就没想怎么着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秦旭此来的目的是为解豫章之围,沙摩柯之事,说白了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豫章郡甚至说整个江东,因为前番争战之故,被卷入其中的各方势力,除了第一时间就表达了善意的山越新都宗部之外,其他上得了台面的势力基本被大军强力整肃一清,蛮王乌鳢在第一时间趁着这东风,借秦旭因为吕布之事急急赶回青州的空档,或明或暗的吸拢了不少本是山越同枝的熟蛮山民,实力大增。蛮兵一度近万,因而就算是武陵蛮强势表达了觊觎之心,但若是想要入手,其实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沙摩柯来访,一是犹然不死心的想要看看能不能有吞并之机,另外,若新都宗部实力已经不是武陵蛮胃口所能承shòu的话,也一定要与之保持好关系。这正也是通过“非正规渠道”实力暴涨之后。怕秦旭算后账的乌鳢,表现紧张的原因。毕竟当初秦旭率青州兵、丹阳兵借道时所表现出来的威势,以及太史慈军势当初的战力。绝不是仅凭兵力增加而能短时间内消除的了的。而且看秦旭在对待孙策、袁术时的作风,也不像是那种可以容忍卧榻之侧有他人鼾睡的性子,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面对原本强势的武陵蛮的突然示好,乌鳢想要做第三手打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只是不管是沙摩柯。还是乌鳢,甚至打着“又”被逼婚的幌子,去求助于秦旭而身处局中的乌梅。似乎都没有料到秦旭竟然真的来了而已。

乌梅前番的目的,不外乎探测军情、同时试探秦旭对山越的态度。毕竟就算山越附吕布军横扫江东之骥尾,得了偌大好处。但只有区区近万兵力的新都宗部,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能够抵抗的住秦旭所率大军的样子。现在的江东军可不像是历史上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孙氏江东。非得自树个强敌来吸引内部矛盾,连纵横一时的小霸王孙策都被清出了江东,不知所踪,乌鳢活了这么久,自然不会自认为凭借着几座孤立无援的大山,就能坐吃山空同吕布军耗一辈子。更何况,不管是通过乌梅,还是此番秦旭仅仅带着两百人就来“拜山”。还是在豫章郡危若累卵的情况下,乌鳢心中底气。随着秦旭逼走沙摩柯的举动而愈发减少。不管秦旭本心是什么目的,这给他乌鳢的面子,可是已经足够大了。所以,在秦旭尚未开口言及此事之前,乌鳢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往日间心思缜密,心计过人,此番却同秦旭动作亲密而尚且懵懵不查的宝贝女儿,狠下心咬了咬牙说道。

“秦使君明鉴,沙摩柯之语不过是痴人妄想,某虽年迈糊涂,可也绝不会拿女儿饲虎!那婚约之事,不过戏言而已。更何况某也深知其同贵军目下为敌对状态,自然就更不会与之亲近。只是其人远道而来,又只带了不到十人以示诚意,而某同其父数十年前也有过一面之缘,不好太过拒绝,因此这才只秉待客之道收留,绝非故yì

欺瞒使君!”作为山越蛮王,新都宗部的首领,乌鳢将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单只看乌梅看自家老爹说出这话后掩饰不住的惊讶,甚至比之之前听到沙摩柯口中所谓婚约更甚,就足可见别看秦旭此番只带了两百人来,但给乌鳢带来的压力,足以比得上已经深入豫章郡的一万武陵蛮兵了。

“蛮王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沙摩柯识趣,趋利避害先走了。秦旭自然不会同此番来此的目的人物关系搞得太僵。连连逊谢,笑容满面的说道:“沙摩柯胡言乱语,不过是他退走时心怀不忿而口出狂言而已,某自是明了,若是轻信了,岂不是自降身份不说,还伤了我等的和气?再说了,老蛮王统领山越诸部,所言所语皆是代表了三十万山越之民,相对于一个沙摩柯,秦某当然是站在蛮王这边了!”

“使君说的是!说的是!我山越三十万山民,虽属化外,可怎么说也是江东之民。自然不会出尔反尔!”秦旭话说的软中带刺,明摆着就是要逼乌鳢表态,乌鳢眼角的余光不停的往秦旭身后的乌梅身上瞟,久久却得不到似乎正在皱眉沉思的乌梅的回应,满是褶皱的脸上汉都快冒了出来。

“同为江东之民,老蛮王这话说的极好!”秦旭点了点头,说道:“眼下既然沙摩柯已退,贵部的麻烦看来已经解决。豫章多事,秦某就不多打搅了!还望蛮王见谅则个。”

“等一等!”出言的是乌梅。刚刚因为在想一些事情,乌梅也没察觉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秦旭身上,现在已经不是当初费劲心思也要打到秦旭身边,乌梅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有当初那般大声质问秦某人是不是睡了她不负责任之类的浑话来吸引注意力。这回听见秦旭同乌鳢话说了没两句,山寨都没有上去,就要离开,乌梅撇过的半边脸上红晕犹在,却是急急开口道。

“怎么?!”秦旭还只是微笑的等待着乌梅的下文,已是失了分寸的乌鳢却是先开口惊声问道。

“秦使君!乌梅之前……之前多有得罪,还望秦将军莫要同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正如使君所言,豫章城之围关乎整个豫章郡之事,还望使君应允我部族兵助战,以尽同为江东民众的绵薄之力。”乌梅满是红晕的俏脸正正的对着秦旭,语声凝重的说道,一双星眸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之色。

“这……是啊!秦使君,武陵蛮同荆襄贼人妄图染指豫章,先是有水军袭扰丹阳郡,眼下又派来了四万大军围攻豫章城……这个,就让某等略尽本分也好!”乌鳢听乌梅竟然说出这等自损实力还不讨好的事情,而且语气中竟然还带着求肯之意,刚要出口反驳,却冷不妨突然接到了自家宝贝女儿仿佛随意看过来,却又很快的转到秦旭身上的那满是深意的一撇,登时就如一桶凉水在这初春的天气浇到头顶一般。乌鳢能坐上蛮王宝座数十年也不是白给的,马上就想通了乌梅之所以如此的原因。新都宗部之所以有如今的实力和势力,说到地还是拜秦旭征伐江东之故,原本江东六郡分治的情况结束,虽然仍然还有九江郡、庐江郡在外,可江东这块却是已经至少形式上一统,新都宗部之前小小的善意投资,已经取得了丰厚的回报,先是从道义上来讲,坐山观虎斗虽然很爽,但若是留下了这么个瑕疵的话,说不得当江东彻底平定之后,下一个会被动刀的,就是自己了,这点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反正沙摩柯已经得罪了,墙头草是眼见做不成了,若不趁现在继xù

加深关系,等到江东事毕,不管最后战事输赢如何,届时再说什么妥善处理江东汉蛮之间的关系,可就有可能不是动嘴而是动刀了!在这一点上,乌鳢的想法倒是同沙摩柯担心刘表卸磨杀驴而将主意打到新都宗部的心思倒是如出一辙。另外,从刚刚秦旭对沙摩柯的态度上所表露出来的就算武陵蛮不来,秦旭都想尽快去“拜访”一下的口气,更是没来由的感觉到了秦旭的底气,虽然乌鳢同乌梅都没看出兵力足足比人家联军少三倍的秦某人这底气究竟从何而来,但事已至此,已是无路可退,倒还不如也拼尽全力相助一搏,就算日后算起总账来,也好有个说头不是,乌鳢赶快改口说道。

“这个……不必了吧!?老蛮王麾下的兵士,自然是个顶个好的,只是如今豫章之事颇危,若是有什么损伤显然是在所难免,却也着实不太好对蛮王交代,以免伤了贵我两部的交情!”这话秦旭说道其实还真有几分真心。原本秦旭,甚至包括郭嘉在内,的确是存了借兵的念头,可在经lì

了刚刚之事后,秦旭的心思倒是有了几分变化。要想解决江东事,果然单凭怀柔是远远不够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不能将山越人同化,就算是在现在乌鳢乌梅答yīng

的再好,倘若再有类似之前事情发生,秦旭几乎不用想就可以预料必然还会有这么一出上演。与其到那时再清算,倒还不如借着如今沙摩柯之事提供了契机,先安抚好乌鳢的情绪,却也是提前划清了界限,待空出手来之后,再来解决当初困扰了孙权一辈子的山越之患。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心思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乌梅看破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六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六)

借兵之事,从来都是利弊各半。特别还是在江东如今情势复杂,隐患未平的情况下,除非是关乎豫章郡危急存亡的情况下,由此而带来的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是秦旭不得不审慎待之的。

昔日黄巾初乱时,天下八州起事,大汉半壁震动,中原战火肆虐。豪门世家中颇有一部分人因此举家南下避祸,移居江东。时日既久,已逐渐趋于稳定,又逢期间灵帝驾崩,董卓乱政,兵事不得休止,因也不思北迁,十余年逐渐在江东扎下根来。而门第的自矜,实力的雄厚,利益的驱使,以及严白虎、袁术、孙策等各有所侧重倚仗的变换的大王旗,使得这些本是江东人眼中的“外来户”的世家豪门同江东本地豪族之间的矛盾也随之日益加剧,逐渐有盘根错节难以调和的趋势。

因此,虽然那牵制了历史上孙权一辈子没能有所舒展的世家羁绊的势头尚在襁褓之中,可从郭嘉主政江东募兵极难,而江东世家家兵往往以数千乃是上万来计数之事上,也已表现出了不同程度上的萌芽状态。也就是出于对有着天下第一猛将之称,且名声毁誉参半的吕布,如此短短数年间便从一届狼奔豕突之徒,陡然而成拥中原半壁的强dà

势力底蕴的“好奇”,

一众江东豪族才采取了观望的态度,在秦旭平江东战事中,并没有刻意的掣肘或者横加干涉。甚至在有意的试探中也表现出了温顺的姿态,冷眼旁观严氏父子、袁术、甚至孙策势力的消泯。当然也有那不开眼的铁杆支持者,已是随着所依附势力的覆灭而败亡,但剩下的这些人。却无一不在江东地面上举足轻重,已是足以引起秦旭的警惕。

如果不想如同历史上孙权那般成为诸多世家为寻求平衡才推为共主,一辈子也只能窝在江东六郡,但凡有心想要北伐西征,总是有这样那样掣肘的命运的话,就必须至少表面上彻底解决江东世家林立的局面。而想要打开已经经过十余年的磨合,渐渐成铁板一块的江东世家的局面。山越异族,无疑是个很好的突pò

口。

傻子才会相信历史上每次孙权想要有所作为、有所动作时,总是不合时宜的会有山越人拖后腿只是偶然事件。而且,凭借着彼时江东名将皆在的优势,以及敢同曹操硬拼的战力自信,竟然会对不过在深藏山中的山越人剿之不尽。而且越是兵力充足。就越是会无功而返,甚至最后一向靠山吃山,居无定所的山越人,竟然装备了精钢刀剑等制氏兵刃,就更让人觉得蹊跷了。

估计孙权也是明白此中关窍的。只是没有办法而已。在其势力中上下皆是被江东世家把持,若是有所动作,很有可能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彼时曹魏虎视眈眈。蜀汉觊觎在侧的情况下,也只能忍了吧!这也许也就是孙权为何到了晚年性情大变。残暴嗜杀的原因所在,任谁被“欺负”了一辈子,临到头来无所畏惧时,也必然会一展胸臆。而孙权变了脾性的时间,同山越渐渐退出江东舞台,竟然相隔不过数年。

吕布领地并非只有扬州一地,而秦旭也不是孙权。因为秦旭这外来者的搀和,孙氏势力不知所踪,征伐江东时,大致还是保持了一个相对混乱的局面。即便是这时候已经有世家势力在同如山越人接触,估计也是仅仅是同周瑜当初一般,只面对着熟蛮,毕竟乌鳢之前所支持的,可是水贼出身的东吴德王严白虎父子,而且因为最终将这父子俩“卖”了个好价钱给孙策,在尚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很少自我标榜为君子仁人的世家,会和这样他们眼中不通礼仪的山越生蛮有太多接触。总算是给秦旭留下了一个针对江东世家的突pò

口。

因为秦旭很是了解这些江东世家的秉性。在江东这一亩三分地上,北有有大江为天堑,东南临着大海,西面有荆南十万大山,纯粹就是一个小王国,完全可以关起门来坐观天下变数。江东这些经lì

过黄巾乱事的世家大族中,思进取之人少之又少。现在有人想要打破他们这种“闭关锁国”打算,对象又是治所远在青州的吕布,山高皇帝远的,鬼都不信这些人不会搞些小动作。日后不管是谁坐镇江东,都必须要面的这些实力雄厚的世家中人或明或暗的损招。与其到那时再见招拆招疲于应付,倒不如在尚处于萌芽状态时,就将他们最方便借用的势力,山越人握在手中。此番刘表来袭,已经暴露出了一些摇摆不定之人,但罪不致死,只要这些人安稳呆着,秦旭也不想再造杀孽,完全可以待天下事趋于稳定之后,再对几乎贯穿了一年多年的世家强于国家的这种病态共存方式徐徐图之。可若是有心人不想让吕布军过的太痛快,想要借山越人再行历史上掣肘孙权事来要挟的话,突然发xiàn

所依仗的山越人竟然“又”将他们给卖了的情景,是秦旭很乐意看到的。

当日秦旭借道山越之事,虽然已经尽人皆知,但后来太史慈救乌鳢之事只是自军知晓,而彼时作为山越内乱前兆的,对秦旭大军不太友好的态度,却是已经传遍江东。这之中显然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所以在郭嘉当日同秦旭密谋时,计划出这一步借刀杀人的策略时,秦旭简直是对仅仅凭借一些江东尚未显出的状况就几乎已经将江东有可能发生的危机推测出来的郭嘉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来秦旭的打算是想借沙摩柯之事立威。毕竟不管从沙摩柯的身份还是武陵蛮的“地位”,用来做杀鸡骇猴中的鸡,都是绰绰有余的。为了保险,秦旭此番除了带了一百锦帆众及甘宁这位敢百骑劫曹营的猛将来报或许甘宁已经是永远不可能报的“一箭之仇”外,还带了配备了一百名手持先登劲弩的先登死士。要知dào

当年袁绍想要对付吕布,也不过是派了配备同样数目先登劲弩的兵士,就已经认为绰绰有余了,而且若不是当时变数太多,说不得已经走了历史岔路的吕布,还真就交代在了黑山脚下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用这等“配置”来对付沙摩柯,实在秦旭想要在很明显心有不稳的新都宗部面前立威的打算,就算为了日后南方有个稳定的过渡阶段而不宜太多杀伤,秦旭相信也足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毕竟秦旭现下的主要目标,是山越新都宗部。可谁知dào

沙摩柯竟然莫名其妙的怂了。是历史上对沙摩柯性子粗犷、狂妄的评价在忽悠人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秦旭无从可知,眼下的事实却是,只是在见了秦旭说了几句话之后,一开始还一副狂妄姿态的沙摩柯,并没同秦旭多说几句话,甚至也还没等秦旭摆开车马、亮明兵器,就急急开溜到大部队求安慰去了,而且临走竟然还不忘拿乌梅说事。这是历史上的荆南武陵蛮王太过精明,知dào

趋利避害,还是秦某人也拥有了传说中“王霸之气”?使得准bèi

好的阵仗没有亮出来不说,乌梅竟然主动开口想要借兵给秦旭击退来犯的刘表军蔡中所部。

这兵可不是那么好借的。乌梅此时的用意,秦旭自然明白。因为之前新都宗部收拢他部败兵的小动作,肯定是会引起吕布军江东方面的警觉。而前番因为吕布之事,而使得秦旭未曾同乌鳢谈妥,便急匆匆回转青州之事,也给两家之间的信任度上,留下了大大的隐患。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豫章需不需yào

这数千山越蛮兵的问题了,而是倘若秦旭不借,两家的关系中的裂痕恐怕会愈发加剧,疑心生暗鬼,就算是秦旭将自己同郭嘉的密谋全盘说出来,恐怕听到乌家父女耳中都会成为托词。但若是借了兵的话,且不说本来秦旭同郭嘉针对豫章之事就留了充足的后手,那些盯着江东的有心人又不是傻子,算计江东世家之事没准就会因为表现了两家之间的“合zuò

关系”而泡了汤,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选择。可看着乌梅同已经转过弯来的乌鳢等待秦旭回话时略显紧张的目光,秦旭当真是有些头疼了。

“主公,那武陵蛮子匆匆上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带着十余人骑快马匆匆离去了!”正在秦旭暗思对策,既能不伤乌家父女此时的“玻璃心”,又能不破坏既定的计划时,出去“监视”沙摩柯离开的甘宁回帐禀报说道,在说完沙摩柯的情况之后,本是因为新进而处处皆是颇为谨慎的甘宁,竟然看了乌梅一眼,鬼使神差的又多说了一句:“主公大可放心,末将看那沙摩柯也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倘其再敢多说怪话,末将必将替主公将这厮砸成肉泥!”

“兴霸!……”当着乌鳢乌梅父女俩能说这话么?秦旭只觉的甘宁多么豪爽大气之人,竟然也被先登营那帮整日精力无处发泄的兵士门给带坏了,刚要出言对乌氏父女说两句告罪的话,却突然懵然一怔,再看向乌梅因为刚刚甘宁之语霞飞双颊的精致面容,心中陡然一动,面朝东北方向,心中默默做了几个长揖,脸上却是涌出一片至诚之色,突然对乌鳢长揖一礼,拱手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七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七)

当年遗恨叹昭君,玉貌冰肌染胡尘,边塞未安嫔侮虏,朝廷何事拜功臣!和亲!算的上是有汉一朝的一大特色了。秦旭也在当初自家宝贝闺女的亲事上,用后世朱明皇家的祖训“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称臣”来暗讽过吕布和曹昂,但此刻,事情已经错综复杂纠结成一团似无可解,秦旭忽然发xiàn

,要想快速解决江东事而不被有心人察觉的话,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往大了说,为了江东,说不得此番要“背叛”一下自己的原则了。

“秦使君,请恕老朽耳聋眼花,你刚说什么?”说实话,有些话并不是秦旭第一次说,哪怕是对上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对上海内大儒的蔡邕,秦旭都能说的腰杆挺直、义正言辞,丝毫不带打哏。可偏偏遇上这南疆僻壤,山越蛮人中一个部落首领,而且还是个不久前才刚刚在自己面前小心奉承的干巴老头,秦旭竟然破天荒的口齿不清起来,虽然执礼甚恭,但声音却是既小且急,几乎就是嘟囔了一声而已,让慌忙躲开秦旭长揖的乌鳢一时情急之下,还真就没有听的太清楚秦旭在说什么。

“这个……咳咳……”念头如同心血来潮,说过一遍之后,刚刚的勇气,便已经是过去式。或许也是不忍在乌梅这个虽然表面上娇憨单纯,而且有点拜金,实jì

上真实用意不得所知,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自己的山越少女身上使计,秦旭话想要再重复一遍的话刚说到一半。倒是自己卡壳了。

“爹爹你不用问了。之前是女儿思虑的太过简单了,此番借不借兵之事,皆听秦使君吩咐便是了。”正在秦旭感到就算是在面对曹操、袁绍这等历史名人时也没有如此这般手足无措、不知所云之时。反倒是乌梅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开口替秦旭解了围。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经lì

了秦旭借道,新都宗部大长老及蛮度叛乱,又被沙摩柯诱动了心思,最终见沙摩柯在秦旭面前灰溜溜的离开,乌鳢虽然当了数十年的蛮王,但只觉这几十年的经lì

似乎也不如这区区数月间跌宕起伏。特别是在刚刚秦旭同沙摩柯交锋时,让年已近古稀之年的乌鳢,着实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在动了这几番心思耗尽了心血犹不可为之后,却是生出了求安稳的心思,虽然当真没有听清楚秦旭刚刚在说什么,竟然会给他这个说是山越蛮王。但其实就是一个异族土著头头的老头施以大礼。弄得满头雾水,但此刻听乌梅开口,却是让乌鳢毫不犹豫的便点头答yīng

了下来。

“多谢乌梅姑娘你大义相助,解了秦某两难之急!你放心,小青还能吐舌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看的出来,乌鳢的确是年纪到了,乍一放松心神下来。整个人明显又老了一圈,被随行的山越蛮兵扶着随甘宁下去休息。而乌梅却是仿佛十分自然的留了下来,手里把玩着刚刚差点就被沙摩柯生生捏出蛇胆来的小青蛇,眼神涣散的盯在一处,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之前还满当当的军帐这乍一空下来,秦旭也颇有几分尴尬之意,不过一开始坚持借兵以示诚意的乌梅能及时改口,没有让自己再将那脱口就有些后悔的话说清楚,就忽然转变了立场,这个情秦旭觉得自己必须得领,见乌梅此刻的状态,秦旭还道是乌梅伤心沙摩柯下手太重,伤了爱宠,但自己并不懂如何饲养这等凶物,只能轻咳一声,干笑着对乌梅说道。

“我听见了!”乌梅却也好像刚刚乌鳢那般没有听到秦旭所言一般,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了一句。

“啥?”秦旭心中陡然一震。涌出些不太好的预感来。只希望乌梅不是在说刚刚自己刚到嘴边就有些后悔,奈何自己“溜达”出来的模糊不清的话语,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反悔了?”乌梅此刻哪里有半分之前娇憨的神色,哪怕是当初在先登护卫面前大声质问秦旭是不是“睡”了她想不负责任时,也没有如今这般郑重的脸色,而且其中似乎还掺杂着几分讥讽。

“反悔……反悔什么?”是了,是了!刚刚甘宁进来禀报沙摩柯行踪时,乌梅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虽然自己话语轻声且朦胧,但凭借乌梅十步之内能听到“小青”游走确定方位的耳功,想要听到些秦旭并不太希望她听到的话,似乎并不是什么难处。也就是说,秦旭刚刚一时心血来潮,却有很快就后悔的那句类似于向乌鳢求纳乌梅的话,一丝不漏的已经被乌梅听到了耳中,这才让乌梅放qì

本是一心为宗族着想,想要用新都宗部出兵来将山越绑在秦旭战车上的想法,转而帮秦旭说服了自家老爹乌鳢?秦旭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懵了。

“你很好!不愧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了汉人大官!原本听爹爹说汉人大官未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对出尔反尔之事做的很是顺手,本以为你是少年英雄,与他们不同,没想到也是一丘之貉!”很显然,秦旭的反问,让乌梅坐实了自己的想法,看向秦旭的目光中满满的凄冷笑意,像是没想到秦旭竟然真的会前脚目的达成,后脚就立马“反悔”,看着秦旭瞠目结舌闭口不言的模样,乌梅胡乱将小青往衣袖里一塞,猛然站起,背对着秦旭,冷冷说道:“不过你放心吧!我们山越人,当然,在你们眼中就是不知礼的蛮人,说出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就算如今是中了你的计,才答yīng

不出兵,不和你们汉人军队太多纠缠,但我们一定会谨守诺言的!”

“打住!”好嘛,本来秦旭就被乌梅那四个字“我听见了”震得头皮发麻。不知dào

这个仿佛双面人一般,也不知dào

山越娇憨少女和新都宗部大祭司哪种才是乌梅的真实性格,正在斟酌言辞间。却冷不丁听心生误会的乌梅嘟嘟嘟嘟一大串,越来越不像话的话说了出来,若是再说下去,听乌梅那话音,没准秦旭就成了当代陈世美的典范了。

“哼!”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习惯使然,乌梅在秦旭出声之后,果然就止住了还要“批.斗”秦某人的话语。只是还是背转着身子,娇小的肩膀轻轻颤抖着,似乎在强忍着情绪。

“乌梅姑娘。咱能不能冷静冷静再说话?”乌梅这是非暴力不合zuò

的态度,仿佛认定了身为大汉九卿、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这一连串常人难以企及的官职的所有者秦某人,就是那“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代名词似的,根本连个正脸都懒得给秦旭。这让秦旭苦笑之余。口吻听上去也严厉起来。

“秦使君好大的威风啊!”背对着秦旭的乌梅拿袖子抹了一下脸。似乎情绪激动非常,话语声却是嘶哑中带着冷冰冰的让人觉的心疼,道:“怎么?小女子是说错了?还是说的太对了?”

“我去……”一贯以毒舌著称,曾经让曹操也被驳的想要吐血的秦某人,连后世的口头禅都蹦了出来!这回算是报应来了么,还能不能让咱也说句话啊!每次刚开口就被这丫头给顶回去。孔夫子说的对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简直就是至理名言!也活该自己也不知是顺理成章还是心血来潮。情急之下一时起了念头,却事到临头想起家中诸位娇妻。现代人的愧疚心理一时占据了上风,使得话到嘴边便想要后悔,可语出如风,只能尽量含混一些企图蒙混过关,谁料还没容得他秦某人想出个话头牵强解释一下,竟然会被乌梅一字不落的给听了个明白,还立马便有了投桃报李的安排,可最终等秦旭“落实”的时候,脑子还没来得及同突变的反应跟上拍儿的秦某人却打了哏,误会就来了!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么!秦旭现在终于有些能理解之前那些被自己气的吐血,有话说不出,思维对不上号的人是个什么感受了,明显就是现在这种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憋闷么!

“怎么!秦使君无话可说了么?”乌梅显然情绪愈发激动了,刚刚话语中还仅存的一点情感波动,已是完全被冷冰冰的话语所代替。

“丫头!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之前你说的这些话,只当你在帮秦某挑zhàn

极限了!”眼见着乌梅话说完之后,竟是不再听秦旭的招呼,挪步就要向帐外走去,秦旭也是火气陡然而起。自来到汉末之后,虽然也曾无数次九死一生,也曾面对过不少史书留名的难缠人物,可现在秦旭现在只觉的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乌梅这轻飘飘几句话来的分量重,这等身背莫须有的滋味,让秦旭现在胸中如同闷了块火炭一般。眼看乌梅已经走到了帐门,当即起身一把抓住乌梅的衣袖,难得霸气侧漏的直接将人拽了回来。

“啊!”毫无准bèi

的乌梅,不管是心思再怎么变幻莫测,策略执行再怎么果决,也不过就是个十六七的少女罢了,被秦旭这突然间的爆fā

倒拽了回来,整个人跌在秦某人怀中,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丫头!收起你那些胡思乱想的心思,给某听好了!”秦旭皱着眉头,难得让冲动控zhì

了一回行动,同惶惶然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带着下意识惊恐的眼神看向秦旭的乌梅,面部相隔绝对不会超过一横掌的距离,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道:“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对其他人多言生事!回去老老实实洗白白,待江东平定之后,某自会来见你!明白了么?”

“啊?你……你说的这些……这些是什么意思?”秦旭难得侧漏的霸气,看样子确实是吓坏了乌梅,至少秦旭都能感觉到乌梅在怀中身子的颤抖了,不过秦旭本以为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话终于说出口,乌梅好歹也该投桃报李的给个准信吧?但孰料乌梅却露出一副绝非秦旭所有想象中的惊惧表情,带着几分懦懦的说道:“你,你若是不肯举荐我父为官也就罢了,我不逼你也就是了,怎么……怎么说这些话?”

“啥?!”这回却是轮到秦某人傻眼了!回头想想自己之前的动作,以及语焉不清的话语中,似乎、好像、大概有那么几句,或许真是略微提了类似要纳了乌梅之后,让乌鳢放心配合未来派来的江东官员,一同安抚山越生蛮的事情。难不成前面自己说的的确是太过模糊,乌梅听到的只是后面几句?只是因为自己在她做出了一番“诚意”之后,没有再对乌鳢做出应有承诺,才使得境况失控?

秦旭没有注意到乌梅仿若羞愤挣脱开秦旭的怀抱,将头扭到一边的绯红的脸上,咬着的唇边,露出的狡黠的笑意,只觉得因为刚刚那一抱,这事可真是糗大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八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八)

豫章城外的战事,并没有因为秦旭区区两百余人的离开而有所变化。蔡中依旧是中规中举的对豫章城围三阙一的战术,攻势并不猛烈,似乎还真就有种仗着绝对优势的兵力和通畅不易被夺的补给线,想要将江东兵士困死在这孤城中的打算。

不过有郭嘉这等不世出的鬼才坐镇豫章,也是该着蔡中郁闷,数日来的攻城没有任何实jì

的便宜到手不说,单从两方面的伤亡数字来看,在付出了近五百人的性命之后,却甚至连豫章城新近才抢修的瓮城都没有攻下。虽然这近五百人的战损,放在四万大军当中,实在是代表不了什么,没奈何之下,为了不过分扩大伤亡,每每只好鸣金收兵。而到了夜间,蔡中大军几乎环绕豫章城的军营中,总会不时响起锣鼓喧天的声响,就如同当日秦旭一行人突围出去时一般。每每让蔡中所部兵士精神疲惫之极。本来蔡中是极想下令军士不必理会,却也是担心十假当中,忽有一真,也试着用过换班作息的法子,可收效实在太小。四万大军的调剂,轮值,并不是区区一句话就可以完成的,整来整去,每夜依旧要受城中兵士的骚扰不说,因为晚上休息不好,不管是士气还是兵卒的体力,在白日照例的攻城战事中,直接就体现了出来。找这么下去的话,也得亏军粮军资运输及时,否则的话,还不知dào

要出什么乱子。对于此番之事,蔡中也知dào

。这九成九是城中人的疲兵之计,可也没甚好的法子,而且就算是有麾下兵将及武陵太守金旋都建议是不是寻机先战。不必再等候刘表的军令,或者干脆后退二十里,留出足够的警戒空间来,可惜却都被蔡中没有给丝毫理由的否了。

人言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会是你的敌人。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金旋搞不懂蔡中究竟在干什么,拿自家兵势弟兄的性命开玩笑么?但蔡中的打算,却是没有逃得出秦旭同郭嘉的眼睛。早在秦旭离城之前。就确信有大局眼光的郭嘉坐镇豫章,必然不会有失。而秦旭的信心,除了历史上郭嘉的偌大名声之外。根据却是来源于前番因为黄祖之事,而被生擒过来的刘表水军中中级军官的只言片语中所言及的,蔡中这位蔡家从子,深得大兄蔡瑁的器重。为人也极为小心。此番在统领了刘表军中将近一半的兵力来攻略豫章后,依着蔡中的性格,必然会有明哲保身的手段。果然,联系到后来得到的消息,蔡中竟然连晚上扎营之事都要详细的向刘表书信禀告,在得到下一步的远成指示之前,根本就宁可歇兵休战,也绝不抗命而行。

蔡中的这副小心带兵的秉性。目的不言而明。就是在怕刘表的猜忌。蔡家同刘表是姻亲,因而对刘表的秉性了解的极为透彻。这位虽然名为君子,匹马平荆州,文武全才,位列荆襄八骏,此番又想问鼎那至尊之位的汉室宗亲,可却实打实的不是个心胸宽阔的性子,因而蔡中也绝对不可能像是金旋所谏言的那般,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战机。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名头,蔡中扛不起来,也就导致了在蔡中的约束之下,此番近四万大军绝不可能会有过激的举动。否则,若是让刘表误会,已同刘表休戚相关的蔡家上下可皆是吃罪不起。

“主公,你看这个!”秦旭才刚刚回到豫章城中不久,牵招便行踪神mì

的来至于秦旭寝卧之中,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纸卷,神色颇有些激动的说道:“这是从丹阳郡辗转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本来兴大军三万引兵来犯的刘表,行至半途,不知什么原因,却是又折返了回去。而据臧霸将军探马得知,刘表军在折返时,甚至是连辎重都撇下不少,形色极其匆忙。这……”

“这消息可否属实?”本来因为连日的奔波,又同沙摩柯、乌鳢等人斗智斗法,已经是十分疲惫的秦某人,在乍听这消息之后,整个人登时来了精神。

“主公放心,末将验看过花押,的确是臧将军手迹无疑!”牵招并不知dào

秦旭内心中的想法,还道是秦旭因为丹阳可免刘表兵祸而高兴,最起码对于豫章的压力也会小一些。也是十分高兴的说道:“依末将看来八成是刘表那逆贼治所出了什么问题,要不就是曹操看那老贼同我军打得热闹,从背后偷袭了也说不定。总之不管怎么说吧,估计这个消息不久肯定也会被现下在豫章城外的贼兵知悉,这么一来,豫章城之危,八成就会兵不血刃的解除了!”

“不仅仅这些!”牵招的目光只盯在了丹阳同豫章两地,或许两地兵祸消泯,就足以令他欢喜,可秦旭想要得到的,却可不是仅仅只有这些,见牵招侯在一旁听令,略一沉吟,说道:“传令下去!弟兄们被困在这龟壳中的时间也够久了!这回也该活动活动了!”

“主公三思!”听秦旭的意思,竟然有想要去惹乎惹乎城外四倍于己军的蔡中所部的念头,牵招心中一惊,就算是刘表大军生出异状,可蔡中所部兵力还是足有四万,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攻破豫章城,一来是因为蔡中的攻略步伐太过求稳,太过计较兵士的伤亡,没有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对豫章城呈压倒性的优势。可就算如此,秦旭想要袭营的话,必然不会将城中一万兵马全部带走,能带出去三两千,已经是在保证豫章城不被人所称的前提下,最大的兵力了。可若只是三两千兵马的话,虽然无论是先登营还是新募的兵士,皆是悍不畏死之辈,但以一比二十的差距,就算是袭营成功,对于己军也绝对是个极大的伤亡,虽然极信秦旭既然说出,必然已经是有了万全之策,但不用想也是极冒险,牵招心里是一点底都么有,见秦旭兴致勃勃,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即便是刘表大军有异状,而且蔡中所部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但毕竟是三万大军外加近一万蛮兵,我等若是派去的人少了,或许就算是计成,对于现下我军守兵来说,也是元气大失,主公不得不防啊!”

“唔?!”牵招话说完,陡然发xiàn

秦旭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忙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没见有什么异状,正待要继xù

劝下去,却只听秦旭笑出了声来,说道:“行啊!你同秦某也算是相识于微末,当日无名山谷约为兄弟,你就在现场,你告sù

我,彼时曹操四万大军,三路夹攻,将我等困在了孤丘之上,远无援兵,近有强敌,随时都有被踏成肉酱的危险,那时,你怕了没有?”

“末将自然是怕的!”牵招讪笑了一阵,正色说道:“只是当时那种情况,末将并无其他选择,只能领着手下弟兄,随主公死战!万幸主公得天庇佑,天降神雷以助,所以我等才幸而脱难,这事末将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那就是了!”秦旭示意牵招坐下,笑着问牵招说道:“那你说当时我等面临的是四万大军,现在外面也有四万大军!当时我等手下,连同彼时新附的两千泰山贼外,总共也只有两千余人,可最终的结果呢?!连曹操这等英雄自无名山谷之战后,再也不敢小觑我军!我等如今坐拥豫章城池,手中有了一万精兵,难不成还要怕了其才尚不如曹操百分之一的无名之辈?我知dào

你的顾虑,就不要多言了,秦某只问你,若是我执意只率先登营这近千兵士,出城好好教xùn

一下蔡中这贼厮,你这先登营副统领,敢不敢随某同去!”

“主公不必说了!”见秦旭玩真的,牵招脸上纠结之色一闪而过,便被坚定的神色所代替,当即脸色一凝,单膝跪地在秦旭面前郑重其事的行了个全礼,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主公主意已定,末将何惜再随主公去让那蔡中小儿好生看看先登营的威力!”

“哈,主公好生偏向!莫非只有牵招这厮是主公麾下将领,麹某就要被主公舍在事外么!”秦旭正待扶目光决绝的牵招起身,麹义却是站在门口,语气中颇带不平的接口说道。原来麹义在见牵招急匆匆来见秦旭,就知dào

恐怕要出大事,便紧随其后而来,刚刚见秦旭在说话,为免失礼,并没有及时现身,待听秦旭竟然有要夜袭蔡中军营的打算,当下忍不住也出声应和说道。

“好!老麹来了,也就不必再让牵招去通知你了!拿我手令,命兵士抓紧歇息用饭,一个时辰之后,先登营全员集合,咱们去拜会拜会蔡中这厮!”秦旭嘴角含笑,说道:“趁这段时间我去同奉孝合计合计,要说若是空得了数万大军的俘虏,如何消化,也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啊!真是头疼!”

“诺!”麹义同牵招面面相觑,虽然不知dào

秦旭这满满的信心究竟是从何而来,但自认识秦旭之后,就没有见过秦旭办过没有把握的事情,虽然对这次的行动,两人其实内心深处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见秦旭如此信心满满,也是应和一声,便下去整军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九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二九)

豫章城外,蔡中军营当中。虽已近亥时,主军帐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原本早早就该安排了夜间防务,此时已该休息的蔡中,却是瞠着熬红的眼睛,盯着帐中诸人,眉头紧锁之中带着浓浓的焦急之色。

“将军,这消息属实么?莫不是对方故yì

散播的消息,就如之前有消息说黄祖将军此刻也在豫章城中一般,乃是意图乱我军心之举?”金旋看着在上座焦急不安,不似武将,倒像是个年轻酸儒的蔡中,干笑一声,说道。身为武陵太守的金旋是个矮胖子,在荆南奉行同武陵蛮交好之策,使得荆南四郡,特别是武陵郡,数年无甚大的战事,金旋这官做的也是极为滋润。同蔡中不同,金旋并不是刘表一系的死党,确切的说,他同刘表之间只是单纯的上下级从属关系,是直接被当初的汉灵帝任命坐镇荆南的官员,颇有种听调不听宣的意味。因而此番出兵,对蔡中这种说好听点叫做稳扎稳打,说不好听就叫贻误军机的打法,刘表军中将领颇有微词,反倒是金旋和被金旋请来的武陵蛮沙摩柯最为沉稳。此刻虽然蔡中急的满头大汗,但金旋却还能沉得住气的原因。

“故yì

散播消息?”蔡中登时一懵,脸上刚要升起几分宽慰之色,旋即便又沉了下去,苦着脸摇了摇头,说道:“金太守不必安慰蔡某。这次这消息乃是某派去同主公联络的六百里轻骑探马带回来的消息,是决计不会错的。再说,又有主公催促我军尽快结束战事的亲笔花押,这可是某来前同主公约好的秘押。旁人不可能模仿的了去,故而这消息必然是真。江陵、襄阳接连遇大部贼兵袭击之事,怕是确有其事啊!”

“那蔡将军之意我等接下来要如何应对?”金旋面色不该,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问蔡中说道:“使君此番传信将军,可曾有具体指示么?”

“唉!关键就是主公没有任何详细的指示,像是匆忙中只写了一句要蔡某尽快结束战事。便没有了下文,究竟是何用意,某却是有些琢磨不透了!”蔡中环视了帐中连同金旋、沙摩柯之内的本军主要将领。颇有些挠头的说道:“这尽快结束战事,是说让我等尽快攻下豫章,同黄祖那厮的兵力一起,夹击丹阳郡?亦或是令我等原路回转。撤回荆南境内?回援襄阳?这……这说的模棱两可的。可真真让人猜不透啊!这样吧,金太守是荆南老臣,不知有何策教晚辈?”

“那蔡将军是属意我等明日尽起三军,强攻下豫章县城?还是今夜开始就着手收拾行囊,灰溜溜的折返回荆南呢?”蔡中的话中难以掩饰的不决之态,让好脾气的金旋也觉得有些气闷,眼前这位三军主将,莫不是还要如同前段时日那般。非得得了刘表的确切指令之后,才敢有所动作?刘表的话稍一说不明白。这位年纪轻轻的蔡家子弟,就完全麻爪了?平日里金旋还不觉得,反正前去豫章城中规中矩的攻城送死的皆是蔡中所部,荆南郡兵和借来的山越蛮兵从不参与,不会伤及他金旋属兵的元气。倒是可以让这位明显看来就是来拿豫章郡刷名望、战功的蔡中自己玩自己便是。豫章城中满打满算不过一万两千余的兵力,别说是手头有四万大军,即便是减半,金旋也有把握在不大损自己实力的前提下,全身而退,因而对蔡中之前的路子丝毫不加指摘。可现在,就因为一封刘表语焉不详的来函,就让蔡中傻了眼,问计于自己这些人,明显就是他自己想不通刘表的真实用意,怕理会错了被刘表责罚,而找自己等人顶缸!好嘛,若是猜对了,这功劳自然是“朝中有人”的蔡中全领,若是万一猜不对,顶桩的会是谁?而且之前两军合兵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什么都以刘表的长线指挥行动,这回没辙了,需yào

人顶缸了,竟然自居晚辈起来?还要不要点脸了?想到这里,金旋心中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我?我倒是觉得主公之言,似乎是想要我们攻下豫章郡,毕竟若是此时撤兵,那可是行百里而半九十,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废了。”蔡中似乎并没有听出金旋问话当中的不悦之意,倒还真细细思量了片刻,说道:“可这消息中说,似乎有一股人数极多,且有极强战力的贼人,趁着主公的目光全部盯在了江东之时,竟然强行攻袭了江陵郡,并且剑锋直指本营襄阳。守襄阳的文聘将军手下可仅仅只有区区三千守兵,还要防备曹操和宛城诸贼,主公这才又将带出来的三万兵士匆匆带回。因而若是此番消息中主公的意思恐怕也是在担心突袭的贼军既然能在极快的时间内攻破本是该由黄祖那厮镇守的江陵重镇,会不会……会不会……啊呀!坏了!怎么忘了此处!”

“蔡将军想到了何处?莫非是……庐江!?”虽然蔡中行事有些谨慎过头,甚至还有些婆妈,但对于能让刘表“放心”将全军半数交至手中的蔡中,其实也真是有两把刷子的。之前只不过因为刘表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究竟是什么意思,搞得头脑混乱,但被金旋这么一提醒,登时有些明白了刘表担忧的真zhèng

用意在哪里。

“不错!”蔡中猛的一拍案几,虽然理会到了刘表的真实用意,但却没有让蔡中有丝毫的兴奋之色表现出来,脸上甚至也因为着急而渗出了大颗的汗珠,说道:“庐江本是扬州所属,只是当初吕布军平江东时,被黄祖那厮趁机所夺,又加派了重兵把守,才没有让彼时已是力疲的吕布军一鼓作气拿下。本来平稳了这大半年,虽然有在丹阳郡驻守的臧霸贼子,时常挑衅,可却也是畏惧我军雄兵,轻易不敢造次。但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说有小道消息说黄祖将军被人所擒,但这必然只是乱我军心的谣言罢了。想那黄祖也算是一员骁将,当初连孙坚都死在了此人手中,眼下有一万水军和十艘斗舰在手,就凭江东这些贼子,如何会当真得了手去?而且黄祖奉命所攻略的丹阳郡那边,不也是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么,如此可见,必然是……”金旋听了蔡中所言,也意识到了此中的危险,脸上原本带着的轻笑,也渐渐被凝重所代替。语气中虽然犹自带着不太相信的意思,可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底气十足了!

“可……可若那消息是真的呢?”蔡中终归是被刘表和蔡瑁看重的人物,这思路一顺下来,越想越是自觉十分有道理,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见金旋说着说着语气中的强势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小,脸上不由得涌出一丝苦笑来,说道:“若是黄祖那厮当真被人擒了,却被藏起来密而不发,丹阳郡外的那些我军士兵,是被人吓住不敢轻动;又有豫章城中诸人拖住我军。可这偏偏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重点是这些所有的行动,若皆是意在拖住我军攻势,其目的,就是为那支直到现在为止,其兵力多寡,来自何方皆不为我等所直的贼兵攻略襄阳作掩护的话……”

“唔!蔡将军可能想的多了!”眼见着因为蔡中所言,帐中其他刘表军中级将领的脸色都随之而变,隐隐有慌乱之色了,金旋好歹也是名义上刘表军的从属,赶忙出言安慰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倘若真的有,那谋划出这等策略之人,已经无限接近鬼神之智了,又岂是这世上当真会出现的人物?依某看,使君既然给将军你有信函钧命,不管用意当真如何,我等皆要有所动作才是。至于对方究竟用意为何,但看主公还能有空闲给蔡将军你回信,足可见主公对于此事的把控岂是还是有所余地的。蔡将军放心,你想,若是当真如今局势有变的话,那豫章城中,无论是那徐州刺史秦旭,还是那郭嘉,可皆是智计超绝之辈,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动静?什么动静?”金旋的话其实安抚的意味居多,用意就是不管事情究竟如何,他蔡中这个军势主帅也绝对不可轻乱。蔡中明白金旋所言用意,而且听金旋说话当中虽然乍听之下,似乎有不少牵强之处,但细细想来,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最后听到金旋所言若是此消息果然是自己所料想的最坏的结果的话,豫章城中必然会有所动静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里焦头烂额,却又同对方有什么关系,开口问道。

“蔡将军你想,若是那消息属实,这一切皆是有人谋划好的话,豫章城中必然……啊呀不好!”金旋是怕这数日来已经同自己所在这四万大军形成了日不死战,夜只袭扰“默契”的豫章城中敌军,倘若是真如蔡中所言那般是有所图谋的话,必然不会在得了刘表回军的消息后没有动作的,可正待金旋要对已经是心神大乱的蔡中解释其中关窍之时,冷不防突然听到了几声恍若雷霆的炮响,紧接着便是一阵阵不同于以往夜间“节目”的密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三十)

军帐外突然响起的喊杀声,让一众人乍然而惊。只看案几之上,酒觞中的水波轻颤的纹动,有经验之人几乎马上就可以推算出,来者必然是至少不下千人的骑兵,而且是已经进入了冲锋的状态。

若是白日布阵的情况下。说实话仅千余的兵马,就算是突袭,帐中人也不会太过担心。在准bèi

充分的情况下,至少每人都有数种方法可以在骑兵未与接阵之前,便将威胁消泯于无形。毕竟北人善骑,南人善舟之说绝非空穴来风,虽然豫章郡外地势也算平坦,但可供马匹长途冲锋以发挥最大杀伤力的先决条件,单单地形一项,就已是远远不如中原诸地的。也就是说,在人数占据绝对上峰,而对方骑兵优势被无限削弱的情况下,除非是傻子,鬼才会在江东之地除了长途跋涉用以代步之外,用骑兵冲阵的战法用于战事之上。贸然强用之的话,那纯粹就和找死无疑!

可若是条件限定于夜袭的话,就当另行别论了。近一个月来,蔡中大军同豫章守军之间攻防“默契”的达成以及对夜间动作的惯性免疫。使得蔡中每日费心布置下的轮值防御体系,和预期中的差距不可谓不大,只是侥幸于豫章城中可用兵士不过一万两千余人,料定对方绝不会轻易有所妄动,而使后方不稳,贸然行险致使有城池难保之危,才让蔡中即便是有心整治,也因为不欲背上个过分插手军务的名头。而在几次担心之事并未发生,选择了沉默。可现在,对方真来了。

对于豫章城中兵力的配备。在蔡中所部近四万围城大军中,并不是太难探查的事情。九千余来援守城的丹阳兵步兵守城,一千吴郡新兵协防,一千秦旭的先登营卫队,常备马匹据查大概在两千到三千左右。而能成建制形成攻势的,也就是今晚“来访”之人是谁,就不难判断了。

“敌袭!敌袭!”就在帐中人因这突发情况而下意识有一瞬间怔懵的同时。军帐外突然爆fā

出来的更加噪杂的嘶喊、呼号甚至惨叫的声音,使得场面愈发混乱了起来,乃至于前营这种骚乱的趋势。如同传染后散播的瘟疫,竟极快的向着本军将近二十里的联营蔓延开来。最坏的局面眼看已是不可遏制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听着帐外愈来愈响、几乎要波及本军全营的喊杀声,知dào

自己这回摊上大事儿的蔡中,突然发觉自己连站起来的力qì

似乎也被抽干了。只能求助似的看着帐中同样惶急欲去整顿本部兵士的诸将。急声问道。野战中最怕夜袭,往往会受到难以估量的损失。倘若是再有一方对敌经验不足的话,很容易会被来敌挑动营啸之危,昏暗中不辨敌我,从而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得全军自乱,端的凶险无比。而且夜袭之事,不仅仅只是被劫营的承动方要面临兵心生乱之危。发动方若是准bèi

不足的话,更是极有可能在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全军覆没。因而此事虽说起来容易的紧,但当真用时,却是不得不慎之又慎。蔡中说到底虽然也有两把刷子,但此行却不过是被蔡瑁举荐,前来豫章镀金增加资历的,正面对战尚可中规中矩按兵书行事,一遭遇这突发状况,还是在兵士早就因为连续十数日的常规“骚扰”而防备心大减的情况下,要让蔡中短时间拿出个章程来,也的确为难了。

“哼!”正当蔡中无计,金旋踌躇,众将惶惶然不知所措之际,一声本是极轻的冷哼突然自军帐角落中传来,在这焦灼的气氛中,倍显突兀。

“是谁?!”或许面对豫章来兵,蔡中同帐中诸将惶急之下,失了分寸。可在军帐之中,却全是此番攻略豫章的军中主将,那么这一声冷哼所要表明的意味,可就显得对诸人不那么友好了。蔡中本就有些六神无主,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这同印象中决然不同的夜袭的脸色,登时由白转黑,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几乎是怒吼着喊道。

“豫章城中,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兵马!就算是倾城而动,也不尚不及我等大军半数。就算是夤夜而来,趁我军不备而有所动作,也不过是逞一时运气而已!虽说乱势将成,四万人的安抚绝不好做,但若是只要在座诸位能约束住自家部曲,又有何难?某并不知兵书,可也知dào

外面之所以这般喧哗,很大程度上是兵不寻将所致,只要诸位露露面,区区数千来兵,就算是我等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消灭了!又何必在此作妇人啼哭之态?”坐在军帐角落,唯一到目前只说了这番话的沙摩柯,看向军帐中诸将的各色形态,语气中也说不好是嘲讽还是献计。

“你!你这蛮子有甚见解?将军还没有说话,哪里会有你说话的份儿?”见说话的人竟然会是这个虽然手下有占此番军势兵力四分之一强的武陵蛮沙摩柯,帐中诸将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kàn

了。在座诸位且不说能力大小如何,但既然能被刘表派到军中统领各自部曲,就没有傻子,深知沙摩柯此言虽然毫不客气,但其实说的却是最有道理。只可惜沙摩柯若是本部同僚也就罢了,却偏偏是从这个虽然平日里表面上保持了同等对待,私下里却同这个从不与人为善的武陵蛮子。这可就让刘表军诸将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哼!某知dào

你们这帮汉人心中所想!不必说这些场面话来撑脸面!”沙摩柯可不是一般的蛮人,有些话就算是话中有话,沙摩柯也是能够听出别样意味的,耳听得帐外喊杀声、混乱杂音越来越近,轻扫了帐中脸色发白的诸将一眼,并不搭腔,而是拱手对金旋说道:“金太守,要说你们和吕布军之间的厮杀,是胜是败,其实同某皆无任何利害关系。某只是你请来吃粮助战的!可不是来受气的!这么着吧,别人某就不问了。就问金太守你,眼下这种状况,贵军要不要某等寨兵襄助?若是我等出兵,又能给某等什么好处吧!”

“这……”沙摩柯的话金旋明白的很。原本沙摩柯来助战,就是金旋拿同武陵蛮交换的日常用品交yì

量的增减为由,劝动沙摩柯出兵相助,可实jì

上金旋其实并没有给沙摩柯实jì

上的任何承诺。之前沙摩柯不知dào

在考lǜ

什么,竟然答yīng

了,这做派几番让金旋认为蛮子就是蛮子,好骗。可现在有事临头,沙摩柯才旁敲侧击的说出这番话来,却是在借机划清界限了!只是金旋毕竟也仅仅是武陵太守,又是当年灵帝任命的官员,并非刘表嫡系,若是平日间或许随便提高一些交yì

量,也就能将沙摩柯糊弄过去,以前常常如此。可现在,沙摩柯找准了时机,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可就不是金旋可以做主的了。

“沙摩柯将军不必担心!我家主公刘使君,向来爱慕英雄!如今又有大志于天下,绝不会让将军白白帮忙的!”说来蔡中对沙摩柯其实并不相熟。就算是知dào

此番有蛮兵相助,也基本上都是金旋在中间斡旋,甚至可以说蔡中同沙摩柯这此番蛮兵主将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以刘表军麾下此番出兵主帅而自傲的蔡中,若不是也想到此番军中生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的上弹压住将起乱势的兵力,算来算去可能也只有沙摩柯手下这只驻扎相对偏远的蛮兵了。在沙摩柯似乎有要趁机坐地起价的话语说完,得了金旋几乎要将眼皮眨抽筋的暗示的蔡中,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哼!不须将军如此这般!”沙摩柯并没有被蔡中这番假的不能再假的礼贤下士的口吻所惑,扫了一眼帐中兀自被自己的态度,弄得火气直冒的刘表军诸将,随便的冲蔡中拱了拱手,说道:“某既然受了金太守之约,此番来助将军,就必然会有所作为!我等武陵人向来说一不二,绝不会同你们汉人那般表里不一。只是,某希望,此番若是侥幸得胜,请蔡中将军帮忙引见一下刘使君,如何!?”

“啊!?如此……如此甚好!某应下了便是!”或许是根本没有想到五大三粗的沙摩柯的要求,竟然不是趁机勒索好处,反倒是仅仅提了句想见刘表?这是什么要求?武陵蛮人在荆南偌大的名头,可没有什么善茬的名声。沙摩柯费这么大力qì

,又放qì

了这么好的一个敲竹杠的机会,就只为见一见刘表,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不成?不过现在,在愈来愈近的纷乱声压迫之下,蔡中也顾不得去想沙摩柯的真实用意了。当即不迭点头说道。

“好!诸君可自去约束本部部曲,看某家去会会那秦旭!”沙摩柯面色狰狞的笑笑,转身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一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三一)

之所以要用先登营作为此番夜袭的主力,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时代军势中普遍存zài

的夜盲症问题。

在外人眼中,自打吕布军入主青州以来,有秦旭赋予糜家的制海盐策所带来的巨大的利润献金,战斗序列兵将的伙食无疑是大汉所有军势中最好的。即便是非战时的二线辅兵,日常伙食中,也有全军统一制氏配发的咸肉、干菜,至不济也有腌制的牲畜下水,而且还是强制火头兵每日两餐中必须有一顿要做这个。让很多人很难理解。

不过不管是有人非议这完全是在“败家”,还是因为为了保质而添加了大量的海盐,而导致口味欠奉这等幸福的烦恼,这条不是军规的军规,倒是因为秦旭的强制手段,和吕布对秦旭“胡闹”的放纵,倒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不知是否是很难将两者联系起来的原因。不论是吕布军兵士本身,还是为维持三州行政系统,保障吕布军后勤补给的大佬,在一边腹诽诟病无端为秦旭背了黑锅的自家主公吕温侯花钱大手大脚的同时,却是也很难理解本军战力快速平稳的提升速度,还有夜盲这一困扰诸军势的问题,似乎

在军中并不多见。要知dào

,如果没有了夜盲的制约,也就具有了夜战的能力,隐形中,战力提升何止一倍?竟是不经意间,增强了不少本军的凝聚力,这倒是意wài

之喜了。

而先登营作为吕布主政青州时便投效的枪兵,又曾经同秦旭在生死中约为兄弟。虽然因为彼时尚同袁绍势力**不明,而使得一直处在二线战斗序列,但作为秦旭施政的受益人。先登营的夜战能力,比之丹阳兵要好上很多。

不过给秦旭惊喜的,还是甘宁的锦帆众,或许和常年在大江之上讨生活,军粮多以鱼虾为主食的原因,夜盲的困扰,似乎也没有加诸身上。而此番因为考lǜ

到江东多水道。豫章又离着下邳路程不近,并没有带糜家研制的飞火流星在身上,人数自然多多益善。而且看甘宁虽然同牵招有和解的意思。但还是别着一股劲,而最能改善关系的莫过于战场上的袍泽之谊,眼下这么好的机会,秦旭自然无不答yīng

了下来。

此番秦旭用来夜袭的兵力。达到了近一千七百人。被秦旭分作了两队。也就是除了麴义坚持要带的三百人护卫秦旭之外,牵招同甘宁,正巧各领本部七百人,按照秦旭的话说,正可“公平且友好”的一较高下。

或许是这一连十数日来两军之间的“默契”,秦旭来兵虽然人噤声马嚼环,但难免也发出的声响,竟然并没有引起蔡中所部哨骑探马的注意。让一千多人的军势,有惊无险的行了近十里。直到快要接近了刘表军蔡中所部联军驻扎的大营前,才因为实在难以隐藏而暴露了行踪。可这个时候等守营的巡哨发出警报时,却无疑是已经晚了。

“贼头儿,上次在水中,你家牵招大爷一时不慎输你一筹!眼下这好机会难得,可有胆量再同某比一比么!?”面对近三十倍于己的联军兵营,牵招脸上并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多的更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先登营本就是遇强则强,被称作先登死士的强军,之前大江中的那番经lì

,就算是已经成了同袍,也让牵招视作奇耻大辱。既然不能拿自己人开刀见血,换个法子拿敌军的人头来让这帮江贼看看什么叫天下精兵也是个不错的想法。见甘宁正默不作声的同麾下一样想在新投的主家面前亮亮脸面的锦帆众布置冲锋阵型,只是因为常年操舟而对马匹不熟悉而略显笨拙,牵招嘴角微勾,笑容间颇有几分秦某人“风采”的问道。

“有何不敢!?上次咱们的赌约最终不了了之,某还自思量再寻个机会和你这厮较量一番,这却不是个好机会?倘这回你再输了,可不许再狡言拖沓!”甘宁也是个暴脾气。即便是自读诸子百家之后,性子平稳了不少。但被牵招这话一激,虽然知dào

牵招这话并无恶意,但自虑这关系到能否在军中不被轻视,也没甚好气的回道。

“咳!这是自然!”上回两人拿黄祖追兵作赌,没想到到后来竟然是那么个结局。虽然依先登劲弩之利,牵招所部先登营兵士杀伤最多,可最终却是甘宁生擒了黄祖,并且俘虏了不少刘表水军中层将校,两人皆是不服输的性子,扯皮一番也未分出个高下,心中也皆是憋着一股邪劲。言语上一锵锵,自然火气越来越大。

不知若是蔡中和刘表军中联军兵将,知dào

自己竟然成了两个在兵力上远远落后于自己的浑汉作赌的赌注,会是个什么心情。此时的甘宁、牵招两人,已是在秦旭身边麴义的一声哨炮作为信号,各率本部杀向了仓促布防的蔡中大营。

虽然是黑夜中突袭,两人性格不同,麾下兵士战力的侧重不同,战术战法自也不同。

牵招所部先登营兵士,曾经同秦旭一同见识过曹军的四万大军在营啸之后,混乱自踏的场面,因而很是忠实的执行了秦旭扰之使其自乱的军令,七百人如同狂风过境一般,一手擎着火把,一手持着直背厚刃的马刀,专挑那些正涌出乍然而惊,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刘表军兵士的营帐出手。这时节正是江南风大,豫章郡又临海,再加上蔡中本部连绵十余里的大营中,为了集中兵力攻取豫章城,前方营帐中挤聚了超过万人的机动兵士,以至于先登营这火把一点,还没怎么人为扩大,就被火借风势,几乎波及了大营前端的所有营寨。

人数过万,无边无沿。本来这次袭营竟然是实,各部曲主官又不在,就已经让夜惊的刘表军兵士军心不稳,这一把大火超乎人预料之中借势而起,就像是滚沸的油锅中偏偏又被加了一瓢水,瞬间便令原本还极力保持克制的刘表军精锐,炸开了锅。而本来还勉强有小股自发组织起来抵抗牵招所部横冲直撞的刘表军兵士,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同先登营兵士碰上,便被本军同袍慌乱中撞到,消泯于乱军当中。

“这个牵大头运气倒是一直极好!”亲眼目睹了牵招七百人冲进至少有万余人营帐驻扎之地的前营,非但没有陷入被动,反倒是搅起了这么大的动静,另有打算的甘宁也不得不红了眼狠狠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

“大哥!哦不,将军,咱们啥时候动手?总不能眼看着被那旱鸭子比下去吧!这若是被咱们的手下败将给压住的话,日后弟兄们还如何抬得起头来!”听了甘宁愤愤之语,当初曾经被麴义用过“手段”,如今已经成为甘宁亲兵的两名水贼,义愤填膺的凑过来附和说道。

“少在那说怪话!要想在军中给弟兄们挣出个前程,靠你那张嘴可是不顶用的。”甘宁笑骂了一句,看着就因为晚了一步,已经因为火势的蔓延而乱哄哄一团的蔡中军营,目光集中在了中间靠前,一顶迥异于其他兵将营帐的所在,嘴角慢慢弯起了弧度,指着说道:“军营火起,今夜袭营之事其实已经成了大半,那牵大头运气太好,赶上老天都帮他!咱们不和他们这帮疯子争这小功!弟兄们,看到中间那顶这么乱都没有受到波及的军帐没有?那里面的大鱼,才是我等的功劳所在,而且某敢放言,必不小于那牵招此功!只是弟兄们,可有胆量随某去取来么?!”

“全听将军号令!愿为将军效死!”甘宁被诱降之后,秦旭并没有按这个年代其他军势对待新附势力通常会将其部曲打散的做法,将跟着甘宁厮混了数年的锦帆贼解散,而是仍旧全数拨给甘宁统帅。这一举动的诚意,在获得了甘宁的投效之外,也使得锦帆众的凝聚力空前提高。若是放在之前,就算是再愿意跟着甘宁赴死,七百人面对四万人,说不得任何正常人都会打个哏,更何况是这群十余日前还是别人眼中的锦帆贼寇。

“好!功名既然就在眼前!弟兄们且随某前去取之!”甘宁一声暴喝,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手中奇门兵刃横江铁索在马上舞动,两端铁索头上筑上的铜铃,发出阵阵叮当的响声,同身后成锥型的七百骑锦帆众,杀入了混乱成一锅粥一般的蔡中营中,所指之处,正是蔡中所在的中军帅营!

锦帆众之前多习水战,除了偶尔的接弦而战之外,对于两军正面对冲的经验,其实不多。因此此番秦旭的本意是想让甘宁等人跟在牵招之后,为人数本就不多的先登营造势所用。可也没有料到,甘宁同牵招这据秦旭所知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人,竟然好似前世冤家一般的起了赌斗之心。而甘宁为了争口气,竟然将主意直接打到了蔡中身上。

要知dào

,虽然蔡中所部因为火势加突袭,使得军心生乱,可也毕竟是刘表军拿得出手的兵力。在反应过来之后,很快便以蔡中所在帅帐为中心,各部主官领兵弹压,呼喝后撤,以避火势,混乱渐有熄止之势。就这么直接冲阵的话,很难保证不会被“反包围”而导致功亏一篑。更何况,就在甘宁一众人凭借勇力锐气,一路冲杀,眼见着就要靠近蔡中所在帅帐时,斜刺里蓦地冲出一支人马,为首一人跨在马上,手中那兵刃亦称奇门,却不正是甘宁的“老冤家”,武陵沙摩柯又是谁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二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三二)

往日冤家今世仇,甘宁同沙摩柯这宿命的仇敌,就算是历史轨迹已变,也还是被强dà

的惯性给揪扯到了一起。同样是豫章城外,同样是各为其主,同样是迎面撞上,甘宁依旧是突袭的主力,沙摩柯也依旧是被人请来的客军,除了时空不同,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

“我当是哪家蟊贼,竟然敢夤夜袭营,还好死不死的撞到爷爷这里!原来还真的是个贼头儿!”自从山越新都宗部回来之后,对于秦旭身边之人,沙摩柯也上了心,几番打探之下,也就知dào

了甘宁的身份。此番迎面撞上,沙摩柯自马上一横手中的铁蒺藜骨朵,指着甘宁骂道。

“你这厮嘴太臭了!”甘宁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前几日夹着尾巴逃跑的鼠辈而已,就算你此刻喊得再大声,难不成就可以抹煞你被秦使君吓走的事实了么?还有脸说别人,若某家是你,真真羞愧的自戕算了!”

“你!”甘宁的反驳之言在沙摩柯听来,无异于利剑穿心。当日自己托大,见豫章被围,才只带来十余人就去山越新都宗部耀武扬威,一来是表示所谓“诚意”,二来也是算准了以谨慎胆小著称的老蛮王乌鳢必然不会有胆量挑起同武陵蛮的战事。可没想到,最不可能出现之人,非但是出现了,而且自己还被“堵”在了山脚之下,不得不陪着乌鳢去见秦旭。本以为同这大汉的官员,皆是同刘表或者武陵太守金旋那般。表面沽名钓誉,实jì

上却是爱惜己身,绝不会因为眼中的小小蛮夷而在关键时刻几线作战。但谁料想秦旭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言辞里的威胁之意,根本不似做假,沙摩柯相信倘若自己果然还要再继xù

强横下去的话,秦旭是真敢杀人的,左右两家因为刘表之故也份数敌对,就算当真动了手,秦旭也是占住了一个理字。最后逼得沙摩柯急中生智之下。不得不拿乌梅说事,将军国大事,偷换概念划归于儿女私情上。才勉强在秦旭手下逃了条性命,不至于太过出丑。这对未来的武陵蛮王沙摩柯来说,简直就是切齿之恨,现在又被甘宁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来。焉能不怒?

“你这厮也是一张伶牙利嘴!希望手上的功夫。也和你那舌头一样才好!”被甘宁轻轻一句话激的生火的沙摩柯,好歹强压住了心头的怒气,冷哼一声道。当日之事,归来后被沙摩柯归咎于当时秦旭所带的兵力,虽然只有两百人,但也是彼时自己所带兵士的二十倍!眼下自己这边就算是不依托军心已乱的蔡中所部刘表军,身后也有近一万的武陵蛮兵为后盾。就是比起敢来袭营的两路豫章守军来,也多了整整五倍。有恃无恐之下。沙摩柯心头倒是通达了不少,看向甘宁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看来你也就是嘴上厉害了,可敢出来,咱手下见见真章吧!”眼见着武陵蛮兵已是趁着两人搭话的功夫,将整个中军帅帐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的乌压压全是身着奇装异服的武陵蛮人。相比之下,只有区区七百余众的锦帆众,倒像是面对大海的一朵小浪花,乍一看去,根本不成对比。

“哈!贼头儿就是贼头儿,这夜袭敌营,被某家识破截住,竟然还有胆量说出这番话来,是个人物!”沙摩柯玩味的盯着面无表情的甘宁,砸吧砸吧嘴,露出几分嗤笑之意来,说道:“不过你既然有此等胆量,也算是个人物!某就给你这个面子,尽lì

将你生擒送到蔡将军面前!就算是万一一时失手的话,也会给你个体面的葬礼!”

沙摩柯话未说完,便抡着铁蒺藜骨朵向甘宁这边砸来,意图抢占先机。这铁蒺藜骨朵从头至尾皆是生铁打造,加上小西瓜大小的一个满是铁刺的钮头,怕不有百十斤沉,也就是仗着沙摩柯力qì

大,一般人怕是连举都举不起来。这要是一棒子抡实了,别说是人,怕是连胯下的马匹都要被砸成肉泥。

“这话,也正是某家要对你说的!”甘宁见沙摩柯不按常理出牌,话未说完抬手便打而且出必是杀招,性子也被激起,冷笑一声,手中儿臂粗细,七尺长短的横江铁锁,如同一条扭动的巨蟒一般,带着叮当的铃声,向着沙摩柯抡去。

“嘿!”沙摩柯见甘宁竟然拿个铁链模样的兵刃来挡,脸上不禁露出得yì

之色,难以抑制的笑意也愈发狰狞。铁蒺藜骨朵全长有一丈四五尺,纯粹的马上长兵,就算是甘宁的铁链再有准头,打直了其实也只有全长的一半,甘宁这直接抡上来硬碰硬的招数,却是正中了沙摩柯的下怀,手上下意识的更是加了三分力道。意图就这一招,便能将甘宁打落马下。

“无知!”见沙摩柯面露喜色的模样,甘宁用屁股想也能知dào

沙摩柯的打算,低声嘟囔了一句,手中铁锁却是去势不减,只刹那的功夫,两样同样是由精钢打造的奇门兵刃便撞在了一起。

“希律律……”

并没有众人预料中的两门兵刃撞出的火花,也没有那震耳的巨响,有的只是甘宁的横江铁锁叮当铃声中,“呜呜”的破风之声,外加甘宁强行拨动马头,避开沙摩柯这一有若泰山压顶一般攻势的一抡,马口吃痛的声响。

而再看甘宁同沙摩柯两人,却是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人都没事?皆是好端端的坐在马上,仿佛刚刚之事并没有发生?这怎么可能!

“将军,那蛮子的兵刃!?”终于在短暂的冷清过后,锦帆众同对面的武陵蛮皆是发xiàn

了两人之间的异状。那便是本是应该在沙摩柯手中的那铁蒺藜骨朵,此刻正斜斜碓在了只距甘宁马头一个错身之处,上面绞成一团的,可不正是甘宁的成名兵刃横江铁锁么。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只个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的时间里,两人其实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可谁胜谁负?

“你还是第一个能接下我正面一击的中原人!可能再战么!”沙摩柯强撑着脸上的傲气,只是身边人皆是发xiàn

,自家这少主的脸颊似乎是在颤抖,而且握着缰绳的……右手,虎口处正往外渗着鲜血。

“你也不过是仗着有几分蛮力而已,若是当真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儿吧!”甘宁倒背着……右手,冷笑一声道。也只有在甘宁身后的锦帆众才能看到,自家大哥的右手,似乎也吃亏不小,甚至连平日间视若性命的横江铁锁也任由缠在铁蒺藜骨朵的铁刺之上。

合着两人此番比斗,竟是谁也没有沾了便宜去。就在沙摩柯几乎是用尽全力向甘宁砸来时,甘宁的铁锁却是横着抡了过去,一碰铁蒺藜骨朵,立马便缠了上去。这时沙摩柯向下的力道其实已经用老,甘宁力qì

虽然不及沙摩柯,却是取了个巧,同时也向下拽去,甚至更甚一筹,借着沙摩柯自己的力道,将这兵刃以空手夺白刃之法,自沙摩柯手中硬生生拽了过来,夯在了地上。不过沙摩柯的力道毕竟要比甘宁要大上一些,甘宁虽然取巧,用横江铁锁特有的借力的法门,让沙摩柯吃了亏,但这反弹回来的力道,却是因为甘宁拨转马头时分了心,有一小部分硬生生承shòu了下来。就好像是沙摩柯那几百斤的力道,直接撞在了甘宁的手上一般,若不是甘宁及时撒手,卸掉了这股子力道,说不得此番明摆着稍占上风的甘宁,受的罪还要比沙摩柯重一些。

不过尽管这样,看着因为乍然被夺了兵刃,气力出现了空挡,有点岔气的沙摩柯,甘宁还是觉得到底是自己赚大发了。而听了沙摩柯不服气的挑衅,甘宁自然奉陪。至不济也能帮另外一路发动夜袭的牵招所部,牵制住这支唯一没有被营啸所影响的有生战力。也算是值了!

“行!是条汉子!”沙摩柯闷哼一声,皱着眉头活动了下几乎脱力的手臂,再不去看地上的铁蒺藜骨朵一眼,从背后摘下了随身所带的细窄的苗刀来,用左手拿着指着甘宁说道:“今日尔等袭营,袭则袭了,某懒得去管!但是此处,阁下若是想要靠近的话,却是还得先问过某这口刀再说!”

“哈!取某刀来!”听完沙摩柯所言,甘宁脸上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大喝一声,早有身边的哼哈两亲卫递过一柄鲨皮包鞘,像装饰品多过像杀器的直刀来。甘宁接刀后再不说话,右手轻甩了甩,握住刀柄吞口处兽头托柄,轻按机簧,抽刀在手,轻松熟练的挽了个刀花,似乎刚刚右手受创的不是他甘宁一般。

有句话叫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话无论古今皆是通用,只看甘宁这手拔刀式,就足见肯定是在这上面浸淫了不下十年的功夫,沙摩柯只觉的有些嘴干,心头也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惶然感觉,似乎这时候的甘宁,手中大刀在手,像是陆战骁将,却是更胜像水中战将了。这直觉让沙摩柯心头一颤,本是脱力的右手,也缓缓向着后背摸去,而就在刚刚摘刀时,沙摩柯鬼使神差的却是已经将上满弦的竹藤短弓,也摘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三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三三)

沙摩柯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甘宁的眼睛,不过十余步这么近的距离,倘若当真发难的话,以这竹藤短弓的射速,怕是神仙也难躲闪,甘宁暗中已经留了心。

沙摩柯刚刚虽然在同甘宁的第一次交锋当中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但毕竟身后尚有近万蛮兵护着中军大帐,虽然不知dào

甘宁此番同来的究竟有多少人,但若要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因而很快也就静下了心来,在乱中同甘宁两人对峙着,等候着对方露出破绽。

“秦使君有令,贼军已溃!左路、右路速速肃清残敌,收束俘虏,直奔中军,切莫要跑了蔡中!”甘宁毕竟只有不到八百人,在沙摩柯近万蛮兵面前,终究在气势上处于劣势,也就是甘宁身后跟着的,皆是曾同他一起在大江上混了几年生火的生死弟兄,否则别说对阵了,便是还能站着,就已经具有精兵的潜质了。沙摩柯明显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身为蛮将,本就对中原战场上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规矩”不是很在意,在一击并未得手之后,已经有要催动马匹退入阵中的想法。可还没等沙摩柯有所动作,突然自前营之处传来阵阵呼和之声,影绰绰的火光之下,没头苍蝇似的乱窜的刘表军兵士之后,突然响起了阵阵带着河北口音的传令之声。

“臧将军,你率一万丹阳兵截去贼兵退路!”

“诺!弟兄们,随某来!”

“太史将军。你率一万青州兵去支援甘将军!”

“诺!”

一阵赛过一阵的军令传达,在混乱的蔡中军营中仿佛四面响起,紧接着便是马蹄声阵阵随之而来。臧霸?!太史慈!?这两人曾经在江东战事中的威名。沙摩柯是听说过的。臧霸所率领的丹阳兵是老牌的天下精兵,而青州兵也早在之前秦旭平定江东时,也闯出了偌大的威名。沙摩柯虽然自问并不怵这两支精锐兵士,但身后这近万的武陵蛮兵,却是本部精锐所在,倘若因为蔡中之事而伤了自身元气,却也是沙摩柯心不甘情不愿的。

沙摩柯不是没有怀疑过。既然有丹阳兵同青州兵在,完全可以正面进攻也胜率颇大的豫章守军,怎么就选择了夜袭这种手段。但沙摩柯别看年轻。却也是久经战阵的人物,单单从纷乱杂杂,但绝不会少于上万的马蹄声中,就已经将心中的疑问自我脑补解决了。得益于刘表太过看重豫章这江东粮仓。趁着江东新定之初。早已经将豫章城中的兵士配置打探了个八九不离十。要不然也不会胆子那么肥敢直接就同吕布开战。在刘表的情报中,豫章郡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三千匹马便是顶了天了,根本不可能会有更多的马匹装备兵士。因而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之后,沙摩柯因为自身实力而刚刚生出的自信,瞬间便有些动摇了。

“哼!无胆匪类!可敢同某一战!”见沙摩柯迟疑的模样,甘宁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一些。别人不知dào

,可甘宁可是因为秦旭的看重,这段时间一直跟在秦旭身后的。就算是秦旭同郭嘉的商谈,也没有刻意的避开他。因而甘宁知dào

所谓的丹阳兵、青州兵两支出现在此地的军势。青州兵不知何处,但臧霸所率领的丹阳兵,却是早早的便接了秦旭集结在丹阳同庐江交界之处待命,不管出现任何情况也不得擅离开的死命令,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即便是甘宁也有些猜不到这仿若突然出现的上万马蹄踏地的声音是如何来的,但还是努力平抑了心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长刀直指沙摩柯,厉声喝问道。

“哼!有何不敢!锦帆贼,看某来取了你的脑袋!”沙摩柯输人不输阵,虽然并未见向前一步,但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同时给左右护卫的蛮将使了个眼色,示意麾下蛮兵本是团团护住中军大帐的阵势,将防御的重点悄悄转移到了两翼。看来也是在担心“臧霸”同“太史慈”的奇兵,将这不到一万的蛮兵包了饺子。

“头领,有些不对劲!?你看!你看!”正待甘宁见沙摩柯迟迟不上钩,正向要再加一把火时,突然听得沙摩柯身后几名蛮将操着生硬的荆南语指着刚刚因为阵势转动,而不小心撞倒一侧的本应是蔡中镇守的中军大帐。

“唔?!怎么会这样?这些狡诈的汉人!”沙摩柯虽然出身武陵蛮,但并非是傻子。只看被本军团团包围当中,一面“墙”倒向中间方向的中军大帐,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心中就存了几分惊疑。待见到本打算去“抢救”蔡中的蛮兵,急火火的将那中军大帐整个拆掉,之中却是空无一人的时候,沙摩柯脸上狰狞之色愈发沉重。

“哈!这就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吧!”跟了秦旭也有数日的甘宁,学习能力倒是很强,对秦某人的一些口头禅也是已经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此刻见傻了眼的一众武陵蛮兵,顿时大笑道:“你们这帮蛮子还真就是缺心眼啊!拼死拼活的搅合进来,又帮人断后,又拿人命护持中军大帐,却不料人家早就趁着夜色混乱,早早溜之大吉了!当真是好笑之极!”

“哼!锦帆贼!你也休要猖狂!就算是拼着同丹阳兵、青州兵死拼,某也要在之前将你这几百人斩杀!”沙摩柯听了甘宁所言,不啻于是被火上浇油,刹那间眼圈都红了,擎刀指着甘宁,怒气冲冲的吼道。

“哼!蛮子就是蛮子,只知蛮力……贼厮,你敢!”听了沙摩柯赌气似的话语,甘宁脸上笑意尤甚,正待在开口奚落两句,给不知dào

从何处冒出来的那“数万骑兵”留些空余的时间时,突然间就觉得危险临至,多年来为寇的警觉让甘宁下意识的便是一个俯身,一支带着倒钩的狼牙箭,堪堪擦着头顶冠束飞过,狠狠的扎在了身后一名锦帆贼众所骑的马匹马首左眼之上,那坐骑甚至来不及悲鸣一声,便轰然倒地,眼见着就不活了。这个同阎王偶然擦身一般的“际遇”,可是让甘宁在万分庆幸自己的运气之余,心中的邪火蹭蹭的直往上冒。

不用说,用屁股想都知dào

肯定是沙摩柯下的暗手了!甘宁虽然恨极了沙摩柯的暗箭伤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别看沙摩柯五大三粗,但这弓箭之术却是甚为高明的紧,一张杀伤力了了的竹藤弓,竟然能射出这般犀利的箭势,足可见功夫了。沙摩柯的这一手让甘宁心中微凛,甘宁自是不知dào

历史上的自己若是没有秦旭这搅屎棍搀和的话,最终的下场就是在沙摩柯这种杀伤力其实并不高,但势头极准的箭矢之下,被射中了额头至死。

“咦!沙摩柯你个无胆匪类!”甘宁刚刚不过是心中念头一转而过,正待要有所动作时,却突然发xiàn

原本距离自己不过十余步之遥的沙摩柯,竟是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般人眼中,装束怪异,面容狰狞的蛮人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也难怪恍惚间不见了沙摩柯的踪影。甘宁凝目再看去时,昏暗的火光之下,那一骑退入阵中,且退且走且回望之人,除了沙摩柯还会是谁。有数排蛮兵做挡,这时甘宁就算是想要去追,哪怕是这些蛮兵已经生了退意,也不得不要考lǜ

一下若是深陷阵中,自家这七百多弟兄的性命问题。甘宁心中火气愈胜,探手提起被横江铁锁扣住的沙摩柯的独门兵器铁蒺藜骨朵,臂上使劲,横甩而出,可惜毕竟是隔的有些远,还没到沙摩柯身后,便力竭落在了蛮兵当中。

甘宁撒气的动作,使得本是因为见了蔡中中军大帐是空的,而欲退走的蛮人的野性有些躁动起来。不管怎么说,沙摩柯的退走可能是因为误以为江东兵士大军来援,可眼前甘宁却只有七百余人,在近万蛮兵面前,却是尚不足以令之震慑。当即便有不少缓缓退步的蛮兵,因为甘宁的动作停下了脚步,眼神不善的盯着甘宁这七百余人。

“贼头儿莫慌!你家牵招大爷来助你!”

“甘将军稍待,某孙观前来助阵!”

“奉秦将军、郭军师令,某尹礼来助甘将军!”

正在甘宁同武陵蛮又将陷入对峙,锦帆众人已做好了同十倍于自己的蛮兵拼杀准bèi

之时,已点了蔡中大营前军几乎所有军帐的牵招,奉郭嘉之命来前压阵收拾残局的孙观尹礼,却是已经赶到。丛丛的火把之下,武陵蛮就算是再剽悍,也当察觉出了对方的兵力,似乎还真就不弱于自己。本身就是客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武陵蛮,自然战意大减。再加上作为主军的刘表军前部溃散,蔡中及一众刘表军兵将趁乱溜走,后军也似乎放qì

了对于前军的归拢,这才一会的功夫,尚为及同此番来夜袭的兵士交战,便已经退走了十余里外,自家少主沙摩柯也已避之,呼喝了几声之后,断后的武陵蛮兵也是警觉的后退了几步,见甘宁等人并未有追击之意,也转身撒丫子跑开了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四章 声东击西,假道伐虢(终)

蔡中其实也算是给秦旭帮了大忙。早早的在察觉到了至少一万以上“骑兵”到来时,自衬若是正面对上,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眼下因为营啸混乱,将不知兵,兵不见将,就算是与之硬抗胜了,也肯定要大伤元气,被刘表得知,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头是丢不掉了。倒还真不如寻机离开,留下有用之身收拢败兵,或许损失还会小一些。既打定了注意,蔡中便偷偷换上了武陵蛮兵士的竹甲,脸上也胡乱涂了些油彩,趁沙摩柯同甘宁较量之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可坑了沙摩柯。自率近一万大军,面对的又是之前不久才给了自己莫大屈辱的秦旭所部,正打算既能一雪前耻,又可在志向远大的刘表面前用个死战断后,得保三军主帅的名头,多得些好处。孰料想,自己这边和甘宁打得正酣,所守护的,只是个空空如也的营帐。这样一来,若是同秦旭夜袭的军势打赢了还好,最多是蔡中得个此战指挥得当的名声,沙摩柯也跟着喝点汤,可若是败了,就只能怪他自己运道不好了。没有主帅蔡中的手令,武陵蛮就算是拼上老命,同明显上万的“骑兵”交战,给对方造成大量杀伤,可最终若能不落下个擅传军令的名头,就已经算是蔡中仗义了。

“贼头儿,怎么样?还活着么?”沙摩柯的突然退走,甘宁其实也是一头雾水。虽然同样也见到了空空如也的蔡中中军营帐,以及仿若天降的上万骑兵驰来的声响。料想沙摩柯退却,必然同此有莫大关系,可蔡中脱逃还能理解。那万数骑兵从何而来,却真真让甘宁顿感稀奇了。而正在甘宁及一众锦帆众也是一头雾水,对峙着渐行渐退的武陵蛮兵时,牵招却是已经领着七百先登营骑兵奔驰而至。

“死不了!”既然有上万骑兵前来助战,看来这次同牵招的“赌约”,八成又要落到了空处。甘宁没好气的说道。

“嘿!你家牵招大爷看你对上了武陵蛮兵,特地赶来救你!合着你这贼头儿不领情是不是?”见甘宁没给好脸。牵招也是瞬间瞪起了眼睛,没好声气的说道。

“若是没有主公的骑兵,你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甘宁不弱气势。瞪着眼回答牵招说道。

“骑兵?!哈!原来竟然连你这贼头儿也给骗过了!”听了甘宁所言,牵招明显一愣,随即便指着甘宁狂笑起来,差点跌落马去。见倒是还真把甘宁给看愣住了。牵招笑着指着自己这七百人身后拖着的物事。捧腹说道:“不错不错,就是上万骑兵,那就请你甘大将军来见一见这骑兵之威势吧!”

“这是什么?”甘宁听牵招之语一愣,顺着牵招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异出声。原来在牵招等先登骑兵所有马匹之后,皆是挂有一样物事。昏暗中看不大真切,但瞧模样倒是同刚刚退走的沙摩柯武陵蛮身上的竹甲有七八分形似。

“让你长长见识,知晓知晓你家牵招大爷的智谋!”甘宁的惊诧动作。看来让牵招很是受用,端了端战甲。牵招很是得yì

的对身后兵士挥了挥手,说道:“弟兄们,让咱们锦帆兄弟,见识见识咱这上万骑兵的气势!”

“诺!”牵招身后兵士也是一脸笑意的点头应和,当即便有百十人在已是空空如也的蔡中大营中来回奔跑起来,而身后拴在马尾上的物事,在同地面碰撞中,竟然发出了嘀嗒嘀嗒的声响,初听时还未觉如何,但速度一起来,这不过百余人的骑兵所发出的声响,竟是同上千骑兵冲阵时发出的马蹄踏地的声音有八九分相似。若不加注意分辨,几可乱真。

“见识了吧!这就是你口中主公的上万骑兵!”牵招得yì

洋洋的示意兵士将一副脱落的这物事送到甘宁面前,甘宁接过手来一看,果然如同刚刚所料,竟然是一副同武陵蛮身上穿着竹甲一般的半成品。看模样好像是新做成不久,竹片都还是新的,而用来固定这些竹片的麻绳也不是很牢固,所以才会如手中这副一般几乎要散架。

“这是……武陵蛮的竹甲,你们是如何寻来的?”甘宁摇头苦笑,真真不敢相信,这东西被牵招如此用来,竟是将沙摩柯上万武陵蛮兵惊走了。

“在大营前军存放辎重之地寻到的。藏得很是隐秘,八成是蔡中那厮见武陵蛮所用竹甲防御力不错,造价又极低廉,才着人仿造的!只是未得机要,做出的东西根本不能像是武陵蛮的桐油竹甲一般可挡刀枪,最起码难挡某家弟兄一刀之威!”此战得牵招之计才会有如此战果,己方除了几个被别了马腿摔伤的几人之外,不死一人,而对方溃散不说,还吓走了近一万武陵蛮兵。因而牵招在说起来时,死活掩饰不住脸上得yì

洋洋的神色。

“哼!算你走运!”甘宁其实也是极佩服牵招在战场上肯动脑子,看来当年白马义从摆在先登营手中并不冤枉,只是佩服归佩服,但见牵招这幅得志便猖狂,迫不及待的以相救之名来自己面前显摆的态度,让甘宁忍不住就想往牵招脸上泼上几盆凉水。

“呦呵,贼头儿还不服啊!那成!这场虽然某占了上风,但杀伤其实并不多,难以见你我本事!且再容你赖皮一回!”牵招浑不在意甘宁的“态度”,颇有些趾高气扬的说道:“此番蔡中既败,又放了沙摩柯的鸽子,必然不会原路返回,肯定要逃往庐江,渡江回援江陵!贼头儿,你可敢同某一同去主公面前请命,讨个左右先锋来,咱们再较量一方,这回不比计谋,只比杀敌勇武如何?”

“既然你牵大头说了出来,甘某又有何不敢!”甘宁冷笑说道:“只是到时候别再又拿些什么别的事情,耍赖才好。”

“嘿!我这暴脾气!且让弟兄们收拾战场,咱们走走走,去主公面前讨令去!”牵招二话不说,也不顾甘宁还在马上,上前几步便扯住甘宁战袍的衣袖,拢马拽着边走。

“仲明好运气啊!甘宁虽然出身水贼,但无论勇武还是冷静,都是大将之才。而牵招更是了不得,平时不显山不漏水,性子也虽然有时木乱了些,可这份肯动脑子,善于利用战场中一切资源的智谋,仅仅在先登营中当个副统领,却是有些屈才了。依某看,便是自领一营,镇守一地,也是绰绰有余。没准就是下一个臧宣高似的一军主将了。”豫章城外,远远的便看到牵招同甘宁两人拉拉扯扯的并马而来,早就调集了一万丹阳兵在城中待命,随时准bèi

若是夜袭不成功,便一举杀出的郭嘉,对秦旭说道。

“奉孝说的极是!甘宁有此能我并不奇怪,倒是牵招能在第一时间反转颓势,倒是还真就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之前见牵招一味深入时,已经派了麹义带三百人前去支援,却不料竟然被牵招这个做副手的,命令麹义做起了抢运蔡中辎重的差事。还累的本是作为援兵的孙观、尹礼两位将军,也被摊派上了这等任务,而让牵招那厮一人独揽了这回的首功!”听郭嘉所言,秦旭也笑着说道。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已是将蔡中那厮击溃,趁夜色远逃!此番我等未伤一人,而退四万大军,此皆主公英明所致!”牵招大喇喇的快到秦旭身边,才将拉扯着甘宁衣袍的手放下,同甘宁下马行参,说道。

“行了!知dào

你牵某人此番立了大功,没人会和你抢功!某已俱表上书主公,此战表你为首功!兴霸及三军弟兄,也各有封赏!”和牵招也相处的久了,秦旭也不同他客套,直接一拳砸在牵招胸口,笑着说道。

“嘿嘿!主公,你看,咱这回好歹也算是立了些功劳,能不能拿这来换点东西?”本来听秦旭说已经上表给了吕布,为他同甘宁及先登、锦帆及后来去的丹阳兵兵士请功,脸上涌出了十分欢喜,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腆着脸凑近秦旭,笑嘻嘻的说道。

“换东西?这倒是听着新鲜,你说说,想换什么?”秦旭也是没有想到本来做好了为策应北边太史慈、樊稠动作而打持久战准bèi

的豫章围城之危,竟然一战就解决了。心情大好之下,又见牵招说的有趣,便笑着问道。

“主公可莫怪末将瞎猜!”牵招倒是机警的很,还没开口,就先给自己套上了个保护罩,见秦旭没甚反应,才讪讪笑着说道:“这不是蔡中那贼厮的四万大军被主公您慧眼所选择的末将给击溃了么。而刚刚那厮竟然又放了沙摩柯等蛮子的鸽子,那么他们若是想原路返回荆南是不太可能了。那么就只有去庐江折道长沙而回荆南,亦或是北上江陵以救襄阳。那个……主公你何时想要攻略庐江时,能不能让末将同贼……咳咳,同甘将军同为先锋?末将可以不要这次这个劳什子首功的,只换您这一个点头,如何?”

“这个……”见牵招说完之后,还一副十分期盼的模样,这一个五大三粗的河北汉子,硬生生要做出这等柔弱姿态,也真难为了他。秦旭脸上涌出几分怪异的笑意,故作沉吟了片刻,但见牵招脸上挤出的谄媚的笑容越来越僵,最后几乎都要僵直成苦瓜脸了,才慢慢吐字出声,说道:“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眼下的情势,却是得看你的运气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五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一)

称帝,从来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刘表是深有体会。那张代表着天下至尊的位子,并不是单单有资格,有实力,有机缘,便能一蹴而就的。

刘表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

当个有实权的汉室宗亲,把控大汉三分之一疆域的土皇帝,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啊。最起码天下大乱时,十三州中有八州混乱,可也不是没有影响到荆襄不是,要不然也不会在近十年前闹黄巾时,不少中原大族举家搬迁至荆州之地了。而且现在就算是现在的荆州,北有宛城西凉余孽,东有曹操,东南有吕布诸般这等豪雄环伺,但有大江之险,水道之利,以及同为汉室宗亲的刘焉为后援,再加上足有十万的水步兵将,刘表的位子,轻易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觊觎的。再者那天府之国的名头虽然是益州的著称,可实jì

上,刘表所控的荆州,并不输让分毫的。如此,按照当今幽州公孙瓒、中原曹操、青徐吕布、以及刘表刘焉两人五分天下的局势,倘若不生那登高之念的话,被刘表整合当地世家大族,捶打的如同铁板一块的荆州,若没有天机变化的话,足已可以同曹操争锋天下第一诸侯了。介时以刘表汉室宗亲的身份和实力,甫立新君,其实已经将自己推到天下诸侯对立面的曹操,毕竟因为刘协之死不明不白而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得在一些事情上,也还要看他刘表的脸色。在这一点上,刘表已经可谓立于不败之地。

可偏偏也不知dào

当初刘表自己怎么就这么被迷了心窍,乍听曹操新立不知dào

已经偏了多少代。甚至比那号称仁义,时不时打着汉室宗亲在河北“游荡”的刘备血缘还要淡薄的汉室宗亲,祖上数上八代,也不过是个侯爵的刘轶为帝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生出想要在试一试被他自己两次擦身而过的天下至尊的位子。当时有这想法时,刘表其实还是召集了麾下谋士,好生谋算过一番的。确认了在已有示好之意,而且之前毕竟也是盟友的曹操坑了吕布一把,让吕布困在北方战事当中后。扬州极南之地必然空虚,足可以对觊觎已久的扬州有所作为,这才乍然兴兵,不宣而战的向江东动了刀子。

可直到仿若从天而降的徐州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了兵力因为刘表抽调而空虚之极的江陵之后。紧接着便亮明了旗帜趁着江东事纠结成一团。并不像是之前刘表那般想的顺遂之际,一举抄了他刘表南下攻略扬州的后路,将仅仅只带着五千郡兵以防曹操的文聘所驻守的本州治所襄阳,变成了一座孤城。

而且不止如此。本来刘表接到的消息,是黄祖同丹阳郡陷入了苦战当中,一天派回了十余趟求援使者,催促刘表速速发兵救援。刘表也的确曾派斥候探查过,黄祖军中的确是混乱成一团。只是那斥候不知是糊涂还是畏死,只是远远的看到了黄祖所驻之地外。有上千丹阳兵聚在营外,竟没有走进细细查探,就急急赶回去回报了刘表。而刘表也就没有太过在意,毕竟黄祖本来所率领的三万水军,被刘表一分为二,拨出三分之二支援了小舅子之一才蔡中“突袭”豫章之事。兵力本就不足。被手中尚有一万曾经也是名动天下的丹阳兵打成纠结战,也并非没有可能。见黄祖的“使者”催的甚急,而每日必报军情形势的蔡中书信也恰恰又来说已将豫章团团围住,刘表也就没了顾虑,黄祖还是要用的,敲打敲打也就是了,还指望着帮他老刘家平定天下呢,于是乎刘表也没有细想为何那轮番前来催促援兵的“黄祖使者”们为何在大军动身前一天,便不早不晚的皆是用军情紧急的缘由早早离开,点足了仅剩的三万主力,直接杀奔丹阳而去。

三万大军要行动,特别还是被底下谄媚之人呼作“御驾亲征”的刘表亲往,其实也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单单上百里的补给线就从襄阳直接拉到了同丹阳郡隔江相望的江边。刘表战前打得主意很是简单,丹阳郡外毕竟是尚有黄祖一万大军外加十艘斗舰,再加上急急抽调的在江陵的一万新兵,以这等雄兵再加上主帅亲征,对于不过一万丹阳兵驻守的早就听闻老破不堪的丹阳郡,还不是易如反掌?如此以优势兵力在十余日内破了丹阳,时间也很是宽裕,届时再派江陵守军回去,其实也误不了什么事情,也正好探看一下曹操的反应,以决定日后同曹操的关系如何相处,毕竟在徐州同江陵之间,还隔着一个被曹操当初趁着江东混乱之际,夺去的九江郡。

直到事情发生,包括刘表以及蒯家兄弟在内的所有人,绞尽脑汁也是没有想到那近两万的徐州兵,是怎么神出鬼没的穿过曹操的地盘,一举攻破江陵,又截杀了赶去报信的信使。直到襄阳被围第二日,本来每日都得襄阳谨慎防御曹操情报的消息没来,才引起了刘表的怀疑。着人探查之后才恍然大悟。而也正是此时,刘表也发xiàn

了所谓黄祖大军在大江对岸的“营地”是个怎么情况。

这哪里是什么营地啊,说是集中.营还差不多。也难怪之前派出来的斥候说丹阳兵兵临黄祖营寨,可不正是“兵临”么,这分明就是监视么!数千人被人家千余人困在营地当中,群“龙”无首,甘为俘虏。

这两厢情报一对比,刘表登时就觉一股子凉气自尾椎直冲天灵盖。直到这时,刘表才有些明白当初曹操的心情,也明白了传言中某人的名字至今还被曹操绣在袍底,丝毫不敢轻视之语,绝不仅仅是空穴来风。惶惶然有些慌了手脚的刘表赶紧召集了麾下文武商议,可良久也拿不出个好办法。若是继xù

南下,且不说那秦某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等着,单单一个本州治所被围困,就是刘表绝对不能容忍的。刘表是个对军权很是在意的人,这点从蔡中的日常行动中就可见一斑。也正因此,刘表给文聘留下的兵士,也绝对不会是精锐,其实也只是郡兵而已。这五千郡兵,也就是仗着襄阳城城高墙厚,否则,对上近两万的徐州精兵,能抵挡住一个冲击,文聘就可以称之为世之名将了。

可若是就这么退去,那明显是被丹阳兵用来作为“诱饵”的数千黄祖麾下水军必然有失不说,单单这不战而退,被人耍的首尾两难顾的名声,就绝不是刘表可以承shòu的了的。特别还是在刘表已然传檄天下,抓住吕布当初被曹操所“坑”,接受了新帝刘轶所颁的爵位以及对所占“地盘”的承认为理由,矫“奉先帝遗诏”,贸贸然不宣而战的情况下,还被人堵了老窝的屈辱,几乎就是给刘表原本通往帝位的“坦途”,增添了一道天堑一般。

也就是刘表虽然被那位置冲昏了头脑,可毕竟已经有了两次擦肩而过的经lì

,而且已过知天命之年,至少心理素质上还是没的说的。在确认了被人耍了之后,在蒯氏兄弟和一众随军谋士的力劝之下,下定了决心硬硬吞了这哑巴亏,保住本州治所,和最后的那份脸面才是最为重yào

的事情。因而刘表本军其实已经到了黄祖军营之外数里,眼看着就能解救这些盼刘表大军来如大旱之望云霓的黄祖麾下兵士,可为了大局,还是趁着黄祖兵士尚未察觉自己已经被自家主公抛弃这事实之前,果决的掉头回兵。浑然不觉之后黄祖兵营中的荆襄水军兵士,颇有些躁动弄出的声响。

被切断了后路粮道的大军,已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当初为了加速行军,以配合蔡中的豫章攻势。刘表所部三万大军每人只带了五日的军粮而已,而从江陵临时调拨来的一万兵士,更是仅仅只带了三日口粮,本来有不过百余里外的襄阳源源不断的运来的粮食,再加上江陵调拨的军粮,对于休养生息近十年的刘表军来说,养活这四万大军的日需所用,完全可以自豪的吹嘘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可这“突发”状况一出,刘表军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原本刘表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先行派遣几支精锐赶回襄阳支援,哪怕是先夺回江陵也好。至少可以保证大军粮秣所需。可当一连派回去的数支千人左右的兵士一去不返,连个回音都没有,不用蒯家兄弟及一众谋士提醒,刘表也知dào

这些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刘表世家出身,也是熟读兵书的,“添油战术”这“专业名词”刘表或许不懂,但换位思考之下,围城打援的策略和案例,刘表闭着眼睛也能给人道出数个来。只是未向这回他老刘自己入了局中而已。

四万没了军粮的刘表军兵士,前有就等着打援的徐州兵等着,后面还有虎视眈眈的丹阳兵盯着,军心生动的刘表军兵士,想走快也不可能了。这不原本只有三日的路程,这都五日了才走了一半,而走的越慢,士气越低,军粮也马上要告罄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六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二)

刘表对于自军的窘状,自然不会大加宣扬。但这种事情又岂能瞒得住。日渐清亮的米汤已经很“客观”的对跟随自家主公博个从龙之功的兵士诉说了这个事实。也就是刘表军势中兵将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士,感念刘表近几年来休养生息之恩。再加上是本土作战,才没有在军粮已是告罄之下,立时哗变。

可一日两日还好,捱得过三日,这数万大军的军心其实就已经跌落低谷了。本来刘表麾下谋士不是没有谏言说,先从境中大户豪强处“借用”一些,可一来这年头同富贵容易,共患难实在很难,见眼下这连家门都没出的刘表军遇上徐州兵,瞬间便失了势,一些原本就是打着明哲保身的念头才来荆州避难的世家大族,又有几个好容易逃离了战火,又肯将全家全族拖入战事当中的?刘表军这还没有和人碰面呢,就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倘若真对上,胜负孰可预料?再说刘表此番可是在有天子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表明了态度要觊觎那至尊之位的,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大家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了,在这等情势不明的情况下,置身事外无疑才是上上之计。就算是有同情刘表走背字,打算长远投资之人献粮,意图学那秦相吕不韦旧事,可相对于基数庞大的刘表军来说,一般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的上千石的粮草,其实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几番情急之下,明明襄阳在望不过数十里。却就是不能乃至不敢接近的刘表,几乎都要下令就地“取粮”,填饱了肚子。抄了徐州兵的后路再图后事的命令了。可却是被蒯越在内的一众文臣武将难得齐心的一起劝阻了。无他,这四万大军当中,有至少三万人是襄阳本地人士,这还得益于之前刘表为了守住除了大江天堑之外并无关隘可守的荆州,本军兵士的拔擢按的是就近原则。可这样一来,刘表若是想下令就地“取粮”,其实也就是抢粮的话。先不提眼下正是春耕,耽误了可就是一年的饥荒,单单本地民众说不定就同本军兵士沾亲带故这点来看。在最重乡情的大汉朝,完全就是自讨苦吃,甚至于是自讨灭亡之举。

可兵士无粮,不管怎么说也不是个办法。本来伙食按照规矩就只一天两顿。这都两天多没有吃饭了。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再这么下去,也不用同偷袭的吕布军交战了,自家兵士不是饿着肚子找死也该跑个精光了。

刘表现在有些后悔之前自己在听说了襄阳被围之后,担心半道会有伏兵,只寄希望于回兵驰援的蔡中所部会师,意图六万大军稳扎稳打而徐徐进兵的军令了。说来也不知dào

之前怎么就中了邪似的,就仅凭从江陵来的逃兵说徐州兵无边无沿,有数万之多等语。就下了这等命令,弄得现在不上不下进退不得的难受。

“主公。这样下去不行啊!兵士们饿着肚子行军,于军心战力大大有弊。这种情势,倘若是再遇上徐州兵,简直和送死无异!主公的大业,又将从何谈起?”作为游离于蔡家、黄家,以及外来势力之外的蒯家,被刘表表为护军将军,行军师之事的蒯越,却是不得不好生劝谏刘表一番了。

本来就因刘表拿这等军国大事,来作为平衡和调和荆襄老牌世家黄家同“外戚”蔡家矛盾的手段,蒯越其实一开始就是十分反对的。奈何彼时的刘表,已经在见了曹操来书服软之后,自信心变得空前的膨胀,天皇老子来了,估计都没办法让已经对那位子已经生出贪婪之心的刘表回头,更何况是蒯越了。

现在遇到这种尴尬的,几乎让人难以置信,或许只能当笑话听的际遇,刘表的雄心壮志自己就先消除了一半,蒯越才敢直言。

“异度有何计教某?”已经是焦头烂额的刘表听了蒯越之语后,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忙抓着蒯越的手,面有焦色问道。也难怪刘表如此,相对于被刘表依为肱骨,此番留在襄阳主政的主簿蒯良来说,蒯越在智计方面的名声更响,此番言出,端的是让刘表生出了几分希望。

“主公,为今之计,还是稳定军心为要。某料此番徐州兵偷袭江陵、襄阳,用意无非是想解江东之危,只是因为我军一时不查,才让其得了片刻优势去。荆襄久不历战火,民众惊惶,以讹传讹之下,无端夸大来兵军势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我军距离襄阳城不过数十里,可说一日便达,有文聘、蔡瑁两位将军镇守,城中民众久赖主公大恩,也必会鼎力相助。哪怕是主公求稳,似如今这步步为营之策,旬日间必然无险,看似危极,实则尚有可转圜之地。”蒯越沉吟了片刻,说道。

若是这话在前几日说于刘表听,不被已经迷了头脑的刘表当众轰出去,就已经是很给这给他老刘家卖命日久的蒯氏兄弟面子了。可现在听蒯越这般说出,又照顾了里子面子,刘表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问道:“异度说的极有道理。没想到最终某却还是中了奸人之计。听闻此番带兵的是吕布那莽夫的女婿,叫秦旭的是么?听说曹孟德这般奸诈人物,当初就是让这厮弄的灰头土脸,最终还将这厮名姓绣在袍底。此番某却也是见识了。只是眼下我军军粮告罄,兵士军心不稳,某只担心,若是这情况被意在襄阳的那些贼人得知,忽而回兵一击,却是如之奈何?”

“主公思虑的极是!”蒯越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某料这些贼兵,可不敢轻易撤回围攻襄阳的军势。一来正如主公所言,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江东而攻我不得不救。也怪黄祖将军太过大意,竟然让他们得了手去,才累的主公有今日之忧。不过也未必不是好事!黄祖将军向来性子有些疏狂,经此一役之后,必然会有所收获,主公且再费些心思救他,那么主公未来大业,也就有了可托付之人!而秦旭小贼得了黄祖将军,心知主公最是爱hù

手下兵将,必会拿黄将军同主公说事,其目的,还是在江东!只要蔡将军撤出江东,其目的就算是达到,至不济再搭上一个庐江,其兵必然退却,就算是被贼兵所占的江陵,也会如数退还,所以,主公且放宽心便是。”

“据情报说,那秦某人可是个出了名的不肯吃亏的性子,好容易破了某之江陵,兵临襄阳,难道就肯这样轻易放qì

么?”虽然被蒯越说的直点头,但刘表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又有趁机占了江东庐江郡的前科,深知到手的肥肉岂肯再吐出来的道理。因而继xù

问道。

“主公既然有向上之心,又何必计较这一城一地之得失呢?秦旭这人的来历不是什么机密,出身不过一介家奴!而观其所历之战事,运气倒是占了很大的成分。再加上其为吕布之婿,得其岳丈麾下兵士死命效忠,才得以混到如今的地步。可主公你想,其主吕布的大敌并非我等,而是在北方,甚至在曹操,这点在庐江为主公所得,但吕温候却并没有对我军又任何动作,便足以看出。说来此番若不是我等被那曹操使计的表象蒙蔽,又怎能舍近而求远?放着另立新君的逆贼曹操不打,偏偏去招惹他们呢?而且抛却这些不说,就说当前我军遇到这点难处,其实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当初吕温候自长安出奔河内时是何等情况?现在才不过三五年间,便从狼奔豕突之徒,变成中原一大诸侯。可荆州兵久不历战事,才会非精粮不吃,没了补给,竟然军心动摇。主公之才,强于吕布十倍,所虑者,无非兵将而已。荆州兵将乃是精锐这自然不假,只是性子中少了些磨练,所以某才会说,现在发xiàn

这些问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于主公所忧军粮之事,也是好办,蔡中将军一向最是敬重主公,闻讯后必然在第一时间赶到。如今算算时间,也就在这一两日了。只需主公稍加安抚,待明日蔡将军大军一到,眼下这点难事,便迎刃而解了!”蒯越斟酌着语气,将之前刘表许久都听不进去的劝诫之语,夹在在话中,一股脑说了出来。

“闻先生之言,直令某有茅塞顿开之感。”被蒯越疏通了心气的刘表,乍逢此番事情之后,头脑清醒了一些,倒也是听了进去,心情也好了不少,说道:“也罢!先生是某之谋主,之前是某心焦于国事,对先生怠慢了不少。如今细细思之,先生之言实为老成谋国之语。说的不错,蔡中此人甚是听话,听某军令之后,必然会全速来救,只需一日,便可解危,眼下情况实是某多想了。唔,还有,倘若此番那吕布和秦旭,真是有此想法的话,只要其撤兵襄阳,放回黄祖,退还江陵,某不去计较便是了。”

“主公英明!如此大事可成,大业可期了!”蒯越长揖到地,语甚恭敬的说道。只是埋下的脸色上,那抹失望和愧疚之色,刘表却是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七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三)

蔡中并没有让刘表等太久。就在满腹心事的蒯越在安抚好了刘表的情绪之后,带着刘表的手令,要去平和已经饿了快三天肚子,士气几乎已经降至冰点,若不是因为是本土作战,几乎一触便溃的本军兵士时候。在刘表心中已是千呼万唤的蔡中所部,却是正如蒯越所说,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在当日的傍晚,便已同刘表联系上了。

得知蔡中此刻已在庐江境内。同刘表本部已是隔江相望,而且运气“非常好”的没有遭遇到丹阳兵或者身后追兵的袭扰时,早就被手下因为缺少兵粮而导致如今窘境的刘表,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催促来向刘表禀报行踪的蔡中所部兵士速速回返,让蔡中抓紧时间带兵前来“勤王”,同时,一定要带足粮食来!

蔡中根本就没有预见到情况的严重性。因而对于刘表的军令虽然不敢有违逆,但却着实小视了刘表此番所遇到的状况。以至于在搜罗了庐江郡中所有船只,以最快的速度趁着臧霸“不注意”而急急过了江同刘表会师,将挤出来的三日军粮草草分下去时,折合到刘表本部三万大军外加江陵一万兵士头上,却仅仅只有平日半顿的量。锦衣玉食的刘表和蔡中自然不会明白,一个人饿上几顿其实捱一捱也就过去了,最难受的是中间半饱不饱的稍填了填之后,那种宛若小刀刮油一般的难受劲。其实才是最不好过的。早就饿红了眼的刘表军本部兵士,原本还指望着蔡中大军回返,至不济也能吃顿饱饭好打回襄阳呢。可孰料只弄到了这一点嚼头。对于平日间本就油水不多的本军袍泽来说,这一番折腾,简直不是救命而是用刑!

不过好在刘表在军中的威望积累了数年,并且一再言明待救下襄阳之后,必要犒赏三军,才将这股子怨气儿给压下去。还没等蔡中将在豫章郡的情况斟酌着说清楚,当时就不再理会蒯越的再三劝阻先下江陵补给再图襄阳的建议。再加上军中蔡瑁、蔡中兄弟的撺掇,想用已经合兵一处,总兵力已足有六万余的大军。借着这股子才被激发出来的士气,直杀向襄阳。

刘表何尝不知蒯越所言乃是谋国之语,十分有道理。只是刘表心中那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作为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又在荆襄之地当了这么多年的土皇帝,当时肆虐荆州的宗贼流寇,可是让他刘某人匹马便降了,之后便一直养尊处优的刘表又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这若是传扬了出去,就算是人人理解他的苦衷,不耻笑他这番无用功,两厢加起来,足有近十万的大军。被人算计的光来回奔波没捞着一点好处的可怜之事。可再想在群雄环伺中问鼎那至尊之位,肯定会是难上加难了。

刘表现下一心想的。便是要找回自己的面子。狮子搏兔还尚用全力呢,刘表这回也是狠了心了。见勉强用了个半饱的诸军也有了些力qì

,刘表断然下令,以蔡中所部为先锋,由蔡中、蔡瑁兄弟率领,先行杀奔襄阳;刘表亲率大军为中军,随后便至,务必要在一日内,解了襄阳之围,再反攻江陵,将徐州兵驱逐出荆州境内。

刘表的想法是很好的。而且也似经过了深思熟虑。至少在听了之前蒯越一番话之后,没有继xù

再说对吕布军喊打喊杀,将追击改成了驱逐,虽然是同样是以襄阳之围解了为前提,却是已经将目标变了不少。蒯越是深知刘表脾性的,见刘表已是倔劲儿上头,竟是不复几个时辰前那副之前所固有的礼贤下士之态,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嗔怒之举,只是深叹了一声,便没有继xù

谏言下去。

六万余大军的行进,单单队伍就有近十里长,要赶完这七十里路,其实所费的时间并不许多,只不过因为前番的几轮折腾,以及蔡中所部毕竟是强行军自豫章赶了数百里路而来,兵士早就疲惫不堪,虽有刘表的催促和重赏的激励,但还是磨到了快近午夜,才陆陆续续行进临至襄阳城外扎营歇息。

越是临近襄阳,刘表心中的火气就越大,如今到得城下,盯着就在数里之外的徐州兵营地,已经尽管是在黑夜,但有火把照耀之下,那中军大大的太史两字的大蠧,刘表就只觉得邪火儿一个劲儿的往上窜。就只想将这大营中的可恶贼厮一举灭了才好。可根据情报所言,徐州兵毕竟是有两万多人到来,其中还不乏骑兵之属,已经是将襄阳团团围住,兵精粮足又得了江陵的补给,绝非是刘表这帮子已是累得如同软脚虾一般的兵士可以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取胜的。

“主公可是有心事?”刘表已经盯着远处灯火昏暗的徐州兵大营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身边人皆是不敢近身,唯恐触碰了刘表的霉头,能在这个时候同刘表说得上话的,满军上下,也就只有这位刘表最为亲近和倚重的小舅子蔡瑁了。

“德珪这不是明知故问?你我家眷皆在城中,为贼兵所围已有数日,必然甚是惊慌,你我身为两家家主,空握数万大军,却是对近在咫尺的贼兵无可奈何,如何能没有心事?”刘表同蔡瑁的姐姐自成婚以来,老夫少妻,甚是疼爱,因此爱屋及乌之下,对于蔡瑁也就相当的亲近,才会在黄祖同蔡瑁争锋时,选择了偏袒内弟。此刻听蔡瑁问起,无疑是勾起了心中的憋屈事儿。

“姐夫有天子相,乃天下士子万心所向之人,又有雄兵无数,只不过是偶逢不利,必然会逢凶化吉的!”被刘表一番唏嘘之态,蔡瑁也似乎受了些影响。蔡家已经是举家依附刘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刚刚又好生嘱咐了自家兄弟对于豫章失利之事,切切不可对明说,只言说心急丢散了不少的话,心中也生出几分对刘表的歉疚来。况且在蔡瑁眼中,此番偷袭而来的徐州兵,也不会是本军的对手,便半是谄媚中带着足有四成的真诚,对刘表说道。

“听德珪的意思,莫非有甚良策可让某出一出这口恶气么?”对于自家这位小舅子,刘表自认也是了解的。兵事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谋略上也马马虎虎,唯独有一点是刘表甚为倚重蔡瑁的,便是蔡瑁之前在刘表面前表现的最有急智,战场之上这趋利避害的本事,最为精通。而此刻这种情况下,他刘表在气头上,以前最有眼神的蔡瑁紧跟着贴过来,用意自然就不言而明了。

“主公高看了小弟了!小弟才疏学浅,文不及异度先生,武不如仲业兄,统军更是比不上黄祖黄将军,刚刚只不过是一时突有了几个小小的疑问,又见主公眉头紧皱,这才出口妄言,现在想想……都是些愚人之见罢了,还是不说出口为好!”蔡瑁见刘表被自己的话头引住,心下暗喜,脸上却是硬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来。

“德珪但说无妨,哪怕是错了,你我兄弟,某自不会怪你!”蔡瑁越是这个样子,本来就烦躁不堪的刘表心中却是愈发认定了蔡瑁必然有好计策,只不过依着他那谨小慎微的性子,因为惧怕自己的威仪,怕说错了,被自己责骂,这才不敢开口。刘表缓了缓脸色,说道。

“既然姐夫如此说,那瑁就试言之!”蔡瑁脸上露着一副君恩难报的忠臣样,故作姿态的略一沉思,说道:“此番我等已是兵回襄阳城下,主公怕是考lǜ

到了我军远来疲惫,又值深夜,才没有下令马上夺回襄阳。本来这样是十分稳妥的决算,也能防止对方趁夜偷袭。但……但是不知主公想过没有,对方是不是也同我等一般,在趁机休息呢?”

“德珪此言是何意?莫不是劝某有所……有所动作不成?”本来刘表就因为自军兵力三倍于徐州兵,却只能干看着不能有所动作而憋屈,蔡瑁的话简直就是说到了刘表心中。只是刘表心中还是颇有顾虑,毕竟徐州兵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杀至襄阳城下,虽然有江陵空虚之故,但既然能在曹操眼皮子底下,跨境而来两万大军,也着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刘表白天的时候还在同蒯越说起过秦旭及其属下的徐州系兵士的威风呢,在这等大事上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

“瑁可不敢在军事上劝主公如何!只是在想那徐州兵也是血肉之躯,就算是战力再强,白日间也已是累了一天,半夜里还要谨防他人偷营,着实是辛苦。只是不知这么辛苦的徐州兵,对方小股来袭营的敌军兵士或许还真就有免遭此害的可能。但若是遇上夜袭来人,对其军势三倍有余的来兵呢?”见刘表其实已经动了心,蔡瑁笑着说道:“大概有可能发生营啸之事,有可能会增强几分这帮贼厮的战力也说不准吧!?”

“哈哈!德珪说的好!”刘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向蔡瑁愈发谦恭的表情,心下更加满yì

,略一沉吟,自袖中掏出半块青铜虎符出来,抚摸了片刻,郑重其事的交到蔡瑁手中,沉声说道:“你说的对,就算是我等远来是疲惫之军,但趁着夜色之利,也未必就怕了他徐州兵将去。只要能打破这些贼厮的围城,进得襄阳城去,得了军粮休养,便是那吕布、秦旭亲来,某又怕得甚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八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四)

夜袭这种事,其实是个技术活。谁也不是傻子,没来由的不设防备,专候着给人刷功勋。特别还是在大军围城,气势正盛之时,傻子都会再三加强防备,断然不会给人可趁之机。更遑论如此多的来兵,都临近不到十里之内了,还没有任何警觉的动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常的样子,因而刘表对蔡瑁突然提出要夜袭徐州兵大营的建议,虽然很是动心,但一开始是想要一口回绝的。

但蔡瑁的一句话,倒是让刘表有了些别样的想法。人言富贵险中求,这话换个角度来看,也是十分适用于刘表现在的处境的。即便是现在自己处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但手上足足有六万大军却是不争的事实。这六万大军且不说战力如何,不管在任何战势中,都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想要以两万人应对六万人,还要提防城中极有可能随之而来的夹攻,并不是单单战力强横就能轻易胜之的。退一步说,这里是襄阳城外,就算是对方早有准bèi

,也难免仓促,只要自己调配得当,对方孤军深入之下,就是真有伏击的计策成功,也需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毕竟大基数摆在了这儿,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没有一样是对方拥有的。正像蔡瑁所说,一来兵心可用,可以借这些人转移军中已生出的不满情绪,二来近城而战,面对已是围城近十日的“侵略者”,也足以调动这些荆襄兵士们的守土之心。极有可能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而蔡瑁此番进言虽然有冒险之尢,但实jì

上却是最快解决的办法。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yào

的原因。是连刘表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与其说刘表自己这番所集中起来的,是明显是做了无用功的六万余大军,倒不如说是六万余张饿了将近三天的嘴。荆襄本就除了江陵、长沙、襄阳等郡外,其他治境并不高产军粮,要不然也不会打上号称江东粮仓的豫章的主意。刘表这几年所积累的十万大军,其实已经到了荆襄之地所能承shòu的极限。根本就无力再行征兵备战了。刘表自己也深知这十万大军若是只用来守土是绰绰有余,有荆州境内水道之利。加上有大江霸主称号的水军坐镇,就算是有兵势举十五万乃至二十万大军到来,其实也并不足为虑。可若是用这些兵力来争霸天下的话。却是远远不够看了。这年头稍微有点名头的诸侯,吕布、曹操、公孙瓒,甚至是已经失势的袁家势力,或者是那位寄人篱下却胸怀大志的刘备。手头也少则也有个三四万兵力。更别说像是控据三州的吕布和势跨五州的曹操这等麾下带甲十余万的强力诸侯了。刘表是想觊觎那张天下至尊的椅子不假,可疯狂不等于是傻子,这之间的落差,还是看的出来的。也就看着吕布军主力被曹操使计拖在了河北怪圈之中,被公孙瓒、袁家兄弟以及打着坐山观虎斗主意的刘备粘扯的脱不开身,才敢集全州之兵,却只图江东两郡。

现在看来,事情是失败了。先是黄祖战败,生死不知。豫章郡闹的声势再大,事实上也没有打下来,现在就连老窝都被仿若从天而降的徐州兵给围了。但也让刘表清醒了不少,虽仍旧不死心那个尊贵的位子,也有些不太服气,但也看出了同吕布军之间的差距,至少在战事中堂堂正正的同吕布军交战,自军看来是占不了多大好处的事实,刘表是已经明白了。吕布军势大,诚不可与之争锋,既然能招惹不能招惹的都已经招惹上了,不管怎样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若是有了当前这么好的“机会”不再加以利用以安军心的话,刘表几乎可以“预见”,日后倘自己真的得了江山而被吕布曹操等人不服而开战时,自军兵士若是对上吕布军兵士,就算不会望风而逃,在自信心上,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因此,就算是明知对方极有可能是早有准bèi

,也不得不赌上一把了。好在让刘表安心不少的是,当他将这打算诉诸随军文武时,武将多是蔡瑁部属自不用说,以蒯越为首的荆州谋臣,却也是在皱眉沉默了良久之后,并没有表示反对。虽然不知dào

为何之前还推心置腹的蒯越这会子却缄默不语,但既定时间紧迫,刘表迟疑了一下,也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被饿了三天,又空着肚子跑了近六十里,中午才吃那点东西也早就没了踪影,这还没等怎么喘口气呢,就又有新的军令,这一连串的折腾,铁人也吃不消啊!即便及再对刘表忠心耿耿,自己也作着挣那从龙之功大梦,此刻也难免会有些怨言了。因而在蔡瑁带着刘表手令,命令各部兵将整顿军势时,遇到的阻力当真不小。

蔡瑁并没有傻到开口便说这事儿是自己撺掇的,见情绪不佳的兵将不在少数,也是摆出了一副不得不奉命行事的派头,将源头全部推倒了刘表的头上。刘表毕竟是一军之主,此番又是解襄阳之围的战事,见蔡瑁抬出了刘表的名头,又有刘表亲手签发的手令,就算是再有怨言,也只能忍着。好在蔡瑁拍着胸脯保证待对方不过两万人,运气好的话只一个冲锋,便可竟全功,届时回到襄阳城中之后,一定会禀报刘表,杀猪宰羊犒赏三军,才算是勉强压住了众人的不满。一个个懒洋洋的扶刀起身列队,谢过了蔡瑁,而望向大后方刘表所在之处的眼神,却像是比之以往少了些什么,蔡瑁嘴角微翘,只当未见。

六万大军,特别还是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效率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在各部曲部将的催促下,也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将先头部队整理好,这还是有部将见麾下兵士实在是饥累交加,用徐州兵营中此刻正是饭点,必然备好了香喷喷的吃食做激励,才勉强使得听不得一个食字的本部兵马有了几分精神。这种出工不出力似的整军,刘表在得知后也是无可奈何,几番想要下令催促,但又怕本就军心不稳的本部人马就因为一口吃食而产生哗变,为了大局着想,只能是强忍了下来,一遍遍命令各部部将约束好本部兵马。

一直折腾到快到午夜,眼见着徐州兵兵营中的灯火黯淡了不少,才算是准bèi

充分,分作三个梯队,分别由蔡瑁、蔡中以及刘表本部率领,约定一刻钟后出发,待临近徐州兵兵营时,以鼓点为号,分三面一齐杀出。这样一来,就算是徐州兵在营中埋伏下了人手,也会因为首尾不得相顾而被刘表军得逞。蔡瑁及蔡中两人,对刘表这“万全”之策十分推崇,没口子的奉承刘表此番布置,简直就是天衣无缝,那徐州兵主将就算是猜到了我军的部署,也会因为本军人马在人数上占据的绝对优势而无可奈何。听的刘表简直是信心爆棚。这还没有动兵,心中已经闪过几分若是此番得胜,该怎样安抚兵士,再对江东细细图之了。

“末将等恭祝主公旗开得胜!”临到约定时间时,蔡瑁、蔡中两人相视一眼,突然齐齐拱手对刘表说道。

“你二人也要小心!虽然我军占据绝对优势,但也绝对不可掉以轻心才是!”不知dào

为何,蔡氏两兄弟的动作,让刘表心中突然闪过几分异样来,只是眼下出征在即,这两人各领近两万人辅攻,又是一副十分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刘表也就将心中懵然生出的情绪归结到是因为战事将近的缘故,也没有多想,出声安慰两人说道。

“主公保重!末将等去了!”见刘表温声安抚,蔡氏两兄弟的脸上齐齐闪过几分不自然的神色,却不再说话,深深的冲着刘表长揖到地,旋即扭头边走,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倒也和眼下的情景十分符合,倒是让刘表望着两人的背影,深深的点了点头,再看四周甚至不掩饰脸上不情不愿神色的兵士,多有种在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亲眷靠得住的感慨。

荆州的四月天,远不如中原已经有了春味儿。襄阳又临着大江,阵风吹来,带着一股子湿冷之意。刘表军兵士本就因为此番征南而穿的不多,被这夜里的小风一灌,皆是缩着身子拢着袖子,小步前行,就这种速度,别说是急行军了,能按照日常的行军速度在徐州兵尚且未能反映过来之前到达目的地,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之事了。

此番因为目标在丹阳、豫章郡,不是水路就是山路,因而刘表所部以及之前蔡中所部,皆是步卒为多,全军上下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不到一千匹马,除了各部部将各有一匹之外,拥有马匹最多的,倒是刘表的亲卫队。见行军速度实在太慢,照这么下去,就算是等徐州兵将围城的兵士全部调回同刘表军死磕,时间上也是蛮充裕的。颇有些心急的刘表,在见几番催促早已疲惫不堪的兵士不得其法之后,只好由着这帮人的速度行军,派亲卫队骑兵往来首尾,做督战之用。就这,区区不到十里的距离,也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中间还掉队了不少。看着本军兵士的样子,刘表几乎有种要吐血的感觉,也得亏是不知dào

徐州兵在耍什么诡计,直到现在还在营中没有露面。否则就凭刘表军本部这已是松散的军纪,没的说只需yào

一个千人队的冲锋,就足以让刘表军本部喝上一壶的了。

“主公,不对劲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九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五)

青州,临淄郡。原本因战乱而戡破旧的齐王都,自五年前吕布入主至今,施仁政、安流民,阔城数次,如今规模气势已不下于昔日旧都洛阳之繁华。

临街商铺鳞次栉比,商贾车马络绎不绝,往来民众的脸上也少了别处皆见的漠然,多了几分欣喜之色,若不是有一队队全副兵甲的城防军兵士每半个时辰一次的巡逻,城墙上林立如戟的战旗飘展,倒真是一副天下承平之象。

“这位老丈,今日这临淄城中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甚大事发生?怎么这么多兵士往来街上?”南门内侧,一行刚刚入城的几名衣着贵气之人,见城中这番景象之后,脸上疑惑之色顿显,一名年纪在四旬左右的文士侧头同随行马车中人低语了两句,前行几步,在紧挨着城南民居处一处肉摊上,寻得正在忙着收拾还没卖完的猪大骨准bèi

收摊的摊主,拱手一揖,问道。

“你却又是何人?为何打听这些?”那摊主闻听这文士所问,也不急着答话,反倒是上下打量了几眼,剔肉尖刀随手便掇在了两掌厚的案板之上,入木近寸,语气中颇有些警惕的回文道。

“老丈莫要误会!某等没有别的意思。我等皆是商客,前不久才来临淄时,并非这幅几比全城戒严的态势,方才有此一问。”中年见这摊主非但没有见了自己的穿着而有自卑之色,一瞬间也不知dào

是不是自己眼花。反倒是看着老者眼神中竟是透出几分谨慎之意,心下登时一奇,连忙开口说道。待言罢再行打量这老者才发xiàn

。别看这老者年纪好像不小,须发灰白,倒是生的十分雄壮,看这下意识的防御姿态,也绝不是普通民众所有,而且这文士还发xiàn

,这摊主竟然还是个独臂。更是让人觉得惊讶。

“原来尊驾是行商之人,倒是老朽冒犯了!对不住!”这摊主倒也极是豪气,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文士及随行之人的装扮。隐约间察觉车马中似乎还带有女眷,防备之色才缓和了下来,脸上也涌上了几分憨笑之意,说道:“尊驾有所不知。今日可是我临淄城大喜之日。一大早吕将军便已差军士布告全城。今日免诸税一日,待得了少主,更是会有喜钱大赏全城!所以啊,你等商客若是有大宗货物交yì

,便选在今日脱手,必能卖个好价。这消息某本不说与旁人,刚刚得罪了你,便拿这来抵消吧!”

“多谢老丈提醒!”这中年文士倒似是没有想到。就这一个普通民众聚集区街边上一个卖肉的老头,说出来的都这般有格局。一时也自怔住,待见这肉摊主收拾完东西要走,连忙上前两步挡住,抱拳问道:“某再劳烦老丈相告,刚所言大喜之事究竟是何事?老丈也莫要着恼,作为补偿,某便将你这些卖剩下的肉脯大骨之物全部买下,如何?”

“你这厮好不晓得道理!某自还有要事要办!你等怎得却如此聒噪?”本来见这文士拦住了自己去路,这肉摊摊主眼神登时一瞪,直到见那文士并不是故yì

要找茬的样子,又对他一个肉摊摊主几番长揖,才哼了一声说道:“这些肉脯大骨可是某专程留下的,却不能便宜了你等!唔,其实告sù

你等也无妨,今日实乃吕夫人降子大喜,怕有宵小之徒无端绕了我青州大事!吕将军才派兵全城巡逻!要说吕将军还真是个好主公,这等巡城之事本就应该,却又担心扰了大家的生计……咳,同你这外乡人说这些做什么。别挡着路,某还要抓紧收摊,将这点心意送到吕将军府上,给吕夫人补身子呢!”

“啊?!”眼见这肉摊摊主说完之后,仅剩的一支手臂轻轻一挑,一担足有百十斤沉的大骨、肉脯、猪蹄等物便落到了肩上,仿若无物的挑着走了。这中年文士才缓过神来,摇头笑了笑,走回了马车旁。

“二兄,怎么去了这么久?可问清楚今日这城中究竟为何如此了?”马车之中,有女子之声问道。

“别提了!二妹,这临淄还真是卧虎藏龙!只一个卖肉的老者,还是个身残之人,警惕性这么强,而且你二哥我竟然还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气,真真儿不可思议。”被车中女子称呼为二哥的中年文士苦笑摇头,说道:“不过费了番劲儿,倒是真打听听出了。听他说今日是吕夫人降子之期,一大早温候就下令封闭三门只留这南门以供进出,得亏咱们没有走西门,否则还真就进不了城了。”

“吕夫人降子?可问清楚了是哪位吕夫人?是貂蝉夫人?不对……难道是曹夫人?不好!不好……”中年文士的话让车中女子也吃了一惊,喃喃自语道。

“你管他哪位夫人呢。有什么不好?吕将军征战半生,如今有后,对于已经与之绑在一起的我们甄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消息!难不成你还在惦记……?唔,咳咳,这回来的匆忙,却是事先不知dào

此事,看来得仔细盘算盘算送些什么礼物为好了!”那中年文士并没有听出车中女子话语中的异常,笑谈了两句,便一边催促着护卫赶着车马前行,一边低头盘算。

原来这些人竟然是甄家之人。自前番甄蹇回到河北,遇上那一档子事儿之后,倒是同吕布军势的关系私下亲密了起来,虽然还只局限于私下投靠,来往也皆是打着同甄家商行合zuò

的名头,但却也已经成为是吕布军在河北的重yào

消息源头了。车中说话的女子乃是甄家二妹甄姜,中年文士自然也就是甄蹇二子,在甄乾反叛被甄蹇老头亲手执行“家法”之后,成为板上钉钉的甄家下代家主的甄坤了。

本来这次甄坤同甄姜等人同来的意思,是奉甄蹇之命。在吕布军如今三面受敌的情况下,雪中送炭作“投资”来了,却不料一路之上。不管是从进入平原,直到青州,并没有看到之前袁绍主政河北时,每逢大战,治下必乱的情况,而且临淄郡中如今有了这般“大事儿”,吕布也仅仅是多派了兵丁巡城而已。真是搞不懂吕布这是太过自信,还是兵力已是不足了呢?

单从思考问题的角度上,就能看出男人同女人的不同来。如今已经不再只是甄家老大甄乾陪衬的甄坤。考lǜ

的是甄家此番若是同吕布加深了关系,对于本家的影响将会如何。而车中的甄姜却是不同。在乍听了是“吕夫人”有孕,今期降子的消息之后,也不知为何。心中却仿佛像是被人猛的一拽。乍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竟然会是那个明明认了小妹做义女,却偏偏沾了自己数次便宜的坏家伙。据说那家伙是吕布的女婿,听说本来是被吕布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因而小小年纪便在吕布军中有了偌大的名望,年仅弱冠便因军功而至九卿,被先帝刘协封侯列土封疆,让她甄姜就算是想要报仇雪恨。也因为身份等诸多无从下手。而现在,若是当真是“吕夫人”如刚刚那摊主口中所言给吕布军势力带来个少主的话。甄姜根本就不用去猜,就知dào

满青州或许谁人都会欣喜,唯独那坏蛋要倒霉。谁都知dào

以那坏蛋如今的声望,只需十年后,主弱臣强的局面就会形成!而如果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

“不行!那坏人……只有我才能惩处!那是他欠我的!绝不能!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中!”马车之中,甄姜并不若于小美人甄宓的绝美脸蛋一会煞白,一会绯红,攥着拳头,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

“二姐,你怎么了?咱们到临淄了么?”情绪有些激动的甄姜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差点将本是伏在自家腿上睡得正香的“小肉团”给丢到马车板上。

“宓儿,你没事吧!”这一动也让甄姜自那浮想联翩中清醒了过来,眼见小妹甄宓撅着小嘴迷蒙着眼睛看自己的样子,心下也是一叹,探手轻轻将甄宓又揽回怀中,轻拍了拍甄宓的后背,说道:“是阿姐不好,刚刚想事情没有揽住你!吓着你了吧?”

“没有,这一路光躺着,我早睡够了!对了,阿姐,咱们到临淄了么?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贞儿姐姐、玲儿姐姐、倩儿姐姐、还有琰儿姐姐、嫣儿阿姨了?”自上回甄宓小大人儿一般同秦旭“斗法”,最终却被秦某人认作义女之后,因为甄家同吕布军关系缓和,这个小丫头也仿佛又回到了童心未泯的年纪,在秦府中呆了一段时间,因为秦旭时常不在家,倒是和府中几女关系处的相当好,时常也是书信往来,这一趟再来临淄,也是打着拜会“义父”的名义,想再同几女相见。

“到了,到临淄了!”甄姜仿佛这才想起自家小妹,还是那“坏人”的义女呢。总共才没见那坏蛋比甄宓大上几岁,竟然要让自家妹妹喊爹爹,这却不是胡闹是什么?甄姜本想笑出来,但又想到秦旭即将面对的“残酷”后果,脸上不禁又闪过一丝忧色。

“哎呀!太好了!也不知dào

玲儿姐姐肚子里的宝贝生出来没有!还有大丫二丫!总是看贞儿姐姐信上说这俩丫头长得可像了!一定很可爱!”一直趴在甄姜腿上睡觉的甄宓,尚且不知dào

刚刚二哥甄坤自一个卖肉的老头那得来的消息,已是让自家二姐柔肠百转了,一听到了临淄,本来还残留了几分的睡意顿时消散,小小年纪便媚意无双的小脸之上,精神抖擞,不住的催促护卫加速加速。

“宓儿,不许胡闹,你都是大姑娘了,不能……不对,你刚刚说什么?玲儿?莫不是吕将军爱女,秦旭那厮府上的……吕夫人?”甄姜愕然,旋即脸蛋被心中涌出的羞意蒸的通红……(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六)

“小妹说的正是玲儿姐姐啊!二姐,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甄宓一副颇为不解的样子看着甄姜。

“是什么!红……红什么!你看错了!”甄姜有些结结巴巴的丢下了一句,别过了脸去。怎么偏偏有种顺过气来的感觉呢?甄姜陡然发xiàn

自己的异样,只觉脸颊发烫,就连甄宓无意的眼神,也让甄姜感觉别有深意。见这么下去在聪明如甄宓面前非得露馅不可,甄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啊,有那心思,还是想想挑选一件得体的礼物,送给你那小姐妹的好。”

想起甄宓明明称呼秦旭为义父,却叫自吕玲绮之下几女皆是姐姐,也不由觉得好笑。

“对哦!玲儿姐姐有孕这等大喜之事,我可得好好挑件礼物才是。只是我所知dào

玲儿姐姐除了喜欢武艺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爱好的,送什么好呢?”甄宓囷着小脸,倒是被这难题是难住了,正皱眉间,忽然转过身来,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甄姜,一脸无邪的问道:“要不二姐你替我参谋参谋吧!你和义父那么熟,必然是知dào

玲儿姐姐喜欢什么的!”

“我……我哪知dào

……唔,你让我好好想想。”甄宓这说者似乎无心,但听到甄姜耳中却是有意了。也不知怎得就突然想起了那晚大营之中的“坦诚相见”,又听得甄宓这像是话中有话的话,甄姜只觉心头愈发慌乱。

因为得秦府“新丁”今日临产,又要给吕玲绮准bèi

礼物。甄府的马车也就不急着前去拜见吕布,半路折道,先向着甄府早先就在临淄置下的产业而去。准bèi

得了究竟是个公子还是小姐的准信之后。再行前往。

因为吕布施仁政的原因,整个临淄城就因为一早传出的消息而满城同喜。但在大将军府内,气氛却同外面迥异。无他,自吕玲绮半夜开始阵痛见红,在产房中已经呆了足足四个时辰了,早早被严氏夫人预备下的二十名接生婆子,已经累倒了三个。却仍旧没有消息传出来。而吕玲绮也硬气,竟是憋着一声不吭,就算是身上如同水捞一般。也是一句疼也不喊,就这么干耗着。却是不知在房外,已经完全乱了方寸的吕布,杀人的心都有了。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是见不停有产婆子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又有严氏拦着。单只听不到宝贝女儿的声音,急的满头大汗的吕布都要冲进去了。眼见着找的这二十个产婆子的头头被人搀了出来,吕布赶忙上前一把拽住这壮妇之手,急声问道。

“吕将军,这妇人产子之疼,剧烈无比,小姐却是硬挺着一声不吭,真真是将门虎女。”这妇人倒像是个见过世面的。也不计较吕布情急之下的失礼,开口赞道。

“休得聒噪!某只问你玲儿母子如何?!”吕布这几年韬光养晦。处处彰显仁德,可毕竟曾经是被称为虓虎的猛将,这会又是心乱如麻的情况下,见这壮妇答非所问,顿时暴怒,喝问道。

“奉先!这是做什么?!让妾身来问问!”吕布这杀神杀气,又岂能是一个平凡妇人所能承shòu的,见那壮妇只被吕布这么一瞪眼,就差点尿了裤子,同样是心急的严氏赶忙上前挡住吕布,轻嗔了一句,转而做出和颜悦色状,扶住了那差点瘫倒在地上的壮妇,温声说道:“这位大嫂见谅,外子也是太过担心小女情况,这才有些无状,惊吓了大嫂。待稍后必有重礼谢罪。”

“民妇不敢!呃,多谢夫人,多谢吕将军!”这妇人被吕布这一吓,又被严氏抚慰一番,也定下了神来,却是不敢再使用在平常人家身上,利用房内消息诈赏赐的手段,不敢再有耽搁,急急说道:“回禀将军、夫人,小姐平日练武,身体比之一般女子强壮不少,骨缝也开的慢些,实属正常。只是这头一回生产,难免要受些苦头,下一回就好了。看小姐已这许久,尚且能忍住不呼痛,腹中子出生,也必是百病不侵的!”

“那还需yào

多久?!”吕布本是已经被貂蝉和曹氏拉倒了一旁,听了这妇人之语后,忍不住问道。

“这……这民妇可实不好说!也许下一刻就成,也许……也许还得稍等等……”那壮妇被吕布一吓,似是怕急了吕布,懦懦说道。

“吕叔叔!让琰进去看看玲儿妹妹吧!或许有人说说话,能让妹妹少受点罪!”因为怕再有类似前番孔融劫城之事发生。秦旭自出征当日,便将家眷托付给了吕布。正巧吕玲绮被接回来安胎,蔡琰、杜嫣等四女以及秦家俩宝贝丫头,便干脆被对大丫二丫喜欢的不得了的严氏安排到了大将军府上,方便照顾。此刻吕玲绮待产,蔡琰、杜嫣两人正一手一个丫头抱着,在产房外听消息。正巧也听了那壮妇之语,便将已经熟睡的大丫交给身边满脸羡慕神色的糜贞和甘倩照顾,对吕布说道。

“这……好么?”吕布毕竟不像秦旭是两世为人。故老相传这产房中乃是最为阴煞之地,是男子万万不可进入之地,吕布就算是干着急也是一点办法没有。见蔡琰主动提出来,又是去年刚刚生了俩丫头,颇有“经验”,见严氏同貂蝉也点头示意,便道:“那就摆脱昭姬你了。你转告玲儿,不管怎样,关键时保命要紧。若是……若是咳咳,日后仲明问起来,大不了某给他赔礼道歉便是!”

“琰晓得!吕叔叔同三位婶婶放心便是!”吕布同蔡邕因琴知交,虽是文武疏途,私交却是甚好,此刻蔡邕就坐在中堂等消息呢,足见两人交情。对蔡琰,吕布说的话也就随意了不少。蔡琰听吕布说完。重重的点了点头,扭身掀起蒙的厚厚的门帘,走了进去。

“秦旭这小子!当真害人不浅!累我玲儿受这么大罪!回来且让他好kàn

!哼!”眼巴巴的看着蔡琰的裙裾消失在帘帐之后。吕布这才收回了目光,见自家三位夫人同一众小字辈目光古怪,吕布也不禁老脸一红,怒哼一声,借秦某人名头来出气。

“主公,有信使求见!”蔡琰这一进去又是小半个时辰,还是除了来回的接生婆子擦头抹汗的进进出出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吕布的脾气本就是属炮仗的,眼见着已经到了强忍的极限了。却突然听有内侍从后堂院门口,禀报说道。

“不见不见!你这厮不知dào

现在是什么情况么?便是天塌了又怎地?某哪里还有心情顾及那些琐事!出去出去!”吕布目不转睛的盯着产房门口。头也不回不耐烦之极的挥挥手,总算是还有几分克制力,没有迁怒拿这内侍出气。

“主公,是秦将军自荆州差人发来的信函!”那内侍也是委屈的紧。眼下府中这情势。谁不知dào

自家主公吕布已经是陷入了半疯魔当中。又有谁敢在这时候随便凑上来。也就是见是秦旭的信函,因为吕布之前有只要秦旭信函,天大的事情也得第一时间送到他面前的军令,这才有胆大的内侍战兢兢的捧着来禀告吕布,却不想果然就正撞在了枪口上。

“是仲明的信函?仲明……无事吧?”还没等吕布说话,倒是糜贞却先开口急道。一旁的杜嫣和甘倩也是一副担心的模样,盯着那内侍手上火封的竹筒。

“奉先!且看看仲明来函说些什么吧!没准玲儿知dào

仲明来函,也能增点力qì

呢!”严氏的年纪比诸女当中的杜嫣还要大上十余岁。甘倩、糜贞又皆是秦旭的妻妾,在严氏的眼中都如孩子一般。见几女急切的模样,再加上自己也是甚为担心自家这宝贝女婿,便开口对吕布说道。

“拿来我看!”吕布回头望了几眼,这才走近门口,将那不敢入门的内侍手中的竹筒接过来,也不急着打开,又回到了产房门口的走廊上,细细听了房中仍旧无声之后,才脸有沮丧之意的验看了火封,将其中写满字的布帛抖开。却不料只一看,却是没忍住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怎么了!”几女被吕布这态势给吓了一跳。要知dào

吕布可是哪怕身处万军当中,也自能如履平地的战神级的人物,能让吕布望之色变,又该是什么样子的事情才能做到?联想到这封信函上所写的,又是有关秦旭的事情,自杜嫣以下,甘倩、糜贞连带着严氏、貂蝉甚至曹氏夫人,都禀住了呼吸,盯着吕布面色奇怪的脸庞,及竟然在微微颤抖的双手,看样子若不是顾忌这人是吕布,过来抢的心思都有了。

“爹……爹爹!我听到有仲明的消息!仲明如何了?”因为吕布手中信函,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院子里一片寂静无声。突然听到产房中吕玲绮似乎在强忍着剧痛,大口喘息的声音,隔着两重窗户,传了出来。这也就是院中寂静非常,若不然还真有可能听不到。

“玲儿!玲儿!你们听,是玲儿!”乍听到吕玲绮微弱但绝对尚余中气的声音,吕布古怪的脸色登时被狂喜所代替,指着窗户就差要手舞足蹈了!对院中诸人颇有些语无伦次说道。

“爹爹!我问仲明如何了!!说呀!!”这回吕玲绮的声音大了不少。听声音中都带上了使足了劲的哭腔。几乎都是在嘶喊了。

吕布只顾快速的抿了抿嘴唇,这下也有些慌了。好在严氏是过来人,见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竟也因为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对吕玲绮的问话,竟然不知dào

如何作答了。听女儿几乎是撕心裂肺的问话,也顾不得什么夫妻之道,什么给吕布在小字辈面前留面子,小步上千就狠狠的拧了吕布胳膊一下,冲着吕布,狠狠的指了指产房的方向和吕布手中的布帛。

“哦……哦!哦!玲儿放心,秦旭无事!这小子竟然非但守住了豫章丹阳二郡,连荆州都给他搅合的一塌糊涂!总之马上就要回军了!”吕布被严氏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这老爹这辈子在宝贝女儿心中,估计是比不上秦旭那臭小子了,见女儿和夫人都催问的急,貂蝉也是柳眉倒竖的瞪着自己,甚至就连平日间一向低眉顺眼的曹氏也对自己怒目而视,更别提秦府诸女焦急的目光了,吕布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迟疑已经犯了众怒,赶忙大声对产房中喝道。

“仲明!啊!”吕布的声音有多大?那可是足以穿金裂石的。产房中的吕玲绮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吕布话音刚落,门外诸人就突然听到里面一直都在强忍剧痛的吕玲绮在嘶喊了一声秦旭的字后,陡然发出一声声音高亢的痛嘶。那中间包含着的痛苦和喜悦搀杂的复杂情感的惨呼,让吕布当即眼睛就红了。正待不顾一切的要踹门进去看看自家宝贝女儿究竟遭了多大的罪过时,一声仿佛更加嘹亮的雏鸣,却是让吕布抬起的腿登时定住,脸上的戾气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哇……”

可不待吕布及院中诸女脸上喜意涌起,却突然又听得吕玲绮又是一声惨叫,吕布及院中诸女顿时愣住,还没等反应过来,只听得吕玲绮的痛呼:“不好,我……我肚子里好像……好像还有一个……要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一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七)

吕布长孙吕宸、以及其胞弟,秦旭长子,由蔡邕取名秦维的这俩小家伙出生,让整个临淄沸腾了。这年头一个势力的继承人,在某些方面来说,其重yào

性甚至被推举到了第一重yào

的地位。因为这关乎着所有相关既得利益者手中的权力,能不能长久承续下去。

众所周知,吕布除了独女吕玲绮之外,一直无所出,这本就是青州势力的一大硬伤,甚至比之之前吕布的声名狼藉,还要惹人不安。即便是吕布在许多场合都透露出了看顾自家女婿的意思,但秦旭这毛脚女婿在诸人眼中却毕竟还是外人,没甚血缘关系的牵系,自然也就很难生出认同感来。因此虽然秦旭依靠立下的军功,短短五年之内,便很是顺利的坐到了吕布军二号人物的位置,而且依托徐州有了自己的班底,但就相对于吕布军整个势力的掌控来说,若是吕布不在,除非是秦旭的强势已经远超吕布让诸将信服,否则,就算是有吕玲绮的支持,也难以做到全部接手。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也不知是秦某人太过“得力”,还是吕玲绮受了蔡琰“一炮两响”的刺激,竟然是诞下双子,这对于总是被无后的名声整的脾气暴躁不堪的吕布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虽然秦旭之前早就说过了,吕玲绮此番诞下的长子,可是可以随母姓的。但在这件事上,反倒是吕玲绮不大怎么乐意。这年头人都纠结名分,毕竟这也是秦某人的长子,就这么被自家老爹“夺”了去。小玲儿心中有些不大乐意。

不过现在好了,反正是双生,无所谓长子次子之说,这样分出一支去,既能开枝散叶,又能加紧吕、秦两家的关系,也就无伤大雅了。不管吕玲绮的小心思里作何感想。反正吕布是已经乐的找不到北了,本是征战沙场如同战神一般的吕温候,此刻就像是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那份轻柔的动作,很难让人想象可以从吕布身上做出来。而吕布和严氏一人抱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辈子,不约而同的时不时偷偷撩开被角看看那把“小茶壶”,相视之间尽是傻笑。也看的貂蝉同曹氏眼馋不已。可偏偏又不好上前强夺,只能眼巴巴的盯着不放。最终还是心疼儿子的吕玲绮发了话,让奶妈子将这两个不哭不闹的秦家小子抱回到身边,才算是让吕布夫妇恢复了正常。

“某决定了,这俩孩子都是好孩子。其中长子将来长成,便来继承其母吕家一脉,为某长孙!次子便为秦家长子!”早在吕玲绮顺利生子之后,早等在中堂的一众青州高官便得了消息。拥在后堂门口,正听到吕布此言。彼此间眼眸中神色都安定不少。吕布有后,那就意味着青州的基业可以传承下去,外孙的身份,怎么也要比女婿让人容易接受一些。能安抚人心的同时,也能添一份“保险”。毕竟秦旭眼下战功越来越大,江东之地几乎尽为其所得,青州兵、丹阳兵、徐州兵皆听其号令,在一些总以为自己是未雨绸缪的政务系官员眼中,着实已是太过扎眼了!

吕布可不会去管这帮人心思究竟如何作想,眼下的心思,可都在已经被抱进内堂吕玲绮身边的俩奶娃娃身上,哪里还有闲心去顾虑其他,毕竟不管是孙子还是外孙,总归吕玲绮长子已然是姓吕,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老吕家的血缘。让吕布终于不必在每日为无后而烦扰,又不好让几位夫人见了心烦,只能自己没事憋着,结果脾气越来越古怪,但凡说话涉及或者貌似涉及这一禁忌,吕布总是会不经意想偏,恶性循环之下,也得亏是秦旭的横空出世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吕布的这种自我压抑下的猜忌心思。否则,白门楼的宿命,终归还要是诸般偶然之下的必然结果。

“奉先兄,眼下既是得孙大喜,是不是该大办一番。如此一来既可安诸君之心,也能免了宵小之徒攻讦之语。只是可惜仲明出征在外,不然就更完美了许多。”刚刚吕布的一番话,已是明确确定了这还没睁眼的小家伙吕宸,是本势力第二代,或者严格来说是第三代延续的身份,相比较之下,秦旭的那封分量颇重的战报,倒是显得逊色了很多。也得亏是蔡琰诸女虽然欣喜秦家长子的出生,同吕布一家稍显尴尬的关系也从根本上得到了改善。但终究秦旭的现况也是诸人十分关心的事情,在吕布满是老怀甚慰模样的着人下去安排全城同庆的事情,刚刚给秦家长子秦维取了名字的蔡邕,看出了女儿以及秦府诸女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窘态,这才想了个由头,开口问道,只是话语中酸溜溜的语气,让吕布好不得yì



“哈!伯喈说的极有道理!那小子也的确是一员福将!”吕布想起刚刚自家那乖乖的宝贝女儿在分娩时竟然冲着老爹“那样儿”也还在担心秦旭在外的安危,而且在给吕宸起名字的时候,那份根本不加遮掩的不乐意的眼神,这可是秦旭早就答yīng

下的事情,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女儿差点就反悔,这明摆着胳膊肘向外拐的架势,让吕布心中着实就有些吃味。不过这年头也不过随生随灭,只要一想起吕宸那小家伙藕瓜似的小胳膊小腿“小茶壶”,吕布的心情立马变得亢奋起来,连带着刚刚还有些要“转嫁”到秦某人头上对自家以前乖乖听话的宝贝女儿的“怨念”,也消失不见。环视了一眼正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中战报的秦府诸人,吕布笑道:“仲明此番前去解决丹阳、豫章两地之事,某本以为最好的结果便是击退刘表那厮的来袭,却没想到这小子倒还真有几分某的脾气,竟然在郭嘉及义士甘某的协助下,抓住了刘表军手下大将黄祖的疏漏,并且生擒了此人。还以这事为切入点,将计就计之下,将刘表那厮本来声东击西的策略,来了个按这小子的话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竟是早早便安排下了驻扎徐州的青州兵、西凉兵暗度陈仓,走水路避过为曹操所夺的扬州九江郡,奇袭江陵郡,并且直杀到襄阳城下,逼得根本没甚准bèi

的刘表大军出征一半,就不得不半道折返。”

“这小子是个肯动脑子的!当初诸事上,就让孟德吃了不少亏,听说至今还将他的名字绣在袍底!有这种殊荣之人,满天下也不过数人而已,这回想必刘景升可有苦头吃了!”别看蔡邕这做老丈人的对秦旭也一直没甚好脸,但真到了事儿上,却还是不遗余力的替自家宝贝女婿使力的。

“伯喈说的是,也活该刘表那伪君子倒霉。这厮觊觎帝位,却又因为同兖、豫、司隶等地接壤处无险可守,而不敢公开同曹操撕破脸,竟拿某来作数。不过倒是让他抓住了江东新定,人心不稳且兵力不足的口子,倒也有几分眼力。就是运道不太好,他不按常理套路行事偏偏碰上了同样根本不知常理为何物的仲明这小子,这不,才一个照面,手控六万大军却接连丢了江陵、丢了庐江,本是在襄阳城下想借着兵多扳回一城,却又无端突生内乱,被蔡氏兄弟背后突然一刀,好悬连老命都不得保,只带着数百残兵奔永安去了。”刚刚对吕玲绮之事的担心充斥心情,吕布只是大略的看了几眼秦旭的战报,这时蔡邕问起来,吕布才仔细看了一遍帛书上所写,脸上露出几分古怪来,说道。

“徐州兵能抵抗六万大军?是不是有甚隐情啊?”蔡邕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其实也是暗自给秦旭托托底。毕竟就算是再有“护身符”,任何一个势力之主也完全不会对一个已经能同自己分庭抗礼的小圈.子出现而视若不见。蔡邕心下也在暗暗责备秦旭太不懂得为人臣之道,就算是要立功,也得分个叠次有序,避免功高震主不是。除非是自家这宝贝女婿真有了别的想法,可看秦旭给吕布战报上又甚是开诚布公,这下连蔡邕也有点搞不懂秦旭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只能先在吕布面前周旋一下,看能不能降低吕布的顾忌。

“还是伯喈对这小子的秉性知之甚深啊!”不料吕布根本就没有蔡邕心中想的那般心思复杂。听了蔡邕所言之后,竟是大点起头,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厮哪里有甚抵抗六万大军的兵力,几乎所有的青州兵精锐,都让他留在号称是荆州府库的江陵,看那样子,不将刘表这几年来积攒下来的军资粮秣全部搬空,是誓不罢休了。派往襄阳的兵士,不过是西凉降将樊稠所带的三千铁骑和三千根本无甚战力的江陵降兵而已。未想那围而不攻之策,竟是真的将襄阳内守军给唬住了,就算是有降兵偷跑前去报信,也被当成诈城之人给当即射杀。直到刘表这厮仗着六万大军来至襄阳城下时,樊稠带人早已撤走,就留下一座空营,也不知那蔡瑁麾下探马怎么就没查勘出来!唔……原来如此!人心!蔡瑁!呵!这小子对人心的把控,简直到了妖孽之境地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八章 荆襄辟易,势如破竹(终)

荆襄的战事其实更像是遭遇战。就算是郭嘉同秦旭,一开始怕也仅仅是想着能令丹阳、豫章两郡不失,至多也就是能将当初平定江东时被刘表趁机占去的庐江郡,也就已经是意wài

之喜了。可谁料竟然会遇上这么奇葩的事情。

蔡瑁一家子对刘表的忠诚,就算是有也是有限。这点秦旭是知dào

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刘表尸骨未寒之时,蔡瑁便拿着自己的亲外甥,刘表幼子刘琮献给曹操以求宗族得保了。更何况现在蔡氏夫人这个时候才初嫁刘表不久,刘琮尚未出生,蔡瑁行事自然就更加没有什么太大的顾忌了。但是令秦旭没有想到的是,在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之后,有吕布军这般强势的势力在江东北望,又留强军居于曹操后背,投效曹操的路子看似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稳固的情况下,蔡瑁竟然会选择半路倒戈,固守襄阳向曹操纳了投靠的投名状。

襄阳本就是佯攻,这点秦旭是知dào

的。要不然也不会直接命令驻守丹阳的臧霸军势莫管北逃的刘表军势,孤军深入襄阳腹地攻袭刘表大军。而是折道攻略庐江郡。徐州兵在太史慈、樊稠两员大将的率领之下,虽然战力无虞,但毕竟只有一万青州兵及三千西凉铁骑而已。说实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略下江陵,其实已经多赖刘表抽调出而意用作救援黄祖的一万守城精锐,才让太史慈这么快得了手。江陵乃是荆襄重镇。又同下邳隔着一个在曹操手中的九江郡,厘清这里的形势,巩固既得战果。一万青州兵已是有些不太敷用,能分出三千铁骑佯作大军主力去迷惑襄阳守军而使得刘表首尾不得相顾,已经是相当弄险的了。原本秦旭还有些担心樊稠这三千人就算能惑住留下守城的荆襄名将文聘,也未必能拖长刘表发觉有异的时间。可事实上却是,直到刘表率大军而来,直到侥幸率亲卫西逃,却也未曾察觉他所想夜袭之以报被逼得首尾难顾的所谓徐州兵大营。其实就是一座早已经撤干净了所有人马的樊稠空营。

不过在得知了暗影送来的蔡瑁已经成功控zhì

了襄阳城,又同曹操接洽被其接管的消息之后,秦旭倒是有了几分明悟。

就像是秦某人前世有句谚语。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蔡家在荆州虽然算不上顶级的豪门大族,但是在襄阳一地,由于同刘表的亲戚关系,以及这许多年来对于军队的控zhì

。却是很有几分门道的。徐州兵破江陵。或许的确是出乎了蔡瑁的意料之外,刘表着急的同时,蔡瑁估计也是慌了手脚。但樊稠兵势围困襄阳城之事,想要瞒得过蔡瑁,却就不那么容易了。

但是蔡瑁明显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从何时开始无从所知,但从在蔡瑁当夜进的襄阳城后,只用了三五日的时间,便在刘表势力尚存的情况下。成功全面接掌了襄阳要务,并且第一时间便联络曹操。在他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完成了交接。这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过本身就是意wài

之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而已,秦旭深知在这个时候,选择同曹操撕破脸,绝不是什么好的决策。曹操这人秦旭打过那么多次交道,深知这老贼绝非是个好相与的。没准当初徐州兵这么轻易的过了九江郡,就有老曹的手笔,目的就是想要将这出戏演的真一点。现在的襄阳周围,说不定这时候早就布下了重兵,就等着秦某人上去“凑热闹”呢。到时候给吕布军扣上一定擅自攻伐汉室宗亲的大帽子,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更何况,江陵城现在虽然已然在徐州兵控zhì

之下,但所面临的却是一面临江,三面环敌的态势,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擅起战端授人口实,最终吃亏的,还真说不定最后会是谁,至少江陵这目前的孤城,面对曹操或许已经集结完毕虎视眈眈的大军,要守住无疑是要花费极大的代价的,太不划算。

曹操此人不可小觑啊!尽管是秦旭同吕布这翁婿俩在对曹操的战事中,出奇的没有遭受过多大的劣势,可从这回吕布军同刘表军死磕,最终渔翁得利的却是白得了襄阳所在的南阳郡、南郡及江夏郡一部,成功打开了荆州门户的曹某人。而且直到现在,秦旭当初所派同太史慈、樊稠两人一同出兵,却是打着糜家的旗号,扮作徐州客商向西进川的蒋钦、周泰两人尚未传回消息。说实话秦旭真有点对老曹这人.妻.控心里犯膈应。

不过还好,长沙、武陵、零陵、桂阳这荆南四郡,鞭长莫及的曹操在自问也不好同吕布军轻起战端的态势下,并没有着急表现出一副不雅的吃相而太快下手。再加上刘表当初打算攻袭豫章时,几乎抽调了这四郡所有的兵力,而被秦旭用计“调走”时,除了见事不对早早离开的沙摩柯所部武陵蛮之外,刘表势力兵士却是被蔡中一股脑的带到了襄阳,使得四郡空虚。正好为吕布军所趁。如此一来,这次江东保卫之战的最终格局,却是以最初挑起战端,意图问鼎至尊的刘表军生出内乱,而使得下了苦力的秦旭同坐享其成的曹操以大江为线,将偌大一个荆州两两分赃作罢。这个颇据讽刺意味的结局,估计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要成为当初妄图贪天之位而擅起刀兵的刘表,留给世人的饭后谈资了。

刘表自去投奔按照秦旭算来已经没有几天好活头的好兄弟刘焉,同曹操“日益精深”的矛盾也还没有到揭开的时候,再加上新得的荆南四郡,其实在刘表主政时都可谓是飞地,地域宗族势力加上虽然此番败走,但着实不甘的武陵蛮存zài

。就像是一颗毒瘤嵌在荆南四郡这不亚于江东的广阔疆域上,顽固的让人难以想象,再者。江东、荆南这些都可以算是新得之地,要想打造成铁板一块,成为吕布军的大后方,绝非一时一日可以竞全功,着实让人头疼的紧。好在在蔡瑁突然倒戈反叛,逼走刘表,卖掉襄阳之事曝出来之后。一大批当初被刘表收拢麾下的文臣除开一部分死忠追随刘表顺江而上投奔刘焉之外,还余下相当一部分留在了荆州踟蹰,少数人诸如蒯氏兄弟被曹操传书“搞定”。大半倒是不愿从贼,又不愿意背井离乡,被郭嘉略施手段,借用暗影大肆散播蔡瑁同曹操有关荆州旧臣的“处置办法”。同时又列出江东并荆南的怀柔之策。大规模启用有意留在荆襄的刘表文臣,做出毫不相疑的姿态,如此倒是收获了不少意wài

之喜。至少这些人当中秦旭知dào

名字的就有不少,虽然比不得十余年后,荆襄之地冒出的那许多中兴蜀汉的名臣,但若只是治理一县一郡之地,却已经比之当初秦旭随吕布入青州时所面临的困难要容易的多了。

更何况,秦旭还从长沙、武陵留守的少量残兵中。有意无意之间,发xiàn

了两名做梦都会笑醒的或许因为尚且年轻。光芒尚且不显的大将,胸腹中无端被曹操占了大便宜去的膈应劲,才终于算是消去了些。

看着牵招报上的履历,那新近投军,却因为傲气十足,不肯奉承上峰而被挤兑的稍显落魄的军中什长魏延,虽然也是出身黄氏旁支,却因为身在荆南这蔡家地盘而仅仅当了个城门令的黄忠。两人武力可皆是可称有万夫不当之勇,特别是黄忠,现在正值青年,武力值传说中可是直逼吕布。秦旭当时只有种就算是此番荆州被曹操全得了,只要有这两人,就完全值得回票的兴奋。

魏延心气高傲不是么,既然敢在历史上喊出“若曹军举天下来,则拒之;若只十万来,则吞之”这般豪言,且有心计有想法的猛将,直接从什长提拔为长沙守将,同镇守武陵,主要目的在应对武陵蛮的甘宁,同为两地守军主将,以应对随时可能跨江而来的曹操以及刘焉来犯。从什长到镇守“国门”的大将,直接越级拔擢了将近十级,这个面子够大了吧?这个恩遇够隆重了吧?这年头有能力的武将不就吃这一套么?其实单只看魏延本就面若重枣的脸皮都有紫黑色的趋势了,就足可见这员历史上蒙受了千年冤屈骂名的名将有多么激动了。如此,有郭嘉在江东统筹,有这两员大将镇守荆南,再加上臧霸的两万丹阳兵,江陵的一万青州兵及三千西凉铁骑。就算是曹操想有所动作,说不得也得估量一下得失而不敢轻易下手,由此彼此牵制之下,也暂时可为如当年之青州平原郡一般,孤悬于中原的江陵郡提供充足的时间来有所动作了。

而招揽黄忠这员历史上老而弥坚,现在却还是青壮年的绝世猛将,秦旭倒是没有费多大的劲儿。原本还因为本身出自黄氏家族,对之前属于是敌军的吕布军有所抵触的黄忠,只被秦旭轻轻的一句“神医”华佗便在青州为官的话语,便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愣神中接过了秦旭当场签发的,自太史慈率兵出征后留下的徐州镇守将军的职位,只待收拾好了家眷,便要随秦旭回转青州了。

“秦将军!主公自青州给您发来了六百里加急的加急军函,郭军师见事紧急,命末将抓紧给您送来!”尚且在设宴安稳甘宁、魏延、黄忠这三名猛将,宛若身在梦中的秦旭,乍然听正准bèi

前去武陵应职的牵招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登时一愣。三位新投的猛将,也是目光一凝,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累得吕布不惜千里发信而来。

“哈!”因为实在担心吕布对上曹操,若是被那老贼激得性起,而有什么闪失,或者被刘备当初刺杀之事而动了真怒,不管不顾的便三面开战,可就是悔之晚矣了。当下秦旭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当众拆开了密封的竹筒,只看了个开头,便突然由凝重之色变得喜上眉梢,将绢帛摊开在四将之前,突然就将面前一觞浑酒,筛也不筛,一口灌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九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一)

新帝建安二年,以青州为首的吕布势力,同以兖州为首的曹操势力,十分默契的将据有荆州,本有意赖此问鼎至尊之位的刘表势力瓜分一空。两方以大江为限,荆北三郡为曹操所得,荆南四郡归于吕布军治下。秦旭以甘宁、臧霸、魏延为大将,驻守武陵、长沙、丹阳三郡,连同太史慈镇守的江陵,同曹操所控之襄阳、南郡及江夏一部交错对峙。

而随着刘表这场闹剧似的战端以自军溃灭的后果而结束,原本因为曹操新立汉帝而蠢蠢欲动的天下诸侯,也选择性的保持了沉寂,使得已是征战十年的大汉天下,竟因之出现了短暂而诡异的平静。

大势至此,使得如今的大汉天下已呈五分之势,吕布、曹操、刘焉、马韩、公孙皆是各据雄兵,势力交错,皆不敢轻动。

河北公孙瓒势力因同本族人、占据三韩之地的公孙康势力起了争端,渐有回兵固守幽州之意,而一直以来依托公孙而生的刘备势力,趁机将本是公孙瓒所控冀州一部掌握在了手中,盯上了名义上被吕布所有,其实却仍旧大部由袁氏势力所控的冀州势力,但毕竟忽视不得陈兵平原的吕布军成廉军势,而轻易不得所动。但是不得不说,这位大耳兄的韧性和运气,便是两世为人的秦某人也不得不佩服这哥们的猪脚光环。原本东汉末的历史至今已经乱成了一团,没有了“剧情推动”运势。但这位运气逆天的汉室宗亲,却依旧顽强的自吕布、曹操、公孙以及虎死威犹在的袁氏夹缝中,渐有壮大之势。

而在极西之地。同为当初长安救驾功臣的马腾韩遂诸部,三年来却是因为这一位州牧、一位刺史在暗中争夺凉州实jì

上的控zhì

权,使得这两位结拜兄弟之间,已是生了嫌隙。虽然表面上仍旧一致对外,但实jì

上因为两家第二代的长成,彼此间的矛盾已是日益加深。也就是因为东面长安有曹操对雍凉之地觊觎已久,南面又有刘焉赖雄关之利陈兵在侧。才没有将矛盾明面化,但也因为这种压抑,而积聚起来的火药味。已经浓郁非常。

只是马腾韩遂或许不会想到,他们所忌惮的,据有两川之地天府之国,拥兵也近十万的刘焉。却是正如当初秦旭所言那般。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已经多时不能理事了。而刘焉膝下四子,除了三子刘璋还有几分文采之外,其余皆是碌碌之辈,让本是托庇于刘焉的两川士族,目光不由在失望之余,有意转向了狼狈而来,逶迤于刘焉府上。却是曾经甚有雄心的荆州牧刘表身上。两川之地,也因为这个念头的暗中流传。而渐有微澜起伏。

而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波诡云谲的天下大势之中,若是说尚且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的。怕不也就只有那最不可能之人,曾经的天下第一猛将吕温候了。

现在的吕布是有孙万事皆足,争霸天下的雄心,也似乎看淡了不少。现在,吕布的日常是除开每日早上趁着吕宸未醒时“温习”一下武艺之外,将军政大事皆是抛给了臧洪和秦旭诸人,满腔心思皆是用在了这个尚且只有五个月大的吕氏长孙身上。每日间的黏糊劲儿,就连同样将吕宸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严氏、貂蝉和曹氏夫人都有些吃味了。

而被吕布托付了重任的臧洪还好说,这大哥本就是个以天下为己任的性子,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以区区县吏之身,便敢组织讨伐董卓会盟之事了。吕布的放权,将治下近四州之地,将近三十个郡的吏治政务之事全权托付,更是让臧洪倍加感激的同时,愈发谨慎勤政起来。好在有稷下学宫每年毕业的上百学子,以及原本青、徐及荆州文官底子的托衬,否则就算是臧洪真有鞠躬尽瘁之心,也说不得要累的死而后已了。

而作为另外一个欲被吕布托付了重任之人来说。如今已为卫尉、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的秦旭,曹操在当初算计吕布的时候,也当然忘不了这位名字犹在自己袍袖之上绣着的小子的。新帝刘轶更是在加封了吕布之后,也“顺手”将秦旭本来在卫尉前面的特进两字也去掉了,而且改封征东大将军,武亭侯领徐州牧,无论是官、职、司、禄算是皆上了一格。也算是沾了些吕布的光。只是现在秦旭尚在荆州未归,吕布的一些安排,也只在众人猜测之中。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吕宸的关系,吕布看来是打算再次放权了。

自打秦旭得了吕布六百里加急,将荆南善后事宜统统交给左军师将军郭嘉全权署理之后,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便从长沙快马赶回了青州。以至于在秦某人贸贸然闯进吕布府邸后院时,差点又重复了当初第一次在蔡琰的牵引之下初见吕玲绮时的遭遇。让坐月子做到快憋疯了的,正在院中舞动吕布那杆方天画戟的吕玲绮,一戟削掉半个脑袋。也得亏是秦某人如今也算是久经沙场,再加上吕玲绮数年来的操练,好歹有了几分自保之力,才堪堪躲过了这差点让这后院中多出几位寡妇的的一灾。

而自知闯祸的吕玲绮,却在见了来人竟然是秦旭之后,原本已经有了几分的少妇风韵,刹那间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虎扑挂在了讪讪而笑的秦旭身上,也不知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的稀里哗啦,倒是让也被刚刚吕玲绮那惊魂一戟吓的少喘了一口气的严氏夫人,本想说些什么的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辛苦你了,可曾取了名字?”看着刚刚好容易才从吕布手中“抢”过来的吕宸,以及赖在杜嫣怀中不肯下来,小手抓的不是地方的秦维,本是对这个时代嵌入感并不怎么强烈的秦旭,再次有了种之前在见到秦家俩小姐大丫二丫时的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看着已经从身上下来,也是因为刚刚之事而颇觉不好意思的吕玲绮已经渐渐长开的面容之上令人心动的绯红,秦旭直觉满肚子的话拱在口中,临到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问道。

“取了!爹爹说仲明你实在是……是有些……,所以已经让蔡伯伯帮着取了。只是,只是……”吕玲绮颇为埋怨的看了一眼又将吕宸抢过去抱在怀中,惹来严氏等家眷白眼一片的吕布,对秦旭说道:“只是爹爹说,你答yīng

过他长子要姓吕,所以蔡伯伯给老大取了个宸字,吕宸。对不起。”

“咳!这有什么对不起的?难不成随母姓便不是你我的孩儿了么?别多想!”对于两世为人的秦某人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事儿的事儿,竟然让一贯性子爽直的吕玲绮也有些郁郁寡欢,话里行间虽然歉意颇浓,但更多的竟然是隐隐的对秦旭的埋怨,看了一眼将吕宸紧抱在怀中,一副警惕之意的吕布,直叫秦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拉起吕玲绮的手,冲腹黑姐姐以及站在一旁看自己如何作答的自家另外一位老丈人蔡邕笑了笑,抿嘴说道:“别忘了,这事儿我还答yīng

了昭姬呢。大丈夫无信不利!再者说了,若是我的孩儿日后若是既能继承主公的勇武,又能继承蔡中郎的才情,怕是我这当爹的,做梦都会笑醒呢!”

“唔!玲儿!仲明这话说的极是!怎么说你也是宸儿的母亲,这点难道就因为他随了某姓,便不是某之血缘了么?谁敢这么说,某家第一个不饶他!”秦旭的这番话还没说完,登时便让本是也一脸紧张之色听着两人对话的吕布及严氏诸人,以及蔡邕皆是松了一口气般。便是腹黑姐姐蔡琰,也是眼神娇媚的白了秦旭一眼,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本是白玉无暇的脸蛋上,也涌上了一丝红晕。只是没待秦旭注目欣赏,吕布便难得大大方方的将吕宸交在身边的貂蝉手中,倒背起了手,几个月来第一次用严父的口气,对吕玲绮说道。

秦旭毕竟不是本地土著,自来此之后,也是不甚通晓世仪,只记得历史上大耳刘曾经过继过寇姓子改名刘封,并不清楚这年头就算是过继,也往往是同宗同姓之间才有可能,异性过继的行为,在整个大汉都是稀奇事儿,往往是不得已才会为之,可一旦如此,却是会被认为是毁了祖宗宗庙的悖逆之人,人格上先天便不再被当世人所接受,甚至多有鄙者。所以历史上才有了后来刘备有了刘禅之后,众臣皆欲杀刘封以绝后患,而刘封为求自保在外时,见关羽陷落荆州,生死危难之际,却因为旧日加耻之仇不发兵相救而导致失却荆州被斩之事。

秦旭并不知dào

这么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过就算是知dào

,估计也是会一笑置之。不过就是让儿子改个称呼就能获得偌大的资源襄助,按照秦某人前世的价值观,傻子才会守那成规陋俗呢。不过因为此事,能见到世之虓虎的吕温候,海内大儒蔡邕也露出紧张的神色,其实就已经足以值得回票了。

“仲明此番战报某已经看了。你此行多辛苦,且歇息两日,某尚有事要嘱咐与你!”众人说笑了一阵,吕布抱着吕宸,走近秦旭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

能让吕布称之为要事的,肯定不会简单,这点秦旭早就想到了。但当吕布当真同秦旭说起后,纵是秦旭早有准bèi

,也着实是吃了一惊。

在秦旭平定江东,趁虚而入夺了荆南的这几个月中,明面上平静而诡异的河北诸地,没想到竟也是暗起波澜。虽然秦旭已从情报中得知公孙康奇袭公孙瓒后背,使得公孙瓒不得不撤兵回援幽州,给本是已同公孙瓒渐生嫌隙,因而在夹缝中生存的刘备喘息的时间,顺利接收控zhì

了原本公孙瓒所占据的南皮、涿郡等地之事,却不料,自吕布口中,这件几乎是搅乱了河北相对平稳之局的动作,竟然另有隐情。

“主公是说,公孙康偷袭公孙瓒之事,乃是刘备那大耳贼一手挑动?这……这怎么可能?”秦旭难以置信的问道。即便是知dào

刘备一向以汉室宗亲自诩,一贯借此来刷自己的名望,以期能借之以成大事,而且为达目的,这哥们一向是手段用尽无所不用其极,抛弃妻子,持恩要挟之事也做过不少。但若是说他通过勾结公孙康,出卖公孙瓒,那就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这哥们可是个好面子的,虽然有为了救出张飞,而派人用毒箭射伤吕布的前科,但终究还是能以为了救义弟之名来稍作掩饰。可公孙瓒是什么人?那可是刘备的恩主,倘若坐实了此事,那刘备之前苦心经营的仁义之名,便将要毁于一旦。这对于一个无根基无后台,往大了说就是靠着名声吃饭的刘备来说,无异于是自绝活路。在秦旭熟知的历史上。这哥们可是为了不落人口实,连送上门来的襄阳城都推脱过的,如何又会用这种手段去陷害自己的同窗?而且这消息来暗影都没有事先察觉出征召,秦旭真是有点吃惊不小。

“这种事情你以为那刘备会明着做给天下人看么?”吕布冷笑一声,说道:“现在某真是深悔当初甫入青州时,没有听你的劝告,尽全力杀了此贼。以至于这厮做大至今。不过正所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贼厮估计不会想到。在河北地界之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甄家的眼线!他同公孙康幼子公孙度在渤海郡会面之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会面之所。选的却正是在甄家名下的一处别院。他们一经议定,某这里其实就已经得了消息了。”

“主公。并非是某不敢相信。只是刘备此人隐忍非常,实在不容人小觑。当初逃离青州之后,可是在公孙瓒麾下蛰伏至今已有五年的时间,怎的突然就这般大意的突然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还凑巧被人得知了去?当然,某并不是怀疑甄家的诚意和实力,只是觉得此事的确太过让人难解。”秦旭沉思道:“再者。就算是此事是真。刘备也当真是百密一疏被人查勘了心思,可他这么做的动机。或者说是目的又是什么?骗公孙瓒回幽州同公孙康死磕?这除了让他能趁机接受手南皮、渤海等地之外,一点好处也没有。况且公孙瓒之实力,远在公孙康之上,之所以久久难治于彼,只是因为公孙康所据之地易守难攻而已。倘若公孙康当真出兵攻打公孙瓒,说实话和送死无异。这般调走公孙瓒的用意,就着实让人看不明白了。毕竟公孙瓒乃是刘备之恩主,这点天下皆知,若是刘备之用意在削弱公孙瓒以期取而代之的话,那刘备便是以下克上,恩将仇报。这种名声一经传开,他刘备从此将再无立足之地,他这么做又是在图什么?”

“这个……莫不是甄家……咳咳,那依你之见,这刘备又是何种用意?”秦旭说的话,让吕布也是眉头越皱越紧。本来这种事情就不是什么高深的谋略,只要倒推几步,便能让人察觉这中间的悖谬来。吕布被秦旭这么一说,脸上的凝重之色愈重,问道。

“甄家的消息应该没有问题!或许是某猜错了刘备的真实心性也说不定。毕竟刘备此人表面仁义忠厚,实则心机深沉,用兵用谋极沉得住气,甄家被其误导,也并非不可能之事。”秦旭不相信甄家会如同历史上的糜家一般,被刘备忽悠的五迷三道,散尽了家财,搭上了妹子,就算是死也要追随。就甄家家主甄蹇那老狐狸,刘备那些大仁大义的说辞,估计是惹不起那老贼的兴趣来。再说现在甄家同吕布军乃是盟友,小萝莉甄宓还是秦家义女呢,自然不会放着眼前势力已有五分天下有其一的吕布这么粗的大腿不抱,偏偏去凑刘备这冷灶的热闹。

“哎呀呀,秦将军此言一出,当真是真知灼见!简直让小侄汗颜之余,也是极为佩服之至!”秦旭话刚说完,冷不防就听在后院门口,有一青衣长冠者,立在中堂,想必是听到了秦旭同吕布两人的讨论,正满头大汗,却是一脸感佩莫名的神色,冲秦旭长揖不已。而就在这人身边,一名脸上蒙着轻纱的白衣女子,也自眼神复杂的盯着有些愕然的秦旭。

“这位是?”当秦旭注意到这人时,人家已经是长揖不已,只留给秦某人一个后脑勺。因而秦旭即便是一眼望去觉得眼熟,却也一时间没有认出这人是谁来。再者,听这人自称小侄,更是让秦旭脑筋没有转过弯来。实在想不起在吕布府中除了吕玲绮之外,竟然还有吕家晚辈?

“义父大人安好!”正待吕布盯着秦旭的窘状要开口时,一个矮了那白衣敷纱女子一头的小丫头,自那白衣女子身后转了出来,明眸皓齿,娇媚无双,倾国倾城的面容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却不正是甄宓是谁。

“哦!原来是甄兄和甄姑娘!秦某疾驰数日不得好好安歇,这眼都有些花了。竟是没有认出甄兄兄妹,是秦某的过错!”本来当初要认甄宓做义女,是腹黑姐姐要“整治”秦某人总是给家里“添人”的恶习而故yì

使的计策。就甄宓一个人叫义父也就罢了。若是让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上五六岁的甄坤自称小侄,说实话秦旭想想都是一头的虚汗,连连摆手说道。

“唔,仲明。刚刚某同你说的消息,就是甄家老太公命其‘长子’,远从冀州带回来的。同时他们还探听到了刘备似乎同邺城袁尚有过密的来往,这件事情某已经代你交给文和去查察了。这件事情也须怪不得甄家。那刘备早年在青州为官时,就连某家也被其伪善的面口蒙蔽许久啊!”看来吕布早就知dào

了甄家在侧,或者说本身甄家这仨就是吕布安排好在此处的。刚刚同秦旭的交谈。说不得也是同样不相信刘备会如此消息的吕布,本身不好冷了甄家的心思,才借秦旭之口,将这事情说与甄家这仨听。想想也是。吕布好歹如今也是已经手控三州还多的疆域。身边臧洪、诸葛玄之辈虽智在行政,却也不是无能之辈,再加上有逢纪、郭图、审配等智谋之士,虽然比不得贾诩、郭嘉这等超绝之士,但要看破刘备故yì

布下的疑阵,也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主公说的是。刘备此人最善蛊惑人心,昔年多背其主,竟然还能让天下传播其仁义之名。但就这手段,便不是一般人能及之辈。此番他又下了如此大的赌注。必然有其不可告人之目的,既然早早堪破,也着实不失是一件幸事。”之前就一直被“影帝”老丈人坑来背黑锅,秦某人自然是已极熟悉这套流程了。在赞叹自家老丈人这政治手腕愈发纯熟的同时,秦旭也只能苦笑着打着圆场。“不过还是那句话,刘备此人实在不容小觑。且不说其在公孙瓒麾下时,短短半年时间便能忽悠来近两万幽州兵为其所用,且又有关张赵云等辈为其爪牙。而且甄兄此番带来的消息,某看也未必全是假的,就其同袁尚之辈暗中有联络勾结之事,依秦某看来,就未必是空穴来风。冀州之地,虽然被曹操假新帝之名交到了主公手上,可毕竟其地乃是袁绍经营多年之所,袁氏毕竟曾经是有着四世三公的名望,门生故吏、袁氏旧臣极多,且大多皆被袁绍安置在了冀州之地。及至老袁家丑闻百出,袁绍败亡之后,也仍旧有不少袁氏死忠奉袁家哥仨为主。而现在,袁谭被曹操所控,成为曹操掌控并州的傀儡。而袁尚自在同袁熙暗争中坐领邺城之后,能在数月之内坐稳,怕是其后也有不少人支持。虽然名义上托庇于主公,可不论是其身为袁绍爱子的身份,还是日渐为人言所惑,都必然不会久于安心位在主公之下。唔,对了,那袁尚生母刘氏以及稷下学宫中的那两位,若是秦某没有料错的话,想必如今已是不在青州了吧?”

“唔,这个!……”难得日渐有王霸之气的吕温候,也有被晚辈问住的时候,一张俊朗的古铜色脸庞之上,在听了秦旭这满含叹息的问话之后,竟也破天荒的红了红,略顿了顿,说道:“不错。之前你在平定江东时,探马得知曹操在济南国外的驻军,有向南移动的动静,再加上某家的注意力被吸引在了河北公孙瓒撤兵之事上。彼时恰好袁尚上表,恳求奉养母亲于邺城,又送来了金珠无数,于是乎……咳咳……不过稷下学宫中那田丰、沮授两人,某是在放走刘氏之后,才于同文和处得知,这两个言而无信之徒,竟是混在了来迎接刘氏的袁尚亲兵当中,一道溜了出去。难怪当时某派人遍查刘氏从人,并没有任何异样呢!”

“田丰、沮授,果然是智计无双之辈,这等法子都能让他们想到。抓住了我军不好查察袁尚亲兵的漏洞,得以脱身。有这两人辅佐袁尚,能引得刘备同其接触,也就不奇怪了!”秦旭感叹道。

“义父,义父,义母曾教过女儿!这叫做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是不是啊,义父大人?”甄宓清脆的声音,让秦旭同吕布对视一眼,脸都有点红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一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三)

邺城。原本是袁绍的车骑大将军府邸之中。脸庞已有成熟之色的袁尚,正安坐在议事堂中那张刻意被垫的高高的案几之后,听着邺城相辛呲对冀州现状的汇报,脸上隐隐露出几分不耐之色,却又不得不勉强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勤政模样来,只是嘴巴已是越抿越紧。

“辛相,这冀州防卫之事,若有不决,可问文丑、张颌二位将军,这民治之事,辛相身为邺城相,可同诸僚自处,何必诸事皆无巨细,一一报之。一来浪费光阴,二来某尚年幼,见识也未必比的上似辛相这般久历政事之人。这冀州虽如今是尚做主,可毕竟还要赖诸君戮力精诚相助才是。”见辛呲就邺城的防务、军备、民生、赋税诸事,已经说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袁尚好容易找了个辛呲停顿的机会,勉强笑笑开口说道。

“公子,这是夫人和两位军师……”见袁尚如此说,辛呲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抬头看了眼袁尚身后纱幔之处,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辛相放心,听说今日有那传言中仁义无双的刘备亲自来邺城求见,夫人不欲怠慢,已是着田丰沮授两位军师出城十里相迎去了。”袁尚不耐烦的挥挥手,似乎对辛呲只看重刘氏和田丰沮授的态度很不在意,状甚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刘备?公子所言之人,可是那涿郡刘玄德?”

“正是此人!怎么?辛相莫不是见过这人不成?是了。之前某也经常听说此人如何仁义英雄,就是没有见过真容,听说同我袁家也有些渊源?”见辛呲面色不对。袁尚登时来了兴趣,问道。

“哼!不知dào

这田丰沮授究竟想要做什么!”辛呲听袁尚发问,先就冷哼一声,直起身来说道:“不知公子可还记得当日黑山贼围城之事?”

“唔?”听辛呲说起黑山,袁尚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阴鸷之色,但随即便隐藏了起来,问道:“辛相说的可是当初二哥辅政冀州时。被黑山贼张燕所诳,差点陷邺城于贼手那次?”

“不错!”辛呲没有注意到袁尚的异样,愤愤言道:“公子有所不知。且不说当初黑山围城之事,同彼时率两万幽州兵同来的刘备颇多龃龉,就是如今,黑山贼被曹操、公孙瓒以及文丑将军追剿之下。朝不保夕。就有不少残兵被那刘备招揽了去。而当初刘备便觊觎我冀州,其贼心所为者何,并不难猜测。只是见公子同温候交好,这才在之后,没有敢再行造次!若只是说刘备此来只是为了拜会老夫人,别无它意的话,某却是第一个不信!其人来冀州,必有所图。公子不得不防啊!”

“他区区一个无立锥之地,连军粮补给都要依赖公孙瓒支援之辈。能有什么所图?难不成要图谋冀州不成?”袁尚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但见辛呲面色凝重,才缓缓说道:“不过既然辛相示警,待见到那刘备时,某多加小心便是了。”

“公子能善纳人言,将来定然能有一番作为!主公在天之灵,当甚慰矣!”辛呲听袁尚此言,一脸欣慰之色的告辞而去。

“这个辛呲!言语上软他三分,就以为可为吾师了?!哼!”辛呲自然是不知自己这前脚刚刚离开,刚刚还一副礼贤下士,谦逊无比的袁尚,便再不掩盖不耐烦之色,嘟囔道:“某还能不知那刘备是何人也?尚还用的着你教?!”

“尚儿!”袁尚正在对着辛呲离开的方向冷笑,自起身后刚刚辛呲注视过的纱幔之后,却是转出了一位美艳妇人出来,正是被田丰沮授用计,自临淄接回冀州的袁尚生母刘氏。见刚自己同辛呲的一番话,皆是已被刘氏听到了耳中,袁尚赶忙走下主案,扶住刘氏胳膊,将刘氏让到软榻之上。

“尚儿可是对那辛呲颇多不喜?”刘氏安稳做好,抓着袁尚的手坐在一边,笑问道。

“让母亲见笑了!”袁尚低头说道:“倒也不是儿子不懂事。只是如今这冀州,未向被袁熙呆过一阵子之后,邺城文武,竟似乎被其收买了不少。在儿子主政之后,这些人明面上因为某也姓袁而时有恭敬之语,但实jì

上却是心里在看某这小孩子的笑话。就说这辛呲吧,竟是碍于田丰沮授两人之命,才不得不偶将州事相告,还只是挑些不紧不重的琐事相烦,真有大事,又何曾见这些人前来找某商议过?真当某是小孩子分不清轻重了?依儿子看,在他们心中,怕是两位军师的位置,都要比某这袁公三子的分量要重上几分呢!”

“尚儿能有此想,倒是长大了!”刘氏听了袁尚的埋怨,却是不恼,反倒是将手抚上袁尚的发髻,说道:“不错!这个世道为娘算是看清了!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什么靠山!最终都是靠不住的,唯有咱们自己才能相信。你看那辛呲,在你父在世时,从渤海便已追随,也是颇有才具,一开始便被任命为渤海相。一直到入主冀州,都是你父腹心之人,只是后来投效之人多了,才名声渐渐不显。可就凭他这资历,在你父去世,袁家分裂之后,却成了我袁家顶梁一般的人物,如今执掌冀州政务,嘴里虽然尚有估计,却哪里还有当初半分对袁家的恭敬之色?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一枝就剩下你我这孤儿寡母,你又年幼,才不被重视?你父亲已是死了快五年了,却还不肯称呼你为主公,就是这帮人心性最好的写照。就这一点,你那两位师傅,虽然对你我母子有搭救之恩,可心中也未必不是也这般想法。”

“母亲!这……”平日间刘氏虽然也经常同袁尚品评如今尚且在冀州为官的袁氏旧臣,但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特别还是之前总是要让自己尊师重道,要好生对待田丰沮授这两位智计超绝的大谋士,以师、父视之。可眼下刘氏的所言,却是同平时说的恰恰相反。话中的意思,似乎就是连田丰沮授也不能尽信。这让袁尚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起来。对于田丰和沮授,这两人算是同袁尚同甘共苦过相当一段日子。在临淄时,若不是两人的智谋周旋,让自己同秦旭交好,甚至是曲意奉承,袁尚还真就不敢保证那同自家老爹袁绍颇多龃龉的吕布,会不会就直接咔嚓了自己了事。后来又是这两人不惜自己的名声,用尽各种办法救他同刘氏两人趁着吕布为人所算计之时,成功脱身,后又取袁熙而代之成就如今冀州之主的位子。怎么在刘氏的口中,这两人竟然也成了要提防的对象呢?

“哼!你道你父亲为何在世时,明知dào

这两人有惊世之才,却不肯重用的原因么?”似乎咋就料到了袁尚会有此一问,刘氏轻轻揽过袁尚的头靠在肩膀上,也不等袁尚回话,接着说道:“不错,若是单论这两人之智,随便一人,甚至都可以说是能够平定河北,贮敌国之资,成王霸之业!可这两人,田丰刚愎自用,沮授固执执拗,虽无自立之心,却皆是无视尊卑且不可容人之辈!如今尚儿你尚且年幼倒也罢了,两人以师、父之尊相辅,倒也相安无事。可若是尚儿你年纪渐长,又有重返当日你父荣光之心的话,能让冀州之士只知其名而不知你名的这两人说不得就会成为你日后的大敌。所以,你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两人的话,现在虽要重用这两人,却也要早下图谋,有心防备才是!”

“母亲教xùn

的是!儿子明白母亲的意思了!正如母亲所言,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曹操对冀州贼心不死,吕布在侧虎视眈眈,上又有世仇恨公孙瓒踟蹰蜿蜒,现在又来了个意图不明但绝非良善之辈的刘备,正要借助田丰沮授两位师傅的智谋为我所用,所以,儿子一定要做出一副虚心求教于诸臣的样子,施恩于下的同时,也要尽lì

侍奉好两位师傅,借其智以安冀州!”袁尚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直起身来,缓缓说道。

“尚儿此言甚善!曹操图谋甚大,吕布用意颇明,公孙瓒更是仇怨深远,却皆是表现在了明面之上,唯独这刘备……”刘氏美艳绝伦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据我所知,这刘备自涿郡起兵以来,每每运气不佳走背字,征黄巾而为卢植所累,战虎牢也因你二叔公路公所阻,好容易求得一处安身之所,却被你父亲送给了吕布,好容易托庇于公孙瓒攒了些家底,却又沾惹上了吕布而损失不小,如今落拓的很。这厮此番来咱们冀州,若非是有所求,就必定是有所图,尚儿不要大意。人言这厮最善借杆向上爬,却又有仁义之名为其所衬,因此身边聚拢了一批爪牙之辈死心塌地为其效命。唔,其人来时,为娘亲自会会他!”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二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四)

出城东行十里之外,一行兵马顶着尚嫌清冷的春风,正向着邺城方向而来。为首一人身着将甲,虽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但头盔下略显散乱的须发却已难掩几丝灰白,相貌并不出众,甚至脸色也似因为行途长远而有些蜡黄,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唯有顶盔下一双眸中透出的坚毅的神色,才能让人察觉出此人的不凡来。

而跟在这人身后的三员容貌甚伟同样顶盔贯甲的将领,或是绿袍青巾,赤面长髯,或是燕颌虎须,豹头环眼,或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直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不凡来,却皆是甘心为此人之后,更是坐实了为首这人绝非平庸之辈的推论。

紧跟这四人之后的,是约有五十余骑的黑甲骑兵,形容肃穆,跨箭携枪,靠前一骑手中擎着一杆长长的白蜡杆,扯着一面赤黄色的角旗,一个斗大黑色的隶书刘字赫然在列,而在这角旗上封,又有一行小字,写着“大汉幽州南皮太守”字样。正是新近才被公孙瓒表为南皮太守的刘备并关羽、张飞、赵云四人及护卫兵将。

“前兵止步,来者莫非是刘玄德么!?”刘备这一行人正在拢马观望远处邺城模糊的城郭轮廓,却见驿路亭旁的林中,却是飞出一骑哨探来,远远的看了刘备的大旗一眼,拢手在嘴边,问道。

“哼!”见这哨骑只有一人,而且似乎还颇为防备的样子。在尚距离本军近七八十步时,就直接开口问询,且没有一丝哪怕是虚与委蛇的敬意。关羽同张飞的面上,登时闪过一丝怒色。便是一直面色如常的赵云,也是眉头微皱。唯独刘备似乎没有看出这哨骑的不敬来,脸上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还抱拳拱手给那哨骑在马上行了一礼,温声喝道:“烦请告知贵上,在下正是大汉南皮太守。宜城亭侯刘备。感念贵上出城十里相迎之礼,备甚是感激,烦请尊使复上。待备整衣修冠。便去拜见。”

“玄德公,兵士无礼,让足下见笑了!在下冀州别驾田元皓,这位是中郎将张俊爻。侯尊驾多时!玄德公一路辛苦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备此等说辞无疑已经是给足了面子,田丰虽然性子刚直暴戾,但毕竟如今也是主政一州,为袁尚以师、父之礼待之,且有图谋于刘备,因而也不托大,同张颌自密林中现出身来,在马上对刘备等人说道。

“未想竟是劳动名满天下的元皓先生和河北四庭之一的俊爻将军亲自来见。备之幸甚!幸甚!”刘备一副陡然而惊讶的模样,脸上的惊喜、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虎目含泪,丝毫让人看不出一点不真诚来,似乎真的因为田丰和张颌的到来而受宠若惊,慌忙间连忙下马,当地长揖到地说道。

“这……玄德公抬爱,老朽同俊爻真是愧不敢当。”饶是田丰见多识广,也知dào

刘备此来怕是所求非小,早就存了一份忌惮防备的心思,可现在见到刘备这样感情外露的作态,心中警惕也是不由得放松了几分,同张颌对视一眼,拢马前行几步,也是下得马来,虚扶了刘备一把,客气说道。

“玄德公,某观你身后三人,皆是姿容雄壮之辈,料想必然不是无名之辈,莫不就是玄德公名传天下的桃园三结义之另外两人么?”相比之下,倒是张颌对于刘备礼多人不怪的动作免疫力高出了不少,见刘备虽然把姿态放的很低,但刘备身后的三人当中,也只有那身着银甲的青年将领见刘备行礼,略一犹豫之下,也跟着行了一礼,而那绿袍青巾者,燕颌虎须者,却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脸上的不屑之意,却是隔着这几十步的距离,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张颌好歹也是袁绍麾下大将,率领大戟士在对公孙瓒的战事中屡立战功,袁绍故去后,又一直力保邺城不失,被袁尚倚为心腹,这心气自然就高了几分,见刘备都这么“懂事儿”,偏偏那两人脸上竟露出不屑之意,当即冷颜问道。

“当真是天下事都不出将军所知,好叫俊爻将军得知!这两人正是某之二弟三弟!”刘备是甚样人物?张颌的话一出口,就察觉出了张颌口气的不对。对自己这二弟三弟的秉性,还有人能比刘备更加了解么,这种事情也不是遇到一回两回了,因而刘备被张颌问道,连头都不回,似乎想也没想的就开口说道:“二弟关羽,乃是某治下南皮县尉,三地张飞,乃是军中鼓手,皆是山野之身而乍然为官,不明礼数之地,尚请俊爻将军多多海涵才是。”

“倒也没什么!只是见你两位兄弟体貌雄壮,思及当初虎牢关系下,三英战温候一事,心中有感,所以才有此一问,玄德公不必多心!”见刘备这般说关羽、张飞两人,两人竟是也不反驳,张颌倒是也不好太过为难。看了关羽张飞一眼,虚应了一句,便自站回田丰身后,不再言语。却是没有察觉到就在一转身的刹那,关羽丹凤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以及紧紧拉住作势欲出的张飞手臂的胳膊上的难以抑制的颤抖。

也难怪关羽两人会是如此。当年兄弟三人桃园结义,尊自谓汉室宗亲的刘备为兄长,立下誓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是何等的雄心壮志。之后战黄巾之役也是杀的淋漓痛快,可偏偏就因为出身的问题,先是让董卓那国贼好一番耻笑,又因为无钱打点,只被任命为一个小小的县尉,若不是有公孙瓒的奔走,以及朝中卢植故旧的看顾,怕是当初一个小小的督邮,都能要了三人的性命。

及至之后,虎牢关下吕布一人称雄关下,竟是逼得十八路诸侯无人敢缨其锋,被这三人看重了机会,也顾不得什么战场规矩,趁着吕布刚刚连番车轮战不得歇息的机会,轮番再上,三打一之下,虽然仍旧没有伤到吕布分毫,可也是逼退了彼时嚣张无比的吕温候,正期待十八路诸侯借此机会,一拥而上攻破虎牢,擒杀吕布。届时目的达成之下,也就不会再有人谈论三人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取胜,那三英战吕布的功绩,就实打实的落在了三人的头上。成为倘若会盟救驾成功后的一笔雄厚的政治资本。

可谁料,原本历史上随着董卓的败亡,名声愈发狼藉,又左冲右突之下得罪了太多人,且并无一块“法理”上的立足之地,而逐渐踏上白门楼身陨落下场的吕布,却是因为一只小蝴蝶的到来转了运气,非但没有因为董卓同王允的影响而困死一隅,反倒是在众人皆不看好,黄巾肆虐,视之为死地的青州混的风声水起。短短数年之间,当刘备还在公孙瓒手下厮混,以得了两万幽州兵效忠而沾沾自喜,以算计了公孙瓒同公孙康的战事,得到南皮、渤海诸地的地盘而沾沾自喜之时,吕布却已经成长为手控四州,威慑大汉半壁江山,五分天下有其一的格局。仰慕强者,鄙弃弱者,这本就是人之天性,这时候再说起三英战吕布,那口气意味,可就不再是因为吕布有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谓而借之托高身份的意思了。特别是不管是刘备还是曹操,在之后同吕布的几番交锋中,都没有吃到好果子,那早年间颇令三人引以为豪的旧事,早就成了旧耻,此番被张颌说出来,关羽张飞两人,焉有不怒之理。便是刘备,依旧保持一副淡笑面容的脸庞上,也让人难以察觉的闪过一丝波动。

“啊哈!玄德公顾念同主公当初交谊,此番自南皮远道前来同袁家交永世之好,我等冀州人士自公子以下,皆是感念玄德公仁义!只是玄德公此来有数百里之遥,必是车马劳顿,我等随念恩德却阻贵客于此,却是失礼非常啊!俊爻,快快命人列阵,引玄德公入城歇息!”虽然田丰也是对之前身处于袁绍死敌公孙瓒阵营中,且同冀州原本也有过几次战事摩擦的刘备好感欠奉,但毕竟是此番另有谋划,所以见张颌话语中不甚在意,似乎已经触及了刘备三兄弟的软肋,这样下去,别说是后续所谋了,眼看着再僵持下去都有要当场翻脸的可能了,一向以刚直著称的田丰,也不得不露出几分善意的笑容来,替张颌打打圆场,对刘备说道。

“元皓公说的是,这一路前来,备也的确是略感疲惫了,如此便有劳俊爻将军了!”相对于田丰来说,刘备此番前来更是有所图谋,既然田丰这么大的梯子已经摆在了眼前,刘备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似乎根本没有丝毫芥蒂的冲张颌温和一笑,刘备拱手说道。

“好说,好说!”张颌没有田丰的七窍玲珑心,虽然刚刚的确是有意要刺挠一下拽的很的关羽和张飞,却是当真没有要讽刺三人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被刘备一服软,便也顺坡下驴了。却根本不知dào

后来说的这番话,才是刺痛刘备兄弟三人的利器。再加上无论是刘备还是田丰,言语交锋其实只是一瞬间之事,所以直到此时,张颌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刘备兄弟三人当中,被当做了“不友好人士”,而被记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三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五)

刘备来至邺城的消息,除了如今袁尚势力高层及几名必要用到的当事人之外,并没有太多人知dào

。毕竟刘备至今还托庇于袁氏死敌公孙瓒,而且前番还有意图要夺取邺城的嫌疑前科,就算是有心想要平息战事,也得顾虑下邺城民众的想法。因而尽管田丰同张颌代袁尚出城十里相迎,但这声势,却是小的很。

刘备自然也是知dào

此中关节。要不然也不会仅仅带着五十骑就敢来邺城赴险。不过从刘备将能拿得出手的将领全部带了来也能看出,刘备这故yì

事之以诚的动作背后,心思却也未必就如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沉稳。

大戟士八千人,几番战事之下,如今还有近七千,此番被张颌以护送田丰公干之由,抽调了两千人出来,此番回程,将刘备等人藏于其中,倒也是不容易被人起疑。至少在进城门时,正碰上并不知dào

此事,之前也同彼时力助公孙瓒的刘备哥儿几个厮杀过数场的文丑带兵巡城,也并没有令其起疑,再加上虽然文丑同田丰并不对付,但毕竟和张颌同列河北四庭,有着几分交情,也就没有过多为难。

田丰让张颌安置刘备一行人等。可张颌毕竟还要顾及冀州人对当初想要趁火打劫的刘备的“感情”,没敢让刘备等人大摇大摆的住在驿馆之中,而是将张颌如今充为袁尚孤儿寡母护卫军的大戟士在邺城中的军营当中。仔细嘱咐了刘备等人等自己的消息,切记不要随意出入军营之后。便匆匆离去,去向田丰复命。

张颌是个厚道人,虽然前番出言讽刺了刘备等人一把。但毕竟也是邺城将领,更是知dào

田丰计划的少数几个人中之一。明白以现在邺城的行事,冀州已是危若累卵,北有公孙瓒随时可能去而复返,西有大公子袁谭所据的并州在曹操的属意之下虎视眈眈,南面又是如今已控据三州,而且对冀州有新帝圣旨宣bù

的法统。而冀州境内,尚且还有同样被几番势力压缩的生存空间无限缩小的黑山贼余孽作乱,就这几方面临于冀州的压力。绝非现下仅剩下邺城自己手里这近七千大戟士,加上文丑的一万骑兵可以轻易抗衡的。寻找一个可以守望相助的盟友,不仅仅是形势所趋,而且是势在必行。

只是张颌自是明白田丰之所以选择刘备。一是因为刘备的地位十分尴尬。同样是被或许已是试探了数年,生出疑心的公孙瓒疏远,同样面临着并州的压力,同样怕吕布算后账,同样也为难于当初对黑山贼的背叛,可为同病相怜。二来是因为刘备的老资格,讨伐黄巾参加过,讨伐董卓参加过。运气是背了点儿,可政治资本不可谓不厚。而且虽然不知dào

这人平日里标榜的汉室宗亲之事究竟是否属实,但毕竟经营数年之下,仁义之名还是为世人所知的。这样一位有名望,有实力,更是有共同敌人却唯独缺少运气和机遇的合zuò

者,着实是让人不太容易拒绝与之合zuò

的机会。再有,之前不是没有怀疑刘备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对邺城和冀州有所图,对此,田丰私下里对这位愚忠于袁氏的猛将的解释是,刘备当初意图谋取邺城,已为邺城民众所知,刘备是聪明人,自然知dào

在如今群敌环嗣的情况下,若是连内部都不稳的话,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下场,除非刘备想要同袁氏同归于尽,否则,绝对将是个最可靠的盟友。正因为张颌对于田丰的话信奉有加,在当初因为见了这导致他大戟士不满编的“老冤家”之后,在强忍不住的讥讽之后,被田丰一句话便熄止了怒火的原因。

只是大事为重的张颌不知dào

的是,他此番却是高估了刘备麾下众人的气量。刘备本身喜怒不形于色,赵云忠厚并不过问旁事,关羽则是傲然自爱,不将张颌放在眼中,倒是至少没有在明面上再斤斤计较张颌当初的“失礼”,可张飞却是个暴虐的性子,当时在邺城十里之外时,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只是因为刘备的压制才没有飚发出来。这会子又见张颌只是“随意”的将自己等人安置在军营之中靠近马厩的偏僻不洁之地,周边就是眼神不善的数千大戟士的营地围拢,而且别说是置办饭食,却是连口凉水都未曾准bèi

,还随风飘来阵阵牲畜排泄物的恶臭,张三爷黑脸上唯一出彩的白眼珠子,都变红了。也得亏是张颌急着同田丰复命,毕竟将刘备安置在大戟士军营中要担着不少的干系,匆匆离去的早。若不然,就凭张飞的力qì

,暴怒之下,就算是关羽同赵云一起,也未必能压制的住。

“翼德!之前让你留守南皮,你偏偏不听,非要跟来,如今这又是要怎样?你且说与我听,你我此番来是做什么的?你当初又是怎样答yīng

为兄的!?”见张飞瞪着通红的眼珠子,闷闷的喘着粗气,刘备给关羽赵云使了个眼色,让两人放开张飞到门口探查,转过脸来面对着犹自一副跃跃欲试模样的张飞,本是古井无波的脸庞上,也涌上了几分怒色,说道:“难不成三弟你忘却了我等当初的宏愿?不想借袁氏之威以壮我等实力?还是将去岁被吕布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奶娃娃生擒的耻辱忘却的一干二净?你若是真有这种想法,做大哥的也不拦阻于你,你可自去报仇出气!这里若是为兄所料不错的话,当是那张颌所属,当年袁绍麾下两大强军之一的大戟士的军营,看军帐数量,足有数千之多,你可自去!某同云长、子龙及众军弟兄在后,试试能不能力抗这数千精锐的围攻!”

“大哥!飞不是……唉!你不见那厮刚刚的嚣张模样,这等败军之将,却像是我等在求他一般,真真憋屈死个人!”张飞性子暴戾,可最怕的却是不管武力还是统率皆远不及自己的刘备,现在被刘备这么一说,再犯浑也能看出刘备是动了真怒,张飞还待再辩驳两句时,猛然发xiàn

二哥关羽再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再看刘备脸都给气的青了,只能讪讪住了口,临了还不忘再抱怨一句。

“再憋屈也得忍着!”刘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瞪了张飞一眼,怒哼了一声道。直到良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语声也重归温润,走近张飞,拍了拍张飞的肩膀,说道:“为兄岂不知你这番心意,皆是在为刘备抱打不平?只是现在你我身后已有了两万大军,已非是当初看不顺眼便辞官挂印而去的时候。冀州袁尚小儿对我等大事有用,又肯同我等联盟,且不去管它态度如何,对你,对我,对我们大家,都是有好处的。便是受点气又会如何?昔日高皇帝落魄时,十战十败,兵溃如山,丢妻弃子,甚至连‘考皇帝’都被那项藉捉了去,是何等的狼狈和憋屈?可最终如何?我大汉河山延续至今已有四百载!若是高皇帝也如你这般,心头不顺,便不管不顾的只为心里爽快,就算是有天命所归,最终也难逃会如那项藉一般?又何来这大汉四百年天下?”

“翼德,某觉得大哥此言有理!如今大事要紧,绝不可因为一点小事就坏了大哥的大事!翼德且稍忍耐,待此番事成后,你若是还心中有气,某提刀随你去寻那张颌、袁尚那厮解气如何?”关羽随后也道。只是这劝解的话怎么说怎么像是在怂恿张飞,只是听话中之意也有劝解张飞大事为重的言语,刘备苦笑之余,也只能点头默许。

“某料那张俊爻似并非故yì

为难我等,倒是因为之前我等同邺城的旧怨,惹得这帮大戟士不忿所致。料想只要那张俊爻同田元皓接洽之后,便不会这般慢待我等!我等且自安心稍待便是。”安抚好了张飞,刘备沉吟了片刻,转头对赵云说道:“唔,此番事不止是我等心焦,却也不能让这帮人看低了。子龙,你素来稳重,同张颌接洽之事,你多费费心,与之周旋一二!不得失礼的同时,也绝不能让其看低了我等!”

“主公放心!云昔日在常山时,也曾听过河间张颌的名声,并非是个不好打交道的。想必同翼德之间有甚误会弄得岔了。眼下主公的大事为重,云虽同翼德交好,也自晓得轻重。请主公放心就是!”赵云自被刘备从公孙瓒处要来之后,便一直被刘备留在身边,将自己安全之事托付,加上赵云素有智慧,却又善藏拙,令刘备对其是信重非常。而针对张飞之前之事,又有关羽在一旁“助阵”,有些话是刘备碍于兄弟结义之情不好明说的,借同张飞私交甚好的赵云之口说出,却是合适无比。

“有子龙此言,备还有何不放心的。那田丰是个明白人,眼下只盼那袁尚母子识得时务,将私怨放诸一边,同我等连起手来,对抗曹操、吕布的侵入!唉,冀州本是膏腴之地,如今却也是因之生灵涂炭,备只愿此番联合对敌之事能成功,从此冀州少受曹操、吕布、黑山之流暴虐相害之灾!三位兄弟,可要倾力助我才是!”刘备点了点头,环视了帐中三人,好似突然心有所感,眼圈有些湿润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四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六)

现在的冀州刺史是袁尚。表面上看,邺城当中文有田丰、辛呲等智谋及政略出众之士为佐翼,武有文丑张颌等猛将壮士为爪牙,相顾皆是袁氏忠臣。加上冀州两面靠山,一面临海,又有九曲黄河之利为天堑,若是能外结强援,内施仁政,有袁绍当年半年而有河北半壁的前路借鉴之下,就算不能称霸于河北,但若仅仅为重复袁家荣光,似乎并不是件很难办到的事。

毕竟自袁绍暴毙之后,尽管有吕布、曹操、公孙瓒甚至是十万黑山贼,对冀州都是垂涎三尺,但直到如今,这冀州还是姓袁的,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有这种偏安想法的人很多,但有些人却绝对不会包括在内,比如袁尚的生母,刘氏,如今被人称作刘夫人。

袁绍还在时,刘夫人就展现出了她的政治手腕。袁绍就算再怎么耳根子软,也好歹是一时豪雄,关乎袁家传承的规矩,还是懂的!就连袁绍自己,也是因为过继给了袁氏长房才得以夺了袁术本家嫡子的身份,得以继承袁氏族长之位,借四世三公之名望,成就功业的。自然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们,再为这种事情而自相残杀。这点,从袁绍早早的便让袁谭接触军中,树立威望,而只让二子袁熙熟悉政略以为辅助的安排就足可看的出来。

而就在袁绍纳了刘氏,有了袁尚之后,却能在临终前有意将家主之位传给当时尚不满十五的袁小三,此间固然有蹊跷在其中。却也足可说明刘氏这几年无敌床头风的厉害之处。如今,袁绍原本的地盘一分为二,一处被袁谭“卖”给了曹操。而冀州,却仍在袁尚手中,除了少数的几名袁氏死忠之外,没有人知道为了这看上去强敌垂涎而不可得的冀州,本是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刘氏,当中出了多少的力气。

不管是欲以绝色行权谋,与各方周旋换取冀州名义上的掌控借口。还是趁在当初吕布受伤,无暇北顾之时,费心尽力的结交各方以求冀州周全。把控好时机同所有所谓强援若即若离,都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当初甚至在见弃于吕布之后,甚至想要对秦旭下手的美妇。如今几番周折之下。已是凭借着权谋,获得了袁氏重臣的认可,从背后实际上掌控了冀州。所以,刘备此番来,说是要拜见老夫人的借口,其实也算是彼此心照不宣。

张颌的效率很高,再加上赵云从中的周旋,就在刘备在帐中上演一付兄弟情深之时。同张颌一同前来的田丰,带来了刘夫人的传话。请刘备前去相见。

这其实是不怎么合乎礼法的。毕竟现在冀州名义上的话事人是袁尚,而刘备同样作为一势之主,又在之前因为公孙瓒同袁绍开战,而同袁氏有过摩擦,从情理上讲,为了避免再生误会,若是亮开了旗鼓,怎么着也该先客套寒暄一番才是,断不该一上来就打着旗号去拜访人家年不过三旬的寡母的道理。可事实上,无论是刘备哥仨,还是田丰张颌等袁氏重臣,却皆似乎忘却了刘备的身份和所谓的礼法似的,使得刘备很是顺利的便见到了刘氏同袁尚母子。

“你便是那个刘备!?”昔时袁绍诸侯会盟讨董,如今已是过了七八年,当年还不过是个奶娃子的袁尚,自然是没有见过这位相传仁义满天下的汉室宗亲,反倒是昔日袁绍同公孙瓒开战时,有意磨练袁尚的统帅才能,让袁尚长留身边,见过不少袁氏本军同刘备所率部队交战的战报。如今时过境迁,昔日的死敌,如今却似乎马上就要成为盟友,袁尚就算是经历过太多世间丑恶,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城府未必见深,因而一见到刘备,不及刘氏阻止,便脱口问道。

“见过袁冀州,不错,某便是刘备!”刘备倒是没有在意袁尚的口气,面带微笑的回答说道。如今刘备已是年逾四旬,又岂是袁尚这么个小娃娃能轻易挑动心思的,只当是逗孩子玩了。

“尚儿不得无礼!昔日玄德公追随你父本初公麾下,共伐董卓逆贼之时,你却才不到十岁,该当以叔侄之礼叙之!”相对于袁尚,刘氏可不会将面前这个好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一副微笑的神态,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真就当成是良善之辈。昔日袁绍在时,就对这位曾经在虎牢关下出尽了风头,却暗中大大折损了袁家脸面的人物有过评价,称此人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能,不容小觑,只不过评价归评价,当时的刘备不过是在公孙瓒麾下混口饭吃,仗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才得了座位,实在难入彼时已经是群雄盟主的袁绍法眼。可如今,袁绍当初的私下之语应验,即便刘备如今也是狼狈,同恩主公孙瓒之间的关系生出了嫌隙,又被吕布和曹操两大势力惦记着,处处捉肘见襟,可总归却也是令吕布、曹操甚至是公孙瓒奈何不了,足可见此人本事。眼下冀州看似身处漩涡中心,成为迁就吕布、曹操、公孙瓒三方势力的平衡点,相对平静了不少,可毕竟还是要仰人鼻息过活。这样一比较,却是比之刘备,大大不如了。若是能够同刘备达成攻守同盟,虽然即便是包括刘氏在内的所有知晓此事之人,都有预感这是在与虎谋皮,可在面对着已经基本完成了南征阶段,逐渐将目光转移到了北方之地的吕布同曹操势力来说,就算是饮鸩止渴,也是要尽力能多拉一个盟友算是一个。

“是!刘叔父,是小侄无礼!还望看在小侄年幼无知的份上,莫要同小侄一般计较。”察觉到了刘氏目光中的示意,这些年吃足了苦头的袁尚,却也是早就将劳什子面子里子丢诸云外了,刘氏话音刚落,当即便站起了身来,长揖到地说道。

“不敢不敢!袁冀州这不是要折煞于某么!”刘备本身其实也是不太将面子看的很重之人,更何况如今虽然他老刘资历的确是老,但毕竟自身说到底也不过是被公孙瓒举荐的南皮太守,官职上也不过是个正五品的辅国将军而已。而袁尚虽然年幼,却是得吕布同曹操暗争之利,为冀州之主,彼此间的身份差矣,袁尚原本可以很自然将刘氏刚刚的话语仅仅当成是训勉,不必这般郑重其事的道歉。可袁尚偏偏还真就真心诚意,至少表面上真心诚意的在刘氏及田丰张颌这等重臣面前这么做了,让偷瞟了一眼此事始作俑者刘氏的刘备,心中登时生出几分戒备来。当即连连侧身,避开了袁尚的全礼。

“要的!玄德公!大家同在河北,你又同本初有昔日共同讨伐国贼之谊,尚儿这般称呼你,也是当得的!况且日后尚儿还希冀与玄德公守望相助,共保河北之地不被奸贼所得荼毒生民呢。玄德公此来,不也是为了此事么?”见刘备躲开袁尚的大礼,刘氏却是不给刘备回旋的机会,说道。

“袁老夫人说的是!昔日本初公在时,旁人并不敢对河北生出觊觎来。如今本初公不幸,河北既为奸贼垂涎,凡我河北人士,无不义愤填膺,正该是我等同心协力,一致对外,还大汉一个的稳定之河北!”刘备固然是枭雄,可那是在对大汉局势的把控和对人心的操弄上,对这些外交辞令,却是不甚详熟,此番带来的手下人中,也没有口舌善辩之士,本身就有些想要快点进入正题。而且本该是此番谈判主要负责人的田丰还没有说话,却尽是在与这等妇人、孺子纠缠,刘备也怕言多必失,便有样学样,同样对刘氏长揖到地,算是回了一礼,一副大义的模样说道。

“玄德公此言甚是啊!久闻玄德公仁义之名传遍天下,忠君事之心日月可昭,今日听君一言,果然如此!”袁尚母子说的让人义愤填膺,刘备接过去的话头也是慷慨激昂,一直在看刘备同袁尚母子斗法的田丰,像是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似的,开口说道:“正如夫人所言,河北是大汉之河北,岂能是另立伪帝之逆贼并附逆之人可以染指的!玄德公此番仅仅只带了数十人便来邺城,拜谒夫人并公子,足可见精诚。玄德公大义,不畏世事而来身于此,本身就已经是表露了最大的诚意,就算是本初在,也定当欣然于玄德公举觞共饮!”

“唔?!”田丰的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云雾缭绕,依刘备的水平,其实能听个大概就已经是万幸了。这又不是征战沙场,有俩兄弟为自己拼命,只能靠刘备自己。因而尽管刘备似乎已经有几分察觉出来田丰这些话中肯定是话中有话,但还是在略一沉思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元皓先生所言极是!不过也是太过谬赞了!之前我部同冀州有些误会,但就如之前袁夫人所言,如今大敌当前,之前的一些龃龉,如何会及得上当下之危?备不才,愿同袁冀州结成攻守同盟,相约共同抵御来犯之逆贼,拼死命护我大汉疆土。”

“好!”(未完待续。。)

PS:喝趴下了……

第六百四五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七)

既是达成了意向,彼此间也开始至少脸上是笑眯眯的称呼对方为自己人,相约为大汉共守河北,不令某些奸贼得逞。

招待刘备的宴会,十分低调,以田丰为主,只有袁尚同张颌参加,刘氏女流之辈,只在最初露了一面,便自回到内堂,加上刘备这方的三人,也还不过十人而已,相对于昔日袁绍动辄数百人的饮宴,无疑是寒酸了许多。可毕竟现在刘备名义上还是公孙瓒麾下大将,被托付了镇守南皮以防虎死不僵的袁氏和意图北指的吕布,这公孙瓒刚刚回援幽州平叛,刘备就倒戈同袁氏有了龃龉,那还不就相当于在打公孙瓒的脸。刘备仁义敦厚的名声,也就完全毁掉了。

而袁氏这边。也是碍于同公孙瓒现在交恶,并没有过早透露两方结盟之事。毕竟军中也并不皆是如张颌这等看的开,很多人在之前袁绍尚在时,就已经开始同公孙瓒搏杀,多少故旧同袍亡于昔日磐河之战,很不好说见了这位后期加入,多赖此以获军功的刘备,会不会有什么好感。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刘表覆灭逃亡,荆州“沦陷”,被吕布同曹操瓜分。而益州川路难行,雍凉苦寒多灾,两势的目光,势必要重新转回到盛产铁矿和马匹这等重要战略物资的河北地界来。原本由五方势力各自敌视而组成的一个混乱却相对平衡的河北,是这两家最希望见到和维持的情况,但现在。公孙瓒撤兵“出局”的举动,无疑正成为了打破这种相互制衡局面的重锤。一直在对河北之地虎视眈眈的两方势力,若是无动于衷。那才是真叫人奇怪。在这种情况下,能同本也算是“仇敌”的刘备势力结盟,无疑是神来之笔,用的好了,没准能在关键时刻收到奇效。

在田丰的刻意调节,和刘备温润谈吐的浸润之下,稍显冷淡的宴会也算是圆满结束。宾主尽欢。少不得大肆痛骂了一番另立新君的曹操和助纣为虐的吕布,取得了不少的共识,只是这中间有多少真情实意。仓促间组成的联盟有多么的牢靠,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相对于河北方面因为曹操控据并州,吕布染指冀州的压力,而使得各怀机心的两方有所密谋。被刘备同袁尚势力视若洪水猛兽核心的青州。如今却是另一番景象。

临淄城中。因为前番吕玲绮产子,吕布向外宣布秦旭长子吕宸为嫡孙,次子秦维为秦旭嫡子,如约同临淄民众举城相庆,再加上此番江东平定,荆州半入囊中,更是借着这等大喜之事犒赏三军,军中士气为之一振。久战之疲惫也因之一扫而空,倒是让秦旭也有点出乎意料。其实之后想想也就释然了。之前因为吕布无子,就算是本军军势再强,兵士战力再高,在这年头人的眼中,也是缺少了一份延续性,恒不持久,因而虽有吕布强横的武力以及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压着,有稷下学宫源源不断的毕业维持州郡吏治,但终究还是能从方方面面看出本军势力的后续不足来。可如今却是不同了,即便只是外孙,可终究也是有血缘关系传承的承嗣,更何况还改姓了吕,使得之前横亘在诸人心中的一根长刺消泯无踪,又逢开疆拓土,自然是值得庆贺。这消息一经传开,不说本军镇守四方的文武将领皆是备上了一份重重的厚礼送来临淄,让一向不怎么显山露水的秦府府库一时间成了闲暇时的谈资,便是四邻其他势力,不管之前是不是将吕布放在眼中,此番却也皆是送来了不菲的贺仪。特别是曹操同公孙瓒,这两家一个是同吕布既是经年的老冤家,又是形若危卵的盟友,一个是虽然没有过大规模的战事,但不论是从对冀州的态度上,还是同刘备的恩怨上,都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的陌路之人,却皆是送来了便是有糜家这等豪族做连襟的秦旭也不禁动容的重礼。

曹操方面来人送来的是一柄剑,外加一套据说是新天子所赐的整套诸侯旌节。天子旌节其实也就罢了,虽然有将秦旭一系抬到世家一脉的举动,但就现在这种局面,这位天子的身份都不被大多数人所承认,所以这份厚情秦旭也只能一笑了之。可曹操这把剑可不得了,剑体上古篆青矼二字,已是阐明了这把剑的出处。虽然不是什么上古名剑,贾诩甚至还难得开玩笑的嗤笑了曹操的吝啬一番,但秦旭却是知道,历史上曹操最为钟爱的两柄剑,一名倚天,另一把就是这把青矼了。能专门为一把剑设置一个背剑官,足可见曹操对这柄剑的喜爱,如今却拿来送给秦旭作有子之礼,倒是让秦旭一时半会有点摸不透曹老板是如何作想了。

曹操如此大方,其实还可以用现在仍旧是同盟,尚需要吕布这位不太坚定的盟友来作为盾牌,为巩固新君的地位而不得不忍痛割爱来解释。但公孙瓒的贺礼,却是让秦旭有点看不透这位也算是一方豪雄的人物,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了。秦旭已经从眼线遍布河北的甄家下任家主甄坤口中得知了河北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和动静,结合了暗影在北地搜集回来的情报,怎么看公孙瓒都有种想要固守幽州这一亩三分地,专心对外,不再搀和中原及河北争斗的迹象。这其实倒是和之前将自己自囚于易京的举动有异曲同工之象。青州同幽州之间尚且隔着一个冀州和刘备盘踞之地,对于公孙瓒的这种无声的表态,秦旭本来同吕布的战略部署上,就已是将针对抵抗外族有功的公孙瓒放在了最后。再加上秦旭麾下如今已经是主力军之一的先登营,同公孙瓒之前,毕竟是有着一些不太好调和的矛盾的。即便是先登营如今老兵已经只余下半数,但若刻意的同公孙瓒有交集。仍旧难免会让人想到这一点。只是公孙瓒似乎忽略了这一点尴尬似的,礼单上足足三千匹纯种战马的“豪礼”,让吕布也有些瞠目结舌。

青州并不产马。马匹的来源无过乎是来自河北以及雍凉的马贩子。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肯定不会太如人意,而且价格奇高。吕布军甚至因此不得不减少了骑兵建制的扩大,将备军的重心,更多的用在了步兵之上。也就是之后同甄家搭上线之后,这种情况才稍微有所缓解,可也顾忌到家大业大的甄家在河北混乱态势下对本家的影响。能输入青州的一年之数,其实也不过三五千匹而已。也就是说,此番公孙瓒一下子就送来了几乎相当于青州一年的马源。如何不让人惊讶之余,更是对公孙瓒此番的用意多了几分疑惑。

吕布本就对这种猜测人心的活计不甚感兴趣,而秦旭更是别说,之前同曹操的几次斗法侥幸得利的关键是什么。秦旭心知肚明。还没有傻到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胜过曹操这等操弄人心的高手。而对于公孙瓒的用意更是别提,对于这位昔日同吕布交过手,之后无论是突然同袁绍从盟友到不死不休,还是之后自囚易京,将军政之事全部托付刘备,却又能在刘备稍露峥嵘时,一股脑的将这位盯着猪脚光环的大耳兄整治的酸爽不已,都足可见这位前世历史上不过只是猛将之才的公孙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秦旭对其的了解,却还仅仅局限于“历史”。以及暗影及甄家的一行行情报上,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才怪。

本来秦旭是想问计于贾诩,毕竟虽然贾诩现在挂着个吕布军右军师将军的名头,但之前笑言的秦府家将的名头却是从未开口解除过,甚至还靠这个名头,在秦府领着一份“薪水”,其实也是多了一份亲近之意,能让秦旭有事不决时,能有个绝顶的智囊来消除因为这个时候的历史已经被当初那小小的蝴蝶翅膀弄的一塌糊涂的不利局面的影响,保持住,至少能在表面上保持住如今已经成为他秦某人累赘的“战无不胜”的名声。只是让秦旭想不到的是,在表现出了问询的诚意,亲自前往贾诩处问计的秦旭,在甫一见面,尚还未待开口,便先被贾诩的话头给堵住了:“主公,诩正欲去寻你,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能让智计绝对能排的上汉末前三的贾诩露出这幅为难表情,绝对不会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接过了贾诩手中的信函,秦旭只瞄了一眼,下意识的一惊,皱眉问道:“怎么是他们,他们怎么又找上文和你了?”

“许是当初徐州兵攻略江陵的消息让他们知道了!再加上樊稠将军当初可是在襄阳城下很是耀武扬威了一把,没准就让他们知道了呗!”贾诩难得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主公对待樊稠将军如何,其实都不用说,单单从那三千西凉兵的装备、士气、马匹,甚至只单从伙食上,就足以让人分析出足够多的情报了。那些人当初本来就是溃军,昔日被某一番言语相惑,挟哀兵之势侥幸得了长安,当时自然是得意忘形。后来主公你也参与了长安之变,才一年的时间就让他们又变成了溃兵败将,如今盘踞新野,也不过是仗着昔日之余威而已。也就是当初刘表和曹操虽也分属同盟,可毕竟也是相互提防,这点从刘表一招棋错,曹操势力很快便抢占了荆州半壁就足可看的出来。曹刘当初之间的龃龉让他们可以从夹缝中生存,可如今,荆州甫定,这些人所处的宛城,就成了中原联通雍凉、川蜀的咽喉之地,比之曹操从长安入雍凉,能至少节省一半的路程,傻子都知道曹操在占据了荆州半壁之后,下一步很大可能就是要打通这条线路,将本军疆域连成一片,他们焉能不为此慌了手脚!对了,听说曹操为了贺主公有子之喜,送来了一柄剑?”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六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八)

秦旭所了解的曹操,惯是个心机深沉常用隐喻的老贼。本来还为得了一把名剑而有几分欣喜的秦某人,被贾诩这一提醒,顿时也觉得曹操的贺仪的确是有些值得商榷。

有汉一代,因白马之盟非刘氏不得封王,所以第二十等的侯爵,便成了人臣追求的极致。但大汉延祚四百年,虽然封侯难觅,可也是积攒了不少的一堆,更别说还有刘姓宗亲不够格封王而降等之类。为了解决无地可封这一尴尬“难题”,老刘家的聪明人将位在侯爵之下,只有薪俸而无封地的关内侯封爵演变成了一种制式封号用以筹功。又在武帝后该彻侯为列侯这大汉最高爵位之上,除了金印紫绶之外,又增添了诸多加恩之举,这享诸侯仪仗、旌节便是其中之一。特别是在彼时任幽州牧的刘焉力推恢复州牧制度以后,及至如今乱像丛起,极似周时,这项尊荣所代表的意味,在人眼中,可就不是简单的“福利”那般简单了。

其实秦旭并不是第一个得此殊荣之人,去岁新帝登基时,吕布、曹操、刘焉、刘表甚至是袁谭,都被新帝赐过。所不同的是曹操“欣然”接受,吕布并未推辞,刘焉、刘表哥俩拒不接受而已,至于当时唯一一个以不是一州州牧身份而破格的并州刺史袁谭,估计是狂喜之余,再想到他的傀儡地位,又觉索然无味吧。可以说,这仪仗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没有传国玉玺在手的天子的正统性,总归是代表这天下之主老刘家对你列土封疆的承认。

只是此番明显带着不加掩饰的曹氏风格意味的这位新天子的贺仪。其用意却怎么看也不像是用意纯良。众所周知,秦旭虽然身为徐州刺史,手握几番战事中战力令人惊诧青州兵、丹阳兵、西凉骑兵一部和隐隐掌控江东新军。但不论是府邸还是家眷,却皆是在临淄。而且秦旭的另一重身份,却也是吕布军二号人物。得益于昔日平定青州,安抚收拢百万青州黄巾之故,吕布军各部多有在其中吸纳补充兵员,众所周知秦某人在黄巾贼中的声望,使得秦旭在军中的威望也仅仅只略次于吕布而已。

若是按照惯性的想法。或许之前吕布大力栽培秦旭,是因为常年无子,所以对秦旭这半子关爱有加。可以说是一举将秦旭推上如今的高位。这样做在外人看来,未必没有是吕布在借秦旭来安稳内部的情绪。而吕布如今年不过四旬,第三房侍妾曹氏,更是甚至比秦旭还要小一岁。很不好说未来吕玲绮会不会再有个兄弟出世。主弱臣强的下场。便是如今将秦旭推的越高,将来下手的手段也就会越狠,这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秦旭会这般“拼命”的扩大自己的影响,也未必就没有自保的打算。

可如今,且不说吕布将来还会不会生出个吕小布来,单单就宣告了吕宸长孙的身份,在有心人眼中,或许就已经是一个大大的信号。不管吕宸是姓吕还是姓秦。自吕布出言时起,秦旭的“用处”。已经面临结束。下一步吕布将如何“处置”秦某人,已经有人开始猜测了。曹操此番所做的,借天子之名赐诸侯旌节、仪仗,又将心爱的宝剑赠予,两厢情况综合起来看,老曹无论是旨在给秦旭警示,亦或是给吕布提醒,总之是想要趁机推一把的用意已经瞒不了人了。天知道若是等秦旭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之时,长子又成为吕布亲口许诺的长孙的情况下,吕布还能不能相信的过如今不过刚刚弱冠,便已经是名满天下,有收复两州威名的秦某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作为秦旭家臣的贾诩,偏偏就收到了这么一封来自宛城的书信,无疑更是添乱。有时候真让人怀疑曹操同宛城那帮子西凉骁将是不是商量好的。当初长安城营救天子刘协时,樊稠降秦不降吕,降徐州不降青州的“壮言”,可是让本以为能够一洗当年被逼奔出长安投奔河内之耻的吕布恼火了好几天。那还只是单单一个樊稠和三千西凉铁骑呢,现在倒好,至少三万余曾经无敌于天下的西凉铁骑,同吕布深有宿怨的百战老兵,还隔着中间一个偌大的兖州,就上赶着要秦旭“收留”。这简直就是唯恐秦旭死的不快啊。如此相衬之下,曹操的挑拨,就显得效果简直弱爆了,仿佛就纯粹是为了恶心一下这对翁婿一般。

“文和,如今事既已出,以曹操手下的情报源侦察力度,怕是从宛城方面根本瞒不住,想必很快就会弄的天下皆知。且不说这事究竟是真是假,都将会是个棘手的麻烦。况且就算是我等说服主公同意,中间毕竟还隔着个曹孟德的兖州,在我军调整河北战略重心之前,终究不可能短时间内解决此事。可若是干拖着的话,也终究不是个办法。三万西凉铁骑,单凭一个小小的宛城,就足以令曹操刘表等辈不敢轻动,照你所说,如今若不是粮草军资不继,怕还能再称数年,就这么丢了也着实是有些可惜。文和,你可有个两全的法子么?”秦旭自然清楚贾诩拿出的这封几乎可以称之为投诚信的力度,若是变成了事实,说不定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将为之有变。如今襄阳已被蔡瑁献给了曹操,如今已是形成了襄阳、新野、武关、长安的包围圈,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曹操愿意,甚至可以随时将宛城变成一座孤城。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情况下,除了最终饿死之外,也唯有投降了。而这对于吕布军来说,无疑不是个好消息。好在宛城也是临江,城西是大江的一条支脉,可以连通太史慈甫占的江陵郡。或许这已是困守宛城的西凉兵们唯一的生机,倘若秦旭不给个准确答复的话,或许也就只剩下投效仇敌一途了。

“关键还是在吕将军那里啊!”贾诩略沉吟了一下,一语道出了此中并不难看破玄机。

秦旭闻言也只有默然。经过这几年的相处,由主仆到从属再到翁婿,秦旭对于吕布的为人简直就是太了解了。真实的吕布或许有这样那样的诸如脾气暴躁、不加自控等缺点,但其实却是个实打实的性情中人。通俗点说就是有点“轴”,爱一个人钻牛角尖,就算是被人误会还从不同人解释,性子也是倔的要死。这样的脾性,再加上对吕玲绮的钟爱,以及一贯以来爱屋及乌的信宠,让秦旭对外界已经隐约生起的吕布要鸟尽弓藏对付他秦某人的流言嗤之以鼻。但是,不可忽视的是,吕布的确是有另外一个缺点存在的。就是记仇,极端的记仇,甚至是为了报仇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这点从吕布宁可只派秦旭前去平定江东,将开疆拓土的功劳送给宝贝女婿刷声望,也要同已经有偃旗息鼓之意的河北死磕,归根究底,也未必就不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由此可见,如果要说服吕布接受曾经也是唯一一次,若不是秦旭的横空出世,差点就让吕布军全军覆没,亦或是狼奔豕突流浪天下的军势的“投降”,会有多么难。而且就算是接纳了来,哪天却被吕布性子上来不管不顾的全坑杀了,依着对吕布的了解,秦旭也不会有丝毫的惊讶。更何况这帮子曾经造成过吕布心中难以泯灭的屈辱的昔日同袍,直到如今还“敢”效法当日的樊稠,提出劳什子降秦不降吕,降徐州不降青州的调调,这不是给吕布上眼药么?秦旭乍一听此要求时,都想要拧下宛城那帮人的脑袋看看究竟是在想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在长安时靠着劫持刘协时,天下人皆对其忌惮三分的威风呢?

“文和,你也知道主公的性子。这件事情我可以用些其他方法旁敲侧击的向主公提一提,既然同江陵有水路相通,总归是有办法让他们不至于陷于困厄。只是……”秦旭同贾诩相视苦笑一声,说道:“只是这封书信上的内容,还劳文和回书一封良言相劝。当初一个樊稠,就已经让秦某在青州士林中名声不亚于当初的主公了,若不是曹操擅行霍光之事,新立汉帝,却又没有传国玉玺,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吸引了这帮人的注意力,又有昔日受过董卓恩惠的蔡中郎和稷下学宫学子力挺,说不得秦某日后都不敢进青州了。这事情才刚刚平息了多久啊,又来一出,还是昔日的李郭二贼以及参与过劫掠天子朝臣的一帮子西凉人,你说,倘若真按照他们的要求,别说青州了,便是在徐州,秦某也别想出门了,怕被这些人的唾沫淹死。”

“主公说笑了!诩尽力而为!只是此番曹孟德礼物中的用意,怕是不久后便会有人让吕布知道,主公虽得吕将军心中,小公子又颇得吕将军喜爱,却也是不得不顾及下青、徐、扬以及新附之荆南四郡中人对此事的看法。或许那曹某人一开始就知道这招离间不了主公和吕将军,其真实用意别有所图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七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九)

宛城有意投诚,着实出乎了秦旭的意料之外。

毕竟虽然吕布军势力已经机缘巧合之下,打开了荆州的局面,但影响力却因为蔡瑁出卖刘表,以南郡、南阳郡、江夏郡一部为晋身之资而投靠了曹操,使得彼时兵力不足的吕布军势力的控据范围被大江隔开两半,只局限在了荆州半壁的荆南四郡。根本除了一处兵凶战危的江陵城可以勉强由着一条大江支脉,同宛城有了联系,可中间也是隔着一个被曹操布下重兵的新野城。有蔡瑁这等水军大将在,想要顺畅打通这条通路,也绝非易事。

更何况,不管是秦旭还是吕布,抑或是吕布军一众文武,其实皆是早已达成了共识,在河北未定未定,西面刘焉父子加上一个流亡的刘表,想必心中都不会希望吕布军过的太过顺遂的情况下,过早的同实力强横的曹操开战,使得倘若三面临敌的话,对如今地盘已是横跨青、徐、扬、荆四周的吕布军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

这样一来,宛城的这次举动,就需yào

小心谋划了。要说是不觊觎那至少三万的西凉铁骑,那绝对是口是心非,但宛城的地理位置太过特殊了。横亘在荆、兖、雍三州之间,有武关之利,足可谓是在曹操势力的中心,钉下了一根钉子。依着曹操的性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难说也不过就是因为同吕布军同样的顾虑,也是担心被吕布、刘表、马腾韩遂等辈抄了后路。才“放任”宛城如此逍遥了三年。如今荆州半部入手,对宛城已经形成了实jì

意义上的合围之势,再不动手的话。就不是他曹老板的作风了。

这也正是就连智绝天下的贾诩也要挠头的原因。秦旭和贾诩都明白,这局面不好破啊!为了三万西凉铁骑而同控据并、兖、豫、雍以及扬州一郡,荆州一部的曹操势力正面开战,不太划算,而且就算是最终凭借着吕布军的强横战力取胜,也必然将是损失惨重,到时候高兴到最后的人将会是谁。可就说不定了。这中间的取舍,难怪贾诩说要取决于吕布的态度了。而秦旭拿自己说笑的回答也是考lǜ

到了最坏的结果,旁敲侧击的点出了那帮昔日敢劫掠天子和公卿。实力却足以影响如今一方势力实力的西凉人,信誉着实是让人堪忧。别是最终吕布倾尽全军之力,同曹操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让别人得了渔翁之利去不说。到时候这帮人再见吕布军实力受损。转而投靠周边随便哪一方势力,对于吕布军来说,可都是灭顶之灾。若是当真如此的话,可就真中了贾诩意思中的曹操所布下的这个大局了!

“战不能战,又不能弱了主公的威风,文和,你说咱们若是在河北做出些事情来,会不会吸引那曹操的注意力?反正宛城担忧的是四面无援。军资粮秣迟早耗尽,早晚会被曹操黏皮带骨的吃干净。但应该还是能撑一段时间的。咱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在河北做出些事来,同时让子义也擢机探探这些人是否当真是真心投靠。总归是尽量吸引曹操的目光在河北事上,相信河北三州总是要比一个小小的宛城要重yào

吧!”见贾诩说完有可能是曹操另有所图之后,便陷入了一副沉思的样子,秦旭挠头苦笑着说道。

“不,主公多虑了!若是那曹某人当真下定了决心要拿下宛城这根心头刺,在手握在并州拿下袁谭的两万并州骑兵以慑河北的情况下,宛城怕是在其眼中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贾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皱眉,难得有些迟疑的说道:“或许,诩有些明白那曹阿瞒的用意了。”

“什么?”秦旭急忙问道。

“此番是诩险些失算了。多亏刚刚主公的话,倒是让诩有了几分想法。”贾诩轻笑一声说道:“我们的猜测,都是基于这信函上的内容,是曹操知dào

的情况下,而做出的推断。可若是……曹操并不知dào

,曾经对吕将军有夺城之仇,败兵之辱的西凉兵,竟然会选择降服我军呢?”

“文和是说……曹操这用意颇深的几番谋划,其实反过来看,倒更像是之前我们所担忧的那般?”秦旭一拍脑门,贾诩之言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却是让秦某人登时清醒无比,说道:“也就是说,说不定曹操也是看上了这三万西凉铁骑,不管是其用意是逼降,还是武力夺下宛城,他所要提防的,也是担心会被人或是从后面抄了后路,或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宛城同我军拼的你死我活,被别人得了渔翁之利去?是了是了,相对于我军来说,曹操除了和我们一样,面临河北乱势和刘表军的反扑之外,还要随时提防着汉中那位张教主以及西凉那两位或是觊觎荆州之地,或是想要趁乱分一杯羹,更担心我们会在其用兵时直接抄了他的后路!这才露出这么多的信息,让我们搞不懂他的真实用意,既不敢在其对宛城动兵时有异动,也不会对河北出全力,只待他宛城事了,届时便是我等醒悟过来,说不得已经为时已晚了?”

“主公说的极是!”贾诩面上露出几分笑意,说道:“其实现在最担心宛城过早有变的,不是我等,反倒应该是那曹操才对。哎呀呀,其实在见那曹某人突施这离间计时,就早就该想到的,死罪死罪!某这边书信一封令暗影送去宛城,让他们务必要同曹操周旋,切不可轻易交战以损实力,这才是最很总要的,其他的诸如什么降谁不降谁,就交给主公了,反正是殊途同归,想必吕将军也不会太过为难主公的。”

“文和……”此番突发之事既是虚惊一场,秦旭也就松了一口气。而对于这个事事都喜欢将首先将自己摘的干净的贾诩,秦旭也是无言,交心的话说了不止一次了,而且从做事上,也看得出贾诩的用心用力,只是就是很难从这位毒士得到口实,也唯有苦笑而已。

秦旭府中。上一次为了给秦家俩丫头求亲,彼时曹操为了表示“诚意”,来的是同蔡琰有“同门之谊”的长子曹昂。曾让秦旭好生赞叹了一番这位有特殊嗜好的枭雄的大气和心胸。而这次,本以为还能再见见那位同曹操给人感觉迥异,实在是让人生不出恶感来的曹家大公子,却不料这次来的虽然也是“熟人”,但比之曹昂的身份,却是也让秦旭从另外一方面印证了在贾诩的“诱导”之下猜测到的曹操的用意,八成是一语中的了。

张邈!之前因为吕布成功入主青州的原因,让曹操的注意力放在了东面的吕布以及西面的长安上,虽然对一些人的厌恶日益加深,却还没来得及有“机会”如同历史上那般,因为残杀边让等兖州名士而令流浪江湖的陈宫有隙劝说与之反目。因而如今虽然仍旧是因为张邈同兖州名士走的颇近,也同吕布私交不错的缘故,而同曹操之间原本的交情日渐淡薄,却也因为少了这一机缘,还没有到反目的地步。曹操惯是个念旧情的人,虽然同张邈的理念日益相左,却也难忘昔日同张邈的恩义,左右放在身边糟心,放在外郡已是不太放心,倒不如假新帝之口,安排一个高高的虚职,远远的派到青州来,借着给吕布贺得孙之喜的机会,一方面有机会让张邈的护卫有择机探听吕布军虚实的机会,二来也并非没有眼不见心不烦的用意。

“小子傻愣着做什么?没规矩,还不见过你孟卓叔父!昔日孟卓、稚叔同某和你父也是相熟的!此番来贺某得孙之喜,不可失礼!”秦旭这是刚回到府中,正因为见了曹操派来的使者,竟然是张邈而有些明悟之时,吕布却是甩过来一个不悦的眼神,哼道。自从有了吕宸之后,吕布一家子就像是当初蔡邕一般,仿佛要在秦府扎下根来似的,吕布更是整日间除了公务外,竟然以要帮严氏夫人照顾吕玲绮坐月子之名,腻在了秦府当中,见了吕宸便当宝贝似的抱着不放,也不知无端遭了三位夫人多少白眼儿。天知dào

这位天下第一猛将怎么学会的伺候月子。不过左右也只是隔着一条街,两家的侧门甚至都是对着的,来回也方便,吕老板又是秦旭岳父老子,还是顶头上司,秦旭就算是偶有腹诽,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诺!秦旭见过孟卓叔父!”没来由被吕布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秦旭也只能听之任之,腹诽了一声自家岳父老子在历史上可是没这么对眼前这位昔日的陈留太守讲义气,中规中矩的同张邈见了礼,站在了一旁。

“秦使君折煞张某了!”张邈倒是个平和的脾气,并没有受秦旭这一全礼,笑呵呵的避开了半个身子,正想回个半礼,却见吕布抱着吕宸在张邈耳边轻语了几句,张邈脸色竟立马变得有几分激动起来,侧过身来盯着秦旭看了半晌,让秦旭不由得暗叹自己这具身躯的那位未曾谋面的老爹,交游之广阔……(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八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

张邈的来意,并没有隐瞒吕布的意思,不过张邈也是知dào

,因为同吕布交情的原因,自当从陈留太守位子下来之后,虽然官职被曹操表奏提了好几个档,说好听点也是位列中枢,可实权却是明升暗降,一点也无了,而如今还能有出使的差事,已经是曹操顾念旧日情分做出的安排了。反过来想,都已经同曹操的关系冷到这种程度,还能被托付什么要务?所以,张邈也就没有了顾虑,大摇大摆的同吕布毫不见外的在秦旭府上饮宴。

不过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即便是张邈只是公事公办的在人前照本宣科了一番曹操的“友好和善意”,随后便被吕布拉了来显摆怀中的吕宸,但之前同贾诩一番对话,早已是将曹操的真实意图摸了个七七八八,又见如今曹操派来的是同吕布交好,也是因为吕布的原因而至如今不得重用的张邈,更是同侧方面坐实了贾诩对曹操的猜测。事有非常必定生妖,曹操的心思,深沉的很呢。

“你小子这又怎么了?有事儿就说,孟卓于某乃是过命的交情,青州的一切都不须瞒他!”吕布的酒已经喝至了酣处,见秦旭同张邈见了礼之后,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吕布眉头直皱,看了眼脸色平静的张邈,陡然喝问秦旭道。

“诺!主公,据暗影得到的消息,刘备那厮有动静了!”秦旭本是一副在出神的样子,猛然听到吕布发问。像是一惊,冲张邈略带尴尬的笑笑,回答道。

“唔?刘备?刘大耳?这厮有什么异动?莫不是又从公孙瓒那骗了数万精兵。侵袭平原了?端的不当人子!来人,取某的方天画戟来!”吕布现在最听不得的,便是刘备的名字,那差点就让飞将归天的毒箭,可就是出自刘备之手,也就是吕老板身子板强悍,再加上运气逆天正遇上华佗。否则后果如何,辛苦打下的基业会不会分崩离析还真不太好说。

“主公,主公息怒!”为了怕宝贝孙子吕宸闻不惯身上的酒味。吕老板可是自吕玲绮怀孕中期就被三位妻妾下死令禁了酒,也就是今天老友来,严氏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开了戒。现下已是有点超量了。秦旭的本意也只是问寻找一个出兵河北的借口而已。如果让吕布太过将注意力放在刘备的身上,那之前的计划说不得就得大打折扣,连忙劝说道:“主公放心,之前暗影已经得了情报,公孙瓒只给刘备留下了一万余被刘备洗了脑去的幽州兵,表刘备为南皮太守,令刘备驻守南皮、渤海一带,以防我军。而公孙瓒自己。却是因为辽东公孙康的叛乱,早早的便回北平去了。”

“唔。如此说来,那刘备必然是怕了!所以才调集大军以防被某杀败,哼,他倒是谨慎的很!”吕布冷哼一声说道,再没有提拿兵器去干他那啥刘备的话头。

“主公!怕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看吕布的样子,好像只是将河北的敌对方缩至在了刘备身上,却对冀州、并州乃至于幽州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似的,秦旭正在暗自思量该怎样至少在张邈极其从人面前勾起吕布对河北其他州郡的兴趣,突然此番正当值的郝昭却是自厅外走了进来,脸色古怪的递给秦旭一条竹简。秦旭正好要借机省出思考的时间,顺手便接了过来,上面娟秀的小字,秦旭并不熟悉,且也没有落款,但此上的内容,却是让秦旭在惊讶之余,感叹当真是人若是走了运,瞌睡都有人会立马送枕头来。

上面的内容写的很是简练,但却是在说刘备于近期暗访了邺城,并且同袁尚势力中的高层,甚至包括那位极为美艳的刘夫人,都有过接触。虽然不曾探明刘备来意的具体内容,但从两方宾主尽欢的场面上足可推测,原本因为各为其主的两方敌对势力,至少有缓和敌意的可能。

袁氏和公孙氏缓和关系,因为袁绍之死,袁氏分裂,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了。但作为刘备自己来说,别人或许会被大耳刘仁义的外表所迷惑,不知dào

这位大哥的雄心壮志,可秦旭却是门清,而且从刘备尚未发迹时便已经忌惮不已了。只是因为刘备背负着的“猪脚光环”太过逆天,才让秦旭几番大好机会竟是都没有对刘备造成实质性的成果。如今,这消息倘若属实的话,刘备的用意秦旭用屁股都能想的出来。如今的冀州邺城当中,就剩下一对昔日被袁绍宠坏的孤儿寡母,一位性子刚直,不擅变通的刚直能臣,两个忠心耿耿武力高强却时刻被提防的大将,外加一群治政是一把好手,但抡起洞察审时、临机诡变却懵懵懂懂的官员。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单论操弄人心这一项的话,这些人就算是都加起来,也未必是刘备的对手。至少若是其两方面角色互换的话,袁尚一方之人,却是绝对没有这么孤身入敌营的胆色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吕布自然也看到了郝昭给秦旭送来竹简的动作,见秦旭如此说,也自纳闷,笑问道:“难不成那刘备不敢直面于某,却是敢打河北的主意不成?”

“主公明见万里,所言一语中的!”秦旭很是严肃的模样,对吕布的愕然视而不见,说道:“刚刚收到消息,那刘备怕就是有这么个想法。就在前几日,刘备只带五十骑兵并关张赵云三人,自南皮出发,目的地就是邺城!”

“刘备去邺城?怎么可能?不说昔日袁绍同公孙瓒的恩怨,单就上次刘备意图借黑山贼之手,突袭夺取邺城之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邺城民众怕是恨刘备这个当初打着来援的旗号却有这等龌龊心思的刘备更甚黑山贼寇,他刘大耳不会不知dào

啊!怎么还敢只带着这么点人就去邺城?是不是情报有误?”吕布这会子酒醒了不少。和同样疑惑的张邈对视了一眼,眯着眼睛问道。

“不会有误,这情报的来源是……甄家!”看着竹简上娟秀的小字。秦旭顿时就猜到了这笔字出自谁手,因而虽然竹简上并未具名,但秦旭还是说对了出处,道:“主公也知,甄家在河北的势力遍布三教九流,在各大势力中也有不少‘朋友’,因而往往能够打探到一些不为人常知的隐秘。因而这份情报的可信率,只怕不低。”

“刘玄德还真敢打冀州的主意?会不会是公孙瓒之命?故yì

麻痹袁氏以防止袁氏趁其辽东有事而背后击之?”听了秦旭之言,吕布的目光首先关注的是军事上的得失布局。问道。

“恐怕不是!”秦旭气定神闲,语气肯定的说道:“若是昔日袁本初党政,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没准有八成的把握会是如主公所料。毕竟当时的袁绍可是控据两州之地。拥兵十万,有粮草数十万石,公孙瓒用这等方式以安袁氏之心,还说得过去。现在冀州虽仍属袁氏,但却经lì

了袁绍、袁熙、最终为袁尚所得,而袁绍暴毙、袁熙下落不明之事,使得邺城中人虽然承认袁尚的冀州之主的身份,但抡起齐心来。却是差了不止一筹。再者,昔日袁绍的长子。奉袁绍命掌军的袁谭,可是在当初带走了至少六成袁氏精兵去了并州,只给冀州留下了不到两万原本属于袁绍本部的精锐。这点兵力,又要防守壶关以防并州,又要南守白马以扼黄河咽喉,还要北防公孙氏的突袭,另外冀州本土内的治安之属也需yào

大量的兵士,这么看来的话,就算是那袁尚有秦皇汉武之志,田丰辛呲等有经天纬地之能,张颌文丑等有韩信英布之勇,却怎么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根本不具备北上偷袭幽州的能力。这点公孙瓒久久同袁氏交战,怎会不知?而且刘备是何等人也?对此必然也是门清,又怎么会将精力浪费在如今恐怕数年之内,都不会有外扩之心的冀州上?所以,此番刘备去冀州的用意,绝对没有么有那么简单,最大的可能,恐怕会是……”

“是什么?难不成那刘备同袁氏相逢一笑泯恩仇?却是想要暗中联合冀州之力,另有所图不成?”吕布本来还是笑着将这话当成是个笑话一样说,但见秦旭神色,吕布脸上的笑容淡去,也渐渐严肃起来,沉思片刻,说道:“那么依你之见,倘若刘备同袁氏势力当真有结盟的意思的话,那么他们主要应对的目标会是谁?是公孙瓒?疑惑是……我等?”

“这不太好说啊!”秦旭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似乎也在沉思的张邈,对吕布说道:“主公明鉴。本来此番公孙瓒突然撤兵,旭同文和乃至奉孝传书,因为此事涉及刘备,我等三人且都怀疑其中之事,怕是没有表面上因为公孙康侵袭幽州腹背,逼公孙瓒退兵这么简单,从暗影送来情报的分析上看,此间涉及刘备的痕迹颇多,因而不好说此番刘备同袁氏有联盟之意,是不是要借袁氏之力集合冀州、并州加上本部兵力,打起了幽州的主意。毕竟虽然冀州、并州之间矛盾很深,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便是同公孙瓒的仇怨。因而刘备此番是打着要趁公孙瓒突然陷入后方战事之机有所动作,这个主意的可能性不小。可话又说回来,刘备所据之南皮、渤海一带,同平原郡接壤,而冀州也是一般,而不管是刘备,还是袁尚,其实明里暗里,都同我军有极深的成见。也就是一个在表露在明处,一个暗藏于心里罢了。倘若两方当真联盟且同心协力的话,说实话,单单只凭借平原小城中,成廉将军那一万飞骑营,怕是不好守住这青州通往河北的门户。倘若平原城破,又截断了同北海的海路途径的话,我等若是在想对河北有所作为,却又不知要费多大工夫了!”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九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一)

秦旭本来只是打算用河北也许会发生的境况的推测,来引起吕布对河北的兴趣。只要吕布露出有要针对河北的意思而有所动作的话,秦旭相信,以曹操多疑的性子,加上并州虽控据在手,但袁氏的势力毕竟不是一日两日便可消除殆尽,曹操对并州的把控,远没有表面上看来那样翔实之故,必然会闻风将目光转移过来。这样一来,宛城之危或许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最起码也能够给贾诩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谋划。

可这突然由郝昭送来的,极有可能是出自甄家二小姐甄姜的情报,却是连秦旭自己也是吃了一惊。甄家的实力自不必言说,再者也完全没有拿这事儿开玩笑的可能,再说有暗影在,自己同贾诩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可能被那丫头提前得知,所以,这个好像是在给自己刚刚稍稍夸大的言辞作注解的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

吕布尚在沉思秦旭所分析的河北形势,张邈低垂着眼睑,似乎对此毫无兴趣,倒是跪坐于张邈身后,似乎是在服侍已经微醺的张邈的从人虽然自进来后也自低垂着头,却是支着耳朵在细听的样子,刚刚秦旭还在想到底用什么法子能让这个几乎就要在脑门上刻上“我是细作”的从人按照自己的意思给曹老板带话呢,甄姜这一纸情报,却是让秦旭完全没了再去构想的心思。

刘备这是要疯啊!秦旭对于刘备近乎偏执的执着,不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实jì

接触中,都是有深刻体会的。几乎是每一次有刘备搀和的事情,不管是平定北海还是平原弊案。亦或是河北之争,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吕布军一方得胜,却每次其实都没有讨得太多好来。北海时刘备被孔融放了,结果孔融差点就趁吕布同秦旭出征徐州时将临淄给夺了;平原弊案平白让吕布军在最困难的中原大旱中损失了宝贵的近十万石粮草,差点就让吕布生出将平原抛弃于治境之外的念头;河北诸事更不必说了,不管是平原攻守,抑或是邺城争夺。其实胜败之数只在两可,甚至吕布还因为张飞之事,被刘备设计用毒箭差点夺了性命去。而这次。一直没有消停过的刘某人,竟然也敢打上了冀州的主意,吕布怎样去想这位昔日被他忽视乃至蔑视的汉室宗亲秦旭不知dào

,只是在秦旭想来。若是再任由刘备这么折腾下去的话。就凭现在袁尚身边的那几块料,还真未必就是刘备的对手,未来如何,不太好说。

“这消息可经查证?”沉默了良久的吕布突然问道。以秦旭的了解,一般情况下,吕布问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已经将话听到了心里,开始考lǜ

是不是要有所动作了。

“主公放心。河北方面我军的情报源还是颇为给力的。这消息是对方安置在袁尚府中的内线传回来的绝密消息。那内线在袁尚府中级别极高,完全可以接触到最核心的东西。所以,这消息的真实性毋庸置疑!”秦旭信誓旦旦的说道。

“唔?咱们……咳咳,那依你之见,河北事该当如何应对?自前番袁尚母子并田丰等人回归邺城之后,对本军可是一直礼敬有加,大处的进奉,一向奉敬足额无有偏差,对我等的年节礼数也是小心翼翼让人挑不出错处。倘若此事难以佐证的话,便是确有其事,我等却也是不太好过分干涉冀州之事吧?”吕布差点就要对秦旭话中的夸大部分提出疑问,也得亏是秦某人的眼皮都快眨抽筋了,吕温候才恍然变了话题,将心中顾忌说了出来。

“主公!容旭说句不当的话,您奋起之初,可是因为袁本初表您为青州牧,从此才一飞冲天的,袁公的大恩,我等可还未曾报答呢!如今本初故去,只留下孤儿寡母,枯守冀州,北有公孙瓒宿敌仍在,西有袁氏叛逆贼心不死,南有不良之徒觊觎基业,如今东面又有刘备这贼厮巧言欲惑!不管是从您身为大将军的职责上,还是从报答袁公昔日恩情上,对于此番河北将遇之事,于公于私,主公皆是责无旁贷,怎么能说是干涉冀州之事呢?依旭来看,若是那袁尚母子或许会在不明实情之前,会对主公的动作有所误会,但在知dào

真相之后,却是必然会对主公感佩莫名,便是已在九泉之下的袁本初,说不得也要感激主公保全他妻儿老小,不会被那虚仁假义的刘玄德骗了基业去呢!主公有仁者之心,又行此大义之事,天下人在得知实情真相之后,也必然会赞颂主公同本初公之间的托妻献子的交情的!”听吕布话中顾虑之事仅限于此,秦旭笑眯眯的看了张邈两人一眼,义正言辞的说道。

“咳咳!”秦旭的口才,如今可是在中原和河北大大的有名头。旁人也只知曾经许攸中过招,被气的吐了血,曹操也中过招,被骂的头疼病都好了,可也只是传说而已。如今见识了秦旭这等几乎能将死人说成活的本事,颠倒黑白愣是将一桩谋人家基业的事情,说的这般大义凛然,张邈还好说,只是愕然看着秦某人这位“故人之子”,颇有几分苦笑不得的样子,可其身后的那名身份堪疑的从人,却是露出了被这种毫无底限的话噎的喘不上气来的样子。被一脸厌恶之色的张邈意味深长的瞄了好几眼,才勉强没有失态。

“你这小子,一张嘴抵得上千兵万马了。”吕布也自愕然,但毕竟是听惯了秦旭时常蹦出来的“高论”,恢复的极快,笑骂了秦旭一句,说道:“不过你这话却是颇对某的胃口!袁本初同某同朝为官,是亲如兄弟的朋友,某怎能坐看其遗孀子嗣被小人蒙蔽,而将本初辛苦打下的基业拱手送人?这事情的确是该管一管!只是……现在离着夏收的时日已近,倘若动兵势非但必然会影响本军全境的收成,某却如何忍心让本境民众,替某还本初人情?”

“主公多虑了!”吕布话都说到这里了,也就基本上是认同了秦旭的进谏。之所以又扯上这些,或许也是因为注意到了张邈身边又多了个鬼头鬼脑的人物,又见秦旭言语间似乎另有别的用意的样子,出于多年的“默契”,吕温候也很快“入戏”,顺着秦旭的意思往下说了下了去。对于吕布的配合,秦旭只恨不得要翘起大拇指了,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正一副凝心倾听模样的那张邈从人一眼,接着吕布的话头说道:“主公有所不知,如今除了青州、徐州两地是种植谷物之外,扬州荆州之地,种植的却是稻米,农时完全可以错开,且此番虽然所要面对之刘备麾下,有关羽、张飞、赵云等绝世猛将为爪牙,可毕竟仅有两万兵马,还要分守两郡之地。我军不说主公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那关张皆是主公手下败将,便是典韦、黄忠两位将军,也未必会弱的过那三人分毫,因而所动兵马,并不需yào

太多,不会耽误辅兵农事。而且据司马臧洪大人近日的普查统计,青州如今虽有常备军七万人,但几年来因为流民策之故,加上之前慕化主公仁义之民,仅临淄一郡便有近三十万户,全州七郡人口已有近八十余万户,总共近四百万口,徐州治下虽然不及青州,可六郡也足有近五十万户,两百余万人口!仅这两州屯田之处,便占了土地总数的三分之一,已全完不是三年前甫有大旱之事,便令人束手无策之时了。况且,主公此番虽然是拥大义而出征,目的却也是为了帮zhù

冀州不至于落入小人之手,就算是主公高风亮节,不去同冀州袁本初家的孤儿寡母计较因此事给本军带来的人员、兵甲的损耗,但有句话叫做皇帝不差饿兵,咱们这等费心尽lì

为其奔走,这钱粮之上,却总不好不支援一些吧?”

无耻啊!张邈身后的从人还没听完秦旭的长篇大论,就已经双目几乎要瞪出火来。的确,此人就是安置在张邈身边的坐探,而且还是曹操命程昱亲自安排的,毕竟张邈不管怎么说也是兖州官员,就算是再被曹操冷处理,并且派给了出使临淄的差事以表示他曹某人心胸之宽广,气度之恢弘,可若是张邈真就短了一根筋,当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投靠了吕布,曹操脸上也须不太好kàn

,因而派遣一个人沿途“照顾”他曹某人的昔日好友,变成了这人来临淄的理由。而这人在来临淄之前,不是没有听自家上峰说过,在临淄,吕布其实还不是最不好惹的。毕竟吕布令人恐怖之处在于武力上,之前还有些说吕布喜怒无常,刻薄寡恩,不体恤底下人的传闻,但从在临淄的见闻上,却恰恰同现在的吕布相反,而且见吕布同张邈交谈甚欢,言语谈吐颇为豪爽率直的样子,也并不像是传闻中那般令人悚然。但作为吕布女婿,吕布军第二号人物的秦旭却是不同,据说这厮出身低微,而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上不得战场,下不得书房,因而只能靠一张利口和诡变之狡猾厮混。本来这人还在想秦旭毕竟如今也是个名满天下的人物,平黄巾、战国贼、救天子也算是战功赫赫,而且听说自出山以来还从未败绩,就连自家主公曹操也未曾他手下讨得好去,最终将这人名字绣在了袍子底下。就这么一个人物,怎么说也该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才是,可自见到秦旭之后,这从人却是改变了看法。只觉自家上峰肯定是和这秦某人有交情的。这厮哪里会是仅仅利口而已啊!其用心之歹毒,用计之阴狠,脸皮之厚实,简直颠覆了这从人曾经纯洁的世界观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二)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拼的往往除了实力之外,还有情报的获得和传输。正如同历史上曹操若是不及早自许攸处知dào

了袁绍屯粮乌巢的情报,彼时的官渡战事将是如何,将孰难预料。

虽然现在汉末的总体走势,已经因为秦某人这只小蝴蝶的出现,而搅得一乱糟,早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历史轨迹,但不论是吕布还是曹操对情报的重视,却是丝毫未变。甚至秦旭早就能预料到,今日同吕布谈论的这些消息,都已经这么直白的透露了许多信息,根本用不了太多时间,或许只在第二日便有可能会出现在曹操面前。特别是当派去跟着那张邈身边侍从的郝昭很快便回报那人夤夜出城,飞奔西南方向而去的消息,秦旭对诱曹操入彀的希望,更加笃定了几分。

骗人的最高境界是九假一真。说实话,之前对于能不能令曹老板成功入彀,秦旭心里还真有点打鼓。以曹操经营情报源的手段,相信甄家能探听到的消息和情报,曹操若是想要得知,其实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因而秦旭想要对曹操施假道伐虢之计,要能骗过曹操这沾上油比玻璃球还滑的老狐狸,最起码情报的真实性,就要经得住推敲。而且还不能透露出和吕布军有关联之表象。曹操本身自己就是军法大家,孟德新书如今已经开始编纂,一般计策根本欺瞒不过,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让他曹某人察觉出意wài

来。而以曹操多疑的性子,任何的一项情报的获得。都会选择谨慎置之,更不要说仅仅因为一个未经证实的情报,便轻易改变本军战略。但眼下时间紧迫。宛城合围在即,留给秦旭的时间其实不多,也只有冒险利用他人之口,看看能不能成功吸引了曹操的注意力,再经由曹军自己的情报源证实消息的准确性之后,是否可以可以取信于曹操。

不过秦某人别的优势没有,眼下看来。就是贵人多。就在秦旭费尽口舌想要通过吕布同张邈的谈话,间接的引起肯定会被曹操派来监视张邈言行之人的注意,通过这样的第三方故yì

绕上这几圈。让曹操得到秦某人想让其得到的消息而费劲脑筋时。甄姜的情报送来之及时,内容同之前秦旭一力渲染的河北局势之吻合,简直就像是之前提前商量好了似的。时机把控之准确,就如神来之笔一般。现在别说是担心曹操会不会相信了。还就怕他曹操太过当真。会给河北事平添几分变数呢。

不得不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人,最大的可能往往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敌人。对于曹操的了解秦旭是不是透彻这不太好说,毕竟当已是盖棺定论的历史上的曹操和现实中所认识的甚至可以说是迥异于青史的曹操却发生重合时,很难确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因而并不容易借“先知”之能有所见。而曹操却是不同了。先不说这位有着特殊爱好的曹老板,本身在历史上就是汉末拥有猪脚光环的那三人之人。历史的轨迹或许可以受人影响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但巨大的惯性却也是往往客观存zài

的。如今作为唯一在中原能同飞速窜起来的吕布军军势分庭抗礼。甚至在不少层面上犹有过之的曹某人,对吕布军这个表面上的盟友,实jì

上的宿敌,可谓是用尽了十二分的心思和力qì



不管是之前对青州渗透政务官员,还是派往各州郡的密谈,给曹操带来的吕布军的消息,包括吕布军上上下下文武官员的姓名、籍贯、功绩甚至癖好,详细之极,毫不夸张的说,曹操都是了如指掌。至少曹操自认是了如指掌。吕布军上层的诸营长官,知名骁将的情况,曹操更是自诩如数家珍。甚至在私下场合,曹操很多次放言,吕布军势力范围内所发生所有事情,都逃不脱他曹某人的眼睛,之所以久悬而未动,只是顾忌到两军势势均力敌又同处一州,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白白便宜了他人不划算,实jì

上要是真打起来,别看吕布军有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坐镇,有几乎是他曹某人克星的秦某人在,可如今也已经非比往昔,真要正面开战起来,兵力战力并不弱于吕布军多少的曹操还真不怕什么。这点倒是同吕布军对待曹军的态度,有异曲同工之象。

而如今,又一个事实再次证明了曹操所言并非是自吹自擂。张邈是五月二十日,也就是秦旭两子出生后第三天奉命出使,五月二十五日到的临淄郡。而远在许昌的曹操却是在五月二十七日便已经在面前案几之上,出现了当日秦旭对吕布所言全部,以及对秦旭手中那份突来情报的推测的详细报gào



自家情报源的给力,固然使曹操高兴,但曹操对这情报的真实性以及关联性却很是有几分踟蹰。几乎就下意识的便以为这又是秦旭的诡计。虽然一时间也想不通这和自己会扯上什么关联,但多年来的直觉告sù

曹操,这份看似只和河北有关的情报,其目的,很有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之前被秦旭点化了这么多次,几乎是一步步的靠给他秦某人当垫脚石过活的滋味,纵使曹老板心胸宽广,也是恨不得时常有掐死秦旭的念头,甚至直到现在,秦某人的大名,还在曹操袍袖底下绣着呢。因而只要是青州方面过来的消息,不管针对的是哪一方面,曹操都会愈发的谨慎待之。更别说这封据说来源于吕布同张邈会宴于秦旭府中的情报,所提及的那语焉不详的另一则消息,虽然没有搞清楚内容究竟为何,但那探子言辞凿凿的提到了那秦旭同吕布的问答中,虽然是浅论辄止,只是在其中出现的不止一次的并州字眼。却是成功的吸引了曹操的兴趣。

吕布军获得河北情报的途径,最大的依仗是投诚的甄氏。这点对于曹操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可也正是因为对甄家能力的了解,才会对甄家是否当真能够探得袁氏秘闻之事是否属实更难判断,这才是让曹操头疼的。

“主公。这消息的来源虽然可靠,但并不能不警惕是否会是秦旭有意泄露消息而另有他图!毕竟那可是在秦旭府中,又有吕布在场。张邈……张邈也是同吕布交情颇深,在这三人共同在场的情况下,真的可以得到这等关乎吕布军下一步行动安排的重yào

情报么?是昱不才,对此其实是存疑的!”曹操已经盯着案几上的情报有半个时辰了,却还是紧皱着眉头。没有出言议论,此番呈上这份密报的程昱,见曹操脸色变幻。似乎一直在犹豫不决,出言低声说道。

“仲德之言极是,的确是太过顺利了!”曹操被程昱的出言吸引,这才抬起头来。将手中的书帛丢在一旁。冷笑一声说道:“吕布心性被称作世之虓虎,秦旭智计不啻为狡狐,孟卓……孟卓之前一直主政陈留,几番颠簸也未出过什么差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三人聚在一起,说实话要想骗过你派去之人,实在是易如反掌。没准还没等那人开口,身份就已经被识破了!而这些人还能容那人将这情报带回来。要么就是对河北势在必得,根本不在乎我等的存zài

;倘若这样的话。事情倒是简单了,就由着吕布那厮对冀州幽州发力,昔日袁本初费一生之力经营,也未曾获得河北全境,某到要看看他温候吕奉先的本事!要么……”

“如何?”程昱虽然一口否决了自己麾下递上来的情报,但那是从常理上推断得出的结论,其中也未必没有揣摩曹操的脸色而言的可能。而从情理上,既然程昱能将这情报递到曹操案几之上,其实就已经说明问题了,程昱又不傻,何苦费心巴力的找骂?因而在曹操言语中最后有转圜之意之时,程昱略略一愣,脱口问道。

“要么便是你手下人走了狗屎运!从你之前所说,本来那秦旭只是在对吕布禀报河北有异动。这倒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不管是他秦旭,某这也对公孙瓒退走河北之后,局势将会如何关注颇为密切,河北此番有异动之象,能被秦旭发xiàn

,急匆匆要禀报吕布拿到对应之策,从情理上来说,倒是合情合理。”曹操倒是没有去计较程昱的失态,反倒是站起了身来,倒背着手,眯着狭长的双眼在厅中踱步,直到一直低着头的程昱脖子都快酸了,曹操才突然停下了脚步,双手猛的一砸,皱起的眉头也突然一张,冷笑一声说道:“哼,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区区逞勇匹夫,黄口孺子,背主酸儒,也敢用这等拙劣之计意图惑我!做梦!”

“主公何出此言?”程昱也是被曹操前后不一的话说的一怔。

“哼,这必然是出自那秦旭的手笔。目的肯定就是为了想在对河北动手时,避开某之视线,这计策是专门针对某家而设计的!秦旭这厮同某打过多次交道,熟知某之脾性!其必也知若是试图遮遮掩掩,必然不会逃过某之观察!可若是像如今这般,几乎类似于开诚布公一般,将消息大大方方的通过那哨探之口传回来,反倒是会令否起疑,而对河北事反而会谨慎再三。这样一来,他的真实目的,也就达成了!端的好算计,好心计!”曹操冷笑着对程昱说道:“多亏仲德刚刚所言提醒了曹某。前几日有细作回禀,那秦仲明的义女,也就是那河北甄氏小女,曾经口出经典,正是最好的注解。”

“主公言说秦旭义女口出经典?这同此番事有何关联?”饶是程昱也是智计超绝之辈,也是被曹操的跳跃性思维给弄的糊涂了。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仲德听来可有感想?”曹操像是放下了心中的重负,笑着问道。

“不瞒主公,这段话初听来极为平淡,可越是琢磨,却越觉有味道,这是……秦旭所言?”程昱愕然问道:“还有,即便秦某人这话颇为精辟,可此番事同这段话,又有什么关联?”

“旁人皆道秦仲明乃是幸臣,依吕布威名而天下知。但曹某却对秦旭却知之甚深,对此言是出于其口并不怀疑。”曹操见目光转离程昱,自顾撩起衣袖,看着袍底白线绣成的秦旭仲明四字,冲东北方向默然良久,摇头轻笑一声,说道:“某对秦旭此言,多日来咂摸多遍,正如仲德所说,细嚼之愈觉有味,今日才深悟其意,且越俎代庖为这段话做个总结!正可为某之新作兵书《孟德新书》中一计,强曰之为‘瞒天过海’!”(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一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三)

秦旭根本没想到曹操竟然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对他的“监控”也这般严密,就连甄宓在私下场合说的几句话,都能知dào

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因之琢磨出秦旭此番动作的用意,断定如今针对河北事的吕布军态度,这般轻易的让其得知,必然是秦某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瞒天过海之计。

曹操是当世兵法大家,心思千转,计谋百出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眼光很是自负。再加上一旁程昱本就对此番侦知吕布对河北事的态度,而有先入为主之念,见曹操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更是忽视了作为一位顶级谋士对此事的本能怀疑,一再肯定。使得曹操虽然对吕布军突然一反常态的对河北事热衷起来的动机仍有存疑,但却是对这情报的真实性不再做他想。

“主公,子孝将军有书函来至!说是十万火急!”自从曹操这几年已经斩了四个敢在他同麾下谋事时乱闯的内侍,如今敢在曹府中堂这般大喊大叫之人已是不多。而能在这后堂还敢如此“放肆”之人,也就只有曹老板如今的贴身卫士,许褚了。许褚字仲康,力能倒拽九牛,两年前才被曹操招揽,因爱许褚憨直,而许褚性子也寡淡,从不乱插口,曹操一直将其用作贴身侍卫,从不相疑。今日却是如此火急火燎,曹操又听到被他派去镇守并州的曹仁的名字,心中也是一惊,急忙唤许褚进来。

“仲康。元让书信何在?”如今曹操势力已是跨距五州。毗邻处曹操自是派遣了心腹大将镇守关隘。其中曹仁、钟繇驻长安以拒雍凉,夏侯渊、毛玠屯濮阳,乐进、吕虔驻泰山以防青徐。于禁、刘晔新入襄阳以镇荆州,而夏侯惇,却恰恰是曹操派了族中曹纯为其副将,“协助”袁谭镇守并州。如今听许褚咋呼说有性子如今最为稳重的夏侯惇发来的十万火急的书函,再联系到吕布军的异状,如何能让曹操心中不急。

一旁的程昱也是眉头紧皱。一方面希望夏侯惇这封来的甚是时候的书信,能作为自己新立消息源所获有关吕布军情报属实的佐证。另一方面,却又希望河北事不要如同自己同曹操所预料的那般严重,毕竟现在曹操军势在抢夺了半个荆州之后。下一步的主要目标,是扫平作为境内抵抗残余存zài

的宛城西凉残军,这可也是他程昱在曹操面前,头一次暂时压过被曹操依为谋主的荀攸、荀彧叔侄。而主导的大事。前者不过能证明他办事得力。手下新建消息源还算称职,而后者却能展现其本身的谋士才能。是出身不过普通士族的程昱意图争夺身为世家大族子荀攸叔侄头上谋主光环的重yào

筹码,如今又是紧要关头,此中纠结,让自诩豁达的程昱也紧张不已。

“哈!果然不出某之所料!”被程昱紧紧注视着的曹操,脸上的神色一直平静的很,直到看完夏侯惇书信的内容,才略一停顿。脸上涌出几分冷笑来,轻哼一声。将书信递给程昱,对一直在躬身候命的许褚吩咐说道:“仲康,命人去传文若、公达、公明……唔,还有子脩前来!”

“诺!”许褚应诺而去,程昱看了眼许褚匆匆而去的背影,又趁着低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阖目不语的曹操,这才将手中的竹片平摊开来,细看夏侯惇发来的急报,登时便明白了曹操为何突然如此,并且召集三人荀彧等三人前来。

并州同冀州虽然治境毗邻,可实jì

上,除了共同临河,且不良港之外,陆上只有壶关一处接连两州,而在两州之间的其他境线上,却是相隔着绵延数百里的陡峭大山。昔日袁绍攻略并州时,恰恰是因为有黑山贼“出山相助”,又在彼时有车骑大将军的名头顶着,才能轻而易举的得了并州诸郡之地。倘非如此,作为昔日大汉同匈奴会战缓冲地的军镇所在,只要有一将率数百人依山高之险而扼守壶关一地的话,便是来上一万大军估计也是白搭。而这,也恰恰是如今已有并州的曹军所面临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在昔日这么“大方”的便将冀州许诺给吕布,来换取吕布军的支持了。

夏侯惇是实jì

上的并州主将,而作为副将曹纯的“主要业务”,一方面是协助夏侯惇驻守并州,同时借并州盛产战马之故,重建昔日被打散了编制虎豹骑,而另一方面,或者说是更重yào

的任务,则是监视幽州、冀州的动向。并州南邻黄河,往西便是一望无际的河套草原,北面通过狭长笔直的山道,开阔之极处便是幽州境内,那里是驻有数万幽州骑兵的大营,也就是幽并之间山道过于狭窄,不利骑兵通行,否则,并州将无险可守。而并州之东,便是通往冀州的陆上唯一通路,壶关。可惜现在的壶关现为河北大将韩浩镇守,身为袁氏大公子的袁谭曾经透出过好几次招降之意,但自曹操入主后,本是有所意动的韩浩变同袁谭使者翻了脸,如今已是不须指望了。

也就是说,曹操所得并州,虽然境内有天然马场之利,有并州骑兵之雄,但实jì

上却也足称得上是四战之地。因此,曹纯肩上的担子其实很重。因为倘若稍不留意,很有可能就会面临公孙瓒自南而北,袁尚自东向西,没有丝毫险阻的越境而来。并州无限,就连州郡治所四面都大多是无垠平地,不管是幽州骑兵,亦或是冀州精兵躲过了探查而来,那将对于整个并州诸郡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曹纯绝对不敢大意。

而对于河北的监控犹在重中之重。公孙瓒同曹操私交虽然算不上好,但不管是其力敌外虏之功,还是昔日虎牢关下曾因刘备之事给过公孙瓒好大面子之事,两人间虽自那之后再无明面上的联络,可毕竟是有这情分在,因而在曹操取了并州之后,公孙瓒同曹操势力之间虽偶有摩擦,但一直没有大的战事撕破脸。

但冀州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不说袁谭同袁尚之间的仇恨,单就曹操曾经在吕布身受重伤退走临淄养伤时对冀州觊觎之事做的极为不地道,虽然之后搪塞了过去,却也让曹操心中对隐于袁尚背后的吕布,会不会遵守盟约而不对并州下手,持怀疑态度。因而对于冀州的监控,是曹纯任务的重中之重。

河北毕竟是昔日袁绍的地盘,冀州更是老袁家的本营所在,说实话要想不越线求助于曹军消息源,单纯靠侦骑探马就想从此中有所得,其实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说来并不比强攻壶关,直接打开冀州大门要轻松多少。

不过曹纯这回的运气的确不错。颇有些闭门家中坐,馅饼天上来的意味。此前刘备轻骑去邺,田丰并张颌出城相迎,倒是和谐的很。只不过昔日刘备毕竟曾经是公孙瓒属下,同冀州对战并非一次,几乎可说的上是踩着冀州兵将的鲜血换得了公孙瓒对他的信任,又曾对邺城有过觊觎之心,而且是参与过邺城争夺战的。因而不少曾经的袁氏战兵,如今驻守邺城的袁氏主力兵将,对大耳兄的印象并不好。再者在袁尚取代袁熙成为邺城之主之后,并未对邺城军民有过施恩的举动,因而更谈不上对于袁尚的归属心,大有一种只要是主公是姓袁的,便可自命忠义的意思。而在昔日同袁绍征战公孙次数最多的张颌军中,此类兵士却是最多的。因而此番也正巧有一人不忿自家主公袁尚对昔日仇敌公孙氏下属的态度,不想昔日同袍血泪换来的却是主上同仇敌的亲近,因之愤而离邺,伪造了一封张颌手令,径直向并州而来。

也合该曹纯走运,洗刷在之前数次对吕布军的战事中受到的屈辱,那兵士刚刚混过壶关,便被曹纯麾下正出营巡查的兵士拿住,一听是冀州口音,且从身上搜出了冀州大将张颌的“手令”,便直接送到了曹纯同夏侯惇面前。几番询问之下,这兵士倒也光棍,反正告sù

了大公子袁谭,也少不得让这两人知dào

,便索性竹筒倒豆子,将自己所见都说了出来,虽然不知dào

刘备同袁尚势力高官之间的具体谈话内容,但仅仅刘备的这个动作,就已经让曹纯惊诧之余,大户侥幸了。

刘备同公孙瓒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刘备密会袁尚,这其实在此刻的曹纯心中,已经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碍于常例,以及公孙瓒后方内乱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并州对幽州方面山道的防控,大抵已是流于形式。在刘备同公孙瓒彻底撕破脸的消息传来之前,天知dào

刘备是不是得了公孙瓒之密令,才同袁尚接触的?若不幸果然如此,彼时有冀州兵为之吸引并州兵力,给幽州骑兵留出足够的时间偷偷的来至并州境地的话,那将给并州带来的后果,将无疑是毁灭性的。因而无论是夏侯惇还是曹纯,乍闻此言之后也实在来不及,也不敢细查此事真假,索性在加强了并州两头的防御之后,具书一封,连同这名袁氏逃兵,一齐给曹操送来了事,却不料,正撞准了也是正因秦旭府中传回消息之事而存疑的曹操的心事。就仿佛是给那情报又添加了一个注脚似的,让曹操的目光,成功的转移到了河北之事上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二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四)

河北事,一直是曹操的一块心病。同吕布一样,身处中原之地的曹操,虽然在经济、战力以及政治资源上,比之边陲势力占据了先天性的优势,但也因为中原大地无险可守,而不得不动用大量的资源来防备四方,无端拉低了综合的实力。在如今乱世中已站稳了脚跟的前提下,寻求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就成了前行中的重中之重。

也难怪曹操如今会对秦旭这般推崇。早在之前吕布军初据青州,尚且处在彼时的袁绍、曹操、陶谦三面夹击状态下时,秦旭就已经同贾诩、郭嘉为吕布制定了以青州为本营,徐州为纵深,江东之地为大后方的战略布置。当时急于四面扩充势力,对司隶、雍凉、豫州、荆州四面用兵的曹操,还曾笑话吕布只专注于不毛之地,非是谋略天下之人,可如今已经可以看的出来,已经将后顾之忧降到最低的吕布军势力,在隐忍了数年之后,所将要爆fā

的实力,已是胃口大到不以一州一郡为目标,而变成了整个河北,其势已足以让曹操侧目了。

只是河北早就被曹操视作了囊中之物。早在之前袁绍尚在,本军势力尚微时,曹操就已经着手扶植黑山贼来间接插手河北事务,左右彼时袁绍同公孙瓒的战事了。只是因为之后变数太多,袁绍暴毙,公孙瓒得刘备之助成势,黑山贼生乱失控,才使得曹操一举吞并河北的计划落到了空处,不过最终还是通过遥控袁谭占据了并州。只是这种落差。让对当初许劭月旦评所言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的评语深以为然,自献帝崩后更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立下新君,自诩雄才大略的曹操。仿若用尽全力的一拳,全部打在了棉花上,空落落的感觉,自是郁闷之极。

之后河北事完全脱离了掌控,五方势力相互纠结,达成了诡异的平衡,再加上因为新帝甫立。一众汉室宗亲心有戚戚,各有所谋,着实不得人心。更是不再好随意插手搅事,因而就算是曹操再对河北觊觎,也只能严令夏侯惇曹纯等严控并州,伺机而动。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么快。

宛城之于河北。孰轻孰重,在曹操心中自有打算。一处是肃清荆北至关重yào

之事,昔日西凉残兵败走长安,四万余军马竟然能靠区区一个宛城养活了数年,足可见作为荆州重镇,号能遏四州咽喉之地的宛城的重yào

性。之前曹操就对联结武关,居高临下威慑潼关、汜水关,横断旧都洛阳与司隶长安的宛城垂涎已久。更有甚者。只要宛城到手,就能够连通兖州、豫州、同司隶、雍凉之间的通道。将曹操势力范围连成一片,对于日后无论是曹操意在雍凉,或者荆襄哪怕是川地,都将是畅通无阻。之前只是碍于刘表实力不菲,又有盟友的名分在,曹操不意四面树敌,才没有着急对宛城下手,如今刘表败逃,曹操瞅准了机会接受了蔡瑁的投诚,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荆北半境,将宛城四面相围,或许只需三五个月的时间,便能一偿昔日夙愿。

可偏偏这个时候,河北事近。河北之地的重yào

性对于曹操自不必再多着笔墨,若是能够将冀州、幽州到手,整个北方将尽入囊中,彼时只需一大将镇守边关以防异族,便可后顾无忧,一如已得江东之吕布,从此便可专注攻伐他郡,荡平天下以成不世之功。之前有吕布的搀和,再加上不得不为了安抚吕布而送上去的对冀州的名分,让曹操束手束脚,可如今刘备同袁尚密谋图河北的事发,却是给了曹操一个绝好的兴兵借口,倘若谋划的好的话,完全可以借公孙瓒收缩兵力于辽东,同公孙康死磕之机,借刘备还有公孙瓒麾下之臣的名分,以威胁并州为借口,进可收幽州于囊中,退也可趁机借袁谭之名义,以袁尚同刘备结盟之事分化冀州内部袁系势力,越过壶关,将冀州拿下。只要动作够快,抢在如今尚还在“犹豫不决”的吕布反应过来之前造成既定事实,到时候就算是吕布有所怨愤,可彼时已经成功获得河北三州之地的曹操,便是实力超群的吕布,也说不得要考lǜ

一下为了“区区”冀州,拉长战线同曹操交恶的后果,是否合算。

是攘外必先安内?或者是要抓住如今这难得的机会拿下河北?让一向计多的曹操都有些拿不定注意。不得不问计于麾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

奉召而来的三人当中,荀攸是如今曹军的谋主,而荀彧则更可谓是曹军势力的大管家,曹操对这两人的倚重,常以汉初留侯张良和萧何相喻。特别是在献帝驾崩之后,曹操并没有如同天下人所猜测的那般,效法灵帝前宦官、外戚争权时,立皇族孺子为帝的做派,而是在汉室宗亲中择当初光武一脉三十余岁的宗亲为新帝,虽然这新帝刘轶比之之前献帝政令不出未央的惨状更为孰甚,压根连传国玉玺都没有,发布政令的代天子玺都掌控在曹操手中,可单就这一举动,以及所谓的天下乱事未平,请新帝观政,待天下承平,自当还政的噱头,再加上新帝虽然并未得其他汉室宗亲认可,可毕竟也是延续汉统之故,竟是取得了身为铁杆保皇党的荀家的谅解和认同,这叔侄二人为曹操效命的同时,荀家也是为曹操此举承担了大部来自士族的压力,所以曹操对两人的信任和倚重,自是不必言表。

而同时被唤来的徐晃却是另一种情况。通过这数年的“考察”,当初同秦旭有过交情的徐晃,已成了曹操心腹大将之一,在将本族大将大多放在外部驻守各方之际,如今已是被曹操表为司隶校尉高位的徐晃作为曹军势力中的外姓第一将,却依旧被曹操留在了身边,日益示恩以重。虽有千金市马骨之嫌,却也是在新帝甫立之初,人心涣散之际,归拢兵心的一招奇计。

曹操如此针对士族、武将众管齐下的手段,看得出来本是同样行董卓当年之事的曹操,心计上着实是比董卓高明了许多。

“河北还是宛城?孰为轻重?还望诸君教某!”曹操惯是雷厉风行,在家将通传三人联袂而至后,大略的将情况说了一遍,直接问道。

“主公,此事当真属实否?”乍一听此事的荀氏叔侄和徐晃,也一如当时曹操得知这消息一般惊讶,见徐晃缄口不言,荀攸若有所思,荀彧皱眉开口问道。

“自然!仲德同元让等及某部所查,三方情报皆可互鉴!就算是那吕布和秦旭再有能耐,也绝不可能控zhì

我等所有的情报源,此事当不异议。”曹操明白荀彧的担心的是什么。别的不说,和秦旭打过的几次交道,以及那个让荀彧荀攸都忌惮不已的郭嘉也被秦旭忽悠了去,使得凡是从青州过手的情报,皆在荀彧眼中可信度下降了至少三成,也难怪在曹操说程昱的情报来自秦旭府上时,会是如此迟疑的表情。

“的确有些蹊跷!怎得偏偏在主公决心肃清州境,打算集中全力,对宛城参与的三万余西凉骑兵动手时,河北偏偏出了这等事?也的确有些让人心生不安。”长着一副老实人的憨厚面孔,却是玲珑七窍的荀攸,要不能被曹操奉为谋主呢,考lǜ

问题的角度,也是“刁钻”的很。

“公达之意,此番河北事乃是有人故yì

引诱我等不要对宛城动手?难不成那群负隅顽抗的西凉残兵,竟然和袁尚以及那刘大耳牵连上了关系,还劳烦秦仲明亲自步计,来换取延续几日的苟延残喘?”曹操一贯是对荀攸言听计从的,只是现在明摆在眼前的诸多条线的信息,除了程昱新组之消息源的消息是来自于秦旭府上,有可能会是那厮的奸计之外,其他无论是夏侯惇、曹纯,以及曹操固有的渠道传回的消息,却是都已证实过此事属实。因而曹操对荀攸的心思缜密满yì

之极,却也是认为此事也许并没有那么麻烦。毕竟不管秦旭还是吕布,倘若真如荀攸所料那般,能“调动”刘备、袁尚,甚至是程昱、夏侯惇、曹纯为之说话的话,那他曹操也就不必再混了。

“某以为主公所言极是,公达此番是多虑了吧?”因为一直没能在曹操对青州战事中有过出彩的举动,此番好容易能从秦旭手中攫获些好处,再加上之前曹操的“认同”,程昱乍一听荀攸之语,尽管明知自己在曹操心中的重yào

性,远远不及荀攸,可还是忍不住出言说道:“宛城中三万余残兵,只靠此一地供给,数年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早晚必是主公囊中之物,且如今其已被主公麾下州郡团团围住,已成瓮中之鳖,就算是同刘备、袁尚等有旧,可以说服这两人为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宛城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演出这么一出有自取灭亡之嫌的动作,岂不也正巧是为主公谋取河北全境提供了极好的借口么?就算其有这心思,也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败笔拙计而已!”

“唔……最近吕布军可有动作?”程昱之语中暗藏的讥讽之意,似乎并未被荀氏叔侄所察觉,见荀攸犹自沉思,荀彧突然问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三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五)

荀攸能被曹操用为谋主,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当所有人都被河北事吸引了目光,就连曹操也不能免俗而有招四人问计时,荀攸的心思却还是在宛城上勾连。

“公达莫不是认为河北事是因为吕布那厮看中了宛城,而故yì

弄出的这么一个局面吧?”程昱口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带着几分难掩的笑意,说道:“当然,吕布善用郭嘉、贾诩、秦旭等之智,赖其勇武,仅仅用五年时间,便从当初长安出奔时的声名狼藉一无所有,到现在雄踞青州,手控三地,带甲十万,成为中原唯一能同主公争锋之诸侯,着实是有大能耐。这点不管是谁也否定不了。但诸君可曾反过来看,吕布能成就今日之功业,不管是霸占徐州,窃据扬州,还是图谋冀州,哪一次不是运气的成分居多?陶谦让徐州,本意乃是想要报复,借四战之地的徐州,拖垮彼时初定之青州,若是当时但凡那袁术、孙策甚至于是徐州黄巾乃至于是我等,现在看来只需多加一分力,在那种陶氏家主尚在,兵力并不弱于吕布军彼时兵力的丹阳兵战力未损的情况下,徐州五郡焉能落入秦旭那厮的手中?还有扬州,逆贼袁术虽是败亡,但也足有一战之力,若不是孙策那厮横插一刀,而刘表甚至是我若不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何至令江东糜烂,巨寇肆虐,使秦旭那竖子成名?更别说是冀州了,之前那简直就是我等拱手送上的大义。才让吕布军的势力,探入到了河北争锋当中,有怪的了谁人?而反观吕布呢!说实话这数年来。那虓虎之徒拢共出手了几次?就算是表面看上去是有奉孝、贾诩及秦旭那厮为之所用,不得不为我等所顾忌!可诸君可知实jì

上的情况么?郭奉孝被秦旭远远支取江东不毛之地开荒,同流放何异?那当初乱天下的贾文和更是不堪,竟然如今的身份只是秦旭那厮府上家将!赖以成名的暗影,都被秦旭收了去,这放在任何一势力都必将以国士待之的智谋之士,吕布及那秦旭贼厮就是这样对待的!不说其他。若是这两人皆是被吕布重用,此番事说不得某也会心里打个弯,可当尽知此中事后。却是对从秦某府中得此消息的真实性,以及最终图谋,却是心有定数了!”

“如此说来,仲德之意是说。吕布甚至秦旭实jì

上不堪一击了?”荀攸在曹操军中一贯是有老好人之称的。当下听程昱这一番说辞,又见曹操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禁语气上重了不少,道:“吕布军如何用奉孝、贾诩之智,某实言猜测不到。但今日攸不说其他,却不知就这被仲德兄意指为无能之辈的吕奉先并秦仲明,在同我等战事中,可有一次是我等得利?洛阳城外。主公义之所顾,带兵追击被吕布突击杀败。这是他凑巧!濮阳之北,无名山谷中我军四万大军被不过是个孺子的秦某人以四百降兵两千败军击溃,这是他侥幸!济南国中,我军两万大军几番谋划,认定是万无一失,却最终被吕布同秦旭用计,两万人全军覆没,主将被擒,便是仲德兄你,也是差点身蒙不幸,那是他运气!某却不想再说再之后如何了,下邳城郊,长安城外,陈留之事,我等就是被这仲德兄口中的黄口孺子和粗鄙武夫,逼得不得不订下城下之盟,便是主公的袍袖之下,还有此獠名姓!足可见这厮绝非易于之辈!就是我等一次次的疏忽和大意,以及对其难以理解的忽视和蔑视,成就了其天下闻名之势!依某说,但凡有同我军有关,又同这厮扯上任何关系之事,都足以让我等再三推敲,哪怕是费些功夫,也决不可视若不见!”

“公达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程昱被荀攸抢白一顿,且话语中颇含指责之意,其中济南国之事,更是戳中了程昱久久难愈的痛处,脸色能好kàn

的了才怪。程昱焉能不知荀攸口中所言句句是实?若是小看吕布军势力的话,程昱也就不需yào

费这么大的心力,在曹操授意下新组建一支消息源,且重头就放在了青州吕布军势力上了!而且在程昱下意识中,自己也只不过因为已经有了已得到曹操确认的确凿的证据,为了不将话题浪费在对其消息来源的争论上,才脱口而出说了这么几句,竟然就被荀攸这般羞辱,程昱是极好脸面之人,紫红色的脸膛登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仲德你且少说几句!公达也莫要多言!河北事究竟同宛城有无关系,某自有分辨。公明,你且也说说若是我军对河北用兵,当自如何?”说实话,就连曹操也有些搞不懂原本相处还算融洽的荀攸同程昱怎么今天突然呛呛了起来。按理说荀攸并非是好事之人,怎么话里话外这么多的刺儿?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荀攸这话里虽然是在就事论事,将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一列出,以排除于己不利之情况,但至少话里有八成的意思是在针对程昱的,而且看一旁荀彧的意思,竟也是不作拦阻,能让荀攸这么个老好人这么针对,让荀彧这么个忠厚之人也“认可”,天知dào

程昱得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惹来这般待遇。荀攸荀彧叔侄而人,无论是在个人人才上,还是家族在士林的鼎助上,是自己的依仗,曹操自然是心欲所向。但程昱却也是在自己不得志之时便早早相投,出谋划策尽心尽lì

,在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何事让这自己两方臂助撞出激烈矛盾前,曹操还真就不太好表态,只得拿出主上之威严,先制止了火大起来的程昱继xù

将事端扩大的言辞。先将在场几人的注意力分散一下再说。

“咳咳!依主公之言,若是冀州袁尚,同南皮刘备果真联合起来的话。那对方的可用之兵,已臻至少五万以上。”厅中徐晃本是在看到荀攸同程昱不知为何突然言辞越来越激烈,有针锋相对之意,已是退到了一旁,打算继xù

缄口不言,却不想被曹操当成了场面的“缓和剂”。好在徐晃刚刚一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不虞被问到答不上来,此刻听及问起,拱手对曹操说道:“从现在主公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袁尚虽不知兵,但麾下有文丑、张颌这等虎狼之辈为其爪牙,田丰、辛呲之流护其羽翼,麾下亦有一万冀州骑兵,近万昔日袁绍麾下精锐战兵大戟士及各郡辅兵至少万余,其战力并不可忽视,况且还有拥两万幽州骑兵,手下亦有大将数员的南皮刘玄德为策应,占据大河之利,壶关之险,一味强攻,恐非上策。况且,就算是我等大军能顺利踏入冀州境地,那邺城为袁绍本营,城高墙厚,屯粮无数,又有精兵把守。昔日刘备、公孙瓒、黑山贼及……咳咳等人也曾对邺城有过图谋之意,就连吕布军也传言曾有重复昔日徐州往事,但实jì

上,邺城如今却还是在袁尚手中,就足可见此地诚不可轻取也!主公若要对冀州用兵,某觉得几位先生说的都有道理,无论如何,强攻绝非上策。”

“唔!公明之言有理!并州虽离冀州仅一壶关之隔,却不啻于黄河之险!我意图之,必然会使四边兵力有亏,可若将图大事,却也不得不尽lì

为之,但也需谨慎思量。操且去更衣,仲德稍留!”其实徐晃说的仅仅只是从纯军事角度来阐述了一下此番攻略河北的艰难,而且目光也仅仅只放在了冀州一地之上。曹操也并没有指望徐晃能够说出比在场这几位智计高绝之士还要高屋建瓴的建议来。问询徐晃的目的,为的也仅仅只是将借徐晃之口,让刚刚荀攸同程昱之间的“火药味”淡化一些,见徐晃说完之后,刚刚只恨不得在荀攸“刺激”之下,就要死谏曹操出兵河北的程昱,也冷静了几分,皱眉思考徐晃所言攻略冀州的困难之处。曹操寻了个借口稳住程昱,示意荀攸叔侄二人出来。已经走到如今高位的曹操,可是甚至祸起萧墙之内的危害的,如今不管是最终定下是攻略河北还是攻略宛城,战事已然是不可避免,在这个时候内部是否能同心协力,可是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此番战事胜败之数的。更何况,这件事突发的也忒蹊跷了些。让曹操心中本能的有了几分警觉之意。抛开其他因素不说,荀攸荀彧同程昱都是本军高层谋士,双方本来虽然无甚交情,政见却也相合,彼此间在配合上也算是融洽的两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反目,问题的关键点隐约同相隔都在至少数百里开外的邺城、临淄、宛城纠结,这种事态竟然会出乎掌控的感觉,让曹操感觉很是不爽!(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四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六)

曹操并不想重复袁绍的老路。在已经无论是军力还是战力足以称雄河北一域,正亟夯实本基,南下勤王以成霸业之时,却因为无休止的内斗消耗而疲于应付,错失了做大的最佳时机不说,最终连性命都搭了进去。

因而尽管已是能够凿定河北事的重yào

性,要远远大于平定一个小小宛城,以完成本军治境内后方稳固的政治意义。但荀氏叔侄的异常反应,却是也令曹操自问大意不得。曹操不是袁绍,因而并没有选择在明面上偏袒一方,而引得在曹军士族势力中有颇大影响的荀家心有梗塞,在稍稍安抚了此番莫名被荀攸呛白一阵之后,愤愤南平的程昱之后,借更衣之托辞,示意要和荀攸单独“谈谈”。

“公达今日所言似乎意有所指,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否明言以告曹某?”不管是荀家抑或是荀攸本人,之于曹军的意义,在曹操眼中并不亚于秦旭之于吕布。因而曹操的问话开门见山,并没有拐弯抹角,以示坦诚之意。

“主公,今日是攸失态放肆了!愿受主公责罚惩戒!”和曹操“合zuò

”也有五六年,荀攸对自家这位主公的脾性也是极其了解,听曹操温言相问,荀攸却也没有再如之前再前厅时,驳斥程昱时的咄咄逼人,而是长揖到地,面似有愧意,说道。

“公达性雅而高致,世所共知,绝非因一己之利便迁怒他人之人。这点操同公达相处经年,怎会不知?”曹操笑着摆摆手。对荀攸说道:“而那程仲德,公达也知,其性暴躁而狠戾。与众人皆是不和,却也唯戮力忠贞可用。昔日我等与之同殿为臣,稍让他几分,却也是了。今日若非另有他情,以公达之雅量,绝计不会这般与其反目!若是公达还认为操尚有几分可辅之能,还望切切告知。袁本初覆灭之前车不远。公达又何苦眼见操覆其旧路而不救也?”

“主公言重,是荀攸放肆了!”曹操意态真挚,同荀攸把臂而言。便是荀攸这般冷静之人,眼眸中也隐有感动之意,略一沉吟,才好似下定了决心似得。语气一顿。对曹操说道:“也罢!此番事只因是攸偶然发xiàn

了一些端倪,似同宛城、河北之事有关,同文若相商后,本欲明报主公,却又苦无确凿证据,本待今日蒙主公相召,将事尽告知,以求主公解惑。却恰逢那程某大放阙辞,言说河北同宛城之事。大言凿凿,因而才有此失态之举动,还望主公责罚。”

“同宛城、河北事有关?”曹操闻言一愣,一脸沉吟疑惑之色,问道:“公达一贯老成谋国,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之心境,文若更是久镇本营,尝谓有萧何之慎,绝非轻易一些杂事便乱心思之理。究竟是何等事,使得二公如此?”

“攸有密报,宛城西凉残兵,似有欲投青州之意!”荀攸也是一脸犹豫之色,沉吟良久,才缓缓道了出来:“再加上主公所告河北之事,攸甚是怀疑,或许当真有刘备欲同袁尚联盟之事,可这般容易就被我等探知,还是自秦旭府上得知,已是孰堪疑惑。试想以刘备之谨慎,袁绍麾下谋士田丰田元皓之机警,这般机密之事,本是当事双方皆三缄其口,原本绝不会致令此事外泄。可偏偏此事牵扯上了那秦仲明,又那么巧被程昱手下得知的这般详细,还就在主公即将对宛城用兵的当口,难道不值得起疑么?”

“公达所言可是当真?!”听荀攸所言,曹操疑惑之色更浓,问道:“且不说那宛城同青州,相距何止千里?中间又隔着我军所控之兖州、豫州,根本不可能在我军眼皮底下举城相投!便是那帮西凉残兵忘却是谁致令长安陷落,迫其等无家可归之仇,吕布又如何能容得下昔日这帮令其失笑天下的西凉兵?是不是……是不是情报有误?”

“主公!”荀攸一副早知曹操会如此做想的苦笑面容,说道:“主公也知,攸之前也自西凉军中效力,宛城中也有几个故旧在,消息的真实性还是不难证实的。而且宛城虽然在地理位置上,的确同临淄相距甚远,而且西凉兵也同吕温候有切齿之恨。但主公难道忘记了昔日长安城外,汜水关下的樊稠之事了么?”

“樊稠……你是说秦旭?”曹操登时有了几分明悟,道:“公达之意,那群西凉兵意图效法昔日樊稠之事,再弄出一出降秦不降吕的戏码?唔!可是不对啊,就算是徐州,乃至荆州、扬州,与之皆有我军阻碍,宛城同下邳间远隔豫州,同扬州间有新野城同九江郡相阻,同荆州也有襄阳城为阻碍,那三万余西凉骑兵,难不成都长了翅膀,能飞出某治下疆域不成?”

“主公,可还记得被徐州兵攻下的江陵城!”荀攸唏嘘苦笑说道:“此番是攸之过,之前攸也未曾对江陵警觉,可事实却是如此。概因大江由西向东,在荆襄、扬州等地,虽流势平缓,灌注江东之地,北岸甚少支流,未想却在江陵处向北,犹有一狭道通渠存zài

。只因前番中原大旱,此渠断流,才未被军士勘探得知,绘于行军地形图上。此番攸得消息,派人详查之下,却是得知自前月起,单是有哨探记录的,便有至少两次由江陵而至宛城的通船记录。只是碍于我军水军新降不久,依主公严令,非命不得轻出,再加上只是稀疏商船,便未在意,如今看来,定然是江陵同宛城取得联系的铁证。”

“又是秦旭这竖子!”曹操呲了呲后槽牙,并不疑荀攸所言。皱眉良久,疑惑问道:“只是这只能说是有人同样盯上了宛城。可这又同河北事并程仲德有甚关联?”

“主公,攸敢问那刘备同袁尚意图联盟之事,最早是由何人散布出来的?”荀攸苦笑一声,向程昱所在的前厅方向看了看,问曹操道:“其实不必说,必然是如程仲德所言,自秦仲明处探知得来,且必然是第一手消息。”

“那为何元让同子休……唔,是了,以秦旭那竖子的奸诈和谨慎,再加上河北甄家之助,想办法让两人知晓,却是再简单不过了。这样一来,原本可以佐证这消息同青州无关的证据,却恰恰是证明了同其有关。哎呀!若非公达言之及时,几令某又中了这竖子的奸计,徒令天下嗤笑!”曹操拽着自己的袍袖,看了眼那白底某人的名字冷哼一声,说道:“吕布有秦旭,可某有公达,便是诸般诡计加身,某何惧哉!”

“主公切切不可大意啊!”荀攸却是没有如曹操那般乐观,拱手说道:“河北三州,主公如今虽有其一,但幽、冀之事纷繁复杂,各方势力交错难分,虽为膏腴之地,却也是疲兵之所!非用大力不可轻图也!而如今天下,新帝甫立,我军本境之内隐患丛生,尚未解决!更有荆襄新得之地,民心未附!宛城之难,更是如附肤之痈,不除之必然成患!更遑论刘表西逃,刘焉虽只有守土之能,却占据昔日高帝霸业之资,若是被刘表借兵而来报复,我军必然首当其冲,虽不惧之,却也是麻烦一桩。在这种情况下,程昱还欲劝说主公集结大兵北伐,图谋河北,与吕布争利,岂不正是舍本而逐末之举动。且听之其言多凿凿,其语多蛊惑,不知查察己过而妄劝主公行有损本势之举动,误国误主之徒,徒逞口舌之利,攸焉能不怒?”

“公达之言乃老成谋国!烦告教与操,实乃操之幸也!”曹操一副深为荀攸之言所动的模样,执手说道:“只是这秦旭同吕布两贼也太过小看了曹某!这等瞒天过海之计,虽使的精妙,却也并非无破绽可循。也足可见吕布那厮也是战线拉的太长,兵力严重不足,才欲以此奸计才得逞其所图。却是不知正是如此,间接也令其自曝其短!殊为可笑!哼!”

“主公莫非其实另有安排?”曹操话说的很中听,但其中意思荀攸却是也听明白了。正如荀攸之前所言,这般看似在情在理,其实也是实情的说辞,虽然极有轨迹可巡,但实jì

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佐证。说白了都是推测而已。反观程昱所言,却是件件皆有所凭,完全可以拿在手的证据,才驳斥荀攸的老成之言。程昱固然劝曹操北伐在荀攸看来是误国之举,可没奈何已经说动了曹操的心思。荀攸费了这么大劲,如今在暗恨程昱误事之余,也只能寄希望于刚刚曹操听进了自己所言之宛城之事同河北事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被秦旭之计策再次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且之于吕布军情势,也是判断之有其据,对此番事,其实已经是成竹在胸。(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五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七)

荀攸的分析,已无愧于其为曹军之谋主的身份,只是曹操对于河北的渴望,却是远远超乎了荀攸的预料。

荀攸不是不知dào

早在曹操甫入兖州之初,便已经对彼时还在联盟蜜月期的袁绍势力,埋下了黑山贼这一颗钉子,暗地操纵或者说是影响着河北局势的发展。只是因为后来诸般机缘巧合之下,加之又遇上营救天子之事,才将本军兵势的目标关注在了豫州,司隶、雍凉等地。使得黑山贼为人所称,在自袁绍暴毙后,几乎脱离了掌控,河北事愈发不可控。再之后荆州出空,蔡瑁投诚,曹操所能够掌控的地盘越来越偏向于以中原兖州为中心四面辐射,所面临之或明或暗的潜在对手,除了吕布之外,诸如心思因立新帝而蠢蠢欲动的马腾、韩遂,刘表刘焉变成了首当其冲,荀攸的战略构思,也从之前着手整顿相对于正趋于稳定的并州,以图河北全境以成北方战略大纵深的谋划中,逐渐转化到了应对西面临敌的态势上。

马腾韩遂虽然不和,但毕竟是曾经蒙天子亲封的雍凉诸侯,手中把控有近十万的汉羌联军,而败走荆州的刘表所投靠的刘焉更是在灵帝时就有了别样打算,早早的便在积蓄实力,世传骁猛的川兵在明面上也有近十万人。而反观曹操一方,也就是长安赖函谷关之利,又有曹仁这等善守之猛将坐镇,让人安心不少,可荆州方面却是临江之襄阳城。却是同刘焉倘若出川,足可作为桥头堡的益州永安郡毗邻。在荀攸看来,倘若刘焉有心。完全可以屯大军自永安出,顺江而下,怕是还没有等曹军反应过来,就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兵临因初降之故,人心尚且不稳的襄阳城下了。更别说是襄阳城右,只隔着一道大将分流之外,便是被太史慈镇守的江陵郡。因此。平日间并不起眼的宛城,变成了能够扼住曹军咽喉的战略要地。倘若不能拿下宛城,将豫州、兖州、雍凉、荆州连成一片的话。倘果真有战事,不管是西北还是西南,单单一个补给运输就足够作为曹操之萧何的荀彧头疼万分的。

可以说,荀攸作为曹军谋主之身份是称职的。最起码要比大局观不太“完善”。或者说是并不赞同“攘外必先安内”之策。固执的认为吕布才是阻碍曹军发展的最大敌人,一举一动都不能让其过的太痛快的程昱要冷静的多。

只是,荀攸却是不自觉的忽视了曹操对于河北的固执。雍凉有曹仁镇守,对于这位本家大将,曹操是放心的。而新降的襄阳,有同样以善守而闻名的于禁为主将,又有同刘表多少也能攀上些亲戚的汉室宗亲刘晔为谋士,在曹操看来。也能在相当程度上,稳定襄阳民心。因而就算是这两方果真有异动。也足可应对自如。而吕布这老冤家就更不必说了,兖州东面布下的防线,明说是为了防备昔日逃窜四方的黄巾余党,可傻子都知dào

是为了防备吕布抄其后路。有了这等几近万全的防御体系,区区一个粮草不济,以一郡之地却供养着近四万大军的宛城,虽然让人眼馋,但实jì

上却只能算是一盘菜。就算是荀攸最后所言,吕布军势力,或者说是秦旭那厮有同宛城方面接触的迹象,而且江陵郡也有试图解宛城目前危局的动作,但实jì

上扼守曹军势力咽喉之地的宛城,却不也是陷入了四面包围之中。西出武关则会面临镇守长安的曹仁手下两万精兵,南下襄阳又有于禁大军虎视眈眈。东面更不用说了,兖州那可是曹军大本营,虽然现在曹军本营已迁至许昌,可留守的力量,也不是几万连吃饱饭都成问题的西凉败兵可以轻易“冒犯”的,毕竟许昌距离陈留虽有两州之地,但实jì

上相距也不过三百余里,但有战事,一日疾行便可应敌。唯一要担心的是,宛城若是得江陵郡粮草大量支持,让这些曾经的西凉败兵纵横中原,扰乱曹操势力秋收屯粮而已。但荀攸的禀报中却也说了,江陵郡对于宛城虽有零星商船来往,但实jì

上却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宛城的投诚意向。若就凭那一两艘商船,撑死千石的运载量,怎么算对于宛城也都是杯水车薪,只要善加防范,也尽可归于疥癣之疾的樊稠。也正是因于此,曹操虽然十分赞同荀攸对于本军目前处境的担忧,对荀家叔侄的尽心尽lì

很是满yì

,也被荀攸的话所打动,对秦旭戒备之心更甚,但在内心中,其实还是比较赞同程昱所谓轻重缓急之说的。

河北事自三年多前袁绍暴毙乱到了如今,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此中关节纠结之甚,便是如今麾下已是谋士如云,武将极多,本身也心思缜密如曹操,也是头疼不已。甚至说河北事若是没尽早有一个“说法”的话。便是已是被曹操势力所控,视作增强本军战力重中之重的骑兵产出之所的并州,也未必就如表面上看去那么牢固。毕竟袁谭投诚曹操,就是因为昔日袁熙、袁尚兄弟所据之冀州,有吕布的“支持”,生怕并州会落入吕布之手,而不得已选择了曹操这一尊大神做靠山。因而袁谭的“诚意”一开始就颇值得商榷。而且现在的并州治政,也是在当初为了安抚袁谭而留任的袁氏旧臣,夏侯惇并曹纯,谨遵了曹操不要轻易挑起并州反抗情绪的密令,除了军务和情报外,并没有对政务插手而仍旧由被曹操表为并州刺史的袁谭掌控。河北可是袁绍当初发家之所,并州虽然不比冀州,是袁绍本营,可也是昔日袁绍十分看重之地,说是袁系势力根深蒂固一点也不为过。而且退一步来说,并州虽然现在同冀州是敌对状态,可怎么说一笔也写不出俩袁字来,别说是以曹操那多疑的性子,就算是换做了旁人,怕也在“后患”尽除之前,难以尽将并州示若本土。

这样看来。相对于几乎占据了大汉五分之一疆域,且如今有机会可尽得的河北三州来说。区区一个宛城,在曹操眼中,还真就只能算是疥癣之疾了。孰轻孰重孰缓孰急?反正曹操几乎是在确定了程昱得来的消息“属实”之时,就已经是在心中定下了方略。只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荀家叔侄这般相阻而已。

能轻易被说服的曹操就不是曹操了。特别还是在看来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情况下。荀攸见曹操听完自己的忧心表述之后并没有立kè

表露赞同的意思,心中却是已经明白了曹操心中真实所想。只不过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才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荀攸毕竟是当世有数的智计超绝之辈,眼见曹操已经是铁了心的要搀和到如今已生的河北事中分一杯羹,而自己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预见的正确性。索性也就不再在这话题上纠缠,而是开始算计倘若当真事情如自己所料,当如何才能不令曹操被程昱的误国之言所惑的情况下,达成曹老板的河北制霸之野望。

“公达!河北之于操,之于本军来说,不管是在人口、马匹、军资、土地上,都是我军所亟需得到的。吕布就是因有徐扬作为战略纵深,后顾无忧之下,那秦仲明才敢明明是抵御刘表进攻,却最终转而攻略拿下荆南四郡。而我军与之同处中原,却是身处四面临敌之态。越是四扩,则所要面临之风险越大。倘若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大后方,作为坚实后盾的话,就算如今我军军力战力强横,可一旦有事,有敌四面来攻,怕也将正如公达所言,我军必当立即势若危卵。”曹操直视着荀攸,难得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苦笑说道:“公达不是不知,马腾韩遂两贼对长安早就垂涎已久,刘表刘焉两人若见西北有事,则必然也会兴兵东来。相对于针对江东攻略不成反被秦仲明夺城之事,蔡德珪作为刘表那厮内弟,却突然倒戈献襄阳城投诚我军之事,想必对于刘表来说,有此事之鉴,其对我军之痛恨,必将远超秦仲明加之于其身的战败之耻!所以,在这个当口,倘我等先对宛城动兵,亮明虚实,必将会引得这两方势力的注意而难免会有所异动。却正是我等所不希望看到的。但若是趁此时机北伐,则一来能够有希望在河北事中分一杯羹,不至于让我等落后于秦仲明同吕布那厮在河北事上占太大便宜,二来也能够让无论马腾韩遂,亦或是刘表刘焉,见我军毫无顾忌之动作而有所忌惮。此正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之理。不过公达放心,河北事我等已谋划了数年,某也深知公达之所虑,此番必然谨慎小心。此番操还欲借公达之智,早为我军得来后继之所,所以还望公达切莫心中有梗,以全力助某!”

“主公之意既已定。攸定会恪尽本心!”见左右说服不了曹操,而曹操之言说的也不无道理,又有此番带自己一同出征河北之打算,荀攸也不想太过固执而令曹操面上不好kàn

,也只能点头应诺。只是心中之梗哪有这么容易便会消去,脸上担忧之色,却也是久久难以消散。(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六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八)

曹操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因而曹操绝不容许曾经发生在袁绍身上的事情,再在自己身上重复。而且曹操本身也足可称的上是军略大家,权衡了荀攸的担心和程昱的建言之后,两害相权取其轻,曹操决定,不管此番河北事究竟是不是秦某人的圈套,都是必须要争一争的。

而曹操势力之所以在没有秦旭这“作弊器”的帮zhù

,依旧能够在紧邻吕布势力的情况下,发展迅速并且大致没有脱离历史轨道。头顶“猪脚”光环固然是一方面原因,更重yào

的便是曹操的果决和对事态的准确判断。

其实现在曹操手头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兵了。自十余年前的黄巾之乱起,中原大地元气大伤,人口流离、死伤无数,又频逢大旱,人口基数剧减,远比不上少逢战事的河北、西川等地。新入囊中的洛阳、长安、豫州更是如此,相对于收降了近一百五十万黄巾的青徐二州,根本不能比,能有其人口基数的三分之一就相当不错了。因而曹操能维持麾下有十余万常备军,已是相当不容易,这还皆赖效法青州屯田之功才不至于令军资粮秣有短缺之虞。这也就是为什么连一向专心政事,对军事并不过问的荀彧,都来劝说曹操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因。

另一方面,曹操和吕布还不同。吕布麾下不论是青州、徐州还是扬州荆州,已是自中原向东南连成了一片。从大处看,皆是背海相连。无被人袭腹背之地的担忧,战略纵深又广,还有渔盐之利。而曹操手中所控五州。却无一州不得重兵把守。曹操手头就这么十来万兵马。但不论是雍凉、兖州、并州、豫州、荆州一部,所面临的吕布、袁氏残余与公孙瓒、马腾韩遂、刘表刘焉,无一不是强敌。曹操之前将两万人吞长安,一万人吞濮阳,一万骑兵驻并州,其余诸如泰山郡、九江郡等地,也各有数千兵马镇守。多余能抽调出来攻略河北的兵力,连上并州一万骑兵,能凑出三万兵马来。已经是极限了。就这,还要再剔除镇守许昌不得轻动的一万常备,也就是荆州半部有随蔡瑁新降的七千水军驻扎,否则正如荀攸劝说曹操不可轻动时所说的那样。实jì

上针对河北。曹操能动用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冒头。而此番曹操所要面对的,可将会是冀州同刘备联军的五万大军,还极有可能要再加上吕布军仅仅在青州便可除了驻守临淄的城防军外,随时调动的亲卫、陷阵、飞骑、骁骑、先登等加起来至少有五万的常备军。也就是说,倘若遇到最坏的情况,此番谋略河北,曹操有可能将会遇到至少有近十万余的对抗力量。那将是近三倍于己军的力量。同时还有来自于四边的重重压力,这可绝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曹操却似乎自信心非常之强dà

。勉强“说服”了荀攸。安置荀彧领一万驻军镇守许昌以防有变,同时“监控”一众士卿大臣,于五日后,曹操自领本部一万五千人马,以徐晃为先锋大将,荀攸、程昱为左右随军军师,打着代天子至并州巡边的名义,浩浩荡荡的便向北而去。

曹操的动作动静不小。想要隐瞒行踪是基本上不可能了。就在曹操先锋大将徐晃率本部五千兵马出城之后,六百里外的临淄城秦旭手上,就已经拿到了暗影送来的有关这次曹操动作的详细情报。

“事成了!”秦旭将手中的情报递给贾诩,说道:“我还一直担心以曹操之能,以及麾下左右谋士荀公达、程仲德之智,会能识破这次这瞒天过海、假道伐虢之计。没想到却是白担心了一场。”

“曹孟德及身边人能不能看出真假,其实并不重yào

。”贾诩笑的很是飘渺:“暗影虽然眼线遍布天下,但也绝不能小视其他势力的消息源。宛城之事能瞒得住一般人的眼线,但对于荀公达这等也曾效命于董卓麾下,为西凉军出过力的智谋之辈来说,能起到的作用,其实不大。”

“那……”秦旭现在已经习惯了诸如贾诩、郭嘉这些个顶尖谋士说一半留一半以彰显其能的表述方式,也不着急,做出个细心倾听的姿态等待着贾诩的下文。

“荀攸不是曹操,曹操也不是荀攸。”贾诩很满yì

秦旭的反应,继xù

说道:“宛城之于曹氏,虽可比疖疮,但相对于可为曹氏兴发之地的河北来说,却也只能算是疥癣小疾。曹孟德之志不在一隅,因而就算是明知dào

河北事有可能只是吸引其注意力的一计,也完全会心甘情愿入彀的。”

“你们还真是知己啊!”秦旭若有所思,苦笑一声说道。可不是么,历史上贾诩在曹操势力中可以算的上是一号“长效”不倒翁了。对于曹操的了解,几乎除了当时已逝的郭嘉之外,无人能出其右。还因之成功促使曹丕迎合了曹操的心思而上位。历史的惯性之大,已是让秦某人的神经粗大之极,这对历史上的君臣如今虽然已成为对立双方,但对于曹操的了解上,贾诩却仍旧有着独特的见解。

“吕将军这次仍旧打算令主公亲自出征河北么?”对于秦旭的“评论”,贾诩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突然问道。

“不太好说!”秦旭笑着摇摇头说道:“主公对于河北之地的感情很是复杂。又有刘备搀和其中,你不是不知dào

主公早就想要报那一箭之仇,为之前青州甫定时让刘备跑了之事做个了结。再加上此番虽然河北事发突然,各方势力都没有万全的准bèi

,但看现在的形势,因为公孙瓒后方不稳,退走幽州,主少兵弱的冀州几成膏腴一块,加上并州袁谭虽降曹操,但州中矛盾激化已近临界,几乎已可成为能够决定河北命运之战事。甚至可以说,此战之后,河北极有可能当在数十年中再无战事。这么个机会,主公怕是不会假他人之手的。”

“主公还是争取一下吧!”贾诩沉吟了一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见秦旭作疑问状,说道:“就算是不能亲自领军出征,至少也要随军同往才好。”

“文和这是何意?现在……有宸儿在,似乎不需yào

了吧?况且我同主公一同出征的话,临淄空虚,就怕有歹人再行当年孔文举之旧事,那秦某人可就罪莫大焉了。”秦旭知dào

贾诩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吕布之前的意思很有意思,可如今意思的意思就算真有意思现在也已经没什么意思,再弄出些不好意思的意思,就显得yì

思有些不够意思了。

“主公担心的是。”贾诩点点头说道:“不过,临淄如今已是坚城一座,况且曹孟德大军之目的也在河北,有城防军大将郝萌镇守,临淄当可无忧。只是河北事情终究复杂,就算是暗影在河北之地,所铺的场面其实也并不尽如人意,此番河北征战,说不得还要多赖眼线、关系遍布幽、并、冀三州的甄家之助。主公也知,我军虽得甄家相助,但吕将军同甄家的关系,却是总有些不太……融洽。此番战事关乎是否能够一战而定河北,便是为日后小公子计,此番也该是尽出全力才好。”

“文和是担心此番我军借河北事吸引曹操注意力,会适得其反?”秦旭问道。贾诩的担忧秦旭看似杞人忧天,竟然将河北战事的胜负押在甄家身上。可想想其实也不无可能。当初甄家二姐儿甄姜,一门心思想当老吕家“小四”,却不料最终阴差阳错之下,事儿没办成不说,便宜还都让他秦某人给占了。闹得甄家同吕布军一时也不是很痛快,后来虽然出于大计考lǜ

,还是同吕布军合zuò

的十分成功,但总归让人心中有点放心不下。也正如贾诩担心的那般,或许“区区”一个甄家不可能让吕布军得到河北,但却因为甄家在河北的人脉和势力、实力,却是足有可能让吕布就算是能得河北也不那么轻松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得知曹操很有可能将计就计,当真对河北事产生影响之后,秦旭就已经在考lǜ

如何应对了。而贾诩话中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河北对于曹操来说,关乎了后续的发展空间。可对于吕布军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河北若定,则大汉疆域自北向南,吕布军就已是联成了一片。彼时有黄河、大江之天险,幽、并、冀、青、徐、扬、荆等大汉七州之地利,半数天下尽入手中,那时本军之势,也将不再局限于一州一地之得失,也的确可以当得起贾诩口中,可以开始为子孙考lǜ

后世基业之打算了。因此,此番河北事虽然来的突然,但却是绝对不容许有丝毫难以预料之差错存zài

的。

“某这便去寻主公。备说利害!”秦旭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七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九)

相对于被“逼上梁山”已是成行的曹操,和始作俑者正准bèi

请命出征的秦旭,作为此番河北事众矢之的的袁尚,可就不那么舒服了。

曹操此番出兵打的幌子是奉圣谕代天子巡视并州,威慑凶蛮使之不敢寇略大汉边境。理由冠冕堂皇之极,简直让人挑不出错处来。看到曹操浩浩荡荡的近三万大军开赴并州,心思转圜不太灵便之人,没准还以为曹大将军这是要效法昔日卫大将军出征匈奴呢。

袁尚虽然年幼,可却并不是傻子。再说有田丰、辛呲这等智谋之士在侧,对曹操这项庄舞剑之举私下的用意,足可谓洞若观火。曹操这是忍不住了啊!再想想这些时日在邺城中引得民怨沸腾的刘备来访之事泄露的情况,再想不出这必然是有心人意图搅乱河北之计,那这帮人就真都是吃白饭的了。

“少主,此番事……是丰失了计较,待我等击退此番曹贼来兵后,丰自会请罪求死!”要说邺城中最着急的,莫过是心中没底的袁尚,但若说是最觉憋屈的,那可就当属田丰无疑了。自沮授故去之后,田丰得袁尚母子重用,事事言听计从。加上田丰刚戾的性子,实jì

上已隐隐有冀州话事人的自喻。就比如这次同刘备接触之事,田丰其实事前也就同昔日袁绍在时有些亲近,又掌着兵的张颌吩咐了一句。给袁尚之母刘氏通报此事,还是在事情既定之后。也就是说。若是当真追究起来,这番可以预见会惹得冀州生乱,更严重些足有可能让曹操得手的策略。以及因此之后产生的一系列不太好的影响,田丰是难辞其咎。也使得在田丰乍一听闻自己费心巴力才弄好,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刘备来邺城这么机密之事,就这么轻易的被传的沸沸扬扬,徒惹得对昔日觊觎邺城的刘备不满之民众搅得本境不安不说,竟是还将曹操引了来。曹操,那是吃素的么?还代天子巡视并州?有见过带着数万大军巡视的么?除非是曹操想折腾跨了本军势力。否则单单粮秣军资等项,就足以让曹军一年的收成去了大半。

“先生切莫如此说!”袁尚已经是被曹操出兵的消息吓得不轻。虽然之前同刘氏私下也曾抱怨过田丰的自作主张,可如今怎么也不是算小账的时候。所以尽管现在袁尚几乎恨不得想要将“惹来”曹操的田丰砍成个七八段,可现在还需赖田丰智谋以求那一线生机,所以也只能在听了田丰之语后,努力正了正苍白的脸色。强笑说道:“依先生刚刚之言。此番曹公出兵,冀州还有救?”

“少主放心!”田丰也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安慰袁尚,又似乎是在加强自己的信心,说道:“曹贼北来,打的旗号是巡视并州。可见其也知此时攻伐冀州名不正言不顺,根本不得人心。此其一。其次,并州虽同冀州毗邻。可陆上只有壶关一处关隘可通,只要选派一员得力大将镇守。便是那曹操再来三万人也是无济于事。而若是那曹操意图在黄河天险之中用心的话,也将是无用之功,黄河九曲,临近冀州处唯有白马港可容大军上下,只要是镇守得当,也相当于是堵住了曹贼自水路而至冀州的通道。除非是曹操有胆量借道青州,自平原港迂回而来,否则……不好!是他!”

“先生怎么了?什么不好?又是谁不好了?”见田丰本是侃侃而谈,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而变了脸色,袁尚也是心中一空,连忙起身问道。

“少主,看来田丰此番说不得真要自刎以谢主公了。”田丰突然变得煞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后退两步对袁尚一揖到底,神色颇有几分悲怆的说道:“不过少主放心,不管是何方贼子想要觊觎冀州,便是谋划计略再周备,某也定当扯下他几块肉来,力保主公基业及少主安危不失!”

“先生急刹我也!究竟是何事何人让先生这般忌惮?”袁尚也是被田丰这说话说一半,却又这幅作态的模样给吓了一跳,连连催问道。

“吕布!”田丰仰头轻叹一声,闭着眼说道。

“温侯?他……怎么也扯进此事来了?”袁尚一脸不解。

“清楚了!清楚了!难怪如此!”田丰脸色数变,最终化作一声苦笑,对正自焦急的袁尚说道:“少主问的好啊!少主请想,如今天下大乱,礼崩乐坏,极似昔日周天子之境地。稍有实力之诸侯,何人不想扩大地盘以成大业?如今曹操已手控五州,实力之强天下侧目。却唯有近邻强敌吕布令其无计可施。不得已之下,才以高官厚禄以贿之,又假意结盟以安抚之。却时时刻刻未有不想将吕布铲除之心思。可如今吕布因得那秦仲明之故,以青州为根本,后发直追,控青、徐、扬、荆,实力已今非昔比。彼时吕布落魄时,曹操尚且不能敌之,如今兵精粮足,战力强横之下,曹操想要超过吕布一头的办法,最近的,便是将河北纳入囊中,自北而南,将吕布军本部青州围在海角。布重兵严防,以图限制其发展!……”

“那和温侯和冀州又有什么关系?”袁尚毕竟年纪尚幼,而且虽然也知吕布、秦旭等人不是好人,可现在名义上毕竟还是托庇在吕布麾下,听田丰说了这么一大通,还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题,不禁话语中也有了些焦急之色。

“少主!……”田丰脸上的苦笑之意更浓。指着脚下说道:“少主可莫要忘了,冀州,可也是当初曹操所立之新帝,在封吕布为大将军时,交予过征讨管辖之权的!只不过之前吕布碍于昔日盟约,或者其他种种原因,还没有来得及经营冀州而已,同时也是因为主公在时迁富户填邺城之策,冀州民心属袁,所以才没有让吕布有机会得逞。而如今这么大一个借口摆在吕布面前,甚至可以说只要曹操对冀州有所动作,吕布完全可以仗着那份‘圣旨’赋予之权力,出兵‘救援’冀州。届时,不乱最终冀州为谁所得,冀州上下对吕布的印象,说不得便会超越已故的主公也说不定,待有一日吕布当真亮出其险恶用心,图谋冀州时,民心这一关,就轻巧过了!好长远的打算,好深的心机啊!现在某甚至怀疑,此番河北事,说不得就是吕布,不,是秦旭!借此番我等同刘备势力联手之机一手策划的!”

“这……这……怎么会是……”袁尚现在只觉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少主还记得甄家么?就是那个号称富可敌国,昔日不论是前任幽州牧刘焉,冀州牧韩馥,亦或是主公还是公孙瓒,都是不敢轻易交恶的河北巨贾!”田丰的话语声中带上了一丝怒气,说道:“某早就该想到的。若是说河北谁还有这等能耐,能得到如此机密的消息,也就非甄家莫属了。而据称甄家早在主公还在时,就对吕布及曹操二贼颇存希冀,甚至多有联络。之前只是碍于其家族几乎在河北三州中控zhì

了大半数的马场和铁矿,其他行业也多有涉猎,铺面之广,轻易动之则极易引发民变,再加上甄家消息着实灵通,才会令这等贼厮人物逍遥至今。因此,若是说有人有能力探知到前番刘备来邺之事,并且不过旬月间便传的尽人皆知,至少在河北地界上,也就只有甄家有这个实力了。甄家!甄家!”

“先生既然心中已有对策,那此番还要烦劳先生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冀州!这里是先父本初公昔日本营之地,不管是曹操还是吕布,都不可轻易予之啊!先生!尚年幼无知,一直多蒙先生教诲,此番关乎冀州生死存亡之事,还望先生看在万千民众及先父本初公的面子上,费心救上一救吧!”袁尚几乎要被田丰推理出来的内容搅的头晕脑胀,怎么应对来兵袁尚不知,要不要对付甄家袁尚也不晓,已是全乱了方寸,见田丰越说说是冷静,倒是让袁尚着实自心中生出几分希望来。也不等田丰将“妙计”托出,袁尚索性就放了权,当然,之前也没实jì

上掌过权,可这却也不妨碍袁尚作个顺水人情,说道:“先生若是答yīng

,稍后尚便将令、印、符、剑自母亲处要来,全权赋予先生。大戟士七千人,骑兵九千人,及辅兵一万五千余人也皆交由先生调配,并许先生可便宜行事……先生一定要救一救冀州啊!”

无谓病急乱投医。袁尚历经乱事,深有自知之明。对于自己这小身板能吃几碗干饭门儿清。都到这个时候了,曹操大兵压境,吕布又心思难测,刘备也未必能指望的上。与其仍旧将基业败在自己母子手中,倒还不如大大的放一回权,说不好以田丰之智,能解救冀州一难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八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十)

同纠结于关键时刻竟是眼看着谁也靠不上,只能寄希望与田丰之智略以及自家老爹袁绍留下的那点家底儿过活的袁尚相比,此间事的另一位“当事人”,心情却是好上许多。

大耳兄刘备到如今这大半辈子运气一直不怎么好,但并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同吕布也是老冤家了。自吕布定青州,刘备出逃平原开始,就没怎么消停过。虽然自一开始便有孔融、公孙瓒直接或者间接的相助,在平原弊案、河北争锋上小沾了些便宜,甚至还用计差点让吕布陨落,但实jì

上,自涿郡起兵至今,刘备一直都是在疲于奔命。除了常常自诩汉室宗亲之外,最常自叹的,便是英雄无所用武。如今天下五分,单只曹操吕布独占大汉疆域七成,剩下的马腾韩遂、刘表刘焉、公孙瓒等也各有州郡,便是连不甚成器的袁家俩败家子,也各有一州。偏偏他这位“落难”的汉室宗亲,仍旧托庇于昔日同窗公孙瓒麾下,虽得器重,但对于不甘于人下的刘备来说,并不是件很舒坦的事情。更何况自邺城之事后,公孙瓒明显已是对刘备戒备心愈重,若不是前番略施小计,让对曹操所立新帝并没有明言反对的公孙瓒后院失火,不得不抽兵回救本营,南皮城都未必会交到他刘备手中。想他刘备的祖宗往上数上个十几代,怎么也算是天潢贵胄,手底下也好歹有两万多兵士,更是有三个万人敌的兄弟。怎么就不能在河北挣出一处立身之地为根本,成就大业呢?

如今,也不知是他本应头顶猪脚光环的刘备“祈祷”起到了作用。还是大汉二十四先帝显灵,至少在刘备眼中是这样。机会终于来了。

河北地方本就不大。公孙瓒是刘备同窗,又是恩主,若取之的话,之前好容易积攒下来的仁义名声就彻底完蛋。因而即便是之前自囚易京时,刘备都不敢也不能取而代之,因此幽州不可取。

那剩下的便只有并冀两州。并州之左便是原匈奴地界。后被划归为依附大汉的南匈奴边境,虽然划归河北地界,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以及近年原本很乖的南匈奴也在蠢蠢欲动,摩擦频起,并非是个好的立身之所。那便只剩下了一个冀州。可冀州原本是袁绍的大本营,早已暴毙的袁绍虽然当初对冀州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得手。但不得不说袁绍在治理本营上。还是颇有一手的。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袁家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远的不说,曹操借新帝之手,之所以那么大方的拿冀州来安抚吕布,是曹操不想要么?还不是因为就连吕布当初在邺城战事受伤后,也不得不全军撤出冀州之故!曹操和吕布这如今占据了大汉十三州除却凉州、幽州、益州、冀州之外所有疆域的两个大拿都拿冀州没办法,刘备对冀州虽然也是垂涎三尺。但却在邺城争夺战失利之后,颇有了几分自知之明。所以才会宁可放下架子,亲身犯险同袁尚那个奶娃娃交好,联盟抗敌,也没有擅自对实力虚弱,底蕴却强的冀州再下狠手。

可如今田丰的一封要求刘备履行盟友义务的求援信,却是让刘备眼前骤然一亮。天赐良机啊!原本河北四方势力互相牵制,彼此间有种微妙的平衡,就算是想搞事儿,也很不凑手。不料就是一次求稳之策,打算同冀州联盟以自保,却误打误撞的破开了僵持的局面。说来刘备并不害pà

曹操吕布布局河北。对刘备来说,此番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地盘全无,可他本就是无甚地盘,唯一栖身的南皮渤海之地,名义上还是公孙瓒的治下。倒不如趁此乱象求寻机缘,但凡能从中捞点干货,那都是白赚的。若是运气再好点,能在吕布同曹操对撞的夹缝中,保住冀州,洗脱之前因为邺城争夺战而丧失的人心的话,便是取而代之,也并非不可能之事。昔日袁绍夺韩馥基业,半年时间内便有能制霸河北之基业,他刘备难道就不能复制一下这“前车之鉴”?当然了,令刘备欣喜的原因最急迫也更重yào

的是,刘备手中的确是有两万骑兵不假,可也不知是疏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公孙瓒走时可是带走了此地新收的军粮,除了南皮、渤海两地府库中的陈粮之外,根本没有再提给刘备留下粮草之事。两万人,是很多,一点都不假。那可是四万张要吃饭的嘴啊!人裹马嚼,单单每日的粮秣消耗,都在数千石上下,让刘备麾下的政事官员以简雍为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大呼头疼,可刘备也变不出粮食来啊,而当初之所以选择同冀州同盟,也未必就没有希冀能获得冀州粮草支援的意思。因而在田丰书信到日,刘备的仁义属性大发,几乎没甚犹豫,立马便点兵遣将,倾全部兵力,赶着支援冀州。大有五年前北海被围时,身为平原令的刘备慷慨壮义之豪情。让本以为刘备会八成会借此番冀州危若累卵之际狮子大开口,已经做好了挨刀准bèi

的田丰,一时间也有些不太习惯。刘备这一弃家来援的举动,倒也当真如前所想那般,至少多少已是得知了些消息的邺城民众,对刘备这昔日曾觊觎冀州疆域而对邺城多造杀伤的恶贼,观感上好转了许多。

两万人马的调动,并不是想要遮掩便能遮掩的住的。刘备弃公孙瓒而入冀州的消息,很快便为有心人所察觉。要知dào

,刘备明面上可还挂着一个幽州从事的职事呢!而公孙瓒同袁尚的老爹袁绍,那可是打了足足三年的世仇!刘备此举虽然打着不忍见大汉疆土为“伪君”爪牙染指的大义旗号,很是忽悠了其本军内兵将,认为刘备此番为了大义而舍弃小节之事,乃大仁大义之举。可旁人怎么想,可就不太好说了。

“刘备身在局中,当局者迷了!”秦旭正尝试拿长子吕宸当“筹码”说事儿,按贾诩所谋那般就算是此番不能领兵北上,也要请命随军,却恰恰听到了这么个消息。秦旭现在倒是有些理解历史上刘备为何会在新野得了诸葛亮之后,会感叹如鱼得水了。合着这位大耳兄外表喜怒不形于色,但实jì

上也是个激情澎湃不顾后果的行动派,踩着曹操的污处,高举着义气大旗入驻冀州,骗傻子看不出他那点龌龊心思么?

“刘备,小人也!表面忠厚,实则无耻奸诈之极!”吕布本也觉得刘备这次也忒热情了些,就算是想和袁尚玩一出生同寝死同裘的把戏,也不至于收拾全部家当,舍了南皮渤海之地不要,拖家带口的入驻冀州吧?被秦旭的话一点破,连吕布都有些忍受不了刘备如今的这副“吃相”了。“不行,仲明,此番说什么某也要亲自去冀州,亲手掂量掂量这厮的面皮。”

“那旭请求同往!”吕布同刘备可是差点就有杀身之仇。那支毒箭虽然有华佗的精心治疗,并没有对吕布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可也足足让吕布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天下第一猛将,被小人弄到这等地步,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但此番事关乎到了河北三州的归属,依着吕布的暴脾气,迁怒于“收留”刘备的冀州民众,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秦旭现在有点理解贾诩的用意了。当初小小的一个平原县,就让人费了数年之功,才去刘备化成功,若是因为吕布一时的爽快,再让偌大一个冀州民心离索的话,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你?你不怕玲儿她们几个思念于你,某还担心你母埋怨呢!”自从有了吕宸之后,吕布的脾气被“整治”的温和了不少,言语上也多了几分随和。至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对秦旭动不动就横眉立眼一副严肃状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秦旭一副大义凛然状,被吕布似笑非笑的看了半晌,才讪讪笑了笑,说道:“哪里有老丈人出征,女婿镇守的道理?再说……旭留在临淄,也未必会比出征轻松多少。”

“这才几个?就不轻松了?”吕布脸上古怪的笑意愈浓,慢慢对秦旭说道:“昭姬、贞儿、倩儿、咳咳,还有杜夫人……唔,估计还要加上个乌梅大祭司和甄家二小姐,若是再加上你那个劳什子义女的话……仲明啊!吃得消么?”

“咳咳!主公……杜夫人那是寡嫂,不是……咳咳”秦旭有些惊骇的看着吕布,听着这似乎是在开玩笑似的口气,没想到吕布对自己的事儿这般门儿清!略等了等还没有下文,似乎吕布本就是随口说说,并没有要责骂的意思,可秦旭只觉愈发尴尬,未想竟然没留神就撞在了吕布的枪口上。只得硬顶着头皮,干笑两声,不再接话。

“以为隐藏的很好?哼!也就是看你没有对不起玲儿,否则,当某的方天画戟杀不得人么!?”得,吕布终归还是吕布,本性难移啊。见秦旭愕然之后一副苦笑模样,吕布也是甚觉解气,瞪了秦旭一眼,冷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整装!”(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八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一)

曹操很清楚自己征伐河北所用的借口,所谓代天子巡视并州的说辞,根本就瞒不了多少人,实jì

上也不过就是给出兵一个说辞而已。既然都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原本为了安抚吕布而忍痛放qì

的冀州收回来,这样做也不过就是欲在两军势力正式因为冀州事撕破脸之前,留下充足的备战时间。

曹操其实在之前同荀攸、程昱的一番交谈之后也想明白了。自军势力担心向外扩张时,以己度人怕被吕布抄了后路。而相对于现在疆域拉的极长,竖垮三州来说,仔细想想最担心的应该是一直秉行精兵政策的吕布才对啊!曹操一直在对吕布势力的情况,都持有慷慨的态度,大把的银子撒出去,也得到了不少有关吕布军内部的准确信息,知dào

吕布的常备军,加上实jì

上由秦旭控zhì

的徐州、江东势力军队,满打满算在总数上也绝不超过十五万人。若是再加上辅兵以及各州郡郡兵的话,也不会超过二十万人的规模。

二十万人!乍一看的确很多。但实jì

上,若是单论疆域的话,吕布麾下青徐扬荆四州,虽然多如会稽、零陵之类的彼时不毛之地,但加起来却是要比未得并州前的曹操所能辖制的地域,要广阔上一倍还多。要维护这么大地盘的治安,所需的军队绝对不会在少数。可以这么说,要是将这二十万人平均分在这诸多郡县中的话,曹操命人仔细算过。又要维护治安,又要保守本境,还要固守各处关隘。若最少没有个千把人,怕是根本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这还只是粗略计算,实jì

执行起来,数字肯定将远远大于这个数。因而吕布在青州能够调动的兵力,绝对不会太多。顶多也就是现下驻守青州的吕布亲卫营、陷阵营、骁骑营,加起来也就两万多人而已。若是再多的话,曹操甚至敢保证,只要吕布敢多带人去。令临淄空虚的话,他曹操就敢立马撤兵直接攻打临淄。一战必可除后患之忧。因此,尽管曹操此番带兵虽然不多,但在有并州尚存一万骑兵的情况下。信心却是足够的。

自许昌至并州治所上党。中间隔着一个兖州,有近千里的路程。以三万步兵的行军速度,至少也要近十余日的时间。也得亏是在本军境内行军,又值夏日,刚刚收了军粮,徐晃作为先锋大将,也开辟了最佳路径,因而大军在沿途补给上能够就地取粮。倒也加快了几分行军速度,否则不说其他。单单这连着辅兵在内近三万人每日的人嚼马食,也将是一笔足以让曹操肉疼的巨大的开支。

曹操出兵的消息并没有刻意的多加隐瞒,因此大军一日近百里,直接奔着并州去的行军路线,早早的便出现在了身在冀州的几人的面前案几之上。并州九郡,除了雁门郡同幽州有峡谷相连之外,也就只有治所上党郡治下的壶关,同冀州相连,曹操大军即将屯冀州,用意自然不言而明,可又让人指摘不得,也就只能以固守为主,绝不能给曹操留下出兵的口实才是。因而在有曹操出兵的消息传来后,为表“诚意”,倾家来助冀州的刘备,便很是义气的派关羽领本部五千人马前往相助镇守,同时派遣张飞率一万骑兵,驻扎城外平原方向,以应对吕布来兵。只带着赵云并本部兵马入邺城。刘备这一手明确同曹操、吕布两家死磕的架势,倒的确是无愧其以往收买人心的本事,至少邺城民众,因为刘备的这番布置,加上之前不知源头却是盛传的曹操攻入邺城,必将屠城的流言散播,使得对刘备的态度有所缓和。

相比之下,袁尚就显得紧张了许多。自得刘备“相助”,派遣威名已盛的关羽代守关隘,又派张飞为第一道防线来挡住吕布的“好心”之后,袁尚并没有听从田丰要他派兵“协同”关羽守壶关的话语,将手头仅有的可战兵力,张颌的七千大戟士,调入了城中,护卫在州牧府邸周边,又调回本是驻扎在城外的文丑骑兵,屯兵于城侧,这才能放心的睡个觉。反倒是将邺城城防之事,交给了刘备及赵云带入城中的五千兵士。而当田丰得知此事,急忙欲阻止时,却是已经得到了张颌已经交接了城防令符的消息。军令如山,特别是在这等风声鹤唳的时候,袁尚作为一军之主的威势,是绝对不容许破坏的。否则极易引得兵心不稳,于战事不利,这是常识!因而两害相权取其轻,田丰尽管是知dào

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得到的消息称,曹操已是只离着上党不到两百里了,无奈之下,田丰也只能另做计较。

邺城中乱七八糟的局面,因为刘备的加入,显得更加热闹。而作为“第三方当事人”,名义上对冀州有干涉行政和军事权力的吕布,却是才刚刚渡过黄河,进入到平原境内。

平原距离邺城有近三百里路,中间相隔之地且多丘陵,并不利于行军。相比之下,倒是同渤海郡相邻。自骁骑营统领张辽调防之后,便一直由飞骑营统领成廉领本部兵马镇守。成廉之前能同秦旭成为至交,又深受吕布信任,成为吕布军势力中第一个独自带兵镇守一方的大将,可济南国时就时不时的撩拨一下曹军泰山守将,而被吕布令其同彼时镇守平原的张辽互调,至少也能说明成廉其实也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物。说来自成廉镇守平原的这一年多,恐怕刘备所控zhì

的渤海郡,也没有太多油水可捞,这或许也就是刘备会选择撇家舍业举全军出奔邺城的一方面原因。

“主公!仲明!……”成廉是从吕布五原起兵时,就在吕布麾下为校尉了,同吕布交情之深,甚至犹在深受吕布重用的张辽之上。而且也因为性子狡黠,却又脑子偏偏少根筋之故,同秦旭也自未发迹前便已是交好。可自秦旭领徐州,外调出济南国之后,已是足有数年没有同这两人同时相见了。此番吕布秦旭翁婿两人一齐带兵前来,要说成廉是为了又有大仗可打而兴奋,倒也当真带了几分知交相逢的真性情。

“老成,劳你镇守平原,辛苦了!”吕布一直也是实打实的性情中人,而且自从有了吕宸之后,身上之前的狠戾气息收敛了不少,再见了许久不见的昔日的老兄弟,上前朝成廉上身大力的锤了几下,语声竟也是有些走调。

“老成,你这五大三粗的,怎么也开始作小儿女状了?这等情景若是让我家岳母看到,说不得主公又要遭罪了。”见成廉同吕布相见,真情流露,秦旭也是深有感触。不过还是开口说道。这里是平原城外,正如曹操所料那般,此番带来的两万余大军长途跋涉,还没有休整,已是极其疲惫,天知dào

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刘备那厮会不会突然派人前来搅合搅合,秦旭也只能打断了成廉同吕布的相拥无言,也让本也想上去凑凑热闹的张辽哭笑不得。

“仲明这张利口,丝毫让不得人。都是四个孩子的爹了,还不知收敛收敛积点德!”成廉哈哈大笑了数声,冲秦旭拱了拱手,颇有几分促狭的挤挤眼睛低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晚上你我兄弟可要好好喝上一杯,咱老成早就想请教请教了!你说你还真是,骂人厉害咱老成见识过!打仗厉害咱老成也服气!可咱老成这般雄壮的人物,成婚这许多年,就一个丫头养活了七年,却连这点也比不过你……你这身板的,说不得却是要好好讨教讨教了!”

“老成!”众将闻言无不哄笑,知dào

吕布军中,唯成廉同秦旭交情最厚,也混不在意,只看秦旭如何作答。只见秦旭故作冷笑说道:“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只能说是你家秦大爷厉害。这种事儿,就算是你强求,小弟可是帮不了你!”

“哄……”秦旭的一张利嘴,想要被骂的人听明白,估计得正儿八经的拐上几个弯。对成廉说出的这话乍一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没过多久,就只见靠的近的吕布军一众兵将,脸色都有些古怪。似乎在努力的憋着笑意,看着正引着吕布进城,指着新修的高大宽厚的城墙正自满脸洋洋得yì

的成廉。

“仲明你这张嘴啊!老成是被你吃的死死的了!”同秦旭呆的久了,吕布倒是能听出几分秦旭话里的玩笑之意,本来还因想避避嫌,而一直对秦旭冷着一张脸的吕布,最后也是忍俊不禁,冲着秦旭处点了点,摇头笑骂了一句。才吩咐成廉派人接洽大军入城。

吕布此番出征,带来的兵力正如曹操所料,一共只有亲卫营一万人,骁骑营一万人,陷阵营一千人,城防营和先登营被吕布和秦旭留下固守临淄和保护家眷,这样再加上成廉的飞骑营,一共也是三万余人,恰恰却是同曹操所率领的兵力惊人的相同。(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二)

吕曹两家在冀州两侧摆开了阵势,两家六万大军,旗鼓喧嚣,却谁也不肯先进冀州一步。

这年头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大义的名分。曹操本是同程昱计较,先是以代天子巡视并州的名头带兵入境,再找寻时机以刘备妄离本境,带兵“寇略”冀州的名头,行假节钺可代天子行征伐之事的权利,挥兵攻壶关而入冀州。打着驱逐贰臣的名义接管冀州,一切便可顺理成章,任是天下人皆知曹操的真实目的,至少在法统和程序上,也绝说不出个不字来。

只是这事的唯一难点便在吕布的身上。当初为了安抚吕布,同时也是打算给吕布拖拖后腿,曹操以新帝的名义,将冀州划归到了吕布的“势力范围”中。本意是以期借袁氏宿敌公孙瓒之手,减缓吕布南下,图谋江东六郡的步伐。事实上曹操这番谋划是很成功的。除了曹操之外,还有的是人不想让吕布将触角探及河北,只邺城外一战,吕布为小人所害,竟是身中毒箭,差点就呜呼哀哉!可还没等曹操为自己的谋划凑效而笑出声来,谁料想那秦旭又跳出来生事,而那被世人所传寡恩少义,狼子心性的吕布在军国大事上竟也是对秦旭放心的很,很是痛快的便将军权除了亲卫营、城防营之外,全部交托给了年仅弱冠的秦旭。而这秦旭也不愧是让他曹某人将名字绣在袍底的人物。短短一年余的时间,两征江东。竟是除了九江之外,将江东五郡尽数纳入囊中,更是临机择变。挥兵杀入荆州。若非是他曹操得天所佑,有蔡瑁卖主相投,将荆北三郡尽数卖给了他这个新东家,说不得整个荆州都要被秦旭占了去。本来曹操见此,心急之下,已是有心要用程昱暗谋,效昔日王允之事。想方设法的也要设计离间吕布同秦旭这对翁婿之间的关系。毕竟吕布无子是硬伤,秦旭又擢起的速度太快,加上如今吕布军军权尽在秦旭之手。曹操将心比心,要他是吕布,秦旭绝对是留不得的。

可谁料还没等计划成行,便传来了吕布将秦旭长子。爱女吕玲绮所出的长子取名吕宸。以长孙的名义,入了老吕家的宗祠。这事儿再这年头可不是小事,一入宗祠,就等于承认了吕宸至少是吕布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地位。这样一来,本来可以大做文章的吕布同秦旭的关系,眼看就没有了用处。不管是天子还是民众,从来基业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的延续,吕宸虽是改了名姓。可毕竟是秦旭长子,难不成还有父夺长子天下给嫡次子的道理?虽然旁人不知dào

曹操知dào

了这个消息。累的曹某人之妙计尚未成型便已流产之后心中是如何作想,但从曹操突然一改之前针对吕布军的稳妥策略,不惜担负上个破坏同盟的骂名,也要亮出兵器将冀州的争夺摆在了明面之上。

可话虽如此,可曹操也还是有所顾虑的!现在天下局势渐定,五方分割天下,唯曹操同吕布势力最大,大汉天下十三州,两家已得其九。但西北、川中、河北势力尚在,且实力因为休养生息多年实不可小觑。而且,倘因中原再生大战,吕曹两家元气大伤的话,日后这大汉天下的走向如何,还真不是轻易可预料的,谁知dào

到时候会不会有英雄横空而起?到时若是被人捡了便宜,十数年的辛苦为他人做了嫁衣,可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因为曹操的诸般顾虑,大军虽然已至上党,可却也迟迟不敢轻动。一来是壶关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谓,再者又有曹操甚知其能的昔日虎牢关名将关羽镇守,绝非是普通关隘可比。就算手中有两万精兵加一万骑兵,曹操也绝不像将兵力浪费在这冀州西大门上。毕竟相对于曹操来说,吕布大军所据之平原,虽然也是河北少有的丘陵地形,不利于骑兵发挥战力,可架不住冀州之东无险可守,且还有甄家这个曹操眼中的河北二五仔随时给吕布报gào

消息。有了这诸般便利,若是再加上吕布之勇,兵卒之锐,那可恶的秦某人之“智”的话,倘若轻动说不得就没有他曹操什么事儿了。曹操清楚的很,吕布之所以也到现在没有轻动,也是因为名声所累。毕竟冀州是“天子”所命吕布这个大将军有“代管”职责之地,一方面确定了吕布对于冀州名义上的控zhì

权,可却也是限制了冀州不可能同青州徐州那般纳入囊中,除非是冀州生乱,否则吕布就算是强行占了冀州,在法统上也没是理亏的,甚至还会搭上个恶名。所以吕布肯定也是在等,至于等的什么,曹操更是门儿清,不同于曹操,单单一个刘备对于吕布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同冀州的上下职属,也确定了冀州倘不求救的话,吕布入冀州便会羁绊重重,就算是成功占据了冀州,也说不得民心不附,但若是再加上他曹操,就不一样了。只要他曹操陷入壶关苦战,吕布完全就有充足的理由入冀州来救。届时,有刘备那傻孩子替吕布顶着曹操,吕布便有足够的时间将冀州纳入囊中,而他曹操,也就只能悲剧的为人做嫁衣了。

绝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曹操现在心情很是烦闷。战事犹如下棋,失了先手往往意味着棋差一招,与其如此,还不如同吕布军一般按兵不动,静待时机。只是吕布大军在平原,虽然同青州有黄河相隔,但临近之北海却是青州粮仓所在,距离治所临淄也不过两日路程,加之青州如今行藏富于民之策,军资粮秣不虞,补给线既短且颇利。但曹操就不同了,昔日中原战乱最盛,如今才刚刚恢复些元气,因行屯田才使得粮草堪堪敷用而已。再者并州本是袁谭所据,虽然有夏侯惇、曹纯等驻军于此,但袁谭麾下官员心之所属尚未可知,以曹操的性子,绝不会藏军粮这等重器于此,因而所用军粮,皆是留守豫州的荀彧从各处调拨,再统一从许昌拨运,这样一来,虽然走的皆是内境,粮道不虞有失,却也时常有捉襟见肘之难,硬抗同吕布军拼补给,实为下策。这是硬伤,便是有荀攸、程昱之智,说不得也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难,就为了这,曹操虽然才刚至上党两天,但事不顺心,一时无策,嘴角烦的都起了泡。

“主公!曹纯将军求见!说是有重yào

消息回报!”曹操正在上党城中为如何最快速度攻下壶关,既不至使吕布从中捞到便宜,也能在能不提前同吕布撕破脸,至少不因己方原因同吕布撕破脸的前提下,拿下冀州之事头疼。就忽听内侍来报说曹纯求见。曹纯虽然是曹操派给夏侯惇整训骑兵的副将,同时又担负着重建昔日被打垮了的虎豹骑的编制,但最为重yào

的任务,却是奉曹操暗嘱,关注冀州、幽州动静情况。在如今正求计怎样攻略壶关这块硬骨头的当口曹纯来见,曹操本是焦躁心中突然也有了几分期待。

“让子和进来!公达同仲德也留下听听子和给我等送来了什么好消息。”曹操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笑着示意同样盯着行军图皱眉凛思的荀攸同程昱留下,吩咐内侍说道。

“末将参见主公,见过两位先生。”距当日虎豹骑编制溃散之事已是过去了年余,昔日刚直勇烈的曹纯也因磨练多了几分沉稳气质。给曹操和荀攸、程昱两人见礼之后,便不费多言,直接说道:“主公,末将得主公令旨,对壶关动静日夜监控,以寻破关之战机。今日晚间时,在关外擒得一员袁将,据其言说有重yào

情况要禀报主公!”

“袁将!?壶关袁将?”曹操闻言先是一懵,随即大笑起来:“真真是天欲助我也!速将其人带来!某要亲自问话!”

这才真叫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呢。让曹操只觉得头风病一下子就好了大半。能从壶关逃出来的兵将,要么就是有进出这雄关的诀窍,要么就是对方的细作。可不管来人是哪一种,对现在的曹操来说,都比现在干坐在壶关前瞪眼要有用的多。

“小人审仪,见过曹公!”被曹纯引进来的是个身高不到六尺的中年男子,留着五绺长髯随着低头垂在胸前,虽然身上穿着一身袁军校尉皮甲,但不管是从身形还是面容气质上,都可见这人绝非是普通袁军将校那般简单。这人见到曹操,没有如一般人那般跪拜,反倒是长揖到地见礼,这是士人间的礼节,并且报出了名姓。

“审仪?唔……你同冀州名士审配审正南是何关系?”听这人自报家门,再加上这幅形容举止,曹操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眯着眼问道。

“不敢相瞒曹公,审配正是小人上任家主,族谱上,他还是小人未出五服的族叔呢!”那自称审仪之人听到曹操说道审配,下意识的便一昂头说起,只是眼角突然注意到曹操狭长双目中精光熠熠,正盯着自己,顿时脸色剧变,只觉得膝下一软,当即竟跪倒在地上,俯首道:“曹公明鉴。虽然审配那厮不识天时,竟然撇家舍业,置宗族于不顾,卖主投靠逆贼吕布,可我审家人却非是那等背主小人啊!就算是如今袁公已逝,那审家上下一致也认为,冀州当如曹公这般有德者方可得之,那吕布祖上不过一小吏,其本人也是寡恩少义之辈,焉能为冀州之主呢!”

“呵!说得好!”曹操嘴角微翘,舌战春雷一般,道了一声好,可还没有等审仪脸上笑容布满,便见曹操突然自眸中寒光一闪,喝道:“来人!将这贼兵细作,拉出营门砍了!”(未完待续……)

PS:上章写错标题了。

第六百六一章 暗生痕隙,三州谁属(二三)

曹操突然间说变就变了脸,除了荀攸、程昱两人阖目不语外,不光是跪在地上的审仪面容惊恐被吓得瘫了,便是领人进来的曹纯也是一脸惊愕之色。

“主公!这人竟然是……哼!”曹纯最先缓过神来,对于他来说,曹操的话比许昌城中天子的话还要管用,当即便一把拽在审仪的发髻上,竟是这样将审仪拖后了半尺。

“啊……曹公!曹将军!小人冤枉!冤枉啊!”头皮剧烈的疼痛,让审仪清醒了不少,性命的威胁就在眼前,审仪也顾不得头皮扎疼,急急冲曹操喊道:“曹公!曹公!小人不是奸细!不是奸细!曹公明鉴!明鉴!”

“唔!”听审仪叫的凄惨,曹操才微张了张眼睛,示意正拽着审仪发髻,就要这么拖出去的曹纯停手,语声淡然言道:“不是奸细?审正南现为青州吕氏之官,备受吕布及那秦旭重用!你既言说是审配亲眷,如何舍近而求远?反来相投某处?再说你不过一介校尉之流,又知dào

些什么秘辛?竟敢说有要事相告,必是假意前来相赚!是也不是!”

“曹公!”审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头皮被曹纯拽的生疼之故,闻曹操之言后已是泪流满面,语声哽咽说道:“曹公明鉴。小人确实是有要事相告,并非奸细啊!”

“咳!主公,反正也劳累了一天公务,不如且听听这厮究竟有何事报上,权作稍歇也好!”眼见曹操并不回话。审仪已是要被曹纯拖出门外了,才惹得曹操一瞥,程昱却是突然说道。

“哼!且说来听听!若是有一字不实。子和,你便让这冒称审家名士之徒领教领教我军对奸细的手段吧!”曹操冷笑一声,似乎是对审仪之言根本不信,但却对程昱所求不太好拒绝的样子,勉强说道。

“是!是!小人绝对不敢稍有隐瞒。”本来审仪因为听说因为曹操的出身,因而对士族名士也很有收集癖,还有些要以审配宗族的身份拿乔的意思。却没想到话才刚说了个开头,就被险些被曹操推出去斩了。审仪看了眼正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曹纯,当下也再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急急说道:“未知曹公可是欲图壶关?壶关切切急图不得啊!”

“唔?”曹操闻言眼眸却是一凝,瞬间便同程昱、荀攸对了个眼色。自己的意图并未瞒人,现在急欲破壶关而杀入冀州腹地,被人知dào

这真实心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按照常理来说。审仪次来所谓有重yào

大事相告。八成应该是如何破了壶关这平原地形的冀州向西唯一一道屏障才是,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劝自己不要攻略壶关呢?难不成这审仪还是个说客不成?程昱同荀攸也是闻言眉头紧皱。壶关雄峻,素为冀州门户,傻子都知dào

不好攻取,难不成这人被曹纯拽傻了不成?将人人皆知之事,当成重yào

情报来报给曹操?这是嫌命长了么?还是另有深意?

“这还用你说!来人!”曹操脸上闪过一丝烦躁之意,冷道。好嘛。合着折腾了一番就整出这句话来!是咱老曹不知dào

壶关难打么?要是好打现在曹某人现在说不得就已经坐在邺城昔日袁绍的大将军府中了,还用得着在这扯皮?消遣人玩呢?

“等等!?”见曹操又要动怒。还是荀攸察觉出了些异样来,出言拦了一下,问道:“审先生,可否明言一二?”

“先生救命!小人并未虚言!”见荀攸一开口,曹操便不再说话,似乎很尊重荀攸的样子,审仪只觉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qì

,趁曹纯注意力不在这里,竟是挣脱了,膝行了两步,靠的荀攸近了些,才道:“不敢相瞒先生,小人原本是袁公在世时所命这壶关守将……”

“什么?你是壶关守将?!那你怎么……”审仪这一自表身份,便是早有准bèi

觉得这人必然有事的荀攸也吃了一惊,同曹操相视一眼,眸中皆有惊色。

“让诸公见笑了!”审仪跪在地上,发髻刚刚已是被曹纯扯烂,刚刚又折腾了一番,皮甲早就不成模样,衣衫也是褶皱不堪,说不出的凄惨之色,语声压抑不住哽咽,颇有些自嘲道:“末将正是壶关前守将。二公子在时,也颇立过几次功劳,自三公子上位后,前些时日还好,只是末将毕竟是前将,又摊上个在吕布麾下颇受重用的亲族,为田元皓所疑,眼下之境遇甚至还比不得我冀州之前的仇家!末将料想,与其这壶关被刘备贼子得了去,倒还不如将之献给代天子而来的曹公!只是未想曹公……”

“这……”曹操脸色有些古怪,这原本初见时还颇有几分从容的审仪,被人一吓竟然瞬间变成如今这怨妇状,真不知袁绍、袁熙在时,怎么就能将壶关托付于这样人,还能保得壶关不失。不过想想也能解释的出来,审配原本颇得袁绍重用,审仪赖之以为袁绍用为壶关守将,加之当时并州、冀州皆为袁绍所有,这个职位大致也就相当于是个闲职。而后继者袁熙当时根本就同袁氏武将一系不太熟悉,又早早的被袁尚所代,袁谭也急着收服并州,又不想担负个同室操戈的名声,短时间内无暇顾及冀州,致使壶关一直以来没来得及换将也说得过去。现在袁尚上位,田丰、张颌、文丑要么就是智谋超绝之士,要么就是精熟军阵之猛将,深知如今壶关之重yào

,不再让这审议尸位素餐,也在情理之中。却不料如今正便宜了他曹某人。只是这审议也忒有点扶不上墙了,只不过是吓唬一下,就已经怂成了这个样子。让曹操就算是想要变一变脸,挤出些礼贤下士的姿态。也颇觉不值得。

“审仪将军莫慌!主公对将军弃暗投明之举,其实还是很欣慰的!”荀攸别过了头去,似乎也对审仪这幅仪容有些忍俊不禁。轻咳了两声,示意板着脸的曹纯先行退下,对审仪说道:“只是审将军也许知dào

,眼下正如你之所言,贼军扼守壶关,阻碍天兵救援冀州,两军对垒之间。将军忽然而至,这其中的误会,总是难免。还望将军莫要挂怀才是啊!”

“小人不敢!不敢!实是小人冒犯曹公虎威。活该有些教xùn

。”审仪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这还没怎样呢,就先一顿杀威阵势,眼下这并州已是曹操的地盘,这要是再稍有怨言。或者拿不出点“干货”来。天知dào

还能不能活着走出上党城。审仪闻言赶忙说道:“小人久仰曹公盛名,所以才值天兵到来之际,特地前来献上壶关!”

“呵!将军受惊了!”曹操闻言倒是先笑了,并没有接审仪的话茬,顿了顿将诚惶诚恐的审仪搀扶起来,问道:“将军可否告知这壶关守将是谁么?”

“回禀曹公!”审仪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说道:“十余日前还是末将,前些天自邺城来了个红脸长髯者。拿着三公子的手书和令符,才将壶关夺了去。那人……只自称是姓关。乃是刘备麾下大将……”

“莫不是云长么?”审仪话音刚落,曹操脸上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来,自衬了一刻,紧接着问道:“那人可是一身绿袍,红面美髯,兵刃乃是一柄大刀?”

“正是!正是!”审仪说道:“那人好生狂傲,末将好意与之寒暄,却不料好生吃了他几番白眼。末将思量着好歹也算同袍,便不与他一般见识,晚间又请他喝酒,却……却被他以违犯军令的由头吊起来打了一顿,弃置一旁不问。若不是小人这几年也交往了几位心腹,此番必死无疑!”

“果真是云长!壶关轻易取不得了!”曹操在虎牢关可是见过关羽赫赫威风的。西凉猛将华雄视关东诸侯如无物,却是被关羽战不几何便一刀斩了,勇武可见一斑。若是平原交战还好,曹操自负甚高,也未必就怕了关羽,可若是依关而战,对方又是如关羽这般猛将镇守,便是曹操如今手下有三万精锐,也绝不敢说一定就能拿下。

“曹公,其实要拿下壶关也是不难!”审仪稍稍打量了曹操一眼,见曹操面无表情的样子,惴惴言道。

“唔?审将军有何妙计?”曹操挑眼问道。

“曹公,小人刚刚说过,在这壶关,小人好歹也是驻守过数年的!也颇有几个心腹,并不心腹昔日仇敌转眼便因为三公子身边小人撺掇,便将壶关这等军镇重地拱手让与,只要曹公开口,小人立马便可为曹公谋划!届时里应外合,让壶关归于曹公之手,只在反手之间而已!”

“审将军放心!主公乃是极大方之人!只要壶关能够顺利入手,自然不会亏待了审将军你!而且,若是此番主公代天子诛逆贼平定了冀州,程某可以作保,审将军你必是头功!”见审仪话说到一半便不再言,知dào

这等小人最是舍命不舍财,现在见曹操相信了他的身份,已是到了要拿乔要好处的时候了。这等手段曹操焉能不明白?只是若是当真让曹操被这小人要挟上,眼下还要用他,杀又杀不得,怕终究还会是个麻烦,程昱最能体会曹操心思,马上站出来,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位先生是……”审仪连与袁氏交战数年的刘备哥仨都不认识,更别提是程昱了。明显是不太相信程昱能做的了曹操的主。

“仲德先生之诺,便是某之所言。怎么,阁下不信么?”曹操是太希望能够快过吕布夺下冀州了,只是壶关就像是一头巨兽挡在面前,轻易不可得过,无奈也只能受了审仪的要挟,又见审仪并不认识程昱,只能捏着鼻子说道。

“曹公说哪里话!”审仪见曹操语气不善,自懦懦的回了一句,说道:“其实也是简单,某出行之前,就已同心腹之人约好,只待其当值之期,在关外燃起火把,以前约上下数目为号,城中见暗号对了,就会打开城门,倒戈以迎天军入城!彼时,则大事成矣!”(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二章 暗生痕隙痕,三州谁属(二四)

审仪明显是留了一手,防的就是名声着实不咋地的曹操。着重说了城中之人是同自己约好,时辰、次数皆对才会开门献关,算是给自己身上加了一道护身符。让曹操心中生恼之余,碍着壶关之重,一时间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由他,只期这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能够兵不血刃的夺下壶关,能再会一会昔日虎牢英雄。

审仪并没有察觉到曹操狭长双眼中隐藏的很好的寒光杀意,自以为拿捏住了曹操的命门。刚刚那一番动作,特别是曹纯下手之狠使得自己受到的屈辱,已是牢牢的被审仪记在心中。既然被这样对待,审仪本来是想痛快拿这壶关来换取进身之阶的打算也就淡了,总归要出了这口气才好。曹操要是知道自己无往不利这招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段,在审仪身上并没有起到预期作用,会不会为这小人而改了风格。

现在已是七月,白天干燥无风,热的像下火,直到夜间才有几分清凉之意。壶关之上,夹在女墙瞭望孔上的火把,将关外二十步之内,照的如同(顶)(点)()白昼。壶关本是在半山凹口处,两侧成尖字形状凿壁而建,山口狭小,居高临下之时,甚至说只需百十人,便可阻挡上千来兵不能轻进端的险要无比。

只是唯一一点不好处,便是西向通并州之关前山路陡狭,坡度极大。白日还好,夜间则碍于目光所及的原因,超过三十步外。就十分影响视线了。而此刻曹操命曹纯率领的一千先锋,便是埋伏在这里。

现在壶关中的兵将,包括原有的袁氏留兵。再加上关羽带来的兵士,总数已经超过了万人,已是足可见袁尚田丰以及后来者刘备对于壶关之地的重视。只是因为壶关难容这许多人,使得至少有一半的兵士,要在关后斜坡搭建营地而宿。这样一来,虽是足能够保证壶关守卫兵力兵员充沛,但若是壶关失陷的话。极有可能会因为败兵溃退挟裹之故而自伤。只是不管是袁尚田丰及刘备却像是有意忽略了这一点。毕竟壶关为冀州同并州相连的唯一门户,壶关之东,便是地势极为平坦的冀州大平原。根本就是无险可守。纵使有再多兵丁守护,意图抵挡居高临下皆山道之势攻来的敌军,也是无用之功。倒不如是集中全部优势,赖壶关之险峻坚固。御敌于关外比较靠谱。

审仪同同伴约定好的时间是在四更。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段。是因为往往这个时候,正是人熟睡难醒的时辰。关羽久随刘备征战,特别是如今又被托付重任,不可能不对壶关的夜防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可能会有一丝松懈。

不得不说审仪这人毕竟是出身河北巨族审家,虽然仅被用作壶关守将,但在对守关之事上。还有颇有几分心得的。曹操大军的探马,每隔半个时辰对壶关的探查。也证明了这一点。自酉时过后,壶关上守卫的兵将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增加了许多,想必就是关羽严防的对策。直到三更刚过,这夏日的天色已经微微发白,那股子戾气才渐渐消磨了不少,壶关上也才恢复些平静。

“差不多是时候了?!”曹纯带着挑选出来的一千先锋,已是在低洼处趴了一夜,蚊虫叮咬自不必说,眼下虽是夏日,夜风露重也堪折磨,又不能轻动,一众兵士身上皆是又湿又痒,若非是军法严厉,说不得早就起来动一动舒缓舒缓了。曹纯看了看天色,思衬了片刻,对同来遭罪的审议说道。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审仪其实早就难以忍受这种非人之苦了。本是养尊处优的审仪,就算是当初担任壶关守将时,也是被下属伺候的舒坦的紧,哪里会大半夜的就趴在这里吹风喂蚊虫?再加上身侧上千人身上被积蓄了一天的地热蒸出来的浓郁汗味,让审议简直就是如堕地狱,要不是曹纯早早的便派了数名兵士时刻“保护”,这买卖审仪都有些不想做了。此刻曹纯问起,哪里还有不立马回应的道理。

“点火!左三,右一,上下各两次!”曹纯咬着牙拿刚刚才从审仪处得来的联络暗号,低声吩咐兵士点燃早就用羊皮紧紧包裹的火把,向壶关城中发出暗号。

果然,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壶关关上也燃起了一支火把。只是这支火把压的极低,而且回应的时间极短,若不是仔细观瞧,在这天边已有鱼肚白的清晨,还真难以注意到。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暗号!”见壶关上火光亮起,审仪登时便兴奋起来,随即便被曹纯一把按下。只是这回审仪倒是没恼,破关之后,曹操同荀攸许诺的高官厚禄,美好前景宛在眼前,这一晚上的罪也就没有白受。至于曹纯,和几乎唾手可得的富贵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更何况现在还需要这傻大个用命去拼,又何必同助自己平步青云之人闹别扭?日后不有的是时间么!孰轻孰重,审仪自然掂量的出来。

“壶关关门有动静,看来是里面接应之人得收了,快,弟兄们跟某来!”眼见着壶关之上的火光灭后不久,就在不远处的壶关城门,已隐隐传来吱呀呀暗哑的转轴声,在清晨寂静中,显得有些刺耳。曹纯再不迟疑,当即便呼喝着已经等了一晚,早就不耐烦的本军兵士,猫着腰便向壶关大门冲去。

“嘎呀呀……”看来审仪所留下协同卖了壶关之人十分得力,壶关大门的开启,并没有引得关内守兵的注意。映着天边的一抹朝霞,在曹纯等千余人已是冲到壶关门前时,壶关关门已是大开。

“唔!?不好!快退!”眼见着壶关关门大开,便是一向不苟言笑的曹纯脸上也不由涌出了几分期待之色。只要壶关得手,背后的冀州便是一马平川,纵使袁绍、刘备联军兵力再多,以曹军兵士之精锐,也将是唾手可得。届时无论是挥并州精锐北上幽州平定河北,还是驱冀州之众东击吕布,都是占有了绝对的主动权了。能看到曹操成功统一河北,曹纯也是与有荣焉。只是这激动期待之色并没有在曹纯脸上保留多久,就在城门大开的一刻,曹纯陡然发现,壶关关门中的情景,似乎并不是之前所预想到的空旷门洞直通壶关腹地,反倒是一排排浑身甲胄,手持利刃的精兵蓄势待发,为首一人正骑在一匹高头幽州马上,手中长有足足丈二的的大刀横举,仿佛随时都会发出下一道攻击的命令,而一双本是微眯的丹凤眼陡然怒睁,杀意凛然。也就是曹纯刚刚因为担心惊扰了壶关守兵,为了加快关门,派遣了兵士前去“相助”,才没有一马当先的暴露在来人刀前,可就算如此,也让曹纯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示警的声音,都因为焦急而有些变的嘶哑了。

“贼子鼠辈,竟也敢学人里应外合偷关?这一夜趴着,不好过!?”听了曹仁的叫喊,关羽脸上轻蔑之色一闪,顺手一刀便挑飞了意图冲过来砍断马腿的曹兵兵士,冷笑一声说道。

“关羽!”曹纯目瞠欲裂,眼见着袍泽被关羽的成名武器青龙偃月刀之小刃挑飞,半空中被关羽劈成两半,若是怒气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关羽已是碎成千万段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场中最没有被关羽的气场镇住的,估计也就只有已是傻了眼的审仪了。关羽的出现,岂不就意味着自己留在壶关当中的心腹,要么已经为人所擒杀,要么就是出卖了自己,至少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谋之事,才会让关羽早早的便在这里等候,以逸待劳。这下好了,关羽肯定是要杀自己的,之前被荀攸同曹操承诺的高官厚禄,岂不也成了一场空,说不得还会因为损失了被曹纯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千精锐而被曹操所记恨。就算不说这些远的,近在咫尺的曹纯,被这般愚弄了一般,身边袍泽接连丧命,能不能抗过关羽,撑到后方曹操大军来援都是个问题!也就是现在的曹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关羽身上,倘稍回回神,见了自己,岂不也难逃一死?

审仪现在是彻底麻爪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听家族中那些老家伙之言,对可以同曹操分庭抗礼,却只是出身不高的吕布轻视。这要是能凭借审配的关系,进入到吕布势力中,就算是得不到高官厚禄,也至少比现在说不得马上就会丢了性命要好?

“无胆的匪类!给某杀溃他们!”审仪在这边还有心情患得患失,那厢关羽却没那么多的废话,眼见着曹纯见势不妙就要率众离开,哪里会容得来兵这般从容来去?当下呼喝一声,本就埋伏在壶关门关中的幽州兵倾巢而出,叫喝着向着已乱了阵脚的曹纯所部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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